《小小拽后狠无赖》 三柳回来了! 三柳回来了! 亲们,三柳携新文回来,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一章 咦,有美人洗澡! 第一章咦,有美人洗澡! 云浅浅穿着一身清凉的泳衣,走回饭店房间,刚做完晨泳的她甩甩头上的水,光着脚踏进了浴室。 娇小玲珑的身子站在热水下面,尽情地冲洗着,然后,她缓缓脱去身上仅着的泳衣…… 浴室因为源源不断的水气而变得雾蒙蒙的,温度似乎也渐渐高了许多。 嗯?怎么没有热水了? 云浅浅抬头望去,一双水眸瞬间睁得老大的——原来的水晶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嗯,是夜明珠吧? 她低头一看,立刻捂着嘴差点惊叫起来,她的身子,有一半没在水下。 那水很暖,泡着很舒服! 云浅浅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温泉汤池,而且池子大得惊人,咦,这是哪里? 随着眼前逐渐清明,云浅浅惊叹着,真是奢华啊! 古朴的墙壁上有多处泉眼,不停地吐出热水来,而池子四周一层一层的白色帏幔,轻轻地随风动着,池子边上,放着一个金色的贵妃榻… 贵妃榻? 云浅浅再是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是古人用的东西,哇!她是不小心穿到古代了? 在捶胸顿足之际,眼儿不小心淄到了池子另一边的风景——那是一个美人? 美人正伏在池边,上半身沁在空气中,长发如春泉般流泻而下,直顺而柔亮,长至腰际,挡住了雪白的美背,只露出稍许肩头春光。 云浅浅轻轻地游了过去,好奇地看着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掩着合上的眼,卷曲而迷人,秀挺的鼻梁像是刀刻出来般完美,而那一张泛着水泽的薄唇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只是,嗯,眉毛像是过于英挺了些,直入鬓际,好似环绕着水烟凝雾般。 真是好美! 云浅浅迷恋地看着面前的这张绝世容颜,一时忍不住伸出手,碰碰她黑发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好摸极了,不知道美人的身材是不是和她的脸蛋一样完美? 云浅浅色胆包天地把手伸了下去—— 咦!美人的胸是平的! 她不死心地再次探下手去,然后轻叹一声——真可惜啊,竟是个搓衣扳! 不过没关系,很多男人更看重脸蛋的,云浅浅兀自在心里安慰着美人,压根没有见到眼前那双睁开的利眸—— 她的手,还停在人家的身上。 “摸够了没有?”一声清绝的声音响起,把云浅浅吓了一跳,她慌乱地放下手,乍见醒着的美人,竟一时有些无措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这个,平胸不是你的错,再补补,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机会?什么机会?皇甫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见美人没有什么表示,云浅浅热心地拉着人家的手,直接放到自己胸前,自豪地说:“我以前也很小,自从吃了后,你看,是不是大了许多?” 皇甫夜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他冷眼看着云浅浅自说自话,“所以呢,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她拍拍皇甫夜一下子黑了半边的脸,“只要照我的方法做,你一定很快便可以成为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演讲完毕,云浅浅水汪汪的大眼望着皇甫夜——两人都是一丝不挂。 皇甫夜黑了的脸终于变成正常颜色,他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分量。 云浅浅有些尴尬,就见他唇角一勾,头侧着望她,眼里闪过一丝恶意的笑:“要本王说,这个是本王看过的最小的。” 云浅浅被打击得不行,愣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家伙的称谓。 他自称‘本王’? 他是王爷? 王爷是男人! 那眼前的‘本王’=男人? 啊——云浅浅迅速退后几步,双手挡在胸前,纤指指着眼前的妖孽,颤抖着声音问:“你不会恰好是男人吧?” 某王的脸又黑了——他的长相需要他表明他是男人吗? 脸上青筋冒起,昂藏在水下的身子突然破水而起…… 宽敞的浴池里响起彻天的惊叫——一双大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黑眸闪着点点寒光瞪着她:“再叫,本王就把你闷死在水里。” 她恐惧地看着他此刻冰冷的面孔,心里哀鸣,她怎么把这么个冷血魔王看成冰清玉洁的美人的? 大眼扑闪扑闪地动了几下,嘴上的大手终于松开了。 他一松开,云浅浅顾不得自己赤着身子,飞快地爬上去,拿起贵妃榻上的一件白色袍子就往自己身上套。 想抢他的衣服,找死! 皇甫夜大手一挥,就要剥开云浅浅身上的白袍,却听到外面一阵震天的声音,他低咒一声,飞速隐入浴池,所到之处,白色的帏幔激起层层浪花,掩去了他的身影。 此时,外面响起急迫的声音,乱成一团,云浅浅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袍的小儿人先是跑了进来,然后,便是一个黑衣人,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赶了进来。 天哪!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碰到这种凶杀现场! 正是想着如何逃跑之际,一阵掌风托起她的身体,直直地朝着那小人儿而去,正好扑到了小人儿的身上,紧接着,手臂上‘嘶’地一声—— 云浅浅回头一看,妈呀!她竟然,竟然中刀了! 哪个王八蛋干的? 她忍着痛,爬了起来,正要一拳挥向凶手的时候,那人却莫名其妙地倒了下来。 云浅浅看着自己的手,莫不是她穿到古代也会了什么神功不成? 外面,涌进了大批官兵,为首一人看见里面的阵仗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带着所有人跪拜于地:“吾皇万岁。” 皇上?云浅浅吞了一口口水,困难地回头望去,只见小小人儿已经傲然站着,小脸绷得紧紧地,丝毫看不出方才的狼狈:“众位爱卿平身,你们先出去。” 那些个人垂着首,退着出去了,还顺手拖走了地上的刺客。 云浅浅低头看着手臂上的刀,心里暗暗叫苦,这位皇上啊,你得赶快医治你的救命恩人啊! 她看着空荡荡的浴池,真是欲哭无泪——疼死老娘了。 小皇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恭敬地对着浴池里朗声说道:“缺儿打扰摄政皇叔浴沐,还请摄政皇叔恕罪。” 他真是王爷?还是带摄政的? 云浅浅思绪只到了这里,然后便眼一花,晕了过去——她真的不是因为看到某美男出浴而流鼻血晕过去的。 十天后,云浅浅半躺在浴桶里,微闭着眼,浴桶边放着几个盘子,里面的精致小点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满足地摸摸小肚子,伸了个懒腰——真是美好的人生啊! 为小皇帝挨了一刀真值,现在每餐山珍海味地吃着,被一群美貌宫女服侍着,真是快活! 云浅浅看了看左手臂上缠着布条,调皮地吐了一下小舌头,其实她早就好了,本来伤得就不深,加上宫里的名贵药材,好得更快。 正想把那边的肌肤放出来透透气,门口却传来一声太监尖细地嗓音,“摄政王驾到。” 云浅浅那个吓得嘴巴张得老大的——怎么没有人告诉他,她正在沐浴吗? 门,被猛然推开了,云浅浅立刻把身子隐到水下面,双手环胸,一脸介备地看着刚走进来的皇甫夜。 自从上次浴池过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本来以为,他定是忘记她这号小人物了,可现在来看,这家伙不会轻易地饶过她。 皇甫夜穿着一袭黑色滚金边的袍子,袍子很长,没有束腰,就这样拖在地上,有种很邪魅的感觉,他的一头黑发只是随意地用一根紫玉簪子束了一个髻,更多的平铺在身后—— 他背对着门站着,外头的光线投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脸孔,使他看上去像一只准备寻找猎物的恶魔。 云浅浅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一个男人出现在一个女人洗澡的地方,来意定是不善的,她微微昂起小脸,在昏暗中锁住他的面孔,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身形微动… 云浅浅尖叫一声:“不要过来!” 皇甫夜脸上笑意更深,但熟悉他的人定是知道那笑代表什么! 转眼间,他已然走到她的浴桶边,凤眸微微扫过地上狼籍的盘子,再落在她手臂上的伤处。 高大的身子蹲了下来,大手往浴桶里一伸,云浅浅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他做出什么兽性之事来。 皇甫夜唇角微微上扬,讥诮道:“本王对搓衣板不感兴趣。”他的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胸前扫了两眼,眸子里尽是不屑之色。 云浅浅觉得自己深深被羞辱了,她哪里小了? 可是,她知道此时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这个男人来这里绝对没有嘲笑她这么简单。 果然,正在拨弄着水的男人开口了,“云浅浅是吧?”他侧着头,凤眸斜睨着她,当她的名字被他薄薄的唇说出来的时候,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磁性,性感魅惑极了。 她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 他微撑起身子,坐到了浴桶边上,然后,身子倾了过来,当那张俊美非凡的面孔凑得越来越近时,云浅浅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这丫不会是想亲她吧! 或许,她救了小皇帝,这个皇叔想报恩,以身相许? 她的小脸上因为yy而迷醉不已,粉红的双颊透露出少许的心事。 当那唇儿离她的小嘴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她终于呐呐地开口了,“你,你想……” 第二章 帮她擦擦澡 第二章帮她擦擦澡 一股热气喷到她的脸上,引来她细微的颤抖,光裸的肌肤此时更加敏感了,双手缓缓摩挲着双臂,丝毫忘了挡住胸前的风光。 于是,黑眸更加幽暗,更带了一丝笑意,薄唇缓缓开启:“本王想…” 云浅浅的眼中带了些梦幻地看着他,真的是人间极品啊! “你想什么?”她傻傻地开口。 “本王想,你该滚了!”他冷冷地开了口,多个人在宫里骗吃骗喝本来不算什么,可是,是这个死丫头,他就不能如她的意。 敢把他看成女人,定要加倍讨回,皇甫夜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是很小心眼。 “啥?”云浅浅好半天才从美梦里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那双已然冰冷的眸子,心一跳,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我的伤还没有好呢!” 皇甫夜的眼锁在她的小脸上,云浅浅一阵心虚,但一会就理直气壮起来了,——哼,我救了小皇帝,死也要赖在皇宫里,再说这人生地不熟的,叫她去哪啊? “伤没有好是吧?”他忽然笑了,目光再次扫到她不着寸缕的身上。 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皇甫夜站了起来,在她还来不及猜测他怎么做时,他拍了一下手,“成南,进来,替她擦澡!”不是伤没有好吗?找个人服侍你! 云浅浅鄂地睁大了眼,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她惊慌地四处找着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呢? 皇甫夜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她想站起来抢,又怕外面的人突然进来,犹豫了很久… 外头似乎也是挣扎着,不见有人进来,云浅浅松了口气——看来,这仆人比主人懂得廉耻多了。 于是,她顾不得没有穿衣服,一脚跨出浴桶就来抢他手里的衣裳… 惊喜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就在她站在皇甫夜面前时,门突然响了,云浅浅惊叫一声:“啊——” 她立刻拉开皇甫夜的袍子,整个小巧的身子藏到里面,一双小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你,你快叫他走!” 由于皇甫夜是背着门站着的,所以,门口的人倒是没有见到云浅浅的春光,但又碍于主人的命令,所以笔直地站在那里。 皇甫夜低头,看着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而她雪白的身子在这个角度一览无余——他的喉头松动了一下,哑着声音问:“本王再问一次,你伤好了没有?” 云浅浅知道,只要她说好了,那人立刻就会出去,不过,她的好日子也完了。 她咬咬牙,硬着声音道:“没好。” 一只大手落到她的纤腰上,只消稍稍一用力便可把她推离怀抱,她惊恐地抬眼看他,却见到他脸上奇怪的表情,似是享受,又似痛苦。 “你,你…怎么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只是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只听得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起,还有一声模糊的,压抑的闷哼声。 皇甫夜忽然像是拨开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飞快地想推开她,云浅浅大惊,她可不想自己的身子便宜了第二个男人,于是,死命地抱紧… 其实,如果皇甫夜用内力的话,不要说一个云浅浅,就是一百个,恐怕也得死翘翘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没有下手——不是不忍心,而是觉得这样便宜她了。 于是,一个推命地推,一个死命地抱,最后,还双腿一蹬,蹭蹭地攀到了皇甫夜的腰际,牢牢地夹着他,小小的脸上露出挑衅的目光——哼,看你怎么甩开我? 皇甫夜的目光变得更幽深,她知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 这样衣不着寸缕地攀在一个男人身上,早就失节了! 在他那样的目光下,我们云浅浅小姐终于有点女性自觉了,她先是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舒服,哪里不对? 她低头一看,忽然惊叫一声,颤抖地指着他,“你…你…”竟然对她… 皇甫夜表情很是难看,他也不想对这个女人兴起,但是她这样又磨又蹭的,他要是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想到此,身下更是紧绷了,几乎是烫着了云浅浅,她手不觉一松,就要滑下他的身体并跌了下去… 皇甫夜黑眸一紧,飞快地拉住她,大手一挥,衣袂轻扬,墨发飞舞,黑衣背影在黑暗中仿若幽灵。 云浅浅微喘了一口气,便听他道:“成南,出去!”那话里,有一丝地无奈? 门重新被关上了,皇甫夜放开她的身子,背过身去,冷道:“穿上衣服。” 云浅浅再是豪放也不可能拒绝他这个要求的,想起先前的一切,她红着脸,一件一件地穿好。 “我好了。”她声音怯怯的。 皇甫夜转过身来,看着她一身莲纹白衫斜站在门口,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繁琐的装饰,轻裾随风,顾盼生辉。 看不出她穿上衣服,还有模有样的。 他慢慢走过去,在她头顶抓了一把头发,然后,取下自己头上的紫玉簪替她挽好头发。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云浅浅怔忡地看着他,不明白刚才还要她滚蛋的男人此刻为何这般温柔了起来。 皇甫夜双手按着她的肩,端看着她的模样,久久的,才抚着那根紫玉簪——她戴上这个,没有人敢动她,只除了他一个,因为她是他专属的玩物,他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他很小眼,不是吗? 就在云浅浅迷惑之际,皇甫夜已然拉起她的手,推开了门。 外面,天色已暮且没有半个人影,正要问他去哪里,他便带着她一连几个纵身,落身之处,便是一片梅林。 大片大片的花开得正是茂盛之际,偶有一阵晚风吹来,漫天粉色的花瓣,极是美丽。 云浅浅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心地跑了去,雪白的身影在落梅间转了一圈又一圈,间或转过头,望着他,“皇甫夜,好好玩啊!” 她的头上,发际沾上了梅花,与红扑扑的小脸相映衬,在皇甫夜的眼中,竟成绝丽的一幕,他摇了摇头,他是怎么了? 缓缓走过去,黑色的袍服和梅的粉嫩似是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起来,他微仰着头,看着漫天的花瓣,似是在感受她感受的,一张俊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困惑。 直到她喘着气停了下来,他才淡淡地开了口:“穿过这片梅林,就是宫外了。” 她错鄂地看着他,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空气中,只听到落花的声响和她的喘气声… “你真的要我走吗?”云浅浅楚楚可怜地问着,不管了,看看美人计成不成——虽然自己的长相和人家本尊一比无比寒惨。 皇甫夜墨发飞扬,未说话。 这丫的,真是没有人性,天大地大,叫她去哪里? “我真的要走了。”云浅浅说了,身子却未动。 扑克牌男人脸上表情未变,眼神深邃地看向远方。 “那,我走了。”云浅浅失落地转过身子,心里已经在盘算头上的紫玉簪能当几个银子了。 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皇甫夜的嘴角噙起一个邪肆的笑意,身形一掠,云浅浅小小的身子就已经安然在他怀里。 她就知道,他不会真扔下她不管的。 正是美滋滋的时候,皇甫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一处茂密的林子后面,并带着她蹲下身子。 她张口欲问,他用眼神让她噤声,并示意前方。 云浅浅抬眼一看,我的亲娘啊!这是怎生的激烈场面啊! 一棵大树下面,平铺着一件男用的外衫,一个雪白的女人躺在上面,被一个男人压着,做着羞羞脸的事情。 男人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和女人销魂的呻吟交错在林子间,清晰可闻,大概是因为声音太大了,竟然不时有鸟儿在天上惊着飞走。 “哇,那女人是不是要掉气了?”云浅浅看得津津有味的,压根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被身后的皇甫夜搂着,鼻端尽是男子清爽好闻的味道,他的身子很暖,在这略凉的傍晚用来取暖正好。 这时,大概是那个男人太兴奋了,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女子承受不住,不住地求饶,“春哥,你轻点,被人听去了可不得了了。” “没事,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的好乖乖,让哥哥再来亲一下…”场面极是香艳刺激,看得云浅浅一愣一愣的。 天怎么下雨了?一滴一滴地落到她的脸上,云浅浅伸手一抹,低头一看,惊叫一声:“啊——”流血了! 皇甫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那一身冰冷的气质瞬间破功,真没有看过一个女人看这个看得流鼻血的。 不过,云浅浅这一叫,惊动了林子里的爱情鸟儿,那叫春哥的一下子爬起来,喝道:“是谁?坏了老子好事!”听得出来是个女人,大不了灭了口便是。 皇甫夜拎着仍在流着鼻血的云浅浅步了出来,冷然地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男女一眼,“是本王坏了你的好事。” 他的眼睨着他们,眼里没有一丝起伏,仿佛那不着衣服的景象再是寻常不过一般。 那叫春哥的大概是个侍卫,见了,一下子腿脚都软了下来,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本王不想见到你们活到下个时辰。”皇甫夜一甩衣袖,面无表情说道。 “王爷…”那春哥和他相好的不敢再言语,因为,惹怒了王爷,下场下惨。 他们双双穿着衣服,表情凄惨不已。 “皇甫夜,放了他们好不好?他们又没有害谁!”云浅浅拉着他的衣服,追在他身后,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第三章 这是什么东西? 第三章这是什么东西? 皇甫夜回头看着云浅浅,眼里带着一丝惊奇。 他缓缓回过身子,而那对男女见到一丝生机立刻爬了过来,跪倒在他面前。 皇甫夜看也未看,一双邪魅的凤眼径自看着云浅浅。 终于,他开口了,“如果,本王让你选择,留在宫里和饶他们的性命,你选哪个。” 云浅浅心里那个挣扎啊! 她偷偷瞧了一下那对男女——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情,充其量是他们精彩的演出让她开了眼界,为了他们的生死而放弃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似乎不值得! 可是,如果他们死了,会不会变成鬼来找她? 那这个宫里住得也不安生,怎么办呢? 就在云浅浅思前想后的时候,皇甫夜有些不耐了,声音也大了些许:“云浅浅!” 云浅浅给了他一个假笑,身子也十分热络的缠了上去,拉着人家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舍不得杀他们的,这样吧!这个宫里乱得很,干脆我就专门为你清理清理这些垃圾。” 皇甫夜的眉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而地上的一对垃圾则脸部肌肉剧烈地抽动着——这个女人是帮他们还是在羞辱他们? 见他好像无动于衷的样子,云浅浅抿了一下唇,用一副壮烈牺牲口吻道:“大不了,我不要工钱。” 死男人竟然还不开口,只是挑着眉,斜睨着她。 云浅浅的眼睛里出现一小簇火苗,但转眼间就熄灭了,这个时候,还是肚皮重要,神马自尊啥的不如一个窝窝头来得实在。 她仰着头,扁了扁小嘴,不情不愿地说:“那,我每天少吃一顿。” “少吃一顿那是几顿?”优美的唇形动了动。 云浅浅丝毫没有羞耻心地比了一个四字出来。 黑眸在她没有几两肉的身上扫了一圈,而后定在某处他认为不太突出的地方,以轻叹的语气,说出了几个让云浅浅至生都无法忘怀的字:“浪费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胡乱地举起小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再看了。” 地上响起两声抽气声——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竟然敢乱摸王朝最最尊贵的王爷的脸! 谁不知道王爷最讨厌女人碰他了。 曾经有个花痴千金在王爷睡着的时候,妄想染指王爷的嘴唇,竟然被醒来的王爷一脚踹飞出去,活生生地断了两根肋骨啊! 想到这里,两人俱捂着脸,不敢看稍后发生的事情。 嗯?怎么没有声音? 悄悄地挪开一丝眼缝儿,就见皇甫夜只是黑着脸把那不安份的手从脸上挪开。 没有剁手,没有剁脚? 云浅浅横了横心,“一天只吃三顿。”不能再少了,不然,她会饿死的。 皇甫夜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自说自话,轻笑一声:“本王允了你吗?” 云浅浅呆看着他,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不给我饭吃吧?” 他的脸上出现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凤眸扫向她期盼的小脸,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女人,是死活也要赖在这里了。 她越是着急,他就越是不让她如愿,故意慢条斯理道:“本王养女人,只会是一种情况。”说完笑看着她。 云浅浅心里咯噔一声,妈呀,完了,这家伙不会是让她用身体换粮食吧? “士可杀,不可辱!”云浅浅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可是,她眼睛转了一圈,看着他明显带着恶意的眼神,心里雪亮来着。 哼,显些上了你的当。 一下子,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身子硬是没有骨头一样倒在错鄂的男人怀里,语气妖娆:“不过,为了能吃上饭,皇甫夜,你辱我吧!使劲地辱,千万不要客气。” 说完,身子还使力地往他的怀里死命地蹭着。 这个女人一向都这么大胆吗? 不知怎的,皇甫夜突然有些生气,身形微动,云浅浅便离开了他的怀里。 她坏坏地看着脸色不豫的男人,娇声道:“夜哥哥,人家饿了!”不说还好,说了,还真的有些饿了呢! 皇甫夜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一甩衣袖,衣袂已然飘远,只留下淡淡的几个字,“想救他们,明天正午御书房。” 云浅浅微张着小嘴,不思其解,她哪里又得罪他了? 还是这古代的男人也有大姨妈的时候? 不管了,现在,吃东西去,能吃一顿是一顿。 皇甫夜走出梅林,便看到穿着明黄色的小人儿站在入口处,小手负在身后,见了他,脆生生地唤了一声:“摄政皇叔!” 皇甫夜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声,小皇帝皇甫无缺见他心情不太好,小嘴儿轻抿了一下才道:“皇叔让无缺找的两人事情可还办成了?” 皇甫夜这才从思绪中回转了开来,他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皇帝侄儿,小小年纪说起此等淫乱之事竟然如此镇定,要么是不谙此事,要么便是深沉得已经似大人一般。 而皇甫无缺,无疑是后者。 皇甫夜没有说什么,只是仰着头,望向天空。 “皇叔明明不想让她离开,为何偏偏要这般周折?”小人儿的声音又起,在黄昏中,竟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皇甫夜这才低下头来,轻问:“无缺认为皇叔为何要留下她?” 皇甫无缺眸光灿若星光,注视着皇叔良久才道:“定是她犯了皇叔的大忌。”皇叔不是一个轻易动情之人,如果算女色,凭皇叔天人之姿,世间有几个女子能与之匹配的? 再说,那云浅浅的性子粗鲁率性,怎会得皇叔欢心! 只是—— “无缺只是不明白,皇叔想要折磨她,为何这样拐弯抹角?”皇甫无缺小小的脸上有着困惑。 皇甫夜看着方才梅林的方向,伸出一手,轻抚着皇甫无缺的头,轻描淡写道,“你以为,得罪了皇叔的人,可以死得那么容易么?” 更何况是个女人!就更加得花点心思了。 “那两人怎么处理?”小皇帝话锋一转。 皇甫夜嘴角再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口吻越发地温柔了起来,他牵过侄儿的手,往龙吟宫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生死,要看云浅浅怎么做了。”他们并非是头一次偷情,这只是给他们一个赌博的机会罢了,运气不好,照样是死,只是在死前,还能享受一次鱼水之欢,应算值了。 皇甫夜的黑色变暗,云浅浅,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会怎么做! 次日,云浅浅极不情愿地去了御书房,她站在门口,看见里面除了皇甫夜之外,还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 皇甫夜坐在龙案后面,手拿一支朱批,似是沉吟,久久地手上的笔都未动一下。 “王爷,属下已然察出,那天的刺客是叛臣李莫的党羽。”那名官员小心地说着。 云浅浅站在门外,悄悄地偷看。 皇甫夜闻言,一线冷笑攀上嘴角,早知如此,看来,有必要斩草除根了。 随手拿起一边的圣旨,手上疾速地写着,并一并念着,“李莫叛党,不思悔改,择日诛连九族。” 云浅浅小心地探身一看,就见那人捧着圣旨走出来了,她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和人家打了个照面,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吓得她心头一跳。 “林大人,你先下去吧!”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男声:“云浅浅,还不快进来。” 云浅浅立刻闪了进去,就见皇甫夜正埋首在奏折之中。 “哎!哎…”她轻咳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理她。 她大着胆子抢走他手上的毛笔,小脸侧着望他,“一人犯错,用不着诛连那么多人吧!你就不怕作孽太多,会有…”察觉到他脸上的脸色变了,她没有胆子再说下去。 皇甫夜侧首,嘴角的温度可以让空气都结冰了。 “怎么,不说下去了,是不是本王会有报应?”他冷笑着问。 云浅浅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并加上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 那一刻,皇甫夜简直想掐死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才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不是他叫她来的吗? 云浅浅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明妃驾到!” 他x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太监这个职业,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插上一脚。 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云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力道给扫进了龙案。 云浅浅被迫趴在他的身上,咬牙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躲起来吗?本王成全你罢了。”上面响起了他阴森的声音。 咦,他怎么知道的?云浅浅有些困惑,难不成他会读心术? 很快,耳连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女声,“夜哥哥。” 夜哥哥? 好恶心啊! 不对,一个宫妃对一个王爷叫得如此亲热,定是不寻常的。 原来,皇甫夜也喜欢做挖墙角之事啊! 云浅浅抛了一个嘲笑的眼神过去,皇甫夜抽空瞪了她一眼,目光中含着一丝警告。 哼,难怪他要把她藏起来,是怕老相好误会啊! 不知道怎么的,云浅浅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此是御书房,明太贵妃来此怕会招人非议。”出乎意料的,皇甫夜一开口,竟带着一丝的责备之意。 明妃本名顾明烟,是先帝的妃子,只是,进宫才几天,还来不及承宠,先帝便一命唔呼了,所以,地位也颇为微妙。 因为谁都知道,她和摄政王爷曾是一对青梅竹马,不料却意外地进了宫。 “夜哥哥,我…只是送点甜品过来,这就走。”顾明烟咬了一下嘴唇,小脸玄然欲泣。 云浅浅偷偷地看了过去,哇,真是一个大美人,特别是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是男人都舍不得的。 不料,皇甫夜却不为所动,声音仍是没有一点软下来:“本王谢太妃关怀之意,只是,本王素不喜甜食,还请太妃拿回去吧!” “夜哥哥,你何必口口声声叫我‘太妃’,烟儿求你看我一眼吧。”美人儿的声音快要碎了。 真是太刺激了,果然有jq! 云浅浅太过于兴奋,竟然一下子头顶到了龙案,只听得咚得一声,她吓得赶紧趴在皇甫夜的腿上,一动也不敢动的,手儿也揪紧了他的衣衫,手心直冒汗—— 第四章 屁股挨了二十大板 第四章屁股挨了二十大板 要是被人察觉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该死! 皇甫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夜哥哥,什么声音?”顾明烟忍不住上前一步,她疑惑地看着皇甫夜额际冒出的薄汗和俊脸上可疑的淡淡红色。 “没事,本王不小心踢到了桌角。”他硬着声音,恨不得把案下的罪魁祸首给踹飞出去。 云浅浅听他如此回答,才松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嗯?这是什么?她这才注意到手下不同寻常的触感。 有些烫,有些硬,还不时地跳动两下。 这是,这是……男人的那个? 云浅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些叫出来,然后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手上却无意识地抓得更紧。 皇甫夜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顾明烟想上前,他喝止一声:“明太妃请回吧!” “夜哥哥,你怎么了?”顾明烟仍是想上前,却被一股力道给扫了开去。 稳了稳身形,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甫夜,凄楚地说:“想不到你竟然厌恶我至此,夜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并没有和先帝……” 皇甫夜身下被不知情的人折磨着,还得应付顾明烟,他知道,再不让她走,他定是会失态的。 “明太妃,你的事情已与本王无关,请明太妃顾及彼此的身份,不要做出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来。”他把话说得重了些,顾明烟哪里还有脸皮再说下去,捂着脸跑远了。 皇甫夜黑着一张脸,看着仍是抓着他不放的女人,“还不快滚出来。” 云浅浅这才放下他,爬了出来,脸上烧得通红的。 他睨了她一眼,原来这个女人也知道难为情啊! 云浅浅谄媚地坐到他的椅子扶手上,头凑了过去:“老情人?” 皇甫夜不理她,继续批着奏折。 她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于是大着胆子说:“人嘛,都有七情六欲的,就连明太妃都按不住寂寞了,更何况是宫女侍卫呢!” “所以——”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他不能否认,明烟确实是犯了七出了,但这个,不需要云浅浅来鸡婆。 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干脆这样,你也不要追究他们了,你呢,喜欢人家,就娶回去,反正不还是那个吗?”这个她云浅浅懂得,她是什么人?她可是现代未来天才医生,老远的就闻到顾明烟身上的处子味道了。 皇甫夜放下笔,摸摸光洁的下巴,灿若寒星的双眸望着她,不苟言笑的清雅容颜探不出真意,只见他不过沉默片刻,便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好了,你可以滚了。“ “那我滚回我的住处了?”她小心地淄下来,准备猫着腰走掉。 后面传来一阵冷笑,“本王是说滚出宫去。” “你!”云浅浅气急败坏地回过头,“究竟想怎么样?” 他的薄唇抿出一个优美的孤度,宛若仙人,但说出的话却禽兽不如:“二十大板换他们不死!本王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不用了!二十大板就二十大板!”云浅浅气鼓鼓地说着。 皇甫夜挑了下眉,有些诧异于她的爽快。 愣了片刻后,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对外面叫了一声:“江喜!” 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监,弯着腰走了过来,“王爷。” “把她带下去,打二十大板。”皇甫夜说这话的时候老太监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仍是恭敬地说:“是。” 他走到云浅浅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身为王爷的贴身太监,他当然了解王爷的性子,怕是这小妞儿得罪过王爷了。 云浅浅走得急迫,赌气地不看皇甫夜一眼。 到了‘行刑’的地方,看着那宽大的凳子,她开始害怕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 “能不能改天再打?”她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 “可以。”后面的人答得干脆。 云浅浅惊喜地转过头,仿若是在看再生父母般,“真的?” “如果,你能让死人复活的活,这板子记着也无妨。”皇甫夜轻哼了一声,打碎了她的幻想。 云浅浅心里问候了皇甫夜八代祖宗,并染指了他妈的性行为,才不情愿地趴了上去。 她紧闭着眼睛,小嘴抿成一条直线儿,皇甫夜早已坐在宫人端着的太师椅上,端着一杯茶,悠闲地喝着。 无色的水冒着热气被他送入喉中,染得唇瓣越发娇艳欲滴,晶莹了一排贝齿,含烟若雾——云浅浅偷偷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一时看得忘情,竟忘了掩饰,再次犯了某王的大忌。 皇甫夜生平最恨别人用这般眼神看他,这云浅浅一犯再犯,真是活腻了。 “打!不许放水。”嘴角的噙着一丝冷笑,他无情地下令。 板子落下的时候,云浅浅大叫:“慢着。” 皇甫夜手抬了抬,“你还有什么话说,还是后悔了?门就在那边。”说得明了,不想挨打就滚蛋。 云浅浅愤恨地看着他,“我救过驾,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有功之人。” 救驾?皇甫夜的唇边逸出一朵莫测的笑意,他撩袍站了起来,蹲到云浅浅的身边,“你真以为你救驾了?” 他的表情太过于邪恶,以致于云浅浅不那么自信了。 “难道不是吗?”云浅浅强自压下心里的慌乱。 “如果本王告诉你,当时是本王用掌风送你过去挨那一刀的,你还会认为自己救驾有功吗?”他的声音挟着一股热气喷在她的唇边,却冻得她浑身冰冷。 好半天,云浅浅才不可置信地问:“你故意的?” 他眨了眨漂亮无比的凤眼,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皇甫夜,你这个王八蛋!”云浅浅忽然发狂了,“你这个小气鬼,人妖!”气得抓狂的她口不择言起来。 而她口中的人妖已经坐回到椅子上,笑容冻结到唇边,他轻柔地吐出几个字,“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行事太监回过神来,一板便结实在落在云浅浅的屁股上。 她痛得大叫:“皇甫夜,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 他端坐着,看着她一边挨打一边大骂,手里的瓷器茶盏已经捏得死紧,面上却面无表情:“再加十板。” 等结实的三十大板打完,云浅浅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额上的发全被汗水所渍透了,头也无力地搭了下来。 江喜上前探了一下,回道:“王爷,还有气。” 皇甫夜缓缓站了起来,“叫太医吧!好好医治,救不活的话,一个也别想活了。” 江喜眼角狠狠一抽,王爷这话怎么让人特别毛骨悚然啊!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救活了,下次好再折磨啊! 皇甫夜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冷哼了一声,“还不快办。” 江喜这才斥责着一边的小太监,“还不快把人抱回去。” 小太监从命,正要动手,却被皇甫夜喝止了:“本王自己来!” 江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王爷轻柔地把人抱起——这,这和刚才冷血的主子是同一个人吗? 他揉揉眼睛,主子不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啊!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赶紧着去找太医了。 ——云浅浅醒来的时候,床边竟然有一堆人,而且多是女人。 她困惑地看着她们,坐在床边的一个很美的贵妇看见她醒了,微微一笑,“总算是醒了。” “你是——”云浅浅趴在床上,疑惑地问。 “哀家很感激你救了皇儿。”贵妇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云浅浅听得快要醉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您是——太后?”不会这么年轻吧!看样子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但想想,小皇帝也就七八岁,倒是符合了年岁。 贵妇,不,是太后含笑。 云浅浅七手八脚地就想起来,太后轻柔地按住了她,“别起了,小心伤口。” 她睨了一眼外间的方向,“玄之,还不进来。” 谁是玄之? 正想着,床前的一堆女人已经自动退下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错开帷幔,进了来。 “皇嫂。”是一声低沉悦耳的男声。 云浅浅一听这声音就不淡定了,竟然是皇甫夜。 他着一件一成不变的飘逸黑衫,玄色长发由墨玉发冠随意束起,看起来随性却又邪魅至极。 太后微微板起了脸,“玄之,还不快给云姑娘陪不是,她救过无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太调皮了。” 太后真是美,真是柔,就连训斥也是声音柔柔的。 不过,你家小叔子不是调皮,是恶劣加混蛋好不好! 皇甫夜倒是一脸的笑意,淡淡的,却是迷人极了,几个宫女都不好意思看,垂下头。 哼,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了! “皇嫂说得极是,云姑娘救驾有功,是臣弟鲁莽了,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这话说得真是真切啊,不过云浅浅可以保证他在说‘救驾有功’这四字的时候,冲她得意地笑了笑。 这混蛋!可惜,太后没有发现自家小叔子的本性啊。 这时,外面传太医例行请脉来了。 云浅浅只是一抬眼,便眼前一亮,哇,好帅啊! 御医哥哥俊眉朗目,有一股浩然正气凝聚在眉宇间,不像某个妖孽,满脸长得都是桃花。 御医见了她痴痴的目光,微微一笑,“在下风清扬,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得罪?见谅? 云浅浅一时不明白,但很快屁股一凉,她就知道了,原来—— 她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声音也低如蚊蚋,“其实,这个,可以让宫女来的。” 身后的力道未减,随之的是他从容的解释,“医者没有男女之分,再者,姑娘伤势较重,在下怕宫女用得不当,反累了姑娘。” 第五章 她也知道害臊? 第五章她也知道害臊? 云浅浅红着脸,‘哦’了一声,其实她在现代本来就是学医的,哪里会在乎这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御医哥哥认为她是随便的女人。 好在床前的帘子拉了起来,不然岂非便宜了外面那个色胚。 想到皇甫夜,云浅浅心里又不由得愤恨起来。 外头,太后和皇甫夜分坐着,太后兀自笑骂着,“再有不是,哀家可不饶你。” “自然是了,皇嫂亲自吩咐,臣弟自是不负重托的。”皇甫夜微笑着说,脸上表情如沐春风,目光未移向床铺方向半分,只听得里面传来的阵阵交谈声音。 他的表情未变,但是随之而来的江喜却看见自家王爷的茶盏已然捏得死紧的。 王爷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明日,哀家就要出宫月余,你不许再胡闹。”太后叮嘱着。 “臣弟定当好生照顾她的。”说着,还是往床的方向瞧了一眼。 这时,宫女撩开了帘子,御医风清扬走了出来,净了手。 “怎么样了?”太后问得关切,她满心以为云浅浅救了皇儿,哪里知道是皇甫夜的报复手段。 “已经大好了,再过个十天八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风清扬如实说道。 太后点点头,望着眼前俊雅的男子,有些惆怅地说:“风公子在宫里就要满三年了,难道没有想过要留在宫里吗?” 风清扬微微弯了唇角,“在下一介布衣惯了,还是自在些的好。” 太后轻叹一声,“哀家明白,让你天下第一药庄的少主当个太医是委屈你了。” 风家每一任的少主都会在接掌家业前进宫当差三年,至今还未有人留下来。 风清扬淡淡地笑了,“在下只是图个痛快罢了。”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自是不会为难于你的。”她探了探里面,转了个话:“云姑娘,你可有什么心愿?” 云浅浅心一跳,眼儿对上风清扬带笑的眼。 “嗯,民女自小便喜爱医术,如能有一位师傅,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说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已都觉得矫情,眼睛不自在地飘啊飘的,正好看见皇甫夜嘲笑的眼神。 当你的龟儿子吧! 她心里咒骂着,然后赶紧换了一副可人的表情,太后可是她唯一的活路了。 “哦,那再好不过了,眼前不正好有一位。”太后心慈,也觉得风清扬为人正直,云姑娘又是个热心肠的姑娘,配成一对是极好的,心里也就有了搓合之意。 云浅浅心里一喜,面上不觉得生出一朵红云出来,看得皇甫夜冷笑不已——这女人,光着身子面对他时,也不见这样娇羞。 “玄之,让他们师徒二人好生聊着吧!”太后要清场了,皇甫夜往床的位置睨了一眼,便跟着出了来。 “哀家回去了,宫里的事情,这阵子就交给你了。”太后到了外面,停了下来,替皇甫夜整了整衣冠,有些无奈地说:“玄之,你看你,对女孩子也没轻没重的,还要哀家给你善后。” 太后不糊涂,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人家只是错把你当女人了,以前也不见你这般计较。” “好表姐,本王不再为难她就是。” “这就好!你呀!该个人管管了。”太后伸出纤指戳了戳皇甫夜的脑袋,“就是太得宠了。” “表姐以后严厉些便是。”皇甫夜眼角都是笑意。 太后轻叹一声,回头再叮嘱了几句,便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皇甫夜看着她的方向,站了许久。 “王爷,该回去了。”江喜提醒着,他看着皇甫夜长大,后来皇甫夜设了府,他便跟着搬出了宫里,也算是先帝格外的恩宠了。 皇甫夜冷哼一声,然后一甩袖子,“去告诉那个风清扬,后宫之处,不便久留,让他早些回太医院去。” 江喜错鄂着,想问明白,然而主子已经走远了。 这王爷,是怎么了?怪得很啊! 云浅浅住的云秀宫里,自有一番异样的感觉弥漫在初次见面的男女之间。 云浅浅狼狈地趴着,心里那个恨啊! 为什么让她这般模样?她还能有什么指望?没有一个人会对一个屁股开花的女人产生什么别样的情怀吧! 都是那个皇甫夜惹的祸! “师傅…” 风清扬整理着药箱,微微一笑,“叫我师兄即可,我只虚长你几岁,叫师傅岂不是叫老了?” 说得也对,师兄和师妹才可以更进一步啊! 云浅浅脸红红的,轻声‘嗯’了一声。 “这些天那里不要碰水,每日晚膳时辰,我自会为你换药的。”风清扬看出她的不自在,转了个话题。 “这些天,都是你帮我换的吗?”云浅浅说完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根——太不矜持了。 他的俊颜忽然放大在她的眼前,带着一丝笑意,状似随意地问:“怎么?” 云浅浅胡乱地摆了摆小手,“没什么?”但是红透的耳根处却已透出些许心事。 风清扬笑笑,这个小姑娘真是有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说她大胆吧,可是只要触及到关键,她又一下子缩得像个小龟一样。 大手无意识地抚上她的发际,正要说什么,背后响起了一声轻咳。 他回过头去,只见着皇甫夜的随身太监江喜站在背后,面无表情道:“王爷请风太医早些回去歇息。” 风清扬愣了一下,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人恨得牙咬咬的模样,还有她头上的紫玉发钗,心里一动,他垂下眼帘藏住眼中的讶异,缓缓站了起来,“师妹,我明日再来看你。” 一句师妹,他已然知道今生他与她注定只能是这种关系了,皇甫夜虽没有明说,但是他想,他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不管是冤家也好,情人也罢——云浅浅都是皇甫夜的。 虽然,他真的起了些许异样的情怀。 就这样,云浅浅的平生第一朵桃花就这样被无情地掐掉了!她本人还一点不知道情,还在为明日所期待着。 “风太医,请吧!”江喜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恭敬,却又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风清扬轻叹一声,抿了一下唇,再看了一眼云浅浅,疾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望着那一弯只剩下月芽的残月,目光中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落寂。 良久,他才缓步离开。 黑暗中,转出一个黑衣男子,个子极高,身形消瘦颀长,如墨的青丝泻在背后,直顺而柔亮,玄如墨玉。 月光流连在他俊美非凡的脸庞上,也不舍离开。 “云浅浅…动心了?”男子无意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尔后笑了:“本王定会送你一个大礼。” 次日,晚膳前,云浅浅的云秀宫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云浅浅的汗毛竖得老高的,防备地看着皇甫夜。 皇甫夜仍是一身黑衣,只是今天上面多了些合欢花的暗纹——穿这么大的袍子,也不怕跌个狗吃屎,云浅浅心里很不厚道地诅咒着。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恶言相向,反而带着一抹今人发齿的微笑,坐在她旁边。 “好些了吗?”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伤处。 云浅浅觉得浑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全都集中在他碰触到的地方,有些麻麻的,有些痒,还有一种像是——电流的东西划过。 她又羞又气,小脸埋到枕间,嚷嚷着,“把你的手拿开。” “如果本王不呢?”他的热气吹拂到她的耳畔,立刻见到那里红成一片了。 皇甫夜有些不可思议地伸手摸了摸她那里柔嫩的肌肤,女孩儿都是这般敏感吗? 云浅浅的小脸一下子挣了出来,把他的手拿开,低啐了一口:“不要脸。” 他放开手,倒是没有和她计较,对外唤了一声,“东西拿来。” 就见江喜老奴颤颤微微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玉瓶。 “这是什么?”不知怎么的,云浅浅头皮发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家伙又想怎么整她?不会是想在她伤口上洒盐吧? 皇甫夜修长的手接过玉瓶,淡淡道:“这是上好的外伤药,涂了可以不留疤痕。” 他会这么好心?云浅浅压根不信,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吩咐江喜,“出去,不用守门。” 江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自家王爷的心思,暗叹一声,只得退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云浅浅惊恐地看着他手里的玉瓶。 皇甫夜轻笑一声,“当然做你想做的事情。” 云浅浅大叫一声:“我想你快些滚蛋。” 真是死到临头了还这般泼皮,皇甫夜大手一挥,帘子应声而下,挡下了一室春晖。 云浅浅腰间一松,她低头一看,自已的腰带已然被解开,此刻正被某王握着。 “你,你不许再脱了,不然,我要叫了…”她努力咽下惊恐,慌张地说着。 腰带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床下,紧接着是她的外裙,皇甫夜手上动着,嘴巴也没有闲着,唇瓣抿成一个好看的孤度,轻轻吐出一个令人羞愤欲死的字:“叫!” 转眼间,云浅浅已经被脱得不着寸缕了。 这是神马情况?云浅浅欲哭无泪,不带这么玩的,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一丝不挂,他穿得一丝不苟? “皇甫夜,你这个色狼,你生个儿子没有屁眼,当初你爸怎么没有把你射到卫生纸上?”云浅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口不择言地骂着身后的男人。 “是吗?本王生个儿子没有屁眼,那就试试!”皇甫夜的表情变冷,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一下,奇异的,云浅浅的嘴巴安静了,她害怕地看着越靠越近的俊脸——他想做什么? 第六章 不脱裤子,怎么上药? 第六章不脱裤子,怎么上药? 他的手,落在她樱红的唇瓣上,很慢地摩挲着,他的唇边,逸出一抹奇怪的笑,“你说,我们如果生个孩子,有没有屁眼?” 不会吧?他要和她生孩子? 不要啊!她才二十岁啊!她还没有过男人,可不想第一次葬送在这个妖孽手里,再说,人家的师兄怎么办? 皇甫夜看着云浅浅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唇角一勾,直起身子,声音也冷了几度,“就你这个姿色,本王还啃不下去。” 啥?她姿色差了?云浅浅松了一口气又火大起来,怎奈被人点了穴道,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成。 一件衣裳盖住她的上半身,皇甫夜坐在她身侧,一袭宽大的黑袍恰好遮住了她白嫩的双腿,只留下一个白花花的屁股蛋露在外面。 修长的食指抹了些绿色的药膏,直往细白的肌肤上涂抹着,云浅浅只觉得一阵清凉在伤处漫延开来,舒服无比,竟比太医院的药还好。 这是什么东西? 像是感觉到她的疑问,皇甫夜缓缓说道:“这是番外进贡的珍品,用名贵的药材制成,只两瓶,还有一瓶已经用完了。” 哦!云浅浅头搁了下来,看在他这么大方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脱衣这仇了。 背后,皇甫夜轻柔地继续为她上药,食指一点一点在白嫩的肌肤上晕开,此刻,少了云浅浅的舌躁,倒是多了几分亲昵。 慢慢的,云浅浅快睡着了,晕晕乎乎的,仿佛身在云端一样。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皇甫夜凤眸一闪,大手一挥,帘子便卷了起来,他迅速在云浅浅身上拍了一下,解开了她的穴道。 云浅浅迷糊地躺着,咕嘟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皇甫夜的手又落在她的臀上,轻柔地按着,只是较这之前,稍用了些力道。 “嗯…皇甫夜,你轻点…”云浅浅抱怨了一声,此种情状正好落在甫进门的风清扬眼里。 云浅浅错鄂不已,呐呐地唤了一声:“师兄!” 珠帘再度落下,挡住了她的解释。 风清扬脸色黯然,只消瞧了一眼,便已经知道里面的情状。 也许他是自做多情了,浅浅她只是在脆弱的时候,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而已,方才,那么一眼,他们之间萦绕的亲呢是旁人无法介入的。 皇甫夜的眼神很柔,在看向他时却充满了警告。 帘子内,云浅浅瞪着皇甫夜,一脸气愤,“你是故意的!” 皇甫夜慢理斯条了下了床,冲她露齿一笑:“不脱裤子,怎么上药?本王答应太后好生照顾你,当然凡事亲力亲为得好。” 云浅浅胸口起伏着,“你——”混蛋二字她不敢骂了,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兽性之事来,毕竟她的裤子还没有拉上。 皇甫夜放好药瓶,好心地帮她侧过身子,理了理头发,动作柔得让她毛骨耸然,末了,在她唇上吻了一记:“明日,本王再来看你。” 云浅浅敢发誓,绝不是‘看’这么简单! 还有,他吻她作什么? 罪魁祸首已经笑着出去了,她恨恨地捶着床铺,方才发现,裤子还没有拉好! 皇甫夜,我们梁子结定了。 外头,皇甫夜含笑往御书房而去,江喜跟在后头,试探性地问:“王爷心情很好?” 他顿了一下,反问:“本王看起来心情好吗?” 江喜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皇甫夜想起稍前,无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唇,只觉得有些麻麻的,俊脸忽然一热,斥道:“多事!” 江喜看着主子恼羞成怒的样子,心下雪亮,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了。 皇甫夜走至御花园的地方,从回廊里转出一个丽人,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顿住了脚步。 后面,江喜自然知道自已的多余,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来人是顾明烟,她看着皇甫夜嘴边那一朵冻住的笑意,苦涩道:“夜哥哥,你就那么不开心见到我么?” “明太妃还请自重。”皇甫夜倚着栏杆,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心情因为方才逗云浅浅而不算太坏。 顾明烟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衣衫,以前未嫁时,常穿的那件,是他送的。 现在已经嫁作他人,还留着做甚么? “夜哥哥,以前,你从不曾这样冷淡的对我。”顾明烟一双明眸已经散着雾气。 黑色袍服下的手悄悄地握紧,皇甫夜抬头望了望将晚的天色,淡笑着,“以前,明太妃也不曾许人,自然亲近些,现在,恐怕是不太方便的了。” 她长久的渴望不会轻易落空的,她深知道想得到皇甫夜的原谅不会那么容易,顾明烟软下语调,楚楚可怜地说:“夜哥哥,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明明我们就可以——” “住口!”皇甫夜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严厉至极。 一句话可能是刺激了顾明烟,她迅速地扑了过来,皇甫夜来不及躲闪,就那样被她抱了个满怀。 “夜哥哥,不要推开我,求你了。”她伏在他的肩上低泣着,“我已经很久没能这样抱着你了。” 皇甫夜原本要推开她的手缓缓地放下,声音在黄昏中格外萧索,“烟儿,你何苦这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皇甫夜从不曾想到要接手先帝的妃子。 “夜哥哥,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顾明烟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胡乱地在皇甫夜的脸上吻着,“我知道,你一直未娶妃子,是在等我是不是?” “烟儿,住手。”皇甫夜推开她,却被她抱得死紧的,“夜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已经请求过太后了,太后也答应让我出宫,夜哥哥,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她的吻点在皇甫夜的脸上,吻得绝望又疯狂。 皇甫夜的身体已经僵住了,显然被她的话震惊着。 他回过神来,迅速推开她少许,一双眼牢牢地看着她的眼,“你在说什么?” 顾明烟缓缓抬起手,纤手抚过他紧锁的眉:“你不开心吗?” 皇甫夜脸上表情仍是木然的,凤眸望着她带着期盼的眼,不可置信地问:“你知道这是大逆不道吗?” 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死命地摇着头,“我不管,我不管,夜哥哥,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她顿了一下,“我知道,如果你想,不要说我,就是天下你也拓手可得,烟儿不明白为什么你不…” 皇甫夜笑了,笑得苍凉,他缓缓挣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冷然道:“天色晚了,还请明太妃回宫吧!” 他转身欲走,后面传来顾明烟不甘心的叫唤声:“夜哥哥,为什么不敢爱我?” 他顿住脚步,却未回过身来,只静静地问:“你爱过我吗?” “烟儿当然爱你,一直爱你。”顾明烟哽着声音道。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烟儿,或许,你从来不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飘渺,像是从远处而来。 “我当然知道…我…”顾明烟迫切地表白,却被他打断了话:“不,你不明白,烟儿,其实,你爱的,只是权势,不是本王。” 皇甫夜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径自离开,留下顾明烟一个人怔忡在原地。 “爱权势有什么不对吗?夜哥哥,我也爱你啊!”她的美目流下泪水,“是我错了吗?我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错了吗?” 她转过身去,喃喃道:“宫里那么冷,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温暖,错了吗?” 缓缓地,她抹去自己的眼泪,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夜哥哥,我不会放弃的,你一天不娶妃,就代表心里有我。” 浅紫色的身影慢慢走远,一会儿,从花园里跳出一个黄色的小人儿,小小的脸上露出一抹和年龄不符的深沉。 “想当皇后吗?”他自言自语着,唇边浮起一抹邪气的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或许,皇叔是该成亲了。 云浅浅睡得正熟,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她随手一挥,只听得‘啪’地一声。 什么人?什么人?她立刻睁开眼一看,妈呀! 她的床边,趴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小人儿,而那尊贵无比的脸上,有着一个鲜明的五指印,那尺寸好像,好像和她的很像—— 啊!完了! 不会要诛她九族吧! “嗯,小弟弟,应该不太疼哦?”云浅浅假笑两声,“让姐姐看看好不好。” “不好,很疼!”小人儿的语气能抖出几个冰珠子出来,和某王很像。 “那——”千万给她留个全尸啊!也许千年后,还有机会复活呐。 皇甫无缺有些鄙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真是胆小! 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将就着用吧! 小手随意地挥了一下,很大方地说:“不知者无罪,朕恕你无罪就是。” 云浅浅感动地简直痛哭流涕、五体投地——反正姿势是现成的。 “朕听说,上次是你救了朕?”小人儿睨她一眼,模样很是高傲。 咦?感情是来报恩的?来得也太迟了吧! 她都摸也被人摸光了,看也被看光了,不过——云浅浅眼睛转了转,跟着小皇帝总不会吃亏吧! 于是,她很狗腿地点头:“是啊!是啊!” 皇甫无缺暗笑,这女人的大脑和胸竟然是成正比的,人家说什么就信了。 当他是傻子呢,虽然皇叔没说,但他知道是皇叔出的手。 心里笑着,小脸却绷得老紧的,“既然如此,那你搬去朕的龙吟宫养伤吧!朕也好报答你。” 云浅浅欣喜若狂,如果能,她立马跳起来三呼万岁。 太好了,明天不用再被那个变态狂看屁股了。 事实证明,云浅浅想得太美了,皇帝皇叔是一家,皇甫夜不仅又来给她上药了,还顺便欣赏了她如厕的惨状。 臭气熏天的,他就不怕中毒? 云浅浅恨恨不已,地狱式的生活不过如此! 等她好得差不多,皇甫夜竟然消失了,她纳闷不已。 第七章 你们怎么洞房? 第七章你们怎么洞房? 这天,正无聊地撑着桌沿发呆,皇甫无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浅浅,想不想去个地方。”这阵子他们很熟了,所以,她也叫他无缺。 云浅浅摆了摆手,意态澜珊地说:“不想动。” 小脸滑过一丝笑意,抛出一枚诱饵:“皇叔成亲也不去吗?” “什么?皇甫夜成亲?”云浅浅差点被自己的话给噎着。 小皇帝已经施施然地动身了,“不去算了,朕一个人去。” “去,去。”云浅浅立刻跳了起来,追了出去。 开玩笑,皇甫夜成亲,她怎么能错过! 小皇帝出巡自然场面浩大了,连带的云浅浅也跟着狐假虎威了一把。 到了皇甫夜的王府,在宫女的挽扶下,云浅浅下了龙撵,小皇帝真是够意思,竟然让她同乘一车,好不威风。 王爷成亲,门前自然来来往往的,热闹非凡! 不知怎么的,云浅浅胸口闷闷的——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死对头成亲了,有了王妃的约束自然不会成天在她面前晃了。 可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心里失落落的。 皇甫无缺冷眼看着,小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蠢女人究竟动过春心没有? 听说她对风太医一见钟情,依他看,她就一黄毛丫头,什么是春心还不知道呢! 皇帝来了,一干人等自然都下跪行礼,皇甫无缺傲然站着,自有一股威仪。 云浅浅这才感觉到她面前的小屁孩是皇上,倍感压力啊! 此时,皇甫夜听了下人的通传,也缓步走到门前。 皇甫无缺先行一步上前,走至他面前,仰起小脸,微微一笑:“无缺来给摄政皇叔贺喜。” “怎么跑出宫了,和记事太监说了吗?”皇甫夜牵起小皇帝的小手,一起往里走去。 云浅浅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身的红袍发愣,原来他是真的要成亲了,他的妻子是早就说好的,还是—— 正心慌意乱地想着,那边皇甫夜已然回转身子,皱眉看着她,“云浅浅,还不快跟进来。” 她猛然抬头,一下子望进他的眼里,里面,有些许不耐,有些许的凶狠,这些都是针对她的,除此以外,他看不出半点喜气。 难道他娶亲不高兴吗? 带着一丝疑惑她跟在他们后面,只听得小皇帝脆生生的声音问道:“皇叔,为何不等母后回来再办,这般急匆匆的,母后回宫后少不得得责怪于朕。” “正是因为你母后要回来,皇叔才赶紧着把事办了。”皇甫夜说得咬牙切齿的,顾明烟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三番两次地暗示他太后要为他们作主,依他对太后表姐的了解,怕是真允了此事的。 所以,他不得不断了她们的念想。 云浅浅有些疑惑,他成亲和太后有关系吗? 倒是皇甫无缺似是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疑问,只是随口问道:“王妃是哪家的千金?” 云浅浅屏住了呼吸! 皇甫夜的脚步顿住,云浅浅收步不及,差点栽进他的怀里,连忙稳住身形,一张俏脸已然红红的。 “浅浅,你也想当朕的皇婶吗?”小皇帝天真的问着。 “皇甫无缺!闭嘴!”云浅浅项了他一下,拉他坐到一旁。 此时,吉时已到,新人开始行礼。 门外,走进两名穿着红色嫁衣的——男子? 还两人? 云浅浅含在嘴里的茶硬是喷了出来,有些许还溅在小皇帝的脸上。 皇甫无缺淡然地擦试了一下,表情冷冷地:“皇叔喜欢就好!成南和成北跟着皇叔日子久了,自然感情深些!” 云浅浅算服了小皇帝临危不乱的功力了,她定了定心神,看着皇甫夜直直地走向他的那两位“爱妃”。 妈呀,两个男人走在一起已经很稀奇了,三个男人穿着喜服还能看吗? 哇,竟然还真的给拜了下去,转眼间,竟然就礼成了。 云浅浅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看着那两位‘美妃’,不看还好,竟然真的很美。 两人同是阴柔之美,长得极为相似。 “他们是双胞胎。”皇甫无缺凑到她耳边道。 紧接着,他放大了声音问:“皇叔,哪个是正妃,哪个是侧妃?” 云浅浅拉长了耳朵,只听得一声皇甫夜轻笑,“那天谁侍寝谁就是正妃。” 敢情还轮流着当呢? 云浅浅再次喷茶而出,小皇帝淡定地抹了抹小脸,睨了她一眼。 云浅浅干笑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那敢问王爷怎么洞房?”谁攻谁受才是她最关心的! 一双冷眼横扫过来,她看着眼眸的主人,加上两旁站着的‘娇妻美妾’,一时因为脑中的yy而忍不住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 皇甫无缺眼角狠狠一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挑错人了。 皇叔喜欢她的可能性还没有身旁那两个男人大! 皇甫夜却未恼,一双远山眉若有似无地挑了一下,凤眸含着一丝绝对的不怀好意,“你真想知道?” 云浅浅连忙摆了下手,口里胡乱地说着:“这是你们的闺房事,怎能给外人知道呢?” 皇甫夜忽然冲她笑了,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浅浅,你怎么能算是外人呢!本王不介意让你知道的。” 她张大了嘴巴,他怎么这么说? 转眼间,他已经欺身上前,凑到她耳边道:“如果,本王一定要你知道呢?”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龙涎香味,很好闻,让人觉得头晕乎乎的。 “这样不好吧!”她变得有些欺欺艾艾的。 他却站起身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抛了一句,“你会知道的。”便带着两名男妃扬长而去。 皇甫无缺坐在一边,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耳语,心里一动,皇叔的意思是? 心下便有了主意。 回去的时候,皇甫无缺指着后面的一辆马车对云浅浅道:“朕一会还有事,你先回宫去吧!” 云浅浅那个单纯劲啊,哪里会知道一个八岁孩子的深沉心思呢,很干脆地就上车了。 云浅浅刚登上马车,皇甫无缺就见一声尖叫,他看着愣着的宫人,喝了一声,“还不快走。” 宫人纳闷着,但又不敢抗命,车队立即移动了。 华丽的马车里,云浅浅拼命把身体往边上移去,小脸上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软榻上半躺着的男子,“皇甫夜,你怎么在这?” 这家伙是不是会什么瞬间转移大法?就这么一点功夫,竟然就‘嗖’地一声过来了,连衣服都换好了。 皇甫夜一如反常地穿着一身的白衣,没有任何修饰,紫金冠束发,他侧倚着身子,系紧的腰带可以让她轻易看出他优美的身形,此刻,妖孽无比的俊脸上,一双凤眸带着一抹淡淡的嘲弄。 云浅浅看了半天——这人真是俊到没有天理啊!哪有人能长得这样子的! “不是想知道本王如何洞房吗?怎么,不想知道了?”他的声调很懒,一点也不像方才成亲的人。 云浅浅也是新鲜小姑娘一枚,对那事也好奇得紧。 想起先前那三人行的场面啊,嗯,不知道是怎生的基冻啊!想着想着,鼻血就险些流出来了。 皇甫夜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朝她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云浅浅小心翼翼地朝那里走过去,小嘴里胡乱说着,“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的。”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嘲弄着她的口是心非。 走至他面前,皇甫夜伸手一拉,浅浅跌坐在软榻之上,随后,一颗脑袋枕到了她的大腿上。 浅浅吓得惊叫一声,“皇甫夜,你干嘛睡在我身上?” 他凤眸紧闭,只淡淡道:“到了叫本王。” 云浅浅正想抗议,却见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二位男妃太过于‘努力’之故——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身上美男睡得香甜,可苦了云浅浅,她的大腿被压得都快麻了,哼,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软柿子。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轻声叫唤:“皇甫夜?” 没有人应。 “美人!” 还是没有人应。 云浅浅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搓衣板!” 哈哈哈,竟然睡得和死猪一样,她俯下身子,正要行凶,却在见到那张倾城倾国的脸时愣了一下,真的很美!美得都不忍心下手了。 云浅浅咽了一下口水,狠了狠心,两手一拉,分别捏住皇甫美人的双颊,往两边一拉,哈,变成猪头了! 她玩得兴起,用皇甫夜的脸做成各种造型,还笑得很没有节制,很没有天良的,压根没有发现被她捏的人已然睁开冷情的眼,灿若寒星的黑眸恍若千年玄冰,瞧得人心声胆寒,莫名悸动。 云浅浅身子一僵,缓缓瞧见他的眼,‘呀’地一声,松开人家的脸,嗫嚅着道:“我是怕你睡太久了,会得什么肌肉僵硬症什么的?” 他瞪着她,未作声。 “嗯,我在给你的脸部做运动。”云浅浅声音如蚊蚋,看他表情木然,小脸咧开一朵大大的笑,“是不是舒服多了?” 那心里是擦了一把冷汗啊,幸亏这里没有镜子,不然要被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痕时,难保会不会把她给曝尸荒野! 久久的,皇甫夜的唇才微微掀了掀,一开口,是例行的霜降:“很好玩吗?要不要本王也给你做做?” 啊?云浅浅吓得动也不敢动,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第八章 皇甫夜被下药 第八章皇甫夜被下药 皇甫夜重新枕在她的腿上,大手像是掸灰一样拍拍那裙裾,安然睡下,唇角在无人察觉时微微勾起——云浅浅真的蛮好用的,无聊时解解闷,还可以随身携带。 马车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云浅浅的身子都快僵了,她正想唤醒身上的男人,却见到他已然睁眼坐起。 “叫他们退下。”皇甫夜伸了个懒腰,冰山气质之下总算有了点人味儿。 云浅浅只得照办,她也不想背负着勾引新郎官的罪名。 下了车,一路上倒是没有见到什么宫女太监的,云浅浅猛然回头,对后面阴魂不散的某王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睡觉。”某王说得理直气壮的。 云浅浅心里那个吓啊!小手颤抖地指着他,半天才迸出一句:“你不要脸!”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飞快地拖往她住的房间。 云浅浅自是宁死不从啊!两人一路拖拉着到了门口,云浅浅才睁大了眼,直直地看着门外的那两樽门神。 好生面熟啊! 这不是皇甫夜的两名爱妃吗? 好一对,不,是一对半奸狗主仆!默契真是好! “娶男妃就是这点好处,不会有后院失火的风险。”不知道什么时候,皇甫夜灼热的气息烫热了她的耳根。 云浅浅干笑一声,福了一下身体,“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就想开淄,开什么玩笑,这阵仗,摆明是玩她的。 成南和成北二人俱眼角一抽,两双眼幽怨地看着自家王爷。 皇甫夜飞快地捉住她的手臂,踢开门,就进了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云浅浅心里一抖,飞一样地冲到门边,口里嚷嚷着:“成南,成北,侍候王爷是你们的义务啊!”她不要当替补啊! 门,还是牢牢地关着。 她死命地拍打着,久了,累了,才回转身子,咦?人呢? 只见皇甫夜已然端坐在桌前,悠然地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饮着——一边欣赏着她的丑态。 方才在马车上,死丫头敢那样对他,现在只是吓吓她罢了。 这么青涩的果子,他才下不了口。 云浅浅看他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便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到了桌前,一手撑着下巴,嘴巴鼓得老高的:“干嘛这样吓我?” 他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意外于她这样问,但更意外的是自己这般幼稚的行为,好像,心情苦闷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她。 看着皇甫夜深思的表情,云浅浅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哎!” 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白嫩的小手,俊脸微微一热,“怎么?” 云浅浅把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八卦兮兮地问:“为什么娶两个呢?”一双灵活的眼珠在他身上转啊转的,后面来了句让他喷血的话:“你就不怕亏死?” 皇甫夜凤眸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问:“本王有没有亏,你想试试?” “不了,不用了。”她胡乱地摆弄着小手。 皇甫夜悠然继续喝着茶,忽而皱起了双眉:“这是什么茶?怎么味道有些怪怪的?” 他把茶盏送到她唇边,命令:“喝!” 云浅浅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嫌恶不已:“不喝!”同一个杯子喝水,不是间接接吻了?她才不要! 皇甫夜看着她圆滚滚的大眼,忽然觉得很可爱,内心一个激荡,一种很暖的暖流从心头臆生,说不出的滋味攀上四肢,全身都变暖起来。 他的俊脸转眼间变成淡淡的绯色,双眼也散发出一种迷离的感觉,薄唇轻启,唤了一声:“浅浅。” 云浅浅咽了一下口水——这家伙,这家伙,不会是发情了吧! 她惊惧地看着眼前俊脸上的——春色! 是的,只要是有一点常识的,都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什么,代表他想——交配了! 他那样子,就像路边发情的野狗一样! 她飞快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一闻,不是她常喝的花茶,而是铁观音,这是皇甫夜常喝的。 有人动了手脚! 她不及细想,因为已经被欲望折磨的男人明显等不及了,他身形一掠,云浅浅便落入了他的摩掌。 他的气息烫得吓人,脸色也越发地酡红。 “不要吃我啊!我胸小肉又老,你换个人吧!”云浅浅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扑到了门边,再次上演了拍门的戏码,不过,上次是虚惊一声,这次,是真枪实弹地演出了。 “成南,成北,你们王爷中毒了,快进来啊!”云浅浅深知道以他们的忠心,一定会进来的。 果然,门被推开了,她屁股跌得差点开花。 成南成北一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赤红着眼,一步一步地向——云浅浅走来。 “王爷!”他们同时惊喊着,也察觉到王爷定是中了春药了,身为忠仆,定不能让王爷和‘闲杂人等’苟合的,于是上前,欲带王爷回府。 不料刚碰到皇甫夜衣袍,便被一股强劲的内力荡了开去,伴随的是一句低吼:“滚开!” 成南成北对望了一眼,尔后默默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云浅浅错鄂地看着紧闭的门,再看看一脸欲色的皇甫夜,身子挪到门边,害怕得紧闭着眼,“皇甫夜,求求你了,我真的不好吃…啊,你的王妃在外面,要找找他们!”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股热气喷到了她的脸上,一阵一阵的,随着他的粗喘声送颤到她的身体里。 皇甫夜目光赤红着,看着眼前闭着双眼的女人,她的身子抖得像只小鸽子,惹人疼爱,更是刺激了他内心的激狂。 大手猛然一撕,云浅浅胸前的衣衫便支离破碎的落了地,露出了雪白的中衣。 他一手抬起她尖细的小下巴,高大的身子凑了过去,像是公兽闻着母兽的气味一样,仔仔细细地一点一点嗅着,在到达她的唇瓣时,出于本能,便把自己的唇压了上去,反复地辗压,反复地吮吸着… 云浅浅两眼汪汪地,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猛然扣住双手,抵在身侧,剧烈的动作让门摇晃得厉害。 门外的成南和成北相视苦笑——王爷怎么发起情来,一点也不挑啊! 皇甫夜继续掠夺着她的红唇,好不容易终于离开她的唇,抬起头,伸出唇瓣舔了自己的薄唇,那性感的模样让云浅浅的心里一抽,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由生。 她睁着迷蒙的眼,和他赤红的眼对望着,久久的,才听得他一声低吼,又将唇覆了上去。 这次,他不止于吻,还撕扯着她的衣衫,转眼间,云浅浅身上只剩下单薄的内衫才停住了手。 他用他的身体厮磨着她的身体,仿佛可以从中得到一丝清冰的解脱。 云浅浅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加上这厮美得惊心动魄的,现在又这般卖力,哪有没有感觉的道理,也就动了些情,小手慢慢地围到了他的颈子上。 皇甫夜顺势抱起了她,往床铺走去。 浅浅长长的头发落在他的颈间,和他的黑发相缠,皇甫夜不时发出情动的声音,似乎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 就在皇甫夜放倒了浅浅姑娘的时候,云浅浅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神灵附体,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问了一句很是刹风景的话,“你会娶我吗?” 忙着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是冰冷的两个字:“不会。” 这下,云浅浅很不淡定了,一下子爆发了,x的,老娘好不容易动了点情,你丫个不娶我,碰我作什么,我又不是出来卖的,这还不要钱的。 于是,很果断地推开了欲火中烧的男人。 “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云浅浅真怀疑发出声音的和正用淫邪目光看她的是两个人! 不!她死死地抱住被子,宁死不从。 而皇甫夜则死死瞪着她,久了,一个翻身压下她,只是未动,黑眸紧盯着她的眼,不知道在等什么! 云浅浅心里那个庆幸啊,幸亏没有喝那茶,不然,就被他白吃了。 两人互望着,他的喘息声也越发剧烈起来,忽然他大手一挥,云浅浅跌下床,跟着床幔放了下来。 她看不到里面,只是那床幔动啊动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床幔终于静止了。 这家伙应该是解决了吧! 云浅浅听不到声音,于是大着胆子伸手撩开床幔,想一探究竟。 不料,刚掀开,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握着,并拖了进去:“死丫头,这是你自找的。” 她尖叫一声,看见里面的场景时,呆了。 床单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皇甫夜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腰带解开,内衫松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头黑发披在头上,铺了满床,这样的他,美得惊人,邪得魅惑。 云浅浅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他一把压在身下,也没有脱她的衣服,只是压着又快又猛地动着,一张俊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水,一颗一颗的落到云浅浅的脸上。 她拼了命地闪躲着,却被他压得牢牢的,他的双腿像两只坚硬的铁钳子一样牢牢地夹住她的身体,逃无可逃。 他的喘息声也越发剧烈起来,忽然他身体僵了一下,尔后倒在她的身体上。 云浅浅只感觉到小腹上一阵灼热,她飞快地推开他的身体,一看,妈呀! 那洁白的内衫上,一滩白色的浊物遗留在上面。 “你脏死了!皇甫夜,你这个混蛋,竟然对我做这种事情!”她跨坐在他腰上,又捶又打着。 皇甫夜闷哼了一声,本来消下去的火苗再次被点燃,他火大地望着身上几乎衣不遮体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这是在引火上身! 修长的大手再次不动声色地放到她的肩上,正要拉下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成南闪了进来,一下子看见这火热的场面,赶紧地低下头,“王爷,皇上来了。” 皇甫夜反手一掀,身上的白袍便覆到了云浅浅的身上,他的黑眸微微闭起,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关上门。” 第九章 这张床挺舒服的 第九章这张床挺舒服的 片刻后,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皇甫无缺小小的身子走在前面,一双眼望着放下床幔的床,只见床幔微微地动着,引人遐思。 无缺的小脸微微一热,正要上前,却被成北飞身拦住,小皇帝脸一板,“给朕让开。” 成北单膝跪地,恭敬之余却不失坚持:“王爷正在休憩,还请皇上明日再来。” “多事!”皇甫无缺小脚一蹬,成北不敢反抗,顺着力道跌坐在地,但仍进言:“皇上,王爷已经睡下了。” “是吗?”皇甫无缺冷然一笑,朗声道:“今日乃是摄政皇叔大喜之日,怎会在浅浅这里休息?浅浅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不可不顾她的名节。” 云浅浅在暗处吐了吐舌,妈呀,这是八岁小孩子说的话吗?一套一套的,还名节呢! 稍会,床幔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男声,“无缺如此知恩图报,皇叔甚感欣慰,无缺如有疑惑,何不亲自前来。” 皇甫无缺迟疑了一会,便缓缓走了过去,小手紧抓着床幔,犹豫着要不要掀开。 “无缺,这倒不像你了!先前不是很果断的么?”皇甫夜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悦。 皇甫无缺心跳快了些许,皇叔果然生气了! 以皇叔的聪明才智,定然会知道是他做的,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要皇叔和浅浅那般,不娶也说不过去了。 小手蓦然收紧,猛地掀开了雪白的床幔,当他看清里面的景象时,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怎么会这样? 里面,皇甫夜盘腿坐着,赤着上身,头顶冒着白热气,而他身后,是穿着一身黑衣的——成南。 成南正全神贯注地在运功,源源不断的热气注入到皇甫夜的身体内。 “皇叔,你解了那…”皇甫无缺呐呐地问着。 此时,成南收功,皇甫夜示意他下去,屋子里只剩下皇甫夜叔侄。 皇甫夜微微闭着眼,运着气,“无缺,你太调皮了。”竟然连皇叔也暗算,这其中的原由,别人不知道,但是皇甫夜却不可能不明白。 他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对于帝王之道哪有不清楚的道理,却未曾想过,八岁的侄儿已然学会了算计。 何妨,陪他玩玩又如何! 只是,他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本王真的对你的浅浅怎么样?”要知道,身为摄政王,玩弄一个女子不算什么的,说得直白一点,根本就不用负责。 皇甫无缺的脸色变了变,原本无害的童稚面孔多了些深沉,“皇叔所说的,朕自然想过,朕已经请母后一道懿旨,浅浅现在是母后的义妹了。”换句话说,皇叔动了人家,就不得不娶。 当然,母后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否则也不允他的。 皇甫夜睁开眼,唇边挂着一丝笑意,“无缺想法是不错,可是,这么快亮出底牌对自己是相当不利的。明白了吗?” 他起身着衣,动作优雅而惑人,他坐在床头穿靴子的空当,瞧了皇甫无缺一眼,看见他愣愣的表情,凤眸微闪,随口问道:“怎么了?”声音淡淡的,好似方才那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接着他双手插入发中,随手把黑发束起,一根白玉梅簪别在中央,俊颜在青丝之后若隐若现。 皇甫无缺小脸微红,垂首道:“皇叔才智,无缺不及万一。”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皇叔天人之姿,就连他,也忍不住看呆了。 但他深知道皇叔的忌讳,所以不会宣之于口。 皇甫夜摸了一下他的头,“无缺长大定会超过皇叔的。”这话并非他安慰无缺,而是这孩子天生就有一副敏感的心,将来,不可限量,怕是他也驾驭不了。 无缺脸一热,恭身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望着成南和成北,呆愣了一会。 他是可以强行带着侍卫搜宫的,浅浅定是在房间里,但这样做,会惹恼皇叔,皇叔方才未怪罪于他,只是因为他做的尚在皇叔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一旦超出这个范围,他不知道会是怎样! 范围!皇甫无缺咀嚼着这两个字,一会儿,小脸上浮现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神情来,也许事情进展得并不算太坏。 皇甫无缺走后,云浅浅从床底下狼狈地爬了出来。 丫的,怎么总是她躲起来,方才他们叔侄二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只是说得模模糊糊的,她也不太明白。 此时,云浅浅压根没有想到她正被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利用着,而且成了叔侄斗智的棋子,她是死是活,全看他们玩得高兴了。 她看着一身整齐的皇甫夜,此刻,已然端坐在桌边,手上捧着的是贱仆成南奉上的新茶水。 看见她出来,皇甫夜凤眸微微一闪,状似无意道:“本王不会因为今日之事而有愧疚的。” 云浅浅气鼓鼓地坐着,抢过他手中的未喝过的茶盏,一口牛饮了下去,末了,才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小嘴,“我也不会当回事的,就当被路上的公狗咬了一口。” “你…”皇甫夜瞪着她。 她一下子凑过脸去,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好生凶悍地说:“我怎么了,难不成还得感激你不成?” 皇甫夜看着面前那张生动的娇颜,目光再往下,看到她裙裾上的污物,微微皱起了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臆生。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的身上多了一样他放不开的东西。 云浅浅顺着他的目光移过去,如他所料地跳了起来,像个火车头一样冲了出去,她一定要立刻洗干净,不留一点味道在身上。 皇甫夜独自一人坐在桌前,脸色铁青着,他没有错过她冲出去时脸上的嫌恶。 竟然嫌他脏!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珍贵种子,在她的心里就和公狗的米田共一样不值钱吧! 不知不觉地,皇甫夜也把自己和公狗划上了等号。 俊容紧绷着,唇瓣抿了抿,也跟着起身。 死丫头,不玩死你,本王不叫皇甫夜。 来到云浅浅洗浴的沐池,就见到她已然脱掉所有,在里面拼命地搓着身体。 云浅浅余光看到一个白影站在岸处,吓了一跳,呐呐地问:“你怎么跟来了?” 皇甫夜拿起她脱下的衣裳,看着她掩在水下白嫩的身子,唇角勾起一抹邪意,“不是嫌本王脏吗?那就不要穿了。”说完,硕长的身形微动,便消失在沐池内。 云浅浅呆愣地望着空荡的浴池好久,才后知后觉地大叫:“皇甫夜,你叫我怎么回去?” 最后,云浅浅是裹着轻薄的浴衣,偷偷摸摸地就着月光回到房间的。 幸好,一路人没有碰到什么人,不过,她哪里知道,沿路值守的宫人已经被调开了。 所以,她的身子,只被一个人看光光,就是暗外的皇甫夜。 次日,摄政王皇甫夜抱病,让侍卫来通报不能上朝。 皇甫无缺坐在皇帝宝座上,心下雪亮,皇叔是冲着他来的。 他深感不安,不了解皇叔此举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皇叔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是面上,他还是很镇定地对来人道:“摄政皇叔病情怎样?要不要派个太医去看看。” 来人垂首,“王爷说,太医院的云太医医术良好,可以前去。” 云太医?众官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小皇帝微微一笑,“皇叔说得是风太医的师妹云浅浅吧!这有何难,来人,请云太医准备准备即刻前去摄正王府。” 只要皇叔开心,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虽然浅浅那个笨蛋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早朝结束后,皇甫无缺回到自己的宫里,站直着身体让宫人更衣,随口问道:“浅浅去了没有?” 侍候的小太监小林子手顿了一下,很快回答,“还没有!”至于实情,他可不敢说。 皇甫无缺小小眉头轻皱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皇叔不会有好果子给浅浅,只是,这是皇命不是? 穿好了衣物,他走到云浅浅的房间,看她正忙活着。 云浅浅回头看着皇甫无缺,眼睛红红的,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浅浅,你去好生照顾皇叔,朕,空了会去看你的。”小皇帝拉着她的手,毕竟是孩子,也生了些柔软来。 云浅浅嘟着嘴,“看,你都说了去看我,无缺,你太不够意思了。”还总说是好朋友呢! 现在就把她推向大野狼,谁知道他下一次发情是什么时候? 她也曾怀疑过是无缺做的,但是一想到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便硬是绕过了这个可能! 小皇帝心里那个矛盾啊!也没有什么安慰女人的经验,只得随口道:“朕也有朕的难处,浅浅你不知道,皇叔掌握了兵权,朕这个皇帝只是有名无实的,皇叔什么时候要换人做,朕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的。”所以啊!他才送一点‘精致的甜点’给皇叔解闷。 而甜点本人并不知道小皇帝复杂的心思,还振了振精神,大声道:“放心吧,无缺,我会好好回来的。” 嗯!浅浅,你保重,争取弄个全尸回来——只要不被皇叔吃得骨头不剩都好办! 于是在小皇帝的‘再三不舍’下,云浅浅背着沉重的家当开始了摄政王府之行。 第十章 我是属猫的 第十章我是属猫的 一到王府,就见皇甫夜的首席贴身太监江喜站在门口,云浅浅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王爷呢?” “王爷病着呢!”江喜看了一眼云浅浅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哼了一声,“王爷说是被母狗气的。” 云浅浅一听,这不指着骂她呢! 心里气着,脸上却笑靥如花:“敢情你们王爷喜欢和母狗交流啊!” 说是交流还是客气的,要她说,是交配! 江喜嘴角抽动了一下,也没有和她计较,指挥下人帮她拿行李,“云太医,请吧!” 云浅浅跟着他来到主屋后面的一处宅子,这里一弄四进,每进都有八间—她怎么瞅着像是下人住的地儿啊! “云太医这段日子就住在这里吧!”江喜让人离开,带着云浅浅进了一间屋里。 “怎么这么黑?连个窗户也没有!”云浅浅走在前面,她回头问江喜,却不见他的人影,倒是门被吱呀一声关上了。 真古怪!云浅浅想着点个灯吧! 她摸索着,想找个烛火什么的,手一摸,怎么有毛茸茸的东西? 定睛一看,妈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她吞了一口口水,“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嘶吼一声“嗷”! 天,是老虎! 云浅浅吓得屁滚尿流,娇小的身子开始在屋子里上下窜动,口里乱嚷嚷着,“虎大哥,我们无怨无仇,我只是路过,没有想抢你的地盘,你要吃,就吃皇甫夜吧!他肉嫩人又长得美,比你那虎婆娘还要美三分…” 她感觉到不对劲,咦,怎么没有追上来? 可是黑暗中,又看不到东西,只听得见一声声短促的呼吸声——看来,它也赞成她的话! 云浅浅轻手轻脚地朝着绿绿的眼接近,手一扬,一个细细的东西捏在手里,“虎大哥,我是属猫的,算起来,我们三百年前是一家,是不是?” 绿眼没有再动了,她屏住呼吸走了过去,闭着眼,用力一扎… 啊!成功了! 只听得一声闷哼声,一个大大的东西落地了。 麻醉针果然好用! 云浅浅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她飞快地冲到门边,打开门就想走,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全身都是纯银色的猛虎四肢都被铁链锁着,甚至虎嘴也用专用的铁器封着。 死皇甫夜,竟然这样吓她! 哼,姑娘我还住下了! 她一甩包袱,大刺刺地走到纸老虎的面前,揿了掀它的缭牙,又戳戳它的脑袋:“哎,以后,咱们就算同居了!” 门口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抬起一看,又是江喜。 “王爷请云太医前去。”声音细细的,倒底是太监,说话也有几分风情。 云浅浅一整精神,感觉自己浑身的战斗细胞都活了过来。 可是,到了皇甫夜住的寄畅苑,她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莺歌燕舞,娇声软语,坐在正中央的皇甫夜左右各搂着一个绝色美人,一张邪魅的面孔睨着她,带着淡淡的嘲弄还有一丝——挑衅! 云浅浅看他坐在那里,左搂右抱的,哪有半分病容! 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捞起裙摆,冲了过去,用力拉开其中一个美貌的女子,伸出一指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膛,嗯——好硬,像是钢钱上包着丝绒一样…看不出他长得妖孽,身材却这般有看头! 不行,她怎么能被他的男色所引? 于是小脸一板,语气很冲:“王爷有力气白日渲淫,看来病已经好了,那我便回宫了。” 此话一出,本来热闹的大厅便一下子没有了声音,纷纷不安地看着自家王爷。 白日渲淫?她也真敢说! 果然,皇甫夜的脸黑了一半,他轻轻推开怀里的另一个女人,瞪着云浅浅:“你给我过来。” 云大姑娘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小心地挪着自己的步子——进两步,退三步,就是不肯过去。 皇甫夜眼神一暗,大手一捞,她小小的身子便落到了他的魔掌里。 “下去。”某王一声令下。 云浅浅干笑着,“我这就走,不送了啊!”无奈后面衣领被人抓着,走也走不成,加上被腾空的身子上四肢乱挥,倒是像只精力十足的——乌龟,样子十分可笑。 没有人理会她,众人默默地退了下去,她乱嚷嚷:“别走啊!”她才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 皇甫夜把她拎到面前,和她漆黑的眼相对,嘴角噙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越靠越近,甚至于他喷出来的热气全数都散在她的小脸上,云浅浅俏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你快放我下来。” “哦?”他挑了挑远山眉,该死的好笑,也该死的可恶:“不是说本王白日渲淫吗?现在,怎么怕了?” 他反手一转,她便直直地跪了下去,并呈扑倒状伏在某王的膝盖上,云浅浅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小小的头被大手压着,她的脸便贴着他的大腿,而且为了防止自己的那部位贴上他,她只能把手放在他腿上,支撑起身子。 这个姿势极为羞人,也很狼狈。 云浅浅涨红着一张脸,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有些不安,口气也软了下来,“你又没有病,留我在王府里也是白白浪费一碗米饭是不是,倒不如放我回宫。” “谁说本王没有病的?”耳边响起了一贯可恶的慵懒男声。 你当然有病!你是神经病来着,云浅浅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嘴上却极力奉承着,“王爷看上去好的很,要不,我开些补药给你。” 她的小嘴不停地动着,因为贴着他的腿,而皇甫夜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常服,所以她吐出的热气便随着小嘴的张张合合悉数热烫了他的肌肤——皇甫夜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并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小女人的后脑勺,然后眼神黯了黯。 他叹了一口气,极轻,“本王,总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噗!他在说什么?云浅浅一时愣住了,手一松,直直地趴到他的腿上,她抬起小脸,吞了一下口水,“王爷,这个,我可能不太在行。” 那柔柔软软的触感让皇甫夜的喉咙松动了一下,他微微抬起腿,云浅浅的身子便压得更紧了,可是,小姑娘有时候也真是迟钝得紧,这样被人占便宜了,竟一无所觉,还有纠结着‘力不从心’四个字。 嘿嘿,如果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皇甫夜会不会从此抬不起头来? 心里闷笑着,一抬眼就见他脸上奇怪的表情,他是不是很自卑? 于是,云浅浅站起来,拍拍皇甫夜的肩膀,很豪爽地说:“我不会看不起你的,男人嘛,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她偷偷看他一眼,这么说,他不会生气吧! 皇甫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个云浅浅还号称是太医,上次,他们不是… 竟然迟钝至此!他的手不知觉地抚到她胸前方才接触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抚着那似乎还留有余温的地方,一抹淡笑浮上嘴角,“那本王的身体,就交给云太医了。” 云浅浅怎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啊,可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只得干笑了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此时,江喜急急地跑了过来,恭着身子,声音都有些抖了,“启禀王爷,那个…银虎它,被人下了迷药,睡过去了,怎么也拍不醒。” 皇甫夜凤眸一扫,正落在正想逃走的云浅浅身上,一道冰冷的声音飘了出来,“你做的?” 云浅浅小心地回过头,干笑两声,“嗯,我看它被绑着,怕它睡不好,帮它一下。王爷,虐待小动物是不好的行为哦!” “云太医,银虎正是到了发情期,所以王爷才将它绑着的,你这样,弄不好会把它弄死的。”江喜颤颤微微地道。 云浅浅挑了一下眉,敢情这公公母母的事情,太监也懂? 但细想一下,她就很不淡定了,这公虎发情,让她共处一室,是什么意思? 正要发问,皇甫夜却已然撩袍站起,月白色的长衫掠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急急的朝外走去。 “喂,你——”云浅浅在后面喊着,江喜瞪了她一眼,“银虎有个三长两短,有你好受的。” 云浅浅冲他的背影吐了一下小舌头,哼,老虎嘛,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 不过,她可没有兴趣去凑热闹,圆眼转了一下,嗯,此时不走,正待何时?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容易了,这摄政王府比之皇宫守卫一样森严,别说是她一个大活人,就是飞出去几只苍蝇也数得清清楚楚。 云浅浅气呼呼地往回走,这七绕八绕的,竟迷了路,到了一处房舍间,怎么也走不出去了,而且一路连个人影也没有,她摸摸饿得咕咕叫的小肚子,扁了扁小嘴,“你忍着点,主人一会就带你去吃肉。” 皇甫夜仔细察看了猛虎的状况,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净了手,随口问道:“云浅浅呢?”看不出她还有几分能耐,把剂量下得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江喜招了招手,外面进来了个小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低着头小声道:“云太医进了慈心堂。” 江喜吓了一跳,声音也抖了起来,然后和飞快地跪了下来,“请王爷恕罪。”这慈心堂是王爷供奉先皇后灵位的地方,云浅浅竟然闯了进去,这下,王爷定是要怪罪的。 皇甫夜凤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身体也绷紧了些,“去了多久了。” “去了大概半个时辰了,小的们也不敢进去,所以…”声音也越来越低。 皇甫夜微抬起手,淡淡地说:“你们下去吧!” 江喜知他触及了伤处,于是轻道:“王爷,要不要老奴进去带她出来?” 皇甫夜仰了仰头,叹了一口气:“本王自去吧!也许久未去看母后了。” 第十一章 好好吃的香肠! 第十一章好好吃的香肠! 云浅浅七绕八绕的,终于找到一扇门,进了去。 说来,这慈心堂正是皇甫夜打造的清静之地,寻常人是找不到这门的,云浅浅倒是误打误撞了进来。 一进去,她便惊呆了,这间屋子好漂亮,和外面墙壁的简朴完全不同,香木云丝,富贵之中又带着雅致。 这是哪个姑娘的闺房吗?还是皇甫夜养的小妾住的地方?云浅浅带着疑问往里走去,却在一处梨花木的案几上看见一方灵位,她努力地识清上面的字体,嗯,只认得前面两个字——母后? 天,是皇甫夜老娘的灵位!然后她的视线上移,看到了墙上挂着一方画像,哇,真是美!难怪皇甫夜长得那般妖孽,原来是遗传好! 呀!云浅浅连忙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道:“请恕冒犯之罪。”她吐了一下舌尖,“您老泉上有知,拖个梦给您那举世无双,英明神武,嗯,位高权重的儿子,让他别玩我了。” “好不好?”云浅浅说完,上前,掏出手帕,帮着把灵位上面的灰尘掸去,然后打了个呵欠委屈地说:“转了半天,又累又困,借睡一下哦。” 看了一下四周,只有一张紫檀的椅子能靠靠了,云浅浅立刻坐了上去,椅子很大,她小小的身子都可以完全缩进去,她绻着身体,双手抱在胸前,眼皮挣扎了两下便合上了。 过不久,她仿佛梦到了烧鸡腿,那味道真香啊,她吃吃吃…… 转眼间,一个鸡腿便消灭了,她伸出舌尖意尤味尽地舔了一下唇瓣,口里嚷着:“还要来一个。” 皇甫夜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般德行,原本在体内的怒火一下子消去不少,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流口水的样子,蹲下身子,轻拍了拍她的脸,“云浅浅,快醒醒。”慈心堂不是她睡觉的地方。 云浅浅嘟哝了两声,呓语了两声,“不要烦我。” 皇甫夜瞪着她,她知不知道她是在谁的地盘上说话? 脸凑过去,正想强行叫醒她,却不想她像是闻到了什么,小脸一点一点地接迫他的脸,眼微微睁着,但没有什么焦距… 正当皇甫夜弄不清她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一把捧住他的脸,小脸发痴男痴地笑着,“鸡腿。”然后便迅速地俯了过来,硬是——咬上了他的唇瓣。 皇甫夜的身体僵住了,她在做什么? 云浅浅轻闭着眼,反复地厮咬着‘嘴上的美食’,还不时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舔上一舔,当那软软的粉舌刷过皇甫夜的唇瓣时,他震住了,凤眸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忘情的小脸。 他微敛下眼帘,宽袖下的手悄悄收紧,尔后,迟疑着放在她的纤腰上,他退后一步,云浅浅发出一声挫败的声音,脸上也浮现出像是猫咪吃不到鱼一样可爱的表情。 皇甫夜微微喘着气,下意识地轻舔过自己的唇瓣,此时,云浅浅因不满食物消失而睁开眼,迷蒙地看到上好的火腿肉正在召唤她,想也不想的,一口咬了上去… “该死的!”皇甫夜低咒一声,迅速推开她的身子,倒也没有舍得用多大的力气,不过,云浅浅被这一推,倒是真是清醒了不少,她睁眼便看到他捂着唇,一脸瘟色地瞪着她。 她眨眨眼,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问:“刚才,是鸡腿吧?” 男人不语,仍是瞪着她。、 “那是火腿,是不是?我就知道不会错。”她打着哈哈。 如果能,皇甫夜真想掐死她算了,留着她做什么?只会气死他。 他背过身去,声音冷冷地传过来,“还在这里作甚什么,还不快走。”冷得都可以抖出冰珠子来。 话虽如此说,但他的内心却激荡着,这个地方,从未有人能成功进来过,当初,设风水的玄机大师曾说,能进来的便是有缘人。 他一直不曾当回事,直到有次心血来潮试探明烟,却不想,她也未曾进得来,不久后,她便进宫了,当真是无缘——想到此,皇甫夜的神色有些复杂地落到云浅浅身上。 她竟然能进得来! 不,他一个字也不信,这丫头只是一个捣蛋鬼罢了,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他曾派人查过,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不过,看她这胆小怕事的样子,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吧! 他站在门口,金色的阳光透过古朴的窗棂洒在他身上,像在他周身铺起了无边锦缎,仿若谪仙下凡,仙姿秀逸。 云浅浅一时看呆了,等回过神来,他已然踏出屋子,像是——落荒而逃? “皇甫夜,你等等我!”她连忙跟了过去,几番都快跟上他,却总是够不着他的衣袖。 云浅浅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冲着越走越快的男人大喊:“我走不动了!” 皇甫夜顿住身形,回过头来,微挑起远山眉,凤眸斜睨着她。 她一脸的委屈,弯下腰捶捶小腿,一张红润的嘴唇微微嘟着抱怨:“我真的饿了,走不动了。” 说完,一双大眼凝起一丝雾气,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 真是欠了她的。 皇甫夜踱了过来,朝她伸出一手。 云浅浅不明白,愣是盯着他看,身子动也没有动一下。 “还不上来!”随着一声低喝,他背过身去。 他要背她?云浅浅突然扭捏起来,久久的,才脸儿透红地把手搭到他的肩上,小小的身子伏了上去。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颈侧,他的身体很烫,突然间,她有种四肢不知道如何摆放的感觉,那种无措胜似以往。 “抱好了。”皇甫夜头没有回,唇只微动了一下,便背着云浅浅往外走去。 他左绕右绕的,她的头都昏了,小手抓紧他的背,头往前蹭去,“我怎么会转到这个地方的?明明,我和你走的路不同啊!” “闭嘴!”皇甫夜抿紧了唇,有些恼羞成怒。 闭嘴就闭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云浅浅扁了扁小嘴,正待回过身去,却见到他的嘴角处可疑的伤痕。 那是——她咬的? 云浅浅偷笑着,手不安份的摸了上去,带了些幸灾乐祸问道:“很疼吧?”看他狼狈的样子,她吃点亏不算什么的。 皇甫夜咬了咬牙,真是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了,光天白日地亲了一个男人还这般理直气壮,此时,眼前一亮,已然走出了慈心堂的外围屋舍。 凤眸微冷,他顿住身体,口气很轻柔地问:“你真想知道疼不疼?” 云姑娘还不知道自已已然拔了老虎毛,还接着挑衅:“你说我就听着。” 他没有说话,而是手一松,伴随着她一声尖叫,她的小屁股——开花了! 云浅浅眼含着泪花,指控‘凶手’:“你…你…”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皇甫夜唇角勾起一丝邪意,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着,一手扯着她的头发,恶劣地说:“不是想知道疼不疼吗?本王回答得可好?” ______云浅浅满足地摸了摸小肚子,真饱! 江喜看着桌上的五只鸡大腿被某人啃得连筋都不剩一根,眼角微微一抽,这云太医比王爷的爱犬还能吃! 云浅浅眼盯着另一盘水煮鱼片,口水都快落到盘子里了,她抬头望向王府主人,“这个看上去,也很好吃哦。” 皇甫夜凤眸轻轻示意了一下,侍候的奴婢便把那盘鱼放到了她的面前,而皇甫夜那些美妾们都掩嘴痴痴地笑着。 云浅浅不客气地吃着,嘴里塞得满满的,不忘抽空问皇甫夜:“王爷,王妃怎么不在?” “噗!”没有想到江喜竟忍不住笑出声,他迅速掩住嘴,兰花指翘得老高的,表情很是可笑。 谁不知道这二位男妃是王爷心里的痛,这云浅浅竟然敢当众问起。 皇甫夜扔下手里的布巾,唇微微牵了一下,而那些妾们都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看他的脸色黑了一半,云浅浅继续挑衅,“不会是爬墙了吧!这样好啊,你可以娶她们其中一个当正室嘛!”哼,敢让她屁股开花,她就让他后院起火。 最好,都打起来才好! 可是,人家没有打起来,倒是全都把目光投向她——那凶狠凶狠的,好怕人啊! 云浅浅咽下嘴里的食物,小心地问:“你们,不想当正妃?” 目光更幽怨了,云浅浅开始坐立不安了,她这是偷鸡不成啊!还是皇甫夜有什么特殊的魅力让这些女人都对他忠心耿耿的,不敢有什么念想? 那边,皇甫夜已然撩袍站起,拂袖而去,她可以看到他脸色相当难看,而女人们也默默地起身,鱼贯而出。 “这是,这是怎么了?开个玩笑也不成啊?”云浅浅干笑两声,望向仅剩的江喜。 江喜兰花指一翘,指着云浅浅的脑门子,声音尖细:“云浅浅,你犯了王爷的大忌了,那些女人…”他顿了一下,仍是没有说出口,也跟着出去了。 “小气鬼!”云浅浅冲门外吐了一下舌头,想再吃,却有些食不知味了,干脆放下筷子,也步了出去。 外面,月亮正圆着。 同一个月亮,可是她却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里,她的眼帘暗了下去,或许她错了,不是说民间有许多的艺人吗?也许她可以找到帮助她回到现代的奇人。 云浅浅是个行动派,想到便要去做了。 她掂了掂腰间的袋子,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值不少钱,出去了也不愁没有饭吃。 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她又潜伏了一会,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穿着一袭可笑的夜行衣——如果说用墨汗把衣衫染黑就算的话,那的确是夜行衣了。 她猫着腰,在花园的一角蹦蹦跳跳了几下,为接下来的爬墙作热身。 第十二章 姐姐带你去吃肉 第十二章姐姐带你去吃肉 暗处,两双眼看着她侧压腿,扩胸——“王爷,她在做什么?”是一声尖细的声音:“会不会是什么杀手?” 另一个玄衫男子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江喜无语了,其实说出来他也不信,就那蹩脚的模样,估计连只鸡都杀不死。 “那她是想——逃走?”江喜忽然惊呼一声。 皇甫夜轻哼了一声,目光从黑衣小人身上移了回来,懒懒道:“不要让她丢了,对了,把金毛放出来。” 江喜张大了嘴巴,“啊!王爷,这,这…” “带她回来,安排在本王寝室隔壁的房间。”某王不自在地说完,已然飘远, 江喜愣了一会,他这是什么差事?又要放金毛出来,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___王爷的意思是又不能把云浅浅咬死! 唉,就算是用他这把老骨头去拼了,也得保住她一条小命啊! 江喜从暗处离开,一会儿,云浅浅热身完毕,开始寻找什么可以跳出去的地方,她不容易寻着了一个地方,正要往上爬,黑暗中,一双绿绿的眼睛闪着可怕的光芒。 不会又是老虎吧?云浅浅吓个半死,忙着蹭蹭蹭地爬到了墙头,不过—— “是谁?”拖住她的衣服,她回头一看,妈呀——伴随着犬叫,白森森的缭牙露了出来… “该死的狗,快松开!这不好吃!” “死狗,再不放开,我要咬你了——快松开。” “乖狗儿,你松开,姐姐给你肉吃——” 还不松是不是?哼!云浅浅瞪大眼,企图吓走它,恶狗轻蔑地喷了口气,很看不起她的样子。 “等一等!那…银毛是我兄弟。”云浅浅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果然衣服松动了些,狐假虎威这招真管用唉,这王府的畜生莫不是都听得懂人话? “放开喽,不放,我叫银毛吃了……啊…”伴随着尖叫声,半趴在墙上的身子便直直地落了下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便立刻扑了上来。 云浅浅害怕地闭上眼,可怜巴巴地说,“能不要不咬脸?” 没有人,不,是没有狗理她,预期中的疼痛也没有,咦?她眼开眼,只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江公公,王爷从哪里找来的活宝?” 江公公? 跟着灯盏亮起,一只硕大的金色狼犬卧在地上,一名年轻的男子制住它,并用铁链栓上,他一抬眼,看见云浅浅,不禁失笑,“原来是你啊!” 这人正是成南,也算是江喜运气好,碰上了他,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就真得喂狗了。 云浅浅顾不得他,一看到江喜,此时就像是看到亲爹一样,飞上去,一把抱住老骨头,头埋在人家的怀里,一阵号啕大哭,“呜…吓死我了。”上次她碰见银毛的时候手里有武器,所以不怎么怕,这次,她的小命差点就不保了。 江喜有些不自在地任她搂着,一会儿便感觉胸口的衣衫湿透了。 不过,那小小的人伏在他胸前,倒是让他感觉到一阵温暖,从十岁进宫当了太监,他便不曾有过亲人,王爷虽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但是王爷性子很冷,别说是他了,就是先皇后也难得见到他露出真性情的时候。 而云浅浅给了他一种亲人的感觉,像是这残缺的身体忽然健全了,他江喜也算正常人了。 他无奈地望了望成南,成南耸了一下肩,表示——这就是女人! 不过,王爷还真和人家小姑娘杠上了?都弄到府里了不是? 云浅浅哭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她难为情地站直身体,看了看还在狂吠的金毛,凶狠地说:“一会就把你做成狗肉火锅。” 金毛也感觉到来自她的恶意,冲她叫了两声,成南淡笑着:“云太医就别和它计较了,它可是王爷的爱犬,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那她的命连条畜生也不如了? 云浅浅气愤不已,冲着成南道:“你家相公在哪里?” 成南心里那个恨啊!想他堂堂男儿身,竟被王爷给毁了一世英明,落得被这么个小东西嘲笑。 江喜一听,暗喜,本来还怕云浅浅不去呢!现在倒是正好。 于是,很好声好气地说:“奴才为云太医带路就是。” 小脸鼻孔朝天,跟着江喜后面走了,留下成南深思着——如果没有王爷授意,江喜是不会带云浅浅去王爷的住所的,而王爷的住所,从来都是女人止步的,除了以前的那个…那王爷对云浅浅究竟是什么动机? 到了寄畅院门前,一个小奴仆在江喜耳边耳语了两句,江喜听闻,状似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云浅浅,便道:“王爷在左首边最里面一间房,你去便是,老奴还有事,就不带你去了。” 语毕,便带着小奴仆步了出去。 “什么嘛!”云浅浅踢着脚边不存在的东西,大步往里面走去。 果然,最里面的一间房间还亮着烛火,只是不是很明亮,云浅浅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皇甫夜的声音:“是茗烟?” 云浅浅正想说不是,可是里面又传来某王的命令:“进来。” 进去便进去,怕他不成! 她推门进去,只觉得屋子里面雾气迷绕,空气中微微湿润,然后她的目光便落在正沐浴的皇甫夜身上—— 这是怎生的缘份啊?为什么每次都撞见他洗澡? 云浅浅愣愣地看着面前肌若白瓷的男子,他的发散下来,随意地披散在浴桶四周,很慵懒,很魅惑,也美得惊人,而他的面上,有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身子也轻轻地颤抖着—— 他不会是,不会是做了每个单身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了吧! 她看得呆,而皇甫夜不经意抬眼,便直直地撞进她不加掩饰的眼里,眸子闪过一丝恼怒,却不曾吃惊。 云浅浅结结巴巴地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是我?” 他的目光,让她觉得危险,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同,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不怀好意。 皇甫夜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云浅浅身子小心地往后挪了挪,“皇甫夜,我一不小心走错地方了,这就出去啊!” 还好门还没有关啊!云浅浅还来不及扑到门边,门便被一阵掌风给关上了,她尖叫一声,小身子也被拎到了浴桶里,只是她进去的时候,身上的那件拉风的‘夜行衣’也被某王顺手剥掉了。 她把身子没到水下,并一手掩住胸口,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颤抖着说:“你不许胡来,不然,我告诉皇上。” 皇甫夜半靠在沐桶边,微闭着眼,手一下一下地拨着桶里的水,懒懒地问:“你以为无缺不知道本王是装病的?” 云浅浅虽早有猜测,但是现在被他亲口说出来,深深的受伤了,她气得浑身发抖,“不会的,无缺只是一个孩子。” 皇甫夜低笑了两声,睁开眼,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个冰冷的微笑,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会自欺欺人,他是皇上!” 都不太好玩了,他有些兴致缺缺地欲起身,却在接触到她目光的时候轻抿了一下唇瓣,喝了一声,“背过身去。” 云浅浅背过身子,眼睛也闭了起来,嘀咕了一声:“装什么装,又不是没有看过!” 皇甫夜身子顿住,远山眉轻挑了一下,本来败兴的兴致一下子又挑了些来,这个云浅浅真是个活宝,每次都能给他惊喜,他轻笑一声,慢慢在偌大的沐桶里朝她游了过去—— 云浅浅只觉得一阵热气袭来,然后便被一副温热的健躯所包围了,伴随的是他来意的调侃:“是见过,也不介意再见一次了,是吗?”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说话也不灵光了,真是想抽死自己这张贱嘴,这招来什么了! “嗯,我胡说八道,你就当没有听过行吗?”当那修长的手指已然攀上她的颈子,并慢慢摩挲的时候,她真的想哭了。 “本王怎么可以不当真呢,原来你日思夜想了本王的身体这些天!”他每说一句话,便故意喷出热气灼热她的耳根。 云浅浅只觉得热得难受,她咬了一下唇,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回过头,一把抱住某王尊贵的身体,仰起小脸,凑上红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谁怕谁啊?就当是被鬼压了!” 皇甫夜被她一抱,竟有些失措起来,本来只是逗逗她的,却不想她这般大胆,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半天也等不到什么回应,云浅浅睁眼一看,这皇甫夜竟然别过脸去,耳垂之后那稳密之处泛起淡淡的绯色,薄唇轻抿出优雅的弧度,低声斥道:“胡闹。” 她放下心来,原来,他只是吓吓她而已,当下也就更猖獗了,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双手妖娆地环着他的颈子,吐气如兰道:“王爷,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王府那么多女人是放着摆设吗?” 果然,他耳后的红晕一直延至脸颊,久久地,他才低喝了一声:“出去!” 哈哈哈,不会吧!云浅浅心里笑得不行,原来是只纸老虎,三两下撩拨就现出原形了。 她在他身上又扭又蹭的,压根忘了他们之间连块破布也没有,直到那不容忽视的男性兴起后,她才后知后觉,低头一看,手一松,连忙离开他的身体。 “知道怕了?”他冷冷地说道,心情很是恶劣,大手一挥,房间里水花四溅,而云浅浅则趁机捞起衣服,一会就跑得不见人影。 皇甫夜看向自己的身子,嘴角微微抽动,这该死的女人,身上全都染了墨汁,方才在他身上撒野,现在—— 他身上也黑了一片片的,他一拳捶向水面,该死的云浅浅! 第十三章 你真重!滚开! 第十三章你真重!滚开! 云浅浅狼狈地逃了出去,到了外面,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穿的竟是皇甫夜的衣服,湿透的身子包着薄薄的布料还真是冷! 很快,她就打着喷涕,再看看自己光着的脚丫子,这样子,能跑到哪里?再说——啊!她的银子! 房内,皇甫夜嫌弃地拎起她那件衣服,有些沉,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个沉甸甸的袋子,打开一看,竟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看来,云浅浅是真的想跑路了,而不是回皇宫,这个认知让皇甫夜心里莫名地不痛快。 昂藏的身子走到床前,拉了一下拉蝇,约莫一会的功夫,一个仆人从暗处走了来,皇甫夜把东西递给他,“这个赏给你了。” 仆人伸手接过,正想走,门外响起一声娇喝:“不许拿,这是我的。” 仆人呆愣着,望向自己的主人。 皇甫夜抿住薄唇,低喝了一声:“还不快走!”仆人闻言,退了下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小心地看着目露凶光的云浅浅。 云浅浅拦住他,小脸绷得死紧的,开玩笑,没有银子,她以后怎么混! 那仆人快哭了,这位太医大人穿得也太少了点,他都不敢看,也不敢碰一下,生怕落个轻薄之名,云浅浅大概也知道了他的顾忌,于是胸一挺,上前一步,小手一摊,“你给不给?” 仆人低着头,他也不想要啊!但是王爷赏的,他不敢不要! “给不给?”她又上前一步,那小巧的胸部快要贴上仆人的身子了,仆人则满头大汗,苦着脸,表情都快哭了。 皇甫夜凝着眉头,目光深远地落在云浅浅身上,大手一挥,便把她卷起,直直地掉到他的怀里,门也被迅速地关起来。 云浅浅死命地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银子。” 他冷哼一声,“找回来再跑吗?” 听他的语气还不高兴的,哼,该不高兴的是她才是吧? 云浅浅火大地戳着他的胸口:“要不是你,我的银子会飞?都是你!还我的银子来。” 她甩甩手,真硬! 皇甫夜松开她,懒懒地走往内室,云浅浅火辣辣地跟在后面,皇甫夜侧卧到华贵的贵妃榻上,半闭着眼,唇微动了一下,“帮本王把头发弄干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怀里多了一条布巾,她一下子火了,用力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他身上,“要擦自己擦。”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是吗?要是本王受了风寒,那这病可能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还得云太医在这王府里多呆个一年半载的。”后面传来他懒懒的声音。 可恶!就会拿这个来威胁她,云浅浅猛然回头,走回去瞪着他,皇甫夜莞尔一笑,把布巾塞给她:“还不快擦!” 她愤恨地拿着,扁着小嘴,不情愿地为他服务。、 “你心里在骂本王什么?”低沉的男声真是悦耳好听。 云浅浅想也没有想地回答:“在骂你头发掉光,断子绝孙。” 说完,她的手顿住,头皮发毛地望着她咒骂的对像,只见某王一手支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尔后,清雅的声音响起,“浅浅?” “什么…什么事?”他一叫她浅浅,她就头皮发麻,代表她要倒大霉了。 “你说,本王要真是断子绝孙了可怎么是好?你说,本王现在会怎么做?”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就像是锤子一样敲在云浅浅的心窝上,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皇甫夜伸手掬起她一束秀发,叹息着,“本王还以为你很聪明呢!” 这时候傻瓜才会承认呢! 云浅浅干笑两声,手上动作更勤了,讨好地说:“您王爷不记小人过,可好?” “不好!”他断然拒绝,一双凤眸紧紧锁住她的小脸。 无奈之下,云浅浅硬着头皮问:“那你想怎么样嘛!” 声音里竟有种女孩家特有的娇羞,听得皇甫夜心里一荡,那股子气恼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但仍想惩罚她。 这丫头,总不能老是这样口无遮拦的。 他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不是说本王断子绝孙吗?” 云浅浅连忙狗腿地凑了过去,口里乱嚷嚷着:“那哪能啊!王爷您是什么人啊?那是人中龙凤,男人中的男人,嗯,男人中的战斗机啊!” 皇甫夜的远山眉挑了一下,手里仍是把玩着她的黑发,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试试?” 试?云浅浅直到两秒后才缓过神来,满面通红,小手胡乱地摆着:“不行,不行,王爷怎么能这样纾尊降贵呢?”还是找别人吧! 皇甫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本王不介意。” 您不介意,我介意啊!王爷! 云浅浅就这样张大着小嘴,愣愣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皇甫夜缓缓坐了起来,一下子靠她极近,可惜傻愣中的女人一无所觉,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细致的小脸蛋,表情很莫测,“你说,事关本王子息,怎会玩笑?” 云浅浅心头一跳,望着近在眼前的妖孽面孔,咽了一下口水,“你还是找别人吧!后院不是很多美妾吗?每个都比我有料多了。” 黑眸扫过她‘没料’地方,闪过一丝玩味,赞赏地说:“这倒是实话。” 云浅浅——忘却愤怒,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她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心地挪动着身子,“那我不打扰你播种了啊!” 小小的手臂被人拉住了,她回过头,干笑两声,“要不,我给你把人送过来?” 皇甫夜冷笑两声,“是你诅咒本王的。” 说完,他一个使力,可怜的云浅浅就便他压到了身下,同时响起了两声抱怨—— “你真重!滚开!” “压得本王肋骨都疼了,云浅浅,你是猴子投胎的吗?” 云浅浅火大的推推他,“没有人叫你压!”还嫌弃她。 皇甫夜半撑起身子,腾出一手,伸出食指,洁白而修长,却不失阳刚味道。 云浅浅睁大着眼,屏住呼吸,见到他的手指轻轻放在了她的唇上,她甚至不敢说话,因为每一下蠕动,都像是她在舔他的手指。 就这样,她直直地看着他的手,皇甫夜轻笑一声,“你不反对的话,本王就要开始了!” 他开始缓缓摩挲着她的唇瓣,她的唇红润而饱满,竟然没有一丝皱褶,所以吻她两次感觉都不错,只是情况都有些糟糕。 想至此,皇甫夜头愈发地低了,他凑到她耳根处,薄唇对着她敏感处吹了一口气,“本王还以为云太医是什么贞洁烈女。” 说着,唇移到她的嘴边,吻到了方才手指停留的地方。 云浅浅头脑一片空白,她简直不能思考,眼睁睁地看着死对头在她唇上厮磨着…… 片刻后,终于回魂,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皇甫夜,你无耻。” 皇甫夜因为吻得不尽兴,心情也不太好,于是顺手拉下她,压在榻上就是一阵狂吻,大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云浅浅死命地蹬他,可是她的身子被他压得牢牢的,两只手也被他一手扣住放至头顶,感觉到身上男人的蓄势待发,她真的怕了,怕他真的吃了她。 “哇…”一声哭声惊天动地的,一串串泪水开始水淹金山。 皇甫夜挫败地直起身子,想要拉起她,云浅浅怎么也不肯起来,她赖在榻上,一边哭一边说,“你欺负我。” “本王没有!”皇甫夜不耐地说:“本王不碰你就是了。” 哭声戛然而止,云浅浅抬起小脸,“你说真的?” 皇甫夜缓缓举起手,向天道:“本王发誓,真的。” “可是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就像是发情的疯狗。”云浅浅扁起小嘴来,指控着。 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一下她红通通的鼻子,无奈地说:“本王那是吓你?” “是吗?”云浅浅怀疑地看着他,目光中尽是不信。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些假戏真做了,但这些,他不会告诉她的,这有关一个王爷的尊言,再说,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会对一个干巴巴的云浅浅动了欲念。 所以,他很认真地回答,“当然是了,本王怎么会那么想?” “哦!”云浅浅点点头,忽然用力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侧,皇甫夜僵住了身子,手缓缓收紧,面上却带着一丝淡笑问:“云浅浅,你怎么了?” “皇甫夜,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会毁在你手上了哇…你吓死我了!”接下来,是满满十分钟的水龙头时间! 皇甫夜薄唇抿紧了些,悄悄地挪了一下身体——如果被某个小丫头察觉他的状况,他又该好一阵子不得安宁了。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下面,轻叹——都是下半身惹得祸! 自从上次那件差点‘湿身’事情后,皇甫夜几天未找她麻烦,云浅浅倒是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 这摄政王府的生活一点也不比皇宫差,吃穿用度皆是比照皇宫的标准来的,这是听一个小丫头说的。 云浅浅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骨气的人,加上皇宫诸多规矩,倒真不如在王府逍遥。 寄畅居的主室里,一室清辉,皇甫夜半靠在榻前,微闭着眼,一双长腿随意地伸着,任奴婢服侍着脱靴,江喜随侍一旁。 换上轻便的家居软底鞋,他站直了身子,让人脱去朝服,伸手按了按后颈,状似随意地问:“云浅浅这几日可还安份?” 江喜笑了笑,弯腰道:“王爷不在的这些时候,奴才吩咐府里好生待着,现在,怕是——” “在吃!”皇甫夜说完和江喜对望了一眼,然后俱笑了。 第十四章 贪上他的美色! 第十四章贪上他的美色! 江喜笑着笑着,还不忘小心地打量着自家王爷的脸色,看那春风拂面的,哪有这几日在宫里的烦燥,这也是,任谁被奏折操个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都会要发狂的。 看来,这云浅浅还有点用处! 想到这里,江喜老眼一转,半是试探着问:“王爷,那个云浅浅,王爷不会是请来王府里享福的吧?老奴记得不是这么回事啊!” 皇甫夜滞了滞,表情有刹那间的迷惑,不一会儿,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清,“当然不是,江喜,从即日起,把她的膳食降到和后院的一样!” 江喜掏了掏耳朵,像是有些听不清地问:“和后院的一样?”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有些鄙夷主子下的决定。 皇甫夜凤眸冷冷扫过跟了他好些年的老奴,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要不怎样?” “王爷,她可是王爷近日第一号‘头疼’人物呢,据奴才记忆,这些人通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江喜虽被那眼神吓得腿发软,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了。 皇甫夜重新坐了下来,修长的手随意地交叠着放在膝上,月白色的长衫顺着身体倾泻而下,配上他清雅绝美的面容,仿若不是凡人。 他一手支着头,侧眼望着弯着腰的江喜——这老家伙,又想搞什么鬼?当他不知道吗? 唇角弯起一抹笑,似是无意问:“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江喜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目露凶光,“老奴觉得,敢轻视王爷,对王爷不敬者,当斩其脚,剁其手,挖其眼,再……” 他还没有说完,就见主子已经起身向外走去,飘来轻轻一句话:“你去办吧!” 他去办?江喜愣了一下,然后差点哭了,王爷啊,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连忙跟了过去,好在皇甫夜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江喜简直要喜极而泣了——王爷这是回心转意了! “江喜,本王还想到一个好方法。”皇甫夜侧着头,一头黑发用墨玉钗随意束起部分,有些多余的发丝便遮住了侧脸,一时,难以分辩王爷的神情。 “好好好,王爷说得什么都好。”江喜擦擦额际的汗水。 这老家伙,当真以为可以操纵本王的婚事了? “你说,让银毛和金毛争食,结果会如何?”他轻笑一声:“那一定很有趣。” 瞬间,江喜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蛋进去,半响才结结巴巴地问:“王爷,你当真这样?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有吗?本王不觉得啊?哦,如果你觉得不好,还是用你说的法子吧!”轻描淡写地说完,又要走。 说走,却走不了,他蹙起眉,望着抓着自己衣角上的手,一双远山眉若有似无地挑了挑,“还有何事?” “王爷,王爷,这不能啊!”江喜都快哭了,王爷的性子他还不知道吗?自小就是霸王来着,说一不二的主,今日说要云浅浅的命,就真是要她的命了。 都怪他嘴贱,想要试探王爷,现在好了,小姑娘的命都快被他说没了,他也知道,王爷是在恼他呢! 皇甫夜勾起嘴角,心情大好,可惜深深忏悔中的江喜老奴看不见,只一径道:“老奴也是是随便说说,再怎么说,云太医也是皇上的人不是?” 皇上的人? 不知怎的,皇甫夜心里升起一股近乎不悦的情绪,这下子,整个人倒是真的散发出一种骇然的气息了。 这,这,这——他又说错话了吗? 江喜一个无奈,伸手就刮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说完,又要打,却被一股内力震开了去,他呆呆地自着自家王爷。 皇甫夜轻叹一声:“就是有你们这帮人在,外间才会传本王残暴。” 江喜直直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问:“王爷这是不杀了?” 皇甫夜一掸身上的皱折,淡淡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要杀人了?”说完便步了出去。 江喜愣愣地看着那一身清华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待身子活动了,又是伸手对着自己的老脸一个巴掌,啐道:“真是人贱了我。” 皇甫夜到了外间,抓了一个仆人问道:“云太医在哪?”这些日子,她应该都住在他的院子里的。 仆人不敢看风华绝代的主子一眼,只低着头道:“听说云太医病了。到现在还未起身呢!” 病了?怎么会? 怎么江喜没有告诉他? 皇甫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会生出焦虑来的,沉声问道:“知道什么病吗?” 仆人半响都未答话,皇甫夜凤眸微冷:“不答本王便治你失职之罪。” 仆人跪了下来,“奴才实在是不知道,还请王爷恕罪。” “滚开!”皇甫夜踢了他一脚,撩袍便往云浅浅住的地方而去。 至门外,皇甫夜忽然有些犹豫了,手举起想敲门却又迟迟未落下——他是怎么了?竟然关心起那个小混蛋来! 过了半响,人还在门外,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从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他不假思索,立刻推门而入,越过外间,他径自走进内室里,完全把‘男女有别’四字抛出脑后。 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除了床上躺着的云浅浅。 “笨蛋!病了也不叫个人过来侍候。”他一看见云浅浅苍白的脸色便斥责道,声音未落人已然坐到床边。 云浅浅也没有想到他会过来,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挺关心自己的,心里不禁暖了一下,人也精神了一些。 她半撑起身子,扁了扁小嘴,“我哪敢支使你府上的人,就连一条狗也比我尊贵多了。” 想起她差点做了‘金毛’的磨牙器,她就恨得要死,死狗,终有一天,我云浅浅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皇甫夜惊奇地看着原本苍白无力的小脸一下子变得凶狠,他锁紧了眉,莫不是在心里骂他吧? 当他问出来的时候,云浅浅暗爽啊,身子不利索也忘了,一手指着他,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哈哈哈——他自己承认自己是狗王爷! 看她笑得嚣张,定是动了什么坏心思了,皇甫夜正要发作,却见到她停了下来,脸色红红的,倒是美丽得紧,他伸出手,刮了刮她的小脸,假意斥责道,“女孩儿家,也不庄重些。” 云浅浅脸色红得快滴出血了,她承认这厮长得真美,美到每次一用上柔情攻势的时候,她都无法招架,难道——难道? 一道晴天劈雳闪过她的脑海,难道她是贪上了皇甫夜的美色? 心里犯着嘀咕,眼睛也就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奇了怪了,怎么越看越顺眼的! 皇甫夜见她的脸色乍喜乍惊的,不禁莞尔一笑,唇上扬的角度极为好看,云浅浅看得眼都快直了,直到他轻笑着伸手替她擦去嘴边的——口水,她恍然惊醒,才记起某王是很不喜欢别人这般看他的。 不料他却没有怎么生气,只是徽徽板起脸道:“再有下次,本王把你扔给银毛。” 云浅浅鼓起勇气看他,只见他虽然脸板着,但是眉眼却极为放松,心里也落了地。 皇甫夜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 他也弄不清为什么,当云浅浅用那种垂涎的目光看他的时候,他的心里非但没有生气,还生出一种近乎欣喜的情绪出来,似乎被她这样看着,满足了他一部分的男性感受。 “在想——”云浅浅刚想说什么,却被小腹处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得弯下了腰,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嘴唇咬得死紧的,痛叫一声:“呜……” 她的样子看起来痛苦极了,皇甫夜大手检视着她的身体,云浅浅忍着痛,拍开他的手——这女人的身体是被他这样摸的吗? 这个时候了,倒是要起脸皮了! 当初那个风清扬看光了她的屁股也没有见她反对,皇甫夜心里十分不悦,便使了些蛮劲,一手制住她两只小手,另一只坚定地继续‘检查’看了半天,也没有见着什么伤处,便凝紧着眉问:“你哪里不舒服?” 云浅浅也有些不高兴了,你王爷的,姑娘我的身子是你说摸就摸的吗? 当下,也就没有理他,小脸一别,只是样子做不到什么冷酷之流的,因为持续的痛,所以,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皇甫夜自然看到了她这般与平日不同的风情,只是忍着没有去安抚她,倒生出几分狠来,一只大手捏住她尖细的小下巴,用力抬起,而他的脸上尽是不悦之色,漂亮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紧绷着声音问:“你再不说,我就——” 云浅浅一下子火了,猛地打开他的手,两手插腰,一双眼燃烧着火焰,小嘴动得飞快:“再不说,你是不是就要脱我衣服了?” 皇甫夜微微愣了一下,尔后,耳根处染上了淡淡的红,脸往别处侧了侧,轻咳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倒是有几分了解本王!” 云浅浅咬牙切齿:“何止了解!”他不一向这般对付她的吗?十次见面,她至少五次衣不蔽体的,就是傻子也学精了。 第十五章 大姨妈是亲戚? 第十五章大姨妈是亲戚? “那——本王不脱就是。”此时此刻,皇甫夜已经有些措手不及了,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放荡不羁。 嗯?这家伙是在害羞? 云浅浅估摸着他是被自已震住了,此时不报仇何时报? 一下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翻了一个身,蹭蹭地就压倒了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爷。 她跨坐在他腰上,小手按着人家的胸口,小身子往下倾,张开嘴,露出利齿,冲他威胁着:“皇甫夜,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对我了?” 他有些讶然,这小家伙知不知道,她此刻坐着的姿势远远比他脱她衣服来得还要吃亏? 想到这里,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一处,转眼间,就已经蓄势待发了,只是得意中的小女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不对劲,还一个劲地往下压,“皇甫夜,你说话!” 说什么?皇甫夜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忍得辛苦,他微微闭上眼,气息也略微地不稳。 “知道害怕了吧?”云浅浅扬起头,得意地大笑,身子因为笑而抖啊抖的,震颤了皇甫夜的心——那种享受,那种折磨! 他无奈地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下来吧,浅浅!” 云浅浅心一动,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但是生性爱玩闹的她哪里舍得放下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死也不下来。 皇甫夜又是一声叹息,不知道是舒服还是忍耐:“还是下来吧,浅浅,你还病着呢!”身体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皇甫夜,你不要一直顶我?”云浅浅挪动了一下,换来他一声闷哼,那是男性压抑的叹息。 “奇怪?怎么还在?”明明她用手把东西拿开的啊? 怎么又回来了?云浅浅火大地低头一看,瞬间一声尖叫划破摄政王府的天空。 “皇甫夜,你这个混蛋!”她手忙脚乱地想爬下来,却因脚下畔了一下,而直接跌倒在某王身上,又是一声尖叫! 她略徽抬起头,看着自己脸下俊美无涛的男性脸庞,一时有些晕了,头脑一片空白——她是怎么吻上他的唇的? 而脑子空白的女人最是容易干蠢事,云浅浅大声喝道:“皇甫夜,你为什么偷亲我?”她说得理直气壮,张牙舞爪的。 “你发什么神经?”皇甫夜火大地推开她的身子,方才她掉下来的时候,撞得他牙齿疼得要命,现在还好意思骂人。 云浅浅没有再说话,而是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愤怒之情,冲上去,对准他的脖子就是一口,那尖尖的小牙齿深深地陷到他的肉里,两只小胳膊为了防止他甩开,也抱得死紧。 那点疼对于皇甫夜来说只是和蚊了叮了一下,她要咬便咬吧!方才他推她也着实粗暴了些。 只是小丫头竟不知道收敛,咬就咬了,小腿一跨,竟又压到他身上,像个吸血鬼一样,又咬又吸的,慢慢的,那股异样的感觉又升起了,他不着边际的把手放到了她的纤腰上,缓缓收紧! 他略退开身子,手摸上那浅浅的牙印,微微一笑:“再咬下去,就不能见人了,浅浅,要咬,咬别的地方,可好?” 云浅浅在他轻推开她的时候,就后悔了,怔怔地看着他的俊脸和她的杰作,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随口回道:“好。” 皇甫夜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看了看她发直的目光,知道她是神游去了,声音又低沉了些,诱哄道:“那本王咬浅浅,可好?” 果然,她不假思索就说:“好。” “那本王就咬了。”说完,他凑过脸去,高挺的鼻尖磨蹭着她细致的颈部肌肤。 她的身上没有脂粉味,倒是有种奶香味,像是小孩子身上的味道,但又多了几分的少女体味,混合在一起,很好闻,很——对他的味! 他深嗅了一口,他承认自己是趁人之危了,但,他不会要得很多,只是一两个浅吻罢了。 薄凉的唇瓣缓缓移动着到了她的小下巴,这里也是他喜欢的地方这一,精致得不可思议,他最喜欢看她扬起它而不可一世的样子。 “纸老虎!”他轻笑一声,终于移到了她的唇边。 她的唇此刻红润极了,他小心地舔吻着,每一寸都像极了丝绒,又像是红玫瑰的花瓣一般,香甜而软,他忍不住一尝再尝。 那次因误食春药也吻过她,但清醒时的感觉大不相同,有种莫名的心颤在里面。 云浅浅身子僵着,一动也不动地任他啃吻着,她被彻底震惊了——他在干什么?是在吻她吗? 她想阻止他,却觉得手脚无力,头也晕晕地无法思考,就那样睁大了眼,眼巴巴地看着他在她唇上掠夺着。 皇甫夜轻挑开她的唇瓣,低声诱哄:“乖,闭上眼睛。” 云浅浅心慌意乱地半上眼,但片刻不到,身下那股急涌而出的暗流让她迅速推开他的身子,一张俏脸红透了。 皇甫夜挫败地扯了扯头发,口气相当不好:“方才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推开本王?” “那个——我不是病着嘛!”云浅浅吞了一下口水,一双眼也偷偷地瞧着他泛着水泽的唇瓣,想到方才唇齿相缠的滋味,舌尖忍不住轻舔了一下唇。 他伸出手,不耐地说:“过来!” 云浅浅心里哀嚎——我也想啊!可是,可是—— 她身子不停地往后,皇甫夜索性自己起身去捉,却在起身的那一刹那停住了,他紧盯着自己白色衣袍下摆那一抹鲜红的血迹,轻轻挑起了眉头,“云浅浅,你流血了?” “嗯!算是!”她越说越小声,压根不敢看他。 “那这个,是你的?”他动也不动,声音很轻,还是死死地看着那一小摊东西。 云浅浅小声嘀咕:“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自己的?” 声音虽小,但皇甫夜却听见了,他抬起头,本来有些情动的脸变得冷清异常:“云浅浅,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早说?本王也不会——那般对你!” 啊?云浅浅张大了小嘴,这位‘本王’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她没有受伤,她是大姨妈来了好不好?这古代的男子这点常识也没有吗? “那个,我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既然他不知道,那她最好装傻,要是他知道女人的那东西弄在身上,不知道怎么对她呢! “不行,得请太医过来。”说完,便冲着门外唤道:“让人传太医!” 云浅浅一把拉住他的手,着急地说:“我就是太医,不用了啦。” 皇甫夜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赞同,随后,便让她躺下来养伤。 云浅浅急得快哭了,要是太医真的来了,她还活不活了? 于是坚持不请太医,两人吵着,而门外的人候着,不敢走。 “本王是王爷,本王说了算。”最后他蛮横地下了决定:“江喜,快请太医。” 云浅浅咬了一下唇,豁出去了,冲他大吼一声:“我说不要就不要,皇甫夜,你不知道女人有大姨妈啊?大姨妈你懂不懂?” “大姨妈?”皇甫夜茫然地咀嚼着这几个字,跟着问:“浅浅,你在这里有亲戚?” 老天,让她重生吧! 云浅浅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头,脸红红的,“就是月事来了啊!” 月事!这个他知道!皇甫夜松了一口气,总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但,有什么不对的?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然后一股暴怒涌上心头,大吼一声,“该死的!你竟然——”把这个东西弄到他的身上! 看着他杀人的目光,云浅浅也有些气愤,理直气壮地说:“上次你不也是把你的东西弄到我身上了,我们扯平了!” 扯平?休想!皇甫夜冷冷一笑,撩袍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该死的云浅浅,该死的大姨妈! 他走到外面,正好看见江喜猫着耳朵的样子,心里更加不爽快了,不悦地问:“江喜,这么喜欢听墙角,要不要本王调你去个地方。” “哪能啊!老奴侍候惯了王爷,哪都不去。”江喜讪笑一声,目光便死死地落在了皇甫夜身上那抹红色上面,跟着,声音便抖了起来,结结巴巴的:“王…爷,王爷,您把云太医给…那…那个了?” 身上都是云太医的血啊!铁证如山啊! 皇甫夜挑了一下眉头,脸色很不好看,轻轻问了一句:“本王哪个了?” “就是,就是欺负了去啊!”这次,老人家说话快了许多。 欺负她?她不气死他就不错了! 皇甫夜恨恨地想着,就听得江喜唠唠叼叼的,“王爷,您欺负了人家,就得负责啊!” “好吧!准备婚事便是。”皇甫夜答得干脆,江喜心里一喜,天哪,王爷终于娶亲了,瞬间老泪横飞。 这边皇甫夜唇角徽扬,冷笑一声,“江公公六十岁娶亲应当不迟,本王定当送上一份大礼。” 江喜老脸一颤,“王爷是在开玩笑吧!” 皇甫夜轻哼一声:“你说呢?”人已然走远,却听见飘来一句:“云浅浅大姨妈来了,叫丫头送些女人家的东西去给她!” 真是的,这么大的丫头了,竟然连这个也要让他操心! 第十六章 这男人腰酸,是肾亏 第十六章这男人腰酸,是肾亏 三天后,云浅浅蹦蹦跳跳地跑到皇甫夜的屋子里,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瞧,这厮正侧躺在榻上,一袭青色的袍服随意地散落在榻间,他一手支着头,平日里勾人心魄的凤眸半掩着,挺直的鼻子下面优美的唇微微上扬——仍是美得让人惊叹! 云浅浅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这边,皇甫夜唇动了动:“来了,怎么不进来?”他的眼没有睁开,只是微掀了下,便又闭上了,像是习惯了她的存在一般。 云浅浅走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淡淡的“坐!” “坐哪?”她咽了一下口水,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胡弄摆弄着。 他轻笑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的,云浅浅便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身侧,她赶紧挣开他修长的大手,脸透着绯红。 皇甫夜不以为意,仍未怎么动的样子,只轻轻问:“都好了?” 什么好了?云浅浅一愣,方才想起他所说何事,俏脸像是火烧一样,呐呐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次,他倒是睁开了眼,望着她,似笑非笑的,“本王闻得出。” 云浅浅抡起小拳头,往他身上招呼了去,并吐着小舌头,“恶心!”不过,用的力道倒是不大,有些撒娇的意思。 皇甫夜莞尔一笑,顺势抓住她的小拳头,捏在手心里,漂亮的唇瓣微微上扬,“本王哪里恶心了?本王记得你可是相当垂涎本王的美色!” 心事被他戳中,云浅浅有些下不了台,脸又红成一片,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那,那不是以为你是女人嘛!”说完,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小嘴,表皱成一团,她又说错话了! 皇甫夜只是怔了一下,心里也一惊,他竟然有些淡忘了此事,也有些忘了把云浅浅弄到王府的目的了。 现在看她,养得多好,粉嫩粉嫩的,哪里是来受苦的,分明是享福来着。 心里那股气恼也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自己,便冷哼了一声:“你还记得!” 云浅浅心知不妙,脸上换了一副狗腿模样并贴了上去,被他捉在手心里的手也反手抓住他,讨好地说:“人家还不是眼花了,你原谅小的这小小的错误好不好?” “原谅你?”皇甫夜斜睨着她,然后漫不经心地闭上了眼睛,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她柔软的小手上,那软若无骨的触感很舒服。 “好不好嘛?”云浅浅拉了拉他,不料他却抽回了手,并翻了个身,趴在了榻上,模糊地说,“帮本王捶捶腰!” “我又不是你的丫头。”云浅浅嘀咕着。 皇甫夜好笑地看着她,这丫头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一脸的不情愿,他假意冷下脸,恐吓她:“你忘了临行前无缺对你说的话了?” 他的目光此刻太过于摄人,比之平日多了几分威严,云浅浅心一跳,她怎么会忘! 她咬咬牙,她忍! 小屁股挪了挪,往他身边靠了靠,一双小手不情愿地往他身上捶着,用了好大的力气——最好捶死他! 皇甫夜唇边挂着淡笑,她这点力气,算不得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欺负她,看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却不得发作的样子! 云浅浅捶了好一会儿,他没有疼死,她反倒快累死的,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便小了下来,只是小嘴嘟着,翘得老高的。 “云浅浅,力道太小了,你没有吃饱吗?”皇甫夜动了一下身子。 如果可以,云浅浅真想狠狠地煸上他那张妖孽的猪头脸,但却不能! 她咬了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捶了下去,抱怨了一声:“分明是你皮厚肉粗!” “哦?”他挑了一下眉,侧过身子,大手抬了抬,示意她停下来,一双凤眸望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本王皮厚肉粗你会将本王看成女子?” “反正你就是记仇就是了!”云浅浅也不知道哪里的胆子,直说了出来。 真是好胆量啊!敢这样和他说话的至今还没有几个呢?就连无缺对着他也是诚惶诚恐的,这云浅浅当真是一点也不怕他! 当年,就连那个挚爱的女子也不敢有丝毫冒犯于他,她只是用行动作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云浅浅小心地看着他多变的脸色,嗯,八成是在想什么老情人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小身子慢慢挪了开去,准备淄走。 他一把抓住她,淡笑着,“就当本王记仇吧!”说完,又趴了回去。 云浅浅跪坐在他身边,像个小媳妇似的卖着力气,直捶了半个时辰,本以为他睡着了,才甩了一下手,就听见王爷大人冷声道:“本王让你停下了吗?” 她在背后冲他作了个鬼脸,一边捏着一边随口胡说:“王爷,我听说,这男人腰酸,是肾亏啊!” 手上的身子一僵! 不会被她说中了吧!也对,他那么多美貌的侍妾,却不见半人侍寝,八成他那方面是有问题的,云浅浅越想越觉得像。 唉,本以为上次他是开玩笑的,原来是真的,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同情啊! 云浅浅小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很是入戏,“王爷,我听说,有一种草可以治那个病来着。” “哦?”他似乎很关心。 云浅浅自言自语着:“不过,很难弄到就是了。”嘿嘿,最好急死他不可。 皇甫夜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侧过身子,一手支起头,让她改捶腿,一边随口问道:“那草叫什么名字?” 男人果然都重视这个! 云浅浅闷笑着:“是龙舌草。”这话倒不是骗他的,只是据她所知,这草相当罕见,几乎已经绝迹。 云浅浅压根忘了‘绝迹’是在现代时的情况,而她现在是处于古代,当她说出药名的时候,却见皇甫夜一下子翻过身子,有些急迫地问:“你说的当真?” 他的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捏得都有些疼了,眉心皱成一团,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当然是真的!”云浅浅没什么好气地说,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又把他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皇甫夜放松下来,斜倚在榻上,看着她生着气的小脸,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人儿?可爱得就想让他欺负了去! 缓缓地,薄唇轻道:“在王府后山,龙舌草随处可见。” “啊!”云浅浅张大了小嘴,随处可见?天哪,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圣草啊!竟然随处可见!哪天她离开古代的时候,一定得带一大捆回去,专门卖给那些肾亏的达官显贵去。 发财了!心里因为想着美事,所以小脸上光彩照人得紧,生动无比,手上的动作也就停了下来,而小手被某王捏到了手心里,仔细地把玩着。 真小!连手也很可爱!皇甫夜缓缓摩搓着柔细的肌肤,而云浅浅则径自沉浸在美梦里,所以场面看上去倒是很和谐。 门外,悄悄地站着一个紫衣女子,脱去了宫装,而打扮成他平日最喜欢的样子。 可是此刻,他却躺在那里,身畔坐着另一个女子,他虽没有什么表情,却在眉眼处透露出春情来。 他的眼神已然泄露了太多!而且他们看起来——很亲呢! 偶尔,皇甫夜飞过去一个眼神,云浅浅的小脸便垮了下来,咬牙切齿的样子,而他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表情很放松! 云浅浅捶着捶着,就有了些睡意,身子一歪,便慢慢倒在他大腿上,起初还挣扎着坐起来,时间长了,便索性抱着他的腿当成枕头睡过去了。 皇甫夜轻轻撑起身子,给她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并从榻旁拿过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表情柔和——小家伙也累坏了吧! 他拿起她的小手,上面有些红,估计是用力过猛所致,薄唇抿了抿,尔后轻轻地为她按着,约莫是舒服了,云浅浅发出小猫一样的咕哝声。 “真像小孩子!”皇甫夜低声笑着,手移动她的小腿处,接着为她按着,今天她的苦头是吃足了吧!心里一定很恨他! ——那是一个陌生的夜哥哥,那样的他不再属于她! 顾明烟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眉心忧忧。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表情漠然,她的眼死死地看着他放在她小腿上的手,那双手,曾经那么温柔地放在她身上,现在,却这般对另一个女子了。 她昂起头,不让急涌而出的泪流下来,她是顾家的大小姐,她不能输!夜哥哥只能是她的! 和来时一样,她轻轻地移着步子出去了,并没有看见身后那双若有所思的眸子。 云浅浅自小便是对一些细微的声音敏感,几乎是在顾明烟走后立刻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看了看他失神的表情,随口问:“我怎么睡着了?”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皇甫夜的手移了开去,他敛下眼帘,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明天,你给本王去采药!” 云浅浅指着自己的鼻尖,激动地问:“你真的让我去采?”那,那可是金矿啊! 他侧着头,看着她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有些不解,不明白她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那本王明日让成南跟你一起去。”山上蛇多,女孩子大概都会怕的。 这哪成啊!跟屁虫跟了过去,她哪里能偷藏些?云浅浅想也不想地摆了摆小手,“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搞定?”皇甫夜微微挑了下眉,然后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女孩儿家说话不许这般粗鲁。” 云浅浅摸着头,小声地嘀咕着:“你又不是我的谁?管得真宽!” 皇甫夜拉近她的身子,正好圈在自己的怀里,他侧着头,唇边逸出一声冷哼:“本王好像听见有谁抱怨了?” 紧接着,他状似叹息了一声,然后慢理斯条地说:“云浅浅,你知不知道,皇上把你送到本王府上,就算本王想怎么着你,皇上都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换言之,他想成为她的‘谁’都可以! 第十七章 我不敢高攀王爷 第十七章我不敢高攀王爷 云浅浅一下子就泄了气,这些天来,她也想明白了,皇甫夜日日上朝,分明没有什么病 但却不见无缺派人来接她,看来,他是忘了她了! 心里想着,面上不禁有些黯然——在这里,竟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还整日受这牢头的气,越想越伤心,大眼不由得凝聚了些水气,又不想在他面前哭,便别过脸去,不看他。 小家伙生气了呢!皇甫夜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精致的小下巴,她知不知道,她一生气,下巴就绷得死紧的,更加激发了他欺负的欲望。 他摇了摇头,失笑,他是着了什么魔?除了国事,现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她呆在一起,享受着逗弄她的乐趣。 他抻出手,轻触她的小脸,“生气了?” 云浅浅再别过一些,就是不想理他,他揭开了她心里隐藏的痛,现在,就是不想理他。 皇甫夜笑看她闹别扭的样子,轻咳一声,才带笑道:“其实,无缺是问起你的!” 她一下子回过头来,拉着他的袖袍,急急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回宫?” “就那么急着回宫吗?住在这里不好吗?”皇甫夜乍闻她的话,心里生出一种不悦来,他给好吃好喝的,她竟然还想走! 云浅浅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在挽留她吗?不是恨她吗?咦? 她低头一看,心头炸开了锅! 什么时候,他们这般亲呢来着——他的一条大腿横在榻间,另一条腿自然放在榻下,因为个子高的原因,伸得老远的,而她,就盘着腿坐在他两腿之间,仰着头和他说话。 他们,他们也靠得太近了些吧!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热热的,麻麻的,那种燥热感又来了。 云浅浅猛然退后,双手挡在身前,胡乱说着:“皇甫夜,你离我远点!” 她说完,听他好半天都没有吭声,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复杂,但是可以看得出是相当不悦的,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她又得罪他了吗? 呐呐地,云浅浅小心地说:“你不会是生气了?” 皇甫夜瞪着她,阴阴地反问:“你说呢?”他生下便是天之骄子,何时被人这般拒绝了,要是寻常女子,早就抓住机会亲近了! 他的心里震了震,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她这么做?为何他不排斥云浅浅的亲近? 他的前半辈子,除了至亲,那么只有一个女子能近他的身,现在,云浅浅轻易便做到了! 只是,她竟然还嫌弃他! 心下冷了几分,也懒得理会心里那异样的感觉,径自下了榻,往内室走去,宽大的青色袍服拖在身后,俊逸非凡,却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寂寞! 也许,等药采好了,就让她回宫吧! 他本就不是欢快的人,留着她也是无用。 不知道为什么,云浅浅看着他的背影,竟生出几分心疼来,想也没有想的,便跟了过去,欺欺艾艾地唤了一声:“皇甫夜!” 他顿住步子,但没有回过身子,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本王内室,男女有别,云太医还是止步吧!” 云浅浅愣了一下,尔后便彻底地爆发了,小步子快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就是一阵乱戳,小嘴也不饶人,“你还知道男女有别啊!当初是谁硬是脱了我的衣服要换药,是谁明明在洗澡,硬把我拉下水,是谁抱着我啃的,你说,皇甫夜!” 一口气说完,她有些气喘,胸口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用力太猛而剧烈地起伏着。 凤眸淡淡地扫了她胸前一眼,有瞬间的火花,但很快便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他站到了窗前,外面天色已暗,风透过窗棱吹起他丝丝发丝,加上飘逸的衣袍,远远望去,宛若临风玉树。 不知怎么的,云浅浅现在很紧张,她放在素袖下的手缓缓收紧,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宣判一样仰望着他的背影。 久久的,他才轻问:“那么,你是要本王负责吗?”那语气里,可是还透着一丝的嘲讽。 他是觉得她配不上他吧!再说,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他负责的话的,她只是受不了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而已。 云浅浅忍住到了眼眶的雾气,倔强道:“我不敢高攀王爷!” 说这话的时候,可有一丝苦涩,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有什么,只是,他这般高傲,她觉得受了侮辱了。 仿若在他的心里,她是一个可以任意狎玩的女子。 “混蛋!”她突然低咒了一声,跑了出去! 去你的皇甫夜,去你的负责,我云浅浅又不是没有了男人不能活! 她跑开后,皇甫夜缓缓回过头来,望着她远去,她的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是哭了吗? 唇角逸出一丝苦笑,女人,是他最不想沾染的,什么时候,云浅浅竟然能这般走进他的心里! 宽袍下的手捏紧了些,云浅浅,明日过后,我们的帐一笔勾销吧! 次日午后,云浅浅独自背着药框,向府里的仆人问了路便独自一人去后山了。 阳光斑斑点点地撒在山林间,云浅浅慢慢地走着,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遍地都是’的龙舌草。 皇甫夜骗她的吧?哪里有啊?她泄气地拿着小铲子,狠狠地插在泥土里,然后一咬牙,再次背上药框往山上走去。 汗水慢慢湿了衣衫,反正也没有别人,她索性脱了外衫,凉快多了。 走至一处徒壁处,她抬眼望去,大概有两米多高,心里有些发毛,但想起皇甫夜那冷漠的表情,身子里便似注入了一股助力般,她慢慢地挖一些小坑,上去一点就挖一点,这样,耗了半个时辰,总算上去了。 云浅浅擦擦汗,目光不经意地投向某处,便被吸引住了。 天,那是龙舌草,好多好多。 她欣喜若狂地跑过去,径自挖了起来,一会儿,小药框放满了,她想多挖一些,但手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她要这些干什么?就让皇甫夜那个死男人补死,最好夜夜笙歌,死在女人的床。上最好! 心里想着,也就站起了身子,准备下山,才走一步,身子一沉,一种疾速的风从耳边响着,天!她掉到坑里了! 身子扑地一声掉在地上,却不怎么疼,她伸手抹了一把泥,还是湿润的。 云浅浅抬头望着上面,不禁哀嚎一声,天哪,大约有五米高,她就是神仙也飞不出去啊! 也放弃了挣扎,等吧! 也不知道皇甫夜会不会想起她来!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心灰意冷,平日里,有时两三天才见着一次,要是两三天后他才想起她,她不饿死也冻死了。 云浅浅索性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对着各路神灵祈祷,一会儿,从远处响起了声音。 咦,古代的神仙特别灵!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准备扯开嗓子大叫,然后便皱起眉头,这声音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轰隆轰隆的,像是雷声! 啊!不会这么倒霉吧!她仰望着天空,那斗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脸上,有些疼! 云浅浅大叫一声,连忙跑到洞的边上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身子。 雨,越下越大了,在她的脚下,积了一小滩泥水,浸湿了她的鞋子,方才不觉得,现在她才感觉到脚底一阵钻心的疼,那是水泡破了的疼痛。 云浅浅苦着脸,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着,方才贪凉,她的衣服放在一边,现在,冷得直打哆嗦。 慢慢的,她的身子冻僵了,动一下都困难,可是那雨还是不留情地丢在她的身上,心,冷得无以复加。 突然,一声声丝丝的声音响起,她警觉地抬起头,然后身子不由得一颤——那是蛇! 不是一条,而是一群! 鲜红的蛇身,三角形的头高高昂起,云浅浅一看便知道是有毒的,她伸手从衣服里摸出一包粉末来,倒在身子四周,奇异地,那些蛇身子一缩,纷纷退了开去,但却没有放弃,一双双眼还死死地盯着云浅浅。 云浅浅看了看天,还是灰蒙蒙的,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她心知时间长了,雨水会稀释驱蛇药的药力,到时,她恐怕小命不保。 她微闭起眼,眉睫轻颤,想不到到了古代,才这一会,小命便没有了,想想真是不甘心。 只是,她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如果可以,她宁可不去度假,不去住那家酒店。 她轻闭着眼,实则是害怕看那些蛇可怕的眼睛,半个时辰后,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她知道是蛇王发出了进攻的暗号,小手抓紧了后面的土壁,手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 ——皇甫夜的轿子落到了中庭,下人立刻上前打了纸伞,江喜跟在后面,一行人勿勿地行至寄畅院。 江喜为他净了脸,感叹着,“王爷,这雨真大啊!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皇甫夜脸色有些紧绷着,江喜知王爷是今日在宫里,明妃借着雨大强留王爷一事而不大高兴,也就道:“王爷不值为这小事而恼。” 皇甫夜缓和了一下神色,喝了一口热茶才道:“本王不是恼,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江喜心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但也假装不知情,这皇家事,还是少掺和为好,不然哪天脑袋不在自己身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甫夜脱去披风,随口问着:“云浅浅呢?” 第十八章 为她吸毒 第十八章为她吸毒 “王爷您忘了,云太医上山去采…哎呀,这糟了!”江喜说着,不敢看皇甫夜的脸色。 果然,王爷立刻站起来了,走到门口,问外面的仆人,“云太医回来了没有?” 仆人摇了摇头,表情茫然! 江喜也跟了过来,兰花指一翘,斥责着:“你们这些奴才!” 正说话间,皇甫夜已然走了出去,急勿勿的,江喜在后面急得大叫:“王爷,您不能这样,得打伞啊!”可哪里还有人影? 江喜急得团团转,这王爷何等尊贵,这王朝上下都指着他呢,哪能有什么差错! 再说,他受先帝所托,王爷要有个什么,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先帝。 于是,在皇甫夜出去后,江喜立刻召了人,也跟了过去,只是哪里跟得上皇甫夜。 皇甫夜施展轻功,一路上了山,他的衣衫很快便湿透了,但他顾不得这些,焦急地寻找着云浅浅。 雨下得太大,几乎不能视物,他不断地抹去自己脸上的雨水,穿纵在山林间,到了某一处,他看到了一件女子的外衫,疾步掠了过去,拾起一看,是云浅浅常穿的那件。 大手捏紧了衣服,四处望了下,便坚定地朝着某处走去,到了云浅浅落下的坑前,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一掌拍了下去,四处游移的蛇被掌力震得死的死伤的伤,多数翻着白色的肚皮浮在泥水面上。 皇甫夜颤着手,轻抱起脸色灰青的云浅浅,她的唇发紫,无疑是中毒了。 “云浅浅!云浅浅!”他拍打着她的脸颊。 终于,她缓缓睁开了些眼,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皇甫夜,我还以为你过两天才会发现我不见呢!”说完,头一歪,便又昏睡了过去。 皇甫夜本来打算带她回王府的,但看她的脸色,蛇毒中得不轻,怕是来不及的,略一思索,他纵身跳了上去,往山上疾奔而去。 约莫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里。 这是以前,他无意中发现,大概是猎人打猎躲雨用的,所以,一应简单的物品倒是不缺。 他小心地把她放到了干草堆上,不及细想便挑开了她胸前的衣服,只见胸口白如玉的肌肤上,有两三个尖尖的牙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皇甫夜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按着那处,凑上薄唇,猛力一吸,他忍住嘴里淡淡的腥味,把黑紫色的血吐掉,再次附了上去…… 云浅浅摇晃着小脑袋,难受地蹙着眉头,她的余光看到他趴在她身上,但却无力阻止,她轻吐着几个字:“不…要这样!” 她忘不了他用冷漠的表情问她要不要负责,所以,她不要他救! 皇甫夜身子僵了僵,他当然知道她为何这样说,只是,现在他顾不了许多了,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命都没了,于是,一手轻按着她的唇,不让她再说话,自己接着为她吸去毒液。 好不容易,吐出的血终于变成鲜红色了,他才抬起头,为她掩好衣裳,方才太急迫,现在才发现两人的衣服都是湿透的。 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染上风寒的,皇甫夜在山洞里找了会,弄了些干的柴火,生了火堆。 火光映着她苍白的病容,楚楚可怜,现在的云浅浅再不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而是惹人怜爱的。 皇甫夜轻轻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轻道:“你把衣裳脱下来烘干好不好?” 云浅浅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得出话来,但他明白她的意思——这孤男寡女的,实在是不合宜的。 他轻轻抚着她冰凉的小脸,柔声道:“本王不看便是。” 她点点头,因为实在太难受了! 他背过身子后,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想抬手,却一点力气也无,加之这古代的衣服繁复,解了半天也没有脱下来,不禁懊恼地呻吟了一下。 皇甫夜听闻,心知她的苦处,转过身子,接住她的身子,安抚着,“本王来吧!”云浅浅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近乎带着万分纯洁的心情缓缓解开了她的衣服,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他知道她是在害怕,于是附到她耳边安慰着:“没事的,浅浅,本王不会怎样的。” 当她像个小婴儿一样躺在他的怀里时,饶是圣人也要发狂了,皇甫夜咬紧牙根,一手抱住她,另一手帮她烘衣衫。 这期间,云浅浅的眼睛一下没敢睁开,她把头埋在他怀里,他的身上,有些暖,但又有些冷,她迷惑地睁眼,只见他身上还穿着上朝时的衣袍,平日里贵气逼人的装束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却无损他的俊美。 不知怎么的,这般躺在他的怀里,她的小脸热了起来,想了半天,才嗫嚅着道:“你,要不要也烤烤?” 皇甫夜正准备帮她穿起衣衫,听到她的话,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云浅浅伸出小手,让他套上衣袖,她缓缓平息了一下气息才说:“我是说,要是你病了,就不好了,嗯,我是说,你病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他帮她穿好衣衫,然后望住她,看见她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霎是动人,他紧抿了一下唇,“这样,不是更好么?” 什么?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但她很快便把那遐想抛之脑后了,这人,向来阴晴不定的,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逗她呢! 小脸上抹上一抹落寂,云浅浅绻在草堆旁,余光看到他背对着她开始默默地脱衣,她没有转过头,也知道他定是知道她在看他的。 但是她就是想看,他不是说了么,看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的身子极美,修长而有力,云浅浅看得有些口干舌躁,正要别过脸去,就见他转过了身子,她捂着脸,‘呀’了一声。 皇甫夜冷哼了一声,坐到她身旁,用衣衫盖住下面,凤眸睨了一下她,这丫头,方才眼睛睁那么大,现在倒知道害躁了。 长手随意地用一根树枝拨着火堆,把火弄得旺一些,淡淡道:“本王没有裸露的爱好!” 云浅浅拨开一条眼缝,见着他盖住了重要的部位,才放心地放下手。 她看见他坐在火堆旁,火光映在他身上,形成阴影,更加邪魅了,而且,那里一定很暖和很暖和,想到这,她不禁伸手揽住了自己的身子,抵挡住那一波一波的寒意。 皇甫夜半天没有听到她说话,侧过头,就见她咬紧牙关,脸色苍白的样子,她的身子像是风雨中的芦苇一样脆弱。 他皱起眉,不无担心地问:“云浅浅,你怎么了?” 云浅浅冷得牙齿都打颤,断断续续地说:“皇甫…夜,我好…冷。”到后来,整个小身子都在发抖了。 明明蛇毒已经解了的,她怎么会—— 看来,是他低估了那蛇的毒性了,皇甫夜扔掉了手里的树枝,长手一伸,她便落入到他的怀里。 他缓缓运气,周身很快便出现一阵白雾,身上搭着的衣服很快便干了,他顾不得自身,拿起来披到她身上,自己则只套了一件衬裤。 云浅浅窝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抖着小身子,她好冷,他身上好暖,可是,还是不够,不够! 她拼命地往他怀里钻着,双条小手臂紧紧地绕着他的劲腰,两只腿也挤在他的双腿之间,两人无一丝缝隙。 她的身上很冰,但皇甫夜却感觉一种暖流正从她的身体里流淌过来,他索性拿起他的袍服,盖住两人,他缓缓地运功,温暖她的身子。 久久的,才终于好了一些,她也因为极度地疲惫而昏睡了去。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雾蒙蒙的,且暗了下来,而雨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迹像,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小脸,修长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轻叹一声:“云浅浅,看来,本王今日真的得和你呆在这里一晚了。” 她倒在他的怀里,脸色看起来比较正常了,皇甫夜也就放下心来,因为忙了一下政事,又出来找她,他也觉得有些乏了,凤眸微闭起,养些精神。 这一睡便睡到了半夜,只觉得浑身烫得很,他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瞬间清醒过来。 在火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云浅浅的脸色红得异常,他伸手一摸,烫得吓人,却不见一点汗,他深知她是受了风寒所致,看了看外面,雨还在下着,此时回王府无疑是不明智的,只得他为她降温了。 皇甫夜凝住气息,伸手替她解开领口,自己坐到她身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白得无瑕的美背上,手掌缓缓覆了上去…… 不一会儿,她的背上冒出了热气,一颗颗斗大的汗珠随着香滑的肌肤而下,染湿了堆在下方的衣衫——她暂时应该没事了! 这时,一阵女子特有的香气随着汗水充斥了他的鼻息,皇甫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俊脸一红,尔后颓然倒在她的身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出来。 他缓缓伸出手,替她把沾在脸颊边的发丝拂开,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看她的脸。 细细的眉,平日灵活的大眼此刻紧紧的闭着,想必一定是不太好受吧! 小鼻子很挺,有些娇俏,脸颊略丰润,却不是胖,是那种婴儿肥,很可爱,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的樱唇上,那么小的嘴,却也是丰满的,吻起来很软很香,有一种糖果的味道,却不腻人,是他喜欢的味道—— 喜欢? 皇甫夜放在她唇上的手僵住了!喜欢? 对云浅浅? 第十九章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 第十九章男女授受不亲,王爷! 他心慌意乱地拿开手,想推开她,却又怕弄疼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这丫头,无疑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他拿了一块汗巾子,仔细为她擦去身上的汗水,这才注意到,她身子虽小,但却极为匀实,该有的都有了,比上次在浴池丰满了许多。 伸手替她拢了衣衫,却在接触到那冰冷的布料时改变了主意——这样,她只会加重病情。 皇甫夜脱下云浅浅的衣服,然后也脱下自已的让她披着,自己只着一件衬裤转而去帮她把衣服烤干。 为她穿衣的时候,他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敢看她胸口那小小的,却很挺拔的两座小山,更不敢随意地往下看。 但他心里明白,云浅浅的名节早已失在他的手里,而他,却不准备娶她!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因为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云浅浅便会发烧一次,皇甫夜根本不敢睡,一次次地为她换衣,一次次地为她驱寒,久了,自己的额头也冒出了汗水。 苦笑一声,他生来便身份贵重,自小便只有别人侍候的份,哪有他服侍别人的,就连明烟以往有了病痛,他也只是送上几句安慰的话来,并不曾动过手,这丫头,比谁都让人操心。 但是,云浅浅本就该活蹦乱跳地活着不是吗?此时,皇甫夜压根就忘了自己曾想过要她的命。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他轻轻地放开她的身子,自己到洞口看了一眼,雨小了许多,细细的,缠缠绵绵的,他沉吟了一下,云浅浅实在不宜再拖下去,他只能为她保住小命,要全好还得请太医。 想到这里,他回到草堆边,蹲下拍了拍她的小脸,轻道,“云浅浅,本王带你回府。” 她没有回应,还是沉沉地睡着,皇甫夜伸手一摸,心里暗叫不好,她竟又开始发起烧来,凤眸微冷,一把抱起她的身子,走至洞口,看着外面的雨势,咬了下牙,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全都裹在她的身上,自己赤着上身飞奔了出去。 外面的风有些大,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大手揽着她的头,贴在自己的颈子处,他甚至不敢停,一路纵身往山下而去。 到了山下,看见一队人马正在搜寻,为首的正是成南和成北,两人看见狼狈的皇甫夜吃了一惊,立刻上前,想要接过云浅浅,皇甫夜没有停,飞身而下,只抛下短短一句话:“回府。” 其他的人立刻跟了上去,到了王府,江喜正在门外候着,一张老脸都是紧张之色,看见王爷回来,放下心来,再看到他怀里的人,正要问,皇甫夜沉声道:“让人送热水到本王房里来。” 他疾步抱着云浅浅回到寄畅院,却没有送她回她房里,而是直接抱到了自己屋里,稍一会儿,下人抬着一个装满了热水的大桶进了来,江喜跟在后面。 皇甫夜把云浅浅轻轻放到榻上,亲自试了下水温,而后淡然道:“你们先出去,让太医半个时辰后进来。” 江喜欲言又止道:“王爷,是不是让婢女进来?” 他一眼就看出浅浅那丫头病得不轻,王爷这是要给人家泡澡吗?男女授受不亲啊! “出去!”皇甫夜想也没有想的就斥责道,他现在压根就没有想太多了,医者无性别是不? 那风清扬不也看了她的屁股,为什么他就不能? 说完,就开始脱起云浅浅的衣服来,江喜见他动作很熟练,想必已经脱过不止一次了吧! 唉,王爷真是任性,女孩子家哪能这般任意对待的! 叹了一口气,便退了出去。 皇甫夜抱着云浅浅进入到浴桶里,自己坐到了她的身后,再次为她运气驱寒。 他收完功,让她倒在自己怀里,因为有热水的原因,这次,她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了,只是一张小脸还是红得异常,那唇瓣泛着浅粉色,有些干得裂了,他轻轻抚着那里,久久地,才覆上自己的唇瓣,一点点地湿润她,直到她叮咛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皇甫夜只觉得一阵躁热,不敢再接着下去,怕自己在她病中做出兽性之事,于是赶快住了手,顺手拿起一边的内衫,替她穿好放到他的床榻上,自己才着衣。 外面,太医已经久久地等了,听得王爷召唤,才小心地推开门进来,一看里面的情景和皇甫夜只着中衣的身子,便已经明了发生过什么,心知躺着的人在王爷心里的份量,自是不敢怠慢。 皇甫夜就坐在床头,示意太医过来,江喜很明白他的心思,所以请来的并不是风清扬,而是另一位医术不错的太医。 太医仔细为云浅浅把了脉,而后便深深地皱了眉头—— 皇甫夜感觉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看见太医的脸色不好,也知道情况很糟,于是开口问道:“她怎么样?” 太医再看看,又把了脉,才沉吟道:“回禀王爷,是不太好,这位姑娘不光受了风寒,一定还中过蛇毒吧!解了些,但没有清!” 皇甫夜目光变得有些柔和,手轻轻地抚着她又变得苍白的脸颊,‘嗯’了一声。 太医抿了下唇,问:“不知道姑娘哪里中毒了,还请一观,也好对症下药。” 皇甫夜的脸颊浮起一抹淡淡的绯红,幸好此刻长发散着,挡着侧脸,不然相当失态,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恐怕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太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着胆子道:“王爷,事关性命,还请让下官一看。” “非得看吗?”皇甫夜有些不悦了,声音也威严了些。 太医一直是半跪着,此刻真的是双膝全都落了地,额头上的汗水都快落了下来,他深知道,不看,床上的姑娘死了,他也得死,不如一搏,王爷固是不悦,看如若救活了,也好歹算功劳一件,所以苦苦哀求着,“还请王爷三思。” 皇甫夜轻哼了一句,“你先出去一下。” 太医连忙退到了外室,皇甫夜这才小心地解开云浅浅的衣衫,小心地露出那伤处,还好,还不算太裸露,尚能接受,如果再下去几寸,他非得挖了那对眼不可。 轻扬了声:“进来。” 可怜的太医才敢进了来,也不敢直视,只是远远地看了看,小心道:“王爷,这位姑娘中的蛇毒不轻,如若不是王爷救得及时,怕是回不来了。” 王爷是怎么救人家的,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但被他这么一说,皇甫夜就更加不自在了,有些恼道:“你瞧病都这般舌噪吗?本王看你这条舌头是长多余了。” 太医吓得冷汗直冒,本来是想拍拍马屁的,却不想王爷不吃这一套。 于是敛下心神,又看了看,才示意皇甫夜放下衣衫,他走到桌前,也不敢坐下开着药方。 完了,皇甫夜拿起药方,唤过门外的江喜,“你亲自带人去抓药,看着下人熬好了端过来给本王。” 江喜不禁多看了皇甫夜一眼,以前,就算是先皇后病了,也没见他这般仔细啊! 皇甫夜自是知道江喜的心思,更有了恼怒之心,斥道:“云浅浅是替本王去采药才病的,本王只是心里愧疚。” 太医连忙附和着:“王爷仁厚。” 皇甫夜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话,而江喜则忍住笑,讨好着:“王爷说得极是,奴才定会好生照料云姑娘的,只是——” 他顿了一下才道:“这云姑娘睡在这里于礼不合,是不是挪到她自己的房里去?” 皇甫夜想也没想地说:“有什么不合的,本王睡别处就是。” 江喜便不说什么了,心里却暗衬着,也许王府很快便要办喜事了,这王爷,嘴硬得很,脸皮也薄,比姑娘还要别扭呢! 也罢!反正以后有的是戏看,想到这里,老脸堆着笑,“那奴才就不打扰了,这就去抓药。”那太医一看,也连忙跟着出去了。 皇甫夜正要坐下来,门外却响起成南的声音,“王爷,宫里请您去一趟。” 皇甫夜沉声问:“什么事?” 此刻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看着云浅浅赶快好起来,这样,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能落下。 “属下不知道,宫里的公公只说是急事。” 皇甫夜转头看了看云浅浅,沉吟了一下道:“你在外面等一下,本王稍后便出来。” 他摸了摸她的小手,再仔细地放到了锦被里,也不叫人,自己着好了衣饰,坐到她旁边,轻道:“浅浅,本王去一下,马上便回来,你要乖乖喝药,如果不听话,本王回来罚你,听到了吗?” 昏睡中的云浅浅自然是听不见的,她只是睡着,很沉静。 皇甫夜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脸,叹了口气,“你这样,本王还真是不习惯。”他俯身吻了她的唇一下,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脸上烫得惊人,“浅浅,本王是不是也被你传染了?” 他果断地站起身子,推门而出。 成南为他披上黑色滚边的披风,不知道为什么,皇甫夜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再吩咐守门的:“让江喜好生照顾她。” 说完,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软轿,成南跟在后面往皇宫而去。 到了宫里,处理国事也是心神不宁的,总是记挂着府里的云浅浅,两个时辰后,皇甫夜放下朱笔,决定还是回府里。 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便见着顾明烟站在门口,怯怯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第二十章 王爷这样喂药! 第二十章王爷这样喂药! “明妃来此何事?”他的声音有些冷淡,但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焦急。 顾明烟咬了一下唇,轻道:“我听跟来的人说,你昨日受了风寒,所以,特地熬了一碗姜汤来,夜哥哥还是喝了吧!” 皇甫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本王的身子自有下人照料,明妃还是不用操心地好。再说——”他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本王已经有了两位妃子,明妃如此,实在不妥。” 成南在一旁,总是有些不自在,王爷怎么拿他说事了,这有用吗? 果然,顾明烟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眼含幽怨,尔后,双眉锁着,很是楚楚动人,“夜哥哥,我不在意的,就算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让我为奴为婢也是愿意的!” 如果这番话在她进宫前,那么他定会娶她,自打十岁那年,他便有了非她不娶的决心,可是,她对权利的渴望远远胜过了爱他。 他要的,是一份纯粹的情爱,而她,再也不是扎着小辫子跟在他后面一直唤着‘夜哥哥’的烟儿了,她变得很像是宫里的女人。 皇甫夜如果说一点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他面前的是他用了十几年来爱的女人,所以,他有些怔忡着,不应也没有走。 “王爷,是不是该回府了?”成南翻了个白眼,对这女人无感,再好的演技也掩饰不了她的野心。 皇甫夜回过神来,没有再看她,径自越过了。 “夜哥哥!”顾明烟在后面唤了一声,他停住步子,但没有回过头来。 她缓缓地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把脸搁在他的肩头,语气凄楚:“夜哥哥,我们再没有可能了么?” 皇甫夜仰了仰头,喉头松动了一下,硬起声音道:“是,烟儿,以后别再这样了。” 他叫她烟儿了,可是,他又叫她别这般了! 顾明烟不想放开,却又怕他真的恼了她,只得慢慢松开手,在他走前问:“王爷何不留在宫里用膳!我不再来就是。” 皇甫夜没有吭声便离开了,望着那修长的背影,顾明烟咬住下唇,夜哥哥,你当我真不知道你为何这般急着回府吗? 只是,怕只怕你回去后,见不到云浅浅了! 她不能让云浅浅再留在王府,那一幕已经刺痛了她的心。 皇甫夜回到府里,就往自己屋里走去,他一边脱去自己的外袍,一边问着一边的江喜,“云浅浅醒了吗?”话落,人已经走到内室。 他瞪着空无一人的床榻,语气轻柔,却有着风雨欲来的狂暴:“云浅浅哪去了?” 他的心在颤抖,莫不是——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他也不允许她死! 江喜心一颤,心里抽紧,连忙跪了下来,“宫里来人说,王爷让人把云姑娘送回宫里,奴才就着人办了。” “废物!”皇甫夜踱来踱去,焦躁得很,他停下来问,“是哪宫里的人说的。” 江喜不敢陷瞒,说了实话,“是明妃宫里的太监来的。” 明妃?顾明烟! “去了多久了?”皇甫夜敛了心神,问道。 江喜想了一下,“约莫半刻钟了,这会子大概也快到宫里了。” 真好,前脚留他,后脚就把人带走了,云浅浅到了她的手里还能活吗? 皇甫夜冷笑一声,烟儿,你就这般不择手段了吗?竟敢在本王眼皮子下面行事,眼里还有本王吗? “备马!”皇甫夜已然出了去,成南和成北在门口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出了去。 一柱香的时间后,皇甫夜在宫门口拦住了一顶轿子,他坐在马上,沉声道:“把人留下。” 估计着那几个小太监也是新来的,没有见过他,仗着自己是太妃宫里的人,嚣张得很,便裾傲着说:“这是明太妃请来的人,要人,去和太妃说去。” 话说完,脸上就多了几条鞭痕,皇甫夜打完,软鞭一抖,幻化成一条笔直的线条向轿门袭去,一下子穿过帘子,卷起里面昏睡的人,下一刻,云浅浅已然倒在他的怀里。 “本王不要看见活口,完了,送到明太妃宫里去!”皇甫夜脸上尽是骇然之气,鞭子一扬,人马已然消失在宫门口。 那几人俱跪在地上,双腿颤抖着,不知那人是何人,竟然敢动太妃宫里的人,谁不知道太妃是摄政王爷老情人,所以他们才这般有恃无恐。 “饶命啊!我们是太妃宫里的人。”在成南和成北明晃晃的剑下,太监也尿了裤子。 “可是,我们是摄政王的人。”成南笑着,剑已然落下,四道血口,却不见滴落半滴血。 “杀人就杀人,还说这么多干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成北在一边悠闲地说,“还是,你真当自己是女人了?” “哼!别忘了,你也是王爷的妃子之一。”成南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吩咐左右,“送到明太妃宫里。” 他早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相比之下,云浅浅那个笨蛋可爱多了。 成北看着成南做事,耸了耸肩,是不是成南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皇甫夜一路抱着云浅浅回到王府,小心地放到床上。 他忧心地看着她的睡颜,问捉过来的太医:“她怎么还不醒?” 太医硬着头皮道:“也许云姑娘是太累了,所以,一时半刻醒不了。” “什么叫太累了?累得是本王好不好?”皇甫夜一下子爆发了,踱着步子,嘴里念叼着:“为了她,本王一夜没睡,无心国事,赶来赶去,竟然敢不醒……”他停下来,望着太医,“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太过份了。” 太医冷汗直冒,王爷啊!你说得,可是不当和外人说的啊! 这话已然接近云姑娘是王爷最亲密之人了,只是王爷自己清楚自己说什么吗? 他不敢声张,毕竟王爷位高权重,这婚事,容不得别人插手,就是太后也不管用,还有,王爷平日冷静无比,现在竟然像个俗夫一样,无一丝一毫的风度可言,要不是知道云姑娘是他心里的人,怕只怕会把她给——咖叉了吧! 这时,外面江喜亲自端着药进来了,“王爷,云姑娘该用药了。” 他小心地走过去,正想扶起云浅浅,皇甫夜出声了:“本王来吧!” 他坐到床头,小心地让她靠在他的肩头,然后就着江喜手里的碗,勺了一勺放在她唇边:“云浅浅,喝药了!” 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他把那汤匙往她唇边挪了挪,大概是因为苦吧,所以本能地往外吐着,还弄了皇甫夜一身。 “王爷,还是奴才来吧!”江喜在一边看得着急,他知道皇甫夜爱洁,容不得一点脏污。 皇甫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但手上没有停的动作说明并未采纳他的意见。 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云浅浅一次一次地吐着,这才停了下来,江喜和太医站在一边,不敢再说什么。 皇甫夜抬起头,望着他们,命令:“你们出去!” 啊?江喜和太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随后便看到英明无比的王爷耳后淡淡的绯红——一下子便明白过来王爷要怎么喂药了! 两张老脸同时涨得通红,连忙退了出去。 皇甫夜见门带上了,把她往怀里揽紧了些,然后伸手端起一边的药碗,抿唇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一俯身覆上她的唇瓣,用舌尖挑开她的唇,一点一点地把药踱到她的口里。 起初她有些抗拒,不肯咽下去,小手下意识地推开他,小手抓得他肩膀都疼了,皇甫夜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脑后安慰着,然后伸出舌尖,缠住她的,轻轻地吮吸着。 大概是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慢慢咽下嘴里的药,专心地品尝他唇里的味道,甚至舌头也开始缠住他,皇甫夜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可她却不让他离开,小嘴吸得他很紧,磨蹭着在他怀里。 皇甫夜轻柔地哄着,“本王马上就回来。” 像是听得到他说的,她松开了他的嘴,等他凑过来时,像是有感应一样,立刻吸住了,主动地咽下那些苦苦的药,然后再尝他,她的小手攀上他的脸,无意识地摸着,摸着摸着,就不安份地往下了,甚至还伸到他的衣服里…… “好暖和。”她呓语着,把手放在他的胸口,直接贴着他的肌肉。 这一辈子,还不曾有女人和他这般贴近过,皇甫夜身体骚动着,如不是她有病在身,现在早已经成了他腹中美食了。 这丫头,八成把他当成美味的鸡腿了吧!正想着,舌尖一痛,她还真咬下去了! 皇甫夜疼得痛叫一声,门外的江喜和太医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就呆了,喃喃道:“王爷,您——”牺牲够大的! 云浅浅却还不放开他,还在他唇上又咬又亲的,那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出去!”皇甫夜有些狼狈地说着,二人连忙又退了出去。 “为了你这个丫头,本王颜面已经丢光了。”他伸手轻刮着她的面颊,“你该怎么补偿本王呢?” 他看着她红艳艳的小嘴,心里一阵悸动,听从心里的渴望急切地吻了上去,这次,不是喂药,而是结实的吻,一个男人吻他想要的女人那般急切,渴求—— 他挑开她的牙关,热烫的舌尖闯了进去,一阵猛烈的吸吮,大手也没有闲着,顺着她的背一路往下,再伸到前面,握住她缓缓地揉捏着…… 第二十一章 对她竟动了欲念! 第二十一章对她竟动了欲念! 片刻后,他喘着气,离开她的身子,差点,他就要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会对云浅浅动了欲念的! 这丫头,也只是看得顺眼一些而已 不过,在皇甫夜的眼里,目前看得顺眼的女人也就那么两三只而已,有些不想动,有些不能动,所以,云浅浅就成了不二人选了! 他低下头,看着肩上的人儿,虽还昏睡着,但一张脸却红艳艳的,霎是迷人,他估计着是没什么事了,忍不住又上前啄了一下,再轻轻地放她到床榻上。 此时,皇甫夜自己也感觉到有些累了,索性也跟着脱去靴子,除去外袍,小心地躺到了她身边并放下了帏幔。 他侧身躺着,看着她平静的小脸,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学着她的样子,捏了捏,再捏成各种可爱的造型,华丽的床榻间,偶尔传出他低沉的笑声。 到了晚膳的时辰,江喜推门进来,不见王爷,心里咯噔一下,尔后大着胆子上前轻轻撩开了床幔,果然看见王爷躺在床榻上。 瞬间,江喜的脑子热了,他愣愣地看着王爷臂弯中的小人儿,正睡得香甜,她吐出的气息悉数都喷在皇甫夜的颈侧,而一双小手亲密地放在王爷的胸口,而自家王爷呢? 江喜汗颜了,自家王爷就更不老实了,一只大手捉住人家的小手,另一手就直接横过云浅浅的身子,直接放在小屁屁上,充满了占有性。 如果他们是夫妻,那这种睡姿无疑是恩爱异常,但是,但是他们不是啊! 这可怎么得了? 江喜有些欣喜,又有些怕,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然睁开了眼,皇甫夜小心地拿开云浅浅放在他身上的小手,缓缓起身,淡淡问道:“什么时辰了?” 江喜看他自然的样子,也不敢多事,便回道:“已经到了晚膳时辰了,后院的都在等着了。” 皇甫夜“嗯”了一声,起身着衣,江喜以为他要出去,便去了外间等他,却不想皇甫夜出来的时候,只吩咐着:“让人把饭端到房里来吧!记得送两份,弄些清淡的过来。” 江喜再一次震——精了!(可惜他没有!) 这云浅浅何德何能,竟让王爷这般挂念,他试探着问:“要不要让婢女过来侍候云姑娘?” 皇甫夜想也没有想地挥了一下手,“不用了,本王自己来。”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江喜异常兴奋的老脸,才冷冷地说:“本王不希望这两日的事情被别人知道,特别是宫里,知道了么?” 江喜冷汗直冒,他当然知道王爷的意思,也就颤颤微微地问:“王爷是不想负责么?” 都睡在一起了,还不负责? “负责?本王做了什么吗?”皇甫夜的脸上尽是一片冷清,和之前被云浅浅强咬的狼狈大不一样。 王爷您是除了成亲之外,什么都做了! 但这话江喜不敢说,只敢在心里嘀咕两下而已。 “出去吧!”皇甫夜说完关上了门。 江喜摸摸鼻子,这王爷变得好奇怪,明明喜欢人家小姑娘,硬是装得很绝情,不娶?等人家不想嫁的时候,看你还能这般淡定! 江喜阴笑两声,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而皇甫夜则回到床前,望着云浅浅的小脸发呆,为什么江喜说他要娶她? 就因为他为她做了这些事吗? 要知道他是王爷,拥有一个女子的身子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云浅浅的身份,顶多是个侍妾罢了,当个侧妃都没有资格的。 可是,他很难想像她会愿意当哪个男人的妾,她虽然调皮,却也有些倔强,不会肯的吧! 思及此,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乱,似是无法再想下去,正巧这时,婢女送膳食过来,他开了门,遣了人走,自己倒是没有先吃而是扶起她,和灌药同样困难地给她喂了些粥下去。 完了,他拭去她唇边的渣渍,用额头抵着她的头,一声压抑的叹息逸出唇边:“浅浅,快些醒来吧!” 她一直睡着,他竟觉得世界太安静,有一种落寂在心头悄悄地滋生开来。 夜晚的王府,来了客人,王府上下,忙成一团,只因为意外而来的皇上。 皇甫无缺由两名太监领路,直直地走进王府,甚至没有人来得及通知皇甫夜,就这样,在江喜的半推半就下,皇甫无缺没有什么阻碍地走进了皇甫夜的寝室。 “摄政皇叔!”小小人儿站在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抱着云浅浅的皇甫夜。 他在宫里听说浅浅病了,而且有人明显想害浅浅,所以不太放心就来了,却不曾想到会看到这一幕,皇叔对浅浅——动了心么? 小皇帝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依他的能力想要勉强皇叔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一切只能靠浅浅这个笨蛋了。 不过,看着她病着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些难过,遣了宫人,自己上前一步,拉了拉她的小手,眼圈红了红,斥着,“浅浅,你这个笨蛋,看见下雨了也不躲一躲,你看,你病着好丑,本来就不是太美,现在这样,还有哪个男人敢爱你!”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皇叔,只见皇甫夜仍是单手抱着云浅浅,一点表示也没有,小皇帝不淡定了,皇叔他这是——吃了想不认帐啊? 想往江喜处瞄了瞄,老奴才眼睛抽动了一下暗示,皇甫无缺心领神会,一双眼转了一下,转而对皇甫夜道:“皇叔,正好风太医跟朕过了来,是不是请他来瞧一瞧,风太医的医术总是比其他人要好些的。” 皇甫夜半撑起身子,一手轻抚着云浅浅的发,直接拒绝:“不用了,浅浅她应该没事了。” 皇甫无缺小脸朝江喜侧了侧,江喜何许人也,那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一下子明了,上前一步,劝道:“王爷,还是瞧一下吧!云姑娘这么久了还不醒,多找个太医看一下总是好的!再说,那风太医还是云姑娘的师兄,论起情份,也该让人家见上一面。”嘿嘿,不该您这般霸着啊! 皇甫夜瞪了一眼江喜,大抵意思是——你知道谁是你的主子吗? 在那样的目光下,江喜装作没有看见,眼望向别处——您能奈我何? 皇甫无缺见了,立刻宣召,“请风太医进来。” 看着自家王爷那阴暗的脸色,江喜心里爽得很! 一会儿,风清扬进了来,不咸不淡地请了安,便要给云浅浅把脉,皇甫夜伸手挡住,唇边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听闻风太医医术高明,不知道能否能悬丝把脉?” 风清扬自然听得出皇甫夜话里的火药味,他的目光轻轻地移向抱住云浅浅的手上,目光微闪动了一下,便歉然道:“下官无能。” “既然无能,便不要当这个太医了罢。”皇甫夜压根就不想他碰云浅浅一下。 风清扬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淡淡道:“风某当不当太医并不重要,只是,师妹再不救,恐怕便很难起死回生了。” 说完,便要走! 皇甫夜轻咳了一声,凤眸斜睨了江喜一眼,以他们的默契,他应当知道他的意思。 江喜脸一偏,竟装作没有看见——王爷,您自己先拒绝人家的,现在该拉下脸面的是您,再说,不是不在意云浅浅吗? 这个老奴才,竟然敢吃里扒外! 皇甫夜气极,又发作不得,只得下了床榻,甩袖而去,冷清的声音留在空气中:“随你们了。” 风清扬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去,唇边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有些苦涩。 就算以前,皇甫夜和云浅浅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恐怕什么都有了吧!他神色微暗了些,走回床边,仔细地把了脉,皇甫无缺按奈不住,禁不住问道:“浅浅怎么样了?” “不妨事,明日便会醒了。”风清扬微微一笑。 小皇帝放下心来,不过一会,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江喜,江喜明白,恭身道:“老奴定当为皇上守口如瓶。” 皇甫无缺这才道:“风太医,如果朕让想让云浅浅过几日再醒,有什么法子么?” 风清扬微微一愣,片刻后已然明白皇甫无缺的心思,心里五味陈杂,他望了望床上的女子,暗叹一声,回道:“是有,不过,至多三天,再多就会伤了身体了。” 小皇帝面露微笑:“这足够了,风太医,有劳你了。” 风清扬淡笑:“微臣这就去开方子,只是避着些。不要让宫里的太医瞧着了。”说着退了出去。 小皇帝的小脸这才回头望了望江喜,那目光很清澈,却看得江喜心头一跳,立刻表明立场:“皇上的意思也是老奴的心愿。” “是么!”小皇帝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皇叔如若知道今日之事,头一个便不会放过你。” 江喜擦擦冷汗,这皇上年纪虽小,精着呢! 杀人不见血来着,今日也是故意拉他下水吧!就是出了事,也拉个垫背的。 小皇帝不再看他,转而对着昏睡中的云浅浅道,“朕改日再过来,浅浅,你要早些好起来!” 江喜眼睛狠狠一抽,这皇上! 第二十二章 皇甫夜的重口味闺房乐趣! 第二十二章皇甫夜的重口味闺房乐趣! 接下来,是鸡飞狗跳的日子,江喜心惊肉跳地看着皇甫夜一日日地暴躁如雷,在赶走了十来个太医后,云浅浅还不见醒。 所有的太医都说没事,从脉象上看很平稳! “平稳?那为何还不醒?一群废物!”皇甫夜冷冷道,“救不活云浅浅,你们一个别想活了。” 太医们跪着,吓得两腿直颤! “叫风清扬过来!”皇甫夜已然坐不住了,不住地在床边踱着步子。 江喜大着胆子道:“风太医被太后召见去了五岳山,一时回不来!” 说起来,一定还是皇上的意思,要知道,云浅浅醒不了,作为首席太医,风清扬是跑不掉的。 “让人快马加鞭追他回来!”皇甫夜大吼一声。 “可是,太后那边……”江喜故作为难道。 “还不快去!”皇甫夜踢了跪着的人一脚,这时,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很轻,但是皇甫夜听见了,他立刻走回床前,看见云浅浅缓缓地睁开了眼。 “皇甫…夜,我采的药呢?”她困难地开口。 皇甫夜抓住她的手,斥道:“你这个傻瓜,还想着药,差点命都没有了。” 他好凶! 云浅浅的眼里充斥着泪水,转啊转的,就要淌下来了,她拼了命地忍住,别过脸去,好久才说:“那是我拼了命采的。” “好好好,本王知道,本王已经让人带回来了,送到了王将军府上,以后,不许再想着那药草了。”他怕她伤心,还是说了实话。 云浅浅回过头,惊讶地问:“原来不是你有问题?” 皇甫夜轻咳一声:“本王不曾说过自己有问题啊!”他只是逗她,想不到她当真了,不过,这药还是有用的,也算了了他一件心事。 只是没有想到这下子可恼了云浅浅,她千辛万苦地才采来药,他倒是说他没有问题!他的,就是没有问题,她也得让他有问题不可! 云浅浅想也没有想地,就冲到他怀里,死命地捶着他,嘴里骂着:“你这个混蛋,竟然骗我!我让你断子绝孙。”说完,真的就朝他下面攻了去。 皇甫夜连忙拉住她的手,单手制住了,另一手抱住她,她因为用力太猛而猛烈地喘息着,一双眼凶狠地瞪着他。 “浅浅,本王不用,别人也有用不是吗?”他试图和她讲理。 云浅浅仍然瞪着他:“别人行不行关我何事?”说完,她就呆了,这,这,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的。 皇甫夜听了,也愣住了,片刻后才斥责道:“女孩儿家的,不许胡说。” 云浅浅一下子流下了眼泪,望着他,狠狠地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他苦笑一声:“浅浅,本王怎么觉得,你还是睡着比较好。”这般刁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纵容她至此的。 她火辣辣地回头,一下子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啪啪就往他身上招呼了去,哭喊着:“你这个混蛋,你没有良心,人家为你出生入死,你说风凉话!”她下手一点不轻,打着打着,就哭倒在他怀里。 她真的怕,怕他没有救回她,怕自己被蛇群给嘶咬了,死在深山里,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人叫云浅浅! 她的身子颤抖得像是一只初生的小鹿般,皇甫夜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肩膀,无言地任她发泄着。 紧抱在一起的人压根忘了房里还有几个观众,那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激烈的表演’不敢相信这个温柔的男人会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爷! 王爷会喜欢这么凶狠的女孩儿? 王爷的闺房事果然与众不同,重口味啊! 江喜挥一下手,几个老家伙跟着走了出去,再看下去,都别想活了! 王爷是多要面子的人啊!还是饱了眼福见好就收吧! 门内,皇甫夜抱着颤抖的人儿,吻了吻她的发心,柔声道:“不怕了,本王在这里!” 她停不住哭泣,仍是低泣着,泪水湿了他的衣衫,也湿透了他的心。 他慢慢抬起她的小脸,她的眼浸在一片水光里,美得惊人,慢慢的,他收紧了手臂,她的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她有些不安,舌头舔了一下唇瓣,唤了一声:“皇甫夜!” 他没有回答,黑眸一直锁着她的红唇,然后一点一点地俯下身去,吻上她颤抖的唇瓣…… 此刻,她忘了他说过的伤人的话,她只知道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温暖! 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真的好俊,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有些心慌意乱,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吻,却是最心动的一次。 像是等待了许久一般! 皇甫夜并未探进去,只是缓缓摩娑着她细致的唇瓣,他不想告诉她,他也同样害怕,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再也听不到她无赖的撒娇声,再也感觉不到她小拳头的暴力! 他放开她,两人对视着,目光胶着,眼神俱是耐人寻味! 虽然云浅浅醒了,但身子因为毒中得太深,风寒也未全好,所以,好些天都没有能起床,总是卧床休息,这让好动的她很是痛苦。 好在皇甫夜每日里一下了朝便回来陪她,倒也不是那么闷! 只是她有些奇怪,他何时这般闲了,以往都是几天才看到一次呢! 这些天,云浅浅仍是住在皇甫夜房里,身为现代人,她倒是自在得很,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却不曾看见下人望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意味。 她曾问过皇甫夜,但他没有说什么,只说方便照顾,她也便信了,反正这家伙晚上也不曾不老实地爬上她的床,只叫人放了一张榻进来,将就着睡了。 这日,她约估着皇甫夜下朝了,悄悄地起身,唉,走路都有些不灵活了,看来她还真不是享福的命! 来到外间,婢女见她下来,有些慌张地说:“云姑娘,您快回床上休息。” 云浅浅伸出食指作了个襟声的动作,小声道:“王爷回来了吗?” 婢女看着她白细的小指头还有脸上的表情,心道,这云姑娘也还真是可爱,一点架子也没有,不要说王爷,就是她们下人也着实欢喜得紧。 于是,也小声道:“王爷回来了,在书房呢!” 云浅浅抿唇一笑,拍了拍婢女的肩:“不要说我起身了啊!”她准备去吓他一跳。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一条回廊,站在书房门口,正要走进去吓他一跳,却在看见里面的情景时怔住了—— 皇甫夜是在书房里,但他不是一个人! 她看见一个背对着门的女人投进了他的怀里,轻唤了一声‘夜哥哥’ 她以为,皇甫夜会推开她的,可是,没有! 他的脸上表情很柔,很柔,他站在那里任那个叫顾明烟的女子抱着,任那个女子的眼泪流在他的衣衫上,他甚至伸出手,轻轻地揽住怀里的人,用一种压抑无比的声音唤了一声:“烟儿!” 他是喜欢顾明烟的吧!如果不是,他会发现她就站在门口! 云浅浅发现这一刻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像是心里被活生生地挖了一块一样,空洞洞的! 顾明烟仰起头,美目盈盈地看着他,良久,轻轻仰起头,踮高了脚跟——吻上他的唇瓣! 皇甫夜皱起眉头,正要推开她,却听见一声小小的抽气声,心惊了一下,往外望去,正好对上云浅浅的目光。 云浅浅扯动着唇,好不容易才扯出一抹微笑,“对不起,皇甫夜,你们继续!”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画面了。 想也没有想的,皇甫夜叫住她:“浅浅!” 他想对她说,不是她看到的这样,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向她解释。 云浅浅没有回头,但是顿了下脚步,轻轻吐出几个字,“我累了想回房!” 她承认她胆小,不想承受她承受不了的,既然他心有所属,那么她不会痴缠,现在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说不会娶她了! 幸好她也没有当真想嫁他,不然多丑! 她胡乱地擦着泪,脚步越走越快! 这丫头是哭了吗? 皇甫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在她要离开他的视线时身形微动,已然掠了出去,他从后面拉住她纤细的胳膊,轻唤了一声:“浅浅!” “王爷有事么?”她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一般。 而他因为这个而皱起眉头,也微动了些气,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和他置气,一点理都不讲,也不想想这些天他是怎么照顾她的。 皇甫夜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也硬起声音道:“没有事本王就不能叫你么?云浅浅,别忘了你到本王府上是做什么的!” 云浅浅吸了一口气,伸手摆脱他的拉扯,自嘲地说:“我怎么敢忘!我只是王爷手里的一只蚂蚁罢了,今日谢谢王爷提醒了!我云浅浅有自知之明!” 该死!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皇甫夜气极了,伸手用力一拉,本想吼醒她,可是,一见到她那张流泪的脸时,便惊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接住那晶莹的泪珠,一开口声音嘶哑,“你为什么哭了?是因为烟儿抱着本王吗?”他想,如果她说是的,那么他会认为她爱上他了。 云浅浅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方才他还抱着顾明烟,现在又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说过,她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能活! 第二十三章 他的心里爱的是谁? 第二十三章他的心里爱的是谁? 小脸微扬,她伸出手缓缓擦去眼中的泪,灿然一笑,“王爷看错了,我只是沙子迷了眼,如果真是哭的话,那也是为王爷和明太妃的真情所感动的,这样,你还满意吗?” 皇甫夜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每一分表情,云浅浅也毫不相让,直直地望进他眼里……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云浅浅,你信不信,如果你敢再说一个字,本王立刻吻你直到你承认自己的心不可!” 她笑了,笑得苦涩,“王爷难道会勉强别人的心也牢牢拴在王爷身上吗?” 她左一句王爷,右一句王爷,皇甫夜听得很不爽,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身子往前倾了倾,他的唇就悬在她的唇上方,只一寸的距离!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扰乱了她的心智,这一刻,她甚至以为,他在乎的其实是她! 正是意乱情迷之际,却看见顾明烟站在后面,一脸的泪水,只轻轻地叫了一声“夜哥哥”…… 云浅浅感觉到皇甫夜的身子震了震!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吻下去! 这样僵着约莫半分钟的时间,云浅浅轻轻的挣开他的手,侧过身子对顾明烟道:“王爷喜欢开玩笑,还请明太妃不要放在心上。” 她笑着,笑得几乎流下了眼泪,连忙背过身去,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浅浅!”皇甫夜站在那里,忍不住叫了一声,这样的浅浅让他心都疼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在明烟面前吻她! 她应该知道的!晚上再补偿她吧! 顾明烟看着这一切,她心里明白,她的夜哥哥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而他自己,却迟钝得没有发现,只是以为,那只是一种单纯的身体上的吸引,他对自己,只是有些放不开而已,方才她吻他时,他的呼吸都没有乱! 不过没有关系,今天云浅浅看到了一切,定不会轻易再和夜哥哥来往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没有人能夺走夜哥哥! 顾明烟走后,皇甫夜回房里看云浅浅,却见她在收拾东西,而侍候的婢女则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他大步走了进去,一把捉住她的手,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云浅浅挣扎不开,索性放下东西,一屁股坐到了床边。 皇甫夜冲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低着头出去了,他坐到了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云浅浅看着他,神色复杂,如果可以,她宁愿他不要这样温柔,或许她会好受些! “没怎么,只是住久了,想回宫去看看。”她轻描淡写地说。 “那好,明日本王带你回宫便是。”他微微一笑,语气纵容。 他是答应她回宫了吗? 心里有些闷闷的,但她还是很有风度地说:“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了。”不管怎么样,她知道,他是不会要她的命了 只是,她的心却不在了。 听她这般说,好似是不准备回来了! 皇甫夜皱起眉,侧脸看她,“云浅浅,本王只给你一天的时间。” 她无意识地玩着衣衫的下摆,淡淡地回应,“我回宫不是很好么,省得明太妃误会。”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便抬起头,看了看他,补上一句,“我真的不是想——要你承诺什么,皇甫夜!” 他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目光有些莫测,也有些危险! 云浅浅别过脸去,不看他也不敢看,他的目光太炽热,像是有一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轻叹了一声,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可是,他却真的不能承诺她什么! 他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可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洞没有补上,还装不下她! 看着她的侧脸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拉起她的手,“用膳了。” 便要抱她出去,这些天,他都是抱着她进进出出的,府里也见怪不怪了。 不料,云浅浅却轻轻挣开他的手,小声地说:“我自己会走!” 他顿了一下,没有勉强她,径自先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皇甫夜明显感觉到云浅浅的逃避,她不仅搬出了他的寝室,甚至连寄畅院也不住了,而是让江喜另外打扫了一间屋子给她住。 他每每想见她,总是被各种理由拒绝,不是说这不舒服就是说没有空,不巧这些日子国事也繁忙,算起来,也有三四日没有见到浅浅了。 皇甫夜坐在玉案前,有些出神地想着,手中的朱笔上的墨汁滴落到宣纸上都不自知。 “王爷!”江喜轻唤了一声,劝道:“王爷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王爷已经连续两日没有回府了,困了就在御书房的榻上小睡一会,实在辛苦!他这个当奴才的看了都心疼,这就算了,他看得出王爷有心事,八成和府里的那位有关系吧! 小俩口都分房睡了! 不是说什么床头吵床尾和的吗?怎么王爷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女人嘛!还是要哄的! 忽然想起了一事,便媚主了:“王爷,今天云姑娘也进了宫,不如叫了一起回王府不更好?” 最好在那密闭的马车里能发生点什么!江喜老不正经地想着。 浅浅也进宫了? 皇甫夜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深思了一会才问:“她进宫干什么?” 江喜眉头一抬,计从心来,这王爷,从小心高气傲,从不向人低头,或许需要一点适当的刺激才行 于是老脸一暗,凑上前去,用一种很是陷晦的表情道:“听说风太医回宫了,托人传了信,云姑娘八成是来见风太医的吧!” 什么?那个风清扬回宫了? 皇甫夜坐在那里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坐在这里久了,腰酸得很,江喜,陪本王出去转转!” 江喜暗笑:“是,王爷!” 皇甫夜走在御花园里,满园的芬芳他却无心欣赏,漫不经心地说:“本王也许久没有见太后了。” 王爷,您想去见谁,您心里还不清楚么?什么时候这般扭扭捏捏的了,这可不像是您啊! 两人改了方向,皇甫夜走得焦急,却听见后面江喜“哎呀”了一声,便拉着皇甫夜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王爷,您看!”江喜指着前面。 皇甫夜一看,一双远山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然后脸色阴沉了下来,锦衣素袖下的手缓缓收紧。 一处小花园里,云浅浅坐在一个秋千上,轻轻地荡着,侧面站着一个俊朗的男子,正是该死的风清扬,他俯着身子,而云浅浅微仰着头,不知道听了风清扬说了什么话,笑得开心极了,小脸上散发出一种迷人至极的光彩! 可恶,她都有多久没有这般对他笑了! 皇甫夜正要出去‘捉奸’,被江喜一把拉住了,劝着:“王爷,万万不能!” 他咬咬牙:“为何?” 江喜叹了口气,“您是摄政王爷,而且,惊动了太后,谁脸上也不好看,您是想让云姑娘马上嫁给风太医呢还是自己立刻娶回府?” 江喜看得很清,王爷虽说是喜欢云姑娘,但他没有想娶之前,没有能逼,如果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最好是让他想娶而娶不得。 皇甫夜沉吟了一下,正要甩袖而去,江喜暗暗笑了一下,便善解人意地说:“王爷,老奴可有一计!” “说!”皇甫夜冷冷吐出一个字,但目光却热切地看着不远处。 “奴才可以假传旨意,调开风太医,王爷有事可以直接问云姑娘。”江喜看着自家王爷眉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知道是同意了。 嘿!王爷,您这叫闷骚! 江喜一挥手里的拂尘,装模作样地往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江公公?你来找我回去?”云浅浅看见来人,小嘴微微张开了些,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往后看去,却没有看到心里想的那个人,眼眸微暗,小脸低了些许下去。 江喜淡笑着:“老奴不是来找姑娘的,老奴方才碰到太后身边的锦云丫头,说让风太医去一趟,老奴顺路便带个信了。” 风清扬直起了身子,微微一笑:“有劳公公了。” 他弯下腰,摸了摸云浅浅的头发,温柔道:“我回头再找你!” 感觉到树后的杀人目光,江喜轻咳了一声:“这个,风太医,可能太后会有很多事要问,恐怕会很久。” 闻言,风清扬有些诧异,但一会他就明了了,眸光往江喜后面睨了一眼,看到一角黑色的衣袍…… 他看了一眼江喜,江喜眼神微闪。 在目光交错间,一切都不用说得太明白,风清扬不是不识趣之人,即刻便离开了。 云浅浅轻轻晃着秋千,咬着唇,问:“江公公怎么不在王爷身边侍候?” 看来这小俩口还真有戏,郎有情妹有意啊! 江喜心里一乐,笑呵呵地说:“老奴为王爷拿些东西,不巧正好看见姑娘,姑娘是否随老奴一起去见王爷?” 云浅浅吓了一跳,见他? 不!她摇了摇头,她不想见他! 江喜无言地朝后面看了一眼,王爷啊!您真是失败,人家小姑娘不想见您呢! “嗯,那老奴先走一步了,姑娘还请早些回府,免得王爷担心!”江喜说得真切,然后便离开了,留下云浅浅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晃着。 她咬着唇,有些心不在焉地轻轻荡着。 身子忽然晃得高了些,无疑后面是有人用了力道! 第二十四章 王爷吃醋了 第二十四章王爷吃醋了 她慌张地回过神来,问道:“是谁?”她不敢回头,怕摔下来。 后面的人不吱声,只是力道用得大了些,她朝高空中飞去,再落下来,每一次抛向高空都会带来一阵心颤…… “混蛋,会快我下来。”她气得大叫着! “云浅浅,你竟敢无视本王的命令,本王说过不许单独见风清扬的,你当耳边风了吗?”好不容易,后面的人放她下来,却传来皇甫夜冷冷的声音。 云浅浅的心跳了一下,是他? 他在这里,是刚来的,还是一直在? 但他的问话让她真的生气,为什么她就不能见别的男人?他又不是她的谁,再说,他不也和那个顾明烟暖味不清,凭什么管她? 当下,也不客气地说:“王爷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么?” 皇甫夜转到她前面,半蹲到她面前,和她的视线平视着,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眼,薄唇紧抿着,看得出相当不悦,“本王说的话就是命令!”态度相当地傲慢。 云浅浅冷笑一声:“是不是我连每天吃几顿饭,每天上几次茅房王爷都要管?”她是人,不是他的所有物! 而且,他不觉得他这种占有欲不太可笑了些吗? 皇甫夜瞪着也,气息粗重了些,如果是以前,她必是有些害怕的,但现在,她不怕了,似乎有种东西逝去了,也顺便带走了她的恐惧。 “很好,很好!”他连说了两次,然后大手缓缓抚上她的面容,一路往下,最后停在她细致的颈子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本王也不介意!” 这时候,云浅浅相信,他只要用力,她必定是会死在他手下的。 但她不想屈服,屈服了就代表她失去了人的尊言,也失去了在他面前的最后底线。 “王爷觉得我碍眼,何不让我回宫?”她看着他有些怒气的脸,再一次火上加油。 回宫?他轻轻笑了,收回手,然后身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身看着她,他的目光像是她第一次遇见他那样——冷漠而无情! 久久的,他开口了,话里像是能抖出冰珠一般,“云浅浅,如果你离开王府的话,那么便不要回宫了?” 说完,他无视她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等待她的选择。 他的意思她明白,不就是说离开王府就滚蛋吗?从此消失! 云浅浅轻笑一声,仰起头,用一种梦幻的声音说:“这个皇宫很美,但,却不是我的家!” 她缓缓站起来,越过他,直直地往外走去。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想到她真的就那样走了,这个丫头不是死活都要赖在皇宫吗? “云浅浅!”他仍是唤了一声,“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回过头,嫣然一笑,“不用了,皇甫夜,谢谢你的照顾。”她想,她可以做到很洒脱的离开,就像书上描写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她的笑,皇甫夜感觉心乱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并不是想让她离开宫里,他只是,只是——想留住她而已!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前面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一个小点,他才回过神来,猛然纵身掠去,下一秒,她已然被捉住安放在他怀里。 “云浅浅,休想离开本王!”他霸道的宣布! 但这,暖不了她的心! “是吗?”她轻笑一声,挣开他的怀抱,福了一下身子,“我先走了。” 她忽然这般有礼,皇甫夜却凝起了眉,感觉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在他和浅浅之间,不是跨不过去,而是——他不准备跨。 她已经走远了,甚至空气中都已然闻不见她身上的奶香味,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___那里没有云浅浅,是那么地失落。 到了傍晚时分,皇甫夜回到府中,去了饭厅没有看见云浅浅,状似不经意地问:“云浅浅呢?” 江喜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的下人,下人有些发抖地上前,硬着头皮道:“云姑娘让人回说今日不回来晚膳了。” 皇甫夜手里的玉筷轻轻敲击着,凤眸微冷:“是太后留了饭?” 下人低下头,小声道:“这个,小的也不曾知道!” 皇甫夜闻言,玉筷猛地一放,惊动了在座所有人的心,包括那些美貌的侍妾,她们互相看了一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江喜看自家主子有些恼了,想必心情是不大好吧! 当下,也不敢把云浅浅呆在御医院的事情据实以报。 他又不是找‘作’,还是作死! 皇甫夜平息了怒气,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度了,遂缓和了语气问:“说了什么时辰回来吗?” 啊?下人眼巴巴地望了望江喜,眼里全是求助。 江喜老眼一翻,当作不知道,身为一个资生的老太监,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不该。 下人快哭了,皇甫夜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还不快说!” “听说…不回来了!”下人答得结结巴巴的! 顿时,哗啦哗啦的一声巨响… 江喜和那下人还有后面的一干侍女都惊呆着望着面前被王爷推翻的饭桌,上面的杯盘全数摔得粉碎,各式菜式混在一起,还冒着热气…… 江喜惊了一下,没有想到王爷会这般生气,他上前,小心地应对:“王爷,要不要差人去把云姑娘接回来。” 皇甫夜站在那里,缓缓地回过头来,脸色相当难看,说出来的话也阴阴的,“本王说了让她回来吗?要走就走,本王……”他的胸口略微起伏着,话没有说完,一甩衣袖便出了去。 江喜跟在后面____看来醋坛子打翻了呢! 心里想笑,但面上又不敢,忍着,倒是让那份平日不苟言笑的老脸多了几分喜感 他附和着:“王爷说得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走了就是,王爷,您看,要不要老奴给您唤一个女人过来侍寝?” 皇甫夜猛地回头,看着江喜,斥责道:“本王说了要叫女人吗?”该死的女人,全都一样麻烦! “是,是,是,王爷不需要女人,王爷只是需要云姑娘!”江喜陪着笑脸,老奸巨滑地又把话题引到女主角身上。 “多事!”皇甫夜睨了他一眼,他仰起头,夜空中,月色正圆。 “王爷,您看,今天月色多好,最是适合谈情说爱了,也不知道云姑娘在宫里有没有什么……”江喜心里闷笑,不断地刺激着自家主子。 皇甫夜低下头,看着江喜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扯了扯唇瓣,“宫里除了无缺那个毛没有长全的孩子,哪里还有男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太监! 江喜挑了一下眉,王爷,您可从来没有这般恶毒过哈,竟然看不起咱家太监,哼,咱家就让你抱醋狂饮。 他陪着笑,“王爷说得是,不过,好像在皇宫北院,不巧有个叫御医院的地方,奴才听说那里不仅有男人,而且还长得不错!” “江喜你……”皇甫夜气极 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片刻后,一甩衣袖,“去把云浅浅给叫回来。” 光是想着她和风清扬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就怒火中烧,片刻也等不得了。 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江喜的胆量,竟然还在那里磨叽着,“王爷不是说走了就走了吗?” “多事!你是王爷,还是本王是王爷?”唉,终于恼羞成怒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江喜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自家王爷就是这般死硬,不刺激一下不开窍,他看着云浅浅就不错,总比拾个先帝的破鞋要强得多吧! 皇甫夜站在那里很久,久到听得外面响起了声音,他才悄然地走到她住的院子里,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目光落处,只见云浅浅踏着步子,率先走进院子,后面跟着——风清扬! 他来做什么?皇甫夜满心不悦,但此时又不便出去,他压根没有想到自己此时活像个等待晚归妻子的丈夫。 云浅浅回过头,一只手支着头,带着些酒意道:“师兄,不用送了,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风清扬笑看着她醉意可人的样子,有些娇憨可爱,但又不失美丽。 他悄悄地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她纳为已有, 但是他却不能,并非是他怕皇甫夜,而是,如果他带上浅浅,那么这一生,浅浅势必得和他生活在逃亡中了,他不想她过这般的生活,她应该过得好。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他含笑着说:“早些休息。” 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不远处,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记得关好门户。” 云浅浅哪里知道他话里的深意,一个劲地说:“师兄放心,这是王府,哪里会有歹人!” 风清扬含笑不语,她不明白,这王府里的歹人便是王爷自个。 看来,她定是不知道自己在皇甫夜心里的位置,恐怕那王爷自己也弄不明白吧!否则不会让浅浅这般失意地找他喝酒了。 “师兄慢走啊!”云浅浅打了个酒隔,醉意朦胧地说着,随后小声地嘀咕着:“要不是皇甫夜那个催命鬼,今夜定当和师兄喝个整夜。” 而师兄则苦笑着,怕是再没有可能了,浅浅,今日算是为兄偷来的,该是满足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一双小手拉住了,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浅浅。”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师兄,你能亲我一下吗?” 第二十五章 忍着,伤身! 第二十五章忍着,伤身! 他怔住了,目光不自然地飘向皇甫夜藏身的地方,只听得黑暗中传来手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可惜云浅浅没有听见,不然打死她也不敢在皇甫夜面前对另一个男人提出这种‘非分要求’。 风清扬微微一笑,很是俊朗,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轻促着:“师兄?” 他缓缓走近,伸出一手,轻轻地划过她细致的脸蛋,热得发烫,也不知道是饮了酒的原因还是面对他。 黑眸一黯,他俯下头,轻问:“浅浅,你不后悔吗?”他的声音沙哑而有磁性,很是好听。 云浅浅,嗯,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以后就直接称呼她为浅浅吧! 嗯,浅浅敛下双睫,那一排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像是可爱的两把小扇子一样,她轻舔了一下自己红艳的小嘴,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他,“师兄,我不后悔……” 她的语音未落,就被他覆上的唇吓了一跳,本能地抿紧了唇瓣,身体也绷得很紧,素袖下的小手缓缓收紧。 他的唇是温热的,不像皇甫夜的冰凉,不过,那家伙到了后面,浑身都烫得要死,当然也包括唇瓣,简直要把她烧起来。 云浅浅自然地闭着眼,感受唇上的感觉。 风清扬缓缓地移动着唇,品尝着那玫瑰般的触感,良久,他离开她的唇,眼神醉得可以让人沉醉其中。 云浅浅睁开眼,不解地问:“师兄?” 这就完了?没有深吻,没有探索,没有大手放在她的腰间,想把她搂在怀里,融为一体。 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早了,睡吧!” 他回过头,向外走去。 云浅浅看着他的背影,不觉眼里就有了泪意,她冲他大喊着:“师兄,对不起!” 她利用了他,她其实只是想知道他的吻和皇甫夜的是否一样,她想知道,皇甫夜之于她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回头,向后冲她摆了摆手,淡淡地说:“没什么,浅浅,睡吧!” 这个善良的傻丫头,还为他担心呢!他是一个成年人了,知道什么是适合他的,什么不适合! 她即使想走到他身边,他也不一定会愿意的,不能给她幸福,那便不能锁住她,虽然他很想爱她,但——她不爱他,在她的吻里他就知道。 她没有一点激动,只有一点点急切,那是一种急欲知道结果的好奇,是为了皇甫夜吧! 他摸了摸自已的唇,何时,他也这般大胆了!皇甫夜,想必是气坏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出来。 浅浅站在那里,目光风清扬回去,眼里慢慢地就带了些泪花,她哭了,她不是一个好人,她利用师兄! 她可恶! 转身回房之际,手臂却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拉了过去,她跌倒在那人的怀里。 在她尖叫之前,嘴巴被无情地捂住了。 “唔…唔…”她惊疑地挣扎着,手脚乱踢,无奈身后的人力量太大,她根本不能撼动他半分。 久了,她终于放弃了,后面的人见她不再挣扎,便松了些,浅浅见机不可失,伸出一脚,用力后方踢去…… 皇甫夜低咒一声,她这一踢,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大手一拉,她便正面跌到了他的怀里,他抱得紧紧的,双腿也夹住她的两只不安分的小腿儿,夹得牢牢的。 浅浅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抬眼一看,呆了呆,竟是皇甫夜。 他一直在她身后?他看到——她和师兄亲吻吗? 尔后,她自嘲地笑了,她干嘛这般在乎! 亲了就亲了,他又不是她的谁,于是,浅浅打晃着步子,一步步地往自己房里走去。 “云浅浅!该死!”她听得他低咒了一声,尔后便一把抱住她,头一低,吻上她的唇。 和以前不同,这次一开始他的唇就是烫烫的,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反而有些凶狠! 他反复地把唇压上她的唇瓣,像是清洗东西一样狠狠刷过她的,火辣辣的有些疼。 浅浅用力一把推开他,自己喘着气,死死地瞪着他,“王爷请自重,我不是青楼里的妓女。”不是任你玩弄的。 他也瞪着她,脸色铁青着,很好,很好,她宁可让风清扬亲也不让他碰,今日他就要让她知道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的女人。 皇甫夜从来未曾想过一个问题——他从不曾这般想得到一个女人,就是顾明烟,以往也是举止于礼,顶多偶尔是一个浅浅的吻罢了,从不曾这般激狂。 他以为,这是因为明烟是大家闺秀,所以才不致于这般孟浪,他也没有深思过,自己对明烟究竟有没有过欲念,总是觉得那种亲密的事情是成亲以后自然发生的。 但云浅浅一次次地挑战了他身体的底线,要不是顾及着她身子未好,也许早在同床的时候,她便被他吃了。 浅浅望着他不善的眼神,小身子不停地往后退着,酒也全醒了 他一步步地逼上前,月光下,他的面目有些狰狞,眼眸泛着红丝,像是月圆夜里吸食处子之血的魔王。 “你不要乱来!”最后,她的身子退不可避,抵在了门板上,发生吱呀一声,颤动了她的心。 他迫了上来,坚实的胸口就抵在她脆弱的部位,每一下呼吸都让他们的身体都不可避免地接触着,摩擦着。 他伸手掬起她一缕秀发,放在鼻端闻了闻,有很浓的酒气,脸色便更难看了,她竟然敢在他不在的时候,喝这么多的酒,就不怕失身吗? 他闻得出来,这是宫里的玉心醉,适合女子喝,喝过后,便浑身舒软,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说得白一点,就是为了后宫中的女人取悦皇上而准备的,而这个,是谁拿给喝的? 这般近距离地靠近她,他反而没有之前的疯狂了,而是用目光一点点地看她,从上到下,一点也不放过,最后,仍是停在了她的唇上。 浅浅紧紧地闭着眼,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直到灼热地烙在了她的唇瓣上。 这次,他没有再尝她的唇,而是直接进了去,探到她的嘴里,卷住她的小舌头,灵活的舌尖品尝了她嘴里的每一处,倒是没有很粗鲁,也没有乱摸她的身子,只是两手分别捉住她的小手,钉在身体两侧,就这么俯着,密集地吻着她。 慢慢地,她的身子放松下来,那绷着的心也放回了原处,眼睛垂了下去,一双手不受控制地随他握着。 良久,他抬起头,轻唤了一声:“浅浅!” 他想和她和好,他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只要她远离了风清扬,他可以不计较今天的事情——主要他见着她没有回应,那只能算是一个浅吻,而他和她拥有的,是缠绵火热的! 但也足够让他抓狂了,为了防止今后再有这事发生,所以,他得把她锁在身边。 目光游移在她细嫩的小脸上,这丫头越长越水灵了,以前不曾细看,今日一见,竟又美上几分。 “浅浅?”他捏住她的小下巴,轻轻抬起她的头,她的头抬起,尔后便无力地朝另一边垂去。 这-丫-头-竟然-睡着了! 皇甫夜火大地摇着她的身子,果然睡得和死猪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云浅浅!”你好样的,竟然在本王的吻下睡着,他有火不得发,又不能打又不能骂! 结果只得打横抱起她,正要推开门,想想又改变了主意,回头往自己的寄畅院走去。 沿路上,也有下人看到,但都默默低了头,不敢看! 皇甫夜放她到自己床上,硕长的身体站在床前,凤眸微微热切着,他不是一个君子,从来不是。 他坐在床侧,修长的手停在她的胸口,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解开了脆弱地系带…… 当她雪白的肩头露出外面的时候,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敛住心神,他缓缓脱去她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件水绿色的抹胸——他不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然后,他站起身子,慢慢脱去自己的衣服,上身赤着,下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裤,他侧身一滑,躺到了她的身边。 皇甫夜一手支着头,另一手就放在她肩头细细的带子上,只要一挑,她便一丝不挂了,略移了些,缓缓摩着她胸口白嫩的肌肤,奇异的,他指尖碰过的地方便变成了绯色,他抬起一眼,她仍熟睡着,小嘴里吐着香甜的气息。 她的敏感有些刺激了他,他的手放到了她最为丰满的地方,小心地探索着,一张俊脸上慢慢也就有了压抑之色。 这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皇甫夜蓦地收回手,一双眼盯紧她还有她的身子,房里静得吓人,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他翻身平躺着,望着精致的帐顶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潮。 良久,他赤着身子下榻,向外唤了一声:“江喜,备水,本王要沐浴!” 江喜正待要走——哇!王爷终于下了决心把云姑娘给办了!这会子准是清洗身子呢! 不过,这也太快了些吧! 王爷身子没有毛病啊?怎生就这一会子功夫就完事了? 嗯,快就快些吧,只要成就行! 江喜正乐着,里面又传来一声挫败的声音:“要冷水,最好加些冰块!” 嘎?江喜掏掏耳朵,他没有听错吧?王爷这是—— “还不快去!”显然里面的人不耐烦了,低吼了一声,这次,江喜听出来了,这是欲求不满的声音! 哦!王爷您好逊啊,一个女人都摆不平!江喜翻了个白眼,特地去找了冰块,一桶水,有半桶是冰块。 皇甫夜瞪着,然后一发不语地跳了进去。 这一夜,江喜算了一下,一共送了八次水进去,唉,王爷,您这样忍着,伤身啊! 第二十六章 昨夜,我们有没有—— 第二十六章昨夜,我们有没有—— 天色将明,窗外,已有了些亮色,鸟儿也啾啾地发着声音。 浅浅翻了个身,顺手拿走压在腰上的大手,继续睡—— 片刻后,她猛然睁开眼,木然地看着床顶上的五彩金龙,方才那只是手吧?而且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她的! 谁的? 身子像是橡皮糖一样弹坐起来,在看到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抹胸时,尖叫一声—— 她,她,她这是失身了? 目光移向床上睡着的男人,呆住了,只见皇甫夜上身赤裸着,他的肤色极白,白皙的肩膀比之女子更要美上三分…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往下看去,那小小的两颗葡萄竟一下子突起,看上去好硬的样子! 她好奇地上前去摸了摸,感觉他的身子震了震,她连忙缩回手,瞄了瞄他的脸,还好,没有醒! 浅浅咬了一下唇,半闭着眼,伸手一把掀起锦被-她想看看,他穿裤子没有,如果没有穿,她定是失贞了! 正鼓起勇气时,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背,随之响起了一声轻笑:“本王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 她猛然睁开眼,见着他笑意吟吟的眼,一下子泄了气。 皇甫夜趁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她进了被子,安放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想看什么?”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浅浅酝酿了她一阵子,才抬起头,问:“昨夜,我们——”她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平日虽豪迈,但这个时候总是有几分羞涩的! 毕竟面对的是个绝世美男,好一阵子都没有问出口。 他拿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缓缓地擦着,他的胡子有些新长出来的渣渣,刺得她有些痒,也有些麻。 只是,半天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那种莫测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里都毛了,结结巴巴地说:“到底有没有?” 皇甫夜笑着,伸出一指指着她的肩膀处,浅浅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处肌肤活像是被什么吸血鬼吸过一样,青青紫紫的—— 这是他啃的?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好像是要得到一个答案一般。 他没有躲避,直直地看着她。 “你这个混蛋!”浅浅突然发了疯,一脚跨上了他的身子,坐在腰际,疯狂地捶打着他,哭着:“我保留了这么多年的清白,我容易么,你就这样把我给——混蛋,混蛋!” 她就那样讨厌成为他的女人吗?皇甫夜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她的小屁股因为身子的用力而上下晃动着,直接正中皇甫夜的敏感地带,他咬着牙吼道:“你给我下来!” 她昂着头,带着泪,倔强地说:“不下来,我要打死你!”接下来,真是混乱,且不说! 直到皇甫夜身子要爆炸之际,他一把推开她,修长的身子坐了起来,墨发披散在身后,衬上洁白的身子,美得惊人,饶是撒泼中的浅浅也瞧呆了去。 “怎么不打了?”他冷冷地睨着她,表情很是冷酷。 浅浅跪坐在他身侧,一时忘了自己身上衣衫不整,滞了一下,才道:“谁叫你夺我清白的?” 现在看见这厮美丽无比的样子,心情好了些,说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呢,放在现代,要睡到这般美男,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皇甫夜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停在她某个部位便不移开了,只是目光很冷,如果浅浅仔细看的话会看到里面暗藏的热切。 久久地,他才淡淡地问:“给了本王不好吗?” 他的意思是说,他们真的发生了? 云浅浅发现自己想哭哭不出来,如果注定不能有什么结果,她是宁愿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 她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种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的想法。 看见她神伤的样子,皇甫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打了一拳,沉重沉重的——这丫头,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吗?有没有经过男人,她都一点知觉也没有吗? 说不出是气她还是气自己,皇甫夜也没有了逗她的心,昨夜只想吓吓她,只想回到从前,可是现在看来,感觉两人更加陌生了。 明明之前,他感觉到她对他动了些心思的,可是就因为明烟的那个吻,她便逃得远远的! 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竟然猜不透,什么时候云浅浅也开始有了秘密了! 修长的身子舒展开来,脚一伸便下了床榻。 浅浅有些木然地看着他穿着的衬裤,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下面并没有什么异样,原来,他并没有做! 她努力想了一下,忽然,她记起了昨夜她死缠着师兄要他吻她,然后便是——皇甫夜出现了! 他什么都看见了? “皇甫夜,你——”她也跟着下了床,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下意识地说:“昨夜,我和师兄……” “闭嘴!”他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说完便没有再理会她,只是径自穿着衣服。 他的动作相当优雅尊贵,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感觉,这时,浅浅才觉得他们的差异有多大——不是同躺在一张床上,他们就是一类人的! 他穿好衣物,回过头来,目光微微扫过她的身子,才带着一丝冰冷道:“昨夜,你只是喝多了,本王并未做什么!至于你和风清扬的事,和本王也没有关系!云浅浅,这样你满意了么?” 她看着他冷漠的表情,那一点解释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颗心宛如掉在了冰水中。 他都没有问,她何必急着解释? 浅浅呵呵笑了起来,用很云浅浅的语调说:“我知道王爷是跟我开玩笑的,我们谁也不当真便是。”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步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寝室里,慢慢觉得很冷,慢慢觉得也许是自己错了! 皇甫夜是没有心的!她真是自大得可以,竟然以为他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 一会儿,来收拾屋子的婢女进了来,看见浅浅站在那里,吓了一跳。 云姑娘的身上全是吻痕,但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被宠爱的娇羞,反而有着很深的伤感。 她和王爷之间争吵了吗?婢女不敢多言,只是轻披了一件衣服在她身上,道:“云姑娘,天冷,还是保重些!” 浅浅低头看着衣衫,心里滑过一丝暖流,她扬起一抹笑,轻道:“我会的。”不知道是说给婢女听还是自己。 ——皇甫夜处理完国事,放下朱笔,一旁的江喜上前收拾了。 “王爷,要不要传轿回府?”王爷的脸色很不好哪,看来,欲求不满的男人的确是伤不起。 皇甫夜的身子向后倾去,双手枕在脑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久久地,才淡淡地问了一句:“江喜,你说,本王是不是一个好归宿?” 归宿?莫不是王爷想娶亲了? 江喜眼一跳,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他小心地瞄了一眼主子,才慢理斯条地说:“这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归宿了,王爷愿意给个什么样子的名份。” “当然是侍妾了!”皇甫夜想也没有想的说着,其实以他的地位和外表,多的中众多大臣抢着把女儿送过来给他免费暖床,只是他从不曾接收过。 以往,他是为了明烟守身,后来,便对女人失去了兴致,直到云浅浅的出现,看得出她很迷恋他的身子,却不愿给他,当真要他娶她吗? 但这绝不可能!这辈子,他也不可能会有妻子了! 侍妾?江喜心一凉,没戏了! 他想了一下,才道:“这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了,比如说那个云太医吧!依奴才看,是绝计不肯的。”他直接说中了主子的痛处。 皇甫夜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是不肯么?” 江喜便不再作声了,王爷的事情他虽然操心,但也不敢管得太多! 王爷的脾气上来了,可是相当地——难搞! 江喜一抬眼,就见着门外站着一个女子,他小声地提醒,“王爷,是明太妃来了!” 烟儿?她又来作甚? 上次去他府上,浅浅才和他闹别扭的! 皇甫夜抬了抬手,淡淡道:“让她出去,本王不想见她。” 江喜正要去,却见顾明烟已经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皇甫夜的目光锁在她的面孔上,身子未动,只淡淡道:“江喜,你先出去!” 江喜不安地看了顾明烟一眼,轻叹一口气——王爷这婚事就是毁在这女人身上了,还不知道得多久才放过王爷! “有事么?”皇甫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丝毫没有见到老情人的热切。 “夜哥哥,你变了。”顾明烟站在案前,幽幽地看着他。 皇甫夜自嘲地一笑,身子坐正了些,看着她,“明妃也变了,不是?” 身份变了,这颗心也早就变了! “夜哥哥,烟儿只来问你一句话,便走!”顾明烟今日看起来很理智,丝毫没有以往的可怜劲儿。 “说吧!”皇甫夜知道不让她问,她是绝计不会走的。 顾明烟紧抿了一下唇瓣,抬起头,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夜哥哥,你是不是爱上了云浅浅?” 爱上云浅浅?皇甫夜的脸僵着,他狠狠地看着顾明烟,半天才扔出一句:“胡扯!”说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作出一个很艰难的斗争一般。 “没有吗?夜哥哥,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烟儿的!”顾明烟上前一步,也看清了他眼底的迷茫。 这时候的夜哥哥摇摆不定,如果,再给他们机会,迟早他们会在一起,她得在这个时候制止。 而夜哥哥心高气傲的性子是她唯一的机会。 当初,她进宫一事对夜哥哥打击很大,倒不是说他有多爱她,而是男性自尊受到了打击,毕竟心爱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兄长是多么不堪的事。 所以,就算皇上去了,他始终都不原谅她,也不愿接受她。 而且,他拒绝了所有大臣的提亲,想必,心里也是恨极了她吧! 对女人,他已经失去了信心。 现在,她也只有这个机会可以扳倒云浅浅了,夜哥哥对她是极不同的,她不得不防! 第二十七章 没有内内的人生是失败的人生 第二十七章没有内内的人生是失败的人生 顾明烟苦涩一笑,幽幽地说:“烟儿只是想确定一下,如果夜哥哥真的找到了心爱之人,烟儿自当不会再痴缠下去,只是,夜哥哥,你真的爱上她了么?烟儿听宫女说,云浅浅病的时候都是在夜哥哥的房里睡的,是不是夜哥哥要娶王妃了?” 皇甫夜脸色冷凝无比,顾明烟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可是,她却真的戳中了他的痛处,这一生,他是真的不打算娶妃的。 只是,他想到了另一桩事,上次没有和她说,是因为浅浅突然进来了,现在,他正好可以和她说明白。 “本王娶不娶是本王的事情,只是明太妃,云浅浅是本王请去的客人,明妃下次记得不要随便让人去接,这会让本王怀疑明太妃的用意。” 顾明烟闻言,退后一步,脸色苍白,她抖着唇瓣,眼里已然有了泪意:“夜哥哥既是如此说,烟儿自当谨记了,云浅浅是夜哥哥心爱之人,烟儿也当好生好待的。” 他皱起了眉头,“本王并没有说她是!本王只是让明太妃不要越线而已,本王的私事还不劳明太妃操心。” 顾明烟咬着唇,款款福了一下身:“臣妾明白了。”说完,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还有一缕夕阳,五彩的霞光托住那最后一丝光明,整个大地都笼罩在那光下面,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世间的万物。 她缓缓地笑了,红唇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夜哥哥对她是冷淡,但她知道,从今以后,云浅浅将会一样。 因为,夜哥哥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一个女人,他本能地去抗拒! 顾明烟走后,江喜走了进来,问:“王爷,不早了,该回府了。” 皇甫夜一手支着手,轻轻地挥了一下手,“不用了,今夜本王住在宫里,晚膳让人送进南苑里便是。” 昨夜的事情还没有理清,现在,烟儿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一时,难以面对云浅浅。 他可以宠她,可以给她任何除了名份和爱情的东西,甚至他也可以只有她一个女人,只是,这样的关系,她不会要! 再多,他也给不起了! “那要不要和太后支会一声?”毕竟王爷早已成年,留宿宫里总是不太妥贴的。 皇甫夜抬起看了一眼,有些无精打采地说:“去吧!” 江喜退了出去,心里雪亮着,这明太妃定是说了什么了,不然王爷定是准时回府用膳的,王府里有浅浅姑娘不是? 皇甫夜看他还不出去,有些恼意,面色沉了些许,声音都可以抖出冰珠子出来,“还不快去。” 江喜忙不迭地出去了!到了外面,叹了一口气—— 一连几天,浅浅都没有看到皇甫夜的人,开始觉得松了口气,后来有些奇怪,便问了婢女,婢女巧笑着说:“云姑娘不知道吗?王爷这些天住在宫里呢!” 是啊!她是不知道!云浅浅有刹那间的迷惑,心里也有些乱乱地。 皇甫夜进宫,是为了那个顾明烟吧! 她的确挺美的,又有女人味,哪里像她,野丫头一个! 她的唇扯出一个有些夸张的笑,抓住婢女的肩膀,晃荡着,一副兴高采烈火的模样,“那不是自由了?” 她要玩遍王府,彻底放松身心! 是,一样要这样! 看着云浅浅的背影,婢女略有深思,这云姑娘看上去并不开心,为什么要装作那么高兴的样子呢? 看起来,倒像是要哭了,怪让人心疼的。 浅浅来到外面,外面秋色正浓,王府到处嫣红柳绿的,但她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此时,正好听见一声虎啸,是银毛? 这皇甫夜也真是怪人,养只老虎叫银毛,养的狗叫金毛。 他是不是喜欢毛多的动物?心里不免有了些邪恶的念头,随后便发出两声奸笑—— 摄政王府,我来了! 银毛,就从你开始好了! 她回房去取了些东西,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银毛的‘闺房’。 “嗨!小甜心,还记得我吗?”她斜倚在门口,作了一个妩媚的动作,也不知道银毛的发情期是不是还没有过,总之很吃她这一套,一双眼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浅浅定在那里,一只手开始搔首弄姿,极尽撩人,公虎就那样傻愣愣地看着这个人类奇怪的动作—— 是不是在这个公虎的眼里,她也算得上美女? 浅浅喜滋滋地想着,身子越发柔软起来,却猛听一得声虎啸—— 好大声!吓了她一跳,差点摔成嘴啃泥。 她拍了拍屁股,一手恰北北地指着银毛,咬牙切齿,“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她立志要修理一切发情期的雄性! “乖宝宝,我会好好疼你的!”她坏笑着走上前,真是感谢皇甫夜仍是栓着它,她才好动手! 公虎看见她不善的表情,庞大的身子不安地动了动,开始挣扎着,嘴里也发出虎啸,声音震天! “不许叫!”浅浅插着腰,威胁着,她拿出一支细细的针,在它面前晃了晃,“不然,给你下药了!” 公虎死死地瞪着她!不过,它似乎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知道这针不是好玩的,于是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便搭下了脑袋——认输了! 心里哀鸣着——主人,如果不是你绑着我,哪有虎落平阳被犬欺? 浅浅见它顺服了,心里暗道,看来这虎还是有几分灵性的,懂得名哲保身的道理。 她上前,前前后后地把这只公虎打量了一下,唉,还真是虎中的极品,全身都是银色的,竟无一丝杂毛,世上罕见。 公虎也感觉到了浅浅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叹,于是身子半撑着,头昂得高高的,一条尾子也左右摇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它自认是是雄性动物中的极品帅哥,这只人类雌性还算有点眼光! 浅浅看它高傲的样子,啐了一声,“和你主人一个德性,爱美是吧?”她冷笑两声,从身后拿出一只刮胡刀出来。 这是从皇甫夜房里找到的,想不到古代就有了这玩意儿,虽然不是电动的,但是无疑材质比现代的手动的好太多。 公虎惊疑地看着浅浅,尾巴已经垂到了地下,它双爪死命地在案上抓着,眼里湿润得紧,看起来,像是——即将惨遭强j的女人,誓死扞卫着自己的贞洁。 看来,它不笨嘛? 浅浅玩得更高兴了,哪里顾得上一只老虎的小情小感的,她伸出一手,摸了摸那滑顺的毛皮,真是上好的毛料啊! 可惜—— 浅浅一边替它刮着毛,一边作出惋惜的模样——可惜了这上好的料子了,这毛,在动物界,那里可以作洗剪吹的广告了! 公虎半闭着眼,索性任她玩了,直到她走到前面的时候,才防备地看着浅浅,浅浅晃着刮胡刀,再拿起一边的针头,虚晃一下,公虎发出一声悲鸣,头猛然低了下去,就搁在一边的爪子上,眼睛汪着水光,萌得可爱! 敢情也在对她用美男计? 哼,姐姐不吃这一套!姐姐对跨种族的恋情不感兴趣! 浅浅毫不留情地在它全身刮了个遍,包括人家的隐私部位,好吧,她承认她是有些心理障碍的,不过,想起皇甫夜那厮,下手便不手软了。 我让你尊贵,我让你高高在上,我——叫你变成一只无毛公虎,看你还妖孽?看你还招蜂引蝶? 我刮刮刮,我剃剃剃… 完了,浅浅还好心地替它全身都掸了下,“不好意思啊!没有粉扑儿,将就着点啊!银毛大人!”说着,她笑了出来。 银毛低头一看,自个全身引以为傲的毛全没了! 特别是自己尿尿的地方,没有毛,就像人失去了内裤,没有内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没有内内的公虎不是公虎! 是公虎中的公公! 它还拿什么去把妹,拿什么去吸引雌性? 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哀伤的声音,雄风不再! 浅浅安慰地拍了拍它的头,“姐姐的技术不错的,下次姐姐一定给你整个更好的造型。” 呜,主人,快将这个雌货给赶走! 浅浅玩够了,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剩下银毛在身后独自舔着伤口。 晚间,送虎食的人过来,点了烛火后一看,吓了一跳,惊叫着连滚带爬地去汇报总管大人了。 完了,他没命了,银毛是王爷的心甘宝贝,竟然,竟然被人剃了个光毛! 皇甫夜正躺在皇宫的南苑里,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一只玉蝶,这是他出生时,父皇赐的,自小便带在身上。 曾经,他差点送给了顾明烟,只是那个女人要的不仅是玉蝶,而是更多。 门外,响起了阵轻叩声。 “进来!”他冷清地应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江喜,他走到皇甫夜面前,面带难色。 皇甫夜轻挑了一下远山眉,睨了他一眼,“什么事?是不是云浅浅在府里闯祸了?” 江喜眼角抽动了一下,但脸上却带着笑,讪笑着,“王爷,您真是睿智,一下子就猜中了!” 皇甫夜懒懒地起身,随手把玉蝶扣在床前的玉案上,轻轻吐出两个字:“废话!”她是什么性子,他会不知道吗? 江喜惊了一下,唉,这王爷近来话少得很哪,不似云浅浅刚到府里的时候,那时王爷多可爱哪,总算像个人了。 现在,又变回了冰人! 江喜手微抬了一下,让宫女们下去,待会可不要被王爷给吓坏了。 等人走清了,他才大着胆子颤微微地走了过去,小声地叫了一声:“王爷。” 他顿了一下才道:“府上的银毛不大好!” 皇甫夜冷清的脸上动了些表情,双脚落了地,坐了起来,冷冷清清地问:“怎么了?”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银毛性子凶烈,任浅浅也不能把它如何的。 江喜吞了一口口水,大着胆子说:“银毛的毛,没了!” 第二十八章 姐姐带你去打野食 第二十八章姐姐带你去打野食 “什么?”皇甫夜一下子站了起来,凤眸里冷裂得吓人,“怎么没有的?” 江喜腿直发着抖儿,王爷是真生气了! 谁不知道这银毛是王爷的至宝,谁敢去碰一根汗毛?当然只有王爷的另一个宝敢啊! 可是,我们的江公公是很有爱的,当然不会这么出卖有好感的小姑娘,只是含糊着说,“兴许是银毛自己觉得毛不好看,就——” 皇甫夜的眼神扫了过来,阴阴的,看了就让人发毛,他一字一顿地说:“江喜,什么时候,你成了云浅浅的徒弟了?”这种可笑没有脸皮的话也只有她才好意思说得出口! 江喜老脸一热,被王爷看穿心思了,嘿嘿!还是说正事吧! “王爷,您要不要回府看一看?”他讨好地涎着笑献媚着——浅浅姑娘干得好啊,这王爷也好有了理由回府不是,他早看出王爷早就想回去了,只是碍于脸面,才没有回罢了。 现在,应该是中了王爷的下怀才是! 皇甫夜忽然弯腰掸了下袍子,状似不经意地说:“本王说了回去吗?不就是几根毛吗?再长就有了,何必急于一时!” 江喜张大了嘴,这,这,这是王爷说得话吗? 以前,银毛不要说是全身的毛了,就是少了一根,也得发好大的脾气,现在,就这么轻描淡写? 嗯,他知道了,银毛失宠了! 现在王爷宠的是云浅浅,只是鸭子嘴硬——死不承认罢了,先帝啊!请原谅老奴把王爷比成鸭子吧! 皇甫夜看江喜一副神神怪怪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斥道:“还不出去?” 江喜走后,皇甫夜坐到玉案前,手拿起那只玉蝶,那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雕刻而成,最为难得的是,在蝶的翅尖处,竟隐隐透着一股红色,有些妖异,也让玉蝶看上去更为生动逼真。 修长的手一点点地抚着那冰凉的触感,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良久,他猛然收紧手,将那只玉蝶紧紧地拽在手里,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该死的云浅浅,竟然,动了银毛,该死的自己,竟然没有惩罚她! 不是不舍,而是不敢见她,交给别人做,又不放心,真是——该死! 因为有了银毛的事情后,下人们看着浅浅都自动地退后三尺——这姑娘多可怕啊,哪天自己的毛不见了,还不知道找谁呢! 真无聊啊! 浅浅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一天,两天,三天,皇甫夜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府了——她也就困在这里,无聊了半个月! 开始还新鲜,找乐子,可是,不管她做了什么,这府里的人愣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连她连夜用药水泡死了王府所有的珍奇花木(为了试验她新发明的药性),总管知晓后,一句不吭,硬是当天便栽种完。 好吧!这王府里钱多得花不完。 可是,真的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做什么好呢? 浅浅伸了个懒腰,还是去后花园里去逛逛吧! 早晨空气好,得多做运动,她左伸伸腿右伸伸脚,动作却懒得可以。 “是爬墙小妞儿啊?”