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太子妃【完结】》 第一章 盗墓少女 “老爷子去了,那么多盘口总不至于你们君家一家独享,怎么说我也必须分到一半。”三叔公扯着嗓门憋的脸通红,像一只沸水里煮开锅的猪头。 三叔公手下的人个个拿着家伙,无论怎么看这凶煞模样都不像是来商量家产的,倒像来抢劫的,君家院门口全是三叔公的人,围个水泄不通,四叔公是个老实人,看三叔公一点不讲亲戚情分在这撒泼,这时候早就被气的坐椅子上起不来了,君当家扶着四叔公,也满脸无奈,三叔公是道上混的,为人彪悍蛮不讲理,现在老爷子撒手西去,这辈子盗墓留下来的家产就成了香饽饽,虽然君家是老爷子的后代,理所当然继承所有家产,但老爷子在世时干盗墓这一行,都是和三叔公一起的,也不知道盗上来的明器他们当时有没有分清楚,现在老爷子死了一了百了,倒留下这个烂摊子。 君当家沉着脸,只说再商量,三叔公哪里肯,当下摔杯子喊起来,“君尚,别说老子不给你爹面子,今天你要不分个清楚,老子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你们,在这道上混的,就没有老子吃不开的。” 君尚也跟着老爷子下过斗,不敢说有三叔公下的多,但在这道上谁还怕死不成?被一激马上就火了,“老子要不是给老爷子面子你他妈还当老子怕你了,今儿你要敢砸这君家院叫老爷子死不瞑目,老子就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呦呵,还吹鼻子瞪眼了,好小子,下过两回斗就摆谱了,老子今天就还真砸了,兄弟们。”三叔公一把掀开桌子,手下的人全都操起了家伙就跟君家人砍了起来,这个时候君尚也顾不得什么亲情,随手拿起椅子就往三叔公砸过去。 整个君家院打成一片,三叔公脑门挂了采,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当下气的竟然拿起了枪指着君尚:“老子崩了你这兔崽子!” “开枪试试!” 就在这时,楼上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紧身黑皮衣的少女拿着一把枪靠在门边,高高扎着马尾,清秀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相符的表情,她对着枪吹了吹气,声音不大却十分冷静:“三叔公,别说小辈的没提醒你,时移世易,这个道上已经不是你当年的天下了,我爹叫你来商量家产是还惦记着亲情,说白了,当年爷爷下斗得到的东西你也没少拿,这君家的产业根本就与你无关,如果你还认的清情势,我爹会给你一份就当君家欠你的,但如果你还要在这动刀动枪,今晚你带来的一个也走不出君家大门。” “君莫倾,你不是去英国了吗?”三叔公一听这声音手立刻就软了下来,看到这少女竟有几分畏惧。 君莫倾露出一个笑脸,还眨了眨眼睛,从楼上走下来,步伐特别从容,“从小跟着爷爷倒斗做贼,才走半个月爷爷就过世,总得回来戴孝,这不,衣服都来不及换,三叔公你就迫不及待要闹场了。” 三叔公没有说话,君莫倾年纪是不大,不过十八芳华,但身手却了得,从小老爷子就带着这小丫头倒斗,今天要是在这丫头面前强行撒泼恐怕吃亏。 就在三叔公犹豫着收场时,一小子跑过来说:“老大,我们的人都来了,等您发话。” 都来了?君尚的脸一下惨白,君莫倾也不由怔了一下,三叔公混道上,如果道上的兄弟都来了,自己就算身手再好也会被乱枪射成马蜂窝,她暗地里拽了君尚一下,“老爹,等一下我掩护,你带着四叔公走后门,爷爷留下的产业全在这把钥匙里,拿去。” “那不行……”君尚正好拒绝,君莫倾就突然一个凌空翻身一脚踹飞三叔公手上的枪,大喊:“爹,走。” 一下子三叔公的人就一拥而上,君尚来不及考虑,只得立马拉起四叔公,在君莫倾的掩护下从后门踉跄跑去,直到跑出了君家进了暗道,正准备杀回去救女儿时,就听里面枪声四起,伴着君莫倾的喊叫声:“爹,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你要好好看着,做咱们这一行的总有报应,女儿今天就替你摆平心腹大患,记得洗底走出这个道。” 第二章 穿越,倒挂悬崖 次日清晨,山里的风徐徐吹来,几声鸟叫婉转,空气中带着几缕桃香,只是这三月初春,怎么浑身觉得凉飕飕冷的慌?君莫倾习惯性一个翻身准备盖好被子,一动突然嘎吱一声,身子往下一沉,这才急忙睁开眼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的心脏差点不会跳。 “天呐,这是哪啊?” 君莫倾惨叫一声,死死的抓着树枝,两只脚牢牢的缠着略粗点的枝头,也不管姿势有多丑,她不敢相信此时自己正挂在悬崖边的树枝上,下面就是看不到底的悬崖,白雾深深,冷风阵阵,“我说怎么这么冷呢,这怎么回事啊?” 树枝不大稳,一动就颤的厉害,把她吓的不敢动,嘴里直问候老天也不厚道,这要是在墓里碰见僵尸啊什么的倒还有身手,能对付,现在要是一松手,任你身手再好也一定摔成一团肉酱,无力与恐惧渐渐占据了君莫倾的心,她努力回想为什么在君家和三叔公开火会开到这来?明明自己已经拿枪抵着三叔公脑门,已经安全了啊?为什么睁开眼会挂在悬崖边啊? 这时她头疼的厉害,再想也想不出什么名堂,树枝不是很粗壮,虽然自己身材瘦弱但怎么说也有斤两,树枝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开始放声大喊了。 “救命啊!!” “救命啊!!!” “来人啊,报警啊,救命啊!!!” 喊到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声音嘶哑的有多难听,就觉得一直打在脸上的阳光被一道阴影遮住,忙使劲昂起头,脱口而出:“帅哥美女,救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说完她才看清楚悬崖上面站着的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少年,甚是年轻,一头如瀑长发,一身月白色古装,手上拿着长笛,皮肤白的过分,正眯着双眼不解的看着她,君莫倾浑身一个激灵,只觉脑中一个恍惚,竟还忘记自己挂在悬崖上,神使鬼差的露出一个自觉尚算得体的微笑,笑完之后,立刻想起自己还挂在悬崖上,不是贪图美色的时候,“兄台,这是什么山?玩cosy玩到山顶来了,你这个造型是cos的哪路神仙?先帮我报警吧,我快撑不住了。” “嗯?”那少年露出一个较为疑惑的表情,很认真的看着她。 君莫倾对他点点头,耐心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挂在这,但是树枝太细了,我也不知道挂多久了,你要是救不了我,你就赶快报警,喊人来救我,不然我掉下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见死不救的。” 少年似懂非懂的看着她,伸出了手,君莫倾实在忍不住,但又不得不忍下来,冷静再耐心说:“你是挺高,手也不短,但是正常来说你这样俯身单手拉我,结果就是你会被我一同拉下悬崖。”难道说我竟倒霉到碰上个准备跳崖自杀的?而且按照这个姿势我还得给你垫背?那真是倒了血霉了,想不到我从小跟着爷爷倒过无数斗,碰见尸变不死,倒要给活人垫背。 就在她暗叹这少年脑袋不灵光时,只觉身子一轻,一眨眼就被拉起站在了悬崖边上,由于心有余悸,她出于本能立即就后退三步离开崖边,才松了一口气看向那少年,细看之下心中大惊,被摄去了三魂,不是说没见过美男,而是这少年美中带有一股从骨头里散出的清韵圣洁,没想到当今社会还有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天外飞仙。 第三章 兄台,你是玩cosplay的? “你……也是练家子的?”觉得自己这么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君莫倾眨眨眼移开视线,但也很真诚的道了谢,只是奇怪这人臂力如此之妙。 那少年没有回答她,双眼在她身上一掠而过,就转身走了。 就算我现在模样狼狈头发乱糟糟,你也不至于调头就走吧?君莫倾郁闷极了,但人家既然不准备接受你的答谢,你也不好意思死缠烂着要谢人家,她心中记着这人的容貌,以后碰见了好再谢谢人家,就琢磨着下山。 这座山树木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开遍,也不乏青草浅香,颇有几分仙侠电视剧里的修仙之地,但是走了大半天没看见一个人有点意外,刚才那少年是玩cosy的,照道理会有摄影师什么的,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君莫倾来到瀑布旁歇歇脚,掬起清水洗了洗脸,又理了理头发,水中映出的模样才不至于那么狼狈,休息了十五分钟,夕阳也快落山了,她才向山下走去,当走到月亮也爬出来时,她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迷路了。 我去,这都出些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挂在悬崖边,又莫名其妙在这座大到离谱的山上迷了路,连半个鬼影也没见着,饿着肚子走一整天的君莫倾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坐在地上哭笑不得,一个人都没,来只鬼也是好的,然而从小就倒斗的她并不惧怕黑暗,身子往下一躺,就准备将就过一夜。 突然,一道阵风吹来君莫倾立即警觉的站了起来,只听有声音道:“来者何人?” 听声音是个少年,听口气还是个脾气顶不好的少年,只闻其身不见其人,在这阴森森的山里还是大半夜的,其实挺骇人,但君莫倾却不慌,而是快速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她才觉有点阴嗖嗖,犹豫着开口:“这是什么地方?” 话音一落地,山林中就走出来一个人,也是一身古装扮相,容貌俊的天怒人怨,颇有几分王者之相,但脸色不大好,看上去很严肃,君莫倾立即就傻了,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如果说那个天外飞仙一样的少年是玩cosplya的,那这位冰山美男总不像是玩这个的,当下瞪着眼睛不知作合反应。 “你是何人?”美男双眼如虎盯着君莫倾,再看她这身打扮,脸更加冷了,二话不说拎起君莫倾,一路嗖嗖嗖脚不着地来到一间竹屋里。 君莫倾只觉胃里翻腾的厉害,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但她已经没时间想什么轻功不轻功了,紧张又害怕的她脚一落地就劈头盖脸一顿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告诉我!” 吼完之后竹屋里一顿安静,冰山美男显然被她这么一吼也吓一跳,眼睛看向另一处,君莫倾才知屋里还有一个人,于是转身看去,险些脱口而出天外飞仙。 她看到的正是早上把她从悬崖边下救上来的少年,她相信这天下再没有另外一个人有这般绝代风华,那少年看了她一眼,月白衫干净的不染一丝纤尘,对冰山美男道:“子尘,我不会赞同你的想法,也不会答应。” 名叫子尘的冰山美男面对天外飞仙时,脸上才露出表情,“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难道你真的要娶那个阴险的女人吗?” 第四章 又遇天外飞仙 “事情与这位姑娘无关,放她离去吧。”天外飞仙清清淡淡,既不冷漠也不亲切,很是仙风道骨。 君莫倾听的莫名其妙,但她已经确定,她一定出事了,这里不是中国,她逼自己冷静,走到天外飞仙面前,深呼吸后,声音还是略有颤抖,“早上你救了我,谢谢你,但是,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哦不,应该说这里是哪个国家?这座山是什么山?而你们又是什么人?” 她一口气说下来不喘气,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天外飞仙,然而却是那个叫子尘的少年回答了她:“这里是容国,这座山是御山,也就是皇家的山,我们是谁不用解释了吧?” 轰! 君莫倾一下子坐到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像死人,总算弄明白了,她穿越了! 她的强烈反映也微微吓到了子轩和天外飞仙,两人对视一眼,不得而知,良久后,子尘道:“今天这里只有本王与太子,否则凭你私闯御山就已是死罪一条,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嫁给天子为妃,享尽荣华富贵,二,五花大绑游街凌迟,诛灭九族。” 天外飞仙面无表情,雪白的俊容上多了几分犹豫,看了眼一旁的君莫倾,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君莫倾一口答应,“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本以为她会拒绝的天外飞仙顿时双眉拧到一起,似乎是十分不满意,他不知君莫倾的无奈,身在异时空,根本找不到北,就算不饿死在这陌生的地方也完全没有生活目标,该怎么活? “二哥,虽然你是太子,但大哥与他母妃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想尽办法要把右相的女儿嫁给你,右相和他们狼狈为奸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连父皇都束手无策,若你不先娶了一个让他们措手不及,恐怕接下来的事更麻烦,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害,不想容家天下落入外人手中。” 天外飞仙没有再说话,直接出了竹屋,留给两人一个清澈出尘的背影,风吹起他身上的白衣,仿若要乘风而去那般,由始至终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君莫倾知道他是出于无奈接受,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一夜过去,子尘像个铁面神一样面无表情的告诉君莫倾一些关于容国的事,以及天外飞仙的身份,君莫倾这才知道天外飞仙的名字,容子画,还真是仙人一般的名字,她望着竹屋外对白色身影出了神,隐隐也猜到容子画不得不娶自己这个陌生人的原因。 算是相互利用吧,没有我,你要娶一个很难对付的阴谋,没有你,我在这里活不下去。君莫倾收回眼神,漫无目的看了看四周,心中不禁惆怅,不知老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带着四叔公安全了?三叔公有否在乱枪中被自己打死了? 想不起来了,一旦认真想,头就疼的仿佛要裂开。 第五章 与太子的交易 次日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罅隙洒在桌子上,温暖中夹着一屡屡竹香,君莫倾躺在竹床上熟睡,累了一整天的她倒头入了梦,一觉到日晒三更还没醒,直到在屋外等的委实没耐心的子尘推门进来,声音冷若冬季雨雪,“你是不是该醒了?” 君莫倾动了动胳膊坐起身,长发似水散下,灵动双眸半睁着,睫毛似扇纤长浓密,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朦胧一般的美,见过无数绝代美人的子尘也微微晃了神,莫倾并非美艳逼人,也非倾国倾城,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走向她。 “几点了?”君莫倾利落掀背下床,随手拿起发带轻松扎了个马尾,加之身上的紧身黑皮衣,整个人干练又清爽,她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子尘却觉得她这么穿是不伦不类伤风败俗,把这么个女子带回太子府,非要成为容国最大的笑话不可。 “来人。”子尘负手而立,长身似竹,本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却总是冷着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话音落地,一行五个小姑娘鱼贯而入,手里捧着衣服和发饰,恭敬的对子尘行礼:“王爷。” 子尘摆摆手不看她们一眼,只道:“替未来太子妃梳妆。” 话音落地他就自顾出了竹屋,这五个小姑娘却被他刚才那句话惊讶的个个抬起头,瞪着眼睛看向毫不在意的君莫倾,什么?太子妃?这个穿着古怪的野姑娘竟然要嫁给容国第一美男吗? 砰!砰!砰! 几名小丫头手里端着的衣服首饰顷刻掉到地上去,一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君莫倾,显然不能接受这个未来太子妃,君莫倾弯腰拾起东西放到桌上,心道:别说你们不能接受我,我也怪不能接受才这点年纪就嫁为人妇,而且老公还是出于无奈不得不娶我的,她对几个小丫头笑了笑,道:“衣服我自己会穿,你们帮我梳头就可以,先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由于是君家独生女,从小独来独往,她不习惯在人前换衣服,君莫倾淡淡看着她们,小丫头们不知不觉点点头,乖乖的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个未来太子妃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架子,但她那股淡若清水的气质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君莫倾从容起身出了竹屋,一看之下心中暗惊,到底是皇家贵族,阵仗竟然这么大,佩刀侍卫从屋外一直排队到看不见的地方,侍女也规矩的站在两旁颔首待命,三顶皇家步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场面庄重严肃,个个面无表情,远远的她看见容子画正站在几株桃树下,仍旧一身胜雪白衣,发束玉冠,目光浅浅不知望向何处。 见她出来,子尘先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看见悉心装扮过后的她,也不禁看了有些入神,君莫倾一身水蓝色上等丝绸,手挽纯白披帛,发上两只金步摇玲珑精致,风吹过,衣袂飞扬长发飘逸,仿佛脚踏浮云那般不真切。 一直被他这么盯着看,君莫倾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而是稍稍理了理衣袖,微微一笑,大方对他行了一礼:“王爷。” 第六章 初到太子府 容子画转过身,目光与君莫倾撞在一起,不经意间眼底泛起了阵阵潋滟,清水芙蓉,顾盼倾城,大抵便是眼前女子这番姿态,他略点头,朝君莫倾走来,对她伸出了手,“走吧。” 直到莫倾被子画接上了步辇,子尘才觉得失态,忙咳两声也钻进自己的步辇,一大堆人马浩浩荡荡下了御山,走向京城繁华处,一路过来,见驾着无不纷纷让道,垂首行礼,步辇内的莫倾听着街道上的声音,心中也极是好奇这古代的京城是什么模样,但还是忍住,心想以后多的是机会出来见识。 这么坐着步辇大概有三个小时,莫倾闭目养神,由衷感叹这要是有车,从山里到这不用花一个小时,要是赶着有急事,还不被这种交通工具给活活气死? 坐着都快睡着了,突然步辇落地,帘子被掀开,容子画惊为天人的容颜出现在眼前,素白的袍子绣工精巧绝伦,一身上下旁无坠物更显其之清冷,仿佛所有人与他无关,这尘世也与他无关,明明就在你眼前对你伸出手,你却觉得他离你很远很远,君莫倾努力稳了稳心神,牵上他的手从步辇内走了出来,入目是威严大气的太子府,两尊石狮蹲在门口更显皇家风范,悬于头顶的御赐牌匾将尊贵身份显露无余。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一见太子驾到,太子府前的侍卫纷纷下跪行礼,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好气派啊。莫倾在心中暗暗赞叹,由容子画牵着走进太子府,长长的水蓝色裙摆拖在地上,异常秀美。 进入府中后,才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无不是瑰丽奇珍,随处可见珍玩宝物,整座太子府气势磅礴,然而君莫倾一路走来却不轻松,虽然路过处没有人敢抬头看她,但她很真切的感觉到背后有无数道目光随着她,可谓如芒在背,看来这个太子妃相当不好做。 自君莫倾来到太子府,整个京城就传的厉害,都说此女子何等美艳绝伦,何等风华无双,将嫁给容国第一美男为太子妃,各种传言都有,君倾在太子府里也听了不少,今天是第三天了,她靠在假山旁,脱了鞋子把脚伸到池子里捉弄锦鲤,今天阳光格外好,她挽起袖子轻轻在水中荡,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她身后站着一个小丫鬟,扎着两个包子头很是可爱,紧张的伸长了脖子四处看,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君莫倾随手掬起一捧水洒过去,笑道:“曲水小丫头在瞧什么呢?太子三天没过来了,你若是想见他,我叫人带你去。” 曲水一下红了脸,“姑娘快快把鞋袜穿好吧,若叫别人看了去,是要吃亏的。” 在古代女子的脚就相当于肚兜,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但君莫倾来自现代,没这规矩,她笑两声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水,还待继续消遣曲水,就见一个甚是清丽的少女往池边走来,看穿着打扮一定身份尊贵,她眯起眼睛看过去,明明对方长的温婉可人,她却觉来者不善。 “姑娘,快穿起来。”曲水轻呼一声赶忙替莫倾穿起鞋袜,小脸红的好像被男人看去了肚兜一样,十分可爱,这时那个少女已经走过来了,曲水毕恭毕敬的对她行礼:“奴婢参见玄音小姐。” 第七章 遇阴险女人 名叫玄音的少女对曲水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意,秋水双眸,鹅蛋小脸,肤若凝脂,小蛮腰好像风一吹就能折断,确实是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生的极妙,可想而知这姑娘的父母也一定不会是歪瓜裂枣,君莫倾不知这姑娘的身份,也不知是否自己也该对她行礼,但太子乃皇帝老儿的儿子,这天下是姓容的天下,自己这个未来太子妃身份够尊贵了,除非眼前这个是公主或者什么,为了不得罪人,她朝玄音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 “姑娘,玄音小姐是右相府的二千金。”曲水小声提醒着,好像挺畏惧玄音。 右相家的千金,岂不就是子尘口中要嫁给天外飞仙的那个阴险女人?虽然长的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但到底是少了几分气韵,像容子画那般天外飞仙,只怕这天下没几个人高攀的上,那自己呢?岂非占足了便宜?君莫倾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点囧。 “早闻姑娘貌美如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玄音有礼了。”玄音欠了欠身子,亲切的牵起君莫倾的手,一脸的柔情似水,相逢恨晚,“太子哥哥那样的人物,也只有姑娘这般有福之人才能配的上,只怪玄兮命不好,无福与太子哥哥举案齐眉,姑娘千万别信了京城中的闲言碎语,玄兮一定不会破坏姑娘与太子哥哥的姻缘,还望姑娘日后能多担待点,不要……” 噗通一声,君莫倾只觉自己的手被一根针狠狠的刺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而那玄音竟然向后倒了去,直径摔进了湖里。 “啊!”曲水惊叫出声,“来人啊,玄音姑娘落水了。” “来人啊!” “救命!救命!” 一时间呼声四起,玄音在水里扑腾几下沉了下去,君莫倾心里一惊,正准备跳下去救人,就看见有一大群人往池边赶了来,为首的正是三天不见人影的容子画,以及拧着眉十分不悦的子尘,还有一位穿着官服的老年人,一看气势不凡一定是朝廷命官,她不多想,往前小走两步就要跳进去救人,突然一阵风扫来,有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将她的腰一握,带着她啸的一声竟飞了起来,眨眼间就跃过红墙绿瓦,出了太子府。 “大胆贼人。”子尘追了去,容子画则不得不留下来收拾残局,身边穿着一身官服的右相早已经沉声大喝:“来人,快把二小姐给本相救上来!” 玄音被几名家丁从池底捞起来,喝了几口水小脸蛋惨白,救上来之后吐了些水就嘤嘤哭的梨花带雨,颇令人动容,右相看自己的女儿吓成这样,赶忙搂在怀里一阵安慰,然而玄音却只看着容子画,委屈的哭着:“太子哥哥你一定要为玄音做主,玄音只与那姑娘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她就将我推进水里,呜呜呜~” 容子画面不改色,既没有怒意也无表情,右相却发火了,对一旁瑟瑟发抖的曲水喝道:“狗奴才,刚才的情形有没有看清楚,没看清楚也不能乱说,毕竟那姑娘是太子府贵客,你据实禀告。” 第八章 无影盗花 “奴婢……奴婢……奴婢只看见玄音小姐和姑娘说了几句话,姑娘突然手一缩,玄音小姐就……就掉进池里了。”曲水早被吓坏了,急忙跪在地上:“奴婢罪该万死,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照顾主子不尽职就该处以刑罚,来人,拉……”右相大手一挥就要处死曲水,曲水吓的瘫软在地,却听容子画的声音淡淡传来,“带去打扫后院,以后这里不用你伺候。” 简单一句话就救了曲水一命,曲水感激涕零三拜九叩,右相和玄音对视一眼,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说什么,这里是太子府,堂堂太子未来的皇帝,谁敢反驳他? “音儿,你怎如此无礼,没有殿下的允许擅进花园,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是你能担当的起的,幸而此次只是落水。”右相朝玄音打了个眼色,玄音心领神会,逮住机会就哭委屈,“爹爹,以往音儿和妹妹也常来太子哥哥的花园,况且妹妹也即将嫁给太子哥哥为妃,我……” 右相立即接话,佯装怒意:“那也是以后的事,还需等圣旨降下,若再失了礼数爹也护不了你。” 父女俩在这里唱双簧,你一句我一句一口一个攀亲戚,在场所有侍卫与婢女都听的一清二楚,不禁也疑惑现在的情势?整个北京城都传言右相家的三千金玄兮是未来太子妃,然而太子三天前又亲自带回来一个女子,这两女争一夫还不知谁胜谁负,但看今天这情形,恐怕是那陌生女子要吃亏了,把玄家二小姐推下水,这么多人作证,太子还能护短? “太子哥哥,你一定要为玄音做主。”玄音提着袖子擦着眼泪,娇嫩的小脸上布满了委屈,不着痕迹朝右相打了个眼色,右相神会,立即说起了场面话,“住嘴,休要胡说,此事殿下自有公断。” 父女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欲逼太子把君莫倾赶出太子府,容子画一眼扫过池边,弯腰拾起一只步摇,是莫倾掉下来的,他未看一眼右相和玄音,穿过众人淡然的走远,只道:“此事本宫(因为太子是‘东宫’可以自称本宫)自有裁决。” 太子是出了名的淡然从容,有着皇家威严,却不喜结交权贵,据说皇帝当年最宠爱的淑妃为了拉拢太子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出手阔绰命人送了许多奇珍异宝到太子府,不出半天就被太子原封不动送回,很是不给面子,此事在皇宫中传的很快,一夜间淑妃就失宠了。 现在太子不闻不问玄音落水,也不照顾右相面子自顾离去,没人有半点意外,但右相却气的不行,又不好发火,只得带着玄音回府,尽管如此父女两还是有奸计得逞的快感,就算太子不处置君莫倾,也会把她赶出太子府好对相府有个交代,这么一来就没人跟玄兮抢太子妃的位置了。 见容子画走远,太子府的人也走跟着去了,玄音松了一口气,利落的抖抖身上的水渍,小声道:“爹,刚才带走那个女人的是不是无影盗花?” 右相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哼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影盗花,来无影去无踪万两黄金也请不动,除非貌美倾城的美人才能吸引他来,爹本来还担心这个女人不够姿色,没想到消息一放出去还真把无影盗花给引来了。” 玄音忍不住开心而笑,“无影盗花就是个采花贼,此次就算太子能够把那女子带回来,只要我们一放出她是被无影盗花抢去的消息,那她清誉也就算毁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怎么可能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呢?哈哈” 第九章 强盗好妖孽 天很快就黑了,容子画遣退所有侍女,一人站在月色下负手而立,忽听身后一阵风过,是子尘来了。 “怎么样?”容子画问。 子尘摇了摇头,露出疲惫的神色,“追了一天,还是让他跑了,轻功了得,我看是江湖上那个无影盗花。” 此话一出,向来面无表情的容子画禁不住蹙眉,月光下的容颜仿佛镀上一层轻盈的柔光,甚是俊美,他道:“人往哪去了?” 子尘看了看四下无人,也就不避忌,直接冷声道:“右相一家都是城府深的老鬼,无影盗花必也是他们引来的,这件事棘手了,人往山里去了,是修罗山,根本没人敢去,更别说夜黑风高,我们只能明天带兵马去了。” “不可。”容子画断然拒绝,眉宇间英气难藏,不经意间那独属皇家威严的气质展露无遗,他看着子尘,不容置疑道:“若带兵马大肆搜山那么她被无影盗花劫走的消息就会轰动全城,届时就算父皇出面都难压天下众口,你去休息吧。” “二哥你要独自上山?那不行。”修罗山何等怪异,二哥贵为当今太子怎可冒险,子尘道:“还是我去吧。” “她因我而遇难,我怎可弃之不顾?别说了,你若要同往就跟上吧。”容子画广袖一扫,身子轻盈的跃起,穿过花柳之园,一起一落眨眼就消失了,子尘随后跟上,两人一路使用轻功飞掠,一个多时辰就到了修罗山脚下,这儿月光照不到,三春季节竟也寒如冬季,很是阴森,子尘不由皱眉,道:“二哥,白天我就是跟到这,那贼人速度极快。” 容子画似乎没有听他说话,只是大致看立下周围环境,风吹过来带着一阵阵诡异的啸声,确实十分骇人,他没有多想,直接一个纵身往山上飞去,对身后的子尘提了个醒,“小心点,这里是坟地。” 子尘的脸顿时就白了半分,一点不愿多留,尾随容子画快速的蹿进了林子,一进来才知道容子画的话不错,这里到处都是坟墓,大的小的密密麻麻,时不时还有狼叫声,阴风阵阵的。 “二哥,这里没有月光,我们怎么找?”子尘很是不喜欢死人墓,两道剑眉拧的紧紧的。 容子画蹲下身仔细的看着,但什么都看不见,他便伸手摸泥土,周围一圈摸下来,最后朝着东南方向走了去,道:“修罗山常人不敢来,这里是山林浓密之地,四处枝桠甚多,轻功很难再掠进去,他们一定是走着进深山去,这里有三条岔口,只有这个方向有脚印。” 子尘听完他的分析暗赞一声妙,也不多说跟着走,由于白天追了一天很累,渐渐的就看不清容子画的身影,他就奇怪平时二哥那么沉稳的人,怎么这回似乎那么着急,走的那么快。 修罗山静的只剩下狼叫与风声,没有月光一片黑暗,在一个山洞里,君莫倾靠着有水源的地方坐着,半个身子都湿了,虽然已经是春天,但这么泡在水里还是冷的发抖,她不动声色也不出声,她知道三步外有一个男人,就是把她带到这来的人。 “嘿,你这姑娘怎么不呼救也不害怕更不骂我?”那个男子开口说话,声音十分轻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君莫倾继续往水里挪了挪,虽然冷的发抖,却还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我喊了害怕了骂了你就会放我走?” “额。”这下轮到这男子无语,身为采花大盗,采过无数鲜花,还从没碰过这种软硬不吃的,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趣,我喜欢,丫头,叫什么名字?” 君莫倾冷的微微颤了起来,一边想着怎么应付这个强盗,一边想着他会怎么对付自己,随口便道:“君莫倾,君家儿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把我绑这来有何用处?如果你要钱,把我送回去,太子府一毛也不会少你。” 哟呵,还跟大爷我兜圈子说话了?那男的轻笑一声靠了过来,君莫倾一下子就缩了起来,“既然你不要钱,也不要命,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我自幼染病,你如果靠近我,就会被传染。” 第十章 本大爷要定你了 她说的不咸不淡,也听不出是否有诈,一般是个女子碰上采花贼哪来有不哭不闹的道理?她这么镇定难道真的是有病不怕谁强来?男子似乎限入沉思,君莫倾一看这方法奏效,立即打起了心理战术,道:“如果不相信就弄点柴烧一烧,我全身都是红点。” 不就是怕我有炸么?君莫倾暗地里冷笑,姐倒斗跟尸体打交道,还怕你这活人? 果然那男子闻言就出去拾柴火了,君莫倾安静待着也不想逃跑,她知道以自己的身手绝对打不过这个男子,硬来不可行,那只有找机会了,这座山四处都是墓,打个盗洞躲进去,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心里有了打算就底子十足了,君莫倾把身子挪出了水,渐渐火光亮了起来,她抬眸,看到一张妖孽到极点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翼都凑到一起,她一惊赶忙往后一缩,掉进了水里,模样很是狼狈。 那男子哈哈大笑,一双眼眸流光四溢,灿烂如夜空中的繁星,君莫倾不由看呆了,若说容子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那这个强盗就是勾人魂魄的妖孽,竟生的这么妖娆,她一点点往下看,发现这强盗身材修长,紫色绸缎穿在身上更显得皮肤雪白,乍一看就像狐狸精。 “怎么?看上本大爷了?”那男子哈哈大笑,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掉水里的君莫倾,伸手轻易把她拉了出来搂在怀里,看着火光下的她浑身湿透楚楚动人,一脸沉定淡静,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看着看着竟然忍不住俯身吻了她。 君莫倾浑身一颤,顿时傻了,只觉得两瓣花唇软软的,湿湿的,带着温柔的温度,猝不及防吻进了心底。 “君丫头,记住本大爷的名字,澜止。”澜止意犹未尽的看着怀里被自己吻到有点傻了的君莫倾,开怀大笑了起来,妖媚的脸上全是偷袭得逞的笑,让人挪不开视线。 君莫倾被吻的有点找不着北,待反映过来后也只是眨了眨眼睛,淡然的看着澜止的笑容,不打也不骂,更不推开他,只是露出狭促的笑,道:“有人来了,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喔?再多人来也抢不走你,本大爷要定你了,我们挑个世外桃源隐居,什么太子妃王妃的,都不比跟着本大爷潇洒。”澜止惊讶于她的反应,半点也不在意谁来,搂着她的小蛮腰惬意极了,满脸灿烂的憧憬着和君莫倾未来的生活。 正当他开心之时,背后突然有一阵疾风袭来,他搂着君莫倾一个快速转身,抬起两根手指夹住了犹如利刃逼来的竹叶,君莫倾低低的笑着,声音略带俏皮,“世外桃源你且先寻好再来找我。” 听出她这话的意思,澜止故意捂住胸口做伤心状,“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么?” 君莫倾没有再回答,借着火光,她看见来人是一身白衣飘逸的容子画,风扫起他身上的白衣,说不出的清俊出尘,令她安心了不少,她本以为至少明天才会有人来找她,没想到容子画会连夜赶来,不禁心里有丝丝的感动。 “放开她。”阴冷的洞内,容子画的声音比夜还要凉上三分,看见澜止搂着君莫倾,没来由一阵不快。 第十一章 夜往修罗山 澜止向来吃软不吃硬,怎肯因对方身份而服软,当下调侃起来,“早闻天下第一美男容子画何等风骨,今夜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可惜你来晚了,君丫头已经是本大爷的人了。” 澜止不准备放手,容子画也不与人废话,手中笛子一横便准备动手,君莫倾看着情形就知稍后会有一场恶斗,她对澜止并不反感,也许是天生对美男比较宽容,她朝澜止眨了眨眼,悄声道:“好了,他是当今太子,你招惹了他不会有好下场,论起身手你也未必赢的了他,且他不会是独自一人出现在这,不想被五花大绑回太子府游街凌迟就赶紧走吧,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出其不意间,容子画已经攻了过来,青笛带起一股凛冽之气,澜止本要迎上,岂料君莫倾突然不知拿什么刺了他一下,让他不得不松手推开她,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横扫而来,剑光映着子尘冰山一般的脸,洞内涌起一阵肃杀之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且君莫倾有意化解两方争斗,澜止只好闪身潜入了水里,子尘哪肯,当下丢了剑要跳进水里追,喝着:“贼人休走。” “别追了,他熟悉这里的地形,追不到的。”容子画收起笛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来到浑身湿透的君莫倾身边,声音淡淡的,仿佛刚才没有过杀气,“怎么如此狼狈?” 子尘也看见她浑身湿漉漉,心里乱想会否被那采花贼给……几次想问都被容子画的眼神逼回去,只得作罢,君莫倾自然知道子尘的顾虑,如果自己被采花贼给那什么了,一个不干净的人当然配不上尊贵的太子,只是想想自己是因为这个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才被人绑到这来,自己没说什么他倒还先嫌弃怀疑,就不由火大,语气顿时冷冽:“看来你们要再找一个太子妃了,京城美人比比皆是,太子妃这个头衔又炙手可热,送上门来的大把有,我因你们被绑架,你们也来救了我,如此两不相欠,我先走了。” 君莫倾不看两人,径直走出洞外,也不管天黑的不辨五指,蒙头就抹黑前进,突然一只温热的手牵住了她,她知是谁,心里的火气莫名小了些,但还是倔强的不说话。 容子画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温柔的替她穿起来,暗夜里君莫倾看不清他的深情,只是浑身酥软,任他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听他淡淡的声音响在耳畔,“我相信你。” 一句简单的我相信你,令君莫倾险些落下眼泪,在这陌生的异世界,她没有依靠,没有亲人,对所有都是一无所知,随时都可能饿死街头或者颠沛流离,若非容子画带她回太子府,她注定要死在这个异时空,简单的说,在容子画带她回太子府的那一刻,就成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 “我们回去吧。”容子画轻声说来,握着君莫倾冰凉的手摸黑往前走,不管身后的子尘怎么叫都没有反映,只是坚定的牵着君莫倾,一步步走向太子府。 第十二章 梦中呓语 回到太子府后,君莫倾由于泡了大半夜的冷水而开始发烧,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还没睁开眼,她习惯性的伸手在枕头底下找手机,摸半天却摸不到东西。 “在找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君莫倾还朦朦胧胧,咧嘴笑了笑,接近撒娇的语气道:“夜哥哥,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啦?” 夜哥哥?谁?子尘莫名其妙,伸手覆在她额头上,以为烧还没退,“哪里不舒服?” 君莫倾一下捉住他的手,这时容子画推门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顿时身子僵硬,只听君莫倾在那胡言乱语,“从小爷爷最疼我们,现在爷爷去世了,夜哥哥,以后小倾只能跟着你了。” 子尘额前冷汗连连,容子画俊美的容颜略有铁青,君莫倾仍旧抓着子尘的手,却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以为入目的会是熟悉的环境,谁知是水蓝色幔帐,雕花大床,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饰,陌生的时代,一瞬之间,她眼里的光彩散尽,那仅维持不过一分钟的天真散无影踪。 她松开子尘的手,并无一点尴尬的表情,只是心里落寞,苦涩,声音也不经意露出失望,“对不起。” 她落落大方,反倒子尘有点尴尬,那日在修罗山上他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过分,本来想关心关心她的病情,没想到听了人家**,只得咳两声,装作不在意的问:“夜哥哥是谁?” 问完这句话,两人同时看见门边的容子画,他还是那样淡然自若,看不出一点心情,此时君莫倾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只道做梦就掀开被子下床,她从容的拿起浅黄色的古装,一层接一层的穿上,待要唤曲水进来梳头时,转身看见子尘和容子画的脸已经红的像染料一样了,她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对镜子一照,除了苍白点没什么不妥啊? “有什么问题?”君莫倾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对屋外的小丫头招招手,“帮我弄个最简单的发髻。” 那丫头进来,对三人行了礼,君莫倾看着眼生,但也没发表疑问,只看着脸色古怪的两人,子尘与容子画面面相觑,一个转身出了门,一个站起身也出了门,都没回答她的问题。 殊不知,哪个女子会当着男人的面穿衣服?而且还是两个男人。 “二哥,这件事你怎么看?要不要问问她?”子尘穿一身青衣,抱着剑一本正经的看着容子画。 容子画站在桃花树下摇了摇头,桃花几朵落在衣袖上,分外清理脱俗,“既然解决了就算了,此事不必再追问,相府那边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定还有什么动作。” 子尘冷冷哼了声:“想逼你赶走莫倾就算了,竟然还请到无影盗花欲毁她声誉,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好在右相总算是自作自受,现在无影盗花不仅现身澄清没有碰过莫倾,还大肆宣扬相府欲毁莫倾清誉,右相此次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踩到自己的尾巴,也彻底断了想把女儿嫁进太子府的想法了。” “喔?那个强盗来过?” 第十三章 初见太后,气场难藏 两人回头,只见君莫倾着一身浅黄色长裙,手挽月白色披帛,长发如缎仅以一根玉簪轻挽,整个人淡如清风,甚是清雅,她站在子尘面前,也不行礼,只问:“一个太子,一个王爷,被人算计了竟然还是强盗出面解围么?” 君莫倾打趣的说,忍不住轻笑,子尘却不爱开这玩笑,面上像积了雪一般寒,“他的出现是在意料之外不错,但若他不出来,本王也自有办法替你解围,倒是你,对那无影盗花似乎感觉不错?” 容子画没有理会两人斗嘴,想想事情解决的差不多,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自己带回来一个女子,父皇和母后也不止一次表示要见见莫倾,未免夜长梦多,还是速速将事情解决吧,他看了看正与子尘拌嘴的君莫倾,道:“这两日可能要进宫,父皇和母后想看看你。” 君莫倾知道谈到正题了,右相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也该谈到婚事了,她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何不如既来之则安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子尘似乎还要说什么,这时一名婢女领着身后几名太监来到了花园,下跪行礼:“奴婢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 容子画做了个免礼的动作,子尘问:“是太后让你过来的?有什么事?” 这名婢女叫凤凰,是太后身边的人,她甜甜一笑,颔首道:“太后娘娘听闻太子殿下府邸来了个美人,很想见一见,这不就谴奴婢过来了,还请太子殿下准备进宫。” 容子画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外面候着,转身看了眼神色自若的君莫倾,本以为她会紧张或者一些不适应的反应,不想她竟然还是这般神色,不禁心中暗赞,道:“走吧?” 君莫倾笑了笑表示同意,子尘却拦住了她,“太子府多的是华衣首饰,你这般朴素清雅怕是有点失礼,先换件衣服重新梳妆吧。” 容子画却不以为然,本要开口,君莫倾却抢先一步笑了笑,阳光下灿烂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向往,她道:“太后见的是我这个人还是容貌和衣着?若我打扮的花枝招展高贵华丽,开口却失德失礼,她一样不喜欢,王爷似乎对我很没信心?那我再怎么打扮还是不合你心意,还不如简简单单逍遥自在做自己,君莫倾就是君莫倾,再修饰也是君莫倾。” 她一脸不容他人质疑,也颇有几分小女子之态,但这番话却说的是实实在在的有礼,把子尘给呛的说不出话,容子画展开笑颜,竟也有几分看子尘笑话的意思,令子尘很是无语,对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大声道:“还未成婚便连成一气对付我,日后这太子府我怕是来不得了。” 君莫倾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摇了摇,脸上笑容却半分不敛,她偷偷看了眼容子画,似乎对这个太子妃的称呼也有了些奇特的感觉,加之这个天外飞仙一般的太子殿下,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他会不会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呢? 进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尤其是跟着容子画进宫,一路不管高官贵族,见架纷纷行礼让道,在一定的程度上很是满足虚荣心,容子画坐在身边闭目养神,君莫倾碍于礼数也不好掀开帘子到处张望,但头一次来传说中的皇宫,难免好奇的心痒手痒眼睛痒,恨不得跳下轿子一饱眼福。 “见完太后,我带你四处走走。”容子画睁开眼,凤眸没有多余的色彩,一派清冽纯净,似乎是听到了君莫倾的心声。 君莫倾不由红了脸,心想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你闭着眼睛都知道我坐立难安? 一路无话,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长春宫,两人还未下轿,就听到外面太监尖着嗓子喊:“太子驾到!” 第十四章 我来自杭州西湖 跟在容子画身边,两人被前呼后拥进了长春宫,君莫倾顿时便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她略颔首跟着容子画行礼,只是容子画贵为太子不必行大礼,自己这个尴尬的身份还是需要下跪行大礼的。 自称民女?似乎不合适,那自称孙媳妇?似乎还没嫁,君莫倾已然下跪,干脆就道:“君莫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凤体安康。” 太后似乎极疼爱容子画,拉着他的手满目慈爱的看着,当然爱屋及乌也没对君莫倾多苛刻,道:“平身。” 君莫倾安安分分起身站着,保持礼数颔首不语,直到太后看够了容子画,把目光移到她身上,顿时君莫倾就觉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为之一凛,心道到底是太后,好强的气场。 “抬起头来。” 君莫倾应声抬头,入目是一张十分严厉的容貌,太后约莫六十五岁,锦衣华服,凤钗玉饰,与电视剧里的太后差不多的妆容,但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清楚的感受到独属后宫之首的威严,君莫倾没有多看,只一眼就将目光移开,静静站着并不说话。 太后盯着她足有好几秒,似乎是想以眼神震慑她,但看她不急不慌的模样不由有点意外,随即便温和了些,挥了挥手:“赐坐。” 君莫倾并未走到容子画身边坐下,而是坐在最末的一张椅子上,太后不着痕迹点了点头,又牵着容子画的手笑着,“子画,许久未进宫来了,都不想念祖母吗?祖母可是天天盼着你来,怎么近来似乎又瘦了,不要总住在御山,那儿没人伺候,祖母也不放心,都怪子尘老拉着你上山,下回他来,祖母好好训训他。” 容子画道:“孙儿明日就让子尘进宫来看望祖母。” 君莫倾表面不动声色,实则仔细的听着太后说的每一句话,由语气听来,太后很疼爱容子画和子尘,看来这个东宫太子颇受宠爱啊。 “见过十四王爷了?”太后与容子画说了有一盏茶的话,这会又开口了,语气缓了些不如方才严肃,君莫倾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太后是在问自己,忙颔首点头,却不知这十四王爷是谁?是不是子尘?她用眼角余光描了眼容子画,见他点头,才答:“回太后,见过王爷了。” 虽前后只说了两句话,但见她礼数有加,不急不躁,不似那些官家千金,要么就傲慢无礼,要么就紧张的哆哆嗦嗦,看的都嫌心烦,太后心下也对君莫倾改观了不少,先前听人回禀,说太子带了个陌生女子回家,此女子的背景愣是连皇家也查不出来,她就心生不满了,我堂堂容国太子妃怎么能是个连背景都找不着的野丫头? “今年几岁了?家住何方?双亲可健在?过几日接进京吧。”太后一边握着容子画的手不放,一边心里又纠结着君莫倾是个野丫头的事实,不想孙儿难过,又担心这野丫头配不上孙儿,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君莫倾,不如就先摸清楚底细。 君莫倾不知太后先前查过她的底细,她是从异时空来到这的,自然在这是个多余的人,没有档案,上哪查?既然查不到,我自然不怕胡诌一堆,虽是胡诌,但她态度上仍是十分诚恳有礼,“回太后,莫倾刚满十六,家住杭州,双亲已故,并无亲戚。”本来想说十八岁,奈何自己这张小脸蛋怎么看怎么未成年。 “杭州?”太后疑惑的看着君莫倾,“杭州是何方?为何哀家从未听说过?”说罢又转脸看向容子画:“子画,你可曾到过杭州?” 容子画从未问过君莫倾来自哪?君莫倾也没主动说起过,对于她的一切自己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但又不得不配合,便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孙儿到过。” 第十五章 我们启程去杭州如何? “喔?哀家从未听过有这个地方,你是从何得知的?”太后对这个陌生的地名好奇又郁闷,怎么容国有这个地名还是自己不知道的? 容子画被追问的有点想扭头就走的意思,奈何这个地名他也从未听过,更没去过,该怎么答?他无奈的看着君莫倾,君莫倾极力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替他解围,“回太后,太子殿下乃是闻着西湖之名而去的,西湖有一个传说,十分凄美动人,太子殿下好奇神往,也属情理之中。” 容子画松了一口气,太后却越听越是好奇,喝了口茶继续问:“喔?是何传说竟吸引了一向不喜俗世的子画,说说。” 容子画不知君莫倾说真还是说假,因为他也从未听过有杭州这个地方,君莫倾对太后温婉而笑,道:“西湖之上有一座桥,名曰断桥,很久之前,一条千年白蛇精修炼成型,为报当年牧童之恩来到西湖寻找牧童,就在断桥之上,她找到了千年前曾救过她的牧童,排除万难嫁于他为妻,并孕有一子,白蛇贪恋人间不愿离去,然人妖殊途,最终白蛇被和尚法海收于金闵希压在了雷锋塔底,3信担待雷峰塔倒,西湖水干之时,便是白蛇与牧童相见之期。?br/> 一番话毕,久久没有回音,君莫倾悄悄看了眼太后,只见太后神情沉重,似是被故事所触动,又看了看容子画,正逢容子画也看着她,只是眼神有点古怪,似是惊讶又似疑惑,她没有吱声,想当初每年夏天新白娘子传奇重播她可是一集不落的守着看。 本以为这就可以糊弄过去,岂料良久之后太后吐出一句话:“后来呢?白蛇与牧童可有再续前缘?” 君莫倾仔细品味太后这句话,总算是听出了实打实的好奇心,她淡雅一笑,很是真诚的回答:“二十年后,白蛇之子当今状元郎跪上雷峰塔,感动上苍,故白蛇出塔,与牧童功德圆满,飞升为仙。” 说完她笑吟吟的看着太后,只见太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缓慢的喝着茶消化故事,最后竟牵着容子画道:“如此凄美的传说也难怪你会神往,改日带上祖母一起去杭州西湖吧?” 容子画好一顿僵硬说不出话,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君莫倾看他这模样想笑又不能笑,当真是忍的好辛苦。 “倾儿?传说是很久之前了吧?如今雷峰塔与断桥可还在?”太后朝君莫倾招了招手,面带慈爱之笑,君莫倾无声一笑走了过去,若放在现代太后也只是普通家庭的奶奶,有人陪她说说话她便能露出作为***慈爱了,瞧,称呼都改了,君莫倾温声回答:“都在,每日都会有许多人慕名而去,风景甚美。” 太后拉着君莫倾坐在身边,早将一开始的顾虑抛之脑后,小心翼翼压着兴奋,问道:“那不如待你两完婚,我们就起程去杭州如何?” 第十六章 太后的赏赐 额,君莫倾笑了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与容子画两人相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底浓浓的无奈,接着太后又缠着君莫倾说了好久的话,对这个孙媳妇别提多好奇,仿佛君莫倾身上全是故事,怎么挖也挖不完,直到天黑,两人才饿着肚子出了长春宫。 “天色晚了,是否要到皇宫各地走走?”容子画看了眼君莫倾头发上那支仿佛吐着芬芳的水蓝色簪子,眼神渐渐朦胧,“这支簪子是太上皇赠给祖母的,记得祖母曾丢失过,最后将整座皇宫翻了一遍才找到,祖母很珍爱,想不到她能割爱送你,待子尘知晓必定惊讶的说不出话。” 君莫倾只知这簪子极是美丽,不知竟有这番来历,当下取下来就要返回长春宫,“如此厚礼我怎能收。” 容子画拦住她,道:“皇家子女素来恪守规矩,无人敢在祖母面前越礼,也只有我与子尘能亲切称她一声祖母,她既能赠你心爱之物,定是真心喜欢你,你若退回去,祖母会伤心。” 都说天家无亲情,想来真这般残酷,想起方才太后第一眼看自己时的严厉,到后来像个天真无邪孩童一般听着故事,君莫倾心底隐隐有些酸楚,便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手上的簪子,“太后气韵天成,簪子戴在她头上方能光芒万丈,若戴在我头上,难免沾染了尘俗之气,平白可惜了如此不俗之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容子画取过她手上的簪子,慢慢靠近她,将簪子轻轻稳稳的插在她发上,夕阳下容子画清冷的容颜上仿佛也有了些温润,只见他唇角牵起,轻声道:“祖母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如你这般清秀如水。” 说罢他便走向了骄子,留下君莫倾一人还有点缓不过神,兀自保持姿势站着一动不动,静静回味他那句话的意思。 回到太子府子尘也在,紧接着太后的赏赐就一堆堆的送来了,金银珠宝样样全,子尘随手拾起一颗五彩珠掂在手里,朝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的君莫倾看去:“祖母向来不与小辈亲近,君莫倾你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君莫倾也不在乎他是讥是讽,看他那张冰山脸也不害怕,反倒不客气的拾起一颗珠子丢过去,打趣着:“若王爷看的上莫倾便全数赠送,只怕王爷府邸多了去这些东西。” “把这些收起来,放进君姑娘……”容子画摆了摆手,话刚说出来,子尘就瞅着他,他才有些别扭的喝了口茶,道:“放在太子妃房里。” 君莫倾怔了怔,太子妃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尚不觉不妥,可从容子画嘴里说出来,她便有点适应不过来,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开心还是什么,只得努力镇定,装作若无其事说:“这些是太后送来的,未指明送我。” 子尘将珠子丢进箱子,道:“二哥是太子,这些东西太子府多的都蒙尘了,祖母怎么会送这些给二哥,这些只是见面礼,等你们成婚你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祖母的赏赐就会不同了。” 第十七章 进宫面圣 君莫倾挪了挪身子,有些不自在,也感觉面上火辣辣似乎脸红了,当即装作辛苦揉了揉肩膀,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先回房了,麻烦找个人带路。”太子府太大,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 容子画对门边的婢女挥了挥手,那婢女便恭敬行了一礼:“奴婢带太子妃回房。” 大家都一口一个太子妃,前几天还没什么不适应,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儿君莫倾就觉得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忙从容子画与子尘眼皮底下溜走,断断续续听到两人的谈话声,似乎是说关于大婚的一些事,后来走远了,也就索性听不见了。 第二天清晨,君莫倾被一名小丫鬟叫醒,说是太子在门外等,待她全部梳理好了打开门时,只见容子画和子尘都在,不同的是这两人今天穿的是华服,十分隆重,她看向容子画,只觉今天的他与往常不同,少了清姿出尘,多了王者之气,眉宇间英气难藏,让她略有不适应,子尘则一如既往的冷面神,穿了这些复杂华贵的衣服更显气质高贵,是典型的皇家风范。 “父皇圣旨,今日要入宫。”看出君莫倾异样眼神,容子画解释了一下,君莫倾嗯了声就准备回房换套衣服,连容子画和子尘都脱下常服,显然见皇上不比见太后,她这个市集民女若是怠慢了,说不定下一刻就人头落地了。 在她转身进房准备重新换衣梳妆时,容子画叫住了她:“如此甚好,不必麻烦。” 君莫倾有点讶异,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淡紫色长裙,不加修饰不说,就这素净的颜色就有点触犯天颜,皇宫圣地,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别丢了太子府的脸,她道:“我若不得体,是否你也会被我连累遭人口舌?” 容子画不料她会说这样的话,愣了愣,心里有淡淡温暖晕染开,从来都是他一人,没人会在这种细节上替他着想替太子府着想,他迟疑的一瞬间君莫倾已经进房重新换了妆容,虽然仍是那身淡紫色长裙,但至少妆面仔细了些,长发也挽了个落花髻,加之太后送的水蓝色簪子,温婉不失大气,玲珑不乏高贵,既不显得刻意,也不失礼数。 “太多衣服都太隆重,我……穿上觉得特别重。”君莫倾理了理裙子,眼珠子古怪的转着,生怕自己这副打扮会不得体,小心的问道:“这样……不会给你丢脸吧?” 容子画看了好半晌,点了点头,他看君莫倾裙子有点长,走起路来不方便,便体贴的伸出手牵着她,在子尘怪异的眼神下出了太子府。 作为未来太子妃,君莫倾备受瞩目,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这个未来太子妃,都想瞧瞧是什么样的姿色竟然取相府千金而代之,故而君莫倾一路来如走荆棘,裙子又长的过分,幸而有容子画牵着,否则还真有点走不下去。 走过长长的阶梯,各色王爷公主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君莫倾,穿过御花园时也偶尔碰上后宫妃子,少不了被好奇的打量着。 “不要害怕。”容子画感觉她手心出汗,以为她害怕,便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把她往身边带了带,贴的近些,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惹的君莫倾芳心大乱,好几次险些绊倒裙角。 由于子尘的脸特别臭,穿过御花园大多也是遇见妃子,那些妃子碍于子尘这个冷面神也不敢怎么盯着看,直到来到皇后的坤宁宫。 君莫倾跟在容子画身边,与子尘三人同时行礼,然而她还是行了大礼,“参见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她没有看皇上和皇后的样子,只是那股天威已压了下来,令她不觉神色凛然,听到一声平身,这才由容子画扶着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 跟太后的开场白一样,只是语气比较亲切,想来皇后就是容子画的生母,既然如此应当不会对自己这个儿媳多凶,君莫倾抬起头,大方的对皇后又行了一礼,只见皇后端的是母仪天下,盛装出席,姿容过人,虽年近四十仍皮肤光滑细腻。 第十八章 被皇帝宠妃刁难 “果然生的十分标致,很是可人,本宫瞧着喜欢。”皇后娘娘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脸对皇上道:“皇上,你看这丫头如何?” 君莫倾不敢直视天颜,只听皇上的声音传来,威严中带有一丝丝慈爱,想来也是极疼爱容子画,“子画的妃子自然是好的,朕看着也不错,皇后便挑个日子让他们两完婚吧。” 话音一落地,容子画便恭敬下跪,“儿臣谢父皇母后恩典。” 君莫倾也机灵下跪,却不知该自称什么,一下子就下不来台,连忙以眼神请示容子画,只是还没得到指示,就听皇后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可爱的紧,既然皇上已赐婚,你当然是要随着子画叫一声父皇母后了,快起来吧。” 在一片笑声中,君莫倾尴尬的站起来,偷偷描了眼容子画,却见这天外飞仙嘴角也隐隐有些笑意,再看看子尘,这个冷面神此时正如临大敌的看向门外。 “琉妃驾到!” 在太监尖锐的喊声中,君莫倾看见一个身穿艳红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走进来,浓妆艳抹,贵妃发髻,额前花钿极其妖媚,乍一看还以为是深山里幻化成形的妖精,果然倾国倾城。 “皇上万福,皇后万福。”琉妃携着贴身丫鬟,走起路来小腰扭的像被风吹乱的柳枝,风情妖娆,看不出实际年龄。 容子画无须行礼,子尘象征性对琉妃行了礼,琉妃只是娇媚的笑着坐到皇上身边,君莫倾眉眼一挑,只见皇后的脸略略青了些,按照规矩礼仪,琉妃这是大不敬,想来这妃子很是得宠,否则岂敢这般嚣张,难怪子尘看他不顺眼。 “哪个是未来太子妃呀?”琉妃慢悠悠喝了口茶,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勾着皇上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却也没人敢说她,皇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君莫倾微微一笑行了礼,“琉妃娘娘万福。”明明这里除了奴婢与皇后,就她一个女子,而且是站在太子身边,琉妃难道瞧不出哪个是太子妃,还是其实患有白内障?君莫倾知道,琉妃这么一下实则是给她来个下马威,好大的架子。 琉妃闻声望去,杏仁眼透着一缕缕妩媚,美艳不可方物,只是美的毫无瑕疵,加之一身脂粉气,难免落了俗,她居高临下看着君莫倾,君莫倾也大方任她看,不卑不吭带着微笑,大有软硬不吃的架势。 “生的这般清秀,也难怪玄兮那丫头福薄,太子的眼光果真不同。”琉妃似笑非笑的瞅着君莫倾,君莫倾抬眸看向她,也笑着颔首,“琉妃娘娘过誉,比起娘娘美艳无双,莫倾则望尘莫及。” 她这话说的极是巧,只是后宫妃子宫斗成习惯,挑起刺来那是一挑一个准,琉妃自然不在话下,“大胆,皇后娘娘在场,本宫若美艳无双你致皇后娘娘于何地,还没嫁进太子府就对皇后娘娘无礼,看来府上家教过于懒怠了,还不跪下请罪!” 第十九章 反戏琉妃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严厉的喝出来,那双杏仁眼也瞪了起来,桌子一拍,直让一屋子的奴才都腿软下跪,子尘眼看着就要发作了,皇上也沉着脸,皇后娘娘更是脸色铁青,明知琉妃故意找茬却也挑不出空子反驳,容子画亦眉头蹙起,正欲出言,却见君莫倾淡淡一笑,面上淡然依旧,并不为此而紧张或者害怕,反倒面带笑容,不愠不火道:“琉妃娘娘固然美艳无双,皇后娘娘却是端方得体母仪天下,虽同有倾国之色,两者却截然相反,琉妃娘娘如此盛怒,不知莫倾何罪之有?” “你!”琉妃戟指怒目,气的说不出话,君莫倾笑容更明媚了,对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十分无辜,子尘想不到她会这般胆大心细,竟挖个空让琉妃跳进去,当场让这个盛气凌人的妃子下不来台,容子画亦不知君莫倾有这般胆识,微微一怔,随即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似乎也有某种东西融化了开。 “好一个两者皆是倾国之色却截然相反。” 一道女声响起,夹着丝丝天威传进众人耳里,众人皆看向殿外,只听太监尖着嗓子喊了起来:“太后驾到!” 一听太后驾到,琉妃那嚣张焰火立即小了不少,皇后娘娘则是松了一口气赞赏的看了眼君莫倾,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已经是满意的不得了了。 “参见太后,愿太后福泽安康。” 一屋子的人行礼,太后却无视众人,一手扶起容子画,一手扶起君莫倾,宠爱的眼神只看着两人,“倾儿如此大方得体,子画有你相伴,祖母甚是欣慰。” 太后一到,连皇上都要让位置,太后牵着两人坐到主位上,眼里仿佛没有众人,对君莫倾关心道:“一大早就被传召入宫还未用膳吧?随子画留在祖母宫里用午膳如何?祖母得了些稀罕的物件要给你看看。” 君莫倾笑着点头,“祖母的旨意倾儿不敢不从。”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祖母若不传召你,你也不想着进宫陪陪祖母。”太后握着君莫倾的手笑的慈爱,看看容子画又看看君莫倾,怎么看怎么顺眼,倒让子尘咋舌。 “皇后。”太后转脸看向皇后,带了些些不满与呵斥:“作为后宫之首就要拿出母仪天下的风范,无规矩不成方圆,日后若大庭广众之下后宫妃子行为不检点,言行不妥当,哀家都唯你是问。” 训是训的皇后,但谁不知太后拐着弯训琉妃呢?君莫倾莞尔,皇后也立即表示整顿后宫歪风邪气,琉妃吃了亏又不敢发作,气的脸蛋青一块红一块青色彩斑斓,太后却不准备就此放过她,“倾儿是哀家认准的孙媳妇,也是皇上亲自赐的婚,日后再让哀家听到谁为难倾儿就是跟哀家过不去,在这皇宫中,跟哀家过不去的人都已经葬在棺材里了。” 第二十章 在现代我这叫傍大款 皇后正色附和,嘴角却弯弯似是忍着笑意,太后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现在的琉妃?跟她争宠的女人确实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倾儿,子画,跟祖母回宫用膳。”太后牵着两人,路过皇上身边时顿了顿脚步,“皇上,是不是该立即下旨让子画和倾儿完婚了?省的奸人手段屡出防不胜防。”民间传言君莫倾被劫太后也有耳闻,为了防止这种事再次发生,必须得让这两人尽快完婚。 “儿臣谨遵太后旨意。”皇帝连连称是,对太后很是尊敬。 “我们走。”太后又恢复了和颜悦色,走到门边了才瞧见子尘冷着脸,忙补上:“子尘最不惦记祖母,快点跟上,祖母要好好审问你。” 太后带着君莫倾等人一走,琉妃气焰也熄的差不多,皇上最是烦后宫争宠,摆架就走了,皇后有太后撑腰,又加之儿媳如此胆色果然,自然腰杆子直了,当天就雷厉风行扫了后宫一半的歪风邪气。 隔天早晨君莫倾被太后传召入宫陪伴,回来后皇上的圣旨和太后的赏赐就一并来到太子府,揣着明黄色的圣旨,君莫倾独自躺在前几天用树藤编出来的吊床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树叶,绿裙长发随风飘荡,远远的看过去还以为树上吊着一件衣服。 这几天她努力回想最后一刻在君家发生的事,记得自己将锁有爷爷家产的钥匙交给了老爹,而后就是不绝耳的枪声,那么最后三叔公有死在自己枪下吗?还是自己死在三叔公的枪下稀里糊涂穿越了?依如今的状况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君莫倾闭上眼睛,吊床在树上悠悠晃着,清晨的阳光分外温柔,春风阵阵伴着丝丝桃香,本是惬意舒适,她却睁着双大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爹,如果你知道小倾现在的处境,会支持小倾的选择吗?”初来乍道就把自己给嫁了,虽然身份尊贵,老公又是天外飞仙,但没有感情基础,放在现代我这叫傍大款,年纪轻轻就傍大款,合适吗?君莫倾喃喃自语,双眼布满了迷茫,“但我在这无依无靠,如果没有个栖身之所,能去哪?” 渐渐的,君莫倾恍恍惚惚进入了梦境,一名小丫鬟在院子里找半天找不着人,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往树上瞧,果然隐约看见绿荫浓密处有一片青衣袂随风飘荡,还真给她瞧见了人,只见君莫倾怀抱着圣旨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否睡着,只好放开嗓子喊:“奴婢参见太子妃。” 第二十一章 遇传说中的太子妃 本就睡的不深,君莫倾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身子一晃险些摔下来,她稳了稳身子,道:“什么事?”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总算有回应,“相府三千金前来拜访。” 相府三千金,就是那个要嫁给天外飞仙的玄兮?君莫倾随便嗯了一声,并无兴趣见她,只道:“太子呢?” 小丫鬟道:“太子殿下刚被十四王爷的人接走了,玄兮小姐还在殿内候着,请太子妃移驾。” 得,这玄兮姑娘莫不是长了千里眼了,还特意挑天外飞仙出门的时候来会会我?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躲着倒显得小气了,君莫倾从树上利落爬下来,那动作连贯的直让小丫鬟咋舌,由丫鬟引着,君莫倾也未再整装,只是拍拍身上的叶子,就在殿内看见了子尘口中的阴险女人,相府三千金玄兮。 那确实是个妖娆的女人,一身水红色及地长裙,广袖流苏,香肩外露,青丝斜挽,配上金步摇格外美艳,竟有几分琉妃的影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足可祸国殃民,三米外就能闻到其身带着的那股香气,仿佛是泡了几天几夜的花香,只是味道不怎样,闻着头疼,君莫倾在暗处打量了一会,方拾步走出。 她向来性子懒怠,走起路来不疾不徐,除非在斗里碰上尸变,那跑的别提多快,爷爷曾嘲笑她非常时候速度堪比飞驰中的自行车,然而正是这种不急不躁淡然如水的模样,令紧盯着她的玄兮不敢小觑了她。 玄兮看着君莫倾背对阳光,带着一身青草浅香,水眸半敛,笑容清浅的向她走来,仿佛目无旁骛,冷眼旁观整个世界那般清凉,不由心下一沉,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觉这女子必定不是寻常女子。 “奴婢参见玄兮小姐。”小丫鬟极其玲珑,向玄兮行了一礼,又谦卑乖巧的站在君莫倾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这是我们太子妃。” 皇上圣旨已下,纵然未成婚,君莫倾也已经是公认的太子妃,小丫鬟这一提醒,玄兮便不得不按照礼数来。 “玄兮见过太子妃。”玄兮行了一礼,目光却仍是清高的很,一点也不避忌的打量君莫倾,与那琉妃就像失散多年的母女,甚为相似。 第二十二章 动杀机 君莫倾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不吭声就让她打量,玄兮把她当成情敌,用恶毒的眼光看待她,她可没兴趣在这跟一个古人争风吃醋,既然你想看,我便让你看个够,打定了主意,君莫倾坐在主位上淡定的喝着茶,广袖一扫也示意玄兮不必客气,阳光斜斜照莫倾身上,散出一股令人挪不开视线的气韵,让一心想会会她的玄兮也不禁看的入神。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怎可将自己无视到这地步?任谁都经不住被这么盯着猛看,且来者是客,玄兮没想到君莫倾会这般轻视自己,这让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她一下子慌乱了阵脚,不知从哪下手,想了想,便索性道:“此时正是桃花艳丽的季节,不知太子妃可否赏脸移驾瑶山,与玄兮一同观花?” 瑶山,难道你还想将我给拐走,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埋了我?君莫倾自然是不肯的,话还没说出口,那玄兮又道:“若太子妃不肯,便是看不上我相府。” 她语气强硬态度嚣张,与那笑里藏刀的玄音倒是大相径庭,君莫倾见躲不过去,也不好直接开罪相府给容子画惹麻烦,便只好应下,两人一路乘坐太子府的轿车来到瑶山,此时正是阳光强烈之时,这瑶山离太子府还真是有一段路程,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到达山顶后,玄兮自作主张吩咐轿夫到山下去,君莫倾眉眼一挑并无意见,除非玄兮找了武林高手要致自己于死地,否则就玄兮这娇弱身姿,她一点都不介意对方来硬的。 瑶山远离太子府,山中又人烟稀少,这女子竟然还一点都不怕自己对她不利?玄兮打量立在桃花树下的君莫倾,只见她踮起脚折了一枝花,清秀的脸蛋上除了风轻云淡之外看不出一点心情,甚是自若。 “你这般大胆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玄兮双手抱胸,冷冷的的看着君莫倾,脸上再也没有半分客套。 看来是准备来硬的了,连称呼都不客气了,君莫倾心底轻笑一声,方才来时她已经将这座山的地形大概打量了一下,山顶除了一目了然的几株桃树,并无隐蔽处可以藏人,想来玄兮是想亲自动手,君莫倾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似是看着三岁小孩那般目光怜悯,“你实在不够聪明,既然想杀我就不该到太子府里去请我,这里只有一座悬崖,只要你将我推下去,太子府那边找不到人,小丫鬟就会告诉太子是你把他妃子带到这来的,届时,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恐怕整座相府都要因为你的愚昧而付出惨烈的代价。” 第二十三章 悬崖惊险 玄兮未料她竟然洞悉自己的想法且直接摊开来说,不由心底又惊又奇,惊的是君莫倾的聪明,奇的是君莫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玄兮故作沉定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为何还敢跟我出来?” 君莫倾淡淡一笑,风吹过,几朵桃花落在她发上,她往树上一靠,说不出的随意:“有何不敢?既然你敢做我又为何不敢奉陪?我本无意为难你,事情尚未发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笑话,你一千金小姐能有几两力气?还能徒手把姐推下山崖? “哼,既然太子妃万金之躯都敢冒险,玄兮又怎会贪生怕死,若不放手一搏又怎能如愿以偿?今天我便让你知道,即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抓到一点点证据。”君莫倾的镇定从容已经彻底让玄兮感到心慌,也更加坚定了不得不除掉她的想法,玄兮冷笑一声,随手折下一根桃枝竟然足下生风攻了过来。 君莫倾眉心微拧,赶忙闪躲,匆忙间手臂被玄兮的树枝割破了皮,鲜血直流,不得了,这丫头竟然还文武双全呢,她道:“你学过武艺?” 玄兮面带不屑根本不给她闪躲的机会,树枝如利剑,连连刺去,同时声音决然冰冷,“让你死个明白也无妨,我玄家子女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到阎王殿去慢慢问吧。”她自是猛攻,却未料君莫倾躲的十分快,不由惊讶:“你竟也是习武之人?” 玄兮下手无情,君莫倾不敢怠慢,本来自己是练家子的,身手敏捷,但玄兮却是实实在在的拥有一身武艺,若再缠下去难不保今天就死在这小丫头手里,君莫倾快速动脑,一边闪躲一边找退路,匆忙间被树枝割了好几下,幸而树枝不锋利,只伤了表皮。 都说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君莫倾已经躲的十分狼狈了,眼看着动作越来越慢,老天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几声雷,眨眼间暴雨倾盆而下,山顶本来都是泥土,雨一下又滑又难走,更别说被这么刺着躲了,君莫倾好几次险些摔倒,好在玄兮也好不了多少,在这种艰辛的情况下反而君莫倾占了点便宜。 她磕磕碰碰想往山下跑,想着天下起暴雨,山下太子府的人一定会上山来找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就没事了,君莫倾往前跑,玄兮在后面追,也心知再这么下去别说杀不了君莫倾,只要太子府的人一来,事情肯定败露,到时还真是如君莫倾所说,相府会背个刺杀太子妃的罪名而被满门抄斩。 “休走!” 第二十四章 跳崖 忽然玄兮一声娇喝,身子一轻凌空翻起一下子就扑倒君莫倾,两人不受力道往坡下滚去,玄兮很狡猾,把脑袋窝在君莫倾怀里免受伤害,君莫倾也非任人宰割,身子一缩就从她怀里挣脱开了,把玄兮给惊讶的个目瞪口呆,君莫倾阴冷轻笑,“不懂吧小丫头,这叫缩骨功。” 玄兮碰在石头上停了下来,此时暴雨临头打下,洗去两人身上的污泥,都是一身狼狈,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皆是寸步不让,君莫倾描了眼玄兮身后的悬崖,勾起唇角道:“现在只要我想,轻轻一推你立即就粉身碎骨。” 惊雷闪电在天边炸亮,雨如线掉下,两人也僵持着不动,就在这时,一道紧张的声音在山中响了起来,划破沉闷的氛围,“莫倾,莫倾!你在哪?莫倾!” 是容子画,竟然亲自找来了吗?君莫倾忍不住微微而笑,内心之处被这一声呼喊深深触动。 “莫倾,君莫倾!” 又一道声音响起,也透着着急,是子尘,这个冷面神居然也来了,紧接着许多喊声响起,是太子府的人,是容子画带人找上来了,君莫倾再也难掩笑意,心底某处温柔轻软,她看向面色已经惨白的玄兮,道:“还要再斗吗?我君莫倾绝非奸诈小人,但也绝不姑息养奸,今日你欲取我性命,来日我必全数奉还。” 听着容子画与子尘的声音,君莫倾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只要自己放声大喊就能把他们引过来,这时却见玄兮一步步往悬崖退去,面带着诡异之笑,道:“不用你推,我自己跳下去,一旦我摔个终身残疾,你这太子妃的位子也就泡汤了,我玄兮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抢去。” 说罢玄兮纵身一跃,竟然跳下悬崖,几乎是同一时间,君莫倾扑了过去,大声喊道:“不要!” 君莫倾这声大叫立即引来了容子画与子尘,她死死抓着玄兮的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脱臼了,仍咬着牙不松手,她知道玄兮说的对,只要玄兮一死,她也会背负杀人的罪名。 第二十五章 不好意思,回去我给你洗 桃林间两道身影极速闪来,正是容子画与子尘,随后一大群太子府的人都赶了来,直到被容子画抱在怀里,君莫倾全身紧绷的精神才一松,立即没了全部力气,软软靠在同样湿透了的容子画怀里,而玄兮也被子尘救了上来,正浑身哆嗦的坐在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君莫倾,似是极度不甘心。 君莫倾扫了她一眼,虽惊叹这女人的狠辣,但更多的是可怜,同情,为了一个地位竟然愿舍了性命,这样的人无疑是最极端的。 下山途中,玄兮被相府的人先一步接走,子尘冷着脸不愿放人,但也不得不放她走,君莫倾靠在容子画怀里许久,渐渐有了力气便退离他的怀抱,看着容子画一身湿透,纯白色的衣服被自己身上的污泥弄的脏兮兮,不由抱歉:“不好意思,回去我给你洗。” 容子画只是皱眉看着她,凤眸内的风景叫人一下子看不明白,有恼怒,有紧张,还有一抹淡到无痕的怜惜,乍一看君莫倾微微一怔,稀里糊涂拖着疲惫的身子望前走去,一边说着话掩饰自己的心慌,“是府里小丫鬟通知你的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走两步,她脚一弯就往前倒了去,子尘眼疾手快伸手去接,都还没碰到君莫倾就被容子画扶住,只听容子画略带关心道:“你受伤了?” 君莫倾本还想说自己没事,但看手臂不仅脱臼还鲜血直流,身上好几处被树枝刮伤,连腿也在与玄兮纠缠中崴到了,十足十一个伤员,若再嘴硬也委实撑不住,只好点了点头,自嘲道:“每次最狼狈的时候总遇见你。”悬崖树枝上,修罗山上,那一次不是出人意料狼狈不堪? 容子画小心抬起她的手臂,发现细细碎碎被树枝刮伤的血痕,眉头一拧俊脸沉了几分,“先回去吧。” 君莫倾本想说句有劳搀扶,突然身子就一轻,整个人被容子画拦腰抱起,顿时两人贴的特别近,连对方的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猝不及防,君莫倾双颊飞红,耳根子火辣辣烧了起来,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速,她偷偷描了眼容子画,如此近距离之下,容子画的容颜美的更加惊心动魄,眼睫毛弯弯像一把铺展开来的羽扇,鼻梁俊挺,双唇略薄,皮肤雪白细腻,五官尽善尽美,又不添红尘之息,真真像极了身卷白云的仙人,这么一看之下君莫倾不由看的入神,也不知容子画曾垂眸看过她,双颊也曾有过一刹那绯红。 第二十六章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一路乘坐马车回太子府,容子画第一时间命太医检查君莫倾的伤势,又亲自全程陪伴,连湿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待伤口都处理完天也黑了不少,只是外面的春雨停了,屋里的容子画与子尘又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冷若刀刃,气氛安静而紧张,君莫倾觉事情并未那么严重,便开口打破沉默,“只是小事,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如今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容子画看了眼躺在床上手臂和腿都缠满白布的她,声音冷了不少,“若这般都只是小事,那么你认为什么样才算大事?”她是有多无所谓?差点被人推下悬崖掉了小命都不在乎,那么自己急的满身冷汗马不停蹄赶去救她又算什么?算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君莫倾从未见容子画跟谁大声说过话,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旁闷不吭声的子尘也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股冰霜寒凉,“那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父皇圣旨都下了她还不死心,竟连钦点的太子妃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这次本王绝不轻易放过她。” 看两人脸色沉重对这件事很慎重,不仅是因为玄兮要杀自己,可能也因为一些往日旧怨,再想想玄兮在悬崖边曾说今天就算杀了自己也没人抓的到她的把柄,君莫倾就不想再说什么,她知道玄兮的想法,玄兮想杀了她之后自己就跳下悬崖,以玄家子女的身手最多只是轻伤,不会丧命,等人找到山崖下,有谁会认为一个浑身是伤半挂在悬崖下的千金小姐会是将太子妃推下悬崖的凶手?别人只会认为两人失足落崖,而玄兮还会得个为救太子妃而奋不顾身的美名。 正因为容子画找过来的时候玄兮当时半个身子都在崖下,而君莫倾正努力拉着她,不管当时真相如何,视觉上都给人一种这一切只是意外的错觉,这也正是在山顶时容子画与子尘不得不放玄兮走的原因。 “莫倾,玄兮会武功,你是如何躲开她的攻击的?看你手臂上的伤都只是轻伤。”子尘忽然想起相府一家都会武功,而那玄兮又极其歹毒,所以听丫鬟说君莫倾被带到瑶山时,自己与二哥才会快马加鞭赶去救人。 第二十七章 太子妃让你吃点火锅 被他这么一问君莫倾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自己也是习武之人,那为什么当初被倒挂在悬崖的树枝上需要容子画相救?若说侥幸,怎么看玄兮都不像是个会给对手有侥幸机会的人,两个说法都不行,难道老实交代我君莫倾是个贼?我爸爸爷爷还有祖宗都是贼?我们不偷活人的东西,我们专偷死人东西,改天你们死了,陪葬品也会落入我手里或者我同行手里。这么说他们能接受么?显然是不能的,君莫倾略有为难,子尘只管盯着她,半点也没看出她的为难,或者根本不管她为难不为难,只想知道答案。 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容子画何等心细,自然看出君莫倾的为难,他有意解围,起了身往门外走去,声音淡淡留下:“先让她休息吧。” 容子画一走,子尘自然也不好再留,疑惑的看了君莫倾一眼,总算没有再问了。 修养了两三天,本来只是小伤,在现受过大大小小伤还动过手术的君莫倾根本不在意这点伤,只是碍于容子画的眼神,在床上躺了三天险些发霉,今日正午恰是阳光最好之时,君莫倾选了件淡绿色的裙子,又穿了水色轻盈的轻纱,戴上太后送的簪子,整个人清雅似水,让人看着极是舒服,她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个小丫鬟正在打理花花草草,看着眼熟。 “奴婢参见太子妃。”那丫鬟见君莫倾出来,丢下手里的活乖巧的行礼。 君莫倾点了点头,道:“当天就是你通知太子我去了瑶山?” 那丫鬟脆声应道:“奴婢见玄兮小姐来者不善,太子妃您一走,奴婢就立即去十四王爷那通报了。” 这样也算是这小丫头救自己一命了,君莫倾看着心生好感,便道:“如此,那你以后便跟着我吧,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奴婢名唤嫣然,刚满十三,谢过太子妃恩典,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太子妃。”嫣然又福了福身子,伶俐乖巧,很讨人喜欢。 君莫倾摸了摸她的包子头,像看待妹妹一样,“嫣然一笑百媚生,当真挺可爱,走吧,我饿了。”她在太子府中十分自由,也没有那许多规矩,从来睡到日赛三竿也没人敢来叫醒她,都说是太子吩咐的。 嫣然忙跟了过去,道:“太子殿下进宫了,让您不用等他用膳。” “喔?”君莫倾挑了挑眉,这太子府里的山珍海味吃的多了,每天吃也就没什么新鲜的,忽然特别想念烧烤啊,火锅啊什么的,君莫倾朝嫣然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窃喜着:“太子不在刚刚好,你去把院子门关上,我写张菜单你命人去准备,今天太子妃让你吃点好东西。” 第二十八章 丫头,我们这是在烧烤 嫣然印象里太子妃为人亲和,素净温婉,是个让人不会心生戒备的人,突然一看君莫倾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竟有些看傻了,等君莫倾写完了一应菜单和器材,她才木讷的按着单子上写的去办。 嫣然偷偷看了单子上写的东西,除了一些菜名她看的懂,其余那些什么碳啊,长方形的铁架啊,长竹签啊什么的,她都看不懂,觉得古里古怪的。 等到东西都送全了,君莫倾打发嫣然去关好门,主仆两就在房门前摆开了东西,嫣然看着这一堆东西都看傻了,根本不知道这都用来干嘛,却见君莫倾很是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都整理好。 “太子妃,这是作何用处?奴婢怎么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嫣然蹲在一个铁架旁边,按照君莫倾的吩咐往里面添加炭火,浓烟滚滚,呛的她可难受了,小脸皱到一起。 君莫倾取过她手里的扇子,把她拉到右边去,“风往那边吹你还站那,平白吹一脸的黑灰,这个是用来烤肉和蔬菜的,我们这是在烧烤。”一边说,君莫倾一边在弄火锅,这里是古代,器材没有现代的好用,只能下面堆着火,上面的铁锅用铁丝吊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嫣然似懂非懂,古里古怪的看着这个太子妃忙前忙后,自己反倒成了被伺候的人,嫣然有些不好意思,“让奴婢来吧,叫太子殿下看见了,奴婢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君莫倾笑了笑,正用竹签串着鲜肉和蔬菜,还有鱼,“太子平日里很凶么?你们这般畏惧他。” 嫣然忙摇头,四下贼头贼脑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方道;“太子殿下多住御山,极少住在太子府,自从太子妃您来了,太子殿下才住在府里,只是平日十四王爷常来府中走动,见到奴婢们偷懒他会立即责罚,轻的撵出太子府,重的打一顿板子再撵出太子府,在太子府伺候的奴才见到十四王爷都想尽办法绕道。” 噗,君莫倾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风吹来长裙摇曳而起,长发也在身后起起落落,浅浅的小酒窝万分迷人,嫣然不禁看呆了,傻傻道:“太子妃您生的真美,比那玄兮小姐美多了,奴婢觉得像玄兮小姐那样的人如果成为太子妃,这全天下的人都要替太子殿下感到委屈了。” 君莫倾喔了一声,将串好的蔬菜鱼肉放倒铁架上去烤,随手取过竹条拨弄了下碳,道:“此话怎讲?” 第二十九章 你这是在干嘛? 嫣然一本正经的说:“奴婢觉得玄兮小姐虽然长的好看,但太过于艳丽,总带着股邪气,还有她身上那股花香,特是熏人,咱们太子殿下何等人物,岂能闻的了这样的香?而且奴婢认为太子妃您气质淡雅,清水秀丽,与太子殿下站一起正是相配。” 说着嫣然满脑子浮现容子画那姿容出尘的气质,不由羞红了脸,君莫倾微微笑着,直道小丫头怀春,令嫣然好一阵求饶。 足足弄了有半个时辰,食物的香气已经喧天而上了,花花草草绿荫浓浓,阳光虽亮却不刺眼,景色宜人之中又不乏奇香,有烤肉香,蔬菜香,花草香,还有一锅的火锅香,君莫倾与嫣然坐在小凳子上,围着火锅和铁架上的烧烤,在阳光下这场景很是惊人。 嫣然看着这些奇怪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边君莫倾却不管她心中想法,此时早已经馋虫大动,筷子夹的十分速度。 面对此等诱人美食,嫣然也管不了主仆之分,与君莫倾抢着烧烤,那一串串竹签串着的食物让她爱不释手,问了太子妃才知道该管这叫烧烤,两人吃的忘我,嘻嘻闹闹边说边说笑,君莫倾还给她说了些在现代发生的趣事,包括娱乐八卦啦,街头巷尾的芝麻蒜皮小事啦,嫣然听的入神,时不时露出新奇的表情,而君莫倾也笑的格外开心,双眼弯弯,阳光下格外让人向往。 只是两人低估了美食的魅力,尤其是这种在古代基本无人见过的美食,太子妃房的院子外围满了奴才丫鬟,个个伸长了脖子闻着香味,只是不敢打扰太子妃,容子画从皇宫回来,远远就见到一堆的奴才围在太子妃院子那,他是习武之人,走路轻飘飘没有声音,加之食物的诱惑,并无人注意到太子殿下正朝他们走过来,直到容子画到了院子外,奴才们这才吓的个脸青,个个行了礼纷纷退了下去。 容子画并无怪罪的意思,只是奇怪怎么从院子里传出一阵阵香气扑鼻?还有君莫倾清灵的笑声,似乎很开心,他推开院门,白衣不染一丝纤尘,俊容无喜无怒,一眼与君莫倾的目光对视到一起。 乍见容子画突然出现,君莫倾说的正开心处,嘴里也塞着蔬菜还没咽下去,顿时就呛住了,小脸涨的通红。 第三十章 三日后大婚 嫣然也吃了一惊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见君莫倾噎住了,忙过去给她拍背,只是这丫头可能也被容子画的出现给吓住,力道简直可以拍死一头猪,君莫倾被她拍的更加难受,甚至胃里翻江倒海了起来,想示意嫣然住手偏说不出话来,指手画脚着甭提多窘迫。 容子画被她古怪模样逗的面带笑意,走过来不着痕迹挡掉嫣然的熊掌,轻轻拍着君莫倾的背,同时递上一杯清茶,总算把君莫倾从嫣然的手里拯救了回来。 “怎么这样大意?”容子画看她眼泪都被噎出来,不由有些嗔怪。 君莫倾连连喝了两杯茶,总算能开口说话,“你神出鬼没走路也不出声,我这是被你吓到了。” 容子画看着烧烤和火锅,眼神中有新奇,讶异,还有不明,然而他没有问,只认真的看着君莫倾,道:“我可以吃吗?” 这是你的地盘,这些花的是你的钱,我还能不让你吃?君莫倾点点头,本以为他不会接受这些古怪的东西,最起码要问清楚来历在吃,要知道皇家贵族的命比常人都值钱,万一吃坏了。 君莫倾重新弄了些烧烤串,又往锅里添了些新菜,忽觉有些美中不足,便吩咐嫣然取点酒来,容子画也未阻止,只是加了一句清酒,他怕君莫倾喝醉了。 两人时有时无说了几句话,君莫倾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子画的神色,毕竟这些东西在现代也不是什么特别营养品,得看看他是不是吃着不舒服,然而容子画并无什么不好的反应,反而很专注的吃着烧烤,眉宇间一片澄净,似乎还很满意。 君莫倾也就释然,不禁取笑自己大惊小怪,现代人的胃是胃,古代的人胃就不是胃了?能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习惯不习惯而已,她淡淡一笑,道:“如何?可还合太子爷心意?” 容子画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此时嫣然取了清酒来,各自替两人满上,君莫倾闻着酒香莫名兴奋,以前下斗时候爷爷都会事先叫她喝口酒,不知不觉就习惯了,她道:“再次喝酒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容子画不知她话中深意,一口饮尽后叮嘱道:“少喝些,虽是清酒喝多了也容易醉。” 君莫倾浅浅抿了一口,她并不贪杯,只是心中怀念,怀念和爷爷还有夜哥哥一起下斗的时候,怀念那种险中求生的感觉,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无需操心,上有爷爷扛着,下有夜哥哥宠着,生活无忧无虑,而今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凡事都需亲自为自己打算,以求谋生。 两人吃着东西,君莫倾思绪陷入回忆之中,一时无话,冷不防听容子画波澜不惊道:“父皇宣我进宫,三日后大婚。” 第三十一章 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吗? 君莫倾一愣,再美的回忆也因此一句话而烟消云散,她半天未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容子画,忽然间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感受,只是酸酸的,有想哭的冲动,容子画看着她,并不说话,仿佛是要给她时间和反悔的机会,眼神平静,面容清凉。 良久后,君莫倾嗯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拨弄铁架内的炭火,仿佛方才不曾有过一瞬间的纠结和忧郁,淡淡的让人找不到一丝痕迹,她垂着眸,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眼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吃着东西,一盏茶后,容子画起身走出了院外,忽然君莫倾站了起来,不匆忙,也不刻意,仿佛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容子画。” 容子画停住脚步转过身,君莫倾微笑着看向他,阳光洒在花草上,她就站在清风无痕之地,一身绿衣安静而清凉,眉目清秀仿佛秋夜寒雨,带着一份天然的清新,那样令人心折。 “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吗?” 君莫倾唇畔带着一抹柔笑,容子画忽然呆愣在那,看着花草中雅致温婉的她,刹那间怦然心动,道不出所以然,只是心跳在一瞬间漏了半拍。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以一种静止的姿态静静站着,君莫倾看着明净若仙的他,垂下眸轻声一笑,似是叹息似是释怀,“还是不要有爱的好,在这个世界里,我最不想拖累的人就是你。”我是一个没有未来,不真实的人,也许某一天睁开眼睛就不再身处太子府,不再有你。 