一声带笑的男声响起,云浅浅回头一看,竟是贱妃成南,手里牵着贱狗金毛。 她提不起神来,懒懒地回应,“是王妃啊!早!”成南的唇抖动了一下。 金毛见了她,冲她狂叫了几声,表示威吓,浅浅退了几步,也冲它叫了几声,哼,谁不会叫啊! 成南眼里闪过一丝好笑,这丫头,也当真是活宝。 被金毛刺激过后的浅浅战斗力明显提高,她好奇地看着金毛,它的尾巴摇得欢快,不知道在乐什么。 “成侍卫这是去哪啊?”想知道事情,所以她客气地改了称呼。 成南低头看了一眼金毛,笑着说:“金毛的发情期到了,我带它去——那个!”说完,他眨眨眼睛。 浅浅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心里捣鼓着,泥码滴,这府里上上下下只要是公的,都在发情,当然,除了可爱的江公公。 水灵的大眼一下子睁大了,装得萌得可爱的样子,用喜爱得不得了的目光看着金毛,“也不知道金毛的配偶是什么样子的?” 像是听得懂人话,金毛一下子翘起了尾巴,摇得更欢了。 成南笑道:“金毛是纯种的军犬,所以,寻常的狗儿是看不上的,固定的也就是那几只。” 浅浅掏了掏耳朵,这找母狗就找母狗呗,还讲什么血统不成,哼,真是有其主就有其狗。 她挥了挥手,正要和成南告别,这时,一个奴仆气喘着跑了来,附在成南的耳边低语了两句,成南脸上的表情很惊讶,立时便离开。 但他又回了头,把手上金毛的绳子交给了浅浅,急急地说了句,“把它送到总管那里。” 说完便急急地离开了。 浅浅目光移回金毛身上,金毛耳朵搭了下来,显然是觉得美事泡汤了,看上去沮丧万分。 浅浅眼一转,机会来了! 她蹲下身子,一只‘慈爱’地摸了摸金毛的头,诱惑地问:“想女人了吧?” 金毛抬起头,眼一翻,竟然给了个白眼。 浅浅小心地扳正了它的头,再次试探:“想找母的了?” 这次金毛有回应了,啊呜了一声,然后又垂下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云浅浅大笑,这狗真是到了交配期了!可爱得很啊! 嘿嘿,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她伸手一拉绳子,哟喝一声:“走了。姐姐带你去打野食去!” 金毛眼带期望,像是知道她的意思,顺从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原来,公狗和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浅浅有力地得到了个结论。 她左拐右拐的,现在她已经对王府很熟悉了,闭着眼也知道在哪里,只是奇怪得很,她再找那个祠堂却找不到了。 不过,那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她带着金毛,一路走到王府门口,门房的见了,连忙问:“云姑娘,这是带金毛去哪里?” 这云姑娘和金毛现在是同一个级别,一个都不能有闪失的。 浅浅当然不会傻得告诉他,只是随便应了句,“我带金毛出去淄达一下,它闷在王府里也闷得慌不是?” 门房笑了,“想不到云姑娘和金毛处得这么好!这只狗可不容易亲近呢,除了王爷和成南成北两名侍卫,谁也不认!” 好?浅浅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想说出这货是精虫冲脑才会这么乖! 当下也不能多说,不然肯定出不去的,她随意地应付了两句,便带着金毛上了大街。 这是浅浅来到古代第一次上街呢! 那个繁华啊,让她看花了眼,一下子摸摸这个玉饰,一下子看看那个泥人,而金毛则鼻孔喷了一口气出来,表示不屑——主人从哪里带回的土包子? 浅浅回头瞪它一眼,这死狗,一会让你好看的! 她眼睛往街上看了看,没有什么狗儿啊?怎么办好呢?——原本她是想给它随便找个野狗的。 此时,恰恰一顶华丽的软轿从身边经过,四人抬的,很是气派。 轿旁还跟着两个穿着不俗的丫头,脸上挂着淡笑,长得也不错,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只是不知是哪家千金的轿子。 浅浅看过便算,却不想身边的金毛不知道一下子发了什么狂,竟一下子撒了欢,往轿子那里追去。 浅浅被它拖着走,想拉它回来,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庞大的军犬,只得跟着它跑了,还好轿子行进得不快,一下子便追到了,金毛便朝着轿子里面狂吠了两声。 “金毛,闭嘴,别吓着人。”浅浅拍了它两下头,金毛沮丧地垂下了头,一副可怜的样子。 这时,轿子里也传来两声狗吠,只是相对金毛温柔了许多,浅浅一下子悟了,金毛这是闻到了异性的味道了,发情来着。 它听到里面传来回应,跳得更欢了,浅浅眼转了一下,弯下身子,小声地说:“不许叫了,我想办法就是。” 奇异地,金毛安静下来了,只有一条尾巴不停地卖萌地摇着,讨好着。 浅浅拍了拍它的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轿子,状似不经意地问着身边的路人,“这轿子好华丽,是哪家的小姐啊?” 那人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艳于浅浅的外表——人家也是清秀小美人一个呐!热络地说道:“那啊,是尚书府的千金,今年刚满十八岁,长得是如花似玉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不是!” 浅浅吐了一下舌头,是这样啊! 那人走后,她低头无奈地看了看金毛,摊了摊手:“怎么办?有点难度呢?”人家是尚书家的狗,地位也不低,不是你能碰就碰的,得你家王爷亲自去提亲才是! 金毛急了,一口咬住浅浅的裙子,死命地往轿子的方向追去。 好吧!看你这般痴情,当一回采花贼又何妨? 浅浅下了决心,于是振作了精神,带着金毛追了过去。 一人一狗站在尚书府前,怎么进去呢? 金毛又咬住她的衣服,示意她跟着走。 看着金毛昂首走在前面的样子,浅浅暗叹着——果然发情期的雄性都是强大的! 第二十九章 一切雄性都是软脚虾 第二十九章一切雄性都是软脚虾 一会儿,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小门的门口,而且竟是开着的。 这就是传闻中的安全死角吗? 于是,一人一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一到了里面,金毛就变得急切起来,东闻闻,西闻闻,大概一柱香的时候,终于确定了路线,这次,都是猫着腰前行了——哦,是她一个人,还有一只狗也识实务地夹着野巴! 真是聪明的狗,真是来势汹汹的发情期啊! 浅浅跟在金毛后面,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见它蹲在一个精致的小院落门口,竖起了耳朵,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就像每一个追求女人的男人一样充满耐心。 浅浅被震精了!这狗的情商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她以为它会这般一直等下去,却不想金毛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往墙边放水,那水哗哗哗的,多得吓人! 浅浅翻了个白眼,原来狗狗也会有生理反应的! 只不过,过一会儿,她就开始便服金毛了,就一会儿,只见一只雪白的玩物狗狗跑了出来。 那是一只相当漂亮的贵宾犬,有着最雪白的皮毛和好看的五官,是狗中的美人胚子。 金毛的品味不错! 两人,不,是两狗一见面,异常的亲热,开始金毛还有些自恃金贵地半坐在那里,淡漠地任贵宾东闻西闻,一会儿,便把恃不住了,也撒得欢了,两狗开始亲亲我我,完全不把一边的异性云浅浅放在眼里。 小贵宾的体型不大,但也不算小,片刻温存后,大概是达成了共识,两狗一前一后地往一边的花丛中跑了去—— 浅浅呆了呆,这就算恋爱成功了?这个快啊! 她小心地往那里瞄了瞄,顿时脸色一片火红,只见自家金毛已经开始不规矩了,身子完全趴在了贵宾的身后,结实的屁股开始努力运动了! 前面的贵宾乖乖地站着,甚至还微微地眯着眼…… 浅浅再次被震精了,这这这,狗狗原来是喜欢这种姿势的啊! 这时,金毛忽然往这边看了看,那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有些像是羞涩,又有些像是警告! “好吧,好吧!我不看就是,你继续!”浅浅胡乱地摆了摆手,我把风不行吗? 秋花开得多好啊,狗也成双成对的,她满心不是滋味地想,她怎么就成了狗妈子一样,替做坏事的狗儿子收拾善后啊! 她衔了一根草在嘴里,无聊地咀嚼着,好在狗做这事的时候没有什么声音,不然,准会被人发现—— 正想着,就被一阵声音给吓得,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娇唤声,“球球,球球——” 不好,贵宾的主人来了! 她连忙吐掉嘴里的草,唤了一声,“金毛!快跑,有人来了。” 想着,这金毛是何等威风啊,击退个把敌人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没有想到这金毛美色当前,竟然是软脚虾一个,硬是不肯离开美人的身子,只当没有听见。 好吧,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 看回头不阉了你! 浅浅心里咒着,但又不敢就这么放它离开这里,要死一起死吧! 狗主人显然也看见她了,然后,侍女也来了,家丁也来了,再然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打死淫狗!” “不能放她们走!” 浅浅很快便被‘请’到了前厅里,而罪狗金毛也被迫离开‘女朋友’,头垂得低低地站在浅浅身边,雄风不再! 果然被迫中断好事的一切雄性都伤不起啊! ——皇宫的凤栖宫里,皇甫夜和太后分坐于玉案两边、 玉案上摆着一副玉质的围棋,太后手执一子,缓缓地落子,轻笑一声:“玄之,这是在故意让哀家么?” 皇甫夜淡淡地看着她收了他半壁江山,唇扯了扯,“皇嫂棋艺精进,臣弟不及,不是正常么?” 太后本名柳云蓉,原是皇甫夜母系那边的表姐,又亲上加亲嫁给了皇甫夜的皇兄,自是比其他人要亲近些。 她笑看着皇甫夜,放下手中的棋子,忽然道:“玄之在宫里也呆了不少日子了,就没有想到要回府去看看?” 皇甫夜在她的目光下有些狼狈,故作淡然地掸了掸衣袍的下摆,一张俊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淡淡问道:“皇嫂是嫌臣弟在这里碍事了?”说完,睨着她。 柳云蓉失笑,他一口一个皇嫂和臣弟的,分明是有心事,遂笑着说:“你想住就住便是,不过,你在宫里,想必那云太医在你府上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了,倒不如差人接了回来,在宫里侍候你!” 皇甫夜凝起一双好看得过份的远山眉,不悦地说:“怎么皇嫂也关心起本王的事来?” 连“本王”也用上了,看来,这云姑娘不简单呢! 柳云蓉掩嘴轻笑一声,“玄之你总不能老是霸着云太医不放吧!既然无病,就放人家回来,风太医过些日子就得出宫了,也好给他们相处的时间!” 皇甫夜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明明知道这是表姐故意激他的,但是心里却真的不舒服极了,他冷哼了一声:“本王偏不如她的意!” 柳云蓉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起那个夜晚云浅浅主动吻风清扬的情景,锦袍下的手缓缓收紧—— 想见面!做梦! 看他的脸色不大好,柳云蓉也懂得见好就收,只说了一句:“总是哀家认的义妹,你不得亏待人家!” “这个臣弟自是知道的。”皇甫夜松了一口气,目光不期然地望着外面,怔怔地发呆,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有没有再闯祸了! 柳云蓉看他发呆的样子,打趣着,“府上何事让玄之这般挂心?” 他脸上微微一热,下意识地回避着,“臣弟只是想到一件国事,这就退下了。” 柳云蓉自是明白他的心思,也不逼得太紧了,含笑说道:“快去吧!夜晚记得早些休息!” 她顿了一下才道,“这些日子,哀家已经让明妃去太庙侍候,所以——” 皇甫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一下唇,才道:“谢谢皇嫂!” 柳云蓉笑骂着,“还叫哀家皇嫂?” 她说完又微敛了脸色,轻叹了口气,“说来,这事也怪哀家,哀家以为玄之还是有那份心意的,才允了明妃在玄之身边,既然玄之没有这份心意,哀家自不会勉强的!” “臣弟明白!”皇甫夜也不多说,这事本就不应该拿出来说的,不外乎他们表姐弟之间亲近才交待的。 “去吧!”柳云蓉也站了起来,目送他离开! 待皇甫夜走远了,内室里走出一个小小人儿来,柳云蓉怜爱地瞧了一眼,无奈地说:“无缺,你皇叔不大开心呢!也不知道母后这般做对不对?” 小皇帝一张脸绷得有些紧,什么情爱的,在他的意识里还是十分模糊的,他只是不喜欢那个明太妃,总觉得她太过于算计,接近皇叔也有她的目的。 而她的目的,对于他皇甫无缺来说,是危险的,甚至是致命的! 他不得不做出反击,而云浅浅就是最好的棋子,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显然都进入了一种迷惑期,这是好事,而且这时候,是不能有什么外力来破坏的,所以,他才会让母后调开了顾明烟! 她做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表面看来,浅浅现在处于弱势,但,他相信皇叔不是完全没有动心的,否则,也不用躲在宫里不是? 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有着八岁的童真,也有二十八岁的深沉。 柳云蓉对自家皇儿自是了解的,她不知道儿子太过于算计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孩子学会了保护自己,但同时也失去了快乐! 这像他的父皇,也像她!她何尝又有快乐呢? 母子二人各有心事不谈! 皇甫夜来到外面,心里也有些矛盾,是应该回府去看看了。 嗯,银毛被剪了毛,总是需要他这个主人安慰一下的。 找了个好理由,皇甫夜踏进自已住的南苑,准备让江喜收拾一下,回府。 看了半天,也没有见人,正待问守门的宫女时,却见江喜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般失仪?”皇甫夜坐到案后,淡淡斥责着。 江喜顾不得要跳出来的老心脏,喘着气道:“王爷,不好了,尚书府的人前去王府找麻烦了,还,还——”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是小心地瞧了一眼自家王爷的脸色! 是林世荣那个老家伙! 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竟然敢去王府闹事! 皇甫夜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在问:“知道什么事吗?”一个穷酸儒量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这,这——”江喜抖着腿,一下子跪了下去:“王爷,是云姑娘她——” 皇甫夜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玉盏,用力极重,里面的茶水都泼了出来,他脸色沉了下来,又是她! “这次,她又做了什么事?总不会把尚书大人的毛也给剃了吧?”他冷冷一笑。 江喜擦了一把冷汗,回道:“那到是没有!只是听下人们说,云姑娘带着金毛,在人家内眷的院子里被抓到了。” 内眷?那倒不碍事,浅浅是女子,应该不会被落个登徒子之名。 皇甫夜放下心来,重新执起茶盏,轻描淡写地道:“让林世荣回去,有什么物件坏了,赔些银两就是。”要云浅浅什么都不破坏,怕是不可能。 江喜磨蹭着不走,皇甫夜挑了下远山眉,有些不悦地问:“还不快去。” “人,还在尚书府里呢,林尚书让王爷亲自去接人,不然绝不放人!”江喜说得胆颤心惊地,站得远远的,生怕引火上身。 第三十章 该谁冲喜? 第三十章该谁冲喜? 皇甫夜此时不用想也知道这云浅浅必是闯了大祸了,手上的玉盏握紧,他的薄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声音也冻结了:“她做了什么?” “云姑娘只是好心,嗯,只是好心!”江喜还在那里打着太极。 “快说!”显然,某王已经不耐烦了,脸色相当不好看。 江喜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便立刻垂下了头,小声道:“云姑娘带着金毛,去了人家林小姐的院子,把林小姐的爱犬给——占了便宜!”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声啪的声音,他心一跳,便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而王爷已经旋身出了屋子! 江喜老奴颤悠悠地蹲下身子,不舍地拾起那些玉片——这可是上好的玉器,王爷也舍得摔! 拾了,便连忙跟了上去。 皇甫夜带着江喜和成南成北,还有一干侍卫来到尚书府,守门的一见,立刻撒着腿儿去通报了。 很快,尚书林世荣便出来了,一见皇甫夜自是不敢不敬,一路带着去了上厅,好茶好水的侍候着。 皇甫夜坐在上位,而本来扬言要他亲自接人的林世荣却站在一旁侍候着。 江喜冷笑了两声,这就软脚虾的样子还和王爷叫板? 皇甫夜目光冷冷地望着林世荣,“大人不是要本王亲自来么?本王的狗呢?” 林大人有些呆了,这王爷开口竟要的是狗,不是人? 他擦擦冷汗,强自镇定地示意下人连人带狗带过来。 浅浅和金毛一前一后地进了厅,大概是知道自己闯祸了,金毛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它搭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在浅浅的后面。 在看到自家主人时,眼睛也只是亮了一下,却不敢过去,只发出了一声悲鸣,便又垂下了脑袋。 皇甫夜看它的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目光轻轻地移动另一个罪人身上,只见她一双大眼东望望西望望,就是不看他。 心里莫名地火了起来,于是冷着声音道:“金毛,还不快过来!” 金毛看了看浅浅,为难地摆了一下尾巴,又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过了半响,终于背叛了盟友,投往主人的怀抱! 皇甫夜修长的身子站了起来,目光微微往浅浅的身上扫了一下,便对林大人道:“本王带本王的狗走了。” 说完,便要离开,这林大人急了,他此举可不是为难王爷,而是…情急之下,连忙在后面喊着,“王爷,您不管云姑娘了?” 浅浅脸别过一边去,两手玩着衣角,仿佛不关她的事一般! 皇甫夜回过头,看着林大人,冷冷道:“本王和她不熟!” 林大人的眼角抽了一下,王爷这是睁眼说瞎话呢,这云太医带着金毛,而金毛是王爷的爱犬,王爷竟然说和她不熟? 但他是不敢和皇甫夜顶撞的,只放低了姿态道:“王爷的爱犬闯入小女闺院中,以致于小女受惊,还请王爷好歹探望一下,也许小女沾了王爷贵气,这病就马上好了。” 浅浅心里咯噔一下,傻子都知道这林大人打得什么算盘! 什么讨喜气,什么惊吓,全是借口吧!还不是想把自家闺女推销给人家! 皇甫夜灿若寒星的黑眸恍若千年玄冰,瞧得林大人心声胆寒,但不得来硬着头皮强求。 缓缓地,皇甫夜开口了,他的目光扫过一边的浅浅,唇边泛起一个嘲讽的笑:“既然有病,云太医留在府上不是再恰当不过吗?” 浅浅心里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绷紧了,松的是他没有答应,紧的是他真的要留她在这里? 这对父女求爱不成,会不会虐待她? 小脸上闪过千百种颜色,皇甫夜心里冷笑,总算是怕了! 而林大人一听就急了,急道:“王爷,小女是心病,怕是寻常太医医不好的。说起来,这事,王爷府上也有关系的,要不是王爷的爱犬,小女也不致于惊吓成疾。” 话说得这么明了,再装傻也装不起来了。 皇甫夜冷冷的目光落到林大人脸上,轻轻问:“那你要如何?” 林大人心里一喜,又不也太过于张扬,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小心地看着人家的脸色说话:“王爷,下官看,不如冲个喜!” 冲喜?冲你的米田共差不多! 浅浅心里暗骂,但面上仍没有什么表情,小手指绞得更紧了,指尖几乎发白。 皇甫夜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然后对着林大人微微一笑,“这倒是一个好法子!不知大人是看中了本王家的金毛还是浅浅?” 这次,他把浅浅也划到了自己家。 林大人闻言,脸色大变,而浅浅则是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个皇甫夜真是够毒的,竟然要把人家林小姐许配给狗或是女人,谅这林大人现在是后悔得很吧! 皇甫夜瞪了她一眼,这个磨人精,竟然还有脸笑! 浅浅敛了笑,但还是不知死活地偷着乐。 林大人为难地说:“王爷这不是为难下官么?” “为难?”皇甫夜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尔后笑了,笑得让人毛骨耸然,“林大人不会是让本王娶令千金吧,本王是有妻妾的人,再者,让令千金惊着的是本王的金毛或是这位云太医,要娶,找他们最是合适。” 早听说摄政王爷狂放不驯,没有想到如此无视世俗礼教,想想,就算强嫁了,女儿也不能就这样当妾吧!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哪里敢动这种心思,王爷还请走好?” 走?算计完他就想打发了?皇甫夜冷笑,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威胁他的,除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林大人。 他唇边扬起一抹笑,看上去很是和善,但在浅浅的眼里却是邪恶极了,他每次要算计她时就是这副表情! “本王倒是有个更好的法子。”皇甫夜索性又坐了下来,浅浅这次不敢再造次,乖乖地站到了他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取悦了他,反正皇甫夜的脸色好看多了,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了。 林大人升起了一抹希望,不由自主在问着:“什么法子?” 皇甫夜轻笑着,慢理斯条地喝了一口茶,放下的时候,浅浅很是狗腿地接过茶盏,放到桌上。 “本王听说,本王的金毛和你家的那什么狗成事了?是也不是?”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林大人。 林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王爷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但是如果他否认的话,又会被治个巫陷之罪,而承认的话,唉,恐怕要人狗两失了! 暗叹一口气,轻道一声:“是。” 浅浅一听,朝金毛看了一眼,只见他摇着尾巴,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 果然,有个好主子比什么都管用!就像是,浅浅咬着唇,想起电视上放的那些高官的官二代强抢民女一样,只是现在是一条狗抢官狗。 拼的就是强权,比的就是权势! 皇甫夜伸出一手,摸了摸金毛的头,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既然如此,就让它们成亲吧!也好给令千金冲冲喜。” 他顿了一下,林大人还没有说话,皇甫夜便吩咐着成南去把金毛的新娘给带出来。 成南走到林大人面前,不苟言笑道:“大人请吧!” 林大人迟迟不动,那可是女儿的心爱之物啊! 不牵是吧!皇甫夜轻拍了一下金毛的屁股,金毛猛然跳起,大摇大摆地跑了出去,丝毫没有和浅浅进来时的那种狼狈模样。 唉,连狗也懂得权势好用啊! 浅浅真是开了眼界了,一会儿,金毛就回来了,一只雪白的贵宾乖巧地跟在它后面。 皇甫夜站起身,看了一眼浅浅,轻描淡写地说了二字:“走吧!”也不知道是说给狗听的,还是她听的。 一行人走至门口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请等一下!” 众人回头,浅浅睁大了眼,便看到一个美得不行的姑娘缓缓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婢女,正是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两个。 这姑娘估计就是林大人的千金吧! 只见她穿着一袭白衣,很是脱俗,款款向这边走了过来,那贵宾犬看到主子,摇着尾巴过了来,女子摸了摸它的头,温柔一笑:“球球,以后在新家要乖,知道么?” 贵宾犬摇了摇尾巴,一会儿又耸下了脑袋,似是不舍离开主人。 泥码,当初你勾搭野男狗金毛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 女子抬起了头,直接越过浅浅,似水目光落在皇甫夜面上,微微一笑,“臣女林霜儿,见过王爷。” 皇甫夜冷哼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浅浅总算是看出这家伙的本性了,就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林霜儿似是感觉不到他的冷淡,继续道:“球球是臣女一手带大的,臣女可不可以——偶去看望于它?”说完,眼带一丝期盼。 看狗?是看人吧!浅浅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不相信皇甫夜舍得拒绝这样一个美人儿送上门。 皇甫夜淡淡地看了一眼浅浅的脸,眼里带了些笑意,然后目光移动林霜儿面上的时候,又变得面无表情了,没有迂回拒绝,而是直截了当地吐了两个字:“不行!本王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打扰!” 不相干?这家伙嘴真是毒啊!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真想把人家姑娘的脸凑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是大美人呐,大美人! 不过,莫名的,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像是浑身都冒着舒服的泡泡一样。 林霜儿咬了咬唇,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吧!在那样冷情的目光下,她退缩了,目光幽怨地看了看一直忽略的浅浅:“还请这位姑娘代为照顾球球。” 浅浅想说好,但又想起自己只是暂时住在王府,什么时候离开还不定呢!于是淡淡地笑着,“王爷会差人办的,林小姐放心便是。”她对这样林小姐的印象要比那个顾明烟好得多。 虽然她们同样地对皇甫夜有着非份之想! 第三十一章 没有骨气的吃货 第三十一章没有骨气的吃货 皇甫夜听浅浅这么说,也知道她没有长久住下来的打算,脸色暗沉了些,低喝了一声:“还不走!” 衣袖一甩,径自走在了前头。 浅浅回头看了一下林小姐失望的目光,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林府外面,却见皇甫夜已然登上了马车,江喜站在一边,看见她,笑着,“云姑娘快上车吧!” 浅浅见那车锦身华盖的,再想到皇甫夜那俊美非凡的外表,也难怪那个林大人死命地要把女儿嫁给他了。 这简直是高富帅中的极品啊! 她摇了摇头,“我连是乘另一辆回去好了!” 哪有另一辆?江喜刚要说,马车里面传来皇甫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悦:“既然她不喜欢坐,就跟着走回去吧!” 啊?小俩口闹别扭也不能这样啊!对女孩儿家得温柔点,王爷,您懂不? 浅浅虽然不想坐,但听他的语气竟和面对林霜儿说话时一样,也微微有些受伤了,眼圈微红着,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金毛大概是良心发现了,冲着贵宾摇了摇尾巴,两条狗也跟在浅浅后面。 来的时候倒不觉得,回去的时候,竟觉得这路怎么这么长啊!走得脚都软了。 浅浅忘了她来的时候是吃了东西过来的,现在早已过了午膳的时间了,所以,是饿得慌! 到了府里,皇甫夜看了没有看她,径自往自己的寄畅院里走去,浅浅飞快地跑到他前面,咬着唇,脸上有着倔强,“皇甫夜,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宫去?” 她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左右是惹人嫌,还是走得好! 皇甫夜目光轻轻落到她的脸上,连话也轻轻的:“你想离开?” 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很忠实地点点头,她不是欲擒故纵什么的,她云浅浅虽什么洒脱之人,但她不想勉强一些事情。 既然他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也不是非要他不可,再说,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她笑着安慰自己! 皇甫夜看着她的小脸,已经好些天没有看见她了,才一见面,她就要走! 缓缓地,他伸出一指,划过她的粉颊,一开口,声音暗哑:“你当真要离开本王吗?” 泥妈,不要说得这般深情款款好不好? 浅浅轻轻地别过了脸,拒绝他的碰触,并轻轻地说:“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她总是要离开的,不可能在这里或是皇宫呆一辈子,如果真的注定回不去现代了,那她宁可在外面逍遥快活,皇宫安生的生活已经不再吸引她了。 至于原因,她拒绝去想!因为,她的心也会痛! 皇甫夜收回手,深深地看着她,但是浅浅别开了脸,所以看不到他的脸上有多少挣扎。 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云浅浅,本王不许你走,你便一日得呆在王府,如果,你想你的师兄能安然离开皇宫,你该知道怎么做!” 他硬起心肠,头一次为了女人做了一回小人。 浅浅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唇抖着,眼里有雾气,但强忍着不落下来,“皇甫夜,你混蛋!”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铁青,然后用一种她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语气狠戾,“敢这么骂本王的,你是头一个!” 她表情漠然,虽然他的力道让她很疼了,这样的她让皇甫夜更为生气。 她就不知道主动地示弱一下吗?也许他会放开她,也许他会答应她的要求,只要她开口! 缓缓地,浅浅绽出一抹笑,笑得虚弱而悲凉:“王爷不觉得自己可笑么?既然舍不下过去,为何还要留着我?是让人陪着你看不到将来么?” 这席话戳中了皇甫夜的痛处,他原本就对浅浅拿不起,但又放不下,这下子彻底恼了,手下不觉得又加了些力,直到她的脸色白了,都猛然松开,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咳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云浅浅,你太高估自己了,本王留着你不代表会纵容你。” 他转身要走,不知是什么给了浅浅勇气,她坐在地上,但是声音大极了,几乎是吼出来的:“皇-甫-夜,你不要后悔!” 他顿了一下,但还是离开了,就丢她在寄畅院的门口。 而他,其实是落荒而逃,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该置于何地? 皇甫夜走进书房,手轻轻转动书桌上的一个墨台,稍后,一面书橱转开了,出现一个暗格,里面仅有一幅卷轴画。 他拿起画,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紫衣女子,年纪很轻,正巧笑着望着前方。 画的人笔力极为细致,女子的每一分肌肉线条都极柔极美,看得出是用了感情作的画。 皇甫夜的手轻轻抚着上面的人,喃喃地说:“烟儿,如果当初你不离开,是不是本王今日就不会这般无措?” 他放下了手中的画,仰起仰头,俊美的脸上有着疑惑! 为何,当初对烟儿也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而浅浅,太调皮,也要求得太多! 难道,她不能等等他吗? 他的脸上出现一抹落寂,默默地放回了画,现在,他已经很少看了,不是怕伤心,而是之前每日和浅浅在一起,竟已经淡忘了。 缓步出了书房,江喜正候在外面,看得出自家王爷心情不好,便轻问着:“王爷,您还没有用膳呢?是不是现在传?” 皇甫夜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用了。” 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云浅浅吃过了没有?” 江喜据实以报,“还没有,奴才差人去请,但云姑娘也和王爷一样说不想吃!”看样子小俩口这次闹得有点凶呢!都这些天了还不和好,这一见面,吵得更凶了。 “不吃随她!”皇甫夜轻轻哼了一下,那丫头,他还是知道的,饿了,自然会自己去找吃的。 只是,今天,他下手确是重了些,她的颈子那都青了,大概好一阵子都会恨他吧! 愧疚之下,心便柔软了些,吩咐江喜,“让人不要锁厨房的门。” 江喜咧开了嘴笑着:“王爷,这是为哪般?” 皇甫夜清了清喉咙,轻咳一声:“本王也许饿了,省得麻烦。” 王爷您什么时候这般体贴下人的?江喜不知死活地回道:“哦,是这样,老奴还以为王爷是怕浅浅姑娘饿着呢!” 此话一出,皇甫夜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斥责道:“就你多事,还不快去!” 江喜自然咧着嘴离开了,还一路哼着小曲! 这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夜里三更天——浅浅姑娘在熬了两顿饭不吃后,终于忍不住了——这不吃,竟然睡不着啊!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里,哇,竟有包子! 伸手一摸,在灶头上的蒸笼竟然还有热气,她拿起一个吃着,感动得流泪。 真是好人厨娘啊! 一边解决了四五个,大眼转了一下,既然决定作长期斗争,那不如带几个回房里吃,大白天的出来觅食毕竟不太方便不是? 找了个食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惊喜地弄到了些干切牛肉,也一并带了回去。 出了厨房,她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感觉有些疑惑,这里都不用巡回吗?要知道正是尚书府‘守卫森严’,金毛才得以挣到一个老婆。 这皇甫夜,早晚被人偷光! 浅浅猫着腰,小心地往回走,压根没有看到暗处一双眼睛好笑地看着她可笑的动作还有自言自语。 黑暗中,皇甫夜的唇边逸出一抹笑意,他拍了拍一边的金毛,低声道:“快去!” 金毛不赞成地呜呜了两声,但又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于是身子迅速地窜了出去,冲着黑暗中的浅浅狂叫几声。 浅浅不用看也知道是金毛这只笨狗,她压低了声音咬耳朵:“快回去和你狗老婆洞房去,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主人富得狠,也不用计较这一点东西吧! 皇甫夜听了,唇形忍不住上扬,在暗处静观。 金毛迟疑了一下,见浅浅要走,于是上前,一口咬住她的衣服,不让她走,还嗷嗷地叫着。 “死狗,做狗不能这般没有良心,怎么说我也帮你找了个母狗不是,快松开!”浅浅急了,金毛的叫声八成会引来人,如果被人看见她半夜里偷吃东西,岂不颜面不保,白天的苦都白吃了! 金毛仍是死活不松,浅浅又没有那个敢子打它,只得干着急,那样子乐坏了皇甫夜,他轻轻地敲击着手指,默默地数着,果然,一会儿,不远处亮起了灯,吵吵闹闹地来了好几个人。 浅浅呻吟一声,咒骂了一声:“死狗,放开。” 这下,金毛竟真的放开她了,可是——迟了,那几人已经走到面前。 她抬眼一看,赫然是贱妃成南成北和两个不认识的仆人。 成南一见浅浅手上的东西,笑着对成北道:“你输了,我就说她忍不住,一定会来偷东西吃的。” 他伸出一手,“钱拿来!” 成北状似不情愿地拿出一串钱来,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浅浅道:“做人要有骨气啊!” 浅浅被这二人这般消遣着,心里气极了,低头狠狠地看着金毛,都是这个祸害——早晚灭了你! 第三十二章 狗狗也叫皇甫夜? 第三十二章狗狗也叫皇甫夜? 她假笑一声,“哎,你们是说什么呀?我可是一点也听不懂哪!” 她扬了扬手中的吃食,“说得这个?” 她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一把拉过叛徒金毛,打开食盒,塞上一个包子到它的嘴里,笑着说:“今天,我们金毛是新郎官,得补补,不然和你们王爷一样落个虚症,让二位守空房就不好了,是不?” 她凶残地用力把包子塞到金毛的大嘴里,反正现在有二位贱妃在,谅金毛也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金毛可怜地努力吞着食物,可是被狗背叛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一个没有吃完又来一个,它发出可怜的声音,似是求饶! 浅浅这才放过它,末了,凑在它耳朵边说:“明天,有你好受的!” 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小混蛋! 她看着成南手上的钱财,小嘴一扁,“你们都没有猜中,所以,这钱,得归我!”抢钱的速度比跑路快得多了。 成南和成北相视一笑,无奈! 浅浅得意地拿着钱离开,大不了明日拿钱出去买吃的就是。 成南在后面喊,“云姑娘! “什么事?”她火辣辣地回头看着手下败将! 成南的面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直勾勾地看着云浅浅,慢理斯条地问:“我们王爷虚不虚,你怎么知道的?” 浅浅承认自己瞬间被成南给秒杀了,她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这事儿,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啊! 索性掉头就走,越走越快,落荒而逃! 成北笑着:“你倒是越来越邪门了,跟个小丫头说这话。” 成南撇了下漂亮的唇瓣,“这还不是和她学的,云浅浅鬼着呢!” 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树后面,只见原来的阴影已然不再,于是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王爷听了这话,估莫着身子也难受得紧吧! 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走,喝酒去!”成南和成北搭着肩,也离了去。 只剩下金毛站着,努力地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呜呜,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没有祝福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他做坏人,呜,浅浅不会放过它的。 想起方才看到银毛那一身光淄淄的样子,它浑身都打了个颤,尾巴一夹,找球球安慰去了! 浅浅回到房里,思来想去,都觉得有些奇怪,这金毛平日里都是锁着的,怎么会跑出来,还正好就在她出没的地方! 只是,她向来是懒人一个,想了一会便不想了,埋头就睡。 等她睡得沉了,皇甫夜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吹熄了烛火,就着月光坐到床边。 上次这般看她是什么时候了?目光柔和了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颈子处,那里还有他留下的伤痕。 浅浅在睡梦里觉得有些痒,便蹭了两下,他像是被电触到一样缩回手,呆呆地望着她的小脸。 真的要这样留住她么?他现在还不明白他对浅浅究竟是什么感觉,也找不到出口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和以前一般,所以,他不能让她走。 怕,她回去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明明,曾经想过让她离开的! 修长的身子缓缓站了走来,立在床边凝视了良久,才轻叹一声离开! 她说得对,不准备爱她,就不要碰她! 他一离开,浅浅的眼睛就睁开了,她木然地看着床顶,看着看着,眼泪就那样流下来了! 她不是那么坚强的,她没有他尊贵的地位,没有他有那么多的退路,她甚至没有地方可以疗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不被伤害! 次日清晨,浅浅小心地避到侍卫的视线,往门外走去,却不想被守门的拦住了:“云姑娘,对不起,没有王爷的命令,奴才不能让您离开王府半步!”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她冷下脸,竟然给她禁足了! 守门的也坚持:“那小的就要得罪了!” 浅浅没有办法,只得回去了,她摸了摸自己空着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呢! 自尊还是暂时放在一边吧!吃完这一餐再说。 浅浅想着,便决定去吃饭,虽然这会碰到皇甫夜那个家伙,但是不看便是了。 路边花园的时候,听得一声狗叫,叫得可欢了。 她竖起耳朵,听着,然后又听了一声后知道了,这是金毛。 她寻着声音走了过去,只见金毛正和他的新婚老婆在玩游戏,浅浅站在那里,双手叉腰,瞪着金毛。 金毛本来玩得欢,贵宾倒是先看见了“婆婆”大人,于是小声地叫了一声,金毛掉头一看,冲着浅浅摇了摇尾巴。 “过来。”浅浅凶巴巴地叫了一声,金毛不舍地看了一眼老婆,然后才不情愿地踱了过来。 浅浅指尖指着它的头,使力地戳着:“你这条忘恩负义的色狗,娶了媳妇忘了娘!” 大概金毛也知道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一声不吭地任她教训,眼睛微微地闭着,很受教的样子! 贵宾球球有些急了,要上前帮着夫婿,金毛叫了一声,它又退回去了。 浅浅眼珠一转,看来这条色狗也有些羞耻心嘛! 她蹲了下来,望着金毛,“你要不要将功折罪?” 金毛呜了一声!浅浅乐坏了,一手拉起它,往自已房里拖了过去。 皇甫夜,我说过你不要后悔的,这就送个大礼给你! 半刻钟后,她满意地看着金毛的新造型,满意得不得了,拍了拍它的屁股,口气很是温柔:“去吧!你家球球会更迷恋你的!” 金毛幽怨地瞧了一眼自己的新造型,头垂得低低地离开了,充满了悲伤! 浅浅扑地一声笑了,收拾好工具,心情愉快地用餐去了。 到了餐厅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皇甫夜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的食物都没有动。 “你在等我吗?”她轻快地说着,然后跳上凳子。 皇甫夜轻皱起眉头,这丫头,怎么老是一副不定性的样子。 另一个声音说,你不就是喜欢她这样子吗? 浅浅一手拿着好吃的蛋卷,一边看着他脸上的精彩表情,好奇地问:“皇甫夜,你的那些侍妾哪去了?” 其实今日,他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他想和她讲和,不管以后如何,他都不想和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在以前,他知道自己会这般容忍云浅浅一定会大声地嘲笑自己,事实,他不曾容忍过任何人像她这般,包括明烟也不曾给过她机会。 但云浅浅,让他就是忍不住一再地退让。 今天,他们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没有什么硝烟,皇甫夜也变得很有礼,淡淡道:“她们已经吃完了!” 浅浅‘哦’了一声,便埋头吃了起来。 一旁的江喜轻咳了一声,表示对自家王爷说谎行径的不耻之情。 皇甫夜瞪了他一眼,然后望着浅浅,好一会儿才轻问道:“还疼吗?” 浅浅愣了一下,放在唇边的草莓酱就那么搁着,那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流,加上她愣住的时候纯纯的眼神,倒是添了几分魅惑之意! 皇甫夜的眼神黯了下来,嗓音也变得磁性,但不失温柔:“本王昨日太过于粗鲁了,你,不要介意!” 浅浅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那没事,已经不疼了,下次记得轻点就是了——” 他道歉就道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吗?像是要把她吃了! 皇甫夜震了震,这丫头说话,都这样吗? 江喜听着乐,但被自家王爷余光一扫,他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王爷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个处在发情期男人的内心! “浅浅,你的嘴边?”皇甫夜总算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伸手指着她的唇角。 “怎么了?”她伸出小小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自己的唇边,这边舔舔,那里舔舔,还凑过脸问:“还有没有了?” 皇甫夜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他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抚上她的脸,热气一点点地喷在她的脸蛋上,“还有一点,本王帮你。”说完,头一低,吻了上去…… 她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样好! 皇甫夜吻着,一边满足地换了个姿势,把她抱上自己的膝上,方便吻得更深,她的唇像是果冻一样,香甜诱人…… 他深深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抬起头,大手替她理好乱了的发丝,浅浅也呆呆地望住他,两人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良久,她才虚弱地指控:“你说过,不碰我的!” 皇甫夜嘴角含笑,说不出的俊美邪魅,“本王忘了。” 浅浅看得有些呆了,愣愣地看着那张脸,舌尖不受控制地轻舔了唇瓣,那小小的粉色的小东西可爱极了,皇甫夜唇扯了一下,头一低,正想再吻上去—— 外面急勿勿地跑进一奴仆,后面是江喜。 江喜看着自家王爷飞快地离开浅浅的身子,暗骂这奴才真是多事,没有看见王爷正忙着吗? 那奴才一进来,就见到王爷和云姑娘抱在一起,一时也慌了,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王爷,恕罪!” 皇甫夜抱着浅浅让她坐在桌边继续吃早点,自己皱着眉头问那人:“什么事这般慌张?” 奴仆看了一眼浅浅,有些犹豫不绝! 第三十三章 怎么交女朋友? 第三十三章怎么交女朋友? 江喜这时开口了,“方才不让你来,你倒是要来,现在王爷让你说,怎么不说了,仔细你的皮!”说完兰花指一翘,吓得那人差点尿裤子。 皇甫夜也坐了下来,眼望着奴仆:“你是看管金毛屋舍的吧?” 那人赶紧着回答,“是,王爷!”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浅浅,才谨慎地说:“方才小人要去给金毛喂食,却不想看到金毛它——” “怎么?”皇甫夜轻抬起眼。 而浅浅心一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悄悄地淄下椅子,准备跑开。 要是他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不定杀了她的心都有。 皇甫夜眼睛余光瞄到她的动作,心里明白了,又是这丫头做了什么事了! 他站起来,也没有怎么见到动,就已经捉住了已经在门口的浅浅,淡笑着,“既然在,那不妨随本王去看看。” 浅浅挣扎了两下,无奈他握得死紧的,根本就不让她离开。 她干笑了两声,“这是你们家务事,我不便插手啊!” 皇甫夜轻哼了一声:“你连金毛的婚事都给操办了,怎么能算是外人。”说完,也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径自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那仆人和江喜也连忙跟了出来。 奴仆在前面引路,浅浅的心都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云浅浅——到时你一定不能承认,不然你就死定了。 心里作了无数的建树后,浅浅冷静了下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跟着他来到金毛的窝。 说是窝真是太牵强了些,那桔色和白色的窝比寻常的房子小不了多少,里面竟然还有家具! 这狗——主人真是有够变态的! 像是感觉到浅浅的想法,皇甫夜轻扯了下唇,淡淡道:“金毛不是寻常的狗,它曾在战场上屡建奇功。” 哼!建奇功又怎么样?见了美狗还不是和寻常男人一样——大枪大炮打不死他们,一件又薄又小的东西就可以让他们死了也微笑。 这昨天不见证了吗?美色当前,金毛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总不能得罪老丈人不是? 皇甫夜站在那里,一会儿,只见金毛搭着耳朵出来了,却不见那只贵宾,大概也开始嫌弃金毛了吧! 奴仆在后面已经腿儿打颤了,而江喜则睁大了眼,望着金毛那身杰作—— 乖乖,这是谁想的主意? 竟然把金毛身上的毛剃成几个字——皇甫夜! 除了这字以后,多余的毛都没有了,所以,格外醒目。 江喜忍着笑,这有戏可以看了。 皇甫夜铁青着脸侧过头看住浅浅,眸光寒若星光,看得她心惊胆颤的。 “这是不是你做的?”他轻轻地问着,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金。 浅浅连忙摆了摆手,干笑两声:“我哪里敢做这事,再说,金毛也不会让我碰啊!” 正说着,金毛却冲她跑了来,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着,很是亲热的样子。 死狗,你不出卖人不行啊! 浅浅忙着拉开它,金毛大概是铁了心要主子惩罚剃它毛的凶手,就是不肯离开她。 浅浅插着腰,目光瞪视着它。 金毛也指控地望着她,毫不退让! 敢情你主子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不是? 一人一狗互瞪着,谁也不让谁,久了,浅浅趁着皇甫夜没有注意的时候,用手比了个剪刀的手势,并直指人家金毛元帅的那活儿—— 金毛忽然发出一声哀鸣,接着就夹着尾巴回窝去了——女人,它得罪不起,特别是主子喜欢的女人! 看着金毛落荒而逃的样子,浅浅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狗还真是可爱啊! 皇甫夜看着她,其实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了,这事不是她做的还有谁? 只是,金毛竟然没有反抗,这让他有些奇怪了,金毛是从不让生人碰它的身子的,这次竟然差点连根拔起! 这云浅浅真是祸害,至于那个名字,他倒不是很生气——一会把金毛也剃光不就成了,省得银毛觉得他偏心来着。 浅浅回过头,看了看他莫测的表情,掐媚地笑了两声:“一只狗说的话,你不会当真哦!” 皇甫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倾过身子,凑到她耳边问:“方才狗说什么了?” 浅浅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指着骂她也是狗呢! 哼!不理他了,身子一转,就要往回走。 一只大手拦住了她,一股热气随之而来,灌进了她的耳朵里,痒得发麻,“怎么,消遣完本王就想走?”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几分认真又有几分的调侃。 “我哪有?”她猛然回头,却忘了他正站在她身后,于是,悲剧发生了,她的唇不偏不倚地正好吻上了他的薄唇。 浅浅贴着他的唇,慌乱地睁开眼,便看进了他的眼里,他的眼看似冷清,仔细看,又有着某种莫名的狂热。 她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想退开,但他的手却紧扣着她的腰身,不容许她离开。 “你放开我好不好?”她虚弱地开口,但每个字都像是在吻他一样! 皇甫夜很享受,他抱着她,就站在狗屋前。 而不知何时,江喜和那奴才都不见了,皇甫夜轻抵着她的唇瓣,性感地低语,“本王不想放,一放,你又不知会跑到哪里闯祸了。” “我哪有!”她的声音很娇,可以滴出蜜来,浅浅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发出这种声音来。 皇甫夜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还不承认?你敢对天发誓这事不是你做的?” 浅浅垂下头,不再吭声,这样的他让她手足无措,更别说是指天发誓了。 “你呀!让本王该怎么办好?”他的额头抵住她的,无奈地低语着,也难得和她这般亲密。 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仿佛失去的那部分又完整了起来,让他很满足,甚至首次没有上朝。 浅浅脸红红地依在他的怀里,这次,她没有再纠结什么娶不娶的问题,只要这一刻就行,无关他,而是自己想要的这一刻印在脑海里。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很快活,她和王府的每一个人几乎都熟悉了,只除了后院的那些女人们。 说也奇怪,那些女人除了吃饭的时候见上一面,平日里都不出来的,都本本份份地呆在自己的屋里。 实在是奇怪得很哪!好奇宝宝玩遍了王府里的东西后,有些无趣,便把心思动在这些女人身上了。 怎么攻破她们的防线呢?浅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招来——小脸皱成一团,托着腮坐在窗前苦想着。 皇甫夜刚下朝就见她这副苦恼的样子,撩袍坐到她身边,挺拔的鼻尖凑在她发际轻嗅着,不经意地问着:“想什么呢?” 浅浅回过头,便看见他一张俊脸近在眼前,红了红脸,不是很自在地说着:“没想什么,只是想,如果想和女人成为朋友应该怎么做?” 皇甫夜抬起头,目光中有着一抹邪魅,不是很正经地回答她:“这得看想和她成为什么样的朋友了?”说完他眨了眨眼睛。 浅浅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呐呐地说:“不是你想得这样?” “那是哪样?”他又假装正经起来,故意逗她,他发现其实她只是纸老虎罢了,平日里看上去放得开,其实只要逗她两句,她的脸就会红得不成样子。 而他,喜欢这样的她! 浅浅扭着衣角,不敢正眼看他的脸,语气娇柔得很:“我是说,两个女人!” “哦!是这样啊!”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还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好像她是他的宠物一般。 浅浅抗议地挣开他,小嘴不依地翘着,“人家和你说得是正经话!” 皇甫夜笑笑,刮刮她的小脸,“女人嘛,还不就是脸皮上的事儿,送些胭脂水粉的示好,应该不难。” 其实他也没有经验,因为他没有文人的那种爱好,专挑美貌的女子结交红颜知已,背地里干着不光明的勾当。 这样就行了?如果是现代,那真好办,直接买美白套装就成了,可是这在古代,而且王府里的女人是不会缺少这些东西的,该怎么办好呢? 浅浅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做吧! 不是听说花的汁液就是合成精华液的原料吗?王府里这么多名贵的花朵,应该能配成上好的护肤圣品。 心下想着,便想立即行动,她看着还粘坐在她身边的皇甫夜,试探着问:“国事都忙完了?” 皇甫夜捏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问:“是嫌本王在这里碍事了?” 浅浅吐了一下舌头,站起身子推他出去,“大白天的,老呆了我房里,也不怕人说嫌话。” 他嘴角含笑,任她撒野,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本王晚上再来?” 浅浅大眼望着他,久久才消化了这一句儿童不宜的话,脸色绯红,胡乱地打发他出去,用力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一会儿才捂住发烫的脸颊。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她才敢出去见人! 独自走到后花园里,果然花开得很好,浅浅选择了几种异常美丽的花朵,采了些回去,捣成了花汁,再精心地虑出了残渣。 她小心地拿着那几个装着花汁的漂亮小瓶,往后院走去。 里面静悄悄的,完全不似前院的热闹,有种莫名的沉寂,缺少生命力的沉寂。 浅浅手背在后面,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后院不大,但也不小,一进去,就是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砌了一个小小的鱼池,金色的锦鲤正悠闲地游着。 鱼池两旁是花木,郁郁葱葱的,这里多是灌木类,完全不像是一般大户人家花园的繁华。 再前面,是一弄两排的屋舍,青砖黑瓦,不甚华丽,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倒是多了几分民家的简朴。 如果是外人,谁会想到摄政王府也会有这样的所在呢? 第三十四章 被他狠狠地修理了! 第三十四章被他狠狠地修理了! 皇甫夜对这些侍妾也不是很大方嘛! 正想着,前面的屋子里出来一个女人,浅浅知道她叫顺娘,长得不错,只是平时很少说话。 浅浅不甚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看得出顺娘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才浅浅笑了一下,她穿着一身白底碎花的裙子,这一笑,很美,是那种朴素的美丽。 浅浅这才想到除了第一天来王府,这些女人都是这等打扮,也不见皇甫夜有什么不满,要知道女为悦已者容嘛。 还是——这些女人俱失宠了? 浅浅决定自己要亲自拯救这些妇女,压根忘了她和人家的‘夫君’现阶段正大搞暧昧着。 她走过去,经过一阵寒暄,顺娘放下了对她的戒备,并带她去了房里。 浅浅进去后,有些心虚,顺娘是皇甫夜的侍妾,却住得很是简仆,而自己的房间却极尽华丽。 当下,便有些内疚,赶紧着拿出好东西和人家分享,她让顺娘坐着,自己学人家美容院的小姑娘一样,缓缓地替她清洁了脸,再涂上一瓶她特制的‘精华液’。 顺娘平时里安静惯了,在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静默着,浅浅抹着抹着,心就疼了——是不是,她的出现夺走了这些女人的幸福。 她偷偷地背过脸去,抹了一下眼泪,也许这偷来的时光该让它过去了。 顺娘缓缓睁开了眼,柔声问:“好了么?” 她的声音真好听,人也好看。 皇甫夜,你拥有这般美人就该好好珍惜,还搞什么外遇! 浅浅心里骂着,心里笑着,心里哭着,苦涩着。 和顺娘的温柔婉约相比,她云浅浅只能算是一颗半涩的果子吧!他不也说过咬不下去吗? 云浅浅,你还在这里期待什么呢?期待他放弃所有真心对你一个人吗? 不要忘了,他有侍妾,他心里还有一个顾明烟呢! 顺娘看着浅浅发呆的小脸,这孩子是想心事了吧!八成想得太多了。 她拉起浅浅的小手,温柔地笑了一下,“王爷很好的,你放心住着就是。” 浅浅愣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顺娘心里都没有不舒服吗?她的话里满是真诚,难道她不爱皇甫夜吗? 他英俊多金,权势滔天,有女人不爱他吗? 顺娘笑笑,正想解释,门外却进来几个女人,浅浅认出同是皇甫夜的侍妾,也真是奇怪了,这么大的王府,这后院竟是半个奴人也没有,安静得吓人。 几个女人相较于顺娘倒是开朗了许多,很快便涌进来,看着浅浅手上的瓶子好奇得很,浅浅便也顺手帮她们作了个美容。 和她想像的不同,这里的女人都是相当和善的,不但好言好语,还让她下次再来玩,浅浅又奇怪了,为什么她们不出去,要她过来玩呢? 晚膳的时候,早等右等,后院的女人都没有来。 皇甫夜坐在首位,沉吟了一下,吩咐江喜,“去看看。” 江喜去了一会子,回来的时候,脸上不太好看。 浅浅的心里升起了不安,身子轻轻扭动了一下。 皇甫夜睨了她一眼,淡淡问着,“出了什么事?” 江喜往浅浅这里望了一眼,尔后据实以报,“几位夫人的颜面有损,所以告诉奴才说不便出来。” 颜面有损?不是下午才给她们作了美容吗?莫不是那精华液出了问题了——明明是纯天然的! “有多严重?”皇甫夜已经站了起来,浅浅看得出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江喜抿了一下唇,保守地说:“这个,长满了痘。” “不可能啊!”浅浅叫了出来,皇甫夜飞来严厉的眼神,她飞快地住了嘴。 他没有再看她,撩袍就往后院走去,浅浅连忙跟在后面,心里直哆嗦,她虽然调皮了些,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害人啊! 到了后院,果然见到几个人都是相同症状,而且不仅是脸上,身上也长满了,看起来相当吓人,连夜叫来太医。 太医看后,神色有些凝重,道:“几位夫人是误用了西域的情花,此花异常艳丽,但不宜久闻,更何况是直接用于肌肤!好在发现得早,否则,几位夫人的性命堪忧!” 皇甫夜听完,目光冷冷落在浅浅身上,她抿了一下唇,唇抖了两抖。 等太医开完方子,让几位侍妾服了药,皇甫夜一干人才离开后院,只留下几个仆人照顾着。” 大厅里,府里所有的人都到了。 皇甫夜坐在凳子上,浅浅站着,手绞得死紧,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会这样?” 她并不存心的,她甚至想着把他还给她们! 可是,现在说起来,没有人会相信了吧! 因为谁都知道,皇甫夜和她有种理不开的关系,他们一定会认为她是故意的吧! 皇甫夜冷冷地看着她,良久,才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来:“你不是太医吗?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几条命!” 他的手,在衣袖下紧紧地握着,浅浅,你知不知道,如果顺娘她们死了,本王一辈子不能原谅你。 即使你是无心的!本王已经欠她们太多了! 现在,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该有的惩罚不会少! “我,不是故意的。”她说得委屈,如果没有别人,她也许会投在他的怀里痛哭着,但是他叫来府里所有的人,难道…… 皇甫夜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尔后表情相当凝重,“是故意也罢,是无心也罢,以后,后院,你还是不要去了。” 浅浅脸色苍白着,退后了一步:“你不相信我?” 他淡笑了两声,“本王没有说不相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们真的死了,本王的相信还有用吗?” 浅浅的脸一阵死白着,身子不断地退后着…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真心还是无意根本就不重要,亏她还想着把他还给顺娘她们,原来,是她会错意了。 她——也只是他消遣时间的玩具罢了! 唇咬得死紧,她忽然掉头就走,她要离开这里。 她没有脸再见顺娘她们,她们或许也会认为她是故意的,这府里不会再有朋友了,浅浅脸上带着泪痕,往外冲去。 后面,传来桌椅推翻的声音,在众仆人的注视下,皇甫夜一个纵身,就已经抓住了浅浅,他的手极用力地握着她的肩膀,冲她怒吼着,“闯完祸就想躲吗?” 他没有看她流泪的小脸,身形一掠,回到椅子上,他坐着,猛地按倒她——变成她趴在他膝上的姿势。 浅浅用力地蹬着腿,企图挣开他。 皇甫夜脸色铁青着,举起一手,毫不留情地就往下招呼了去—— 啪地一声,相当清脆! “放开我!”浅浅挣扎着,但奈何他的力气惊人,牢牢地按着她的腿,根本动不了! “皇甫夜,你这个混蛋!”浅浅哭着骂他,一张脸已经被泪水浸湿了,纵横交错着,相当狼狈。 “还骂人是吗?”这丫头,是该好好修理了,否则的话都无法无天了,皇甫夜气极之下,下手更狠了,一下一下地,打得浅浅不停地哭着…… 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张开嘴,一口咬上了他的腿,很用力! 皇甫夜身子僵了一下,尔后像是无所觉地继续地暴力着,慢慢地,浅浅松开了口,头发被泪水浸湿一缕缕地沾在脸上,看上去万分狼狈! 哭着哭着,到了最后的时候,连哭都哭不动了,只觉得屁股那里热辣辣的。 这是他第二次打她了,两次都是屁股! 察觉到他住了手,她趴着好一会儿,半天才忍着疼站了起来,两腿打晃着,但她仍是站直了身子,倔强地问:“王爷打完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吗?” 皇甫夜看她小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偏还要作出这般要强的样子,心柔软了些许下来,但面上却仍是板着。 “你自己回房反省一下。不反省好了不许吃饭!”声音仍是严厉的。 浅浅冷笑了一声,在被他这般对待后,她哪里还吃得下,于是忍着痛,往门外走去,两个婢女想去扶,但碍于主人的脸色,又不太敢,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皇甫夜见她好几次差点摔倒,但又强自站直了,摇摇晃晃着走出了大厅,他的脸色漠然,但一双手已经握得死紧。 他的手到现在还火辣辣的,可想而知她有多疼!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不这么做她以后在王府里反而呆不下去,他并不能时时刻刻地守在她身边! 在场的仆人都沉默着,没有人动。 门外,起了一阵骚动,众人抬起一看,竟然是顺娘,她的脸上掩着纱巾,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她来做什么? 顺娘虚弱地开口了,“王爷,云姑娘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好心!” “回去养着吧!”皇甫夜一开口,温柔有余,但亲密度明显不足,好似只是和一个熟人说话一般无二! 但是下人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顺娘也是听说王爷在厅里惩罚浅浅才赶了过来的,现在看来,她来晚了,轻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 其实她是真心喜欢浅浅那个孩子的! 她无言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如果,她的孩子也在,大概比浅浅也小不了多少吧! 浅浅回到房里,便倒在床上,什么梳洗的都顾不上了,和衣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泪水。 她对不起顺娘她们,她一直自恋自己是天才医生,可是,到了古代,她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她学的是西医,会的是动手术,这古代连麻醉也没有,更别提别的什么医疗设施了。 她在这里,就是一个废人! 越想越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也许她该和师兄浪迹江湖去,那样也活得自在些吧!还可以学学医术。 浅浅在心里坚定了信念,决定天亮就向皇甫夜辞行去。 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睡下了,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皇甫夜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般情景,他轻叹了一口气,想必,她恨极了他吧! 第三十五章 本王宁愿是个普通人 第三十五章本王宁愿是个普通人 坐在床头,他伸出一手,替她擦去泪水,轻唤了一声:“浅浅!” 她没有动,只是,眼角又有新的泪水冒出来了。 皇甫夜侧身上了床榻,将脸贴在她冰凉的小脸上,静静地说:“浅浅,本王知道你醒了,可不可以听本王说两句话。” 她眼睛颤了两下,却没有睁开。 皇甫夜也没有勉强她,揽住她身子的手收紧了些,好半天,他才开了口:“浅浅,有时候,本王也不想自己是王爷,本王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 或许那样,他就能放下一切,好好爱她了! 浅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任他抱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 良久,他才坐起身,轻轻地说了一句:“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待门重新被关上后,浅浅才拉过棉被,盖住自己的眼,因为那里泪水太多太多了,多得她来不及擦去。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次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婢女过来打扫了,见了浅浅起床,笑吟吟地说:“云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王爷还特意吩咐奴婢不许打扰姑娘呢!” 浅浅干哑着声音道:“你,不恨我吗?” 婢女愣了一下,随即说,“怎么会,姑娘不知道,昨儿个,顺夫人还特地为姑娘求情来着,只是姑娘走了,不知道,顺夫人都觉得姑娘没有恶意,奴婢又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浅浅笑了,有些苦涩! 顺娘果然是个好女人!她忍心伤害这么个女人吗? 不相信她的人只有皇甫夜吧! 不过,这事情的确是她做错了,他罚她无可厚非,但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他用那种方式罚她,她真的接受不了。 “你们王爷在吗?”静默了一会,浅浅轻轻地问着,也下了床,虽然屁股那里还是很疼,但是走路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婢女把床铺收拾好了,笑着说:“姑娘忘了,王爷该去早朝的!大约快午时才会回来,也或许在宫里用膳也未可知呢!” 浅浅沉吟了一下,默默地梳洗了下,也不去用餐,只坐着发呆。 直到闻到一股子香气才回过神来,她一看,原来是方才那婢女把早膳送到屋里来了,大概是知道她没脸出去才这般体贴的吧! 婢女含笑放下,立在一旁道:“姑娘好歹用些吧!王爷早朝前特地吩咐奴婢给姑娘准备的!” 她顿了一下,才犹豫着说:“其实姑娘不必挂心,王爷对姑娘还是挺关心的。” 关心? 浅浅冷笑着,动不动就打她,完了再恩赐些温柔,这样的关心她宁可不要! 他的行径叫野蛮! 浅浅不想吃,让婢女端下去,却不想婢女一下子跪了下来,诚恐着说:“姑娘不吃,王爷会怪罪奴婢的——”她的脸上有着乞求。 皇甫夜对浅浅的性子自然是熟悉的,所以,才会有此一着,不得不说,他也是戳中了浅浅的软处了。 只见她坐了下来,在坐下来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苦楚,婢女眼尖,立刻拿了个软垫过来给放在屁股下面。 浅浅是有些感动的,她笑笑,开始用粥。 婢女含笑道:“这是王爷特地吩咐厨房给姑娘熬的红豆元宵,说适合女孩儿家吃!” 浅浅没有吭声,她小口地吃着,感觉那小小的元宵入口即化,十分地美味,便问:“这是你们王爷平日喜欢的吗?”也没有见过他有啊! 婢女掩嘴而笑,尔后道:“王爷不喜甜食的,况且,王爷对红豆忌口,一吃便会…不止!” 不止?浅浅扬眉无声地确认。 婢女点点头,指了指茅房的方向,浅浅会意。 原来他也有弱点啊! 用完餐,浅浅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后院和那些女人去道个歉,特别是顺娘,她甚至还带病替她求情,这让她心里更是不安。 仇人只有一个,就是皇甫夜! 她来到后院,正想进去,却发现入口有两名侍卫把着门,一见她,便道:“姑娘还是请回吧!王爷吩咐了不许外入进去。” 浅浅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啊,她算是外人!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也不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传个话,说她来过了。 回来的路上,她有些无精打采的,就连那个屁股也忘了疼了。 她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心念想着,便改了方向,往大门外走去。 皇甫夜说她不能去后院,也没有说她不能出去不是? 她现在就出去,回宫也罢,去外面流浪也好! 就是不要留在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了。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大门外,门房看见她,先是吃了一惊,再就是有了防备的神色,浅浅的神色黯了黯,有种受伤的感觉。 “云姑娘,您这是去哪儿啊?”门房态度倒是很好,只是疏远了些! 浅浅敛下眸子,道:“我回宫去!” 门房想了一下,才问:“那王爷知道吗?”这事,他作不了主,没有王爷的命令,他可不敢放人。 浅浅扬起头,苦涩一笑,“昨天的事情你不也看到了,像我这样的闯祸之人,王爷不会留我的。” 门房思索了好了会儿,也觉得她说得在理。 浅浅想,如果这古代有电话手机神马的,她说的立刻被戳穿了,可惜啊,这里神马都没有! 所以,她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门开了,她向着门房招了招手,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了。 她望了望天,还是这片天不是? 云浅浅,这没有什么的,你闯了祸,该是走的。 本来想回宫的,但—— 那里其实也是皇甫夜的地方吧!这次,她想离开他,远远的! 皇宫在正东面,她选择了西面。 王府大门外,向来是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因为是个人都会退避三尺,浅浅独自一人走着,朝阳照在她的身上,却照不走她身上浓浓的失意! 脸上落下了水,天下雨了吗? 她胡乱地抹了一下,竟然是眼泪,她哭了么! 不哭,不哭,这没有什么的,就当自已穿来就是在这大街上,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在那浴池见过一个妖孽般的男人,就当自己从来没有爱过…… 云浅浅,忘了吧!就当是作了一场梦! 不远处,一顶华丽的软轿停在王府的门前,江喜替皇甫夜撩开轿帘,修长的身体站着,尊贵而英挺不凡。 成南和成北是骑着马的,此时,成南凝着眉,望着西面的方向,扬着马鞭道:“王爷,您看,那个像不像是咱们府上的小东西!” 皇甫夜因为他的称呼而有些不悦,凤眸飘了过去,一看,脸上有些难看。 成北看了一眼成南,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赞同着,“方才我看也像,现在你一说,倒是有几分肯定了。” 两人轮流消遣着皇甫夜,只见他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不光是因为浅浅私自离开,而是她竟然不是回皇宫,她这个笨蛋不知道一个女子单身在外有多危险吗? 他捏紧了拳头,身形一纵,那成南只觉得身子一沉,便被拉下马来,好不容易站直了,就见到自家王爷已经骑着自己的马绝尘而去——直奔绯闻女主角。 他笑着,看了看地场的其余两人,一个是江喜一个是成北,“看来,咱们王府要办喜事了,没有想到王爷会喜欢这样的。”他摇了摇头,“真是差太多了。” 江喜他们都知道他指的是顾明烟,是啊,也许这个云浅浅不够大家闺秀,性子也小牛一样地倔,但是很坦白,很可爱! 这样的她,才不致于让王爷寂寞吧! 三人相视而笑,极有默契! 浅浅魂不守舍地走着,心里打算着,也许她该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联系上师兄,也许师兄愿意收留她的,到时候浪迹天崖,倒是快意。 浅浅还是对古代不了解,试问风清扬一代医世名家,怎么会流浪,自是有祖业要继承的。 此话不说,就说她正想着,忽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乱的马蹄声,且越来越近。 她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匹高大的骏马向她疾奔而来,当下便吓得花容失色——不会吧,才出王府就横尸街头? 来不及多想,那马儿已然到了眼前,她惊叫一声,就见一双健臂伸手捞了过来,那马甚至都没有停,她就被掳上了马背。 她被置放于一个温热的怀里,浅浅的头闷在里面,小脸刷白着,她被吓坏了。 马的主人没有说话,跑了一会儿,就掉转马头,往回奔着。 回头了? 浅浅惊讶地抬眼一看,便望到一张紧绷的俊颜——皇甫夜? 他回来了! 浅浅不淡定了,她这才逃亡多久啊! 于是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里,她才不要在敌人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皇甫夜火大地按住她的小身体,咬牙道:“如果想摔得粉碎,你就试试看。” 说完,他真的松下了手,浅浅感觉自己的身体立刻呈重力方向往下,耳边风呼呼地吹着,她吓得立即抱紧了他。 她现在不怕死了,但死要死得漂亮一点。 两人共骑一马,片刻间就回到王府前,大门已经打开了,皇甫夜直接骑着马进去,甚至没有放缓速度。 直到一个精美的院落前,他才停住,抱着她一起下了马。 这里好生熟悉啊!一秒后,浅浅一惊,她立刻往后面退去,尔后转身便跑。 他竟然把她带来寄畅院,在这里,她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儿啊! 第三十六章 浅浅,不要哭 第三十六章浅浅,不要哭 还想逃?皇甫夜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身形微动,她便已经落在他的手里。 他扯着她,半抱半推地踢开房门,把她推了进去。 里面打扫的两名婢女吓了一跳,愣在那里。 “滚!”皇甫夜喝了一声,两婢女回过神来,福了一下身便匆匆地退了出去,末了,还带上了门。 皇甫夜扯出怀里的人,放到自己面前,他的手牢牢地握着她的肩,一双凤眸死死地看着她,冷酷而淡漠! “说,为什么要走?”他低吼着,一拳挥了过来… 浅浅害怕地闭上了眼,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她睁眼一看,他的拳头落在一旁的床柱子上,只见那金色的床柱上满是鲜血,她顺着血迹看过去,他的拳头受伤了? 小脸瞬间苍白着,但是倔强地不发一语。 不说是吗?皇甫夜怒极,冷笑一声,浅浅只觉得面前一黑,就被一股力量推倒了,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半躺在他的床上。 她身子不安地挪着,因为他已经欺身而来,浅浅故作镇定地问:“你想作什么?” 他直视着她的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冷冷地嘲讽她:“知道害怕了?” 他的表情很冷漠,但是浅浅看得出那眼底的一抹狂热,这样的他太危险了,像是那次被下药时的眼神。 不要!她不要这样失身于他! 得不爱情,她也不稀罕身体! 浅浅退无可退,身子抵着床后的墙上,而他已经快趴到她身上了,那股子热气让她害怕得哭了。 小小的肩头耸动着,小脸也红红的,惹人怜爱,皇甫夜脸色缓和了下来,头低了下来,吻上她颤抖的唇瓣…… 她永远不知道,在看到她离开的背影时,他竟然那么害怕,像是有什么东西活生生地在心里被挖开了。 而这,需要在她这里填补。 他极尽温柔又极尽缠绵地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忘了哭泣,忘了挣扎,开始颤抖着回应,开始忍不住把手环上他的颈子,开始软棉棉地唤他‘皇甫夜’…… 良久,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她的脸蛋上满是霞光,羞涩而动人。 “浅浅——”他轻叹一声,手微微一动…… 浅浅觉得手一麻,而后自己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床头移动着,待停下来的时候,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竟然被他用腰带绑在了床头上。 她开始疯狂地扭动着身体,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皇甫夜——他要干什么? 此时,皇甫夜的脸上已然恢复了冷静,他慢慢退开身子,站到了床头,冷冷地瞧着她。 “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许离开王府。”说完,便走了出去。 浅浅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终是没有掉下来。 他怎么能这样,前一秒还极尽缠绵地吻她,下一秒却残忍地绑她在这里,她和奴隶有什么不同。 她死死地咬住唇,抑制住心里那抹痛和眼泪。 快到中午的时候,门开了,她别过头,不去看。 她知道是他,只从空气中那股子冷气就知道。 看着她负气的样子,皇甫夜凝紧了一双远山眉,相当不悦,他的手里端着一盘吃食,热气腾腾的。 浅浅闻到香味才感觉自己饿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云浅浅,有骨气一点好不好!不可以吃敌人的东西!” 皇甫夜把食盘放在床前的案几上,用勺子勺了一口放在她嘴边,命令:“吃!” 浅浅动也未动,甚至别过了脸。 “吃。”他重复了一次,她仍未动。 皇甫夜伸出另一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小嘴,勺子就伸到她嘴里——ps:我们都知道,当一个人真心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是任何方法也无法喂不进去的,只除了一个,但这次,皇甫夜没有用,以后用不用,以后知道! 浅浅的嘴巴下意识地排斥着,在他拿出勺子的时候,她就把饭给吐了出来,那白色的饭粒沾在明黄的床单上,污了一块。 皇甫夜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次一次地迫使她张嘴,她一次一次地吐着,两人都无言,默默地较着劲! 待一碗饭喂完的时候,床上已经狼籍一片了,皇甫夜脸色铁青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看他,语气冷得吓人,“你不要以为不吃,本王就会放你走。” 闻言,浅浅笑了,笑得凄凉,她有什么资格来威胁他!她只是不想当他的宠物罢了,她不想再继续沉沦了。 眼睛轻轻闭上,吞下自己知道的苦涩。 那不住颤抖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的无助和脆弱,皇甫夜瞪视了她良久,忽然抱起她,并解开了她床头的绳子。 浅浅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似乎他做什么不关她的事…… 她以为他会抱她回自己房里的,却没有想到他却七拐八拐的,直到推开一扇门,浅浅才发觉他竟然带她来到一处浴池。 皇甫夜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凤眸微暗,伸手一点,浅浅便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件一件地剥除着她的衣服。 ——这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葵花点穴手么? 她的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少了,最后,只剩下一件淡绿色的抹胸他才住了手,他自己没有脱衣服,抱着她的身子,缓缓地没入到池子里。 温热的泉水不断地冲刷着肌肤,浅浅感觉到身上的肌肉缓和了不少,就连屁股也不那么疼了。 慢慢地,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此刻变得温柔的眼,也不去想自己的未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趴在池边的一张榻上,只觉得身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她竟然全身都一丝不挂着,不禁又羞又气,竟忘了自己已经能动了。 她趴着,咬着牙问:“我的衣服呢?” 后面传来缓缓的压力,一会儿,一个一玉质瓶子递了过来,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拿着。” 浅浅看着这个瓶子很眼熟,后知后觉才知道他正在给她上药,于是猫一样的声音说:“我自己来。” 她总算开口和他说话了,皇甫夜扯了一下唇瓣,冷冷道:“你能摸到你自个的屁股?” 浅浅脸挣得通红的,只好随他去了。 他擦完后,把她翻了个身,浅浅这才发现他已经换了衣衫,似乎也沐浴过了。她这是睡了多久了?但她没有问出来,因为他已经又点了她的穴道。 接下来,她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一旁拿起一套干净的衣衫,从容地为她换上,表情冷漠而淡然,像是对眼前的女体一无所觉… 他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胸前时,那种尖锐的,带点疼痛的感觉像是电流一样穿过整个身体。 浅浅忍不住颤抖着,脸色绯红着——他就不能快些么,非要这样慢,他知不知道,女人的身体禁不起这样碰的! 皇甫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那身下那突然跃起的物件透露了他的情潮—— 没有一个男人,会在面对一具诱人的女体面前无动于衷的,浅浅她是把他看成圣人了么! 当她抱她回房的时候,床单已经换上了。 浅浅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狠狠地瞪着他,大白天的换床单,那些婢女会怎么想? 混蛋!混蛋加三级! 她的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了,而且越流越多,湿了他大片的衣襟,也湿了皇甫夜的心。 他伸手替她抹去泪水,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出来:“本王又让你哭了么?浅浅,你能不能不要哭!” 她哭了,他会慌,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浅浅埋在他的怀里,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绝望,她想,她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可是他却永远不会属于她,就算她放弃了自尊留在这里,她得和很多女人分享他,更不要说得忍受他心里常常会想起的顾明烟。 他是摄政王爷,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一个云浅浅算什么? 只是一时的乐趣罢了! 她敛下眸子,垂着便又累得睡着了。 将她放到床榻之上,皇甫夜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那里空空的,她明明很饿了,为什么不肯吃饭,是不是她真的用绝食来威胁他放她走! 浅浅,本王就算再心疼,也绝不放手! 皇甫夜站在床边站了好久,才缓缓地步了出去。 江喜正站在门口,一见他便道:“王爷,用些膳食吧!您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 皇甫夜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不用了,本王没有什么胃口。” 江喜还想劝,但看到自家王爷脸色不太好也就没有敢再开口,只说道,“林大人那里差人送了些狗粮过来,说是给球球的。奴才已经收下了,打发了人走。” 如果是寻常人,江喜是断断不收的,但对方好歹是个二品,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再者,他也知道定是那林小姐的主意,套套近乎,无非是不想让王爷忘了她这号人物,所以,他也不敢瞒着。 皇甫夜听闻,轻微地皱了一眉,尔后边走边道:“下次再来,就说本王养得起一只狗!” 江喜暗暗发笑,王爷的嘴真是毒! 那林大人也是,王爷的性子还不知道,他不想娶,你就是把闺女脱光了送到王爷的床榻上,王爷也不会多看一眼。 再说,王爷的床榻上已经有人了。 林大人,您来迟了啊! 第三十七章 不能娶我,就放了我! 第三十七章不能娶我,就放了我! 皇甫夜在前面走着,忽然回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望进江喜的眼里,看上去有些烦躁,他仰了下头,然后带着一丝无奈问:“江喜,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江喜暗着乐,哈哈,报应来了吧! 但是面上还是作出一副谦卑状,明知故问着说:“王爷,您说的是哪个女人啊?” 皇甫夜瞪了他一眼,江喜笑笑,算是承认自己犯贱了。 他凑了过去,眼往房里瞄了瞄,压低了声音问:“王爷说得是浅浅姑娘?”他的这称呼真是越来越亲了,从云太医到云姑娘,现在是浅浅姑娘,再然后,嘿嘿,最好是王妃或者夫人了! 皇甫夜的俊脸一红,不甚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低斥一声:“废话!” 呦,怒了呢!王爷您当初当众打别人屁股的时候去哪了啊?现在后悔了? 像是知道江喜心里想什么一样,皇甫夜的脸色微敛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飞来一句:“本王不曾后悔,那丫头是欠管教。” “哦!”江喜把音拖得老长的,然后加了一句,“是老奴欠考虑了,当家主母是该稳重些,王爷也是为了她好!” 这下子,可是彻底地拔了皇甫夜的老虎毛,一下子恼羞成怒了,要不是江喜是忠心多年的老奴,早被一脚踹飞出去了。 至于另一个没有动脚的原因就是皇甫夜还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所以,留着他还有些用处。 他清了清喉咙道:“本王没有说要娶她!江喜,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王爷问了什么吗?”老东西又在装傻了。 “江公公。”这边已经咬牙切齿了。 江喜的嘴角忍不住咧开了,老眼一转,就作出一副苦恼万分的样子,“王爷,老奴是个残人,哪里懂得女人家的心思啊!您看这事,是不是和太后商量一下较好,一来,她是浅浅姑娘的义姐,二来,这不,都是女人嘛,也猜得透浅浅姑娘的心思。” 总之就是要把事情弄大了,闹到皇宫最好,他就看浅浅和王爷挺配的,其实,他也看得出,浅浅姑娘对后院的那些女人是有些顾忌的,再加上个明太妃作乱,王爷啊!是个女人都知道离你远远的——除非是贪你的容貌或是权势。 所以,他看着浅浅就很好,就你还傻傻地关着人家,越关心离得越远! 但这事,得王爷自个明白,旁人再说也是不济事的,因为他太骄傲了!恐怕是不会接受自己已经再次爱一个人的事实! 也罢,吃些苦头吧! 皇甫夜见江喜半天不说话,有些不耐了,这老东西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哼,找他出主意,真是最最错误的决定,皇甫夜一甩衣袖,总是有几分恼了的意思。 倒是江喜老奴在后面叹了一口气。 皇甫夜真是小看了浅浅,这丫头倔起来,真是让他脚趾头都疼了。 一次次地喂她,一次次地吐——再一次次地洗! 他不在府里的时候,会点上她的穴,回来的时候,就绑住她,除了睡觉的时候,她几乎是不自由的。 就连睡觉,其实他也是用双臂锁住她,不让她离开半寸。 所以,浅浅的吃喝拦撒他都几乎全包了,他就没有想过,他不在的时候,她想放水,又没有人,她会尿床吗? 浅浅被他折磨得快发疯了,于是也较上了真——他一日不放她走,她就准备饿死! 三天后,皇甫夜重重地放下碗,瞪视着床上的人,怒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吃?” 浅浅头转了过来,瘦了许多的巴掌小脸上,眼睛倒是显得更大了,只是少了几分灵气,多了几分的虚弱,她说话的时候,气息都是不稳的,“让我走!” 他的手在衣袖下收紧,脸也绷得很紧,俊脸上有着压抑,他看着她清瘦的小脸,深知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倔! 久久地,他吐出一口气,“你想到哪里去?” 浅浅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是不是他打算放过她了? 那惊喜来得那么突然,但又让人那般失落! 她轻舔了一下干裂的唇瓣,大着胆子说:“我想去外面。” 对于她来说,穿越过来,皇宫就是家了,现在,这个家不再是她的,所以,她想跟着师兄离开。 “和风清扬吗?”皇甫夜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问,但他还是这样问了,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浅浅轻点了一下头,“也许吧!” 想也没有想的,皇甫夜冷着声音说:“本王不许。” 浅浅望着他,小脸慢慢地浮现出一丝冷笑,“为什么不许?就因为你是摄政王吗?你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主宰别人的生活吗?” 在她那样咄咄逼人的话语和目光下,皇甫夜有些狼狈,他背过身子,轻轻说:“浅浅,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不相干的人,他才不会去管她偷了多少汉子,跟了多少男人。 就因为她是浅浅,所以,他才那么在乎的。 不是这样? 浅浅轻轻笑着,那是怎样? 她看着他的背影,他很高,从背后看来,长发如春泉般流泻而下,直顺而柔亮,玄如墨玉,身形很美,美到是一个男人的极致了,可是她知道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的。 浅浅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泪,“皇甫夜,如果,你不能娶我,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那么,你放我走吧!” 这是最接近她内心的话了,她想,这辈子她也不可能再对他说第二遍了。 她看得出他的背在那瞬间僵住了,像是不敢置信她所说的话一般。 浅浅自嘲地笑了,方才,他已经松开了她,所以,她可以走动。 她忍着双腿的不适,缓缓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把头搁在他的背上,这是她首次这般主动地靠近他,却也是最绝望的一次。 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们——没有未来。 他舍不下后院的女人,他也舍不下和顾明烟的过去。 她不是逼他作决定,而是逼自己作决定,其实她早就知道,终有一天,她是会离开的。 皇甫夜没有动,他静静地任她抱着,久久地,才道:“本王可以让你走,但是——” 他缓缓转过身子来,凤眸冷冷地看着她的双眼,语气冷然:“但是,云浅浅,你只能呆在宫里,没有本王的命令,终生不得出宫!” 浅浅望着他像是变了一个似的神情,几乎是没有什么思考地,她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浅浅!”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叫唤声。 她顿住脚步,“王爷还有什么事?” “本王送你!”是他把她带出来的,理应送回去,他在心里这般说着。 “不用了,回宫的路我还认得。”绝情地拒绝。 皇甫夜闭了闭眼,“陪本王吃顿饭吧!” 吃饭?浅浅无神的大眼活过来了,想起这些天生不如死的生活,想起那碗桂花圆宵,一双猫般的大眼眯了眯。 “好!走之前,我想亲自做样吃食,也算是报答王爷这些天的‘照顾’。”浅浅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她要变回自己,变回调皮鬼云浅浅,不要再为他哭泣了。 皇甫夜看着她急急走出去的背影,漂亮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总觉得这样的浅浅有些奇怪。 浅浅来到后厨房里,经过一阵偷偷摸摸,仔细‘加工’后,一份香喷喷的红豆饼出炉了,这得归功于云爸爸那个吃货,几乎什么糕点都难不过他,耳渎目染下,浅浅自然也弄得不差。 她很聪明,皇甫夜那厮不是吃红豆过敏吗? 看见了红豆是断不会吃的,所以,她弄了些红豆粉,然后用一些面皮包在里面,所以从外面看,和寻常的黄金酥没有什么两样,香气四溢。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端着几样点心来到餐厅里,桌上早已经布好了菜式,她一看,都是她平常喜欢吃的食材。 眼圈有些红了,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坏的,有时候,照顾她还是很细心的,这些天来,她这般对他,也不曾发过一次火。 这一刻,浅浅真想算了,不报复了,可是看见他分坐在两房的美妾们,又坚定了之前的想法——这样做,也许他会恨她,对谁,都是好的。 她云浅浅不可能不清不楚地跟他一辈子,也不会当他众多小妾中的一员。 浅浅面上带了一丝微笑,镇定地走了过去,把手上的点心放下,特意把那个红豆做的放在皇甫夜的面前。 她看着众多的侍妾,诚心地弯了腰,说了句对不起。 场面一片静默着,先开口的还是顺娘,她温婉地表示知道浅浅不是故意的,浅浅听得真想哭。 “傻丫头。”皇甫夜看她要失态了,便叫了她过来坐在他身边。 浅浅没有怎么扭捏便坐了过去,发现人到得好齐,大有最后一餐的味道。 她豪放地为自己倒了些酒,举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穿过喉咙的时候,一阵火烧似的,现在她终于知道酒国英雄不是好当的。 众人见她如此,不免有些悲凉了,再看看皇甫夜的脸色,纷纷地退了出去… 让王爷和她再好好谈谈吧! 浅浅见人都走了,嘟着小嘴道:“怎么都走了?” 这一刹那间,过去的娇俏表露无遗,皇甫夜深深地看着,才知道他这般想念这个浅浅。 如果她不走,多好! 第三十八章 云浅浅,绝不放过你! 第三十八章云浅浅,绝不放过你! 他伸出手指,缓缓摩擦着她因为饮酒而变得红艳艳的唇瓣,就连那脸颊也瞬间变得霞光一片,很是美丽。 “浅浅,不要走了好么?”他的声音醉人,低沉的男声像是一把大提琴一样让人安定,却又带着几分魅惑。 浅浅的酒量是喝一杯啤酒都会醉的那种,现在空腹喝了一小杯醇酒,自然有了些醉意。 其实她喝酒是壮胆来着,她眼下要下毒手的是当今的摄政王爷,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笑着看着他,然后一把捧起他的脸,越看头越低,索性咬了上去,就当她放肆一回吧! 她咬着他的唇,她不敢睁开眼,怕看见他的眸子会后悔…… 良久,她才抬起头来,皇甫夜的凤眸清澈得过份,他看着她的眼,再一次轻问:“好不好?” 浅浅挣脱他的手,坐正了身子,淡淡地说:“不好。” 他的脸色黯了些,但是没有发作,他是王爷,他说过的话是算数的。 浅浅默默地吃了起来,皇甫夜则是在一边看着,看着她吃得很是凶猛,不像在品尝,而就是在吃,好像面前的东西是山珍海味或是粗茶淡饭都没有什么区别一样地吃着… 他猛然捉住她的手,低喝了一声:“浅浅,不要吃了。”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浅浅凝望着他,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一抹笑,她放下手中的餐具,解释:“我只是想到以后不能在这里吃饭,便想多吃一点。”她耸了一下肩,“毕竟王爷的厨子手艺不错。” 他深深地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眼,轻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她的失落,可是他却无法给她承诺。 他脸别开,淡淡地说:“如果,你喜欢,本王可以让他去宫里专门做给你吃。” 不要对她这么好,行吗? 浅浅心里哭泣着,但她脸上挂着笑,却比哭还难看,她唇抖动着,不停地颤抖:“不用…了,王爷这样做,会惹人非议…唔…”她话没有说完,便被他一把搂住,狂猛地吻了上来。 她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肩,捶着捶着,手便放了下来,落到他的颈子处,最后,在他的颈后交缠在一起,她的身子不停地向后倚着,他则轻压了下来,直到她的背抵到了椅背上,他略微抬起面孔,轻唤了一声:“浅浅…” 她羞得不知怎么是好! 这丫的,每次一接吻,都无比羞涩啊! 明明说了要走的,怎么还吻得没完没了的—— 浅浅彻底鄙视自己了,她轻喘着推开他,然后不怎么自在地拢好自己的头发,他则是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她的脸一热,带着一抹娇嗔问:“你看什么?” 皇甫夜唇微微地扬,头一次说了一句人话,“本王觉得浅浅似乎比以前美了几分。” 脸上动人的红晕更动人,浅浅低了头—— 唉,这么个男人,为什么放在嘴边都不能吃呢? 为什么为什么?浅浅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吃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何必大家在这里看着不能吃,多痛苦啊! 她的目光不期然落到桌上那一碟小点心上,唇抿紧了些,手带着一丝颤抖端了过来,拿起一个,放在他的嘴边,不自在地说:“我做的。” 皇甫夜看看她手上的东西,闻起来很香,卖相也不错,想不到她还有这种才能,心里觉得安慰了些,于是唇一张,就把点心放到了嘴里。 他的唇软软地触到了浅浅的手指,烫得她立刻缩回了手。 他笑了笑,方才还主动吻他,现在又胆小成这样,这个浅浅真是一个矛盾的女孩儿。 浅浅愣愣地看着他三两下完了,那双漂亮的眸子还示意似的看向点心,似乎是还想要的意思,她吓了一跳,这玩意,吃多了不好吧! 而且,受点罪就行了,她可不想让他死啊! 于是,小手连忙各拿了几个,一个个地往嘴巴里塞着,一边吃一边模糊不清地说:“这是我最喜欢…七的,你不能…和我…抢。” 说着,一双大眼还防备地看着他,皇甫夜失笑,一手替她剔掉唇边的渣粒,一边笑着:“还这般小孩子气呢,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浅浅想也没想地回答,“大不了嫁师兄。” 这真心的是她胡说的,哪里知道某王一下子不乐意了,一手捏着她小脸,啊啊啊,那手大得几乎掌握了她脸的半壁江山啊! “收回去!”他的声音严厉得很。 浅浅几乎是肯定每次一提师兄他就会生气了,她吃完嘴里的东西,试探着问:“你吃醋?”不会吧!他堂堂王爷,只有女人在屁股后面追的,他哪里还会这么在乎她。 皇甫夜冷哼一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作梦!” 浅浅拍拍小手,顺手挪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娶,还不许别人娶吗?” 皇甫夜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能讲出这话来的,当朝可能也只有云浅浅了,这分明是向一个男人求爱来着,她都不知道吗? 她从哪里来的,这般大胆,却又倔强得让人头疼的女孩子是怎样的家庭才生养得出的? 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微微动了些气,是不是她也会这般和风清扬说话,要是那家伙无视他的警告,头脑一热,就答应了,那—— 浅浅是不是真的就要嫁人了? 这一时,皇甫夜心里那个转过了千百种可能,不断地肯定再否定,真真是比面对国事的时候更加难以决断啊! 当事人浅浅一无所知,她只关心他是不是就要发作了,不敢多留,拍拍手站了起来,夸张地弯了一下腰,口里丝毫没有诚意地说:“感谢王爷的照顾,现在我要走了,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生不老,永垂不朽……” 皇甫夜真是哭笑不得,这个浅浅,真是—— 他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本王会去宫里看你的。” 他天天也在宫里走动,时时都能看见她,这是他放她走的原因,另外就是风清扬不是快要离宫了么,所以,把她放在宫里是最安全的。‘ 浅浅有些感动,但想起两人没有未来,就硬起心肠走了出去。 皇甫夜没有再说什么,送她到大门口,而门口停着一辆漂亮无比的马车,后面站着许多的婢女和侍卫,浅浅惊讶地看着他。 他淡笑着,“本王不能让浅浅回去的没有面子是不是,云太医?” 浅浅也笑了一下,在婢女的扶持下上了马车,正要启动之际,皇甫夜突然感觉到小腹处一股火热,很熟悉的感觉,像是食了红豆—— 红豆—— 方才他替浅浅擦嘴边的时候,那是红豆粉—— 那糕点他也吃了,再有她奇怪的表现…… 云浅浅,她是故意的! 皇甫夜气得胸口起伏着,大喝一声:“云浅浅!” 吓了众人一跳,他弯着腰,疾步跑到马车前,一把掀起帘子,却皱起了眉头,那疼痛,那股子想要排泄的感觉—— “快走!”浅浅连忙叫着,马车缓缓起动了,皇甫夜捂着小腹,不甘地望着马车背面——狂叫一声:“云浅浅,本王…绝不…放过你!” 浅浅偷偷地掀开一角布帘,就见着他狂怒的脸,砸了砸舌头,不敢再看,连忙放了下来! 哇,吓死她了,差点以为他要捉到她了! 皇甫放捂着小腹,回过头,看着正站在那里凉快的江喜和成南成北,吼着:“你们死啦,为什么不拦住她?” 成南撇了一下唇,“王爷,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随便抓人。” “是啊!不然,外面又要传我们王府仗势欺人了,你说是不是,王爷?”成北幸灾乐祸地加了一句。 “好,好,真是好!”皇甫夜气得脸色发黑,指着他们差点吐血,这时,江喜连忙上前,扶住他,忍住笑道:“王爷,您还是去蹲一蹲吧!” 再这样拖着,弄到裤子上,颜面无存啊! “走开。”皇甫夜火大地推开他,自己吃力地往府里走去,怎么看着也多了几分急切的味道。 留下三人相视着,成南笑着说,“这下子,我是真的佩服这个云浅浅了,竟然敢对王爷做这种事情。” 成北正要说什么,江喜茫然着说:“浅浅姑娘做了什么吗?老奴怎么什么也没有看见啊?” 成南成北扑地一声笑了出来,这江喜,绝对是王爷的第二号头疼人物! 皇甫夜和王府的茅房足足亲近了两天两夜,每每睡下了,就被一阵急迫的感觉惊醒,身为一个王爷,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床上方便的,所以,两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坐在豪华的马桶上,冰山气质全无,手握紧着,恨不得把个浅浅生生地撕了,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她——忽然他笑了! 他们是不是又回到从前了? 浅浅敢这么对他,定是心里不怪他的了,想到这里,一双漂亮的唇竟然咧开了,笑得相当白痴的样子! 两天后,摄政王爷‘出关’。 到了皇宫,先是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这两天积下来的奏折看完,到了敞午的时候,他往紫檀木的椅子靠去,伸了个懒腰,状似随口问着一旁的江喜,“今日怎么没见无缺?” 第三十九章 小娘子,可有人家了? 第三十九章小娘子,可有人家了? 江喜心里明亮着这王爷倒底是牵挂着谁! 他笑着道:“皇上这两日因为云太医回宫,所以难免亲近些,也是许久未见了。” 哦?那是不是去无缺那里就可以看见浅浅,皇甫夜心里盘桓着,尔后吩咐江喜,“去龙吟宫里通传,就说本王要和皇上一起用膳。” 江喜应了一声,正待要走,皇甫夜又叫住了他,江喜回头,见王爷半天没有开口,便试探着问:“是不是也叫云太医一起用?” 皇甫夜俊脸微微一热,低斥着:“多事!” 江喜不知死活地又道:“那——让云太医不用出现了!奴才明白了。” 皇甫夜有些急了,连忙让他站住,俊脸上很是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才道:“如果浅浅没有吃过,一起用也无妨的。” 唉,自家王爷俊美如此,权势如此,谁能想到对男女之事还是这般扭捏呢! 江喜笑笑,不再取笑于他,尘拂一甩便出了去,留下皇甫夜也无心国事,索性也步了出去。 走着便到了御花园里,虽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但是宫里的花开得尚好,他伸手摘下一朵粉色的花,握在手里把玩着,越看越觉得像浅浅那个笨蛋。 美而不妖,清纯又有些诱惑,真真是让人难以把持,想到一会就见到她,心里竟觉得有些气血翻涌,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之前和明烟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平淡的,哪有像和浅浅在一起这样一惊一乍的。 他含笑站在花丛间,一身墨色的长衫飘逸出尘,不知道看呆了多少宫女,只是,任谁也只敢看一眼,再多便没有了。 王爷的相貌太出色,寻常女子见后不免会产生一种自卑感,哪里还敢占为已有呢,更不要说像浅浅这样,直接说要独占的。 想到这里,皇甫夜的唇角出现一丝笑意,相当愉悦,如果被成南和成北看见,定是认为他疯了吧!云浅浅那般大胆,他还这般纵容。 这丫头是越发地无法无天了,是谁宠出来的,还不是他自己。 要是常人,上次顺娘她们那件事情,就足以关个十年八年的了,要是害了人命,她也活不成,但那人是浅浅,他只是想着,如果出事了,他和浅浅之间——再无可能! 皇甫夜正越想越乱之际,身后传来一阵急乱的步子,他回头一看,是江喜,满脸大汗,想必是找了他许久。 “都办妥了?”他的声音平缓,但他自己知道有一丝颤抖在里面。 江喜有些为难地说:“老奴去了皇上宫里,可是皇上不在。” 他偷偷看了一眼王爷,还好脸色没有变。 皇甫夜凤眸移向远方,声音轻轻地传来,“那浅浅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耳后泛起淡淡的红,直到耳根处。 江喜心里咯噔一声,他就知道王爷会问,但是浅浅姑娘和皇上……唉,他从哪里变出一个浅浅姑娘给王爷一解相思之苦呢? 心里苦着,就见自家主子已经不耐烦了,身子转了过来,脸色也沉下了,江喜连忙道:“云太医也许太医院有事,所以不在。” 皇甫夜侧过脸,看江喜一脸的心虚,恼道:“那就给本王叫过来。” 江喜张大了嘴,王爷,您当这里是您的后宫啊! “快去。”某王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催促着。 这时,江喜不说实话也不行了,于是硬着头皮道:“事实上呢,皇上带着浅浅姑娘出宫去了。”他又指天发誓:“浅浅姑娘绝不是畏罪潜逃!” 不是?才怪!江喜心里很不厚道地加了一句。 皇甫夜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确定是皇上带她出去,而不是她带皇上出去?” 江喜被问得僵了一下,随后便小声地敷衍:“这有区别么,王爷,皇上出去定是派大内高手保护的,王爷不用挂心的。” 皇甫夜斜睨着他,冷笑:“大内高手?无缺这般兴师动众还出得去?他们是偷偷淄出去玩了吧?” 江喜心一凉,完了!王爷知道了,唉,有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啊! 他去龙吟宫的时候,皇上的贴身小太监说皇上和浅浅姑娘出去了,说是什么‘开晕’! 转眼间,皇甫夜已经换了一个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骇然的气息,厉声道:“还不快说,若是皇上有个闪失,你担得起么?” 江喜腿一颤,已经跪了下来,把所知的全都说了出来。 “把小林子带过来,本王亲自问他。”皇甫夜走进御书房里,此时,他的心里已经不再儿女情长了,而是心系着无缺和浅浅的安危,任何一个男人都知道什么叫‘开晕’! 浅浅那个笨蛋,千万不要被别人开了才好! 手上抓紧着朱毛,转瞬间已经折成两半。 一会儿小林子走了进来,问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家妓院,皇甫夜坐在那里,脸色很是难看。 片刻后,他冷冷地下令,“让人封了京城所有的妓馆,就说是捉拿钦犯,记得不许吐露半个字,违者斩!找到人,本王亲自去接。” 人都下去后,他才颓然倒在椅子上,手抚着额头,深深懊恼着,也许他错了,浅浅这个闯祸精就应该放在身边,不要危害人间得好! 一会儿,他站起来,不停地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正在这时,门外,江喜进来了。 “王爷,找到人了,找到人了!”看江喜一脸的喜色,皇甫夜瞪了他一眼,皇上和个女人去妓院简直是荒唐,还这般狂喜,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江喜飞奔而来,不等喘过气来,就道:“王爷,奴才已经寻到皇上和浅浅姑娘踪迹。” 皇甫夜冷冷地问:“在哪里?” 江喜老脸一红,倒是扭捏起来,不自在地说:“在京城最大的妓院——飘香院!”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自家王爷已经步了出去。 飘香院气派的大厅里,鸨儿哭得惊天动地的,“官爷,这还让不让老身作生意了?老身是良民啊!” 是啊,你是从良了,但现在是逼良为娼! 成南和成北两人双手抱胸,根本不正眼看她,鸨儿见他们未理,肥胖的身子一下子扑了上去… 咦?用美人计不成?成南一脚踢了出去,只见一个大球滚啊滚的,就滚到了门口,正好落在刚进门的皇甫夜脚边。 鸨儿拍了拍屁股,刚要继续撒泼,就见着一个谪仙般的人站在面前,那眉,那眼,那肤色,那唇,哇,极品啊! 如果肯来她们飘香院,她就,她就终生都有靠了。 “这位小娘子!可有人家了?”鸨儿笑得极为和谒,眨眨眼睛,脸上写满了“奶妈疼你”四个字! 小娘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这鸨儿的嘴大概得废了! 果不其然,皇甫夜冷冷一笑,吐出两个字:“未曾。”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老身这里呢,虽说不大,但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了,只要小娘子来这里,保管妈妈我把小娘子调教得连皇上来了都不想走……”说着,她掏出扑满了香粉的帕子,掩嘴一笑,那脸上的粉儿一层一层的往下掉着,好不吓人。 众人都不敢看王爷的脸,因为王爷此时越是笑容满面,那这鸨儿就越惨,而且这老妇知道不,皇上已经来了,不是不想走,而是不得不走,这天下,现在是王爷说了算的。 皇甫夜拨开鸨儿,淡淡地吩咐手下,“把她拖出去。”其余的不用说了,都是比照着老规矩来的,天下间也只有一个云浅浅是王爷亲自动手又动嘴的! 鸨儿眼睛睁大了,刚想叫,那边有人已经斥道:“不得对王爷无礼!” 王爷,他是王爷,那长得俊得比女人还美上三分的摄政王爷!天哪,她这是走了什么八辈子霉才会碰上这事! 一会儿,就传来鸨儿杀猪一样的哭喊声,皇甫夜轻皱了下眉头,淡淡地问成南成北:“人呢?” 成南唇微微上扬,下巴往楼上示意了下,这云浅浅胆子也太大了,都说了王爷要来,她还敢在上面花天酒地的。 还,公然带坏皇上。 皇甫夜走至楼梯口,见成南和成北等人跟了上来,他抬了抬手,“你们在下面等。” 成南和成北相视一笑——云浅浅要倒大霉!王爷要用私刑了! 整个妓院早就被封了,嫖客早被驱逐了,所以皇甫夜在听见楼上有着女子放浪的笑声时,一双远山眉凝得死紧的,他循声来到一间雅房外,在外面听了一会,脸色铁青着。 这个云浅浅,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伸脚一踢,门轰地一声倒地,里面的女人吓得尖叫。 她们也不想啊,可是这两位像是不好惹的! 一大一小硬是逼着她们玩乐,如果可以选,她们宁可去楼下勾引那些官爷——起码是真爷们,也不想在这里对着一个假男人和个小孩子卖弄风骚! 众女了向外望去,不由得倒抽了口气,这男人,好大的杀气,当下,也顾不得里面的二位了,全都一轰而散,往楼下跑去。 皇甫夜站在门口,看着坐在贵妃榻上取乐的一大一小,无缺的小脸埋在浅浅的怀里,看得他冒火,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他走过去,每一步都足以让浅浅的无缺心惊胆颤。 其实早在妓院被包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死定了,反正横竖是死,不如先快活了再说,也就留在了楼上,继续饮酒作乐。 无缺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压力,硬着头皮离开了保护伞,头垂着低低地叫了一声:“皇叔。” 皇甫夜深呼吸了一下,尽量缓和了语气道:“无缺,你先到楼下去。” 无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浅浅,浅浅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这小子,不能没有义气啊 无缺小嘴动了几下,但仍是默默地出去了——浅浅,你忍着点,朕长大了救你。 ——人家不要,你长大了,我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在两人的目光交错间,无缺已经出去了,一出门,他拍着胸口,快步往楼下走去,江喜一看,连忙道:“皇上,您没事吧!” 皇甫无缺擦了擦脸,微微一笑,“这里的脂粉太差了,闻着不大好。” 江喜老脸抽了一下——这长大了该是怎么样一个挑剔的主啊! 第四十章 合欢阁 第四十章合欢阁 楼上,浅浅仍是坐在那里,皇甫夜还是站在门边,相视而看。 片刻后,皇甫夜缓缓地走了过来,浅浅忽然跳起来,往外冲去,成南成北啊,救命啊!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皇甫夜伸手一拉,就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在手里—— “你放开我,皇甫夜!”她尖叫着又踢又叫,双腿不能着地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皇甫夜冷笑两声,“放开你,好再给本王闯祸吗?”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他的目光太吓人了,她看着害怕。 此时,皇甫夜夹起她的身子,往楼下走去,“你不是想开眼界吗?本王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浅浅被他夹着,那种头在下的感觉真是坏透了,头晕晕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动脑袋上了,她叫着:“快放我下来。” 皇甫夜边走,边腾出一手,用力地打上她的屁股:“云浅浅,你的屁股是不是又痒了?” 下面,成南成北都看着自家王爷滥用私刑的酷样,大开眼界,但是看得出来,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算是手下留情了。 而浅浅嘴上也不饶人,声嘶厉竭道:“你屁股才痒,你怎么不拉死!” 皇甫夜脸色铁青着,他冷骏对江喜道:“你们送无缺回宫。” 江喜不怕死地指着浅浅问:“那姑娘呢?” 她?他带走! 皇甫夜看也没有看,就带着人走了。 留下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皇叔会不会打浅浅?” “不会的,王爷会杀了她!”成南故意说着。 “…” “依老奴看,王爷明明是想吃了人家。”江喜一改方才的怕死的样子,笃定地说着。 这下子,众人都不说话了,都表赞同,王爷那样子就是发了春情了,瞎子才看不出来。 “好了,我们回宫吧!”成南和成北一阵哟喝,一场闹剧结束。 皇甫无缺和江喜走在最后,江喜夸赞道:“皇上真是好计谋啊!” “江公公说得,朕不太明白。”小脸上满是天真。 “想出来的是皇上,想来开开眼的也是皇上,最后背黑锅的却是浅浅姑娘,不知老奴说得对是不对呢?”江喜的老脸上闪过一抹精光。 皇甫无缺微微一笑,扬唇,勾起一个好看至极的笑容,天真中又带着几分的邪气:“江公公也不差,竟然看穿了,只是,江公公不觉得皇叔该和浅浅多多亲近些吗?” 浅浅越是闯祸,那么皇叔便是越放心不下,绳子也会越收越紧,不舍放开。 这皇上,小小年纪的——怎生这般成熟了?江喜轻叹一声,这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像他爹那样没有良心啊! 话说皇甫夜带着浅浅来到外面,身形一纵便上了马,他把浅浅打横趴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真是好啊,不爽的时候,只消动动手,就可以打得她哭爹叫娘的。 浅浅那个难受啊,胃都要颠得要吐了,她紧紧地捉住他的衣服,不敢松手。 风从耳边吹啸而过,可见那速度多快! 过了不知道多久,白色的马儿停在一处宫门前,皇甫夜夹着她下马,守门的恭敬地上前请安。 皇甫夜淡淡地问:“准备好了么?” 那人迟疑地看了一眼浅浅,尔后点了点头。 皇甫夜便走了进去,浅浅头朝下,困难地求情,“皇甫…夜,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不跑就是。” 他顿了一下,似是思考她话里的真实可靠性,一会儿,还是放她站到了地面上—— 浅浅从来没有这般脚踏实地过,这感觉真好啊——虽然此刻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看来,她也吃够了苦头,但是皇甫夜却一点也没有动摇惩罚她的决心,这丫头太无法无天了,妓院也敢去,万一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此刻皇甫夜也不去想自己究竟是占了人家多少了,只是想着她不能给别人占了。 浅浅还来不及喘过气,就被他强自拉着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问,却被他掩住了嘴,拉到了一处榻上并排坐着。 片刻后,奇异地,在他们前面缓缓掀开了一道帘子,帘子后面的地方点着灯,正确地说,那是另一个屋子只是中间没有墙,只有一道帘子—— 浅浅有些惊疑地看着那个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榻,别无他物,然后,她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现了,他们——没有穿衣服? 她睁大了眼睛,开始看见那一男一女开始做羞羞脸的事情,明亮的烛火下,他们的动作清楚得很,甚至就连每一根发丝一个微小的表情都看得见,重点部位还不带打马骞克的…… 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浅浅和皇甫夜始终在暗处,所以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而且那男女似乎并不是在享受,而是带了些表演的性质,一些重要的动作都敞开着正对着他们这边,浅浅就是再开放,面对这些,脸也烧成了火红色。 好在黑暗中,皇甫夜看不见。 “皇甫夜,我不想看,你快让我走。”他把她的身子禁锢在怀里,强迫她的脸对着正前方,浅浅不由得抗议着。 这才邪门了! 皇甫夜声音冷冷地响起:“这是皇宫内专门教导皇子们性事的地方,你不是喜欢看吗?本王成全你。”这是对她的惩罚,竟然敢跑到妓院去! 那边,开始了剧烈的动作,整个床榻都摇摇晃晃的,那女人的声音很大,很媚,男人的声音也很男人味,但,但—— 浅浅看着,有了尿意,她挣扎着身子,低声道:“我不想看了,行不行?”她的声音有了哭意,因为他已经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的身子…… “不行!”薄凉的唇瓣热烫了她的耳垂,灵巧的手轻解开她的衣衫,浅浅只觉得身子一凉,低头一看,自己莹白的身子在黑暗中尤其显眼—— 不行!那里的男人会看见的,她掩住身子,下意识地望去,却见那道帘子一下子竟已经拉上了,这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皇甫夜两人! 他想干什么?浅浅的身子往后挪去,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看完就算了,那个,我们该出去了!”她呐呐地说着,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但盛怒中的皇甫夜一句话也没有听清,只听是咝地一声,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报销了,然后便是一个温热的男子的身体覆了上来—— 她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了,平躺着,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掠夺着,不是有句话么——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可是,为什么当他温热的唇瓣落到她身上时,她没有一点感觉,倒是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凉冷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下…… 她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动,好似自己身上并没有压着一个男人对她作出各种私密的动作…… 她知道他是在惩罚她,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情,粗暴中带了些怒气,把她的身子都折磨得疼痛了,她没有喊痛,是因为她知道没有用! 浅浅的心里不断地想着,她被他占有了,会不会沦为他后院里的女人之一,然后终生住在那个幽静得吓人的院子里,再然后,看着他带着一个又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女子回府,不能质问,不能离开…因为这是一个男权的世界… 会是这样吗?他要这样对她吗?身子慢慢地更冷了,像是置身于冰窑一般! 他的动作由一开始的激狂到后面慢慢缓下来,大概是察觉到她的不正常,他停了下来,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浅浅,本王不后悔这样对你!”他轻叹着说完,便翻身下了榻,然后,她看见他点燃了烛火… 而他,身上衣物未除,仍是穿得整齐,只是略微有些皱折! 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占有她,只是想吓吓她! 他举着烛火缓缓走近她,只见她浑身都没有一处好地了,到处青青紫紫的,他知道自己下手一点也没有轻,而她的脸上挂着泪水,身子绻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皇甫夜——”她可怜地叫了他一声。 他放下烛火,缓缓地坐到她身边,看了看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平缓了一下气息,开始为她着衣。 方才他没有做到最后,虽然他很想! 浅浅卧在他的怀里,流着泪,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在差点被强暴后,她竟然还只能向施暴者寻求安慰… 她鄙视自己,却不得不屈服于心底的软弱! “浅浅,你这样,本王怎么放得下!”他轻叹了一声,把她的外衣披在身上,抱起她,缓缓步出这间让她万分惊恐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便已经足够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他知道她置身于妓院时心里的那份焦躁,如果她——他不敢想! 皇甫夜抱着浅浅回到龙吟宫的偏殿,放她于屋内的床榻之上,她静静地躺着流泪,而他则坐在一边,淡淡地说:“浅浅,本王只是想让你知道,不可以再这般任性妄为了!” 浅浅头望着帐顶,也静静地问:“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吗?” 虽然他没有做到最后,但却已经把一个女人的身子给摸光看光了,而且,他那么粗暴,吓坏她了! 她真的以为他就会在那种黑暗可怕的地方占有她! 皇甫夜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没有说话,此时,他有些懊悔,并不是后悔自己这般对她,而是自己为何每次都能轻易地原谅她所犯的错。 “浅浅,我们讲和吧!可好?”他低下了姿态。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低声下气了,就连明烟当初要进宫,他也未曾求过她半分。 搀杂了杂质的爱情,他不想再要! 浅浅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脸上带了些微笑,故作轻松地说:“可以啊!” 云浅浅,忘了那曾有的心动吧!他毕竟不是你能拥有的。 他对你的一切好,一切坏,都忘了吧! 含着泪,带着一丝微笑,浅浅慢慢坐了起来,拢着自己的衣裳,拿起他的一只手掌,单击了一下,“皇甫夜,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他怔忡了一下,他并没有这样说,和浅浅当兄弟?他没有这样想过…… 第四十一章 一起睡个午觉 第四十一章一起睡个午觉 看他不语,浅浅抿了一下唇瓣,自嘲似地说:“王爷如果想当姐们,我也是奉陪的。” 皇甫夜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小脸上,薄唇微微上扬,显然是被她的话逗得有些乐了。 手温柔地替她拢起耳后的发丝,带了些斥责道:“看你,说话就没有个正形,想和本王当兄弟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浅浅扁了扁嘴,“我就知道,你在心里一定看不起我,总是觉得我高攀了你。” 皇甫夜敲了下她的头,没好气地说:“谁敢小看皇上跟前的红人,云太医,都一起逛窑子了。” 浅浅难为情地笑笑,搔了搔头,才不好意思地说:“这男孩子嘛,到了这个的年纪对这事都有一定好奇心地不是,身为最佳闺蜜,当然得义不容辞地带他开开眼了?” 是无缺要去的?皇甫夜从她的话里听到这个讯息,漂亮的眉峰拢了拢,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下次不许再去了,本王会担心的。” 浅浅仰望着他的俊脸,很想问他是担心无缺还是自己,但唇张了张还是没有问出口,不是说,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国色天香了么! 再问也只是自己凭添烦恼罢了。 这边,皇甫无缺踱着步子,尔后停了下,问起身边的首席小太监小林子,“你真的看清了,皇叔真的带浅浅去了那里?” 小林子指天发誓着:“奴才亲眼所见,不敢有假。” 皇甫无缺沉吟了一下,小脸微抬,透着浑身天成的尊贵之气,“合欢阁里已经多年未用了,这次皇叔竟然带了浅浅去,朕预想的事情已经不远了。” 小林子的脸上露出一副自己是皇上心腹的表情,附耳过来,小声说:“听里面的人说,王爷到一半的时候,让人下去了,自己和浅浅姑娘关在里面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王爷是抱着浅浅姑娘出来的,而且——” 他神秘一笑,“浅浅姑娘一直在哭,皇上您说,这不是女人被那个才哭得,奴才听说啊,女子第一次都会很疼的,王爷也没个轻重的……” 小林子越说越来劲,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似的… 皇甫无缺小脸微微发烫,低斥了声,“你这话被皇叔听到了,朕也保不了你。” 小林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还请皇上饶了小的性命。” “以后嘴稳妥些便是了。”皇甫无缺年纪足小,看却比之大他八岁的小林子要沉稳得多。 小林子沉默了一会,才问道:“皇上知道此事,为何不去——” 捉奸二字他不敢再说出口! 良久,皇甫无缺才叹了口气道:“过去,是朕想得太简单了,总是觉得只要皇叔和哪个女子有染,便得娶了回去,现在才知道,要皇叔成亲,必是他心甘情愿的,朕虽小,但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看,皇叔这么多年来,可有什么女子像浅浅这般亲近过,就连——”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着说,“就连明太妃也不曾这般放松对待过,皇叔不是不爱浅浅,只是不敢爱,他怕女人爱他只是权势,只是因为他的容貌。” 说着,小脸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和年龄不符地深沉道:“就连朕也看得出浅浅有八分是贪皇叔的美貌,你想聪明如皇叔怎么会看不出。” 皇叔现在是不想收,也割舍不下,所以只有让他们不断地冲突,才会让对方更了解! 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的,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 他掌握不了天下,只能算计那个掌握天下的男子,一个男人,他最脆弱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灵,一旦心里割舍不下了,那么,就等于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小林子永远不会懂他伟大的主子这般深沉的心思,他只一心想当一个威风的太监,达到和江喜公公一样的地位。 宫里的总管不算什么,一切都还得听江公公的。 自从皇甫夜和浅浅和好以后,日子倒是过得很轻松,国事处理完了,便去找她斗斗嘴什么的,她总能逗得他哈哈大笑,因国事而倦怠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不过,太后表姐偶见着他,也打趣着他留在宫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这让皇甫夜有些不自在,像是心底的秘密被看穿一般。 好在太后也没有再说起,这日,皇甫夜独自一人来到浅浅的寝室里。 他踏进内室,一双远山眉不悦地拢起,这里怎么连个丫头也不见。 正想着要不要出声,就呆呆地望住前面一方愣住了。 水晶屏风内,浅浅站着,露出了肩头以上的身子,她的一头青丝放了下来,铺在雪白的背后,脸上脂粉未施,却白嫩嫩地可爱… 而下面,虽有屏风挡着,却陷约可见那妖娆的曲线,沿着胸前的贲起直到平坦的小腹,无一不是动人心魄的美丽无瑕! 浅浅的身材何时这般好了? 明明该是干巴巴的一具身子才是啊! 想着,皇甫夜便走了过去,一双眼含着一丝火热地望着正准备穿衣的浅浅,轻咳了一声。 浅浅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皇甫夜。 “你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她抱着衣衫挡在胸前,说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可是皇甫夜丝毫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还索性坐到了一边的圆凳子上,撩袍交叠着双腿,好不闲适的样子。 夹不死你的老二! 浅浅心里咒着,然脸上却堆满了笑,“王爷,男女有别。” 他挑起了眉,忍住笑,“本王记得我们是兄弟!谁说过的?”兄弟换衣服有什么不能看的。 浅浅连忙摇了摇头,表示忘记。 皇甫夜好笑地又说:“是姐们?”本王为了光明正大地看美人换衣,不介意当回女人的。 浅浅快哭了,而皇甫夜则开心地大笑,此刻心里的愉悦大大超过了那身体的刺激,他伸出一手,准备替她穿上,这丫头都呆了,竟忘了动。 浅浅尖叫一声,以为他是要图谋不轨,过去的血一般的事实还历历在目啊,这家伙手又不规矩了。 于是小手和嘴都没有闲着,一手反而拉扯着他的衣服,小嘴胡乱地说着,“不是说姐们吗?我总不能吃亏不是?”要脱大家一起脱才公平! 皇甫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扯他的衣服,没有半点章法,这样的她以后怎么侍候未来的相公啊! 想着,眼柔了几分,他轻轻拨开她的手,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浅浅,要本王脱衣,有何难的。” 他伸手一扯,三两下就把衣服脱成只剩一件单衣,雪白的薄衫挡不住昂藏的精壮身子!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兄弟?姐们?浅浅,是么?”他的身子贴了上来,那热热的气息几乎烫着了她,浅浅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他一把捧住头,用力吻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浅浅倒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地,自己喃喃地说:“我错了。” 皇甫夜搂她侧卧到屏风后的榻上,从后面轻轻抱住她,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轻闭着眼,带着一丝笑意随意问:“浅浅也知道错了,告诉本王,你错在哪里?” 浅浅身上已经穿了一件纱裙,是他亲手穿的,因为一吻过后,她的手抖得吓人,连东西都握不好,更别说穿衣服了。 而他,还是不要脸地穿着单薄的衣衫,卖弄着结实的肌肉。 他的身子真好看,修长而美丽,不夸张的肌肉匀称地分布在身体上,每一寸都长得恰到好处。 此刻他轻闭着眼,似乎是在享受午后的悠闲时光。 浅浅翻了个身,半蹲在他身侧,小脸凑近他,轻轻道:“我以为,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为单纯的朋友的,可是…” 他微睁了眼,看了一下她苦恼的小脸,嘴角含着一丝笑道:“谁说不可以的?” 浅浅绞了绞自已的衣角,才呐呐地问:“那你为什么?”后面的她不好意思问了,她想问,为什么都说了当兄弟,当朋友,为什么他还要吻她! 皇甫夜一把搂她到胸前,让她重新躺在自己怀里,久久地,才沉吟着说:“本王,没有和女人当兄弟的习惯,更不会和女人当朋友,本王——” 他也没有说下去,他本来下意识要说的是——本王生命里只能有一个女人!但,他想了想,仍是没有说,对他对浅浅,这都太快了。 他还没有想好! 浅浅噢了一声,不再言语,片刻后,她觉得有些困了,便闭上了眼睛,身后男人身上热乎乎的,不盖被子也不冷,而且这里好安静,最是适合睡觉的。 许久后,一阵轻巧的步子由远而来,皇甫夜早在她踏进第一步的时候便惊醒了,但却懒懒地没有起身。 他若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片刻后,一个宫女愣愣地看着王爷大刺刺地,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地搂着云太医在午睡。 而王爷的眼睛是睁着的! 她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王爷。”小宫女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皇甫夜这才小心地拨开浅浅枕着他手臂的小脑袋,自己则懒懒地起身,一边着衣,一边不甚在意地问:“什么事情这般慌张?” 小宫女面上一红,不自在地道:“太医院的风太医求见小姐。” 风太医?皇甫夜侧脸想了一下才想起这号人物,正要系腰带的手松了开来,他回头看了看正睡得香甜的小脸,那红艳艳的小嘴边,竟还有一行——口水。 第四十二章 皇甫夜秒杀情敌 第四十二章皇甫夜秒杀情敌 他笑着俯身帮她擦了去,含着一丝宠溺:“真像个小孩子。” 要是浅浅听到,准得吐槽不可__小孩子你也啃得这般卖力,还差点渣都不剩。 他直起身子,对着小宫女道:“本王出去见便可,你看着云姑娘,醒了叫本王一声。” 皇甫夜来到外间,见风清扬正坐在花厅的下首喝着茶水,便轻咳了一声,“风太医来了!”说得风清云淡的,仿佛自己在这里很理所当然一般。 风清扬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尔后轻轻放了下来,目光若有似无地看着皇甫夜只着内衫的身子,表情有刹那间的僵硬! 皇甫夜自是知道他在瞧什么,他缓缓坐到上首,自有宫女奉上茶水,皇甫夜轻轻吹了一口,却未喝,凤眸淡淡地看了风清扬一眼,有些懒懒地问:“风太医想必是很闲,有空来看浅浅。” 风清扬饶是在此事是诸般退让,但此时,皇甫夜明显是针对他来着,否则为何这般衣冠不整便出来见人。 要知道这是浅浅的闺房,他此举无疑是召告了所有人,云浅浅是他皇甫夜的女人,就算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浅浅也逃脱不了这个枷索了。 心里有些苦涩,面上却没有显现出半分来,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师妹说要学针炙之术,今日正巧有空,不知道师妹醒来没有?” 说完目光直视‘奸夫’。 皇甫夜懒懒一笑,一双手插进如墨发丝中,慢慢地梳理着,他作这个动作时,非但没有一丝女人的娘气,还很优雅尊贵。 风清扬承认在外表这点上,他就彻底输给了皇甫夜,但浅浅未必只是看重外表。 过了片刻,皇甫夜才慵懒地说:“风太医,本王看,你今天是白走一趟了,浅浅她有些累,可能要睡很久。” 凤眸微微闪动,邪魅不可方物!加之语言暧昧,不想想歪都难! 风清扬神色微黯,正待起身告辞,从内室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俱侧头一看—— 只见浅浅散着一头乌发,揉着朦胧睡眼走了出来。 她的面上有着睡醒后自然的红晕,美丽得紧,又透着一种无邪,加之娇小的身材,是个男人都想搂在怀里疼爱一番。 此刻,明显地,浅浅是没有完全睡醒的,皇甫夜朝她伸出一手,柔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浅浅就着他的力道窝进他的怀里,然后满足地打了个呵欠,模模糊糊地说:“你不在,有些冷。” 其实浅浅压根没有看见风清扬,而且,对于风清扬对她的心意,她也是一知半解的,总是觉得师兄是个正人君子,是不大看得上她的。 所以,除了第一次见面有了些肖想,后来便真的没有想过了。 此刻,她一句无心之语,可算是彻底击碎了风清扬的心。 他眼带寒光,静静地看着上面相拥的两人,心里万分苦涩着,这次浅浅回宫,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过希望的,可是,终究他是太没有自信了。 就在这时,小宫女走了出来,拿着皇甫夜的外袍,那是一件黑色绣金龙的缕衣。 小宫女跪着,把衣服逞了上来。 皇甫夜腾出一手接了过去,尔后拍了拍怀里又快睡着的小人儿,“浅浅,本王要去处理国事了。”他示意她起身,让他着衣。 浅浅半卧着,揉着眼睛,“什么时辰了?” 皇甫夜俯下身子亲了她红唇一记,温柔地说:“还早,浅浅你好好和风太医学医,本王晚上帮你试针如何?” 试针?这,这得脱衣服啊! 浅浅俏脸涨得通红的,一会儿又消化出他的话,他说风太医?师兄! 他来了么? 眼睛往前一看,就看到了风清扬一双略微受伤的眼里,她心一颤,呐呐地问:“师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风清扬缓和了一下神色,淡淡地说:“也是来了不久。” 皇甫夜着好衣,对着风清扬微微一笑,“本王家的浅浅就暂时交给你了。” 话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要不是顾及浅浅和他闹,他真的想下道旨意,禁止风清扬离云浅浅十步距离。 风清扬垂首送他离开,半天也没有说话。 浅浅此刻走了下来,戳戳他的肩,小声地说:“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不然,我一定不会睡着的,都怪那个皇甫夜!” 风清扬勉强露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没有关系,师兄等一会子不妨事的。” 浅浅嘟起小嘴,叹了一口气,“如果皇甫夜有你这般好脾气就好了。”她吐了一下舌头。 风清扬唇角微扬,只是心里知道,他就算再好,在她的心里,仍是只当是师兄,再没有其他了! 皇甫夜坐在御书房内,眉间轻拢着,他拿着奏折问江喜,“这份折子已经到京城三天了,为何此时才呈报上来?” 江喜随口说道:“许是文工处的大臣们忘了,才延误的。” 话才说完,就见自家王爷脸色冷凝了下来,“把负责整理折子的人给本王拿下。关进大牢,并且一一查询下去,只要有关人等,一律削职革办!” 江喜一惊,颤着声道:“王爷,出什么事情了?” 皇甫夜的身子往宽大的椅背里轻靠了去,幽幽地吐出一句:“出大事了,西北闹瘟役了,现在人心蠢动,怕是难以控制。” “王爷!”江喜张大了嘴,好半天没有合上。 皇甫夜吐了一口气,“传令下去,本王要亲自去役区——赈灾!” 说完这话的时候,沉重无比,谁都知道疫情的可怕,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治疗,这远比当初在军宫之中要凶险万分。 真枪真刀易躲,但是这疫症却防不胜妨。 江喜闻言,连忙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着道:“王爷万万不可啊!王爷身子贵重,万一有人闪失,让老奴如何自处,如何面见先帝重托!” 说罢,伏地久久不起。 皇甫夜仰天叹息了一声,才轻轻道:“江喜,本王是摄政王,无缺还小,难道你让本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或是太后一介女流亲自前去吗?” 他何尝不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他不得不去! 凤眸冷凝了下来,修长的身子站起,“江喜,去吧!” 江喜起身,知道没有办法阻止皇甫夜,他试了试眼泪,坚定地说:“王爷如果定要前去,那么,请容老奴一起。” 皇甫夜薄唇抿紧了一下,他望着他自小便侍候的江喜,面上从容,轻道:“你要去便去吧!只是此番前去,本王也难保你的平安,要交待的就交待吧!” 江喜闻言老泪横飞,“老奴自小在宫里侍候,哪里有什么人要交待的,倒是王爷,那一府子的人怎么办?后院的夫人们该如何安置?” “她们本来就非本王所有,本王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差别的,就算本王不再,她们也会得到照顾的。”皇甫夜淡淡地说着,然后想起一事儿来,“对了,王大哥那症应该大好了,把顺娘给他送回去吧!” 江喜点点头,看了看皇甫夜迟疑着问:“王爷要不要和浅浅姑娘辞行?” 皇甫夜俊脸上出现一抹迷惘,要和她说么? 如果说了,她会不会等他回来? 如果他回不来了,她会像是后院的那些女人那样,誓死也不离开? 不,他不要她这般做,如果真的回不来,他宁可她跟着风清扬浪迹天涯,总好过在皇宫里孤独终老。 浅浅对他的心意,他并不是不懂,只是还是少了一些东西,等补齐了,便可以—— 只是,这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吧! 皇甫夜目光一冷,星眸闪着点点寒光,看得江喜心里一惊,王爷这表情必是作了重大决定的。 “江喜,传本王口谕,让云浅浅即刻和风清扬出宫,并——赐婚!”他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闭上了眼,睫毛微颤,素袖下的手也收紧。 江喜知道王爷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这般的,他试着挽回:“王爷,要不要再等等,也许那里不像是折子里说得这么糟。” 皇甫夜睁开了眼,缓缓地说:“不用了。” 他虽贵为摄政王爷,国家有难的时候,他是不得不站出来的,即使这次平安度过了,那下次如果再有什么战事,再有什么动乱,他忍心让浅浅一次次地在等待中煎熬吗? 后院中的女人不是最好的例子吗?他不想浅浅也受那种折磨! “就这样吧!你亲自去传,半刻钟后,在东门校场集合!让成南和成北调集三军。” 江喜应了一声,便急急地退了下去。 ——“什么?让我和师兄成亲离开皇宫?”浅浅抓住江喜的衣服,脸上一脸的震惊。 江喜抑下悲伤,点了点头。 浅浅的手慢慢地松了下来,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的。” 江喜看她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劝着,“云姑娘,看开些吧!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姑娘好,风太医正人君子,且家大业大,也不算辱没了姑娘。” “家大业大?”浅浅冷笑一声:“他就是这样看我的么?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他即是要我嫁,我便嫁了,但与他不相干,是我自己要嫁的。” 她抹了一把眼泪,“告诉他,我明天就嫁。” 江喜知道她心里难受才会这般孩子气,于是轻叹一声:“姑娘保重,老奴告辞。” 浅浅的脸别在一边,没有看他出门时复杂的面色。 久久地,她才木然地走回房里,慢慢地收拾着行李,她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嫁人的,皇甫夜,你这个混蛋! 师兄,对不起!我不能和你浪迹江湖了,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你,让你失去娶自己心爱女子的机会,所以,我不得不走。 浅浅拿着简单的包袱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这里,不久前,她还和皇甫夜一起相拥着午睡,却想不到不到两个时辰,她的世界已经全部改变了。 他是怕她赖上他吗? 她笑着抹了一下眼泪,皇甫夜,你太小看我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她毅然转身——却差点撞到一个人。 第四十三章 要么一起去,要么我死! 第四十三章要么一起去,要么我死! 浅浅一看,正是她宫里侍候的小宫女,小宫女的脸上还红红的,像是跑了很多路造成的。 “小姐小姐,不好了。”慌里慌张地声音响起,小宫女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浅浅扶正了她,淡淡地问:“怎么了?” 小宫女仔细看了看她,才小心地说:“小姐,王爷要出远门了。” 浅浅的心漏跳了一拍,好一会儿才压抑住心里那抹刺痛,状似不在乎地说:“他要去哪里,和我无关。” 小宫女这才看到浅浅身后的包袱,惊讶着问:“小姐,你也打算去吗?那里很危险的。” 危险?皇甫夜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浅浅的目光这时才专注起来,她放下背后的东西,正色问:“倒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小宫女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心地看了看浅浅的脸色,才知道她并不知道,于是抿了唇瓣,道:“西北处发生了大片的役症,王爷要亲自前去赈灾,小姐,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原来这小宫女只是想和小姐妹说说的,没有想到浅浅在宫里,这个时辰浅浅一般都和皇甫夜在一起的。 浅浅的眼睛一紧——什么?皇甫夜要去疫区?他疯了? 难怪他要她嫁人,他要她离开宫里,他以为她离开宫里嫁给别人,在听到他不好消息的时候就不会伤心了是吗? 皇甫夜,你这个混蛋! 浅浅顾不得小宫女,自己提了裙子就跑了出去,她一定要问明白,他倒底把她当什么人了。 当浅浅跑到御书房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里面了,只有两个打扫的小太监。 “王爷去了哪里?”她捉住一个小太监的手臂急急地问着。 小太监被她弄得手都疼了,但是看她一脸凶恶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指着东边道:“大概到东厂去集合三军了。” 浅浅问了一下地方便要离开,走时发现地上有几根断的了朱笔,那断痕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折断的! 她蹲下来,捡了起来,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此时,从东边传来一声号角,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轻轻地说:“奴才劝姑娘不要去那里,那边是不许女人过去的,王爷的马车就停在东门外的宫门口,姑娘如果有话想对王爷说,去那里等着便是。” 浅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勿勿站起身子跑了出去。 皇甫夜,你休想丢下一切就离开! 风在她耳边呼啸着,仿佛在催促着她快些快些,她怕来不及,怕永远这样和他从此相隔。 跑了许久,她才终于跑到东门口,那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后面还有许多的骏马。 浅浅看见成南坐在马车后面一匹马上,表情很是凝重。 她悄悄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 成南低头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指着她,“你,你怎么来了?”他们不是去打仗,更不是游玩,而是和死神博斗,去了的,都不一定能回来。 浅浅小脸上浮着一朵笑容,极浅,也很虚幻,她扬着唇角道:“我是太医不是,王爷在哪,我便在哪里!” 成南瞪着她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你快进去吧!躲好了,王爷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便是。” 他随着王爷久经杀场惯了,生性也热血些,在他看来,相爱到极致便是死也要死一起,看看后院的那些女人,哪个得到幸福了? 把老婆丢在家里的男人才叫自私,而王爷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更是胆小鬼才做的事情。 他成南今天就索性做一回好人。 浅浅感激地笑笑,轻巧地攀上了马车,利索的动作让成南张口结舌,这云浅浅哪里像个大家闺秀来着,分明是只野猴子! 只要王爷喜欢,有何不可! 浅浅上了马车才发现,这个‘马车’大得吓人,里面不仅有睡榻,有衣柜,甚至还有书橱。 她没有多想,便决定跟着他一起去疫区了,至于原因,她懒得去想! 为了不被他扔下马车,她只得躲到了衣柜里,等马车走个一两个时辰,就是想甩她也甩不掉了。 浅浅躲在里面,只敢留一条缝透气,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开始晃起来了,她意识到大军出发了。 那皇甫夜他上车了没有? 一双大眼在往外面死命地瞟着,无奈缝太小,也看不出个什么东西,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 浅浅心里不踏实,决定还是拉大点看看,她小心地拉开一条相对大些的缝,眼睛对着外面一眯——哇哇哇,什么东西! 只见柜子外面,一双凤眸冷冷地看着她的眼,浅浅惊呆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是皇甫夜。 已经没有必要躲了,她打开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皇甫夜仍是瞪着她,“你怎么在这?” 浅浅一听,心头大火,还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恰北北地一把推开他,大刺刺地钻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猛烈地唾沫星子:“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为什么让我和师兄成亲?你不娶我,难道不要左右我的人生吗?” 皇甫夜别过脸,冷冷地说:“我是为你好!” 浅浅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兵书,藏到身后,小脸上满是倔强,“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好吧!皇甫夜,你是个胆小鬼!” 他瞪着她,脸上有了骇然之气,浅浅先是被吓着了,愣了一下,但想起他恶劣的行为就被怒火盖过去了,一手戳着他的额头道:“不要以为我会怕你!你休想把我甩掉。” 皇甫夜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声:“回去!” 浅浅一屁股坐到榻上,“我不回去!” “容不得你。”皇甫夜说着就要唤马车外面的人,浅浅一看,立刻跳了起来,一手掩住他的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要去。” 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下,一会儿才忽然道:“浅浅,你可以不成亲,但是,必须回到皇宫里,乖乖等本王回来可好?”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差一点就心软答应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不是他应付她? 她一回去,怕是会有更强硬的对待。 “不好!”她答得干脆! 皇甫夜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他推开她,走向外面,浅浅一把扯下他,顾不得许多了,两手抱住他的颈子,唇瓣对准他的薄唇就吻了下去。 皇甫夜被她扯得半坐在睡榻上,她侧坐在他的身上—— 很久后,皇甫夜才轻轻抬起她的小脸,喉头松动了一下,他坐起身,帮她整理好衣服,才正色道:“浅浅,本王绝不逼你,你一定得回宫。” 浅浅看着他的模样,心一横,小手蓦地撩开马车的窗帘,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脚踏上窗台,那一尺见方的地方很是危险,只消轻轻一动她的身子便会飞出去… “浅浅,快下来!”皇甫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了,他甚至不敢动,其实也动不了。 浅浅回头看他,表情甚是坚决,“你不让我跟,那我就跳下去。” 她的唇角浮起一抹邪气的笑意,看得皇甫夜心凉,“要么,你带我去,要么,我死!” “浅浅,不许胡闹,本王说过不逼你成亲。”他吓得心跳都忘记了,她怎么能这样威胁他! 她不会相信他的话了! 浅浅微微一笑,转身便跳,她是在赌,赌他对她仍有一点点的心。 “本王答应你。”这次,皇甫夜说得又快又急,在千钧一发之际让她停了下来。 浅浅刚下了来,就被他一把扯到怀里,惩罚性地吻着,吻得她嘴唇都痛了,肿了,末了,还不够,一把抓住她的身子,用力地摇晃着,“你这个磨人精,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好?你知不知道,你去了,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浅浅被他这般暴力着,久久地,竟然还能笑出来… 皇甫夜,其实并不是那么难懂! 起码这次,她胜利了! “你…还笑!”皇甫夜说完,一把吻住她,狠狠地让她再也笑不出来,转为轻轻地低吟。 一吻过后,皇甫夜没有再和她说什么话,只是坐着,让她躺着睡在他身侧,他则拿起兵书继续读着。 他的手臂很壮实,揽着她也很用力,浅浅拿开他的手,翻了一个身—— 嗯,怎么摇摇晃晃,身下剧烈的抖动着… 她回过头,看了看皇甫夜,他则挑高了眉,再次把她搂到自己身边,那坚硬的身子虽然撞着有些疼,但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浅浅这时再也不肯离开他了,一直钻在他的怀里,静静地陪着他读书。 日子就在摇摇晃晃中度过了,不知道第几个清晨,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撩起一方,外面的人恭敬地说,“王爷,我们已经到了清城县,前面二十里的地方就是疫症的病区泰和县。” 皇甫夜轻轻放开浅浅,下了马车,浅浅自然也跟着下来了。 此刻,五万大军停在一处城门口,外面,是一望无边的农田,浅浅甚至还能看见有一些散养的羊啊牛的在田间吃草。 这里,丝毫看不见可怕的疫症情形,一切都很安静。 皇甫夜往北方看了看,浅浅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那个方向的上空笼罩着一股不正常的黑雾,盘桓着不肯散去。 “是那里吗?”浅浅喃喃地问着。 皇甫夜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大手无言地握紧了她的手,良久,他放开她,转身下令,“进城!” 第四十四章 是吃醋吗还是吃醋吗? 第四十四章是吃醋吗还是吃醋吗? 大军驻扎在清城县的郊外,而皇甫夜的亲信随从则和他一起住在县城的驿馆。 从住进去那天起,除了头天,皇甫夜让人送了两名丫头来侍候她外,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她都不怎么能看不见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同房,成南成北和江喜都未曾说什么,清城县的大小官也定是以为她是他的妾室吧! 这些,浅浅都不在乎,她看着他每日忙得连喝一盏茶水的时间都没有,每日回房的时候,通常还没有来得及梳洗就侧卧在床榻间睡去了。 她便默默地替他脱去鞋袜,帮他净身,也不吵他,只是把小脸窝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让人心安的心跳声。 这期间,皇甫夜派人封闭了所有进出泰和县的道路,让重兵把守,自己每天也会亲自巡回,浅浅知道,只要有一个人跑出来,那么灾情便会漫天地扩散,一发不可收拾。 皇甫夜也从宫里带了御医过来,连夜地赶着配制药方,但一次次地失望,千百年的灾难,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浅浅真恨自己学了外科,否则,她也能帮上一点忙,眼看着他一天天地憔悴,她再也不敢说自己是医生能帮他的大话了,她只能像个小妻子一样,默默地作些女人家的事情。 半个月后,仍是没有什么起色,而皇甫夜眉间的皱折则变深了许多,因为,封城,必将带来一项可怕的后果。 这一天,浅浅端着一碗汤水去了皇甫夜的书房里,难得他没有出去,而是留在住处处理事情。 到了门外,隐约可闻女子的娇笑声,浅浅心一跳,皇甫夜你个色胚,国难当头,竟然还有心思玩女人。 浅浅来不及细想,就发现自己已经用力踢开了门! 猛烈的撞击声让里面的人俱惊了一下,而浅浅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指着屁股着地的两个衣衫清凉的女人,问皇甫夜:“她们——” 也太惨了吧!那脸上疑似被某人狠狠地揍过,青紫一片,加上浓重的脂粉,好一个‘花容月貌’啊! 两个女人倒在地上,看见浅浅进来,虽说是挨了打,但仍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听说京城里的大官都喜欢在做那事的时候打女人,越打得凶就越是兴奋—— 她们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爬起来,一左一右地站在皇甫夜两边,挑衅地看着浅浅,“我们是县太爷送过来的。”意思大抵是你无权赶我们走这回事! 其中一个长得相当妖娆的女人还扭动着细腰,走到浅浅的面前,伸出一根鸡爪似的手指,点住浅浅的额头,妖精似的说:“姐姐虽是先来的,但王爷若收了我们,地位是一样的。” 她早就看出这女孩儿不是正经的王妃,因为她的打扮还是未婚女子,况且天下人皆知王爷并未娶亲。 娘的,我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浅浅真是服了伟大的县令大人,从哪里弄来这两个妖精,品质也太差了些吧,这不会就是清城县的县花? 她看了一会,更加认为是县令的姘头,只有开发过的女人才这般不知耻。 而皇甫夜一直站着,没有再有行动。 浅浅眼一转,决定看好戏为好。 她拍拍屁股,懒懒地走到一旁坐着,拿出一包瓜子慢慢瞌着,笑着说:“别客气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王爷的跟班,不是王爷的女人。” 皇甫夜凤眸微微一动,里面寒星灿若,浅浅就当没有看见,反正他发火了,现在倒霉的一定不是她! 两个女子一看,相视对望了一眼,也顾不得还有观众,只一心地想攀上这条大鱼,两条身子像是泥鳅一样缠上了皇甫夜的身子。 “左边的那个,你的手再往下一点,他那里最敏感。”浅浅趁着空,边吃边指挥,“右边的那个,你手法错了,这样,他是不会有反应的,试着重一点。” 两个女人用浅浅的方法试了试,果然听到一声闷哼声,她们呆了呆,方才这女的不是说她和王爷没有一腿吗?怎么王爷的身体她了如指掌! 当下,竟忘了再努力! “别停啊!趁热打铁啊!咱得有个职业道德不是,你妈妈没有教你吗?”浅浅丝毫没有压力地当着皇甫夜的面说出来,她承认她是有些生气了,这丫的竟然不挣开她们,就这么在她面前表演活春宫。 两个妖精更傻愣了,回头望着浅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丽春院的。” 浅浅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敢情这县令想和皇甫夜当‘表兄弟’呢! 皇甫夜看她笑得乱没有天良的,微微动了些气,用内力一震,两个妖精瞬间变成一条直线,飞向——可爱的门板! 头一次,浅浅觉得这门板真是亲切啊,丫的,她死命地拍过那么多次,这次终于也看见别人和它亲近亲近了。 浅浅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拍拍小手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在两个女人的瞪视下,一脚一个,“告诉你们的姘头,下次想要巴结,舍得下点血本,弄点好货色过来。” 完了,利落上锁,一回头,正好看见皇甫夜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走过去,伸手拉了拉他,“不许笑。” 她知道她看上去有多泼,可是,她不就是气他吗?竟然一点也不反抗,还一脸的享受。 像是洞察了浅浅的想法,皇甫夜拨开她的手,淡淡地说:“本王对她们没有一点好感。” 如果他想要女人不会舍近求远的,他的目光幽深地瞧着浅浅,而浅浅因为心里的那一丝醋意而没有在意。 她冷哼一声,“谁知道呢!如果我没有来没准就完事了。” 皇甫夜揉了揉眉头,深感头疼,他双手抱胸,冷泠地看着她,“完事?云浅浅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粗话!你信不信,下次再说,本王就将你就地正法。” 浅浅心一跳,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脑子里了,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他说的‘就地正法’是那个意思? 皇甫夜看着她的眼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自己的身子,于是冷哼一声,“你瞧什么?” 浅浅吞了一下口水,干笑两声,“我只是想问,王爷,您那病好了没有?”能玩女人吗? 此话一说,他的额头冒出青筋,这个云浅浅知不知道这样刺激一个男人会引起狼性大发的,如若不是在外,他真的会…… 多种情绪在心里翻滚着,挣扎着,一双凤眸虽冷,但却从不同的角度把浅浅视——奸了数十次,而浅浅却一无所知。 良久,皇甫夜放弃了和她白痴似的对话,一拂袖,决定自己办正事。 浅浅看他坐回到桌前,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碗汤没有献上来,于是连忙去端了来,讨好地放在他面前。 皇甫夜看着那碗黑黑的汤水,一双远山眉挑起,无声地询问着她——这是神马东东? 浅浅有种受辱的感觉,这是她花了半天才弄成的大补汤好不好,看他这样子,不但不感动,还一脸地嫌弃! 哼,你不喝,我自已喝! 小嘴嘟了起来,捧起桌上的汤水就喝,喝完一口后她就后悔了,这,这是她做的吗? 好咸! 小脸苦着,但碍于脸面又没有好意思吐掉,看上去好不可怜! 皇甫夜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唇微抿着说了句,“傻瓜!” 他拿过一边的紫玉茶盏,让她吐掉,浅浅迅速地把嘴里的不明液体吐完,再拿起他惯喝的茶水漱口,最后,还用手扇了扇嘴巴,“咸死我了!” 幸好他没有喝,不然丢死人了! 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从容,甚至还有着少有的纵容宠溺之色,说实话,这是浅浅首次发现他这般的表情,羞涩之下,她又‘作’了,脸色红红的,不说话。 皇甫夜的脸上挂着淡笑,抚着她细致的小脸,柔声说:“以后想学做家事,可以和王府的下人学。” 浅浅乖巧地点点头,压根没有把他的话往更深处去想! 皇甫夜揉揉她的头发表示满意,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他的位子边上,然后自己往外面唤了一声,江喜走了进来,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方才屋子里的事情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身为一个资深的太监,他是知道怎么装作没有看见的。 皇甫夜站在浅浅的身后,一双修长的大手就放在她的肩头上,轻轻地抚着,很是自然地说:“去弄些小点心过来。记得不要太甜。” “王爷什么时候也喜欢吃甜食了?”江喜明知故问,当真是不想要老命了。 皇甫夜耳根子一热,斥道:“多事。还不快去。” 江喜窍笑着退了出去,还很好心地关上了门,这边,浅浅想回头问他话,但肩上的一双手却带了些力气牢牢地按着她,他虽然没有粗暴,但是男性的力量却不可忽视。 过了片刻后,他才松开她,面上已然恢复了常色,踱回自己的椅子里坐着,拿起一份折子看起来。 浅浅凑了过去,只见那雪白的宣纸上写着繁复的字体,她一个字也不认识。 皇甫夜隐约闻到她身子馨香的少女体味,再加上手臂处那柔软的触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两颊处带了淡淡的绯红。 浅浅脸贴在他的肩头上,双手抱着人家的手臂,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着,“皇甫夜,你脸怎么红了?” 他脸上绯红更深,有些恼了,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但云浅浅是什么人?是脸皮厚,打不死的好奇猫,特意地绕过去,又蹲到他面前,怕他再转身,还大着胆子捧住他的俊脸,研究着喃喃地说:“为什么连脸红也这么好看!” “瞧够了没?”这次,皇甫夜真是恼了,哪有姑娘这么死皮赖脸的。 但心里渐渐升起的那股愉悦感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就像许多女人一样,嘴里说着不要,其实是巴不得别人这般对待呢! 第四十六章 她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第四十六章她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浅浅僵了一下,抬眼看他,他则嘴角含笑,“快吃,就当本王给浅浅赔罪好不好?” 她看了他半响,嘴巴一张,吃了那块肉汁鲜美的肉,皇甫夜含笑继续喂她食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像是在照顾一个宝宝一样…… 莫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一身冷汗出了来,再看看她的小脸,明眸皓齿,小美人一个,还好还好,应该算是成年了。 “浅浅,你今年多大年纪了?”他状似随口问着。 浅浅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回答:“二十了。” 二十?皇甫夜眉头微微皱起,她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二十——可以当好几个孩子的娘亲了。 他的目光又不禁飘向她的脚,方才他就看到她并未裹脚,想必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或者是庶出的,才被人遗忘这一女子重要的一关。 “皇甫夜,你在想什么?”浅浅见他眉头深索的样子,便抽空问着。 皇甫夜回过神来,见着她清清秀秀的小脸,乐观的性子,想来也不像是吃过什么苦的吧! 不过也无妨,以后,他会照顾好她的,这以后,她便是皇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目光带着一丝深意,他开始用膳,仍是优雅无比。 浅浅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放下了碗筷,两手撑在下巴处,痴痴地看着他。 心里想着,也难怪这些女人缠着他不放了,这么正的颜,放在现代该引起多大的轰动啊,以前只觉得美得不似凡人,现在再看,其实他是那种冷感的俊美,看时间长了,非但没有看出什么女相,反而有种冷酷得近乎无情的感觉。 当初她是怎么看走眼的?浅浅有些迷惘了。 皇甫夜目光轻轻移到她的小脸上,小家伙又在胡思乱起了吧!也不管她,自己径自吃饭,等用完了发现她还在发呆。 还是做点什么吧!他轻叹着吻上她的唇,轻叹着世上怎么还有这般迟钝的姑娘,已经吻上她的嘴了,竟然还在神游。 他很好心地没有打扰她,只是自娱自乐着,但这不代表没有人会打扰他! 皇甫夜看着再次推开的房门,冷冷地说:“本王没有需要,快滚!” 江喜站着,脸上没有笑意,甚至还有着严肃之意,他垂首道:“王爷,出事了。” 皇甫夜放开浅浅的身子,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站了起来,有些急迫地问:“什么事?” “泰和县已经断粮了,县民开始往外扩散,我们的军队怕是快支撑不住了。”江喜正色说道。 皇甫夜知道,大军虽然镇守着大道,但是民间有许多的小路可以进出,这些防不胜防。 “本王不是让人送了粮食过去吗?”他凝起眉头,不悦地问道。 江喜叹了一口气,才道:“送粮草的官员因惧性瘟役,走到半路的时候,劫了粮草自己跑了。” 皇甫夜震怒,手指咯咯作响,冷冷下令,“把他捉拿归案,本王会亲自审他。” 江喜点点头,尔后道:“还有一事,泰和县的县官因此事特意前来汇报,现在人在外面。王爷要不要见?” 皇甫夜心一跳,缓缓转过头,轻轻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方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奴才不敢拖延,所以才立刻请示王爷。”江喜看到皇甫夜的神色变了,甚至有些骇然,他心一惊,然后想起一事来,面色也大变。 皇甫夜看着他,吩咐:“去备一桌酒席,本王要亲自招待他,另外,不许人打扰,去办吧!” 江喜默默地退了下去,皇甫夜回头看着浅浅,发现她正怔怔地看着他,他走过去,轻轻地拥她进怀里,柔声道:“傻瓜,早些睡!” 浅浅在他的怀里,发出细小的声音:“皇甫夜,是不是情况很糟?”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吻吻她的额头,然后推开她,给了她抹微笑,“快些睡,不要等本王了。” 说完,便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浅浅在房里等了半个时辰后,心里越来越慌,她想起他走时,虽表情很温柔,但却凝起一股——杀气! 心里一惊,顾不得穿衣,就穿着单衣跑了出去。 到了花厅里,她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皇甫夜坐在桌前,他手里拿着一杯酒,她可以看到杯子是满的,他就手握着,握得死紧,只是放在唇边,好久都没有动。 她的视线慢慢移到旁边的人身上,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玄色的衣衫,衣衫上还有赶路而沾上的灰尘,他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他,死了吗? 浅浅僵着身子,缓缓地走了过去,果然,那个侧在一边的脸上已经是死灰般的颜色,而嘴角则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他死了! 浅浅紧紧地捣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皇甫夜,声音颤抖着:“为什么要杀他?” 皇甫夜坐着,一张俊颜漠然,他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她身上,尔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斥道:“浅浅,回房!” 下意识地,他不想让她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不想让她觉得他是暴君。 虽然,他有太多的不得已。 浅浅伸手抹了一下眼泪,倔强地说:“我不要!皇甫夜,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坏人,对吗?”她的神经快要崩溃了,头一次,她面临了死亡的恐惧。 虽然她是学医的,但是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现在,皇甫夜在眨眼间就抹杀一个人的生存权利,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他。 看着她激动的表情,皇甫夜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浅浅。” “我不要!”她声嘶厉竭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皇甫夜闭了闭眼,才沉痛地说,“浅浅,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已经染上了疫症,本王不得不杀了他。”否则他会害死更多的人。 而秘密杀他,是为了不引起军中的动荡。 浅浅怔了一下,很快说道:“可是,他也许没有呢?” 皇甫夜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冷咧,他坚定地看着浅浅,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本王输不起。” 他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言行,别人的误解他都能冷笑而过,也只有她让他破了例,就算她不能理解,他也非得这样做不可。 因为他是天下间的王爷,不是单纯是一个女人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情,身子也随之站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柔声道:“浅浅,先回去好吗?” 浅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然后没有再说话,木然地走了出去。 她在心里还是怪他的吧! 皇甫夜暗叹一声,尔后唤过贴身随从,片刻后,一具人体从屋里运出去了,再然后,被火油点着了,烧得干干净净的…… 做完这些,皇甫夜沐浴过后回到房里,看见浅浅背着睡觉。 他侧身躺上床榻,看见她的身子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也知道她经过方才的震撼后定是睡不着的,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身子僵着,半天也没有柔软下来,还在和他置气呢! 皇甫夜平躺着,默默地看着床顶,久久才说了一句,“浅浅,有些时候,本王宁可不当这个王爷。” 他知道她听到了,也知道她流泪了,那细小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一会儿,她终是回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痛哭着…… 浅浅承认自己在害怕,杀人的他太可怕太可怕了! “皇甫夜,以后,可不可以给别人一个机会,好不好?”她抬起带着的脸蛋,一双大眼浸在水光里,可见哭得有多惨烈。 他伸出指腹缓缓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她看着他的眼,再一次问:“好不好?” 他轻点了一下头,浅浅喜极而泣。 伸手将她抱得死紧,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的面孔恢复成冰冷的模样。 他骗了浅浅,再有一回,他仍是同样的选择,只是,他会做得更隐蔽,不会让她再看见了! 接下来的四五天,皇甫夜更忙了,浅浅白天基本看不见他的人,就连晚上,他也是到了深夜才回来,到了清早,天没有亮又出去了。 她每天其实都醒着,但是她硬是没有睁开眼,和他说话。 在皇甫夜的忙碌中,她甚至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那种惴惴不安越来越重。 ——皇甫夜站在泰和县的城门口,远远地看着又两名村民被抓回去,扔回县城里,无疑,这些人回去后是死,在外面,还是死,而且会带着更多的人一起死! “江喜,太医们研究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飘渺,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抱什么希望了吧! 江喜沉默了一会才说:“王爷,这个,太医们已经尽力了。” 他何尝不知道,可是,一天天地看着城里的人心浮动,很多人开始往外流窜,这样下去,必是一场国难! 成南在一边,表情也很凝重,“王爷,虽然粮草已经及时地发放到城里,但是现在里面的情形我们根本无从知晓,也许已经控制不住了,否则哪有这么多的流民跑出来?现在不光是泰和县,就是周边的人群也有染上疫症的,属下已经让人把他们集中一起送进泰和县。” 现在,昔日那个风景秀美的小城已经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了。 第四十七章 本王不怕什么报应 第四十七章本王不怕什么报应 皇甫夜静静地看着泰和县的上空,那团黑气此刻看上去更聚集了些,良久,皇甫夜吐出一口气,对着江喜道:“告诉太医院的人,本王再给他们三天时间。” 江喜心一颤,望向王爷的眼,只见那双凤眸此刻混合着漠然,冷酷还有——痛苦! 他想他知道王爷会怎么做了,虽然这样很残忍,但是却别无他法不是? 叹了一口气,江喜退了下去。 三天后的清晨,皇甫夜坐在书房里,他一夜没有回去睡觉。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清皙可见他下巴新生出的胡子,他伸手顺了顺额前的发,缓缓睁开了眼。 门,此刻被轻轻打开了,推门而入的是江喜。 “没有成功吧?”皇甫夜坐在那里静静地说。 江喜垂下了头,“奴才无能。” 皇甫夜站起身子,缓缓走了过来,拍了拍江喜的肩,轻轻道:“这怎么能怪你?” 江喜为了这事,已经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了,总呆在太医处,想着有好消息能第一时间告诉他。 可是,毕竟天意难违。 他伸出双手,淡淡地说:“江喜,这双手,曾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本王从未颤抖过,但今天,本王却要用它杀害王朝的子民,这双手,将要沾上永远不能洗净的鲜血。” 江喜一下子跪了下来,拉住皇甫夜的衣袍,低泣着,“王爷,让奴才去做吧!这天怒人怨的事情,让老奴这个废人去做。” 王爷不该承受这些,他的身份是如此尊贵,王爷他已经遭受到太多的不公了,他本该是天下最尊贵的主宰啊! 这次,就让他来为王爷做回事吧! 皇甫夜轻轻地扯开了他,尔后伸手一托,江喜便站了起来。 皇甫夜望着他的眼,正色道:“本王不怕什么报应,本王只知道,做该做的事情。” 他闭了闭眼,才道:“哪怕本王会因为这个真的遭受什么,本王也绝不后悔!” 江喜颤抖着为皇甫夜整了衣衫,老脸带泪,在晨光中尤其地醒目,他哽咽着道:“王爷,去做吧!有什么,老奴愿一起承担。” 皇甫夜点点头,撩袍踏出了屋子。 此时,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暴烈了,他无声地站了很久,才下令,“让所有的士兵往泰和县城外堆干柴。” 成南和成北对视了一眼,很快便下去准备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凝重,都有种巨石般的压抑,压在胸口,好痛好痛! 浅浅幽幽醒来,她看看枕畔空空的位置,昨夜他没有回来吗? 原本她是等他的,可是等着等着就忍不住睡着了。 她打开门问外面的侍女,“王爷在哪里?” 侍女垂首答着:“奴婢不知,王爷昨夜没有回来。” 浅浅飞快地跑向书房,她推开门望着里面空荡荡的空气发呆。 她正要离开,却发现案上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四个字——不得不为! 那几个字写得有些扭曲,像是主人花了很大力气才完成一般。 浅浅心一跳,他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疑惑地走出屋子,正待去找,却看见伙房的奴才正在吃力地拖着一捆柴火经过,她走过去,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那奴才看是浅浅,于是垂首老实地答着,“王爷把所有柴火都带去了泰和县,奴才们只得去后山捡了些来,先凑和着用。” 浅浅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抖了,她的手一把抓住那奴才的肩,急急地问着:“你知道王爷要柴火干什么吗?”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见所有人都去了,奴才偷看了一眼同,王爷的脸色很不好。” 他话没有说完,浅浅已经飞奔出去了。 她的头发在空中飞扬,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浅浅,不要想太多,他不会这么做,他不会这么残忍的! ——他答应过你的! 走到门外,才想起自己走着去,走到天黑也到不了,于是又赶回马房牵了一匹马,好在她在现代就是骑马高手,所以才顺利地一路往泰和县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浅浅来到城门口,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跳下马背,飞奔着往皇甫夜而去。 他站在人群里是那样显眼,纵然是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仍是掩不住他尊贵的气质。 此刻,他手里拿着一个点燃的火把,正慢慢走向——堆满了干柴的城门口。 浅浅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近乎说不出话了,心里的那抹痛漫延到全身… 她扑上去,紧紧捉住他的手,厉声道:“皇甫夜,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你不能这么做。” 他敛下眸子,低声说:“浅浅,放手!” 她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泪水,但是小脸昂得高高的,倔强地说:“我不放,皇甫夜,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随便杀人的。” “你以为本王喜欢杀人吗?浅浅,如果今日不这么做,那么不要说这个县城,乃至于整个王朝都会变得死寂,你知道吗?他们得了疫症,早晚得死的。” 真正漫延开来,他才是王朝的罪人! 浅浅的手松了一些,但立刻又收紧了,呐呐地说:“也许有救呢!” “浅浅,本王不能拿全国的百姓来赌!”他沉痛地闭上了眼,一手轻轻拨开她的手,坚定地往城门口走去。 浅浅看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皇甫夜,你这样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他的身子顿了一下,但很快便继续往前走去。 浅浅的泪水迷蒙了双眼,她哭着跑了过去,也许她是重视那些百姓的生命,但她更在乎的是他,她不要他成为一个刽子手! 那不是一个人,不是能隐瞒得了的,那是几万人,那是一个历史! 她不要他在历史薄上成为罪人! 飞快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哭喊着:“皇甫夜,我不许你去。” 他任由她抱着,久久才道:“浅浅,放开。” 不放,她不放,放开他,他就要去杀人了,浅浅想也没有想地,抱住他的手臂,用力一咬……简直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很快,她就尝到了血腥的气味,而皇甫夜站着,表情木然! 浅浅松开他,退后了一步,满脸的泪水,她摇着头,轻轻地问:“是不是,你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缓缓点头,吐出几个字:“永不后悔。”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痛,浅浅她不知道,他承受的远远超过她,她能打他,能发泄,可是,他却不能够。 浅浅咬牙,“啪”地一声,皇甫夜的俊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指印,他回过头,震惊地看着她,其余的人,都震惊地瞧着浅浅! 她不想活了吗? 竟然敢公然地对王爷动粗,如果是闺房里的小情趣也罢了,可是,在外头,多少得给自家男人一点面子不是。 看来,这云浅浅得失宠了!王爷不会要一个这般不识抬举的女人。 果然,王爷发怒了,脸色铁青着,也举起手来… 浅浅打完后也有些后悔,不过,在看到他高举的手时,她心里颤抖了,他也要打她吗? 皇甫夜的手飞快地落下,浅浅闭起了双眼,两行泪水奔流而下。 她眼前一黑,预期中的疼痛并不在脸上,而是在后脑勺—— 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皇甫夜一手接住了,尔后成南默默地抱了过去,打横抱着站在皇甫夜的身后,他静静地看着自家王爷缓缓往那里走去。 皇甫夜站定,站了很久,江喜上前,粗嘎着声音道:“王爷,开始吧!” 他身子一震,目光幽深地望进城里,那里面可还有许多没有病症的人,可是,他不得不全部杀死! 凤眸沉痛地闭起,他举起手上的火把,点燃那些干柴—— 在点燃的时候,他流泪了,迎着风,静静地流着泪,看着那火苗窜得老高,瞬间引燃了周围的柴火—— 火苗滋滋地烧着,红红的火光映着他的脸,那张脸流着泪,再无尊贵,再无邪气,只有死般的木然! “王爷!”江喜老泪横飞地跪了下去,泣不成声。 身后的将士们也都跪下去了,皇甫夜抽出身上的软剑,用力插进泥土里,冰冷地吐出一个字:“射。” 众将士站起,张箭搭弓,瞬间,千万支火箭射向城内,火光在瞬间映红了半边天,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人们的哭喊声…… 皇甫夜站着,他已经没有了知觉,片刻后,不知是谁来汇报,“王爷,有人企图从城门冲出来。” 他的眼缓缓地移到城门口,只见那沉重的大门,发生剧烈的撞击声,眼看着就要冲破了城门。 “倒上火油,不许放一人出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而来,那般冷酷无情。 倒上火油后,火势大得惊人,城门内,只听见一声声惨烈的呼救声响起,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哭得人心都快碎了! 皇甫夜木然地看着,听着,只有痛,才能惩罚自己犯下的罪行! 大火足足烧了几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动也不动地看着,记忆着这痛苦的一刻。 浅浅幽幽地醒来,她挣扎着离开成南,下了地,一眼望去,只见眼前的泰和县,已经是一片废虚了—— 不久前,这里还是好好的,现在,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她缓缓走到皇甫夜的面前,侧着头,含着一丝冷笑,“杀人,感觉很好吧?” 他抬头看着泰和县上空,如今,那团黑色的云团已经散去,只有青烟袅袅,空气中有着浓重的焦味,混合着不知名的味道很是刺鼻。 将目光移回她的脸上,仍是淡淡的:“本王说过,永不后悔。” 说完,他转过头,方才那些悲痛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冷酷地向成南成北下令:“传令下去,继续守在城外,一个月内,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进出,否则杀无赫。” 第四十八章 哭了就不漂亮了 第四十八章哭了就不漂亮了 浅浅望着他的脸,再也受不了了,扑上去用力捶打着他的身子,“皇甫夜,你混蛋!你怎么能这般无情…” 她的拳头像是雨点一样密集地打在他的身上,皇甫夜的身子晃了晃,但她没有发现,仍是继续发泄着,“你这么做,就不怕有报应吗?” 江喜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是,皇甫夜抬了抬手制止了。 他知道她需要这样,才能平息体内的恐惧,就这样任她打着,打着……直到再也撑不下去的一刻! 浅浅愣愣地看着皇甫夜倒下去的身子,她看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 一旁的人都已经忙成一团了,惊叫着拨开她,抬起皇甫夜…… 她怔怔地看着,仿佛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飘向不知名的地方,久久地,她才回过神来,此时,已经坐到了自己屋里。 想到他倒下时苍白的脸色,浅浅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奔了出去。 太医们把皇甫夜放在榻上,仔细地检查后,俱惊惧着互望着,任谁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那是谁也不能承担的后果! 王朝不能没有王爷啊! 江喜颤微着问:“王爷怎么样了?”一夕间,他的头发花白了很多。 太医们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还不能肯定。” 江喜心里惊疑着,也没有敢说出口。 浅浅站在门口,咬着唇,她听到他们所说的了,皇甫夜是不是—— 悄悄地走了进去,她望望榻上躺着的人,他的脸色很苍白,仔细一看,手上竟然有着一块一块红色的团状红斑。 她吸了吸鼻子,缓缓问:“王爷怎么了?”眼里已然带了些泪水,但她坚持着不让它流下来,现在,她不能流泪了,因为皇甫夜需要她。 她想,她能理解他了,他只和那个泰和县的官员独处了一会便已经染上了病症,可想而知那病的可怕传播速度。 看见她进来,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 “告诉我,王爷是不是染上了疫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尖锐。 一名太医不忍心,于是上前一步,轻道:“臣等还没有确定!” 浅浅抿了一下唇瓣,那唇瓣已然是苍白的了,她抖着声音道:“不能确定?怎样才是确定?”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此疫症的人在胸口会有一团黑雾状的形态。” “那为什么你们不看?”浅浅厉声道。 不是不看,是没有人敢看。 浅浅仰了仰头,飞快地走到榻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会儿,她颤抖着用力一把撕开皇甫夜胸口的衣服——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一团黑雾状盘踞在他的胸口。 浅浅退后了一步,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得病的,他是摄政王爷,他是皇甫夜啊!” 江喜也看到了,然后所有的太医都吓得胆颤心惊着,房里哭成一团。 浅浅最先回过神来,她怒道在:“你们哭什么,人还没有死!” 众人眼角抽筋,也只有她敢这般肆无忌惮地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浅浅不理他们,自己坐到榻前,江喜颤着声音道:“王爷病了,还请姑娘回避些吧!由老奴照顾便是。” 他深知王爷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浅浅姑娘了,如果真的不测,他也希望浅浅姑娘好好地活着。 而他,是半个躺在棺材里的人了,在死前能再侍候王爷,也算是福份了。 浅浅镇定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我来时,曾和他说过,要死,便一起死。”她侧过头,表情凄美:“还请公公成全。” 江喜还想说什么,但浅浅制止了,她望了望众人,想了许多,才缓缓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三天后,如果我还不出来,你们就——像烧城那样,把我们烧了吧!” “云姑娘!”江喜哭着跪了下来,想不到她竟然对王爷用情至深,王爷此生也算无撼了! 其余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浅浅淡笑着,继续说:“你们出去后,也得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万一——” 她顿了一下,才道:“万一你们其中一个也染上了病症的话,那么,不要有怨言,该怎么做,你们知道的。” 她的目光落到江喜身上,“这有劳公公了。” 皇甫夜倒下了,她不能倒下,该交待的她一定得说清楚,她不能让皇甫夜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浅浅一介女流,原本也是没有任何名份的,但因为她在皇甫夜心里地位超然,所以说出的话必是有几分威信的,其余的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浅浅看着关上的门,目光凄然落在皇甫夜身上,她走过去,抚着他俊美如斯的面孔,低喃着,“皇甫夜你不能死!”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反应! 浅浅抹了一把眼泪,振作起来,她往屋里子看了看,好在生活的物品还算齐全,于是取了盆来,帮他敞开了胸口,小心地用湿布擦拭着身子,擦着擦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甫夜,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更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来伤你。”她沉痛地呼出一口气。 他是对的,是她太自发为是了,总是以为人命最重要,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他倒下,她才知道她想得太天真。 她说他无情!现在她才知道他是天下间最好的王爷,他早就知道这种结果了吧! “笨蛋,你明明可以不用来的。换了别人,只消在京城里下一道旨意,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浅浅哭着,想起他急着把她许配给师兄,他真是傻,他不知道女人一旦喜欢了,便不会轻易改变了吗? 她因为伤心着,所以没有发现他的眼睫眨了一下,尔后手指也轻微地动了一下。 皇甫夜挣扎着醒来,就看见一个泪人儿正俯着身子帮他擦着身子,他困难地唤了一声‘浅浅’。 浅浅飞快地抬起头,眼睛眨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尔后,她哭着笑着伸手抱住他的身子,抱得紧紧的,“皇甫夜,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皇甫夜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也的小脸,柔声道:“浅浅,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往自己胸口瞧了一眼,然后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倒在榻上,他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床顶,轻轻地说:“浅浅,你杀了本王吧!” 浅浅放在他身上的手一下子缩回去了,整个人也弹跳起来,骇然地看着他,半天才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杀了我吧!你和我在一起,你也会死的。”皇甫夜侧过脸,伸手想替他抹去眼角的泪水,但手放在半空中,又颓然落下。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碰她了,每碰一次,就会给她带来一份死亡的危险。 他挣扎着说:“浅浅,听本王的,快出去,然后——”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温热的唇给堵住了嘴,浅浅的小手用力地抱住他的头,不让他避开,小嘴迅速地挑开他的唇瓣,舌尖挤了进去,因为不得章法而胡乱地缠了一气。 皇甫夜惊惧着,他想推开她,但却浑身无力,或许是她的唇太甜太美,这辈子——他最后留下的美好回忆了。 她最后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是抱着她的。 “浅浅,你这个傻瓜!”他微微地喘着气,看着她,她知不知道这病会传给她的! 浅浅的大眼里全是水气,很迷蒙很美,她可怜巴巴地说:“现在,你就是赶我走也来不及了。” “傻瓜!”皇甫夜再一次情动,一把拉下她,拼命地吻着。 末了,两人俱平躺着,静静地。 “皇甫夜,我以前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是我一个人的那该多好,现在,你看,世界多安静。”她侧过脸,看他。 他淡淡地笑了,内心却是无比激荡的,浅浅这个笨蛋,竟然这般在意后院的那些女人! 以前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她从不曾表露半分,现在他这般了,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女孩子,想不让人爱都不行! “浅浅,本王会努力活下去的。”他望着床顶淡淡地说着,他本来以为,面对死亡他会有些恐惧,但是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起码,路上有她的陪伴。 他甚至想,如果能活下去,他定是要娶她为妻的,他会告诉她,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以前是,以后仍然是。 但是现在,他不能承诺她,怕她失望! 不知不觉,两人躺着,静静地说着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浅浅起身去点了烛火,回头的时候,给他带了些吃食过来,约莫是江喜从门缝里塞进来的,还有些温热。 她走过去,端着小碗,扶他起来,小口小口地仔细喂他吃下去。 皇甫夜其实是吃不下去的,但看着她莹白的小脸,还有认真的表情,心里暖和和的,于是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勉强地吃了一小碗粥下去。 浅浅也知道他用不了许多,一碗下去后也不再喂了,自己也吃了些。 因为用过的东西不能流到外面,所以她把碗筷用布包好,放到房间的角落里,自己回到床榻上的时候,看见他似乎睡着了。 她坐上榻,轻抚着他的俊颜,一碰,吓了一跳,怎么这般烫人! 第四十九章 他不想死,浅浅还在等他 第四十九章他不想死,浅浅还在等他 再看了一眼,浅浅吓了一跳,只见皇甫夜的脸上也开始长那些红斑,浅浅不敢惊动他,自己下了床,拿过烛火一看,然后迅速地捣住了嘴巴! 他的脸上,全是暗红色的斑点,这疫症漫延的速度很是惊人,她轻轻地拨开他的衣衫,只见那块黑雾已经逐渐凝聚起来,不再是烟雾状,而成了一块有形态的黑色斑块…… 浅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放下烛火,伸手摇了摇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她知道了,皇甫夜不是睡了,而是昏迷了。 她听太医说,这样的情形已经是末期了,顶多活不过两天。 那么皇甫夜一直在撑着了,这个傻瓜,自己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浅浅哭着,“皇甫夜,你不能死!” 就乱了章法,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压胸的,她已经绝望了,她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跟着染上病。 但她不在乎,死就死吧! 浅浅折腾了一气,没有了力气,她倒在他的身上,看着那不再英俊的脸,伸出手,缓缓地抚着,喃喃地说,“还好,你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不然一定会受不了的吧!” 他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那微微的起伏,浅浅会以为他已经去了。 久久的,她坐了起来,呆呆地,那种看着身边的人慢慢死去的感觉像一根绳索一般,生生地扼着她的喉咙,她甚至感觉自己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浅浅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到了下半夜的时候,皇甫夜的脸色开始由暗红转成红色,那本来阴暗的脸又一下子红光满面起来,但浅浅知道他现在更加接近死亡,因为他全身开始发烫—— 他一定很难受吧!浅浅见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于是下了床榻去取了一碗清水来,她小心地用布湿了些许放在他唇上,让他一点点地滋润。 大概是感觉到了那种清凉后,皇甫夜的嘴微微地张开了些,浅浅俯下身子,低声问:“是不是想喝水?” 他竟然点了点,只是眼睛未曾睁开。 浅浅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俯下身子,贴着他的唇,一点点地渡到他的嘴里。 他的嘴里因为病症而开始溃烂,有一种很重腐败的味道,浅浅轻皱了一下眉,仍是伸出舌尖,探到他张开的嘴里把水渡给他…… 他饥渴地吞咽着—— 下一秒,一股剧烈地咳嗽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血雾,那是黑色的血——喷了浅浅满头满脸的。 而皇甫夜的胸口则是剧烈地起伏着,他的面色通红通红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脸上一般…… 浅浅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她哭喊着:“皇甫夜,我不管,我要救你,我去叫御医。” 她抹抹脸上的泪水,和着那黑黑的血,看起来刹是可怕,刚想爬起来要走,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手臂,一个微弱的声音随之响在她耳侧:“浅浅…不要去。” 她回过头,低头看着他的手,那曾经是多漂亮有力的手,可是现在布满了可怕的红斑,而且,那力道已经不足以捏死一只蚂蚁了! 浅浅好想哭,她好想念那个狠狠打她屁股的皇甫夜,好想念那个把她压在墙上,霸道无比的摄政王,他现在像个垂死的人——让她好心痛! 这样的他,让她无法拒绝! 她久久也没有动! “浅浅,听我说!”他说着,又咳了两下,尔后眼睛定定地望住她,“从现在起,不可以去外面,因为…” 她闭上了眼,“可是,我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 他苦笑着,挣扎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仔细地摩擦着,仿佛他的手里拿着的是最好的玉石一般!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到自己怀里,慢慢掏出一样东西出来,一点一点地送到浅浅面前。 他每说一个字都很困难,但他坚持着要说:“浅浅,这个你拿着,我知道这时候给你,实在是自私了些,但,如果不给,我——死不瞑目!” 浅浅眼睁得大大的望着那个通体碧绿的玉蝶,她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东西珍贵异常,而且他贴身的物件必定是有着非凡的意义的。 见她迟疑着,皇甫夜的手开始颤抖着,他的手缓缓落下,原本乞求的眼也黯然下来,他倒回床榻上,平躺着,微微地喘着气,“终是我强求了。” 他侧过头,无限留恋地望着这个愿意陪他一起死的女子,“浅浅…重来一回,本王定不会这般对你。” 浅浅一直是僵着身子坐着的,她不动,不是拒绝,不是矫情,她只是被震动了,她没有想到在这一刻,会得到她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皇甫夜的眼缓缓地闭上,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过,手上的玉蝶也从指尖慢慢挣脱下来…… 这一生,他有太多的不甘,但他都能一一忍下去,只是到了最后,为何他最终想得到的情爱却不属于他! 浅浅的眼一点一点地聚焦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红黑的斑开始淡化了,生命也像是那些丑陋的斑点一样,淡去…再淡去… 她猛然从他手里拿过那个玉蝶,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手里,尔后死命地抱住他,吻住他的唇瓣:“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皇甫夜,只要你不死!我不让你死!” 他了无生息地任她吻着,哭喊着,那俊容淡淡地…… 浅浅忽然发了疯一样地撕扯着他的衣衫,扯开他的裤头,然后自己趴在他的身上胡乱地吻着,亲着,不管身下的这具身子不再有半分美丽… 她扯下自己的腰带,全身只着一件单衣,用着无比狂乱地姿态伏在他身上,疯狂地扭动着,小脸上红红黑黑的血水被泪水冲刷成几道浅浅的小河,她伸手往下探,用力地捶着他的胸,哭喊着,“皇甫夜,我们不是说过要当炮友的,你起来,起来做啊!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的吗?” “你现在这样,还是男人吗?”她疯狂地打他,打到自己的手疼了,累了,才大哭着倒在他的身上,小身子抽着动,哭得惊天动地的,两条小手缠在他的颈子后面,死也不放开!” “皇甫夜,你混蛋,你向我表白过了,你想让我当寡妇,你不安好心,你存心让我难受不是?”伤心着就乱说起来,数落着他的好,他的不好! 可是,他再也听不见了! 浅浅趴着哭着就睡了过去,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一块冰上,她一惊,完全醒了过来。 她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皇甫夜全身都变得黑黑的,她伸手去探了一下鼻息,尔后,身子一软,就跪坐在床榻之上… “他不会死的…不会的!”浅浅不断地喃喃自语着,然后弹跳起来,开始满屋子打着转,她的目光不敢落到他的身上,不敢接受他已经死了的这个现实。 久久的,她神情迷乱,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她从角落里拿出昨夜吃饭的碗,用力在地上摔碎了,然后捡起一个碎片,狠狠地在手上划了一下,鲜血像是泉水一样冒了出来… 她淡淡地笑着,慢慢地往他走去,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衫,尔后轻轻地躺到了他的身边,她承认自己软弱了,在这里,她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皇甫夜的死亡而消逝了。 她不再想着如何离开这里回到现代,她只想着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地离开。 静静地躺在他身边,感觉生命像是游丝一般从手里流失,轻轻地,她伸出手,留恋地抚着他的脸,“皇甫夜,再有一次,我不会再把你当成女人了。” 她会直接告诉他,她喜欢他了,喜欢他的外表,喜欢他霸道却温柔的性子。 她手上的血,一点一点地沾在他的脸上,唇上,染红了所有。 她的意识慢慢逝去,听不到他唇边逸出的一声呻吟,也看不到他的眼睁开,那里全是渴望…… 手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她徽笑着侧过头,涣散中感觉他开始吞咽着她的鲜血,她唇边带着一抹满足的笑,缓缓地闭上了眼…… 皇甫夜此时是没有意识的,他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浸在火场里一般,忽然来了一阵清泉,他迫不及待地喝着,他要喝饱了,他不想死——浅浅还在那里等着他回去!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样子,皇甫夜觉得身体轻飘飘地,浑身都舒服得像是毛孔都竖起来一样,只是嘴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很不好受。 他皱着眉头,松开嘴里的“食物”,一抬眼,心脏便仿佛停止了跳动。 浅浅——她躺在那里,一只手还在他的颈边,鲜血缓缓地流着,染湿了枕畔……另一只手垂在床下,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个物件。 皇甫夜呆呆的看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松开她的手,洁白的小手心里,赫然是一只碧绿的玉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来,那翅尖上的血色漫延开了,本来是点点红色,现在晕染开来…… 这是浅浅的血! 皇甫夜移动她的手腕,想起体内那股子饥渴的感觉,想到那畅快的充沛的饮用,一下子像是被雷打过一般,高大的身子震动不已——他杀死了浅浅,喝了她的血! 他颓然坐到了床上,沉痛地闭了闭眼,然后一拳狠狠地打在床铺上! 他是混蛋!他不是人! 浅浅只觉得身子隐隐约约地震动着,很不好受,头晕得要命,再加上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她一下子趴到床边,晕天暗地地狂吐着…… 第五十章 以身相许如何? 第五十章以身相许如何? 皇甫夜脑子里一片空白,久久地才伸出一只手碰碰她的肩,低唤了一声:“浅浅。” 浅浅正吐得难受,一下子拨开他的手,火大地,但也很是虚弱地吼着:“等姑奶奶吐完再说。” 她说完,正要接着吐,忽然身子一僵,然后像是动画回放一样,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近乎饥渴地看着他,而他也是—— 良久,目光胶着目光,缠绵绯侧…… “你没死!”竟然同时轻问! “我没有死!皇甫夜,你也没有死!”浅浅胡乱地擦着眼泪,飞一般地扑到他的怀里,小身子一软,偎在他的肩头,哭得抽抽噎噎的,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皇甫夜紧紧地搂着她,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不怕了,本王不是还活着嘛!”在浅浅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眼悄悄地红了。 浅浅用力捶了他一下,抬起头,又哭又笑:“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说我自己,如果,你活了,我要是死了,那不太亏了。” 皇甫夜刮刮她的小鼻子,取笑着,“本王记得有人是自己割脉的!想殉情么?” 也亏得他吸了她的血,也顺带地把伤口给吸得愈合了些,不然准得失血过多而亡。 这一切是否冥冥中自有定数,只是为何浅浅的血能治愈这疫症便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了! 而浅浅被他殉情二字弄得不好意思,她头低着,呐呐地说:“谁殉情来着,反正也活不了,也不想死得那么丑,干脆自己了断了算了。” 皇甫夜笑吟吟地看着她,而她猛然抬起头,这才捂住嘴,不敢置信,天哪! 他的脸,竟然全好了,她放下手,双手急切地抚了上去,那唇,那鼻子,那洁白若瓷的肌理,摸着,摸着,看着看着,脸就不自觉地红了,烫了…他竟变回原来的俊逸的模样了! 最后,一双眼都不敢往他脸上看,而手放也不是,拿下来也不是,总之是四肢无措,浑身无力。 “浅浅!”他轻笑着低唤她,“本王好像听谁说,要本王当她炮友的!浅浅,你能告诉本王,什么是炮友吗?”这词他从未听过。 昏迷不代表他失去了意识,浅浅如狼似虎压在他身上时,他是有感觉的,只是有些力不从心而已,好吧,他承认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浅浅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小嘴,那一脸震惊的样子可爱极了,只是失血过多,那红也只是淡淡的,皇甫夜拿下她的手,轻轻地放了一样东西到她的手里,浅浅一看,是他的玉蝶。 盈盈目光轻抬,和他似水眼神对上,久久地,皇甫夜轻叹一声:“浅浅,你怎会这般傻?” 他对她不算太好,为何还要陪他一起死! 浅浅只是抖着唇,不出声。 片刻后,他不再逼她,他想他是明白了,只是这话,不用说出口了。 他轻轻地搂她入怀,浅浅伏在他的怀里,柔顺得像只小猫一样。 皇甫夜拿起她的手,看着那伤口,眉头紧锁着,末了,才静静地说:“浅浅,关于本王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许告诉旁人。” 浅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想她变成太医的研究对像,如果,再发生疫情,那么头一个会牺牲的便会是她。 可是,她还是想问为什么。 皇甫夜闭着眼,好一会儿才道:“浅浅,你认为天下和你之间,本王会怎么选?” 浅浅看着他认真的脸庞,也就真的仔细想了想,他可以为了天下连自已的性命都不顾,那小小的一个云浅浅必定是微不足道的。 她晃着小脑袋,无精打采地说:“必定是天下为重了。”话里满满地失落。 “傻丫头。”皇甫夜摸了摸她的头,尔后,轻轻扳正她的小脸,用最是正经不过的声音道:“你以为,为什么本王让你不能说出去?” 浅浅歪着头,用她那号称很聪明的小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呀’了一声,头又垂下,不过这次是难为情所致,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看得比天下还重。 皇甫夜抱着她的小身子,叹着,“本王是王朝的,但浅浅却是本王的!” 浅浅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洋溢在心头,正是浓情蜜意间,皇甫夜飞来一句话:“浅浅,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把事情给办到底。” 浅浅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闷闷地问:“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 干脆来个死不承认,要她有勇气光天化日下谈论这事,总是有些障碍的。 皇甫夜也不逼她,浅浅她把他想得太禽兽了些,她此刻身子这么弱,他怎么也不会在此时出手。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尔后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去。 轻轻地推开门,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把阴暗的屋子照得透亮的,仿佛前两日一切生死离别只是一场梦而已。 门外,跪着一排人,俱都拭着泪水——旨在听着浅浅夜里的哭声,所以一致都认为皇甫夜已经去了。 皇甫夜凤眸一瞄,房子四周竟然已经堆满屯柴火,看样子,他们再不出来,不病死也得被活活烧死! 而那些人听见开门的声音,都惊了一下,尔后便看见王爷抱着浅浅缓缓地走了出来。 嘎?这是什么情况? 病得不是王爷么?为什么现在王爷看起来生龙活虎的,而浅浅姑娘却一脸苍白,活像是被人吸了一半的血一样。 江喜擦擦眼晴,不敢置信地说:“是王爷么?” 不会是鬼吧! 皇甫夜黑着一张脸,不善地说:“不是本王难道是鬼?” 不得不说这主仆二人相当地默契。 江喜闻言,非但不生气,还喜极而泣,分别向天上的,地下的神灵分别地谢过,那模样正经得让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好笑得让人心酸! 江公公头发又白了许多呢! 浅浅倒在他的肩头,故意坏笑两声,“皇甫夜,你要怎么报答我?” 皇甫夜不管跪着的这些人,目光移向怀里的调皮鬼,冷冷一笑,“以身相许如何?” 浅浅张大了嘴,天,他,他竟然…… 而江喜听了,简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起身,吩咐左右,“快去给王爷准备屋子。” 最好今晚就洞房。 浅浅一听这话,这个暖味啊! 当下也就挣扎着想要下来,但她必竟是失血过多,一下子哪里能缓得过来。 皇甫夜牢牢地固着她的身子,沉声对着下面的人道:“烧了这个屋子,本王得病的事情不许泄露半分。” 不仅仅是为了王朝的稳定,更是为了浅浅的安全。 他抱着浅浅,亲眼看着那房子一下子腾起了火苗,瞬间就吞没了一切,浅浅轻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真像是做了一场梦!” 皇甫夜唇瓣抿得紧紧的,脸色也绷着。 浅浅知道他难受,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侧着头道:“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他身子震了震,慢慢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她虚弱的小脸上,她望着他,浅浅地一笑,极美。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对方。 一起看着那大火,静静地站着,为他们一起度过的艰难的日子。 这一刻,皇甫夜作了一个决定! 以前对浅浅,感觉少了的东西一下子全补全了,也许她不是大家闺秀,也许她说话有时候没头没脑的,还太调皮爱闯祸,但——他想娶她! 娶回去,日夜相守,管他发生了何事,他都要她在身边。 但,这得等她身子好全以后。 回到原来屋子的时候,浅浅见到房里放着一个屏风,后面是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满满的热水,所以整个屋子都氤氲着雾气,朦朦胧胧的,让人不免想入非非起来。 她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呐呐地问:“你准备洗澡?” 她的表情透露了太多的不自在,皇甫夜忍住笑,应了一声:“嗯!” “噢!那要我回避么?”她咬住舌根,打死也不想承认她也好想洗一洗,感觉身上都臭死了。 皇甫夜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奇怪,浅浅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眼神,总觉得藏了些侵略在里面。 他开始剥她的衣衫,其实那衣服早就变了色,黑黑红红的很是不漂亮,而他的袍服也好不到哪里去,很快,她的身上只穿着剩下一件淡绿色的兜儿,而他则只留下了件衬裤。 浅浅羞得不敢抬起头来,这不是他们首次裸袒以对,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的面上娇羞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的她在水中对坐着,一手轻抬起她的小脸,她的美眸浸在一片水光里,美丽得让他叹息,缓缓地,他凑过身子,吻上她浅色的唇瓣… 浅浅身子僵着,动也不敢动,他的身上充满了一股男性的力量,让她害怕,让她颤抖。 心动不能自制之际,他结束了吻,但没有离开她,优美的薄唇仍是留在她的唇边盘旋不去,连声音也暗哑得惑人:“浅浅,本王不会动你。” 浅浅呆了一下,就见他已然轻笑着离开她的身子,长臂一伸,不知从哪里端过一碗红红的汤水,他勺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轻轻地哄着,“浅浅,你身子虚,快些喝!” 之所以没有碰她,很大原因是因为她的身子禁不起折腾,皇甫夜曾自认面对美色能坐怀不乱,可是,现在这个呼吸急促的男人是谁? 浅浅没有喝,只是凑上去闻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头,捂着嘴,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含糊着说:“好苦!” 当然苦,这是用最珍贵的药材熬制成的补血药,也难为江喜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凑齐药材了,更别说这里不是京城,而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皇甫夜捺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哄着:“喝了身子才会好!为了本王,浅浅,你一定要喝下去。” 不用药补,她这身子,不知得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皇甫夜凤眸微微扫过她清瘦但却越发玲珑有致的身子,目光中含着意味不明。 第五十一章 浅浅,回家了! 第五十一章浅浅,回家了! 浅浅苦着脸,张口含住那口药—— 真的好难咽,她求饶一般地看着他,皇甫夜则假意板起脸,大手轻轻地落在她的下颌处,微一用力,她便被迫咽下了药汁—— 浅浅一咽下,皇甫夜又一勺子过来了,浅浅看着害怕,那药不光苦,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成的。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她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他动手,自己喝,一口下去后,索性自己端过那碗,捏住鼻子,一口气往下灌。 喝得太猛,浅浅根本就来不及咽下去,有些药汗就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淌过她的颈子,沿着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淹没在翠色的抹胸下,引人瑕思… 皇甫夜的目光含火,紧紧地看着那薄薄的布料下软棉的起伏之处,喉咙松动了一下,只是浅浅忙着喝药,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撩起的火。 她放下药碗,还给皇甫夜,他却没有接过去,只是喃喃地说:“浅浅,不可浪费药是不是?” 他是怎么了?浅浅纳闷不已,可是不一会儿,就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顺着他的目光,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兜儿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药水浸湿了… 古代是没有内衣的,所以,那薄薄的料子下便是她挺翘所在,他的目光那般火热,火热到浅浅的脸都烧红了,那里不由自主地绷紧,更为惹火…… “浅浅。”他轻叹一声,“不能浪费药。” 她的身子一僵,看着他埋在她的胸口,这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不浪费了! 皇甫夜沿着药汁吻舔过她美好的身子,最后目光落在她的樱唇上,伸出手仔细地摩着那细嫩的唇瓣,此刻早已经是艳红艳红的,头一低,吻了上去。 浅浅的手迟疑地抱住他,身子早没有了骨头,随他拥着吻着… 久久地,他才离开她的唇,略凌乱的气息一再说明着他的动情,可惜,此时不是好时机! 皇甫夜替她除去最后一丝屏障,极力忽视眼前的美好,飞快地帮她擦完身子,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衣衫帮她穿好,并放她到床榻上。 他湿着身子,站在榻前,浅浅身子轻抖着,轻轻地闭上了眼。 她不敢看他的眸子,那里面太过于热烈,仿佛只消一点就能把她焚烧怠尽般,她甚至于闭上眼也能感觉到他火热的注视。 久久的,皇甫夜终于离开她,自己泡到水里,轻叹一声,除去衬裤,让热水洗去身上的味道,身子那般热,那般渴求…渴求到他忍不住地颤抖… 片刻后,他带着一身清爽和衣躺到她身边,内室的门被他关上了,关上了一室清辉,也关上了他寂寞已久的心,从此,这里只住着一个云浅浅。 到了傍晚,江喜推开门的时候,就发现自家王爷躺着,脸上挂着淡笑,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那一脸的宠溺骗不了人。 江喜心里一紧,假装着不在意地上前道:“王爷,该用晚膳了。” 皇甫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尔后轻轻抽出枕在浅浅身上的手臂,起了身。 他随手拿起一根玉白簪子把一头墨发束起,披了一件外袍便出了去,走时,再看了一眼浅浅恬静的小脸。 她是累坏了吧!这两天照顾他本来就累坏了,再加上被他吸了那么多血,一时想补回来怕也是极困难的。 皇甫夜来到外间,成南成北俱在,看见他,都有些激动,却也没有怎么过份地表示。 皇甫夜坐下来,慢慢地用着膳,他确实是很饿了,方才是为了浅浅,他才没有用而是陪着她睡了一天的工夫,江喜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到这时候才叫起。 “城里的情况如何了?”皇甫夜轻问。 成南据实发报,“一切安好!未曾发现有异常生病的人员。” 皇甫夜手里的玉筷顿了一下,沉默了良久,才道:“传令下去,三天后回京!” 江喜一听,忙颤微着道:“王爷,可是浅浅姑娘的身子怕是折腾不起啊!” 这点,皇甫夜也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这里实在也是补品缺乏得很,想好全了,怕是得两三年的工夫! 他实在是不想承认他是想回京让风清扬好生瞧瞧,心里郁闷着,唇瓣也就抿成了一条直线,“不是有太医一路随行么,本王亲自照料,不会有差错的!” 江喜心下坦然,这王爷必定是有了决定了。 看来,浅浅姑娘是苦尽甘来了1 心里一喜,却不敢表露半分,王爷的性子别扭着呢!又面上薄,容不得别人取笑半分的,再者,这刚刚屠城了,王爷心里也不好受,此事还是回京再从长计议吧! 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也就默认了浅浅的当家主母地位! 三天后,皇甫夜牵着浅浅的手,走到外面,驿馆的门口,停着马车以及三军。 走到马车前,浅浅刚想上去,却被他抱起,她红着脸说:“放我下来,都在看着。” “随他们看!”他满不在乎地说着,不想告诉她,他准备娶她,怕吓坏她。 浅浅眼波流转,忽然又像是想起一事来,轻轻地说,“你放我下来!” 皇甫夜挑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浅浅垂下眼:“我想祭拜一下那些死去的亡灵!” 他的眼看了她半会,才回过头,吩咐江喜,“准备纸烛!” 片刻后,浅浅寻了个正对着泰和县的方向,将香烛点上,燃了些纸钱,双膝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默默地看着前方,目光黯然。 “请泉下有知的父老乡亲们原谅他!”浅浅的唇轻抖着,身子也似乎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但她眼里的坚定却让所有人都动容。 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静静地说:“我曾骂过他是禽兽,也咒他会有报应,可是现在,他死过一回,我才知道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他没有办法才放弃了你们,请你们不要怪他!” 说完,浅浅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喃喃道:“他是个骄傲的人,即使心里再悲伤也不会对别人说,所以,我替他向你们陪罪了。” “浅浅!”皇甫夜的身子震了震,雪白的衣袍在风里飘荡着,孤寂而冷漠。 浅浅没有回头看他,径自又拿了些纸钱烧了,唇抿了抿,“如果,你们实在不原谅他,就请,把我一起算上吧!”这次,她回头看着皇甫夜,目光温柔。 她伸出手,皇甫夜看了她好久,才伸手握住,在她的拉力下单膝跪地,并排跪着,向远处默默地看了许久。 身后的几万大军也跪了下来,为泰和县的人们默哀着…… 江喜抹着泪,心里安慰着,有了浅浅姑娘,王爷真像是个人了! 良久,皇甫夜率先站了起来,喝了一声:“出发!” 浅浅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模样,淡淡地笑了,流着泪把手交到他的手里! “浅浅,回家了!”他搂着她的身子,不让风沙吹到她。 她回以灿笑:“回家!” 留恋地看了一眼,毅然登上马车! 这就是历史,她无法改变的事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埋藏在这里的回忆! 本来五六天的路程,因为浅浅的身子弱,硬是拖了半月才抵京。 皇城门口,皇甫无缺率领一众文武百官站着。 马车缓缓地驶近,最后停在皇甫无缺身前,皇甫夜率先下了车,皇甫无缺朗声道:“摄政皇叔一路辛苦了。” 皇甫夜微微弯了一下身子算是回礼,他转身抱下一个女子来,头发如云,垂在身后,面上则带着淡淡的绯红色,双眼闭着,呼吸轻缓,看似睡着了。 皇甫无缺眼瞄了一眼,便建议着:“皇叔何不让人接过手。” “无妨!”皇甫夜淡淡地说着,便抱着浅浅一路和皇甫无缺往宫内走去。 “宫内可安好?”他随口问着。 小皇帝忍不住在浅浅和皇甫夜的脸上轮流看了一眼,之前浅浅无故失踪,后来才来了信说到了青城县,现在这般模样,必是和皇叔有过什么了吧! 以皇叔的身份,在如此重要的场面抱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必定是十分重要的,除去正妃不做他想。 不过,皇甫无缺叹了口气,“皇叔,浅浅她是病了么?” 皇甫夜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神色敛了下,沉声道:“是。” 浅浅近来很容易犯困,经常会一睡便睡一天也不醒,他不忍心叫,又怕她不食会不好,真正是伤了脑筋。 一会儿,浅浅以往住的宫殿便到了,皇甫夜小心地把浅浅放在床上,吩咐一边的太监,“去请风太医过来!” 小太监很快出去了,皇甫夜和皇甫无缺二人分坐着。 小皇帝看着皇叔的眼一直落在内室的方向,小脸微微一笑:“皇叔放心,侄儿自会好好照顾好浅浅的。” 皇甫夜在无缺那看似无邪的笑容下,面上竟微一热,轻咳了一声才道:“一会儿,皇叔会带她回王府静养。” 小皇帝有些诧异,身子要起来,想想又按捺住了。 小脸不动声色道:“自然得等风太医看过才行。” 皇甫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接着出神地看着内室的方向。 小皇帝心里突地一声——皇叔这辈子总算被个女人给套牢了,心里满是喜悦,多半是来自于自己地位得保,但面上却还是装作不知情般。 一会儿,风清扬来了,这次,皇甫夜倒是没有为难他,让他进了内室,自己也跟了进去。 风清扬仔细地把了脉,然后一脸深思地看着皇甫夜。 第五十二章 喜欢本王的身子么? 第五十二章喜欢本王的身子么? “师妹是否失过血?”他的目光有些锐利地直视着皇甫夜,丝毫没有因为人家是王爷而显软弱。 “是。”皇甫夜答得干脆。 风清扬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扣住他的命脉,但也很快地放下了。 他想,他知道浅浅为何会失血过多了。 前两天他便听人说,摄政王爷和浅浅关在一个屋子里整整两夜,旁人说着取乐的,但他却忧心忡忡。 要知道,依皇甫夜的性子,是不会在外对浅浅胡来的,那么只有一种情况,便是他们其中一人病了。 而现在,他探出皇甫夜体内仍有余毒,那毒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镇着,不发出来,他约莫着两三个月便会清了,于是未作声。 而浅浅——他神色有些黯然,她的血,无疑是那神秘力量的来源。 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她的血可以救皇甫夜呢? 风清扬在眨眼间心思转了千百回,尔后带着淡笑道:“师妹没事,只是失血多了些,需要静养,再有就是适量地补几,却也不能太猛,反而身子承受不住。” 皇甫夜静静地听着,就像是病人最为亲近的家属般,有时候点点头,末了,才迟疑着问:“这个,对女子寻常生活影响大不大?” 一听这话,风清扬愣住了,他俊逸的脸庞侧着,久久未发一语,而小皇帝则对这话一知半解的。 皇甫夜没有催促,只是看了一眼内室,轻道:“本王想知道什么时候,浅浅能成亲!”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娶回去不碰她! 风清扬的眸子闪过刹那间的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是啊,他们彼此的血都融为一体了,成亲,早晚的事情了。 素袖下的手悄悄握紧,他听见自己回答着:“王爷不必忧心,师妹并不算病症,只是有些虚弱罢了,嗜睡些也是正常的,过些时候身子好些自然会好转的,约莫着一月身子便能好了大半。” 一月! 皇甫夜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只是没有再说什么,让风清扬下去开药。 风清扬带着满满的失落退了下去。 他一走,皇甫夜连忙坐到床边,目光有些痴痴地看着浅浅,伸手握住她凉凉的小手,喃着:“浅浅,快些好起来吧!” 皇甫无缺看着,默默地退了下去。 当晚,皇甫夜是留在宫里过夜的,因为浅浅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外面已经呈暗色了,加上太后留着用膳,便未走成。 次日清晨,皇甫夜见浅浅的精神好了些,便想带她回府。 浅浅看他让人收拾了东西,也包括她的,不禁愣了一下,捉住他的袖笼问道:“你怎么拿我的东西?” 皇甫夜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目光醉人,“你以为,本王会留你一个人在宫里么!” “可是……”可是她不想去王府! 浅浅脸色白了些,她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回宫的。 如果,他们回不来,那么她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在外面,在死亡面前,他是她一个人的,但现在他们回来了不是吗? 他又变回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他的后院里有那么多的女人在等他回去! 想到此,她的小手松开了他的衣服,身子也退后了一步,神色苍惶而无助。 皇甫夜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你不想跟本王在一起?” 浅浅看着他的面孔,上面已经布满了不悦。 她很想说愿意,可是,想着顺娘她们,她没有办法开口,也没有办法委屈自己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所以,她只能放弃! 慢慢地,她摇了摇头。 下一秒,她感觉皇甫夜迫人的气息一下子扑了过来,他狠狠地压她到床榻之上,俊脸狂怒着:“本王没有听见,你再说一次。” 浅浅感觉自己胸腔中的空气都被他压空了,但她忍着没有出声,只是闭上眼,轻轻地说:“是!” 他的大手捏住她尖细的小下巴,说出来的话更加冰冷了,“本王还是没有听清,你再说一次。” “是,是,是,这次你听清了吗?”浅浅朝他吼完,然后自己别过脸去,不看他,她不敢看,怕自己会后悔,也怕自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事情。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皇甫夜胸口气得剧烈地起伏着,他以为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了,可是,这丫头,回来了竟然说不和他回去! 如果他不顾及着她的身子,怕是会打她一顿的吧! 怒气无处发泄,一拳便捶向她身旁的床铺,用力之下,连带的他们的身子都震动了。 他愤怒地起身,口不择言道:“随你!” 一撩袍便要离开,而浅浅翻了一个身,背着他。 皇甫夜分明看见她的眼角有泪水,轻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走,而是坐到床边,柔声问:“怎么了浅浅?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俨然是过着夫妻般的生活了。 她身上的,该看的,不该看的,能摸的,不能摸的,他都已经看过了,摸过了,就差最后一道手续了。 她不嫁他还能嫁谁? 看她不吭声,只是小小的肩僵得很直很直的,像是极力忍着什么。 他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浅浅,方才本王太生气才会对你这般,可你也得讲讲道理,你说,本王哪里对你不好了,和本王回府不好么?” 现在气消了一些下来,才有时间思考了,浅浅定是爱他的,否则也不会愿意陪着他一起死了,怕只怕她心里揣着一些女儿家的心事,又不愿意和他说。 叫他如何知晓? 浅浅背着,还是不吭声。 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她不想伤了他,更不想伤了自己,她承认自己就是一个胆小鬼,不敢面对将来的一切。 皇甫夜侧身躺了上去,浅浅感觉他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身子,很暖,鼻头一酸,泪水就流了下来,她觉得特委屈—— 她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好不容易和他一起活着回来,她容易么? 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干脆转过身子,把眼泪鼻涕都擦到他的衣袍上,边哭边说边打他:“都是你不好!为什么你是王爷!” 皇甫夜哭笑不得,敢情她还不喜欢有权势的男人! 见她打得越来越不像话了,遂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握着,低低地道:“浅浅,本王只问你,你喜欢本王么?” 浅浅睁大了眼,一又水灵灵的眼睛看上去瞬间萌得可爱极了,就是那种小兔儿无辜的表情,把皇甫夜的心弄得软得一榻糊涂。 他低叹着把自己的额头靠到她的脸上,叹息着问:“那浅浅喜欢本王的身子么?” 浅浅一把推开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嘴,一脸地惊恐,他,他竟然…… 脸烧得跟火似的,倒不似一个身子虚的人了。 她的表情出卖了一切,皇甫夜伸手一扯,身上便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衫,他拿过她的手,平放在他温热的胸口,让她缓缓移动着,甚至坏坏地停在那有些突起的地方,浅浅被他诱惑了,头低低地,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的面孔此刻太过于邪魅,太过于俊美,她怕见了,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 “喜欢吗?”他低笑着问,并一手勾起她的脸蛋,让她的小脸对着他。 他晶晶亮的眼眸望着她,浅浅吞了一下口水,小手无法控制地再游移了一下,落到他的小腹处,只听到他发出一声类似轻喘的闷哼声,似快乐又似痛苦。 没有心没有肺的女人玩兴大起,开始玩起他的身子来,东摸一摸,西摸一摸,俨然忘了自己正和一个正在发情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他的声音惑人,低沉得迷醉了她,“浅浅,满意么?” 她一边流口水,一边猛点头,“满意,很满意。” 他侧过身子,一手撩起她一缕秀发,引诱着:“那浅浅想不想把本王占为已有呢?” “想啊!”——浅浅捂住嘴,猛然抬眼看他,而他则笑得很是得意。 浅浅想也不想地就捶了上去,“你真坏!”娇羞的样子刹是美丽得紧,让人心动莫名。 皇甫夜只觉得心口一荡,趁势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浅浅,嫁给本王可好?” 她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呐呐地说不出口,她想问他那些女人怎么办?可是,终究是问不出口,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破坏她们安生的生活。 神色略微黯了下去,皇甫夜见着,估计着她有什么心思,又不敢太过于逼她,想着来日再说吧!当下,还是养好了身子才好! 最后,浅浅没有走,就连摄政王爷皇甫夜也住进了宫里。 原本,按他的脾气,既是他的女人,必定是跟着住进南宛里的,但浅浅不肯,他也没有法子,只好每日里磨蹭在龙吟宫里不走,每每到了深夜浅浅轰他次数多了,才不舍地离开。 不过,这段日子,浅浅的身子倒是好了许多,这让皇甫夜安慰了不少。 这日,早已经到了睡觉的时辰,浅浅侧着身子躺着,而皇甫夜则无赖地躺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就着床边的烛火慢悠悠地看着。 时间久了,浅浅翻了下身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折子,怒道:“这里这么暗,也不怕伤眼睛。” 皇甫夜也任她拿着,自己看了看一边侍候的宫女,压低了声音道:“本王的身子伤得更重。” 浅浅一手指着他,斥了一声:“无耻!” 他则笑得风骚:“浅浅什么时候能遂了本王的心愿?” 第五十三章 今夜本王不走了,可好? 第五十三章今夜本王不走了,可好? 越说越不像话了,浅浅看到宫女们都红着脸儿出去了,不觉脸上也是一热,低低地说了句,“也不害躁!” 这人,现在怎么整日地想着这事情! 皇甫夜干脆拿过她手里的折子,放到一旁,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浅浅只觉得一股热气喷到了脸上,热热麻麻的,于是欺欺艾艾地问:“你想做什么?” 他低笑了一句,修长的手指留恋在她细嫩的小脸上,看见她紧张得连呼吸也忘了,遂笑着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他笑着问:“现在知道了么?” 她的身子已经软得像滩春水,气息极不稳,努力地呼吸着空气。 “这可怎么是好?这才到哪里?浅浅,本王真怕一个用力就把你弄坏了。”他轻笑着,一只手已经不规矩地伸到她的腰上,轻轻地抚着。 浅浅低着头,把玩着他给的玉蝶,皇甫夜眼神幽深了些,浅浅虽然一直不肯和他回府,却从未把这个东西还给他。 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她收下了,证明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女人的心思他真的猜不着。 “浅浅,本王今日问过风清扬了,你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他揽近了她,因为心里想着的事情而有些兴奋,身子也烫得吓人。 浅浅那各种害怕啊!他是不是想吃她了? 就像是养个动物什么的,养肥了,时间到了就该吃了? 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困难地推拒着他,装着什么也听不懂,呐呐地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她在逃避!皇甫夜不悦了,身子沉了沉,低声道:“今夜本王不走了,可好?” “那,我去睡别处。”浅浅心慌着,就想起身,这时候的他真是太危险了,白痴才会和他共枕一床。 怕只怕吃得连渣都不剩! 皇甫夜目光又扫过她单薄的衣衫,唇抿了抿,叹道:“算了,本王回去便是,你好生养着,不可起夜。”末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 浅浅有些着迷地看着他的笑容,一时意乱情迷,就干了傻事儿,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了下他优美的唇瓣,退开时,脸色红得艳丽。 皇甫夜顿了一两秒,尔后飞快地扣住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着,唇也随之压了上来,浅浅,他的浅浅—— 这个吻,燃烧了半个时辰,他走时,床铺凌乱,她的发丝全都散开,胸前的衫子也扯坏了些许,皇甫夜也好不到哪里去,腰带全散开了,仔细看,颈后全是抓痕,看上去有些吓人—— 真是个小野猫! 皇甫夜可以肯定,他们成亲后,在那方面定是十分美满的,浅浅不像别的女子那般矫情,她向来是顺着自己的感觉走,想亲就亲,也享受他给的快乐—— 他的身子因为未舒解而紧绷得难受,可是他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他一定会不顾她的意愿而强要了她。 浅浅其实也不好受,她的身子轻轻地抖着,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美色——不能吃啊,不能吃! 皇甫夜站了起身,浅浅侧着身子看他整理衣物,不觉着了迷,他可真是俊! 看着看着小脸便红了起来,皇甫夜自然感觉到她痴迷的目光,罢了,来日方长。 他拉起她的身子,低沉着道:“帮本王束发。” 浅浅看了他一眼,尔后拉拢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皇甫夜站到床边,而浅浅跪坐着,她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她虽是现代人,但也是知道这古人是相当在乎头发这回事的,只有做妻子的才有资格为丈夫束发,所以才叫结发夫妻。 此时此刻,她不想拒绝。 伸出手,用纤细的五指为他细细梳理着一头墨发,然后学着他寻常的样子,挑起发顶的发,拿起一支白玉簪子帮他束成发束… “好了?”他走到铜镜面前,她确实不算是好手艺。 那发束整得太松,而且样式也不太好,甚至有些斜了。 皇甫夜淡淡地笑了,走到呆坐着的浅浅面前,伸出手指,摸了摸她发烫的小脸:“多练几次便好了,成亲以后,不可再让本王这样出门。” 浅浅张口想说什么,但他一手掩住了她的嘴,并轻轻摇了摇头。 她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似乎,她被吃得死死的! 皇甫夜心情不算太坏地出了去,外面江喜正候着,看了看王爷的脸色,问道:“没成?” 闻言,皇甫夜看了看越发大胆儿的江喜,啐了一声:“多事!” 竟然敢把本王床上那点事情拿出来嚼舌根! 江喜并不以为意,王爷这是在害躁呢! 别人不知,他江喜哪能不知? 于是也不怕,一边走,一边接着建议,“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王爷您也不能总住在宫里头,日子久了,难免有人说起闲话的,再说,早些娶回去总是安稳些!” 这倒是说中了皇甫夜的痛处了,只听得冷哼了一声,“本王想娶,人家未必想嫁!” 哟,王爷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江喜心里暗笑着,但面上却十分狗腿地继续出着主意,“依奴才看,王爷何不找太后帮忙,太后是王爷亲表姐,而浅浅姑娘是太后的义妹,这亲上加亲的事儿,也是美事一桩,太后定会成全的。” 其实谁都知道,这王朝上下,是王爷说了算的,只是女人家的事情,总得走一下过场来着,总不能王爷说想要人家了,就强抢了回去,太后出面,总是体面些。 别人也不好随意说得难听,说白了,只会对浅浅姑娘有益! 王爷霸王一样的人,何曾在乎这些啊! 皇甫夜沉吟了一下,也觉得江喜说得在理些,此事,他一个男人和浅浅说,她自然会矫情些的,女人间说话自然会顺当些。 两人走了几步,江喜忽然想起一事儿来,颤悠着问:“王爷!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问!” 皇甫夜心情还算好,随口便道:“说吧!” 江喜迟疑着:“王爷可曾向浅浅姑娘解释过后院那些女人?” 此话一说,他明显见到自家王爷的脸僵了一下,江喜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任你王爷聪明绝顶,可是,对于这小儿女间的事情啊,还真不如奴才我个太监呢! 女人嘛,明明喜欢你又不肯嫁,心里必是埋了心事的。 皇甫夜慢慢地消化着江喜的话,侧着脸想了半天,才茫然地道:“会吗?浅浅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以为,他已经表明过心迹了,所以,浅浅应该不会在意了。 江喜仰天长叹—— 随后,正正经经地说:“是个女人都会!王爷,如果她不在意那些女人的存在说明她根本就不在意您,正是在意您,才会在意那些女人!” 皇甫夜一脸深思,忽然脑中像是闪过了什么? 是不是浅浅说过类似的话? 过了片刻后,他终于想起,他病中,浅浅是说过这番话来着,只是后来他太担心她的身子便忘了。 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了。 皇甫夜想了没有想地便往回走,江喜在后面摇了摇头,径自走了。 这王爷看来今夜是不会回去睡了。 皇甫夜复又回到浅浅的房前,负责守门的宫女见了,有些惊慌,跪着。 “小姐睡了么?”他并未直接进去,而是轻轻地问着。 宫女不敢抬头,只垂着头道:“方才喝了安神药,这会子约莫是睡下了。” “嗯。”皇甫夜抿了一下薄唇,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推开了门。 外殿的四个宫女看见他进来,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皇甫夜缓缓走向内窒,只见晕黄的宫灯下,浅浅坐在铜镜前,一头青丝放着,身上只着一身月白色的内衫子,只一个贴身宫女在后面帮她梳着头发。 浅浅的眼微闭着,一手支着头,所以未曾看见他进来。 倒是小宫女吓了一跳,手上的梳子差点掉了下去。 皇甫夜很快接过她手里的梳子,用眼示意了下,小宫女未福身便退了出去,步子也放得轻轻地。 皇甫夜走上前,一手拿着她的青丝,一手轻轻地帮她梳理着,浅浅不觉异样,只轻轻问道:“好了么?” 皇甫夜没有吭声,只是被她身上那股子少女的幽香所吸引,禁不住上前凑到她耳根后嗅了一口—— 浅浅只觉得一阵酥麻,身子一僵,回过头一看,皇甫夜竟然又回来了。 “我的宫女呢?”他的眼神太赤果果,浅浅没事找着话说。 皇甫夜微微一笑,“本王打发她出去了。”说完,也不等她缓过神来,就打横抱起她往床铺走去。 浅浅无助地窝在他的怀里,也不敢反抗,心里盼着他只是好心把她送到床而已。 可是,皇甫夜显然不止这个打算,所以,在看他又脱下自己的衣袍时,浅浅有些不淡定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手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脱。 皇甫夜人侧脸望她,久久地,看得她脸慢慢地红了,自打回宫以来,每每被他那般注视着,她便情不自禁地全身发热—— 难不成,她也到了发情期? 想到这里,浅浅一下子捣住了嘴,一脸地震-精! 第五十四章 嫁给本王可好? 第五十四章嫁给本王可好? 皇甫夜在她发呆的时候趁机除去了多余的衣服,并扯她一起躺到了床上,并盖上了同一条被子。 浅浅回过神来,小力地捶打着他:“你不能睡这里,我还做不做人了?” 皇甫夜像是没有所觉一般,只支着一张俊脸,眼神盯着她,慢理斯条地问:“浅浅,晚上和白天有区别么?” 这些天,他每每和她一起用膳,她身子不好,总是要午睡,他没有少陪她,要说名节,早就没有了! 浅浅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得何意,然后脸色白了些,竟背过身去,眼圈红了些,低低地吐了句:“你就会欺负我!” 这就生气了? 皇甫夜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别人想要本王欺负,本王还没有空呢!” 这多别扭的表白啊! 也只有伟大的摄政王爷才说得出口! 浅浅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深意的,但是,他似乎是许久没有回府了,她能这样一直占着他的人吗? 也许,他只是因为感激才这般对她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浅浅就是自信不起来,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她什么也没有,没有足够的家世,没有自负的美貌,就连一两样像样的才艺都拿不出手。 说到底,她是自卑了! 心里想着,嘴上便委屈了,扁着嘴道:“你明日回府就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真是好酸! 皇甫夜看着她的背,小小的肩头绷得真紧! 大手一揽,她便落在他的怀里了。 “放开我。”浅浅挣扎着,她怕自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不过,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皇甫夜只稍稍用了些力气,她便喘着卧在他的怀里,放弃了…… 不知何时,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窝处,热热的气息伴着他低沉的嗓音,“浅浅,真想让本王回府么?” 浅浅忍着不去摸耳朵,怕泄露自己心底的秘密。 “嗯…那里是王爷的家,自然要回去的。”她说得极为不自在,总是感觉自己的话里透着一股酸气。 她说着,禁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因为某人已经摸上她的耳朵,她身子一颤,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望。 一个热烫的软软的东西印在她的肩上,而且,她知道他已然扯开了她的衣襟,于是双手紧紧护住胸前,一开口,全是脆弱的情状。 “天色不早,王爷明日还要早朝。”祖宗,请您回去吧! 浅浅心里在哭,她感觉到今晚的皇甫夜是不同的,他虽然看似很放松,却有一种要撕裂她的张力。 而她,不想! 心受伤了可以,她不想身体也受伤,她是个相当爱惜自己的人,偶尔才会犯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皇甫夜抬起头,凤眸注视着她烛火下莹白的小脸,低叹一声:“浅浅,你不想随本王回府么?还是你——不敢?” 浅浅动也不敢动,生怕激起他的兽性,很小心地道,“是不敢!你那里什么猛虎公狗的,是很吓人,呵呵……” 她打着混混,就是不上他的当,当她不知道这是在激她呢! 皇甫夜继续着手上嘴上的事儿,转眼间,浅浅只觉得身子一凉,低头一看,哎呀,什么时候,自个的内衫子竟然整个掉在了腰际,还好她穿了件兜儿,否则现在什么都给看了去。 她想拉上,他却不让,那种不容忽视的男性力量又让她害怕了,浅浅几乎是求着他了,“王爷,真不早了。” “叫本王玄之。”他忽然抬起头,并飞快地转过她的身子,牢牢地扣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扳着她的小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这丫的今天太不正常了。 老娘今夜看来是逃不过了,肿么办? 是享受?还是以死扞卫贞洁? 浅浅思索间,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这丫头,又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他的目光轻易便落到她的胸前,略往下移了些,便又回到她脸上,轻哄着,“浅浅,叫叫看。” 浅浅脸羞得通红的,脸别过去,又被他扳过来,她颤着睫,小小的身子也抖得厉害,就是不敢看他。 “叫叫看!”他腾出一指,仔细地轻抚着她红嫩的唇瓣儿,浅浅下意识地轻舔了一下,一个不注意,竟然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指—— 她‘呀’了一声,飞快地要抿住唇,但他动作更快,一只手指已经探进了她的小嘴里,很慢很慢地厮磨着那细滑的小舌尖,任她躲到哪里他都能捉住… 浅浅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但他探得太深,那丝丝银线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的小脸可怜巴巴地,嘴里含着他的手指,看上去无助中有着一种邪恶的娇媚… 皇甫夜没有收回手,继续诱哄着:“叫玄之…” 浅浅羞得快挖个地洞藏起来了,这丫的从来没有这般挑情过啊! 叫她一个黄花闺女如何承受得住! 呐呐地,她开口了,可是每一个口腔的蠕动都像是在舔着他的手指,羞死人了。 “玄…之!”好不容易叫了出来,脸上已经是红霞一片,圆眼可怜地看着他,期盼他能好心放过她。 他终于收回了手指,却轻按在她的唇上,再次诱惑着道:“再叫一次。” 浅浅低了头,轻唤了一声:“玄之。” 皇甫夜勾着她的小脸,看着她面上娇艳欲滳,也动了情,他感觉自己胸腔间满满溢着一种类似感动的东西,不停地激荡着他的内心,这一刻,仿佛身体的舒解已经是其次了! 这在以往和明烟在一起时都没有过的感觉。 这是——爱么? 他狭长的凤眸露出笑意,轻轻地摸着她的小脸,摸着她小脸上所有的零部件,好像怎么也摸不够一样。 他终于释然,终于承认自己爱上了云浅浅。 或许她不是许多男人心里完美的女子,但,她却是他想要的。 “浅浅,嫁给本王可好?”情动之下,他还是开口了,此刻他的表情很柔,眼神也明亮得像是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藏在里面。 浅浅再是迟钝也知道那是什么,她低了头,不开口。 他没有动怒,只是凑到她耳根处,轻轻再问了一遍:“浅浅,嫁给本王可好?” “我……”她抬起头,无措极了。 她不想拒绝,但又不能答应。 轻轻地闭上了眼,身子轻颤着,惹人怜爱。 他微微一笑,唇滑过她的唇边,轻咬住她的唇瓣,再问:“浅浅,嫁给本王可好?” 浅浅飞快地退了些许,捂着嘴,娇憨道:“你说就说,为何要咬我?” 皇甫夜笑着,一把拉近她的身子,重新覆了唇上去,低低地道:“本王不光要咬浅浅,还想亲浅浅。” 他没有急于要她回答,他想他知道她为何犹豫了,怕是和江喜说得一般无二吧。 心里溢出更多的怜惜之情,这个傻浅浅,为何不和他说,难道真的不相信他么,难道真的把他当成薄情之人么! 这次,他没有狠狠地吻她,只是轻轻地印上浅浅一吻,但更叫人迷醉,试想,一个长得这般俊美的人对你露出类似情爱的表情,本身就是最好的引诱了。 浅浅那是各种不能自制啊! 这丫是存心让她主动扑上去吗? 还好,她难得地有力地保持住了羞涩的模样,半垂着头,倒也唯美得很! 她总不说话,皇甫夜一反常态地也不逼她,只轻搂着她按到自己怀里,把头搁到她的发顶,许久,才轻问:“浅浅是否在意顺娘她们?” 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尔后,便下巴一痛,身子被她推了开来,他忍住痛,伸出手对着一下子跳得老远的女人道:“浅浅,过来!” 浅浅的眼看着他,表情有些倔强,有些奇特,她咬着唇—— 皇甫夜轻叹了一声:“浅浅,你以为,你的秘密能维持多久?” “我,我…我没有!”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吃味呢! 他大笑着,乱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久后才说了一句:“小骗子!” 浅浅别过头,不甚自在地说:“你爱怎样,我管不着。” “真的?”他凑到她眼前,俊脸放大到最大,近到浅浅都无法呼吸,算端全是他好闻的男子气息。 她退后,无奈后脑勺被他按住了,四脚也被他的身子压制住,她动也不能动,就这么被他给——戏弄着! 浅浅的眼睛瞪着他,他则含着笑也目不转睛。 久了,浅浅觉得自己的眼湿润了,她别过脸,尽力不让自己眼泪冒出来。 他尽会欺负她! 皇甫夜看她急得快哭了,心里也泛起了一抹疼来,但他执意地要她面对事实,大手轻轻拨开她面前的发,然后轻轻贴住她一边脸颊,转过她的头,让她再次对着他的面孔。 “再不说,本王真的要走了!想一想,今晚让谁侍寝好呢!”他伸出一手,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 浅浅气极了,啐了一声:“无耻!” 竟然在她的床上说这种事情! 伸脚一蹬,想把他踢下床去,可是他似乎早有准备,一只手迅速地捞到了她洁白的脚丫子,然后就一只手握着,缓缓地摸着,唇边还露出一抹不怀好意。 浅浅胸口起伏着,尔后,便伸出手,捂住了脸,只见那手指缝里,两行泪水就这么流下来了…… 第五十五章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第五十五章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皇甫夜自是心疼的,但他却淡笑着放开她连同她的身子。 他作势要起身,却被她一把压了下来,小小的身子伏在他身上,哭得伤心极了。 他轻叹一声:“浅浅,你这是让本王走,还是让本王留下。” 浅浅的小脸就埋在他的颈侧,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一直滴落到他的身体上,也浸透了他的心。 她只是哭着,哭着,不说话。 他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肩膀,那小小的身子抖动得厉害,他柔声道:“浅浅,你这样不是让本王心疼么?” 她胡乱地用他的内衫擦着眼泪,模糊不清地说着,“谁叫你故意欺负我的。” 他笑了,紧跟着道:“谁叫浅浅不老实的。” 她抬起头,带着泪眼看他。 “看你,都哭得像个小猴子似的,也不怕丑,这么大的姑娘了。”他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可是新一轮的泪水就又冒出来了。 浅浅也不管它,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不爱哭的。” 只是自从遇见他,便学会了哭了! 他淡淡地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本王知道。” 浅浅看着他认真的脸,那里面带着的淡然,禁不住内心一阵狂跳,方才,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儿了,她不是应该让他走才是吗? 为什么他说要走的时候,她却这么没有骨气地留住他了。 她呆愣着,片刻后才喃喃地说:“王爷,你还是回去吧!” 饶是皇甫夜今夜好脾气也动了些怒气,他瞪着她,然后不甚温柔地推开她的身子,登上鞋子便要走,甚至都未穿外衣,就这么着一件内衫便出了去。 浅浅愣愣地看着他发怒,看着他走了出去。 她想叫他,叫他留下,但是喉咙里像是阻着什么东西一样,就是叫不出去。 她想,那便是她的良知吧! 她的良知不允许她做出伤害别的女人的事儿来。 她只是默默地流泪,默默地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那伤口写着皇甫夜,那伤口,她知道再也不会好了! 不知坐了多久,她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她以为是宫女,于是淡淡地说:“不许进来!” 她不想别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不想! 可是,那脚步声还是由远及近了,直到那脚抵到了床边,直到她闻到了熟悉的男性味道,她才猛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表情再是认真不过。 缓缓地伸出一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叹了一声:“浅浅,你为什么这般倔强?承认爱本王这么难么?”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被他说中了,她是爱上了他。 “如果本王不来,你便再也不会理本王了吧!”他还是叹着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尔后便坐到了床头,并抱着她坐到他的大腿上。 他拿起一边的锦被把她的小身子包起来,然后无奈地用额头抵着她的,叹息一声:“浅浅,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那些事情,他原本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以往就是明烟也从未敢表现出意见,但这个小东西这般在意,他不说,是不是就得失去她了。 他轻搂着她,放在膝上轻轻地摇晃着,像是对待一个小婴儿一般,浅浅也在这亲昵的气氛下,逐渐地放松了下来,呢喃着问:“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皇甫夜笑着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傻,又不傻!” 他顿了一下,才把头侧着拥住她,头就靠在她的脸边上,轻轻地开始说起来。 浅浅一直听着,他的嗓音太温柔,身上太暖,以致于她都有些忘却他说的内容了,只记得是说顺娘她们不是他真正的侍妾,而是那些死去的将领的遗孀。 其中顺娘算是幸运的,也算是最不幸的一个,因为她的丈夫王将军在一场战事中,便失去了男性功能,顺娘对他不离不弃,但是王将军不愿意她守着他一辈子活寡,便休了她。 顺娘不愿离去,跪在王府门前三天三夜,王将军愣是没有开门。 皇甫夜说到这里,浅浅已经湿了大半条被子了,她看着皇甫夜,喃喃地说,“她好可怜!” “是啊!本王没有办法,只得收留了她!”皇甫夜笑看着她,然后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头,话语明显轻快了些,“说起来,还得谢谢浅浅,上次王将军服食了龙舌草,便——”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浅浅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红,低了头斥着:“又得胡言乱语了。” 他勾起她害羞的小脸,唇角邪邪地勾起一个孤度,存心逗弄她,“本王说了什么吗?” 浅浅狠狠地别过脸去,不过,那发红的耳根子已经出卖了她的心事。 皇甫夜笑着看她,尔后便缠了上去,抱着她的身子低低道:“本王已经让人把顺娘送回去了,浅浅是不是可以嫁给本王了?” 他灼热的气息就吹拂在她的耳根处,引来一阵轻颤,浅浅心动不已,加之又说开了她的心结,此刻情动之际,反而更不自在了。 她扭动着身子,有些求饶似地说:“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他似是有些霸道地说着,“浅浅,本王永远不会放开你!” 说着,脸慢慢地向她的小脸移了过来… 浅浅是知道他想做什么的,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有些脆弱地低语,“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唇瓣,声音暗哑惑人,“浅浅,本王已经等了许久了。” 他的吻落在她小小的脸上,像雨点一样缠缠绵绵的,浅浅头微微地仰着,她无法抗拒他…良久,他才餍足地放开她,只是那双凤眸里透露出更多的渴望! 浅浅倒在他的怀里,唇就贴着他的胸口轻喘着,他的内衫很薄,她不知道她每一声呼吸对他都是极大的挑情…… 忽然,皇甫夜俊脸红着,一把捧起她的小脸,用一只手缓缓地抚着她的五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尔后,双手插在她的发里,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说道:“浅浅,本王今夜不走了好不好?” 今晚这话他是说第二次了,浅浅紧张得心快跳起来的,他的眸子里跳动的火焰太炽热,好像要把她的身子燃成灰烬一般。 她不安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皇甫夜忽然按住了她的身子,低喝了一句:“不要动。” 她真的就不敢动了,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静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起,还有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他低了头,又追问了一句:“浅浅,好不好,本王不走了!” 皇甫夜本不是贪欢之人,但对浅浅的这股欲念却已经压抑了太久了,他觉得浑身都绷得难受,他想和她在一起。 他不是等不了这些天,他只是想着早早地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让她再也不说什么要走的话来。 浅浅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她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着他染上情欲而更加邪魅的脸庞,脸涨得通红,最后,才迸出一句话来,“婚前性行为是可耻的!” 性行为?皇甫夜暗想着又是什么稀奇的话,但是他可以想得到指的哪方面。 于是低了头,诱哄着:“本王说了娶你的。” 浅浅打了个激灵,忽然想起以往——那时他不准备娶她,还一个劲地想占便宜。 一下子不乐意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了他,小脸拉成势利的样子,“不到那一天,你休想。” 皇甫夜被她推开着,脸色错鄂,他都说得这份上了,竟然——还这般矫情! 又发作不起来,因为到最后必定是他哄她的。 当下便哼了哼,伸手放下床幔,一把拉下她的身子,没好气地说:“睡觉了!” 他赏了一个后背给她,不过浅浅看到他把大部分的被子都给了她。 她拉拉他的手臂,软软地说:“皇甫夜,你真不能睡这里。” 他火大地回过头来,“再啰嗦,本王将你就地正法!” 浅浅捂住嘴,看着他凶恶但又认真的表情,不敢再言语了,这霸王说风就是雨的,还是顺着他一点吧! 皇甫夜瞪着她,看她躺下,自己便又背过身去。 浅浅平躺着,一会儿,她悄悄地侧过身子,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心跳慢慢加速…… 皇甫夜开始身子僵了一下,静静地任她抱着,一会才生硬地说:“快睡!” 浅浅唇边浮起一朵浅笑,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在他温热的体温下睡下了。 很久后,皇甫夜才回过身子,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身子,表情很温柔,和方才那个急色鬼仿若不是同一个人。 良久,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樱唇,贴着她的唇瓣呢喃着:‘浅浅,谢谢你还活着!” 次日早朝后,皇甫夜坐在御书房里,手里拿着朱笔,半天也未动一下。 江喜一看王爷的脸色自知昨夜又浪费了一个春宵。 也不大敢招惹他,正在这时,门外报皇上来了。 江喜遂上前迎接了,和皇甫无缺一起回来的时候,竟见着皇甫夜还在发呆。 江喜轻轻道:“王爷,皇上来了。” 第五十六章 对女人,有时得用强的 第五十六章对女人,有时得用强的 对女人,有时得用强的 皇甫夜这才回过来,放下手中的朱笔,微微一笑,“是无缺啊!” “皇叔!”小皇帝叫得脆生生的,然后就朝着江喜使了个眼色,江喜自然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眼下只剩他们叔侄二人,小皇帝放下了皇帝的架子,像是寻常的孩子一样,爬上皇甫夜的膝头,仰着头,问道:“皇叔有心事?” 皇甫夜只淡淡地笑了下,“无缺怎么知道?” 皇甫无缺眼珠子一转,“让我猜一猜,定是浅浅不听话不肯吃药吧?” “要是这样倒好了!”偏生她听话的很,怕是存心不给他‘喂药’的机会吧! 小皇帝看着皇叔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暗笑——江喜真正是把皇叔的私事都摸透了。 他清了喉咙,状似不经意地说:“说起来,浅浅那个笨蛋虽然长得不算国色天香,但也算是清秀小美人一个,皇叔你有没有发现她越来越漂亮了?” 皇甫夜给了他一个无聊的眼神,废话,他怎么会不知道,说起来,这应该有他一份功劳吧! 小皇帝就当没有看见自家皇叔的白眼,他假意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有福气能娶到浅浅,听宫人们说,过些日子风清扬便会走了,到时浅浅会跟着一起走。” 皇甫夜一听,眉皱了起来,沉声道:“是谁说的?” 浅浅虽然没有答应把身子给他,但也算是默认了他的求亲。 皇甫无缺用相当无邪的眼神同情地看了一眼皇叔,才缓缓地说:“我也是听宫人们说的,不过,风太医也不错,年轻有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浅浅喜欢他也是正常的,你说是不是皇叔?” 皇甫夜心里那个恨啊,即使知道浅浅心里有他,但,情敌一日不除,他心里便如刺在身。 小皇帝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偷笑,江喜公公说陷入情爱的男人都是笨蛋,果然是正确的,皇叔一世英明,竟被他三两句就撩拨了。 小手轻轻地拉了拉皇叔的衣角,皇甫夜低头。 “皇叔,其实你也不用泄气,你位高权重,大不了换个女人就是,浅浅也不是顶美的,性子也不好,实在不是当家主母的上上人选。”说完,偷偷吐了吐舌头。 皇甫夜听到这里,自是知道这话是激他的,但他却真的被激到了。 就是被人传闻,他也不允许,他不要浅浅的名字和别人说到一起,他——要立刻娶她回去! “皇叔啊!我也是听说,您别生气啊!”小皇帝话锋一转,转而又八卦地凑到他耳根处问到:“皇叔昨夜在浅浅那里,难道没有搞定她吗?” 皇甫夜板起了脸,“无缺,谁教习你说此等粗话的?本王定严惩他。” 搞定?搞——真是够粗的,一定是那些个侍卫平日说话不注意。 皇甫无缺则一脸天真:“这是浅浅教我的。” “浅浅?”皇甫夜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一个好大的苍蝇一般,而放苍蝇的就是眼前这个天真的小皇帝。 他放下小皇帝,淡淡地说:“本王自会亲自惩罚她的。” 皇叔的耳根都红了唉! 小皇帝像是看西洋景一般看他,惹来皇甫夜的不满,低斥了一声:“无缺,再这般调皮本王就加重你的课业,省得你无所事事。” “别,别啊皇叔!”小皇帝连忙摆了摆手:“我今日来是帮皇叔,给皇叔出主意的。”说完,他眨了眨眼睛。 他能出什么主意!皇甫夜压根就不信,挑了挑眉。 小皇帝重新又谄媚地跑了过去,一手攀住皇甫夜的手臂,神秘兮兮地说:“皇叔啊!这女人,有时候得用些强的!” 皇甫夜心一跳,故作不经意地说:“那浅浅不恨死本王。” “如果换成浅浅主动呢!皇叔到时又做了好人,又遂了心愿,岂不两全齐美!”小皇帝总算说出了重点。 皇甫夜看了看那张看似无害的小脸,他从不曾轻视这个孩子,心计深得有时连他也惊叹着,如果不是了解他,定是会被他骗了的。 不过,他此刻说的事情对自己有利,听听也无妨,遂假装不甚在意地道:“浅浅怎会主动?她躲本王还来不及呢!” “皇叔可还记得那次不由自主的事情?”小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 皇甫夜片刻后便知道说得是自己上次在宫里中了春药的事情,想来定是这无缺做的吧! 他扬了扬眉,等着小皇帝接下来的话。 果然,小皇帝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浅浅也喝了那药,定会求皇叔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皇甫无缺说到求他的时候,皇甫夜的身子忽然就热了起来,他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体,掩饰住自己的异样,清了清喉咙道:“本王怎么能这般做,要是被浅浅知道了,定是闹得本王不得安宁。” “要是别人做的,皇叔会不会反对?”小皇帝露出一抹精光,一闪而逝。 皇甫夜半天都未说话,良久,才淡淡地说:“浅浅不知道便罢了。” 说完,径自出了去,留下小皇帝一个人在那里咬着手指,思考着,皇叔这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片刻后,他眼前一亮,皇叔这是同意了? 想不到皇叔也会害躁啊! 小皇帝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怎么才能不知不觉地把浅浅送到皇叔的嘴里呢? ——几天后,宫中大宴。 这日,浅浅坐在窗前,听着丝竹声,有些寂寞。 宫女送来药汗,她轻皱着眉头,不想喝。 “小姐,快些喝吧!不然,王爷又得怪罪奴婢了。”宫女有些怯怯地说着。 浅浅有些懒懒地端了起来,还没有喝,光是闻着那味道就觉得不舒服,她放下碗,轻轻地说:“我等会子再喝,你先出去吧!” 小宫女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怕是等她出去后想倒掉吧! 当下就磨蹭着不敢走,浅浅皱了皱眉,小嘴里抱怨了两句然后就捧着碗,脸上一副置生死度外的表情,看得小宫女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位主子可真是可爱得紧,难怪王爷也爱得很。 正想着,门口便闪过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一看,竟然是王爷! 皇甫夜挥了一下手让她们下去,浅浅抬头望他,小嘴嘟得老高的:“好难喝!” 他笑着撩袍坐到她对面,接过她的药碗,“虽苦,总要喝的不是,本王喂你!” 浅浅红着脸,喝了一口,他淡笑着继续喂她,嘴里斥责着,“本王不在,你就调皮了。” 浅浅喝完药后,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挑出了一颗梅子出来,放到她的嘴里。 浅浅含着梅子,模糊不清地说:“我又不是不喝,只是慢些罢了。” 他笑,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他看上去总有些不对劲,但是浅浅也说不出来哪里。 鼓着腮帮子,浅浅问他:“怎么不去取乐,宴会上多的是美人,你到我这里作什么呢!”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笑着:“真酸!” “酸吗?是梅子吧!”浅浅假装不知道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那表情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皇甫夜笑看着她,如果有一面镜子时,他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柔,多迷人! 但浅浅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脸红了。 他说要娶她,是真的么? 到现在她仍是不敢相信。 她傻傻地笑着,皇甫夜伸出一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一声,怎么会有这般傻瓜! 浅浅拨开他的手,嚷嚷着:“怎么又想欺负我了啊!” 他笑着,淡淡地说:“是啊!本王想欺负浅浅一辈子,这样可好?” “神经!”她啐了一口,但脸上全是动人的红晕。 看得皇甫夜有些痴了,俯下身子低喃着:“浅浅…” 浅浅脸色绯红,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欲拒还迎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正要吻了上去—— 门口却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侄儿打扰皇叔了吗?” 两人俱往门口看去,只见小皇帝站在门口,手里竟拿着一个托盘,浅笑着走了进来。 浅浅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只涨红着一张脸儿,不知所措,她狠狠地瞪了皇甫夜一眼。 皇甫夜则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无缺有什么事么?” 大抵的意思是没事的话可以滚了! 小皇帝缓缓走了进来,一张小脸带着笑看着浅浅:“朕知道浅浅在这里闲得慌,特意带了些补品过来陪浅浅说说话。” 浅浅嘟了嘟小嘴,不太开心地说:“又是补品!” 皇甫无缺抿了一下唇,看了一下皇甫夜,慢慢地说:“要是朕带酒给浅浅,皇叔会活活打死朕。” 算这小子知趣!皇甫夜心里冷哼着,实在对这个超级灯泡有些不满。 “无缺,东西放了可以走了!你母后定在等你。”皇甫夜冷淡地说着,并悄悄地给了小皇帝一个警告的眼神。 皇甫无缺微微一笑,“皇叔在赶侄儿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 “那朕就先走了!这补品——似乎也冷了点,浅浅还是不喝也罢!”小皇帝说着,目光朝着自家皇叔微微一扫,含着一股莫名的深意。 皇甫夜心头一颤,往那装着汤品的玉罐看了去——明明还冒着热气呢! 再看看小皇帝一脸的淡定,这一看,皇甫夜倒是不淡定了,小皇帝的脸上明明写着——此汤有料四个字! 第五十七章 肉肉终于到嘴了 第五十七章肉肉终于到嘴了 莫不是—— 他有些心慌意乱,甚至不太敢看浅浅,只是轻咳了一声才道:“既然无缺想留下,便留下吧!” 浅浅看他二人绕来绕去的,也不知道打什么哑迷,便不太高兴了,斜睨了皇甫夜一眼。 小皇帝眼睛转了转,小身子往浅浅身边一坐,顺手便拿了玉罐,取了玉碗倒了一碗下来,笑着说:“浅浅,朕来看你,不开心么?”话说完,便端了上前递给浅浅。 皇甫夜感觉自己的心突突地跳着,他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让浅浅不要喝,他虽然想得到她,却也不是真的想用这般手法,另一方面,一个邪恶的声音告诉他,让她喝,让她喝,她喝下去,就是你的人了—— 他的脸,一会儿变了几种神色,惹来浅浅的侧目。 浅浅怀疑地看了看这对叔侄,是不是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她这么问时,皇甫无缺小皇帝乐了,“浅浅,朕能有什么阴谋啊?快喝吧,喝完朕就走,省得在这里碍眼!” 对你有企图的是朕的皇叔!嘿嘿! 浅浅迟疑着接了过去,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味道真不错,有一种类似花茶淡淡的味道。 她放下碗,小皇帝亲自收拾了,笑着对皇甫夜道:“皇叔,浅浅就交给你了啊!” 皇甫夜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浅浅喝完了药。 他未起身,只淡淡地问:“带了宫人过来了吗?” 小皇帝微微一笑:“未曾带人来。” 皇叔啊,你以为朕难得做坏事,能给别人看到么! 皇甫夜身子未动,只轻唤了一声,门外,成南便进了来,行过礼后,皇甫夜淡淡道:“你送皇叔去龙喧殿。”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不用回来守门了!” 成南有些讶异,但未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待小皇帝走出去,才退出并带上门。 浅浅纳闷地看了看皇甫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无缺不是说来陪她吗?怎么一下子就走了? 皇甫夜自是知道浅浅的疑惑,淡淡笑道:“他是皇上,不能久留的。” 浅浅白了他一眼,“那你又能久留了?” 没有摄政王的宴会想想都知道有多无趣,那些名门千金都是冲着皇甫夜三个大字来的,无缺还小,再过个七八年,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吧! “又吃味了?”随着低沉的声音,一双手臂轻轻地揽住她的腰身,顺着头也搁在了她的颈边。 浅浅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他的唇边一直喷到她的颈侧,那里弄得热热的,她轻扭了一下身子,没有摆脱得了他,倒是缠得更紧了。 “正经些!”她脸通红着,这人真是的,无缺刚走便不老实了。 皇甫夜倒也真是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只是抱着她,半真半假地贴着她温润的肌肤,柔声道:“夫妻间,理应亲近些!” 浅浅红着脸,啐了一口:“谁和你是夫妻来着?” “不是么?那本王不娶你了!”他笑着把她转了一个身,面贴着面逗她。 “你敢!”浅浅抡起小拳头,打他。 皇甫夜哈哈大笑,顺手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抵住她的额头,手拉着手,轻轻问:“浅浅,和本王在一起好不好?” 他要在她尚清醒的时候,让她许下一世的诺言。 浅浅抿着唇,不说话,但眼睫轻颤,小身子也仿若无力地靠在他身边。 “浅浅!”他低唤了一声。 浅浅垂下头,洁白的小颈子白花花的迷人眼,皇甫夜血气方刚的,本来定是要吻上去的,但他硬是敛下心里的激荡,静静地说:“时候也不早了,本王抱你休息!” 她抬眼轻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这一刻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皇甫夜的喉头上下滑动着,身体紧绷得厉害,他一把抱起她,低下头贪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声音暗哑惑人:“浅浅,不早了!” 浅浅被他放坐在床边,因为养身子的原因,她一直穿得很朴素,发也只是梳了简单发式,只用一根紫玉钗固定了。 皇甫夜缓缓帮她把钗取下,一头青丝落下,配上那巴掌大的小脸,倒是有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大手往下滑,落在她的衣襟边,大手留连不去。 浅浅有些紧张,她垂着头,轻道:“我自己来。” 这些日子,只要他在,她的生活起居都是他负责的,只是她已经好了大半了,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凡事亲力亲为—— 她又不是小孩子! 他未说话,浅浅知道自己大概是抗议不效了,索性闭上了眼,任他了。 好在这些天,他倒是没有怎么强迫于她,大约是顾忌着她的身子吧! 一层一层的衣衫落在床边,堆成一叠浪花儿般! 等她只剩下单薄的贴身衣物时,他住了手,一手抬起她白玉般的面孔,静静地看着—— 浅浅别过了脸,不自在地说:“天天看,还看不够啊?” 皇甫夜好一会儿,才出声:“浅浅,你好美!” 浅浅越发地不自在了,忽然就拉了被子,自己钻了进去,“你该回去了!” 她紧紧地捂住脸,感觉自己的面孔烫得吓人。 都怪他,没事儿尽来撩拨她! 只是,好像身子也热得慌! 浅浅尽量忽略那种有些躁热的感觉,把身子蜷起来,一会儿,她掀开被子,可怜巴巴地对着坐在桌边的男人道:“皇甫夜,我想喝水!” 皇甫夜挑了一下眉,淡淡地看着她。 “我…你留下便是,只是,不许那个……”浅浅坐着,披着长发加上单薄的衣衫好不惹人怜爱。 他这才动了动身子,但是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还在为着方才她让自己走而不开心。 端了一个玉盏过来,浅浅心里美滋滋的,今天,皇上王爷可都侍候过她了! 皇甫夜坐在床边,脸虽然有些臭,但是动作还是很温柔地,他扶着浅浅的腰,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小心地喂她喝水。 一盏茶水喝完,浅浅觉得好受了些!(小皇帝念及浅浅身子弱,所以放的药较轻,所以,浅浅姑凉才反应这么慢!) 她睡下来的时候,敏感地感觉到某王也跟着躺下了,还没有脱衣服,她放下心来,看来,是她多想了。 两人平躺着,浅浅还没有睡意,两人轻轻地聊着天儿,倒也是亲呢得很。 只是,怎么越来越热呢?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啊! 浅浅纳闷着也不敢靠近他的身子,生怕会更热着。 她不断地往床里缩着,引来某王深度不满,大手一捞,小身子便落到了他的怀里。 浅浅惊喘了一声,本以为靠着他会更热的,没有想到却有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从他的身体处沁出来。 她悄悄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小脚丫子也伸了出来,从他的裤管里伸出进去,一下一下地磨蹭着—— 好舒服!浅浅几乎是发出愉悦的声音,她埋在他的怀里,头一次做了这么主动的事情,咦,他都没有反应唉~ 小脸偷偷地瞧了瞧他,只见他平躺着,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揽着她的身子,他的表情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于是,浅浅姑娘就大着胆儿吃着人家的豆腐,心里一个劲儿地认为人家没有发现…… 只是一会儿后,当那清凉不再,身子又热起来,甚至比之方才更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从唇边逸出一声轻吟…… 身子像蛇一般地扭动着,她抬起小脸,看着他优美的颈子,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一股子欲念,蹭蹭地就爬了过去,小嘴一张,硬生生地咬上了他喉咙突起的地方—— 皇甫夜有些吃痛,又有些酥麻,枕上的手握紧,默默地任由她咬着…… 一会儿,身子一凉,他低头一看,竟是连内衫也被她解开了,他抬起身子,一手制住她,沉声道:“浅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浅浅咬着唇,一袭雪白的内衫儿已然松散得不成样儿,她眨着明媚的大眼,里面有着泪意,看上去既娇媚又可怜,皇甫夜恨不得立刻搂来好生疼爱一番,可是—— 他必须等,否则被这丫头察觉明日断不会与他甘休的—— “皇甫夜,我好难受…”说着说着,话里就有了哭腔了。 皇甫夜叹息着抚上她的脸,“浅浅,不是说了叫本王玄之么?以后在房里,只准叫本王玄之!” 浅浅只觉得浑身难受得紧,也顾不得什么了,可怜地唤了一声:“玄之。” 她伸手扯开自己身上最后一丝遮挡,然后便无助地伏到他身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朦胧中感觉到他是知道的,所以,她乞求着他—— 至于她想要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他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皇甫夜抱着她,再也不能再忍受,一个翻身压下她,悬在她上面,轻问:“浅浅,你知道在做什么吗?” 她迷乱地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轻轻推开她一些,浅浅呜咽一声,不依地抱紧他,胡乱地吻了上去… 他躺着,任她像个小女孩吃糖一样在他身上撒着野,直至那簇火苗燃到了顶点,他才抚着她汗湿的发,压下她的头,吻上她颤抖的唇瓣…… “浅浅,就是你反悔,本王也不放开你了!”他呢喃一声,顺手拉下了床幔。 雅致的内室里,烛火摇曳着床上一双缠绵的人影儿,片刻后,白色的牙床微微地动着,床幔上的鏸子无风自动……不时有爱语从帐中逸出…… 第五十八章 她强了他? 第五十八章她强了他? 次日,浅浅直到中午时分才醒过来,一醒来,就感觉浑身酸疼得厉害。 微动了一下身体,她蹙起眉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锦儿!”此时,浅浅还是睡得迷糊着,没有完全醒,便想唤过贴身的小宫女来侍候穿衣,今天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一会儿,门打开了,锦儿捧着衣物进了来。 她垂着头,不敢瞧浅浅,昨夜她守在门外,什么都给听了去了,真是羞死人了! 浅浅也没有怎么在意,她坐起身子,锦被滑到腰间,只觉得身上一凉,于是低头一看—— 便呆住了,好一会才看着锦儿问:“我们宫里不会有什么猛兽吧?”自己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 锦儿抿着唇儿笑了,宫里是没有,但外头进来的那头算不算? 看来小姐对昨个夜里的事情不太记得,但她也不敢多说,只低声道:“奴婢昨夜不曾在小姐房里。” “哦!”浅浅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那些纠缠的片断,那些淋漓的汗水,那些低吼,那些娇吟…… 天,她和皇甫夜上床了? 浅浅瞬间变成了冻人一般,直直地坐着,也忘了穿衣这回事,更没有注意到门又开了,而锦儿无声地退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正是她脑子里想的人。 皇甫夜已然早朝毕,昨夜累坏她了,估计着她不会很快醒,于是处理了些事情才过来的,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小女人不着寸缕地坐在那里,头发披散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笑着坐上床榻,用手轻轻扳过她的小脸,轻笑着问:“浅浅莫不是在回味什么?” 她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就看到那张放大的俊颜,吓了一跳,呐呐地问着:“你怎么来了?” 他点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亲呢地说:“来看本王的浅浅啊!” 浅浅红了脸,也不知道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儿。 皇甫夜笑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大大满足了自己男性感受,他伸手替她整理了头发,帮她把被子往上移了些,主要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扑上去。 她太甜太软,昨夜明明知道她是初次,仍是忍不住要了她好几回。 眼神不觉更柔了些,大手缓缓抚着她的小脸,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还疼吗?” 浅浅吃了一惊,一下抬起头来看他。 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带了些宠溺的笑意,他一直一直地看着她,浅浅可以看出那是什么,心不由得更慌了,好半天,才迟疑着问:“皇甫夜,我们昨夜真的有…那个了吗?” 她怎么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啊!只模糊地记得那些肢体的交缠,记得他不停在在她耳边轻声地唤她的名字! 皇甫夜笑意更深,有心逗她,真是难得看到她露出这般羞涩的表情呢! 勾起她的小下巴,眼神深遂:“叫本王玄之,本王就告诉你。” 浅浅一直不敢问他为什么让她叫他的字,但隐约中知道这是一种极亲密的唤法。 但此时,她心里真的渴望这般唤他。 “玄之。”她欺欺艾艾地唤了一声,完了便脸色绯红着,不敢看他。 “傻丫头!我们这般亲近了还这般羞怯,以后如何是好?”他连人带被地抱住她的身子,轻轻地摇晃着。 浅浅心里乱得很,他的话是说他们真的那个了? 耳根一下红了,连带的小脸也涨得通红的,她被动地窝在他的怀里,难得地享受这静溢的感觉。 良久后,皇甫夜才轻轻放开她的身子,目光落在她颈子处,那里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浅浅,让本王瞧瞧!”说着,他掀开了些许被子,想看看她身上的伤处。 虽然他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但也是相当心疼她的,那一身娇嫩的肌肤竟那般易受伤,心里也懊恼着自己没有再怜惜些! 他也是初次,难免贪欢了些!下手也有些不知节制了。 浅浅连忙捂住胸口的被子,大眼不得已对上他的,低斥了一声:“哪有人这般看的。” 皇甫夜自是知道她是在难为情,于是也不急,只是轻哄着:“昨夜你脱本王的衣衫时,也不见这般!” 浅浅一下子睁大了眼,一手指着他(把遮羞任务一下子忘了):“你胡说!” “本王有没有胡说你再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仔细检查她的身子,而浅浅处于极度震惊中,自然顾不得他的动作了。 她苦苦地想着,脑中不断地倒放再倒放,很久后,她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完了,完了,她记得她自己脱光了衣服,然后就,就,就压到了他的身上…… “本王拼死抵抗,但终是不敌浅浅。”皇甫夜睁着眼说着瞎话。 浅浅看着他,眼一动也不动的,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来了句:“那,我没有弄疼你吧!” 皇甫夜呆了一会儿,尔后心里狂笑着,他的浅浅真是个活宝!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有些委屈地道:“怎么没有?这里,这里…都疼得很!” 他修长的手指点着男人罪恶的根源之地。 浅浅一脸罪恶,满心地想要赔偿他,谁叫她强上了人家呢! 于是好心地坐到他身上,一脸认真地说:“那我帮你揉揉吧!” 说着,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努力地弥补自己的‘错误’,东揉揉,西按按…… 皇甫夜半卧着,眯着眼,看着身上忙碌的小人儿,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掌握的是男人最为脆弱的地方,一个不好便会引起兽性大发! 她还敢自称是太医! 有这般糊涂的太医么?什么时候被他弄大了肚子指不定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播的种呢! 不过,她的手法真是舒服,他轻轻地闭了闭眼,一会儿,便抓住了她的手,再下去,他会把持不住了。 而浅浅的身子承受不住他再次索欢,他虽然心辕意马,但仍把她的身子放在前头。 这事儿,得等两日了! 想到这里,眼神暗了暗,又被身下的力道弄得有些心荡,不禁轻声哼了一下。 “好了,浅浅,本王不疼了!”被她这般弄着,他真的疼得厉害了! 浅浅住了手,伏在他身上,一脸地瘣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般浑事来的,偷偷地看了他的俊脸一下,迅速地移开目光。 可是心里却像是小兔乱撞般,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她做出如此兽性之事了,都怪这丫长得这么妖孽,竟然勾得她个良家妇女也发狂了。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求着他的,而他开始是拒绝的,后来,真的是她用了强? 她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皇甫夜看着她精彩多变的小脸,暗暗发笑,不过,仍是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玉瓶来,小心地开始往她身上涂抹着。 不得不说浅浅有时候真是够傻的,这被强的人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而她这个‘淫魔’身上却惨不忍睹,真正是小糊涂蛋一个。 浅浅坐在他身上,脸红红地,身上清清凉凉地舒服多了。 待完了,他开始为她着衣,梳理,完全是一副宠得不得了的样子。 浅浅早已经习惯了,顺着让他为自己服务,她此刻坐在床头,皇甫夜蹲着,一手握着她细白的脚丫子,另一手拿了一只鞋子。 “我自己来。”浅浅连忙制止他。 他是王爷,不可以这般卑微。 皇甫夜却坚定地握着,轻柔地替她穿好了鞋子,而后,没有放开她,就那么蹲着,由下而上地仰视着她。 浅浅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的目光中有着以往不同的东西在,只是看不清是什么。 她轻轻说:“好了!” “嗯,好了!”他淡笑着松开她,浅浅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身子,只见他往前一探,仍是那样的高度,他的唇,落在她的裙裾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浅浅心乱如麻,他的举动不过份,却像极了一种宣誓,更像是一种仪式,甚至这个,比之成亲神马地感觉更为隆重,极私密,又极郑重! 她没有敢多问,在他放开她的时候,便立刻起了身,却不想起得太快,一下子牵动了身上那处私密的痛处… 浅浅小脸皱成一团,捂着肚子,弯了腰。 皇甫夜一把扶住她,有些紧张地问:“浅浅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是他昨夜要得过多了,她的身子承受不住。 正要叫太医,浅浅一下子掩住了他的唇,面上红得快滴出血来,呐呐地说:“就是那里有些疼,过一会子就好了。” 皇甫夜看着他,久久地,尔后,一张俊脸也微微红了,轻揽着她的身子,有些不自在地道:“太紧了!” 浅浅用力抡了一下他的身子,分明是他太——大,好不好! 知道她不好意思见人,但想着她从昨晚起未进米水,于是一把抱起她,往外走去。 浅浅赶紧着抱住他的颈子,脸红红地看着他的俊脸,心里很美! 等他放下她才知道,他是带她吃饭来着,可是,为何要把她带来见太后? 太后柳云蓉看表弟这架势,心知怕是把人家小姑娘的便宜给占了,也不动声色,只微微地笑着:“浅浅,哀家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你看了,让玄之给你布菜便是。” 浅浅有些难为情,毕竟她刚和太后的玄之表弟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还是自己强上的,心里总有些心虚。 第五十九章 休想再碰我! 第五十九章休想再碰我! 太后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自家表弟,只见他面上含着春情,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而上座的小皇帝则一脸好奇地看着皇叔和快要上任的皇嫂,万分想知道昨夜的事情,但他仍是端坐着,小脸上挂着很是得体的微笑,不紧不慢的用着膳。 浅浅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束,但今日皇甫夜是有心让她开心的,席间,和太后还有小皇帝说了不少话,浅浅听着听着便放松了些下来,而且,他也没有忘记照顾自己。 她心里不无感动,要知道这和她刚开始认识的皇甫夜是很不同的,那时候,他眼里有谁啊? 浅浅心里想着,眼神不时地看看皇甫夜,偶尔他也会抽空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饭后,皇甫夜又抱着她去了御书房里,浅浅陪着他,看他埋首国事,修长的手指握着朱笔不停地写着,有时候会略沉思一会子。 浅浅看着看着,有些看得痴了,也不知道自己面上有着的平和笑容。 皇甫夜抬头的时候,看她这般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放到自己大腿上,轻问:“看什么呢?看得这般出神?” “明知故问!”浅浅嘟着小嘴,再笨也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 他看看她别过的小脸,真是越看越是可爱,索性双手抱着,头抵在她额头上,轻道:“浅浅,过些日子,便成亲可好?”老是住在宫里总有些不便。 成了亲,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爱她了! 浅浅没有说话,只是脸热了热,把头搁到了他的肩上。 皇甫夜笑着,替她拂了拂前额的发,心知她是同意了,于是低沉着声音道:“本王让江喜好生操办,定不叫浅浅委屈着。” 她轻声‘嗯’了一声,两人便不再言语。 正是亲呢之际,门口传来却突然传来一声东西打碎的声音,两人俱往门外看去—— 只见门口,顾明烟呆站着,脸上尽是不相信的表情,而她脚下,碎着一地的瓷器和汤汁… 她的心在颤抖着,离宫两月余,想不到夜哥哥要成亲了,她不是已经成功地分开了他们吗? 面上凄楚着,唤了一声:“夜哥哥!” 浅浅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上平静着,淡淡地看着门口。 她有些不安,想下来。 毕竟她这样坐在他腿上给人看见了极是不好,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老相好! 腰上的力道让她下不去,浅浅低声道:“让我下来。” 他没有理她,只是径自对着门口的顾明烟说道:“太妃好意,本王承受不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今,太妃贵为太妃,而本王也要娶亲了,还请太妃以后避嫌才是,否则——” 他低头看了浅浅一眼,接着道:“否则本王的王妃会多想的!” 浅浅有些感动,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皇甫夜会这般直接地在顾明烟把界线划得如此清楚! 而顾明烟则双唇颤抖着,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就那么看着门内相拥着的人身上,他们亲密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她不能相信自己的失败! 曾经,夜哥哥只爱她一个人的! “夜哥哥,是真的要娶亲了么?”好半天,她才轻轻问出一句! 皇甫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浅浅,尔后点了下头,手上抱得紧了些。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地,顾明烟没有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来,她只是慢慢回身,身后的那道影子被拉得很长,看起来寂寞极了。 浅浅吸了一下鼻子,道:“她很伤心!” 皇甫夜收回目光,脸上没有笑,甚至有些淡漠地说:“浅浅,如果你同情了别人,便是伤害了自己!” 浅浅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言语了。 两人仍是拥着,只是少了方才的那种感觉。 皇甫夜一手抱着她,一边看着折子,一会儿,感觉手上越来越重,低头一看,浅浅竟然睡倒在他的怀里。 他笑了笑,捏住她的鼻子轻声说了句:“小懒虫。” 但心里也知道累着了她的是谁,于是打横抱起她,走到一处屏风后面,那里放着一张贵妃榻,他平日里处理国事不回府的时候便睡在这里。 将她轻轻放在上面,她吐出的气息也是香甜的,忍不住印了个吻在她颊边。 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溢满在胸臆间,这在很多年后,皇甫夜才明白这就是一种归属的感觉,只是那时,他失去了浅浅,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已然是不能了。 他走回书房的时候,竟看见无缺坐在椅背上,他挑了下眉走了过去。 假装不在意地继续着国事,无缺也不着急,也跟着一起看看。 约莫一个时辰后,皇甫夜抬首,看了看无缺的小脸,笑着:“好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小皇帝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终于露出了笑意,他顽皮地爬上皇甫夜的膝头,有些八卦地问着:“皇叔,浅浅喝了我的药如何?” 跟个八岁的孩子谈点床上的事情总是有些奇怪,皇甫夜思及昨夜种种,内心一荡,面上却故作淡然道:“还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哪回事儿啊? 小皇帝的眼睛亮晶晶地,又往上蹭了蹭,“皇叔,浅浅求您了?” 这孩子,尽问些奇怪的问题,但现下他又不好过河桥,万一这小子给他桶出去,可不大好了,于是敷衍着道:“求了。” 小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太医院的人说,这药烈着,你没有弄伤了浅浅吧!” 皇甫夜一听惊了,连忙问:“这事儿,你和太医院的说了?” “不说,我哪里弄得了药?我只说是皇叔要的!放心,他们对浅浅的身子清楚得很,不会乱弄药伤了身子的,皇叔,你放心好了!” 皇甫夜心里那个恨啊,只怪自己精虫冲脑了,竟然相信了他了,早知道,早知道就自己去弄东西来了。 那俊脸一会儿子白,一会儿子黑的,小皇帝心里暗笑,眸光不经意地看向皇甫夜的身后,笑意更深,状似无意地问着:“浅浅醒来定是不知道吧!不定还以为是自己主动要的呢!” 他说完,掩着嘴儿笑着,这次,是真的想笑! ——有人要倒大霉了!反正此事已成定局,中间弄点小乐趣也无伤大雅。 皇甫夜正要说什么,却突然蹙了眉头,向后看去,只见浅浅站在屏风处,一脸地指控—— “皇甫无缺!”他终于知道这小子的用意了,可是一回头,这小子早已经跑了。 门外,皇甫无缺带上门,看着自家母妃。 柳云蓉假意蕴道:‘“尽和你皇叔瞎搅和,当心你皇叔恼了你!”说完戳了戳无缺的额头。 小皇帝笑着,“皇叔不会的,不是还有浅浅呢!” “还说呢,你给人家下药,还会帮你?”柳云蓉笑骂着。 小皇帝摸了摸头,抿着唇儿:“浅浅安慰几下就没事儿了,她疼我呢,只怕皇叔日子不好过。” 正说着,就从里面传来一句怒吼:“皇甫夜,不许再碰我!” 完了,一个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再跟着,皇甫夜也跟着出了来,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皇甫无缺一眼——你小子,给我记得了! “你啊!真是调皮!”柳云蓉爱子心切,又好气又好笑,宫里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她怅然着,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多久。 她的心里不安着…… ——皇甫夜跟着浅浅回到她宫里,浅浅进了门后,猛地一甩,那门就在某尊贵王爷的俊脸前关上了。 他摸了摸鼻子,很是好脾气地说:“浅浅,你开开门,本王有话和你说!” “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色魔!”竟然使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亏她以为是自己强了他,心里一直瘣疚得不得了。 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皇甫夜轻咳了一声,面上有些不自在——因为正好有一对宫人从身边经过。 他们见到王爷,都福身行礼,皇甫夜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于是有些不悦道:“都给本王下去!忤在这里做什么!” 看了就碍眼! 那些宫人连忙退下了,浅浅在房里自然都听见他的话了,冷哼了一声:“别人都不是爹妈生的了!” 皇甫夜哭笑不得,这还—— 按下心里的着急,他声音放得柔柔地:“好了,是本王错了行不行,浅浅你开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 “那本王进来了!”他试探着问。 浅浅在里面往门口看了一眼,就不相信他进得来,除非他能劈掉这门,谅他也不敢做种丢脸的事儿吧! 门口传来一阵声音,像是那种金属断裂的声音,然后她便惊恐地看见门内那把号称铁将军的锁一下子变形了…再断裂掉… 天——他是怎么办到的! 浅浅呆了一下,就连忙站起来,顺手抄了一个花瓶拿在手里—— 门很快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他俊美非凡的脸孔,那一身冰山气质此刻看起来异常碍眼——全是假的,这男人其实是条狼,还是最色的那种。 也不知道哪里的胆子,浅浅一下子就把手里的东西朝着门口用力地砸了过去…… 第六十章 那夜你不快乐吗? 第六十章那夜你不快乐吗? 皇甫夜险险地避开她的攻击,步子也没有停地朝她走了过来,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浅浅,下次记得准一点哦!” 浅浅气得,于是连着拿着玉杯玉碗什么的胡乱地扔了过去,口里还胡乱地说着:“你给我滚出去!” 他不以为意地往前走,间或闪过一些暗器,眼看就要到她面前了,浅浅忘了所有的反应,就见着那张放大的俊颜越来越近,近到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了。 “浅浅…”他伸手想摸她的脸。 浅浅狠狠地避过了他的手,有些气恼地说:“不要碰我!” 皇甫夜沉沉地笑了,收回手,也不生气,柔着声音道:“真生气了!” 浅浅别过脸去,不吭声。 “浅浅,那夜你不快乐吗?”他的话热烫了她的耳朵,不知是因为他的人还是他的话。 伸出一手,皇甫夜扳过她的小脸正对着他,尔后便用那种软得一塌糊涂的语气说道:“本王下次不那么做了,浅浅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浅浅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她的唇动了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皇甫夜自是认为她默认了,便放下心来。 他心里数啊数啊,隔了两日,终于挑了一个机会,想来浅浅的身子也好了些,于是支开了宫女。 那晚的他温柔有礼,陪她用膳陪她沐浴陪她聊着天儿…… 约莫到了就寝的时辰,浅浅便按着前两日那般赶他走。 但床榻上的男人则是懒懒的不起身,“浅浅,本王等你睡下了再走也不迟。” 身边睡着个绝世美男,那是各种睡不着啊! 浅浅翻来覆去,一下子忍不住了,钻出被子,指着他道:“你不能回去睡吗?” 皇甫夜平躺着,两手枕在脑后,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动声色。 浅浅觉得没趣,只得讪讪地睡下了。 幽暗中,她也真的慢慢有了些睡意。 昏昏沉沉地只听到他一声低唤:“浅浅。” “嗯。”她迷糊地应了一声。 “睡不着的话,我们做些事儿吧!”他轻笑一声,然后浅浅便感觉到一双大手揽到了自己的腰上,把那个丁点儿睡意都散得干干净净的了。 浅浅咬牙切齿,真面目露出来了吧! 什么陪她,什么叫怕她害怕,怕她寂寞! 呸,全是骗人的把戏,其实他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点儿可耻的私欲罢了! 浅浅不动声色,只装着再睡,只是身子敏感地感觉到那双手越来越不规矩,转眼间就除去了她身上的淡绿衫儿,她悄悄一看,小脸羞得通红—— 什么时候,他脱去了他自己的,现在一抬起,就可以看见他精壮的胸膛。 她连忙慌乱地闭上眼睛。 皇甫夜血气方刚的,哪里禁得住这般折磨,很快便进入状态,磨枪上阵,蠢蠢欲动! 一张俊脸潮红着,便要行事儿。 忽然浅浅睁开了眼睛,他愣了一下,他以为她是半睡着的,浅浅对他露出一抹笑,既纯真又妩媚,他只觉得心里一荡,竟不能克制。 浅浅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一个轻巧地翻身,坐到他的小腹上。 皇甫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这个小妖精,真是——折磨死他了! “浅浅…”他想要了,想让她快些,他忍不住了。 浅浅伏在他身上,小脸对着他的俊脸,故意伸出诱人的小舌尖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皇甫夜倒吸了一口气,他闭了闭眼,尔后慢慢地说:“浅浅,你下来!” 浅浅这么做时,引诱了他但同时看到他动情的面孔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引诱了。 她笑着,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的身子,冲他嫣然一笑,下巴微扬着,“玄之,你不喜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只是太喜欢了,他怕自己动起情来,太过于粗野,她的身子受不了,于是略喘着气道:“浅浅,你先下来!” 浅浅转了转灵动的大眼,慢慢地往下,途中故意地撩拨着他,在离开他的身子时,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不想,那睡吧!” 身子被扯住了。 她回头看他,只见那俊脸上写满了渴望、隐忍、挣扎…… 哼哼,男人果然都是劣根性,这两下子就忍不住了。 浅浅原来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的,唯一的一次经验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生的,只记得感觉,细节什么的都太模糊。 心里不免怨他,那是她的第一次呢! 这两天,她特意去问了宫里年长的宫女,也就是负责教习皇子们性事的嬷嬷,那嬷嬷开始吃了一惊,后来倒也都告诉她了。 听得浅浅脸红心跳,想不到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是这样? 那一晚,她看着皇甫夜脸红心跳了很久,今日总算寻了个机会-报仇! 只要掌握了男人的心理,还有什么整不死他们的! “我在上面?”心里暗笑着,她假装天真的表情让皇甫夜最后一丝弦也断了,一声低吼然后吻上她的唇…… 吻着吻着,他忽然就停了下来—— 一双凤眸冷冷地看着她。 浅浅睁开眼,无邪的表情很让人怜爱,但手上的东西却让皇甫夜笑不出来了… 她伏在他身上,但手里一把锋利的刀正抵在他的裤档处…好惊险的样子! “还想不想要了?”浅浅笑着爬下他的身子,表情妩媚到不行。 皇甫夜平躺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瞪着她,好啊,真是好样的,什么时候竟然会这一手了,难怪方才这般柔顺—— 浅浅坐在他身边,衣衫不整的,手里握着凶器正对着他的‘凶器’,表情很邪气,她俯下身子,小小的嘴儿就在他的唇瓣旁边,诱人极了。 皇甫夜的喉头松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浅浅,你先放下,这不好玩!” 浅浅笑得吱吱的:“可是,玄之哥哥,我觉得很好玩啊!” 当她的小嘴里叫他‘玄之哥哥’的时候,皇甫夜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弦断了,他迫切地抬头想要吻上她,可是浅浅很快别开了脸,不让他亲下去。 “很难受吧!”她痛快极了,这色胚,有他好受的! “本王不碰你就是,快放下刀。”皇甫夜闭了闭眼,表情隐忍——浅浅的衣衫随意地挂在身上,从他的角度看上去,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胸口的风光,心里又一阵骚动。 浅浅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了异样,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然后惊叫一声,“色狼!” 她伸手掩好衣衫,脸色娇羞,但仍是狠狠地抵着他的命门之处。 她要是再相信他,她就是一条猪了! 此时,皇甫夜闷哼了一声,浅浅吓了一跳,立即往下看去,趁着她没有留神儿,皇甫夜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刀,迅速一个翻身,便把浅浅压到了身下。 “小东西,想和本王玩这个,还早着呢!”他用刀轻轻滑过她细嫩的脸蛋儿,吓得浅浅动也不敢动。 不会,不会她不从他,就毁了她的容吧? 看见她眼里的害怕,皇甫夜哭笑不得,这浅浅八成又把他想成无恶不作的坏蛋了。 不过,今夜做一回又如何! 小东西就得整治了去。 于是,刀缓缓往下,一下一下地挑开了她的衣襟,浅浅胸前一凉,低头一看,竟然门户大开了! “你无耻!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浅浅怒道,一半是生气自己无能,另一半也是害羞得紧。 皇甫夜手里的刀不停在地她身上游移着,脸上竟然还能保持冷清的模样,一双凤眸冷睇着她:“云太医随身带刀,也算是弱女子?” 浅浅娇喘了一声,这混蛋,竟然拿刀碰她那里,那冰冷的触感却引来身体颤抖。 她断断续续地几乎不成句:“这是…专门对付色狼的。” 她左一句色狼又一句色狼的,皇甫夜冷笑,“本王今夜当一回又无妨!” 说着就要吻她,浅浅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抵在他胸口,呐呐地说:“我知道你想吃肉,但是我长了肉不是我的错,你不能因为我有肉就吃我对不对?别人也有啊,你就不能去吃别人。” 皇甫夜悬在那里,听着她的口不择言,心里暗笑着,嘴上温柔了些许:“呆会本王去吃别人,浅浅可不要哭啊!” “你去就是,我还拦着你么!”浅浅别过头去,一头青丝落在枕间,加上小小的巴掌脸,刹是美得动人。 皇甫夜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尔后压低了声音道:“本王哪里也不去,本王只想吃浅浅!” 说着,就要动真格的。 浅浅心里又羞又急,这其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呢,于是按着他的手,眼神对上他的,“再动,我就…叫了!” 皇甫夜想起彼时,他强帮她上药时,她也这般说过,心里生出几分柔软下来,不过倒是没有生出正形来,还是一样的回答:“叫吧!” 浅浅看了他半响,忽然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衫儿,扯开了嗓子用力叫着:“非…礼…啊!” 声音震天,估计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整个皇宫的人都听见了—— 皇甫夜呆住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还真叫了。” 浅浅微扬下巴,挑衅地看着他,“你当我是不敢么?” 看你这回是要人还是要脸! 第六十一章 调皮得让他脚趾头都疼 第六十一章调皮得让他脚趾头都疼 皇甫夜伏在她身上,半天没有动,似是在思考一世英明换得一夜春宵合不合算,待听得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时,他咬了咬牙,终是翻下了身子—— 甚至来不及穿上外袍,就从窗边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浅浅也连忙穿上衣衫,她可不想白白养了别人的眼。 一会儿,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浅浅清了清喉咙道:“进来!” 进来的是两名宫女和四名大内侍卫,宫女先是进来,然后那几人才进来外间,恭敬地问道:“奴才方才听到小姐的声音,特意来看看。” 浅浅正着那里,隔着一道珠帘道:“兴许你们听错了,我一直睡着。” 侍卫还想说什么,其中的一名宫女在床头看见了一件袍子,那是王爷的,心下明白了几分,于是退了出去,耳语了几句,几人便出去了,没有再问! 浅浅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他回去睡下没有! 一连几天,皇甫夜都没有强行要留在她宫里过夜,但是脾气却很大。 皇甫无缺偷着瞧着自家皇叔,嗯,脸色是不太好。 江公公说这是——欲求不满! 他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大抵是和浅浅有关,于是压低了声音问:“皇叔,浅浅又不让你上床了?” 皇甫夜端坐着,正听着下面大臣的议报,一下子听到小皇帝的话,险些喷出来,这孩子,越发地不像话了,这什么地方,这是大殿,是议朝事的地方。 这小子竟然把他床上的那点事儿拿在这里讲,虽说别人听不见,但从身后的轻笑他清楚地知道-江公公听见了。 狠狠地瞪了江喜一眼,江喜老脸往别处一放,假装看不见。 “其实皇叔也不要着急,女人嘛,都是那样,嘴里说着不要,但心里就是要的意思。”小皇帝说得老气横秋地。 这孩子哪里听来的话! 皇甫夜一边听着下面的汇报,一边和一个八岁的孩子继续聊着自己床上的那点儿事,“无缺,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汗颜啊!一个大男人竟然向个孩子出主意。 小皇帝微微一笑,一脸地正义凛然,小嘴里却轻轻吐出两个强悍无比的字来:“用强!” 皇甫夜一怔,尔后苦笑一声,“不要告诉皇叔,昨夜你没有听见浅浅的尖叫声。” 他虽然没有被人当场捉到,但谅谁也想得出当时的情景吧! 浅浅-真是调皮得让他脚趾头都疼了! 小皇帝睨了眼明显是深受打击的皇叔,心里暗笑,然后正了正身子,不咸不淡地说道:“皇叔,不要告诉侄儿你那点穴的功夫不管用了!” 说完,冲他笑笑。 皇甫夜闻言,手指不受控制地一动,袍服下的腿也一颤,尔后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出来,小皇不以为意,继续听着朝下的进言。 皇叔自己床上的那点儿事就让他自己去操心吧! 这天,早朝结束得有些快,但皇甫夜并没有立即去浅浅宫里,他先是去御书房处理了国事,午时和浅浅一起用了膳,午后两人小睡了一会儿,他一直规矩得很,没有越雷池一步。 浅浅先是不放心,不肯睡下,在半个时辰后,看他真是没有什么歹心,才慢慢睡下了。 皇甫夜侧着身子,一手支着头,看着她沉静的小脸,那两道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一样,很是可爱,他凑上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好好睡吧!浅浅” ——晚上有你累的! 浅浅醒来的时候,皇甫夜已然不在了,摸着有些空荡的被子,她独自坐着,有些孤单… 也许,是该嫁给他了! 她心里也是渴望能每日每夜和他在一起的,只是气他那般的做法! 想到那夜的缠绵,小脸不争气地又红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唉,云浅浅——害羞个什么劲啊! 到了晚间,皇甫夜带她去了南院用膳,这是她头一次来,这里地处皇宫的正南方,地势极好,布置得也极雅致,甚至有一处听雨楼可以看到整个皇宫。 浅浅一下子爱上了这里,缠着皇甫夜带她逛了很久。 约莫到了就寝的时候,她才不舍地说:“我该回去了。” 皇甫夜拉着她的头,凑上俊脸,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本王和宫女说过了,今夜浅浅不回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微笑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神色。 于是放下心来,谅上次那件事情后,他也不敢再怎么样,大不了自己再叫两声就是了。 浅浅放心地住下来,皇甫夜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寝宫。 她看着里面明显阳刚味十足的摆设,怀疑地问:“这里不会是你的房间吧?” “答对了!”他点了点她的小算子,算是奖赏。 这时,只听得身后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浅浅一下子不淡定了,猛地抬头看着他,正要问什么,却被他伸来一指,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在咽了下去。 她惊恐地看着他打横抱起她,而她却动不了,也说不了,更——叫不了! 混蛋,色狼! -如果可以,浅浅的眼光足以杀死他一万回了,但可惜,她没有这个特异功能! 皇甫夜这次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股作气地脱了彼此的衣服,一股作气地做了下去,一做再做,一吃再吃—— 浅浅先是瞪着他,尔后,不由得轻轻闭上了眼,到了最后,眼角都是泪—— 最是难耐之际,皇甫夜拍开了她的穴道,浅浅一下子哭喊出声,疯狂地扭着身子… 事毕,她一有了些许的力气,立马翻身压倒他,冲着他的颈子就是用力地一咬——又咬又吸的! 皇甫夜平躺着,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潮,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火了,怕是累坏了她,于是也由着撒泼着,偶尔会闷哼一声表示痛。 浅浅咬够了,松开了嘴,看着他那处肌肤,又红又紫的,心里痛快了许多—— 但她还没有原谅他,身子背对着他,也不管身上没有一件敝体的衣服。 皇甫夜缠了上去,轻声在她耳边哄着:“今夜是本王有失公道了,下次,让浅浅一回可好?” 浅浅哼了一声,不吭声。 皇甫夜自感无趣,摸摸鼻子也跟着躺下了,他搂着她到自己怀里,浅浅没有抗拒,主要是夜里真的够冷的——这丫的大冷天的也不生个炭火,存心地不是! 皇甫夜则搂着喜欢的女人,回味着方才的情事儿,心头不由得一荡,探头看了看她,只见眼睫轻颤着,分明是还没有睡下,心里也就有了别样的意味。 身子往前一探,便密密实实地合二为一了。 浅浅自是挣扎了一会儿,敌不过他,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她气息不稳地说:“这么多次了,你就不嫌败兴!” 怎么她老觉得这姿势有些像是金毛和它老婆啊! 皇甫夜摸了摸她的小脸,也不说话,只是快了些…… 浅浅呼吸乱了,再后来,便没有说话了-一室春意! 清早,门外响起一声轻叩,这是江喜来叫起了! 皇甫夜小心地挪开浅浅枕在他臂间的小脑袋,目光柔得似水。 昨夜她累坏了,唇角上扬弯起一个醉人的孤度,皇甫夜还是忍不住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一记。 他轻脚地下了床榻,走至外间。 江喜正捧着衣服在那里张望着。 “看什么!”某王恼怒。 “王爷,要不要休朝一日。”毕竟忙活了一夜哪! 他在门口守在大半夜,王爷就忙了大半夜,这清早的就起床,吃得消么? 皇甫夜俊脸微微一红,板着脸斥道:“多事!” 昨夜虽然花了力气的是他,但累坏的是浅浅,而他倒是感觉精力充沛了些,真是不可思议! 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不记关照江喜:“不许让下人打扰了浅浅休息!” 江喜看着王爷一脸春情,也跟着高兴。 皇甫夜带着成南成北、江喜等人,大殿之上,百官已经到齐了。 小皇帝微微起身,轻唤了一声,“皇叔!”尔后目光落在皇甫夜颈子处便移不开了。 皇叔啊!你竟然纵容浅浅至此!顶着这么个痕迹出来晃,也不嫌丢人! 要知道这古代的男子大白天的都不能总呆在房里,会被人耻笑成好女色,而皇叔颈子这一杰作,大大地挑战了世俗的礼教,让他也看得脸红心跳! 想必昨夜必是狂野万分吧! 江喜轻咳了一声,小皇帝才收回目光。 一会儿,各大臣开始例行地汇报国事,只是没有一个敢正眼儿对着皇甫夜的。 下朝的时候,皇甫夜正待离朝,却听见一声叫唤:“王爷,留步!” 他回头一看,竟是林世荣那个酸儒,他能有什么事儿? 林世荣是个保守派,加之上次又被皇甫夜拒绝了婚事,心里自是不快的,而且听说王爷就要娶亲了,还是那个野丫头云浅浅。 这口气怎么叫他忍得下去! 而王爷颈子里的那个吻痕,肯定是那个臭丫头做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自持清高的林大人哪里受得了,于是便酸着声音挖苦着,“下官恭喜王爷和二位男妃洞房之喜!” 皇甫夜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子,面上还生出几分柔情出来,主要是想着浅浅那个闯祸精了,想不到还是被她暗算了。 “林大人客气了,既然恭贺,不如拿出点诚意什么的,本王记得你府上那对白玉的镇纸还不错,记得送来给本王二位‘男妃’。”他睨了一眼一旁的成南和成北,轻轻道:“还不谢过林大人!” 成南和成北忍着笑,齐声道:“奴家谢过林大人!”这王爷打劫真是无耻无下限啊! 还奴家!够晕! 喜好女儿没有嫁到王府里,都是一群疯子! 林大人心痛啊,但也没有办法,谁叫他嘴贱来着。 皇甫夜心情很好地离开了,回到南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到了房里,浅浅已经不在了。 那丫头八成是生着气吧! 他含笑坐上榻,准备调理一下经脉,自从得过疫症后,他每日都必须调理一会儿,他也感觉到体内有些余毒未清,所以,运用内力一点一点地排尽,想来再十天半月地就可全清了。 心里不敢有杂念,他坐着,缓缓地,头顶冒出了热气。 正是全神贯注之际,忽然一双水蛇般的手臂缠了上来。 第六十二章 毁容又断腿 第六十二章毁容又断腿 伴着女子特有的香气,皇甫夜只觉得心里一荡,但又处在紧要关头,所以只轻斥了一声:“浅浅,别胡来!” 要知道练武之人最忌在动功的时候心神不宁,轻则重伤,重则瘫痪! 浅浅应该知道! 身后的人非但没有停下来,还变本加厉地开始抚摸他的身子,皇甫夜满头大汗,忍不住大声斥着:“浅浅,让开!” 他没有多想,以为定是浅浅,别人没有这个胆子敢靠近他。 但他漏算了一个人,就是刚回到宫里的顾明烟。 身后的她咬着唇,看着皇甫夜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竟然要娶云浅浅了,而且他们已经发生了情事儿。 过去那么多年,他都不曾碰她一下,现在却对云浅浅做尽了男女间的亲密事,叫她情何以堪。 如果,她不能得到,那么她宁可毁去! 她想着趁夜哥哥此时情动之际,让他做出不能反悔之事来。 诱人的红唇轻咬上皇甫夜的耳根,皇甫夜心里一荡,连忙收回内力,正准备训斥于她,一回头,却见着是顾明烟,呆了一下,便觉得周身的经脉如奔腾的马儿一样乱了…… 他瞪着她,片刻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脸上也迅速变得暗红,充满了像是暗纹的经络… 皇甫夜的身体轰地一声倒了下来,他伸出手指,像是想抓住她,又像是指着她,轻轻地说了一句:“烟儿,怎么是你!” 顾明烟轻叫一声,跌倒在后面,她只是想引诱他,却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夜哥哥太可怕了,那脸,像是魔鬼般恐怖,她不是故意的… 惊慌之下,她选择逃跑! 一手捂着面飞快地跑了,皇甫夜轻轻闭上眼,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腿上无力。 挣扎着爬到床边,正想拉那里的铃铛,不意被铜镜里的人吓住了,他缓缓伸出一手,镜子里的人也伸出手,他一直惊恐地看着,看着……这是他么? 只听得房间里传来一声野兽般地哀嚎—— 江喜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自家王爷扑在地上,而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已经没有一件是好的了,他小心地走过去,颤着声音唤了一声:“王爷。” 皇甫夜抬起头来,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江喜震住了,一双枯老的手禁不住要摸上去—— 这是他那个面如冠玉的王爷么! 但此时,皇甫夜已然冷静下来,静静地道:“江喜,安排本王回府,不许惊动任何人。” “那云姑娘呢!”江喜知道不该说,但他还是问了! 皇甫夜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本王说了,是任何人!”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身子,怕是很难好了! 以后即使能走路,但这容貌,怕是自己也厌弃了,凭什么让浅浅跟着他这个半人半鬼的人。 凄凉地笑笑,轻轻地看了江喜一眼,“去办吧!” 江喜忍住悲伤,他不能哭,他不能让王爷再伤心了。 只半个时辰的功夫,皇甫夜便回到了府里,他关在寄畅院里,不许任何人去,也不许请太医。 他独自独自地躺在床榻上,任自己毁灭…… 深夜的王府,静得可怕! ——浅浅睡在床榻上,半夜也睡不着,心里总不安着。 按理说,皇甫夜应该会来找她的啊! 她咬着唇,手里把玩着他送的玉蝶,尔后伸手用力一捏,唤过贴身的宫女,“陪我去一下南院吧!” 终是不太放心得下。 宫女锦儿连忙唤了人过来,一行七八个人点着宫灯往南院地去了。 到了那处,一个太监上前去敲门,好久后才来了一个老宫女出来应门,看见浅浅,笑着说:“云姑娘是来找王爷的么?王爷已经回府了!” 浅浅愣了一下,连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宫女很客气地说是中午的时候。 浅浅回头,用力掩了一下肩上的披肩,锦儿看出主子不太开心,于是劝解道:“小姐,也许王爷临时有事儿呢!别想太多了,明日再说了。” 浅浅只得强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到了次日午后,还是不见皇甫夜的人,她再也坐不住了,正要去问无缺,才走到门边,就见小皇帝带着贴身的小太监小林子往她这里走来。 皇甫无缺使了个眼色,小林子便退开了。 浅浅看小皇帝脸色有些严肃,心里突地一下,便问道:“是不是你皇叔出事了。” 小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半响才问了一句:“浅浅,朕问你,你是真心喜爱皇叔么?” 浅浅有些怔住了,没有想到八岁小皇帝会问她这种问题,但看他的脸色却是再正色不过的,于是抛却了为难,很是坚定地说道:“自然是的。” 皇甫无缺脸色缓和了一下,继续问:‘“不管皇叔变成什么样么?如果皇叔不再是以前那个皇叔,浅浅还能爱么?” 浅浅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连忙问:“无缺你快说,皇甫夜他怎么了?” 皇甫无缺轻叹一声,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他看着浅浅的目光很是复杂,稍后,才有些犹豫地说:“浅浅,你去看看皇叔吧!” 其实皇叔是不许他告诉浅浅的,只让他转告浅浅,婚事取消了! 他想,皇叔怕是自己也放弃了吧! 他那般生来便是天人之姿,加之皇爷爷的疼爱,怎么能忍受自己这般不完美! 想起皇叔那张脸,小皇帝都觉得有些心痛,曾经那是多么美好的所在啊! 皇叔已经很可怜了,也许浅浅能带给他一些快乐。 “去吧!浅浅!”小皇帝双手负在身后,瞬间像是一个帝王了。 浅浅呆了一会儿便往开始往外走,小皇帝吩咐着几个宫女:“你们几个一起去吧!记得照顾好浅浅。” 看着浅浅的背影,他的心里生出疼来——浅浅的身子还没有好,现在又要去照顾皇叔,他可以想到浅浅去了定是会吃不少苦头,但,没有别的方法了不是! 浅浅走了一会子,便有一辆宫里的华丽马车停在面前,说是皇上命他们送她去王府的。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走了一阵子,也真的感觉到气血翻涌,怕是很难走到王府。 而且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皇甫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无缺的脸上有一种悲伤。 种种焦急让她面色都有些苍白了起来。 到了王府的时候,大约是有人通知,江喜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着浅浅便禁不住热泪横飞,浅浅顾不得自己,问道:“王爷怎么了?” 江喜垂首黯然道:“王爷他运功时走火入魔——”后面,他没有说,但浅浅也知道走火入魔代表什么! 她急急地走向寄畅院,正要踏进去之际,江喜一把拉住了她,有些迟疑地说:“姑娘小心些,王爷他,现在不同了!” 浅浅回头看着他,江喜老脸泛着悲伤和一丝哀求:“姑娘也请——担待些!” 他看着王爷长大,看着王爷好不容易可以拥有幸福了,他瞧着王爷每日欣喜,心里也安慰着,可是现下又出了这事…怎么不让人伤心! 浅浅伸出手,拍了拍江喜的手,温柔却不失坚定地说:“我看过他最惨的情况,不管怎样,我不会离开他,请公公放心。” 听了这话,江喜哽咽着道:“多谢姑娘!”然后竟一下子跪了下来。 浅浅连忙扶起他,柔声道:“公公不必这样。”说完,她吸了一口气,往里走去。 刚走到皇甫夜的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咆啸,然后便是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一个仆人狼狈地跑了出来,身上全是汤汤水水的汗液,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餐盘,他出来后,抹了一把脸,看见是浅浅,连忙行礼,再然后就是逃命了一样了跑走了。 浅浅也管他,伸手推门,一进去,就感觉到凉气逼人。 大白天的,屋子里的帘子全拉得严实,而且,什么时候换上了黑色的了。 里面没有生一盆炭火,浅浅就着门外的一点光亮看见地上杯盏狼籍,砸得稀巴烂的。 “滚!本王不是说了不吃!”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 浅浅跳过那些碎片,往里面走去,内室更为黑暗,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依稀可以看清应该是皇甫夜。 “是我。”她站在床头,缓缓地出去。 床上的人原本是面向里的,听到她的声音僵了一下,尔后他冷笑一声:“你是来看本王的笑话么?” 浅浅忍住了没有吭声,只是坐到了床边,伸手揽住他的手臂道:“让我看看,好吗?” 她看过他最糟糕的情况,所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想她也是能接受的。 黑暗中,皇甫夜发出一声冷笑,“你真想看么?不怕吓着!” “让我看看。”浅浅的声音坚定。 他沉沉地笑了,但笑声中有着很浓的嘲讽之意,笑得浅浅的心都痛了,但她没有作声,只听得他笑过了,轻道:“你将帘子拉开。” 浅浅缓缓拉开后,回头看时,不禁也心酸了,只见皇甫夜侧卧在床榻上,雪白的袍服上沾了些许的饭渣,一头墨发也因未梳理而显得有些凌乱,她走过去,站在床头,轻轻问:“你怎么了?” 皇甫夜半天没有说话,很久以后,她听见他像是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回过头来—— 当那张毁了的脸对上她时,饶是浅浅心里作了很多的准备也被震住了,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的影子,甚至可以说是极可怕的! 她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他已经转回了头,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看完了,你可以滚了,记得把窗帘拉上!本王不喜欢见到光!” 浅浅猛地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是不是她方才的表情伤到他了? 于是连忙坐下来,拉了拉他的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介意,真的,皇甫夜,你相信我!” 她感觉他身子一颤,但迅速地恢复成紧绷的样子。 皇甫夜嘴唇讥诮地弯起,“本王为什么要在意你的看法,云浅浅,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又不是本王的什么人!” 浅浅怔了一下,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三章 本王玩够了,滚吧! 第六十三章本王玩够了,滚吧! 浅浅颤着唇,从怀里取出他送的玉蝶,颤着声音道:“那这是什么,皇甫夜,你说过要娶我的!” “娶你?”他似乎玩味着这两个字,很久后,才嘲讽着开口:“你以为本王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云浅浅,别太天真了!本王已经得到你的身体。” 他顿了一下,又道:“云浅浅,你真傻,你忘了本王说过要报复你的,现在本王玩够了!你可以滚走了!” 浅浅抖着唇,一脸的泪水,虽然她明白他是故意要气她的,但仍是被他的话伤着了,她抹了一把泪,抬起下巴,倔强地说:“我不会放弃的,玄之!” 在她那么唤他时,皇甫夜心都要碎了,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一张残缺的脸上缓缓滑过伤痛… 可惜浅浅看不到! 他逼自己硬下心肠,冷冷地赶她走:“随便你!” 她总会走的,没有人能长时间地忍受一个怪物。 浅浅泪眼看他,尔后,轻轻走到他身后,侧着身子也跟着躺下来,轻轻抱住他,“玄之,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是浅浅啊!” 他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缓缓闭上了眼,片刻后才睁开,道:“以后不要叫本王玄之,因为那是本王未来妻子才能唤的。” “还有,云浅浅,不要碰本王!”他挣开她的手,力道不大,但却疏离。 浅浅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知道他心里难受,不想逼他太紧,她吸着声音说:“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走的!” 他背着她,很久以后才慢慢说:“本王要休息了,出去!” 声音里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可是他知道这份威严其实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已经是个废人! 他拿什么来爱浅浅,他给不了她幸福,所以,让她走吧! 浅浅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那我先出去了!” 她一出了屋子,立刻背对着门板,泪如泉涌—— 她不能想像,他是如何面对自己脸上的残缺的,可是,她是真的不在意,她看到他最美的时候,便可以记住了一辈子了。 江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浅浅,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他站在外面都听见了,他想,他有必要告诉浅浅姑娘,他知道以王爷的性子,是断不会主动说的,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云姑娘,王爷他,腿不方便了。”终是说出口了。 浅浅一下子感觉晕了,她抓紧了江喜的袖子,急迫地问着:“怎么会?” 江喜老泪又出来了,“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得王爷的声音便过去了,一去,王爷就是这样了。” 他拭了拭泪,然后看着浅浅,肯求着:“云姑娘,你不要把王爷的话放在心上,王爷他只是一下子想不开,久了会想明白的。” 浅浅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伤心了,她只关心一件事情:“请了太医么?” 这才是江喜最担心的,“请了,但王爷不让人进来,现在太医院的人都在候着呢!” 江喜心里明白,王爷这毛病怕是不容易好,王爷是练武之人,自已的身子大抵是有几分明白的,所以,怕是存了希望又怕失望,才不肯瞧。 浅浅回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屋子,心里不说有些伤心是骗人的,他发生了事情,竟然头一件事就想着离开她,难道他们过去经受的一切在他看来,是那么不值一提吗? 浅浅抹了一把泪,眼神坚定起来,“江公公,给那些宫女安排一下屋子。” “那姑娘还是睡以前的屋子?”江喜问道,现在他已经把浅浅当做是自己的当家主母了,也许只有浅浅姑娘才能让王爷再次振作起来。 “我?”浅浅忽然笑了,然后看着江喜:“我以前不是住在王爷的屋子里么?现在自然也是!” 不知道怎么的,江喜看着她也跟着笑起来。 那被石头压着的心也放开了些许,也许王爷真的能好也不一定。 但是实际做起来比他们想得要困难得多! 浅浅没有休息,自己到厨房里熬了粥,然后端着进了屋子。 她刚想拉开帘子,就传来他一声怒喝:“滚出去!” 浅浅咬着唇,“是我!” 他冷笑着:“你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么?”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变了,变得阴阳怪气,变得喜欢冷嘲热讽——他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疼,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心疼他! 浅浅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要掀开帘子,她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成全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皇甫夜阴沉地笑了,身子翻了过来,一脸讥诮地看着她:“本王没有想错,你厌弃了本王这张脸吧!”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尔后淡淡地说:“那我去把帘子拉开!” “不许拉!”她的身子还没有动,他就喝了一句。 生病的人真难侍候,浅浅笑着,不和他计较。 然后自己坐了过去,勺了一匙粥仔细地吹了一下,确认不烫了才放到他唇边,“吃点东西吧!”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浅浅微笑着,仿佛在自己面前的仍是以前那个俊美无涛的皇甫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温柔感染了他,还是真饿了,这次他竟然真的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那一瞬间,浅浅只觉得自己眼眶热了起来,喉咙里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一连喂了好几下,浅浅看他神色较平静,于是试着劝道:“让太医瞧瞧吧!久了,怕这腿难好——” 她是真的不介意他的容貌,但是她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行走是多少残酷的事情,所以,她不得不提。 只是,她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冲力给冲出好远,她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连手上被粥烫得红肿了也忘了,只是看着他。 “滚!给本王滚!滚到宫里去,不要再来了!”他喘着粗气,死命地瞪着她。 浅浅直直地看到他的眼里,“你不能回避,除非你这辈子真的不想站起来了!” 皇甫夜忽然变得疯狂,顺手抄起一旁的茶盏用力扔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看着她的脑袋上红肿了一块,顺着看下去,那手也惨不忍赌,他别过脸去,干着声音道:“本王让你走,听见了没有?” 他已经这样了,她为什么这么傻还赖在这里不走。 浅浅笑了,笑得恍惚,轻轻地说:“上次,你得病,都快死了,也没有这般对我,现在你只是换了一个不讨喜的脸加上一双暂时不能行走的腿便这般绝情,皇甫夜,你究竟是在愤怒还是自卑?” 她的话像是拳头一样打在他的心窝上,打得发疼。 皇甫夜没有理她,只是翻过身子,不理会她。 浅浅注视着他的背影很久,才慢慢地起身,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微弱的烛火下,那纤细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刹那,皇甫夜吃力地转过身,近乎饥渴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双手在袖笼下握得死紧! 浅浅出去后,身体便滑落在地,紧跟着是一阵惊叫声,然后便有人扶起了她,往别处去了。 皇甫夜在屋子里听着,心里隐隐地生疼,他知道她身子还没有好全,又被他这般折磨着,想必是心力憔悴吧! 最后,她受不了他,早些离开!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她离开! 伸手一拳击向床铺,坚硬的床角让他的手流血了,他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好大的地方…空空的! 浅浅胡乱地包扎了一下,然后用了些膳食,其实她是吃不下的,但不得不吃,她倒下了拿什么来照顾皇甫夜,他现在只需要一点刺激,她要用自己和他耗,等到谁受不了了谁便妥协。 所以,她不能倒下! 她含着泪吃下膳食,看得江喜心痛万分。 到了傍晚时分,意外地,小皇帝来了。 照例在皇甫夜那里吃了苦头,小人儿摇着头找到浅浅。 在看到浅浅那一副悲惨模样时,小皇帝像是被刺了一样。 眼睛转了转,他走过去,在浅浅对面坐下来,伸手拉过浅浅的手,柔声说:“浅浅,还疼吗?” 浅浅缩回手,笑笑:“不碍事的。” 皇甫无缺朝着跟着来的小林子使了个眼色,尔后小林子便带着现场的人一起退了出去。 “无缺,有事么?”浅浅随意地问着,现在她也不敢小看小皇帝了。 小皇帝看着浅浅的目光很是复杂,浅浅这傻妞其实他是很喜欢的,也不忍心她受这份罪,但是他心里对皇叔也是很不舍,如果浅浅不要他了,那皇叔岂不是很可怜! 权衡之下,他试探着问:“浅浅,皇叔的情况你也看过了,以后——” 浅浅多瞧了小皇帝一眼,淡淡地说:“我不会离开他的。” 无缺的意思她知道。 小皇帝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脸色好了些,笑意盈盈地说:“等皇叔好些了,自然让母后给浅浅主婚的。” 主婚? 浅浅有些恍惚了,想起皇甫夜说的绝情之语——真的还有大婚的那天么? 她真的不敢想,现在心里只盼着他能好好让太医治疗,起码能正常行走,心里沉甸甸地,也没有和小皇帝说话的心思。 小皇帝目光落在浅浅的手上,正了正神色道:“浅浅,皇叔对皇朝,对朕都很重要,朕知道会委屈你,你凡事多担待些,皇叔其实很爱你的。” 爱情对他来说很模糊,还不是很明白,但他看得出浅浅在皇叔的心里很重要,甚至要超过他和母后。 浅浅红着眼,低低地说:“无缺你放心,我会陪着他的。” 小皇帝放下心来,尔后,很淡然地道:“浅浅,朕知道你不会吃了不认帐的。” 第六十四章 大家没事,但你有事! 第六十四章大家没事,但你有事! 此话一出,浅浅一下就抬起头来,然后,直直地想晕倒。 ——似乎,她身上已经标上了皇甫夜所有了! 小皇帝又说了些话就回宫了,江喜送完了进来,小心地问,“云姑娘,王爷的晚膳…” 浅浅想也没有想地说:“我去送吧!” 明明知道他定不会吃,但她还是送过去了,皇甫夜背着外面,根本不看她。 “起来吃些好么?”浅浅几乎是哀求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传来讥诮的声音:“起来?你不是看到了,本王还能起来么?” 浅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压抑着声音道:“那我扶你!” 他没有吭声,浅浅上前,一手抄在他背后,另一手平放在他的膝上,吃力地扶他起来,好一会儿,才顺利让他坐起来。 浅浅小心地不看他的脸,自己端了粥过来,喂他。 皇甫夜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处,然后再看她手上的纱布,一张极为恐怖的脸上微微浮起一抹黯然,只是那脸过于扭曲,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了。 他静静地用了膳,浅浅又端着水过来帮他清洗了一下身子,帮着换了一件干净的衫子,这过程中,他都沉默着任由着她,之前的种种激烈情绪仿佛都是错觉。 但浅浅知道没有这么容易的,皇甫夜就是皇甫夜,他的脾气她知道。 果然,在她要躺在他身边的时候,火山爆发了,皇甫夜嘲弄式的讥讽又出现了。 他看着浅浅冷笑:“和这么丑的男人睡觉,你就不怕半夜吓着吗?” 浅浅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你不丑!” 他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笑了,这一瞬间,浅浅真的以为他像是看开了,但他下一句却足以叫她浑身冰冷。 “想不到你比本王还会自欺欺人,云浅浅,收起你所谓的同情心,本王不需要!”他弯起唇瓣,十足可恶! “还是,你一天没有男人,难受了!可惜本王现在腿废了,也满足不了你!你大可去找别的男人,比如那个风清扬!”他笑着,说着让她难堪的话。 他把她说得那么下作!浅浅听了想哭,她默不作声地下了床,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他躺在一起,小小的身子就蜷在一张椅子上,也不拿床被子,就那样蜷着缩成一团! 烛火被浅浅吹熄了,黑暗中,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放轻了,生怕对方能从这呼吸声中窥视自己的内心。 他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他知道她在哭,因为那压抑的声音骗不了人! 他的浅浅还是那么爱哭,哭得时候还是让他心疼,只是,他再也没有资格抱她在怀里了,伸手用力地捶了下毫无知觉的腿,眼里流露出一抹自弃—— 看了她良久,皇甫夜静静地说:“明日,你回去吧!” 浅浅知道他的意思,她静谥了很久,才轻轻地说:“我不会回去的。” “你会的!”他的语气很平常,但却很坚定。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说话,他放任她在寒夜里挨冷,而她固执地睡在那里,动也未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破了晓,一丝沉沉的光亮透了进来。 皇甫夜的眼睁着,动也不动地看着浅浅的背影。 那小小的身子动了动,然后坐了起来,他立刻闭上眼。 但那一瞬间,他已然看清她的脸上毫无血色。 浅浅,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为何要,这般折磨本王! 浅浅醒来先下意识地看了看皇甫夜,光线不是很足,但依稀可以看见他的神色很平静。、 她轻巧地下了椅子,走到他面前,刚想碰上他,手就被格开了,然后便看见一张愤怒的脸孔。 “云浅浅,你给本王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本王不想看到你。”他挥舞着双手吼着。 浅浅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他。 “听不懂是吗?”他冷笑一声,然后迅速地伸出手用力一推,浅浅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错鄂让她脸色刷白,嘴唇也颤抖着看着他。 皇甫夜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给本王听仔细了,本王只是玩玩而已,现在滚回宫里,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王府不欢迎你!” 说完,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是目光仍是死死地盯着她。 没有一个女子能禁受得住这般侮辱的! 浅浅,你快走! 皇甫夜说着这些绝情的话,心里痛得连呼吸也疼痛着,他看着浅浅抹了一把泪,但小身子仍是站得直直的,他差点儿心软了,差点求她不要走! 可是他不能! 沉痛地闭上眼,“走吧!本王不想看见你!” 浅浅站在那里,纤弱的身子简直像是要倒下,她咬着唇,承受着他的谩骂—— 皇甫夜,你以为这样就能赶我走吗? 她倔强地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迸发着迫人的光芒:“我说过不会走的,皇甫夜,我再说一遍,我不走!” 他睁开眼,目光里的有着异样的神彩,像是狂喜,又像是痛苦和挣扎。 浅浅一扭头,跑了出去。 就在两人宣誓般的斗争过后,皇甫夜不再配合她了,送过来的东西不吃,也不肯清洗,每每浅浅都带着一身伤痕出来,看得江喜心惊肉跳的——他几乎是忍不住让她放弃了! 不要没有等到王爷想通,这浅浅姑娘就挂了啊! 他守在门外,就听见砰地一声,然后又是一声怒喝,“滚!” 只一会儿,就见浅浅姑娘滚了出来,这次,是腿上扎了些碎片。 江喜颤着声儿道:“快下去让太医包扎一下吧!” 浅浅点点头,巴掌大的脸上尽是楚楚可怜。 江喜看了不忍,于是柔声道:“还是老奴来侍候王爷吧!” 浅浅看了看门,硬着声音道:“不用了,从明天起,没有人会侍候他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相信里面的皇甫夜听得见。 没有人侍候王爷?这怎么行? 江喜那是第一个不同意啊! 浅浅拍了拍他的手,“相信我,他会主动求我的。” 看着她神色里的笃定,江喜愿意相信一次。 夜晚,皇甫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浅浅来过夜,甚至连晚晚膳都未送来。 他心里有些急迫,但另一个声音道:“你不是就希望她不来么?现在人被你气走了不是很好么?” 带着不安的心情和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皇甫夜又是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见了光,他能听见院子里传来打扫的声音,却没有人进来侍候他。 他张口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后,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他假装不经意地望了过去… 进来的不是浅浅,而是府里的下人。 皇甫夜心里有些失望,问道:“云浅浅呢?” 下人小心地回答,“云姑娘身体不舒服,养着呢!” 皇甫夜脸臭臭地看着他,一副怀疑的样子。 下人看了两腿发颤,放下托盘在床边就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皇甫夜火大地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那真是粥,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而且,竟然让他自己吃,他们不知道他残废了吗? 想也不想地,他挥手打掉了那碗热粥,因为很热甚至烫伤了他,但愤怒中的野兽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翻身侧睡着,忍着胃里的不适。 中午的时候,照例是一碗白粥! 他死死地瞪着那送饭的下人,“这是谁的主意?” “是云姑娘!”那人说完,就撒着腿儿跑了,生怕被砸到。 事实上,皇甫夜也真是要砸了,只是手放到半空中又落了下来,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那粥,久久地,才终于端了起来,就着碗边喝了两口—— 窗外,浅浅和江喜还有那个仆人站着,窗户被捅了一个小小的洞-江喜公公一只眼动也不动地附在那里偷看。 一会儿直起身子道:“王爷吃了!王爷吃了!” 浅浅自是很高兴,正准备高兴,里面皇甫夜耳尖地听到了,手顿了一下,然后一只碗就呈直线向着这边的方向砸了过来! 吓得江喜立刻抱头逃窜,那速度简直让浅浅叹为观止,放在现代这江公公可以当奥运短跑冠军了。 江喜跑远了,才停了下来,老脸有些红,轻咳了一声,“大家都没事儿吧!” 大家没事儿,但你有事! 只听得屋子里面传来一声狮子吼:“江喜,给本王滚进来!” 江喜吓得那个身子啊直打颤儿,他看着浅浅,呐呐地轻问:“云姑娘,这怎么办?” 浅浅还没有说话,里面又吼了起来:“她是你主子还是本王是你主子?” 江喜暗叹一口气,认命地要进去,却被浅浅一把拉住了手臂:“公公不要理他,有本事让他自己出来使唤你就是!不要怕,他又出不来!” 这,这,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云姑娘竟然也敢说,王爷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云姑娘,老奴还是进去吧!”他可怜巴巴地夹在中间。 浅浅冷着声音:“不许进去!他喜欢关在里面,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好了!从今天起,不许再打扫,他要扔就扔,最好臭死他,不吃也行,只要活得下去,每天送三碗稀饭进去就行,也算尽了我们的心意了!不要死了还累我们被人指责!” 她说完,不仅拉着目瞪口呆的江喜走了,顺便还把门给反锁了,皇甫夜听到外头的动静,气得牙咬咬的——云浅浅,本王抓到你,非要揭了你的皮不可!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本王! 第六十五章 本王的腿废了,那里没有废 第六十五章本王的腿废了,那里没有废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目光中迸出一种骇然的气息,而后落到桌上还剩下的一碗粥时,其实那还是昨天的,但他管不了,用了全身的力气挪了过去,赌气似地拿起来,用力地扒了几口。 他一定会将云浅浅赶出王府不可。 接下来几天,皇甫夜有时会吃些东西,慢慢地,那些白粥也换了些花样,甚至添了些荤食。 记得那天,下人很是隆重地端了上来,他抿着唇讥讽地说:“云浅浅舍得割肉了?” 那下人竟然回答他,“云姑娘说,王爷要是不喜欢尽可以倒掉!” 他咬着牙,要是平日,这下人的牙都得被他给踹掉,但他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狠狠瞪着他,然后怒喝一声:“滚!” 他也瞪着那碗肉,想摔到云浅浅的脸上,但他终究还是吃了。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送饭的下人刚要走,皇甫夜沉声道:“本王要沐浴更衣!” 那下人呆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说着:“这奴才得问问云姑娘!” 云姑娘,云姑娘,她是你们主子吗? 皇甫夜气得不想说话,那人也不敢多呆,很快就下去了。 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有些迟疑地说:“云姑娘说了,王爷想要沐浴,得自己去!” 皇甫夜瞪着他,良久才轻轻地问:“你没有看到本王的腿有问题么?” “看到了,云姑娘说她有办法!” 皇甫夜知道浅浅的用意,无非是让他走出这间屋子,于是想也没有想地就说:“本王不想去沐池洗,打水到屋子里就行了!” 下人这次回答得更快了,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云姑娘说,王爷不出去,就不让——洗澡!” “她敢!”皇甫夜怒喝一声,逆天了! 这云浅浅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这般侮辱于他,双手骨节捏得咯咯作响,“让她滚进来见本王!” “恐怕云姑娘没有空!”下人的腿开始抖了——这王爷的眼神好可怕,他已经开始怀疑帮着云姑娘是不是明智之举了。 没空!好好好,她真是有种! 皇甫夜随手扔了个茶盏过去,大吼一声:“滚出去!” 他半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被气得差点儿挂掉,依稀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心里更加恼了,蒙了被子就睡,可是,片刻后,他又拉下被子,用鼻子闻闻,一股子的馊味儿。 再看看屋子里,一片狼籍,就连乞丐住的地方可以也比这里整齐些! 他从小爱洁,怎么能忍受? 但不忍受又如何?那个可恶的女人说了,除非他自己出去,不然不让他洗澡! 皇甫夜心里生着闷气,睡又睡不着,挨了两三个时辰后,终于挨不住了,冲着外面吼道:“云浅浅,你给本五滚进来,本王要出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浅浅站在门口。 皇甫夜瞪着她,又爱又恨。 他们互相看着,一个整洁,一个狼狈。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把本王弄出去!”这个地方他一下都呆不下去了! 浅浅让开了些,然后成南和成北推着一个‘会动的椅子’过来,停到了床边。 皇甫夜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人,竟然也成这这个女人的跟班了。 成南和成北都未说话,只是小心地将一身糟糕的皇甫夜挪到了椅子上,推了出去。 出了门,倒是没有见着一个人,久了,皇甫夜明白了,这是特意让人避开了些,是可怜他么! 手上抓紧了衣袍,一张可怕的脸也看不出神色,只是沉默着,任由着成南和成北推着他去了浴池。 他以为,成南和成北会侍候的,可是,在看见里面的一个浴桶时,牙咬得恨恨的,这老远的,到了这里,竟然还是浴桶! 成南成北两人合着力将他放到浴桶里,轻道:“王爷,属下在外面等,好了叫一下!” 他冷哼了一声,这两人还当他是主子么! 他坐到浴桶里,全身只着一件单衣,虽然腿不能行走,但不影响自己擦澡,他近乎是急迫地洗干净自己,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脏过! 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洗得差不多了,竟觉得身子在热水里极舒服,就连那废腿都似乎有了些感觉。 皇甫夜看着那腿,然后又在水的倒影里看见自已可怕的容貌,喉头上下滑动着,悲痛不能自抑。 一拳打在水面上,那倒影变成一圈圈旖旎,正像是他的人生一般——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一般! 脸仰了仰,脸上流下了什么温热液体,他伸手轻轻碰触,那是泪么? 他以为,这一生他不会流泪的,可是,就在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办法这样和浅浅在一起! 大手滑下,在水下捏紧!曾经,他是如此接近幸福! 皇甫夜洗完,才想到自己穿衣服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无法忍受别人侍候他贴身的衣物,正懊悔间,浴池边站了一个小小的人来。 浅浅的手里拿着皇甫夜的贴身衣物,她站了很久,也看到他流泪了,那一刻,她心痛得快死了! 这般折磨他,她何其忍心,每天,他不吃,她也吃不下,他睡不着,她就整夜里站在外面陪着他。 她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怕自己会心软,怕他看见她会更恼怒! 太多太多的怕了,她最怕的是,他终究要推开她! 浅浅缓缓走近他,轻声道:“水凉了,我扶你起来!” 皇甫夜像是惊着一般,猛地回头看她。 她就站在氤氲的雾气中,盈盈一握的腰身让整个人看上去风一吹都要倒了,他凝起眉头,该死的,这些日子,她难道就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么? 竟然瘦成这样子! 浅浅见他不说话,于是把手里的衣物放到一旁的贵妃榻上,然后蹲下身子,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另一手揽住他的身子,把他身上的重量移到自己的肩部。 皇甫夜看着她的小脸,那般平静,那般淡然,像是做这件事情已经千百遍一般正常。 毕竟他的个子太高了,浅浅试了几次才成功地把他从浴桶里撑出来,半背半拖地放到了榻上。 皇甫夜的腿没有知觉,就那般大刺刺地敞开着,甚至男人那活儿就对着蹲着的浅浅脸孔前面。 浅浅先是没有感觉到,然后忽然缓缓看了过去,便移不开视线了—— 良久,她才慢慢对上他的眼睛,他,竟然兴起了! 皇甫夜喘着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虽然兴起了,但一点做的心思也没有。 他侧着头,故意说得下流,“本王的腿废了,但那里没有废!” 他下一句想得的是,“如果你不嫌本王丑,那本王可以满足你。” 可是,终究是看到她那张雪白的小脸时,没有忍心说得出来。 浅浅拿着布,小心地帮他擦试了身子,然后,取了衬裤为他套上,在经过那会跳动的东西时,她别开了眼睛。 这期间,皇甫夜的眼一直落在她身上,特别是她的眼睛,浅浅沉默着没有吭声,他的身子还是那般白皙美丽,可是脸却变了,想必他也是极不能接受的吧! 她站了起来,轻轻说:“我去叫成南和成北进来帮你!” 正要离开,手却被他拉住了,她回过身,就在那一刹间,她仿佛看到了那双眼里闪过的温情,只是太短了,短到她以为是幻觉。 “为什么不离开!本王已经是这样了!”他狠狠地别开了眼,接着道:“本王给不了你什么的,甚至本王可能连夫妻间的正常生活都不能给你!” 即使没有丧失功能又怎么样?他不想每次都得靠一个女人来完成房事,这对他或是她都太残忍了。 浅浅用手轻轻掰过他的脸,让他面对她,她微笑着,眼里泛着泪花和笑:“皇甫夜,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 可是本王在意! 她的话太诱人,如果可以,皇甫夜真的想不顾一切地拉她一起下地狱里,起码有她陪着,可是,终究他不愿她过这样的生活。 “浅浅,你走吧!当你从来没有遇见过本王!”他硬起心,也是受伤后头一次好好地和她说话。 浅浅一直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的依恋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完好的,但那瞳仁里的影子是那般可怕,他怕她只是一时的同情,他更承受不起她的后悔,那比杀了他更难受! “那你可以当做没有遇见过我吗?”浅浅轻轻地开了口。 皇甫夜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心地想推她走开,不曾想过自己将来怎样面对没有她的日子。 浅浅忍住要掉下的泪水,含着笑问:“既是你自己做不到的,为何要我做到!” 傻浅浅,呆浅浅,笨浅浅,你知道你的选择会带给你什么样的生活吗? 除了富贵之外,什么也没有,可能还有别人的耻笑! 皇甫夜脑子里想了许多许多,也动摇过,最后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潮,缓缓朝她伸出手:“云浅浅,把本王的信物还给本王吧!以后,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事情!” 浅浅愣住了,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东西,她不能给他,给了他,等于她放弃了! “拿给本王!”皇甫夜的表情一点点变冷。 “我不要!”浅浅向后退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轻轻地说:“你不给,那本王明日便娶亲!云太医总管不着吧!” 浅浅脸色变得刷白,一脸地不置信:“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会娶别人。 皇甫夜冷冷一笑,“你可以试试看本王会不会!” 她看着他的脸,那上面写着不容拒绝—— 他,真的会! 如果她不还的话! 第六十六章 弄伤她,正好和你配对 第六十六章弄伤她,正好和你配对 浅浅只觉得眼前被迷住了,她想擦掉眼前的东西,可是擦了很快又有了,她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昏乱中,她胡乱地摸出了那块玉蝶,放在手里捏紧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小脸,看着他,表情倔强:“如果你要的话,给你!” 手一扬,那玉蝶竟然掉到了浴池里。 “你!”皇甫夜看着她,一脸地震怒! 浅浅擦去脸上的泪水,傲然道:“如果你想要,就自己去捡!”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皇甫夜坐在池边,看着那抹背影离去,稍后,身子一歪就掉进了浴池,他拼命地在里面扑腾着,翻找着……丑陋的容颜上写满了焦急! 门口,一个纤细的人站在那里,掩在一个大石头后面,捂着嘴,脸颊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不完美! 如果,在爱情和他之间做选择,那么她会选择他! 只要他好好的,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她的爱情! 良久后,她轻轻地对着身后的人道:“成南成北,去帮他一下吧!” 皇甫夜回到房间的时候,内室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他看着整洁的摆设,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微闭了眼,喃喃地呢喃出她的名字:“浅浅…” 成南听见了,弯腰问道:“王爷,是不是唤浅浅过来?” 皇甫夜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默然:“不用了!” 成南沉默了一会才说着:“太医们在这里呆了许多天了,皇上也来过好几回,王爷是不是让太医看看。” 皇甫夜低头,一只手下意识地抚着手里的玉蝶,尔后,他仰起头,轻道:“传进来吧!” 成南睁大了眼晴,其实他也是大着胆子一劝,没有想到王爷真的答应了,心下高兴着,立刻走了出去。 他走后,皇甫夜垂眼看自己的腿,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不是那么好治的,他只是要浅浅死心,更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接下来几天,皇甫夜倒是很配合太医的诊治,用了许多的法子,服了很多药,只是效果甚微,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心里也惧怕。 皇甫夜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淡淡地说:“你们回宫去吧!” 他不怪他们,也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他是习武之人,此番筋脉逆转能保住命已经是大幸了。 太医们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风太医可能有法子,只是出宫去了,下官们已然修书去请他,王爷请放心,他定有办法治好王爷!” 皇甫夜脸上青筋浮动,双手也扶着扶椅握得死紧,咬着牙道:“不用!” 早就听闻王爷和风太医因为浅浅姑娘而不和,原来是真的! 太医们也不敢多言,只好草草告退,反正人是浅浅姑娘请的,到时来了,浅浅姑娘自会有办法让王爷乖乖听话的。 人退下去后,皇甫夜独自坐了许久! 他岂不知这是浅浅的主意,只是她明白么,她已经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了,他宁可一辈子断腿也不想受风清扬的恩惠! 他不想让风清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也不想再次品尝到绝望的滋味! ——次日,浅浅照常来到寄畅院,后面跟了个下人。 其实每日的饭菜都是她亲自送过来的,只是不进去罢了。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进来!” 浅浅向着那下人示意了一下,那人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垂首进了去。 浅浅在外面等着,一会儿,就见那人急慌慌地出了来,还差点在门口摔一跤。 “王爷怎么了?”浅浅连忙扶起他问着。 那人看着浅浅的目光有些复杂,好半天,才嗫嚅着说:“王爷没事,姑娘放心!” 说完,便示意浅浅离开。 浅浅看他闪烁的眼神,心里极度不安中,于是不理会他,便要推门进去。 “姑娘不要!”那人迅速地闪到门口,堵住门不让浅浅进去。 “让开!”他这样奇怪,浅浅就更要进去了。 那人简直是求着她了,哭丧着脸道:“姑娘还是不要进去得好!奴才怕…” “你怕什么!”浅浅一下子用力拨开他,往里走去。 里面仍然是拉着帘子,但是却不是那么暗的,只因里面点着几盏宫灯。 昏暗的灯光,间或传来的暖昧喘息声,她想她明白那人为何不让她进去了。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像是踩在了刀尖上一般! 像是经过一世纪般,她终于走到了床边,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看到那一幕时,她仍然要崩溃了—— 凌乱的床榻之上,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他们身上衣衫不整,他们的手放在对方的身体上,作最火热的抚触… 她以为她会大叫,她以为她会哭,结果,她竟然只是冷冷地说:“皇甫夜,我可以当你是发疯一次,但如果有下次,我绝不原谅你!” 床榻之上的女人原本是坐在皇甫夜身上的,上面的衫儿已经褪到了腰际,那白皙的肌肤配上丰满的身材会让每个男人冲动,听到浅浅的话身子一僵,神情复杂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原来他竟然是王爷! 她是丽春院的花魁,忽然摄政王府有传,她也欣喜了好一会儿,毕竟俊美无涛的王爷是每个女人心里的梦想,即使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可是,来到这间屋子后,竟然只有一个丑得让人想吐的男人,要不是看在银子够多的份上,她早走人了。 没有想到,俊美的王爷会变成这样! 她看了看浅浅,决定还是回避些好,那个女孩子像是要哭了! “不许走!”皇甫夜忽然扣住那花魁的腰身,并且拉下她的身子,吻了上去。 浅浅看着他们在她面前疯狂地吻着,皇甫夜的手甚至放在那女人的胸上,揉捏着…… 她想吐出来,但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就那样站着,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站着! 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那女人直接剥落皇甫夜的衣衫时,她才回过神来,飞快地走上前去,扯住花魁的头发尖叫着:“给我下来!” 她知道他是故意要气她走,可是,他没有想过,这样会真的伤了她的心吗? 如果,他和这女人真的发生了什么,那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花魁被扯得疼了,眼泪汪汪地好不可怜。 忽然皇甫夜喝了一声:“滚!” 花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要谁滚! 浅浅呆住了,她知道指的是她,忍住将要掉下的泪水,扬了扬下巴:“我偏不!” “不走是吗?”他阴阴地笑着,手仍然放在那娇艳的女人身上,故意弄出下流的动作出来。 浅浅心碎无比,但她不能被他骗了,仍是直直地站着。 皇甫夜看着她,眯了眯眼,冷冷地说:“你想看的话,本王也不反对,只是站远点!”说着一挥手,浅浅就退到了三尺远的地方。 花魁愣是看出了点什么,王爷和这姑娘怕是一对儿吧! 只是,这王爷虽是丑了点,但如果她侍候得好了,什么好处没有? 于是心里的那一点儿羞耻心也没有了,大着胆儿解开了皇甫夜的衣服,热情主动得很! 皇甫夜本来也只是想把浅浅气走,压根没有打算碰她,但现在浅浅就在那里…似乎他没有什么退路了,心里生了些绝望,硬生生地任着那女人在身上点火… 浅浅看着看着,轻轻地问了一句:“皇甫夜,你真的要这般对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和那女人更为缠绵了,眼前的活春宫在浅浅的眼里变成了一场红雾,她烧红了眼睛,再了忍受不了地往桌前冲了去,她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走回床边,慢慢地举高—— “你们去死吧!”邪恶地笑着,然后倒下… 浅浅倒完,把碗用力往后一扔,然后看着呆住的男人和女人:“皇甫夜,你不是嫌自己丑么,现在我把她烫伤,和你,正好配对了!” 皇甫夜沉着脸,看上去可怕极了,不过,就算他开心地样子也还是可怕! 浅浅豁出去了,什么也不怕了! 他敢这样对她,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啊…啊…”女人后知后觉地惨叫着跳起来,早已经是花容失色,她指着浅浅,“你这个疯子!” 不,是他们这两个疯子! 这姑娘不知道,她身下的男人,无论她怎么挑,逗,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是阳w就是太监! 还叫妓女过来作什么,看着好玩啊! 花魁一扭着腰,顾不得衣衫不整地就走了! 走到门外时,一眼就看到叫她来的成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成南耸耸肩,早知道如此! 他们王府的小祖宗脾气本来就不好,王爷竟然还敢拿这事情来刺激她! 轻轻带上门,便退了出去! 依他的经验,接下来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门内,浅浅瞪着皇甫夜,迸出一句话:“皇甫夜,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得吗?” “说什么?”他轻轻吐出几个字,然后笑了,笑得邪恶,让人毛骨耸然:“云浅浅,你以为你赶走一个就可以了吗?本王可以叫十个甚至百人,你赶得了吗?” 浅浅的脸慢慢冷下来,昂了昂下巴,“皇甫夜,你再说一遍!” 第六十七章 想留下,用身子向我证明 第六十七章想留下,用身子向我证明 “本王找女人和你无关!”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 浅浅走了过去,“我没有听见,你再说一次!”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浅浅忽然就发了疯一样了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他… 可是,即使在后来万分冷静的时候,她也不曾后悔! 她想打醒他,让他看到她内心的痛,这份痛不是来自于他的伤,而是他把她排除在心外。 皇甫夜的头被她打偏了过去,他缓缓侧过头,用手擦去自己唇边的血迹。 她可真的没有一点手软,用了全部的力气。 浅浅以为他不还手也会咆啸的,但奇异地,他不但没有吼叫,还十分冷静地说:“这个,就当本王占了你的身子赔给你的,本王占了你多少次身子,你可以打多少下!” 浅浅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脸色苍白,她的身子微微有些晃荡,但还是咬紧了牙根,上前,毫不犹豫地挥下手,连着打了他七八下。 等她打完了,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指痕,但仍是微微笑着:“打完了,我们一笔勾销了!云浅浅,以后,本王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 浅浅看着他,胸口仍是起伏着,没有平静下来。 “我不会走的!你没有好,我不会走的!”她坚定地说着。 皇甫夜的神色有些复杂,浅浅,如果本王能好,本王就是用强也不会让你走,可是,怕是好不了了吧! 心里起伏着,面上却不动分毫地看着浅浅,她的模样几乎让他要心软了,可是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便硬了心肠,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怎么,难道你想替刚才那个女人留下来吗?” 浅浅的眼微微睁大,没有想到他会这般恶劣。 看她不作声,皇甫夜笑了,极为讽刺地说:“既然嫌弃本王,那么就不要说留下的话。”他心里刺痛着,每说一个字都痛苦万分。 浅浅站着,来不及反应。 皇甫夜看了看地上的碎碗,然后缓缓对上她的眼,轻轻说道:“就算你愿意留下,本王也不肯的,你说得对,本王该找个匹配的女人。” 浅浅看着他,呼吸急促,她极力地克制自己,一双手指已经掐进肉里好几分。 “不是想留下吗?本王成全你!如果你肯把自己毁了的话,那你就可以留下!”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的吧! 浅浅最怕疼了,她不会这么傻的。 最好走得远远的!这辈子也不要再回来了。 浅浅顿了半响,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拈起一片碎片,抵在自己的脸颊边,那尖锐的锋口几乎刺出血来,她淡淡地笑着,“这有什么难的。” 皇甫夜吃了一惊,失声道:“快放下!本王命令你放下!” 浅浅没有动,仍是微笑着,慢慢地用力,那细小的血珠一点点的渗出来,她狠狠心,手上便要加力道,此时,忽然一股力道打偏了她的手,碎片险险地削过她的脸颊—— 她回头,对他冷笑。 “不是要我自己毁了么?王爷这是反悔?”她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已然在颤抖,差一点,她的小脸就没有了! 她是在赌,赌他是不是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真心! 皇甫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方才那一击使了他全身的力气,现在他只感觉到真气逆行,难受得很! 浅浅看他脸上的纹路似乎是又深了几分,连忙坐了下来,东摸摸西摸摸,“你怎么了?” 他一把挥开她的手,大声吼着:“滚!给本王滚!” “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浅浅倔强地看着他,“我不走!” 他瞪着她,忽然像是爆发一般,一把撕开衣衫,扯过她的头,让她贴近他的身体,“云浅浅,你看清楚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废物!他不再完美,他不能走,面容丑陋,也许连男人的功能都失去了!这样的我,你还守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震碎了她的耳朵,也震碎了她的心。 浅浅半天才起身,在他的瞪视下,捧起他的脸,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轻轻地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不能说我不在乎,可是,皇甫夜,你忘了…” 她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才说:“可是你忘了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在皇甫夜的心里盘桓着,浅浅从未说他说过,此时,他听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极度的绝望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地可怕,他阴森森地望着她,唇边泛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怎么证明你的爱?对着一个残废?” 浅浅静静地和他对视着,她可以看得出他心里的愤怒和绝望,她心里也有同样的感受,只是她必须隐忍,必须学会包容他,因为可能很长时间他都会这样子了! 咬了唇,她挪动了下身子,双腿跨在他身体两侧,默默地俯身替他脱下内衫、衬裤……然后是自己的,直到两人身上无一丝寸缕为止! 做这些的时候,她是羞耻的,这不是为爱结合,而是一场较量,谁先喊停谁就输了! 她沉下自己的身子,听到他一声闷哼,其实她很疼很疼,身体疼,心里更疼! 沉默地动着,她垂着头,但也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探索什么! “为什么不敢看本王?是不是嫌本王丑?”他冷哼一声。 浅浅无措地抬起头,皇甫夜在看到那双眼时,心里不禁震了震! 那里面有太多的羞辱,受伤! 她没有停,机械地动着,凭着本能让两人的性事继续下去! 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快乐,只觉得羞耻,这样的她像是妓女一样下贱! 微微地闭上了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面颊…… 皇甫夜死死地看着那滴泪,一双手揪紧床单,不一会儿,便皱成一团! 他的手缓缓地抚上她的发,然后按住她的头,往自己这边移动着,浅浅的唇触到了个软软的东西,她睁开眼一看,竟是他的脸—— 他在吻她! 浅浅脑中浮现出他吻那个女人的画面,一种恶心的感觉立刻冲到喉头,她急剧地推开他的头,趴在床边剧烈地吐着… 皇甫夜冷冷地看着她,终究是嫌他丑陋! 女人果然是不可信的! 这时,浅浅的身子还没有离开他,皇甫夜的唇边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腰身,开始掠夺—— 浅浅怔了一下,然后便被撕裂了,她的身子像是被他撕成两半一样,疼得身子都倦起来了,可是他却不停地索取着,疯狂着… 当一切结束时,浅浅趴在他的身上,浑身都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你可以滚了!”皇甫夜看着床顶,冷冷地说。 浅浅没有力气动,他一挥手,她便掉在了地上。 皇甫夜挣扎着卧起身子,随意地拿过她的衣衫扔到她身上,“穿好了就给本王滚!” 浅浅哆着唇,眼里还含着泪。 皇甫夜别过眼,不看她:“你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哭!云浅浅,不要再虚伪了,本王用不着你可怜!”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受不了你拿吻过别人的嘴来吻我而已!”她知道他是误会了! 皇甫夜心一动,但随之脸色又黯然了下来! 浅浅看着他绝然的侧脸,想到他方才的手段,心里悲凉,他对她和对待妓女差不多了。 浅浅,不要哭,这没有什么的! 就当是玩了一个特别点的游戏好了! 不要哭! 她缓缓地穿好衣服,木然道:“皇甫夜,我走了!”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她静静地说完,然后无声息地往门口走去,每一步,两腿之间都火辣辣的,钻心地疼! 她开门的时候,皇甫夜终于回过头,一双黑眸贪婪地看着那光亮处的背影,那么纤细,那么瘦弱! 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沉痛地闭上了眼,或许方才他是故意误会她的,他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伤害她,逼她走而已! 浅浅,对不起! 皇甫夜眼里的光芒随着门口人的消失而消失了,他死寂般地坐在空荡荡的床上,空气中还飘浮着他们方才欢爱的味道,可是,这一切,终是结束了! 浅浅走了! 王府似乎是恢复了平静,下人们开始尽力地服侍他——像是在侍候一个真正的残废一般。 皇甫夜似乎也习以为常一般,他不再传太医,面上也很是平静,甚至在几天后让人把奏折送到王府里批阅。 前些日子落下的太多,所以通常一看就是通宵,江喜每每劝着,但没用。 这日,皇甫夜在书房里批着折子,外面偶尔传来一阵阵交谈声,本来他没有为意,不过却在听见‘浅浅’二字时上了心。 侧耳倾听着,这才发现自己的思念泉涌,本来极力刻意遗忘的心思一下子被勾起了。 皇甫夜一张丑陋的容颜上写满了渴望!那黑眸中流露的光芒让人心碎… 他只能这般了,只能在偶尔的时候知道她的消息,他想起最后一日他残忍地掠夺她的身子,她风清云淡地说要走了! 其实他不想她走,他怕的是哪一天,她自己主动说要离开! 她说得没有错,他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可怜虫而已! 门外,断断续续地,但他还是听到了完整的一句,那是成北的惊呼:“你说云浅浅她要找男人成亲?” 第六十八章 浅浅找男人了? 第六十八章浅浅找男人了? 成北的声音不大,而且是压抑过后的,但皇甫夜听得清楚,握着朱笔的手已然泛白—— 浅浅,你就那么迫不急待吗? 接着听见成南的声音:“可不是,她也没有办法不是,王爷不要她,她总不能赖着不走不是?” 他不要她,她也不能这么快找男人啊! 皇甫夜心里愤怒无比,想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也用那种眼神看别人,想着她莹白可爱的小身子也伏在别的男人身上,他便要抓狂了! 浅浅是他的! ——不,你还有什么资格要她! 皇甫夜神色黯然,垂首看着手下的折子,已然多了几点墨迹,他敛下心神,不再管门外的话语,只是那心却钻心地痛,仿佛活生生地被人挖了一块般! 这一夜,他没有睡着,整夜脑子里都盘桓着‘浅浅找男人’这几个字,偶尔睡过去了,却被恶梦惊醒,大叫着浅浅的名字醒了来。 房内只有孤寂的烛火为伴,火光投映在他的脸上,形成邪魅的神色,像是一个修罗般,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垂死挣扎…… 第二天清早,江喜来叫起,推门进来,就看见皇甫夜独自坐在床头发呆。 “王爷,该起了。”江喜轻轻地说着,然后便侍候穿衣。 皇甫夜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江喜暗暗叹口气,像是唠家常一般道:“王爷今日精神不太好,待会皇上要来,是不是回了?” 无缺要来? 皇甫夜的眼睛转了转,然后落在江喜的脸上,很快地说:“不用,本王很好!” 江喜自是十分明白他的心思的,于是大着胆子道:“王爷,奴才多句嘴,何苦要赶浅浅姑娘走呢,王爷该知道浅浅姑娘是十分爱重王爷的。” 皇甫夜没有吭声,久了才冷哼了一句:“她离开了本王不是也很好么?听说开始找男人了!” 江喜僵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说:“这个奴才也听说了,总是有自己的苦衷吧1” 能有什么苦衷!皇甫夜冷笑。 江喜便没有再说什么,推着他到外室的餐桌前用了早膳,皇甫夜自己从受伤后,便不再和后院的女人们一起用膳了,现在除了房里和书房,几乎是不太到别处去的。 用了早膳后,便处理国事,半个时辰后,他抬起头,问江喜:“皇上为何还不来?” 江喜轻声道:“方才来报,皇上半个时辰后才到呢!” 皇甫夜哼了哼又继续手上的折子,只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又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江喜看着他,忽然明明白白地说:“浅浅姑娘没有跟着一起来!” 话一落便看见自家王爷瞪着他,但再瞪他也得说实话不是? 他不忍心看着王爷不断地在煎熬,索性自己说了。 皇甫夜干着声音,“谁说本王想见她来着,本王赶她走便是再不想见她!” 骗谁呢?骗骗自己吧! 皇甫夜狠狠地在折子上面批着,一会儿,江喜提醒着,“王爷,这本折子已经批过了!” 批过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那份折子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而江喜,很明显在后面偷笑。 傲娇的王爷恼羞成怒了,一摔本子:“还不快让人再重新弄一份。” 江喜忍住笑,“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办!” 江喜刚退了出去,门口就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是谁让皇叔这般生气?”紧接着是一双明黄色的靴子踏了进来。 来人正是小皇帝皇甫无缺,他站在门口,示意江喜和一干随从下去,自己则径自走了进来。 “皇叔今日气色不错!”小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古怪。 皇甫夜坐着,淡淡地说:“这你也看得出来!”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这脸现在这样,怕什么喜怒哀乐也瞧不出了吧! 小皇帝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很似大人般:“我听太医们说皇叔并非不治,为何不让风太医瞧瞧,风太医自身也懂武功,自是比太医院的那些文人要好些的。” 皇甫夜神色未变,只轻轻地说:“本王已经习惯了!” 习惯?没有人会习惯这张脸,没有人会习惯不能行走,每日靠着别人生活,何况皇叔曾经那般风华万千! 站得高跌得便越重,想来就是这个道理吧! 小皇帝的眼睛转了转,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他看着皇叔看似平静的脸,忽然抛下了一个炸弹:“皇叔想必已经知道浅浅已经在物色成亲对象了吧!” 锦袍下的手悄悄握紧,但面上却无动于衷的样子:“本王知道又如何?本王和她早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 小皇帝轻叹了一声:“也是呢!皇叔忘得倒是干净,我也说浅浅死心眼儿,回到宫里的时候,哭得和什么似的,这不,也想开了,找男人了!” “是很好!”某王咬牙切齿了。 “谁说不是呢?她倒是想为皇叔守身守贞,无奈没有办法啊!”小皇帝从见面起就卖着关子,凡事只肯吐半句出来。 没有办法?皇甫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问下去,此时,他问什么有关她的事情都是不合宜的。 也许她嫁人了也好,起码会有幸福可言。 心里自厌着,小皇帝自是知道的,于是又加了一把火:“皇叔,浅浅刚回宫的那阵子可惨了,听母后说,吐得厉害,每日每夜地吐。” 吐? 皇甫夜心一动,然后便是无法克制地颤抖着,心抖得快要跳出来了,他一把抓住小皇帝的肩膀,颤声问道:“她为什么会吐?” 会是他想得那样吗? 小皇帝轻轻地拨了下他的手,淡淡地说:“皇叔,你弄疼我了!” 皇甫夜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颓然松开小皇帝的身子,表情沉默了许久才道:“无缺,告诉皇叔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皇叔,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传话么?”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皇叔! 小皇帝跳下椅子,站着和皇甫夜平视着,尔后,用再认真不过的神色道:“我听母后说,浅浅是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是谁的,皇叔就不用问我了吧!” 说着,他看了一下皇叔的神色,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好一会儿,皇甫夜才抬眼,“浅浅知道么?” 小皇帝睨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当然知道,要不然她干嘛急着找男人?难道叫她一个单身女人独自生下某王的孩子!” 某王的孩子这几个字让皇甫夜的心都疼了,他毫不怀疑,因为他第一次和第二次要浅浅的时候,都没有让她喝下汤药,她有身孕也是极正常的。 只是,这个孩子,他真的该承认吗? 他承认了,浅浅必是一辈子都得跟着他的! 小皇帝看出皇叔的犹豫,轻叹了一口气道:“皇叔,我知道勉强你去认孩子是为难了你一点,这样吧,干脆你就当没有听见,或是当我小孩子胡言乱语罢了。” 皇甫夜神色复杂地看着小皇帝,稍后轻轻吐出几个字:“无缺,你真的长大了!”说着摸了摸他的头。 小皇帝的眼里泪水已然打着转,他本就和皇甫夜感情不错,加之皇甫夜出事以来,他都强自忍着自己,甚至还安慰母后和浅浅,现在,在皇叔这般偶然的温情下,他差点崩溃,他承认自己就是天之骄子仍然是个普通的人,当帮不了身边的人时,他也会伤心。 一头扑到皇甫夜的怀里,哽着声音道:“皇叔,无缺求你快点好起来,浅浅也真的可怜!” 皇甫夜抱着他小小的身子,感觉一股甜味泛上喉头,他知道他是气血翻涌,强自压了下去,又听得无缺喃喃地说:“皇叔难道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吗?” 忽然,皇甫夜体内的那根弦崩断了,他飞快地推开无缺,然后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吓了小皇帝一跳,然后就是兵荒马乱的场面—— 太医小心地帮皇甫夜把了脉,然后对小皇帝道:“王爷不碍事的,只是心境不平引起的。” 小皇帝看了看床榻上皇叔静静的脸,还是有丑陋的网纹附在上面,但他却仿佛看见了昔日那个美得惑人的皇叔。 他轻轻走过去,拉了拉皇甫夜的手,淡淡地说:“皇叔,我知道你听了伤心,但又不得不告诉你!那是你的血脉不是?我知道你舍不下浅浅的,如果我不说,以后你会更怪我!” “皇叔还有多久会醒?”小皇帝直起身子,问着一旁跪着的太医,自有一股威仪。 太医连忙道:“只消两三个时辰便会大好了,只是王爷这病实在不宜拖得太久,久了怕是难以全愈的。” 虽然只有那么一线希望,但没有人想放弃。 小皇帝默然,眼下只有看皇叔会不会被浅浅的孩子刺激到了,他叹口气,“你们好生照顾皇叔,朕先回宫了,皇叔醒了,派人带个信给朕。” 一干人等都跪着送小皇帝,临上龙撵时,江喜颤着身子走了过来,唤了一声:“皇上!” 皇甫无缺回身,表情淡淡地:“江公公还有何事?” 江喜犹豫地好一会儿,小皇帝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退下,他才问着:“浅浅姑娘当真有了我们王爷的骨肉么?” “自然是真的,母后说得断不会错的。”小皇帝如此回答道。 江喜一时悲喜交加,好似看见上苍又给王爷开了一道门,喃喃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小皇帝看见他这样,忍不住轻哼一声:“你们王爷还不定认这个孩子呢!”说完,定定地看着江喜。 江喜咧着嘴,“奴才定当是尽力劝服王爷的!” “嗯!”小皇帝应了一声,然后又道:“等皇叔醒了,告诉他,明日浅浅在宫里会公开选亲,如果他不想自已的孩儿叫别人爹,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便在奴才们的簇拥下上了龙撵,小小的身子坐在里面,微微地闭起眼,寻思着下一步! 江喜回去,自守着皇甫夜。 直到午后时分,他才醒了过来,喃喃地唤着:“无缺!” 江喜连忙凑了过去,“王爷,皇上已经回宫了!” 回宫了? 无缺,浅浅… 第六十九章 残障人氏专用通道 第六十九章残障人氏专用通道 他现在就是去宫里看一下都是不能了,静静地看着帐顶,皇甫夜的神情憔悴,看得江喜心疼不已,但想起小皇帝临走的话,不得不硬起心肠,在王爷本就千创百孔的心上再撒下一把盐。 “王爷,皇上说,明日浅浅姑娘会公开招亲,问王爷要不要去?”说完,江喜恨不得立刻消失。 果然,皇甫夜瞪大了眼,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江喜还真怕他又昏过去,但皇甫夜坚持住了,硬着声音道:“再说一遍!” “浅浅…姑娘要…要公开…招亲!”江喜腿打着颤儿,浑身都抖,因为王爷的眼光血红着,像是要杀人了。 “好好好,她要招就让她招!”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可是心里却要吐血了! 她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和他说,而是选择嫁给别的男人! “王爷不要她,她也没有办法啊!”江喜竟然叹了一口气说着。 皇甫夜诧异,他方才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了吗? “出去!本王想静一下。”他冷冷地说着。 江喜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这时候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他会受不了的。 皇甫夜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之上,他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里面还有一股女子的馨香,是浅浅的味道,可是现在,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想起她的笑,想起她撒娇的样子,想起她躺在他身下,羞涩地叫他‘玄之’的模样,他的喉头不断地上下滑动着… 心里生了些渴望出来,他撑起上身,然后从床后拿出一面铜镜来,缓缓地放到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向里面望去—— 奇迹没有出现,里面仍是那个丑陋男人——一个他都看不下去的面孔! 他发生野兽一般的声音,用力一砸,那面铜镜飞到墙壁上,应声而破,正像是他毁了的容颜,不再圆满的人生! 因为激动而使了全身力气的他,一下子被反弹到床榻之上,狼狈不堪…这样的他,拿什么爱浅浅,拿什么保护妻儿! 凄凉的笑了,浅浅,就要嫁给别人了! 他躲在房里一天一夜,就连饭也没有吃,也不让人进来,只是一个人关在黑乎乎的屋子里。 清晨的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泄漏了少许进来,皇甫夜睁开眼睛,伸手挡住阳光。 今天,是浅浅招亲的日子! 伸手拉了拉铃铛,江喜很快进了来。 “王爷,是不是要起身了?” 他点点头,两人静默着,良久,江喜才轻轻道:“王爷今日要不要去宫里?” 皇甫夜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硬着声音道:“不去!” 江喜不再说什么,也不提浅浅,径自陪着他用膳处理国事,像是今天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 皇甫夜知道是不同的,他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手也抖得没有办法书写。 江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面上却不敢多说一句,只是重复着给王爷磨着墨… 书房内静得可怕,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外进来的是成南,他推着一个新的椅子进来,有些为难地说:“方才宫里送了样东西过来,属下特意推来让王爷看看。” 皇甫夜死死地瞪着那椅子,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谁让送来的!”眼里冒着火。 “哦,是浅浅姑娘!她还说…”后面的话,成南是真的不太敢说下去了,这浅浅玩得也太过火了。 “说!”皇甫夜低吼一声。 “浅浅姑娘还说,今日宫里还专设了残障人氏专用通道,王爷完全不必考虑行走的问题!”成南一股作气地说完,便见着自家王爷的脸黑了一半! 他不是故意的,是浅浅好不好? 这丫头胆子真是包天了,敢这样侮辱王爷! 残障人氏!真亏她想得出来! 而皇甫夜瞪着那张该死的椅子,正当成南以为他会拆了这个碍眼的东西时,就听见自家王爷轻轻道:“成南,送本王去宫里!” 她都敢下战书了,他还不敢娶么? 而成南的嘴巴张得老大的,这王爷真的要去? 但他只是走神了一会儿,便即干活了! 这宫里的盛事可是不等人的啊! ——宫内的龙喧殿里,聚集着大批的青年才俊,即使浅浅和皇甫夜的绯闻曾经满天飞,但一点也不影响她换个男朋友,好歹也是太后的义妹来着,听说和皇上也较亲近。 和她成亲少不得仕途有好处的,再说,那云浅浅也是小美人一个,就算不是清白之身,以后多纳几房美妾养在房里就是了。 此时,太后和小皇帝一左一右坐在首位,而浅浅就坐在略下面的位置,一身雪白的衣衫更衬得肌肤赛雪,看得下面的狼人口水直流! 心痒痒的,也就不断地催促着:“太后,是不是可以了,已经超出时辰了!” 太后柳云蓉微微一笑,侧头看着浅浅:“妹妹觉得怎样?” 浅浅回以一笑,娇俏可人,再次夺走了狼子们的呼吸。 她浅笑着:“我发了五十张请贴出去,不是还有一人未来么?” 太后含笑着在场扫了一遍,尔后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妹妹说得是风太医么?” 浅浅一愣,她压根就没有请师兄啊? 就连小皇帝也侧目了,啥? 自家母后竟然玩成这样,皇叔不来,浅浅要嫁给谁? 柳云蓉忍着笑意,道:“风太医已经来了,人已经到到齐了,浅浅,可以开始了呢!” 浅浅往下一看,果然看到师兄坐在比较远的地方,她一双秀眉微微皱着,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目光有些幽怨地看着太后,太后喝着茶,就当没有看见。 小皇帝暗自拉着浅浅的手,轻声安慰着:“浅浅,不是送了椅子过去了吗?皇叔会来的!” 是吗?浅浅有些茫然,此时正好司仪官宣布开始。 比赛分文武两关,先是一轮文试,就是出一道题目让众男写诗神马的,这个浅浅不在意,反正她也看不懂,交给那些文官就行了。 初次选下来会有十名,再来个两两对决比试功,反正到了最后,是得选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夫婿就是了。 她就纳闷了,太后怎么不选个官大的,弄这些花样,感觉好江湖啊! 而小皇帝看着下面的打打斗斗,再加上浅浅无精打采的样子,加之总是往门口探着头,心里明白了,母后这是给皇叔拖时间呢! 皇叔啊皇叔,你快来啊,再不来,浅浅就得被别人娶走了啊!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比试,最终还是风清扬打败了所有的选手,一举拿下大满贯。 小皇帝撇了下嘴,摸摸鼻子,只得拉着浅浅的手往下走。 浅浅结结巴巴地说:“去哪!” 皇甫无缺翻了个白眼,没有好气地说:“送你嫁人!” 浅浅想也不想的挣着手,但这个小家伙忽然力气变得好大,她怎么也挣不开,只得低声道:“无缺!快放开我。”那一幕,刺痛了风清扬的心! 但他仍是微笑着站在下面! 小皇帝咬着牙:“浅浅,朕知道你不想嫁,但总得给朕一个台阶下,至于什么时候成亲,随你们了!” 总之,这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至始至终没有等来主角的闹剧! 像是经过一世纪般,浅浅来到风清扬面前,她静静地抬起头,两人目光对视着。 “浅浅,我不会逼你的!”他苦笑着说,声音很轻,只有她听得见。 浅浅看着他的脸,想起彼时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惊艳,其实是超过了皇甫夜的,想起他在帘后为她抹药,想起深夜里的那个浅吻,只觉得眼睛刺痛刺痛的。 此刻他眼里的爱恋过深,所有以往的隐藏在这一刻都表露无疑,她再也不能假装不懂。 师兄爱着她! 如果说皇甫夜是她的一个魔咒,那她又何尝不是师兄的呢! 只是,她不能回报他,她的心里早已装不下其他人了。 “对不起,师兄。”她扬起小脸,带着泪花。 风清扬伸出指腹,为她擦去泪水,喃喃低语,“浅浅,不要说对不起,情爱没有对错的。” 这次,他只是帮她而已,他胜了总比别人胜了好,在皇甫夜没有出现之前,就让他独占她一会吧! 这两人一出一出的,看得人眼花缭乱,不是说云浅浅和王爷曾是一对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和风太医也有一腿儿啊! 看那两人深情相依的样子,分明有jq! 这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扣上了绿帽子的,下面的人输了,于是心里不平衡下,开始想七想八的,大有酸葡萄的心理。 “太后,可以宣布了。”那司仪事先可没有套好招,所以,自认为是看到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巴不得立刻送进洞房里。 小皇帝站在他身后,在无人发现的角度用力踢了他一脚,司仪官很是恼火,回头一看,竟然是皇上,而且面上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又做错什么了? 正满心委屈着,小皇帝竟然又开口了,“张大人,你下去,现在由朕接手。” 啊啊啊…这怎么成? 不要说皇上还是个孩子,再说,有这么对待大臣的么?好歹也给个面子啊! “再不走,你就告老还乡吧!”又是一声低声的恐吓。 那司仪官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只得下去了,引来嘘声一片-全是来自淘汰选手。 小皇帝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总不能直接霸道地说这不算数吧! 唉,自己平日的机灵到哪去了,用的时候怎么都不见了呢! 正当苦恼之际,柳云蓉眼尖地看到大殿门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以缓缓进了来。 面上不声色地催促着自家儿子,“便是风太医胜了,无缺,你代母后宣布吧!婚期也不要拖得太久,三日后为好!” 皇甫无缺先是嗔怪地看了母后一眼,正待说什么,就被门口的人吸引住了,一张小嘴张得老大的看着,话都忘了说。 这,这,这…还用宣布么? 第七十章 成南,你去替夫比武 第七十章成南,你去替夫比武 风清扬是面对着大殿门口的,而别的人也察觉到异样也回过头,现场只有浅浅一个人傻傻地看着风清扬,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那道灼灼的光芒。 见此,柳云蓉含笑:“快说。” 小皇帝身子一凛,然后笔直地站着,整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声叫着:“朕宣布,风太医胜,和云浅浅三日后成亲!” 他的声音又响又脆,加之是皇帝亲口玉言,等同圣旨。 门口的两人来到浅浅身后停住,只听得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个女人,本王不许嫁给别人!” 话未落,浅浅身子先是一僵,尔后飞快地回过身子,如若不是风清扬在后面扶住她,她定会跌倒在地上。 清透无瑕的脸蛋对上那张丑陋的容颜,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而其他人则被震住了,偶听闻王爷毁容,想不到竟然毁至此! 有轻叹,有欣喜,有婉惜…毕竟那张脸宜男宜女,看着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浅浅抖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问:“为什么不能嫁?” 她发现自己的心都要迸出来了,之前盼他来,现在他来了,却怕得要命,那种心揪成一团的感觉从未有过的。 皇甫夜锁着她的目光,扯了扯唇,“因为,你侮辱了本王!” “我哪有!”浅浅含着眼泪笑着。 “成南,你说!”皇甫夜吩咐,眼却没有移动,一直看着浅浅莹白的小脸,一种无尽的相思在心里臆生。 他从不知道他竟然这般想她! 成南一呆,尔后便明白了,王爷这是在害躁呢! 要他当面表白,恐不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可是,他也没有过这种经验啊! 算了,忘却羞耻!说说又不会死! 清了清喉咙,成南一脸凶恶:“云浅浅,你罪可大了。” 皇甫夜轻轻皱起眉,无言地忘了成南一眼。 成南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对着浅浅道:“云浅浅,你对我们王爷大不敬,第一次见面,不光看光了我们王爷,摸光了我们王爷,还把我们王爷当成女人调戏,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浅浅脸一下子红了,呐呐地说不出口,而皇甫夜则傲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自在。 两旁的,上面的两位主子,都拉长了耳朵听着,生怕漏了什么精彩的片断。 成南一战成名,于是胆子更大了,催促着:“云浅浅,你承认不承认?” 浅浅只得点了一下头。 “好!那我们再来说一说你接下来的兽行。”成南简直佩服自己了,这在王府下岗了可以直接去说书了啊,反正活的也可以说成死的。 兽行? 现场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什么叫做万众瞩目? 今日成南终于知道了,原来上至太后皇上,下至百官小老百姓,都对王爷床上那点事儿这般感兴趣啊! 看这群人,先前不是跳着要娶的吗?现在一个一个八卦的样子,真是丢男人的脸! “成侍卫,说吧!”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着。 “哦!”成南应了一声,开始继续说着:“接下来,就是王爷惨无人道的血泪史了,他遭受到了云浅浅非人的折磨,在我、成北和王爷大婚之日,不想…” 他拭了拭不存在的泪水,接着道:“不想,那日在宫里,云浅浅就给我们王爷下毒手了。” “她把王爷强自拉到她宫里,然后又给王爷喝下一种名为‘处子泪’的强劲无比、春心荡漾的药,王爷喝了后还是抵死不从,就被她拖进去强行…” 他抬起头,下面一双眼睛睁大着看着,成南表情呸变,然后无限忧伤地说:“王爷虽然被她拖到帐里,但还是把持住了,只是失了一半的童贞给淫魔云浅浅!” 皇甫夜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浅浅已经快气炸了,这成南真是颠倒黑白,分明是她差点失身好不好? 说得和真的是的! 她正准备反驳,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江公公拉到了一旁,强自拉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成南已经完全进入了虚幻的境界,接着道:“我们王爷,一向高洁守身,却不想一再被云浅浅撩拨,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王爷在肉体和感情的双重压力之下,失去了最后一道防线…” 他挤出了两滴泪水,也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眼泪,表情无限哀伤:“就连我们王爷受伤,她也不放过,前些日子,活生生地折磨了我们王爷整晚,你们说,云浅浅这样,是不是大大地侮辱了我们王爷。” “是!”下面是一片哗然。 皇甫夜没有吭声,他也想不到成南会说得这般,看来,他和浅浅每一次房事,有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云浅浅应不应该娶我们王爷?”成南振臂一呼。 “嗯?”皇甫夜侧目了。 成南连忙改口:“哦,是嫁给我们王爷!” 他擦擦泠汗,王爷的目光好吓人啊! 下面正要哄着说好,太后柳云蓉一抬手,大殿里静下来了,“王爷如若是也想娶浅浅,定当和别人一样应该比试一番的。” “是啊是啊,母后说得…”小皇帝猛点头,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儿了,这皇叔和浅浅本来就是一对,还要比什么比。 正当说什么的时候,太后一双美目有些冷地扫过来,“无缺,身为皇家,更应该有公正的气度才是啊!” 小皇帝被堵,哑口无言,只得黯然道:“好吧!” 首先文试,小皇帝又发言了,“风太医已经通过,而皇叔的文采就不用说了,直接通过吧,免试!” 太后又好气又好笑,这偏心眼的,还不是怕自家皇叔恼了他,拂袖而去。 却不知,男人一旦走出了一步,便不会回头了,否则也不会任着成南胡说一气了不是。 第二场开始,是男人都免不了这个的,总不能直接说,皇叔厉害,风太医出局吧! 可是皇叔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哪里还是风太医的对手,那可是武林第一大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呢,武功高高的,以往皇叔定是不会输的,可是现在—— 眼睛转啊转的,又看了看旁边的成南,心里有了坏主意。 小身子一跳,下了来,走到成南身边,打量着。 “哎,听过那个木兰替父从军的事不?”用小脚踢了一下他。 成南吓了一跳,然后慌张地道:“皇上,家父已经仙去!” 小皇帝翻了一个白眼,“王爷里怎么养出你这种缺心眼的出来!” 皱了一下眉,小手摆了摆,:“今日朕允你替夫从军,不,是替夫比试吧!” 啊?这样也成? 一众人瞪大了眼珠子,皇上这也太一边倒了吧! 成南看了看自家王爷,皇甫夜目光轻扫过风清扬,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出来。 “不知道风太医同不同意。”怎么说,这也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如果让他亲自上阵,不要说打了,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摆平了。 他神色复杂地落在浅浅的小腹处——为了这丫头,他头一次放下了自尊。 浅浅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皇甫夜这才移开了目光。 风清扬淡淡一笑:“我没有什么意见。” 这边,成南抱拳,“风太医,得罪了。” 语毕,两道身影疾如闪电般对起招来,快得看不清谁是谁了,衣袂飘飘… 风清扬招式优雅凌利,而成南则因为跟着皇甫夜上战场多了,所以不免有些霸气,两人交手间,看似成南占了上风,招招都狠辣,但皇甫夜在他们过了十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成南不是风清扬的对手。 他静静地坐着,此时,成南从空中俯身而下,一掌朝着下面的风清扬而来。 皇甫夜握紧了扶手,成南犯了个大忌,因为他求胜心切,在展开攻击的时候,竟然暴露出自己致命的缺口给敌人,风清扬只需躲开,便能轻易制胜。 他静静地看着,心里并不怪成南,想必他也是知道自己并非对手才会如此吧! 他已然尽力了! 正当皇甫夜以为成南必败的时候,却不想成南在空中硬生生地止住,然后腾了空,迅速翻到风清扬身后,用脚用力一踹,风清扬一愣,然后口里狂吐出一股鲜血出来—— “师兄…”浅浅惊叫着要上前扶他。 风清扬很快便站稳了,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方才他也被成南的招式迷惑了,一心想着攻他的命门,却不想着了道。 但,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只是得来的有些狼狈。 他抬了抬手,止住那翻涌的气血道:“师妹,我没事。” 浅浅含着泪花,她从来不曾想过要哪个男人为她受伤,当他们打斗的时候,她的心都要揪起来了,师兄最疼她,她自然不舍他,但成南是代表皇甫夜,她更不想他败,再者,成南虽然讨厌,但其实对她也算是不错的。 风清扬侧了头,对着皇甫夜道:“王爷,下官输了。” 说完,他朝着成南点了下头,抚着胸口慢慢往大殿门口走去,浅浅想上前,却被江喜拉住。 “风太医得下去疗伤,姑娘去,他的伤势只会更重!”江喜面上一脸地正色,浅浅看了,便明白了,只是仍是伤心,一双眼睛泡在泪水里。 大殿内寂静了一会子,然后小皇帝率先回过神来,大声道:“那么,云浅浅嫁给皇叔!” 浅浅的目光对上皇甫夜,她抖着唇,不放心地问:“你愿意么?” 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本王不是来了?” 浅浅抹了下眼泪,“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变卦。” 皇甫夜心刺痛了一下,他伤她很深吧! 轻轻转动轮椅,成南立刻上前要推他,皇甫夜摆了下手,示意他松开。 这次,他得自己走到浅浅的面前。 很久以后,皇甫夜才到了台阶下面,他看着浅浅,张开双手,“浅浅,接下来恐怕你得自己过来了。” 不管什么路,他们一起走,他走不了的,就交给她。 浅浅在他眼里不再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 浅浅带着泪笑着,缓缓走下来,蹲在他面前,轻唤了一声:“玄之。” 第七十一章 ‘关键部门\’有他的人 第七十一章‘关键部门’有他的人 皇甫夜摸了一下她的头,仔细地看她的小脸,为她拭去泪水,然后轻轻地说:“回房再叫本王玄之。” 他们的亲密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展现。 “那在外头叫你什么?”浅浅抬脸看他。 他笑了:“王爷,皇甫夜,或是夫君,相公,你自己高兴怎么喊就怎么喊。”这是他最大的纵容了。 他不愿用世俗礼教约束她,保持这样就好! 浅浅也笑了,然后投进他的怀里。 皇甫夜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搂得很紧,“浅浅,谢谢你爱本王!” 浅浅在他怀里蹭了两下,终于知道害躁了,头不肯抬起来。 正是两情相悦之际,却传来一声女声:“王爷和浅浅两情相悦自然是好的,只是,王爷有请柬么?哀家记得只请了五十位青年才俊,再者,是注明了未婚男子,而王爷你,好像已经有两名正妻了吧!” 啊?躺着中枪的成南身子一凛,然后连忙对着自家王爷道:“我们兄弟俩人每每思及无法为王爷诞下子嗣,就自责难当,既然王爷再娶,我们兄弟自然是主动求去的。” 皇甫夜抱着浅浅坐在他的腿上,看着捣乱的太后,有着挑衅之色。 太后微微一笑:“那请柬呢?没有请柬就没有资格参加比拭。”说得坚定地,大有一副:我的妹妹我做主的味道。 众人傻眼了,王爷和太后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么,怎么这太后像是把王爷耍着玩儿啊!看王爷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莫不是要翻脸了? 请柬?浅浅一个激灵,然后挣着起了来,小身子蹭蹭地跑了出去。 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把请柬,一股恼地塞进皇甫夜的怀里,“这些,够了吧!” 皇甫夜缓缓翻开,只见每一张都是她歪歪扭扭的大字,每一张都写着玄之二字,他面上微微动容,然后拿开那些请柬,轻轻对她说:“浅浅,本王不需要这个!” 那他要什么! 浅浅呆住了,却见皇甫夜转了一下椅身,目光扫了一下下面的众人,一字一顿地道:“云浅浅怀了本王的孩子!” 这样,还有人有意见吗? 不在于形式,只在于‘关键部门’有他的人! 浅浅张大了嘴,心里一阵慌,压根不敢正眼看他。 而皇甫夜则挑起她的小脸蛋,深情款款地说:“浅浅,嫁给本王!” 她仍是呆若木鸡。 “说好!”他的手用了些力道。 浅浅疼得回过神来,连忙说:“好。” 她拉住他的衣袖:“我有个条件。” 他心情似乎不错:“说。” “让师兄帮你瞧瞧好么?”浅浅的头低下来,不敢看他。 出乎意料之外地,他竟然‘嗯’了一声。 浅浅不敢置信地扯扯耳朵。 “你没有听错!”他轻笑一声:“你都这般迫嫁了,本王如果再不努力,那拿什么爱浅浅。” 不要这般煸情好不好!浅浅又想哭了,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 他敲她一记,低斥道:“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般爱哭,再哭,本王不娶你了!” 浅浅破啼而笑,“那待会,你去给师兄去道歉。” 这次,他想了一会才答应了,换来浅浅一个大大的熊抱。 上面,太后和小皇帝相视而笑。 因为浅浅怀了孩子,加之皇甫夜养伤,所以便一起留在了宫里。 风清扬调息了几个时辰后,便来到皇甫夜的南院里为他诊治。 浅浅见他一直凝着眉,有些着急地问:“师兄,他还能治么?” 皇甫夜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着风清扬道:“风太医尽力便是,不好,本王也作好准备。” 风清扬默默地看了他们放在一起手,片刻后,微微一笑:“不能说治不好,只是费些日子罢了!” 浅浅狂喜,禁不住拉了风清扬的手,“你说真的?” 这个女人,竟然一点男女有别的意识都没有! 皇甫夜火大地看着她的手,轻咳了一声,浅浅才恍过神来,火烧一般地缩回了手,不敢看场内两人男人任何一眼。 风清扬淡笑道:“师妹的性子就是这样,以后还请王爷多多担待了。” “那自然是了!”皇甫夜态度也不错。 浅浅就纳闷了,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般好了! 一双大眼轮流在他们之间看着,皇甫夜摇着头叹道:“也只能担待了!” 风清扬笑着,两人男人了了之间的情仇。 风清扬回去前,什么药方也没有开,只是吩咐每日泡一个时辰的汤泉便走了。 人走了,浅浅看着皇甫夜,然后自己走到圆桌的对面坐下,双手撑着一颗小脑袋,怀疑地看着他:“方才,师兄说了泡汤泉的时候,你看起来很开心?” 皇甫夜摸摸自己的脸,“是你看错了吧!”这张脸也能看出喜怒出来? 浅浅仍是不放过他脸上的每分表情,“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看错!” “哦!”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反正有些事情直接做比较好! ——皇家浴池,皇甫夜半躺在池子里,身子衣衫全无。 浅浅随侍在一旁,只随意地用一方丝质的巾子覆在身上。 皇甫夜的眼眸微微扫过她的小腹,紧接着一双大手就缠了上来,在那平坦的地方轻轻地抚着。 浅浅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你在摸什么?” 皇甫夜笑笑:“本王在摸我们的孩子,浅浅,你说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还这么小哪里猜得到。”浅浅说着,拿开他的手,一脸地不自在。 皇甫夜不以为意,反正想摸的不是这里,大手倒是往上面挪了些,“听人说,怀了孩子的女人会丰满些,本王一直不信,今日可以证实一下了。”说着,便拿开那条碍事的巾子。 浅浅迅速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啐了他一声:“色狼!” 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马上答道:“本王不色,浅浅哪里能怀了孩子。” 这不说还好,一说浅浅就气疯了,小手抡起就打他:“你还说,你还说,今日成南在大殿上那般胡言乱语你也不阻止他,生生地坏了我的名节。” 事实不是皇甫夜喜欢把闺房密事公布于众,但这样一说,便没有人再对浅浅产生什么不轨之心了,当下也就好脾气地说:“好,是本王错,那浅浅怎么罚本王?” 浅浅转了一眼灵活的大眼,尔后附在他耳边轻语了两句。 皇甫夜看她开心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容貌而有变化,他脸上表情放松了很多,只是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浅浅,如果本王好不了,那你不后悔么?” 浅浅白了他一眼,然后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嘟着嘴道:“后悔有什么用,孩子都有了,总不能让他回去吧!” “乱扯!”他笑骂着,然后伸手把她小身子揽进了怀里,“孩子都来了,怎么回去呢?” 浅浅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呆问着:“皇甫夜,你很喜欢孩子么?” 他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浅浅竟觉得脸不丑了。 “只要是浅浅的孩子,本王都喜欢!”他缓缓摸着她的小腹认真地回答。 浅浅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并没有—— 心慌之下,不敢看他,垂下眼睫,却迷人得紧! 皇甫夜略推开她一些,双目含着火花般注视着她白嫩的身子,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得情欲之色。 “浅浅。”他动情地呼唤了一声。 “嗯。”小女人没有发现,头一直低着,没有看见男人的手越来越低,头也快贴到了那雪白的柔软上面。 直到胸前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小手抵在他的胸口,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可皇甫夜热着呢,他吞下她的小嘴里不讨喜的话,一又薄唇又热又烫地移在她身子上面,浅浅也动了情,身子颤动,满脸潮红…… 视线才意识地往下,便见着他男性的罪恶根源一点一点地长大着,她娇羞地闭上了眼,软软地任由他摆布… 他的唇贴着她的唇,温柔地喃语:“不要怕,不会伤了孩子的!”说着,便调整了自己准备一举攻入她的圣地! 浅浅原来有些意乱情迷地,却被‘孩子’二字吓得本醒了,她怎么忘了,她此刻怀着‘孩子’是不能和男人亲热的。 火热的娇躯一下子冷了下来,连忙推开身上的男人,自己坐了起来,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皇甫夜眼里染着情欲,翻身坐起来,轻轻地揽住她的身子,“怎么了?” 浅浅有些慌乱地说:“我怕伤了孩子!” 他笑了,“本王会温柔些的,浅浅…”到最后,那两字个呢喃在她的唇里。 他太温柔,浅浅忍不住仰起头承受他的吻,炙热的吻一路往下,她承受不了便抓着他的背,细细的指甲在他洁白的身后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红痕,看起来妖魅无比! 他们紧紧地纠缠着彼此的身子,直到浅浅再次感觉到那股男性的试探才再次推开他。 “浅浅,过来!”欲求不满的男人脸色不太好。 浅浅已经游到一边,她抿了一下唇,脸上还残留着方才欢爱的痕迹,这在皇甫夜看来是个极大的诱惑,只是,该死的小妖精,竟然让他看了不能吃。 明明她也动了情的! 浅浅挪了下身子,苦着脸道:“人家怀了孩子。” “本王说过会小心的,不会伤着孩子的。” “你又不能保证,前几次都那么…”下面的话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第七十二章 梅二度未开 第七十二章梅二度未开 皇甫夜挑了一下眉头,坏坏地问:“前些日子本王怎么了?” “太…大,太用力!”浅浅垂下头,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 皇甫夜如果此时能行走定是会去她身边的,此时,她难得的娇羞看上去比平日多了几分妩媚,再加上身无寸缕,勾得他难以自抑。 加之他初尝情欲才几次,哪里能满足得了的,现在这具活色生香就在眼前,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那本王让它变小些就是。”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那也不行!要是它在里面突然变大怎么办?”浅浅一脸认真。 皇甫夜光听着她的话,然后在脑子里想像一下便有一种要流鼻血的冲动了。 身子绷得更紧了,他朝她伸出一手,“本王保证不变大!” 浅浅眼睛往下,然后双手捂住脸,“你骗人,明明…”——已经很大了! 皇甫夜也低下头,头一次恨极了自己的老二,没事干嘛自己跑出来,像浅浅说得那样在里面变大不是很好么? 他努力地平息着情潮,试图趁她不备的时候拿下。 但浅浅心里有了防备,身子挪着往浴池边上移动,皇甫夜见着,心里焦急—— 吃不到,眼看连看也快看不到了。 “我叫成南和成北进来侍候你!”浅浅在池边上叫着,然后迅速地穿好衣服,落荒而逃。 徒留下皇甫夜气愤地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尽数撒在脸上,神情莫测! 他从来没有此刻厌恶起自己双腿不能行走,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成南成北进来了。 低头看看自己还没有下去的欲望,低咒了一声:“该死!” 他们定会发现的! 于是低沉道:“一会再进来!” 成南和成北互望了一眼,莞尔一笑——这王爷怕是正火着呢! 片刻后,皇甫夜出浴,到了外间,成南问去哪里! 他深思了一会道:“回南院。” 那个该死的丫头跑回去也不知道记不记得喝母子汤,他得盯着她才行。 看看变身为二十四孝的王爷,成南和成北无语中! 到了南院,皇甫夜就轻咳一声:“你们先下去吧!”现在他自己就能推着轮椅行走了。 方走到外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好锦儿,我呆会再喝行吗?” 然后是锦儿为难的声音:“可是王爷吩咐小姐得趁热喝完的!” 皇甫夜没有再听下去,直接推着进了内室,一进去就见浅浅坐在那里苦着脸,锦儿站在一边哄着她。 他用眼神示意锦儿出去,自已缓缓到了她的跟前。 “喝了孩子才会好!”他的表情柔得不可思议,端起玉碗小心地勺了一口放在自己唇边试了下温度,然后送到她面前哄着:“乖,快喝!” 浅浅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看着他,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已经翻涌着,他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挑了一下。 他这么尊贵,什么时候侍候别人了,却为了她,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般忍耐,这一刻,浅浅希望自己真的怀了一个孩子,那该多好! 是的,她压根就没有怀孕,她只是为了激发他的斗志而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罢了,所以,她不敢和他亲热,生怕露出破绽出来。 可是,那碗安胎药送到她唇边时,她怎么办? 喝下去有没有什么问题? 浅浅当然不敢随便喝,于是看着他,然后像是闻到了什么难忍的刺激性味道般迅速地跑到紫孟前,大吐特吐着。 当然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罢了。 皇甫夜放下碗,费了一番周折才到她身后,伸出修长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本王从不知道怀孩子这般辛苦,浅浅,我们只生一胎就够了。” 浅浅弯着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轻轻地问:“是我们生一胎,还是你生一胎。” 皇甫夜知道她的意思,淡笑着:“浅浅,本王心里哪里还放得下别人,当然我们只生一胎。” 她有些动容,猛地回过身来,大眼注视着他。 要知道这古代有男人都是希望多子的,更何况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竟然为了她小小的不适,便放弃了这个权利。 她蹲下身子,轻轻地靠进他的怀里,无言地表达她的亲呢。 皇甫夜静静地拥着她片刻,然后心里一动,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出来,放在她的手心里。 浅浅只觉得手里一凉,低头一看,只见那个玉蝶正完好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这…”她已经有些哽咽了。 皇甫夜双手握着她的的,放在手里仔细地摩搓着,并用自己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两人很是亲呢地偎在一起。 “浅浅,原谅本王好不好?”他低头吻上她的发心。 浅浅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有些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没有说话。 她从不曾怪过他,她清楚地知道当一个人受此重创的时候,都是难以接受的吧! 更何况他一直这般完美! 两人静静地依了一会,皇甫夜忽然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推开她,笑着:“浅浅,快喝药吧!” 浅浅睁大了眼看他,尼码,美人计不管用了啊! 这种煸情的时刻竟然还记得让她安胎,一般男人不是都恨不得扑上来的吗? 还是—— 她目光下移,落在某处! 皇甫夜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臀部,这丫头,这般赤果果地看着他,当他是圣人吗? 方才未消下的火竟一下子又扬了起来。 浅浅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脸色通红着。 “不许再看,女孩儿家的,也不庄重些。”他拍了拍她的脸,低斥着,只是颈部那抹红潮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浅浅忽然生了些恶趣味出来,这男人总是欺负她生嫩,每每逗得她恨不得钻地洞,今日他难得地劣势,她能放过吗? 浅浅顺着他的力道依到他的怀里,果然他的气息凌乱了些,身子也烫得惊人。 “玄之,以后我庄重些便是,你不要生我的气哦。”她带着无邪表情说着,可是一双小手一边不安分地乱摸着,东搓搓,西揉揉,待到他小腹处—— 就见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缺氧般难受。 这才到哪啊!浅浅心里暗笑,然后一双手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胸口,小嘴里惊呼着,“玄之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还把一张小脸凑到他面前,小身子也挨得更紧了,还故意用那柔软的部位蹭着他的身子——爽不死你,憋不死你! 皇甫夜一张脸通红着,然后就不再管那什么母子汤了,一把捧住浅浅的小脸就要吻下去,那娇艳的唇瓣儿在召唤他… 浅浅的眼看着他越来越近,闻着他身上那种男性情动的味道,她也微微动了恨,只是还是恶趣味占了上风,在唇堪堪一寸的时候,忽然惊呼一声:“啊,我药还没有喝。” 说着,竟真的推开他跑到桌边,状似要喝药。 皇甫夜看着今日‘梅二度未开’的男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挤出一句话:“你慢慢喝,本王出去散散心。” 哦,哦,这个她理解,男人有火就得去去的。 浅浅偷偷地笑着,见着他出去后,便偷偷把药汁全数倒到了紫孟里。 ——昭容宫里,顾明烟不安地走来走去,头不时地往外面望去,像是在等什么一般! 一会儿,进来一个小宫女,顾明烟迎了上去,急切地问着:“怎么样了?” 那宫女四下张望了一下,尔后附到主子耳上,耳语了几句。 顾明烟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扯了扯唇道:“本宫也说,这红口白牙的,哪里来的孩子。” 那宫女垂下头,“王爷曾宿在云姑娘宫里,有孩子不奇怪,只是为何偷偷把安胎的药都倒掉?而且,奴婢一路跟着,云姑娘行走各方面都未曾小心,和平日无异。” 顾明烟眼睨了她一下,轻道:“你继续给本宫盯着,一有风吹草动便来报本宫。” 宫女应着便退了下去,顾明烟一张脸缓和了一下,尔后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出来。 夜哥哥即使废了,也绝不能娶云浅浅。 前些日子,她不敢去看他,生怕他一怒之下会杀了她,但现在看来,夜哥哥并没有把她害他受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云浅浅。 否则不会这般平静! 想到这里,她的眼又迷蒙了起来,是不是,夜哥哥心里对她还是有一丝情份的? 心下有了主意,即使夜哥哥毁了脸,断了腿,但不是还有希望么,她不应该去看望一下,也许此时正是攻进他心的良好时机。 她绝不会因此而放弃的。 精心换上他喜欢的装束,顾明烟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往南院去了。 正好浅浅不在,皇甫夜独自坐在花厅里看折子。 因为要照料怀孕的浅浅,皇甫夜命人把折子搬到了南院里,可以不时地去看看她。 顾明烟没有让人通传,纤细的身影就立在门口,望着他专注的模样。 他的样子还是挺可怕的,不过,第二次见着了也没有那么怕了。 此时,她在心里有些佩服浅浅,竟然敢跟这样的夜哥哥做男女之事。 她呆呆地望了皇甫夜的全身,眼里闪过一抹厌弃,只是迅速地调整好面色,缓缓走了过去。 “夜哥哥。”她站在他面前轻声地唤了一声。 其实皇甫夜早在她站在门边的时候就察觉了,但他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 他没有抬头,仍在看着手上的折子,状似无意地问:“明太妃有何事?” 顾明烟虽早已经知道会有冷遇,但这般忽视心里还是难受的,她咬紧了唇,有些哽咽着:“夜哥哥,你是在怪我么?” 皇甫夜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 顾明烟听见自己倒抽了一口气,她迅速地捂住嘴,但迟了。 皇甫夜扯了扯唇,自嘲着:“明太妃既是看着可怕,何必亲自前来!” “不是的,夜哥哥,我只是后悔。”她连忙解释着,然后急切地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力证自己并未嫌弃。 皇甫夜忽然低喝了一声:“站起来!” 从今往后,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只有云浅浅! 第七十三章 合.欢香 第七十三章合欢香 顾明烟身子僵了一下,尔后有些难堪地站了起来,“夜哥哥,我只是想看看你,再说声对不起!” 皇甫夜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还有什么意义么?” 或许他仍会介意自已的容貌,但浅浅的淡然反而给了他很大的安慰,浅浅在面对他的脸时,没有任何的异样,甚至还敢偶尔拿他的丑脸开玩笑,这一再说明浅浅真的不在意。 皇甫夜因为想到浅浅而神色缓和了些,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顾明烟见了,神色黯然:“夜哥哥定是极为喜爱她的吧!” 他看了她一眼,尔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我走了,你保重身子。”顾明烟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走进他的心里,于是告辞。 皇甫夜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投向了她身后。 顾明烟心一动,也转了身子,只见浅浅站在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的脸上带着红润,看上去健康而青春——这让顾明烟曾回宫,一度仔细地对镜看着自己的脸,轻叹,她和云浅是同样的年岁,也拥有美貌,但为何看上去这般苍白! 浅浅看了一会,便走进来,打了声招呼:“明太妃来了啊!” “这就走了,你-好生照顾夜哥哥。”顾明烟的声音很柔,但她在浅浅这个准王妃面前唤夜哥哥是否太不妥帖了些,而且,她本身还是一个宫妃! 浅浅知道这是来自于她的挑衅,却不想理会,径自越过了去,蹲在皇甫夜面前,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腿,问:“今日感觉好些了么?” 他的手覆在了浅浅的手上,按住她的手:“浅浅,这个让奴才做就行了!” 浅浅笑了两下,“你还知道心疼人啊!”手却没有拿开,反而把另一手也放了上去,两人等于是两手相握着,极为亲密! 而皇甫夜则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不要脸的,本王这是心疼本王的孩儿。” 顾明烟看见浅浅的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心里也更肯定了几分,她看着他们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模样,感觉很是刺目。 “夜哥哥,我先走了。”她轻声说着。 皇甫夜没有抬头,因为浅浅在给他按着腿,很是舒服,他怕他一开口会失态。 这个浅浅,回头得和她说说了,按摩不是这样的—— 他伤的是腿,不是……那处! 顾明烟黯然离去,谁也没有见她离开前眸中的那抹异色。 ——对于吃货云浅浅来说,现在的生活无疑是舒适的。 皇甫夜生怕她不吃,所以让御膳房是变着花样哄她开心,她吃得小肚子都有点出来了,乍看之下,还真的像初期怀孕了。 浅浅心里暗笑,就是裸睡也不会被他发现了。 但没过多少天,就悲催了,因为她那“亲戚”又定时造访了。 看着那衬裤上的点点血迹,她欲哭无泪,这怎么办? 火速扔了,然后晚上分床睡? 好在皇甫夜不在,浅浅拍了拍自已的胸口,不然定会露陷的。 想到他每每看着她小腹温柔的表情,浅浅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真的想和他生个孩子,她想看看那孩子能不能长得和他一样好! 伸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暗骂着,云浅浅,有点出息好不好! 静下心来,浅浅关上门,然后把身上脏的衣衫换了下来,这是绝逼不能拿去洗的,浅浅想了一下,索性团成一团,悄悄地拿了出去。 她走到皇宫中回收垃圾的地方,小心地看看左右,趁着无人的时候迅速地丢了去。 浅浅不敢多停留,赶紧地离开了。 她刚一走,从不远处的墙角处转出一个人来,宫女打扮,看着浅浅走远了,才走过来,拿起那件衬裤悄然离去。 那宫女竟一路走到昭容宫,进了顾明烟的内室。 顾明烟见着她手里的衣物,使了个眼色遣退了左右。 这宫女名唤佩儿,是顾明烟的陪嫁丫头,自是忠心不二的。 “佩儿,快拿给本宫看看。”顾明烟从贵妃榻上起身,佩儿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抖开了,只见月白色的衬裤上,点点血迹清楚可见。 “你说,会不会是云浅浅小产了?”顾明烟思衬着。 佩儿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奴婢寻思着不可能,如果是小产的话,她何苦瞒着!” “这倒也是!”顾明烟点了点头,然后便低下头,不语。 佩儿看着自家主子,一会儿,顾明烟抬头,问:“今日王爷在哪里用膳?” “王爷每日都和云姑娘一起用的,今日也不例外。”佩儿这阵子负责盯紧南院,所以浅浅和皇甫夜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闻言,顾明烟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差点咬碎了银牙。 夜哥哥竟然重视她如此! 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种,如果他发现云浅浅没有怀孩子的话,那云浅浅还能得到宠爱吗? 就算再怎么嫉妒他们在一起,今日也要奉送一次给他们。 云浅浅,就让你死在自己的谎言中! 多种情绪扭曲了原本美丽的容颜,顾明烟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从一个锁着的云锦盒子里取出一些些的香料出来。 她看了一眼佩儿,尔后面上表情渐迷离:“佩儿,你知道吗?此香名唤合欢香,原本是想进宫取悦先皇的,不料…今日却给夜哥哥用了!” 此香男子闻之动情,女子却无事,所以,平日倒不怎么忌惮。 佩儿也黯然,小姐自小心性极高,原本和王爷是极好的一对,因向往更高处而抛下王爷,却不想落到此种田地。 谁都知道没有生下子嗣的宫妃下场有多惨,如今还有老爷在,往后,老爷不在了,想必小姐的日子也难熬得很。 太后看似正直,却不是省油的灯。 论心机,论权谋,小姐绝不是对手,更不要说那相差甚远的地位了。 她是小姐带回来的,所以,无论小姐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的。 缓缓地,她伸手接过顾明烟手里的香料,轻声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顾明烟扬唇一笑:“佩儿,本宫就知道你很聪明!” 她顿了一下,低低地说:“去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让王爷瞧见了!” “奴婢知道!”佩儿握紧了手里的香,表情坚定。 中午的时候,浅浅独自坐在饭厅里,手里拿着筷子无聊地坐着等皇甫夜。 面前的桌上已经布了菜,原本这个时辰他早就回来了,今天却遣了江喜回说一会才到,让她先吃。 她哪里敢让他吃剩菜! 正无聊间,外头进来一个宫女,手里捧着一坛香炉。 浅浅侧着头,随口问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宫女甜笑着,倒也十分讨喜:“昨日奴婢才调来的,故小姐没有见过奴婢。” “哦!”浅浅想起皇甫夜是说过,增添了十几名宫女在南院侍候。 于是微笑着,对小宫女手里侍弄的香感兴趣了起来,“这是什么香,闻着挺好闻的!” 小宫女头没有回,只是跪着小心地摆放了香炉,然后添了香料进去,仔细燃起。 她起身朝着浅浅福了一下身:“奴婢告退!” 浅浅点了点头。 小宫女正准备离开,门口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正是皇甫夜和成南还有江喜! 小宫女一惊,连忙低下了头,她正是顾明烟的贴身宫女佩儿。 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明明支开了去的! 但眼下不容多想,能全身而退最重要,她要是被看到了,事发后,小姐定当逃脱不了干系的。 门口,成南推着皇甫夜进了来,江喜跟在后面,三个人说着话进了屋子,正和出去的佩儿错身而过。 “哪里来的奴才,见了王爷竟然这般无礼!”江喜尖着声音道。 此时,佩儿已经走到外面,也听到了,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行。 正慌张间,便听得浅浅说了一句:“我好饿!” 佩儿不知道浅浅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给她解围,但也松了一口气,因为王爷极是疼她,定是不会为难自己了。 果然听得王爷淡淡道:“你下去吧!” 佩儿连忙退了出去。 皇甫夜在成南的帮助下坐到了桌前,动手挟了一块醋鱼给浅浅,一边随便说着:“方才为何要帮她说话?” 浅浅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有吗?” 那模样刹是可爱,但皇甫夜只觉得头疼。 他抚了一下额头道:“浅浅,本王只是怕你以后管不住下人。” 浅浅吐了一下小舌头:“有江公公嘛!” 躺着中枪的江喜摆了一下手,“老奴也得听浅浅姑娘的。” 哼,这老家伙还在记恨方才的事情哪! 浅浅小手拉着皇甫夜的手臂,嘟着一张粉嫩的小嘴:“那以后,我不敢管你们的事情了!” “你呀!”皇甫夜睨了她一眼,尔后无奈地说:“都依你行不行?” 他使了个眼色给江喜,江喜抱怨着,“宠妻无度啊!” 浅浅大言不惭地说:“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此话一说,一旁的成南喷了一地,茫然道:“美人?在哪里,我瞧瞧!” 浅浅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娇滴滴地对着皇甫夜撒娇,“玄之哥哥,有人质疑你的眼光呢!” “嗯?”一双冷眸飞向成南。 成南举起双手,“属下的意思是,这里没有美人,只有一个绝色美人,光是美人二字哪里衬得上我们浅浅。” 浅浅傲娇地抬起小下巴,那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皇甫夜则为那句‘我们浅浅’而不悦着,淡淡地扫过成南的面上。 成南心一凛,心里暗叫不好,真正是得意忘形了。 “王爷,怎么说,这阵子我也有功劳不是?”成南硬着头皮道,心时雪亮着,他一再失言,王爷必是在心里想着把他发配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了。 皇甫夜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这成南倒也不笨,只是… 假孕被拆穿了 第七十四章假孕被拆穿了 “你以为本王会计较么?”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尔后慢慢幽幽地问着。 看着王爷这般轻快的样子,像是回复到以前的时光一般,虽然王爷的面上还未好,但心上的伤却好了大半了。 这些都是浅浅的功劳! 江喜一时百感交集,然后低声在成南的耳边啐道:“你想太多了,现在浅浅姑娘都怀了王爷的孩子,你想王爷还会同你一般见识吗?” 成南恍然。、 再看看王爷,现在正专注地看着浅浅,目光柔和,而且带着一丝——火热? 成南讶然,和江喜互望了一眼,两人有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 ——王爷八成是闷得身子难受了! 看那眼神,真像是要吃了浅浅姑娘一般。 而浅浅对此一无所知,一个劲地享用着美食! 她得把失去的血给补回来。 饭后,浅浅心满意足地走回房里,准备睡个美美的午觉。 刚躺上去,就见皇甫夜也推着轮椅进了来,而且,他的脸色好奇怪,像是在忍着什么。 “你怎么来了?”浅浅有些欺欺艾艾地说。 他缓缓过来,轮椅停在她面前,轻笑一声:“这里是本王的寝室,本王为什么不能来。” “你得处理国事啊!”浅浅绞着手指头,那白嫩的十根指头很是可爱,皇甫夜轻轻捉住了,放在下巴那里抚弄了两下,尔后笑着看着她:“本王都处理好了!” “那你,可以去院外赏赏花!”她低下头,不敢看他,总觉得他不对劲儿。 皇甫夜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伸手勾住她精巧的小下巴,“浅浅,现在是冬日,你舍得本王在外面挨冻么?” 浅浅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眼睁得大大的。 “要赏花,屋子里就有。”他轻笑着,勾着她的小脸让她正对着他的脸。 浅浅听出他话里的调侃,羞得什么似的,眼别到别处,不敢看他 “方才还说自己绝色来着,现在怎么这样了。”皇甫夜含着笑意,也不逼迫她,自己径自到了榻前。 浅浅终是走了过去,帮他宽了衣,然后扶着他到了床上。 这阵子,他的身子似乎有所好转,腿上不再毫无知觉,能用些力量了,浅浅也觉得轻松了些许。 脸上也淡了些,她欣喜不已,但他却好像没有怎么太过高兴的样子。 皇甫夜一勾手,浅浅也着躺了上去。 两人抱着,倒也暖和。 浅浅窝在他怀里,舒服得想叹气。 他的身上热得有些…不正常? 浅浅惊了一下,悄悄推开了他一些,看了看他的脸,还好,还是那张扑克牌的脸孔。 于是放下心来,继续窝着睡。 眼睛半眯半闭间,感觉他的手游移在她的身体四处,倒也没有太过于情色,也就没有怎么反对。 直到他凑在她耳根处轻语了一句:“浅浅,本王中了情毒了。” “什么情毒?”浅浅揉揉睡意朦胧的眼,模糊地问着。 然后只觉得身子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内衫子竟然被他全数解开了,这时,什么睡意全没有了,浅浅惊喘着缩着小身子,防备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浅浅,本王中了情毒了。”他无奈地吐出来。 浅浅这才注意到他的额际有着汗水,她抿了一下唇,试探着问:“那你难受得紧么?” 皇甫夜看着她,苦笑着:“本王以为自己能忍得过去的,但…”他粗喘了几声,然后悄声道:“浅浅,本王不会伤了你的。” 身子绷紧得很难受,一直叫嚣着释放释放。 可是,浅浅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了他。 “那怎么办?”浅浅快哭了,这是神马情况,上天派来拆穿她的谎言的么? 她零部件虽全,但现在处于维修期啊! 压根就用不了啊! 肿么办?是看着他忍着内伤,还是送个女人给他? 浅浅发现无论哪种选择她都极度受不了! 那就——自己来? 她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然后就对上他明亮的眸子,炽热而危险。 “那,我尽量试试,你躺好了!”浅浅呐呐地说着,眼瞄向别处。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声音低得惑人:“这般羞涩,浅浅你确定你接下来知道怎么做吗?” 她点点头,然后小身子伏在他身上,对他这样,那样,又这样… 他的身子火热得要命,那一滴滴炙热的汗水布满了他整个身子,她抬眼看去,可以看到他的喉头因为隐忍和愉悦而不停地滑动着,性感万分! 浅浅也被引诱了,不知不觉地就放松了戒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他在上面,她在下面。 她轻轻地闭着眼,感受他的吻游走在每个敏感的地方… “嗯…”忍不住轻吟一声,又娇又媚,让皇甫夜情动不已,只听得低吼一声,尔后,修长的大手毫不迟疑地褪下她的衬裤,并往下探去—— 片刻后,皇甫夜收回手,脸色难看地瞪着自已的手! 浅浅因为欢愉中断了而睁开眼,一入眼就是他满手的鲜血,心一下子像是漏跳了一拍。 完了! “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皇甫夜举着双手,冷笑着,身上所有的火热悉数退去,只剩下怒火。 浅浅滞着,说不出话来,她能说自己小产吗? 怕再是瞒不过他的。 她挤出一点笑:“也许,也宝宝感觉到你的气息,想提前出来打个招呼!”皮笑肉不笑的。 他的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径地瞧着她,瞧得她头皮发麻。 久久地,才轻问一句:“云浅浅,你是不是觉得戏弄本王很好笑?”他是毁容了断腿了,但不代表可以任意地戏弄! 浅浅再是迟钝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坐了直来,拥着自己的身子,看着他,急切地说,“皇甫夜,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不肯治才这样的。” 说完,她看着他,渴望他能相信她。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起,拿起床榻边的一块帕子拭了拭手,漫不经心地问:“这有区别么?” 他已然公布浅浅怀了孩子,而现在,什么也没有! 她在天下人面前狠狠地愚弄了他! 浅浅玩劣,他是知道,不想竟然这般—— 他开始着衣,浅浅看着,连忙抓着他的手,一张小脸写满了慌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也没有想到他会当众宣布,但是一切已经阻止不了了。 皇甫夜低头看了看她紧抓着的小手,然后轻轻推开她,无视她脸上的错鄂继续着衣。 他这是对她冷战么? 浅浅的唇抖着,轻声问:“你不留下么?” 他已然穿好了大部分的衣衫,没有看她,只淡淡地道:“本王还有国事要处理!你自己好好休息!” 说着,他便唤门外的人。 浅浅看他没有穿的长裤,垂下眼帘轻道:“我帮你吧!” 然后手就伸了过去,但很快,一双手便推开了她:“江喜会做!” 浅浅有些受伤了,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排斥她至此。 “玄之,你会不会原谅我?”她鼓起勇气问着。 皇甫夜的唇动了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就开了… 浅浅自然躲进了被子里,她还没有穿衣服哪! 江喜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王爷进来的时候,春情满满,以王爷的火力,这一会子功夫必是不够的,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小两口子吵架了。 当下也不敢多言,只是上前侍候着皇甫夜穿了衣物,送上椅子。 要离开之际,皇甫夜让江喜先出去。 浅浅坐了起来,看着他,也等着他方才没有的回答。 皇甫夜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既然你没有怀孕,便搬回无缺那里吧!” 他的话一说出来,浅浅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他让她搬出去,他是不是不准备要她了?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厚着脸皮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来!” 他的黑眸如千年寒冰般注视着她,瞧得浅浅心声胆寒,莫名悸动。 缓缓地,他开口了:“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手上动了下,椅子就转了一个方向,变成背对着她。 “云姑娘既然喜欢开玩笑,那么,本王的允婚也当做一个笑话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冷淡,那种疏离让浅浅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很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甫夜,你当真么?就为了我一个善意的谎言,你就要放弃我么?” 他硬着声音道:“云浅浅,我们本来就是一样错误!”他忽然回过头来,笑着,“现在两清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浅浅知道自己流泪了,她放任它们流着… 其实他不知道,她也很累了,为了他,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爱,到头来,竟然抵不过他的自尊! 不知听谁说,如果爱对方,那么便会放下自己全部的自尊,你在他面前是没有任何底限的,而他,显然并不这样认为! 浅浅咬着唇,极力忽视胸口哽着的那股痛感,像是什么堵在了那里。 奇异地,她笑了,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皇甫夜,我会走,绝不会再缠着你!” 看着她坚定地说着,皇甫夜只觉得一股更痛的感觉在心里臆生,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想推开她的,为何在她如此爽快的时候,自己反而退却了。 他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双手推着两个轮子,快速地离开。 浅浅坐了一会儿,手指尖碰触到那已然冰冷的锦被,再也忍受不了,伏在床上痛哭出声。 第七十五章 他不要我了 第七十五章他不要我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的,只知道自己回到龙吟宫的时候,全身都冰冷。 她一个人躺在宫里,不让任何人进来,就这么一直睡到晚上,一直睡到天明。 她想了很多很多,也忆了很多很多,原来,她一直自作多情了,她以为,他们经过多次患难,原来全都是不堪一击。 她累了,不想爱了!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她像是发了神经一样,起来收拾东西,她要离开这里,呆下去,她会发疯的。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她呆呆地又放下手中的东西,迷茫地坐在床边… 她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云浅浅了,她的心,她的人已经全部给了那个叫皇甫夜的男子。 就是离开,她也放不下他的身子。 就这么坐等到天亮,浅浅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 一开门,她就怔住了。 门口,站着风清扬,两人注视着对方。 很久后,浅浅叫了一声:“师兄!”然后投进他的怀里。 风清扬伸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怎么了?” “皇甫夜他不要我了。”师兄的怀里太温暖,浅浅感觉自己沉沦了。 为什么她爱上的是皇甫夜而不是师兄呢! 她哭着,哭乱了风清扬的心。 略推开她,有些紧张地问道:“为何?” 浅浅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我没有怀孕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风清扬无语了,浅浅原来没有怀孩子,难怪一直都不肯让他把脉,想必那个天之骄子一定很生气吧! “也许王爷只是一时生气,不如多给些时间让他好好想清楚!想明白了,自然气消了!”风清扬建议着。 “会吗?”浅浅有些动摇。 “会的,师兄看得出他很爱你。”风清扬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声音很柔,安抚了浅浅。 浅浅笑了出来,点点头。 风清扬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这些日子不要去烦他,知道么?” “这个我知道。”浅浅心里舒服了些,心里想着是自己过份了,也就决定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她耐着性子等了三天,却没有等到皇甫夜。 浅浅向来是个急性子,于是决定去偷偷看看。 她找了一套宫女的衣衫,悄悄来到南院,埋伏了半天也没有见着皇甫夜,就连王爷的人也没有见着。 她的心里不安着,于是唤了一个打扫的宫女问:“王爷呢?” 宫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说:“王爷早就回府了。” 回去了?浅浅心里一跳,然后慢慢往回走。 这走着走着,竟然走出了宫,走到了王府前面。 她疯狂地拍打着王府的大门,“开门,开门!” 里面的耳房吱呀一声开了,探出门房的脑袋,一看是浅浅,有些为难地说:“云姑娘,您还是回吧!” “让我进去见皇甫夜。”浅浅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这…奴才去禀报一声。”门房对浅浅印象不错,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随时要倒了,所以心里生了些怜惜出来,才会明知道主子不会见还要多问一句。 浅浅就孤单地站在门口等着,大约半柱香的时候,门又开了。 门房一脸的为难:“云姑娘还是回去吧!王爷在忙着呢!” “忙吗?那我可以等!”她笑得飘浮,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她想,她是在最后努力一次吧! 不管结果如何! 门房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劝道:“姑娘还是回吧!王爷他不会见姑娘的。” “我还是等吧!”浅浅仍是站得直挺挺的。 “那好吧!”门房本想关上门,但想想,终是没有忍心。 但他也不敢让浅浅进来,因为王爷吩咐过不许她进府的,现在只希望王爷能想开了,主动请姑娘进去。 浅浅站着,也不说话,站了两三个时辰,外面天寒地冻的,加之她几乎一天未进食,很快便站得摇晃着了。 门房看了很不忍心,暗叹一声决定再去通报一次,即使明知道会惹恼王爷也认了。 他颤颤微微地来到皇甫夜的书房外,低声道:“王爷,云姑娘还没有走,是不是见见?”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 皇甫夜停下手中的笔,然后看了看一旁的江喜,淡淡地说:“你去打发她走吧!就说本王不想见她,让她回宫去吧!” 江喜心一跳,王爷啊,这缺德的事儿总是让奴才做啊! 人家小姑娘吃也被你吃了,当初还是你强下的手,现在恼了,一说不要就不要。 人家姑娘这般痴心了,你还—— 都是惯的! 但又不敢反驳什么,只得跟着门房出去了。 他来到门外,看着浅浅单薄的身子就心疼的老脸皱成一团了。 “浅浅姑娘,这还站着?快,快端个凳子过来——”江喜急忙地指挥着门房的仆人。 浅浅淡笑着:“江公公,不用了。是他叫你来赶我走的吧!” 江喜滞了一下,尔后叹了一口气,“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王爷今日是不会见姑娘了。老奴会好好劝王爷的!” “是吗?”浅浅笑得恍惚,喃喃道:“可是,今天我想见他,以后,他想见我也未必见着了。” 江喜没有听清,侧耳再问:“浅浅姑娘,您说什么?” 浅浅苍白着脸,但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什么,江公公,我不会为难你,这就走!” 她回头,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江喜看她走的是皇宫的方向也就放了心,只是看着她缓慢的步子,只觉得心酸! 王爷从小骄纵惯了,脾气难免大些。 浅浅一路吃了多少苦,他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他也真想让她放弃算了,但站在忠仆的角度,他又私心地希望她能一直一直地陪着王爷。 王爷孤独太久,但注定会伤害身边的人。 他心不在焉地回头,快到书房的时候,竟然有几片雪花落在他的肩头。 江喜顺手拂去,快步走了进去。 “走了?”皇甫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走了!”江喜也没有什么好气,心里暗道,“难道还留在这里任你羞辱啊!” 他一直以为,女子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像那个明太妃,也来追王爷,但那都是偷偷摸摸的啊,哪里像浅浅姑娘这样大刺刺地站在门口啊! 要知道,女子这般厚颜,足以让人在背后戳一辈子背脊的。 想着就为她心疼。 皇甫夜也不理会他的不敬,径自封首在折子里。 有爱的江公公看了很不忿,于是状似无意地道:“方才奴才回来的时候,好像下雪了!” 他偷偷地瞧着自家王爷,见他只是手微顿了一下,心里冷笑一声,继续道:“也不知道云姑娘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把伞,这皇宫走起来也有个把时辰,这没有男人疼的女人真是命苦啊!” “闭嘴!”皇甫夜重重地扔下了朱笔,呼吸都重了些。 江喜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自言自语着:“风太医如果不介意浅浅姑娘非完璧的话,倒也真是不错的一对儿,您说是不是王爷?” 皇甫夜脸黑了一半,顺手拿起砚台就扔了过去,泼了江喜一身墨汁。 江喜一边退出去,一边抱怨着:“真话也不让人说,假话也恼,真难侍候!” 他的话一语双关,皇甫夜怎么会听不出来,于是大吼一声:“滚!” 滚就滚! 江喜这是头一次这般无礼,他打开门的时候,就见一股强劲的风吹了进来,还夹杂着大片的雪花! 皇甫夜怔忡着,原来真的下雪了! 他一直以为江喜是骗他的… 想起浅浅一个人走在风雪里,手里的朱笔握紧了,一度冲动地想命人送她回宫。 但终究是忍住了! 既然决定放手,那么就该彻底。 再说,江喜——会让人跟着吧!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看手里的折子,外面的风一下一下地窜了进来,很冷很冷…… 片刻后,他放下折子,一双黑眸紧盯着外面发呆,想着她何时能到宫里! 江喜换好衣衫的时候,就见着自家王爷正在发呆,他何尝不知道王爷心里念的是什么,于是关上门,状似无意地站在后面侍候着。 皇甫夜瞪他半响,尔后才无奈地继续处理国事,只是偶尔发着呆。 ——太医院里,此时,风清扬正坐在案前研究药理。 一抬眼,就见着浅浅站在案前,面色雪白,一身衣衫已经被雪覆盖了一层。 她看上去像个冰人一样,连眉眼处也是冰水。 他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扶着她的身子问:“浅浅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了?” 浅浅的目光对上他的眼,茫然地问:“他这些天没有来治腿是不是?” 风清扬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师兄,你还在瞒我吗?我都知道了,他已经搬回了王府,他不会再要我了,不会爱我了,难道我真的比不上自尊重要吗?”浅浅说着说着,就咬紧了牙根,然后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风清扬大惊,心知她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这般,当下,立即抱紧她的身子,不断地在她耳边喃语,“浅浅,不要怕,不要怕,你还有师兄!” “师兄,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浅浅哭倒在他的怀里,难掩悲痛:“他不让我进去!师兄…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渴求地看着他,满眼的脆弱。 第七十六章 王爷吃醋了 第七十六章王爷吃醋了 风清扬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只是,你得把病养好!” 他抚着她的头,忽然点了她的穴道:“浅浅,睡吧!睡一觉就没有事了,师兄会陪着你!” 他抱起她,走到后面的内室里,放她到床榻之上。 然后自己走了出去,唤了两名宫女进来,并抬了浴桶进来里面注满了热水。 半个时辰后,宫女为浅浅换上一袭干净的衣衫,方退了下去。 风清扬进去,扶起浅浅为她驱寒。 她的身子在半个时辰后才暖了起来,风清扬心知她病得不清,怕是十天半月好不了了。 浅浅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暮。 一抬眼,就发现风清扬坐在床侧,本来微闭着的眼一下子睁开了。 “你醒了?” 浅浅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衣物,风清扬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我让宫女帮你换的。”风清扬淡淡地说着,然后替浅浅把了脉。 “这些日子得注意养着。”他微微一笑:“我让人熬了粥,你吃一些!” 浅浅拨着头发,小脸素净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风清扬忍不住替她把头发别到了耳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端了一碗紫米粥进来。 扶着浅浅坐了起来,浅浅只觉得浑身酸痛着,不觉得惊叫了一声,风清扬低斥了一声:“自己身子还不好,这又受了风寒!自己也不保重些,师兄哪里放心走!” 浅浅呆了一下,不觉脱口而出:“你说了带我走的!” 闻言,风清扬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我以为,浅浅是气话。” “不,师兄,我说真的!”浅浅一下子急了,急火攻心下一阵猛烈的咳嗽。 风清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存心逗她开心:“浅浅,你知道你这样和我离开,别人会说我们私奔的!” 话里不是没有试探的! 终是放不下她啊! 浅浅敛下眼眸:“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了!” 风清扬用手勾起她的小脸蛋,轻轻地问:“你确定?” “是!”浅浅沉重地呼了一口气。 尔后,风清扬笑了,极从容极淡雅的笑:“师兄也答应你,绝不做浅浅不愿意的事情!” 浅浅吸了一下鼻子,有些感动,把头靠进他的怀里,轻轻地说:“师兄,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所以,我们还是从师兄妹做起吧!”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我真的不能保证什么!” “师兄知道!”他的眉眼都是笑意,看上去很愉悦,浅浅想,这就是大爱吧! “只要浅浅开心,师兄就开心了,所以,浅浅,不要有负担,就算——”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就算浅浅哪天又想和王爷在一起了,师兄也绝不会阻拦,只是,浅浅,你得确定自己是幸福的!” 浅浅动容了,她近来才模糊地知道师兄是喜欢着她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无私至此。 她仰起小脸,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快吃吧!一会凉了!”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听了很贴心。 浅浅心里暖着,顺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吃着,吃着吃着,就想起当初她被蛇咬后,皇甫夜照顾她的情形…… 神情不禁恍惚了! 风清扬见了,神色略暗了些,没有叫醒她,只是仔细不让她呛着! 浅浅,你以为你放下了,但,你骗了别人,能骗得了自己么? 原本,风清扬是准备送浅浅回龙吟宫的,但是浅浅说什么也不回去,非得住在这里不可! 风清扬说不过她,心里只觉得很不妥,便让两名宫女来侍候,自己则另寻了去处睡去。 一早,浅浅醒来后,本来以为没事儿的,却不想头重重的,方知昨日那一场定是病得不轻! 重新躺了回去! 风清扬一早来看过后,让人送来一碗药汤。 浅浅看着,不觉得苦了脸,皱着眉心道:“这药看上去好苦!” “良药苦口,快喝!”他好脾气地说着,然后亲自拿着,送到她嘴边,柔声道:“师兄看你喝好不好?” 话里有着化不开的柔情宠溺! 浅浅忍着,然后捏着小鼻子喝了下去,她咽下最后一口药,只见他手里拿了一颗什么东西,往她嘴里一塞,然后她感觉甜甜的味道从舌尖滋生开来。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想哭… “师兄,这是什么东西?”有些甜,但也有些酸! 风清扬微微一笑:“这是青梅,女子多爱食,它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浅浅不觉得问了出来。 风清扬但笑,一会儿才道:“是情人梅。” 浅浅恨不得咬断自己的牙根,她这是嘴贱了,干嘛问到底呢? 眼睛不敢看他,生怕他误会了去。 风清扬见此,仍是笑着:“浅浅,师兄说过不逼你便不会逼你,你大可以自在些。” 浅浅抬起头,看到他的眼里有着别样的光芒,她知道那是什么,她也曾从皇甫夜的眼里看到过,只是,现在只剩下了厌恶了吧! 见她一下子难过起来,风清扬低声斥道:“不可胡思乱想。” 须知病从心生,她这般想不开,这病怎么好得了。 浅浅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她把玩着手里的玉蝶,有些心不在焉。 风清扬自然看得出她有心事,也不点破,只是静静地瞅着她。 一会儿,浅浅忽然说:“师兄,这个是皇甫夜给我的,我想,该还给他了!” 风清扬没有说话,浅浅冲他一笑,极美! 他看得有些呆,片刻后才惊觉自已的失态,随口道:“炭火小了些,我去让人送些过来!” 浅浅淡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风清扬走到外间,一股寒冷的风吹向他,瞬间觉得清醒了不少。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浅浅不爱他,也不可能会爱他的。 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一切机会,哪怕是贪看一眼也好! 他守护她,不为别的,只为了心安。 浅浅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调皮灵动的女孩儿了,她满心满身的伤,让他心疼,让他想保护。 他敛了心神,向外走着。 到了内务府领了些好的炭火来,本来这些锁事不必他动手的,但是浅浅病了,寻常的炭火会引发啸症,所以他亲自挑选了些精良的。 刚出来,便看见一顶华丽的软轿经过,他本能地避开。 冲着前面的江喜点点头,知道里面坐着的是皇甫夜。 眼看着轿子就要过去了,此时,江喜眼尖地看见他手里的炭火,心里一动,便问道:“风太医拿着炭火这是去哪?有什么病人这般重要到风太医亲自取呢?” 风清扬清了清喉咙,淡淡地说:“是师妹病了,现在…” 他顿了一下,才说道:“现在正在下官住处养着!” 江喜看了下软轿,尔后有些多嘴地道:“风太医这般男女不忌,也不怕招人闲言闲语!” 风清扬明知道江喜是故意激皇甫夜的,如果他是心胸狭窄之人,便不会再多言,但他看得出浅浅并未真正放下。 也许他应该成全她一次。 他淡笑着,用很平常的语气道:“师妹病好了便会同下官居返乡,闲言闲语又如何?再者,师妹受人侮辱始乱终弃,而下官是断断不会这般做的。” 江喜一愣,也没有想到这风太医言语这般犀利,大有指责王爷之意,不过心里大抵也是痛快的。 他正想说什么,却见着轿帘猛然被掀起,露出皇甫夜那张半残的脸孔。 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怒气而更丑了几分。 他的眼紧紧地盯着风清扬,阴炙地开口问道:“你们上了床了?” 过了半响,风清扬才慢慢吞吞地问道:“不知道王爷指的是谁?” “当然是云浅浅!”皇甫夜咬牙切齿着,当他听到风清扬说浅浅睡在他那里,差点崩溃,这个女人,就这般不安于室吗? 这才离开他多久?竟然这么快就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榻。 该死! 风清扬面对他杀人似的目光一点也没有畏惧,反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下官记得王爷已经毁婚,难不成师妹的终生也得任凭王爷摆布么?” “你…”皇甫夜词穷,江喜本来听得挺痛快的,但是现在当自家王爷受人悉落时,也护短了起来,于是挺身而出。 “守孝还三年呢?”脱口而出,只是用词不当,皇甫夜差点吐血。 风清扬轻笑一声:“谁死了吗?” 似乎还嫌不够一般,接着又道:“师妹又没有嫁人,就算谁死了也用不着守身吧!” 江喜看自家王爷气得不轻,加上自个这边又不占理,于是不由得劝道:“风太医,你慢走!我们王爷还有事!” “不送。”回以微笑,英挺迷人。 江喜傻眼了,要是以前王爷能把他这上等容貌给比到天边去,但现在,他不由得看着自家王爷那张脸蛋儿,唉,难保浅浅姑娘日子久了,真的移情了去啊! 爱美之心,谁没有呢!再说浅浅姑娘还有些好色! 皇甫夜则猛地放下帘子,低喝了一声:“走!” 好不气急败坏! 江喜瞪了风清扬一眼,低道:“你太过火了!” 王爷这性子,必是会报复的。 风清扬只是淡笑,既然敢说便不怕。 第七十七章 皇甫夜,这次是我要离开 第七十七章皇甫夜,这次是我要离开 皇甫夜到了御书房,虽气得七窍生烟,但仍是佯装无事般处理国事。 待到午时才直起身子,淡淡地问:“今日的药取了来么?” 江喜一愣,尔后下意识地回答,“王爷您不是已经几天不用了。” 自从和浅浅姑娘闹翻后,王爷便不肯治腿了,每日关在府里不出门,今日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要到宫里来。 皇甫夜睨了他一眼,斥道:“本王现在想用了,还不快让人去取。” 江喜连连应着,便要退出去。 “慢着。”皇甫夜摇了过来,“本王要亲自去,这些个奴才都笨手笨脚的。” 江喜忍住笑,“那奴才去便是了。” 他明知道王爷醉翁之意不在酒,仍是大着胆子和王爷唱着反调儿,也招来自家主子好大一枚白眼,“江喜,你没有换主子吧!” 江喜满脸陪着笑:“王爷想去便去,奴才不敢再多言了。” 他要过去推,皇甫夜拒绝了,江喜只得跟在后面。 到了太医院的时候,皇甫夜吩咐江喜在外面守着。 江喜不放心,这王爷身边不跟个人怎么行? “本王说得话可以不听了是不是?”一声怒喝把江喜的脖子都给骂缩进去了。 好吧!王爷爱面子,等会儿场面必定不好看。 于是皇甫夜一个人推着轮子进了去,太医院分为两进,前进又分为两弄儿,一弄是太医们办公的地方,另一弄是存放药材的地儿,而后面一进则是太医们的住所。 因风清扬家世也颇为显赫,故单独住在一个清雅的小院落里。 皇甫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云浅浅的,但他却被风清扬激到了,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这里。 他只是确定她是不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他在心里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寻着那间屋子,其实不难找,宫里屋子的格局大抵是一样的,哪间是主屋一看便知。 他轻轻地来到屋子外面,见门轻掩着,于是推开门,进了去。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药味,但其中又混合了一种女子的体香,这味道他很熟悉,曾经在无数个夜里,他都是拥着这股子香味入眠的。 车轮辗在地上,声音沙沙的不大,所以里面浅睡着的浅浅并没有醒,她侧身睡着,脸色因病着而略有些苍白,脸颊也有些瘦削了。 皇甫夜只觉得自己是禀住呼吸瞧着她的,这般看着她,好似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他有些忘情,良久,只听得她轻咳了一声,他以为她醒了,有些慌乱地想出去,却不小心碰着一旁的一个花瓶,只听得‘哐’地一声… 浅浅自然是醒了,她循声望去,然后便呆住了,无言地看着皇甫夜。 他有些狼狈地别过脸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了话:“本王只是来拿药而已!” “是吗?”浅浅抿了一下唇瓣,坐起身子,拥着棉被轻轻地说:“师兄不在。” 皇甫夜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醒得太突然,他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就那么目光胶着。 浅浅睡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他们这般见面,实在生不出什么愉快出来。 久久地,他终于说:“你还是搬回去吧?住在这里对你的名节没有好处!” 搬回去? 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 那瞬间浅浅真想问他,搬回哪里? 但她忍住了,既然他弃了她,那么她的一切也与他无关了。 静静地,她笑了,笑得相当自嘲:“名节?王爷是在说笑吧!我云浅浅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看着她有些尖刻的脸孔,皇甫夜有些恍惚了,她是在怨他吗? 是在怨他夺走了她的清白吗? 他敛下眼眸,低道:“如果云姑娘有什么要求,本王定当做到。” 就当是补偿吧!她虽然玩劣,但清白毁于他手是事实。 浅浅听着,慢慢崩溃了,他还能再无耻一些吗? 扬起小脸,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皇甫夜,我失去的,你一辈子也补偿不了,我云浅浅不是出来卖的!” “倘若,哪天我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他必是不会在乎我的不洁的!” 皇甫夜又恍惚了,她说得是风清扬吗? 他们表明过心迹了吗? 想到这里,只觉得气血翻腾着,胸口闷得疼痛。 “那本王恭喜云姑娘了!”他没有再看她,静静地推着轮椅要出去。 “站住!”后面是她清脆的声音。 皇甫夜回过头,看见她赤着足,身上只着套中衣便下了榻。 浅浅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眸子中的清冷让皇甫夜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他从不曾看过浅浅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 像是一种心死,像是作出了一种无悔的答案一般! 她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出来,然后送到他眼前,“这个,我想该还给你了!” 皇甫夜一看,是他的玉蝶。 他没有接过,只是问她:“前日,你来王府就是为了还这个么?” 浅浅淡淡地笑了,“如果为了还这个,我不需要等那么久!” 皇甫夜心里震动了一下,她这般淡然地说出寻常的话,比之那天苦苦哀求让他更是心莫名地悸动。 她又把东西往他前面伸了伸,皇甫夜瞪着它,迟迟不去接。 浅浅有些不耐了,伸手拉起他的手,然后把东西放在他的手心里,转头就要走。 他本能地拉住她的手,唤了一声:“浅浅。” 她回过头,浅笑着:“王爷该叫我云姑娘!”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堵得皇甫夜胸口都疼了,他像是在置身于梦里一样,直直地问着:“浅浅,你这是在和本王划清分界线吗?” 浅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尔后,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头抬起来,仰望成四十五度…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优美的颈子,甚至也可以从她单薄的衣衫形成的曲线而轻易地忆起她美丽诱人的身子。 她好半天才逸出几个字:“这不是王爷要的吗?以前,是我自己太自信了,总觉得自己努力了,必是可以得到的,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今日,我把它还给王爷,以后,我们的事再也不提了吧!” 那日她苦苦哀求,他绝然而去,她追到王府,他狠心不见。 浅浅自觉已经做了所有女人能做的事情了,但他根本不领情,只凭着一句谎言就判了她死罪! 他有自尊,难道她没有吗? 痴情和下贱只在一线之间,嫁她,别人会羡她,但遭无情抛弃,她便是世人口中的淫妇了。 她并不在乎,这没有什么! 她只是在爱着他的时候把身子给了而已,至于不爱了,那便放开便是。 皇甫夜显然是被她的冷淡而冻伤了,他默默地收起玉蝶,转身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清扬竟然站在了门口。 他越过皇甫夜,轻轻地走进来,直至浅浅面前。 高大的身子忽然蹲了下去,轻轻地抬起她的左脚。 浅浅下意识地躲避着,他用了些力道握紧,并轻声道:“别动,你的脚上扎了碎片。” 是吗? 她低下头,果然见着赤着的足上有两三个细小的瓷器碎片扎进肉里,虽不深,但已经见血了。 风清扬抱她坐到床边,然后起身拿了个药箱过来,轻轻地替她挑去碎片,再用药水消了毒,最后用白色的纱布包扎了。 这当中浅浅一直咬着唇,风清扬柔声安慰着:“一会就不痛了。” 她的眼满含信任地看着他,眼泪汪汪的,看上去极娇媚可人。 这一幕,几乎是震碎了皇甫夜的心。 他麻木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风清扬的温柔,浅浅的顺从刺痛了他的眼,他感觉自己再也呆不下去,像逃一样推着轮椅出去。 到了外面,他僵着身子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头,再看了一眼屋子,手上握紧了玉蝶! 浅浅,真的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为何心里还是那般难受?他以为,她这般玩劣的女子他是接受不了,所以才弃她而去的,但当她用信任的眼神看向风清扬时,他只想狠狠地把风清扬推开,大声对她说:“只许看我,只许看我!” 原来,他一直是卑微的! 他以为他主宰了一切,到现在才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同样可以和死神一样要了他的命,就是云浅浅! 天空中不知何时竟飘着几片雪花,他仰头看着,那日,浅浅也是这般心境么? 没有人再逼他治病,耳根是清静了不少,但他知道自己多了一种病,心窝上的病。 每日,在风清扬不在的时候,他都会推着去浅浅的院外呆着,偶尔可以听得见她一两声咳嗽。 他知道她是真的病了,但却没有病到缠绵病榻的地步。 她这样一个姑娘家住在风清扬这里,是存心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吧! 须知,她这般做,他再无可能娶她,即使娶,也绝计不会是正妃了! 浅浅,你心里这么恨本王么!竟然做到如此绝情地步,生生地断了所有的可能! 皇甫夜静静地坐着,很久以后,江喜到了身后,轻轻地推他走,“王爷,又下雪了,该回府了!” 他垂下眼眸,过了半响才道:“今夜,本王宿在南院吧!” 江喜心里有数,王爷这是有些回心转意了,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就是没有怀上嘛,再努力不就有了? 王爷这还是心结未解啊,总觉得浅浅姑娘是可怜他才会这般做。 却不曾深想过,情爱是可怜得来的么? 江喜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屋子,暗叹一口气,怕是王爷愿意,浅浅姑娘也死绝了心吧! 两人方出太医院的时候,不巧碰见了风清扬。 两人一见,俱瞪着对方。 第七十八章 你让她睡这里恰当么 第七十八章你让她睡这里恰当么 江喜看这阵仗不对啊?怎么和仇人似的! “风太医,我见这里风景不错,所以推我们王爷过来欣赏一下。”江喜连忙说着。 风清扬笑了一下,“下官这里什么花木都没有,哪来的景色呢?” 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江喜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就要推着自家王爷走。 可是,王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筋,竟然用手卡住轮子,然后直视着风太医:“本王是来看她的!” 这话是陈述,但更像是宣战! 风清扬冷笑:“王爷此来怕是不恰当的。” 皇甫夜闻言,咬了咬牙:“你让她睡在这里又恰当么?” 现场静溢了好一阵子,风清扬脸上浮起一抹淡笑,缓缓说道:“师妹已经允了我婚事。” 皇甫夜脸上一僵,失声道:“不可能!” 风清扬半步不让,“下官斗胆问一句,是不可能还是不可以!” 江喜在旁边急得和什么是的,这风太医少说两句吧! 王爷已经气得快吐血了! 于是,他喝了一声:“不得对王爷无礼!” 风清扬唇角挂着淡笑:“下官多有得罪,只盼着王爷不记心上,待下官和师妹成亲之时能喝上一杯喜酒!” 话一说完,皇甫夜一口鲜血已然吐了出来,直接就喷在了雪白的衣袍上。 江喜吓得面色全无,连忙蹲下身子:“王爷,保重些啊!” 皇甫夜抬了抬手,“本王没事!” 他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迹,在看到那血的时候,不禁有些愣住了。 那血迹竟然是黑色的,还伴着一股腥臭味道,很是难闻。 他心里有些喜又有些悲,喜的是,他竟然因祸得福,直接把逆行的血脉给转了回来,悲的是… 他闭了闭眼,身子有些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然后轻轻地说:“叫云浅浅出来,本王有话问她!” 江喜一颤,想也不想地便说:“王爷,还是回去歇着吧!浅浅姑娘也病着。” 皇甫夜本来是静静地半躺着的姿势,竟一下子坐了起来,一双凤眸发出摄人的光芒,“当日,她能在本王府上站几个时辰,这一点病痛算什么!” 江喜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王爷有话要问么?”不知何时,浅浅站在门口。 身上披了件青色的男子外袍,皇甫夜凤眸眯起,灼痛了眼。 他们竟然亲密至此了! 久久地,他才干着声音问道:“你真的要嫁给他么?” 浅浅看着他,没有回答,只道:“这样不是很好么?当日,如果我不曾追你而去,也许现在已经和师兄成亲了!” 世事无料,她没有想到她用所有的坚持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没有谁必须对你好! 他现在这般,不觉得很可笑么?是他放手的,为什么现在却用这样的目光指控她? 她从不想放弃的,只是抓不住了,只得放手! 他要误会,就误会吧! “你这样想么?”皇甫夜苦笑一声,然后转动着轮子,默默地离去。 浅浅注视着他的背影,眼里慢慢凝了些雾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皇甫夜,我从不曾后悔!” 他挺直了腰,轻轻地回了一句:“本王知道!” 浅浅一直很勇敢,勇敢到敢踏在他的心窝上再狠狠踩两脚。 但,伤她的人却是他! 皇甫夜到了门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的浅浅伏在风清扬的怀里哭着。 浅浅,你竟然在别的男人怀里为本王流泪? 他猛然推着轮子,又快又急,像是后面有什么猛兽一般。 风清扬看着那抹狼狈的背影,唇边逸出一抹淡笑,有些苦涩,又有些释然。 他低下头,安慰着怀里的人:“浅浅,别哭了,再哭眼睛都疼了!” 他想,他真的该退出了。 浅浅不会爱上他的! 即使带她离开,也只能是师兄妹,他会好好守护她,等到她心里的那人来接她回去! 浅浅抬头看他,泪眼惹人怜爱,可怜巴巴地说:“师兄,我好没用,看见他还是…” 还是动了心! “师兄知道!”风清扬揽了揽她的身子,带她进屋:“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浅浅回到屋里躺好,此刻手里捧着一杯他砌上的热茶,只是人有些发呆。 风清扬见了,心中了然,也不说什么,只是暗暗地照顾着她的身子。 ——皇甫夜回到南院里,遣了江喜在外面守着,自己盘腿调息。 方才他吐出一口黑血后,竟然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而且腿上似乎也有些感觉了,他试着运气,果然一会儿,全身都贯注着一股纯阳真气,平滑地四处游动着。 他不敢过力,只是让那股真气在体内游走了一会便收了回去,完了后,才发现自己额上全是汗水。 他试着自己把腿伸直,那腿微微地动了一下,便有一种钻心的疼痛,他忍着,又动了另一条腿,能动,只是也疼。 心知是太久没有动的原因,而且自从浅浅离开后,他便不让人按摩腿了,所以难免僵硬些。 今日,也多亏了风清扬气得他吐血,否则这口真气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顺! 风清扬,他是故意气他的吧! 一时间,皇甫夜百感心急,但片刻后又有些黯然。 他摸出怀里的玉蝶出来,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想起她还他时的坚决和淡然。 手不自觉地握紧并放在胸口,仍是疼痛着! 她说她不后悔,可是他却后悔了,他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他是不是对她太绝情了? 皇甫夜心里翻涌着,面上也翻涌着,然后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恢复了‘美貌’! 这还是在江喜次日来叫起的时候,发现自家王爷的脸白皙光滑如初,一双老手禁不住摸了上去。 皇甫夜立刻睁开冷情的凤眸,风华再现:“什么事?” 江喜颤着声道:“王爷,你的脸!”他已经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本王的脸怎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变得更丑了?” 江喜忙说:“不是,不是!本王您看。” 他说着就走去拿了面铜镜过来,放在皇甫夜眼前。 这一看,皇甫夜自己也惊呆了,修长的手碰触着那熟悉的五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江喜,这是本王么?” 江喜眼里含着泪,点点头:“当然是了,天下除了王爷,还有哪人有这般天人之姿的!” 皇甫夜紧抿了一下唇,然后一把掀开被子,“江喜,你扶本王起来走走!” 江喜眼睁得老大的,看着自家王爷把腿缓缓地挪动到床边。 皇甫夜微笑:“江喜,你不希望本王恢复么?” 他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说着:“当然希望!王爷您慢点儿。” 说着,便扶着王爷起来。 皇甫夜落地的时候感觉有些疼,但比昨夜要好很多了,是能接受的那种疼痛。 昨晚,他自己给自己按了半个时辰,然后就感觉好多了。 他跛着步子,小心地挪动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到了后来,江喜松开了他,看着他在房里来回地慢慢行走,老泪差点就横飞了出去。 真是太好了,王爷好了! “如果浅浅姑娘在就好了。” 也不知道怎的,就冒出了这一句。 说完后,他迅速地捂住嘴,自觉失言了。 却没有料到王爷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江喜心里一乐,嘿,看来还有戏! 不过,他算算王爷也走了蛮长时间的了,于是上前扶住了:“王爷,还是慢些来地好!” 皇甫夜倒也是合作,就着他的力道坐到了桌边。 江喜奉上茶水侍候他,王爷走了一会脸上全是汗,怕是也有些疼痛的。 心里虽是心疼着,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王爷是多爱面子的人啊! 他也看得出来,王爷嘴里不说,但心里还是惦着浅浅姑娘的。 只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说罢了,而且,他江喜敢保证浅浅姑娘和风太医必是清白的,浅浅姑娘心里装着谁,任谁都看得出来的,风太医也不例外。 只是他怕,王爷这样耗着,时间久了,浅浅姑娘的心冷了,真的和风太医出宫也不一定。 那时,王爷怎么办? 唯今之计,只有请太后出面了。 江喜心里有了主意,但面上却并未露出半分来。 几日后,皇甫夜已然恢复了大半,但进出仍是坐着那个轮椅,而且明显地,王爷比以前更沉默了,经常拿着那个玉蝶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他再也没有去太医院了,连皇宫也甚少去。 下人们不敢再提云浅浅三个字,整个王府比前阵子更沉闷,压抑得人透不气来。 这日,太后宫里来了人,说是让皇甫夜进宫一趟。 午时,一顶华丽的软轿从宫门进去。 穿过正德门时,前方是一道窄道,只能容一顶轿子进出。 这时,轿子停住了。 皇甫夜掀开轿帘,沉声问道:“何事?” 前面的成南回头禀报,“王爷,前面有一顶轿子正出来。”也就是说他们间必有一方得退回去的。 皇甫夜想也不想地说:“叫他们退回去。” 成南面上有些为难:“王爷,只是…” 皇甫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成南正欲说,却见到对方的轿帘也掀开了,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白得有些病容。 当四目相对时,不是没有过惊讶的。 第七十九章 小屁股压过的东西 第七十九章小屁股压过的东西 皇甫夜怔忡着,而浅浅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完好的绝色容颜,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恭喜王爷了!” 他心乱如麻,竟不知如何应对,而浅浅则继续关切地问:“腿必也好了吧!” “嗯。”他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尔后便相对无言。 浅浅嫣然一笑:“那我也就放心了,王爷多保重。” 她退回轿子,轻轻吩咐左右,“我们退回去吧!” 皇甫夜看着那轻微晃动的轿帘,喝止了,“不用,本王退吧!” 这一点风度他还是有的。 浅浅没有再推辞,带着一帮子随众出了宫去。 皇甫夜轻闭着眼坐在轿轿中,一会儿传来江喜的声音:“成南,浅浅姑娘会不会不回来了?” “有可能!”成南抚着下巴下了结论。 皇甫夜扯了下唇,方才他也注意了,她身边的全是宫里的人,而且也没有带半件行李,再说,无缺也不会这般让她出去的。 不知道怎的,他的心安了一些。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太后的宫里,皇甫夜下了轿子,便径自走了进去。 太后见了他完好的模样,只是挑了下眉头,笑着道:“全好了?” 皇甫夜一撩袍服,坐在她身边,看着案几上摆好的棋子,挑了下眉:“太后所说军国大事就是下棋?” 柳云蓉微微一笑,抿着唇道:“玄之没有听说过,三寸棋盘见天下么?” 他摇了摇头,“皇嫂嘴利,臣弟也不是头一次领教了。” 尔后,两人相视而笑坐着,自然是一阵厮杀。 柳云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被收拾了大半的江山,执起一子,抬眼看了看皇甫夜,然后缓缓落下时淡淡地道:“今日哀家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事相商。” 皇甫夜原本执起的子正要落下,听闻,表情淡淡地,他顿了一下问:“何事?” 柳云蓉笑得有些神秘莫测,她一手支着头,美丽的脸孔正对着皇甫夜,尔后,那优美的唇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浅浅出嫁,玄之你说哀家送些什么嫁妆好!” 皇甫夜望了她一眼,“本王和她的婚事已然作罢!”尔后手捏紧了那枚黑子,就要落下。 “哀家自然知道,哀家说得是风太医,难得他不嫌弃,哀家想,这事儿还是早点办好了,这不计前嫌的男人可真是不多的,你说是不是,玄之?”太后笑得妩媚极了。 皇甫夜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手一抖,黑子就落错了位子。 柳云蓉惊呼着,“玄之,你让哀家也不要作得这般明显好不好?” 她轻松了落下一子,然后抱歉地说:“这一局,你输了!” 皇甫夜目光方才落在棋盘上,眼前是一片黑色和白色,他已经看不清了,脑子里全是她方才所说的话,他干哑着声音问道:“你说浅浅要成亲了么?” 柳云蓉故作惊讶道:“玄之,你不知道吗?哀家以为你是知道的,毕竟…” 她顿了一下才道:“毕竟,浅浅曾经和你那么亲密过,只是哀家没有想到因为一点小事,你就不要她了。” 皇甫夜狠狠别过了脸,硬着声音道,“这不是小事。” 她让他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 柳云蓉放下手里的棋子,轻叹着,“玄之,你是不是觉得受辱了?” 他不开口。 太后淡淡地笑了,“玄之,你可曾想过,有一个女子敢于在天下人面前说自己和你成亲前就有了孩子,需得多大的勇气?” 见皇甫夜神色缓和了一下,她又继续道:“浅浅是调皮,但她这般做是为了你能振作,能走出王府,事实她做到了,哀家也很感激她,她真是傻,也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难道就不能换个法子么?这般…让本王难堪!”皇甫夜静静地说着。 柳云蓉反问着:“她没有吗?她在王府里没有少吃苦吧?” “玄之,哀家本来是希望你们结为一对的,既然你已经无意,哀家想,还是算了,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个目的,哀家知道,你虽不要浅浅了,但如若是她嫁了别人,你必也是不许的,哀家今日请你放她一次,就当她救过你的命,好么?” 说完,太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放过他任何表情。 皇甫夜垂下眼眸,只见那优美的睫不断地颤动着,尔后,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已的表姐,“太后这是在为难本王么?” 太后不惶相让,红唇微扬:“玄之,是你自己放弃的。” “浅浅也许再也遇不到一个这般大度的男人了,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去。”太后的心里很清楚,那日来了那么多的显贵,全是冲着背后的利益来的,真心的又有几个,不得不说,风清扬是个很好的归宿。 “太后既已经决定,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本王?”皇甫夜微微动了怒。 太后柳云蓉仍是四平八稳地:“因为哀家知道,玄之不放手,浅浅嫁不了别人。” 皇甫夜瞪着她,“本王已经放手。” “你能保证别人成亲,你不去阻止么?”太后喝了一口茶,说了许久话,真是渴啊! 皇甫夜已经恼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太后竟然如此看本王!” 说完,竟然拂袖而去,大有恼羞成怒之嫌。 太后悠闲地喝着茶,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红唇勾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你不就这样想么?” 这个皇弟,自己不要就扔了,到了想要的时候,也不管别人是否还要你,只管抢了再说,怕只怕到时候会更难挽回。 现在只有逼他承认自己的心不可! 等到抢亲这回事发生,可就吃相太难看了。 皇甫夜到了外面,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直到坐上软轿的时候,脸上还是臭得可以。 “王爷,太后给您气受了?”也只有江喜敢这般问了。 皇甫夜坐在里面,虽然看不到外面,但也可以想像到江喜一脸的窃笑,胸口气难平,他真是找贱了,自己跑到皇宫受气。 “闭嘴,还有回府!” 江喜满脸的笑:“回哪个府?王府还是南院?” 里面仍出一个玉枕,伴随着的是一声怒吼:“江喜,你不想活了么?” 江喜捡起地上的玉枕,嘟哝了一声:“这么好的东西!” 然后起身,尖着嗓音,欢天喜地道:“谢王爷赏赐!” 皇甫夜在里面愣了一下,尔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他有些恼,那个玉枕,他和浅浅在欢爱时,作用过,他一个太监拿了去成什么样? 当下只得伸出了手,“拿来!” 江喜不肯:“王爷给了的。” “本王许些别的东西。”耐着性子,皇甫夜道。 “奴才就看这个好。”江喜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这般顶撞王爷,但他就是心里不忿。 皇甫夜觉得自己耐心已经用尽了,他一把撩起轿帘吼道:“江喜,这个玉枕垫过云浅浅的屁股,你去枕头用么?” 江喜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王爷,这,这是他想得那个意思么? 在场的所有随从也惊了,王爷好劲爆啊! 是轿子里呐,轿子里,就那样了? 皇甫夜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狠狠抢过江喜手中的东西,正要退回轿子里,成南眼尖,指着前面道:“王爷,您看!” 皇甫夜望去,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前面,浅浅由着宫女锦儿扶着,一脸苍白。 她穿了一件素锦的锻面袄子,身材清瘦惹人怜爱。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支紫玉钗挽了个髻,衬上雪白的肌肤更显娇嫩。 而风清扬站在她身边,手轻轻地揽着她的腰身。 方才那一幕,相信都已经看见听见了,一时,双方都有些不自在。 浅浅一双水眸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光亮,她轻轻挣开了风清扬的手,然后独自一人走到皇甫夜的面前。 他定定地看着她,多日不见,她似又清减了许多。 “风清扬没有好好照顾你么?”他发现自己声音很干涩。 浅浅望进他的眼里,看着他的绝世姿容,他一身紫衣华贵,御风而立,一头墨发狂放地披在肩上。 心里有些苦涩,他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但是他们已经是陌路了。 她伸出一只素手,轻启红唇:“王爷方才说了,既是浅浅用过的东西,必是不合宜在留在王爷身边的。” 他怔忡了一下,有些不习惯于她的淡漠和这般彬彬有礼,轻抿了一下唇瓣,“这原本是本王的东西。” 浅浅垂下眼睑:“可是,浅浅要嫁的不是王爷!” 这句话像个魔咒般打破了皇甫夜心里原本极力维持的平衡。 他死死地瞪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十恶不涉的话一般来,久久地,他才冷冷道:“本王的东西,就是烧成了灰,也定当不让他人染指的。” “来人!”他的目光仍是锁住浅浅,看着她瞬间变得苍白的小脸。 成南上前,皇甫夜唇角微扬,扬起一个邪恶的弧度,“给本王烧了它!” “王爷!”成南惊呼着,这可是先先帝御赐的啊! 皇甫夜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成南便不再言语,好吧,反正王爷也曾经用它干过那事了,早就无视先先帝了。 一会儿,在一片火光中,那个造型一般,制作精良,先先帝赐给,加上被浅浅的小屁股狠狠地压过的苏玉枕头化成了一片灰烬… 第八十章 不要嫁别人好么 第八十章不要嫁别人好么 浅浅站在那里,有些木然地看着,直到最后一丝火星落于尘土,她才回了神,福了一下身子,“王爷既已经选择,那么,浅浅告退了。” 她转身就要走,皇甫夜却叫住了她:“慢着!” 他缓缓走近她,大手忽然往上… 浅浅以为他要摸她的脸,连忙退了一步。 皇甫夜迅速地一把拉住她,把她锁到自己怀里。 浅浅仰着头,低斥道:“快放开我。” 他的手攀上她的容颜,有些着魔地抚了上去,却不曾稍停留,而是一直往上,轻轻一拉,就取去了浅浅头上的紫玉发钗。 皇甫夜一把松开她,然后浅浅的头发一下子散了下来,随风扬起,拂在他们两人间,缠上他的面孔,除了他们,别人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浅浅轻笑一声,“我差点忘了,这也是你的东西。” 皇甫夜把紫玉钗拿在手里,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做了这般幼稚的事情,只是觉得她佩戴了他的东西再和风清扬站在一起,很是刺眼! 他苦涩一笑,“本王的东西何止这一件!” 说着,他定定地看着她! 浅浅明白他所指的,她淡然道:“王爷应该不是怀旧之人,否则当日也不会这般狠心了,浅浅不是东西,不能为王爷所拥有,更不会任自己任王爷随意丢弃!” 她不想道出自己的心酸,她只想保住自己最后一丝尊言。 风吹得更烈了,风沙迷了所有人的眼,皇甫夜慢慢靠近她,低低地靠在她唇边喃语,“浅浅,不要嫁别人好么?” 浅浅有些惊诧,什么时候她说要嫁人了,难道他不娶她,她就得把自己火速地推销出去吗? 贞洁二字在她这个现代人眼里连屁都不是。 不就是一小片膜吗? 她才不在意—— 想着不在意,但眼里的泪水却已经打转了。 他说扔下她就扔下她,凭什么? 抹了抹脸,她昂起头,冲他嫣然一笑:“王爷,怕是不能!” 皇甫夜怔住,尔后也退后一步,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咬着牙道:“本王绝不勉强!” 两具身子分开,浅浅一下子觉得有些冷,但面上却仍是带着微笑:“浅浅自然是知道的。” 如若他真的把她放在心里,又何曾会这般弃她! 敛下眉,她疏离道:“那浅浅告退了。” 皇甫夜站在风中,看着那抹纤影缓缓走向风清扬,他看着风清扬替她理好发,拉好披风,并亲自扶进了轿子里。 当他们和皇甫夜错身而过的时候,风清扬淡淡地点了点头。 而皇甫夜只是倨傲地站着,浅浅的轿子经过时,一股女子的馨香钻入他的鼻息,他深深地嗅了一口,发觉自己很怀念这种味道。 他站在风里,品尝着一种叫失落的苦涩。 是不是,放手的人,比被放弃的人更痛苦! ——三天后,天气意外的暖和。 皇甫夜早朝下,正要去御书房里,途中见着一行宫女太监忙着,来来回回的。 “怎么回事?”他停住步子,让江喜去问。 江喜叫住一个小宫女,仔细一看,竟是浅浅身边的锦儿。 “你们在忙什么?”江喜自是端出了一副威严的模样出来。 锦儿一见他,下意识地往皇甫夜的方向看了来,然后吓得脸色发白。 “你这丫头,王爷问你话,怕什么!”江喜看她样子,其实心里有数,对王爷来说,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锦儿抖着身子,垂着头,小声地道:“今日小姐要出宫去!” 江喜瞪了她一眼,回到皇甫夜身边,尽量平淡着语气道:“浅浅姑娘要走了!” 出乎意料的,皇甫夜并未大吼也没有大叫,很平静地问:“是和风清扬吗?” 江喜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那很好!”皇甫夜转过身子,又回过头,唤过还在发呆的江公公:“还在看什么,去书房了!” 江喜连忙跟了过去,嘴里还在叨着:“这王爷没有犯病啊?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皇甫夜回过头,“本王想一个人呆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然后门就在江公公可爱的老脸面前关上了。 皇甫夜坐在玉案前,俊美无涛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缓缓地,他露出一抹冷笑:“走吧!云浅浅,你最后不要回来了,这辈子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伸手用力一挥,案上的奏折全部落了地,哗啦哗啦的声音很是刺耳,心里仍是闷着,尔后,整个御书房里的东西全都遭了央,那些名贵的古董字画什么的,碎的碎,破的破。 江喜站在外面,心惊肉跳的,生怕下一秒王爷一个不高兴把他撕成两半。 正担心着,前面一亮,他抬眼一看,竟然是小皇帝皇甫无缺来了。 江喜连忙跪了下来:“皇上!” 皇甫无缺随意地示意他起来,然后小脸侧着问道:“皇叔呢?” 江喜正欲说,里面又传来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 “皇上,您看…”江喜有些无奈。 皇甫无缺微微一笑:“公公不必担心,朕进去看看便是。” 皇叔为什么生气,怕是所有人都知道吧! 小皇帝推开门的时候,也闪开一个花瓶,然后关上门,脆生生地唤了一声皇叔。 皇甫夜站在一片狼籍中,难得还能那般玉树临风,他淡淡地看了小皇帝一眼,“有事么?” 皇甫无缺脸上挂着笑,走到皇叔面前,“皇叔身子大好了,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他的小脸上一派天真,但皇甫夜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消遣他,于是没有好气地说,“无缺,你也来存心气皇叔么!” 小皇帝抿着唇儿笑了,“侄儿哪有这般胆子!”唇瓣红红的,刹是可爱得紧。 皇甫夜也不忍心苛责他,于是轻叹一声:“无缺,你出去,皇叔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皇叔,你不去送浅浅?”小皇帝呆了一下,然后追问着。 皇甫夜有些恍惚了,他垂下眼眸,有些漠然道:“还有这个必要么!” 皇甫无缺看着皇叔的脸,也生出忧伤出来,“怎么说,浅浅也和皇叔好过,送送也是应该的。” 这个傻无缺,就是因为他和浅浅好过,才更不应该送啊! 这让浅浅在风清扬面前如何自处。 小皇帝低低地说:“侄儿也知道皇叔的难处,但,风太医是不会在意的吧,否则也不会决定返乡后立即成亲了。” 立即成亲?皇甫夜瞪着皇甫无缺,“无缺你听谁说的。” “我昨晚在浅浅的房门口听见他们的谈话。”只是浅浅没有答应罢了,但这一点,小皇帝是不会让皇叔知道的。 从这里,到风清扬的老家,也只消三日,那么三天后,浅浅不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吗? “皇叔,如果可能,我真想见着浅浅当新娘子的样子,一定美呆了。”小皇帝面带微笑,残着自家皇叔。 皇甫夜嗯了一声,径自发呆着,脑中出现一抹浅浅穿着嫁衣的模样,他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怎么也觉得她和那红裳不怎么配。 看着皇叔发呆,小皇帝又下了一记猛料,“风太医这般疼爱浅浅,想必不出月余,便能怀上孩子了吧!” 皇叔,看你还能坐得住? 果然,皇甫夜的脸上黑了白,白了黑,然后一撩袍服,勿勿推门走了出去、 “江喜,云浅浅现在到了哪里?”他拎住江喜的衣领,恶狠狠地问着。 江喜愣了一下,然后本能地说道:“王爷,浅浅姑娘昨日已经把王爷的东西全部还给王爷了。”也就几件衣服什么的,有这般计较么? “该死,本王说得不是这个,本王…”他咬牙松开江喜,然后就急勿勿地向外跑去。 江喜在后面笑抽了筋,小皇帝走过了,拍了拍他的肩,赞许着,“公公好样的。” “皇上,彼此彼此!”江喜客气着。 小皇帝没有再和他说话,而是向着远处大喊了一声,“皇叔,浅浅得经过正德门。” 他知道皇叔必定是听得见的,小脸微微一笑,看了看江喜,“公公,陪朕喝酒去!” “啊?”江喜愣着。 小皇帝莞尔一笑:“难不成公公想去喝花的?”说着,眼睛往那处瞄了一下。 江喜老脸羞红——呜,太监这个职业真是太苦逼了! ——正德门,仍是那个窄道。 行进中的软轿停住了。 “师兄,什么事?”浅浅掀开轿帘,探出了头。 风清扬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抬头朗声道:“王爷是来送我们的么?” 王爷? 他来了! 浅浅觉得心慌意乱,目光不期然对上皇甫夜的目光。 他的目光炙热、狂放,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掠夺藏着,浅浅急忙放下轿帘。 她颓然倒在软垫上,胸口扑通扑通地跳着。 皇甫夜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成南和成北。 风清扬在他落在软轿前道:“王爷,师妹已经决定和我回乡。” 皇甫夜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可以提出任何一个要求,但是这个女人——” 他指着轿子的方向,用着一种飘渺的声音道:“这个女人,是本王的。” 风清扬正要说什么,却被成南和成北二人一下子缠住了。 “不要伤了他!”皇甫夜轻轻地说道。 成南和成北二人联手,相当默契,风清扬也绝对不是对手。 风清扬又急又气,一边和成南成北对招,一边道:“王爷就这般不守信用么?” 皇甫夜终于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风太医敢保证,当初浅浅假孕时,你不曾怀疑过么?” 风清扬黯然,他的确是故意当做不知道的。 皇甫夜回头,看着那方轿帘,然后伸出修长的手,错开轿帘,看着里面惊慌失措的女人… 第八十一章 检查她的身体 第八十一章检查她的身体 浅浅都听到了,但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惊喜,反而有些害怕。 皇甫夜变得危险,他的眸子里全是掠夺的光芒。 “你…”她惊疑着说,但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已经探进了身子,一伸手,就抱她出了来,“浅浅,跟本王走!” 浅浅死命地挣扎着:“不,我不要,我要和师兄一起离开。” 他瞪着她,“你再说一次!” 浅浅仰着头,不逊地看着他,坚定地说:“我要和师兄一起走!” 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光芒,然后就在浅浅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俯下头,用力吻上她的唇瓣。 浅浅呆住了! 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好不好? 成南成北还有师兄还在打好不好? 而且他一点也不温柔,猛烈地吸着她的小舌头,还用力咬她的唇,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心动,反而疼得要命。 皇甫夜自是知道她痛,但他就是要她痛,趁着她吸口气的时候,他略离开她的唇瓣,喘着气道:“本王的心里比这痛上百倍!” “你混蛋!”浅浅破口大骂着。 还骂人! 皇甫夜再次咬上她的唇,那狼劲都让成南成北还有风清扬略微分心了。 成南一边打,一边问:“这还打下去吗?” 那边小两口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这打得还有意思么? 风清扬错开手,然后主动撤开,黯然道:“收手吧!” 成南站定,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风清扬,此时他才知道风清扬的身手有多利害,他二人联手竟然也只能勉强和他打成平手,他不敢想象若是风清扬用上兵器,又是怎么的利害。 “风兄,上次承让了!”成南抱拳,是真心地佩服了。 这风清扬是条汉子,提得起放得下! 风清扬的目光轻轻地扫到那对男女身上,尔后微微一笑,“我只是从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成南感觉他的话里有些悲凉,尔后拍了拍他的肩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神色敛了下去,谁都知道觅得一真心人有多难。 风清扬倒是看得开:“风某可能只适合守护吧!” 正如他风清云淡的性子,他不适合当主角的。 成南笑了,打趣着:“成某若是女人,定当嫁给风太医!” 风清扬眸子若有似无地看了看成南,恍惚了一下。 而成北则大惊,但很快又恢复了自若的神色! 三人互看了一眼,尔后眼都睁大了—— 什么时候,正德巷子里挤满了人,宫女,太监,大臣,起码有百来人,像个菜市场一般。 而主角皇甫夜和云浅浅也终于察觉到不同了,皇甫夜抱着浅浅,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滚开!” 可是,没有人动。 这时,从人群里缓缓走出一名贵妇,后面跟了四个美貌的宫女,竟然是太后。 “哀家听人说这里演了出好戏,特地来瞧瞧。”她扫了一眼成南他们,娇笑着:“你们怎么不打了?” 成南和成北哪里敢动,都有些不自在。 皇甫夜凝着眉头,“浅浅,和本王走!” 说着,从怀里摸出那个玉蝶出来,要往她颈子上戴,浅浅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他有些下不来面子,于是使了些蛮力,一手制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并压着她的身子紧贴在他胸膛上,这个姿势暖昧极了,因为浅浅那小小的包子就涨在他面前,一低头,就像是要吃到嘴一般。 浅浅感觉很羞辱,脸侧过去不看他。 他用一手强自挂在她的颈子上,恶狠狠地道:“不许再拿下来。” 浅浅回过头,有些悲凉地说:“你以为,这个就能锁住我么?” 皇甫夜咬牙:“云浅浅,你尽可以试试!” 这个女人,他都已经在众人面前表明心迹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面子! 但他不想再给众人看好戏,于是一弯腰,抱她起身,浅浅自然是不肯,但他飞快地拍了她的穴道! 经过太后身边的时候,他低低地道:“这下,太后可满意了?” 太后一脸地无辜,“哀家做了什么吗?” 你是什么也不做,都让别人做了! 皇甫夜早知道她的老谋深算,但也知道她一切都是为他考虑,所以也就不计较了,他看了看另一个人,便是风清扬。 “算本王欠你的!”但是,他是不会让出自已的女人的。 风清扬无视浅浅求救的目光,淡淡地说:“风某自然会向王爷讨回公道的。” 皇甫夜漂亮得不像话的唇瓣扯了扯,“本王等着。” 尔后,便带着浅浅纵身离开了,一干人等追都来不及。 浅浅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带她到那个罪恶的皇家浴池。 她干瞪着那湿润的汤池,哑着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皇甫夜的脸紧绷着:“检查!” 检查?浅浅有些不明白。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皇甫夜放她坐到贵妃榻上,就开始扯她的腰带,浅浅又惊又怕地看着自己一会就被剥得像个水煮蛋一般。 眼前的女体光滑白皙,诱人极了。 她的身子没有一点‘使用’过后的痕迹。 皇甫夜阴暗的心思得到安慰,也慢慢不规矩起来,大手随意在她身上撩拨着,点着火。 浅浅脸色潮红着,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小嘴也不停地骂着:“混蛋,放开我!” 她是白痴也知道他方才在检查什么,这让她有些受伤! 身子冷下来,不为他的抚触而有所反应。 可是,皇甫夜不允许她这般,他凑近她的耳根,低低地命令:“叫,本王让你叫!” 浅浅狠狠地别过脸,深深地受辱了,眼泪齐刷刷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如果王爷想找女人,大可以去找娼妓!”她流着泪,冷冷地说。 她的表情既脆弱又倔强,让皇甫夜的心蓦地柔软下来,手上也不那般狂放了,而是改成温情地抚摸,一下一下地落在她身体上。 他用额头抵住她的头,轻轻道:“浅浅,我们讲和好不好?算是本王错了!” 浅浅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又不能动,只能忍受他更煽情的撩拨,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娱乐他。 但这显然已经取悦了他,皇甫夜笑着吻上她的嘴唇,这次,没有再施暴了,而是含着她的小嘴,慢慢地吸着,一点一点地品尝着她唇上的颤抖和她小嘴里的香甜。 他寻着那小舌头,狂妄地卷住,霸道地不让它逃开,压住了一阵猛烈地索取,浅浅差点透不过气来,红着脸,眼睛看着他…透着求饶的意味! 眼泪汪汪的大眼,美丽的身子,这样,让他更加想欺负,皇甫夜一下子解开她的穴道。 浅浅顾不得自己还光着身子,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皇甫夜也不追,只看着她到了门边,死命地拍门。 浅浅转过身子,狠狠地瞪着他,“皇甫夜,你快放我走!” “不可能!”他终于站起修长的身子,此时,一袭白袍已经被水气浸,身子也变得显山露水的。 浅浅压根就不敢看他,生怕自己不小心中了美男计。 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谁知道下一秒他又是什么时候让她滚蛋呢! 爱一个人,这般没有安全感,再多的爱,也会慢慢消耗掉吧! 浅浅苦涩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了来。 直到他抵住她的身子,那热烫的男子气息灼痛了她,浅浅伸出手,挡在自己身前,有些脆弱地说:“皇甫夜,你得到我的身子也没有用!” “那本王宁愿先试试!”他的想法是,最好一举得个孩子,就算浅浅想走也走不了。 浅浅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他抱了起来,她轻轻地闭上眼,反抗不了,那么随他吧! 皇甫夜轻轻地放她到榻上,一手挑开她的长发,浅浅莹白的小脸露出来,饱满的额头更衬得下巴尖小,眼睛大大的… 她的容貌似乎变了许多,以往总是有些婴儿肥的,现在只剩下楚楚动人,皇甫夜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心疼还是心动,这样的浅浅更是让他心折。 他近乎是膜拜一般吻上她的身子,浅浅颤着睫,身子无力地躺着,过了一会儿,那种男性的试探开始了,她僵直了身子,等待着…… 片刻后,他还在试探… 嗯? 她睁开眼,然后就看见号称‘一夜不倒’的摄政王爷——不举了…… 哔——浅浅大眼动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着急切的男人道:“我先去睡一觉,等你什么时候行了,再叫我啊!” 皇甫夜眼睁睁地看着美食走掉了,然后低头望着自己不争气的二弟,心里纳闷着…怎么就不行了呢? 好久以后,他才想起风清扬的话来,他说要讨回,竟然是—— 该死的!竟然敢给他下药! 皇甫夜顾不得衣衫还不整,气急败坏地打开门,喝着:“让风清扬给本王滚出来!” 成南不紧不慢道:“王爷,风太医已经离宫了!” “那就给本王追。”明显是气急败坏兼欲火焚身。 成南暗笑,这风太医真是毒啊,下药也不彻底些,直接断了王爷的念头也好,怎么下一半的,王爷心里想要,身子又不行,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这浅浅姑娘回心转意就靠王爷的——兄弟了,女人嘛,床头吵床尾合的。 成南捏了捏自己的暗袋里的解药,面上却不露出半分来,“属下即刻就去追。” 出去玩个三天好了,希望回来的时候,王爷没有被活活熬死了。 第八十二章 行不行,得试试! 第八十二章行不行,得试试! 皇甫夜看着成南飞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比之自己还要急切三分。 他懊恼地看着下面软软的东西,恨得牙咬咬的,一甩头,墨色发上的水珠四处飞溅,衬上绝色姿容更是邪魅无比。 回头随意地披了一件衣衫去,追着浅浅去了。 皇甫夜找了风清扬的住处,没有! 再去了浅浅以往住的地方,竟然也没有,这丫头,会去哪里呢? 皇甫夜只得暂回了南院,一进屋子,就见着浅浅躺在榻上,睡得正香。 后面的江喜惊呼了一声,皇甫夜立即止住了他,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下去。 江喜走后,他轻声地走过去,在榻边坐下,修长的大手卷起她一缕秀发,缠在手指上,把玩着。 这丫头,真是会折磨他! 他也想不到她会躲在这里睡觉,她睡得香甜,雪白的小脸上透着嫣红,美丽得紧。 皇甫夜心动了动,于是也跟着躺下来,侧身卧着,也不闭眼,就那么呆呆地望住她。 她能来这里,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原谅他了? 他心里有些不安,浅浅注视他时,眼睛里的那抹专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疏离。 怕是得好些日子才会原谅他吧! 苦笑一声,凑在唇去,在她艳红的小嘴上亲吻了一记。 浅浅一觉睡到午后才醒,一睁眼就见着他放大的俊颜。 “你怎么在这里?”她呆呆地问着。 皇甫夜微微一怔,怎么? 然后他勾了勾唇,笑得极诱惑:“这是本王的寝室!” 浅浅迷蒙着四处看了看,便是一惊,她什么时候跑到他房里了。 “一定是无缺搞的鬼。”她从沐池里出来后,就见着无缺,后来在他那里喝了些茶,就觉得想睡觉,怎么一睡就睡到他榻上了! 皇甫夜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愉悦地刮着她的小脸,“定是你垂涎本王美色,自己跑来的!” “你才垂涎美色,我…”浅浅刚要反驳,但一下子又想起了什么,目光便有些恶毒的落在某王力不从心的地方,她笑得妩媚,“王爷此刻可以在宫里多谋个职位了!” “说说看!”他被吊起了胃口。 “江公公的顶头上司!”浅浅其实是想说太监头子的,又怕着实惹火了他。 皇甫夜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所指,气得一下子翻身压住她。 “云浅浅,你敢再说一遍?”他危险的气息就吐在她的唇上。 浅浅有些被动地躺在他身下,小手举起来,“王爷还是快些起来吧!王爷也是聪明人,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王爷还是不用做了!” 她的小脸上笑得恶劣,皇甫夜恨不得狠狠打她屁股一顿,但更想换个方式打。 身体的紧绷和某个地方正巧是成反比的,他胸口起伏着,片刻后,粗喘着拉起她一只手… 浅浅尖叫着,“皇甫夜你干什么?” “本王不信这个邪!”他喜欢的身子就在眼前,他不信他真的就起不来! 强硬地拉着她的小手……这样又那样…浅浅尖叫着要缩回手,可是他捉得很紧,浅浅最后是近乎地无力地任他操纵着。 他好邪恶! 浅浅眼神指控着,但某王比她还委屈,试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成功! 最后,他翻躺着,木然地望着上面,“云浅浅,你想笑就笑吧!” 浅浅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已的头发,淡淡地说:“王爷行与不行,早已与我无关!” “你!”他转过头,怒目而视,见她似要走,于是哼了一声,一把拉下她的身子,霸道地抱在怀里。 坚毅的下巴抵住她的发顶,“浅浅,再给本王几天!几天后,本王定当…给你幸福的!” “不需要!”浅浅心知逃不走,索性由着他抱着,反正依他现在的状况也是做不了什么坏事的,至多就是吃点豆腐罢了。 但,这一晚,他吃得也太久了吧! 天色将明的时候,浅浅无力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皇甫夜,你不要太过份!”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着,这男人,自己吃不到,难道他就不知道她被他这样那样的时候,也很难受吗? 皇甫夜理直气壮地道:“要不是风清扬,本王现在早就累得睡着了!” 这药真狠,不能人道了,竟然心里发了狂一样地想要! 浅浅看着他额上的汗水,有些迟疑地问:“真的很难受吗?” 他冷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浅浅的眼睛不敢看他,垂下头,又见着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了,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用力吸出来的。 这个变态! 她轻闭了眼,“让我先睡好吗?” 她好累好困了! 皇甫夜看了看她的小脸,尔后终于松开她的身子,只是从后面抱着一起睡了。 浅浅却有些睡不着了,她侧过身,回头望他。 其实她想她弄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这般做了,师兄知道皇甫夜必是会强迫她做这事情的,男人和女人一旦冲开了身体这一关,很多的原则都放在一边了。 师兄他只是想给她多一点的时间考虑罢了,这个傻瓜,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浅浅心里知道,她并没有准备好接受皇甫夜,虽然,她仍是依恋着他的温度。 四柱大床上,两人身子交缠着,那般亲密,又那么空虚! 皇甫夜熬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成南回来,再不回来,他的身子不是爆炸就是亏空了。 一口喝下那白色药粉泡下的茶水,顿时感觉身上一股津体缓缓淌过,顿感身子轻松起来。 “云浅浅呢?”凤眸一眯,虽是风华绝代,但不免多了些急切地味道。 成南自然知道王爷的心思,于是很不小心地透露:“听说在浴池!” 皇甫夜身子一凛,然后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你先下去,不许多嘴!” “属下自然明白。”成南忍着笑。 皇甫夜想了一下,特意回寝宫换了一件紫色的衣袍,华贵而风华万千。 之后,便也去了浴池。 一进去,便见着那个小女人坐在池水里面玩着泡泡,两旁站着六个宫女侍候着。 皇甫夜走了过去,浅浅都没有发现,倒是那几个宫女看见了,抿着唇儿退了下去。 他便站在池边看着她裸露着的上半身,那莹白色的美肌,圆润的肩头下面,起伏雪山恋峰,高耸的地方那抹红梅挺立着,看着看着便口干舌躁起来。 认真说起来,他们的最后一次还是浅浅强自上了他的那次! 有多久没有埋进她的身体了?皇甫夜想得都疼痛了。 “佩儿,把我那件白色的衣裳拿过来…”一会儿,浅浅玩够了,准备起身。 一只修长的大手将衣衫递了过来,浅浅拿过,却拿不动,她开始不以为意,然后就觉得有些无对劲了,于是回头一看,就见着他一双带着火的眸子注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给生吞了。 “你…不会乱来吧!”其实浅浅觉得她是白问了,他就是想乱,也乱不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放心,甚至安心地在他面前缓慢地穿起衣服来。 皇甫夜一把捉住她的手,“陪本王再洗一次!” 她的身子粉嫩粉嫩的,透着一种女子特有的香气,不用什么刺激,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兴起了! 而浅浅却未曾发现,她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这些天来,他想做的事情,哪一件容得了她拒绝的? 只除了那件事——他最想,但她最害怕的事情! 浅浅双手抱着胸,看着他扯下衣物,但衬裤未除,缓缓地踏了进来。 他扔了一个澡巾给她,“帮本王擦擦澡吧!” 浅浅忍耐地游到他身后,轻轻地为他拭着身子,一边有些迟疑地问着:“你什么时候让我走?” “本王什么时候说放你走的?”他皱眉。 浅浅说服自己忍耐:“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神色默然,想起当日他的绝情仍是有些伤感。 皇甫夜一下子回过头来,水花四溅,也吓了她一跳,只见他越逼越近,转眼间就将她逼到了池边,当她的背靠在池边时,浅浅有些惊慌了,因为面前就是他美丽的身子,上面还泛着水珠,该死的诱人。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的?”他侧着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 浅浅吓得闭上了眼睛,唇边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正要俯身啄她的唇,听了后,停住了,然后就贴着她的唇轻道:“浅浅,是本王不好,你原谅本王好不好?” 他呼出的每一个气息都引发了浅浅的情动,不得不说绝世美男就连认错也是相当煽情的。 浅浅不敢睁眼,因为望着那妖孽的脸,她会忍不住心软的。 但妖孽不会放过她,持续地撩拨着:“浅浅,好不好!” 浅浅不说话。 他笑了,亲啄了她的唇一下,“说好,不然本王要吻你了!” 哪有这样的无赖? 浅浅气急了,终是睁开了眼,那美丽的大眼浸在水光里,美得动人,皇甫夜看得仔细,一会儿忽然说:“浅浅,本王有没有说过你很美?” 怕是什么样的美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吧!浅浅有些不是滋味地想。 皇甫夜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于是莞尔一笑:“浅浅,本王是因为心里喜爱自然感觉到了浅浅的美。” 浅浅有些不自在,他们已经什么也不是了,还这般撩拨她干啥。 于是狠了狠心一把要推开他,却不想一出手,就像落在一块玄铁上面。 她皱了皱小鼻子:“你真硬!” 他不动,轻笑了声:“最硬的不是这里?” 浅浅有些嘲笑着:“怕是从前吧!” 他身子往前抵了抵,头也低了下来,抵住她的唇性感地低语:“要不要亲身试试?” 浅浅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看着水下,那个东西正迅速变身,然后抵着她的柔软,她抬眼望他,一脸地不置信。 “要不要试试?”他又笑着问了一句。 第八十三章 不适宜太过激烈 第八十三章不适宜太过激烈 浅浅头摇得和波浪鼓一般,她有些晕了,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 皇甫夜看似正常,其实是早就有预谋吧! 今天,他不把她骨头拆得一根不剩就见鬼了! 浅浅心里飞快地打着算盘,尔后给了他一抹甜笑:“我们回房去做好不好?” “本王喜欢这里。”在哪里倒下就得在哪里站起来,所以,他坚持着重振雄风的第一次必须得在这里完成。 “那我不打扰你了啊!”浅浅飞快地起身,想逃。 他一把捉住她的脚,拖进水里,浅浅被灌进了不少水,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狼狈地很。 她刚喘了一口气就被他一下吻住了,火热的舌头探进她的小嘴里,一阵翻天覆地的热吻… “皇甫…夜,你不能这样…”浅浅的颈子随之被他的唇占领着,她身子一软,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怎么让她臣服。 “为什么不能?”他一边吻着一边回答她的话,热烫的唇一路往下,到了那让他热血沸腾的地方,他留连不去,含着,直到它们绽放… 浅浅疯狂地扭动着身子,无力地抬手制止他,他却趁机咬住她的小手,然后往上,一点一点,一根一根地吮吸着她的手指,邪恶得让人想呻吟… 他吻够了,一把拉起她的身子,让她洁白的腿环在他劲瘦的腰上,蓄势待发。 浅浅害怕得快哭了,她不要和他再发生关系。 她的眼泪让他顿住了几秒,尔后,他轻柔地吻去她的泪水,低喃着:“浅浅,对不起!对不起!” 就算会让她哭,他仍是要她! 修长的身子往前一挺,便刺进了她的身体。 浅浅身子一僵,尔后眼睛睁大了看住他,那无辜的眼神刺激着男性的欲望,皇甫夜怜惜地一边吻着她一边动了起来… 太久太久的想望让他的动作越发地野蛮起来,当快到一定程度时,浅浅忍不住哭喊出声,手指甲也深深地陷到了他的背部肌肤里。 “浅浅,你要一直陪着我,一直一直地陪着我……”到顶点时,他在她耳边嘶吼着… 浅浅两条腿无力地垂了下来,她因为太过的激情而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处在南院的寝室里,眼前,是他放大的俊颜,正汗水淋漓着…耳边是男女身体的撞击声和他沉重的喘息声… 浅浅立刻觉得自己的身体缩了起来,引来他低吼一声,然后换档加速…很久以后,他终于放开她,自已翻下榻去找了东西替两人随意地清理了下。 他拉上衬裤,就赤着上身揽她入怀,“浅浅,睡吧!” 她一定是累坏了,小脸上潮红着,身子也还在轻轻地抖着。 他感觉自己小腹一紧,严重怀疑成南给他的不是解药而是而蝽药。 为什么几次发泄过后,他仍是想要。 但浅浅已经承受不了了,他体贴地帮她理了理头发,柔声道:“浅浅,本王下次会温柔些的。” 久未云雨,难免会粗暴些! 浅浅指控地看着他:“让我出宫!” 皇甫夜饶是方才和她翻云覆雨过,这时也动了气,优美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放你和风清扬双宿双飞吗?” 浅浅瞪着他,尔后豆大的泪珠儿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你混蛋!”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可恶的样子! 皇甫夜看她倔强的样子,一样子柔了下来,心软得一榻糊涂的,从背后抱住她,轻声道:“你骂本王吧!就是不许不理本王!” 浅浅回过头,泪眼看他,看得他心都要碎了,良久,她唇抖着:“你很坏!” 他凑上前去,吻住她的小嘴,“本王是坏,浅浅,不气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本王出出气好么?” 他捉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去,浅浅手打得疼,挣开他,没有好气地说:“这算什么,要打就得打那里?” 他缠着她:“哪里?” “这里!”浅浅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瞬间他的俊脸上出现五个指痕。 他呆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了。 浅浅也有些害怕,身子悄悄地向后退去。 他一把抓住她,尔后表情温和了一些,“浅浅,不要怕本王,本王永远不会和你凶!” “真的吗?”浅浅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问,方才他脸上的骇然气息真的吓坏她了,她以为他会掐死他。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皇甫夜有些无奈了:“方才那么大胆,现在怎么这么怕了。” 浅浅低下头,“我怕疼!” 他的表情更柔了,一手挑起她的小下巴,让她的目光对上他的:“告诉本王,方才本王弄疼你了吗?” 浅浅脸色绯红,头别过去,不敢看他此刻太过热烈的脸庞。 他却不依不饶,执意地勾过她的小脸,“告诉本王!” 浅浅眼敛向下,呐呐地说:“开始…还是有些疼的,后来,便不怎么疼了!” “那这样呢?”他蓦地挤进她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浅浅惊讶地看他,惊喘了一声,这人,怎么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进来了。 “疼不疼?”他边轻轻动着,边伏在她耳根处喃语着。 浅浅哪里经得过他这般阵仗,脸红红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好了。 “那就是不疼了…”他轻笑着,开始慢慢地动起来。 浅浅羞得直捶着他的胸口:“无赖,混蛋!” 他笑出声,然后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单手举高到头顶上钉好,性感的唇轻啄着她的小嘴,“现在,专心点…” 浅浅被他眼中的那抹炙热所迷惑了,很快陷入了与他的爱欲纠缠直到天明… 火热的皇家浴池内,一双爱侣热烈地纠缠,似乎是要把前些日子失去的都给补回来。 浅浅无力地趴在池边,小屁股粉嫩粉嫩的,她的头发散在雪白的美背上,湿得凌乱,她抓着池璧,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不…行了!” 身后的男人奋力不歇,粗喘着道:“浅浅,嫁给本王。” “不…要!”浅浅呓语着,忽然尖叫一声:“啊…不要这样!” “你一日不答应嫁给本王,本王一日不放过你!”身后的男人狠狠地折腾着她,蓦地掉过她的身子,大手捏着她的小下巴,“浅浅,说好!” 浅浅别过头,不理他。 不答应是吗? 男人的唇边逸出一个冷酷的微笑,下一秒,浅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被撞得飞起来,蹭得她的后背火辣辣的疼。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伸出手,颤抖地摸上他的脸,“皇甫夜…我…” 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本来,皇甫夜只是以为她激情过度而暂时昏了过去,自己仍是动着,直到他奋力地撒下自己的液体后,倒在她身上,才惊觉她的身子怎么会如此冰冷… 他焦急地拍拍她的小脸,“浅浅…浅浅…” 她躺着一动不动地,身子也越来越冷。 皇甫夜随意披上一件袍服,并用浴巾把浅浅包好,迅速地跑回南院里。 “快传太医过来。”看见江喜的时候,他大吼出声。 江喜颤着身子跑了出去。 一会儿,太医过来了,他看着床榻之上的人儿,有些迟疑着不敢上前。 “还不快过来。”皇甫夜湿着头发,怒斥着。 那太医就是浅浅那次中了蛇毒前去王府治病的王太医,他心里嘀咕着,怎么又是他啊! 小心地上前,眼睛也不敢乱瞄,因为看王爷这样子,想必锦被下的女体也是一丝不挂的。 “王爷,可否让下官把脉?”他哪里敢到被窝里乱摸啊,这是王爷的女人。 王爷不说碰,他哪敢碰。 皇甫夜瞪了他一眼,然后手伸进去,轻轻握着她的手,拖了手出来。 太医仔细地把了脉,再看看王爷,然后有些为难地说:“王爷,可否进一步说话。” 皇甫夜跟着到了外间,还未等坐,就问道:“她怎么样?” 太医沉吟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道,“下官不知道当不当说。” “快说。”皇甫夜皱起眉头,就差给他一脚了。 “那下官就直言了啊!”王太医垂首,不敢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上次,云姑娘身子受了损,一直未好全,前些日子,又受了风寒,所以,所以……” 皇甫夜再好的性子也被他磨光,用力一拍案几,“快说。” 