君莫倾转身回房,摆了摆手示意嫣然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很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那天中午最后容子画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反应,只是接下来的三天没有再见到他,就连谈论婚事也都是子尘来找她,今天是大婚之日,整座太子府张灯结彩,大红幔帐,彩球灯笼,笙磬奏乐,如意同心结,一应礼节都不少,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嫣然这丫头也被召过去帮忙。 第三十二章 婚礼乱了 天尚未亮,君莫倾就由丫鬟们服侍着沐浴,换了凤冠霞帔,浓妆盛装,老嬷嬷梳着她的长发,一边说着吉利话,屋子里人来人往,还有宫里的人来张罗,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当今太子成婚,普天同庆,君莫倾全程闭着双眼任人摆布,像木偶一般,十分乖巧。 待一切准备妥当,她在镜子里看到了盛装的自己,第一眼看过去只觉陌生,大红喜服衬得皮肤白的剔透,典型的烟熏妆,眉形是细细的远山黛,眼角处画了一朵精致的梅花,额前戴了月形额饰,双唇红欲泣血,看到镜子里的眼睫轻轻一颤,她才接受了这就是将出嫁的自己。 房间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君莫倾直直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看着镜子里青丝高挽戴着华丽凤冠的自己,高贵不失典雅,温婉又难藏清明,气韵端庄,雍容华贵,真真太子妃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心中落寞,并无一丝将嫁于人妻的喜悦。 她木讷的取过红盖头,慢慢遮住了自己的容颜,眼睛一闭,再也没有睁开过,就连外面熙熙攘攘吹吹打打的声音都没有入她的耳,整间房安静的于气氛格格不入。 也不知独自坐了多久,君莫倾滴水未进,由一行丫鬟奴才搀扶着出了太子府,由于喜服繁复且沉重,身后一干丫鬟们提着她的裙角,走的端正却缓慢,她不知道古代结婚的礼仪,不知出了太子府坐上轿子要去哪,只知道周围喜悦的气氛并没有感染自己,而自己也不知是喜是悲,也许谈不上悲喜,一场交易的婚礼,说不上强迫,却也非心甘情愿。 一队人马护着婚轿走过闹市,所有百姓小贩纷纷让道,君莫倾闭着眼睛坐在轿子内,颠簸了一个时辰,周围声音已经少了许多,该是进入皇宫了,也是,按照规矩,太子大婚该是在皇宫举行。 “落轿!” 太监尖锐的喊声中,君莫倾在喜娘的搀扶中走下了轿,忽然一阵风吹来,竟将君莫倾凤冠上的红盖头给吹走了,露出她一张精心装扮过的花容,美的颠倒众生,就连阶梯上站在皇帝太后前面的容子画也在一瞬间看的失魂,时间蓦然凝固在这个时刻。 突然,一声长剑出鞘之响伴随着子尘的呵斥声划破长空,一下子在所有人心中投下一记惊雷,“护驾!护驾!” 第三十三章 无影盗花,澜止 子尘高声喊过之后,几乎皇宫内在场所有侍卫都拔刀往皇上太后所在位置奔了过去准备护驾,君莫倾却看见容子画大惊失色突破重围朝她跑了来,她不知发生何事,面色淡静的看着慌张的容子画,眼看着他即将到眼前,忽然自己腰上多出了一只手掌,来不及惊呼,她就被人拦腰抱起,紧接着一声爆炸声响,她就被带着凌空飞在半空中,一眨眼便御风飞离了皇宫,匆忙间她回眸往空下望去寻找容子画的身影,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深深白雾和不知谁人的喊叫声。 君莫倾这才回头看是谁将自己劫走,本以为会是相府的人从中作祟想毁了这场婚礼,不料却瞧见那无影盗花澜止正眨着一派天真的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她,君莫倾乍一看以为自己看见一只妖孽,老半天才道:“你怎么……怎么是你?” 飞离皇宫之后君莫倾双脚就着地了,然而澜止却未多做停留,基本立即就拉着她上了枣红色骏马,一路往偏僻之处狂奔而去,君莫倾坐在前面,澜止从后面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持着马缰,明明是劫人家新娘的采花贼,澜止脸上却没有半点做贼的模样,反倒轻松自在潇洒写意,更厚脸皮的蹦出一句让君莫倾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话来,“你本来就是本大爷的人,本大爷那日一吻定情,容子画想骗走本大爷的新娘,想的倒是挺美的。” 知道是澜止之后君莫倾立即放松了心情,莫名的连着先前的一些郁郁寡欢也消失的干干净净,自从和容子画说了那句话之后,三天的时间内她的心情都一直不起不落,淡淡的开心不起来,今日穿上这身凤冠霞帔更是心中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心房,令她倍感辛苦,现在这般倒还落了个轻松,君莫倾不由也放开了手脚,随手取下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丢在了山道上,轻松道:“这东西压的我头疼。” 她将凤冠取下之后,一头青丝顿时散在了风中,几缕发丝拂过澜止脸庞,有些诱惑有些温柔,却因着无意而更显诱惑,他放声大笑,手更紧的搂着君莫倾,妖娆的脸上挂满了喜悦,“君丫头,丢了凤冠可是表示要从了本大爷?不如借着太子爷这身嫁衣嫁给本大爷吧。” 第三十四章 被妖孽男劫到乱葬岗 君莫倾唇角一牵,笑道:“你这借的可真顺便,借了嫁衣还顺道借了新娘,岂非便宜了你?” 她本性情随和,如今纵马奔驰更有一番潇洒之意,澜止哈哈大笑舒心极了,从来没碰见这么有趣的女子,大婚当日被采花贼劫了还主动丢了凤冠,比他这个采花贼还放的开。 两人纵马在山路上奔驰,风声呼啸耳旁,连带着这几日的郁闷也一扫而光,君莫倾见澜止只是带她往前,似乎没有什么目的性,不由惊道:“你竟然劫了人也不知道往哪藏么?有你这么不专业的强盗么?” 澜止不料她会说出这么有趣的话,当即笑弯了桃花眼,“本大爷离开京城几天,一回来就听闻太子大婚的消息,只好马不停蹄先来抢人,等抢到了爱往哪藏往哪藏,怎么?君丫头有什么好的建议?” “别问我,京城我人生地不熟,除了太子府里的人,外人也没见过几个,你且随意吧,一大早折腾的我够呛,先睡一觉养养精神。”说罢君莫倾懒洋洋往后一靠,稳妥的靠在澜止怀里,在澜止的笑声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不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时正好天黑,几声乌鸦叫,一轮明月,洞内起着火堆,应该是在山里,君莫倾睁开眼时碰巧澜止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几个野果,还有一只没死透的山鸡。 “堂堂一代美男,你怎如此喜爱往山里跑?这座山阴气沉沉,不会也到处是坟吧?”君莫倾面带笑意坐了起来,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澜止拿着野果在身上蹭了蹭递给君莫倾,又利落的拔掉山鸡的毛挖出内脏,插在树枝上放进火堆烤了起来,他脸上带着懒洋洋的微笑,朝君莫倾极其诡异的眨了眨眼,“还真给你说对了,本大爷就喜欢住山洞,这座山阴森森是不错,只不过没有坟。” “喔?”君莫倾接过果子咬了一口,意外自己竟然会判断错误,不由不服:“阴气那么重,怎会无坟,你莫不是诓我?” “很多人死了也没地方葬的,就像本大爷,估计百年之后也随随便便躺在乱葬岗里。”澜止吃着果子,火光下这张妖颜很是动人,开着自己的玩笑半点不客气。 君莫倾吞下最后一口果子,道:“这是乱葬岗?” “怕了?”澜止不怀好意的一把将她带到身边,手臂一展就将她搂到怀里,“有本大爷在你就安心吧,阎王老儿看见本大爷都要绕道走。” 第三十五章 你就以身相许吧 君莫倾只是笑着不说话,乱葬岗里无非就是死人,死人能比僵尸什么的可怕么?她才不怕,只是山顶阴森怪冷,借着澜止的体温可以避免受风寒。 两人开始闲聊,吃了山鸡也吃了果子,君莫倾睡了一百天睡够了,现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澜止舍命陪君子,一边抱着她,一边一下下摸着她的长发,调侃着:“现在整个京城一定乱极了,太子妃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被劫走,不知道皇帝的脸是什么颜色,估计那太子爷的脸色一定更精彩,天下第一美男呢,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神色,哈哈哈。” 他一副幸灾乐祸,君莫倾却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反调侃:“他们是什么颜色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满大街定贴满了你的画像,全城通缉,你说他们会用什么颜色来画你的脸呢?依我之见,理当请最好的画师,方能描摹出你这般妖孽之色。”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澜止无辜的眨了眨桃花眼,眼中流动着满满的宠溺,这个君丫头他真是喜欢的紧,与那些成天绣花作画的千金小姐可谓天壤之别,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君莫倾可不管他此时诸多想法,只管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让自己冻着,澜止也发现她这狭促的想法,故作生气道:“你这丫头当本大爷是上等丝绸棉被么?” 君莫倾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脑袋枕在他胸前,并摆布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好让他宽广的袖子遮到肚子上,省的肚子着凉,澜止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的举动,只得宠溺的笑笑任她摆布。 待确定自己不会着凉后,君莫倾抬起眼皮看着早已满脸无奈的澜止,对他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微笑,语气笃定着说:“现在这个时辰我本应睡在太子府里,由丫鬟们服侍着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如今你把我劫来这乱葬岗,没有高床软枕,起码不能让我着凉吧?” 说白了,你这就是活该,澜止委屈的无法反驳,啥叫自作自受,爷我这就是例子,君莫倾窝在他怀里就不动了,看着外面月华浓郁,树木阴郁,听着偶有的几声乌鸦叫,心情平静了很多,她道:“把我劫走,你日后的生活恐怕不好过,当真准备一生躲在山里吗?不怕麻烦?” 听出她语带关心,澜止顿觉心里暖洋洋的,便俯身凑近她,调笑着:“既然注定以后日子不好过,不如趁着现在平静,你就以身相许吧。” 第三十六章 采花贼窝 君莫倾听罢不慌反而笑的更温婉,大有悉听尊便的意思,算是看出这采花贼真真胆色过人,胆子大,色心也大,澜止哪经的起她这般挑衅,随即就凑近她,当唇与唇即将相触时,他看到君莫倾还是那样淡然,甚至眉宇间有一种捉弄的意思,当下就知道被这丫头给戏弄了,“好呀君丫头,戏弄起本大爷来了。” 君莫倾料定他根本不是轻佻之人,否则第一次被他劫到修罗山时自己就会**了,故而小小的捉弄他一把,但还是好奇的问:“你本不随意轻薄女子,为何会有无影盗花这个头衔?干嘛把自己的名声弄的臭烘烘的?” 澜止敲了一下君莫倾的额头以示惩罚,满脸的不在意,“当年与同门师兄打个赌,看谁取得美人的簪花多,为了公平起见,每次我们都会将劫来的女子带给对方看,当着对方的面取下簪花,再将女子送回去,本是个无聊的游戏,谁知久而久之天下人竟然还给本大爷冠个无影盗花的头衔。” “那你师兄有否得个无影盗草的头衔?一花一草相得益彰呢。”君莫倾忍不住轻笑,原来这无影盗花的头衔还来的如此有趣。 澜止嗔怪的翻了她一白眼,“若以此类推,师父门下的弟子岂非个个都有头衔?无影盗树,无影盗木,花草树木?” “哈哈……我若是你师父就将你轰出师门,以免师门演变成采花贼窝。”君莫倾被逗乐,笑的双肩直颤抖,她发觉和澜止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可以全身放松,尽情的开玩笑,就像面对夜哥哥那样,既亲切,又有安全感。 两人闲扯到半夜,澜止说了许多江湖趣事,如说书人一般声色并茂,君莫倾听的入神,到后来困了,渐渐由笑声转成了若有若无的一声嘟囔,最后干脆睡着了,澜止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君莫倾,俯身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抱着软软的她满意的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君莫倾发现自己靠在山壁旁,身上披着澜止的紫色外衣,她起身,在山洞内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卸掉浓妆后,水里倒映出一张清秀明净的容颜,眉目似画,婉约清丽,水影一晃,又出现了另一张容颜,魅惑众生的妖孽。 君莫倾轻轻一笑,把衣服递过去:“接下来去哪?我可不愿再待在这。” 第三十七章 你是想洗洗干净送上太子府去吧? 澜止穿上外衣,给她几个果子,笑的那叫一个灿烂,道:“我们去大吃大喝如何?” “大吃大喝?你是想洗洗干净送上太子府去吧?”整个京城现在一定在通缉澜止,他竟然还想堂而皇之去酒楼吃大餐么?君莫倾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强盗,心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嚣张的强盗?在皇帝眼皮底下劫皇帝老儿的儿媳,又要大摇大摆上街去吃大餐? 澜止歪着脑袋冲她眨眨桃花眼,牵起她的手就出了山洞,一个轻身把她带到马上去,“我知道京城有一家名为‘山水’的酒楼,那儿的食物本大爷敢说比御膳都美味精致,走。” 一拍马,马就带着两人往山下去,这还是原路返回,君莫倾完全捉摸不透澜止的想法,她可不想在京城繁华处吃着饭的时候澜止就被人当场用乱箭射死,但又拦不住这强盗奇发异想,只好忍着肚子饿,心口不一道:“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山山水水,好好轻松一下?” “山水?这儿的山水不好么?”澜止问,君莫倾极力忍着大喊白痴的冲动,没好气道:“怎么你认为乱葬岗的风景十分怡人么?” 澜止哈哈大笑,但总算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去,等两人到达目的地后,已是正午之时,这儿仍是京城外,只是地点偏了些,瀑布长流,山水清灵,确实是个好地方,君莫倾下马往瀑布走去,展开双臂深深呼吸新鲜空气,“若能久居于此,倒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有何难?你若喜欢,我便在这盖间茅草屋。”澜止靠在树旁,双手抱胸很是慵懒的看着君莫倾。 君莫倾伸手在水里一下下晃着,随意答道:“茅草屋不好,且以你的手艺未必能住人,我建议石屋。” “都按你说的做,只要你是这屋里的住人,你想怎么样我都依着你。”澜止面带笑意,嘴里叼着片叶子,顽劣又偏偏深情款款,让人全无抵抗力,君莫倾自然也如此,听了这般承诺哪个女子还会矜持呢?可她不同,她还尚有承诺于容子画,否则…… 第三十八章 怎么?后悔劫了我? 君莫倾心中叹息,有否则么?有如果么?不过平白让人胡思乱想而已,她笑笑,定定的看着树下俊美诱人的澜止,忽然心血来潮,略调皮道:“不知谁人有幸嫁于你为妻,必定此生无憾。” 澜止虽表面顽劣不堪玩世不恭,但君莫倾知道他是真正的君子,正人君子,在他的心里若住着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必定占据他全身心,这样一心一意的人,谁若有幸成为他的妻子,必一生受其宠爱。澜止听罢一怔,君莫倾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摸了摸肚子道:“澜止公子,小女子饿了。” 澜止哭笑不得,刚才要带你去吃你不去,现在这深山野林本大爷上哪给你去弄吃的?但看君莫倾那小身板确实跋山涉水特消耗体力,不忍她挨饿的澜止只好翻身上马,伸手道:“上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君莫倾抬头望着坐在马上玉树临风的他,看了足有好一会,才浅浅笑着说:“我不想再骑马了,就在这等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澜止连连摇头,君莫倾眉梢一挑,“怎么?后悔劫了我?” 澜止俯身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即使如此,我也甘之若饴。”罢了又补充:“只是此地位处深山,你一人在此我不放心。” 君莫倾绵长一笑,“若这点胆子都无,以后还如何跟着你去劫美人?这儿山林险峻,除了你这刁钻的无影盗花谁还会到这来,放心去吧,我就在这等着。” 澜止想自己早去早回就可以,这才放心道:“那好,我很快就回来,这把匕首防身。”他丢了一把匕首过去,君莫倾接住,摸着上面的图纹,做工还真是精细。 澜止一夹马腹就要策马而去,君莫倾却忽然叫住了他,“行事小心,切莫冲动。” 澜止回眸深深看着这个慧心清秀的女子,满心柔情尽化一句:“等我。” 骏马带着澜止消失在山林里,君莫倾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说了句:“再见。”她转身往与澜止反方向的地方走去,她不愿澜止因为劫了太子妃而一生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不想平白无故连累一个对她如此温柔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澜止陷入险境,且自己出来一天一夜,太子府与皇宫那边不知是何情况,容子画呢?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第三十九章 谁在叫我名字? 君莫倾说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心理,既惦记,又怕面对,她记得自己第一眼看见容子画的时候,那般气韵姿容,惊为天人,他俯身对自己伸出手,阳光下虚幻一般的存在着,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多了一道白色身影,一位风华绝代的容子画。 为了怕澜止回来会四处找她,君莫倾走了最为偏僻惊险的小道,直到已经深更半夜了,路上连半个人影也无了,她才到了太子府,嫣然站在太子府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待看见一身红衣疲惫不堪的君莫倾时,小丫头眼泪立即滚了下来,奔跑着大喊:“来人啊,太子妃回来了,太子妃回来了。” 君莫倾饿了一天一夜,在山道上为了不让澜止找到专挑陡峭的路走,不小心滚下山坡,浑身淤青苦不堪言,又不认得太子府的路,大半夜没有一个人可以供她问路,最后还是一个倒夜香的老爷爷好心给她指路。 君莫倾回来的第一时间,太子府就派人去通知容子画,也不知容子画当时身在何方,等他回来时君莫倾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容子画静静看着床上的女子,青丝散尽,容貌安详宁静,身上的喜服还未换下来,似乎是一沾到床就倒下睡,只是看她眉间隐隐有蹙痕,不知是否做着噩梦。 “太子妃,太子回……”嫣然心疼君莫倾,见她一靠到床上就睡,忍不住看的眼泪汪汪,容子画抬手示意嫣然别吵醒君莫倾。 听到声音,似乎是听到容子画回来了,君莫倾颤了颤眼睫,睁开眼时看见容子画带着一身凉气站在床边,只是两天未见,不想他竟如此疲惫之态?很快的君莫倾又闭上了眼睛,她很累,很想休息,眼皮子撑不开。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是否在梦中,她感觉有人正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奈何疲惫与困意席卷全身,只隐约听到那人在轻轻的说着话,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第四十章 好大的阵仗啊 次日醒来时,君莫倾一睁开眼就被眼前阵仗吓了一跳,她床边坐着一脸担忧的太后,太后身边站着只见过一次面的皇后娘娘,还有站在门边正说着话的皇上与容子画,她眼睛一扫,桌边坐着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的子尘。 一屋子的皇家贵人,能不惊吓么?惊讶过后更多的是感动,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动,看着太后担忧的眼神,君莫倾险些落下泪来,不由软软唤了声:“祖母。” 太后一看她醒了,立即小心的握着她的手,眼中关怀更甚,迫不及待问道:“倾儿,可还伤着哪了?还疼吗?跟祖母说。” 君莫倾忍着眼泪摇摇头,一边皇后娘娘也是十分关切的问候着:“都发生什么了?怎么弄的一身是伤?可把你祖母给担心坏了。” 听君莫倾醒来,正说着话的皇上和容子画都进了房来,子尘也走了过来,几个人围在床边看着她,无一不是关怀的眼神,就连冷面神子尘也鲜少的露出了担忧。 “那贼人胆大包天了,此次朕定要掘了他的老巢,连太子妃都敢劫,朕倒要看看此人是如何的神通广大!”皇上厉声言辞,只恨不能剥掉澜止的皮,许是也因人是在大内皇宫被劫走的,让他倍儿没面子,子尘接过话来,“儿臣请旨,愿领兵前去围剿。” 皇帝一口应下,当即下了口谕:“若找到那贼人的老巢,给朕连根拔起,必要一次解决干净。”这无影盗花江湖上赫赫有名,皇帝自然也有所耳闻,又补充道:“贼人甚是狡猾,找到之后切莫令他逃了。” 君莫倾听的胆颤心惊,皇上这口气俨然是已大动肝火,不知是否已经做了什么部署,澜止呢?现在还安全吗? “倾儿,是否受惊了?”太后见君莫倾眼神涣散一句话也不说,很是担心那贼人是否对她做了什么,便问:“那贼人是否伤了你?” 第四十一章 那无影盗花一定是个丑八怪 此话一出,君莫倾立即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正投在她身上,眼睛一转,是容子画正看着她,是担心?还是其余的什么?君莫倾无暇思考,满心只想着帮澜止开罪,便想了个说法,“那贼人先前劫过倾儿一次,只是盯着倾儿看,取了倾儿的簪花,并未伤害倾儿,此次劫走倾儿的原因倾儿不知,他把倾儿带到山里去,由于山中过于陡峭,倾儿一心想脱身,失足掉下了山坡,那贼人许是以为倾儿摔死了,没追来,倾儿昏迷后醒来,就凭着印象自己回来了。” 这话说的巧,既解释了自己仍是清白之身,也尽量替澜止减轻罪名,只是纵然如此,皇帝仍是怒不可遏,“这种奸人就该斩立决,待找到人,定不轻饶。” 太后心疼君莫倾摔的浑身是伤,又恐她受了惊吓,一时对澜止也是恨的牙痒痒,“胆敢在皇宫重地劫走太子妃,此等贼人断不能留在世上,皇上,下旨通缉。” 莫君倾暗疑,难道先前没有画了澜止的画像贴到京城各处通缉么?容子画看出她的疑问,答道:“无影盗花身手极好,轻功连子尘也追不上,虽犯案连连,但却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那次在修罗山天色太暗,我也看不到他的容貌。” 没人见过澜止的容貌?难怪澜止说要去京城繁华处吃饭,这岂非天助我也?君莫倾暗暗高兴之时,子尘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他劫了你两次,你可看清他相貌?你且画下来,我让画师逐一临摹。” “此等贼人必定相貌猥琐,倾儿你可看清?”皇后娘娘想着澜止是采花贼,早已先入为主将澜止想象成中年或者老年大叔。 君莫倾是又想笑又为难,若是真画出了澜止的相貌,恐怕所有人眼珠子都得掉下来,心中略略斟酌了一下说法,她道:“第一次被劫去时,天色很暗我没有看清,昨日到是青天白日,看清楚了。” ————求推荐收藏,有推荐收藏就有动力加更呀美人们!!! 第四十二章 如果不再回太子府? “来人,文房四宝伺候。”皇上立即下令,嫣然速度很快,仿佛早早准备好了一样,君莫倾一边想着澜止的模样,一边画着,待一副人像画成,几人都点了点头,似乎这贼人就该是这幅丑陋之相。 “想不到还颇为年轻,是个少年。”皇后娘娘略略失策,她本以为无影盗花是个中年老人,子尘却觉应当如此年轻,“我曾追踪过他,他轻功了得身手敏捷,不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人。” 君莫倾暗下松了口气,她画的根本就不是澜止,而是以前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的那些抢劫犯啊杀人犯啊什么的,凭着印象结合出来的相貌,起初她最怕的就是瞒不过子尘和容子画,这两人一个追踪过澜止,一个跟澜止交过手,若不斟酌仔细,很容易被他们挑出疑点,故而她画的稍稍年轻了些。 子尘接过画率先离开了太子府,皇上与皇后也因事物繁忙没有逗留太久,商量了择日再举行婚礼之后就回宫了,唯有太后还不放心,非要亲自检查君莫倾的身子,弄的君莫倾尴尬不已,容子画也尴尬的出去避嫌。 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后,一直守在门外的容子画才得以进来,此时君莫倾已经下床,身上喜服沾了很多泥土,也有被割破的地方,她浑身特别酸疼,那山坡也颇高,滚下来险些没疼的昏过去。 容子画过去扶住她,却没有说话,把她扶到桌子旁坐着,体贴的倒了杯茶给她,等她喝完了茶,也休息的差不多,容子画还是没有开口,这让君莫倾略有失落,她以为容子画起码会问问昨天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也准备好了说辞回答,没想到人家问也不问,倒成自己自作多情了。 在山上的时候,她想着尽快回来找他,好让他不用担心,在摔下山坡的那一刻她几乎疼的站不起来,但仍坚持要回去,以为他会紧张,会担心,现在看来却成了自己瞎操心,人家根本从头到尾没问候过一句,是啊,太子妃只是一个虚名,容子画凭什么要来担心自己这个无关紧要之人。 “我累了,想休息。”心里的失落渐渐填的满满的,君莫倾不由嘲笑自己,若是昨天跟着澜止走,不再回太子府,就还会抱着那一丝丝的侥幸而远走天涯海角,也不会回来落个伤心。 ——————求推荐收藏,有推荐收藏会有动力加更的,美人们! 第四十三章 请太子妃不要和殿下怄气 闻言容子画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隐隐藏了些悲伤,但也只一晃而过,替她盖好被子,容子画转身出了房,脚步不疾不徐,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君莫倾忽然心里烦躁起来,一拉被子,整个人躲进了被窝。 “太子妃,太子妃。”嫣然轻轻叫着,伸手拉了拉被子,道:“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做了些清淡膳食给您服用。” 容子画吩咐的?君莫倾拉下被子,为了不让自己为了一顿饭又开始胡思乱想,她便极快喝了粥,挥了挥手让嫣然退下,良久却见嫣然还站着不走,不由道:“你这丫头脚下生根了吗?我要休息,不想被打扰。” 虽然君莫倾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但却透着一股让人不能违背的冷淡,嫣然有些畏惧,但却不得不说:“太子妃,请恕奴婢多嘴,自大婚之时您被劫走,太子殿下当场脸色就苍白了,奴婢在太子府多年,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动怒,当时连十四王爷都被太子殿下训了一顿,责怪他佩剑入宫还没能保护您的周全,后来皇上下旨封锁京城,太子殿下亲自带兵在京城内搜索,听说还独自去了修罗山,后来夜黑了,城内只有官兵在搜索,奴婢在太子府等着,可是不见太子回来,十四王爷来过一趟,奴婢才得知太子殿下仍在外面寻找您,殿下找了您两天两夜不吃不喝,谁都不敢劝殿下吃点东西休息一会,昨夜又亲自守在你床边一整夜没合眼,今日已是疲惫不堪故而寡言少语,还请太子妃不要和殿下怄气。” 小丫头不谙世事,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忍着眼泪,她从没见过自家太子爷这么紧张一个人,谁料太子妃还不领情。 第四十四章 竹叶沐浴 君莫倾被她说的一怔一怔的,昨晚容子画守了自己一整夜,那昨夜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后又是自责自己大意,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为何认为我在和他生气?”怎么难道是我脸上写着我很不开心? 嫣然小心翼翼看着她,说:“方才太子殿下离开时,奴婢看见殿下眼神中难藏悲伤,奴婢……奴婢斗胆请太子妃不要与殿下怄气,殿下是真的很紧张您的安危。” 君莫倾不知此时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只感觉到心房被阳光一寸寸照耀着,说不出道不尽的绵长温暖,她不知自己被劫走时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容子画竟然动怒且责备了子尘,那么他找了自己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事实就更加连想不不敢想,君莫倾呆呆坐在床上,心中万般想法飞掠,都化那千丝万缕清风。 “太子妃……”嫣然见她没有反应,轻轻叫了一声,君莫倾回过神,对她笑了笑,道:“先出去吧,通知太子,就说我晚上约他共用晚膳,若是赏脸就黄昏之时到花园来。” “好嘞,奴婢这就去。”嫣然立即笑开了脸,忙收拾了碗筷跑出房,君莫倾靠在床上好半天胡思乱想,昨晚他守在这一夜,那么……是他在唤我的名字?是他紧紧抱着我?想着想着君莫倾自己闹了个脸红。 睡了个午觉后,君莫倾起身沐浴,泡在热水里舒适的闭着眼,旁边的嫣然可是十分好奇,实在忍不住了,问:“奴婢好奇,为什么其他妃子小姐们都用花瓣沐浴,太子妃您要用竹叶沐浴呢?这香味并不浓呀?” 君莫倾闭着眼勾了勾唇角:“你不是说玄兮身上太香会熏着你们太子殿下么?竹叶清香幽雅,既不夸张也不熏人,我喜欢这个味道。” 嫣然从篮子里抓起几片竹叶凑近闻了闻,笑了开,“对哦,仿佛秋夜轻雨的味道,很是怡人。” 第四十五章 诡异的衣服 君莫倾笑她机灵,“这里不用伺候,你去按照单子上的去准备准备,务必通知府里所有人这个时候不能擅闯花园,还有,我要的衣服做好了么?” 想起那套古里古怪的衣服,嫣然就兴奋的脸都开了花,“虽然时间仓促,但咱们太子府多的是手工精巧的师父,而且奴婢去了司制房又召了何司制来,她的手工可巧了,奴婢把图画给她,她立刻就动手亲自做了,衣服已经赶制出来了,是否现在就拿过来?” 君莫倾对她眨了眨眼睛,“把太子的那一份送过去,顺便把这封信带过去,还有,莫忘了把十四王爷那份送过去,以及这封信。”那样的衣服容子画必定是见都没见过,自己若不解释解释,怕是那样古怪的衣服他是看着都觉得眼疼。 嫣然乐的屁颠颠跑了出去,不会就把君莫倾那套衣服取回来,又马不停蹄甚是兴奋的把容子画的那套送过去,口中哼着君莫倾教的曲子,别提多新鲜。 黄昏之时,容子画仍踟蹰着在房内不肯出去,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怪异的打扮,直想立刻脱下来,每次动了这个念头,桌上那封信就及时提醒他万万不能脱,信上不是写了什么威胁人的话,只是简单一句话,“倾之一梦,愿与君共。” 这是莫倾的心愿,自己若是拒绝,岂非泯灭她的梦?这时屋外有奴才道:“殿下,时辰到了,您是否要赴约?” 容子画看着桌上的信,又看了看自己这身古怪的打扮,俊脸一半青一半红,最后还是妥协了,他道:“把府中所有奴才遣退,各自回房,没有吩咐不得擅自出屋。”不让人瞧见就好了,这要是传出去,该是一件多诡异的事。 第四十六章 前所未见的婚礼 那奴才吩咐下去后,确定了屋外没人,容子画简直足下生风,走的出奇的快,不一会就到了花园中,只是一看,不由狠狠的呆愣在原地,这是前所未见的场景。 眼前是一条四人宽的长道,道上铺满了花瓣,两旁各自站了太子府中的丫鬟和奴才,每个人身穿短衣长裤,女子长发以一根带子高高束着,手里提着一篮篮的粉红色花瓣,男子长发则以一根木簪固定着,手中拿着一罐罐小瓶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长道尽头有一个圆形的白色高台,高台前有一扇挖了空的花门,缠满了各色花朵,高台后则是一堵洁白色似墙的平板,正高高耸立着,由上而下垂着洁白色的雪纺轻纱,顿时整个花园纯洁而神圣,让容子画一下子忽略了自己这身奇特的服装。 他看的很是入神,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这时高台两旁走出了一男一女,女子抱着琵琶,男子握着长笛,不多会,一曲悠悠扬扬的音乐响起,曲子也是他从没听过的,忽然不知哪里响起了歌声,合着这首曲子,给人一种强大的冲击感,简直匪夷所思。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曲子悠扬,歌声重复,忽然容子画觉得手臂一紧,回眸一看,正是君莫倾挽着他的手臂,一看之下,不由又是一惊,君莫倾身穿一袭及地洁白婚纱,青丝高挽由几颗闪着光芒的琉璃珠子固定,发上同样披着纯白的轻纱,一身上下只有这一种颜色,却狠狠的冲击了他的视觉。 ——求推荐求收藏 第四十七章 是,我愿意。 君莫倾挽着他的手臂,看着穿着一身西装,带着黑色西装帽风流倜傥帅气逼人的容子画,心中升起一股股幸福洋溢,不由莞尔而笑,轻轻道:“你给了我一场未完待续的婚礼,我便还你一场圆满的婚礼,不管我们相爱与否,也许我们这一生都不会有爱,但我君莫倾此一生只想结一次婚,这场婚礼是作为女子的毕生期待,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她一手捧着花球,一手挽着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容子画,深吸一口气,朝长道尽头的白色高台一步步前进,容子画被她挽着也一步步走去,待两人走上长道,两旁的丫鬟奴才们就开始撒花,还有一种亮晶晶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两人踩着花瓣,又在漫天花瓣中走向了白色高台,歌声不止,花瓣不止,君莫倾挽着他没有放手,忽然容子画觉得这一切这样不真实,仿佛身在梦境,然而他却在白色高台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猛然间带给他所有的真实感。 他看见的是子尘,子尘也穿着怪异的衣服,还披着类似披风一般的白色衣服,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胸前戴着十字架,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站在高台上,模样既古怪又有趣,只是杀气有点重。 君莫倾面带浅笑,挽着容子画走过长道,站在了花扇门之下,子尘别扭的咳了一声,看着同样古怪的容子画,心理才平衡了点,他摊开本子念了起来,“既然你们选择了婚姻,不论真心相恋,亦或另有它因,是否都愿不离不弃,尊重对方?” 君莫倾微微笑着,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我愿意。” 容子画没有反应,子尘说的这些话令他心中有些不舒适,君莫倾并不催他,只是挽着他耐心的等着,子尘却怪不自在,只想立即就脱了这身诡异的衣服,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略带催促的语气,容子画这才点了点头,学着君莫倾的话,道:“是,我愿意。” 第四十八章 在古代举行二十一世纪的婚礼 君莫倾深吸一口气,听子尘念着自己写在本子上的话:“仅代表君莫倾言:容子画,我无需你死亦相随,无需你与共患难,亦不强求君心倾我心,只求安稳之年携手相伴,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容子画听罢浑身一颤,刹那指尖凉透,他不明白这场婚礼对于君莫倾的意义,但他听的懂这句话对自己与君莫倾的意义,她无需自己誓死追随,无需自己陪她患难,更无需自己爱上她,她只是在完成初次相逢时两人订下的约定,就好像只是在履行一个承诺。 君莫倾看向他,他也看向君莫倾,忽然只想转身逃离这个场地,却听君莫倾道:“在我的家乡,如果夫君临场离去或拒绝,那么对于女子而言会是永远的一种伤害,容子画,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弃我而去。” “我……愿意。”不知道自己是在犹豫了多久之后说出的这句话,容子画只觉君莫倾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仅代表容子画言:君莫倾,我无需你死亦相随,无需你与共患难,亦不强求卿心倾我心,只求安稳之年携手相伴,你愿意嫁我为妻吗?”子尘继续念,念完后迫切的看着君莫倾,以眼神催她快快答应吧。 君莫倾庄重点了点头,“我愿意。” 话音一落地,子尘立即逃也似的走了,他不舒服,浑身不舒服,只想立即脱了衣服,与此同时容子画也转身就走,君莫倾拉住了他。 “你们下去吧。”君莫倾对丫鬟奴才们挥了挥手,紧紧挽着容子画的胳膊,全程下来她都清楚的看到容子画沉着脸,待所有人散去,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容子画,道:“这是我家乡的婚礼,不管我们因何成婚,即使我们萍水相逢,我这一生都只想嫁一次,若你无爱,我无情,终有一日我若先行离去,你也不必因夫妻一场而追随我,这样你我都公平。” 第四十九章 假若有一天,我们相爱 听了她这番话容子画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们本就是因为不得已而走再一起,自己娶她时甚至是子尘威胁的,如今有什么资格听那些话不舒服呢?想了想,他道:“子尘念的话是你写的?” 君莫倾松开他的手,低头看着这身婚纱,略调皮道:“这是宣言,原话是:容子画先生,你愿意娶君莫倾女士为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都不离不弃吗?” 容子画一怔,君莫倾又道:“原本是应当这么写的,只是……我们并非相遇于风月,不管如何,谢谢你,圆了我的梦。” 说罢君莫倾对他深深一笑,提起长长的裙摆先行转身而走,待走到花瓣尽头,她回眸看向原地不动的容子画,风吹起满地粉红花瓣,飘扬在两人中间,朦胧中美的似真似幻,只听君莫倾道:“容子画,假如某一天我们相爱,我会亲口对你说真正的宣言。” 君莫倾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中,这场二十一世纪的婚礼场地上,容子画久久站立,看着精心布置的所有,感受中漫天纷扬的花瓣,他会心而笑,绵长温柔,脑海中徐徐回荡中君莫倾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若如某一天,我们相爱…… 距离那一次二十一世纪婚礼,已经是五天之后了,而如今的君莫倾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了,因为昨日他们再一次在皇宫举行了婚礼,这次太子府和皇宫都戒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子尘更亲自跟着婚队寸步不离,生怕那无影盗花再来劫人。 今天是完成婚礼的第一天,各路朝廷大臣的礼物纷沓而至,太子府门槛都快被踩烂了,容子画素来不喜私下与朝臣会面,但也因新婚原由而不得不一个个接见,倒是君莫倾乐的自在,一觉睡到中午,吃饱喝足后往树上的吊床一躺,拿着一本古书籍翻阅了起来。 今日阳光明媚,浮云几朵,只是桃花渐渐凋零,短暂的春季将过去了。 “你倒是极懂如何令自己快乐。” 第五十章 王爷有何赐教? 冷不防树下站了个人,君莫倾拨开树叶伸出脑袋一看,来人正是子尘,她轻轻笑着又躺了回去,“王爷有何赐教?” 子尘轻身一跃就上了树,坐在一根树枝上与君莫倾对视,看她极其惬意舒适,忍不住替容子画鸣不平,“二哥在大殿内接见了一早上的大臣,午膳都未用,你这太子妃未免太不贤惠了。” “王爷不也不喜那种场合跑到我这躲着来了吗?”容子画接见大臣,子尘这冷面神可不想旁听,君莫倾笑笑坐起身,吊床是树藤编的,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了起来,看着不是很结实,子尘怕她掉下去,便伸手稳住了吊床,君莫倾合起书本,道:“不知王爷午膳用否?若是还饿着,那可就有口福了。” 子尘没见识过君莫倾的厨艺,点了点头带她下树,两人结伴往厨房去,子尘在旁看,君莫倾则专注的忙着,子尘越看越懵懂,指着君莫倾一直搅拌的一团橙色的东西,略嫌弃的说:“这是何食物?如此不美观,能吃么?” 君莫倾只笑不答,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大功告成,子尘盯着那一盘色泽鲜艳的面条和像水果又像花瓣的羹,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更怀疑吃下肚去会不会中毒,他疑心道:“二哥万金之躯,你切莫儿戏了。” 君莫倾横了他一眼,“我既已嫁他为妻,怎会毒害他?王爷若不放心且先尝尝。”她把子尘的那份端过去,看子尘犹犹豫豫的模样就很是想笑,“好了,不戏弄你了,这面叫意大利肉酱面,这汤是仙人掌百合羹,是我家乡的普通菜肴。” 第五十一章 举荐侧妃 子尘将信将疑吃了一口,第一口只觉这面酸酸的,被君莫倾盯着吃第二口,不多会,不用人催,一整盘的意大利肉酱面都被他吃光了,那仙人掌百合羹也是一滴不剩,君莫倾窃笑不已,见他盯着容子画那份,忙端过来走出膳房,“王爷方才还责备我这个太子妃不贤惠呢,这份是太子的,你可不能一并吃了。” 子尘一路眼馋的盯着君莫倾手里的食盘,两人到大殿时正听有一中年男子在说话,“殿下贵为东宫太子,自然需立侧妃,日后若继承帝位亦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立侧妃是早晚之事,何不趁着新婚不久喜上加喜呢?” 容子画没有出声,端坐在主位上眼神淡淡的看着下面坐着的众人,似听似没听,只是眉宇间略有疲惫之态,看来是被这群迂腐之人逼迫了一上午了。 “喔?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大殿悄声无息,突然响起一道将众人都吓住,此时君莫倾端着食盘不疾不徐的走入了众人视线,主位上的容子画亦微微变了变脸色,君莫倾身穿浅紫色长裙,虽已贵为太子妃,但仍装扮的素雅清新,宛若山水秀丽,她来到容子画身前,将食盘放在案几上,一转身就坐到了右边主位上,这个动作自然是提醒所有人,你们眼前的女子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臣等参见太子妃。”一干人等少不了行礼,却难免心虚,他们方才正商量着给太子娶侧妃,竟给太子妃听见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得罪这个未来皇后了么?却有一个胆子特大的老臣道:“既然太子妃如此大度,老臣有一人选推荐。” 第五十二章 若各位不信,尽可试试 君莫倾只专心把食物端出来,摆好碗筷,似是没有听那老臣说话,但偏又答着,很是随心,“如此甚好,不知是哪位大臣府中千金如此出色,竟让各位如此心急要献给太子,怎不趁着昨日太子大婚一并将那女子送来呢?” 子尘无语凝噎,这女子是在干嘛?替自己的丈夫张罗妾侍么?那大臣一听先是一惊,后又道:“按照规矩侧妃是不能与正妃共同……” “喔?既然你深明其中规矩,那么明知故犯是否罪加一等?”蓦然,君莫倾的声音往下沉去,下颚一抬,一双水眸尽显凌厉之色,直叫那大臣心下畏惧,“怎么说我也是太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昨日方举行大婚之礼你今日就来逼太子取侧妃,给我难堪,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岂非我这太子妃在你等心目中只是虚设?” 在场几名大臣早已起身请罪,都闻这太子妃蕙质兰心温婉可人,对奴才也从不打骂,一直以为太子妃是个不争不抢的软骨头,没想到失策至此,这哪里是软骨头,分明就是东宫正妃的架势,君莫倾眉梢一挑,双眼半眯看着惶恐的重臣,厉声言辞道:“且不管太子日后是否继承帝位,就如今而言他娶了我,我便是她妻,我君莫倾都未操心此事,太子府内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插手?无论哪家千金倾国倾城,只要太子不倾心,只要我君莫倾不答应,无论谁将她绑来,我君莫倾都会毫不留情丢出府去,若各位不信,尽可试试。” 第五十三章 彪悍太子妃 一番话下来,众人大气不敢出,更无人吭声,这太子妃也委实霸道了些,他们一个个低着头,每个也都算是朝廷大臣,眼下在这吃了亏却不敢违抗,君莫倾冷笑一声,这群老家伙也太不识好歹,自己昨日才大婚,蜜月都还没过去,他们居然商量着给自己老公推荐小老婆,实在可气,心中有气自然态度冷漠:“各位来我太子府中也整整一个早晨了,是要继续留下来让我与太子好生款待,还是自行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臣等告退。” 没人敢再说一个半字,今天算是见识到这个太子妃的厉害,吃了亏怕是也不敢说出去,君莫倾见他们都散了,心中的气也消了些,只是多多少少受了影响,脸色仍是不好看,她递上美食,正逢容子画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顿时面上火辣辣,忙扯开话题,“子尘说你还未用膳,这是我做的。” 说罢君莫倾连忙就要先行走开,她方才被那群迂腐之人气住了,一时话说的狠了些,估计是要让容子画给看笑话了,她一转身,容子画迅速捉住她的手,又将她牵回来坐下,唇边携着浅浅笑意,并不提方才之事,只道:“这些事交给别人做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已经开始吃了,君莫倾古怪行径也不是第一次了,故而这盘意大利肉酱面和仙人掌百合羹他虽新奇却也没问,只是慢慢吃着,细细品味,吃了一口,点头赞道:“祖母说你慧心聪灵,果真不假。” 容子画云淡风轻,不提方才她的娇蛮样,也让她少了些尴尬,道:“这些东西除了我别人不会,子尘说味道不错,你觉如何?” 第五十四章 真是大快人心 容子画眼含笑意望着她,尚未答话,就听走进大殿的子尘爽朗道:“没想到二哥周旋了一早上的事,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莫倾,从今往后我需对你刮目相看。”方才在殿外他听的那叫一个痛快,看君莫倾厉声言辞呵斥那群迂腐之人,真是大快人心。 子尘鲜少说笑,也从不与人示好,能得到他的青睐可谓难若登天,君莫倾算是女中第一人了,容子画温柔的看着君莫倾,道:“有一段时日可以耳根子清静了,莫倾,多谢你。” 被两人这么一说,君莫倾又想起自己方才是实实在在的动怒,还站在太子妃的立场挥霍了回权威,不由俏脸略红,道:“应该的。” 容子画早已满面笑意,子尘也不再冷着脸,从刚才那一刻开始,他从心底接受了君莫倾,他向来一心为容子画,一开始对君莫倾心生排斥,是因无法确定君莫倾是否会成为自己人,故而未对她敞开心怀,今日过后,他相信自己已经接受君莫倾了,甚至还觉得她十分有趣。 嬉笑过后,子尘正色道:“看来吏部尚书也是琉妃的人,方才他如此大胆提出让二哥纳侧妃应该也是琉妃的意思,如此看来他们推荐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右相府的大小姐玄思是大哥的正妃,大哥又是琉妃亲子,双方亲密,吏部尚书推荐的女子自然是右相府三小姐玄兮。”容子画喝罢最后一口羹,看向君莫倾,道:“玄兮你也见过了。” 君莫倾点头,那玄兮实在不是善辈,右相府千金没一个品行端庄的,但她不是很明白这其中关系,“为何琉妃三番四次施计要你取玄兮?” 第五十五章 莫倾是我妃 容子画喝了口茶,虽说到正事,但他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似乎漠不关心,“我与大哥同日出生,我是皇后所出,位居东宫册封太子之位,大哥的母妃也就是琉妃一直耿耿于怀,便让大哥娶了右相的大女儿,右相权倾朝野,对他们日后某朝篡位百利无一害,至于千方百计想让我娶玄兮,无非是想安排个自己人到我身边监视,若能借此令我死于非命,对他们而言实在是美事一桩。” 一个泼天大阴谋他说的波澜不惊,俊颜也无过多的表情,子尘却小小诧异了一把,二哥将牵涉如此之广的事毫不避忌的随口说出,显然二哥很信任君莫倾。 容子画自然知道子尘此刻的想法,道:“莫倾既是我妃,这些事本该让她清楚,也可以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危。” 这种造反之事动辄诛灭九族,琉妃的胆子未免太肥了些,君莫倾暗道,转而又想,后宫女子年轻时依仗皇帝,年老时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儿子,若儿子无出息也就是自己年老将凄凉,如此一想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容子画将这些暗地里之事告诉自己只为了提醒自己注意安全,这还是让君莫倾悄悄感动了。 容子画已说的够清楚,子尘也没什么补充,只是想起即将迎来的一件大事,少不了提醒一下,“二哥,再过几日是祖母的生辰,往年你未立妃也就罢了,今年有了莫倾,你又是东宫,许多双眼睛都盯着,祖母那边是否要赠一份特殊礼?” 第五十六章 莲妃倾城 容国的规矩君莫倾是不懂,便坐着静静听容子画淡淡道:“此事尚无头绪。” 子尘沉吟了会,忽然想起前年大哥娶了玄思之后送的礼,“大哥前年送了雪山之珠,祖母似乎挺喜欢,你是否也……” “这未免落俗。”君莫倾打断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娶了妃子就要替太后准备一份贺礼,但皇宫之中多了去稀罕之物,再送这些也就不稀罕了,顶多喜欢一两天,她斟酌了下,问:“祖母有无心愿?多年未达成的心愿?” 她这么一问,容子画与子尘面面相觑,脸色都带有迟疑,君莫倾立即看了出来,问:“是否不方便透漏?” 子尘未语,似乎很为难,容子画却只迟疑了片刻,便道:“并非什么秘密,皇家人都清楚这件事,也都知道这是祖母多年心愿,但无人能够做的到。” 有这种事?君莫倾被勾起了好奇心,以炙热的眼神翘首以待,容子画见她这般有兴趣,也就不瞒他,“父王早年有一位莲妃,宠冠六宫,位居三宫之一,地位仅在母后之下,据闻生的极其美艳,只是后来被冠以魅惑帝王祸国殃民的罪名,被活活烧死在宫内,当年莲妃的孩子紧七岁,亲眼目睹母妃被烧死,年幼的孩子定肝肠寸断,若活着如今也是对皇宫凉薄失去了所有信心,只怕存了永远无法泯灭的仇恨,多少年过去,他从此全无音讯,也不知是否活着,但那场大火太烈,许是也葬送在那场火里了,父王已经给他立了灵牌,时隔多年,当年的真相无人得知。” 第五十七章 七皇子 这是一个悲剧,女子若美,在男人眼中从来都是红颜祸水,那莲妃是被谁陷害又或者当真误国已无人知,只是可怜幼孩被无辜牵连,若是活着,只怕当年的往事给他留下了心灵创伤,永生抹不去,君莫倾听后不觉也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当年莲妃的孩子就是祖母的心愿,只是多年过去了,依你所言那场大火烧了整座宫殿,想必那孩子也不可能存活。 容子画未再说,子尘补充道:“祖母最疼爱的并非我与二哥,而是莲妃所生的孩子,论辈我也该唤他一声七哥,他聪明伶俐,继承莲妃与父皇所有优点,祖母自小最为宠爱七哥,那年事发之后,祖母急血攻心躺在床上整整三年,从那以后整座皇宫再也没人敢提起那件事,就仿佛从没有过莲妃与七哥,全无痕迹。” “纵然如此,在祖母心里还是没有忘记莲妃与七弟,每年那个时候,祖母就会常去七弟走过的地方,久久缅怀,但祖母从未去看望过七弟的灵牌,在祖母心里,七弟还活着。”容子画起身步出大殿,负手面向广阔的高空,“山长水阔,若七弟还活着,不知身在何方。” 提起莲妃的这个孩子,容子画和子尘都深深被往事所触动,想来当年与那七皇子的感情甚好,君莫倾走到他身边,看向他温润轻柔的侧脸,轻声安慰:“既然如此,何不如让祖母永远怀着这一点点希望,只要一日没有七皇子的消息,祖母就会继续怀着他还活着的念想,我们若大肆搜索,结果却无,只怕会触动祖母对往事的执念。” 她说的很对,何不如就永远怀着这一点点的希冀,永远不要相见,容子画垂眸看向她,正逢她抬眸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笑中含着太多让人视若珍宝的意义,直达对方内心深处,深深的扎下了根。 第五十八章 你让本大爷好找 三人商量了一整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太后生辰的礼物仍无影无踪,容子画被皇上传进宫相商太后生辰一事,子尘也回了王府,君莫倾从太后那刚出来,也许是听容子画说了当年的事,今天再看太后时,君莫倾发现太后两鬓微白,眼神中总藏有不为人知的苍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只是听了当年的事后,心里总归是多了个想法。 今晚夜空繁星点点,明月皎洁,君莫倾坐在假山上靠着石头,仰头望月不知不觉就神游了。 “君丫头。” 一缕清风将一道声音送入耳朵里,君莫倾警觉的直起身子,道:“谁?” “君丫头。” 又一声响起,君莫倾切切实实的听出了是谁,一回头就撞到澜止身上,把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跑这来了?” 君莫倾四处张望,好在容子画入了宫,这里也不常有人来,她拉着澜止蹲下身,借着月色看清澜止的容貌,不过几日不见,这妖孽吃了什么好东西了,愈发勾魂摄魄。 “你让本大爷好找,都快把整座山掀起来了。”想起那天之事,澜止就心有余悸,他伸手摸摸君莫倾的脸,又捏了捏,才总算确定她没事。 澜止的反应让君莫倾的小良心微受谴责,自己骗了他独自跑回来,他不兴师问罪反倒只担心自己的安危,让君莫倾心里过意不去,语气也自然温柔了些,“我不想你因为我日后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也有些事我不能放下,所以就回来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第五十九章 你不跟我走么? 澜止敲了敲她的额头,牵着她坐在假山上,看样子是不准备立刻走,君莫倾却很不自在,倒不是与澜止在一起不自在,而是担心被人看见,尤其容子画,她道:“这里是太子府,你这样是不是特明目张胆了些?太子快回来了,不如你我约个时间地点再见面?” 她说这句话只意在澜止的安全,听到澜止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他看着君莫倾,妖娆的容颜上写满了迷惑,“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君莫倾一怔,看着澜止受伤的眼睛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已嫁给容子画,又怎能跟别人走? 澜止握着她的肩膀,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月色下桃花眼里蓄满了惶恐,“君丫头,你明白我的心意的,是吗?我不在乎是否会被全世界通缉,我只想要你。” 君莫倾被他紧紧看着,完全没有闪躲的机会,连一个眼神都逃不过,她不是不知澜止的心意,只是一直认为双方认识不深,就算澜止有意于自己,也不会深到无法放手,但看澜止认真而深邃的眼神,她意识到自己错了,“澜止,我已嫁给太子,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太子妃,我如何再跟你走?” “你们有名无实,不是么?”澜止紧了紧手臂,眼中全是狡黠,“容子画娶你是为避免更大的一场阴谋,你嫁她也非心甘情愿,这样有何意义?。” “你从何得知这些?”君莫倾有些诧异,她一直认为澜止只是江湖中人。 澜止冷笑一声,妖娆的面容被冷漠取而代之,“很多事不是不想知道就一定不会知道,也不是你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 第六十章 身不由己 君莫倾注意到澜止表情的变化,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澜止皆是那般潇洒慵懒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在澜止脸上看到这般冷酷无情的表情,令她一时无所适从,竟还有些微微心疼,她知道一个越是开心越是放荡不羁之人,往往内心深处有常人不曾有过的经历,她想出言安慰澜止,又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只能无奈的看着他,神色凝重。 “君丫头,不能放自己一个自由吗?你若真心想嫁给容子画,为何那日你要丢了凤冠随我走?”澜止轻轻把君莫倾揽入怀中,心中很是酸楚,多少年来这是他再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抓住一个人,想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跟我走,好吗?” “澜止……”君莫倾心中很难过,澜止的语气接近恳求,那样无力,她不忍澜止难过,可她确确实实不能跟他走。 “澜止,我嫁给太子为妃的确身不由己,但这里是太子府,现在不适合说这些,等到更好的时机,我会告诉你,只是现在我不能跟你走,纵然我嫁给,与他娶我,都是身不由己,但我已经是名义上的太子妃,若我跟你一走了之,会伤害很多无辜的人,最起码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澜止,你明白吗?”君莫倾微微推了推,退离了澜止的怀抱,冷月下两人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无可奈何。 “太子妃,太子妃,您在这吗?太子殿下回来了,正找您。” 第六十一章 让他看见你会有麻烦的 这时假山下传来嫣然的声音,似乎还很着急,君莫倾立即拉着澜止躲到黑暗的一处,容子画回来了,现在也没时间顾虑那么多,她道:“你先走,让他看见你会有麻烦。” 澜止反握住她的手,唇边勾起丝丝苦涩,“真的不跟我走吗?真的是出于无奈选择留下吗?”若说他知道容子画为何要娶君莫倾,也知道君莫倾是不得已才嫁给容子画,但他是真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君莫倾不得已要嫁进太子府。 “太子妃,太子妃,您在这吗?是您在假山上吗?” 嫣然的声音不断传来,君莫倾亦担心容子画稍后会过来,便简洁说:“是,我不能跟你走,至少现在绝无可能,你先走,此事我们日后再谈。” 澜止见君莫倾有些着急,也知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便只好忍下千言万语,慎重道:“那好,我会再来找你,好好照顾自己。” 君莫倾点头,目送澜止消失在黑夜里,而同时嫣然也爬上了假山,小丫头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见君莫倾正惬意的坐在石头上赏月,不由嘟着嘴抱怨:“太子妃让奴婢好找。” 也亏了嫣然还是个小丫头,若换做城府稍微深点的奴才,方才只怕会叫她听去了什么,君莫倾最后望了眼深浓的月色,确定澜止已走后,才暗地里送了口气,随嫣然去找容子画,只是奇怪,怎么走回自己房间了?容子画平时不会随意到自己房里,怎么今天例外了? 门未关,君莫倾披着一身月华之色走进房中,由于在假山上吹了风,身子带着一股凉意,她首先看见坐在桌边的容子画,而后又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凤凰,太后身边的婢女。 第六十二章 是否洞房? “奴婢见过太子妃。”凤凰伶俐行了礼,又倒了杯茶递过去,道:“虽将入夏,但夜晚还是有些许凉,您喝杯茶先暖暖身子。” 君莫倾走到容子画身边坐下,青丝及腰安静的垂着,秀丽的容貌脂粉未施,清雅中是让人无法忽略的美,她借着喝茶的动作以眼神询问容子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半夜了太后身边的婢女会到太子府来,且看这模样似乎还一时半刻不准备走? 容子画也看到她的眼神,回以复杂的一眼,君莫倾没有看懂,倒是凤凰,知道她心有疑惑,于是笑着说:“奴婢这么晚来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您实在也出于无奈,一来是太后娘娘她知道您和太子殿下必会为了她生辰之事操心,二来是不想累了您和太子殿下,所以让奴婢小住太子府几日,来帮帮忙。” 这倒是个正经的说法,只不过君莫倾知道这只是借口,自己与容子画若忙不过来,太子府一大把奴才可以使唤,何必你大老远跑来?想是这么想,但却不知道太后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君莫倾不好直接拆穿,也只有回以淡淡一笑,道:“如此倒辛苦你了,天色也晚了,我先让人带你去休息,其余的事明日再说。”说着君莫倾就唤了嫣然进来,道:“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带凤凰姑娘去休息,让人好生伺候着,切莫怠慢了。” “多谢太子妃。”凤凰笑呵呵的行了礼,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被嫣然领走了,她一走,自不必君莫倾开口问,容子画便道:“过来帮忙不过是表面交代一个理由,祖母的真实用意是想让凤凰盯着我们,看我们是否……” 第六十三章 同床 说到这容子画忽然不说了,雍容优雅的面容似乎还略有浅红,君莫倾瞬间就领悟过来,也一下子红了脸,心道这太后会否日子太清闲了些,竟还管什么闺房之事,还派了人来盯着。 “琉妃与右相勾结欲逼我娶玄兮一事祖母也知道,近几日她听了些耳旁风,怀疑我娶你是为了不让琉妃计谋得逞,我娶你之时较为突然,祖母疑心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祖母很喜欢你,自然不想我们貌合神离,加之她也只是怀疑,为求真相,她便派了凤凰过来。”容子画喝着茶掩饰眼底的不自然,祖母派凤凰来盯着自己和莫倾,说实在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君莫倾稍稍一听就理清了太后的意思,也确实,自己是横空插一脚的太子妃,又是在琉妃用计逼容子画娶玄兮的档口上,想不让人怀疑自己这个太子妃有名无实都难,她能理解太后的想法和用意,只是被凤凰这么一盯着,岂非自己与容子画要……想着想着君莫倾又红了脸,忙起身去熄灭了一根烛火,道是火光太盛,清瘦的身姿在火光摇曳下有那么几分妖娆,又有那么几分邪魅,却因着无心为之而更显得诱惑,一看之下容子画也红了脸,他发现只要是和君莫倾独处,自己总会莫名的紧张。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站在窗前烛火倒映着曼妙身姿,一个坐在桌前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心中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又该如何开口?尤其容子画,他很尴尬,自己与君莫倾是有原因才成婚,一直以来两人都分房睡,此时怎好要求留下来过夜?但若是走出房,只怕暗地里盯着的凤凰会立即回宫禀报太后,现在的他真是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二师兄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第六十四章 太仓促,未多准备一床被子 恰在这时,嫣然那丫头在屋外敲了敲问,声音带着莫名的亢奋,好像打了鸡血,提醒着该休息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夜深了,是否该熄烛就寝了?需要奴婢进来伺候吗?” 这丫头还真懂得察言观色,一看太子进了太子妃房就立即想锁死房门了,这天都还没黑透呢,胡诌些什么?君莫倾心里暗嗔,脸皮却因这句话羞的更红了,这回若叫嫣然进来瞧见自己与容子画这尴尬模样,只怕那丫头又要胡思乱想了,于是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声音,淡然的说:“这里不用伺候了,你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嫣然脆声应着,紧接着就是一串小跑的声音,似乎还欢快的很,君莫倾只恨不能捉住这小丫头,狠狠的捏她几下,然而此时状况可由不得她逃避,她心里清楚太后的心思,也知道容子画的为难,凤凰奉旨而来,此时必定在暗处瞧着,哎,君莫倾心下叹了一口气,自己来自现代,对于男女同床而眠这事本不该如古代女人一样保守死板,况且只是同床而已,又未做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就偏偏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小心肝扑通通跳的全无规律,像个贼似的呢?君莫倾暗下掐了掐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这才不至于不自在的手脚不知道摆哪,她走向雕花大床,假装铺床的摆弄了几下本来就很整齐的床被,站在床边,道:“太仓促,未多准备一床被子,若你不介意,就……就过来休息吧。” 第六十五章 柔软温暖的身子 容子画微微一颤,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蛋更红了,但又不好在君莫倾面前失态,连她个女子都不介意,自己若扭扭捏捏岂非有失风度?容子画尽量从容起身,走到床边时只见君莫倾已经上床躺到里侧了,他目测了床的宽度,好在够宽,不至于多个人就紧挨着。 君莫倾背向外,侧身躺着,是不想他尴尬,心细如尘让容子画心中感动,他合衣上了床,尽量往床边躺,本来一张大床,够躺三个人,两人一个向里挤,一个向外逃,被子都只盖住半个身子,硬是让这雕花大床委屈成了小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是十分小心,躺到床上两个多时辰,硬是睁着眼睛到夜深,可谁也没先睡着,就这么闭着眼熬到了半夜,半边身子露在外面的君莫倾直觉浑身凉飕飕冷的慌,但又不敢往外挪一挪,于是就这么挺着,冷的身子直想哆嗦,容子画倒是好些,他是习武之人,身子比君莫倾要硬朗的多,只是半个身子在床外,也委实不轻松。 就这么迷迷糊糊到了凌晨,两人意识都有点模糊不清了,渐渐也各自入了梦,半夜风寒,加之如此僵硬的躺着,君莫倾冷的颤抖了起来,半入梦的她习惯了一人睡觉,当下冷傻了也忘记床上还有个容子画,于是本能的把身子一缩就往中间滚去,被子盖到身上的温暖感觉让她在睡梦中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这么一滚,当下就挨到了容子画身边,柔软温暖的身子大大惊吓了容子画,他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滚下床去,暗暗使了些臂力抓着床沿,才不至于摔下去。 第六十六章 想必昨晚…… 容子画听着君莫倾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终于搁在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他松了一口气,悄悄转过身子垂下眼眸,君莫倾本挨着他睡,小脸蛋就在他肩膀下面,纤长的睫毛,清丽的容颜,睡相很是安详可爱,时不时嘟囔一下,又沉沉睡去,听着她的呼吸声,容子画忽然心生幸福满足之感,就这么看着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君莫倾起来时容子画已经不在身边,免了不少尴尬,此时暖阳也已高高挂在天空上,她掀被下床,披着一头青丝坐到妆镜台前,唤了声:“嫣然,进来帮我梳妆。” 不多会身后就站了个人,但不是嫣然,而是凤凰,君莫倾回身看她,问:“嫣然那丫头呢?” “奴婢见过太子妃。”凤凰巧笑着行礼,又在盆子里洗净双手,娴熟的拿起梳子开始替君莫倾梳妆,一边答道:“今早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是让您与太子殿下一同进宫用午膳。” 午膳?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岂非睡过头了?君莫倾一头冷汗,不由嗔怪,“为何不早些叫醒我?太子呢?” 凤凰笑着说:“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房外等着。” 君莫倾一下子闹了个脸红,一看之下竟见凤凰脸上还带有那种特别狭促的笑,想来定是昨夜自己睁着眼睛到半夜才睡着,故而容子画通知下人不要吵着自己,但在下人们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太子首次在太子妃房里过夜,太子妃早上又起不来,想必昨晚……等等云云不良思想。 第六十七章 盛装出席 君莫倾实在不想再往下想,只催着凤凰速度快些,耽误了进宫见皇后的时间可是大不敬,想来不止是吃一顿午膳,应该还有其余的事。 待君莫倾梳妆换好衣衫,半个时辰已过去,容子画见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心中惊喜,今日君莫倾穿了一身与往常不同的衣衫,锦缎是大婚当日皇后娘娘所送的,浅金色花式裙尾,腰上缠满了一只只水蓝色的丝制蝴蝶,胸前似竹叶一般的刺绣,外衣是纯白色的雪纺,长发挽了个流云髻,斜插着太后所赠的水蓝色发钗,与腰间蝴蝶相辉映,美的好似晚空璀璨的星河,走起路来仿佛一路水波涟漪,加之额前那精心绘的桃花花钿,令人看的失魂。 君莫倾微微垂眸浅笑,她知自己这一身妆扮少不了让平时看惯她素雅简洁的人惊讶,只是今天是大婚后首次进宫见皇后,若仍那般清淡,只怕失了礼数,且皇宫中谁人不盯着东宫太子,自己这个太子妃岂能给容子画丢脸? “久等了,现在走吗?”见容子画盯着自己,君莫倾心中窃喜,虽然穿给外人看,但她自然也期待过会得容子画的青睐,看他的反应似乎效果还不错。 容子画点了点头,他今天也穿了正装,发上束着金冠,领口与广袖都纹有海龙,英俊中不乏皇家威严,增了几分王者之气,高贵雍容,他道:“轿子备好了,走吧。” 第六十八章 不待你这样的 当着凤凰的面,容子画自然是要仔细扶着君莫倾的腰,两人一路靠的十分近,凤凰看着欢心,直想着太后太多疑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别提感情多好,真是两个画一样的人,如此让人羡慕。 到达皇宫后,两人落轿步行,途中见了不少朝中大臣,也有几位那日在太子府里逼太子娶侧妃的老臣,容子画挽着君莫倾直径走去,目不斜视,君莫倾自己也未在意,只是那些个大臣见到她都纷纷行礼,头也不敢抬起来,自从那日太子府之后,他们对君莫倾便心生畏惧,唯恐再得罪这个太子妃。 容子画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这些老臣何曾畏惧过谁?都是三朝元老,举足轻重,故而自己也不好直接赶他们走,谁知那日君莫倾竟一顿雷厉风行的教训了他们,且话中尽是道理规矩,让这些老臣们个个面子没地搁,又碍于理亏没的反驳,就这么吃了一顿哑巴亏,这会见着君莫倾连头都不敢抬了,这也好,省了场面话。 君莫倾自然看见容子画在笑,她没好气的冷着脸,身子一挪离开了容子画身边,自行往前走了去,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容子画的轻笑声,君莫倾生着闷气,心道:我这为了你才得罪的人,现在人家把我当成豺狼虎豹,你还兴着取笑我,不待你这样的。 两人一前一后到坤宁宫,皇后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膳,意外的是子尘也在,子尘看见君莫倾时眼神一滞,似乎有别样的风景在眼波中荡过,皇后亦盯着君莫倾看了好半晌,直道自己的儿媳美若天仙,君莫倾少不了心中欢喜面上羞涩。 第六十九章 倾儿若此时有喜 容子画扶着她坐下,并靠着她身边坐着,皇后见两人如此如胶似漆笑的愈发欢喜,桌子上就子尘这个冷面神大煞风景,活像三人都欠了他银子抢了他老婆似的。 待用过了午膳,皇后娘娘也说了相关太后生辰的事,君莫倾才得知原来不仅自己这个孙媳妇要给太后一份厚礼,皇后娘娘这个媳妇也必须要准备一份惊喜,皇后娘娘道:“倾儿若此时有喜,这礼比任何宝物都要珍贵。” 皇后如此直白的说话,当着子尘与容子画的面君莫倾直能厚着脸皮笑称时候未到,又零零碎碎说了一些事,君莫倾发觉皇后娘娘根本没说到重点,但长辈喜欢兜弯子,自己这个小辈也只有耐心听着的份。 “往年太后生辰,本宫也送了太多古玩珍宝,后宫每个妃子也是拿出最珍贵的东西,但这些在太后眼里却是有诚意没心意,更没新意,每年太后生辰,后宫所有嫔妃都会出席,那些好几年没见过皇上一面的嫔妃都会在这个时候想方设法出风头,能趁机讨好太后又能吸引皇上注意,实在是个好时机。”皇后娘娘饮了口茶叹了一声,“本宫虽贵为后宫之首,执掌凤印,每年也出手最阔绰,然而总是那些花了银子就能要到的东西,太后拿这么多有何用?今年本宫想送些特别的礼物,听子尘说倾儿你有主意能解母后之围?” 第七十章 不如这几天住在母后宫里? 总算说到正题了,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有注意?君莫倾描了子尘一眼,正逢子尘看着她,那眼里全是‘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别矜持了’,君莫倾扶额,这个王爷也太能给她大包大揽了,话都放出去了,这个时候说没办法未免晚了些,只好硬着头皮先说:“既然王爷和母后说了,倾儿也不好再瞒着,只是计划尚未周全,还待倾儿仔细琢磨细节。” 皇后一听她真的有主意,立即脸上笑开了花,要知道,每年那些妃子个个花枝招展,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皇上的魂都被勾到九霄云外去,若今年能大出风头,杀杀那些嫔妃的气焰,尤其琉妃,岂非大快人心?“是什么主意?快跟母后说说。” 主意,主意,我现在临时抱佛脚哪来的主意?君莫倾暗地里瞪了子尘一眼,面上还是十分乖巧的笑着,道:“母后放心,母后与父皇是结发夫妻,是祖母唯一的媳妇,母后的心意就是倾儿的心意,倾儿一定全力以赴,只是计划尚未周全,还是等倾儿准备准备,再告知母后吧。”皇后的真正目的并非是送太后什么礼,而是要震慑住后宫七十二嫔妃,要挽回皇上的心,哎,和成千上百个女人争丈夫,皇后又是原配,自然比别人心里苦,既然自己嫁给了子画,帮帮皇后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此时已当君莫倾是救星,这儿媳妇若当真这么有本事,以后非但是子画的贤内助,还可以事事帮到自己,真是娶了个好媳妇,皇后努力掩饰心中欢喜,笑的大方得体,说:“如此便辛苦倾儿多往宫里跑几趟了,若有什么需要尽可跟母后说,离你祖母生辰也就五日了,不如这几天住在母后宫里?可好?” 第七十一章 看不惯我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是不是? 额,君莫倾一怔,容子画同样一愣,三人与皇后大眼瞪小眼,子尘更是事不关己闷不出声。 足怔了有好一会,最后还是容子画道:“父皇若来坤宁宫,莫倾在这多有不便,府中东西一应俱全,若有不足儿臣再来请示母后。” 他说的委婉,皇后也没有再坚持,毕竟若皇上就寝坤宁宫,君莫倾在此确实多有不便,又继续说了会话,大抵都是关于太后生辰的事,君莫倾一字也未听进耳里,直到三人从坤宁宫出来,她立即捉住子尘,“王爷,你可觉得莫倾太闲了?”看不惯我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是不是? 自太子府教训了那帮大臣之后,子尘对君莫倾的态度已改变,俊脸也不再臭臭的,还开起了玩笑,“你嫁给二哥,也叫皇后娘娘一声母后,方才你也说皇后娘娘的事就是你这儿媳妇的事,怎么一转眼就来跟本王兴师问罪了?怎么?不愿意替你母后分忧吗?” 他振振有词,君莫倾倒是吃了个无趣,答应都答应了,一言九鼎还能耍赖?容子画与子尘半途被皇上召了过去,君莫倾百般无聊到了御花园走走,这儿有最稀有的花种,还有许多在现代也不曾见过的花,她倍感新奇,一时也没去想答应皇后的事。 第七十二章 哟,我当是谁呢 御花园很大,君莫倾未带婢女入宫,走着走着走不出去,索性靠在桥上,站的高了,一会容子画就能看见找来。 风暖暖吹来,扬起君莫倾花式裙摆,腰间丝制蝴蝶似欲乘风而去,她支着下颚靠在石桥上,目光浅浅望着池下锦鲤,此地无人打扰,渐渐的思绪开始飘远,来到古代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桩桩无不离奇,是她连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事,但现在真实的都发生了,由不得她不惊叹宇宙的奥妙,原来真有时空穿越一说。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妃啊。” 冷不防一声酸味特浓的女声传了来,君莫倾听这声音不舒服,微微蹙起黛眉转眸看去,只见玄兮与玄音两姐妹结伴而来,一清秀一妩媚,但已知她们本性的君莫倾只觉得这两人像披着狼皮的羊,除了虚伪之外还有一股狼臭味。 君莫倾不愿与她们多话,如今我是太子妃,我不搭理你,咋地?咬我?还是胆儿肥到敢在宫中再刺杀我? 瞧君莫倾不说话也不搭理,只视而不见,玄音冷冷哼了声,装模作样的福了福娇弱的身子,软绵绵说:“玄音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说着又扯了扯一旁脸冷到极致的玄兮,佯装责怪,“玄兮你怎可这般无礼,见到太子妃怎能不懂礼数?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相府有几个胆子对太子妃不敬?虽然别人耍小人手段魅惑太子抢了本应是你的位置,但米已成炊,再不甘心也不能不懂事,快,给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行个礼,别叫人家拿了把柄背地里说咱们相府闲话。” 第七十三章 岂能就此罢休? 君莫倾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白眼翻到天上去,这玄音其实比玄兮更难缠,外表柔柔弱弱却是实在的外柔内刚,笑嘻嘻的像笑面虎,手段也阴的很,就像上次在太子府她刺了自己手臂跳下池喊救命,又招来无影盗花要毁自己声誉,一箭双雕极其狠毒。 玄兮未搭理玄音,这里并无人来,她闲着疯了才会对这个女人行礼,玄音却还是笑嘻嘻的凑近君莫倾,一副嘴脸很是讨人嫌,那脸皮子笑的都快抽筋了,君莫倾不禁想,若是按照你笑的这个频率,不出几年你就得去上海第九整容医院去拉皮了。 “太子妃千万莫见怪,玄兮她打小就见不得小人,对于抢了她东西的人她会记得一辈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拧不过她,也时常吃她的亏呢。呵呵呵。”玄音穿着粉红色的长裙,配上头发上的琉璃色珍珠,确实比那玄兮略有姿色,只是这性格和嘴脸让人不敢恭维,对于她这种明讽暗刺,笑里藏刀的言行君莫倾只投以一眼鄙夷,便兀自转过身不搭理她们。 她这么一而再的不搭理,连玄音这么圆滑的人也有点找不到空子钻,人家是太子妃,你能揍她吗?显然不能,且她没想到君莫倾性子这般沉稳,自己话也说的够直接了,竟然一点怒意也没有,换做其他女子,岂能就此罢休? 玄兮很不屑玄音这样拐弯抹角,既然拿人家没办法,在这占口舌便宜有什么用,她拉着玄音走,却突然君莫倾不开心了,不冷不热一声:“且慢。” 第七十四章 相府好家教 两姐妹同时一呆,似乎没料到君莫倾会突然说话,方才还跟哑巴似的不理不睬呢? 君莫倾唇边携着一抹淡笑,绕个弯走到两人身前,风吹起她一头青丝飘扬,长裙也微微荡起,雪白肌肤更衬得额前桃花花钿愈加夺人眼球,实在是清丽可人,慧心秀美,玄音与玄兮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不得不认可,眼前这女子有一种不属于凡尘的气息。 君莫倾定定看着两人,面上如常清雅,未有半分严厉,甚至笑嘻嘻的,只是说出的话让人为之一凛,竟隐隐透着股威严,“相府好家教,玄音小姐婉转伶俐,玄兮小姐美艳动人,我也常有听闻相府三千金极懂规矩,今日看来却是大失所望。” 玄兮与玄音心里同时打了个激灵,玄音未多与君莫倾打过交道,只觉得她生的像水一般,该是个软骨头,怎眼下如此机灵聪慧?而玄兮却知君莫倾绝非别人眼中柔若无骨的女子,上回在瑶山山顶,她见识过君莫倾的果决与胆识,自己跳下悬崖的动机都被她察觉,始料未及的是她竟同样为不让自己阴谋得逞而奋不顾身扑向悬崖拉住自己,玄兮知道,君莫倾绝非懦弱之人,方才君莫倾不说话只是不愿与玄音做无聊的口舌之争,现在她突然拦着两人,看来是不准备轻易放过了。 第七十五章 我这太子妃也是睚眦必报 “如何?我堂堂太子妃竟还受不起你区区相府千金一礼?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般不知礼数不懂得感恩图报,实在有失大家千金风范。” 听了这一段话,玄兮与玄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找不到一句来反驳,更可气的是这太子妃面上笑嘻嘻的亲善可人,话竟是说的这般不留余地。 君莫倾浅浅勾起唇角,抬起纤纤素手拂去落到衣袖上的花瓣,话说的轻轻的,淡淡的,那声音中透着的太子妃风范却让人连反驳也不敢,“今日阳光静好,百花齐放,风景甚是怡人,我便先行一步了,你们姐妹两也难得入宫一趟,便好好逛逛御花园吧。”话说完风轻云淡的转身,身姿瘦弱轻盈无力,弱柳扶风之姿,仅一背影便足够令人倾心,百花在她身后争先开放,她走的不快也不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玄音与玄兮自然知她的意思,心中窝囊气憋的紧又不能再失了礼数让她找茬,只能不情不愿却也恭恭敬敬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道:“恭送太子妃。” 君莫倾不回头也知道那两姐妹现在是什么表情,脸一定是猪肝色,她忽觉自己很无聊,跟两个古人置气,不过那两姐妹确实太嚣张了,以为她是软柿子么? 第七十六章 方才王爷也看见了? 在御花园内闲走了好一会,没有一点目的性,因为她不认得路,皇宫那般大,各种琼楼玉宇,就像一座迷宫,但她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跟这么久了竟还不准备现身,不由想捉弄捉弄那人,于是脚步一高一低突然身子一歪,往旁倒去,口中惊呼一声,脸上却是狭促之笑。 果不其然,一阵风携着一个人影到了她身边,稳稳妥妥接住她歪倒的身子,正是子尘,君莫倾扶着子尘的手顺势站直身子,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王爷最喜爱鬼鬼祟祟跟在人身后,若我不出点什么意外你还打算看着我像只无头苍蝇在御花园乱逛多久?” 待她站稳,子尘才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说:“方才见你训斥相府两千金,就知道你这太子妃在皇宫中是横着走的,又有太后的宠爱,能出什么意外?” “喔?方才王爷也看见了?”君莫倾无神所谓的拍了拍沾了草叶的裙子,随意道:“我怎会横着走,倒是王爷定是横着走也无人瞧的见,像个隐形人。” 两人说说笑笑,子尘好几次被君莫倾挑衅的忍不住回嘴,一路到了宫门口,只见容子画正站在轿子外,远远望过去,长身如竹,貌似谪仙,一身上下既有王者之气,又难藏飘荡于尘世之外的气韵,眼眸澄净的令人不敢亵渎,真真是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而这男子还是自己的丈夫,君莫倾微微笑着,心底仿佛有一股甜蜜感觉袭遍全身,她走过去,轻声道:“等多久了?” 第七十七章 真真小女人难养也 容子画见她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方才他临时被父皇召去,人虽在御书房,心却惦记着君莫倾,“一盏茶的时间。”他伸出手,准备扶君莫倾上轿。 等这么久了,君莫倾横了子尘一眼,将手放在容子画掌心,进入轿子后,她掀开帘子对子尘挑了挑眉,准备还点颜色过去:“王爷今日捉弄了我,今夜的晚膳我亲自下厨王爷便没份了,让我想想今晚我会做什么,哦对了,做意大利披萨,西湖醋鱼,蟹黄包,水晶翡翠饺,腊味煲仔饭,还有些小点心,例如榴莲酥,香炸雪梨,杏仁薄脆,汤水嘛就百合枸杞汤,木耳鹿角汤。” 她说了一连串子尘与子画都没听过的菜名,只是看她满面的自信两人就不难想象这些食物有多美味,上回的意大利肉酱面还让两人回味无穷呢,子尘一下子就苦着脸看着小女子一般的君莫倾,道:“你莫不是如此小气,这便不让本王吃了?” 容子画在旁真心而笑,子尘与君莫倾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如今看两人这般友好,心下甚是欣慰,左右君莫倾是不让子尘吃,自己这个夫君算是有福了,他绕过子尘身边拍了拍子尘的肩膀,大有一种宁得罪小人也切莫得罪女人的意思,子尘更加郁闷了。 “不过王爷若能找到莫倾想要的东西将功赎罪,莫倾便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君莫倾小心机一转,子尘颇为无奈,啥叫大人不计小人过呀?本王是小人么?“堂堂太子妃,想要什么二哥会不给你?需要这般算计本王?真真小女人难养也。” 第七十八章 为何要本王亲自动手? 君莫倾黛眉一挑,我便是小女子了,你能耐我何?她道:“我想要一片竹林。” 竹林?子尘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本王在太子府里给你种一片竹林?这种小事只要你吩咐下去,即使要在太子府里开拓一片树林,二哥也会依你。”说白了这只是芝麻绿豆小事,用的着本王亲自出马嘛?简直大材小用,完全不适合这么用。 君莫倾心底早已笑的不行,面上还是努力控制着,“王爷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要的竹林是御山上的竹子,那里地理好,最能吸收日月精华,只要王爷取足了五十根竹子,要连根而起不能有半丝损坏,一片竹叶也不能掉,还要将那片土也移过来,途中不能让别人知道,此事只能由王爷亲力亲为,否则这顿晚膳可轮不到王爷。” 额,子尘一愣,果然是刁钻的要求啊,但想到那些让人咽口水的美食,子尘还是妥协了,只是不明白,问:“为何要本王亲自动手?” “竹子根部若被损坏,置放几日就会失了色泽和生气,那要来有何用?我还不如直接命人拿斧头上山去砍,王爷武艺高强,内功了得,莫倾要的是连根拔起不得损坏根部,只能辛苦王爷了,我与太子在府里等你哦,黄昏之时切记办好事过来,过时不候。”君莫倾朝子尘很是得意的笑了笑,不等子尘有何反应就放下帘子,道:“起轿。” 第七十九章 你要子尘挖那么多竹子何用? 太子妃与太子都远去了,子尘在原地怔了好一会,他不懂君莫倾要这么多竹子和泥土有何用,但眼下离黄昏也不过四五个时辰,再不赶去可就来不及了,子尘心里暗骂君莫倾啊君莫倾,若等本王回来你吃光了东西,看本王不用这些竹子将你给架在树上三天三夜。 回到太子府后,凤凰和嫣然在门前候着,正见太子牵着太子妃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回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两人行礼,嫣然立即窜到君莫倾身边,又惊又喜的看着她这身打扮,直看的小丫头两眼放光,连连赞道:“太子妃您真是美极了,奴婢记得这身衣服是皇后娘娘特命何司制赶工的,何司制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 君莫倾刮了一下嫣然的鼻子,“就你嘴甜,去把文房四宝准备一下,我要用。” “好嘞,奴婢遵命。”嫣然福了福身子,一溜烟就跑开了,凤凰笑着说:“太子妃有什么要交待奴婢做的?” 凤凰是太后的人,这府中的事自然是不好交代她做,君莫倾道:“有,等我做好了些食品,你带进宫给太后送去。” “是,奴婢遵命。”凤凰福了福身子,目送太子妃与太子相携走远,心中欢喜,太子妃与太子两人如胶似漆,太后只怕是操错心了。 “你与子尘说了那么多的膳食,都要亲自做么?”那得做多久,听上去都好多,容子画扶着君莫倾的腰,两人到了房里,容子画又道:“你要子尘挖那么多竹子何用?” 第八十章 只是天家凉薄 嫣然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君莫倾提笔,微微扶住袖口,一边专注写,一边回答:“这些都是我家乡食物,这里的膳房做不出来,不碍事,费不了多少工夫,至于那些竹子,王爷自告奋勇跟母后举荐了我,替我揽了个苦差事,我怎肯放他清闲,自然也要他出一份力。” 容子画失笑,子尘若是知道这一层深意,只怕会恨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道:“那么多竹子,你准备如何帮母后?”后宫争宠想来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在太后的生辰上,在这些嫔妃的眼里,主角永远是皇上,太后的生辰宴会不过是给了她们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而已。 君莫倾自然也深懂其中道理,她写好了菜单交给嫣然下去准备材料,这才坐下来歇了会,不由叹息皇宫的女人,就算身份地位尊贵如皇后,也要放下尊严出尽心机和别的女人争自己的丈夫,甚至不惜卖笑卖唱,君莫倾叹了口气,“想来母后为此事烦心了很久,否则也不会跟我们小辈提起这种尴尬的事,我既然已嫁你为妻,又如何能不帮着母后?只是天家凉薄,帝王的爱……没人承受的起,后宫中有谁能三千宠爱在一身而经久不衰?终有一日色衰爱弛,又有谁一日不受宠就注定这一生都不能承天恩?后宫如战场,母后贵为后宫之首,其中心酸无人能体会,我若能帮着,自然是要帮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一生都忠诚于自己,只是在那皇宫之中,爱情终只是奢望。” 第八十一章 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 容子画听罢这一段话,胸口莫名一阵酸痛,好像有一根针刺进心脏那般,他听的出君莫倾对后宫女子的悲怜,也看的出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可怜的女子,只是,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注定母仪天下,难道她,竟然不肯与自己携手白头么? 君莫倾不敢也不想去看容子画此刻的表情,她来自现代,她接受的教育是一夫一妻制,就算与容子画不为爱而结婚,她还是可以保证自己不会红杏出墙,但她不能保证容子画不会三妻四妾,现在的容子画还只是太子,可以只有她一个太子妃,但假以时日若继承帝位,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需要跟七十二嫔妃甚至更多人来分享容子画,她做不到,也不会容许自己变成后宫女子,整日眼巴巴的望穿秋水,等容子画来过夜,跟坐台小姐站一排等嫖客选一样,也颇有点菜的感觉。 房间内只有两人,气氛突然紧张又安静,君莫倾半抿着唇没有说话,容子画也微拧着眉沉默着,两人心里都很不舒服,这时嫣然叩了叩门,道:“太子妃,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天色尚早,是否先堆着?” 君莫倾坐如针毡,也不管天色是不是还早,立即就起身出了房,“不必了,我现在就去。” 君莫倾扬长而去,留下容子画一人,心里隐隐有着痛意,他看到君莫倾说那番话时眼底深处决绝之意,仿佛只要到了他继承皇位那天,她就会毫不犹豫彻底离开他…… 第八十二章 这里不用伺候 等到了黄昏之时,子尘如期来到太子府,同时也运来了整整五十根用白布遮起来的竹子,以及御山竹林下的土,当然他也见到了一桌的美食,色香味俱全,又新鲜又可爱,真真是大开眼界,很有口福,只是看桌上的容子画和君莫倾似乎脸色不大好,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意兴阑珊,似乎夫妻两闹了什么别扭,让子尘坐着也怪难受,吃了一半他就忍不住放下筷子,道:“既然是诚心请我来,又何必做出这副面孔,是怕我吃光了吗?” 君莫倾也没抬眼看他,动了几筷子就起了身,“我去看看竹子,王爷慢慢吃。” 额,子尘无语,哪有吃饭吃到一半主人离席的道理?紧接着容子画居然也站了起来,“这是莫倾辛苦做的,吃完了再走吧。” 这下好了,我是强盗么?占了你们的窝吃了你们的东西?这叫什么事,子尘郁郁的看着两人分别离开的身影,心情一下子也降了不少,但看这整桌的美食,若浪费那简直暴殄天物,他又重新拾起筷子,心道,都走也好,无人与本王争。 眨眼到了夜深,君莫倾还在后院里待着,坐在阶梯上盯着前面一堆的竹子,愣愣的没有说一句话,晚风怪凉,吹在身子上一阵阴嗖嗖,嫣然站在她身后冷的直哆嗦,又不敢叫太子妃回房,只得这么站着。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良久,君莫倾开口,仍是那般淡淡的语气,却难掩失落的心情。嫣然不知主子怎么了,从皇宫回来还好好的,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就说:“太子妃若有事就唤奴婢。” 第八十三章 你这强盗未免特理直气壮了些 君莫倾随便嗯了声,嫣然就走了,偌大后院养了一堆的花花草草,君莫倾朝花草中心走去,这儿的花草不知怎的都长到半人高,若是平日君莫倾一定会觉得奇怪,只是现下心情郁闷,无暇搭理这些琐事。 这些花草都长的高,她干脆就坐了下来,让花草彻底掩住身子,她这么一躲,一大片的花草院子里便无一人身影,只余晚风缕缕,凉入人心。 就这么坐了也不知多久,忽然一道身影从远处飘了来,君莫倾由于是坐着的,故而没瞧见,只听一声呼唤近在耳旁,“君丫头。”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惊有喜,君莫倾知道是澜止,她忙回身,果然看到了澜止,仍旧那一身勾魂摄魄的紫衣,一双妖娆的桃花眼,“澜止!” 也才一两日不见,澜止却觉好久未瞧见君莫倾了,心中一动就将她揽入怀里,“我好想你。” 一声轻轻的想念令君莫倾心中柔柔一软,不由也让自己靠在他怀里,一两日不见,澜止似乎憔悴了许多,她问:“你去哪了?怎看上去这般疲惫?” 澜止将脑袋埋在君莫倾脖子上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声音软软的,“想你想的,都怨你不跟我走,害我得了这相思病,一日不见两鬓苍苍,你说,要如何补偿我?” 君莫倾失笑,嗔道:“在太子府里拥着太子妃,还厚着脸皮要补偿,你这强盗未免特理直气壮了些。” 第八十四章 还会再回来吗? 两人扯了些闲话,澜止发现君莫倾似乎兴致不大高,笑的也有些牵强,于是问“君丫头,太子欺负你了?还是在府中受气了?告诉我,本大爷一把火烧光太子府。” 看他插起腰竖起眉,君莫倾还真怕他纵火烧太子府,忙瞪了他一眼,“你若烧了太子府,我岂非背个与奸夫里应外合谋杀亲夫的罪名?那是要浸猪笼的。” 澜止见她笑了,也就放心不少,但他还是不忘此行的目的,“君丫头,跟我走吧,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君莫倾心底一沉,离开京城?“怎么了?为什么你要走?”忽然心里有小小的失落和伤感,追问了一句:“去多久?还会再回来吗?” 她的反应和表情让澜止想哭又想笑,笑的是她还紧张在乎自己,哭的是她不准备跟自己走,“君丫头,真的不准备跟我走吗?我走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京城里我就只有你这一个牵挂。” 再也不会来了……君莫倾放开握着他的手,双眸掩饰不住那种离别的凄伤,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腿,突然的不想说话,不想开口,不想思考,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与澜止之间因何缘起,也理不清楚在自己心里是否喜欢着澜止,若不喜欢为何听说他要走会难过的想哭?若喜欢又为何不能放开容子画跟他走? “你非要留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你说你还有事情未做完,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办到,如此你就可以放心跟我走了。”澜止也蹲下身看着她,却突然看见她眼角的泪光,心里一颤,结结巴巴似是难以相信,“君丫头,是在为我落泪吗?” 第八十五章 你能为我留下吗? 被他一说君莫倾忙抬手拭擦眼角,还真的是流泪了,她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只觉得和容子画说了那些话之后心里难受,很闷,又听澜止要走,再也不回来,顿时心中铺天盖地难过席卷而来,让她慌乱的不知如何平息,来到异时空,没有任何的依靠和朋友,只有容子画,只有澜止,可正也是这两个人,让她左右为难,连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 “我还不能走,我还没有完成祖母的心愿,祖母待我如亲孙女,一日不能完成她的心愿,我就一日不会离开太子府,澜止,你能为我留下吗?