太医大着胆子说了下去:“所以,云姑娘的身子不适宜太过激烈的——房事!” 王爷血气方刚的,想也是极贪恋男女之事的,看云姑娘的样子,怕是亏损了不少。 皇甫夜脸蓦地红了,耳根都染了绯红,他不自在地端了茶水一口喝了下去,一开口仍是有些暗哑,“那么该如何?” 太医正色道:“得好生养着,每日补品不得少,另外,王爷该节制些。” 皇甫夜表情冷冷的,片刻才问道:“何时能…” 太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少不得十天八日。” “本王知道了!下去开方子吧!”皇甫夜有些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身子,径自往内室走去。 太医摇了摇头,这王爷,哪里能这般对待姑娘的,他不敢说并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云姑娘昏过去,真是被累坏的。 王爷该是折腾了多久才把小姑娘弄成这样? 第八十四章 是他太粗鲁了吗? 第八十四章是他太粗鲁了吗? 王爷看上去俊美绝伦,想不到在闺房竟然如此放纵,可怜了云姑娘。 他是医者,自然明白男子性欲过强,必对女子身子造成一定的损伤,如果女子身子健壮倒也不妨事,可尽享男女之欢,但云姑娘的身子是经不起这般对待的了。 皇甫夜回到房里,看着浅浅了无生气的小脸,睡得沉静。 周围也静得可怕,他缓缓坐了下来,摸着她的小脸,喃喃地说:“浅浅,是本王太心急了么?” 他贪欢是不错,但他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他只是气愤于她小嘴里总是吐出要走的话,他想惩罚她,让她再也说不出要走的话来。 是他太粗鲁了吗? 凤眸扫向她的颈子,那里有着一片红痕,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把锦被扯了些下来,看着她的身子,就有些呆了。 那些纵横交错的痕迹,是他弄上去的吗? 皇甫夜的喉头不断地滑动着,身子也不安地动了下,如果不知道,他定会以为下手的是个禽兽吧! 无言地替她盖好被子,就这样看着她的小脸好久好久。 他现在甚至想不出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赶她走,真的是因为她说谎么? 其实他知道,是他的自尊心作怪,他不希望浅浅可怜他才留到他身边,所以,当他发现没有那个孩子时,他愤怒了,毫不留情地赶她离开。 浅浅一定很恨他吧! 所以,被他折磨成这样,也不肯嫁他! 江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王爷一脸地神伤,十足一个为爱痴狂的样子。 哼,下得了那种狠手,现在这样深情款款地,人家也看不见了。 话是这般说,仍是为王爷心疼着。 他轻轻地把汤药放在桌子上,“王爷,药好了。” 皇甫夜回头看了他一眼,静静地,然后忽然问道:“江喜,和本王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江喜呆了一下,尔后才老实地回答,“如果让老奴说真话,是的。” 皇甫夜的目光又落在浅浅的脸上,表情变柔,有种梦幻的神情,此种情境,放任别的女子看到,必定会爱上王爷的。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修长的大手无意识地抚上浅浅的唇瓣,“其实本王真的喜欢她!本王何曾想抛开她!” 江喜有些动容了,按着王爷自小的性子,说出这般的话来已经是不易了,想必也真的是动了真情吧! “浅浅姑娘会明白的。”他只能这般安慰着。 皇甫夜苦笑一声:“她明白又怎样,她心里恨极了本王,哪里还肯听本王说话。” 现在想来,这些日子以来的欢爱,是那般苍白。 他竟然妄图用性事拴她在枕侧,真正是可笑。 江喜神色黯然,一会儿,皇甫夜淡淡地说:“江喜,等她醒了,你——劝劝她吧!” 江喜闻言,身子一颤,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王爷,王爷是多骄傲的人啊,从来不求人的,现在竟然愿意向他这个奴才开口,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皇甫夜端过汤汤水水,用着老办法灌进了浅浅的嘴里。 江喜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王爷极为困难地一点点地让浅浅姑娘喝下那药,那些唇齿间的交缠,不带一丝情欲,有的只是王爷深深的懊悔。 浅浅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是清晨,被子里还是暖暖的,她看了一眼枕侧,那里还有一个窝,证明昨夜有人和她同睡的。 想也知道是谁,而被子里的温度证明他刚走不久。 她方起身,两个婢女便过来扶起她:“姑娘醒了?” 浅浅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月白色内衫,也不知道是谁换上的,但她也没有问。 这时,一个婢女步了出去,一会儿,江喜就进了来,一脸的笑意,“我的姑奶奶,终于醒了,可把老奴急坏了。” 两个婢女俱低头笑。 浅浅面上也生出淡淡笑意来,由着婢女替她穿好外衫,江喜又不知什么时候抖出一件狐皮袄子,替她披上,“这是王爷打下的皮子,给浅浅姑娘穿着正是合适不过。” 浅浅想拒绝,但江喜已经飞快地替她穿好了,然后赞叹着:“王爷的眼光真是不错,看这样式,这颜色,多配姑娘,连尺寸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浅浅脸上飞了一阵红,皇甫夜对她的尺寸自然是一分不差的,想来那些夜晚也没有少量吧! 江喜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浅浅面上的羞色,尔后叹了口气道:“虽说老奴不该管主子的事情,但…” 浅浅对江公公还是很敬重的,他对她一直算是不错的。 “公公有话便讲吧!”她抿了唇瓣,心里也知道他必定是为皇甫夜求情来着。 江喜心里暗喜,就知道浅浅姑娘不是这般绝情之人。 当下,便挥退了两名婢女,开始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王爷上次抛下姑娘,是断断不对的,不光姑娘神伤,就连王爷自己也…姑娘到王府里,那日下雪,王爷在书房里一夜不曾回房去,后来,姑娘在令师兄处养病,王爷心里是很伤心的,只是没有了立场,便每日偷着去看姑娘…姑娘受苦,可是王爷心里也未必好受!上次,被风太医气得一下子吐了血,老奴知道,这是因为王爷心里放不下姑娘所致,姑娘何不再给王爷一个机会呢!” 浅浅有些怔忡,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江喜又继续说道:“王爷自小性子便冷傲,但奴才知道对姑娘是有心的。” “他若是有心,也不会这般伤我了。”浅浅黯然着。 江喜也想起那日王府之外,王爷将浅浅姑娘拒之门外的事情,跟着叹息一句:“王爷心里很是懊悔,姑娘,听老奴一句,王爷不让走,姑娘是走不了的,何不试着再接受王爷一次。” 浅浅的面色苍白着,深知江喜说得对,他不让她走,她定是走不了。 但是,她能再次承受一次伤害吗? 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让她害怕了! “公公,怕是我福份浅了!”浅浅有些干涩地开口。 江喜望着她,目光中有着乞求:“老奴不敢要求姑娘答应,但好歹思量一番,可好?”语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浅浅不好拒绝,只得轻轻点了头。 江喜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转而侍候她用食。 “姑娘,这些是王爷特意让厨房里为姑娘准备的,姑娘喜欢甜食,但太医说姑娘现在不宜多用,所以,王爷交待下去,要在外头下些功夫,甜度少些,让姑娘看着就爱吃,您看,王爷对姑娘是用了心的。” 浅浅吃着,忽然就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公公不必说了!” 说好不为他哭泣的,为什么听着这般话来,心里却酸涩得难受,就连嘴里的美食也不那么有滋味了。 她的情绪忽然就到了一个顶端,越是压抑,就越是拼命地想哭,止都止不住。 江喜是知道她的,于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正好看见自家王爷站在门口。 “伤心着呢!王爷还是别进去了吧!”江喜劝道。 可是,不想皇甫夜已经推了门进去。 “公公,你待会再进来吧!”浅浅拭着泪水,想独自一个人呆一会儿,好好想一想自己和皇甫夜是不是该继续走下去。 但该走的人没有走,反而是越来越近。 浅浅抬起泪眼,呆呆地看着走进来的皇甫夜。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站在她面前,雪白的缎面靴抵住了她的绣花小鞋,伸出一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浅浅,你是在为本王哭泣吗?”他静静地开口,弯下腰,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 浅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没有再逼她,只是直起了腰,一手按在她的脑袋后面,轻轻地扯她到自己怀里。 “浅浅,原谅本王吧!本王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嘶哑惑人。 浅浅被迫待在他的怀里,此时,他身上的温暖比任何欢爱时还要动人心弦,如果说她不动心便是骗人的。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她抬起小脸,看着他,眼里有指控。 他没有回避,直直地看进她的水眸里,然后轻叹一声:“是本王太冲动了。”他也没有想到没有浅浅的日子是这般空虚,空虚到他很快就后悔了。 又或者是他自卑,想借着她的追逐来满足一下那颗残缺的心,可是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你以为,一句冲动,一句后悔就可以弥补一切吗?”浅浅的眼泪又不受抵制地滴落下来,她伸手抹去。 皇甫夜伸手捉住她的手,然后自己俯下头,小心地帮她吹吹,“不要揉,不然一会儿该疼了!” 浅浅表情有些呆地任他做着这些动作,而后,她有些不是滋味地说:“你还知道我疼啊!”前些天,他都是怎么折腾她的! 皇甫夜自然知道她所指,面上生了些绯红出来,尔后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柔声道,“是本王孟浪了,以后,定不会这般对待浅浅,好么?” 浅浅狠狠地打开他的手,“没有下次了!” 他有些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浅浅说如何就如何,本王不碰你便是。” 浅浅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挑衅,仿佛不信,然后背过身去,不理会他! 她的眼神既清澈又有些妩媚,皇甫夜只觉得身体流淌过一种熟悉的热流,便敛了眼眸,掩去其中的火花。 轻轻走到她身后,揽她到自己怀里,薄唇热烫着她的耳根,“浅浅,和本王和好,行么?” 浅浅因为他的动作而身体微微地抖动着,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见状,皇甫夜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尔后轻轻地抚弄着那柔柔嫩嫩的软肉,声音惑人:“浅浅,做本王的王妃好不好?” 他的薄唇游移到她的颈子处,深深地嗅了一口,她的味道一直没有变,混合着奶香味和淡淡花香的味道,引发他情动! 第八十五章 不要打扰本王‘办事\’ 第八十五章不要打扰本王‘办事’ 他吮着她的脉动之处,浅浅身子抖得厉害,一双素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头也无力地担在他的肩上。 他的手上用了些力道,紧紧地把她固在身前,抱了一会儿,忽然把她转了过来,对上她慌乱的眼,性感地低语:“浅浅,不要走了!” 说着,埋在她的发里,一只大手不断地抚着她的身子,似在安慰,又似在忏悔。 浅浅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那根弦断了,她哭着投进他的怀里,双手捶打着他,“为什么你这么坏,我却…” “却什么?”他明知故问,多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她软软的小拳头打在身上和棉花一样。 浅浅忽然羞红了脸,扭了头去,“不和你说了!” 皇甫夜狂喜,一把捧着她的小脸,没有等她,就吻上下去。 浅浅先是抡着小拳头打他,尔后,禁不住他的撩拨,颤抖着把自己的小舌头探进他的唇里,随即被他卷了进去自是一番折腾… 他抱她极紧,好半天才放开了,她已经是红霞一片,羞涩地不敢看人。 “浅浅…”他低唤了一声,终是抵不过体内的情动,一把抱她上了榻… 他自是知道她的身子受不住,所以轻轻在她耳边安慰着:“本王会温柔些的…” 现在,他只想证明她还在怀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浅浅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是谁?” 皇甫夜低咒一声:“给本王滚!” 他现在要办事! “王爷,皇上和明太妃来了!”外面是江喜略有些急迫的声音,带着一些些地不自在。 自家王爷白日里宣淫就算了,竟然还被皇上撞见,再加上老相好明太妃,真正是乱了。 他想着,王爷定是会立刻出来的,毕竟男子白天待在房里那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岂料,房里传来一声低喝:“让他们回去!本王没有空!” 里面还传出细细小小的呻吟声,像是不满,一会儿又似快乐又痛苦… 江喜老脸一红,有些为难地对着皇甫无缺道:“皇上,您看…” 这王爷没空见您啊! 皇甫无缺微微一笑:“皇叔有正事要办,朕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明太妃?” 被点名的顾明烟抿紧了唇,面色很是不好,她自然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也只能忍了。 “王爷有事,必定是不便打扰了。”她故意不提浅浅的名字。 小皇帝眼睛一转,转而问江喜:“皇叔和浅浅定了婚期了么?” “皇上…”顾明烟有些口不择言道:“皇上别忘了云姑娘已经许了风太医了!” 皇甫无缺侧目,看了一眼江喜:“朕怎么记得浅浅是许了皇叔的!” 江喜连声道:“是啊是啊!” 顾明烟瞪了他一眼,江喜老脸别过去,假装没有看到。 “可是,我记得夜哥哥已经不要她了!”顾明烟轻咬了一下唇,今日她就是借着探病的理由来的,没有想到夜哥哥竟然又和云浅浅在一起了。 小皇帝皇甫无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小小的年纪却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明太妃,需要朕推门进去看看,皇叔现在正宠幸谁吗?” 闻言,顾明烟苍白了脸,她是断断不会这般做的,这样,于她,太难堪了! 小皇帝却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道:“明太妃,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是父皇遗孀,对着朕的皇叔叫得这般亲热,实在是有些失妇德,朕不希望由母后来教导你!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近皇叔的身,你好自为之吧!” 一席话说得字字千金,让顾明烟找不到话来反驳,面前的虽然是个八岁大的孩子,但是却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如若她嫁了夜哥哥,定是不必这般怕他的,但——她还有机会么? 抖着唇,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才颤着声音道:“臣妾记住了!” “下去吧!”小皇帝冷着脸,下逐客令! 顾明烟含恨而去,江喜有些担忧地说:“皇上,奴才看她不会这般善罢甘休的。”这个女人的眼里透着太多的野心。 皇甫无缺沉吟了一下,“多派些人跟在浅浅的身后。” 江喜点头,“这个自然。” 房内,浅浅一双小手抵在皇甫夜的胸口,拼命地躲着他压下来的吻。 “等一下,外面有人。”她还没有开放到任人参观的地步。 皇甫夜一把扯下她的内衫,气息有些不稳地说:“早走了。” 浅浅也有些情动,喘息着,“你这样,叫别人…怎么…想?” 他邪邪一笑,“本王想不了那么多了!”明显一副精虫冲脑的样子。 浅浅睨了他一眼,又娇又媚。 皇甫夜一举攻下城池,狂野却也温柔地动着,浅浅手抓紧了明黄色的床单,小嘴里吐出无力地呻吟—— 他忽然掉了一个方向,让她坐在他的身上,薄唇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浅浅,你来…” 浅浅微微睁大了眼,尔后红着脸,声音低得像是小蚊子,“我…我不会!” 他大笑,笑得极为好看,胸膛也跟着震动起来,然后手诱惑地放在她的腰上,带着她动了几下,然后放开手,“你来…” 浅浅动了几下,就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倒在他修长伟岸的身子上,小嘴贴合着他颈部光滑的肌肤,气喘吁吁的。 皇甫夜极尽诱惑地托着她的腰,上上下下地动着,浅浅忽然抬起脸来,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皇甫夜…”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浅浅眼神迷蒙地看着他的俊脸,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还是习惯这张脸!那次怎么就下得了口的?” 她的自言自语并没有逃到皇甫夜的耳朵,他的身子一僵,蓦地停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淘气的样子,“你嫌本王丑?” 浅浅扭着双手,小声道:“那时真的是很丑嘛!” 他狠狠地用力,“再说一次!” 她哪里敢再说,只是红着脸,“说实话也不行么?” 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脸,“说玄之最俊…” 真是幼稚!浅浅才不理他,径自玩着一双白嫩的小手,皇甫夜唇角勾起,“不说是吗?” 下一秒,浅浅惊叫着:“快停下来!皇甫夜,你疯了…” 竟然这般对她! 半响后,浅浅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吐出:“玄之…最俊!” “叫本王夫君!”他得寸进尺着。 浅浅脸红得不像话,大着胆子装傻:“在哪呢?” “在这里…”皇甫夜狠狠用力,引来她的轻喘。 浅浅不理他时让他头疼,但是调皮起来,却是让脚趾头也疼的。 让她的小嘴乖乖的,只有一个办法,皇甫夜接下来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专注地努力着,他看着她迷蒙的小脸陷入情欲的神色,心不由得软下来,竟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她又在他的怀里了! 两人放纵的后果便是再一次召来太医,换来王太医侧目。 “王爷…”他还没有来得及讲,皇甫夜便有些不自在道:“本王知道了!” 两人和好,也难免会颠狂些! 太医也想蒙混过去,但如果不说,日后王爷必不会放过他的,于是正了颜色道:“姑娘这病,半月内定是不能同房了,还请王爷谨记,否则伤了根本,得不偿失!” 浅浅脸别过去,羞红欲滴! 皇甫夜心不由得一荡,面上也生了些春情来,王太医见了,忍不住轻咳一声—— 这年轻男女之间就那般干柴烈火么,方才才嘱咐过的! 皇甫夜被他一咳,有些恼了,哼了一声:“下去吧!” 太医哪里敢多呆,只得退下。 他一走,浅浅睨了皇甫夜一眼,嗔道:“都怪你!” 丢脸丢大了,别人定会以为她是荡妇淫娃。 皇甫夜笑着坐在一旁,捏了捏她的小算子,“要本王说,应该怪浅浅!” “怎么能怪我?”浅浅有些委屈。 他一把搂着她入怀,让她靠在他的肩头,他的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身,宠溺地说:“要不是浅浅这般可爱,本王又岂会把持不住?” “歪理!”浅浅娇嗔一句,声音可以滴出蜜来。 他心里软软的,像是被什么打中了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般,表情柔得不可思议,凑到浅浅耳根处低喃道:“浅浅这是原谅本王了么?” 浅浅呆了一下,尔后默不作声。 皇甫夜揽紧她,按在自己怀里,“浅浅…本王的浅浅…” 他的头绕过去,寻着她的唇,热烫的唇舌一下子吻住她,浅浅嘤咛一声便倒在他的肩头,片刻后,他松开她,让她侧窝在他的臂弯里,低低地唤了一声:“浅浅…” 她的眼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浅浅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又回到他怀里——她怕他又吻下来。 皇甫夜随即抱住她的小身子,没有迟疑也没有勉强她,两人静静地倒也是贴心。 这次,因为有了王太医的忠告,所以皇甫夜不敢再造次地强行求欢。 夜里,至多只敢抱着亲一亲,摸一摸过个小瘾。 这日午时小睡后,皇甫夜去处理国事,浅浅独自一人倚在一处人工湖的栏杆边上欣赏冬日的风景。 锦儿看她面色冻得有些红,急忙回宫去拿披风了。 浅浅一人望着,不由得想起了师兄,想着想着,就有些黯然,她对不起师兄。 虽然没有明白地答应师兄,但她明明知道师兄心里有她,还这般…定是伤透了他的心吧! 浅浅想得怔忡,低了头,却忽然看见水面上映出的倒影——她的身后,有一个陌生的宫女慢慢地靠近—— 她的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但因为是影子又看不清,浅浅一惊,正想回头,却被一股冲力给扑到了湖里… 浅浅挣扎着,她是会游泳的,而且技术很不差,但是当她的眼睛瞄到另一个人的身影时,她放弃了挣扎,而是慢慢地,像是溺水般地扎到了湖底。 湖面上,慢慢地平静下来…… 第八十六章 闺房事不适宜在外展露 第八十六章闺房事不适宜在外展露 顾明烟冷笑着看着湖面,“云浅浅,这次本宫看你还怎么活?” 佩儿颤抖着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小姐,我…杀了人了!” “镇定些,只要你我不说,有谁知道?”顾明烟说着,发现远处锦儿已经过来了,“快走!” 她拉着还在发呆的佩儿快步离开! 锦儿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可是姑娘哪里去了? 她纳闷地站着,忽然水面上破水而起,一个黑黑的东西先露了出来,锦儿吓了一跳,“鬼啊…” “锦儿,是我!”浅浅立刻让她襟声,锦儿捂着眼的手拿下,看见浅浅一身湿湿地从湖里爬出来,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会到湖里的?” 浅浅刚想说,尔后淡笑了一下:“我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想她知道是谁要置她于死地了,于是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吩咐:“不许告诉王爷,只说我在外面受了风寒便是。” 锦儿以为浅浅怕王爷的责怕,于是默不作声,只是想着一会儿等让江公公传个太医来才好,姑娘有个什么她逃不了干系。 “姑娘凡事小心些,姑娘不好了,王爷定是会伤心的!”锦儿抿着唇道。 浅浅看了她一眼,应了下来。 到了南院,浅浅只觉得头重脚轻,果然是受了极重的风寒了,她卧床躺了几日才有了些精神…皇甫夜不免又在耳根处抱怨了几天。 但抱怨归抱怨,还是每日三餐汤水地好生伺候着。 此时,浅浅正就着他的手用着药,外面传说明太妃来了。 浅浅呆了一下,怎么,她还敢来么? 就不怕她告诉皇甫夜是她所为? 由此可见,这个顾明烟不是等闲之辈,明知道危险却仍是敢来! 皇甫夜在看见顾明烟的时候,有些不悦:“明太妃怎么会来此?” 顾明烟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不得,她咬着唇,很是难堪。 浅浅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浅笑道:“明太妃必定是听说我病了,前来看的,看你,不欢迎还一脸臭臭的,真是白长了这张脸了!” 说着,还大着胆子伸手捏他的脸,看得顾明烟呆了呆。 他竟纵她如此! 皇甫夜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尔后捉住浅浅的小手轻道:“这些闺房事不适宜在外人面前展露,知道了么?” 浅浅状似呆呆地答应了,然后推着他,“我们女人家说事情,你一个男人在这里作甚?” “浅浅,本王不是外人?”皇甫夜摸摸她的头,表示不想出去。 浅浅睁着大大的眼睛,咬了咬诱人的唇,“那你之于谁不是外人?” 顾明烟心一跳,几乎是以为浅浅知道事情是她做的了,可是她的眼神又太无邪,所以一颗心就那么悬在那里。 皇甫夜看了一眼浅浅,也用余光扫过顾明烟,尔后,还是决定避开些——浅浅明显是在吃味! 他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在走时,又摸摸她的头,吐出两个字,“傻瓜!” 浅浅坐在被子里,一头头发披着,显得格外地柔顺,被他这般一摸,心里暖暖的,也决定大度一回,放过顾明烟一回! 只是女人家的事情得女人自己解决的。 支开了皇甫夜,浅浅坐正了身子,淡淡道:“明太妃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顾明烟吃了一惊,尔后唇角微扬,却了无笑意,而是一种阴狠,“你果然看见了!” 浅浅自嘲地笑:“我若是没有看见,现在你还用得着假惺惺地来看我吗?” 说着,目光直视着顾明烟。 后者先是愣了一下,尔后轻移莲步走了进来。 浅浅不得不说顾明烟也确实是很美,行为举止间有一种大家风范,如果没有看见,她哪里会想到她是这般狠毒呢! “云浅浅,你要告诉夜哥哥么?”顾明烟索性不客气了。 浅浅小手交叠着,仰头笑:“我自是不会这般对太妃的,只是,我也怕我做梦的时候会不小心说出来,那时,你说你的夜哥哥会怎么对你呢?” “你在威胁本宫?”顾明烟的眼里升起一抹杀气。 浅浅脸上浮起一抹邪笑:“我劝太妃一句,这里是南院,出了事,你跑不了的,再者,你贵为太妃,本就不应和玄之纠缠不清,你想让他落个夺先帝妾室的罪名么?” 顾明烟的嘴唇颤抖着,气得不轻! 这个云浅浅嘴巴竟然这般利索,真是小看了她! 她稳住心神,冷笑着看着浅浅:“你以为,你可以顺利地嫁给夜哥哥么?你知不知道夜哥爱了我十几年?” 浅浅的心里说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但她强自镇定着道:“他的过去,我没有办法介入,但是以后,我想,是断断不会与太妃有牵扯的。” “是么?云姑娘竟是这般自信,倒叫本宫刮目相看了,只是有一事,本宫觉得该告诉姑娘!不然,姑娘成了亲后悔了岂不叫人可惜!” 浅浅想也不想地道:“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所谓的风花雪月。” 她不是小气的女人,不会对过去抓着不放,但不代表她听了没有感觉。 顾明烟轻笑一声,“如果说不是过去呢?” 浅浅滞了滞,就见顾明烟凑了过来,低声道:“如果我说,王爷上次走火入魔是因为我与他亲近,你信么?” “不可能!”浅浅睁大了眼,摇着头。 顾明烟冷笑了一声:“本宫就知道你不信,不过,你可以问问夜哥哥是不是真的!”她笑得邪恶。 浅浅别过脸,不想看见她那张扭曲的脸。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浅浅没有缓过神来,就见顾明烟飞快地抓着自己的手往她的脸上打去… 浅浅惊呆了,手也忘了拿下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顾明烟漂亮的脸蛋上浮起几个手指印,尺寸当然是她的! 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皇甫夜! 浅浅想她明白顾明烟的做法了。 此时,顾明烟离她很近,近到可以耳语而不被第二个人听到:“云浅浅,你休想嫁给夜哥哥。” 浅浅怔忡了一下,就见她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一手捂着脸,目光楚楚可怜:“云姑娘,我已经说过,不会再纠缠夜哥哥的,为什么你还不相信我?” 浅浅下意识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皇甫夜,张口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 顾明烟像是才发现皇甫夜一般,飞身扑进他的怀里,“夜哥哥,对不起,以后,烟儿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不会了,你原谅烟儿吧!” 皇甫夜自是以为是上次走火入魔之事,忍着推开她的冲动道:“本王说过不会追究的。” “可是,云姑娘不原谅我,夜哥哥,烟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哭着便抬起了头,那边的脸已经高高的肿起了,可见她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本王知道,烟儿,不要哭了!”他伸手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回去好好上些药。” “嗯。”顾明烟应了一声,又柔弱地把身子靠进他的怀里,皇甫夜想推开她,但看着她脸上的伤又有些不忍。 浅浅嘲弄地看着那边搂在一起的男女,皇甫夜此时把她放在哪里了? 好一个老情人相聚啊! 她挣扎着站起来,决定给他们腾一个地儿。 “浅浅!”皇甫夜单手捉住她,严厉道:“回去躺着。” 她笑得漂渺,“我在这里不觉得碍眼么?” 他的下鄂一下子绷得紧紧的,声音也更为严厉了,“浅浅!” 她看着他另一只还抱着顾明烟,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抬脚就往外走。 但她的一只手还在他手心里,哪里还走得掉? 皇甫夜转头看了看顾明烟:“太妃先回吧!本王有私事处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以往他都不舍她流一滴眼泪的,现在,为了云浅浅,在她伤心的时候,他要她离开? 顾明烟因为不信而僵着不动,皇甫夜便伸手用了些力道推她,她咬了一下牙,猛地摔倒在地。 皇甫夜也有些讶异,但让一个太妃这般狼狈是不应该的,于是便伸了手去扶她,顾明烟便趁机缠了上来,颤着身子乞求着:“夜哥哥,不要赶我走!” 浅浅冷笑一声,方才他扶顾明烟的时候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手,终究,她是抵不过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 她有些悲凉,不再看他,默默地往外走去。 皇甫夜的心思一直都放在浅浅这里的,一看她离开,便要追出去,顾明烟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一双水眸望着他,“夜哥哥,你真的要娶她么?你爱的是烟儿啊!” 皇甫夜看着她的眼,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挣开她,静静地说:“烟儿,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根本不是浅浅打了你!” 顾明烟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问:“你…这么相信她么?” 他苦笑一声:“因为浅浅打人的时候,喜欢用左手!” 她打他多次,他又怎会不知! 说着,他看了她一眼,“本王现在爱着的,是浅浅。” 顾明烟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虽然这已经是她早就知道的结果,但是被他这般说出来,仍是很难堪。 “本王不拆穿你,你也自重些吧!”说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追了出去。 浅浅一路走着,边抹着自己的泪水,该死的!让那对奸夫淫妇尽情好吧! 她再不要理他了! 她胡乱地跑着,也不看前面,就在一个转角的地方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她退了一步,好不容易站稳了,也不看人,就骂:“没有看见我伤心吗?走路不看着,你爹妈是不是给你眼睛长反了?” 第八十七章 婚礼上的变故 第八十七章婚礼上的变故 “这个本王得百年后再去问父皇和母后了。”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浅浅诧异地抬眼,便见着皇甫夜带笑的眼。 狠狠地别过脸去,然后又回头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他笑着拉住她,“你去哪里?” “回我住的地方!”她没有好气地说。 皇甫夜双臂盘在胸前,好整以遐地道:“你走反了,南院在那里!”还很好心地指着方向给她看。 浅浅冷笑,“谁说我要去哪里的?” “那你能去哪里?”他双手伸过来,有些无赖地要搂她的腰。 浅浅一下子挡了开来,并淡淡道:“王爷还是回去陪你的烟儿吧!” “吃醋了?”他一下子缠了上来,热热的气息灼烫着她的脸颊,要是以往,浅浅必是情动的,但是此时,她只有厌恶。 伸手一挥,他错鄂地退了两步,望进她的眼里,竟然是一片清冷。 他心里一惊,对她玩笑的心思一下子没有了,心里竟生出一种无奈的感觉出来。 “浅浅,本王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打人。”他试着安抚她。 浅浅的身子动了动,她望着他,脸上波澜不惊。 “王爷都不在乎了,我又岂会在乎。”她淡淡地说着,她真正在意的是,他竟然松了她的手握住了顾明烟的。 是下意识?还是习惯? 浅浅不想去想! “浅浅,本王不想说对不起,因为本王这辈子想握的,只有你的手,所以,本王不会道歉,本王不能看着她坐在地上而无动于衷是不是?”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是本王和浅浅的寝室,本王怕她多呆了,会落人口舌。” 浅浅冷哼了一声,别着脸,风吹着把发丝都拂到了脸上。 他笑着上前拥住她,“这里冷,身子没有好全也敢出来!” 浅浅低低地道:“都没有我的站的地儿了,还不识相些!” 他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就知道你是吃味儿了。” 浅浅淡淡地笑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是想起顾明烟说的,他的身体真的是因为她而走火入魔的吗? 回去的路上,皇甫夜怕她冷,把她包在怀里,紧紧地搂着。 浅浅忽然探出头来,“皇甫夜,上次,你怎么会走火入魔的,是不是…”她面上忽然生了红出来,“是不是想了些不该想的?” 皇甫夜心一跳,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浅浅,觉得她面色绯红,并不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他本能地不想说出顾明烟的事情来,一方面是不想追究,另一方面,传开了对他对浅浅也不好,于是便随意答道:“当然是在想本王的浅浅了。” “那我岂不是有罪了,哪里还敢呆在王爷身边!”浅浅半真半假地说着,但皇甫夜却当了真,停下步子,一张俊脸凝着,一声不吭地望着她,目光像是寒冰一样地冷。 浅浅就那么站着,心里却是很坦然的,不诚实的是他,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良久,他终于开口了,再正经不过的话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严肃的:“浅浅,不许再说这种话,还有,以后也不许随意跑开,本王也会担心的。” 浅浅应了一声,但心里苦笑着——如果你不曾牵着别人的手,我又何必要离开! 心里生了些不安出来,但面上倒是与平日无二。 日子久了,自然谈到了婚事,浅浅没有拒绝,她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也对那个位子没有太大的向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明白了。 很快就到了成亲那日,浅浅任由着宫女给她装扮好。 望着镜子里的人,她有些呆了,痴了,原来她也可以这般娇美动人。 太后柳云蓉带了小皇帝过了来,浅浅福了下身。 太后挥退了宫女,让浅浅也坐下。 “极美,玄之果真是有福的。”太后一开口便赞道,浅浅有些难为情,太后自是了解其中心情,遂笑着对小皇帝道:“无缺,浅浅就要出嫁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 小皇帝看着一身盛装的浅浅,不知怎地,心里就软软的,他并不是一个心软的孩子,有时候可以说是极为狠心的,至今让他心软的人除了几个至亲还没有旁人。 “浅浅,以后在王府里受了委屈,尽管到宫里来和朕说,就当这里是浅浅的娘家吧!”小皇帝拉着她的手,说得老气横秋的,听得浅浅很感动,而太后则有些哭笑不得! ——这原本该是她说的话好不好?也不知道生出这种早熟的孩子好是不好? 这时,外面的一个嬷嬷来报,“娘娘,时辰到了,姑娘该动身了。” 太后眼里含着泪,过来对着小皇帝耳语了几句,小皇帝心领神会,尔后脸红红地过来,亲手替浅浅覆上珠帘,然后牵起她的手,微微一笑:“朕亲自送姨娘出宫!” 皇帝亲自送出宫,那是嫡出的公主才有的待遇,可见太后对浅浅是如何的爱戴了。 浅浅心里自然是暖暖地,好在隔着珠帘还是能视物的,倒不必走得不清不楚。 到了正宫门外,就见大红色的撵车已经停在了外头,浅浅回头看了看皇宫,心里生出些不舍出来,毕竟这里是她穿越过来的地方,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太后无缺对她很好。 “妹妹有空常来坐坐便是!”太后轻拍着她的手,然后柔声道:“快去吧!别让玄之等久了误了时辰。” 浅浅一眼望去,就见着皇甫夜一身红袍,头上金顶玉冠,更衬得玉树临风。 此刻,他唇角含着笑看她,浅浅垂了脸,面色发烫,赶紧着让无缺扶了上了凤撵。 快要登上的时候,后腰却被一股力道托住了,她回身一看,就见到皇甫夜那张放大的俊颜,他轻轻地放她上去,便立即松开了手,只是目光有些深意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似有些清冷,但浅浅知道里面是含着火的,算起来,他已经有半月有余未曾亲近她了,因为要成亲的缘故,太后一早打发他回府了,说这样子住在宫里不像话。 唉,其实他们什么时候像过话,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浅浅坐在凤撵里,身子坐得端正,小皇帝也端坐着,一路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京城的街道上,一条道都铺着红色的地毯,到处人声传动,争相相望着倾城王爷会娶个什么样的绝色回来。 皇甫夜骑着白马,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捕获了多少芳心,又粉碎了多少,众千金都对云浅浅艳羡不已,却不是今天是浅浅用多少泪水的坚持换来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凤撵停住了,浅浅的心突突地跳着。 她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无缺,真的就要嫁人了么? 她现在好想现代的爹地和妈咪,如果他们能看到她嫁了这么个高富帅有多好? “浅浅,不要哭!”像是察觉到她的伤感,小皇帝柔声地安慰着,八岁的心思却也有了男人的体贴。 浅浅忍住,微笑着:“嗯,我不哭!” 这时,两只修长的大手错开车帘,随之而见的是他俊美得似谪仙的面孔,他伸出手,放在她面前。 浅浅迟疑了一会儿,却见无缺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皇甫夜手上,她的手覆在他温热的大手上时,不禁颤动了一下。 “有我在呢!跟着我,浅浅!”他开始不自称本王了。 浅浅垂下眼睑,在他的力道下缓缓下了凤撵,任他牵着手,缓缓地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 王府所有的人都忙得热热闹闹的,因为早就和浅浅很熟了,所以大家都很高兴王爷终于娶了回去,后院还剩下的几位夫人也出来了,个个面上都很开心。 浅浅见了,不再别扭,她看向皇甫夜,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中。 吉时到了,皇甫夜牵着她,来到喜堂,今日是太后主婚,先行来了一步。 而顾明烟名份上也是贵太妃,好歹也捞了个上位坐了一下,她有些木然地看着下面一对璧人,夜哥哥的手紧握着云浅浅的,刺痛了她的眼。 夜哥哥,是神一般的男子,怎么可以… 她悄悄地握了一下手边的杯子,面上生出几分恨来! 下面,皇甫夜脸上带着万分地柔情,带着浅浅在喜娘的提示下,开始仪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顾明烟面色苍白,当喜婆乐颠颠地唱着:“三——”的时候,她一口鲜血狂喷了出去… 喜气洋洋的喜堂混乱…浅浅木然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即将在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冲到上面,抱起顾明烟,急切地唤着:“烟儿…烟儿…” 几滴鲜血落在浅浅的喜服上,那红色很快就晕染进了面料,合二为一…浅浅低了头,看不出情绪。 片刻后,她仰起了头,拼命抑住眼里的泪水。 终究是她强求了么? 他们经历过的一切终是不抵他们十几年的情份! 此时,皇甫夜已经抱着顾明烟往外走去,浅浅站着,动也不动,片刻后,当他正要跨出门的时候,娇喝一声:“站住!” 她回过头,面上的珠帘已然拨到一边,露出她涂着脂粉却仍然苍白的面色。 皇甫夜身子顿了一顿,尔后回过头,“浅浅,本王去去就来!” “不好!”浅浅望着他的眼,坚定地说着。 不是她狠心,而是——如果是别人,如果是意外,那她定不会这般无情,但是这是顾明烟,是害过她的,她选在这个时候吐血,难道是巧合么? 浅浅冷笑,皇甫夜不会不明白,可是他仍是选择抛下她。 皇甫夜皱了下眉头,尔后大手握紧了些,他看着浅浅坚定的目光,有些迟疑地要放开顾明烟,一旁的成南正要接过去。 顾明烟却又狂吐了一口鲜血,无意识地唤着:“夜哥哥…”眼角淌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不要离开烟儿…” 第八十八章 她爱他,却有底线 第八十八章她爱他,却有底线 皇甫夜的手收紧了些,他对着浅浅道:“本王一会就来。” “皇甫夜!”她轻轻笑了,“你今日去了,婚事便取消了吧!” 在场的人莫不是呆了,胆子小的都有些抖了,这王爷是当众被人拒婚哪! 皇甫夜瞪着浅浅,“你说真的么?” 他不是不回来,他只是放心不下明烟——到底是一起长大的,看她这样,心里总是有些不忍。 浅浅有些恍惚地笑了,尔后一字一顿道:“自然是真的。” 如果他有心,便不会在天下人面前抛下她,抱着另一个女人走,即使和她成亲了,以后叫她如何自处? 浅浅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冰窑中一般,看着他臂弯里的女子胜利的目光,身子更冷了,面色也如寒冰。 所有的人,包括太后都以为,这时候,皇甫夜自是会放下手中的顾明烟,转而和浅浅继续成亲的,毕竟这事关着一个女子的名节,再者,王爷心里应该有浅浅的不是? 为什么现在不那么确定了? 王爷永远捉摸不透,他寒着脸看着浅浅,薄唇冰冷地吐出一句话:“像你这般冷血的女人,本王不屑!” 浅浅的身子晃了一下,好,真好,她用生命和所有的眼泪换来的就是这两个字! “冷血?王爷说对了,云浅浅就是一个冷血的女人,我现在巴不得她立刻死掉!”浅浅面罩寒霜,也口不择言。 此时,太后看不下去了,怒喝了一声:“玄之,还不快放下明太妃,她自有人照料!” 皇甫夜动也未动,一会儿,竟头也不回地抱着顾明烟离开,看也未看浅浅一眼! 浅浅头转向太后,面色平和,然后缓缓跪了下去,“云浅浅此生没有福气,就此拜别太后。” 太后震惊,失声道:“浅浅,你这是何苦!就算不嫁玄之,你仍可以当哀家的妹妹。” 今日之事,是玄之的错,哪个女子能这般容人的,再者,顾明烟是故意的吧!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做此等肮脏之事,太后面色冷凝下来,小皇帝见了,自然知道母后心里有主意。 于是也劝道:“是啊,浅浅,就算是离宫,好歹也让朕通知风太医,好让他来接你。” 其实他想通了,与其跟着皇叔,不如浅浅去寻找真正的自由。 “不用了,浅浅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浅浅站起来,感觉到身子很浮,一下子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来人哪……”太后惊呼着。 乱了乱了,好好一门亲事,竟然变成这般。 皇甫夜抱着顾明烟一路走,踢开一道门步了进去,一会儿太医便过来了,仔细检查了道:“太妃这是中毒了。” 中毒? 皇甫夜凝了眉头。 “好在中毒不深!”太医松了一口气,“只要服几贴药就可大好了。” 皇甫夜看了他一眼,“是什么毒?” 太医小心地回答:“是寻常的之毒,王爷大可放心。” “下去吧!”皇甫夜挥了手,让他下去开方子了。 “是!下官这就去给云姑娘看看。”太医方才在路上的时候被太后叫住了,不过他权衡之下还是先到这里来了。 云姑娘?她病了么! 皇甫夜心里一动,但面上却仍是冰寒的,红袍下的手缓缓收紧了些,尔后吐出几个字:“你先出去!” “夜哥哥…夜哥哥!”此时,顾明烟醒了,她侧身看着他,娇弱无力。 “烟儿,好些了么?”他走过去,但没有坐到榻上,这个房间也只是客居院而已。 顾明烟醒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失望的,但这就够了不是,他总是没有成亲! “夜哥哥,对不起,烟儿不是故意的!”她垂下脸,“你现在去哄哄云姑娘吧!她气会消的,我一会就走。” 他按住她的手,淡淡地说:“不用了!” 站起身,打开门让婢女进来侍候她,自己径自往外走去。 烟儿吐血,他觉得慌张,可是当王太医说浅浅病了的时候,他觉得心都空洞洞的了,他像是失魂落魄地走回喜堂。 那里已经冷冷清清了,只有两三个仆人在打扫,看见一身红袍的王爷,俱都低了头不说话。 皇甫夜走过去,拾起地上华贵的玉冠,半个时辰前,它还在浅浅的头上,让她光彩照人,现在它却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浅浅的小性子他是知道的,但她不应当在今日和他发难,他是王爷,不能这般纵了一个女人,所以,他才会那般严厉。 呼吸都是那么痛! 他记得他说她冷血的时候,她的脸色有多苍白,但说过的话已经收不回头了。 “玄之,哀家很痛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清丽的人影站在他的身后。 他闭了闭眼,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玉冠,“她在哪里?” “太迟了!玄之。”太后静静地说着,语毕,往外走去,“哀家曾以为,你会和浅浅白首到老!” 白首到老——对她又曾是怎么样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太后站在门口,宫女为她披上披肩,她回头,看着那抹清华的背影,“玄之,你会后悔!”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皇甫夜缓缓回过头,唤了一声:“江喜!” 江喜走进来,低声道:“王爷有事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今日错了?本王今天应该先成亲是么?”他静静地问着,脸上看不是是喜还是悲。 “这…奴才不敢说。”江喜低了头,心里也着实可惜的,都快成了。 皇甫夜缓缓道:“旁人不知,你还不知道么,本王是不可能看着烟儿在面前死的。” 江喜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那王爷也可以让其他人抱她走啊!” 皇甫夜看他,“本王以为浅浅会理解的。” 江喜听了,心里觉得替浅浅姑娘不值,说了句公道话:“没有女子能理解这事儿的,王爷,您要求太高了。” “是吗?那她在天下人面前,公然地退婚,置本王于何地?”皇甫夜声音冷得可以冻出冰来。 好,王爷您下不了那点面子,您好生熬着吧! “王爷有没有想过,你在成亲当日的抱着太妃置浅浅姑娘于何地?”江喜老脸一沉,说了句公道话。 “滚!”皇甫夜怒吼着。 江喜气极,当下也不管就那么出去了,哼,老奴,老奴回宫不行吗? 他回去收拾了一下,就背着简单的行李要跑回宫里。 到了门口时候,还是回头,找着了成南和成北交待着:“好生照顾王爷!” 成南和成北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望一眼,“公公也保重,过阵子等王爷气消了就回来吧!” 江喜老泪横飞:“想不到王爷会为了一个女人对老奴无情至此!” 几个相对无语。 喜堂内,皇甫夜看着那几人还在打扫着,蓦地大吼一声:“滚,都给本王滚!” 仆人们立即跑得老远的。 皇甫夜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仰着头,忽然笑了出来,甚至笑得流下了眼泪。 “云浅浅,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本王永远不要再看见你!”他喃喃地说着,脑子里却想着她的痴,她的娇,她的嗔,还有她的病—— 是不是他走后,她病了? 她在哪里? 疾步地跑回寄畅院里,里面一室的喜红,整齐的锦被叠得方整,床上还放着枣,红烛燃着,只是,空荡荡的… 他站在门口,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一口气跑到浅浅以前住的房子里,那里一室冰冷,甚至已经看不出住过人的模样…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浴池,甚至是金毛的狗窝,他走过任何一个浅浅可能去的地方,渴望她站在那里,等着他…… 终究是错过了! 他仰望着天空,他错了么? 他只是对烟儿仍有一丝怜惜,他只是不想她吐着血看他和浅浅成亲,难道这一点她都不能体谅么? 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天暗了,天黑了,他还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成南站到身后,淡淡地道:“明太妃醒了。” “是吗?”他没有回头。 “太妃正在找王爷。”成南的语气里有着讥讽。 皇甫夜慢慢转过身子,脸上冰冷:“她找本王做什么?” 成南勾起薄唇,“她是王爷救的,自然得由王爷负责到底了。” 皇甫夜听出他话里有话,当下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斥责他的俞越。 现在,他是众叛亲离了吧! 落寂地往前走,一会儿,回过头问:“她,回宫了么?” 成南站着,一手扶着剑身,闻言,只是挑了一下眉:“王爷说得是谁?” “云浅浅。”皇甫夜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全身都在痛着——浅浅,你就这般绝情么?这般地和本王从此形同陌路。 皇甫夜走了两步,忽然从身后传来成南的话来,“浅浅姑娘是回宫了,本来太后让她留下的,但她不肯,属下也觉得她该走,王府是容不下两个女人的。” 皇甫夜怔忡了一下,尔后迈开步子,却听到成南继续说道:“浅浅不日就要离开了吧!听说已经休书让风清扬来接了。” 皇甫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缓缓回头,风华之色已然是苍白一片:“本王从不知道成南你的口才这般好。” 成南淡淡地,“属下只是实说罢了。”浅浅为了王爷付出了多少,他是知道的,现在王爷为了过去的一个女人负了浅浅,他都很难原谅他。 更不要说是浅浅姑娘。 “王爷是知道浅浅的性子的,明知没有余地了,为何不让一步?”成南忽然说了一句。 皇甫夜呆了一下,是啊,她性子烈,上次之事都那般难地和好了,怕是没有余地了吧! “王爷,您对别的女子怜惜,于之浅浅就是最大的残忍!”成南轻叹一声。 皇甫夜步子就停在那里,是不是每个失意的人,都渴望着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对方的近况? 第八十九章 碎了的,不止他的心 第八十九章碎了的,不止他的心 但成南不说了,只是轻轻地提醒了一句:“王爷别让太妃等急了。”说完,径自便离开了。 等皇甫夜到了顾明烟房里的时候,顾明烟一看见他,身子轻轻地抖着扑到他怀里,哭着:“夜哥哥,烟儿怕,云浅浅想要杀死烟儿…” 皇甫夜被动地被她抱着,闻言,看看她一头的汗水,轻轻道:“烟儿,你只是作梦了。” 浅浅调皮了些,但不会害人。 “不,不是的,夜哥哥,她怪我抢走了夜哥哥,拿着刀子要向我索命,夜哥哥,烟儿好怕,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哭倒在他怀里。 皇甫夜任她抱着,有些木然地说着:“烟儿,你想太多了,待会本王让人送你回宫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要回去,宫里有云浅浅,她会害我的。”顾明烟一脸地惊恐,小脸上全是泪水,拼命地摇着头,“夜哥哥,求求你,不要送烟儿回去。” 皇甫夜轻轻推开她的身子,“烟儿,本王不能留你!” 是不是心里仍对浅浅有一丝期待,他是怕她突然回来,回来对他说收回那些话,愿意再留在他身边,所以,把明烟留下是不可以的。 顾明烟静下来,看了他一会儿,才苦涩着说:“烟儿明白了。” 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她,今日她只是胜在云浅浅和夜哥哥二人的性子罢了,其中一个人服软,她是破坏不了的。 皇甫夜抿了一下唇,淡然道:“太妃以后保重,没有事,不要到本王府里了。” 顾明烟嘴唇抖着,“夜哥哥是在怪我么?” “不要说了!让本王静一静。”说着他步了出去,并吩咐左右,“一会送太妃回宫去。” 顾明烟看着他失意的背影,唇咬得死紧,她一定会让他重新爱上她的。 ——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此时,她躺龙吟宫的床榻上了。 她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的喜服,挣扎着坐起身,淡淡地唤过小宫女:“替我换了吧!” 宫女默默地取了内衫和中衣来,把一身繁复的喜服换下,浅浅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到帮她梳头的宫女有些眼熟,随口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小宫女垂下头,乖巧地回答,“小姐忘了,奴婢正是前些日子来的。” 浅浅想起来了,上次她给自己换过一次香,便不再问了。 目光不期然落到铜镜里一抹绿上面,她垂眼一看,胸口还挂着皇甫夜送的那只玉蝶,伸手想取下来,却不想外头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小姐真是不值,为了王爷那般委屈,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一个宫女忿忿地说着。 这时,另一个声音小声地嘘了一声:“你小声点,不要被小姐听到了,我听太妃宫里的人说啊,王爷以前和太妃可好了,太妃进了宫,王爷还是念念不忘,你们没有发现么,小姐和明太妃长得有八成像,特别是那双眼睛,不说还忘了,我听说啊,王府的书房里还放着太妃的画像,王爷珍贵着呢,寻常人不让碰的……” 后面的话浅浅听不到了,她不想听了,手无意识地抚着那只玉蝶,心里生出疼痛出来,一个用力,就扯了下来。 “帮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多走这一趟。 身后的宫女吓了一跳,她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当下劝道:“小姐别听那些人乱说,王爷…不会的。” 浅浅苦笑着,伸手摸了摸那玉蝶,低低地说,“是不是有什么区别么,我只是想把东西还给他罢了,以后走了,怕也是没有机会了。” 小宫女不再说什么,只是说道:“外头冷,姑娘还是多穿些。” 浅浅点点头,小宫女就到外头去安排出宫的事了。 浅浅下了马车,看着王府外头,百感交集,轻轻下了车,她转身对跟来的锦儿道:“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 锦儿有些不放心,浅浅淡笑了下:“我不会再这般傻了。” “小姐,你不要这样…”锦儿快哭了出来,小姐这样让人看了好心疼。 浅浅拍了拍她的手就进了去,王府的下人看见她都吓得不轻,浅浅径自走到皇甫夜的书房里,她看了看,然后转开一个笔砚,她曾经无意中看他转过,只是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现在知道了。 只是太迟了。 她很快就找到传说中的那幅画来,她取出来,仔细地看了,那是几年来的顾明烟,穿着一袭紫衣,明眸皓齿的,确是和她十分地相似! 浅浅呆了呆,手情不自禁地松了,画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 她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她曾经以为,这个王府终是她的家,她曾经以为,那个男人会是她最后的港湾,最后,原来什么也不是。 她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个人,紫衣华贵,刺痛了她的眼。 浅浅苦涩一笑,缓缓蹲下,拾起那幅画,放到书桌上。 皇甫夜哑然道,“你都看见了?” 心底的秘密终是被她看见了,他有无措,有不自在,其实他已经忘了这幅画的存在了,不想有一天,由浅浅亲手放在了他的面前。 浅浅笑了,抬眼看他,“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要拿我当替代品,我做替身不要紧,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几乎是声嘶厉竭了,纤细的身子剧烈地晃着,像是随时要倒下。 “浅浅,听本王说…”他想上前,但她尖叫着:“不要过来…” 她喃喃地重复一句:“皇甫夜,不要过来。” 他看着她眼里的绝决,方才听人说浅浅来了,他心里狂喜,却不想现在是这种场面,她听说什么了么? “浅浅,本王从不曾拿你当替身,你就是你。”他有些急切地表明。 浅浅笑得嘲讽,“是么?那么,当日你是怎么受伤的?” 他沉默了下来,再次抬头,轻轻问:“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么?” “是啊!还有什么用。”浅浅擦了擦泪水,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皇甫夜,我是很喜欢你,但是还没有喜欢到没有底线的地步。” 他看着她,然后缓缓地开口:“你想怎么样?” 她坚定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这样的浅浅——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看过她软弱,看过她无赖,看过她坚强,就是没有看过她这般,似乎是什么也不在意了,执意地要和他划清界线,好像是要彻底地走出他的生命。 浅浅从怀里掏出玉蝶来,唇瓣勾起一个凄美的笑,“我曾想过,它不是在你那里,就是在我这里,现在,怕是它只能有一个归宿了。” 手一松,那只玉蝶应声碎成一片片的,扎痛了他的身体,他的心。 浅浅没有再看他一眼,径自向外走去。 皇甫夜站着,听不到她关门的声音,耳边还回荡着那玉蝶落地的声音,眼前,是一堆碎片,他开始跪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拾起来,捂在胸口…… 浅浅到了外头,有仆人小心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坐上马车而去。 到了宫里,浅浅就开始收拾东西,反正她东西不多,师兄已经捎来信件,明日就到了,说起来,她对不起师兄,也断不会和他一起,以后的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浅浅心乱如麻,就连太后走进来也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太后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连忙行礼,太后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哀家三日后生辰,妹妹可否多呆几日?” 浅浅有些为难,在宫里多呆一日,就有可能会碰到皇甫夜,想到这里,呼吸都痛着。 看她不语,太后也放柔了声音道:“哀家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身子还不好,这样走了,哀家总是不放心的。” 浅浅有些动容,她知道太后也是真心对她好,于是淡笑道应了下来:“我再呆几日便是。” “这才好呢!”太后点头,心里却有另一番思量,今日之事,她听说了,虽是可惜了那块上好的玉石,但是能摔醒玄之也不算枉然。 他就是得吃吃苦头,才知道怜惜妻子。 太后又和浅浅说了一番话才离去,浅浅坐在窗前,看着烛火摇动,心里总有些悲凉的。 想想,就披了一件衣裳,到外头走走。 步在寂静的御花园里,月色清冷,她不禁抓紧了肩头的衣衫。 一阵脚步声从前头传来,她抬眼一看,呆了一呆,就见皇甫夜和顾明烟二人并排走着,顾明烟的手甚至还放在他的臂上。 浅浅呆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明烟松开了手,轻声道:“夜哥哥,我先回去了。” 他却一把抓住她,按着她的身子不让她走,并用一双眼死死地看着浅浅。 浅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侧身从他们身边经过,再不看他们一眼。 等她走远了,皇甫夜松开了顾明烟的手,“明太妃以后不要随意来找本王了。” 顾明烟苦笑:“你既是怕她误会,方才又为何故意与我亲近?”、 皇甫夜不说话,只是身形一纵,往浅浅的方向而去。 浅浅走着,忽然就被人拉了手臂,她回头一看,是一张愤怒的俊颜,她曾经为这张脸而痴迷过,现在也只是过往云烟罢了。 “王爷有事么?”她很冷淡地说着。 他看着她,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然后愤然吐出一句:“你这个绝情的小东西。” 头一低,吻上她的唇瓣。 浅浅头拼命地动着,断断续续地吐出拒绝:“王爷…这是在…强人所难么?” 他不管,只想狠狠地修理她不听话的小嘴,火热的舌抵开她的唇瓣,就探了进去—— 浅浅咬紧牙关不让他进去,他探手往下伸去,浅浅身子一震自然地松开了口,他为所欲为地在她嘴里横行着,纠缠着她的香软。 一吻过后,浅浅还没有透过气,就一把推开他的身子,喘着气瞪着他,“无耻。” 第九十章 就算是替身,也不能低贱 第九十章就算是替身,也不能低贱 她的话激怒了他,“当初你在本王身上低吟的时候,比本王这样更是放浪三分。” 浅浅身子气得发抖,尔后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冷冷地看他:“就算又如何?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了。” 说完不理他就想走,皇甫夜一把抓住她,“用完本王就想走?” 他危险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脸上,浅浅觉得厌恶,伸手推开他。 “要我祝你和明太妃百年好合么?”她盘起手臂,有些嘲讽地问。 “你…”皇甫夜扯了下唇,尔后竟一把抱起她,“本五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浅浅拼命地踢着他,“你想做什么?皇甫夜,你快放开我!” 他已然把她抱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浅浅害怕,想也知道他不做好事。 “本王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他粗喘着,本来昨日是他的洞房之喜,却不想今日两人已经这般疏离。 浅浅气极,想也不想地挥手下去,只听得啪得一声,月光下,可以看到皇甫夜的脸上多了一个指印,他骇然地看着她,这是她第几次打他了? 浅浅缩回打得疼的手,然后别过脸去,不看他。 她以为这样,他总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却不想他瞪了她一会儿,竟然又压着她在一棵干上,大手随意地扯着她的衣裳,头也埋了下来,粗鲁地对她! 浅浅拼了命地挣扎着,眼泪流了很多,可是都阻止不了他。 那个巴掌把他体内的野兽给唤醒了,她那般伤他的心,为什么他不能享用她的人。 他不娶她,但是她永远是他皇甫夜的女人! 他蛮横地撕扯着她的衣裳,露出一方雪白的肩头,他狠狠地咬了上去,浅浅痛叫了一声,然后头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的四肢被他牢牢地压制着,她动也动不了,只能流着泪水,看着他在自己身上粗暴地对待着。 也不知道他咬了多久,她觉得身上一凉,不禁骇然,他要在这里…干那事情? “不要…皇甫夜…”她又开始挣扎着,他不能这样对她。 他曾说过爱她的,就算是替身,也不能这般低贱! 浅浅流着泪,湿了他的心。 他总算是停下来了,凤眸苍凉地看她,伸出一指,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声音也柔了下来,不像方才那般粗鲁:“浅浅,你跟本王认个错,本王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成亲。” 浅浅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然后就笑了,“皇甫夜,你以为婚姻是一场玩笑么?我怎么会这般无节操地任人玩弄?” “本王没有玩弄你!”他狠狠地捶了下树干,透着月光,浅浅知道他的手流血了,但这已经不关她的事情,自有别人为他心疼。 她淡漠道:“是不是玩弄还重要么,皇甫夜,你放过我吧!” 她闭了闭眼,尔后很沉痛地说:“我再也经受不了这些起起伏伏了。” 当浅浅用那种哀伤无比的眼神看着他时,他觉得体内的那根弦断了,于是大吼着:“不可能!” 浅浅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想看到我的尸体。” 他被她眼里的绝然震住了,片刻也没有说话。 浅浅拉了拉衣服,淡笑着:“王爷,如果没有事,浅浅告退了。” 皇甫夜看着她走路也有些摇晃,不禁在后面喊道:“云浅浅,你会后悔的。” 她停住步子,然后转了头,她的脸洁白如月光,清清冷冷的,“我最后悔的便是轻易地原谅了你!” 说完便急急地离去,她听到皇甫夜在后面喊着,“云浅浅…” 她流着泪,越走越快,她怕自己会后悔,他说对了,她真的会后悔,但是如果她再次和他在一起,怕以后会更后悔吧! 皇甫夜胸口起伏着,双手握得死紧,他的浅浅真的离他而去了。 是不是这次,真的要投到别的男人怀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浅浅都没有看见皇甫夜,好在师兄来了,好好地把她的身子调养了下,她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这日,正是太后生辰,也是浅浅在宫里呆的最后一夜。 浅浅和师兄去龙喧殿的时候,人已经坐满了,在太监的带领下,她和风清扬坐好,一抬眼,就发现对面坐着的是皇甫夜,他的身边坐着的一个女子好眼熟,浅浅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是尚书府的林小姐,叫林霜儿吧! 林霜儿见了浅浅,点头含笑。 浅浅回以微笑,便把头掉到了风清扬的方向,两人轻声地说话。 自然,众人对风清扬是有些轻视的,毕竟浅浅是王爷两次不要的女人,他都无条件地接收了。 浅浅让他不要来,省得难堪,但他执意要来,她知道是他的好意,他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不堪罢了。 如果能,浅浅真想爱师兄,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这身子,这心里都不再干净了… “又想了!浅浅,师兄不是让你不要胡思乱想么!伤身子!”风清扬对她极是宠爱,轻声耳语。 浅浅对他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殿内丝竹声升起,歌舞妓们开始载歌载舞,众臣也向太后柳云蓉朝贺。 太后的心情也似很好,倒也喝了不少酒下去。 她扫了一下下面,目光落在浅浅的身上,示意她过去。 浅浅走过去,太后又看了风清扬道:“风太医也过来吧!” 风清扬心中一动,便移了身形站在浅浅的身边。 太后仔细看了,然后笑着说:“还是你们般配。” 说着,竟取下自己手上戴着的玉镯下来,给浅浅戴上。 “太后,这怎么可以…”浅浅知道那是太后出嫁时的嫁妆。 太后微微一笑:“还叫哀家太后,以后叫姐姐吧!过去不让你叫是因为你和玄之的关系,现在已经无碍了。” 浅浅胸口一堵,但她很快唤了一声:“谢谢姐姐。” 太后朝着下面看去,正对上狠狠喝酒的皇甫夜,心知他自然是听见的,便故意道:“你是哀家妹妹,便如同王爷的妹子了,以后,你有事情王爷必会关照的。” 浅浅皱了下眉,不明白太后何意,她和皇甫夜划清界线还来不及呢,做他什么妹子。 太后心里暗道,这个傻姑娘,哀家是帮你,玄之不放手,你以为你出得了这个京城么? 玄之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了,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没有放下。 转而对浅浅道:“还不去敬你三哥一杯。” 三哥? “玄之排行老三!”太后含笑解释着。 浅浅在众人眼下不能不给太后面子,于是取了酒要过去,风清扬拉住了她。 浅浅看看他,明白了,便默默地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过去——师兄只是不想让自己太伤感罢了。 但是某王不这么认为,他看着那对男女牵着的手,狠狠地喝了一杯酒,尔后死死地瞪着他们。 “三哥,我敬你一杯。”浅浅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好一个三哥! 皇甫夜眯起凤眸,大手伸手接酒,浅浅一松,却不想他根本示接,那杯酒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看见本王有那么可怕么?是不是恨不得立即离开京城?”他存心发难。 浅浅也明白了,于是默默地蹲下去,一只手拉住她,同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谁要你捡的?” 手的主人是风清扬,而声音的主人却是皇甫夜。 “浅浅,让宫人做吧!”风清扬的嗓音低沉,抚慰了浅浅那颗有些躁动的心,她的手轻轻捏了下他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这一幕没有逃到皇甫夜的眼睛,他勾了勾唇,拿起自己原来喝过的杯子,倒上酒,递给浅浅,“想当本王的妹妹,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浅浅迟疑着,那毕竟是他喝过的杯子,她这般喝,对师兄无疑是一种侮辱,虽说他们没有什么约定。 风清扬淡笑着:“喝吧浅浅,这没有什么的。” 她看他一眼,然后缓缓地接过,正要喝下去,却被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勾住了,她一呆,就见着皇甫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了一杯酒—— 他们的姿势是在喝交杯酒? 浅浅吓了一跳,抬眼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孔,手中的酒杯晃啊晃的,洒了大半了——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都呆住了,只有一人最先反应过来,便是风清扬。 “你不能这般败坏师妹的清誉。”他伸手欲格开皇甫夜,岂料皇甫夜另一手反攻而上,挡住了他的攻势,而执着酒的那只手迅速地往浅浅的手上一拍,浅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杯酒就那么往嘴里灌下去了,皇甫夜见状,立刻也饮了那酒—— 气氛僵住了—— 王爷竟在大殿上和云浅浅喝了交杯酒,这是不是说,云浅浅以后不能再嫁人了? 浅浅勾了下唇,扔掉了手中的酒杯,冷笑道:“我从不知王爷也干强抢民女之事。” 皇甫夜闻言,脸黑了一半,尔后也毫不留情地还击:“本王用过的东西不容他人肖想,就是本王不要的,也得放在身边烂掉。” 浅浅面色苍白,唇抖着看着他,他怎么能这般说出无情的话来,她只是他用过的东西么? 正想说什么,风清扬制止了她。 他看着皇甫夜,不轻不重地道:“师妹不懂事,高攀不上王爷,明日风某自会带回去好生管教。” 一席话,有几层意思,云浅浅是他风清扬的人,而且和你皇甫夜没有什么关系了,最重要的就是,风清扬为了一个女人,终是和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爷杠上了! 风清扬虽然是平民,但风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泰山北斗,就是皇家平日里也多半给几分薄面的。 殿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王爷的反应。 只见他缓缓地笑了,手上还捏着那只酒杯,侧着头瞧着风清扬:“你以为,你带得走她么?” “王爷这是强人所难么?”风清扬微微动了怒气。 皇甫夜面上邪魅,目光落在浅浅的脸上,轻轻道:“强人所难又如何,本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风清扬拉着浅浅的手,直视着皇甫夜,现在他要拿一件事情赌,如果皇甫夜真的有一点在乎浅浅,他会放他们走的。 第九十一章 以前爱过,以后不会爱了 第九十一章以前爱过,以后不会爱了 “王爷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么?”他的眼里闪着一丝清冷,直直地锁着皇甫夜的眼。 “本王说过,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但不包括带走本王的女人。” 风清扬笑了,“王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初王爷得了瘟疫是怎么好的也忘了么?” 不要说皇甫夜,就是浅浅也呆了一下,“师兄,你怎么会知道的。” 风清扬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看着皇甫夜,“王爷逼急了,风某不介意公布。” “你敢!”皇甫夜上前一步,死死地瞪着风清扬。 该死的,他竟然拿浅浅的生命来威胁他! 该死的,他竟然无话可说。 该死的,他必须放手么? 他无法真的放任她的生命于不顾。 风清扬知道自己胜利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但他不敢表露出来,轻轻地扯过浅浅,“我们走。” 浅浅走进,忍不住看了一眼皇甫夜,他的目光和她撞上,尔后轻轻移开,浅浅心里一痛,低着头和风清扬离开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来请风清扬,说是皇上有些不适,让去瞧瞧。 浅浅本来想一起去的,但又怕皇甫夜在,所以就独自一人回宫了。 风清扬有些不放心,毕竟身边一个宫女也没有,这皇宫虽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藏了多少污垢又有谁知道? 浅浅笑着说没事,只有几步的距离就到了,风清扬这才急急地离开。 浅浅走着,走着,面前挡了一人,她抬眼一看,面色冷下来:“明太妃,有事么?” 顾明烟看着浅浅,唇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本宫是听说云姑娘要离宫了,特意来送送姑娘。” “是么,那么现在送过了,太妃还是请回吧!”浅浅不想和她说任何话。 顾明烟看着她,尔后笑了,笑得相当得意张狂扭曲,“云浅浅,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你们成亲当日我会吐血。” 浅浅没有说话,表情也很淡,但这份淡然与从容却激怒了顾明烟,好似浅浅在嘲笑她一直的处心积虑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顾明烟有些恼羞成怒,勾了下唇角,阴冷着道:“因为本宫自己服了毒。” 浅浅没有诧异,她早就猜出来了,但这又怎样,这个丝毫不能改变结果,那个男人在天下人面前抛下她已经是事实,真相如何,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云浅浅,你究竟有没有爱过夜哥哥!”顾明烟气急败坏。 浅浅看她的样子,只觉得讽刺,冷笑着:“明太妃想我怎样,痛哭流涕着去找他,说全是你造成的么?” 她顿了一下又说:“太妃该是明白,你的夜哥哥也是知道毒是你自己下的,但,他仍是选择先救你不是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必要在这里向我耀武扬威吗?” 她一口气说完,顾明烟的脸苍白了些,她没有想到云浅浅会是这般淡然,她的胜利难道在她眼里真的一点也不值一提么? 想到此,她存心刺激浅浅:“如果你那日告诉夜哥哥我让人推你下湖的事情,也许结果不是这般了。” 浅浅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不就是想得到一个男人吗?现在那个男人就在那里,自己想要就去,何苦来为难她,她明日就要走了不是? 她苦笑一声:“他说我不懂事,不能理解他,可是——” 浅浅的美目里散发出一种光彩夺目的光芒,“若不是爱他,我又何必要放过你!” 正因为知道皇甫夜爱过顾明烟,所以她才没有揭露出来。 顾明烟听了,微微讶异地看着浅浅:“你真的爱夜哥哥么?” 浅浅表情冷下来,仰了仰头,声音清冷而忧伤,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以前爱过,以后,不会爱了!” 昏暗的道路旁,一棵树后,一双大手握紧,手的主人沉重地喘息着,正准备出去之际,一双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袍,小声道:“皇叔,不可出去。” 今日皇甫无缺瞧着浅浅出去了,一会儿,明太妃也跟着出去,他便寻了个机会让皇叔出来,引了到这里来,果然见到明太妃的真面目。 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欺负他的浅浅。 小皇帝心里暗想,如果他大上个十岁,定会自己娶了浅浅,然后不让她再受这种委屈。 母后说,皇叔爱的其实是浅浅,可是他真的看不出来。 但他绝不能让明太妃给占了便宜。 现在皇叔看到明太妃的丑恶嘴脸,总不会再和她亲近了。 这边,浅浅低了头,忽然看着明太妃的后面,状似无意地问道:“太妃身边的那个宫女怎么没见?” 顾明烟一呆,不明白。 “那个叫佩儿的宫女,不就是你的贴身宫女么,那日,在我这放合欢香,推我入湖,还有提醒我皇甫夜书房里有你画像的,不就是她么?” 浅浅开始只觉得有些面熟,但最后一次终是想起来了,那日在湖面上看到的倒影,便是佩儿。 “你都知道了?”顾明烟冷冷一笑,“那又怎样?夜哥哥不会相信你的,云浅浅,认命吧!没有人可以夺走本宫的夜哥哥。” “是么?”浅浅亦冷笑,“那明太妃守好便是,那个男人,亦与我无关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顾明烟不甘心,在后面问道:“你真的爱过夜哥哥?本宫不相信。” 浅浅回过头,烂眸一笑:“爱过,深深爱过。” 她笑意深深,却始终未达到眼里,顾明烟想听,说予她听好了,让她胜利的快乐持久些吧! 爱得越深,伤得越深! 对他,她不敢再爱! 黑暗处,凤眸沉痛地闭起——他终是伤了浅浅,终是失去了她。 “皇叔…不要伤心,去和浅浅好生说说便是。”小皇帝还不是太懂情爱,所以还很乐观。 皇甫夜未说话,黑眸看着那抹月白色越走越远,而顾明烟则在原地站着。 “无缺,你先回去,皇叔有事。”他简短地说着,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小皇帝看着着急,但也不敢跟着出去,因为皇叔明摆着是不想有旁观者在。 他顿了一下,只得悄悄地离去了。 顾明烟被眼前晃过的人吓了一跳,她有些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夜…哥哥。” 皇甫夜的眼紧紧地锁住她,看得她心惊肉跳的,难道——方才她和云浅浅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你——”她正想问,便被他打断了。 皇甫夜目光冷冷,一身黑袍更是看上去孤寂空虚。 “本王都听见了。”他语气有些淡。 顾明烟心一下子慌了,心于解释,“夜哥哥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有些沉痛:“明烟,本王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自私,有些野心,却不想是这般狠毒!” 为了自已,竟然对浅浅下毒手,他想他知道浅浅为什么不同意他救顾明烟了,谁又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去抱一个杀害自己的凶手。 就是他,他做不到吧! 心里痛着,他都做了什么?竟然这般伤了浅浅,那个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他? 是不是正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不说,所以才愿意成全他心里美好的初恋。 浅浅真傻! 但他又是这般可恶。 他看着顾明烟,目光冷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顾明烟受不了他这般的漠视,哭喊着:“夜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静静地看着她,再找不到半丝的温情。 “以后,不要叫本王夜哥哥了,本王也不想再看到你,明太妃,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就走,顾明烟想也不想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热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却湿不了他的那颗坚硬的心。 他缓缓挣开她的手,没有回头,声音冷冷地传来来,“明太妃,若再如此,本王便依律法处置。” 顾明烟呆了一下,尔后大声朝他的背影嘶吼着:“我只是爱你,错了吗?夜哥哥,爱一个人错了么?” “也许吧!”他自嘲地笑,然后轻道:“也许我们都错了。” 回过头,有些可怜地看着她,很轻很轻地说:“本王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伤她最深的,是本王。” 顾明烟满眼的泪:“难道,在你的心里,真的不爱烟儿了么?” 他的表情柔了少许,但瞬间又硬了许多,“成南说得对,对你怜惜,就是对浅浅最大的残忍,而本王,不想再伤害她了。” 他要走,顾明烟拉住他的袖子,忽然用一种很卑微的语气问道:“夜哥哥,我曾问过你,你爱上云浅浅了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烟儿实话。” 他看了看她拉着的手,然后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回答她:“是的,本王爱上了浅浅。” 顾明烟忽然就松开了他的衣衫,身子也退后了好几步,整个人也颓然了许多,黯然道:“我知道了……” 她往前走着,一边走,一道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看着她,她的背影还残存着他爱过人的影子,可是一切又模糊起来,她的话勾起了伤感,这是在说她,还是说他,于云浅浅又是多么无辜! 黑色的剪影在夜色中站立了很长时间,忽然身形一掠,消失在夜空中,优美而孤寂—— 浅浅回到龙吟宫里,因为宫里大宴,许多的宫女的太监都调去侍候了,所以有些静。 她正要推开门,就被一道身影挡在前面。 定睛一看,面色一沉,也不管他,径自推门。 皇甫夜用手卡住门,有些乞求着道:“浅浅,我们谈谈好么?” “不好!”她想也不想地就要关门。 “哎——”他痛叫一声,然后有些幽怨地看着她:“你就这般狠心么?” 浅浅瞪他,然后松开了些,让他把手抽出来,再然后又要把门关上。 他急了,乱乱地又把手插到了门缝里,一双黑眸也深深地看着她。 浅浅乱了,被他折腾得乱了,手一松,皇甫夜就身不由已地扑过来,浅浅也没有想到,就被他直直地扑到地上,两人呈叠加一样地一上一下。 皇甫夜感觉到唇下软软地,下意识地轻轻舔了一下,浅浅呆了一呆,尔后意识到他正在干什么。 第九十二章 本王的心乱了 第九十二章本王的心乱了 伸手欲推开他的身子,他却不让,只用一双眸子注视着她,目光热切。 浅浅用一种很是冷清的眼神看他,淡淡道:“让我起来。” “本王不让,本王怕一让,浅浅就跑了。”他无赖着压着她。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一抹笑看他,“王爷当日说得话不算数了么?” 他在天下人面前说过她冷血,说他对她不屑,现在为何又这般痴缠,不是一场笑话么? 他垂下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浅浅,我们讲和好么?” 浅浅看了他好久,好久,才摇了摇头,“不了。皇甫夜,不可能了。” 他急了,大吼着:“为什么不能?难道你怀疑本王对你的真心么?” 真心?浅浅笑得悲凉,“但凡你对我有一丝真心,便不会这般对我!” 真的,她够了,为他流过很多泪,为他打破了许多的坚持与原则,从今以后,都不会了,云浅浅就是云浅浅,再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会是谁的替代品。 “浅浅,别哭,你一哭,本王的心都乱了。”他伸手修长的指替她抹去泪。 浅浅狠狠地别过脸,“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哭。” 她哭了么?说好不再为他流泪的。 他们都忘了还躺在地上,就这么一直说下去。 “好,浅浅没有哭。”他的声音柔得不可思议,但浅浅听了却觉得厌恶。 她推着他,声音越发地冷了:“让我起来。” 他怔了一下,尔后道:“真那般恨本王么?” 她低头想了一会才道:“那两天恨过,现在不恨了。” 她说着清淡,他听得却是惊心动魄,她说不恨,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是不是不恨的意思就代表不爱? 他的手摸上她柔嫩的脸颊,轻轻地问:“那浅浅,还能爱本王么?”他问得渴切,问得卑微。 浅浅仍是低头不看他,久久也不说话。 皇甫夜心里有些急,双手捧起她的脸蛋,轻轻地再问了一句:“浅浅,再和本王在一起好不好?” 她鼻头发酸,但忍住了,带着一丝苦涩的笑:“皇甫夜,我说过的,爱你,但没有到无底线的地步。” 他想也不想地就问道:“那本王是踩着了你的底线了么?” 她点头,“是的。” 他忽然一拳捶向地面,浅浅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他立刻意识到她的害怕,轻轻地搂住她,头埋在她的发里,有些喃喃道:“浅浅不要怕,本王永远不会伤害你。” 她在他的怀里,闻着那熟悉的男子气息,神情倒是慢慢安定下来,她以为,在他的怀里必定是意乱情迷的,却不想,心冷下来后,倒是不再为他迷醉了。 轻轻推开他,水眸凝望着他,一会才道,“王爷,有人来了。” 皇甫夜身体一僵,然后看她微微红的脸,心里情动,想吻上去,却又不敢造次,只得勿勿地起身,并拉她起来,凑到她耳边道:“本王晚些再来。”说完便从后面离去了。、 浅浅耳根有些烫,一会儿就见锦儿进了来,一见到浅浅就小声地抱怨着:“小姐怎么回来也不告诉奴婢一声,叫奴婢一阵好找。” 浅浅轻笑着:“是我忘了。” 锦儿也是不放心,小姐几天来很不开心,方才在大殿上又那般不愉快! 她怕——小姐会想不开。 两人说着话,一会儿侍候的宫人们也陆续回来,龙吟宫里热闹了一会。 小皇帝也来看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想让她再多呆几天。 浅浅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的,这个孩子还想着她和他的皇叔能破镜重圆呐。 须知破了的东西如何再圆满? ——这只是古时痴男怨女的妄想罢了! 浅浅坐在铜镜前,由着锦儿替她梳理着一头青丝,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伸手抚着一缕头发,轻叹了一声,“锦儿,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长了许多。” 锦儿瞧了一眼,然后抿着唇儿笑道:“头发当然会长啊,小姐在宫里也呆了许久了呢。” 浅浅沉默了一会才接口:“是啊,是呆了许久…”她扬了扬眉,挤出一抹笑意:“不过,明日就要走了。” 锦儿自知失言,连忙跪了下来,“小姐,锦儿嘴快,你不要怪奴婢啊!” 浅浅伸手扶起她,低斥道:“不是说过,不要和我这般生分吗?” 看她有些生气,锦儿站起身,吐了一下舌头,样子可爱极了,“我忘了嘛!” 浅浅也笑了,“记得就好,也就是最后一晚了!以后,我们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见面了。” 锦儿听她这般说,一下子又伤感起来,哽咽着道:“小姐,能不能不要走,太后和皇上对你都这般好。” 浅浅摸了一下她的头,斥了声:“傻丫头!” “奴婢知道小姐喜欢王爷,为什么不再给王爷一个机会?”锦儿吸着鼻子问道。 浅浅皱了眉头,想也不想地问:“是他让你劝我的?” 锦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小姐,方才我在外面听到一些,我…”声音低了下去,“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觉得在王爷的心里,小姐还是很重要的。” “也许吧!”浅浅笑得苦涩,然后抬头看着锦儿的小脸:“可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我,而这对我很重要,锦儿,以后你要嫁人了,先要打听清楚他有没有爱过别人,如果有,果断甩了他。” 锦儿有些听不明白,但浅浅却不再说了,面色也有些黯然。 锦儿看她心情不是很好,于是退到了外室去守着。 浅浅睡觉的时候也会有两名宫女值夜的,本来里面也安排了人的,但浅浅不喜欢那种睡着了还有人盯着的感觉,所以遣退了去。 屋子里生了炭火,暖和暖和的,她只穿雪白的中衣,一头青丝披着,更衬得巴掌小脸楚楚动人。 她吹熄烛火,钻起暖和的锦被,虽然此时已经很晚了,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帐顶。 不知过了多久,浅浅总算有些睡意,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那东西很温暖,像一具玄铁上包裹着丝绸般,摸着很舒服。 浅浅昏昏沉沉地就抱着睡觉了——一会儿,她睁开眼,无声地瞪着床上多出来的‘东西’—— 她张开欲叫,却被捂住了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语:“浅浅,是本王。” 皇甫夜?他又来做什么? 但她开不了口,黑暗中,反而是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更是敏感,甚至有些害怕。 “浅浅,本王松开手,你不要叫好么?”他的声音低沉惑人,在寂静的夜里格人撩人心弦。 浅浅只得点点头,她是没有选择。 岂料他才松开手,她就慌张地起身,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只大手拖回了被子,紧接着,一张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浅浅睁大了眼,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倾国倾城,他竟然吻她! 狠狠推开他,并用手背擦了自己的唇瓣,一双美目在黑暗中对他指控着。 皇甫夜也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忽然又拉她到自己怀里,一只大手制住她的双手,反钉在床侧,修长的身子压了上来,他的脸悬在半空中,离她很近,近到他每一声呼吸都震颤到她的身子里。 浅浅觉得再没有什么时候比之现在更脆弱了,他只消伸手,就可以撕裂她一般。 她扭着身子,低声叫着:“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压住她,不让她动。 浅浅动不了,头扭到一边,不吭声。 他却强自转过她的头,一手贴着她的脸,在黑暗中打量了她许久。 久到浅浅忍不住说话之际,他又吻了上来,这一次,很轻,很淡,像在冬日踏雪般,只留浅浅痕迹。 然后,他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呼吸有些沉重。 浅浅没有动,等到他似乎平静下来,才贴着她的脸,轻轻地道:“浅浅,本王自小从未求过人,这次,可不可以原谅本王。” “不能!”浅浅想也没有想地说,她怕一迟疑自己会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来。 他没有发怒,只是大手摸到了她的小脸上,先是用手摸着,然后又用指腹碰了几下,浅浅知道他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哭,于是淡淡道:“我答应过师兄不再为你流泪了。” 话没有说完,床震了震,浅浅一惊,很快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云浅浅,不要在本王面前提别的男人!”他咬牙切齿着。 “或许你听了不高兴,但是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关系么?”浅浅冷冷地道。 皇甫夜捏着她的小下巴,凤眸在黑暗里格外地耀眼,他审视着她的眼,片刻后吐出几个字:“小骗子!” “怕只怕王爷是自欺欺人罢了。”浅浅冷笑一声:“皇甫夜,我们已经完了,为什么还要纠缠,难道你还想再玩弄我一次么?” 他的面色苍白起来,但浅浅却看不出来,光线太暗,彼此都隐藏了情绪,谁也不想自己再痛下去。 “本王没有玩弄你!”他近乎是咬出了这句话。 浅浅轻笑一声:“云浅浅已经在天下人面前成了弃妇,王爷,你还想怎样?” 他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久久才叹了口气:“浅浅,你一定要这般和本王说话么?” 浅浅直直地看着他,虽然昏暗,他却可以看出她眸子里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屑与——恨! 幽幽地,她开口了,“王爷,不管你如何,浅浅去意已决,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浅浅——不便久留。” 皇甫夜气极,她就那般无情么,是不是怕被她的风清扬知道他们躺一张床。 “你休想离开!云浅浅,你的身子本王享用过,本王也不打算拿予他人分享——”他话音一落,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他没有伸手捂着,只是骇然地看着她。 浅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皇甫夜,你可以再无耻些!” 他怒不可遏,扬起手,浅浅闭上了眼,如果说一巴掌可以让他离开,那么她宁可挨这一巴掌——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躺在她的床榻之上,她的心里有多挣扎,有多痛苦。 皇甫夜的手终究没有落下来,而是化为一声叹息,然后便是密密实实的吻,他压得她动弹不得,热烫的唇舌在她的小脸上移动着,吻着她每一个不听话的地方,最后停在最不听话的小嘴上面——辗转厮磨着。 第九十三章 极度深喉的吻 第九十三章极度深喉的吻 浅浅胸肺间的气息差点焚烧怠尽,她喘不过气来,他就堵住她的小嘴,疯狂地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等她承受不了时,又慢慢渡些气给她,他的舌头甚至抵到了她的喉咙深处,一下一下地挑着—— 这是一个深度的,让人颤抖,让人窒息的吻。 他松开她时,浅浅的身子软软的,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如果这时候,他想要做什么的话,她是没有力气反抗的。 但他只是搂着她,静静地一起感觉彼此的心跳慢慢地平缓下来。 浅浅被迫贴着他的胸口,待气息匀了,气恼着,竟一把推开他,“皇甫夜,如果你想要,那么来啊!” 她喘着,然后猛地一把撕开中衣的前襟,那对娇嫩的雪乳弹跳出来的时候,饶是黑夜里,也看得极为清楚了。 皇甫夜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快要哭的小脸,然后目光移到她胸前的位置,喉头不停地松动着。 浅浅冷笑两声中,“不是想做么?那么来吧!” 她坐起身,用力扯去身上的衣衫,莹白的身子露了出来,洁白而年轻美好。 皇甫夜记得那些夜里,自己都是怎么爱她的身子的,现在这具美丽的,让他心动的身体就在眼前,可他却只觉得悲凉,半分想和她做的心思也没有。 “浅浅,不许这般作贱自己!”他轻轻为她披上衣裳。 浅浅没有抵抗,只是冷笑着:“作贱?皇甫夜,你不觉得可笑么?我云浅浅还有什么可心作贱的?” 爱情没有了!尊言也没有了! 其实她一直一无所有!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摇晃着,发出一种压抑的低吼,“浅浅,告诉本王,怎么才能原谅本王,只要你说,本王一定做到。” 哪怕是她要摘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去想办法的。 浅浅挪开他的手,低了头,然后忽然有些邪气地笑了,“你真想和我和好么?”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无比认真的道:“自然是真的。” 浅浅笑,笑得有些莫测,她摸着自己的脸,然后侧着头问他:“这张脸,是不是很像明太妃?” 皇甫夜怔了怔,他从未这样想过。 摇了摇头,他否认:“浅浅,你不能因为别人说了一句就判定了本王死罪。” 浅浅又笑,“那明太妃害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次,皇甫夜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他看着浅浅的眼,发现里面尽是坚冰之色,心不由得颤了一下,他不知道浅浅欲如何,但他仍是点了点头。 “好!皇甫夜,你不是口口声声爱我么?那么,对一个欲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不想看见她再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他的决定。 皇甫夜恍惚了一下,尔后缓缓松开了手,浅浅只觉得肩头一松,但她的心却紧了一下。 “果然,你的心里还是有她!”她低语着,然后别过头,轻声道:“皇甫夜,你走吧!” “不!”他忽而又抓紧她的肩,用了许多的力道,也弄疼了她。 浅浅淡淡地瞧了一眼他的手,尔后扯了下唇角,幽幽地说:“那就杀了她!” “浅浅,你为什么要这般残忍?难道不能给她一条生路么?”皇甫夜双手握着她的肩,凤眸也牢牢地盯着她。 浅浅拨开他的手,笑得悲凉,“皇甫夜,你和我谈残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当日我不会潜水,我还能在这里听你的指责么?如果她给我一条生路,我又何曾会在大婚之日被人弃婚。” 说着,眼里有了泪意,她狠狠用袖子擦去。 皇甫夜低吼着:“浅浅,是你弃了本王。” “是吗?皇甫夜,为什么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永远等在那里,永远等你回头是不是?”浅浅一口气吼出来。 太他咪地痛快了! 皇甫夜呆了一下,他张嘴欲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才惊觉她是恨他如此之深。 “皇甫夜,放我走吧!”她忽然缓和了神色,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不可能!”他说完,便覆住她的唇瓣,欲吻她。 浅浅轻轻推开他,苦涩地笑着:“没有用的,皇甫夜,我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和你在一起了。” 他一拳打向床柱,“就为了一个顾明烟么?你是不是真的要本王杀了她,你才肯原谅本王。” 浅浅看着他的眼,唇角弯起,带着一丝毁灭的微笑:“你做得到么?”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本王认识了她十几年——” “何不直接说爱了她十几年!”浅浅说得不屑,但心里却悲凉着。 他的手抖了一下,尔后垂下眼敛,“浅浅,本王不会辩驳,可是现在,本王爱着的是你!” “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了!”浅浅笑得流出了眼泪,她用手拼命地擦着,尔后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他,“如果爱我是在大婚当日抛弃,那么我宁愿不被王爷爱过。” “浅浅,你这样说未免太不公平,那日你也太过于逼人了。”他低吼着,狼狈不堪,对她,他已经拿出了毕生的耐性来。 但浅浅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冷冷告诉他:“你做不到的话,那么,一切都免谈了。” 皇甫夜瞪着她,她也不相让,直直地看着她,久了,他颓然道:“浅浅,不要逼本王!” “我从来未曾逼过你!”浅浅苦涩一笑,“又有谁能逼得了王爷?” 她的语气很冷,像是在和陌生的人说话,皇甫夜受不了,想堵住她的小嘴,但又在她冷清的目光下,退缩了! 她简直是要逼疯他! “云浅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终于,他吼了出来。 浅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想怎样,王爷不知道么?杀了她或是放我走!” 他错开她的眼,慢慢地松开,浅浅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于是坐起身,把衣服揽紧了些,“王爷,保重。” 原来他的心里,顾明烟始终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了解她云浅浅半分,又怎会把她的话当真,真的以为她会想要顾明烟的命! 窗外的月光摇动,她哀伤的眸子浸在水光里,美得惊叹,他克制不住自己,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浅浅,本王不会放你走的!就是死,你也必须死在本王身边!” 浅浅惊了一下,不由得后退一步,但他的手更快,一把竟捞起她的身子锁在怀里。 “浅浅,本王忘了告诉你,风清扬已经被本王派人抓了,现在已经遣送回乡。”他看着她的小脸,淡淡地说着。 “不!”浅浅尖叫一声,原来他早就有预谋了。 他的呼吸一下子拂到了耳边,“浅浅,你当真以为本王会让你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么?” 她怎么会怀疑他对她的爱,对于明烟进宫,他虽有恨,却接受了,而浅浅,如果属于别的男人,他想他是会发狂了吧! 浅浅看到他眼里的掠夺之色,吓了一跳,身子往后挪着,“你不能这样!” “本王可以!”他冷笑一声,再次出手将她揽到怀里并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 大手一探,就取到了一件外衫来替她穿上,浅浅又惊又气,他要带她去哪里? 无奈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抱着自己踏出绣帐,一出去,她竟然看见成南和成北就站在床前。 她脸一红,方才,他们的话,是不是他们都听见了? 皇甫夜冷然着脸,“外面都没事吧!” 成南扯了一下唇,“哪有人敢拦王爷!”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讥诮。 皇甫夜冷睇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成北暗暗地为成南捏了一把汗。 这个成南,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浅浅,本王带你回去。”皇甫夜低了头,柔声对着浅浅道。 浅浅一听急得快掉出了眼泪,“我不要,皇甫夜,你听到没有,我不要!” “由不得你!”他抿了一下唇,俊颜十分不悦,下鄂也紧紧地绷着。 于是,在众多宫人的注视下,皇甫夜大摇大摆地把云浅浅给带了出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不敢看。 经过皇上的寝宫门前的时候,后面竟然响起了太后的声音:“玄之,你这是作甚?” 皇甫夜缓缓回过头,目光清冷,“本王带本王的妻子回去,太后有意见么?” “哀家记得你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太后也很坚决的样子。、 “本王从未不要她!”皇甫夜低头看了看浅浅,发现她的唇咬得死紧的,这丫头,为什么要这般忍着? 太后张口想说什么,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哀家管不了了,玄之,有时候,放浅浅走未必是坏事!” 皇甫夜心一动,想问,但太后已经带着宫人缓缓离开了。 他咀嚼着她的话,一丝不安在心里漫延,却也更加坚定了娶浅浅的决心。 出了龙吟宫的大门,浅浅的眼微微睁大着,尔后神色又有些黯然下去——那里竟然停着她出嫁时所乘的凤撵。 他抱着她,踏上去,早有宫女撩开帘子,浅浅躺在他怀里。 第二次乘坐,满眼的红,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皇甫夜坐着,一直没有放开她,却也没有说话。 浅浅的脸贴着他的胸口,一股泪意急涌而下,哽声问道:“师兄怎么样?” 泪水湿了他的前襟,他感觉到胸口了阵温热,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皇甫夜低头,远山眉微皱了一下,此刻她的心里就只担心风清扬的安危么? 心里一阵不悦,声音也有些硬,“本王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两人一阵沉默着,良久,浅浅才轻轻地说:“把我放开吧!我不会走的。” 他没有动,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第九十四章 身体再贴近,仍是空虚 第九十四章身体再贴近,仍是空虚 凤撵行得快,约莫着一柱香的时候,就停在了王府门前,皇甫夜抱着浅浅下车。 这时,从凤撵后面跑来一个人,大声道:“王爷。” 皇甫夜一看,竟然是江喜,脸色一沉:“你还回来作甚?” 江喜老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浅浅看了他一会,忽然说道:“江喜现在是跟着我的,我到哪里,他自然是跟到哪里的。” 皇甫夜先是没有说话,‘嗯’了一声,一会儿却对着江喜说道:“本王记得当初你是签了终生卖生契的。” 江喜呆了一下,尔后就明白王爷的意思了,心里一喜,连忙附和着,“是啊,是啊,以后老奴有两个主子了。” 浅浅看着他们一说一答,好久以后才明白过来,俏脸一沉,不再搭理他们。 皇甫夜也没有再说话的兴致,抱着她步进了寄畅院。 浅浅被他平放在喜红色床榻之上,雪白的衣衫如蝶一般平铺,青丝枕了满枕,美得清新脱俗。 她呆呆地望着皇甫夜开始脱衣衫,脱口而出:“你想作什么?” 他已经脱去了外衫,只剩下中衣,一边说还一边扯着,“自然是就寝了。” 他的身子修长好看,浅浅见了许多次,但从未这般害怕过,她闭上眼,满脸的脆弱—— 皇甫夜单薄的衣衫挡不住他已经兴起的勃。发,一具温热的身子压了上来,她睁开眼,他上面已经赤。裸着。 眨去眼里的泪意,她扭过头,但身体却敏感地感觉到他开始亲吻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吻,身上的衣衫也逐渐地抛了去—— 当那莹白的美好身子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赤红着眼,将身子覆了上去,薄唇吻上她颤抖着的身子上面…… 浅浅动不了,只是一声不吭地任着他在她身上游移着,动作大些,她忍不住的时候就闷哼一声—— 她不想求他! 如果他要这身子,那么她就给他一具没有灵魂的身子吧! 当他深入到身体深处时,泪水还是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她紧紧地咬住唇,忍着—— 他抬起头,平日里清冷的俊容柔和着,忽然伸出一指,闯进她的牙关,“浅浅,不要伤了自己!” 他的动作很柔,没有很颠狂的动作,他也不怎么说话,就是呼吸也是一下一下的,丝毫没有乱,浅浅别着脸,始终不看他… 这是一场沉默而可悲的性事,男女主角各有心事,她极力地忽视他,而他,也只是想借着身体来感觉她仍是在怀里! 一切,都空虚得那么可怕! 最后的时候,他才有了些颠狂,又急又快地在她体内动着,震颤着她的身体,震碎了她的灵魂… 当他汗湿的身子颓然倒在她身上的时候,没有往日畅快的嘶吼,有的,只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做了比不做更让人窒息! 他也没有得到快乐吧! 浅浅闭上眼,不愿意去面对他。 一会儿,感觉他离开了她的身子,而后下面感觉到温热温热的,她紧抿了唇,知道他在帮她清洁身子,素手悄悄地握紧了些。 清洗完后,皇甫夜在她身上一拍,给她解开了穴道。 浅浅身子已经有些麻了,想动也动不了,他帮她揉了一会儿,就搂着她睡下了。 他抱得很紧,紧得她快喘不过气来,退开一些,他又缠上来,周而复始,她任着他把头搁在她的颈侧睡下了。 寂静的夜里,有时是难眠的。 浅浅睁着眼,看着无边的黑夜,茫然,她不知道她的明天会是怎么样,在这个怀抱里,曾经是多么快乐,现在,除了空虚,便是厌恶! 颈侧慢慢地濡湿了,她眨了眨眼,那是他哭了么? 腰上的大手收紧了些,她其实很痛,但忍着没有说出来。 黑暗中,传来他幽幽的话:“浅浅,本王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明烟,她还那么小…” 浅浅摇了摇头,“我不想听!”声音疲惫又无奈,他这般说,对她太残忍了。 “不!”他握着她的手,坚决道:“本王要说给你听!” 随他吧!浅浅没有再说话,一会儿,听到他惑人的嗓音开始诉说:“那时,明烟很小,却很单纯,整天地跟在我后面,叫我夜哥哥,那时,我就是她的天!” 他捏了捏她的手,“自小到大,我以为,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了,毕竟那时,我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却不想,一切都变了,那次,本王从边境回来,她已经着了红纱进了宫。” 浅浅静静地听着,感觉到他话里浓浓的失落。 “浅浅,我不能说我没有爱过明烟,事实上,我确实很深地爱过她,只是,当她要嫁人时,我并没有阻止!”他的眸子对上她的。 浅浅觉得瑟缩了一下,有种马上要说到自己的感觉。 果然,他苦笑了一声,继续道:“本王和她划清界线,成全她当皇妃的心愿,但是,我是知道她的野心并不止于此的。” “她想当皇后么!”终于,浅浅轻声说了一句,引来他紧紧的一个拥抱,却没有正面回答。 “然后先皇很快去了,不知原因!”皇甫夜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再后来,你都看见到了,本王以为从此不会再爱上的一个女子,却不想,你就那么闯进了我的生命里,让我措手不及,或许本王还没有学会爱人,伤了你许多次,这次又因为明烟的事情推你好远,可是,浅浅,本王知道,对你的爱,和云烟是不同的。” 他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我说的,你明白吗?” 浅浅摇了摇头,其实她想说,明不明白还有意义么!她是下了决心离开他的,她不想再一层层剥开他的内心,她不想看到他的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个女人! 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他继续说下去,“浅浅,本王对明烟,那是一种习惯,十几年了,习惯于保护她,怜惜她了!” “是么!那你可以保持下去!”浅浅说得有些冷。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忽然双手捧着她的脸,“浅浅,你以为,本王心能装得下多少女人?” “你以为,本王有多少的自尊可以用在女人的身上,在你身上,本王品尝过美好的东西,也尝尽了辛酸,甚至在放弃你的时候痛苦不堪!在明烟身上,却从未有过这种体会,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他的眼,万分柔情地凝视着她。 浅浅觉得自己就要融化了,融化在他难得的表白中。 但片刻后,她还是笑了,释然地笑了,这样就很好了! 起码,她不是没有被爱过,只是爱得没有那么平等罢了。 他们本身就是云泥之别,他爱她,可以挥来则去,想她的时候,安抚几句她便乖乖地过来接受他的宠爱! “皇甫夜,你看错了我!”她轻轻地说着:“那日,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他神色剧变,握着她小脸的手用了些力道:“浅浅,收回去。” 她恍惚地笑了,“王爷没有听过,覆水难收这句话么?” “好一个覆水难收!”他猛然放开她,修长的身子猛地背了过去,只扔了一句话出来,“本王劝你不要想跑,否则,本王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浅浅瞪着他的背,僵持了一会儿,只得无奈地躺下了,一躺下,就被一具烫得厉害的身子给从身后抱住了。 “松开!”她低低地斥道。 “不放,本王永远不放。”方才那股气过了,他复又缠了上来。 浅浅屏住呼吸,一会儿,沉沉地睡去,她很累了! 黑暗中,他轻轻地转过她的小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小脸,大手也不受控制地抚着她的每一寸,他忽然觉得害怕起来,觉得眼前的容颜模糊着,不看着她,甚至会忘了他的浅浅到底是什么模样! 次日,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一睁开眼,就是他放大的俊颜,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心里一紧,此时早就过了早朝的时辰,为什么他没有去? 一双清冽的凤眸睁开,看见她惊慌的小脸时,自动放柔和了些许,“睡得好么?”、 浅浅看着他,问出心里的话:“为什么不去早朝?”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浅浅,本王忘了告诉你,三日后是本王和你大喜的日子!” 什么?浅浅呆了呆,尔后发了疯一样地用力捶打着他的身子,“皇甫夜,你当我是什么了,你挥之而去的女人吗?” “你是本王深受的女人!”他任她打着,没有不悦,只是俊颜绷紧了些。 “浅浅,本王不会和你计较,但是婚后,不可再这般了。”说着,他就跨了下去,着起衣物来。 他的一头墨发随意地披在身的,衬得肌理更是白皙美丽,浅浅看着,有些怔忡—— 他忽然回过头,望着她发呆的小脸,笑着:“过来帮本王穿衣!” 浅浅把被子一蒙,掩饰脸红。 小东西害羞了! 他的心情好了些,着好了衣走回床边,连人带被地搂了搂她,隔着被子亲了一下,“浅浅听话,本王去处理些国事,你再睡一会,午时本王陪你用膳。” 浅浅觉得他有些怪,仔细起来,他似乎有些颠狂,有些害怕,于是很小心地答应了。、 但这明显是有些取悦了他,大手轻轻拨开被子,对着她的小脸一阵索吻,离开时,她气喘吁吁,面容艳红。 他抚着她的小脸,沙哑着声音道:“晚上再继续。” 浅浅知道他的意思,脸色绯红了些,垂了头,心里却有另一番思量! 如果说奉献出自己的身体能够逃离他,那么她愿意去做! 皇甫夜走后,她也起身了,然后锦儿走了进来,浅浅呆了呆。 “是王爷让人把奴婢带来的。”锦儿也很开心,在王府比之宫里好太多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而且小姐是个好主子。 浅浅由着她侍候着。 中午的时候,皇甫夜意外地没有回来陪她,浅浅正好也在王府里转了转。 她不想和皇甫夜成亲,但也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唯有逃走! 四处转了转,诺大的王府竟然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就连唯一的狗洞也封得死死的,怕是早有了防备吧! 浅浅有些心灰意冷地回到房里,直到傍晚的时候,皇甫夜才回了来。 他是被人扶着回来的,手臂上一圈白色的纱布。 他受伤了么? 浅浅缓缓坐了起来,走过去,他站得很直,她抬眼才能看见他的脸孔,“疼么?” 第九十五章 一丝阴谋的味道 第九十五章一丝阴谋的味道 皇甫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难测,浅浅觉得心颤抖了一下。 她心里有些苦涩,明明想着要离开,但是看他这样,她心里仍是不舍的。垂下眼眸,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他似是轻声叹息了一下,幽幽地道:“浅浅,你还关心本王么?” 浅浅抬眼,看进他眼里,那里面除了柔情,还有一种叫心碎的东西,她别过脸,轻轻地说,“不是说要成亲么?” 下一秒,她的身子被他扶正了,并用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凤眸紧紧地锁住她的,“本王要你再说一次。” 他的样子很是颠狂,浅浅有些害怕,他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抖着声音,眼泪汪汪地道:“你不是说要娶我么?” “本王要你再说一次。”他固执得可怕。 浅浅快要哭了,垂下眼正要说,他却不让,一手捂着她的唇,“看着本王的眼睛说。” 浅浅无奈地抬眼看他,他的眼神此刻无比地凌厉,好似一把利刃一般穿透人心,他必定是知道自已是言不由衷的吧! 她望着他的眼,半天没有说话,皇甫夜轻轻笑了,捏着她的手放下,浅浅松了一口气,就听得他阴森森地说:“浅浅,最好不要让本王发现你有逃跑的念头——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浅浅眼里凝着斗大的泪珠,垂下眼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头低着,才发现他手臂上的纱布上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她呆了一下,问:“怎么会伤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奴才做事不小心。” 浅浅知道肯定不是这样,但他不说,她也不想再问,两人就这么静默着,久久地,浅浅才有些迟疑着说,“我帮你换一换吧!” 他没有说话,浅浅鼓了勇气看他的脸,只觉得他的眼里盛了太多的东西,她一时乱了,心慌了,想要垂下头,他却伸出一手,抚过她细嫩的小脸蛋,沙哑着声音道:“不碍事。” 浅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到了已经无话可讲的地步了。 他忽然就抱她起来,一下子扔到了床榻之上,浅浅惊呼了一下,就看着他脱了衣衫,而本来在屋子里的锦儿识趣地退下去了。 直到他压到她身上,浅浅才蓦然回过神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脆弱地呼吸着。 “浅浅,本王不能没有你。”他沉重的气息拂在她的颈侧,开始啃咬她的颈子。 浅浅没有挣扎,不知道是因为知道无用,还是怕他用力会把伤口迸开来。 他吻着她的身子,她总感觉有种绝望的意味。 浅浅没有动,任由着他在自己身上索取着,他的动作不像昨夜,很粗暴,甚至弄疼了她—— 没有足够的前戏,他很快进入了她的身子,浅浅感觉火辣辣地疼,疼得蜷缩了身子,睁开眼,他正目光切切地看着她,她的身子不觉得软了些下来,手抬起来,想抚过他倾世容颜,终究手顿在那里,唇边逸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皇甫夜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没有出声,只是全身贯注地做着,感觉着她柔软的身子给他带来的安慰! 他不知节制地索取着,一个时辰后,浅浅喘着气,无力地娇吟:“够了,我受不了了…” 他拉着她的手,绕到自己颈后,伸手往她腿上按了几下,给她调节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继续一言不发地做着,一下一下的,每一下都是那么专注,每一下都抵到她身子的最深处… 他结束的时候,浅浅已经昏了过去,皇甫夜从她身上起身,替她清洁了身子,然后自己随意地披了件衣裳,凤眸越发深沉地望着她沉静的小脸。 她的脸上还带着动人的红晕,他知道今日他是要的多了些,但,他需要埋在她的身体里来感受她依然还在他身边—— 他的手臂是刺客所为,他不怕宵小,却怕这只是一个预兆,怕后面有更大的阴谋。 他已经有了浅浅,他不能有万一,他要和她白首到老的。 已经欠了她这么多,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皇甫夜起身着起衣物,走到外间,成南已经在外候着。 “好好看着她!”说完便步了出去。 成南表情有些淡然,尔后姿态悠闲地站在门口守着。 跟了皇甫夜这些年,他自然是知道危险逼近了,依王爷的性子,不会在这时候强行索欢的,怕是有大事要出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很久以后,成南有些疑惑,于是轻脚走进去看看。 他不希望王爷的女人在里面发生任何意外,进去后,有些呆了,只见浅浅雪白的手臂放在锦被外面,上面青青紫紫的,一头黑发也凌乱着散在枕间,锦被滑在胸口,露出半分柔软,甚至两点红梅也若隐若现… 成南迅速地别过脸去,俊美的面孔上红潮一片,片刻后,他止住呼吸,来到床榻前,轻轻掀起了浅浅的被子,当那莹白美丽的身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苍白着脸退后了几步… 不可能的,不会的…她不会是的! 成南抹了把脸,努力平息着体内的狂潮… 浅浅一直未醒,小嘴里吐着香甜的气息,成南知道她是累坏了,敛下目光中的光芒,他静静地退了出去——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只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坐起来看看,一双大眼迷蒙着,很是可爱。 皇甫夜坐在床榻前不远的圆桌上,目光深深地看她。 浅浅好一会儿才看见他,脸色一红,连忙用被子掩住身子。 “本王都瞧了那么些次,还那么害羞!”他涩涩地说着,尔后,撩袍站起身子,往这边走来。 浅浅觉得自己是屏住了呼吸的,他的一切动作都那么好看,修长的身子优雅,气质尊贵,洁白的手里拿了件东西,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件红色的喜服。 她垂下眼眸,“你怎么把它拿来了!” 皇甫夜停在床沿,没有多解释,只轻轻地说,“这不是那一件。” 她抬起,看进他的眼里,也让他看到了她的痛苦,“皇甫夜,穿一次就够了。” 他身子微动了一下,久久地,才道:“本王这次不会再伤害你了。”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再放下她。 浅浅仰了仰头,吸了口气:“可是,有些伤痕,是无法愈合的,比如——在这里。” 她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他坐了下来,目光和她平视着,唇角逸出一丝苦笑,“浅浅,本王说过不会放你走的,今晚,我们就成亲。” 浅浅呆了,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不要问。”说完别过脸,不看她的表情。 浅浅一下子跳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整,胡乱地捶打着他,“我不要,我不要再嫁你了,皇甫夜,你听到没有?” 他任她打着,沉痛地闭了眼,睁开时,尽是冷冽坚决,“本王心意已决!” 此时,浅浅正跨坐在他身上,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素锦袍服,脸上尽是泪水。 “把它换上吧!”皇甫夜递过那件红裳。 浅浅想也不想地拿出过去,然后扔在地上,如果这时候,她穿着鞋子,必定会踩上两脚。 她的动作让皇甫夜的心抽动了一下,他眯了凤眸,下一秒,浅浅的小胳膊落在他手里,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由不得你。” 浅浅动不得,气得红了眼,便破口大骂了起来,“皇甫夜,我死也不嫁你,嫁给什么人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卑鄙小人。”说完,还不要命地啐了他一口。 是的,她就是不想活了,她就是要激怒他,哪怕是他把她赤条条地赶出王府,也总比嫁他好!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是个胆小的人,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想再一次伤得遍体鳞伤。 皇甫夜的脸色果然变得骇然,他盯着她,然后缓缓伸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并用那只手捏住她的下鄂,用力之大,浅浅只觉得钻心地疼。 “你也会疼吗?你知道不知道这般对待自己的丈夫都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他狠戾着声音道。 浅浅抖着唇,不甘示弱:“你还不是的!” “是吗?”他勾起唇角,阴阴地笑着。 她觉得有些害怕,从宫里来后,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此时,两人间的气氛一触即发,正巧外面响起了锦儿的声音:“小姐醒了?奴婢给小姐熬了些银耳羹,最是清肺养人了。” 浅浅低头看看自己,想也不想地说:“等一会再进来。” 皇甫夜却接着道:“送进来。” 锦儿自然不敢不听王爷的话,心里也没有多想,就进了来,浅浅躲闪不及,就那条光裸着身子被她瞧了去。 她想躲,但又不想进到他的怀抱。 此时此景,像极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皇甫夜本身也是那个意思,让浅浅躲进自己怀里的,锦儿虽说是女子,但他不想让她瞧见了。 但这个女人真是太倔强了,死也不肯躲进来,还表情呆呆的,任着锦儿看着,他不由得恼怒起来,“东西放下,出去。” 锦儿有些慌张,虽只是一眼,但也知道王爷不开心了,连忙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第九十六章 她想逃,逃,逃 第九十六章她想逃,逃,逃 皇甫夜看了一眼坐在身上的浅浅,今天他要得太多了些,她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心里生了些怜惜出来。 放她到一旁,自己径自去取了那碗羹来。 浅浅已经用被子掩了身子,她垂着眼,听见他轻声唤了一句:“浅浅,喝些。” 她抬眼,就见着面前伸着一支银勺,里面是雪白的银耳,很香,她笑了,笑得有些邪气。 手忽然扬起,用力一挥,他手上的碗泼了开来,洒了他一身,甚至烫着了他的手。 她笑看着他,存心不让他好过,目光中充满了挑衅之色。 他瞪着她,良久,才轻叹一声:“浅浅,本王这才知道当日你心里的滋味。” 她咬着牙笑了,“这还早着呢!” 皇甫夜看了她一眼,径自站起来,取了一件衣衫,也不避她,倒是像故意的,在她面前开始换起衫子来,当修长的身子悉数裸露出来的时候,浅浅红了脸,面上烫得很,挪开了目光。 皇甫夜换了洁净的衣衫,去了外间唤了锦儿又取了一碗过来。 浅浅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心里雪亮着,他是和她耗上了,也不再反抗,而是很合作地吃掉了整碗。 听话的结果就是换来他一个深吻,吻得她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他才放开她。 浅浅目光落到那袭红裳上,轻轻道,“你先出去,让锦儿替我换吧!” 他表情变得有些惊喜,抱着她的身子不舍得放下,俊脸也贴得很近,浅浅可以感觉到他的情动,她唇动了动,“晚上,好吗?” 他抱她很紧,又吻了很长时间才放开她。 看着他风华背影离开寝室的时候,浅浅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锦儿进来的时候,浅浅已经擦去了眼泪,她笑着说:“帮我梳洗吧!” 锦儿原本以为小姐是不愿意的,现在看来,倒是放下心来,于是也很热心地帮浅浅梳了个很好看的发式。 浅浅看着镜中的自己,正红色的中衣衬得肌肤赛雪,脸上还有着动人的红晕,这是一个新嫁娘该有的样子! 她看了看身后的锦儿,锦儿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只是,她不得不狠心伤害她了。 浅浅回过头,对着锦儿笑了一下,轻声说:“去帮我把嫁衣拿了来。” 锦儿回头的时候,浅浅抄起铜镜,对着她的脑袋砸了过去,她不敢用太大的力道,怕伤了她。 可是没有想到锦儿没有昏过去,反而回过头,一脸惊吓,还差点叫出声。 浅浅急了,一下子塞了个帕子进她的嘴里,两手也抓住她,再弄了一根绳子把锦儿绑起来。 锦儿一脸惊恐着,浅浅看着她,累得喘了口气才道:“锦儿,我不想嫁给王爷,你就当不知道好了,我绑着你,日后王爷也不会把你怎样的。” 锦儿拼命地摇了摇头,浅浅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不是那么容易逃的,但,我总得试试不是?” 锦儿看着她,又是一脸不理解——王爷有权势,有相貌,小姐为什么不想嫁? 浅浅猜到她心里的相法,只淡淡道:“等你以后有心上人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嫁了。” 如今,顾明烟还好好地呆在宫里,这让她情何以堪! 浅浅把锦儿弄上床榻之上,然后剥了她的外衣自己穿上,她看了看那袭刺目的嫁衣,找了把剪刀划成一条一条地,扔在地上。 锦儿看得一愣一愣的,浅浅回去,把床幔放下,低低地说:“锦儿,对不起。”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浅浅随意地弄了头发,端着锦儿进来时的东西,低头头,打开了门。 外面,成南站着,见到有人出来,开始并未在意,却在不经意的时候,看见浅浅颈子处的中衣领子——那是正红色的。 他心里突地一声,叫住前面的人,“站住。” 浅浅站住,变了嗓音问,“成侍卫叫奴婢何事?” 成南踱了过去,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也可以这般客气,浅浅。” 浅浅猛地回头,脸上很是难看,竟然被他发现了。 “想逃?”成南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都被他看出来了,还能怎样? 此时,浅浅发现成南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意味不明。 她又作了,是不是成南垂涎她的美色? 虽然用美色可耻了些,但—— 浅浅眼睛转了一下,扭着细腰,眼睛也拼命地眨着,往成南的身上靠过来,一声娇媚的‘成哥哥’让成南鸡皮都落了一地,他伸出手,阻止着她的脸继续靠近,他可不想背负着勾引王爷女人的罪名。 “停!云浅浅你的眼睛是抽筋了么?”他纳闷地看着浅浅还在眨着的大眼,心里暗笑着。 浅浅表情变了变,然后又迅速地换回笑脸,她的胸口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蹭着,“成哥哥!有过女人吗?” 成南再是迟钝也明白过来,这是赤果果的美色诱,惑啊! 他站得笔直地,一脸清高,用眼神对浅浅扫描了一次,然后露出不屑的目光,一只脚还在地上抖啊抖的。 浅浅觉得深深地受辱了,她一把揪过成南的衣领,让他的头凑近她的面孔,吹牙切齿,“你看仔细了,这身子你们王爷可是爱得不得了。” 成南目光微微往下扫了扫,然后直起身子,笑着,“那你还逃?” 浅浅有些狼狈,“那是两码事。” 成南又笑了,伸手想替她拂开面前的发,手到半空中又放下了,有些无奈地说:“趁着王爷不知道,你回去吧!我就当没有看见过。” 浅浅看着他,眼睛瞪着,瞪着,忽然斗大的泪水就落了下来,一颗颗的,滚滚而下,看得成南手足无措,“你别哭啊!要是被人瞧见了,还不以为是我欺负你啊!” 浅浅哭着,一手还用力地捶着他的身子,胡乱地嚷嚷着,“你就是欺负我,你不让我走,我就叫人,说你想强暴我!” 成南睁大了眼睛,表情错鄂,“小姐,你讲理些好不好?” 现在他严重怀疑王爷的决定是不是正确,这个小魔王嫁到王府,他们这些下人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么? “我不管,我就是要走。”浅浅猛地撕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肤,表情凶狠:“你放不放我走?” 成南咬咬牙,“不放。” “那我叫人了!”浅浅抖了下唇,那样子似乎真的要张嘴了,吓得成南一下子捂住她的唇,有些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姑奶奶,你走吧!但你走不走得了不是我能管的了。” 成南说着,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往北面的方向瞟了一眼,浅浅有些惊讶,他是在给她指路吗? 他有这么好心么?浅浅有些怀疑,迟迟地不肯离开。 她低着头,只听得成南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如果我知道今日,当初断不会让你登上王爷的马车,浅浅,走吧!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 浅浅抬头,无言地看着他,抿了下唇瓣,良久才轻轻地说:“谢谢你。” 成南苦笑着:“也算是我害了你吧!快走吧,再不走,王爷就要回来了。”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说了,“你保重,还有——好好照顾他。” 这个‘他’,成南自然是知道指的谁的,他默不作声地站着,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视线里。 忽然,他的背部弓起,甚至全身的汗毛都警觉地竖起了,飞快地转过身子,竟见着一个玄色衣衫的身影伫立在身后。 成南愣了一下,才垂首:“王爷。” 皇甫夜勾起唇,一双黑眸看着他,神情莫测。 久久地,他才开了口:“本王实在没有想到,连你也会背叛本王。”、 成南下意识地开口:“不是的,王爷,属下并无二心。” “是么!”皇甫夜沉沉地说着,“自己去仁孝堂去跪着。” 成南的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成南离开,皇甫夜仰了仰头,尔后低声道:“捉到没有?” 一个黑衣人迅速地出现,恭敬地说:“主子,已经带来了。” “把她带到浴池。”语毕,一袭玄衣飘然离去。 ——浅浅一路往北走,果然这里守卫很松,竟没有见着几个人。 并且,到了王府的围墙边上,那里竟然有一道小门,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没有人,不知道是谁引走了还是自己离开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王府,决然回头,推开门。 门外就是另一番天地,她自由了。 以后,心里再不用挂着一个叫皇甫夜的男子,这皇宫,这王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但也品尝到了一种叫遗憾的感觉。 走出小门,是一条小径,她刚踏上去,就呆住了。 小径的另一边,站着十来个黑衣男子,身高和长相竟然都差不多,她看得眼花。 这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在凤天国的分部么?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忍着害怕道:“各位是要财么?”她伸手摸着自己口袋里可怜的银袋子。 黑衣男子俱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哈哈哈,不会要人吧!”浅浅干笑着,“你们找错人了!” “云浅浅?”终于,一个黑衣人说话了。 浅浅打着哈哈,“谁啊?我不认识啊!” 下一秒,她陷入了黑暗里,哪个王八蛋劈她的头? 第九十七章 被逼成亲 第九十七章被逼成亲 浅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沐池边,池子里的雾气不断地漫延,以致于身上的衣裳都湿了。 她伸手擦去额上的水珠,看了看四周,却看不清四面的情景。 心里有些害怕,站起身子,正要往外走,雾气里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浅浅,还想逃么?” 浅浅吓了一跳,是皇甫夜! 那些黑衣人是他的手下? 心里不淡定了,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相信她,一直地暗中派人跟着她。 “你难道不关心成南的下场么?”他从雾气中走出来,直到脚抵到她的脚时才停了下来,浅浅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伸出一指,勾起她的下巴,迫她仰望着他,此刻他的表情严厉极了,俊颜绷得死紧的。 浅浅垂下眼,却在下一秒,下巴痛得快碎了,耳边响起他的低喝声:“看着本王。” 她觉得很委屈,他那么对她,她不想嫁他错了吗? 是个女人都得逃! 大眼里燃起小小的一簇火苗,浅浅抬头,火大地说:“以为我不敢看么?看了又怎样,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怎么了?你以为我是一条狗么?任你呼来喝去的…” 她倔强着看着他,他的眼也盯着她,不发一言。 浅浅眼泪在眼眶里转着,然后别过脸,喃喃地说,“也许我连条狗都不如呢!” “你是这么看本王,看你自己的么?”他扯了下唇,一张俊颜有些微的扭曲。 浅浅怒火中烧,“是的,是的。” “很好!”他目光锁住她,顿了一下,才阴阴地说:“那本王让你知道本王都是怎么对待狗的。” 他的眼神里有狂乱,浅浅才觉得害怕起来,她有些惊慌地退后一步,但他的动作更快,一下子抓住她的头发,扯到胸前,紧紧地摁着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 “云浅浅,这辈子,你只能在本王的怀里,就是死,也要死在本王的怀里。”说完,径自扯着她,扔到了浴池里。 浅浅扑腾着,想游却对面去,他跟着跳下来,一把捉住她,三两下剥去了她全部的衣裳,很快,浅浅就像个水煮蛋一样光淄淄的。 她惊叫着,扑打着,水花四溅,打湿了他的脸,一张俊颜更显邪魅,伸手抹去脸上的水花,表情冷了几分。 手上更不怜香惜玉了,一只大手坚定地抓着她,另一手粗鲁地为她搓着,浅浅痛得像是要掉了一层皮一样。 “你混蛋…放开我…”浅浅头发湿湿的,顶在头上,很是狼狈。 皇甫夜不吭声,继续很用力地帮她把身子洗干净了,末了,看着她光洁的身子,凤眸里尽是冷意:“如果你敢再用身子去勾引别人,本王不介意帮你擦掉一层皮。” 浅浅呆了一下,他都看到了? 想也不想的,她顾不得光着的身子,一下子冲出水面,就那样跑着,想要出去。 这里是一个牢笼,他的爱太霸道,她承受不起。 后面的头发被扯住了,钻心的疼,皇甫夜飞快地点着她的穴道,浅浅身子僵着,任由他把她放在一边的贵妃榻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她睁着眼,有些害怕,以为他会像清晨那般占有她。 他冷冷地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夜里有的是时间,云浅浅,本王今晚会好好地收拾你的。” 浅浅气得破口大骂:“皇甫夜,你这只自大的沙猪,我不要嫁给你。” 他瞪着她,浅浅也不相让,直到察觉他的下面一点一点地——变大,她才狼狈地别过脸,“无耻!” 皇甫夜看了她一眼,径自下了浴池,清洗着白皙却又修长结实的身子。 好半天后,他才上了来,用布巾拭干了他们身上的水。 他走到一处暗阁里,回来的时候,浅浅有些惊恐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衣裳,那是整套的男女喜服。 他先是自己穿了,从里到外,很是仔细,末了,发上束了一支白玉钗。 饶是浅浅和他关系到了这一步,仍是会为他的绝世容颜所惑,只是这迷恋多少带了些凄凉在里面。 她呆呆地看他拿着衣衫,开始为她着衣。 当红裳映着红裳,他抚着她的小脸,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紫玉钗,替她束了发。 浅浅多余的发都披散开来,小脸在喜服的衬托下也越发地娇弱动人,皇甫夜静静地看着,脸上才生出些温柔来,“浅浅,今晚我们就成亲了,不要再和本王闹了好不好?” 浅浅别过脸去,不去看他,只是哽着声音问道:“不能,放过我么?” 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目光冷冽得可怕,他松开她,然后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这样,那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与本王的。” 浅浅还来不及细想,他忽然拍开了她的穴道,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直到他带着她走到一个肃静的屋子里,浅浅看着跪在正中间的成南,心猛地沉了下去。 两旁站着一排人,成北也在,只是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伤心也看不出担忧。 想也不想地,浅浅仰头对着皇甫夜说道:“是我逼他放我走的,不关他的事情。” 皇甫夜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落了座,却并没有带她一起坐下。 浅浅站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落下,她明显地感觉到她与他,地位存在的不同。 “浅浅,你在以什么身份求本王?”皇甫夜喝了口茶,放下茶盏的时候,淡淡地问着,话虽轻,但浅浅知道她的回答直接关系着成南的命运。 江喜随侍在皇甫夜身侧,心里急着,悄悄地朝着浅浅使了个眼神,浅浅明白,他是在暗示她说些好话,好哄着皇甫夜。 她咬着唇,她何尝希望连累成南,但,她不能—— 浅浅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她的目光落到成南身上,他笑笑,跪得直挺挺地,一副不是怎么在意的样子。 她的心里抽动了一下,差点就答应皇甫夜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皇甫夜冷笑一声:“很好!来人,鞭刑。” 浅浅惊了一下,脸色苍白着,小手一下子捉住他的手臂,摇着头,“不要!” 他低头看了一下她的手,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改变主意了么?” 不知不觉地,浅浅的手松开了,她沉默着,然后对着下面的成南轻声说:“对不起!” 成南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笑:“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别人。” 浅浅听了直想哭,她挨过皇甫夜的板子,知道多痛,而鞭刑,怕是更让人痛不欲生吧! “不反悔么,浅浅,这鞭子落下去,寻常人是受不了三鞭的。”皇甫夜唇边逸出一抹残酷的笑意,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浅浅的脸上。 浅浅捂着脸,拒绝再听下去。 她会疯的。 “行刑。本王要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王的鞭子硬?”他挥了一下手。 当那个行刑的工具呈放在浅浅的面前时,她惊呆了,那哪里什么鞭子?那简直是人间的炼狱,长长的铁质长鞭上,布满了铁刺,一根一根闪着寒光。 皇甫夜走下来,拿起鞭子,轻轻抚着,笑看着她:“这一鞭下去,怕是会皮开肉绽的了。” 浅浅紧抿着唇,不说话。 耳边响起‘啪’地一声,只听得一声闷哼,她睁眼一看,惊呆了,只见成南一下子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唇边有血迹流下来,而背后,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皇甫夜拿着鞭子,侧着头,看着浅浅。 浅浅咬着唇,快要哭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知道,只要自己松开口,成南便不要再受罪了,可以下去养伤,可是,她抖着唇,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未来卖给他。 皇甫夜的表情更冷,手一抖,第二鞭已经落了下去。 成南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已经伏在了地上,他的额头上全是汁水,黑发粘在脸上,身子也在不停地抽动着…… 浅浅脸色苍白着,她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绷断了… 而皇甫夜却没有再询问她,第三鞭已经毫不留情地挥了出去! “不——”浅浅尖叫着,扑了上去,死死地抱紧皇甫夜的身子,她抖着声音:“求你,不要再打他了!” 皇甫夜直直地站着,目光冷清地看着前方,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你是在求本王么?” 浅浅抽动着身子,在他的怀里点着头,“是的,我是在求你。” 他仍是不为所动,目光难测地推开她一些:“求本王什么?” 浅浅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求你放过他,我愿意和你成亲。” 他微微地笑了,笑得极冷!然后扔掉了手里的鞭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仁孝堂。 浅浅立刻跑到成南的面前,成北已经扶起了他,他静静地看着浅浅:“成南疗伤,王妃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 他的话里带着淡淡的疏离,浅浅不怪他,因为确是她害了成南。 退开一步,让成北抱着成南下去,望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已经模糊一片。 泪光中,不期然看到自己一袭红裳,她冷冷地笑了—— 真是讽刺啊! 仰起了头,浅浅,不要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呢! 扯着唇,她轻轻笑了,只是笑得那么落寂! 爱与不爱,都越走越远了。 第九十八章 成南竟然是女人—— 第九十八章成南竟然是女人—— 成南竟然是女人—— 成北抱着成南回到住处,他小心地放下他趴在床榻上。 手轻轻一划,成南背后的衣衫破了开来,成南发出一声低喘,背后火辣辣的疼。 早有仆人送上热水,成北用被子掩住成南的身子,转身接过,尔后关上门。 他走回床前,轻轻地为成南除去衣裳,当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时,成北别过了脸,尔后沉了呼吸这才回过头,为他拭去血水。 “知道王爷为什么要罚你么?”他一边上药,一边和成南说话,这可以缓解他的疼痛。 成南苦涩一笑:“知道,因为我看了浅浅的身子。” 成北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问?” 成南回过头,想看他,成北制止了他,“有话说便是,别再弄伤了自己。”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心疼。 良久,成南才轻轻地说:“我看见了浅浅的身子,她和我是一样的,哥,我——是不是女人?” 成北的动作顿了一下,尔后才淡淡地道:“如果你是男子,你以为,王爷今日会让你活命么?” 一句话足已回答成南的问题了,成南的眼前模糊了,方才那么痛她都没有哭,现在竟然有了脆弱的感觉,他抹了一把脸,“你早就知道?” 所以,成北从不和他一起洗澡,也不让他和别的男人一起,甚至不让他去些烟花场所。 怕被他发现吧! “如果,我不曾发现,是不是就这样当男人一辈子?”成南有些自嘲地说着,“其实当男人也不错,如果没有每个月那几天,那便是更好了。” 成北不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成家世代为皇家服务,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当初他们被先先皇内定为王爷的贴身侍卫,就已经注定了成南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女人这一事实。 成南倒是不在意,趴着,若有所思,要不是背上疼得厉害,他真想跳起来大笑几声—— 真是太搞笑了,他竟然是女人! 浅浅回到房里,想起之前受伤时皇甫夜给她用的药,她急忙地找了出来,用手紧紧地抓着,开了门出去。 锦儿神色黯然地站在门边提醒着,“小姐,吉时就快到了。” 浅浅有些歉疚,她拉了拉锦儿的手,“我去去就来,你放心,我不会再走了。” 依着皇甫夜方才那狠劲儿,她敢再走,成南的命准没了。 她冲到成南的房门口,心突突地跳着,脸上也因为剧烈地跑动而红红的。 捏着玉瓶,她有些犹豫,想了好半天还是推了门。 成南的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了,而这一看,浅浅惊呆了。 纯白色的床床幔间,趴着一个——女人? 那背部优美的曲线骗不了人,那确确实实地是一个女人。 浅浅几乎忘了呼吸,她缓缓走过去,轻轻坐在床沿,手抖着,迟迟没有落到床上人的身上,但眼里已经泪意模糊了—— 那么美的身子,变得血肉模糊的,她是个姑娘啊! 这时,本来浅睡过去的成南惊醒了(从此以后,得称‘她’了),她抬眼看着浅浅,声音有些嘶哑:“没有能帮到你。” 浅浅想说话,但是一下子哽咽了,她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仰了仰头,拼命地抑住自己的泪意。 “成南,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是个女孩儿,明明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帮我,早知道…我不会求你的…”浅浅还是哭了。 成南勉强地扯起一抹笑,“我是什么女孩啊!你看过这么不男不女的女孩子吗?” 浅浅看着她的脸,抿了抿唇:“我觉得你很美啊!” 成南笑着,扯动了背后的伤,她呻吟了一声,然后苦笑着,“这个时候你还开我玩笑!” 浅浅低语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她顿了一下,“我来帮你上药吧!这药用了不会留疤痕的。” 成南看了看,“是王爷的吧!”其实她是不怎么在乎会不会留疤痕这回事的,但是看浅浅快哭了,作默不作声地任着她抹药,药上去后并没有很疼,还有些清清凉凉的感觉。 成南向来乐观,她忽然冲着浅浅道,“我们都挨过王爷的责打,看来,王爷身边的女人真是不好当——就连我这个假男人,刚知道自己的性别就立刻挨了打!” 浅浅也叹了口气,“你们这个王府啊!我以为是女人的偏偏是个男人,而本来是个男人的,却突然变回了女人!” 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也没有多留,就径自离去了。 回到房里的时候,竟见着皇甫夜坐在桌边,身上一袭正红色,正在悠闲地品着茶。 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杯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成南是女人?” 皇甫夜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会儿,然后放下手,伸手掸了掸袍服,凤眸有些冷地注视着她,浅浅跟着又问了一句:“是不是?” “是。”这次,他很干脆地回答了。 浅浅呆住了,他竟然知道! 她以为他不会知道的,问他只是为了一个心安,震惊之下,她喃喃地说:“你竟然下得了手……” 忽然她就像疯了一样,把手里的茶手猛地泼到他的脸上,厉声道:“你知道她是女孩还下这样重的手,你不是人,是畜生!” 皇甫夜被泼了一脸的手,他仍坐着,只是一双眼瞪着她,浅浅也不怕了,挺起胸,脸上怒火中烧:“你不是喜欢打女人吗?你打我呀,打我呀?” 她凑过脸去,一个劲儿地往他面前靠。 皇甫夜脸色变得铁青着,一把捏住她的小脸,“你知道本王不会打你!但再逼我的话,本王也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浅浅大眼对着他,两人的眸子很近,近到可以直接感觉到对方的怒火,她咬着牙,“皇甫夜,你不要以为可以逼得了我!” 他站了起来,浅浅不由自主地退后,他很高,她很快就感觉到双方气势上悬疏,但她的下巴还在人家的手里,一时间很是狼狈。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但他的力道没有减,反而更加用力了,浅浅疼得厉害。 他忽然弯下腰,冰凉的唇瓣触到她的唇上,贴着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时间到了。” 浅浅呆了呆,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直起身子,牵上她的手往外走, 浅浅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要成亲了么? 她不要! 用另一只手拖住自己的手,还用脚勾住门,死也不肯跟他走。 他微微使了些力,浅浅满脸苍白着,感觉手都快断了,脚也疼得厉害。 两人僵持着,皇甫夜仍是对她保留了几分温柔,没有再逼迫她,而是轻轻地松开了手。 浅浅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得他唤了一声:“来人。” 这次,是成北应声出来。 “把成南带到喜堂上。”皇甫夜虽然话是对着成北说的,但一双眼却紧盯着浅浅,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如果你不想让成南活下去的话,本王不介意婚事取消!”他冰冷地说着。 成北愣住了,脱口而出:“王爷,这…” 皇甫夜这才给了他一个正眼:“在本王的眼里,成家的人没有男女之分,背叛了本王就会受到惩罚,她是生是死,全在云浅浅了。” 成北沉默了一会子,看了一眼浅浅,浅浅小脸苍白着,嘴唇抖了两抖,终究还是松了口:“我成亲就是。”说完,两行泪水就那么流下来了。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需要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彼此。 成北松了口气,成南实在不宜搬来搬去,感激之下,他不由得对浅浅道了声谢。 皇甫夜冷哼了一声,睨着成北,“本王说了她不用去了么?” 不做狠点,这丫头还不知道给他搞出什么事来。 今晚,他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了。 浅浅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忍不住骂了一句:“小人!” 而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尔后对着成北道:“还不快去!” 成北虽心有不愿,但也只得去了。 皇甫夜伸出手,浅浅看了他半天,最后仍是把手放进他的大掌里—— 他表情淡淡地牵着她,缓步走进喜堂。 里面已经是红烛高照,还是满眼的红,只是没有什么观礼的人,大多只是府里的仆人,而喜婆不是上次那个了。 “浅浅,上次用过的东西不吉利,所以本王都不用了。”有次,他如是说着。 浅浅当时就回:“那你该换了我。” 那次,他抱着她,吻了她长时间,直到她全身青紫才肯放下,他抵着她的头,气喘着道:“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了。”那时候,她真的就差一点原谅他了。 浅浅静静地站着,身后传来一些动静,回过头,是成南狼狈地被人扶着进来。 她们互望着,除了苦笑,找不到别的情绪。 成南的额头上全是汗,浅浅知道她疼得厉害,心里对皇甫夜的怨恨就更厉害了。 而他则用一手贴着她的脸,轻轻地让她转过来,面对他。 他勾起唇角,“你该看着本王!” 浅浅面色清冷,一袭嫁衣在地上拖得长长的,加上青丝及腰,恍然看去,竟有了一丝仙气。 此时的浅浅和他刚认识时外貌差了许多,总觉得清瘦了许多,气质上也越发地冷清了起来,可以说是美了很多,但他说不出来是爱与不爱,总觉得不一样了。 皇甫夜没有让她覆上珠帘,就这么像个红衣仙子般嫁与他。 他也没有用红绸结起的绳子,就那么牵着她,准备成亲。 第九十九章 当真是有缘无份么? 第九十九章当真是有缘无份么? 浅浅是含着泪的,她被动地和他一起进行着仪式,三拜的时候,她怔忡着,弯着腰不肯再下去了。 皇甫夜伸出一手,压住她的背,咬牙道:“浅浅,想想成南吧!本王知道你怨,但本王绝不会让步,今日你再是不愿也不成。” 浅浅背上一痛,不觉就弯下腰来,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嫁衣上,迷蒙了眼睛,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事,眼前的人。 她的手被皇甫夜紧紧地捉着,这一刻甚至更是用了些力来,浅浅痛得已经没有知觉了,侧目望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着她,静静地互望着…… 媒婆正准备高呼礼成的时候,门口涌进了大批的皇宫侍卫来。 浅浅感觉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尔后两人都直起身子。 皇甫夜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后,然后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一个男子。 浅浅小心地看那个,长得很是俊美,和皇甫夜不同,他是那种有些霸气的,而皇甫夜则是精致到极致的谪仙般,那人穿着明黄色的袍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他…他是? 容不得她多想,已经听得皇甫夜淡淡说道:“皇兄诈死许久,为的就是等这一天来破坏臣弟的婚事么?” 他真的是那什么先皇? 无缺的父皇? 浅浅有些错乱了,不是说死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皇甫鸿轩闻言,朗声大笑:“三弟,你还是这般任性,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不是那么想嫁你的啊!怎么,一年不见,三弟倒是学会强迫姑娘了!这倒是稀罕事儿。” 皇甫夜冷笑:“这是臣弟家务事!皇兄管不着吧!” “不巧得很,朕听说云姑娘是皇后认的妹子,也算是朕的小姨子,你说,朕能让她这么不清不白的嫁你么?”皇甫鸿轩扫了一下四周,对冷清的喜堂有些不满的样子。 这下,皇甫夜就是呆子也知道这亲怕是难结了。 他轻笑出声:“臣弟和浅浅是两情相悦。” 皇甫鸿轩笑意吟吟地看向浅浅,俊美的脸上温文尔雅,尽是无害之色。 “云姑娘,是这样么?”他的话里的潜台词是有什么事朕给你作主。 浅浅自然是明白的,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皇甫夜,下一秒又回到了皇甫鸿轩的脸上,她轻轻点了点头。 皇甫夜有些惊喜,他忍不住唤了一句,“浅浅。”情深意切,任谁都能听得出里面的感情。 只是,浅浅没有应他,她目光淡然地看着皇甫鸿轩,“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 皇甫夜呆住了,她这么说,是不是… 浅浅这不是开玩笑,你面前的不是爱你的男人,不是可以随意地说出任性的话来的,你面对的男人曾是一国之君,他的出现是有目的的。 其实浅浅不是傻瓜,她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和皇甫夜微妙的关系,只是,如果能靠他摆脱皇甫夜,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轻轻地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是绝然一片:“我不愿意嫁他!” “浅浅…”皇甫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紧眸微微地闭上,轻声道:“你当真这么狠心么!” 她应当知道此时说出这番话来,有多重的份量,他们之间会介入一个强大到他也无法预估的对手进来。 浅浅看着他,心里生出些许不忍出来,但,她有她的坚持不是吗? 她追求的,不是一份不平等的爱情,所以,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静默! 良久之后,皇甫鸿轩勾起唇,笑看着皇甫夜,仿佛未看到那带血的容颜,“三弟,既是云姑娘不愿嫁你,那么,人——朕带回宫了!” “你敢!”皇甫夜上前一步,挡在浅浅面前。 皇甫鸿轩微微一笑,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还是让云姑娘决定吧!是和朕回宫,还是在这里继续和三弟的婚礼。” 皇甫夜缓缓擦去唇角的血迹,“她已经是本王的妻子。” “是吗?”皇甫鸿轩挑了下眉,目光轻轻落到一旁的喜婆身上,“这三拜还没有结束,算是礼成么?” 喜婆那是万般为难,这先…先皇和王爷都不是好惹的,她能不能晕过去? 想着,人也就一倒,昏了! “怎么办?看来老人家也不太看好三弟的这份姻缘呢!”皇甫鸿轩轻笑一声,似笑非笑道:“那三弟你看怎么办?” 皇甫夜眼眯了眯,伸出一手,扯出背后的浅浅出来,他手上的血迹染红了她的纤手,浅浅有些怔忡,就被一下子扯了出来。 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正面对着他,两只手按住她的肩,目光沉沉:“浅浅,本王之前是亏欠了你,但本王对你是真心的,你也应当知道!现在,你好好地想一想,是和他回宫或是留在这里继续当本王的妻子。” 浅浅望着他认真的脸,有些动容,心底的那份坚持悄悄地融化了几分,她的嘴动了一下,正要说,他伸手掩住了她的唇,然后回过头看了看皇甫鸿轩,再回头看她的时候,眼里有了一丝冷意:“本王说在前头,你和他回宫了,本王断不会再要你的。” 闻言,浅浅苦笑一声,后退了两步。 “你又何必给我这个机会!”她低低地说着。 他这般霸道,为何不想想自已所为,她方才差点以为他悔悟了,原来,他们之前的爱,仍是不平等啊! 云浅浅,你还在希望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你期望他把你当成女王吗? 真是可笑! 她笑着,笑着,退后……竟然撞到了皇甫鸿轩的怀里。 皇甫鸿轩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身子,那小小的,温暖的小身子搂在怀里,竟在他向来无波的心里泛起了微微的涟漪,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神色柔和了几分。 皇甫鸿轩一直以温文尔雅示人,但眼里总是少了几分笑意,甚至十分冷淡,但现在,那眸子里的几许温柔却是连太后柳云蓉也没有得过的。 皇甫夜自然见到了,脸上神情更冷,淡淡问道:“你已经作出了决定么?” 浅浅掉在人家的怀里,也惊了一下,想挣开,却听闻耳边一声男子的低语:“现在不正是离开他的最好时机么?” 她诧异地想回过头,身子却被捉着,她别无选择地面对着皇甫夜——在别人的怀里面对他! “浅浅,告诉本王,是不是要跟他走?”皇甫夜站得很直,有一种孤傲的味道。 浅浅呐呐地,开不了口,一时僵着。 “告诉本王!”忽然皇甫夜大吼了一声,吓了浅浅一跳,但立刻她感觉到一双手臂收紧,一股温热的气息拂在耳后,“有朕在。” 浅浅忽然想笑,上次成亲,他抱着顾明烟抛下她,这次成亲,却是别的男人抱着她,怎么不讽刺? 她还没有说,皇甫夜凤眸已然冰冷,如寒星般的射了过来,“既如此,本王就不送了!” 他头也不回地步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手一挥,本来燃着的红烛一下子熄灭了,空余一缕青烟,虚无飘渺。 浅浅仰起头,轻声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身子一松,皇甫鸿轩有风度地松开了她,浅浅像是一缕游魂般地往外走去。 “云姑娘,你去哪里?”皇甫鸿轩一个眼色,门已然被两个侍卫堵住。 浅浅回过头,“我该叫你先皇,还是太上皇?” 这话已经是大不敬了,那两侍卫都怒瞪着她,但皇甫鸿轩倒是不怎么在意,仍是淡笑着,“你想怎么叫都行。”话里的纵容谁都听得出。 所有的人都讶异着,浅浅也呆了呆,本来她就是故意激怒他的。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她并没有什么好感,说句难听的,就是利用完了,早些甩开好些。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想也不想地,她问:“我可以走了么?” 皇甫鸿轩走过去,微微弯了腰,仔细打量了她的小脸,突然伸出手往她头上去。 浅浅吓了一跳,立刻退了开去,可是他的动作更快,一只有力的男性手臂紧紧捉住她,另一手已经飞快地抽去她发上的紫玉发钗。 浅浅头发披了一头,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柔弱。 轻轻地把发钗交给在一边发呆的江喜,皇甫鸿轩从自己的发上抽出一根碧绿的,伸手替她挽上发,浅浅皱了下眉头,想也不想地伸手取下还给她。 她的动作无疑是在人家‘先皇’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啊! 哪有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 一时,气氛有些僵,不过皇甫鸿轩却忍住了,久了,竟然还笑出了声,“难怪朕的三弟对你这般痴情,是有些意思!” 浅浅有些不高兴,这番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细想来,很是轻佻。 当下,也没有说话,只是往门口那两樽门神扫了扫,示意让开。 皇甫鸿轩笑得迷人,“请云姑娘和朕回宫一趟了。” 浅浅来不及反抗,就被那两侍卫一左一右给胁持住了,她瞪了皇甫鸿轩一眼,啐了一口:“无耻。” “当真不怕死?”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细致的小脸蛋,伸手替她拂开面前的发,她的美目里燃烧着熊熊大火。 皇甫鸿轩心里有些惊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动的女子,非但不做作,还率真得让人心疼。 他想他是真的明白皇甫夜的感受了——又爱又恨! 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人恨得牙咬咬,却又舍不下。 第一百章 朕不介意侍候你 第一百章朕不介意侍候你 “跟朕回宫吧!你该知道,只有在宫里,你才能真正摆脱他。”皇甫鸿轩一直是个窥视人心的高手,在他眼里,浅浅就如一张透明的白纸般。 浅浅想了一下,咬着唇问:“你当真没有其他的目的?” “当然没有!”皇甫鸿轩回答得很是肯定。 浅浅歪了歪头,样子娇俏可爱,皇甫鸿轩心里一阵抽紧,一种莫名的情绪替代开来。 听得她冷斥了一声:“我才不信!” 他笑了,这女孩挺可爱的,而且,不笨! 身为皇帝,他一方面希望身边的女人笨些,可是另一方面,又讨厌她们成天胸无点墨,却又拼命地想争宠! 云蓉太聪明,在她面前,他觉得有些无所遁行,而后宫的妃子们又愚蠢得令人生厌,而新进宫的顾明烟聪明是聪明,但他这一生最讨厌的便是她那种性子。 因为,和他太像了! 没有人会想看到一个翻版在身边的,她的心里有皇甫夜,正好! 他应该感谢她替他毁了一半,这些日子,他在暗处,是看着这个三弟陷入情网的,现在,他的女人在他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眼神变得有些冷酷,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按理说,朕当你和你没有这么生分才是,你该叫我一声姐夫的,照顾你,是应该的。”他声音很温柔,也低沉。 浅浅看了看他,有些被说动了,要知道,她身上可是半分钱也没有,真的要去讨饭吗? 她也没有脸再去找师兄了,她不想再伤害他,卷入这场漩涡。 想到这里,眼神黯了黯。 “浅浅,和朕回宫吧!朕会好好照顾你的。”皇甫鸿轩牵起她的手,温暖的大掌温暖了她的手心。 浅浅想挣开,他却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 离开时,江喜忽然就拦了上来,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痛苦。 “浅浅姑娘,老奴求您不要走!” 浅浅轻声道:“你也看到了,我和你家王爷不可能了!” “可是姑娘也不当和皇上回宫,王爷会不高兴的。”方才王爷说得清楚,所以,他断不能让浅浅姑娘去宫里。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皇甫鸿轩,只见那张带笑的脸上,一双眼却冷若寒冰。 江喜不由得心生冷意,因为皇甫鸿轩的眼里已经有了杀气。 这时,浅浅上前,拉过江喜,耳语了几句,江喜听了,默默地退了下去。 浅浅回过头,看了看皇甫鸿轩,忽然说:“我想,这位先皇后宫无数,一定不会逼迫我一个小小女子的。” 他怔忡了一下,其实对浅浅,他虽觉得有趣,却真的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来,她这一说,他心里一跳,难道是他的眼里泄露了太多的东西? “这是自然!浅浅是云蓉的妹妹,朕怎么会为难你呢?”皇甫鸿轩说得肯切,听不出任何不快来。 浅浅放下心来,仍是回头看了一眼江喜,“这些日子,多谢公公照顾了。” 江喜有些哽咽,“姑娘言重了。老奴和姑娘没有主仆缘分,在此,恭送姑娘了。” 浅浅点头,然后随着皇甫鸿轩步到门口。 喜堂门口就是龙撵,浅浅深呼吸了下,然后双手放在腰际的系带上,皇甫鸿轩呆住了,忍不住唤道:“浅浅,你这是作什么?” “脱衣服!”浅浅想也不想地说着。 皇甫鸿轩很纳闷,方才她不是说不希望逼迫她么?为何现在这般急切! 连王府还没出,就忙着献媚于他? 是不是他看错她了,她本来就只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想到此,目光不觉冷了几分,他冷冷地看着浅浅很快地脱去了喜服,往地上一扔,然后就穿着中衣蹭蹭蹭地跳上了龙撵,动作麻利得很。 皇甫鸿轩呆了呆,她是希望在龙撵上厮混么? 他绷紧着脸,不觉得有些失望,跟着上了去,中间宫人要扶他,都被他拍开了,他头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上了去,就见浅浅坐在那里,低着头。 他坐在她面前的软榻上,冷哼了一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过来侍候吧!” 浅浅抬头,“叫我?” 皇甫鸿轩脸上滑下几条横线,“要就快些?” “我要什么了?”浅浅反问着,还是有些不明白。 他有些不耐了,一把拉着她的头,扯了过来,扔到自己怀里,风度全无,“云浅浅,朕从未侍候过人,不过,今天朕可以破例!” 说着,就去扯她的中衣,浅浅愣了愣,伸手抓住他光洁的手指,呐呐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想要了?” “你脱衣服了。”他静静地说着,手却没有再动。 不可言谕,他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浅浅瞪着他,“我只是把他的东西还给他而已!”她冲着他吼着,然后一拳打了下去,只见皇甫鸿轩那张俊脸一下子就肿了半边。 浅浅打完不解气,“你这样的猪脑子也能当皇上?” 皇甫鸿轩捂着脸,先是瞪着她,恨不得杀了她而后快,但片刻后,他又笑了,笑得躺在了软榻上,伸展了四肢,脸上带着笑,配上那肿着的脸,很是可笑。 “神经!”浅浅嘟哝了一声。 忽然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扯下她的身子,她没有警觉,竟然一下子跌到他的胸口,就那样脸对着脸,嘴对着嘴,眼对着眼…… 浅浅呆住了,想爬起来,他却握着她的纤腰不让。 皇甫鸿轩呢喃着,“你是从哪里来的小东西?这么让人疼爱?” 浅浅看着他,直觉他疯了,都打了他了,竟还能露出这般花痴般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软软的手腹碰到他的脸时,皇甫鸿轩心里一荡。 并不是没有女人碰过他,可是,却鲜有女人碰他的脸,妃子们争宠都是夺的一个地方,忘了他也是一个人,不是生产工具。 所以,他下意识地抗拒和她们交欢,甚至到了现在,只有无缺一个孩子。 浅浅的手很软,肌肤也很柔嫩,她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奶香味,皇甫鸿轩正有些意乱,却听得她嚷了一句:“没有发烧啊!” 他一愣,而后拍着头,松开了她的身子! 天哪!老三从哪里弄来的活宝! 他都忍不住要爱上了! 目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身上,唇边逸出一抹笑,尔后又拉出手,扯她躺到旁边睡下,“陪朕睡会!放心,朕不会做什么的!” 他眨了眨眼,“时间也不够是不是?” 浅浅红了脸,前后想了想,总算是明白了,不禁露出点女儿家的羞态来了,这般红着脸,加上那性子,却叫皇甫鸿轩更是有些喜爱。 浅浅,如果是他的女人,也不错。 转头看着她变得木然的小脸,她心里定是想着老三吧! 一股子不服气从心里滋生开来,本来只有三分喜爱竟变成了十分的争夺之意了。 很快,龙撵就停在了皇宫里。 车外,站着柳云蓉和一干妃子们,就连顾明烟也在内,她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浅浅被皇甫鸿轩牵着下了龙撵。 龙撵——连柳云蓉也并没有和皇上一起共乘过的,她凭什么以残花败柳之姿去争宠? 太后若有似无地看了顾明烟一眼,有些厌恶。 但她很快收起这份情感,面上带着淡笑迎了上去:“臣妾恭迎皇上!” 皇甫鸿轩摆了摆手,“叫朕太上皇吧!”他存心逗浅浅:“这样叫,还行吗?” 浅浅别过脸,不理他,只玩着自己细白的手指头。 这时,扬起一阵风,本就是极冷的天气,浅浅一下子冷得不行,而太后自是发现了,正要命人给她加衣,却见皇甫鸿轩已经脱下自己的衣袍,给浅浅披了上去。 “进去吧!”他柔声地说着,就牵起浅浅的手往龙吟宫里走去。 太后和一众妃子都呆住了,顾明烟则是咬碎了一口的银牙,片刻后,太后淡笑着:“皇上刚回来,很累,我们不便打扰,都下去吧!” 有个心直口快的妃子面上很是不快,脱口而出:“皇上哪里是累的,他那样子巴不得立刻宠幸了贱人去。” 太后横了她一眼,“这是你该说得话么?”那妃子立刻住了嘴,退了后去。 柳云蓉顿了一下,“皇上复生,这对众姐妹都是好事,本宫不希望再节外生枝了,各自散了去,来日为皇上开枝散叶吧!” 各宫妃子虽不愿,但也没有办法,个个心里明镜似的,这皇上怕也是被那云浅浅给迷住了。 柳云蓉望了望龙吟宫的方向,目光有些深远,先前她就让无缺搬回了东宫去,现在整个龙吟宫里,就住着皇甫鸿轩和浅浅两位主子了。 她这个皇后,真是够豁达的! 心里有些苦涩,便回了宫去,径自泡了温泉缓解心里的郁闷之意。 蒸汽迷漫间,一个修长的男子跟着滑进了浴池,此时,柳云蓉正趴在浴池边,雪白的美背像尊大理石像般完美…… “这些日子,爱妃过得可好?”一个男声呢喃在她耳后,身子也覆在她背后。 她惊了一下,想回头,他却强势地压着她的身子,一会儿,她闷哼了一声… 第一百零一章 他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第一百零一章他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池子里的水一荡一荡的,水花拍打着池边,柳云蓉压下唇边的呻吟,有些断断续续地说:“轻点,臣妾有些疼了…” 他这才放缓了力道,只是仍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搂着她,一边动着,一边说:“爱妃做事果然让朕放心,无缺的课业如何?” 柳云蓉苦笑着,每每和她欢爱时,他总是会提起别的事来,好像灵与肉是分开的,他与她在一起,只是单纯地发泄一般。 当下,本来有些热切的情潮冷了几分,轻咬了下唇,才道:“还好,夫子教的都能学得来。” “嗯…”皇甫鸿轩闷哼一声,忽然又快了些,过了好一阵子才缓下来,只是并未释放,仍是慢慢地厮磨着她。 “够了,鸿轩!”柳云蓉忽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下去。 当她叫他鸿轩的时候,代表她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但他还是随着她的意,很快地结束了。 平息了一会子,他起身着衣,柳云蓉也跟着起来,只是着了一件薄透的浴衣就侍候他。 皇甫鸿轩放开手任她侍候着,忽然他鼻子皱了一下,凑到她面前闻了一下,“爱妃是用了何种香料?” 柳云蓉恢复了以往的自制,微笑以答,“是皇上赏的玫瑰香露。” 皇甫鸿轩沉吟了一会,才问:“有没有一种香料,可以让人身上有种奶味?” 此话一出,柳云蓉呆了一会,才接着为他着衣,面上淡淡的,道:“皇上定是十分喜爱浅浅吧!” 他也没有否认,“爱妃吃味了?”方才的不对劲也是因为这个吧! 柳云蓉替他整理衣带,听他调侃的话,垂下眼眸:“臣妾不敢。” “朕知道你贤良,只是,有时候太贤良,朕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云蓉,朕虽不能给你情爱,但朕可以永远留你在身边。” 柳云蓉只是笑,苦涩的笑——她要的,只是多加一个字! 永远只留她在身边,足亦! 她可以不要当皇后,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一个属于她的男人,可是这个天下间最平凡的愿望在她却是那般遥不可及。 爱一个帝王,太难太难了! 他说她太贤良,可是她真的去争宠,他又会说她面目可憎了吧! 她每每自称臣妾,都觉得无比讽刺,她于他何尝是妻子? 臣妾…臣妾…先是臣再是妾! 每一步,她都得为江山考虑,甚至她还要忧心与他上床的女子哪个是无害的,哪个是不可以的。 玄之的两个女人,他都弄进了宫里,一个冷着,一个热着,势必将在宫里掀起腥风血雨。 他定也是知道的吧! 只有她看不穿,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是,爱一个人,有时候是不管他做了什么,你就必须去配合他,去完成他的心愿! 即使会伤害到她身边的人也在所不惜! 柳云蓉穿起衣裳先行离开了,剩下皇甫鸿轩独自一人躺在贵妃榻上,忽然抬手,看着那指尖,那上面仍是残留着抱着浅浅时的淡淡触感。 他英俊的脸上含笑,口里呢喃出两个字:“浅浅…” 皇甫鸿轩回到宫里,朝野上下对先皇复活一事都惊惧不已,但皇甫鸿轩未有任何解释,不过也未上朝,每日只在宫里,偶尔召见些亲近些的臣子们,也不问政事,只是下下棋什么的。 一切,似乎很平静。 这日,皇甫鸿轩来到御花园里,走到暗处,一影卫出来,随他耳语了几句。 他微敛了眼神,点头,正要说什么,却不期然看见不远处正在荡秋千的浅浅。 她一身白衣,只梳了一个流云髻,发上一枝白玉的梅花钗,清新脱俗极了,要不是那天她打了他,真的看不出小仙子般的人儿会这般暴力。 他朝着影卫挥了下手,“你先下去,朕明日再召你。” 影卫自然也见着了浅浅,他低了头,身形一纵,消失在花园里。 皇甫鸿轩这人本来生得也极俊美,加之龙袍在身,不知折了多少女子的心,但身为皇上,是极少动心的,更别是动情了。 对浅浅,谈不上动情,但却真的是动心了。 如若不是她是老三的女人,怕会毫不犹豫地占为已有吧! 但她不是老三的女人,怕也不会这么快吸引他的目光,心里有些矛盾,分不清这股子情绪所为何来。 轻步往她走去,浅浅正坐上上面,旁边也没有个侍女。 皇甫鸿轩站在她身后,双手握在荡绳上,也一并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浅浅一惊,鼻端尽是一股好闻的男子气息。 是谁?像是皇甫夜,又不像。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期待:“谁?” 皇甫鸿轩轻声咳了一下,“是朕!你希望是谁?” 浅浅的眼神黯了些下来,是啊,她还希望是谁?他不是说了,她回宫他再不会要她。 苦涩地笑了下,“我以为皇宫里是不会有采花贼的。” 她的手微微动了下,却未挣脱他的掌控。 皇甫鸿轩挑了下眉头,然后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晃动着:“你是在骂朕?” “浅浅不敢。”声音卑微,但丝毫没有诚意。 皇甫鸿轩笑了,似乎和她在一起总是可以让他笑出来。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震怒了,只感觉到那摇晃的速度和高度没有变,看来,这个皇上有些贱! “可是皇上现在正做着采花贼的事情。”她大胆的说着,只是希望他放开她。 她再是心如止水,两个成年男女也不当做出如此亲密的事来,特别这个男人还拥有着三妻四妾,她不想伤害柳云蓉。 正想着,前面过来两个人,浅浅一看,呆住了。 正是柳云蓉和皇甫夜。 四目相对的时候,不是不无惊讶的,浅浅只看了一眼就低了头,而皇甫夜的目光则落在皇甫鸿轩的手上。 那十指相扣的场面刺痛了他的眼,但他只是扯了扯唇,嘲讽一笑,便侧头对柳云蓉道:“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皇甫鸿轩沉声笑了笑,倒是把手放下了,踱到浅浅前面,浅浅这才发现他竟然也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袍,细竹的暗纹让他看上去气质风雅。 其实严格来说,皇甫鸿轩比之皇甫夜也不逊色,但浅浅总是觉得他虽时常带着淡笑,但心思太深,反而让她有些害怕。 此刻他含笑看了浅浅一眼,尔后才看着皇甫夜道:“老三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也不是外人。” 一席话点到为止,让浅浅有口也难辩,索性不说了,脸别向别处。 方才那一幕不仅皇甫夜看了刺眼,就是柳云蓉也有些不舒服,皇甫鸿轩少有和女人儿女情长,方才第一眼时,她就震惊于他眼底藏着的温柔。 不能说错吧!其实确实是他们二人打扰了,起码是打扰了皇甫鸿轩。 “皇上,臣妾就不打扰了,告退。”脸上仍是带着温婉的笑意,仿若此情此景再是正常不过。 “慢着!”皇甫鸿轩一反常态。 柳云蓉回过头来,带着疑问。 皇甫鸿轩走过去,伸手拍拍她的手,尔后脸朝皇甫夜一点,“你好歹也是老三的表姐,怎么也不关心下他的婚事,也老大不小了吧!” 皇甫夜冷淡着道:“本王不劳太上皇劳心。”他看了一眼浅浅,才继续道:“本王对女人已经心如死水。” 浅浅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挑了一般,难受得紧,她再笨也知道,怕是再回不去了,皇甫鸿轩已经把这潭水搅得浑了,她就算肯,他也不一定愿意的了。 心里有些苦闷,只当做没有听见,仍是坐在秋千上。 这时,皇甫鸿轩突然退后了两步,把手放在浅浅抓着秋千的小手上面,浅浅下意识的移了移,没有让他落在手上。 他却没有因此而不快,宽容地笑笑,才接着道,“老三为了凤天国,劳心劳力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了,朕听说老三是个痴情种子,当初也不知道哪个办事不力的人,竟把老三心爱之人明烟召进了宫里,朕每每思及,便不忍宠幸,现在,朕有云蓉,再加上浅浅,也有意散了后宫,老三如若交出兵权,便可同明烟一起云游四海,倒不也是快活。” 这番外说出来,不仅皇甫夜有些意外,浅浅也呆了,脸色苍白着,过往的种种全涌了上来。 不得不说皇甫鸿轩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杀人不见血。 “本王未说和太妃余情未了。”皇甫夜一口回绝。 皇甫鸿轩则笑得温雅迷人,“可是,朕听说你和浅浅成亲当日,你抛下了浅浅,抱她离开!” “那是因为她中毒了。”皇甫夜咬牙切齿。 “哦?后宫争宠的戏码老三也见了不少,这次怎么没有想到?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话是尽是调侃,却也句句带针,针针带血。 皇甫夜看着浅浅苍白的脸,冷笑一声:“是什么也罢!本王已经不关心了,太妃既已经是皇上的妃子,本王哪里敢染指!” “说得好!老三果然极敬重朕,不过,朕很好奇,如果哪日,朕纳了浅浅,老三还能这般肯定地说出此番话来么?” 浅浅想也不想地就反对:“皇甫鸿轩,我没有说过要当你的妃子。”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好声好气地说:“朕说了如果,不是吗?” 浅浅没有办法,只得按捺下去了。 只听一声冷笑,随后便是他寒若刺骨的话:“本王说过,她回宫便恩断义绝,本王也绝不改口。” 第一百零二章 他当了一回替身! 第一百零二章他当了一回替身! 浅浅呆了呆,神色黯了下,就连柳云蓉也觉得他说得过份了,谁都看得出来浅浅心里有谁。 她有些责怪地看了皇甫鸿轩一眼,才温柔地对皇甫夜道:“玄之,有些事,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好吗?” 皇甫鸿轩有些不满,“云蓉,老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般偏袒,对他并非是好事!” 柳云蓉就是想再说什么,也不好说了,只叹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一对好好的人儿被皇甫鸿轩这么拆散了。 本来,玄之娶了浅浅,日子久了,两人总会和好的,毕竟两人是有感情的,现在,怕是再难圆满了吧! 当下,心里一阵不快,也不便发作,保称作不舒服就先行离去了。 在场只剩下二男一女,气氛更是诡异。 浅浅也下了秋千,想走,但皇甫鸿轩却拉住了她,带着淡笑道:“朕一会子就走了,再等朕一会儿。” 浅浅下意识地看了看皇甫夜,只见他用一种很是轻视的目光瞧着她,仿佛她是什么不洁的东西。 她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一股清甜堵在了喉头,面上却泛着微笑:“好,我等你就是。” 声音温柔动人,皇甫鸿轩不觉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手在她手心里捏了下,朝她一笑后才对着皇甫夜道:“昨日,林大人又向朕提起了你的婚事,朕听说他的千金林霜儿很是中意你,朕看了也很中意,就等老三的意思了。” 林霜儿?是什么玩意儿? 本来皇甫夜定是一口拒绝的,但是看着浅浅和皇甫鸿轩交握的手,便改了口:“本王会考虑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一走,浅浅猛然哇地一声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无言地望着远处修长的背影,耳边全是他那句——他会考虑! 皇甫鸿轩扶住了她的身子,轻声道:“不舒服吗?” 他心知肚明浅浅是怎么回事,弯下腰抱起她,走进龙吟宫里,并未放她到自己房里,而是径自走到自己寝宫里。 浅浅轻声道:“放我下来!”此刻她浑身都无力,要不然,早就下来了。 “浅浅,你该好好瞧瞧了。”每每触及她的手,都是冰冷的,皇甫鸿轩也略通医理,知道她这是长时间亏损所致。 浅浅躺到明黄色的床榻上时,心里一惊,挣着就要起来。 这万万不行,这是龙床啊!不是她睡得了的。 “浅浅,别动。不然会难受了。”他轻柔地说着,然后就坐在了她身边,手伸出来,握着她的手,一边唤过贴身的太监,“去请御医过来。” 太监默默地看了看于礼不合的浅浅,转身而去。 皇甫鸿轩的手很温暖,也微微注入了些内力给她,一会儿,浅浅觉得自己身子轻了,神智也有些醉了,眼沉沉地合上了。 一会儿又睁开,不安地看着他。 “睡吧!朕在这里,不会怎样的!”皇甫鸿轩轻柔地在她耳边呢喃着,浅浅终是不敌那股子睡意,很快闭上了眼睛。 她吐出的香甜气息就拂在他面上,皇甫鸿轩禁不住有些心荡,目光深遂地落在她的唇上,那小小的唇瓣如玫瑰般,细致的肌理如丝绒,他伸出手,迟疑着抚了上去,慢慢地抚弄着。 一会儿,俊脸上就有了压抑之色,他抬了抬头,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径自沉思着,最后抿了抿唇,似是有了决定。 那运气不佳的王太医站在内室门口不敢进去,他瞄到了龙床上躺着的正是云浅浅。 以前,她都是躺在王爷榻上的啊,这次怎么换到了‘先皇’榻上? 他不敢露出半分表情,皇家的事本来就是一个忌讳,太上皇不召,他甚至不敢出声。 天生的敏锐让皇甫鸿轩很快感觉到外面的王太医,他睨了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王太医小心地进了去,仍是不敢有所动作。 皇甫鸿轩看了他一眼,“朕不在的时间里,太医连怎么治病都给忘了么?” 王太医一惊,回过神来,用袖笼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开始准备。 “这寒冬腊月的,太医哪里来的汗!”皇甫鸿轩看他要去拉浅浅的手,于是自己伸去拉过来,并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覆在上面,“开始吧!” 王太医有些讶异,但还是敛了心神,全力地把脉。 一会儿,他抬起头,对皇甫鸿轩道:“皇上,云姑娘她是忧伤过度所致,心结不开,怕是难好!” 忧伤所致?皇甫鸿轩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后叫朕太上皇吧!云姑娘的事情,不许到外面说,开些温补的药方。” 王太医小心地退了出去。 皇甫鸿轩的目光这才落到浅浅的脸上,她睡着了,手是热了,但脸还是有些苍白。 “你还在想着他吗?”他轻轻地问着。 浅浅睡在那里,连鼻息也是轻缓的,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忽然浅浅像是有所觉,小脸动了动,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眼也睁开了些,望着眼前的男子,无意识地唤了声“玄之。” 皇甫鸿轩的身子震了震,尔后,悄悄握紧了她的手,“睡吧!我在这里!” “玄之!”浅浅又唤了一声,然后坐起身,投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 一会儿,皇甫鸿轩感觉自己胸前温热了,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还没有醒,怕是作了梦吧! 伸出手,轻轻落在她的小肩膀上,无声地拍着,哄着。 “浅浅,我在这里呢!”他的声音很醇正,抚平了浅浅的不安,她把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呢喃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不想再让步了,玄之,你会不会来接我,我一个人在宫里好冷好冷,又怕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迷幻着眼眸,抬起头,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傻?” 皇甫鸿轩的脸此刻变成了那张梦里的容颜,她一直一直地看着,脸慢慢地红了,“玄之,你不会娶别人吧!” 皇甫鸿轩捧着她的脸,用指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微微一笑:“当然不会!” 浅浅还是不安:“你没有骗我?” 他仍是微笑:“不会。” 浅浅看他,面上艳若桃李,忽然挣扎起来,脸也别过去,不再看他。 “别动!”他轻声地说着,然后手扭过她的头,让她看他,“浅浅,我想…”他的头越来越低,最后落在她颤抖的唇上… 灼烫的男子气息热烫了她,她闭上眼,品尝两唇相接的心碎滋味。 他并未强自进去品尝,只是轻轻地触着她软软的唇瓣,已经足够… 一吻过后,他离开她的唇,讶异地发现她睡着了,皇甫鸿轩苦笑一声,身为一国之君,他竟然当了一回替身。 缓缓将她放下,他立在床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步离开。 ——浅浅这一觉睡了许久才酲了来,一睁眼,便是华丽的寝室,燃着的烛火让她知道已经是晚间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辰。 她正要坐起身,却触到一个男性的身子。 心一惊,侧脸一看,心都快跳出来了。 皇甫鸿轩? 什么时候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了? 浅浅捂着胸口,差点叫出了声。 皇甫鸿轩平躺着,一边手臂平伸着,浅浅方才就是睡在了他的怀里的。 她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身子,还好!衣服都好好地在身上。 她咬了咬唇,实在不宜再呆下去,这传出去,她还跑得了吗? 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但总是同床共枕了,别人的眼里,她都是皇帝的女人了! 拎起裙摆,小心地下了床榻,找着了鞋子穿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正睡得熟。 浅浅屏住呼吸,快步往外走去。 外间,有几个守夜的宫女,见到浅浅都一惊,纷纷行礼,浅浅伸出手,示意她们小声,然后像是逃难一样跑掉了,雪白的衣裙在暗夜里格外耀眼。 内室里,皇甫鸿轩的眼突然睁开,大手抚着枕侧的温度,一双黑眸里尽是难测的意味。 今晚,他当了一回正人君子。 不过,他要的东西,向来不用强迫的手段,他想要浅浅,定是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弯进他的怀里,不然也是没有滋味的。 他不想永远当一个替身。 他要得到,就是全部,不管是身还是心! 他都要! 伸出手击了一下,一个黑衣人出现,皇甫鸿轩卧在床头,静静道:“派两个人在暗处保护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云浅浅。 那人吃惊不小,因为影卫是皇上专用的,就是贵重如皇后也不曾用到过,皇上这是…但他没有说什么,点了下头便消失在暗夜里。 剩下皇甫鸿轩独自一人坐着,深遂的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为了庆祝‘先皇’复活,宫里举行了大宴。 浅浅本来不想去,但却被小皇帝强自拉了去。 小皇帝也是有私心的,看着浅浅和皇叔越走越远,他是真着急啊! 他虽然很喜欢浅浅,但也看得出父皇对浅浅是不一样的,甚至是超过了母后,这让他不安,他虽是皇上,但也是一个孩子,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好的? 所以,他真心地希望浅浅还是和皇叔在一起得好! 今日皇叔也来,希望今日见了,能和好! 毕竟是孩子,感情之事哪有这般简单的,再说,浅浅那日夜宿龙榻之事在朝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而当事人皇甫鸿轩也一直未出面澄清。 所以,皇甫夜的脸色不会好看,毕竟是自己曾经欲成亲的女人,现在和别的男人一处,叫他堂堂王爷脸往哪里挂? 第一百零三章 她的病,太医看不好! 第一百零三章她的病,太医看不好! 皇甫鸿轩坐在上首,无缺坐在他身边。 浅浅坐在柳云蓉坐一处,是下左边的位置,而皇甫夜坐在右边的位置,而传言中的未来王妃林霜儿坐在他身边 皇甫鸿轩含笑看着柳云蓉:“云蓉,你看,老三也终是肯和姑娘一起进宴了。” 说着,还含笑着看着浅浅。 浅浅没有抬头,方才她来时,就已经见着皇甫夜来,当然也见着身边的林霜儿,这是她第二次坐在皇甫夜身边。 浅浅想来,心有些酸,强自忍了,坐在那里,犹如一个美丽的瓷娃娃般。 皇甫夜眼里尽是一片寒冰,却对一边的林霜儿很是照顾,破天荒地为她布菜置酒,两杯酒下去,林霜儿的面色艳如桃李,不胜酒力地半伏在皇甫夜的肩头。 浅浅不经意看了,自是苦涩,如是从前,他必是早推开了吧! 眼里看着,心里苦着,竟生出些自弃的成份来。 不觉想着,他娶了林霜儿也是好事,起码,她这病或许就该好了。 她心里清楚,她的身子一直未好,必定是抑郁了。 “妹妹怎么了?”柳云蓉忽然探过身子,关切地问着。 浅浅连忙对她一笑:“我没事,只是走了会神。” 柳云蓉手在下面轻轻地握了她的手一下,轻声道:“妹妹心里苦,哀家是知道的。” 浅浅有些动容,必竟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妃子看着她,多半是看狐媚子的眼神,太后能这般对她,实属不易了。 不禁红了眼,微微站起,对着皇甫鸿轩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先退下了。” 皇甫鸿轩看了皇甫夜一眼,只见他眼并未往浅浅看去,但握着酒杯的手已经捏得死紧的,他轻轻地扯了下唇,离开龙座,往下面走去。 他就站到了浅浅的面前,用很温柔地声音问:“昨夜累了么?”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的人听见。 浅浅脸通红着,她嗫嚅着:“你说什么啊?” 他轻咳一声:“是朕不好!险些坏了浅浅的名声,朕在这里陪个礼好不好!” 说完,旁若无人地拉着她的手,脸上挂着俊雅的淡笑,浅浅本来是要甩开他的,不过,在看到林霜儿倒在皇甫夜的怀里,而他也抱着她,眼神很柔。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撞着了一样,堵得难受。 “让我走!”她抓住皇甫鸿轩的衣襟,几乎是哀求了。 他唇边逸出一抹笑意,余光瞄了一下皇甫夜那边的情形,忽然在浅浅的手上一按,浅浅竟一下子晕了过去,直直地倒在皇甫鸿轩的怀里。 “来人!传太医。”皇甫鸿轩喝了一声便抱着浅浅快步离开。 浅浅在他怀里,露出半边小脸,长长的头发披着,散在皇甫鸿轩的胸怀,缠绕着的,却不知是哪个男子的痴心。 浅浅离开后,皇甫夜冷漠地推开怀里的人,林霜儿一下子坐正了,脸上还带着红晕,可是却是难堪。 “王爷!”她禁不住轻喊了一声,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小姐的损失,本王会让人送上礼品弥补的。”他径自喝着酒,表情很冷。 林霜儿一下子呆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嫁给本王?”他轻轻地笑了,然后吐出两个字:“作梦!” 这辈子他都不会娶亲了! 他爱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娶了别的女人作什么? 可笑! 林霜儿看着他,忽然冲出了宫殿,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万分想不到王爷会这般不给人家女孩儿面子,而林大人也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了,拂袖而去。 皇甫夜坐着,忽然看着对面的柳云蓉,轻轻笑了,举起酒杯,“表姐,我敬你。” 柳云蓉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玄之,你醉了!来人,送王爷回府!” 说完,站起身要走。 “滚开!谁说本王醉的?让本王喝!”他挥退了左右,甚至打翻了些杯盏,没有人敢说什么,宫人们拾起酒盏,替他满上。 柳云蓉僵了一会儿,拂袖而去。 浅浅被皇甫鸿轩抱着,到了龙吟宫里,她幽幽地醒来,看着皇甫鸿轩,轻轻地问:“是你让我昏过去的?” 这不是问,这是陈述。 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地替她放好被枕,“你累了,睡吧!” 浅浅看他,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陌生,为什么他每次都适时地挑弄着她和皇甫夜的关系,明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不是?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她静静地开口问道。 皇甫鸿轩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你果真是极聪明的。” 浅浅要坐起来,他制止了她:“想知道么?” 自己坐到了床头,一手捉住她细致的小手,放在手里把玩着。 他的动作让浅浅想起了皇甫夜,他也是喜欢坐在床头,玩着她的小手,有些难以忍耐地抽回自己的手,“太上皇想说就说,不必动手动脚的。” 他倒是没有动气,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 这让浅浅更是不解,皇甫鸿轩这人似乎从未和她发过火,不管她做了什么,他总是含笑以对,当然她不会自恋到以为他真的对她一往情深。 他的目的,更多的是针对皇甫夜吧! 而她,正像是他胜利的战利品一般,他似乎也不急着品尝,似乎是在等,等到他胜利的时候在将她占有。 是的,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欲望,每次都一闪而过。 这样的他,让她害怕,让她想逃,但她也知道不可能的了,她已经陷在这个旋涡里,不到最后,他不会轻易放她走。 或者准确一点来说,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他的对手无疑正是皇甫夜!浅浅的心有些乱了。 皇甫鸿轩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流过一丝激赏,她很敏锐,竟猜出了他的几分心思。 缓缓地,他开口:“如果朕说,朕是想得到老三手里的兵权,还有——” 还有什么?浅浅扬了小脸。 他微微一笑,伸手,指着她心脏的位置,“还有这个!” 浅浅呆了呆,“皇上不会少这个的。” 他很快就答:“但云浅浅只有一个,不是吗?” 皇甫夜爱的人也只有一个,他曾经以为顾明烟是那小子极爱的,可是后来,发现乏味得很,他都懒得临幸了,却没有想到,放着她还有这般用处。 没有顾明烟,今日浅浅也不会在躺在他的龙榻上了。 浅浅脸色有些苍白,不觉得失声道:“你不能!” 他淡笑着,“朕说过不会勉强你的!浅浅,这般信不过朕么?” 浅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不是掉进了他的网里了? 和他回宫,似乎是错了! 般爱他么?” 浅浅轻轻地笑了,抬起水眸凝望着他,眼里尽是无奈,“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 他顿了下,没有说话。 浅浅接着说:“你,是不是不放过我?” 皇甫鸿轩点了点头。 浅浅挣开他,坐了起来,只是她没有发现还有一缕头发缠在他的衣襟上,也缠住了皇甫鸿轩的心,他伸手掬起那束头发,替她别在耳后,淡笑着问:“你定是以为,朕只是利用你来对付老三了吧!” “不是吗?”浅浅的声音很冷,留给他的背影挺得直直的。 真是像极了她的性子呢! 皇甫鸿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着的迷,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保留了几分理智的,浅浅和江山,无疑是江山更让他沉迷。 他向来玩弄权势,能真心对她已经是很难得了。 只是中间夹了个老三,总是多了几分拭探,做不到坦诚。 他没有解释,就见着她下了榻,穿上鞋子。 此时,正好王太医赶了过来,浅浅仿若不见,径自越过他回自己的房间了。 王太医愣了一会子,擦着汗:“皇上…这…” 皇甫鸿轩仍是躺在那里,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浅浅的病,太医看不好! 头一次,皇甫鸿轩的眼里出现一抹强烈的杀机——老三,你和朕终是只能容得一个。 ——皇甫夜独自一人在大殿上喝着酒,直到大臣们都走光了,他还在喝。 末了,还是一个宫人大着胆子上前劝道:“王爷,不早了,再不走,宫门便要关了。” 皇甫夜原本要说留下过夜,可是想到皇甫鸿轩已经回来,眼神一黯,又喝了一大口酒来。 他摇摇晃晃着起身,然后拎了一壶酒走出大殿。 门外,寒风刺骨,他却一点也未觉冷,因为他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江喜在门口为他披上裘皮披风,劝道:“王爷,少喝些吧!” 他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看本王醉了吗?本王还没有醉,要是醉了,倒是不难受了,江喜,别拦着本王。” 江喜便不作声了,引着皇甫夜往宫外走。 此时已经挺晚的了,路经一处,前面一个紫衣女子依风而立。 她背着他,皇甫夜贪婪地看着,无意识地轻声唤着:“浅浅…” 第一百零四章 你上了他的床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你上了他的床了吗! 那女子没有回过头,他忍不住又唤了一声:“浅浅,是你么?” 江喜听了,鼻子发酸,提醒着:“王爷,那不是浅浅姑娘。” “不是浅浅?”皇甫夜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女了被迫回过头来,月光下,面色如水,却真不是浅浅。 “是你!”他面前的是顾明烟。 皇甫夜退后了一步,凄凉道:“本王又认错人了!” “夜哥哥,不要这样!”顾明烟抓住他的衣衫,带了哭意:“烟儿不是故意的,现在云姑娘在太上皇身边,你——为什么不接受烟儿。” 那日,她躲在暗处,听见了皇甫鸿轩拭探的话,不禁对他有些怨恨,也心知自己在宫里再难有一席之地了。 她最好的归宿便是王府了,夜哥哥虽不是皇上,但他手握兵权,比之当皇上更是自在,只是当初她年纪小,不明白罢了。 而皇上对他也有所忌惮,这些,以前她不明白,现在也并不晚不是吗? 不过云浅浅不知道会什么妖术,竟然把所有的男人都迷得团团转。 皇甫夜看着她,挥了下手,“太妃回去吧!本王不想见你!” 顾明烟惊了一下,迷蒙了双眼,大着胆子抱住他,泣不成声:“为什么?夜…哥哥,烟儿想和你在一起啊!” 他站着,尔后低下头,顾明烟以为他终是软化了,却不想他却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挣开她的怀抱,并用极冷清的声音道:“你的出现,破坏了本王的幸福,本王怎么可能接受你!太妃自重吧!” 她退后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厉声问:“在你的心里,云浅浅真的比我重要吗?那为什么那日你还要抛下她?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皇甫夜,我恨你!” “恨吧!”都恨了,才好! 他猛然又灌了一大口酒,整个人看上去失意万分。 顾明烟本想离开,却发现前面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的眼眯了一下,尔后在皇甫夜未及的时候,飞快地抱住他,并凑上红唇,吻住他。 皇甫夜一手还拿着酒壶,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吓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他的唇,并用一种很奇特的语气道:“夜哥哥,我不会让别人得到你的。” 他怔忡了一下,就见顾明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淡淡的月色下,前方站着白色的人儿,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今晚月色很好,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面如死灰地瞪着他。 他想走过去,却发现腿上仿佛灌了铅一般,动不了。 他想说,浅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他想说,他一点也不想吻顾明烟,是她主动的。 可是,在她那样的瞪视下,他什么也说不了,是他给了顾明烟那样一个机会。 是他,曾经抛下她,一切地一切,都是他! 如果之前,皇甫夜一直存在着一种浅浅不理解他的心理,现在他却是万分后悔了,在浅浅的眼里,他看到了——绝望! 哑然,他开口了,“你——看到了!” 江喜在一边翻了一个白眼,在一旁提醒着:“王爷,你该解释。” “不用了!”浅浅很快说着,“公公,不用解释了!” 她笑了笑,翩然离去。 皇甫夜站着,看着她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江喜,她真的不要我了!”皇甫夜喃喃地说着。 江喜叹了一口气,“王爷,还是回府吧!” 一抬眼,哪里还有王爷的影子? 浅浅回到房里,正要推门,眼前出现一抹黑影,一看,竟然是皇甫夜。 “王爷跟来做什么?这是龙吟宫,王爷请自重!”她冷冷地说,没有打算进去。 “是不是现在有皇甫鸿轩给你撑腰了?你上了他的床了吗?”他狠狠地咆哮着,也不管是不是吵了什么人。 浅浅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都抖,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巴掌:“我已经不是你什么人了!就算我上了谁的床,又与王爷何干?” “你!可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头一低就要吻她! 浅浅想起他刚吻过顾明烟,感觉很是恶心,用力推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给我滚!” 皇甫夜也气极,上前又抓住她,欲行亲吻,浅浅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指缝里流下热烫的液体,他沾了一手。 呆了片刻,她是哭了么? 就因为他要吻她,所以她哭了? 有些失意地收回手,“本王不吻你就是了!” 他笑着,退后,然后飞快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浅浅跌坐在门口,许久没有起身。 龙吟宫里,一个黑影翻身立在龙榻前:“皇上!” “什么事?”皇甫鸿轩睁开眼。 “云姑娘在路上碰见了王爷,而太妃她…”那人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皇甫鸿轩挥了下手示意。 黑衣人顿了下,接着道:“太妃先见着了云姑娘,故意亲了王爷,离间云姑娘和王爷。” 哦?皇甫鸿轩淡淡地笑了,状似随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太妃走了,云姑娘也没有留,但王爷似乎是追到了云姑娘的宫门口,只是未进得去,云姑娘对他很是冷淡。” 皇甫鸿轩挑了下眉,似乎兴致很好的样子,“暗夜,换了你,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你面前吻了别人,你还能接受么?” “定是不能的。”叫暗夜的很快说道。 皇甫鸿轩神秘一笑,翻身坐起,“这就对了!下去吧!” 他起身,也没有唤宫人,径自穿了件青色衣袍便推门而出,往浅浅房里而去。 推开门,守门的宫女见了,万分讶异,福了身。 皇甫鸿轩挥了下手,几名宫女都下了去。 他走进内室,只见浅浅侧卧着,小小的身子还抖动着。 坐在床侧,榻上一沉,浅浅以为是皇甫夜又来了,于是气急败坏地起身,拿起枕头就往来人的头上砸了去,“你给我滚,不是说了不要再见你了么!” 皇甫鸿轩无辜被打,连忙道:“浅浅,是朕!” 她呆呆地看着皇甫鸿轩,“怎么是你?” 他轻轻拿开她手里的凶器,柔声道:“听人说浅浅不开心,浅浅不睡,朕怎么睡得着?” 这么煽情的话,在夜深人静特别是只有孤男寡女的时候,说出来,定是扣人心弦的,皇甫鸿轩本身也是极品美男一枚,加上深情款款,浅浅都忍不住要动心了。 只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尔后,她就有淡淡地笑了,“太上皇说这话,岂不存心叫人误会?” 皇甫鸿轩放下手里的东西,伸出一指,轻轻地抚过她的小脸,浅浅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他。 他心里明白,她此刻多多少少有些赌气的成份在里面,但,他要的就是这个,在她心底最为脆弱的时候,让她允下一生。 “浅浅,朕虽有后宫三千,却不及你一人。”他正色着说,这话却不曾说假。 “是吗?你把枕边的结发妻子置于何处?”浅浅有些讽刺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不屑。 闻言,皇甫鸿轩抿了下唇,“朕是皇上,你不能要求朕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云蓉是个好妻子,更是个好臣子,浅浅,你以后会明白的。” 他顿了一下,才说出此行的目的:“当朕的妃子吧!朕可以为了你,不近后宫,只你一个女人!” 浅浅看着他再淡定不过的神色,心知他此刻也是认真的,即使日后做不到,现在也真的是这般想的。 不能说她感动,只能说她有些累了,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不能找个避风的港弯?她总是被伤害着,她再不想为谁守贞,为谁斜视,为谁流泪了。 “皇甫鸿轩,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纯,但我认了!”她轻轻地闭上了眼,靠进他的怀里。 皇甫鸿轩自是狂喜,伸手捧着她的小脸,“浅浅,应了朕就不能反悔!” 她点点头,“自然不会。” 他伸手揽她入怀,抱得很紧。 浅浅没有拒绝,在他的怀里,吸着他温热的气息,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他知道了,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伤心? “浅浅,朕今夜不走了,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问着。 浅浅惊了一下,稍稍抬起头,注视着他。 他苦笑一声,“朕不会做什么的,朕只是想抱抱你。” 她看了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往里挪了挪,让他上了榻。 皇甫鸿轩搂她睡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身子,“睡吧!你也累了。” 浅浅闭着眼,朦朦胧胧地就作了梦,梦里,她穿着一袭嫁衣,一会儿,新郎是皇甫夜,一会儿又变成皇甫鸿轩,她不知所措…… 最后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 身边一个人不停地拍着她,为她拭去汗水。 浅浅看着他,“我做了梦了。” “朕知道!不要怕,朕在这里!”皇甫鸿轩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着。 浅浅惊惧着,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 这时候,她需要一点点温暖来焐热那颗即将冰冷的心… 她却不知道,她的宫门外,一直站着一个玄衣男子,手拿着酒壶,他看着皇甫鸿轩走进去,却看不到他出来。 “浅浅,我真的失去了你吗?”一行泪水流了下来,在那俊美无涛的脸上划过… 他一直站着,直到天色将白,才拖着身子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百零五章 逼她许下一世诺言! 第一百零五章逼她许下一世诺言! 次日,浅浅醒来的时候,皇甫鸿轩已经离开了。 她伸手抚摸着枕侧的温度,还是温热的,他定是离开不久吧! 她知道昨夜皇甫夜并未离开,所以,她留下了皇甫鸿轩,不仅是让他心死,也让自己心死! 唇边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她已经走向了一条不归路,想回头已经是不能了。 正想着,外面的宫女拨开珠帘进了来。 “小姐。” 浅浅坐起身,“何事?” 宫女脸上泛着兴奋地光芒,很快地说:“太上皇赐了些东西给小姐,管事的公公在外候着呢!” 浅浅有些慵懒地起了身,随口问道:“是些什么东西?” 宫女含笑答道:“少不得是些名贵的珠宝,小姐,太上皇对您真好。” “好么?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把我传成什么惑主的妖女了吧!”浅浅淡淡笑着,“让送回去,太上皇问起了,就说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宫女有些迟疑,不敢动。 浅浅有些恼了,手里的梳子一扔,“还不快去。” 宫女只得去办。 浅浅拿起梳子梳着头,看着镜中的人,清汤挂面的,却又如涂了胭粉般,娇嫩动人。 何时她变得这般美了! 但看着就叫人生气,她狠狠地摔了梳子于台上,径自坐着不吭声…… “什么事让朕的浅浅又不开心了?”门外响起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浅浅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皇甫鸿轩。 她轻皱起眉头,睨了他一眼:“皇甫鸿轩,你似乎很闲。” 他笑笑,走近她,顺手拿起梳子,为她梳理一头乌黑的发,边回答:“朕已经退隐朝政,再说,不是还有老三操心么?朕只消当好这个太上皇,每日好好享受人生就行了。” 浅浅冷笑一声:“你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哪!皇甫鸿轩!” 这个有多大的野心,难道她还看不出嘛! 他的动作未停,但浅浅见到镜子里的人面露不满,她冷哼一声:“我说错了么?” “你啊!”他轻叹一声,用手指点了她一下,“和昨夜简直是两个人!” 浅浅有些不自在于他的亲密,别过脸,不看镜中他宠溺的目光。 对她有过这目光的,有皇甫夜,有师兄,一个让她心碎,一个为她心碎。 皇甫鸿轩自然知道她伤神了,于是轻笑一声,转开了话题:“朕听你老叫朕皇甫鸿轩的,浅浅,有这么叫自己夫君的么?你叫老三玄之,可知朕的字是什么?” “未曾听说过。”浅浅答得乖巧,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放下手里的梳子,转而走到她侧面,双手捧过她的小脸,让她正对着他的面,正色且温柔地说:“朕字慕之,以后在闺房之中,你叫我慕之!” “慕之…慕之…”浅浅咀嚼着这两个字,淡淡笑了,“我知道了。” 他忽然把指尖移向她的唇瓣,眼注视着她,“浅浅,看着朕叫叫看。” 浅浅抬起双眸,望进他的眼里,那里面竟然有着索求,她很快就垂下眸子,“太上皇想要芳心,何苦为难浅浅!” 她可以交出身体,但是却不打算交出自已的心。 但皇甫鸿轩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强势地抬起她的小脸:“如果,朕要的只是你这颗呢!” 浅浅淡淡笑了,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碎了的东西,早就回不来了,我拿什么给你?” 他愣了一下,一双星目眯了又眯,抿着唇道:“朕会帮你找回来的!” 是吗? 浅浅轻轻地问:“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是皇甫夜的女人,所以,对太上皇来说,才十分有挑战性?” 他闻言,先是吃了一惊,也仔细地想了想,最后,抬起头,微微一笑,“这只是一小部分吧!” 他没有否认,但更多透露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浅浅一双水眸凝视着他,他笑着揉着她的头发,“浅浅是想看穿朕么?” “太上皇怕吗?”浅浅扬了小脸,反问着。 他拍拍她的头,“或许吧!但朕更怕浅浅连看也懒得看。” 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拉起她的手,“和朕去赏梅去!” 浅浅嚷着:“我的头发还没有梳好!”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这样很好看了。” 哪有好看,分明是散着头发好不好? 但浅浅其实也是喜欢这样的,总觉得束了头的难受,但皇甫夜却不许她这般,至少得用钗束起才行,她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皇甫鸿轩… ——这个男人心里深似海,有时笑起来却又爽朗真挚,倒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皇甫鸿轩一路拉着浅浅,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看着远去的背影,柳云蓉轻轻对随侍的侍女道:“回去吧!” 侍女望了望手里捧着的点心,问:“太后,那皇上最爱吃的粟子糕怎么办?” 柳云蓉沉吟了一下,“送去梅林吧!皇上喜欢吃。” 侍女退了下去,柳云蓉手轻拈起一朵花,喃喃道:“鸿轩,这次,你是真的动心了么?” 梅林,听雨阁里,帏幔挡着寒风,正中放着一张雅致的玉桌,上面放着各色精致小食。 一边,宫中乐师弹奏着悠扬的曲子,皇甫鸿轩含笑着伸出一手握住浅浅,带她去坐好! 浅浅看着一桌的美食,有些呆住了,他笑着道:“朕怎么会让浅浅饿着肚子陪朕!” 她低了头,其实论宠,皇甫鸿轩比之皇甫夜更宠她,他更成熟圆滑地照顾着她,而且并未勉强她什么,但他越是无求,浅浅就越觉得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她。 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快吃吧!一会儿朕带你去赏梅,听宫人说是昨夜才开的。”他脸上尽是笑意。 这时,他的贴身太监上前耳语了几句,他露出讶异的笑,但随即道:“传上来吧!” 一个宫女端上来一盘糕点,皇甫鸿轩夹起一块,“云蓉就是体贴,凡事都想着朕。” 浅浅垂下眼眸,“太上皇更该珍惜才是。”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忽然挥了下手,神马宫女啊,太监啊,乐师什么的都退了下去。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浅浅有些慌了,是不是她说了什么他恼了,正要道歉,却不想他满含微笑地看着她,嘴角那一抹是不容置辩的调侃。 “浅浅可是在吃醋?”他坐得近了些,浅浅不动声色地想走开些,却不想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手。 “这般怕朕,以后成了亲可怎么好?”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记,深情款款,浅浅却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些怕他! 看她胆小的样子,他沉沉地笑了:“有时见你胆子那么大,连朕也敢打,可是每每朕亲近你的时候,却又这般胆怯,叫朕不知如何是好!”说完,便神色自若地放开了她。 浅浅刚松了口气,他却又拿起糕点喂她。 怕再惹恼他,只得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吃了,偶尔舔着了他的手,他的黑眸便不经意地瞧她一眼,瞧得她胆颤心惊的… 他总算停了手,浅浅一看,差点昏了过去,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吃了两三盘点心下去,当她是猪啊! 心里气着,又不敢说,那委屈的样子让皇甫鸿轩的心软得一榻糊涂,递了茶水给她,斥责道:“饱了该告诉朕的!” 浅浅心里那个气啊,明明是他强行喂她的,现在怎么变成她的错了? 大眼瞪得大大的,一脸地指控,换来他爽朗的笑声,顺手拉起她,“走,浅浅,朕带你去赏梅去,顺便消消食!” 她不情愿地跟着他,但是到了梅林深处,却也震憾了,满鼻的清香,满眼的嫩黄色,很是可爱! 不知何时,他取了一枝梅枝来,为她束了发,别好! 浅浅摸摸头上,原来他是早有准备才不让她束发的。 皇甫鸿轩圈她在怀里喃道:“浅浅,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是梅般清雅,但后来,朕见了真正的你…”他笑笑:“却又不像了!” 浅浅抬起头,“像什么?” 他低下头,笑着,不说话。 “怎么不说了?”浅浅红了脸,然后伸手要推开他。 皇甫鸿轩抓住她的手,侧着脸存心逗她:“真想知道,朕说了可不准生气啊?” 他的目光太惑人,太有深意,浅浅甚至不敢看他,垂下头,声音也低低地:“不说就算了!” 他一把抱住她,笑得很开怀,“像是——狗野巴草!” 浅浅愣了一下,尔后飞快地抡起小拳头,往他身上打去,胡乱地说:“你敢骂我!” 他配合地逃着,并发出愉悦的笑声,两人一路追着跑到梅林深处去—— 突然,皇甫鸿轩一把拉住她,捂住了她的嘴,浅浅疑问地看着他。 他带着她的小身子,忽然踢开了一个小木屋的门,浅浅一看,立刻闭上了眼睛—— 里面,竟然有两个赤条条的人在…那个! “还不快给朕滚出来!”他声音冷得很,浅浅不由自主地望了望他,只见他下颌紧绷着,一股威严立现,不再是那个玩闹的皇甫鸿轩了。 当那两个狗男女走出来的时候,浅浅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又是你们?” 第一百零六章 不要再测试朕的耐心! 第一百零六章不要再测试朕的耐心! 皇甫鸿轩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认识他们?” 那两人听着浅浅的话,也抬头,然后飞快地跪着求情,“还请姑娘饶了我们!” “你们该知道朕最容不下苟且之事!”皇甫鸿轩脸上不太好看。 浅浅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尔后轻声道:“放过他们一次吧!” “浅浅!”他有些动气,“他们一再犯,不可!” “算我求你,好不好?”浅浅的声音很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二人求情,只是下意识地不想他们死去,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她和皇甫夜的过去。 皇甫鸿轩静默了一会子,尔后道:“要朕答应也行,浅浅,三日后,朕欲纳你为妃!” 浅浅猛地抬头,错鄂地看着他,“这么快?”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眼,良久,才缓和下来道:“浅浅,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朕也绝不会勉强你,但是,这两人朕是断断不会放过的。” 他给了她一个选择! 浅浅目光深远地落到这两人身上,有些凄然,也有些羡慕,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还是不离不弃地,冒着生命偷情,这种情算不得苟且了吧! “好!我答应你。”她听见自己这般说着,说完了,也不再看他,只是飘然而去。 这一瞬间,她才感觉到他是个强势到可以利用一切机会的男人,仿佛两人之前的打闹只是一场梦而已。 皇甫鸿轩看着她走远,沉声道:“起来吧!告诉朕,你们怎么会认识方才那位姑娘的!” 于是,那叫春哥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完了后,皇甫鸿轩面露冷笑——她果然是为了老三! 他转过身,后面的两人还不住地在谢恩,他冷笑着手一挥,背后落下两个黑衣人,一道刀光,春哥和他女人双双倒下,连叫都没有来得及。 皇甫鸿轩缓缓走出梅林,雪白的袍服上素净得一尘不染,只有那黑眸上染上了一丝杀气! 他回到宫里,吩咐更衣! 每杀了人,他都会浴沐更衣。 正待换衣,外面传太后到,他皱了下眉,仍是传了。 柳云蓉见他在更衣,想退下,被他制止了,“来了就别走了!” 她不得法,只得随侍在一旁,看着他仔细地脱去衣物,披了件沐衣进了浴池。 她跟在后面进了去,到了里面,皇甫鸿轩坐了进去,眼缓缓闭上,“找朕有何事?”声音有些冷清。 柳云蓉递上浴巾,轻道:“臣妾听说皇上欲立浅浅为妃!” “是!你都知道了?”他的眼睛未睁开,有些慵懒地说着。 闻言,柳云蓉有些激动:“可是,之前不是说都是假装的吗?鸿轩,浅浅是玄之的女人!” 皇甫鸿轩猛地睁开眼,里面的光芒让柳云蓉不由得缩了一下,但还是站直了:“臣妾鲁莽了,可是,臣妾以为这不妥!” 他看着她半响,才缓和了神色,幽幽地说:“可是,朕动心了!” 柳云蓉一下子脸色苍白着,退后了一步,抖着声音:“可是,玄之怎么办?浅浅怎么办?她爱的是玄之啊!” “够了!”皇甫鸿轩忽然把手里的浴巾猛地甩在了她的脸上,“给朕闭嘴!” 柳云蓉动也不动地任着他发泄,脸上的水滴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但她必须说:“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真的动浅浅!” 他阴阴地看着她:“朕是皇上,朕改变了主意,老三的兵权朕想要,他的女人,朕更想要!” “鸿轩,不能为了我……放弃么?”她难堪地说着,站得笔直。 他冷冷地看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她浑身都冰冷,才开口:“云蓉,不要再测试朕的耐心!” 她垂下眼,“臣妾知道了!告退!” 身形一动正要走,却被一个结实的男性臂膀捉住了,她顿住身子:“太上皇还不满意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一下子拖到水中,飞快地剥除了她的衣物… 柳云蓉拼命地挣扎着,终是抵不过他,身子抵在池边,任他压着索欢,身子慢慢热了,心里却冷得像是在冰窖里! “叫!为什么不叫!”他咬着她的身体,沉声命令着:“朕让你叫给朕听!” 她咬住唇,死死地压抑,但后果是换来他更为疯狂地索取… 事毕,皇甫鸿轩离去,柳云蓉好一阵子才顺了气,翻上池边——皇甫鸿轩对于性事,一向克制,不曾有过这般颠狂,可是她却知道他是心里有事、有人,而这人,却永远不会是她! 苦涩一笑,慢慢洗净身上属于他的味道! 她未发现,门口立着一个小人,看了许久,沉默了许久… 宫里开始为浅浅封妃一事而忙碌着,别的不用她管,光是大封典礼上的礼服宫中御制监的掌事就来了好几次,因皇甫鸿轩现在是太上皇,所以,浅浅的封号只能是太妃级别,因为偏爱,所以是皇贵太妃级,仅次于太后一人之下。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今日已经是封妃大典。 一大早,宫里的嬷嬷就过来替她梳了个宫庭发式,并化了个细细的妆容,额际点了流云钿,并在发上插上象征名位的珠玉。、 浅浅穿上一袭华贵的妃服,上面绣满了飞凤,做工精细,每只凤都像是快要振翅而飞,外面的披纱很长,长及地,走动时得有两个宫女在后面托着。 此时,她站在铜镜前,仔细看着镜中的人,觉得很是陌生! 嬷嬷打理完毕,跪下道:“请娘娘静候,一会儿宫里的公公会来宣旨。” 浅浅点点头。 嬷嬷退了出去,浅浅看了看屋里的几个宫女,轻道:“你们也下去吧!” 她想静一静! 宫女走后,浅浅坐到桌前,一手支着头,径自发着呆。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她抬眼望去,尔后淡淡道:“是无缺啊!你怎么来了?” 皇甫无缺走过来,小脸有些紧绷,一开口,很直接,“浅浅,你真的要嫁给父皇么?”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我的衣服都穿好了!”浅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皇甫无缺看了看,小脸黯了下来,有些恳求着说:“浅浅,你能不能不嫁父皇?” 浅浅垂下眼眸,“无缺为什么不希望?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只是浅浅嫁给父皇后,皇叔会伤心,母后也会伤心,还有…浅浅也不会快乐!我不希望你们不快乐…”他拉着浅浅的手,“可以么?” 浅浅听了,鼻头有些发酸,她反握着无缺的手,有些哽咽:“无缺,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可是,我答应你,尽量不让你母后伤心好不好?”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才闷闷地说:“父皇喜欢你,不会再喜欢母后了。” “怎么会?”浅浅有些干涩地说着,她的心痛着,是不是她又伤害了许多的人? 正想说什么,就被门口的人吓住了,大眼直直地看着门口。 小皇帝的手被她抓得有些疼,轻轻地挣开,往外看去,脱口叫道:“皇叔!” 门口站着的正是皇甫夜,他一身黑色丝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理会皇甫无缺,只和她对视着。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无缺,你先出去,皇叔有话和她说。”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未移开浅浅的面上。 浅浅的心一突,加上小皇帝走时带上的门,让她莫名地颤抖着。 皇甫夜扯了下唇,在她一边坐下,浅浅端坐着不发一言。 “本王该说声恭喜吗?”他轻轻地问。 浅浅侧过头,精致的妆容上带着淡笑:“谢王爷了。” “该死!”他猛然站了起来,竟一把捉住她的下颌,一股危险的男子气息也直扑脸颊,他的唇只与她的一寸距离,而他还在把这不断地缩短着。 “放开我!”浅浅冷然道。 他卡住她瘦削的脸颊,蛮横地地说:“本王偏不放,你能怎么办?” “你疯了!一会儿就要举行册封大典,你在这里,存心要置我于死地么?”浅浅看着他,逼自己说出冰冷的话来。 他冷冷一笑:“本王是疯了,本王被你逼疯的!你这个疯女人,竟然真的要嫁给他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他只是利用你对付本王罢了!”他一口气吼完。 浅浅别过脸,苍惶着:“这不关你的事!” 他猛地又扯回她的脸,不让她逃避,一双冷眸瞪着她,“浅浅,跟本王走!离开这里,本王可以不追究一切。” 不追究一切?浅浅忽然笑了,笑得凄凉,“皇甫夜,你以为一句不追究就可以了结我们的一切吗?你当我是什么了?” 他忍耐着道:“你不就是在意顾明烟么?本王答应你,从今天起,本王不再见她!” 浅浅没有说话,也不看他。 “那日,是她突然扑上来吻本王的,本王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亲近!”他淡淡地解释着,然后话锋一转,“那日,你明明知道本王在外面,为什么要留皇甫鸿轩过夜?” 他的目光火辣辣地看着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第一百零七章 他对她用强了! 第一百零七章他对她用强了! 浅浅微抿了下唇,“浅浅谢谢王爷错爱,至于浅浅和太上皇之间,已不是王爷能够插手的了。” 她的冷淡刺激了皇甫夜,他一下子把她困进自己怀里,双手紧紧地固住她的身子,低吼着:“浅浅,你非要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么?你要清楚,一旦封妃,我们再无可能了!” 浅浅被他困得生疼,一双秀眉微微皱起,但她强忍着道:“这话,王爷已经说过不下一次了,再说,还有什么意义。” 他听了,慢慢松开了手,目光清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来,递到她面前。 浅浅一下,心被搅动了一下,那竟然是那只玉蝶。 她曾经当着他的面,狠狠地砸碎的玉蝶,现在,它已经被一片片地粘好。 浅浅看了许久,才抬起头,轻道,“王爷虽然拼了起来,但裂缝始终存在!” 他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很快地拉起她的手,塞到她的手心里,浅浅不想收,就让,而他已然抽回手,那只玉蝶便又落在地上,摔得粉粹… 浅浅有些呆了,怔怔地看着他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地捡了起来,碎片甚至扎破了他的手指,浅浅想叫他起来,可是哑着声音怎么也开不了口。 等他终于站直的时候,目光变得有些狂乱,浅浅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双手紧捂着衣襟道:“你想做什么?” 他勾起一抹冷笑,“本王不会让你嫁与他人的,说服不了你,那么本王只能用些强硬的手段了。” 浅浅围着桌子转着,躲避着他,“你别乱来,一会儿,宣旨的公公就要来了!” 他大手一伸,抓到她凤服一角,冷然一笑,“那又如何?” 浅浅惊叫一声,下一秒感觉自己到了他的怀里,她赤红着双颊,“放开我!” “为他守贞吗?他知道不知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他嘴角含着一丝残酷的笑意,他不说,浅浅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是疯了! 大手用力地扯着她的衣裳,明黄的凤服变得支离破碎地落了一地,接着头上的珠玉也掉在地上,浅浅根本反抗不了一个疯狂的男人,她哭喊着被他抱上榻… 他的身子紧紧地抵着她软软的身子,而她全身上下只剩下薄透的贴身衣物,她敏感地感觉到他的热度正抵在她的女性之间。 “皇甫夜,放开我!”她抵死挣扎着,额际的发上已然汗湿了。 他看着她潮红着的小脸,忽然大手往下一探,只听得嘶地一声,浅浅最后一件衣服也离开了身子,她难堪地闭上了眼睛,无力地低语,“皇甫夜,你就那么恨我么,恨到非要毁了我才甘心?” 她的样子似乎是认命了,放弃挣扎了,而他却身子一震,久久没有动作。 两人就那么对恃着,此时,门被敲响了,“娘娘,请出来接旨吧!” 浅浅惊了一下,不知所措! 而皇甫夜直接吼了过去:“滚开!” 方才消下去的气恼一下子又高涨了,他不顾外面有人,便开始啃咬她的颈子,并沿着一路往下,浅浅从开始地抵抗,到后来的低。吟,外面的人听得真切,不禁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里面的不像是太上皇,倒像是王爷! 但没有人敢推门求证!还是去请太上皇吧! 皇家丑闻啊!闻所未闻! 这王爷也真是太大胆了,竟然在太上皇封妃当日行此苛且之事,简直…大逆不道! 外面安静了,皇甫夜也一举冲破了浅浅最后一道防线,她满脸是泪,躺着不动,任由着他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她静静地流着泪,身子和灵魂仿佛像是要被他顶出去般,眼前是他情动的脸,可是,为什么变得这般狰狞了,她想看清楚是不是他的脸,手轻轻地向前,终于抚上他的脸庞,无意识地叫道:“玄之!玄之!” 手边是冰凉的触感,他哭了么? 浅浅凝起一抹笑,无奈别过脸去,轻声说道:“你既然为我流泪,当初为什么这般对待我?” 她进宫,一半是被他激怒的! “浅浅…浅浅…”他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在她耳边低吼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绝望的意味! 浅浅的身子热了起来,哭着叫他,双手圈住他的颈子,努力地开始配合他…两人都狂乱了,在深宫中纠缠着彼此的身子…爱欲难分! 门外,响起了凌乱的步子,皇甫夜弓起身子,回头拍了一掌,那玉桌抵到了门边,他吻着身下的人,动作加快了些… “快放开我!”浅浅也听到了,挣扎着要起来,他却不让,一双英眉尽是邪魅之色,甚至加倍地撩拨着她… 浅浅尖叫一声,身子软了下来,而他也僵直了身体,尔后倒在她身上,略平息了气息,便起了来,替她穿上内衫,自己则随意地披了件袍服。 此时,正好门被撞开了,一行人冲了进来,正看见衣衫不整的二人,只要不傻,都能猜出方才发生了何种情事儿。 皇甫鸿轩抬了下手,冷然道,“你们先出去!” 一群人就那么退了出去,皇甫夜仍是坐着,没有起来的打算。 而皇甫鸿轩看也不看他,只一径地瞧着浅浅,良久,才问:“是他强迫你么?” 浅浅抬起头,望进他没有温度的眼里,困难地说:“不是!” 皇甫鸿轩忽然斥了一声:“浅浅!” 他微闭了眼,才继续道:“如果你说他强迫你,那么朕立刻杀了他,对你,朕——既往不咎!” 浅浅垂下眼眸,苦涩一笑:“太上皇厚爱,浅浅却无缘了,是浅浅自愿的,无关王爷!” “你!”皇甫鸿轩黑眸眯紧了,尔后忽然看着皇甫夜,那一身刺眼的衣衫提醒着他,方才他是遭受了怎样的背叛! “老三,你在朕的宫里作出这等丑事?你怎么说?”他的脸上无半丝笑意,咄咄逼人。 皇甫夜看了看浅浅,忽然邪气地笑了,“皇兄果然是好肚量,这等事情也能忍受!” “要是本王,非得杀了对方不可!”他踢着鞋子,走到皇甫鸿轩面前,凑过去低:“皇兄布了这么久的局,不就是想找个借口来杀了本王么?现在机会不正好?” 皇甫鸿轩眼中闪过一丝蓄谋已久的光芒,“如果,朕愿意成全你们呢?” 此话换来皇甫夜侧目,唇边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皇兄怎么忽然仁慈起来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他越是不在乎,皇甫鸿轩心里便越是没有底,这老三的样子,像是不顾浅浅了? 会吗? 不动声色一笑,然后目光落在浅浅身上,“只要你愿意放下兵权,朕立刻收回旨意,她便是你的了!” 浅浅的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皇甫夜,可他却连看了不看她一眼,只是冷笑着开始着衣,那懒懒散散的样子像是在自家寝室般,分明没有把皇甫鸿轩这个太上皇放在眼里。 他冷睇着皇甫鸿轩:“你以为,本王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兵权,皇兄,不要说本王不肯,就是肯,没有兵权的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到时不要说女人,就是本王的命也保不全。” 说完,他看了一眼浅浅,希望她能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此时,绝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但浅浅却被他话里的残酷震惊得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皇甫鸿轩嘴唇动了动,然后手一抬,门外的人都进了来,皇甫夜冷笑着:“影卫都用上了啊!” “但,本王倒要看看,有谁敢动本王!”他目光一冷,和身上的衣衫形成鲜明的对比,而浅浅则拥着锦被,看着他,突然觉得身子很冷。 如是过去,不管如何,他定会抱着她的,而现在他却越走越远,像是要抛她而去了。 难道——他也只是因不甘而玩弄于她么? 浅浅的唇边逸出一抹苦笑,是生是死,已经不是她能掌握得了的了。 皇甫夜缓缓往那些影卫走去,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仿佛是嘲弄! “给朕杀了他!”皇甫鸿轩下令。 影卫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动! 而皇甫夜已然停在他的面前,伸手食指弹开了一旁伸出来的剑,冷笑着:“本王现在将她还给你!”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么?”皇甫鸿轩怒极。 皇甫夜薄唇微扬,“本王相信你敢,至少作梦的时候真的敢!” 他推开皇甫鸿轩,往外走去。 “站住!”皇甫鸿轩叫住他,“你不管她的死活了么?” 皇甫夜回头,轻笑一声:“你真舍得杀她么?” 他的话,让浅浅心里一阵恶寒,原来,她只是他们兄弟争斗的一颗棋子,皇甫鸿轩这样看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却没有想到皇甫夜也这般,方才的抵死缠绵又算什么? 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笑话罢了! 她缓缓走下榻,往他走去,扬起手,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巴掌:“皇甫夜,我们之间恩断意绝,从此两不相欠!” 他慢慢回过头,白皙的脸蛋上有着鲜明的五指印,他勾唇一笑,用很下流的目光看着她的周身,“本王爽了,挨了一巴掌又如何!” 浅浅气得浑身发抖,身子摇摇欲坠,而他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去时,门外进来十几个灰衣人,他顿在门口,“杀!” 浅浅呆站着,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腥风血雨,而他的脸已经模糊了… 第一百零八章 浅浅怀孕 第一百零八章浅浅怀孕 厮杀,再厮杀… 鲜红染了她一身,尖叫忘却了害怕——她迷失了,在身体极度疲乏的时候,神智却又这般清楚地感觉到周遭的杀戳! 等她清醒的时候,是坐在一堆干草堆上的,面前是铁做的像是栏杆一样的隔间,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是一身粗麻的素服,她苦笑一声——她这是被关起来了吗? 这就是古代的牢房么? 虽然处在这里,但她的心却塌实了许多,她再不用再对皇甫鸿轩露出言不由衷的笑,再不用面对皇甫夜的绝情。 这里很好,真的很好! 她拿着下面的草,编起了小时玩过的小玩意打发时间,甚至还开始哼起了歌! 哼着哼着,面前的光线被一道人影挡住了,她抬眼一看,唇微动了一下:“太上皇还来看我这个罪人么?” 皇甫鸿轩似苍老了些许,身边没有带人,他站着,静静地看着浅浅和她手里编的一只小蟋蟀,良久才轻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朕说的吗?” 浅浅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不再看他,声音低低地回答他的话,“我能说什么?说自己魅力不够,不足以让摄政王放弃江山,不能帮助太上皇完成千秋大业吗?” 她的话很犀利,也很不敬,简直是在打皇甫鸿轩的脸。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气坏了,脸阴沉着,“朕从未想过,你会真的会与他再发生此事,浅浅,你对得起朕么?” 这次,浅浅放下了手中的活,抬头望他,他显然是很生气的样子。 浅浅只觉得好笑,“你问我对不对得起你,而我,又去问谁?” 她轻闭了眼,“皇甫鸿轩,我无意介入到你们兄弟间的斗争里,我答应嫁你,便是真的嫁你,不管我是不是爱你!” 她停了片刻,看见他的脸上现出一抹茫然的神色,才继续道:“而你,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来么?你没有故意给他可趁之机么?皇甫鸿轩,我对你又是什么?是一个诱饵,还是一个花了高价买来的妓女?” 她的话一举击中皇甫鸿轩的心,他的身子震了震,想不到她竟然看得这般透! 声音嘶哑着,“如果朕后悔了,浅浅,你愿意和朕回去么?” 浅浅摇了摇头,望着四周,“不了!我觉得这里很好,很清静,不用面对不想面对的人。” 皇甫鸿轩脱口而出:“你说得是朕么?” 她微笑着,不作答! 他突然面如死灰,双手抓紧那铁棱框,黑眸紧紧地盯着她,“浅浅,告诉朕,你爱过朕么?” 浅浅拿过手里完成的小手工,抬眼看了他:“你不该问的!” 他蓦然松开手,有些失落地说:“朕知道了!”望了她两眼,只见她面容祥和,很是圣洁,他顿住身子,抿了下唇问:“能把这个,给朕么?” 浅浅呆了一下,然后伸手递给他。 他捏着那小小的东西,也趁势捉住了她的手,抓了很久都没有放下。 “浅浅,不管你信不信,朕对你,与他人是不同的,那天,真的是个意外!”他原本以为皇甫夜会在封妃大典上破坏的,不料他却直接提前强占了浅浅! 他缓缓走出去,一边走,一边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云浅浅,不守宫规,赐鹤顶红!” 浅浅听了,手抖了一下,尔后,淡淡地笑了。 皇甫鸿轩出了牢房,外面,站着柳云蓉,她面如死灰地看着他,直直地跪了下去,“请太上皇收回成命。”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道:“起来!” “太上皇不收回成命,臣妾不起来。”柳云蓉咬着牙道。 他看了她一眼,冷道:“随你!”说完,拂袖而去。 柳云蓉转了身子,冲着他大喊着:“鸿轩,浅浅不能死!她死了,玄之必反!” 皇甫鸿轩顿住身子,缓缓回过头,看着她一脸泪水,心里微微震了一下,终究还是回去,伸手扶起她的身子,声音缓和了些,“云蓉,朕怎么会杀浅浅呢!” 她是他一生所爱! 柳云蓉呆住了,难道—— 她震惊地看着皇甫鸿轩,他则苦笑了一声:“连你对朕也没有信心不是,还是你顾念着和老三的姑表亲情,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 柳云蓉垂下头,“臣妾知道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凄迷了她的双眼,曾几何时,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她一丝余地了,他的心,全都给了一个叫浅浅的女孩子。 浅浅在牢里住了好些日子,说是住,不如说是在等死! 她每日数着日子,惊觉竟然过了一月有余了,这里很苦,偌大的牢房里只住了她一个犯人,每天,看到的不是高墙就是铁壁,但她安然自若,再舒适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死字! 这是个再寻常的夜晚,看牢的人送来了饭,浅浅以为又是和以前一般,是青菜豆腐加上两个馒头,但揭开篮筐的时候,有些呆了,里面竟然有两碟子精致的晕食,而且是她平日最喜的菜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壶酒。 她的手抖了抖,这是最后一餐么? 门口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抬眼一看,是一双绣龙的靴子。 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是皇甫鸿轩泠清的脸。 浅浅笑了,轻道:“你怎么来了?你该笑的!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很是惑人,“朕以为,没有事让朕笑不出来,但浅浅,你做到了!” 他望着她瘦了许多的小脸,苦涩地说,“这些日子以来,朕一直在等,等你回心转意,哪怕你让人传一个字,朕也会毫不犹豫地放你回来!” 浅浅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神色安祥。 他忽然觉得很不平衡,他在情感的世界里倍受煎熬,但她却如此安静,这不公平! 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浅浅平和地笑笑,“这本来没有没有公平可言,不是吗?起码,你在外面,而我,在里面!” 他震动了,然后看着她在进餐,黑眸因为不悦而眯起了,她就那么放弃了自己么,就那么安祥地接受着这最后一餐么? 他的浅浅不该是这样的,她该——跳起来骂他呀! 她明明知道他爱她的,她只要抓住这个,让他做什么也是可能的! 他要的是什么,此刻他也模糊了。 浅浅平和地吃着饭,近来,她感觉自已的胃口很好,大概是心情平静的原因吧! 眼里含着一丝泪,她挟起一块鱼肉往嘴里送去,既然是最后一次吃饭了,她要吃饱,才有力气回家…… 当那晕腥的鱼肉到嘴里,一股恶心的感觉在小腹里翻江倒海着,她捂住嘴,弯下腰,剧烈地呕吐着—— 皇甫鸿轩疑惑地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猛地沉了下去,她这是… 脸色铁青着,唤了让牢头过来开门,牢头迟疑着开了门,他闪进去,想扶她起来:“浅浅,朕带你去看太医。” 而浅浅也不是一个无知的少女了,这些天,月事已经迟了十几天,而现在又吐又呕,她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不能让太医去看! 那只会让她更难堪的! 她一把推开他,气息有些不稳地说:“我只是很久没有吃肉了,胃一下子受不了而已!” 皇甫鸿轩垂下手,眼神莫测地扫了扫她的小腹,让浅浅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但这更是应证了他的猜测! 她竟然有了老三的孩子! 心里怨恨着,另一方面却盘算着新一次的机会——他不相信老三会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起死去。 他虽然很喜欢浅浅,但在那瞬间,他选择了江山而非是她! 皇甫鸿轩回到宫里,便立即召了人见皇甫夜来。 原来皇甫夜是不愿意去的,但来人道此事和浅浅姑娘的生死有关,僵持了半天,皇甫夜还是说稍后会去。 趁着更衣的时候,江喜颤着声音低低地问:“王爷,这么些日子了,当真不管浅浅姑娘了?” 皇甫夜停住手,凤眸若有所思地落在江喜脸上,淡淡地问:“江喜,你觉得本王对浅浅如何?” 江喜低了头,不敢说。 皇甫夜苦涩一笑,“你不说,本王也是极为明白的,不要说你,就是本王也知道这次伤她很重!” 他仰了仰头,“本王何偿不想她,只是,你知道么,本王越是在乎她,她便越危险,你以为皇上为什么放着这些天而不对她处置么?那是在等本王的态度,而本王也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江喜一颤,脱口而出:“王爷,现在——” 皇甫夜目光深深,看进去深不见底。 “是,本王预感定是有事发生了,不然皇甫鸿轩不会这般沉不住气的。”至于会不会是他所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江喜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给自家主子换上一袭青色长衫,皇甫夜看了一眼,沉声道:“还是穿黑色的吧!” 江喜没有说什么,只是取来了,为他穿上,一边着衣,一边缓缓地道,“老奴相信王爷定是可以将浅浅姑娘带回来的!” 皇甫夜微点了下头,眼神深远地望向远处,半响才道:“怕是再也见不得光了” 他的心里早有打算,只等这个机会了。 江喜侍候完了,哽着声音道:“王爷见到浅浅姑娘的时候,为老奴带个话,就说老奴想她!” 皇甫夜原来清冷的目光变得迷离了,他伸手握了一下江喜的手,犹豫了一下才道:“以后,会有机会见的!本王的下一代,还得靠你带大呢!” 江喜转而喜悦,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老泪,老脸也充满了期盼之色。 “也许浅浅姑娘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的孩子了呢!”上次那事儿,虽然压了下来,但他们这些近侍都是知道的,这也是皇家公开的秘密了。 第一百零九章 他亲手送她毒药! 第一百零九章他亲手送她毒药! 皇甫夜听了,心一颤,稳了心神片刻才踏出了房门。 到了宫里,只见龙吟宫里,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他进了去,傲然立在那里睨着皇甫鸿轩左拥右抱的情景,道:“皇兄真是好兴致!不知道找本王来是助兴还是别的目的!” 皇甫鸿轩目光轻轻一扫,左右的美人都自动散开了,歌舞伎们也识趣地退下了。 他勾起唇角一笑:“如今朝中有老三,朕这个太上皇只得清闲度日罢了,难道这点小乐趣老三也不肯给朕?” 皇甫夜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了下来,“皇兄说得这般严重,让臣弟如何自处?” “你一日占着兵权,朕就一日寝食难安!”皇甫鸿轩压低了声音说道,然后又大声笑了起来,举起杯子道:“今日我们兄弟不谈这个,今日之来,朕有喜事要宣布!” 皇甫夜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他。 皇甫鸿轩有些讪讪地放下杯子,道:“老三,你还是这般冷情,朕实在很难想象你和浅浅在一起时的模样,也很不解浅浅为什么会这般对你死心踏地!” 他有意激起皇甫夜心里的内疚之意,也旨在试探。 而皇甫夜自然明白,心里虽悸动着,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女人嘛,玩玩就是了,怎么,皇兄还真的以为本王非她不可了?” 他一说完,只听得啪啪几声,就见着皇甫鸿轩拍着手站起来了,他满脸带笑,走下龙座,拍了拍皇甫夜的肩,有些遗憾地道:“本来,朕还真不知道怎么做,但看老三这般洒脱,朕倒是松了一口气呢!” “怎么说?”皇甫夜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意,他本来就冷清贯了,学不来皇甫鸿轩那套口蜜腹剑的本事。 皇甫鸿轩敛了笑,眼盯着皇甫夜,紧紧锁住他的目光,似乎是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幻。 良久,才一字一顿道:“云浅浅,她怀了你的孩子!” 皇甫夜轻笑一声:“确定是本王的么?会不会是皇兄弄错了,白白把自己的孩子误送给本王?” 他虽笑着,但心里却抽紧了,果然如他所想! 两个男人对侍着,只要有一方情感上松懈下来,他便是失败了。 皇甫鸿轩知道,皇甫夜更是知道,所以他硬是说着让自己心痛的话来转移皇甫鸿轩的注意力。 而皇甫鸿轩也微一愣了一下,怎么,老三对这孩子似乎是不怎么在意? 但他始终是一国之君,是断不会在此时失态的,他朗声大笑起来,道:“老三此言差矣,朕还没有封妃,怎么会有孩子!”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皇甫夜,“朕可没有像老三这般多情!” 他有众多的妃子,欲望自有抒解之处,不像老三,死活守着身体,就为一个女人,最终还是破在了云浅浅的身上。 皇甫夜也冷笑一声:“皇兄和云浅浅并非没有同床共枕过!” “老三也知道啦!不过,朕那夜可是什么也没有做,谁叫你那日伤透了人家的心呢?”皇甫鸿轩干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朕想知道老三对她有什么打算?”皇甫鸿轩一副好大哥的神情! 当然,这都是假象,这两个男人从进门开始,除了浅浅有孩子,别的话都很不由衷,皇甫夜一直淡淡的,但皇甫鸿轩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和浅浅有过那事,老三会不会当场把他给掐死!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罢! 皇甫夜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沉吟了一下,反问道:“本王想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 皇甫鸿轩转身,走回龙座上,居高临下道:“朕可以把她和孩子都还给你,老三,你是知道朕要的是什么!” “兵权对你就这般重要么?”皇甫夜玩味一笑,那笑意有些刺痛了皇甫鸿轩的眼。 那笑仿佛是在嘲讽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在他皇甫夜眼里就是一寻常的玩意儿。 他顿了一下,道:“朕在等你的答案!”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一举一足都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帝王压迫感。 此时,一股风灌进了龙喧殿里,拂起了皇甫夜身上的袍服,加以俊美不似凡人的脸孔形同鬼魅般… 忽然皇甫鸿轩目光一敛,低声道:“玄之,你知道么,你长得好像皇娘娘,性子更像!父皇宠了她那么些年,宫里其他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皇甫夜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当了皇上不是么?” “皇上!”皇甫鸿轩笑得有些勉强,“朕哪里不知道是因为你不想当,才轮到朕的!即便如此,父皇仍是强自把兵权给了你!朕这个皇上当得有什么滋味,生死还不是在你一念之间!” 他望着皇甫夜,有些艳羡地说:“老三,你这一生什么都有,就连朕喜欢的女人,也爱着你!” 皇甫夜轻蔑一笑,“你把云蓉放在哪里?当初可是你钦点她为皇后的!可没有人逼你?” “是啊!是朕要娶她的,朕这一生中一直在算计,算朕的敌人,算朕的女人,算朕喜欢的女人,老三,你不会明白这其中滋味的!”皇甫鸿轩此时是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来,但这又何偿不是一种手段呢? 有时候真话更易打动人不是吗? 但他面对的是皇甫夜,深知他的皇甫夜! 怀念过去的时光过去了,两人又恢复了一贯的面目,一个假情假意,一个冷情冷心! “皇兄,如果本王不愿意交出兵权又如何?”皇甫夜冷笑着,算是正式摊了牌。 皇甫鸿轩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你当真不要她们母子了?” 他不信,他不信老三当真能做得到这般绝情。 看着皇甫鸿轩脸上的那抹疯狂,皇甫夜淡淡笑了,“皇兄能做到的事情,臣弟一样可以。” 闻言,皇甫鸿轩死死地瞪着他,尔后,两袖一甩,喝道:“传朕旨意,云浅浅不守宫规,身怀孽子,赐鹤顶红一壶!” 身旁的记事太监抖着手,但又不得不问:“太上…皇,要不要记奸…夫是谁?” 皇甫鸿轩瞪了他一眼,那人连忙退下,他看向皇甫夜木然的脸孔:“朕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 “不用了。”皇甫夜断然拒绝,他唇角微扬,不无冷酷地道:“本王对挡住本王路的人,一向冷酷,皇兄当是知道。” 皇甫鸿轩愣了一下,很快说道:“那是你的女人和孩子!” “那皇兄拭目以待本王下不下得了手。”皇甫夜冷冷一笑,“如果皇兄怀疑的话,臣弟不介意亲自送她上路!” 皇甫鸿轩被震住了,嘴唇抖了几抖,都没有说出话来。 皇甫夜侧目:“皇兄反倒是手软了?” 皇甫鸿轩回过神来,硬着头皮道:“老三都舍得,朕有何舍不下的。” 看着皇甫夜一脸的笃定,他心里如翻江倒海般,他就不信老三真舍得让浅浅去死! “朕会前去的!” 皇甫夜冷冷一笑:“皇兄是不放本王么?” “哪里的话,朕只是伤感,浅浅必竟也是朕爱过的女人,总要送送的。”皇甫鸿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而皇甫夜回之冷笑。 深夜的皇宫,寂静却如同鬼魅般! 宫刑处,一张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壶,宫里的管事太监回头准备其余的东西,毕竟是差点要封的妃子,死也得有点尊言,有些东西是不能少的。 他出去的一会儿,从窗户进来一个黑影儿,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壶,把桌上的壶调换了。 他没有作停留便离开了。 黑衣人一走,门被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了个纤细的人影,有些慌张,她左右地看了一下,尔后飞快地也摸出一个玉壶来,把桌上的又调开了。 她的眼,紧紧地盯着那个装着巨毒的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云浅浅,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活下去了。”她又看了一眼,终是翩然离开。 一切都静默了。 一会儿,管事太监回了来,把玉壶用托盘装好,压根不知道桌上的东西被人换成假死药,又换回了鹤顶红! 托盘上还有一丈白布,是用来遮身子用的,还有一个杯子。 他走到门口,两名小太监都默默地跟在后面,这是皇宫妃子不可缺少的体面,死也要死得有证有据的。 几个人走到牢房门口。 而皇甫夜和皇甫鸿轩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皇甫夜看到几人来了,目光中的焦灼才终是舒缓了些,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都准备好了?”他淡淡问道。 “是!”那管事的低头道。 而后面的小太监一人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下,皇甫夜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本王和她总算有着露水之缘,本王一人进去便可以了!” “朕…”皇甫鸿轩也想进去,他总有些不放心,甚至可以说,他也怕皇甫夜真的下了狠心杀了浅浅。 皇甫夜冷冷扫了他一眼:“皇兄连这点小事也不肯成全本王么?”一句话堵住了皇甫鸿轩,只得讪讪在外等着,只是心头那股不安倒是越发地重了些。 他看着皇甫夜走了进去,自己便开始踱起步来,一旁的宫人们都不敢吱声,静静地垂首。 皇甫夜穿过昏暗的牢房,终于在一间牢里看见了她… 第一百一十章 浅浅惨死! 第一百一十章浅浅惨死! 浅浅披着头发,正坐着,仔细地编着东西。 他一看,是一件小小的衣服,目光再移到别处,还是小鞋子,小帽子,一件件地很是精致,可爱! 她自己也知道有了孩子了! 心里一紧,即使是假装要对她赐死,但心仍是痛着,不舍得她太心痛。 他站在牢房门口,很久以后,浅浅才缓缓地抬起了头,看见他,不意外的样子。 “你来了?”她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面上,尔后移到他手上的托盘上。 皇甫夜的手抖了一下,不受控制地。 他打开牢门,其实这牢房并未上锁,可以想见皇甫鸿轩的处心积虑,但皇甫夜忍住了,一个多月,连悄悄地看她一眼都没有过。 要不是浅浅怀了孩子,他也不会这般急切吧! 进了去,浅浅仍是坐着,仰着头,一头发披着,在这里,她被允许每几日去清洗一次身子,所以倒不也很狼狈,只是素净些,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地,小脸都是剩巴掌大了。 “坐吧!王爷!”她静静地说着,面容平和,看不出任何大喜大悲。 他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你知道了吧!”浅浅望着地上那堆草梗编织的小衣服,苦笑着,“皇甫夜,我觉得自己很不自量力,很可笑,曾经,我真的以为会有一个男人会为了我放弃一切的。” 那日,他那般颠狂地抱她上榻,在宫里——在她快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妃子时,她以为他心里是真的有她的,可是,终究是错看了。 那些血和泪水交织的过去,在他来说,不值一提罢了。 “是不是古代的男人只把女人当成一种玩物?”浅浅自言自语,像是忽略了他的存在般。 皇甫夜没有听清,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问:“是那次有的吧!” 浅浅低了头,苦笑一声:“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抬起头,看向他:“你今日来,不正是为了了断我们母子的么?” 他的嘴动了动,选择了不说。 她知道越多越不是好事,好在他们可以有以后,她不知道当皇甫鸿轩说他没有对她如何时,他的心里有多狂喜! 是男人都会在意的吧! 和浅浅正大光明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她在明处一日,便危险一日,也成为他的负累一日! 他与她,都不能有一丝损伤! 他备下了假死之药,等得就是这一天! 他要带她走,走到遥远的边镜去,也许会艰苦些,但天大地大,任他遨游,想来浅浅也会喜欢的吧! 至于兵权,他不是不舍,而是不能舍下! 想到此,目光柔了一些,跪坐着,一手轻轻抚过她的小脸,有些心疼,“以后,不会让你这般瘦了。” 浅浅淡淡笑起来,自嘲地说:“我还有以后吗?谢谢王爷抬爱了,浅浅怕是消受不起了。” 自那日起,她心中再无爱,也无恨! 她甚至想着,她死了,会不会在现代醒了来,会不会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会不会又是一条好汉了! 会不会——忘记一切,忘记一个叫皇甫夜的男子给她的一切伤害! 她甚至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她算什么现代人,她在这里连个畜生都不如! 浅浅冷着脸,头猛地别过去,不让他再碰她。 “王爷,如果没事,浅浅可以走了么?”她的目光如水,只不过是死水。 皇甫夜看了看她,终是没有解释,而是从容地从玉壶里倒出一杯,递给她:“喝下去便不会痛苦了。” 这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无色无味,人喝了会有三天呈假死状态,而且不伤及腹中的胎儿,所以他放心地予她用了。 只是浅浅听这话便是另一层意思了,她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凑到鼻端,一股强烈的气息冒了出来,她苍凉地笑了,举起杯子,眼直直地看着他,“我能再叫你一声玄之么?” “当然可以!”他想也不想地说,日夜盼着,总是听到她唤他一声了。 “如果当日不曾遇见你,那么今日也不会这般痛苦了吧!”她凄美一笑,一抬手,整杯酒猛地喝了下去。 一会儿,面上便生出痛苦之色,便仍是带着笑,“鹤顶红,果然名不虚传…够痛,够快的…” 说着,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到了皇甫夜的衣袍之上。 她身子一软,直直地倒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接过,呆住了,“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他满眼的红色,面目已经接近疯狂,他再不通医理,也知道她必是中了巨毒了! 浅浅仰头看他,面上带着淡笑:“你…不是要我死么,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来?” 她轻轻地抚上他的面容,声音已经是无力:“为什么…到了最后这张容颜仍是深深地…深深地吸引着我!” “不!”牢房里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他颤着声音,把脸贴上她越来越冰凉的小脸,“浅浅,本王从未想过要你死的!本王这就找太医,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浅浅头无力地抬起,手拉住他的衣襟,指尖已经发白了,“不要!” 她喘了一下,尔后,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出来,那是一把精致的小刀,短小的刀身上刻满了宝石,是他曾送她玩的。 “这张脸,和她很像!”她笑得妖异,让他心惊不已,捂着她的手道:“浅浅,不要这样说,本王从未拿你当过替身!” 浅浅仍是笑着,她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就这样死去。 “我就是死,也要你记得这张脸。”伸手猛然划了下去,那洁白的小脸上,血流如柱。 他心痛得就要死了,抱着她,脸上泪水凌乱。 浅浅仿佛不疼,脸上带着微笑,手上的刀落了地,她喘了口气看向他:“玄之,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呢!我…在这里,一直等你来,可是…你总不来,现在来了,我们…” 她无力地垂下手,皇甫夜疯狂地叫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此时,门外的皇甫鸿轩闻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但他一接近,就被一声吼声喝退了几步。 “给本王滚!”他抱着她,哭得不能自已。 他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他能够带她走的。 浅浅…浅浅…他的浅浅… 一双小手抚上他的小脸,一睁眼,是她微弱的呼吸。 他狂喜地吻着她的手指,“浅浅,撑着点,本王带你去找太医。” “不用了,太迟了!”她摇了摇头,忽然挣扎起来,他死死地抱她在怀里,哭着:“不要离开本王,浅浅,求求你!” 她笑了,一向是她求他的啊! 他为什么哭? “太迟了!玄之,我从未想过哪一天会为了哪个男人去死!可是,却为你做了,我只是不想爱了…也不想恨了…你让我一个人走,好不好?” 她眼里的泪水和着血水下来,红红地,染上他的黑袍,湿了大片。 “不要…不要…本王不要放开你!”他贴着她冰冷的小脸,绝望嘶吼着。 可是她已经陷入了昏迷,或者说是他不愿意承认的死亡中…小脸变得死气沉沉,呼吸也弱了… 皇甫夜正狂乱之际,门口骚乱了起来,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窜了进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夺了怀里的浅浅过去,仔细地把着脉。 皇甫夜一看,是风清扬! 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期盼之色,急切地问:“她怎么样?” 还有没有救这句话他没有敢问。 风清扬没有理他,飞快地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送到浅浅的嘴里,尔后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浅浅猛地咳嗽一声,再度幽幽地醒了来,只是眼神很是疲累。 她努力地睁着眼,看了一眼风清扬,唤了一声:“师兄!”” 风清扬心痛地看着她,心痛得难以复加。 他心里的女孩,怀着孩子,身中巨毒,脸上毁了容… 他看着看着,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猛地把她搂在怀里,仰天长啸,“浅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指控地看着皇甫夜,浅浅轻轻拉着他的袖子,脸上淡笑着:“师兄,怪我自己…”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皇甫夜一眼,只是看着风清扬,小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忽然巨烈地咳了起来… 皇甫夜想接过她,风清扬却架住了他的手,冷道:“让师妹安静地走吧!” 表情凝结在皇甫夜的脸上,一双远山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尔后轻轻地问:“你在说什么?” 风清扬沉痛地闭了眼,道:“师妹她…” 他别过了脸,说不下去,哽咽着,只是手握着浅浅的手,很久以后,才柔声道:“浅浅,不要怕,师兄在这里,师兄会带你回家的。” 浅浅的小脸浮出一抹微笑,点亮了死气沉沉地脸部,她费力地张着眼,手反抓着风清扬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师兄…可不可以在我的坟前…栽一棵橡树,提醒我再也不要相信…男人。” 她笑着,终于掉了头,看了皇甫夜一眼,又回了头看着风清扬,微笑:“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说完,小脸缓缓地歪在了风清扬的肩上,那一朵笑花凝结在嘴角。 凄美而令人叹息! 风清扬抱紧她,泪流满面:“浅浅,是师兄的错,如果不是我一再退让,你不会有今日…” 而皇甫夜心痛难当,嘶吼一声,“不……” “浅浅,本王从未想过杀你,本王只是想带你走而已!”他红着眼看着风清扬怀里的人,伸手想夺过她。 他曾说过,就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怀里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是凶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谁是凶手! 风清扬的身子动也不动,像是僵了一般。 皇甫夜咬牙,“放开她!” 风清扬缓缓地回过头,眼里带着妖异的血丝,而皇甫夜也是满眼的红。 两人死死地瞪着对方,尔后,又不约而同地看着断了气息的浅浅。 “把她还给本王!”皇甫夜冷冷地说道。 风清扬轻轻地放下手里的浅浅,轻柔地放她在一旁,跟着也缓缓站起来,利眸对着利眸。 他伸出手,面容清峻:“如果王爷想要留下她,从风某手里过吧!” 皇甫夜凤眸眯起,一股杀气运转在周身,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不能让浅浅离开! 两人没有再说话,同时身形疾转,动起手来,终是难决高下 空中四掌对击之下,必是两败俱伤,风清扬凝起十分力道,凌空中对上皇甫夜肃杀的眼,冷冷一笑:“皇甫夜,师妹是你害死的!” 皇甫夜怔忡了一下,就在这刹那间,风清扬凌利的双掌已经击上他的胸口,修长的身子猛然撞上了铁栏杆,皇甫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溅五步! 他撑着一口气还要强上,风清扬已经抱起了浅浅,淡淡地看着他,“王爷如若对师妹有心,就请不要再打扰她了,让她安静地去吧!” 他从未对对手使过如此手段,但今日他却不得不用。 他目光似冰,狠狠地穿过皇甫夜的灵魂:“这也是师妹临走的心愿!” 皇甫夜捂着胸口,站着,良久后,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风清扬面前,迟疑地伸出手,落在浅浅的脸上。 他的指颤抖地抚过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慢慢地抚着,很仔细——直到再不会忘记她的样子,再不会模糊属于她的记忆,才猛然侧过头,长叹一声:“带她走吧!” 浅浅,你带着对本王的恨走了,但本王还爱着你,这样很好,让本王独自品尝失去你的痛苦——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这般疏忽,她本不该死的! 他甚至对于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 他是不是错了! 拥有了兵权,拥有了对父皇的承诺又如何,他失去的,是最心爱的女人!失去的是一颗曾经炙热的心,现在,它变得好冷好冷! 风清扬横抱着浅浅,缓缓走出牢房,皇甫鸿轩呆呆地站在牢房边,没有阻拦,他茫然地看着风清扬怀里的浅浅。 那个鲜活的云浅浅真的就死了吗? 他一动也不动的,俊雅的脸上首次出现死灰般的表情,风清扬没有看他,径自走了出去。 外头,阳光甚好,暖洋洋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轻声道:“师妹,我再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身形疾动,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皇甫夜站了良久,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抬眼一看,是皇甫鸿轩。 “老三,想开些吧!她已经走了!”皇甫鸿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同样的伤感,但知道老三必定是更伤心的。 看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只是想不到是谁有胆量在宫里作出如此歹毒之事,第二个换药的人必是极恨浅浅的,会是谁呢? 他看着皇甫夜的脸,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薄唇微抿了下。 皇甫夜缓缓回过头,看着他,一双凤眸冷得似冰一般。 任是皇甫鸿轩的心也抖了一下,只听得皇甫夜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了。 皇甫鸿轩下意识地说:“不是朕,朕并不想她死!”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来自对于皇甫夜的惧怕,这个老三从小就冷,一旦发起脾气来,寻常人吃不消。 他恨他,但也有些——惧怕他! 听了他的回答,皇甫夜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更冷,久久才道出一句:“最好是这样!” 他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外走去,心里空洞洞的。 低头看着双手,这双手可以说是拥有了天下,却拥不住一个女人。 他算什么王爷,他算什么男人! 泪水终是不可遏制地落了下来,他没有去擦,就这样,流着泪,走出牢房,走出属于浅浅的记忆。 皇甫鸿轩看着他的背影,手指猛地掐进手掌里。 现在,他才感觉到痛,才知道——他竟然也是有心的。 这心给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而他,等于亲手杀死了她。 明明,曾经他可以真正地拥有她的,却因为算计而最终失去了。 是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没有拥有爱情的资格?他凄然地笑了,笑着看着地上那堆干草编的小衣服,缓缓蹲下身,颤抖着捧起放在自己的脸颊处…… 外面的贴身太监担心,于是进了来劝道:“太上皇,节哀吧!” “出去!让朕独自呆一会儿!”皇甫鸿轩没有回头。 那人只得出去了,皇甫鸿轩仰了仰头,抑住眼里即将流出的泪,哽着声音道:“浅浅,朕会为你报仇的!” 深夜的皇宫,寂静中带着鬼魅。 昭容宫里,两个宫女站在内室外打瞌睡,里面,顾明烟睡得极不安稳,额上布满了细汗。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口里也呓语着,仿佛陷入了梦魔之中。 门外,一支细细的小管捅破了窗户,无声无息地伸了进来,接着,白色的烟雾吹了进来,只见那两个宫女头一歪,身子也软了下来,直接睡倒了。 而顾明烟的面色则安详下来,手慢慢松开,摊在身侧。 外面,一个黑衣人轻轻拨开门,然后仔细关好,轻步走了进来,他在屋内开始翻找着,他脸上的黑布遮挡了大部分的脸,但仍是可以见到一双锐利的眼,在黑暗中闪着肃杀的光芒。 他看也没有看床榻之上的顾明烟,仿佛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不具生命力的躯体。 黑衣人找了一会,似乎是找着他想找的东西,只见他伸手轻抚了下下巴,忽然往床榻前走过去。 修长的手伸到顾明烟的枕头下,一摸,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出来,他小心地打开,用银针挑了些放到自带的玉瓶里,然后又把那个纸包放到了原处。 做完这一切,他轻脚离开,不留一点痕迹。 次日,顾明烟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安,她看看左右,一切都无异常,突然她睁大了眼,飞快地从枕头里摸出一个东西出来,看了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在! 她垂下眼眸,望着手里的东西,暗自决定还是得早些处理了才好! 白天的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到了夜晚,才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宫人,独自一人往御花园走去。 走到一处幽静处,她有些惊慌地打开那个纸包,正要把里面的粉末倒出去,后面却响起一声悦耳的男性声音,“是明妃么?” 顾明烟一惊,手连忙收回袖笼里去,她捏紧手里的东西,极力地镇定下来,转了身福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来人正是皇甫鸿轩,他看了看顾明烟,淡笑着:“以后,不要再叫朕皇上了,朕现在是太上皇。” 顾明烟嘴张了张,没说话。 “爱妃今日穿着这件白衫,倒让朕想起了浅浅。”皇甫鸿轩不无伤感地说着,目光也落在顾明烟身上,隐隐可见一种男性征服的光芒。 顾明烟心一跳,自打她进宫后,除了头一日,当时还是皇上的皇甫鸿轩见了见她,也未让她侍寝,一直待她冷淡有礼。 今日怎么这般——? 她心里有些警惕,不觉退后了一步,而且手里的东西捏得更紧了。 她不能被他发现! 而皇甫鸿轩也不知道为什么却靠了过来,顾明烟立刻感觉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是很清爽好闻的味道。 她有些害怕,不知道他欲如何? 忽然耳根处一麻,她抖了一下,声音也暗哑着问:“皇上在做什么?” 皇甫鸿轩咬着她的耳根,轻笑一声:“爱妃在怕?怎么改不了口,夜还很长,朕相信爱妃定能改口的。” 他的话让顾明烟简直要吓得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不早了…臣妾想早些休息!” 她的样子引来皇甫鸿轩沉沉的笑声,大手也落在她的纤腰上,缓缓地移动着,“朕也觉得不早了,何不一起休息?” “啊…臣妾不敢!”顾明烟慌了神,一下子跪了下来,不敢看他。 皇甫鸿轩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朕想宠幸你,也不成吗?” 顾明烟心里一惊,明白这是没有选择了,他已经说得这般明白,怕是躲不过了! 她咬咬牙,既然事已至此,为什么不让自己处于有利的位置。 她是个敢于冒险的女人,敢想更敢做,一双美目抬起,里面是盈盈的水光,在淡淡的月光下也是极美的—— “太上皇,臣妾不愿当浅浅的替身!”她大着胆子,直视着皇甫鸿轩。 而他在心里也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候调整过来,哼,她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心里这般想着,但面上却笑得更是迷人了。 “爱妃怎么会这般想?朕从未这般想过。”他上前,轻轻扶起顾明烟的身子,一双黑眸直直地看着她。 即使顾明烟未曾爱过他,但皇甫鸿轩本身就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子,这般眼神看她,总是会生出些感觉的。 不知不觉地,顾明烟垂下眼敛,轻启红唇道:“容臣妾回去换身衣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宠幸顾明烟 第一百一十二章宠幸顾明烟 皇甫鸿轩静静地看了她半响,久到她怀疑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脸道,“臣妾脸上有什么吗?” 皇甫鸿轩收回目光,淡笑:“朕只是突然觉得烟儿很美!”说着,还伸手去摸了她的脸一下,顺势捉住她的手。 顾明烟一惊,但很快掩饰住了,弯了弯腰:“臣妾这就去准备。” 她的手还捏在他的大手里,另一手极度不自然地缩在袖子里,此时,她的心很是紧张,好在皇甫鸿轩捏了一会就放开了,用很平常的语气道:“那是自然!只是爱妃不要让朕久等了才好!” 顾明烟染红了双颊,眼波流转,似嗔非嗔地瞧了他一眼,才急急地消失在夜色里。 她一走,皇甫鸿轩的目光便冷了下来,抬了抬手,身后迅速过来一人,递上布巾,皇甫鸿轩仔细地擦拭了手后,交待:“扔了它。” 那人默默地退了下去。 皇甫鸿轩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出来,对着月光仔细地看着。 那是一个草编成的小蟋蟀,虽小但很精致,皇甫鸿轩喃喃地对着它说:“浅浅,如果你知道朕这么做,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良久,他才把东西小心地收好。 回到宫里,敬事房的太监来询今日召哪位娘娘侍寝,皇甫鸿轩挥了一下手,“今日朕不用人侍候。” 那人却迟迟不肯离去,并大着胆子问:“奴才听说皇上点召了明太妃,却并未让人记录在册,所以奴才多嘴问一句。” 皇甫鸿轩的身子直了些,看了他一眼,尔后淡淡道,“不用了,朕自有主意。” 那人心颤了一下,不敢再问。 他刚退下去,门外便响起一阵脚步声,皇甫鸿轩抬眼一看,正是顾明烟来了。 此刻她穿上着一件雪纺寝衣,薄透的衣料甚至掩不住胸前的贲起,他的黑眸眯起,猜到了她的用意。 抬了抬手,宫里的宫人们都默默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烟儿,过来!”他轻声地唤着,一身雪衣半卧在龙榻之上,俊美无涛。 顾明烟轻抬眼眸,心有些乱,她被这样的皇甫鸿轩迷惑了,当一个天下间最有权势之一的男人对你露出这般目光时,是个女人都会有所感觉的吧! 她移了过去,方站在床头,就被一只有力的男性手臂拉了过去,变成趴附在他胸口。 一手挑起她的小脸,他嘴角含笑,温柔惑人:“怕吗?” 她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皇甫鸿轩笑着,拉着她的手,放到她左胸口,笑得放肆:“还说不怕,看这心都快跳出来了!” “皇上!”顾明烟轻喘了一声,躁动的身子感觉到他的试探——他竟然带着她的手开始摸索起她的身子来。 纤手猛地捉住他的,低低地道:“求太上皇慢些。” 他笑笑,尔后放开她,径自半躺回榻上,“如果爱妃未准备好,那么回去吧!” 顾明烟咬咬唇,她都这般了,怎么还会让他推开她? 她看过皇甫鸿轩宠云浅浅的样子,她嫉妒,她恨! 当这个机会落在她头上时,她怎么会放过? 就在这一晚间,顾明烟已经决定委身于他,或许夜哥哥是个好归宿,但是皇甫鸿轩这人给她感觉野心更大,也许她还可以—— 想到这里,她有些兴奋,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身子软倒在他身上,纤手摸索着他的身子,虽不熟练,但也能很快撩起男人的欲望。 皇甫鸿轩未动,目光锁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热,垂着头。 这样子像极了云浅浅,他必定也会喜欢的吧! 皇甫鸿轩享受着她的侍候,忽然捉住她的手,另一手抬起她的小脸,仔细地看她,忽然说道:“朕有没有说过,你和朕很像?” 顾明烟呆了一下,尔后很快地应道:“臣妾无德无能,怎么能和太上皇相提并论!” 她想垂下脸,他却不让,继续道:“你和朕,都有同样的野心!” 顾明烟惊了一下,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皇甫鸿轩勾唇一笑,按下她的脸,狠狠地欺上她的唇瓣,“朕对于有野心的人,向来很欣赏。” “那臣妾让太上皇欣赏了么?”她低喘一声,身子凉了一下,他已经撕开了她的衣裳,白嫩的身子在空气中轻轻颤抖着—— 皇甫鸿轩翻了个身,压她在身下,邪气地说:“这个,得等一会朕才知晓!” 说着,身子一沉,穿透了她的身体…… 破身的那一刻,顾明烟疼得快晕过去,他没有一点前奏就挤了进去,火辣辣地疼,但是她不敢喊痛,还得搂着他的肩,假装很销。魂… 皇甫鸿轩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甚至是有些粗暴的,狠狠地要着身下的女人,即使在最颠狂的时候,他都是极度清醒的,低头看着身下已经陷入迷乱的脸庞,他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顾明烟,朕忘了告诉你,朕虽然欣赏有野心的人,但更想毁灭他们! 和朕相似的女人——朕永远不会爱上! 待到情绪发泄后,初次承欢的顾明烟已然晕了过去,红艳的小脸上美艳动人。 皇甫鸿轩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开她的身子,看着她的小脸,尔后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地移动着,比划了几下——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笑意,而因激情晕倒的女人却毫不知情。 她以为抓住了一个男人,却不曾想过自己被玩弄于手掌心。 皇甫鸿轩接着去沐浴更衣,回来的时候,顾明烟还未曾醒来。 外面进了几个宫人,在她鼻端用一种燃着的香料让她吸了,尔后就那样抬着不着寸缕的女人出了去。 “今日之事,不许给朕传出去!”在到门口的时候,传来皇甫鸿轩一声低喝。 那些人垂首,抬了人回昭容宫里。 顾明烟的近身宫女瞧见了,吓了一跳,但被那几个宫人眼里的冰冷吓到,俱都不敢吱声,自己扶了去,替主子穿了衣裳。 虽照顾着,但却不敢声张——这太上皇是宠幸了明太妃,可是却完全把她当成了畜生来对待。 没有记载,没有细心的服侍,太妃这是算完了。 太上皇为什么这般糟蹋太妃呢? 宫女不解,但又无人告知,她们更不敢把此事说与太妃,因为那绝不会是太上皇的意思。 一连几日,顾明烟都被召见去龙吟宫里侍寝,惹来众多妃子的侧目。 要知道,自从太上皇‘复活’后,只召过太后一人,其余的人不要说侍寝,就是见一面都难。 这顾明烟非但侍寝了,竟然还一连几天! 这叫她们众多妃子情何以堪? 当下,便有了排斥顾明烟之心,而这正是皇甫鸿轩要的。 他坐在龙椅上,目光深深地瞧着正甩袖长舞的顾明烟,嘴角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此时,顾明烟正一回眸,对他嫣然一笑,这阵子,她自然知道有人嫉恨她了,但她不自乎,她只要牢牢地抓住这个男人就行了。 皇甫鸿轩脸上笑意更深,顾明烟跳累了,一个旋身,宽大的裙摆形成一个美丽的圈,她侧身卧在他的怀里,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东西上面。 “太上皇,这是什么?好生精致,让臣妾瞧瞧。”她伸手就要去拿,却被他躲过了。 皇甫鸿轩淡淡道:“没有什么,只是一点小玩意儿罢了。” 顾明烟垂下眼眸,咬着唇,大着胆子问:“那可不可以送给臣妾?”她抬眼看他,目光中有着探索。 皇甫鸿轩自然知道她这是在试探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于是微微一笑:“这个跟了朕许久,改明天让宫人给你多弄几个好的来便是了。” 说着,他把东西收回了怀里,动作仔细而小心。 顾明烟心里生疑,但很快就笑靥如花:“臣妾谢过太上皇。” 皇甫鸿轩大笑着搂过她的身子,开始玩弄着。 顾明烟脸颊潮红着,抬头让他吻她的颈子。 皇甫鸿轩是个性欲很强的男人,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夜承欢多次,但除了初次外,他便不再吻她的唇。 心里虽有些疑惑,但也许他本就不喜和人亲近吧! 皇甫鸿轩扯开她的衣裳,顾明烟一下子清醒了些,伸手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太上皇,不要在这里。”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殿啊,随时有人会进来的。 “没人敢进来的。”他轻笑一声,仍是扯开了她的衣裳…… 腊月里的天,很冷,饶是大殿里已经生了火炉,但也还是极寒的,顾明烟伸手欲遮住自己,被他一把摁在身侧,“让朕好好看你!” 顾明烟有苦说不出,只得随他去了,冰冷的空气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皮肤,冷得直打哆嗦。 其实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但为了不扫兴,还得哼哼吱吱几声。 皇甫鸿轩今日似乎很有兴致,一点一点地爱抚着她的身子,透亮的大殿上,顾明烟忍着屈辱,任他玩弄着。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顾明烟大惊,连忙起身,随手抓了衣裳挡住身子,可惜慌乱之中,遮住的部位也有限。 她抖着身子,抬眼看向过来之人,一看之下,呆了呆—— 竟然是夜哥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殿上的火热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殿上的火热 她的嘴动了动,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样的场景让她百口莫辩,她虽有心计,但出身毕竟不差,一个堂堂千金小姐,为了惑主,竟然公然在大殿上行此事,怎么说也是淫乱了。 最主要的是,皇甫鸿轩身上整整齐齐的。 皇甫夜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很快就移开了,像是没有见到一样。 “太上皇找本王就是为了让本王欣赏这出好戏吗?”皇甫夜冷着声音问。 皇甫鸿轩轻轻推开身边的顾明烟,径自坐起,他凝起眉头,斥责道:“一大清早的,就闻到你身上一股酒气。” “皇兄不也一大早玩女人吗?”皇甫夜勾唇一笑,有些轻视地看向顾明烟,“本王还差点忘了恭喜明太妃了。” 顾明烟咬着唇,脸上像是被打了一个巴掌般难堪,她垂下头,低声道:“谢过王爷。” 皇甫夜讥诮地弯起薄唇:“太妃该谢太上皇才是。” 这话说得让顾明烟接不下去,想穿衣,又不能拿开身上的衣裳,真是骑虎难下。 这时,皇甫鸿轩总算想起这位‘爱妃’了,慵懒的声音响起,“老三就别为难烟儿了,她现在也算是你的半个皇嫂了,她脸皮薄,禁不起你这般戏弄。” 顾明烟看了看他,心里明白,她已经无退路了。 皇甫鸿轩今日是故意让夜哥哥瞧见的吧! 以后,她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皇甫鸿轩,她垂下眼眸,依进他的怀里 “太上皇!”她惊喘一声,眼望进悬在上方的男性眼孔里。 而他轻笑一声,诱哄着:“别怕,老三不是外人!” 说着,真的就要行那事情。 皇甫夜根本看不下去了,不是来自于对顾明烟的爱恋,而是觉得这两人同样让他生厌,恶心。 “如果太上皇没有什么事,本王告退了。”他的声音仍是冰冷的,不因面前的火热戏码而乱了分寸。 皇甫鸿轩胡乱地说:“朕一会就好了,等会和老三一起喝两杯。” “本王没有兴趣欣赏活春宫!”皇甫夜拂袖而去。 他一走,顾明烟就哭了出来,是那种默默流泪的情态,如果是个男人,必是会心疼的。 但压在她身上的是皇甫鸿轩,他径自发泄着自己的欲火,不曾因为她而有半点停顿。 等到完全发出来后,他翻身到一边,冷冷地瞧着她:“为什么哭?是因为老三吗?” 顾明烟忍着腿间的疼痛,起了身,成分委屈地说:“臣妾觉得…很难堪!” 他笑了,笑得很是嘲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娇躯上,“朕觉得你方才很投入!怎么不满意朕么?” 她哪里敢?! 忽然,顾明烟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些天,她多次承欢,会不会有身孕? “太上皇勇猛必是无人能敌的。”她连忙说了软话,尔后靠近他的怀里,寻找一点温暖:“太上皇,臣妾会不会有了孩子?” 她抬起头,想看看他的态度。 皇甫鸿轩温文一笑:“怎么?爱妃想要孩子?”他轻轻地抚着她汗湿的发,显得有些温情。 顾明烟鼓起勇气:“臣妾爱着太上皇,必是想怀有太上皇的骨肉的。” 他心里冷笑,是爱着他带来的权势吧! 面上仍是微笑,“那好!我们现在就造孩子!” 说着,他又扑了上来,顾明烟一声尖叫 生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她得到宠爱,是不是可以取代柳云蓉和皇甫无缺的地位? “爱妃在想什么这般出神?”皇甫鸿轩重重一击。 她震了下,连忙搂住他的颈子,“没事!”说着凑过红唇,想要吻他。 皇甫鸿轩却压着她的身子,自己抬了些,不让她碰到自己的唇。 她有些失落,便也很快陷入他给的激情之中…… 两个时辰后,顾明烟再次晕了过去 皇甫鸿轩泡在浴池里,淡淡地问:“每日都掺了药在她的膳食里了?” 一旁的一个太监小心地答道:“都办了!奴才也每日让人看她吃了下去才放心的,太上皇放心就是。” “嗯!朕不希望她怀上龙种,明白了么?”皇甫鸿轩看向岸边的衣裳,“把它们拿出去烧了吧!” 那人默默地拿了出去,皇甫鸿轩靠在池边,一脸深思着,想着下一步。 现在,顾明烟已经被他斩断了所有的退路,待到东窗事发,想来,也没有人再来干涉他的吧! 他向来是个心思细密之人,容不得失败,这一生中,鲜有失手的事情。 这唯一的一次,却是永远失去了浅浅。 如果真的让他选,他宁可她留在老三身边,偶尔能看到她也可以了。 心里对浅浅越是不舍,对那害死她的凶手便会越残忍。 是时候收网了。 接下来的几天,皇甫鸿轩不再召幸顾明烟,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派了人去问,总说太上皇忙着,过几日来看她。 这日,顾明终是忍不住了,自己来到龙吟宫里,却见着他的宫里已经坐了人,是在她前头进宫的丽美人。 皇甫鸿轩见了顾明烟,表情有些淡,这让她有些受伤,请安过后,他便道:“先下去吧!晚上朕去看你。” 他的话让顾明烟有些喜也有些悲,喜的是他终于见她了,悲的是,她已经不再是独宠了。 此刻,那丽美人坐在他的膝上,万分怜爱。 顾明烟虽然心里妒恨,但也不敢表现出来,福了身子便出了去了。 到了晚间,她精心地梳理了妆容,穿上一袭雪影薄纱的寝衣,头发全部散开,听人说太上皇最喜欢这般清淡的妆束。 她让人备上一桌精美的膳食,然后就坐在那里等着。 等了一个时辰后,饭菜已经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她心里有些苦,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让那辛辣的滋味穿过肠胃,才能证明自己还好好地活着。 是不是宫里的女人都得这般等待着? 等一夜,等——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等她看见他修长的身影时,已经醉眼朦胧了,有些断断续续地说:“太上…皇,您总算是来了!” 皇甫鸿轩看她一脸的醉态,凝了下眉,不悦地说:“怎么喝这么多酒?” 顾明烟因为醉了酒,说话便没有平日那般小心了,腥松的眼盯着他,尔后有些哭腔:“臣妾心里苦,臣妾等啊等,等得自己去找太上皇,还是等!” 他的脸色似是缓和了下来,一撩袍坐了下来,道:“朕不是来了么?” “是啊!太上皇是来了,只是这心,来了么?”顾明烟抚了下自己的头发,明媚的眼眸迷蒙着看着他,“臣妾这样,是不是很像云浅浅,臣妾可悲,以前处处说云浅浅因为臣妾才得了王爷宠爱,可是现在——” 她打了个酒嗝,凄然一笑了:“太上皇,您看,臣妾现在已经在学她了,原来臣妾一直在骗自己,其实,她不是臣妾的影子,臣妾才是她的影子!” 她看到皇甫鸿轩的脸有些绷紧了,痴然笑道:“臣妾何偿不知道太上皇心里装着谁!臣妾只是装聋作哑罢了,臣妾其实要的——不多!” 她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就那样爬到了他的身上,发着酒疯。 皇甫鸿轩一手捉住她的手,不发一语。 其实这时候的顾明烟是最接近浅浅的,不在外表,而是性子。 只是这其中又带了多少表演的成分。 他黑眸闪了一下,尔后一把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你走开!”她身子挪到一边,而那男人丑陋的脸上面无表情,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了过来,用一只臭臭的袜子堵住她的嘴,并压住她 那人默不作声地,换着花样折腾着,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结束了,顾明烟要疯了,她不能怀了这个人的孩子,那她一辈子就完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身上的丑男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她身上的丑男人 她的目光中透露着哀求,那男人粗喘着,迟疑了一会,才轻轻道:“我放开你,如果你敢叫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猛点着头。 那男人才拿开那臭袜子,顾明烟就喘着气,一双大眼别过去,不看他:“你快走!本宫可以不追究。” 她不是傻瓜,这事被人知道了她断是不能活的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逼。 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她比谁都明白。 那男人默默地起身,尔后穿好衣服,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他走后,顾明烟才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倒在床榻上。 片刻后她几乎是跳了起来,开始慌乱地收拾床榻。 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此事! 这一天,她过得提心吊胆的,好在并未有人发觉,皇甫鸿轩也未召见她,这让她松了口气,发生了这事,她一时难以面对他,不是内疚,而是怕被他识穿。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遣了宫人出去。 她躺在榻上,长发披着,柔柔弱弱的,惹人怜爱。 一只大手从旁边捂住了她的嘴,她回头一看,就见着了那张丑颜。 这次没有再慌张,她用眼神示意他放开她。 一得到自由,她微微皱起眉头,轻问:“你怎么又来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想你了。”说完,也不等她有所反应,就径自开始扯起她的衣裳来! 顾明烟吓了一跳,一手紧紧地抓住衣服领口,瞪着他:“本宫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那人看了她一眼,忽然又掏出一个东西来堵住她的嘴,顺便用腰带捆住她的双手,就那样放倒在榻上。 一会儿,她身上的衣裳悉数被他扯下,莹白的玉肌引来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顾明烟害怕极了,生怕此时外面进来人。 这男人俯下身子,开始享用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很专注… 慢慢地,她竟然觉得身体升起了一股难以克制的渴望,希望他更用力些,更快些—— 她呜呜地哭着,摇着头,忍耐着这折磨人的速度… 忽然男人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放你,不要太大声。” 她点点头,男人拿开她嘴里的东西,顾明烟再也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双腿缠得他死紧。 男人很强壮,时间也很长,他和皇甫鸿轩一样粗暴,但他的动作中又带着一丝温柔,久了,顾明烟竟然觉得和他做比皇甫鸿轩更为畅快。 因为她不必掩饰自己的感受,想他快些就暗示下,他都会配合,不舒服了可以捶他一下,而和皇甫鸿轩在一起时,她不敢——一切都以他的感觉为优先,那时,她觉得自己只是一条通道罢了。 在这个丑男人身下,她找到了一个女人的自觉和感受,她开始主动地配合他的动作…… 男人似乎也感觉到她的需要,没有说话,只是更卖力了些…终于顾明烟尖叫一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男人跟着也到了,粗喘着趴到她身上。 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顾明烟惊慌地推推他:“快走,人来了。” 男人无言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着一丝受伤。 顾明烟咬咬牙,扬起声音问:“有什么事?” 外面响起了宫女恭敬的声音:“奴婢听见太妃的声音特地来瞧瞧,太妃没事吧!” “没事…嗯…你先下去…吧!”顾明烟说得断断续续地,低头一看,那男人竟然又开始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了。 “你…该死!”顾明烟连忙向外道:“下去吧!本宫有事会叫你的。” 那宫女虽然有些奇怪太妃的声音和往日不同,但也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室内,男人粗喘着,顾明烟伸手扯住他的头发,低斥道,“你不想活了?本宫还不想死!” 男人继续努力,过了一会才轻道:“我觉得这样很刺激!” 顾明烟愣了一下,尔后就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了。 男人很勇猛,一个晚上要了她四五次,每次她都达到更高的境界,这让她有些上瘾了,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 她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的菜色索然无味,外头进来宫女。 顾明烟淡淡地问:“太上皇今日又召了谁?” 宫女小心地回答道:“是丽太妃!” “这么快封了太妃了啊!”顾明烟冷笑一声,尔后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饮尽。 心里苦涩万分,她曾拥有他所有的宠爱,可是,就短短的十几天,就厌烦了她么? 伸手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凄凉的笑着。 不知何时,一双大手捉住了她的手,深沉的声音响起来:“别喝了!” 顾明烟眨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却在刹那间失望了,低声道:“是你啊!” 来人正是那丑男人,他坐下来,这是顾明烟头次见着穿着衣服的他,但也不得不说,他虽貌丑,但身材极好,穿着一袭玄色衣裳很有男子气概。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这个迷恋她身子的男人不是皇甫夜也不是皇甫鸿轩。 他只是一个徽不足道的人罢了,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采花的淫贼。 她眨去眼里的泪花,放下杯子,看着丑男的眼,道:“抱我!” 男人迟疑了一下,顾明烟唇角微微弯起:“你怕他来么?他不会来的。” 说着,伸手解去胸前的系带,一件件地除去自己身上全部的衣服。 丑男人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的身子,喉头上下滑动着,尔后像是难以忍耐般地一把抱起,扔到床榻上,开始一翻纠缠…… 他感觉到今日身下的女人和往日不同,往日,她就像是冰,而今日,却化为了一滩春水在他身下,他肆意地受用着身下的女体,彼此发出的声音不堪入耳…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两人都累极了睡着了! 夜里,顾明烟感觉有些冷,昏暗的寝室内烛火摇动着,有些诡异,她浑身的汗毛突然都竖了起来,迅速地起身,当然她的身子是光淄淄的。 只见玉桌前,端坐着一个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后面还站着一个太监。 顾明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得抖了出来,目光慢慢地回头,然后蓦地闭上眼——丑男人还没有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原因,他睡得很沉,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这一刻,顾明烟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以示自己的清白。 但她没有机会,皇甫鸿轩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她顾不得赤着身子,立刻翻下榻来,扑倒在皇甫鸿轩的脚边乞求着:“太上皇,臣妾是无辜的,你要相信臣妾。” 她咬着牙,指着床上的男人道:“是他强迫臣妾,不然就会杀了臣妾的。” “是么?那爱妃受委屈了!”皇甫鸿轩淡笑着,顾明烟哭着抬起头,看见他的脸上表情柔和,她心里一突,猜不透他想什么。 事实上,她从未看清过他。 她想投到他的怀里,寻求安慰,但她不敢! 皇甫鸿轩目光投向奸夫,微微一笑道:“非命,朕说过女人都是不得信的,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生死之间,头一个出卖的就是枕边人。 他并不是那般容易爱上女人的男人,正是因为见多了浅浅对皇甫夜的不离不弃,所以心里才生出了怜爱,继而产生了情感,这份感觉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其实他皇甫鸿轩要的,只是一个可靠的女人,能够永远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她不会让他担心在夜里一刀刺向自己,也不用担心哪天自己失去权势了,她会跟别人走了,不要他了! 他的爱,其实很简单! 听到他的话,顾明烟苍白了脸,怎么,皇甫鸿轩竟然认识这个丑男人? 她苍惶地往床上看去,只见那男人竟然已经着好了衣,坐在床头,一脸深思地看着她。 她心一沉——这是一个圈套,至始至终,皇甫鸿轩都在算计她,等得就是这么一天吧! 她擦干眼泪,已经不需要了! 他能对她这样,便不会再怜惜她。 顾明烟赤着身子,走到床榻前,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缓缓地穿上,这中间她赤着身子——她已经不在乎了! 穿好衣服,她看着床前的丑男人,忽然用力一甩,他的脸打偏到一边,缓缓地回头,那丑颜上泛着的幽冷目光让顾明烟心头抖了一下。 “烟儿,忘了介绍了,这是随朕很多年的暗影总侍卫,也是朕为你特色的人选。”皇甫鸿轩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顾明烟站着没有动,静静地问:“太上皇这般对我,想必是有原因的吧!” “你总算不是太笨。”皇甫鸿轩轻轻地笑了,他的淡笑如春风拂面般温和,但又透露出一种毛骨耸然。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你以为,朕会宠爱一个害死浅浅的女人吗?” 顾明烟脸色刷白着,强自嘴硬着:“我没有做!” “那么,这是什么?”皇甫鸿轩示意后面的太监掏出一样东西出来,顾明烟别开了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让朕告诉你,这是从你的床头的纸包里取出来的鹤顶红,顾明烟,这是朕亲自动手取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皇甫鸿轩的报复 第一百一十五章皇甫鸿轩的报复 顾明烟冷冷地笑了:“既然太上皇早就知道,为何还要宠幸于我?” “问得好?”他站起身,慢慢踱到她身边,离她很近很近的时候,开了口,“那朕就告诉你。” 顾明烟一动也不动,她的目光锁住面前的俊颜上,觉得很可怕。 他曾那么多次热烈地爱着她的身子,却一直是算计,报复,浑身都冷,冷得动不了。 “朕告诉你!你不是最喜欢权势吗?朕给你希望,你敢说自己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皇帝宝座吗?”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否认。 “所以朕成全你,让你成为后宫里最得宠的女人,你一定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孕吧!那是因为朕不允许你生!”他的表情变得阴冷:“就是有了,朕也会活活地把他打下来,朕不喜的人没有资格生朕的孩子。” “你这个畜生!”顾明烟咬出两个字,心知已经活不成了,这男人一直想她死,而且会用最痛苦的死法。 皇甫鸿轩冷笑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之大简直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下毒对浅浅的时候,你是什么?” 浅浅是他一生所爱,眼前的女子面目竟有几分像她! “来人,带到千清宫里去。省得弄脏了这地方!”他猛然放开她。 此时,那个叫非命的男人起了身,大手一拎,顾明烟被他带到一处冷清的宫殿里。 她一早就听人说过,这里是冷宫,多少妃子惨死于此。 非命猛然松开她的身子,顾明烟跌坐在地上,一双美目瞪着他:“走狗!” 非命不理会她,径自立在一边,表情冷淡,不复见那些火热的夜里的情动之意。 此时,皇甫鸿轩也步了进来,后面的太监已然不见,而是换了四个黑衣男子。 这些人不像是宫里的人! 顾明烟心里一惊,身子往后挪着。 “看来,你真的不笨,可惜走错了路!朕劝你,服从些,否则你的父亲和族人,朕不保证会放过。”皇甫鸿轩脸上仍是带着迷人的笑意,瞧得人心里发毛。 他坐到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东西,顾明烟看了,突然笑了,只是万分凄凉:“那是云浅浅的东西吧!” “掌嘴!”皇甫鸿轩喝着:“从今以后,不许你再提她的名字,因为你会弄脏了她!” 顾明烟的脸上被掌打了十几下才被喝止了,此时,她的脸已经成了肉包子了,很是悲惨! 原来她和云浅浅是云泥之别,她是泥,而云浅浅是云! 云又如何,还不是归于泥土? 她的身子被人踢倒在地,伏在地上,她抬起头,咬着牙:“皇甫鸿轩,要么就杀了我!” “杀了你,不是太可惜了么?朕的暗卫们也很久没有女人了!”他的声音轻到会让人误以为是温柔。 “来人!好好侍候明太妃!”他朝着面前的四个黑衣人道。 顾明烟撑起身子,下意识地看向皇甫鸿轩一边的非命,但他一脸淡漠,像个陌生人般。 仿佛那些火热的夜里都不存在般。 “你都要杀他了,还指望他会出手救你么?”皇甫鸿轩轻笑一声,轻抬了下手,尔后四个男人一齐朝着她而去…… 千清宫里响起了女人的尖叫,男人畅快的喘气声,很久很久后,皇甫鸿轩凝着眉头,“这声音吵到了朕!” 一旁的非命下了去,手起刀落,顾明烟嘴角流血,目光幽暗地看着非命,而他不为所动。 “非命,她似乎还有力气挣扎呢!朕怕她哪天会跑掉,怎么办?”皇甫鸿轩对于这血腥的场面司空见惯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非命的目光落在顾明烟的脸上,有些深沉,让人看不透。 而她正承受着失去舌头的巨痛,还有四个男人残忍的玩弄,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趴在地上,残喘着最后一口气息…身子被迫移动着,每一下移动都有新的血迹残留在地上,混合着久未打扫的灰尘,形成暗色的血泥… “非命,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朕可以成全你!毕竟她长得也不差!”皇甫鸿轩脸上带着笑意。 但非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甫鸿轩了,他只要稍一迟疑,自己势必也跟着牵连进去。 因为皇甫鸿轩是个非常多疑的男人,多疑到一会容许一点不稳定的因素在眼里存在。 他闭了闭眼,手中的长剑迅速地在她脸上划了几刀,然后一手拉起顾明烟的腿,只听得清脆地一声,那脚就被活生生地扳断一只了… 他正要扳另一只,皇甫鸿轩淡淡地阻止了,“够了!全废了她,还得浪费一个宫人照顾!” 他站了起来,那四个正在努力的男人立刻也起了身,拉好衣服,像是在执行一个任务一般利落,在他们的眼里,再看不到一丝欲望。 一列地站好,连呼吸都收得干干净净的! 顾明烟趴在那里,痛得快昏过去了,仍是保留着一丝的理智,此时她听见皇甫鸿轩道:“找个太医给她瞧瞧!你们四个,每日过来,不得少于一个时辰,不得弄死她!否则,你们跟着一起死!” 他阴阴地笑了下,这话是对着顾明烟说的:“你自己寻死的话,那么,朕只好拿你的父亲和族人泄气了。” 顾明烟舌头没有了,没有办法说话,只是一双眼怨恨地瞪着她。 皇甫鸿轩勾唇一笑,蹲下身体,拍拍她的小脸:“我们明日再见,朕的明太妃!” 他大笑着走了出去,非命和四个男人都跟上去。 顾明烟拼命地爬着,爬着,到了一面落满灰尘的铜镜前,她颤抖着伸出手,拂去上面的灰尘… 当目光落到镜子里的人时,她想尖叫出声,却只能发出丝丝一样的声音…… 让人轻叹! 皇甫鸿轩做完一切,并没有回到自己宫里,而是去了浅浅住过的寝宫里,他坐在榻上,仔细抚过每一寸布帛,那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有些小孩子的奶味。 如果她不曾走,愿意跟着他的话,他甚至可以当她肚里孩子的爹,他虽然在乎,但却更不想伤害她。 在人前冷硬的眼布满了苍凉,终是落了泪下来。 浅浅,朕做事从未后悔过,但这次,朕是真的后悔了,也许朕从开始就不应该打扰你的生活,那么现在,你必是活得好好的吧! 高大的身子倒在象牙白色的床间,那抹明黄色显得那般单调,而又孤寂! 摄政王府内,皇甫夜坐在桌前,桌上和地上已经散了许多的空酒壶,但他还是一坛接着一坛地喝着,眼睛喝得赤红,但神智却越发地清醒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醉了都不能,醉了他的心就可以少痛一点,就可以暂时忘记浅浅临走时的目光! 修长的手指捏紧,力道大得竟然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他恍若没有感觉,狠狠地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门被推开了,他看也不看地喝斥道:“出去!” 来人是江喜,他方进来便闻到浓烈的酒味,不禁皱了眉头。 王爷以前并不喜饮酒,只在欢庆的时候小酌两杯而已,现在哪里是喝,简直是灌的。 这样,怎不叫他忧心! 他轻步走了进去,站在桌前小声道:“王爷,您少喝点吧!太伤身了。” 皇甫夜抬眼瞧了他一眼,执起手里的杯子苦笑着,“现在,也只有你来关心本王了。” 江喜知道他心里痛苦,于是宽慰道:“成南和成北,甚至太上皇,皇上和太后都很关心王爷,每日几次遣了人过来问候王爷。” “那是他们用得着本王。”皇甫夜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一饮而尽,“如果本王现在失去了兵权,本王早已经是阶下囚了。” 他牺牲了浅浅的生命来成全了他尊贵的地位,虽然不是他有心的,但毕竟是他的疏忽才造成这般后果,怪谁? 苦笑着,对于那罪魁祸首早已经猜出来,却一直没有出手,不是顾念着以前的情份,而是他真的不想再脏了手! 会有人收拾她的吧! 江喜看王爷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心下也猜测出几分,不禁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正思考间,皇甫夜侧目问道:“有何事找本王?” 江喜敛了心神,连忙道:“顾大人求见王爷,老奴已经安排他往花厅去了,王爷是见还是不见?” “哪个顾大人?”皇甫夜冷冷一笑。 姓顾的还有脸见他么? 江喜吞了一下口水,大着胆子道,“是太妃的父亲,顾冲大人。” 皇甫夜端着杯子,凝视了良久,才道,“不见,让他回去。” 想来顾明烟定是出事了,来求他的! 浅浅的事情,他不出面了结她已经是分外的恩赐了,竟然还叫他去周旋? 他们顾家父女还真的以为他皇甫夜非她不可么? 早在她推浅浅入湖的时候,他便应该和她恩断义绝了,现在他只悔恨没有及时将她处置好,反而害得他和浅浅阴阳相隔。 江喜出了去,过了一会又回来了。 “顾大人跪在地上不起来,说是不求别的,只让王爷无论如何也得去千清宫里去看看太妃。”江喜平淡地说着。 他心里雪亮着,这进去了,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顾大人还真是聪明,知道唯一能救出他闺女的只有王爷了,脸皮也真是厚,想当年,他可是极力搓成女儿进宫的大功臣。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清宫里的惨状 第一百一十六章千清宫里的惨状 江喜这般转说着,皇甫夜听了,挑了下眉,尔后淡淡地笑了,“告诉他,让他回去,本王空了会去的。” 如果顾冲打的是让他看了心生不忍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事物能让他皇甫夜心疼的? 他最深爱的女人和未及出生的孩子就那样死了,甚至,顾明烟还是凶手,他还会可怜她么? 冷冷一笑:“让他快滚,不然本王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也跟着进去。” 让姓顾的多呆一刻,便是对浅浅的不公。、 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把浅浅当成了真正的妻子。 此刻他坐着的房里,红烛高照,俨然是那日成亲的新房。 浅浅那日走后,他虽气恼,却未曾撤了新房,总觉得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回来一起和他完成未完成的仪式。 江喜走后,他也跟着站起身,跟着出了去。 夜空下,一袭白色的长衫显得飘逸若仙,只是周身笼罩着一层寒气,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他站在暗处,冷冷地看着顾冲狼狈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走去,再不复当日的气盛。 也许,是该去看看顾明烟了。 她过得太好,他才更不放心! 如果说对她还有一丝怜惜之心,那也早在浅浅死后而荡然无存了。 衣袍飘处,留下淡淡的酒味,江喜站着,分明地闻到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顾大人,您是白来了,王爷心里不是没有恨,只是一直没有点燃罢了! 您这一来,不是硬生生地把这火给点了么! 当下也只有唏嘘不已,太妃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几日后,夜半三更,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踏进千清宫里。 此时,本当是皇宫中最为寂静的时分,可是千清宫里正热闹着呢,皇甫鸿轩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笑意,看着下面进行的惨无人道的折磨。 顾明烟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叫又叫不出,只能扑在地上,任人折腾着… 这是皇甫鸿轩最近的新游戏,只要哪天晚上睡不着了,就带着人过来折腾,他喜欢看她眼里的恨意,那样,他才找到一点活着的意义。 白天,是那固定的四人,到了晚上,又是另一番人,轮流地‘侍候’着她。 皇甫夜饶是早猜想得到,但亲眼见到这般凶猛的场面,仍是吃了一惊。 要知道皇甫鸿轩本人也并非一个荒淫之人,在性事上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内敛的,而眼前的一切只能说明他恨极了顾明烟。 而这恨的背后却有另一层意思,便是对浅浅深沉的爱了,他真的没有想过皇甫鸿轩有一天也会爱人,他是那般冷酷无情的人,就连无缺也鲜少得到他的关爱。 皇甫夜有些苦涩——浅浅,你虽拥有了这么多的爱,却终究成了害死你的凶手。 这边,皇甫鸿轩轻轻打了个呵欠,然后道:“朕也乏了,今日就到这吧!” 说完,那几人都起身,神色肃然,眼瞧也不瞧地上的顾明烟一下。 皇甫鸿轩轻轻一笑:“烟儿,朕明日再来看你,可好?” 顾明烟抬起眼,一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死死地瞪着他,加上脸上纵横的刀疤,可怕至极。 她咬着牙,脸上的愤怒却取悦了他,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别生气,女人生气就不好看了,朕的这些侍卫们也下不了手了!” 他相信如果可以,顾明烟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但她不能是不是? “哈哈哈…”皇甫鸿轩大笑着离开千清宫里。 寂静的冷宫里,顾明烟缓缓地爬了起来,身上的衣裳早已经看不出颜色来,也早已经敝不了体了,但她坚持穿着,仿佛穿着的,是她最后一丝尊言! 她坚难地爬起来,用一只脚慢慢挪到一个废旧的小桌前,那上面有两只冷硬的包子——那是皇甫鸿轩每夜里来都会让人带来的。 白天,她只能得到一只馒头,晚上,他心情好或是不好,都会带人继续折磨她,带来的这两只馒头是怕她承受不了,提前死了吧! 她死了,他拿什么出气? 鞭尸?还是五马分尸? 她机械地吃着馒头,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她早已没有泪了,哭干了… 一个茶壶递到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抬眼望去,一下子呆住了,手里的馒头滚到了地上… 嘴巴动了动,仍是叫不出声。 就是能说话,她也没有脸再叫他吧! 夜哥哥,看见方才那不堪地一幕吧! 顾家大小姐为了两个馒头和四个男人苟且,以前,说出来有谁信? 她想笑,仰着头,两滴斗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声音嘶哑着笑不出来。 “你的父亲求本王来看你。”皇甫夜淡淡地说着,然后从地上捡起馒头递给她。 顾明烟在接过那馒头的时候,一种强烈的羞辱感让她一下子拍开了他手里的馒头,然后身子跳起来,想逃离他的身侧。 她的一只脚筋有伤,所以一跳起来,立刻扑倒在地,狼狈不堪。 皇甫夜看着这样子的她,所有的报复之心都没有了。 这样的顾明烟活着比死还要痛苦,他何必让她早些解脱呢? 顾明烟苍惶地看着他,忽然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腿,目光凄然,皇甫夜对她目光中的哀求视而不见——他知道她是在求他了结自己。 但——他不想! 唇角噙起一抹冷泠的笑意,推开她扑过来的身子,转身向外。 宫墙外的风拂在他的面上,凉凉的,他伸手摸了一下,顿住了脚步。 回头的时候,脸上晶莹着一片,他看向仍坐在地上了无生气的顾明烟,轻轻道:“本王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爱过你,偏偏这是本王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呆呆地听着,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了。 久久,才仰头微微地笑了—— 如果,她不曾想那片更广阔的天空,甘心当他的小妻子,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有孩子了,和和美美地生活,那是何等美好的滋味? 但,人生没有如果,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他早已经不属于她,而她亲手杀死了他爱的女人,也同时把他们的过去一并地抹灭了! 斗大的泪珠滑过脸颊,她看向他平静的脸庞,深知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再爱她了— “嗯…嗯嗯”她困难地说着,但是说出来的仍只是一个单字。 皇甫夜知道她是在叫他夜哥哥,心里有些悲凉,闭了闭眼:“够了,明烟,你,不欠本王的了,但本王也不会救你!” 他答应过浅浅从此要和她一刀两断,他便要做到。 所以即使觉得皇甫鸿轩用的手段太残忍,他也默认了。 是明烟自己一错再错,才有今日不是么? 白色的衣衫飘荡出千清宫,宫门蓦然关上,合上了顾明烟此生最后一道生门…… 皇甫夜甫一出门,月色下,一个青色衣衫的修长身影负手站在千清宫的宫门外。 “皇兄是在等臣弟么?”皇甫夜站在他身后。 皇甫鸿轩慢慢回过头来,一张俊颜在夜色下没有丝毫的表情,他静静地望着皇甫夜很久,才轻轻道:“朕以为老三定会不舍的。” 皇甫夜扯了扯薄唇,“当初在龙喧殿里,皇兄不是就开始布置了么?为的就是今日臣弟不插手此事吧!” “你…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皇甫鸿轩拍了拍他的肩,“朕也知道朕不这么做,你也不会干涉,但朕总是不放心,毕竟你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皇甫夜忽然喝止了他:“不要再说了。” 正是这段感情才害了浅浅,他不想再提起来。 皇甫鸿轩叹了一口气,黯然道:“朕不再提便是了。” 说到底,这事情是他欠了老三,他虽然卑鄙,却也不是真心地想要浅浅死。 皇甫夜不再说什么,两人静默着站了一会,“让她自生自灭吧!”皇甫夜微微闭了闭眼。 皇甫鸿轩愣了一会,尔后明白了,老三是不想再听到顾明烟的消息了吧! 听到一分,便会痛一分而已。 “好!”皇甫鸿轩答得很干脆,尔后目光放到皇甫夜身上,忽然皱了下眉头:“老三,你又喝酒了?” 不说还好,一说再仔细看着皇甫夜的脸,通红着,明显是喝了许多的样子。 “喝了不好么,醉死了皇兄你不正好顺利得到兵权?”皇甫夜喝得虽多,但却没有醉。 “你这说得什么话?朕会希望你死么?”皇甫鸿轩皱了下眉头,心生不悦。 浅浅死了,他也暂时对兵权没有兴趣了,他虽说喜欢争,但不喜从一个醉鬼手里抢夺。 这是他的自尊也是骄傲。 皇甫夜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正要走,却却皇甫鸿轩叫住了。 “老三,你一个人住在王府里,朕总是不放心,还是娶门妻子吧!”皇甫鸿轩忽然说着,其实这也是太后柳云蓉的意思。 总不过是看他每天喝这么多,不放心罢了。 想到这里,皇甫鸿轩心里不免有吃味,同样失去了浅浅,为什么云蓉心里就只想着老三,而不来安慰一下他。 疏不知他此番作法已经伤透了柳云蓉的心,连过去的一点情份也没有了。 而皇甫夜闻言,想也不想地拒绝,“江喜会照料本王的。” “江喜是个奴才,而且,他都多大年岁了,还能陪你几年?”皇甫鸿轩说得伤人却也是实话。 他看着皇甫夜不为所动的脸庞:“你表姐近日在宫里,整日里以泪洗面,为你担心,你若是为她,也考虑一下吧!” “表情为臣弟担心臣弟相信,但臣弟认为让表姐以泪洗面的人并非臣弟。”说完他直视着皇甫鸿轩,心里唏嘘着,表姐的爱太从容,竟然连枕边人也未曾发觉,而任他一再地伤害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林霜儿进王府 第一百一十七章林霜儿进王府 皇甫鸿轩愣了一下,尔后有些不自在,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云蓉对他的情感,他虽然知道,却无法回应。 不是不爱,而是找不动那种心悸的感觉,她总是很平静,静到他的内心起不了一丝波澜…… 但他喜欢她的身子带来的欢愉,所以,让她侍寝的时候是居多的。 皇甫鸿轩想着,未曾发觉皇甫夜已经离开了。 他只是一径地思索着,云蓉是真的很爱他么… 这之后,皇甫夜仍是每日喝酒,终是被太后请了去宫里关心。 他步入内厅后,才发现里面还坐了一个女子,是他认得的——林霜儿。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后今日之用意再是明显不过了。 柳云蓉见了他,先是寒暄了几句,尔后直言道:“玄之,你伤心也够了,浅浅也已经走了多日,你年纪也不小了,哀家瞧着林小姐样貌人品倒也匹配,你…” “臣弟答应便是了。”出乎意料的,皇甫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但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瞧也没有瞧林霜儿一眼。 林霜儿又惊又喜,美目痴痴地往他身上投去,只可惜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 但她不以为意,时日方多,只要进了门,她会牢牢地拴住他的心的——她的样貌比之云浅浅不差不是么?才学更是比之高了许多。 尔后皇甫夜的一袭话却教她寒了心,“要进王府也可以,本王已经有了妻子,林小姐进了门,只能委身为妾,这辈子没有扶正的可能!” 其实皇甫夜的话只是让她打退堂鼓罢了,这姓林的父女一再痴缠,让他不胜厌烦,按他心里想的,大多千金都心高气傲着,哪里想当别人的妾来着。 天下间,只有皇帝的妾是人人争着当的! 只是他哪里想得到这林霜儿自持美貌才学,一心想着掳获他的心,所以竟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他顿了一下,凤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的冷意硬生生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坐得笔直,毫不畏惧! 走至今日,她不能再退后了,如若不是深爱他,又怎甘心受此侮辱呢! 皇甫夜见她如此顽固,一甩袖袍,冷面而去。 林霜儿飞快地福了下身,跟了上去。 太后宫门外,总算是追上了他。 “王爷留步。”娇唤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 皇甫夜回头看她,淡淡道:“本王一再给你退路,你却步步不让,林霜儿,如果你以为你进了王府可以打动本王,那么,便是错了。”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离去了,剩下林霜儿站在风中,不胜凄然。 三日后,一顶简单的轿子把林霜儿送到了摄政王府。 她走下来,后面是她的两个陪嫁丫头,俱不忿地道:“王爷太过份了,竟然这般怠慢小姐。” 林霜儿立刻阻止了她:“不许胡说。” 丫头嘟哝着,退了下去。 其实她们不说林霜儿心里也是极为清楚的,皇甫夜根本不是真心要娶她,何谈尊重二字? 她甚至觉得,要不是她自己上门,他这辈子也不会想起有这桩婚事吧! 是的,她自己来了,走时,父母亲哭得声嘶厉竭,不许她来,可是多年的梦想不是想放就放下的,她抛下了女子的一切来到这里,盼的只是他一丝关爱而已。 一会儿,江喜来了,他倒是客气地把她请到了一处厢房里,里面一应物品还算是不错的,不比尚书府里的差,只是少了点人气。 林霜儿坐定,有些迟疑地说:“听说王爷是住在寄畅院里!” 江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此刻她住的是客居,而王爷,是断断不会允许她进入到寄畅院的。 于是含糊着道:“是的,奴才只是按着吩咐做,还请二夫人包容一二。” 林霜儿身边的丫头不依了,娇斥道:“不住主院便罢了,你这老奴才怎么叫我们小姐二夫人?这府里哪有什么大夫人?” 林霜儿大惊,这两丫头怎么明白这江喜的地位,不要说她们,就是她也得让三分了,于是喝斥道:“胡言乱语的,还不快掌嘴!” 丫头一下子愣了,呆呆地说:“小姐,你已经够委屈了,还不嫌够么!”说完,眼里流下了眼泪,为主子抱屈。 林霜儿何尝不知,她低低地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怪不得旁人。” 江喜笑笑:“还是你们小姐懂事!日子久了,王爷会明白小姐的真情的。” “有劳公公了。”林霜儿点了下头,江喜退了出去,轻叹了口气,转而往书房而去。 方一推开房门,就见自家主子坐着,面前摊着一张宣纸,正在挥笔,凑近去一看,是一幅女子的画像。 身着白衣,在降落着花雨的梅林间翩然起舞,小脸上散发着淡淡的红晕,尤其是那一双眼,满含着兴奋,像是看着画外的人般,生动传神极了! “王爷,这是浅浅姑娘吧!”江喜轻声道。 “嗯!”皇甫夜轻声应了一声,尔后放下朱毛,拿起来仔细地看着,“这是本王第二次见着她时的情景,那时…”俊逸的脸庞因为回忆而有着淡淡的笑意,“那时她为了几碗饭而死皮赖脸地赖在皇宫,本王看她不顺眼呢!” 此时,江喜眼尖地看到画中人的发上一支熟悉的紫玉发钗,惊呼着:“王爷初次见就把东西给她了?” 皇甫夜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有吱声,而是转移了话题:“听说她来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江喜心头仍是一跳,有些不安,倒叫皇甫夜轻笑起来,“你怎么怕了?莫不是怕自己跑到太后面前提议本王的婚事怕本王怪罪不是?” 他是笑着说的,江喜却怕得双腿发抖着跪了下来,“王爷!” 皇甫夜放下手里的画,又拿起朱笔,描了描,“本王总觉得画不出浅浅神韵的万分之一,你说呢!” 江喜不敢说,皇甫夜抬眼瞧了他一眼,笑了:“起来吧!只是王府里多了一双筷子罢了,她喜欢守着,也不怪你。” 江喜这才擦了擦汗,心里暗道,自己的提议却是害了这林小姐一生了,王爷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怕是永远不会踏进她房里了。 也不敢再劝了,只能任其自然了。 林霜儿住进来的头几天倒也安份,想着也许是王爷忙着才忘了她。 但几日过后,她便不淡定了,于是让丫头精心备了些点心,自己亲自端到了书房里。 此刻,皇甫夜正端坐在案几前看着一份折子,薄唇紧抿,专注的模样让她的心狂跳着——这张容颜是她向往了许多年的,现在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啊! 回头用眼神示意丫头下去,她轻撩起裙摆,款款步了进去。 直到抵到了案前,皇甫夜都未曾抬眼,只淡淡问道:“江喜有何事?”目光还是落在眼前的折子上。 林霜儿有些无措地将手里的点心送到他面前,结巴着道:“我想…你饿了…所以…” 听到她的声音,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却无半丝诧异,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寻过来一般。 “本王不饿!”丝毫不留情面道。 林霜儿自然是十分地不自在,咬了咬唇瓣,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仍是坚持着:“总是吃两口,好不好?”话里有乞求的味道。 皇甫夜目光幽深,看得她脸热心跳,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没有了半分千金小姐的样子。 忽然,他笑了,只是有些嘲讽的味道,让她更无措,而后淡淡道:“以后不要再送了,本王不喜吃甜食。” 林霜儿轻声‘嗯’了一句,想拿回盘子,却见他伸出手,拈了一块放到嘴里,慢慢地咬着,她屏住呼吸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皇甫夜吃的是黄金酥,浅浅曾经做过给他吃,但调皮的她在里面加了红豆粉,让他呆在茅房里三天,此刻,他多希望这里面也有,起码,让他感觉到她还在身边。 吃完一个,林霜儿轻声问:“要不要再吃一个?”话说着,她已经大着胆子拿了一只送到他嘴边,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不用了,下去吧!”那张笑颜初开的脸又恢复成一贯的冷漠。 林霜儿却没有走,一只手在素袖下绞得死紧,脸上也红潮一片。 “还有事么?”他抬眼,加了一句:“缺少什么找江喜便是了。” 他的语气平淡有礼,只是太客气了,让林霜儿觉得自己是住在这里的客人而已,这让她有些心慌,难道他要这样晾着她一辈子么? 苍惶之下,便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你今晚会去我那吗?” 说完,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像是要蹦出了胸口般。 皇甫夜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折子也放了下来,他看了很久,久到她的腿都开始发软,并深深地后悔,才听到他淡漠着道:“不会。” “那明天呢?”她不死心地问着。 “不会。”这次是毫不犹豫地。 林霜儿的身子清楚地晃动了几下,她敛下眼眸,轻声问:“那王爷,什么时候去?” 她自己都开始厌弃自己了,没有一个女子这般无耻地求另一个男人的。 皇甫夜站了起来,先她一步步出了书房,待到门口的时候,才回过头,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说:“本王并未娶过你,你如若感觉委屈,回去吧!” 泪水从她的眼里迸了出来,来得那么快,但他却视而不见,径自离开了,她独自一人站了许久…泪水迷蒙中,她仿若看到玉瓶里,有她想要的答案,伸手取了来,打开一看,那是一张画,人与景。 她看到云浅浅站在一片花海里,笑得灿烂,那神韵,也只有深爱着的人才能捕捉到吧! 当她看到下方的一行字时,泪水更甚——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把他的衣服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把他的衣服脱了 “吾妻浅浅,吾妻浅浅…原来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妻子了,我真是傻!”她颓然放下手里的画像,跌撞着往寄畅院跑去。 她觉得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不论会让她有多心碎,她都一定要亲眼看到。 寄畅院里平日仆人就少,自从浅浅走了后,就更少了,除了两三个打扫的仆人外,房间都是江公公收拾的。 那两人正在扫落叶,看到府里新进的二夫人来了,先是一愣,尔后就阻拦了,“二夫人,王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的。” “让开。”林霜儿绷着脸,也头次对王府的下人发了火。 下人虽尊敬她,但王爷的命令更不敢违背,双方僵持着,这让林霜儿火上浇油,想到自己的委屈,于是更不忿了,伸手推开那人就直接闯了进去。 下人见阻拦不过,于是连忙去报告江公公了。 林霜儿一间一间地推开门,直到最后一间时,她吸了一口气,猛然推开,却见着那一室的红时,愣住了—— 这是一间新房! 是皇甫夜和云浅浅的,那她呢? 她进了府,未曾见过他人,住进了客居,他对她不冷不热,却守着一个已经死了人的屋子,皇甫夜,你置我于何地? 我在这府里怕是已经被人指点够了吧! 愤怒让林霜儿失去了理智,她走了进去,开始破坏,这些,这些,不能留下,那就像是云浅浅的影子一样,时刻纠缠着皇甫夜,只要有她一天在,她林霜儿便不会有出头之日—— 等江喜和皇甫夜赶到时,寄畅院的主屋已经一片狼籍了,那满眼的红落了一地…… 皇甫夜怔怔地站着,江喜已经吓得牙齿打颤了,他看向一旁的林霜儿,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这些是王爷的命根子啊,是王爷唯一可以思念浅浅姑娘的所在啊! 这下子,他都不同情她了。 皇甫夜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犹抓着一片红纱的林霜儿,轻问:“是你做的?”声音很轻,却也透着一股毛骨耸然的味道。 林霜儿自持自己是尚书府的千金,傲然道:“是。” “来人。”皇甫夜猛然喝道,“把她带到柴房去!” 他暴怒的样子吓坏了林霜儿,她退后一步,大眼里盛满了害怕,“你不能!” 皇甫夜冷笑着逼近一步,“本王不能?这里是王府,本王有什么不能的?” “我爹是尚书!”连忙搬出救兵。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激怒了他,皇甫夜大笑,侧脸冷睇着她:“那本王就让人通知他,本王倒要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本王敢不敢!” 林霜儿骇然,他要—— 江喜轻叹,先前以为她挺聪明的,原来也是这般愚钝,连看眼色也不会。 半个时辰后,可怜的林大人就来了,脸色苍白着,显然下人已经告知他,他的千金倒底做了什么好事了。 一见到皇甫夜,连女儿的正面都不看,直接跪倒在地,“下官请求王爷让下官把小女带回家好生管教去。” 说得老泪横飞,想来女儿也不可能再得到幸福了,还不如回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要知道女子一旦妒忌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大家风范全无。 “林大人,先前,本王不愿娶,你们硬是把女儿送了过来,现在,想一走了之么?”皇甫夜冷冷一笑:“那也行,打到本王高兴了才是。” 林大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被按在长椅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二十大板,那长发纠结着汗水和血水的模样让他的心痛得快死去了,只是不敢作声,因为王爷气不消,这女儿回不去啊! 二十大板后,林霜儿已经气若游丝了,她本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般苦楚,但硬是撑着一口气道:“爹,我不走。” 她还没有让他爱上她,她不甘心… “求求你,爹,我不想走…” 林大人长叹一声,心里也明白,女儿这一趟王府过来,哪里还找得到好人家!他看向皇甫夜,只见他冷笑一声:“随便她,如果想守活寡,本王成全她。” 林霜儿经过这一顿打,心里明白了几分,不再任性了,于是软了性子,一心讨好于皇甫夜。 只是他仍是冷得像冰,不许她接近,她除了偶尔在府里看到他的背影,几乎没有什么机会。 哪怕是他喝醉了也好,只是,她很快发现他不再饮酒了,心里苦涩地笑——他是怕酒后乱性了吧! 想不到她进府里唯一让他改变的,只有他不再饮酒这一项。 她也曾想过回娘家算了,总好过这冰冷的牢笼,只是她的傲气一直未允许她这般做,反而和娘家更是生分了许多。 可能也下意识地不想因为她而连累爹吧! 这样过着,也过了好几年,她每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苍惶着怎么这般苍老? 她却不知,自她进府后,皇甫夜便甚少呆在府里,平日闲了,总喜欢骑着马到处荡着! 此时,已经是盛夏时分,他策马纵横在一片空旷的绿草地上,远处是重山叠峦,小溪湖泊,风景甚美。 成南和成北远远地跟着,不一会赶了上来,道:“王爷,天快下雨了。” 皇甫夜抬眼看看天,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稍稍成熟了些。 “你们先回去,本王再骑一会。”他想也不想地说着,然后策马狂奔而去,天边的云风起云涌着,成南和成北自然担心,于是跟了上去。 可是皇甫夜太快,他们纵是很快也跟不上,心里急着,拼命地催着马狂奔着,到了一处山凹处,成南成北连忙拉下僵绳,因为前方一匹白马站着,而它的主人半躺在一个岩石上,而且晕了过去。 成北立刻下了马,把晕迷中的皇甫夜扶上自己的马,策马而去,成南也牵了他的马,纵马跟上。 稍倾,斗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得脸上生疼,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是觉得到了一处小小的城镇,明显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到处都是古朴的小店铺,只是因为暴雨的关系,全都关上了店门。 他们焦急地找着,总算找着了一处医馆,他们拼命地拍着门,一会儿,出来一个蒙着面的女子,一开口,声音嘶哑:“什么事?” “我们主子受了伤,请问这里的先生在不在?”成北急急地问着。 女子目光轻轻落在皇甫夜的脸上,声音还是沙哑得难听:“我就是!他怎么了?” “从马上摔了下来,姑娘,可以让我们进去吗?”成北顾不得了,因为再找到下一个医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女子似是犹豫了一会,才把门开得大了些让他们进去。 “马牵到后院吧!” 成北抱着晕迷中的皇甫夜,跟在女子后面走进一间简朴的房间,但很整洁。 “这是我的诊室,放他下来吧!”女子轻声道。 成北感激一笑,毕竟他们三个大男人,在这种天气下要她收留是为难了些。 女子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搭了下脉,然后放下他的手,吩咐一边的成北,“把你家主子的衣服脱了。” “啊?”成北愣了一下。 女子顿了一下,才道:“我总得看看有无伤处不是?” 成北有些不自在,于是轻轻地解开自家主子的衣服,这还是他头一次呐! 很快就剩下中衣了,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着健硕的体魄,匀称的肌肉分布在修长有力的躯体上,饶是成北,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难道那些女子前仆后继地想要嫁给王爷,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继续脱!”女子沙哑着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酷地命令着,仿佛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具假人一样。 成北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讶异于她的冷静,但王爷的身子,哪能给这般粗陋之人瞧了去,于是想也不想拒绝:“姑娘,我们主子身子贵重,怕是…” “那你们走吧!”没有想到女子下了逐客令,她蒙着面,看不到脸上的容貌,更不知晓说这话的表情。 但从她的声音里可以想到,她绝对不是什么绝色女子。 怕是遮丑才会蒙面的吧! 但眼下还要靠她收留,王爷也禁不起再次淋雨了。 成北咬了咬牙,一下子扯开了王爷全部的衣衫,只剩下一条薄薄的衬裤,他的眼睁大着,那雪白的裤子挡不住里面的春光,王爷的那个——竟然可以见到几分了。 成北不敢看,别过脸,却见那女子头也没有回一下,正对着自家王爷,然后伸出手,只听到哔地一声,王爷身上最后一条遮挡物也报销了,那白皙若瓷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诱惑…… “你…”成北想问,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女色狼,专门在深山中采取美男子的阳气,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女子已经麻利地伸出手,在王爷的身上缓缓地摸着……摸得很仔细,就连‘那里’也不放过! “你…你…”成北震惊了,他本就不擅言语,这下子更是无言了。 女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摸着,待到膝盖的时候,停住了手,上双手一合,用力一推,只听得咯吱一声———是接上了吗? 王爷不会是摔断了腿,然后痛晕过去了吧? 成北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为王爷的无用也为着女子的粗鲁。 女子取出药箱,在伤处涂了些紫色的药水,而后回过身子,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身衣物来,淡淡道:“给他穿上。” 成北呆呆地接过,呆呆地问:“那我们呢?” 女子想也不想道:“自己解决。” “啊?”成北张大了嘴,和平日的样子很不符合。 女子不理他的蠢样,收拾着东西,也不再看床上的皇甫夜,道:“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一夜,但明日清晨必须离开。” 没人性!死婆娘!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自己要脱,怪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自己要脱,怪谁? 成北在心里咬着牙恨恨地,但面上却带着淡淡地笑意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女子的手顿了一下,尔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成北身上的衣料,成北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想也知道那目光中灼热,不禁咕哝着:“我没有受伤。” 女子发了一声难听地冷笑声,刺耳得很,“没有人想看你!我是说,你该给诊金了。” 成北松了口气,也有些恼羞成怒,“多少?”他拉出钱袋。 女子默默地拿了过去,取出一块碎银子。 成北感动地差点哭了,是他错怪人家了,这点银子,怕是连药都不够,真是活菩萨啊! 但一会儿他的眼就直了,直直地看着女子拈着那块碎银子递到他面前,自己却抱着一整袋——占为已有! 那是整整三百两银子啊! 她这是在打劫! 成北瞪着她,女子沉吟了一下,尔后又把钱袋推还给他,他愣了一下,女子粗哑的声音响起来:“舍不得就走。” 碰上这么个婆娘算他们倒霉!现在外面这雨势怎么走啊? 成北摸了摸鼻子,开始讨价还价,“总得给我们兄弟两人也弄件衣裳穿穿吧!” 女子的脸对着他,半天没有动,成北估计着是在打量他,于是正了正身子,还不自在地轻声咳了一下——到现在他还记得她摸王爷那玩意儿时的淡定。 这女人,不会是传说中的采花淫贼吧! 心里骇然,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不像啊! 女子看了半会,默默地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递给他。 “还有一套。”成北也不客气,好歹那多么银子呢! 女子看了看此时进来的成南,声音放轻了些,“一会拿来。” 她步了出去,成北成南开始四处看着,这个小医馆分为前后两进,前面是一间门面,隔了两间,一间便是他们身处的诊室,而后面的两间屋子怕就是主人的房间了吧,和前面的诊室还隔了个小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口井,没有花花草草,一切简朴得寒酸至极,看来看去只有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 这怪女人就是怪,一个女人开医馆,住的地方也不像寻常人。 成北要换衣服,成南就避开了,她走到院子里,因为上面的雨蓬遮着,所以倒也淋不到雨,只是身上也确实难受得紧。 一会儿,见着蒙面女子过来了,手里捧着一叠衣服,看见她,低低道:“过来换吧!” 成南心生疑惑,但那女子又径自走到院子里,开始从井里打水。 成南是女子,总不能在成北面前换,所以默默地走进主人的房间,脱去衣服,本来只想换外衫的,毕竟她是男子打扮,里面的衣衫不可能准备,但当她打开那叠衣服时,赫然在里面发现女子的内衫衬裤。 她呆了呆,天下间知道她是女子的只有王爷、成北还有——浅浅!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她会知道? 成南换好衣裳,就见那女子进了来,提了一桶水,道:“把衣裳洗洗吧!” 成南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心里生出一种类似熟悉的感觉出来,女子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出去了。 成南很快洗完了,看见屋子里有个小架子,于是晾了衣服,自己转身去了前面的诊室里。 成北看见她,小声问:“那女人去哪了?” 成南摇了摇头,成北皱了下眉头,“这女人真是怪!” 成南正想说什么,就见那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饭菜,香味四溢,让饥饿的两人都不禁吞了下口水。 女子进来的时候脸朝成北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显是听到他说的话了。 成北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恨不得把方才说的话给吞回去。 女子把饭放到成南面前,尔后似是瞪了一下成北,才重重地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成北摸摸鼻子,好吧!这女人不仅怪,脾气还不小! 他还忘了,她还贪财! 兄妹二人俱埋头苦吃着,压根忘了床上还有断了腿的王爷,直到感觉一阵灼热的目光看着他们时,他们才抬头,看着自家王爷死瞪着他们——手里的饭菜。 成北秀逗地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嗯,还有一点儿。” 皇甫夜仍是瞪着他,怒火更炽! 这成北竟然叫他吃他剩下的东西! 成北后知后觉,心里暗骂一声——自从遇见这怪女人,什么都乱了! 不禁含着怨气看了她一眼,咦,奇了!这女人竟然别过了脸。 他再看了看自家王爷,哦! 王爷因为坐起,所以胸口的春光大开着~~~这女人也知道害躁啊?那时摸王爷的那玩意的时候可是眼眨都没有眨一下啊! 成北就这么来回地看着,看得皇甫夜都恼了! 低头看着就知道这成北心里想得什么! 他看着面前打扮古怪的女人,“谢谢姑娘收留我们。” 女子没有回过头,只是粗着声音道:“我开的是医馆。” 没有多余的解释便走了出去。 “哎!我们王爷还饿着呢!”情急之下,成北说漏了主子的身份。 只见女子一颤,顿住了脚步,僵在门口,但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她片刻后才轻轻道:“稍会送来。” 女子走后,成北有些没有好气地说:“王爷,您不用和她客气,她拿了我三百两。” 三百两,在这种深山里住一年都够了! 皇甫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再多言,便许了她与你。” 成北嘴张得老大的,脱口而出:“我才不会要那么丑的女人!” 他说完后,就见王爷和成南都望着门外,他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直直地站地门口,脸正对着他——那黑纱后面的闪着幽深的光芒,看得他心里发麻。 “啊…”成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尔后轻咳了一声:“嗯,忘了说,我们主子的衣衫也要换一下。” 女子把饭放在桌上,静静地看了成北一会,才慢慢说:“没有多余的衣服了。”声音异常刺耳,显然是生气了。 成北有些无措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袭蓝衫,狠了狠心,准备脱下来。 成南已经自觉地出了去,她可没有兴趣看自家兄长的裸身。 成北手放在领口,目光暗示地看着那女子,却见她悠然坐了下来,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 “请你回避一下好吗?”成北咬了咬牙,一脸不爽。 女子隔着面纱瞧了他一眼,冷漠道:“这是诊室,医者不分男女,你要觉得不妥,到外面去换吧!” 成北被激得脸部抽筋,这女人! 简直就不是女人! 是深山里的老妖精! 他狠狠地扯下自已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男性身体,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来啊! 爷怕过谁了? 这种健美的身子怕是你一辈子也没有看过吧! 成北本算是个沉默的男人,一辈子也显有出序过,但自从遇见这个女人后便脱了轨,他身上仅着一件衬裤,冷道:“满意了么?”心里加了一句——老妖婆! 那女人坐着,目光似是看着他,半天才悠然道:“你就让你主子光着屁股穿件外袍?” 当她那么说时,就连皇甫夜也不安地动了下身子,要不是腿上还有些不爽,怕是要跳起来了。 成北咬牙:“你不要太过份?” 只能脱这么多了,他最重要的宝贝可是要留着给他娘子看的。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仍是很难听,像是鸭子叫一般,“随你。” 成北看了看自家王爷,只见他也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的下面。 不会吧!王爷也想要这条裤子? 成北真想哭啊!早知道会是这样,之前他断不会穿这女人的衣服的,原来穿了被脱不仅是女人的专利啊! 男人也会被女人强迫着脱下衣服! 哼!爷敢脱,就怕你不敢看! 成北赌了口气,伸出手就要拉下—— 却见女子回过身来,又从柜子里取了一套衣服出来,那是一身青衫,加白色的内衫中衣。 成北傻眼了,随后大怒:“你有衣服为什么还叫我脱?” 女子不理会他,只是很淡地反问:“我让你脱了吗?”潜台词就是——我的哪个字眼是让你脱衣服的? 你自己想脱,怪谁啊? 成北气得快要吐血,也顾不得穿外衫,直直地走了出去! 他需要冷静——这深山里有女流岷! 她径自把衣服给了皇甫夜,她递给他的时候,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女子有些慌乱着退开,而皇甫夜则手悄悄握紧了,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有些冷,甚至是冰的。 这女子的体温和她的人一样冷,方才她虽然存心戏弄成北,但他却可以看得出她没有丝毫的快乐之意,单纯地只是气气成北罢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女子似是无意和他独处一室,只道:“你的伤无碍!明日雨停了,你们便走吧!” 说完便出了去,皇甫夜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神秘的装扮下有抹熟悉的感觉。 他松开手,然后把碰触到她的指尖移到鼻端,细细地闻着,上面有股冷香味——他从未闻过的味道。 方才,碰触到她的手时,他的身子不可遏制地震动了下,全身毛孔舒张,像是有什么东西缓缓舒醒一般…… 他知道,那是欲望! 是他太久没有女人了吗?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第一百二十章 两唇相接 第一百二十章两唇相接 他摇了摇头,转而换上衣裳,衣服很合身,也不禁让他猜测起来,她一个女子这里,却能拿出几套男子衣物出来,必是已经配了人的。 只是难以想得出她婚配的人会是怎样? 但容不得他多想,一会儿成南和成北就进来了,成北气急败坏地穿上衣服,恨不得能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皇甫夜换好衣服,成南默默地拿去洗了 成北看自家王爷吃着这乡野的饭菜,似是很香,不觉问道:“王爷,有这么好吃么?” 要知道,自从浅浅姑娘离去后,几年了,王爷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要不是江喜公公总盯着,还不知道王爷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皇甫夜看看手里的饭菜,很平常的菜色,甚至在他来说连粗菜淡饭都谈不上,但他就是吃着觉得很香。 是饿了的原因吧!也没有多想,只是接着把剩下的吃完了。 成北收拾过后,成南也进来了,此时,天色已黑,却仍可以听见狂风暴雨的声音。 皇甫夜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外面,成北以为他住不惯这简陋的地方,于是劝道:“王爷,明日天必晴了。” “你又知道了?”皇甫夜白了他一眼,尔后悄悄躺下,手收紧着放在耳边,鼻端是身上衣服的类似柠檬的淡淡香味。 他不禁猜测,是什么样的男子会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呢!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睁眼一看,天已经光亮了,他掀开棉被,走下床。 腿仍是有些痛,但是可以忍受。 成北就随便地坐在椅子上睡着,成南则趴在桌边,肩上披着成北的外衫。 皇甫夜看着成南睡着的脸,有着平日少见的柔美,心里一痛,又想起浅浅的容貌来。 那时,因为浅浅的事,成南还挨了打,命都差点没了。 他不是不后悔的,只是当时他实在是太愤怒了。 想到这里,对她有了一丝怜惜之意,弯下腰,把成南抱起,她瞬间惊醒了,睡眼腥松地看着皇甫夜,“王爷。” “别吵。”他抱她到床上睡着,然后替她盖好被子。 成南被他一连串的举动迷惑了,王爷这是? 但她本就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王爷怕是又触景伤情了吧! 当下,她也没有推拒,就顺势睡下了,轻轻地闭上了眼。 皇甫夜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成北的身上,一回头,就见一个身影立在门口,他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床上的成南。 成南是男子装束,她应该不会多想吧! 此时,皇甫夜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在乎一个陌生女子的看法,他甚至还未看见她的脸,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她误会。 女子静静地站着,脸对着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成南,半响,才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皇甫夜想也没有想地就跟了出去,一到小院子里,就听见上面透明的雨蓬上浇着的水柱——原来雨一直没有停。 “我,并非和他同榻。”不知道怎么地,他就是想解释。 虽然成南的性别,这女子的身份,一切都可以不必解释的。 女子没有理会,径自走到井边,“姑娘,我们主仆三人还得多打扰两日了。”皇甫夜上前,看着她有些吃力地打着井水。 那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处形成一圈红晕,皇甫夜心里竟生出些心疼来,这双手不应该做这种粗活! 不及多想,他已经上前一步,握在那铁制的小桶上面,“让我来吧!” 他的手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她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女子的身子立即僵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虽隔着面,他仍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注视,那目光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用。”她终于开了口,仍是话很少。 皇甫夜的手还搁在人家的手旁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般靠近她… “还是我来吧!”说着,他强行从她的手里夺过小桶,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把小桶扔到井里面,等了一会儿开始往上提。 他做起这一切不费丝毫力气,女子淡淡地看着他,他是天之骄子,少有为人服务的时候,而唯一让他动手侍候的只有浅浅那个磨人精,现在,他想做都做不成了。 这个女人冷冷淡淡的,和浅浅是完全两种性子,可是他却着了魔般地想为她做些事情… 他唇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 却忽略了自己脚下踩着小桶的绳子,一个拉扯下,皇甫夜连人带桶跌了个嘴啃泥,还顺带压倒了面前的女人… 当一切发生的时候,两人都呆了 他手里拎着桶,以可笑的趴跪姿势压在她身上,而她则平躺在地,双手不知摆哪里好,他们的嘴唇,是碰在一起的。 黑纱掀起一角,露出她下半边脸蛋,白皙的肤色像奶般的光滑诱人,他们鼻贴着鼻,嘴碰着嘴,他垂下眼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唇红润诱人… 女子的眼幽幽地看着他,他可以感觉得到她在看他,他没有动,就那般压在她软软的身上!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里由生,皇甫夜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他缓缓伸出手,抚上她的黑纱,低哑着声音道:“让我看看你。”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打破了所有的意乱情迷,女子飞快地伸手捂住脸上的黑纱,低低地说:“快放开我!” 她急着摆脱他,却忘了他们的唇是在一起的,她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亲吻般,刷过皇甫夜的唇瓣,那柔柔的感觉让他沉沦了! 而女子一惊,想逃开,却被他飞快地制住了,强行压着,他的双手捧起她的脸,隔着黑纱仔细看她,尔后一低头,颤抖着吻上她的唇…… 这唇瓣,这感觉,太像是他的浅浅了—— 这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这是他的浅浅,但他知道不是的,因为女子的声音并不是伪装的,而是那种深刻到骨髓的暗哑,装是装不出来的。 但他却依恋这种滋味,甚至不再想拿开她的面纱,就让他做一回美梦吧! 让他以为,浅浅还不曾离去,他吻得绝望,直到两人的脸颊中间出现冰凉的感觉,彼此才回过神来…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眼泪了,只知道那股咸感的味道很苦很苦。 女子气喘着用力推开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想也不想地一巴掌甩了过去,“无耻!” 皇甫夜的脸上清楚地浮现出几个指印,他的头偏向一侧,尔后缓缓回过来,望着她淡淡地笑了,“我不后悔!” 那刹那间,他真的找到了浅浅的感觉——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女子的唇剧烈地抖动着,似是十分压抑,尔后又是另一边巴掌,皇甫夜被打得唇角都泛了血丝了,他仍是淡笑着,俊得不似凡人。 他先站起来,伸出一手给她,女子仰望着他,片刻后自己撑起身子径自走回屋里。 皇甫夜站着,静静地看着她屋子的方向,看了许久许久… 小小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失落的男人和一棵橡树,皇甫夜目光移到上面,想起浅浅临走时候说得话,有些黯然… 她没有再出来! 成南成北起来后就见到自家王爷痴痴地盯着人家的屋子看,王爷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不可能啊!王爷不会这般重口味啊!成北如此想道。 而成南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只是不便说,怕只怕王爷最后会失望。 此时,外头仍在下着大雨,皇甫夜不知道又站了多久,才缓缓地对着后面的两人道:“我们走。” 啊?这大风大雨的往哪里走? 成北一百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说,只得跟了上去。 三人牵了马,拿了东西便上路了,走得急迫,只因皇甫夜怕自己就此沉沦! 他沾了这个女人的气味,深深地迷恋了,但他却不愿意当她是浅浅的替身,穷其一生痛苦,他也只当她是唯一的妻子。 三道修长的人影顶着雨势,策马离去,灰色的房檐下,一道浅蓝色的纤影静静贮立着,站了更久更久… 三匹白色的骏马停在摄政王府门前,皇甫夜和成南成北往里走时,江喜已经颤颤微微地小跑了过来,一看见便唠叨开来:“王爷,您这一夜没有回来,可把老奴给急坏了。” “府上有事么?”皇甫夜随口问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成南和成北互望了一眼,心照不宣! 江喜老脸上堆着笑:“没事,能有什么事!老奴就是担心王爷,您看您,一出去,连衣衫都湿透了,成南成北,你们是怎么照顾王爷的。” 那被点到名的两人苦笑了一声,默不作声,谁叫这府里除了王爷就是江公公资格最老呢! 江喜一说完,皇甫夜有些愣住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衣服,仍是那套青色的衣衫,只是再次湿透了。 “来人,快给王爷准备浴桶沐浴更衣。”江喜急急地向身边的跟班吩咐着。 皇甫夜淡淡地阻止了:“本王去沐池清洗。” 他已经许久未曾回房去了,自从那里被林霜儿破坏后,他便睡到了浅浅以前住过的屋子里,只因那里只有单纯的味道。 “那好!老奴这就去准备衣物。”江喜离开后,皇甫夜淡淡地对成南成北道:“你们也下去换件衣衫吧!记得把衣服洗好,有空还给人家。” 成南的心里悸动了一下,抿了下唇问道:“王爷亲自去么。” 皇甫夜负着手,目光投向远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痕:“美梦,做一次就够了,再多会上瘾!” 成南沉默了一会与成北离开。 皇甫夜正要去沐池,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紫衫丽人,他微敛了神色,唇也抿了些许,变得有些严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听说你看上一个女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听说你看上一个女人 那女子正是林霜儿,昨夜听说皇甫夜未曾回来,她听着雨声等了一夜,这会儿听说回来了,连忙过来看看。 “王爷,要不要臣妾侍候。”她呐呐地问。 皇甫夜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用!” 林霜儿苦涩一笑,他对她向来惜字如金,她早惯了。 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一直这般拖着,竟拖去了年华,现在她已经不再年轻,她也明白,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福了下身子,她款款离开,皇甫夜未曾多看一眼。 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何必留意? 径自来到浴池里,脱去衣衫,解开发束,缓缓进入温热的池水里。 他半躺在池边,头枕着一只手臂,默默地想着那个让他爱了,痛了的浅浅。 她已经走了五年,这五年,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心死了,这身子也跟着死了。 浅浅,你知道么,昨天我遇上一个女人,我竟然对她有了感觉,我只要闭上眼,便会以为那是你。 可是,我不愿意那般做! 因为你会生气,你本来就已经很气我了,不能再让你生气了。 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在那里,听话吗? 今生是我负了你,害了你,所以,我好好地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感觉到我们曾有过的。 浅浅,你不会怪我不去陪你么? 我只是,怕找不到你,也怕找到你后,你仍是不原谅我。 让我这样活着吧! 其实,比死了还痛苦! 你知道么? 那个女子是你派来考验我的么? 看,我没有上当,我说过,我们只生一胎,今生今世,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了。 皇甫夜想着想着,不由得闭上了眼,梦里,是浅浅离开他的场景,她气若游丝地躺在他的怀里,说着离别,说着恨他。 他伤痛欲绝,仰开长啸,却在那刹那间,怀里的女人换成了那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子。 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伸手拿下面上的黑纱,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狞笑着问他:“皇甫夜,你不是想看吗?现在你满不满意?” 她手上握着刀,在自己布满刀疤的脸上轻轻划着,笑得惊耸… 皇甫夜,皇甫夜,皇甫夜…这伤是为你来的…你满意了么? 他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大叫一声:“浅浅!” 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之后是一片寂静,他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一片迷漫的雾气,不见半个人影。 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口布满了细汗,他喘着粗气,纵身一跳,扎进了池水里,许久后,才浮出水面,脸上挂着晶莹的水滴。 伸手抹了把脸,他走上岸,江喜早已经随侍在一旁,方才见王爷睡着了,便不敢打扰,却不想见着了王爷的梦魔。 江喜有些担忧,王爷这些年来一直未曾忘怀,甚至还加重了些念想。 这总是一个病根,于身子不好。 他轻叹了一口气,为自家主子着衣,边道:“王爷,皇上请王爷去宫里一趟。” 皇甫夜微闭着眼,呼出一口沉浊的气息,才缓缓道:“是皇上,还是太上皇?” 江喜顿了一下,才叹道:“王爷明明知道的。” 这些年来,王爷和太上皇的关系是越来越差,要不是中间有个太后,怕早就撕破了脸皮吧! 其实说到底,他们始终是不能原谅对方对浅浅做的事吧! 要他江喜看,两人都错了。 这权势再争夺,何苦拿女人来当棋子,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太上皇太攻于心计,而王爷也太较真了。 可怜了浅浅那丫头,多可爱的小人儿啊! 要是还在,那孩子怕已经六岁了,王爷该是多高兴啊! 江喜唏吁着,打点着自家王爷的门面。 到了外面,雨已经停了。 皇甫夜站在屋檐下,看着天边的彩虹,心里默默地想,如果从彩虹走到另一边,可以找到她,那有多好! 此时,成南和成北俱都出来了,皇甫夜看了一眼,忽然道,“成南,你在府里休息吧!” 成南呆了一下,王爷近来好像总是把她当成女人看了,为什么呢? “不用了,属下不累。”成南倒不是说假,她自小就当男孩养,身子骨早就和男子一般无二,只有加倍的耐力。 皇甫夜没有再说什么,一袭雪衣飘飘地踏进软轿里,成南成北随后跟着。 林霜儿远远地看着,听到他对成南的关切,咬着唇,差点哭出来,在他的心里,她连个侍卫都不如。 这么多年了,连一顿饭也没有和她吃过,更别说其他了。 她在府里,怕和江公公一样,只是一个总管罢了。 心里苦着,只有回房,再等,再等… 她选择了这条路,注定无归了! 皇甫夜来到宫里,方走近龙吟宫正门,就见十三岁的少年天子恭敬地站在门边等候着,见了他,垂首唤了一声:“皇叔。”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皇甫无缺接着道:“父皇在里面等您呢!” 皇甫夜点点头,越过他,步了进去,而皇甫无缺则退了出去。 到了内殿,只见皇甫鸿轩半卧坐在龙椅上,一向俊雅的面孔有些灰白色。 他皱了下眉头,低低地问:“皇兄还没有改掉吸食石粉的习惯吗?” 皇甫鸿轩本来低着头,听他说话,抬眼,那双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光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皇甫夜嘲弄一笑:“看来臣弟比皇兄手上的石粉还有效。” 他话里的意味让皇甫鸿轩眼里的光芒暗了些下去,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淡淡地道:“你见了朕,就不能有句好话么!” 皇甫夜冷哼了一句,便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一袭白袍衬着天人之姿让皇甫鸿轩看了许久,才轻叹着道:“老三这些年来,一点也未变。” “太上皇找本王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不痛不痒的话么?”皇甫夜喝了口茶,水渍染得唇色更润。 皇甫鸿轩仔细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半响才缓缓地说道:“这些年,朕也知道你恨朕,不大进宫来,朕对你也诸多忍让,不说别的,你冷落林家小姐的事情,林大人在太后及朕面前提了许多次,但朕从未提过,是与不是。” 皇甫夜放下茶盏,凤眸侧看着龙椅上的男人,他仍是壮年,但内里早已经被石粉给掏空了。 冷冷一笑,悠然道:“本王不曾记得娶过她。” “你。”皇甫鸿轩坐了些起来,尔后又颓然卧下,幽幽地说:“朕确是管不了你的家事。” “这些年,你就没有丝毫动摇么?朕听说,她把府里打点得很好。”换了个方式,他点出林霜儿的好处。 皇甫夜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但笑意并未达到眼底,“这些事,江喜也可以做得不错。如果她要,本王可以支她薪奉。” 皇甫鸿轩轻咳了一声:“朕不觉得她缺少银钱!林霜儿不是去你家当管家的,她是你的二夫人,老三!虽然你不承认这一点,但人总是进了府,什么时候圆了房吧!好歹留个后,让朕以后在九泉下面有面目见父皇,再者,你表姐近日也好在耳边唠叨。” “如果皇兄想要,自己便去,臣弟绝无二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语气淡淡的,但话里的火药味却一点也不淡。 皇甫鸿轩抢了他两次女人了,这次他却想感谢他。 听他这般说,任是皇甫鸿轩再忍耐也有些动气了,站了起来,喝斥道:“老三,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朕会抢你的女人嘛!” 皇甫夜没有说什么,只是悠然坐着,冷笑。 “罢了!你多想也是应该的。”皇甫鸿轩突然又坐了下去,目光有些税利地望着他,“朕听说你昨日没有回府。” “雨大,没有回得来。”声音淡淡的,但心里却生出警剔来,“太上皇的暗卫果然厉害,本王什么事都逃不出太上皇的眼睛。” 皇甫鸿轩此时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一旁的桌面,面上带上一贯的儒雅之色,含笑道:“朕也是关心你,朕听说你在那里看上了一个女子?” 话里是满满地拭探。 “一个女人罢了!”皇甫夜尽量让自己以最淡的语气道。 可是皇甫鸿轩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继续问道:“那女子美得连老三也动了心吗?” 皇甫夜直视着他,好一会儿才轻轻道:“未曾见到真面。” “哦?”皇甫鸿轩笑了,“未见就让老三情不自禁地强吻,朕也好奇她究竟长得如何,不如召进宫里见一见。”似是半开玩笑地说着。 “一个乡野村妇罢了,有什么好见的。”皇甫夜的脸色微沉了下来。 皇甫鸿轩的性子他太清楚了,他说要见,那便是真的要见了。 他不想让那个女人因为他一时的情绪而卷进他们兄弟间的斗争中来。 皇甫鸿轩脸上笑意更深,“能让老三这般情不自禁便不是乡野村妇了!说不定,以后是王府的王妃也说不定。” “绝无可能。”这次皇甫夜真的动了怒,甩袖而去。 皇甫鸿轩玩味地看着他的背影,勾唇而笑,这老三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是一旦牵扯到浅浅便无法自持。 如果,那女人真的是—— 是不是会更好玩了? 忽然,他唇边的笑意冻住了,身子猛然弯了下来,接着手抖着拾起桌上的一个小小的纸包,凑了上去,贪婪地吸食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浅浅,还活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浅浅,还活着! 皇甫夜来到外面,成南和成北看他似有心事,只是远远地跟着。 几人走了一会儿,皇甫夜忽然回了头,对成南道:“你去还衣裳的时候,带几个人去,小心地看着吧!” 他能做的只是这样了! 成南有些不解,但一会儿又释然了,她凝起眉头。 皇甫夜淡淡看了她一眼,对成北道:“本王要去看望太后,你先去通报一声。” 成北离开后,他的目光落在成南面上,脸色肃然,“你有事瞒着本王!” 成南惊了一下,飞快地低了头,“属下不敢。” “你有不敢的么?”皇甫夜冷哼了一声, 成南垂着首,不语。 当日放走浅浅时的景象回放在眼前,她痛着,眼前一片迷蒙。 “成南,不要让本王怀疑你的忠心。”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震动了成南,她抬眼,看着自家王爷。 这些年来,他过得很不好!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浅浅能够在,可是,那面纱后面,真的是她想的那张容颜吗? 还有,那面纱后面,会不会不堪? 浅浅死前是毁了容貌的,即便是活着,怕也是恨极了王爷吧! 她真的不知道这种可能对王爷是好事,还是一个劫难。 太上皇明显也已经怀疑了。 以王爷的聪明怕是也猜到一二了,才会这般问她。 不再迟疑,成南的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一字一顿地说:“她知道我是女人。” 这个她,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皇甫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了好几种神色,有惊,有喜,再然后是那种难以掩饰地恐惧。 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初是王爷自己亲手送的毒药,错杀了浅浅。 现在,他自己也没有信心吧! 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已经掉头往宫外走去。 成南唇边逸出一抹微笑,对于浅浅,王爷永远无法抗拒! “王爷,您这是去哪里?太后在等着你呢。”远处,成北高喊着。 成南微微一笑:“不去了!” “啊!”成北愣了一下,成南拉着他,几个纵身,赶上皇甫夜。 三人在当天,又赶往那个深山中的小镇上。 可能镇子太小了,医铺即使开张了,也没有什么人,前台空空的。 成南和成北守在门口,而皇甫夜径自从大堂里走了进去。 穿过诊室,他看见她穿着一袭蓝衫,立在院子里的树下面。 她的脸,微微仰起,看着树枝,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屋淡淡的忧伤。 他轻步走过去,她没有回头,但身子轻轻震了一下。 他看见了,停住脚步,就在她身后。 “曾经,有一个女子在死前,对本王说,她要在坟前栽种一棵橡树,为的是提醒自己再也不要相信男人,再也不要爱他,你也是么?”他声音如醇酒般好听,修长的手缓缓落在她颊边的发丝上,替她拢起。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脸上的面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有这种说法么?” 他摇着头,“本王不知道,只是本王记在心里了,在本王的府里没有半棵橡树,本王不允她忘了本王。” 女子终是回过头,看了他半响,才轻笑一声,“王爷的故事很好。”说完,便要离开。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远山眉拢起,“你不想知道本王这些年来过得如何么?” 女子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手,他不让,死死地拉着。 “我不知道王爷说得是什么?王爷就是这般报答医者的么?”女子的声音冷酷而尖锐,很难听,但他不以为意。 在他心里,外表,声音,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你知道的。”他低吼了一声,然后不顾她的意愿飞快地扯下她的面纱。 在露出面目的那一刹那间,他与她都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蛮横,他没有想到她的脸,会变成如此…… 颤抖着抚上脸颊上交错的两道疤痕,他的声音干哑酸涩:“怎么会这样!浅浅…” 女子猛然掉过身子,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她的手捂着面,粗嘎着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什么浅浅…你认错人了!” 他走到她面前,当他的鞋靴抵到她的鞋面时,她再次抬起脸,无畏地用那张丑陋的脸对着他:“现在,你看清楚了,可以滚了么?” “不走,本王不走。”他一下子拉她到怀里,颤抖着吻上她的唇,“浅浅,本王这次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女子拼尽力气推开他,脸上面无表情,甚至是难看的,“王爷自重!” 他被她那句自重震到了,她叫他王爷,她叫他自重,她这般冷漠地和他说话,没有指控,没有久别的情怀,只有淡漠。 “你和风清扬在一起了?”他怒吼一声,“是不是?云浅浅,你说话。” 她别过脸,又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他不会认错的,这是他的浅浅,眉眼间虽然改变了些,但仍是可以认得出那熟悉的线条。 只是她的声音为什么会这般? 下意识地,他不敢问。 女子冷笑一声:“我不是你的什么云浅浅,什么风清扬也不知道,请你离开。” 皇甫夜想起那三套男子衣服,心里怒极,“你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她看了他一眼,“我有丈夫了!” 他退后一步,脸色苍白,“本王不信。” “云浅浅,告诉本王,你说得不是真的。”他又上前一步,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直视他的眼。 他的眼里全是怒火,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火花。 女子忽然笑了,尖刻地问:“王爷不会在这荒野之地想强迫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吧!” 强迫?手无寸铁? 很好,她的舌头就已经是最好的利器了,每一句都刺得他胸口痛着。 皇甫夜气得胸口起伏着,忽然伸手一抓,拉着她往她的屋里走去。 她当然不肯,他便一把抱起她,大步走了进去,尔后砰地一声踢上门。 看得闻声赶来的成南的成北吐了吐舌头——老大的威力不减当年哪! 皇甫夜一把将她甩向床铺,他不是一个粗心的男子,自然见着了这是一个单身的女子住的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男人的衣服。 仔细想来,她拿衣服的时候,都是在诊室里,那些衣服可能是为患者准备的吧! 女子看着皇甫夜一身绣龙紫袍,目光冰冷。 他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欺上身,压着她的身子,“只要你承认你是浅浅,本王便不迫你。” 他怎么会再强迫他深爱的女人呢! 女子咬着牙,目光带着挑衅看着他:“我不是。” “很好!”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很快地俯下身子,她无法动分毫,因为她的双腿被他压制住,她的双手被他单手制住,扣在头顶,甚至她的嘴也被他堵住了。 顺势把上面的衣衫全扯了下来… 他不是很温柔地咬着她,她疼得皱起眉头,眼泛泪光,忽然也低了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用了很大力气… 皇甫夜停住动作,顿在那里,任她咬着,而她松开时,只见上面两排深深的牙印,简直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他没有松开她的身子,只是回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到现在,他痛了,疼了,才恍然明白,她在他的怀里… 她真的没有死!虽然她不承认自己,但他知道,她是浅浅。 猛然拉她入怀,紧紧地收在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秀发里,大手揽住她的头,摁在自己肩上。 良久,她感觉到颈子里一片濡湿,那是他的眼泪! 但下一秒,她就陷入了黑暗—— 昏倒之前,是他带泪的脸及痴痴的眼神。 他哭了! 浅浅,本王不想让你看到本王哭泣的样子! 他小心地放她下来,伸手想帮她着好衣服,目光却火辣地落到她胸口的半圆上面,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 她是他心爱的女人,说没有欲望那是骗人的,毕竟他忍了五年没有女人,就算是自己解决也没有。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他以为他要这样一辈子了,却不想在这样的天气,在这个地方寻回了她! 心被填得满满的,堵得严严实实地,没有任何人能再进来了。 浅浅…他颤抖着手,摸上她的胸口,那一片温热证明她还活着! 他小心地,细细地探索着,俊颜上冒着细汗,直到再也忍不住的时候,他掀开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上的痕迹 第一百二十三章身上的痕迹 过了许久,她才止住眼泪,正色道:“王爷,没有下次了,我是成过亲的人。” 他压根不信,不理会她,下了榻,轻描淡写地说:“本王带你回王府。” 知道她是浅浅后,他不可能再留她在这里了,不光是他不舍她,再者,怕是皇甫鸿轩也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那个男人一向不笨,他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和浅浅共处一室这许久,现在他定然已经知晓了。 “我不走!”她坐起身,拥住被子,看上去纤弱而秀美——如果脸上没有那两道疤的话。 她抬眼看他,“王爷,你走吧!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并不是你的浅浅。” “本王知道你恨本王,但是本王无一日没有想你。”他沉痛地说着,转眼看她:“能不能再给本王一次机会。” 她别过脸,“我说过,王爷认错人了。” 他怒瞪着她,忽然欺上身来,狠狠地说:“是不是一定要逼本王?” 她吓了一跳,身子退后,却被他一把拉住锁在怀里,那张夺人心魄的俊颜逼到她面前,她闭上眼,脆弱地说:“王爷天颜,又何必苦苦执着于一个丑女?就因为我长得像那位浅浅么?” “不是像!你根本就是。”他低吼着。 女子苦涩一笑,伸手推开他,自己走下床去,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来,默默地递给他。 他接过一看,上面是一张类似于住宅地契的纸,上面赫然写着水戈二字。 她叫水戈? 真的不是他的浅浅! 皇甫夜手里的纸飘然落了地,他怔怔地看着她,伸手想碰触,又猛地收回了手,手指微缩,苦涩一笑:“原来,是本王认错了人!原来,上天终是不会给本王开一扇门。” 水戈走到窗前,粗哑着声音道:“我也希望自己是王爷心里的浅浅,可惜,并不是。” 她回过头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你走吧!” 他站起身子,目光难测地看着她,尔后不发一语走了出去。 片刻后,三匹马在门前扬起尘土,嘶鸣而去。 女子拢了拢头发,去院子里打了水净水,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一边洗,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一滴滴地落到井水里…消逝。 一道修长的人影站到她的身后,轻叹一声:“浅浅,你还是喜欢偷偷地哭!” 她真的以为一张纸,一个假名就可以骗得了他么? 在床上时,她的反应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了。 她猛地抬头,就见着他含着淡笑站在那里,耀眼的阳光下,俊得不似凡人。 “我不是你的浅浅,我说过了。”她喃喃地说着。 他淡笑着,还在否认么! 身子上前,这次,他没有捉住她,而是直接开始撕她的衣裙,那淡蓝色的布裙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的,他对她的惊叫声无所觉,有两人在门外守着,他大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转眼间,她的身上衣无寸缕,那熟悉的线条让他差点崩溃,但他却克制住内心的情潮,大手用力扳开她的大腿,指着那内侧的一颗朱红色的痣道:“这个,总不会错吧!浅浅。” 她已经呆住了,伸手抚着自己的脸,是啊!容颜再变,身上与生俱来的胎记是骗不了人的。 她是浅浅! 但这辈子她最不想当的就是云浅浅。 颤着身子,她略过光裸的身子,指着那棵树道:“王爷也记得浅浅当日说过什么话。” 他咬着牙道:“不爱,不恨!” 她的眼底含着泪花,“那王爷为何不还她一个清净之地。” 皇甫夜即使想放,也没有选择了,皇甫鸿轩已经知道她的存在,甚至比他更早就知道。 但他不想告诉她,他只想保护她,只想爱她,其他什么也不想。 “浅浅,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会带你走,远走高飞。”他急切地说着,双手抓着她的手。 她挣脱了,凄然一笑,“如果当初你在宫里与我行欢被抓时,也能这么说,不会有今日!” 她的话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也透露出了她的恨意。 “本王有苦衷。”他苦涩一笑,知道很难解开她的心结,只得伸手点住她的穴道,而后捡起地上的破衣服替她穿好。 “本王带你离开这里。”他抱她入怀,踏出屋子,外面,成南和成北正候着,看见他如此,知道又用了强了。 心里暗叹着,但也没有反对。 四人扬鞭一路奔回摄政王府,一下马,皇甫夜就将浅浅抱回寄畅院里。 他放她到床铺,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道:“本王梦想着这一天已经许久了,浅浅,今晚我们就成亲。” 她不能动,但能说话。 对于被强行掳来,她不能反抗,但她绝不能嫁给他。 目光微冷,整张脸上也带着凝肃之气,“如果王爷不想看见我的尸体,最好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听她的意思是要留下来,皇甫夜也爽快地应着。 “不许叫我浅浅,我已经不是她了,我叫水戈。”她望着他的眼说着。 “好。” “我不要成亲。”这次,她别过了脸,不看他的眼。 他顿了一下,轻声问:“恨本王么?” 她没有开口,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松了口:“那依你,但是你必须住在这里。” 她回过头,冷冷一笑,粗哑着反问:“我有过选择的余地么?” 一向他都对她用之而来,挥之而去。 这个身子,向来由不得她作主。 今日在他压她上榻时,她便已经知道,早晚都逃不过的。 她表情一直很淡,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彻底激怒了他,抛下一句,“算是本王强抢民女了。” 她没有反应过过,就见他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袍服,一件件地落了地,直到那完美的身子呈现在她的面前,他的眼赤红着,似是欲火更似怒火,只是一声不吭地除去自己所有的衣物。 “你不是贞洁烈女么?为什么不敢看本王?”他的声音严厉,用手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他。 尔后猛然吸上她的唇瓣,猛烈地吮吸着,并伸出大手扯开她的衣襟,一下一下地抚弄着她的柔软,这过程中,他都没有解开她的穴道。 因为她的哭泣,他做不下去了,不是没有兴致,其实反到是更为勃发了,只是他不舍她一直哭着,就这么地在她身体里静静地呆着,温暖得他想这样抱着她一辈子! 两人抱着相拥而眠,她睡着后,皇甫夜解开了她的穴道,伸手替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府容不得两个女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府容不得两个女人 待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暮,他才恍然自己睡得这般沉。 有多久未曾这般好眠了! 他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伤痕,每看一眼,便痛一下。 那是她临死的时候自己刺的,她厌弃了这容貌吧! 可是他却很喜欢,也从未觉得和顾明烟相像过。 心里盘算着,定将她的伤治得一点疤痕也没有。 他的手不带情欲地在她身上游走着,仔细地摸着。 感觉瘦了些,但有些地方却奇异地大了,他微睁大了眼,手里的份量让他心里泛起狂潮,好不容易按捺下去,再接着摸下去,嗯,腿太细了,肉也很少。 他的目光回到她的小脸上,心里泛疼,这些年,在深山里,她定是过得很辛苦吧! 她是怎么活的?风清扬救她的么?还有她的声音怎么会变成那样? 太多的疑问积在皇甫夜的心里,但他却不想问,怕问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结果出来。 他的手臂横放在枕上,她的脸枕在他的臂弯里,一如以前一头青丝铺了他满身,缠缠绵绵的,她就是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小东西。 皇甫夜的眼里满是爱意,浅浅醒来的时候,便对上他的目光。 她飞快地垂下头,躲避着什么。 他了然于心,但没有逼迫于她。 只要她在身边,别的来日方长。 “你醒了!”他的声音一如以前般惑人。 本以为她会无措,却在再次抬眼时变得冷清,轻轻地点了下头,默默地开始找衣服穿。 她的衣服被他撕得不像样,不能再穿了。 皇甫夜随意地套了件内衫,下了榻,打开一个精致的小柜子,从里面取面一套衣服递给她。 那是她以前常穿的,他都好好收着。 浅浅犹豫了一会,伸手接过,正要穿,他却忽然回头,拿了件他的外袍过来,包住她的身子。 她一颤,不明白要他想做什么。 “该去洗洗。”今日他们虽未做到最后,但发生的都发生了。 浅浅呆愣了片刻,才默默地说:“让我自己走。” 他置若罔闻,一把抱起她,推开门往浴池走去。 路上碰见不少仆人,俱都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王爷怀里抱着的女人。 那女人的脸埋在王爷的怀里,所以不大看得清。 仆人们看在眼里,私下里自然是相互传播的,这可是王府里的头条——几年未近女色的王爷终于抱女人了,看那样子,已经那个了吧! 会不会是二夫人? 应该不会,方才还看见二夫人在厨房里安排明天的菜色呢。 不会是烟花女子吧? 要知道好人家的女儿不会这般直接和男人那个的? 下人猜测着,走远。 皇甫夜苦笑一声,这些下人八成把他当成孟浪之人了,粉黛三千,他只要一人。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身子有些发抖。 “浅浅,你怕么?”他知道要她重新面对这一切,对她太残忍,也非她所愿。 她在他怀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暗哑着声音:“即使我怕,王爷会放过我么?” 他被她语气里的疏离伤害到,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抱她到了浴池,也没有一起洗,只抛下一句:“本王一会来带你回去。”就径自离去了。 方回到房内,外面来传,说是林霜儿求见。 他的心突地一跳,林霜儿! 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 虽然他不承认她的身份,但毕竟是御赐的婚配,他赖是赖不掉的。 怕只怕浅浅知道了,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他了吧! ——当下决定让林霜儿离开。 “让她到书房等本王。”他自然不会让她踏进寄畅院半步,以前不会,现在浅浅回来了,更加不会。 他着好衣衫,便步了出去。 林霜儿在书房里心急如焚,中午用膳的时候,她的丫头无意中听见下人嚼舌根,说是王爷抱着一个姑娘进了府,衣服还碎了。 当时她的心也跟着碎了,早想来探,可是却听到他白天留于房中的消息。 皇甫夜,五年了,你未曾碰我一下,却在带她回来的第一天,甚至等不及晚上就宠爱有加,让我情何以堪? 心头炽火烧着,也不及多想,便来了。 她站在那里,等得心焦,直到那抹清华的身影缓缓走近。 “王爷!”她轻轻地唤了一声,然后看着他无视般坐到了玉案后面,一双凤眸也淡漠地看着她。 她的心跳了一下,他的表情比以往更冷漠,是不是他—— 女人的直觉是准的,不等她开口兴师问罪,皇甫夜就直接道:“你收拾一下,今日,不,马上就回尚书府吧!” “为什么?”林霜儿脱口而出。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为什么?本王从未当你是妻子,现在放你自由不是很好么?” 她难堪地道:“如果,这不是我想要的呢?”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本王都可以满足你。”他变得有些不耐烦,对于她,他从未表现过半分耐心出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还没有忘记当日他在她府上那淡淡地回眸啊! “一定要这样吗?”她有些苍惶,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还有些后悔,也许她不该来的,她应该装聋作哑,她从不是这里的女主人不是吗? 她只要把自己和后院的女人看成一样的,她就可以好受些了。 偏偏她这颗爱着的心,不受控制地为他颠狂了,也终于惹怒他了。 “是。”他答得残忍。 林霜儿愣了半天,才忍住眼泪低低地说:“王爷请给我一纸休书吧!” 休书?皇甫夜挑了下眉,尔后唇角扬起:“本王从未娶过你,何谈休字。” “你!”她玄然欲泣,却坚定着声音道:“王爷不给休书,我决不会走。” 他冷笑一声:“好!那么你搬到下人房去住。” 扬了扬声音:“江喜!” 江公公立刻走了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给林小姐找间下人房,即刻搬过去。”他冷冷地说着。 “这!”江喜想说,这不太好,可是看王爷的脸色,怕这事是回不了头了,于是低叹了一口气,对林霜儿道:“二夫人,得罪了。” 王爷让她马上搬,他就得看着她搬过去。 林霜儿眼里已经泛着泪光了,拼了命地眨回眼里,她是林家的大小姐,她也有傲气。 “是因为那个刚进府的女人吗?”她站得笔直。 皇甫夜凝起眉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那不关你的事。” 她凄然地笑了,是啊!他都说了不当她是妻子了,她竟然还天真地想在这里得到公道。 黯然走了出去,后面的江喜叹口气,幽幽地说着:“林姑娘,您还是回府算了!” 王爷对你,不会动心的。 现在正主回来了,就更无可能了。 江喜何等聪明,并未看见,只一听说是女人,便猜到是浅浅。 天下之大,让王爷这般的,可不只有一人。 林霜儿回过头,“公公也以为我该回去?公公可曾想过,当初我不顾一切来到府里,现在有何颜面回去?” 江喜不语,尔后又道:“你不该惹恼王爷的。” 是啊!她该安安份份地,仆人们还叫她一声二夫人,她还可以继续做着梦,不是吗? 泪水终是不可遏制地落了下来,她终是一个女子啊,这般爱着一个人许多许多年,到头来,却是这般。 江喜默然,爱对他一个太监来说很陌生,却又太熟悉,看多了宫里的夺宠戏码,也见了王爷和浅浅的生死离别,真的看够了,看得他这颗老心承受不起啊! “二夫人,请吧!”他长叹一声,为这林霜儿叹息。 皇甫夜在书房里独自又坐了一会儿,才走回浴池里。 他一进去,就见到一具诱人的身子泡在温泉里。 这座浴池引的是皇宫温泉的人,一年四季都有温热的泉水净身,这里,除了他,只有浅浅使用过。 她的背部全部落在他的眼里,那雪白的柔嫩肌肤像是初生的婴儿般,他的手悄悄在素袖下收紧了。 轻步移了过去,一开口,是淡淡的暗哑:“洗完没有?” 她有些慌乱地回过头,却让他看见了更多的春色,他轻轻别过脸,面颊有淡淡的红,那不自在的模样和下午狼人完全不同。 浅浅带疤的脸对着他,目光静静地扫过他的脸孔,她的表情镇定,反而是穿着衣服的他心跳如雷。 他拿起她的衣衫要替她穿上,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自己来吧!” 她着衣时,可以感觉他火热的目光,正注视着她的身子。 心里有些酸楚,她的脸变成什么样子,她是知道的,为何还对她的身子这般迷恋! 她着好衣服,正视着他的眼,这也是重逢后她头次这般看他。 他忽然觉得口干舌躁,恨不得能立刻压了她,解了心里的和身上的饥渴再说别的。 “我想住在后院里。”她的面容清冷,加上那道疤实在不怎么赏心悦目,但他坚持在两人独处时,让她摘下面纱。 而在众人前,他允许她蒙上面。 一来不想她难堪,二来,也不想多生事非。 就让别人当她是水戈吧! 这对他们两人都好! 听了她的要求,皇甫夜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后院本来就极清苦,现在里面的女人也只剩下两三个了,再者,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以后的正妃,怎么能住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冰冷的身体 第一百二十五章冰冷的身体 浅浅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地说:“我想种一片草药。” 情情爱爱的已经离她很远了,他要她的身子,可以,但她的心,不奉陪! 皇甫夜本来绷紧的脸色柔了些下来,轻轻地搂着她的身子,“本王让人在花园里给你弄一块就是,省得跑那么远,再说,你想让本王每夜去后院睡觉么?” 他这一说,浅浅完全无语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定要她陪睡。 “我的脸都已经这样了,王爷可以找别人。”她忍无可忍地说着,心里不想再和他有肉体上的交缠。 “云浅浅,你敢再说一次试试。”他动了怒火,脸色铁青着。 她知不知道,他为她守了五年的身,现在好不容易团圆了,竟然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气愤让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双凤眸瞪着她,如果是以前,她定会害怕的,但现在,她反而释然了。 皇甫夜见她风清云淡的样子,心里气更甚,又不能骂,又不能打,于是一把抓住她锁到怀里,胡乱地吻了一通,尔后摇着她的身子,嚷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 说完,头一低又狠狠欺上她的唇瓣。 等他满足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肿了一半,那红润红润的色泽差点让他隐忍不住,按捺下去后,才道:“你休想摆脱本王。” 她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鼓动的心跳声。 忽然想哭,她竟然又回到这个怀抱里了! 她哭不出来,因为她的眼泪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流尽了。 夜晚,皇甫夜抱着她的身子,两人的身子俱是汗湿着,仍是忍不住要了她几回。 浅浅因极度的困倦而睡去,皇甫夜虽几经辛苦,却了无睡意。 带着寻到她的兴奋和爱惜之意,反而体内更有一种亢奋的力量在燃烧,他知道自己并未满足,但她实在累坏了,眼睑下是淡淡的阴影,他心疼地吻了一下,尔后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疤上。 伸出手,小心地碰触着,她醒着时,这里是他的禁区,他不敢碰,怕她伤心。 现在夜深人静时,这道疤又让当日的情形如同昨日般鲜明起来,让他不那么自信可以重新拥有她的心了。 她说过,不再爱他! 猛然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里,喃喃地说:“即使你不爱本王了,本王也绝不放你走!” 她不爱他,他可以把他的爱分成两半,一半给她,这样足够他们两人使用。 到了半夜的时候,他睁着眼,轻轻地将她揽紧了些。 面上不禁皱了眉,为何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如果不是他的体温,她怕是已经成了冰块了吧!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再将她的双腿夹在他的双腿之间,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子跟着冷了下来。 皇甫夜连忙运了些气,周身慢慢回暖,很久后,她的身子也终于暖和了起来。 他看着她的眉眼,也从一开始的徽凝变成舒展! 她有这毛病多久了? 心里寻思着,更无睡意,就这般痴痴地看了她一夜。 浅浅睡了许久才醒,本以为天亮了他会离开,起码他要早朝不是吗? 可是面前的这张俊脸却让她恍了神,他的眼亮晶晶的,只是有点血丝,像是一夜没有睡的样子。 她动了动身子,却无法动弹,然后脸就红了,他们的四肢竟然全都缠在了一起,甚至她的大腿还抵住了他的那个… 很明显,醒着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小弟弟! 她也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是温热的,所以才有这一夜的好眠! “你放开我。”面上是少有的红晕,重逢以来,她都是冷淡的,但现在破天荒地有了些羞色。 “本王不放怎的?”他贪看她的红颜,存心逗她。 她忽然冷下了脸,声音也变得更粗哑:“王爷就喜欢强人所难么?” 他已经在她身上得到太多了,她也只能给这么多,她的心,不会再付出一点点,付出了,就会给他伤害她的机会。 看她变了脸,他也兴味索然,默默地放开她的身子,起身着衣。 她回来后,他便吩咐下去,不用下人过来侍候。 两人沉默着各自穿好衣服,浅浅对这里自然是很熟悉的,坐在梳妆镜前仔细地梳理着头发,净完脸,便要覆上黑纱,皇甫夜却忽然唤住了。 “为什么不把它治好?”他站在她身后,幽幽地问着。 他不是介意她没有了美貌,而是在意她毁了容貌的初衷。 浅浅僵了一下,还是覆上了面,回过头,用那张遮掩了脸对着他,“王爷不是知道么?” “可是本王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他站着不动,不打算让她走开。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风影,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皇甫夜,如果你想知道我会不会再爱你,那我现在告诉你,不会,永远不会了。” 她伸手抚着自己脸上,轻声道:“这道疤,提醒我记住一个薄情的男子,这道疤在,我便记得一日。” 他站得很远,而她立在窗前,风拂起她的纱裙,像是要随风而去。 他想过去,抓住她,却被她周身的冷漠所阻,好半天,才艰难地问:“你恨他么?” 她似是在笑,那粗哑的声音刺得他的心都疼了。 “恨?他不配!”她轻轻地说着,却重愈千金,压得他胸口透不过气来。 他凄然一笑,“恨是应该的,不恨倒是生份了。” 不恨便也是不爱了吧! 浅浅站着,听到他有些黯淡的声音:“本王出去一会,一起用午膳。” 她没有回头,听见他带上门的声音。 简单地用了些早点,她走出去,到了花园,果然看见一角已经被人铲平了。 她记得那里曾种着西域的情花,名贵无比! 仆人们正在把铲下的花移走,浅浅拦了,问道:“这些花要种哪里?” 那几人看着浅浅蒙着面的脸,小心地答道:“王爷只说不要了。” 浅浅心里也明白他们是想拿到外面去卖,便没有吭声,任他们离开了。 她回到房里,拿了些药草的种子出来,再向江喜取了用具,开始种植她的药草园。 此时,正值盛夏,只干了一会活便已汗流颊背,她擦擦额际的汗水,看看此时无人,正要撩起面上的黑纱透透气时,发现花园的一角站着一个紫衫女子。 衣饰简单,但又不像是丫头,因为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她怔了一下,只觉得这女子面熟。 不等她想起,那女子就已经轻启朱唇,“姐姐便是王爷昨日带回的女子吧!” 浅浅黑纱下的脸变冷,只粗哑着声音道:“我与王爷无干,只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罢了。” “是真的么?为何,你住进了寄畅院里?”女子咬着唇,手里的丝绡也绞得死紧的。 浅浅凝了下眉,不言语。 那女子又继续道,“能让王爷如此,姐姐必定是貌美非凡,可否能让霜儿一见。” 是林霜儿! 浅浅的心颤动了一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子僵着,手上的东西也差点落了地,随后镇定下来,淡淡道:“我貌丑,故挡面。” 说着,便不再理会她! 林霜儿在这王府里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甫夜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也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霜儿看着这名叫水戈的女子熟练地干着粗活,看样子不是什么大家出身,又觉得不像,因为她太从容,即使她贵为尚书府千金,方进府时也不见得有她这般淡然。 要不就是她见惯了大场面,要不就是仗着王爷的宠爱。 心里的平愤让林霜儿妄图刺激一下她,她抬着下巴,倨傲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浅浅直了腰,皱起眉头,“要我唤你一声王妃么?” 林霜儿脸白了白,有些难堪,想不到这个女人这般刁钻。 “你可以叫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水戈姑娘,这位林小姐是我们王爷重金请来的管家。” 她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江喜,他一脸的汗。 浅浅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于是故意问道:“江公公,天这般热么,瞧你的汗像是在下雨。” “呵呵,水姑娘真是会开玩笑!”江喜笑得乐呵呵的,眼睛却往林霜儿使了下眼色,林霜儿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反驳他,心里微苦,怕这也是皇甫夜交待的吧! 五年的青春等候,换来的只是管家二字。 她何其甘心啊! 但,不甘心又如何? 面对如此得宠的女子,她的存在又是多么讽刺! 黯然回头,往自己房里走去。 浅浅看到她走的方向是下人房,心里有些讶异,她自是明白以林霜儿的家世,是断不会来王府当管家的。 那只能有一种身份了! 她冷笑着,所幸江喜看不见,所以才以为骗过了她。 但这事,还是及早地向王爷请示才行,这林小姐呆在王府一日,浅浅姑娘总会有一天会知道的啊! 他看着静静干着活的浅浅,心里感慨,总觉得她不同了,以前,她是多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啊! 现在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像是什么都不关心似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个小铲子,陪着她一起做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还眷恋他的身体! 第一百二十六章还眷恋他的身体! “姑娘,这些年,王爷一直想着你。”他还是忍不住为王爷说话了。 浅浅的手顿了一下,尔后继续,淡淡地接过口,“那又怎样?” 江喜傻眼了,这,这,还有戏么? 他想了一下,大着胆子问:“那姑娘还爱王爷么?” 这次,她直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直了,一双眼在黑纱后面打量着他的脸,江喜讪讪地问:“老奴脸上有什么吗?” 她微笑,江喜可以从她唇角的角度看得出来。 缓缓地,她开了口:“公公,我在看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竟然问她爱不爱! 江喜先是一愣,而后老脸一红,低低地道:“姑娘莫要和老奴开玩笑了。” “我不是开玩笑!你真要问的话,我也是可以告诉你的。”她正色起来,然后脸微抬起,望着远方,江喜可以想象她的眼神必是哀伤的。 “爱是什么?公公可以告诉我么?”她垂下头,望着他。 “这,老奴是个废人,哪里懂。”江喜有些不自在地说着。 浅浅轻笑一声,“既是公公也不明白,又怎么能苛求我爱王爷呢!” 她说完,淡笑着离开。 江喜站了好久,才想起,她分明没有说出答案来。 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怕是破镜再难重圆了。 浅浅回到房里,才发觉自己身上汗湿了一片,很是难受,她只得打开了柜子,里面都是以前她穿过的衣服,她取了一件,走至屏风后面,把衣衫搭在屏风上面,脱去身上的湿衣服… 衣服一件件地落了地,那乳白色的雪乳随之弹跳出来,迷乱了方进来的人的眼。 皇甫夜如遭电击,她半裸的模样比之昨夜更是消魂,这一幕又太熟悉了。 他缓缓走过去,欺至她身边,他的一手掌握着她的柔软,一边低低地说着,声音暗哑惑人,“本王从不知道浅浅会这般丰满!” 她惊了一下,连忙拨开他的手,径自背过身去,开始默默地着衣。 他也不迫她,只是站在背后静静地欣赏她的背部风光,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急色鬼,这般看着,有种想压倒她的欲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如果本王没有碰到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的手没有停,声音仍是难听,“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这般说着,他心里必是动了些气的,但在看着她回过身时,那脸上的疤又让他怒火消了下去。 “浅浅,本王是诚心和你道歉的,你该知道,当初本王绝无置你于死地的心思,你怪本王也无可厚非,是本王的疏忽才害得你…这般!”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句那个孩子!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她一边拭着泪水,一边问:“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孩子怎样了吗?” 皇甫夜心痛难以复加,他怎么会不想知道! 但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生还的,浅浅难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啊! 她的嗓子怕就是后遗症吧! 方才他去太医院问过了,她体寒之症并非偶然,而是病根,怕也是这鹤顶红所迫。 “好好调养吧!”那个太医正是多次替浅浅治病的王太医,一听王爷问起,心下便猜到几分了。 也给悄悄地开了几记方子回来,皇甫夜已经吩咐江喜去抓药材。 他要让她一天天好起来,他要加倍地宠爱她,补偿这些年所亏欠的一切。 可是,她现在提起了孩子,这是他心里的刺,怕也是她的心结吧! “浅浅,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他安慰着。 浅浅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么?”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有些狼狈,半响才问:“他,怎样?” 问完,他的胸口起伏着,接着闭了闭眼,无力地轻吐出:“浅浅,能不能不要对本王这般残忍?” “有吗?我觉得这和王爷对我做的不及万一呢!”她粗哑着声音,眼神疏远冷漠。 他不禁有些挫败,眼前的女人虽就近在他面前,他一伸手就可以扯她到怀里,但是却又那么远,她的心永远是他捉弄不透的。 江喜说,她见到了林霜儿,虽然江喜说林霜儿是管家,但依浅浅的聪明是不会相信的,但她却没有再问,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怕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这让他心慌,有种捉不住的感觉——明明她已经在他的房里! 明明他已经寻回了她呀! “放开我。”浅浅低斥一声,因为他竟不知不觉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恍惚了一下,尔后用了些蛮力,一把扯她入怀,一边疯狂地吻上她的唇,一边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压她到榻上,换来她死命地挣扎,最后,还是点了她的穴道… 浅浅躺在那里,任由着他在身上摸索着,不发一言,眼角尽是泪水! 他吻过她的眼角,冰凉的泪水咸咸的,他低低地问:“为什么哭?是不是恨本王?” 只要她恨,就有情爱! 她摇摇头,眼角不断有泪下来。 他忽然抱住她,脸颊交接处,泪水更甚,她知道他哭了… 爱与不爱,都心痛! “浅浅,本王放不开你!即使违背了你的意愿,本王也顾不了了。”他狂乱地说着 她因为干涩而痛着,却不能动,只是僵着身子,一张脸变得苍白。 他定不没有动,修长的手抚在她的面容上,表情凄迷,“是不是,本王无论怎么做,你都不会爱本王了!” “是。”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始终咬着牙,身子早就不疼了,反而有种莫名的空虚感,原来这身子还眷恋着他的身体,还记得那感觉! 因为太静默,所以,每一声喘息都清楚可闻,甚至就连汗水滴落都能听得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解开了她的穴道,她的脸色因为染上了情欲而变得绯红一片,那疤倒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他忘情地抚上她的小脸,唤了一声:“浅浅…” 她的眼,此时是迷离的,没有清醒时的淡漠,是他最喜欢看的神色… 心里激荡着,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亲了她的小嘴一下,她透亮的眼眸注视着他,还未从欲望中清醒过来… 皇甫夜咬了下牙,翻身离开她的身子,平躺着平息心里的情潮。 浅浅有些讶异,他的情欲有多强烈她是知道的,像这般中途熄火的事情他从来不做的… 皇甫夜心里自有另一番思量,此番欢爱,她满足即可,她的身子不宜承受太多,一切等她的身子调养好了再说! 他侧着身子,替她整理一头发丝,边说着闲话,“你怪本王强带你回来么?” 她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才反问:“我不肯,你便放过我么?” 他想也不想地说:“你知道的。” 浅浅没有再说话,她轻轻地闭上了眼! 皇甫夜知道是她的身子累了,心里暗骂自己,仍是未能把持得住,她的身子得好生静养着了,再不能像前两日那般纵情。 他替她盖好被子,决定去书房里处理一下公事,等她醒来一起用膳——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时辰! 林霜儿方出来,就见着一个小丫头捧着一炉子香出来,她连忙叫住她,“这是送到哪啊?” 丫头一看是她,有些惊吓,嗫嚅着:“二夫人,是送到王爷房里。” “胡说!王爷分明在书房里。”林霜儿故意斥道。 小丫头吓得快哭了,“真的是江公公吩咐的,说是新来的水姑娘身子不好,所以让奴婢备了安神香。” “你给我就可以了,我自会送去。”林霜儿伸出手。、 小丫头起初不愿意,但又拗不过,只得递了过去。 “下去吧!”林霜儿捧着香往寄畅院走去。 小丫头也就放了心,一扭身子就走开了。 林霜儿从拐角处弯了回来,冷笑着从袖笼里掏出一包粉末出来,倒在那个香炉里…… 她捧着香炉走至寄畅院里,推开皇甫夜的房门步了进去。 寂静的内室里,只听得见微弱的女子呼吸声,空气中还飘浮着男女欢爱残留的气味,强烈暖昧得让她欲狂! 她走至床边,看见一缕女子的秀发,女子侧身躺着,头朝里。 林霜儿安静地站着,当床榻之上的人翻身转过来的时候,她惊呆了,然后是一声尖叫…………手里的香炉砰然落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得不止是她 第一百二十七章变得不止是她 床榻之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那双眼,淡漠而平静—— 林霜儿倒退了几步,落荒而逃… 她只看见那脸上两道可怕的疤,却不曾发现那熟悉的五官! 跑到外面,她剧烈地喘息着,脸上现出惊恐之色——皇甫夜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可怕的脸部,真的好恐怖! 回到房里,她对着铜镜看着里面的花容月貌,手颤抖着抚摸精致的五官——她瞬间升起了一抹希望,对比之下,她是如此美丽不是吗? 而寄畅院的屋子里,她弄翻的香炉还躺在那里,浅浅起了身,随手披了件衣裳起来,蹲下捡了起来,她捡了些碎屑放在鼻端闻了一下,眼眯了眯,冷冷地笑了… 书房内,一个仆人急勿勿地走了过来,“王爷。” “什么事?”皇甫夜以为来人是报浅浅醒来了,于是放下手里的朱笔,准备起身。 仆人有些为难,却不敢不说,“二夫人去了寄畅院?” 皇甫夜凤眸冷凝着,“她去做了什么?”手放在玉案上,落得很紧。 “小人也没有看清,二夫人只是去了一会子,就惊慌地跑了出来,看样子是吓得不清。”仆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他这一说,皇甫夜大惊,林霜儿受到惊吓,无疑是看到浅浅的脸了,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 他想也不想地旋身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本王不希望再听到二夫人这几个字。” 以前不曾阻止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浅浅回来了,他断不能容。 心急如焚地回到寄畅院里,路上想了许多设想——她知道林霜儿的身份该是如何? 可是他见到了一幅再是平淡的画面,浅浅坐在铜镜前,身上只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墨发披着,她正细细地刷着头发。 他平息了一下气息,缓缓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本王来。” 说着,淡淡地吩咐着外头的江喜:“让人备膳。” 他掬起她一缕秀发,轻轻地梳着,边不着痕迹地问:“听说下人惊了你?” 浅浅看着铜镜里他看似平静的面孔,一伸手,夺回自己的发,轻轻问:“真是下人么?” 他心颤了一下,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自然是的。” 他自小便优越,不曾为了迎合什么人而说谎言,但却被她轻轻的一句话逼得险无退路。 她轻笑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静静地瞧着镜子里的自个,自言自语地说着:“王爷该去安慰一下你的下人,怕是被我这张丑颜吓住了。” “你!”他气极,她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是听得懂的,她虽没有揭穿他,却用更讽刺的语言来攻击他。 她的讥诮却不是来自于吃味,而是一种对他人性的一种不屑。 他受不了她这般冷漠,于是一把揽住她的身子,一张俊脸也贴在她的脸蛋一侧,表情危险地说着:“浅浅,你该感谢本王爱着你,宠着你,否则不容你这般放肆!” 她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轻轻笑着,“王爷为何生气!我都不在意,王爷有什么在意的呢,大享齐人之福不正是王爷最喜欢的么?” 只是换了个女主角罢了! 他怒极,死死地瞪着她可恶的小脸,也仔细搜寻着她的眼,想看看里面倒底有没有一丝吃味的成份。 良久,他放弃了! 她的眸子平淡如水,要说有,只有讽刺和不屑。 皇甫夜咬紧了牙根,那刹那间,他真的想摇醒她,也想挖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还活着——不然,那么爱他的浅浅为何,为何不爱他了! “吃饭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带着她的身子一起坐到外间的玉桌前,“这都是你平日喜欢吃的,江喜一大早就亲自盯着人做的。” 他没有告诉她,之前的厨师离开了,为了她的口味,他亲自去把人请了回来! 为什么亲自请?因为那人现在在皇宫里做事! 浅浅看着一桌菜,是她喜欢的,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他,“王爷没有听说过,人是会变的,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代表会喜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只要她说得出,他就想办法弄到。 浅浅目光直直地放进他的眼里,“我最想吃的,是自己做的饭。” “那好,明日让人在寄畅院里弄个小灶便是。”他淡淡地说着,但表情却凝重万分。 浅浅拨了拨碗里的饭,轻轻地说:“王爷知道我的意思。” 皇甫夜拍桌而起,说来说去,她就是想走! “你休想离开!”他没有味口再吃了,一甩袖服,怒极而去。 浅浅坐在那里,悄悄地笑了,喃喃地道:“生气了?生气好!不像我,连生气也不会了呢!” 她把碗里的饭塞到嘴里,表情木然! 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皇甫夜又回来了,脸上带着淡笑,似是气消了。 手里拿着一盘新鲜的果品,见了她,扬了扬眉头,“坐着,陪本王吃。” 他把水果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吃,自己坐下来,就着她吃剩下的饭菜开始用餐,浅浅坐着没有动,看着他不疾不徐地用着,动作优雅,举止迷人。 “你有话要问本王吗?”他想通了,既然那林霜儿赶也赶不走,浅浅也见过她了,不如自己说了,省得她误会! 看着他迷人的微笑,浅浅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问的。”话里闷闷的。 “那本王告诉你,林霜儿是太上皇赐婚的,但本王不承认,她自己跑过来的,本来本王不介意养她一辈子的,但你回来了,她必是得走的。” 他正色地说:“浅浅,本王不希望你误会,我们因为误会而失去了整整五年,本王不能再失去你。” 他说得真切,浅浅却听得恍惚。 他说是因为误会,她的心里滴血,他们之间又何止是误会,她还是他们兄弟间争斗的棋子,争斗中,他忘了保护她,口口声声说爱着她的男人,最后亲手将她送上了归路! 她低头轻笑着,抬头时,带着一抹笑看着他,“其实,我不介意的,她留着也好,我的身子也不好!王爷实在不必为了我而忍着的,这些年来,王爷身边有个把女人也是正常的,而且,我也不是王爷的什么人了,王爷的事情是不必要问我的。” 她一口气说完了,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手上的筷子也重重地放下了,厉声问:“浅浅,你真的这样想么?” “自然是的。”她没有犹豫地说着,简直是气坏了她! 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他都这般了,她还这样风清云淡的,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气愤之下,他也口不择言了,“随便你!” 浅浅冷笑:“王爷说错了,找女人的不是我,是王爷,要随便的也是王爷。” 她的牙尖嘴利让他怒火更炽,猛然站起身,两人不欢而散。 深夜里,浅浅独自一人睡着,皇甫夜自从午后离去后,不曾回来。 晚膳也是她一人吃的,现在她就像是关在鸟笼里的金丝省一样,失去了自由。 起码金丝雀还有美丽的外表,而她除了丑陋的容颜就是一颗苍老的心的。 就是想哭,也流不下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睡得半梦半醒之际,感觉有人抱住了她的身子,一股温暖的体热像是暖流一样淌过她的全身,她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 她在冰冷的黑暗中太久太久了,这股暖流让她想捉住,只在梦里才能抓得住。 皇甫夜抱着她越发冰冷的小身子,心里疼着。 浅浅,为什么这般激怒本王!为什么不能再爱本王? 今天下午,他骑着马出去狂奔了一天,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回府。 回来的时候,听江喜说林霜儿仍是不肯走。 此事,他也不得太过于强求,毕竟她在府里呆了这许多年,名节早无,心里思索了一下,她要住着,便罢了,只是再不许去寄畅院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喃喃地说,“世间女子,独倾你一人,你可知道?” 纵是她容貌不再,他也不在乎! 次日,她是在他的怀里醒过来的,目光对上他的眸子时,仍是颤了一下,尔后飞快地低下了头。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说:“浅浅,因为一些原因,林霜儿不得不住在这里,但,本王只有你一个,明白了吗?” 他是在和她商量么? 浅浅垂着头,“王爷府里的事情,我无意过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言好语地说着:“因为她的父亲是林尚书,最近颇得皇上信任,所以本王不得不给个面子,她不想走,本王也赶不得。” 浅浅恍惚了一下,想起他当日在尚书府的时候,是何等不屑于林氏父女,现在却有了不得已的苦衷了。 果然这些年来,变得不止是她! 皇甫夜见她不语,以为是应了,于是轻柔着声音道:“起身用膳了,昨日都不曾吃些,今日不可再逃。” 他的话里充满了宠溺。 浅浅抬了头,直视着他,“既然那位林姑娘要留在府里,总不得太过于怠慢,搬回她原来住的地方吧!” 皇甫夜讶然,她是怎么知道的,但随即想到府里人多嘴杂,她知道了也是正常的。 想了一下答应了。 浅浅面上微笑,心里冷笑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测试他的底线 第一百二十八章测试他的底线 如果皇甫夜被她表面的平静所迷,到了晚上便知道她所想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 浅浅站在门前,堵住门口,语气平淡,“王爷,今日我身子不爽,你往西苑住吧!” 他愣了一下,“本王为何要住那里。” 她笑着,“那里是二夫人住的,王爷为何住不得?” 她大度的样子真是很好! 皇甫夜终于知道当初她为何没有反应了,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她并没有在乎他到在意别的女人的存在,她甚至希望多一个女人来分担她的义务。 “云浅浅,你不要太过份了!”他生气地喊着。 她仍是笑着:“王爷晾着人家才是过份。我不敢专美!” “你!”他脸色铁青,拂面而去。 浅浅站着,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轻轻笑了起来。 他怕是一夜无眠吧! 最好,被她气得恨不能赶她离开,是的,她是在测拭他的底线,看看他能容得了她多长时间,一个男人可以容许一个女人的坏脾气,但忍不了她对他的不在意。 转身回房,这一夜,注定冰冷了吧! 她不想再沉沦于他身上的温暖,那虽然暂时解救了他,却救不了她的心! 她的心还残留在五年前的那个牢里,还生生地出不来。 这些年来,活着的,只是这个丑陋的躯壳罢了! 浅浅蜷着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发寒的身子,越来越冷了,她毫不怀疑有一天,她会不会就在睡梦中死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被敲响了,她以为是皇甫夜,没有理会。 许久以后,外面的人自已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水戈姑娘,该用药了。”是江喜的声音。 她睁开眼,淡淡地说:“这么晚了,以后就不要忙了。” 江喜扶她起来,递上药碗,笑着道:“这哪里能啊!王爷方才亲自去看的火,奴才们怎么能偷懒呢!姑娘的身子,王爷这么宝贝着呢!” 浅浅喝着那碗补药,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 明明不爱他,不恨他的,但是听到这般,心里的那一角,仍是有些许碎塌了! 她喝完,江喜看了看她,才道:“夜里凉,王爷让姑娘盖好被子,他就不回来了。” 其实现在是盛夏天气,但浅浅体寒,却盖着不薄的被子,知情的江公公自然知道她是身子受损严重了。 他叹着气走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浅浅还是问了一句:“今晚他睡在哪里?” 她知道他定不会去找林霜儿的,只是她心里就是有些生气,为何他一再和女子联系在一起,有些,明明可以推开的! 江喜回头一笑,“自然睡在姑娘以前的房子里,姑娘空了也可以去看看,和姑娘走时,没有什么变化的。” 浅浅呆了呆,尔后睡下了,却再无睡意。 夜晚的风,有些凉,她拥紧了被子,但仍是感觉阵阵寒意入侵到体内。 她苦笑一声,难道短短几天就习惯了他的体温了么? 想起江喜说的话,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步出寄畅院慢慢往以前短住过的房间而去。 路上偶遇了几个值夜的仆人,因为她脸上蒙着面纱,所以他们都知道她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位水戈姑娘,都低了头让她过去。 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门外,伸手欲敲门,又放下。 浅浅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正当放弃想离开时,门被打开了。 但出来的不是皇甫夜,也不是江喜,更不是成南和成北,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确地说,是一个美丽的半裸女人。 那女人的头发披散着,上面的外衫拉到了腰际,露出淡绿色的抹胸,遮不住胸口的风光,那样子,说不出地妖娆诱人,浅浅再迟钝也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望进屋子里,皇甫夜直直地站着,脸上看不出表情,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襟被扯开,他的颈子处甚至还有一枚明显的痕迹。 那是林霜儿留下的吧! 浅浅低低地笑着,“我打扰了!” 说完要走,那林霜儿站着,初见时的难堪化为一种渴求,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她要误会不是更好吗? 于是表情放柔了,伸手拉了衣服,表情无限娇羞道:“姐姐何出此言,我们同是姐妹,侍候王爷是份内之事。” 皇甫夜脸色铁青着,知道她是误会了,于是走过来,一把拉住浅浅的手,沉声道:“回房再说。” 他总是要给林霜儿留点面子。 浅浅仍是笑着,只是轻轻地挣开他的手,并退了一步:“我觉得她说得对,同是侍候王爷,我怎么能独占王爷呢!我退下了,王爷自便!” 皇甫夜心里急着,脱口而出:“云浅浅,你就不后悔么?” 这个女人就这般绝情,竟然要他去抱别的女人,她没有看见林霜儿衣服不整吗?试问如果是正常的男欢女爱,他会让她这样子出门吗? 必是他推开她的。 浅浅望着他颈子上的吻痕,淡漠地说:“王爷本不是我一人的,且留在王府并非我所愿,王爷能宠幸他人,正是我所希望的。” “你!”他恨得牙咬咬的,但又无可奈何,只对着林霜儿道:“你先回去!” 林霜儿已经彻底愣了,她呆呆地望着浅浅,不可置信地问:“你,是云浅浅?” 浅浅想也不想地回答:“她已经死了。” 林霜儿似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喃喃地自言自语着:“你竟然没有死!” 这个水戈竟然就是云浅浅,那她这辈子还有指望吗? 她的模样恍惚着,而皇甫夜此时觉得这林霜儿断是留不得了,于是冷声道:“你收拾一下,本王会让人送你回去!” 林霜儿的目光对上他的,被他眼里的寒意所震摄了,她轻舔了下唇瓣,然后楚楚可怜地拉着他的袖袍道:“不要赶我走,王爷,求求你,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浅浅。 浅浅面上平淡,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着,皇甫夜飞快地甩掉林霜儿的手,急急地解释着:“浅浅,本王从未碰过她,你别听她胡说。” “那王爷的臀部是否有个心形的胎记?”林霜儿很快说着,她一说完,皇甫夜面如死灰。 她为什么会知道? “王爷可还记得当日喝醉了,是我侍候的,那次,我们…”林霜儿索性豁出去了,她只是偷看了他的身子,而他醉得像滩泥,拼命地叫着云浅浅的名字,对她却视如无睹。 那次,她是想亲近他的,却被他推开了,甚至还踹了一脚,她的心窝子疼了好些天。 她不敢叫太医,因为怕他酒后想起来,会赶她离开。 皇甫夜面色苍白,他知道有次自己是喝醉了,但是有没有碰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下意识地看了看浅浅。 她站得笔直的,黑纱下的脸孔幽幽地,看不出神情。 三人谁也不说话,久久地,浅浅才低笑着,“这些事,二夫人拿来与我这个外人说做甚?于浅浅何干!” 她转身要走,皇甫夜心急拉她,她回过头来,月光下,面纱下的一双眼泛着晶莹,“王爷好生安慰二夫人吧!” 说完,用力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走,她走得急,像是落荒而逃。 皇甫夜咬了咬牙,回头瞪着林霜儿,怒吼一声:“滚!” 他和浅浅已经有太多解不开的结了,现在这个女人这么一搅,怕是再不会原谅他了。 林霜儿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尔后挺直了身子,“我不走,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不走是吧!那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他猛然上前,一把捏住她纤细的锁骨,用力之大,甚至能听得听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林霜儿的身子砰地一声撞击到门板上,她困难地吸着气,恐惧地看着他,丝毫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要掐死她。 “本王问你,究竟有没有碰你?”他表情危险地逼问着她。 林霜儿吃力地点头,一双眼含着泪光看着他,企图能唤回一点男人的怜惜。 他手上的力道却越发地大了,林霜儿眼前黑了又黑,她喘着,听到他厉声问:“本王最后一次问你!有没有?” 她看着他面上的狂怒,那瞬间,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她想,即使他真的碰过她,此时,只要她点头,也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吧! 这个男人要的不是一个真相,而是一个答案,他说没有就没有! 他要的,只是云浅浅的原谅罢了! 想到这里,身子凉透,缓缓地摇着头,看着他慢慢地松开了她。 “收拾一下,走吧!”他越过她,转身就走,没有留给她一点关注。 林霜儿的身子滑倒在地,泪如雨下地看着这个让她几乎一辈子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喊着:“皇甫夜,难道你的心里就不能多容下一个我吗?我真的爱你啊!” 她泣不成声,泪眼中,感觉他回过了头——他没有走? 惊喜地看着他,他蹲下身子,和她平视着,凤眸微冷地注视着她,在那样淡漠地目光下,她竟然觉得浑身发热,往日偷偷看到的男性身子在眼前交替着,情不自禁地轻舔了下嘴瓣…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本王的情爱,错付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本王的情爱,错付了 他的唇越发地近了,林霜儿抬头,想吻上去,他的唇太诱人,太令她渴望了! 皇甫夜却立即退了开去,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笑着,“永远不要肖想本王的爱,就是想,也不许。” 他狠狠地摔开她的身子,她像只破布娃娃一样跌倒在地,苍惶地望向他。 他拍了拍袍服上的皱折,淡淡地望着她,“因为本王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为什么?”林霜儿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明明知道答案,还要问到底。 他看向她,目光中有着一丝难解的光芒,很温柔,又有些霸气:“本王给了一个女人了!” 林霜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起来,慢慢地先得离开了。 她收拾着东西,再也没有一丝理由留在这里。 但终是没有走成,门外,成南拦着她,说是水戈姑娘的话,不让走。 她只得坐到了天亮,天色将明,又有人唤着说让她去主厅里用膳,她的心凛了一下,王府的饭厅有多久没有用过了? 自她进府以来,就没有和他一起用过膳,现在是为何? 她仔细地梳理了一下,确定自己是美丽的,才跟着成南走了去。 到了门口,便看见云浅浅和皇甫夜已经坐在了那里,云浅浅脸上的黑纱拿掉了,露出一张可怕的脸孔出来。 她的心颤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因为她注意到,后院仅剩下的妾室也在座,只是坐得远远的,忽然间,林霜儿觉得恍惚了,进府这么多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坐吧!”是皇甫夜先开了口,脸色不太好。 而云浅浅坐在他身侧,两人距离也不算近,似乎是特意被拉开了一样。 林霜儿小心地挑了个远点的位置,一会儿,便开饭了。 浅浅似是对自己脸上的疤没有什么感觉,但所有的人却都有些忌惮,不敢直视她的脸,都低着头。 皇甫夜则有些不悦,他并不在意她的脸,只是在意她这般故意地作贱着自己,似乎是特意用自己的丑来衬托林霜儿的美一般,她是故意的。 桌下的手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浅浅面上没有生出异色来,反而亲切地看着林霜儿,轻声道:“我与王爷已经说过了,你想留下便留下吧!也搬回原来的地方住!” 林霜儿身子一震,不禁抬眼看了一眼皇甫夜,他轻声哼了一下表示不满,尔后浅浅的话就更让他发狂了,“以后,王爷的生活起居就有劳二夫人了。” “云浅浅,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他虽然没有站起来,但面上的不悦就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但他面对的是浅浅,他亏欠了的女人,所以她即便是再胡来,他也会容忍的。 现在浅浅虽然平静,甚至留下了林霜儿,怕在心里早已经更是疏远了他吧! 她留下林霜儿,便是存心和他生份了,不想再回到从前了。 浅浅坐着,一动也没有动,“王爷是想始乱终弃么?” 皇甫夜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忍无可忍地说:“本王说过,没有碰过她!” 浅浅轻轻地扫了林霜儿一眼,淡淡道:“以前没有,昨晚我是亲眼所见的,王爷这样未必有失厚道,对一个女子来说,已经失节了。” 林霜儿已经听不下去了,难堪得紧。 她看着云浅浅,总觉得她有些异样,表面都是替她说话,内里却把她的难堪之处全给挑了出来,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二夫人——这三个字真是讽刺啊! 她苍惶地站起身来,低低地说着:“我这就离开王府。” “不许走。”浅浅似是霸道地说着。 皇甫夜凤眸眯起,冷冷地看着她,“云浅浅,你是认真的么?” 浅浅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林姑娘对你一往情深,跟了你这许多年,你自然得给个交待的。” 他看着他唯一爱着的女人,不相信她真的就那样把他推给另一个女人。 咬了咬牙又问道:“你当真不后悔?” 浅浅微笑着,笑里有着难解的苦涩,他不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初的云浅浅,他也不是她爱着的皇甫夜了,他——早已经不属于她! 她说是不爱,不恨,但却爱了恨了这许多年,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地不想起他送毒药给她的场景,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而林霜儿,却真的陪了他许多年,她是云浅浅,她不会因为爱情而去报复什么,他抱得美人归,而她可以大方离开。 从此,谁也不欠谁,谁都可以自由地忘记谁。 而她也真的成功地激怒了皇甫夜,他低吼一声,吓到了桌上所有的女人,一出手,众人以为他要抓浅浅,却不知他一下子捉住了林霜儿的皓腕,用力一扯,拉到他的怀里。 他抱着林霜儿,有些挑衅地看着浅浅,“本王可以现在就给她一个交待,云浅浅,本王再问最后一次,你真的要这样吗?” 浅浅的目光微冷,看着面前相拥的一对璧人,他们看上去是那么般配! 冷冷地笑了,“王爷再问一百次,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很好!很好!”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尔后,打横抱起林霜儿往外走去,走到门外的时候,回过头,看着怔忡着的浅浅,“本王的情爱,错付了。” 浅浅微微一笑,“王爷收回得并不迟,不是吗?” 他沉痛地闭了闭眼,“本王没有想到,会和你走到今天。” 她可知道,一旦他真的碰了林霜儿,一切都会不同了,他虽拥有权势,对感情却极专一,正是因为不想负了别人,所以,这些年来,身边才会一个女人也没有,而她才回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挽回她,却已经被她推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怀里。 他欠了她的,还给她便是。 碰了林霜儿,便等于是失去了浅浅。 如果这真是她想要的,他可以成全她。 咬了咬牙,他一脸铁青地抱着林霜儿踏出门… “浅浅,为何这般,快叫住王爷啊!”一边的侍妾以前和浅浅交好,自然提醒着,“王爷他对林小姐无意,你何苦这般逼他。” 浅浅有些木然地看着他的背影,高大瘦削,但孤独! “当初,我被逼得服了毒的时候,他可曾像这般痛苦?”她不是不想,而是无法原谅,无法安然地待在他的身边! 所以,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他拥有如花美眷,而她归野山林。 这些年,她也已经这样过了,不想改变了,这些日子,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浅浅笑着,手里的汤匙握得紧紧的,她再听不清旁边的侍妾的规劝,只是看着碗里的桂花元宵,木然地一口口地送到嘴里—— 那清甜的滋味像极了以前的他与她,现在,吃起来却多了一丝苦味。 她恍惚着,不知多久,直到听到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响起来,“听说我娘在这里!” 她才猛然回神,心里抖了一下,是冰儿! 不一会儿,就见皇甫夜铁青着脸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女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那不及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圆圆的,眉目也清秀,像极了浅浅,只是脸色却不太好,呈青白色,乍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再看又像是一种病态。 方才皇甫夜刚一出去,就见一个仆人领着她进来了,仆人神色慌张,因为只要认识浅浅都会毫不怀疑这是她的孩子。 真是太像了! 但神恨却有些冷清,这点倒是挺像某王的。 仆人不敢拦着,于是带着小姑娘寻母来了,正巧不巧地就见着了皇甫夜抱着林霜儿的情景。 皇甫夜当时是打横抱着林霜儿的,见到小冰儿的时候,身子僵得笔直,然后不太温柔地放下了林霜儿,死死地看着冰儿,“你说,你找谁?” “我娘叫水戈。”叫冰儿的小姑娘话不多,眉眼间有些倨傲之色,小脸紧绷着看着某王和一旁的女人。 哼,大白天的就抱着女人,八成是个荒淫无道的王爷,难怪会把她娘给抓来了,这么丑的男人,竟然想配她美若天仙的娘亲! 还有,这一边的女人真是丑啊! 小姑娘脸上尽是不屑,但皇甫夜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看着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孔,轻声问:“你说你娘叫水戈?” 他的话很轻,小冰儿自然听不出什么,而一边的林霜儿已经浑身发抖了,为什么,为什么多年的梦就要实现,现在云浅浅又多了一个女儿。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王爷的孩子,虽然长得像浅浅居多,但眉眼间的那股子清冷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她浑身冰冷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孩子一步步走向皇甫夜,她想阻止,但已经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冰儿走到皇甫夜面前,仰起小脸,脆生生地问:“是你抓了我娘吗?” 皇甫夜心乱如麻,他完全蒙住了,看着冰儿的那刹间,他的脑子里交替着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疑问! 若是他与浅浅的孩子还在,怕是这般大了吧! 而这疑问,只有问云浅浅才知道吧! 他的心有些颤抖,带着冰儿回到了大厅里。 第一百三十章 只能看,不能摸? 第一百三十章只能看,不能摸? 冰儿一看见上面坐着的女子就唤了一声,“娘亲。”然后投进浅浅的怀里。 浅浅下意识地望了皇甫夜一眼,他的表情阴冷,明显是在等她一个解释。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了他,只是看着冰儿,柔声道:“你怎么会知道娘在这里的?” 冰儿头往她怀里蹭了蹭,“爹带我回去找您,隔壁的赵大叔说娘被一个美得像是人妖的男人带走了,可是,娘,冰儿没有看见什么漂亮的男人。” 她皱了皱眉头,“这里的男人都好丑。”然后目光扫了一眼一边的皇甫夜,小声道:“特别是这个。” 浅浅是知道冰儿异于常人的审美观的,也懒得纠正了。 但某王爷已经脸色变成绿色了,说他是丑不要紧,但重点是这个小姑娘有爹? 她爹是谁? 当他冷冷地问出口时,那对相拥着的母女分开了,浅浅让冰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皇甫夜的脸上,没有一丝躲闪,淡淡地道:“是师兄。” 风清扬! 呵呵,是啊,当初是他带走浅浅的,他救活了浅浅,她以身相许! 好一个郎情妾意,皆大欢喜! 他痛了这许多年,她就幸福了这许多年! 皇甫夜苦涩一笑,悲凉地问:“那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浅浅知道他的意思,低头看了一眼冰儿,目光温柔,一会儿才看着他的眼道:“冰儿才五岁。” 换言之,她不是皇甫夜的孩子! 那孩子如果在的话,该是六岁了。 皇甫夜微闭了眼,无力地吐出一句话:“原来你们那么快就在一起了。” 浅浅没有说什么,而冰儿却一脸疑惑地看着娘亲,再看看那个长得很丑的男人,他喜欢娘亲吗? 那又为什么方才抱着另一个女人? 心里疑问着,然后不安地说:“娘亲,和冰儿回家吧!爹还在等我们呢!”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一样刺进了皇甫夜的心,他走过来,缓缓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冰儿的小脸—— 真的好小! 是浅浅的孩子! 他莫名地心里悸动着,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意孤行,这个孩子会是他们第二个孩子了吧!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黑得发亮,倒是添了几分美丽。 “你娘亲还不能走!你想在王府玩儿吗?”他轻轻地问着冰儿,心里却另有打算。 他还是无法接受她与别人生了孩子的事实。 浅浅抱起冰儿放在自己膝盖上,脸色不太好地看着皇甫夜,“你别在孩子面前乱说。” “有吗?云浅浅!”他的表情莫测高深,看着她的目光危险,让浅浅心生警剔。 她有些困难地开口:“我说过了,她是师兄的孩子,让我回去,我不想他怀疑什么。” 她的话无疑激怒了皇甫夜,他伸出手,拥住了她的身子,中间隔着一个小冰儿。 冰儿睁大了眼看着他,他放柔了面目,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明显有些心虚的女人,“云浅浅,你是在怕什么吗?” 浅浅别开眼,怒道:“放开。” 他这般抱着别人的妻女,像什么! 而且许多人就在大厅里,这场面实在不太好看。 皇甫夜不理会她,仍是搂着,“如果想走,让风清扬亲自来便是了。” 他要来个当场滴血认清,让这女人无从狡辩——下意识的,他就是认为这孩子是他的。 而且,重逢过后,他与她初尝情欲时,明显感觉到她这些年,是没有男人的。 那次她痛得流下眼泪,内在的紧实不下于初次。 所以,说她和风清扬是夫妻,骗鬼去吧! 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是他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放开了浅浅,却抱着小冰儿,道:“想不想看看本王府里的宝贝?” 小冰儿圆眼转了一圈,老气横秋地问:“只能看,不能摸么?” 他失笑,“这是谁说的?” “我娘说的,她说别人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摸。”冰儿一下子就出卖了自家娘亲,“那我娘是别人的老婆,你就看看,不要摸了!” 小家伙举一反三地说着,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浅浅那个汗啊!眼也不敢瞧着皇甫夜。 他倒是看着她脸颊处生了红晕,心里生出些怜爱来,早就忘了先前气得他鸡飞狗跳的事,更忘了一旁等着宠幸的林霜儿。 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可爱的冰儿和她的娘亲了,于是带着笑道:“这也得看看这东西值不值得抢,如果实在喜欢放不下,就是别人的,也可以抢回来的——那时,可以看,可以摸,还可以做更多想做的事情!” 呜,教坏小孩子! 冰儿听得一知半解的,而浅浅面上朵朵红云,久久不散,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众人面前就讲起了闺房事。 眼瞄了他一眼,尽是慎怪之意。 皇甫夜微微一笑,已经抱着冰儿跑去宝库给挑见面礼了。 到了一处宽大的铜门面前,皇甫夜朝着江喜点了下头,江喜连忙拿出一支钥匙,打开了门。 小冰儿跟在皇甫夜的身后,眼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江喜好笑地轻咳了一声,这孩子神情清冷,像王爷,但贪财的性子却是随母亲了。 要不然,怎么王爷一骗就给骗来了——亲爹亲妈也顾不上了。 到了里面,真是可以用珠光宝气来形容,大量的黄金随处堆成小山一般,大批的珠宝装在盒子里,一箱一箱的。 冰儿看花了眼,直愣愣地。 皇甫夜轻咳一声:“你喜欢什么尽管拿。” 冰儿东摸摸,西碰碰,但是却没有一件东西多做停留的,直到看到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时,才伸出手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支紫玉发钗,别无他物。 那紫玉是稀罕之物,而且颜色很漂亮,冰儿一看就喜欢了,指着问:“我要这个。” 皇甫夜的目光有些深远地看着,而江喜则吞了吞口水,暗道:“真是孽缘啊!” 小姑娘什么也不挑,竟然挑了这个,这支发钗正是当年浅浅姑娘还回来的,王爷一度要砸碎了,连他也不知道竟然放在了这里。 不过王爷的心大概也随之封在这里了。 “你要,便拿去吧!”皇甫夜挑起那支钗,微笑着递给她。 冰儿小脸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兴奋,她拿在手里抓得紧紧的,然后一扭头跑了出去。 江喜想拦,却被皇甫夜阻止了,“让她去吧!” 身形一动,也跟着出去了。 他噙着一抹微笑,跟着那抹淡蓝色的小人踱回到大厅里。 此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玉桌上也收拾过了,浅浅坐在那里,一旁有个后院的女人陪着。 看见冰儿和皇甫夜回来,那女人福了下身也赶紧着下去了。 “娘亲,看冰儿给你带了什么了?”冰儿举起手里的以钗,“看,是不是和爹给你画像里的一模一样。” 她曾在家里找了个遍,却没有见到这个,想不到在这丑王爷的家里看见了,想也不想地,就觉得这应该是娘亲的东西。 浅浅心里突了一下,师兄什么时候给她画过像了? 她有些悲凉,师兄到现在竟还未走出,她还一直以为他未娶只是未曾遇见合适的姑娘,是不是,让冰儿叫他爹反而是套住了他! 她想着的同时,皇甫夜也听出了端倪,一撩袍服,雪白的袍子形成一朵美丽的浪花,身形一动便坐在了她身边,语气有些酸酸地道:“看来,这些年来,你们夫妻很恩爱。” 浅浅的唇扯了一下,淡淡地回击:“这都是托王爷的福。” “你!”他气极了,又不便在冰儿面前发火,只得隐忍了下去。 而冰儿则替自家娘亲把紫玉钗插上,浅浅开始没有察觉,等她弄好后,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想拿走。 “娘亲,很好看,你不许拿。”冰儿板着一张小脸,然后低低地说着:“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位丑叔叔手里骗过来的。” 皇甫夜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错鄂地看着冰儿,不敢相信她小小年纪就懂这些了。 指控的眼瞪着浅浅,浅浅回瞪回去,“又不是你女儿,你急什么?” 她这一说,他的火气倒也真的是下去了,气闲神定地看了看冰儿,然后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皱折:“你们娘俩也许久未曾见了,好好聊着吧!本王还有事,午膳的时候会回府。” 他的语气像极了一家之主,面对的是自己的妻儿,浅浅很是无语,但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地方。 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离去,她满心忧忧,而怀里的冰儿轻皱了下眉头,“这位叔叔好怪!” 但到晚上时,冰儿觉得他不仅怪了,还很色。 她自小跟着爹多,难得见了娘亲,自然是亲近些的,晚上都是抱着娘亲睡的,爹不准,她就偷偷地抱,但每日醒来的时候,她都在爹的床上。 爹说娘亲身上冷,会冻坏她。 但她不怕,只要娘亲暖和了,冰儿冷一点没有关系的。 此时,冰儿抱着她随身带着小枕头,赖在皇甫夜的床榻上不肯走了。 皇甫夜穿着雪白的中衣,到了房内愣了一下,尔后扬起声音唤了一声:“江喜。” 江喜满脸堆笑地跑了进来,“王爷。” 皇甫夜指着冰儿:“带小姐回她的房间休息。” 下午的时候,他就让人在他房间的隔壁收拾出一间屋子,完全的大家闺秀的屋子,他看了也很满意。 江喜正要说,小冰儿已经不悦了,仰着头看着皇甫夜:“我要和我娘亲睡。” “还有,你不是我爹,不可以和我娘睡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儿童不宜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儿童不宜的事情 看来,小家伙已经懂点儿大人的事儿了,江喜忍着笑,哄着,“我们王爷是怕你娘冷,给她焐焐脚的。” “骗人!我爹说了,娘亲身上冷,不能和旁人睡,娘亲平日都是一个人睡的。”冰儿无意中把自家的秘密给抖了出来,浅浅面上一白,而皇甫夜冷哼一声,有些得意地瞧了她一眼。 大电灯泡江喜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解释着:“那是你爹不行,我们王爷身上暖和着呢!你娘和我们王爷睡了,就不冷了!” “真的?”冰儿侧着头,思索了一会,道:“那冰儿是不是可以一起睡,有你们王爷在,冰儿也不会冻着了?” “嗯…这个…”江喜有些为难,不敢轻易答应,怕毁了自家王爷的性福生活。 但皇甫夜此时说话了,“可以啊!” 他抱着冰儿的身子,一把抱着上了榻,两人一里一外地躺着,冰儿小小的脸就埋在他的颈子处。 这个叔叔没有骗人,身上真的很暖和——其实人家是欲火来着! 某王目光如火地看着还在磨磨蹭蹭不肯上床的女人,耐心十足地等着,而江喜则识趣地退了下去。 今晚人家一家团圆,他一把老骨头也去睡个好觉喽! 浅浅坐在铜镜前,手足无措。 而冰儿累了一天了,困得很了,趴在皇甫夜的胸前,迷迷糊糊地说着:“虽然我娘亲美得像天仙,但只许看…不许摸哦!” 浅浅面色如火,更不敢上榻了。 皇甫夜淡笑着看着她,轻声说了一句:“是很美!” 浅浅茫然地看向铜镜里面,里面的仍是那张可怕的脸,她的手指轻轻地抚了上去,“我都变成这样了,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云浅浅了。” 他听得真切,也没有动,只是大手轻轻地安抚了怀里的冰儿,才看着她道:“你以前的样子在本王的心里。” 他朝她伸出手,示意她上来。 盛夏,其实是很热的,原本房间里为了消暑是放了冰块镇热的,但睡觉时,皇甫夜让人撤下了,浅浅觉得热得手心里是汗。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的热。 她小心地翻过他的身子,睡到最里面,中间隔了一个冰儿。 浅浅睡下后,侧着身子看着冰儿蜷在他怀里的样子,面目因为慈爱而变得柔和了些,但一下子眼微微睁大了些,那小兔儿受惊的样子让他愉悦地笑了出来,“浅浅,你还是这般胆小。” 他只是隔着冰儿握着她的手罢了,瞧瞧她的身子都抖得成什么样子了。 他难得地调侃着:“你这样子,怎么为人妻子的?” 浅浅有些恼怒,这个得了便宜还这般作弄她,于是生了闷气,掉过身子,面朝着床里不再理会他。 皇甫夜笑意吟吟地看着她的背,那纤细的身子仍然牵动着他的神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面色温柔地抱起,小心地放她到另一边,自己则挪了两个,伸出健臂,一把抱住了生闷气的女人。 浅浅身子一僵,“别压着冰儿。” 他轻笑一声,“她睡熟了,在外头呢!” 她这才感觉到后面的是他温热的身子,身子一紧,斥道:“冰儿在,你不许胡来。” “嗯。”他应了一声,然则大手又已经不规矩起来,在她身上四处游移着,口里也不正经地说:“我们再生一个可好?” 浅浅僵了一下,尔后闷闷地道:“我不能再生了。” 她的身子自那次服毒后,受损严重,她是拼了命生下了冰儿,但再也不能再怀孩子了。 是的,冰儿是他的孩子,但她不打算让他知道。 只有让他心死,才会让她离开。 让他做做美梦吧!那种梦想破碎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也应该尝一尝! 她也不知道她是报复心理还是什么,是他再次招惹她的,不是吗? 皇甫夜感觉她的身子软了下来,越发地靠近了,头埋在她的发里,轻声问:“可以吗?浅浅…”她的名字呢喃在他的唇里,诱惑万分! 她回过身子,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头低低地不说话。 只是耳后染上了动人的红晕。 他的喉头松动了下,不管不顾地抬起她的小脸,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吻,他倾尽了所有的温柔,舌尖缠着她的,缠绵绯侧,双脚抵着双脚,双手紧扣着…… 过后,两人对视着,神色耐人寻味! 他忽然凑到她耳边轻语了两句,她似是犹豫着,尔后脸红着低下头,他狂喜地转过她的身子,然后回头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小冰儿,伸手拉了薄被盖住两人的身子,伸手往下探了探,身子往前一凑,只是顾忌着一边的冰儿,不敢太过于孟浪…… 他一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一边咬着她的耳根,“明日让冰儿独自睡,可好…” “不…行…”她语不成语,断断续续,呼吸困难! 她脆弱的情状让他情难自以,心中竟又生出些悲痛来,一把揽紧了她的身子,埋在她秀发里,喃喃地道:“如果不曾失去,该多好!” 浅浅火热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她的手指掐进肉里,轻轻地说:“人生,本没有如果…” 他愣了一下,但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冰儿在,她咬着唇瓣,忍着,一会儿,他凑过自己的手,让她咬着……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皇甫夜来说是很美好的,有妻有女,很满足。 浅浅似乎也忘了过去的伤害,虽然待他仍是淡淡的,但不再拒绝他的求欢与示好,只是仍是不肯把脸上的疤除去,这让他的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还有一件事让他更为奇怪,按说风清扬知道她在这里,必定是会带她走的,这许多天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不让他心生疑惑? 而这,最终有一天才终于集中爆发了。 那是一个再是正常不过的早晨,自从冰儿来了以后,皇甫夜开始带着她一起在大厅里用膳,浅浅也不再蒙面。 林霜儿大概是不死心,每日也跟着一起用膳,席间,经常温柔地询问皇甫夜一些府里的大小事务,那种不尖锐但却十足女主人的口吻让浅浅侧目。 但她毫不在意,这里,本来就不是她长久之地。 也许,这林霜儿可以提前让她离开呢! 她只管着照顾着冰儿,而皇甫夜听林霜儿说多了,心里也生出不快来。 于是喝斥道:“有事问江喜便是。”潜台词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要烦他。 林霜儿碰了个软钉子,心里自是十分委屈的,她堂堂尚书千金,为他操持家务,他非但不感激,还这般不耐。 云浅浅这个女人,毁了容,如果不是王爷,她连看也懒得看她那张脸一下,但王爷却把她当成宝。 而这孩子,虽说有几分气质像王爷,但——或许她可以让她不是王爷的孩子! 心里想着便突突地跳得快了起来,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皇甫夜,只见他正挟着一块剔了刺的鱼肉送到云浅浅的嘴里,他的眉眼全是醉人的笑意… 这一幕刺痛了林霜儿的眼,手上的素绢儿捏得死紧的。 浅浅抬眼,正巧看见她幽怨的眼,微微一笑,“王爷也该多照顾二夫人才是。” 皇甫夜不悦,“以后不许这般叫她,只叫林姑娘便是了。” 浅浅笑看着他,他恼怒,然后俯了身子,凑到她耳根处低语:“再调皮,本王晚上罚你。” 她轻笑着,笑意柔和了脸庞,皇甫夜一阵心荡,随之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冰儿见怪不怪了,捂着脸羞羞脸。 而林霜儿则脸色苍白着-他看着云浅浅的眼神好像是看九天仙女一样,他看不到她脸上可怕的疤痕吗? 竟然那般自然地亲了下去,以前,她以为,皇甫夜对于云浅浅是内疚居多,但现在看,没有浓烈的情爱是作不出这般亲密的动作的。 云浅浅在一日,她永远得不到王爷的宠爱。 心里暗自下了决心,面上却带着婉约的笑,道:“王爷,冰儿是王爷的孩子,总是要认祖归宗的!不如挑个好日子吧!” 皇甫夜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浅浅也侧目,在那二人的目光下,林霜儿手心里全是汗,强自忍住紧张,接着道:“浅浅姑娘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府上,府里的人虽然知道,但是外头的人总是会说些闲话的,倒不如就用了水戈这名,也好名正言顺地和王爷在一起。” 她说得真切,不过却无一人相信她是真心的,自古女子便无法在一夫二妻之事上大度,更何况她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妾呢! 但皇甫夜和浅浅二人却是各有打算,只见皇甫夜微笑着看着浅浅,问:“她说得也有道理,你觉得怎样?” 他顺势想要她一个承诺,一个永远不走的承诺。 浅浅扯出一抹淡笑,看了看林霜儿,才说:“王爷觉得可以瞒得过那位太上皇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冰儿她爹是谁? 第一百三十二章小冰儿她爹是谁? 皇甫夜脸色变了变,明显不高兴了,咬了咬牙道:“本王这次就是血洗皇宫,也会保住你和冰儿周全。” 浅浅拍了拍他的手表示知道,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柔声道:“不要怕,本王在。” 说着,把她顺势揽进了怀里,冰儿早已经跑走了,走时,回头做了个鬼脸,吓了林霜儿一跳。 她看着相拥的男女,看见浅浅对她投过来的目光,那种淡然,那种闲适让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清了清喉咙,她看似有些为难地开了口,“只是,这孩子毕竟在外头生活了这些年,生的时候也不在府里,总是要给别人一点…” 皇甫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而这,也正是他心里的一点疑惑,他低了头看着浅浅,“你觉得这样妥吗?”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他不会勉强的,他早已经确认冰儿是她的孩子,滴血认亲只是做给别人看看罢了。 浅浅挣脱他的怀抱,有些清冷地说:“王爷既然怀疑,那么我和冰儿走便是了。” 他连忙拉住她,安抚着:“你不愿意便作罢!别使小性子。” 浅浅埋在他的怀里,目光却对着林霜儿,看得她一阵瑟缩,有些心虚地说:“为了王爷的名誉,浅浅姑娘也该考虑才是。” 浅浅冷笑着,这位林霜儿姑娘看来不达目的是不放过她了! 于是起了身,看着皇甫夜,“如果王爷想要,那就滴血认亲吧!” 皇甫夜有些动容,他深知道浅浅的脾气素来不让人的,但这次却让步了,于是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谢谢。” 浅浅满心不是滋味,淡淡地说:“如果我不愿意,被说成不为王爷考虑岂不是莫大的罪名。” 话里带刺让林霜儿无地自容,但仍是硬着头皮说:“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去取些清水来。” “慢着。”浅浅唤住了她。 林霜儿心猛地沉了下去,勉强笑着:“浅浅姑娘莫不是信不过我么!” 浅浅走到她面前,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眼,才轻轻道:“不是!我只是麻烦你,唤冰儿回来,她不知玩带哪里去了。” 她的话,让林霜儿松了一口气,扯了一抹笑,“这是自然的。” 她福了下身退了下去。 皇甫夜目光有些深远地看着浅浅,总觉得她有些奇怪。 浅浅端起桌上一杯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这林霜儿必定是会做些手脚的,而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皇甫夜错鄂的表情了。 就当这是她这些天来牺牲身体的唯一乐趣吧! 皇甫夜笑意吟吟地,已经想着何时成亲了。 过了一会儿,林霜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丫头,正是她的陪嫁丫头,手里端着一碗清水。 林霜儿示意她把水放在桌上,然后吩咐着:“让小姐过来。” 丫头走后,林霜儿取出一根银针递给皇甫夜,轻唤了一声:“王爷。” “等一下。”浅浅走下位置,走过去,端起那碗清水闻了一下,眼神几不可见地闪了一下,尔后望向林霜儿。 “姐姐是怕我弄鬼不成?”林霜儿手绞着素绢,垂首以对,目光盈盈地状似有泪花要逸出。 浅浅哑声笑着:“怎么会?我只是怕下人做事不小心,怕搀了些不该有的东西进去。” 林霜儿心突地一跳,故作镇定地问:“那姐姐可是看出什么了?” 浅浅静静地看了她半响,才淡淡地说:“未曾。” 林霜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仍是感觉有些不安,听说云浅浅现在医术不错,怎么会闻不出来? 是的,她今天是赌了,要么成功,云浅浅离开,要么,她输,自己滚蛋! 现在,不管云浅浅是何原因而没有揭穿她,她总是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正在此时,丫头带着冰儿来了,冰儿一下子扑到浅浅的怀里,有些撒娇在说:“娘亲,成南叔叔他欺负我。” 浅浅抬眼看了看跟在后面进来的成南,有些失笑,总不能纠正冰儿成南是女孩儿吧! 正想说什么,却听得浅浅已经老气横秋地道:“不过,他长得不赖,我决定长大后嫁给他。” 啊!浅浅和皇甫夜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确定?”浅浅忍着笑,正经地问着。 小冰儿也正经地点头,倒是某王爷不淡定了,低吼出声:“成南,你以后离冰儿远点。” 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情啊爱啊的,成何体统? 要是个小男生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女人! 躺着中枪的成南表示无辜,“是王爷让属下保护小姐的。” 皇甫夜哑口无言,是自家闺女看上人家怪得了谁。 于是低了头,教导冰儿:“成侍卫年龄太大,配你太老了。” 希望小姑娘能打消一点这种不可能的想法。 “成叔叔看起来很年轻啊!”冰儿一脸天真,但眼里一抹淘气的眼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浅浅。 怕是成南跟在后面烦了她吧!冰儿才故意捉弄她的。 她看着冰儿此时有些红润的脸颊,故板着脸低声斥道:“以后,不许这般捉弄人。” 冰儿敛了笑脸,垂着头,声音像是小蚊子一样,“知道了娘亲。” 她这乖巧的样子,看得皇甫夜心里大不忍! 这小小的身子是他的骨血啊!于是有些护短地道:“小孩子胡说些,也不碍事的。” 浅浅有些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皇甫夜一下子噤声了。 好吧!她是孩子的娘,她说了算。 好在冰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虽偶有调皮,但不致于顽劣,知道自己错了,跑到成南面前,仰头看她,“对不起!” 成南看着冰儿的小脸,面上浮起一抹微笑,一把抱起她的身子,拧了拧冰儿的小鼻子,笑着说:“成叔叔怎么会生小冰儿的气!” 冰儿本来有些青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粉色,小嘴凑到成南耳边轻声说着:“其实冰儿知道叔叔你是女孩子。” 成南讶异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是你娘亲告诉你的?” “不是。”冰儿声音越发地低了下来。 成南扬眉,看她。 “叔叔你的胸是软的。”冰儿脸红红地靠在她的怀里,声音轻得只有成南听得见,但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某王! 皇甫夜嘴角抽动了一下,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这浅浅生的孩子,看似柔弱,实则也是小流氓一个。 但他表情淡定,总得给成南留点面子不是? 偷眼瞧着,只见从未有过女性自觉的成南脸上飞出两朵红云来,他心里暗笑,觉得自家女儿和成南多多亲近才是。 也许哪天,让她变回女人许配个人,会更让她抓狂吧! 林霜儿看场面一片温馨,简直是没有她什么事儿了,心里着急着。 “姐姐天伦之乐,实在是让人羡慕,妹妹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这等福气。”她垂下眼敛,不敢看皇甫夜的表情。 皇甫夜皱了皱眉头,这林霜儿怎么还没有走? 他现在看见可爱的冰儿完全把那滴血认亲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在他的心里,早就认为冰儿就是他的孩子。 林霜儿再是迟钝也知道他现在是不悦的,但是为了以后,哪怕是让他生厌她也必须说下去,“既然冰儿在,那不如开始吧!姐姐认为呢?” 她适时地搬出了浅浅。 只要浅浅同意,皇甫夜便不会反对。 浅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里面的含义让她有些心虚着,头低头,首次感觉在云浅浅的目光下自己像只灰暗的老鼠一般——卑鄙透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捧起桌上的碗递到皇甫夜面前,轻声道:“请王爷刺一滴血。” “让冰儿先来吧!”浅浅忽然说着,然后唤过冰儿,柔声道:“我们扎一下手指,不疼的。” 冰儿大眼有些漠然,然后顺从地伸出了手,当浅浅用银针按在那细细的小手指上时,让皇甫夜看了心疼得要命,当场想作罢! 正要去拉浅浅的手,身子却被林霜儿挡住了。 他有些恼怒,想拨开她时,却见着冰儿的血已经滴落在清水里。 皇甫夜心里一滞,此时,林霜儿已然退开,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低沉着声音对成南说:“你带冰儿去玩。” 他不想让这事在冰儿的心上划下伤痕,潜意识地遣了她离开。 成南点着头,抱着冰儿走了,小冰儿眼里还有泪水,那可怜的样子,让皇甫夜心里又是一愀! 以后,断不会再让她流血流泪了。 心里想着,走上前,端起那碗就要倒掉。 他不想再弄什么滴血认亲了,见鬼的。 一只纤细的手臂拦住了他,一抬眼,正是林霜儿。 “王爷,既是冰儿已经受了苦,何不…”她的目光移向浅浅:“姐姐说呢?” 浅浅坐着,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王爷做主吧!” 这林霜儿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吧! 亏得她当日对她还有几分同情,原来在女人看来,铲除个把情敌是不分什么手段的。 既然是她要的,成全她又何妨?反正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不是吗? 拉一个人陪葬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以后皇甫夜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待林霜儿? 她真的拭目以待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各怀鬼胎 第一百三十三章各怀鬼胎 浅浅笑着,那纵横着疤痕的脸上竟有几分邪魅的感觉,让林霜儿有些心悸,而皇甫夜则轻轻地皱了下眉头,生出些不安出来。 浅浅,似乎有些不同了。 以前,她说爱,就是爱,说不爱,就不爱,爱恨总是挂在嘴上,现在,她的心思很深,他看不透,明明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感觉很远。 看着面前那碗清水里红艳艳的血珠,在水里荡漾着,加之林霜儿递上的银针,他犹豫了一会,仍是接过了,在自己食指上刺了一下,挤出几滴鲜血出来。 只见那血落入水里,慢慢地接近冰儿的血,两股子血的周围都模糊起来,皇甫夜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但一会儿,那笑容冻结在嘴角…… 他猛然撑在桌前,双目死死地看着那两滴血竟然慢慢地漾开,再漾开…片刻之后,是再分明不过——它们并没有融在一起! 他缓缓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着浅浅… 他的目光下,浅浅抿了抿唇瓣:“我早说过,她不是王爷的孩子。” “本王以为,你说得是气话。”如果他知道真相,他宁愿不作什么滴血认亲,他宁愿把冰儿当成自己的孩子! 正是因为太过于笃定了,他才会在众人面前验的,现在让他如何收场? 他看着浅浅平静的面容,忽然笑了,“这个孩子是风清扬的吧!” “是的!皇甫夜,让我们走吧!就当我们没有再见,就当我已经不在了吧!”她早有打算,为何现在说出这番话出来的时候这般痛苦? “难怪风清扬没有跟过来,他早知道最终本王会放你走的,是不是?”他大吼一声,拍着桌子,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 心里痛着,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给他一击,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对他虚以委蛇吗? 那些夜晚的低吟原来全是假的,他以为的美好未来,全是一场笑话。 浅浅不作声,目光幽幽地望向远处。 皇甫夜怒极,“本王问你是不是?” 她回头,浅笑着:“王爷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她的话无疑是一记当头棒喝,打得他无力招架,咬着牙道:“本王不会让你走的。” 即使她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他仍是放不开她。 浅浅早知道他的性子会是这样,没有什么挣扎地道:“王爷如果开心,那便留下我吧!但是王爷可曾想过,我是否开心!” 他的爱情一向都是这般自私,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皇甫夜的身子晃了晃,心里思索着她的话,心里也乱成一团。 “你好好想想!”浅浅的声音平淡,转身离开。 而当时结果出来的时候,下人们早就识相地退下了,所以现在大厅里只剩下皇甫夜和林霜儿二人。 林霜儿站在一边,知道他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对于皇甫夜这人的脾性,她多少是了解的,如若不是当初太过于执着与傲气,现在云浅浅也不会待他有如陌生人,而现在,分明已经应证了冰儿不是他的孩子,云浅浅也承认了,但他却犹豫了… 他变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 林霜儿不敢想下去,她已经进入了一个迷局,容不得她后退了。 她轻柔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皇甫夜眉心微皱,想也不想地伸手拨开了,她一阵怅然,但忍住了,以一种忍气吞声的口吻道:“既然姐姐已经和风太医在一起,王爷为何不成全她?” 皇甫夜侧目,目光莫测地看向她,看得她一阵心惊肉跳,微微抿了唇瓣,垂首道:“王爷难道要霸占别人的妻子吗?” 这句话刺激了他,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瞪着林霜儿好久… 她有些害怕地缩了下身子,良久,皇甫夜收回目光,径自走了出去,他心里很乱,他怕自己在盛怒之下作出错误的决定。 林霜儿站着,待看不到那抹清华背影时,她的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抿了唇瓣,挺直了腰杆,她款款走了出去——没有再去看桌上的碗。 稍后,空寂的屋子里闪进一个黑衣人来,取了碗,迅速地消失… 书房内,皇甫夜静静地坐着,脸上无一丝表情,似是在深思着。 在他身后,一道墙忽然被转开了,从里面进来的正是方才取走碗的黑衣人,他恭敬地上前,脸上带着肃然之气。 “本王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皇甫夜端坐着,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幅画上,黑衣人眼一直落在他身上,对那幅画瞄也没有瞄一眼。 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着道:“之前属下跟着林霜儿去了,看见她的婢女在那碗清水里滴了几滴白醋,后来王爷走后,属下又拿了碗去…” 他从身边取出两个小小的玉瓶,放在皇甫夜的面前,皇甫夜看了他一眼,尔后从案上取了些清水放在一方干净的砚台里,黑衣人正要动手,他淡淡地阻止了,“让本王来吧!” 伸出手,几乎是有些颤抖地握住那两个玉瓶,他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他和冰儿的血液… 皇甫夜顿了一下,尔后慢慢打开,小心地倒了进去,黑衣人想回避。 “不用走!”今日在大厅里的情形已经是最糟的了。 黑衣人站定,手心里全是汗。 皇甫夜见了,淡淡地笑了,有些苦涩地说:“本王对不起她,无论她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天下间最没有资格遣责她的便是本王。”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发生什么杀人灭口之事。 黑衣人沉默了,两人一起看向那方石砚,只见那原本是两小簇的血液竟然一下子粘到了一起,再由原来的两个小圈一下子变成一个大圈…… 那妖异的红色让皇甫夜眼都红了,他猛然倒在椅背上,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轻声对黑衣人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想走,却又被他叫住了,“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那人点点头,他只是忠于主子,不会多生一事。 他走后,皇甫夜坐着,目光死死地锁住那个砚台,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之前,他太过于笃定了,才会被那个结果震惊了一下,但冷静下来,便想到许多的疑点—— 林霜儿的极力劝导,浅浅的欲拒还迎,一再说明这两人都有鬼。 而林霜儿算人算已,怕也是被浅浅将计就计地利用了,只是她这般做,让他更是痛心。 让他以为冰儿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是想离开他吧! 他唇角的慢慢冻结出一朵冰冷的笑,就那样坐着,望着那融在一起的血看了许久许久…… 直到深夜的时候,他才回了房,净了身子,走到内室看见浅浅睡在外面,小冰儿睡在里侧,中间隔了个苏绣枕头。 他心里知道她是怕冰儿被冻着了,心头有些悲凉了—— 冰儿,这名字含着多少辛酸? 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心死和痛不欲生换来的孩子! 是不是他该给她些许的自由了,她想要的,他给了她吧! 皇甫夜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床上的人,良久,浅浅在睡梦中也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她睁开眼,就见他站在床头,白衣飘飘,月光更是衬得他如谪仙般俊美… 这般看他,心里多少竟出了些自厌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只大手阻止了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摩搓着,他新生的胡渣子扎得她手有些疼,眉头轻皱着… 他知道她怕疼,于是笑了开来,“你还是那般怕疼,浅浅。” 她躺着,平静地看着他的脸,他淡笑着坐上床头,抓住她的手,习惯地把玩着,“记得以前本王打了你三十大板,你整整痛了半个月有余。” 他说这话时,表情柔和,眉眼间皆是醉人的笑意,浅浅见了,心里也生出些柔软来,这样的夜里,她不想再和他争论谁对谁错… 他看她笑笑,接着道:“那次,本王差点死去,你那么怕痛的人,竟然割开了脉博,要不是你做傻事,本王也不会活到今日,也不会伤害你。” 说完,凤眸直直地看着她,浅浅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渴望,他今晚说这些,是想挽回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到他继续说:“本王知道你怕疼,所以一直拖着不让本王亲近,所以本王卑鄙了,明明知道无缺的主意不好,但本王还是忍不住要了你…” 他的眼亮晶晶的,浅浅面上有些躁热,坐了起来,低斥着:“说这些做什么呢?” 皇甫夜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搂了她一会,然后忽然直起身子,一把抱起她往外走去。 “你…”她连忙一把捉住他的手臂,表情有些慌张。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她从他身上炙热的温度,紧绷的身子已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她有些怕,不禁捉紧了他的衣袖,低低地道:“皇甫夜,我已经有丈夫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一路走着,浅浅认出这是往她以前住的房间走去,心里生出些抵抗来,微微地挣扎着:“不要…” 他俯了头,低低地安抚着:“本王没有碰过她。”更何况是在她的房间里。 浅浅睁大了眼——他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此时,他已然踢开了房门,门吱呀一声在深夜里特别刺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告诉本王实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告诉本王实话 他放她在床榻上躺好,浅浅微微挣开,坐了起来,“冰儿她一个人…” “成南会去陪她的。”其实是保护,他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一丝伤害了。 浅浅沉默了一会,寂静的夜里,一男一女只着单衣独处一室,再加上两人之前欢爱过无数次,当目光碰上时,便如点着了的干柴烈火般——至少皇甫夜是的。 他一下子推倒了她,解开她的发束,让她的青丝铺满了满床,他沉醉其中,一一吻过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颈子,轻轻拨开她的衣衫…… 欲望勃发之际,他覆上她的身子—— 他在她上面,目光含着火注视着她,很温柔,很温柔…浅浅的眼角渗出了泪水,轻轻地抱住了他!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消退了欲望,他甚至没有进行下去,只是拍着她,哄她睡下了! 她看得出他有心事,抬起眼看他:“是不是决定放我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在她身体里微微动了一下,换来她低吟一声,他才开口:“不要问,本王没有想好。” 于是她知道方才那个动作是惩罚,很温柔的惩罚—— 他变了,变得不再那般霸道,一举一动充满了一种绝望的味道。 浅浅带着疑问睡下了,一夜好眠,只是在天亮时分醒了过来,一开眼就见着他的眼睁着,清醒无比。 于是她知道他一夜未睡,正想问,就被他一个翻身压了下去。 她因为过度的激情又睡了过去,醒来时,他早已经不在身边了。 起身,因为没有衣服而困在床榻之上,目光有些怔忡着。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丫头捧着衣服走进来,看见浅浅坐着发呆,低声道,“小姐,奴婢帮你着衣。” 浅浅回过神来,脸红了一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今晨,他太过于放浪,想也知道她的身子上有多惨烈。 丫头不敢往她身上瞧,头低着出去了,这让浅浅更是不自在。 起着穿了衣衫,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推了门出去。 外面的日头已经很高,估莫着一会就到了午膳的时间了,她回到皇甫夜的房里,冰儿不在,问了仆人说是王爷带着去花园玩了。 浅浅原本不想去的,但是想着皇甫夜已经知道‘冰儿不是他的孩子’,也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对待她,于是便过了去。 因为是盛夏的原因,皇甫夜带着冰儿在一棵大树下玩耍,他们脚下争抢着一颗小小的皮质做的球,小冰儿小心地踢过去,皇甫夜接过了,然后浅浅顺着他踢的方向看过去,差点没有喷出来—— 天哪,这简直就是古代的足球啊! 球门有! 守门员有! 谁? 金毛! 合着这是两个人欺负一只狗啊! 只见那球飞快地往球门飞去,而金毛也十分地机灵,扑地一下就过去了,用头顶飞掉球,样子十分萌,十分可爱。 看得冰儿双手拍着,开心地大笑着,然后跑过去,伸手捡起了球,放在皇甫夜脚下,小脸泛着羞涩的笑,皇甫夜低头冲她笑了笑,喝了声:“看好了。” 然后飞脚一踢,那重重一击让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球门飞去。 浅浅甚至可以看见金毛咧嘴的表情,不觉一乐,接着便看见它双腿一蹬,头用力一顶,那球在它头上停留了不过千分之一秒,便偏着飞进了球门… 金毛有些沮丧,头低头发出不高兴的声音,而冰儿则拍着手,伸出细细的小手臂让皇甫夜抱着。 当他张开手臂抱着冰儿时,浅浅鼻头一酸,别过脸去,忍着眼中的泪水。 此时,冰儿忽然发现了母亲的存在,欢快地唤了一声:“娘亲。” 皇甫夜的目光往这边投了过来,有些幽深地看着她。 浅浅心漏跳了一拍,缓缓走了过去,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衫,走过去时,心里有些懊恼——他竟然穿了同色的衣服。 她却不知是皇甫夜故意让人送去的,不光颜色,就是连面料也是一样的,款式更是有相辅相成之处。 待到她走到面前时,他放下了手里的冰儿,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让她和金毛去玩,金毛似乎也喜欢冰儿,尾巴摇得欢快。 浅浅看了它一眼,金毛感觉到陌生的气息,一下子警觉起来,但一会儿,又摇着尾巴,抛开冰儿往这里踱了过来。 “它还认识你。”皇甫夜看着金毛蹭着浅浅的腿,静静地说着。 浅浅摸了下它的头,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它还能认得我了。” 她说的是她的容貌,皇甫夜自然是知道的,让金毛带冰儿去玩,他侧脸看着她的脸,轻叹了一声,“为什么不去掉?”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了,他心里明白依风清扬的医术去掉这些疤绝非难事。 浅浅低头淡笑着,然后扬起头,风清云淡地道:“没有必要了!”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冰儿,然后回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轻地道:“浅浅,你知道本王的意思的,如果你愿意,冰儿可以是我们的女儿。” 他的话一语双关,浅浅心里一动,几乎以为他知道了真相,但是他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被欺骗该有的愤怒。 她冷情一笑,是啊! 如果他知道她又一次骗了他,想着带他的女儿离开,必定是十分生气的吧! 哪里还有这般心平气和?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冰儿活泼的绕着金毛,跑得欢快。 “王爷可以接受别人的孩子么?”浅浅低低地说着。 他望向她,目光中的探索让她有些不安,“我说得是事实!也许王爷过后后悔了,容不下冰儿…” “不会的。”他打断她的话,心里痛苦万分,冰儿是他的孩子,却因为她的不愿意而变成风清扬的女儿。 他不揭穿她是因为爱她,他欠她的,她要的,他都会给她。 即使——是她想离开! “本王不会嫌弃她的!”他低低地再说了一次,然后看着冰儿小小的身子,表情柔软了下来,“她是这般像你,本王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浅浅有些动容,之前想过太多他的反应,却不曾想过他会这般轻易的接受了冰儿的身份,她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 正在徘徊间,她的脸色忽然大变,看见冰儿站着不动,对着她唤了一声娘亲,然后小小的脸上就生出了痛苦出来,那五官都揪在了一起。 浅浅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她听得自己尖叫了一声,然后飞也似地跑了过去。 皇甫夜只是愣了一下,尔后也跑了过去,在她之前抱住冰儿的小身体。 “怎么回事?”他急急地吼着。 冰儿的脸色铁青着,呼吸也变得急促。 浅浅无措地喊着:“快抱她回房里。” 两人一路都心焦着,急急地把冰儿送回房里。 此时,冰儿原来青青白白的脸更加难看了,牙也咬着,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浅浅一进房间,就打开一个小包,取出一个小瓶子出来——这是前些天冰儿来时她让成南回去取的。 她抖着手,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出来,然后轻轻拨开冰儿的小嘴,把药送了进去…… 冰儿先是轻轻地喘着,尔后渐渐平复下来,脸上也恢复了些颜色。 过了一会儿,估莫着是累了,竟然睡着了。 皇甫夜看了她小脸一会儿,尔后目光落在浅浅身上,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出去吧!让她好好睡一下。” 浅浅的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临去前帮冰儿盖了条毛毯,她跟在皇甫夜后面,心知他定是有话要问她的。 果然,他带着她到了他的书房里,他也没坐,径自在书墙前站着,背对着她! 浅浅在他身后,他的个子极高,按着现代来着大约有一米八十五以上,而浅浅只有区区一六二,所以,她站在后面感觉自己很渺小,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头。 良久,他才轻轻地问:“你知道本王叫你什么事么?” 浅浅不自在地道:“是冰儿的病么?” 皇甫夜回过头来,正视着她的小脸,脸上表情正色,敛去了平日的一些柔情。 他这样子,无疑让浅浅倍感压力——他是不是在怀疑冰儿的身世? 轻舔了一下唇瓣,她有些困难地开口:“那次我服了毒,身子里大概是毒素未清,后来怀了冰儿,一生下来,就发现她和别人孩子是不一样的,她全身都是紫的。” “她也中了毒?”皇甫夜了然,问道。 浅浅点点头,尔后,沙哑着声音道:“我的嗓子也在那时坏了,虽捡回了一条命,离死,也不远了。” 他有些滞住了,因为此时,浅浅脸上的表情很悲伤,他仿佛可以听得见她内心的狂流。 那些过去,像是昨天一样,一再地在他们之间破坏。 他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本王的么?” 浅浅,告诉本王实话,求你,告诉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哭了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他哭了吗? 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尔后飞快地别过脸去,表情淡淡的:“先前不是已经验过了?王爷不会有好肚量帮别人养孩子吧!” 说着,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更何况,冰儿还不是一个健全的孩子。” 她才说完,就听见他怒吼一声:“不许这样说她!” 浅浅吓了一跳,看见他异常怒气的俊脸,觉得他有些太不正常了,会不会是他知道了? 这时,皇甫夜也惊觉自己的失态,缓和了脸色道:“浅浅,你越是这样说,本王就越发觉得欠了你的,冰儿是你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本王的,本王都一样疼爱,容不得别人说她,包括你。” 她有些动容,嘴唇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两人相视着无言。 久之,皇甫夜轻轻将她的身子拨进自己的怀里,轻叹着,“浅浅,让本王照顾你们母女,好吗?” 他不想揭穿她想隐瞒的事情,如果说获得她的原谅的代价是不能认冰儿,那么他也甘愿了,只要她们在他身边就行了。 对于风清扬,他只有满心的感激,再无半点妒恨! 浅浅头埋在他的怀里,过了许久,他感觉胸口濡湿了一片,微仰了头,压抑着声音问道:“你,还是不能原谅本王是不是?” 她僵直了身子,头微仰起,正巧对上他探索的目光,不禁惊了一下,想退后,他的手却放在她的腰间不松开。 浅浅望着他的眼,唇抖动着,在眼泪快要流出来之前,她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点着头…… 那刹间,皇甫夜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碎了,他揽紧她的身子,亲吻着她的发心,闭了闭眼道:“本王知道了。” 说完,他忽然放开她,头急促地转开,急急地走了出去。 浅浅怔忡着,稍后,才感觉到手背上的灼热,低头一看,那是两滴液体——是他哭了吗? 她猛然甩去手上的液体,好像那是多么烫人的东西一般… 她回到寄畅院的时候,看见皇甫夜蹲在冰儿的床前,大手包着冰儿的小手,凤眸热切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浅浅鼻头一酸,几乎是快要坚持不住,她想要靠进这个怀抱里,想要告诉他真相,让冰儿唤他一声爹,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头一转,跑了出去! 扶着柱子,她剧烈地喘息着,为什么明明要离开了,还这般为难、不忍! 忽然间,她扶住柱子的手握紧了,缓缓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站在面前的林霜儿。 林霜儿的脸上表情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无一丝在皇甫夜面前唤她一声姐姐的恭敬。 “二夫人有事么?”浅浅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林霜儿。 林霜儿听她唤一声二夫人,脸色变了变,有些挑衅地道:“如果云姑娘不想嫁王爷,那么这二夫人前面的二字可以去掉了。” 浅浅摇了摇头,为她的厚脸皮惊讶——皇甫夜除了一张皮相,值得她这般痴迷么? 想她林霜儿堂堂尚书千金,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的,为何就是想不开呢! 浅浅微微一笑:“二夫人自然是配得起这个‘二’字的,人说二人有二福,原来我是不信的,自从认识了二夫人后,便不得不信了。” 她左一个二,右一个二字,让林霜儿大为光火,此次前来,只是想激浅浅离开,哪里知道话还没有开口,就把自己气得半死了。 “你…”林霜儿咬着牙,手里绢儿也绞得紧,然后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话:“都和别人生了孩子了,竟然还有脸呆在王爷身边。” “是么?”浅浅有些嘲讽地哼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着她,看得林霜儿有些恼怒起来,“你瞧什么?” “二夫人看来,用冰清玉洁来形容不为过。”浅浅淡淡地开口。 算她还有眼光,林霜儿心里不免有些自负,脸上也瞬间露出一种傲娇的表情来。 浅浅冷笑一声,接着道“我是为别人男人生了孩子,二夫人相比之下自然条件好许多,但即使这样,可以留在王爷身边的,仍是我云浅浅!” 她一段话说得抑扬顿挫,非常有力,林霜儿不禁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服道:“王爷只是可怜你罢了,云浅浅,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她的目光落在浅浅的脸上,浅浅勾唇一笑,忽然凑上前去,附在林霜儿的耳边轻轻地道:“你家王爷每晚,都对着这张脸,爱不释手!” 说完,她退后,看着林霜儿的眼,冷冷的笑了。 林霜儿一阵恶寒,陪感难堪,招呼也没有打一个,转身走了。 浅浅看了看她的背影,知道这王府是断不能留了,而那个医馆也呆不下去了,唯有和师兄一起离开。 之前,她一直不愿意和师兄一起回乡,怕的正是师兄越陷越深,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冰儿和她都需要他保护。 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但有时候,决定往往没有变化快。 次日,冰儿已经大好了,皇甫夜握着她的小手,侧目问浅浅:“给她吃些什么药?平日里药材难寻么?” 浅浅没有看他,只是幽幽地说:“冰儿因为身子不好,所以跟着师兄较多,这药是师兄为她特别制的,好在风家药堂里药材不缺,冰儿跟着他总好过我些。” 皇甫夜点点头,心里对风清扬更是心生了些敬佩,换了他,没有这份肚量了。 他缓缓走近,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如果你当真不想留在王府里,那么…” 他还没有说完,门口响起了江喜的轻唤:“王爷,宫里的圣旨来了。” “就说本王没有空,改日再来。”他有些不耐地说道。 “可是,圣旨不是给王爷您的,而是给浅浅姑娘的。”江喜有些为难地说着。 浅浅有些诧异,皇甫夜向她使了个眼色,扬着声音回道:“她还没有醒,让来人退下吧!明日再来。” “王爷,那人说见过浅浅姑娘,浅浅姑娘定会接旨的。”江喜心里苦笑着,怕是又要生出事情了。 皇甫夜闻言大怒,“是什么样的奴才敢在本王府上叫嚣?”说着,就要出去处置。 浅浅连忙拉了他的袖子,低低地说:“也许有事呢!让我出去看看吧!” 皇甫夜轻哼一声:“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听说你回来了,不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浅浅的脸上微微扯动了一下,牵动得有些勉强,皇甫夜叹了一口气,“好吧!本王随你一起出去。” 说着,牵起她的手就要出去。 浅浅却微用力地挣脱了他,他怔了一下,却也没有勉强,两人走到外厅里接待。 宫里一共来了八个太监,还有四个侍卫,个个看起来都是武功高强的主。 浅浅按下心里的不安,上前轻道:“各位是找我么?” 皇甫夜站在她身后,那些人见了,立即下跪行礼,而他冷冷地瞧着,不发一言。 让人看了都心惊胆颤着。 为首的一个老太监颤颤微微地打开一张圣旨,同样颤抖着宣读:“皇天在上,朕身体偶感不适,闻王府水戈医术高明,特令进宫侍疾,钦此。” 那人甚至不等浅浅有所反应,就一把塞到她的手里,急急地道:“王爷,奴才宫里有事,就不打扰了,这水戈姑娘奴才带走了。” 说着,示意浅浅和他们走。 浅浅自是不愿的,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皇甫鸿轩这个男人了,不是恨他,而是不爱! 正想着拒绝,忽然那四个侍卫中的一个上前一步,低低地道:“姑娘可进一步说话。” 浅浅犹豫了一下,抿着唇随那人到了一角,那人下意识地看了看皇甫夜,见他表情淡淡的,声音更低地说:“太上皇说了,姑娘要找的人在太上皇的手里,姑娘必定得走这遭的,太上皇还说了,这些年来,他很惦记姑娘,希望姑娘能进宫见一面才好。” 那人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个传说中王爷和太上皇同时衷爱的女人,只见她身材娇小,面目白皙,只是脸上那两道疤却让原本清新的小美人毁了——看着只觉得有些心寒,哪里能生出半分爱意出来。 这人见了,觉得这位姑娘进了宫恐怕也会很快出去了。 这容貌就连宫里劈柴的也不如啊! 但太上皇要人,他带去便是了。 浅浅面上惊诧着,愣了一下后往皇甫夜那里看了一眼,而他也正好望着她,浅浅赶紧别开了眼,心里越发地乱了。 如果师兄落到皇甫鸿轩的手里,她誓必是得进宫一趟了——虽然她知道此去凶险,皇甫鸿轩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最清楚不过了! 但,她轻轻地笑了,不同自主地抚着自己的脸! 皇甫鸿轩看后,怕从此再不会惦着了吧! 她走到皇甫夜面前,仰头看他,两人对视良久,她才轻轻地说:“皇甫夜,我要进宫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吼着,“为什么要去?本王宁愿你和风清扬在一起!” 至少她会是幸福的! 浅浅苦笑一声,怕再是不能了吧! 从他闯进医馆开始,几年来的清净生活结束了。 现在,她后悔没有听从师兄的话,和他远走他乡,而是选择一个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落角。 如果不是她的坚持,皇甫夜也不会寻到她,师兄也不会被皇甫鸿轩捉走了。 她朝着他凄凉一笑,“有些事,早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了,王爷,我只求你一件事,待师兄来的时候,把冰儿交给他带回去。” 她转身欲走,皇甫夜猛地拉回她,力道之大,足以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朕一直想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朕一直想你 他向来妄为惯了,所以,也不顾忌着宫里的太监侍卫们,大大方方地锁她在自己怀里,捧着她的脸低声说:“不要走,算是本王求你好不好?” 浅浅淡淡地笑了:“王爷从不求人的。” “不包括你!”他急切地低喊着,凤眸有些热切地看着她。 浅浅低了头,喃喃地说,“王爷,我宁愿你还是那个初次见到的那个冷酷的王爷。” 至少,不会痛苦! 皇甫夜听得她说话,心里百感交集,心颤了下,薄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轻问:“你是不是未放下本王?” 浅浅抬眼,她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来,两人就那样胶着视线,良久,良久… 倒是一旁的侍卫们等得急了,王爷和这位水戈姑娘两人眉来眼去的,太上皇那里还等得急着呢! 于是大着胆子道:“水姑娘,要是没有什么事,请随奴才进宫吧!” 浅浅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收紧了,她望进他的眼里,尔后轻轻挣开他的怀抱,面上也渐渐地冷了,轻轻吐出一句话:“以后我的事,还请王爷不必多管了吧!” 皇甫夜脸色刷白,退了下后才有不敢置信地问:“你当真要进宫?你知不知道他不会放过你。” 皇甫鸿轩此次必定是抱着占有她的决心的,她不可能不清楚。 浅浅摇了摇头,有些不在意地说:“那又怎样?” 他滞了一下,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本王只是想提醒你而已,如果你执意进宫,本王也不会阻拦你的。” 他暗示性的话让她有些难堪,但忍住了,转身便走,一旁的太监侍卫们见了,连忙跟了上去。 等人走了,江喜看着皇甫夜,“王爷,您真的就让浅浅姑娘进宫了啊?” “自然不会,但方才你也看到了,浅浅必是遭受了皇甫鸿轩的威胁才会去的。”皇甫夜看着门外她的背影,轻轻地说着。 “王爷您怎么会知道?”江喜还是不明白。 皇甫夜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苦笑:“你想,本王她都如此不原谅了,更何况是一直利用她的皇甫鸿轩。”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浅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奴才明白了。不过,奴才又有些不明白的是,浅浅姑娘是有什么被太上皇给胁持住了,小姐不还是在府上吗?” 皇甫夜轻叹了口气,“江喜,你忘了,现在她的心里,冰儿自然重要,但是风清扬怕也是占了极大分量吧!” 江喜嘴巴张了很大——风太医被抓? 可能吗? 不过,想想也是,武功再高,也总是有暗箭难防的时候啊! 他看看自家王爷,摸不透王爷的心里在想什么。 思索着便问出了口:“王爷,您打算怎么办?” 皇甫脸侧着脸,看着浅浅坐上了宫轿,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本王还没有想好!” 江喜嘴巴张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啊——这是他英明的王爷么? 他不知道的是,皇甫夜失去了浅浅一次,自然不会再轻易行事,他相信浅浅暂时能保护好自己,再者还有太后。 想让浅浅全身而退,必须得救出风清扬才行。 想到此,俊颜越发冷了,“江喜,让人送话进宫,本王要见太后。” 江喜点头退了下去。 浅浅进了宫里,面上已经覆了一层黑色的面纱,加之颜色灰暗的衣衫,实在是不怎么起眼。 随着宫女进了龙吟宫里,每走一步,她的心就颤抖一下。 直到穿过外殿到了内殿的时候,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浅浅不禁屏住了呼吸,一双秀眉也微拢了起来。 走了几步,她定定地站着,望着龙椅上坐着英挺男子。 “你们都退下。”坐着的正是皇甫鸿轩,挥了下手,宫女们都垂首下去了。 浅浅侧首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太上皇要见我,总不用拂退左右吧!”她的语气相当不敬,甚至有些指责的意味。 但皇甫鸿轩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爽朗地笑着:“浅浅,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般不饶人。” 她低了头,半响才回他的话:“太上皇才是那个没有变的人。而我,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说着,竟然撩起了面纱。 饶是皇甫鸿轩早已经听说她毁了容貌,但此时一见,不免仍是吃了一惊,失声叫了一声:“浅浅你…” 她自嘲地笑了,“太上皇现在可以放了师兄么?” 皇甫鸿轩毕竟是皇甫鸿轩,惊讶过后便释然了,不再纠结于她的容貌——宫里美颜圣品多的是,想做到光滑无痕并非难事。 而且,对浅浅,他真的不是看中美貌的,宫里比她美的妃子比比皆是,但没有一个像她的性子这样招他喜欢。 他的目光柔了些,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浅浅,让朕好好瞧瞧你,看看你这些年变了没有。”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也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信。 浅浅自然不把他的太上皇身份放在眼里,但是此刻师兄在他的手里,她不得不从。 几乎是咬着牙,她一步步地走近他。 皇甫鸿轩原本有些侧卧着,待她进近了,缓缓坐了起来,大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伸出的,浅浅还来不及反抗,他已经握着她的手,拉她坐在身边。 浅浅挣扎着喝道:“放开我。” 他沉沉地笑着,不放开她。 好在龙椅很宽敞,一起坐着也不挤。 浅浅看他坚决,便随他了,而他对放风清扬一事绝口不提,浅浅心生不悦,又问了一句,“你何时放我师兄?” 闻言,皇甫鸿轩的英眉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尔后轻描淡写地说:“浅浅,朕不是傻瓜,你能在这里陪着朕,正因为风清扬在朕的手里,朕放了他,你还不得离开么?” 浅浅看着他带笑的俊颜,恼怒起来,“我走得掉么?” 他冷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 那话说得意有所指,浅浅明白他说得正是皇甫夜,心里更加黯然,声音也哑得更凶了:“我与他早已经没有瓜葛。” 皇甫鸿轩似乎很高兴,“真的是这样自然最好!朕可不希望将来浅浅和小叔子藕断丝连的。” 他的话让浅浅愣了一下,侧着目不敢相信地问:“小叔子?” 他呵呵笑了起来,“朕倒是忘了和你说了,朕决定立你为妃,直接当皇贵太妃,只在太后一人之下而已。” 他侧着头,温柔地用手拂过她的额前的发,脸带笑意:“你姐姐朕是舍不了的,浅浅不要责怪才是。” 浅浅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般,她没有想到进宫这么快,皇甫鸿轩会提出这个要求,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声音也冷下好几度来:“太上皇忘了我已经是有了夫君的人?” 听着她的话,皇甫鸿轩笑了,那笑意却让浅浅毛骨耸然,因为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有些骇然的目光。 “你不提,朕倒是有些忘了。不过浅浅,朕如果未忘记的话,你仍是待罪之身,怎么能嫁别人?” 浅浅怔忡了一下,是啊,她都忘了——临死之前,她还是一个不洁的即将受封的妃子。 皇甫鸿轩看她的表情有些恍惚,心里又生出些不舍出来,但不足以抵消她的背叛。 他像是自已说给自己听一般,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浅浅,你可知道朕这些年,很想你…” 他从衣袖间掏出一个草制的小蟋蟀出来,递到她面前,不无伤感地说着:“这些年,朕就是看着它度日的。” 说完,他的眼牢牢地看着她,浅浅觉得有些可笑,表情仍是很冷地道:“太上皇说这话似乎有些牵强了,这些年,天下苍生谁人不知道太上皇收集了许多的美人在宫里供太上皇取乐。” 皇甫鸿轩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狂热,身子坐得正了些,一手捉住她的手臂急急地问:“那浅浅可愿意跟朕去看看她们。” 浅浅自然不愿,她是来救师兄出去的,不想陪他一起疯。 但皇甫鸿轩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说了便要做到,也不管浅浅的不情愿,拉着她就往后宫里走。 一路上,碰到不少宫女和太监,俱低着头不敢看浅浅的脸。 皇甫鸿轩似是不在意自己拉着一个丑女,兴致很好,也不让宫人们跟着。 浅浅有些被动地被他拉着,到了一处宫殿,她有些愣了—— 此处地处梅林一角,去了得穿过整个梅林才可。 此时,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是有一种树木不断地飘下白色的棉絮状东西下来,待他们走到梅林深处,已经满头满身的白了…… 站在一座别致的院落前,皇甫鸿轩亲手替她除下那些白色的小东西,表情温柔,目光似水。 浅浅静静地站着,眼底无一丝波澜,久之,他轻叹着,“浅浅,哪怕你一个羞涩的眼神,也足已让朕为你做尽一切。” 他知道她心里没有他,但总是不甘心,这些年来,思念来得那般重,所以,在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时,每每那股欣喜若狂涌上心头,他的心里总会告诉自己——皇甫鸿轩,你爱上云浅浅了! 这次,他一定要把她变成他的,即使——不择手段!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怎么这般残忍?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怎么这般残忍? 拉着她的手,不容她反抗地推开了门,和浅浅想得不同,里面很安静,甚至是了无声息的。 浅浅走进去的时候,感觉有些凉,不禁有些奇怪,现在明明是夏天,而且白天她是不会感觉冷的。 这里,怎么会这般凉? 皇甫鸿轩拍了一下手,一个老妇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垂首道:“主子有何吩咐?” “带我们进去!”皇甫鸿轩淡淡说着。 那老妇点点头,皇甫鸿带着浅浅跟着她进去了! 一到里面,浅浅感觉到更冷了,但远远没有看到的来得震撼,她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只见那个阴暗的屋子里,放着十几个像是水晶做成的棺木,里面俱放着一个女人,有的是穿着喜服,有的穿着宫装,有的是睡袍…但每一件衣服都很熟悉,熟悉到让她心惊胆颤! 这些衣服,都是她穿过的,就连发式和头饰,也一般无二! “这是浅浅各种不同的形貌,朕怕忘了你,所以,让她们变成你的样子,朕每日便来瞧瞧!” 浅浅忍着不适,继续看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这些女人,神色安祥,或笑或是沉静,没有一丝痛苦! 最重要的是——她们长得和她云浅浅都有几分相似,有些眉眼像,有些嘴唇像…… “难道就因为她们长得像我,就得遭受这种灭绝人性的对待吗?”浅浅喃喃地说着,然后抬眼看他:“为什么这般残忍!她们何其有罪!” 皇甫鸿轩的眼直直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她们如果不是攀龙附凤,又岂会自愿进宫,朕没有逼迫她们。” 他说的也是实话,当初挑选人的时候,也是说了自愿的。 浅浅垂了头,看着这些可怜的女子,叹道:“又有几人能够看得穿名利呢!太上皇自己不也如此么?为何还对他人这般苛责!” 他滞了滞,有些不悦,一挥衣袍,往外面走去。 浅浅方才不觉得,到了外面才感觉全身都冷得像是冰一样,她知道正是因为极冷极干的条件才得以让这些女人栩栩如生。 她顾不得冻得牙关打着颤,跟在皇甫鸿轩后面,道:“让她们安静地走吧!” 皇甫鸿轩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浅浅差点撞上他的身子,还好他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此刻他们站在一棵梅树下,周围仍然飘着那些白色的棉絮,无声无息地降落。 四周很安静,静到她能感觉到彼此狂跳的心跳声,她感觉有些紧张,因为他的目光变得专注而狂热。 “浅浅,你该知道朕做事向来是有条件的。”这辈子最无条件的就是爱她,而她却不知道。 浅浅别过脸,颊边的发正巧拂到了脸上,巧妙地挡住了左侧的疤痕,瞬间,一张完好无缺的脸蛋出现在皇甫鸿轩面前,饶是他不在乎容貌也不禁被盅惑了,大手情难自以地抚上她的容颜,轻轻地移动着,“浅浅,是你终于回来了么?朕没有做梦?”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深情款款,加之英挺不凡的容貌和权势,任何女子都会被打动,但他面前的是浅浅。 她垂下头,别开了他的手,抬起眼时,那发丝已经拂开了,仍是那张带有缺憾的脸蛋,他蓦地收回手,有些怅然若失—— 方才那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一场梅林相约,她在花中笑着…追着他跑! 这一瞬间,他觉得这些年像是一场梦一般,如果可以回头,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浅浅! 皇甫鸿轩锦袍下的手收紧,面上却带着微笑:“你回来了,朕每日对着你,自然不需要她们。” 浅浅看着他,有些意外。 “朕让她们回乡,再给予一定的补偿,这样可好?”他的声音很柔,浅浅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她乖巧的样子明显是取悦了他,拍了拍她的头。 忽然,他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身子也剧烈地抖动着,浅浅吓了一跳,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皇甫鸿轩咳了两声,有些断断续续地说:“你去太后…那里,她也好生惦着你呢!” 浅浅没有动,他低声喝了一声,“快去!” 她迟疑了一下,总觉得他这样子像是吸食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你是不是在…” “朕没有!”他又快又急地说着,然后催促她:“快去吧!” 浅浅看了他一眼,心知眼下也只能离开,皇甫鸿轩是个骄傲的男人,那般风雅的外表下是容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的。 她缓步离开,而皇甫鸿轩有些步履不稳地跑回龙吟宫里,一路险些跌倒。 内室里,早有人备好了他想要的东西,他皱着眉头,坐了过去,贪婪地吸食起来,片刻后,那一张压抑的脸庞再次变得英俊非凡,而且更增添了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 他躺倒在龙榻上,眼前白茫茫的一团浓雾,一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白争的素锦衣衫,长发随意披着,发上,只有一根梅花束了个发束,她巧笑兮兮…一个转身,轻盈起舞… 皇甫鸿轩的脸上出现一抹恍惚的微笑,喃喃地唤着:“浅浅,朕在这里…” 内室门口的宫人们早就被挥退了,此时,只有内室一个太监侍候着,所以浅浅站在门口的时候并没有人看见,她看着皇甫鸿轩一脸迷醉的表情,心里暗自吃惊了,也证实了心里的臆测。 她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了。 来到太后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分了,柳云蓉正端坐着,浅浅方进去,便愣了一下,皇甫夜竟然也坐着! 而更让她抓狂的是,冰儿竟然也坐在一边。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不便发作,只得先请了安,然后坐在冰儿旁边,柔声问:“冰儿,可好些了。” 冰儿的脸上还是有些灰白色,小脸羞涩一笑,依进浅浅的怀里,喃声道:“冰儿想娘亲了。” 皇甫夜面上平静,仿佛已经忘记之前的争执一般,也仿佛她进宫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做客般,他笑笑:“冰儿一醒来就吵着要你,本王只得带她进宫了。”完全是一副孩子爹的口吻啊! 浅浅低了头,望了望冰儿,“以后不可这般,娘办完了事情自会去找你的。” 冰儿的大眼看着自家娘亲,又看了看一旁的王爷叔叔,只见王爷叔叔冲她眨了下眼,她脸红了红,小声地说:“可是,娘在这里,没有叔叔一起睡,晚上该冷了。” 这话一出,浅浅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孩子,真是白养活了。 于是当娘的厉正言词地纠正着,“小孩子不可乱说话。” “娘亲要冰儿说谎吗?”小脸上是困惑的表情。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好了,这个问题暂时不说了,好不好,现在吃饭。” 小冰儿哦了一声,而某王爷在一旁则心满意足地笑了。 浅浅又瞪了他一眼,心里万分不满——她是进宫来救人的,不是来玩的,他跑来算是怎么回事? 只会让皇甫鸿轩更加不肯放人。 柳云蓉在一旁看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得体但并不热络。 浅浅心里自然明白,五年前的事情在所有的人心里都划下了伤痕,要回到从前,怕是很难了吧! 她看着柳云蓉的脸,还记得初次见着她时的惊为天人,现在那张美丽的脸虽妆容得宜,但也因为年龄的原因而有些雕琢了。 “太后看起来清减了些,该好生保重才是。”她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对于太后,她一直心生感激的。 柳云蓉淡笑着,“妹妹怎么不叫哀家姐姐了,哀家还记得那时妹妹极喜欢哀家的。” 浅浅垂下头,“太后仁心,浅浅不敢忘。” 太后笑笑,“看冰儿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你,不过眉眼间,和玄之也有几分相似,你说是不是,玄之?” 皇甫夜轻笑了一声:“皇嫂多想了,这孩子是风清扬的,浅浅已经和他成亲。” 话里竟是十分自然,无一丝吃味。 太后哦了一声:“是这样啊!哀家一见,还以为是玄之的孩儿,不说还真是像!” 浅浅低着头,有些不自在。 而太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让皇甫夜多多照顾着母女二人,用完膳后,她便佯装不适回了宫里休息了,让浅浅过会子去说话。 现下,只剩下浅浅,皇甫夜和冰儿三人在,一旁的宫人们仍是精心侍候着。 忽然,皇甫夜抬了抬手,示意宫人带冰儿出去,而其余的人也很会看脸色地退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浅浅有些气恼地说着。 皇甫夜正色地看着她,“本王来,只是不想重蹈五年前的覆轴,浅浅,和本王回去吧!” 浅浅微闭了眼,“王爷可以不管我么?” 他被她的话刺激得有些怒了,手按得死紧的,但仍是按捺住了,“你明明知道本王放不下你,你住在宫里一日,本王就不回去。” “你…不讲理!” 浅浅气极,哪有人这样的,而且他一住进来,像什么话? 两人僵着,谁也不让! 皇甫夜面上平静淡然,实则心里则有些欣喜,浅浅她没有发现自己又开始恢复了些生气,不像之前淡然无波,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这一次,他定然会好好保护她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想当冰儿的爹?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想当冰儿的爹? 而冰儿被带到外面的花园里玩儿,她看见那里有一个很漂亮的秋千,于是跑了过去,快得连宫人也来不及追赶。 可惜她才六岁,小身子怎么也够不着那坐椅,小手扒啊扒的,很是狼狈,但又有趣可爱。 她的小脸上沁出了汗珠,因为玩不成差点大哭,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 忽然间,小身子一轻,就像是腾云一样飞到了秋千上,她连忙抓住了绳子,低了头,看见自己的小手臂上一双修长但不是很大的手。 顺着那手上去,她仰着小脑袋,看见一张很好看,很好看的男性脸庞,小脸羞红着叫了一声“哥哥!” 皇甫无缺脸上热了一下,除了妹妹明珠,还没有人叫过他哥哥呢,而且因为明珠和他年纪相差较大,加之他渐渐年长,国事也渐繁忙起来,所以,倒和明珠不是很亲近。 眼前的这个青青白白的小东西看起来和明珠倒是年纪差不多,只是明珠养得很白很好,而这个小东西则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但,他越看着越觉得眼热,总觉得像谁。 “你是哪家的?”皇甫无缺平日是极少和小孩子说话的,但今天破例了。 原本他来花园里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听宫人说父皇把一个叫水戈的女子召进了宫,他心里不免有些不喜,这些年来,父皇很是荒唐,他日渐长大,许多事也了解了些。 母后总是隐忍着,他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明珠的出生,母后的心里有了一丝寄托,怕是心里也极郁闷而想不开吧! 心里想着,不曾发现一双小手攀上他的俊脸,然后是水嫩嫩的声音,“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谢天谢地,这小冰儿的审美观总算是正确了一回! 皇甫无缺脸上一热,有些不自在地道:“朕的皇叔才是美男子!” 冰儿睁大了眼,尔后想了想,问:“哥哥说得是那个王爷吧!” 他点点头,小冰儿有些痴迷地看着他,小脸红通通的,“可是冰儿觉得哥哥最好看,那位王爷长得真的很丑。” 啊? 皇甫无缺讶异,但没有说什么,只问着:“你叫什么名字,和谁来的?” 小冰儿欢快地摇着小身子,眼睛圆圆的,可爱极了,“我叫冰儿。”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皇甫无缺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脸,柔声道:“你长得和一个人真像!” 小冰儿愣着,尔后忽然大哭了起来,让皇甫无缺慌了神,连忙哄着:“不要哭了…” 他有些困惑,小女孩儿都是这般像水做的吗? 说哭就哭的。 小冰儿不理会他,哭得惊天动地,一个劲儿地说:“哥哥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皇甫无缺饶已经是少年,听得这般童言仍是不免一笑,伸手逗了逗她,“怎么,冰儿想嫁朕?” 小冰儿揉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一脸的疑惑,“什么是嫁?” 皇甫无缺也坐上秋千,把她半抱着坐上他的膝盖,好脾气地回答:“就是两个人结成夫妻。” 他觉得自己疯了,堆着山一样的国事不忙,倒和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扯皮! 她这么小,哪里懂这些! “那会生小孩吗?”冰儿眼睛亮亮的。 嗯——皇甫无缺点了点头,这些对于他来说,只在三两年后的事情了,他已经十四岁,按照祖制,十六岁开始,他就有义务要为皇家开枝散叶! 心里因为这个念头而心生不悦着,那又小小的手又爬上了他的脸,跟着是她稚气的安慰,“哥哥不生气。” 他唇边逸出一抹笑,十四岁的少年已然英俊至极,看得小冰儿心砰砰地跳着! 此时,后面跟着冰儿的宫人赶了来,一见冰儿坐在当今皇上的龙腿上,不禁慌了神,连忙道:“皇上恕罪,这是摄政王带过来的小姐,奴才不留神,让她跑了过来惊了圣驾。” 皇甫无缺有些惊奇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她竟然是皇叔带来的,原本他还带着一抹希望,希望她会是某个笨蛋的孩子的。 那个笨蛋浅浅如果还活着,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这般大了吧! 不过,皇叔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的,不是听说和府上的二夫人关系很冷吗? 怎么会突然有了个孩子的? 这些,稍后问母后吧! 想了想,便对下人道:“你们下去,朕亲自送她回去吧!” 想来皇叔会在母后的宫里。 小冰儿听了自然十分开心,冲他嫣然一笑,那脸色虽不好,但那羞涩的模样还是极美丽的,皇甫无缺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微笑。 宫人们见了,不禁奇怪得紧,这皇上虽小,但是却相当老成,轻易不会露出笑意,现在这般开怀,真是有些奇了。 皇甫无缺是皇上,自然不会对于宫人们的表情有所关注,他径自抱着冰儿,往母后的宫里而去。 到了后,才被告知母后休息了,便赶住膳房,他先是没有注意到一边的浅浅,只对着皇甫夜道:“皇叔,朕送冰儿回来了!” 屋里的两人都明显吃了一惊,而此时,皇甫无缺才发现到浅浅的存在,因为她垂着头,所以没有看清脸,便笑着:“皇叔什么时候又娶了三夫人,冰儿都这般大了,朕倒是没有听说过。” 他本是开个玩笑话,哪里知道正说中了浅浅的心事,她抬眼,狠狠地瞪着皇甫夜一眼,尔后道:“无缺,我没有福气当什么二夫人三夫人的,这孩子也不是你皇叔的。” 皇甫无缺听得这声无缺,心里一热,再来是沙哑的声音…… 他愣了一会子,也没有放开手里的冰儿,就那样抱着她走了过去,腾出一只手,拨开浅浅脸上的头发,声音轻得很:“浅浅,是你么?” 她终于抬起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是我!无缺,你长大了,以前,和冰儿差不多大呢!” 皇甫无缺自然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疤,但是他当皇上许多年,自控力本就好,看了也当做是没有看见! 只要这个女人是他的笨蛋浅浅,那就行了! 他有些哽咽,但不能哭,他已经是大人了,而且,皇上是不能哭的。 他看了看浅浅,再看看冰儿,尔后笑了,“朕就觉得冰儿长得像你,果然是你!” 两人一人一句,小冰儿看看他,再看看母亲,忽然又大哭了起来…… 皇甫无缺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苦笑一声:“怎么她和你一样爱哭!” 浅浅笑骂着:“这般没大没小的。”——无缺的语气像是和她是一辈人般的。 小冰儿见着了,哭得更凶了,小小的手也毫不客气地揪住了当今皇上的俊脸,左一下右一下地抓着,而她的小脸上泪痕斑驳,都哭花了。 “怎么了?冰儿!朕没有惹你吧!”皇甫无缺算是小大人,逗着怀里的小人儿,也不管浅浅伸出的手,执意地抱着冰儿。 冰儿小嘴搭着,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好久好勉强克制住了,然后指控地看着皇甫无缺:“原来,你喜欢的是我娘亲!” 皇甫无缺错鄂,下意识地看了看某王爷已经黑了的脸色,大喊冤枉:“皇叔,朕从未有过这念头。” 而小冰儿则又哭着加了一把火,“哇…冰儿不要哥哥当爹啊!”她还要长大了嫁给哥哥呢! 皇甫无缺抿紧了唇,在某王的怒瞪下,慢慢低下了头——这真是小灾星啊! “无缺,你想当冰儿的爹?”某位王爷一旦涉及到心爱的女人,脑袋就变成了浆糊,也不想想当年无缺才八岁,就是想当,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的话让浅浅恼怒起来,真是小的乱,老的也乱了… 她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皇甫夜回头阴森森地瞧了她一眼,暗自决定以后从六岁到六十岁,不,是八十岁的男人都得离她远远的。 他一把抱过皇甫无缺怀里的小人儿,也不管冰儿哭得凶猛,径自对皇甫无缺道:“皇上还是去处理朝政吧!” 躺着中枪的无缺耸了耸肩,给了小冰儿一个安抚的微笑:“等哥哥忙完了再找你玩。” 他看了看浅浅,无声地用口形示意:“朕晚点再来。” 这一切都被皇甫夜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恼怒,扔了个东西就过去,“还不快走!” 皇甫无缺笑笑,掸了掸衣衫,忽然心里生了个念头,回头对气急败坏的男人道:“皇叔,其实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消消气的。” 皇甫夜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而浅浅却看到无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朝着冰儿看了两眼。 她心里一动,有些担心起来! 这无缺,虽才十四岁,可成府却已经极深了… 皇甫无缺走后,冰儿仍在不开心着,不过现在换成心爱的哥哥离开了。 她趴在皇甫夜的肩头,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浅浅看了,轻轻地说,“我抱她去睡吧!” 皇甫夜挑了下眉头:“让她睡南院吧!” 浅浅想了想,便应了,主要是想着皇甫鸿轩随时要见她,而这,她不想让冰儿瞧见了。 皇甫夜抱着冰儿走了几步,看见浅浅还站着,回过头来侧脸瞧她:“还不跟上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柳云蓉的心计 第一百三十九章柳云蓉的心计 浅浅看着他手里抱着的冰儿,抿紧了唇,“我就不去了。” 皇甫夜皱了下眉头,然后松开了,“随你。” 浅浅知道他定是不悦了,但她怎么能住到南院去呢? 皇甫鸿轩的目的再是明显不过,而且——她还没有准备原谅皇甫夜! 原以为,他必定是会大怒的,却不曾想过,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道:“那你住在太后宫里吧!” 说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加了一句:“不许住在龙吟宫里。” 浅浅想说不用你管,但是觉得这样未免太矫情了,所以未说出口,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抱着冰儿离开。 他的背影还是那般好看,修长而挺拔,一点也没有变! 他抱着冰儿的模样那般自然,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一般,浅浅觉得眼前迷蒙了起来,糊糊中,感觉他转了头,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才轻轻地吐出一句:“浅浅,这些年,本王没有一刻不想你。” 说完了,也不等她有所反应,便步了出去。 浅浅猛然用手捣住嘴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正是情绪翻涌之际,门外进来一个小宫女,浅浅认得正是太后身边的。 小宫女福了下身,恭敬道:“云姑娘,太后请您过去。” 浅浅跟着她进了太后的内室,发觉从外殿到内室都没有宫女候着,她心里突地一跳,越往里走着,心里越是有些不安。 终是到了里面,太后正端坐在一方小小的玉桌前,上面放了一壶刚沏的香茗。 见到浅浅,柳云蓉面上含笑着招呼着,“妹妹快过来坐吧!” 浅浅坐在她对面,看见带她来的宫女已经悄然退下了,她心里有数,太后和她说的话必是不想让旁人听见的。 这其中是否也包括皇甫夜? 太后浅笑着望着浅浅,面色温柔,和初次见着一样,浅浅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位高贵的女人,说得白了,她应该算是太后的情敌吧! 可是,太后在面对她时,却仍是平静得感觉不出心里的那份妒意。 但,今时今日的浅浅却能感受到柳云蓉那份微妙的感觉,她淡笑了一下,忽然问道:“姐姐是爱着太上皇的吧!” 柳云蓉先是一愣,尔后恍然,也未立即应声,只是帮着浅浅倒了一杯茶,一时间整个清雅的内室里香气四溢。 “妹妹先品尝一下姐姐泡的茶吧!一会再说说话。”太后一副不怎么急的样子。 她越是不急,浅浅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也许顾明烟狠,林霜儿骄,但是浅浅却感觉眼前这位太后姐姐却是温柔一刀,让人防不胜防,甚至她用刀刺向你的时候,你会心甘情愿地去死! 浅浅端起杯子,细细地品着,这期间,柳云蓉一直笑看着她。 “妹妹方进宫里,玄之便心急着来哀家处,你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太后轻启朱唇道。 浅浅敛了神色,道:“这一切,都非我所愿。” 太后点了点头,叹道:“玄之是怕你真的为了风太医而委身于太上皇!” “他怎么会知道?”浅浅有些诧异,也有些明了他为什么没有强硬地阻拦,以他的性子,是断不会让她离开王府的。 太后微微一笑:“浅浅不可小瞧了玄之,玄之虽然是王爷,但是却蒙受先帝宠爱,皇上应有的影卫,他也有,而且只会更加精良。” 这点浅浅倒是知道的,五年前她逃离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就是传说中的影卫吧! “所以,玄之有什么动静,太上皇一清二楚,而太上皇有什么动静,玄之也必是知道的。”只是看哪个更善于隐藏了。 说到这里,浅浅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为何他不把师兄救出来?” 太后看了她片刻,才缓缓道,“你又何曾知道他没有?但也需费些时日的,你进宫,也只是拖些时间罢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在浅浅的心里投下了不小的涟渏…… 不是感动,而是有种接近震惊的情绪…莫名地心酸! 为他的委曲求全,她知道他是让步了,让在对她的愧疚里,否则他不会让她进宫如此靠近另一个有企图的男人吧! 看着浅浅陷入深思,太后忽然话锋一转,“你也是知道的,太上皇是极喜爱你的,而玄之对你,又一往情深,他来求哀家无论怎样,保护你的周全……” 浅浅心下有些黯然,是的,她这次进宫,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但是…如果有这残破的身子换来师兄的性命,那便是值了。 但太后话里的意味却让她生疑,于是轻轻地再次问道:“太后,您爱着太上皇吗?” 柳云蓉抿了一下唇,面上变得有些迷离,目光望向不知明的地方,轻叹着道:“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 她回过头,看着浅浅,正色道:“重要的是太上皇喜欢哪个女子!” 浅浅心慌了,太后的目光太过于执着,而且好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柳云蓉自然是看出浅浅的紧张了,微微一笑接着道:“玄之是哀家的亲表弟,哀家自然不会…” “但姐姐更不会违背太上皇,不是吗?”浅浅有些不敬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有着犀利,紧紧地盯着柳云蓉的面孔,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变化。 柳云蓉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解释,但深思了片刻又沉默了,“你说得对,太上皇是哀家的夫君,妻当以夫为天的。” 浅浅喘了一口气,低声喝道:“太后忘了怎么去爱一个男人吗?你真的要推浅浅去你爱的人的怀里么?” 她希望能点醒太后,“如果是我,必不会这般做,既然爱着,就让他同样地回报你。” 柳云蓉苦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喝了一口:“妹妹又怎么知道哀家未试过,如果…” 她盯着浅浅的眼,缓缓地道:“如果你从未出现,也许哀家还能守着那个梦,继续做着,但当哀家看到他牵着你回宫的时候,哀家便知道这一生,他不会爱哀家了…” 她说得黯然,笑得苦涩,这太后的位置当起来是这般没有滋味! 浅浅坐着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太后才恢复了颜面,望着浅浅,换了个话题,“你见过太上皇了吧!” 浅浅轻轻地点了下头,太后似有为难地说:“你也必是看出来,他身子不如以前了。” 这点,浅浅自然知道,不要说气色,光是后来见到的一幕,就足以不堪了。 “这些年来,他广纳妃子,还染上了不好的习性,哀家没有少劝,但…”太后苦涩一笑,“一个男人他不在乎你,你的话他自然不会放在心里的。”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浅浅,轻叹一口气道:“好在生下明珠的时候,他还没有染上这习性,否则…”她没有说下去。 浅浅舔了下唇,尔后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柳云蓉站了起来,款款站了起来,走到浅浅身边,一手落在浅浅的肩上。 浅浅瞬间觉得压力很大,果然,太后侧身坐了下来,抿唇一笑:“如果是妹妹劝太上皇的话,他必是会听去几分的。” “太上皇身子不佳,让师兄瞧瞧不是更好么?”浅浅打着太极。 这让柳云蓉有些不悦,眯了眯眼,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轻咳了一声道:“如若浅浅愿意留在宫里,哀家可以亲自教导冰儿。” 好诱人的条件! 让冰儿当公主,也许这是许多人追求的,但是浅浅却觉得一点也不在乎,不过眼下,她又不能一口回绝,一个皇甫鸿轩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和太后撕破脸的话,那么她更是凶险万分了。 而太后的心思,怕是皇甫夜也是不知道的。 唯今之计,也只能先顺着她,等师兄安全了,她或是宁死不从,或是自己了断…那时,不由得他人作想! 至于冰儿,注定是没有娘的孩子了! 浅浅心里下了决定,内心酸楚! 她朝着柳云蓉淡淡一笑,伸手抚着自己的面庞,哑声道:“只是,我这张脸,早就不是以前的浅浅了。” 柳云蓉见她话里有所松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安慰道:“太上皇喜爱的是你的性子,美人他哪里少见过,哀家却不曾见他用过半分心思的。” 她想了想,才继续道:“你还没有见过明太妃吧!” 浅浅愣了一下,自从回来后,她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意让浅浅觉得毛骨耸然,全身发寒。 “你不知道吧!当初正是她调换了那药,才致了你中毒的,太上皇和玄之二人并没有这份心思,他们之间只是争斗,不想被人钻了空子。”太后说这番外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浅浅听得真切,却没有什么感觉,无论是谁下的毒,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变成这般了。 柳云蓉叹了一口气,“明太妃自作孽,现在,也很是凄凉…” 浅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什么话来。 “有空的话,去瞧瞧她吧!也算是认识了一声。”太后拍了拍她的肩,浅浅看了看她的的,见着那十指上鲜艳的指扣,很美很艳,但也透着一种冰冷的光芒!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出去的,只知道出去的时候心里很乱,走着走着,也心不在焉,心里总是盘桓着柳云蓉的话。 不觉走到了一处废旧的宫殿时,才恍然,正要往回走,却见着那上面灰尘蒙着的牌扁——千清宫。 那不是顾明烟现在住的宫吗? 竟然这般破旧! 第一百四十章 治病要脱.光吗? 第一百四十章治病要脱光吗? 浅浅伸手推了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往里望去,是一个荒了的院子,到处是蜘蛛网,一些少了部件的破烂家具也随处丢着,可以看见一些不明的小虫子上面上爬着—— 一股恶心的感觉充斥在胃里,浅浅猛然地弯腰吐了起来,剧烈地差点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千清宫的大殿里,传出一声东西摔碎的声音。 浅浅直起身子,脸上肃然,缓步往里面走去。 她每踏一步,就像是踩着自己的心脏一般,那种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心的感觉那般痛,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见顾明烟。 但她知道,她不见,自然会有人安排。 今时的云浅浅不是以前的云浅浅,今时的顾明烟也不是以往的顾明烟,而今时的柳云蓉更不是当日的柳云蓉了。 她在门口站定,然后便见着了顾明烟——她穿着厚重的破袄子,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盛夏的酷热让她身上多处都发脓,有着恶臭味… 浅浅又有了想吐的感觉,她忍耐着看着顾明烟,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她! 她的一条腿被一条狗链子拴在桌腿上,身旁放着两个冷硬的馒头。 往昔美丽的脸蛋黑乎乎的,只有那一双眼还能看得出一点往日的影子,此刻它正死死地盯着浅浅! 她似乎是认出了浅浅,面露凶光,双手挥舞着,嘴里也发出咝咝的声音,似是愤怒,又像是挑衅。 浅浅吃了一惊,身子急急地退后了一步。 她惊惧地看着顾明烟,半响才平复下来,哑声道:“好久不见了。” 顾明烟眼睛瞪着她,手仍在挥舞着,半天还是没有说一句话,这让浅浅有些疑惑,走近了些,发现她的脸似乎是有些陷落了,不是清瘦,而是一种少了某样东西造成的。 她吃了一惊,往前再走了两步,试探着她:“你,不能说话?” 落脚的地方离顾明烟只一米远,她站定,不再往前。 顾明烟的目光变得更凶狠了些,眼眯成一条直线,而嘴巴也扯着,样子十分可怕—— 浅浅闭了闭眼,这样的顾明烟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她还恨她作什么? 甚至对她,浅浅还生出些许同情出来,都是权势和占有造成的! 她转身欲走,身子却滞住了,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黑黑的手,那不算手,只能称之为爪子吧! 顾明烟本来是被铁链栓住的,浅浅没有想到那铁链足有一米多长,所以当她不备时,顾明烟已经飞快地扑了过来,一手牢牢地抓着浅浅的肩膀,那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在了她的肉里。 浅浅痛得皱了下眉,然后伸手伸拨开她的手,可是那只铁爪却非常有力,牢牢地抓着她,甚至还要把浅浅扯过去… 浅浅尖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脚在地上移动着,她眼里散发着一种恐惧的光芒… 出于本能,浅浅从衣服里摸出一把防身用的短刀出来,胡乱地向着顾明烟的手挥了过去,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砍中,只听到一声惨叫…然后身上的力道松了,她苍惶了跑了出去… 直到出了千清宫,她仍是剧烈地喘息着,感觉那座宫殿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样,让她全身都笼罩在一种惊恐的感觉里。 