给我时间,总有一日我会跟你走的,澜止,留下,好吗?”君莫倾泪眼朦胧抓住澜止的手,她只能这么说,只能这么自私,她放不下容子画,也不想从此和澜止分隔天涯海角,在她理不清自己的内心之前她不想轻易失去其中任何一个,只能将太后那不可能完成的心愿拿来当借口,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完成的心愿,莲妃的孩子多半已葬身火海,只有拿这个永无限期的借口,直到容子画继承皇位那一天,她才能彻底放手,随澜止远走天涯,她知道这样做对无辜的澜止来说很不公平,但她宁可自私也不想失去澜止。 君莫倾的动之以情确实让澜止深深的触动了,若不是放不下她,澜止根本不会再留在京城里,但当听君莫倾说太后未完成的心愿时,澜止近乎浑身一颤,脸色霎时惨白,一句话也没说,一眨眼就离开了太子府,消失在夜色里,君莫倾始料未及,她以为澜止失望了,对自己死心了,走了,一下子分寸大乱的她竟然朝澜止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流下,只是这么追着,喊不出来,直到摔在地上,嗑破了脑袋,刺痛感瞬间令她清醒过来,她望着前方泪流了满面,伤心到无法自处,茫茫深夜里,再也没有澜止妖娆的身影了,澜止走了,弃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失去了澜止…… 第八十六章 醒了,还疼吗? 君莫倾趴在地上无声哭着,她说不出那种难过,只觉得心里的依赖一下子就没了,就像身在英国得知爷爷去世那般,所有的期盼都落空了,整个人空荡荡,没有了方向。 也不知道她趴在地上有多久,容子画找到她时,她额头的血已经凝固了,身子被冷风吹的又凉又僵,将容子画吓了一大跳,忙抱起她回房,连夜召了太医来。 君莫倾再次醒来已到了正午,太阳晒的整间屋子暖洋洋的,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容子画,容子画正拿着热毛巾轻轻的敷她额前的伤口,动作温柔轻盈,没有弄痛她。 “醒了,还疼吗?”容子画见她醒来,轻轻扶她坐着,“太医说只是轻伤,修养几日就会痊愈。” 他表情淡然,即使语带关心,却仍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在意,君莫倾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脱口而问:“为什么不问我因何深更半夜躺在后花园?”当真这么不在乎我吗?若不在乎我为何会有以前那些夜上修罗山?冒雨上瑶山?找了我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若我有天走了,你可会发现? 君莫倾没有得到回答,房间里寂静一片,她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难过,痛恨,可为什么即使如此,心里还是没有后悔?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但她很清楚自己只是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对不起,我只是头晕了,胡言乱语。”君莫倾躺下,侧着身子背对容子画,双眼一闭,眼泪顺着眼角湿了枕头,她只是闭着眼睛没有睡着,也知道容子画一只坐在床边没走。 第八十七章 得容子画一诺,此生还有何求? “莫倾。”沉默了许久,容子画轻轻扮过君莫倾的身子,双手紧紧的握住她消瘦的肩膀,清冽的双眸仿佛蕴藏了一片天的力量,让人难以逃开,他郑重的看着君莫倾,许下平生第一个承诺,“即使有朝一日我继承了皇位,后宫之中也只会有你一人,我不问你,是不想勉强你,我心知我们因何而成婚,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我能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对我坦诚相待?” 君莫倾被她握着,双眼一眨一眨忽然说不出话来,容子画真挚的眼神,庄重的承诺,都让她颇感意外,虽然他还是没有说出爱这个字,但却给了自己更实际的承诺,他可抛三千佳丽,唯要她一人而已。 得容子画一诺,此生还有何求? 君莫倾深深望着容子画,心中复杂的情绪顿时明朗了不少,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但她不着急他的爱,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她要的是一心相诺,白首不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太多的开心和快乐,得到这个承诺的同时她失去了澜止,这一瞬间的震撼填不满那种初分离的悲伤。 这几天的时间君莫倾都让自己忙的没有时间休息,整日在后花园与皇宫来回奔波,有时候索性就在皇后那过夜,她命人在后花园那插了个牌子,写着“等闲勿进。”连容子画也没有进去看过,只知道白天君莫倾在后花园里和一帮工匠在忙着子尘弄回来的那堆竹子和泥土,天黑时君莫倾就匆匆被皇后派来的人接进皇宫,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太子府。 第八十八章 太后生辰 这么好几日过去,连容子画也只见过君莫倾一面,只说过一句话,君莫倾告诉他太后生辰的礼物不用他操心,紧接着就忙的不见人影,不知不觉一晃五天过去,今日就是太后生辰,天下大赦的同时,皇宫里忙的踵趾相接,连朝廷大臣都个个准备了厚礼,带着家眷赴宴准备一讨皇上与太后的欢喜,可想而知后宫那帮寂寞的女人会有多亢奋。 容子画一早就整好了仪容,穿的十分正式,往太子府前一站,比那两尊石狮还英俊挺拔百倍,简直大小通吃老少皆宜,若放在现代,那就是一个国际巨星顶级豪门。 进到京城繁荣处时,两边街道行人纷纷让道,太子府的阵仗极大,毕竟太子位处东宫,天下百姓眼睛都盯着,尤其是在这种日子,自然不能失了哪怕一分皇家权威,太子到皇宫之后,紧接着十四王爷子尘也到了,其余几位王爷也陆续而来,娶了妻子的自然都带了来,容子画是太子,少不了在这个时候要应付好多人,就连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只是说着客套话,他时而点头,时而说上一句半句,更多时候是维持太子风度,但不怎么开口,子尘全程都陪在他身边,臭着脸很不耐烦的看着自家兄弟们那种嘴脸,当九王爷提到让子尘娶个王妃时,子尘当场就发飙,称他管好自己王府后院别起火就成,少来操心别人。 待皇家皇子都到的差不多了,才以太子为首往皇帝的养心殿去请安,而朝中大臣则需往后靠着先,今儿皇宫分外热闹,许多陌生面孔,男的俊,女的俏,每个人心里都打着鬼心思,尤其是大臣府邸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想一睹天下第一美男太子的风采?瞧见太子妃不在身边,那是更加的放开胆子看,直看的芳心大乱小鹿乱撞。 一干人等退出养心殿后,朝中大臣便一**的进去,各位王爷们纷纷提议这就去太后的长春宫贺寿凑热闹,都看着容子画,等他说话,容子画却道:“你们先去吧,本宫尚有要事处理。” 第八十九章 找不到君莫倾 一说完他扭头就走,扬长而去,子尘自然也跟了去,太子向来冷冷淡淡不喜与人打交道,子尘也是个极难相处的,有他们两在别人还放不开,两人一走,王爷们才放开了手脚,却听自己的王妃们在旁窃窃私语,“那太子爷真是俊,无外乎得个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当真美的像画里人,名字取的真真贴切,子画。” 另一名王妃羞着脸接过话茬:“子画,子画,东宫似画人,若能每日看见他,就算不亲近也足够了。” “那太子妃当真是极好的命,能嫁给太子为妃,日日得见如此仙颜,果真得修三世福德。”几名王妃个个红着脸蛋满脑子的太子殿下,一时竟也罔顾礼数直呼太子之名,当下各位王爷们脸上无光,纷纷呵斥:“太子的名讳岂是你等能随意称呼的,当心怪罪下来本王也保不了你们。” 被这么一个,几名王妃都涨红了脸不敢再说,王爷们却是倍儿不爽,太子爷容冠天下,我们就是貌似村夫么?这都娶的什么花痴王妃? 那边兀自热闹,这边容子画一路往坤宁宫去,他已多日未见君莫倾了,心中挂念的很,子尘看的出他脚步匆忙,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不由心中猜测,好一会吞吞吐吐,才问:“二哥,你是否对莫倾动了心?” 忽然容子画脚步一滞,但也仅仅只停留一会就继续走,越走越快,广袖灌满了风,他没有回答子尘,子尘却明白了,只是担心两个不得已而在一起的人若动了真心,是好还是坏? 到坤宁宫时,宫中一干婢女奴才纷纷下跪行礼,待容子画询问君莫倾的去处,一名奴才答:“太子妃一早更衣后就走了,皇后娘娘也不在宫中。” 第九十章 怎么不见太子妃出席 走了?去哪了?容子画唤来太子府的奴才,道:“回府看看太子妃是否回去。” 那奴才立刻就去了,子尘看容子画如此担忧君莫倾,心下更确定了他的心思,两人在御花园里兜了一圈,半个君莫倾的身影也没见着,连皇后娘娘也无影无踪,待找遍了半个皇宫了,长春宫的奴才气喘吁吁的跑来,“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十四王爷,长春宫摆开了寿宴,太后请太子殿和王爷过去。” 无法,两人只得先赶往长春宫,这才正午,长春宫内只有皇家的人在,大家一起吃顿饭,说些体己的话,待到晚上时才会摆开宴席,请朝中大臣和女眷们入席。 “太子殿下驾到!” “十四王爷驾到!” 在太监尖锐的喊声中,容子画与子尘一前一后跨入长春宫大殿,碍于礼数,太子驾到之时,王爷与后宫妃嫔都需起身迎架。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一片礼声之后,容子画手臂一抬,道了句:“平身。” 一应礼节之后,容子画一眼扫尽殿内所有人,父皇在,祖母在,琉妃在,该到的都到了,只独独不见君莫倾与皇后,容子画愈发担心君莫倾的去处,入席之后他坐在太后身边,一直魂不守舍,也没动几筷子,更没听大家的客套话。 “太子殿下,怎么不见太子妃出席?莫不是连太后的寿宴她都缺席了?这岂不是有失礼数?”说话的是琉妃,她今日梳了贵妃髻,斜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一身鲜红色长裙,美艳动人,容子画却半眼没瞧她,听她指责君莫倾,当即眉心微微一蹙,声音清冷却十分有力度,“太子妃与母后有事未到,若娘娘有吩咐尽可派人去寻。” 第九十一章 太子妃来没来关你什么事? 他是东宫太子,说话有理有据,就算是胡言乱语,琉妃也不敢太得罪他,且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冷不热的人,软硬不吃的作风天下人皆知,当年的淑妃何等受宠,就是因为开罪于太子,就被皇上打入冷宫了,明眼人瞎眼人都不敢得罪太子。 容子画一句话就让琉妃不再多嘴,但听琉妃消遣君莫倾,太后却是头一个不爽快,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哀家上回在坤宁怎么说的来着,若再有人对倾儿出言不逊,都休怪哀家无情。” 太后一丢筷子,一桌子的人都提着心在嗓子眼,一句话也不敢说,子尘冷笑一声,“琉妃娘娘何必多生事端,今日是祖母的生辰,若叫祖母不快,只怕讨不了好的。” 子尘母妃过世已久,本该不得宠,却偏太子和太后都护他护的紧,硬是让他在众皇子中间高人一等,琉妃被小辈训了一句气的脸都红了,一边是爱妃,一边是太后,皇帝真个为难,他最烦的就是后宫争宠,虽然这琉妃一直是他最宠爱的,但在这个时候失礼就未免不讨人喜欢了,当即沉着声音道:“今日是太后的生辰,太子妃来没来关你什么事?太后和太子都没开口你也休要多嘴。” 琉妃吃了亏闷闷不乐,但她到底是精明的女人,懂的如何让自己下的来台,当即就笑着圆场,“都快臣妾最笨,太子妃伶俐可人臣妾也喜欢的紧,今日没瞧见她便想开个玩笑,倒叫太后与太子不开心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自罚一杯,还望太后与太子息怒。” 第九十二章 你和倾儿圆房没? 这种懂得见风使舵才是后宫女人的生存之道,无疑,琉妃有如今的地位也是有根据的,她懂得知进退,太后也不好太怪罪,便不冷不热不再瞧琉妃一眼,而是小声的问了皇帝,“皇后呢?这顿饭不出现倒无关紧要,晚上的寿宴若再找不到人,可就要给人留下话柄了。”这皇后,平日里最会的就是端庄知理,怎么今儿偏偏在节骨眼上出错了? 皇上也很懵懂,他好几日没见到皇后了,太后瞪了皇帝一眼,训了声:“你夜夜翻琉妃的牌子,只当后宫七十二嫔妃虚设么?当皇后不存在吗?哀家警告你,若敢让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琉妃给越位,哀家定将那琉妃治个误国之罪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皇帝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太后霹雳手段他小时候就见识过,当下连连称是,太后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容子画,道:“子画,倾儿怎么没来?是否身子不舒服?要不要祖母派御医去府上瞧瞧?” 容子画摇了摇头,“她这几日都不在府中,现在应该是与母后在一起。” 太后点了点头,凤凰也是这么回禀的,看来倾儿和皇后两个有什么事瞒着她,只是今天是她生辰,没见到倾儿心里总是不开心的。 这顿饭被琉妃一句话破坏了气氛,太后又因着君莫倾不在而带着太子与十四王爷早早离席,众人也只好寒暄几句各自离去,等着晚宴的时候热闹热闹。 一整个中午容子画和子尘都待在长春宫陪伴太后,太子府也来消息说太子妃没回去过,容子画就郁闷了,到底去哪了?他心里着急,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陪太后坐着说话,子尘不忍看他坐如针毡,就主动出去找君莫倾去了。 子尘一走,太后就迫不及待把憋着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子画,你老实很祖母说,你和倾儿圆房没?” 第九十三章 君莫倾到底去哪了? 容子画一口茶呛住,咳的死去活来,又看太后那极其好奇的模样,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后又说:“祖母是明白人,你只管老实交代,祖母不会责备你的。” 容子画脸有点红,还没回答,就有好多大臣过来给太后送礼了,太后哪肯在这个时候轻易放走容子画,当下要退掉那些人,容子画就立即起身,行了一礼,略有急促道:“大臣们有心,为祖母的生辰准备了许久,孙儿晚间再来给祖母请安。” 也不待太后说啥,容子画三步并一步,速度奇快的出了长春宫,简直就是逃出去的。他与子尘在在皇宫较为偏僻一出碰了面,都没找到君莫倾,问坤宁宫的奴才,也是一问三不知,只好规规矩矩等着天黑,今儿是太后生辰,君莫倾与皇后总不至于不出现。 待到夕阳落山,长春宫彻底热闹了起来,一处露天宫殿内,朝廷大臣,官家千金,皇族皇子,后宫妃嫔,皆纷沓而至,长春宫内大红灯笼高挂,红墙碧瓦,繁华又喧哗。 太后与皇上高坐主位,一派天家威严,太后身穿金色华服现身,一身华丽富贵,彰显皇家贵气,皇帝则明黄色龙袍,袍底绣云卷真龙,不怒自威,皇帝身边是皇后的座位,只是空荡荡的没人,再下来的左边就是各色妃嫔的位置,以琉妃为首,百花争艳,美的不似凡间场景,右边则以太子为首,太子下面就是大皇子以及各位王爷,再下去就是朝廷大臣,和官家女眷们,都排的太远,那些女人伸长了脖子想一睹太子风华,奈何连太子衣袖一角也没瞧见。 看着身边空荡荡没人,容子画不由失落,君莫倾到底去哪了?人还皇宫内吗?安全么? “臣等恭贺太后福泽安康,万寿无疆!”容不得容子画再分心,他率领一干大臣与妃子开始给太后贺寿了。 第九十四章 保准惊艳全场 “众卿家平身。”太后居高临下,把手一抬,赐予无限殊荣,“今夜无须拘束,尽可开怀畅饮。” “臣等谢太后恩典!” 众人又落座,开始献礼了,按照规矩,本是由太子先行送上大礼,然而太后看容子画似乎未准备什么,且漫不经心的,便开口让后宫妃子们先献舞助兴,有太后发话,早就坐不住的琉妃当即就打先锋,她起身盈盈一拜:“那便先由臣妾抛砖引玉吧,还望太后莫要嫌弃臣妾。” 话是这么说,但她却半点也没有抛砖引玉这么谦虚,为了今日震慑后宫七十二嫔妃,把皇后压下去,她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保准惊艳全场,只是看着主位上皇后没出现,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打鼓,太后准她下去换衣备舞,待半盏茶的时间之后,琉妃在众舞姬的拥簇之下,让众人惊艳了一把。 琉妃穿了一身特别隆重的舞衣,青丝挽成缤纷髻,鎏金点翠的发簪轻摇,从腰间开始流苏似水垂落,走起路来宛若弱柳扶风,姿态唯美,加之琉妃本生的艳丽,舞姿一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让皇上倍儿有面子,全场只有容子画心不在焉,子尘自顾喝酒,太后有一眼没一眼,其余的人皆叹琉妃倾城倾国,媚艳无双。 琉妃一曲舞罢,胸口起起伏伏略有娇喘,立刻看的皇帝心猿意马,只恨不能立即一亲芳泽,而琉妃也有意无意以袖拭香汗,动作暧昧勾引,文武百官哪个看了不是心痒痒的?官家千金哪个不是羡慕嫉妒恨? 第九十五章 天呐,那是什么? 琉妃扭腰摆臀,舞姿翩翩身姿婀娜,一舞罢后香汗淋淋,下台时走起路来有气无力轻飘飘,更添几分媚态,皇帝看的眼睛都直了,所有嫔妃也瞬间没了争宠的兴趣,琉妃如此出色,她们还争什么?何不如早早回宫就寝,省的在这碍皇上的眼,一下子后宫七十二嫔妃都已经没了兴趣了,个个像霜打的芹菜,淹的差不多,而文武百官及皇族王爷则惊艳当场,就连太后也不由心叹这琉妃的舞姿。 然而就在所有人如痴如醉之际,一声轻鼓响起,略轻,似乎只是想惊醒众人的意识,又一声轻鼓响起,仍是不重,却足够所有人都听到,这时,众人纷纷寻找鼓声,全场大家都坐着,一目了然,是谁在击鼓? 砰! 砰! 砰! 连着三声轻鼓,一下下颇有韵律的敲在所有人心尖上,又三声砰,砰,砰,蓦然,琵琶轻起,丝竹婉转,箜篌空灵,歌声惊地而起。 “像泪水般的别离,像薄雾般的晨曦,你轻轻璇起,蔚蓝色的雨季……”歌声四面八方穿来露天大殿,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宛若天籁的歌声,这是一曲他们从未听过的曲子,婉转,空灵,唯美,却又朦胧,响在所有人的心上,连容子画也被这歌声吸引了。 砰! 再一声轻鼓响,突然之间露天殿对面的‘平纱台’顶端烟火炸响,高高飞向了夜空,照亮了整座露天殿,而那平纱台也在一瞬之间闪亮了起来,那不是灯光,而是从平纱台顶端甩下来的铁链,铁链上面缠满了烛火,烛火外还有一个圆形的玻璃,防止被风吹灭,整个平纱台都被这种玻璃内的烛火映亮,惊讶人的视线。 “天呐,那是什么?”有人惊呼,一手指着平纱台的顶端,所有人纷纷看去,一看之下,是以惊的难以言喻。 第九十六章 君莫倾现身 平纱台顶有一架很长很宽很薄的透明屏风,屏风内是一整片拔地而起的竹林和瀑布,由于隔着一层薄屏风,你无法直视那风景,但也因这朦胧之美而更加惊艳,仿佛仙境一般的风景。 砰! “我勾勒出你婉转的笑意,年少之时相约琼楼玉宇,你说我宛若月色美似迷,那年风景,我久久回忆……” 歌声轻鼓共起,丝竹声声,琵琶多情,猛然间屏风旁边出现了一个女子,她着一身白衣,手纸一只画笔,双眸璀璨似星,竹林仙境在其身后安静,一身上下仿若仙气泠泠,她在轻声高歌,“你离去时湖光旖旎,我沉入你眼眸泉底,笑叹繁华似景,繁华似景,留不住那年点点滴滴……” 容子画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君莫倾,是他心心挂念了一整天的妻子,自然太后也认出来,子尘也认出来,见过她的所有人都认出来了,只是没人出声,这场景太安静,这歌声太空灵,让人不忍出声破坏这奇迹般的一刻。 突然,君莫倾清灵歌声急转而上,“谁背影深深消失不见,谁目光带走万语千言,谁伏案在旧窗台前,天鹅的梦,熄灭的睡颜……” 这一声高音唱响之后,君莫倾的身影突然之间消失在平纱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穿淡蓝水色轻纱的女子,那完美腰身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那水蓝色的水袖长长的在风中起起落落,她从平纱台顶飘落而下,青丝高挽以所有人从未见过的发饰固定着,闪闪发光,从额前开始,小朵精致梅花一直画到额顶,美的惊心动魄,她翩翩而落,纯白色的羽毛纷纷扬扬飘荡在她周身,伴着那一声天鹅的梦从天而降,惊艳全场。 第九十七章 何为真正的惊艳全场 “天哪,皇后娘娘……” “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皇后娘娘……” 太后瞪着眼睛话也不会说了,皇帝更是夸张,眼珠子都快下来,琉妃托着下巴合不起来,就连容子画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更别说在场众人,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震撼全场。 皇后脚尖着地,水袖一抛旋转了起来,水袖所击处轻鼓响起,歌声不止,丝竹声声,满台洁白羽毛飞扬,皇后在屏风前水袖如龙,宛若惊鸿,她水袖一抛一扬之间,身姿像线一般缠绕扭动,屏风之后的竹林变幻莫测,最为惊讶的就是屏风背后那风景竟然在变化,竹林过后就是山山水水,花花鸟鸟,依山傍水,更衬得皇后像在天宫之阙起舞,惊艳人的眼瞳。 “像泪水般的别离,像薄雾般的晨曦,你轻轻璇起,蔚蓝色的雨季,繁华终需记……”最后一句歌声戛然而止,带着无尽回音飘荡在晚空之中,而皇后的舞姿伴随着最后的歌声凝固在众人视线里,只见那高台之上,皇后双臂一展,将水袖往两边抛去,昂首挺身,就像一只成风而去的凤凰,背后的风景回转成了满空浮云,纯净而清泠,惊为天人。 歌声停止,露天殿中所有人目瞪口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无不为之大大惊艳,忽然不知谁人拍了手掌,紧接着整片安静的殿中爆响起了掌声,宣天而上,久久不息,早将琉妃那俗舞抛之九天外了。 第九十八章 太子妃的惊喜 然而,平纱台周围的玻璃灯突然熄灭了,台上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众人一窒,几乎以为方才那个只是幻觉,就在露天殿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时,皇后与君莫倾款款而来,盈盈下拜,“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看着跪在下面的君莫倾与皇后,太后感动的热泪盈眶,哆哆嗦嗦着起身亲自扶起两人,激动的话说不全,“好,好……倾儿,皇后,你们有心了,哀家很喜欢这份寿礼,好……” 皇后莞尔,君莫倾垂眸浅笑,又盈盈跪了下去,双手承上了一副由真蝴蝶绑着一根绳子系着的画卷,太后感动的无以复加,连连点头,扶起君莫倾,接过她手中的画卷,蝴蝶被放飞在君莫倾指尖,当太后打开那副画卷时,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那是一副平纱台上的风景,是皇后在起舞,还有那屏风,那随着音乐而变幻莫测的风景,那满空飘扬的羽毛,还有玻璃烛火,以及露天殿下的所有人,她竟然画下来了,太不可思议了,活灵活现,宛若眼前场景。 太后一下子感动的落泪,直握着君莫倾的手好半天才说出话,“倾儿,这是你作的画么?祖母竟不知你有这般才华,方才你不是在唱歌么?怎么还能同时作出此等惊天之作?” 君莫倾微微一笑,发丝被风吹动,这一身白衣干净不染一丝纤尘,牵动了在场每一位的心,这就是太子妃啊,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妙人,果真只有如此女子才能配得上如此容子画。 君莫倾只笑不语,皇后答来,“母后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倾儿有太多让人匪夷所思却又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本事,今日这出舞蹈,歌声,风景,火烛,乐器,无不是倾儿亲自教的,亲自策划的,我身上这身舞衣也是倾儿画出来交给司制房做的,倾儿说今日的表演叫袖舞山水。” 第九十九章 震撼的礼物 这一切全是君莫倾一人策划的?太不可思议了,皇后这么一说,露天殿忽然轰动起来,君莫倾成了全场的焦点,仿佛今日的主角不是太后,个个盯着这个东宫太子妃一顿猛看,惊讶,惊喜,羡慕,嫉妒,各种眼神都有,连容子画也露出了痴迷的眼神,太后更是将这个孙媳妇疼进了心眼里,皇帝此时简直魂不守舍,两只眼睛只盯着惊艳全场的皇后看,再也容不下别人,看着今日这般出色的皇后,他甚至怀疑这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嘛?为何以前从未发现她如此光彩夺目? 惊艳归惊艳,这宴席还是要继续的,皇后换了服装之后坐回凤位,没有看一眼皇上,只得体的笑着,目望众臣与妃子,一派母仪天下之风,而此时众人眼里的皇后似乎也与往常不一样。 太后拉着君莫倾与自己一同坐,全程下来,容子画一直看着君莫倾,几日不见,她似乎憔悴了些,眉宇间也有藏的极好的疲惫之态,容子画惊讶于这一场舞蹈和一切都是君莫倾一人亲力亲为的,又心疼她这般劳累不顾自己的身子,难怪她说礼物已准备好,有她如此震撼的礼物,自己确实不用再操心,只是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太后紧紧牵着君莫倾,爱不释手,连自己这个夫君都没机会亲近,这会子尘早就眨着两只大眼睛佩服的看着君莫倾,并在君莫倾也望向他的时候举了举手中酒杯,一口饮尽。 第一百章 子尘借花献佛 有了皇后的平纱台惊艳全场,接下来的表演显的十分枯燥乏味,没有心意,而看了皇后表演之后的人也根本没有心情再献艺,更是死了借此亲近太后和皇上的心思,有如此出色的太子妃和如此惊艳的皇后,婆媳两完全称霸天下,别人还争什么?连那琉妃也一瞬之间沦为庸脂俗粉了。 然而无味归无味,这宴席还是需要摆完的,接下来就是过场,太子与太子妃那份礼自然不用再提了,相信无人能忘记,那么接下来就是大皇子的礼,他身边站着一位姿容出色的女子,应当是右相府的大千金玄丝,确实生的不错,这是君莫倾第一次见大皇子与玄丝,两人也看向她,但只看一眼就挪开,不敢多看,须知,这太子妃是太后手心的肉,皇后手背的肉,太子的心间肉,谁敢得罪?谁敢? 大皇子的礼送完了就轮到各路王爷,按照辈分一个个来,送的礼无非就是那些珍玩,没点新鲜的,年年如此,宫里堆着都快发霉了,他们还不厌其烦的送,太后笑吟吟收着,说了贴心的话,她这般开心自然是因为君莫倾与皇后的这份礼,还有那幅画,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简直雀跃不已。 轮到子尘送礼的时候,子尘不知道从桌底下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好大一份,君莫倾忍住笑的冲动,但还是让在场人开了个眼界,子尘送的是君莫倾前段时间闲时用木雕刻出的杭州西湖,还涂上了相应的色彩,这也是花了她好久的功夫,本来是用来思乡的,尚未完成,竟不知何时被子尘给盗去了,还按照图纸上的给完工了,这会借花献佛正好。 第一百零一章 雕刻杭州西湖 “这是?”太后看着子尘手里捧的杭州西湖雕刻品,只瞪着眼睛新奇的要命,子尘瞧了眼偷笑的君莫倾,有根有据的介绍,“祖母,这是杭州西湖。” “杭州西湖啊,倾儿的家乡呢,子画也去过,子画,来看看,是不是杭州西湖。”太后一个惊喜,忙招手叫容子画来,容子画这才过来,他先是看了眼君莫倾,又看了眼子尘,最后才看那雕刻的西湖,心里有话想说,但看君莫倾都没说,他也就未开口,子尘这十四王爷当的太悠闲了,得改行当贼。 太后喜欢的不得了,连忙小心翼翼捧过来在怀里,直说子尘孝顺,“倾儿,这就是杭州西湖吗?真的是太美了,是你告诉子尘的么?”太后宠爱的眼神溢于言表,她真是快爱死这个孙媳妇了,“子尘,你的手艺如此之好,怎么祖母都不知道?你还藏了多少手艺是祖母不知道的?”太后笑开了花,招呼皇后和皇帝都来看,君莫倾忍笑忍的太辛苦了,小脸蛋憋的通红,终于忍不住插嘴,“祖母,王爷多的是本领,最为擅长的就是无影无踪跟在人身后,以及不声不响就来个让人始料不及的惊喜。” 她是话中有话,子尘听着也无甚所谓,东西到我手里了,咋地?太后和皇后笑成一团,几人和气洋洋,完全就是一家子其乐融融,突然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都成了多余的人,看着人家一家子笑的开心,真是羡慕极了。 此时送礼与献艺都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酒席,君莫倾很疲惫,撑着眼皮子硬撑着,容子画看着心疼,便道:“祖母,莫倾有些累了,可否让孙儿与她先行告退?” 第一百零二章 莲妃之子 其实接下来的宴席也是百般乏味的,尤其是有了君莫倾与皇后做对比,还不如早早散掉,太后见君莫倾真的很疲惫,便点头允许,临去时握着君莫倾和容子画的手,关切道:“好好回府休息,明日不必过早来请安。” 君莫倾笑着点头,由容子画扶着欲走之时,突然迎面一阵疾风扫来,君莫倾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容子画揽着腰飞退数步,子尘动作也是极快,手中长剑出鞘划破晚空,大喝一声:“护驾!” 怎么回事?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上百名大内高手持剑冲来护驾,将皇上与皇后太后围住,而皇上则条件反射的紧抱住皇后在怀里,似乎是生怕皇后受伤,令今日备受冷落的琉妃心酸的不止一点点。 这边乱成一团,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个个往皇上和皇后那边去,虽然不知道这刺客在哪?但还是小命要紧,容子画则紧搂着君莫倾,轻声道:“不要怕。” 君莫倾心中一动,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还就当真镇定了不少,不一会儿,大家就都看见夜空之中御风飞来一个人,一个长相极其惊人的少年,穿一身华贵的紫衣,一双桃花眼比女子都要柔媚几分,那身段修长姣好,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妖孽。 君莫倾一见来人,顿时傻了,又惊又喜,又怕又控制不住心跳,她在心里连连呼喊,是澜止,他没有走,是澜止。 不错,来人正是澜止,他轻飘飘落在地上,桃花眼一抬,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怔住了,若说容子画是天下第一美男,清姿出尘,那这少年绝不会屈居第二,妩媚似妖。 上百名的大内高手拿着长剑将澜止围在中间,子尘一看那少年的容貌,心中一呆,竟然恍恍惚惚没有了反应,容子画也在看见澜止之时浑身一下子就僵硬了,凤眸一眨,没了反应,皇上和皇后更是傻了,彻底傻了,而那琉妃早已跌坐在地。 “澜儿!!!” 第一百零三章 普天之下谁人有此容貌? 全场寂静的瞬间,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太后推开所有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众人惊讶的是,太后居然泪流满面。 太后一步步走向被上百名大内高手包围住的澜止,每走一步千金重,老泪纵横,竟然一瞬之间两鬓苍白,待走到澜止面前,太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竟然是泣不成声了,澜止一把扶住太后,看着怀里苍老悲伤的太后,澜止眼眶泛红,久久终于唤出了久违的一声,“祖母。” 所有人傻了,君莫倾傻了,“皇儿!”又一声喊叫起,皇上几乎双脚发软,靠皇后扶着来到了澜止面前,也早已是泪涕交加,“皇儿!朕的皇儿啊~朕的皇儿!” 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一幕有什么根据,只有几位朝中的老臣,纷纷如琉妃那般跌倒在地,一下子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君莫倾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她抓着容子画的手,抬起惊讶过度的双眸,“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莲妃的孩子,七皇子,容子澜。”容子画也不敢相信当年的容子澜竟然还活着,并且回来了,太不可思议了,当年火那么大,整座莲花宫都被烧成了断壁残垣,容子澜居然还活着。 此时子尘走了过来,也是惊讶的还没缓过神来,傻傻的看着更傻的君莫倾,“没有人会质疑七哥的身份,普天之下谁人有此容貌?他幼时便生的与莲妃一模一样,如今长大更是像的仿若莲妃在世。” 第一百零四章 寿宴一团乱 君莫倾完全说不出话了,澜止,容子澜,七皇子,莲妃的孩子,当年大火下幸存的幼孩,从小就背负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她难以置信眼前正在上演的这一切,就好像看电视剧一般,不真实。 太后倒在澜止怀里泣不成声,积攒了十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老泪流尽,皇上更是饱尝相思之苦,在文武百官面前紧紧抓着澜止的手臂,哭的像个孩童,而澜止,始终面容冰冷,僵硬的抱着太后,任所有人盯着他看如洪水猛兽,如孤魂野鬼,他没有忘记当年在这皇宫里发生的所有一切,以及那惨烈的一幕,永远,也忘不了。 君莫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容子画带出宫回到太子府的,满脑子都是澜止和容子澜,也不知道最后皇宫中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早晨醒过来,头疼欲裂,她坐起身子,闭上眼睛回想昨晚在露天殿后来发生的事,只是怎么想都没有头绪。 “太子妃,您醒了?要不要奴婢帮你梳妆,皇后娘娘来了,和太子殿下正在大殿说话。”嫣然捧着水进来,准备给太子妃洗脸,君莫倾一听皇后来了,立马就觉得可能和澜止有关,于是匆匆洗脸,长发直垂而下也没挽任何发型,就这么穿了件淡绿色的衣服就去了大殿。 她先是靠在殿外听,这里附近的奴才都被遣退了,没人发现她躲在这,只听里面传来皇后的声音,似乎还隐隐颤抖着,“子画,母后简直不敢相信,到现在还反映不过来,莲妃的孩子居然逃出了那场大火,子画,你告诉母后,是真的吗?” 第一百零五章 听到惊天秘密 紧接着就是容子画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淡静,“母后,七弟确实没死,昨夜你们看见的就是七弟,他好好的回来了,母后你为何如此紧张?” 皇后端着杯子的手轻轻抖着,容子画蹙眉,“母后,难道当年莲花殿着火与你有关?” 砰!皇后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容子画心里一惊,居然还真和母后有关?同样惊讶的还有躲在殿外的君莫倾,她一步倒退,撞到了前来送糕点的丫鬟身上,糕点落地发出了声音。 “谁在外面?”是容子画的声音,君莫倾吓一跳,忙叫哪个丫鬟退下,自己则连忙掩饰慌张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盘子和糕点,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意,走进了殿中,“是我。” 君莫倾把糕点端进去,笑吟吟的给皇后行了礼,假装没看见皇后苍白的脸,道:“不知谁再门口放了跟竹子,我滑了一下,把糕点摔了。” 容子画起身走向她,先是怪怪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有话说,又吞下,只关心道:“有无摔着?”君莫倾摇头,随手把糕点放在一旁,道:“母后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努力深呼吸,心里却紧张又害怕,莲妃的死居然和皇后有关?那么岂非皇后就是澜止的杀母仇人? “时辰不早母后先回宫了,子画,有时间进宫来,关于东宫的事我还要和你商量。”皇后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就急匆匆走了,甚至都没看君莫倾一眼,但君莫倾还是清楚的看到皇后脸上的慌张,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惧怕。 第一百零六章 巧听秘密 皇后一走,君莫倾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撑不住了,于是转身也要走,却被容子画拉住,“你听到了?” 君莫倾一惊,抬眸看向依旧波澜无惊的容子画,一下子说不出话,也有点做贼心虚。” 他这般直白让君莫倾咋舌,怎么说皇后也是他的母妃,做了那种事若是被皇上知道极有可能就会废后,依照皇上对莲妃的宠爱,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他这个太子,他竟然把这样重要的事告诉自己?不怕自己说出去么?君莫倾眨着眼睛只觉得这两日实在是惊喜太多,人都有点怔怔愣愣的。 容子画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做什么这个反应?你是我妻,能有什么好瞒着的。” 若你知道我与你七皇弟相识且感情甚好呢?你还会这么说么?君莫倾心里乱极了,一波接一波的事让她应接不暇,澜止是莲妃遗子就已经够震撼她的了,偏偏竟然在这个时候还知道了莲妃之死与皇后有关,这叫什么事?怎么这种事总会叫自己不偏不倚的给撞上?更加让她心惊胆战的是澜止突然出现在太后生辰上那一幕,由不得她不害怕,她记得自己跟澜止说过,只要帮太后完成心愿,就会跟澜止走。 第一百零七章 皇宫一团乱 难道,澜止是为了她才逼迫自己面对当年的惨烈,回到那个毁了他一切的皇宫么?如果是这样,澜止该提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回到那个残忍的皇宫去?自己又该怎么回报为自己这样付出的澜止?君莫倾心里乱糟糟,脑袋疼的厉害。 “你昨夜在露天殿昏倒了,当时场面混乱,所有人的中心都在七弟那,我就带你回来了,没事么?”容子画看君莫倾一直不在状态里,很担心她是否这几日为了太后生辰忙坏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太医就会过来,我要进宫一趟,父王情绪不稳,宫中很多事需要处理,关于七弟的事会更麻烦,很多不知道当年之事的人都意外这个横空而降的七皇子。” 一听要进宫,正中君莫倾下怀,她必须要见澜止一面,当下也管不了头疼欲裂,便道:“我随你一同去。” 容子画意外她这么积极,向来这些事她都不爱听也不管的,君莫倾未免他怀疑,便说:“祖母昨天看起来情绪很激动,而且看情况父皇也不大好,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我怎好一个人在府里享受,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 她这般体贴容子画自然是开心的,等她稍稍整理了头发之后,两人便又进宫了,一来到养心殿,才知道容子画要赶进宫的原因,养心殿前站了好多大臣,都被拒之门外,正一个个高喊着要求觐见,子尘拦在前面,脸臭的不能再臭了。 “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 太监尖声一喊,众大臣让道行礼,自然太子一来,他们的目标就转向太子了,有一年轻点的臣子道:“殿下,皇上闭门不见,臣等无计可施,还请太子殿下解围。” “昨日太后寿辰上,那少年据说是七皇子,是当年皇上宠妃所出?那为何祠堂上会有个七皇子的灵牌,那个七皇子和这个七皇子是同一个妃子所出吗?” “为何贵为皇家之子却从来不出现在皇宫?那少年当真有皇族血统吗?” 这些大臣们纷纷问话,一个接一个,难怪皇上闭门不见,这种心烦的时刻被这么个问,再好性子的人也是要发飙的,君莫倾本来就头疼,听着这一个个千奇百态却又只围绕着一个问题的话,头更疼了。她看了看容子画,只见容子画正不急不躁的面向众大臣,颇有太子的架子,他广袖一扫,语中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信,“众卿家随本宫来。” 第一百零八章 梦话被子尘偷听 容子画领着纠缠不休的大臣去了另外一个宫殿议事,估计是要被缠很久,君莫倾光听着就头疼,不由又是同情又是佩服自己这个丈夫,确实有当皇帝的条件,沉着稳重,有条不絮,也亏了是他这般淡定容若的性子,否则谁能耐的住这般迂腐的朝臣?换做子尘,一剑就解决了。 君莫倾看看天色尚早,便要跟去看能否帮容子画解决,解决不了也起码一起听着,否则容子画一人就太可怜了,然而子尘拦住了她,“皇宫不比太子府,二哥是太子,正在代理朝政,后宫妃嫔不得干政。” 君莫倾爱莫能助,便开始向子尘打听一些事,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你知道那个七皇子的事吗?你们确定他就是莲妃的孩子?有否认错的可能?毕竟十多年了,你们凭什么一眼就认定是他?”君莫倾怀着一丝侥幸,毕竟事隔十多年,当年的七皇子也就几岁,那容貌与现在一定是大为不同,昨晚天黑,认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子尘一句话就熄灭了她所有的侥幸,“绝对不会认错,七哥与莲妃娘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怎会认错?就算我认错了,不至于祖母和父皇还有皇后都认错了。”子尘古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这个问题昨晚你已经问过了。” 额,问过了吗?我怎么忘了?君莫倾微微摇了摇脑袋,尴尬的笑笑,“我只是太好奇了,昨晚没睡好,没记起来。” “你确实没睡好。”子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君莫倾却是奇怪了,“你何以知道我没睡好?难道……你莫不是偷了杭州西湖雕刻还偷上瘾了?昨夜是不是又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偷?” 子尘一脸黑线,“你多虑了,昨夜你在露天殿昏倒,二哥送你回去的时候我带了御医一起去,你一直皱着眉叫夜哥哥,还捉着二哥的手很亲切的叫着爷爷。” 我去……还有这种事?君莫倾一下子脸就红了,叫容子画叫爷爷?我说怎么容子画今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感情是想问我他是不是和爷爷长的很像,君莫倾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子尘面前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干脆眉梢一扬,“我还说什么了?” “迷迷糊糊断断续续说了什么洛阳铲,黑驴蹄子,倒斗,天外飞仙,强盗,后来二哥抱着你哄了一会你就睡了。”子尘想起昨晚就想笑,还从未见过那样顽皮的君莫倾,但他同时也不明白,为何昏迷的人还会说这些胡话。 第一百零九章 看来以后睡觉要小心点 还好,洛阳铲,黑驴蹄子都是盗墓用的东西,盗墓也叫倒斗,天外飞仙就是容子画,至于强盗,那是她给澜止取的绰号,幸好没说什么重要的话,看来以后睡觉要小心点,贴个胶布在嘴上,否则与容子画夜夜同寝岂不是什么都被听去了?君莫倾不想再打听自己还说了什么梦话,她怕听到更匪夷所思无法解释的现代语,于是就说要去长春宫看看太后,问子尘是不是同往,子尘则说要留在养心殿门口,稍后一定会有更多人来烦父皇,他得多替二哥扛着点。 君莫倾踮起脚拍了拍子尘的肩膀,道:“十四弟任重道远,二嫂和你二哥日后会好好待你的,如此二嫂便先行一步了,待你二哥忙好了,让他到长春宫寻我。” 在子尘满脸冷汗恶狠狠的目光中,君莫倾往长春宫去,一转身她就立即卸下笑脸,步履匆匆,待到长春宫,却发现殿门是关着的,似乎是太后闭门谢客了,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太监,问:“这位公公,太后在宫中么?麻烦通报一声。” 太监立即给君莫倾行了礼,“奴才参见太子妃,太后今日闭门不见所有人,连皇上都给赶出去了,您看是不是晚些再来?” 连皇上都吃了闭门羹?那澜止一定在太后这里,君莫倾更加要进去了,她有把握就算太后不让进,澜止也一定会让太后答应,她给那太监塞了一粒夜明珠,“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如果太后不见,我也不为难你。” 哎哟娘亲,这太子府到底是有多富裕,太子妃随手拿夜明珠打赏奴才啊,那太监早就眼冒金星,满口答应去通报,也不全为这颗夜明珠,太子妃深受太后宠爱全天下人尽皆知,还是不能得罪的好,果然那太监满面笑容的出来,连连哈腰狗腿的就差抱着君莫倾的腿,“太子妃,太后有请,请您跟奴婢来。” 君莫倾点头,尾随那太监来到太后的寝宫,见到太后躺在床上,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坐在床边的澜止,眼睛哭的红肿,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这么一眨把宝贝孙子给眨没了,连君莫倾进来她都没发现。 “祖母。”君莫倾关好门,发现太后寝宫里连一个伺候着的奴婢也没有,俨然是草木皆兵,怕任何人抢走她的孙儿,澜止回过眼看她,眼里的情绪让君莫倾都来不及品味。 太后这才看到她,用哭到嘶哑的声音唤了声:“倾儿……” 第一百一十章 容子画与澜止正面对峙 太后想必是留了一夜的眼泪,一夜没闭眼,君莫倾不由心疼,走过去蹲在床边轻轻擦着太后眼角的泪,“祖母切勿再流泪了,可别养下迎风就洒泪的毛病。” 太后双手牢牢握住澜止,就是止不住眼泪,“倾儿,你不知,是祖母愧对了莲妃和澜儿,是祖母一时大意才让奸人有机可趁,是祖母不好,让澜儿在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君莫倾点了点头,不敢当着太后的面看澜止,但她感觉到澜止正看着她,且目光炙热,一眨不眨,不由心底紧张,仿佛自己要被捉奸了,于是起身倒了杯茶给太后,悄悄往里面放了些药散,待太后喝下,不久就睡着了。 “君丫头,你昨夜怎么了?”澜止抽出被太后紧握的手,抽了好半天,待一双纤纤细手拔出来,竟然肿的不像样。 君莫倾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捧起他的手轻轻揉着,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想问,但第一句还是:“还不是被你吓的?你可知当时我是何心情,想找块豆腐撞上去的心都有,你把我当傻子耍么?”其实她并不生气,像那样沉重的往事谁会想着告诉别人?谁会愿意回想? 澜止以为她生气,忙反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为何这么做么?我不事先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有压力,没想到把你吓晕了,没事吗?” 君莫倾摇了摇头,就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当真是莲妃的孩子吗?可是皇宫祠堂里有一个七皇子的灵牌了,祖母和父皇那样宠爱你,不可能不见尸首就给你立灵牌。” 澜止笑了笑,笑容全是冰凉和冷漠,“这样的皇宫,人心凉薄,七皇子容子澜确实死了,死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里了,我用了具烧焦的小太监的尸体丢进火里,现在活着的是重生的澜止,没有姓,也不需要姓。” 君莫倾听着心里很是沉重,当年澜止也才七岁,亲眼目睹自己的母妃被熊熊烈火吞没,整座莲花宫被烧为灰烬,这该是多惨痛的经历?当时才七岁的澜止是怎样活下来的?君莫倾心里微微心疼,语气自然就软了些:“你当年是怎么逃走的?以你一个七岁小孩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母后未入宫为妃之前是江湖中人,我当时就是被母后同门师兄所救,一直在那个门派待了十多年。”澜止淡淡说来,他不想回忆那些事,也不想多说惹心里烦,便牵着君莫倾的手欲往外走,“走吧,我已经替你完成祖母的心愿了,我们现在就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这个鬼地方。” 君莫倾一下子就了愣住了,她没有忘记自己那天说的话,只是没想到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会一眨眼就给实现了,连半点缓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打她个措手不及。 “放开她!” 砰的一声响,太后寝宫大殿的门被重重推开,容子画白衣翩跹,青丝飞扬,出现在两人视线中,君莫倾一惊,忙将被澜止握住的手抽出来,小脸涨的通红,瞬间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君莫倾受伤 澜止却无过多的惊讶,更无惧色,他面向容子画,冷冷一笑,“怎么?我若非要带她走你就要杀人灭口?” 君莫倾尴尬的低着头,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仿佛要跳出胸口,她没想到容子画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她也才到长春宫一会而已,更没想到会被他看见这样一幕,这下真是和被捉奸在床没啥差别了,该怎么办? 容子画走进大殿,伸手一拉将君莫倾揽入怀中,宣示主权,“她是我妃,岂是你能带走的?不管你此番回来意欲为何,莫倾已嫁我为妻,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休想把她带走。” 君莫倾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她明显感受到容子画搂在她腰上的手有多用力,她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样?会否刀剑相对?他们是亲兄弟,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皇上与太后思念了多年的皇子,该怎么办?她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容子画,容子画一定对她与澜止的相熟很惊讶。 容子画虽语气不重,但说出的话却不容任何人质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当他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对话时,只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压着,很闷,他不知道君莫倾是何时与澜止相识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有过什么约定,只知道澜止要把君莫倾带走,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她是你妻?容子画,你还有脸说她是你的妻子,你因何娶她?你们有感情吗?君丫头爱你吗?你不问问她的想法你就自私的想留住她,不要以为自己是太子就能为所欲为,今天我非要带她走。”澜止恼怒不已,身形一闪就到了君莫倾身边,硬是捉住她的手将她拉离容子画的怀抱,然而容子画也没松手,两人两边都拉着君莫倾,让君莫倾苦不堪言,身子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 “容子画,再不放开君丫头,修怪我无情!”眼见君莫倾被两人这样拉着,澜止既心疼又生气,手起一掌,朝容子画攻了去。 容子画岂是泛泛之辈?当即以肉掌相迎,英俊的剑眉紧拧,俨然也动怒了,“无论你是谁,都休想从我手里带走我的妻子!” 君莫倾被两人同时甩到一边去,但由于两人很注意力道,并没有伤害到她,然而看着两人赤手空拳在太后寝宫打了起来,君莫倾很是害怕,今天这样的场景她完全没有想到,心里不仅有背着丈夫偷情的羞愧感,还有对澜止的愧疚,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焦急的劝说:“快住手,不要打了,会把祖母惊醒的。” 两人谁也没听进去,谁也没停手,澜止招招狠辣,容子画也没有放松半点,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对澜止下杀手,只是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带走君莫倾。 “君丫头说过会跟我走,你终有一日要登基为帝,你能保证你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吗?你做的到吗?既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你何必要断送她一辈子的幸福?这皇宫中每一个人都是豺狼虎豹,你能护她一辈子吗?容子画,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无论是谁拦着我。”澜止轻身一转,竟然从腰间抽出软剑,冷不防刺向没有任何防备的容子画,君莫倾大吃一惊,高喊:“不要!” 这时风声忽起,突然从窗口跳进来一个子尘,他拦住了澜止的那一剑,速度极快的反手一剑朝澜止刺去,澜止一心专注的对付容子画,并没料到会突然来一个同样武艺高强的子尘,当即眼看着就要吃亏了,忽然身子被君莫倾扑倒在地,子尘那一剑不偏不倚刺进了君莫倾左肩,刹那鲜血狂飙,直流不止。 澜止惊讶的抱着把他扑倒在地的君莫倾,一摸她肩上的鲜血,瞬间人就怔了,容子画也瞪大了眼睛,子尘更是始料不及,手中的剑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君莫倾闷哼一声,霎时俏脸惨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她紧紧抓着澜止的手臂,鲜血染透了两人的衣服,“澜止,快走……”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容子画一把将君莫倾抱起,看见她肩膀血肉模糊时,心疼的双手颤抖,眼底的暴风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她竟然奋不顾身的护着澜止,竟然愿冒危险保护澜止不受伤害,为什么?容子画只觉心疼的厉害,像是有人揪着他的心脏,一点点的拉扯着。 “君丫头……”澜止愣愣的站起来,满身满手都沾满了君莫倾的鲜血,他看向容子画怀里血流不止的君莫倾,眼眶瞬间的就红了,然而他也看见君莫倾那示意他快离开的眼神,终于一狠心,翻出窗户离开了皇宫。 “二哥,我……”子尘看着浑身是血的君莫倾惊呆了,他刚才明明是刺向澜止的,没想到君莫倾会扑过来,他不是有意的。 “太医!来人!”容子画没有看他,抱着君莫倾一闪身就出了太后的寝宫,狂奔到坤宁宫,一路过来所有看见他的人都吓的魂飞魄散,太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太子妃,脸色冷的像要杀人一样。 到坤宁宫时皇后见这模样也吓的不轻,忙召了御医过来,当御医替君莫倾诊断之时,皇后拧着眉问:“怎么回事?怎么流那样多的血,子画,是谁伤了倾儿了,母后将他凌迟处死。” 后面跟过来的子尘听见这句话嘴角抽了抽,下跪在皇后身前,“是我失手伤了莫倾。” “你?”皇后杏仁眼一眨一眨的,完全反应不过来,容子画此时也没心情顾虑其他,双眼紧紧盯着太医的手,道:“不关你的事。” 想来子尘也是不会伤害君莫倾的,只是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扶起子尘,三人紧紧盯着太医和床上昏迷了的君莫倾,不一会儿皇上和琉妃各自闻讯赶来,尤其琉妃,大老远就听见她娇声呼喊着:“哪个胆子这样大?竟然胆敢在宫里伤害太子妃,本宫定让皇上治他个死罪!”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恐怕太子妃会受不了 皇上急匆匆进来,逮住皇后就问:“怎么回事?太子妃如何了?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皇后不好说是子尘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慎伤了君莫倾,便道只是个意外,琉妃却不依不饶,“皇后娘娘这话就不对了,太子妃在皇宫出事,宫内戒备森严怎会出这样的意外?这回伤的是太子妃,下回还不知道是谁呢?依妹妹看,应当杀一儆百,管它什么意外不意外。” 皇上听着也是,便追问,“子画,告诉父皇发生什么事?是哪个狗奴才这样放肆,待朕诛他九族!” 子尘在旁脸冷了又黑,诛九族,父皇,您是要将自己的脑袋也一并摘了么?容子画面无表情,心中五味杂陈,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回答任何人的话,这时有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来坤宁宫,“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赤脚在皇宫里乱跑,喊着要找七皇子。”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一听澜止不见了,脑袋瞬间就充血了,指着太医说:“救不回太子妃你就提头来见朕。”说罢皇帝马不停蹄立即赶往长春宫,途中下令包围整座皇宫,一定要把七皇子找回来。 一时间皇宫闹的鸡飞狗跳,皇帝一走,琉妃也没心思唱戏了,她瞟了眼床上的君莫倾,只见大半张床都浸在血里,立即就捂着鼻子,找了个借口走了,心里想着最好这太子妃能死掉,省的出什么花招帮皇后勾引皇上。 “看了这样久了,太子妃到底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皇后看这么久了太医只皱着眉,半天没个说法,不由坐不住了。 太医满身都流着汗,太子妃是太后和皇后最宠爱的,万一自己要是治不好,还得跟着一起丧命,这手都抖着,哆哆嗦嗦的回答:“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太子妃流了很血,需要先止住血才能判断伤势。”哪个王八羔子伤的太子妃?让本太医这般胆战心惊。 “明知必须止血为何这么久还不给太子妃止血?想死了不是?”皇后一拍桌子就怒了,你丫不是说止了血就没事么?还杵着不上药是什么意思? 太医被这么一吼身子一抖,更加小心回答:“只是这九天止血散洒在伤口上会很疼,臣怕太子妃会受不住咬伤舌头,所以想请……请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否要上药?” 皇后一听更生气了,咬烂舌头也比丢了命强,当即想呵斥,却听容子画道:“立即上药。” “臣遵旨。”太医如获大赦,取出药时,只见太子轻轻掰开太子妃的嘴,将自己的手腕放在太子妃嘴里,这样只要太子妃吃痛一咬,就不会咬伤自己的舌头了,不由心叹太子与太子妃夫妻情深。 皇后见这一幕也十分感动,子尘自然也没话说,但当太医洒了九天止血散上去时,君莫倾一下子吃痛小脸都扭曲了,更是下了狠劲咬住容子画的手腕,霎时容子画洁白的手腕就被咬的鲜血淋淋,直看的皇后与子尘心疼不已。 这么半个时辰过去,君莫倾疼的一直没有松开嘴,但也好在没有再用力,只是昏沉沉睡去的时候潜意识一直咬着,皇后想叫容子画把手腕拿开,容子画却很平静的说:“母后,子尘,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皇后和子尘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皇后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她从没见过儿子对谁这么上心过,如今见他如此对待君莫倾,心里也很是安慰。 一直到天黑,整个皇宫都传来太后崩溃的消息,也有皇上精神不济的传言,皇后在长春宫与养心殿来回奔波,辛劳的也抽不出空来看望君莫倾,而子尘也要去照顾太后,容子画下令所有奴才不得走动,整个坤宁宫静的悄无人声,直至入夜,君莫倾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疼的又紧了紧嘴,却发现嘴里很甜,很腥,垂眸一看,自己竟然咬着一只手腕,当即唔唔了两声。 容子画靠在床边睡着了,听到声响立即睁开眼看她,果然见她醒来了,忙紧张的问:“如何?还疼么?” 居然是容子画的手,自己咬着的是他的手,君莫倾鼻尖一酸,眼泪刷刷的流,心里难过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白天时自己先是与澜止那样亲密,后又那样拼命的护着澜止,不惜因此而被子尘刺了一剑,她想过容子画会怎样盛怒,也想过容子画会一气之下休妻,独没想到容子画还会这样待她好,竟用自己的手腕给她咬着,咬到鲜血淋淋也没拿开。 “怎么了?很疼么?”见她哭的这般伤心,容子画心里一慌,只当她是伤口疼的太厉害了,便不由怪起太医来,转身就要出去找太医,却被君莫倾拉住,“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怪我吗?不生气吗?不为了维护太子府声誉休了我吗?” 容子画听她这么说,先是呆了呆,后便温柔笑了起来,他握住君莫倾的手,俯身低低的说:“莫倾,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那日我们宣言携手一生,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休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在君莫倾昏迷的这一整天,他的心情一直很复杂,想过君莫倾和澜止的关系,也猜想过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但在听到君莫倾昏迷中迷迷糊糊说的话后,他就什么也不想了,他会一生守着这个女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君莫倾昏迷时,断断续续一直说着糊涂话,起初容子画还听不清楚,由于君莫倾一直在说,所以他忍不住好奇,就俯身仔细听,一听之下整个人都僵住了,君莫倾在说:子画,对不起,不要赶我走,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君莫倾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也不知容子画听了那些话之后心里永远认可了她,此时听容子画这句承诺,她早已泣不成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爷,小心了 容子画轻轻抱着她,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一句也没有问关于澜止的事,再多人想带她走又如何?只要她的心里有自己,只要她不走,任何人也强求不得。 君莫倾在坤宁宫养伤的这些日子里,皇后天天变着法子让御膳房准备补品,一天三顿亲自盯着君莫倾喝,只恨不能杀条龙来补补,后宫妃嫔也有不少带着礼物来探望,连精神不济的皇上也来探望过几次,只有子尘没来过,还有一病不起的太后,这期间没有任何关于澜止的消息,只听闻皇上派了大队兵马在京城里搜,也曾亲自去找过,只是仍无澜止的消息,自从那日澜止离去,就此全无音讯,而皇帝也一下子垮了身体。 君莫倾在坤宁宫养伤了半个月,今日准备出宫回太子府,按照她的意思,容子画扶着她来到了长春宫,半个月没来,这儿冷清了许多,也少了生气,君莫倾轻轻推开宫殿大门,只见太后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两鬓苍苍,老了很多。 “祖母这样有多久了?”君莫倾心中触动,坐到床边轻轻拨开太后额前的碎发,这样尊贵的太后,也不过是平常老奶奶而已,思念孙儿竟然一晃眼老了这么多。 见太后这副苍老模样容子画也心疼,道:“那日七弟走了之后,祖母在皇宫找了一整圈,后来就这样了。” 与其如此,何不如不曾再见,君莫倾悄然无息轻叹一声,坐了会就与容子画回了太子府,君莫倾心中惦记着子尘没来探望过自己,闷闷不乐,又恐子尘是不好意思来,毕竟是自己突然扑过去讨剑吃的,便绕了个弯往厨房去,准备做几个小点心让人送去十四王府,容子画可不愿她劳累,瞧她卷起衣袖就要动手,忙拦住,“伤口尚未痊愈,不要乱动。” 君莫倾撇了撇嘴,好久没见着子尘了,只怕会因那一剑意外而让两人生了嫌隙,便说:“和子尘认识这么久了,他的王爷府我还没去过,不如我们现在去十四王府看看多气派?” 我们太子府若不气派你就别妄想别人能比我们气派,容子画自然不肯她奔波劳累,正欲拒绝,君莫倾就缠了上来,抓着他的胳膊颇有撒娇的意思,“在母后宫里躺了半个月,平日里也是待在太子府,我从来没出去过,你也没带我出去过,今日你也难得清闲,若不带我出去走走,哪天你又忙了,就别怪我一个人偷偷出去。” 她这般无赖加威胁,又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仿佛你今天不带我出去你就是彻头彻尾不通情达理的一人,容子画被她这般可怜兮兮盯着看,只好妥协,略带宠溺之笑扶着她的腰又出了府,道:“备轿。” 两人到王府时,子尘正在后花园练剑,满园的花瓣纷纷扬扬,衬得子尘也愈发俊朗,一身浅银色长衣,青丝束着玉冠,侧脸线条唯美硬朗,真真美男子一枚。 “王爷真是不懂得惜花,满园娇花都让你给辣手催了,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将来娶了王妃岂不要冷落娇妻了?”君莫倾笑吟吟走来,随手折了一只花闻了闻,配上这一身青色长裙,清新雅致。 乍听这么一声,乍看这么一人从花园里悄声无息窜出来,子尘惊的手一送,长剑落地,随着满空花瓣纷纷洒下,落在君莫倾身上,也落在款款走来的容子画身上。 “王爷的剑法退步了,怎么看见我连剑都拿不稳了,幸亏没给别人瞧见。”君莫倾笑着拾起子尘的剑,她心里知道子尘是因为上次刺了她一剑,看见她就想起那日,故而长剑脱手,君莫倾心里隐隐有些愧疚,若非自己突然扑上去,子尘也不用因为刺了她一剑而心里难过。 子尘看她看着剑,愈加恐慌了,伸手过来就要拿剑,岂料君莫倾突然将剑一横,刺了过来,“王爷,小心了。” 容子画一惊,子尘同样大吃一惊,忙闪身一躲,都还没反应过来,君莫倾身子往前一倾又划了一剑来,子尘连连躲着,又怕她弄伤自己,真是躲的十分狼狈,君莫倾玩的不亦乐乎,子尘躲的像过街老鼠,容子画却不能让君莫倾再玩,纵身一跃,一手拦住君莫倾的腰,一手夺了她的剑丢给子尘,“伤口未愈合,这么闹下去又要吃苦了。” 子尘接过剑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脸还是冷着,与当初第一次想见识无甚差别,臭的快馊掉了,这让君莫倾很是不能接受,今日她也是专程来化解两人间的嫌隙的,她走到子尘身边,轻轻碰了碰子尘,眨了眨眼睛,讨好道:“王爷莫不是这般小气?你半个月没来探望莫倾,莫倾都没怪你,既然你不来,那莫倾只好找上门来了,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 容子画在旁看着,也不吱声,子尘将剑归鞘中,擦了擦汗不说话,绷着一张脸,活像寺庙里供奉着的菩萨,君莫倾也不气馁,锲而不舍的又凑上去,心道你就是座冰山今天本太子妃妃也要融了你,“你偷了我的杭州西湖,又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我们就算功过相抵了,如何?” 子尘继续闷,抬腿就走,君莫倾自然追上去,子尘走的快,她一边小跑追,一边假装辛苦喘气,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好话,直把子尘夸成世间唯一的好男儿,容子画瞧她那马匹拍的顺溜,直想笑,待君莫倾好话说尽子尘还是不理财时,君莫倾朝容子画眨了一眼,忽然身子向旁倒去,伴随着一声惊呼,容子画本要去扶,但看君莫倾冲他眨着眼,也便知她是故意的。 果然不出君莫倾的小算计,子尘又一次上当,一个转身稳稳当当接住君莫倾的身子,冷着脸冷着眼,但总算是哄回来了,君莫倾故意抓着子尘的衣服,委屈的说:“都怪莫倾无理取闹,王爷生气也是应该的,那不如莫倾做一个月的美食赔偿王爷?另外再唱小曲儿给王爷听?如此王爷若仍不消气,那莫倾只好把平纱台屏风内的谜底告诉王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哥哥是何许人? 良久之后,冷面神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妥协了,但却憋出一句令君莫倾瞬间无语的话,“两个月的美食,两个月的小曲儿。” 容子画开怀而笑,子尘也大笑不止,君莫倾这才狠狠捶了子尘一把,“敢情你们兄弟两合伙欺负我,待我告诉母后,让母后修理你们。” 话一说完三人都笑的不行,容子画扶住君莫倾,温柔的看着,道:“方才你说平纱台上一舞,我也很好奇为何屏风后会有变幻莫测的风景,还有母后那一曲舞,以及你唱的歌和歌姬奏的乐,都是从未见过的。” 子尘也跟了一句:“皇后娘娘说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么舞蹈也是你教的,莫倾,你有多少东西瞒着二哥?” 君莫倾分别瞧了两人一眼,清秀的小脸蛋布满了神神秘秘,“你从御山带回来的竹子和泥土,我与工人在太子府里加工过,做了一个屏风那般大小的长方形木盆,将泥土和竹子都固定在盆上,木盆下则做了小型的轮子,如此一来便能滑动了,屏风内你们看到的其余风景也是这么做成的,母后一边舞,奴才们躲在屏风下一边推里面的滑轮木盆,风景自然就来回变幻了。” 两人仔细听,两两相觑点了点头,都觉得不可思议,既古怪又新奇,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君莫倾忍住偷笑,这在现代是最基本的,你们这两没见过世面的陈年乡巴佬,她继续说:“至于曲子,是我家乡的曲子,那些歌姬都极有天赋,教几遍就懂了,词是我即兴作的,唱的不好,让王爷与太子殿下笑话了。” 说着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容子画与子尘都别过脸不看她,若这都唱的不好,那我容国歌姬岂非都是哑巴?君莫倾见两人这副表情,立即笑了起来,“小时候我常唱歌,熟能生巧,熟能生巧……” “那画呢?你还会作画?”子尘追问,“那幅画虽不算顶尖之作,但没个十年功力绝对画不出来。” 提起那幅画,君莫倾心里也唏嘘不已,神色有些黯然,“夜哥哥对作画十分有天赋,五岁便学画,我与夜哥哥青梅竹马,常陪他作画,耳濡目染也学了些,若非那日匆忙,我定能仿几分夜哥哥的手笔来。” 又是这个夜哥哥,几次君莫倾梦里会叫这个人,还是青梅竹马,那岂非莫倾和此人在一起时间很长?到底是何方人物?容子画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问:“夜哥哥是何许人?”子尘补充:“那日修罗山回来,你梦里也曾唤过这个人的名字。” 君莫倾摇了摇头,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她微微一笑,道:“不管是什么人,现在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死了?容子画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被自己这种庆幸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若真的死了你咋还能开心的出来?就算是无关紧要之人也不可这般幸灾乐祸,但他心里就是有一种瞬间放松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哪种,子尘却没他那般委婉,直接就说:“找不到倒也好,省得你朝三暮四,梦里都叫着别人。” 君莫倾一噎,白了子尘一眼没话说,三人又陆续说了些话,子尘几次想提关于澜止的事,都被容子画以眼神拦下来,君莫倾也知道容子画不想让自己想太多。 “祖母卧床不起半月有余,父皇也精神恍惚,虽然七哥自小受宠,但十多年过去也该淡了,祖母这般思念倒在情理之中,父皇每日还需操心国家大事,为何还会这般颓靡?依我看当年只事必有内情。”子尘详细分析来,这几日他也进宫看过皇上和太后,看两人那样思念澜止,虽在情理之中但也似乎有点过了头了,澜止没出现之前怎么不见父皇这般要死要活? 当年之事与皇后有关,相信这个没几个人知道,就算容子画与子尘感情再好,这种事也是不好随意说出去,君莫倾知他为难,便将话接了过来,“据闻莲妃颇得父皇宠爱,那么七皇子也一定是父皇掌中宝,多年不见也就罢了,如今皇儿死而复生,自然是加倍想念,王爷莫不是吃醋了?” 她一句话就将话题引开,子尘也未发觉,只当她消遣自己,立即答来:“本王向来不像其余几位皇兄那般争风吃醋,就算要吃醋也是二哥,二哥贵为当今太子,如今这场面二哥最是难堪,何时论到我吃醋了。” 君莫倾一听他说的也是很有理,容子画是东宫太子,一直备受宠爱,在外人眼里他也是皇上和太后最看重的人,如今皇上和太后为了那七皇子双双倒下,那些朝廷大臣后宫妃嫔还不背地里笑死容子画了?这么一算容子画如今的处境确实是最难堪的,君莫倾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口气冲了些:“那些迂腐之人整日只埋头钻研勾心斗角之事,不见得他们怎么风生水起光宗耀祖了,太子位处东宫,谁敢明里暗里说闲话,叫我听见了定是不留情。” 她这护夫心切的凶蛮样子尘最是想笑,立即就刺激她,“喔?那么我们太子妃要怎么对付哪些嘴皮子停不下来的人呢?是否一个个耳光扇过去?” 君莫倾瞥了眼子尘,做出要逢他嘴的模样,“扇耳光这种事还是太温柔了,想必王爷没见过我这太子妃另一面山村野姑的模样,若叫我听见谁背后说我闲话,本太子妃立即就拿起绣花针穿针引线在她嘴上逢只乌鸦。” “哈哈哈……本王服了服了,本王不敢说你与二哥的闲话了。”子尘哈哈大笑,容子画也被逗的笑声不止,他道:“皇宫争宠屡见不鲜,父皇共有十六位皇子,我若吃醋这么些年也已经是一个醋坛子里,这种事外人看着新鲜,我却是无甚所谓,你别听子尘瞎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去乱葬岗 子尘更加笑的不行,君莫倾追着他打,追追打打间也把整座王府逛的差不多,离去时君莫倾还不忘找子尘的茬,她说:“王府固然够气派,却冷清了些,改日二嫂与你二哥给你寻一位娇妻,以你二嫂的眼光,十四弟媳必须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 子尘被她最后一句话噎的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完全找不着话来反驳,只得看她趾高气昂的回了太子府。 一连几天过去,容子画白天进宫,晚上回太子府,凤凰也因为太后卧床不起而回了长春宫,虽然不再有凤凰盯着,但这么长时间来两人似乎也养成了一种习惯,君莫倾睡觉之前总会在床前留一盏烛火,不至于容子画回来时屋子里黑黑的。 这一夜君莫倾正睡的安稳,忽然门被人用力撞开,一股风灌了进来,吹动满屋子的纱帘,她从梦中惊行,忙坐起身警惕道:“谁?”她知道绝对不是容子画,容子画半夜回来从来都是轻手轻脚,没吵醒过她,这般用力撞门,难道是贼?君莫倾立即就披了外套,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到了澜止送她防身的小刀。 “太子妃,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太后娘娘快不行了,太子殿下让人接您进宫。”嫣然哭着到床前,显然是听说太后快驾鹤西去,小丫头吓坏了,莫说她吓住了,君莫倾也吓了一跳,忙更衣进宫。 此时正是凌晨,君莫倾坐马车进宫,一路过来街道上没有一个人,皇宫里却热闹非凡,她被太子府的人接到了长春宫,来到太后寝宫时这里已经围满了人,乌压压一群像赶集,各路王爷王妃,皇后和后宫妃嫔,还有些闻讯赶来的朝中大臣,可谓人山人海,她一到,立即众人给她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进来。 “倾儿……”一见她来,皇后娘娘就握住她的手,眼泪一个劲的流,看来太后情况很不乐观了,君莫倾一边安慰皇后,一边看着床上意识模糊的太后,容子画正坐在床边,握着太后的手也没有其余的办法了。 君莫倾一进到太后寝宫就觉得呼吸困难,当即就蹙眉,道:“父皇,祖母需要新鲜的空气,这里那么多人围着也帮不上忙,还请父王让他们到殿外等着。” 皇上忙点头,留下了容子画,子尘,还有皇后,其余的都赶到外面去,他紧紧盯着君莫倾,印象中这个儿媳妇是神奇一般的人物,会否她有办法呢?“莫倾,你祖母快挺不住了,你有什么办法没?”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华佗在世,且看太后这副模样完全是思孙心切,君莫倾走到太后身边,容子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太后是真的不行了。 君莫倾坐到太后身边,看太后嘴唇一直在动,便将耳朵贴着太后的嘴,这才听清了,太后一直在叫澜儿,君莫倾心中感触,太后很思念澜止,意识朦胧的时候还呼唤着澜止,现在这般情况也完全是因为太过于思念孙儿,她一咬牙,起身对容子画道:“祖母弥留之际最想见的就是七皇子,就算不能因此挽留住祖母,我们也不能让祖母含恨而终,我出去一趟。” 容子画知她想去找澜止,抓住她的手,“我与你同往。”夜深人静,他怎么可能会放心君莫倾一人出去? 君莫倾亦知他担忧,轻轻拍着他的手,极有信心的点了点头,道:“这里还需要你守着,母后情绪激动,父皇也憔悴很多,这个时候你不能走,子尘跟我去就可以了。” 子尘在容子画托付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放心吧二哥,我会保护好莫倾的。” 两人匆匆出了宫,子尘准备上马车,君莫倾却嫌马车速度太慢,她召人弄来两匹千里马,一个翻身就上了马,动作娴熟的让子尘都诧异,她此时却顾不得这些,看着茫茫黑夜,问:“京城中有什么山较为阴森的?有坟墓的,乱葬岗也可以。”她记得澜止说过就喜欢住在阴森森的山洞里,当时她还嘲笑了澜止,如今想来这却是唯一的线索,自己对澜止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江湖门派又在哪?她只能怀着一丝侥幸,赌澜止会放不下她,还会在京城中。 坟山?乱葬岗?子尘皱眉,干嘛去这些地方找人,七哥有这怪癖?但他还是说了,“近的有修罗山,相忘山,录山,京城外还有晚先山和乌鸦岗,我们要一个个找过去?”这样天黑也找不到吧? 乌鸦岗,听这名都怪不吉利的,君莫倾眉心拧成了个川字,一拍马匹率先冲出了皇宫,身影在夜色里潇洒写意,长发随风起起落落,像足了江湖侠女,她道:“先从就近的找。” 子尘紧随其后,两人到了修罗山脚下马就上不去了,于是徒步走,君莫倾一路喊着澜止,摸去曾经那个洞,她让子尘别出声,跟着就行,于是子尘一路尾随,拿着剑随时准备保护君莫倾。 修罗山上没有人,找遍整座山也没有半个人影,而后两人又去了相忘山,同样没有人,倒是有几只蝙蝠想袭击君莫倾,被子尘劈成好几瓣,再去录山,君莫倾发现这座山就是大婚之日澜止把她劫来的山,这里同样没有人,君莫倾喊的嗓子都嘶哑了,还是没找到澜止。 子尘有些气馁,然而君莫倾还是没有放弃,她又翻身上马出了京城,去了晚先山,这座山不大,澜止不在这,子尘拉住不停奔波的君莫倾,关心道:“你这样全无头绪根本找不到七哥,你不知道他住哪,这样怎么找?我们已经找了四个时辰了,你的身体吃的消么?回去吧。” 君莫倾挣开他的手,目光坚定的坐在马上,望着前方,“就算倒下了,我也一定要找到他,如果祖母就这样含恨而终,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澜止为了我才去了皇宫,才出现在祖母和父皇的视线中,燃气了他们的希望,现在澜止走了,祖母倒下了,我岂非是罪魁祸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澜止,开开门 君莫倾不理子尘劝说,纵马往最后一个目标去,乌鸦岗,子尘唯有跟着,他根本不抱希望,这样忙无目的的在山上搜,很可能七哥在家里睡觉呢? 乌鸦岗不愧是乌鸦岗,到处都是乌鸦叫和死尸,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山洞,也没有人可以躲避的地方,四处都是尸体,散发着恶臭,让人忍不住未立翻江倒海,君莫倾几乎连滚带爬的下马,立即呕了起来,子尘在后面轻轻拍着她的背,“莫倾,你已经尽力了,祖母不会怪罪你的。” 君莫倾哭了,她狼狈的站在子尘身前哭,哭的一塌糊涂,“你不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澜止不会出现在皇宫,祖母和父皇还会幻想着澜止还活着的美梦一直到永远,是我打破了他们的梦,是我的错,祖母若连死都不能再见到澜止,我还有何脸面面对子画,面对父皇面对母后。” 这是子尘首次见到君莫倾这般哭泣,当即就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然而他也不是容子画,给不了君莫倾安慰,君莫倾就这么蹲在地上哭了好一顿发泄情绪,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翻身上马,催道:“快,我们回录山。” 子尘不知道她又想干嘛,但还是从了她的愿,君莫倾纵马一路疯了般的飞驰,子尘生怕她会摔下来,紧紧挨着她身边,后来见君莫倾遥遥缓缓坐不稳,如风中凌乱的树叶,只好弃了自己的马跳到她马上,从背后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到达录山花去了一个时辰,天已经蒙蒙亮了,君莫倾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按照记忆力的录催着子尘往深山去,又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来到了一处深林瀑布处,这儿风景优美,空气新鲜,百花齐放,流水潺潺,是隐居的好地方,这里是当初她对澜止开玩笑说想长期居住的地方,君莫倾坐在马上,目光四下去搜索,竟然在瀑布旁看见了一间石屋,里面还有微弱的火光,她大喜,立即下马,子尘跟了过来,她拦住,道:“找到了,他在那,我一个人过去,你在这等我。” 子尘立即拒绝这个提议:“不行,若他伤害你呢?又或许里面根本不是他。” 君莫倾生气了,说话也有些冲,“怎么说他也是你七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他?他是洪水猛兽么?我确定他不会伤害我。”说罢君莫倾也顾不得子尘的心情,立即跑向了石屋,石屋居然还是石门,厚重的要死,她努力踮起脚爬上石窗,像只壁虎一样,只见石屋内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堆火而已,她看见床上躺了个人,穿着紫色衣服,还有一张妖媚万分的容颜,正是澜止,君莫倾心中激动,拍了拍窗叫道:“澜止,开开门,是我。” 几乎的话音一落地的瞬间,君莫倾就见床上的人翻身下床,她拍着窗,“澜止,我在这。” 澜止瞧见趴在窗边的人,又惊又喜,忙开门把她抱下来,“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伤怎么样了?担心死我了,快给我看看。”说着就要去看她的伤口,君莫倾没有时间跟他多说,拉着他就走,“快,跟我回宫。” 忽然澜止不走了,眼神疑惑的看着一脸辛劳的君莫倾,君莫倾自知心中有愧,只是此时不是解释的最佳时间,太后正躺在床上,快死了,她咬了咬牙,道:“澜止,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兑现诺言出尔反尔,但是这些事能否今日过后再说?我找了你大半夜了,你现在跟我回宫,好吗?” 澜止不能理解的看着她,他本以为她来是要跟自己走,是放弃容子画选择自己,怎么想也没想到她是来要他回宫的,澜止失望的看着君莫倾,良久松开了手,“我不会回去的。” “祖母要死了,她在弥留之际喊着你的名字。”君莫倾放声大喊,澜止浑身一震,仿佛临头一盆冷水浇下,幼时种种回忆在脑中浮光掠影,太后的呵护,宠爱,无不在他脑中一一掠过,以及重见他时太后泪流满面的模样,澜止的心蓦然疼痛,祖母,这世上真真正正疼着他的人。 君莫倾被澜止拉着就跑,澜止吹了个口哨,一匹枣红色骏马从树林里跑出来,澜止翻身上马,一把拦住君莫倾的腰带上来,一催马鞭,马儿长啸一身,带着澜止与君莫倾瞬间冲出子尘身边,消失在树林里,那速度把子尘给吓一跳。 经过大半夜的寻找,君莫倾总算幸不辱命带来了澜止,看着推开寝宫大门的澜止,皇帝和皇后都深深吃了一惊,他们不知道君莫倾与澜止相识,更不知道是君莫倾找来了澜止,但看到澜止手里紧牵着的君莫倾时,瞬间也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儿媳妇找来了澜止,只是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澜止紧牵着君莫倾? 这个时候也不容别人多想,容子画起身,澜止跪在床边,手里还拉着君莫倾,看着床上昏昏沉沉的太后,眼泪顷刻就落了下来,百般情绪都化作一声轻轻的呼唤,“祖母,澜儿回来了,祖母,你睁开眼睛看看澜儿。” 皇帝感动的眼眶泛红,容子画则盯着澜止和君莫倾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淡淡的有着不舒服的滋味,随后子尘也来了,他对容子画小声说:“莫倾骑马锲而不舍找了很多座山,后又兜一圈才找到,她肩膀的伤口可能裂开了,我劝不动她,七哥已经来了,你快带她去包扎一下伤口。” 骑马?肩膀伤成这样还骑马,不要命了吗?容子画的脸瞬间就冷了,他走过去看君莫倾的肩膀,果然鲜血渗了出来,当即皱眉,“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走,随我去包扎一下。” 君莫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隐隐传来痛意,她倒吸一口凉气,意识一松,脸色也苍白了不少,看的容子画真是心疼的很,当即把她从澜止手里扶过来,对一旁的皇后说:“母后,我先在莫倾去处理一下伤口,等一下再过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容子画帮换衣服 澜止跪在床前声声唤着太后,皇帝在旁忍着眼泪,子尘缓了口气跟着容子画出去,君莫倾的伤口裂开了很多一个口子,肩膀一处撕开时血都黏在衣服上,要拿下来十分疼,子尘避嫌出屋,容子画则拧着眉看着,太医下手已经很轻了,但君莫倾还是疼的冷汗直流,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我来。”容子画实在看不下去,净了净手亲自处理君莫倾的伤口,他一边温柔的把伤口上的衣服取下来,一边轻轻对着伤口吹起,俊美的容颜散发着认真的魅力,长长的睫毛垂下,仿佛一块美玉,让人不经意间就看的入迷。 不多会,容子画处理完伤口,又亲自上药包扎好,太医见没自己什么事也就退下了,而君莫倾也许是盯着容子画看的入神,竟不觉有半点疼痛,然而现在的她衣服半褪,香肩外露,很是性感诱人,处理伤口时不觉得尴尬,现在这么看着容子画不禁红了脸,君莫倾也很不好意思,但她动不了,衣服被这么剪掉一个洞,也委实不好再穿出去。 “我去拿件衣服来。”容子画说着就要起身,却见子尘捧着一套衣服过来了,“这是我从皇后娘娘那拿的,坤宁宫的奴婢都去长春宫了。”他这话说的很明白,这里没有丫鬟了,要么衣服就自己穿,要么就我二哥给你穿,要么你裸奔,君莫倾一下子羞红了脸,小脸蛋像番茄,怪可爱的。 容子画瞪了子尘一眼,子尘很识趣的出去关好了门,屋里现在只有两人,君莫倾手不方便,平时在太子府都是嫣然帮着穿的,现在这里没有丫鬟,要怎么穿……容子画捧着手里的衣服,恨不得立即丢下衣服落荒而逃,他们还没有圆房,平时睡觉也都穿着衣服睡,现在要如何替君莫倾换衣服?但不换又不行,鲜血淋淋的,肩膀又被剪掉一个洞,怎么出去? “二哥,动作快点,我们要去祖母那看看。” 君莫倾的脸像被烧着了一般,偏偏这个时候该死的子尘还在外面催,她简直想打个盗洞钻进去,面对僵尸也比在这种尴尬情况下面对容子画的强。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看着对面,同时红着脸像贼,君莫倾一咬嘴唇,拼了,她几乎是速度奇快的冲口而出,“麻……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衣服,我……我的手不方便。” 她这么一喊,还颇为大声,连门外的子尘都听到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让君莫倾恨不得过去在子尘嘴上绣一幅百鸟朝凰,这幸灾乐祸的主。 然而话已经说出来了,谁也不能当没听见,容子画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就走过去,手一碰到君莫倾的肌肤时,几乎条件反射浑身一抖,君莫倾也是感觉到自己瞬间就僵硬了,可以媲美僵尸了。 容子画红着脸,小心翼翼替她把衣服脱下来,一件衣服本来不复杂,给他弄了半天弄不下来,君莫倾更是把脑袋埋到脖子上不敢抬起来,当脱的只剩里面的肚兜时,君莫倾的身子已经忍不住颤抖,容子画的手也在抖,两人都抖的厉害。 君莫倾肌肤雪白细腻,常用竹叶泡澡,身子散着淡淡的竹香,眼下只穿着肚兜,又低着脸红着双颊,莫名的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容子画觉得身子忽然很热,一阵燥热,没来由的心里飘飘然的,手更加不受控制抖了起来,他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不知自己这模样也很令人想入非非。 给君莫倾穿上衣服的时候,由于要在胸前打着蝴蝶结,容子画的手就必须得有意无意拂过君莫倾的胸,软绵绵的,当即两人的心跳声都再明显不过了,仿佛要跳出胸口。 “奴婢参见十四王爷,皇后让奴婢娘娘来请您和太子殿下太子妃去长春宫一趟,太后娘娘醒了。” 这时一个奴婢到门外通报,屋里的两人一听太后醒了,当下也免除了不少尴尬,容子画立即就给君莫倾披上外衣,简直就是给自己的妻子裹的一寸肌肤也不外露,这才扶着她开了门,子尘一见两人出来,再看看两人红扑扑的脸,心里别提多开心,连忙开玩笑,“莫倾,你这身衣服是本王见过最美的。” 君莫倾都快被他气死了,哼了他一声不再理睬,子尘便凑到容子画身边去,他平时极少开玩笑,但今儿就是心情出奇的好,还开起容子画的玩笑来,“二哥,我竟不知你还会替女子穿衣,还穿的这般好,是否平时悄悄练习过?也是熟能生巧?” 君莫倾表面漫不经心,实则竖着耳朵听,一听这话心不由紧张了起来?怎么难道容子画还给别的女人穿过衣服?容子画瞥见君莫倾的脸有些铁青,忙着澄清,“胡说,莫开这种玩笑。” 子尘哈哈大笑,君莫倾听了心也放下不少,容子画动作生疏,就这么两件衣服穿半天,哪像是老手?绝对不会的。 三人来到长春宫时,等在外面的王爷王妃和妃嫔等都行了礼,大皇子旁边站着玄丝,她福了福身子,以关切的口吻道:“太子妃还好吗?” 君莫倾笑笑正准备敷衍,子尘就截了话,“你是希望她好还是不好?” “十四弟,这是什么话?”大皇子立即就沉着脸呵斥子尘,子尘哪里会怕他?双手负立冷冷哼了声,“大皇兄不必动怒,皇弟说的都是心里话。” 大皇子简直被子尘气的不行,玄丝也一下子下不来台,而眼看着自己儿子和儿媳被欺负的琉妃怎肯罢休,扭着妖娆的身姿就过来,往大皇子和玄丝身前一站,气势十足,“十四王爷和太子妃的感情倒是好,连本宫看着都嫉妒,但太子妃受伤一事和你大哥大嫂可无关,你这般全无分寸的说话是不是有些太没规矩了?也对,自小你母妃过世,你又非皇后娘娘所出,皇后定是只忙着教导太子而疏忽了对你进行礼节教导,才让你这般目无规矩的性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莫倾教训琉妃 本来子尘与大皇子的对话都是平常的磕磕碰碰,且原本嫌隙已久,根本不会为了这一两句话而轻易翻脸,但琉妃此话一出立即就揭子尘的伤疤,对子尘进行了恶意的人身攻击,并直指子尘有娘生没娘养,戳子尘的痛楚,子尘立即就火起了,他可以容忍自己被侮辱,但绝不能容忍已去世的母妃被这歹毒的女人侮辱,正要教训教训这个琉妃时,就听君莫倾轻笑一声,紧接着还拍手鼓掌了。 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拍手,顿时连琉妃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君莫倾松开挽着容子画的手,走到子尘身前将子尘护在身后,眉梢微微一扬与琉妃四目相对,她眼底尽是笑意,清秀的面容也并无什么气势,只是就这么淡淡的,反而让人更加害怕了,她一瞬不瞬紧盯着琉妃,唇角一扬,竟然抬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琉妃扇倒在地。 整个长春殿都惊呆了,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料想到太子妃会一巴掌狠狠的抽琉妃,连子尘也没有想到,毕竟琉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宠冠后宫,谁敢这么打她? 天哪,这太子妃太霸气了! 君莫倾仍旧淡淡的笑着,居高临下看着捂着脸倒在地上满脸诧异的琉妃,语气淡如清风,“这一巴掌不是我太子妃打了琉妃,而是我君莫倾要替我弟弟教训教训一个出言侮辱我弟弟母亲的女人,在场所有人作证,我警告你许茗酌,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侮辱我弟弟以及他母亲,我绝不会就这么一巴掌就算了,跟我作对的人,现在都已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了。”是的,都好好活在二十一世纪呢,她记得太后说过,跟哀家作对的人现在都已经葬在棺材里了,于是有样学样。 琉妃本名许茗酌,从来没被人打过的琉妃现在被太子妃当场连名带姓的抽了一嘴巴,完全待住了,反应过来的大皇子大怒不已,一拍桌子就要上来推搡君莫倾,怒喊着:“大胆!” 然而大皇子还没推搡到君莫倾时,就被容子画同样沉声喝了一声:“放肆!谁敢当着本宫的面对太子妃不敬!本宫立即将他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大皇子的手因着这一声硬生生僵住了,君莫倾一眼扫到大皇子与玄丝身上,又转到躺在地上表情惊讶的琉妃脸上,唇角牵出丝丝缕缕浅笑,“如果你觉得委屈,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但现在祖母正躺在床上,我劝你,洗洗嘴巴再开口说话,不至于熏的满屋子臭味。” 这算是与琉妃彻底翻脸了,君莫倾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只转过身拍了拍子尘的肩膀,坚定道:“日后谁再敢背后闲话太子府与十四王府,我君莫倾第一个不饶她。” 子尘又感动又惊讶的看着君莫倾,他没有想过君莫倾会为了她打了琉妃一耳光,并指名道姓的警告了琉妃,这样无异于宣战琉妃与大皇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右相府和各路朝臣,如此一来会多了很多麻烦,但君莫倾却这么做了,就只为了维护自己不受委屈,如何叫子尘不感动? 容子画完全没有要责怪君莫倾的意思,一如既往的揽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去了太后寝宫,君莫倾看容子画清俊的容颜上似乎还挂着浅笑,不由挑了挑眉问:“不怕我这个太子妃到处给你树敌么?琉妃背后可是有强大的支援团的。” 容子画看着她宠溺一笑:“暗地里本就是敌,明朗化了又能有多麻烦?这一巴掌打的好,倒省了我动手,只是,你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手疼么?” 君莫倾听了甜蜜,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她就是料定了容子画不会眼睁睁看着子尘被欺负,且她自己听琉妃那样侮辱子尘她就已经很火大了,既然感化不了琉妃,那就火化了她。 子尘在两人旁边走着,时不时撇君莫倾一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什么也不说,三人到太后寝宫时,看见澜止正喂太后喝粥,皇帝与皇后倒像个外人,融不进去,一见三人来了,都纷纷松了口气。 “方才外面怎么了?那样吵,当心吵着太后,太没规矩了,子画你也不出去管管。”皇后见站着多余,忙走过去牵着君莫倾,关切的问:“倾儿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君莫倾还没回答,就听床上的太后开口了,“怎么倾儿受伤了吗?怎么回事?何人所伤?快给祖母看看。” “祖母可算想起倾儿了。”君莫倾鼻子一酸,澜止一回来,太后居然还活过来了,可想而知太后有多想念澜止,那十多年的思念啊,怎承受的住澜止出现又消失?君莫倾走过去,跪在床边握着太后的手,“倾儿没事,就是一点点小伤。” 澜止与君莫倾同排跪着,眼睛在她肩膀上瞟来瞟去,似乎是想检查伤口,君莫倾偷偷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倾儿,怎么伤着的?跟祖母说说,伤哪了?”太后心情大好,似乎方才不在错过了什么,君莫倾便笑着问:“祖母这般好心情,是否藏了什么倾儿不知道的?” 这时君莫倾看见澜止脸上一闪而过的凄凉,心里顿时一沉,似乎猜到了什么,果然听太后掩饰不住喜悦的说;“澜儿答应祖母留下来了,澜儿说不走了,倾儿,澜儿说陪着祖母不走了。” 此话一出,四座惊艳,子尘与容子画都是一愣,说不出要有什么反应,而皇后与皇上显然方才就知道了,皇上开心的大笑了三声,“皇儿十多年未归,真要举国同欢,让全天下人知道皇儿回来了。” “不必了。”这时澜止起了身,双眼冷漠没有看任何人,只对躺在床上的太后道:“祖母,澜儿答应你时常来探望,但没有答应留在皇宫里,若祖母不想以后见不到澜儿,就不要勉强澜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 琉妃与君莫倾结仇 太后眼睛一眨,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皇帝更是被澜止这么冷冷一说也说不出话,容子画与子尘都不吭声,皇后娘娘抿着嘴沉默看不出喜怒,澜止根本没有在意众人的心情和表情,他舍不得的看了君莫倾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太后,道:“祖母,澜儿明日再来探望你。” 说罢竟头也不回的走了,太后想开口挽留,又怕自己多说了什么澜止会再也不来,其实澜止能够答应时常来探望,太后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她从没奢望过当年那一场大伙之后澜止能够放下心中的芥蒂,她只想澜止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澜止一走,寝宫里沉默了下来,突然琉妃哭哭啼啼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在皇上面前,哭成了个泪人,可怜兮兮的扯着皇上的龙袍开始告状,“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太子妃仗着太后和您的宠爱,竟然当着各位王爷和后宫妃嫔的面打了臣妾一巴掌,您看,臣妾的脸到现在还肿的,臣妾以后如何替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琉妃一哭诉,大皇子和玄丝也都跪了下来,皇后一听君莫倾居然扇了琉妃一耳光,当下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自己多年的愿望啊,儿媳妇就这么不声不响替自己圆梦了?太霸气了。 君莫倾继续跪在太后面前看了没看琉妃一眼,容子画更是不理睬,子尘则冷冷哼了声,也不屑说话,皇上一听君莫倾打了琉妃,先是诧异,但又听琉妃哭哭啼啼,心里本来就因为澜止的冷漠而烦躁的皇上更加烦了,一甩衣角就走了,临走前还说:“莫倾绝非无理取闹之人,方才朕就听你在外面吵吵闹闹,吵的朕和太后脑袋都大了,既然没脸再替皇后分担后宫琐事,那朕就撤了你协理后宫的权利,以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上扬长而去,这是琉妃始料未及的,皇上从来最宠爱自己,怎么?怎么见自己被小辈打了居然还这个态度?琉妃瞬间蒙了,大皇子本来还想说什么,身边的玄丝却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皇帝一走,这儿最大的就是皇后和太后,太后不想开口,皇后自然就乐意代为管教了,“既然皇上澈了你协理后宫的权利,你回宫之后就遣人把后宫一些账目琐碎都送到坤宁宫去,太后需要静养,这儿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琉妃简直气疯了,她被打了一个耳光,皇上非但不怪罪君莫倾居然削了她协理后宫的权利?这叫什么事?还有没有规矩了?琉妃不料会是这个后果,一下子瘫在地上起不来,君莫倾就在她身边不远处,轻轻道:“方才我便提醒娘娘这个时候不要进来给父皇添堵,娘娘何必不听劝?” 琉妃咬牙切齿的盯着君莫倾,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掐死,然而她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愤怒,由大皇子与玄丝扶着出了长春宫,她发誓,今日受的耻辱一定百倍奉还给君莫倾。 “这琉妃太嚣张了,目无哀家,哀家一次次提醒她休要惹倾儿,她竟然一次次跟哀家反着来,待哀家身子养好了,非拾缀拾缀她。”太后因着澜止而心情大好,不仅喝了两碗粥,脸色也好了不少,她握着君莫倾的手,“倾儿,祖母听皇上说是你在山里跑了大半夜把澜儿找回来的?” 君莫倾尴尬的点了点头,她不想提这事只是不想容子画心里多想,但太后问起来了,也不好推辞,便扯开话题,“祖母,七皇弟已经答应时常来看望您了,您也是否该早早养好身子呢?您这模样真是把倾儿吓坏了,母后和太子还有十四王爷都在这陪了你一整夜,您也不跟他们说说话。” 她八面玲珑,谁也不落下,皇后正是喜欢她这性格,忍不住越疼越是疼爱,“倾儿和子尘最孝顺了,大半夜出去找七皇子,倾儿负伤奔波,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七皇子,太后您要早些好起来才是。” 太后宠爱的看了看后面的子尘,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孩子就是固执了些,少不了要吃些亏,好生跟着子画,等祖母百年归去,子画会护你一生安全的。” 子尘难得露出乖巧的笑容,道:“祖母要万寿无疆,子尘方能继续固执。”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太后伸着脖子四处看,最终看见站在桌边正在倒茶的容子画,不由有些抱怨,“怎么光听皇后说倾儿和子尘孝顺了,子画也没着急祖母吗?” 容子画端了茶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君莫倾可不敢让自己的夫君受委屈,太后不省人事时皇上完全心情暴躁,长春宫又围满了人,若非容子画在场坐镇,早就乱套了,她道:“祖母可不能委屈了太子,他从头到尾一步不离的守在您身边呢,到现在还没合过眼。” 她这么一说,太后也看见容子画略有疲惫的容颜,不仅心里也自责,拉过容子画的手,问;“子画,可会怪祖母忽略了你?澜儿十多年消失,你知道祖母心里挂念他,你会不会怪祖母?” 容子画摇了摇头,是真心的不责怪,不嫉妒,天家凉薄,太后能这般记挂澜止,他只会觉得开心,完全没有半点吃醋,“祖母多虑了,孙儿不敢。” 看他从容的摇着头,太后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半点不开心,顿时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容子画她也是从小宠到大,但这个孙儿性情淡泊,从容自若,喜怒从不表现在脸上,倒让她有些抓不住性子。 几人又陪太后说了一些话,太后刚醒来精神还有些乏,不多会又睡去了,等在殿外的那些王爷们白白等了一整天,连展示孝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各自打发回府了。 第一百二十章 没什么好事 君莫倾回太子府后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容子画也没有说话,这时天已经大亮,折腾了一整夜的两人极其疲惫,便各自梳洗上床歇息,君莫倾躺在里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没睡着。 “当年莲妃的事还有办法查清楚吗?”沉默了好久,君莫倾开口说话,并侧过身子面向容子画,一只手支着脑袋,虽然奔波了一夜,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心里记挂着澜止,记挂着当年莲花宫失火一事,总觉得是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容子画自然知她未睡,也知她这般魂不守舍的为澜止,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很从容的回答,“当年我尚年幼,只知事发之后父皇大怒,第二日就将纵火者满门操斩,事情也就过了。” “纵火者?是谁?第二日就抓住真凶么?”岂有这么快?就算是神捕你妹的也要几天时间搜线索是不是?敢防火烧莲花宫杀皇帝的宠妃,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让人抓住把柄?君莫倾更加觉得事有蹊跷,问:“这个真凶是谁抓住的?是父皇自己吗?有无目击证人?” 容子画沉吟了会,说:“凶手是当时的左相,将左相一家绑上朝的是右相和琉妃,目击者据说是莲花宫的宫女。” “左相,地位十分尊贵啊,怎会做出这种明知是死罪的事?这不是削尖了脑袋往火逢里钻么?竟然还是右相与琉妃将他绑上殿的?且是第二日就发现的真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为何父皇当日没有发现这个巧合太刻意了?”君莫倾不解,紧紧蹙着黛眉满脑子的疑惑,按照道理皇帝痛失爱妃应该彻查到底,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她又问:“那名宫女还能找到吗?” 容子画也不知当日为何父皇那么快就定了左相的罪,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当时也只是孩子,只记得莲花宫烧成灰烬,莲妃死,其余的并没有多少印象,至于那名宫女,他倒是知道一点,“那名宫女已经死了,左相一家被斩首之时那名宫女跳御河淹死了,不过尸体没有捞到。” “死了!”君莫倾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容子画被她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随即也干脆坐了起来,道:“御河水流不算急,当时有人亲眼目睹那名宫女跳进御河,再也没有上来,必定是死了。” 君莫倾瞬间脑袋就乱了,所有思绪都被打乱,莲花宫失火是左相干的,左相又是被右相和琉妃一同绑到皇上那治罪的,莲花宫宫女是目击证人,这宫女又在左相一家被满门操斩时跳进御河再也没上来了,这明显就是一起阴谋啊。 君莫倾闭上眼睛狠狠的晃了晃脑袋,又静下心想了好久,突然觉得这件事还是有线索的,她抓着容子画的说,双眼放光,略有兴奋的说,“容子画,我觉得那个宫女没有死,你听我分析,当时有人看见她下去了,没看见她上来,故而以为她死了,但是尸体没捞到啊,也许那宫女熟识水性,顺着水流从御河游出皇宫,从此隐居了呢?” 容子画几乎立即否认了这一点,“如果放片树叶到宫外,靠着水流需要五个时辰,就算那名宫女熟识水性,也要在水下游三个时辰才能出宫,她不可能在水下待这么长时间。” “未必。”君莫倾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而感到开心,她有预感一定能将十几年前莲花宫失火一案查出原因,她道:“你们习武之人不是可以靠着气功憋气吗?就算不能憋三个时辰,但只要她用芦苇呼吸,把另一头从水里钻出来一点点,就可以正常呼吸。” “这只是你的推测,也许不是事实。”容子画认为这个说法有点太过于梦幻,君莫倾却认为是他们被当年的所谓真相给先入为主了,以至于谁也没想过那宫女是否真的死了,加之宫女指出左相就是凶手,整件事情上这宫女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自然没人会对一个跳进御河的宫女多留意,她道:“认为她淹死也同样是你的推测,也许这也不是事实,事实一定还被遮掩,只要事情发生过,千百年过去也会有痕迹,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一定会找出这个真相。” 说罢她脑经顿觉轻松了许多,有了线索就有了目标了,明天就出发找那宫女的下落,君莫倾打定主意后就躺下睡了,容子画无可奈何的看着固执成这样的她,没有办法,替她提了提被子,也躺下休息了。 两人一觉睡到天黑,如此这般日月颠倒真真无计可施,嫣然让膳房备了晚膳,君莫倾打发她去把子尘找来,容子画喝着汤不发表意见,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中,他了解到君莫倾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平日里虽然不爱理事,但只要一认准什么,不完成不弄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 阻止不了,就只能由着去了,或许解开了当年莲花宫的事,她的心里也会放下澜止,容子画尽量这么想。 子尘来到太子府精神好了许多,显然也是刚睡醒,三人相视一笑,围着桌子吃了些东西,君莫倾全程盯着子尘,子尘也不怕她看,就在她炙热的目光下喝好了碗里的汤,“说吧,你叫我来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君莫倾有些讨好的对他笑了笑,“王爷,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嫂,二嫂若有难,你可会袖手旁观?” 说的这般郑重其事,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子尘心里叫苦,不由哀怨的看了容子画一眼,心道:二哥,这太子妃是我给你找的吗?我错了。 子尘没表态,君莫倾就当他默认,立即把想了一夜的计划说了第一步给他们听,“王爷是习武之人,那五十根竹子连一点根都没损坏,可想而知王爷的内功已到登峰造极之境界,那么想来在水里待三个时辰也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三个时辰!”子尘立即就目瞪口呆了,咋地,当本王是水母呢?“二嫂,你这玩笑一点意思都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子尘母妃 君莫倾立即安抚他坐下,给他盛了碗羹递过去,轻轻的说:“莫激动,莫激动,二嫂的意思是能在水里闭起多久就多久,待实在闭不了了,就用芦苇呼吸,如此在水里三个时辰有问题无?” 子尘不知道她想干嘛,但依照她说的想了想,完全没问题,便道:“无,只不过本王绝不轻易下水,这种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君莫倾不解,还待磨嘴皮子时,吃饱喝足也听的差不多的容子画淡淡的开了口,“子尘幼时出宫游玩不慎落水,被一种水蛇攻击咬了一口。” 原来是恐惧症啊,那真是天助我也了,那名宫女逃出宫时内心一定是万分恐惧的,若被逮住是死路一条,故而她一定是盲目的往前跑,就好像后面有追兵,御河外有三个出口,她当时匆忙间会往哪一个去呢?嘿嘿嘿,君莫倾心里奸笑不止,面上却是十分失落,故意惋惜的说:“既然往事不堪回首,我也不好勉强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好亲自下水了,虽然是御河,不会有什么水蛇,但要王爷再下水,莫倾于心何忍。” 她说的酸溜溜的,实际就是故意这么激子尘,意思相对于:既然你不下水那只好我下水,就让我淹死好了,让你二哥守寡好了。容子画唇边牵起笑意,自己的这个太子妃真真刁钻的很,古灵精怪的,恐怕子尘今天是走的进来,出不去了。 果然,子尘见她这副欲说还休,欲笑还哭的模样,立即就白眼翻了过来,装吧,假惺惺吧,你们夫妻两就是吃定了本王了,“好了好了,若你不慎淹个好歹,祖母和皇后娘娘还有二哥都非活吞了本王不可,既然是御河,那便也罢了。”御河里总不会有水蛇。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夜黑风高好办事,就现在吧,王爷可吃饱喝足了?”没吃饱你就尽量吃,别一会游三四个时辰没力气游,君莫倾一派关切的又往子尘碗里夹了菜,殷勤着说:“再吃点。” 子尘拿她没办法,便只好对容子画抱怨,“二哥你也不管教管教她,尽让她这般胡来,今天叫我在水里待三四个小时,下回还说不定让我上天给她摘月亮。” 容子画失笑,君莫倾也开心而笑,三人往皇宫去,路上君莫倾对子尘说了确切的计划,让他顺着御河往宫外游,待看到出口就确认前面是往何处,如此即可。子尘心里叫苦不迭,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为什么总喜欢叫本王去做?本王很像太子府里干苦力的奴才吗? 到皇宫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今晚无星无月也无光,御河一带又鲜少有人来,基本只有他们三个,君莫倾折了好几根芦苇给子尘备用,又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给他捶了捶背,居然又从袖里取出了好大一粒糖给子尘吃,子尘坚决不吃,君莫倾硬塞他嘴里,道:“这个姜糖有些辣,吃了不会觉得那么冷。” 子尘被她一顿伺候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跳下水去了,子尘下水不久后,君莫倾就对暗处招了招手,轻声道:“快出来。” 嫣然从暗处跑出来,手里拎着一个不断在扭动的袋子,好像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一样,容子画看了看那袋子,不由替子尘可怜,他道:“等子尘回来你得躲起来。” “等一下我自有好东西犒劳他,你放心吧,我已经命人拔掉蛇的牙齿了,就算追到子尘也咬不伤他,况且他这般惧怕蛇,一定是游的飞快,未必会被追上。”君莫倾边说边从嫣然那接过袋子,把袋子打开丢进了水里,这才算大功告成。 容子画问:“就这么丢进去你如何知道这蛇会跟着子尘走?” 君莫倾掩袖笑了笑,“方才给子尘按摩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擦了这种蛇最喜欢的气味,一旦子尘到水里,那气味顺着水散开,蛇就会追去了。” 容子画这下更加可怜子尘了,直叹流年不利,君莫倾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等一下做一顿火锅和烧烤,补偿补偿就好了,反正那蛇又细没牙,既不能咬伤子尘也缠不死子尘,顶多就是一顿惊慌,且她要的就是这种惊慌,一旦子尘知道后面有蛇,他就会因为小时候的恐惧作祟而没命的往前跑,这种心理和当初的小宫女差不多,只有这样才能知道那宫女到底从哪个出口出去,去了什么方向。 两人又鬼鬼祟祟回了太子府,君莫倾一刻不歇立即就开始准备烧烤和火锅,这回容子画全程参与,除了惊叹还是惊叹,除了火锅和烧烤之外,君莫倾还是有些担心子尘会生气,为了万无一失,她就问容子画,“你知道子尘喜欢什么吗?或者有什么心愿?” 容子画正在往竹签上弄蔬菜,白白的袖子挽起来,表情认真,他答:“子尘母妃是江南女子,去世之时十分想回到故乡,父皇派了大队兵马护送她和子尘回乡,但途中她便过世了,后返回皇陵安葬,子尘自小无欲无求,若说有什么心愿,应该是遗憾他母妃未能在临死之前看一眼家乡门前。” 又是一个悲凉的女子,君莫倾听罢心中似乎也染上了些些哀愁,她稍稍一琢磨,便喊嫣然送来文房四宝,容子看一看便知她想干嘛,问:“你去过江南?” “幼时在那住过一段时间。”君莫倾随意答来,其实她是旅游时曾和夜哥哥去过江苏乌镇,那儿风景别提多美,给她印象很深,子尘的母妃若是江苏女子,必定生的玲珑温婉,希望这一幅画能令子尘留一些思念,她画着画着,问:“子尘母妃是胖是瘦?生的如何?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裙?有什么画像遗留下来吗?” 容子画一边弄着竹签上的食物,一边拨弄着君莫倾交代的碳,熏的白衣都黑了,他略略皱着眉,说:“子尘母妃是雪妃,身形小巧,喜穿紫色长裙,夏日时发上插着一朵木兰花,没有画像保存下,我印象中她双眼似含着泪,樱桃唇,眉形似柳叶。”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下半辈子本王就赖定你了 容子画又说了些关于子尘母妃的特点,又两个时辰过去,君莫倾的画便大功告成了,容子画接过一看,竟有那么八分相,画上是一副烟雨朦胧的小镇,女子撑着一把青竹伞,站在桥上目光淡淡望着桥下的乌篷船,以及那雨落在河面上的涟漪,她身穿紫色的长裙,腰上系着纯白色的绸带,青丝挽着最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朵木兰花,仿佛雨中盛开的木兰花,清淡而与世无争,真真像极了当年后宫中最与世无争的雪妃。 容子画看着这幅画久久失神,后说:“我可否写一行字在上面?”君莫倾点头欣然应允,他便提笔,笔锋轻而有力,柔中带刚,待一行诗句下来,确实给这幅画填了不少的意境,君莫倾接过画爱不释手,念着容子画写的诗句:“微雨江南,木兰含羞,身似柳,临水影,一把竹伞待春醒。真美,与我的画相得益彰。” 容子画浅浅笑着,君莫倾将画好生裱起来,放在一边等着子尘来,过不了一会,火锅有了,烧烤熟了,子尘也来了,他一身湿透还没换下,大半夜的活像水底下爬上来的水鬼,他恶狠狠的盯着君莫倾,一口气提上来就要发泄,君莫倾连忙拿起身后的画挡在身前,大声道:“王爷手下留情啊,我已经准备好全部的欠礼了。” 容子画自然不担心子尘会把君莫倾怎么样,最多就是责备几句,然后几天不跟君莫倾说话,然而有了这幅画,他相信子尘不仅不会气君莫倾,还会打心眼里感激君莫倾,因为雪妃并无画像遗留下来,而君莫倾的这幅微雨江南,正可慰藉子尘的思母之心。 果然子尘一见那画,整个人就静了下来,傻傻的看着君莫倾高举着的画,画上的女子眉宇间是他已故母妃的神采,竟然有那么八分像,自母妃过世,这么多年,他脑海里母妃的模样也已经一天天淡去了,现在…… 子尘忍不住情绪汹涌,双眼涨的通红,眼看着泪就要落下来了,君莫倾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残忍,虽然这幅画是为了让子尘留个纪念,却实实在在勾起了子尘对他母妃的思念,见子尘如此神不守舍的盯着画上的女子,君莫倾有些难过,她放下画,走过去轻轻抱着子尘,温柔而真诚的说:“我不知道我这个二嫂你是不是会承认,但在我心里把你当成最好的知己之交,无论以后我们身在何方,发生什么变故,我都会永远记得你,只要有我和你二哥在的一天,都不会让你孤单,这太子府也是你的家。” 子尘心中一动,眼泪在眼眶里大转着,就是怎么也不让落下来,他自幼丧母,皇宫又是个人心凉薄的一天,虽然寄养在皇后那,与二哥感情甚好,但总有离开二哥的时候,每当离开二哥,他就没少受委屈,故而养成他冷冰冰沉默寡言的性子,眼下听君莫倾如此坦诚的温暖,怎能忍的住眼泪?此时容子画也起身走了过来,他轻轻拍着子尘的肩膀,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子尘知道二哥从小就是从心里保护着他,只听容子画道:“莫倾说的是,这太子府也是你的家,二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本被水蛇追的狼狈,憋着一肚子火回来准备找君莫倾撒火的子尘一下子满满一颗心都是感动,猝不及防就让他感动的一塌糊涂,不待这么整人的,让人家被水蛇追的像无头苍蝇,现在又对人家这么好,子尘昂头,逼下满眶泪水,把怀里的君莫倾给推了推,佯装还生着气,“别以为一顿吃的,一幅画就想熄我的火,放蛇下去你也不告知我一声,你可知我这般埋头就游,也不管什么方向,差点就被途中一块尖锐的大石给毁了容?我若毁了容,下半辈子本王就赖定你了。” “许赖许赖。”君莫倾忙迎着,知道他没火气了也就开心了,看他一身都湿透,忙喊嫣然来,“给王爷准备热水。” 君莫倾又是美食,又是母妃的画像,又是拍着胸脯保证不让自己吃苦,子尘还能说什么?待洗了澡换了衣服,子尘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吃烧烤和火锅,他一边嘴里塞着食物,一边手里抓着烧烤,像饿了三天的乞丐,偏穿着容子画的一身白衣,别提多诡异了,君莫倾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悄悄对一旁的容子画道:“你觉自尘这身白衣穿上去是何感觉?” “本俊朗偏偏,只是这左烧烤又火锅,就有些煞风景了。”容子画说的已经很委婉,君莫倾却摇了摇头,道:“这副模样颇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太不美观了,还是你适合白衣,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君莫倾本来是无心一个称呼,但容子画今日再听这个称呼却跟当初的感觉不一样,心里甜甜的,不禁想着:我在你心里是这般美好的模样吗? 一顿酒足饭饱,子尘看着君莫倾眼巴巴等着他说话,也就不好吃了人家的还不给人家带消息,便道:“后面蛇追着我,我游的全没了方向,只顾往前,将到出口时有一块很尖的石头,若非我闪的快,这会已经破相了,到宫外之后,发现我游的这条出口并非通往城外,反而还在京城中。” “京城中,你确定?”君莫倾有些意想不到,难道那宫女竟然还胆子大到藏身京城? “嗯,确定,确实是在京城中,且地段繁华,本王上岸时发现有百姓都在岸上看着本王。”子尘实在不想回忆刚才那一幕,一上岸被那么一帮老百姓盯着猛看,像看水鬼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议论着,他嘴巴抽了抽,嘀咕着:“幸而天色很暗,他们没看清楚是本王,否则这事传出去,会给人笑死,届时本王颜面何存?”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倾儿是你二哥的太子妃 君莫倾听后陷入沉思,如果那宫女还活着,现在会在哪呢?那宫女身上有什么特征?有谁曾见过这个宫女?莲花宫的宫女,会否澜止见过呢?又或者那宫女淹死了?尸体卡在御河下的石头缝里?君莫倾想着想着便又问子尘,“你有无在河底看见一具女尸?身穿宫女服?” 此言一出,容子画一噎,子尘也有点怀疑她的动机,听了这句话后就立即明白了,疑道:“莫倾,你想查十几年前莲花宫失火一事?” 君莫倾本来就没想过瞒着他,点了点头,子尘听后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看了看容子画,道:“二哥,当年之事牵扯甚广,既然已经过去了,我看还是不要再生事的好,祖母对那件事始终没放下,父皇也耿耿于怀,如今七哥还现身了,再查当年的事岂不是揭他们伤疤?” 容子画自然知道这道理,且此事与皇后有关,他怎么可能会再去追查,但君莫倾为了澜止如今一定要查到真相,谁拦得住?只好无奈的回以子尘一眼,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说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且那宫女十有**已经死了,整件事线索全在那宫女身上,就算活着,君莫倾没见过那宫女,茫茫人海找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 说到深夜,子尘留在太子府过夜,亲眼看着君莫倾和容子画进了一间房,少不开了几句玩笑,把君莫倾说的脸红到后脑勺去,直说子尘太八卦,该改行去当记者,容子画问什么是记者,君莫倾就说专门打听人家闺房事的就是记者,把子尘给添了一顿堵。 次日清晨,皇宫派人把容子画接去了,过不了一会凤凰来了太子府,说是太后想见君莫倾,于是君莫倾就做了些小点心带进了宫。 长春宫这几日都没有人来,太后闭门谢客,把一些王爷,朝廷大臣都拦在外面不让进,连皇上想进来都是休想,君莫倾到太后寝宫时澜止也在,他坐在桌前喂太后喝粥,太后则满面满足的笑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孙儿。 “祖母。”君莫倾关好门轻轻唤了声,拎着手里的小点心到桌前,还没打开香气就散了出来,澜止闻着觉得味道新鲜,瞟了她一眼,道:“君丫头,这是什么好东西。” 君莫倾没想到澜止会跟她说话,她以为自己害得澜止走不成,又失信于澜止,澜止该是极恼怒自己的,听他如往常一般的口吻,一时有些怔怔的。 “倾儿,又带了什么新鲜的给祖母吃了?倾儿最孝顺了,时不时就做些家乡菜给祖母开胃,比宫里的御膳好多了。”太后说着就打开君莫倾带来的东西,一看是上次自己惦记着的意大利披萨和榴莲酥,笑的合不拢嘴,忙推到澜止身前,说:“澜儿也来尝尝,这是倾儿家乡的菜肴和点心,倾儿亲手做的。” 君丫头亲自做的?能吃么?不会偷偷放了砒霜毒本大爷吧?澜止相当怀疑的看了看她,遭她不服气的挑了挑眉,也就将信将疑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口,“咦……” 君莫倾从不怀疑自己的手艺,瞧澜止吃的这般开心,不由挤兑他:“怎么样?没委屈了你的胃吧?” 澜止一把拉着她坐下,放下筷子就要去检查她的肩膀,当着太后的面竟还一点也不避忌,旁若无人那般自在,直让君莫倾心底吓了好大一跳,忙退开身子,有些尴尬的笑着,太后同样被澜止的举动惊到,她只知道澜止与君莫倾相识,还不知两人居然这般亲密? 澜止手顿了一下,随即突然猛的一拉把君莫倾拉到怀里,也不管君莫倾如何挣扎,抱的紧紧的不放,漫不经心也不看惊讶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太后,只专注的看着君莫倾的肩膀,理直气壮说:“衣服脱掉我瞧瞧,那日伤口裂开可愈合了?还流血不?疼么?” 君莫倾脸一阵红一阵白,根本料不到澜止会这般大胆,一下子也傻了,澜止看她眨着眼睛没有反应,便要动手解她衣服,这时太后及时说话拦住了他,“澜儿,不可,倾儿是你二哥的太子妃,你……你不可这般亲密待她,快些放了她。” 君莫倾这才反应过来,忙从澜止怀里跳开,一下子退开老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当场被人脱光了衣服,心里很不舒服,很想立刻走,她匆忙的说:“祖母,倾儿先走了,明日再来陪祖母说话。” 说罢她转身就走,澜止却比她快一步起身拦住了她,硬是拉着她的手搂在怀里,看的太后脸色一阵青红皂白,似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听澜止一本正经的说:“祖母,自小您最疼爱澜儿,澜儿也是因此才留在京城里,但澜儿此次能出现在宫里只为君丫头一人,澜儿要带她走,祖母,您会成全澜儿吗?” 太后已经说不出话了,倾儿是子画的妻子,这全天下人都知道?澜儿又是什么时候认识倾儿的?这她完全不知道,只看着这突然的一幕,没了反应,澜止是她的宝贝孙儿,她是万万不会让澜止不开心的,但这君莫倾是子画的妻子,子画也是她宠爱的孙儿,现在叫她如何是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起身走过去,将君莫倾从澜止怀里拉开,语重心长又小心翼翼的说,“祖母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但是澜儿,你若一早与倾儿相识为何不娶她?现在她已经是子画的太子妃了,无论是出于礼数还是道德,都是不容许你带走倾儿的,子画若是知道……” “莫倾是我妻,上回我便说过,除非她自己要走,否则谁也休想从我容子画身边带走她。”这时容子画推开了太后的寝宫,他身穿白衣,淡雅飘逸,脸上并无什么惊讶和恼怒,只是一如往常的风云翩翩,他走到君莫倾身边挽住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并不说任何质疑的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信于澜止 容子画的突然到来让太后慌了手脚,毕竟这种事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子画和澜止是兄弟,有着血缘关系,而且君莫倾已经嫁给子画为妻,澜止怎好说要带走君莫倾?太后看容子画神色淡淡,但正因为看不出他的情绪,太后才更加担心,“子画,澜儿他一时糊涂,看在祖母的份上,你不要与你弟弟计较。” 君莫倾最为尴尬,这样的场景上次已经够让她深刻的了,这回又是当着太后的面,让人把脸皮往哪搁?她伸手从后面扯了扯容子画的衣服,示意回太子府,容子画便顺从她的意思,对太后淡然道:“祖母,孙儿与莫倾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探望祖母。” “好,好。”太后连连赞成,澜止却不肯了,身子一轻就拦在了门前,他冷笑一声,视容子画为敌人一般看着,“你刚才也说了,让君丫头自己选择,现在你倒是让她选择啊,何必要拉她走?你怕了是吗?” “澜儿,听祖母说。”太后心里紧张极了,扯着澜止的衣袖用接近恳求的语气,然而澜止却不领情,只盯着容子画,咄咄相逼:“你敢当着祖母的面说你为什么会娶君丫头么?你到底用了什么卑鄙的办法逼她嫁给你?” “好了!”君莫倾一声轻斥,寝宫内登时寂静无声,“他没有逼我。” 澜止一怔,与容子画两人同时看向略有薄怒的君莫倾,君莫倾向太后行了一礼,努力平静自己的语气,“祖母,可否让倾儿独自和七皇子说句话?” 太后也被君莫倾这一声喝住,这件事也太出乎她意料之外,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头一次面对伦理之事,没了主意的太后也只好点了点头出了寝宫,君莫倾又面向容子画,脑袋微微垂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声音明显轻了很多,“你可信我?” 容子画垂眸看着她,这种情况下最尴尬的莫过于君莫倾,一个已经嫁为人妻的女人与自己丈夫的兄弟纠缠不休,传出去还要做人吗?他也心疼这件事当着太后的面被揭穿,恐怕君莫倾心里这一关很难过去,他点了点头,温声说:“我在外面等你。” 容子画与太后都走了,寝宫里就君莫倾与澜止两人,君莫倾垂着脑袋深深闭上眼睛,今天这样的事她也曾想过会发生,但绝料不到是当着太后的面?太后她老人家该怎么想自己这个孙媳妇? “君丫头……”澜止碰了碰她的手,许是也察觉到今日这么一闹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刚才是真的忍不住,是真的很想把君莫倾带走。 君莫倾抬起头,目光已经恢复了一片澄净,她反握住澜止的手臂,看着略有不安的澜止,道:“事情弄到这个地步都怪我,我知道你今天是无心的,是我出尔反尔说的出做不到,才令你心慌意乱,既然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我们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是祖母不可以,父皇和母后不可以,我更加不能让太子蒙羞,澜止,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句话吗?在假山上。” 澜止点了点头,君莫倾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许诺,“我没有忘记那晚说过的话,请你也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留下,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跟你走,澜止,再信我一次,好么?” 君莫倾双眼含着让人看不透的璀璨光芒,她并非有意失信于澜止,只是放不下容子画,放不下心里还没做出的选择,今日事情已被太后撞见,若自己与澜止一走了之,岂非整个皇家都会蒙羞?她又怎么能让容子画承受这种奇耻大辱?天下人会怎么看待容子画?这个当今太子的脸要往哪里搁? 澜止握着君莫倾的手,看着她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的双眼,心中一动便拉她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对不起,今日是我太冲动了,是我没有控制住心意,把事情弄的更复杂了,君丫头,是我让你难堪了,你怪我吧。” 君莫倾摇了摇头,容子画已经知道她与澜止之间有纠葛,她那日更是当着容子画的面替澜止挡了子尘一剑,看着自己的妻子为别人不顾性命,哪个男人会受的了?何况容子画还是身份尊贵的当今太子,他那样包容自己子字不提,自己又怎能再狠心将他置于全天下嘲笑的地步?君莫倾轻轻环住澜止的腰,说出了心底的话,“澜止,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我们都有放不下的事,你需要留在皇宫,我也需要继续当我的太子妃,但你要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放下一切跟你走。” “好。”澜止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君莫倾,不管君莫倾是不是失信过他,他都会再次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两人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君莫倾微微理了理情绪,给了澜止一个坚定的眼神,转身出了寝宫,容子画正站在阳光下,颀长的背影在暖阳下熠熠生辉,隔着几步的距离,君莫倾突然没有了勇气,容子画那样纯净高雅,她觉得自己背叛了他,欺骗了他,配不上他。 她低着头站在身后许久不说话,容子画转过身,看着阳光下身姿清瘦,难掩伤心的君莫倾,心中疼惜之情更甚,他走过去温柔的揽住她的腰,轻轻的挑开她额前的碎发,浅浅一笑,“我们回府吧。” 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自己当着太后的面与澜止纠缠不休给了他这般难堪,他竟还如此相信包容自己,君莫倾只觉得酸涩的眼眶涨涨的,仿佛只要自己情绪一松眼泪就会决堤而下,她咬着嘴唇忍住满眶眼泪,点了点头,被容子画领回了太子府。 自长春宫那事发生之后,君莫倾连着好些天不说话,也不出太子府,时常独自坐在假山上发呆,连子尘故意找她拌嘴,她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容子画心中固然担心,但也无计可施,这一日皇后传召两人进宫,君莫倾早早便梳妆好,神色与平时都差不多,看不出哪里不妥,只是眼神间总有一点心不在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玄兮被扒光 容子画一路贴心的挽着她,生怕她这般心不在焉会撞到哪,待到后宫御花园内,突然一名太监跑来,说是皇上有事让太子去一趟,容子画不放心君莫倾一人,便说:“我先陪你到母后那,再去养心殿。” 君莫倾对他笑了笑,抬手亲密的替他理了理身前的青丝,道:“放心吧,我没事,穿过御花园就到坤宁宫了,父皇找你定有要事,你先走吧。” 容子画只得点了点头,叫了两名宫女送她去坤宁宫,便往养心殿去了,君莫倾看他走远了,也就由宫女领着去皇后那,只是这大道宽敞,偏冤家路窄了,琉妃与玄兮两人就站在坤宁宫的必经路上,身后一应宫女奴才,阵仗不小,似乎赏着花。 “还有无其余的路通往坤宁宫?”君莫倾心情不佳,不想碰上那两个瘟神陪着周旋,便问宫女还有其他路没,宫女摇摇头,回答:“回太子妃的话,另外一条路上昨日端妃娘娘滑了一跤,皇后娘娘下令让人重新铺路,只有这条可以走。” 诶,君莫倾叹了口气,看来又免不了一阵口水仗了,那日自己打了琉妃一巴掌,让她在众妃面前丢尽了脸面,又害她丢了协理后宫的权利,还不知道她怎么恨着自己。既然躲不过,只好迎上去了,君莫倾走了过去,步履不急不缓,既不刻意躲开,也不刻意接近,很是随意。 “站住。”琉妃阴阴一声喊,君莫倾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唇边带着丝丝浅笑,道:“不知娘娘有何赐教?” 自那日丢脸又丢权之后,琉妃缩在自己的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可无论如何那口气也咽不下,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也从来没被人打过,就连皇后也不敢碰她一下,这太子妃竟然当众打了她一巴掌还出言警告她,这口气要是咽得下去她还叫琉妃吗?改名叫忍者神龟好了,琉妃扭着身姿朝淡然自若的君莫倾走去,唇边挂着不屑的讥笑,说:“好歹本宫也是你父皇的宠妃,怎么太子妃见到本宫也不问个好这么没教养呢?也对,本宫听闻你是太子从御山带回来的,想必也是个乡村野姑,本宫不该跟你这般下作之人计较。” 君莫倾不气反回以淡淡一笑,大方抬眸与琉妃对视,“如果我没记错,太子位处东宫身份高贵地位显赫,无须给皇后以下的妃嫔行大礼,敢问琉妃娘娘,您会否年纪大了?连这些礼节都忘了?还是那一日疼已过去,忘记滋味了?”既然你要跟我撕破脸皮,那我再跟你讲究虚礼,倒显得我怕了你了。 琉妃被她这句话气的当下柳眉竖起来,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只是还没扇到,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捉住,那手雪白纤细,阳光下透着光泽,不是别人,居然是澜止,君莫倾有些吃惊,那琉妃看见澜止这张相貌,早已经吓的脸色惨白了。 澜止抓着琉妃的手,看着轻轻的实则下了狠力道,他冷着脸目光凶狠的盯着琉妃,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让人从心底发凉,“许——茗——酌,活的很不耐烦很想死是吗?嗯!”突然澜止用力一甩,琉妃整个人被甩了出去撞到地上,当下嗑的头破血流狼狈不堪,惹的身后一干奴才惊呼不止。 “大胆!”玄兮不知澜止是谁,被他这般不要命的举动真真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忙喊着:“来人呐,把这狂徒绑起来!” 玄兮厉声喝着,宫内确实也没几个人见过澜止,只这几天听闻有一个长相妖娆的七皇子回宫,但不知道是眼前这个,于是有一队大内高手朝澜止围了来,澜止冷冷一哼,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反倒目光阴寒的盯着同样冷视他的玄兮,道:“右相这个老东西果真是不负老天的栽培,生出了三个如此丑陋的女子,既然给本大爷碰上了,就替那老东西好好教育教育小东西。” 玄兮被他一句丑陋女子气的脸都红了,想我玄家儿女哪个不是容貌出众在京城中赫赫有名?怎么到了这妖孽男口里竟成了丑陋女子了?玄兮哪里受的了这种苦,当即也不管什么形象,手成爪朝澜止攻了来,君莫倾自觉往旁边闪去,再看去时,玄兮与澜止已经过了几招,玄兮不知学的哪门哪派的武功,十分歹毒,但君莫倾一点也不担心澜止会吃亏,不多会,玄兮竟然被脱的只剩下里衣了,外衣被澜止一根手指轻飘飘勾着。 君莫倾有些讶然,澜止没有伤玄兮一根头发,但却让玄兮受了更大的耻辱,竟当众把她脱的差不多,尺度很大很刺激,玄子尖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身子,两脚颤抖浑身哆哆嗦嗦,显然已经被气到了极点了,那眼泪刷刷就流了下来,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大,而亲眼看着这一幕的琉妃直接就晕了过去。 整个御花园都是玄兮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让君莫倾有种看日本**现场拍摄的感觉,澜止却莫不在乎,将衣服随手往御河里一抛,对那玄兮警告着说:“下回再敢动君丫头一点心思,本大爷叫你们相府一家生不如死。” 周围的丫鬟太监都看傻了,这少年是什么来头?竟然一甩手就把皇帝的宠妃甩晕过去,还把权倾朝野的右相三千金脱成这样,难道青天白日皇宫里还闯进来一匪徒? “快,捉住这贼人!”不知哪个丫鬟喊了起来,立即所有侍卫都拿着兵器欲对澜止不利,君莫倾把手一摆,清瘦的身姿挡在澜止身前,沉声一喝:“都退下去。” “可是这狂徒伤了琉妃娘娘。”琉妃宫里的丫鬟立即就出声了,正所谓好狗护主,也是极其牙尖嘴利,好一只藏獒,君莫倾将目光淡淡转向那丫鬟,眼神没有一点重量,声音也不大,却让那丫鬟不敢再反驳,“本太子妃在此,岂容你这小小奴婢大呼小叫,是否想去辛者库重新为人?”辛者库那地方岂是人能去的?那丫鬟也听说过这太子妃的厉害,当下也不敢再吱声了,君莫倾瞟了眼被脱了衣服的玄兮,澜止这么做也算是替她报了那日瑶山悬崖的仇,她走向玄兮,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借着替玄兮披衣服的动作,君莫倾道:“你姐姐玄音说你极恨小人,我那日也说过谁得罪我,我必睚眦必报,不知道这个下场你还满意不?” 第一百二十六章 莲花旧案 玄兮蓦然睁大了眼睛,眼里全是红血丝,凶狠的仿若深山野林的豺狼,她裹紧了衣服,双眸中的泪水滚落而下,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我此生不忘,君莫倾,如今不止我玄兮不会轻易放过你,整个相府和琉妃都不会放过你,你记住了!” 玄兮昂首忍着满腔的热泪离开了御花园,君莫倾不甚在意她的话,只是也不得不钦佩玄兮这样的女人,受此屈辱仍这般镇定,换做其余千金小姐,恐怕已经投河自尽了。 “都散了吧。”看着把御花园围的水泄不通的侍卫们,君莫倾就觉得空气不新鲜,她挥挥手示意那些人退下,又打发婢女把琉妃抬回去,这才问澜止,“你怎么会在这?” “来看祖母。”澜止简单回答,这座皇宫在他印象中除了血腥之外就是凉薄,没有一点情意令他很是憎恨,方才他之所以那般对待玄兮和琉妃,其实除了那两人对君莫倾不友好之外,还有一些往日旧怨,他一直都知道当年莲花宫失火与琉妃和右相息息相关,当然君莫倾也知道这一点,她也清楚澜止并不屑七皇子这个身份,更不会承认,所以她方才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澜止就是七皇子,否则哪轮得到那群下人对澜止吹鼻子瞪眼?她说:“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但事关当年你母妃,你若不想回忆,我便不问。” 澜止有些意外她会说这个,随即就有些敷衍说:“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别人插手。” 君莫倾不由有些失望,她一直以为自己与澜止也算亲密了,只是在澜止心里当年的事还是过于沉重,澜止不愿与任何人提起,也不愿回忆,既然如此,自己又怎能逼他?君莫倾只好笑了笑,看看时间耽误的差不多了,再不去等一下皇后要着急了,便说:“我先去趟坤宁宫,你去看望祖母吧。” “君丫头。”澜止拉住她的手,妖娆的面容上有些些担忧,“方才我这么一闹,琉妃和相府日后定会不断找你麻烦,你不怕也不怪我吗?” 君莫倾微微一笑,毕竟在皇宫里,给人瞧见不好,她抽出手来,眉眼一挑自有一番潇洒之意,“怕什么?又为何好怪你?你替我解围我谢你还来不及,至于相府与琉妃,他们与太子府为敌也不是一两日了,挑明了又能有多麻烦?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她曾问过容子画相同的问题,当时容子画也差不多是这么回答的。 澜止一呆,目送君莫倾远去,忽然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已经拉的好远好远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君莫倾到坤宁宫时皇后正站在殿门前,一见她来忙迎了上去,小心的压着心里的激动握着君莫倾的手,让所有奴才都退下,这才忍不住心里的畅快,道:“倾儿,母后方才听说你与子澜在御花园将琉妃气晕了?还羞辱了右相府的三小姐?可有此事?” 子澜就是澜止,但君莫倾听那名字觉得甚为不妥,可能是先入为主,也可能是因为澜止并不承认这个七皇子的身份,所以她也不是很能接受,一看皇后这般兴奋,就知道方才御花园的事一定传遍整个皇宫了,必定皇上那也少不了要知道,虽然此事是澜止所为,但事情因她而起,多多少少也脱不了干系,她道:“母后,方才之事……” “放心,母后一力替你承担,琉妃被削了协理后宫之权,加之你父皇冷落了她好些日了,她如今嚣张不起来,她那边母后自会替你抗着,右相那边想必表面上也只能吃哑巴亏,就算那玄兮不认得子澜,只要她回复一说子澜的容貌,右相就会知道是子澜,一旦右相知道,就更加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子澜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且右相他……”说到这皇后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接着说:“虽然右相那边表面不动声色,吃了这个亏,但暗地里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日后太子府的戒备要加强,还有,你若出门尽量不要离开子画身边,子画是太子,右相不敢太明目张胆的。” 君莫倾点点头,她知道皇后刚才没说完的话是:右相与当年莲花宫一事有关,莲妃的死右相定逃不了关系,大家明里不说,暗地里谁不知道?如今玄兮是被莲妃之子侮辱,右相还敢说句什么?敢把事情化大么?敢跟澜止对峙么?怕是连看一眼澜止右相都是不敢的。君莫倾自然了解,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当年之事皇后也有一份,所以她深知右相只能吃哑巴亏,就算今日受辱的是皇后,想来皇后也是不会吭声的。 “母后,您找倾儿和太子来所为何事?”君莫倾不想再提这事,该来的逃不了,况且也正如容子画所说,不过是化暗为明而已,能有多麻烦? 皇后一个高兴险些把正事忘了,她打发贴身宫女出去门外等容子画来,确定殿内没有一个人了,她才牵着君莫倾坐下,“近日你父皇身体不适,子澜的出现勾起他对往事的怀念,一直在莲妃的那件事里走不出来,如今子澜又不愿意认他,这几日他憔悴了很多,太医怎么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母后得到可靠消息,右相最近从江湖中选来一名长相极其妖艳的女子,欲通过琉妃的关系将那女子弄进宫来,好魅惑你父皇,令你父皇……” 下面的话皇后当着君莫倾的面不好意思说,君莫倾也懂,大抵就是精尽人亡这样的意思,皇上近日身体欠佳确实有所耳闻,但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琉妃和右相准备着手安排女子进宫魅惑主上了?若魅惑不成功会否与琉妃来个里应外合造反?君莫倾只觉得皇家特别复杂,个个勾心斗角,钻研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到皇后这个位置上,特别小心翼翼才能坐稳这个后为,右相与琉妃如果真的打算送一个女人进宫折腾皇上,那这事应该是很隐蔽的,怎么可能会传到皇后耳朵里,那皇后又是怎么知道的?君莫倾将信将疑看了皇后一眼,冷不防在皇后最专心的时候问了一句:“母后,你在琉妃宫内安插了眼线?还是右相府中有坤宁宫的人?”皇后连这种机密都知道,那必定是通过眼线得知,那么会否当年莲花宫那个指证左相是凶手的宫女就是皇后的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排新妃 面对她这双清若秋水却偏让人无所遁形的双眸,皇后莫名觉得心里很不安,但又不能丢了一国之母的凤仪,便端起茶杯借此动作掩饰心慌,道:“母后自有母后的办法。” 君莫倾没有再问,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她只觉得心凉,凉透了。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门外宫女一声通报,容子画踏进大殿,白衣被风吹动,一层层荡起仿若水中盛开的白莲,他神色自若,淡定自如,眉目中仿若山水之画,“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牵过容子画的手坐在身边,端上茶给她宝贝儿子,问:“你父皇找你何事?” 这宫中从来没有什么秘密,皇上一整天的动静都会被无形通传出去,包括一言一行,传召了太子入殿觐见自然众所周知,君莫倾无意听这些话,静静坐着想关于当年莲花宫的事,容子画看她似乎情绪依旧淡淡的,便也放心,于是对皇后道:“父皇想册立七弟为王爷,找儿臣商讨封号,划一方城池给七弟。” 他淡淡的说,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皇后却吃了一大惊,这么多年皇上心里一直记挂着澜止,如今澜止才刚出现还不确定是否要留下来,皇上就迫不及待要册立澜止为王爷,还要赏封号划城池,自古就没有这种事,皇上这般宠爱澜止怎么跟其余的皇子交代?又至容子画这个太子于何地?如今就有这般大的殊荣,难不保日后这连太子之位都要抢了去给澜止,难道皇上害怕自己一病不起,所以早早就先给澜止做打算?皇后手扶着椅子有些发青,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狠辣和后怕,她绝不能允许澜止威胁到自己的儿子。 君莫倾听罢也觉得不可思议,哪有给自己儿子划分城池的?岂不是让他自立为王?这么做跟与容子画抢皇位有什么区别?她下意识的看向容子画,正逢容子画也看向她,眼中似乎还有些探寻。 “子画,你是怎么回答你父皇的?”毕竟皇后是一点一滴一步步在后宫中爬到这个地位的,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也想到了办法。容子画淡淡答来:“一切以父皇马首是瞻,儿臣并无异议。” “好。”皇后点了点头,皇上这么做根本就是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管其余儿子心里是不是不舒服,也不管朝廷大臣们会怎样冒死觐见,皇上现在整颗心都在澜止身上,这个时候若容子画不答应皇上说的话,反倒两父子之间会生了罅隙,皇后喝着茶,心里不断斟酌着对策,最后道:“此事容母后日后再与你商讨,最近并无什么吉日,你父皇若要册封子澜也会找个黄道吉日,此事不急,母后有另外一事与你说。” 接着皇后就把方才和君莫倾说的话告诉了容子画,容子画面无表情,依旧眉如清风,淡无痕迹,仿佛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俊眉微微一动,淡然道:“三年一次选秀,就算他们不送女子进宫,也还是会有一批秀女入宫为妃,但凡入了宫的女子,哪个不是费尽心机百般讨好父皇?此事本质上并无区别。” 容子画的意思很明显,后宫女人每一个都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皇上,琉妃和右相送进宫来的女人和那些后宫女人并无区别,就看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魅惑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倾国倾城?能得帝皇宠爱,容貌固然重要却非主要,君莫倾对此也深有同感,她略略在心中把皇后说的话想了一遍,得了一个办法,欣然一笑,道:“琉妃和右相固然奸诈,却仍不够聪明,倾儿有一办法可以对付,不知母后可愿听?” 自己这个儿媳妇本事不小,皇后娘娘从不否认,故而让她和容子画进宫相商,这个时候自然需要些计策,道:“倾儿且说说。” 君莫倾唇角牵起缕缕浅笑,“如今琉妃失势,父皇身体也不好,很多人都盯着朝中大局,琉妃与右相自然是要开始做打算,既然他们要送女子进宫魅惑父皇,就表示她们尚不会动刀动枪做的那么明显,而是想在手段上谋权,想借那女子的能力令父皇身体愈加不好的同时不知不觉改诏书,册立大皇子容子轩为太子,倘若这个计划失败,加之父皇身体状况不理想,为了防止子画登基,那么估计她们才会走投无路兴兵造反。”皇后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君莫倾喝了口茶,唇边浅浅勾着笑意,大有一番将军身旁高深莫测的师爷的感觉,她道:“她们先礼后兵反倒给了我们机会,只要母后您不着痕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那女子亲近父皇,让琉妃与右相以为计划顺利,那么子画就能趁着他们松一口气的机会暗地里瓦解右相在朝中的势力,从而将琉妃一党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皇后从听她分析到她说出计策,脸上一点点从神色凝重到豁然开朗,这计策简直就是又果决又利落,大有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架势,好一个太子妃,皇后对君莫倾丝毫不掩饰的加以赞赏,“倾儿,你若早生二十年,母后就要折在你手里了,这后宫就是你的天下了。” 容子画只笑不语,君莫倾也只是笑着,夫妻两看上去很是心有灵犀的样子,皇后瞧着开心,又再回味君莫倾说的那个办法,随即立刻就敲定了,道:“那么倾儿的意思是让母后假装不知此事,顺利让琉妃和右相把那女子送进宫来?” 君莫倾点头:“母后自然是要装作不知的,那女子进宫后,母后也不可太过放纵,若任由那女子轻松接近父皇,反倒琉妃还会起疑,故而还要辛劳母后好生陪那女子过过日子,该怎么让她受苦,怎么适当让她得意,都得靠母后的手段,只是希望母后手下留情些。”莫要下狠手让那女子悄声无息消失在世上,这句话君莫倾没有说,皇后能有今天的地位,年轻时何尝不是从阴谋手段中滚爬过来的?若皇后要对付那初进宫的女子,绝对不在话下,故而还是要辛苦皇后费力和那女子周旋些时日,让琉妃和右相放松戒备,这样容子画才有充足的时间瓦解右相的势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次拥吻 皇后直赞此计甚妙,直夸君莫倾蕙质兰心,接下来的事她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也是一个一点即透的聪明人,三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没有再提皇上要封澜止为王爷的事,待未时容子画与君莫倾便出宫了,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君莫倾靠着左边半闭着眼,容子画则坐在她身边,不声不响。 最后还是君莫倾没忍住,坐起身子看着他,问:“母后提起琉妃与右相那事时你是不是就有应对的办法了?为何不说?还是故意要看我出丑?”方才皇后说完时,她曾注意到容子画微微挑了眉,且对此事无一点的担心,她知道容子画不是薄情寡性之人,不会置自己父皇的安危于不顾,且容子画那般聪明,故而她料到容子画已有办法应付,只是不爱出风头而已。 容子画面带笑意看着她那副机灵样,忍不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母后方才那般夸你,怎会是出丑?” 果然这天外飞仙比冷面神还可恶,还爱捉弄人,脸蛋清纯,心眼却不大好,明明有办法还不说,非要看她耍小机灵出风头,君莫倾瞥了瞥嘴,又往旁边靠去,随意问着:“那你是想了什么办法?” “与你想的计策相差无几。”容子画正经坐着,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君莫倾说,事关澜止,还是不说的好,母后与当年莲花宫事件有关,又那样在意澜止的存在,此番父皇欲封澜止为王爷,又划城池给澜止,想来母后定不会袖手旁观,这对澜止实在是无妄之灾,大大的不利。 夏季真正到了,蝉鸣声时常吵的君莫倾无法安静午睡,时不时睡到一半就被这嗡嗡的声音吵醒,这几日来她想过无数个办法欲找出当年那个莲花宫的婢女,然而都是一无所获,只好换个方向入手,从已故左相一家查起,虽然左相被满门抄斩,但由于当年这事轰动全天下,故而想打探到一些关于左相家的消息,是不难的。 这一日君莫倾依旧在午睡,也不知怎地,一到夏天她就困的不行,睡到一半之时突然醒来了,一般这个时候屋外都会有蝉鸣声,奇怪今日怎么没有了? 君莫倾起身下床,唤了几声嫣然但没人应,于是她披着一头长发,穿一身青衣就出了门,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她愣住了。 屋前不远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夏季很是阴凉,当然蝉鸣声也很不客气,她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花草树木间穿梭,身姿翩若惊鸿,竟比女子起舞还要再美妙几分,轻飘飘的仿若一片雪纺白纱,君莫倾看的入神,她知道,那是她的夫君,容子画。 她看着容子画在树木见飞来飞去,手中拎着一个小袋子,顶着大太阳,俊美的雪颜被太阳晒的有几分绯红,长发随着动作起起落落,仿佛飘荡在天外的仙人一般,让人心生向往,倾心不已。 “太子殿下,差不多了,奴婢已经听不见蝉鸣声了,想来都抓光了。”嫣然在树下跑来跑去,满脸笑容,手中拎着几个袋子。 容子画闻声一个轻轻旋转,身子带着一片片树叶轻飘飘的落地,白衣被风扫起,素雅的让人心跳加速,他把手中的袋子交给嫣然,也不管已经看他看到痴呆的嫣然,淡淡道:“拿出去烧了。” 容子画转过身正想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时,就见君莫倾已经醒来,正站在门边静静望着自己,突然脸上一阵燥热,不由原地不动了。 君莫倾心下感动不已,这几日她都被蝉鸣声吵的睡不好午觉,经常陪容子画说话时说着说着就神不守舍,今日没听到蝉鸣声她还觉得奇怪,没想到容子画细心的注意到她神色疲惫,竟亲自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这抓了一下午的知了,怎能叫她不感动? 君莫倾不知该用什么言语表达心中的感动,她缓缓走过去,踮起脚取出手帕轻轻擦着容子画额前的碎汗,容子画身子一颤,阳光从树叶逢里洒下,照亮了两人的侧脸,万般恩爱悄然流泻。 “容子画,你待我这般好,我怕以后会离不开你。”这就近距离的看容子画唯美的容颜,君莫倾只觉心跳的十分小心,不知不觉竟然心中有几分痛楚,她想到自己对澜止的许诺,想到终有一日容子画会登基为皇,不再属于她一个人,那么今日的这一切,都会变成她最珍贵的回忆,只是她怕,越来越怕离别的到来,她怕自己会舍不得这样的温柔,舍不得这样的容子画。 顿了一顿,容子画忽然握住她的手,全无征兆的低头吻了下来,君莫倾猛然间一个颤抖,身子全然僵硬了,手中的手帕悄然飘落。 耳旁仿佛风声呼啸而过,眼前仿佛无数幻境闪过,君莫倾一下子就无法动弹了,她狠狠眨了两下眼睛,这是真的吗?容子画吻她了?她反应不过来,直到腰被容子画握住,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而唇齿交接也让她一瞬间就清醒了,却仍是脑中一片空白,仿若云里雾里。 这个吻绵长而温柔,容子画紧紧抱着她贴在怀里,轻轻而深入的吮吸着君莫倾的双唇,一点点的撬开她的唇齿,寻找她木讷的丁香小舌,一寸寸的占有她。 不知道这么吻了多久,容子画忘情的拥着怀里的人,不让两人的唇齿离开对方一寸,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情不自禁的吻君莫倾,只知道当君莫倾说会舍不得离开他时,他的心就好痛,那种痛很清晰,澜止说的没有错,他怕,他怕这样不为爱而成为夫妻的两人终有一日会分开,他怕君莫倾会离开,会远走天涯。 “莫倾,那日你问我有一日会否爱上你,这个问题还算数吗?”直到吻的君莫倾意乱情迷,浑身酥软无力,容子画才放开了她,垂着凤眸深情的看着她,寻找当日一句口头承诺,认真道:“如果我爱上了你,你会爱上我吗?即使你不爱我,会因为我对你的爱而留在我身边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温柔陷阱 君莫倾睁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子画,这一刻来的太突然,全无预兆,在一个炎热又让人感动的午后,她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被容子画抱在怀里吻着,听容子画在耳旁轻声呢喃的爱意,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反应。 容子画紧紧又轻轻的握着她的肩膀,长发倾泻而下,红唇齿白,映入君莫倾眼底勾魂摄魄,美的宛若梦中,他看她不声不响没有反应,便以为她心有迟疑,手中一用力,便将她拥进了怀里,“我知道我的身份束缚了你,也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都害怕着第一次在御山与你相见时会擦肩而过,如果我没有俯身救你,也许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相遇,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寻你,天地茫茫一个君莫倾,一个容子画,也许永远不会相见,莫倾,不要离开我,我怕一旦你离开,我找遍整个世界也找不到你。” 君莫倾悄然落泪,靠在容子画怀里一动也不动,这一段话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华丽辞藻,却字字锥心泣血,天地茫茫一个君莫倾,一个容子画,本不该相遇,却穿越了时空,跨越了数千年,只为一场意外,一场怦然心动。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容子画的,否则为何有那么多次机会都不跟澜止走,为何每当面对澜止时,总会说自己心有牵挂却又说不出是什么牵挂,她一直知道这个牵挂就是容子画,只是她一直没有承认,一直不愿正视面对,只因她一心以为容子画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履行一个约定,而今天,容子画亲口对她说爱,将她心底小心翼翼筑起的堡垒瞬间瓦解,全无抵抗能力,这一瞬间,溃不成军。 “莫倾?你在听吗?”容子画见怀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低下头看看,一看之下手一僵,君莫倾已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 “若你无情,我便能藏好自己的爱,到离别之时不至于让自己万般不舍,你可知你这席话已将我所有思绪都打乱,我没有时间思考对错,也没有多余的智慧为自己安排退路,我如今只剩下满心欢喜和凄凉,只能由着自己沉沦,越陷越深,如若日后你负了我,或者我负了你,我们该如何各自走下去……”君莫倾抓着容子画的衣袖,把藏在心里的苦都哭了出来,她并不喜欢这样流泪的自己,只是谁知道她的为难?来到异时空,碰见这样一个容子画,那样一个澜止,如何取舍,如何割舍? 容子画未想她会说这番话,一时心里又惊又喜,这几日他心里一直在斟酌找个适当的时候对君莫倾坦白心意,但一直没准备好如何说,没想到这么一个意外,让他连准备都来不及,一股脑什么都说了,却又害怕着会吓到君莫倾,怕把她吓走,现下听了君莫倾的心意,怎能不喜? “莫倾,我容子画这一生可负天下人,独不负你。”容子画轻轻将哭的满脸泪痕的君莫倾抱在怀里,一点也不介意君莫倾把眼泪蹭到他雪白干净的衣服上,就这么抱着,没有再说一句话,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甜蜜的窜满了心房。君莫倾却止不住眼泪一直流,她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只是容子画不懂,有朝一日他登基为皇,就是她负他的那一日。 稀里糊涂误打误撞表白了心意,明白对方的心思后,两人之间似乎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但又说不上哪里改变了,子尘好几次提起,觉得两人有事瞒着他,问了老半天两人都很茫然,直说子尘神神经经。 这一日容子画进了宫,他前脚走子尘后脚就到,还打着哈欠,显然是还没睡醒,自从那日澜止在宫中把琉妃一顿揍,又羞辱了玄兮之后,容子画就加强太子府的守卫,平时都寸步不离君莫倾,就算有事进宫,也会找来子尘,然后才放心走。 “本王好几天没睡到安稳觉了,待右相敢来,看本王一剑杀个有来无回。”子尘打着哈欠困极了,两个眼睛半睁着看向躺在床上也醒了的君莫倾,说:“那日宫里的事本王也有所耳闻,莫倾,二哥一直不让我问你与七哥的关系,你能告诉我吗?”他实在太好奇了,澜止为了君莫倾回宫,为了君莫倾当众修理琉妃和玄兮,又为了君莫倾不惜和亲兄弟动手,这是何等的关系? 君莫倾本来是睁着眼睛的,被子尘这么一问,就闭上了,假装睡觉,自那日与容子画表明了心意之后,她的心里不但没有那种舒适感,反而更加觉得沉重,这几日也一直避免进宫碰见澜止,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她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 子尘看她一提这个就闭上眼睛,也不好再问,虽然好奇的心痒痒,但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是君莫倾的私事,连二哥都不问,自己更没有立场问了。 “太子妃,福伯找您,是否要见?”这时嫣然的声音响起,子尘一听有人找,便立即警惕起来,以眼神示意君莫倾,君莫倾听是福伯,眼睛一亮掀被下床,也不管子尘惊讶的眼神,穿好外衣就开了门,对嫣然道:“带去大殿,我一会就到。” 子尘跟出来站在她身边,问:“福伯虽然是太子府的人,但也难不保是右相的眼线,他找你何事?” 君莫倾理了理长发,随意拿一根玉簪挽起,清雅中多了一分从骨子里挥洒出的随意与自然,配上这一张清秀小脸,无端让人浮想联翩,她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我打听过了,福伯在太子府十多年了,看着太子长大的,绝对不会是奸细,我找他办事,现在应该是有消息了。”她要找人查关于莲花宫的事,当然得挑太子府的老臣了,这才信的过。 来到大殿,福伯给君莫倾和子尘行了礼,君莫倾屏退左右,只留子尘在身边,便问:“福伯,得到什么消息?” 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一起去寻花问柳吧 福伯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办事特别麻利,他把这三天查到的都跟君莫倾汇报,“老奴怕京城中人多嘴杂,就去了左相的老家,没想到还真让老奴得了个惊讶的消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琉妃娘娘是左相的养女,也是左相为了巩固在朝中的地位送养女入宫为妃,这才有后来左相的地位。” 君莫倾与子尘同时看了眼对方,这种事在各个朝代都不稀奇,只是琉妃竟然还和右相勾结害了左相,这就未免太让人寒心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君莫倾思索了一会,道:“那左相有无亲生女?” 福伯道:“老奴也问过了,得知左相的亲生女很小便离家了,一直没有再回去过,不过左相亲生女应当还活在世上,十几年前左相被满门抄斩的时候,那亲生女就是漏网之鱼,由于她从小离家,根本没人见过她。” “即使亲生女在身边,左相也未必会把亲生女儿送进皇宫。”子尘抱胸站在一旁,见福伯没有再补充的了,就打发他下去,“莫倾,你为什么不找二哥帮忙查这件事?” 子尘不知道当年的事与皇后有关,所以才会这么问,君莫倾也不想节外生枝,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朝堂那么多事需要他处理,这几日父皇身体不适,奏折都要他代为批阅,我本是觉得日子清闲找点事做做,何必给他添麻烦。” 子尘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天色尚早,一时半会二哥也回不来,不如就在这蹭一顿早膳吧,上回君莫倾做的脆奶棒极好,正想说时,君莫倾忽然对他说:“王爷,可否能带我去你上回从御河出去的那个地方看看?” 子尘还饿着肚子,自然不想去,君莫倾随即就许诺,“待会来时我给你做脆奶棒。” “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子尘趁机敲诈,君莫倾一口应下,这些都好说,只要我事情办完了,心里石头落下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满汉全席也不在话下,撑死你。 子尘带着君莫倾乘坐轿子到了京城繁华一处,君莫倾掀开帘子下轿,今日阳光不算好,夏风阵阵,尚算凉爽,她站在桥下抬头看了看那桥,轻轻念道:“旧颜桥,此桥名可有典故?” 子尘从不在意这些只有姑娘才会计较的东西,当下直入正题,“我当日就是从这上来的,这座桥是京城最繁荣的地段,一入夜,这里就处处笙歌。” 处处笙歌,说白了就是妓院一条街嘛,君莫倾有些莫名的兴奋,来到古代,没有瞧瞧传说中的妓院,那就太不给力了,她心里想着先办正事,等天黑了再乔装出来,去妓院里见识见识,她道:“这里除了烟花场所,可有达官贵人的府邸错落在此?”那宫女如果逃到这来,发现附近有朝中人,那必定二话不说立马掉头走。 子尘不喜欢这种地方,虽然白天没什么人,但到底是烟花之地,他一个堂堂王爷到这来实在是有**份,也很不妥,便冷冷的说:“这种地方哪个大臣会把府邸建立于此,生怕父皇不知道么?” 君莫倾展开笑颜,既然没有,那她基本就能够肯定如果那宫女还活着,就一定还在这个地段没有离开京城,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宫女既然会跳御河逃走就一定知道宫中有人要杀她灭口,就算她逃出来,想顺利出京城也不容易。 “我们回府吧。”君莫倾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适合进行,还要等天黑。 这才出来一会,什么都没看就问了一两句话就要回去了?子尘怪怪的看着君莫倾,很不理解她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然而他自己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便打道回太子府了,一路上子尘亲自骑马走在君莫倾的轿子前面,腰上还配着一把剑,摆明了告诉心怀不轨之人:本王在此,想去阎王殿谋一份职的人尽管来。 一路安全回到太子府,毕竟太子府内外都有重兵把守,子尘松了松心,这君莫倾可是祖母和皇后的肉,又是二哥喜欢的女子,万一跟自己出府出点什么意外,自己还不被射成马蜂窝? 君莫倾也看出子尘的心思,笑着打趣:“王爷可是嫌弃莫倾是个大麻烦?” 子尘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模样,让君莫倾好笑不已,心里有了线索,整个人也不再沉甸甸的,终于可以放开心做一顿好吃的了,然而即便是去厨房,子尘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让君莫倾有着富贵小姐与冷酷保镖的感觉,过了一把富豪瘾。 喂饱了子尘之后,君莫倾开始为晚上的计划做准备,她有些不怀好意的朝子尘的位置挪了挪,谄媚的说:“王爷,好吃吗?” 子尘没有看她也知道只要她说话用这个语气,就一定没好事,自己就一定倒霉,于是把手一抬,阻止君莫倾再靠近,冷冷很没商量的说:“本王不干。” “好。”君莫倾坐直了身体,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于是高声道:“来人,把十四王爷轰出府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进太子府。” 前来待命的两侍卫面面相觑,苦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直喊:我的太子妃啊,您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回要赶人了啊?十四王爷我们可不敢轰,他可是祖宗脾气。 子尘压根就不吃这套,继续喝着君莫倾调制的奶茶,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君莫倾也甚是沉的住气,她有把握子尘一定会妥协,过不了一会,子尘还是叹了一口气,认命道:“说吧,真不知是否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专找本王干粗活,今儿是要本王上房揭瓦还是上树捣鸟窝?” 君莫倾就知道子尘是嘴硬心软的人,她唇边扬起得意之笑,让本清秀的她看上去竟如邻家小女孩那般可爱,她道:“王爷如此真是误会莫倾了,太子府的房子甚是坚固,无须换瓦,上回那鸟窝也已经被嫣然那丫头拿竹竿子捅掉了,今日莫倾是想与王爷一同去……寻花问柳。”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逛烟花之地 “噗……”子尘一口奶茶喷出来,仿佛屁股下坐着的凳子被火烧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英俊的脸蛋一边红,一边青,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君莫倾,“什……什么!” 君莫倾自是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应,于是取出帕子给他擦擦衣服,牵着他慢慢坐下,缓缓的说:“莫要紧张,我的意思是,待入夜了,我们去旧颜桥附近的花柳地,暗访。” “暗访?暗访什么?去那种地方还能暗访什么?你让本王上山下海都可以,唯独此事没的商量,此等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本王断不会做,父皇若知道还不狠狠揍我一顿?”子尘立即拉着冷冰冰的脸,往殿门旁一站,不准备和君莫倾说话了,君莫倾心里暗叫苦,子尘很固执,又是皇子,妓院这种地方让他去也确实狠为难,但她必须去一趟,她有很强的预感,总觉得那宫女一定还活着,且就在京城中,一个从宫女出来的女人,除了一身的皇宫礼仪和比常人都强大的阅历之外基本什么都没有,或许那宫女为了保命,就会混入妓院做一名杂役什么的,各种可能都有,若不去查证她不会死心。 君莫倾走到子尘身后,想来子尘一定觉得她无理取闹,其实她并非一定要劝子尘一起去,只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让子尘心里有个底,只要晚上容子画回房看不到她,子尘就会想起来自己白天跟他说过要去妓院,也就走到该去哪里找人了,不至于两个人把京城翻一遍,君莫倾走到子尘身前,看着他一副铁板脸,讨饶的笑了笑,“好了,我方才只是与你开玩笑而已,你是堂堂王爷,皇上的儿子,我也是当今太子妃,那种地方自然是去不得的,好了好了,别拉着脸了,我又没偷你银子。” 子尘也看着她,君莫倾一脸淡淡的笑容,子尘也委实看不出她真假,但心底自然是相信君莫倾不会去的,那样的地方一个女子怎好去? 两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君莫倾午睡了一会,待到未时容子画派人来通知,说是今晚会晚些回来,让君莫倾不用等他用膳,正中君莫倾下怀。 再过不了一会就是黄昏了,子尘抱着剑寸步不离的跟着君莫倾,像个影子,嫣然看他这般冷漠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困了,嫣然,进来替我更衣。”夕阳快落山了,旧颜桥现在差不多也热闹起来了,君莫倾走进房门,瞧子尘还跟进来,便伸手一拦,脸上还挂着清水浅笑,“王爷莫不是要看着我睡觉?” 子尘脸一红,一下子进退维谷,君莫倾也不好让他尴尬,便道:“府里内外都有高手,王爷若不放心便在房外绿荫处坐着,太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子尘想着就在门外,应该也没什么事,便点头退了出来,君莫倾让嫣然给子尘弄了点差点,自己则一进房便把门锁紧,从被子里取出早早准备好的男装,对嫣然轻声道:“替我卸妆。” 嫣然以为她要睡觉,忙利落的替她卸了妆,转身就要出去备热水,君莫倾叫住她,拿了把秀女扇给她,轻声道:“你站在床边摇扇子不要走,若王爷叫我,你便说我睡了,你怕我热着在扇扇子。” 此时君莫倾已经脱下女装外衣换上了男装,把长至腰际的青丝以一根雪白的绸缎高高扎了个马尾,姿容清秀,风雅偏偏,手持一把纸扇,甚有贵族公子的风度,嫣然看傻了,结结巴巴说:“太子妃,您……您这是要干嘛?” 君莫倾用纸扇轻轻敲了嫣然的小脑袋,款款一笑,“太子妃我自然是要去调戏民女了,你莫要多问,切忌,别离开这间房,否则回来瞧不见你,就把你许给柴房的阿坤做煮饭婆。” 嫣然只顾着看君莫倾这身装扮,茫然的点了点头,就见君莫倾打开窗利落一个翻滚出了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朝嫣然做了个关窗的手势,直径远去了。 子尘在正门前,君莫倾朝后窗那个方向走,她一路小跑,脚步轻盈,绕了好大一个弯才到了太子府大门,她本想翻墙出去,但墙内墙外都有高手把守,实在出不去,只有冒险来到大门,拿出容子画的令牌,扇子半掩在脸上,这才顺利出了太子府。 凭着记忆,君莫倾再次来到了旧颜桥,果然白天清冷的烟花地现在早已经热闹了起来,灯笼高挂,处处笙歌,那整条巷子门外都站满了衣衫单薄,身姿妩媚的女子,这阵势与电视上倒无甚区别。 君莫倾纸扇刷的一声打开,她今日穿了一身容子画的男装,窄袖束腰,雪白无暇,腰上带着一块玉佩,衬得整个人风度翩翩,俊朗丰神,只是少了些红尘气,多了几分飘逸,她脸上挂起澜止经常有的那种轻佻之笑,学着澜止走路的样子一路朝深巷去,整个人都有种即将去**的兴奋感。 “哎哟这是哪家的公子爷这般俊俏哟,直叫奴家看的心痒痒。”这才没走几步,立即有无数的姑娘们围了上来,把君莫倾围个水泄不通,君莫倾本是不喜陌生人靠近,但既然来到这,自然是得拿出些风流样来,她随手把一名生的十分可爱的姑娘搂在怀里,另一只手用纸扇挑起另一个姑娘的下巴,调笑着说:“本公子听闻此地美人甚多,便来见识见识,姑娘们可有绝色美人推荐给本公子开开眼界?” 她这般风流俊俏真是让这些烟花女子乐开了怀,一个个软着腰肢往她身上贴,一名生的很是妖媚的姑娘双手揽住她的脖子,忙不迭说着:“有有有,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我们这都有,来,公子跟我来。” 那姑娘用丝带勾着君莫倾的脖子往自家妓院里带,让旁边几家的姑娘们眼红的直想上来抢人,这么俊俏的公子,若能求得一夜岂不消魂?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方才那词是公子所作 君莫倾被带进了一家叫“**”的妓院,一进来就迎面扑来一股股浓到化不开的脂粉味,这里人声鼎沸,坐满了人,各色各样的姑娘们穿着各色各样的服饰,花枝招展,甚是热闹,带君莫倾进来的那姑娘立即就拉着君莫倾往楼上去,君莫倾反手拉住她往怀里一带,嘴里坏笑着调戏,实则是想套个话,“本公子可非一般眼界,这里可有知书达理的美人?”那宫女既然是宫中出来的,自然懂的比平凡女子多,在这种地方肯定也是顶尖人物。 那姑娘搂着君莫倾的脖子连连笑着,“有,怎么没有,公子,难道我就不知书达理了么?来嘛公子,咱们慢慢聊,你会发现我的内涵的。” 君莫倾一听,这家妓院没希望了,这种庸脂俗粉都敢打着内涵的旗号招揽顾客,还有什么前途?她二话不说手一松,那姑娘一下子摔在地上,君莫倾丢下一百两自顾离去,她一出门,立即就有无数的姑娘围上了,就这么一家家妓院的走过来,不一会就挥霍了两千两,银子花的眼都红了,但仍旧一无所获,她从一家妓院出来,抬头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经出来了,不知道容子画回来没,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被发现了,若是容子画知道自己跑妓院来嫖娼,他会是什么表情? “来来来,公子们大爷们别急,只要谁吟的出采薇姑娘喜欢的诗,采薇姑娘今夜就跟谁过了,采薇姑娘可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这时前面不远处一家名为“红颜”的妓院传出了声音,君莫倾一听是从皇宫出来的,立即二话不说就进去了,这里人很多,各种各样的男人,有长的知书达理的,也有市井流氓,真真是鱼龙混杂,君莫倾甚至还看到了不少一个眼熟的少年,上次太后生辰晚宴上,大臣们都携带家眷出席,这少年就是某大臣的孩子,那晚看上去仪表堂堂,没想到转眼就在妓院里出现,真是衣冠禽兽,人不可貌相啊不可貌相。 君莫倾挤了好久也进去,大夏天的弄的自己满身都是汗,绕是她这般淡然的性子也不禁有点发毛了,于是爬上了一张桌子,取出怀里的银票摇了起来,像个暴发户一样嚣张的喊道:“来来来,本公子今天开心,这些银票就当赏你们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被她这么高声一喊,满妓院的人都围了过来,一看站的老高的君莫倾一脸欠揍的摇着好厚一大叠银票,立即就都轰动了起来,此时正是好时机,君莫倾立即将手中银票高高抛了起来,洒了出去。 “啊!那是老子的,别抢!” “去你妈的,那是老子的!” “我的!我的!” “谁跟老子抢,老子宰了他!” “哎哟,哪个要死的踩了老娘的脚了。” 满妓院的人都弯腰在抢君莫倾的银票,君莫倾心里肉疼极了,那可是整整一万两的银票啊,便宜你们这般兔崽子了,她直接从桌子上跳下来,踩在那些人的背上一下子就上了二楼,占了最好的位置,直接剽窃了清初词人顾贞观的诗词,摇着纸扇高声念道:“无用书生志,空叹意消沉。谁见无名墨客人,换钱财几文?惊醒南柯梦,淋漓暗自省。漏尽春华赋长恨,冷酒佐余生。” 一般来这种地方的都是俗人,没几个有文化的人会到这来,故而能听的懂诗词的美几个,她这么一念,确实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但不一会儿就又弯腰捡银票,令君莫倾有点尴尬,难道是顾贞观的诗词太过深奥了,这帮市井小民听不懂?她心下直叹,应该念春年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 “好词!” 这时一道清亮女声想起,但君莫倾一听就泄气了,这声音铃铛一般,不可能是当年的宫女,那宫女若活着如今也该有三十多岁了吧,但她还是转过身去看了,站在她身后的是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的女子,生的倒是十分动人,肌肤被这一身红衣衬的愈加雪白,但君莫倾已经没有了兴致,这样一个仅二十岁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当年的宫女? “公子有礼,小女子采薇,敬仰公子才华,可否请公子听一曲?”采薇福了福身子,酥胸若隐若现,一个劲朝君莫倾抛媚眼,引得下面的嫖客那叫一个亢奋,然而君莫倾却已经意兴阑珊了,她持着纸扇回了一礼,道:“今日本公子尚有事物缠身,下次吧。” 说罢她一甩袖就要走,让满妓院的嫖客都掉了眼睛,有人喊道:“虽然采薇姑娘不是初夜,但大伙哪个不都想一亲芳泽,五年了都是这个规矩,这小子竟然一点也不珍惜啊。” 君莫倾哪里理会,只加快了脚步,突然前面有人拦住她,“公子,三姨想请您后院一叙。” 三姨?哪个?君莫倾本要拒绝,却听那人又说:“在我们这公子还是识相点的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就有几名类似打手的把君莫倾围住,君莫倾直喊天降横祸,难道拿什么三姨还想老牛吃嫩草?尝一回鲜? 由不得君莫倾再拒绝,几个人半推半请把她弄到了后院,进了一间房,房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采薇,一个年纪稍微大,又脸上有一道像蜈蚣一样伤疤的女人,乍一看那叫一个惊悚,应该是三姨。 那三姨一见君莫倾,一双犀利的眼睛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下到上一点也不放过的打量着她,有些怀疑说:“方才那词是公子所作?” 我要说顾贞观所作,你们也还是不认识,君莫倾点了点头,也不好表现出紧张,纸扇一刷,露出风流的模样,“不知三姨有何赐教?”虽然被这三姨盯着看很久,但君莫倾对自己的女扮男装很自信,清秀不乏俊朗,一身贵气气质不凡,古代没有长到一米七多的女人吧? “既然公子的词赢得了采薇的青睐,何以不一亲芳泽?公子可知这般离去会让采薇失了面子?也会让我这红颜院丢了脸面?”三姨随手端着茶杯,茶烟袅袅,使得这女子看上去竟又几分神秘,君莫倾双眼半眯,觉得这女子似乎藏了满身的秘密,看上去那样高深莫测,不知是不是右相的人,若是,今儿自己恐怕走不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烟花女子调戏! “采薇,这儿就交给你处理了,若是不能令这位公子满意,明天你就卷铺盖给老娘滚出红颜院!”三姨竟然站了起来,在君莫倾眼前速度奇快的出了房,并把房门给反锁了,但君莫倾看的一清二楚,这三姨会武功,且她站起身的姿势是相当标准的宫中礼仪,若非十多年生在宫中,断养不成举手投足间都改不了的习惯。 但君莫倾已经来不及追了,三姨一走,那采薇竟然直径扑了上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君莫倾拉上了床,一个翻身利落的骑在君莫倾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君莫倾吃痛,一看坐在自己腰上对着自己流口水的采薇,一下子眼睛就瞪大了,难道这姑娘竟然还想霸王硬上弓啊。 采薇死死的坐在君莫倾腰上,不知何时竟然脱掉了衣服,只剩下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半个胸都抛了出来,醉眼迷离的看着身下的君莫倾,“公子,奴家第一眼看见公子就倾心了,公子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弃奴家而去,奴家也自知这肮脏的身子不配与公子日后来往,奴家只求这一夜欢爱。” 求一夜欢爱,君莫倾两眼差点翻过去,古代妓女嫖起男人来半点不含蓄啊,可姐是女人,姐没有百合的爱好啊姑娘,君莫倾暗叫苦,使了几分力气想把采薇推开,谁知采薇竟然纹丝不动,力气大的惊人,君莫倾两手死死的挡在采薇胸前,不让她靠近自己,一边问:“你还会武功?” “三姨教的,公子,采薇很温柔的,公子放心,采薇一定好好服侍公子。”采薇双手轻轻一用力,君莫倾就觉得自己的手很麻,间不容瞬之间,采薇已经俯下身来,把君莫倾压的一动不能动,二话不说一个吻就要过来了,君莫倾使劲往右边一偏,采薇没亲着,很不满的又要亲过去,君莫倾又躲,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君莫倾的衣服被采薇扒掉了一层,她已经尽力去躲了,哪想那采薇竟然一身武艺啊亲,难道我君莫倾今晚要被这个青楼女子给强暴了?她并不怕,只是无奈,想着怎么脱身。 “姑娘,你冷静,冷静啊。”君莫倾叫苦不迭,她不想暴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她看出了那个三姨的古怪,很有可能那个三姨就是当年的宫女,所以她不能在今夜得罪采薇,把身份暴露出来,否则下次就走不进这家妓院了。 “公子,来嘛。”采薇浑身欲火都烧了起来,她在这红颜院里五年之久,什么男人没见过?但就是没见过君莫倾这么俊俏又高雅的公子,怎能不想?说着又俯身吻了下来,君莫倾这回没躲过去,小脸蛋被结结实实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烈焰红唇印。 君莫倾本以为自己也算身手不错了,谁知道这年头连个妓女都会武功啊,这不是倒血霉是什么?采薇已经娇喘连连,也欲火难耐了,当下不再和君莫倾**,一把抓住君莫倾胸前的衣服,眼看着就要撕开了,君莫倾眼睛瞪的老大,采薇口水都要下来了,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把床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容子画穿着一身白衣,怒视床上的人,一看之下,脸青的不能再青了,他看到君莫倾衣衫不整,脸上好几个红唇印,被只穿着肚兜,光着两条雪白大腿的采薇死死的压倒在床上,这……这叫什么事啊!容子画险些气晕了,显然床上的采薇和君莫倾都也惊到了,君莫倾保持着双手护胸的姿势,采薇保持着一手搂着君莫倾脖子,一手抓着君莫倾胸前衣服的姿势,了,两人都一动不动,看着突然踹门进来的容子画。 容子画觉得自己有点血气涌上大脑,这是什么场景?自己的妻子被一名妓女压在身下欲行强奸?容子画足下一动,两人看不清他怎么动的,他就已经到了床边,袖子一挥采薇摔到了床下,而君莫倾被他抱了起来,结结实实搂在怀里,从三楼之高的窗户跳了出去,使用轻功轻易到了楼下。 君莫倾眼睛一眨一眨,脸红到了耳根子,她被容子画横抱在怀里,容子画身子一起一落,一路使用轻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回到了太子府内。 回到房间后,君莫倾坐在床边低着头,衣服没有换,脸上的红唇印也没有洗掉,甚至外衣已经被采薇扒掉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也隐隐露出锁骨,她看到自己连手的都红了,想必现在脸一定红的跟抹了狗血一样,她不敢抬头看站在眼前的容子画,被自己的夫君在剧院里抓到自己与妓女在床上衣衫凌乱,发丝飞散的滚来滚去,那该是何等的场景?想必现在容子画的脸一定是铁青色的。 不知是容子画沉的住气,还是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他一动不动也不出声,让君莫倾尤为紧张,今日是自己不对,出了这种荒唐事,自然是心虚的,她缓缓抬起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又小心的看着脸色果然铁青的容子画,小声的说:“你怎么亲自找过去了?” “我若不去岂会看到那样一幕。”容子画极少生气,更从不发火,但今日他实在气急了,太荒唐了,堂堂太子妃,他明媒正娶八人大轿娶回来的妻子竟然跑到妓院去,还被一个妓女压在床上调戏成这样,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君莫倾听他声音都比平时大声,且语气听来正盛怒,自知理亏的她忙不迭起身准备鞠躬道歉,一下子站起来时腰带居然滑落,整件衣服咻的一声当着容子画的面滑了下去。 “啊!” 君莫倾始料不及,一声惊呼紧紧护住仅剩的一层薄薄的白纱,由于夏季太热,衣服穿的少,男装里面就穿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凹凸有致的身材瞬间就展露在眼前,让人浮想联翩。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力压琉妃 君莫倾的衣服突然在自己眼前滑下,仅剩下一层薄薄的轻纱,隐约可见玲珑有致的身材,雪白细腻的肌肤,容子画当下脸红心跳不止,君莫倾简直快死过去了,拾起地上的衣服一步后退,却踩到了腰带,整个人一滑直接倒向了床,容子画眼疾手快伸手去揽住她的腰,君莫倾条件反射的紧紧抓住容子画的身体,两个人后缀的力道便更沉了下,砰的一声,双双倒在床上。 君莫倾仅穿着一层薄纱,被容子画压在身下,一下子心跳的极其厉害,脸红的像被火烧了一样,容子画亦是相同,身体与君莫倾如此亲密接触,感受到她柔软的娇躯,以及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浅浅竹香,两个人都在一瞬间双双失神,都在对方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轮廓,依稀还有那从心底透出的意乱情迷。 不知道这个时候脑中想着什么,容子画一倾身,俯下身深深吻了上去,君莫倾不闪不躲,在感受到容子画炙热的双唇时,她的脑中也仿佛被一团火焰燃烧着,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容子画,被他的美貌勾引了一样,神使鬼差的伸手抱住了容子画的脖子,一点点生涩的回应容子画的吻。 两人在床上相拥热吻,君莫倾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薄纱,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容子画,脑中所有的理智都一扫而空,这个时候她忘记了任何人,只余容子画,而容子画也不知何时外衣已经被脱掉,此时君莫倾正躺在他身上,双唇一刻也不放松的吻着他,两人的身体都被欲火撩起,只等下一刻把自己交给对方。 “二哥,你回来了没?”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门外响起了子尘的声音,以及匆忙的脚步声,不多会就到门外了,君莫倾尚未反应过来时容子画已经迅速起身,将被子一拉,把君莫倾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这个动作完成的瞬间,子尘也已经敲门了,“二哥,莫倾回来了吗?” 容子画有些心乱,忙转过身深呼吸镇定自己,方才那一瞬间他真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若子尘不来,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进来。” 话音一落地,子尘就推门进来,只见容子画站在床边,而君莫倾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脸上的红唇音还未擦掉,还有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娇羞,子尘嘴角狠狠的抽了起来,“莫倾,你不要告诉本王你方才被烟花女子调戏了?” 