她以为,这些年她已经能做到心静如水了,可是回了皇宫的短短一天不到,她便悲哀地发现,在皇家权势面前,你永远做不到平淡——没有权势,就如顾明烟的下场一般! 心里冷得像是冰,她有些明白柳云蓉为什么让她见顾明烟了——她在让她恐惧,进而屈服! 这时,才感觉到肩上一阵疼痛,侧脸一看,只见那件素色衣衫已经破了,那破的形状似是被野兽所伤。 她摇了摇头,正是苦于无换衣之地,就见着皇甫夜远远地走了来。 他是一个人来的,浅浅心里一阵慌乱,立刻上前捉住他的衣襟问道:“冰儿在哪里?” 皇甫夜轻皱了下眉头,被她有些神经质的样子所惑,一会儿,才舒展了脸孔,柔声回答她:“我让成南和成北带她,不会有事的。”他对她没有自称本王,可是她却没有发现。 浅浅放下心来,想了想,忽然下了一个决定,她仰着脸看向他! 自从再见后,她便没有这般仔细地瞧过他,皇甫夜心里一荡,双手情不自禁地落在浅浅的肩上,引来她一阵低喘,小脸也皱成一团,极是痛苦的样子。 皇甫夜缩回手,低头一看便见着了自己手上的鲜血,他抬眼,面上露出骇然的气息,瞪着她。 浅浅瑟缩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千清宫一会,回过头的时候,表情缓和了一下,低声嘱咐,“以后,不许再去了。” 他没有提顾明烟,浅浅自然也没有想要惩罚顾明烟,伤得是她,但是发现她云浅浅还活着,顾明烟心里的冲击想必是更大吧! 轻轻地点了下头,她难得的柔顺让皇甫夜唇形上扬,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往南院里带。 浅浅微微地挣扎着,她不想被人看到了,正确地说,是不想让皇甫鸿轩看见,那对师兄更是不利。 皇甫夜自然明白她的顾虑,于是凑近她的耳根,低低地说着:“我只是带你去换件衣裳而已,又没有做什么,而且你的太上皇此刻睡下了,瞧不见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免有些酸淄淄的。 浅浅白了他一眼,但也很顺从地跟着他回了南院。 令她惊叹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她的衣衫,皇甫夜取了衣物来,让她坐在床榻上,自己吩咐江喜取了药来… 她伸手想脱下衣服,痛得直吸冷气。 他轻叹一声,蹲下身子,脸孔朝上,望着面色有些微红的她:“让我来吧!” 浅浅没有拒绝,她真的痛得下不了狠心,只见他轻轻地扯开一边的衣服,在伤口处则采取长痛不如短痛的法子,飞快地揭了开去。 浅浅惊叫了一声,就被他搂在了怀里,大手抚着她汗湿的发,安慰着:“浅浅,没事了,不疼了!” 当他那般说着,浅浅只觉得眼眶热了起来,很快就染湿了他的衣衫,皇甫夜身子先是一僵,然后无言地轻抚着她的头发—— 这是重逢以来,两人首次这般亲密相处,她肩上的血浸得他身上月白色的锦袍红了,但他不在乎,近乎有些急切地捧起她的小脸,热切地看着她… 他那般瞧她,她的脸一热,想别过脸去,却被他强压着不让,只得绯红着脸蛋,无措地看着他。 “浅浅…”他呢喃着她的名字,总觉得相思苦尽甘来,头一低,吻上她颤抖的唇瓣…… 这一吻,道出了他五年来的思念和愧疚之意,眼泪混和着热烈,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白皙的身子… 浅浅仰着头,被动地任他亲吻着,这一天,太多的冲激,她需要有一个发泄口,渐渐地呼吸乱了… 当那冰凉的十指伸进他的衣襟里时,他浑身一颤,上身剧烈地喘息着,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就那般充满情欲地瞧着她…… 她知道他是在给她逃避的机会,但现在她不需要,体内叫嚣着,她抖着唇,纤手轻轻地扯开他的衣衫,皇甫夜身子紧绷着,低吼了一声,然后飞快地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让我来。” 粗暴地扯下自己的衣服,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然将她的身子压到榻上,只是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一手轻抚着她的脸蛋,轻轻地说:“就是你想反悔,本王也不让了。” 伸手正欲扯下床幔,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阵惊呼,皇甫夜回头一看,咬了咬牙:“给本王滚!” 竟然又是江喜! 他就那么爱看他闺房之事吧! 可怜的江公公也委屈吧——是您叫老奴送药来的,大白天的,猴急就算了,还不关门,这不,教坏小朋友了吧! 他回头看看后面的冰儿,小小的人儿脸上尽是不解,“爷爷,王爷叔叔为什么要压着娘亲,他是不是在欺负娘亲…哇…”说到后面的时候,小姑娘哭了起来,声音震天。 江喜连忙捂着小姑娘的嘴巴,“你王爷叔叔在给你娘治病呢!”这王爷难得好兴致,可不能败了。 “你骗人,爹给娘治病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脱过衣服。”小冰儿脸上挂着泪水,一脸地指控。 江喜老脸羞红着,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这王爷也不吭声,显然是还想继续下去,于是对着动个不停地床幔方向低声说了句:“老奴一会再来。” 说着,拖着还哭个不停地小冰儿走了,还特意带上了门。 床幔里,浅浅用力挺打着皇甫夜的肩头,方才冰儿哭时,她的心都要碎了,想要出去,却被他紧紧地按着,嘴巴也被他吻住,发出不了声音,更过份的是,他选择在这时候进入了她的身子,要不是他封着她的唇,她定是会叫出声… 混蛋! 她用力捶着,皇甫夜听见外头江喜离开了,才松开她,脸上尽是恶质的笑。 浅浅又捶了他一下表示不满,哪有这样当人爹的? 皇甫夜邪邪一笑,忽然用了些力道,她惊喘着陷入爱欲… 也不知道多久,浅浅因为承受不了太多,晕晕沉沉地睡去了,皇甫夜还没有满足,看了看她的小脸,也知道她累坏了,坚定地抽出自己的身子,倒在她身边,平息了一会,侧过身子,痴痴地看了她的小脸……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什么是各取所需 第一百四十一章什么是各取所需 浅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内室里只点着一盏宫灯,显放在较远的地方,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才发觉自己身上穿了件白色的内衫,动了动肩,也不怎么疼了,想必是他在她睡的时候上了药了。 “醒了?”耳边传来他惑人的声音,浅浅的身子一僵,忆起了稍早前自己的急切,心下不觉有些懊恼,脸色也微沉了下来。 这一切都看在皇甫夜的眼里,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拿出一件外衫要替她穿上,“不早了,去一起用些膳食吧!” 浅浅的手却挡住了他,“我自己来吧!” 为一个女人穿衣服是极为亲密的事情,已经不适合他为她做了。 皇甫夜的手顿在半空中,僵了一下便软着声音道:“那本王在外头等你。” 浅浅听他这般,有些诧异,抬眼瞧他,正好看进他无尽柔情的眼里。 两人俱怔着,良久,他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薄唇抿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轻问:“怎么了?” 方才还是好好的,再次在一起以来,在房事上,都是他索取,她被动接受,几本没有什么反应给他,而今天她的主动让他惊喜万分。 可是现在又这般冷淡起来,他心里充斥着不安。 “皇甫夜,方才,就当是彼此所需吧!你没有必要那么当真的。”浅浅轻轻地舔了下唇瓣,有些困难地说着。 皇甫夜的目光一下子变冷,他冷看着她很久,而浅浅也不避让,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告诉他,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也可以在面对他时无动于衷! 久久的,他笑了,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而是一种阴侧的笑容,浅浅头皮发麻。 “各取所需是吗?”他咬着牙,问道。 浅浅没有说话,倔强地看着他。 他因为气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忽然伸出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一把扯去自己的衣衫…… 他精壮的身子裸露在她眼前,浅浅只觉得眼前一暗,人已经被他扑倒在床榻之上,他狠狠地压着她,凶猛得像是要挤光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 她伸出手,拼命抵住他的胸口,暗哑着声音:“你给我起来。” 他身子热烫,但目光冰冷,一开口空气都像是要结冰了,“方才不是说各取所需么?本王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 这丫头,真是太没有良心,要的人是她,醒来后吃了不认帐了。 他稍抬起身子,双手蛮力一撕,她的衣服再次报销了,但也扯痛了她的伤口,浅浅尖叫一声,但声音嘶哑不堪,反而引发了他的兽性。 他的眼里全是危险的光芒,浅浅死命地挣扎着,捶打着他,一双脚也踢着他,因此换来他更回粗暴的对待。 皇甫夜腾出手,牢牢地制住她的双手扣在身体两侧,结实的大腿也压着她的小细腿,她动不能动,叫又叫不出——声音实在太嘶哑了! “说,还要各取所需么?”他喘着气,凑到她耳根处问。 他唇边的热气一下一下地喷在她耳畔,热热麻麻的,引发情动。 浅浅的身子不可克制地轻颤了一下,他冷笑一声,双手猛然举起她的手,换成单手制住她,腾出一只手开始撩拨她的身子…… 诚然她的嗓音哑了,但此时,那隐忍的暗哑却有种别样的诱惑…… 慢慢地,他的额头也开始沁出汗珠,那浓烈的男子气息充斥着整个内室——那浊烈浓烈得一触即发… 浅浅被他撩拨得已经不能自制,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他白皙的背部肌肉里! 她太用力,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再顾不了许多…… 汗水淋漓着汗水,发丝纠缠着发丝,四肢交缠着… 帐暖初歇,他喘了口气,小心地翻下她的身子,这才发觉她的肩部又流血了,心里一滞,仍是没有克制地伤了她。 心下有些懊恼,也有些怨她总是激怒他。 翻身下榻,取了药为她上了,浅浅别着脸,不看他,但眼角却默默地流着泪… 他好可恶,竟然用这种方法来逼她就范! 他上药的手在看到她的眼泪时,顿了一下,尔后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却不想越拭越多,他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地缩回,一会儿,又迟疑着过去,将手平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低低地说:“不要哭了,好么?” 方才是他太过于孟浪了,他知道一开始她是情动的,到了后来的时候,他有些粗野了,定是弄疼了她,而且,她的身子弱,禁不起那般折腾…他却忘情了,一半是情欲,一半是愤怒所致。 浅浅没有看他,只是仍是默默地流着泪,也不作声,那样子让他的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哪里还有半分火气。 “算本王错了,好不好!”他软着声音哄着,心里也暗骂自己怎么就被她一句话给轻易撩拨起来的。 浅浅扁了扁小嘴,那娇憨的样子好似回到了从前,哪怕她只是一个无意中的动作,也足以让他感动得激动万分了。 他轻轻躺下,伸手将她揽进他的怀里,低着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浅浅,即使你再恨本王,本王却是无法再放手了。” 他的手轻轻地扭过她的脸蛋,仔细地看着她的眼,她开始不肯看他,但他坚持着,也用了一些些的蛮力,但没有弄疼她,“你进宫,我知道是不得以,我来了,所以,你答应本王不能有一丝丝的损伤,否则,本王饶不了你。”说着说着,声音不觉又蛮横了起来。 浅浅愣愣地听着,说没有一丝动容那是骗人的,但她不敢去相信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心了,也许他是真的爱她,但他也是一个处在权利颠峰的男人,他——带给她的,不仅有情爱,更多的是伤害! 如若不是再次寻到她,师兄不会卷进来,所以,她心里不是没有怨的,旧痛未好,新仇又积,她很难回应他的感情。 而此时,他一副深情的样子,却让她无措,只得边起身,边佯装怒道:“一会儿我,一会儿本王的,真是连话也不会说了。” 他笑笑,也跟着起身,“不气了?” 她风清云淡地接口:“我说了是各取所需,王爷还要再一次来证明吗?” 皇甫夜滞了下,不敢相信此话是出自她的口,也许以前,浅浅会这般调笑于他,但现在… 心里竟然莫名地悸动了一下,有些呆呆地回应着:“那得等会才行…” 男人那回事,她也应该理解的,方才几次过后,总得休息一下才有体力的。 浅浅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得了便宜吃上味了。 他想要,她还不奉陪呢! 她摊着手上的破破的衣服,发出刺耳的抱怨声:“皇甫夜,你让我穿什么?”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自然知道那衣服所以破完全是他的功劳,于是下了榻,为盛怒中的小女人找衣服穿。 浅浅微微睁大眼看着他光裸着身子,就这么大刺刺地在内室里走来走去,那修长的身子匀称好看,一头墨发随意披在身后,有些微微汗湿。平添了几分性感,她的目光下移,直直地落在腰线以下,那贲起的线条…… 挺翘的臀部在眼前晃着,紧绷的曲线充满了一种男性的征服力量,浅浅脸上一热,完全移不开目光。 “很高兴你用这种眼光看本王。”耳边响起了他戏谑的声音,浅浅连忙闭上了眼,睁开的时候,见着他已经转过了身子,也见着了‘飞龙在天’的宏伟景象! 浅浅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说:“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么?” 男人都是这样整日地处在发情状态? 她有些好奇平日里他穿着衣袍时,里面是不是也会不时出现现在这种光景,想着想着,便面红耳赤起来! 他方才明明说过,要待会才…可以的…这才多长时间啊? 男人,都是这样吗? 那当人家老婆的是不是很辛苦! 皇甫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仍是愣愣地瞧着他那二处,感觉自己更加涨痛了! 将衣服给她,也不敢替她穿了,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再扑倒她! 两人都沉默着各自着衣,双方神色都有些耐人寻味… 当皇甫夜带着浅浅出去的时候,正巧看着龙吟宫的一个管事太监正和江喜说着什么,他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何事?” 那管事太监瞧了后面的浅浅一眼,低头顺眉着道:“是太上皇来请云姑娘一起去用晚膳!” 皇甫夜一听,瞬间冷下一张脸,正待说什么,却被浅浅拉了拉衣袖,无言地看着他。 他僵着身子,一会儿,缓和了一下,道:“回去回话,就说一会就去。” 那管事太监小心地看了一眼,接口道:“太上皇听说云姑娘有了孩子,让一起带过去。” 浅浅的身子颤了一下,极力克制住声音道:“孩子还小,怕冲撞了太上皇。” 管事太监微微一笑:“太上皇的意思,奴才传达了,带不带还是由着云姑娘自己考虑吧!” ——赤果果的威胁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先帝最宠爱的儿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先帝最宠爱的儿子 浅浅咬着唇,皇甫夜自然不舍,如果可以,他是宁愿她也不去的,但是却不能不去。 唯有保全了冰儿,那是他们的骨血啊! 不是他怕皇甫鸿轩,而是——他知道如若阻止了浅浅,风清扬有所损伤,她断不会原谅他。 只能让她去和皇甫鸿轩周旋,换得一丝机会去救风清扬出来。 皇甫夜目光寒光闪现,让人不敢直视,冰冷的声音从薄唇里抖了出来,“冰儿睡下了,要见,改日吧!” 摄政王爷都发话了,那人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先行去了。 而江喜则识趣地退了下去。 皇甫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本王极不想你去,却不得不放你走。” 浅浅低了头,他帮她顺了顺头发,那样子像极了一个送妻子远行的丈夫。 她抬头的时候,正望进他痛苦的眼里,他冲她笑笑,尔后把痛苦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轻轻地抚着她的丝丝,温情脉脉,“要平安回来。” 浅浅轻抖着唇,双手握着,他淡笑着,转身去屋子里帮她取了面纱出来,帮她覆上——他不能再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受不了,不让她去。 那样,她会恨他! 而他真的要选择赌一回吗? 皇甫夜闭了眼,猛然把她拉到怀里,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定要回来。” 浅浅先是僵着身子,尔后稍稍软化了,她闭着眼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也许他们等不到她原谅他的那一天了吧! 久了,她离开他的身子,面纱下的黑眸矅矅生辉,暗哑着道:“如果,我不能回来,那么,你要照顾好冰儿。” 在这不确定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应该让冰儿回到他的身边,起码,他不会寂寞了。 “为什么?她有爹不是吗?”他执意要她一个答案,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虽隔着面纱,但是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滞了滞,只低低地道:“答应我!除了你,不把她托付于任何人——包括太后。” 闻言,他审视着她面纱下的眼,静静地看了许久,不忍再逼迫她,轻叹一口的气道:“本王答应便是,无论怎样,本王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 浅浅松了一口气,退后一步,默默地注视着他,然后转身,缓缓离去—— 皇甫夜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最终,她还是选择不说! 不说便是不原谅吧! 许久后,他轻抬了下手,成南从暗处出来,垂首。 “让人看着她,不许有任何闪失,有事来报本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找到风清扬了没有?” 成南神色冷然,“皇甫鸿轩藏得极深,一时未有发现。” “继续找,就是将皇宫挖地三尺也得给本王找出来,还有——要活的。”他下令。 “是。”成南说完,消失在宫墙一角。 皇甫夜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碧绿的扳指,一脸沉思。 “皇甫鸿轩,本王低估了你的胆量了。”他轻轻地吐出低语。 然急急走来的人却打断了他的思路,来人正是江喜。 一见着他,便有些急切地道:“王爷,冰儿小姐正吵着要娘亲,您看…” ——是不是把浅浅姑娘叫回来啊!孩子见娘,天经地意不是? 皇甫夜握紧拳头,仰了仰头轻道:“本王去哄她吧!” 江喜黯然,默默地跟在后面。 方进门,就见着两名宫女正在想法子逗弄小冰儿,但是小小的人儿却一直紧绷着脸,不肯露出一点笑容。 皇甫夜走近,一撩袍服,坐在她身边,低问:“我们冰儿怎么不开心了?” 冰儿侧头看他,发现是王爷叔叔,于是心里委屈着,小脸也垮了下来,两行泪水像是小河一样顺流而下,全过程不到两秒钟,叫人看了叹为观止。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不管是小女人还是大女人! 皇甫夜挥去心里的苦闷,淡笑着逗小冰儿:“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小冰儿怔了一下,尔后也不买帐,哇地一声号啕大哭了起来,“我要娘亲…娘亲在哪?” 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皇甫夜心窝里涌出类似骨血亲情的热流出来,小冰儿是除了浅浅外,第二个让他如此心痛的女人了… 当下,当爹的心都被她哭乱了同,一心想哄她,只是一个大男人哪里晓得小姑娘的心思,越是哄越是哭得凶… 江喜在后面瞧着,也是心疼,这小小姐会不会就变成没娘的孩子? 而王爷心里已经够苦了,加上小小姐这一闹,更加心痛吧! 于是颤着身子上前,道:“王爷,让老奴带她吧!” 小冰儿满脸的泪水,手忽然勾住皇甫夜的颈子,勾得紧紧的不松手,“我不要…” 皇甫夜感受着她小小的手圈在身上的那种温暖感觉,心下悸动,也揽紧了些,对江喜道,“将晚膳送进来吧!” 江喜正要离开,皇甫夜又叫住了他,“还是送到本王寝室里吧!” 他低了头瞧了冰儿一眼,低哄着:“今晚和本王睡,好不好?” 小冰儿带泪的眼瞧着他,还是水汪汪的,“娘亲会不会回来。” 皇甫夜微微一笑:“娘亲出去办事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临走的时候,让冰儿乖乖的…” “真的?”小冰儿毕竟是小孩子,闹过一阵后,便安静了,小脸窝在他的怀里。 他胸臆间热热的,满是温柔,一把抱起冰儿的小身子,往外走去,门打开的时候,却见着了一个意外的人。 “皇叔。”来人正是小皇帝,见了皇甫夜和怀里的冰儿,便恭敬地唤了一声。 皇甫夜见他的面未跟着侍卫,甚至连个贴身的太监也没有,而且,脸上有一丝不安。 心下了然,表情却是淡淡地问道:“怎会这时候来的?不是要和你母后用膳么?” 皇甫无缺瞧了一眼埋着头的冰儿,低低地道:“皇叔明明知道的。” 闻言,皇甫夜侧眼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去书房等本王。” 说着,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往自己房里走,看着皇叔的背影,皇甫无缺忽然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这个看着他长大的男人了。 “皇叔,你真的不曾想过,冰儿或许是你的孩子么?”他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幸好周围没有什么人,皇甫夜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下脚步,轻轻地应了一声:“或许吧!” 或许?皇甫无缺想了许久,才轻轻地笑了。 他是白为皇叔操心了,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应不应该来这一趟。 但既然来了,便见一见吧! 谁知道到了哪一天,他们叔侄不再能这般毫无芥蒂地交谈呢! 他信步走到书房里,这里已经许久未用了,但每天仍是有人打扫着,正如皇叔远离了皇宫,但是,他始终是摄政王爷,握有天下兵权,更是—— 先帝爷爷最宠爱的儿子! 一会儿,皇甫夜进来,而皇甫无缺正沉思中,一抬眼,见着皇甫夜探索的目光,不禁惊了一下,饶是当了皇帝这许多年,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立刻站了起来。 对这个皇叔,他一直有些敬畏,他虽是皇帝,总是觉得皇叔的身份更加高贵些,明明他皇甫无缺也是中宫皇后所出! 但他从不敢把这份念想宣之于口,连母后也不曾说,这是一个皇帝的尊言。 皇甫夜静静地瞧着他,待皇甫无缺恢复了平静,才缓缓道:“无缺,你今日不该来的。” 对于皇叔的洞察先机,皇甫无缺沉默了一会,才道:“朕无法再坐视不理。” “你来皇叔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说着,他缓缓走了进去,立在皇甫无缺的面前。 这让皇帝有些无措,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朕知道父皇做得不对,所以…” “所以,你是来求情的?”皇甫夜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半带着嘲讽地说着。 他坐到玉案后,而皇甫无缺站着,却分明地感觉到来自皇叔身上的那份扑面而来的压力。 这让十四岁的少年有些失措,无言以对,过了半响才沉痛地呼了一口气道:“朕只是想求皇叔给父皇一个体面。” 皇甫夜笑了,笑得让人胆颤心惊… 皇甫无缺知道这次父皇是触到了皇叔的底线了,要兵权也罢,想当皇帝也罢,皇叔从未皱过一丝眉头,但方才,他亲眼见到了皇叔眼里的一丝杀气。 所以,他有些慌,不是为着父皇,而是为了母后。 他不忍见母后终日以泪洗面,所以,他来求皇叔。 “无缺,你想错了,皇叔不会杀你父皇的,永远也不会,只是他这个太上皇可能永远也只能是太上皇了。”皇甫夜的眼里带着一丝苦涩。 “当真?”皇甫无缺有些欣喜,但在看到皇甫夜眼里的神色后,神情一敛,方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弯下腰道:“侄儿谢过皇叔。” 皇甫夜抿了下唇,轻轻道:“不用谢皇叔,皇叔是答应了一个人,如果不是…” 小皇帝心里骇然,是不是如果不是,五年前父皇抢走浅浅的时候,皇叔便要大开杀戒了? 那么是谁呢? 是母后吗? 不,绝不是的。 那是是谁?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浅浅,不要逼朕 第一百四十三章浅浅,不要逼朕 皇甫无缺带着疑问,可惜皇甫夜却没有想说的打算,他也不敢问。 身为帝王,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好些,一旦揭穿了,就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了,父皇,你一意孤行,当真要激得皇叔反了吗? 过去,你再是喜爱浅浅,但仍是把皇位兵权放在第一位,甚至造成浅浅死了一回,这次,竟然不管不顾了么? 心下惶恐不安着,正要告辞,却被皇甫夜叫住了,他回头,望着皇叔。 皇甫夜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无缺,你当是知道如何保全你父皇。” 皇甫无缺站得笔直,他知道这是皇叔的威胁,换句话说,也是一种交易,拿浅浅来换父皇的命,很划算不是吗? 这中间,还有一个皇帝的宝座。 父皇被干掉了,他这个皇帝还能当么? 他是皇宫长大的孩子,是不会天真到以为凭着和皇叔的情份可以保全自身,那时,怕是连母后也不得善终吧! 说得直一点,意思就是浅浅不好了,他皇室一家得陪葬。 少年皇帝轻点了下头,选了边站。 “去吧!皇叔相信你。”皇甫夜静静地说着,说着,站了起来,越过他,回房。 皇甫无缺知道他是回去哄小冰儿了,现在皇叔的生命里有两个重要的女人,如果他像父皇,他会立刻不择手段地让人捉了冰儿,局时,皇叔再是强硬也必是会屈服的。 但他是皇甫无缺,他的人性还在。 当然,中间更是夹杂着皇叔已经开始防备这一事实,他不能轻举妄动,太强硬的手段不适合他。 也许等这事过了,换种方法可以换来永久的平安。 皇甫无缺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转身而去。 来的时候急切,走的时候倒是十分地稳妥了。 龙吟宫的膳房里,浅浅和皇甫鸿轩分坐两边,皇甫鸿轩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吸食了多少才会有这样的好气色。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袍,上面绣着青竹,很雅致很适合他。 此刻,他脸上挂着淡笑,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但在浅浅看来,这只是他的面具罢了。 “浅浅,坐得离朕这般远,是怕朕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完全不像是之前虚弱的样子。 浅浅垂着头,“我怕容颜不堪,冲撞了太上皇。” 皇甫鸿轩忽然轻咳了几声,然后喘了一口气才道:“你这是存心在气朕么,朕说过不在意的。” 说着,竟然站了起来,脸色平淡,看不表情。 一旁侍候的宫人们都吓得跪了下来,不敢抬眼。 浅浅隔着面纱看着他往她一步步走来,她的心跳得异常厉害,不是心动,而是害怕! 是的,她怕他,因为今日的皇甫鸿轩总是多了份疯狂,也许多年前,他是有些喜爱她,但理智多些,也不曾强迫过她什么,而现在,他的眼底总是盛满了一种占有欲—— 那是男人对女人赤果果的一种欲望! 浅浅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分得清。 待他走到她面前,她面无表情地拿下面纱,用那张丑陋的脸正对着他,希望能打消他的想法。 皇甫鸿轩抿唇一笑,坐在她身边,先不和她说话,而是对着跪着的宫人道:“还不侍候用膳!” 他回过头,看着浅浅,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有些漠然的语气问道:“怎么,朕看起来很可怕么?他们害怕成这样子。” 浅浅吸了一口气,存心激怒他,“你不是可怕,而是非常可怕。” 闻言,皇甫鸿轩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爽朗地笑了,他露出的牙齿很白很整齐,浅浅再不喜欢他,也得承认这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等他笑够了,才拍了拍她的头,道:“朕就是喜爱你这个性子。” 浅浅气得牙直咬,但无可奈何,只得低头猛吃。 一时吃得猛了,竟然呛到了,皇甫鸿轩连忙伸出手帮她顺顺气,脸上则挂着宠溺的笑,“瞧你,怎么还像个孩子,明明已经是当了娘的人了。” 浅浅身子一顿,抬眼看他,他笑了笑,状似无意道:“朕让把孩子带来,绝无他意,只是想看看罢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有些咄咄逼人地问着,也挑战他的底线。 皇甫鸿轩耸了耸肩,“朕不相信你呆在这里,朕会见不着。” 一席话已经道出了他的打算,浅浅有些怒了,拍桌而起:“如果不想呆在这里呢?” 正打算布菜的宫人手一抖,那筷子竟然落了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人连忙跪了下来,尔后是跪了一大串。 而事件中的男女主角仍是对视着,宫人莫不胆颤心惊。 良久,皇甫鸿轩轻轻道:“你们先下去。” 一个一个如释重负地出了去,沉重的门还特意关上了。 浅浅看着门,微微皱了下眉头。 “别这般,朕还不至于在这里想做什么!”他轻笑一声,道出了她的担心。 浅浅脸一热,红了下。 皇甫鸿轩看得真切,明明她的脸不再美丽,但心里仍是一荡。 她生了孩子,脱去了不少少女的气息,倒是平添了几分韵味。 他先是坐着,见她不作声,两人沉默了一会,他便起身,屈尊降贵地为她开始布菜,“多吃些吧!朕不迫你便是。” 瞧她瘦的,看了就叫他心疼。 “一会,朕带你去梅林看看,听宫人说,有一种新品种的花开了。”他看她吃得香,于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 此时,他的笑是真实的。 浅浅放下手中的筷子,忽然没有了味口,淡淡道:“不想去。” “为什么?”他像个少年般地继续追问。 浅浅心里冷笑,但是面上静静地,一字一顿地道:“因为,那里被你——弄脏了。” 皇甫鸿轩滞了下,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一时间,也有些恼怒于她的不得体。 但气恼归气恼,他仍是对她纵容的,好脾气地道:“不去便罢,稍会和朕下盘棋吧!” 浅浅绞着手指头,仍是拒绝:“不会。” 不会? 皇甫鸿轩冷冷地笑了,“那侍寝你总会吧!” 看着浅浅苍白的脸,他觉得痛快极了,这是一个他费了很多心思的女子,他想了她许多年,她现在回来了,他拼命地对她好——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再是有耐心的男人也有用光的一天,他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脸上收起笑意,变得危险而霸道,正是男人被激怒的情状。 “你今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朕?”他狠狠地说着,也顺手扯住她到自己怀里,在她来不及挣扎的时候锁住双臂,只能牢牢地呆在他的身边。 浅浅别过脸,不看他动情的扭曲的面孔。 “看着朕,回答朕!”耳边传来他的嘶吼,并强自扭过她的脸,迫她望着他。 浅浅的神色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挑衅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问的?” 他猛然收紧手臂,紧得她简直疼痛了,但他斯文的脸上尽是疯狂,执意要她说话,或者是虐待自己。 “为什么又和他上。床?”他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有些阴冷。 浅浅冷冷地笑了,“太上皇想听到什么答案,说他强迫于我?难道太上皇没有做着相同的事情吗?” 男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别人做了便是卑鄙无耻,自己做来是天经地意的。 这两个男人都说她是他们的女人,可是,当初给她毒药的,又何尝不是他们二人? 浅浅心底有些凉,目光悲哀,而皇甫鸿轩却没有发现。 他现在被一股愤怒所驱使着,双手捧着她的脸,总觉得这张小嘴太过于不听话,于是头一低,便吻上她的唇瓣…… 他的唇瓣挟带着怒气,丝毫没有怜惜地咬上她的唇瓣,浅浅抿着唇,有些被动地倒在他的臂弯里,他抓得很紧,也吻得热切…… 他的薄唇辗转嘶磨着她的唇瓣,感觉到她冰凉的温度与木然的反应… 一股不甘在心头臆生,为什么她对他毫无感觉? 于是开始了试探,伸出舌尖试图挑开她的唇瓣,可是她咬得紧紧的,不肯让他越雷池一步。 这让他怒气更甚,一把锁紧她的身子,开始粗鲁地强行对待,他腾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唇,然后趁势长驱直入,进入她的小嘴里为所欲为… 浅浅拼命地摇着头,眼泪索然而下,但这明显已经阻止不了疯狂的皇甫鸿轩,他不为所动地按紧她的双手,疯狂地掠夺着她。 他们的脸庞被浅浅的泪水浸湿,冰冷冰冷的,有些湿滑… 他似乎吻得有些靥足了,松开她,表情也缓和了些许,伸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轻轻道:“你真的那么受不了朕的碰触么?” 浅浅抬眼看他,忍住去拭唇的冲动,淡淡道:“如果我说是的,太上皇可以不碰么?” 他被她的语气逗得心情似乎好了些,松开她的手,目光深深地瞧她,“怕是不能。”说着露出遗憾的表情出来。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太上皇曾说过,不会逼迫我的。” 他眯了双眼,看出她的不愿,那股气恼又被激起,“朕记得,但朕更是记得当初你是应了当朕的妃子的。” “你。”浅浅无言,只好狼狈地别过了脸。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显些失.身! 第一百四十四章显些失身! 她使小性子的模样一向是皇甫鸿轩的最爱,他贪看着她的容颜,仿佛那脸上的疤不曾存在般。 他面上的热切让浅浅心里生出不安来,不禁后退了一步,目光对上他时,有了几分惧意。 此时,诺大的膳房里,只有他们二人,门甚至是关上的,这里发生了何事,不会有别人知道。 她的惧意有些取悦了他,伸出修长尊贵的手,轻轻地刮着她的脸颊,轻叹一声:“浅浅,你该怕的。” 他的话让浅浅退了好几步,她甚至转身往外跑去,她不能再呆下去了,他眼底的光芒已经说明他想做什么了—— 他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占有她! 可惜没有跑两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拖了回去,一下子扯进他温热的怀里,他不怀好意地朝着她的耳根处吹了一口气:“别逃了,门已经锁上了,浅浅,你跑不掉的。” 浅浅被他牢牢地从背后抱着,身子轻轻抖着,闭了闭眼道:“你放开我,这事,以后再说,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不是么?别忘了,现在我还是师兄的妻子。” 他沉默了一会,她感觉手臂已经松了些,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却被抱得更紧,耳边是他的轻笑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与委蛇了,浅浅!” 浅浅僵着身子,硬着声音道:“我不知道太上皇是什么意思!” 他呵呵地笑了,“要朕说得明白么?” 他猛然转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他,并锁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因为这个姿势,她的丰腴正好抵着他的健胸,引来他一阵心荡,但他不急,今晚还有很长时间不是么? 浅浅不想瞧他的眼,那太危险,但他却不让,执意地抬起她的下巴,轻笑着道出:“你瞒得了老三,瞒不过朕的。” 浅浅不发一语,皇甫鸿轩笑了,但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反而有种阴森的感觉,这来自于对她的愤恨。 对,他恨她! 如果这些年来,她真是嫁了风清扬,那么也许他真的会成全她,让她和风清扬做一对恩爱夫妻,但她没有—— 她没有嫁给任何人,而且还生下了老三的孩子。 聪明如老三自然也会知道。 “浅浅,你这拙劣的演技当真能瞒得了谁么?不要告诉朕,这些年来,你和风清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年来师兄和她都是分隔两地的事。 浅浅有些脆弱地闭上了眼,仿若是这些年来,自己极力想忘记的,隐藏的,都给他揭穿了。 再睁眼时,已经是一片冰冷了。 “浅浅有没有和谁在一起,和太上皇有半分关系么?浅浅已经是个死过一回的人了,如果这条命让太上皇高兴的话,就尽管拿去吧!”她有些心灰意冷了。 皇甫鸿轩头一低,凑到她唇边低问:“不管你夫君的死活了?” 说完,他眼睛亮晶晶地瞧她,话里的调侃意味浓得让浅浅想揍他。 而她也真的那般做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的挣脱了他的制约,然后两只小拳头就像是雨点一样用力捶在他身上,快得让他招架不住。 虽说她力气不大,但这般打法,让他帝王之气荡然无存。 “浅浅,讲些理好不好?”他一边被打,一边抽空,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喘了。 浅浅大概是怒极了,不管不顾地继续打他,还胡乱地说着,“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坏的人了。” 虽说是骂他,但话里却带着一股小女人独有的娇气,皇甫鸿轩心口一麻,下一秒伸出手制住她的小手,而浅浅则怒气地瞪着他,脸上染满了红晕。 这样有生气的她好久未见,他拉着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胸口,浅浅挣扎着要挪开,他坏笑着:“算朕坏,行不行?” 浅浅有些呆了,但他马上让她知道他欲意如何。 身后传来一阵杯盘落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那红木餐桌一角,已经被他清扫出一个完全可以躺人的空间出来。 回过头时,他正笑意吟吟地瞧着她,但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企图。 浅浅不禁向后退着,他也任由着她退… 身后传来的冰冷让她滞了一下,原来她已经抵到了餐桌边缘,退无可退了! 他站着一会儿,才在她惊惧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唇边始终噙着迷人的笑意,但浅浅却觉得可怕至极。 他要对她用强么? 在这里? “你不能!”她惊喘了一声,有些慌乱地说着。 “朕可以。”他逼近一步,已然抵到了她的脚。 他的身高和皇甫夜差不多,浅浅只到他的肩膀,所以,极困难地抬头看他,目光中何时多了一份哀求。 他轻轻别过了脸,唇抿紧了些,道:“浅浅,永远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朕,那只会让朕更疯狂地激起你的斗志,那不会是你想要的。” 她木然地看着他推倒自己,一把抱起放到那尊贵无比的皇家御用餐桌上,她躺在冰冷的桌面上,像极了一道餐点—— 很屈辱,很卑微!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压到她身上,开始解开她身上的衣带,扯开她的外袍,他开始脱自己的衣衫…… 她失去了一切的反应…就那样任由着他摆弄着… 直到他热烫的气息灼热着她的耳根,“浅浅,你终是是朕的浅浅了。” 他的浅浅? 她冷然的目光终于回转到他的脸上,望着这张英挺的俊脸,是那么陌生…不,她绝不能被他占有! 如果师兄知道是拿她的身体换来他的命,他不会苛活下去。 他是那么洁净的人,她不能给他染上脏污。 她开始反抗,开始大声咒骂着让他停下来,但似乎,并不如意。 皇甫鸿轩正热着呢,她单薄的内衫早已经掩不住玲珑的身段,甚至透着微微的春光出来,或许他见过身子更诱人的,但浅浅是他喜爱的女子,所以,更引发男性的情动… 他开始扯她的内衫,“浅浅,别抗拒,朕会温柔的…” 浅浅扭动着身子,让他无法继续下去,他牢牢地按住她的肩膀,大手猛地一撕,只听得哗啦一声,那白色的布料应声而破,露出一大半胸前风光… 皇甫鸿轩目光灼热地瞧着那莹白的身子,喉结上下渴望地滑动着,浅浅惊惧地想抬起身,却招致他更用力地制住。 他用力之大让她肩膀的伤处剧痛难忍,但她倔强地咬着牙,啐了他一口:“禽兽。” 皇甫鸿轩偏了下头,回过头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戾气,“五年前,朕就是太君子了,才会被老三所愚弄,否则,你早就是朕的女人。” 她无法想象他是多么渴望她,不仅是身子,更是一种感情上的归属,就算是到了现在,她愿意,他仍可以只有她一个女人。 说不清,道不明,他就是喜爱她。 就像是权势一般让他痴迷,终生追随。 浅浅喘着气,顾不得自己的衣衫不整,一双眼瞪着他,“你就是这样强暴你喜欢的女人吗?” 他滞了下,尔后很快道:“朕会很快册封你。” 浅浅冷笑,“你以为这能掩盖掉事实么?” 他不语,浅浅接着道,“如果,当年你不曾利用我,也许我对你会愧疚,会…但不会了,你终是皇甫鸿轩,而我云浅浅,永远不可能爱上一个可以利用自己的男人。” 她一口气说完,也因为剧痛而痛苦得凝紧了眉,皇甫鸿轩一时没有注意,显然是被她气到了。 “你就那样抹杀朕对你的情意么?你看不到朕对你的心意么?云浅浅,你究竟是怎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当真是为了老三守贞么?”他在她耳边怒吼着。 “你错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浅浅别过脸,不想在此时提起皇甫夜,那会让她更是心痛。 皇甫鸿轩冷冷一笑,“那么,朕需要一点证明了。” 他见鬼的才信。 带着愤恨,他一把扯去了浅浅的内衫,然后,整个身上就只有一件淡绿色的抹胸和单薄的衬裤了,实在是挡不住什么…… “今天,朕一定要得到你。”他粗喘了一口气,欲亲吻她。 浅浅别开脸,他顿了一下,然后头下移,吮住了她的颈部,那里正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他咬得不温柔,浅浅毫不怀疑他一个用力会咬断她的喉咙。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却神色平静,也没有任何挣扎,皇甫鸿轩的制梏稍放松了些,唇也往下,浅浅可以听得见他情动的低吟… 一抹冷笑浮在唇边,配上那两道交错的疤邪恶万分,她低下头,冷眼瞧着他迷醉的模样,然后腿一抬,用力一顶,正中那处灼热的罪恶根源…毫不留情! 皇甫鸿轩没有马上离开她的身子,而是立刻制住她的腿,然后趴在她的身上平复了一会,良久后才忍住那钻心的疼痛,从她身上起来… 他冷冷地瞧着她,声音冷得像冰一般:“那朕只得用强了。” 然后在浅浅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点住了她的穴道。 她惊恐的看着他,身体就横陈在深色的红木上,头发全数散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只是想爱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他只是想爱她 皇甫鸿轩此时才发觉她发上的那支紫玉发钗,一股怒气在胸口臆生,想也不想地抽出,冷笑,“想不到,你还戴着这个。” 疯狂的嫉恨让他低吼出声:“朕永远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然后在她的目光下,猛然把那支价值连城的紫玉发钗给折断了。 浅浅淡然地看着他做的一切,和他——更加疯狂的表情。 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他以为对她的一切喜爱是多少深刻,其实又掺杂着多少来自于对皇甫夜的比较之心。 他这辈子,其实是活在皇甫夜的阴影里的。 他看似主角,实则活得比她这个小棋子更可悲。 当他覆上来的时候,她轻轻闭上眼,他想要,那么,便拿去吧! 皇甫鸿轩见她不反抗了,神色也缓了些下来,挪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柔声道:“不许怕朕。” 他不想正如她说得强暴她,他只想爱她而已啊! 微闭着眼,再睁开时,猛然惊了,她的脸上全是血,他颤抖着举起双手——满手的鲜血… 目光往下,就见着她的肩膀不断地流出血来,染红了半边的肩头。 “浅浅,你这个傻瓜。”他骂了一句,然后一把抱起她,想了想,又帮她披上衣衫,急急地往外走去。 到了门外,对着等侯的宫人大吼一声:“快传太医。” 那急切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宫人不敢怠慢,急急地去了,皇甫鸿轩抱着她回到龙吟宫里,放她在龙床上,然后解开她的穴道,低低地问:“为什么不早说?” 她是故意让他心痛至死么,如果他真的没有注意到而占有了她,那么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颤抖了起来——他从不知道对她,竟然是这样深。 深到怕伤害到她。 浅浅苍白着脸,苦涩一笑:“这样,能阻止得了你么?”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无奈,“你没有试过,又怎会知道不能。” 她轻闭了眼,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论,也许是因为放下心来,所以很快便痛得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某太上皇一个人独自懊悔着…… 浅浅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绣着龙形图案的床幔,慢慢坐起身,感觉头有些晕,她心里明白,怕是失血过多了。 这身子本就残破,如果不是师兄一直用名贵的药材给补着,哪里能熬得了今日。 鹤顶红哪里就能清的,就连冰儿生下来时也受了牵连,好在只是小小的心悸毛病,否则,她即使活下去,也无法面对冰儿。 肩上的伤仍是隐隐作痛着,浅浅轻皱了下眉,随即目光落到床边的男子身上。 皇甫鸿轩从在床头,可能是累了,竟趴在枕边沉沉地睡去了,她醒来他竟然没有被惊醒。 他的一只手垂着,另一手平放在枕侧,浅浅被他手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不禁多看了一眼—— 那是一只草编成的蟋蟀,可能是年份久了,也可能是主人经常放在手里把玩,总之那边缘处已经泛着破旧的白了。 浅浅怔忡着,因为认出那是自己编的。 上次他拿出来给她看的时候,她并未在意,现在瞧了,有种莫名的伤感在里面。 受煎熬的不止她,皇甫夜,还有皇甫鸿轩! “这些年来,朕每每想起你时,便拿出来看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皇甫鸿轩醒了来,因为方醒,所以嗓音低沉沙哑。 他坐了起来,和她平肩,然后把手里的东西轻轻地放到她的掌中! 她的手心因为那淡淡的接触而震动了下,目光轻轻落在他的脸上,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被一个这样的男人惦记了这么些年,心情很复杂。 但绝不是心动。 “听人说,爱一个人要成全他,皇甫鸿轩,我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她静静地说着,头一次站在他的角度提着建议。 “你这样执着下去,不止我,你自己也会毁了的。”她说出事实。 他沉沉地笑了,尔后用一种奇特的语气道:“朕早就毁了。” 然后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让步。 久了,浅浅想起身离开,“天色太晚了,姐姐还在等我。”她不动声色地搬出太后来。 皇甫鸿轩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抿紧了唇瓣,有些不悦道:“朕已经差人去说你今夜不回去了。” “你。”浅浅是相信的,因为柳云蓉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有些凄然地笑了,果然,爱情是自私的,这柳云蓉的情爱,难道不正是另一种奋不顾身么? 比之皇甫鸿轩,更觉疯狂。 见她不语,皇甫鸿轩一手挑起她的脸蛋,让她的目光直视着自己,才轻轻地道,“事实上,朕已经命人准备了你的东西,以后,你便住在龙吟宫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先住在你以前住的地方,等身子好了…朕会去的。” 浅浅身子轻轻抖着,不知是因为今夜逃过一劫还是为着以后的命运恐惧。 她挣扎着要起身,回到自己房里去。 他却一把按住她的身子,“今晚睡这吧!” 她抬眼,瞧着他,皇甫鸿轩有些不自在地道:“朕在这里守着你,不会乱来的。” 浅浅重新睡下来,其实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了,他说不会,就不会… 很快,她便又睡着了,看着那苍白的脸色,皇甫鸿轩凝紧了眉头,许久,才轻轻步出内室。 外殿里,几个太医正跪着,见着皇甫鸿轩,更是头也不敢抬。 “她的伤是怎么回事?”皇甫鸿轩坐在桌旁,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太医不敢隐藏,道:“云姑娘的伤是被人抓伤所致,好在处理及时,所以不曾留下祸害,但伤口也不能再次漰开了。” 换言之,太上皇,你想做什么,得等人家姑娘好全了,心甘情愿才是啊! 皇甫鸿轩哼一下,自然是听出一太医的劝告,一挥手让人下去了。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稍一抬手,一个黑衣人从暗处出来。 “暗影,今天云浅浅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了么?”皇甫鸿轩轻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个事情很介意。 暗影垂首,很快答道:“今日云姑娘去了千清宫。” 他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后面的不用说,皇甫鸿轩也猜得到。 “果然是她!”只是,浅浅为什么会去那里? 他深思着,然后轻轻地敲着桌面,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笑。 竟然又是她! 而一旁的暗影早已经消失不见,皇甫鸿轩回到内室,见到浅浅睡得香,便放心出了去,吩咐下去,好生守着龙吟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包括当今太后和摄政王爷! 于是五百禁卫军把龙吟宫围得水泄不通的,浅浅被软禁了。 皇甫鸿轩缓步走进柳云蓉的宫里,外面守门的宫女想要通传,被他挥手退下了。 他踏进她的寝房,天色着实已经不早了,柳云蓉早就睡下,只有守夜的宫女站着打瞌睡。 他进去的时候,小宫女差点惊叫出声,他淡笑着,用目光阻止了,两个小宫女面上一红,识趣地退了下去。 他挨近她的凤榻,撩开床幔,见着熟睡着的女子。 她着一件浅粉色的衫子,因为天热,身上没有盖被子,连腰带也是松散着,薄透的衣料平滑地贴在娇好的躯体上… 无疑,这样的她,是美丽的,而且带着一份平日少有的妖娆。 皇甫鸿轩脸上带着笑,伸出一手,轻轻地游移在她的面孔上。 异样的触感让柳云蓉一下子惊醒了,睁眼瞧见他,吓了一跳,立刻起了身,呐呐地唤了一声:“皇上…” “爱妃又忘了朕早已经是太上皇了。”他脸上仍然带着笑意,提醒着。 她低下头,“是,臣妾失言了。” 他勾着她的脸蛋,声音惑人,“朕已经许久没有来这了吧!倒是委屈你了。” 柳云蓉猛地抬眼,一双水眸里泛着盈盈泪光,颤抖着道:“臣妾…不委屈。” 说着,已然有了哽咽之意。 皇甫鸿轩轻叹了一声,仍是那种不徐不缓的语速道:“这些年来,朕待你不好,却不想,你还能这般为朕。” 柳云蓉总算是平复了下来,一手搭在他的腿上,身子靠过去,偎在他的怀里,轻道:“只要你开心,臣妾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她这般柔顺地说着,皇甫鸿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对她,不是没有失望的,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这般,如果他想要,不用她去,自己会去争夺,但云蓉插手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直视着她的眼,“浅浅之事,不要再管了吧!你太过于偏坦朕,反倒会伤害你们表姐弟间的感情。” 对于他的话,柳云蓉半信半疑,但心里总有些不安——他这一次来得突然,当真只是今日之事么? “云蓉,朕相信你永远不会背叛朕的。”他含笑说着,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 当他这般做时,她被盅惑了,目光迷离地瞧着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鸿轩…我…” 纤手绞得紧紧的,有些轻喘着靠过他的怀里。 他扶着她的腰,并未进一步,只是让她靠着,良久,才轻轻推开她的身子,微微一笑:“爱妃早些休息吧!” 说着就要下榻离开,柳云蓉有些苍惶地捉住他的手臂,“太上皇不留下来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萝卜不能吃! 第一百四十六章这萝卜不能吃! 他太久未来了,她甚至都快忘了他身上的味道,忘了他都是怎么去爱她的。 这些,身为一个皇后,及现在的太后,多尊贵的身份,让她无法宣之于口。 他轻轻扯开她的手,仍是浅笑着,是她极爱的模样,“不了,朕回去了。” “是去陪浅浅么?”她低低地问着,也知道自已俞越了,但就是忍不住想问。 皇甫鸿轩对上她的目光,有些嘲弄地道:“爱妃今日这般做了,没有想过有这一天么?” 她微微一怔,但他不等她回过神来,便离去了。 柳云蓉呆坐着,半响才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原来,他并不喜欢我这般做!为什么,我只是爱他啊!” 爱一个人,有错么? 忽然间,她明白了,他不是不明白她的爱,只是不稀罕罢了。 在他的心里,对她是有着期许的,只是那份期许不是来自爱情,而只是让她只扮演好角色,在人前当那个尊贵的太后便可以了。 而他的内心世界,她最好不要插手! 原来,她在他的心里,什么也不是的… 皇甫鸿轩来到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噙起一个残酷的微笑。 云蓉,不要做得有一天,连朕也容不下你! 而皇宫的南院里,皇甫夜坐着,成南在一旁汇报着今晚之事。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果然是越来越发难看了,后面她丝毫不怀疑会不会直接去杀人——皇甫鸿轩! 最后,她加了一句:“今晚是安然度过了,但以后,就不知道了,皇甫鸿轩把龙吟宫围成铁桶,以后进出会更加困难。” 皇甫夜没有说话,她停了一下,小心地问:“王爷,要不要直接先把浅浅姑娘救出来。” 她看着自家王爷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不禁建议着。 “不。”出乎她的意料,皇甫夜拒绝了,天知道他是做了多么困难地天人交战才说出这个字,说完后,觉得呼吸都是那么痛。 浅浅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是知道的,如若是受了辱,是断不会罢休的,不用他出手,她自己会了结了皇甫鸿轩,最后,他会死在她的床上,而她,也会结果自己。 她就是这样一个有仇必报的小性子,但,他明明知道却不能带她走。 两人静默着,忽然外面江喜进了来,附在皇甫夜耳边低语了几句,皇甫夜听了,急急地回了房。 到了房里,一个黑衣男子正等着,他站在窗口,月光映着他纤瘦的身影,有些出尘的味道。 皇甫夜进来时,关门的声音让他回过头来。 那是一张年轻得近乎稚嫩的脸孔,但眼里的冷意足已说明他的心智早已经超脱了他的年龄。 “皇叔。”他唤了一声,然后上前,只是低语了几句,便要离开。 “无缺,谢谢你。”皇甫夜在他身后淡淡道。 皇甫无缺顿住身子,“这是父皇欠下的,无缺只是替他赎罪罢了。” 皇甫夜没有说话,本以为无缺就此走了,却不想他仍是回了头,淡淡地瞧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冰儿,脸孔上浮出一抹笑,极温柔。 他的表情让皇甫夜皱了下眉头,他再是迟钝也是明白那里面的意思的,只是,会吗? 冰儿才六岁,而他们血缘如此之近,至少名义上是如此的。 无缺离去后,他又回到书房里,吩咐了成南几句,成南欣然领命。 皇甫夜独自一人时,才仰起头,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 浅浅…他的浅浅…不能有任何事情! 求你,平安地回来!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便可以带她回家,好好地守护,或许回到边境,从此再无人可以分开他们。 想着,唇角浮起一朵微笑,那温柔的表情叫醒来找来的冰儿瞧见了,她揉了下迷蒙的眼,看着面前的这张俊颜,忽然觉得面前的叔叔好帅。 “抱抱…”纤细的小人儿张开手臂,皇甫夜弯了腰,一把抱她到手上,让她与自己平视着。 小冰儿为自已的新发现新奇着,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小脸带着一抹羞涩的微笑。 皇甫夜被她摸过的地方都麻麻的,有种像是般的酥软—— 这就是骨肉间的温暖吧! 他收紧双臂,把脸贴着小冰儿的脸,感受着来自他的骨血… 他感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着,浅浅,这是我们的孩子! 小冰儿不明所以,也伸出小手臂抱着这位越来越喜欢的叔叔,然后用小手指刮刮他的脸,“叔叔是大人,不能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莞尔一笑,“叔叔在给眼睛洗澡。” “眼睛也能洗澡吗?”小冰儿绞着细白的手指,这又是一个云浅浅式的动作,看得皇甫夜心里一暖,握住她的小手,扬了扬眉道:“叔叔带你去泡温泉去。” “什么叫温泉?”冰儿到底还是不明白。 皇甫夜想了想,正经地回答,“那是一个很棒的洗澡的地方,不过,叔叔在那里遇见一个女流氓,已经很久没敢去了。” 小冰儿拍了拍他的脸,豪气冲天,“冰儿会保护你。” 他哭笑不得——这孩子敢情还弄不明白这女流氓正是她娘呢! 两人亲亲热热的一起去泡温泉了,顺带着讲了一遍如何遇见女流氓的事儿。 冰儿听完,恨恨地道:“要是我娘亲就不会这样!” 皇甫夜睁大了眼,等着… “我娘对男人向来冷冰冰的,才不会主动去摸…”说到后面,小脸红通通的似乎也是有些难为情了。 皇甫夜淡淡一笑,伸手拎起冰儿,然后帮她穿衣服。 小小的人儿身子很小,他看着好奇,像是巴掌大的小身子真是越看越可爱了,忍不住倾身上前,亲了一下,再一下,都舍不得松口了。 小冰儿光着两只小脚丫子站在岸上,而皇甫夜是蹲着帮她着衣的,过大的动作让围在腰间的浴巾一不小心掉落了下来,那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会不会给冰儿干净的童年染上一丝阴影? “叔叔,你饿了吗?”小冰儿小脸对着他。 还好,小家伙没有产生好奇。 “嗯?不饿啊!为什么这么问?”皇甫夜心情愉快地拾起浴巾,脸不红心不跳地围上,继续给奶娃娃穿衣。 冰儿伸出手指,指着他双腿之间,扬起小脸,一本正经地问:“叔叔不饿,为什么要带根萝卜过来?” 皇甫夜微微睁大了眼,感觉自己的老二都惊得颤了…… 等回到神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暴喝,只是对像不是小冰儿,而是孩子她娘,——云浅浅,你都是怎么教坏孩子的? 这么小,就会调戏老子了! “冰儿,下次不可胡说,这不是萝卜。”他正色道,面色再是严肃不过——孩子不能娇惯了,以后长大了成天跟在男人后面要萝卜吃,那怎么办? 想到这里,就冷汗淋漓地。 小冰儿被他可怕的样子吓住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皇甫夜无措,也不知道怎么哄她,最后,他发现自己可耻地投降了。 “乖,冰儿说是萝卜,它就是萝卜。”他咬咬牙,只好牺牲自己的老二。 小冰儿以奇迹般的速度收起了眼泪和鼻涕,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瞧着他,尽是不信:“真的?” 他沉重地点了下头,换来小冰儿的笑脸。 果然善意的谎言对女人是有效的,皇甫夜无奈地想着。 可是,男人永远不会想到女人下一个想法,下一句话是什么! 包括这六岁的小不点儿。 “既然是萝卜,那叔叔,你快吃吧!”小冰儿扬着小脸,直直地看着他。 皇甫夜脑袋轰地一声——彻底晕了! 火速地帮小不点穿好衣服,也顾不得自己,连忙送到江喜那去,并暗自决定,以后这洗澡的事儿,还是交给孩子她娘吧! ——三天后,皇甫鸿轩怒气冲冲地从浅浅房内走出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快。 到了外头,他一拳打向大理石的柱子,“该死,朕对她还不够好么?她为什么总是忘不了老三。” 跟在后面的暗影抿唇,皇甫鸿轩回过头,表情凶狠:“你说说,朕可曾这般对待一个女人?” 凡事都给她最好的,这些天,吁寒问暖的,方才只是一时动情,想亲她的脸而已,看她退得有多远。 像是躲瘟疫一般! 暗影看着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吃闷的样子,忍住笑道:“太上皇失去耐心了?” 皇甫鸿轩抿了下唇,脸色缓和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怎会?” 对于浅浅,哪怕是用一辈子去耗,他也办得到,只是——老三心不死,他一日不放心。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浅浅变成自己的女人。 浅浅本来就是要封的妃子,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即使成了他的女人,老三也不敢怎样,除非他愿意看着浅浅再死一次。 她是一个罪妃不是么? 想到这里,皇甫鸿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也更坚定了。 片刻后,他走回自己寝宫里,招来太医,问了一番话来,太医先是一惊,尔后默不作声,轻点了头退了下去。 出去后,他顿了一下,目光中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 药物对她没有用 第一百四十七章药物对她没有用 而皇甫鸿轩则为刚刚产生的讨划而心喜着,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身子忽然颤抖了起来,急促地喘息了几口后,立即走到案边……一旁的贴身宫人连忙挥退了左右,然后亲自弯腰侍候着! 半柱香后,皇甫鸿轩抬起头,神清气爽… 到了晚间,他命人准备了一些饭菜端到浅浅的房里,自己也特意地换了一袭青色衣衫,看上去英姿勃发。 宫人放下酒菜后便退了出去,只剩下皇甫鸿轩和浅浅二人。 浅浅仍是卧在床上,背朝外,那一方肩头看上去有些僵硬。 他轻笑了一声,用手拨了拨她的肩,嗯,不理? 于是轻扯了一下她的发,近乎好笑地呢喃:“这样就生气了?” 这下,浅浅终于回过头,一看是他,猛地抽出一个枕头扔向他,“给我出去。” 他摇了摇头,叹息着:“这哪里有赶主人走得道理!浅浅这些年没有见,你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有消停。” 浅浅微微睁大了眼,怒道:“如果可以,你以为我喜欢住在这里吗?” 她的直言让他神色黯然了,半响才道,“不管怎么气朕,你总是起来吃些吧!” “不吃。除非…”她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他的脸色:“除非你先把师兄放了。” 皇甫鸿轩先是一顿,尔后笑了,“浅浅,要放他也可以,除非…” 浅浅被他一句除非弄得有些抓狂了,哪有那么多地除非! “除非什么?”她心里想说得其实是——有屁快放! 他仔细地看着她的眼,尔后轻轻道:“你明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她滞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似是考虑,半天也不说话。 皇甫鸿轩见了,心下明白,如果不用一些手段,浅浅她是断不会肯了。 浅浅,你可知道,这是朕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了,如果朕用了手段,我们间的情爱会显得不堪,这实不是朕之所愿,但——朕也顾不得了。 皇甫夜总有一天会找得到风清扬,那时他还有什么筹码来威胁浅浅? 其实他有想过冰儿,但是冰儿是浅浅的命根子,他有些怯步了,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不想伤害冰儿。 那是一个小浅浅啊! 虽然那是老三的孩子。 黑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但浅浅却没有看见。 “好好好,朕不逼你,只要你吃饭,朕就放了他。”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浅浅眼睛一亮,“当真?” 他微微一笑,“自然是的,只是你不能走,朕希望你能陪着朕。” 这个希望的意思便是命令! 浅浅想也没有想地答应了:“可以,只要你放了师兄,我留下。” 看她这般爽快,皇甫鸿轩倒是有些不解了,凝起眉头,问道:“你当真愿意为了他而放弃老三?” 听他提起皇甫夜,浅浅脸色沉了下来,抿着唇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从五年前就没有了。” 他的脸上露出微笑,似乎很高兴她这般说,“那好,先起来吃些膳食吧!” 浅浅虽然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但眼下也只能顺着他了,她不想激起他的怒气,换来又一次野兽的对待!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像是随时会做出疯狂之事般。 她起了身,冲他浅笑了一下,然后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慢慢走到小圆桌前。 她的笑容让皇甫鸿轩有些惊喜,甚至是受宠若惊的。 伸手一撩袍服,跟着坐下。 浅浅想去挟菜,他淡淡地阻止了,“你的肩上有伤,还是让朕来吧!” 她没有拒绝,看着他替她布了好些菜,她慢慢地吃着,半响过后,感觉两道灼热的视线,一抬眼,正对上他的黑眸。 浅浅脸一红,垂下眼眸,轻问:“你怎么不吃?尽瞧着我干什么?” 皇甫鸿轩微愣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抓住她,浅浅躲闪不及,被他抓个正着,面色更红,“你又来了。”说完,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承认自己对他使了美人计了,哼,或许是丑人计吧! 这容貌也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争了,换成一般的贩马走夫,断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睨了他一眼,看得他心荡神驰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搂了到怀里好好疼爱。 但——还不到时候。 皇甫鸿轩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替二人满上一杯酒水,一杯放到自己手边,另一杯递到她面前,“浅浅,陪朕喝些吧!” 浅浅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身上有伤,饮酒不利。” “你啊!什么时候这般循规蹈矩起来了!”他笑骂着,然后有些强硬地把酒杯送到她手里,“就当是庆祝我们达成了共识,可好?” 换言之,不喝的话,那之前的话都作废了。 浅浅怕他反悔,虽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只得一口饮尽了。 无奈喝得太猛,轻咳了起来,一张脸也染满了绯色。 一双大手无言地拍上她的背,轻轻地,很是宠溺地拍着,声音也无奈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个轻重的,说喝也不慢些。”一代太上皇化身为老妈子。 浅浅轻轻抬眼,看着他带着浅笑的眼,良久,幽幽地说:“皇甫鸿轩,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什么也不能给他,还不了这份情的。 这一瞬间,皇甫鸿轩有惊,有喜,有悔,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之后要做的事情了。 但,她喝了那杯酒了,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吗? 苦涩一笑,“朕无法不对你好,浅浅,从你出现起,朕就注定这一生会栽到你的手里。” 其实她并不够美,也不够艳,更不够乖,聪明的男人都不会去选她,但这天下间,最聪明,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却同时为她所迷—— 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有一天,朕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要记得,那是因为朕喜欢你。”他轻轻地说着。 声音很轻,但浅浅却听见了,而且每个字都重俞千金。 心里升起警觉,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边的杯子,她无法不怀疑的,方才他并没有喝,不是么? 猛然捂着胸口退后一步,正倒在方才坐过的椅子里,伸手指着他,指尖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你给我喝了什么?” 他脸上很平静,淡淡道:“只是一点让你心甘情愿的东西罢了。” ——是春药! 浅浅一下子明白了,面上浮现出一抹讽刺。 “皇甫鸿轩,你这般做,怕只是更得不到。”她喃喃低语,努力克制心头那股子翻涌的欲望。 他误会她的意思,于是走到她身边,一手轻轻划过她的心口,志在必得道:“朕先得到你的身体,至于你的心,朕也要!” 那只是早晚罢了,一个女人到心甘情愿交出身体的那天,她的心也必将遗失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浅浅一手撑在椅侧,努力平息体内的气息,脸上却挂着一抹冷笑:“怕是会让太上皇失望了。” 皇甫鸿轩看着她脸上挣扎的表情,静静等待着。 传闻,此药喝下去烈女也会变成荡女, 传闻,这药喝下去,不吸尽男子的精华,药力不得解, 传闻,这药至今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抗得过去! 传闻,曾有女子抵不住药力,又不愿背叛恋人,宁愿自杀,可见有多痛苦! 他等着,等着她求他,求他爱她! 但,许久后,浅浅仍是没有求他,脸色是变了,只是不是那种躁热的红,而是一种近乎死灰般的白——那是一种无生命般的颜色! 看了让人怵目惊心! 一会儿,那抹白色上面忽然染了满眼的红,皇甫鸿轩一惊,连忙抱起她,“浅浅,浅浅…” 她有些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冲他笑着,“怕是让你失望了…” 她顿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中了鹤顶红之后,什么毒药,春药对于浅浅来说,都没有用了!” 换言之,这让无数烈女竟折腰的‘处子泪’要在她身上是浪费了。 皇甫鸿轩面如死灰,摇着头,“朕不相信。” 浅浅笑了,挣扎着站直,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我喝了,你可以放了师兄了么?” 他望着她,呆呆地看着,许久之后,忽然阴冷的笑了。 “浅浅,朕想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但朕一向喜欢光明正大地去取,今天为了你,朕用了手段,既然你已经知晓,那么朕不介意更卑鄙一些。” 浅浅一惊,看着他的眸子趋向疯狂,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要做什么? 还来不及细想,身子一轻,已然被他打横抱起。 “皇甫鸿轩,你带我去哪?”浅浅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头疼得厉害。 他没有说话,只是身子更是绷紧了些,让她感觉到他的怒气。 他抱着她,不知转过多少道宫墙,才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 “这里曾是朕少年读书的地方,朕在这里熬过多少春秋,才一步一步地踏上帝王之路。”他幽幽地说着,然后低头瞧了她一眼。 浅浅冷冷一笑:“原来是培养斯文败类的地方,难怪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他先是脸色一沉,尔后微微闭了闭眼,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浅浅,不要试图激怒朕,这对你没有好处的。” 浅浅侧了头,不理会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胁 第一百四十八章威胁 他缓步走了进去,浅浅看去,院子里也算是干净,但很朴素,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就像是一个寻常的院子,压根不像是皇子读书的地方。 “朕小时,很懂得明哲保身,父皇宠爱皇娘娘,对老三更是另眼相看,朕的生母只是一个寻常的妃子,有时一年半载的,父皇都未曾想过她一次。”皇甫鸿轩的脸上尽是一种对过去的恍然。 侧目看了浅浅一眼,他接着道,“其实,在皇娘娘进宫前,父皇也曾爱过母妃,或许,那不是爱,只是一种肉体上的迷恋。” 浅浅不语,爱与不爱,谁又说得清呢!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嘲讽般的笑,“在宫里,没有一个得宠的母妃,皇子的日子可想而知。老三虽比朕小,但父皇的全部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他的才学,他的容貌…” 浅浅低语,“你并不比他差。” 她说得是实话,皇甫鸿轩是另一种优雅的俊美,可能没有像皇甫夜那般第一眼让人惊为天人,但另有一番魅力。 论心计更不用说了! 他苦笑:“你在同情朕?” 浅浅没有答话,他要自弃,她也没有办法。 两人说话间,已经步入了外殿,说是外殿其实也是简陋得很,只最简单的家具摆投而已,甚至找不到一个古玩之类的东西。 皇甫鸿轩放她坐在一个椅子里,她的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他有些担心,但内心的狂热瞬间地掩盖了一切关心。 今天,他定要她成为他的。 他站着微微抬了下手,一会儿,暗影从暗处走出。 “把风清扬带出来。”他淡淡地说着,似乎是再寻常的事情般。 而浅浅却微睁大了眼,不敢想他想做什么! 当风清扬被带出来的时候,浅浅激动地想站起来,只是身上无力,只得坐着,急急地问:“师兄,你…” “我没有事!”他也急切道,一眼看出她身子受损严重,再拖下去性命堪忧。 “让我看看她。”手被人制住,他扭动着,大声喊着,“再不治,她活不成了。” 皇甫鸿轩微颤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挣扎,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朕会让你治她的,但是…”他回头,直视着浅浅:“除非她答应朕的条件。” 浅浅咬着牙,“绝无可能!” 风清扬自是知道的,看着浅浅的模样,不治,必死无疑,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劝她,但她是他钟爱的女子啊! 怎么可以? 原来他仍是有私心的,私心地希望她保有那份纯净的情感。 即使对象不是他! 浅浅心里知道师兄的挣扎,脸上流着泪,哭着对他说:“师兄,谢谢你成全我。” 冰儿已经安排好,是不是她可以安静地死去了,只是这一生,注定要负了师兄了,欠他的,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她喘了一口,目光凄迷:“清扬,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当你的妻子。”她从未这样唤他的名字,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风清扬沉痛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瞧,这次是师兄没有能保护你,反而累了你了。” 浅浅笑了,“这一生,能遇见你,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即使不是情爱,已经足以让皇甫鸿轩抓狂了。 “你们以为可以朕会让她这般死去吗?”他沉声道,脸上尽是愤恨。 是的,他嫉妒他们间的情谊,他皇甫鸿轩一生中,从未有过什么知已,他们怎么可以在他面前露出这种信任的目光。 人与人,注定是要互相利用,互相撕杀的。 浅浅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问:“你想怎样?” “怎样?”他笑了,森冷的笑意未达眼底,就这般直直地插入到她心底深处。 “浅浅,如果,风清扬喝了那药,是不是会和你一样没有反应。”他轻轻地说着,每一个字都让她全身恶寒,尤如掉进了冰窑里一般。 “你不能!”她惊呼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风清扬,他的面上也出现一抹类似死灰般的颜色。 死,他们并不怕,但不能像是畜生一般的死去! 浅浅着急着,她不能让师兄受此侮辱! 她想站起来,却因为腿上无力而扑倒在地,只抓住了皇甫鸿轩的腿,她紧紧地抱着,急切地狂喊着:“不要这样,皇甫鸿轩,不要让我恨你。” 她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没有勾起皇甫鸿轩的心疼,反而让那怒气更甚。 他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恨朕,朕不介意让这恨更多一些,也许多到可以让你一辈子也无法忘却朕。” 他挥了下手,浅浅跌倒在地。 皇甫鸿轩滞了下,他已经放缓了力道了,但对她仍是过重了。 虽然在盛怒中,对她,他还是保留了一丝的温柔。 看她倒在地上的模样,他心痛了,抽得死紧的,但他不能拉她。 只要她靠在怀里,他愿意给她一切! 浅浅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又抱住他的大腿,没有说什么,只是流着泪瞧着他,那样子,让一旁的暗影都不忍看了,悄悄地别过脸去。 这时,他想起了一个女子,在她身上,他尝到了全世界最大的欢愉,可是那却是个蛇蝎美人,他毁了她,同时也把自己心底最后一丝柔情给划去了。 这些年来,他一次都未去见过她,偶尔想起的时候,便去寻一个女人来发泄,身体满足了,内心却更加地空虚。 而另一个男人风清扬看见浅浅这般,心都碎了,哽着声音道:“浅浅,不要求他,没有用的。” 这个男人是帝王,内心绝不是一个女人的哭泣能够打动的。 浅浅呆了呆,凝望着风清扬看似平静的脸庞,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 皇甫鸿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们不知道,方才他真的动摇了,别的女人求他,他断不会这般,但这人是浅浅啊! 他怎么会舍得她这样! 心狠了狠,举了下手,片刻后,一个老太监端着一碗药进来,那上面冒着的热气让人心都颤了。 浅浅脸上挂着泪水,瞬也不瞬地瞧着,然后,掉转头,无言地望着风清扬,两人互望着,表情无限凄苦。 她不能想象,师兄喝了这个,会是怎般的颠狂,又会做出怎样不堪的事来。 门外,一列宫女走了进来,都是极美的。 她们身上都只穿着薄纱,隐隐露出娇美的胴体。 “太上皇有众多美人相伴,何苦逼迫浅浅一人。”她摸着自己的脸,如果这是完好的,此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划了去。 但她已经这样了,他为何还这般执着! 皇甫鸿轩看她摸脸,自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淡淡一笑:“朕不缺美人。” 他曾经说过,要的是她的心。 现在,他退一步了,不要她的心,只要她的心甘情愿伴他一生,那么这颗心,也算是他的了。 浅浅茫然…她想了许久,许久,脑中重复着师兄发狂地扑向这些女人的画面,想到自己受不了… 忽然,她回过头,对着皇甫鸿轩道:“你羸了!”胸口淡淡地起伏着,一再地说明她内心的激荡。 她累了,不想和他玩这样的游戏了,他要她的身子,给他便是。 但他得到的最终只是一个冰冷的躯体。 风清扬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失声喊着:“浅浅,不可以…不可以,我宁愿自己去受罪啊!” 浅浅抖着唇,一下一下地爬到他身边。 风清扬是被迫站着的,而她跪在他面前,小脸仰看着他,这般看着,眼泪就齐刷刷地又往下落:“师兄,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会好好地是那个风家少主,继承家业,娶妻生子,而不是现在这般—— 他微笑着,想伸手替她抹去眼泪,却是不能,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刻在心版上,一直到生命的最终! 浅浅揪紧他的衣衫,吃力地偎着他站了起来,这小小的动作已经让她耗去了全部的心力,面色已经是更不好了。 她靠着他,替他整理了下衣衫,轻轻地把头挨近他,“清扬,你怕吗?” 他低头瞧她,“不怕。” 浅浅稍稍离开他的身子,表情凄迷,“可是我却怕,清扬,该还给你的,今天我一起还给你,以后,回去好好生活吧!” 她闭了闭眼,一步一步地走向皇甫鸿轩,手指深学会掐进肉里。 见她如此,风清扬撕心裂肺地大喊:“云浅浅,如果你这般做了,我会恨你,我会立刻死在你面前,我会出去做尽一切坏事,我要你不得安宁,我要你…浅浅,如果你是了解我的,你就不要这样,不然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他狠下心威胁她,浅浅顿住身子,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但她知道他是说真的,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只要她敢再往前走一步的话! “浅浅,回来,无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师兄说过会保护你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 浅浅回过头,看向他的眼里,身子微微地抖动着,忽然用尽全身的力量朝他跑去,直直地扑到他的怀里。 “师兄…师兄…”她哭喊着,“为什么你这样逼我!” 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回报他的机会,无声的泪水静静地滑下,她颤抖着唇,覆到他的唇上,不带任何情欲地和他轻触着! 这一刻,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来表达,只能用一个吻来结束他们的一生!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解药! 第一百四十九章解药! “你竟然亲了他?”皇甫鸿轩脸色铁青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伸手一扯,把她拉到自己怀里,飞快地掏出一方帕子在她唇上拭着。 “朕不许你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他霸道地说着。 浅浅冷冷地笑了,“即使我早就是别人的女人,太上皇也要么?” 她的身体里面早就进驻了别的男人,更何况,她与别人还生了一个冰儿。 这正是皇甫鸿轩的痛处,他眯了眯眼,“你在提醒朕杀了老三吗?” 浅浅轻抬下巴,“你可以么?” 这又是另一个痛处,他怒气更甚,不再理会她的挑衅,而是让门外的一个太医进来,“替朕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那太医腿都抖了,颤着身子上前,只消看了一下浅浅的脸色,便已经明了,“太上皇,熬不过两个时辰,还得快些用药。” 这姑娘长期累毒,这会子怕是又中了一些不好的药了吧! 两个时辰,很好! 皇甫鸿轩冷笑着,吐出一个字:“给朕滚!” 竟然敢揣摩上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风清扬办完事出来,让他来救浅浅,才是最好,浅浅的身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拿上来,喂他喝下。”他一声令下,老太监和着几个宫人,而暗影点住了他的穴道,这一切很顺利地进行了… 然后暗影解开了穴道…浅浅哭倒在皇甫鸿轩的怀里,她已经无力再想这是敌人的怀抱了,她宁可死去也不想看着师兄受辱的场面,但她真的不敢死,因为师兄的下场会惨很多倍! 暗影已经解开了风清扬所有的制约,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了,喝了那个药的人,会做些什么,他们都清楚。 风清扬感觉体内同时奔腾着千军万马般,又痒又像是种急需破茧出而的感觉,他脸色渐渐染上了绯红,颜色越发地深了。 他的眼,变成了红色,赤红着,写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那过程不过就是三两分钟的事情! 浅浅怔怔地看着他的变化,她已经不能动弹,那泪水似乎都已经凝住,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个喝下春药的男人。 风清扬看着浅浅,挣扎着残留一丝清明,他自然知道一会儿将会发生何事,书上说,什么什么人可以克制住,那都是骗人的,他是医者,也是武者,方才一喝下去后,他已经知道今日无法逃避了。 浅浅…他的浅浅,注定今生只是一场美好的梦了。 他朝着浅浅走过去,伸手一拉,浅浅从皇甫鸿轩的怀里出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克制,去克制自己不去碰她… 凝望了许久,终于缓缓道:“浅浅,师兄一直爱着你…” 说完,两滴眼泪从赤红的眼里夺出,他没有伸手去抹,任它滑下脸庞。 终是为她哭了! 他是神医,却救不回自己和她!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她哽咽着,然后掩住他的嘴,轻轻地说:“师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在浅浅心里…不会变。” 他笑了,无论那笑多么扭曲,但在浅浅眼里,却如初见时清俊的男子。 在那一刻,她甚至为他悄悄动过了心,他就是这般好,明明知道动过心的,却一直未为难过她! 伸手小手,细细地为他抹去眼角的残泪,以后不知能否再见,这个,当作他们最后的离别吧! 他握住她的手,沉痛地呼出一口气,在自己体内爆发前,猛然松开她…而他,掉进了一堆女人中间! 浅浅的眼红了,看着他不受控制地把手伸向那堆女人,她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来,怕他更难受—— “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让他在这里,和一群女人这样——”她回过头,挣扎着挣出皇甫鸿轩的怀抱,一脸指控。 他森冷地笑着,“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浅浅,不记得了么?” 浅浅滞了滞,猛然回头,眼里已经赤红了一片,看着他的衣衫已经剥除了大半,她捂着眼,不看,可是耳边传来的尽是男女情动的喘息声…… 残忍,残忍到令人发指了,浅浅现在才愿相信那顾明烟的下场确是皇甫鸿轩所为,这样的一个手段毒辣的男人,为什么表面是那般儒雅,风度翩翩,他的笑意为何还能这般灿烂,正如此时一般! 如果能,她会毫不犹豫地打烂他的脸孔,让他再也无法笑出来,他每一分笑都是魔鬼—— 不过,浅浅并没有很多时间来憎恨他,因为一个利落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各位,是我来晚了吗?竟然错过这场好戏!” 浅浅听到声音,又惊又喜,然后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也不知从哪里翻身而出,动作利落潇洒! 她身上的白色衣袍衬得她英姿勃发,如果不说,哪里会有人怀疑她是女人? “成南,快救救师兄。”浅浅急急地叫着,只是声音太小,还好成南的耳力好,还是听到了。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浅浅,也不着急的样子,忙着调侃着皇甫鸿轩,“太上皇真是闲啊!闲得有空玩这种变态游戏,我来看看今天是什么?” “哟…哈哈,今天是一男多女啊!我以为太上皇的爱好是一女多男呢!怎么,换了胃口了?”成南一点也不客气地取笑着,丝毫没有见太上皇的自觉。 浅浅滞了滞,是不是这摄政王府当差的都这般狂? 成南抛了一个媚眼给她,浅浅脸上不禁抽了一下,这时候了,她还有这心情。 皇甫鸿轩脸上淡淡的,只是一双黑眸已然危险的眯起了,这成南在,代表皇甫夜也就在附近,他为什么不出来? 他沉得住气,他身边的老太监可沉不住气了,喝道:“哪里来的奴才,竟敢对太上皇大不敬。” “奴才?是指你吗?”成南脸上笑嘻嘻的,把玩着手上的飞刀,然后嗖地一声飞出去,要不是皇甫鸿轩接住,那老奴的脑袋怕是要掉了。 成南无趣道:“真是不好玩。”稍后,她回过头,对着已然和一堆女人打成一团的风清扬道:“姓风的,你再忍着一点啊!我打完了就来救你。” 风清扬方才见她进来,已经全力开始对抗药力,但听她这一说,气都快岔了… 她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捣乱的? 皇甫鸿轩冷笑,“就看你救不救得了了。” “外面朕已经布下三百精兵,你以为可以带他去外面找个女人吗?”风清扬要想活命,必得在这里——公然完成那事。 成南的唇习惯性地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意,手里的刀转啊转的,有些玩世不恭道:“太上皇以为宫里除了宫女妃子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吗?” 皇甫鸿轩下意识地看了看怀里的浅浅,冷笑:“除非你想让她死。” “真是不开窍,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话音方落,余光瞄到一旁,暗叫一声,不好,身形一纵,往女人堆里飞去,下一秒,便提了风清扬出来,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进一旁的厢房里,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这一切快得让人无法反应,浅浅首先回过神来,立即从一个侍卫手里夺过一把刀来,身子猛然退到门口,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冷道:“如果太上皇执意进去,浅浅立刻就死。” 皇甫鸿轩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有些恍然了,急切道:“浅浅,快放下,成南进去也不济事的,他是男人,救不了风清扬的。” 此时,他甚至有些害怕,怕风清扬真的死了,那么,浅浅会恨他一辈子。 浅浅板着脸,不理会他,一双眼灼热地看着门板—— 而皇甫鸿轩也真的不敢触及到她的底线,只得呆呆地站着,任由着事情朝他不能预估的方向去发展着。 门内,隐约传来一阵男子的粗喘声和咆啸声,间或还有些抱怨的声音,像是尖叫,又像是不满,总之…相当剧烈、精彩! 外面的人都面红心跳着,脑中俱想着限制级画面…天,里面是两个男人呐! 只有浅浅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悦,和一抹感激! 成南,竟然愿意这般做! 而师兄,有救了! 约莫是半个时辰过后,里面的门打开了,出乎意料的,先走出来的竟然是成侍卫,只见他(她)衣衫不整,身上的袍服胡乱地套在身上,腰带未系,松松垮垮的,一头汗湿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挂着一抹邪气的笑意,说有多慵懒就有多慵懒—— 她的脸上红潮未褪,明艳照人—— 众人惊了惊,尔后目光全集中在她胸口,那里何时多了一小片高山? 皇甫鸿轩脸色铁青着,自觉被愚弄了,这成南竟然是女人! 身后的门又一次打开了,这次出来的是风清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除了一张脸,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到处可以见到伤痕,像是咬得,也有些是抓的…… “你的腰带。”他递上一条素色的腰带,然后火速地把成南推回到房里,身为传统的男子,他无法见着一个女人在众人面前这般豪放! 虽然,他一直以为她是男人! 成南眯了眯眼,抱怨了一声:“如果不是你那么粗鲁,我会这么急着出来吗?我疼得快死了。” 话里没有一点扭捏,真正是出序到了极致! “老三真是为了爱情,连手下爱将也舍得牺牲了,真是让朕感动。”皇甫鸿轩冷笑着,然后就见着一个玄衫男子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他走至浅浅面前,微微一笑,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然后对着皇甫鸿轩道:“皇兄,彼此彼此!” 第一百五十章 处子泪——无解 第一百五十章处子泪——无解 皇甫鸿轩看着浅浅倒在皇甫夜怀里,咬了咬牙,“为何你能接受老三,却不能接受朕!” 浅浅黯然了一会儿,抬眼望他,轻道:“有时候,爱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她忘了是从何时爱上皇甫夜的,但却记得是什么时候恨他的,于是凄然一笑,“我说过,不会再爱了。” 皇甫夜轻颤着,浅浅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震动,但她顾不得了,她怕再一次的伤害。 “放了我吧!皇甫夜,这身子已经废了。”她咳了一声,脸色很难看,皇甫夜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唇,片刻后,手挪开,摊开一看,上面是暗红色的血迹。 “别再说了,浅浅,求你不要再说了。”他的头埋进她的秀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尔后抬起头时,目光森冷地看着皇甫鸿轩,“如果她有什么不好之处,本王会让你陪葬!” “你以为出得去么?”皇甫鸿轩眼红了,眼前的一对男女让他心都被扯碎了,为何,五年过去了,浅浅仍是和他在一起。 像是察觉到他所想的,皇甫夜抿紧了唇,冷冷地吐出一句:“因为,本王爱她!” 爱她?难道他皇甫鸿轩还不够爱她吗? 他给了她许多别的女人无法获得的专宠,为了她,他近乎废了后宫,为了她,他抛下一切,甚至对皇权也不再那般有兴趣,为了她,他折断了顾明烟… 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她! 为什么老三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么? 皇甫鸿轩迷惘了,迷惘在自己的爱情里面—— 他想拦住皇甫夜,却惊诧地发现外面的人全都已经换成了皇甫夜的人,什么时候,他——众叛亲离了? 皇甫夜抱着浅浅勿勿地步了出去,门外,已然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看来是早有准备。 临上马车时,浅浅抓紧了他的手臂,低语:“冰儿!” “我已经让成北送到府里了。”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浅浅微闭上了眼,“不能让我离开么?” 气息极不稳,已经努力用尽全身的力量了,方才的对恃,耗尽了她大半的心力。 她,怕是活不成了!只是惦着冰儿,以前没有爹,现在快要没有娘了吗? 他握住她的手,凤眸微微一闪,“等病好了再说。”他承认再次说谎了,他断不会让她离开的,只是又怕她不肯治病。 她睁眼,注视着他,黑眸坦荡荡的,没有一丝的污染气息,放心之余,微微有些失落。 皇甫夜握紧她的手,扶她靠在自己怀里坐好,喝了一声,回府。 原本,她这身子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不过,好在他随身带了两颗续命丸,伸手喂将她吃了。 浅浅有些头晕,昏昏沉沉地靠着他,像是要睡着了。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浅浅,不要睡,一会就到家了。” 家? 她迷迷糊糊地笑着,脸上淡淡的笑意柔和了神情,抬眼看着他焦急的面色,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玄之,是你!” “是我。”他握住她的指尖,哽声道。 这爱,等得太久太久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抖得多厉害,终是寻回了她—— “玄之,你是哭了?”她颤着,嘴角浮起一抹迷糊的笑意,感觉身子晃荡着,是马车启动了吗? 回家…好美好的词… ——看着马车远去,风清扬还愣愣地,成南扯了他一下,“还不快跟上去,你想看着你心上人死翘翘吗?” 她粗鲁的言语让风清扬微皱起眉,想说什么,但顾念着浅浅的病势,唇动了动,还是扯起成南,飞身跳上一匹马,疾速绝尘而去——真是太嚣张了,在皇宫里竟然公然骑马! 成南坐在他身前,鼻端全是浓烈的男子气息,脸不禁一热,自小,她和成北相伴长大,除了兄长和王爷,不曾这般接近过一个男人,更何况不久前,他们还发生了肌肤之亲。 风清扬眼专注地看着前面,一颗心焦急着,虽怀里坐着娇躯,也无心去感受。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低地声音:“哎!” “嗯?”他分了些心,低了下头,看见成南脸上难得的红晕。 成南脸色绯红,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是不是那处…” 风清扬先是愣了一下,尔后面上也染上了相同的胭红,成南正好仰着头看见了,顿时取了调笑之心,唇角习惯性地勾起,“难怪动作那么粗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话到了最后,有一丝丝的抱怨了。 风清扬面上一沉,“女孩子家不许这般说话。” 老夫子又出来了。 成南古怪一笑,“我算是女人吗?” 话里尽是自嘲,如果不是这次的突发事件,她一辈子也得守着这个身子,到老也是男人吧! 听了她的话,风清扬心生不悦,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关于负责的事情,以后再谈。” 负责? 成南惊掉了下巴,差点翻身落马,不,她已经落马了,因为王府到了,而风清扬轻放下她后,自己径自往里走了,压根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有些哀怨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满,这男人真是无情,吃完了说翻脸就翻脸,方才在房里的时候,他的表情可不是这般的! 想起那时的情境,成南轻笑一声——真粗鲁不是吗? 不过,好在是个干净的男人,她才没有兴趣用二手货! 负责? 见鬼去了吧! 就当是她免费嫖了一回男人,理清自己心里的想法后,成南摇摇手中的鞭子,这是方才他塞给她的,这时,她才发现,自已头回和男人共乘一骑! 抿唇一笑,回屋去休息了,先前累死了——比打架还累人,骨头都快散了,为什么出力的是他,此刻却丝毫看不出累态? 至于浅浅,她相信这个男人会救活的,她就是愿意相信他! ——风清扬想也不想地就到了寄畅院里,皇甫夜已然把浅浅安放在榻上。 他轻轻走过去,坐到床头,轻轻拉过她一手,轻轻把脉。 皇甫夜站在一旁,灼热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醋意,什么过往了,他只想她活着—— “怎么样?”声音有一丝无法克制的颤抖。 风清扬的眉头始终皱着,半响过后,才轻抬了头,目光有些黯然… 皇甫夜顿时面如死灰,倒退了一步,目光骇然地望着风清扬。 风清扬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道:“不是救不了,而是此番她中了情毒,加之以前的毒未清,怕是不能再——” 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瞧了下皇甫夜。 此次,他知道是牺牲了浅浅才换来他的自由,而皇甫夜竟然愿意让浅浅进宫涉险,不得不说,他变了,但—— “你不该让她进宫的。”风清扬目光淡如水,瞧着皇甫夜,是陈述,也是一种责怪。 皇甫夜苦涩一笑,“她想做的事情,谁又拦得了。” 顿了一下接着道:“救她,只要活着,别的,本王无所求。” 风清扬有些动容,尔后,开始全力施救起来。 他并未用药,而是用银针刺入到浅浅的穴道,让毒液浸入银针而排出体外,但,此方需要患者脱下全身衣物…不禁有些犹豫地看着皇甫夜。 皇甫夜仰了仰头,然后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清明,“本王出去,你动手吧!” 他缓步走出去,并带上门,然后转过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门板——仿佛要把门板烧穿一般… 风清扬扶着浅浅坐正,自已盘腿坐至身后,一手扶着她,另一手放在她的衣襟上,俊容有着压抑——片刻后后,他猛然扯开她的衣服,一股作气除下她上身的衣服,堆在腰间…… 她光滑的美背就在眼前,白皙而纤弱,风清扬脑中却显现出另一副娇躯出来,那身体每一分肌肉都蕴藏着力量,健美而修长,致使男人失控。 而看着浅浅的身子,他心里除了怜惜并没有其他念头,他苦笑一下,敛了心神,取出一旁的盒子,开始为她施针—— 一遍遍地扎进去,一遍遍地取出,久了,浅浅的背上都沁出血珠来,只是那颜色是暗色的,随着血液的变红,风清扬额上的汗水越发地多了。 他伸手拭去,继续专注地扎下去,轻捻慢转着…… 两个时辰过后,浅浅呀了一声叫了出来,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里。 他松了一口气,也立刻发现彼此的不合宜,她这个动作让胸前的风光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风清扬连忙拾起她腰间的衣物,正要替她穿上,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皇甫夜,于是两人男人都怔怔地瞧瞧半裸的浅浅,再互望着,半响后,风清扬才回过神来,“还是王爷来吧!” 皇甫夜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尔后踱过去,伸手接过浅浅,火速地为她掩好身子,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谢谢。” 风清扬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道:“师妹是为我才这般的。” 忽然想起了事情来,等皇甫夜替她穿好衣服,安置好后,才走回床榻边,低低道:“借一步说话。” 皇甫夜的目光还留恋在浅浅身上,风清扬轻咳了一声,“师妹暂时没事。” 暂时?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处.子泪发作! 第一百五十一章处子泪发作! 皇甫夜一双远山眉挑起,唇抿成一条直线,心知这就是风清扬想和他谈的事情。 “去外间吧!” 两人来到花厅里,早有仆人奉上香茗,但无人有心思饮用。 “风太医的意思是——”皇甫夜沉吟着开口。 风清扬淡笑着道:“王爷以后还是叫风某的名字吧!风某早已经不是宫里的太医了。” 以后,风家怕再也不会送子弟进宫了吧! 皇甫夜有些怔忡,随后立即把注意力放在方才所说之事上面。 “清扬兄所说的暂时——是何意?”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风清扬看着,心里暗叹五年的岁月,竟然丝毫未损这男子的风华半分,反而更加邪魅惑人,也难怪师妹一直解不开。 换了任何女子,被这般的男子爱着,念着,必也是不能自持的吧! 心下不觉有些恍然,竟然忘了要说的话,直到皇甫夜一声催促:“清扬兄?” 风清扬蓦地回神,面上不自在极了,轻咳一声才道:“此次,皇甫鸿轩给浅浅服用了‘处子泪’…” 皇甫夜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这是极强的春药,是江湖中的秘药。” “是。”风清扬沉吟了一下,才道:“虽然这药被鹤顶红的毒性给克制住了,但我为她施针的时候,也只是牵制住了鹤顶红的毒性,换句话说……” 皇甫夜脸色变得骇然,“也就是说,‘处子泪’无解?” 风清扬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闭了闭眼,道:“是的,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药力便会生效。” 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那般毁了成南姑娘的清白了,当时他虽然身受药力的催残,但是自我了断的能力还是有的,但,他放不下浅浅,他死了,无人能救她。 他还是自私了一回啊! 风清扬这里想着事情,而皇甫夜却已经心都焦了,急切地追问着,“那有何法子?” 风清扬目光轻轻落到皇甫夜面上,轻轻吐出几个字:“男欢女爱!” 可是浅浅的身子哪里禁得住! 皇甫夜神色恍然,头一次这般无措了。 “所以说,这次过后,王爷断不能再与她…”原本这次不应发生的,但,却无他法! 浅浅的身子怕是要再亏损些了,想到这里,风清扬神色黯然,尔后轻道:“王爷见好就收吧!” 一句话让皇甫夜面上生出淡淡绯红来,甚至染红了耳根,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两人都有些别扭,毕竟都爱着浅浅,却不得不谈论这事,风清扬站起来,要走之际,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正神游的皇甫夜:“王爷,三天后,风某娶府上的成南姑娘。” 皇甫夜抬眼,正望进他不容拒绝的眼里,沉吟了一下,道:“可以。” 一句话定了成南的终生。 他何尝不知道风清扬只是为成南的清白负责,但鬼才知道成南会在乎这个,他答应了,也只是想让风清扬不再窒梏在浅浅的世界里 而成南,似乎也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嫁到风家,算是不错了。 “王爷去守着浅浅吧!她很快就会醒的。”风清扬意有所指地说着,然后撩袍出去,把空间留给一对男女。 如果说之前,皇甫夜不了解‘处子泪’是多强的药,那么见着了浅浅的模样便骇然了,难怪内力深厚如风清扬也抵挡不住。 饶是几个时辰前还奄奄一息的浅浅,未醒时,身体已经开始发烫,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满脸遍布着潮红…… 皇甫夜坐在床榻边,自然见着了她不正常的模样,吃了一惊,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猛地要缩回手,却被一双柔如无骨的手捉住了…… 浅浅在半梦半醒间,身体被一股莫名的感觉折腾得难受,忽然一阵清凉冰在脸上,极是舒服,在感觉到它想离开后,想了不想的,凭着本能捉住,不让它离开…… 她捉着那手,游移在自己的脸上,嗯,很舒服很舒服…… 皇甫夜见她眼眸微闭,神色渐渐安祥下来,以为她要睡下了,于是轻轻抽回了手,替她掖好被子…… 可是,这样一番动作却让本来半梦半醒的浅浅完全舒醒了过来,她轻轻睁开眼,大眼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光芒,就那般直勾勾地瞧着他。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像是随时要起身扑倒他一般,这让皇甫夜的手不禁抖了两下,回过神来时,才惊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竟然像个惨绿少年般,惊慌失措到像是初次般——明明他们已经翻滚过无数次了。 “你,好些了没有?”他迟疑地问,心里暗觉自己问得有些蠢,她的样子一再说明了她需要的是什么! 浅浅的目光变得越发地坚定起来,褪去了生涩和柔嫩,满是掠夺—— 该死! 皇甫夜心里咒骂了一声,自然对像是皇甫鸿轩! 浅浅静静地躺着,牢牢地望着他许久,从上到下,从脸到身子,一点一点地扫过他的全身,无一丝遗漏…皇甫夜有些讶异于他竟然在她这般的目光下…兴起了! “你…”他轻舔了下瞬间变得干裂的唇瓣,想说什么,却猛地被她拉了下去。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哪有半分奄奄一息的样子,皇甫夜眸色渐暗,心里也明白这正是‘处子泪’发作的样子。 等药力过了,她…会是怎样? 他发现自己不敢想,他甚至现在不敢碰她,因为自己完全拿捏不好分寸,少了怕不能满足了她,多了又怕伤了她—— 正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浅浅已然翻了身,压他在身下,一双手不甚温柔地扯起他的衣衫来,然后是她自己的… “浅浅,慢慢来。”他察觉到她的身子移了过去,连忙制止她。 这般开始,她会疼的。 可是她充耳不闻,依然又快又狠地坐到他身上,而他则低低地咒骂—— 该死,这药竟让她的身子变得这般…紧! 他觉得自己动都动不了,咬紧牙根,可是身上的小女人却不管不顾地开始动起来,每一个动作地撩得他几乎不能自制…… 他低低地喘着,躺在她身下,一双白净修长的手紧紧地抓紧明黄色的床单,喉咙上下不断地滑动着,唇无助地吐出低吟声…… 他从未有过这般无助过! 她的长发狂野地散开着,骚动着他的身子,骚动着他的心… 好几次,皇甫夜想翻身自己来,她却死死地按着他的身子,力气惊人地压着他继续抵死缠绵… 他只能安份地躺着,等待着她平息的那一刻,他克制着自己的情潮,不让自己释放,等她一起到达那炫丽的顶峰,一起嘶吼出声…… 一番大战下来,两人身上都是汗水,她静静地伏在他身上,小嘴里吐着香甜的热气,弄得他的胸口麻麻的。 皇甫夜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一手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柔声道:“睡会吧!” 她抬眼,他望着她的眼里,呆了呆—— 那水眸里染着的,是未曾褪去的情欲… ‘处子泪’并未解! 皇甫夜心下吃惊着,而浅浅已然压着他,小手急切地开始抚弄着他…小脸上全然是疯狂。 他轻轻压住她的手,出尘俊脸有着压抑:“浅浅,这样会伤身子的。” 她的力气方才用尽,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她动不了,干脆伏在他身上呜呜地哭着…一会儿,又扭着身子,浑身躁热得难受… 皇甫夜轻叹了一口气,终是不舍她难受,于是扯她入怀,一个翻身,压她到身下,低声诱哄,“让我来。” 她迷乱地点点头,然后仰起头承受他给的… 不行,太轻太少了…她又不安分起来,皇甫夜凤眸闪过一丝戾气——皇甫鸿轩,你竟敢给她吃这药! 但眼前的小女人需要安慰,他捉住她的手,牢牢地按住她,不断地轻声哄着:“乖,一会就给你…” 浅浅轻舔了下唇瓣,因为他的话语而轻颤着身子,充满了期待—— 忽然,她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浅浅,这么做,是怕伤了你!”他放平她的身子直到天色沉了下来,他才倒在她身上,喘着气拨开她的汗湿的发! 终是累得睡下了! 他探出一手轻轻解开她手腕上的腰带,扯她到怀里,密密实实地抱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这一觉直睡到深夜里,只感觉到怀里卧了一块冰,他猛然惊醒,就着月光看着怀里的浅浅,她的面色呈青白色,无一丝血色…像是垂死之人,和方才缠绵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一惊,手颤抖着探到她的鼻息下,神色稍缓,但也再睡不下了,连忙起身,只随意地套了件衫子就跑到外头。 “快去叫风清扬过来。”对着正打着瞌睡的江喜道。 江喜立刻回了神来,想也知道是浅浅姑娘不大好,连忙急勿勿地跑了去。 片刻后,风清扬过了来,深夜里,他穿着整齐,想必知道今夜是不得安宁的。 皇甫夜一见着他,便急急赶回内室,边走边道:“浅浅方才还是好好的,现在却气息微弱。” 风清扬面色黯然,“王爷该是知道原因的。” 皇甫夜滞了滞,想起他先前说的话来,面色一热,低低道:“本王已经很克制了,只是浅浅她…” 一再地缠他! “风某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尝过那药,晓得其中的厉害,他是习武之人,休息一两日便无事,而浅浅,身子本来就弱,现在更是残败了。 好歹来了,去看看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是不是不舒服? 第一百五十二章是不是不舒服? 进了去,皇甫夜才想起方才出去得急,忘了给浅浅穿衣了,于是站在门口,低语:“稍后。” 自己进去,小心地为她穿上内衫中衣来,才让风清扬进去。 风清扬把了下脉,抬头淡淡一笑:“药性是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皇甫夜心里仍是不安,她的脸色太不好了,不好到他怕她随时会离去。 风清扬嘴角的微笑冻结了,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低语,“王爷,这个,得看她自己了。” 什么—— 皇甫夜呆住了,他的意思是浅浅有可能醒不过来? 风清扬略沉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他靠在门边,轻笑,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般恶劣了,是看不惯那个男人一直占据着浅浅的心吧! 让他抓狂一下似乎是不错的主意! 低低地笑着,然后神色一凛,因为一只素手拍上了他的肩,侧眼一看,呆了呆,“是你。” 成南好大的一个笑脸给他,丝毫不扭捏着,一双眉坏坏地挑起,有些玩世不恭地问:“怎么,做了什么事情在偷偷乐?” 有这么明显么? 风清扬轻抚着自己的脸颊,不敢相信她能轻易地窥视他的内心。 应该是巧合吧! 他的沉默反而应证了成南的臆测,她压低了声音:“我们王爷被你气得不轻吧!” 他笑了,伸手拨了拨她面前有些乱的发,尔后用有些轻的声音来回答她:“那是以后的事了。” 至于现在,担心还来不及呢! 就当是赎罪吧! 毕竟以前,他对浅浅并不好,起码,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她! 成南看着他的脸,发觉自己还是满喜欢看的,一掌拍在他肩上,“走,我请你去喝酒!” 风清扬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点女性自觉也没有,还能这般自在地和他说话。 毕竟白天的时候,他们做尽了世间最亲密的事情,而且,他相信当时自己把所知的全施展在她身上了…… 她要不是忘了自己是女人,就是不…舒服? 这个想法让他不悦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明明不爱她,却在乎自己的床技是否能满足对方。 苦笑一声,正好,也该和她谈谈婚事了,他不会以为光凭着皇甫夜的答应,这小妞就会乖乖地嫁他。 两人纵身而去。 而皇甫夜却守着浅浅一夜无眠,到天亮时候,又打发了人去叫风清扬,可是江喜回来的时候,有些为难地说:“风太医醉了。” 醉了?醉了也得给叫来,但是三请四请不动后,皇甫夜忍无可忍地亲自去了。 问明了风清扬的房间后,他扑了个空,然后江喜吱吱唔唔地道:“风太医在成侍卫的房里。” 皇甫夜猛然回过头来,沉声道:“哪个成侍卫?” 江喜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手比划了一下,“是小的那个。” 皇甫夜冷冷一笑,江喜还来不及说什么,人已经看不见了。 而他家王爷一边念着,一边迅速地杀到成南的房前,本来是想敲门的,却因为怒气而用力地推开了门,一进门,那怒火更炽。 丢得到处的衣服,凌乱不堪,他小心地避过一件女子穿的内衫,然后站定在成南的床头,冷冷地看着床榻上交缠的两条身影。 风清扬平躺着,而成南是趴在他身上的。 很好,很好! 还没有成亲就又搞到床上了——火大的王爷压根忘了自己和云姑娘也没有成亲,孩子都几岁了。 瞧瞧,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这样大刺刺地睡在一起,分明没有把他这个王爷当回事! 风清扬是先醒的,他睁开眼,眼里恢复了清明,就见着某位王爷凤眸冷睇着他,看起来很——鸡婆! 他摇了摇身上的成南,手一抓,心颤了一下,尔后低了头,低咒了一声——他们竟然没有穿衣服。 他还好,身子被成南挡着,而成南此时整个背部都出现在皇甫夜的眼里。 风清扬心中不悦,淡淡提醒着:“王爷要叫人,也得我们穿好衣服。” 皇甫夜哼了一声:“她小的时候,本王看多了不穿衣服的样子。”换言之,现在看看也不稀奇! “王爷,成南是个女人了。”他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皇甫夜的嘴角抽动着,有种自家女儿被坏男人拐了去的悲凉,旋身出去,丢下一句话:“一柱香的时间,打理好,出来见本王。” 这男人,总是这般蛮横! 风清扬淡淡地笑了,然后低了头就见着了成南眨着眼的样子,此时,她一头发放下了,比平日里多了一份娇柔。 “早。”她笑着,然后一跃而起,在他的目光下淡然地穿起衣服来,一件一件的,动作不紧不慢的,丝毫不因为房里有个男人看着而有所不自在。 风清扬想想先前皇甫夜的话,面上因不悦而眉头紧紧地皱起,“他看到你几岁?” ——才会让她养成这般的性子。 一般女人不要说看光,就是一点点肌肤也足以尖叫着喊着失身了,而她,昨夜竟然拒绝他的亲事,更让他费解的是,喝得半醉的她,竟然拉着他到房里,说要尝一次她主导的性事。 他自然不肯,她却道,这是他欠的,还了就两不相欠。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挖开她的脑袋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有哪些惊世骇俗的东西。 而成南听了他的问话,有些纳闷:“什么几岁?” “你们王爷见了你的身子。”他平淡地重复了一次。 “哦,那啊!记不清了,五六岁吧!王爷的身子我也看过啊,所以不算吃亏。”成南轻快地说着,丝毫不以为意。 而风清扬则有些无奈,这女人,真是——说不通! 这是谁吃亏的事情吗? 好像都是她吃亏吧! 就像昨夜,她想要,他拒绝不过,就顺着她,让她折腾了,但到了后来,她又怕疼,不了了之…… 风清扬现在简直怀疑这是皇甫夜存心折磨他的,派了个这样的女人整治他,而他,似乎是成功了! 因为名节,就算眼前的女人再是不驯,再是惊世骇俗,他必得娶回去当风夫人。 也许,这也是自己让自己对浅浅死心吧! 心下有些悲凉,神色也黯了下去。 “风清扬…”成南正欲喊他,看他的表情,于是住了嘴。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无奈与心死! 轻步走了出去,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吧! 到了外面,就见着了一脸铁青的皇甫夜,怕触怒主子,她连忙道:“他说,浅浅没有事,只是会晚些醒。” 皇甫夜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不没有嫁过去,就学会替他说话了。”假意地发怒。 成南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也轻哼了一声,“我才不嫁!” “容不得你。”他冷声道。 她也不理会他,径自拿起桌上的点心一口咬了下去:“真是饿啊!” 皇甫夜凤眸瞧着她的吃相,没好气地道:“是啊,辛苦了一夜。” 成南眨了下眼,“有吗?辛苦的是王爷吧!” 她嘿嘿笑了两下,然后凑过头去,不避闲地道:“王爷,中了‘处子泪’的人多难搞,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不用出力,王爷想必是累坏了吧!” 她脸上表情坏坏,一副‘王爷快去休息’的送客表情。 皇甫夜气急败坏,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身为一个女人,成南真是太失败了,浅浅虽调皮,但女人有的,她都有,哪里像她,站着也没有女人的样子,腿还晃啊晃的。 他狠狠瞪她一眼,“回头收拾你。” 说完,气冲冲地离开。 妻奴! 成南吐了下舌头,但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个男人已经走了出来,站定在她面前。 “我很难搞?”他危险地眯着黑眸,原本斯文的气质荡然无存,心里最在意的是,她竟然和皇甫夜这般无忌地说着禁忌的话。 成南想也知道触怒了他,连忙打着哈哈:“我说的是药啦!” 他没有说话,只是莫测高深地瞧着她,直到她头皮发麻。 “成南,两日后成亲,就是绑,也得绑着去。”他勾起一抹笑,警告着她休想逃跑。 “为什么?就为了那可笑的名节。”她一下子跳起来,嘴里还塞着点心,所以,一下子喷了他一脸。 风清扬的脸色更是难看,一下捉住她的手,狠狠道:“在那之前,我会教会你怎么当风家的少夫人!”、 啊? 成南呆住了! 真的要成亲? 她成南——要和一个男人成亲… 皇甫夜回到房里的时候,浅浅仍旧睡着,他坐在榻,大手捂着她冰凉的手心,合着放到自己的心口,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浅浅,求你醒过来。” 哪怕是要他的命来换她的,他也是愿意的。 凤眸一瞬不瞬地瞧着熟睡中的人,一下都不舍移开。 江喜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品,轻声道:“王爷,用些膳食吧!” 皇甫夜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起身,接过那碗,“出去。” 江喜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了口气。 这浅浅姑娘的命怎么这么薄。 “这些天,冰儿就有劳你了,不要让她来烦她娘!”在江喜要跨出内室的时候,皇甫夜突然说着。 江喜心里明白,王爷这是不想让冰儿小姐看到她娘这样子,心里不禁又是一酸,哽着声音道:“老奴会照顾好小姐的。” 冰儿是谁的孩子,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王爷怕也是知道吧! 只是不说,唉…也难为了王爷,这以前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地狱也随你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地狱也随你去 江喜无声地退了出去,皇甫夜看着床榻上仍旧了无生气的浅浅,双手捧着粥,开始吃起来,他木然地一勺一勺放进自已的嘴里,吃不出任何味道……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往昔她的娇喝声—— 皇甫夜,以后你就只能吃这个了! 对,就是稀饭,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人会再来侍候你! 你就在这里自己发霉吧…… 他吃了那么多天的白稀饭,才换来一点肉丝,浅浅,你是多么狠心的女孩子,本王那么对你,你自然要报复回来的,只是你报复让人心疼! 本王对你不好,很不好! 你却一次次地原谅了本王,曾经本王以为,你在本王身边是天经地意的,却忘了你也有底线,你也会有一天因为受不了而离开本王! 如果,不曾在婚礼上离开,你便不会这样吧! 皇甫夜的头微仰了下,然后狠狠地吃下一大口,目光却是仍然炙热地停留在她身上。 她总是受伤,而他,总是那个伤她的人… 心痛得连呼吸也很痛了,一颗颗热烫的泪水滚落在碗里,他垂下头,苦涩一笑,喃喃地说,“浅浅,你没有看过本王流泪吧!本王是不能流泪的。” 他勿勿地吃下碗里的东西,把那含着无限的伤悲一起吞下入腹,仿佛这样,可以减少一些痛楚般! 放下碗,他就呆呆地坐着,守着她,生怕她醒来的时候,会看不见他,会再——消失! 就连风清扬也看不下去了,劝告:“王爷,浅浅她只是耗损精气太过,两三日便会醒来的。” 看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眼里也熬得全是血丝。 “不,我要看着她!浅浅一个人会害怕。”皇甫夜头也没有抬,一双眼牢牢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儿。 江喜在一旁,轻扯了下风清扬的衣衫,轻道:“罢了,随王爷的意吧!” 就只能祈祷老天保佑浅浅姑娘早些醒,让王爷早些安心吧! 否则,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风清扬默默地瞧着皇甫夜,心里也知道他这是有些自虐,是在为过去赎罪吧! 他神情有些黯然,也许这次,他真的可以放手了。 因为,皇甫夜已经学会了-爱! 两人静静地出了去,皇甫夜的神情颠狂,有些怨恨于自己,为什么前日不更克制些,他其实心里明白,虽说是浅浅身上的余毒发作,他一开始是极为小心的,但到了后来,像是感染了一般,他变得贪心,要得太多太多了…… 其实他却不知道,这药的厉害就在于,男女在一起时,未中药性者会随着交欢慢慢也沉沦在药力中,变得无法自制,换言之,也是变相的中毒吧! 中了一种情毒! 皇甫夜这般坐着,到了用膳的时候吃一些,他试着给浅浅用些,可是,她的唇却抿得紧紧的,一下也不肯张开。 才两天不到,那巴掌大的小脸已经又小了一圈, “浅浅,快些醒来吧!”他埋在她的秀发里,片刻后猛然抬起头。 ——她竟然有了异味! 凤眸微闪了下,思索了一下,小心地用薄被包起她,往浴池里而去。 剥下彼此的衣衫,他搂着她泡在温热的温泉水里,像是照顾小婴儿般给她洗头擦澡,直到身子白皙无瑕,才停下手,两人停靠在岸边—— 修长的指尖停留在她脸上的疤痕上,苦笑一声,“浅浅,你总是认为自己丑陋,却不知这道疤却时刻凌迟着本王的心,它—阻止不了本王!” 说着说着,语气就凶狠起来,“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本王就…强你了。” 一张俊脸染上了绯红。 雪颜仍是苍白,再多的话语也无法唤醒她。 皇甫夜闭了闭眼,喃喃道,“如果要下地狱,本王这次,随你一起去!” 他搂紧她的身子,定是弄疼了她,只是她感受不到! 就这样,皇甫夜煎熬了三天三夜,终是在夜里不自觉地睡着了。 一双水眸幽幽地醒来,然后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 面上苦涩一笑,就是在睡梦中,他竟然也不放过她。 这些天,她虽然睡着,但也并非是无所觉的,他好吵,总在在她耳边说话。 还很色,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不是那般伤心么? 还有那心思! 这男人,就是断不了那劣根性吧! 心里想着,倒也不曾忘了自己的心底悄悄地塌了一小块。 悄悄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一下子惊醒了他。 凤眸有些热切地落在她的脸上,平日清雅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你醒了?” 浅浅面上生出一抹淡笑,抿了下唇。 他猛然搂她入怀,很紧很紧,于是她知道,他其实很害怕。 皇甫夜什么也没有说,抱着她良久,才下了榻,浅浅看着他,有些不解。 此时,是半夜里,他要做什么。 一会儿,他端着一碗清粥过来,还搭配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放至床边的小几上,替她扶了身子,柔声道:“你几天未进食了,好歹要吃些。” 浅浅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白粥,明显是刚弄好的,心知他定是吩咐人总是准备,心莫名的被挑动了下。 她的长发披散着,散了一枕,虽有瑕次,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极美的。 微微一笑,勺了一下先是吹得不烫了,再送到她嘴边,浅浅犹豫了一下,微微张开了嘴。 皇甫夜心里欣喜着,面上也柔和了许多,趁着他低头的空档,浅浅的目光轻轻地落到他的脸上-他变了许多! 间或他也弄些小菜给她,浅浅吃在嘴里,却无一丝味道,心里微微苦着,自己的身子怕是真的破损不堪了吧! 吃着吃着,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到现在,她才惊觉自己其实是有些怕的,怕真的走了,再见不着冰儿,没有娘的孩子多可怜! 怕走了,师兄会终生歉疚,她真的怕…… 她的眼泪让皇甫夜慌了神,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用袖服帮她去擦拭眼泪。 嘴里轻声斥责着,“怎么就哭了?才生病的,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浅浅不由自主地抬眼望他,他也笑着回望着,于是两人想起先前,都是怎么折腾彼此的…… 看着看着,面上俱生了些绯色出来,扭捏着又避开对方的眼,神色耐人寻味! 久了,皇甫夜佯装怒道:“还不快吃,一会该凉了。” 浅浅轻咳了一声,掩了唇,轻声拒绝,“我吃不下了。” 他看着只用了小半碗的白粥,欲说什么,但看着浅浅面色苍白,便按捺住了,放下碗,扶她躺下。 外面的下人进来收拾了东西,很快便出去了。 皇甫夜剥除了衣衫,侧躺在她身边,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这般瞧着我作甚?”浅浅有些虚弱地一笑,半是恼怒道。 他伸出手,留恋地掬起一缕秀发,凑上去深深地嗅了一口:“本王是在想,这般和有夫之妇睡在一起,会不会被清扬兄毒打一顿。” 有夫之妇? 浅浅愣了一下,尔后才明白自己被他消遣了,不由得脸上一热,不想看他,勉强转过身子去背对着他,又是一阵咳嗽。 “你这是作甚么,身子不好就不要随意动。”岂不是叫他难受么。 大手轻柔地拨正她的身子,小心地搂在怀里,像得之不易的珍宝般呵护着。 她嗔怪地瞧了他一眼,其实的意味他自是明白的。 但也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浅浅,有一件事得告诉你。”寂静的夜里,他的嗓音格外低沉,本来她的身子不好,不宜多说话,但再不告诉她就来不及了。 因为—— 浅浅目光平淡似水,凝望着,等着他的话。 皇甫夜微锁紧了眉头,“当日,你也瞧见了,成南为了救清扬兄,牺牲了…嗯…她的清白…” 这个她是知道的。 “所以,清扬兄娶了成南,你…不会反对吧!”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浅浅的表情错鄂,她是感激成南没有错,但是师兄和成南——有可能吗? 可能身为现代人,她并不会把贞操看得太重,而且这种没有感情成份的婚姻本来就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所以,一听他的话,她的表情错鄂了。 她恍惚的神情却被皇甫夜解说成对风清扬的在乎,昂藏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你在乎?”他的表情危险,一张倾国的俊脸也不知何时贴近她。 浅浅的面上热了起来,有些呐呐地道:“他们不相爱,不是么?” 他的神色缓了一下,尔后抿紧了唇道:“不相爱的人依然可以相伴到老,相爱的人不一定可以在一起。” 说着,意有所指地瞧着她,于是很热的脸蛋更热了。 浅浅不知所措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因为他的目光太热切了。 他那般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一双足缠着她的小脚,就像过去两人抵榻而眠的情境,浅浅有些恍然,好似回到了过去一般! 那时,她叫他‘玄之’,而他总是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瞧她,瞧得她脸都不敢抬,才肯低头吻她,吻得她的脚趾头都敏感得蜷起来…… 轻轻抬眼,那张俊颜依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再次经历生死离别,她的心里生出些柔软出来,怯怯地唤了一声“玄之”… 他身子震了震,尔后,猛然搂她入怀,抱得紧紧的,于是,浅浅感觉有些疼了,但她不在乎,这一刻,她真的需要他的怀抱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只一会儿,他又猛地松开她,大手急切地翻看着她的身子,检查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唇相接的滋味 第一百五十四章两唇相接的滋味 浅浅虚弱地由着他去,知道他不放心她的身子,只是,她不是玻璃做的,好吗? 但事实证明她只有比玻璃更容易破碎,因为他翻开她的衣衫的时候,便看见她雪白的肩上有几个明显的淤青,心里知道是方才稍用力留下的。 他的面上生了沉重来,而浅浅却笑着,眼里含着一丝苦楚,哑着声音道:“总算还活着,不是么?” 皇甫夜瞧着她的眼,唇抿成一条直线,半响才闷闷地道:“本王定会养好你的身子。” 浅浅笑而不语,这些年了,师兄都没有办法根治,现在她的身子只会更糟,怕再多的希望也会是绝望吧! 今后,她也注定会成为拖累了。 师兄娶亲,她定是不能再跟在他后面的了,她的身子这般,似乎除了这里,她别无去处,毕竟她还有一个冰儿! 她心里暗叹一声,何时,现实已经把情爱磨得没有了棱角,云浅浅,你自己怕也是看不起自己了吧! 而皇甫夜则看不出她心思、她的悲凉,径自将脸搁在她的颈侧,声音惑人,“我知道你和清扬兄的感觉一向很好,但,总是要放他的,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浅浅转过头,轻轻咀嚼着他的话:“好机会?” 他点点头,继续道:“清扬兄这人,责任心很重,对你一直那般…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他这样下去未必是好事——如果你不打算回报他的感情的话。” 事实上,他也不准备,也不许她回报! 浅浅听了,有些嘲弄地看了看他,弄得他有些狼狈,连忙道:“好好,我承认我居心不良,我有私心,可以了么?” 浅浅轻轻地哼了一声,悄悄地伸出小手,在他腰侧捏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而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得心辕意马了起来,满脑子全是那酥软的触感… 他低下头的时候,浅浅自然瞧见他眸底的异色,不觉有些紧张地轻舔了下唇瓣,这无疑给皇甫夜的身体再加了一把火,轻咒了一声,终是轻叹着吻上她颤抖的唇… 两唇相接的时候,滋味是那般美妙,虽尝过千百回,但从未有一回像是现在这般,充满了酸甜苦辣…… 他心折地一遍一遍地吻着她,本来只是打算浅尝即止的,但一接触到,才惊觉那思念来得那么重,明明她的人天天在身边的。 直到她差点透不过气来,他才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双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却继续着方才的话题,“浅浅,就算你反对,但是,已经迟了。” 她轻轻地喘着气,也愣愣地看着他晶莹的唇瓣,那性感的薄唇上染上了她的——口水? 神色恍惚着,而皇甫夜唇角勾起,存心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候让她点头,“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浅浅,你和本王一起观礼可好?” 观礼…观谁的… 仍是恍惚着,视线胶着在那诱人的唇瓣上面…一抹淡淡的红晕开始在面上染开! “可好?”声音越发地撩人了,最后简直是贴着她的面了,热热的麻麻的,她心一颤,脱口而出:“好。” 她呆呆的样子取悦了他,奖赏般地给了她一个亲吻,活像是打赏听话的小狗一般。 浅浅捂着脸,神智缓缓回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中了他的美男计! 想转过身子,却被他轻轻地摁住了,小脸黯然,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她即使反对,也是于事无补的,师兄的性子她再是清楚不过,别看他平日里性格温和,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勉强得了他的。 这一切,只是皇甫夜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才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怕她到时,会更失落! “浅浅,以后有本王陪着你,让他过自己的生活吧!”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无限温情。 浅浅挤出一个笑,但她知道那并不好看,抛却了容貌来说,那笑也不是真诚的,像是一个很宝贵的东西,忽然要从你的生命中离去一般,而你,却找不到理由去挽留。 因为,那样太自私了!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过,轻轻地闭了眼,他搂紧了些,喉头松动了下,才道:“以后,定不会让你再哭,更不许为别的男人哭。” 话里有一丝的霸道,更多的是柔情。 浅浅在他的怀里越哭越凶,越是哭声音越是哑,他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脸蛋,凤眸带着探索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 她这样——算是原谅他了么? 皇甫夜不敢问,因为怕惊着她,让她好不容易出来的情感再度封闭起来,现在开始,他只需要好好地守护着她便可以! 不是有句话,叫守得云开见月明么! 此时,是不是他可以有一丝期盼了? 手抹了泪后,便不舍离开了,留恋地在她脸上轻轻地抚着! 浅浅别过脸,脸色微黯然,不让他再碰触,他有些恍惚地看着指尖,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 “它已经不再美丽了。”暗哑着,艰难地说出这话来。 说完后,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在意这容貌,而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境有所不同了? 在她怔忡的时候,皇甫夜已然勾过她的脸颊,正色道:“它不丑。” 这代表着他们之间的生死离别,如果说丑陋的话,那也是指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心如死灰。 他的指尖不再避让地抚着她的伤痕,脸上表情淡淡的,但心里却是万分紧张,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原谅我,把它去掉吧!”他并不在意那疤,只是她一天不去,代表她便有一天的伤心。 他不要她这样,他可以感觉到她仍是爱他,也恨他,但他有很多的爱可以供他们两人使用,用一百年,用一万年都够了—— 浅浅…他衷爱的女子,终是回到他的怀里了! “谢谢…”他的头埋在她的秀发里,差点喜极而泣——浅浅,谢谢你活着! 她的身子一直僵着,他虽然没有太多的表白,但是她知道他心里所想,或许在他愿意让她进宫开始,她便已经原谅他了吧! “皇甫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照顾好冰儿——”她咬着唇道。 他轻笑着,伸手刮着她细致的小脸,心里暗叹着,如果没有那道疤的存在一切多么完美。 “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句不解风情的话来么?”他脸上浮出一抹邪气的笑意,有心调笑于她。 浅浅水眸睁大,不敢相信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有这心情开玩笑。 不禁有些恼怒起来,伸手就捶了他一记,小小的拳头也立即被他捉住了,“这么点力气也想着打人?”他的眉眼全是笑,很是放松。 浅浅看得有些呆,毕竟重逢以来,他都是一副霸道的样子,要么就是一副深情款款的要死要活的模样,这般轻松的他,倒是许久未见了。 说起来,他们之间,也真的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总是在吵,总是在误会中不断地和好,再决裂…… 皇甫夜看她不说话,神情恍惚,于是凑了俊脸上前去,几乎贴着她的唇瓣低问:“在想什么?” 性感的嗓音加上独有的男色让她更是不知所措,脸上热得厉害,他靠得这般近,也定是感觉到了吧!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装睡,但是他的眼底散发的光芒大抵是这个意思——你敢装睡,我就吻得你醒来为止! 进退不得,又开始暴力了,小手小脚齐齐出去,俱往他身上招呼了去。 “你坏…”她别过脸,却不想如了他的愿,两人的唇刷过,而他自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一下子就衔住了她的唇,紧紧地吸在了一起… 这个吻,不激烈,但却是缠绵的,热烫的舌尖颤抖着扯进她的唇里,一再地拨弄着她的小舌,引诱她也作出相同的回应… 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掌握着她的颈子,身子也缠得死紧,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鼻端尽是他灼烈的男子气息…她迷乱了… 浅浅几乎是立即投降了,全身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任着他为所欲为—— 上次的吻让他知道,她承受不了太剧烈的吻,于是每一下呼吸都放轻了,这个吻虽缠绵,却也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不舍松开。 她的气息略不稳,他便渡些气息给她,再立即缠住她索取…这个吻长得让她脸红心跳,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了淡淡的绯红…引来他眸色加深,吻得更深了些! 久久地,他才松开嘴,浅浅怔怔地看着两人之间,羞愤欲死—— 他们的唇中间竟然连着一丝像是银线的东西,凡是深吻过的人都会知道那是什么…太邪恶了! 而他,竟然又贴了过来,然后在她瞪大的目光下,伸出舌尖,在她唇上一阵舔吻,弄出的声音…… 她心跳得厉害,竟不知五年来,他变得如此的…专精! 她至今记得他头次吻她时,事后一副懊恼的样子,现在简直是精虫冲脑了,哪有半分出尘气息! 身前,那神秘的棍子一直嚣张地抵着她,让她…上下失守! 皇甫夜移开唇,凤眸带笑地睨着她,似乎是在嘲弄着她。 浅浅有些恼,他这样子,不定是在别的女人身上试验了无数次才有的花招,现在倒是在她身上试验成果了! 想来便生起闷气来,一扭头,转了过去。 而他轻叹一声——不管怎样的浅浅,都是让他头疼的! 身子不着痕迹地靠了过去,声音惑人:“怎么,生气了?” “没。”她的声音闷闷的。 他笑笑,为她明显的言不由衷。 浅浅扭了下身子:“你让开些。” 他偏不让,也知道她现在在别扭什么,不仅不让,还故意地更挨近了些,现在的他就像是欺负小女生的坏男人。 浅浅脸孔发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走开啦!”抱怨里又有一丝的撒娇,让他惊喜不已。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结发妻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结发妻子 “不走,本王不走…本王一走,你又不知到哪里去了。”他缠着她,气息略不稳地说着,也意有所指。 浅浅被他弄得有些意乱情迷,尔后想起自己的身子,她心里是知道的,怕是不能再…为人妻子! 神色黯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更为暗哑着:“你这又是何苦折磨自己呢!” 他淡笑着,握住她的手,苦涩一笑:“你又怎会认为这是折磨,也许本王乐在其中呢!” 浅浅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也不再说话,只是轻叹了口气。 她的自怜自哀是他不乐意见到的,于是凑了唇去,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说得浅浅脸直发烫,最后捂着脸,不敢见人—— 他竟然对她说…那样的话,真是太邪恶了! 浅浅头垂得很低,而他却像是得了恶趣味般,忽然捉了手去,扯了下去,当她的手碰触到那鲜活的东西时,吓得叫了一声,然后火速地拍开他的手,而他则爽朗地大笑…… 只是她听不出,那笑里总是有一丝遗憾的! 他笑过后,也不再逗她,伸手扯好被子让她安睡,她困在他怀里,确是有些睡意了,而他的精神似乎很好—— 他好些天没有睡了吧!为何一点困意也没有?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他拾了她的手,亲了一记,“我怕睡下了,你又不再我怀里了。” 他一来是被她醒来的事弄得有些紧张了,兴奋过度。 二来,便是身子舒醒了,更难入睡,只是,他不想告诉她,怕她有负担! 浅浅低低地斥了一声:“傻瓜。” 他抿唇一笑,掩住她的唇,“傻瓜才会爱上你!” “你骂我?”她欲生气,竟然这样看轻她! 尔后又有些羞了起来,因为他透露的另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表白,一下子欺欺艾艾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轻叹一声,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打扰她了:“快睡吧!你需要休息,明日清扬兄成亲,不想看看么?” 浅浅总算是闭上了眼睛,只是小心地嘀咕着,“什么时候好得可以称兄道弟了?” 他淡笑,“成南算是我的妹子,这样可以么?” 她有些惊讶,而皇甫夜好笑地问:“本王看上去是那种势利的主子么?” “是。”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他的胸膛说着的,但这种挑衅的语言加上肌肤之亲,更是撩拨得他几乎生出欲火来,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浅浅,如果你不想明天手酸的话,本王不介意再聊下去。” 好半天,她才消化了他的话,脸热了热,埋得紧紧的,再不敢说一句话。 过一会,便沉沉地睡去了,毕竟她身子不好,这半天说话已经耗去了她大半的心神。 看着她沉静的小脸,皇甫夜微微笑了,伸出手指,帮她理好弄乱的发,小心把她小小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也感觉她身上更冷了些! 心下有些悲凉,她本不该承受的,心里想要补偿她的心思更甚了。 次日,浅浅醒来的时候,皇甫夜已经不在了,但她知道他离去不久,因为被子里还是热乎乎的。 她想坐起身,却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好难,头晕得厉害,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气喘吁吁的。 索性又躺了下来,眼呆呆地望着帐顶。 喝下‘处子泪’她是知道有多严重的,只是没有想过竟然变成废人一般。 这样的她,就连自己也厌弃吧! 心里正想着,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她下意识地把脸别向床里面,因为已然听出是皇甫夜的脚步声。 她不想让他瞧见她狼狈的模样。 皇甫夜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后面还跟着四个婢女,手里俱捧着衣衫首饰等物。 皇甫夜坐到床侧,柔声道:“浅浅,先起来好么,一会儿,本王带你去观礼。” 今天,他是安排了她作为当家主母嫁成南的,也算是对她身份的一个宣告吧! 他也知道,此时还不是提及成亲的好时机,一是她还未真正表态,二来是她的身子不好,禁不起折腾。 浅浅眼朝着里面,眼里已经湿润了,是啊,今天是师兄的婚礼,她不能缺席。 不然,师兄会难过的。 “你让她们出去。”她静静地说着,说完后,轻咳了一声。 皇甫夜呆了一下,尔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便不大好了,挥退了下人,连忙坐到床侧,有些自责道:“浅浅,对不起,本王不该让她们进来的!” 她必是不愿下人碰她吧! 于是陪了笑,取过一旁的衣衫道,“我亲自与你穿可好?” 她侧过脸,轻点了下头。 他为她换上一袭浅粉色的衣裙,很美的样式,只是,穿在她身上却是浪费了。 皇甫夜替她梳理头发,然后拿起一边的发饰,浅浅半倒在偌大的椅子上,淡淡地阻止,“不用了,就这样吧!” 再多的装饰也堆砌不出娇美的容貌来了,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看着铜镜里的他,一身紫衣华贵,面如冠玉,气质清冷,而自己…她抚上面孔,有些仓惶—— “不许再这般想!”他忽然握住她的指尖,手快地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在浅浅的惊呼下,迅速地剪了自己的一束发… 他微笑着,将她的发挽成髻,再用自己的发束了,抽了个结。 浅浅有些愣愣地看着他做的一切,而他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再恰当不过。 她想摸一下发,但又不敢,似乎一摸,就触及到了某种禁区一般。 她——还没有想好! 皇甫夜抿紧了唇,自然能看穿她的想法,他蹲下身子半跪在她身前,手平放在她的膝上,微仰着头… 他的姿势有些卑微,浅浅有些无措,想动,又被他按住了身子。 她闭了闭眼,“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得么?”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浅浅,我知道你心里疑惑,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成亲,你问吧!” 看他不想主动交待,浅浅也不得法,只得直接问道:“那日,你和成南明明可以早些出现的不是吗?” 换言之,其实师兄可以不必喝下‘处子泪’的,而他这般做法,目的是什么,怕已是昭然若揭了吧! 她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提起师兄的婚事,她才慢慢想通的。 皇甫夜静静地瞧着她,久久地,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知道承认意味着什么,但,他想对她坦诚。 面上虽然冷冷清清的,但是心里却紧张着,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跳起来打他一耳光,拉着风清扬离开王府,带走冰儿,让他再也见不着? 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差点后悔了。 浅浅低了头,微微一笑,“你的手流汗了,很热吗?” 他望去,只见自己原本放在她膝上的手已经握得死紧,依稀可以见到汗渍。 俊颜一热,连忙缩回了手,却被她一下子捉住了! 皇甫夜抬眼,有些诧异地瞧着她,浅浅抿着唇一笑,尔后掏出手绢儿,仔细地帮他把手上的汗擦净了… 她放开他的手,而他已经呆愣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地瞧着她,正要说什么,门外江喜进了来,恭敬道:“王爷,吉时快到了,都在等您呢!” 他的唇动了动,凝望着浅浅。 浅浅眼眨了一下,朝他伸出手,“错过吉时就不好了,我们去吧!” 皇甫夜又是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但是他向来不会和自己的好运作对,立即弯了腰抱起她。 浅浅半卧在他怀里,轻道:“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不庄重了?” “不会。”他很快回答着,走得有些急,像是怕她后悔一般。 ——婚礼简单而隆重,为了吉利,并没有在皇甫夜和浅浅用过的喜堂里,而是另妆点了一处。 风清扬是风家长子,虽未及回乡,在女方操办,但家中亲近的家长都已到来。 满满地坐了三大桌——光是堂叔伯辈就有七八人之多,也可见对风清扬婚事的重视之意。 原本喜堂里热热闹闹的,都在等新郎和新娘,小冰儿也安坐在风清扬的一个侄子旁边,两人也算得上是平辈。 当皇甫夜抱着浅浅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误以为是新郎新娘到了,俱站了起来,然后一阵发呆,江喜首先轻咳了一声:“这是我们王爷,也是新娘子的义兄,这位,是我们王爷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王爷,实在不知道如何介绍浅浅。 “爱人。”一句冷清的话吐出来。 什么—— “浅浅是本王的爱人。”他低下头,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问她:“这样说,可以么?” 浅浅的面热热的,斥道:“胡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坐到了上首,也不放下她,就那样搂着她坐着,引来众多人的侧目。 而小冰儿许久未见自己娘亲,一下子跳起来,跑到浅浅面前,甜甜地唤了一声:“娘亲。” 浅浅微笑着伸过手,想抱起她,无奈身后的男人却收紧了手,然后低声道:“你身子不好,抱得动吗?” 他手一捞,小冰儿已经稳稳地落在他另一边膝盖上了——一个男人身上坐着两个女人实在诡异,但他却仍是四平八稳的,再正常不过。 但风清扬的那帮子亲友不淡定了,这小冰儿的娘亲不是清扬心系的女子么? 他们一直以为小冰儿是清扬的孩子,可是,现在看看,怎么倒和上面坐着的冷面王爷有几分相似? 清扬娶的不是冰儿的娘啊? 瞬间傻了大片的眼,完全无措,再小心地看了看风家大家长的面色,还好,算是正常的。 大家伙压抑着性子,等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悍妇成婚 第一百五十六章悍妇成婚 一会儿,两个男子打打闹闹地走了进来。 又见男人成亲! 浅浅脸上因忆起往惜而浮起一抹微笑,若有似无地瞧了皇甫夜一眼,他恼怒低声道:“尽记着这些。” 他与成南成北成亲的事情,至今仍是京城间的笑话。 浅浅敛下笑意,忽尔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的元配是成南,现在倒是成了妹妹了。” 恼怒更甚,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了,咬着牙道:“不许再胡说了,不然本王在这里吻你。” 果然这一招有效,浅浅才没有在这里公然表演的爱好,她闭了嘴,看着下面的好戏。 成南穿着一袭新郎的红袍,俊得比之风清扬不差,脸上未施脂粉,就那般和男人无二地两脚微张着,大刺刺地站在喜堂之上。 风清扬实在头疼,微一抬眼,就见着浅浅眼中促侠的笑意,一恍然,尔后也笑了,两人在这一笑中,释然了过去的一切恩情,以后,注定只能是亲戚了! 这时,小冰儿忽然跳了下去,跳到风清扬的身上,亲亲热热地叫一声,“爹。” 众人傻眼,这是神马状况! 风清扬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娶了这么个出序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成亲,一点也影响不了他和冰儿的感情,如果浅浅愿意,他仍是可以带着冰儿生活的。 怕只怕那个男人不愿意吧! 目光不经意地瞧见某王爷已然黑透的脸,心里暗爽,这些年来的阴郁真是一扫而空——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也有着劣根性的。 “别人的孩子叫你爹,心里很痛快吧!我们王爷已经快气背过去了。”一个声音咬着他的耳朵,风清扬脸上一热,侧脸就见着成南放大的面孔。 近看之下,她脸上的皮肤极好,竟然瞧不见毛孔,是那种天然的美丽。 神色有些恍然,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滋生。 可是,他的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硬生生地破坏了。 “爹,你是要娶成南叔叔么?”小冰儿扬着小脸,脸上很正经,但是风清扬却可以看见那水眸里闪着一抹坏坏。 “是啊!”他故意说着,然后便听到自家长辈那里响起一阵强烈的抽气声,不禁又好笑又好气,成南真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吗? 亏得这些大家长都是老江湖不是? 其实成南长得极具阴柔之美,不过她的举止乃至动作都太男性化了,虽谈不上粗鲁,但却率性得无法联系到女子身上。 冰儿的一句话让他们真的以为自家优秀的长子要和男人成亲了。 头一个反对的就是风家家长风啸天,“清扬,休得胡闹。”表情已经板了起来呢! 风清扬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成南,这小妮子就是想让别人误会,最好亲成不了,她才开心不是? 放下手里的罪魁祸首,他拉着不情愿的成南,上前一步道,“爹,成南是女孩儿。” 风啸天睁大了眼,先是不信,尔后目光如炬地朝着成南瞧了过来,看得很仔细。 饶是成南久经杀场,面对一群裸男也能不动声色的人,在未来公公的打量下,竟然生出几分羞意来,脸上一红,不自在地别过了脸,正好碰见风清扬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抹笑痕带着些许的纵容,她抿了下唇瓣,手在他手心里狠狠地抓了一把,解气! 而他虽然吃痛着,但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半分,反而更甚。 成南抿着唇,只得又回了头——她宁可面对风啸天探索的目光,也不愿瞧见他恶作剧的眼神。 哪里知道一转头,就听见他略带着磁性的声音道:“叫爹。” 啊——? 成南微张了嘴,那样子真是蠢极了,这辈子,她都没有叫过一声爹呢! 记得小时候,他们兄弟二人跟着爹练武,叫的都是师父,长大了,便叫侍卫长,从未叫过一声爹。 她唇微抖着,怎么也叫不出来。 在王爷的眼皮子下面,她是不想嫁也得嫁,不然便被逐出府,和叛徒无异。 只是,她真的叫得出吗? 那个爹字,在嘴里打了好几个滚,都没有叫出来。 “叫爹。”他声音温柔,一手握着她,掌里的温度让她几乎想哭出来。 那些坚硬的过去,仿佛一下子变得柔软了起来,她眼里开始蓄起了薄薄的雾气,开始寻找着安慰—— 成北坐在皇甫夜下首,也就是和风啸天对面的位置,一脸严肃,但其实是含着一丝喜悦的,他心里知道这对于成南,已经是极好的归宿了。 王爷这般做,虽有一丝私心,但更多的,是为了安排好成南吧! 在京城里,谁都知道成南的恶名,谁会愿意娶一个双手染了无数鲜血的女子,更何况没有一点女人样,看过风清扬对待浅浅的深情,即使以后他没有爱上成南,必也是会善待她的。 对皇甫夜,他是感激的! 虽然这对于父亲的的意思是违背的,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成南和成北的目光交汇,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在心里轻轻地荡着,越荡越深,最后是难以克制的亲恨,她忽然挣开风清扬的手,很快地跑到成北前面,一把紧紧的抱住他—— 这是她头一次这般抱着自家兄长,从侍卫头子老爹去世后,她和成北,是同僚,同伙伴,是兄弟,但却不是兄妹。 成北感觉到自家妹子有些颤抖的身子,深知不能再给她失态下去了,于是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好了,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 成南揉揉红着的眼,咕哝了一句,声音很轻,但成北仍是听到了——我才不是男人! 他笑笑,看着已经往这边走过来的男人,轻轻推开妹妹,“去见见王爷吧!” 成南抬眼,就见着皇甫夜,浅浅,还有冰儿,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于是,她知道,她的婚事是被祝福的,之前,她百般抗拒,除了接受不了外,还有一点不能道人的小秘密——她一直认为,风清扬该是一辈子守着浅浅的。 但现在,她不那么确定了,也许浅浅有了王爷,不再需要他的守护了,是不是她真的可以无忧的嫁给这个男人? “南儿,你还没有叫爹呢!”不知何时,风清扬已然走至她身旁,拉着她的手,往风啸天走去。 成南一时没有注意到他的称呼,眼有些红,方才失态现在才意识到,所以极不自在,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 现在,她万分懊悔自己穿着的男装,真是——糟糕透了的婚礼! 风清扬显然不在意,径自走到自家老爹面前,清唤了一声:“爹。” 尔后催促道:“该你了,南儿。”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成南晕晕沉沉地想着,这浅浅当初怎么就没有爱上这个优质的男人,转而看上自家那个变态的大恶魔呢! “南儿?”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耳畔,引来她阵阵轻颤,回过神来,就见着他清雅的面容,一时有些看呆了。 他的手微捏了她手一下,成南回到神来,看着他再正经不过的目光,成南抿着唇,对着不苟言笑的风啸天,呐呐地唤了一声:“爹。” 声音很小,但仍是听到了。 风啸天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很淡,然后道:“清扬,这的确是个女孩儿。” 啊——? 众亲友又是一阵骚乱,这算是同意了? 怎么就看出来这成南是女孩子的? 而风啸天从衣襟里掏出一把纯金打造的钥匙交到成南手上,在她还怔忡之际,大手一挥,“成亲吧!” 自己悠然走回座位,淡定自若,不理会自家亲友的侧目。 成南望着手里沉甸甸地金钥匙,看也知道是贵重之物,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南儿,这是风家宝库的钥匙,历代只有风家女主人才有,娘没来,所以让爹给带来交给你了。” 啊,这怎么行,拿了不是一辈子是他的人了吗? 她像是烫手一样,迅速把东西塞进风清扬的手里,他倒也是没有拒绝——夫妻同是一体,在谁手上都一样不是么? 这个南儿,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干系么,带着一抹笑,他拉着成南,慎重地对天对地对父母三叩首,中间也不忘拉了成南一起做。 完了,他微微一笑:“南儿,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语毕,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成南呆住了,良久,竟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问:“什么叫成了你的妻子?” 那粗鲁的动作让众亲友眼睛俱一抽——清扬这孩子自小优秀,怎么找了这么个悍妇? 怎么没有媒婆,这,不合礼数啊! 风清扬睨了她的手一眼,慢条斯理道:“你们王爷没有说吗?为了不得已的原因,婚礼一切从简。” 好一个从简,简掉她甚至不知道方才那叫成亲! 正当成南抓狂之时,那不得已的原因终是出现了。 门外,吵吵闹闹的,皇甫夜凝起眉头,低斥道:“什么事?” 江喜出去了一会儿,然后跑了起来,喘着气道:“王爷,是宫里的人,说是有圣旨给,嗯…新姑爷!” 皇甫夜目光往风清扬脸上微微一扫,竟然一反常态道:“传进来。” 风清扬面色微变,但仍是没有作声。 进来的并非只是宣布圣旨的公公,后面还跟着两个美艳绝色女子,俱穿着一身红衣。 她们进来的时候,步履轻盈,呼吸深而绵长,实则是个练家子。 宣旨的公公瞧着没有人要跪的意思,再说还有个摄政王爷坐在那里,目光森冷,只得硬着念道:“朕念风家于皇室有功,而风家长子风清扬已到了婚配,朕不敢自专主母之位,特赐两女陪伴左右。” 语毕,都不知道该不该把圣旨交给人家。 而风家所有的人都沸腾了,过去几十年来的打打杀杀都没有今天来得刺激,个个激愤着:“风家从不纳妾。” “风家不要皇宫的二手货。” 如果是一般女子,早就无地自容了,但那二位还能低着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可见内家修为有多高。 成南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好艳福啊,夫君——”尾音拖得长长的,听得出相当不爽。 第一百五十七章 风家不要二手货 第一百五十七章风家不要二手货 风清扬自然知道皇甫夜在看他的好戏,弄不好,以后别想再踏进南儿的房间了。 虽然说他是本着负责的心思的,但他是一个老式的男人,成南的清白毁于他手,他便对她一辈子好! 既然决定成亲,过去的,他会努力忘记的。 而现在成南的不悦,恰恰让他莫名地愉悦起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像是哥俩的姿势,唇却凑近她的耳根,轻道:“既然认了我这夫君,该是帮为夫打发了这二位妖女。” 成南瞪了他一眼,“为什么?”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只好每晚挤你房里了。”他眨了下眼,半真半假地说着。 这怎么行?成南被他一激,想也不想地踱了出去,走至那二位妖女面前,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想进门,也得看看进不进得来!” 那两个女人俱抬起头来,目光森冷。 成南冷笑一声,抬起脚,一脚一个,用力踹出门…… 那两人飞了出去,众亲友惊呼一声,对新媳妇开始刮目相看,真是够狠够——直接的! 但那两人只是消失了几秒钟,而后像是幽灵一般又飘了进来,两人紧紧地靠着,有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她们。 浅浅看得急了,小手拉着皇甫夜的衣袖,急道:“你快帮帮成南吧!”难不成真的让她在成亲当天和别人打架么! 皇甫夜唇角含笑,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才道:“她应付得来的。” 浅浅气急,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的。 知道她生气了,皇甫夜连忙抱紧她,不让她掉下去,跟着咬着她的耳朵,“成南得让风家的人心服口服,太娇弱的女人不适合当风家的女主人。” 风家的男子太俊,在江湖上也太出名,如果没有强悍到一定的程度,是守不住她们的男人的。 浅浅有些诧异地看着皇甫夜,思索着他话里的真实性,而他揉揉她的头发,宠溺一笑,继续看着下面的情景。 成南已经和那两个妖女斗了起来,那二人武功倒不是非常高,只是配合极好,怕是自小便呆在一起养成的吧! 成南开始的时候简直是被她们打得手忙脚乱,身上也挂了些彩,有些狼狈呢! 皇甫夜凤眸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风清扬,发现他的目光很专注地看着,而那手已然紧握着,仿佛伺机而动—— 唇角笑得更是愉悦了,唇凑到浅浅的耳边道:“成南不会吃亏的。” 关键时刻某人自会出手的。 浅浅呆呆地问:“可是,我看她好像招不住了。” “不会,我的手下不会输。”成南连风清扬都可以打得羸,更何况这两只小猫! 她只是心没有静下来罢了! 果然,一会儿,成南已经占了上风。 女人打架真是狠,而成南这个不算男人的女人就更狠了,完全无视于眼前女人的性别,一出手就是致命的地方,最后,招招毒辣,两妖女的胸口差点被她打爆了… 浅浅看得目瞪口呆的,而冰儿高兴地拍着手:“成叔叔好棒!” ——瞬间黑了不少人的脸! 那妖女见胜不了成南,又听得冰儿的声音,四目一对,一人缠住成南,另一人疾速往冰儿这边飞来,一只手已然出招—— 浅浅惊呼一声,就见皇甫夜稍一挥手,那女人口吐鲜血被拍得震在了门板上,慢慢地-倒下。 说也奇怪,她一倒下,和成南过招的女人也跟着倒下了,两人虽未死,但也直了眼睛,像是没有发灵魂一般! “她们——”成南跑回风清扬的身边,无声地询问。 “这是邪教的幻术,其实她们是一个人。”风清扬沉着声音解释着。 “啊——”成南惊讶,她从未听说有这么回事。 风清扬看了看上位的皇甫夜,正在柔声安慰着浅浅和冰儿,方才他挥了下手,强劲的内力扑面而来,让他惊叹。 这五年,这男人都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才有这般惊人的进步,怕是连他父亲风啸天也没有这般深厚的内力! 他是顾忌着他和成南的亲事才没有杀那妖女吧!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深深地瞧了一眼浅浅,不再留恋,转而摸了摸成南的发,轻道:“你受伤了。” 成南低头一看,只见腰侧不小的一个口子,而其余的人则都瞧着那露出的一方雪白肌肤上面——果真是女子般的细嫩啊,不是大老爷们的粗糙。 这让风清扬有些不悦,一把抱起她,“我带你下去上药。” “风清扬,放我下来,这一点小伤又死不了人,你再不放,我要揍你…唔…唔……”口齿不清地挣扎着。 风清扬只是留给众人一个背影,但从那声音来看,显然已经到了儿童不宜的画面了。 浅浅面上也有些红,皇甫夜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小手,然后对风啸天道:“内子身子不好,本王就不奉陪了,亲家老爷当是自家好好住些时日。” 说完使了个眼色给江喜,自己抱着浅浅下去了,冰儿想跟上去,却被风家的众人围住! “小冰儿,有没有想伯父啊!” “小冰儿是我的。” “你这老不修的,你的胡子这么硬,扎着我家乖乖了……” 场面极为混乱,而那妖女半躺在那里,一双眼僵硬地动着,无人理会——因为谁都知道她经脉俱断,成不了事了! 江喜看着,不禁拭了下泪,在心里成分感谢风清扬,如果没有他,冰儿小姐不会在这么多爱里成长,浅浅姑娘也活不今天。 浅浅姑娘在一天,王爷才会有幸福,看样子,幸福真的不远了! 浅浅被皇甫夜抱着,到了外面才轻轻捶着他,小声道:“你怎么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别人都看着,今天洞房的又不是他们。 皇甫夜露齿一笑,一口白牙在阳光下耀眼得迷人,她心跳莫名,忽然就低了头去,他明明知道,却不肯放过她,硬是凑过了脸,性感低语:“本王怎么了?” 浅浅头越发低了,简直不敢看,鼻端尽是他好闻的男子气息,闭上眼,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在自己还未发现之前,已经流下了泪,温温的湿了他的衣襟… “浅浅,怎么了…嗯?”他自然感觉到了,步子放缓了些,头低着,鼻端轻触着她雪白的额头。 凤眸专注地看着她。 浅浅一抬眼,便是他完美的俊颜,一股自厌涌上心头,让她很快又低了头,神色转为黯然。 这让他心生不悦,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回到寄畅院里。 到了房内,里面的婢女便自觉地出去了,皇甫夜并未放下她,只是挑了一个紫檀榻坐着,让她仍是半躺在他怀里。 “浅浅,我该拿你怎么办?”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发出无奈的低语。 浅浅心颤着,想避开他的目光,又被里面的情感所引,两人靠得极近,近到看清了彼此眼里的爱意,和她的逃避、他的苦涩…… 不知从何时起,两片唇胶在了一起,像是找不着空气的鱼一般死命地吸着对方嘴里的空气,他的喉头不断地松动着,缠绵地吻着怀里的女人,一双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着,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一吻过后,她苍白的容颜终是染上了淡淡的绯色,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喘着,而他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不忘温柔地勾起她颊边的发丝,替她放到耳后。 浅浅知道自己现在和美丽压根搭不上边的,甚至极丑,可为什么他能这般痴痴地瞧着她…低下头,那股自厌又出现了,她无力抵抗。 皇甫夜紧紧地看着她的眼,忽然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迫她抬眼瞧他,正色道:“也许,我不能改变过去,但是以后,浅浅,我不会再伤害你!你不想恢复容貌,我也不迫你,只是你得确定自己不会自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好不好?” 他的声音卑微,一再透露着他脆弱的情爱,对于她,他完全赤-裸,如果她真的有心伤害的话,他可以心痛至死! 但,即使他再是心痛,也不要她再伤感一分了。 “浅浅,好么?”他柔柔的声音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甚至,她想,也许为了他,把脸上的疤去掉吧! 她不想他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 呵,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已经原谅了他! 他没有等她点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接着道:“我是可以阻止风清扬喝下药,但却不能阻止浅浅你,你知道么,当我知道你喝下‘处子泪’的时候,恨不能血洗皇宫,杀了皇甫鸿轩,但,我不能…” 因为对某人的承诺,他一次次地饶恕了皇甫鸿轩,这次的妖女事件,怕也只是个开头吧! 皇甫鸿轩并未死心! 浅浅轻点了下头,他开始尊重她,她也要学会相信他。 “浅浅,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颤抖地吻着怀里的人,一遍一遍的,说与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吻,像是一种承诺,又像有一种绝望的味道,被皇甫鸿轩逼到了角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让了,浅浅和冰儿是他的一切,如果他在天有知,也会体谅他的。 冰儿,是皇甫家唯一的骨血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可以给我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可以给我的 因为成南不肯离开王府,所以,风清扬也只得留了下来。 每日清晨来看浅浅一次,这日,待他走后,浅浅半卧着,有些怀疑地瞧着穿着一袭内衫在房里走动的男人,“皇甫夜,是不是一切都是预谋?” 他端着紫盂过来,让她漱口,“嗯?” 心里却想着,这风清扬来得也未免太早了,不免吃味,浅浅这柔弱的模样只能他看见。 她哼了一下,尔后抿唇,“你让师兄和成南成亲,不就是想打消他的念头,又可以就近照顾我,是不是?” 他点了下她的鼻子,笑着:“你想得太多了!” 有吗? 浅浅心照不宣,为他阴暗的心思不耻,追问着:“就算是你想留下他,也不用这般吧!” 明明师兄可以不用和成南那个的! 想到这里,略有些不满,她和师兄算是被他算计了吧! 就连成南说不定也还没有想明白呢! 皇甫夜见她不高兴了,脸色微敛了下来,想起当日浅浅在绝望的时候,吻过风清扬的事情,觉得自己做得对极了。 哪天,她的恩情变成爱情,他连挽回的机会也没有! 心思一转,他含笑着了承认了,“清扬兄必也是愿意的,你想他要是不愿,怎么会同意娶成南?” 浅浅侧脸想了下,是,师兄并不笨,她能想到的,他必早有察觉,但却甘愿地娶了,想想,也就不再言语了。 皇甫夜愉悦道:“所以,我们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他们已经成亲了不是?” 她恼怒地瞧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要下床,皇甫夜连忙按着她,“这是作甚,说不过,就使性子了?” 虽说是斥责,话里却有掩不住的宠溺之意。 只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啊! 浅浅坚定地拨开他的手,“让我下去。” “不许下床。”他霸道地说着,昨夜她一夜未睡好,现在脸色有些差,需要休息。 浅浅急了,脱口而出,“我要…如厕。” 她其实很想吼出来,但是却真的没有力气,说了一番话已经气喘吁吁了,这身子,怎么这般不济事? 皇甫夜愣了一下,尔后俊脸染上一抹绯色,侧身让开,一会儿,又上前抱住她,“我送你去吧!” 浅浅红了脸,“不行。” 让男人看着‘放水’多别扭啊! “我说行就行,你哪里是本王没有看过的?”他已然一把抱起她,推开内室的一个小门,往里面走去。 在浅浅的挣扎下,某王坚定地脱下她最后一条人生底线,欣赏完她白花花的小屁屁后,轻拍了一下,像是在带宠物放水般催促着“快点!” 浅浅羞愤欲死,这人,这人怎么变得这般——无节操! 她发现,当某王自称‘本王’的时候,就是耍无赖的时候了。 完毕后,她再也没有勇气看他,闭上眼任他帮她系上裤子,一双腿已经打着颤了。 而某王则完全没有登徒子的自觉,神色自若地抱着人回了房,屋子里两个丫头正在收拾,见到自家王爷抱了人从后面出来,都抿着唇偷偷笑着。 浅浅见了,抡起小手往他胸口轻捶了几下,低道:“快放我下来。” 他笑着放她到床榻上,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两个丫头道:“你们再敢偷笑,让浅浅不高兴,本王便罚你们洗一个月的茅房。” 两丫头对看了一眼,尔后齐齐摆着手道:“王爷,下次不敢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而浅浅则哭笑不得,这男人,真是幼稚得可笑,又可爱! 等两名婢女离开后,皇甫夜净了手也回到床,上,一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着,有心和她在床上厮磨一个早晨。 浅浅轻喘着气,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你还要早朝呢!” “不急,还早,要不,今日不去了…你好香…”他迷糊地说着,唇不断地在她颈子处亲吻着。 浅浅仰起头,也被他勾得有些情动不能自已。 他单手撑在她身体一侧,不让自己的重量累坏了她,存心引诱她—— 她的身子经受不了的,而他也是明白,前两天,他一时情动,结果才开始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天,而风清扬则严厉地再次说——禁止房事。 可这,似乎是要了皇甫夜的命了,这两天夜里,她总是睡不好,让她有些辛酸! 她是不是已经算不上女人了? 不能房事,夏日里,外出也要备着冬衣裹着,而到了夜晚,如果没有皇甫夜的体温,她怕是会活活冻死吧! 想着,手上便僵硬了下来,皇甫夜全身都热,但也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了下来,轻问:“浅浅,你不喜欢这样么?” 她摇着头,“不是!皇甫夜,你让我走吧!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凤眸冷冷地扫过她苦涩的脸,终究是不舍斥责于她,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又提起这个,明明知道我不喜听到,而且,我也不会让你走。” 一股热气冲进她的大脑,她不断地摇着头,几乎是摇出了眼泪,他怎么能明白她的感受呢! 如果是以前,她必定毫不犹豫的,但看他每日里隐忍得这般难受,她何其忍心让他为她守身一辈子。 “浅浅,有事不许瞒我。”他低低吼着,大手急切地捧住她的小脸,“你不许再想着离开,谁说你给不了我的…可以的…即使你的身子不好,我们也可以的…”他说得急切而狂乱。 已经不是自身的需求了,而是向她证明,她依然可以满足于他。 只要他们愿意尝试,一切都没有问题,他不会清高到觉得一辈子守着她的身子而不碰,他爱她,就会想要她,但那限于不伤害她。 “真的可以吗?”她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我都这样了,师兄都说以后,都不能…” 她从不知道自己这般在意,明明贪欢的是他啊! “一定可以的。”他严肃起来,这样谈着房事未免有些可笑,但他们谁也笑不出来。 看了她许久,他缓缓坐起身,除去全身的衣物就那样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下子羞起来,不敢看他。 他不让她逃,用自己的快乐告诉她…她仍是一个女人…可以让他满足的女人—— 他伏在她的美背上,热气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身上。 “这是…”浅浅不是单纯的少女,自然知道她方才做了什么。 大白天的,就… 皇甫夜身子一僵,尔后抬眼看她,凤眸懒懒的,轻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然后竟然神色自若地在她面前开始清洁起身子来… 浅浅脑子轰地一声——爆炸了! 双手捂着脸,他真不要脸,暴露狂! “浅浅,你确定你的手是干净的吗?”耳边传来他带笑的声音,然则说的话却叫她滞了滞。 浅浅呆愣着,望着自己的小手,然后凑到鼻端闻了一下,还好,只有一股淡淡的男子清香 她做出那般煽情的动作,是男人都受不住的。 啊——浅浅微张着嘴,看在某王眼里,又是另一层深意了。 于是,该上演的春色一点也不少… 第一百五十九章 玄之,这样很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玄之,这样很好 良久,浅浅轻喘着趴在他的胸口,单薄的衣衫已经滑到了腰际,长发松散着缠着彼此的身体,说不清的魅惑。 皇甫夜轻抬起手,替她拂开汗湿的发,“瞧你,满头的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王对你怎样了呢!” 浅浅一听,气极,分明他要她怎样怎样的,现在她累着了,他倒是说着风凉话。 小指头不安份地戳着他的胸口,一脸不高兴。 “好了,好了,浅浅,算是本王错了,好不好?”她的指尖凉凉的,触在身上却是酥酥麻麻的,也几乎是撩起了他的欲火。 一把捉住她的指尖,凤眸闪着隐约的火:“浅浅,别动。” 她双腿跨在他身上,上身覆着他,那柔软正好平贴着他的胸口,皇甫夜轻轻地闭着眼,不认为自己还能承受更多的刺激。 而某女却未曾发现,一心想要讨回公道,累的是她,爽的是他哪! 两人正在缠斗之际,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浅浅裸着半身坐在皇甫夜身上的画面被进来的林霜儿看个正着。 她呆呆地看着那一男一女的嬉戏—— 云浅浅伸手捶打着皇甫夜,而他则躺着,任着云浅浅撒泼…两人身上衣衫都很不整… 林霜儿悄悄地红了脸,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好柔好醉人,原来他也是可以这般宠溺女子的! 皇甫夜先是发觉了,他低斥了一声:“是谁?”伸手火速地扯过薄被盖住浅浅的身子。 耳边响起一个呐呐的声音:“王爷,是我。” 林霜儿从帘子后面转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像是补品的东西,她款款走近:“姐姐身子不好,霜儿特意命人熬了莲子羹,清肺的。” 浅浅裹着被子,有些不自在地说:“有劳霜儿姑娘了。” 她的称呼让林霜儿面色一暗,很快以笑掩饰过去,“不客气,姐姐身子好了,王爷开心,也是霜儿的福气了。” 她看着浅浅仍是坐在皇甫夜身上没有打算移开的模样,心里愤恨着,这位置该是她的,听人说,云浅浅已经不能为人妻了,王爷为何还这般苦守着她? 王爷正值壮年,这对他何其公平,而她林霜儿苦守着空房又是怎样的难堪啊! 她双眼带着妒意地走到床榻之前,软了声音道:“还请姐姐趁热喝吧!” 浅浅伸手想接,林霜儿唇角勾起,一碗热汤就那么直直地往浅浅的身上倒了去… 一只大手飞快地接住那碗,但她身上仍是不避免地被溅了几滴热汤,浅浅惊叫了一声,皇甫夜把手里的碗一扔,热热的汤就那样全数倒在了林霜儿身上… “浅浅,你怎么样?”他急急地问着,也坐直了身子。 她凝紧了眉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还好,不疼。” 他轻轻抱住她的身子,然后抬起她的手,小心地替她吹着,良久,才停了下来,斥责道,“人家给你,你就接,也不小心些。” 话虽然是说给浅浅听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睨了一眼一旁的林霜儿。 此刻,她咬着唇,冷冷地瞧着床上的一对爱侣,皇甫夜正哄着云浅浅,在他的眼里,只有云浅浅,她的手上滴了一点,他已经心疼得那般,而她身上尽是整碗的热汤,他却一声关心也没有。 怎么会有关心呢! 这甚至是他故意泼在她身上的,正如她想故意泼在云浅浅身上一样。 他这是在警告她吧! 冷然的笑,有云浅浅的一天,他的目光便不会落在她林霜儿的身上。 皇甫夜目光扫了过来,只是很冷很冷,“还不快出去!” 林霜儿有些难堪,僵着身子站在那里,而浅浅心里也自然是知道她的初衷的,只是对于爱情,她现在多了一份宽容,其实林霜儿也算是作茧自缚,害了自己一辈子。 她拉了拉皇甫夜的手,“不要这么凶!” 皇甫夜见她为林霜儿说话,先是有些气,再想来,又有些释然了,低低地说了声:“只要你不怪她就好。” 然后对林霜儿道:“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本王的许可,不许进寄畅院来。” 林霜儿福了下身,挺直着身子出去了,临走的时候,眼睛余光看见皇甫夜双手捧着云浅浅,似是亲吻…… 不知怎么的,泪水如决堤般涌下,这些年的坚持,终究是场梦而已! 林霜儿走后,浅浅慎怪着,“你不该这般对待她的,怎么说她也是挺可怜的。” 皇甫夜轻叹了一口气,揉了下她的发道:“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她是故意的。” “故意又怎样,还不是你惹来的桃花运?”她斜睨着他,表情有些无奈:“她怎么对我,也是在常理之中,但你却不该这般对她的。” 皇甫夜轻轻抱着她摇晃着,“浅浅,你说错了。” 她扬了扬眉头看他,无声地询问。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过去,我就是可怜明烟,才会让你我分别这些年,现在,我不敢再对别的女子起一点点的仁慈之心了,更何况她对你,并无好心,不是么?” 如果不是浅浅反对,他必是将赶林霜儿出府的,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破坏他们了。 浅浅淡笑着,依进他的怀里,声音也恍然从远处传来一般:“玄之,已经很好了,能再回到你身边,我们能这般相拥已经很好了。” 她很知足,也不想再伤害别人。 也许林霜儿出府于任何人都是一件好事,唯独她自己不愿,所以,让她呆着吧! 一直呆到她想通的时候,浅浅深知道那梦被强自唤醒的痛苦,也许,林霜儿这样,对她,也是最好的路了。 皇甫夜能感觉到浅浅的变化,这次从宫里回来,她似乎不再像过去那般有占有欲了,很多东西比较能包容,也许换了今日的他们,在当时顾明烟吐血的时候不会决裂,但…他就是说不上来,这样好是不好! 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浅浅把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软的,“玄之,你今天真的不早朝了么?” 他一愣,低头一看,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也是,一早就那般累着了,又被林霜儿这么一闹,不乏对怪。 带着宠溺的笑,他让她睡在自己怀里,尔后双双卧倒在牙床上… ——过了些日子,成南仍是被风清扬带走了。 在皇甫夜的强势要求上,小冰儿留了下来,这个孩子是谁的,谁也没有再讨论过,因为,那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不是吗? 这日,皇甫夜下了早朝,则回府正准备回房,江喜跑到书房里道:“王爷,凤郡的官员求见,已经等了一早上了。” 皇甫夜端起案上一盏茶水濑了口,随口问道:“说了什么事么?” 江喜顿了一下才道:“说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主要就是想来看看王爷,嗯,还有未来的王妃。” 这话倒叫皇甫夜沉吟了一下,然后立即说道:“让他进来。” 他整了整衣衫,坐在案后,脸色微敛。 一会儿,外面进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头也不敢抬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有些结巴着道:“参见…摄政王爷。” “起来吧!听说你想见本王,有何事?”皇甫夜的声音淡淡的,也不叫起来,那人也就只得跪着。 “嗯,属下有一珍宝,欲献与王爷。” 皇甫夜喝了口茶,“起来说话。” 那人擦了额上一把汗,慌张地爬了起来,偷偷地瞧了一眼皇甫夜。 皇甫夜睨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了头。 “什么宝物,拿来给本王瞧瞧。”皇甫夜声音懒懒,并非他贪财,其实在宫里长大,什么东西没有见过,真正让他动心的是江喜那句‘未来王妃’。 这人来此,必是把握了他皇甫夜的弱点才敢来的。 那人连忙挥了下手,门外站着一个书童模样的男子,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那胖官员双手接过,尔后弯着腰走到皇甫夜面前,把盒子放在玉案上,小心地打开,皇甫夜凑过头去,看见里面是两只火红的果子,香气四溢。 他心里极明白,这定是奇珍异果,但仍是不动声色道:“本王并不缺补品。” 那官有些急,连忙道,“这果子名唤异香,与平常不同,专补女子亏损之用…”说着,他望了望皇甫夜,欲言又止。 “说。”皇甫夜凤眸紧盯着那果子,一张面已然泛红,聪明如他,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已然猜到八分了,只是…这人怎生知道浅浅生了那病的? 那官看了下四周,于是附了上去,小声地低语了几句,皇甫夜面上绯色更甚,最后斥责道:“本王是那般…” 说着,又顿了一下,“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 那官员连忙跪了下来,把事情说了,皇甫夜扫了他一眼,“先回去吧!本王知道了。” 胖官心里一喜,连忙退了出去。 而皇甫夜仍是看着那两颗果子,脸色红潮难退。 良久,他才拾起锦盒,往寄畅院而去。 浅浅正卧着小睡,经过这些日子的细细调养,身子也略好了些。 此时,因为小睡的原因,一贯苍白的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教他看了有些心动。 随手将锦盒放到一边,自己脱了靴子上了榻,一手支着头,静静地瞧着她。 第一百六十章 妖力不敌腰力 第一百六十章妖力不敌腰力 也不知看了多久,浅浅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睁眼便是他的俊颜,面上一红,“你回来了。” 他轻笑着点了下头,“想本王了?” “谁想你了,臭美。”她抿唇,然后就见着一旁的东西,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他按住她的手,自己侧过身子拿了过来,打开。 “好香。”她惊呼一声,然后侧脸看他,“可以吃吗?” 他笑了笑,“自然可以。” 浅浅拿起一颗,放在鼻端闻着,然后小心地咬了一口,满足得快融化了,“好好吃。” 说不出什么味道,就是一种香,留在唇齿间的,都是化不开的香气。 他含笑道:“这果子名就是异香。” 其实,他早前听过的,先前为王将军寻药的时候,听人说过,这果子可强身健体,特别是针对女子之病。 浅浅不觉就吃完一颗,她伸手拈起一颗,“这个给冰儿吃。” 皇甫夜连忙拉住她,“不可。”声音有些急。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着。 皇甫夜无奈,只得附唇过去,在她耳边如此说一番,浅浅先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瞧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色情狂! 好吧! 他承认自己就是,否则就不会因为两颗果子而答应那胖子条件了,过去刚正不阿的摄政王爷完全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而她却还不知道。 “过来。”想想就有些不愤,伸手抓了她就搂在怀里一阵热吻。 过后,浅浅半躺在他的怀里,脸红得似血般。 呐呐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徇私枉法!” 他恶狠狠地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没有良心的。” 她扁了小嘴,气道,“还不是为了你自个那点私欲!” “这就被你看出来了?”他笑着说着,伸出手指在她腋下搔着,作为惩罚。 而浅浅被他弄得脸红红地,摆脱不了,只得求着:“好了…快停下…” 他却贪看她脸红的样子,不肯停,坏坏地说:“叫声玄之哥哥就饶了你。” 她不叫,身子在他身下扭得像是水蛇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薄衫儿移了位置,敞开着露出半面胸口,那凝脂般的肌肤让他移不开眼…… “色狼,看什么。”她红着脸想把衣衫拉好,他的大手一下子覆在她的手背上,身上是他温热的身子,耳边他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浅浅,不用麻烦了。” ——反正一会还是要脱的。 她呆看着他好一会儿,手还是紧紧地抓着那衣衫,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她的手移开,然后双手钉着她的,放在身体两侧,俯下身子 “玄之,真的可以吗?”她在他身下轻喘着,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水眸也不敢看他。 他撑起身子,一手挑弄着她的头发,懒懒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浅浅凝起眉头,的确感觉身子似乎是轻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沉重了。 皇甫夜看她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一麻,低了头,凑在她唇上低语,“浅浅,现在可以从了本王了吧!” 她几乎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便像是吻上他的唇。 “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他邪邪一笑,终于如愿以偿地吻上她的唇瓣,一发不可收拾…… 伸手扯下床幔,将两人关上狭小的空间里,足以让他好好地爱她… 许久后,浅浅已然睡下了,他抚着她的美背,脸上表情动人,他们终于回到从前,浅浅叫他玄之了! 满足地同她一起小睡,也终是解了一回馋,身子酥麻到不能自已,他愉悦地闭起眼,也搂紧了些怀里的人儿。 一连几天,皇甫夜都关在房里,和浅浅行男女之事。 第四天,浅浅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他,“皇甫夜,你有完没完了?” 他一脸无辜,“怎么了浅浅,方才不是好好的么?” 她的低吟声销魂极了,让他一再沉醉。 浅浅咬着牙,再是美妙的事情,做个三天也会吃不消的好不好? 他是闷了月余了,可是,这三天加起来,怕是寻常男子两月的精力都有,竟然还缠着她,日也做,夜也做。 也不败兴! 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用什么眼光看她了。 妖女吧! 他们哪里知道,她妖力再强,仍是不敌他的腰力啊! 皇甫夜贴着她的背,“不舒服?嗯?”他的声音低低地,双手抱着她香滑的腰身,头搁在她的肩窝处,一脸志得意满的邪笑。 怎么会不舒服,就是太舒服了,会出人命的,她还好,感觉服用了那果子后,身子大好,倒是他,会不会——精尽人亡? 浅浅往后睨了他一眼,其实的含意被他猜出来,用力一击,她急喘一声… “怕本王吃不消?”他坏坏地笑着,在她的腰侧捏了一把,好一阵的颠狂… 等到一切平息的时候,浅浅喘着气,逃离他的怀抱,离他远远的一脸防备,“绝不让你再得逞了。” 他抓她,却因为太滑而让她淄走,眼睁睁地看她披了件霞影薄纱,从侧门往浴池而去。 皇甫夜笑笑,平复了一下,随手套了件内衫也跟着去了。 方才见她那模样,倒也是健康得很,比之肉体的欢愉更让他欣喜! 浴池里,到处是雾气,不见人影。 “浅浅…”他唤了一声,仍是寂静。 露齿一笑,他忽然把衣衫悉数除去,尔后跳到浴池里,三两下就把躲在里面的小女人给抓住了,两人缠斗了一会,仍是不免做了一些脸红心跳的事儿。 良久,皇甫夜头枕着浴池边上,浅浅趴在他的胸口,手指在他身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他欲阻止,她的动作太过撩人,他不想再累着她了,只是,在察觉到她写得是什么后,他身子一震,目光有些复杂地瞧着她。 浅浅几乎是以为他发觉了,面上火红。 而他却飞快地抓着她的手,唇角勾起,邪笑着:“浅浅如若是想要的话,怕是要再等一会了。” “无耻。”她伸手戳戳他,心里因为他没有发现而庆幸着,方才那真的只是她的一时意乱情迷,但也有些微微的失落。 他天人之姿就在眼前,仍是让她迷恋不已,这些天的欢爱却让她越发不安起来,像是一种最后的狂欢,一种绝望的情感的发泄一般。 没有理由啊!明明他们已经互许了终生的。 皇甫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黯然的小脸,柔声问:“怎么了?” “没事。”她扬起笑脸。 皇甫夜也跟着笑,尔后突然说道:“浅浅,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同了?” “有吗?”浅浅疑惑着问,尔后忽然捂住了嘴,啊,她的声音竟然清了许多,虽然还带着一丝的沙哑,却不再难听了,反而是那种性感的磁性。 他凑过唇,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这两日,每当浅浅情不自禁地低吟时,本王就觉得美妙无比…” 她脸红心跳,佯装怒地别过脸不理他,他也不在意,伸出手,替她理顺一头黑发。 两人的头发在水中交缠着,白皙的身子也叠在一起,很魅惑。 浅浅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这果子再好,也治不好我的脸。” 皇甫夜又惊又喜,只是克制住了,尽量平淡着声音道:“这并不是难事。” 浅浅沉默了片刻,才问:“你在乎我的容貌吗?” “在乎,也不在乎。”他很快地回答。 浅浅有些恼了,伸手捶他。 “真是没有耐性。”他抱怨着,伸手搂紧她,不让她再作怪,而后清雅的声音缓缓而说,“我在乎,是因为你在乎,而我不在乎,是因为浅浅就是浅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一样喜欢,一样…”他顿了一下,看向她晶晶亮的眸子,坏坏一笑,才接着道,“不管什么样,我也下得了手。” 浅浅先是呆了一下,尔后气极,这是什么话,好像多委屈了他一样。 恨得哼哼地,“既然这样,那你一辈子对着这张脸吧!” 他愉悦地哼了一下,不再发表什么言论,省得她越听越气。 两人闹够了,正要穿衣物,外面响起江喜一成不变的声音:“王爷,外面有客。” “不见。”很干脆地回答。 江喜的声音仍是没有一丝波动,“可是,那人王爷必须见。” 皇甫夜替浅浅着衣的手顿了一下,“是谁?” 江喜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回王爷,是太上皇!因为王爷已经三天不早朝,所以太上皇来瞧瞧王爷是否身子安好。” “本王好得很,让他回去。”他没好气地道,不过这却是针对江喜的,这老家伙,竟然吃里扒外,敢当面取笑主子。 不就是在床榻上呆了三天么,有什么? 皇甫夜理直气壮地想着,而门外的江喜不淡定了,王爷的小性子真是又回来了,当下,也只得软了声音道:“王爷,怕是奴才打发不起的。王爷您如果还想看着奴才这张老脸,就请饶了奴才这回吧!” 皇甫夜冷哼了一声,而浅浅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对着外面扬了扬声音:“去回话,王爷一会就来。” 她的言行换来皇甫夜的不满,“你尽做好人!见他作甚?本王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甫鸿轩的身世 第一百六十一章皇甫鸿轩的身世 浅浅掩住他的唇,笑着:“总是要见的,就当是看在无缺的份上。” “好吧,好吧!拿你没有办法。”他低头又索了好一会儿的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沙哑着声音道:“我一会就回房。” “嗯!不要大动甘火。”她轻声嘱咐着,也为他整了整衣衫,像是小妻子般。 而她温柔的动作几乎让他出不了门,不管不顾的抓着又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落个怠慢太上皇之罪。 浅浅抚着唇瓣,有些痴痴地笑了 这些年来,她头一次感觉到,幸福就在眼前。 趁着这时候,她想起了冰儿,已经好几日未见她了,有些想念,也有些愧疚之意,整理下自己便往冰儿的住处去了! ——皇甫夜到了大厅,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扬了远山眉,有些嘲弄地道:“皇兄探望臣弟,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灭门的。” 看看,竟然带了几十号大内侍卫进府,外头更不知有多少。 这些,他皇甫夜通通不放在眼里,朝着成北使了个眼色,成北会意,默默地下去保护王爷的妻儿了。 皇甫夜坐到皇甫鸿轩的对面,悠然喝了口茶道:“不知皇兄所谓何事?” 皇甫鸿轩看着皇甫夜潮湿的头发,只是勿勿地束起,那一脸的春情未消,成过婚的男人都知道方才他在做什么,不禁脸一沉,“老三一大早就沉迷于男女之事,忘却了国之根本了?” “比之皇兄大殿宠幸一事,臣弟这点实在不足为道。”皇甫夜轻描淡写地说着,不理会某皇越发深沉的脸色。 皇甫鸿轩忽然下了位置,走到皇甫夜面前,咬牙低语:“浅浅是朕的罪妃,难道老三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死一次吗?” 只要他宣布浅浅的身份,她断是活不成的。 皇甫夜闻言,冷冷地笑了,但眼底尽是冰寒,略抬眼,望着皇甫鸿轩的眼里,缓缓道:“皇兄莫不是以为臣弟好欺负?这般威胁!” “这是事实。”他们二人一起背叛了他,浅浅,是他不能放弃的人,所以,即便是和老三决裂,他也要带回宫里。 听人说,前两日,老三得了两枚圣果,浅浅的身子已然大好,这让他多日不敢妄动的内心又蠢蠢欲动。 皇甫夜放下手里的茶盏,仍是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本王不愿呢!” 皇甫鸿轩被他嚣张的态度所激,脱口而出,“那朕只得强行带走她了。” 他不相信皇甫夜能眼睁睁地看着浅浅变回罪妃,这正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 皇甫夜凤眸冷冷地瞧着皇甫鸿轩,良久,终于站了起来,扫了下四周的黑衣侍卫,冷道:“如果太上皇执意要带她走,那么本王不介意血洗皇宫。” 皇甫鸿轩呆住了,良久,才厉声道:“你敢!” “哈哈哈…”皇甫夜忽然狂笑了起来,尔后凤眸如利刃般射向皇甫鸿轩,“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皇甫鸿轩感觉这位三弟已经渐渐脱离他的掌控,不禁搬出了先皇,“你在父皇面前曾发过誓言的,一辈子不当皇上。” “废了你,本王也不会当。”皇甫夜想也不想地说道,他对当皇上没有兴趣,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可是皇甫鸿轩却一再相逼,逼得他已经无路可退。 父皇,夜儿终是要辜负你的重托了! 想到此,皇甫夜敛下面色,对着皇甫鸿轩道:“如果听了本王的话,你还是不改主意的话,那么本王奉陪到底。” 他在前面走,皇甫鸿轩犹豫了一下,皇甫夜回头,面带不屑,“本王没有你那般卑鄙。” 这让皇甫鸿轩有些下不了台,但又不得发作,只得跟了上去。 皇甫夜七拐八拐地走到一间清雅的屋子,皇甫鸿轩方踏进去的时候就怔住了,他茫然地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喃喃地道:“怎么可能,这是皇娘娘…” 先皇后的牌位怎么会允许放在宫外? 他摇着头,一股前所未的不安涌上心头,要知道,他虽非皇娘娘所生,皇甫夜才是她的亲儿,但是身为下一代帝王,却是得把中宫皇后奉为生母的,所以,她的牌位也须得在宫里由着下一代君主侍奉。 “你竟然大逆不道?”皇甫鸿轩怒道。 而皇甫夜静静地瞧着墙上的画像,轻轻道:“父皇允了的。” “不可能!”皇甫鸿轩不禁退后一步,虽然失声不信,但心里其实是信了几分的,老三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但这般的做法,背后的缘由是什么。 想着,背后便生了一片冷汗,淋漓着全身的衣衫。 那冰凉的感觉在触及到墙上女子温婉的目光时,更是有些冰冷难耐。 皇甫夜唇角扯了下,然后伸出手,在画像后面抽出一个卷轴出来,扔给皇甫鸿轩,“你自己看吧!” 皇甫鸿轩被迫接过,打开,急切地看着,片刻后,他猛然合上卷轴,面色已然如死灰般,口里喃道:“不会的,这不会的…” 说着,又打开卷轴,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目光紧紧地盯着皇甫夜,而他目光平淡如水,“你当然不信,本王当初也不信,只是,你应该认得出这是父皇的笔迹。” 皇甫鸿轩忽然笑了,笑得悲凉,“我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竟然是母妃和别人私通的私生子…” “父皇啊!你为什么这么慈悲,竟然放过我这个孽子,又为什么这般残忍,留下证据,让我情何以堪?”他仰天长啸,两行泪默然流下来。 自小他就艳羡老三得到父皇全部的宠爱,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造成的。 是以,他拼命读书,拼命地学习当好一个帝王,到今天他才知道,无论他做得再好,对于父皇来说,他也只是一个耻辱,能容忍他,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为什么会这样?”皇甫鸿轩失魂落魄地说着,而皇甫夜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语,等待他平静下来。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一旁的梨花木案下,藏着一个人,那人静静地看着皇甫鸿轩的表情,一双手已然捏得死紧。 这人正是小皇帝皇甫无缺,他跟着父皇来到王府,先行来到这里,正为皇祖母的画像震惊着,就听见脚步声,于是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他听到皇甫夜清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无缺跟着你污染皇室的名声么?如果你罢手,安安份份地当太上皇,那么,本王仍是敬无缺为皇上。” 听到皇叔这般话,他的心里酸酸的,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里涌现,他知道,皇叔这般忍让,不仅是为了皇爷爷的临终遗言,更多的是为了母后和他。 但,他们再是重要,天下再是重要,在皇叔的心里也不敌浅浅和小冰儿了吧! 父皇,如果你是聪明人,该是学会放弃了,这江山本就不是他们父子的,怎么能再掠夺皇叔珍爱的东西呢! 膝盖已经磨得生疼了,但外面的人仍是僵持着,他也知道父皇是极喜爱浅浅的,让他放弃,怕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果然,在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候,皇甫鸿轩终是叹了口气,道:“希望摄政王不要出尔反尔。” 这是他头次这般叫皇甫夜,一出口,竟然是全然陌生的卑微了。 从此,这太上皇之名,只是挂名了,他再也没有任何的资格来争什么了。 有些落魄地走了出去,皇甫无缺瞧着皇叔还未走,心里有些急… “无缺,出来吧!”忽然响起了一声叫唤,他心一跳,硬着头皮爬了出来,帝王风度全无。 “皇叔。”他微仰头,看着自家皇叔。 皇甫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径地瞧着皇甫无缺。 但光是这般看着,皇甫无缺手心里全是汗,胸口微微起伏着。 良久,皇甫夜才开口:“既然都知道了,那么,不要为难你父皇了,凤天的皇上是你。” 皇甫无缺怔了怔,尔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轻抿了下唇,一张青春的面孔上是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深沉。 “朕会让父皇好好颐养天年的。”他一说完,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些年来,父皇虽说是太上皇,也不大问政事,但他知道父皇绝不甘心当个幕后之人,他一直在等机会而已。 而他,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一直如坐针沾,父皇和皇叔不和,而他顾念亲情,从未有过选边站的想法,而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逼迫得他不得不这般做。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他自己,保全母后和父皇,也保全皇室的尊言。 “去吧!”皇甫夜挥了下手,仰着头,“皇叔还想和你皇祖母多呆一会儿。” 皇甫无缺愣了一会,尔后,轻步往外走,后面又传来皇甫夜的声音:“无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微顿了下身子,皇甫无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赐婚 第一百六十二章赐婚 皇甫夜面色如水,看着画像中的人,轻道:“母后,夜儿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了,她叫浅浅,你见过的。” 他笑了笑,目光凄然,接着道:“只是她现在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这些都是儿臣的错,以后,儿臣必不会让她再伤心了,对了,她为儿臣生了个孩子,叫冰儿,儿臣很是欢喜。” 说着说着,声音便微颤抖了起来,仰了仰头,才哽着声音道:“母后,儿臣终是寻回了她,这一次,真的要成亲了。” 他猛然跪了下来,哽着声音道:“儿臣为了她能好好活着,违背了父皇的意思,母后,如果您看见父皇,就替儿臣陪个不是吧!只因儿臣再不能承受失去她了。” 清雅的室内,墙上画像之中面容慈祥,正像是她活着时那般仁慈,皇甫夜看得恍惚,轻道:“母后,您必也是同意儿臣这般做的吧!” 他跪坐在玉案前,静静地凝望着他的母后——一生中尽享父皇宠爱的女人,可她却并不幸福,因为她是一个帝王的妻子,帝王的爱可以只给她一人,但是帝王的身子却是许多女人共同拥有的。 到死,她也并不是快乐的,所以,她总是说,以后她的夜儿不要当皇上,不要让女子为他伤心。 他没有当皇上,却仍是让浅浅为他伤心了…… ——皇甫无缺急急地走到外头,看到皇甫鸿轩已然踏进大厅,他轻唤了一声,“父皇。” 皇甫鸿轩回头,脸上表情恍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皇甫无缺连忙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低低道:“让朕来宣布吧!” 他从未在他面前用皇帝的自称,这是首次,而皇甫鸿轩自然也听到了,目光微敛,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问:“你是不是听到了。” 皇甫无缺未说话,只是一双眼直视着自己的父皇,于是,父子俩都心照不宣,心里同时又酸楚着——本是两个身份贵重之人,背后身世竟然如此不堪。 但他们是皇上,是太上皇,即使知道了,却仍旧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这是身为皇室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的骨血已经完全浸透了皇室的血液,不管他们身上流淌着什么人的血! 皇甫无缺站得直直的,下面跪了一大片人,有宫里的人,也有王府的下人,更让他意外也不意外的是,朝中的重臣竟也来了大半。 皇叔是早有准备了吧! 心下不觉有些黯然,父皇终是弄砸了一切。 他扫了下面一圈,而皇甫鸿轩突然唤了一声:“无缺!”声音有些惶然。 皇甫无缺自然晓得他心中的不甘,正如他也难以接受自己的父皇竟然是祖母妃偷人所生,但,事情总要结束的不是吗? 他低低道:“父皇还是好生安享晚年吧!” 一句话已经道尽了心里的无奈,不光是父皇,就连他这个皇上,从今往后当得也不是滋味。 敛了下心神,看着下面的人,少年皇帝声音清雅,一字一顿:“朕的皇叔,皇甫玄之,与女云浅浅相情相悦,朕特赐婚,云浅浅为摄政王妃。” 他闭了闭眼,也算给了浅浅一个正名了,从此不用再用水戈这个名字隐于世。 而皇甫鸿轩身子晃了下,他没有想到皇甫无缺会用浅浅的真名,这无疑是在他的脸上打了两巴掌,只是覆水难收,而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来反对了。 凄然一笑,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什么时候,他这般大了,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了。 这怕也是顺着老三的心思吧! 皇甫无缺直直地站着,被他探索着,丝毫没有退让。 良久,皇甫鸿轩叹了一口气,“缺儿,你比父皇强!” 少年皇帝身体一震,自记事起,父皇便没有这般叫过他,他轻舔了下唇,才发现自己有些紧张,他很想再听他唤一次,只是心里明白,这片刻的温情也已经是最大的奢侈了。 目送着皇甫鸿轩缓步走出去,身后的随从立即跟了上去。 他摆了摆手,“不要跟着,让朕好好静一静。” 随从们有些为难,皇甫无缺暗叹一口气,“远远地跟着便是,不许打扰太上皇。” 父皇需要时间平复心情,而他,又何尝不是! 正思索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好了,水姑娘和冰儿小姐中毒了。” 他心一惊,连忙跑了出去。 方跑到外面,就见着皇甫夜也赶了过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江喜公公。 两人打了一照面,都没有说话,只是快步向着冰儿的房里走去。 皇甫夜的心都在颤抖着,身上散发着一股骇然的气息。 一到冰儿的房里,就见着冰儿倒在浅浅的怀里,而浅浅抱着她的手指已经泛白了,皇甫夜苍惶地瞧着她,她面色红得厉害…… 冲过去将冰儿抱离她,送到皇甫无缺的怀里,大吼着,“叫太医了没有?” 一旁跪着的下人连忙道:“叫了,一会就来了。” 皇甫夜手抚着怀里的人,将面孔贴上她滚烫的脸颊,颤抖着道:“浅浅,求你,不要有事…” 皇甫无缺看着皇叔脆弱的模样,再低了头看着怀里的冰儿,有些动容,方才,皇叔竟是毫不犹豫地抱了浅浅而非他唯一的骨血,可见浅浅在他的心里是胜过了冰儿的。 小小的人在他的怀里不安地扭动着,迷糊地睁了眼,看见他,小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哥哥。” 她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便无力地闭上眼,身子烧得难受,不停地扭着。 皇甫无缺不由自主地将她抱紧,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给她安慰。 一会儿,太医过来了,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有些犹豫。 “先看冰儿。”少年皇帝突然开口,而皇甫夜目光有些红,但未说什么。 太医连忙瞧了,然后面色缓了缓道:“小姐没事,只是吃食性烈,勾了体内的虚火而已,多喝些清热的食物就可大好了,臣开些败火的方子熬了喂与她服了,明日便好,只是以后不能再食这般躁的东西了。” 看得出来这位小姐先天有些不足,只是不碍事,多养着就行了。 他不敢多说,马上替浅浅把脉,皇甫夜抱着人坐在榻上,而太医跪着。 他手搭在浅浅的脉上,越瞧脸上汗水越多,最后竟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怎么?”皇甫夜声音冷冷的,却听得出有些焦急。 太医擦擦汗水,用帕子拭了手,然后身子伏地,吱吱唔唔,就是说不清楚。 皇甫夜急了,一脚踹了过去,“本王问你话。” 太医虽疼得厉害,但仍是不敢回话,只是伏着,身子也怕得颤抖。 皇甫无缺瞧了一眼自家皇叔,然后缓和着语气道:“太医直说无妨,朕自会替你说情的。” 这本不该太医的事,皇叔现在是急火攻心,有些迁怒了。 太医这才抬了头来,小声道:“她们同时服了性烈食物,小姐还好,但这位——夫人,前不久应该服用了大补之物,故两者冲突,以致于伤了根本!” 说完,头一低,不敢看王爷的面色。 皇甫夜脸红了白,白了又红,完全想不到是这种原因,他彻底愣住了。 少年皇帝敛下神色,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小人,跟着问道:“那——能救么?” 太医伏在地上,半天才道:“性命无忧,只是以后,王爷不能再痴缠了。” “王爷还是多安排些侍妾吧!”他大着胆子挑明了说,换来又一记脚踹。 皇甫夜不悦地斥道:“多事!” 但面上却绯红一片,有种内心被窥视的狼狈。 这些日子,他确是贪欢了,想不到这太医竟然连这个也能看得出来,也不算昏庸无能! 其实皇甫夜向来对别的事物不放在心上,这太医正是宫里王太医,每次给浅浅治病,八成都是被王爷在床榻上折磨的。 所以,瞧起来,倒也是驾轻就熟,只是过程一直不怎么愉快就是了。 “王太医,快开方子吧!不然朕也救不了你。”皇叔一副救不了就一起陪葬的样子,于是很好心地提醒着。 王太医连忙站起来,也不敢坐着,只是蹲着,可怜江喜连忙送了自己的背去,与他当案几,少时,方子开好后,王太医又不放心,再次道:“王爷,一切当以夫人的身子为重。” 皇甫夜正要发作,却听得王太医一声叹息,于是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硬着声音道:“本王会注意的。” “不是注意,而是绝对不能再…同房了。”王太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股作气地说了下去。 皇甫夜的眉头紧紧皱起,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片刻后,面上染了淡淡的红,突然对着皇甫无缺道:“你抱冰儿去外间。” 皇甫无缺愣了一下,尔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王爷心里想什么,王太医心里明镜似的。 不敢再回避,于是上前,小声地道与了几句,皇甫夜凤眸微冷,面上却如火烧,有些狼狈又有些可笑。 但看在王太医的眼里,又有些可悲。 试问天下间的男子,如是深爱着对方,谁不想与之厮磨终老,这云姑娘如今变得这般模样,王爷仍是喜欢如过往,再不能如夫妻般生活,那岂不叫人更是叹息。 于是宽慰了几句,也算是实话吧! “王爷,好生养着,过个几载,姑娘的身子还是有希望的。”说完,头又低了下去,心里不断地呐喊着——忘却羞耻,忘却羞耻! 他一代名医快变成王爷的房事专家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也知道痛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也知道痛吗? 而皇甫夜的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得出来心情总算是好些了,这又让王太医眼角一抽——男人果然还是重色的。 也不敢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江喜也很有眼色地下去了,屋子里只剩皇甫夜抱着浅浅。 她很烫很烫,他伸出手,缓缓地抚着她的脸,企图让她能好受些。 浅浅无意识地捉住他的指尖,眼未睁开,只是凭着本能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玄之…” “我在这里,浅浅!”他反握住她的手,有些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不应贪欢的。” 她面上泛起浅笑,但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极痛苦的。 “不,玄之,是我想给你的。”她轻咳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这身子,外面很热,内里却冷得紧,她好难受。 皇甫夜自然见到了她不同寻常的神色,急急地说:“我叫太医再来瞧瞧。”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我的身子自己知道,不碍事的。” “瞧你,也不小心些,吃坏了吧!回头好了,本王定当好好处罚你。”他故意板起脸,却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浅浅挤出一抹微笑,忽然说道:“你不处罚婢女和厨子就行了,想怎样我,都可以。” 说着,努力睁开了眼,正好望进他紧绷的面孔上,那一双眼也冰冷的,只是触到她的眸子时,多了些柔情。 她的话让他无语,浅浅,是多深知他的性子啊! 却在这个时刻还惦记着别人,以前,他怎么会觉得她调皮的? 他的浅浅是天下间最善良的女子了,手臂收紧着,他喃喃地承诺:“我不追究就是,只是你得养好身子,来日,我还想给冰儿再生个妹妹呢!” “那定是很好,只是怕没有那么一天了。”她的身子很不好,而且她也不想生个孩子出来,像是冰儿一样遭罪,那便是她这个母亲对不住孩子了。 当然,她几乎是怀不上了,更不用说现在又不能同房了。 “玄之,我已经不是女人了,王太医的话,你好生考虑一下吧!”说完,她疲惫地闭上了眼,两滴泪珠在眼角滑落…… 皇甫夜愣了片刻,然后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他知道她疼,但是他就是让她疼,让她体会他心痛的滋味。 浅浅微皱着眉,本来就极不好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他这般对待,猫般的声音轻轻叫着:“弄疼我了。” 他看着她的小脸,那一脸的悲凉,他多不愿她的自怜自哀,可是,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也知道痛吗?”他沉痛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房里格外地刺耳,她不想听,他就紧紧地固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晕睡。 “我以为,我们已经回到了从前。”他的声音不忿极了,听得出相当生气。 浅浅睁开眼,望进他的眼里,里面太多的痛,太多对她的爱与恨。 她的手摸上他的脸,泪水仍是止不住地滑落,顺着脸颊淌入衣襟里,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就那般看着她流泪,没有半句安慰。 她轻叹一声,看来她的话也真是伤到他了,只是… “玄之,你我都知道,你不能为我守着一辈子的。”说完,她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光是想着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骇然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敢提,只是她悲伤的样子也让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粗鲁地为她拭去泪水,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本王守不住的?” 饶是浅浅在病中,也不禁因为他的话而脸红了一会子,半天才呐呐地道:“我就是知道…” 只要她的身子不碍事,夜里,他总是要她好几回,有时甚至都不睡… 她还好,白天可以补眠,但他是王爷,要早朝的,也不见他有半丝倦色,可见他的精力旺盛到什么地步。 她不忍心他这般一直压抑,如果说,要长相厮守,她宁可他不那般痛,她希望他除了对她付出外,还能有一些的快乐。 “玄之,你可以自己找些快乐的,只要你愿意,我…不会反对的。”她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很好,很好,她都帮他想好了,白天和她谈情说爱,晚上找别的女人暖床! 她可真是大方! 当他用讥诮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浅浅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抖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他一直一直地瞪着她,直到她垂下头,两人都不吭声。 良久,他才轻叹一声,“浅浅,其实本王一直未变,变的是你。” 她有惶然地抬了头,望进他的眼里,里面尽是一片平静,但也有些森冷。 她甚至不敢说话,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等他说下去。 “本王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本王不离不弃,只是浅浅,你想过吗?你这般推开本王,让本王去找别的女人,本王会开心么?”他淡淡地说着,她心想,如果她身子好的话,他早已经丢开她离去了。 他看起来,真的好生气! 她也有些委屈。 斗大的泪珠又滚落下来,换来他叹息一声,“浅浅,以前,你的占有欲都到哪里去了,现在怎么这般大方?” 说得无奈又心酸,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情爱。 这辈子,爱上了,便不会再变了。 浅浅听着他的话,神色有些黯然。 皇甫夜即使想责怪她也有些不忍心了,正巧这时,门外江喜进了来,端着一碗药过来,涎着笑脸道:“王爷,浅浅姑娘该喝药了。” 待江喜走近,皇甫夜故意板了脸道,“无缺的旨意没有听到么?” 江喜一愣,然后忍住笑意:“什么旨意?老奴当时并不在啊!” 皇甫夜知道他是故意装不知,于是忍耐着道:“当时不在,后来也应该听说了吧!” 这事,现在整个王府也一定都知道了吧! 江喜看瞒不过,笑嘻嘻地道:“王爷说得是这事啊!老奴是听说了。” 还在装傻! 皇甫夜微闭了眼,有些无力地道:“那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江喜抿唇一笑,然后上前,对着有些愣着的浅浅一个弯腰,“老奴恭喜王妃了。” 浅浅看着他,目光又转到皇甫夜的面上,他含着笑,笑看着她,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一个月后,是我们大婚,这些日子你好生养着,另外,不许再提那事,知道了么?” 她听着,面色恍惚,无缺竟然下了这旨意,顿了一下,连忙问道:“是你的意思么?” 江喜一看这样子,没他什么事了,也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傻瓜,自然是了。”他轻抚着她的头发,然后端起桌上的玉碗,仔细地吹了吹,又尝了一下,好在奴才们都算是尽心,已经在里面加了些糖,所以也不是太苦。 一手撑起她的头,将药凑到她的唇边,轻声诱哄着:“我喝过了,不苦的。” 浅浅抿了下唇,忽然道:“现在就变成‘我’了?” 他失笑,腾出一手拧了拧她的小鼻子,笑道:“要不是你总是激怒我,哪里会忘了。” 他笑得开心,露出一口白齿,俊得让人移不开眼光。 浅浅脸红了红,然后啐了他一口:“到时,你就高兴不起来了。” 前些日子,她的身子也不好,他闷的样子还记着呢,现在又这般,成亲过后,少不得夜里睡不着了。 她的暗语让他轻轻地呆了片刻,尔后很快就恢复了笑意,凑到她的耳边轻语了几句,浅浅顿了一下,嘴里的药汗差点喷出来—— 然后一张本来苍白的脸一下子红透了,眼波睨了他一眼,尽是慎怪—— 这人现在怎生这般孟浪! 而他则被她娇媚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早忘了之前的不快。 浅浅敛下神色,心里却百般不安 ——她这般残破之身,真的还能当他的妻子么? 皇甫夜伸手揽了下她的身子,声音柔柔地:“又在胡思乱想了!” 浅浅虚弱一笑,接着把药喝下去。 他说得没有错,这已经不苦了,只是到了肚子里,却有化不开的苦涩。 她喝完药,皇甫夜便押着她睡下了,待她完全睡着后,他轻轻地起了身,走到隔壁房里看了看冰儿,只是没有进去,在门外远远地看着无缺抱着冰儿。 小冰儿脸色还是差,但是精神却好了些,和无缺正说着话,可以看得出来小家伙相当喜欢无缺。 这个发现让当爹的有些不悦,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她才六岁,他是不是想得多了些。 摇了摇走便步了出去,脸孔已经是冰冷一片了。 径自到了膳房,江喜正站在门口,不得不说,这位江公公是相当了解自家主子的。 看见自家王爷过来,江喜不复在浅浅面前的嬉皮笑脸,一张老脸拉得好长的,也没有怎么说话,就带头进了去。 里面跪了一大片人,俱低着头,不敢言语。 “王爷,凡是接触过浅浅和冰儿食物的下人都在这了。”江喜站着,声音很尖锐地道:“咋家记得,当初是和你们交待的,王妃和小主子的身子禁不得大热得东西,你们当差竟出了这么大的错漏,咋家也保不住你们。” 说完,仆人们抖着,也不敢说什么申辩。 第一百六十四章 林霜儿的阴谋 第一百六十四章林霜儿的阴谋 江喜余怒未消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端了一张椅子让皇甫夜坐下。 他淡淡地挥了下手拒绝了,江喜低低地道:“王爷晚上还要照顾王妃,身子也保重些吧!” 皇甫夜这才坐了下来,目光往下一扫,然后落到一个中年男子身上,轻问:“庞管事,浅浅的膳食本王记得一向是由你负责的,你做事也一向小心,怎么会给她用热桂汤的?” 这大热天的,寻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浅浅身子原本就不好,这下子引发了病根,想必几年也难好了。 想到此,一张优美的唇抿得死紧,端在手里的杯子也砰然落了地,清脆的声音吓了在场人一跳。 今日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谁不知道这浅浅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现在又将贵为王妃,身份是何等贵重啊! 而被点到名字的庞管事更是一惊,愣了一下飞快道:“小人从未曾为王妃制过热桂汤。” 皇甫夜的眼微闪了下,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庞管事脸上的汗更多了,本来也不想惹火上身的,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说了,他敛了下心神道:“这是二夫人的贴身侍女送了材料来,让小人给熬的,小人也纳闷得很,这大热天的,哪个吃这个,她便说,二夫人身子不好,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喝几次的,小人也就信了,王爷,后面的事情,小人真的不知。” 皇甫夜面色如冰,唇微微勾起,“让人把林霜儿叫过来,还有那个侍女!” 庞管事松了一口气,呐呐地问:“那小人…” “下去,自己领二十大板…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么?”皇甫夜的声音可以结成冰了,让人听了呼吸都不敢太重。 “小人不知。”庞管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额上冒着冷汗。 皇甫夜站得笔直,目光往下面一扫,冰冷地吐出一句:“如果,下次再让本王听到‘二夫人’几个字,便逐出府去。” 庞管事心一凛,汗落得更快了。 皇甫夜何曾不知道这些下人的心思,府里有两个女人,浅浅的身子不好,且容貌尽毁,他们这是作两头打算呢! 想着等哪天他厌弃了浅浅,他们巴结了林霜儿,仍是有出路,可他们却不知他的人,他的心都是浅浅的,更何况区区这些身外之物呢! 而皇甫夜近乎表态的话语正好落在方进来的林霜儿耳里,她站在门口,面色有些难堪。 而皇甫夜立即发现她的存在,本来抿紧的唇抿得更紧,一双远山眉也微皱起。 她苦涩一笑,如果可以,他怕是极不愿意看见她吧! 她一脚踏进门,不敢看皇甫夜。 皇甫夜目光冷清地瞧着她,好半天,一旁的江喜心知王爷不愿同她说话,便问道:“林小姐,想必今日王妃之事你已经知晓了,老奴斗胆问一句,为何你的丫头熬的热桂汤会出现在王妃和小主子的房里?” 林霜儿心一跳,正欲说话,后面跟着的丫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着声音道:“王爷恕罪,是奴婢和碧晴姐姐聊天,然后一时弄错了,不关小姐的事情,王爷要处罚的话,就罚奴婢一人吧!” “小云,你…”林霜儿斥责了一声,然后也跪了下来,盈盈美目看着皇甫夜:“还请王爷饶了她一回,小云定不是有意的,而且她是我带来的人,断不会坐视不理,王爷要罚,理应罚我才是。” 皇甫夜冷冷地瞧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喝地,讥诮地弯起唇,“如果府里的每人闯了大祸都用不小心来推搪,是不是说,以后有更多的意外呢!既然你们都争着受罚,那本王就成全你们。” 林霜儿跪着,心突突地跳着,但她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罚她了,次次都是因为云浅浅。 云浅浅,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梦魔般,心中所想得而不到,还落得让人笑话的下场。 她咬着牙,听到他无情地对她宣判:“林霜儿管束下人不严,打二十大板。” 小云一听傻了,不停地磕着头求情:“王爷放过我家小姐吧!要打就打我。” 皇甫夜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江喜知道他的意思,也冷着声音道:“你也躲不掉。” 换言之,就是两人一起受罚。 林霜儿已经怔忡了,她不是怕疼,而是心痛于他对她的漠视。 她抬眼看他,忽然问:“王爷怕是很讨厌我吧!” 皇甫夜本来背着的身子转了过来,而那些下人都低着头,觉得这林小姐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问王爷,这王爷还在火头上呢! 她是不想留下了吗? 皇甫夜面上清冷,望着跪着的女人,她一直说爱他,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口口声声的爱是从何来? 就凭当初在林府的一眼? 对顾明烟,那是自小的青梅竹马,对浅浅,那是深入骨髓的又爱又恨,交织成一辈子的纠缠,而对林霜儿,他真的没有丝毫感觉。 就连讨厌也真的说不上。 他微皱着眉头,头一次为她费了些心思,好生想着,良久,才轻道:“也许本王是该讨厌你的。” 她心里升起一抹希望,是不是… 皇甫夜笑了,只是笑得很淡,融化不了脸上原本的寒冰,侧着头,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本王只是讨厌你籍着名份,占着王府的位置。” 林霜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是他首次在人前承认她的身份,可是却用这般不堪的方式,对她极度厌恶之情都懒得掩饰了。 她的泪眼对上他冰冷的眸子,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喃喃地道:“我占到了么?” 人前,她只是完美的管家罢了,而在他的心里,她甚至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路人甲。 是的,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让小云换了热桂汤给云浅浅,而云浅浅和冰儿只是顾着说话,竟然真的喝了下去。 所以,即使她要挨打,也值了,因为云浅浅毁了,再也不算是个女人不是吗? 她凄然笑了,皇甫夜永远不会知道,当初那个送他异果的官员,也是她想方设法买通的,那两枚异果,让她几乎赔上了所有。 而他得到了短暂的欢愉,却因此而把云浅浅推向更深的深渊里,她要好好地活着,看看,自己和云浅浅谁的命更硬一些! 林霜儿何尝不知道,皇甫夜想送走她的决心,但只要她咬住了,他也拿她没有办法,再说,他的身前不是有个云浅浅挡着吗? 所以,当下人拉着她的身子往外的时候,她一动也不动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指控着他的寡情。 当外面传来主仆二人挨打的闷哼声时,江喜皱着眉头,身子也禁不住抖了两下。 跪着的人也胆颤心惊,那林小姐怎么说也是身份娇贵的人,这王爷说打就打,一点情面也不留,不过见多了争争斗斗的事情,真相是怎样,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王爷必也是知道的,只是为什么还要留着她,要知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啊! 这林小姐现在瞧来也是个心思极为歹毒之人,竟然舍得对个六岁的孩子下手。 所以,心里也就不怎么同情了。 毕竟不管王爷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小主子的地位是不会变的。 江喜瞧着自家王爷面无表情的脸孔,小心地问道:“王爷,您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 后面他没有说,皇甫夜侧过脸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江喜明白,挥退了一干下人,那些人也就乐得去外面看热闹去了,也庆幸自己没有选错边。 看来,这二夫人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等下人们走净了,皇甫夜才坐了下来,手里捧着江喜全新奉上的茶水。 他看着茶盏里的茶水,微微发愣,江喜在一旁陪着,也不敢打扰主子。 良久,皇甫夜才苦涩一笑,道:“江喜,你跟了本王这些年了,你可曾见过本王这般没有决断?” 是没有! 江喜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特别是浅浅姑娘回来后,王爷因为前些年的事情更加小心了,这次,明明是林霜儿做的事情,王爷却只是小惩,而没有把她赶出府。 别人以为王爷是顾念着皇家的面子和林大人的脸面,但他江喜是知道的,王爷必是有其他想法。 皇甫夜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道:“浅浅她这次从宫里回来,虽然已经原谅了本王,但她自己的心结却始终未解,本王也束手无策,甚至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还是挖出心来,才能让她看清本王的心。” 他一脸的失意,而他的这一面,也只会在江喜面前才会展现。 王爷太在意浅浅姑娘了,在意到宁可放一个不安份的因素在身边,也要让她安心。 “江喜,本王怀疑这次成亲,是否和前两次一样。”皇甫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太深知道浅浅的性子了,她一旦钻了牛角尖,那是相当任性的。 所以,他必须留着林霜儿,说到底,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一枚让浅浅死心的棋子。 浅浅想怎样,他都随她,如果她不怕伤害他的话,那就尽管做些傻事吧! 而他的想法,江喜也猜出一二来,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把林霜儿赶走,不定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倒不如放在身边监视着来得方便。 只是浅浅姑娘这事,确实也难办得很,她不愿意嫁,王爷是不敢逼迫的。 想到此,江喜老脸也有些失落,叹了口气道:“王爷,您也该体谅些,没有女人会不在意的。” 皇甫夜清冷的目光落在江喜脸上,微闭了下眼,才道:“本王知道。” 他没有再作停留,径自往外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浅浅的打算 第一百六十五章浅浅的打算 门口,林霜儿被打得凄惨万分,趴在那里,头发纠结着汗水,很是狼狈,一旁的丫头虽挨了打,身子骨到底是硬些,强自撑着扶林霜儿起来… 林霜儿起来的时候,两只腿几乎是撑不住地了,她身上的翠色衣衫染上了尘土,不再鲜艳! 咬着牙,她努力站得笔直地,而皇甫夜正从她身边走过,一身雪白的锦衣飘逸俊秀,甚至有一角还拂过了她的指尖…… 他的风华绝代和她此时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他,始终没有看她一眼…比路人还要陌生! 林霜儿咬紧了唇,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 她站着,在丫头的支撑下,看着他渐渐走远… 她握紧手,感觉那一角衣袍在手心的温度,一张俏脸绷着,直到再也受不住,才缓缓地滑下身子,再听不到身边丫头的焦急叫唤……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皇甫夜一身白衣站在清辉下,只是用一双冷眼瞧她,她好想走近,却被他眼里的冰冷所阻,她只敢远远地瞧着,瞧着… 等到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臀上不像上次挨打时那般热辣,倒是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 她吃力地回头一看,小云正给她抹药,她手里的玉瓶看出来相当陌生,一会儿,林霜儿的眼微微睁大了,认出那瓶子是宫中用品。 心口快跳出来,哑着声音问道:“谁让人送来的药。” 小云原本专注地擦着,听到她的声音,又惊又喜,也顾不得自已,连忙蹲到她前面道:“小姐,你醒啦,饿不饿?” “我在问你话,是谁送来的?”林霜儿抓住她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对于一个方才醒来的人来说,无疑精力也太旺盛了些。 但心里冒出的那股希望之火撑着她,小云的手被她捏得都有些疼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嗫嚅着道:“是…” 不等她说,林霜儿已经急急地问:“是不是王爷让人送来的?” 小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了怕小姐生气,不说,又怕她误会,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了,“是王妃让人送来的。” 当时她都有些诧异呢! 当时她们主仆二人说得话,谁都不会信吧! 再者,就算她们是无意的,别人也不会这样想。 女人,向来多猜忌的,所以,当王妃的贴身丫头送了药过来的时候,她也微微诧异了。 小云心里想着,却不知道林霜儿面色已经完全变了,心里的希望落了空,她捏紧了手,尔后一把夺过小云手里的瓶子,就步履不稳地往外跑去。 “小姐…”小云连忙跟了上去。 她看着林霜儿因为屁股不方便而摔倒了,又爬起来,往前… 小云的眼悄悄地红了,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追上去,轻轻扶住林霜儿,哽着声音道:“小姐,是云儿不好,不应该要别人的东西的,你要去,云儿扶你去吧!” 林霜儿咬着牙,没有说什么,径自向着寄畅院走去。 到了院落的门口,小云有些犹豫,她知道王爷不许别人进去的,特别是现在,小姐避闲还来不及呢! 心里想着,也就拉了下林霜儿的衣袖,小声道:“我们让下人带进去吧!” 林霜儿站着,目光幽幽地看着里面一会,才轻道:“你在这里守着,我有话要和云浅浅说。” 小云见到自家小姐的语气有些奇怪,心里越发地不安着,近乎是哭着问:“小姐,你这样值得么?” 这些年来,她看也看清了,小姐再是痴迷,王爷却是一点也不动心。 林霜儿苦涩一笑,面色缓和了些,看着小云,“值不值得,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说着,轻轻推开她的扶持,一拐一拐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下人看见她,下意识地要拦着,“二…林小姐,王爷说了,不让人进来。” 他们说得为难,林霜儿绷着一张脸,用力挥开,“走开!” 她再是落魄,也不用这些下人来指指点点,任意地贱踏。 挺直了身子,在众多的注视下直直地走进了皇甫夜的房里,下人先愣着,尔后也不知道是谁提醒着,飞快地去报王爷了,只是王爷此时不在府里,然后又请江公公出面,这是后话。 而林霜儿走到房里,方推开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走到内室外一看,只见云浅浅半卧在床榻上,而冰儿则趴在床边,和她亲热地说着话。 再看云浅浅,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织锦寝衣,一看料子就是皇家特贡的,而自己身上的,还是在娘家带来的,倒并不是皇甫夜苛待于她,而是她自己有骨气地不用王府一分钱。 一股嫉妒在心里臆生——云浅浅,你什么都有了,甚至还拥有了他的孩子。 而我林霜儿爱了他这些年,却连一句安慰也从未得到过,带着满满的不忿,林霜儿缓缓走近那对母子。 一旁的丫头见了,藏不住惊讶叫了一声,浅浅抬起头,在接触到林霜儿那双眸子时,笑意冻结在唇边… “林小姐,有事么?”浅浅很快地恢复了神色,淡定地问道。 林霜儿缓缓举起手里的玉瓶,一字一顿道:“云浅浅,我不用你假好心。” 浅浅面色敛了些,回过头瞧着冰儿一脸害怕,便对丫头道:“带小姐回房去。” 丫头有些不安地瞧了瞧林霜儿,浅浅催促道:“快去。” 那小丫头这才带着冰儿离开。 这时,浅浅才看着摇摇欲坠的林霜儿道:“坐吧!” 林霜儿本来想拒绝的,但身子也确实受不住了,才不甘地坐下,自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她有些恼… “林小姐今日来,绝不是还药这么简单的吧!”浅浅含着一丝笑意,表情淡淡的。 “小云,你也出去。”林霜儿的脸始终绷紧着,明明她这般美丽,但出现在云浅浅的面前又是这般狼狈。 果然,女人的体面都是男人给的,云浅浅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用大眼往皇甫夜身上一瞄,便什么都有了。 她咬着唇,忽然道:“其实我是故意的。” 浅浅闻言,先是一愣,尔后抿了下唇,道:“我知道。” “那你为何不让王爷赶我走,这正是好机会不是吗?”林霜儿有些嘲弄地说着,一张脸已经因为愤恨而变了形。 浅浅看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林霜儿也瞪着她,而浅浅目光中的苦涩让她瞬间明白了。 她发出尖锐的笑声,刺耳极了,“云浅浅,我终于知道了,你是怕自己熬不过去对不对?” “我就说,你哪有这么好心放过我,你只是给皇甫夜找条后路罢了,你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测,他断不会再娶,所以,你就想着留下我,至少,他的身边一直会有个人陪他,是不是?” 浅浅微闭上了眼,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间接地承认了林霜儿所测。 “哈哈哈,云浅浅,原来你也是这般胆小之人。”林霜儿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是其中的酸涩又有谁知道。 她只是一个备胎,而且是皇甫夜不要的。 “云浅浅,你聪明一世,竟然也这般愚蠢。”她的身子抖着,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渴望,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接近成功过。 浅浅终于睁开了眼,目光似水,但林霜儿可以从里面看到一丝挣扎的痛苦。 她觉得快意至极。 “你说得对,我是胆小。”浅浅脸上浮起一抹微笑,“我也以为,我再不会爱他的,可是,当那爱燃烧起来后,竟然比之以前更是狂热…” 她的脸上因为回忆过往而有着炫目的美丽,让林霜儿捉狂。 “我不要听你们的情情爱爱,那与我无关。”她挥舞着双手,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浅浅的笑停住,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轻叹了一声,道:“林小姐,当初我在林府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非常美丽,那时,在心里其实是有些嫉妒的。” 她首次坦诚着自己的心思,而林霜儿有些怔忡,她想不到云浅浅竟然也会嫉妒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时,我和玄之并没有表明心迹,一切都没有明朗,林大人想搓合你们的婚事,我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玄之拒绝后,我其实很开心。”浅浅舔了下干涩的唇,有些艰难地说。 林霜儿则脸色沉了下来,这段过去,她并不想被提起。 “林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我,玄之又何尝没有?”浅浅沉痛地呼出一口气,才缓缓接着道:“你瞧,至少,你还是好好的,而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浅浅了,玄之不嫌弃,但我,不想拖累他。” 林霜儿总算是正眼看着浅浅,脱口而出:“你不打算和他成亲么?” “当然成。”浅浅笑得苦涩,她对着林霜儿笑笑,“你过来吧!” 林霜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浅浅低语了几句,她微微睁大了眼,然后倒退了几步,摇着头道:“他会发现的。” “他不会。”浅浅坚定地说着,然后拉着林霜儿的手道:“算是我,求你。” 林霜儿紧紧地盯着浅浅,仍是不敢相信她会这般做。 如果是她,断不会。 “你说得当真?”她轻问,然后屏住呼吸。 浅浅面上淡笑着,但心里却如刀割般难受,勉强挤着笑道:“自然是真的,信不过我么?” 林霜儿沉默了一会,才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浅浅苦笑,“你先回去养着吧!” 林霜儿神色复杂地再看了浅浅一眼,才抿着唇缓缓走出去。 待到外面的时候,正好和方进来的皇甫夜打了个照面。 第一百六十六章 洞房 第一百六十六章洞房 她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退后一步,皇甫夜瞧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径自往里走去。 林霜儿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走向床榻之上的浅浅,坐在床头,伸手抚着她的脸,轻声问了几句,浅浅笑着,那柔和的面色让人看了舒服。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心走了回去。 躺在床上,她无数次想着皇甫夜看浅浅的眼神,无数次问自己,这样一个深爱着别的女人的男子,她真的能够拥有么! ——林霜儿走后,皇甫夜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玉瓶上,漫不经心地道:“你是多了好心了!” 浅浅笑起来,“至少,她站起来了不是?” 想起林霜儿不自然的走姿,皇甫夜抚着额头,有些宠溺的斥责着:“你啊!” 浅浅也跟着笑,久了,他才假装随意地问:“都说些什么了?” 她的心跳快了些,按捺住自己,笑了笑:“还能怎样,不就是表明自己的无辜么?” “你信?”皇甫夜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双眼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浅浅扁了扁小嘴道:“信不信又有什么法子,又没有证据是她做的!” 皇甫夜的心有些冷,为她的言不由衷,但面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笑。 伸手替她整了整头发,道:“我去书房处理事情,晚上再回来。” 浅浅闻言,有些讶异,待他走后,看着那僵直的背影,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生气了! 而他似乎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否则就不会避开了。 什么时候他们也这般了! 浅浅抱住自己的身子,有些冷,她环顾着这间屋子,眼里慢慢聚起雾气来。 现在,她才发现爱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你爱他,他爱你,而你,却不得不把他推向另一个人…… 到了深夜,皇甫夜仍是没有回来,浅浅躺在床榻之上,身体冷得像是冰,最后实是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她不知道门外始终有一人站着,直到她睡去了,才轻推开门步了进来,月光如水撒在他清峻的面容上,绝美不似凡人。 “浅浅,不要做让我伤心之事。”他坐在床头,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指尖碰处,灼烫了他的心。 她苦痛,他何尝不知,只是却不能去点破。 遂了她的心愿吧!让她死心是唯一的方法。 解去外袍,他滑进锦被,而她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立刻侧过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因为温暖而发出满足的谓叹。 他的眼,一直盯着她的小脸,久久才叹出一句,“既然这般依赖我,为何又要推开?” 她的身子很冰,他仍是不忍心她受苦,将手放在她的小腹处,缓缓注入真气。 一夜好眠,浅浅醒来的时候,正对上皇甫夜的眼。 她讶然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了头,不敢看他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 “醒了。”他向来清雅的声音染上一丝暗哑,却更是撩人。 “嗯。”浅浅点点头,鼓起勇气问他:“昨夜怎么那么晚。” 皇甫夜抿了下唇,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淡淡问道:“等了许久?” 她有些心慌,因为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 见她不语,他摸了摸她的小脸,道:“我以为浅浅已经准备好——本王经常的晚归!” 他的目光略有深意,浅浅心一跳,脱口而出:“为什么?”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我们的婚事总要操办不是么?” 说完,似乎是无意与她再谈论这个话题,径自起了身,仍是体贴地帮她掖了下被子。 浅浅愣愣地看着他优雅地着衣,样子实在是有些呆,皇甫夜心里的闷气消了些,穿好后,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我让人送些早膳过来。” “你要陪我一起吃吗?”浅浅有些紧张,轻舔了下唇瓣。 他本来就没有离开太远,一下子被勾得又凑过来,吻了她一阵子才松开她的唇,气息有些不稳道:“盖好被子。” 浅浅脸涨得有些绯红,近乎着迷地看着他的俊脸,皇甫夜轻笑着,“趁着现在,多看几眼。” 说着,还真的不要脸地凑过脸去,让她瞧个仔细。 浅浅被他说得有些没有脸皮,别过脸去,啐道:“不要脸,哪有这样的。” 他笑笑,摸摸她的小脸:“浅浅之比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有!我都这样了,还能怎样?”她神色黯然起来。 皇甫夜轻叹一口气,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头搁在她的肩上,喃喃地说:“在本王的心里,浅浅是最美的,除了浅浅,本王谁都不要。” 他抬起头,眼里有无限柔情,然后敲了她一记头,有些恶狠狠地说:“记住了吗?” 浅浅望着他,总觉得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但下一秒他又表现得若无其事,让她捉摸不透。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见有人过来装点新房,她有些疑惑,问皇甫夜,他只是说怕吵着她静养,便另觅了一间屋子作为新房。 她也就打消了疑虑。 到了成亲那一天,她勉强起来,坐铜镜前让丫头给她梳妆打扮,望着镜子里的苍白颜色经过胭脂的加工而变得红润起来,只是…… 她轻抚着那道疤痕,心下有些凄凉。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也有可能是绝裂之日。 他那般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她这般做! 她仰了仰头,抑住那夺眶的泪,只是,爱一个人不是束缚,如果让他守着她这残破的身子一辈子,是多残忍的一件事情。 丫头看出主子的不开心,只是也不敢多言,正好见了王爷从外头进来,默默地退了下去。 皇甫夜俯下身子凑到铜镜前,微微一笑,“浅浅,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她险些落下泪来,想回头看他,却被他按住了肩,“让本王好好瞧着你。” 他们的视线在铜镜里交缠了许久,他才松开她,替她盖上红纱,然后弯腰抱起她的身子,往外走去。 成亲的时候,她几乎是半靠在他的怀里的,身子弱得站不住,所有的动作全是靠他一人撑着,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仍然感动得落泪。 “浅浅…”他叹息了一声,尔后掀开她的红纱,在众之的宾客前,深深地吻住了她。 浅浅眼微微睁大,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只是他揽得紧,吻得也深,几乎是几秒后,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吻里,唇舌交缠,似乎可以吻到天荒地老…… 坐在上首的皇帝轻咳了一声,“皇叔,也差不多了。” 皇甫夜这才松开浅浅的唇,她的唇上的胭脂都有些花了,他笑着帮她拭了下,浅浅脸红着,不敢相信自己在众人面前表演了火辣辣的舌吻。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皇甫夜抱着浅浅离开了。 皇甫无缺看了看坐在自己膝上的小冰儿,觉得有些奇怪,“冰儿,你不反对?” 冰儿扁了下小嘴,才说:“爹要娶亲,娘要嫁人,冰儿拦不住,再说娘嫁了人,哥哥就不会想着娘,可以娶冰儿了。” 天哪,这都是谁教她的? 目光微冷地扫过一旁的江喜,江喜老脸一红,低了头去,不敢承认是自己所为。 他也委屈啊!这总不讨好的事儿总是他在做,唉—— 皇甫无缺目光回到小冰儿的身上,轻轻地问:“想嫁哥哥?” “嗯。”冰儿点点头。 皇帝笑得开心极了,脸上如沐春风,已经极具着帝王之相。 “那好,等你再长大些,朕就娶你。”他微微一笑。 一旁的江喜睁大了眼,下意识地道:“皇上,不可…” 皇甫无缺目光轻轻一扫,“朕说出的话,不会收回。” 江喜仔细想了下,他是知道皇家秘密的,想着这小皇帝兴许也知道这冰儿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且小冰儿也挂在风清扬的名下当女儿,所以,名份上更不是问题了。 也就沉默了。 皇甫无缺薄唇微抿,道:“江喜,朕相信在朕封后前,皇叔都不会知道此事。” 江喜心一颤,暗叫苦——赤果果的威胁啊! 但又不敢说什么,这皇上,才十四五岁,但心机之深沉,不亚于他的父皇了。 小冰儿却很开心,拍着手抱住皇甫无缺的脸,亲了又亲,那湿湿的口水沾满了他的脸,他却不觉得脏,也没有去擦,只是抱着她的小身子,揽紧了些。 冰儿,将是他第一个女人! 皇甫夜抱着浅浅走进喜房里,红烛已经燃起,红帐轻纱,道不尽的温柔缠绵… 他将她放下来,自个坐了下来,一旁的喜婆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地上前,在他们身上撒下花瓣,然后又摸出被下压着的枣子与他们吃了—— 这中间,新人的目光一直纠缠着,喜婆抿唇一笑,说了几句喜话便出了去,屋子里的丫头们也识趣了跟着出去。 皇甫夜看着浅浅,面上含着淡笑,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走回来。 他递了一杯送到她的手里,自己手执一杯,轻笑一声:“终是娶了你。” 她也叹息了一句,“都好些年了!” “是,那更不应该辜负这良辰美景了,还有美人相伴。”他不正经地说着,边绕过她的臂弯,让她喝下自己杯中的酒,然后自己笑看着她,缓缓喝下她手上的… 将手里的杯了随意地放在床榻边的玉桌上,他开始解起衣物来,很快就剩一件正红色的单衣,浅浅别开脸道,“天色还早。” “不早了,浅浅,歇着吧!”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顺势压倒她的身子,轻轻抽开她的腰带。 她轻喘着压住他的手制止着:“玄之,我…不能…” “我知道,我会适可而止的,浅浅,今晚是我们洞房,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他胡乱地吻着她的身子,有把握在不伤她的情况下,给彼此欢愉。 浅浅被他情动的气息盅惑了,随着他的吻,衣衫一件件地落了地… 第一百六十七章 榻上的女人是谁? 第一百六十七章榻上的女人是谁? 莹白的身子只剩下一件红色的抹胸,红与白的映衬让她娇艳动人,皇甫夜喉头上下滑动着,忽然扯开自己的内衫,修长而美丽的身子让浅浅看得情动… 他轻压下她,却被她的双手抵在胸口,“等一下。” 长发披散着,加之身子几乎赤裸,皇甫夜差点把持不住,强自按捺住了,道:“有事待会再说。” 现在,他想要她,立刻、马上… 今天他感觉自己有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浅浅躲着他的吻,气喘吁吁地道:“我有些渴…” 然后目光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皇甫夜的身子悬在半空中,看了她好半天,后来咕哝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起身,下了榻。 他拿起茶盏倒了倒,然后轻皱了下眉头,竟然没有水。 正欲唤人,就见着浅浅坐在床榻上,身无寸缕的模样。 他心一荡,改变了主意,回头随意地套了件衣衫,然后走出去交给门外守门的婢女,婢女立刻跑走。 一会儿,拿着茶盏回来,小脸红红的——因为自家王爷的胸膛都隐约可见。 皇甫夜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回到了房里,却见着屋内灯火熄了。 他皱了下眉头,轻唤了一声,“浅浅!” 没有人应,他就着月光走回房里,然后摸索着为她倒了一杯茶水,走至床边。 她已然躺下,背朝外,锦被掩着身子,却掩不住肩头那雪白的玉肌。 皇甫夜瞧了,只觉得浑身躁热,难以自制。 侧坐上床头,他轻轻地唤着,“浅浅,起来喝点水。” 仍然没有人应,他觉得有些奇怪,回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自己也上了榻,从后面搂住她的身子,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他可以感觉她的身子抖得厉害,而且她身上好香,皇甫夜凑过去,深深地嗅了一口,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小腹,化为一股热气… 他转过她的身子,欲吻上她的唇,却被怀里的人一把抱住,头搁在他的肩头… 他的血液沸腾着,要她,要她,要她—— 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今晚的他感觉特别亢奋,亢奋到几乎要伤到她… 皇甫夜忽然顿住身子,两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喘着气,极力地挥尽脑中的浑钝… 方才的声音,并不似浅浅! 浅浅的声音是带些暗哑的! 猛然一惊,脑子清醒了,但身体似乎却拼命叫嚣着…他痛苦的摇了摇头… 身下的女体缠了上来,那身香气让他欲望更甚,他俯下身子欲亲吻,却在接触到那双眸子时,硬生生地止住了! 那不是浅浅的眼睛! 皇甫夜猛然从她身上翻下来,飞快地扯过一旁的外衫披上,然后点了宫灯,冷着脸走回床边。 只见床榻上,一个女人蜷着身子蹲着,身上不着寸缕… 她低着头,所以他看不清她的面孔。 皇甫夜缓缓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猛然抬起她的头,在看清她的脸之后,冷冷道:“果然是你!” 床上的女人正是林霜儿,她迷蒙着双眼,轻咬着唇:“王爷既然早已经知道,为何还要…” 他吻了她不是吗? 她的身子也被他摸了,对于女子而言,这人就算是她的丈夫了。 皇甫夜冷笑一声,“对本王来说,除了浅浅,任何女人只是一个物件而已,你,或是其他女人的身体,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没有要了她! 都不该吻她的,好在没有吻她的唇,但,也够他恼怒了! 他微微闭了眼,“如果不是你在身上抹了迷情香,本王早就该发觉的。” 是了,林霜儿身上那股香气正是催人情欲的,从何而来,他们心知肚明! 皇甫夜冷冷地看着林霜儿,对她一丝不挂的美丽身子起不了任何兴致,方才他只是因为被浅浅的身子迷乱了,所以才一时不察。 他拿起床下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的,扔给她,“穿上衣服。”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向外走去。 “王爷。”林霜儿在后失声喊道。 他顿住身体,然后回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困难地开口:“王爷,这是她同意的。” 皇甫夜目光更冷,望住她,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不是她的意思,你以为你还能活么?” 林霜儿呆住了,原来他都知道…… 为何…他能这般纵容云浅浅,明明她也爱着他啊! 身子一软,倒在床上,她望着四周,忽然觉得很是讽刺,皇甫夜定是早猜到了吧,所以新房未设在寄畅院里,怕她弄脏他的床吗! 林霜儿伏在锦被上,上面还有着他的味道…她深深眷恋… 皇甫夜回到寄畅院里,意外地没有找到浅浅。 后面的江喜跟着他,有些叹息,这浅浅姑娘也真是太…胡闹了,王爷对她怎样,她心里是明白的,何苦这样糟贱王爷,又糟贱自己! 看不到浅浅的人,皇甫夜气得一脚踢过去,险些踢坏了门。 “王爷,何不到浅浅姑娘以前住的屋子去瞧瞧。”江喜出着主意。 皇甫夜绷紧着下颌,一声不吭地撩袍出了去,江喜连忙跟上。 走至客院,就见着浅浅独自一人站在门边,倚着门板,静静地望着月光。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单衣,让他怒气更甚! 想也不想地走过去,身前的阴影让浅浅惊了一下,看见他散发着怒气的脸孔,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然后想逃,但虚弱的她怎么及得上他的动作。 一下子就捉住她的手,扯进自已怀里。 浅浅想说什么,却被他捂住嘴,拖到屋子里——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也阻断了江喜的叫唤…王爷,您悠着点啊! 王妃的身子禁不起您折腾! 可皇甫夜听不到也顾不得了,他心里一股火气急需发泄。 他从不曾对浅浅这般粗鲁过,一把将她扔到床榻上,她尖叫一声,就被狠狠地压住了。 “你想干什么?”她苍白着脸,努力推着他。 皇甫夜咬牙,“本王倒是想问你想干什么?”说着,竟一把撕开她的衣服,边撕边道,“你真是大方,竟然能在成亲当日送别的女人到本王的床上,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了?” 浅浅呆了呆,想起那事,嘴动了动,想问又不敢问。 他的唇讥诮地弯起,冷冷地看着她道:“怎么,现在怕了?怕本王真的占有了她?” 他直起身子,就坐在她的两条腿上,她虽疼,但也不敢喊。 双手横在胸前,他的目光像刀刃一般刺向她:“云浅浅,你爱本王么?” 她滞了下,下意识地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有些困难地说:“爱。” 他忽然大吼一声,“你就是这般爱本王的么?”声音很大,连外头的江喜都抖了一下。 浅浅自然也怕,她甚至不敢哭,生怕他觉得自己贱,明明推开他的人是她啊! 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的安慰,正当她凄然之际,他却已经开始扯着她的衣服,扯不开就用撕的,很快,她的身上就不剩任何遮挡物了……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处,危险而炙热,“说,为什么这般做?” 浅浅微闭了眼,没有说话。 他一拳击向床铺,吓得她又睁开眼,望进他痛苦的眸子里。 “你以为,和她共侍一夫,是唯一让我们能走下去的路么?”他冷冷地道,“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心有多贪,即使我只是当她是发泄的工具,她现在是满足了,以后呢,她是不是会想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会不会想生自己的孩子,继承王位。” 而这些,对她,对冰儿都是极具危险的,该死的女人,她想过没有? 浅浅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低泣起来,“玄之,我只是爱你,我——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想呆在他的身边,又没有负担,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他不想这样,她该怎样? 望着她茫然的眼,皇甫夜气极,不再说话,而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简直是撕咬她了… 良久,他的唇上带着一抹血迹,抬头望住她,浅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被他的狂怒惊得无法言语。 她一动不动的,久了,身子被压得难受,悄悄地动了一下,却引燃了他另一拨子的火,低头望着她雪白的身子,他冷笑一声,将身子完全覆了上去… 等他完全在她身上释放的时候,浅浅已经被磨得显些掉了一层皮。 躺在他身上,喘着气,发丝凌乱,好不凄惨,要是以往,皇甫夜再大的气也会消了,但今日,他却怒气难平。 不等她平复下来,他已然下了榻,表情冷冷地替她将大腿处的浊物抹干净了,然后不太温柔地帮她穿好衣服,自己则随意地穿上,抱起她往外走去。 浅浅以为他是带她回寄畅院的,哪里知道他却直直地走向那间喜房。 她心跳加快,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皇甫夜一脚踢开门板,里面的林霜儿还在,抬眼,脸上仍然带着泪痕。 她看见进来的皇甫夜和浅浅,呆住了。 皇甫夜将浅浅放到一张椅子上,然后自已站在两人中间,凤眸死死地看着她。 “本王只有一个身子,一颗心,如果你要本王和她在一起,那么本王答应你,但,我们——恩断义绝,这夫妻的情份不再。”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只能守着一个女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只能守着一个女人 他说得斩钉截铁,她丝毫不敢怀疑他是在假装! 唇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时候,她是理智的,那么,她应该立刻放开他,也让自己死了心,从此远离。 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真的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玄之,你不要逼我。”她无助地想寻求他身上的温暖,可他却避开了她。 表情仍是冷淡至极,“说你的决定,云浅浅。” 她被他的冷意冻住了,凝望着他,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就是说不出话来。 而林霜儿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住了,她看着浅浅的模样,明显是舍不得离开,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深深知道,只要云浅浅留了下来,她必是得走的。 于是她目光微冷地看着浅浅,冷道:“云姑娘说了不后悔的。” 浅浅本来苍白的脸色更加吓人了,她嗫嚅着,觉得无比混乱,她只是想找一个好法子能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要逼她! “浅浅,如果你不选,那本王帮你选如何?”他沉痛地闭了闭眼,启开望向她时,是一片冰冷。 浅浅惊了一下,望了望林霜儿,又看了看皇甫夜…… 屋子里很静,静到三个人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终于,她缓缓地开口:“林姑娘,对不起!” 林霜儿面如死灰,她凄然一笑,“这应是你当选的!” “我,对不起!”浅浅诚心道歉,“如果你愿意,仍是可以留在府里…” 林霜儿本来想清高地离开,但是却无法摆脱多年来的心愿,她看着皇甫夜,深知道他才是唯一能够决定她去留的人。 皇甫夜铁青着脸,喝了一声:“浅浅!” 为什么她就不明白,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她这样,反而是害了林霜儿,久了,怨恨越多,反累了自己。 浅浅自然也明白,但是她向来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她做不到像他这般…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而林霜儿本来犹豫,这会子见了,忽然觉得自己不正是他们最好的离间工具么,也就不动声色… 忽然,皇甫夜目光冲她扫了过来,她瑟缩了一下,敛了心神迎上他的目光。 皇甫夜松开浅浅,往她这边走来。 此时,他的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藏不住他修长美丽的身子,林霜儿心跳加快,还记得他是怎么吻她的,怎么抚摸她的身体… 身子不觉躁热起来,她虽不经人事,但该看的书籍却没有少看,其实一些隐暗的描写也曾想像过…在梦中,皇甫夜总是极尽温柔地抱着她,共赴巫山… 脑中因想象而脸红着,皇甫夜脸色更是难看,他吐出冰冷的字:“林霜儿,你爱本王什么?” 他的话打断了她的yy,转而清醒过来,嘴张了张,没有说得出。 他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脸道:“是不是喜欢本王的容貌。”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得他这般说的时候,浅浅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玄之,你…” “闭嘴,一会儿,本王再同你算帐。”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而林霜儿已经全身发抖了,她觉得全身恶寒,她一直以为她爱他,他即使不回报,也不会对她这份感情进行抨击的,但现在从他的话里,他从来没有把她的爱放在眼里。 皇甫夜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回头瞧了浅浅,轻声道:“想必你也不会反对的。” 浅浅失声道:“你要做什么?” 她撑着一口气,欲起身,却被他飞快地点了穴道,又放回椅子里。 浅浅坐着,急得额上冒出了汗,他脸上的狂烈让她不安… 果然,皇甫夜回过头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刀,浅浅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因为认出那把刀便是她当初自毁容貌用的! 他想做什么,已经很明了了。 浅浅闭着眼,拼命地摇着头,“不要…玄之…不要这样做!” 皇甫夜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道:“浅浅,你必是和我一样,记住当初的样子的,而这位林小姐,一直觉得本王欠她,那么,本王把她最在乎的东西给她吧!” 在林霜儿的尖叫声中,浅浅的撕心裂肺里,皇甫夜的脸血花四贱…从此没有了倾国倾城! 浅浅闭着眼,喃喃地道:“为什么这样!” 她错了么?她只是… 是,她错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却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曾经她也不知天高地厚地要他只她一人,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她变得患得患失,最终,才逼得他这样自毁容貌! 他是多么重视这张脸啊! 竟然为了她的任性就这么毁了,两行热泪淌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哭不出来,睁开眼,望进他带血的眼里。 “浅浅,现在我们一样了,你再没有理由推开我。”他带着笑,朝着她走来,然后解开她的穴道,拥着她的身子看向林霜儿。 “林姑娘,现在该还你的,都还你了,你——出府吧!”他静静地说着,“改日,本王也会亲自上府向令尊道歉的。” 不能说他误了她一辈子,那是她自己选的,他早就言明不会爱她,但这次,是浅浅给了她希望,他怎么也算是动了她的身子,虽没有做到最后,但大抵也算是毁了贞洁了。 林霜儿摇着头,看着往昔的风华绝代变成这般,忽然捂着脸跪了出去,一声声尖锐的叫声传进房里… “玄之…”浅浅转过身子,颤抖着唤着他的名字。 可他却突然推开她,凤眸森冷:“现在,你应该不会再觉得配不上本王了吧!” 她张了张嘴,还没有说什么,皇甫夜已经径自走出去了。 浅浅愣在原地,耳边不停地响起他的话,忽然,她像是打了个激灵一般,步履不稳地追了上去。 沿路上,尽是他滴落的血,一滴滴地凌迟着她的心… 好在他走得并不快,浅浅虽然身子不好,也终是赶上了。 轻扯住他的衣袖,哀求着:“让我给你包扎,好不好?” 她看着他的方向并不是回房,心里清楚他是打算着放任着那伤不管,心里焦急万分。 皇甫夜顿住,他仰着头看着月色,轻叹了一声,“浅浅,今晚是我们的洞房夜,你有什么想法,难道不能等一等么?” 他的话里充满了惆怅,他们成了三次亲,这次好不容易圆满了,却生生地被她破坏了,对她,不是没有怨的。 浅浅流着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此时说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 眼下,他该好好治伤,还是可以不留下疤痕的。 他那般完美的人,不应该留下残缺。 