提起这事,容子画禁不住脸色铁青,君莫倾忙伸手胡乱擦了擦脸,这么一擦把整张脸都擦花了,她索性一个翻身面向床内,“我要睡觉了。”看看看,有甚好看?我不过是被她亲了几下,再说,把我脱光了又如何?大家都是女人,采薇还能把我给怎么了? “可是……”子尘还要说什么,容子画抬手示意他别继续问,只道:“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明日再说吧。” 回来时见不到人训了我一顿,现在人找回来了就要把我轰回府,二哥,我好冤枉,子尘苦着脸回去了,容子画命嫣然端了一盆清水来,闷不吭声的替君莫倾擦掉脸上的红唇印,无意看到君莫倾手上的淤青,不由眉心蹙起,“那女子力气如此之大?”竟把君莫倾给掐出淤青了。 君莫倾本来心里心虚,方才又和容子画这么往床上一倒激吻了那么久,她现在连心虚都来不及了,现在只剩下整颗心的胡思乱想,扑通乱跳,如今手被握在容子画手里,只觉得十分滚烫,忙抽回来往被窝里钻了钻,“我有点累,明天再跟你请罪,可否?” “嗯。”容子画也觉得很尴尬,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脚步虚浮的出了房门,一整夜没有再进去,而君莫倾也一整夜没有闭眼,两人都知道在对方心中有一道坎还过不去,所以他们无法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交给对方,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道坎存在在君莫倾心中,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澜止。 次日清晨君莫倾脸跟容子画请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凤凰接去太后那了,而容子画也一早就进宫帮皇上代理朝政,夫妻两直到天黑才在坤宁宫碰了面,今夜皇后设宴,后宫叫的出名字的妃嫔都有份出席,自然琉妃也在场,本来没君莫倾和容子画什么事,只是皇后硬叫两人陪着,两人也不好拒绝。 皇后在坤宁宫中设宴,与君莫倾容子画三人位居主位,下面就是一应妃嫔,在场只有容子画一位男子,又是整个容国第一美男,虽然是太子,但极少进后宫,这些妃嫔平日里基本一年也难得见他一次面,今日沾皇后的光太子也出席,自然是个个盯着猛看,像看三头六臂的怪物一样稀奇,一有机会就瞟向他,君莫倾只当不见,这群女人还真是荒谬,和老子睡一张床,心里却惦记着小子,典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各位妹妹这都什么眼神?往哪看呢?当太子妃死了吗?”琉妃轻轻哼了一声,怪里怪气的把话给挑明,直让在场妃嫔个个下不来台,皇后轻轻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怎么不舒服,什么叫当太子妃死了吗?这明显就是诅咒君莫倾,她清了清嗓子本欲开口反驳回去,君莫倾却轻笑了一声,这笑声一出,明明不带一丝情绪,琉妃却无端心都提了起来,她记得上次君莫倾也是这样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就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在琉妃紧张的注视下,君莫倾不负她望,一针见血,“琉妃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次不知道谁能保的了你,来人呢,把琉妃拉出去,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此话一出,众妃嫔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是琉妃在诅咒太子妃吗?怎么太子妃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把琉妃压入天牢?虽然是太子妃,但权利还没大到处置皇上的宠妃,大家都不明白,也没人敢说话,琉妃的心咯噔一沉,仔细琢磨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妥啊?那群妃子都盯着太子看,不正是当太子妃死了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遇见刺客 “娘娘还想不明白吗?当众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诅咒父皇,不正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这时容子画喝着手中的茶,风轻云淡的解释君莫倾的意思,甚至没有抬头看众人一眼。 原来如此,众妃盯着太子流口水,当太子妃死了的同时岂非也当皇上死了?这太子妃与太子真真心有灵犀,智慧过人,琉妃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都能被他们听出另一种深意,恐怕琉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特有深意的话。 琉妃当场脸就惨白了,此时被君莫倾唤来的侍卫们正欲上前去擒住琉妃,琉妃忙不迭下跪,用膝盖一点点挪到皇后面前,磕头求着:“求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臣妾绝非此意,臣妾即使有几百个胆子也不敢诅咒皇上啊,求皇后娘娘宽恕臣妾。” 琉妃何其嚣张一个人,自从这宫里来了个太子妃,她就受挫了不止这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狼狈,平时琉妃的气焰直压皇后,皇后也只得人气屯神,但现在呢?哼,皇后居高临下,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就这么让琉妃跪着磕头,只管转过脸与太子妃说话,“倾儿,你说今年的百花节该在何处举行呢?往年都在太上皇建的百花台,怪无趣的,倾儿有无新鲜的点子,给母后分分忧。” “求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口出狂言了,是臣妾一时疏忽,臣妾真的是无心的,求皇后娘娘恕罪。”琉妃磕头如捣蒜,须知,诅咒皇上那是头等大罪,轻则处死,重则株连九族,她如今栽倒了君莫倾这个老冤家手里,怎能不怕啊,现在只要君莫倾在皇后耳朵旁一个煽风点火,她琉妃也算完了。 跟我斗?琉娘娘,回炉重造再修炼修炼,君莫倾也仿佛没看见琉妃一般,对皇后笑了笑,目光朝众妃嫔那看去,点了点头友好的示礼,“母后太高看倾儿了,在做众位娘娘皆冰雪聪明,不如听听众位娘娘有何想法?” 想法?还敢有啥想法?千万别,太子妃,姐妹们都怕了您了,众妃子每个都脸上都是小心翼翼,立即起身跪拜,异口同声道:“臣妾等浅见寡闻,皇后娘娘德才兼备,臣妾等不敢望尘莫及,势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皇后笑的十分得体,把手一扬,一派正宫风范,“众妹妹们不必拘礼,都起来吧。”说着目光瞥向一旁额头磕破的琉妃,冷冷勾起唇角,“琉妃妹妹也起来吧,本宫念在你侍奉皇上多年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若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之。” “臣妾叩谢皇后娘娘大恩。”琉妃如获大赦,但她始终没有再抬头,眼里那汹涌的泪只待决堤而落,她发誓,愿死后下地狱,也不会让君莫倾安活于世。 有了琉妃这一出,众妃嫔连话都不敢多说,小心谨慎的听着皇后的每一句话,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君莫倾,这太子妃真真让人打心眼里恐惧,表面清清淡淡,若秋水一般让人看着全无戒备心理,可谁知竟然这样厉害?琉妃都快被气到一口血喷三尺高了。而君莫倾则无甚在意,只顾喝着茶,她这么做自然是要震慑住在场妃嫔的,那些妃嫔多的是琉妃党,平日里也没少与皇后为敌,今日就趁着这个时候,拿琉妃开刀,杀一儆百,有琉妃的下场在这做示范,众人也该知道现在风往哪边吹,谁才是正宫,谁已经失势。 百花节一事商量下了,由君莫倾来安排,众人散去后,皇后看着琉妃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开心而笑,“倾儿,你真是母后的好儿媳,无须母后开口,你都能猜准母后的心思,真真是八面玲珑啊。” 容子画在旁冷着脸,把君莫倾往身旁一带,冷冰冰道:“母后,宫中的事以后不要找莫倾帮忙,无论是有关母后自己的,还是百花节等,您今日让莫倾来,莫倾自然猜到您的心思,她方才已经狠狠得罪了琉妃,琉妃的手段您也不是没见识过,儿臣希望今日是最后一次,儿臣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看皇后的反应,也不等君莫倾说话,直接牵着她出宫,路上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君莫倾心里有些开心,小脸上扬着浅浅的笑意,也不说话,容子画是个极懂礼数之人,从来没这样跟皇后说过话,而今为了她能对皇后说的这么不客气,她又岂有不开心之理? “揽了一身的麻烦,还有何好令你开心的?”容子画实在不明白君莫倾,接二连三让琉妃这般下不来台,把琉妃整的这样惨,还怕琉妃不发怒吗?她居然还笑的出来?什么人啊这是? 君莫倾略有得意的笑,眉梢一抬正欲说话,突然拉着马车的马前蹄高高的扬了起来,发出了一声长啸,她心下一沉,暗道不妙,几乎在通一瞬间,容子画抱过她的纤腰,轻身一纵,直接一掌掀开了马车顶,带着她一跃而起,飞在半空中。 君莫倾是个沉稳的女子,虽方才一刻的变故有些心惊,但她并不心慌,被容子画抱着轻飘飘落地后,她看见自己与容子画坐的马车已经四分五裂了,车夫躺在地上鲜血直流,看那样已经没命了,而两人身边正围着三十多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个个手拿兵器,杀气腾腾。 容子画一手搂着君莫倾的腰,一手握着笛子,纵然被三十多个刺客包围着,他仍旧那样淡定从容,不失一点太子威仪,甚至在气场上也大大盖过这些刺客,他与君莫倾都没有问来者何人,人是谁派来的心知肚明。 “容子画,你娶了个随时会替你找来杀身之祸的太子妃,你可后悔?”君莫倾对容子画投以同情的一眼,但语气却是幸灾乐祸,虽然这里有三十多个刺客,但凭容子画的身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莫倾,记得我爱你。 容子画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自己的太子妃,罢了,娶都娶回来了,那什么西装都穿了宣言也说了,赖也来不及了,只好手中更紧的揽着她的腰,道:“抱紧我。” 君莫倾甜甜一笑,两手往容子要腰上一圈,小脸蛋一抬,有些狭促的说:“你即便是甩也甩不掉我了,在危难的时候,我求生本能是你无法想象的,强的连我自己都害怕。” 容子画无语凝噎,但又觉得欣慰,因为君莫倾不像其余的女子,碰上这样的事还能镇定的开玩笑。 “拿命来!” 这小两口是咋回事?当爷们不存在么?还是爷们不够凶悍?为啥你两这种时候还能有说有笑甜甜蜜蜜?刺客们别提多郁闷,其中一人把刀一提,一马当先劈了过来,紧接着三十多个一拥而上,这架势完全是要把容子画和君莫倾给分尸了。 君莫倾可不敢再分容子画的神,乖乖嘴巴一闭,抱紧了容子画,而容子画也不负妻望,这三十几名的刺客对他这个文武兼备的太子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琉妃也算看着自己从小长大,怎么这般瞧不起自己,就派了这么些个草包来? 容子画一手搂着君莫倾,青笛在他另一只手上舞的仿若竹林间簌簌而落的竹叶,到处都是,让那些刺客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容子画欲攻击哪一个,等他们看清了,也就只得到阎王爷那边去诉委屈了。 当那些人晕头转向之时,容子画抱着君莫倾身子一个起落间,从仅剩下五名的杀手中飞了出来,一身上下完好无缺,白衣飘飘,姿容优雅,月色下真是美的让身为女子的君莫倾都嫉妒,他淡淡看向那狼狈的刺客,道:“回去回禀琉妃,莫要再有下次,本宫可非她想的那般好对付。” 剩下的无名刺客畏畏缩缩不敢再靠近,只听闻东宫太子文武双全,没想到竟然这般了得,他们这群杀手也算是顶尖的人物,三十几个死了将近三十个,而容子画居然连气都不喘一下,这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琉妃娘娘可不敢小看了太子殿下,今夜就让小民们送太子殿下最后一程吧!”突然夜空中响起了一道声音,紧接着刷刷刷,一大穿着夜行衣的人乌压压的从空中飞了下来,君莫倾甚至都来不及数有多少人,但至少不下两百人啊,君莫倾眼睛一眨,心底一下子涌起一股罪孽感,“就算此处是荒芜了些,也不必这么嚣张派了两百名杀手来,容子画,如今你不后悔我都后悔了,我不该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宣言的时候我们也说过无须对方死亦相随。” 容子画也有些吃惊,没想到琉妃今晚就要对自己下杀手,然而想想琉妃最近接连几日被君莫倾羞辱到全无颜面,扇了耳光,羞辱了尊严,对于高傲的琉妃而言,这是最致命的打击,而今晚在母后那,君莫倾一句话就治琉妃个大不敬的死罪,让琉妃当场磕的头破血流,还有什么比这个来的更让琉妃抓狂?这里两百多个杀手,就算自己可以脱身,但带个君莫倾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听君莫倾说这样的话,他心里极不舒服,立即就重重将她拉进怀里,头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跟她说话,“你是想让我弃了你独自走吗?莫倾,是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你根本就不认为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君莫倾方才是想说这句话的,她没想到琉妃会这样胆大,容子画好歹是东宫太子,未来的真命天子,半墨山河系在他一个人身上,琉妃岂敢这么大胆?但看现在的场面,她知道自己低估了琉妃,今天极有可能就害了容子画。 面对这样生死关头,面对容子画的心意,君莫倾连一点犹豫也没有,果断推开了容子画,“我不想说什么我不喜欢你,也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只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若你今日为了我死在这里,明日我就会被史记记载到史书里,遗臭万年。” 容子画本以为她会说一些狠话,不想会是这番让人哭笑不得又有理有据的话,但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独自走,他拉住君莫倾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太子府,你说在你的家乡,如果新郎当场离新娘而去,那么对新娘而言是一生的伤害,莫倾,如果这个时候你让我离你独活,那么我容子画一生也只会活在痛苦里。” 君莫倾没有机会再说话,那帮刺客像被捣了的马蜂窝里的毒蜂一样,朝两人杀了过来,容子画把她抱在怀里,身子高高飞起,手中青笛不停的变换着,一开始尚能应付从容,也杀了不下三十几个人,但渐渐的人数竟然不减反增,君莫倾明显感觉到容子画已经有些吃力了,又带着自己这号麻烦,两人且战且退,君莫倾知道再这么耗下去等容子画体力消耗光了,他们就只能待宰了,她着急的说:“再不走我们两就都要死在这了,容子画,我来到这不是为了害死你的。”我君莫倾跨越了千年,难道竟然是来拖容子画一起下黄泉的? 容子画没有搭理她,手紧紧的抱着她,一点也不松懈,但他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这里两百多名的高手刺客,且人数又在不断增加,明显是想把他的体力耗光,琉妃当真没有小看他这个太子,他双眼盯着四面八方的敌人,没有空看君莫倾,只是手突然抓住君莫倾的腰,有些不甘又有些决绝的说:“莫倾,记得我爱你。” 君莫倾整个人一怔,有不祥的预感蔓延全身,突然容子画抓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君莫倾整个人被甩了出去,直接飞向了远方去,她大喊不止:“不要!不要啊!子画!” 喊声一落地,君莫倾只觉自己的心凉透了,仿佛被冻结了起来,她使劲抓住一根树枝让身子停下来,然而已经离容子画太远了,她不会轻功,根本跑不到那个地方,她独自被吊在树上,与容子画初次相遇到如今种种闪过脑海,已经泪流满面的她撕心裂肺大喊:“子画!子画!不要!”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惊险一夜 就在这时,君莫倾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身子一轻被人带到了空中,此时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从袖子里拿出澜止送她的匕首,架在抱着她的那人脖子上,恶狠狠的喊道:“送我到那边去!不然我就杀了你!”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容子画会死,害怕从今往后在这世界上再也看不到容子画,她不要,这一刻,她真心懂得自己爱上了容子画,从来没有过这样深爱一个人,让她失去了理智,竟然把匕首架在澜止的脖子上。 澜止惊愕的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君莫倾,有些傻了,桃花眼一眨一眨,全是悲伤和苍凉,“君丫头……你,要杀了我?” 君莫倾哭成了泪人,这才看清楚来人是澜止,她胡乱的把匕首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手心被匕首割破了鲜血直流,她抓着澜止的衣袖,求道:“澜止,求求你,快待我去救救子画,他现在很危险,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死。” 澜止看着泪爬了满脸的君莫倾,看着她着急到分不清眼前的谁,忽然觉得特别的心痛,仿佛有一把刀刺进了心脏,但他还是抱起了君莫倾,朝容子画所在地飞了过去,赶到时容子画手臂已经负了伤,鲜血染透了整个白衣袖,君莫倾大喊一声,娇小的身体仿佛被灌注了一片天的力量,她朝容子画那飞奔而去,举起澜止送她的匕首,狠狠的刺在了正欲伤容子画的刺客身上,当场将那刺客杀死。 “子画,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君莫倾手一松,丢了匕首整个人扑进了容子画怀里,紧紧的抱着,眼泪朦胧了视线。 容子画万万想不到君莫倾会回来,还拿了匕首杀死了一个刺客,看着此时抱着扑在自己怀里哭的双肩颤抖的君莫倾,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险些丢命也是值得的,他轻轻又牢牢的抱住了君莫倾,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许诺一般呢喃,“莫倾,就算是死,我也会守护你到最后一刻。” 两人患难见真情,无视了一百多个杀手,而澜止手舞长剑,为两人保驾护航,他心中伤痛,手中长剑挥的恍若漫天花雨,那些刺客的血在半空中不断挥洒,溅落在澜止身上,使他仿若一个地狱使者那般凶残。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一百多名的杀手尽数死在澜止剑下,而澜止的紫衣染透了鲜血,他回眸看着紧紧相拥的君莫倾和容子画,心疼的好像被千刀万剐那般,这个让他付出了真心的女子,爱上的人却不是他,怎么会不痛? 澜止无声无息消失在黑夜里,子尘赶到时,这里满地都是尸体,两百多具的尸体横在地上,血流成河,还有一把紫色的软剑沐浴在血泊中,子尘吓的脸都白了,连忙到处寻找容子画的身影,叫着:“二哥!莫倾!” “子尘,我们在这。”容子画看见夜色中的子尘了,子尘寻声走去,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两人,看见君莫倾躲在容子画里,紧紧抓着容子画的衣袖,仿佛一松手容子画就会消失,看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了,子尘走过去,轻轻拍着君莫倾的肩膀,“莫倾,不要怕,没事了。” 君莫倾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依旧抱着容子画不松手,子尘无计可施,只好看向容子画,一看他手臂流着血,脸立即就白了,问:“二哥,你受伤了?这里两百多名刺客都是你杀的?” 容子画摇了摇头,看着血泊里的那把紫色软件,道:“七弟来过,那些人都是七弟杀的。” 子尘一愣,那些人都是澜止杀的?这也太心狠手辣了?每个刺客都是一剑毙命,这得多高强的武艺啊?七哥这十多年在外面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然而子尘也没空想太多,他道:“先回去包扎伤口,这里我派人处理,明天皇宫里又该热闹了,那个琉妃和右相看来已经明着挑战太子府了,二哥,此次一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容子画点点头,牵着君莫倾回了太子府,一夜过去,君莫倾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她开始回想昨夜发生的事,以及澜止的出现,越想越骂自己神经大条,竟然忽略了澜止了。 这天清晨天气阴沉,好像随时都要落下一场倾盆大雨,压抑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受了影响,君莫倾给容子画的伤口换药,自然避免不要看自己家相公裸露的上半身,这药换的是异常艰辛,脸红心跳。 “还疼么?”君莫倾包扎好伤口,温柔的替他穿上衣服,束好头发,一看,这天外飞仙真是美的太**了,多看两眼都会流鼻血。 容子画哪知道她这小心思,微笑着站起身,动了动手臂,道:”一点小伤,不用太担心,过几日就痊愈了。” 君莫倾点了点头,虽然伤口不深,但是流了很多血,昨晚看那一整个手臂都是血,吓的她险些抓狂,好在太医说伤口不深,过几日就能好,她也放心多了,便开始问今日怎么办,“等一下要进宫,昨夜的事我们要瞒着父皇和母后吗?” “自然要瞒着,父皇身体不好,这些事不能让他操心,母后近日也都在应付后宫的事,若知道这件事恐怕整个后宫都没好日子过,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让琉妃和右相提前有所行动。”容子画分析着,昨晚的刺客都死光了,子尘也清理了现场,琉妃完全收不到消息,今天自己进宫一定能将琉妃吓一大跳。 君莫倾说,“如此倒好,若母后知道,一定饶不了琉妃,极有可能会动怒杀琉妃,到时候右相那边不好对付,我听说右相准备让自己的四儿子娶莫将军的女儿为妻,这样一来兵权岂不是也到了右相手中?” 容子画点头,表示确有此事,这时子尘来了,他跨进房门,说:“莫将军的女儿莫云浅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人,不输右相家的三个女儿,只是右相的儿子未必能娶道莫云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是否娶莫云浅? “此话怎讲?”君莫倾扶着容子画坐下,有些不明白子尘的画,说:“右相权倾朝野,若莫大将军能拉拢右相,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右相的儿子,假以时日若右相与琉妃某朝篡位成功,那么极有可能那莫云浅就会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子尘轻笑一声,有些鄙夷的说;“话是这样说没错,这朝中哪个人不知道琉妃和右相有勾结?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说出来,莫大将军自然也知道把女儿嫁进右相府是最好的筹码,但是那莫云浅性格极其孤傲,她若不喜欢,断不会嫁的。” 君莫倾听他语气信心十足,他怎么知道莫云浅不喜欢右相的儿子啊,难道?嘿嘿,君莫倾有些狭促的笑着:“难道莫云浅喜欢的是王爷你?那就难怪了,王爷一表人才俊朗翩翩,哪个女子看了都会心动的。” 子尘一听就没好脸色给她看,往桌边一座端起茶喝,有些狡诈的看着君莫倾,说:“若那莫云浅的看上本王,本王为了二哥倒可以把她娶回来放在王府里,只是那莫云浅眼睛长到天上去,全天下男儿也入不得她的眼,唯独你夫君,我二哥,令莫云浅深爱十多年,至今也不肯嫁人。” 囧,君莫倾一口气提不上来,涨的脸通红,那莫云浅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妄想打容子画的主意,还真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子尘看她不说话,又继续刺激她,“能让全天下女子都心动的男子可不是本王,乃是你夫君,当今太子殿下,天下第一美男容子画是也,莫倾,本王听闻那莫云浅极美,你可要当心二哥会为了大事而把那莫云浅给娶回来当侧妃。” 容子画喝着茶听两人贫嘴,听到这句连忙出声了,“子尘,今日你似乎开朗了不少,平时这种事你都不爱说的,别拿莫倾寻开心了,当心她在你嘴上逢乌鸦。” 子尘笑的很开心,平日里都被君莫倾说的没话还嘴,今天终于得意一回了,能不笑的开怀些么?君莫倾见他笑的这般欢喜,一脸欠揍的模样,不由不服气,往桌旁一坐,腰肢一挺,颇有太子妃的架势,“王爷许是忘了,那日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我便说过了,不管那女子生的多美,只要我君莫倾不同意,只要太子不倾心,谁将那女子送进来,我都会毫不留情丢出去,王爷若是不相信,就亲自上莫将军那去说媒,相信堂堂容国太子,身份比那右相儿子要尊贵的多,莫大将军应该知道把女儿嫁给谁,再来你可以问问你二哥娶不娶,你二哥若要娶,我也无话说。” 这回倒是子尘说不出话了,君莫倾古怪的想法也多,整人的办法更是层出不穷,若那莫云浅真的嫁到太子府来,说不定没两天就哭的跑了,容子画笑着望向君莫倾,“虽然太子府够大,我却不喜欢随随便便的陌生人出现在府中,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事,莫倾说了算。” 君莫倾朝子尘得意的挑了挑眉,子尘也乐的开这个玩笑,三人又说了一会就进宫了,容子画去帮皇上处理朝政,子尘则贴身跟着君莫倾,充当护卫的角色。 “子尘,你觉得琉妃今日看见子画和我完好无损,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君莫倾往长春宫的方向去,准备去那找澜止,子尘跟在她身边,说:“昨天琉妃这么冲动,是因为被你一而再当众挑衅失了尊严,如果昨晚二哥和你真的出事了,皇后娘娘不会放过琉妃,除非琉妃和右相已经准备了兵马在京城中准备逼宫,否则琉妃在皇宫中绝对吃不消皇后娘娘的盛怒,所以我想,既然昨日相安无事,琉妃暂时也不会有大的动作,她应该会抓紧让右相的儿子娶莫云浅回来,有了莫将军的兵权,就能随时造反。” “那这么看来,那个莫云浅的存在可以牵动大局,如果当真被右相的儿子娶回去,对我们则是大大的不利,得想个办法。”君莫倾蹙着黛眉,这些事真真复杂,她想都不想想,但又不得不为容子画做打算,她可不想等到右相造反的哪一天,看着容子画被逼的无路可退。 提起这件事子尘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曾想过牺牲自己把莫云浅娶回来,但是那莫云浅自从小时候见过容子画一次之后居然喜欢了十多年,根本就不再正眼看别的人,还真让他不好办,于是只能说:“二哥也知道这个莫云浅的存在举足轻重,只是二哥对你情深意重,每当我提起娶莫云浅为侧妃,二哥就冷着脸不跟我说话了,但现在事情迫在眉睫,如果莫云浅真的嫁给了右相的儿子,那么我们真的是大势已去了。” 原来这件事以前子尘就跟容子画提过啊,也对,越早娶那个莫云浅,兵权的事就不用担心,君莫倾随便嗯了一声,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实则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如果那个莫云浅真的这么重要,关系到容子画和容家天下的存亡,那么……委屈一下娶回来,又能怎样?虽然这样想,但君莫倾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曾暗暗发誓等容子画登基有了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就会跟澜止走,但现在还没登基,马上太子府里就要多一个女人了,这让她心里怎么能好受?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子尘见她不说话,就说:“本王想起一件事,二哥和你大婚之日你被劫走,那个莫云浅曾追去,想看清楚你的容貌,只可惜没追到,我想她一定很好奇你是什么样一个人。” 什么样一个人,能嫁给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男子,这是小女人心理,每个人都会好奇,这个君莫倾可以理解,随即灵机一动,便对子尘说::“既然她这般好奇我,那倒不如我娶了她如何?如此也甚是两全其美”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容子画拒绝 “你?”子尘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眼珠子把君莫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是个女子,如何娶?如果说你娶,还不如七哥娶,七哥那般美貌,那莫云浅兴许会心动。” 澜止娶?君莫倾听了心里立即不舒服,撇了撇嘴没说话,怎么可能让澜止娶,断断不可能。 两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到了长春宫,太后正牵着澜止在宫内赏花,脸上笑容慈爱,心情甚是好的样子,而澜止则眼皮子也不抬,一副心不在焉,君莫倾看见他心中微微有些疼痛,昨夜,想必澜止是一整夜未眠。 “子尘,你能把祖母哄开不?我想和七皇子单独说会话。”君莫倾恳求的看着子尘,子尘也知道她和澜止的关系,便点头答应,不一会,子尘就把太后哄走,澜止也愣愣的站在花前,似乎出了神。 君莫倾屏退所有宫女,来到澜止身边,目光轻盈的看着澜止,道:“澜止,昨日……” “你爱上容子画了,是吗?”澜止转过身看她,桃花眼里的悲伤悄然流出,让君莫倾一阵心疼,脱口而出,“不管是不是爱上他,我最后都会跟你走,你不相信我了吗?不想再等我了吗?澜止,昨夜那样的情况,如果换做是你被那么多刺客威胁着,我一样会把刀架在容子画的脖子上让他带我去救你。” 澜止自嘲的笑着,妖美的容颜比满园的花朵都要吸引人,“即使你跟我走了,人在我这,心却再他那,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我为了你出现在皇宫,为了你不舍得离开,到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澜止转身就要走,君莫倾上去拉了他一把,“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若我心里没有你,我又为何要跟你走?澜止,我只是需要时间来选择。” 澜止看着有些焦急的君莫倾,看她的眼,她的鼻,看她的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不心动?他握着君莫倾的双肩,珍重道:“给我你最重要的,让我说服自己你心里有我,总有一日你会跟我走,君丫头,你可知当我看见你那样小心的抱着容子画,我的心有多痛?你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你把整颗心都托付给他,你让我拿什么来相信有一天你会跟我走?” 澜止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长春宫,而君莫倾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除了生命就是自己这个人,澜止不要她的命,而是要她的人。 君莫倾心里装满了迷茫,她忽略了澜止的感受,每天看着自己和容子画如胶似漆恩恩爱爱,澜止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又凭什么给澜止承诺?凭什么让澜止相信自己会跟他走? 子尘出来时,君莫倾正坐在石凳上发呆,支着脑袋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养身,风从她侧脸吹过去,花下的君莫倾安静的仿若不存在。 子尘道:“七哥和你说什么?这般魂不守舍,这样子可别让二哥瞧见了,平白让二哥难过。” 君莫倾闻声站起来,突然问子尘,“如果把莫云浅娶回来是不是就能立即瓦解右相与琉妃的势力?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但也差不多是这样,怎么?你愿意二女共侍一夫?”子尘有些诧异的看着君莫倾,他从来都不认为君莫倾是个小家子气的人。 君莫倾摇了摇头,“就算我愿意让莫云浅住进太子府,你二哥也不肯,我这有一个办法,无需娶回来,但也要你二哥先同意。” 子尘一听有办法,还不用娶,立即就好奇了:“喔?你有何计策?”君莫倾神神秘秘不和他说,只说晚膳的时候等容子画来再商量。 然而容子画回来后天也基本黑的差不多了,君莫倾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现在都快变成剩饭剩菜了,子尘只能看不能吃,眼巴巴看着这些美食凉透了,自然脸色也不大好,好不容易容子画回来了,君莫倾却说要将这些冷掉的菜都倒了,让厨房重新做。 “不必,这样就能吃。”容子画一看君莫倾做了满桌子的菜,又是心疼又是歉疚,“今天大臣们的折子比较多,批阅了晚了些,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君莫倾命人把才热过再端上来,给容子画倒了杯茶,随意问:“都是些什么折子,竟缠到这么晚,父皇的身体还是没有起色吗?” “父皇卧床不起,也幸亏父皇病着,否则看见那些折子又该动怒了。”容子画想起那些折子就头疼,子尘看他的表情,心里猜着大臣上奏的折子,忽然脑中嗡的一声,道:“莫不是右相煽动大臣们,上折子请求给他的四子与莫将军的女儿赐婚?” 君莫倾一愣,右相动作这么快,是怕莫云浅飞了不成?容子画看着子尘,点了点头,“没错,右相请动朝臣一起上折,求父皇给莫云浅和他的四子玄风赐婚,就连琉妃今日都来了养心殿想见父皇说这件事,我拦下来了。” 看来也拦不了多久,容子画一天不准旨,那些大臣就会继续上折子,而琉妃也会变着法子去养心殿求见皇上,看来琉妃和右相也等不及想立即就造反了,君莫倾一声不吭想着心里的计划,右相动作这么快,也由不得自己再细细琢磨了,她道:“你这样也拖不了多久,不出七日父皇就会知道,届时父皇只怕会更气,琉妃那边又步步紧逼,由不得父皇不准旨,子画,我有一个想法,但需要你答应。” 容子画蹙眉,“我不会娶莫姑娘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子尘看着这小两口,无语凝噎,想说二哥你当初不也是不喜欢莫倾么,不也是娶回来了么?但又不能说,因为此时的二哥似乎早已爱上了莫倾。哎,当初他就担心两个不为爱而在一起的人若哪天相爱了,是好还是不好?如今看来,是大大的不好。 第一百四十章 调查莫云浅的本事 听容子画这么客气的叫莫云浅为莫姑娘,君莫倾心里难免有些开心,她澄清道:“不娶,只是把她接来住在太子府里住一段时间,一旦她入了太子府,别说右相了,琉妃也不敢跟太子抢人。” 这样跟娶了有什么差别?外人还是一样会认为自己要纳侧妃,容子画很不愿意,除了君莫倾之外,他不想看见太子府里又第二个女主人,子尘却觉得此计甚妙,手掌一拍,道:“莫倾你真是绝顶聪明,既不用娶莫云浅,莫云浅也不会被右相儿子娶过去,如此一来兵权仍在莫将军手里,而那莫将军也并非不识相之人,二哥是太子,登基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莫将军自然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他若不是想保持中立立场,早就将莫云浅送到右相府去了,莫倾,此计甚妙啊,本王佩服,只是该如何把莫云浅接到太子府?若不娶她,莫将军也不会让女儿没名没分的住在太子府,他们肯定要一个名分的。” “本太子妃看得起她,想接到太子府里培养培养感情,莫将军还敢驳了太子府的面子?且这关键还不在莫将军,只要她女儿想来,谁也拦不住。”君莫倾朝子尘一扬眉,继续道:“莫云浅入太子府干嘛不重要,只要外面的人知道她是太子府的人就可以,当然,我也不好委屈了子画,这件事由我来办。” “莫倾,你这个太子妃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了?”子尘唇边挂着笑意,话里却挤兑着君莫倾,“莫云浅好歹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你光明正大接进太子府,让外面的所有人认定她是太子纳的侧妃,待日后你把人家完整无缺的轰出去,可让她如何做人?” 君莫倾也笑着看子尘,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消遣之意,“要做大事,又岂能事事全?且她进太子府时完整,出太子府时亦完整,我这个太子妃又没虐待她,怎么不好做人?若王爷这般怜惜莫云浅,届时你二嫂我直接将她打包送到十四王府去,对外就说替十四弟你教教弟媳,如此甚是两全其美。” 子尘歪过脑袋不理她,每当说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输给君莫倾,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女儿家的脸皮怎这般厚,君莫倾瞧他吃亏就想笑,继续有模有样的说,“那便等接了莫云浅入府后,二嫂我替你好好瞧瞧合不合适,若是合适那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家鸡不跳外人墙,野花不攀外人院。” 两人有说有笑,密谋着怎么把莫云浅弄进太子府,完全忽略了太子府的主人容子画,容子画有些无辜的看着君莫倾,道:“你不是说要与我商量?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好了?我尚未发表意见。” 子尘与君莫倾都看向他,两人眨着眼睛面面相觑,答:“你不说话,我们便当你默认了。”可不是么?谁让你不说话呢? 容子画无语,不过这样也好,既不用娶,莫云浅也不会嫁给右相的儿子,只是等莫云浅入了太子府,外人必定会嚼舌根,说他要纳莫云浅会侧妃,他轻叹一口气,也只能罢了,君莫倾说的对,要做大事岂能谁都顾虑全?总有人牺牲,莫云浅可能牺牲声誉,君莫倾可能会被人说不得宠,他不同意娶莫云浅只是为了照顾到君莫倾的心情,既然君莫倾都不在意,那他更没什么意见,况且只是让莫云浅入府,由君莫倾以太子妃的身份接进府里住,等事情过去,大可对外说君莫倾与莫云浅投缘,故而接进府里作伴一段时间,理由漂亮了,是是非非谁想说便说,这皇宫中哪天没是非了? 夜深后,君莫倾交代了子尘一些事,子尘就回了王府,容子画梳洗后躺在床上准备就寝,累了一整天了,实在想好好休息休息,然而身旁的人却似乎不大安分。 “你哪里不舒服?”君莫倾在旁边时不时挪动身体,似乎很热的样子,让容子画无法安稳睡着。 “额,哦,我,没有。”君莫倾平躺不动,脑中想着的全是澜止的话,把最重要的给他,他就会相信自己,可是,最重要的不就是身子吗?这让她很为难,也很羞涩,她是容子画的妻,若给,第一次也理当是给容子画。 容子画伸手给君莫倾拉了拉被子,温柔着说:“没事就早些休息吧。” “嗯。”君莫倾嗯了一声果然不再动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让澜止走,澜止是她最后的退路,她不会自断后路,但在给澜止最重要的之前,她知道自己还欠着容子画。 一整夜君莫倾都没有睡好,容子画也似乎被她的不安稳弄的有点精神不济,一大早两人都有些恍惚,子尘来时难免打趣的说:“你们两昨夜去别人家‘借’东西了么?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君莫倾红着眼睛没力气跟他斗嘴,便说:“交代你的事打听的如何,那莫云浅的喜好是什么?”没打听到别人的喜好,怎么把她引出来? 子尘把剑往桌子上一放,道:“说起这事,我看你还是放弃的好,本王敢说谁也没办法把莫云浅引出将军府,莫倾,我看这次连你也拿她没辙了。” 他这么一说,容子画也不禁好奇了,“有这般古怪么?”子尘点了点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莫云浅是莫大将军的女儿,不像千金小姐一样喜欢琴棋书画,也不像右相府里的女人喜欢动刀动剑,反而喜好建筑房子,我听闻这京城最好的匠师她都曾较量过,更惊人的还在后面。” 子尘说的这样有板有眼,也不像开玩笑,容子画也有些惊讶这莫云浅的喜好,还有更惊人?不由问:“莫非她与天下第一匠师墨者也比较过?” 君莫倾认真听着,子尘道:“天下第一匠墨者就是莫云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这般俊美,为妻很没安全感 天下第一匠赫赫有名的墨者,就是莫云浅?容子画当真是吃惊不小,凤眸微微睁大,仿佛子尘在开玩笑一样,子尘很是诧异,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惊讶的说不出话,这时君莫倾放下手中的杯子,风轻云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淡然道:“哦,就这样么?还有其余的什么爱好无?” “……” “……” 容子画与子尘同时无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君莫倾,心道:天下第一匠,九岁扬名天下,皇宫里几年前刚建筑的几座宫殿就是出自莫云浅之手,这样还不够么? “莫倾,上回祖母生辰,你与母后献舞作画的平纱台,就是莫云浅的建筑。”容子画以为君莫倾这样不把天下第一匠放在眼里,是不知道何为天下第一匠师,于是提醒着。君莫倾却仍旧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说:“平纱台是她的作品啊,难怪,台顶太窄,样式也不怎么样,等她到太子府,我再好好提点她。” 倒地……子尘与容子画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提点莫云浅?还是在建筑方面提点莫云浅这个天下第一匠?君莫倾是不是没睡醒? 君莫倾喝完最后一口茶,也不抬眼皮看两人,直接喊嫣然准备文房四宝,并对容子画道:“可否借你的书房一用?今日天黑前我不想被打扰,子尘,今日你若无事便留在府里吧,晚上我们就能把莫云浅约出来了。”说罢她施施然起身,步伐不疾不徐的去了容子画的书房,根本不看容子画和子尘的表情,对于她来说,莫云浅这个天下第一匠就是一个建筑师,在古代很可能是最好的建筑师,这个她不否认,但莫云浅这个天下第一匠师的厉害仅仅是对故人而言,对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见过无数建筑的人,并没什么了不起,也没什么稀奇的,我画一张摩天大楼的草图来,还不把你给打的一败涂地? 啥叫眼界?我君莫倾这就叫眼界。 君莫倾从清晨入了书房就没有再出来,早膳午膳都没用,滴水不进,只叫了嫣然在旁边磨墨,其余人一概不能去打扰,容子画与子尘在大殿等着她,一直到黄昏夕阳西下,书房的门打开了,君莫倾手里拿着一张画纸,略有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出现在两人面前。 容子画命人准备晚膳,君莫倾拦住他,浅浅一笑,道:“不用了,我不饿,天快黑了,抓紧时间约人出来要紧。”她把手里的草图用一根金色的丝带系住,交给子尘,道:“王爷你亲自去将军府走一趟,把这个交到莫云浅手里,记住,从外墙进去,之后你便回王府休息吧,无须露面。” 子尘有些愣愣的,就凭这手里一张画?里面画的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莫倾,你画了什么?还是写了什么?” 容子画也有些好奇,凤眼瞅着君莫倾等解答,君莫倾画了一整天的草图,很是辛苦,口渴又饥饿,实在不想多说,便简单道:“只要你将画送到她手中,我便保证她会自愿入太子府,也会自愿离开太子府,大家好聚好散,如此也能少了别人闲言碎语,你且快快去吧,我也要更衣出去了。” 君莫倾向来是个神奇的人,子尘看她信誓旦旦,也就拿着画卷走了,容子画道:“你约了她在哪?我随你同往。” 君莫倾知道自己人身安全没保障,如果独自出门必会横尸街头,于是也没有拒绝,只是回房换了男装,又高高扎起了马尾,这回她并不拿纸扇,而是特意在眼角下画了粒泪痣,整个人既有高贵典雅的气质,又显出闲云野鹤的潇洒,正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她出来时,郑重对容子画道:“从今日起,太子妃回娘家杭州西湖了,而我,是太子妃的堂兄,君莫夜。” 君莫夜,堂兄,会否就是君莫倾梦里常念起的名字?容子画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留意,他打量着君莫倾,冷不访问,“夜哥哥便是如你这般形象?”如果是,那还当真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男子,眼角的泪痣有那么几分淡淡的忧伤和潇洒,令人心醉。 提起夜哥哥,君莫倾也有些神伤,她点了点头,“君莫夜就是夜哥哥的全名,但我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他是二叔的养子。” 没有血缘关系,那也就是你们两有不寻常的关系?容子画心里不是滋味,一路上出门都没有和君莫倾说话,君莫倾也未注意到他在吃醋,马车到一条巷口时,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便传了来,容子画越听越不对劲,这是什么声音?怎么都是女子的声音,客观?小相公?来嘛?妓院?容子画一个无语,冷着脸阴沉沉道:“你带我到这来是何意思?”难道要将为夫卖去妓院么? 君莫倾忙解释:“千万莫要多想,那日我在这查到一个女子,叫三姨,她极有可能是当年莲花宫的宫女,我需要进一步求证,所以便约了莫云浅到这来,我现在下马车,你稍后去‘红颜’那家……咳咳,女人院,找我,三楼,还是原来那件房,你身份不方便,便从窗户进来吧,以你的身后,不会有人察觉的。” 容子画此时已经十分无语了,对于君莫倾一而再的上妓院,他表示很没面子,就好像自己那方面不能满足妻子一样,很打击人的自信,但他也没话说,为了保护君莫倾的安全,只能跟去,便对要下马车的君莫倾道:“你先下去,我暗中跟在你身后,不用怕。” 君莫倾看他那样紧张自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幸福,忽然转过身抱住容子画,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红着脸道:“你还是把脸遮一下吧,你这般俊美,为妻的很没安全感。” 第一百四十二章 莫云浅现身 说罢立即就跳下马车,脸红的像番茄,马车的容子画笑的仿佛三月里最灿烂的桃花,这张俊脸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 君莫倾一路走在拥挤的人潮中,这里全是嫖客,有五大三粗的,有秀才一样腼腆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男人,君莫倾熟门熟路的去了上次那家妓院,红颜,并甩了一千两找了进了花魁采薇的房。 采薇早已经心花荡漾了,打扮的花枝招展,把压箱底的衣服都穿了,准备好好伺候君莫倾,这回早就急不可耐了,往君莫倾怀里一躺,娇声道:“公子,奴家真是想念的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终于想起奴家了,我们是否把上次没做完的继续做?” 妓女就是妓女,一张嘴就是那档子事,君莫倾怀里抱着她,动作温柔,心里却是不耐烦的很,她把采薇的身子微微一推,拿出一千两给她,淡淡的说:“这里有一千两,你去外面等着,等我约的人来了,带她进来。” “公子,那我怎么知道你约了谁?”采薇见钱眼开,立即就拿了银子,君莫倾道:“她若来了,你自然会知道是哪个,出去吧。” 采薇拿了钱马上就出去了,满口的答应,君莫倾看了看这间房,没有哪里可以躲人,只有一架薄薄的屏风,是她预先让采薇准备好的,容子画躲哪里了?她走到窗边,想看看容子画是不是没来,岂料这脑袋一伸出窗外,就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只见容子画正站在窗外的一块木板上,就在窗旁边,整整三楼高,就好像凌空飘着一样,吓人,她抚着胸口,嗔怪道:“你又吓唬我。” 容子画好笑,“我没出声,也没动,怎么是我吓唬你了?”君莫倾无言,容子画道:“莫姑娘来了,你别关窗,若她对你不利,我立即进来。” 君莫倾笑着点了点头,容子画是习武之人,可以听的出脚步声,果然,房外响起了采薇的声音,“公子,你约的人来了。” 君莫倾无声一笑,走进屏风后面坐了下来,取出采薇的琴,十指一动,一曲凤囚凰悠悠扬扬响起,撩人心弦,窗户外的容子画也不禁动心。 采薇带了一名女子进来,君莫倾隔着薄薄的屏风看见了那女子,正是莫云浅,她穿一身浅黄色长裙,腰上缠着一条条流苏,明眸皓齿,长发披肩,确实是一个妙人,清清爽爽,不落红尘胭脂俗粉,没想到这样一个娇弱是女子会干建筑这一行,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莫云浅命采薇退出去,出手大方的给了采薇五百两,道:“不许有人靠近这间房五十步。” 采薇今天简直财神上身,两眼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银票,立即就出了门,生怕惊动了财神。 莫云浅双眼看着屏风后的君莫倾,隔着一架屏风,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里面坐着一位身穿白衣,英俊潇洒又有些淡淡忧愁的男子,她被男子的琴声吸引,傻傻的站着,竟忘记了来意,直到君莫倾纤指轻勾,琴音停止,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莫云浅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那张图是你画的吗?你从何处看到那般神奇的建筑?”那种东西,她简直没有见过,是一栋很高很高的楼,看上去仿佛像丝带一样扭动着,形状很是奇特。 君莫倾垂眸浅浅一笑,并未站起来,也不离开屏风,她道:“在下听闻姑娘是天下第一匠师墨者,便心生好奇想一睹真面目,唐突姑娘了,若姑娘喜欢那副草图,在下便赠送给你,好了,在下好奇心也散了,姑娘也得了草图了,我们便散了吧。” 说着君莫倾就站了起来,看上去修长又高挑,简直就是一个花样美男,莫云浅见她要走,立即就开口道出了来意,“公子留步,往我一直以天下第一匠师自居,看了公子您的作品,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幼稚,我今日来是希望能拜公子为师,希望公子莫嫌弃。” 要是就是这句话,君莫倾心里开心,表面却还十分沉着,装作思考的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奈的说:“在下此番是路经京城前来探访堂妹,过段时间便要浪迹天涯,实在不方便收姑娘为徒,且在下不想与外人多接触,姑娘是莫将军的千金小姐,你我实在无缘。” “不,只要公子不嫌弃,云浅愿意跟随公子天涯海角,只求公子能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云浅,为表明诚意,云浅愿当着所有人的面拜师。”此等妙人,怎么可能让他走了,莫云浅十多年没遇到能在建筑上征服自己的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败在君莫倾的脚下了。 君莫倾心里乐开了,脸上还保持着淡然,又是好一阵的装作思考,最后轻叹一声,“罢了,在下不喜与外人接触,既然你我有缘,那在下便暂时答应教你一些心得,只是日后在下还要浪迹天涯,是否有缘结成师徒便日后再说吧,在下留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住在太子府,姑娘有心想学,明日便来太子府小住一些时日吧,我自会让人放你进来。” 太子府!莫云浅一怔,眼眸中露出深深的忧伤和一丝丝掩藏不住的爱意,“公子说来京城探望堂妹,你的堂妹在太子府么?她是?”心里已经猜到,只是还不想承认容子画已经有了太子妃。 君莫倾微微一笑,“在下能住在太子府里,那在下的堂妹必然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当今太子妃。” 莫云浅心里猛然抽痛,太子妃,那个传说中的女子,嫁给了容子画的女子,嫁给了自己心爱了十多年的容子画,莫云浅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人,她昂起头,深呼吸一口气便道:“公子不喜与外人接触,那云浅明日便收拾细软去太子府找公子,还望公子能通知一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信可以搜身 君莫倾嗯了一声,让采薇把莫云浅带了出去,确定走远了之后,她才从屏风后面出来,容子画已经站在桌边了,正好奇的看着她,“那副画里你画了什么?竟然能令天下第一匠自愧不如,愿随你天涯海角。” 君莫倾忍不住轻笑出声,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吃,又喝了水,实在饿的慌,她道:“莫云浅是天下第一匠师,我自然是画了建筑物,能令她心甘情愿求拜师的,那自然是画了她从未见过并且折服不已的建筑物,你若好奇,我可以改造太子府,只是怕你会不能接受。” 容子画没话说,自己这个太子妃不知道脑袋里装了什么,常常做出惊为天人的事,让自己的夫君心里很是没底,他问:“莫倾,杭州那个地方里的人都像你这样,有那么多想法吗?” 君莫倾一呆,口里的食物顿时没了味道,有些失落的说:“嗯,还有很多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和事物。” “那等事情都处理完,我陪你回去一趟可好?”容子画一本正经的问,君莫倾却苦笑不已,回去?我都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又如何回的去,但她还是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好,等事情都处理好,就回去。”等事情都做好,等你登基,我就走,但是子画,在走之前,我一定会完完整整把自己给你,这样我才能一辈子记住,我曾爱过你,我曾拥有过你。 两人从窗户出去,容子画抱着君莫倾一路施展轻功回到太子府,由于辛苦了一整天,君莫倾很早就睡下了,只是像昨晚一样,有点不安分,身子老是挪来挪去,时不时凑近容子画,又时不时躺的远远的,让容子画一夜睡不好。 次日清晨,子尘一大早就来到太子府,容子画也把进宫的时间往后缓了缓,两人在后花园里仰望躺在树上的君莫倾,子尘道:“莫倾似乎睡着了,昨夜她没睡么?事情办的如何了?” 容子画摇了摇头,“事情办好了,只是莫倾最近两日有些失眠,睡不安稳,不要吵她了。” 子尘点头,两人在树下坐着,容子画跟他说了关于昨晚在妓院的事,子尘简直不敢相信天下第一匠师要拜君莫倾为师,一下子就喊了起来,“君莫倾!你快告诉本王你是何方人物!怎么会有如此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本领?莫不是旁国派来的奸细?” 君莫倾由于昨晚一整夜睡不安稳,现在好不容易睡的深,子尘这么一喊一下子把她吓的魂飞魄散,身子一晃直接从树上掉下来,容子画惊了一大跳,身子一轻飞了上去稳稳接住君莫倾,对子尘喝道:“你想吓死她么?” 君莫倾也是心有余悸,睡梦中被人乍一喊,很有可能就被吓死的,她捶了子尘一拳,“你安的什么心,我若摔死了定是拉你垫背,什么奸细本领的,君莫倾我小女子一个,没你说的那般神奇。”不是我神奇,是你们太古董了。 子尘不依不挠的问,他实在对君莫倾太好奇了,太后寿宴上平纱台的惊艳,那些歌,那些舞,那些西装婚纱,那些食物,还有那些鬼点子,最惊讶的就是她竟然有本事让莫云浅主动求着来拜师,这不是奇葩么?“莫倾,你得老实回答,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自何方?为什么杭州这个地方我们从没听说过?” 君莫倾懒懒的往树边一靠,困的眼皮子直打架,哪有心情跟子尘扯,便随便说:“我若告诉你我来自哪,只怕你们会立即将我火化了,以免荼毒众生。” 她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也确实是这样,谁会相信一个人能穿越千年的时空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里?只怕被别人知道了,要么就解剖她研究,要么就当做妖精烧死,横竖都是死,她才不会说呢? 然而子尘和容子画听了之后都静了下来,他们竟然相信了君莫倾说的话,不是无原无由,而是有根有据,君莫倾的种种行为都证明她不是常人,与这里的人不一样,显得鹤立鸡群,君莫倾见他们都陷入沉思,也似乎都烦恼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别想了,我真的来自杭州西湖,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地方,你们都是容国的皇族,一个太子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去过那种乡村小地方,但我真的不是奸细,不信身。” 搜身?两人同时看向君莫倾,子尘脸红,容子画脸青,君莫倾自知失言,忙补充:“不信可以将我严刑拷打。”搜身,就算搜身也得相公搜,关你这等闲王爷何事? 三人又说了些其余的话,君莫倾特别让容子画交代下去,说太子妃回了娘家,然而子尘与容子画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只想着君莫倾是什么人,这成了两人的心病,君莫倾也没办法交代,只好无奈的笑笑。 “太子殿下,莫大将军的千金莫小姐求见。”一名奴才过来通报,却见一个陌生人在这,不由多看了两眼,觉得眼熟,又觉得没见过,让他纠结了,其实他看到的就是穿着男装的君莫倾。 “带她进来吧。”容子画挥挥手,转过身替君莫倾理了理衣服了头发,道:“我让人准备好了客房,你真的要搬过去住么?” 君莫倾笑吟吟的望着他,“若莫云浅看见太子妃的堂兄与太子同房而睡,会是什么感觉呢?”噗!到时候太子是断袖,和太子妃的堂兄相亲相爱给太子妃戴了绿帽的消息会不胫而走,恐怕那莫云浅会一口老血喷出来,捶胸咆哮,我暗恋了十多年的少年啊,你怎么会有断袖之癖啊。 子尘很不厚道的笑了,君莫倾也是一副笑意,容子画表情僵硬了,微微离君莫倾远了一两步,保持着距离,让子尘与君莫倾更是捧腹大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子画,我们行房事吧 “太子殿下,莫小姐到了。”这时嫣然领着莫云浅来了,今日的莫云浅穿了一身鲜艳的桃红色长裙,发上插了一只桃花簪,双眸盈盈有着情意,看来是花了些功夫打扮了,确实不错,非常美,她没有看任何人,似乎是极怕容子画,福了福身子行礼,“云浅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十四王爷。” 容子画把手一抬,淡淡有着疏离的冷漠,“平身。” 莫云浅这才抬起头来,她首先是望着容子画,但凡是女子,看见心爱之人都会脸红,莫云浅也不例外,一张瓜子脸红的像阳光下暴晒的红富士苹果,让人看着直想咬一口,她不敢一直盯着容子画看,随后把目光移到子尘身上,她小时候见过子尘一次,十多年未见,自然是多看了两眼,而子尘俊朗丰神,也是个男得的美男子,她多多少少也会脸红心跳,等她目光移到君莫倾身上时,忽然心里一跳,只觉得眼前雾霭深深,天高地阔。 莫云浅直勾勾盯着君莫倾看,她眼角的泪痣深深的吸引了莫云浅,只觉得这个人如风一般简单潇洒,又仿佛笼罩着云雾深深,忧愁浅浅,让人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嫣然极其机灵,她上回看过君莫倾男装打扮,自然知道这个是自家太子妃,君莫倾也特别交代过嫣然,于是嫣然便走到君莫倾身边,福了福身子,甜甜的说:“君公子,太子妃出府之前特别交代过奴婢,让奴婢好生照顾您的生活起居,您可还有什么欠缺的?奴婢这就去办。” 君莫倾心道嫣然这丫头机灵,脸上淡淡一笑,让嫣然去泡壶好茶来招呼莫云浅,而莫云浅方才听嫣然这么一说,也立即明白眼前这个公子就是自己的拜师对象,心里不由惊讶这人如此年轻就拥有那般高的天赋,实在是天才,忙不迭垂眸下跪行了大礼,“徒儿莫云浅,给师傅叩首。” 三个响头叩下来,直让子尘目瞪口呆,这姑娘委实爽快了些,说拜就拜,君莫倾瞥了眼子尘那即将掉下来的眼珠子,心里不无得意,她伸手扶起莫云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触摸到莫云浅时,莫云浅身子微微颤了颤,“在下还未想好是否收你为徒,你大可不必如何。” 莫云浅不起来,依旧跪着,“若师傅不收徒儿,徒儿长跪不起。” 容子画看了看君莫倾,示意差不多了,君莫倾也打算见好就收,便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双手扶起莫云浅,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为师就收了你了。” “徒儿叩谢师傅大恩。”莫云浅又是一个扣头,让君莫倾十分不自在,说实在的,两人年纪差不多,被这样拜着颇有祭拜祖宗的感觉。 莫云浅已经来到太子府了,且拜了君莫倾为师,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就没什么好说,无非就是君莫倾时不时画一些现代建筑给莫云浅开开眼界,又拿了一些学校里教的建筑课材料来胡诌一堆,更多时间她都装作高深莫测的在房间里沉思,可闷坏了。 这么几天下来,君莫倾看见莫云浅就掉头躲起来,莫云浅实在太过热情,老缠着她问一些建筑方面的时,还提议要在京城里建一座酒楼,由君莫倾来设计草图,让君莫倾大为头疼,这一日君莫倾干脆就躲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里,容子画正躺在床上睡觉,君莫倾溜进去后立即就关了房门蹲下身,动作一气呵成,把容子画惊了一跳。 “莫倾,怎么了?”容子画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他睡觉时十分规矩,被褥未乱,一切都平整,君莫倾苦着脸爬上床,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拉,闷着不说话。 容子画轻笑一声,拉开被子,“与谁赌气?子尘气你了?” “子尘若有那本事,我倒还觉得欣慰,那莫云浅委实难缠,白天一整天不离开我,晚上还要缠到半夜三更,我都没睡过安稳觉。”君莫倾委屈了,她这是干嘛,非要揽这个苦差事。 容子画正经的说:“这个我知道?”君莫倾抬起眼看他,“你知道?你知道我半夜睡不好?” “嗯。”容子画替她把长发拨到一边去,随意说:“你搬过去的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在你窗外。” 额,君莫倾一怔,有些诧异,容子画每天晚上都在窗外看着自己么?为什么自己没发觉?容子画见她疑惑,笑了笑,“我怕琉妃与右相会对你不利,不敢离你半步,莫倾,搬回来吧,或者每晚我去你那。” 君莫倾鼻尖一酸,狠狠的感动了,难怪容子画最近白天总是让子尘跟在她身边,而自己则躲在房间里睡觉,原来是夜晚的时候在她窗外守了一整夜,从来没人待她这样好过,从来没有。 “子画……”君莫倾声音有些哽咽,眼眶酸酸涩涩的,像的要哭,容子画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道:“你不开心?若是觉得辛苦,明日我便将莫云浅赶出去。” 君莫倾摇着头,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她一直摇着头,留着眼泪,弄的容子画慌了手脚,怎么擦了擦不干她的泪水,突然君莫倾靠了上来,抱住了他,窝在他怀里像只小猫,声音依旧哽咽的说:“子画,我们……我们行房事吧,我……我……我。” 容子画一下子就呆了,狠狠的呆了,身体瞬间僵硬到了极点,君莫倾把自己的身子向容子画怀里又贴近了几分,突然昂起脸吻了下去,不是蜻蜓点水轻轻一吻,而是深深的吻住了容子画双唇,一点点舔着,生疏的把小舌头伸进容子画嘴里,小心的,一点点的碰着容子画的舌头,她没有经验,只有在电视上看到情侣接吻,她努力模仿着那个样子,把手搂在容子画脖子上,小心翼翼的吻着。 容子画手脚僵硬,坐在那傻傻的任君莫倾吻着,直到君莫倾不小心咬到他的嘴唇,痛让容子画反应了过来,而君莫倾也知道自己咬到了容子画,一下子就放开他,小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说:“对……对不起,我……我……” “唔……”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事成尴尬 忽然容子画把君莫倾拉入怀里按在床上,身子一翻便躺在了君莫倾身上,毫不犹豫吻了下去,连带着唇边的血渍,都吻入了对方的嘴里,容子画的吻十分温柔,但又带着让人逃不开的霸道,不放过任何一寸小舌,吮吸着对方的双唇。 “嗯……”君莫倾被吻的浑身酥软,只觉得整个人有了异样的反应,身子柔软无力,燥热不已,双手紧紧的环着容子画的身子,这一刻她很想很想拥有容子画,也很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容子画,什么都不想,脑中,心中,都只有容子画。 容子画亦吻的意乱情迷,他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反应,尤其听到君莫倾那似有似无的呻/吟,使得他身子热的不行,但他还是忍着,深深的吻着君莫倾,吻到气喘不止,他觉得自己心跳特别快,“莫倾,想好了吗?考虑好了吗?真的要给我吗?” 君莫倾被吻的双眼迷离,对容子画突然离开的嘴唇显得十分不满意,一刻也不留的凑了上去,紧紧的吻住了容子画,含糊着说:“给你,所有都给你,人也给你,子画,给我完整的你。” 就这么一句子画,给我完整的你,令容子画彻底放下了最后的一道线,更加绵长的吻住了君莫倾,指尖一挑,君莫倾的外衣松开滑落,两人在床上相拥着激吻,不多会,身上的衣服都脱的一件也不剩,君莫倾脸红到了耳根子,根本不敢看容子画,然而被吻到软绵绵的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害羞,她觉得自己很热,一股股异样的感觉从腹部升起,她感觉到容子画正一点点从脖子吻下去,而她也忍不住发出一丝丝猫咪一样的呻/吟,待容子画吻住她敏感部位时,她几乎忍不住娇媚的轻吟了一声,来自腹部的燥热更甚了,她紧紧抱着容子画的身子,意乱情迷,唯有不断的唤着:“子画……子画……” 容子画本就不再刻意控制着自己,听着这一声声娇柔的低吟,更加无法忍受男性的本能,他温柔的吻着君莫倾的唇,轻声呢喃,“有些疼,忍耐一下。” 君莫倾此时完全耐不住,她把身子向容子画迎了迎,胡乱嗯了一声,双眼里全是妖娆春色,容子画唇边勾起一丝浅笑,道:“莫倾,我会好好爱你的,一辈子。” 就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君莫倾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浑身一抖,忽然用力的抓住了容子画的背,更加紧的抱住了容子画,她兴奋,激动,她把最珍贵的自己即将交给心爱之人,此生无憾。 然而就在两人都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合二为一之时,门被敲响了,是嫣然的声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在里面么?君公子不见了,莫小姐说想问问在不在这。”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两人身子一僵,都不动了,仿佛半个身子被动在河里的鱼。 “太子殿下,云浅并非有意打扰,只是师父他不见了,云浅急着找他。”这时莫云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细细的,柔柔的,哪里像是找人,分明就是来骚扰的。 容子画与君莫倾两两相望,更加纠结了,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盯着对方的红脸看。 “二哥,你在吗?”好死不死,这回连子尘也来了,君莫倾与容子画一下子什么兴趣都没了,什么燥热都没了,从上到下红透,瞬间尴尬的躺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君莫倾尤其尴尬,轻轻把容子画一推,被子一拉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容子画也颇为尴尬,立即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头发,但还是站在床边不好意思出去,努力稳了稳气息,道:“嗯,君公子出去了,晚点会回来,你们退下吧,我要休息。” 听到子尘在外面嗯了一声,之后就是脚步声,待安静下来了,屋子里的两人更加面红耳赤,各自回想方才的失控,恨不得拔腿就跑。 君莫倾躲在被窝里恨的牙痒痒,也不晓得是恨自己方才的失控,还是恨好事被外面三人给搅合了,害的她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有够难堪的。 “咳咳,我去看看莫姑娘找你何事,你睡一会吧。”容子画实在站不下去,忙寻个借口出了房,君莫倾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哪还有什么心情再睡觉,确定容子画走了后,她立即就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从窗外翻了出去,像个半夜爬上别人相公床的小三,贼兮兮的。 如此一天君莫倾都躲在房间里,没有人来打扰,连缠的像502胶水的莫云浅也没来找她,想必是看见容子画之后舍不得走了,她把自己缩在一起抱着腿,回想中午与容子画发生的事,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直到嫣然偷偷摸摸从窗户进来,摔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君莫倾立即惊醒,条件反射的握住了枕头下的匕首,道:“谁?” “太子妃,是奴婢。”嫣然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把窗户关上,嘴里念叨着:“下回非找张高点的凳子来。” 君莫倾一看是嫣然就放松了戒备,把匕首再藏回枕头下,又懒洋洋躺了下去,道:“不走正门,翻窗进来是为何?” 嫣然不知道怎么了,小脸气的通红,鼓着包子脸站在床边对心情懒怠的君莫倾说,“太子妃您还睡的着,那莫姑娘不知道使的什么媚术,一整天都缠着太子殿下,现在居然还和太子殿下一起用晚膳呢,太子妃,您是没看到那个莫姑娘的嘴脸,真讨厌,对咱们府里的奴才丫鬟呼来喝去,都搞不清楚谁是女主人了,哼,什么玩意!” 嫣然愤愤不平,气的爬窗进来,君莫倾听了却不觉的有什么,她第一次看见莫云浅的时候记知道这姑娘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比起玄家的三位千金,应该也不会逊色,她道:“一起用膳而已,若他们进了我的房,你再来告诉我,我一定拿着烧火棍进去抽她。” 第一百四十六章 莫云浅与玄家千金 “可是现在不仅这样啊,若是一起用膳,那倒罢了,现在玄家二小姐来了,那莫姑娘居然摆出一副太子妃的模样,和那玄家二小姐吵起来了。”嫣然瞪大了眼睛,觉得太子妃实在太不看重太子殿下了,怎么能这么不在意呢? “喔?”玄音来了?和莫云浅吵起来了?这是好戏啊,君莫倾立即翻身下床,把外衣往身上一套,再在眼角下点了颗泪痣,就带着嫣然出去了,嫣然以为她要出去以太子妃的身份震慑那两个女人,岂料君莫倾道:“稍后你只管看戏,可别说漏了嘴。” 嫣然闷闷的哦了一声,随着君莫倾到了大殿,果然,一看之下竟然是这般的精彩啊,只见容子画坐在主位上喝着茶,那玄音挺直小腰站在站在莫云浅面前,而莫云浅正端坐在椅子上,表情淡漠,正是一副太子妃的做派,不知情的人还真会误会这位才是太子妃。 “原来你就是莫将军的掌上明珠啊,真是失礼了。”玄音口中柔柔弱弱的说着,眼神却一点也不温柔,这个莫云浅是想找茬么?如今攀上太子这个富贵门就嫌弃我相府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莫云浅看都不看玄音,道:“玄二小姐贵为右相的千金,身份尊贵,自然无须多礼,既然今日巧遇二小姐,那不妨请二小姐带句话过去,我莫云浅此生无论多落魄都不会嫁玄四公子,还请右相莫要再逼我父亲。” 她将话直接挑明,且是在容子画的面前,大有拿太子的身份压相府的架势,加上外面传言莫云浅将为太子侧妃,由不得让玄音气的恼火,我堂堂相府公子,还娶不起你这个武夫的女儿?反了天了,玄音气的脸都青了,但到底是个奸诈的人,自知得罪不起太子,便阴阴笑了一声,“既然莫姑娘都这么说了,我相府也不是非要与你将军府攀亲戚,只是今日我来此送个请柬,太子殿下都未发话,莫姑娘你为何出言给我难堪?这太子府似乎不是你做主。”真是气死了,她是专程来送右相五十大寿的请柬,刚进太子府,就被这莫云浅给讽刺了一通,能不气么?就算你莫云浅即将嫁给太子为侧妃,但现在你还未入府,你算个什么东西? 碍于容子画在场,莫云浅必须把无辜装到底,她很不解的看了眼玄音,“我何时给你难堪了?” 玄音冷笑,今天真是快栽到这个女人手里了,“你为何下令不让我入太子府?为何要让侍卫将我拦在外面?你凭什么?”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莫云浅装作恍然大悟,“二小姐误会了,当时我与太子殿下正在用膳,没人告诉你在别人用膳时来打扰很不礼貌吗?何况是堂堂太子殿下,我只是让人叫你稍等一会,何时说不让你进来了?必定是那侍卫传错话了。” “你!”玄音气急,她自觉自己也是个圆滑的人,没想到这个莫云浅这么狡诈。 “如今来了,太子殿下也在此,二小姐有事不妨坐下慢慢说。”莫云浅对盛怒的玄音笑了笑,不无得意之色,她早就听闻相府的女人最阴险,还和琉妃共谋逼太子娶玄家三小姐,真是气死她也,今日碰见了,不好好捉弄捉弄就太对不起机会了。 玄音被她气的彻底脸青,一再暗呼要冷静,要冷静,总算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念起君莫倾了,君莫倾至少不会这样奸诈着气人,至少不会这样没家教没气度,至少不会说出的话让人这般不服,她坐下,脱口就说,“莫姑娘真是好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太子妃呢,这太子府里就算太子殿下不在,也自有太子妃做主,你这口气是置太子妃于何地?当太子妃是虚设么?” 这下轮到莫云浅脸红了,太子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回娘家了,她才会这样说话的,但现在被玄音挑明,多少面子上过不去,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容子画却只面无表情当两人不存在,大有让他们吵翻天的意思。 玄音暂时占了上风,起身施施然对容子画行了一礼,双手奉上请柬,道:“父亲五十岁大寿,还望太子殿下屈尊驾临。” 这里没有丫鬟在场,玄音干脆就把请柬抬到莫云浅面前,嘴唇一笑,讽刺道:“既然这里无人呈请柬,莫姑娘也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太子府什么人,就劳烦把请柬呈给太子殿下。” 当本小姐丫鬟来使唤?莫云浅瞪着她,但也没办法,只得起身接过请柬,突然,玄音袖里飞出来一根银针,不着痕迹的飞像莫云浅的腹部,容子画自然是瞧见,却不想阻拦,就在这时,君莫倾袖子一拂,挡在了莫云浅身前,不动声色的把银针圈在了袖子内,眼皮子一抬,对玄音露出灿烂的微笑,“请柬便由在下来呈吧,莫姑娘乃是太子府贵宾,怎好劳烦她。” 君莫倾接过玄音手里的请柬,恭恭敬敬送给容子画,容子画为她刚才的举动吓一跳,生怕她被银针伤到,但看她淡然自若的表情,应该是没事的。 玄音看君莫倾看傻了,只觉得十分,万分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尤其君莫倾眼角的泪痣,看上去有几分淡淡的忧愁,“你是……” “在下君莫夜,乃太子妃堂兄,来的不巧,太子妃已回娘家小住。”君莫倾笑着看向玄音,那笑容亦是明媚潇洒,直让玄音眼花,这两堂兄妹会不会太像了一点? 莫云浅见君莫倾突然现身替自己解围,心中隐隐触动开心着,不由语气也软了些,“师父,您去哪了?徒儿找了一整日。” 找了一整天?是缠着太子在这摆太子妃架子一整天了吧?君莫倾笑了笑,雪白的衣裳仿佛空中的白云,整个人淡若清风,玄音看着更加郁闷,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太子妃嘛。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的都入不了眼 “既然无事,你便退下吧。”此时容子画开口了,他放下茶杯,连着请柬碰也不碰,现在君莫倾来了,他不想这些人烦着君莫倾。 玄音无话可说,只得先走,临走前深深看了眼君莫倾,心里的郁闷更深了一些。 她一走,戏也就没的唱了,君莫倾面对容子画仍觉得有些些尴尬,便道:“天色不早了,我便先休息了。” 容子画无奈,只好点点头,莫云浅也跟着君莫倾出来了,她一路跟着君莫倾到房里,直到君莫倾问:“你有何事想说?” 莫云浅低着脑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让君莫倾觉得有些表里不一,但又不得不耐心,只听莫云浅说:“师父,太子妃生的如何?也像您这般好看吗?” 额,君莫倾一怔,随即浅浅笑开,对她温柔的说:“太子妃也许不够好,也不够美,但也许在太子眼中,她是最完美的,不是吗?”你眼中的容子画不也是完美无缺么? 君莫倾轻轻关上门,一转身,吓的差点惊叫出声,澜止正坐在桌子上,两只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嘘。”君莫倾立即上去捂住澜止的嘴,“外面有人。”澜止拿开她的手,浑不在意的说:“已经走了,那女人打听起你来了,等会本大爷修理修理她。” 君莫倾把他拉下桌子,倒了被茶给她,随意说,“人家只不过问问我,你就要去修理啦?你是不是也太凶悍了一点?” 澜止不屑的说:“那女人表里不一,本大爷看着不爽,与其让她天天跟着你对你不利,还不如本大爷一掌结果了她。” “你又在太子府里跟着我了?”君莫倾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很无奈,“你这样在太子府里来去自如,万一被发现呢?” “你是怕容子画会杀了我么?他不会,他不像我一样无情。”澜止玩弄着君莫倾的长发,忽然看见君莫倾锁骨间似乎有吻痕,当即剑眉一蹙,竟然狠狠的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服。 “啊!”君莫倾一声惊呼,节节后退了数步,双手紧紧护着胸,诧异的看着澜止,“澜止?” 她和容子画圆房了?她不是要把最重要的给自己吗?澜止完全蒙了,他不知道君莫倾与容子画是何时有的感情,也不知到了什么程度,他只知道眼前的君莫倾,不是他的君莫倾了。 不等君莫倾有什么反应,澜止把她丢上床,身子压了上去,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澜止的吻不如初次温柔,甚至霸道的啃咬着,君莫倾不停的摇晃着脑袋闪躲,只觉得双唇被咬的很疼,然而她的力气始终不如澜止。 “澜止……别这样。”君莫倾断断续续的说着,感觉到嘴唇已经被咬破了,血渗入嘴里,一股腥味,她不知道澜止为什么突然间这样。 澜止根本不听她说话,心中一团火将他彻底燃起,嘶的一声响,他扯碎了君莫倾左肩的衣服,不顾君莫倾强烈的反抗,霸道又强硬的吻遍了她全身,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暧昧的吻痕,就像一头猛兽,无论君莫倾如何想逃脱,都只是垂死挣扎。 渐渐的,君莫倾不动了,也不再闪躲了,她静静的躺着,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澜止也不动了,他红着双眼看向君莫倾的脸,才发现君莫倾早已泪流满面。 “莫倾,你可知我有多心痛?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澜止抬手轻轻拭擦了君莫倾眼角的泪,心里无法压抑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立即占有她。 君莫倾无声流泪,眼睛也没有睁开,衣服隐隐遮不住春光,仿佛睡着了一般,她轻轻啜泣着,伸手把澜止紧紧的抱住,将自己的下巴抵在澜止的肩上,颤抖着声音,说:“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能弥补一点我的自私和过错,能给你安全感,我无话可说,这是我欠你的,可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样相拥的姿势,这样暧昧的**,抱着心爱之人的澜止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致,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是的她的心,她的一切。 澜止走了,没有说一句话,在夜半之时离开了太子府,而君莫倾彻夜捂着被子,睁着眼睛到天明。 清晨一早宫里就来人把容子画接走,说是皇后找去商量百花节的事,容子画一走子尘就必须得来,于是君莫倾打开门时,就看见斜靠在门边睡眼惺忪的子尘。 “君公子,本王每天都牺牲睡眠保护你,等太子妃回来了记的替本王邀功。”子尘打着哈欠要进屋,君莫倾拦住他,笑了笑道:“王爷难道还想补眠不成?百花节将至,不去打听打听相府千金们会有什么惊天动地表演?” 子尘懒洋洋的摆了摆手:“本王看过太子妃的才华之后,谁的都入不了眼,无非就是唱曲作舞,还能出什么花样。” 君莫倾听他取笑自己,一拳就捶了上去,说:“就算不好奇相府千金的表演,你不想看看莫云浅会有什么才艺么?百花节可是她们难得能见皇后的机会,莫云浅定会一展才华吸引皇后注意,为自己的太子侧妃身份做准备。” “她除了会建筑宫殿之外,还会琴棋书画?”子尘一直觉得莫云浅只会建筑,君莫倾翻了他一个白眼,抖了抖身上的白衣,走了出去,“好歹是大将军的女儿,必定是文武双全的,否则怎敢与相府千金较劲?我看此次相府千金和莫云浅会在百花节上有一番争斗。” 子尘跟在她身后走,他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但听君莫倾这么一说似乎太挺有趣,于是问:“玄家的女人以为住进太子府的莫云浅会成为太子侧妃,那玄兮一定不会轻易就放过莫云浅,而莫云浅为了不嫁给玄家四公子,也乐的让人误以为她会是太子的侧妃,而她自然也想成为真正的太子侧妃,那么百花节在皇后面前表演还是一个大大的机会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竟胆敢打我的人? “莫倾,本王越来越发现你城府很深。”子尘双手抱胸跟在后面走,他真是愈发觉得君莫倾甚有心机,只是这种心机很让人喜欢。 君莫倾一个回身,对他露出灿烂的笑脸,颇为调皮的说:“如果你说我越来越聪明,我会比较开心,城府是个模棱两可的词。” 子尘一路大笑,两人走向莫云浅住的那个后花园,却听见里面传来哭泣声。 “莫小姐,奴婢以后真的不敢,真的不敢的,求莫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正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嘴巴,嘴唇高高肿起,血一滴滴的留下,而莫云浅则坐在凳子上,怒视那小丫头,凶神恶煞的模样与以往仿佛两个人,她骂道:“你这贱婢,竟敢弄断本小姐的丝带,不知道这丝带舞是本小姐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表演的吗?你有多少钱可以买?卖了你这贱婢也换不来这根丝带,贱婢就是贱婢,难怪被调到这么偏的院子来做苦工,给我狠狠的扇!” 那小丫头哭的浑身颤抖,更加卖命的扇自己的嘴巴,一张笑脸都是五指印,看的君莫倾心里极其窝火,我太子府的丫鬟,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教训了? “要不要出去救那小丫鬟?”子尘拧着眉也觉得惊讶,莫云浅看上去那么娇弱,没想到脾气这么大,蛮横不讲理,君莫倾摇了摇头,“如果我们出去就等于识破她,这样她不会再敢留在太子府,会坏大事。” “那这小丫鬟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子尘可看不下去,君莫倾掉头就走,说:“我自有办法。” 君莫倾回到自己房里,把桌上一直放着的花丢掉,喊了嫣然过来,道:“后院里打扫花园的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嫣然睁着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直转,“叫曲水,奴婢听闻一开始她曾侍奉过您。” “曲水!”那个丫鬟竟然是曲水,君莫倾有些呆愣,少不了立即就怒火中烧,一拍桌子,气的咬紧了嘴唇,嫣然不知太子妃怎么了,只当是曲水可能触犯了太子妃,小心说:“府里上下都知道曲水是服侍您不当被太子殿下叫去打理后花园,莫姑娘也知道曲水曾跟着您。” “喔?原来是这样。”曲水曾服侍过她,莫云浅糟蹋不了她就百般糟蹋服侍过她的曲水,虽然能够理解莫云浅的心情,但君莫倾仍旧气愤,双眸间罕有的掠过一丝冷酷,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间,让子尘与嫣然都倍感凉飕飕。 “让曲水送些花草过来,现在就去。”君莫倾淡淡道,目光变的没有一丝重量,嫣然立即走去办了,子尘坐在桌边说,“莫倾,你此次似乎带回来一匹狼和自己抢地盘。”那莫云浅摆明了就是要和君莫倾这个太子妃过不去,才会这麽曾服侍过君莫倾的曲水。 君莫倾媚眼一挑,略讥讽道:“怎么?王爷认为莫倾是绵羊吗?即使她莫云浅是头狼,我君莫倾亦能叫她俯首称臣。” 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者之气令子尘也不由微微窒息,只听君莫倾道:“丝带舞是么?念在她也并非有意伤人,我只略作惩戒。” 子尘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刻意与君莫倾分开距离,嘟囔着:“本王还是不招惹你为妙。” 不多会嫣然就带了个人来,但不是曲水,而是莫云浅,这个自然在君莫倾的意料之中,曲水脸肿成那样,莫云浅敢让她出来见人么?岂非不打自招?既然莫云浅出来了,曲水也就能休息一下了。 “师父,徒儿听闻您想要花草,亲自挑拣了些,您看喜欢不?”莫云浅温柔的笑着,尖尖的瓜子脸怎么看怎么美人胚子,君莫倾和子尘却觉得虚伪,但也无法,子尘倒是可以冷着脸不闻不问,君莫倾却必须继续装着亲切,点了点头,道:“这几日为师赠你的草图也不少了,可有什么想法?” 莫云浅脸颊一红,道:“徒儿这几日都在练习舞蹈,百花节时各位朝臣都需要携家眷出席,徒儿不想给父亲丢脸。” 这理由找的真妙,子尘的脸更加冰山了,君莫倾笑了笑,喝着茶随意问:“在习什么舞?” “丝带舞,父亲说此舞作起来弱柳扶风,适合女儿家。”莫云浅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师父面前她总觉得自己若不听话随时都会被赶出太子府。 古人除了什么丝带舞就没什么新花样了,行,丝带舞是吧,君莫倾道:“太子妃的丝带舞为师幼时曾见过,确实是惊为天人,至今不忘,为师这有她撰写的舞步,不如传授给你?想来太子妃也不会介意的。” 太子妃曾跳过丝带舞?而且惊为天人?这激起了莫云浅内心深处的嫉妒和不服,她虽然是将军的女儿,但自由琴棋书画样样全,虽不敢说舞技天下第一,但也少有碰上敌手,那太子妃的舞姿有这般令人难忘吗?那不如看看她撰写的舞步,莫云浅表面上仍旧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子尘看了眼君莫倾,好奇她什么时候跳过丝带舞?又什么时候撰写过舞步了?在他的好奇与莫云浅的不服中,君莫倾拿出了上次教皇后跳丝带舞的动作素描,只是草图,但大致能看出动作,她上次画了不少,最后决定用那个水袖舞,没想到这个丝带舞还能派上用场。 莫云浅接在手里,一张张认真的看下去,越往后越惊讶,这确实是丝带舞,但是这种舞步她从来没见过,都是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有些甚至是她做不到的。 子尘见她露出诧异的表情,也便知道那画里的东西一定是君莫倾亲自画的,除了君莫倾,他还真想不到会有谁这么让人大跌眼镜。 “师父,这……真的是太子妃亲自作的画?且她幼时曾舞过?”莫云浅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舞蹈,那些动作成年人也根本无法完成,更何况当时年幼的太子妃?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澜止咬的唇印 在她炙热的目光中,君莫倾点了点头,并做了个有些累的动作,道:“千真万确,你若要跳丝带舞,不妨学学,也许能有所成,为师乏了,你回去好好研究吧,另外,你院子里打理花草的那名丫鬟让她过来,太子妃房前的花草好些时间没打理,以后让她在那修理花草吧,我会跟太子殿下说,让他另找丫鬟伺候你。” 她一气呵成,语气不慢也不快,但却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道,莫云浅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但也无话可说,她可不想得罪师父,否则就会被撵出太子府,而那些建筑上的她也还没学来。 莫云浅拿着画图走了,不一会嫣然领着曲水过来,曲水三百九叩谢君莫倾大恩,觉得君莫倾眼熟,但始终没认出来。 一个上午就这么折腾过去,午膳时容子画回来,说了些在宫中和皇后谈的事,以及三日后要出席右相五十岁大寿,就又进宫帮皇上处理朝政,本是回来看看君莫倾,谁知只见到子尘。 用过午膳后,莫云浅在自己院子里钻研舞步,不让任何人打扰,而君莫倾躺在树上的吊床中闭着眼不知是否睡着,子尘便倒霉了些,寸步不离的跟在君莫倾身旁,充当保镖。 “王爷,你觉右相寿辰那日会藏什么玄机?”安静的午后,君莫倾懒洋洋开口,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倦怠,似乎很困。 子尘嗯了一声,道:“为何你会觉得有玄机?” 君莫倾轻笑一声,白衣袂在树上一晃一晃,很是潇洒,她道:“王爷是故意想考考我吗?但凡像右相这样权倾朝野的人过寿或者娶小妾都是敛财的好时机,怎会请皇上和太子出席来破坏这个机会呢?除非他是傻子,否则就一定有更大的目的。” “本王就说你城府深,你还非不承认。”子尘爽朗的笑着,君莫倾不搭理他,暗自想着右相肯定是想借着寿辰把那江湖女子献给皇上。 “莫倾。”突然子尘叫了一声,君莫倾嗯了一下,子尘疑惑的说,“早晨我便见你唇角有伤痕,怎么回事?” 君莫倾立即抬手褶了一下唇,脸瞬间就红了,那是被澜止咬的,怎好说出来?也就是因为这个,中午容子画回来她才躲起来。 君莫倾脸一红,子尘立即陷入无限遐想中,一连哦哦哦的点头,以为她是和容子画那啥给咬的,弄的君莫倾好一顿尴尬,若是叫子尘知道这是澜止咬的,还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直到子尘快睡着了,就缠着君莫倾说脑筋急转弯,被君莫倾逗的脸红脖子粗的。 一直到晚上,容子画回来后子尘就回去了,君莫倾也躲进房里不出来,嫣然只得端了饭过来,“君公子,奴婢给您送饭了。” 君莫倾让她进来,把脑袋伸出去瞧瞧有人没,又把门关上,对她说:“你去旧颜桥一趟,那边有家叫红颜的妓院,帮我打听打听一个叫三姨的女人。” “旧颜桥,妓院!太子妃,您怎么让奴婢去那种地方?奴婢……不敢去,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会把奴婢轰出太子府的。”嫣然哭丧着脸,君莫倾拉着她耐心劝说,“他若把你轰出去我再把你领回来,不怕,我给你准备了男装,这里是五千两银子,谁漏的话多,你就给谁多些。” 嫣然一百个不愿意,嘟着小嘴扭扭捏捏换了男装,像个书生,君莫倾捂着嘴直笑,推了她一下,哄着说:“乖了小嫣然,等你长发了可以嫁人了,我做主给你寻个好去处如何?” “才不要呢,奴婢一辈子跟着太子妃。”嫣然羞红了脸,一溜烟就跑了,君莫倾关好门准备休息会,谁知一转身,屋里多了一个人,还是这太子府的主人,容子画。 君莫倾吓一跳,捂着胸口皱着眉,“为何你们总喜欢吓唬我?我若心脏不好,早让你们给吓死了。”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显然有人来过这里,容子画看着她,细看之下发现她嘴唇竟然有好几处都破了,好像是被谁给咬的,脸几乎在瞬间就沉了下来,“七弟来过?” 君莫倾下意识就摇头否认,容子画靠近她往身边一拉,她一躲,不慎露出肩膀上的吻痕,顿时两人都不动了。 容子画很清楚,这个吻痕不是自己的,他渐渐握起双拳,有一股愤怒感从心底升起,一甩袖欲出门找澜止,君莫倾立即反手抱住他的腰,焦急说:“你相信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是……只是……子画,相信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容子画和澜止和平相处,她乱极了,只能紧紧抱住容子画,恳求着:“子画,为了你,欠澜止再多我都能接受,但这不是他的错,是我亏欠了他,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相信我。” 容子画转过身看着她,眼中布满了深深的迷雾和不解,“我不明白你欠了他什么,但无论你们之间有多少亏欠,都不应该由你一个人去偿还,你是我妻子,你的债由我来扛,莫倾,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侵犯你!” 君莫倾摇着头,躲在容子画怀里一句话也不肯说,她无法说出自己亏欠了澜止多少,她自私的把澜止留在了京城,自私的让澜止再一次踏进那个噩梦一样的皇宫,一而再的失信于澜止,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澜止多少,又该怎么偿还,但这一切与容子画无关,这是她自己欠下的债。 容子画又恼又心疼的抱紧了君莫倾,纤细的指尖温柔的滑过君莫倾的唇,轻轻一抬下颚,吻了上去,他动作轻柔细腻,一点点的深入君莫倾的唇,仿佛是要擦干净澜止留下的痕迹,仿佛是要宣示主权,让君莫倾渐渐沉醉在他的温柔中。 第一百五十章 我就要馊掉了 澜止的吻让君莫倾惊慌失措,而容子画的吻却总让她心疼迷恋,每次触碰,都是不由自主的沉沦,好想就这样一直到老,没有江山锦绣,没有勾心斗角,只是平凡的人。 两人吻的意乱情迷,加之这迷离的夜,轻易就勾起两人的温度,越来越炙热的双唇让两人无处逃离,容子画手一轻,将君莫倾打横抱起,没两步就到了床上,两人双双交缠在床中,君莫倾长衫半褪,雪白的长腿露出,轻巧的勾住容子画的腰,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感受这对方火热的体温,两人双双无法逃离。 容子画指尖轻轻一挑,系在君莫倾腰上的衣带松了开来,露出雪白的肌肤及青色肚兜,由于女扮男装,君莫倾在肚兜里还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布,把傲人的身材都藏了起来,容子画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 “笑甚?”红着脸的君莫倾此时很进入状态,被他这么一笑,忽然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当容子画的手拂过她胸前的白布时,她才意识到这一点,一下子更加羞的不敢抬头,嗔道:“你若男扮女装,会比我更好笑。” “疼么?”容子画看着裹的那么紧的白布,露出心疼的神色,却没有要伸手去解开的意思,而是俯下身轻轻的吻着,君莫倾身子一弓,只觉一股轻浪袭上心头,忍不住轻呢的喊了出来,双腿更加柔软无力的缠着容子画的腰,身子也不安的摆了起来,她轻咬着朱唇,忍住想要扑倒容子画的冲动,一声不吭的红着脸蛋,迷人的眼神让容子画深深沦陷,握住她小蛮腰的手微微颤了起来,忽然一用力将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小喘着说:“这样的你只能展现给我看,答应我。” 感受着容子画炙热的温度,隔着一层薄纱的两人几乎贴着对方的身体,随时都将燃气的欲火充斥着暧昧的气氛,君莫倾有些神魂颠倒控制不住,不等她回答,容子画的唇就迎了上来,紧紧交缠着君莫倾的唇,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两人都知道,今夜不合适,但却把持不住为此而乱了神智。 容子画抱着君莫倾深深的吻,并不碰她其余的地方,温柔的说:“夜晚无人你便解开白布,整日束缚对身子不好。” 君莫倾羞涩的点了点头,在容子画的帮助下把脱下的外衣穿上,披肩青丝随意散着,别有一番慵懒的美感,容子画拥着她坐在床上,道:“右相大寿那日你可要同行?” “自然要去,只不过是以君莫夜的身份去,大家都以为我回娘家了,现在突然出来会影响计划。”君莫倾依偎在他怀里,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还有些娇羞,她道:“想来大寿那日右相就会把那江湖女子进献给父皇,加之琉妃煽风点火,那女子进宫水到渠成,只是不知他们找了何等的美人来,我自然是想开开眼界的。” “你很喜欢看美人?”容子画微微一笑,垂下眸看着她,君莫倾眉眼一挑,道:“若非是喜欢美人,怎会第一眼看见你就傻傻的笑呢?险些忘记当时身在悬崖边。” 噗,容子画忍不住笑出声,更加紧的把君莫倾抱在怀里,他庆幸自己有一张天下之最的容颜,能够吸引君莫倾,把她娶了回来。 两人又说了会话,嫣然就回来了,看见容子画在此,少不了有些惊讶,忙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容子画把手一抬示意她起来,君莫倾立即下床走向嫣然,问:“事情如何?打听到什么了?” “太子妃,奴婢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消息,奴婢打听了许多家,都只听说红颜院里的三姨是十几年前出现在旧颜桥的,由于相貌丑陋,曾经只是红颜院里的打杂的小丫鬟,因非常有才华,极懂礼仪,任何人的问题都难不倒她,所以在红颜院里比头牌花魁还有名头,奴婢还打听到曾有一个贵公子为了刁难三姨,就出了个极其刁钻的问题,是有关于宫内嫔妃的升降,岂料那三姨当场答来,于是那贵公子愿赌服输给了三姨很多金银财宝,红颜院就被三姨盘下来了,自己做了老鸨。”嫣然穿着大了一号的男装,个子小小的,很是可爱,她又说:“奴婢还听说红颜院里的姑娘们都是文武双全的,都是三姨手把手教的,只是那三姨极少出门,奴婢还想打听什么就打听不到了。” 君莫倾听罢秋水双眸赫然瞪大,令嫣然退下之后,迫不及待的准备梳头发出门,容子画拦住她,“就算三姨是当年莲花宫的宫女,你这么晚什么也没准备就去挑明,反而会打草惊蛇,要记住,她是逃犯,如果身份暴露很可能随时招来杀身之祸,若你挑明了她的身份,她会立即逃离京城,届时再想找她就难比登天。” 君莫倾这才冷静下来,这个消息太振奋人心了,那个宫女真的没有死,换句话也就是说当年关于澜止和莲妃的谜团就能解开,或许还能解开澜止这么多年的心结。 容子画牵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平静心情,说:“在没有一定的把握她能说出莲花宫的事前,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派人再深入调查,你再等两日。” 君莫倾点了点头,说:“右相大寿还有几日?”容子画脸上带着随性的淡然,答:“明日即是,今日进宫与母后商讨过后,母后把百花节举行的时间往后压了些,待百花节举行,便是我们一举铲除右相与琉妃的时候。” “喔?”君莫倾眼睛一亮,清秀的笑脸浮现出了久违的兴奋,“百花节时就准备动手么?最迟也就一两个月,为什么这么快?” 容子画看她一脸的期待与兴奋,额前冷汗连连,“你似乎很兴奋?” 君莫倾收敛住笑容,有模有样的说,“当然开心,拔除琉妃右相一党,容国国泰民安,江山稳固,自然是好的。”我好久没拿着洛阳铲去盗墓了,来到这也没啥惊心动魄的事,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不是睡觉就是跟女人斗心机,再不来点新鲜的,我就要馊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嫂你实在太不靠谱 容子画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有些阴郁的说:“父皇的身体不好,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也经不起任何折腾,未恐琉妃她们做出什么变动,必须在父皇驾崩之前拔除琉妃一党。” 他说的十分淡定,谈着自己父亲的生死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让君莫倾有些不解,“子画,纵然父皇最疼爱的是七皇子,皇家亲情也不如寻常百姓,但父皇到底是你的父皇,父皇身体不好你何以一点也不悲伤?” “父皇有很多皇子,我只是其中之一,也许真的是皇家情薄,我幼时并未多与父皇接触,也不知寻常百姓是如何与父亲相处,若我悲伤难过父皇便能好些,我又怎会不难过?”容子画依旧淡淡的说,眉眼间看不出一点即将丧父的悲伤,让君莫倾很是不解,但也没有再问,皇上那么多儿子,最疼的又是澜止,想来容子画幼时和皇上也不常见面,所以感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 说起父子亲情,君莫倾不由想念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爸爸,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爸爸找不到自己会怎么样?又或者自己的尸体在二十一世界,已经被火化?诶,不想了,图添悲伤。 “莫倾,怎么了?”容子画看君莫倾眉宇间升起一抹离愁,以为她心里在乱想,宠爱的伸手轻轻抚平,将她揽入怀中,郑重着说:“不要认为我是个无情之人,你与我是夫妻,日夜相处,我早已视你为生命。” 君莫倾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努力牵出一个笑脸,说:“子画,我亦视你为生命,将来无论我们是否分离,只要你还活着,天涯海角,我也会活的好好的。” 蓦然容子画心中一疼,用力将君莫倾往怀中紧了紧,语气霸道到不容拒绝,隐隐已有王者之气,“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离开我哪怕一天,以后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也不许你胡思乱想。” 君莫倾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双手牢牢的环住容子画的腰,眼中渐渐泛起了水雾,子画,皇家不仅没有亲情,也不会有爱情,母后与父皇与当年的莲妃和雪妃都是例子,我相信父皇与他们都曾相爱,但到底皇家多情也无情,子画,我不想与你走到那一步,明白吗? 两人相拥而眠一整夜,天一亮容子画就进宫处理正事,子尘也半闭着眼睛靠在君莫倾房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更是不停的诅咒琉妃和右相,像个满腹牢骚的怨妇。 君莫倾换了一身青色的男装,本来想去红颜院那探探三姨的口风,容子画却已经派人调查,不让她出门,没办法,君莫倾只好闲着在府中一圈圈的溜达,走到自己的太子妃房那里时,看见一个小丫头正在修剪花草,是曲水。 “嫣然,莫小姐近几日有没有找过曲水?”君莫倾问,那莫云浅应该不会胆子大到跑太子妃房间来撒泼。嫣然顶着包子头使劲点了点,说:“奴婢看曲水脸都被打肿了,就知道太子妃您是为了救曲水一命,那莫姑娘昨夜让人出府买丝带曾问起过曲水的状况,奴婢听到了,便说是太子殿下见曲水乖巧,准备等太子妃回来让曲水继续伺候着,谅那莫姑娘也不敢再欺负曲水了。” 君莫倾轻笑,刚要说嫣然古灵精怪,就听子尘道:“你倒是机灵,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女,假以时日非被调教成一个刁钻的小丫头。” 嫣然红着脸蛋低着头,君莫倾却是重重打了子尘一下,下颚一抬,不依不饶说:“你这是在损我呢?还是在夸我呢?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忒欠揍?” “君公子息怒,本王绝无夸你之意,莫要多情。”子尘故意做了个请礼的动作,一脸灿烂,君莫倾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就追着打,嫣然跟在后面笑声纷扬。 打打闹闹着到了后花园,这儿花香四溢,各种各样的花儿争先开放,姹紫嫣红,景色十分怡人,然而景色中的人却有些煞风景,子尘瞟了眼在那学舞,作着古怪姿势的莫云浅,鄙夷道:“你即便是要惩罚她也给她这么高难度的舞步学,看她那痛苦的姿势实在让人大倒胃口,你太看的起她了。” “噗。”嫣然捂着嘴小声笑,低低的说:“王爷您说的极是,莫姑娘的腰快拧成太子妃上次做的麻花了,不过那麻花非常好吃。”那麻花老好吃的,脆生生的。 “麻花?”子尘立即不满的盯着君莫倾,“我怎不知有这东西,莫倾,你是否太偏心了?”给一丫鬟吃也不给本王吃,造反了造反了。 君莫倾狭促的吐了吐舌头,“你若是能答应我一件事,吃什么都没问题。” 子尘纠结死了,又是答应一件事?上次妓院,这次又是什么?本王还是放弃了吧,不吃了吧,可是……在君莫倾的美食攻势下,子尘成功的拜服了,苦着脸说:“你说吧,只要别太离谱?”诶?还有什么是更离谱的,二嫂你真是太不靠谱鸟。 君莫倾瞅他这模样就想挤兑,“你别这副我逼良为娼的表情,我要你做的事不急,今天不会让你做,但你先答应了,我等一下就给你好吃的。” 给我好吃的,本王是狗么?这话怎么说的,子尘白了她一眼,君莫倾就耍赖说他默认了,三人在这看莫云浅练舞看了一会,纷纷觉得无趣都散了,子尘尤其鄙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内她一共摔了十五次,若非武功底子好,换做平常姑娘,已经摔残废了。” 嫣然笑的不行,又不敢大声笑,憋的满脸通红实在辛苦,她从来不知道十四王爷口才这般了得,损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君莫倾却不客气,大声笑,直说子尘嘴巴太缺德,将来下地狱割掉舌头,而子尘则说她太谦虚,比起缺德本王实在是望尘莫及。 第一百五十二章 莫云浅坐太子妃位置 就这么在太子府里晃了一天过去,晚膳时候玄音和玄兮来到太子府,说是恭请太子殿下移驾右相府,而这时容子画还没回来,便由子尘面接待,由于大家仇深似海,子尘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两姑娘看,连茶也不让喝,倒是莫云浅,听说相府千金到了,连忙梳妆打扮出来连讽带刺。 “敢问王爷,不知太子殿下几时回府?”玄音为人圆滑,这种时候不管子尘多冷漠,她都能笑着把热屁股贴上去,又说:“那日四弟送了请柬到十四王府,不知王爷可有收到?” 子尘依旧闷不吭声,正眼也不瞧玄音,甚至起身就走了,君莫倾就知道子尘是这个老头子脾气,于是让嫣然在子尘旁边陪着,好冷场时可以救场,这时嫣然就起到作用了,她对玄音礼貌的行了一礼,甜甜的说:“回玄二小姐的话,太子殿下归期未明,您看是否先行回府?”不走也没意思了,我们王爷根本就不理你们呢。 玄音知道嫣然是君莫倾身边的丫鬟,不好轻易得罪,也便没怪她插嘴,只说:“若回去难免有失礼数,不管太子殿下何时回来,我们都该等着的。”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这时一道清亮女声响起,几人回头看去,正是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裙,发挽流水髻的莫云浅,她面带笑容走来,话里却不友善,先是看了看玄音,又盯着玄兮一阵猛看,越看眼里越是阴狠,“这位想必就是名动京城的‘乌龙太子妃’了。” 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嫣然站在一旁立马就知道有好戏看了,果然,玄兮还未有反应,玄音就恼了,冷笑一声,也是放开了胆子说,“哟,不装了吗?王爷和太子都不在,没人看戏了,你就卸下面具准备露出本来面目了?” 莫云浅袖子一挥竟然坐在了太子妃那个凳子上,这下不用玄音和玄兮说,嫣然已经不开心了,她道:“莫姑娘您哪张凳子不好坐偏选我们太子妃的位置?还麻烦您赶紧起来,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奴婢也不好交代。” 本来这是做气势给玄家两位千金看的,未料嫣然这小丫鬟对太子妃这么忠心,居然当面提了出来,莫云浅有些进退维谷,脸面上还是那笑吟吟,瞟了嫣然一眼,道:“这里何时轮到你区区丫鬟说话了?玄家两位千金到太子府来怎么连杯清茶也没奉上?还不快去!” 嫣然一动也不动,玄音娇笑连连,笑到莫云浅面子快挂不住要发火时,玄兮冷冷然开了口,“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坐那张凳子,嘴皮子之争我从来不屑,就凭你这粗质还妄想坐那张凳子,恐怕你连君莫倾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若不想坐着咯着屁股疼,趁着王爷没看到,收到你的尾巴给我立刻滚出大殿!” 玄音嘴角一提,静观不语了,玄兮从来不跟别人浪费口舌,但只要她一开口,对方一定讨不到好的,看到今天这个莫云浅是要倒霉了。 “你!”莫云浅戟指怒目,玄兮看也懒得看她,更不想再废话,冷声道:“别以为自己是武夫的女儿功夫就一定比别人好,若你要跟我动手,我堂堂相府千金身份岂在你之下?我保证断你一条腿,你也别以为住进太子府就一定能得到太子的心,论相貌,你这陋颜不及君莫倾万分之一,论气质你简直内外兼无,论起聪明才智,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你无法跟君莫倾相提并论,若想在太子府里长命百岁,我劝你老实点,别仗着君莫倾不在就兴风作浪,否则没等她回来,你不是被太子殿下扫地出门就是在太子府里打杂。” 莫云浅不知这玄兮竟然如此厉害,话说的让人挑不到一点空子钻,最可恨的是玄兮那张冷而艳的容颜,确实是比自己要美,玄音见莫云浅说不出话,便皮笑肉不笑的补充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少在这装腔作势,告诉你,相府娶不到你不代表以后都要让着你,就算太子殿下娶你为侧妃,你也别想着把相府踩在脚下,明摆着和你说,你无论嫁给谁,都只是棋子,有那等太子妃存在,你还妄想夺得太子的心?恐怕你是还没见过君莫倾,不急,等你见了,你也就死了心了。” 今天本来是来找她们茬的,不料被他们给找了茬,添了一顿堵,嫣然在旁边不敢说,抿着嘴忍的辛苦,她头一次觉得玄家两千斤如此可爱,所谓以恶制恶,就该这样。 “小丫鬟,端两杯茶来,顺便让等闲之人哪来回哪去,本小姐最讨厌喊打喊杀人的女儿,一样不懂规矩。”玄音扭着腰坐下,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论起身份地位,右相权倾朝野,谁怕谁呢? 嫣然乖巧一笑,对莫云浅福了福身子,说:“还请莫姑娘早些休息,奴婢这还要伺候玄二小姐和玄三小姐。” 莫云浅狠狠的看着玄兮,哼了一声拂袖离去,站在侧殿内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君莫倾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这莫云浅十分乖张,虽然有些手段但性子不稳,竟然胆子大到坐上自己的位置,被玄家两姐妹教训教训也是好的。 过不了一会容子画就回来了,累了一整天他有些乏,看见玄兮和玄音两人之后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回去,就直径去找君莫倾了。 此时君莫倾正在给子尘做好吃的,嫣然在旁边使劲说刚才的事,完全不知道君莫倾早就在殿内都看到了,说到激动处,嫣然先偷吃了一口点心,然后学着玄兮的模样说:“就你这粗质,比不上太子妃万分之一,趁早哪来回哪去。” 子尘也在一边偷吃,对嫣然道:“你就不必多说了,你们的太子妃何等奸诈之人,这一幕她必定都看在眼里,那莫云浅确实胆大,敢坐太子妃的位置与太子殿下并肩而立,实在不懂规矩,玄家两女人教训的好。” “去把那凳子丢了,换新的。” 突然容子画走进来,剑眉紧蹙看似心情不咋地,君莫倾满手都是面粉,拍了一下子尘正准备偷吃的手,对容子画说,“一张凳子而已,无所谓,你回来了,现在就要去右相府了吗?等等,我洗个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参加右相寿宴 子尘偷笑,“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去?太子妃堂兄?还是二哥的侍卫?”君莫倾擦干净手,把一盘做好的点心送到子尘手里,一副吃死你的样子,说:“太子殿下爱带谁去救带谁去,今日主意不在此,多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右相岂会在意?我若是开心了,化的丑一点扮成十四王妃挽着你的胳膊,右相敢不让我进去?本王妃掀了他的桌。” “是是。”子尘忙附和,谁敢说你君莫倾的不是?本王算是不敢了。容子画点了点头,拍了拍君莫倾满是面粉的衣服,对子尘道:“以后不准让莫倾进厨房替你做点心。” 子尘一噎,没话说了,君莫倾幸灾乐祸,“自己娶一个,今日右相大寿,会有很多千金小姐出席,到时我帮你好好看看,反正那个莫云浅是不行了,人品不怎样。” 三人说说笑笑,君莫倾换了一身衣服,从新梳妆,腰上佩了一块玉佩,发上束着玉冠,玉树临风,嫣然直说她英俊非凡,定在右相寿宴上迷倒万千千金小姐。 由于莫云浅今日也要出席,将军府派人来接她却说跟着太子的马车就可以,于是三人带着莫云浅坐着太子府的马车到了右相府,到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各路朝廷大臣和官家少爷千金,送礼的也是络绎不绝,把右相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太子殿下驾到!” “十四王爷驾到!” 这两声一喊起来,所有人立即都停止交谈,纷纷到门口去接驾,容子画为首,子尘站在他右肩后,君莫倾站在他左肩后,莫云浅则跟在君莫倾身旁,一副乖巧听话的大家闺秀模样,装的甚是熟练。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十四王爷。” 一干人等少不了一番客套,右相堆着一脸的笑,把容子画给迎了进去,看也没看君莫倾和莫云浅,何等势力啊。 “臣今日备了特别的美酒,请太子殿下赏光品尝。”右相请容子画上座,玄兮立即奉上了美酒,附带一个温柔之笑,容子画把手一拂,淡淡道:“等父皇来时再品不迟。” 这本来是右相的寿宴,东宫太子一到,核心立马就转了过来,少不了所有人都来巴结,一个个好话说尽,你一句我一句,围绕的容子画为中心,各种各样的说,子尘坐在一旁倍感无趣,对君莫倾说,“二哥白天在皇宫中处理朝政,晚上还要应付这些人,实在够累。” 君莫倾喝着茶,时不时瞟眼淡然自若的容子画,说:“放心,等一下父皇来了,他们就会放过子画了。” “云浅。”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朝这边走来,君莫倾把眼一抬,立即猜出这个就是莫云浅的父亲,莫风,手握兵权的莫大将军。 “父亲。”莫云浅起身过去挽住莫风的胳膊,立即就指着君莫倾介绍着:“父亲,这位是女儿的师父。” 君莫倾起身,恭敬的点了点头,潇洒一笑,“在下君莫夜。” 对于女儿的这个师父,莫风没有见过,但由于听闻是太子妃的堂兄,也不好失礼于她,于是点了点头回礼,便拉着莫云浅到殿外去,莫云浅顺手拉过君莫倾,可怜兮兮的说:“师父,我想介绍你给父亲认识。” 君莫倾无法,只得跟她出去,容子画自然看见,眼神一挑,子尘就跟着出去保护君莫倾了。 没说一会,圣驾到了,皇上皇后,以及琉妃一同出席,所有人跪身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今日无须拘礼,大可开怀畅饮。”皇上看上去精神不大好,身边有贴身太监搀扶着,皇后今日穿衣较为素雅,她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着君莫倾,她知道君莫倾没有回娘家,只是女扮男装了而已,好些时间不见,甚是想念这个儿媳妇。 皇上一来,所有人的中心立即就转了过去,容子画被缠了好一会终于脱身,他立即出来找君莫倾,找到后花园时,只见君莫倾身边围了好多千金小姐,把子尘都挤了出去,场面有些惊人。 “不知公子贵姓?”有一名看似刚成年的小姑娘红着脸说,还有一名活泼点的拉着君莫倾的衣袖,撒娇说:“公子来自何方?欲往何处?可曾婚配?” 我去,是谁说古代女人都很矜持的?君莫倾被一团红粉围着,耳朵嗡嗡作响,实在是难受,忽然只听有人一声喝:“都让开!” 救命恩人啊,君莫倾暗松了一口气,只见喊这一声的人是玄兮,她穿湛蓝色长裙,发上金步摇随风摆动,很是美艳,立即就把这里所有的千金小姐比了下去,玄兮走向人群,双眼直勾勾看着君莫倾,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各位姐姐妹妹们可别围着后花园玩,殿中可热闹了,来人,待各位小姐们去大殿。”玄音及时出现,笑眯眯的让人把被吼的莫名其妙的千金小姐们带走,她走到玄兮身边,小声说:“他是君莫夜,太子妃的堂兄,我那日跟你说过,长的极像。” 君莫倾面带笑意看着玄兮,眼睫微微一垂,风吹过,眼角泪痣愈发迷人,她道:“在下君莫夜,不知三小姐有何赐教?” 玄兮点了点头象征性行礼,她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奇妙,还有一股让她无法拒绝的舒服,真的像极了君莫倾。 “师父。”莫云浅急急忙跑来,她刚才也被人群挤开了,这时立即就站在君莫倾身旁,双眼如炬盯着玄家两姐妹,仿佛这两人会吃了她的师父。 子尘也立即走到君莫倾身边,他一来,玄家两姐妹也都不知道说什么,行了礼没说话了。 “师父,这里空气不新鲜,我们去殿前吃点点心,可好?”莫云浅看着君莫倾,她本想亲近的挽着君莫倾的胳膊,但不知为何看君莫倾那淡然而慵懒的神色,就是不敢靠近。 “空气不好?怕是有人鼻子堵塞了。”自从在太子府撕破脸皮后,玄音可算是不再客气,况且这是相府,你莫云浅还敢跟本小姐这么说话,讨抽不是? 好戏又要开场了,君莫倾觉得有些无聊,说来说去到最后也不见得说出个什么,要不就动起手来,两败俱伤,那还比较有看头,她是不甚在意,莫云浅却受不了这气,只是当着君莫倾的面,不好直接发火,只是冷笑连连,“不仅这里的空气不好,整座相府都让我觉得憋的慌。” “既然如此,左拐就是相府大门,还请莫大小姐不必委屈自己,请吧。”在这还敢跟本小姐撒泼?玄音立即下逐客令,眼看着气氛僵持不下了,容子画走了过来,目光轻盈不看任何人,道:“寿宴已开,无谓在此做口舌之争,都出去吧。” 太子殿下开口,自当无人敢不从,玄音与玄兮也无话可说,况且以莫风的兵权,能不得罪自然不得罪。 “多谢太子殿下解围。”莫云浅逮住机会,立即上前殷勤致谢,子尘本来不想说话,但委实忍不住,只得冷冷的说,“二哥自小不喜争吵不休。” 额,莫云浅瞬间下不来台,尴尬的弯着腰不知道是不是该起来,容子画也没看她,君莫倾伸手扶了她一把,说:“寿宴开席了,你先去吧,莫将军一定在找你。” 莫云浅如获大赦,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师父,道:“散席之后徒儿来找您。” 君莫倾随意点头,她就走了,她一走,容子画便有哭笑不得的对君莫倾说,“下次你要出门女扮男装不够,还需往脸上画点伤疤,我可不想你在太子府里养一堆的女子。” 子尘率先笑了出来,道:“莫倾本生的清秀可人,再一穿男装更加潇洒,由不得那些女子不倾心。” 消遣我?君莫倾眉眼一抬,不服气道:“若论英俊我可不敢在王爷面前自吹自擂,若非王爷你一张冰山脸,那些女子岂会舍你取我?你若不改改这冷面神的模样,何愁不一条光棍打到老?”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妃惊艳 子尘无语,容子画笑了笑,道:“别斗嘴了,前面开席了,莫倾,你稍后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要走开。” “喔?这样合适吗?我还是跟着子尘坐吧。”一个大老爷们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不是很奇怪咩? 子尘解她疑惑,“我稍后有事要办,你跟着二哥不要离开半步,这右相府可不安全。” 两人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但直觉一定没好事,自己还是乖乖的不要添乱的好,君莫倾随着容子画入席,皇后的眼睛立即就扫了过来,还带着些许惊艳,君莫倾温婉一笑快速眨了眨眼睛,婆媳两笑的别提多腹黑。 宴席实际是无趣的,右相的宴席就更无趣,那些歌舞十分乏味,尤其是在太后宴席上看过君莫倾和皇后的拿出水袖舞之后,这里的歌舞简直催人眠,不知谁人低声呢喃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太子妃之舞,那才是真绝色。” “你想的美,太子妃的舞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可别再胡说了,当心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又有人说道,随即就没声音了,君莫倾饮了口小酒,只当没听到,容子画低声说:“莫贪杯,饮一小口就够了。” 君莫倾立即放下杯子,继续乏味的看着歌舞,七八个少女穿着单薄的衣服扭来扭去,没有一点心意,大家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撑着眼皮子看,而右相与琉妃却看的非常仔细,不放过任何细节。 突然一阵芳香袭来,在那群少女当中横空飞出来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那少女身材极其火辣,小蛮腰外露,薄纱根本遮不住她雪白的长腿和傲人的上围,简直呼之欲出,最让人惊叹的是哪相貌,竟像绽放在地狱中的曼珠沙华,妖而艳,此女一出,立即惊艳四座,呼声四起,君莫倾眼睛一眨,知道这就是今天的重点了,这个女子一定是右相找来的江湖女子,果然是妙,看她飞的那样高还做的出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必定是武艺高强。 皇上立即被那女子吸引了过去,连皇后也看的目不转睛,更何况在场的大臣们,容子画却只瞟了一眼,就对桌对面的子尘点了点头,子尘神会,一闪身就消失了。 “有那么好看么?”容子画看着君莫倾那眼睛都不眨,不由有些无语,君莫倾摇了摇头,道:“若论妖艳,她不及澜止。”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任她妖媚倾城,我眼中亦只有你一人。”君莫倾意识到说错话,立即就挽回,幸好容子画的脸色也不难看,她本以为容子画至少会冷下脸不说话,谁知容子画竟相当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世上怕是无人能及七弟那般妖娆风骨,与当年莲妃一模一样。” 夸起情敌来了,何等胸襟,君莫倾讪讪的笑了两声没接话,她注意到桌对面的子尘已经不见了,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红衣女子身上,想来容子画一定是让子尘干什么事去了。 “太美艳了!” 听到有人夸那女子,君莫倾双眸一瞥,看见正是九王爷盯着那红衣女子看的出神,就差口水流下来,不由鄙夷,“子画,你的九弟似乎要跟父皇抢女人了。” 容子画不以为然,君莫倾又说:“我看不止是九王爷对那女子有心思,你看,七王爷和四王爷,都快把眼珠子看出来了,真有趣。” 她好像在看戏一样,把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过来,最后看了皇上一眼,对容子画道:“美人计成功了,此女今晚恐怕就会被父皇临幸,果然还是琉妃懂父皇的口味。” 口味,容子画无语,君莫倾的词汇实在太奇葩,时不时蹦出一句让他说不出话来,便偷偷拍了她一下,道:“你今日似乎话多。” “嫌我啰嗦?”君莫倾把眼一抬,道:“你若嫌我啰嗦,我便与九王爷四王爷他们坐一起,想必他们很乐意与我谈论这个美人。” 闻言容子画立即就瞪了她一眼,悄悄把她往身边又拉了拉,低声说:“除了子尘,你不能靠近任何一个男子。” 君莫倾得意偷笑,眉眼间全是戏耍得逞的小聪明,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内急,想来是这茶水喝多了,便说:“我去方便一下。” “我陪你。”容子画顺口接来,君莫倾轻笑出声,“你如何陪我?”我如今穿着男装,你是想让人误会堂堂太子有断袖之癖?是个同性恋? 容子画无法,但又不放心君莫倾一人,君莫倾拍了拍他的手心,温声道:“大家注意力全在这,况且无人知道我就是太子妃,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很快回来。” 说罢她起身走了,在右相府里兜了一整圈却找不到茅房在哪,刚逮住一名丫鬟想问的时候,却听一声尖叫响起:“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那丫鬟一听有刺客立即就吓的跑掉了,君莫倾一怔,暗道不好,可能是子尘出事了,她立即循着喊叫声跑去,七拐八拐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此处野草疯长,野草中间是一间草房,没想到右相府还有这样一所偏僻简陋的地方,这么隐蔽,里面一定藏了什么秘密。 此时草房正面围了十几带刀侍卫,君莫倾蹲下身躲在草丛里,脚一咯似乎踩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子尘的令牌,当即立刻就确定草屋里被当成刺客的一定是子尘。 不行,得进去看看。打定主意后,君莫倾趴下身子,在草丛中匍匐前行,以前盗墓的时候这种经验她有很多,周围侍卫并未发现她,她绕了很大一个弯爬到草屋的后面,谁知道后面竟然是石屋,石屋连着草屋,她根本就进不去,就在这时,四周火光亮了起来,且她听到了右相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火烧子尘 “把这里给本相团团包围,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火弓箭手准备” 遭了,右相要放火烧死子尘,那草屋还不一点就着?君莫倾有些着急,但越着急她就会越镇定,既然这里是右相府最隐秘的地方,子尘既然找到这来,就代表这里一定有非比寻常的东西,但凡见不得光的地方都会有一些暗门,她快速的在石壁上摸索着,小声敲着,希望能敲出什么暗门来,不料却脚下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砰!一声响后,君莫倾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身体传来撕裂之痛,她立即就断定左骨折了,以前在古墓里掉下盗洞的时候,经常有这种事发生,她摸着左手,疼的直裂牙,抬头一看,自己起码摔了五六米高,不过倒是因祸得福,她摔倒了石屋内了。 “子尘,子尘。”君莫倾抹黑前进,一边喊着一边走,“糟糕,子尘一定在草屋里面。”右相若是放火烧,子尘会被当场烧死的。 越想越恐怖,君莫倾也不管前面什么拦着,一路跌跌撞撞摸着黑走,却发现这间石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四壁都是石头,连个门都没,右相这个老狐狸,不知道这间石屋是建来干嘛的,就在她丧气之时,一只老鼠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有老鼠就有洞,君莫倾喜上心头,在石屋内摸了半圈不到,就找到了一个洞,还是一个不小的洞,她拿开挡住洞口的稻草,立即一道光洒进来,是火光!右相防火烧草屋了。 从洞口喷进来的浓烟呛的君莫倾一步后退,但她几乎想都没有想,立即就从洞口爬了过去,果然整间草屋都烧起来了,想来是刚烧着,还没塌下,但由于火光太亮,根本无法走动,她用袖口捂住鼻子,四处入目都是火,根本看不见子尘在哪。 “不管了,烧死就当给你陪葬。”君莫倾狠狠咬咬牙,朝大伙身处跑了去,突然嗖嗖嗖的几声响,是火箭射了进来,那箭刚好射到君莫倾脚下,把她吓的破口低骂:“老东西,等老娘出去整死你。” 君莫倾立即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那是澜止送的,由于箭射的太快,每一支箭上都有火,摆明了不射死子尘也要烧死子尘,她被射的节节后退,猛然看见右角处衣服被烧了一半的子尘,立即不管大火熊熊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子尘的手。 “谁?”子尘警惕的一把捉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扭了起来。 君莫倾只觉自己骨折的左手立马就要断了,忙喊:“是我!快走!” “莫倾?你怎么在这?”子尘手一松放开了她,君莫倾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却看见子尘左肩已经中了一箭了,且衣服被烧了大半,立即就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拉着他朝洞口去,“快,钻进去。” 这里竟然还有个洞,子尘不再多想钻了进去,伸手要拉君莫倾时,猛然一支箭射了来,刚巧射到洞口,子尘身子一偏躲过去,再伸出手去时,却见整间草屋塌了下来,君莫倾整个人淹没在火海里。 子尘捂住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洞外是烈火熊熊浓烟滚滚,连半个君莫倾的身影也没有了。 “快,给本相仔细搜。”右相的声音响了起来,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子尘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死死的握住拳头忍着冲出去的冲动,身子一轻飞了上去,离开了石屋。 他捂住左肩上的箭,一路快速的跑进了黑暗处,由于跑的太快,直径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子尘。” 来人正是容子画,他紧紧握住子尘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你没事吧?” 子尘终于掩饰不住啜泣声,双腿一弯跪在了容子画面前,“二哥,子尘对不起你,莫倾,莫倾,莫倾她……” “我在这。”君莫倾从容子画身后窜了出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子尘,小心的握着他肩上的箭,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箭上可能有毒,要紧要拔出来。” “你……你怎么……”子尘瞪大了眼睛看着完好无缺的君莫倾,不可思议的仿佛见了鬼,他明明看到君莫倾被大火吞没的,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 容子画扶着子尘走,一边解释说,“我赶到进去救你的时候,正好看见莫倾蹲在洞口旁,把她带了出来。” 君莫倾笑了笑,一边走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道:“今日之后我可不敢轻易得罪你二哥,他轻功了得,把我拎上山顶也不要多少时间。” 三人此时已走到安全的地方,这里有皇后的人接应,替子尘拔了箭,包上伤口,幸而箭上无毒,否则这么久了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子尘换了颜色一摸一样的衣服,又快速整理了仪容,那神色就好像方才本王并没有做过贼一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是流血过多了。 等君莫倾也快速换装之后,皇后的人都来无影去无踪的散掉了,这里就剩下他们三个,她一出来,容子画就握住她的手,“莫倾,此次多亏了你,否则子尘……” “二哥,快放开莫倾,她的手受伤了。”子尘赶忙出声,他记得自己当时把君莫倾的手当麻花来拧,估计是给拧坏了。 容子画立即放手,两道剑眉蹙到了一起,又是自责又是心疼,他本以为以子尘的身手绝对不会出意外,未想子尘会失手把事情演变成这样,差点连君莫倾一起赔了进去,当他看到火海中的君莫倾时,心跳到了嗓子眼,这辈子从未如此紧张害怕过。 君莫倾浅浅笑了笑,把摔进石屋的骨折一并算到子尘身上,道:“若非我救你,你就被烧焦了,我的手是被你拧骨折了,我要赖在你王府里吃你喝你一个月。” 子尘这时哪里还晓得再说什么,他在草屋里不慎触动机关被发现,若非是君莫倾的突然出现,他定是宁愿被烧到面目全非,也不会供出容子画,君莫倾救了他一命,在那样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救了他。 第一百五十六章 莫云浅跳舞扭了腰 君莫倾拍了拍子尘的肩膀,对他清浅的展开笑颜,一句话也没说,两人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碍于此地不宜久留,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得回到太子府再说,容子画道:“现在外面乱成一团,我们要尽快出去,不要惹人怀疑。” “嗯。”君莫倾点头,随手把怀里两包香囊拿出来,递一个给子尘,细心的别在他的腰间,说:“我们刚从火里出来,身上难免会有焦味,这包香囊会掩盖掉味道,你仔细些肩膀,不要碰到任何人。” 子尘目光盛满了感激,感动,还有一些难以言喻无法道明的情绪,他只觉得从认识君莫倾到现在,一切就像一场梦。 三人回到宴席上时,右相尚未到,场面不算乱,有皇上坐镇,在座大臣自然站的住脚,然而皇上右边坐着的已经不是琉妃了,而是那个跳舞的红衣女子,君莫倾与皇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待右相来时,看了看场中的所有人,双眼在容子画身上逗留了好一会,似乎很不甘心,但又找不到什么证据,只得作罢。 这场寿宴为的就只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少女,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过场就显得更加无聊,皇上只再坐了一会,就摆驾回宫了,紧接着容子画也带着君莫倾和子尘走了,临到门口时,莫云浅跟了过来,而君莫倾也自然是要带她走的。 一行四人回到太子府,君莫倾让莫云浅先回去休息,并派了嫣然在她院子外盯着,若见她出来就来禀告。 关起门来时,君莫倾迫不及待问:“你们在右相府里找什么?” 子尘看了容子画一点,得到允许后,说:“右相之所以能权倾朝野这么多年,是因为各路大臣都有把柄在他手里,不得已助纣为虐,二哥让我找的是有关那些大臣掉在右相手里的把柄,就是这本记录本。” 君莫倾接过本子,一页页翻开仔细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忍不住将本子往桌上狠狠一砸,“拿人家家人做威胁,右相也够歹毒的。” 容子画把本子收起来,不喜不怒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非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又怎么会被右相抓住把柄从而受控于右相?待右相的事处理了之后,我要替父皇清君侧。” “现在这个本子在我们这,莫云浅也在太子府,右相没有兵权,也控制不了各路大臣,我们是不是可以立即制服他和琉妃?”君莫倾问,但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容子画看着她迷茫的神色笑着说:“若只有这点手段,琉妃和右相还有何惧?右相想要莫风的兵权并不是为了造反,而是不想在造访的时候被莫风的兵权拦住。” “你的意思是右相和琉妃自己准备了要造反的兵马”君莫倾有些诧异,“那需要很雄厚的财力支撑,就算一个是右相一个是妃子,也不至于富可敌国吧?” 容子画笑而不语,子尘接过话,说:“到了右相和琉妃这个身份地位,想要敛财何其容易,今夜右相的寿宴你可看见了?大堆的金银财宝往里送,若非今日父皇在场,否则远远不止那些金银,而琉妃,多少人想平步青云想谋得职位,都会通过右相买通琉妃,银子进了琉妃的口袋了,琉妃就会变着法子在父皇面前进言,他们想要敛财,轻而易举。” 君莫倾恍然大悟,小手支着脑袋轻轻眨了眨眼睫毛,“天下百姓何其多,怀才不遇更多,几十年科举名落孙山的也不在少数,通过钱财买通,确实是最快的捷径。” 容子画与子尘同时点头,君莫倾又道:“他们的兵马不知有多少?现在莫云浅在我们府里,莫风自当清楚该往哪边靠,只是莫风的兵马大多驻守边关,届时若琉妃和右相造反,岂非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我和二哥才需要时间瓦解右相的实力,既然要造反,兵马就绝对不会少,现在文武百官被右相控制的把柄已经到我们手里,只要我们能找到右相养的兵马在何处,来个移花接木,其余的事就不难了。”子尘摸着左肩,骂了一句:“右相这个老狐狸,竟然想放火烧死本王,这笔账待本王好好跟他算算。” 君莫倾递了杯热茶给他,道:“他射了你一箭,待制服他的那日,拿他当箭靶。”子尘连连点头,在这点上,他觉得自己和君莫倾很相似,不是阴险小人,但却也绝非软柿子。 三人又说了会,那本本子留在太子府,子尘回了自己的王府,容子画说今日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深入查找右相的兵马在哪里恐怕难上加难,需要弄个卧底到右相府,只是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毕竟难。 这一夜君莫倾辗转反侧睡不着,想了关于右相和琉妃的事,还有十几年前莲花宫的事,只觉得自己跑到这个异时空来就是来图添烦恼的,别人穿越都风生水起,怎么自己一头就扎进狂风暴雨了呢? 这一日阳光毒辣,晒的树皮都要焦掉了,君莫倾一早就被热醒,嫣然急匆匆跑来,说:“太子妃,奴婢昨晚一整夜都在莫姑娘院口蹲着,莫姑娘练了一整夜的舞,把……把腰给扭了,哈哈哈哈……” 嫣然捂着肚子忍着爆笑声,小脸皱到一起像菊花,君莫倾穿好衣服甩了甩长发,用一根玉簪将头发全都盘上去,镜子里的自己清淡似水,有几分女子的秀气也有几分男子的俊朗,这若放在现代,必定是伪娘一枚,她擦了擦脸,淡定的看着笑到抽筋的嫣然,说:“扭的严重不?” “严重,非常严重,一整夜都趴在花园里动不了,奴婢怕她知道奴婢在偷看,所以没有进去扶她。”嫣然乐不可支,想起莫云浅那古怪的动作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还从来没见过有千金小姐跳舞把腰扭成那样。 第一百五十七章 梦妃 “看了她一整夜,你也够无聊。”君莫倾无语的摊了摊手,朝莫云浅的院子去了,嫣然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莫云浅的丑态,显然是极其讨厌这个无故出现在太子府的女人。 君莫倾到时,果然看见莫云浅正趴在花丛中,粉色的长裙散开像一朵开的正盛的牡丹,发上光怪陆离的金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彩,姿势确实有些古怪,也挺搞笑,她走过去蹲在身旁,关切的问:“徒儿,你这是怎么了?” 好吧,咱先明知故问。 莫云浅一看君莫倾来了,立即闹个大脸红,尖尖的瓜子脸像被炒熟了似的,更加丢人了,轻声说:“师父,徒儿……徒儿,练舞不慎摔到了。” 噗!敢不敢说你是扭到了呀亲,君莫倾见她小脸通红也不忍再看她出丑,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故作轻松的把莫云浅打横抱起,幸而莫云浅身材瘦弱,她才不至于一个不摔摔两个。 莫云浅靠在君莫倾怀里,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悄悄抬眸看君莫倾,琉璃双眼,花瓣薄唇,秀巧的鼻子,修长的双眉,真真生的比男儿阴柔,比女儿美丽,这样一个人物,是自己的师父了。没原由的,莫云浅心跳加速,无法控制。 君莫倾把她放在床上,并叫嫣然出去打盆热水来,“徒儿,摔到哪了?为师叫太医来为你医治如何?” “不用了。”莫云浅连忙阻止,自己是跳舞闪到了腰,若是传了出去多难听,脸都丢光了,她低着头,喃喃道:“师父,徒儿,徒儿,不小心扭到了腰,徒儿怕一时好不了会耽误练舞,不知师父有何办法?” 老实招了吧,小样,这一刻君莫倾觉得莫云浅有些可爱,她伸手轻轻握住君莫倾的腰,只见君莫倾整个人一颤,浑身竟然热了起来。 “师父……这……我们……男女授受不亲……”莫云浅一动不动,她很想往后缩,离开君莫倾的掌心,可就是动不了,不是因为不能动,而是自己不想动,竟然还有点贪恋君莫倾掌心的温度,这让她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 君莫倾勾起唇角笑了笑,故意俯下身靠近她的脸,有些魅惑的说:“徒儿,为师会很温柔,你若闪了腰不及时治疗,太子妃这舞你就学不了了。” 这么近距离的看师父的脸,莫云浅瞬间就觉得很头晕,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心跳的无比快,在君莫倾的魅惑下,她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稍后只觉腰上的手更加有力道,最后一阵钻心的痛,她叫了出来,“啊!师父,疼!” “已经好了,今天躺一天,明天就能继续练舞了。”君莫倾的手还停留在她腰上,指尖故意轻轻的滑过,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皮肤,等她的双眼有些迷离的时候,君莫倾的手离开了她的腰,直起身子对她文雅一笑,道:“徒儿好生休息,为师晚些再来看你。” 君莫倾似笑非笑的离开了后花园,嫣然捂着嘴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笑,道:“太子妃,您何必帮她治好,就让她在床上躺个十来天,省的缠着太子殿下。” 君莫倾回头敲了她一下,道:“就你这小丫头最见不得有女子靠近太子,若我是你这爱吃醋的模样,早就被你们太子给休了。” “朗朗乾坤你做了什么坏事了怕二哥休?”子尘单手负背,一身青衣俊美非凡,嫣然红着脸蛋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望见王爷。” 容子画随手一拂让她下去,君莫倾故意弹了下子尘左肩的伤口,道:“都受伤了还不能让你歇歇嘴。” “我和子尘都要进宫,你也一起。”容子画仍旧穿一身白衫,一身上下什么坠饰也没有,简单如一缕清风,让人看着舒服。 君莫倾点了点头,三人坐一辆马车进宫,途中容子画告诉她今日进宫主要是为昨日在相府跳舞的那女子,听闻昨晚就被皇上宠幸了,今日要举行册封大典。 进宫后三人往皇后的坤宁宫去,皇后神色有些疲惫,想来是昨夜没睡好,自己的丈夫拥着别的女人翻云覆雨,是个女人都会难以接受,而皇上拥有三宫六院,皇后要跟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丈夫,可想而知,这需要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接受,君莫倾再一次为此而难过,也更加坚定自己不要成为后宫女人的决心。 “你父皇要封洛梦为梦妃,母后已经通知三宫六院了,另外你父皇赏了右相黄金万两。”皇后靠在贵妃榻上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厉害,君莫倾心里难免心疼,她走过去轻轻按摩着皇后的太阳穴,皇后握住她的手,看她穿着男装清俊难掩,笑着说:“倾儿若是男子,不知世间多少女子要倾心于你。” 君莫倾温婉垂眸而笑,道:“母后,若倾儿是男子,穷尽一生,必独宠心中所爱。” 皇后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道:“母后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还望来生不再是将门之女。”若我非将门之后,又怎会将这一生都囚禁在宫墙内?爱,对我而言连梦都不会有。 子尘沉默不语,容子画走上前搂住君莫倾的腰,对皇后说:“我今生只会爱莫倾一人。” 皇后闻言先是一呆,而后却只是一笑作罢,儿子,你是未来的皇帝,你会掌握江山,会有后宫三千佳丽,面对权力的诱惑,面对美色的诱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唯爱君莫倾么?当初,你的父皇也曾对母后说过这句话,说此生不换。 这个话题太沉重,也是君莫倾心里的痛,她自嘲的无声而笑,连皇后都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诺言,她又该如何相信呢?她扯了扯唇角,说:“母后,梦妃那就有劳您辛苦周旋,太子和王爷会在这段时间尽快摸清右相的底细,现在莫风的女儿莫云浅身在太子府,莫风兵权等于在我们手中。” 子尘接着说:“昨夜打草惊蛇了,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他话音一落地,皇后把手一抬,脸上带着些许阴冷的笑,哼了一声,“此事不必担心,昨晚歪打正着,右相在火堆里看到了一把匕首,你猜是谁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怎么能诬陷澜止? 子尘与容子画相视一眼,不得而知,君莫倾却大惊不已,连忙摸着自己的袖内,遭了,澜止送她的匕首丢了,一定是昨夜在火场里不慎弄丢的,那么右相见到的匕首就是澜止的,那澜止岂不是无辜被当成了刺客? “右相捡到的匕首是七皇子子澜的,右相大惊失色,完全料不到昨夜的刺客竟然是子澜,他只怀疑是你或者子尘的人,万万想不到刺客会是子澜,莲花宫的事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子澜的出现本来就已经让右相后怕,现在他捡到子澜的匕首,就会以为是子澜知道当年莲花宫惨案是谁造成的,故而现在调查他和琉妃,准备报仇,哼,这还不吓死右相!”皇后冷笑连连,“你们不必担心,右相认为昨夜刺客是子澜,加之他自己做贼心虚,注意力全都在子澜身上,你们大可放开手脚调查。” 子尘和容子画都显得很迷惑,为什么昨夜的大火里会出现澜止的匕首?这时君莫倾转身就出了坤宁宫,一句话也没有就走,容子画忙追上去拉住她,“莫倾,怎么了?” 君莫倾甩开他的手,“这件事情跟澜止无关,昨夜的匕首是我不小心掉了的,那是他送给我防身的,我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受牵连。” 容子画知道她生气了,皇后那么说明显是想把刺客这件事假货给澜止,他道:“母后只是让右相转移注意力,想让我们更好调查右相的底细,这只是母后的想法,我还没答应不是么?” “为了我们方便办事就要把无辜的澜止往火坑里推么?十几年前莲花宫已经让他伤的彻底,他死里逃生,你们怎么能再忍心把他推进火里?无论如何,这件事跟他无关,我们这样做,右相会怎么对付澜止?澜止一点防范也没有,他会有危险的!”君莫倾推开容子画,一路朝太后的长春宫跑去,容子画只能跟在后面,心里沉沉的仿佛压着石头,他根本不知道澜止的匕首的君莫倾不小心掉了的。 君莫倾跑的特别快,到长春宫时却被拦在外面,那太监从未见过君莫倾男装的模样,盛气凌人的不让君莫倾进去,君莫倾立即就火了,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喝道:“狗奴才,给我滚开!” 那太监被打蒙了,完全被君莫倾的气势镇住,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容子画及时赶到,那太监看见太子和君莫倾在一起,吓的屁滚尿流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忙点头哈腰进去通报。 君莫倾由于打的太用力,手掌整个通红,容子画看着心疼,又不敢在她盛怒下碰她,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君莫倾这般恼怒。 来到太后宫里时,澜止正在逗太后开心,容子画未免太后受惊,便先找了借口把太后哄走了,君莫倾进去拉住澜止的手就往外走,澜止手里还拿着一朵牡丹花,手一用力把君莫倾给拉入了怀,顺势将牡丹花插在她发上,装作十分欣赏的模样说,“公子生的极俊,不如与本大爷断袖吧,如何?” 澜止妖娆的容颜上满是妩媚,搂着她温柔的笑着,这般全无意识到自己即将有大麻烦的潇洒让君莫倾心里非常自责,她拿下发上的牡丹花,抓住澜止的袖子,说:“对不起,我给你揽了个大麻烦了,怎么办?你先离开京城好吗?等事情平息了你再来接我走。” 看她一脸正经,眉宇间还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澜止就猜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你又给本大爷惹什么麻烦了?说说。” 君莫倾咬着嘴唇,心中很过意不去,澜止这样待她好,她却总让澜止一次次的失望,这次甚至给澜止惹了大麻烦,右相与琉妃心狠手辣,十几年前没能烧死澜止,这次认定刺客是澜止,那还不狠下杀手?她越想越着急,眼睛一红,满眶都是眼泪,澜止也着急了,搂着她好一阵安慰,“怎么了君丫头?发生什么事了?哪个活腻了欺负你?是不是太子府里哪个莫云浅?还是右相的三个女儿?你说,我一个个收拾过来。” 听了这段话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君莫倾紧紧的抱住澜止,眼泪汹涌的落,“你这样对我好,我还三番四次欺骗你,如果没有认识我,你现在一定过的很逍遥,不会被束缚在皇宫里,不用面对残忍的记忆,澜止,对不起,我不该自私的留下你,我不该明知皇宫让你痛苦还强留住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君莫倾哭的很凶,她不是一个怕事的人,眼下却这么后怕一件事,让澜止意识到可能这回发生大事了,但他却满不在乎的笑着,听君莫倾说不想失去,心里真是爽极了,“别哭,多脏啊别往我衣上噌。”话是这么说,手却更紧的抱住了君莫倾,轻声说:“发生什么大事了,让你惊慌失措成这样,容子画呢?死了吗?怎么搞的让你吓成这样。” 君莫倾摇摇头,忍住眼泪平静了好一会,总算是平复了情绪,她擦擦眼角,拍拍脸,小脸蛋红扑扑,两双大眼睛水汪汪,怪可爱的,澜止忍不住捏捏她的脸,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说:“可别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当心我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给吃了。” 君莫倾一点也笑不出来,深吸一口气之后,她道:“昨夜子尘潜入右相府找关于右相控制文物白挂把柄的记录本,失手被右相发现,放火烧他,我情急之下跑进火里救他,由于右相命弓箭手想射死我们,我就用你送我的匕首挡,等我今天才发现,匕首不小心掉在了大火里,被右相捡去了,现在右相看到匕首认为你才是昨晚的刺客,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澜止,离开京城,好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现在太子府的神秘女人 “什么?”澜止立即火了,君莫倾吓一跳,赶忙抓住他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陷入危险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澜止就用力握着她全身摸了个遍,边摸边说:“你竟然只身闯进大火里?你不要命了吗?要是被烧死被箭射死本大爷怎么办?有没有哪里被烧到?有没有被箭射到?给我看看,***,容子画!滚出来!” 他这声怒喊不仅吓到君莫倾,也把殿外的太后吓到,太后急忙推容子画走,说:“子画快走,你七弟在江湖上学了不知什么武艺甚是了得,稍后祖母可护不了你了,你先回去。”太后很郁闷,为啥宝贝孙子和君莫倾的堂兄说着说着就骂起容子画来了? 容子画扶着太后,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道:“无妨,进去看看。”说着就扶着太后进殿了,那神色甚为从容,太后看着却是害怕。 两人进去时正看见澜止抱着君莫倾,太后一看都傻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太后当即过去拉住澜止,把君莫倾一推,君莫倾一步踉跄被容子画扶住。 “休要魅惑哀家的孙儿。”太后怒视君莫倾,即使你是倾儿的堂兄,也不能染指我孙儿。 澜止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君莫倾,也懒得解释了,只对君莫倾说:“不要怕,那点小事我还未放在心上,若他们有胆子尽管来,只是方才你说的话可当真?”君莫倾方才说等事情平息了让自己接她走,他一直知道右相和容子画之间暗地里存在的阴谋,只是没想到这就是君莫倾不能走的原因,那么只要把右相给解决了,容子画顺利登基了,君莫倾就能跟自己走了? 他说的什么君莫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容子画却已经冷下脸来冷冷的看着澜止,不带任何情绪道:“不要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除非她想走,否则谁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她。” 澜止笑的很是意味深藏,轻轻一勾唇角,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当然,等她想走的那一日,无论谁都拦不住。”君丫头,既然右相与容子画之间的事就是你的牵绊,我被认成刺客成为众矢之的又如何?只要事情能解决,只要你能跟我走。 容子画说罢牵着君莫倾就走,太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盯着君莫倾的背影看,突然问澜止,“澜儿,那个是不是倾儿?” 澜止哄着太后坐下,玩着杯子笑的一脸暧昧,但笑不语。 正午时举行的封妃大典实际上也没什么看头,无非那些陈旧的规矩和繁冗的细节,容子画必须全程参与,君莫倾便跟着子尘,这次她看清楚了那个梦妃的容貌,在后宫中不算最出色的,但却是最吸引人的,有一种江湖儿女的洒脱,并不像其余嫔妃那样规规矩矩,站在皇上的身边一点表情也没有,与这个皇宫格格不入。 “我不想看了。”君莫倾把目光移开,人到了一定的权利地位,总是会受美色的诱惑,纵然是皇上也不例外,朝下臣子哪个没有私心?就连身边的女人亦算计着,皇家除了悲凉,还是悲凉。 子尘带她出了大殿,走的远了些透气,两人坐在安静的偏殿,君莫倾支着脑袋目往远方,脑中有好几个想法相继掠过,朦胧和混乱。 “莫倾,你也说过做大事哪能顾及每一个人,二哥身为太子,是容国未来的希望,身系天下苍生,很多时候他身不由己,你不要怪他。”子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君莫倾与澜止之间的关系,两人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但又隔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然而他知道君莫倾早上为了这事正和容子画在闹别扭,对他而言,澜止就是横插在君莫倾和容子画中间的一把刀。 君莫倾没有说话,目光浅浅没有任何目的,夏风吹来扬起白衣袂轻舞飞动,侧脸望过去她五官阴柔,长睫毛像一把羽扇,双眸仿佛是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既温暖又朦胧,让人无法看到真实的她。 封妃大殿落幕之时,夕阳正浮在海面上,染透了半边天的红,有着离别的伤感,回到太子府后君莫倾就回了房,反复想着澜止说的话,他那样不在意右相,是真的有本事保护好自己,还是为了让她放心? 在这个世界上,她亏欠最多的就是澜止,这一桩接一桩的事让她觉得很疲惫,很想什么都不想一觉醒来就回到二十一世纪。 这一夜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唯有穿上衣服在太子府中闲逛,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花园,这里是莫云浅住的地方,想着既然睡不着,何不如看莫云浅练舞,找点乐子,毕竟莫云浅在她这个师父面前还是很乖巧的。 正准备进去时,猛然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带着她闪身躲进了花丛里,君莫倾没有反抗,她知道那人没有恶意,因为捂住她嘴的动作还算温柔。 由于天色太暗,君莫倾又是背对那人被捂住嘴,故而看不见那人容貌,但却知道是个女的,身上有淡淡的脂粉味。 “是你在右相府里丢了那把匕首?”那女子开口,声音比冬天的雨水还要凉,透着一股让人不禁的冷峻。 君莫倾感觉到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很冰凉,虽然并无恶意却十足的冷漠,有种孤傲的倔强,语气也似命令一般,这让君莫倾有些不服,抬手拂开她的手,却不转身,只道:“夜半三更无论你是何人是何身份,夜闯太子府都是死罪一条,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匕首是不是我丢的,都与你无关。” 那女子未料君莫倾这么淡定冷静,美目中一丝疑惑闪过,随即把头上的斗笠又遮遮好,突然一把揽住君莫倾的腰,飞上了屋顶,冷声说:“既然文武百官掉在右相手里的把柄已经被你们拿走,那么下一步也该深入调查右相兵马养在何处了,你这般狡猾丢匕首嫁祸给七皇子好让太子脱身,那是否也有胆量为了太子深入右相府当卧底?” 第一百六十章 圆房 君莫倾被她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这女子臂力很好,一定武艺高强,听她语气态度对自己似乎有诸多不满,但又不至于是厌恶,她夜闯太子府到底是想干嘛? 那女子带着君莫倾飞上了太子府屋顶,正欲出太子府时,突然一道剑光亮起,赫然照亮君莫倾的容颜。 “太子的武功还真是高深莫测,连我都被他察觉到,君莫倾,若你真那么爱太子就应该到右相府里当卧底,为他分忧,我会安排好一切,若你愿意,明晚还是这个时候,我在太子府外等你。”眼看着容子画的身影渐进,那女子说了一句话后竟然直接松手飞走了,君莫倾还没反应过来就从二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啊!” 本能的一声喊叫,脚不沾地的感觉实在太不怎么样了,君莫倾闭上眼睛却不害怕,下一刻她就被容子画搂在怀里了,“没事吗?” 两人落地,君莫倾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夜空那女子离开的方向,心中暗赞好胆量,刚才容子画追来的时候,那女子虽然是逃走,但说的最后一段话还是十分冷静,一点也不着急,显然对自己的武艺也是信心十足的,而且她叫自己君莫倾,必然知道自己就是太子妃。 “她是谁?”那女子带着斗笠,夜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容貌,但君莫倾对她并不反感。容子画见她没事也就安心了些,随即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那个女的。 “我今晚陪你。”容子画牵着君莫倾的手把她带进房里,碍于今日自己对他发了火,君莫倾也没有拒绝,只的问:“你怎么半夜不睡觉?” 容子画关上房门,由于是半夜,他早早就将长发散下,雪白的肌肤加之绝美的五官,又是这种迷离月色,轻易就让人想入非非,君莫倾别开眼睛不看他,心跳却突然加速了,她努力淡定的爬上了床,也不等容子画回答,就说:“我先睡了。” 容子画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哪里是半夜不睡觉?根本就是没闭上过眼睛,今日和君莫倾在皇宫里闹别扭,惹的他一整天心情压抑,没少给人看脸色,半夜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发呆,待听到衣袂破空之声时,几乎立即就拿着剑飞上屋顶。 容子画合衣在君莫倾身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君莫倾闭着双眼侧着身子,却全无睡意,过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容子画从身后将她慢慢的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视若珍宝那般,令君莫倾猛然心酸,不忍。 自己为了澜止这样怒视容子画,又转身就走,只想着澜止的危险,不曾想过容子画的感觉。 “子画,我不想再和你说抱歉,但除了这句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能弥补我的过失,我只是普通平凡的女子,我也会有很多的烦恼,介入皇家的纷争我也会害怕,彷徨,原谅我无法将澜止弃之不顾,这整件事与他无关,我只是不忍再伤害他。”君莫倾转过身抱住容子画,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他胸前,一点点的温暖透过胸膛传递到脸庞,不知不觉君莫倾又红了眼眶,她发现在二十一世纪基本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自己,来到古代后变的很容易哭泣,有很多事压在心间让她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你与他之间有什么约定和牵绊,你可以跟他来往,也可以关心他,我可以不阻止不参与你和他的一切,只是莫倾,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君莫倾对澜止过分的牵挂让他无所适从,但这些他都可以忍耐,只是当听澜止胸有成竹的说君莫倾要离开谁也阻拦不了时,他仿佛被刺了一剑,瞬间明白自己根本抓不住君莫倾,也留不住她,这个人好像只是昙花一现,一眨眼就会消失在眼前,让他恐慌,胆战心惊,容子画紧抱君莫倾在怀里,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只剩下无力的恳求。 君莫倾控制不住情绪,眼泪顷刻滚了下来,她爱容子画,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但她知道两人终有一日会走到终点,她想在短暂的时间里留下两人点点滴滴的回忆,可她却还是跟澜止纠缠不清,又谈何给容子画一点安全感? 人在太子府,身为太子妃,却除了给容子画带来不安之外什么也没给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帮他解决烦恼,如果两人之间什么都没能留下,那么分离之后,两人间的所有是否都会烟消云散?今夜那蒙面女子说的对,若真爱容子画,应该为他付出,到现在容子画和子尘都找不到一个信任的人安插去右相府当卧底,也许自己,就是最适合的。 也只有所有事情落幕,我才能从亏欠中脱身,远远离开这个地方,子画,在这之前,我想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也想拥有完整的你。 “子画。”君莫倾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伏在容子画胸口,“要了我。” 就在话音一落地的瞬间,容子画吻了上来,炙热的缠住了君莫倾的小舌,也许是爱到深处只剩下彼此,也许已不是首次面对彼此的身体,君莫倾不再害羞,容子画也不再紧张,两人吻到忘我,衣服一件件的落地,幔帐一层层的落下,红绡暖帐中两人抛却所有阻碍真实的拥抱着彼此。 容子画的手掌拂过君莫倾每一寸肌/肤,当吻上那诱人的双峰时,君莫倾发出缠绵的呻/吟,更加热情的索求容子画的吻,渐渐的喘息声充斥在两人耳旁,已分不清是谁的,君莫倾只觉得从腹部传来的炙热快要将自己吞没,她紧紧抱着躺在自己身上的容子画,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有些疼,忍一下,好么?”容子画轻轻咬着君莫倾的嘴唇,腿一轻就把君莫倾的长腿分开,他已经忍不住想立即要了她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莫云浅看上你了 君莫倾轻吟了一声,似乎是做好了准备,可当下/体被刺穿的那一刻,她还是痛的一口咬在了容子画肩上,又痛又快乐的感觉让她皱紧了眉头,手指甲也划破了容子画光滑的肌肤。 “嗯……”君莫倾身子不安的扭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被填满了,那种快乐如坐云端,没有安全感,却要索求更多,她不自觉的把腿盘上了容子画的腰,“子画,要我……” 半夜之时,天降小雨,缠缠绵绵落了一整夜,啪嗒啪嗒的雨声掩盖了太子妃房里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直到天亮,雨一直下不停,不大不小,仿若一串串珍珠砸落在地,溅起点点水光,容子画帮君莫倾穿好衣服,亲手替她把长发束好,镜子里的君莫倾浅笑漾漾,清雅似莲。 “莫倾,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为你挽发,描眉。”容子画从身后抱住她,两人皆身穿白衣,气韵出尘,子尘推门进来时,仿若看到两个来到凡间的仙人,画面美的令他瞬间凝滞呼吸。 “子尘,就算房里只有你二哥一人,万一你推门进来你儿子在沐浴呢?”君莫倾一下子闹了个脸红,微微一挣,离开容子画的怀抱。 子尘自知理亏,把门关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住了?谁会大白天沐浴,二哥没有这个习惯。” 容子画笑了笑,从腰上取下令牌随意放在床上,看着样子今日不打算进宫,君莫倾有些诧异,“今日不进宫替父皇处理朝政么?” 子尘把剑往桌上一放,抖抖衣服上的雨水,道:“右相成功把梦妃送入父皇怀抱了,眼下国泰平安,还哪来的什么朝政处理?如此二哥也可以落个清闲了。” 说的倒也是,容子画一轻松,君莫倾也乐的看,只是这缠绵的雨她实在不喜欢,容子画命人准备早膳,又拿了件外衣给君莫倾披上,道:“今日不用进宫,还有其他的事要做,红颜院那个三姨的底细查到了,正是十几年前逃离皇宫的宫女,三妙。” 真的是那个宫女,君莫倾喜笑颜开,朝两人挑了挑眉,颇有一种我的直觉从来不会有错的架势,“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将在我手中揭晓真相。” 用过早膳之后雨还未停,地上湿漉漉的莫云浅也没心思练舞,索性拿着建筑草图来找君莫倾,正逢君莫倾要出门。 “师父,这栋楼您说是哪个地方的建筑?徒儿记不住那个名字。”莫云浅小心的护着怀里的草图不让雨打湿,君莫倾接过来一看,答:“这栋楼建筑的地方叫迪拜。”迪拜可是一个超级富裕的国家啊,哪儿的公主王子都很正点。 “迪拜?”容子画和子尘以及莫云浅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盯着草图看,那扭的像麻花一样的房子真的建筑的起来么? 君莫倾把图卷起来还给莫云浅,对三只古代菜鸟很是鄙视的扬了扬唇角,说:“那是一个和杭州一样你们到达不了的地方,不要问我迪拜在哪,我说不出来,你们也去不了。”她心里惦记着三姨是宫女的事,想立即就出门,便对莫云浅道:“为师上次画了不止这一章草图给你,你且先去琢磨其余几张,这张图里的建筑绝非你我可以实现,为师要出去一趟。” 莫云浅点了点,拉了拉君莫倾的衣领,有些亲昵的道了句:“师父早点回来,徒儿还想和您探讨这张迪拜建筑图。” 君莫倾微微一笑就随容子画等人走了,马车上,君莫倾想着该如何盘问三姨,单刀直入会否太直接?得考虑容子画所说的,不能把三姨给吓跑,那么委婉的提起十几年前的事,三姨还是能听出什么来,到时候还是一样的跑路,这该如何是好? 容子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舒展温润的眉宇,道:“不必担心,旧颜桥附近都是太子府的人,京城出口也密布了大内高手,她想逃都不容易,稍后你想问什么尽管大胆问。” 君莫倾抬眸看着他,点点感激与温暖在眼神间无声传递,这种细微的温暖就像绳索一样,将她慢慢牢牢的禁锢,她怕有一天会挣脱不开枷锁,离不开容子画。 子尘坐在一旁摸着长剑,似乎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话,沉默的想着自己的事,君莫倾见他几次看向自己,欲说还休似乎有什么话憋着难受,便问:“王爷,今日我脸上的泪痣是画错了眼角还是怎么?你何以盯着我看?” 子尘收起剑,看看君莫倾又看看容子画,终于还是说,“我觉得感情这种事很轻易就改变,这世上真的有矢志不渝的爱吗?” 这话可是大大煽动人心的打击,君莫倾一怔,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容子画则很是淡定道:“子尘,为何突然由此一言?” 子尘表情依旧,靠在马车内望向街道,说:“莫云浅钟情于二哥十多年了,如今不过一个月就变了心,这不是很轻易就能改变吗?” 这回轮到容子画发呆了,他知道莫云浅喜欢自己,但他从来没去注意过莫云浅,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自然没注意到子尘说的这些,君莫倾一听美目就挑起,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朝子尘那靠了靠,八卦道:“莫云浅移情别恋了?你怎么知道?难道她对你表达了爱慕之情?子尘,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情场老手,连你二哥的爱慕者都被你骗过去了,这十四王妃看来我们是不用费心替你找了,你完全可以娶一窝嘛。” 子尘无语,额前冷汗顷刻落下,很嫌弃的朝旁边挪了挪屁股,不屑的斜了君莫倾一眼,“本王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君子之行,你可别诋毁本王?莫云浅没对本王表达爱慕之情,也不是看上本王了,她看上的是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次去烟花之地 啥?容子画瞬间凤眸瞪大,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难以置信的讯息,登时整个人都僵掉了,本扬着笑意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像被人捏住了一样,君莫倾却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她确实是有意无意的勾引莫云浅,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喜欢上自己了,她本是准备长期勾引的,这莫云浅也太不靠谱了,难怪子尘不相信爱情了,十几年的感情都能瞬间转化,恐怖啊。 “莫倾,你怎么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本以为她会惊讶的跌到地上去,但看她什么表情也没有,这让子尘奇怪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你不要乱来。” 容子画横了子尘一眼,这天外飞仙,翻个白眼都是别有一番风情啊,他把君莫倾拉到自己身边来,对子尘说:“莫倾何时乱来了?你把她说的像个危险人物似的,她是你二嫂。” 君莫倾顺势点头,小脸上荡漾着得意和奸诈的笑容,清秀中又有着丝丝缕缕的可爱,“就是,按照辈分,十四弟可不许直呼二嫂之名。” 夫妻俩一条心了是不是?联合起来对付本王了是不是?二哥,你偏心的太快了,子尘有些委屈的看了容子画一眼,没事自己给自己找堵添,哎,罢了,他闭上嘴不说话,这个古灵精怪的君莫倾,眼不见为净。 不多会三人就到了旧颜桥,君莫倾熟门熟路的先下马车直接进红颜院,容子画与子尘则是瞧瞧的以轻功飞过去,堂堂太子殿下和王爷,跑到妓院一条街来,说出去颜面扫地别提,给容国丢脸倒是头等大事。 君莫倾还是进了采薇的房,用同样的方式拿银子打发采薇,并让采薇喊来三姨,但采薇说三姨不见客,君莫倾便旁敲侧击的开始问采薇有关于三姨的兴趣爱好,采薇哪经得起银子的诱惑,没挣扎两下就什么都说了,君莫倾爽快的抛出三百两,道:“你们三姨还是个文人骚客了,既然她喜欢以诗会友,你且笔墨纸砚准备来。” 采薇知道君莫倾一肚子墨水,上次就是念了一首诗夺得与她共度一夜的机会,于是立即准备了文档四宝,君莫倾提笔便写,字迹娟秀又洒脱,像是女儿又偏有几分硬朗,待她写完,采薇拿起一看,惊叹的说不出该如何夸,念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君莫倾面上保持一贯清雅,心中却已经连连道歉着:李清照美人,借了您的诗词急用啊,莫怪罪莫怪罪。 “公子,你这等才华将来必大有一番作为啊。”采薇完全视君莫倾为偶像,盯着她两眼直冒爱心,只恨那晚没有把君莫倾给强那啥了。 君莫倾挥挥手示意她快去,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三姨不出她所料的现身了,依旧哪般风情妩媚,只是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令她看上去很是凶悍,走路带着一阵刀风,气场强悍,君莫倾知道,只有有武功底子的人才有这般气场,她一抬手示意三姨坐,并倒了杯茶给三姨,动作不急不躁,不卑不吭,有种让人不想拒绝的魔力,她挑唇一笑,道:“该称呼你老鸨三姨,还是宫女三妙?” 此话一出,瞬间天边一道惊雷乍现,怵目惊心的映亮了整间房,三姨身子狠狠的一抖,眼中闪过惊慌,惧怕,惊讶,等等神色,最后一道杀气起,竟然一掌朝君莫倾逼来,君莫倾并不慌张,静静站着还面带笑意,当三姨的掌临及面门时,被同样一掌挡了回去,三姨被这一掌抛到了桌子旁跌在地上,似乎很惊讶君莫倾会武功,抬眸看去时,只见君莫倾身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位白衣胜雪,长发玉冠,眉目好似一笔一划勾勒出一般浑然天成,美的不似凡间之物,令她一下子就看呆了,不仅呆,而且整个人颤抖了起来,脑海中瞬间回闪出十几年前的画面,皇宫之中,那个备受宠爱一出生就注定拥有天下的少年,正宫所处的太子容子画,就是那般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她坚信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人有此容貌风华,故而她几乎立即就断定,此人就是当年的小太子,容子画! “三妙,你长了几个胆子了敢对太子府的人动手!”子尘见她紧盯着容子画瑟瑟发抖,便知道她一定知道容子画的身份,二哥从来都惊为天人,见过他的人不可能会忘。 太子府这三个字传进耳里时,三姨心中响起最后一记轰炸声响,而后整个人软了下来,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放弃了所有抵抗,十多年过去了,她本以为自己藏在京城中无人知晓,且莲花宫之事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竟然太子会查当年的事,并且找到她的藏身之所,她有些阴郁的看着君莫倾,就是这个少年,自从第一次出现在红颜院里,她就知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只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会和太子府有关系。 此情此景让君莫倾有些心里过意不去,三姨逃离了皇宫重生,并且沦落为烟花女子苟且偷生不容易,如今被找出来,自然是害怕的,她俯下身朝三姨伸出手,到:“你不用怕,只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会保证你的人生安全,待事情处理完毕,我也会送你离开京城,永远不会打扰你。”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见她有什么杀气,反而由内而外散发出那种淡淡的自然气息让三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伸出手,任君莫倾扶她起来。 “既然我们已经摊牌,就没有什么再好隐瞒的,我找上你,就是因为知道当年的事有蹊跷,是个冤案,所以我问你什么,你也不要再借词隐瞒,欺骗是最不该的行为,那会直接送你去阎王殿。”君莫倾坐下,把茶杯推过去,声音温润儒雅,明明威胁着别人,却又不像个恶人,她看了眼容子画,毕竟等一下要问的事有关于皇后,子尘在场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妥,然而容子画点了点头,她便继续说:“不要因为太子和十四王爷在场就有所顾虑,莲花宫之事与皇后有关,我们都知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莲花宫沉重的真相 此话一出莫说三姨露出差异的神色,被狠狠意外一把的子尘也是有些瞠目结舌,当年的事和皇后有关,他怎么不知道? 论武艺,三姨自知不是对手,论精明,眼前这个浅笑漾漾的君莫倾让她心里很有顾虑,见三人这阵势,三姨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她深深叹息了一声,终于妥协了,“我对不起莲妃,对不起七皇子,只是大错已经铸成,既然你们找到我,也是天注定我逃不过这一劫,注定会有报应,也罢,你问吧,我说就是了。” 君莫倾心中喜出望外,但仍镇定的问:“右相与琉妃因何勾结迫害左相?又为何受害者会是莲妃?你又拿了什么好处?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三姨抬头望向窗外阴暗的天边,心思似乎穿梭回了十几年前的皇宫,眼中那种真切的恐惧与悲伤渲染了整间房,沉吟了许久,她缓缓的说出了惊天大案,“当年右相尚无如今的势力,但在朝中的呼风唤雨给皇上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皇上为了找一个人削弱右相的势力,便开始物色人,左相为官清廉,难得一见的清官,皇上选中了左相,便施计让左相在三天内找一名美艳倾城的女子进宫,否则全家人头落地,左相不愿迫害老百姓,别无他法,只能把养女送进宫,也就是现在的琉妃,而皇上便借口左相有功,赏了黄金万两并赐予无上权力,自此之后左相与右相势力相当,成了朝中两大派,两人相互争斗,一正一邪,倒让皇权更稳固了,而当年琉妃正直花季年华,就这样一生都断送在皇宫里,她不甘心,质问过左相好几次,为什么不把亲生女儿送进宫,为什么要害她一生一世,左相自知亏欠,事事都让着琉妃,只是没料到琉妃会和右相勾结,屡屡迫害左相,左相可谓一夜间白发。” 一大段话下来,房内几人都陷入了遥远了年段,君莫倾给三姨倒了杯茶,三姨却没喝,嘶哑的声音陈述着当年的血案,“听到这也许你们会好奇这跟莲花宫有什么关系,其实那个时候并无莲妃,左相被迫害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琉妃和右相都能拿出强而有力的证据,纵然皇上有心轻饶左相,然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左相还是在那几年里吃了不少亏,也因着操劳惹了一身的病魔,就在左相大病不起而琉妃与右相步步紧逼诬陷他贪污官银,皇上被逼无奈下令缉拿左相之时,那夜的大内皇宫从天而降一名美艳倾城的女子,那女子当真担当的起倾城倾国四个字,琉妃与后宫一干人等在那女子面前不过庸脂俗粉,我依稀记得那女子当年一身华贵的紫衣,一头飘逸的长发缠满了紫色的羽毛,那双桃花眼足让所有人醉心,她像个精灵,意外的闯进皇宫。” 三人知道,那一定就是莲妃,澜止的生母,三姨继续沉醉的说:“那一夜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皇宫就有了莲花宫,左相官复原职回了左相府,而那妖娆的女子被册封为莲妃,从此宠冠后宫,无人能及,皇上再也没有正眼看过琉妃,无论琉妃和右相出什么计策陷害左相,都没有再成功过,因为皇上已经连听也不听了,直到后来,皇后娘娘知道了莲妃是左相的亲生女儿,一切悬疑迎刃而解,莲妃不忍左相被琉妃和右相诬陷而久病缠身,于是自愿进宫成为皇上的宠妃,以保护父亲的安全,如此好多年过去,莲妃生下七皇子,七皇子的出生注定得尽天下宠爱,纵然皇后所处的太子是众望所归,地位不可撼动,然而皇上对莲妃和七皇子的疼爱还是让皇后嗅到了危险,况且太后也过分的宠爱七皇子,于是皇后把我安插进莲花宫,盯着所有一举一动,之后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琉妃与右相借着边关战起四处放消息,说莲妃美色误国,祸国殃民,时间一久,一传十十传百,在皇上出宫打猎的那一日,莲花宫被熊熊大火吞没,连着莲妃和七皇子,一起烧成了残骸,左相第一个出现在大火现场,皇上回宫知道消息后瞬间倒地,第二日,皇后娘娘为了斩草除根,命我将火烧莲花宫的矛头指向当时唯一在场的左相,这帮了琉妃和右相的大忙,而皇上似乎根本不知道左相是莲妃的父亲,几乎立即下令将左相全家满门抄斩。” 这简直就是一桩让人喷血的冤案啊!子尘拳头紧握,容子画则微微颤抖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后竟然会如此的心狠手辣啊,明知莲妃是左相的亲生女儿,还将这样的罪名嫁祸到左相头上,那该是何等的泼墨大案。 三姨说完早已经泪流满面,当年她还小,迫于皇后的权威不得不从,如今想来,自己助纣为虐做了那样天理不容的事,她哭着说:“莲妃为了不让左相在朝中难堪,为了不让旁人说左相把亲生女儿和养女都送进宫来巴结皇上,所以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和左相的父女关系告诉皇上,否则怎么会有左相被满门抄斩的事啊,是我不该!” 知道了十几年前的这桩旧案,三人的心情沉重似千斤枷锁,离开红颜院回到太子府时,才发觉天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凶猛,仿佛是替莲妃和左相的血案在哭泣,一脚踏进房间后,君莫倾泪如雨下,锁起门抱紧了自己狠狠的哭了出来,莲妃,那样一个孝顺的女子,为父甘牺牲一辈子进宫,到头来竟然死的那样惨,被冠上了祸国殃民的罪名葬身火海,而左相则担着杀害自己亲生女儿和孙子的罪名被满门抄斩,这样残忍的手段忍让咋舌,皇后,琉妃,右相,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啊! 她替莲妃哭,替左相哭,替这桩被封锁了十几年的冤案而哭,替死里逃生被瞒在鼓里的澜止替,更为自己这样残忍让澜止留在皇宫里而哭,哭过之后,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了澜止,因为,她不会把十几年前的这个真相说出来,只要事情被揭发,皇后第一个逃不过,容子画会被连累,皇上该会何等盛怒!她不能想象那一日皇后被废,容子画被废。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秘女子再现身 澜止,原谅我再一次自私,若你知道这样的真相你又该如何承受?原谅我,我会用下半辈子补偿你。君莫倾哭红了眼,下定决心的她只觉得特别心疼,说不出到底是为容子画还是为澜止又或者是自己,只感觉到这个真相太残忍,谁也承受不起。 她把脸泡在冷水里,让哭肿的双眼稍稍恢复了些,便立即去找容子画,去时子尘也在,然而似乎正和容子画在吵架,君莫倾只听到容子画一声吼:“不要再说了!” “二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蓦然,子尘双膝下地,重重的跪在了容子画面前,君莫倾心头一跳,立即进去扶起子尘,她猜到,子尘可能和她有共同的想法。 “子画,杀了三姨。”君莫倾站在子尘身边,脸色淡然,眼神却刚硬。 此话一出最惊讶的莫过于容子画,他猛然转身,惊愕的看着君莫倾,仿佛像个陌生人那样,子尘也想不到君莫倾会和自己说出一样的话,他刚才就是来求容子画允许杀了三姨的。 “你说我歹毒也好,说我出尔反尔过河拆桥也罢,但我不能允许这个真相被父皇知道,事情被揭发,母后和你都会出事的,子画,我不能看着你出事,我无法想想祖母对母后对你的失望,我无法想像父皇知道后会怎么处置你们,子画,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该去查这件事,我不该!”君莫倾扯着容子画的袖子,瞬间眼泪滚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爱哭,只是真的害怕,害怕真相背后的残忍会伤害到的那些人,那些对她而言重要的人。 容子画僵硬的身子被这一声哭泣而融化,他抱着君莫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如若不把真相揭发,对七弟和莲妃还有左相不公平,他们是无辜的,尤其是七弟,他有权知道真相。” 君莫倾摇头,眼泪如线,“他不能知道,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真相,子画,答应我,杀了三姨,杀了三姨之后这件事我们绝口不提。” “二哥,莫倾说的对,这样纵然对七哥不公平,但若他知道了这个事实,他以后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二哥,杀了三姨。”子尘和君莫倾站在同一阵线上,听了真相之后他确实很同情澜止,也感到很愤怒,但他更倾向于容子画的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被揭发皇后逃不了,容子画一样会被无辜牵连。 君莫倾朝子尘打了个眼色,子尘心领神会立即就出了门,容子画欲拦,被君莫倾死死拉住,禁锢着,“子画,你怪我自私也好,杀一个非亲非故之人能够让你和母后都安然无恙,我宁愿造这个杀孽。” 容子画看着怀里眼眶红肿的她,一时千言万语道不出口,她倔强的明知此事跟皇后有关却一定要查,要替澜止伸冤,如今真相大白,她却又要一手将真相再掩埋,甚至要杀三姨,容子画不能明白君莫倾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别开眼睛,疲惫的松开了手,“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君莫倾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的冲动,她一路小跑回自己的院子,关起门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砸了下来,今天她知道了十几年前的真相,又自私的要让真相继续被掩埋,但她愿意付出一生的幸福去陪伴澜止,就算这样仍旧对澜止和容子画都不公平,但她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 子画,今夜,我会潜入右相府,替你做完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事,铺平你的万里河山,而我,也将了了心愿,履行诺言随澜止离开。 天黑的尤其快,今夜仍下着大雨,没有星月,没有人声,太子府中万籁俱静,容子画晚膳未用,没有走出房门半步,连莫云浅都讨厌着汹涌的大雨,躲在屋里研究草图,君莫倾亲自书写了一封信,并放在枕头上。 君莫倾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把头发弄的乱糟糟随便用一根麻绳扎起来,并亲自易了容,把容貌变的既平凡又不起眼,最后她使用缩骨功,将身材缩到短小,镜子里的她俨然就是一个干粗活的小男孩,粗糙又平凡。 这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她翻出窗户,从后门出去并拐到前门,果然看见那晚潜进太子府的女子,那女子仍旧带着斗笠和面纱,夜里也不撑伞,大有一种遗世孤立的感觉,很让人好奇她的什么样的身份,君莫倾还没靠近她十步,她就警惕的转过身来,声音比雨水还要冷上三分,“何人?” 君莫倾也没有撑伞,尽管站在屋檐下,身子仍旧湿透了半边,她望向黑夜中的女子,道:“君莫倾。” “是你?”那女子露出惊讶的神色,美目中连连闪过不可思议,印象中风华无双的太子妃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又小又矮又脏又不起眼的小男孩? 君莫倾不想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由于心情压抑着,许多事在心里横冲直撞,惹的她不仅不安而且脾气有点暴躁,便同样冷冷的说:“你无须管我为何变成这个模样,你只要履行昨夜你说的话,带我进相府,给我安排一份职位。” 是太子妃没错,这种语气和清傲别人身上根本没有,那女子收起审视的目光,压下满心的好奇,提起君莫倾的手臂,在半空中嗖嗖嗖的飞着,冒着大雨,那女子戴了斗笠倒还好,君莫倾连可以挡雨的布都没有,又飞的这么高,雨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硬是忍着一声不吭,直到两人落到了右相府的后院里,因为下大雨,右相府里也没有一点声音。 那女子迅速把君莫倾带进一间偏僻的房屋里,并熟门熟路的坐下,君莫倾打量了一下这间房,这是一间跟柴房差不多的地方,想来连下人都不愿住,一股霉味。 “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你的职位是除后院里的杂草,扫扫地,一日三餐自然有人给你送来,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这里,你干完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调查,注意到后院哪块废墟地了没?那里就是右相大寿当晚被烧掉的茅草屋,下面有一间石屋,可能藏有玄机,你自己摸索,我每天都会来看你。”那女子说完就站起身,抖抖身上的雨水,依旧没有把斗笠和面纱拿下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遇流冥 君莫倾并不介意她的神秘,只是对她的言行有些好奇,道:“你何以对右相府这么熟悉?曾经你也在这当过卧底?” 那女子拿起剑,一声不吭开门就走了,君莫倾挑了挑眉关起门窗,这里果然是够偏僻,没有人烟不说,连声鸟叫都没有,她看了看那木板床,捂着鼻子凑近摸了摸那辈子,谁知一只老鼠从被窝里钻出来,她立即就连被子带枕头给一并丢进了床底下。 这样的鬼地方怎么住?我还不如睡棺材里和僵尸同床,君莫倾无语至极,干脆把长长的木板凳接起来,又舒展了骨头变回原来的身高,在凳子上将就睡了一夜。 天色刚亮,屋檐上的水滴落地,滴滴答答的声音像闹钟的秒针在走动一样,君莫倾颤了颤眼睫毛睁开眼,由于习惯性的翻身,她很不幸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把额头嗑出了一块淤青。 打扫了后院除了杂草之后,有一个小丫鬟给君莫倾送来了两个馒头,那真是结结实实的馒头啊,硬的像石头,君莫倾咬了一口险些没把牙齿给咯下来,狠狠往前一砸,低声骂道:“***,给姐吃馊的也行,这么硬怎么咬?” “哎哟!哪个狗奴才乱丢石头!” 随着馒头丢出,惨叫声响起,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叫声像杀了鸡,君莫倾连忙假装除草,拿着锄头弯下腰,只听有脚步声渐进,然后她就整个被拎了起来。 “是你这狗奴才丢的石头?” 君莫倾被被他拎起来,两只脚不着地乱蹬着,拎着她的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子,细长的丹凤眼,薄薄的唇,还长了一张女人一样的瓜子脸,皮肤细腻光滑,邪门了,现在的男人都那么阴柔美,我们女人还混什么? “喂,臭小子,是不是你丢的石头?”那少年一手拎着她,一手在她身上乱摸,君莫倾吓一大跳,重重踢了他一脚自己滚到地上去,脱口而出,“流氓!” “什么?骂本公子是流氓?你这奴才吃了什么胆了?”那少年双手叉腰,虽然语气蛮横却一点也不凶,甚至还带着笑意,细长的眼睛半眯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君莫倾看他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腰上还佩戴着腰牌,肯定是右相的儿子或者什么,必定大有来头,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立即就弯腰狗腿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哪里是流氓了?