他见她不语,于是迈开步子又要走,浅浅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抱得死紧的,很快,他感觉到背后一阵濡湿,心软了些下来,有些无奈地回过头,略推开她些,斥责道:“看你,哭成这样!” 他带了些温柔的语气让她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全擦在他的身上,于是他身上更脏了。 皇甫夜皱起眉头,有些受不了,低头看着依然趴在他胸口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打横抱起她,往前面走去。 浅浅忘了哭,呆愣愣地瞧着他。 直到两人进入浴池,浅浅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你该先去包扎的。” 他瞧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只是扯开她一些,然后自己扯去衣服,赤果果地步下池子。 迷蒙的雾气中,他朝她伸出手,语气不太好地说:“过来。” 浅浅红着眼,挪了两步,而他一直怒视着她。 不甘心地再挪两步,当指尖触到他的时,手猛然被捉住,然后被用力扯过去,她惊叫一声,以为会跌进池子里,但他有力的手臂捉住了她…… 水花四溅,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吻住…纠缠许久…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房里的,可能因为太累的原因,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分不清时辰。 浑身都痛,因为不能彻底放纵,那个怒极的男人便死命地折腾着她的身子,到处咬得是青紫,她红着脸,一会儿变得有些苍白——她睡了多久了,他的伤有没有好好地包扎。 赶紧着起身,却被一阵晕炫折腾得几乎下不了床,外室的婢女听到声音,立刻跑了来,连忙扶她躺好,劝道:“王妃身子未好,还是保重些得好。” 浅浅一边躺回去,一边问道:“我睡了多久了?王爷呢?” 婢女有些迟疑,抿了下唇才道:“王妃睡了两天了,王爷他…” 浅浅怔忡了一下,很快道:“他没有睡在这里,对么?” 婢女快要哭了,咬着唇,轻轻地点了下头。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浅浅轻轻地摆了下手,有些虚弱地说着。 婢女迟疑了一会,才道:“那奴婢去给王妃弄些清淡的食物来。” “不用,我没有胃口。”浅浅想也不想地说着。 婢女左右为难,声音更小了,“可是,这是王爷的吩咐,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否则王爷定是会怪罪的。” 浅浅微闭了眼,他还在意她吗? 那晚在浴池里,他虽然待她狂热,但总有些愤恨在里面,他的心思,她不那么确定了。 婢女走后,浅浅拥紧被子,眼角滑落两滴泪…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疤代表我对你的爱 第一百六十九章这疤代表我对你的爱 “娘亲,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小冰儿走了进来,正看见她黯然哭泣的样子。 浅浅连忙抹掉眼泪,略抬起身子,道:“你怎么来了?你江爷爷呢?” 小冰儿爬上床榻,窝在母亲的怀里,小手抱着浅浅的身子,奶声奶气地道:“他和王爷叔叔在一起,王爷叔叔让我来陪陪娘亲。” 她凑过去,香了浅浅一下,小脸散发着甜笑:“冰儿两天都没有见到娘亲了。” 浅浅则被她话里的意思所迷惑了,怎么,她醒的事情,皇甫夜已经知道了? 不敢往下想去,生怕自己又自以为是了。 他定是在生她的气,哪里还会这般把她放在心上。 想起来,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小冰儿扁扁小嘴,说:“娘亲,叔叔骗人。” 浅浅勉强扬了笑脸,存心让冰儿开心,问:“怎么了?” 冰儿侧着头,似乎是在想什么,一会儿才开口:“叔叔说冰儿来,娘亲就不会伤心的,可是冰儿来了,娘亲还在掉眼泪,叔叔骗人。” 说着,便要下去找皇甫夜理论,浅浅连忙拉住她,敛去眼里的泪,挤出一抹笑,“叔叔没有骗人,真的,你看,娘亲已经不哭了。” 小冰儿有些迟疑地瞧着,半响才确定娘亲说得是实话,她重新偎进母亲的怀里,迷迷糊糊地问:“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浅浅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巧这时,门边一道人影拉得长长地映进来,浅浅一抬眼,正好看进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的脸上明显没有处理过,一道长长的疤还没有长好,就那么大刺刺地盘踞在曾经的绝代风华上,浅浅呼吸加快了些。 “娘亲…?”小冰儿想睡了,但又不踏实,微抬眼看了看自家娘亲:“你还没有说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冰儿想爹了。” 正当浅浅为难之际,皇甫夜已然走了进来,坐在母女俩旁边,大手顺着冰儿的发丝摸了摸,声音温柔,“冰儿,想爹了么?” 他这般说着,浅浅又是一阵心酸,他真的变了,他明明猜得到冰儿是他的孩子,却甘心让冰儿挂在师兄名下。 终究是她不够坚定,才害他如此。 小冰儿看了看他,小心地点了下头。 皇甫夜抿唇一笑,“那好,那叔叔就把你爹接过来,可好?” 小冰儿小脸带笑,“好。”然后头一歪,竟然睡着了。 “她是玩疯过头了。”皇甫夜轻声说着,然后着手将冰儿抱了出去,一会儿才回来。 他踏进屋里,看见浅浅还在呆愣之中,轻咳了一声,浅浅回过神来,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只玉碗。 他撩袍坐在床头,不甚温柔道:“用膳了。”声音淡淡的,不经意地,却直接地打到浅浅的心里,瞬间,那股想哭的感觉又上来了。 皇甫夜轻叹了一口气,确定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神色缓和了下来,扶她坐起来,而她的小脸尽是可怜巴巴地,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瞧着他的脸。 “很丑么?”他轻咳一声。 浅浅带着哭腔:“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说着,手又不老实地开始打他,但轻轻柔柔的,哪里会弄疼他,反倒是被他一把捉住手,带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好一会儿温存。 良久,才松开她。 浅浅一脸指控,“你为什么这样做?” 皇甫夜微微一笑,那道疤正好在脸的眼角至唇边,其实倒也不是太难看,反倒是多了一分性格出来! 这人毁容也毁得这般好看! 浅浅心里有些不平衡起来,瞧着瞧着,脸也有些红了,一把推开他的身子,兀自生着气。 直到他灼热的气息又缠了下来,她没好气地推开他。 目光瞪着他不正经的样子,前两天何等威武,现在又在装什么孝子呢! 皇甫夜见她没有心思调笑,于是也敛了神色,轻道:“浅浅,你觉得本王的容貌很重要么?” 说着,端起碗,开始喂她吃东西,浅浅心思放在他的话上,所以倒也是吃得自然,她轻皱着眉头,思索着,然后缓缓开口:“玄之,你毁容貌,并不是针对林姑娘,而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我自然在乎。” 他听了,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浅浅有些气,她这样表明心迹了,他还这般淡定自如,真是——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皇甫夜接着喂她,边反问了一句:“浅浅,那你又为何留着这道疤,是不是留着让我内疚或是不好受的?” 她呆了呆,下意识地道:“自然不是。” 跟着怕他不信,加了句,“玄之,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他没有理她,只是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才接着道:“你留着,是因为对我的恨,而我这道疤,却是因为对你的爱,浅浅,我希望我的这份爱,能够抵销你的恨!” 浅浅听着,摇了摇头,泪水已经爬满了脸颊,她从不曾觉得自己这般被他爱过,这一刻,她真的相信了。 她推开身上的被子,朝他身上扑了过来,两条细细的手臂揽紧他的颈子,温热的液体顺着两人交接处缓缓淌了下来,染湿了他们的情爱… 她抱得紧,又冲得太快,皇甫夜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子,哑着声音道:“浅浅,碗差点就碎了。” “那就让它碎。”她抬起头,然后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最后,在他睁大的目光下,用力地吻上他的唇瓣…死死地纠缠,再纠缠着… 吻过后,她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他的面孔。 深深懊悔着,方才那个豪放的女人真的是她么? “方才还色胆包天的,现在怎么不敢瞧我了?”耳边是他带些笑意的声音,显然她的行为已经彻底地让某人心情大好。 浅浅低着头,不吭声。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指,挨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脸蛋… 她以为他会笑她,却在抬眼的时候,看见一双再是正经不过的眼。 “浅浅,把这疤去掉吧!不是我好色,而是代表你愿意原谅我。”他握着她的指,深情款款。 她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艰难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笑笑,也不逼她,淡定自如地取过一边的碗,接着喂她。 浅浅有些讶异,这就完了? 这样就算是原谅她了? 她还是想不清,为什么两人都没有准备把疤去掉! 想想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这样可以阻挡了些人的肖想不是吗? 可是终归,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而已,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林霜儿出了府,没有带任何东西,她也没有脸面回去。 后面是她两个陪嫁丫头,三人在门前互望了许久,她才轻叹一声:“回去吧!” 两丫头沉默着,都愤恨不平着,但也只得跟着自家小姐走。 林霜儿苦笑一声:“他说得对,是我强求了。” 她们走到一处巷子时,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男子吓了一跳。 “奉太上皇之命,请林姑娘进宫一叙。”来人是皇甫鸿轩身边的影卫长非命,也就是亲手折断顾明烟的丑男人。 林霜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这人身上杀气太重,而且对于皇甫鸿轩她是知道的,也并不想招惹,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她明显不想合作,非命冷冷一笑,剑指着那两个丫头道:“如果想要她们命的话,林姑娘最好合作些。” 两丫头吓得直打着颤,但还是咬着牙道:“小姐,你走,不要理会我们。” 非命嘴角弯起,“怕你们小姐舍不下你们的小命。” 林霜儿冷着脸,道:“我和你走,不许为难她们。” “自然。”非命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跟在林霜儿离去。 他一走后,到了看不见的时候,从高墙上飞下一名黑衣男子,两个丫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抹了脖子… 林霜儿是从侧门被带进龙吟宫的,她走进空荡的宫里,冷眼瞧着坐在龙椅上的男子,“太上皇找我,有事么?” 皇甫鸿轩懒懒地站了起来,踱到她身边,伸出一指,抬起林霜儿的脸,看了许久,才扯了下薄唇,带着一丝不屑道:“林姑娘瞧上去貌若天仙,为何却收不住老三的心?” 他退开一步,松开她的脸蛋。 林霜儿对这个男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凡是喜欢云浅浅的男人,她都恨! 现在,她心冷之下,已经无所顾忌了,言语间也大不敬起来:“太上皇不也一样,得不到云浅浅的心。” 出乎她的意料,皇甫鸿轩并未生气,反而轻笑起来,“那这般说来,朕与你,倒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呢!” 目光似是轻佻地望向她,而林霜儿为人虽刻薄,但对于感情却也算是坚贞的,面对皇甫鸿轩的逗弄,毫无反应,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他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情绪,抿了下唇,神色恢复了优雅,不复方才的玩世不恭之色。 林霜儿比之顾明烟,让他多生了些敬佩出来,也有些叹息,顾明烟那般的女子老三爱过,这些年了,却没有对林霜儿产生一丝的怜惜。 他却不知,爱顾明烟那是以往的事,而林霜儿是浅浅以后出现的,不要说她,就是一千个,一万个女子站在皇甫夜的身前,他也不屑看一眼的。 而对于皇甫鸿轩的转变,林霜儿则有些狐疑,不明白他心里的盘算。 第一百七十章 没有退路 第一百七十章没有退路 两人互相打量着,然后还是皇甫鸿轩先开了口,“朕听说了,你已经被老三赶出府,想必你也极不愿回家吧!” 他顿了一下才道:“朕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被夫家轰出门,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令尊在朝里也算得有头有脸,这般回去,只会让他脸上抹黑,倒不如在宫里住下来,就以陪伴太后为名,可好?” 林霜儿瞧着他,而他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但林霜儿也不是傻瓜,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乖着呢! 于是怀疑地说:“太上皇没有这般好心为臣女着想吧!” 皇甫鸿轩笑得恣意,“如果朕想收你进宫呢?” 是试探,更是一种撩拨吧! 果然,林霜儿气极,怒道:“难道王爷身边的女人太上皇都要沾一沾么?” “老三的女人?”他轻轻笑了,极富深意是瞧了她一眼,“林姑娘还是完璧之身吧!” 一句话说得她很是狼狈,捂紧了衣襟道:“和太上皇无关。” “你既然是完璧,那就不算是老三的女人,这些年,就当算了吧!”他面上如沐春风,丝毫看不出不悦的模样出来。 林霜儿呆住了,然后缓缓回神,咬着牙道:“这些年,怎么可能就这般算了!” 她逝去的,不仅是她的青春,还有她的尊言。 皇甫鸿轩闻言,不算意外,因为在她的眼里,太多的不甘了,这些,都是可以让人可趁的,女人,一旦陷入了情爱,便无法自拔了。 就是聪明如云蓉也不能免。 想到她,皇甫鸿轩的神色微敛,面上也紧绷了些,林霜儿误以为他想起浅浅,有心刺激他:“太上皇一个女人也得不到,真是枉为一方君主。” 她何尝不知道他想利用她,但,反过来说,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她掰不倒云浅浅,那么眼前的男人便是最好的助力了。 她扬起一抹矜持的笑,直截了当地问:“太上皇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的心都能平静下来?” 皇甫鸿轩赞赏道:“林姑娘真是聪明,也算是老三没有福气。” 林霜儿板着一张俏脸,道:“请太上皇不要再提那个人。” 他微微一笑,好风度地没有说起,然后附耳过去,耳语了几句,林霜儿先是上惊,然后后退了几步,一脸地惊恐:“不…” 皇甫鸿轩仍是带笑,好脾气地安抚着,“朕自会保护她的。” 她有些怀疑地瞧着他,不太相信,虽然此举可能让她能重新回到府里,也有可能会如愿地当货真价实的二夫人,但是可靠么? 万一不长眼,真的弄伤了,怎么办? 看出她的怀疑,皇甫鸿轩薄唇抿起,“如果你不愿的话,朕也不逼你,你回去便是了。” 林霜儿咬着唇,半天不作声,皇甫鸿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早知她会动心。 声音也柔和许多,“朕许你考虑一下。” 说完,要往内室里去,而林霜儿却叫住了他,“太上皇。” “嗯?”他回过头,面孔上的神色太过于胸有成足,让林霜儿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像他说得那样成功抽身。 她有些艰难地问道:“太上皇自己为何不去?” 闻言,他的目光微闪,扯了下唇道:“因为,你的王爷将朕给软禁了。” 林霜儿吓了一跳,有些嗫嚅着道:“那…是为什么?” “朕的事,你也要管么?”皇甫鸿轩一下子沉了脸来,而林霜儿垂首,似乎是有些懊悔。 他缓和了面色,才回答她开始的问题:“因为她恨朕,朕去说,她必不会信的,非但激不起她的愤怒,反而会嘲笑朕的无能。” 林霜儿是个最好的人选了,两个爱着同一男人的女人,充满了仇恨,擦出的,又是怎样的火花? 皇甫鸿轩心里盘算着,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看着林霜儿挣扎了许久,然后面上表情软了下来,于是上前握住她的手,“朕瞧你也是真性情的女子,和顾明烟不同,所以,你放心,朕不会杀你。” 她惊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皇甫鸿轩扯了下唇,有些嘲弄地说:“不要说你没有怀疑过朕。” 林霜儿不语,的确,她是有这想法的,所以才犹豫不绝,但这男人既然主动说了,那么,她该相信他吗? 手上被他捏紧了些,林霜儿抬眼看他… 正当二人达成共识的时候,门外却突然进来一行人,正是太后柳云蓉和一干宫女。 她看见皇甫鸿轩握着林霜儿的手,愣了一下,但很快从失态中恢复过来,款款弯下身子,行了宫礼。 林霜儿有些慌乱,当初正是柳云蓉,她才能进王府的,太后和王爷感情甚好,如果她误会了什么,以后岂不是—— 她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皇甫鸿轩很是自在地松开她的手,往柳云蓉走去,微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不是没见着宫人吗?还以为碰不到太上皇呢!”柳云蓉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道:“天气火热,臣妾特地命人熬了些败火的草茶过来,还请太上皇赏脸喝了。” 说完,径自走到一旁的桌前,由着宫女倒了一盏,送到皇甫鸿轩面前。 皇甫鸿轩伸手接过,端起一口饮尽了,望着柳云蓉娇美的脸蛋,温柔地说:“辛苦爱妃了。” 柳云蓉让宫人收拾了,自己掏出一方丝绢,替他拭了下唇角,“臣妾应当做的。” 她方要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捉住了,低低地道:“既然来了,一起午睡。” 柳云蓉有些诧异,实在是许久未召她侍寝了,方才她只是给他一个体面罢了,现在他的宫里有人,她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喜悦来。 当下,便拒绝了,“臣妾一会宫中还有事,就不打扰太上皇休息了。” 她作势要走,他捉得更紧,索性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薄唇凑到她耳边低道:“你就不想朕么? 她愣了一下,他这是不是在向她——调情? 咬了咬牙,“太上皇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么?” 他笑着,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你明知道不是的。” 柳云蓉又是一愣,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一样,似乎心情很好。 正当她愣着之际,皇甫鸿轩已经打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在经过林霜儿的时候,笑着对柳云蓉道:“林姑娘是朕请来的客人,住在龙吟宫里自是不便,去爱妃宫中小住,可否?” 半空中,柳云蓉和林霜儿的目光碰上,她向来善长洞察人心,在林霜儿的眼里,她看不到半分妒意… 蓦然她明白了皇甫鸿轩为什么要她侍寝,他只是想让她明白,林霜儿并不是她的敌人,那她是什么呢?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 而皇甫鸿轩在她面前表演,又究竟看穿了她多少? 想着心乱如麻,却也再没有时间去想,因为身子已被压到他的身下… 一番纠缠自是少不了的,也许是许久未和他在一起,竟然有着和以往不同的感觉,也能察觉出他似乎相当亢奋,整件性事中,都保持着极惊人的体力… 她尖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他的背里,感觉到他的背弓了起来,然后是一阵暴风雨般的狂情… 她是昏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身子一惊,立刻坐了起来,在看到四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爱妃在怕什么?”耳边响起一个男性惑人的声音。 柳云蓉身子一僵,缓缓回过头,就见着皇甫鸿轩一手支着头,笑意吟吟地瞧着她。 她滞了一下,因为被他看见失态的不自在,也是因为他现在身上不着寸缕,却依然俊美得让她移不开目光。 “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在这里起身而已。”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尔后欲起身,被他一手按住了。 “爱妃,陪朕说说话。”他语气轻松,丝毫看不出异样来,但柳云蓉却可以感觉到他的不同。 她坐回原来的地方,长发披着,也是极美丽的,皇甫鸿轩瞧着,心中也生出了些怜惜来,抿了下唇,才道:“云蓉,朕可能有些时候忽略了你,只是,你始终是无缺的母后,这点,是任何女子都不能取代的。” 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被他打断了,“朕知道,浅浅的事情,你怨朕,只是云蓉,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失去理智的,你应当明白。” 她听着他的话,恍然如梦中,久了,才明白过来,于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低地问:“鸿轩,你还未死心么?” 他瞧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帐顶,轻轻地问:“云蓉,你觉得现在如何?” 柳云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自从他从王府回来后,一直怪怪的,而且并不曾出龙吟宫一步,她早就觉得有些奇怪,而现在更是证明了她的臆测。 “你是不是说,玄之将你…”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说出来对谁都是一种难堪。 皇甫鸿轩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咬着牙,“云蓉,现在已经不是朕的颜面问题,或者是拥有浅浅了,而是,朕现在已经被架空了,朕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现在尤如是案板上的肉,随意地任着皇甫夜宰割了,过去,他一直以为皇甫夜是顾念着骨肉亲情,现在才知道真是一场笑话,皇甫夜只是想维持着他们皇甫一族的体面罢了。 即然他当了这个太上皇,无缺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他不能体体面面的,而是要当一个任人操控的玩偶,他不甘心! 林霜儿所做之事只是第一步罢了,而接着,他会让皇甫夜心甘心愿地将一切交出来,包括云浅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合谋 第一百七十一章合谋 他的脸色因为深思而变得越发地深沉了,柳云蓉见了沐目惊心。 “鸿轩,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浅浅么?”她捉紧他的手臂,急急地问着,她必须保障她的将来。 皇甫鸿轩淡笑了下,为她的敏感。 然后轻轻地道:“朕不能否认浅浅是一部分原因,但是,相信朕,朕已经别无选择了。” 柳云蓉有些苍惶,脸色白了许多,半天,才轻问:“你想怎么做?” 他低头亲了她一下,才回答,“朕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毕竟老三是你的亲表弟。” 她震惊了-他想要玄之的命! ——林霜儿在宫里住了几日,大多都呆在自己的房里,鲜少出去活动。 她一直在想着皇甫鸿轩说的事情,而他也奇怪得很,再没有召见过她,似乎极相信她能做到。 这日,她起身后,左等右等也未等到宫人来侍候,于是自己出了去,打算向宫女寻些水梳洗。 走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儿,倒是到花园的时候,看见前方走过来一大拨了人,她下意识地退后了藏到花丛里,远远地看过去—— 她的脸从无表情到震惊,再到面无血色,死死地看着走在最前的面一双男女和一个孩子。 是皇甫夜和云浅浅,冰儿走在前头,蹦蹦跳跳的。 皇甫夜脸上仍然有着疤,只是并不像她想像的那般难看,而是一道极浅的伤痕,她明明记得他划得极深,为什么只会留下这点呢! 事实上她不知道,皇甫夜天生就是那种不留疤痕的体质,不要说一道剑伤,幼时曾从高处掉下,硬生生地把大片皮肉弄得血肉模糊的,也不见半分瑕丝。 这道疤,约莫着半年后便可不见了。 所以,皇甫夜算是借着机会打发了她,还有就是打动了浅浅。 但这,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就让她们以为,他已经毁容了吧! 此刻,他牵着云浅浅的手,悠然走着,两人俱穿着一袭白衣,衣角飘处,竟也是纠缠不清… 一股强烈的妒意产生,林霜儿不想再看,连忙跑回房里,关上门,倒在门板上剧烈地喘息着。 她捂着脸,不看,不想,但眼前总是晃着皇甫夜牵着云浅浅笑意吟吟的面孔,她发出愤怒的低叫声……直到如同游魂一般地走出去,直直地走到一个叫千清宫的地方。 轻轻推开门,她便看见了皇甫夜曾经爱过的女子,衣着破旧,被铁锁绑在一条桌腿上,头发披散着,老远的地方,就可以闻得到一股臭味。 林霜儿捂住唇,忍住即将到嘴的呕吐,她小心地接近着。 顾明烟背对着门口,但是僵直的身子让林霜儿知道她早有所觉。 果然,在她即将靠近门边的时候,顾明烟忽然掉过头,目光凶狠地瞧着她。 林霜儿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样的顾明烟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是皇甫夜爱过的女子。 还记得往惜,那个紫衫女子娇憨可人,现在只剩下一具可怕的外壳了,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想自己被她伤了。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谁吧?”林霜儿静静地开口,而顾明烟因为瘸了一条腿而显得矮了一截,在她面前,显得有些卑微! 顾明烟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林霜儿,听见她清雅的声音响起,“我是太后赐婚给王爷的,只是,他不要我。” 说着,她苦笑一声,也看到顾明烟的眼里一抹嘲弄和讥笑,是啊,就连被爱过的顾明烟都知道,皇甫夜心里装不下其他女子! 但她就是不甘心,甘愿当那扑火的飞蛾。 “你知道吗?云浅浅回来了,她变得很丑陋,但王爷仍是只要她一个,甚至在她不能为人妻的时候,仍是和她成了亲。” 顾明烟很仔细地听着,眼里慢慢有了愤慨之色。 林霜儿抿了下唇,存心激怒她:“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了,叫冰儿,顾明烟,你有什么?就算当初你设计云浅浅,她死了吗?没有,她活得好好的,被王爷当成宝物一般地贡着,而你,又像是什么?一只丧家犬罢了。” “此刻他们在太后那里做客,座上宾,而你,在这里啃冷馒头,一定很不好受吧!”林霜儿笑得刺耳极了。 顾明烟已经听不下去了,嘴里发生咝咝的声音,如果她能说话的话,相信已经是咆哮了。 林霜儿虽然有些害怕,但故意装作可怜她的样了,同情地瞧着她,然后大着胆子走过去,停在顾明烟面前,如果顾明烟发狂,她这张脸是保不住了。 但,她不会的,因为她心里最恨的,是那个得到了皇甫夜的女人。 “他们的女儿冰儿好可爱呢!”像是催眠一般地说着,林霜儿从衣袖里拿出一支钥匙,在她面前晃动着。 “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幸福的样子吗?你不想见见那个差点被你害死的孩子么?”她轻轻地说着,然后将钥匙放在顾明烟的手心里。 顾明烟一张黑透的脸,茫然地消化着林霜儿的话,良久,才低了头,看着手里的钥匙—— 过去的一切,像是倒带一般往回… 那些凌侮的过去,那些夜里的痛,全都一涌而上… 她蹲下身子,抱住头,紧紧地将身子蜷成一团…手也收紧,紧得感觉到刺痛。 摊开手,颤抖着拿起,望了许久,才缓缓地打开了铁链的锁。 她拖着一条腿,迅速闪到一座偏远的宫里,趁着无人,清洗了身子,再偷了身衣裳穿起来,和一般的宫女无二。 只是多了条残缺的腿罢了。 她潜到一个妃子的宫里,取了件物件,往祥和宫而去。 一路也遇见不少宫女,大家也只当她是方进宫不久,或者是粗使的奴婢罢了,倒也没有怎么在意。 所以,她顺利地进了内殿,远远地看见皇甫夜和云浅浅坐着,从她这个方向望去,他们放在桌下的手竟然握着… 正当她看着眼热之际,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宫女。 顾明烟心里一动,眼眯了下,然后走到冰儿面前,再对着后面的宫女比划着,那宫女一愣—— 顾明烟指着里头的皇甫夜,又指着自己,再指指冰儿,挤出一抹笑… 那宫女明白了,“是不是王爷让你把小主子带进去?” 顾明烟点点头,伸出手指拉住冰儿。 那宫女不疑有他,于是放心地去做别的事了。 此时,正是外头无人值守之际,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怎么的,总之她很顺利地捂着小冰儿的嘴巴,把她带回了千清宫里… 浅浅坐在皇甫夜的身边,感觉心里闷闷的,她左右瞧了一下,轻声问道:“冰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约莫着去玩了,这么大的小孩子总是贪玩些。”他微笑着安抚。 浅浅想想这是太后宫中,而且他们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放下心来。 但到了午膳快结束的时候,冰儿还没有回来,她心里着急。 皇甫夜握了握她的手,扬声问道:“哪个宫女带冰儿出去的?” 太后闻言,微皱起眉头,“不是秋月吗?” 一旁的宫女低眉顺眼道:“是秋月,方才奴婢出去时,见着她,只是并未见着冰儿小主子。” 浅浅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她惊慌地瞧着皇甫夜。 皇甫夜的面色也微变,但极力地克制了,如果他惊慌得话,那么浅浅定会崩溃的。 “让秋月进来。”他沉声喝道。 柳云蓉似乎也有些慌了,连声道:“快去。” 很快,那叫秋月的婢女就过来了,一下子跪在地上,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末了眼泪汪汪的,不敢抬头。 皇甫夜站着,手里揽紧快要晕倒的浅浅,微闭了眼道:“如果,冰儿没有什么事的话,本王不会追究,但是有个缺失的话,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谁都知道意思。 浅浅抓着他的衣襟,浑身都在颤抖:“玄之,冰儿是不是被抓走了?” 皇甫夜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浅浅,镇定些,也许是冰儿自己玩得忘了回来呢?”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他的安慰之语,浅浅眼里带着泪,不发一语,一张唇已经交得泛白了,他虽不忍,但当务之急却是先找着冰儿。 “带走冰儿的宫女长得什么样子?”他正色问道。 秋月老实回答,“奴婢不认识,很是面生,奴婢以为是新来的,哦…她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 皇甫夜和浅浅同时身子一震,约莫着想起是谁了,只是她为何能从千清宫里出来,而且正好知道他这一天进宫,还有冰儿的事,一切,都太巧合了,像是谁故意安排的,不是么? 想到此,皇甫夜冷冷一笑,面朝着柳云蓉道:“太后今日之宴,怕是不欢而散了。” 柳云蓉挤出一抹笑,故作从容道:“以后总有机会的。” “不会有了!表姐!”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同,语气很重。 柳云蓉一呆,怔了怔才追问道:“玄之是何意思?” 皇甫夜沉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竟是一片清厉,咄咄逼人道:“太后做过什么,真的不知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竟然委屈至此 第一百七十二章他竟然委屈至此 “哀家…不知!”柳云蓉心一颤,努力平息心里的狂潮,她一双凤眼眯着,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玄之,这些年来,他变了,变得不与她亲近,她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想她明白了—— 五年前,她做的事,其实他是知道的! 心猛然一惊,看着他洞察一切的眼,急急地懊悔起来,她不该帮鸿轩的。 玄之一直在忍耐她,其实他给她机会的。 柳云蓉了然的眼,让皇甫夜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也不想与她再多作纠缠,揽着浅浅便步了出去。 而浅浅对他们说的一切却一无所知,茫然。 柳云蓉在后面失声喊道:“玄之…” 皇甫夜顿住身子,缓缓回过头来,有些嘲弄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太后一世聪明,竟然被一个男人愚弄颠狂至此,值得么?” 她越发难看的面色证实了他的话,皇甫夜唇角勾起,讥诮道:“有时,本王觉得无缺比你强多了。” 柳云蓉呆在原地…外头的烈日无情地照在她身上,她失魂落魄地喃语:“哀家错了么?” 她只是太爱鸿轩,太爱玄之了,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当他们为了一个女人争斗时,她只是想找个法子保全他们,所以,明明知道鸿轩无意毒杀浅浅,仍是找了个替罪羔羊——也就是顾明烟承担起一切罪责。 这件事,鸿轩早已经知道,她想不到玄之竟然也知道。 她的心在颤抖,这些年来,她却是一直活在自我欺骗中的,她身边的男人早已经厌恶透了她吧! 失神的面色再掩饰不了内心的苍老,一旁的宫女小心地上前扶持:“太后,回去吧,外头日头炎。” 她垂下眼,任着宫女扶进屋子,已是心魂俱丧。 皇甫夜和浅浅到了外头,浅浅一把抓住他的手,急急地问:“是不是顾明烟带走了冰儿?” 他本想安慰她的,只是在她急切的目光下放弃了,柔声道:“我一定会带她回来的。” 他的话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连忙道:“我也要去。” 冰儿会害怕,她如果回去,会胡思乱想,会发疯的。 皇甫夜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后面跟着的成北道:“让人立即将千清宫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另外,不许惊动里面的人。”成北领命,正要走,回头就撞见一个人。 他情不自禁迎上前去,唤了一声,“成南。” 但也止于这么多了,来不及和妹妹叙旧,便立即办事。 成南瞧着自家兄长的面色有异,于是拉着一同前来的风清扬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皇甫夜欲言又止,在风清扬面前,他有些汗颜,冰儿方回到他身边,就出了这种事情。 而浅浅一见着风清扬,就立刻投到他的怀里,哭着道:“师兄,冰儿被抓走了。” 风清扬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现在不许急,你的身子也不好,我们会救她出来的。” 浅浅轻轻嗯了一声,在他怀里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才被皇甫夜轻轻扯回自己的怀里。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女人在伤心的时候,竟然在别的男人怀里寻求安慰,对于他这个夫婿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而一旁的成南则微微有些失落,风清扬也许已经放下了浅浅,但心里的牵挂却是骗不了人的,那些柔情,从未在她身上展现过。 但所有的人暂时都放下了失落,整了情绪往千清宫里赶去。 到了门口,所有的侍卫都静静地待着,屏着呼吸,很是寂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里面的人丝毫感觉不到外头盘踞了许多人。 成北瞧见了,上前,低道:“属下先得一步赶来时,看见那林霜儿进了去。” 皇甫夜和浅浅互望了一眼,浅浅唇动了一下,皇甫夜掩住了,轻道:“她们的目标是我,冰儿应当没事。” 浅浅点点头。 皇甫夜放开浅浅,按住她的肩道:“我进去看看,你呆在这里,不许胡思乱想。” 他望向一旁的风清扬,点了下头,风清扬会意。 一个纵身,他翻上宫墙,消失在视线里,浅浅的目光追随着,直到看不见… 皇甫夜进去后,并没有直接进去内殿,而是绕到了千清宫的后面,从屋顶上抽掉一块瓦片往下看去,就见着顾明烟穿着一件宫女的衣服,而脚上的铁链已然没有,他握紧手,屏住呼吸看往她的身边,只见小冰儿被原本缚着顾明烟的铁链绕了几圈,就坐在一张破旧的凳子上。 小脸惊恐地看着顾明烟,和她手里的一把刀。 皇甫夜心口抽紧,努力克制住才没有立刻冲下去,他要等,等到顾明烟有什么需要离开时再下去,这样,对冰儿比较安全。 只是没有想到,因为千清宫长年失修,所以脚下的瓦片早就风干了,被他这么一个人踩着,难免易碎,只听得吱一声,一片瓦片便碎成了几片,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宫里显得格外清楚。 皇甫夜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掩饰,不过下面的顾明烟已经听见了,她无法说话,只能打翻一些东西来吸引外来人的注意,皇甫夜清楚地看见她挥舞着刀子,冲着小冰儿的小脸,比划着。 他不得不下去了! 几个纵身,已经到了千清宫的正门,他的身影在门口拉了好长的身影,雪白的衣袍衬着怒极的面孔,就这么直接撞进顾明烟的眼里。 她的眼赤红着,死死地看着他,而皇甫夜,缓缓地步了进去。 “太妃,好久不见。”他站在她五步之遥,不敢再靠近。 小冰儿看见他,小身子开始挣扎起来,口里委屈地唤着:“王爷叔叔。” 皇甫夜望向她时,表情柔了许多,轻声哄着:“冰儿乖,再忍耐一会儿,叔叔一会就带你回家。” 小冰儿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目光可怜巴巴地瞧了一眼顾明烟,不再说什么。 她多想扑进叔叔的怀里,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可以,因为这个女人好可怕,她手里有刀。 顾明烟听见小冰儿叫他叔叔,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想不到夜哥哥竟然委屈至此,自己的孩子竟也不能认。 她的嘴里发生咝咝的声音,皇甫夜轻皱着眉头,弄不清她要表达什么。 其实他知道,顾明烟定是被人利用了,她心里只有恨意,而无目的,如果一定是有目的的话,那就是不想看到他和浅浅幸福罢了。 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对付一个疯狂至极的女人,而小冰儿的模样又让他心疼不已。 这时,从后面转出一个女人来,轻轻道:“王爷,明太妃的意思是,让你离开云浅浅。” 她款步走到皇甫夜面前,望着顾明烟,问:“我说得对不对?” 顾明烟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 皇甫夜怒极,一掌拍向林霜儿,顿时,她的身子往一旁的大理石桌上撞去,回神过来时,已然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本王待你并不算绝情,而浅浅更是忍耐有加,你却拿本王的子嗣来满足你的私欲,林霜儿,本王只后悔那日没有直接杀了你。”他咬着牙,死死地瞪着她。 林霜儿嘴角流着鲜血,可是她不在乎,当她看见皇甫夜面对顾明烟时,眼底的冰冷时,她已经知道她活不成了。 皇甫鸿轩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给了她希望,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去死。 她扯出一抹笑,竟是妖异至极,勉强撑着一口气,爬了起来,直视着皇甫夜:“冰儿并不是王爷的孩子,王爷何苦这般心疼,没有了,不是更好吗?” “住口。冰儿自然是本王的孩子。”他目光森冷,“你当日的小把戏以为能瞒得过本王么?” 林霜儿苦笑,“是啊!是我愚钝了,你怪我心狠,可是,我又何尝不是你们的棋子,从进府开始就是。云浅浅自认对我不薄,可是,我却一点也不领情,正是她一再给我的希望,反而把我推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她从未和他说过这么多话,这次要不是关系着冰儿的生死,那么他看了不会看她一眼吧! 皇甫夜无意多与她纠缠,正是因为林霜儿这份痴缠,才将冰儿弄到这般危险的境地,他现在只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而一旁的顾明烟听着他们的话,目光变得更形疯狂。 皇甫夜看着她,静静地道:“本王知道这些年,你受了许多苦,但是,浅浅她也并不好,你把冰儿还给她,如果你想要本王的命,才能泄了心头的恨,那么便拿去吧!” 顾明烟摇着头,本已经干涸的眼,竟然流下了泪水。 不,她不要他的命,夜哥哥从不曾对不起她,她怎么会想看着他死呢! 她只是不想他和云浅浅在一起罢了,她死命地摇着头,而皇甫夜趁着她有些动摇之际,慢慢地走过去,轻声道:“烟儿,把冰儿还给我吧!” 顾明烟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反应… 正当皇甫夜已然伸出手,碰触到冰儿的身子时,林霜儿大喝了一声:“顾明烟,云浅浅就在外面。” 顾明烟一下子清醒过来,然后抵着小冰儿的刀抵紧了些,那细致的小颈子上甚至渗出了血—— 小冰儿吓得都不敢哭,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进皇甫夜的眼里,眼泪像小刷子一样往下流着… 皇甫夜心痛得都快死去了,他蓦地收回手,回头死死地瞪了林霜儿一眼… 而方才林霜儿的声音太过尖锐,传出宫墙,落在浅浅的耳朵里,她心一惊,想也不想地提起裙就冲了进去,风清扬拦都未及。 第一百七十三章 誓言 第一百七十三章誓言 “冰儿”她跑进去,然后看见冰儿颈处的血时,就呆住了,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皇甫夜微闭了眼,沉痛地唤了一声:“浅浅!” 她不该来的,她只会更激怒顾明烟心里的仇恨! 浅浅虽然没有对顾明烟做什么,但皇甫鸿轩做的一切,却都是为了给她报仇,所以,她定是恨透了浅浅。 果然,顾明烟在看到浅浅来时,目光透亮,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 而皇甫夜的心里一沉,回头看向浅浅的眼神无奈。 浅浅站着,心抽痛着,小心地唤了一声:“冰儿!” 小冰儿睁着大大的眼,本来想哭的,可是见着娘亲的脸色,硬是挤出一朵小小的微笑,“娘亲,我不疼!” 浅浅忍住眼泪,连声说:“冰儿乖,不哭。” 她几乎站不住,扶着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一步一步地走到皇甫夜的身边,她不敢看冰儿,怕自己会受不了。 “顾明烟,你要对付的是我,你放了冰儿,我可以任你处置。”她冷冷地说着。 皇甫夜抓住她的手,一张脸发出骇然的气息,“浅浅,你疯了吗?” 他不许她这般做。 浅浅摇着头,侧脸瞧着他,表情无限哀伤,“玄之,你不会懂得,冰儿是我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生她的时候,我差点死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有她,我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 “她也是我的孩子!”他冲她怒吼着,然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以为我不心疼吗?” 他的眼里闪着泪花—— 浅浅震惊了,但没有很多时间让他们互诉衷肠,因为顾明烟明显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手上的刀子不觉又陷下去些… 血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小冰儿终是疼得哭了出来,也不敢动,只是哭着对浅浅说:“娘亲,我疼…” 浅浅脸色白得像张纸般,她想也不想地,扑过去,一下子跪在了顾明烟面前,哽声道:“我求你,放过她!” 皇甫夜心痛难当,他只能看着浅浅如此卑微,他不敢去扶她,生怕顾明烟会再受刺激,受苦的是小冰儿。 他空有一身武功,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儿! 他恨自己的疏忽,才让小冰儿受此横祸。 而顾明烟看着昔日的敌人跪在面前,如果她能说,她会毫不犹豫地嘲弄她,但她不能—— 她再也不能说话了,心里怒气更甚,嘴里仍然只能发生咝咝的声音,而一旁的林霜儿则冷然道:“云浅浅,明太妃不想要你的命,她只是要你答应一件事。” 浅浅抬眼脸,平静地看着林霜儿,但眼底的那抹冷意却让林霜儿蓦地颤抖了一下,她壮了壮胆道:“只要你发誓,永远不和王爷在一起,那么,她就会放了冰儿。” 浅浅立即点头,不要说发誓,就是让她立刻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但,你得用冰儿的名义。”林霜儿的表情带着一丝恶意,她知道皇甫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那么,她不要让云浅浅得到! 浅浅呆了一下,而皇甫夜立即低吼着:“浅浅。” 浅浅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顾明烟,轻轻问:“你当真这么恨我么?真的要我发这种誓言么?” 顾明烟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然后满意地看了一眼林霜儿——这个女人挺聪明的,竟然能体会她的意思。 没错,她就是要让云浅浅一生不得幸福。 浅浅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皇甫夜,闭了闭眼,才说:“玄之,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下去了。” “浅浅!”他沉声喝着,但却阻止不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回过头,举起手,对着苍天:“皇天在上,我云浅浅终生不和王爷在一起,如有违誓言,女儿冰儿不得善终!” 皇甫夜呆住了,他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动也不能动,他不敢相信浅浅就这般轻易地放弃了,他喃喃地说:“浅浅…” 目光轻轻落到顾明烟身上,用一种非常奇特的嗓音道:“烟儿,你知道吗?你毁掉的,不是浅浅,而是我,你的夜哥哥!” 他沉痛地看着她,接着道,“如果我早知道你是我一生中的梦魔的话,那我宁可没有爱过你,我对你的容忍,一次次地伤害了浅浅,最后甚至是我的孩子,浅浅发了誓言,必不会和我在一起,可是,你想过没有,最痛苦的,不是她,而是我!” “我不会和她争冰儿,因为那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你的报复,让我终生都是一个人,烟儿,我从不曾这般恨过一个人,但今日,你做到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冷清,“从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 他再不会对她留情,再不会姑息她了。 顾明烟颤抖着,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只是想着让云浅浅不好受而已。 她一直不想他难过的。 她的目光趋于疯狂,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冰儿,如果,她杀了这个孩子的话,那么,云浅浅就带不走,冰儿可以永远留在王府里陪着夜哥哥了。 浅浅和皇甫夜离得太远,而她的动作又太快,等到发现时,就看见一双手抓住了顾明烟的刀子,而冰儿被推到了浅浅的怀里。 皇甫夜连忙推她们到身后,方想动作,就看见顾明烟的刀刺进了林霜儿的身体,刹那间,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吓人得很。 而林霜儿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很苍白,她的眼望着皇甫夜,看到他眼底的震惊时,挤出一抹笑,“王爷,我和她不同,我没有想过害人,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皇甫夜呆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掌将顾明烟打飞,他揽着林霜儿的身子,沉痛不已:“本王不值得。” “值得的!当初在王府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她微笑着,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初见。 她带血的手颤抖地抚上他的俊容,唇抖着,“这伤,会让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吧!” 他握着她的手,“不会,本王不会记得你。”他现在只是感激她而已,仅此而已。 林霜儿苦涩一笑,别过脸,看着毫无血色的浅浅,“为什么,到了最后,你连骗我一下都不行。” 她看着浅浅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想帮她止血,她伸手阻止她,“没有用的…我也不想活了,其实这是报应,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理应有这个下场,云浅浅…” 她轻咳了一声,才困难地接着道:“你该感谢这个孩子是王爷的,不然,我真的不会去救她的。” 浅浅抿了下唇,闭了眼,“我知道,但…你知道的,我,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给她希望,林霜儿也不会到这一步吧! 或者当初她就不该带金毛追到尚书府,如果林霜儿遇不上玄之,她的一生应当是富足而幸福的,她是这般美丽,坚贞! “不,我不后悔!”她扬起一抹笑,望向皇甫夜的眼神安祥而温柔,“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这般看着他,其实,王爷的容貌真的不重要,你不也曾在他毁容时,不离不弃么?” 浅浅哽声:“是的。” “对,没有那么重要了!”林霜儿微微闭上了眼,发出人生中最后一丝叹息,“不重要了…我爱的,始终没有你多…” 浅浅滞了滞,林霜儿在最后,仍是对皇甫夜留了情份了,她听出了她发誓的漏洞,却不曾提醒顾明烟,是因为皇甫夜那番话么? 她看着林霜儿在皇甫夜的怀里缓缓地抽离了最后一丝气息,神色淡然—— 小冰儿走了过来,偎进了她的怀里,轻轻泣着,浅浅揽紧了她! 皇甫夜缓缓放开她,正要起身,余光看到一边的顾明烟竟然已经爬了起来,抓着刀向这边冲了过来,一股怒气从心头臆生—— 他身形一闪,脸上冷然,在她冲过来的时候,摄住她的喉头,对着一边的浅浅道,“带冰儿出去!” 浅浅眼里带泪,当下也顾着冰儿的伤,再者,她也知道皇甫夜定是要杀了顾明烟了。 她勉强站起来,牵着冰儿走出去,方到外头,门就被一阵掌风封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门,小冰儿迷迷糊糊地说:“娘亲,我疼。”然后小身子一软,竟然就倒了下去。 浅浅一惊,好在外头的风清扬等人也进来了,连忙抱起小冰儿,浅浅想了下,道:“带她去南院吧!” 走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千清宫的大门。 门内,皇甫夜死死地瞪着顾明烟,一脸地狂怒。 该死的女人,竟然这般狠毒! 林霜儿虽然可恶,但是却没有这般狠毒,他的手越捏越紧,顾明烟的眼已然突出,身子慢慢地被提起。 他曾以为,杀死她很困难,毕竟曾经爱过她,但是在面对她所做的一切时,一切变得很容易,他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她害得他可能将与浅浅再次分别—— 他不信神灵之说,但是浅浅的神色却告诉他,她是认真的,那个丫头的心里一定想着自己的存在会给他带来灾难,所以,她不会因为神灵,却会因为心结而远离他。 他的脸上尽是骇然之气,手猛然一紧,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终结了顾明烟的一生… 到死,她那句‘夜哥哥’也没有能叫得出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浴池凶险 第一百七十四章浴池凶险 皇甫夜找出点灯的煤油,在地上洒了,然后点了火折子,自己抱着林霜儿在冲天的火光中缓缓走了出去! 这把火,烧掉了顾明烟,却不能烧走她带给所有人的伤痛… 林霜儿的身后事是交由着林府操办的,她生前不是他的人,死后他也不想霸占着,不是他无情,而是对她无心! 林大人什么也没有说,只道了一句‘孽缘’,便红着眼,接走了人。 做完这一切,成北过来,告知了浅浅她们的落脚处,他才赶到了南院。 床榻上,小冰儿了无生气地躺着,浅浅坐在一边,失神地看着。 他步进去的时候,已然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本来的那件沾了太多的血腥,不适宜在病人面前。 “怎样了?”他走到浅浅身边,轻碰她的肩膀,立即感觉到指下身子的紧绷。 她回过头,有些不自然地说:“心悸发作了,已经喂了药了,外伤还好。” 皇甫夜皱了下眉头,“怎么总是发作?就没有法子根治么?” 浅浅摇了摇头,这古代对于心脏的法子有限,只能用药保着心脉,如果她能回到现代,虽说冰儿的病不能全好,但也会好许多,要知道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心悸会发作得更频繁的… 她想得有些失神,皇甫夜坐到她身边,一手放在她的手上。 浅浅一惊,下意识地抽回了手。 皇甫夜不悦,但没有说什么,尔后拿出冰儿的小手,微注入了些真气给她。 浅浅眼热,眼巴巴地瞧着,他收回手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皇甫夜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身子,将她往外带,“你去睡下。” 她不肯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冰儿。” “你得休息一下。”皇甫夜沉下脸,不容商量地道。 浅浅被迫离开,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哀求:“让我看着她,不然我睡不着。” 他明白她极不放心,柔声安抚,“我已经让成北在门外守着,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垂着头,不再言语。 他知道她的担心,伸手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浅浅僵了一下,想挣开,却被他用了更大的力道按在怀里,低声斥着:“再动,本王就压你到榻上。”、 她眨着泪眼,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失落,不知如何应对之前发的誓言。 久了,皇甫夜叹了一口气,不想再逼她,将她送到榻上,盖好被子,柔声道:“快睡吧!等你睡下,我就去看着冰儿。” 浅浅身子极不好,担心了许久,累了许久,一闭眼,竟然立刻睡着了。 看着她眼下的阴影,皇甫夜凝视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他关上房门,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举起双手,看着它,这双手曾杀敌无数,今日却差点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两行泪缓缓流下,他忘了去擦,任它流着… “叔叔,你怎么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冰儿竟然醒了,对着他虚弱一笑,皇甫夜连忙拭去眼泪,冲她走过去。 撩袍坐到床边,轻道:“你该叫我爹了。” 想必林霜儿当时说的话冰儿都听见了,此时,也不必瞒着冰儿了,人生莫测,他想亲耳听着自己的骨血叫自己一声爹。 冰儿脸红红的,好半天,才欺欺艾艾地叫了一声,换来皇甫夜一个大大的拥抱,冰儿小小的身子抱着,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其实,冰儿早就知道了。”小冰儿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地说着。 “嗯?”他淡淡地疑问。 “是爹告诉我的,娘在家里被抓到王府的时候,爹让我来找亲爹,并说,娘不成亲,不许我改口。”小冰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皇甫夜身子一震,对风清扬的为人又敬又佩,还想问什么,却见着小冰儿竟然又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莞尔一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然后小心地放她到床上,自己也除去外衫滑进被子。 他毫无睡意,只是觉得和浅浅重逢以来,他只顾着浅浅,实在是有些忽略了冰儿。 心里有些愧疚,于是抱着小冰儿的脸,痴痴地瞧着,越看越觉得像浅浅,他伸出手,学着浅浅调皮的样子,捏捏小冰儿的脸,再做出各种造型来,那小脸挤成各种形状,很是逗人,寂静的房里,只有皇甫夜沉沉的笑声… 浅浅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她浑身是汗,难受得很。 于是找了件衣衫,也没有惊动什么人,走进南院的浴池里。 南院是皇甫夜在宫里成长的地方,能拥有浴池可见他受宠的程度,浅浅将身子泡在温泉里,温热的泉水舒缓了疲惫,她缓缓闭上眼,细细体会水波轻轻拍打在身上的感觉。 一双结实的健臂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身子,温热的鼻息也喷在她的颈侧,她身子一僵,“玄之?” 后面的人没有吭声,大手顺着她的腰往下,一只修长的手摄住她的一方柔软,浅浅发出一声情动的喘息,脑子里却响起今日的誓言,她立即用力推开他,“玄之,不可以…” 她一回头,望见身后的人时,惊住了。 只见皇甫鸿轩笑吟吟地瞧着她,身上和她一样,毫不遮挡。 浅浅一下子脑子热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知道她心里疑问般,皇甫鸿轩轻靠在浴池边上,脸上表情慵懒,好心地回答,“这宫里的浴池都是连着的,你的玄之没有告诉你么?” 只有摄政王府只是引用了泉水,用地下管道接过去的,而显然,浅浅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艳遇了。 他虽然离她还算远,但是他身上纠结的力量却让她害怕极了,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着,“你…不会想做什么吧?我可算得上是你的弟媳妇了。” 皇甫鸿轩笑得恣意,也不急着抓她,而是有心调笑:“自古大伯和小婶子发生的事不少。” 他话里的轻佻让浅浅怒极,紧紧地抓着胸前的浴巾,怒道:“你就不怕玄之找你算帐。” “哈哈!”他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但却更可恶,“朕自然怕,只是朕相信你现在更怕,浅浅过来,朕会温柔些。” 她的身子不好,他不会毁了她,老三能做到的,他也能。 他开始抓她,浅浅一边躲着,一边尖叫着跳开,很快,就差点被他捉住了。 她狼狈地爬出水面,那誓必要让自己几乎是裸着身子出现在他面前,不过,总比失身好吧! 顾不得其他,浅浅洁白的身子冲出水面,一路往外奔去,皇甫鸿轩扑了个空,也立刻冲出水面,随手抓了件衣裳披在身上,追了过去,浅浅跑到外面,几乎能听见后面的男性喘息声。 她害怕极了,如果被他抓到,她不敢想象会如何,这一次,她感觉他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直接地占有… 前面传来一丝光亮就快到外面了,身后传来一阵触感,那是一只男性的手抓住了她的背,情急之下,她失声冲着前面喊着:“玄之,救我…” 奇迹般的,后面的手消失了,然后那让她颤抖的气息也随之消失,她往回一看,空洞洞的浴池里,什么也没有了! 她倒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立刻跑了出去,皇甫鸿轩不是傻子,如果发现她用了计俩的话,定不会放过她。 急急地跑了出去,方打开门,就见着皇甫夜站在门口,看样子正要进来。 她退后一步,呐呐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凝着眉头,望着她身上几乎赤果果,不悦地道:“怎么这样就出门了。” 浅浅低着头,不说话,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道:“我们快回去,我不想再呆在这宫里了。” 皇甫夜眼眯了一下,看着她身后的浴池,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立即扫了她的全身,确定她没有受什么伤害后,脱下外衫让她穿上,然后冷冷地瞧了一眼浴池的方向,揽着她离开。 空荡的浴池里,闪出一个只着浴衣的俊美男子,他望着合上的门,薄唇微微扬起—— 皇甫夜,朕绝不会罢手的! 这次,是林霜儿坏了他的大事,其实他也不想向冰儿下手,但是唯有冰儿的死,才能让浅浅对老三死心,但该死的,那个蠢女人竟然那般心慈手软! 浅浅一回到房间,就立即穿上衣服,闹着要走。 此时天已黑透了,而且冰儿也还在睡着,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但浅浅的样子很不安,他只得抱着她,让她在他怀里睡,这一刻,浅浅忘了什么见鬼的誓言,只在他的怀里寻求着安慰。 皇甫夜命人封了那个浴池,五百精兵团团围住南院守着他心爱的两个女人,在皇宫大院里,实在是不怎么和谐啊! 待到浅浅睡熟了,他悄悄地挪开她的身子,自己着了衣,推开出去。 外头的成南成北看见他,愣了一下,不禁唤了一声:“王爷。” 皇甫夜点点头,落在成南面上,忽尔说道:“你已经不是王府的侍卫了,回房去睡吧!” 成南扯了下唇,没有吭声。 这时,成北脸略沉了下来,这妹妹大概是当男人惯了,到现在还没有为人妻子的自觉,他咳了一声:“王爷叫你回去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成南脸色微蕴,但仍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待到她走后,成北脸色肃然,“王爷放心,我定当保护好王妃和小主子的。” 他看着皇甫夜白衣飘飘,消失在宫墙角,心知这一夜的皇宫必是不安定的了,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生守着。 ——龙吟宫的内殿内,一双男女赤果果地纠缠着,身子缠着床单,床单纠结着汗水,爱欲难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甫夜怒劈龙床 第一百七十五章皇甫夜怒劈龙床 柳云蓉躺在皇甫鸿轩的身下,一双素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发出细细的娇吟声,她的面上尽是忍耐,因为他过度的用力… 这些天,自她重新侍寝以来,鸿轩在性事上极不克制,变得有些颠狂,那是以往未曾有过的,她心里有些苦涩,他这般熟练,是不是在许多的女人身上试验过的,他对她做尽的一切私密事,是否也曾对别的女人做过… 面上生出一抹悲哀,落在皇甫鸿轩的眼里,他重重一击,引来她的轻喘—— 他拂开她面上的汗湿的发,有些随意地问:“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她语不成声,心里却明白他同样的心不在焉,大概都是为着同一件事吧! “鸿轩,方才在浴池里,你去哪了?”她忽然问着,脸蛋因染上情欲而变得诱人,不似平日的雕琢。 就寝前,他去浴沐,她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径自去浴池里去寻,却未见着人。 但他回来的时候,衣衫是湿的,那么…他定是去了别的地方了! 她心里有些悲哀,他的心里永远不会放着她,他要的,只是她的身子罢了。 皇甫鸿轩沉重地喘息着,尔后,尽量淡淡地回答:“朕去处理了一点事情。” 他因为她的问话而显得有些不悦,动作便更狂野了些,像是在处罚她一般。 柳云蓉好不容易才稳住呼吸,她也有些恼了,正欲推开他纠缠的身子,内殿的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 紧接着,一身雪衣的皇甫夜提着剑,缓缓步了进来,一脸的肃杀之气。 龙床外值守的宫女吓得尖叫一声,身子抖着,却不敢乱动,眼瞄着仍是动个不停的龙床… “下去。”皇甫夜斥了一声,宫女们抱头就抱,生怕波及自身。 此时,龙床的晃动嘎然而止,皇甫夜冷笑着上前,一剑劈开床幔,露出一双衣衫不整的男女来。 柳云蓉惊叫一声,将身子缩进皇甫鸿轩的怀里,却掩不住春色… 她心里不安,总觉得又有什么事发生过了,午后的事她都知道,冰儿和浅浅都没有什么事,如果说有,那么便是鸿轩又做了什么! 想到他消失的半个时辰,她越发觉得奇怪,望着他的眼神也犀利起来—— 皇甫鸿轩有些狼狈地扯过被单,盖住两人光裸的身子,看着皇甫夜手里的剑,嘲弄地道:“老三,你想弑君么?” “君?你算么?”皇甫夜目光森冷,剑尖指着他,“你该庆幸的,如若不是本王顾念着浅浅的感受,今日之事,你死一百次也够了。” 皇甫夜冷哼一声,然后目光移动一旁的柳云蓉身上,“太后该好生地看好你的夫君的,不该让他在和你上床前还肖想着臣弟的女人。” 柳云蓉面色苍白,果然,那半个时辰,鸿轩见了浅浅,想必是没有得逞,才在她身上一逞兽欲的。 她心底冰冷冰冷的,木然地下了榻,就裹着床单,没有再看皇甫鸿轩一眼。 对他,她终是死了心了! 皇甫鸿轩看着柳云蓉慢慢地走出去,光裸的背挺得笔直的,她从不曾为谁弯过腰,却为了他,作了许多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 她不是个坏女人,却做了一些坏事,罢,放过她吧! 他一回神,就见着皇甫夜的剑尖指着自己的咽喉。 “老三,你杀了朕吧!”他脸色微苦,说得也不算是虚伪了,自小生在宫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他比谁都知道。 皇甫夜脸色骇然,“看了多少?”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应该说谎,但他不想了,于是轻笑一声,存心挑衅:“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没有少看。” 皇甫夜手一抖,皇甫鸿轩的一只眼已然血溅当场,他身子震了一下,脸上却支撑着笑,“浅浅的身子很美…” 话还没有说话,他的另一眼也废了,双眼流着血,可怕至极… “老三,干脆杀了朕吧!这样,永绝后患不是,这个你应该懂的。”即使痛不欲生,但他的唇角仍是上扬着,只是不停地抖动着,一张原本俊逸的脸孔有些变形。 “本王不杀你,本王要留着你,让你看着你的儿子是如何坐稳江山的。”皇甫夜的声音仍是很冷,他抿紧优美的唇瓣,手上的剑用力往下一挥—— 皇甫鸿轩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剑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一挡,却未挡住,然后感觉身旁的床榻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这对于一个帝王是这么耻辱的事情,但他却毫无反抗能力。 皇甫夜转身缓步而出,打开门时,外面竟然集合了许多的侍卫,那些都是皇甫鸿轩的人,他冷笑一声,喝道:“退开。” 那些人看着他手里的剑,再看着里面坐着半塌的龙床上的皇甫鸿轩,都骇然,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皇甫夜唇角冻结一抹冷笑,忽然回过头来,望着废了双眼的男人,轻轻道:“本王小时,曾经很崇拜一个兄长,他很刻苦,很努力地想得到父皇的注意力,他的整个心思全在父皇身上,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弟弟用同样的目光在瞧着他!” 父皇要顾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他只能仰望,而兄长,才是他幼时向往的… 只是兄长一直不知道罢了,甚至,他不想当皇上,极力地向父皇举荐这位兄长为帝王… 皇甫鸿轩身子震了下,有些不敢置信! 皇甫夜微微闭了闭眼,才接着道:“当我从边缰回来时,明烟已经进了宫,其实我更多的是愤怒于她的选择,对你,是没有多少恨的,直到无意中发现…你还活着,才对你有了戒备之心。” 皇甫鸿轩听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皇兄,本王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皇甫夜轻轻地说出最后一句,“好自为之吧!给无缺一点体面,给自己一点体面吧!” 他转身出去,背后传来皇甫鸿轩一声愤怒的嘶吼:“朕已经回不了头了,老三,终其到老,朕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扳倒你的机会。” 皇甫夜身子顿了一下,“随便你。” 便急急地步了出去,到了外面,那些侍卫都沉默着让出一条路来,路的尽头,站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 此人正是皇甫无缺,他怔怔地看着皇叔手上的剑,上面还滴着血…一滴滴地落下,沐目惊心。 “皇叔,你杀了父皇么?”他愣了许久,才颤抖着问,一张稚嫩的脸孔上尽是压抑。 皇甫夜将手上的剑递给他,淡淡地道:“如果是的,那么无缺要杀了皇叔报仇么?” “不,不会的,皇叔定不会这般做的。”皇甫无缺退后一步,冷静下来。 今日之事,他也知晓了,如果皇叔心里存心杀父皇,那么早就来动手了,不会在夜里过来,而选在这个时候,只是为了保存一点皇家颜面吧! 皇甫夜瞧他的神色,心里有些欣慰,无缺总算不算愚钝。 “去给你父皇找个太医吧!皇叔弄伤了他的眼睛。”他淡淡道,然后扔下剑往外,“他看了不该看的。” 皇甫无缺又愣了一下,尔后很快明白了,他的眼望了下四周,低低道:“今日之事,朕自会处理的,请皇叔回宫休息。” 声音恭敬而谦卑。 皇甫夜摸了下他的头,然后翩然离去。 剩下无缺一人站了一会儿,他望着月色的清辉,感觉自己肩头好沉好沉… 稍后,他缓缓走进内殿,关上门。 皇甫鸿轩坐着,身上无寸缕,模样无半分帝王仪态。 他必是惹火了皇叔吧!才让皇叔这般不留情面。 皇甫无缺亲手替他着好衣服,皇甫鸿轩动也不动地,一会,忽然问道:“无缺,你是不是觉得父皇无用?” 闻言,皇甫无缺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父皇,想听儿臣说真话么?” 皇甫鸿轩沉默着,听到自己的儿子用一种很无奈的声音道:“父皇不是无用,而是,来自于我们的出身。” 他们并非皇室血脉,却坐在了天下的最顶端,试问,一旦知道了,谁人不想铲除异已,可是,父皇却忘了,他们只是放在龙椅上的摆设而已。 何时能确实地握有江山,取决于自己对凤天国的忠心,而非来自于皇叔。 父皇日日处心积虑,却看不透这一点。 所以,他终是失败了,对皇叔,他只能感激手下留情,而无怨恨,只因父皇给他和浅浅的伤害更深。 “父皇,朕去给你找个太医。”皇甫无缺微微一笑,挥去脑中的不悦。 他步出门外,外面已经一片寂静,门口守着的,是他的贴身侍卫和太监。 “都处理了么?”他的面孔恢复了一贯的冷然。 “回皇上,都处理了。”回话的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太监张德海 皇甫无缺怔忡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去找个太医吧!” 其实也就是包扎吧,那眼定是无用了,皇叔不想留下的,定不会留情。 张德海看着少年主子缓步而出,连忙跟了上去,“皇上不在这里守着太上皇?” “不用了!让他歇着吧!朕去瞧瞧母后。”看父皇那样子,八成母后也在场,只是先行去了。 他早就听闻最近父皇和母后走得极近,本来这事做儿子的应当高兴的,可是他却忧心忡忡,母后终是陷进去了。 这皇权的争斗,后宫的女人聪明的,便不要插手,如果不是因为姻亲的关系,母后想必也不得善终吧! 想到此,他忽然改变了主意,“罢了,回东宫吧!” 张德海知道主子的心里不好受,遂建议着,“皇上何不去看看冰儿小主子,这样,于摄政王也亲近些。” 冰儿? 他险些忘了这小人了,但他去,并不代表他向皇叔示好,而是,冰儿那小丫头他是真心喜爱的,而父皇今日让他恼火的便是差点杀了他未来的皇后。 冰儿,定会成为他的后,这凤天的帝王,他要做,便要坐得稳固,坐得名副其实! 即使得用自己交换!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起洗个澡 第一百七十六章一起洗个澡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小皇帝雪衣似锦,在暗夜里格外的醒目,一个侧身,往南院里去了。 到了门口,成北见了,恭敬地行了礼。 “皇叔睡下了么?” 成北犹豫了一会,才道:“王爷刚回来不久,属下也不知。” 他顿了下才道:“皇上,要不要属下进去通传一声?” 皇甫无缺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不用了,朕自己进去便是,相信皇叔也不当朕是外人的。” 成北滞了一下,默不作声。 皇上这么小便会使软刀子了,他想反对,但碍于对方尊贵的身份,便默默地退开了。 皇甫无缺轻轻推开门,寂静的夜里,虽轻,但也很是清晰可闻。 他反手掩上门,往里走去,从外室到内室都没有宫女值夜,他略苦笑一声,其实皇叔已经不把这里当成家了吧! 缓步停在内室的门边,隔着珠帘,看到床幔未放下,而华丽的床榻上关排躺了三个人,小冰儿在最外侧,浅浅在里面,中间隔了个皇叔。 小冰儿小身子蜷在皇甫夜的怀里,看上去纯洁可爱,而另一边的浅浅则抱住他的一条手臂,小脸贴着他的颈侧,似是睡熟了。 但皇叔定是未睡吧! 而且,也定是知道有人在门边看着,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出声。 皇甫无缺看了好一会儿,感觉眼有些热,这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他从未体会过… 微抬了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说什么,缓缓走了出去。 他一离开,皇甫夜猛然睁开眼,下意识地瞧了瞧怀里的小冰儿,凤眸微冷… 次日清早,皇甫夜就带着一家子回府,方出了南院,就见着柳云蓉站在那里,身后只有两个贴身的丫头。 双方一见,俱沉默着,浅浅瞧了瞧皇甫夜的脸色,把小冰儿揽紧了些。 而皇甫夜紧绷着下颌,道:“太后,本王昨日应该说得极清楚了。” “玄之,你当真要和我决裂么?”柳云蓉面上楚楚动人,哀求着,她已然知道皇甫鸿轩的眼废了,她就算再愧对玄之,也必得走这一遭! 皇甫夜扯了下唇,望向她的眸子森冷无比,“不是当真,而是已经决裂了,太后是知道本王的心意的,这些年来,本王过得怎样你也看在眼里,这次竟又做出这等事来,你存心让本王死么?” 柳云蓉抖着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玄之,哀家不知道会这样…” “够了!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在本王和皇甫鸿轩之间,你依然选择了他,太后…”他有些激动,拉出浅浅和冰儿,恶狠狠地说:“你看看,因为你的私心,本王的妻子,孩子变成这样,你于心何忍,何谈向本王求得原谅。” 柳云蓉泪如雨下,她真的只是不想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啊! 皇甫夜则对她的泪水毫不怜惜,那个曾和他一起对弈的美丽女子已经被这深宫大院所改变了,她要的,只是一已之私罢了! 咬着牙,他说出绝然之语,“如果不是顾念着舅父,本王定杀了你。” 皇甫鸿轩虽然可恨,但对浅浅却一直未有真正的恶意,有什么直接冲着他来就好,但他没有想到,他最亲密的亲人竟然会出卖他。 而且一而再地出卖,怎不让他伤心! 浅浅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玄之,别说了。” 柳云蓉也是可怜之人,谁说世上女子恶毒的,如果不是皇甫鸿轩薄情,她又怎么这般! 皇甫夜低头看她,表情柔了许多,拍了拍她的小手,轻道:“回去吧!” 说着,看了不看柳云蓉一眼,直接越过她往外走去,后面跟着府里带来的随从和奴仆。 柳云蓉转过身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背影… 玄之,如果我可以选择,定不会伤害你! 只是,终究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回去吧!”两名宫女扶住失魂落魄的柳云蓉慢慢朝着飞凤宫而去,从此,那里便是一座冰冷的牢笼,囚禁着她的一生… 回府后,日子照旧,但却也不同了。 因为冰儿的病,成南和风清扬暂时留了下来,府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随时可以见着成南不满的娇喝声和风清扬忍让的表情… 皇甫夜有时见着了,就站着,静静地看着他们斗嘴,唇角会似有似无地浮起一抹微笑。 成南见了,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步,搔搔头,道:“王爷,你站着怎么也不出声,吓坏我了。” 她拍了拍胸口,动作仍是很豪爽,只是语气中却带了一抹女儿家的羞态。 风清扬抿了下唇,也过来,拿下她的手,斥道:“你就不能斯文些么?” 成南一听不乐意了,“浅浅也经常这般,你就不说。” 她一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王爷的表情好奇怪,而风清扬的脸色也很不好。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风清扬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声音很轻柔,却也带着一股疏离的味道,“我和你说了许多次了,不许胡思乱想,你却总是这般…” 他望着她的目光闪着莫名的深意,竟然让成南也有些慌乱——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而风清扬掉头就走的动作让她彻底傻眼了,也顾不得一旁的皇甫夜,追着风清扬而去了。 皇甫夜抿了下唇,方才他看见风清扬的嘴角明显有着勾起的痕迹,换言之,他是利用成南的愧疚,把她吃得死死的。 果然,远处,成南追上了风清扬,拉着他的手,说了些什么。 然后,风清扬停住,两人站着,好久后,吻在了一起…… 皇甫夜的心有些酸楚,成南和风清扬怕是会幸福终老吧! 可是他的幸福在哪里? 自从回府后,他明显感觉到浅浅对他的疏离,夜里也不肯和他同床了,竟然提出搬到客居住。 为此,他自然发了好一阵的脾气,也吓住了她,但最后,她的眼泪也险些逼疯了他。 仍是他退步的,自己搬到了隔壁的房里,夜里,冰儿是和他睡的,这样,也省得她辛苦,冰儿也不会被她冻着。 最重要的是,冰儿在这里,她每晚定是得来哄冰儿睡的,他贪看她温柔的表情,躺在他床上的模样—— 越想越觉得有些憋屈,他这当得什么夫君,自己的女人不能抱着睡。 他也知道她心里的顾忌,怕是那毒誓惹得,他虽不信,却也不能在她面前拿冰儿的小命开玩笑。 所以,唯有忍了,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得多久,眼下之际,是把小冰儿的心悸之症治好,起码,稳定下来。 正想着,就见着不远处,浅浅由着两个丫头扶着,而丫头手里拿着的正是沐浴之用物品。 他的脸上挣扎了一下,缓步跟了上去… 浅浅缓缓脱下衣裳,踏进浴池里,从宫里回来后,她都未敢进浴池里洗。 皇甫鸿轩留给她的阴影还在心里未散,而且,那日皇甫夜出去,她其实是出去的,后来听说太上皇的眼废了! 他是知道那事吧! 神色黯然,其实也不用在乎了,她脸残了,身子也不好,算不得女人,瞧去便瞧去吧! 泡在温热的泉水里,水波随着她身体的移动而拍打着池边的大理石,发出轻微的声响,掩盖了细碎的脚步声。 皇甫夜走进来时,就见着一具美丽的身子,牛奶般光滑的身子洁白而细致,他贪婪地看着那美背,还有延伸下去的美臀,那幽深的线条让他的喉头上下滑动着… “小月,帮我把浴巾拿来。”浅浅没有回头,唤着贴身的婢女。 一块洁白的浴巾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却在看见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时,目光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抬眼,见着已然跨进浴池里的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挣扎,有欣喜,更多的是火热—— 这个发现让她的身子也不觉滚烫起来,那些疯狂的夜,那些纠缠的片断在脑子里交织成一幕幕让人脸红的画面… 她垂下眼,“我还没有洗好,你过会再来。” 她变相的拒绝让他不悦,一把扯开衣衫,脸色不大好,“那就一起洗。” 他疯了! 婢女还在。 看见她慌乱的表情,他被取悦了,轻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她们早已经走了。” “你——真坏。”她轻捶着他的健胸,有些恼怒,这男人真是改不了劣根性。 皇甫夜则因为她软软的声音,心里痒痒的,已经许久未和她亲近了,他的生理需求自有排解的法子,但他渴望和她亲近,于是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身子,凑过来咬住她的嫩耳,低声问:“有没有想本王?” 浅浅被他灼热的气息弄得有些情动,但随即想起那日发的誓言,心一下子冷了下来,推着他的身子,有些抗拒地道:“玄之,别这样。” 他的笑容冻结在嘴角,不可置信地问:“难道就因为那句愚蠢的誓言,你永远不让本王碰么?” 浅浅垂下眼,黯然道:“我知道这不可信,但,玄之,我真的没有心情,或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不然冰儿她不会…” “不要说了。”他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真想摇醒她的脑袋,那些狗屁誓言都是别人拆散他们的借口,信了,不正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浅浅她应该知道的。 浅浅看着他,虽然知道他已经怒极,但仍是鼓起勇气道:“我自不是全信,但玄之,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看到冰儿好起来,至少,好不好?” 她拉着他的手,表情可怜巴巴的,他纵是有再多的气也消下去不少,轻叹了一口气,帮她把身上的浴巾拉了拉,怕自己一时忘情,做了兽性之事。 浅浅看他的脸色,心知逃过一劫,不觉松了一口气。 但她如释重负的表情让他很不满,一把抓她过来,并扯去她的浴巾,将热烫的身子贴上她的,表情凶狠:“本王的碰触让你反感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用她来消消火 第一百七十七章用她来消消火 她的小手拼命地抵着他的胸口,吓得花容失色,这男人,是闷久了吧!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没有办法,只好皱着小脸,苦巴巴地看着他。 好半天,他的表情都没有放松下来,她将脸贴了过去,靠着他的脸,闷闷地说,“玄之,我知道你难受,只是,我真的不能,也…不能满足你了,如果你真的忍受不了,就找个女人吧!我不在乎的…真的。” 她说着,心里却难受得紧,但身子更痛,因为他一下子抓紧了她的腰,表情接近骇然了,“云浅浅,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了?” 他猛然放开她,然后就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径自往外走,不管她的低泣声。 浅浅看着他绷直的背,凄然一笑,她是彻底惹怒他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再挣扎了,他不会知道,她也渴望他的抚触,只是,那样对他,太不公平。 本以为今日会安全地度过的,却不想在哄完冰儿回房后,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了也跟了过来。 “你…”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他的目的了。 晕黄的灯下,两个男女站在榻前对峙着,实在有些诡异。 “本王的气还没有消。”他静静地开了口。 浅浅轻舔了下忽然变得干涩的唇瓣,马上发现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唇,目光危险而充满了掠夺…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唇已经被他紧紧地吸住了,他吻得很疯狂,一点也不温柔,却一下子勾起了她体内的火来… 等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汗湿着躺在他的怀里,背后是他温热的健躯,仍在温存地抚摸着她的身子。 浅浅动了一下,脸蛋火般的红,不敢回头看他。 方才,他竟然,那般对她,还让她这样,那样…… 但不可言喻,他们竟然真的同时得到了满足,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花招的? 像是察觉到她心里所想,薄唇轻轻咬上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不容置辩的笑意,“本王特意去请教宫里的嬷嬷的。” 啊—— 浅浅的脸蛋更红,心里又羞又气,猛然回过头来,望着他,“你怎么能去问,我以后,还…” 做不做人了? 皇甫夜看着她的娇颜,一时难以自制地又吻了上去,大手也不老实地摸了好一阵子才松开她,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才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她们的存在就是教导皇子性事的。” “可是,可是我们…不同。”浅浅的声音越说越小,想起他之前对她施展的一些手段,方退下去的红潮又升起了。 皇甫夜见她难道羞涩的模样,心情大好,沉沉地笑了几下,仍是不肯放过她,优美的唇瓣凑到她的唇前,不触到却也极近,每一个字都像在撩拨她一般,热热的,麻麻的,惑人极了。 “本王不仅听他们说,还亲自瞧了…”他声音低沉,说着让她羞愤欲死的话。 浅浅别开脸,啐道:“不要脸。” 他笑笑,唇凑上去,咬了她唇一下,诱哄着:“本王还有许多未曾施展的,想不想试试?” 浅浅身子颤抖着,被他撩拨得几乎不能自制,这男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 当她慎怪得说出来时,他的凤眸里尽是笑意,柔和了冰清的脸庞,抚了抚她的脸蛋道,“我也是男人,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想…” 他眨了眨眼,才接着道:“也会想和她尽情翻滚的。” 不要脸! 浅浅捂住脸颊,他真是太超过了,尽说些让她受不住的话。 “浅浅,喜欢本王那般对你么?”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子又缠了上来,大手不动声色地沿着她细致的腰线,一路往下,就停在她的浑圆的小屁屁上。 浅浅有些不安地动了下 他喘息了一下,按住她不安份的身子,“不要再动,不然,我不敢保证不伤了你。” 他的话让她滞了一下,然后切切地体会到里面的意思,他还没有满足! 眼底升起雾气,浅浅低着头,闷闷地道:“你可以不这么痛苦的。” 她扬起小脸,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哀切,她不知道这般的生活还得继续多久,他还能忍受多久。 看到她伤感的模样,皇甫夜一下子有些急了,捧住她的小脸道:“不,我不痛苦,方才真的很快乐!” 他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表情,顿了一下,犹豫着问:“你,不快乐吗?” 浅浅的眼里闪着泪花,用力地点点头。 她真的很舒服,而且又不会很激烈,他是学习得很用心吧! 想到那学习的过程,她的脸又悄悄地红了,垂着头,不说话。 “傻瓜,那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夫妻间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该是如何如何的,只要你快乐了,我也快乐了,那便好了。”他摸着她的脸,一脸的温柔。 浅浅鼓起勇气,抬眼望着他,“真的吗?” 大眼里满是不信任。 “傻老婆。”他笑,眼里全是醉人的笑意,让浅浅一下子看得呆呆的,进尔生出些恶趣味来。 她忽尔滑下身子,双手抱着他的劲腰,仰望着他,眼里染上浓浓的媚态,看得皇甫夜身子不禁震动了下。 皇甫夜一惊,连忙制止她,“浅浅,不要!” 可是,可是,浅浅已经开始了,他再无力阻止,浑身都骚动着,叫器着,比之和她的第一次还要惨烈——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拽住床单,已经扯得变了形,喉头里发出忍耐的低吟声,那美妙的声音让浅浅都觉得销魂! 他叫得…比她唯美多了! 小脸扬起一抹笑,看着他脆弱的表情,心里满满的恶作剧的感觉。 这对于一个古代的老式男人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儿啊! 他想不到,浅浅会这般做,但…该死的舒服,该死的邪恶! “浅浅,够了!”他忍不住哼了哼,想拉她回来,再下去,他受不住。 “不想?”她离开一会,调侃着。 她离去后,又觉得空虚,他忍不住凑上了身子 这男人,是吃上味了。 心跳,失速地跳动着,浅浅平贴着他的胸口,小手坏坏的抚着他敏感的喉头,轻轻地上下滑动着,声音又娇又媚,“夫君,妾身服侍得如何?” 他看着她的小嘴,目光变得幽深,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才一把捉紧她的腰,咬牙问道:“小妖精,是从哪里学来的?” 浅浅拍拍他的大手,娇呼一声:“疼。” “再不说,本王让你更疼。”他表情凶狠,丝毫瞧不出方才的脆弱模样来。 浅浅抿了下唇,身子柔软地贴住他,唇也凑过去,咬他的颈子,“老爷不满意,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如愿换来他一声低喘声,低头不可思议地瞧着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浅浅,你学坏了。” “那玄之喜欢吗?”她娇笑着,靠着他的身子,视线总算和他平视了。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面上微笑,“怎么会不喜欢。” 怕天下间,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揽紧了她,生怕她也跑去给别的男人作这种惊人的服务去,浅浅有些疼,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轻靠着他,喃道:“玄之,我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傻瓜,自然是的。”他摸摸浅浅的头发,然后好一阵的沉默。 浅浅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仰望着他,“玄之,你说,是不是我们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得正果?” 九九八十一难? 皇甫夜挑了下眉不解! 浅浅叹了口气,咕哝着,“和你沟通怎么就那么难的?” 他睨了她一眼,“有么?本王不觉得,我们配合…” 他轻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一向很好!特别是方才——” 事实上他觉得,浅浅真是个天才,头一次那般,竟然…那般上手! 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怀疑地瞧着她:“你没有对别人这般做过吧!” 浅浅瞪着眼,怒极,小脚丫子用力踢过去,正中了他脆弱之处,引来他痛呼:“弄断了,下半生你可是要守活寡的。” 她也不怕,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可以用其他方法的。” 他面色一红,然后低低地道:“你也想让本王那般…对你么?” 饶是浅浅再怎么开放,想到那活色生香的场面也不禁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不想。” “真不想?”他坏笑,搔搔她的脚心,“还是不敢?” 她又想踢他,却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反玩着她的玉足,那白嫩的脚丫子光滑而细致,绝不像缠足的残缺。 一般男人在未看女子的足前,一直以为那绣鞋下该是三寸金莲的,实则不然,那洁白的裹布下,满是细碎的伤痕,道不尽女子深闺中的忍耐苦痛。 好在浅浅没有,这般自然的玉足让他爱不释手,他静静地瞧着她,总觉得她脸上的疤痕也似乎淡了不少。 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凤眸微闪……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它只属于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它只属于你 “很丑,是不是?”浅浅摸着自己的脸,表情有些沮丧,当那道疤不再是他们间的禁忌时,谈论起来已经没有酸楚了,只有美与丑。 她看着他的脸,忽然像是发现什么一样惊叫起来,“玄之,你的脸。” 他微笑,迟钝的丫头,竟然现在才看出来。 浅浅着迷地看着他只剩下淡淡细纹的疤,小嘴扁了又扁,气愤地说:“真是不公平。” 她这疤都跟了她这些年了,最近才淡了些,而他,才几天呐。、 真是得天独厚得人神共愤。 她气呼呼的表情取悦了他,一下子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不开心么?” 浅浅被他亲得有些难为情,毕竟这般天人之姿就在眼前,还没有穿衣服… 她总算是羞涩了,皇甫夜面上生出温柔来,捧着她的小脸,薄唇微扬,“浅浅,这张脸,不管倾国也好,丑陋也罢,它只属于你。” 他的表情再是正色不过,浅浅有些动容,就那样怔怔地瞧着他,呆愣的样子实在有些蠢,但他喜欢极了。 “把眼睛闭上。”他忽然说道。 “为什么?”眨眨眼睛。 他轻笑一声,摸摸她的小脸,一脸深情,“因为本王要吻你了。” 吻她? 浅浅一下子惊醒过来,一下子捂住小嘴,吱吱唔唔地道:“不行!” “为什么?”这次,轮到他问了。 浅浅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脸红红的。 他存心逗她,想想也大概猜得出来她别扭的原因了,伸出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脸蛋,她脸红似血。 “浅浅,为什么不能吻你?”他的声音染上了浓浓的情欲之色。 她想垂下头,他却不让,执意让她说明白。 浅浅有些恼,伸出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口里也嚷着,“你坏,你坏…你明明知道方才我帮你那个的…” 那多脏啊! 想想就觉得有些障碍,他真的吻下去? 皇甫夜瞧着她凶悍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纵容万分。 良久,浅浅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了,低头看了下手,已经有些红了,遂低低地问:“你疼不疼?” “疼?” “有多疼?” “很疼!”他正经地说着,然后轻咳了一声,“但不是胸口疼!” 她愣了一下,大叫一声:“我明明打得是胸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她,面上桃花朵朵,绯红一片,说不尽的醉人,道不清的俊逸之色。 浅浅看着看着,脸慢慢地红了,然后低了头,往下看—— “呀!”地一声,再不敢说什么了,他,他—— 简直不是人! 随时发情! 他抱抱她,头搁在她的颈处,有些好笑地解释着:“浅浅,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当然想要你。” “可是,明明才,那个过的。”浅浅的声音嗫嚅着,语不成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感觉脸上烫得像是火烧一般。 他按住她的身子,让她感受自己的情动,尔后,轻轻道:“本王对浅浅,没有极限!” 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过后,浅浅红着脸,凑到他耳边,低语,“我怕,王爷会精尽人亡。” 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要不要试试?” 吓得她花容失色,好吧,她承认方才她的嘴都麻了—— 不自觉地轻舔了下唇瓣,那模样引得他色心大起,不管不顾地揽紧了她,往怀里带了些,吻上她的唇之前,轻斥了声:“不许再出声。” 哪有这样的!她娇呼一声,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记,嗯,太结实,几乎捏不到什么肥肉。 “专心点。”他抽空喘了一口气,然后又将唇覆了上去,大手按住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再有心思想其他的,一心唇舌相接…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靥足地松开她。 浅浅立刻靠到他的怀里,气喘吁吁,“你也不嫌脏!” “嗯?”他意有所指地瞧着她的唇,浅浅脸红了红,双手揽着他的颈子,甜甜地亲了他一记,再一记… 他不动,任她亲着,等到情浓之时,猛然扯她到怀里,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抱着,良久良久… 他终于确定,她回来了! 那个浅浅,他爱着的那个女人终于心甘情愿地回来了! “浅浅,我…”他忽然有些困难地说着,俊脸上尽是淡淡的绯红。 浅浅瞧着,也猜出他想说什么了,掩住他的唇,“不要说,我都知道。” “不,本王要说。”他坚定地看着她。 好吧!浅浅屏住呼吸,听到他郑重地说了声爱她,她实在是生出不什么感动起来,倒是他的长相极为打动她,就差口水没有流出来了。 小色胚也跟着回来了,看她的样子,好像他是什么可口的食物一般,不过,今日,她不也真的吃了吗? 回味着方才的事儿,他深身有些躁热,连忙用话来支开自己的注意力。 “浅浅,你是不是也该对本王说些什么?”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什么话?”她装着傻。 “三个字的。”他好心地提醒着。 浅浅看着他一脸的期盼,心里又生出恶趣味来。 不急不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想说得不是三个字。” “那四个字?”——我很爱你? 皇甫夜心情很好。 “不是。”浅浅又摇了摇头,表情又娇又媚,勾得他心痒难耐,此时,见她身子好些,心里难免会有些情动,再一次,应该能承受得了的。 “五个字?”——不会是我非常爱你吧? 浅浅有这么肉麻吗? 皇甫夜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测了。 浅浅一脸坏笑,伸出洁白的小手,比了个九字。 这么多,那是什么? 皇甫夜有些期待,静静地等着。 浅浅暗笑一声,然后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皇甫夜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她,“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她倒底知不知道? 竟然——该死! 他要打她的小屁股了。 脸上凶狠着,逼近她,浅浅摇着头,笑得险些岔过去,他这样子,真的好搞笑! 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有些心猿臆马了起来,心知自己只不过找个机会和她亲近罢了。 带着莫名的怒气吻上她不听话的小嘴,彻底洗去她每一分调皮,每一句让他不高兴的话—— 天知道,他就爱她这样子,充满了活力,像只小狮子。 许久,他松开她的唇,就贴着她的唇瓣,额头也顶住她的,低语了着:“浅浅,我爱你。” 这时,再正经煽情不过,浅浅一下子不知道手和脚往哪里摆了,羞得脸上全是红霞,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望向他谪仙般的脸蛋,呐呐地道:“我也是。” 够了,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皇甫夜揽紧她的身子,感动之余,也打消了邪恶的计划,让累极的她沉沉睡去。 照样是冰冷的身子,他内心的狂热散去,变得有些忧心。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浅浅去北方的,那里再无纷争,他能给她最好的,不亚于王府的生活,只是那里的气候,恐怕是她的身子吃不消的。 因为她,他已经开始培养一些年轻的武将,即使战事再起,他也不会再上战场,他的前半生交给了凤天,下半辈子,他的生命属于浅浅。 低头瞧着她缩进他怀里的模样,心软得一榻糊涂,总觉得怎么样对她好,都不够—— 次日,风清扬还未起身,外面就传来江喜的声音。 “风大侠,我们王爷请你过去一趟。”声音恭恭敬敬的。 风清扬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怀里睡着的成南。 这小妮子,让她当女人真是为难了她吧! 睡觉也没有睡觉的样子,一只脚丫子横跨了他半个身子,微微曲起的膝盖就顶上他男性最为脆弱的地方,想到昨夜能安全度过,他真的也该谢谢风家的列祖列宗了。 这次回京,他比她还要迫不及待,只因再没有脸皮待在风家大宅了。 想到这里,脸上一阵火烧,成南的性子像男子他早就知道,只是,也未免太不节制了些。 夫妻闺房之事,身为男子也该隐藏些,她倒是好,当是练武了,每晚不弄个天番地覆绝不罢休。 他虽然喜欢,但,面对亲友暗示性的目光,总是极不自然的。 本以为回到王府她自会收敛些,哪里知道,仍是老样子。 就连成北昨日闲聊起来,也不禁问起妹妹肚皮的动静来。 他好一阵的尴尬,身为医者,他自是知道这每日行房,不利于怀子,但—— 她这性子,不怀也好,等以后性子静些再生孩子比较好! 想着想着,没有发现怀里的人醒了,一看见他的俊脸,就想起昨夜仍是他压倒了她的,俏脸一红,有些扭捏了。 她总是在方睡醒的时候才会有些女儿家的羞态来,风清扬贪看了一会儿,俯身吻了她唇一下,轻柔地说:“我出去一会,不回来用早膳了。” 成南有些迷糊道:“去哪儿。” 他穿衣的手顿了一下,才道:“你们王爷找。” 成南的眼一下子睁开了,然后就光着身子,大刺刺地下了榻,走过去帮他着衣,一副贤妻的模样。 穿好后,她拉着他的衣领,声音娇媚:“真的么?” 他哑然失笑,“自然是真的!” 他拍了拍她的小手,在出房门前,回头一笑,“下次说话,还是自然些,这个,不适合你。” 成南跺跺脚,忽然在他出门前,飞身而上,一把拽住他的身子,又给拖了回来,脚一踮,就给吻上他的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浅浅来自哪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浅浅来自哪里? 她的胸就挤在他的胸前,他很难忽视眼前的美景,一边吻着,一边哄着,“一会回来再切磋,不然你们王爷要发怒了。” 成南不管不顾,“让他不高兴好了,准是昨夜没有尽兴,一大早寻人短处。” 双腿一蹬,夹住他的劲腰,一头长发披在身后,光洁的身子弹性十足——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邀请,而她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的兴起,有些得意,拉下他的头,用力吻上去,在他抱她上榻前,伸出脚丫子,勾下床幔,咕哝了一句:“让他多等一会。” 半个时辰后,风清扬才得以起身,只是颈子处多了大片的红痕,对她有些无奈地笑笑,没有责怪。 其实成南的性子和浅浅有些像,只是更为率性些! 他唇角微扬,却也不曾拿她当浅浅的替身,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充满了刺激,也没有什么空去想浅浅了。 这样,真的很好! 但某王很不好,脸色臭臭地瞧着风清扬,语气也冲得很:“清扬兄在女方家就是这般放纵么?” 风清扬不以为意地坐下,挑了下眉,好笑地回答,“相信我,成南在风家起得更晚。” 皇甫夜愣了一下,面色有些气急败坏。 这个成南,哎,男人当得不差,做女人做得太失败。 他早听说了,风清扬夫妇二人的闺房之事相当热闹,甚至有好些好事之人去听房的,让他——好生艳羡! 风清扬喝了杯茶水,才缓缓道:“其实浅浅的身子再调养个几年,适度的夫妻生活还是可以的,只是——” 他沉吟了下,一脸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此时,浅浅和冰儿方才劫难归来,皇甫夜想必也是方松了口气,现在说来,对他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但,不得不说。 “夜兄。”他改了称呼,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其实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冰儿,她的心本来就极不好,这次被绑,大概是受了惊,病势有所加剧,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但,我也不敢担保哪天不再次发病。” 皇甫夜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不是有药可以控制的么?” 风清扬苦笑一声:“那只能是保一时,而且,冰儿一天天地长大了,心悸之症每次发作都会跟着加剧些。” 他说得很平静,但皇甫夜的面色已然变了,这个孩子,他已经很对不起了,如果有什么,他—— “浅浅知道么?”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风清扬抿了下唇,“师妹还未知道,但,总得让她知道的。” 皇甫夜有些怀疑地瞧着风清扬,道:“浅浅的身子不好,能瞒一时是一时。” 风清扬淡笑,目光中有着了然,“王爷是在试探风某么?那么,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王爷难道从不曾怀疑过浅浅的出处么?” 皇甫夜大惊,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禁忌,无论生死也罢,他宁愿相信浅浅就是上天掉下来的礼物,而不愿想起她奇怪的出现方式。 那日,他可以确定浴池里是没有人的,但浅浅就那么出现了,开始不曾想,是因为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后来不敢想,怕她突然消失,就像是出现时那般突然。 他紧紧地看着风清扬,凤眸微冷,“你,知道了什么?” “猜测。”风清扬肯定地说着,“起码,浅浅绝不是凤天的人。” 皇甫夜静静地待他说着,风清扬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这些年来,浅浅跟着我学医,其实我应该早有所觉的,她对所有的医理都一清二楚,只是她似乎不懂得中药的用法,她学得很快,寻常人用十年的时间,她只用一个月便会了,有些病症,我也不是那么肯定的,她一下子就能瞧得出,这绝不是什么天份,而是她定是早已经学过医术,只是方向不同。” “那又如何?”皇甫夜一开口,声音竟是干涩的,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但又说不出什么。 风清扬紧紧地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王爷难道从不曾想过,浅浅也许不是我们这个时空的人?” 皇甫夜的脸色骇然,拍桌而起,“清扬兄不可胡言。” 风清扬缓和了语气,微闭了下眼,才道:“王爷从不曾想过,浅浅的血为什么能治愈王爷体内的瘟疫么?” “清扬兄,你言多了。”皇甫夜厉声道,这对浅浅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他应当知道的。 但风清扬此时提及,定是有所目的的。 “如果有一天,再次发生瘟疫,王爷会献出浅浅,还是自己。”皇甫夜的血液里已经有了浅浅的血,所以,有同样的效果。 皇甫夜呆了呆,“怎么?” 风清扬淡淡一笑:“王爷可能不知晓吧!京城已经暴发了瘟疫,甚至宫里也有了宫人得了。” “怎么会?”皇甫夜大惊。 风清扬一直淡笑着的面孔也敛了下来,正色道:“可是它,已经发生了。” ——瘟疫似乎像是一团阴暗的疑云般笼罩在皇城之上,没有人见着那得病之人活着的模样,每每猝死了人,法医去检查后都发现他们全身暗紫,按一下胸肺处是硬的。 初步判断是瘟疫,只是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每天有三两人抬到焚尸间里,悄悄地处理掉。 皇甫夜却无法坐视不理了,每日都忙到很晚,唯一安慰的是无缺还算勤勉,替他省了不少心。 到于皇甫鸿轩,他冷冷一笑,听闻又染上了旧习,整日沉迷在石粉中不可自拔。 这日朝下,皇甫无缺叫住了皇甫夜,两人于御书房见面。 少年天子脸上已经许久未见笑意,脸有些紧绷,望着自家皇叔:“皇叔怎么看这次事件?” 皇甫夜静静地瞧了他一眼,反而转而问道:“无缺,你父皇最近身子如何了?” 皇甫无缺心一跳,皇叔是什么意思? 他颤着声音问道:“皇叔难道是怀疑这次事情是父皇的阴谋么?” “皇叔也希望不是!”皇甫夜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皇甫无缺瞧了,心下不觉有些悲凉,他本就不算是皇室中人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当这个皇上,但他当了。 如果父皇得势,那么他势必得让位了,也许会再继续当个太子,等到二十年后,才继位,在那之前,良妻美妾… 但,不会了,他注定得坐在这个炙热的龙椅上,替父皇赎去一身罪孽。 他是皇甫无缺,他永远不会退缩! 想到这里,面色渐渐淡然起来,轻叹一声,“朕只希望父皇能及时醒悟。” 目光清澈地看着皇甫夜,忽然下了一个决定,“皇叔,如果这次真的是父皇做的,那么无缺定是会给您一个交待的。” 皇甫夜点点头,有许多事情,他是不便于去做的,不是为了柳云蓉,更不是因为皇甫鸿轩,而是因为无缺。 无缺是皇上,他总要顾及他的体面的。 两人又谈了一会子,皇甫夜才回府,出来的时候,正见着柳云蓉过来,后面的宫女手里还提着食盒。 “玄之。”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了下去,“哀家煮了些去火的草茶,与无缺一起用了吧!” 皇甫夜扫视了她一眼,发现她清减了不少,心里有些伤感,面上却不为所动,“不了,本王还有事。” 她的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低低地道:“摄政皇叔走好!” 皇甫夜走后,她缓缓走到皇甫无缺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柔声道:“喝吧!” 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看他了,她的注意力总是放在皇甫鸿轩身上,而忽略了无缺。 皇甫无缺喝了茶,扶着母亲坐了下来,拂去心里的烦燥,静静地陪着母后说家常。 “明珠怎么未跟来?”他也挺想念唯一的妹妹的。 柳云蓉轻叹一声:“现在到处不太平,母后哪里敢带她到处走,要是乱跑,遇见不好的东西怎么是好?” 她的话勾起了皇甫无缺的心思,他想起小冰儿,平白地受了一场惊吓,面色微微一黯,不自觉地看向母后。 “无缺,母后脸上有不妥么?”她轻抚着脸蛋,有些不安地问着。 皇甫无缺微微一笑,“不,母后容颜永远是最得体的。” 他顿了一下,然后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柳云蓉,“朕只是想起了冰儿,算起来,她和明珠也差不多大,只是却活得艰难多了。” 皇叔手握天下大权,锦玉一般养大的人,唯一的女儿却流落在外多年,身上还有病症,怎么让人不叹息薄命。 柳云蓉脸上僵了一下,很快缓和了神色道,“现在不也好了,一家总算是团圆了。” 皇甫无缺的眼一直一直看着她,看得她的心有些慌,又不敢说些什么。 这个儿子,已经不太和她亲近了,从什么时候起呢? 正想着,皇甫无缺状似不经意道:“上次,冰儿在宫里受了惊,朕听闻身子不大好,都在府里,也不见到皇宫来玩了。” 柳云蓉凝起了眉头,近乎不悦地道:“无缺,她是你堂妹。” 这孩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她隐约可以猜得到一些。 只是,玄之定不会同意的。 皇甫无缺唇角勾起,那模样像极了皇甫鸿轩,柳云蓉见了,心生恍惚。 就听得自家儿子有些嘲弄道:“她算是风太医的女儿不是吗?” 而且,他父皇和皇叔毫无血缘,这样算起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母后,她心里定是有着介怀的,过去的,他也不想追究了,但以后,总得相处的。 第一百八十章 本王瞧你便是 第一百八十章本王瞧你便是 皇甫无缺眼里的坚定让柳云蓉有些心惊,讶异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的决断,但片刻后就释然了,他是皇上,不是么? 当下,收拾起自己的心思,微微一笑,“无缺作什么决定,母后都会支持的。” 皇甫无缺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淡笑着:“母后说的话,必是算数的。” 母子俩虽未挑明了讲,但小冰儿也算是被定下了,只是缺少一个时机罢了。 而皇甫夜回到府里,见着浅浅在外间,酷热的天,却穿着秋衣,身上还盖着毛毯,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指尖,是一片冰凉的。 “今日怎么样?”他坐下来,然后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 浅浅靠着他,“还好,只是觉得有些乏力,总是想睡,这会子才起身。” 他凤眸微冷,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道:“以后半夜里不可再起夜了,冰儿自有人陪着。” 她扁了一下不嘴,“可是,我就是不放心。” “浅浅,你的身子不好!”他的语气严厉起来,近乎凶猛了,“你这样,不是存心让我不好受。” 他生气了,昨夜他晚归,而她睡着不放心,就去了冰儿的房里瞧了,不想就着了凉,今日起身的时候,好一阵不舒服。 “不生气了好不好?”她小手抚上他紧绷的脸庞,“生气就不好看了啊!” 他得天独厚的容颜让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换来他恼怒的反抗:“不许再这般瞧本王。” 浅浅愣住,而后眼里闪着泪光,盯着他,一会儿,忽然扭着身子要下来。 她要哭的样子让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和她较真的心也没有了,一把按住她的身子,牢牢地固在怀里,无奈地低语:“浅浅,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打也不成,骂也不是… “你嫌弃我了。”她一脸的指控。 “没有。”否认得很快。 “你不许我看。”继续无理取闹中。 “本王是在生气,浅浅,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拍了下额头,心里实则是诸多的事情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瘟疫,小冰儿的心悸之症,再加上浅浅的不爱惜自己,加在一起,他不早生华发才怪。 他想发作,可是身上的小女人眼泪已经打着转了,无奈地叹息,好生地安慰着她,“浅浅,你想看,便看吧!” 没有节操地退后一步,但伤心中的小女人才不买帐,带着哭音道:“不想看了。” 他哭笑不得,然后勾起一抹笑意,凑上俊脸,声音惑人:“真的不看了?” 浅浅头也没抬,“不看,不看,真的不看。” “好,那本王瞧你便是。”他伸出一指,勾起她的小脸蛋,带笑的眼,仔细地瞧着她。 那张俊颜足以让人疯狂,浅浅心里砰砰地跳着,看着面前不断放大的眼,又羞又气,“哪有这样的?” 他的唇就停在她的唇边,热热的气息浮在唇瓣上,酥酥麻麻的。 很舒服,也很羞人,因为他竟然还很色情地伸出舌尖,逗弄了她一下—— 浅浅的脑子轰一声,彻底乱了,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优美的唇瓣,小嘴不自觉地轻舔了一下唇瓣,可是她忘了他们的唇是贴着的,然后,那软软的小舌头,就软软地刷过他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好笑及欲色,大手也用力了些,浅浅脆弱地瞧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只知道他的眸色越来越深… 他要吻她吗? 心里想着,他的唇已经牢牢地吸住她,极尽缠绵之事… 一吻过后,她有些虚软地倒在他的怀里,脸有些红,心里羞羞地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那个了,他在吻她的时候,也色情了许多,竟然模仿那个动作… 想着想着,就捂住越来越烫的脸蛋,努力平息体内的狂潮。 “浅浅,在想什么呢?”他明知故问,坏坏一笑。 他是知道之前,他有些牵怒于她了,现在吻过之后,心情也好了许多,也有心调笑于她。 握着她的纤腰,大手留恋地在她脸上游移着,怎么也看不够她。 浅浅倒在他的颈侧,小嘴里吐着香甜的气息,一下一下地热烫着他的肌肤,他贪着这种感觉,不想动。 浅浅水眸睨了他一眼,娇媚柔软,引得他又偷得一个吻。 “玄之,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她倒在他身上,把玩着他的衣襟,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着。 皇甫夜微顿了一下,才道:“不算严重,其实这并不算得上瘟疫,真正可怕的是,原因不明。”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后面操纵着,把一场正常的流行病当成瘟疫来蛊惑人心,其最后的目的,才是最骇人的。 浅浅一下子起了身,坐直了看着他的俊脸,而他脸上的表情一再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玄之,会是他吗?”她重新轻靠在他的怀里,有些苍惶。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极清楚。 皇甫夜将她揽紧了些,轻吻着她的额头,安慰着,“不管是不是他,我不会再让你和冰儿受到伤害。” 那人冲着的,其实不是浅浅,而是他吧! 面上生出一抹冷笑,就暂时成全他,也未尝不可! 浅浅倒在他怀里,又说了好些话,渐渐也乏了,沉沉地睡去。 他看着她沉睡着的小脸,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冻结住,大手探进毛毯里,触及到她的身子。 仍是那般的冷。 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抱起她的身子,放到床榻上,替她盖上锦被。 他坐在床头,好一阵子,神色黯然,浅浅的身子,每日越下。 开始的时候,他贪欢,还尽量用些不伤身子的法子给彼此欢愉,可是最近,她每每到一半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睡去了,有时睡着了,还握着他情动之处—— 他再是贪欢也是不忍她这般受苦的,所以,这些天也就没有那档子事了,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受不住,却不想,看着她微凝着眉头的模样,心里尽是怜惜,欲望倒是消退了不少。 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走出去,也不担心她会冷着。 他已经让人在榻下引了温泉的水,不停地循环而过,所以,床榻一直是温热的,又不致于会烫着她。 步出去,想也不想地来到书房,里面,风清扬正等着他。 “王爷。”他站起来,一脸正色。 皇甫夜抬了下手,示意他坐下。 风清扬坐下手,唇角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道:“王爷猜想得果然没错,现在京城已经有了谣言。” 他顿了一下,皇甫夜轻描淡写道:“清扬兄直说无妨。” “老百姓都被所谓的瘟疫吓得有些面目失色,也不知道是谁把王爷当年起死回生的事情散布开来,现在满京城的百姓都在谈论,摄政王妃的血液可以治愈瘟疫。” 风清扬说得平淡,但皇甫夜已然脸上直冒青筋,“该死!是谁散布来的?” “是我。”风清扬扬了下眉头。 饶是皇甫夜也呆了呆,是他! “为什么?”他的样子有些蠢! 但片刻后就领悟过来了,不禁失笑,这风清扬,竟然也玩起了心计,怕是心里早有了应对之策吧! “如果王爷信得过我,这件事情就交给风某,王爷只需要…”他低语了几句。 皇甫夜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 风清扬淡笑:“王爷不是一直想让浅浅明白你的心意么,这次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不是么?” 闻言,皇甫夜有些诧异,目光有些难测地瞧着风清扬,半天才挤了一句话:“你,放下了么?” 这句话让风清扬怔忡了一下,尔的笑得极淡,“王爷忘了,风某已经成婚了,别的女子再好,于风某已经是过往云烟了。” 皇甫夜的面上生出一抹绯色来,如果是他,断不会这般大度的,而风清扬的神态又太过于自然,没有一丝丝的勉强之色。 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带了些笑意道:“成南,让清扬兄很是头疼吧!” 风清扬一愣,对上皇甫夜调倪的眼,也笑了起来,应道:“王爷说得极是,只是既是风某的妻子,当是要包容的。” 皇甫夜听了,感慨万千,他不及风清扬,以前,总是太过于骄傲自负,伤了浅浅许多次。 他正想着,江喜就急急地走了进来。 皇甫夜看他面上焦急,心也沉了一下,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浅浅她…” 江喜不及行礼,急急地道:“不是,是小主子不好。” 一下子,两人卓绝的男人都坐不住了,一前一后地跟着江喜走到小冰儿的房里,冰儿躺在床上,一旁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 “无缺!”皇甫夜微皱了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无缺看他过来,从床榻上起身,有些愧疚地道:“皇叔,也怪朕不好,和冰儿说话,她可能高兴了起,心悸就发作了。” 此时,小冰儿的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整个人都了无生气,她紧咬着唇,都咬得泛紫了,硬是挤出一句话来:“王爷叔叔,你不要怪无缺哥哥,是冰儿自己不好。” 皇甫无缺听得心疼,她的小脸纠结着太多的痛苦,他恨不能替代,于是伸了手去,放在她唇边,轻轻道:“冰儿,痛就咬哥哥。” 小冰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很脆弱的,像是玻璃花一般地美,一般的易碎。 她没有咬,因为她会舍不得,她很喜欢无缺哥哥,怎么会伤害他呢! 两小的在这里叽叽歪歪,两个老的也没有闲着,风清扬立即取了药给冰儿服下,然后把了上脉,脸色先是不好,然后在触及到冰儿的目光时,温柔一笑:“冰儿乖,睡一觉就没事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择 第一百八十一章决择 小冰儿乖乖地闭上眼,手还抓着皇甫无缺的手不放,而皇甫夜则轻靠在床边,手扶着冰儿的小身子,内心无比沉痛。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承受着痛苦,而他却无能为力。 “皇上,可否陪着冰儿,草民有事和王爷商量。”不知何时,风清扬收拾了东西,冲着皇甫无缺道。 少年天子点了下头,而皇甫夜则脸上表情明显有些不好,风清扬的话让他对无缺起了戒备之心,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风清扬自然也瞧见了他不正常的神情,选择一笑了之,这王爷,似乎也多虑了。 不过,皇上的心思,也明显了些。 现在冰儿还小,怕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吧! 正想着,就被皇甫夜抓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花厅坐定,风清扬笑道:“王爷,似乎是不待见皇上呢!” 脸上不大好啊,也不让人奉茶,有这样的皇叔么! 皇甫夜仍是有些不悦,无缺来府上,本来无可厚非,但他竟然不通过他,直接进了冰儿的‘闺房’,怎么不叫人生气。 当他这般说出来的时候,风清扬失笑,“冰儿才多大啊!出不了事的。” 但皇甫夜却一下子站了起来,踱来踱去,磨着地砖,“等出事就晚了。” 一身冰冷的气质瞬间化为老妈子般婆妈,叫风清扬叹为观止,但看戏归看戏,正事还是得说的。 “王爷,此事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冰儿的身子。”他正色说道。 皇甫夜滞了下,他怎么会忘记,强自定了心下来,坐好,问道:“清扬兄可是找到了法子了?” 风清扬俊目凝视着他,半响才说了一句,“这得看王爷舍不舍得下了。” “何意?” 风清扬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皇甫夜有些急切,追问道:“清扬兄直说便是,本王只要她们母子好起来,别的无所求。” 听他这般说,风清扬不再隐瞒,缓缓地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 “我在少年时,曾经拜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山老人为师,师父不仅精通武功,对奇门遁甲也颇有研究。” 他顿了一下,见着皇甫夜的面上生出疑惑来,继续道:“我曾听师父道,世间万物,并非一个次元,也许在另一个时空,会有和我们截然不同的人存在,如果周遭的环境发生变化,也许会不慎掉落在另一个时空里。” “那浅浅会是这样么?”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皇甫夜就相信了,这也是因为风清扬为人的稳重。 风清扬不语,半天才叹息道:“王爷,我何曾不和你一样,心里既希望她是,也希望她不是。” 如果是的,那么那里的医术定是比这里高明许多的,他也曾浅浅说了一两句漏嘴的话,只是她立即掩饰下去了,以前不提出来,是因为他有把握让她们母女好好活下去。 现在一切不确定了,她只能自己救自己,这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她是的呢?”皇甫夜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素手悄然握紧,才不致于失态。 风清扬抿紧了唇,微抬了头,“那么,王爷就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谈—— 皇甫夜面如死灰,风清扬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应该怎么做? 一边是冰儿的生死,另一边,是和浅浅一生的离别,如果她真的是,一旦离开了,还有可能回来么? 身子轻轻摇晃了下,好不容易稳住了,只听说风清扬平静的声音,“王爷,我也不敢保证师傅能把浅浅送回去,而且,浅浅也不一定愿意回去。” 她来时,是个少女,现在回去了,已经物是人非。 她的心境实则不能把握。 皇甫夜凤眸盯着他,良久,才轻道:“本王会找机会问她的。” 但这个机会还没有等到,这天早晨,宫里就来人请他进宫了。 皇甫夜起身,也没有唤江喜,自己换了一身玄色长衫,回头看看熟睡的浅浅,却发觉她已经醒来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他温柔一笑,走过去,俯身在她唇上印上轻轻一吻。 浅浅因为睡眠而脸蛋略红,声音暗哑着问:“要出去?” “嗯!宫人让人传的。”他一边回答,一边亲亲她迷人的小颈子。 浅浅被他弄得有些痒,双手推开越来越不安份的他,挣扎着道:“早些去吧!不要让无缺等急了。” 皇甫夜顿住,好一会儿才说道:“让他多等一下也无妨的。” 他欲凑过去,浅浅连忙掩住他的唇,“不许胡为,无缺好歹也是皇上,你这般,以后谁会服他!” “好好好,就你这个婶娘会给他打算,我去便是,你这般对他好,也不知道将来知不知道感恩!”皇甫夜站起身子,一边掸着身上的皱折,一边状似无意地说着。 浅浅闻言,不禁也坐了起来,一头长发披在身后,看起来楚楚可人,皇甫夜有些惊讶地发现,那脸上的疤真的不怎么难看了。 “你说得话倒是有深意。”浅浅望着他,其实二人心里都有数,无缺最近再忙,也经常来府里,只是悄悄的,没有兴师动众,随身也只是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罢了。 每次来,和他们倒是没有多少言语,只是陪着冰儿,变着方子带些宫里的有趣玩意儿哄她开心。 可以看得出,冰儿的心里已经深深地烙进了无缺的影子,只要三天未来,总要吵着要见。 这,算是好事么? 浅浅沉默着,而皇甫夜何尝不担心呢,本来对于当皇上的女人有些抵触,当这个女人,甚至是自己女儿时,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但无缺已经做得这般明显了,似乎就等着他们点头。 他不点明,他们夫妻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 “玄之,你说,这事——”浅浅仰望着他的天人之姿,想起无缺来时,她细细打量的。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容貌兼了皇甫鸿轩和柳云蓉的优点,将来必也是美男子一个,只是,身为一个帝王,身边的美女无数,又岂是一个身弱体病的冰儿能够牵扯住的。 皇甫夜知道她担心,踱了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道:“浅浅,如果你不想让冰儿进宫,我定当会保全她的,她是我的女儿,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的。” 他当然可以拒绝,无缺也不敢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无缺真是一个多心的孩子,凡事都给人留有余地了,不让人生厌,又恰到好处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浅浅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摸摸她的发心,微微一笑:“我进宫去了,你再睡一会,回来的时候,一起用早膳。” 浅浅淡笑着躺回去,看着他温柔的面孔,忽然生出些不舍来,拉着他的手,有些依赖地说:“早些回来。” 他凝视着她,好半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摸摸她的小脸,才转身而去。 到了宫里,却未见着皇甫无缺,听得守宫的太监说在大殿上,于是又赶了去。 当皇甫夜见到文武百官俱在,还有上面端坐着的皇甫鸿轩时,薄唇勾起抹冷笑——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上前一步,“皇兄今日怎么会有心情上朝的?” 皇甫鸿轩墨色的眸子未动,表情也是淡淡的,“听说天下大乱了,即使朕不问政事多年,但此时却也不能不问的。” “臣弟深感佩服。”皇甫夜说得毫不诚意,然后就着自己的位子坐下,立即有宫人奉上茶水。 这等阵仗,小皇帝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可见也是默许的。 待他饮毕,皇甫无缺才道:“朕今日请皇叔前来,是有一事疑惑。” “皇上直说无妨。”皇甫夜放上手里的茶盏,目光微扫过下面的百官。 一个个的神情都不太好看呢! 看来来之前有人给他们洗过脑了。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皇甫无缺说话,“皇叔也知道近日里京城里有瘟疫,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百姓人心惶惶。” 他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皇叔的面上,才接着道:“五年前,皇叔镇疫,颇有经验,朕想听听皇叔的意见。可有什么法子可以抑制住此次的疫情。” 此话一说,下面的百官都交头接耳,而皇甫鸿轩则微微动了上身子,一双漆黑眸子似是能感应到皇甫夜的存在,直直地对着他所在的方向。 “皇上此话,差亦。”皇甫夜表情平淡,“此次,并未证实是瘟疫,而且本王略有耳闻,死去的大多是宫里的太监宫女,试问,这些宫女太监的身后是如何处理的?如若真的是瘟疫,怕这皇宫早已经是一片死宫了。”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心里也越来越肯定是有心人的阴谋了,这次,怕是想要他的命了。 上面的皇甫鸿轩始终未说话,皇甫夜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太上皇认为呢?” “还是让百官说说吧!朕也只是关切而已。”皇甫鸿轩显得有些谦恭,一副大隐于世的模样。 皇甫夜抿了一下唇,心里断不会把他想得如此简单。 怕早已经布下了说客了吧! 果然,一个官员走了出来,正是那林霜儿的父亲林世荣。 林大人看向皇甫夜的目光有些冷,痛失爱女让他心生愤恨,但无法宣之于口。 女儿是死在宫里的,他没有办法向摄政王府兴师问罪,但此次,无疑是个机会-即使要与狼为伍。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直视着皇甫夜,“王爷,下官听说,五年前,王爷在镇疫的时候,曾身染疫症,尔后饮了王妃的血才得以重生。”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逼迫 第一百八十二章逼迫 皇甫夜凤眸微冷,对于林尚书,他有些愧疚,但此时,他竟然是冲着浅浅,于他便没有仁慈之心了。 “既然是听说,身为百官的表率,林大人似乎不应拿出为朝堂之上说事。”声音不冷不热,却充满了威摄作用。 一旁的同撩们都替林大人捏一把汗,这老林是不想活了么? 痛失爱女就算是有恨,但这王爷是你能得罪的么,竟然这般胆大! 但林大人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今日不是王爷倒,就是他死期。 他对着在场百官,大声道:“现在凤天有难,王爷不应一已之私,而断送了天朝的根本。” 好一个根本,好一个大道理! 皇甫夜冷笑不已,随即问道:“那林大人觉得理应如何,才不会断了凤天的根本呢!” 林尚书滞了下,感觉身后的衣衫有些湿了,而额头上的汗水也不断地往下滴着,正要说话,却被皇甫夜打断了,“林大人,今日很热么?莫不是得了瘟疫了?” 林尚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朗声道:“上官恳请王爷为了凤天,交出王妃,向天祭血,以挽救凤天国运。” 他这一声下来,在场竟然也跟着跪倒了一片,口呼着同样的口号—— 少年天子差点坐不住了,侧着头问自家父皇:“父皇,你今日要召集百官,这就是目的么?” 皇甫鸿轩坐着未动,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皇甫无缺脸冷了下来,“总有一天,父皇会后悔的。” 而皇甫鸿轩只是淡笑,无缺永远不会明白,他心里的感受! 当皇甫夜轻轻把问题抛向他,“太上皇怎么看?” 他似乎显得十分吃惊,也有些无措,“朕也不知,莫不要弄错了。” 林尚书咬着牙,一再逼进:“此时,已是凤天国难当头,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挽救凤天的机会。” 真是配合巧妙啊! 可惜了这林氏父女争相着被皇甫鸿轩利用了,到头来—— 皇甫夜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得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林大人是不想失去这唯一一个报仇的机会吧!” 声音有些暗哑,皇甫夜惊了一下,立即侧了头去看,竟然见着浅浅在风清扬的扶持下缓缓走进了内殿之内。 “浅浅,你来做什么?”皇甫夜脸色一变,虽如此,但仍是立即站起身,上前扶着浅浅,尔后公然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两手圈着她的身子,柔声问:“冷么?” 众们官员这才注意到这位摄政王妃身上穿着的秋衣,手里竟然还捧着暖壶,看来传言不假,王妃的身子已经差到极点了。 可为什么王爷还是把她当成宝一样,要知道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的,王妃这样,怕也是不能房事吧! 皇甫夜见着所有的人目光都焦在浅浅身上,心头也有些恼恨,不禁将她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浅浅对他那点阴暗的心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摸摸自己的脸,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美人了吧! 而那位林大人此时却又逼了过来,竟然爬到浅浅面前,跪着不起,“下官请王妃以大局为重。” 就是这个女人,间接害死了他的女儿,而且生前没有得到王爷一丝关爱,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抬起头,和浅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会儿,那瞬间,浅浅了然,但仍是淡笑着,平静问道:“那林大人希望我怎么以大局为重呢?” 林世荣咬咬牙,“下官希望王妃能献出自己的血,以拯救凤天子民。” 皇甫夜见他这般大胆,正待发作,浅浅轻轻按住他的手,带了一抹浅笑,“如果我不愿意牺牲呢!” 这话让众人傻眼,王妃能不能再直接一点啊! 而皇甫夜则有些好笑,这丫头,这时候了还调皮! 大手抚着她的头发,宠溺万分,他们恩爱的样子却更加刺激了林大人。 只是碍于皇甫夜的身份,他也不能再做逼迫了,正苦于无计可施之际,外面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老太监。 一进来,就扑倒在地,老泪横飞,“皇上,太上皇,几位太妃没了。” 啊? 皇甫无缺和皇甫鸿轩都站了起来,特别是皇甫鸿轩,脸上带着震惊的哀伤,毕竟是自己的妃子,虽无所出,但也好歹同床共枕过的。 群臣俱都沉默着,一会儿,皇甫鸿轩似乎抑住自己的伤悲,缓缓问道:“怎么会突然没的?” 老太监有些吱吱唔唔道:“太医们说是…”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皇甫夜,不敢说下去。 “快说!”皇甫鸿轩沉声喝了一声。 那老太监不得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太医说是——瘟疫!” 一时间,朝堂之上,无人说话,寂静得让人窒息。 良久,浅浅苦涩一笑,“看来,今日,我是在劫难逃了,不献出血是出不去了!” 皇甫夜揽紧她,低吼着:“不许胡说,本王绝不会让你送死!” 他放开她,自己站了起来,走到老太监面前,一脚踢开他,怒道:“哪里来的妖言祸众,带下去砍了。” 外面的侍卫正要进来,却被几个官员拦住了,而领头的林世荣则老泪横飞着,扑倒在地,死命地磕着地砖,“请王爷以凤天根本为重,牺牲王妃。” 用力之大,头都磕出了血,看起来沐目惊心。 “你!”皇甫夜凤眸微冷,飞快抽出腰间软剑,正待要刺向林世荣,却被浅浅从后面抱住了。 她摇着头,“玄之,不可以!” 他这一下去,等于是犯了众怒,不值得为她这般的。 “浅浅,让开。”他咬咬牙,腾出一手用力扯着她的手,浅浅却抱得死紧的,细白的手指都泛着青白了。 皇甫夜再不忍心,放下手里的剑,柔声道,“你坐下,本王不杀他便是了。” 浅浅却不放,小脸贴着他的背,轻轻道:“你也坐下,我就放开。”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浅浅对他真是了解,知道他定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于是叹一口气,回过头,捧着她的小脸道:“你说不杀便不杀。” 完了,将手里的剑交给一旁的风清扬,不过,并没有坐下来,而是搂着浅浅,居高临下地瞧着林世荣。 凤眸微冷地扫过下面跪着的一大片人,缓缓道,“浅浅是本王的妻子,而且曾经救过本王,本王的身体里已经流着她的血液,如果她的血液真的能挽救凤天,那么,本王也可以!” 浅浅呆住了! 林世荣呆住了! 下面跪着的一大帮子大官都呆住了,唯有皇甫鸿轩一人唇边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老三,你终究是过不了浅浅这关! 她就是你一生的弱点。 “玄之,不可以!”浅浅要站起来,却被他飞快地点住穴道。 他的手指留恋地停留在她的唇上,面上生出淡淡的伤悲来,“浅浅,我欠你太多,如果能用我的命换你活下去,那么,我不会犹豫!” 浅浅不能动,可是两眼已经刷地流下了眼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玄之,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然后把你的银子全部贴给小白脸,你听明白了没有?”她边哭边说着。 他微微一笑,拂去她脸上的泪水,道,“如果那样,也是极好的,浅浅已经忘了本王了。心里不难受了!” 浅浅瞪着他,“那我就恨你,一辈子不原谅你,让冰儿永远不认你这个爹!” 凤眸一亮,有些惊喜:“你终是承认了冰儿的身世了。” 浅浅滞了滞,尔后带着哭腔道,“你快放开我,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个。” 他的表情变柔,倾注了他所有的爱恋,“浅浅,你不会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 他缓缓地将她收到自己的怀里,就在大殿上,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虽不是深入,但两唇相触已经足已让她颤抖了。 浅浅身体僵硬着,不敢相信他这般做了! 一吻过后,他松开她的唇,目光凝视了她良久,才站了起来。 傲然扫过下面的人,冷道:“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浅浅的血能治疗瘟疫,那么,用不着动她,本王愿意为了凤天捐躯。”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些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一个不好,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而浅浅流着泪,瞧着他已然抽回剑,回头再看她一眼…专注而炙热! “玄之!”她忽然喊着,“等一会。” 她知道她无法撼动他,但,她要让他好受些,起码,不会孤独! 他温柔地瞧着她,等着。 “让人把冰儿带来吧!”她要冰儿亲口叫他一声爹,就算是生命的最后,他们一家人也要在一起。 皇甫夜顿了一下,而浅浅已然急切地道:“师兄!求你带她来,好么?” 风清扬一直淡定地站在一旁,对于眼前的生死离别似乎有些无动于衷。 听到浅浅这般请求,才动了身子,和皇甫夜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出去。 大殿里,安安静静的,有些心软的,实则已经后悔了,看这一家子,多让人心酸啊! 过了一柱香的时候,风清扬就带着小冰儿来了。 小冰儿有些怯生生地瞧着两边的人,然后见着自己的娘亲,飞也一样扑了上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花猪要洞房 第一百八十三章花猪要洞房 “娘亲,抱抱。”她抱着浅浅的身子,有些撒娇地道。 浅浅心里酸楚着,又不能动,只得道:“娘累了,你让你王爷叔叔抱抱。” 小冰儿有些犹豫地瞧了瞧皇甫夜,皇甫夜对她微笑,伸出手。 小冰儿一下子跳到他怀里,蹭地一下抱住他的颈子,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王爷叔叔。’ 风清扬见浅浅眼里闪着泪花,于是对着小冰儿柔声道:“冰儿,你可以叫王爷叔叔爹了。” “为什么?冰儿不是有爹了么?”小冰儿眨着大眼睛,一脸的不解。 风清扬明显地感觉到某王一闪而过的怒意,轻咳了一声,好脾气地继续解释,“因为你王爷爹爹当时没有空,所以呢,爹就顺便,嗯,暂时地当了你的爹一下。” 小冰儿皱着眉头,“那哪个才是冰儿真正的爹呢?” 风清扬没有说话,只是瞧着皇甫夜。 皇甫夜将小冰儿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感受她小小身子带来的温暖,“自然是你王爷叔叔了。” 小冰儿愣了一下,半天才问道:“冰儿真的可以叫你一声爹吗?” 他轻轻点着头,俊容上有着压抑之色。 小冰儿投到他的怀里,闷闷地道:“爹娶了成南叔叔了,冰儿也知道不能再叫他爹了,以后,冰儿又有了爹了。” 真好! 她很喜欢这个王爷叔叔,看得出娘亲也喜欢他。 于是,方才认亲成功的冰儿抱着皇甫夜,不肯下来。 皇甫夜紧紧地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心里溢满了慈父之情。 这一刻,浅浅多希望冰儿能拖住皇甫夜,让他不做傻事。 她流着泪水,静静地看着他们,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幸福,也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心碎了… 小冰儿看见她哭,小手挥舞着,“娘亲不哭。” 皇甫夜放开她,让她跑到浅浅身边,小手在浅浅的脸上胡乱地抹着,安慰着,“娘亲不哭,娘亲哭了,小冰儿也要哭了。” 说着说着,就真的大哭了起来。 上面的皇甫无缺有些坐不住了,片刻后,终是亲自下来,抱着小奶娃走上龙椅,让冰儿坐在他的腿上。 大殿上整个都呆住了。 那是龙椅好吧! 那是皇上的龙腿好吧! 皇上怎么能这样就抱着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姑娘坐了上去,要知道,那个位置,那个高度,只有未来的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坐的。 一时间,不明白的震惊,而明白的人,却心里暗叹着——这王爷怕是死不成吧! 皇上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家未来的老丈人死翘翘吗? 而且王爷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般轻易地去死,他死了,那剩下来的王妃还不是落在了太上皇的手里,想怎么就怎么! 心里越来越清明,那些跪着的,有些已经额头冒出了汗了。 皇上都选了边站了,他们,是不是站错边了! 这帮子人精想得对极了,皇甫无缺心里也是极明白的,皇叔断不会轻易去死,只有浅浅那个笨蛋一下子被感动得不行,还搭上个小冰儿哭得稀里哗啦的! 心里也有些无奈,侧过头看了上皇甫鸿轩,心里有些悲伤。 父皇为何总是看不开,看不透呢! 皇叔从不曾想过夺走什么,他当这个皇上,皇叔并没有打压,反而是扶持他当好皇上,反而是父皇一再逼迫,这次,怕是会难堪收场吧! 他静静地瞧着,也不便说些什么,一边是父皇,一边是皇叔! 他抱着小冰儿,让她小小的脸贴在自已的怀里,那样子,也很难往男女方面想! 但是,此时,他却真的是用一个男人呵护一个女人的心情来保护冰儿的,让她的心灵不在这场腥风血雨中受到伤害。 而他的这份体贴正是皇甫夜需要的,他傲然地站着,面上再无儿女之情。 猛然抽出风清扬手里的剑,就要往自己的身上刺去,而真的有大胆的奴才拿着器皿等着接血。 皇甫无缺一下子捂住了冰儿的眼,不让她看到这一幕。 而浅浅已经呆住了,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动手了,她还有许多的话没有和他说… 大殿上响起她撕心裂肺的尖叫:“玄之…” 他回头瞧她,面容清冷,正如初见时的模样。 “浅浅,如有来世,定不会再负你!”他薄唇抿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轻声对她说着。 浅浅死命地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什么来生,玄之,我就要你这辈子,哪怕我只能再活两年,一年,我也要你好好地活着,看着我玄之,我求求你…” 她泣不成声,而他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如同融化的春雪,美丽炫目。 “浅浅,说了不许反悔的。”他带了些许的笑意,而浅浅却没有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变化,只是一个劲地道:“不会的,我不会的,玄之,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在大殿上有一些不该有的邪恶想法,实在不太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脑海里的诱人场面。 浅浅含着泪水,拼命地点头。 一个在yy,一个在痛不欲生,不得不说,这夫妻二人太不同步了! 良久,他都未动,浅浅止住泪意,这是同意了! 呆呆愣愣地瞧着他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伸手在她背上一拍,她一下子可以活动了,立刻扑到他的怀里,死命地拍打着。 “玄之…你怎么能这样吓我,我真的以为你就要死了!” 她哭倒在他怀里,身子还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有你这个爱哭鬼在,本王怎么舍得死呢!” 浅浅抬起头,又哭又笑,“你混蛋!” 然后小声地咕哝着:“回去收拾你。” 他侧耳过去,“什么?” 一脸笑意,绝尘容貌让浅浅窒息,半天才呐呐地道:“方才说了什么,忘了!” “嗯?”他轻哼了一句,“本王记得听到有人说以后全听我的。” “有吗?”浅浅眨着眼,表示无辜。 “那回去的时候,浅浅自然知道本王怎么让你听话的。”他说着,有些逗弄地抚着她的唇瓣,其中的暗示意味极浓! 这一唱一喝着,完全视下面群臣,上面皇帝,太上皇啥的不存在啊! 皇甫无缺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家皇叔肉麻戏可以回家慢慢演,这里是大殿啊! 大殿啊!你可以无视这朝堂,可是你的侄儿怀里还坐着六岁小娃娃啊! 您就这么污染她么? “皇叔既然不愿赴死,那么朕只得让太医院加紧着研制了。”皇甫无缺把问题再抛给皇甫夜。 他已经瞧见父皇的脸色变了,大概也猜到事情的结果了,只是仍是尽了一回孝道,不让自己的父皇太难堪,亲自逼迫皇叔。 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皇叔既然敢这般,一定是早有准备的。 怕只是父皇中了圈套吧! 果然,皇甫夜抱着浅浅没有答话,那一旁的风清扬却是步了出来,上前一步道:“其实皇上,草民这些年来,已经利用王妃的血液,注入动物的体内,这样,不仅可以治病,而且量也足够。” 说到底,就是有人存心致皇甫夜或是浅浅于死地了,那一点的血够几人饮用啊! 而风清扬的话却叫下面顿时沸腾了,一时间高呼皇朝有救的有,有高呼风太医还朝的有… 而皇甫鸿轩还在怔忡着,众人就见着一群老母猪浩浩荡荡地跑了进来。 一头,两头,三头…足足的几十头,每一只都是养得白白嫩嫩的。 母猪后面,有一人拿着鞭子赶着猪群,正是成南。 如果可以,皇甫无缺真的想笑出来,但是却不能笑,硬是忍住了,道:“风大侠,这猪血真的能治病么?” “自然是的。”风清扬于是拍了下手,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俱是宫装打扮,一看,竟然是几位太妃。 她们,她们不是死了么? 现在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老太监吓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诈尸啦! 成南翻了个白眼,用脚踢踢他的身体,“真是没有用。” 她上前,皮笑肉不笑地道:“解药在此,哪位想先来啊!” 皇甫鸿轩看不见,但是听到她的声音,恨得牙咬咬的,这成南,是他的命中克星来着,每一次的谋算,她都会跪来破坏。 心里虽恨,却不便于发作。 他不作声,不代表成南没有注意到他。 眼睛一转,“我们就从位高权重地开始好了。” 也不管猪群在大殿上开始的各种混乱——乱拱,放水,乱哼哼! 尼码,竟然还有发情的猪,往那老酸儒林世荣身上蹭着—— 浅浅睁大了眼,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得成南调侃着,“林大人,这猪很喜欢你呢,要不要考虑收房小妾?” 这头小花可是班花来着,不知迷倒了多少头种猪。 “大人放心,小花还是处猪来着,大人洞房之夜有福了。”成南胡乱地说着,也不知道害躁。 那林世荣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是文人,哪里经得起二百多斤的猪的进攻,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样子相当狼狈,已经有人开始窃笑了。 “大人一表人才,小花急着洞房呢!要不,先办完事中再治你身上的瘟疫?”成南脸上一抹恶意的笑,好不可恶。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十全大补汤 第一百八十四章十全大补汤 看得风清扬又好气又好笑,沉声喝道:“南儿,不得无礼。” 成南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住了嘴,“人家也只是想替王爷出出气嘛,谁叫这老东西这么坏,明明是自己的女儿硬贴上来,现在死了就想用浅浅的命为抵,那个林霜儿都不知道害过浅浅几回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兴风作浪。” 反正她现在是女人,可以蛮不讲理些。 风清扬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因为成南说得也是实话来着。 而别的人听了,不禁对林大人刮目相看了,原来这老家伙是想为女儿报仇啊,还拉着他们一起垫背,看来今日不做点什么,王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些人看着猪,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活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地俱拉了一头到自己身边,生怕落人后。 成南心里暗笑,但面上却再是正经不过,“各位大人,我们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一些血,可以供各位大人畅饮…” 畅饮? 能这般想的,八成是变态吧! 谁想喝这猪血,生喝啊!各种恶心,但每个人面上又作出欢喜状,高呼王爷千岁,英明盖世。 真是一出闹剧! 皇甫无缺瞧着,觉得没趣,他低头看着,就见着自已怀里的小人儿已经睡着了。 这般生死关头,她竟然能睡着,少年天子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一旁的张德海也瞧见了,轻声道:“老奴抱到宫里吧!” “不妨事的。”他换了个让冰儿更舒服的姿势,无视于众人的目光。 而下面的群臣已经排着队,每个人的手里都发着巨大的海碗,足足能装两三斤的那种。 表情当然很精彩,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成南让人搬了一个好大的桶来,里面红红的一大片。 “一个个来,不要插队啊!”成南高呼着,好不过瘾啊! “什么味道?”一个官员喝着,轻皱着眉头,是血没有错,只是这腥臭味,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 前次在醉花楼,见小翠的时候,她身子不便,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怀疑着,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其他人,俱都一脸苦色,也不知道是否都猜到了。 成南得意地挑着眉,晃着一直不安分的腿。 “南儿,今日府里厨房只宰了两头猪,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风清扬扬了上眉头,低声问道。 成南离那林世荣最近,声音压得足以让他听见。 “今日我的癸水来了。”她总算有些羞意了。 “嗯?”风清扬淡定地等着。 这么少,哪里能一大桶。 “好在府里一共两百多个婢女,足足有一百多号人身子不便,你不知道,收集起来多不容易呢!手都累死了。”抬起手臂让他看,好委屈的样子。 风清扬忍着笑,而那林世荣已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一只手指指着成南,怒不成声:“妖女!” 众人见到他这般,心里也猜得到了,但不敢放下碗… 女人的那东西,见都不能见,更别说喝了! 八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上面的皇甫鸿轩因为眼瞎了,所以听觉特别灵敏,也听见了,心里怒极。 这老三竟然放任下人在这里胡闹,还有无缺竟然也不制止,简直乱了,正想着发作,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上来。 “太上皇,这是小的特意为您量身定做的,喝了的包准你百病全消,身强体健” 她端着一个特大的碗,凑到皇甫鸿轩的面前—— 他只觉得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忍着恶心的感觉,淡淡道:“朕不需要。” “太上皇龙体事关凤天国运,不能不喝,不然我们王爷差点为国捐躯不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太上皇,好歹喝一点吧!” 然后她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我采集了十八个处子的经血,精心配制而成,想必必是合太上皇的口味的。” 她意在讽刺着皇甫鸿轩采集女人之事,他自然也听得懂,脸白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是摊在烈日下的失败者,伸手猛然一挥,那碗十全大补汤就一下子翻了,溅得四处都是,有几滴还落在了皇甫鸿轩的面上。 “太上皇真是太不小心了,不过放心,小的那里多的是。”成南拍着胸口保证着。 而皇甫鸿轩再也呆不下去了,拂袖跌跌撞撞而去。 “成南现在比你过之而无不及。”皇甫夜咬着耳朵。 浅浅抿着唇:“是不是太过了。好歹给无缺一个面子啊!” 皇甫夜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无缺,缓缓道:“无缺也许也希望他的父皇受些挫折呢!” 浅浅叹了口气,也当真是为难他了。 皇甫鸿轩走后,戏也该落幕了。 风清扬轻扯开缠着他的成南,上前一步道:“皇上,草民仔细察看了那些死于瘟疫之人,发现他们都是面目黑暗,明显是中了巨毒之故。” “哦?风大侠可知是什么毒?”皇甫无缺客气地问道。 风清扬淡然一笑,“七步断肠死!中毒者活不过七步之时。” 众百官闻言俱惊,而皇甫无缺的目光移向那些太妃们,状似不解地问道:“那她们为什么能活下来?” 成南在一旁笑得好不得意,“当然是没有喝下毒药啦!” 啊? 众人汗,难道这王爷和风清扬早知事情有所疑点,所以才让人盯着皇宫? 而这背后指使之人,已经昭然若揭了。 想起方才太上皇闻听几位太妃没了而痛不欲生的模样,就觉得一阵恶寒—— 竟连枕边人都舍得下毒手,可见心思多么深沉。 一时间,纷纷拍着马屁,不外乎什么王爷英明,风太医医术了得什么的。 成南在一旁听着,脸上带着笑,凉凉的提醒着:“各位大人,你们的解药还没有喝呢!不喝的话,我们王爷可要生气的哦!” 风清扬沉喝了一声,“南儿,不可再胡闹。” 众官感激滋零-风太医仁义啊! “可是他们方才可是逼我们王爷去死呢!”成南不高兴地说,然后扯了上浅浅的衣服问:“浅浅,你说能便宜他们吗?” 浅浅的眼对上她的,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会,一切都能意会。 “玄之,饶了他们吧!如果让他们喝了,下次记仇于我,不定哪一天又要谋害我呢!”她拉着皇甫夜的衣衫,脸黯然着,一副哀求的表情。 皇甫夜眉头一挑,这小妮子哪里是求情啊! 分明是煽风点火来着。 不过这些人也当真是得教训一下,于是配合着,“本王也怕命令不动他们,他们面上服本王,心里未必是服气的。” 说着,扫了扫下面的苦脸。 百官心里明镜似的,这大补汤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于是几个大胆的,捏住鼻子一口气就给灌了下去,豪气冲天。 剩下的为表忠心,也跟着喝了下去。 估莫是三天吃不下饭了! 恶心地想吐,又不敢啊! 正是愁苦之际,大殿外跑来一人,直接跪在了皇甫夜的面前,“王爷,小的该死!” “怎么了?”皇甫夜没有开口,倒是浅浅问出声。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道,“小的方才抬药桶来的时候,不慎将搜出来的七步断肠掉落了,小心找来找去也没有找着,后来竟然在桶里看见了纸包,王爷,小的该死,小的,害了众位大臣,死不足惜!” 啊—— 天啊—— 一大票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开始死命地抠喉咙,企图把方才喝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无奈怎么也吐不出来!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地此? “各位大人不要慌,这七步断肠只要不走七步,便不会死!”风清扬朗声道:“请各位大人现在起不要再走。” 他的话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众人又松了一口气。 风清扬侧过头,对成南道:“南儿,回去府里拿些解药给大人们服下。” “我才不去,他们不安好心,死了才活该。”成南扬起脸,不屑。 “南儿!”风清扬似微微动了气,沉声喝着。 成南惊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嘛,去就是了。” 她走到那闯祸的奴才面前,踢了他一脚,“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替我回去拿药。” 那人连忙点头称是。 “当真明白我的意思了?”成南眨眨眼。 那人见她比了个手势,心下明白。 于是急着出去了。 剩下的人就等啊等,等了半个时辰那奴才还没有来。 这腿麻可以忍受,这肚子饿也能忍受,但人总有三急吧! 可是不能走,怎么上茅房? 就算甘愿斯文扫地尿裤子,这脚下三寸是圣殿,你一滴尿下去,立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不少人已经因为隐忍而脸色发白。 ——特别是那闹得最凶的林世荣大人。 而皇甫夜一行人已经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浅浅甚至还在他的怀里小睡了一会,迷迷糊糊地醒了来:“还没有来啊?” 成南笑着,走到林世荣面前,有些不怀好意地说,“林大人,难受吧!难受就小解吧!大家就当没有看见。” “你——”妖女二字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学乖了,说了只会换来更痛苦的折磨。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成人尿不湿 第一百八十五章成人尿不湿 “他们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不会是七步断肠发作了吧!”浅浅掩着嘴惊呼了一声,脸上尽是同情之色。 皇甫夜忍着笑,亲了亲她此时异常可爱的小嘴,“不是,他们是想小解,难受得慌。” 这样啊!她有办法! 浅浅唤过成南,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成南听着,唇弯起… 看得众位大臣那个是冷汗直下啊! 这俩妖女在一起总是没有好事儿。 果不其然,成南出去了一会,回来的时候,后面跟了十来个宫女,个个脸上都红红的,手里捧着一叠东西,厚厚的。 这是什么? 脸上带着惊恐看着她。 “各位大人,为了防止你们的那里出意外,我决定点了你们的穴道,宫女们也好做针线活。”成南倒是有礼得很,然后身形穿梭在众人间。 一会的功夫,全给点上了。 “姑娘们,开始吧!” 一声喝下,宫女都拿着一块手帕大小的厚实布巾——是几层叠在一起的那种,蹲在众位大人面前,给缝在了他们的——档处。 “都小心点啊!不要把大人们的宝贝给弄伤了,弄伤了家里的良妻美妾就没得用了。”成南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地。 就连厚脸皮如浅浅也自叹不如。 而那些大官们则一脸怒色,恨不能将成南千刀成剐,从来没有人敢给他们这么大的侮辱! 该死的妖女! 这东西是什么,他们一清二楚,是女人来癸水用的那玩意儿! 真是——该死! 好在宫女们的手脚也快,一会儿的功夫,人人都有一份了。 “这下子,大人们想小解的,尽情释放吧!”成南欢快地说着,然后侧头想了想,又问了一下一边的浅浅:“这叫什么来着,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浅浅闷笑着扑到皇甫夜的怀里,“成人尿不湿!” “对,看我这记性!”成南拍了下头,一脸懊恼的模样,又好心地加了一句,“谁嫌不够说一句啊!可以加厚,增长,包君满意!” 浅浅完全笑倒在皇甫夜的怀里,而风清扬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敢说些什么,他可不想半夜醒来,自己的那里多了个女人用的东西。 还真的有官员忍不住而尿了下来,成南蹲在那里,赞赏着,“效果真好啊!吸收快,不侧漏,就是弯腰也不怕!” 风清扬忍不住扯她起身,女人家的看男人那里竟然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成南搂住他的颈子,娇滴滴地说,“好嘛,晚上看你的就是了。” 风清扬脸上顿时绯红一片—— 这女人! 正当此时,那下人终于急勿勿地赶过来了,一脸兴奋之色。 “拿到了?”成南伸出手。 那人喘了一口气,“小的不死心,又找了找,终于找回了这包七步断肠,原来没有掉到桶里,而是滑进小的裤档里了。” 啊—— 不带这样玩他们的,就算再怒又怎样,毒药还在,不想吃的就夹着尾巴回去洗内裤吧! 回到王府的时候,成南和浅浅还在笑着。 浅浅倒在皇甫夜的怀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也难得地没有回房,而是一起去了大厅里。 还没有进去,外头守门的下人已然通报,“王爷,有客人。” 皇甫夜愣了一下,尔后则带着浅浅一起步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银发老人,瞧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是他并不认识,倒是风清扬立即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然后拉着成南一起叩见了。 完后,才引见给皇甫夜,“王爷,这是家师南山老人。” 皇甫夜心突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瞧了瞧浅浅,而她面上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那件事,他并没有问她。 其实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成与不成,似乎都不是乐见的事情。 他淡淡笑着,寒暄:“小王久仰高人,今日得已一见,万分荣幸。” 南山老人抚须一笑,“王爷客气了,如若不是清扬徒儿定要老朽下山一趟,老朽是不敢再问俗事的。” 皇甫夜只是淡笑着,并未作答。 他还未想好。 南山老人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浅浅身上,眉目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尊王妃了!” “正是。”皇甫夜握了握浅浅的手,微微一笑。 浅浅回以笑容,两人心灵相通,不尽于此。 南山老人细细看她,半响才道:“尊王妃眉眼开明,实乃大富大贵之人,只是中间少不得些波折。” 浅浅抚着自己脸上的疤,轻道:“仙人言重了,浅浅乃命薄之人,容颜丑陋,只求下辈子安生便可。” “浅浅。”皇甫夜握紧她的手,低道:“不许再自怜。” 她抿唇一笑,“好坏都不离开你便是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手并未松开。 而南山老人注视着这一切,微微点头。 几人聊了一会儿,浅浅因为身子不适先行离开了,皇甫夜本来要陪她,浅浅硬是遣走了他,“人家终是仙人,不得怠慢的,你不在岂不失礼。” “有风清扬在也是一样的,他现在也算得上半个主人了。”他笑着,心里不大愿意离开。 浅浅睨了他一眼,取笑道:“以前见了和仇人似的,现在倒是好得什么样了?” 话里倒是带了些酸意出来,这让皇甫夜既高兴,又有些冤枉。 “浅浅,我们可都是大男人。”他正色说明,引来她的轻笑,“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说,我的意思是…”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怎么说。 他热烫的唇一下子咬住她的耳朵,有些坏坏地问:“吃醋了?” “你才吃醋呢!”她伸出手,捶了他一记,“总是这般不正经!” 皇甫夜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下,竟然老实地承认,“本王是吃醋了,又怎样?” 她愣了一下,而后面上染上淡淡的红晕,有些羞,半天才欺欺艾艾地说:“我都这样子了,再说,人家都是老人了…” 他贴着她的唇,一下一下地轻啄着,间或说着:“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师兄?他已经有成南了。”浅浅被吻得有些情动,身子渐渐在他怀里轻轻地扭着,他轻笑一声,大手摸上她的纤腰,缓缓而上,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 “我说得是皇甫鸿轩。”他的手在抚上柔软,她几乎不能喘息时,故意说道。 她轻颤着,头仰起,好半天地轻颤着,待他的手安分些,才得以说话,“他…应该会死了心了。” 皇甫夜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浅浅张嘴欲说什么,却被用力吻住:“现在——专心点!” ——明明是你先提的好不好? 明明方才已经说好要出去陪客的,现在又赖着不走? 浅浅的大眼指控着他的言而无信,但心情愉快的男人早已经脱去外袍,滑进她的被子,还顺便扯下了床幔,与她共享亲密的空间……不时有低低的笑声传出为,间或夹杂着女子的娇喘和男子畅快的喘息声,让人脸红心跳。 待皇甫夜回到大厅的时候,众人自然见到他的不妥之处——衣衫略显得凌乱了些,而且墨发微湿…再是显眼不过。 风清扬自是不说什么,但成南就忍不住了,“王爷,有客在,您就不能忍着一点,现在是白天哪!” “有区别么?”皇甫夜轻哼了一声:“你现在胆子很大嘛!” 成南立刻噤了声,她可不想王爷报复,于是站到了风清扬的身后,暗自作了个鬼脸。 皇甫夜就当没有瞧见,径自微笑着对南山老人道:“小王情不自禁,还教仙人见笑了。” 南山老人爽朗大笑,过后道:“王爷性情中人,而且和贵王妃恩爱无比,都人欣羡不已。” 成南插了句嘴,“师父你是得道高人,应断了六根!” “南儿。不可对师父无礼。”风清扬冷下脸,斥着。 成南头皮发麻,“好嘛,我不说话就是了。” 想到每晚床榻上的马步…她不得不低头啊! 皇甫夜端坐着喝了一杯茶,好整以遐地瞧着风清扬振夫纲,想不到这成南碰上了风清扬,竟然变得这般温顺。 他瞄了一眼风清扬,竟然奇怪发现他脸上染上淡淡的绯色,眉目含春,不禁轻笑了一声——胡乱点的鸳鸯谱竟然靠谱了! 几人胡闹了一气,碍于在高人面前都不敢太放纵,很快收敛了说正事。 “老朽听清扬徒儿道,尊王妃身世不寻常,今日见了,是有些不同之处。”南山老人沉吟了一会,才淡淡说着,脸上无半丝微笑,花厅里也一下子严肃起来,再无玩笑之心。 “怎么说?”皇甫夜身体微微向前倾,可见紧张之意。 南山老人看着他脸上焦急之意,心里明白王爷的矛盾之情,便道:“老朽在王妃的身上感觉不到半分气息。” 闻听此言,几人大惊。 成南急道:“怎么会,浅浅明明好好地啊!” 南山老人微微一笑:“王爷误会了,老朽是说,王妃身上没有这个时空的气息,如果没有错的话,她应该不属于这里。” 皇甫夜呆住了,喃道:“难道是真的?难怪当时她就那般出现了,我竟然没有深思过。” 浅浅出现在浴池里,是一丝不挂的,是问,就算是潜进皇宫,总得穿些衣服吧!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来的。 他脸上表情骇然,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玄之,我要回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玄之,我要回去 南山老人心里有数,是以缓缓问,“王爷如果舍不下王妃,此事不可再提,以免招来祸事,毕竟老朽即使能让王妃回到从前,但却无能力带她回来的。” “她便回不来了么?”皇甫夜回过神来,急急地问道。 南山老人微笑,“也不是,一切都要看天意,也要看王爷的念力。” “怎么说?”皇甫夜虽已苍白着脸,但仍是十分沉稳,他的心在颤抖… 没有浅浅的日子,他该怎么生活? 南山老人从衣袋里取出一面镜子,样式十分古老,也十分地普通。 “这面镜子,可以瞧见心系之人。”他将镜子递给皇甫夜。 他接过,顿时镜子里出现浅浅躺在床榻上睡着的样子,锦被掩不住雪白的肩头,上面淡淡的绯色引人遐思… 他快速地将镜子翻转下来,脸上已经红潮一片了。 “王爷思念时,就可拿出镜子一解相思之苦。”南山老人带着笑意道。 但皇甫夜仍有一事未解,追问道:“即使那人不在一个时空,也见得着么?” “自然。”南山老人点点头,接着道:“只要王爷的念力够深,这面镜子将指引被念之人回来。” “当真么?”皇甫夜禁不住又轻抚着手里的镜子,反复地看着,有些不相信。 世间难道真的有这般奇妙的事情么? 他心乱如麻,多重的不肯定让他难以决断。 于是放下镜子,正色道,“小王还请仙人在府上多盘桓些时日,小王一时还没有…想好,待和内子商量好了,自然会劳烦仙人的。” 南山老人雪白的发丝微动,微微一笑:“王爷客气了,只怕机会不等人啊!” 皇甫夜正要说什么,目光被门边的一人吸引了—— 正是一身白衣的浅浅,她站在门边,咬着唇,“我想回去!” 闻言,皇甫夜面如死灰! 他死死地瞪着她,却无法撼动她半分决心。 他收紧了手里的镜子,冷眼瞧着她急切地询问着,心里冰冷冰冷的。 她竟然想也不想地要离开,即使是为了冰儿的身子,难道他一点也不值得她留恋么? 目光幽深地看了好一会儿,闭了闭眼,悄然离开。 而成南见着了,自然也明白王爷心里不好受,抬头看了一眼风清扬,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握了握她的手,面上淡淡微笑。 成南心里有些悲戚,她和风清扬即使没有那么相爱,在一起也总是打打闹闹的,但却从未要面对什么生离死别,他们各自过各的,想必也能过得很好! 浅浅回到房里的时候,没有见着皇甫夜,她很兴奋,终于可以回去了,而且也有办法治好冰儿的心悸之症,起码能够好好地活着,不再那般痛苦。 她有太多的话要和他说,可是他却不在。 想也不想地,她走到书房,虽然已经累得全身疲乏,但小脸上却闪着异常的红晕。 她进去的时候,看见他背对着门,站在一排书柜面前,笔直地站着,黑亮的墨发披在身的,衬得雪衣不染纤尘! 每次这般看他,她的心都要颤抖着,浅浅抿了抿唇,轻轻走过去,也不唤他,只是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轻轻将脸靠在他的背上。 “玄之,你不为我高兴吗?”她难掩开心的心情,小手在他身前缠着,有些调皮地搔了搔他的小腹。 如果以往,他断是十分喜爱她这般主动的,只是现在他没有半分心情。 有些粗率地将她的手拨开,不理会她的错鄂径自走到书桌前,打开一卷卷折开始看起来,脸上表情也淡淡的。 浅浅愣了一会,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拒绝。 他从来没有这般对她! “玄之,你怎么了?”她再是迟钝,也知他不高兴了。 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轻问着。 他抬眼,见着她脸上受伤的表情,心里软了一下,尔的想起她的无情,一双薄唇无情地抿起,冷着声音道,“本王还有事,你先回房歇着吧!” 语气谈不上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 浅浅瞪着他,眼里泪水已然在打着转了,她硬是忍住,才没有让它流下来。 “你…混蛋!”她转身想跑,却无奈身子不好,只得拖着病弱的身子,缓缓挪出书房,步履不稳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皇甫夜脸上漠然一片,但桌下手已然握得死紧! 半响,他才取出怀里的镜子,往里看去。 他心系的人正趴在床榻上,身子一颤一颤地,想必是在哭吧! 脸下表情更冷,浅浅,如果你在乎本王,又何必这般急着离去? 心里烦燥着,顺手挥开桌上所有的物件,以平内心的骚动不安。 他忍着,直到她睡去了才回到房里,才上了榻,就感觉她的身子僵硬了些。 于是他知道她并未睡熟,至少在他回房的便醒了。 也不作声,只是平躺着,不抱她的身子。 余光见着她的身子又有些轻微地颤动,他知道她又哭了,但没有打算去安慰她。 他内心的苦痛她又能明白几分! 浅浅哭着哭着,身子终是忍不住转了过来,小脸埋在他的怀里,一会儿,他胸口的衣衫全都湿了… 他还是没有作声,只是任她宣泻着。 良久,她抬起泪眼,在黑暗中瞧着他异常璀璨的眸子,哽着声音问:“我做错什么了?如果你不想要我了,我明日就走?” 他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抿着唇,冷冷地吐出:“去哪儿?” 竟然没有挽留?而是问她去哪里! 浅浅气极,脱口而出:“我回自己的家,反正你也不要我了。” 他静静地瞧着她,没有说话,浅浅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凉了。 本来,她只是想着回去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把冰儿的病治好,又不是不回来了! 回来? ——她脑中灵光一闪,才终于明白他别扭闹得哪般,她竟然忘了,一旦回去了,她怎么回来? 乘宇宙飞般么? 看见她愣愣地模样,皇甫夜扯了下唇——迟钝的丫头终地明白他的怒从何来了! 浅浅呐呐地说:“总有办法的,是不是?” 皇甫夜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然后在她的注视下,蓦地背过身子,给她一个大大的闭门羡。 浅浅心里酸酸的,她这是人之常情好不好,他就这般生气不理人! 想着想着,斗大的泪珠又掉了下来,她胡乱地抹了,也不想再和他呆在一个榻上了,小身子跨过他的身体,就想上榻。 不料方落了地,手臂一个拉力,又被扯了上去,还顺便滚到了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她挣扎着,大眼对上他的眼。 他始终没有一个笑脸,语气不太好地说:“闭嘴,快睡!再说话,我就把那妖道给赶出府去!” 啊—— 仙人什么时候变成妖道了? 浅浅睁大了眼,他不理会她,将她的头闷在自已的胸口,有些坏心眼地想,让她去舔自个的泪水吧! 浅浅被迫贴在他的身上,一会儿,竟然有了睡意同,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只是睡得很不蹋实,总感觉有一双眼,狠狠地瞧着她,不让她安眠! 而且身子也被抱得太紧,差点无法呼吸。 半夜睁开眼时,就见着他炙热的眼,瞬也不瞬地瞧着她。 “怎么不睡?”因为睡眠,她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声音也变得软软甜甜的。 他的眼变得很温柔很温柔,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睡吧!我看着你。” 很快,她又睡去了,只是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她就知道,玄之永远不会生她的气的。 如果浅浅以为他已经消气了,便想得太简单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皇甫夜已经不在了,她只得唤过门外的婢女为她穿上衣衫。 “王爷呢?”她状似随口问道,实则心里有些紧张。 婢女抿唇一笑,“王爷在小主子的房里呢!” 浅浅心一窒,待装扮好,轻道:“扶我去看看。” 两人步到冰儿的房门外,其实也就是几步远,浅浅站在门口瞧着。 “王妃,进去吧!外头日头已经出来了!”婢女好心地道,声音很轻。 浅浅轻轻靠在门边,头无力地搁在门板上,“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婢女犹豫了一下,想起今晨王爷起身后不快的表情,于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浅浅就站着,看着皇甫夜坐在冰儿的床头,将冰儿揽在怀里,两人亲热地玩儿。 那场面让她鼻头发酸,是啊,冰儿才认了他当爹呢,她就想着要带她走了。 不怪他生气的。 小冰儿的脸上尽是脆弱的,小朵的微笑,有着满满的孺慕之情… 而皇甫夜则一脸慈爱,两人状似在玩着小孩子常玩的手上小游戏。 看着冰儿脸上淡淡的红晕,她是真心喜欢上皇甫夜了吧! 浅浅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仍是被他发现了,凤眸冷冷地朝着她的方向瞧了一眼,冷静而淡漠,似是在指控着她的无情。 只一眼,便回过头,瞧着冰儿,恢复了慈爱之情! 浅浅觉得那瞬间,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玄之,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这样的我,这样的冰儿,始终只会拖累你,如果上天此时天启了一道门,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会进去,寻找着未来。 这样残破的我,陪不了你许久的。 她想陪着他,到地老天荒,她不想让他见着她慢慢地衰竭,直到死去。 那对他,太残忍太残忍了! 浅浅慢慢地直起身子,缓缓地离开了冰儿的房间… 门内,皇甫夜的眸子若有似无地往她的方向看着,目光越发冷了起来—— 她仍是想走! “爹,你怎么了?”小冰儿始终未发现母亲的存在,一脸天真的问道。 皇甫夜低头,冲她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没事,爹只是想事情。” 小冰儿哦地一声,又开心地玩了起来。 皇甫夜挥去脑中的不快,专心地陪着冰儿…如果真的要走,竟不知能否再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和好! 第一百八十七章和好! 接下来的一些天里,浅浅都忙着,整天跟着南山老人研究时空的问题。 皇甫夜虽心疼她的身体,却也无可奈何,而且他的心里也还在生气,所以也没有怎么搭理她,直到一日深夜里,他蓦地醒来,感觉到她的身体烫得惊人,才急乱地起身,叫起风清扬,替她瞧了。 风清扬只披着一件外衫就跑了过来,后面跟着衣衫不整的成南。 “怎么样了?”皇甫夜抱着浅浅,一脸忧色地问着风清扬。 风清扬眉头始终皱着,好半天才舒展开来,看着皇甫夜道:“借一步说话。” 皇甫夜瞧了怀里的人一眼,轻轻放下她的身子,缓步跟了出去。 成南留下照看着。 一到了外间的花厅里,皇甫夜就急急地道:“清扬兄有话直说便是。” 风清扬看着神情紧绷的他,抿了下唇,轻叹了一口气,“王爷,也许浅浅的选择是对的。” 这些日子以来,小两口冷战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也不太好管。 一来是皇甫夜的身份,二来是浅浅也不愿多说,只是闷着头跟在师父后面。 皇甫夜听了这话,面色自然不会好,沉着声音问道:“怎么说?” 风清扬淡然一笑,只是那笑里却掩藏了些失落和伤感,“浅浅的身子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王爷觉得浅浅不顾你的阻拦,执意要回去,定是对你们的感情不够坚贞,可是王爷可想过没有,浅浅也是一个娘亲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冰儿受病痛折磨,再者,她自己,她这样能陪王爷多久呢?那时,王爷能承受得了吗?” 浅浅正是知道,所以才执意要走,就算是回不来,在两个时空里好好地活着,总比面对生离死别的好吧? 皇甫夜眉头紧锁,片刻后,忽然问道:“南山道长进行得如何了?” 这是他始终未碰的雷区,这些日子以来,从未问过,而风清扬知道他被说动了,灿然一笑,“再过几天,便是黑子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那天会有雷雨,在王府一处,正是接受黑子移动最好的方位。” “哪里?”皇甫夜几乎是立刻就问着。 “在祠堂!”风清扬毫不犹豫道。 而皇甫夜则立刻退了好几步远,是天意么? 当初浅浅误闯祠堂,是有缘人,如今,竟叫母后亲眼见着他的妻儿一起离开他,让他如何自处。 风清扬瞧着他什么也没有说,神色黯然地离开,心里也知道王爷需要一些时间。 但愿,但愿浅浅能回来—— 皇甫夜跌跌撞撞地跑到祠堂里,深夜的屋子里并未点灯,但他瞧得见母后那双慈爱的眼,他双膝落下,跪倒在地—— “母后,请告诉儿臣,是不是应该放她们离开…” 皇甫夜捂着面,从未感觉自己这般脆弱过,他失去过浅浅多次,但从未有一次是这般遥远—— “母后,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冰儿也是,儿臣该自私地留下她们吗?”其实他的心里是知道的,她要走,他是留不住的,也不能留,除非他愿意看着她死。 风清扬说得该死的对极了! 皇甫夜呆了许久,外面候着的江喜有些不放心,进来,扶起他,劝着,“王爷不要伤感了,如果太皇太后天上有知,自会保佑王妃和小主子平安归来的。” 皇甫夜情绪还有些激动,静静地瞧着江喜,“真的吗?” 江喜轻叹了一口气,此时的王爷如同惊弓之鸟,唉,他也是个男人,是个普通不过的为爱疯狂的男人! 再强的男人面对生离死别,也总有绷溃的一面的。 王爷和浅浅姑娘走得真是太艰难了,如果可以,他江喜愿意用自己的老命来换得浅浅姑娘和小主子的长寿。 轻叹着气,安慰着,“自然是真的!王爷快回去吧!王妃还需要你照顾呢!” 皇甫夜点头,步出屋子的时候,神情已然恢复了冷静…冷淡而带着一分自恃! 江喜暗道,王爷方才的失态,就当是自己眼花了吧! 皇甫夜走回寄畅院里,成南见了,默默地站了起来,“方才醒了一回,吵着要你,好不容易才又睡下了,发了一身汗,现在好些了。” 他点头,示意成南回去休息。 成南走后,他脱了衣衫上了榻,将浅浅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他闭着眼,感觉她的气息,心里悸动万分。 他的动作却惊醒了浅浅,无焦距的眸子撞进他的眼里,那纯然的无助让他的心狠狠一揪——这些天,他怎么忍心这般折磨她的! 想也不想的,俯身就吻上她的唇… 浅浅先是惊了一下,抗拒着,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但他的唇一直用力地胶着她的唇瓣,紧紧地吸着,用力,发出让人羞怯的声响… 浅浅终是醒了些过来,想起这些天他的冷待,心里委屈着,伸出小手就开始捶打着他的胸口,他的肩,她打得到的任何一个地方!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吻她,他的喉咙因为激动而发出低吟,清雅中覆上一抹浓浓的情欲之色,让人心弛荡漾—— 不知不觉中,浅浅被他引诱了,开始回应起来,小小的舌尖缠着他的,跟着他一起吸吮着彼此…他退回去,她不依地闯进他的禁地,先是一缩,有些退怯,他却不让,唇舌卷住她的,带着她在他唇中嬉戏,那火热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在脑中重复,再重复…终而变成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是谁勾引了谁,他们的衣衫慢慢地便都落了地,不管不顾的纠缠在一起 他抬眼头,望她,“为什么不要?浅浅,我爱你,愿意用任何一种方法来取悦你!” 她无言,只是脸上绯红着,有些羞,又有些期待! 她是不是太邪恶了,竟然期待这种事情,而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她没有时间去羞怯,只能无助地捉紧床单,轻轻吐出无力地娇吟和着滴落的眼泪,一起深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 良久,她才幽幽地回过神来,见着的就是他充满了侵略的眼… “你…还没有!”她滑下身子,想替他服务,却被他紧紧地捉了回来。 “浅浅,那不重要!”他的声音有些硬,有些紧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抑而造成的。 浅浅埋在他的心窝上,轻轻地,又有些羞怯地小声问,“你不难受么?” 他闻言,愣了一下,看来她倒是解了人事了,心里有些存心闹她,便故意板着脸道:“那你走后,本王难受了,该找谁?” 浅浅睁大了眼,望进他的眼里,那是再正经不过的神色,慢慢的,她的眼里聚焦了雾气,但忍着,倔强地道:“方才想那个的是你,现在又拿这话来气我。” 她负了气,别过了脸,不看他,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呆在他的怀里,只是身子不争气,就是不舍离开。 他勾起她的小下巴,似乎不准备放过她,“浅浅,本王是真的想知道,你不在的时日里,当然,你也有可能一辈子也回不来了,那么,本王找别的女人解决身体需求,你介意么?” 她不想回答,眼里写满了脆弱,但他的手却像是钳子一样,不放开她。 她只能捂住耳朵,不去想也不去听。 “浅浅,本王告诉你,会有这种情况的,本王等着你,十年,二十年,终有一天,本王厌了,本王觉得寂寞了,这时,恰巧又有一个不错的女人呆在本王身边,那本王是可能收了她的。” 浅浅一直呆着,看着他近乎残酷地剥落她的心,剥落到她受不了,到她崩溃—— 她无法想象,他对别的女人也做尽对她做的亲密事! “不要…”她低泣着,他如愿得到她的反应。 浅浅哭倒在他的怀里,完全地臣服,“皇甫夜,你好坏…你怎么能这样贱踏我的真心! 他表情严厉,不复方才欢爱时的柔情蜜意,有些强硬地勾起她的下巴,抬起她带泪的脸蛋,近乎冷酷地说:“云浅浅,如果不想本王找别的女人,那么,你最好给本王滚回来。” 浅浅呆愣住了,他这是,这只是希望她回来而已! 王八蛋! 浪费了她这么多的眼泪,其实一切都是他害怕而已! 她以为她会狂怒着打他,可是她没有,只是很柔顺很柔顺地躺在他的怀里,用很梦幻的声音对他说:“玄之,我会回来的!” 接着,她吻了他,很轻,很柔,但却很强势地在他的心版上宣示了主权! 这是她云浅浅的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再回避,积极以参与到南山老人的计划里,只是每个夜里,多了那么一丝火热! 明天,便是黑子移动最快的一天,早早的,大家就各自回房了,把时间留给一对即将分离的男女。 皇甫夜和浅浅相对无言,两人端坐在桌前,对桌上的美食无心品尝。 “玄之,喝些吧!”浅浅给他倒了一杯酒,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眉头凝紧了些,“浅浅,你不能喝的。” 浅浅端起酒杯,淡笑着,“明日我就要回去了。不妨事的。” 是啊,就要回去了! 皇甫夜有些怔忡,然后忽然一把抱起她,往房里走去。 如果明天不复见,那么就在今夜沉沦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是本王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你是本王的 皇甫夜一脚踢开房门,甚至来不及关上就用力地吻上浅浅的唇瓣。 他将她抵在门边,双手捧着她的小脸,高大的身子锁住她的… 他一遍一遍地吻着,热烫的唇舌一再地探进她的小嘴里,纠缠不休! 浅浅被吻得浑身酥软,如若不是他撑着她,早已经滑下去。 慢慢地,皇甫夜已经不满足于吻,那修长的手仿若带着电流一般,让她颤抖,让她几乎崩溃。 “玄之…”她望着他的眼可怜巴巴的。 他停住动作,抬眼,直直地瞧着她—— 忽然低吼一声,抱着她开始往床榻前移动着,两人几乎是衣不敝体地倒在床榻上…皇甫夜顺手扯下了床幔! 而门外的婢女早已经脸儿红红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皇甫夜和浅浅盘腿对坐着,已经放下了长发,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淡绿色的抹胸,下面一件薄透的衬裤! 他也好不到哪里,胸前,中衣被扯开,露出洁白的肌肤,腰间衣衫子也松松的,随时像是要掉落一般…… 方才的渴切似乎消失了,这一刻,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久久的凝视。 “浅浅…”他叹息着唤着她的名字,修长的手近乎颤抖着的拨去彼此剩余的衣衫,裸逞以对—— 相对无语—— 浅浅一直一直地瞧着他,他眼里的温柔让她醉了,让她掉落在无边的深渊里。 难以自拔! 她轻靠了过去,偎在皇甫夜的怀里,墨黑的发纠缠着他的身子,骚动着他的感观,却是很温馨的。 “玄之,我会回来吧!”她咬着唇,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大手揽紧了她的身子,不让她冷着了。 小手轻划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无言诉说着她的情爱,他自然感觉到了,只是静静地坐着,任她的纤指在他身上撒着野。 良久,浅浅抬脸,表情有些垮了下来,“玄之,我后悔了!” 他身体一震,正想问什么,就见她忽然用力抱住他,然后颈子处全是热烫的眼泪,灼痛了他的心…… “浅浅…”他迟疑着,大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此时,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怕说了,竟是挽留的话。 这对她,对冰儿并不会平,他要她们活着,所以,必须走,不是么? 浅浅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皇甫夜,我是不是很烦人,要走的是我,现在又…” 她甚至不敢看他,生怕他瞧轻了她。 他轻叹着,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望进她的水眸里,薄唇抿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浅浅,你想回去,是人之常情,而你又不想走,也是因为眷恋于我,我会因为这个而烦你么?” 浅浅的眼里带着泪花,曾几何时,他是多么自负的人,对她并没有太多的耐心,现在却是这般为她着想。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知心—— 是,从什么时候,他们也知心了! 浅浅笑着,然后勾起他的颈子,凑上唇去,用力地吻住他… “玄之,要了我吧!”她差怯得几乎不敢注视他的眼。 他身子僵了僵,虽然之前两人心急火燎地上了榻正是为了那档子事儿,但此时,不应该是两情绻绻的时候吗? 他的犹豫换来浅浅的轻笑,紧跟着是热呼呼的气息在颈子处的情动,“玄之,不想要我么?” 她的玄之什么时候正人君子了? 她笑着,却是让他恼怒起来… 用力按住她的脑袋,唇很不温柔地咬上她的,开始时,是炽热而粗野的,片刻后,却因为她的柔软而缓和下来,变得温存而缠绵…… 直到两人都透不过气来,才结束这个吻! 目光凝视着,透亮而夹杂着莫名的火花,胶着,一再地缠着,唇不自觉地又凑了上去,粘在一起,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 他固住她的纤腰,大掌留恋在她触感极好的肌肤上,吻了又吻,几乎又吻出火来… 良久,他揽她入怀,伸手扯过锦被,盖住她的身子,“睡吧!” 她轻颤着身子,因渴望而颤抖着,而她知道他的渴望不亚于她,甚至更浓更炽,只是他不轻易地满足于她,原因她隐约是知道的。 如果想要他,那么回来! 她窝在他的怀里,鼻端尽是他好闻的男子气息,昏暗中,她痴痴地笑了,忽然道:“玄之,如果我回不来了,也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闭嘴!”他明显不满足于这种说法,脸色很不好呢! 浅浅觉得有些委屈啊,她难得说这种情话的。 好半天,她都没有说话,皇甫夜本来以为她睡下来,一会儿竟然感觉到胸前一阵濡湿… 低头一看,不觉抚额轻叹了下:“浅浅,这又是为哪般?本王没有欺负你吧!” 她没有志气地窝在他的怀里,那小小的脸探了出来,还扁着小嘴,让皇甫夜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辛酸—— 该多久看不到她耍小性子的模样了! 心里眷恋着,大掌滑到她的小脸上,一再地留恋不去。 “浅浅,本王没有你,实在是很糟糕。”他面上没有表情,但她知道他的心里定是极不好受的。 面上不觉生出温柔来,也学着他的样子,捧着他的俊颜,一再地瞧着,眼里的迷恋让他的心软得一榻糊涂—— 他的浅浅,一直这般没有掩饰地爱着他! 猛然抱紧她,有些颤抖地道:“答应本王,一定要回来。” “嗯。”她用力地点着头,“不管十年,二十年,我必是回来见你的,即使白发苍苍,我也要完好地回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皇甫夜,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有别人,如果有的话,那么,我就…”她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就怎样?”他抱她弯在怀里,侧着身子逗弄她。 浅浅面上生出绯色来,半天才呐呐地道:“我就不让你碰了,闷死你。” 他愣了一下,碰她,似乎遥不可及的想望,现在她的身子就在眼前,他心里渴望,却又不想碰,他要留着,把所有的渴望化成思念,让她记得回来! 他的面色温柔,浅浅见着痴了,醉了…… 良久,她枕在他颈侧睡去了。 皇甫夜撩起她的发丝,又瞧了好一阵子才轻轻挪开她的身子,小心地起了身。 见着自己衣无寸缕的模样,不禁皱了下头,然后随手披了件衫子,穿上衬裤,推门而出。 他一走,床榻上的人儿就睁开了眼,盈盈美目里尽是水气。 她知道他是去瞧小冰儿了,其实她是故意装睡的,就是让他有时间去看看冰儿。 他不舍她,她知道,她何尝不是这般呢! 头枕在他窝过的枕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不成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会儿,也许是许久,他回来了,床铺的微微震动让她惊了一下,只是仍是闭着眼,让他以为她是睡着的。 明显感觉一道炽热的视线停留在面上,然后是灼热的唇瓣覆上她的,他没有深吻,只是小心地碰触着,大手放在她左胸上,引来她轻微地颤抖—— 他放的位置,其实是她的心吧!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已。 本来,她以为,他的手放在那里她定是睡不着的,没有想到那温热的触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竟然缓缓地睡去了! 清晨的暮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浅浅醒了,习惯性地寻找着身边的温暖,手却扑了一个空—— 玄之呢! 她有些心慌,坐起身子后,眸子里尽是无措。 顾不得其他,就想唤人来着衣,又想起昨夜的裸逞,打消了主意,却在低头时,愣住了。 她的身上竟然已经穿了一袭雪白的衣衫,样式极简单,简单到她走到现代的街头也不会被当成怪物—— 这,是他让人准备的么? 就因为她曾对师兄说过她们那里穿的衣服,他就记下了,只为她回去的时候,能安好! 心里满满的感动之际,门被推开了,她想也不想地唤着:“玄之。” 只是来人并不是,而是小冰儿,后面跟着贴身的两个婢女,小冰儿身上同样是样式极简的衣衫。 她愣了一下,玄之,他这是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不舍之余,也有些失落。 她想他多陪她的。 “娘亲,江爷爷说今日冰儿要出远门,娘亲,冰儿的衣服好看么?”小冰儿穿着的是一套丝质的小裙子,下摆绣着可爱的小花朵,还带有腰带,上面缀满了宝石,浅浅惊讶地发现那真的是宝石… 七彩的宝石就那么随意地点缀在冰儿的小裙子上,华丽到不行。 浅浅有些张口结舌,这,这穿到现代,会不会让人当街给抢了。 不过她没有心思多想,外面的江喜就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沉甸甸地包裹。 浅浅安抚了冰儿几句,就冲着他问:“公公,王爷呢?” 江喜没有直接回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两个婢女出去,然后在浅浅的注视下,缓缓打开包裹,打开的那瞬间,耀眼的光芒闪花了浅浅的眼…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记得回家的路 第一百八十九章记得回家的路 她愣愣地瞧着那里面的——奇珍异宝! 八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还有就是黄金! 她变成一个富婆了! 浅浅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正是她要的。 来到这里几年,再回去,一切都是未知数,她需要钱,而黄金可以直接变成现钱,而那些珍宝也可以找到合适的渠道卖了。 只消一颗夜明珠,就够她们母女吃喝几辈子的了。 “王妃,这是王爷亲自挑选的,他说,到了外头,不比在自家里,什么都要用银子,王妃身上便了,什么事都能办成。”江喜说着,然后轻叹了口气,才接着道:“王爷对王妃的真心,王妃莫要忘了。” 他说,这是家里! 浅浅的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抖出一句话来,“他呢?” 江喜顿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但这种情绪很快一闪而过,“王爷说不送王妃了,一早,就去了宫里。” 浅浅呆了呆,他竟然不愿意见她最后一面么! 玄之,玄之,她内心呐喊着,有种冲动要去寻他,不管他在天涯还是海角。 江喜自是看出她的心绪,劝道:“王爷临走时说了,就是怕王妃伤感,才离开的,让王妃安心离去。” 浅浅滞了滞,他说的对,如果他在,她定不会有勇气踏进屋子,远离的。 “他还说了什么?”微微冷静下来,她轻问。 江喜微微一笑,“王爷只说,回家的路,莫要忘了!” 浅浅怔忡了,她可以想象他在说这话时的情形,他的神韵,定是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落寂吧! 她牵着小冰儿的手,缓缓走出去,而江喜则提着包裹跟在后头。 出了门,一路往祠堂而去。 浅浅不知道,她走后,寄畅院的一角闪出一个玄衫男子,墨发披在身后,随着风飘荡着,半边面孔被额前的发挡着,看不清表情,只是露出的那只眸子,带着浓浓的伤感… 今日,王府不相干的下人们都被放了一天假,所以,能呆着的,都是嘴巴闭得紧的,而且真正接触到事情的,也就只有成南成北,风清扬和南山老人,再不过就是江喜了。 浅浅走到祠堂的时候,这几人已经俱在了。 自然,皇甫夜是不在的,浅浅的目光扫过一圈,仍是有些微的失落。 南山老人手里拿着一个表盘一样的东西,四处走着,其实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 时间久了,江喜默默地端了一张椅子给浅浅:“王妃,坐会吧!” 浅浅没有拒绝,只是一双眼仍是紧紧地盯着南山老人,一又素手已经汗湿。 她的手抓着小冰儿,生怕她丢了一般。 时间静溢着,许久许久之后,南山老人忽然喝了一声,“有了!” 黑色的表盘上,开始聚集着一些黑色的雾气,而后,奇迹般地,慢慢地形成一个旋涡,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快! “快出去!”南山老人又是一喝,成南成北等人俱都跑了出去。 小冰儿被浅浅紧紧地捉着,她抬起小脸,看着四周逐渐升起的黑色旋涡,哭着道:“娘亲,冰儿怕。” 浅浅将她抱在怀里,抱得死紧的,“冰儿不怕,一会儿就好了。” 偌大的风吹起了她们身上的衣裙,眼前变得昏暗起来,最后一道视线是落在墙上的太皇太后画像上的,上面的人依然在微笑。 浅浅低语着,“母后,如果您看得见,就请指引浅浅回来。” 下一秒,她感觉自已的身子被提了起为,不断地漂浮,再漂浮,强劲的风力几乎让她捉不住冰儿… “冰儿,抱紧娘亲。” 她不能让冰儿被卷时空的夹缝里,南山老人说过,因为她的存在,才有冰儿的存在,所以,冰儿只能依附着她—— “娘亲…”冰儿害怕得哭了,尖叫着,抓紧娘亲的身子… 外面,一个男子无言地瞧着房屋上空的黑色旋涡,听到冰儿的叫声时,他的心都要裂成两半了。 他几乎是想冲进去,但仍是忍住了。 因为他不属于那个时空,就算进去,也只会被卷到时空的碎片中而已,至于浅浅为什么能来这里,是个迷。 他宁愿相信,浅浅是他的有缘人,是上天的安排—— 黑色的雾气缓和了下来,在不知不觉中散去,整个过程,只有半柱香不到的时间。 静默—— 一切都恢复到之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里曾发生过的天翻地覆呢! 心跳声清皙可闻。 “你们下去吧!本王想独自呆一会儿。”皇甫夜平静地说着。 其余的人都沉默着离去, 他缓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着自己的心跳。 屋子里,有些乱,到处是刮倒的桌椅,灰尘也给房间蒙了一层灰。 “浅浅,你瞧,你就是走,也要给本王找些麻烦,你明知道这里,一直是本王打扫的。”他开始动手,拂去案几上的尘土,将倒地的桌凳给扶起来。 半个时辰后,才将这里恢复原样。 皇甫夜立在画像前,喃喃道:“母后,浅浅和冰儿打扰你了吧!她们不是故意的,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夜儿让她们给您陪不是,好不好?” 他面色如辉,身子僵直地站着,在母后面前,他无需伪装,“母后,夜儿的心里空洞洞的。”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这里,少了一块了。” 浅浅一日不回来,它便一日不完整。 墙上的人仍是微笑着,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皇甫夜仰起头,哽咽着道:“夜儿以为可以承受的,可是,她才走,夜儿已经觉得忍受不了了,母后,如果可以,定要将她送回来。” 他站了许久,也说了许久… 直到午时,江喜进了来,轻道:“王爷,皇上来了。” 皇甫夜身子一震,他怎么差点忘了。 无缺对冰儿一直有所安排,这一走,即使不用交待,但难免会引人怀疑的。 “让风清扬和成南即刻离开,也不要回乡…至少,最近都不能!”皇甫夜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静静地说着,“让皇上等一会,本王即刻就到。” 江喜自然明白王爷的意思,这是骗皇上,小主子叫风大侠给带走了。 至于去哪里,就不是他一个老奴才可以掌握得了,王爷自有一番说词的。 当下连忙去办了。 皇甫夜环顾了屋子一周,然后急急地转身,他并没有直接去见皇甫无缺,而是回房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雪衣衬得他容貌谪仙般出众,只是少了那个调皮的女子的痴心以对,变得空洞而苍白。 皇甫无缺此时坐在花厅里,心里有种极度的不安。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他坐在马车中,听得外头一声惊呼,揿开帘子一瞧,只见王府的上空整个聚集着一股巨大的黑洞,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便是立即往这里赶了来。 心里焦急地等着,原本他该是直接去见冰儿的,可是却扑了空,想找个婢女问话也找不到。 空荡荡的王府让他心里的不安更是深了些,好不容易寻着了江喜,才让通报了。 片刻后,一身雪衣的皇甫夜缓缓步了进来,他暗自观察皇叔的神色。 面上淡淡的,很平静。 但皇甫无缺自小多疑,自不会轻易消除疑虑,他恭敬地站了起来,点头含笑:“皇叔,今日怎么不见冰儿?” 皇甫夜冷哼了一声,“如若是见了,便用不着见皇叔了,是么?”他坐下来,顺手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 只是那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皇甫无缺瞧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笑着道,“皇叔自然要见的,只是冰儿那丫头上次让朕寻一样玩意儿,今日前来,也想着让她早些开心。” “哦!那真不巧,冰儿跟着风清扬走了。”皇甫夜淡淡地说着,却似投了一颗炸弹在皇甫无缺地心头。 “走了?”他喃喃地道,然后接着道:“冰儿的身子不好,怎么能远行?” 皇甫夜轻咳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正是因为不好,才去寻医的。” 皇甫无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紧跟着道:“风太医已经是最好的医者了,还有更好的么?再说,也可以寻着了,带回府里瞧着不是?” 皇甫夜几乎被抢白地对不上话,好在一旁的江喜接话,“小主子的身子不好,时刻离不得风大侠,而且王爷也让贴身的婢女好生侍候着,小主子吃不了苦的。” 最后一句,可是他江喜揣测着上意,说给皇甫无缺听的,却引来皇甫夜的不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怜的江公公头只好缩回去了,心里长叹着,个个都是难以讨好的主啊! 他只是好心来着,皇上年纪小,却要承受那么多,也挺可怜劲的。 而且,以他江喜在宫里当差这些年的经验看,皇上对小主子也不尽是为了保全自己,怕也是和王爷对浅浅姑娘一样,无来由地宠爱吧! 皇甫无缺只是淡笑着看了江喜一眼,才又对着皇甫夜道:“那侄儿去探望皇婶也是一样的。” 皇甫夜心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浅浅的身子不好,不宜见客。” “哦?”少年天子挑了下眉,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既然风太医出府了,那皇婶的身子总得寻个好些的太医来照顾着,这样吧,太医院的王太医算不错的,朕遣了来府里,可好?” 说完,静静地等着皇甫夜的回答。 第一百九十章 奴大欺主? 第一百九十章奴大欺主? 皇甫夜正待说什么,但江喜已经先一步道:“王爷已经请了别的太医了。” 无疑他这般插话是极不得体的,好在也是皇甫夜的心腹,少年天子也没有多加怪罪,只是微点了下头,“皇叔有相好的太医,是再好不过的了,待皇婶好了些,朕再来探望。” 他起身,看样子是要回宫了。 皇甫夜面色淡然地跟着起身,而江喜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皇甫无缺眸光幽深地瞧了江喜一眼,尔后和皇甫夜道了别回宫了。 他走后,江喜见自家主子凝着眉头,心里也沉了一下,对于皇甫无缺,他江喜也是有几分了解的,绝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王爷,皇上似是怀疑了。”方才天降异象,依皇上的才智,定是有些疑惑的。 皇甫夜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江喜猜得一点也没有错,只是他没有想到皇甫无缺会直接挑上他来拷问。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之际,可怜他一个老头子被黑衣男子抓到宫里,明晃晃的宫灯下,头上的布被扯开,面前就是九五之尊。 好吧,他老人家还想多活几年呢! 于是连忙着往地上一跪,老泪奇迹般地横飞,“皇上,不知老奴做错了什么!” 皇甫无缺静静地坐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十四五岁的少年已然学会不动声色,以静制动,就是江喜这般圆滑的老狐狸在心里也不禁嘀咕着——装什么深沉! 皇上不急,但一旁的心腹太监张德海倒是说话了,“皇上让你自己想想。” 江喜偷偷瞪了他一眼,这张德海今年约有五十来岁,跟了皇上好些年,但那又怎样? 他江喜在宫里呼风唤雨的时候,他张德海的毛还没有剃呢! 此番过去,定要他好看! 心里捣着小九九,面上却涎着一张老脸喊着冤,“皇上,老奴真的不知啊!要不,让老奴回去,好好想想,不定睡一觉,明日就能想起来了。” 张德海一滞,这老家伙真是够大胆的,竟然敢在皇上的面前耍嘴皮子,正待怒喝,却被皇甫无缺止住了:“德海!江公公始终是皇叔的人。” 语气虽是轻柔,却也有一定的警告之意。 窝里反? 江喜可没有这般天真,这皇上和张德海是扮红黑脸儿呢! 这事,他和王爷常做,再是拿手不过。 当下,也不怕了,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怕的,正如皇上所说,他是王爷的人不是? 不是他自夸,这世上除了王爷的两个心肝儿敢把他当奴才,其余的人还真没有这个资格,包括眼前的少年皇上。 并不是他自恃身份,而这就是现实——历代没有实权的皇帝所必须要面对的不堪事情实。 奴大欺主的事儿太多了,他江喜也不屑去做,再说,总得留些余地不是,这皇上将来必不是等闲之辈,还是不能造次的。 当下还是乖乖地跪着,任着少年天子走下座位拉起他的身子,还不忘作出卑躬屈膝状,“皇上英明!” 皇甫无缺淡笑着,侧目对一边的张德海道:“你先出去,在门外守着。” 张德海点头退了出去,皇甫无缺才拍了拍江喜的肩道,“今日得罪江公公了。” “好说好说,皇上言重了。”江喜满脸堆着笑,这皇上,不就问个话么,拐这么多弯也不嫌累得慌。 哎,是啊,他现在还没有三宫六院,等有了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还记挂着他们小主子了。 “近来公公似乎感触颇深!是不是王府不太平。”皇甫无缺喝了口茶,状似无意地问。 江喜自不会老实地说,于是打着哈哈道,“可不是,皇上,这阵子小主子和王妃的身子都不好,加上上次瘟疫一事,总是不安生,好在过去了。” “是嘛!可朕今日在外头就瞧见王府天降异象,公公在宫里算是老人了,应当知道,黑色算不得祥瑞。” 他顿了一下,才道:“如果有心人渲染,就是说成祸国也是有可能的。” 江喜心里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这个老奴还真的不知,看来,老奴得找个称头的法师作个法,指不定王妃和小主子的病就好了。” “住口!”少年天子忽然变了脸,手里的玉质茶盏也往一旁的几上用力一放,砰地一声,茶水都渗了出来。 江喜心一抖,连忙垂下头,不敢造次。 耳边闻得皇甫无缺冰冷的声音:“江公公还要隐瞒于朕么?朕已经让人去王府打探过了,冰儿和浅浅都不在。” 啊—— 皇上去过了啊! 江喜继续装傻,“小主子是不在啊,至于王妃有可能不在房里呢!” 说完,立刻低了头去。 很好! 皇甫无缺走下来,站在江喜面前,虽然还未长得很高,但那一身尊贵的龙袍还是给了江喜莫大的压迫感,“公公,朕虽然忌惮皇叔,但是处置一个奴才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冷冷的声音响起,震得江喜的心颤了起来。 是啊,皇上不来明的,可以来暗的,今夜他江喜就是死在宫里,也无人得知的,就算王爷猜得到,为了顾全大局,必也不会为难皇上的。 心里想着,就听得皇甫无缺继续说道:“朕对皇叔,只有满心的敬意,对皇婶自不必说,而你们小主子,你心里也是极明白朕的心意的,纵然这般,公公还要隐瞒朕么?” 都说到这分上了,江喜心里明白,他再不老实,这皇上是断不会放过他的,权衡了下,还是决定选择性说了些。 “老奴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府里来了个高人,是风太医的师父,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就把小主子和王妃给变没了。” 这么说,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皇甫无缺凝起了一双英挺的眉,半天也不作声,江喜就那么小心地瞧着他的神色,暗自祈祷皇上能放他走。 变没了?怎么能把人变没有呢? 风清扬的师父必不会是什么妖道的,而且,会变到哪里去呢! 他也知道,这江喜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想到这里,皇甫无缺微微一笑,一副不再为难的样子,只是问道:“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呢?” 寂寞的雄狮才是最可怕的,皇叔幸福了,他皇甫无缺父子二人才能平安。 毕竟浅浅和小冰儿的身子之所以不好,全来自于父皇的杰作,想到这里,面孔上出现一抹戾气,只是一闪而逝,这是他许久未见父皇的心结所在。 而江喜揣测着少年天子的心意,谨慎地回答着:“老奴相信王妃和小主子定是会回来的,因为王爷和皇上都挂着呢!” 他理所当然地把皇上和自家王爷放在一起说事,换来皇甫无缺的侧目,面色缓和了些,轻笑道:“江喜,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老奸巨滑。” 这算是没事儿了? 江喜擦着方才额头冒出的冷汗,笑着附应着,“哪能啊,老奴这般愚钝,也只有王爷不嫌弃收在身边用了。” 他是知道小皇帝有延揽之心的,只是,他江喜老了,既然选择跟着王爷出宫,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这宫里的争争斗斗他没有什么兴趣。 闻言,皇甫无缺又是一笑,“现在朕相信,公公是极聪明的一人。” “皇上过奖了,那老奴告退了。”说着生怕反悔似的,掉头就走,完全忘了礼仪。 原来江公公很怕死呢! 皇甫无缺有些调皮地唤住他,“公公这般就想走了?” 声音有些特意的冷。 江喜硬着头皮回过头,“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皇甫无缺挑了下眉,“你自己这般大摇大摆地回去,皇叔自会知道你来朕这里喝茶来着。” 闻言,江喜公公无限委屈啊! 人家哪有喝过半口茶来着,吓都要吓死了! 少年天子抬了下手,从暗处闪过一个黑衣人来,“送公公回去!” 神态冷静淡然,江喜眼花了一下,以为见着王爷小时的模样,直到自己略胖的身子被人扛起,才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当沙袋的滋味真是不好! 这头上的头罩做工太差! 可爱的江公公牢骚不断,皇甫无缺淡笑:“公公在抱怨朕么。” “哪敢!”江喜嘀咕一声,就被扛着跑了。 哎,可怜了他这把老骨头,大半夜的,也不让人休息。 江喜走后,张德海步了进来,对着正愣愣发呆的皇上轻唤了一声,“皇上。” 皇甫无缺缓缓回头,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回去吧!” 推开门,迎面传来一阵清香,有些熟悉的味道。 “德海,这是什么味道?”皇甫无缺顿住了脚步,眉头紧锁着。 张德海瞧了下前面那丛花海,很快答道:“皇上,是桅子花开了,要不要去瞧瞧。” “不了。”举步正要走,一下子又停了下来,“让人砍了。” 啊! 张德海愣住了,想必皇甫无缺也觉得自己的失态,改口道,“让人移动别宫里去,等哪一天…也许还移回来吧!” 皇上…这是为情所困了? 情窦初开正是这模样吧! 困惑,易恼!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野男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野男人!!! 张德海自是不敢问什么时候移回来,怕也是和王府的那位小主子有关吧! 于是沉默着去差人办了,本来皇甫无缺是得走的,但还是走到那花草深处,抚着那架精致的秋千,脸上浮起一抹近乎冷酷的笑—— 冰儿,如果你要真的要走,那么朕绝不会留下你的痕迹分毫! 他站了好一会儿,斯文的俊脸此刻显得有些狂放,有些——复杂! 来自于对自己感情的一种困惑,该死的,他竟然已经那般想念那个丫头了,明明才六岁的年纪,女子该有的特征她一项还没有。 可是他却一心一意地想将她收在身边,也许是为目的,也许是为别的,但,有她在怀里,他便觉得安心。 那个小人儿,那般依赖地唤他皇帝哥哥,就是亲妹子明珠也不曾那般亲密。 两小无猜? 他摇了摇头,怕只是对浅浅的一种愧疚吧! 加上那小人儿那般惹人怜爱,是妹妹吧! 对,一定是妹妹! 江喜回到王府,也许是因为有些心虚的原因,虽已经是深夜了,还是往皇甫夜的房里去瞧了下。 门外守着两名婢女,他走过去,小声问:“里头灯火还亮着,王爷还没有睡么?” 婢女点头,“公公要不要进去?” 江喜轻咳了一下,“你们先下去吧!这是有咱家便是。” 待她们走后,他才轻声地推开门步了进去。 到了内室,就见皇甫夜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衫,站在床前,手里拿着一面镜子,痴痴地瞧着。 “王爷。”江喜知道那是南山老人赠送的,可以瞧见心系之人的镜像,看王爷脸色,难道是还没有瞧见? 皇甫夜回头瞧他,一双远山眉轻皱着,“江喜,难道本王的思念还不够深么,所以才看不到她?” 江喜宽慰着,“兴许是浅浅姑娘还没有落脚呢,也许正在一处地方,是这镜子也不能瞧见的。” 这样一说,皇甫夜本来七上八下乱想的心思终于放下些来了,“但愿是吧!” 江喜正要说什么,却被镜子里的景象一下子呆住了,“王爷,快看…好象有了。” 皇甫夜连忙拿起来,一瞧,也愣了一下—— 浅浅本来的世界就是这般么? 那透明的高大的建筑,是房子么? 还有路上来来往往的那些移动的东西是什么? 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他的女人和孩子,拉着手,坐上了那奇怪的东西,然后嗖地一声,飞出去了… 良久,被惊得目瞪口呆的两人才回过神来,互望了一眼…俱是不可信! 欧耶! 我们浅浅终于回到文明时代了,她站在街头,好在事先准备的衣物让她和冰儿没有被当成古董,倒是她脸上的疤却引来人们的注意。 这也正常,在现代,什么光子嬾肤啦,磨皮啦,总是能将脸上弄得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所以,她脸上这疤倒是奇特了。 浅浅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倒也坦然,抓着冰儿坐上一辆出租车。 她身上没有钱,下车的时候,从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黄金,这是她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如果拿着皇甫夜给的那么大块,她不到医院就被人给打劫了。 当然,那司机用力地咬了一下,证明了是纯金的后,笑得眼都眯了,还亲自打开车门,殷勤得不得了! 浅浅没有身份证明,不得不回家,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她这一走,在现代究竟是多久,会不会给父母带来震惊。 她带着小冰儿站在自家小洋楼前,她家境不错,父母都是教授,上面还有个哥哥。 看了一会,也没有敢直接进去。 此时,一辆车子缓缓驶过来,浅浅认出是自家大哥的车子,想躲,但已经被人发现了。 车窗被摇下来,一张算得上俊逸的男性面孔出现,“找人?” 浅浅倒退了一步,大哥不认识她了? 而云天笑则微皱着眉头,一会儿,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抖了起来,他立即熄了火,在浅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打开车门,笔直地朝着她走来。 浅浅想跑,但她完全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动也不能动! ——啊!这算是红杏出墙么? 江喜小心地瞧着自家王爷已然黑透的脸孔,心里暗笑,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真真是太太太辛苦了。 皇甫夜手捏得紧紧的,看着里面的浅浅任着别的男人吃着豆腐。 正当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听见小冰儿站在一旁,扬着小脸问:“你要当我的第三任爹吗?” 爹? 虽然皇甫夜听不见,可是从小冰儿的唇形,他是猜得到的,江喜亦是的。 “胡说。”浅浅从那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喝斥了一声,然后对着云笑天,又哭又笑,大喊了一声:“哥,我回来了。” 云天笑脸色却铁青着,失散好几年的妹妹是回来了,可是,瞧瞧变成了什么样子了,脸花了,还带了个拖油瓶。 他顾不得停在门口的车子,一手拎着一个走进门里,一大一小女人完全无法反抗。 “爸妈,瞧瞧你们女儿和野男人孩子都有了。”云天笑一向斯文,但是此次却破格地大着嗓门喊着,实在是因为太生气,太兴奋了。 很快,两个中年男女出现在浅浅面前,相见的时候,都呆住了。 “浅浅…你…”云母还没有说话,眼圈已经红了,这孩子一声不吭地就不见了,几年音讯全无,叫她伤心了足足几年。 现在一下子又出现了,还这般,是被哪个男人欺负了吧! 浅浅带着笑,推着冰儿上前,“叫姥姥。” 云母想板起脸,但见着小冰儿的样子,又没有办法凶,面上表情真是奇妙,尤其是小冰儿的那软软的声音让她又眉开眼笑了起来。 上前就抱着了,也不管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了,反正是她们家浅浅生的。 ——晚上,浅浅躺着,侧头看了看已然睡着的小冰儿,她睡得很熟,也许是见了太多的人,玩得有些累了吧! 明天,就要送冰儿去医院检查了,心里有些紧张。 想着想着,到了很晚才睡下。 家里的人看到她带回来的财物时,都睁大了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太令人震惊了。 云天笑甚至怀疑地瞧着妹妹,“这些年,你是不是去盗墓了?” 浅浅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含糊着说,“是正当来的。” 后来家里的人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让她把东西给藏好了,不许让外人瞧见了。 这点,浅浅自然也是知道的。 第二天,云爸爸云妈妈和云天笑就带着浅浅和冰儿去了医院,还好,小冰儿检查下来,只需要动个手术就可以改善经常心悸的毛病,只是,断不了根。 医生单独地和浅浅谈了话,“这孩子,在胎月里就不好,所以,得好生养着,不能动气动怒。” 浅浅点头,医生瞧了瞧行事日历,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下个星期就安排她手术,放心,这不算是大手术,伤口也小,十来天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浅浅的脸上,浅浅没有注意,只是低低地道了谢,准备离开。 “浅浅,你不记得我了吗?”后面,传来了男医生的轻笑声,很年轻,很好听的声音。 浅浅缓缓回过头,目光定在他那张过份好看的面上,定住,半天才想起,脱口道:“吴洋。” 他笑笑,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这些年好吗?” 顿了一下,才问道:“你先生没有来吗?” 浅浅有些紧张,她能把皇甫夜变出来吗? 当初玄之是想过和她一起回来的,但是南山老人却严厉地禁止了他这个想法:“王爷并不是那个时空的人,而且王爷在这里,是历史的关键人物,是走不了的,一旦强行进入黑子移动的中心,那么,王爷必定会被卷入时空的碎片里。” 那晚,皇甫夜瞧了她许久,也吻了她直到天亮,那吻,很绝望…… 看到浅浅恍惚的眼神,吴洋淡笑着,觉得不适宜再追问下去了。 云浅浅,他曾喜欢过她的,只是她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几年,再见时,变了。 甚至还有了女儿,他还有机会吗? 浅浅抬起脸,看着他,“他,来不了!” 吴洋的心一跳,脱口而出:“离婚了?”说完,他便深深地后悔了,他可以不那么急切地。 浅浅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但仍是点了点头。 如果玄之知道的话,定要将她掐死吧! 因为想起他的俊脸心里暖暖的,面上也生出一抹极浅的笑来,温柔而娴静。 “浅浅,你变了。”吴洋叹息着,“你一定很爱他吧!” 浅浅怔了一下,尔后微笑着点头。 他心里一阵失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的面色很是难看,“浅浅,你生过病么?” 他这才发现,大热的天,她竟然穿着好几件衣服。 浅浅笑笑,没有否认。 “那还不检查,你这个傻瓜,这些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吴洋吼着,然后不由分说地推她到另一个科室里去检查—— 啊——江喜瞧着,再看看自家王爷,这,这男人是不是喜欢他们家王妃。 主子的脸色很难看啊! 嘿嘿! 第一百九十二章 脱衣服把脉? 第一百九十二章脱衣服把脉? “江喜。”一声沉喝。 江喜连忙备足了精神等着,生怕惹得王爷更不高兴。 皇甫夜神情冷冷的,唇微动了下:“本王的容貌比之这男人如何?” 啊————— 江喜愣住了,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肤浅又可笑了?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王爷现在需要的是自信! “王爷天人之姿,哪里是这等凡夫俗子能比的,看他的眼睛,多小,那嘴巴长得真难看,王妃哪能看上他…啊…” 啊啊啊…脱衣服了? 镜子里,只见浅浅坐在一张白色的床上,真是够简陋的,然后开始解开扣子,一颗两颗,江喜数着,然后在第四颗的时候,如愿听到自家王爷的逐客令… “下去!”声音冷情而有那么一丝丝的气急败坏。 江喜走着,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多嘴了一句,“王爷,那是个太医吧!” 皇甫夜瞪着他,手里抄起东西砸了过来。 好吧!是庸医!专门占良家妇女便宜的色鬼! 不知道这样说的话王爷会不会开心点,江喜心里偷笑着跑了出去,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王爷的房里全是醋味,让他一个人闻个够吧! 房里,皇甫夜两只修长的大手牢牢地抓着那镜子,几乎给捏碎了,表情也难看极了。 该死的,那里的太医都用这种方法把脉的吗? 凤眸死死地瞧着浅浅雪白的身子一寸寸地暴露着,额上的青筋冒起,该死! 恨不得将在场的男人都给杀死! 那只大手,戴着个手套,在浅浅身上摸着…皇甫夜仰起头,喉头上下滑动着,身体绷得死紧… 短短一柱香的时候,他身上全湿透了,待浅浅穿回衣物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此刻那急促的呼吸声是他的吗? 为什么在恼怒之余,还带着一丝渴望? 低头瞧了一眼不安份的地方,更是恼怒,这种情形,他竟然也能——兴起! 猛然放下镜子,掉头步入浴池里,用温水为舒缓来自身体的骚动… 只是闭上眼时,脑海里晃动的仍是浅浅白嫩的身子,这温热的水似乎像是置身于她温暖的身子里一般,身子更为火热,凤眸懒懒地睁开,除不去的欲色让俊颜更为邪魅! 浅浅,浅浅,你怎么能这般折磨本王,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思念那般深,那般教人等不及那重逢的到来。 邪魅的脸上满是水珠,一颗颗地滴落在白皙修长的身子上,顺着结实的肌理一路往下,每一颗都被热汤的体温染得滚烫,最后消失在双腿之间,隐人瑕想… 伸手掬了一把墨色长发,随意地散着,尔后登上岸,随意地披着一件浴衣,往房里走去。 镜子里,浅浅和小冰儿并排躺在洁白的床上,那里虽然简陋,但皇甫夜看得出那个年代是先进于凤天国的,不禁有些担心,给浅浅的财物够用吧? 如果浅浅知道他的担心,或许会大笑三声,那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且她压根就用不着,父妈一声不吭地拿出钱给交上了。 她并不知道皇甫夜可以见着他,这大概也是他阴暗的心思了,他不想让她有所防备,且想看到她的真实生活,不管是她愿意呈现的,还是不愿意呈现的—— 几天后,冰儿手术了,皇甫夜站着,几乎是四五个时辰,都未进米水,就直直地瞧着他的孩子躺着,小小的身子被剖开一个口子,然后就是血淋淋的场面,他的手紧紧的交握着,心绞成一片… 冰儿会不会疼? 那样会不会死? 他看着冰儿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其实是很害怕的,怕她永远也醒不来,他担心不已。 直到冰儿被推出去,那个‘太医’和浅浅说了什么,浅浅脸上的笑意让他知道,冰儿很好! ——半个月后,浅浅和小冰儿一起出院了,现代的医学是发达啊,她体内的余毒经过一系列的净化,已经清得干干净净,脸色也较之前好许多。 加之做了植皮手术,相信待脸上的纱布拆开后会完好如初。 她想好好地回到玄之的身边,虽然这会对爸妈造成一定的伤害,只是他们还有哥哥,而玄之却只有她。 每个深夜里,她都想着他,猜他在干什么! 如果浅浅姑娘知道某王每天都看着她洗澡,看着她上厕所,不知有何感想! 只是,有些不安,她真的还能回去吗? 心里已经盘算着,也许等她的脸好了,就该去寻找高人,寻找回家的路—— 浅浅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不用她找,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脸上的纱布拆开后,摸着光滑的肌肤,心里很是激动,玄之应该会很开心吧! 他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爱她原本的皮相的。 云天笑是陪着浅浅来的,瞧着那脸,皱了皱眉头,“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像了。” 过去,明明是有些婴儿肥的,肉肉的多可爱,哪里像现在,楚楚动人不错,太柔弱,太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了。 也太招人! 从那吴洋眼里的光芒足以见着浅浅容貌的出色,于是一家人又盘算着,既然浅浅的野男人不在了———浅浅是这么说的。 那么,他们应该趁着她年轻给她找个新的,如果男方嫌弃冰儿,他们也可以代为抚养,不教浅浅误了青春才好。 算算,也足足有二十五岁了,再不嫁,哪成? 于是,三五天的饭局,总有些青年才俊参加了,开始是吴天笑的朋友同事,后来是吴爸吴妈的朋友的儿子啦,侄子啦,总之,半个多月,浅浅数了数指头,一共在外面吃了六顿饭,每次回来的时候,爸妈总要问上一句:“怎样?” 什么怎样? 浅浅茫然,也真是迟钝了她,都孩子她娘了,竟然不知道! 吴爸吴妈气极,也没有办法,心里琢磨着是没有碰到心动的,所以加足了劲头给找—— 这天晚上,照例是饭局,浅浅本来不想去的,但硬是被拖着去了,说是给吴天笑长长眼,饭桌上,是坐着一个女人,不过,那是大妈好不好? 四五十岁的大妈配哥哥? 而且看她的目光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活像是在相媳妇一般! 媳妇!? 浅浅惊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被相亲—— 她不动声色地瞧了下爸妈,爸妈正在和对方妈妈寒暄,好像是说那男的来迟了道歉之类的。 “妈,我出去买点东西。”浅浅站起来,还拉着小冰儿的手。 吴爸吴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自家女儿要跑路,连忙道:“一会都要上菜了,完了再去买吧!” 浅浅欲哭无泪,这怎么成,虽然玄之不在,万一以后冰儿说娘亲找野男人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瞧了瞧冰儿,只见她的小脸紧绷着,心更乱了。 便有些失态地拉着冰儿站起来,“妈,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不管不顾地起身,往外走去。 正巧,一个侍者正端着餐前酒过来,浅浅躲闪不及,直直地撞了上去—— 时间像是瞬间停止了,浅浅低头看着白色衣裙上的酒渍,身后抵着一个男人温热的身体。 鼻端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僵硬着身体,缓缓回过身。 男人扶正她的身子,一双狭长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 “玄之…”浅浅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 眼前,是她熟悉的容颜,只是头发短了,配上合身的西服,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样,只是那眼底仍是冷清的,尊贵而疏离—— 这是她的玄之,不会错的。 男子一直看着她,放在她肩头的手,缓缓地上移,落到她的唇上,缓缓地揉动了两下,轻叹了一声,“浅浅!” 他认识她,他认识她,是玄之来找她了… 浅浅眼里带着泪花,唇扬起笑扑到他怀里,“玄之,是你!” 男人任她靠着,感觉自己的肩头湿了,良久,他才轻轻推开她少许,目光清亮地瞧着她,“我是白夜,你相亲的对像。” 啊—— 他不是玄之? 浅浅愣着,那样子可爱而纯真,还带着一丝的性感,莫名地憾动着他久未动过的心。 三十年来,他从未这般心动过,今日只是敷衍母亲而来,而且他故意迟到了,没有想到却碰见这么惹人怜爱的小东西。 她是他寻找的人,三十年来的单身,似乎就是为了她的等待。 那梦里的脸孔和眼前的重叠起来,合并成眼前的浅浅,就是她了。 而浅浅则摇着头,不相信,这明明是玄之的脸啊! 她攀在他身前,眼里还有泪花,故作轻松地说:“玄之,你是故意骗我的是不是,你还在怪我离开,对不对?” 白夜一双清冷的眸子瞧着她,而身后则一堆人瞧着他。 半响,他轻轻地开口:“是,我骗你的,我是你的玄之。” 啊——? 能这样啊! 可以这样骗老婆啊! 小冰儿则有些奇怪,她也弄不清楚这男人究竟是不是王爷爹,可是,娘说是,应该就是了。 所以,甜甜地叫了一声爹,一旁的人都怪异着,这,这,小冰儿这个孩子是不是看古装戏看多了? 而白夜则不动声色地抱起小冰儿,在梦里,他无数次地梦到一个小女孩,是她吗? 他微笑着,牵起浅浅的手,“我带你到楼上换件衣服再下楼吃饭。” 单手掏出手机,吩咐了几句,便将冰儿放到自己母亲的身边,低语了几句就带着浅浅上楼了。 吴天笑目瞪口呆,难道这白夜就是浅浅的野男人? 要不然,这大白天的,就开房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炙热的床单 第一百九十三章炙热的床单 电梯里,浅浅靠着白夜,微微笑着,不时地抬眼望他,“想不到你真的可以来哦。” 她傻傻地笑着,沉浸在自己的思叙里,让人捏一把汗呐。 白夜抬起她的小脸,直直地望进她的子夜般的眼里,等待多年,再难忍耐地低了头,吻上她的玫瑰般的唇瓣—— 很甜,很美好,他不禁收紧手臂,加深了这个原本只打算浅尝即止的吻。 浅浅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很轻地喘息着,一双水眸看着他,充满了爱恋… 她抬起手,抚摸着他的俊颜,是他,每一个线条都那么完美,她凑上唇,再次吻上他的唇,并害羞地探进他的唇里…一再地纠缠,一再地嬉戏—— 当那深吻和爱抚到达一定的顶点时,他们都迫切地需要一张床来满足自己和对方,白夜几乎是迫不急待地接过秘书手里的房卡,刷开的就抱着浅浅进去,迅速地抵在门板上,两片分开不到十秒的唇瓣又粘在了一起…… 急切,粗鲁地扯去对方的衣物,直到剩下最为贴身的内衣,白夜抱起浅浅,她修长的细腿圈在他的腰间。 她的脸悄悄地红了,因为感觉到他的迫不及待,那灼热,都是那么熟悉,浅浅轻轻地闭着眼,任由着他将自己放倒在床铺上,目光相对时,是那般心悸… “玄之…”她抚着他的脸庞,思念那么深,竟然将他给盼来了。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住她的唇,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他要她,立刻得到她的身心,虽然他不叫玄之,但他知道,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凤天,皇甫夜瞧着那镜子里的‘妖人’,脸色发白,浑身都气得发抖,竟然,竟然变成他的模样去勾引他的浅浅。 握紧拳头,见着那两人的身子在床榻上交缠着,浅浅的脸上泛着绯色,他知道那是她动情了,她诱人的小嘴里轻轻地吐着“玄之”的名字…… 皇甫夜的脸孔扭曲着,手里的镜子几乎握得死紧的,当浅浅覆在那‘妖人’的身上开始吻他时,他蓦地低吼一声,猛然将镜子往地上一摔… 那镜子本来是铜制物,不应碎的,只是奇怪得很,竟然碎了,碎得四分五隔裂的,皇甫夜心颤了一下,往地上看去,惊呆了—— 那破碎的镜子里,竟然还能看得见,但,却变成了一个人…… 那妖人一个人半裸着身子,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脸色震惊。 皇甫夜看着另一个自己,也同样地震惊—— 浅浅去哪里了? 忽然,他浑身一凛,往外跑去,先跑到了祠堂里,就见着小冰儿一脸无助地站着。 “爹!”小冰儿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然后哇地一声哭了。 这次穿,她是一个人过来的,娘亲呢! 皇甫夜连忙抱起她的小身子,急问道:“你娘呢?” 小冰儿哭哭啼啼地道:“娘亲她不见了。” 尔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直勾勾地瞧着皇甫夜,“娘不是和爹在一起么?” 皇甫夜愣了一下,尔后想起那该死的妖人,心里低咒一声。 心里想了想,抱着小冰儿出去,交给江喜,便急勿勿地跑了出去。 到了寄畅院里,他的心跳如雷,控制不住地加快了,浅浅,会在这里么? 踏进他们房间的内室,就听见一声抱怨声,然后他就见着了一团床幔在挪动着,而床架已经完全散了。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角开始上扬,缓步踏了过去,从一团锦布中间解救了挣扎的小女人—— 四目相对时,浅浅呆住了,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玄之还是老样子,墨色长发,谪仙般美,那…那方才和她差点滚床单的男人是谁? 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因为心虚而忽略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半响才呐呐地问:“玄之,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是很高兴!回来得真是及时,差点就和别的男人那个了,竟然还好意思。 他心里万般的火,然后再看看她身上清凉的穿着,怒吼一声,“你穿得是什么衣服?” 浅浅低下头,惊叫一声,她身上只穿着一套内衣内裤,那薄而小的布料紧紧地包住浑圆,对于久别重逢的男女来说,是不是太刺激了? 还没有来得及捂住重要部位,怒中的男人已经成功的将怒火转为欲火,一下子压倒她,在凌乱的床铺间进行了抵死缠绵—— 他知道她的身子好了,所以一点也不客气地,不留余地地开始折腾她。 浅浅被他压在身下,感觉他撩开了袍子,那下面竟然什么也没有穿,真是方便极了,一个冲刺,她微微睁大了眼—— “说,有没有想本王?”他一边用力,一边低沉地问着,面色深沉。 浅浅被弄得喘不过气来,伸手想推开他一些,可是他却压得更紧,动得更快了,他的气息喷在她的鼻端,引发情动… 她不再抗拒,很快投入到和他的爱欲中去,凌乱的床铺更乱了,皇甫夜的衣衫和浅浅被撕坏的内衣挂在床边的几上,交缠着令人脸红心跳。 不知道做了多久,浅浅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他还在生龙活虎地动着,手,唇,都没有闲着,浅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道美味,而他是饿了足足一月有余的猛虎,一再地吃,吃,再吃… “玄之,我不行了…”她无力地吐出娇吟,皇甫夜面色一敛,不发一言,却更是用力了些。 “啊…”浅浅尖叫一声,尔后身体一软,接着便昏了过去… 等到幽幽醒来的时候,他的身子还悬在身体的上方,水眸对他的凤目,手无力地抬起,想摸摸他的脸,却被他一把制住,扣在头顶,仍是不发一言… 良久,当他总算松开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了,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下了榻,着衣,然后神清气爽地出去,扔下一室凌乱和不着寸缕的浅浅…… 浅浅忍着双腿间火辣辣的痛,随意地披着一件袍子就下了榻,想了想就往浴池里去。 偌大的浴池里氤氲着雾气,浅浅赤着足,踏进温热的水里。 也不着急着找人,缓缓地放松被他绷得很紧的肌肉。 温热的池水让她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他无声息的接近。 直到他的身子抵到她身后,背后坚硬的触感让她身体微僵,试探性地唤了句:“玄之?” 身后的男人没有吭声,只是将她的身子放平了些,让她趴在池边,撩开她的长发,修长的指尖沿着她优美的背部线条,缓缓地从上而下,一点点地抚摸着,动作很慢,很慢,像是有一辈子的耐心来做这件事一般… 慢慢地沿着她的背来到腰间,再往下…按住她腰下的小窝,轻柔地按着。 浅浅舒服得轻哼了一声,“哪里学来的指法?” 她的身子酸痛得厉害,但被他这么一压一按,竟然舒服了许多。 这么按了一小会子,她几乎是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他转过她的身子,然后,然后她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但那绝不会是欲火来着! 浅浅立即睁大了眼,看着一脸缊色的男人,身子不禁往后退着,无奈他固得太紧,她甚至动不得分毫。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么?”因为彼此身上都没有衣衫,而且肉贴着肉,浅浅觉得万分危险。 他的脸上写着——不老实便就地正法! 嗯,他应该不会知道她将别的男人看成他,并且差点上床的事吧! 咽了一下口水,浅浅决定先瞒着再说。 于是,小心地戳了下他过于板正的面孔,“哎,怎么了你?看见我回来,都不开心么?” 皇甫夜凤眸冷冷地瞧着她,让她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又没有什么天地玄黄阴阳眼,她在现代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知道,就算是小冰儿,也没有见着她和那个叫白夜的男人天雷勾动地火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浑身都燥热起来,那个男人不光长得像玄之,就连—— 就连手法也一般无二,总能轻易地撩起她的那个… 她不想骗自己,当时她真的很有感觉,如果不是突然地穿了,她定是会和他发生关系的! 直到现在,她才有些后怕,原来她以为的那个玄之,竟然不是,正主儿还在这里呢! 绝不能让玄之知道,不然还不定会怎么折磨她呢! 想到这里,她又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白的。 皇甫夜见了,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脸色一沉,阴森森地瞧了她半天,薄唇终于吐出一句话:“云浅浅,你完了!” 什么完了? 浅浅张大了嘴,愣住! 她以为他会扑上来,用身体教训她的,可是,他却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选择上岸,着衣。 当那修长笔直的腿,还有中间丝毫没有遮掩的物件大刺刺地出现在她的眼里时,浅浅脸孔差得绯红。 他约莫着是故意的,穿衣的速度很慢,很慢,存心折磨她一般。 但表情一直很冷。 一个在池子里,一个在岸边,浅浅一抬眼,就可以见着那物件,于是很小心地说,“你能不能先穿裤子?”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意地扎起腰间的系带,就那般笔直地出去了。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丢下她了。 浅浅有些火大。 人家才千里迢迢地回来,他就这般给她脸色看,人也给他吃了,还吃了许多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便气呼呼地也披了件衣裳,光着两条腿儿,就那么走出去了,还故意没有走内室,而是从外面绕回了寄畅院。 沿路也碰着几个仆人,甚至还有两人男仆。 俱睁大了眼,愣愣地请安,“浅浅姑娘好。” 好吧!美的是浅浅姑娘,毁了容的是王妃! 浅浅只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而下人们则呆了又呆… 她走到寄畅院他们的房间里,正想着一脚踹开门,门却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江喜的老人参 第一百九十四章江喜的老人参 走出来的是一身整齐的皇甫夜,墨发整齐地束起,身上一件白纹长衫,淡紫腰带,雪白的锻面靴子……那俊颜,正含着一股深意瞧着她,从上往下… 最后,落到了她光淄淄的腿上,眸色变暗而幽深起来。 浅浅被他这么一看,原来的底气全没有了,而且脸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要出门?”她声音很小,然后身子轻轻扭着,两条腿也并拢着,不安的眼神落到他的面上,却发现他的目光投在她身后。 她回头一看,就见着方才的几个仆人远远地瞧着她——的光腿! 浅浅火辣辣地回头,正要骂人,就听见皇甫夜怒喝了一声:“滚!” 啊—— 浅浅愣了一下,是说她吗? 正想着,却见着那些下人们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一般。 浅浅笑得身子都弯了下来,却扯痛了某处,她轻皱着眉,咬着唇瓣,样子又娇又媚…… 该死! 皇甫夜忽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皇甫夜,你放我下来。”浅浅气得大叫,因为他的手竟然毫不客气地开始打她的屁股—— 她,她,她,人家还没有穿内裤好不好? 他这样,她的小屁屁完全就露在了外面,要是有人过来怎么办? 他像是知道她的顾忌,一边打着,一边沉着声音道:“你穿成这样出来,就没有想过被人瞧见吗?” 想到她曾那般柔顺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他心里更气,下手也更不客气了,一下一下地打得专注不客气。 浅浅开始哭,胡乱地说着,“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不想要我了,我走就是了。” 开始是假意地哭,然后哭着便真的有些伤心了,为了他,她特意去植了皮,脸上足足痒了半个月,还把身上的病治好了,就是想着回来以后,可以和他厮守到老,可是他却好,一见面就压着她做那事情,做完了就不理她! “你好坏。”她哭着打着他的肩,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起了房间里。 房间里正好有两个婢女在收拾,看见自家王爷和王妃的模样,都吓了一跳,王爷是在执行‘家法’吗? 好香艳的家法啊! 王妃的小屁屁都露在了外头,王爷的手虽然打下去,却也没有很用力,在她们看来,倒像是在摸—— 哔—— 人家还是姑娘,不应该这么想! 两人都低着头,不等赶人,自觉地出去了。 “那是什么?”浅浅被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也忘了哭,一直瞅着瞧。 而皇甫夜瞧了一眼那个破碎的镜子,本想一脚踢开的,但看了看她后,改变了主意。 抱着她走过去,腾出一只手捡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碎的原来,镜子最后呈现的影像竟然是现代的那个房间,那个叫白夜的男人,只着一件子弹头的黑色内裤坐在床上,一脸震惊的模样。 但,再是震惊,也比不上浅浅。 她张大了嘴,看了看镜子,再看了看皇甫夜,试图解释着,“那个,他长得很像你。” 他冷哼了一句,“可惜不是。” “嗯…”浅浅快哭了,这是谁给的妖镜啊! 要把她害死啊! 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其实,我以为他是你。”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虽然那是很不让人信服的理由。 她偷偷瞧了一眼皇甫夜的脸色,惊恐地发现更难看了。 “你就不长脑子么?”他破天荒地冲她大吼着,“就算长得像,就能肯定是我么?” 浅浅声音小小,“人家太想你了吗?” 他哼一句:“想到差点和别的男人上床。” 浅浅也生气了,“不是没有上吗?”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越想越是生气,也就口不择言了起来,“不就是亲了几下,摸了几下么?你至于这般生气么?” 说完,她就后悔了,下意识地收了口:“玄之,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他的脸色变得骇然,“云浅浅,你好样的。” 他原本是抱着她的,一气之下,竟然就猛地松了手,浅浅的屁股蛋子一下子着了地,本来就被打了好几十下,这下子,更疼了。 她抽了口气,怒极,“皇甫夜!早知道回来是这个待遇,还不如不回来。” 他铁青着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一句,你是不是说,干脆和那男人上床算了。” “你!”浅浅被气得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她吸了口气,仰着头,骄傲地说,“你说对了!我是这么想的。” “很可惜!你回不去了!”他冷冷地说着,然后竟然不管她,沉声喝了一声:“江喜!” 门几乎是被立即推开了,江喜闪身进来。 我们可爱的江公公动作如此迅速,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偷听啊! 而浅浅则尖叫一声,“啊————” 她的屁屁啊! 连忙伸手捂住了屁股,一双眼怒瞪着皇甫夜,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江喜见着地上的浅浅和脸色不大好的皇甫夜,挑了下眉,像是没有感觉似的直直地走了进来,夸张地弯上腰,过分地恭敬了:“王爷有何吩咐!” 皇甫夜笔直着身子,一身白衣素雅万分,仿若谪仙般。 他缓缓地开口:“替本王收拾一下,本王要出远门。” 啊? 江喜愣愣地张大了嘴,“这王妃方才回来,哪里能舟车劳顿的?” 皇甫夜这才看了浅浅一眼,然后冷冷一笑,“谁说本王要带她去的?” 江喜又是一愣,瞧着王妃都快哭了,于是试探着问:“那王爷要去哪里?” 王爷您要是没有把王妃放在心里,那有种就别说! 嘿嘿,他江喜敢拿他泡在玻璃瓶的那棵老人参来打赌! “玫瑰山庄!”优美的唇瓣吐出四个字。 江喜这次不是愣了,而是震精了。 啊—— 王爷转性了啊! 而浅浅瞧着江喜脸上的表情,心也一沉,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气呼呼地别过脸,生着闷气。 而皇甫夜似乎无意去哄她,甚至转身就步了出去。 浅浅坐在地上,江喜在,她不敢起来,生怕风吹草低现! 江喜虽是太监,但相当懂得女人,于是避到外间道:“王妃请便,好了唤一声,老奴再进来帮王爷收拾!” 浅浅红着脸点点头。 待江喜退出去,她爬起来,腿酸得要死! 越想越是委屈,眼泪叭搭叭搭地往下掉着。 外头的江喜等了许久也听不见声音,于是便问了声:“好了么?” “好了。”浅浅的声音带了些哽声。 江喜进来的时候,见着浅浅是侧着身子躺着的,背朝着外头,身上还盖着被子,估莫着是伤心呢! 他叹息着,一边收拾一边道,“王妃听老奴一句,王妃现在就是再委屈,也得忍了,因为王爷心里的气更甚哪!王妃何不等王爷的气消了,再——”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意思! 浅浅刚想反驳,但想到差点滚床单的白夜,声音便弱了下去。 江喜知道她是有些被说动了,于是拿了东西走过来。 “王妃,王爷的习惯是午后动身,该不该跟着,王妃决定吧!”他忠恳地说着。 浅浅转过身子,见他拿了两件包袱,心里明白其中一件是自己的,别着脸道:“我肯跟着,他未必肯让。” 江喜也不勉强的样子,“王妃顾虑也不错。” 他作势要走,一边自言自语着,“只是那玫瑰山庄美人真是多啊!” 浅浅一个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捉住江喜的手臂道:“什么玫瑰山庄?” 江喜暗自笑着,面上却再是正经不过,“玫瑰山庄由南宫家所有,而南宫家在江湖上都是以俊男美女盛多而闻名,特别是南宫二小姐,南宫燕,那是凤天的第一美女!” “那真是一个美啊!”老眼轻轻闭起,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浅浅插起双手,怒道:“江喜!” 他连忙睁开眼,陪着不是,“老奴失态了。” 浅浅仍是瞪着他。 “好好好,老奴说就是了。”江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这南宫燕小姐,曾热烈地追求王爷,你也知道的,这江湖儿女对男女之事,是不拘小节的,什么女追男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这次王爷去怕是凶多吉少啊!听过没有?那叫处子泪的药?” 浅浅没有吱声,她当然听过,她还喝过。 “你想啊!她要是给王爷喝了,王爷能不上她的绣榻吗?”圣人也抵不住的诱惑啊! 浅浅咬着唇,然后一手扯过他手里的包袄,往肩上一背,往外冲去。 江喜跟在身后,一脸如释重负! 这王妃去了,他没事! 如果不去的话,王爷一个人走了半路也会回来治他个办事不利的罪吧! 哼!主子也真是难侍候! 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想要得很! 闷骚! 这次,王爷不许他跟着,只让几个暗卫跟随,所以,他可以去睡大觉了,有空的时候,顺便去瞧瞧东街新搬来的春三十娘,听说卖的豆腐嬾得很,又听说,她那身皮子,比豆腐更嫩…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他一个阉人,尽想着这个作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化为登徒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化为登徒子 浅浅到了外面的时候,就见着皇甫夜已然坐在一匹白马上。 她磨蹭着上前,将东西递给他,“喏,这是你的东西。” 他眼眸幽暗,伸手欲接,浅浅却猛地收回手,鼓足勇气道:“你想要的话,就得带我一起走。” 皇甫夜瞪她,还有她的男装打扮。 浅浅抬了抬小下巴,“带还是不带?” 她从怀里打出个火折子,一副不带就烧了他的细软的模样。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良久,他似乎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一扯,将她拉上马背。 浅浅的脸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有些硬,她皱皱小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马儿就疾驰而去—— 哦!又撞! 她冲着他的背作了个鬼脸儿,然后就厚着脸皮,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后,一脸痴痴地笑着…真是舒服啊! 不到半个时辰,浅浅就有些后悔了,小屁股火辣辣地疼。 而且那,那里也疼,羞人的痛着。 她咬着牙坚持了一刻钟左右,实在忍不了,而他的身子仍然挺直着,没有丝毫要休息的打算。 浅浅本来靠着他的,尔后感觉委屈,便不靠着了,一会儿,从后面传来她小声的啜泣声…… 皇甫夜拎了拎缰绳,并没有立即转过头来,只是冷着声音道,“不想跟着,现在就送你回去!” 浅浅鼓着嘴,没有好气地说:“谁要回去了,我非要跟着。你别想…找别的女人。” 后面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听不见。 皇甫夜沉默了一会儿,忽尔下马,并将她抱了下来。 浅浅脸色涨得通红,大叫着,“皇甫夜,我不要回去,听见没有,你休想背着我找女人!” 他侧眼瞧着她,一发不语地放下她的身子,然后——走开,走到一块洁净的地方,打开马儿前面的行李,拿出干粮,开始吃起来。 即使在荒效野外,他的吃相还是很优美的,那薄唇一张一合,看起来比他手上的食物要美味多了。 浅浅瞧得吞了一下口水,他勾勾唇,“想吃?” 他愿意? 浅浅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过去,蹲下,头一低便咬了过去,正中他的唇瓣,真好吃啊! 她忘情地又咬又啃,在他微微睁大的凤眸下。 吻得满足了,她才松开他的唇,那优美的唇瓣已经被她欺负得红红润润地,浅浅心里一紧,竟然又给攀上他的肩,凑上嘴去—— 她穿着男装,这般粘在一起,实在也是怪异得紧啊! 此处虽然偏避,但好歹也是官道来着,来来往往的都是江湖客,这般表演之下,已经很伤风化了。 几个面目凶恶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狞笑着,“这小娘们长得不错,水灵灵的。” 另外一人大声笑着,“大哥,人家分明是个小哥,哪里是什么姑娘。” 那叫大哥地斥了他:“是男人不是更好吗?大哥我还没有玩过这么嫩的男人呢!” 浅浅的唇顿住,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窝在皇甫夜的怀里寻求保护。 那几人太吓人了,满脸的刀疤,可怕得很,像是什么十恶不涉之辈,想到这里,身子更是往后挪了挪。 咦?谁在推她? 浅浅低头一看,竟然是皇甫夜将她推离了怀抱,而且站了起来,一副打算要走的模样。 她连忙站起来,扯住他的衣摆,他回头瞧了她一眼——她表情可怜巴巴的。 你不会不管我吧! 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着。 而他的目光始终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让她心慌慌。 “滚。”他的薄唇轻吐出一个字,浅浅愣在原地。 身子也退后一步,他…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而那几个男人粗野地笑了,露出一口恶心无比的大黄牙,“小东西,你的老相好不要你了,让几位哥哥好好疼疼…啊…” 正说着话的那男人忽然大叫着,捂住一只眼睛,痛得直叫唤,哭爹叫娘的。 其余的人都戒备起来,因为他们竟然无人看清是谁出的手,何时出的手。 “不想和他一样的,滚!”皇甫夜冷冷地说着,声音还是一样的冰。 但听在浅浅的耳里却异常开心,他方才说得是这帮坏人,于是轻皱了小鼻子,神气起来,“还不快滚!” 那几人想来也是亡命之徒,瞧着皇甫夜的天人之姿,竟然生了歹念——这男人比那个小点的,竟然还美上三分,干脆两个都捉回去。 心里起了淫心,表情和目光便显得要猥猝几分了。 皇甫夜面色一凝,手挥动了一下,那几人便一齐惨叫一声,脸上迸出血花。 浅浅是良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呀地一声,也是半做地立即躲进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一双大手开始推开她的身子,她死命地抱着他的腰,就是不肯松开,小脸也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脸色烫得很。 “你不出来,怎么走?”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可有一丝无奈? 浅浅脸透出一条缝,正好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小脸一红,呐呐地说:“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头微仰着,轻道:“是很想!” 浅浅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皇甫夜见着她的表情,心里更是气恼,自己翻身上马,然后冷冷地瞧着她,一副要走就自己上的意味。 浅浅咬着唇,虽穿了裤装,但这马也太高了吧! 我上,我上,我再上,小脸憋得红红地,也没有上去,最后猛地一跨,是够着了马屁股,却也把马儿弄火了,鼻子喷着气,两只蹄子用力一蹬,眼看着就要踢上浅浅—— 她心慌地闭上眼,吓得尖叫一声,完了… 一只有力的手抱住她的纤腰,然后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身后是他温热的身子,鼻端也闻得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浅浅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皇甫夜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抚着马儿的颈子安抚着它,浅浅得以见着他修长的手,那么温柔地摸着马儿,那手尊贵而白皙…看着看着,脸就不争气地红了,因为想起这手曾经那么深入地在她身子上探索过。 皇甫夜自然瞧见她不正常的模样了,要是以前,定会好生嘲笑她一番的,但他却只是深深地瞧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就策马向前。 浅浅窝在他的怀里,一会儿屁股又疼了,马儿的背太粗了,那粗糙的感觉磨得她下面的皮都麻麻的,难受得紧。 她悄悄地动了下身子,嗯,好像好一点了,再动一下,好舒服的肉垫子。 浅浅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干脆眼都闭上了,反正有他搂着腰也不怕跌下去。 她闭眼晕晕沉沉的,马儿跑着,一颠一颠的… 什么东西一直戳她? 本来舒服的地方怎么长出东西来了? 她轻皱了下眉头,不安地挪动了下小屁屁,往下动了一下,那东西也跟着往下动,一下一下地顶着小屁股,热热麻麻的—— 她忍着,忍着,直到完全清醒。 猛然睁眼,清楚地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身子一歪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她回过头,正见着他一向冷清的脸孔上闪过一打复杂的神色,“你…你…”她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小脸涨得通红的。 真是太猥猝了,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做这种登徒子的事情。 皇甫夜脸色倒是正常得很,一脸的清高,意思大抵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感觉。 屁股一跳一跳地,两人对望着,竟然有些尴尬,唉,都是有了孩子的人了。 浅浅瞧着他天人之姿,忍不住轻舔了下忽然变得干裂的唇瓣。 皇甫夜头一低,就含住了她的唇,浅浅一震,动也不敢动,任由着他亲着,大眼睁大着见到他错开她的唇瓣,将粉色的舌尖探了进去…… 轰…脸色红得更甚! 他的双手揽得紧了些,浅浅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鼻息声太急促,太急促了,她被感染得也忘了呼吸,双手忍不住插进他的发里,死死地揪住,深深地与之深吻! “玄之…”她的小嘴里叹息着,每一个字都颤进他的嘴里,融化掉…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感觉夕阳都快下山了,她抬起眼,瞧他,唇瓣间连着银丝,好不羞人… 偷偷地想着,他这是原谅她了? 正想着,却被他扶正了身子,然后往前,这次,一点也不含糊,结结实实地让她和马背亲近亲近了。 但也表明了——不会轻易原谅这个信息。 浅浅滴沽着,真是个难侍候的主。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进了叫白双城的地方。 看起来还算是热闹,浅浅到处看着,浑然不觉自己穿着男装,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儿会是怎样的风景。 皇甫夜在一处客栈停了下来,下了马,看了看浅浅。 她咬着唇将手交给他,他眸色深了上,但还算好风度地将她给带了下来。 店小二将马儿送到后院里喂草了,浅浅跟在他身后,走进大堂里。 白双城地处皇城和天雀城的中间,天雀又是江湖大佬集中之地,许多有名望的人都长驻着,所以,这白双城也相当热门,前面是皇城,后面是江湖,八卦的人全都往这边钻。 “听说没有,摄政王爷将王妃给休了。”一个文人模样的人故作深沉地说着。 浅浅方坐下来,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下意识地瞧了一眼皇甫夜,他倒是神色淡然,察觉到她瞧他,只是斜着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嘲弄让她有些狼狈。 此时,听得另一人道:“不可能吧!听说王爷很爱王妃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说着说着,几人就下流起来了,什么一夜七次,一次一个时辰的话都说出来了。 浅浅脸色绯红,被人当众谈论房事的感觉真是—— 太羞人了。 皇甫夜端着茶水,静静地喝着,唇瓣被茶水染湿,更添了几分邪魅的感觉。 就是店小二上菜的时候,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故意中药 第一百九十六章故意中药 这两男子真是俊,高的那个长得谪仙似的,就是和传闻中的俊美王爷比也不逊色吧,而这个子小些的,则生得明眸齿的,招人喜欢。 小二脑子里轰得一声,颤声,想着,这二位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男男之恋吧! 看他们坐得也太近了些,而且他的眼偷偷往下,他们的腿是靠在一起的,那小个的,手还放在高个的大腿上,哎,那手真是滑真是嫩。 定是个小受啊! 小二脑子里yy着,这也是额外福利了。 而皇甫夜自然也察觉到浅浅放在他腿上的手了,唇勾微微勾起,但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两人肚子里也饿了起来,菜上齐了,也只管吃起来。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女子,穿着黑纱的长裙,发上缀着黑色纱作为妆点,蒙着面,看不清脸蛋。 浅浅有些好奇地瞧了她两眼,就见那女子手上的软鞭毫不留情地甩了过来—— “哇,春十三娘!” “这小子眼怕要是毁了,没有一个男人敢这般盯着春十三娘的。”周围的人都叹息着,有些同情。 春十三娘是武林有名的毒女,虽貌美如花,但却无人敢招惹,因为她恨男人,更恨长得好看的男人。 谁要是敢瞧她一眼,定是弄得那个眼瞎身残不可。 正是危险万分时,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软鞭,一双冷眸轻轻抬起,不经意地撞进她的眼里。 春十三娘心头一颤,是他! 竟然忘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有些失态地唤道:“夜袅!” 浅浅抿了下唇,有些不妙的感觉,感觉皇甫夜还有着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顾明烟和林霜儿都死了,但天下间的绝色多了去了,他,气她的时候,会不会顺便采一两朵野花? 皇甫夜挑了下眉头,松开春十三娘的软鞭,淡淡地道:“你还是老样子。” 浅浅看看他,再看看那名叫春十三娘的女子,有些困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定是认识的。 果然,那个传闻中对男人冷血冷情的美丽女子,撩开了她神秘的面纱,自顾自地坐到了他们的桌上,幽幽地说着:“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啊—— 周围的人都看明白了,定是这春十三娘喜欢别人,别人又不喜欢她,所以,她才恨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 因爱成恨,江湖中的老戏码了! 不过,现在多了个男人,这戏,是不是会更好看一点。 众人屏住呼吸,就听得春十三娘道:“这些年了,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浅浅身子一僵,手在桌下握得死紧,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在王府里,他们曾互许终生,但在江湖,一切似乎是那么无力,没有谁会管你在家里是否有娇妻美妾,多的是想做露水夫妻的美丽女子。 而皇甫夜这次出来,是不是也想着…那何必又要带上她! 而他竟然没有拒绝的意思。 浅浅心里委屈着,甚至想着回去算了。 她一扭头,也顾不上吃饭,径自上了楼,要了两间上房。 让他和别的女人快活去吧! 她躺在床上,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知道他是在气她,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听见隔壁有什么声响。 他和那妖女到底还要谈多久,浅浅扯着被子,愤恨无比。 好不容易听得外面有了声响,却并不是一个人的,难道,难道他带了妖女回房快活了? 浅浅牙磨得直响,直想冲过去,但又忍住了。 皇甫夜,你敢玩女人,老娘明天就给你偷汉子。 浅浅躺着,翻来覆去的,听得隔壁不时传来声响,叮叮咚咚的,伴随着沉重的声音,还有水声—— 啊! 奸夫淫妇想要来个鸳鸯浴? 浅浅不淡定了,你们要偷情,也不要这般大张旗鼓啊,好歹给她留点面子。 心里按捺不住,悄悄地下了床,凑在两间房中间的隔板处偷偷望着(尼妈,这设计,分明就是捉奸用的好不好?) 嗯,先是一片光滑的肌肤出现在视线里,那是男人的裸背,浅浅往前凑了凑,看见皇甫夜背对着这边,身子泡在偌大的浴桶里,只瞧得见上半身… 一会儿,他半躺着,头微微的向后仰着,她甚至可以瞧得见他的喉结! 果然有奸情! 浅浅一个激动,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趴,竟然将那道堪称结实的门板给整个震倒了- 轰地一声,她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出现在皇甫夜的面前—— 四目相对,极为诡异… 缓缓地,皇甫夜开了口,很是平静地道:“我中了春药!” 啊? “那那,春十三娘怎么没有来当你的解药?” 她呐呐地问着,然后胆大的加了一句,“反正你不早有这个意思?” 他一下子捉住她的手,浅浅挣扎着,不从。 休想让她做这种事情。 “你不做,我让她进来做!”薄唇轻轻吐出一名话,如愿地堵住她的嘴,换来让他满意的结果。 在她不情愿的目光上,他轻轻闭上眼,回想起之前的一番对话。 “过去,你不接受我,是因为顾明烟,现在,是因为她吧?”春十三娘瞧着往楼上跑的浅浅,幽幽地问着。 皇甫夜唇角浮起一抹笑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有哪里不如她?”春十三娘低吼着,丝毫忘了自己的冷艳之名。 “如果说是顾明烟,我还认了,毕竟你的身份决定着必须娶一个名门之后,可是,方才那个女子,分明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不懂,你为什么不选择我而是她,她并没有我美,不是吗?” 女人一向将自己的容貌看得太重。 皇甫夜倒是仔细地瞧了一眼她的脸,引得她全身都颤抖着,情不自禁。 良久,他才轻轻笑了:“如果我那般在乎容貌,那么,怕是没有女子能入我的眼吧!” 这话,并非狂妄,而是事实。 不管是江湖中的冷面杀手夜袅,还是朝中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爷,他的外表都列为天上第一,而且是唯一,没有第二。 不管男女,都是第一! 春十三娘有些难堪,困难地说,“如果,我说,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呢?” 皇甫夜看了一眼,竟然继续喝着,淡淡地道:“是吗?如果是的,那么谢了。” 他正好有满腹的火气要和浅浅清算呢! 而现在,身子被她握住,思绪从空中回过来,发出一声难耐地喘息。 他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然后在浅浅的惊叫声中,将她扯下浴桶…… 中了药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几下就可以解决的,浴桶里的水沸腾了,又再冷了下来,但他的身子仍是热着… 浅浅被欺负得可怜兮兮地,差点滑到水中! 她的小嘴里无力地吐出好痛,好累,又好舒服…… 等到她幽幽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华丽的绣榻上,帐顶,绣着清新的百合,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好闻极了。 这不是客栈,浅浅可以肯定这点。 她强自起身,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几辆车子辗过似的,浑身都疼。 想起昨夜,她脸色羞红不已。 到了最后,他抱着她上了榻,她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明明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身子竟然还缠着他,不肯放开。 而他自不会客气,两人倒是狠狠又…做了好几回! 到最后,她睡下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结束… 咬着唇,浅浅看见床头放着一套男装,愣了一下才想起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义弟——他是这么说的。 穿上后,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夜大哥,这次打算住多长时间?” 这夜大哥想必就是皇甫夜了,浅浅心里不是滋味地想,走了一个春十三娘,现在又换了什么女人? 