小的才是流氓,小的全家都是流氓,小的这是怕脏了您的衣服,那石头不是小的丢的,公子您误会了。”子画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说你是流氓的。 那少年对谄媚的话颇为受用,低着头胡乱的摸了摸君莫倾的脑袋,像摸宠物狗一样,让君莫倾瞬间产生自己不是人的感觉,僵笑两声后扯着大笑脸小心的问:“敢问公子您打哪来?准备去往何处?”贫僧来自东土大唐,欲往西天取经。 那少年听了话后一拍君莫倾脑门,那力道,直接就把君莫倾拍到地上去了,“公子我出现在相府里自然是相府的人,看你这奴才还算顺眼,以后就跟着本公子吧。” “不不!”君莫倾立即大力推辞,跟着你?跟着你姐去哪调查右相的兵马?“公子千万不要看奴才顺眼,刚才那小石子就是奴才丢的,您罚奴才吧,千万别让奴才跟着您。” “怎么?本公子还不配被你伺候不成?”少年揪起君莫倾的耳朵狠狠的拧,君莫倾简直欲哭无泪,疼的骨头差点舒展开来,她努力忍着,但仍疼的咧着嘴,想我堂堂太子妃,你这小小右相府的人竟胆敢拧本太子妃的耳朵啊我擦,诛你九族信不信! “说,跟不跟着本公子!”那少爷极爱看君莫倾这模样,虽然是男的,但总觉得有一股澄澈的秀气,让人打从心里舒服。 君莫倾只觉耳朵整个已经没感觉了,她抓着那少年的衣领,倔强的不肯点头,那少年见她这般固执,也就只好作罢了,把她放下来往地上一丢,道:“跟着本公子吃好的喝好的你还不乐意了,行,那你就在这狗窝里继续待着吧,本公子改日再来寻你开心,记住哦,本公子姓流名冥。” 说罢那少年就走了,君莫倾咬牙切齿的爬起来,气的直想那把洛阳铲上去铲了他的脑袋,愤愤的念道:“流冥,老娘记住你了!” 气归气,干了大半天的活了,没有吃一顿饭的君莫倾饿的慌,眼下天都黑了,她关好房门四处瞅瞅没人,便蹑手蹑脚的靠近被烧掉的茅草屋附近,绕着一圈找进入石屋的陷阱,然而陷阱也不负陷阱二字,猝不及防就让君莫倾踩个空,直接摔下去,这次她长了记性,凌空一个翻身,漂亮的但膝跪地。 她带了火折子,这儿静悄悄没有人声,也没有风声,只有几只老鼠叽叽的叫着,她沿着四壁一点点的摸着,心想这件石屋不可能什么玄机都没有,难道右相老贼是想等右相府被抄家的时候躲到这来避难啊?那就太奇葩了。 她一点点的摸着墙壁,忽然发现有一块石头敲上去有沉闷的回音,“这里有暗门?” 君莫倾低声说着,这么快就找到了?她有点窃喜,用力一敲那石头,顿时石头凹了进去,然而等待她的不是什么暗门,而是一支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射了出来。 君莫倾沉着闪到了一边去,以前在死人墓里也经常会有这种事,对她而言并不怎么新鲜,也不怎么危险,她继续敲敲摸摸,弄了大半夜,还是没看出什么玄机,只好作罢。 正准备着爬上去时,突然上面有东西掉了下来,应该不能说是掉,而是跳,而且还是一个人,高高瘦瘦,是个男人。 君莫倾立即熄灭火折子,也不管来人是谁就凑上去抱住对方的身子,颤抖着身子用哭腔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英雄救救我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莫云浅大闹右相府 来人是流冥,他整个被君莫倾吓了一跳,怎么这奴才大半夜跑这来了,他先是警惕的推了推君莫倾的身子,问:“你怎么到这来了?你是谁派来的?” 君莫倾连忙摇着脑袋,黑暗中看不清楚彼此的脸,她就假装擦着眼泪啜泣着回答:“奴才半夜要方便,便寻一处地,谁晓得突然掉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流冥没有怀疑君莫倾,在他眼里君莫倾只是一个瘦瘦小小发育不完全的小男孩,且听君莫倾都吓哭了,想来必定是不会撒谎了,于是伸手提着君莫倾的肩膀,咻的一声飞了上去,把她送回了那间散着霉味的小屋子。 一进门,那股霉味简直就熏死流冥了,可谓逃也似的蹿了出去,大声骂道:“你这狗奴才宁在这发霉也不跟本公子走,居心何在?” 君莫倾立即就把门关起来,在屋内笑嘻嘻的喊着:“小的贱命一条,享不了福,有劳公子把小的救上来,既然公子受不了这个味,小的就不留公子叩谢大恩了。” 流冥骂骂咧咧的走了,大抵说着谁要喝你茶的意思,君莫倾松了一口气,赶忙脱了衣服把胸裹起来,大半夜的她不料会碰见流冥,所以出去的时候没有在衣服里束胸,想来夜太黑,流冥也没注意到。 第二日清晨,君莫倾睁开眼睛就见一张俊脸零距离的贴着自己的脸,当下大叫一声从凳子上滚了下去,结结实实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接触,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流冥一把把君莫倾从地上捞起来,伸手很不温柔的把她的头发揉乱,并说:“你这狗奴才有床不睡干嘛睡在凳子上,你在练什么功?” 君莫倾摔的莫名奇妙,登时一把火就烧起来了,狠狠推开流冥,“你这人怎么回事,三番四次吓我是想怎么样?我若被你吓死了你怎么赔偿我?” “赔偿?吓死就吓死呗,你一个狗奴才难道还要本公子一命偿一命啊?小脑袋瓜里想着什么呢这么不切实际。”流冥笑哈哈的又伸手弄乱她的头发,并粗鲁的拉着她出了屋子,往右相府的大殿走去,边走边说:“你那屋子实在是太臭了,熏死本公子了。” 君莫倾完全被他拖着走,踉踉跄跄好不狼狈,她在心里快把流冥诅咒死了,这是哪来的臭小子一点风度也没有,直到被拉到了后花园里,流冥就停下脚步了,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看向花园中心里的几个人,君莫倾也看过去,一看之下大惊,莫云浅怎么会出现在这?她来干嘛?看样子似乎怒火中烧谁也拦不住。 “玄兮,玄兮,我警告你,再不把我师傅交出来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莫云浅手中拿着一根鞭子,双目瞪圆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玄音双手抱胸讥讽一笑,“别以为你是武夫的女儿就一定在功夫上比别人强,有种的你就不放个试试?你这般大闹右相府说些有的没的,看今天是谁不放过谁!” 听了这话,再看看玄音的态度,莫云浅几乎立即就动手了,鞭子朝玄音的脸狠狠的抽过去,同时一掌送了过去,玄音看似柔弱,实则武功也是极假,当下侧身躲过一鞭子,顺势一掌接了上去,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斗了将近二十招,莫云浅占了上风,将玄音逼的节节后退,并怒道:“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今天本小姐就抽烂你这张烂脸!” 说罢一鞭子如龙出海,玄音无处可闪躲,玄兮一个纵身接住了鞭子,便狠狠一拉,与莫云浅一人拉住一头鞭子,对立了起来。 “你再胡闹就休怪我不给将军府面子。”玄兮冷冰冰看着莫云浅,声音没有一点情绪,这个女人疯了么?一大早喊打喊杀非要她们交出君莫夜,这个时候偏偏父亲入宫了,否则岂能容她在这胡闹下去? 莫云浅使用内力将鞭子抽回来,挥在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翻涌,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右相府和太子府作对也不是一两天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奈何不了太子和太子妃就对太子妃堂哥下手,你们这一窝的蛇鼠真是令人作呕,右相寿宴上你们两就对师傅颇为顾忌,师傅他失踪一整天了,难道你们敢说此事与你们无关?再不把人交出来,我今日就要大闹右相府。” 两句话不投机,又打了起来,玄音不是莫云浅的对手,玄兮却较为厉害,与莫云浅二人缠斗了好一会都不分胜负,君莫倾暗赞莫云浅好胆量好身手,竟然单枪匹马杀到右相府来要人了,只是为何她会到这来找人?自己给容子画留书信说想出去散心两天的,莫云浅跑这来闹难道容子画会不知道? 眼见不分胜负,玄音便加入战斗中,与玄兮一起对付莫云浅,准备以多欺少,流冥靠在柱子边上一脸鄙视的笑容,“右相府的女人果然不好惹,不过那将军府的千金小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闺阁女子,一身武艺竟然还可以一个打两个。” 他说的随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君莫倾还是有些担心莫云浅的,再打下去莫云浅一定会吃亏,且玄音擅用暗器,玄兮则心狠手辣,两人与莫云浅也像是仇家,一定不会客气的。 君莫倾想着如何帮莫云浅解围,但又碍于这个精明的流冥在场,不敢妄动,流冥无缘无故带自己到这来,肯定是昨晚自己去了石屋惹他怀疑,故而想试一试自己是不是莫云浅要找的那个师傅,如果是,那就是太子府派来的尖细了。 君莫倾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冷静,而且得袖手旁观,但若自己不帮忙,莫云浅今天一定会吃亏,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有奴才高声喊道:“十四王爷驾到!” 子尘,是子尘来了,君莫倾心中一喜,脸上却装作漠不关心,只见子尘从花园另一端走来,站到了莫云浅身边,冰山气场大胜,瞬间这里的剑拔弩张缓和了不少。 “参见十四王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冤家路窄 玄兮玄音及莫云浅都不得不先停手行礼,子尘的到来让玄兮和玄音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莫云浅现在住在太子府,而十四王爷又和太子要好,现在十四王爷到这来,摆明了是站在莫云浅那边的。 “王爷,他们藏了师父不肯放,还请王爷禀告圣上,搜擦右相府。”莫云浅一心系在君莫倾的安危上,甚至急的眼眶略红,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着急,会这么害怕,会这么无助,她怕师父一去不回,怕再也见不到师父。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这叼妇跑到右相府来胡搅蛮缠的,玄音不甘示弱,道:“请王爷明察,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藏了太子妃的堂兄,只要莫姑娘拿的出证据,我玄兮就跟她进宫去对质。” “哼,笑话,杀人留证据一向不是你们右相府的作风。”莫云浅冷冷哼了一声,仗着子尘在场说话也不再顾忌,“你们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可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没有藏了我师傅,又为什么不让我搜一搜?” “我没藏凭什么让你搜?右相府岂是你说搜就能搜的?你会不会太天真了?”玄音咬牙还嘴,两人争执的满面通红,子尘也听的差不多了,便挥挥手不耐烦的转身就走,道:“走吧,本王没空在这陪你们耗着。” 子尘来去不过一两分钟,全程冷着脸,心情看上去糟糕到了极点,这一句极其不耐烦的话说出口,玄音和玄兮不敢接,莫云浅也不敢反驳,只得恶狠狠的瞪这玄家两姐妹,一甩袖跟着子尘走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君莫倾总算松了一口气,忽听流冥鼓掌叫好了起来,“不愧是右相的女儿,真是胆色过人,太子的女人都敢动。” 太子的女人?说的是莫云浅?君莫倾蹙眉不悦,玄兮和玄音闻声看来,正瞧见流冥拍着手掌,笑吟吟的看着她们,而流冥旁边还站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男孩,应该是右相府里最下等的奴才了,穿着粗布麻衣的。 “看见你就觉得头疼,没事少在本小姐面前晃来晃去。”玄音平日里无论对待谁都拿出那套虚伪的温柔,唯独看见流冥她连装都不想装,语气厌烦,更丢了个白眼过来,与往日形象大为不同。 流冥哈哈大笑了两成,细长的狐狸眼微微挑起,若说澜止是只妖孽的狐狸,那这流冥就是一只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狡猾狐狸,他扯着君莫倾朝花园走去,把君莫倾架在胳肢窝底下,像夹着一条狗一样,“我也不想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呢,但我偏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如何是好呢?” 原来是两个冤家,君莫倾心里暗道,一只手紧紧的扯着流冥的胳膊,生怕自己会这么掉下去。 玄兮一看见流冥,连话都不说就走了,玄音却没那么好说话,嘴皮子上非要分个胜负,“真不知父亲为什么要找你这样的人来当参谋,整日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无一不缺,像你这样的人怎当的起大业?待父亲回来我必再告你一状。” “你给我穿小鞋的次数还少么?右相若要听你的又怎么还会千方百计的留住我?二小姐,我劝你省省口水对付莫云浅吧,看她那样子必然她师父是她掌中宝,早晚一定再来找你麻烦,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没事干嘛招惹太子府?太子可不是你们一介女流招惹的起的。”流冥放下君莫倾,又动手把她头发揉乱,看她就像看着玩偶,实在让人讨厌。 玄音轻咬贝齿,小脸蛋一阵青白,愤愤道:“谁藏她师父了?本小姐没做就不怕她再来找茬,下次再来看本小姐不给她一顿伺候,你若再胡言乱语,就立即给我滚出右相府!”说着一手指向右相府大门,并嘲笑着道:“我们惹不起太子没错,你这么嚣张不是也在太子府吃亏过么?是谁一年前低估太子跑到太子府去行刺?又是谁连太子衣袖也没占到被太子用内力抽了两巴掌灰溜溜跑了?少在这说风凉话,父亲找你回来当参谋,你只要安守本分就可以,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说罢玄音扭头就走,步履奇快,显然是被流冥刺激到,君莫倾挑了挑眉,原来这流冥是右相府的参谋,那么兵权的事一定知晓,看来这回歪打正着了。 “看什么看,不准盯着她看!” 君莫倾正当想的入神,脑袋就被流冥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当即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晕头转向,她气的肩膀都抖了起来,流冥!你大爷的! “只能看本公子,那个丑婆娘有什么好看的。”流冥抓起君莫倾,不由分的又一路把他拖回那间散着霉味的小屋,君莫倾感觉自己全身都淤青了,被这个瘟神又抓又拎又拍,完全没一块好肉啊。 “本公子还有事要做,明天再来找你,乖乖待着。” 君莫倾被扔到了地上,忍着痛目光凶狠的目送流冥离开,嘀咕着:“等姐知道兵马养在哪,姐立即回太子府换回女装,找天外飞仙诛你九族!混蛋!人渣!” 君莫倾抚摸着摔疼的屁股,把骨头伸展开来活动活动,昨天饿了一天,今天中午有丫鬟送来了馒头,饿的实在受不了的她只好把那硬的像石头的馒头吃下肚去,不料呕吐不止,险些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这胃被太子府的御膳养刁钻了,完全吃不了这些东西。 就这么一直饿到晚上,等天黑透了,君莫倾又来到那间石屋,这回她长了记性,编制了一根树藤,这样就不会下的去上不来了。 今夜有几点星光,月色皎洁,君莫倾顺着树藤滑下来,按照昨天那样小心的摸着石壁,有好几块石头敲开全部都射出箭来,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暗室,她不由有点灰心,看看天色也已经是大半夜了,未免到时候又碰上什么人,她跳上桌子去拽树藤预备爬上去,谁知这么一跳,整张桌子竟然转了起来,连带着她整个人旋转了不下十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澜止怒揍流冥 咚! 一声类似石头丢进湖里的声响,前方石墙竟然打开了,随时洒进来一片比阳光还要妖艳的金色光芒,刺的君莫倾差点眼瞎,她忙闭上眼睛转过头,但仍感受到那强烈的光芒,就像火阳刺破阴霾的第一缕光线。 整间石屋都被这道金光映亮,简直比白昼还要亮,稍微适应了过后,君莫倾才慢慢转过身,一看之下心中一跳,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眼前的密室里堆积着一座小型金条山,闪闪发着耀眼的光芒,将这方寸之地照亮,君莫倾惊愕的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难怪右相不需要莫风的兵权来造反,这一座金条山足够他招兵买马并养着这么多年了!” 右相,真不愧是老狐狸啊,君莫倾感叹不已,以前总是在电视剧上看到什么金山银山,但如今亲眼看见,才这道什么叫视觉冲进,什么叫**皇权。 她走进去拿起一块金条藏在怀里,便迅速爬上树藤出了石屋,一路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谁知一开门就看见倒在床上的流冥。 这小子怎么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君莫倾把怀里的金条藏藏好,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流冥,“公子,你怎么睡在这啊?” “啊!”突然君莫倾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流冥拉住压在了身下,而且流冥正伸手在她身上乱摸,企图脱她衣服,顿时君莫倾五雷轰顶,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扮,难道这货是个同性恋啊? 君莫倾奋力挣扎,死死的捂着胸口,她光想着流冥半夜出现在这会不会是怀疑自己的来历,根本没考虑到流冥原来是个同性恋啊! “放开我,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可就喊人了!”君莫倾一边挣扎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怀里还有金条了,衣服要是被这变态的给剥掉了,金条岂不是露出来了?身份岂不是被揭穿了? 流冥的大手在君莫倾身上乱摸,小嘴凑过去在她脸上乱亲,并喃喃着:“喂公子一杯,公子有的是银子,只要你们听话。” “小丫头,到公子怀里来。” “今晚陪公子如何?” 一大堆的混账话从流冥嘴里漏了出来,君莫倾恍然大悟,这小子一定是去嫖娼喝醉了,她重重挥了流冥一巴掌想把他打醒,岂料流冥力气大的惊人,将她紧紧抱住不断的亲,满身酒味臭不得了,君莫倾欲哭无泪,奋力想挣脱奈何无法,又不敢放声大叫引人来,唯有手脚齐上,又踢又打又骂:“你把我当妓女了混蛋,滚开!” “乖嘛小娘子。”流冥完全醉眼迷离,看不清楚眼前谁人,只管搂着亲热,这话音刚亦落地,那嘴刚凑过去想亲君莫倾脸蛋,就突然被人一把拎了起来狠狠的抛了出去,直接砸在门上,闷哼一声晕了过去,额头上鲜血蜿蜒而下。 “去你妈的!敢动本大爷的人,不想活了!” 一声暴怒响了起来,君莫倾赶忙爬起来看谁来了,只见眼前一身紫衣的澜止正对流冥拳脚相向,丝毫不手软,而流冥昏死过去没有半点感觉。 “见鬼去吧!”澜止一嘴巴一嘴巴的抽在流冥的嘴上,刚要一脚踹向他下身时,君莫倾浑身一颤立即跑过去抱住澜止,并连连说着:“别!你这一脚下去莫说让人断子绝孙,他也会直接被你踹死的,手下留情啊澜止。” 澜止转过身,气的咬牙切齿怒视君莫倾,桃花眼里凶光毕现,“你就算不为我和容子画考虑,你也起码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全,你有几条命到相府里做奸细?君莫倾!” 澜止怒发冲冠,双眉竖着,怪像豺狼虎豹的,君莫倾看了看被打到嘴巴像挂了两根腊肠的流冥,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道:“先说好,不准打脸。” 她一副做好准备挨揍的模样让澜止哭笑不得,满腔怒火终不能在她身上发泄,唯有怒喝了一声:“还不给我滚出来!还想躲多久!” 君莫倾迷惑,随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道:“谁躲着偷看?” 澜止只管牵着她的手,还生着气不跟她说话,君莫倾不敢惹他,只见一女子从窗户里跳了进来,正是带她来相府的那个女人,依旧带着斗笠和面纱,只是不再冷冰冰,甚至有些惧怕。 “我警告你,我的事不用你插手,你带君丫头来这的这笔账我改日再和你算,立刻离开京城!”澜止语气不耐烦,态度坚硬,似乎对这个女子并不欢迎。 “师兄,就这么便宜了右相这个老贼么?我不甘心!”那女子握剑的手隐隐颤抖着,面对澜止她不再冷着脸,声音似哀求般。 然而澜止显然对她的态度却不怎么样,由于正在气头上,额前青筋点点突出,“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干扰,明日若不离开京城,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兄!” 那女子垂下眼睫毛,竟然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君莫倾有些心软,这么冷漠的人都被骂哭了,可见澜止之恶毒啊,便小声说:“从你们对话听上去,她是在关心你,你怎么凶做什么?”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澜止大声吼,根本不在意这里是右相府,十分之嚣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走!” 君莫倾被他一喝没声音了,只能眼见着那女子眼泪如线,一个纵身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里,紧接着澜止也不逗留,握住君莫倾的腰,道:“先离开这。” “等一下。”君莫倾连忙拦住,现在她穿着这一身粗衣,又易容了,脏兮兮丑的别提多**,再看看澜止风姿妖娆,瞬间觉得自己很是不堪,但正事要紧,也便凑上去抬着一张丑脸撒娇着:“我今晚刚查到些眉目,这个男的叫流冥,他是右相的参谋,右相的兵马养在哪他一定知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调查出来,一调查出来我立刻就走。”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下手太狠了! “不行。”澜止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妩媚的脸皱到一起,这屋子的味道实在太恶心了。 君莫倾再接再厉,拿出怀里的金条,由于这张脸太过谄媚,故而这场景看上去像是一个狗奴才正在对主人献宝,“这金条是我在右相府的密室里找到的,里面有一座小型金山,这些年右相搜刮的民脂民膏可见一斑,只要我再找到他养兵马的地点,到时让子画搬走金山,再混入右相兵马中移花接木,如此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再宽容我一些时间,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没有受伤也没有吃亏。” 都被人压在床上使劲非礼了,还没有吃亏?你的底线在哪里君莫倾?澜止无比郁闷的盯着君莫倾看,待看到她额头上的淤青时,几乎立即拉着她就要走,“不行!今晚你必须跟我走!容子画都急疯了你知道不?若非我今天去太子府没看见你,都不知道你竟然跑这来当奸细了,君莫倾,你有几条命?” 君莫倾见撒娇无效,唯有死死缠在澜止身上,两只脚紧紧盘着澜止的腰,退一步商量着:“那这样,若怕我不安全,你每晚都来陪我?如何?有你在就不怕流冥这畜生了,澜止,你让我留下吧,只有替子画多做一些事,走的时候我才能心安一些,才会少一点亏欠,澜止……” 听了这句话,澜止静了下来,抱住君莫倾瘦小的身子,把脸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里蹭了蹭,眉宇间一缕缕忧愁难散,他不是不明白君莫倾非要这样做的意义,只是不忍心她吃亏,不想她陷入危险,但若不让她亲自做,又恐她就算跟自己走,也会一辈子牵挂着容子画,也罢,自己每天陪她待在相府里,亲自看着,也不怕她有危险,便妥协的点了点头,把她从身上拎下来,捂着鼻子嫌弃的说:“这么臭,你是怎么忍受的?” 他一点头,君莫倾也就安心了,她把金条拿给澜止,推开窗户让风灌进来去去霉味,道:“把这个金条带去太子府吧,顺便跟子画说你见过我,说我现在住在清幽的地方,很安全,过几日就会回去。” 澜止接过金条拿在手里把玩,左挑右挑想拿一张凳子坐,奈何每一张凳子都脏的很离谱,只好作罢,他道:“明天天亮我带给他,你晚上怎么睡?” 君莫倾把两张脏凳子并到一起,舒展开骨头扭了扭腰,躺了下去,道:“额头上的淤青是因为今早被流冥吓一跳摔下凳子导致的,我就睡这,你若是嫌弃脏,就站着看我睡,不然也可以随便挑一间房间,以你的武功不会有人察觉的。” 澜止努了努嘴,再次嫌弃的捂着鼻子,扶起笑的有些幸灾乐祸的君莫倾,坐到她腿上去搂着她的脖子并勾着她的下颚,道:“本大爷没地睡,你也得陪着,来,给爷笑一个。” “爷,我们两的姿势似乎有些颠倒了,还是大爷你给我笑一个吧。”君莫倾笑眯眯的,澜止很瘦,也不重,那这一夜就这么将就过吧。 两人一直聊天,君莫倾几次问那个带斗笠和面纱的女子是何人,澜止都含含糊糊带过去不肯正面回答,君莫倾嘀咕了一句:“难道是你的地下情人,怕被我捉奸?” 澜止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揉了揉她脏兮兮的脸,道:“再提这事我就带你走了。” 这招十分管用,君莫倾不提了,长夜漫漫,她说了些有关二十一世纪里的事给澜止听,澜止听的很是新奇,时不时问一些很可爱的问题,惹的君莫倾咯咯大笑。 来到右相府的这两天,她的生活简直一塌糊涂,惨绝人寰,被流冥当玩物一样拎来揉去,饿的肚子咕咕叫,睡板凳,忍受发霉的味道,大白天还要除草打杂,到晚上就当贼一样在右相府里小心翼翼乱窜,这么折腾下来,腰都瘦了好几圈了,如今澜止来了,仅是在精神上就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只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非常有安全感。 两人聊到天将亮,君莫倾的肚子老是叫,澜止不知道从哪给她弄来了一只烤鸡,看着她狼吞虎咽噎的死去活来,又是一阵心疼的纠结,将右相这个玄扒皮诅咒了千遍。 “你快走吧,天亮了,白天没什么危险,你回去睡一觉晚上再来。”君莫倾咽下最后一口烤鸡,摸了摸肚子满足的笑着,现在一只烤鸡就已经让她很知足了。 澜止轻轻摸了摸她瘦了一圈的脸,心疼的这里亲亲,那里亲亲,君莫倾任他亲,故意在他怀里蹭了蹭,才道:“快走吧,流冥也要醒了。” 澜止这才想起屋子里还躺了个犹如死狗一般的流冥,看见这小子就无名火升起来,他走过去恶狠狠踹了流冥一脚,才跳出窗口。 君莫倾望着窗口张望了一下,确定澜止走了之后,就拿冷水泼了一下流冥的脸,一整盆水都泼的差不多了,这小子才醒了过来。 “嗯……”一声呻/吟飘出了口,流冥痛的开始惨叫,浑身上下骨头都像被人拆了重装,还有嘴,嘴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火辣辣的肿起来一样,疼的说句话都像被针扎了一下。 澜止下手太狠了,君莫倾忍着笑把流冥从地上扶起来,不等流冥问,就说:“公子你昨晚从哪回来的?怎么摔成这样了?我早上醒来就见你倒在门边。” 流冥疼的眼泪差点滚下来,心里有火又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记得昨晚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身上很疼,疼的像被抽打了一夜,尤其是嘴和腿,很想咆哮一句到底发生什么?又嘴巴疼的开不了口,看着君莫倾这副你真是摔倒了的模样,欲哭无泪的嚎了两句。 “公子,奴才让人扶你回去休息吧?”君莫倾故意这么说,流冥是个极其注重外表和面子的人,这个怂样肯定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正好借机到他身边去服侍,也许有机会知道右相兵马养在哪。 果然流冥立即就大力摇了摇头,眼中布满了自己这模样被别人看去之后的惊悚,一手指了指君莫倾,一手指了指自己,示意君莫倾送他回去。 第一百七十章 小的不敢玷污公子您冰清玉洁的身体 君莫倾顺势点了点头,揽住他的手臂扶着他出了屋子,一路上不少奴才和丫鬟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两人,主要是流冥现在脑袋上罩着一块破布,是君莫倾从发霉的被子上扯下来的,准备熏死流冥。 一直到流冥的屋子里,君莫倾才拿下流冥脑袋上的布,只见流冥大口吐着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示意君莫倾快点关门,模样搞怪又有趣。 君莫倾正准备扶他躺下睡觉时,屋外有人敲门了,“流公子,右相让您去一趟,有事相商。” 得,重头戏上场了,君莫倾默默窃喜着,右相找流冥这个参谋无非就是商讨大事,现在流冥这副鬼样子自然不愿出去丢脸,那么唯有委托别人,心里斟酌了会,她故意弯腰准备退出房门,道:“小的先退下了。” “等一下!”流冥可谓忍着剧痛动了动嘴唇说话,他朝君莫倾招招手,缓慢又着急的说,“你拿这个过去,回禀右相一切安好。” 接过他拿出来的令牌,君莫倾点了点头出了房门,她未立即就去右相那,而是走到后院用粘稠的泥土抹在令牌上,再把令牌按在纸上,这样纸上就有令牌的图纹,可以依照图来仿造令牌。 跟在两名丫鬟身后,君莫倾到了右相房里,雕栏玉砌碧瓦朱阁的右相府一向气派过人,只是没想到右相的房间竟这般奢华,琉璃之珠闪耀着璀璨之光,一应器具无不是上等之物,想来与皇上的寝宫也相差无几。 君莫倾垂下头暗暗吃惊,右相相当皇帝想傻了,居然在自己府里设立这样一间宫殿,胆儿也忒肥了些,若让别人看见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父亲,您为什么一定要相信流冥那个无赖?他哪里只得委托如此大任?既杀不了太子也斗不过太子,您还让让他执掌兵权,女儿真的不明白。”玄音愤愤的把茶杯放在桌上,穿着一身山茶花色衣裳,秀美中尽是不悦之色,想来与那流冥结怨已久。 听她话中之意流冥果然执掌右相的兵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君莫倾暗道澜止应该狠狠的揍流冥,最好打个伤残,以后自己就能一直贴身跟在旁边了,贴身跟着总有一天能跟去养兵马的地方,她不敢再偷听下去,便走到门外行了礼,道:“奴才奉命送东西给相爷。” “哼,这种事他都敢随随便便叫一个奴才来应付,父亲,您难道不觉得他太轻率了么?”玄音逮住机会就数落流冥,真恨不得立即把那瘟神扫地出府,眼不见为净。 右相蹙着眉没理玄音,他打量着身材短小,瘦如柴谷又脏兮兮的君莫倾,冷不防审道:“在府中何处当差?” 右相一问,在场的玄兮也警惕起来,目光如虎盯着君莫倾,以前似乎从没见过有这个奴才,“叫什么名字?” 哟,这是想吓唬谁呢?君莫倾心里冷笑,脸上装作胆怯,唯唯诺诺说:“奴才叫凌之,在后院负责除草。” 凌之,后院除草,后院确实是有一个小男孩在负责打扫,很少到前院来,他们基本没见过,也就相信了,君莫倾把令牌呈上去,由于右相没吩咐退下,她便乐的也站在旁边,只听右相一边看着令牌一点对玄音说:“流冥虽然无权无势,但若无他,那么强大的兵马我们该寄养何处?音儿,别整日与他过不去。” 玄音还想再说,听父亲这样偏袒流冥,也就只好什么都不说,喃喃着流冥不过就是一粗人,凭什么在右相府里有如此高的地位。 “听闻清早莫将军的女儿来府中大闹了一场?怎么回事?”右相把令牌收起来,一手敲着桌子,看上去既狡猾又奸诈。 玄音闷闷不说话,玄兮无冷不热道:“太子妃的堂哥消失了,莫云浅非说是我们抓来的,清晨过来大闹了一场。” “太子妃的堂哥?就是为父寿辰那夜坐在太子身边那个少年?与太子妃生的有九分相似啊。”右相有些诧异,那样一个人物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消失的人,而且太子府戒备森严,一直苍蝇都飞不进去,太子妃的堂哥怎么可能会无故消失? “嗯,叫君莫夜,是与太子妃十分相似。”玄兮随意答来,不知为何,提起太子妃她总觉得心中有股莫名的畏惧,那女子前笑吟吟眉目似画,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你还站在这干嘛,出去。”玄音见君莫倾还站着不走,便出言赶她出去,君莫倾点头哈腰退了出来,陆陆续续听他们说话的声音传来,无非就是太子妃怎么会突然回娘家,是否与太子夫妻关系不好?那君莫夜又是何方神圣等等,君莫倾没有兴趣再听,她踏出右相房门的第一步就被一个丫鬟接去,说是流冥喊她。 到了流冥屋里,一顿伺候那瘟神吃饭等等,君莫倾累的腰酸背痛,一会儿流冥喊要喝茶,一会儿又说躺太久难受要起来活动筋骨,简直就是花样百出故意要折腾君莫倾,君莫倾为了和他处好关系,唯有大落牙齿活血吞,一个字,忍! 待到天黑了,君莫倾好不容易服侍流冥躺床,谁知流冥突然又不爽了,说:“给本公子准备热水,本公子要沐浴。” 你这个人渣混蛋**啊!君莫倾简直要被他折腾疯了,一整天下来她一口饭都没吃到,光伺候这个祖宗了,现在天都黑了,还不给老娘老实睡觉。 气归气,君莫倾还是得堆着笑脸乖乖的去准备洗澡水,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流冥,一应都准备好了,她腰都直不起来了,道:“公子您慢慢洗,奴才就先退下了。” “站住,谁让你退下了?你退下了本公子怎么沐浴?本公子现在抬抬手臂都难受,你留下来伺候本公子沐浴吧。”流冥眯起细长的狐狸眼,唇角挑起一种惬意的弧度,颇有一种勾引人的意味,君莫倾狠狠一怔,瞬间脸就红了,忙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小的不敢玷污公子您冰清玉洁的身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把君莫倾给连打带骂的轰了出去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小子说什么玷污?你有机会玷污么?本公子不喜断袖这一口。”虽然年纪不大,但你也是个男孩,本公子才不要和你做那事呢,恶心。 君莫倾一噎,没话说了,流冥见她发愣,吼了一句:“还杵着干什么,过来服侍本公子脱衣服啊,狗奴才。” ***!君莫倾心里快骂翻了,又不能掉头就走,今天走了明天恐怕就接近不了这个瘟神了,那兵权的事得怎么办? 豁出去了,君莫倾轻咬了咬下唇,把心一横就过去脱流冥的衣服,当脱到流冥一丝不挂时,君莫倾的手已经抖的不像话了,容子画的身体她都没有那么仔细那么直接的看过啊,天哪! “你怎么脸这么红?”流冥很自然的由君莫倾扶着坐到浴桶里,光溜溜的身子雪白柔滑,他把头上的玉簪取下来,三千青丝尽泄水中,一半掩住了容貌,君莫倾看的有点发呆,其实这瘟神生的很不错,五官柔和精致,身材清瘦高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公子气,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秀色可餐的,但只要他一开口,立刻就倒人胃口。 “看什么看?给本公子洗啊你。”流冥扬手把水泼到君莫倾身上,莫名其妙的看着脸红成番茄的她。 君莫倾被泼了一脸,当即就醒了来,走到流冥身后闭上眼睛一阵狂搓背,把流冥搓的嗷嗷大叫。 这个澡洗的可谓水里来火里去,作为被伺候的那人,流冥完全没感受到一点舒适,相反洗好澡之后身上是伤上加伤了,背被搓的青一块紫一块,当下大怒把君莫倾给连打带骂的轰了出去。 君莫倾憋着一肚子闷气回到自己的小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木门发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是姐帮你,你就给姐等着发霉发臭吧瘟神。” “骂骂咧咧的,哪有一点太子妃的形象,叫容子画听到了非气晕过去。”澜止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堆没事,香味四溢,瞬间占据了君莫倾全部的思维,立即走过去抢,澜止一个转身让她扑个空,“刚才诅咒谁呢?莫不是诅咒本大爷?那你就别吃了。” 澜止径自拎着食物吃的开心,君莫倾努着嘴郁闷到极点,满腹牢骚一下子都说了出来,“流冥那个混蛋没有一点君子风度,我还从没见过比他更麻烦的人,怎么伺候都不对,二世祖。” 二世祖?澜止听的云里雾里,反正不是骂他,于是把美食递给她,道:“就是昨晚那小子?难伺候就直接宰了,还不是一刀就了结么?等着。”说着他就站起来,竟然当真要去宰了流冥,君莫倾拉住他,挤出笑脸违心的说:“其实也没那么难搞,今天我打听到了,右相和琉妃私下的兵权就是他在掌管,我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能深入虎穴了。” “那就暂时留他一命,等查到了地方,再来收拾他。”澜止捏了捏君莫倾的脸,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把手缩回来,“你这脸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太丑了。” “你才丑。”君莫倾白了他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吃着美食含含糊糊的说:“金条交给子画了?他怎么说?” 提起容子画,澜止沉下了脸,显然在太子府里和容子画杠上了,君莫倾嘴角有些抽搐,这两男人是怎么回事?争风吃醋的比女人还要厉害三分,一句话不投机一定就动手了,她想,容子画身边有个子尘,澜止孤身一人,莫不是在拳脚上吃了亏了?于是心虚的问:“你挨揍了?” “谁揍谁啊?”澜止立即就跳了起来,桃花眼里怒火熊熊插腰大骂:“本大爷明日一定要把容子尘丢进海里填海!” 果然是挨揍了。君莫倾讪讪的抚摸了他两下,顺着他心意符合着说:“填,填,一定填,子尘太不像话了,等我回去一定捉他去填海。” 澜止狠狠翻了君莫倾一白眼,双手抱胸站在她面前,有些委屈又有些怀疑的说,“你们一丘之貉,你在他面前兴许还说要把我捉了去填海。” “没有,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君莫倾连忙安抚,顺口问道:“子画还说什么了?” 澜止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很不愿意回想在太子府里的事,说:“我说你很安全,容子画还没表示什么,容子尘就从背后偷袭上来,说我把你劫走,要我交出人。” 哎,子尘啊,平时走路都不出声,经常鬼鬼祟祟跟在人后面,偷袭这种事他真是屡试不爽,澜止当时一定全神预防容子画会不会偷袭,给忽略子尘了,君莫倾放下食物轻轻摸了摸他的背,问:“打到哪了?还疼么?” 澜止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幸亏从小习武底子好,不然这一生非得败在子尘那一掌下,君莫倾有些过意不去,把油腻腻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道:“我给你按摩吧?可舒服了,弥补弥补你为我受的一掌,改日我回去了,让你打他一掌,保证不还手。” 说着她就动手按摩,澜止闭上眼睛享受着,妩媚的容颜像开了朵牡丹花,颇令人赏心悦目,一边享受一边还不忘说:“若非当时没注意,容子尘岂是本大爷的对手?” 君莫倾连连点头,所有的话都顺着澜止说,按摩着按摩着她就非常困,最后也不知怎么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自己正窝在澜止怀里,而澜止坐在凳子上抱着她一整夜,一动也不动。 君莫倾睁开眼睛,一道阳光洒金窗户的罅隙,照射在两人脸上,澜止俊美而水嫩的容颜尽在咫尺,轻微的呼吸声也就响在耳旁,君莫倾看的有些出神,都说容子画是天下第一美男,实际上澜止和容子画分别是两个极端的美,容子画美在谪仙气质,圣洁不可侵犯,而澜止美在妖娆绝色,让人不受控制的沦陷。 第一百七十二章 陪流冥远行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起,澜止睁开眼睛时正逢君莫倾注视的眼神,他挑起唇角戏谑一笑,手中一用力把君莫倾抱的更紧,倾身吻了下去。 唔,君莫倾轻吟一声想推开他,奈何他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吻的温柔又霸道。 “有人在吗?流冥公子让你去伺候他起床。”一名小丫鬟在门外敲着门,一边捂着鼻子忍受发霉的味道,一边不耐烦的猛敲门。 服侍流冥起床?澜止立即放开君莫倾,两道剑眉瞬间就竖了起来,眼看着要发飙了,君莫倾立即双手合十求饶,小声说:“你把他打惨了,我只是把他扶下床而已,不要想多了,你快走,别给人看见了。” 君莫倾推开窗户,把澜止拉过来,见澜止一副扑克脸很危险,便搂着他脖子吻了他一下,哄道:“晚上见。” 一连就这么三天过去,君莫倾白天跟流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晚上澜止则风雨不阻的过来陪她,偶尔带来太子府的一些消息,例如莫云浅茶不思饭不想找遍整座北京城,例如子尘脾气越来越暴躁见谁给谁脸色看,又例如容子画愈发沉默寡言,她也把上次令牌的草图画了下来交给澜止,让澜止带回去给容子画,就说是澜止自己发现的,而皇宫中似乎没什么消息,一切风平浪静,那梦妃甚为得宠,皇上每夜都去梦妃那。 这么三天过来除了每天被流冥呼来喝去之外,一点关于兵权的事都没有,今日一早,君莫倾照例来伺候流冥起床,推门进去时,只见流冥已经穿好衣服了,只不过一身从上到下都是黑色,像只乌鸦,又像去奔丧,还带着黑色的斗笠,君莫倾道:“公子,你这是要去哪?” 流冥招招手让人准备马车,就叫君莫倾过来扶住他,“本公子腿还是很不方便,你随本公子出门一趟,本公子晚上带你去吃顿好的。” 终于等来出门的机会了,流冥是右相的参谋,一般除非有事要办,否则都是留在右相府里不现身人前的,今天出门一定与右相有关,君莫倾点头称是,扶着流冥小心翼翼的出了右相府大门,想来是心情好,今儿瞧流冥格外的顺眼呢。 来到右相府大门,门口的侍卫有些瞧不起的看着君莫倾,嘀咕着君莫倾穿这么寒碜,一定是下等人,君莫倾本人没什么反应,流冥却是用完好无缺的那只手狠狠的抽向那侍卫,由于嘴巴不好开口,便以眼神震慑对方,本公子的人,你们也敢瞧不起,不想混了? 这一点君莫倾有些意外,流冥一向对她呼来喝去很不满意,今儿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流冥示意君莫倾上马车,君莫倾一上车就被人蒙住了眼睛,她心里一惊,难道尼玛的身份被揭穿了不成? “不用怕,我们要去的地方你本不该去,现在本公子手脚不方便,所以你得同行伺候,有些东西看不见对你有好处。”流冥忍着嘴巴疼安慰了君莫倾两句,见她瘦小的身子缩到角落去,就挪了挪身子坐过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奴才这么有好感,一天看不见就难受。 君莫倾安下心,果然是要去右相养兵马的地方,否则怎么会不让人看呢?她全神贯注注意马车的方向,心中一点点默下来,然而这跋山涉水的路途委实遥远,就算亲眼看都未必全记下来,更何况被蒙着眼睛,很快的君莫倾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一路上马车颠簸,不知不觉她睡了过去,自从来到右相府里,每天不是躺在椅子上就是坐着睡,眼下她也不管流冥什么眼神,直接躺在马车地上睡。 直到马车停下,流冥叫醒她,她才注意到天已经黄昏了,不由惊叹这也太远了吧,肯定出了京城了。 君莫倾眼睛上的黑布被解开,入目的是一座类似山寨一样的地方,全是木建的房子,她待的这间房就是木造的,流冥还真是谨慎,带到房里来才解开她眼睛上的黑布。 “晚点要去一个地方,我们先吃点东西。”流冥让人把菜弄上来,君莫倾一筷子一筷子夹给他,盛好汤给他,心里有点莫名的兴奋,只要今晚过去,自己记住这个地方,就能立马回太子府了!! 吃完这顿饭后流冥休息了一会,君莫倾一直待在屋子里陪他,一直到天黑的伸手分辨不出五指,流冥才道:“扶我出门。” 君莫倾立即扶他,并狗腿的说:“公子您小心点。” 出了房门外面的天黑的也太吓人了,一点月光也没有,今天又没下雨,没道理连月亮都没有,除非这里到处都是浓郁的参天大树,君莫倾暗暗记下,由于天实在太黑,她根本认不出方向,也看不清路,一直都是流冥说往左她就往左。 一路上君莫倾摔了好几次,每次都被流冥捞起赖,“你这狗奴才是来伺候本公子是还是本公子伺候你来着?给本公子睁大你的狗眼!” 被这么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君莫倾早学会左耳进右耳出,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到了哪,君莫倾只知道现在两人正在走楼梯,而且是一路往下的楼梯,特别长,而却阴风阵阵,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地方还是尤其寒冷。 没有月光,又这么寒,四周万籁俱静,这应该是个山洞,只是什么山洞会一路往下像地狱阶梯一样,君莫倾想不明白,便故意缩了缩身子装作害怕的抖了几下,哆哆嗦嗦问:“公,公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我们回去吧。” “胆子这么小怎么跟着公子我?把腰给本公子直起来,怕什么,由本公子在你身边呢。”流冥感受到君莫倾的手在抖,于是反手握住她,把她往身边带了带,接触她柔软的身子时忽然心中有一个想法掠过,顿时把他自己都吓一跳,连忙放开君莫倾的手,莫名其妙又骂她,“大老爷们什么鬼胆子这么小,自己跟上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到太子府 又中的什么邪了这瘟神,君莫倾一步步跟上去,心中默记了着阶梯有多长,待走到底时,她算清楚了,一共是两千层阶梯,我去啊,这委实长了点,到底是什么地方?太古怪了。 过了阶梯之后,君莫倾就又凑上去扶住流冥,假意问了一句:“公子,这里会不会有鬼?” 流冥还没回答他,就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流公子来啦,快,里面请,公子似乎带了个人来?” 天太黑,自己看不到对方,对方也看不到自己,君莫倾正准备自我介绍,流冥就紧了紧她的手让她不要说话,道:“我的人。” “既然是流公子的人,那就一起进来吧。” 君莫倾随着流冥进去了一个地方,只觉上应该是很大很宽的石门,而且不只一扇,这四周应该都是石壁,她又被蒙上了眼睛,一整个晚上都扶着流冥这里走那里走,直到夜半三更,流冥让她待在一间屋子里别出来,自己则走了。 他一走,君莫倾就扯下眼睛上的布,发现这儿黑的更可怕,连风声都没有,静悄悄的,大有一种死人墓的感觉,她四处摸了摸,果然猜的不错,这里确实是石屋,她坐下来把脑袋里的思路联想了一下,先是坐了一天的马车,那这地方必然远离京城,再来就是夜晚没有月亮,黑的特别彻底,且风很大,那么应该是在一座树木特别浓密的山顶,而方才两千层往下的阶梯应该是从山顶往下打的通道,下面全是石壁,没有风,没有声音,若猜的不错应该是一座大型的墓。 右相这老狐狸果然是谨慎呢,在山中间挖个墓来养兵马,鬼会发现? 这一夜君莫倾一直都待在石屋里,也不知道天亮了美,流冥带她出去时她仍旧被蒙着眼睛,走的还是来时的路,风灌进来时,她就知道现在已经站在山顶了。 流冥应该是辛苦了一整夜,在马车上时睡着了,君莫倾轻声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就拿下蒙着眼睛的布,悄悄掀开一点点帘子往外看,猛然入目的全是绿油油一片森林,除了树木还是树木,连朵小花也没见着,她快速扯下从小就待在脖子上的黑绳子,不着痕迹丢了出去。 回到右相府,服侍流冥吃饭洗澡睡觉后,君莫倾第一时间回到自己小屋,兴奋的等着澜止的到来,一直到天黑,澜止终于来了,她二话不说就抓住澜止的手,道:“带我回太子府。” “你昨晚一整夜去哪了?我找不到你快急死了。”澜止反握住她的手,把她从上到下检查一遍,确定她没事才松一口气,问:“事情办好了?” 君莫倾点了点头,“还不能算大功告成,得再去一趟那个地方,我们先回太子府。” 澜止带着她一路御风飞行,不走太子府大门,直接飞到了容子画房门前,恰巧子尘也在,只是脸色很不好,臭的紧,而容子画站在窗前,仍旧那一身白衣飘逸,长发倾泻而下,月光洒在他身上,淡淡有一种乘风而去之感。 相隔十天再见容子画,君莫倾忍不住心中酸涩之感,猝不及防红了眼眶,只是尚未再来得及多有感觉,就被子尘一声喝斥,给全都喝回去了。 “你当太子府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带人来,真当二哥奈何不了你吗?”一看见澜止子尘就来火,虽然那日听了三姨说的真相之后心里很同情澜止,但这几日君莫倾的失踪令他异常暴躁,每回瞧见澜止都有一种是澜止拐跑君莫倾的直觉。 子尘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待见自己,澜止哟了一声插腰就骂:“你以为太子府是什么地方?本大爷当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带谁来就带谁来,下回带一马车来,咋地?这太子府你是主人还是容子画是主人?你嚎什么?那一掌本大爷还没跟你算呢?怎么滴?皮痒了?” “无赖!”子尘自小养在皇家,规矩礼仪从来不少,对澜止这种江湖作风很是不能接受,当下就一掌招呼了上去,由于昨夜被打了一掌,澜止心心念念着必须打回来,当即也不客气迎了上去,两人越打越远,而站在窗边的容子画仿佛没有听到声音没有看见他们打架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夜空,甚至没有回头,那般安静,令人心疼。 几日不见了,自己留书出走全无音讯,他一定急疯了,忽然间君莫倾低低啜泣了一声,心中酸涩忍不住想要流眼泪,她轻轻呼唤,“子画……” 风从窗户灌进,夜凉如水,安静的太子府中没有一点声响,这一声熟悉的呢喃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容子画赫然回头,视线中是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容貌平凡无奇,那一双眼睛却清秀而澄澈,刹那间心狠狠的抽痛,容子画跑过去,一把君莫倾搂在怀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这十几日的担忧与思念,悲愁与烦恼尽数宣泄,久久不言不语亦不动。 触到熟悉的温度,温暖的怀抱,君莫倾登时泪流满面,伸手紧紧抱着容子画,任泪水湿透了他的肩头。 “莫倾,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不能失去你。”容子画用力的将她禁锢在怀中,回想看到君莫倾枕头上那封书信时,他整个人都疯了,找遍整座京城,心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他爱他的妻子。 君莫倾没有点头,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掉,抓着容子画的衣袖,她认真仔细的看着这张优雅容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分开的这几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容子画,想念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分分秒秒,才知道原来分离是那样悲苦,承受着思念心爱之人的痛楚,无法用言语道明。 两人紧紧相拥,未再有只言片语,君莫倾抚摸着容子画的脸庞,短短数日不见,他竟已憔悴了这么多,眼神中的恍恍惚惚令她心痛,“为何不好生照顾自己?我不是留了书信了吗?写那几行字就是为了让你放心,你怎还让自己这般憔悴?”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什么?你跑去当卧底了? 容子画把脸埋在她的掌心,温润眉宇间有着淡淡一抹离愁,如雨季一般缠绵,分开的这十多天里,他无法度过夜晚,每当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君莫倾的模样,君莫倾的浅笑吟吟,君莫倾的清泠如水,君莫倾的灵动慧心,无不一点点的啃噬他的骨血,“莫倾,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你若要杀尽天下人,我亦愿为你化身修罗,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莫倾……”他记得君莫倾走的那一夜,正是两人为了三姨而争执了两句,不管这是不是原因,他都后怕不已。 你若要杀尽天下人,我亦愿为你化身修罗!子画,这样的你,我要怎样离开?只是我欠了澜止太多,今生今世,我们能拥有的,我一定珍藏心底,君莫倾伏在容子画怀里放声哭泣,眼泪汹涌而落,如雨倾盆,不舍,亦不甘,然而对澜止太多的亏欠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剥夺了十几年前莲花宫的真相,无形中拿一把剑狠狠的刺伤了澜止,这样的伤害,她需要舍弃自己的幸福,用一生去偿还。 此刻,听着心爱之人最真挚的表白,她除了忍痛哭泣,无法给予一句承诺。 澜止与子尘打完架回来时正撞见两人搂搂抱抱,举止亲密,碍于君莫倾也算是容子画明媒正娶的妻子,澜止也不好说什么,撇撇嘴坐在凳子上很不客气的喝着茶,心情算不上郁闷,他知道君莫倾答应过会跟他走,就一定不会反悔。 “二哥,她是?”子尘捂着左脸,眼睛像藏了两把刀一样盯着澜止,而后看见房内拥抱的两人时,登时呆了。二哥啥时候有着癖好了?怎么搂着一个小男孩? 他们来了,容子画与君莫倾也不好再这么亲密,君莫倾瞧见子尘嘴角处有块淤青,而澜止则完好无缺,很显然子尘被澜止揍了,一人揍一次,公平了,见子尘迷惑,君莫倾便当场掬起一捧水把脸洗洗干净,露出本来面容,又舒展舒展骨头,对子尘笑了笑,“王爷,这才几日不见你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子尘惊呆,这……这个脏兮兮毫无形象可言的小男孩居然是君莫倾?“你……你怎么成这副样子?这是什么邪术?” 邪术?容子画嘴角抽了抽,子尘总是这么满腹文采,澜止鄙视的丢了子尘一眼,啃着苹果道:“原来你们皇家的人也相信怪力乱神啊,还邪术呢。” 子尘被揍了一拳,本来心里就极度不爽,就等他找茬,他这一挑刺,子尘当然就迫不及待的还嘴,“你们皇家?七哥,你不要太亲民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容子画和君莫倾都相当无语,这到底也算是亲兄弟?结的哪门子的怨了?子尘小时候被澜止咬了?还是澜止小时候尾巴被子尘踩了?怎么一见面不是刀剑就是拳脚? 这种事容子画从来不愿参与,也不开口阻拦,这个时候自然是君莫倾充当和事老,她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都是自家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门里不见门外见,如此争吵是为哪般?莫伤了和气了。” 岂料两人根本不买账,纷纷拂开她的手,一副不仅不领情反倒鄙视起她来的样子,叫她好一阵下不来台,容子画拉住她的手往身边带,示意不要搭理他们。 子尘冷冷哼了声,面向门外道:“该回来的已经回来了,不该出现的人是不是也该走了?大门就在你身后。” 澜止不甘示弱,啃完苹果又啃起了雪梨,“轰走了本大爷你这小子可别后悔。” 笑话,轰走你哥还能食不知味不成?子尘正待回嘴,君莫倾连忙示意别吵,安抚着子尘,道:“你七哥今夜是带右相府那边消息过来的,他知道右相的兵马和金库在何处。”说着君莫倾给澜止倒了杯热茶,悄悄眨了眨眼睛,示意澜止快说。 澜止一副祖宗架子端着茶喝,桃花眼连瞧也不瞧子尘,往容子画那看去,说:“那晚我带来的金条就是右相府中拿出来的,金库地点在某个不中用的王爷曾被火烧的那间石屋里,至于兵马养的地点只是初步了解,还待详细琢磨,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建议暂时不要动右相府里的金库,等找到兵马再说。” 说完他瞟了眼君莫倾,以眼神问本大爷这样说可正确?君莫倾眨了眨眼,两人的眉来眼去子尘只看到暧昧,越看越窝火,容子画却看出了其余的意味,眉心一蹙也不管谁人在场,拉着君莫倾就要出屋,澜止立即拦下,唇角一挑道:“你想带她去哪?” 容子画面无表情,手揽紧了君莫倾,声音阴沉沉,“你没有权利过问。” 澜止靠在门边挡着他的去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你就爱强人所难?是不是被天下臣民给爱戴成习惯了?” 君莫倾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一定会打起来,容子画是太子,从来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抗命令,澜止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偏爱逆流而上的人,现在的场景真是让人头疼极,不禁令她想起当极端遇上极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要争了,子画,我离开的这几天确实想过瞒着你,但我今天回来就知道瞒不了你,澜止刚才说的那些消息都是我让他说的,这几日我不是去游山玩水,我穿成这样把自己弄成这样是去右相府当卧底了。”把心一横,君莫倾什么都说了出来,她确实是想着瞒着容子画,但今天一回来,她也知道依容子画的观察能力,肯定瞒不过去了,首先,澜止不会那么积极好心的帮太子府做事,再来,自己穿成这样也太古怪了些。 “什么!你跑去当卧底了?莫倾,你到底胆子有多大?”容子画还没开口,子尘就率先惊叹了起来,堂堂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竟然提着小命到危险重重的右相府里当卧底?这种事要是被揭发随时都会没命,到时候连尸体都没的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子尘,你是不是喜欢…… 君莫倾低着头,她知道接下来要迎接的是容子画的狂风暴雨,她深吸一口气,让子尘和澜止都先出去,关起门来坦然道:“你想骂,想打,我都不会反抗,我知道瞒着你做危险的事不对,也知道不该这样欺骗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容子画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中水酒都洒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他两手撑在桌沿上,额前青筋一点点出现,他万万没有想到君莫倾竟然会背着他只身跑去右相府当卧底,若非方才澜止与君莫倾言行举止古怪,他根本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这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啊! 君莫倾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容子画鲜少生气,基本不对谁发火,再难缠的朝廷大臣他最多就是闷不吭声,她自己心里清楚,虽然自己是为太子府为他好,但却欺骗了他,罔顾他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这样随时会送命?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容子画用力握着她的手,眼中布满了深深的疼痛,“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你认为这样做真对我好吗?你真的认为这如画江山才是我想要的吗?” 君莫倾摇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抱住容子画的腰,把脏兮兮的身子靠了过去,仿佛怕他会推开自己似的,紧紧的搂着,“我知道你只要我安全,我知道你只希望我一直安好守在你身边,可是子画,母后欠了澜止,就是你欠了澜止,你欠了澜止就是我欠了澜止,右相和琉妃残忍陷害莲妃一家,而我又将真相亲手再掩埋,我有什么脸面再面对澜止?我愧对澜止,我自私,我这么做为了你为了澜止更为了减少一点愧疚,子画,我这一生没欠过任何人,我不想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让自己的下半生活在愧疚里。” “什么这个时空?”容子画打断她的话,蹙眉问:“莫倾,你到底来自何处?” 君莫倾擦了眼泪凄凉一笑,“等我认为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你不要问我也不要害怕,无论我来自哪,我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鬼,我是人。” 容子画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问她到底来自哪,光是她跑去当卧底一事就已经够让他始料未及的了,万一在这个时候得知君莫倾来自一个人类无法想象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该先惊讶她的出处还是先生气她的举动,“我知道,我们欠了七弟很多,母后欠了七弟很多,但这不该由你一人来偿还,我们是夫妻,我们……” 君莫倾轻轻捂住他的唇,清澈的双目悠悠望着他,缓缓道:“不,这就该由我一人偿还,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澜止不会出现在皇宫,你不会知道母后与莲花宫有关,十几年前的真相也不会被挖掘又掩埋,三姨也不会因此而送命,你也不会有心里压力,子画,你生气只是因为我不爱惜自己,而非我做错了,不是吗?” 君莫倾牵着容子画的手,逼迫他与自己相视,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只能由我去做,也只有我能做,如果我不这么做,此一生我们两人都会活在内疚中,我不能原谅自己犯下的这一连串的错误,让我们三个人的人生都不完整。” 容子画无言以对,是的,他生气吼她不是因为她做错了,而是他害怕她这么做会出事,自从知道母后与莲花宫的惨案有关,他就没有一天不在内疚,而当从三姨嘴里知道哪些真相,就彻底让他无法安睡,澜止何其无辜,莲妃何其无辜,左相一家何其无辜,“莫倾,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君莫倾,也知道自己不该拦着君莫倾,只是当爱与愧疚交织一起,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没有办法判断对错,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自私想要留住君莫倾,不让她冒险,但他自己很清楚,君莫倾不受任何人控制,包括他这个夫君。 君莫倾踮起脚尖深深吻住容子画的唇,感受到柔软而温暖的温度,却不知不觉眼泪一滴滴落下。 澜止在门外等的焦躁,尤其身边还杵着一个阎王子尘,那心情简直糟糕透了,抬手拍门喊着:“要说的话赶紧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走呢。” “走?哼,我看该走的人是你,这儿是太子府,莫倾是太子妃,七哥你不要越了身份规矩。”子尘一听他要带走君莫倾,立即冷笑连连,“你以为二哥会让你带走莫倾么?不想自讨没趣你就赶快走。” 澜止看子尘真是越看越不爽快,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对容子画怎么这么好?本大爷名义上也是你哥,你怎么就对本大爷我尖酸刻薄起来了?正要训斥子尘,房门开了,君莫倾和容子画同时走出来,容子画表情有些冷,君莫倾则眼眶略红,显然刚才是哭过了。 就算澜止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他们两夫妻闺房内的事,管不得,便拉过君莫倾到身边,细声道:“都交代好了么?” 君莫倾点了点头,对容子画道:“明日起你便天天找理由让右相进宫,缠住他不要让他脱身。”接着又对心情不大好的子尘道:“还有王爷,你找人放消息给莫云浅,就说我是被右相府的千金囚禁的,如此一来她便会天天上右相府闹,右相府的三个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灯,无须两天右相府与将军府的关系就会彻底决裂,其余接下来的就由我和澜止分开行动,假以时日,必将右相府铲草除根。” 容子画看着她,再不愿点头也不得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刚才在房间里君莫倾已经告诉自己她在右相府里查到的所有事,看来只要不出意外,右相和琉妃这次是插翅也难逃了,只是苦了君莫倾。 “好了么?我们走吧。”澜止故意当着容子画的面搂着君莫倾的腰,看着容子画脸色铁青好像随时都会发火的样子,他就特别畅快,君莫倾不敢看容子画的眼睛,小脸上隐隐透着无奈,子尘却见不得澜止这样放肆,看着澜止楼主君莫倾的腰,他就觉得胸中有一团火烧起来,竟然当场把剑拔出来架在澜止脖子上:“放开莫倾!”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把她给本小姐立即拿下! 君莫倾吓了一跳,容子画也不料子尘会有这个举动,两人同时一怔,澜止唇角一牵,笑道:“这句话要说也轮不到你这个等闲王爷,人家太子殿下都没开腔,你怎么火成这样?难道……你喜欢……” “不要说了!” 话突然被君莫倾严词厉色打断,她没有再看任何人,拂开澜止的说径自离开太子府,澜止跟上去,留下的容子画瞟了一动也不动的子尘一眼,无话可说心里又似乎有些明白,一时之间淡然的眼眸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惋惜,有自责。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对于君莫倾的处境,容子画心中依旧无法放心,几次想悄悄去相府看看君莫倾是否安全,但又有太多事抽不开身,一整夜站在窗边的他好不容易躺下睡一会,就被吵闹声吵醒了。 “何事喧哗?”容子画撑起身子,黑色长发似缎直垂,衣服有些松散,清眸半敛,无意间已成一幅绝伦之画。 嫣然不敢推门进去,但又实在着急,便道:“莫小姐招来了将军府的一些护卫,说,说是要去把右相府夷为平地。” 这个莫云浅还真不是什么等闲之人,容子画穿上衣服,一番梳洗之后来到了莫云浅的院子,身后跟着一干丫鬟奴才,不怒自威。 此时莫云浅正和近五十名的带刀侍卫在说话,这些侍卫看着眼生,必定不是太子府的,容子画表情淡然,这里是太子府,断不容莫云浅将将军府的护卫带进来,更不能让莫云浅从太子府里带出这一帮人去右相府闹,这么一来太子府也会被扯上关系,必须把这群侍卫都弄走,等莫云浅在右相府那边闹到不可开交时,再让人通知这群侍卫去右相府要人。 “若你认识太子府随随便便就能带人进来,那么现在你就可以离开了。” 莫云浅正说的兴致昂扬,冷不防看见人群之后的容子画,情绪一下子降到冰点,忙领着一干人等下跪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容子画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而是直接道:“来人,把他们带出去,日后若再擅进太子府,一律论罪处决。” 容子画即便是生气说话都不大声,况且这几日太子府堂哥消失在太子府里,太子殿下一定为了这事也烦心到极点,今日见他生气了,莫云浅一句话也不敢说,心中畏惧着,她不是怕死,而是怕被容子画赶出太子府,如果真被赶出去,她就真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君莫夜了。 “莫云浅,本宫念你诚心拜师方让你入府,你要大闹相府自随你,只是人,不能从我太子府里带去。”容子画说完这番话就拂袖走人,嫣然跟在她身后低着头走,心里好几次想问君莫倾去了哪,但又畏惧太子威严不敢问。 “早上十四王爷来过了?让他过来找我。”若非子尘告诉莫云浅君莫倾在太子府,莫云浅怎么会一大早就发疯?想来子尘一定来过了。 嫣然毕恭毕敬回答:“回太子殿下,王爷清晨来过了,后来又走了。” 走了,容子画嘴唇微微一动,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漾开,子尘从来都跟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今日……哎,必定是为了昨晚澜止说的那番话,也罢,为了不让子尘尴尬,便有着他去吧。 莫云浅被容子画训了一顿之后,心中更加窝火,将所有的不是否算到右相府头上,她一抽腰上的软鞭,一个人骑着马就去了右相府,容子画派人随后盯着去,一举一动都要回来报。 而站在太子府外面子尘也悄悄跟了去,莫云浅来到右相府,守门的护卫一看是这位姑奶奶,立即就头大了,壮着胆子拦住她,还没说一句客套话,就被她一鞭子抽开,“今天谁拦着本小姐,别怪本小姐把他抽成麻花,叫右相这只老狐狸滚出来!” 莫云浅连着几鞭子,舞的跟火龙一样,将那群守门护卫抽到站不起来,她一路打进右相府,子尘悄悄跟着,暗赞莫云浅好身手。 “右相你这个老贼,把我师傅交出来!”莫云浅一鞭子抽碎大殿里的花瓶,紧接着又一鞭子甩到旁边的装饰去,将大殿内的所有瓶瓶罐罐都抽碎了一地,玄兮与玄音赶来时,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莫云浅到底是吃了称砣了还是怎么了?为啥一口咬定君莫夜在右相府啊? “莫云浅!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右相府是你自己家了!”玄音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千金小姐的脾气直接往头顶窜,“来人,把她给本小姐立即拿下!” 玄兮站在一边冷眼相对,莫云浅三番四次大闹右相府,今天把她绑了,就算是告到皇上那去也是莫云浅理亏,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莫云浅一口咬定是右相府藏了君莫夜? 玄兮一声令下之后,立即就有不下几十名的护卫带刀拥了上来,莫云浅单枪匹马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今早她一起床,就听太子府中的丫鬟和奴才们窃窃私语,说上街上买菜时听别人说君莫夜是被右相府藏起来,且有人亲眼目睹了,这个消息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哼,人多又怎样?本小姐会怕你们这群窝囊废?今天无论如何,这右相府本小姐是搜定了!”莫云浅一鞭子朝人群中甩去,放倒了五人,她身轻如燕,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身子忽高忽低,不一会就往回廊处去了,直奔右相府内院,玄音见状立即就要追去,玄兮把手一拦自己追了去,玄音的伸手不如莫云浅,上回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莫云浅轻功极佳,玄兮追到了两人已经打到了后花园,这里的花被莫云浅用鞭子扫的不成样子,几十名护卫把她围在中间,她亦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我就说你们若不是真心虚怎么会不让本小姐搜呢?今天皇上亲自驾到我也一定要搜,你们识相的最好是没有动我师傅一根头发,否则,我莫云浅可不管你这是什么狗屁右相府。”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打的不可开交 他们这边打的动静很大,整座右相府都轰动了起来,流冥躺在房间里一听到声音,当即就急着去看玄音出丑,忙招呼君莫倾过来,“快快,我们去看戏。” 君莫倾见他这副德行还不忘去看热闹,忍不住要挖苦一句:“公子您虽然嘴唇消肿了,可是这腿还是不方便,万一等一下被伤到了,可不能算在奴才头上。”既然是你自找的,等一下吃了苦头莫怪我。 “狗奴才,快点。”流冥一把抓过君莫倾,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君莫倾身上,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后花园,一看眼前那阵势,流冥大手一拍,道:“莫将军的女儿真是好胆色啊,又来了。” 君莫倾差点没笑出来,只见人群中,莫云浅一根火红色的鞭子紧紧缠住玄兮的手,两人正对峙着,而他们周围有几十名的带刀侍卫,一个都没有妄动,很显然是在等玄兮下命令,这时突然从人群中高高飞起了玄音,她是从背后偷袭,直接一掌击向莫云浅。 君莫倾心里咯噔一沉,遭了,这下莫云浅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好几天,而且玄音想来阴险,手里一般都会有毒针,就在她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时,流冥居然尖叫了起来:“莫姑娘小心,你后面有奸人偷袭,给她来一招神龙摆尾。” 话音一落地,即将偷袭成功的玄音被莫云浅一招极其漂亮的神龙摆尾给踹到了肚子,惊叫一声摔到了人群中,玄兮因此而分心,莫云浅趁势一鞭子甩到玄兮脸上去,竟将那如花似玉的脸给甩出了一道血痕,狠! “哈哈哈哈……太畅快了!”君莫倾还在惊讶之时,流冥整个放声大笑了起来,拽着君莫倾走向了花园当中,笑声可谓何其嚣张啊。 突逢这个变故,两位小姐都倒下了,右相府里的侍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个个拿着刀都不敢动,玄音捂着肚子怕不起来,莫云浅这一脚可不客气,下了狠力道了,最可恨的是流冥,她气的抓起地上的花草再也不顾形象破口大骂:“流冥你这个王八蛋龟孙子,本小姐要杀了你!” 花草丢过来的一瞬间夹杂的好几根银针,依流冥的身手躲过去自然是不难的,只是当他要侧身躲时,君莫倾故意踩住了他的衣角,他在紧张时刻动不了,那银针瞬间就刺在了他肚子上,不多不少,十根左右。 “啊!!” “哈哈哈……你活该啊!” 惨叫声四起,震碎了君莫倾的耳膜,流冥倒在君莫倾怀里声嘶力竭的惨叫,玄音则在开怀大笑,这场剑拔弩张登时变成闹剧。 “都闭嘴!”这时莫云浅又喊了起来,她才不管刚才是流冥帮了她,现在她满心只要找到师父,她一手指着玄兮,道:“若不放我师傅,我就把你左脸也毁了。” 右脸被伤到的玄兮现在已经怒道了极点,只是她越是生气就越是冰冷,眼神好似藏了刀刃,锐利无比,她缓缓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冷冷轻笑了一声,“莫云浅,今日你伤我容颜,我必让你永生残废,来人,一起上,谁废她一条腿,从此平步青云享尽荣华,若不然,今日右相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君莫倾眉毛略挑,眼中闪过一缕冷酷,这玄兮果真是极其狠毒之人,只不过她不担心莫云浅会出事,容子画必然已经安排好莫云浅的退路了。 “哼!就凭这群废物就想废本小姐的腿?玄兮,本小姐今日就先废了你!”莫云浅飞身而起,一鞭子将哀嚎中的流冥和君莫倾扫开,只道:“念在刚才提醒过本小姐,闪一边去。” 她这鞭子舞的出神入化,和几十名侍卫缠到了一起,看来今天是不找到君莫夜誓不罢休,必然是将平生所学都使出来,玄兮命人扶起玄音,两人站在一边看,越看越清楚莫云浅武功深不可测,到底是将军府的女人,武功超群,眼见着这群侍卫快斗不过莫云浅了,玄兮把手一招,下令:“来人,带两百名侍卫过来,我今日一定要废她一条腿。” 两百名,这玄兮……幸亏当初没有嫁给容子画,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若是进了太子府,谁还活的了?君莫倾扶着流冥,眼睛却全程盯着莫云浅,就在两百名带刀侍卫全部胃向莫云浅时,右相府的大门被人踹开了,涌进来将近两百名的带刀侍卫,大喊着:“谁敢动我们将军府的小姐!一个不留!” 紧接着冲了进来,这显然是将军府的人,莫云浅立即信心大涨,鞭子更加舞的灵活,大声笑道:“看今天谁废了谁!再不交出师父,本小姐今天就端了右相府。” 两方人纠缠厮杀,偏偏右相又不在府里,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正面和将军府交恶,但君莫倾要是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右相府和将军府彻底翻脸,将军府那边才知道该靠到那一边去。 双方打的不可开交,流冥拔掉肚子上的银针,彻底脸走也走不动了,完全没心情再看戏,只得让君莫倾把他扶回去,本来正在愈合的伤势,今天这么自作孽的一闹,更加惨不忍睹了,一上了床就下不来,任何事都得依赖君莫倾。 君莫倾伺候流冥上床之后就立即去后花园那边看,只见玄兮与玄音两姐妹都挂了彩,而莫云浅翻遍了整座相府还翻不到君莫夜之后,一怒之下砸烂了右相府里甚多值钱的东西,洒了一顿泼之后放话:“从今天起,我将军府和你们右相府势不两立,若再不交出人来,我定让你们鸡犬不宁!” 莫云浅浩浩荡荡带着侍卫走出右相府,子尘在屋顶上看着躲在后花园内的君莫倾,不知不觉目光一点点变的柔和,连他自己都说不出这是为什么。 大闹了一早上之后,莫云浅故意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刻的伤口,鲜血淋淋的回到将军府,大将军莫风一掌拍碎了桌子,他一直就只有莫云浅这一个女儿,而且莫云浅从小在建筑上造诣极高,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从来都宠爱莫云浅如掌上明珠,加之莫云浅煽风点火一口咬定右相府抓了她的师父,不肯交人,各种说右相府的千金是毒妇,以前就曾三番四次到太子府挑衅她,之类的话,由不得莫风不信,当即就断定右相府欺人太甚。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右相兵马所在地 莫云浅可怜兮兮的要求莫风上报朝廷,带队兵马光明正大去搜右相府,莫风在这点上有些为难,莫云浅找君莫夜心切,便道:“父亲若有难处,可以去和太子殿下商量,师父是太子妃的堂哥,相信太子殿下也必须要找到人才能跟太子妃交代,父亲,求您了,女儿一定要找到师父,师父现在一定很危险。” 莫风被她求的没有办法,只得答应选个时间去太子府走一趟,只是他心中有些不明白,这个太子妃的堂哥有何能耐?怎么自己的女儿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将军府的大小姐大闹右相府,这个消息传的很快,一整天在皇宫的右相一脚踏出皇宫,立刻就有人跟他汇报这件事,他简直脑袋都大到要爆,立即打道回府。 一进家门,虽然满地碎片都被重新整理过了,然而后院那些残花还是让右相看到了今天府中的情形,找来玄兮和玄音两姐妹一看时,马上就冒火了,“莫云浅到底有几条命!竟然胆敢不把本相放在眼里!” 右相怒火中烧,这莫云浅三番四次来捣乱,一次比一次不知道收敛,还把玄音和玄兮弄成这样,这口气怎么忍的下去?他道:“把那君莫夜的画像画下来,全程搜索这个人,本相就不相信一个活人会消失无影无踪,若是让本相找到了,定杀之泄愤。” 玄音和玄兮都不敢说话,闻讯赶来的大皇子和玄丝坐在一边听着,玄丝道:“君莫夜就是那日父亲生辰坐在太子殿下身旁的那个少年?和太子妃确实有九分想象,他的来历你们查清楚没?” 玄兮摇了摇头,脸上蒙着轻纱,“和太子妃一样,查不到一点踪迹,就好像凭空而降的两个人。” 右相喝了她一句:“但凡是容国的人都不可能查不到,休要胡言乱语怪力乱神,本相还就不信那太子妃和君莫夜会不是人,继续给我查。” “莫将军的千金为了君莫夜打上门来,他们是什么关系?君莫夜是太子妃的堂兄,太子殿下就不着急么?”大皇子喝了口茶,有些疑惑不解。 玄音道:“据消息回报,太子殿下一直都有派人在找,只不过太子政务缠身,至于那莫云浅,简直莫名其妙刁妇,口口声声叫我们交出她师父,看来师徒之间一定有什么苟且之事。” 当着大皇子的面,这话有点过了,玄丝咳了一声,示意玄音说话注意点,便道:“今日这么一闹,恐怕莫将军与相府不会再有来往了,为恐莫将军为太子所用,我们得尽快下手,琉妃和梦妃那边有何消息?为何梦妃进宫这么久还没帮我们办成事?” 右相今日在皇宫被容子画颤了一整天,一回来又面对这一对烂摊子,一下子缓冲不了,头疼的厉害,只道:“皇上夜夜都去梦妃那,心病缠身龙体渐撑不住,我会尽快让梦妃挑唆皇上改遗诏,立大皇子为太子。” 此言一出,大皇子的手一抖,虽然这件事他们密谋了很多年,但当大局渐近,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狂喜,而玄丝亦露出难得的贪婪神色,一旦大皇子登基为帝,她就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流冥呢?”突然,右相问起了流冥,这别问还好,一问立即让玄音和玄兮火大,玄音没好气道:“父亲,早听女儿的话将那流冥赶出右相府,今天女儿也不会吃莫云浅的亏,他现在躺在床上是个废人。” 废人?右相立即站起身,对玄音沉声喝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招惹流冥,他对我们的大事业很重要,回房去!” 又因为流冥被父亲训斥,玄音不服,转身就走,天色也晚了,大皇子与玄丝都回去,右相一人来到流冥房间,正看见君莫倾在给流冥按摩。 “你退下去吧。” 右相摆摆手,君莫倾就退下了,本来想在门外偷听些什么,但想想还是别让右相和流冥起疑才好,反正流冥现在行动不方便,去哪她都会跟着。 累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小屋,君莫倾也不管那床的异味,舒展开筋骨就躺了上去,忽然一阵风从窗户飘进来,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君丫头,你看看是不是这根绳子?”澜止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绳子,奔波一整天,累的屁股沾到凳子就站不起来了。 君莫倾拿起来一看,心中大喜,这正是她那日故意丢在山下当记号的绳子,她画了样子,又形容了那座山的特点让澜止去找,澜止平时喜欢睡在山洞里,有些山的特点说了也许他会找的比别人都快,很显然她的想法是对的。 “那是座什么山?可还记得路线?”君莫倾从新把绳子戴到脖子上,这绳子她从小带着,能找回来自然是开心的。 澜止喝了口茶,擦擦额头上的汗,想起那座山的形状就蹙眉,“那座山在京城外面,树木高大浓密,白日阳光也照射不到,故而十分阴森,十分陡峭,绝非普通百姓能上的去,我是一路使用轻功掠上去的,只到一半就上不去了,上面有很多高手看着,白天上去会被发现。” 君莫倾点了点头,那座山给她的印象也是很阴森,从山顶往下走的那个洞也十分诡异,她心中猜测着也许是墓,便问:“你猜那座山中会不会有一座大型的墓?” 澜止想了会,道,“难说,那座山给人的感觉不吉利,且地形陡峭,但也有人可能会为了不被挖坟而把墓地选在那,现在已经知道是那座山了,只要能上去一探究竟,就知道你说的那个很大的洞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也许是墓地也不一定。” 澜止说的挺轻松的,君莫倾却觉想一探究竟有些难,那座山戒备太森严了,而且地形古怪,她道:“你一人肯定会很辛苦,不如让子尘和你一起去?或者让子画找一些高手同往?” 提到子尘他就不爽快,提到容子画就更不爽快,天生这两人一个抢他媳妇一个和他过不去,“千万别让本大爷看见子尘,到时候一言不合打起来本大爷可不负责,至于容子画,除非他亲自出手,否则谁都不用跟本大爷一起去,省的碍手碍脚,还不如回去找些师兄弟一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秘女子的身份 这样也好,反正你看容子画和子尘不顺眼,他们看你也不顺眼,正好冤家不用聚头,而你们门派里那无影盗草无影盗木也正好叫出来重操旧业,君莫倾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道:“今日莫云浅大闹右相府,将军府和右相府彻底决裂,我推测右相会加快造反的进程,他们安排在宫中的梦妃若迷惑父皇立遗诏失败,为防止父皇身体突然垮掉,右相会立即兴兵造反,这么一闹莫风虽然不得不站在我们这边,但他的兵马大多都不在京城,需要尽快调回来,我怕右相会随时造反,为了更好防备突发状况,你需要尽快熟悉藏兵权的那座山,方便子画移花接木。” 能尽快把事情办好离开这个鬼地方,澜止自然是乐意的,而且他断定右相会很快就兴兵造反,因为他知道梦妃根本不可能蛊惑皇上改遗诏。 “在想什么?”见他似乎有点走神了,君莫倾伸手在他双眼前晃一晃,道:“今天你辛苦一整天了,明天再回去找你那些师兄吧。” 澜止对她笑笑,把她搂在怀里好半天,才道:“你也说了,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故,我得尽快行动,稍后等一个人来了,我就去。” “谁要来?”君莫倾抬头看他,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澜止把谁约到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地,就有一个人从窗户里利落的翻身滚了进来,君莫倾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把她带到右相府的神秘女子,不是被澜止赶出京城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师兄。”那女子低着头,声音轻细带着一丝丝畏惧,仍旧头戴斗笠和面纱,君莫倾看不清她的容貌,便扯了扯澜止的袖子,小声说;“你可千万不要再骂人家姑娘了,人家好歹也是你们无影强盗一族的,都是一家人。” 澜止无影瞪了她一眼,面对那女子时脸上表情冷冷的,道:“把斗笠和面纱摘了。” 知我者澜止也啊,君莫倾朝澜止眨了眨眼睛,一副期待的模样,澜止则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道:“看见了可别说本大爷吓唬你。” 君莫倾连连摇头摆手,僵尸都吓不死姐,活人还能把姐吓死,开国际玩笑,就在她的期待中,那女子拿下了斗笠,取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妩媚而不加任何修饰的容貌,但君莫倾还是认出来是谁了,惊讶的往后一步倒退,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那女子和澜止,一字一句道:“梦……妃,怎么是你?” 那女子没有回答,澜止本来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但看君莫倾这般好奇惊讶,也只有跟她解释,“洛梦是我师妹,她混入右相视线,进宫为妃,是想帮我报仇,那天在皇宫看见她,我才知道这件事。” 这也太戏剧性了,梦妃是澜止的师妹,为了帮澜止报仇,就混入右相视线,假装顺着右相,帮着右相的计划在进行,其实是想伺机毁掉右相?右相以为梦妃是他的人,会帮他迷惑皇上改遗诏,梦妃却随时都有可能谎报消息,让右相以为遗诏已改,一旦右相相信了梦妃,在朝堂上要求皇上对文武百官宣读废太子诏书,那么右相就会被冠以扰乱朝纲藐视皇权对太子大不敬之罪,被凌迟处死。 “君丫头?”澜止摇了摇君莫倾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君莫倾勉强扯出一抹笑,这样的计策确实是天衣无缝,只不过这个洛梦的牺牲也太大了吧?自愿把自己变做诱饵用身体去侍奉皇上?她看着眼前洛梦,不过十八年华,而皇上已经一把年纪了,这…… 澜止从她眼神中看出了这一点,心中一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洛梦自然也看到她眼中那点意思,立即拉下脸来,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皇上确实夜夜都在我那,但这不代表他能拥有我。” 君莫倾愈发迷惑了,皇上夜夜都去你那,你不陪他那啥他会夜夜去么?你不陪他那啥他会封你为梦妃么? 澜止敲了她脑袋一下,咳了一声,道:“只要施一些幻术就好了,本门派绝学,不传外人,你别好奇了。” 原来是这样,还有这种武功?君莫倾将信将疑不再好奇,但她还是对这个洛梦很是佩服,这样帮着澜止被澜止一顿骂还不走,师兄妹两真是好感情,不由脱口而出,“梦妃娘娘,你可是喜欢上你师兄了?” 额,澜止与洛梦两人同时一怔,相视看了一眼无言以对,洛梦的脸瞬间就红了,在君莫倾的印象中,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冷冰冰很淡漠的一个人,何以还会脸红?看来是猜的不错了,若非是喜欢澜止,谁会冒着这样的危险做这种事? “瞎说什么。”澜止把君莫倾拉过来牢牢抓在身边,君莫倾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澜止生的这样惊为天人,又从七岁起就和洛梦天天在一起,也算青梅竹马了,洛梦怎会不喜欢澜止?像澜止这样的人物,任何女子都会动心吧? 被君莫倾这么一说出来,洛梦显得很尴尬,俏脸通红,柳叶双眉微微蹙起,似是很恼君莫倾,又不敢在澜止面前发火,唯有忍着不悦道:“师兄,你让我来此何事?” 澜止看着自己的师妹,从小高贵冷艳,不爱与旁人说话就缠着他,从小与他感情也是极好,故而他的事洛梦也知道,如今洛梦不过十八芳华,尚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断想不到洛梦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帮他报仇,那日发现之后他一气之下才对洛梦说了狠话,冷静下来后也有些后悔,既然来都来了,赶也赶不走,何不顺着现在的情势尽快把事了解,大家都好脱身,他语气渐渐有些温柔,道:“我还有事要走,不能留在这,你也不能待多久,你现在去太子府一趟,让太子过来保护太子妃。” 第一百八十章 男女授受不亲 听了澜止这句话,洛梦眼眶略泛红,心中荡起一波涟漪,那日澜止吼了她要赶她走,她走之后哭了一整夜,今天来这本来也是准备再接受澜止的训斥,没想到澜止会让她留下来帮忙,顿时情绪上涌,眼泪似是忍不住想掉下来,忙点点头应承,立即就去了太子府。 她走后,君莫倾就拿古怪的眼神看着澜止,像看一头怪兽,惋惜又感慨:“梦妃生的如此美貌,你们朝夕相处十多年,怎未动心?” 澜止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这是什么道理?她美本大爷就一定要喜欢吗?你夫君容子画也很美,子尘那小子和他朝夕相处青梅竹马,怎么不见得子尘爱上容子画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君莫倾不和他扯,容子画和容子尘那是亲兄弟,断袖还必须得血缘关系啦?那太虐恋情深了。 两人又断断续续扯了一些话,知道梦妃是澜止的师妹之后,君莫倾更加确定要尽快了解右相藏兵马那座山的地形,梦妃迟迟拖着不给右相消息,右相一定不会再等了,因为皇帝身体不好,一旦皇帝死了,容子画就会顺利登基了,那么右相也就大势已去了。 梦妃出去时脸上带着轻纱头上带着斗笠,然而回来时却什么也没带,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脸色很是铁青,看来是去太子府时被容子画当成刺客,揍了一顿。 容子画踏进君莫倾这件小屋的第一反应就是蹙眉,这是什么味道?馊了吧?君莫倾有些不好意思,她能让澜止随随便便坐着,却不好让容子画问这发霉的味道,不是不敢,而是容子画天生那种清韵让人无法将就对待他。 而澜止看见洛梦走路姿势不大对又脸色不好时,立即就要去掐容子画的脖子,君莫倾拼命拦下,小声说:“冷静冷静,梦妃大半夜私闯他房间,没被他杀了已经很庆幸了,应该到大门口去找人通报的嘛。” “容子画,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对一个女孩子下手!”澜止咬牙切齿,拉过洛梦到自己身边,仔细问:“伤到哪了?” 洛梦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受宠若惊,澜止已经很久没这么关心她了,但想起刚才进太子府的情形,她就很是生气,她当时是飞进太子府,找到容子画房间时房门并没关,于是她就走进去,谁知道一只脚刚踏进去就被一道内力打中,整个人飞起摔了出去,撞在后面一棵大树上,腰差点都断了,若非她说出来意,必定当场被容子画给当成刺客宰了。 “伤到哪了?”澜止见她不语,又问了一遍,洛梦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和他说了,说到那颗大树时,她很郁闷为什么太子房门前会有花草树木那么多,容子画表情淡淡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君莫倾尴尬的笑了笑,站在容子画身边,有些抱歉的对洛梦说,“那些树木都是我让人移植到房门前的,夏天能遮住太阳,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这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悲剧,澜止一噎,也没话说了,君莫倾那癖好比谁都奇怪,哪个人的房门前会种一片森林啊。 “额,那……夜也深了,梦妃娘娘你先回宫吧,时间长了父皇会怀疑。”君莫倾对洛梦展开一抹笑颜,虽然她现在粗布麻衣,还易了容,但这双眼睛却依旧明亮清澈,让人心醉,洛梦看了澜止一眼,就走了,而澜止却似乎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仿佛是要和容子画杠上,君莫倾无奈至极,这两男人咋回事?澜止倔强起来九头牛拉不动,容子画又是你说一百句我不回你一句的性子,既打不起来又骂不起来,何必呢? “澜止,你不是要去找师兄弟吗?梦妃的事我跟子画解释就好了,你……快去吧。”纵然是这样的立场,君莫倾现在还是不得不站在容子画身旁,毕竟就如今而言她是容子画名副其实的妻子,总不能帮着别的男人一起气自己夫君吧,那太不守妇道了。 澜止哼了一声才站起身,故意嫌弃的捂着鼻子,道:“这里气味不怎么样,辛苦太子殿下照顾君丫头了。” 这是什么话?我是他妻子,君莫倾只得尴尬的陪着笑脸,偷偷看着容子画本以为他会冷下脸来,谁知道容子画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搂,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有劳七弟考虑周全。” 简单一句话宣告自己才是君莫倾的夫君,把澜止气的转身走人,屋子里才算静了下来,那股醋味也散了许多,君莫倾还没松一口气,容子画就打开门打开窗户,险些给这味道憋死。 君莫倾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里这么简陋,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看来容子画是要站一整夜了,她道:“关于梦妃的事……” “我都知道。”容子画用自己的白衣袖给君莫倾擦擦脸,让她露出原本的容貌,道:“她说自己是七弟的师妹时,整件事我就能猜到了。” 脑袋这么好用?君莫倾努了努嘴,又听容子画道:“梦妃既然是七弟的人,右相迟迟收不到改遗诏的消息,就会很快造反,日子算来,应当就在百花节那一日。” 君莫倾道:“只差把右相藏兵马的那座山了解清楚,一旦熟悉地形,我们就可以进行移花接木,先把右相府里的金库搬走,只要右相没银子养那些人,军心动摇,我们再来移花接木就容易的多了。” “莫倾,这一切,谢谢。”忽然容子画回身,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君莫倾推了他一下,推不开,只好道:“会弄脏你的衣服。” 容子画摇摇头不语,眼中盛满了温柔,月当空,晚风几缕,千言万语只化这一个真切的拥抱。 天亮之后,容子画离开相府进了宫,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丫鬟来,说流冥要沐浴,让君莫倾过去伺候,君莫倾捏了一把冷汗,幸亏容子画走了,这要是让他听到了,流冥可就提前去阎王殿报道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君莫倾被打成内伤 君莫倾赶到时流冥房间里传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偏偏这里一个丫鬟和奴才都没有,根本没人听的到,她推门进去,一看眼前场景,立即就呆住了。 流冥被一根绳子吊着,倒挂在屋梁上,脑袋朝下一晃一晃的,穿着内衣披头散发,全无形象,简直……绝了。