她正待出去,就见着门被推开了,皇甫夜先进来,后面跟着一个—— 好美好美的大美人儿。 浅浅微微睁大了眼,看见那美人的手轻扯住皇甫夜的袖子,而他也纵容着,没有黑脸,更没有斥责。 心里微微酸着,这女子太美,所以,浅浅竟然一下子没有了信心。 愣愣地瞧着他们走进来。 那女子见了浅浅,面上微微一笑,而且带了些红,拉着皇甫夜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冲着浅浅福了下身子,唤了声,“云大哥!” 浅浅心里气极,该死的皇甫夜,竟然,竟然真的让她当男人,看着他寻欢作乐。 但眼前的美人儿很有礼,也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含糊着应了一声。 美人偷偷地瞧了一眼皇甫夜,声音很小地说:“云大哥可以叫我燕儿,就和夜大哥一样。” 燕儿? 他们这般亲密了? 浅浅唇抿了一下,看向皇甫夜,只见他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地注视着叫燕儿的美人。 燕儿!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抱醋狂饮 第一百九十七章抱醋狂饮 浅浅忽然想起江喜说得话,她就是南宫燕,江湖第一美女! 玫瑰山庄的二小姐? 果然很美! 那这里就是玫瑰山庄了? 劲敌出现了,浅浅抛下不该有的自卑,将全身的战斗力全部提升起来,假装不经意地问:“燕儿姑娘可有人家了?” 一副想与之亲近的色色模样! 南宫燕咬着唇,看了看皇甫夜,才有些羞道:“不曾,不过,家兄此次摆下擂台,意在比武招亲,想不到连夜大哥也来了。” 心系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又像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夜大哥,你会去吗?” 浅浅屏住呼吸,比南宫燕还要紧张。 皇甫夜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立即轻点了下头,引来南宫燕羞涩一笑,脸色娇艳欲滴。 而浅浅则心蓦地一沉,他要去比武,那欲置她于何地? 但她脸上仍是一副色色模样,“那南宫姑娘可反对在下也上去!” 南宫燕似有些为难,瞧了一眼皇甫夜,才轻道:“比武招亲,本就是公平的,胜者当为我的夫婿。” 哦,那就是谁都有机会了? 浅浅心里窥笑着,一会儿又有些心酸,眼瞧了眼皇甫夜,忽然就扭头走了出去。 花心鬼,不想看见他! 浅浅出去后,南宫燕看着她的背影幽幽地道:“她,很率真!” 说着,抿了一下唇道:“如果我有她那般心性,你可会爱上我。” 皇甫夜负手而立,面上淡然,却有着藏不住的笑痕,有一半来自于昨夜尽情地放纵,也有一半来自浅浅的醋意。 勾唇一笑,“每人都是不同的,也许她的性子放在你的身上,我未必喜欢,他,也未必会喜欢。” 提到这个他,南宫燕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掩着面近乎哽咽着,“他一辈子,怕也是不能接受我吧!” 皇甫夜轻叹了一声,任由着她倒在自己肩上,默默地低泣着,良久… 浅浅回来的时候,就见着这一副俊男美女相拥的场面,微微一愣,然后一股不舒服的泡泡冒了出来,越冒越多…… 她很想大声地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可是,现在他都不承认她的身份了,她还有什么资格,而且,她现在的装束是男人! 忍! 挤出一抹假笑,“你们继续1” 说完,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浅浅背靠在门板上,用力地呼吸着,云浅浅,这没有什么的,这不算什么… 他们,也许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她仰头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而门内,南宫燕则一改方才的柔弱,身子站得笔直,“夜大哥,这真是你要的吗?” 皇甫夜睨了一眼门板,唇角微微勾起,轻道:“你觉得我对她如何。” 南宫燕叹了口气,“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难道她不知么?” “她知,但却总是做出让我生气之事,现在——”他顿了一下,目光有些幽深:“这次,我要让她追着我走!” 这也算是他的小心眼吧!不过,正因为在乎,他才会这般。 南宫燕猜测道:“所以,你让我…好激起她的嫉妒之心。” 他点头,“是!不过,燕儿,这件事于你,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我相信他断断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你嫁别人的。” “是么!”她的脸上闪过微微地失落,“如果是你,我想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交出去吧!” 皇甫夜没有说话,但心里却相当笃定。 门外的人已经离开了,南宫燕适时退场。 皇甫夜也去处理了些事情,然后到了午时的时候回到房里,还不见浅浅的人。 随口问了下婢女,婢女说云公子和庄主在一起。 他的心一跳,疾步便走,雪白的袍服掠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看得小丫头都有些痴了。 这夜公子,长得比之庄主更是俊美三分。 脸一红,抿着唇儿去做事了。 而皇甫夜方走到花厅里,就听见一阵笑声,见着浅浅和玫瑰山庄的庄主大人——南宫绝尘紧坐在一起,正在拼酒,而南宫绝尘的眼里全是纵容。 南宫燕坐在一旁,看见他进来,脸上带着微微地苦涩。 而浅浅自他进来,就发现了,迷糊着眼唤了一声,“大哥,你来啦!” 声音很率真,即使看得出她是个女人,也让人无法猜测他们的关系1 该死的,南宫绝尘正是仗着这一点,才大吃浅浅的豆腐吧! 浅浅因为已经微醉了,所以握着酒杯的手已经有些抖,而南宫绝尘的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 那一幕让皇甫夜的凤眸眯紧了,尔后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状似很随意地道,“看来,绝尘兄和我的义弟一见如故。” 他端起一杯酒凑到唇边,优美的唇形微动了下,俊颜掩在青丝后,教人瞧不见真实的情绪。 “义弟已经醉了,绝尘兄如要喝酒,为何不叫上夜某。”他的声音有些冷,教南宫绝尘既是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夜袅-江湖中的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他师出何门,只知道不轻易出现,也不轻易出手,但出手必是有人得死的。 他只在夜里出现,加之性格狠戾,所以江湖上人称夜袅,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南宫兄妹和少数人是知道的,这些都是过命的交情! 再是过命的交情,面对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便宜,怕也是要翻脸的吧! 皇甫夜的眼里正是如此作想! 凝聚了太多的戾气了,这样的夜袅,是他不曾见识过的呢! 南宫绝尘脸上笑意更深,唇角带着一抹调侃,“可云兄弟喊着要回我房里再喝呢!” 他耸耸肩,“你知道的,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说完,也不理会皇甫夜,自顾自地喝着酒,心情大好! 皇甫夜瞧着他,怒气更甚,也从来没有觉得他这般碍眼过。 南宫绝尘是江湖公认的优雅公子,一身白衣几乎是他的标志,同样是白衣,皇甫夜穿起来,是出尘的味道,而南宫绝尘,则是带着几分俊雅,标准的斯文败类! 心里不禁担心,浅浅是否经得起诱惑! 皇甫夜脸色紧绷着瞧着浅浅对着人家的脸已经犯了花痴,就差口水流出来了,脸色更是铁青。 身子猛然站起,顾不得南宫家兄妹二人的侧目,就伸出手,欲抱浅浅回房。 一双修长的手架住了他的手,仍是雅致的笑:“夜兄不觉得该尊重云兄弟的决定么?他想和我回房!” 最后两个字,故意地带着些许地暧昧之色。 皇甫夜反手劈开他的格档,唇角冷笑,“作梦。” 南宫绝尘倒是没有继续痴缠,松开了的,侧目向一旁的南宫燕望去,“妹妹,你确定他是来上擂台的?” 南宫燕苍白了一张脸,挤出微笑道,“现在他还是自由的,正如我一般。” 南宫绝尘手里的扇子轻抬起她的小脸,然后笑了,“小骗子!” 说完后,并没有立即放开她,而是就近着仔细瞧了会子,直到她的眼泛着泪光才松开她。 两人沉默着,继续用着膳食,对于这兄妹二人的不寻常表演,侍候的下人都习以为常,沉默着。 而皇甫夜已经抱着浅浅回到了房里,他虽然对她生气,两人也穿着男装,却没有要求南宫家多拨一间房。 生气归生气,但——该有的房事,他不想浪费了。 此时,浅浅迷蒙着眼,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衣衫都汗湿了一片,她热得扯开了些,还胡乱地嚷着,“再来喝…” 皇甫夜一听,怒气更甚,一把将衣衫扯了,压了上去,随手扯下床幔…… 一会儿,床幔无风自动,间或从里面传出些许的声音—— “说,现在爱着你的人是谁…”声音有些恶狠狠地,喘着粗气,全无平日的冰山气质,原来男人上了床全都是一个样。 女人软软地低吟着,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话语,当男人再度逼问时,她才断断续续地说:“夜…你是…夜…” 他满意地专心享受她的身子带来的极致感觉,咬着牙…汗水混和着体味,让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淫糜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肯放开她白嫩的身子,自从浅浅回来后,身子大好,他做起来也丝毫不顾忌着,加之惹恼了他,更是不留余地,放纵得他自己也吃惊! 此刻,她的身上满是他的爱痕,皇甫夜侧身瞧着,有些心惊于自已的粗野,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有些担心的摸摸她的脸蛋,就见着她的小身子又缠了过来,雪白的小腿一下子搁到了他的腰间,他只要一低头,就可见着她…极诱人的风景! 喉头松动了下,压抑了许久,终是决定放过她,回来几日,算算,他要她的次数十个手指头已经数不完了。 下了榻,径自寻着冷泉去沐浴了。 走时,听得她呓语,禁不住凑近去听—— “夜…你是白夜…是不是玄之?”浅浅小嘴吐着香甜的气息,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教方才刚刚翻滚过的男人脸黑了一半。 一甩袖子,愤恨地离去! 真怕一不小心就掐死她! 浅浅睡到半夜,摸了摸身边没有人,坐起身,长发披在身后。 她低了头,瞧见自己一身暧昧痕迹,心里咒骂着,王八蛋,才想着娶别人了,竟然还敢这般对她。 急急地披了件衣裳,推门而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戏弄云浅浅 第一百九十八章戏弄云浅浅 玫瑰山庄很大,且到处种植着各种名贵的玫瑰,浅浅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到了一处精致小院子-贤雅小筑! 听说南宫燕就住在里头! 里面烛火还亮着,她心一动,突突地跳着。 莫不是皇甫夜在里面和南宫燕幽会! 气急败坏地就猫着腰闪了进去。 门口竟然没有下人值夜,这就更说明了里面有不轨之事。 浅浅趴在窗边,无奈窗台太高,她只得返回外头搬了个石凳过来,踮着脚上去瞧了。 用手舔了些口水将窗纸捅破,弄出个小洞,她将一只眼儿凑上去瞧—— 雅致的绣房内,果真在上演着赤果果的肉愽大戏,南宫燕躺着,满脸潮红,身上没有半件衣衫,却压着一个男人,墨发盖住了侧脸,但那发上的玉饰熟悉得让她心碎成两半—— 浅浅抓着窗户的手捏得死紧,直至发白为止。 她木然地听着里面传来的低吟粗喘,眼看着他们赤果果地翻滚着… 良久,她感觉脸上一片冰凉,手一摸,竟然是湿的,她哭了么? 不断来不及细想,因为腾出一手的原因,浅浅失去了平衡,身子一下子栽了下来,惊醒了里面的一对男女。 “是谁…嗯…”里面传来南宫燕的声音,只是气息不稳,还夹杂着哼哼声,浅浅听得出那是极度欢愉的时候才会有的声音。 她没有很惊慌地逃离,而是慢慢地回过头,木然地往外走去。 他们没有空理会她吧! 为什么,为什么在爱过她后,又去沾染别的女人! 浅浅走后,里面又颠狂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南宫燕汗湿着身子,推开身上的男人,看着他笑着拨下发上的白玉梅劗,轻皱了下眉头,“你捉弄她作什么?” 是的,和她翻云覆雨的并不是皇甫夜,而是——南宫绝尘。 够让人惊讶的不是,玫瑰山庄藏着的,又岂是这一件事。 南宫绝尘随手将那小物件扔到墙角,“给夜找点事做做!不知道他怎么和这丫头交待呢!” 他轻笑着,然后又凑了过来,南宫燕抵着他的胸口,有些娇喘着道:“我累了。”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下子扯下床幔,“方才让那丫头看着,做得也不尽兴,再来一次…” 里面再次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绝尘,你还要我比武招亲么?”间或是她无力的轻喘。 沉寂了良久,才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是你要求的,自然要进行到底。” 南宫燕泪眼瞧着他,头别过一边,无力地承受着他的侵犯,她知道她一旦逃开,他会要得更凶,甚至让她明天下不了榻。 他表面风度翩翩,可是骨子里却相当冷,相当地狠。 今日,他必定也知道她单独见了夜袅而心里不快,所以要得也特别狠吧! 她的身子被迫移动着,思绪回到了六岁那年,被他带回庄里的情形…… 那天,便情根深种了吧! 只是没有想到,她只是他仇人的女儿。 他带回她,也只是报复而已,现在多了一项暖床。 “如果我真的嫁人了,你还会…”后面的话,她没有办法说下去,因为他明显更是颠狂了些。 他的说明了他的不悦,整件性事变了调,他的愤恨,她的悲哀… 一辈子逃不出的爱,欲——即使她嫁了别人,她怕是也只能承欢于他的身下吧! ——浅浅回到房里,趴在床榻上先是哭了个天翻地覆,然后抹了把眼泪,打包着要走。 他都背叛她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刚推开门,就见着皇甫夜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 瞧见她身上的东西后,明白她定是想走,不禁凝了下眉头,“想走?” 浅浅气呼呼地拨开他的身子,现在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一辈子都不想说了。 他迅速地拦住她,脸色沉了下来,一只手轻抬起她带着泪痕的眼,“怎么了?” 浅浅负气地别过了脸,“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他的手僵住,不敢置信地瞧着她的脸,轻柔地问道:“你说什么?” 她只是流着泪,想走,被他一把扯进怀里,紧紧地固在怀里,大声喝着:“云浅浅,你再说一遍。” 她只要敢说,他就用这具脏身体折磨她,直到死在床上不可,让她再说不出这般让人气恼的话来。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胸口磨擦着胸口,慢慢地起了不一样的意味…那小小的笼包在胸口涨涨的,难受又销魂! 原本皇甫夜就没有尽兴,可以说五年了,都一直忍着,现在她这般气他,再也不客气,一把将她手里的包袄扔到一边,抱着她往床榻上一扔…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撕扯,亲吻,进入… 浅浅则死命地抵着他的身子,不让他得逞,嘴里还拼命地让他滚,他索性拿过一边的腰带堵住她的小嘴,一股作气地做了下去—— 一二三四,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他才松开她的身子,他太急切,她身上的衣物还凌乱地挂在腰间,却比全赤果果地更为诱人,他覆在她身上平息了一会子,才起身,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你不该激怒我的。”他冷冷地说着。 浅浅只是别着脸,流着泪,样子可怜又惹人疼惜。 他的心软了一些下来,将她抱在怀里,语带无奈:“本王该拿你怎样才好?” 他知道弄疼了她,没有太多的前戏,他的动作也不温柔,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一直没有放松一来,太紧……险些逼疯他。 身子悄悄动了动,也开始恨自己似乎永远不能满足的欲望来。 “为什么你能同时爱着两个女人?”浅浅回过头,脸上满是泪痕,分明不像是无理取闹的。 皇甫夜再是粗心也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捧着她的小脸,急切地问:“浅浅,你怎么了?” 她别开脸,不去看他关切的目光,嘴里却不争气地说:“你去陪你的燕儿妹妹吧!” 脑子里又想起他们赤身肉博的模样,再难忍受,推过他的身子,背过身去。 皇甫夜见她的肩一抖一抖的,必是哭,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此时心软了下来,也忘了之间的狠话了。 浅浅猛地回过头,一把推下他的身子,然后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嚷着,“我要断了你的罪恶根源,看你还出去玩女人!” 她拿着的刀尖,就那么抵着他的脆弱之处,险险地就差没有刺进去了。 那冰凉的触感反而刺激了皇甫夜,他轻喘了一声,斥道:“浅浅,拿开。” 她不肯,小脸都哭得花花的,手也抖着,这一刀要是不小心下去,轻则守寡,重则守活寡! 皇甫夜不敢动,她哭得他的心都乱了,修长的手抚上她冷冰的面容,轻叹着,“浅浅,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浅浅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有什么用,你都和她上床了。我还能怎样。” 说着,又凶狠起来,“皇甫夜,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 他轻皱着眉头,咀嚼着这两个字,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好话。 浅浅一时口误,立即纠正过来,“就是和离。” 和离? 休想! 他指尖一动,她手里的刀就落在他的手里。 换成他在上,她在下! 冰冷的刀尖划过她的小脸,停留在雪白的柔软上,竟然增添了几分魅惑之色,浅浅的发铺了满枕,加之红润的小嘴和身上暖昧的红痕,看起来可怜又让他想欺负。 她竟然这般不相信他。 想也知道是南宫绝尘戏弄了她,但,他不准备和她说,也该让她吃味吃味了。 皇甫夜将手里的刀随意一扔,抱着她的身子,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有些坏坏地说:“如果本王想齐人之福呢!” “你休想!”浅浅气得脸红红的,大叫着想逃离他的怀抱,但他抱得紧紧的,一只手抄在她的屁屁下,还不安份地骚动着。 浅浅脸色涨得通红,拍开他的手,怒吼着:“无耻!” 皇甫夜唇角噙着一抹令人砰然心动的笑,凑到她耳根处,轻咬着她的耳朵:“方才,是谁抱着本王,还要更快点,再用力点的!” 他的笑太坏,太坏! 浅浅又羞又气,分明是他那样撩拨她的,捂着脸,呐呐地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好不好?皇甫夜,你不要这样转移话题,我们的帐没有完。” “什么帐?”他吹了一口气,十足地登徒子。 浅浅完全拿这样的他没有办法,身上又光光的,做什么动作都不能表明怒火,反而带着几分地诱惑。 小身子扭着,急得快要哭了。 皇甫夜一把抱住她,被她的模样逗得大笑了起来。 让她像条毛毛虫一样在他的怀里蠕动着,很温馨,笑得开心的某恶男终于想起来,低头赏了怀里的女人一个吻。 “记得和燕儿好好相处,嗯?”他好心情地说着,一扫前日的阴炙。 浅浅气得大叫,“皇甫夜,你休想三妻四妾。” 他点住她的小鼻子,“我都睡了人家,不负责行么?” 浅浅怔怔地瞧着他,之前,她一直闹,一直闹,其实是希望他否认的,可是,他现在亲口承认了。 她该怎么办? 她想了许多,想离开,想——拆散他们! 他的眼始终带着笑意,一副满足的样子。 浅浅看着他,眼前的俊脸和昨夜瞧见的男人相重叠,然后一股怒气就暴发了。 “皇甫夜,你去屎!” 还想齐人之福,作梦!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君子坦蛋蛋 第一百九十九章君子坦蛋蛋 光洁的脚丫子一蹬,让没有防备的他掉下床榻。 浅浅顾不得身上的赤裸,火速地也下来,然后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其实主要也就是她的,他回来的时候只穿着一件浴衣。 用力扔给愣着的男人,光着身子打开门,推他出去,“再见,不,再也不见!” 用力砰地一声关上。 皇甫夜回过神来,瞧了瞧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连忙套好衣服,好不狼狈! “夜兄一早就出来淄鸟,真是好兴致啊!”不知何时,南宫绝尘手执纸扇,从一旁闪了出来,脸上明显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皇甫夜扯了扯唇,也不相让:“比起南宫兄喜欢当众表演春宫,夜某这点实在是不足挂齿。” 南宫绝尘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物件出来,递还给他,“物归原主。” 看着那支属于自己的白玉发劗,皇甫夜料也知道是罪首,随手接过了,在手里轻轻一揉,那上好的白玉瞬间化为一堆粉末。 南宫绝尘见了,带着几分调侃道:“幸好我不是这支劗,否则,哪里禁得起这般对待,就是不知道云老弟有没有被你…侍弄得很惨!” 后面一句声音虽低,但足以让方出来的浅浅听见。 她猛然推开门,目光随意地落在皇甫夜身上——那薄透的浴衣实在是挡不住什么,再看看南宫绝尘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 小嘴一扯,“君子坦蛋蛋,小人藏jj。”说完,推开两个大男人径自往外走。 啊—— 南宫绝尘愣了一下,尔后很快明白过来,笑得腰都要弯了,扇子指着皇甫夜,“夜兄,真是佩服你的勇气,这样都敢娶回家。” 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是夜的女人,疼得什么似的。 那颈子里的红痕一看就知道昨夜未睡。 而皇甫夜则铁青着脸,愤而走进房里,用力一甩,门板晃动了好几下,仍是顽强地挺住了。 “还好还好!玫瑰山庄从不省这点小钱。”南宫绝尘摇着扇子走了。 看戏皆可,但不能将夜给惹毛了。 此番前来,如若真的将他的小王妃给气走了,玫瑰山庄怕是会被他一怒之下铲为平地吧! 南宫绝尘好心情地走了,里面的皇甫夜则脸上似火烧一般,谈及房事,他永远没有办法像南宫绝尘般无谓。 无谓? 到那一天他还能无谓么? 俊颜冷冷笑了起来。 午时,用膳的时候,诡异得很。 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南宫家的姨娘们,并非是南宫绝尘的,而是他父亲的。 但,个个都美貌非常! 虽然南宫老爷仙去了,继母和继子间有时能发生点香艳的事来,但在南宫家绝无。 一来是南宫绝尘一向独住,没有人有机会私下接近他。 二来,他那性子,邪气得让人害怕,不要说勾引了,就是关心你几句,你都得多想想,是不是得罪他了。 总之,除了南宫燕和他亲近些,别人,能避开就避开吧! 而眼前的这位夜公子就不同了,不常来,但样貌是绝顶的,而且未见过有什么女子跟着,这在江湖中还是难得的。 姨娘们莫不是使出浑身的招数,希望可以让皇甫夜刮目相看。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南宫绝尘冷笑,南宫燕不安,而浅浅则鼓着腮帮子气着。 面前的碗里多了块鸡肉,她以为皇甫夜挟给她了,心里暖了一下,正在故作生气地拒绝,一抬眼,却见着南宫绝尘的笑脸,“云兄弟不要客气,当在自己家里。” 兄弟? 浅浅眼睛一抽,她不相信那天那种情形了,他还看不出她的性别,还放任着自己的小妈勾搭野男人,进尔对她大献殷勤。 他不是有病,就是脑壳坏掉了。 浅浅没有好气地将鸡肉扔出去,“不喜欢吃。” “哦。那云兄弟喜欢‘吃’什么,只要说得出,在下定能替你弄到手。”他放下手里的筷子,一副好脾气地说着。 浅浅侧目瞧了瞧他,淡淡问:“随便么?” “自然。”南宫绝尘想也不想。 “那我要她!”浅浅指着南宫燕。 众人一惊! 而南宫绝尘笑得迷人,“只要你能胜了夜兄!在下相信那天,没有人会是夜兄的对手!” 浅浅下意识地瞧了皇甫夜一眼,他的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倒是南宫燕有些紧张。 “我会胜的。”浅浅抬高了下巴,高傲地说着。 心里已经盘算着拆散这对狗男女,然后自己回去带着冰儿离开这个出轨的死男人! 午后,浅浅眼巴巴地看着皇甫夜和南宫燕并排离去了,南宫绝尘轻摇着纸扇,带着一抹勾引的意味:“在下怀抱,倒是可以借云兄弟疗伤。” 浅浅睨了他一眼,恶毒地说:“太花心,小心得病。” 说完,就跑了出去。 南宫绝尘摸摸自己的面皮,他是公认的美男子,怎么,她就没有瞧见么! 望着气急败坏的浅浅,也许,她可以解决他心里纠结的问题,而且,并不用向那个扰乱他心的女子低头。 这样,不是更好么! 浅浅本以为,皇甫夜必是跟着南宫燕走的,哪里知道,到了前方一处凉亭前,南宫燕便离去了,只留下皇甫夜一人站着。 修长的背影驻立在假山湖面间,更形风姿卓绝。 浅浅就停住看着看着,眼里聚焦了雾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她! 其实她该头也不回地走的,但,她做不到! 她无法瞧见他和别的女人亲近,不许,她不许! 原来,她和顾明烟和林霜儿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过去她得到了,一旦她失去的时候,面目竟然也这般可憎! 正想着,前面香风飘过,就见着一个美艳的姨娘身子扭了过去,也不知道和皇甫夜说了什么,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浅浅连忙小心地跟了上去,不让他们发现。 他们去了一个精致的小院子,看来这山庄也真是有钱,一个姨娘也能拥有这般规模的院落。 浅浅躲在墙边,眼看着皇甫夜走进院子,站着,然后开始脱衣服—— 她微微睁大了眼,眼微微刺痛着,他,睡了南宫燕,还要睡别人的姨娘么! 修长的身子赤着上身,那一身白皙结实的肌肉让她迷了眼,也忘了呼吸,只见他蹲下身子,开始努力劈起地上的一小堆柴来。 啊! 皇甫夜劈柴! 浅浅脑子里一阵混乱,她眼热地瞧着他的额上流下了汗水,然后那晶莹的汗珠顺着颈子,滑过锁骨,再到那两点赤红中间… 她忽然觉得口渴了起来,眼热热地瞧着,忘了那是自家的男人。 而那个姨娘一直瞧着,眼神迷离,久了,竟然拿出一方帕子,替皇甫夜擦了擦胸口,他身子一顿,手抓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那女人痴痴地笑着,一脸地迷恋:“麻烦夜大侠了,要不是这柴火贵重,来之不易,怕下人弄坏了,也不会劳烦夜大侠的。” 尼码! 贵重? 有当今的摄政王爷的身子贵重么? 浅浅心里咒骂着,但此时却不方便出去,眼看着那对男女,一个衣衫不整,一个眼神迷离着,就差将他剥光了。 忽然,那姨娘的身子一软,手抚着额头道:“哎,我的头晕得很,夜大侠,你能抱我回房么?” 皇甫夜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只见她媚眼如丝,脸上染上了浓浓的情欲,暗示的意味很浓,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主动。 他的眼似有若无地飘向门口,忍住好笑道:“好。” 说着,当真抱着她往房里走去,浅浅眼巴巴地望着,片刻后回过神来,大喝一声,“站住!” 皇甫夜顿了一下,唇角上扬,但回过头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为何?”只要她说她是他的妻子,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女人,带她回京城,不再折磨她,试探她! 可是,有些女人就是生来气他的。 浅浅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不是要比武招亲么,那你和她,这样,做哔——可耻的事情,不算是…乱伦么?” 声音越说越小,哎,真是看不起自己了。 皇甫夜脸色一沉,尔后阴冷地道:“谢谢你的提醒!”他放下手里的女人,那女人明显失望了,但她却不敢和南宫燕争什么,因为她是庄主…在乎的人! 而浅浅看着他的脸色,想也是得罪他了,掉头就跑。 皇甫夜跟上去,袖子被人扯住了,是那个姨娘了然的目光,“不是因为二小姐,而是因为她,对不对?” 皇甫夜面色缓和了一下,尔后轻轻扯开她的手,薄唇吐出几个字:“与你无关!” 于是,这个姨娘明白了,眼前的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这个人,对她的身体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皇甫夜出去后,就见着浅浅赌气地坐在湖边。 “在等我么?”他轻松地说着,然后撩袍坐在她的身边。 浅浅别过脸,小孩子气地说:“别理我。” 他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苹果似的,想着,也就真的凑上前去,轻咬了一口。 浅浅捂着脸,瞪他,“你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 他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尔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咬耳朵,“本王现在就可以与有‘有关系’!” 说完,带着几分恶劣地瞧着她。 第二百章 老娘弄死你 第二百章老娘弄死你 浅浅气极,伸手捶他,他自然就躲,浅浅一个扑空,身子竟然就直直地掉到了湖里。 她扑腾着水,“救命…” 皇甫夜坐着,没有动,他记得她是懂得水性的,必是想着方子想着坏主意。 她的手扑腾着,头不时地冒出水面,又沉下去,一会儿,竟然一点也不见了,水面也恢复了平静,他这才有些慌张了,立即跳入湖里,焦急地寻着。 “浅浅…”他一次次地潜下水去寻找,可是却找不着。 心里越发地沉了下去,却没有发现一双纤手从后面扯住他的腰,然后狠狠地往下压—— 王八蛋!敢给老娘找女人,在上面打不过你,现在在水下,我弄死你! 当那娇弱的触感在身上时,化为一股酥酥麻麻的热气,涌上心头。 放下了心,但也生了怒气,反手一抓,将后面的女人扯到前面,就在水下,双手按着她的肩,死死地看着她。 他说了什么,她听不清,只知道他迅速地贴住她的唇,吻得又凶又狠! 身子也紧紧地贴着,在冰凉的湖水中,烫得惊人。 浅浅的身子被他牢牢地扣着,时间久了,不能呼吸,她难受地蹬着腿儿,他腾出一手,让她圈住他的腰,然后带着她一起浮上水面,唇却未松开她的…反而探进她的嘴里,勾住她粉嫩的小舌尖,一番开翻地覆地搅动着… 浅浅脸红红的,双手被他扣着,整个人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而且,他那炙热之处,说明他的迫不急待。 “方才,你打扰了我的好事,现在该不该补偿?”他轻舔着她的唇,一遍一遍地,理直气壮地说着。 浅浅别过了脸:“我才不要!” 他抿了下唇,想也知道她心里所想,于是提着她的身子,往前一纵,消失在凉亭里。 浅浅被他带着在天上飞,一会儿,落到一个院子前,浅浅一见上面的名字,不淡定了,“你带我来这里作甚,难道还得看你们表演呢!” 他面上带笑,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下流的话,浅浅气极,想走,却被他拉住。 “小声点。”他带她闪到南宫燕房子上面,揭开一小片瓦片,浅浅往上一看,什么都没有。 皇甫夜却是气闲得很,耐心地等着,一会儿,竟然一男一女进了来,是南宫燕和南宫绝尘。 浅浅睁大了眼,看着他们开始脱衣服,然后肉博… 哇,大白天的,做这事不要紧,关键是,他们是兄妹啊! 浅浅怀疑地瞧着皇甫夜,见他面色淡淡的,没有丝毫不快之色。 “自己看。”他自觉很大方了,让她见别的男人的身子。 浅浅往上再望,忽然捂住嘴,“那…上次的男人是他?” 他好笑又好气地点了下她的头,“就凭着一个饰物就判我的罪,是不是太早了些。” 浅浅有些难为情,呐呐地说,“那你来比武总是真的。” 想了想,又抬头,试探着问:“你应该不会去了吧!” 他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浅浅以为他定是不会了,下面的女人都和别人做成这样了,啊! 她偷偷再看,天哪,原来南宫绝尘这般狂野,还有人能这般做的,南宫燕好性福哦! 眼里冒着泡泡,皇甫夜拎着她的身子跳了下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下面奋战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动作更狂野了几分,弄得下面的女人几乎受不住。 而浅浅和皇甫夜二人浑身湿湿地回到房里,她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道:“要洗洗才好,难受得紧,玄之…” 她回头,就见着他目光如火地瞧着她,眼里的欲色藏也藏不住。 禁不住舔了下唇瓣,问:“你怎么了?” “对于这些天来的误解,你就没有一点补偿么?”他抱着胸,冷冷地瞧着她,但眼底的那抹狂热却是骗不了人。 浅浅有些紧张,不会吧! 他是不是受了南宫绝尘的刺激了? 于是小心地挪动着身子,往后,再退后,“你,应该不会吧!” “会。”他说得斩钉截铁的,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促住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在浅浅的惊叫声中,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满足了她的好奇,她的想象。 该死,这女人竟然对别的男人的床技这般有兴趣,明显是他做得不够好! “浅浅,这种姿势喜欢么?”他存心勾弄她,浅浅可怜地往里面缩了下,“很好。” “那我们再弄个更好的。”他不知疲倦,她已经晕晕欲睡了。 “听说,这样能让女子兴奋得整夜不睡。”他恶劣地捉她过来,继续惩罚。 好吧,他是有阴谋的,早有肖想着她的身子了,早在那风骚的姨娘勾引他时,他便有了这想法。 他是男人,虽然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但那些女人的勾引却真的可以刺激到他,加之南宫绝尘的算计。 浅浅永远不会明白,这玫瑰山庄的花香本就是催情剂,南宫燕自不用说,她有南宫绝尘为她解了,所以,那二人每日必会行云雨之事。 而那些丫头,进来时,便行了宫刑,这是一种极度残酷的刑法,由前任的庄主定下,大体也是因为红杏出墙啥的。 那些姨娘,那便是活生生地煎熬了,每日吸着那花香,晚间没有男人,只能自己…… 所以,那个姨娘才会受不住,等不到夜晚就勾引于他。 浅浅住了这几日,南宫绝尘故意让人在她沐浴的时候,放上庄里的花瓣,是以,每闻到她的体香,他便情不自禁。 不过无妨,这并不伤人,就当是他的福利好了。 浅浅因为长时间的情爱,身上染满绯红,诱人极了。 皇甫夜感觉怎么也要不够一般,不知道是第几次,他终于放过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浅浅,睡吧!” 他的声音很柔,浅浅几乎是睡着了,但又想起了一事,“皇甫夜,你不会再上台了吧!” 他好笑了轻咳一声,抚着她光滑如牛奶般的肌肤,静静地吐出让吐血的话来:“自然得去的。” 啊! 浅浅想骂他,想打他,想一气走了算了,可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好想睡觉,身子软软的,那邪恶的酥麻感觉让她很快就睡下了,眼睫像把小扇子一样,可爱极了。 皇甫夜俯下身子吻了她的唇角一记,然后略思索了一下,也跟着躺下。 还是让她继续吃醋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皇甫夜是床上力气活照样干着,但也没有松口,照样一副要上台比武的模样。 将浅浅气得哇哇叫。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一大早,浅浅迷糊地睁开眼,就见着皇甫夜穿戴整齐,她有气无力地侧过身子,随意问道:“怎么一早就起来?” 昨夜一直奋战到天亮时分,她累得要死,他为什么就神清气爽,真是不公平。 皇甫夜抿唇笑了笑,俯身亲了她此时红润的小嘴一下,“累的话,就再睡一下。” 浅浅闭上眼,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要睡过去。 门轻轻地带上了,那轻微地吱呀一声却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啊—— 她怎么就忘了,今天是南宫燕摆擂比武招亲的日子。 手忙脚乱地起了床,套上一身衣衫就跑了出去。 腿间还透着羞人的疼痛,心里低咒一声,脸却红了。 来到庄里早就准备好的擂台前,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大多都慕着南宫二小姐第一美人名号来的。 此时,南宫燕端坐在南宫绝尘身旁,兄妹二人的容颜已经够惊艳了,但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却直叫人看呆了。 那是怎生的容貌?完全不似凡人,难以想象这世间能有女子配得上这般容颜的,不管什么样的绝色放在一起,总也多了几分拙劣吧! 此人正是皇甫夜,如果见着他夜晚的狼劲来说,怕是会同情他喜欢的女子吧! 浅浅一眼就见着他,小嘴立刻高高挂起。 “夜兄,是你的云兄弟来了,看样子不太高兴,是不是累着了人家。”南宫绝尘懒懒地摇着纸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皇甫夜只是倪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怕最累的,不是我的女人。” 他以前也不曾知,但上次总算也知道了,南宫绝尘在床上就不是人,有些同情地瞧了一眼南宫燕,后者立即低了头去,脸上已经绯红一片了。 而浅浅这个方向看过去,反而觉得是两人眉目传情来着,气得牙直咬。 南宫绝尘轻唤道:“云兄弟,上来吧!” 浅浅仰望着三米高的擂台…无语! 我跳,我跳,再跳,手都够不着那高台的边缘! 而有人显然已经发现了她的困顿,讥笑着,“小兄弟,要不要给端个梯子来啊!或者让南宫姑娘亲自来接你。” 浅浅脸儿涨得通红,要是平日,早就破口大骂了,跟了皇甫夜以来,谁不将她捧在手心里来着,这般嘲讽,是不曾有的。 哼,我偏要爬给你看不可! 在浅浅的要求下,庄里的仆人真的去拿了个小小的梯子过来,只是,不虽两米高,浅浅站在顶端,仍是难以上去。 小身子半挂在半空中,手用力攀住那台子,双腿正待用力蹬,那下面的梯子却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拿走了。 浅浅回头看着脚上空荡荡,吓得哇哇直叫,手指因为汗水湿滑着,一点一点地,竟然攀不住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蹬住台子,手指用力到泛白才得以狼狈地上了去,只是全身都趴在地上,样子实在是难看得紧。 一群江湖豪客都毫不客气地大笑,浅浅皱皱小鼻子,哼,一会看着你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正是难堪之际,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她面前,一抬眼,就见着皇甫夜带笑的眸子。 浅浅别过头,不想接受他的帮助,自已使力爬起来,无奈方才跌得重了些,膝盖疼得要死,加上昨夜那般颠狂,一下子腿一软,差点整个人都摔下去。 好在他立即搂了她的腰,不过也很快将她的身子摆正了。 浅浅以为他必是要和她保持距离的,哼,要当庄里的姑爷不是么? 可是,他却蹲下了身子,十指温柔地挑开她的裤腿,检查着…… 第二百零一章 能摸动物的咪.咪? 第二百零一章能摸动物的咪咪? 当那莹白的肌肤露出来的时候,下面的粗汉子们沸腾了——原来这粉嫩的小子皮肉这般娇贵,再瞧瞧那南宫姑娘,怕也比之不过吧! 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之人,而这位白衣公子脸上一脸的纵容,难不成,他们有什么——苟且之事? 浅浅咬着牙,双腿酸软着,眼泪汪汪的,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差点让他把持不住,当场亲下去,让她软在他的怀里,唤他玄之哥哥。 想到此,脸上泛起一阵情潮,绯红了一片。 “他们很相配,不是么?”南宫燕看着,微微侧头,对着身边的南宫绝尘道。 南宫绝尘勾起唇角,仍是不在意的样子,“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她惊呼了一声,“是么?” 顿了一下,才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成婚?” 他凝望了她许久,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是希望我成婚好放过你,还是不成婚,永远和你在一起。” 南宫燕垂眸,掩去眼里的脆弱,“自然是前者了。” 和他在一起,痛苦永远比快乐多,每一分的快乐,都是用十分的痛换来的,她真的累了,想休息了,如果有一个有力的臂弯可以让她躲避的话,她定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的。 只是,夜大哥断不会是那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委屈,他看着云浅浅的眼神是那般专注,从不曾掺杂着其他。 那般的爱,她一辈子也不会有。 她看向皇甫夜的目光太久,以致地某人不开心了。 “小骗子。”南宫绝尘忽然口气不好了起来,尔后利用打开的纸扇挡住下面人的目光,一只手探到她的身下,用力地残弄着,“收回你的话。” 南宫燕面容苍白,他疯了,光天化日之下,今日甚至是她招亲的日子,他就这般对她—— 一会儿,她脸色潮红着,轻喘出声,差点尖叫出来。 南宫绝尘恶劣地附在她耳边,“看,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仍是屈服于我的。” “你混蛋。”她不敢起身,生怕别人瞧出异样。 这一切,其实都看在台上下人的眼里,自然也包括浅浅和皇甫夜。 这人简直不是人,乱伦也就罢了,还这般恣意。 浅浅正要上前理论,皇甫夜一把将她抱住,低语:“他们之间,不是你想得这般简单的。” 浅浅狐疑地瞧着他,他笑笑,摸了摸她的小脸,“交给我好吗?”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被他的笑容迷惑,呆呆的样子让他再无保留,当着武林众人的面,亲了男装的浅浅一下。 浅浅更呆了,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舔了下他吻过的地方,那模样又娇又媚,加上男装衬着娇小的身子,有种禁忌的感觉,引得他的身体一紧,差点没有将她就地正法。 好不容易稳了心神,皇甫夜牵了她的小手,往那边的位子走过去。 也不让人加位置,直接让她和自己挤在一起。 “趁着还没有开始,先睡会吧!”他的大手揽在她的肩,让她小小的头靠在自己怀里,那样子,哪有半分冷酷。 “我可以理解为夜兄不会上台了吗?”南宫绝尘优雅地扬起唇角,调侃着。 皇甫夜望了望怀里的人,轻笑一声,正面迎了上去,“既然来了,怎会退让。” “好,就等你这句话。”南宫绝尘说着,忽然顿了一下,也看了看皇甫夜怀里猫咪一样的人,叹了口气,“我一直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子站在你身边,才不会突兀,现在,大概找到答案了。” 无需要多美,只要这般,毫不设防地在他的怀里,让他好好宠爱就可以了。 说是女人,但感觉更像宠物吧! 当南宫绝尘这般说着的时候,皇甫夜冷笑,“我对摸动物的咪咪没有兴趣!” 啊—— 南宫绝尘愣在当场,这是夜袅该说的话么? 再看看他怀里已然睡得香甜的人,直叹一声,这女人,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受宠吧! “既然这么喜爱,为何还让她辛苦地伤神吃味?”他不解。 皇甫夜冷哼一声,“夫妻情趣,恕不奉告。” 南宫绝尘闭了嘴,不再问了,目光转而向已然开始的比武。 哼,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几人闲闲地瞧着,只有南宫燕有些紧张不安。 约莫半个时辰后,上面打得也差不多了,一个粗壮的汉子已经连胜了十几场,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去。 “夜兄,是不是轮到你了,不然,我如花似玉的妹妹恐怕要嫁给这人了。”南宫绝尘一脸淡笑,丝毫不自意南宫燕一脸的苍白之色。 皇甫夜冷笑一声,不作多想,就轻轻放上睡着的浅浅,轻盈一跃,衣袂飘飘,不知迷乱了多少人的眼。 上面的那汉子足足有二百多斤,满脸横肉,瞧着皇甫夜玉面之姿,就有些瞧不起,目光轻视得很。 但三两招后,便冷汗直冒了,这位公子每一招看似轻缓,但内力惊人,他寻着一个机会,退后一步,低声道:“在下服输。” 皇甫夜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但下面的人不服气啊! 这么个小白脸,就想打败群雄,娶回天下第一美人——虽然这公子长得比之南宫燕更甚一筹,但他是男人,所以,起不了怜惜之意。 上台的不少,但每一个都冒着冷汗下去的。 半个时辰后,台下都沉默了,无人再上来。 南宫绝尘瞧着南宫燕,扯了上好看的薄唇,“这个结果,你满意么?” 南宫燕垂下眼眸,“哥哥会让这成为事实么?” 闻言,他大笑着,“你果然还是了解为兄的,不枉我疼了你这许多年。” 她脸上更是苍白,而南宫绝尘转过头,用扇子抵了下睡得熟的浅浅,心里也真正是佩服她,这种时候,竟然也能睡得着。 怕是夜兄昨晚操劳过多吧! 想到操劳,不由得再瞧了南宫燕一眼,她有武功,所以受得住,这夜兄的女人,一看就是柔弱之人,怕是还受过损,所以,才这般累着。 “云兄弟,恭喜了。”他轻笑一笑,瞧着她睡眼腥松地醒了来,像只可爱的猫咪般揉揉眼睛。 侧眼看了下已经注意到这边的皇甫夜,笑意更深,“恭喜令兄得擂主,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 浅浅揉着揉着,动作就慢了下来,然后目光移到台上,落到皇甫夜的眼里。 他竟然还能看着她笑。 妈的,老娘的男人都要娶别人,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娶回来的女人还不清不白地和别的男人天天滚床单! 浅浅气极,小腿蹬蹬地就起来,往台上杀了去。 “皇甫夜!”她娇喝一声,也不管他,径自就攻了上去。 她哪里有什么武功啊! 完全是乱打一气,就是小女人撒泼似的,小拳头往他身上招呼着,然后腿也没有闲着,攻向他要害! “浅浅!”他招架得手忙脚乱,生怕伤了她。 浅浅也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男人,不管不顾地打着,小脸上尽是气愤,“我让你下半身作怪!老娘今天要断了你的六根之地。” 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刀来,刷刷地往他下面划去。 皇甫夜哭笑不得,这丫头,到今日了,还以为他会娶南宫燕,她以为他真是不倒之身么,每夜里都贡献给她了,哪还有力气再碰别的女人。 不过,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真是可爱啊! 他一边挡着,一边偷空逗逗她,摸摸小脸啦,摸摸小手啦,再过份的就是打了她小屁股一下,啪啪地两下,让她脸红着,手上也不留情了。 只听得嘶地一声,大伙都呆了,只见皇甫夜藏住那东西的地方,破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有些薄的白色衬裤完全挡不住春色。 浅浅呆了呆,抬起头,撞进他的眼里。 真不要脸,这时候还发情! “夜兄,你这是不是就是君子坦蛋蛋!”南宫绝尘懒懒的声音响起。 皇甫夜瞪了浅浅一下,她瑟缩着,好吧! 人家是不小心的。 “针线拿来。”浅浅气呼呼地说着。 其实皇甫夜只需要去换件衣衫就行,但他不能下台,又不能当众换衣,所以,当浅浅蹲在他身前,左摸一下,右碰一下,替他补裤子的时候,一双素手紧紧地抓紧了袖服。 俊容上满是压抑之色。 这丫头,分明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 可他,仍是爱得死去活来。 嗯,他轻哼了一声,感觉那里不对劲,低头瞧她。 一会儿,浅浅抬了头,红着脸道:“我将你的那个缝进去了。” 好吧!她手艺不好,就,就沿着那突破的地方缝了一圈,只是没有想到,它——会长大,那都塞满了啊! 不知道它会不会自己下去哦! 浅浅偷偷地想着,吐了下舌头,然后手里跳了两下,她惊慌地松了手。 皇甫夜脸色难看得很,而南宫绝尘则笑得没有了气质,这夜袅平日里都是怎么调教他的女人的,竟然纵容至此。 完全看不到发怒的预兆啊! 一时间,他忽然有些羡慕起来,目光若有所思地瞧了身旁的人一眼,见她也是眼儿弯弯,看着开心。 而上面的戏还没有结束,浅浅弄完了裤子,咬着牙问:“你,就不能下去吗?” 第二百零二章 丢脸大了 第二百零二章丢脸大了 皇甫夜一把将她拉起身,圈在自己怀里,轻咬了下她水嬾的唇瓣,罢了,都丢脸至此了,要点福利吧! 而下面则睁大了眼,这——是比武招亲的现场么? 怎么对手搞起了男男? 不过,大多的人都瞧得出浅浅的性别了,那两人站在一起奇异地相配。 浅浅忽然挣开了他的怀抱,瞪着他,“皇甫夜,你到底下不下去?” “不下。”他存心气她,看她为他吃味。 “好!”浅浅心一横,将手放在肩上,“再问一次,下不下?” 他敢再说不上,她就,她就脱了衣服,看他在不在乎。 皇甫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似是想了一会,才道:“不下。” 浅浅眼泪在眼眶里转着,“皇甫夜,你混蛋!” 说着,手就真的去扯衣服,她就不信,他这么大方。 在解开第一颗扣子的时候,他一手捂住她的手,低吼着:“不许胡闹。” 他的心她还不知道吗? 竟然,这般出位。 迅速地吻住她的唇,并有些粗鲁地错开双唇,将自己蛮横地探了进去,一阵胡在乱地地翻搅着…… 浅浅软了身子,气喘着…然后眼一黑,倒在他的怀里! 皇甫夜搂她在怀里,直直地站着,朗声道:“还有哪位要上台一试的么?” 这,这,这,哪有这样的,抱着别的女人打擂台,这不分明是侮辱人家南宫小姐啊! 台下看不下去的人胡乱地嚷着:“这位公子是想齐人之福么?” 皇甫夜唇角微扬,眼角斜睨了一旁看戏的南宫绝尘一眼,慢条斯理道:“在下已经有了深爱的妻子,今日上台,也只是想给她寻个贴身的婢女罢了。” 啊—— 好大的口气,好嚣张啊!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南宫绝尘身上,果然,见到他缓缓站起来,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夜兄,这未免太过于轻视我们玫瑰山庄了。” 皇甫夜傲然站着,“如果不想她被我带走,那么,就来吧!” “欺人太甚!”随着这几个字,一身雪衣已然朝着这边飘过来,没有人看得到南宫绝尘是怎么出手的,总之,很快,那两道白色的身影就缠斗起来,快得分不清谁是谁! 浅浅的身子被皇甫夜平推,送到南宫燕的面前,她下意识地接住。 忍不住细细地瞧着被夜大哥珍若珠宝的女子——小小的脸,一双眼闭着,掩盖了平日的调皮,两排睫毛像小扇子一般密密的,可爱极了。 再看那秀挺的小鼻子,红润的小嘴,无一不让人怜爱。 这是一张生动的脸蛋,不能说多美,但却是独一无二的! 南宫燕正瞧着,而那边的皇甫夜和南宫绝打得难舍难分,忽然一股子的内力往这边震来,南宫燕一惊,头一抬就见着南宫绝尘狠戾的面孔—— 他是朝着浅浅出手的。 就因为自己这般瞧了她而已! 南宫燕秀眉凝起,纤手一翻,两道素练直直地朝着擂台那边的柱子绕去,尔的,轻盈一跃,带着浅浅翩然而去,衣袂飘飘,美不胜收。 南宫绝尘皱了下眉,不待追,因为皇甫夜已然欺身而上,霸气的真气由远及近,南宫绝尘抵挡不及,眼前的俊颜近在只尺,只需要轻轻一击,他即刻便输! 皇甫夜的一手捏在他的命门上,南宫绝尘轻叹一声,“我输了!” “如若不是你分心,便不会这般轻易。”皇甫夜淡淡地说着,两人都离台面有些远,靠得也太近了些,下面也瞧不清是什么个情况。 南宫绝尘冷哼了一声,“想不到时隔几年,夜兄的城府竟然这般深。” 皇甫夜目光幽深,轻笑一声,“难道南宫兄不也是利用夜某而已。”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意味深长。 “夜某可以成全南宫庄主,只是,也得答应夜某一个条件。”皇甫夜面带微笑,那俊色让南宫绝尘也呆了呆,听完后,忍不住问道:“你当真,没有对燕儿起一点心思。” 皇甫夜收回手,笑笑,“再难消受了。” 南宫绝尘听出其中意味,心有戚戚! 忽然,两人又斗了起来…一刻后,终是分出了胜负! ——浅浅醒来的时候,听得外面吹吹打打的,鼓乐声,人声,感觉很嘈杂的样子。 她抚着额头慢慢地起身,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小丫头,看见她,抿唇一笑,“小姐醒啦?” 浅浅低头一瞧,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好美的衣服,鹅黄色的长裙,那轻薄的布料软软地贴在身上,束腰下,卷起层层叠叠的美丽浪花,上面的绣着的百合暗纹也雅极了。 “这是你们小姐的衣服?”她下意识地问着。 小丫头又是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 浅浅起了身,梳理着一头长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不胜娇美的人儿,不禁缓缓摸上自己的脸- 这真是她吗? 绯红的脸蛋上,一双眼明媚可人,秀挺的鼻子上,唇红润得自己瞧了都有些心动,捂着热烫的脸——她是不是太自恋了。 找着话,来掩饰自己心里不该有的想法,“夜公子呢!” 只是随意地问着,却在问出口的时候,想到了之前的事,神情一紧,便有些急切了。 小丫头先是一惊,然后身子往后一退,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浅浅瞪着她,然后小身子飞快地向外冲去。 “小姐,你不能去啊!”小丫头急得跳脚,可惜浅浅跑得太快,她追不上。 浅浅来到外面,就见着满眼的红。 墙壁上,屋檐下,到处张灯结彩,她再是清楚不过,这是要办喜事了! 玄之当真要娶南宫燕吗? 她不许,他是她的。 她眼热地瞧着仆人们往喜堂走去,咬了咬唇,也跟了过去,手扶在门板上,见着一双着红色喜服的背影—— 那红色刺痛了她的眼,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还有那眼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 当那喜婆喜庆地喊着,吉时已经的时候,浅浅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踏步走了进去。 “我不同意!”她斩钉截铁地说着,死死地瞪着他的背影,恨不能在他的背后烧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有些奇怪,但浅浅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一个劲儿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上前一步,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喃喃地说:“因为,我不许!”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而一旁的南宫燕也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很是奇怪,对她,浅浅只能说抱歉了。 她真的无法和她共侍一夫,就是有名无实也不行! 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两人对等的付出。 “为什么不许?”良久,他才轻轻问着,似乎执意要一个答案。 浅浅抬眼,见着许多的人都瞧着她,她也知道,她这般极丢脸,可,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玄之,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还在生气,可是,我却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我太想你,我不会错认的!”她说得有些急,生怕他不耐而将这个亲给成了下去。 “你这阵子折磨也折磨了,折腾也折腾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以改的,真的,只要你说得到,我真的会做。”她的眼圈发红,想起他们的种种,然后哽着声音道:“玄之,我求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望着他的背,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她没有伟大的志向,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没有了自尊也好,只要他愿意,她怎样都可以的! 他为了她和冰儿的健康,放手过一次,如果,他想要的是她的一句承诺,那么,她给他,她将她的心,全都掏出来给他。 即便就是以后会被撕碎,她也不在乎了,她只知道,她不要失去他。 她云浅浅就是死,也会拉着他一起! 他的背僵了一会子,而所有的人面目都有些扭曲,良久,他才轻问:“浅浅,你爱我么?” 浅浅呆了一下,环顾了四周,心颤着,真要在这里表白么! 咬了咬牙,方要开口,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小嘴,那触感——好熟悉! “要表白的话,留着无人的时候对我讲。”声音也很熟悉呐! 浅浅看着前面未动的背影,下意识地望着小嘴上的手,然后缓缓回头,就见着一张带着浅笑的俊颜,愣了一下,才唤了一声:“玄之——” 哭着投到他的怀里,又哭又笑,“我以为你要娶别人了…呜呜,你吓死我了!” 皇甫夜抱着她的身子,眼却瞪了方转过身子的南宫绝尘一眼,险些就被他骗去浅浅的爱语了。 她那张小嘴里,只能对他诉衷肠。 别人,休想! 南宫绝尘慵懒地道:“真是没有意思!夜兄出现得未免太及时了。” 就差一点,就可以见着夜袅跳脚的样子了。 浅浅红着眼,从皇甫夜的怀里站直,瞪着南宫绝尘和他身上的喜服,“是他要成亲?” 话却是问皇甫夜的,她可以肯定自己被耍了,而且从出王府的第一天开始,他的目的就不纯吧! 只是,她的心里却感觉有些甜,但,她不准备告诉他! 哼,老娘不玩回来,就不叫云浅浅。 第二百零三章 皇甫夜的恶趣味 第二百零三章皇甫夜的恶趣味 皇甫夜自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无奈地将手一摊,“没办法,我输了!” 浅浅自然不信,反正这两男人一定有所勾搭。 只是南宫燕真的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吗? 毕竟是兄妹不是? 皇甫夜生怕她捣乱,凑到她耳边低语,“他们并非兄妹。” 浅浅有些惊讶,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他拎出了门外。 她的身子在他怀里扭着,“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留下来煽动新娘子逃婚么?”他的声音有些冷。 浅浅惊讶,她表现得这般明显么? 还是他钻到她肚子里瞧过了? 当她这般问出的时候,他的眼眸幽深了些,“晚上,本王钻钻看。” 浅浅窒了窒,怀疑他的意思不轨,他莫不是那个意思—— 偷偷地瞧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刚正不阿得很,她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门口停着的马车是怎么回事? 而前面站着的,不是成北么? 她抱住他的颈子,高兴地又亲又啃,“玄之,我们是不是回家了?” 终于解禁了,尼妈,多年的媳妇终于熬出头了啊! 再不用小心地看他的脸色行事了! 正当她心里悄悄地算计着如何报复回来的时候,他冷看了她一眼,薄唇抿出一个冷酷的线条,“作梦!” 啊—— 浅浅呆着的时候,就被他掳到了马车上,很快就行驶开来。 再见了,玫瑰山庄! 再见了,风骚的小姨娘! “玄之,南宫绝尘他们会幸福吧!”她自发地窝在他的怀里,一副懒到不行的样子! 皇甫夜修长的指尖游移到她嫩滑的脸蛋上,随意应道:“也许吧!” 浅浅枕着他的胸口,从下往上看着他的俊颜,看着他优美的唇瓣,心砰砰地跳着,心里有些痒痒地。 “玄之,你说,现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人,路上这般无聊,要不要做点什么?”她眨眨眼,暗示着。 皇甫夜低头瞧了她亮晶晶的眼一下,然后淡淡地问:“做什么?” 还装! 浅浅咬了下唇,心里生出恶趣味来。 看着宽敞的马车里有贵族喜欢玩得那个骰子,她拿过来,放在面前,头仰着,爱娇地问,“我们来比,小的人,就脱一件衣服,怎样?” 他看着她,半响才轻问:“你确定?” 她猛点头,开玩笑,她玩这个可是高手! 两人也没有变姿势,就这么一个坐在后面,一个窝在怀里,玩了起来。 浅浅摇了摇,开了,是两个五字。 她得意地瞧着他,皇甫夜唇扯了一下,随意在桌上拍了拍,然后示意浅浅打开,浅浅一开,就呆住了。 两个六! 不可能! 她望着他,有些怀疑,好吧! 算他运气。 “脱!”他的薄唇抿出一个字,表情有些淡,只是那眸底却跳跃着异样的光芒! 浅浅扁了扁小嘴,只得脱去外面的裙子,穿着薄透的中衣。 好在马车里不冷,也够隐敝,但,仍是有些羞人。 脸红红地回到他的怀里,两人处在一起,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倒也是极安逸的,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这次,她的运气好了点,是一个五,一个六。 她就不信他还能弄出两个六来。 只是揭开的那一刻,仍是呆了,还是两个六! 浅浅想赖帐,但他用冷冷的目光瞧着她,便没有勇气了。 但,是脱上面还是下面? 脸色绯红着,不知所措。 “要不要本王替你决定。”他热烫的气息灼热了她的耳根,让她的脸蛋更红。 浅浅又羞又气,飞快地扯去了上面的衫子,露出淡绿色的抹胸,那软软的布料紧贴着胸前的贲起,加之雪白的肩头和背部赤果果的肌肤… 诱人极了! 而她自然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便不想再坐在他的怀里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兽性之事! 皇甫夜轻轻将她一按,放到自己的膝上,声音有些暗哑:“本王不会乱来。” 她放下心,看着眼前的骰子,有些挣扎,继续还是不继续? “你可以放弃的。”他轻笑一声,顺手轻抚了她的肩头一下,引来浅浅一阵亲颤。 浅浅脸色通红,大叫着:“不行!你还一件没有脱呢!” 说完,连忙捂住了嘴,她,是不是太不庄重了! 果然,身后的男人又缠了上来,带着一抹调侃道:“要本王脱衣,有何难的。” 说着,就要去扯,浅浅有些气急败坏地阻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谁要你脱了。” 她要用技能来征服他的身体! 哼! 看着眼前不听话的骰子,眼眼一转,撒娇地说:“我们换个玩法!” 他睨着她。 “谁少算谁嬴,怎么样?”浅浅说得有些心虚,不敢瞧他。 而他仍是淡定得很,“你确定?” 浅浅用力点头,她也不想这般无赖的,只是她衣服也只剩两件就没了,而他还一丝不苟! 心里有些恨,死命地一摇,打开,哈哈哈! 是两个一字! 看他还怎么少! 浅浅近乎有些嚣张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哼,总算是出了口气。 皇甫夜一手抱着她的腰,冲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摇了两下,放着,等她打开! “等一下。”浅浅手捂在上面,脸红红地说,“我们加点赌注好不好?” 他静静地瞧着她,没有反对的样子。 “输的人,要给嬴的人亲一下。”她呐呐地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生怕让他觉得自己早就动了心思。 等了半天,才听得皇甫夜嗯了一声。 浅浅忍不住的兴奋啊!又不安份地盯着他的唇好半天,才移开目光。 开心地揭开,然后呆若木鸡! 怎么可能! 不可能! 浅浅的眼赤红着看着那叠在一起的骰子,上面还是一个一字! 尼妈,这,这,她输了! 恨恨地站了起来,在他的注视下扯去衬裤,然后腿上凉凉的,她低头一看,那下面的小内内呢? 怎么就光光的了! 他的目光火热地注视着她,喉头滑动了几下,移回她的脸上。 “吻!” 浅浅夹着腿儿,跪在他面前,抬起小脸,眼一闭,“你来吧!” 皇甫夜看着她紧闭着的眼,然后一路往下,瞧着她胸口的贲起处,她的动作太大,以致于将那件本来就堪堪敝体的抹胸移了位,露出一方柔软。 他甚至可以瞧得见那半朵红梅…… 不敢再往下看,他还想继续逗弄她! 他承认他很坏,因为她此时的模样,圣人也会变坏的,只是,他想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吃掉她! 身体倾前,轻触着她的唇角,然后伸出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轻移动着,那轻轻柔柔的酥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有些激动地扭了扭身子,不满足于他的轻柔,她拭探着轻启红唇,想将他引进去,可是他却滑开了,浅浅挫败地低吼了一声—— 睁开眼,看见他带笑的眼,一个用力,咬上他的唇,小小的舌头也立即喂到他的唇里,本以为得自己来的,可是一进去,就被他压着,一阵吮吸还发出羞人的声音—— 好半天,他才松开她,浅浅一自由,立即大口地喘着气,有些慎怪地瞧了他一眼—— 她的舌头都痛了! 皇甫夜得了便宜,还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你犯规了,说好谁嬴谁亲的。” 尼妈,你要是肯进去,我用得都会这般主动么! 浅浅红着脸,不敢争辩,生怕他又来一次。 她故作轻松地拿起小盒子,取走一个骰子,“我们只用一个!” 他默许! “就算我们一样的点,还算我嬴?”她厚着脸皮撒娇着,小手抱着他的身子,将胸口蹭着他的胸口,赤果果地糖衣炮弹! 皇甫夜忍着身子的骚动,点了她的额头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浅浅立即推开他,动作果断迅速! 她小心地摇着,听着,祈祷着—— 各路神仙,我只剩一件了,就,就开恩一次吧! 摇完了,一看,哈哈哈—— 又是一! 嬴定了! 她火辣辣地瞧着皇甫夜,野心更大了起来,“这次,一次到底,谁输了就脱掉全部,以后还得全听另一个人的,好不好!” 她自己都觉得是不平等条约了,但为了福利,还是说出了口。 美男的身体可以任意地享用,真是,想想就鸡冻啊! 皇甫夜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手一抄,用力地摇了几下。 浅浅心里得瑟着,摇吧! 反正不管是什么字,她都嬴了! 想想压他在身下的场面,差点血溅当场! 他放下来的时候,浅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的。 咦,骰子呢! 她找了又找,还没有,呆呆地望着下面那一小堆粉末,她不淡定了! 分明是欺负她来着! 没有人比他更奸更滑的了,刚想抵赖,就听得他恶狠狠的声音:“脱!浅浅,你不会反悔吧!” 她看看他,再看看桌上的骰子,小嘴拉得老长,咕哝着,“小人!” 小? 他挑了挑眉头,将她一把横抱在怀里,扯唇一笑,“待会子,你就知道本王小不小!” 浅浅轻喘着,身上一凉,低头一瞧,自己身上又半丝不挂了。 皇甫夜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第二百零四章 结局之上下失守 第二百零四章结局之上下失守 他身上烫得惊人,浅浅感觉小腹处被一个东西顶着,极羞人,极不舒服。 她红着脸儿,慎怪着,“起来啦!” 瞧了一眼前面,轻道:“外面有人。” 皇甫夜的眸子幽暗,也睨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发丝交缠,极尽缠绵… 马车停住了,但车身仍是不停地晃着,成北没有注意,一个不小心掀开帘子:“王爷,已经到……” 他震惊当场,虽然王爷挡得及时,但仍是瞧见一方雪白的小肚子露了出来。 “滚!”皇甫夜随手扔了个枕头过去,吓得成北落荒而跑。 浅浅羞得捂住脸,自觉无法见人了。 她踢他的身子,“让我起来。” 他压住,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抽身,幽幽地瞧着她着衣,她的脸孔一直红着,像是要滴出血来。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浅浅…” “嗯?”她不敢抬头。 “…”他没有说什么,也随意地穿了衣衫,抱她下马车。 浅浅惊叹地看着面前精致的山庄,比之玫瑰山庄更大更美! 惊讶地望着他,他侧脸,淡然一笑,“以本王的财力,这不难办到。” 这倒是,但,他是怎么找得到这么美,这么好的地方的? 浅浅没有机会问,就被他一把抱起,往里走去,“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啊—— 都成了好几回亲了,现在才洞房! “方才在马车里,不是已经…那个过了吗?”她呐呐地问着,长发在身后披散着,美得惊人。 他的步子加快了些,且若无其事地道:“方才不算。” 那半个时辰都不算? 浅浅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脸烫得惊人。 他们是不是太过于放纵了! 像是察觉到她所想的,他低了头,吻了吻她的小嘴,“你不会以为,这几年了,这短短的几次就能满足本王了?” 尾音上扬,说不出的喜悦。 浅浅看得呆了,不觉脱口而出,“玄之,你真美。” 他神色微变,她以为他要发火,正想着改口之际,他却抚着她的唇瓣,沙哑地道:“今晚,让你为所欲为。” 真的? 浅浅一下子来了精神,满心的鸡冻—— 两人说着,已经穿过一个美得像是仙境的湖泊来到湖中间的一个小岛。 一个精致的院子座落着,皇甫夜踢开院门,走进房里。 里面的几个婢女抿唇而笑,退了出去。 浅浅看见了满眼的红,她轻声道:“玄之,放我下来。” 他依言,瞧着她在房里摸摸这个,瞧瞧那个,神情有些伤感。 缓缓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头搁在她的肩头,“浅浅,以后定不会教你委屈了。” 她抬了抬脸,侧身,和他的面相贴着,喃喃地说,“玄之,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声音有些哽咽了。 他抱着她的身子,将她带到床榻边,自己坐下,让她坐到自己的膝上。 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心贴着心,从未这般全身心地靠近过。 “浅浅,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我们所有的遗憾,在接下来的岁月里,都会补上。”他清雅的声音在寂静的时候显得这般撩人。 浅浅抬脸,小手懒懒地抱着他的颈子,这般抱着,这般靠近着,就足以动情了。 他似是不打算立即要她,却也任着她吻他的下巴。 “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我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你的男人,我们是互相属于的,任何时候,都不要再放弃了。”他亲吻着她的发心,实则已经被她的小手撩拨得心猿意马起来。 浅浅咬着他的耳根,坏坏地说:“当真?” 他斜睨着她,都这般任她胡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纵容的。 大方地除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裤,半裸着平躺着,朝着她伸出手… 浅浅红着脸轻靠过去,坐到他身上。 “真的让我…来?”她脸上绯红一片,但有着掩饰不了的兴奋之意! 他的面孔在红色的床幔下多了几分温暖,缓缓抽去发上的玉劗,枕上的他,美得惊人。 墨发披了满床,有种禁欲的味道! 那白皙的肌肤,结实的胸口,一再召唤着她去… “浅浅…”一声轻唤如珠玉落地般清冷,又带着几分的火热。 浅浅坐正了身体,却也刺激到了他,她在他的衣服里翻找着,然后抽出他结常用的软鞭。 他的眼微微睁大,有惊讶,却也有更多的期待。 看来,他们以后的生活很刺激,他并不反对浅浅的大胆,只要对他一个人做,他就很喜欢。 浅浅邪笑一声,“美人,我来了。” 最后几乎是淫笑了。 他闭了闭眼,睁开时,眼眸里染上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欲色,轻轻吐出一句话,“温柔点。” 她愣了一下,尔后娇媚地覆到他身上,咬着他敏感的颈子,“只要你乖乖的,自然会温柔的。” 良久,他的眸子红着,轻喘着,“坐上来吧!” 这才哪到哪啊! 她娇笑着,在他的瞪视下,拼命地撩拨着他的身子,却不满足他! 他带着浓浊的声音让她脸色越发地红了,这丫的,媚态横生地躺着,只需要发出一点声音,就让她动情无比了。 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解馋一番,可是她想给他不一样的体验,让他吃不到,让他疯狂。 她做到了,当欲望堆积到他不能忍受时,低吼一声,一把将她压到身下,她手里的鞭子也被夺过,扔到床下。 “你耍赖,人家还没有玩够!”浅浅躲着他落下的吻,娇笑着。 一件抹胸从床榻上飞出去,伴随着的是他畅快的压抑低吟声,那一声让浅浅的身子越发软了下来,小脚勾住床幔,用力扯了下来…… 满室的春色,掩不住外面的焦急叫唤:“王爷,皇上的圣旨到了。” 浅浅探出头,却被一把拖了回去,接着是一声不耐地低吼:“等着。” 成北听着里面传来的脸红心跳的声音,默默站着!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王爷才披了件袍子走出来,成北眼尖地眼到颈子一方红痕,没有再敢往下看。 宫里来的几个太监一双腿都站麻了,不敢走开,就这么站在摄政王爷的房口听着活春宫。 这,也太久了点吧! 王妃真是辛苦啊! 这会子怕是累得睡下了。 连忙取出圣旨,也不敢让跪接了,直接双手奉上。 “皇上说,让王爷瞧了消消气。”公公们都低着头。 皇甫夜睨了他一眼,打开圣旨,只看了两眼,脸色大变。 “该死的。”他低咒着,旋身进到房内,门砰地一声用力关上。 吓得外面的公公们都胆颤心惊,王爷看起来,很不高兴啊! 是个父亲都会不高兴的。 皇甫夜撩开床幔,将浅浅抱起,为她快速地着衣。 浅浅努力地睁开眼,“怎么了?” 他脸色冷凝,“无缺封了冰儿为后。” 啊—— 浅浅一下子跳起来,他按住她的身子,沉稳地道:“我们要快些赶回去。” 她拽住他的袖子,苍惶地道;“会来得及吗?” “会的。”他说得肯定,但也是安慰她的话罢了。 他心里明白,无缺在下旨意的时候,怕已经将事情弄实了吧! 回去,也只是给亲生的爹娘一个好看而已,冰儿如今还是风清扬名下的女儿。 所以,一切都那么容易了! 该死! 他的脸色难看,但不得不忍了,怕浅浅担心! 无缺有着和皇甫鸿轩一样的野心,只是无缺的野心来自于他的责任感,不似于皇甫鸿轩的自私。 但那又怎样? 当帝王的女人,注定是要以泪洗面的,不管你的身世如何显赫,如何地受宠! 原本一天的行程硬是压到了半天,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城。 来不及更衣,就这么直接地进了宫。 远远地瞧着,就见着大殿上站满了人。 好得很! 这一个个的文武百官,趁着他不在,逆天了啊! 他牵着浅浅的手,沿着正红色的地毯,缓步而上。 上面,皇甫无缺身旁,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霞衣锦佩,俨然是皇后的体制。 “无缺,你大婚,好歹也通知本王这个老丈人啊!”他站在下面,没有往上。 太迟了,他们已经礼成。 浅浅不安地拉着他的手,低低地道:“冰儿,是不是回不去了?” 一旦为后,哪有在娘家的道理。 皇甫夜咬牙,恨恨地说:“冰儿还小,还请皇上再等两年。让王妃好好调教,学些礼仪。” 皇甫无缺微微一笑,“冰儿自有母后教导,还请皇叔放心才是。” 一旁的柳云蓉则坐立难安,之前她实则不知道此事,但就是知道了也无力挽回。 无缺这孩子已经长大了! 而皇甫鸿轩也难得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唇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今生,他得不到浅浅,他的儿子,却娶了他们的女儿。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胜利呢! 而小冰儿站着,一脸无措,一张小嘴被咬得泛紫了。 皇帝哥哥说要和她成亲,成亲了就可以一起生活。 她很喜欢他,可是,娘亲和爹爹好像不高兴。 她想下去,手却被捉得很紧,那温热的触感安抚了她,小脸仰起一抹微笑,信任地望进皇甫无缺的眼里—— 而皇甫无缺则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握着她的小手,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暖笑意,不见半分的算计,有的,只是全然的宠爱! 忽然,皇甫夜长叹一声,“罢了!浅浅!” 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那空缺的位子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他的目光和皇甫无缺在空中交汇,是两个男人间的较量! 皇甫无缺毫不退让,始终含着淡淡的微笑,小冰儿站着,只及他的胸口,缓缓地,他将冰儿的身子收进自己的怀里。 还略带着青涩的面孔微微上抬,优美的唇瓣轻启,“风冰,风家长女,今日封为朕的皇后,封号——无双!” 皇甫夜静静地瞧着,眸光幽深! 他们皇甫家的男人,要么不动情,一旦动情,便不会轻易改变! 他附在浅浅耳边低语:“放心,冰儿完全可以吃定他一辈子!” 他扬着眉,将浅浅抱在怀里,清晨的阳光倾泻在他们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晕黄的光圈—— 从此,便是幸福了! 第二百零五章 宠妻灭妾 第二百零五章宠妻灭妾 凤天国孝帝十六年。 一缕晚风从层层紫色轻纱穿过,绕过歌舞妓的妙曼身姿,顽皮地掀起紫檀木贵妃榻上男子的衣角。 一袭雪白绣竹纹的衣袍随性地顺服在修长的身躯上,衣料很软,使男子平添了几分儒雅。 他侧身躺着,微闭着眼,似是睡着,只有那偶尔随着乐声敲打的手指说明他是醒着的。 他享受着歌舞升平带来的愉悦,俊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丽妃一曲跳罢,往这里看了一眼,纤手微微抬了一下,那些女子便鱼贯着退出去了。 她轻步移了过去,伸出手缓缓抚过男子俊挺的脸庞,轻唤了一声:“皇上。” 男子眼未睁开,只微微地动了动唇,一开口,声音低沉惑人:“散了?” 丽妃正要回答,却被男子一个用力拉上榻,背对着搂紧于身前,她惊呼一声:“皇上,别…” 男子终于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瞬间点燃了整张脸庞,此刻,身上那件白衫再也掩饰不了他的光芒,他就像一只豹,慵懒而危险。 “爱妃在怕?”他的手缓缓抚过丽妃的身子,很慢,却又很仔细。 丽妃既喜欢又有些害怕,他给的每一次的欢愉都像是灭顶般,让她爱得小心翼翼! 她轻颤着身子,剪剪明眸敛下那抹慌张,回应着已然捏住她下鄂的男人:“臣妾只是怕有人会进来!” 皇甫无缺轻笑一声,“不会有人敢进来的。”修长的身体轻巧地一带,已然把丽妃压在身下… 偌大的宫殿多了几分的火热,细细小小的声音和他的喘气声交错着,黑发纠缠着枕畔,汗水淋漓着彼此的身体。 昭容宫里,情味正浓。 外间,却响起了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来人未敢敲门,只在外头低唤了声:“皇上。” 皇甫无缺顿住身体,冷清的声音送出门外:“何事?” 外头的是他的贴身太监张福海,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是不会打扰他休息的。 “皇上,无双皇后心疾又犯了。”声音忧心得很。 俊容微敛,一个抽身离开了丽妃娇好的胴体,开始着衣。 丽妃睁着迷蒙的大眼,也坐了起来,身子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皇上!”语气中是万分委屈的。 她刚进宫月余,近日承欢颇多,但从未和皇上有过整夜之欢,今日正思量着用温柔乡缠住皇上,却不想皇后小小心疾就生生夺了她的宠爱,怎能不怨! 皇甫无缺拍拍她的小脸,安抚了一句:“朕下次下来。” 甚至来不及系腰带就翻身下榻,月白长衫下摆掠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转眼间,已然不见人影。 “怎么会犯病的?”皇甫无缺急急走着,不忘询问张福海。 “奴才听说是吹了风引发了病根。太医已经瞧过了,皇后不许惊动皇上,可是奴才…”张福海不敢隐瞒。 皇甫无缺脸色不豫,唇瓣抿紧了些,一会儿,已然到了皇后住的飞凤殿。 从外殿进了去,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药味,隐约的听到几声咳嗽。 各处守门的宫女纷纷福身,但此刻心急如焚的皇上哪有心思理会这些,随意地挥了挥手,进了去,隔着一道珠帘听得一声娇俏的女声:“把药拿下去吧!” 皇甫无缺的黑眸紧了紧,并未上前,只在外头听着。 里面传来宫女落雪的劝说:“娘娘,好歹喝一些,皇上要是来了,总得罚我们了。” 此时,他才错开珠帘进了去,“落雪说得对,冰儿你若是不喝,朕定罚她们侍候不周之罪。” 他故意板起脸,看着凤床上半躺着的年轻女子。 她小巧的脸蛋有些苍白,平日里红润的小嘴此时变成淡粉色,虽有些病容,却更是惹人怜爱,身上着一件淡绿色的常服,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中衣,可见是胡乱穿上的。 皇甫无缺大步一跨,便坐到了床头,伸手拿过落雪手中的药碗,“朕喂冰儿喝,可好?” 冰儿轻点了下头,面上飞了薄薄的绯色,在喝药的空档,状似随意地问道:“无缺哥哥,你不是在丽妃那里吗?” 他手上动作未停,只是脸色沉了些下来,斥责道:“朕不在,你就胡来吗?为何这么晚了,还不就寝?” 冰儿有些调皮吐了一下小舌头,未说话,只是小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 “你呀!朕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皇甫无缺放下空碗,伸手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再有下次,朕可会生气了。” 冰儿微坐起来,小手拉着他的手臂,爱娇地说,“以后不会了,无缺哥哥不要生气。” 看他还是板着脸,冰儿正想起来,却突然顿住身体,面上生出些许痛苦来,吓坏了皇甫无缺,“冰儿,你怎么了?” 她缓缓地退了回去,待那股疼痛缓和了下去,一丝无奈攀上娇颜,有些虚弱地说:“冰儿没事。” “还没事?看你,都痛成这般模样了。”皇甫无缺回头吩咐落雪,“去生个炭火来。再弄个暖炉给你家娘娘抱着。” 落雪出去了。 他捏了一下她白嫩的脸颊,柔声道:“朕去沐浴更衣,一会便来。” 她素来不喜他身上的脂粉味,总是说呛得难受,所以每夜和她同眠,他总是先沐浴一次。 冰儿点头,他又帮她把锦被掩好才步了出去。 稍后,皇甫无缺带着一身清爽回到寝宫,冰儿似是已经睡了,脸侧着,长发散在枕畔,看着她美丽的娇颜,他的脸微微动容,上前掀开锦被,修长的身子滑了进去。 他的动作让她惊了一下,但又未全醒,只微微地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是朕!冰儿,快睡吧!”他轻柔地低语,把她轻轻搂在自己怀里,修长的大手拨开她的内衫,随之放在心口处。 感觉到手下的身子一僵,他轻声诱哄,“朕帮你揉揉。” 掌中带了些内力,化为热气,轻轻地在那处晕开… 良久,他低低地问:“冰儿,好些了吗?” 她没有作声,皇甫无缺侧头一看,莞尔一笑,小家伙竟然睡着了。 黑眸闪着一丝笑意,一会儿,他把手抽出来,却惹来她不满的咕嘟声,小小的身子也缠了上来,纤手牢牢地抱着他的腰,不让他退开。 皇甫无缺没有再动,他何尝不知道她是天生缺少安全感才会这般依赖他,每夜里,只要他不在,她便难以入睡。 伸手将她小小的身子搂紧,细吻着她的发丝,轻道:“睡吧!冰儿,朕在呢!”她把小脸埋进他的怀里,诱人的小嘴贴在他的内衫处,呼出的热气一点点地渗诱到他的身体里,烫着了他的心。 皇甫无缺的黑眸在幽暗的烛火下更为幽深,这样寂静的夜里,这般看着她沉睡的脸庞,他便会想起过往的那场腥风血雨。 刀光剑影、厮杀呐喊幻化成一幕幕悲惨的绝别,那场宫乱,他失去了父皇,母后也一病不起,从那以后,他的血变成冷的。 而冰儿——冰儿如果不曾经历过那些,她定会比现在快乐很多吧! 次日寅时,张福海过来叫起,皇甫无缺小心地抽开冰儿枕着的手臂,轻轻撩动了床幔,低声吩咐:“朕今日自己来。” 张福海心知皇上怕宫人们惊扰皇后休息,于是亲自捧着龙袍束冠放置于桌前,然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皇甫无缺回身,看了看冰儿红润些的脸颊,才放心地下了床着衣。 早朝的时候,折子较多,张福海眼观皇甫无缺脸上有了些不耐之色,心下明白了几分,遂进言道:“皇上是否明日再议?” 皇甫无缺微微点了头,便退了朝。 张福海跟了他好些年,所以,对帝王心了解得也有了个七八分,不等皇甫无缺问,便对走在前面的主子道:“皇上请放心,皇后娘娘今起,已经进了食,太医也请过脉了,一切无碍,只是吩咐着要保重些。” 皇甫无缺的步子顿了一顿,张福海谨慎地弯腰站在身后,听得主子轻叹了一声:“她要是懂得保重,朕何至于这般担心!” 这皇帝夫妻间的事情,哪里容得了他一个太监插嘴的,但是皇上既然说了,也许此时进言皇上不会怪罪的。 张福海陪着笑,附和了一句,“皇后明白皇上的心意自然懂得爱惜了,不过,再过些日子就是皇后十六岁生辰了,皇上是否让敬事房的人裁制皇后的——” 牌子二字他没有敢说出来。 闻听他的话,皇甫无缺眉头不由得锁紧了,而后生出几分不悦来,“福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心思,冰儿她,朕只当她是妹妹。” 说完便没有意愿再说下去,径自迈开步子往飞凤宫走去。 张福海站在原地片刻,深深叹了口气,皇上,你又何尝不知道无双皇后的心思,为何不成全了她,这样眼看着她受病痛折磨。 再者,说是妹妹,有这样宠妹妹的么? 皇上的亲妹子明珠的待遇连这‘妹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皇帝心,海底针! 第二百零六章 最是无情帝王心 第二百零六章最是无情帝王心 皇甫无缺行至冰儿皇后寝宫,意外地没有见着人。 冰儿的贴身宫女映葵回道:“娘娘在花厅里接见丽妃娘娘。” 丽妃来了? 皇甫无缺眉头蹙起,薄唇紧抿了抿,便去了花厅。 宫女为他掀开珠帘,一眼看去,便见着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正端坐在首位,穿着一袭淡雅的紫色衣裙,梳着涵烟芙蓉髻,发上,只一串银丝串珠流苏,再就是一根飞凤金步摇,却是十分别致不过。 眼睛余光扫过另一名宫装女子,艳丽的妆容加上鲜艳的衣裳,如果是取悦帝王,是合格的,但此刻来向病中的皇后请安便是大大的失礼了。 是示威还是炫耀于自身的美丽? 至此,皇甫无缺便心生了几分厌恶,但脸上仍是挂着几分淡笑,“丽妃也来了!” 丽妃眼含期待,福了身子,“皇上。”目光楚楚动人。 皇甫无缺却不曾为她停顿,直直地朝着冰儿走去,冰儿未动,仰望着他:“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鼻,然后撩袍在她身边坐下,“还不是担心你这个丫头。现下好些了吗?” 伸手拿起她手边的茶水一口饮了,润了润喉。 冰儿玩着衣角,小嘴轻轻撇了一下,“好些了,你早起也不叫我。” 皇甫无缺眼角含笑,“生气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伸出一臂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用自己的温度给她取暖。 冰儿顿时面若桃花,飞快地想抽出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一时又羞又气,低低道:“丽妃还在这呢!” “这又有何妨,冰儿是朕的皇后,夫妻哪有这般生分的,是不是丽妃?”他的目光总算是移向了冷落已久的丽妃身上。 丽妃咬着唇,半是委屈道:“皇上说得自然是了。” 这半天了,皇上只顾着和皇后调笑,连正眼也没有给她半个。 皇甫无缺哈哈一笑,轻点着冰儿的额头,语气宠溺:“看,还是丽妃懂事!你啊!怎么还像长不大一样?” 冰儿眼淡淡地扫过他的带笑的眼,那笑,却并未达到眼底。 他在人前对她这般亲密,只是作个样子给别人看罢了,在他眼里,她还是孩子一样不解风情吧! 幽幽的目光飘到丽妃身上,她那么健康,丰满迷人,无缺哥哥自然会喜欢的。 看出她眼里的那抹苦涩,皇甫无缺低沉地喝了一句,“冰儿,又在胡思乱想!太医说了,你就是这般才会除不了病根。” 冰儿仰头冲她灿然一笑:“怎会?有无缺哥哥,冰儿每天开心还来不太及呢!” 他未说什么,只是伸手抚了抚她柔亮的长发,眼底的宠溺一览无余。 丽妃心里嫉妒不已,以致于一时失了分寸,脱口而出:“皇后只生一场不轻不重的病便可以博得皇上如此关注,臣妾真是羡慕,也恨不能也生出病来,也好把皇上栓在枕侧。” 一席话,让皇甫无缺和冰儿同时看了过来,皇后脸色苍白,而皇上他,表情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她——说错话了吗? 冰儿唇瓣抖了两抖,才勉强挤出话来:“本宫倒是十分羡慕丽妃的健康。” 她垂下头,一种自惭,一种压抑的苦痛涌上心头,本没有好全的心疾又发作起来,但她不想破坏无缺哥哥和丽妃的感情。 所以,再痛也只是捏紧了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她不能倒下,忍着,忍着。 皇甫无缺不是粗心之人,很快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急急地拍了拍她的小脸,“冰儿,忍着点。” 他一把抱起她的身子,急急地走向内殿,“快传太医。” 丽妃愣了一下,也跟着进去,却被张福海拦住了,“丽妃娘娘请先回去吧!皇上说了,稍后会去看您。” 丽妃颤抖着唇,问得心虚:“皇后她,是真的病了?” 张福海看着眼前这位绝色丽人,唉,白白浪费了,竟然自恃美貌向无双皇后发难。 皇宫上下谁不知道无双皇后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竟然敢言语冒犯,真是活够了她! 于是,轻叹了口气,“娘娘还是请回吧!皇后身子不好,以后少走动吧!” 只是,这个机会恐怕再不会有了。 丽妃一双眼浸在水光里,她再是愚昧,也看到皇上临走前抛下的严厉目光,那里面全是对她的指控,她只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错了吗? 在宫女的陪同下,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而飞凤宫里,乱成一团,太医和宫女们进进出出。 皇甫无缺坐在床侧,大手握着床上小人儿的手,俊挺的脸上满是担忧。 冰儿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担忧的面孔,小手攀上他紧锁的眉头,一开口,是略沙哑的声音,“无缺哥哥,你不要怪丽妃,好不好?” 她的手指有些凉,触在他脸上,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躁。 他伸出一手,覆在她洁白的小手上,轻叹了口气,“她冒犯了你。” 甚至还引发了她的心疾。 冰儿缓缓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身子不好,不怪别人。” 丽妃说得对,她也只有这病才会让无缺哥哥放不下,他对她的好,只是愧疚,只是补偿,无关情爱。 可是,她却不想抽身于他对她的疼宠,哪怕是骗自己也好。 皇甫无缺看她虚弱的模样,顺着她说,“好,不怪别人,乖冰儿,再睡会!” 他拿下她的手,放在被子里却未抽回自己的大掌,另一手帮她把锦被掖了掖。 她轻颤着羽睫,轻声应了一声,便微微闭起了眼,她是真累了。 直到她吐出香甜的气息,皇甫无缺才慢慢起身,面上的表情在离开她的脸时变得冷然。 皇甫无缺走至外殿,张福海正在外面等候着。 “丽妃呢?”他掸了掸身上的袍服,状似随口问着。 张福海连忙回道:“已经回她宫里了,皇上,时辰不早了,先用午膳吧!” 皇甫无缺想也没想的摆了摆手,“朕不饿,一会冰儿醒了,吩咐御膳房弄些清淡的菜式。” 他沉吟了一会,“算了,到时还是告诉朕一声,朕和她一块用便是。” 张福海敛下的眼微微地闪了一下,“是。” 而面前的皇上已然步了出去,他轻叹口气,这丽妃,谁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冰儿皇后,算是完了。 皇甫无缺并未去丽妃那,只是拟了一道圣旨给她。 张福海带着一干太监来到昭容宫里,丽妃正伏榻低泣,宫女通传了,她擦了擦泪水,便来到宫门外。 “丽妃接旨。”张福海面无表情地宣旨,丽妃错鄂了一下,在宫女的搀扶下盈盈跪了下去。 “丽妃,持宠而娇,不懂尊卑贵贱,对皇后大不敬,着削去妃位,打入冷宫,闭门思过。钦此!”他收起圣旨,走至丽妃面前,轻轻放在她的手上,而丽妃已然面色雪白,浑身都在颤抖。 “本宫不信,本宫不信皇上会这样对本宫,公公,你是不是宣错了,这道旨不是给本宫的。”她忽然伸手抓住张福海的手,声嘶厉竭道:“本宫要见皇上,皇上呢?”他都不愿再见她一面了吗? 张福海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这事儿他在宫里看多了,妃子一旦得宠便会以为皇上对自己是真爱。 其实,一个拥有那么多女人的男人,哪里还有什么真爱可言呢! “丽妃娘娘,皇上事儿多着呢!奴才只是按皇上的意思办事。您,收拾一下吧!”他轻轻扯开自己的手。 丽妃跌坐在地,泪流满面,看上去好不可怜! 忽然,她大叫着拉着正要离开的张福海,抖着声音道:“是不是风冰那个贱人竣使皇上的,本宫就知道,她嫉妒本宫想夺走本宫的宠爱。” 她放开手,往四周望着,好似到处捕捉冰儿的身影般大喊着,“风冰,你好歹毒,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独得皇上的宠爱吗?皇上只是可怜你而已……” 张福海皱紧了眉,而他身后的太监们都垂首,不敢有所回应。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堵住她的嘴。”张福海一声令下,宫人们立刻架住丽妃的身子,在她嘴里塞上布团。 张福海的面上皮笑肉不笑的,走至丽妃面前,声音尖细:“奴才请娘娘自重些吧!冰儿皇后岂是你能诬灭的,说穿了,都是你的命,怪不得别人。” 不要说丽妃,就是以前再得宠的妃子也不曾得到皇上整夜侍寝,皇上的后半夜都是在冰儿皇后的榻上睡的,从不曾有过例外。 “带下去。记着,不要让她再胡说了。”此话一出,宫人们便已经得知张福海公公的意思了,这丽妃,怕是再不能说话了。 再是风光,皇上一旦不要,就什么也不是了。 丽妃被拖着带走了,张福海冷笑一声,这般刁难,真是白可怜了她。 于是回皇甫无缺处覆命,此时,皇甫无缺正和冰儿皇后用膳,就在内室里,两人对面坐着,无旁人在。 张福海一见欲退出去,却被皇甫无缺见了,“福海,什么事?” 张福海恭着身子,回道:“皇上,事情都办妥了。” 冰儿一边喝着皇甫无缺喂过来的粥,一边问:“什么事啊?” 皇甫无缺手上动作未停,只淡淡笑道:“一点小事。” 冰儿不放心,抿了抿唇,“无缺哥哥,你可不许罚丽妃,不然,我就要…就要…” 第二百零七章 亲密无间 第二百零七章亲密无间 皇甫无缺放下手里的碗,用眼神示意张福海出去,然后伸手拉过冰儿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抵着她的头,眼对着眼,好笑地问,“那你就要怎么样?” 冰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脸色绯红,垂下眼帘,嗫嚅着,“我就,不理你了。” 他低声笑着,声音惑人,“不理就不理,就从现在开始,嗯?” 冰儿一听,抬起眼,正对上他带着捉弄的眼,小嘴一撇,“你又欺负我。”说完要爬下他的大腿。 皇甫无缺双手扶着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开,存心逗她,“是你自己说不理朕的,怎么朕成全你了还要生气,这可不是皇后所为哦!” 冰儿窒了窒,尔后抡起小拳头,往他身上招呼而去,口里乱嚷嚷着:“你坏,你坏,你坏…” 皇甫无缺大笑着抱紧她,看着她那张生气勃勃的小脸,放下心来,也任她撒泼着。 她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倒在他怀里,小脸上竟是动人的红晕…… 皇甫无缺一时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记,冰儿“呀”了一声,然后便害羞地把头往他怀里挪深了些,低唤了一声,“无缺哥哥。” 他带着淡笑,伸手帮她把乱了的发丝拢好,声音低沉中带着特有的磁性:“嗯?” 冰儿深深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也学着他的样子,用纤指卷起他的一束发,无意识地把玩着。 她侧着头,靠在他温热的颈侧,低低地问:“无缺哥哥,我们永远会这样吗?” “傻丫头,当然会这样,难道你不想吗?”他想也没有想地回答着,没有发现怀里的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永远都是这样吗? 她要的,不只是这样,她要的不只是他的宠爱而已。 两人依偎着,说着体已话,外间,张福海听得里面动静,眼角微微抽动——妹妹? 夜间,皇甫无缺小心地下了凤床,他一边着衣,一边看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内室,往御书房而去。 晚膳用后,冰儿便累了,他陪着她小睡了一会,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想起还有许多奏折未看,便起身处理。 御书房内,柔和的烛火映在皇甫无缺俊挺的面上,他只披着一件常服,甚至连发都未束,只随意地散在身后,和平日威严和模样大不相同。 伴着朱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张福海不时地为他磨墨倒茶水。 间或,皇甫无缺批奏折的时候,随意问:“丽妃都处理好了?” 白日里冰儿在,所以不便谈,不然,她又要闹着让他收回成命了。 张福海连忙道:“奴才已处理好了,只是丽妃的嘴巴有些不干净,奴才已经让人给她封了口。” 皇甫无缺动着笔,唇瓣扯了扯,“怎么?是不是说了什么对冰儿不敬的话来。” 张福海点了点头,随后道:“皇上,这丽妃也怪可怜的,是不是…” “可怜?福海,朕如若不严惩些,以后,后宫里还有人会把冰儿看在眼里吗?”皇甫无缺冷笑一声,这些后宫女人说穿了只是他闲遐时的玩具罢了。 而冰儿,是他割舍不下的一块心头肉,不管是补偿也好,愧疚也罢,他都会让她一生无忧。 张福海明白主子的心意,便不再作声了。 良久,皇甫无缺才放下手中的笔,伸展了一下四肢,淡淡道:“回宫吧!” 回至寝室,凤床上,却不见冰儿,“皇后呢?”皇甫无缺龙颜大怒,质问宫女。 一个守夜的宫女连忙跪了下来,声音都抖了,“皇后她,去了药房。” 皇甫无缺一脚踢开她,“你们怎么当差的?来人,拉下去,打十大板以惩效尤。” 他大步踏出去,弯到了药房。 冰儿喜欢侍弄药材,他便在飞凤宫里给她专门设了一个药房,平日里她总是呆在这里,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就不懂得保重自己么? 落雪守在门外,见了他,立刻跪下,眼里有着不安。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淡淡地说,“下去吧!” 落雪抿了一下唇,退了下去,她是皇上专门拨了侍候皇后的,皇后有什么差错她都难辞其咎。 皇甫无缺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待平息了心头的怒气才缓缓推开门步进了去,只见要找的人正弯着身子,凑在一株龙舌草面前仔细地看着。 她的身上只着一件薄纱寝衣,在明亮的烛火下,衣衫下的玲珑身段一览无余,甚至他可以从侧面看到她秀挺的双峰…喉间不觉松动了一下,摇了摇头,抹去脑海里不该有的遐想。 双手一扣,一件蓝色紫苑白纱披风便落到她的肩上,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冰儿,怎么起来了?夜里凉,也不怕染上风寒。”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责备。 冰儿回转身子,双手抚过披风,那上面还有他手指上淡淡的温度。 “我不冷,无缺哥哥,你快看,这株龙舌草终于吐芽了。”她拉他过去看,小脸上兴奋无比,双眼热切地望着刚生出的那两片嫩叶子。 皇甫无缺的眼并未停留在龙舌草上,反而落在她的面孔上,久之,她才呐呐地问:“无缺哥哥,你看着我作甚?” 他未立刻回答,只是绷紧了下鄂,一径看着她,好半天才缓缓问:“冰儿,你真的是因为龙舌草才起身的?” 冰儿唇瓣抖了两下,一双漆黑的眼慢慢浸了些水气,小嘴也垮了下来,拉了拉他的衣角,委屈地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皇甫无缺轻叹一声,不忍再怪她,健臂一挥,揽她入怀,轻声哄着:“回去吧!朕陪你睡。” 冰儿红着眼睛,任他半抱着回到寝室,却不见侍女,皇甫无缺掩下眼里的严厉,抿了抿唇角:“朕让她们睡去了,留在这里也是笨手笨脚的。” 冰儿破涕而笑,小小的头枕在他的胸口,一头青丝和他的发纠缠着,她又习惯性地把玩着他的发,黑暗中,他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冰儿,以后不可这般任意妄为,知道吗?” 冰儿偷偷地吐了一下舌,调皮地说:“听到了。” 他顺着她的头摸到她的小鼻子,狠狠捏了一把,她痛得大叫一声,皇甫无缺才道:“这样你才会记得。” “你就会欺负我。”估计是捏得太狠了,冰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哭意,鼻头酸酸的,小身子也要下去,不与他亲近。 皇甫无缺按住她的头,另一手也牢牢抱着她纤细的腰身,低喝了一声,“冰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她感觉得到他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不再敢动,只是身子有些颤抖着。 感觉到她的害怕,皇甫无缺的声音软了一些下来,“朕还不是为了你的身子好,才好些又不保重,冰儿,你忍心看着朕三十不到就为你急得满头白发吗?” 冰儿把头搁了下来,尖尖的小下巴就放在他的肩窝处,“无缺哥哥,我怕。”每个夜里,只要他不在,她便会从恶梦中一身冷汗地醒来,所以,他不回宫,她便不敢睡下。 但这个,她不想告诉他,怕给他造成负担,无缺哥哥还有那么多妃子,她能拥有的,只是下半夜而已。 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只是,心里的那股失落为何那般强烈,她的爱,无法宣之于口,因为,他只是为了报恩才会对她这么好,才会让她占了皇后之位。 皇甫无缺缓缓抚着她的小脑袋,轻叹了口气:“冰儿,你又胡思乱想了,朕会一直陪你的。” “真的吗?”她的声音急切,皇甫无缺虽看不到她的脸,但也能想像到其认真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当然,冰儿是朕的宝贝,没有人能代替冰儿在朕心里的位置。” “无缺哥哥也是独一无二的。”冰儿孩子气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句话放在心底好久好久了。 皇甫无缺眉眼都是笑,他侧过身子,放低了些,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目光和她相对,正色道:“朕宁负天下人,也不弃冰儿。” 黑暗中,她看到他眼中的坚定,嫣然一笑,“无缺哥哥,我也是。” 这句话逗笑了他,伸出一指刮刮她的小脸,“小不要脸的,天下哪是你一个小小女子能掌握的。” 冰儿脸色一红,把头闷在他的怀里,引来他阵阵大笑,随后抚着她的发,柔声道:“快睡吧!时辰不早了,否则明日又得倦怠了。” 她轻点头,闭上眼睛。 皇甫无缺笑笑,揽紧她的身子,也轻轻闭上眼,却不曾发现小人儿又睁开眼睛,目光痴痴地看着他的俊容,小手慢慢攀到他脸上,一一抚过那俊朗的五官,不舍离开。 “冰儿!”他的大手捉住她调皮的小手,语气无奈,“你再不睡,朕就要罚你了。” 她赶紧闭上眼,不一会儿,细微的呼吸化为一股热气喷在他的颈侧,引来他心底莫名的悸动。 不知为何,他一闭上眼,就想起她在烛火下玲珑细致的身子,黑眸缓缓睁开,在昏暗中打量着她,一丝苦笑爬上嘴角。 不得不承认,冰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般同床共枕已然十余年,直到今天,他才有这个认知。 她,已经是个女人而不是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了。 第二百零八章 初见柳红绡 第二百零八章初见柳红绡 清晨,阳光透过窗棱撒在床幔上,斑斑点点的。 凤床上,一对男女亲密地相拥而眠。 男子着一件明黄色的寝衣,他的怀里,弯着一个玉人儿,只见她面如白玉,弯眉下两道浓密的可爱睫毛像两排小扇子一样掩住紧闭着的眼,秀挺的鼻子小巧可爱,红润的樱唇吐着香甜的气息。 而男子则神态安然,嘴角像是噙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但这安静很快便被破坏了,原因是他怀里的小人儿忽然跳了起来,并拉醒他,“无缺哥哥,你该上朝了。” 皇甫无缺微微睁开眼,有些无奈地把闹腾的小人拉回自己怀里,“冰儿,朕记得昨日和你说过今天是你生辰,不上朝的。” 而昨夜她太过于兴奋,缠着他说话,直到三更时分才睡下,现在,他还不想起身。 冰儿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哦,我都忘了,无缺哥哥,我们去看看今年做的花糕怎样好不好?”说完又要拉着他起身,皇甫无缺呻吟一声,双手捂住脸,“冰儿,让朕再睡一会好不好?” 她扁扁小嘴,“那我自己去看好了。” 他睁开一眼,看见她坐在那里一脸的失落,伸出一掌,捏了捏她的手心,她别过脸去,不理他,皇甫无缺笑笑,真闹脾气了还。 遂悄悄伸出食指,在她手心搔动几下,冰儿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子往后挪去,俏脸染上了动人的红晕,皇甫无缺看得有些痴了,小丫头什么时候出落得这般美丽了? 心里一荡,握住她一手稍稍用力一扯,她便安然回到他的怀里,他把下巴贴在她的发心,低头吻了一下,略低沉的声音在她上面响起:“再陪朕睡会,用完早膳朕陪你去看。” 她害羞地点点头,闭上眼,往他怀里缩了缩,皇甫无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像抚摸一只可爱的猫咪一样,或许,她本来就是他的宠物。 这天,皇甫无缺放下了所有的国事,全天都陪着冰儿,这让后宫的妃子都又妒又恨,却不敢说什么——那个不识趣的丽妃还在冷宫呆着呢! 不过,皇甫无缺的亲妹子明珠可逮着机会,在晚宴的时候借机调笑冰儿,“冰儿,你还说皇兄不疼你,你看,就是母后和我,也未必得到他这般用心,是不是皇兄?” 皇甫无缺但笑未语,只是把手中剥了皮的虾送到冰儿唇边,诱哄着:“再吃一口。” 冰儿为难地看了看,目光可怜巴巴的,然后张开小嘴,像是极不情愿地吃下去。 明珠抿着唇笑了,正对上张福海的目光,她略一思索,像是有些讶然,目光往皇兄身上瞄了瞄,片刻后便释然了,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不是吗? 只是皇兄,他自己想明白了么? 正想着,外头进来一班歌舞伎,丝丝乐竹响起,两排身材妙曼的少女随着乐声轻歌慢舞,姿态优美。 冰儿边看边赞叹着,“今年的节目极好,不知是谁安排的?” 张福海含笑作答,“是左御史柳云龙编排的,听说所有的舞者都来自江南,所以皇后瞧着新鲜。” “是不错,无缺哥哥,你看,那个穿绿衣服的女孩子格外引人注目。”冰儿兴奋地指着其中一名女子。 只见她额间点缀着金丝缀儿钿子,眉不扫而黛,一管秀鼻如远山夕雾般,而她的唇,像极了胭脂,极诱人,十足的美人胚子。 而那身段更是风流,金丝薄烟翠绿纱罩住纤细却丰润的身子,腰间一条同色的系带勾勒出美好的比例,整个人看上去美而不妖。 皇甫无缺抬眼望去,那美人正好挥了水袖,露出半面倾国倾城的丽容,一对上帝王的眼,她嫣然一笑,身子越发舞动得柔软妖饶起来,每一个身姿都美得惊心动魄。 一曲了,众歌伎欲散去,皇甫无缺侧身坐在龙椅上,轻声对张福海耳语了几句,张福海高声叫道:“赏!” 众女谢恩。 皇甫无缺却慢慢走下案,往那名绿衣女子而去,站至她面前,轻声道,“抬起头来。” 女子缓缓抬起头,“果然是绝色。”皇甫无缺微微一笑,问道:“哪里人氏?” 女子垂下眼帘:“家兄柳云龙,因筹备皇后娘娘生辰,不敢怠慢,又缺了个领舞之人,小女红绡才斗胆献丑,还请皇上恕罪。” 皇甫无缺缓缓伸出一指,勾起柳红绡的下巴,仔细打量了,“果然好名字,明日,你和你哥哥一起至朕的景阳宫一起用膳吧!就算是朕答谢你哥哥的辛苦之意。” 柳红绡垂头,面孔已然酡红,“是。” “赐座。”皇甫无缺说完便回到了主位,仍和之前一般照拂着冰儿,可是不知为什么,冰儿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无缺哥哥有过很多女人,但她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女人——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那——是掠夺的光芒。 她的敛下眼睫,紧咬着红唇,放在案下的双手已经绞紧。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心不在嫣,小脸也不复方才的兴高采烈,皇甫无缺在案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冰儿,怎么不开心了?” 冰儿心一跳,他在这个时候还顾及到她吗? 心里微微一苦,强自欢颜:“没事,只是想着母后不能来,一会去给她请安。” 他捏捏她的俏鼻,“总算母后没有白疼你,一会,朕陪你去。” “嗯。”冰儿说罢,便回过头,状似欣赏别的节目。 皇甫无缺的目光锁在她的小脸上,唇抿了抿,她的心事全摆在一张脸上,他不是不明白。 只是,他是一个帝王,皇帝是不能有爱的,冰儿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不想伤害她! 除了他的爱,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次日午膳时分,冰儿无趣地趴在栏杆上,心里惦记着他昨日说的话,他真的要见那个柳红绡吗? 冰儿垂下头,暗自把自己打量了一下,确实,柳红绡很美,而且还有一种异域的风情,而自己,大概只能算是清秀吧! 落雪过来通传,说皇上身边的宫女来了,冰儿有些懒懒地让进来,无缺哥哥让人来,无非就是告诉她不陪她用膳罢了。 来人是个年纪稍长的宫女,见了冰儿恭敬地行了礼,才道:“皇上请皇后娘娘前去景阳宫用午膳。” 冰儿没有动,只淡淡地问:“皇上不见柳姑娘了吗?”心里有掩不住的雀跃。 年长宫女笑了笑:“怎么不见?柳大人也来了,皇上请皇后快去也好早些开席。” 冰儿一颗心又绷紧了起来,面容黯了下去,唇瓣因不悦而抿成了一条直线,“你去和皇上说,就说本宫不舒服,不去了。” 她不想看到无缺哥哥用那种眼神看别的女人,就算他喜欢别的女子,但,只要她看不见,她就可以假装他只是她一个人的。 宫女没有办法,只得回去覆命了,冰儿得以清静,却不得不想着皇甫无缺那的情景,也许她应该去的,无缺哥哥会不会生气? 正想着,一阵爽朗的男声传了过来,“冰儿,朕就知道你在这里躲懒,看朕怎么罚你!” 是无缺哥哥! 冰儿身子一僵,然后仍是倚在那里,目光往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常服,发上只是随意用同色的系带束起,这般随性的衣着让他看上去年轻了些许,也磨平了些锐利。 他的身侧,紧跟着一个穿着翠水薄烟纱的女子,正是柳红绡,她嘴角含笑,缓缓上前,盈盈跪拜:“红绡给皇后娘娘请安。” 冰儿还未说话,却见皇甫无缺已然扶起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语气温柔无比:“柳姑娘将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便是。” “红绡不敢。”柳红绡得到帝王厚爱并不张扬,反而处处拘之于礼,这让冰儿更加有些自惭形秽——这样美好的女子,无缺哥哥爱上了也属正常。 皇甫无缺放开柳红绡,他走至冰儿面前,拉过她的手,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责备:“怎么方才不肯去,现在朕亲自来请,冰儿好歹赏个脸。” 冰儿望着他,他要她去作什么,是去看他如何爱上一个女子吗?还是让她接受这个不堪的现实? 柳红绡同为女子,自然看出冰儿的不情愿,于是轻启朱唇:“皇后也许是累了,还是不要勉强地好。” 皇甫无缺拧了拧眉头,然后俯身问她:“冰儿身子不爽吗?”脸色的确不太好。 冰儿看着他们一唱一喝,心里更加郁郁寡欢,咬了咬唇道:“我没有。” 皇甫无缺哭笑不得,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小祖宗,你这是使的哪门子性子,岂不叫人看了笑话。” 冰儿别过脸,嘟起小嘴,也不管什么皇后的礼仪了,却不想他忽然蹲下身子,目光和她交缠了一会儿,然后打横抱起她,大步往景阳宫而去,柳红绡站在原地,一脸深思。 皇甫无缺对风冰,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只是报恩,他的眼里有太多的感情了,多的她竟分不出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第二百零九章 她已经是个女人 第二百零九章她已经是个女人 皇甫无缺一路抱着冰儿行至景阳宫里,桌案上已然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他低声在她耳边低语,“就等你一个人了。”说完便将她放至他身边的位置。 冰儿坐下才发现下首已然坐了一个青衣男子,面如冠玉,很是斯文。 她的一张脸蓦然俏红,拍了拍皇甫无缺还放在她腰间的大掌,皇甫无缺哈哈大笑:“现在知道害羞了。” 他抬眼对青衣男子道:“云龙,这便是朕的冰儿宝贝,别扭得很,见笑了。” 柳云龙的目光落在冰儿面上,凝视了一会,冰儿蹙起眉,这人看似斯文,可是看她的目光却让她不舒服极了,太过于热切,实在是失礼之极。 柳云龙很快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站起,一撩袍服就要跪下参见,皇甫无缺单手扶起,笑道:“只是家宴,不必拘礼,红绡也坐下吧!” 柳云龙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过来的妹妹,牵过她的手,也落了座。 席间,皇甫无缺在关照冰儿的时候,也不忘为柳红绡布菜,让柳红绡受宠若惊。 有些坐立不字,想推脱,他却做得极自然,柳云龙给了妹妹一个安抚的目光,然后目光直视皇甫无缺,不卑不亢道,“不知道皇上今日请我们兄妹二人,所谓何事?”总不会就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皇甫无缺正给冰儿喂食葡萄,闻听了此话,并未停顿反而催促冰儿,“怎么不吃了。” 冰儿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怎么还能在另一个心仪的女人面前这般对她。 皇甫无缺拭了拭手,黑眸看向柳云龙,片刻后却又侧过头,对身边的冰儿道:“冰儿,你不是总是喊着无聊吗?朕找人进宫陪你如何?” 他看着她的目光很柔,像是每个夜里相拥的时候一般,可是,他的话却像是刀一样,把她的心彻底地撕成两半,他怎么能这样残忍? 冰儿小脸瞬间面色苍白,她的樱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一朵微笑,“不是还有无缺哥哥吗?我不无聊。” 像是诧异她的回答,皇甫无缺蹙了下眉,尔后轻咳了一声,“可是朕平日国事忙,难免会冷落你,朕让柳姑娘进宫陪你好不好?” 冰儿看着他,眼里有控诉,皇甫无缺没有回避,直直地回望着她,像是在等着她妥协一般。 柳氏兄妹俱不吭声,一片寂静后,冰儿的面上攀上一丝苦涩的笑,她仰起面首,晶亮的眸子望进他深沉似海的瞳仁里,抿了抿唇瓣,带着几分倔强地问:“是不是不管我如何反对,你都会迎她入宫?” 皇甫无缺看她伤心的样子,虽万分不忍,却不得不这样做。 他缓缓点头,就见冰儿站起身来,嘴角带着一抹飘渺的笑意,“我知道了,无缺哥哥,恭喜了。” 她看向柳红绡,“柳姑娘,恭喜。” 她落寂地走了出去,张福海上前,弯腰道:“皇上,要不要请皇后回来?” “不用,随她去吧!”皇甫无缺似也动了几分气,手上布巾扔得极重,然后缓和了脸色对柳云龙道:“让柳卿见笑了,都是被朕惯坏了。” 柳云龙收回望向门外的目光,微微一笑,“素闻皇上极宠皇后,今日见了,才知但凡天下间的女子该是万分羡慕的。” 皇甫无缺伸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才道:“柳姑娘进了宫也会如此。” 闻言,柳云龙立即跪了下来,有些惶恐不安地说:“臣妹才疏学浅,万分不敢进宫侍奉圣驾,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柳红绡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甫无缺未动,手上仍是端着酒杯,慢慢地饮着,良久,才淡淡道:“柳卿让令妹进宫献艺不正是这个目的吗?” 柳云龙无言,倒是柳红绡接道:“红绡蒙皇上垂爱,不敢辜负龙恩,只是皇后那里恐不能接受红绡,是以红绡进宫不求封号,但求以伴皇上左右足亦。” “红绡,你岂能擅自做主?”柳云龙低喝一声,是问有哪个兄长忍心看着妹妹无名无份地跟着一个男人的。 柳红绡侧头,看着自家兄长,“哥哥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妹妹我,对皇上也是一片倾心,所以无悔。” “罢了。”柳云龙长叹一声,此事作定。 是夜,飞凤宫里长烛已燃了一半,一滴滴蜡像极了眼泪,一颗颗落下。 层层帏幔,各自站着两名宫女守夜,皇甫无缺进来的时候,手微微抬了抬,宫女们福了身子便鱼贯出去了,贴身宫女落雪出去的时候低道:“哭了半夜了。” 皇甫无缺颔首,示意她出去。 他走到床前,看见冰儿背着外面睡下了,小心地上了床,却在触及她的身子时蹙紧了眉,怎生这般冰凉? “冰儿,冰儿?”他撑起一手,凑到她面前,看见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不舍地为她试去,尔后轻叹一声:“朕知道你没睡下,这是何苦?”伸手欲抱她入怀,她却动也未动。 大掌微微使力,冰儿哪里拗得过他,迫不得已转过身子,便一双眼儿还是紧闭着,皇甫无缺苦笑着,把头贴上她的额头,“朕还真是宠坏你了。” 如若是寻常妃子,哪里敢这般对他,只消一个眼神就足以胆颤心惊了。 “朕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朕也有朕的难处,冰儿,朕是皇帝。”头一次,他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冰儿睁开眼,子夜般的眼正对上他的,眼里透着一种迷离,那里面,再不是淡然无波的,再不是纯净,也染上了尘世间的情爱。 皇甫无缺忍不住叹息! 静静地,她开口了,“真的是这样吗?” 世上女子何其多,为何非要柳红绡一个呢?以往他虽不曾说过,但她知道,只要是她不喜的女子,他是绝计不会带回后宫里的。 这算宠爱吗?冰儿凄迷的双眼,伸出纤指,细细抚过他有些细纹的眼角——这些年,他过得并不舒适,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但他从不曾在她面前流露过半分,是因为她小,还是因为不贴心? 皇甫无缺凝紧了眉头,下鄂因不悦而绷紧了些,一手捏起她尖细的小下巴,近乎严厉地问:“你究竟想问些什么?” 冰儿敛下眼帘,双手轻轻环住他的窄腰,这一刻,她不想再提柳红绡,她只想拥有他,不再是那虚无飘渺的情爱,她要真真实实当他的皇后,哪怕一次也好。 在他的怀里抬起面容,她的目光浸在水光里,美得惊人,她微微勾起了嘴角,轻轻道:“无缺哥哥,我已经十六岁了。” 皇甫无缺的表情柔和起来,大手也忍不住轻抚着她顺滑的发丝,面上带了些宠爱,面对如此的冰儿,他没有办法再发火,便顺着道:“是,朕的冰儿是大姑娘了。” 闻言,冰儿咬了咬唇瓣,那,她可不可以—— 终是女孩儿家,虽同床共枕十余年,但仍是羞于说出口的,她便埋了头去,声音低低地从他的胸口模糊地传了出来,“无缺哥哥,那么是不是冰儿可以侍寝了?” 说完,她把羞红的小脸蛋深深地埋在他温热的怀里,天知道要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多么困难。 可是,她不能再等了,从无缺哥哥的眼里,她看出了对柳红绡的欣赏之意还有那种纯男性的掠夺目光。 她想她是自私的,就像是动物在面临威胁时所表现出来的本能一样,会死死地守住自己的领土。 只是,并非她想守住就能守住的。 久久的,她等不到他的回应,心下已然凄凉,抬首,见到他专注而严肃的目光,她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用平生最卑微的语气问:“可以了吗?” 他看得出她看似平静无波的眼里有多热切,但他真的无法想像有一天和她肌肤相缠是什么模样。 在他的心里,她早已经是融放了他骨血里的女人了,试想,一个人怎会对亲近如此之人产生欲念? 皇甫无缺唇瓣微微上扬,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发心,用一种看孩子的眼光看着她,柔声道:“冰儿,别傻了,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 就这样,慢慢相拥着变老,他从不曾改变过这种想法。 即使以后他有了子嗣,他想,定也是难以像她一样让他记挂于心的吧! 她的目光慢慢变冷,而一双眸子已然有了泪意,但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没有哭出来,而是强忍着,淡笑着扬头,“为什么?无缺哥哥,我难道不是你的皇后吗?还是这皇后之位真的如他们所说的,是你为了报恩,为了可怜我,才让我坐的么?”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他一声低喝:“冰儿!不许这般轻贱自己!” 他很少叫她冰儿,看得出来是真动了气了,可是此时,她再不是那个一心想要他开心的小女孩了,她想要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冰儿淡淡地笑了,无意识地重复了他的话:“轻贱?无缺哥哥,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便是轻贱了么?原来,你是这么看的,果然…” 她微仰了头,才得以说下去,“果然,你真如她们所说的无情!” “住口。”皇甫无缺一把抓住她的肩,脸色铁青。 第二百一十章 冷战 第二百一十章冷战 她怎么能这样抹灭他这些年为她做的一切,他——他把她从一个小娃娃养大。 现在,就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她竟然如些绝决。 冰儿笑得恍惚,“无缺哥哥,我说错了么?”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轻轻地闭上眼,然后伸手扯开自己身上仅着的淡绿色衫子,那莹白的雪肤一下子暴露在烛火下,美得惊人… 皇甫无缺别过脸,缓缓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冰儿,快穿上。” 可是,一双素手却从后面缠绕上来,紧紧地搂住他的颈子,一股湿意瞬间热烫了他的肌肤。 他知道她哭了,他也知道她做出此举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但,他不能这么做! 当他坚定地拿开她的手时,冰儿颓然跌坐在床上,喃喃道:“既然如此,当初何苦娶我?” 为此,他只能无奈叹息。 当时,他只想护她一生,却真的未曾想过怀里的六岁小娃有一天也会长大,也会情窦初开,当有一天,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她目光中异样的神采时,心里砰然一跳,再后来,便是刻意忽略了。 没有想到,冰儿会这般执着于此,对于她,他虽只大八岁,但却如父如兄,再者,他也无心于情爱。 冰儿不是后宫里那些女人,他不想糟蹋她! 只是,她未必能领会他这份心情吧! 他试图安抚开始颤抖的她,当他的手慢慢抚近她的发丝,却被她隔开,一时,皇甫无缺错鄂地看着她。 冰儿抬起泪眼,无言地望着他许久,才轻道:“早知如此,不如不当。皇上,你下旨吧!” 闻言,皇甫无缺目光一下子变得骇然,他死死地看着她,一张紧抿地薄唇一字一顿地说:“风冰,把你说的话给朕收回去!” 只要她认错,他仍会好好待她的,她只是耍小孩子的脾气罢了。 她轻轻笑了,冷冷吐出一个字:“不!” 这是她首次反抗他,也是他首次叫她的全名,两人都不示弱地瞪着对方,久了,他发觉她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目光一暗,才惊觉自己的大意,冰儿身子本就弱,在这深秋之际裸着身子,怎么受得住! 他缓和了面容,顺手拿起凤床上的衣服,要给她披上,冰儿僵着身子未动,脸却别过一边去。 皇甫无缺身为帝王,当然是有傲气的,所以,在她一再不识好歹的情况下难免动了气,手上动作也就粗暴了些,衣物随手扔了她的身上,自己一个翻身,下了床,衣服也不加便步了出去。 在外守夜的宫女看见皇上黑着脸推门出来,俱吓了一跳,纷纷跪了一地,皇甫无缺深深呼出一口气,“让你们娘娘早些睡下。” 说完举步要走,却又停了下来,“落雪,你陪着去吧,别让她染了风寒。” 那个小妮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无人问,怕是会僵着坐一夜的。 他摇了摇头,都是他宠坏的!今天她着实令他伤心,便是他的亲妹子也不敢这般和他讲话! 冰儿,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也这般把他看成无情之人吗? 皇甫无缺站在夜风中,黑眸微冷,长衫在黑暗中尤其醒目,也有种说不出的落寂。 “皇上,要不要去容妃那里去?”不知何时,张福海站到了他的身后,轻问。 容妃?皇甫无缺摇了摇头,离开那间温暖的屋子,他竟一时不知去哪好,十多年了,就寝时她都不曾离开他的身边,一直怕她不习惯,现在才知道,竟连他也染上了她的气息。 想到她倔强地模样,皇甫无缺狠了狠心,有些愤愤地说:“去龙吟宫吧!” 这日过后,皇甫无缺好几天都没有来冰儿的宫里过夜。 冰儿独自一人,每日里托腮,望着窗外。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等得也许是他,也许是绝望。 外面的宫女在低声细语,她方想打发了落雪去斥责,耳尖地听到柳红绡的名字,手在半空中止住了。 继续听下去。 “宝姐姐,你知道吗?皇上带那个柳姑娘进宫了。”是红儿的声音。 那个叫宝姐姐的小声地道:“你小声点,没有见到娘娘不开心么?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 红儿声音压低了些,“宝姐姐,你说皇上会不会…不会再来了?” 传来一声叹息,“这就不是我们奴才能管得着的了。” 听到这里,冰儿有些失神,难怪他好几日没有来,已经进宫了啊!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可是她,还没有被他爱过,算得什么旧人! 身边的落雪听不下去了,走出去,斥责道:“你们不去做事,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落雪跟着冰儿许多年,且是皇上钦点的,地位自然超然。 两个小丫头不敢顶嘴,默默地退了下去。 落雪回来的时候,看见主子眼神微黯,柔声安慰着,“皇上兴许只是一时贪新,等过了新鲜劲,自然也就淡了。” 冰儿回头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是么?” 她手里拿着一朵折下的花,唇抿了一下,“花无百日好,可是,明年的花会开得更好,更艳!” 落雪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贴心的服侍,不便再言语了。 今日做什么都觉得没有意思,晚膳后,她去瞧了一下那些药草。 只呆了一会功夫,便觉得无趣回寝宫睡下了。 虽是初秋的季节,但夜间也是极凉的。 她拥着锦被,独自躺在偌大的凤床上。 “落雪,你进来陪我说说话吧!”她静静地开口,知道落雪在外头,“映癸,你下去吧!只叫人在外头守着就行。” 帘外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过后,落雪只着中衣进了来,冰儿向里靠了靠。 落雪小心地躺在外侧,身子其实也只是半个在凤榻上。 主仆有别,这点她深深地知道。 “上来些吧!你何必这般拘谨,你知道,我并没有将你当成外人。”冰儿幽幽地说着。 落雪有些受宠若惊,但随即也想开来,她是皇上派来的,所以主子自然也看重些。 心里叹了口气,仍是小心地挪动了一点。 冰儿也不勉强于她,有一搭没有一搭地问起她娘家的事情。 落雪是个寻常的百姓家送来的女儿,冰儿听着她诉说父母间的事情,听得入了神,小脸泛着异样的神彩。 “落雪,如果我是生在寻常百姓家,那该多好?”晕黄的光线下,她的声音有些凄婉。 落雪笑了笑,“娘娘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又怎么会遇上皇上呢!” 是啊,若是普通女子,入了宫,顶多当个宫女吧! 皇上最低等级的妃子也都是四品官员之后。 冰儿怔忡了起来,想起自己的亲生爹爹来。 当今的摄政王爷皇甫夜,那般风华万千的男子,权倾天下,却只独爱一个女人。 四年前,无缺哥哥主政后,爹爹便带了娘亲游历去了。 许久未见,只在节日生辰能收到他差人送回的礼物。 她好羡慕娘亲,听人说,娘亲吃了许多的苦,才和爹爹修得正果,是不是她一直这般爱着无缺哥哥,终有一天,他肯回头看她一眼。 用那种看女人的目光! 落雪还在说着,但冰儿的思绪已然飘了去,不知多久,她有了睡意,晕晕沉沉地…… 一双修长的大手错开珠帘,发出轻微地悦耳撞击声。 落雪惊讶地看着来人,正要唤起冰儿,被他用手止住了。 落雪下了榻,低低地说:“刚睡下。” 皇甫无缺点头,等她下去后,就着方才躺着的地方躺下。 侧身见着她眼睑下泛着青白的颜色,有些心疼。 这些天他没有同眠,她定是没有睡好吧! 轻轻抚着她莹白的小脸,怜爱之意从心里臆生,他知道她委屈了,可是,他却有不得不迎柳红绡进宫的理由。 不告诉她,是不想用朝政来烦她。 她的身子自小就不好,一直小心地养着。 本来已经无碍了,但,她替他挡下的那一刀却差点要了她的命,多年没有发作的心悸又复发了。 于她,他只有深深的怜爱。 如果她懂他,便会明白他的心意,断不会为了一个别的女子而弃她于不顾。 多年的同榻,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意么! 修长的手,沿着她的衣摆往上,碰着了那道疤痕,不觉皱起眉头。 那时,她才几岁,怎么会有那般的勇气承受! 鼻端泛着一股少女的冷香,他情不自禁地多吸了两口,身子往她那边探了探,指尖却不小心碰着了上面那饱满的触感…… 那软软嫩嫩的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他脸色微微一变,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下,立即收回手,却停在衣摆处,半响才又重新进去,迟疑地覆在她一方柔软上… 他想确定自己的心意,如果,他对她是有欲望的,那么他成全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就算不能终生欢宠,却也是独一的。 但,他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对她,他熟悉得起不了欲望么? 他应该收回手的,可是,却贪着这份平静,就这么放在她的胸口,脸搁在她的肩上,一会儿,微沉地睡去。 没有人知道,没有冰儿的同眠,他同样睡不好! 多日刻意的忙碌,在这一刻彻底放松……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夜访 第二百一十一章夜访 清晨的时候,冰儿醒来就见着一张俊逸的面孔睡在枕侧。 她侧过头,贪看着他。 小手眷恋地在他完美的五官上游移着,当他的眼忽然睁开时,她吓了一跳,手指抖了两抖。 呐呐地唤了一声,“无缺哥哥。” 他的表情像往日一般柔和,瞧了她一会,笑着将她搂到怀里,在发心上轻轻一吻,“睡得好吗?” 他看了看天色,知道早已过了早朝时间,想必张福海叫起时,见他睡得沉,便推了吧! 正好,他也有话要和这丫头说。 冰儿垂下头,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淡淡红晕,“还好!” 她羞涩的样子,让他心一紧,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滋生,他摇了摇头,选择忽略。 故意板了脸,斥责道:“朕听说这几日,你膳食不曾用多少?” 冰儿看着他,唇抖了两下,有些委屈,“你尽顾着新进宫的柳姑娘,哪有空理我!” 皇甫无缺有些无奈,不想对她说,这些日子以来,他都独自睡在龙吟宫,不曾召任何妃子侍寝,包括那位新进来的柳红绡。 就让她误会吧! 唇角勾起一抹笑,有心逗她,“怎么?无缺哥哥宠幸别的女人,不开心了?” 冰儿呆愣住了。 原来是真的。 她以为,他多少会顾忌着她的感受的,没有想到这么快,竟然便宠幸了去。 小脸黯然下来,微微挣开他的怀抱,并别开脸,冷冷地道:“臣妾身体不舒服,还请皇上见谅。” 这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皇甫无缺眉头紧锁—— 臣妾? 皇上? 他以为这两个称呼一辈子也不会用在他和冰儿身上的,没有想到她这般轻易地说出了口。 心里也动了气,“难道为了这一点小事,冰儿就要和朕生分了么?” 他的表情严肃,正是对她太过于重视,他才会动怒的。 冰儿瞪着他,不作声。 好半天,他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冰儿,就算朕有其他,很多的女人,但这些,不会影响朕对你的宠爱。” 冰儿抖着唇,反问道:“是宠爱吗?皇上,敢问一句,你当我是什么?” 皇甫无缺被问到了,他下意识地想说妹妹,可,他们却是夫妻。 “我只是皇上身上一样佩饰罢了!戴了许多年,皇上一定觉得厌烦了吧!”她仰着小脸,眼里透着一股绝然。 皇甫无缺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低斥:“住口!冰儿,否则朕不知会不会罚你。” 冰儿满不在乎,“皇上的决定不是我能改的,皇上容不下我,放我出宫便是!” 他表情骇然,看着她久久不能语。 她这般刁钻,实则是自己纵出来的,怕自己一不小心伤了她,只得随意地穿了衣衫便踏出去,临走出门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她的啜泣声—— 这一次,绝不会轻易向这丫头妥协! 冰儿坐在床上很久很久,直到全身冰冷也不自知。 到了晚间,照例是冰冷的被窝。 夜不成眠,索性起来看看那些方才长出的龙舌草,这一看,竟然呆到了天亮。 回到寝室的时候,便开始不舒服,传了太医瞧了,说是染了风寒。 落雪很是紧张,急着要去报告皇上。 冰儿伸手扯住她的袖子,有力无力地道:“你去作什么!他,不定在哪个妃子那。” 顿了一下,才道:“怕是在柳姑娘那里吧!” 说完,轻轻地闭上眼。 她的心思,落雪如何不知,只是碍于自己的下人,管不得主子的闲事。 只能轻声安慰着,“皇上的心里,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冰儿苦笑一声,“也许吧!” 他只将她当亲人,而不是女人! 而她,只想当他的女人! 过去,他看尽百花,在后半夜,给她一丝温柔,让她安静地做着属于自己的梦。 当这平衡被破坏时,她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般呆在他身边多久。 后宫中的女人,不能有爱,如果有爱,那么便呆不下去了。 不是走,就是死! 帝王的女人终生是出不得宫的,那就只剩一条路了。 想着想着,小脸上尽是凄凉一片,看得落雪有些心惊。 在中午冰儿睡下的时候,悄悄地让人去通报了。 但,皇上却只让人赏了些名贵的补品过来,并没有说来看望。 这让落雪有些心灰意冷,她以为,皇上对娘娘是不一样的,没有想到,说没便没有了。 她小声地将这话说与映癸听时,其实冰儿已经醒了,她木然地听着落雪的话,两行泪水从眼角处滑落。 这时,外面响起一声轻盈的女声,“娘娘睡下了吗?” 她一听,是容妃赵吟蓉的声音,连忙抹干了泪水,在里面应着,“是蓉姐姐么,本宫正醒着,你进来吧!” 门外,一个淡雅细致的人步了进来,手撩着帘子先是顿了一下瞧着冰儿一会,才走进来,福了下身:“臣妾听闻皇后身体不适,特地来瞧瞧。” “有劳蓉姐姐费心了。”冰儿小脸浮起一抹淡笑,吩咐落雪拿了张凳子来让她坐下。 柳吟蓉唇角含笑,“哪里轮得到臣妾操心,皇后病了,可有得皇上心疼了。” 她原本是调笑之语,不曾想到冰儿听了却伤感了起来,好半天,神色都没有缓和过来。 落雪使了个眼色过去,赵吟蓉明白过来,轻叹了口气道:“娘娘宠爱集于一身,自然没有受过冷落的滋味,而臣妾却早已想开了。” 她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出去,而落雪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冰儿抿了下唇,“姐姐有话直说便是。” 赵吟蓉淡笑,“娘娘身边的落雪是皇上的人,臣妾信得过娘娘,却不敢在她面前乱语。” 冰儿沉吟了下,心里倒是不觉得落雪怎样,但蓉姐姐忌着,她也没有作声。 “娘娘可知,这几日皇上都呆在新进的柳红绡处,听闻宫人道,每晚都对弈到很晚…也不让人侍候,想来,怕已经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透着一股的哀怨之意。 冰儿有些木然地听着,良久,赵吟蓉见她不语,也就不便再打扰了,告辞而去。 冰儿听了赵吟蓉的话,一直呆呆地坐到深夜,落雪催了几次也不肯休息,只得默默地陪着。 晕黄的宫灯在墙上映下她孤单的身影,投射在她的面上,形成的阴影让人瞧不清她的神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平静地对落雪道:“本宫饿了,你去让人送些吃食过来吧!” 落雪正要走,冰儿又叫住她,“还是你做些桂花元宵过来吧!” 落雪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去了。 她一走,冰儿也缓缓地起身,往外走去。 守夜的宫女都睡着了,冰儿也没有惊动她们,轻轻地走到外面。 初秋的夜晚很凉,她出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单薄。 苦涩一笑,原本那般保重是想长长久久地陪着无缺哥哥的,现在他不需要了,她还要这身子作甚么。 拢着身子,往闲云阁而去。 闲云阁并非后宫之地,但却和皇上住的龙吟宫只隔了一道宫墙。 无缺哥哥必是极宠爱这位柳姑娘吧! 一刻钟后,冰儿站在闲云阁前口,看着里面还透出的灯光。 守门的宫女见着她,惊了一下,忙要通传。 “不必了,本宫自己进去。”冰儿的声音很轻,但也透露着一股威严。 她平日鲜少出来,但皇上极宠爱皇后却是人人都知道的,当下也不敢阻拦,就这么放她直直地进去了。 当冰儿站在柳红绡的寝室门口,见着那一对男女面带微笑,盘腿对弈时,小脸僵住了。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无缺哥哥被柳红绡迷住了,以往不管多晚,他都会回飞凤宫的。 脸色微微黯然,方要离开,却被他投过来的目光所震住了。 皇甫无缺轻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他从不曾在冰儿的面前,和其他妃子相处,也许是怕她伤感,现在,她这么直勾勾地瞧着,他心里竟然有些恼怒起来。 也不唤她,任由着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站在门口。 柳红绡自然瞧见了,柔声问道:“皇上不如和娘娘回宫吧!” 皇甫无缺冷冷地哼了一声,尔后,修长的大手忽然覆她的手上,淡淡地催促着,“接着下。” 柳红绡有些为难地瞧了下冰儿,“可是,皇后!” “应南,送皇后回宫!”皇甫无缺沉声喝着,然后随手拿起来时的外衫,递给应南。 冰儿看着,心里冰冷一片。 她退后一步,喃喃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走得很快,近乎苍惶。 “皇上。”柳红绡惊呼一声,看见皇甫无缺的脸色脸青着。 “应南,跟过去。”皇甫无缺淡淡地说着,等应南离开后,他才执起一子,落在一角。 而柳红绡心绪不稳,连失几子,很快便被攻了城池。 皇甫无缺站起,似是打算离开了。 柳红绡也跟着站起,他拍拍她的小脸,“朕明日再来看你。” 她红着眼点点头,脸上表情有些不安,皇甫无缺抿唇一笑,“冰儿的脾气就是这样,久了便好了,再者,朕可恕你不去请安之罪。” 这等恩宠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柳红绡大喜,连忙谢恩。 皇甫无缺拍着身上的皱折,状似无意地道:“等册封的那一天,再谢也不迟。” 说着,黑眸幽深地瞧着她,看得柳红绡俏脸一红,半天也不敢抬起头来。 皇甫无缺勾起她细致的脸蛋,柔声道:“也别送了,早些休息,嗯?” 轻轻地点头,目送帝王离开。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情不自禁 第二百一十二章情不自禁 皇甫无缺一出了门,就问跟了上来的望北,“应南回来了没有?” 望北知道主子的心思,连忙道:“方才回来,在殿里等着。” 有些急切地回到龙吟宫里,就见着应南站在门口。 几人进了内殿,应南有些急急道:“方才属下暗暗地跟在娘娘的身后,不想却瞧见一事。” 皇甫无缺心一跳,问:“何事?” 应南抿了下唇,“有人跟在娘娘身后,在经过一处湖畔的时候,意图推娘娘入水。” “竟有此事!”皇甫无缺拍案起身,脸上尽是怒容,片刻后恢复了冷静,“知道是谁么?” 应南有些惭愧,“属下忙着救娘娘,竟然让那人逃脱了,但,属下可以保证是个女人。” 而且是个武功不低的女人。 皇甫无缺咬着牙,“落雪呢!为什么不跟着?” 应南望北都低了头,“娘娘支开了她,所以…” 但这不是理由! “让她自己去领罚,再有下次,她就不用在皇后身边侍候了。”换言之,便是死罪了! 不能护主,要来何用! 应南望北走后,皇甫无缺独自又坐了许久,还是敌不过心里的牵挂,独自往飞凤宫而去。 此刻,飞凤宫里有些混乱,当落雪回来发现主子不见,立即叫醒了值夜的宫女,吓得几十人魂飞魄散。 皇后娘娘有个差池,她们一个都别想活命了。 于是几乎将宫里翻了个遍,却仍然没有找着。 正在焦急之际,就见着娘娘由着应南侍卫送回来了,大家舒口气的时候,心里骇然,娘娘身上披着的是皇上的衣服——这说明,皇上已经知道娘娘走丢的事情了! 莫不害怕着。 落雪的脸色惨白,但仍是尽责地替主子净了身,扶上床。 冰儿因为劳顿,竟然也慢慢地有了睡意。 三更时分,一道修长的人影缓缓走进内室。 落雪颜面一抖,连忙跪了下来,也不敢说话。 “下去!”皇甫无缺低声斥道。 应该怎样,她自己会很清楚! 落雪退下去后,他撩开珠帘,上前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无颜色的脸孔。 前几日便知道她病了,硬是忍着没有来见。 他摸着她细致的小脸,喃喃地说:“冰儿,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涉及情爱呢!” 见多了母后为父皇伤神,也曾因爱而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情爱,会让女子为之疯狂,冰儿在他心目中是冰清玉洁的,下意识地,他不想她染上丝毫的纤尘。 看她受苦,他何其忍心,但却不得不狠心。 等这件事情结了,她也会了解一个帝王不得已的苦衷的。 手指触着她滑嫩的肌肤,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身子颤动了一下,该死! 她竟然这般不保重身子。 掀开锦被,滑到她身边,大手握住她仍是冰冷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当那小小的身子契合在他怀抱时,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声。 只有冰儿才能触及到他心里最为柔软的部分。 夜里,她不安地挪动着身子,彼此的衣衫都太过于单薄…… 当她的小腿无意中触到他的敏感之处时,半梦半醒间,皇甫无缺感觉自己的身体复苏了,那血液全部集中在一处,慢慢地,灼热起来,顶到了她臂瓣之处! 没有人醒来,但却因为这美好的触感而相互厮磨着,一再交缠…交颈而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福海前来叫起,轻轻地唤了声。 皇甫无缺睁眼,然后立即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腿间的湿滑让他知道自己的情不自禁。 再看看冰儿无邪的睡颜,心里有些自责。 小心地起身,张福海欲进来更衣。 他淡淡地阻止了,“朕先去浴沐。”说着,起了身,站在榻上,薄透的衣衫掩不住昂藏的身子和那处——明显的污物。 啊—— 张福海低了头,小声地道:“皇上,要不要让敬事房的人记上。” 皇甫无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心中明白他所想,人已然往外,只丢下一句话过去:“不用!朕,只是梦遗罢了。” 梦遗? 皇上,您都有多少女人了,还梦遗? 要奴才说,这是忍的。 自从无双皇后生辰以后,皇上便没有让谁侍过寝了,柳姑娘虽得宠,却也没有宠幸过。 要他张福海说,皇上这辈子要真的将哪个女人放在心里,必定只有无双皇后一人,只是,皇上究竟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但这些,不是他一个奴才该说的话。 皇甫无缺半躺在温热的浴池里,脑海里却回味着夜里的事。 虽睡得沉,但他却还是记得那感觉。 冰儿的小脚因为冷,而慢慢地摩擦着他的腿,腿也伸到他两腿之间,小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时,那胸前的两株秀峰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唇呼吸的热气吻拂着他的颈子… 那是一种生嫩到极致的感觉,他分不清他身体的兴起,是本能,还是她生嬾的身子带来的快感。 这让他有些狼狈,也有些不知所措。 冰儿,究竟该怎么对你才好! 此时,他有种女儿大了不知如何养的感觉。 也许,自小让她和他同眠是种错误吧! 习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 皇甫无缺摇了摇头,昂藏的身子破水而出,一旁的太监立即帮他拭身,着衣。 当龙袍加身,他快步往大殿而去,没有心思再烦心这些小情小感。 三日后,宫中大宴,朝中权贵多有参加,而且特别恩宠他们携家眷参加。 冰儿再不想去,也不行,因为身为一国之后,是不能怠慢朝中重臣的妻女的。 对着铜镜,任由着落雪帮她装扮。 末了,她才懒懒地瞧了一眼,不禁轻皱了下眉头,“这样,是否太不庄重了?” 只见镜子里的那个女子,只在脸蛋上薄施粉黛,原本皇后体制厚重的凤冠也未戴上,只是插了几枝流云珠钗,却也不显得单调,衬得脸蛋娇嫩欲滴。 身上则穿了件粉紫色的衣裙,因为怕寒,在外面罩了件白色的织锦披风。 落雪笑笑,“娘娘这样倒是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 冰儿心里有些苦涩,她虽和无缺哥哥每夜抵榻同眠,但,和姑娘又有何不同。 至今,仍是处子,对于一个皇后而言,却是极大的侮辱了。 本想换掉的,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落雪早已经吩咐了凤撵在外等候,和着映癸扶着冰儿,后面也跟着十来个宫女,往龙喧殿而去。 冰儿下了凤撵,门口的太监通传了,她款款走进,目光随意地扫了下,无意中碰到一个熟识的人。 是柳云龙! 他也来了? 那今日必定会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吧! 冰儿微一点头,径自往上而去。 皇甫无缺走下龙椅,脸上挂着淡笑,握住她的手。 她低低地惊呼一声,“皇上。” 他挑了上眉,也用相同的音量道:“你这丫头,和朕生气,就不叫无缺哥哥了,也不记挂着这几日朕夜里帮你娶暖来着。” 说着,暗自搔了她的手心一下。 此举让冰儿的脸蛋羞红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她的模样恰恰取悦了他,笑过后扶着她的身子坐在自己左边。 冰儿落了座后,才看见柳红绡坐在皇甫无缺的右边。 这位置,就是一般的宫妃也不曾有资格坐的。 她怔忡了下,无缺哥哥是要封妃了么? 正想着,皇甫无缺的脸孔凑了上来,轻声道:“冰儿,朕今日封她为贵妃可好?” 他想先说与她听,怕她一会儿难过。 冰儿身子一僵,唇上的淡淡笑意慢慢地冻结住了,她缓缓回头,看着他高兴的面孔,轻问:“无缺哥哥真的很喜欢她么?” 皇甫无缺抿了下唇,轻声地嗯了一声。 冰儿脸上浮起一抹恍惚的笑意,“无缺哥哥只管做便是,冰儿不会怎样的,也会——好好待她的。” 她勉强自己的样子看了叫他心疼,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说,“朕会补偿你的。” 冰儿冲他嫣然一笑,羞怯的样子让他想起那夜的朦胧情事,心里一紧,连忙放开她的手。 欣赏了一段歌舞后,皇甫无缺举杯,下面群臣也立即站起来,免得落下个失仪之罪。 饮罢,皇帝趁着酒兴,将一旁的柳红绡拉起来,搂在身侧,似是带了些醉意道:“得卿如此,夫复何求,传朕的旨意,即刻封柳红绡为贵妃,封号择日再定。” 这是极大的恩宠,一般官家女子进宫,少不得从才人做起,一步一步地,引得龙心大悦了,才会封妃,而这柳姑娘不曾承欢,竟然一步登了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冰儿的手指深深地陷进肉里,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这一刻来时,竟然还是那么痛。 颤抖着举起杯子,“皇上,臣妾恭喜你。” 她脸色苍白,手也抖着,皇甫无缺皱着眉头,岂不知道她伤心,伸手握住她的手,低低地道:“冰儿,朕绝不会少疼你半分的。” 冰儿心一颤,目光正好和探索着的柳红绡对上,她苍惶地挣脱他的手,坐回自己的位子,颜色不复见。 皇甫无缺只能任着她,正要扶起跪着的柳红绡时,只见她轻抬头,仰视着他,坚定地道:“臣女不愿。” 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臣愿怜惜她 第二百一十三章臣愿怜惜她 上面有些哗然,这柳家的女儿竟然这般不识抬举,要知道柳云龙也只不过是个中阶的文官,要想出人投地,还得靠这个绝色的妹妹。 “为何?”至高无上的皇帝的威严受到了挫折,连带的声音也变得冷了起来。 如果柳红绡是个聪明的女子,赶紧着收回方才不敬的话,三跪着谢恩也就完了,只是她非但没有让步,反而直直地瞧着皇上,“家兄没有成亲,红绡便不出嫁。” 这话叫皇甫无缺轻笑了下,放下皇上的架子弯身扶起她,然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气宠溺,“这有何难的,你哥哥一表人才,还有什么难的,和朕说说,只要相中了哪家的千金,朕立即指婚。” 柳红绡咬着唇,不语。 而柳云龙则神色有些不安地上前跪下,“皇上休听小妹胡言,下官一人惯了,实在不想惹得一身桃花。” 本来,下面的那些官员们都极希望那个女子是自己的闺女,柳贵妃这般得宠,自己少不得沾些光,但听得柳云龙这么一说,都恨得牙咬咬的。 真是不识抬举! 倒是皇上并不为意,反而笑吟吟地问道:“柳爱卿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对方女子的身份和你不般配,朕也是可以给她一份体面的。” 天,天,有这么宠臣子的吧? 或者应该说是妃子吧! 下面的人都倒吸了口气。 而冰儿则是脸色更苍白,果然,无缺哥哥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她神色黯然地听到柳云龙道:“臣,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她的身份尊贵,是云龙这辈了望而不及的。” 皇甫无缺面色一僵,良久才轻问:“柳卿确定非她不娶么?” 柳云龙微微一笑,“既已经情根深种,又何必沾染上别的女子,误人一生。” 原本这番话是极惊世骇俗的,但皇帝都没有发怒,下面的人也不敢随便说什么了,仍是一片欢歌笑语。 宴会不到一半,冰儿便回宫了。 散了的时候,皇甫无缺单独留下了柳云龙。 此刻,大殿上静静的,皇甫无缺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意,剩下的只是深沉。 “柳卿,现在无人,朕有一事不明。”他侧着头,表情有些冷地望着下面站着的人。 柳云龙淡笑:“皇上请问。”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指腹无意识地擦着杯身,直到它发烫。 “柳爱卿所说的那个身份贵重的女子,朕有些好奇,究竟是谁。”皇甫无缺一手托着下巴,“朕想了一个,好像大你之上的官员的正妻年纪都不小了,要不然,柳爱卿是看中了他们的妾室,这倒是不难。” 妾室转赠,在凤天并不算是丢脸的行为。 柳云龙闻言,先是不语,过了一会才轻道:“她并非妾室。” 哦,皇甫无缺有些好奇了,“那柳卿断得说是哪家的夫人,朕即使做不了主,听听也无妨,且定不会说与出去教爱卿为难的。” 柳云龙迟疑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她并不是皇上想像的那般年纪,相反,她才二八年华,而且身份尊贵,虽为正妻,却并未得到丈夫的宠爱,犹如一只被眷养的金丝雀一般。” 他每说一句,皇甫无缺的脸色就沉了一分,到最后,几乎将那杯子捏碎了。 他所说何人,已经昭然若揭了! 于是表情冷冷地道:“爱卿想必是喝多了,退下吧!” 柳云龙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臣没有喝醉,句句是肺腑之言,如果皇上不能给她幸福,倒不如由臣好好怜惜她。” “你,好大的胆子!”皇甫无缺手里的杯子猛然落了地,杯中的酒溅出来,有几滴飞到了柳云龙的面上,但他仍是不为所动,直直地站着,目光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皇甫无缺表情阴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是朕的皇后,岂是你能染指和随意谈及的。” 竟然说冰儿得不到他的宠爱,后宫三千,他没有将半个人放在心里,只有她,教他每日牵挂,他们之间的情份,又岂是一个外人能明白得了的。 柳云龙站着,不怕死地道:“如果皇上对皇后情根深种,便不会想要纳小妹为妃。” “你在要胁朕?”皇甫无缺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朕可以直接封她为妃,或者干脆地杀了你兄妹二人。” 柳云龙微微一笑,“皇上杀便是,臣死不足惜,只是连累了红绡。” “你!”皇甫无缺瞪着他,良久,猛然拂袖而去。 他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张福海远远地跟在后面,都能感觉到主子散发出的强烈愤怒。 这柳大人,是过了吧! 竟然胁着妹妹的恩宠对皇上提这种要求,皇上虽然没有答应,但—— 却也没有杀了柳大人,说明这事,真悬! 他揣测着上意,为无双皇后忧心着。 莫不是皇上真的中了柳红绡的美人计,不像啊? 这几日他都看在眼里,皇上虽然每日里去柳姑娘那里坐着,但却完全没有动那方面的心思,而且不时地会问皇后娘娘的情况,仍是挂心得很。 要他说,皇上纳这柳红绡,必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他猜得不错,皇甫无缺进了书房,就背对着门口,站了许久,才传出冷冷的声音:“福海,你先下去,今夜不用你侍候了。” 张福海虽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退了下去。 他方走,从书柜的一角转出一个玄衫男子,行礼之后,垂首站着。 皇甫无缺苦笑一声,“非命,你都听到了吧!” 这人正是皇甫鸿轩所用影卫长纳兰非命,皇甫鸿轩过后,本来皇甫无缺不应当留下先帝的人的,但,纳兰非命却活了下来。 因为他绝情绝心,没有人的一点欲望,这样的人,适合留在身边。 多年过去,纳兰非命仍是容貌丑陋,但双鬓也染上了少许的风霜,倒是柔和了颜面。 他听到皇上这般问他,心突地跳了一下,在皇上的眼里,他看见了一抹杀机,对柳云龙,也有对他的。 一国之后不容许这般轻视,知道的都应当死! 他抿了下唇,神色坦然,“皇上莫要忘了,如果这时将柳云龙逼急了,那么皇上多年来要攻打天雀的计划功归一溃。” 这让皇甫无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一手拍在龙案上,压得死紧,俊容上满是压抑之色。 是的,柳云龙是天雀国的太子,从四年起开始混于凤天朝,他一直以为,他是卧底,现在看来,怕早就对冰儿存有不轨之心了。 “朕恨不能杀了他。”他咬着牙,胸口气息有些浮动。 纳兰非命大着胆子进言,“皇上万不可打草惊蛇。” 皇甫无缺侧脸瞧他,表情很冷:“那朕怎么办,为了江山,竟要将朕的冰儿送与他么!” 他固然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冰儿却同样割舍不下。 如果可以,他宁愿牺牲了亲妹妹明珠,也定不会让了冰儿。 她是他的……珍宝啊! 她是他的小妻子,更像是孩子一样,他—— 做不到! 纳兰非命忽然跪下来,表情有些哀痛,“请皇上舍下儿女私情,成全凤天几代君王的心愿,如果皇上舍不下无双皇后,大可将柳云龙留在京里,软禁起来,如果他是真心对无双皇后,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皇甫无缺表情骇然,手一扬,已然多了一把剑,那泛着冷光的剑尖直指着纳兰非命的咽喉之处,但纳兰非命不但没有闪躲,反面坦然地直视着他。 “皇上当以大局为重。”说话的同时,只听得嘶地一声,那剑刺进肉里几分。 他眉头皱也未皱,仍是坚持着,“皇上,切不可为了无双皇后一人,白白断送了许多将领的性命。” 有姓柳的在,天雀国,定会自乱阵脚。 皇甫无缺的手顿住,眼眯了下,“如果他带着冰儿离开凤天,那朕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到时候,柳云龙又拿着冰儿来要胁他,那时,他断不会顾到冰儿的,那冰儿又将是如何。 他的问题没有难倒纳兰非命,他连忙道:“皇上请放心,属下知道一种药,让人服了,便走不出边境,否则便会——” 他没有说下去,皇甫无缺声音很冷,几乎可以抖出冰珠子出来,“便会怎样?” 纳兰非命头低了下去,“便会七孔流血至死,其实这也是一种巫术,此药很是难得,属下也是无意中得了的。” “是无意么?怕是谋划了许久吧!”皇甫无缺手一抖,几乎刺进去,纳兰非命唇颤了一下,眼抬起,终有一丝惧色。 方才,他差点以为皇上会杀了他。 但,没有,皇甫无缺缓缓地将剑离开他的身子,淡淡地问:“你瞧那姓柳的,对冰儿——是真心的么?” 纳兰非命知道他被说动了,忙道:“五年前,无双皇后在外的时候,无意中救过姓柳的,所以,定是一见钟情。” 说着,看了一下皇上的神色,总觉得有些奇怪。 皇上会舍得下无双皇的么? 他真的没有把握,但,舍不下的话,战争恐怕会提前了,而他们的部署还需要一些时日,说白了,就是拿无双皇后去拖柳云龙一下,让他不那么快地回国。 男人的致命点,永远是女人。 想着,又劝道:“皇上,无双皇后会成为谁的弱点,就全在皇上了。” 皇甫无缺笔直地站着,一袭龙袍衬得俊容英姿勃发,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骇然之气却足以叫人胆颤心惊。 久久地,他才冷冷地道:“非命,你下去吧!” 纳兰非命临走的时候看见他一脸坚定,心知皇上必是下了决定了。 这个决定,也是他的希望,唇角带着一抹满意的笑退下。 夜深人静,静溢的书房内,只剩下皇甫无缺一人,他独自站了许久,忽然抬起头,俊容上满是挣扎,一拳砸向墙壁…… 第二百一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欲望 第二百一十四章突如其来的欲望 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但他像是无所觉,沉痛地闭了眼。 ——冰儿,朕终是弃了你。 但,朕仍会替你打造一个另一个避风港。 为什么,当要割舍下她时,心里那么痛,像是活生生地从心里被人挖出一块肉般地痛…… 柳云龙,该死的,朕该杀了你的。 他站了许久,四更时分,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到飞凤宫里。 冰儿已然睡下了,他静静地坐在床头瞧着她,尽管身体很累,但,却无法入睡。 这般看着她,想起她小时,总在夜深人静时,哭着投进他的怀里,他们,相拥相伴了十几年了,如果说这世上,谁最重要的话,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是冰儿。 即使是母后,也没有她这般让他挂心了。 修长的大手无意识地游走在她细嫩的小脸蛋上,冰儿像是有所觉,将小脸凑过来,在他指腹间轻轻地蹭着,像只可爱的猫咪一般。 他的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清甜的味道迷漫在唇齿间,猛然收回手,他怕—— 怕自己一个心软,舍不下她。 正欲离开,却见着她缓缓睁开的眸子。 “冰儿!”一开口竟是这般的沙哑。 冰儿睡得有些迷糊,瞧见他在,一时有些惊,又有些喜,小脸透着一抹动人的绯红,呐呐地问:“无缺哥哥怎么来了?” 这话,说得怎生地生份! 皇甫无缺轻眸紧紧地盯着她俏丽的小脸半响,才轻斥,“冰儿莫不是不希望无缺哥哥来。” 他一说出来,倒让冰儿怔住了,水眸望着他,表情有些愣愣的。 他已经许久没有对她自称‘无缺哥哥’了,总也有个四五年了吧! 皇甫无缺轻叹口气,终是止不住内心的渴望,随手脱去龙袍,往被子里滑去。 但这却叫她瞧见了袍服上的血迹,冰儿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惊呼一声:“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正欲唤人,却被他止住了。 “冰儿,不妨事的。”他将她小心地搂进怀里,让她的小脸蛋依在自己的胸口,这样,她瞧不见他的表情,而他还能好好地和她说说话。 静溢的夜里,两人这般贴近着,虽然不带情欲,却更叫人心暖。 冰儿几乎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小嘴里呼出的热气让他身体暖暖的,手不禁搂紧了些。 “冰儿,还记得你第一天进宫么?”他清雅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很好听,很扣人心弦。 冰儿想抬头,但他牢牢地按着她的身子,她只得放弃了。 在他怀里皱皱鼻头,有些羞涩地说,“无缺哥哥,快别说了,那般丢脸的事情。” 皇甫无缺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她的抗议,似乎很有兴致地接着道:“那天,朕将你带到宫里,你哭得好凶,朕都没法办正事,成天就哄着你了。” 冰儿脸红红地,轻轻地嗯了一声,尔后道:“无缺哥哥最好了!”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小脸迅速地黯淡下去,有些惆怅道:“可是,无缺哥哥有那么多的妃子,已经顾不到冰儿了。” 特别是柳姑娘当了妃子,无缺哥哥这般喜欢,哪有空再去安慰她,定是会嫌她烦闷吧! 修长的大手无声地拍了拍她的小身子,语气无奈,“冰儿,你以为,朕今夜为何还在这里?” 她被他话里的意思所震动,好半天都没有动,就那么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这让他越发地有些不忍心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狠下心来伤害她。 伤害也罢,留下也罢,此刻,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好好地和她在一起说会话。 以后她真的嫁了别人,再不能这般抵榻相拥而眠了吧! 冰儿终是抬了脸,在晕黄的灯下瞧着他此刻莫测的面孔,他的神情太深沉,眼神太执着,教她一时迷乱了,有些情不自禁地轻唤了他的名字,便凑上去,贴着他的面孔,近乎有些痴痴地瞧着,良久,忍不住轻舔了下唇瓣…… 皇甫无缺的眼神幽暗,放在她纤腰上的手蓦然收紧,然后一手固住她的后脑,定定地瞧着她,目光灼热—— 冰儿很紧张,小嘴里吐着无措的气息,无缺哥哥从未用这般的眼神瞧地她,好似她是什么美味的东西,想吃了她一般—— “无缺哥…”还没有唤完,就被他猛然地吻住了唇瓣! 水眸微微睁大,一双素手悄悄地打着结,不知该放在哪里,良久,才小心地攀上他的肩,揪紧他的衣衫,形成暧昧的皱折…… 他含住她水嫩的唇瓣,她美好的触感让他不觉加深了这个吻,她惊喘一声,却让他趁热直接淄进她香软的唇里,寻着她害羞的小舌头,一翻天翻地覆地纠缠…… 当他吮住她的小舌尖时,冰儿觉得世界都在眼前爆炸了,她仰着头,任由着他在她唇里纵情地索取,轻舔,或深或浅…当他触到某个地方时,两人同时一阵轻颤,冰儿小身子软得成了一滩水,酥软在他的怀里,那两团小兔子软软地抵在他的胸口,像两团火一般…焚烧了他的意志! 亲吻,已经不足以满足他冰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细小的低吟,似弦琴被拨了一个悦耳的低音一般,直直地撞进他的心里…… 他猛然一惊,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然后离开她的唇瓣,有些震惊地瞧着她的面孔!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对冰儿做出这等兽性之事,他的目光慢慢移到他的手停放之处,更是一惊。 他何时解开她的衣衫的,那嬾黄色的内衫子已然悉数敞开着,里面的抹胸也已经被胡乱地扯坏,露出里面白皙柔软的秀峰,那顶端的红梅已然挺翘,红红艳艳的,又含苞待放,像是等着什么人去采撷… 再看看她的面孔,因为染上了浓浓的情欲而变得十分地——蛊惑人心,他喉头上下滑动了几下,才按耐住不让自己去扑倒她。 什么时候,冰儿变得这般美,竟叫他情不自禁了。 如果今天以前,那么此刻,他会坚定地继续下去,要了她的身子,给她一世宠爱。 但,已经决定放开她,那么,保持她的完好便太重要了,虽恨极了柳云龙,却不得不将冰儿的幸福寄予他的身上。 清白之身,能换来他更深的眷宠吧! 心里掩不住的酸涩,已经冲淡了方才的欲望,他看着她,尔后,带着几乎凄然,替她拢起衣衫,低低地说:“冰儿,对不起!” 冰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襟口,不明白他说的对不起,是因为冒犯了她,还是因为不能再继续,但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但明明,他方才也情动的。 她身子和他贴得紧,腿间那处灼热的根源之地到现在还热着,说明,他也想要的。 “为什么?”她咬着唇,明白自己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将不会再有了。 皇甫无缺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此时,不想说与她听。 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双手抚过她细长的发丝,怜爱地说,“等冰儿再长大些吧!” 冰儿一震,有些诧异,又有些羞。 他的意思是说,她长大些,就会要了她么。 想问,又羞于说出口,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一会儿又觉得热,便在他身子悄悄地扭了两下。 “别动。”他按住了她的身子,却在下一秒发现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法子。 因为他的用力,她的身子往下一沉,两人都穿得极单薄,那女性之处就完好地包容着他,那热热的触感迅速漫延到全身,引来脸孔上火烧一般的感觉… “无缺哥哥,我难受。”她小脸潮红着,无意识地轻喊了声,却教他一直绷得紧的弦猛然断开了。 手,有些迟疑地挪开,又压紧,换来彼此两声闷哼声,那种张力,那种强烈到一触即发又得不到的骚动化为一种极致的快感,不停地震荡着,骚动着…… 最后,他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插进她柔细的发里,捧起她的小脸,轻轻地印了上去,在她红润的唇瓣上,留下一串湿滑的痕迹—— 只想要一个吻得,最后仍是脱了节奏,几乎是以无法克制的心情抚遍了她的全身—— 那纤弱的身子抖得不像话,却又十分敏感,在他的抚触下轻颤着,将她每一分动情都颤到了他的骨血里…… 不知何时,他才停下了手,再下去,他断会忍不住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冰儿枕着他赤裸的双臂,因为太过于激动,彼此的衣物都已经离开了身子,他只剩下一件衬裤,而她仅着一件抹胸,还是松松地挂在身上。 身体仍然叫嚣着,皇甫无缺心中很是诧异,这些年了,他从未对冰儿的身子产生过一比情欲,却在今晚,像个惨绿的少年般无法克制。 女人的身子对于他,向来只是一种玩具罢了,兴许是因为冰儿在他心目中的不同,所以,当他抚弄她时,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想让她舒服,想让她和他一起感觉那种浑身透着酥麻的快感。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不应该。 是的,就在他算计着将她送与别人的时候,却眷恋上她的青涩的身子,虽然没有夺去她的处子之身,却也摸透了,也看透了。 想到她夹着双腿,水眸紧紧地闭起时,他便一阵燥热,无法抵制的情动……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共浴 第二百一十五章共浴 那是欲望吧! 还是因为即将要离开,所以不舍? 皇甫无缺为了弄明白,特意在当晚翻了一个未侍过寝的妃子的牌子,当那洁白的身子被送到他的龙榻上时,他以为他会激动的,可是在抚弄了几下后便索然无味,命人送了回去。 仍是回了冰儿的宫里,宫女说冰儿正在浴沐,于是便往浴池而去。 温热的泉水让里面充满了雾气,所以,当他出现在门口时,冰儿未曾发现,倒是宫女们见了,识趣地退了下去。 他缓缓走到池边,看着小美人儿正用水清洗着双肩,进宫许多年了,她仍是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身子,只让人更衣,浴沐从不假他人之手。 自然,是除了他。 当初,她还小的时候,不肯和宫女接近,洗澡换衣什么的,全是他包办了。 别人说他娶了个娃娃皇后,却不知,冰儿是治愈他心灵最好的药物了,不管多苦多累,只要回去,听见她信任又软软地叫着他一声‘无缺哥哥’时,什么苦什么累都没有了。 冰儿,是他心里的一处柔软,这些年了,只有面对她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个人,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正想着,冰儿却看见了他,羞得一下子用双手挡在了胸口,却不知这个动作将胸口高高地耸起,那丰盈之处,更教他一览无余。 一股熟悉的热流又往一个地方涌去,皇甫无缺有些恼怒地发现自己的兴起,此时,他应该立即离开,然后随意地找个妃子,狠狠地发泄一番的。 这个后宫,只有两个女人不能碰,一个是冰儿,一个是柳红绡。 冰儿现在是想碰不能碰,柳红绡是不想碰,却终有一天不得不碰。 因为想到这个,压仰的俊容更是邪魅万分。 让冰儿吓得不同自主地退后,一头黑发湿湿地披着,显得小脸更是楚楚可怜。 有时候,女人越是害怕,就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皇甫无缺看着她艰难地抿着唇,小脸上尽是防备,神情缓和下来,蹲下身子,就在池边,用手掬起水,然后泼向她—— 冰儿躲闪不及,呆滞地愣着,小嘴诱惑地微张着… “该死!”他忽然低咒了一声,也没有除去衣物就那样直接地跳了下去。 冰儿吓了一跳,背过身子就想逃,却被他一把从背后抱住,修长的大手就落在她的胸口。 她脸红得不像话,虽然很期盼成为他的女人,可是当他真的这般侵略地看着她,抱着她时,她会害怕。 轻轻地闭了眼,每一根眼睫都颤抖着,脆弱万分。 “冰儿,你之前的勇气哪里去了?”他抱着她的身子,由上而下,缓缓地抚着,而她,只能细细地喘着,双手握紧,一会儿,又紧紧地捉住他的衣衫,生怕自己滑倒在水里。 他的动作很娴熟,但又带着毁天灭地的决心,在她身子的每一寸,都好好地对待…直到她在他的抚触下崩溃,哭喊,在他唇舌的侵占下,无助地叫着“无缺哥哥”……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冰儿的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着,方才…那是男女间的极致么? 她的小脸潮红着,目光透着诱人的迷离。 皇甫无缺捏着她精致的小下巴,这是冰儿长得最像浅浅的地方,他曾见过皇叔就这样握着,然后凑上唇,亲吻,啃咬。 他也这般做着,竟然一下子又浑身躁热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撑起身子,看着怀里的人儿,有些慵懒地道:“这还早着呢!” 他们间是分享了亲密,但,他始终未进入冰儿的身子。 眼眸深暗,让她保有那片薄膜如果能让她下半生幸福的话,那么,他不会碰她。 即使,他的身子紧绷得快爆炸了。 为何,突然间对她有了情欲,皇甫无缺不再去想,他碰了她,也深深地不齿于自己,但,情欲这东西,一旦沾染了,便再难戒掉。 明知不可以,却一次次地贪恋她美好的身子。 是时候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了,他眼眸深深,落在她只着一件单薄寝衣的身子上,这几日,或许是因为他的亲近,她的身子竟然变得丰满了不少,以往少女的体型总是纤瘦了些,但,现在,白皙中又有着妖娆,分明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了。 池水里,他环抱着她的身子,两人的体温交缠着,亲密十分。 “冰儿,想不想去外面看看?”皇甫无缺忽然提议着。 冰儿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问:“真的可以吗?” 自进宫后,除了回王府,她便没有再出去过,听他这么讲,自然很开心。 他低了头,见着她兴奋得通红的小脸,满脸宠爱,“当然是真的,而且,就我们两个。” 冰儿看了他半响,忽然欢呼一声,侧过身子,很紧地抱住他。 “无缺哥哥最好了。”她的小嘴就呼吸在他的颈侧。 皇甫无缺苦笑一声,冰儿可曾知道,她身上未着一缕,就这样抱着一个男人,没有反应才怪。 但他压抑下来了,温柔地推开她少许,替她及自己换了衣裳。 冰儿一直都脸色红红,他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好像小时候哦,而且他的目光会时不时地看她一下,心里甜甜的。 今晚有他的陪伴,就是梦,也都是甜的。 两个洗干净,清清爽爽地躺到被子里,冰儿窝在他的怀中,因为温暖,脸色带着淡淡的绯红。 皇甫无缺侧身睡着,一只修长的大手懒懒地抚着她的长发,冰儿抓着他另一手,抱在怀里,像是寻求安慰的猫咪一般。 猫咪? 皇甫无缺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有人曾说过,浅浅就像是猫咪,皇甫夜这般英挺的男子,不将任何绝色放在眼里,却独独喜欢上浅浅。 冰儿,是极像浅浅的,她也没有什么野心,就喜欢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但那抹情绪来得太快,他来不及捕捉到什么! 天亮的时候,张福海前来叫起,冰儿在里面探出头来,调皮一笑,“无缺哥哥今天陪我,公公让人散了吧!” 皇甫无缺将她拖了回去,低斥着,“穿得这般少,也不怕瞧见。” 后面是冰儿小小的声音,听不见,但张福海脸上堆满了笑,皇上的醋意倒是挺浓的,还妨着他一个阉人呢! 不过,方才那截雪白的肚皮他倒是真瞧见了,皇上的手哪,就放在上头,看样子,好事是近了啊! 带着满意的笑,张公公退了出去。 皇甫无缺才松开冰儿的身子,冰儿凑过脸去,伸手顽皮地捏住他的脸颊,哄着:“无缺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有些无奈地拉下她的手,当真在这宫里,也就她不怕他,敢这般放纵了。 伸手取过榻边的衣衫,心细的落雪早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两件常服。 他的是件月白色的长衫,而冰儿则是雪白的衣裙。 替她穿好,很专注地瞧了。 她天生就生得好,加上我见尤怜的气质,穿上白色更是脱俗。 冰儿则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呐呐地道:“我都这般大了,还替我穿衣服。” 又不是小娃娃了。 皇甫无缺摸摸她的小脸,淡笑:“朕能宠你一日,便宠你一日吧!” 冰儿怔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皇甫无缺没有给她时间想,拉着她悄悄地从皇宫的侧门淄出去了。 当今的帝后大摇大摆地出了宫,在大街上晃悠着,冰儿觉得一切很新奇,这里瞧瞧,那里摸摸。 凡是看得上眼的,皇甫无缺眼也不眨地买上,将商家弄得开心不已,咧嘴道:“这位公子可真是疼娘子。” 一席话教冰儿脸红红地,不敢瞧他。 皇甫无缺倒是搂着她,大方地笑着,“妻子娶来,必是用来疼的。” 她的小脸上尽是羞怯的笑。 中午的时候,两人还上了馆子,外面的膳食或许不如宫里精致,但却有独特的风味。 冰儿被一道麻辣子鸡辣得脸色通红,可怜巴巴地向他求救,那样子好不让人宠爱。 皇甫无缺端了水,喂到她唇边,语气轻柔,“让你吃慢些的,瞧,呛着了吧!” 冰儿喝完水,吐了吐小舌头,“太好吃了嘛。”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她绯红的脸蛋让他瞧呆了去,半响都直直地瞧着,冰儿不好意思地拉着他的衣袖:“无缺哥哥。” 他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用以掩饰。 冰儿抿唇一笑,那红润的小嘴又让他心头一荡,几乎忘了这是酒楼而亲了上去。 但,他的心情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欢快的背后便是深沉的决裂了。 用完膳食,又陪着她晃了一会儿,到了日暮时分,冰儿喊着走不动了。 他弯下腰,让她趴在他的背上,将她背着,两人说说笑笑,也不顾忌着。 也不知走了多远,天黑的时候,到了一处精致的宅院前。 冰儿两只细细的手臂圈着他的颈子,小脸窝在他的颈侧,悄悄地咬耳朵,“无缺哥哥,今晚我们不回宫么?” 他侧头淡笑,“冰儿欢喜么?” 她甜甜地笑,“欢喜,只要和无缺哥哥在一起,冰儿就是欢喜的。” 当不当皇后都无所谓的,无缺哥哥是皇上,她就当皇后,无缺哥哥不当皇上,这后位她也是不稀罕的。 她满满的信任让他的心一痛,几不能呼吸。 垂下眼眸,敛了心神,伸出一手轻叩着大门。 几乎是立即的,大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还有一旁的——柳云龙! 冰儿在皇甫无缺的身后,怔住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决裂 第二百一十六章决裂 她看着柳云龙瞧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火热,似乎一切都在瞬间明白了。 身子一点一点地滑下他的身体,走到皇甫无缺面前,小脸紧绷,“无缺哥哥带我来这里作甚?” 这里是臣子的家,断不合是数的。 那真相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无缺哥哥要用她换柳红绡进宫封妃! “冰儿,以后这里当成家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朕可以命人再造一间更大更美的。”他抑住内心的沉痛,淡笑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他怎么能这般残忍!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眷恋,他的宠爱,原来全都是骗人的,他只是哄她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罢了。 “无缺哥哥,我死也不会的。”她抖着唇,瞪着他,眼圈已然红了,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提起裙摆,飞快地跑远…… “皇上。”柳云龙想上去追,被皇甫无缺淡淡地止住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朕已经派人跟着。” 他近乎严厉地瞧着柳云龙,“冰儿是朕的珍宝,如果你有一点薄待她的话,朕绝不会放过你。” 珍宝? 柳云龙扯起唇角,淡淡地嘲讽。 皇甫无缺回宫后,直接去飞凤宫看冰儿。 落雪见了他,默默地带着众宫女出去了。 “冰儿!”他走进内室,就瞧见她趴在床上,身上的衣衫还没有换下,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而平日整洁的寝室也凌乱不堪,到处是摔碎的瓷器碎片。 听见他的声音,冰儿随手拿起一个玉枕摔过来,正砸在他的面上。 皇甫无缺愣了一下,看见她带泪的小脸,正狠狠地瞪着他。 他上前一步,又唤了她一声。 冰儿抿紧了唇瓣,唇色发白。 忽然又抄起手边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他丢去。 皇甫无缺一边躲着,一边凝起眉头,“冰儿,你讲理一些。” 冰儿胡乱地扔着,带着哭音道:“你都要将我送给别人了,我还讲什么理!” 他滞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应对。 因为她说得对极了。 他的沉默让冰儿更是绝望,她以为,她只要耍点小脾气,他就会舍不下,就会哄着她,告诉她只是骗她的。 怔了好久,才干涩地问:“无缺哥哥,为了一个柳红绡你是真的要将我送给柳云龙吗?” 皇甫无缺看着她,感觉眼睛很干,他勉强自己面带微笑地走过去,轻柔得像是平常般地道:“嫁给他不好吗?柳云龙很喜欢你,他不会像朕一样三宫六院,甚至于这一生也只有你一个女人。” 如果姓柳的做不到,他定会杀了他。 冰儿听着他的话,心里犹如掉到了冰窖里,无缺哥哥是认真的! “我不要!”她忽然跳起来,往外跑去,“我要去找爹和娘,爹断不会允的。” 她爹是摄政王爷,不会让她受此侮辱。 皇甫无缺大手一伸,将她的小身子抱在怀里,低沉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皇叔和你娘去游历去了,你就是到王府也没有用。” 冰儿呆住了。 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 他怎么敢,怎么能这般对她! 小脸上静静流下两行泪水,唇颤抖着,“无缺哥哥,我是你的冰儿啊!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可怜的样子让他心软得几乎放弃! 他怎么会不要她! 可是,却不得不利用她! 他也知道等皇叔回来,定会责备他,但,终究会明白他的苦衷的。 对她,只能心狠了。 “冰儿,朕要你一世安好,即使你不在朕的身边,朕也会做到!”他按着她的肩,无比沉痛。 冰儿带泪的眼凝望了他许久,缓缓地挣开他的手,一脸冷意,“我不会去的!” 她绝然地往外走去,不看他一眼。 “站住!”身后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冰儿不曾停留,他已经不要她了,今后,他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听,都可以不看。 这些年来的坚持,都只是一场奄奄一息的碎梦罢了。 “风冰!”耳边仍是他的声音,“朕即刻起废除风冰皇后位,封为无双公主,三日后嫁与柳云龙。” 说完后,冰儿顿住了脚步,而他,直直地站着。 冰儿缓缓地回头,脸上冰冷一片,泪水攀满了容颜… 两人对视着良久,冰儿的唇牵起一抹脆弱的笑,“皇甫无缺,但愿我从未遇见你,从未爱过你。” 她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沉痛地敲进他的心里。 终于,他将她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他心里的不好受,并不亚于她。 冰儿看着他没有表情的面孔,喃喃地道:“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我的妄想!” “为什么打算将我送别人,还对我做那么亲密的事情?”她轻笑着,带着泪意看他,“皇甫无缺,保有我的处子之身,是怕别人不满意么?” 她的话击碎了他内心的痛,大步走过去,将她的下巴捏住:“风冰,你再说一次。” 她抬起脸,直视着他,没有一丝畏惧,“你想要的,我绝不会让你得到。” 很好,很好! 他一手带大的娃现在懂得怎么来刺伤他了,皇甫无缺忽然凑近她的脸,冰冷的唇瓣抵在她的唇瓣上,冰冷的气息就吐了她的唇上,“风冰,朕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出嫁的。” “来人!”他扬声道。 外面很快就进来两个侍卫。 “将飞凤宫给朕看好了,飞出去一只苍蝇朕唯你们是问。”他一手抓着她的身子,一边吩咐着。 然后低了头,看着她的眼,低语,“如果你反抗的话,那么朕会杀了你宫里所有的宫女!” “你!”冰儿震住了。 他冷冷一笑,“你可以试试朕会不会。” 说完,扔下她,径自往外走去。 冰儿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绝然的背影,忽然撕心裂肺地喊着,“皇甫无缺,我恨你!” 他的身子顿了顿,但没有停住,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直到出了飞凤宫,他才缓缓回过头,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方回到宫里,就有人来报。 皇甫无缺方解了一半的衣裳,沉吟了一下就让人进来了。 “什么事!”来人正是他安放在飞凤宫里的侍卫。 那侍卫上前跪着,声音有些发抖地道:“皇上,娘娘她——” “她怎么了?”皇甫无缺冷凝着眉头。 好半天,侍卫才迟疑着道:“娘娘她,在闹脾气。” 皇甫无缺拒紧了唇瓣,“让她闹去吧!” “可是,娘娘她的声音太大,奴才怕惊动了太后。”毕竟皇后的宫和太后的宫殿相差得并不远。 皇甫无缺眼眸轻敛,睁开时,已经清冷一片了,“你先下去,朕一会儿会去的。” 这些侍卫是不敢动冰儿的,对她使用强硬的手段——还得他亲自动手。 有些急急地换好便服,就转回去了。 走到好远的地方,就听到冰儿的尖叫声,他皱了下眉头,步子加快了些。 到了内室,就见着一干宫女跪着,而冰儿则只着单衣站在榻上,室内已经连站的地方也没有了。 “冰儿,下来!”他的声音有些严厉。 冰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手从身后伸出,手里赫然是一把精致的短刀。 皇甫无缺心一滞,这刀,何时到冰儿的手里? 曾经,浅浅在绝望的时候,用力刺向了自己的脸孔,皇叔也用它毁过容,现在冰儿她也要这般做吗? “冰儿,如果他喜欢你,不会在乎你的容貌。”换言之,即使她容貌不再,仍是要嫁给柳云龙。 冰儿的小脸浮起一抹诡异的笑,“皇上以为,这刀只能用来自毁容貌吗?” 皇甫无缺的心一跳,然后就见着她绝然地将刀往自己的心窝里刺去。 这身子,他不要便罢,何苦还叫别人糟踏了去! 一只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手里的刀…鲜红的血液很快就染红了他们的手! 冰儿震惊地抬眼,就望进他坚定的眸子里! “无缺哥哥…”她喃喃地叫着,她不是故意伤他的。 但他没有回应她,只是夺过她手里的刀,扔在一旁,尔后抽出腰间的腰带—— 冰儿惊恐地退后一步,但他的动作很迅速,单手就将她的双手制住,反绑在身后,尔后又将她的嘴用帕子堵上。 冰儿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而宫女太监们都吓傻了,腿几乎是站不住地打着抖儿。 皇甫无缺做完这一切,冷冷地瞧着她,“朕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是不是让飞凤宫百来人为你陪葬!” 冰儿抖着唇,无法说话! 她的心,已经死了! 别开了脸,不去看他。 但泪水却未曾止住。 皇甫无缺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然后缓步离开。 留下的宫人们俱低着头,不敢看榻上的皇后娘娘。 一连两天,皇甫无缺都未去看她,也没有听人传话。 第三日,落雪神情有些憔悴地前来,跪着说冰儿想见他一面。 “皇上,明日就是主子大婚了,主子说,想和皇上一别。”她咬着唇,脸上苍白一片。 皇甫无缺坐在主案前,眼眸很深,看了落雪良久,才轻道:“让她过去龙吟宫吧!”他也有话想对她说的。 顿了一下,才轻道:“你跟在她身边,不许有任何闪失。” 落雪明白他的意思,神情微冷:“请皇上放心,主子她已经想通了。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这话倒是让皇甫无缺怔了一下,冰儿她,愿意嫁给柳云龙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破身 第二百一十七章破身 薄唇微抿,问着他安放在冰儿身边的宫女,也是他的心腹,“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薄情!” 落雪敛下眉目,轻声地回道:“是主子没有福气,奴婢只是希望柳大人会疼惜她多一些。” 皇甫无缺明白了,落雪在心里是向着冰儿这边的,毕竟将自己的皇后废除再转嫁别人,并不是一个帝王应当做的事情。 即使他不爱她,也当给她一个体面的。 其实,冰儿的身份,比之他来,更为贵重,他皇甫无缺只是一个伪皇族罢了。 但,即使是假的,他也不能辜负凤天的使命。 几代君王的野心,他定将它完成了。 里稍等了会,就见宫女掌着灯引着人来了。 冰儿到了后,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瞧着她一身红纱,上面紧贴着她纤细的曲线,下摆却很长,长长地拖在地上,衬得她更加纤瘦。 冰儿从宫女接过一方玉盘,示意她们下去。 偌大的外殿里,只剩下他们独自凝视了许久。 良久,他才沙哑着声音开了口:“朕听说,你允了婚。” 冰儿的脸上浮起一抹奇特的笑,“如果我不曾这般说,你也不会见我吧!” 他想否认,又否认不了。 只能不说话。 冰儿苦笑着走到一方桌子前坐下,“既然明日便要嫁了,今晚,我们喝一杯也是应当的,就当是感激这些年来,你的照顾了!” 她说着,头低了下来,露出一方优美的颈子,那雪白映着艳红,让他心里一紧,忙敛了心神,跟着坐过去。 冰儿倒上两杯酒,执起一杯,面带微笑地瞧着他,“皇兄,敬你一杯。” 皇兄? 他听着刺耳,皱了下眉头道:“以后,还叫朕无缺哥哥吧!” 冰儿抿了唇,没有应,只是举起手里的酒:“敬你终得美人归。”、 他仔细地搜寻着她的眼,没有见着一丝的不快和伤感,这,竟然让他的心里产生一丝不悦。 皇甫无缺,你既然已经弃了她,就不该有别的想法,做完所有的事,仍将她保护好…这已经足够了! 他缓缓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这杯中的酒,也变成了苦涩,他心里烦闷,自己又倒了一杯,猛然喝下去。 冰儿幽幽地说,“无缺哥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吗?” 他的手顿住,抬眼就看见她娇艳无比的脸蛋,正含着深深的眷恋瞧着他。 体内生出一抹温暖来,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冰儿!” 她的小脸轻轻地蹭着他的大手,掌中的温度让她轻轻叹息… 轻抬水眸,是那般耀眼的美丽,在宫灯下,迷离又诱人! 他的心恍惚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很想将她抱在怀里,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渴望出来? 冰儿走到他面前,像小时那般坐到他腿上,纤细的手臂圈住他的颈子,轻轻地闭了眼,“要了我吧!无缺哥哥,趁着我还干净的时候,要了我。” 她的手,缓缓地伸进他的襟口里…换来他身体的震动! 明明不可以,明明不该的,但,一切都失了分寸,在她婚前的一夜里,皇甫无缺将她抱起,往龙吟宫的内殿而去。 冰儿披散着的发纠缠着他的衣衫,小脸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那羞怯的模样让他欲望更炽。 内室守门的宫女见了,默默地退了下去。 虽然皇后变成了公主,明天要嫁人了,但皇上想要哪个女人,是没有人敢说半句的。 他近乎颤抖着解下她全部的衣衫,那雪白的娇躯在晕黄的宫灯下,晶莹剔透,美丽得让他叹息… 他想挣扎,但,身体已经迫不及待了。 “冰儿,朕的冰儿。”他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每说一遍就在她的身上吻一下,当唤到情深处时,冰儿摇着头,双手紧紧地捉住床单,水眸微微睁大,接受了他的炽热…… 疼痛在身体深处漫延开来,几乎不能承受,她咬紧牙,看着身上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 是的,她给他喝了暖情酒,否则,他不会要她! 疼得太厉害,而他因为酒的原因没有很温柔,反而很粗鲁,她承受不住地抓紧他的背,在他光滑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她的举动却更加刺激了他,喘着气捉住她的双手,牢牢地钉在身体两侧,继续在她身上律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没有结束,但冰儿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汗,那沁凉的汗水覆满了全身,香汗淋漓的模样更是妖媚,他无声地加快,加深了动作…… “无缺哥哥…无缺哥哥…我好难受…”她的小嘴吐出无力地娇吟,脑袋在枕侧辗磨着。 忽然,她的身体一僵,尖叫了一声,很快被他封住了唇瓣! 他似乎不知疲惫地进行着,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让她一次次地颤抖,一次次地到达顶点,而他,在她数不清的颤抖后,终于释放出所有,软倒在她的身体上…… 冰儿本来是想离开的,但身体却没有了力气,只能软软地倒在他的臂弯里,沉沉地睡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她是被一道视线给灼烫醒的。 方睁开眼,就见着皇甫无缺阴炙的眼。 四目相对,意是无语。 今天是她再婚之日,却与他交颈而眠,而且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她默默地起身,赤身赤足下了榻,在他面前缓缓地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去。 每走一步,腿间就钻心地疼,她瑟缩了一下,忍着,继续往前走。 “风冰,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他的声音从背后冷冷地传过来。 冰儿的身子顿了下,立在原地,淡淡地说:“今日是我成婚之日,与皇上情缘已断,再无可说之言。” 成婚之日! 皇甫无缺冷凝着脸,忽然飞快地朝着她迫来,冰儿一下子被他压制在门板上,纤弱的身子几乎被辗碎。 “风冰,你还知道你要成婚了?为什么还这般做?”他醒来后,看见她美丽的身子就知道他昨夜动过她了,虽然被迷情所惑,但那些狂野的占有却不曾忘却。 该死的,他是怎么中了她的圈套的。 冰儿微微闭了眼,一会儿,睁开时,竟然笑了起来,笑得流下了眼泪。 她侧头看他,水眸里尽是嘲弄,“皇上不是说,让我一世无忧么?你将我送给柳云龙,笃定的就是我清白的身子能够取悦他,但,我不要无忧,我要自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不要幸福,皇上,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她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这股子坚定来自于他的在乎! 她一直知道的,知道他将她放在心里的位置,可该死的还是利用这份在乎将他的内心完全击垮,他——败得很惨! 虽然从未对柳云龙说过冰儿不曾侍寝,但在心里,他是希望冰儿的纯真能够换得夫君的尊重,但,她毁了一切,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牢牢地握着她的肩,低吼着,“冰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冰儿冷冷一笑,伸出一手,轻轻地拨开他的手,表情有些嘲弄,“皇上请不要再叫我冰儿,我现在已经是柳夫人了。” “柳夫人。”他的薄唇紧抿着,反复地咀嚼着这个词,尔后,忽然一把将她抱起,往龙床走去。 冰儿脸色惨白,看他阴森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身子被他一下子扔到了床榻上,并很快压住她的身子。 “现在,你还不是柳夫人吧!”他冷冷一笑,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裳,当那雪白的娇躯暴露在他眼前时,昨夜那灼热的回忆悉数在脑子里震荡着,幻化为一股强烈的欲望。 冰儿拼命地抵住他的身子,怒道:“皇上是想强迫大臣之妻么?” 很好,现在还没有成亲就自称臣妻了,他除去她最后一件衣衫,略有些粗喘着,“那朕就在你成为他的妻子前,再享用你的身子一次。” 听了他的话,冰儿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那圆润的眼水一滴一滴地滑落在眼角,却阻止不了他的进攻。 还没有适应的身体痛着,被迫承受他一次次地进入…… 发丝纠缠,汗水在呻吟和渴望中挥洒着,龙吟宫的内室里,一室炙热! 但此时,门却被不合宜地推开了,接着是张福海惊慌的声音:“皇上,不好了,无双公主她不见了。” 冰儿的身子僵着,十指深深地陷进他的背里,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皇甫无缺牢牢地抓住她的身子,动作没有停下,只是径自朝着外头喊着,“冰儿在朕这里。” 张福海已经到了帘外,清清楚楚听到了熟悉的男欢女爱的声音。 他先是一僵,而后老脸一红,看见床幔动个不停,看样子,皇上就快结束了。 以往,这个激烈的程度,总在半柱香出来吧! 可,等到一柱香结束后,皇上也不见出来,他甚至可以听见无双公主细细的啜泣声了。 皇上啊,把女人做哭了可不大好! 而且现在您抱着的马上就是别人的妻子了,过去,您不抱,偏要选择在今天抱,想要得话,也得寻个机会偷偷地吃啊! 这般,怕是宫里的人都知晓了吧! 他颤颤微微地对着龙床的方向道:“皇上,再呆不去,吉时怕是赶不上的。” 剧烈摇晃的床榻终于停止了,尔后是更为猛烈地摇晃,只一会儿,只听得一声闷哼声,嘎然而止……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二嫁 第二百一十八章二嫁 张福海见着自己的主子先出来了,身上只随意地着了件衬裤,墨色的长发汗湿着,显然方才的事儿很是激烈哪! 就是不知道无双主子头一次承欢,是否承受得了。 “皇上,要不要让敬事房的人记着。”他小心地看着主子的脸色,问道。 皇甫无缺也有着刹那间的迟疑,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初次承欢怀子的并不多见。 张福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才道:“还是请无双主子先回飞凤宫吧!” “你避一下。”皇甫无缺淡淡地说着。 张福海出去后,他走回龙榻上,瞧着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女子,“冰儿,你该回去了。” 她平躺在他的龙榻上,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敝体的衣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好半天,她才缓缓地起身,黑色的长皮掩去一身被他欺负得青紫的肌肤,目光如水,却也是冷清的。 缓缓拾起被他扯烂的红纱,但终究是破的,无法穿上身。 皇甫无缺冷冷地瞧着,还是上前,拿了件便服披在她单薄的肩上。 他背过身子,不看她倔强的小脸,怕自己心软:“去吧!” 冰儿没有留恋,一步一步地移着步子,直到听得门吱呀一声,他才确定,她真的走出了他的保护,他的世界—— 双拳握得死紧,一张英挺的面孔笼罩着寒霜。 其实是他卑鄙了,他想要冰儿,就在喝下迷情酒时,他半推半就了,那酒并不足以使他乱性,完全可以用内力逼出来,但他,却是占有了她的身子。 还将罪名扣在了她的头上。 在尝过她的纯真后,他仍是放开了她! 张福海颤颤惊惊地走了进来,“皇上,要不要去送送公主?”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用了,让明珠去吧!” 张福海没有走,有些迟疑着说,“方才鼓乐声四起,太后起疑,宫里让人来问话,是不是皇上纳了新妃?” 皇上纳妃并不会很隆重,毕竟都是妾室,只有极受宠的妃子进宫时才会召告天下,所以,太后有此疑问也是应当的。 皇甫无缺眼眸微闪,立即下了决定,“让人即刻准备,今日迎柳红绡进宫封妃。” 人已经在宫里了,所以一切都很方便的。 而张福海怀疑主子这般做,并不是为了太后疑问,其实很好打发的,就说是哪个公主出嫁就是,而皇上在今日迎妃,倒是像在掩饰什么,在逃避什么。 但他是一个奴才,只得照办。 飞凤宫里,冰儿一身正红色的嫁衣,却依然掩不住苍白的容颜。 落雪在她后面替她梳头,一脸担心。 方才主子是披着皇上的衣衫回来的,衣衫下,什么也没有,而且那身子多处青紫,定是和皇上有了夫妻之实了。 她不敢问,也替主子抱不平。 被宠爱了那些年,到头来,竟然是这般结局。 “主子,好了。”她望着铜镜中冰儿娇俏的模样,冰儿虚弱一笑,缓缓起身走回内室。 而落雪刚在收拾着主子的东西,这些都是要一起带走的。 冰儿瞧着她取出一件又一件的物件,每取出一件,她的心就被猛地扎一下。 这些,都是皇甫无缺赐给她的,都是他在百忙中亲自挑选给她,有些是生辰礼物,有些则是为了哄她开心,自小到大,他都变着方子哄她,有趣的东西总往她的宫里送。 她的唇角轻微地上扬,衬上精心装扮的妆容极是美丽。 落雪在落锁时,被冰儿轻轻地止住了。 “将它们送回原来的地方吧!我不带走了。”她轻轻地说着,手指抚过一对小小的泥人,“柳大人见了,也不会开心的。” 落雪滞了一下,其实主子哪里是在乎柳大人开心与否,只是不想见着自己伤感,但这又是皇上吩咐要带的,她有些为难。 冰儿淡然一笑,“他见了,自然明白我的用意了。” 断就断得干干净净的吧! 小脸上浮起一抹绝然,让人心惊。 落雪只得又一一放回原位,看着未变分毫的寝室,心里暗道,皇上叫拿走,怕也是叹着睹物思人吧! 他们二人,明明深深地互属着对方,为何要这般拼命折磨! 她一个奴婢都能看得清的东西,皇上又何曾看不清,罢,帝王家的事寻常的人是管不着的。 此时,外面走进了明珠公主,她有些伤感地拉着冰儿的手,几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哭哭啼啼地反复说着:“对不起!” 冰儿浮起一个脆弱的笑,“明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为了我的事,皇上将你禁足,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 明珠仍在哭着,“冰儿,我心里难受,皇兄怎么就那般狠心,明明他疼爱你,比我还多,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妻子当成公主嫁出去,我宁愿嫁的是我。” 冰儿抱住她不停颤抖的身子,抿了唇,半天才道:“可能他是厌了我吧!” 明珠抬头正要说什么,却不经意地瞧见冰儿颈子处的红痕,她愣住了。 皇兄和冰儿一直是挂名夫妻的事她知道,所以,虽然有恨,倒不必为冰儿的前途担心,但此刻,这东西在身上,是不是说—— 她表情呆呆地,半天才问:“冰儿,你和皇兄他…” 冰儿知道她想问什么,淡然一笑,站开了去,神色也慢慢变得疏离:“你猜得不错,昨夜我是在龙吟宫里过夜的。” 明珠倒退了一步,喃喃地说:“冰儿,你为何这般做。” 忽然,她像是发疯了一般,摇着冰儿的身子,用力嘶吼着,“傻冰儿,他都那般对你了,你何苦这般!” 冰儿被她摇着,脸上终是流下了泪,水眸紧紧地闭着,咬着牙道:“我要他永远记得,送出去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什么无双公主。” 明珠松开了她的身子,表情怔忡着,原来,冰儿竟然也这般倔强,听闻冰儿的娘亲云浅浅就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子,曾一度自毁容貌,而且死也不愿嫁给父皇。 而冰儿的性子一向柔弱,想不到竟然也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来。 好半天,她才稳住了情绪,低低地问:“皇兄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冰儿苦涩一笑,“你什么时候见着他为谁妥协过的,宫里的妃子犯了错,便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心里也是恨极了我吧!” 她毁了他的计划,但她不后悔。 明珠连忙道:“皇兄不会的,他最疼的就是你啊!” 冰儿缓缓地笑了,笑意中有着藏不住的苦涩,“也许吧!” 然后半天,两人都无言,只是相对泪眼,离别之情尽在其中。 落雪从外头进来,轻轻地说:“主子,人来了。” 冰儿身子抖了一下,明珠握住她的手,而落雪则替她戴上凤冠,放下珠帘。 几人缓步外出,门外,停了凤撵,几百人的送亲队伍说明着皇上对无双公主的重视之意,但,又有谁明白,她从废后到公主的辛酸。 正如她曾说过,这宠爱,不要也罢。 被落雪扶着,进入到凤撵中,回眸的刹那间,她还是忍不住撩开了面上的珠翠,往飞凤宫看了一眼,直到眼中凝聚了一团雾气,她才猛然放下,走进凤撵。 从此君王是路人! 宫墙不知哪里,响起了一阵箫声,明珠惊呼一声,“是皇兄!” 那箫声缠绵绯侧,只要略懂韵律,便可听出其中有着道不尽地挽留之意,冰儿面上淡然,冷笑一声,“走吧!” 既然送了出去,还道什么挽留! 只会让她心更是寒罢了。 明珠不敢再说什么让她伤心,几人默默地坐着。 冰儿身子木然,在箫声中,静静地出了宫。 而宫墙的一角,一个青衣男子坐在墙头,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凤撵走过,黑眸中的伤痛无法让人窥视,他瞧见了她临走时那抹留恋,也瞧见了她的绝然… 冰儿,要恨,就恨朕吧! 总比挂着朕要好过许多。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许久,手臂弯处,仿佛还抱着一个小姑娘,用一双纯真的大眼瞧着他,娇娇地唤着“无缺哥哥”。 她的身子那么小,那么软,多少个夜里,他们总是抱着对方暖了彼此。 这深宫中的寂寞,全是因为有她而不复见。 心里空荡荡的,他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的心,被冰儿带走了。 他一直以为不爱她的,却在送走她的时候才明白,不是不爱,是不敢爱,怕爱了就会像皇叔那般受尽苦楚,原来,他一直怕的,就是苦楚。 但不爱,也仍是苦楚! 箫声又起,只是激昂了许多,含着悲愤,含着一丝地——不甘! 如果能,他定会亲手宰了柳云龙以泄心头之恨! 冰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柳云龙完成仪式的,只知道一只大手始终坚定地握着她的。 心里微微诧异着,他不是文人么,为什么指腹这么粗糙,像是习武之人所有。 直到一声高亢地送入洞房,她才醒悟,她已经是这个男人的妻子。 红烛滴泪,她坐在床榻上,发上的凤冠已经让她丢在了一旁,头上不染千华,只有满头的乌丝,柔顺地披散在正红的嫁衣上—— 当柳云龙推门进来时,就见着这副令他屏息的美景。 喜婆笑得合不拢嘴,正要说些吉利话,就被柳云龙抬手止住了,“你们先出去吧!” 啊,这不合规矩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洞房之夜 第二百一十九章洞房之夜 喜婆张大了嘴,而一直陪着冰儿的落雪则有些为难。 冰儿轻抬脸蛋,看着柳云龙似乎变得不一样的神情。 他一直是文质彬彬的,但此刻,看起来是那般尊贵,眼里也有着不容忽视地凌利—— 像是无缺哥哥一般,与生俱来的皇族气质。 她的心惊了一下,尔后很快挥开这种想法。 这时间,落雪和着一干丫头都退了出去,寝室里,只剩下冰儿和柳云龙两个。 他凝视了她许久,才微微一笑,从桌边执起玉壶,倒了两小杯酒走向她。 冰儿直直地坐着,目光淡漠。 他坐在她的身边,将一杯酒放在她的手上,冰儿愣着。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喜,该喝杯交杯酒的。”他含笑着说,然后执起她的手,交握着自己先一口饮尽了。 冰儿没有动,柳云龙轻笑一声,“要不要为夫喂你!” 他的眼神有些暧昧,让她心有些慌,竟然真的就喝了下去,因为太猛太急而呛着,放下杯子的时候,轻咳了好几声。 他似乎有些急,连忙拍着她的背,轻声斥责着,“这般怕我,怎么是好?” “我才不怕你。”冰儿瞪着他,水眸里有着倔强。 柳云龙笑了,伸手轻呢地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不怕才好!” 冰儿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能这般亲密地对待她,毕竟她和他真的不熟悉,而且之前她甚至还是别人的妻子,他做得这般自然,像是已经做了许多次般! 像是察觉到她的疑虑,柳云龙握了握她的小手,微笑着道:“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冰儿呀了一声,表示不太相信,他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起身,吹熄了大半的灯火,只留下两盏红烛燃着,寝室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冰儿的身子僵住,看着他直直地向着这边走来。 “就寝吧!”他状似淡淡地道,却让她的身子更加僵硬。 一双大手放在她的肩上,冰儿差点尖叫出声,静溢的房内,她的呼吸乱了,有些轻喘着,水眸轻抬着望进他带笑的眼里—— 他的目光很温柔,甚至有爱意! 冰儿怔住了,他,是真的爱她才要求娶她的吗? “你,不是为了你妹妹的后位?”她鼓起勇气问道。 柳云龙已然放开她,径自开始自己解开外衫,冰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勉强按住了,听得他淡淡地道:“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冰儿咬着唇,哎,又脱了一件。 转眼间,他身上只剩下贴身的单衣了,然后看了她一眼,“你习惯丫头侍候?” 冰儿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不要!” 她答得太快,以致于让他又笑了起来。 冰儿低低地咒了一声,然后开始赌气似地解自己的衣服。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解不开呢! 明明落雪就是这样做的啊! 她弄来弄去,把而将衣衫上的绳子弄得越来越乱了,小脸涨得通红,怕是要被他耻笑了。 柳云龙握住她的手,“叫丫头来?” 冰儿拼命地摇着头,丫头要见了,怕不要笑死,哪有人连个衣服也不会脱的? “这样不行,那,就让我替你脱?”他含笑着道。 冰儿一惊,抬眼看他,他的眼里只有戏弄,却没有染上丝毫情欲。 低下头,呐呐地说:“嗯。” 他的手伸到她的前襟,冰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他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他的手也很好看,十指修长,而且像她猜测的那样,并非是文人的手,反而非常有力。 他灵活地动了几下,那结就解开了,只是,那外衫也跟着散开,露出里面的中衣… 一时间,两人都呆了呆。 他的手迟疑了一下,仍是坚定地替她除去了外衫,然后背过身去,轻道:“你自己来吧!” 冰儿怔了一下,然后咬着唇,将中衣轻轻扯开,露出里面水嫩的抹胸,下面就只剩下一条单薄无比的衬裤,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见着她半裸着身子,娇弱地站着,脸蛋上尽是无措之色。 仍是见着了她身上残留的痕迹,他的眼神黯了黯,转而过去,吹熄了最后的烛火! 冰儿手心里全是汗,他是不是要来占有她了? 黑暗中,只感觉到一只手牵住了她的小手,然后带着她一起上了榻。 他揽着她的纤腰,替两人盖上锦被,待那阵不适应过去,冰儿才得以模糊地瞧见他的脸孔。 他正瞧着她—— 冰儿喘了口气,小手下意识地放在他的胸口上,准备随时推开她。 但,他却一直没有扑上来,而是用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温暖她过于冰冷的小手,另一只手也轻轻地揽着她的纤腰,往自己的怀里带去。 她避无可避地紧贴着他的身体,他一点也不瘦弱,还相当结实,削长的身子蕴藏着无尽的力道,冰儿有些害怕,心颤着,哪里敢睡。 “你在怕?”他的声音从她的发顶轻轻地传过来。 冰儿没有吱声,在他的怀里点了下头,就听见他的笑声,“真是个老实的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冰儿不喜欢他这般说,好像她是他的宠物一般,这辈子,她已经当过一个男人的宠物了,以后,再也不想那般。 柳云龙推开她一些,然后眼神扫了扫她的全身,目光幽幽暗暗地,充满了一种隐晦的暗示,冰儿被他瞧得有些恼,怒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笑着,没有计较她的怒气,“我在看,究竟是不是小孩子。不过看来——” 他顿了一下,故意卖弄着关子,冰儿竟然傻傻地等着,这让他的心里暗笑,但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道:“我仔细看过,是不像小孩子!” 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胸口的位置,微笑:“特别是这里。” 冰儿尖叫一声,尔后飞快地拍开他的手,“不要脸。” 她紧紧地捂着胸口,气呼呼地瞧着他。 柳云龙笑看着她的小脸,她虽然气着,但却极生动,和方才那般伤感的模样大不相同。 这才应该是那个灵动的女孩儿,不会因为爱而将自己变得消沉,变得患得患失,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忽然一把将她的身子揽紧,抱在怀里,像是有些困意道:“睡觉吧!” “可是——可是…”冰儿有些吱吱唔唔地说着,一张脸已经绯红着,幸好现在他看不见。 但他是知道的,她脸上的温度足可以去烤肉吃了。 他装作不知地问:“可是什么?” 冰儿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事来,一直呐呐地不成言语。 柳云龙坏坏一笑,竟然一下子压倒了她的身子,冰儿惊呼一声,轻轻地捶打着他。 他笑得纵情,“是不是在抱怨没有洞房之乐?” 冰儿别开了眼,想不到他外面看来斯文,却是这般放纵无礼。 他轻叹着抚着她细嫩的小脸蛋,“夫妻之间,本是这般,无须太多的俗礼,要不然,和陌生之人又有何分别?”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冰儿避无可避,只得望进他的眼里,才发现他是那般专注,专注到她几乎不能承受! 冰儿忽然推开他的身子,跪坐在他的面前,开始解去自己最后的衣衫,当那水嫩的抹胸敞开时,饶是暗色,他仍可见着那方美丽—— “你不是想要我么!现在我给你!”冰儿微仰着头,身子高高地挺着,那白嫩细滑的身子诱人极了。 他的身体在叫嚣着,但,却是轻叹着,帮她将衣衫拢好,轻轻地抱在怀里:“冰儿,我不会让你在不甘心的情形下占有你,起码,你有些爱我。” 他摇着头,苦涩一笑,“我不要你的可怜或是赌气,那么,誓将会把我们两人都推进深渊里。” 冰儿苍白着脸孔,轻轻地喃着,“我已经在里面了,为什么,你不能拉我上来?” 他一把将她冰凉的身子抱住,低吼着,“不是这样的!冰儿,我想拉你,也得你自己想出来才行,答应我,一定要出来。” 她的目光终是落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这个男人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她却无法恨他。 是不是,因为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与她相同的悲哀! 爱一个人,注定是要寂寞的吧! 他揽紧她的身子,将她的小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冰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忘了他。” 冰儿没有说话,只是一会儿,染湿了他的衣襟。 这个男人,让她无法去恨! 冰儿窝在他的怀里,本来会以为睡不着的,却在一会后就睡沉了,大概他身上的气息和皇甫无缺太相似,所以,她睡着后,竟然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还呆在飞凤宫里,还和那个男子一起同眠…… 天亮的时候,见着柳云龙正坐在榻边着衣,她缓缓坐起身。 “你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她一头青丝披散在枕上的模样让他看得有些呆愣。 冰儿看着陌生的房间,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披了件衣服,走下床榻,蹲在他面前为他着衣。 双手还是抖得不像话,而且动作也不麻利。 “冰儿,再这般下去,我来不及早朝了。”他低低地笑着,握着她的手,将剩下的动作完成,然后正色道,“你不用做这些的,你原先怎么生活的,现在我也供应得起,虽然不若宫里的排场大,但吃穿用度还是不缺的。” 冰儿垂下头,“既然当了你的妻子,我便要改了过去。” 他轻叹口气,伸出一指轻轻勾起她的小脸,微笑着看着她,“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勉强好么?” 冰儿看着他,好半天,才终于点头。 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轻斥着,“快上榻上去躺着,也不怕凉。” 冰儿脸红着上去,他穿上外袍,交待着,“到午时我会回来,你再睡一下,昨天太累了些。” 冰儿点点头,那柔顺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倾身吻了她一记,虽然只在唇角,仍是让她红了脸蛋,羞怯万分。 柳云龙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对皇甫无缺的割舍觉得不可思议。 这般可爱的小人儿,他疼爱都来不及,不要说送人了。 想到这里,眼里竟然闪现一股戾气,只是掩藏得极好,冰儿一时没有瞧见。 柳云龙走后,冰儿又躺了一会,才吩咐落雪进来侍候。 落雪进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为她着衣时,眉头紧锁着。 冰儿知道她的心思,淡笑着,“他并未动我。” 落雪有些诧异,而冰儿则心里苦涩着道:“既然已经嫁了,又能如何,总得等着爹回来才是。” 落雪闻言,心里不安着,摄政王爷回来后,定是会震怒吧! 第二百二十章 他的身份? 第二百二十章他的身份? 之后,冰儿用了些早膳便在落雪的陪伴下,在园子里随意地逛了逛,这里很清雅,而且,柳云龙住的院子里仆人很少,也算是他的体贴吧! 最让她惊喜的是,在一个小花园里,有许多异国的花,还有一座精致的秋千,冰儿轻轻地抚着那熟悉的架子,半响才抬头问:“这个,是宫里的那座吗?” 太新了,不像。 落雪敛下眼帘,小心地道:“是柳大人让人照着宫里的做的。” 冰儿黯然,那宫里的,不知道还在不在,会不会宫里的新人瞧着不顺眼,就除了去。 正想着,柳云龙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修长的指覆住她的纤手,冰儿一僵,缓缓回头看他,雪白的小脸浮起一抹笑,“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忽然抱起她,一起坐到了秋千上,冰儿坐在他的腿上,有些不自在,想挣下来,又觉得不好,一时间小脸羞得通红着。 而落雪则默默地退了下去。 看来,主子已经找到了幸福,即使不爱,但柳大人必会终生疼爱她的。 而皇上呢?没有了主子,怕再难好了吧! 柳云龙低了头,伸手从一旁摘了一朵花给冰儿戴上,然后瞧着笑了,“竟是极配你的,瞧着很美。” 他的花言巧语让冰儿笑了起来,睨了他一眼,慎道,“就会说好话哄我。” 柳云龙大笑,“只要你开心,说好话又如何,更何况我的冰儿是很美。” 说着,他的眼神黯了些下来,头也低着,朝着她凑了过来。 冰儿有些失措,小手抵着他的胸口,慌乱中找着闲话聊,“今天去宫里怎样?”他的身子顿了一下,尔后坐正了身子,“还能怎样,你的无缺哥哥给我吃了个闭门羹。” 啊—— 冰儿有些吃惊,柳云龙的神色缓和了一下,自嘲着:“他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哪有心情见我呢!” 冰儿脸色苍白,他很快就注意到这点,连忙哄着,“我胡乱地说着玩逗你呢!” 她虚弱一笑,半躺在他的怀里,有些乞求着道:“可不可以,不再提他。” 因为她会心痛。 他点点头,然后想着办法逗她开心,甚至连用午膳的时候也是抱着她去的。 冰儿窝在他的怀里,心里又酸又涩,柳云龙待她极好,她只是从一个金丝笼到另一个金丝笼罢了,唯一变的,是主人换了一个而已。 夜晚睡的时候,她不再排斥他身子,如果他想要,她定会给的。 但他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抱着她,帮她焐热身子,再多就项多是亲吻她的脸颊了,这让她放下了戒心,每晚都睡得极沉。 她却不知道,每夜里等她睡下后,柳云龙便会点住她的睡穴,自己离开,到天亮时分才回来,和她一起醒来。 这天夜里,冰儿突然醒了来,床铺有些冷,她惊了一下,摸摸身边,竟然没有人。 正寻思着,听见外头有声音,她小心地下了榻,也没有点烛火,就着微弱的月光往外走去。 她赤着足,所以没有什么声音。 外面的花厅里,灯火亮着,她连忙闪到一边,小心地偷偷望去。 一看,就吃了一惊,花厅里,坐着便服的柳云龙,一身月白色的丝质常服让他看上去卓尔不凡,而站着的,则是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那脸孔化成灰冰儿也认识! 竟是柳红绡。 冰儿抽了口气,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慌乱,听见他们开始说话。 隐隐约约地听见柳红绡唤了一声‘太子’,冰儿心咯噔一下,太子? 柳云龙么? 她这才想起,虽然是兄妹,但柳家兄妹却长得极不相似,而现在柳红绡的站姿和态度,像极了无缺哥哥的那些暗卫。 那柳红绡正是这柳太子的属下? 他们不是凤天人,那么混进凤天是为了什么,而无缺哥哥不可能不怀疑,却将她许配给了柳云龙,这背后隐藏的一切,让她几欲无法呼吸,苍惶着,不想再听下去,却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碎了一个青花瓷瓶,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冰儿愣着,她知道是逃不掉了,闭了闭眼,听着两道步子急急地往这边赶了来。 “太子,她都听见了,我杀了她。”柳红绡拔出腰间的剑就要刺向冰儿,动作之快,冰儿来不及反应。 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那柄剑,冰儿呆住了。 只见面前,一只修长的大手开始流血,化成一股血流不断地滳落…染红了她的眼睛。 抬眼,见着他微笑的眼,“冰儿,你先进去。” 冰儿快哭了,看着他手上可怕的伤口:“可是…” 他伸出另一个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却坚定,“听话,快进去。” 她吸了口气,有些依恋地走回房里,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柳红绡,她的表情奇怪。 冰儿走后,柳红绡猛然放下手里的剑有些恼怒地道:“太子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柳云龙放任手上的血流着,淡淡地说,“既然娶了她,便不想瞒她。” 柳红绡呆了呆,“你是故意让她听见的。”以他这般谨慎之人,不可能忘了点她的睡穴。 柳云龙未说话,等于承认了。 柳红绡惊道:“你疯了,她会去告诉皇甫无缺的。她心里爱的是——” “闭嘴!”忽然,柳云龙喝斥了她,“不许这般说她,冰儿她不会。” 柳红绡眯了眯眼,“如果哪一天,她说了,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他们多年的心血不能流失在一个女人身上,即使是太子喜欢的女人也不例外。 柳云龙声音也冷了下来,“要杀她,先过我这一关吧!红绡记住你的身份。” 她苍白了一张脸,望着他俊逸的面孔,心里不甘,为什么,她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他都不肯好好地看她一眼,而风冰,一个柔弱得什么也做不了的女子,却让许多男人争相着宠她,护她—— 心颤之下,她一身黑衣融入到黑夜里,正如她一直不能在光明中生存的身份一般—— 柳云龙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才缓步回到房里。 冰儿正拥着被子,苦苦地看着门口,看着他进来,立刻跳下榻,拿起已经找出的药箱,让他坐着,秀眉则紧紧地皱在一起—— 看着他手上那交错的两道伤口,她的眼泪立刻滚落下来,低低地叫了声:“傻瓜!” 他一直含笑看着她,看着她为他掉眼泪,冰儿瞪了他一眼,又骂了一声傻瓜。 他忽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那我们这两个傻瓜,要不要一直走到永远呢!” 他静静地等着,而她在他的怀里,好半天才挣开来,“也不怕伤口加重。” 她没有回答,让他微微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很合作地让她稚拙地为他包扎,看着她认真的小脸,还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看着看着,情到浓时,禁不住凑上唇去,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记。 冰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唇瓣,那娇艳的模样让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子扫开桌上的药箱,抱起她的身子往床榻走去…… 冰儿柔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任着他将自己放在床榻上。 她轻轻地闭着眼,感觉到身上一凉,知道他将她的外衫除去了,一排睫毛轻颤着,他修长的指游移在颈子处,素手放在床榻两侧,将床单绞成一滩春水! 那凉薄的唇瓣开始炙热起来,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冰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忍住尖叫—— 片刻后,身上的压力忽然没有了,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柳云龙已然坐到了床边,手指温柔地替她拢好衣衫。 “为什么?”她的些困难地问着。 他明明很想要的,方才她感觉到了他的迫切。 柳云龙手指替她梳拢着长发,含着淡笑道:“再等等吧!冰儿,我不急的,有的是一辈子时间。” 冰儿看着他,良久,眼里聚集了一团雾气,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到他怀里。 “怎么了,冰儿?”他仍是笑着,伸出手拍着她的背。 冰儿摇着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抱他极紧。 他顿了一下,最后终于将她收进了怀里,语气温柔:“下次不许再哭了。” 她点点头,他用手勾起她的小脸,四目相对,她悄悄地别开了眼。 柳云龙面上含笑,心里却生出一抹苦涩来,她自小和皇甫无缺极亲密,所以,为了打破她的心防,他用了些手段,而且用着那个男子宠爱她的方式,冰儿现在这般待他,只是一种情感的寄托罢了。 低头看着手上的伤痕,心里暗暗想着,定要在皇甫无缺想通之前,带她离开。 用过午膳之后,冰儿小睡了一下,方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声,她坐起身,发现床榻上只有她一人。 “落雪,什么事?”她朝着外头喊着。 落雪进来,神色有些复杂,“主子,宫里来人传话,说今日是太后生辰,请主子前去宫里一聚。” 冰儿脸色微变,低头想了半天,才问:“那他知道吗?” 这个‘他’是谁落雪也是明白了,也低了声音道:“大人接的消息,让奴婢来问小姐。” 闻言,冰儿有些为难,她并不想看见皇甫无缺,但太后待她极好,想必也不知道她外嫁的事。 想到这里,她缓缓走下榻,正要出去找柳云龙,他却踏了进来,两人目光相对了一会,柳云龙对着一旁的落雪淡淡地说:“你先出去吧!” 落雪出去后,房里沉寂了许久,冰儿才抬眼,“你不想我去的话,我不去便是。” 他的面上微微动容,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床榻之上,然后缓缓地说:“如果真是为太后,那么去吧!以后也不知道能见几回了。” 冰儿看着他,好半天才确定他说的真切,低了头,“你何必勉强?” 他握紧她的手,一手掩住她的唇瓣,“既然娶了,就要相信你。” 冰儿深深在吸了口气,“其实我已经不是——” 后面的话被他打断了,声音近乎严厉:“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圣洁的。” 他从不曾作出这般妄想,她仍是清白之身,他虽然在乎,但得到她的心更为热切,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冰儿,我只要你回来。” 她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头。 夜晚的皇宫里灯火辉煌,一扫前些日子以来,因那件宫中秘事而造成的阴影。 当接冰儿的凤撵停在龙喧殿门口时,皇甫无缺亲自去接她进去,两人是牵着手进去的,一如以往宫宴的每一次。 太后身子大不如前,眼也不太好,依稀看到冰儿来了,慈爱地说:“怎么才来,是不是又和你无缺哥哥生气了?” 冰儿心头发酸,强忍着眼里的雾气,看了一眼皇甫无缺,才对着太后道,“母后要为我作主,无缺哥哥最爱欺负我了。” 太后看着一双儿女,笑着,“他怎么会欺负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强迫 第二百二十一章强迫 冰儿跺着脚就走了上去,抱住太后的颈子,亲亲热热地窝在她的怀里,睨了一眼皇甫无缺,娇滴滴地道:“有母后给我撑腰,他自然不敢。” 皇甫无缺看着她灿烂的笑颜,心里一紧,也坐回位置,轻斥着,“还不快过来,也不怕母后累着。” 冰儿在太后脸上亲了一下,“母后最疼冰儿了,对不对?” 太后脸上满是笑意,搂着她的身子,疼的什么似的,对着皇甫无缺道,“你只管玩你的,冰儿和哀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说着便想起了事来:“冰儿,最近都忙些什么?都没空来见母后?” 冰儿心一跳,有些慌,更是委屈,挣下太后的怀里,跪在地上轻道:“最近身子不大好,怕冲撞了太后。” 太后故意板了脸来,“说得什么话,你是我心砍上的小人,病人也要差人告诉哀家,哀家自会去瞧你,这些日子来在宫里想你想得慌呢!” 冰儿忍着眼泪,轻轻地嗯了一声,尔后被太后拉回怀里,那宠爱的模样让众妃真是又妒又羡,只是又叹息着,再疼爱又如何,还不是被皇上偷偷地送人了。 虽然外界的柳夫人一直未嚗光,但是她们这些宫里的老人儿却是一清二楚的,心里也有些寒意,冰儿这般受宠,下场也不过如此,自己这般,明日又如何? 本想着生个皇子好有个依靠,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压根就不往后宫里走运,就连新进的柳妃也留不住皇上的心…… 一场热闹的宴会,只是为了让太后一人开心罢了。 宴会到一半的时候,太后因为身子不好,先行回宫了,剩下的只是后宫的妃子和皇甫无缺,场面一度地有些难堪。 冰儿适时起身,福了下身子,“皇兄,家夫还在家中等我,便不久留了。” 她看他的眼神很淡,那一声‘皇兄’更是让他怒气更甚,正要说什么,就见太后的贴身宫女返回,走到冰儿面前施礼,“娘娘,太后方才说,娘娘的身子好了,明日去她宫里说说话,太后说,方才人太多,许多话还未来得及说。” 冰儿怔了一下,有些无措。 皇甫无缺却替她回复了,“告诉太后,明日朕会和娘娘一起去的。” 宫女瞧了一眼,才退了出去。 冰儿站在大殿中间,在众多的妃子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场笑话,顾不得许多,她要回去。 虽然柳府对于她来说,仍是那么陌生,但却是她疗伤的地方。 “冰儿!”他从后面一手将她扯住,拉到自己身旁。 她僵着身子,回头看着他,眼神淡漠,“臣妾怕夫君在家等得急。” “朕已经派人说太后留宿!”他的表情有些危险,然后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道:“怎么,怕他不高兴?” 冰儿闭了闭眼,“不关皇上的事。” 他咬牙:“不关朕的事?你当日爬上龙床的时候,忘了吗?” 冰儿错鄂地瞧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在此时提及此事,冷冷一笑,“那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既然走不了,那么不想再和他多费唇舌,缓步走出大殿,落雪正在外头等着,夜空下,竟然飘起了些许的小雨。 冰儿伸手接过两滴雨水,小脸上净是凄然,“落雪,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我很可怜!” 落雪沉默着,半响才抬眼,道:“其实,如果主子放下心来,何不试着爱柳大人呢!起码大人对主子是一心一意的。” 她看得出来,主子的心还在皇上身上,可是自古有几个女人能和帝王平安相伴到老的? 倒不如寻了干净的去处,好好地生活。 听了她的话,冰儿轻轻地笑了,“竟是连你也这般想!” 落雪是皇甫无缺的人,所以,她般说实在有些诧异。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凤撵前,坐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飞凤宫里。 冰儿脱下外面的半蓬,守门的宫女仍是和以前是一拨人儿,见了她回来,均唤作娘娘,冰儿有些心寒,她竟是得同时扮演两人的身份。 “都下去吧!”冰儿淡淡地道,实在是想静一下。 外头的宫女犹豫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落雪扶着冰儿走进内室,一路走来,里面竟然丝毫未变且纤尘不染。 冰儿坐在一张檀木靠椅上,落雪轻道:“主子,方才见你饮了不少酒,奴婢去帮你弄些醒酒汤来!” 冰儿应了一声,落雪方要走,却被她又拉住了,“等一下。” 落雪回过头来,见着主子有些红的脸蛋,尔后冰儿一手抚着额头,轻皱着眉,“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了吧!我们出了宫,再与这里无干系了。” 落雪迟疑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便急急地出了去。 冰儿抚着自己滚烫的脸蛋,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一阵清冰袭上面颊,她没有睁开眼,低问:“落雪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头晕所以未曾说话,只是任着来人擦拭着她汗湿的脸蛋,半响,脑子忽然清明起来,纤手抓住那只在她脸蛋上移动的手,睁眼一看,呆了一下。 竟然是皇甫无缺! 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落雪却回来了,站在门口,险些翻了醒酒汤。 她站在内室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只因皇上和主子的姿势太过于亲密了,实在不宜在外人面前展露。 主子是半躺在椅子上的,而皇上竟然和她同挤一张椅子,身子倾着,几乎是压在主子身上,这般情景,过去她瞧了许多,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啊! 倒是皇甫无缺先回了神,看着落雪,脸上有着被打断的不悦,“放在桌上,出去。” 落雪低着头,迅速地将东西放好,然后出了去,还带上了门。 冰儿柔弱地躺在他身下,幽幽地说:“皇兄夜半进我宫里,也不怕落人口实吗?” 他愤而看着她,“冰儿,现在已经以他人妻子自处了吗?” 她抬了下巴:“一切都是皇兄所赐。”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神色缓和了下来,拉起她的身子带到自己怀里,“冰儿,我们讲和好不好?” 他受不了她这般地冷淡,“好不容易见着一面,朕不想和你吵架。” 冰儿在他怀里深吸了口气,他的怀抱仍是那般温暖,可是已经不属于她了,坚定地推开他的身子,“皇上自重。” 他瞪她,她叫他皇上,她让他自重! 冰儿退后,表情淡漠,“皇上半夜闯进臣妾宫里,已经不妥,难道还要强行欺侮臣妾吗?” 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皇甫无缺听着恍惚,过去,那个软棉棉的小人儿哪里去了? 冰儿缓缓笑了,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字一顿地道:“她,被皇上杀死了。”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竟是恨他至此。 手一扯,她再度回到他的怀里,“就算你是臣妾又如何,天下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朕想要,你一样是朕的。” 他的话让冰儿悲愤交加,不加多想,手一扬,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皇甫无缺神色难看地瞧着她,大手缓缓抬起,冰儿轻抬头,闭上眼,如果他想打回来,那么打吧! 将这十几年的情份统统打光吧! 只是,那豆大的泪珠仍是止不住了滑落,一颗颗地落到她的衣襟上,染湿了他的心。 他眯了眯眼,手仍是落下,只是没有落在她的小脸上,而是改拍在她的身上。 轻叹口气,“冰儿,朕怎么会打你!” 冰儿动不了,急得又红了眼,他打横抱起她的身子,放到榻上,经过那醒酒汤的时候,他低低地道:“但愿,这酒永远也醒不来才好!” 他的话,让她紧抿了双唇,无法抵抗地任他脱了衣衫,像是十几年来,每个夜晚一般,搂在怀里。 他的头搁在她的颈侧,温热的气息灼痛了她僵硬的身体,知道她不好受,他低语:“朕将你放开,你不要动。” 说着,拍开了她的穴道,一得到自由,冰儿极力地挣扎着,她已经是他人妻子,这般和他躺在同一榻上,是对柳云龙极大的羞侮。 皇甫无缺压着她的身子,低吼着,“不会有人知道的!冰儿,朕只是想抱着你入睡。” 她怔了怔,没有人知道吗? 他们的关系已经是那种偷偷摸摸的吗? “如果再动,朕会——要你。”他咬着牙,下着最后的通碟。 她流着泪,不再反抗。 寂静的夜里,一个男人抱着他一手带大的小女人,感伤着,却无法挽回失去的痛—— “冰儿,你恨朕吗?”他锁着她的身子,将她侧过来,面对他。 冰儿垂下眼眸,“恨!” 皇甫无缺心里一阵刺痛,半天,才缓缓地问:“如果,有一天,朕希望你能回来,你——” 他改变主意了,解决了边关的战事,他要收回他的珍宝,这些日子以来,他睡不好吃不下,也没有心思找后宫的女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想起那日和她在龙床之上颠鸾倒凤的情景。 冰儿不是宫里最美的女人,却是他最为珍惜的,进入她身子的那一刻,仿若有一种暖流注进了身体里,已经超越了肉体的极限。 他这般说着,却再度让冰儿恼了起来,“臣妾已经是他人妻子,况且,皇上欲置我于何地?” 他呆了呆,想到一事,轻问:“你和他,成了夫妻么?” 冰儿明白他的意思,心头的愤恨让她想也不想地道:“自然是的。” 她一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天悬地转,身子一紧,就被他压到了身下,上面,是他怒气冲冲的俊颜。 “你竟然!”他咬着牙瞪她。 冰儿冷冷地笑了,“嫁给一个男人,必是会被占有的,皇上以为,柳大人只是娶我回去当花瓶看的吗?” 像是不够似的,她存心气他,“云龙只有我一个女人,不像皇上,每夜可以有不同的选择,所以,这些日子,每晚,他都和我在一个榻上……” “住口!”她没有说完,就被他怒气冲冲地制止了,“凤冰,你好样的。” 他以为,她那般爱他,定是不会和柳云龙有实质上的关系的,而她竟然这般—— 脸上带着骇然的气息,死死地瞪着她,冰儿却不怕,昂起小脸,不驯地回过去,一会儿,他忽然眯了眼,一手往她裙下探,“让朕瞧瞧,在柳大人的调教下,你侍候男人的本事长进了多少!” 那带着薄茧的指尖触到了她的柔嫩时,冰儿尖叫一声,手指深深地掐进了他的手臂里——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是朕错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是朕错了 她惊恐地瞧着他,而他的脸色骇然,一副要将她生吃入腹的表情。 冰儿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喘着气,“皇兄自重。” 现在她的身份已经是公主,而不是皇后,且已经为人妻。 “冰儿,过来。”他冷睨着她,薄唇抿成严厉的线条,“朕说过,事情过了,仍让你回来。” 回来? 她还能回得来么? 冰儿凄然一笑,“无缺哥哥,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如果他只是贪图柳云绡的美色,那她还会好受些,可是,他竟然为了野心,而牺牲了她的一生。 她的名誉,她的安逸都没有了。 那天,他说他宁弃天下也不弃她,还在耳边,真快啊!竟然就这般弃了。 而皇甫无缺修长的指夹住她精巧的下巴,“为什么?朕会待你一如既往。” 末了,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声音低沉,“冰儿,你要——” 他想说的话,冰儿知道,她冷冷地笑了起来,莹白的身子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忽然,她伏上他的身子,纤细的指尖划着他的薄唇,轻笑一声,“既然将我嫁了别人,还在乎这身子是否干净!” 她有些轻挑的模样让皇甫无缺不悦,一个翻身压下她,气恼让他有些口不择言道:“朕可以不让你再回去。” 冰儿妩媚一笑,指尖轻划着他的颈子,引他情动万分,可是方想触碰她的身子便被她避开了去。 “皇兄会让我背上惑主的罪名的。”她轻轻滑下他的身子,继续道:“难道皇兄会为了我,不顾江山了?” 她说得轻巧,但听在皇甫无缺耳里却是心悸异常,他侧着头,瞧着她的水眸,有些迟疑地问,“冰儿,你是否知道了什么?” 冰儿扬起一抹笑,“皇兄,你指的是利用我的事,还是未曾爱过我一事。” 说完,定定地笑望着他。 黑暗中,她眸光带笑,却含着阵阵利箭朝他刺来,让他无措。 而冰儿则无意再与他争辩,事已至此,她也曾想提醒他柳云龙的身份,但现在想来,他早已经知晓吧! 而她,并不会如他所愿最后回到他身边,已经不堪的身份让她无颜再在宫里呆下去,而他,也不配! 皇甫无缺瞪着她。 “皇兄如果无事,还请回宫吧!”她背过身去,声音很冷地传了过来,“也许你的妃妾们还在等着你。” 她竟然准备睡下了,以前,她总是窝在他的怀里,撒着娇,求他多说一会儿,直到哄着才肯睡。 现在,竟然这般冷酷无情,让他去别的宫里找女人,过去,她是多么厌恶他身上的脂粉味啊! 他是个皇上,得开枝散叶,且有正常的需求,所以即使知道她反感,但该有的女人一个也没有少,却从不见她这般大方的。 缓缓地,他开了口:“你叫朕找人侍寝?” 冰儿的声音已经有了倦意,“那再正常不过了不是?以前不曾阻止,现在更不会。” 她的小嘴里现在只剩下这些刀枪了吗? 皇甫无缺心头怒火更炽,却苦于无法发作,他想起身离去,却听得她的嘲弄,“皇兄慢走。” 他半坐着,衣衫半敞着,手握成了拳,许久,才又躺下,从背后将她的身子抱住,头埋在她馨香的秀发里,“冰儿,不要再和朕置气了好不好!” 冰儿僵着身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的身子。 听见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朕是皇上,但也是个人,是人都有犯猎的时候,也许这次,是朕弄错了,朕也许并不是不爱——” “皇兄多想了。”冰儿急急地打断他的话,背着他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他怎么能这般残忍,在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时,吐出爱语。 于她,已经无用,也不稀罕了。 他一把按着她的肩,低低地吼着,“不,冰儿,听朕说完。” 冰儿捂着耳朵,胡乱地摇着头,“我不要听…也不想听!” 他的手,终是缓缓地放开了她,失落地瞧着她小小的身子,指尖还残留着她身子的温度,让他恍了心神,“冰儿,能再叫我一声无缺哥哥么?” 她转过身子,如了他的愿,末了,加了一句,“现在,你是我的皇兄,这么叫再是恰当不过了。” 他的脸僵了一下,长叹一声,修长的手忽然落在她的发顶,仔细地瞧着她的小脸,认真地问:“冰儿,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真的不能原谅朕么?” 冰儿缓缓地摇了摇头,闭上眼,一串眼泪不可抵制地落了下来。 他将她搂到怀里,头搁在她的颈子里,良久,冰儿感觉到了一阵濡湿—— 他哭了吗? 自小,她从未见过他哭过! 这眼泪,是为了她么? 她不敢问,不敢知道那答案,更怕自己心碎! 两人相拥着,但,心却离得越来越远。 清晨的时候,张福海知道皇上在这里留宿,于是来叫起。 有些胆颤心惊地在外头轻喊了两声。 皇甫无缺和冰儿平躺着,都听见了外头的叫声,见他未有打算起身,冰儿幽幽地道:“皇上该早朝了。” 他目光直直地瞧着芙蓉帐顶,“冰儿,朕很不想让你走。” 侧过身子,瞧着她纤弱的身子缩在锦被里,掩得只剩下一张小脸,合该她是该呆在这里的。 冰儿漾起一抹笑,“皇上说笑呢!” 今夜同眠已经极不该了,是时候该走了。 不等他起身,冰儿径自起来,也不唤宫女,就自顾着自己穿起衣物来。 皇甫无缺瞧着她娴熟的动作,有些愣住。 冰儿自小被人侍候惯了,何曾做过这些。 眼里灼痛着问:“柳云龙薄待你么?” 冰儿没有瞧他,只轻轻道:“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侍候夫君本就是妻子应尽本份。” 她吸了口气,才抬眼望住他,没有丝毫的退怯:“皇上,我已经不是皇后了,所以,没有那般娇贵了。” 他喉头松动了下,然后拉住她的手,“冰儿,朕不要你这般辛苦。” 该死的柳云龙,竟然让她做婢女做的事情! 回头,定要他解释。 正想着,手还拉着冰儿的手,门就被人推开了,随之是张公公的惊呼声,“柳大人,你不能进去…” “本官为何不能进去,这里是本官妻子的住处不是?”一道男声响起,冰儿惊了一下,想挣开皇甫无缺的手,但他握得极紧,似乎是执意要让外头的人瞧见一般。 张公公还在劝着,“可是这里是皇后中宫,这——” 柳云龙忽然回头,瞧着张福海,“如今,凤天已经没有皇后。” 张福海住了口,两人俱已经到了内室,瞧着冰儿衣衫还未穿整齐了,皇上就更离谱了,胸口大开着,下面也只一条薄透的衬裤。 帝王和臣子的妻子这般出现,无疑非常不合宜的。 但柳云龙却没有一丝怒气,他面含一丝微笑,缓缓地朝着冰儿伸出一手,“我们回家。” 冰儿瞧着他,抿了下唇,感觉手上的力道紧了些,她回过头,低声道:“皇兄,就此别过。” 说着,用力挣开他的手,走向柳云龙,在皇甫无缺的目光上投进他的怀抱,小脸仰着,晶莹的面颊美得惊心。 柳云龙只是伸手刮了刮她的小脸,带着宠溺说道:“见过了太后再走也不迟。” 冰儿才想起今日的事,她有些诧异于柳云龙竟然也知道,但转念一想,也就不奇怪了,他有柳红绡这个眼线,宫里什么事不知道呢! 怕是昨夜就知道她和皇甫无缺同床吧! 想到这里,眼圈有些微红着道:“对不起!” 他含笑将她的小手一握,“我相信你。” 冰儿看了他许久,尔后,甜甜地笑了。 那笑刺痛了皇甫无缺的眼,冰儿,已经不完全属于他了。 她已经学会对着别的男人笑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让柳云龙为她着迷,为她,失了一切防备,可是,她成功做到的时候,他却生不出一点喜悦出来。 冰儿见过太后,随即便坐回柳云龙乘坐的马车上。 柳云龙徽笑着接过她的手,拉她到自己怀里坐好。 冰儿的身子只僵了一下,便柔软下来,头搁在他的肩上,感觉到马车缓缓而动。 “累吗?”柳云龙轻抚着她的头发,表情温柔。 冰儿摇摇头,然后往他怀里蹭了蹭,“你过来接我,真好!” 此时,风正巧掀开了车帘,窗外,依稀可见一角明黄色的衣袍,柳云龙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在一双黑眸的注视下,轻吻上她的面颊。 冰儿红了一张脸,将脸深埋在他的怀里,这一切,看在皇甫无缺的眼里,他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已经失去了知觉。 马车行到宫门口时,后面追上来一小队人马,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的是皇甫无缺的贴身侍卫。 “请柳大人留步。”那人恭敬却也相当强势地站在马车前面。 柳云龙掀开车帘,沉声问道:“什么事?” 侍卫面无表情,“皇上命属下送些东西给公主。” 冰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不缺什么,退回去吧!” 那人神情不为所动,“皇上说了,请公主务必收下。” 他的手一挥,从后面走出两列人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不爱她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你不爱她吗? 冰儿瞧着柳云龙的脸色变了变,于是掀开车帘一瞧,只见马车前面,站着两排宫女太监,足有四五十人。 那为首的侍卫微微一笑,“皇上说了,这些人进到柳府里,薪奉从宫里支出,对于府里少屋缺舍的,也已经差人去办了,三日后便可以完成。” 冰儿抖着唇,脸色冷然,“告诉皇上,我不需要。” 他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她还是过去的那个小娃娃吗?还在等着他一点点的施舍吗? 那侍卫为难地道:“皇上说了,公主不收下,就砍了属下的脑袋。” 冰儿冷冷地看着他,尔后说了一句,马车便缓缓地离开了,留下那些人站在原地。 良久,一个明黄色的男子缓步踱了过来,望着绝尘的马车,眉头轻皱,“望北,她说了什么。” 望北硬着头皮看了看自己的主子,低了头,有些委屈:“公主说,砍就砍吧!” 皇上不会是真的要砍了他的头吧! 皇甫无缺怔忡了一会儿,怕她想砍的,是他们的情份吧! 车上,冰儿靠在柳云龙的怀里,眼里含着泪水,湿透了他的心。 而柳云龙则是心里滴着血,她的坚强比脆弱更让他心痛,伪装的坚强都不能掩饰冰儿对皇甫无缺的那份感情。 越是坚强,伤得越是深! “以后,我不会再想着他了。”她伏在他的身上,低低地说着。 他捧着她的泪眼,“冰儿,我相信你是这般想的,可是,此刻我不希望你对我表现出来的信任,只是因为一种代替。” 说着,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的眼。 冰儿愣住了,她拿他当替身了吗? 忽然,她挣开他的怀抱,倔强地瞧着他,恢复了初次见着他的那份淡漠,“柳云龙,你说对了,我是拿你当替身了,而且我恨你。” 他忽然叹了口气,强自将她搂回怀里,“冰儿,不要将自己说得这般刻薄,你不是这样的女孩儿。” 冰儿冷笑,“不,我是这样的人!” 她推开他,坚定地看进他的眼里,他的目光中已经带着一些的蕴怒了,但她仍是义无反顾地说了,“你知道吗?我们成亲前的那个晚上,我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 说完,柳云龙的脸色骇然,冰儿凄然一笑,“是男子都会在乎的吧!现在,你休了我还来得及。” 他瞪着她,良久,才缓缓道,“冰儿,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昨夜,我相信成为我妻子的你,断不会让我难堪,且你并非自愿,我又怎么会怪你。” 冰儿听着听着,眼泪断了线一般,扑到他怀里,“柳云龙,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 她爱的是皇甫无缺,可是他弃了她,而柳云龙对她这般好,这般——懂她! 可是她却无法回报! 他们还是敌人! 如果哪天,真的到那一天,她要怎么选! 柳云龙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不断地安抚着她害怕得发抖的身子,“傻冰儿,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冰儿抬眼,咬着唇,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怜爱极了。 他再难克制,颤抖着吻上她的红润的小嘴,没有深入,只是贴着,作最亲密地接触。 回到府里,冰儿因为昨夜没有睡好,所以在他的要求下睡下了,而柳云龙刚来到偏远的落院里,剑气挥舞之下,落叶纷飞,飘零的残叶间,掩不住他一身骇然的气息…… 只是,到了房里,看着冰儿纯真的睡颜,他的面色平缓着,替她将滑落的被子盖好。 他坐在床头,许久,不知是不是因为梦魔的缘故,一会儿,冰儿竟然低声地哭了起来,他方想伸过手,安慰,却听见那细细小小的声音唤着,“无缺哥哥,不要丢下我。” 她摇着头,额上布满了细汗。 柳云龙僵着,过了半火,终是将她的身子搂在怀里,低喃着:“冰儿,就是你将我的心扯碎了,我也心甘情愿。” 即使她终生不愿他碰她,他也会这般,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便足够了。 ——是夜,皇甫无缺终是来到了柳红绡住的宫里,只是随意地饮了酒,她的面上生出绯红来。 皇甫无缺有些懒懒地瞧着她,“爱妃似乎不胜酒力。” 他牵起她的纤手,往芙蓉帐走去,“就寝吧!” 柳红绡侧脸瞧着他,皇甫无缺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有多淡然吧! 怎么说,她也算是他千方百计弄到宫里的,和她的第一次,竟然这般平淡。 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弱点了,只是,他愚蠢地将自己的弱点送到了敌人的手里。 衣衫一件件地落了地,直到最后一件翠色的抹胸要离开身子时,柳红绡手里忽然多了一把精致的小刀,用力向皇甫无缺刺过来…… 皇甫无缺一把将她的手捉住,冷冷一笑:“柳红绡,你以为,你能骗过朕么?” 她的手疼得快要断了,但强自忍着,也冷笑,“就算你识穿了又如何?为了江山,你连自己的女人都送到别人的床上了,皇甫无缺,我可怜你。” 说着,身子砰然向后一倒,直直地撞向墙壁,那强大的冲力让她头晕目炫,且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来。 皇甫无缺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的身子上,丝毫不将那妖娆的美丽胴体放在眼里,脸色难看,“住嘴!” 柳红绡面上带着一抹嘲弄,“皇上,我何曾不知道昨夜的事!这些日子以来,你就没有想过她吗?” 他的眼眯了眯,而柳红绡则继续道:“当你抱着她时,有想过,这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妻子吗?当时,你心里是何滋味?” 说着,她笑起来,只是那笑,未免有些凄凉。 太子,终究是红绡坏了大事。 她忍受不了别的男人的碰触,是的,她早已经是柳云龙的人,只是他只当她是下属,是个暖床的女人。 而且这几年,已经不曾碰她了。 直到和他来到凤天,才知道他的心遗失到一个叫风冰的女子身上。 她不甘心,又如何? 她只能帮他,去夺他心爱的女人,去反扑凤天的野心。 如果他知道了,必是恨极了她吧! 神色黯然地躺在地上,看着皇甫无缺的眼里带着一抹恶毒,这个男人,如果不召她进宫,那么,太子将得不到风冰,她便可以长久地守着太子。 她恨他! 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唇角逸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皇甫无缺,我可怜你。” 啪地一声,她的脸上红肿起来,接着是他冰冷的声音:“朕不介意你再说下去。” 柳红绡稳住身子,缓缓擦去唇边的血迹,唇边开出一朵娇艳的笑痕,“皇甫无缺,你以为,你这般就能掩饰你爱她吗?” “你和我一般,都沉不住气了,为什么呢?”她笑得恣意,然后凑近他的脸,有些不怀好意地说:“此时和我撕破脸,不正是因为你不愿碰我吗!可惜,你想碰的那个女人也许此刻正躺在主人的身下,轻喘着接受主子的给与。” 她笑着说着,然后笑着流下了眼泪。 皇甫无缺冷眼看她,脸色越来越是淡漠,“朕会带回她的。” “是吗?”柳红绡昂起头,表情绝然,“你以为你还带得走她?” “冰儿心里有朕,自然会回来。”他眉头紧皱着,而柳红绡自然也瞧着他不自信的模样,勾起唇角,“就算她爱你又如何?别忘了,正是她最亲爱的无缺哥哥将她送给了别人。”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笃定变成了惶恐,皇甫无缺发现自己开始害怕。 害怕?他不曾有过的情绪,是不是因为爱了,所以才会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她不再爱他。 但,他不会将这份思绪在柳红绡面前过多的展露的,冷冷地瞧着她,抬了下手,外面进来两个黑衣男子。 “看好她,不许踏出宫里半步,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近乎冷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柳红绡瞧着他的背影,冷笑,果然,只有在面对冰儿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有点温度。 皇甫无缺回到龙吟宫里,思索了一会,决意不能再等了。 如今,他确定自己是爱着冰儿的,江山他要,冰儿,他也要! 唤来张福海,低低地吩咐了几句,待他离去后,自己也起身,走到一个暗匣子处,取出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来,穿上。 明亮的宫灯下,他一双黑眸闪烁着莫测的光芒,让人心惊,一个纵身,消失在皇宫一角。 深夜的柳府原本是寂静的,只不过,在宫里来人宣柳云龙进宫后,小小地喧哗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冰儿送走他,心里有些不安,拥着被子睡不着。 落雪进来,斥责,“主子不睡,大人回来后又得担心了,快睡吧。” 冰儿点头,“你去将灯熄掉也回房吧!” 现在她已经不是什么皇后了,身份不那么贵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要加害于她。 落雪点头,起身离开。 冰儿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躺着,正是昏昏欲睡之际,忽然一人捂上了她的口鼻,心里一惊,水眸瞪大了看着来人。 只是屋子里太黑,她看不清。 “是朕。”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些。 冰儿在黑暗中搜寻着他的眼,尔后明白过来,“你是故意调开他的?” “是。”他的声音很沉。 冰儿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今日,是和柳红绡在一起吗?” 他惊了一下,“冰儿,你怎么知道?” 莫不是柳红绡已经逃走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爱恨不能的选择 第二百二十四章爱恨不能的选择 “因为你身上的香味,我曾在她身上闻过。”冰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地响起,“你又何必来呢!我们已经是这般了。” 心里堵得难受,她真的想放开对他的恨的,就这样,在柳府呆一世。 可是,这又骗谁呢! 自从知道柳云龙的身份,她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只因虽恨他,但也是无法做到背叛。 “你快走吧!他回来,看见了不好。”冰儿低低地说,声音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让他心里乱乱地。 他怎么会让她这般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的? “冰儿,朕是来带你走的。”他有些急迫地说着。 冰儿愣了一下,然后吸了口气,“皇上要将我送于他人,现在想收回便收回吗?我不是东西,可以任人挥之既来,挥之既去。” 他按着她的肩,片刻后,才叹了口气,“冰儿,不要和朕置气,好吗?算朕负了你。” 他会重新给她造一个身份,将她留在身边。 冰儿拨开他的手,“太迟了,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皇甫无缺按下性子,“冰儿,如果你想要爱,那朕可以给你。” 小女孩子,不就这样吗?如果她要,他甚至可以废了后宫,只要她一人。 冰儿冷笑一声,“皇上也懂爱吗?” 他气极,瞪着她,虽然很黑,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到来自于他的怒火。 “冰儿,你以为,柳云龙是真的爱你吗?你知不知道他是——”皇甫无缺冲着她喊着。 不过,话没有说完,就被外头的声音给打断了,“是敌国的太子,是么?” 声音方断,房里的灯亮了,只见柳云龙缓缓而入,后面则跟着数十人。 “皇甫无缺,冰儿终究成了你的弱点。”他一向斯文的面上,变得有些冷酷。 皇甫无缺缓缓站起来,冷傲地瞧着他,“看来,是朕低估你了,轩辕隆庆。” “彼此。”柳云龙表情淡漠,“不过,今日既然来了,本太子断不会放你回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皇甫无缺冷冷一笑,已然朝着他攻来。 无奈,柳云龙手下众多,皇甫无缺加上两名影卫只能打个平手。 影卫低低地道:“皇上,先回宫吧!”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拖下去没有好处的。 “不。”皇甫无缺说着,回头瞧了一眼冰儿苍白的脸蛋,他不会再抛下她一次了。 正是战得激烈之际,柳云龙退了出去,空中响起一阵空啸声,然后大批的黑衣人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皇上,快走。”那两影卫急着。 皇甫无缺侧眼瞧着柳云龙已然将冰儿的衣衫穿好,低吼一声,“你以为你带得走她吗?” 柳云龙扬了扬眉,径自搂着冰儿往外,冰儿经过他身边时,有些心乱地瞧了他一眼。 “站住。”皇甫无缺急乱中,刺中一人的肩,尔后,直直地站着,“你带她走,只会让她送命。” 这次,柳云龙站住了,目光如炬地瞧着皇甫无缺,眯了眯眼,“你做了什么。” 而冰儿也抖着唇,看着他。 “冰儿她服食了盅物,出了国界,便会毒发身亡,七孔流血而死。”皇甫无缺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冰儿呆住了,柳云龙也呆住了,他哑着声音,问:“不可能的,是不是?你这般疼她,怎么会让她喝上这种东西!” 盅毒一旦中了,便无解,除非是找到那施盅者,并杀了那人。 冰儿挣开了柳云龙的手,走到皇甫无缺身边,扬着小脸,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望着她震惊的小脸,这一刻,他多想说,这是他骗她的,他只是不想她离开而已,可是,事已至此! 他否认不了。 他只是点了下头,却是让冰儿的心都掉进了冰窑里了,她回过头,凄然地瞧着柳云龙,轻道:“我不能和你走了。” 柳云龙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良久,他忽然抬手,对着那些黑衣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震惊,柳云龙带了些怒气道:“我让你们退下!” 这才退了众人。 他缓缓走向冰儿,牵起她的小手,放在心窝处,含着笑,“冰儿,我曾过说,永远不弃你,自然现在也是算数的。” 冰儿抖着唇,好半天才挤出一抹笑,“可是,我走不了!” 这一刻,他的温柔,让她希望她可以走,随他到天边去。 他望着她,专注万分,“走不了,那我便留下来陪你,可好?” “可是…可是…”冰儿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伏在他的胸口,声音哽咽,“你可以不必对我这么好的,我已经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 “不要说这种话,我对你,从来不是这种心思。”他掩住她的唇,声音轻柔,却刺痛了皇甫无缺的心。 冰儿忽然推开了他的身子,转而投到皇甫无缺的怀里,表情冷漠,“你走吧!我爱的,仍是无缺哥哥。” 柳云龙含着淡笑,“冰儿,你何苦这般,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我说过不走,便真的不走!天雀少了我,还可以选别人当太子,但,冰儿,你却只有一个。” 他的声音冷清,却含着化不开的柔情。 冰儿哭着,“我求你离开,好不好!” 她不想让他为她送了命,也许以前,无缺哥哥会让他陪着她,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无缺哥哥要她回宫,所以,断不会留他活口,让世人笑话。 柳云龙始终含笑:“冰儿,你关心我。” 冰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正是小时戴着的暖玉,她颤抖着拿着,望向皇甫无缺,“这是保平安用的,现在,我还要这平安做什么!” 她的无缺哥哥已经将她推向了深渊,而柳云龙的痴让她无法回头,猛然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暖玉应声而碎。 在众人惊诧之际,冰儿将影卫身上的刀迅速抽出,往小腹一刺,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柳云龙很快接住她的身子,低吼着,“冰儿,你怎么这么傻!” 残留在她唇边的,是最后一朵脆弱的笑花,“现在,你可以带我走了。” 她望向皇甫无缺,含着无限的哀伤,“无缺…哥哥,我不能再…陪你了,冰儿…已经嫁给了他,只能跟着他…不…管到哪里,冰儿都…都…愿跟着去…” 她的瞳孔开始放大,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放他…放他…走…” 皇甫无缺眼死死地瞪着她,摇着头,不敢相信方才还鲜活的小人儿现在奄奄一息了,他弯下身子,大手颤抖着抚上她苍白的小脸,“不,冰儿,朕…不相信你会离开朕!”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两行眼泪从眼里急促地流下,但他,却不想去擦。 冰儿眷恋地瞧着他,唇角微微勾起,良久,才抬手,指腹放在他的眼下,轻触着那片冰凉,这,是无缺哥可的眼泪吗? 是为她流下的呢! 唇角含着笑,她的手,缓缓地,落下—— 正如她花季般的人生一般,凄婉地结束了。 冰儿,冰儿,他的冰儿! 就这么去了么? 皇甫无缺看着空荡荡的手,抬眼,见着柳云龙眸底的痛楚,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许久—— 柳云龙转身,抱着冰儿的身子开始往外走。 皇甫无缺未动,只是直直地瞧着,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皇上,属下将公主给抢回来。”后面的侍卫沉声道。 抢回来又如何?皇甫无缺淡淡地道:“不用了,她说她要走,离开朕!”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声音凄厉,许久后,头仰着神色黯然,“她终于离开了朕!” 拖着疲惫的身子,他缓步离开柳府,回到宫里。 暗阁里,皇甫无缺抽出一方卷轴,打开,里面是一张羊皮地图。 为了这张地图,历代的凤天君主无一不终日寝食难安,到了他的手上,成功拓手可得,多少日夜,他兴奋得睡不着。 可是此刻,他瞧着它,却觉得这是一剂毒药—— 它,毒死了冰儿,而他,正是那个亲手下毒的人。 脸上带着一抹近乎疯狂,他拿起一边的火折子,缓缓点上,当那张地图烧着,火光映着他的脸庞时,那光亮的水光,却是他一生的悔恨! 阴暗的角落闪出一个人影,瞧见皇甫无缺手里残缺的地图,一惊,然后顾不得身份的尊卑,探手过去便抢。 皇甫无缺任着他抢过,扑灭上面的火。 只是,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了,只有那残缺的一角,证明它的存在过。 皇甫无缺往外走去,凄然的声音如同鬼魅般飘进纳兰非命的耳朵—— “都烧了,没了…早就该烧了…” 那声音在皇宫里绕了好久好久…… 皇甫无缺失魂落魄地走到飞凤宫里,外头看守的宫女跪地,他唇角动了动,“都给朕下去吧!” 宫女们互望了一眼,小心地退了下去。 皇甫无缺踏进外殿,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他仿佛可以看见,冰儿坐在各个角落,或坐或卧,有时伏在他的膝上,一头青丝就那么垂着,铺散了他满身。 他站了许久,才对着空气,轻轻地道:“冰儿,你有没有回来!” 一会儿,又苦笑着,“怕是再不会回来了。” 走进内室,依然云丝软枕,但少了主人,总是添了几分落寂。 他坐在床榻上,摸着那沁香的床单,缓缓地闭着眼,依稀可以感觉到一双小手捂住他的眼,娇笑着,“无缺哥哥,猜猜我是谁!” 傻冰儿,都叫无缺哥哥了,还叫猜! 他含着笑,软倒在枕间,手圈着,空荡荡的手臂弯处,那笑闹的小人儿,不知何处! 他闭着眼,一直笑着…笑着回忆着……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结局之再不放手 第二百二十五章结局之再不放手 “无缺哥哥…无缺哥哥…” 清晨的阳光洒在凤床上英挺的男子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色的边。 一个清丽的少女趴在他的身上,小脸贴着他的面孔,鼻尖触着鼻尖,仔细地研究着他。 他双手平放着,神色却不安祥,轻皱着眉头,一张薄唇也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 是谁在叫他? 皇甫无缺不想醒来,他宁愿在梦里见着冰儿,恨他也罢,爱他也罢,只要能见着。 但那恼人的声音却不断地响着。 “无缺哥哥…”尾音上扬,说话的小人儿咬牙切齿,仿佛是生气了,然后手放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用力一捏,“无缺哥哥,该起床了。” 男子身子一僵,然后那双凌利的眸子缓缓睁开—— 他瞬也不瞬地瞧着面前笑意吟吟的小脸,不敢置信,缓缓伸出一指,在轻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时,不禁颤抖了一下,立即退了开去。 但一双小手将他的手给拉住了,紧接着,那张小脸尽是不解,“无缺哥哥,你是怎么了?” 说着,她扁了扁小嘴,“今天是我生辰,一大早的,你都一点表示也没有!” 生辰! 皇甫无缺看着面前的娇颜,颤着声音问:“冰儿,今日是你几岁生辰。” 会是那种可能吗? 那些痛苦,只是一场恶梦而已,冰儿还好好地活着,今儿个,是她十六岁的生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见过柳红绡,更没有要嫁给柳云龙! 冰儿摸摸他的额头,纳闷,“无缺哥哥,你是怎么了?冰儿十六岁了。” 说着,心里难过起来,无缺哥哥竟然连这个都记不住,她还指望着,还指望着…… 想到羞人的事情,小小的脸蛋一片烧红,刹是可爱迷人。 皇甫无缺心里一紧,想起梦中他们交缠的景像,目光不可克制地瞧向她的身子。 他们共眠,并不曾刻意地穿许多,冰儿总是一件冰丝的内衫子,里面透透的,什么都可以瞧得见。 他甚至可以瞧见那粉嫩可爱的小东西。 天,他是怎么熬过这十几年的! 目光幽深,喉头也不断地上下滑动着。 无缺哥哥变得好奇怪哦! 冰儿吐着小舌头,身子悄悄地挪动着,而他一把将她的纤腰握住,声音沙哑着,“冰儿,今日,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冰儿水眸转了转,洁白的小手平摊在他面前,“无缺哥哥书房里的那幅秋棠图可否赏了我?” 他失笑着,轻打了她的小手一下,“这般小家子气!” 冰儿愣了一下,就见着他眨着眼,表情有些坏坏地鼓励:“只要冰儿说得出,朕就一定做得到。” 他一说完,冰儿的脸就一下子胀得通红,身子又悄悄地退了几步,但被他一下子捉回到怀里,就双腿分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则双手枕在脑后,一副轻松到不行的样子。 “真的,真的都能随了我的愿么?”冰儿不安地扭着身子,被他身上的灼热所烫着。 她低头一看,然后‘呀’地一声,脸色更红差点滴出血来。 “怎么,见到朕的身子,怕么?”他的语气带着些调侃,少了平日的宠溺,冰儿听了总觉得带了几分的撩拨,几分试探。 这让她有些无措,无缺哥哥从不曾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以为,这应该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的,而不是——哥哥对妹妹! 她有些害怕地瞧着他带笑的眼,惊觉里面的一抹掠夺,不过,太迟了,她方才转身,便被一具温热的身子抱住了,“冰儿,不想朕这般抱你么!” 他的声音就撒在她的耳畔,那热热麻麻的气息让她身子柔软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 他有些恶劣地朝着她的耳吹着热气,撩拨着她生嫩无比的欲望。 冰儿身子颤抖着,一双可爱的睫也紧紧地闭着,她带了些许地哭音,胡乱地喊着,“不公平。” 皇甫无缺知道她所指,是啊!他曾有过许多的女人,知道许多让女人欢愉的法子,可是,对冰儿,他却是用心去取悦她的。 这小身子多洁白,多诱人,虽然还没有除去所有衣服,但在梦里,他早已经领略到其中的美好! 她紧窒的身子,像一剂毒药,让他无法自拔。 当白色的内衫儿离开她的身子时,他屏住呼吸,轻唤着她的名字,轻轻地推倒她,随后身子覆了上去…… 冰儿有些害怕地抵住他的身子,紧张得快要哭出来,“无缺哥哥,现在是白天。” 他笑笑,轻啄她艳红的小嘴,无所谓地说:“那又怎样!” “可是,可是,没有记事太监。”她七扯八扯出一个理由出来,而他的眼太过晶亮地看着她,半响才有些懒懒地问:“你喜欢人在一旁听着,看着?” 冰儿脸色绯红,想着那场景,连忙摇摇头,但仍是不安分,“今天是我生辰…” 她扁起小嘴,“无缺哥哥,你昨晚还说今天一早陪我去看花糕呢!” 哎,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小嘴,吻了许久,也深入到她的唇里,好好地掠夺一番,才松开她的小嘴,然后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才轻笑一声:“想必完了,也是赶得及的。” 什么完了,什么赶得及! 冰儿还愣着,就被他的举动所吓到了,只见无缺哥哥直起身子,除去了…所有的衣服… 当那瘦削但却结实修长的身子显露时,她轻闭上眼,身子抖得像只白色的小乳鸽。 他含着笑,吻上她的唇,她的身子,安抚着她,让她放松,让她欢愉,让她敞开身子…… 他的炽热进入到她的身子时,冰儿流下了眼泪,拍着他的肩,哭着,“疼!” 皇甫无缺停下动作,黑眸幽深地瞧着她哭泣的小脸,无比正经地道:“冰儿,朕不会让你再疼了。” 他一直没有动,等到她适应过后,而且小身子开始不安地扭动时,他才缓缓地开始那千古永恒不变的律动…… 那快感与感动交织着,他咬着牙,几乎崩溃… 热烫的液体从面孔滑过,他昂起头,不让她瞧见他的脸… 因为心里的情动,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低吼出声…冰儿也尖叫着,汗湿的身子融为一体…… 暖帐初歇,两道目光不经意碰在一起,俱神魂颠倒,缓缓地靠近,胶在一起,难舍难分…… 张福海前来叫起,站在凤榻前,望着那起起伏伏的挂饰,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这不合规矩,该让敬事房的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里面飞出一个玉枕,正砸中他的脑袋,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听着里面喘气的声音,看来,皇上的兴致正好着呢! 皇甫无缺动作没有停,喘着气道,“给朕出去。” 这老不休的,竟然还不快滚出去,该死!他一来,冰儿紧张得将他…… 他吐出一声沉重到销魂的低吟,差点崩溃,好不容易克制住,低吼一声,“快出去…嗯…冰儿” 这小野猫,竟然在他背上用力抓着,他牢牢地按住她的小手,两人在里面打打闹闹地,不小心将床幔扯开了一条小缝—— 张福海也不小心地瞧见了那里面的光景,老脸一红,连忙退了出去。 关上门,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天,方才,皇上背后被抓得真是惨啊! 几条又红又深地印子,皇上呐,这女人初次本来就疼,您还这般激烈—— 他摇着头,赶紧着离开了。 而房里,冰儿自觉无法做人,头埋在被子里不给他亲近了。 皇甫无缺还未尽兴,哄着她出来,“方才你不是说让敬事房的人过来,现在,怎么,才被听了一会子就害躁成这样子,以后……” 冰儿抬起一张绯色的小脸,咬着唇:“你尽会欺负我。” 而他也好脾气地承认了,“是,朕就喜欢欺负小冰儿。” 说着,还真的就用了蛮力扯开了她的被子,自己钻了进去,不免又做些脸红心跳的事儿。 冰儿低声地吟着,像是小猫一般可怜,好半天,才求饶着:“无缺哥哥,我疼!” 说着,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那模样,倒是有几分真的了。 皇甫无缺就是再想,也不得不顾忌着她的身子,于是离开她的身子,仔细瞧了,是有些…红肿了。 俊颜也绯红了,随意地披了件衣裳交待了几句便出了门。 一会儿,带了一瓶药回来,亲自与冰儿涂了,这当中,冰儿一直咬着唇,不敢睁眼…… 两人重新又躺回被子,亲亲热热地窝好,门外,张福海又敲了门,而冰儿已经睡下了。 皇甫无缺怕她醒了,于是只得亲自下了榻,前去门边应声。 “皇上,柳大人求见。”张福海的声音很轻,想必也是知道主子的顾忌。 皇甫无缺皱了下眉头,尔后舒展开来,“传朕旨意,将今日歌舞妓中的一个名唤柳红绡的女子许配给柳云龙,还有,今日皇后的生辰一切节目取消。” 今天,他只想与她在床上消磨时间。 张福海虽然诧异,但还是下去办了。 皇甫无缺回到凤榻上时,冰儿还是半醒了过来,揉着眼问:“什么事啊!” 他不动声色地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快些睡吧!不然,朕会想做点什么有趣的事情。” 冰儿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钻进被子,这人,现在怎么这般无忌了…… 许久后,皇甫无缺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很柔,移向她的小腹,这里,也许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轻笑着,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从此,这世界便完整了! ——一座深山里,一对夫妇瞧着一面镜子,里面正是皇甫无缺和冰儿相拥而眠的场景。 中年美妇浅浅脸蛋红红地,有些小色地说:“想不到无缺这孩子身材这般好!” “有本王好么?”一个男人声音冷冷,脸色臭得可以,想也是知道醋坛子打翻了。 浅浅才不怕他,啐了他一口:“瞧你,还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皇甫冷哼一声:“小孩子?方才是谁盯着小孩子的身子看的!” 当他死了吗? “我还不是怕他们有事吗?”浅浅涨红着脸,解释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皇甫夜冷冷一笑,一个弯腰,将她抱起,“他们没事,你有事!” 浅浅惊呼一声,顺坐地卧在他的怀里,柔柔地问:“你说,无缺要是知道我们找仙人让他亲临那个梦境,你说…” “闭嘴!”一声低吼,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 冰儿幸福了,他们是不是该再生一个出来祸害人间? 反正皇甫夜出品,必定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