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猛然一声喝,君莫倾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她转过眼睛一看,竟然玄音,此时玄音正站在流冥旁边,她方才只是太震惊流冥的模样了,完全没瞧见屋里有别人,这会忙陪着笑走进去,谄媚的说:“二小姐,奴才是奉命来伺候公子沐浴的,您看您是不是回避一下?” “本小姐叫你出去,立即滚出去!是不是想讨打啊?”玄音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这么冒火,根本没有以往那种温柔的假面,叉着腰呵斥君莫倾,满脸都写满了我要杀人。 君莫倾暗暗猜测,这流冥一大早是给玄音吃什么炸药了?怎么天才亮就炸起来了?不过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得到流冥的信任,于是她脑经一转,干脆就扑过去抓住玄音的脚,说:“二小姐啊!您高抬贵手掌下留情啊,虽然公子平日里说了您不少坏话,给您填了不少堵,没少跟您作对,惹的右相爷训斥您,上次又害您被莫将军的女儿踹一脚当众丢人,当其时公子是个好人啊,除了诅咒诅咒您也没把您怎么着啊是不是啊?二小姐,您饶了公子这一回吧。” 她一股脑的把流冥怎么欺压玄音的例子都举了出来,这不是逼着玄音把自个给大卸八块吗?流冥算是彻底被这死奴才给气疯过去了,大骂:“你这狗奴才本公子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你……” “你给我闭嘴!”玄音一棍子又抽上去,不偏不倚正好抽中流冥的屁股,紧接着杀猪声响彻整个房间。 这一棍子下去,流冥必须在床上躺半个月了,君莫倾继续再接再厉,“二小姐,您不能这样打啊,虽然打不死人但是打残废了公子下半辈子谁养啊,公子不过是跟您过不去而已,嫌弃您丑而已,您不能下次毒手啊!” 嫌弃丑这句不说倒还好,一说正好戳中玄音的爆点,当下一巴掌抽了过去,玄冥被打的整个人转了好几圈,嗷嗷直叫,“丑是么?本小姐丑是吗?既然本小姐丑为什么父亲要把我嫁给你?一定是你去求的,你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本小姐今日就打残你,看父亲还会不会把我嫁给你!” 重点来了,右相居然要把玄音嫁给流冥?名字玄音和流冥这样不合还非要这么做?看来右相造反在即,为了巩固和流冥的合作关系,要把玄音作为条件,君莫倾正想着,玄音就抡起棍子,狠狠一棍朝流冥砸过去,流冥闭上眼睛咬着牙整张脸都扭曲了,却没有感受到疼痛,睁开眼一看,那棍子结结实实落在君莫倾身上,血刹那吐出来。 玄音没有因此而罢手,反而又一棍狠狠打在君莫倾身上,君莫倾不闪不躲,紧紧护住流冥的脑袋,喊着:“二小姐,不要再打公子了,你这样会把他打残的。” “狗奴才主仆情深了是不是?这么想死本小姐今天就当打死一条狗。”玄音打红了眼,一棍一棍砸在君莫倾身上,她是习武之人,又带着满腔怒火,一棍的力道比中年壮汉还要厉害,君莫倾被打的吐血不止,手紧紧抓住流冥的肩膀,只听流冥大骂:“你这狗奴才干嘛?快滚一边去?想死啊?” 君莫倾忍着把血吞回去,艰难道:“公子要是被打残了,这辈子就没前途了,奴才贱命一条,不怕。” “快走开,你会被她打死的。”流冥着急了,手脚都被绑住,又不能推开君莫倾,他没想到君莫倾对他这么忠心,居然甘心为他死,瞬间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和感动,只是当他抬眼看君莫倾的脸时,君莫倾喷了一口血,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只听他狂怒吼着:“玄音你这个臭婆娘,你要是敢打死她,本公子让右相府所有人陪葬!” 这一声之后,门被撞开,玄兮蹙眉看着眼前场景,快速走进来一把抢过玄音手中的棍子,呵斥着:“你疯了吗?这事若是让爹知道你还想活吗?出去!” “我不要嫁给这个无赖,我绝不!” 玄音一怒之下甩袖走人,根本不看被打成重伤的君莫倾,而意志松散下的君莫倾忽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玄兮拧着眉探了探君莫倾的鼻息,似乎是想看看她死没死,这时玄冥爆喊了起来,“不要碰她,还不快放我下来!” 玄兮把他放下来,流冥不管不顾自己被打到满是淤青的身子,抱起君莫倾在床上,瞪着双眼睛朝玄兮吼:“还杵着干什么,快去叫太医来!如果这个奴才死了,本公子跟你们没完!” 君莫倾没想到玄音会下手这么狠,这打在流冥身上未必会这么严重,自己这副身子,被这么狂揍不死也残废了,姐失策了,君莫倾极想悲嚎两句,只是浑身都痛,痛的一动也动不了,她数过了,一共是被踹了三脚,打了五棍,毒妇啊! “狗奴才,别睡,睁开眼睛。”流冥趴在旁边伸手去撑君莫倾的眼皮,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其余的什么,只是心中害怕君莫倾就被这么打死了。 君莫倾知道自己虽然被打的很惨,但意识仍是清醒的,为了营造伤势很严重的气氛,她闭着眼睛不睁开,并且一句话也不说。 流冥急死了,一边大骂玄音歹毒一边大骂太医死了吗还没来?骂着骂着他竟然动手去解君莫倾被染了血的衣服,轻轻一撕那衣服就撕开了,露出里面被好多白布缠着的身子,君莫倾惊呼一声双手抱胸,小声惊叫了一声,眼睛瞪的老大,相同的,此时的流冥瞬间手脚僵硬,眼睛瞪的快要掉下来,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着说;“你……你是女的?” 君莫倾心中千百个念想闪过,她不担心这样会春光乍泄,胸前那么多白布缠着,跟穿着背心没两样,她来自现代,不会因为露出肚脐眼就要死要活,现在她担心的是流冥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之类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容子画火了 “里面有人受伤了,你去看看。”这时想起了玄兮的声音,君莫倾尚未反应过来要怎么办,流冥一把抓过被子把她的身子掩起来,只露出她的脑袋,太医进来时看见流冥大夏天的把君莫倾裹的这么严实,便伸手去掀被子,并语重心长道:“天气炎热,这样会闷出病来。” 流冥拂开太医的手,自己伸手进被窝把君莫倾的手拉出来,不自然的说:“把脉吧,看看是不是有内伤?” “有内伤你不会检查吗?”玄兮在一旁补充着,流冥立即就火了,手指着大门,“出去!” 碍于此时是玄音的错,玄兮也不好再得罪流冥,冷哼了一声就走了,太医检查了好一会,看了看玄冥又看了看重伤的君莫倾,有些愤愤的说:“这位公子,你即便再生气也不能对下人下此毒手,她内伤很严重,你自己给他疗伤吧。” 太医开了一些方子之后就走了,流冥欲哭无泪,是公子我打的么?公子我仪表斯文瞎了你的狗眼了,君莫倾完全没听进去太医的话,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性别被流冥拆穿了,流冥会怎么怀疑呢? 流冥关好门窗,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向风流的流冥忽然觉得特别不自在,坐在床边吱吱呜呜一句话也不说,君莫倾心中酝酿了好几个说法,最后还是不得不用最老套,正欲哭诉说这个世道女孩子不好混时,就听流冥很是理解的说:“本公子知道,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很难活下来,所以你才女扮男装到右相府里混口饭吃,只是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本公子还天天让你帮我洗澡,这得多不好意思? 得,这人比她还老套,直接帮她把慌都给圆了,君莫倾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流冥,良久之后苦着一张脸说:“公子要是知道奴才是女儿身,一定会嫌弃奴才细手细脚什么也干不好,一定会把奴才赶出府去的,奴才也是没有办法,望公子不要生气,不要把奴才赶走。” 君莫倾把心一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现在索性也不是自己的容貌,也没人知道自己是太子妃,再没形象也不怕,她放开了嗓子哭,哭声响亮又凄凉,好像被谁劫财又劫色了似的,哭的流冥心疼痛不已,忙连着被子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说:“莫哭莫哭,我不会揭穿你身份的,以后你就跟着我,没有人敢欺负你,只是我现在也重伤,没发给你疗伤,你先喝药调养几日,等我身体恢复了就给你疗伤。” 君莫倾又装模作样哭嚎了大半天,终于身体撑不住睡了过去,这哭归哭,戏归戏,玄音的棍子可不是棉花,这么被抽了五棍血都吐不停,自然伤势也是不轻的。 这么一睡睡到了天黑,君莫倾睁开眼时看见玄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看天色她心中一惊,忙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流冥醒过来,以为她不好意思躺在这,便说:“半夜三更了,你睡吧,本公子不会占你便宜的。” 半夜三更了?完蛋了,容子画或者澜止一定在屋子等她,也许两个都在,自己大半夜还没回去他们会不会拆了右相府?君莫倾越想越恐怖,忍着疼痛下床,流冥连忙过来扶住她,道:“哪去?本公子说了不占你便宜了,躺回去。” 你现在还有力气占便宜不成?君莫倾耐心跟他解释,装出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模样,羞涩的说:“公子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小时候娘就对奴才说过,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清誉,就算奴才再没身份,也不能忘记这点,公子若真心对奴才好,就让奴才回去吧。” 说了这句话之后君莫倾也不管流冥什么反应,径自回了自己的小屋,这一打开门,果然看见容子画站在屋里,一袭干净衣裳不染纤尘,雪衣乌发,美如似画,气韵若仙,仿佛披着一轮皎洁月光,震撼人的视线。 容子画看见她时,淡然的眼眸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双手轻轻颤抖着,眸中风暴越滚越大,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你怎么了?谁伤了你?” 君莫倾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惨样容子画一定不会轻易罢休,如果知道是玄音打的,恐怕今儿夜里右相府就要发生血案了,她牢牢抓住容子画的手,把身子往他怀里躲了躲,有气无力道:“子画,让我休息一会,抱抱我。” 容子画轻轻抱住她,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却无论如何静不下来,手一轻把君莫倾放在床上,自己就要出去,君莫倾怕他会去把右相府里每个人都给怎么样了,连忙道:“伤我的已经死了,被流冥打死了。” 容子画停住脚步背对她,他知道君莫倾是怕他伤害右相影响计划,只是他忍不下这口气,他心疼,心疼君莫倾为了大局把自己弄成这样,作为一个丈夫,他觉得自己特别不合格,没有尽到应有的本分,反而让自己的妻子受这样的苦。 君莫倾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我知道你自责,也知道你心疼我,对不起,我又一次让你难受,子画,你是一个很完美的夫君,只是你的妻子不同于常人,有着与这个世界不同的逻辑和想法,会做出很多你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承受的事,作为妻子是我不称职,令你一而再的无可奈何。” 君莫倾没有跟他解释今天发生什么事,容子画也没有再问,他知道君莫倾不会说实话,君莫倾也知道说与不说右相府里今晚都不会安宁,作为一个丈夫,看见妻子被人打成这样,试问怎能甘心? 君莫倾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周围静悄悄没有声音,但当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纵然偏远如她这间小屋,还是喧闹声纷扬。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右相府鸡犬不宁 睁开眼睛的时候容子画已经走了,她活动活动筋骨,才发现容子画给她疗伤过,她不懂古代的内力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酸疼了。 君莫倾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啊,毕竟无论发生什么惨案,那都是容子画做的,一打开门,就听见有小丫鬟们在七嘴八舌的说:“你们听说了吗?两位小姐昨夜被刺客丢进河里泡了一整夜,右相被毒打了一顿,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这算什么?我今早伺候二小姐起床时,发现二小姐长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二小姐也不一样吗?我们三小姐也长的不一样了,我看到时吓一跳,还以为见鬼了。” 见鬼了,有这么丑么?君莫倾将信将疑问了一句:“长成什么样了?” “不能形容,你要自己看到了才知道。”那丫鬟说了一句,几个人就都散了,君莫倾赶忙去流冥那看一下,流冥正靠在门边幸灾乐祸,见她来了立即走上去,问:“怎么样?你没事吧?昨晚有没有人去打你?” 我相公断不会打我的,倒是你,没挨揍吧?君莫倾从上到下看了流冥一遍,才确定流冥没挨揍,应该是昨夜她说打她的人被流冥杀了,纵然容子画知道这是谎话,但还是因此而没伤害流冥,她道:“奴才贱命一条,刺客谋财害命也不会对我下手。” “没事就好。”流冥本来想拍她脑袋,但想想她是女孩子,便改成揉揉她脑袋,道:“昨夜是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刺客,我听说右相和两位小姐都不知道是谁对自己下的毒手,可见那人武艺高强,若要害命,他们也不会活到今天早上,依我看,应该是右相在朝廷上的最了什么人了,人家看他不爽快就花钱请江湖中人来教训教训右相一家三口,不知道大皇子的妃子有没有遭殃。”说着还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君莫倾瞥了他一眼,心道若非昨夜我帮你说了一句好话,今早还轮的到你在这嘲笑别人?指不定哭的最惨的就是你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右相的伤势?我听丫鬟们说两位小姐容貌起了变化?” “有什么好看的,死不了就代表没什么大事,至于那两个女人,把你打成这样还把本公子吊起来骂,本公子今日中午用过膳再去落井下石。”流冥一副等着嘲笑的模样,牵起君莫倾的手进了屋,道:“还没吃东西吧,要吃什么?” 对我这么好,可见昨天那招苦肉计很有用啊,君莫倾爽快道:“一碗面。” 流冥无语,这丫头是饿怕了吧?平时都吃些什么啊?他对外招招手叫一个丫鬟过来,吩咐道:“去弄点好吃的来。” 好不容易等到流冥吃好了中午饭,君莫倾要和他一起去看看玄家两小姐的脸变成什么样时,突然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 刺客?大白天的还有刺客?流冥下意识牵紧了君莫倾的手,两人这时正站在回廊边上,这一声刺客响起,府中所有丫鬟奴才们个个都乱跑一起,在两人身边来来去去的跑,把君莫倾给撞到地上去,君莫倾顺势爬起来跟着人潮跑,也不管后面流冥怎么叫她,她现在怀疑这个刺客是熟人,难道子画昨晚揍了右相又整了玄家两小姐还不出气?大白天还要来撒气? 她跑回自己的小屋,一路上鸡飞狗跳,右相府的家畜都被放了出来到处窜,有丫鬟们的尖叫声,奴才们拿棍子抽畜生的追赶声,乱作一团,她跑回自己小屋时,正看见子尘捂着鼻子站在床边,她四下看了看,一目了然的屋中只有子尘一人,不由有些惊讶:“外面在喊的刺客是你?你二哥呢?” 子尘才穿一身青色的衣服,腰上佩戴着王府的令牌,玉冠束发,俊美翩翩,只是站在这简陋的屋子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皱着剑眉捂着鼻子,道:“本王大白天怎会到这闹事?二哥在宫里处理政事,右相在他身旁相陪。” 也对,容子画怎么会跑到相府来弄的整座相府鸡飞狗跳的,既不是容子画也不是容子尘,那是谁?君莫倾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子尘就走过来垂下眼睛仔细看着她的脸,两人凑的有点近,温热的呼吸声就呵在对方脸上,君莫倾有些不自在,后退了一步,笑道:“这么盯着我作甚?脸上很脏么?” 子尘摇摇头,道:“我听二哥说你昨天出事了,让我今天过来给你疗伤,莫倾,是谁伤了你?” 君莫倾摊开手,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道:“是谁都没关系,你二哥昨天已经修理相府一家三口帮我报仇了,这不,今天不知道哪路高人过来又帮我撒气了。” 子尘没有再问,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再问,也没有权利再多问,便拉过君莫倾坐在凳子上,开始给她疗伤,疗伤过程中君莫倾问过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问他内力是怎么修炼的?子尘一个无语,噎的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修炼?你当本王是妖精么? 伤才疗到一半,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子尘闪身躲在床后面,紧接着门就被推进来,正是流冥,流冥不由分拉起君莫倾,满脸兴奋着像中了**彩,“快,本公子听说玄音和玄兮被毁容了,赶紧赶紧跟本公子去看热闹。” “什么?毁容了?”君莫倾诧异不已,容貌是女子最为在意的,尤其像玄音玄兮那等美貌,竟然被毁容了?谁干的? 君莫倾被流冥拉走,子尘从后面走出来,从窗户翻身出去,他也很好奇是谁这么大胆子大白天大闹右相府,还毁了右相两千金的容貌。 子尘使用轻功,小心翼翼藏着走,相府乱成一锅粥,根本无人发现的了他,他跟着人群的方向,一路到了玄音的房门前,正看见君莫倾和流冥也在,最欠揍的就是那流冥全程牵着君莫倾的手。 玄音房门前围满了人,人山人海,流冥拉着君莫倾几次想挤进去都进不去,只听的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和哭声,他道:“不知道被毁成什么样?哭这么凄惨,像死了爹一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往寒山 “你不是右相的参谋吗?不应该向着右相吗?怎么还诅咒他?”挤的满头大汗的君莫倾拨开人群跑了出来,大口呼吸空气,“至于吗?围那么多人。” 流冥温柔拍着她的背,把她牵到石栏上坐下,脸上表情有些懒散,“算不上什么参谋,只是交易而已,这种事你懂什么,身体怎么样?我怎么看你今天似乎好了很多的样子?” 君莫倾眼睛一闪而过皎洁,哈哈笑两声拍了拍自己的身子板,豪气道:“就那几棍算什么?打不死我的。” 流冥拉住她的手,有些嗔怪道:“可别在我面前装,就你那小身板,玄音那几棍下去若非把你打成内伤怎么会吐血?看不见热闹就算了,我们走吧,我刚才让厨房给你熬药了,喝药去。” 说着就拉君莫倾走,君莫倾脑袋左看右看没看到子尘,也就跟着去了,可着走到半路,她似乎在花丛里瞧见了一抹紫影,尤其熟悉,看模样像的澜止,她连忙停住脚步,对流冥撒谎说:“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没做好,可不能偷懒,万一右相把我赶出府去,我晚上再去伺候你。” 说罢也不等流冥反应就自顾跑了,她一路小跑回房间,心中猜想也许今天右相府的刺客就是澜止也说不定,容子画不会做这种事,又不是子尘干的,她实在想不出谁会来右相府大闹,且又是碰上自己挨揍的这一两天,太凑巧了。 回到小屋一推开门,果然看见澜止正怒火冲天的站在桌子边上,一脚抬在椅子上,标准的劫匪模样,还是气的不轻的样子。 “是谁对你下狠手的!快说!”君莫倾还没说话,澜止就指着门一顿怒吼,大有把府中所有人引过来的意思,一点也不像刺客。 君莫倾捂住他的嘴,道:“有你这么高调的刺客吗?这你打都打了,也把人家毁容了,差不多了,我又没死。” “等你死了本大爷就是杀了他们也没用了,快说!”澜止拂开她的手,说:“要不是在皇宫里碰见容子画问了他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受罪了,容子画这个伪君子,什么男人从不打女人,本大爷照样揍,是不是那两个毒妇伤你了?还是右相这个老贼?还是流冥那个兔崽子?” 敢情这刺客还就真是你了,君莫倾捏了一把冷汗,容子画也是的,干什么没事和澜止说这事,这不是摆明了让澜止来撒泼嘛?相公,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真够利索,君莫倾拍着澜止的胸口哄倒:“是是是,他们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们事情办好了再收拾他们不迟,不过这事跟流冥可没关系,你不要再揍他了,他对我挺好的。” “你现在这副德行他都对你好,若知道你是女的,恐怕是要吃了你,不行,本大爷不能再轻信你的话了,上次你说白天不会出事,这才一眨眼你就被打成内伤了,我不管,要么让容子画过来,要么我就一天到晚跟着你。”澜止越想越不妥当,越想越觉得君莫倾随时都有危险,这次是被打成重伤,那下次呢?万一丢了小命可就后悔都来不及。 什么?你要一天到晚跟着我?不做正事啦?你不做正事我留在这当什么间谍?君莫倾立即道:“不行,你晚上要去查那座山的地形,白天要抽空陪祖母又要和你师兄弟商讨事情,哪来的时间再来看着我?真的没事,上次那是我自找的,我为了要得到流冥的信任在那样做的,这个你别告诉子画。”告诉容子画,岂不是要我回去跪搓衣板? “你!”澜止指着君莫倾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女人?自己讨打的?还有这种事?这是欠虐还是皮痒?他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眼睛一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说:“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意外,若白日容子画不能来陪你,本大爷就不走了。” “你……”君莫倾也着急了,百口莫辩啊这是。这时小屋子门被推开,子尘潇洒走了进来,面对澜止时他总是没好脸色,冷冷道:“不必七哥操心,白日我会来保护莫倾。” 你?看见子尘澜止亦是没啥好心情,然而考虑到子尘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容子画白天要忙朝廷的事,确实是分身乏术,有子尘在这保护君莫倾,倒是说的过去,澜止只好点头应允。 闹了一早上,把相府弄的鸡犬不宁,右相躺在床上下不来,玄音玄兮不仅被毁容还被毒打了一顿,现在整个右相府被容子画和澜止两兄弟搅的可谓人仰马翻,君莫倾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闹也闹过了,该谈正事了,君莫倾问,澜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我找了十位师兄帮忙,他们现在都在京城里,晚上我们会去寒山看看。” 那座养兵马的山叫寒山啊,真不是什么好名字,但比起乌鸦岗乱葬岗还是强躲了,君莫倾又问:“寒山山顶戒备十分森严,若想下去那个养兵马的洞就必须上山顶,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开耳目?” 这个还真是有点难,毕竟那是养兵马的地方,一定有很多高手镇守,澜止敲着桌子,一时还想不到什么办法,君莫倾沉思了一会,道:“不如我跟你去一趟,我总觉得那座山中一定有坟墓。” “你跟我去?”澜止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补充道:“就算是有坟墓又能怎么样?最多说明他们把兵马养在死人墓里,你去也不能帮到什么,寒山非常陡峭,你现在还受着伤,别去了。” 澜止没有见识到太多君莫倾古怪的一面,子尘却是见得多了,这个时候自然要出来说一两句话让澜止不开心,“七哥不像四哥一样日日与莫倾朝夕相处,故而不知莫倾有何本领,既然她说要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你若觉得一人保护不了她,我跟你们一起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是悬崖,你以为还有阶梯么 嘿,你这臭小子又来挖苦人,澜止把袖子一提正欲还嘴,君莫倾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挡在两人中间,陪着笑脸说:“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位亲兄弟是不是也该消停消停?就这么决定了,王爷一起去,多一个人看着我,就不怕我失足掉下山崖尸骨无存太子找你们麻烦。” “乌鸦嘴。” 子尘与澜止同时瞪了君莫倾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君莫倾噗嗤笑出声,道:“这才是亲兄弟嘛,等天黑,我给流冥下点药让他睡,他就不会找我了。” “那小王八,早晚宰了他。”提起那个流冥,澜止就想起那天晚上流冥趴在君莫倾身上一顿狂亲的模样,想想就手痒脚痒想揍人。 君莫倾在一旁没有接着话说,流冥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件事她更不敢提,若是让澜止和容子画知道了,立即就会把她带离右相府。 由于寒山太远,为了节省时间没有等到晚上,黄昏之时君莫倾就去了流冥那,她在汤药里面放了些蒙汗药,可流冥却因为看到玄音被毁容的脸而太兴奋,一直笑着火上浇油,就是不喝药,可把她给急的。 “你是没看到,那个毒妇现在的模样就算是乞丐都不要娶了,右相这个老贼还想把她许给本公子,我呸啊,娶猪都不娶那个丑八怪了。”流冥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真不知道他和玄音到底是怎么结仇的,竟然笑的这么畅快啊。 君莫倾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说:“你悠着点,别笑岔气了,到时候她没死你先死就不划算了,来,把药喝了。” 流冥笑的捶桌子,仿佛受了玄音很多窝囊气,如今把气全都发泄出来,笑的没玩没了了,君莫倾拿他没办法,只得这么耗着,但半个时辰笑下来了,这小子居然还笑的天昏地暗啊我擦。 砰—— 忽然流冥的脑袋重重摔在了桌子上,也不笑了,整个人软绵绵,好像睡着了,而容子画仍保持着切他脖子的动作,面无表情,好像眼睛里没流冥这人似的。 “笑笑笑,笑半个时辰还笑,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澜止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流冥屋子里,此时正吃着流冥桌子上的点心。 君莫倾检查了一下流冥的鼻息,怕容子画下手太重把他打死,子尘道:“放心吧,二哥只是让他睡觉而已。” 君莫倾这才放心,对澜止道:“把他搬到床上去。” “为什么是我?这里不是还有两个男人吗?”澜止立即就觉得分配不公平了,君莫倾双手抱胸,媚眼一挑,道:“那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了?况且你吃了人家的点心了。” 得,澜止把流冥丢到床上去,一点也不客气,君莫倾白了他一眼,又看着容子画,道:“你怎么来了,子尘没告诉你我今晚要去寒山吗?” “我陪你去。”容子画淡淡道来,素白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雍容优雅,颇令人赏心悦目,君莫倾有些心疼他,便说:“不用了,你白天替父皇处理政事够累了,有子尘陪着就可以了,放心,不会有事的。”当着容子画的面,她可不敢说有澜止保护着。 子尘在旁默默无言,澜止撇了撇嘴正想说你就放心吧之类的话,容子画就不冷不热的开口,语气却是一贯的不怒自威,让人无法继续再反驳,“若不亲自看着你,我不放心。” 最见不得夫妻两在他面前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澜止只觉得十分闷,哼了一声就出了门,子尘最后跟上,君莫倾嘴角微微牵起,心里有甜蜜之感晕染开来,容子画牵住她的手,道:“走吧。” 四人到达寒山附近就弃马步行,这时已近凌晨了,天黑的可怕,四周皆是高大树木遮天蔽日,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容子画握紧了君莫倾的手,澜止和他的师兄们在前面开道,子尘则垫后。 十几人时而走时而用轻功飞,到半座山的地方,君莫倾道:“澜止,你带着他们上去,我们往旁边去,如果你们没办法上山顶,就记住大致周围的环境,下山等我们。” 澜止回头看着她,本想说不放心她,却看见此时她正被容子画牢牢抱在怀里,两人仿佛融为一体那般不可分离,他没有说话,带着师兄们上了山顶,子尘道:“莫倾,这里周围环境险峻,你确定要往旁边走?往哪边?” 君莫倾这一路来都十分注意这座山的地形,比上次来蒙着眼睛要清楚的多,这里处处都是悬崖,确实是十分陡峭,然而正因为险恶,她才更加怀疑这座山会有大型的墓,在二十一世纪盗墓的时候,那些越大越有身份的墓都是在非常险峻的地方,她看着左边又看了看右边,似乎是两边都想走一次检查,但又在取舍着,子尘道:“你们往右,我往左。” “不行!” 君莫倾与容子画异口同声,夜色里看不清神情,只听容子画道:“太危险,不能分开。”君莫倾也说:“一起往左,子尘,你小心点。” 三人走走飞飞,耗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到了一处悬崖边,有风灌进来,吹起三人衣袖,虽然是夏天,但这但半夜又是在这样阴冷的山上,难免觉得阴森寒冷,容子画把君莫倾往怀里搂,子尘一手抓住石壁,把脑袋伸出去看了好一会,道:“下面似乎有玄机。” “喔?”君莫倾眼睛一亮,也想把脑袋探出去,但被容子画拉了回来,子尘继续说:“看不清楚,悬崖壁上似乎有什么玄机,风声很空旷。” 君莫倾已经彻底兴奋了,太久没干盗墓这种事了,她的身手告诉自己现在非常想手握洛阳铲打盗洞,她对容子画坚定的说:“子画,我需要下去看一看。” “不行,这里没有下去的路。”子尘立即泼冷水,这是悬崖,你以为还有阶梯么? 君莫倾挑起唇角微微一笑,当然了,悬崖怎么会有阶梯呢?这里也不是二十一世界,没有那么高科技的设备可以供她悬空爬山崖,但是她身边有两个真材实料的武林高手,会飞檐走壁不需要吊威亚,她伸手扯了扯旁边的树藤,容子画误以为她想就这么抓着树藤跳下去,忙把树藤拉过来,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子画,我不是鬼 君莫倾垂眸轻笑,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以为我就这么跳下去么?我又不会武功,这么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 每当她自我诅咒,容子画就会蹙眉,这次也不例外,君莫倾吐吐舌头表示下不为例,这才两只手环上了容子画的脖子,又两只脚环上了容子画的腰,动作古怪又难看,容子画是无所谓,反正自己的老婆,子尘看的目瞪口呆,不由惊叹,“莫倾,你这样趴在二哥身上,二哥怎么施展轻功?” 君莫倾丢给子尘一个大笑脸,道:“初次见你二哥,我吊在悬崖的树枝上,你二哥一只手就把我拎上来了,绝对没难度的。”说着把脸转向子画,两人靠的特别近,鼻子都碰在一起,她笑着说:“是吧子画?” 容子画也被她逗乐了,自从君莫倾离开太子府的那天起,他就没有笑过,如今看他笑的这么开心,子尘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炽热之感,脱口而出却又那般慎重,“莫倾,待大事办好,再也不要离开二哥了。” 本是十分好的氛围,经这一句话出口,瞬间似乎变得很沉重,容子画沉默不语,一手抱着君莫倾,一手抓着树藤,而君莫倾感受到容子画瞬间僵硬的身子,心猛然抽痛,她抿了抿嘴唇,扯出一抹笑来,道:“若是羡慕我们,就赶紧找个王妃。” 子尘没有说话,看着他们飞下山崖时连忙身出脑袋看,夜太深,只看的清楚容子画飘逸的白衣越来越往下,而后停在了一个地方,仿佛是两人趴在了山壁上,他试图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而悬崖山壁上的君莫倾正一手勾着容子画的脖子,一手抓在山洞上,容子画则一手抓住树藤,一手抓在山洞上,两人惊讶的发现,这座悬崖壁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洞,洞口不是特别大,刚好能站两个人的宽度,不知道里面会同往什么地方,只是这悬崖峭壁,下面又是深深云雾,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发现这个地方,除非是有心人特地过来检查,就像君莫倾,一心认为悬崖下一定有东西。 “莫倾,这里阴风阵阵,这些洞里面也不知是何东西,我们上去吧?”容子画觉得有些不自在,那些洞给他的感觉很不吉利。 君莫倾这时早已经兴奋了,她断定这座山一定有大型的死人墓,而右相藏兵马的那个洞很可能就是墓的中心所在,既然上不了山顶无法从山顶顺利下到那个墓去,那么或许能从这些洞里爬进去了,依照她的经验,这些小洞里面有可能是棺材,陪葬的一些棺材,她难掩兴奋,居然两只手都搭在山洞,爬了进去,容子画始料未及,忙道:“莫倾,你做什么?” 君莫倾这时已经顺利到了洞里,由于不够高,她半跪半爬着进去,也没有理会容子画的着急,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若能有一个棺材,棺材里若能有一具尸体,她都能产生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感觉。 “莫倾,莫倾……”容子画在外面喊她,洞内却迟迟没有传来声音,当他也要爬进去时,君莫倾出来了,她半跪在洞口,脸上那种兴奋而欢乐的表情让容子画有一瞬间的疑惑,这种神色是说不出的诡异,加之周围阴森的环境,真是说不出的内心纠结。 看到容子画脸上的惊吓,君莫倾才知道自己这样吓到人了,深更半夜,悬崖峭壁,洞口棺材,笑容诡异,不给人一种猛鬼的感觉都难,她尽量收敛住自己的表情,摇着手有且急切的说:“子画,我不是鬼。” 谁说你是鬼了?容子画额前一排冷汗齐下,伸手把君莫倾带到自己身上,让她抱紧自己之后,脚尖轻点石壁,轻松就飞了上去,等了许久的子尘立即过去接住君莫倾,问:“你们没事吧?” 容子画摇头表示没问题,子尘问他悬崖下有什么玄机,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没爬到洞里,不知道君莫倾在里面看见什么那么兴奋。 两人都看着君莫倾,以一种诡异而疑惑的神情,子尘再一次问道:“莫倾,你一直说时候到了就告诉我们你的来历,那你说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 被问来自何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君莫倾也不紧张也不搪塞,拍拍容子画的衣袖,道:“鬼白天是不能出来的,但我白天还可以在阳光底下奔跑,神仙会有仙法,我手无缚鸡之力,我既是不是鬼也不是仙,那就是个人,只不过我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如今我也回不去的地方,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们,这是一个无法跨越的距离,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 说这么多,还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子尘郁闷,容子画却没什么感觉,这次他站在君莫倾这边,“不管她是人是鬼是仙是妖,她都是我容子画的妻子。” 他把君莫倾抱在怀里,低下头温柔一笑,明亮的双眸比之夜空更要璀璨三分,他道:“可以下山了吗?” 君莫倾心中感动又酸涩,她伸手抱住容子画的腰,点了点头,两人率先以轻功飞下山,子尘随后跟上,三人下去等了好一会,澜止他们就下来了。 为了节省时间,几人上马边走边说,澜止他们上山之后成功接近山顶,由于戒备太森严,且山中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故而未能找到君莫倾所说的那个山洞,不过已经能确定这座山里养着兵马了,而君莫倾也把在悬崖壁上看到的告诉了他们,当她说出洞内是棺材,棺材里面有尸体时,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那一瞬间十几双明亮的双眼聚成了星光。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若是怕就不会去开棺材,依照我的经验,那些山洞每一个洞内都有棺材,依照我的经验,我们可以通过那些山洞,再挖个盗洞进去,顺利进入古墓,你们放心,这个盗洞不会直接通到养兵马的地方,我进去过那个地方,里面很大很空旷,我想我们可以通过盗洞进去死人墓,再从死人墓里接近养兵马的洞,这个我有经验,大家不必苦恼,今日回去之后我会把详细的计划整理出来,我们改日再商讨。”对于几人的目光君莫倾没有一丝压力,骑在马上靠在容子画怀里,十分轻松,脸上还洋溢着笑意,几个月了,再接触棺材和墓当真是隔了不止一个世纪,宇宙真是神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那小子不会是个断袖的吧? 她莫名其妙的心情好,莫名其妙的笑,子尘无语也习惯了,澜止那些师兄却觉得这女人太诡异了,哪有女人那么从容的说自己开了棺材,看见里面的尸体,他们都用十分诡异的目光看着容子画,虽然不知道这女子和太子是什么关系,但依照两人这种亲密程度,十有**是那种关系,不由替容子画捏一把汗。 他们都自动忽略了君莫倾所说的经验,澜止一路一声不吭,容子画也一声不吭,到达京城时已经天亮了,容子画马不停蹄进皇宫,走之前交代子尘一定要一整天不离君莫倾半步,而澜止则带着他的师兄们去了别的地方。 累了一整夜大家都没的休息,君莫倾同样,一回来刚坐下,就有丫鬟说流冥找她一早上了。 又没缺胳膊断腿,天天非要姐伺候你洗澡,君莫倾心中暗暗骂,她笑对子尘道:“王爷你先回去休息吧,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你二哥太紧张了。” 子尘没说话也没搭理她,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副你去哪本王就跟到哪,君莫倾知道怎么劝都不会有效果,但又怕他累着,便说:“那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流冥那伺候他吃点东西就过来。” 子尘没点头也没回答,君莫倾踏出房门的第一步,他就跟了过去。 一个早晨跟下来,虽然都在暗处,靠的也不近,但还是清清楚楚一点一滴的了解君莫倾在右相府里的生活,就像一个做苦力的奴才,给后院除草,浇花,打扫,这些也就算了,最可恶就是那个流冥,一步不离的缠着君莫倾,一口饭都要君莫倾喂过去,没断手没断腿却像个废人。 这一天相府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不过却不太平,每个人的精神都处于紧张状态,因为右相府里的主子现在都是伤员,右相被一顿狠揍之后只剩下一把老骨头躺在床上起不来,而两位如花似玉名动京城的小姐被毁容了,脾气暴躁动不动救打人,今天听说有一名丫鬟被三小姐玄兮给活活一掌打死了。 一整天忙到黄昏的时候,流冥去右相房间说点事,君莫倾才有时间闲下来,她一回到小屋,就看见一些山珍海味,子尘站在旁边道:“先过来吃东西。” 君莫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问:“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么?这些谁弄的?” “二哥刚才来过,等了一回见你没回来,就又进宫了。”子尘给她倒了杯茶,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吃。” 君莫倾喝着茶吃着美食,还不忘把今天在相府里听到的事说一说,小嘴里塞满了食物,脸蛋鼓的圆圆的,十分可爱,她口齿不清的说:“我听闻右相把莫将军和莫云浅当成了刺客主谋。”还别说,这事真是顺理成章了。 子尘点着头坐下,整件事这么一串还真是合理,“莫云浅三番四次到右相府里来大闹,要找你,被玄兮和玄音不客气的对待了,双方结仇更深,莫将军为了给莫云浅出气,就花银子请武林高手来对付右相府,这次莫将军和莫云浅算是无辜,被莫名当成了刺客。” 君莫倾摇摇头,咽下口里的食物,双眼中泛起狡黠,“这样更好,右相咬定莫将军就是刺客主谋,伤他又毁他女儿容貌,对玄音和玄兮而且毁了容是一辈子的事,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而莫将军没做过这种事,莫云浅也没做过,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冤枉,对右相府也理所当然更加厌恶,如此一来,这仇就结下来了,以右相的手段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势必不会放过莫将军和莫云浅,而莫将军一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必然成死敌。” 她聪明的头脑,果决的手段,绝非一般女子所能及,也正是她的与众不同她的出色,让人无法抗拒,子尘把目光移开,他知道,有些人有些关系,适可而止。 天已经彻底黑了的时候,容子画来了,澜止也来了。小屋子里瞬间热闹了起来,君莫倾喝了口茶正要把计划说一说的时候,有丫鬟敲门了,“凌之你在吗?流公子叫你赶快过去。” 又是那个小子,澜止咬牙切齿,对容子画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容子画没有反应,君莫倾让他们不要出声,自己说:“马上就去,你先走吧。” 知道脚步声渐行渐远了,澜止猛一拍桌子,桃花眼要喷出火来,人家容子画是正牌,天天占着君莫倾那是没话说,流冥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排队都得滚的老远去,凭啥一天到晚都缠着君莫倾?“那小子是不是个断袖的?怎么你现在一身男装长这么丑他还天天黏着你?” 流冥已经知道自己是女的了,且知道了之后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的不得了,君莫倾有些心虚,咳咳了几声,道:“你们等会,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还马上?上次就傻笑了半个时辰停不下来,依本大爷的意思,一掌劈死一了百了。”澜止对流冥极其不满,非常不满,一肚子对容子画和子尘的火气都恨不得撒在那个流冥身上,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宰流冥,君莫倾拉住他,平心静气好话说尽,“要劈死也不能是这个时候呀,况且他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现在还不能死,等大事已成,要打要杀你尽管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流冥固然一开始对她十分粗鲁,但却从没做过真正伤害过她的时,反而自从她帮流冥挡了玄音那几棍并且女儿身暴露之后,流冥对她好的没话说。 撇下几人,君莫倾匆匆去了流冥那,去时正见流冥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披着黑色的薄披风,活像个贼,她渐渐意识到可能有事要发生,还没问,流冥就对她说:“我现在要出去,玄音和玄兮被毁容,脾气很暴躁,今日府中丫鬟被杀了好几个,我不放心你留在这,跟我一起走吧,衣服都不用带了,我帮你准备好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货不是经常去烟花地吗? 要去寒山,君莫倾几乎立即就猜到他要去的地方,胸口扑通扑通直跳,流冥今天在右相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今夜又去了一趟,想来是事情有变故了,这么晚去寒山,难道右相要提前造反了?容不得再想其余的,她道:“你等我一下,我把我娘遗物放在房间里了,我去拿。” 她撒腿就跑回小屋,跑的气喘吁吁,容子画扶住她,还没问,她就说:“事情有变,也许是梦妃那里迟迟没有改遗诏的消息,右相府又遭逢变故,右相怕夜长梦多要行动了,我今晚要陪流冥去寒山,子画,你动用关系帮我找一队盗墓者,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不是也叫盗墓,反正就是专门挖人坟墓偷死人东西的那些人,给最高的报酬,子尘,你连夜带他们去昨夜我们去过的悬崖,告诉他们玄机就在悬崖的石壁上,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打盗洞,澜止,你分配五个师兄跟着子尘帮忙,剩下来的都留在京城,右相若要造反,京城中必定有大动乱,你留下来盯着右相府,一旦有大动静,你就把右相府里的金库先转移到太子府,金库的地点在上次右相火烧子尘的茅草屋那,下面有石屋,等一下让子尘带你去看,你们下到石屋后跳上那张石桌,就能看见金库了,现在的右相府都是伤员,不会有人发现,我先走了。” 她一口气把话都说下来,怕流冥那边等急了会来找她,便急匆匆走了,几人拉都来不及,容子画困惑,他今天刚从皇宫里出来,宫中并没有什么变故,右相为何突然把计划提前了?难道父皇那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不行,得立即回太子府。 君莫倾走时把话说的很清楚,几人立即就散了,容子画回太子府派人进宫去查皇上和琉妃今日的情况,并立即让人去找一队盗墓者,而子尘则带着澜止到那个石屋,跳上石桌,那一小坐的金山的确是够震撼人心的。 跟着流冥坐上马车后,君莫倾就闭上眼睛,等着被黑布遮上,等半天只等来流冥的笑声,她道:“你笑什么?” “笑你为何带那么多的包子,是怕本公子饿到你嘛?”流冥盯着她怀抱着的一个大包裹,里面装了满满的包子。 君莫倾挑起眉瞅了他一眼,故意道:“你忙起来就见不到人,万一我饿了也得有东西吃。”这些包子是她临时去厨房那打包的,里面可装了好材料,是以备不时只需的。 那也不用带这么多吧?喂一群猪呢?流冥轻轻揉着她的脑袋,手一拉就把她扎头发的粗布拉掉,一头飘逸长发泻下,虽然说易容之后相貌不起眼,但这一双眼睛却仿佛藏着千山万水,灵气逼人,“凌之,你真的叫凌之?” 君莫倾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难道流冥发现她的身份了?不,不要胡思乱想,也许他只是怕自己连名字都欺骗他,正要回答之时,流冥忽然倾身吻了过来,君莫倾反应及快,脑袋一偏躲开了。 流冥扑了个空倒不生气,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帮我挨那几棍?为什么要天天伺候我?” 吓死,原来是这个,君莫倾暗自松了一口气,抬起双眸看着流冥,不是看不出来流冥喜欢自己,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不能惹流冥怀疑之外,还得尽快得到他的信任,爱,就是最好的武器,她唇角一牵微微笑着:“娘说女儿家不能太轻佻,会被人看不起。” 这句欲拒还迎的话模棱两可,然而有心之人自然理解成自己喜欢的那一层意思,流冥开心的笑着,又唯恐自己听错了,想再靠近点君莫倾,又怕君莫倾觉得他轻薄,一下子有些进退维谷手脚不知道放哪,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才不会吓到人,“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这货不是经常去妓院吗?装什么懵懂啊?君莫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看过很多人玩暧昧,保持适当的距离这种事她也驾轻就熟,羞涩的笑两声就适当了转移话题,吊着流冥的胃口,“这次不蒙我眼睛么?” “我既喜欢你,你既是要与我在一起,我的所有事都不会瞒着你,凌之,等我把这件事做好,我们就远走高飞,你愿意跟着我吗?”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那种砰然心跳的感觉令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甜蜜蜜,流冥眼巴巴的看着君莫倾,细长的狐狸眼内写满了爱意。 君莫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又不得不这么做,她依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轻轻笑着,只要不给予承诺,分别之时才不至于那么残忍。 她不知道流冥为什么喜欢自己,如今她相貌不起眼,个字矮小,一无四处,而流冥财色兼备,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这次是夜里上路,君莫倾累了一整天却一点也没有睡意,暗暗猜测右相和流冥到底商议了什么?是否要提前造反?那皇宫中又出了什么事了?右相若非得到可靠的消息断然不会轻易改变计划。 想了数个时辰,依旧不得而知,她掀开帘子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的伸手看不见五指了,流冥怕冷着她,便把她抱在怀里,只是抱着,十分规矩。 就这么一路坐马车颠簸了大半夜,凌晨时候终于到了寒山,这次君莫倾没有被蒙着眼睛,故而把路看的十分清楚,流冥一直牵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她表面上没有一点反应,心中却十分挂念子尘那边的行动。 “你们到山下去,若见到陌生人,格杀勿论。”流冥对身边手下招招手,命令他们下山把整座山都包围,君莫倾不动声色的听着,粗略数了一下人数,不下三十个,子尘等一下过来若打起来一定会有声响。 第一百八十九章 子尘与君莫倾 “走吧。”流冥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山上走,她停下脚步哈哈笑了两声,一副热心肠又小肚鸡肠的把模样,把怀里的包裹递给那群要去山下守着的护卫,说:“里面是包子,现在已经凉掉了,兄弟们若是饿了也充充饥,这附近方圆百里杂草不生的,没东西吃的。” 那群人不敢接,君莫倾冲流冥眨眨眼,流冥挥挥手他们才接了,“你也够热心的。” “那是那是。” 到了山顶之后,流冥把君莫倾带到房间里让她先睡一觉,为了不让流冥起疑,也为了等一下看看子尘事情办的如何,她便乖巧的躺倒床上去,流冥走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她写好了一封信藏在怀里,又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天依旧漆黑,她算着时间差不多,子尘也该来了,便打开房门准备去看看。 “没有流公子的吩咐不能擅自离去。”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君莫倾双手抱胸一副无赖样,吸了吸鼻子道:“那流公子有没有说没有他的吩咐我不能去茅厕必须憋死?” “那倒没有。”想了想,那侍卫说,君莫倾白了他一眼,道:“那不就得了,我现在要去茅厕,流公子有没有吩咐你跟着我去如厕啊?”我是女人,流冥总不至于说过让你跟我去上厕所吧? 那侍卫又想了想,摇了摇头,君莫倾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小子不过十四岁,怎么跟她斗?君莫倾大摇大摆的往暗夜里走去,这么走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确定后面没人跟着,她就开始疯狂的跑,她确定流冥一定是去那个洞里了,没有大半天是不会出来的,这段时间她刚好可以去子尘那看看事情的进展。 凭着记忆,她摸索着到了悬崖边上,这一路可真是九死一生,好几次差点滚下去,等她站稳了身子时,却没看到悬崖边上有人,她觉得有些奇怪,三个时辰的时间依容子画的能力一堆盗墓者一定是找的到的,那人呢?子尘为什么没带过来?不管了,自己先下去悬崖看一下。 君莫倾扯了扯垂在悬崖边的树藤,确定够结实之后,手臂缠上树藤,身子轻轻一跃跳了下去,她虽然没有武功,但身手极佳,灵活又敏捷,虽然此地是悬崖,对于盗墓经常飞檐走壁的她而言并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只是当她的手要搭到洞里时,忽然被人整个抱了过去,直接抱进了洞里。 “莫倾!你怎么来了!”刚才看到树藤晃了几下,子尘还以为被流冥发现了,没想到定睛一看居然是君莫倾飘了下来,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看见是子尘,君莫倾安心了不少,由于洞口不够高,两人都是半跪着,听到有挖盗洞的声音,君莫倾喜笑颜开,瞬间兴奋了不少,道:“子画找了多少人?” “这里洞多,为了方便计划进展的快,二哥找了两批人。”子尘简单的说着,想起山脚下那群昏迷的侍卫,他问道:“山下那群侍卫是你动的手脚?” 君莫倾扬起唇角,眼睛一眨一眨的对着子尘说:“我带那些包子本来是想在山顶上说不定有什么用处,没想到倒派上用场了,你来的时候他们都昏迷了?” 子尘点了点头,若那群侍卫没昏迷,他还真得花些时间,听着这个挖洞的声响,子尘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挖洞,这样挖洞能挖到养兵马的地方吗?“莫倾,这么挖要挖到几时?” 如果这座山没有坟墓,这也只是在挖普通的洞,没有一点方向,那挖个大半年也挖不出什么来,然而这个地方里面有死人墓,这些洞也都是同往死人墓的,每一个洞都是当时建造死人墓的师父挖出来的,必然都是盗洞,而且容子画找了两批盗墓者,依照这种速度,不出半天就能挖进去了,她拍拍子尘的肩膀,道:“放松一些,我知道你担心京城的状况,相信我,这些都是盗洞,不是普通的洞,它们存在是有目的性的,最多半天时间,你就能看到一座死人墓,里面可能有些机关,但这些盗墓者会对付,你跟在他们后面进去,进去之后不要妄动,这封信你拿着,还记得祖母寿辰时我唱的那首曲子吗?等你听到我唱这首曲子,你就先回京,把这封信交给子画,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子尘接过信放在怀里,事情突然发生,他总觉得很多方面都没有头绪,而君莫倾的处境无非最危险,跟在流冥身边,随时都有可能被揭穿身份,“那你呢?” 君莫倾握了握他的手,给予他一些力量了信心,道:“放心,我很安全,澜止的五个师兄呢?在哪?” 子尘道:“分别在其余的几个洞内,你让他们来干嘛,帮不了什么的,我也只能闲着。”说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君莫倾噗嗤一声笑了,古灵精怪着说:“本来就不要他们干什么,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右相的人,又是养着兵马的,是个高度危险的地方,澜止那些师兄都是武林高手,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让他们来是保护你安全的,稍后你走在最后面一个,不要跟那群盗墓者靠太近,无论发生什么事,如果不幸遇上千年僵尸,你什么都不用管,立即走,即使必须杀了他们才能保命,你也必须全身而退,知道不?” 这一瞬间,有感动有挣扎也有迷惑,君莫倾为他考虑的很周到,即使不顾别人性命这种做法有些卑鄙,但依旧是为了他着想,只是君莫倾懂得这样多的东西让他深深的疑惑着,连这种挖人坟的事君莫倾都似乎了如指掌,这对于活在正常世界的子尘而言实在是一件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君莫倾的与众不同令他惊叹的同时也困扰着他,他想问,却知道不可能得到答案。 第一百九十章 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子尘,不要总猜我到底是什么人,你只要记住,无论我是什么人,来自哪,我都不会伤害你和子画,这样不就够了吗?一定要对我追根究底吗?”君莫倾知道他心里好奇挣扎,但自己又何曾不挣扎了?我来自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之后,你们能接受吗? 子尘没有回答,君莫倾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小心翼翼爬进去看两个盗墓者在打盗洞,毕竟没有现代的工具,不会那么好挖,但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盗墓工具,她亦是从未见过,看着也甚为新鲜,且按照这个速度,应该要比预计的快。 在这待了有三个时辰,君莫倾算了一下进展的速度,这里那么多的盗洞,不会每一个都通往死人墓,会有很多洞内都是机关,但是盗洞的那些洞都会很快就能挖透了,这么一来大概明天用午膳之前就能挖好,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亮了,得赶紧上山去,她小心贴在子尘耳边说:“这些洞不是每一个都安全,你不要留在洞里,让澜止的那些师兄们陪你到悬崖上面去,白天你们就躲在林子里,这些人挖好了会来叫你们的,记住我跟你说的,进墓之时走在最后一个,不要跟那群盗墓者靠太近。”我进过墓,是个盗墓贼,我知道一旦碰上生死关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总会被残忍的拿来当替死鬼。 在她千叮咛万嘱咐中,子尘带着满心的迷惑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自己则按照她说的,带着澜止的几个师兄上了悬崖,躲进树林里。 而君莫倾跑回去之时天已经微亮,她躺到床上去,弄乱了被褥,制造出睡相不好的样子,等流冥回来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之后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却依旧没有阳光,很是阴森,流冥非要君莫倾去洗澡,又给了她一身女装换,令她颇为苦恼,等洗好澡换了女装,她对着镜子转一整圈,确定脸上的易容妆没花掉,才走出去。 她穿一身青绿色的衣裙,广袖似扇,腰上缠满了纯白色的丝带,更衬的小蛮腰可盈盈一握,长发半披肩,简单以两根翡翠簪子挽住,加之这一双如水双眸,竟让这不起眼的容貌也刹那惊为天人,撼动人心,流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仿若看着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有惊喜,有窃喜,亦有一丝小小的幸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还是这样一个让人惊艳的女人,没有过人的容貌,身材矮小,然而身上那种淡雅的气质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如此醉人心。 “凌之,你真美。” 突然一句话,令君莫倾有些羞赧,她微微一笑,骨头一直缩着不能伸展开委实难受,她道:“为什么给我穿女装?这样回相府会很不方便。” 流冥一直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牵过君莫倾的手坐在身边,似乎是准备了许久,深呼吸一口,问:“我们以后都不回相府了,凌之,你知道我是右相的参谋,我与右相之间有一个协议,至于是什么,我不想让你也搅合进来,这件事若是失败,轻则一条命,重责牵连家人,所以,你留在寒山不要跟我去,若我能回来,我必带你走,但若我不能回来……我也会找人给你带消息,收到消息你就下山,离开京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不回相府,看来真的要兴兵造反了,流冥带自己来寒山一来是为了方便领兵,二来是想保护自己的安全,君莫倾面上笑吟吟,心下则快速想着法子,要造反一定得挑一个最佳的日子,恰巧百花节就在明天天,他们一定选了那天,真是糟糕,本以为梦妃能从中周旋一些时间,好让莫风暗中调兵马回京,不知道昨天到底皇宫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右相这么迫不及待就要造反,莫风的兵马大多都在镇守边关,调回来是不可能了,右相兵马那么强大,突然在百花节造反,皇宫内可谓不堪一击。 百花节在即,时间少之又少,莫风兵马调回来是绝对来不及,即便要移花接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君莫倾心里乱极了,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突然,原本一切都在掌握中,为什么突然要提前了?右相到底在皇宫中收到什么消息了? “凌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她不说话,流冥轻轻碰了碰她,握住她的肩膀担心道:“凌之,是害怕我连累你吗?” “不会,怎么会。”君莫倾凝神笑笑,她看着流冥真挚的双眼,心中一再的挣扎着,流冥待她很好,完全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和来历,怕在战乱中祸及她把她带到寒山来避难,这将近二十多天的相处即便没有爱情也有友情,她也尽量避免不要做的太绝,可是如今,若不狠心,不是流冥死就是容子画亡,她很清楚两者之间谁轻谁重,贝齿一咬,她突然靠近流冥,窝在流冥怀里,含情脉脉看着流冥,问声软语道:“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走吗?我答应你,不管你和右相做什么大事,我一定在这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们成婚。” 登时,仿若一道流星闪过眼前,映亮最美的风景,流冥身子轻轻一颤,胸口似乎有一只小鹿在乱撞,雀跃欲跳出心脏,他抱住君莫倾柔软的身子,恳切一问:“凌之,真的吗?你会等我,会跟我走,会跟我成婚做我妻子?” 君莫倾抬手温柔的拂过他的脸颊,微微点了点头,道:“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这一句誓言仿佛千斤重的石头从此落在了君莫倾心间,有千万句对不起说不出口,她把流冥对她的爱与温柔,狠狠的伤害了流冥,再无回旋之地。 一直等到正午时分,流冥陪她用过午膳之后就去了养兵马的洞,为了不惹他怀疑,君莫倾没有要求同行,也没有多问一字半句,只让他小心些,然而流冥一走,她便立即出了屋子,门口的侍卫本来想开口拦她,但看她一身女装,与流冥关系暧昧,便也不敢拦,倒省了君莫倾一番口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君莫倾设计 大白天,有许多侍卫的眼睛都盯着,君莫倾并没有走远,她坐在一块大事上面,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装作百般无聊的样子晃晃手晃晃脚,晃着晃着就唱起歌来,唱的正是那首太后寿辰上的歌,“我勾勒出你婉转的笑意,年少之时相约琼楼玉宇,你说我宛若月色美似迷,那年风景,我久久回忆……” 她站在最高的石头上,将这首歌反复唱了好几遍,估摸着子尘也听见了,她在信中写的很清楚,容子画看见之后立即就明白该怎么做。 这一天很漫长,君莫倾百般无聊又百般紧张着事情的进展,现在盗洞必定已经打进去了,那群盗墓者都留在了死人墓里,子尘回去找容子画,时间掐一下,容子画来时应该是半夜的时候,她得先准备一下才好。 就这么想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天黑了,君莫倾把准备好的计划都在脑中重新想了一遍,容子画来时会带几支兵队从不同的方向到达寒山,为了方便,她必须弄到令牌,且把流冥留在房间里,否则容子画那边会不好办事。 琢磨了一会君莫倾就出了房门,寒山本来就没阳光和月光,眼下天黑了更是暗,她摸索着路转了一大圈到山后面,由于此处较为陡峭,根本没有侍卫把守,她轻松在这躲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待看见不远处有火把和叫喊声时,她一头扎进旁边的湖里,扑着双手高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流公子,凌之姑娘在那!”有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流冥的呼喊声:“凌之,凌之!” 君莫倾忍者湖水的臭味,用力折腾把自己弄的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唯独脸上不碰水,怕易容妆花掉,过不了一会,重物落水声响起,流冥跳下水来,把她抱了上去。 君莫倾躺在流冥怀里,两腿伸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流冥使劲摇晃着她,大声喊着:“凌之,凌之,睁开眼睛,凌之……” 君莫倾依旧闭着眼不动,浑身湿透,柔软无力,双腿僵直,就像死人一样,她听到流冥不断的叫她名字,不停的摇晃她的身体,到最后甚至听到了流冥的哽咽声,想想差不多了,就在她就将睁开眼睛之时,双唇一热,流冥竟然俯身吻了下来。 人工呼吸! 君莫倾脑袋里不断闪过这四个字,被这么吻了一小会,她便装模作样咳着睁开了眼睛,当入目看见流冥通红的眼眶而着急的模样时,她的心有一刹那的疼痛和不忍。 “凌之,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我了。”不容她再有其余的想法,流冥把她抱在了怀里,紧的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方才那一刻,他真是后怕极了,在房间里看不见君莫倾,坐等右等等不来,找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看见她掉进水里奄奄一息,几乎把他吓死。 “凌之,不要离开我。”当着那么多属下的面,流冥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紧拥着君莫倾,君莫倾被他抱的太紧,呼吸很是困难,心里那些过意不去也被理智取代,她没有忘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我在屋子里无聊就出来走走,走的太远要回去的时候,半路上几个侍卫不认得我,不让我进去,要杀我,我躲到这里来,不小心……就掉下水里了。” “是哪个混账要杀你?”流冥一听就炸了,连老子的人都敢杀,君莫倾颤抖着瘦小的身子,很是楚楚可怜,她趁着这个机会道:“我认不出来是哪个,我只不过是想出来走走透透气。” 流冥又气又心疼,火无处发只能暴怒吼着:“以后谁要敢再瞎了狗眼伤凌之一根头发,本公子宰了他!” 大伙无辜,莫名其妙被一顿吼,个个面面相觑瞪着对方,以眼神示意:哪个王八羔子要杀凌之姑娘?害老子被骂。 君莫倾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让刘明心有余悸,为了防止再出意外,他把怀里的令牌拿了出来,道:“这个令牌可让你在寒山畅通无阻,凌之,拿着这个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君莫倾颤颤巍巍接过,粗略看了一下令牌的模样,几乎立即就能断定和上次在右相府看到的令牌是不一样的,若这块是可以畅行寒山的令牌,那右相府那块令牌应该是调遣兵马的,她上次弄了草图,容子画应该已经命人做出来了。 她算计了这个小意外得到了这个令牌,天也已经彻底黑了,虽然离容子画来还有些时间,但她不得不先安排好,接下来就是要把流冥骗进屋子里不让他出去。 流冥把她抱到床上去,用被子裹着,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满脸的焦急,这里没有太医,但他又怕君莫倾会生病,这个节骨眼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君莫倾窝在被子里心里也打着如意算盘,该怎么把流冥留在房间里不让他出去呢?正想着,就听流冥道:“右相身体不适行动不方便,玄音和玄兮又都各自受伤,大皇子和玄丝不方便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宫,粮草的一些事得我亲自去找人安排一下,天亮就能回来,但你这样我哪里走的开?” 君莫倾一听立即就乐了,这种开心不能大笑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她支起身体,把眼睛睁大,说话也有力气了些:“你放心去吧,我没事的,你快去快回。”再快来回也得时间,再加上办个事,算你动作最快也要天亮,正好我和子画办事。 流冥还是拖拖拉拉不肯走,君莫倾也着急,再不走等一下容子画就要来了,她淡淡牵起一个笑容,把流冥的手握在掌心,一字一句慢慢说:“你说过,结束和右相的这个交易就能带我走,我没事,只是一些小问题,我希望你们的这个交易能早点结束,我们也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我们的日子,流冥,你去吧,我不会再到处乱走,我就留在屋子里,等你回来,好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皇宫被右相控制 从小没爹没娘的流冥没人疼,走到哪都从来没人真正关心过他,在右相府里表面上虽然得到的是尊敬,但背地里却没人真正尊重他,从未有人像君莫倾异样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怎会不感动?流冥抱过君莫倾,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等我回来。” 君莫倾点点头,伸手理了理他的衣服,道:“夜凉,注意别被风吹着。” 流冥披上黑色的薄披风,带着一些人离开了寒山,深更夜凉,君莫倾甩甩衣袖,连换都没把湿衣服换下,立即拿着流冥的令牌出了房间,果然的畅通无阻,她一个人抹黑到悬崖那边,想着距离容子画来也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她握住树藤正准备跳了下去,忽听有人出来,一看正是澜止的五个师兄,心想来的正好,她点头示好,道:“五位少侠,辛苦你们了。”接着拿出怀里的令牌递给其中一个少年,道:“有劳把这个令牌带到山下去,等太子来了,交给他。” 那名少年接过就走了,澜止的五个师兄年纪都与澜止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夜太黑,看不大清楚相貌,其中一位少年道:“姑娘可是要下去洞里?” 君莫倾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少年便提议带她下去,她想了想也许死人墓里会有什么危险,带上两个下去也无妨,便随意指了两个,“那就有劳两位少侠了,其余两位还望在此等候,稍后太子殿下会到。” 澜止的两个师兄一人握住君莫倾一直手臂跳了下去,衣袂飘飘,三人分前后进去,君莫倾在中间,这么半跪着前进,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就有了亮光,不是灯光也非火光,而是夜明珠的光芒,若是在现代发现死人墓里有夜明珠,君莫倾会非常兴奋,然而现在的她是太子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多了去,都放在仓库里生灰呢,自然不稀奇。 当进来这座墓里,铺面一股腐朽之味,澜止的两个师兄有些不习惯,纷纷蹙眉,君莫倾却很是从容,她一目扫过四周,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古墓,地上有一些断箭,应该是那群盗墓者毁掉了机关。 君莫倾把这座墓大致走了一遍,走进了另外一间石室里,看见里面摆放了一只棺材,已经被开过了,想来是那些盗墓者做的,她正想看看那些人在哪,就听旁边一间石室里传出声音,“你们看,这里有一个通道。” 君莫倾闻声走过去,只见大概四十个盗墓者都围在一堵墙壁那,全神贯注盯着墙壁看,她也走过去,说了一句:“各位可知这座墓有多少岁月了?” 那群人正专注在墙壁上,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纷纷有些不满的看着她,说话口气有些冲,“你这小姑娘懂什么。” 君莫倾一挑眉,还没说话,澜止的师兄就把剑一提,“让你回答你就回答,少罗嗦。” 这儿有夜明珠照亮,君莫倾这才看清了澜止两位师兄的容貌,哟呵,美男子喂,长的温文儒雅,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偏偏拿着剑,虽然并无杀气,但看上去仍不是什么软豆腐,那群盗墓者看他两人手中有剑,想来是江湖中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就老实回答:“大概有五百年历史了。” 五百年了,这些机关必然还是存在的,这堵墙若有古怪,一定有办法打开,她拨开人群走上前去,取出带来的手套戴上,正预备摸摸墙壁时,就有盗墓者说:“姑娘你可别乱碰,这些墙壁上大多长了肉眼看不到的虫。” 吓唬谁呢?君莫倾转过身对他们笑了笑,道:“死人墓里最常见的就是尸蹩,如果这里有尸蹩,你们几个也活不到现在了,胆子这么小,怎么做贼?” 她这般直接倒是让这群盗墓者哑口无言了,君莫倾没有搭理他们,继续摸着墙壁,若是要论起来,二十一世纪里的盗墓工具比这不知道要先进多少,古代人在古墓里遇上尸蹩那是死路一条,现代还可以用火药炸。 她摸了许久,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在摸,那群盗墓者都显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再说话挑衅她,唯有静静等着看她能摸出个什么来,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外面有了一些声响,她出去一看,正是容子画到了。 容子画背对着她,指挥着带来的兵队钻进盗洞,君莫倾数了一下大概人数,约莫三百人,这么多人虽然都乔装了,但若非她叫澜止的师兄把流冥给她的令牌送过去,这些人断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上来。 “子画。”君莫倾望着他素雅修长的背影,仿佛好久好久不见。 容子画回身,入目的是君莫倾一身青绿色女装,长发披肩,他蹙眉,细声问:“你何以穿着一身女装?” 君莫倾知他所想,但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时间不多,她必须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然而此地闲杂人等颇多,她瞟了一眼那群盗墓者,容子画就明白了,不冷不淡道:“绑起来。” 一声令下,容子画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盗墓者绑起来,嘴里塞上布,连理由都省得回答了,现在处于非常阶段,断不能放这群盗墓者出去,万一走漏风声影响大局,岂不是活该? 君莫倾见这里都是自己人了,便即刻说:“百花节就是明天了是吗?右相在百花节上就要造反了,流冥今日出去找人准备粮草,莫风调兵马进京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皇宫中有多少兵马?” 虽然事情到了这个紧张的地步,身为容国的太子,容子画却并无一丝紧张和焦躁,反而仍是那样淡淡是,没有多少情绪,他看着紧张的君莫倾,摇了摇头,“皇宫被右相控制了,父皇和母后还有祖母都在他们手上。” “什么!”君莫倾一步后退,瞬间眼睛瞪大,惊讶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右相在皇宫中到底收到什么消息了? 容子画小心扶着她,搂着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看着她的眼睛淡定道:“琉妃见梦妃迟迟没有消息带出去,便亲自去服侍父皇,那夜父皇吐了血,琉妃瞒住所有人封锁消息,并让人把消息带到右相府,右相才突然改变计划,父皇若不幸突然身亡,他们所有的付出都会烟消云散,自然会选择立即兴兵造反。”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寒山离别 这个消息给了君莫倾不小的冲击力,整个皇宫都被右相控制了,也就是希望全在这些兵马上了,她喃喃道:“怎么办?子画,母后和祖母都在他们手里,我们要怎么办?” 容子画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的说:“不用怕,七弟和梦妃都在皇宫,父皇他们暂时不会有事,你信中说移走右相府的金库,我已经让七弟的师兄们去办了,莫风在京城中还有一些兵马,只要这里一切顺利,事情就还有转圜的机会。” 君莫倾忍住眼泪,悄悄低头擦了擦眼角,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父皇和母后还有祖母都在皇宫里等着自己和子画去救,想起这些人,她猛然心中一惊,问道:“子尘呢?他在哪?安全吗?”难道子尘也被困在皇宫里了? 容子画擦干她眼角的泪水,眼中澄净的仿若一汪清泉,“子尘拿着七弟的信物去找七弟师父了。” 澜止的师父,这样正好,有江湖中人帮忙,对于现在力量薄弱的他们而言是个好消息,君莫倾舒展开骨头,道:“那事不宜迟,这里有一道暗门,应该是同往他们养兵马的那个洞,你跟我来。” 君莫倾带容子画来到刚才她摸的那堵墙,其实她早就知道机关在哪,只是故意在哪摸,她伸手在墙的下方用力一按,墙就裂开来,裂开的同时一阵风灌进来,扫起所有人的衣袖,君莫倾欣喜,展开笑颜,“果然就是同往那个洞的密道,子画,上次我给你的草图,你令牌做出来了没?” 容子画听罢从怀里取出令牌,交给澜止的两个师兄,并让他们换上很士兵一摸一样的衣服,嘱咐道:“令牌藏好,带着三百人混进去,他们要造反,不会公然带这么大队兵马入京城,会分成两批人,你们留在第二批,等第一批人走了,右相府金库已经被转移,你们这边就会断粮,我会命人送来参了药物的食品,放手让他们多吃,等你们这批进京城,你就拿令牌号令士兵,把他们带到京城外的乌鸦岗,不管他们多少人,你们三百人就足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澜止的两师兄点头,接过令牌换好衣服,君莫倾把山洞内的路线大概说了一下,此时流冥不在,这帮士兵都穿着与流冥那帮一模一样的衣服,手中又有令牌,要混进去易如反掌,目送他们进去之后,君莫倾所有的防备都卸下,眼眶渐渐酸涩胀红,百花节就在明天,明天就是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她没有闲余的心情惆怅即将和容子画的分离,现在整颗心都系在皇上了父母皇后的安危上,以及这容国天下,一旦右相造反成功,容国易主,容子画呢?又会如何?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这一切让她觉得像一场噩梦,来到这个异时空短短几个月,却一点也不安稳,反倒每一件事都让她后怕。 “莫倾,跟我回去吧。”良久,容子画开口,目光轻盈不含一丝重量,“明天京城会很乱,也很危险,但我不能让你继续待在这,就算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也会护你完好无缺。” 君莫倾垂下头,她知道自己该离开寒山了,该离开流冥了,只要天一亮,她还在寒山,流冥就会丝毫没有怀疑的带走一队人马,等再相见时,就会在皇宫里,她会以本来的面目现身,站在和流冥对立的立场上,毁坏流冥一手的计划。她仰起脸,藏进满眶泪水,终究,还是欠了啊。 “等到天亮,好吗?我想跟他道别。”最后道别,如果能做到最好,我会尽量让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凌之这个人,也不要让他发现这一切都是阴谋。 被心爱之人利用欺骗,会比死,更痛苦吧。 天亮之后,君莫倾与容子画在悬崖上分别,她独自一人拿着令牌回到屋里,吩咐人准备了一些饭菜,想着流冥奔波一整夜,必定已经饿了。 等了不一会儿,流冥就回来了,今日不同往日,他穿了一身铠甲,手握宝剑,细长的狐狸眼也带着一丝丝将士之气,君莫倾想,也许流冥本身的身份,也是王亲贵族吧,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无法后天养成。 流冥穿着一身铠甲,又佩戴着宝剑,傻子都看的出来他这是要去干嘛,而他也并没有要隐瞒君莫倾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担心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会被君莫倾耻笑,看不起,他犹犹豫豫着坐下,快速把君莫倾准备的饭菜都吞下,君莫倾替他倒了杯茶,扬起唇角微微一笑,细声软语道:“世事无常,命运总喜欢捉弄人,只要是活在这世上的,就难逃天命,然而有些事即便你不想,你不愿,身临此境也是身不由己,流冥,此去凶险,无论成败与否,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真心盼望你能安好。” 流冥将剑放在桌上,扶起君莫倾定定看了好一会,展开怀抱将她拥进怀里,听了这一番话,他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也不再担心回来后会看不到君莫倾,他动情道:“凌之,我会为你保全自己,等我。” 握起宝剑,流冥离开房间,他去了养兵马的洞,许久之后,门外响起了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沉而有力,十分规律,君莫倾没有出房门也知道,流冥带走了第一批士兵,而山下准备了金戈铁马,他们准备进京城了。 流冥走后不久,君莫倾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把信放在床上,转身离开了这,当走到悬崖看到容子画时,她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簌簌落下,容子画不言不语,只温柔的拥她在怀中,给予她作为丈夫的依靠和温暖。 容子画带着君莫倾下了寒山,往另外一个方向回到了京城,虽然皇宫被控制了,京城中也到处布满了右相府的人,然而太子府戒备森严高手如林,右相仍旧不敢轻易下手,容子画带君莫倾悄悄回到太子府,两人刚站稳脚步,莫云浅就跑了过来,她首先盯着君莫倾看了几眼,只觉得这女子相貌平平,身材矮小,并无什么过人之处,但那双眼睛却似乎会说话,透着一股清灵之气。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子妃回归 好几日未曾见到莫云浅了,想起她大闹右相府,歇斯底里为了自己和玄兮玄音打斗,君莫倾心里感受都丝丝的温暖,只是这么些时日不见,莫云浅清瘦了许多,眉宇间也挂着浅浅的忧愁,似乎心中有事,郁郁寡欢。 莫云浅只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看,颔首朝容子画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事情进展的如何?”既然君莫倾没有要表明身份的意思,容子画自然也不会特意介绍。 莫云浅点了点头,道:“事情都按照太子殿下吩咐的进行,父亲的兵马已经顺利在梦妃的安排下潜藏进皇宫了,为了不让右相起疑,父亲如今还在将军府里待着。” 如此事情也算进展的顺利,只要寒山那边别出什么意外,这场仗未必会输,只是被父皇和母后等都被控制在皇宫内,较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右相拿来当人质要挟,容子画摆摆手,示意莫云浅退下,然而莫云浅却似乎还有画要说,站着不走了。 容子画看了她一眼,声音不轻不重如往常,也不带一丝情绪,“还有何事?” 突然莫云浅整衫跪下,伏在地上拜了三拜,这是行大礼,她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云浅恳求太子殿下念在师傅是太子妃堂兄的份上,救他一命,如今右相府官兵重重,我想再进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右相眼下已兴兵造反,我怕他会对师兄下杀手,太子殿下,云浅求您了。” 额,容子画一怔,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他知道清楚君莫夜就是君莫倾,故而一直没把这事放心上,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想到莫云浅竟还念念不忘,如此执着,倒不失为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转脸看着君莫倾,如画双眉微微一蹙,请示着这事怎么办?可是你惹出来的。 君莫倾双眸内泛起笑意,点了点头,容子画心领神会,便道:“嗯,本宫答应你,起来吧。” 得到容子画亲口承诺,莫云浅又是一阵激动,重重拜了三拜,连着道谢时候,又生怕会吵了容子画,连忙退下回了将军府,她离去之时,容子画看到她眼角闪着泪光,鼻翼通红,竟然是流泪了。 “莫倾,她似乎对你……”容子画有些瞠目结舌,脑中的想法让他自己打了个寒颤。 君莫倾这个时候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这个,从寒山回来现在已经是夜晚了,虽然右相控制了皇宫,但表面上一切还是如常,皇宫依旧宴请朝廷大臣携带家眷出席百花节,眼下夕阳西下,各路朝臣一定带着家眷进宫去赴宴,这平静的表面下藏着的刀剑,谁看的见? “莫倾,我们也得进宫了,你是要换回本来面目还是以君莫夜的身份出席?”容子画牵着她的手进房,并叫来了嫣然,嫣然不知这个女子是太子妃,便乖乖站在一边不说话,眼睛胀胀的,像是哭过那般。 君莫倾瞅着嫣然,走过去捧起她的脸蛋,嫣然吓一跳忙往后缩,君莫倾捉住她,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小丫头,还不让我碰了?” “太子妃?”嫣然猛然抬头,嗓门那叫一个大,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见君莫倾点头,她突然砰的一声下跪,眼泪刷刷流了下来,胡乱哭了起来,“太子妃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听说您被右相那个老贼绑了过去,又看莫姑娘天天伤心落泪,奴婢还以为……奴婢还以为……” 嫣然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自在她身边伺候以来,虽然时辰尚短,却乖巧伶俐,感情倒是极深,见她这般消瘦哭泣,君莫倾心中一动,忙将她扶起,擦干她的眼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哭了,去打盆清水来帮我梳妆,取那套九天锦瑟裙来,我今夜要盛装出席。” “是太子妃,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嫣然委屈着一张脸,又开心又激动,乱擦着眼泪立即出去端水,跑的踉踉跄跄,君莫倾失笑。 “莫倾,今夜会很乱,我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无论如何,父皇和母后我都不会弃之不顾,你答应我,一旦有危险,离开皇宫,以你的易容术,去哪,都能活。”容子画看着坐在梳妆台上的君莫倾,唇边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这间房,没有女主人的这一个月来,终于有了生气。 闻言君莫倾微微一笑,没有抬头看他,依旧专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子画,你觉得如果你出事了,我还能独活吗?” 容子画还欲说什么,君莫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靠在他怀里,到了这个时刻,两人反而都平静了许多,因为心有灵犀,也因为懂得彼此,她道:“我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危险,也不知道父皇母后祖母能不能度过这关,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能活着,我怕面对死亡,也怕亲人的死去,但是我更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我知道,如果你不在这皇城中了,即便我到了天涯海角,也一样活不下去,子画,我早已将心交给你,我不求天荒地老,也不奢望海枯石烂,我只求彼此能存活世上,即便永生不见。” 她的眼泪顷刻浸透了容子画胸前的衣衫,有太多的苦在心里说不出来,她亏欠了那样多的人,亲自做了那么多伤害爱着她的那些人,她早已不奢望这辈子能够独善其身,但她唯一要求的,只是容子画活着,好好的活在皇城中,当一世的帝王。 嫣然端水进来,又拿来了九天锦瑟裙,君莫倾抬手擦干眼泪,红着眼睛牵起一抹微笑,看着心绪混乱的容子画,道:“君莫夜是我,凌之也是我,而我是君莫倾,是太子妃,是你的妻子,今夜,我自然是以太子妃的身份,陪你出席百花宴会。” 容子画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看到她眼角的泪,眼中深深的痛楚,终于将心中的话吞了下去,他明白,这份爱承载着太多人的悲伤,压的君莫倾喘不过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百花宴会 君莫倾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道:“你到外面等我,很快。” 在嫣然的服侍下,君莫倾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换回本来的样貌,待这一切准备好,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内映出的自己,外批一件华丽的淡紫色外衣,一条绣了紧致牡丹花的披帛,内穿一身雪纺彩虹浅色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及那纤细腰肢,胸前洁白的羽毛衬得七色蝴蝶结愈加美轮美奂,修长高挑的身材,洁白胜雪的肌肤,仿若陶瓷一般精致。 嫣然一双巧手梳着她的长发,挽着最高贵的扇形发髻,中心佩戴纯白色花式发饰,两旁缀着琉璃样的金钗,额前戴着月牙形的饰品,风一吹来,即发出风铃一般的声响,迷人心智,待插上最后一根金步摇,嫣然看的目瞪口呆,羡慕不已,“太子妃,您竟是这般貌美,奴才若是太子殿下,便将你藏在屋子里,哪也不让去。” 心情沉重的君莫倾反倒被她逗笑了,看着镜子里美不似凡物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嫣然打开房门,容子画回头看去,在君莫倾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狠狠一紧,视线中的君莫倾精致的妆容,华贵的发饰,第一次打扮的这般的华丽,紫色外套,雍容披帛,彩虹七色的衣裙,飘逸的雪纺,纷扬的羽毛,仿佛脚踩着流云,要乘风而去那般飘渺,美的颠倒众生,出人意料。 最后一抹夕阳打在君莫倾身上,镀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容子画眼睫一眨,只觉得很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这时有侍卫过来,低头请示:“太子殿下,马车都准备好了,是否立即进宫?” 容子画回神,上前扶住君莫倾的腰,道:“走吧。” 太子府的马车进宫之前,所有大臣的家眷都已经在宫中了,待他们的马车进了宫,宫门就被关了起来,代表着今日只有活人能走的出这座皇宫。 宫中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官兵,太子府的马车被盯着一路前行,容子画握住君莫倾的腰,道:“为了稳住场面,右相不会公然昭告天下他的野心,故而今日母后和祖母都会出现在百花宴上,只是周围都布满了右相的人,而且父皇在他们手中,右相不担心母后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他造反。” 君莫倾听着甚是在理,她俯在容子画耳旁,低声道:“我有办法救出母后和祖母,也有条件跟右相交换父皇,只是宫内到处都是右相的兵马,莫将军的人足够对抗吗?” “你有何办法?”容子画看向她,百花宴上到处都是高手,且玄音和玄兮也会在场,君莫倾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救得出皇后和太后? 君莫倾挑眉,双眸间略过罕见的冷酷,“既然他们不仁,我们又何必有义?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必担心,我需要到高处去看看百花宴的整体布局,你有办法吗?” 君莫倾向来都是有智谋之人,这点容子画深信不疑,当即也不再问,搂着她的腰以轻功飘出了马车,速度之快仿若只是一阵风吹过耳旁,宫中遍地的右相耳目竟然一个也没瞧见马车里飞出了太子和太子妃。 容子画带着君莫倾飞上了坤宁宫顶,不远处就是御花园,百花宴即是在那里举行,两人望去,周围所有一目了然,只见宴会已经剧情,密密麻麻的人坐落有序,皇后与太后高坐,下面依次坐了皇上的妃嫔和各路王爷,以及朝廷大臣和家眷们,场面看过去十分热闹,宴会中心是一座圆形的高台,君莫倾认得那个高台,是皇后让她布置百花宴那日她画下来的高台,皇后立即命人去制作,想来就是这个。 “那群文武百官既不中看也不中用,此次若是殃及池鱼,倒也是活该,竟还这等兴奋嘴脸,浑然不觉大祸临头。”看着那群人开怀畅饮,而高坐上的皇后和太后神色紧张,君莫倾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容子画握了握她的手,道:“这些天七弟的师兄带消息出来,父皇和母后以及祖母都被关在各自的寝宫中,寸步不得踏出,宫内外都有高手看着,父皇身体快不行了,故而七弟正在养心殿,暗中保护父皇。” 澜止愿意去保护皇上,必然是容子画相求,君莫倾紧了紧容子画的手,风将两人发丝扬起,她看着容子画的眼睛,道:“子画,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才劝动澜止顾全大局,是吗?” 容子画轻抚着她的脸庞,浅笑着没有回答,父皇再不近人情也是自己的父皇,如何能在绝境之时弃之不顾?这容国的天下,万民的担子都在他一人的肩上,个人的荣辱,又能算的了什么? “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尚未到,那么不如就请右相两位千金上台献舞吧?皇后娘娘您觉得如何呢?”御花园中,琉妃自信慢慢,唇边挂着讥讽之笑,眼睛根本不看皇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把袖子一挥,像主人一样道:“玄音玄兮,当着终朝臣的面,可别失礼于人前。” 右相哈哈大笑了几声,满面红光,虽然身受重伤,却一点也不像个病人,豪情满怀,道:“玄音玄兮,既然琉妃娘娘开口了,你们便上台献舞吧。”我的女儿,就是未来的公主! 玄音和玄兮蒙着脸,由于被毁容,她们眼神里除了狠辣便再无其余的东西,在右相的催促中她们各自飞身上台,身姿清瘦,确实是难得的佳人,只是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她们在台上翩翩起舞,台下人看着,喝着,鼓掌着,琉妃和右相目无太后和皇后,如此嚣张,加之宫中突然重兵把守,这些奸诈的老沉们也似乎嗅到了那么一些血腥味,却又不敢确认,然而右相权倾朝野也不是一两天了,对于右相女儿献艺,他们自当是要给足了面子的。 莫云浅坐在莫风旁边,两只眼睛像两把短剑,锋利的射向台上两人,“这两个贱人,活该被毁容,若是师父在他们手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定粉身碎骨也拉她们陪葬。” 莫风叹了一声,他这个女儿他还会不了解吗?只是不明白女儿为何对那个君莫夜这般痴心,竟到了这等地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君莫倾惊艳现身 君莫倾与容子画依旧站在坤宁宫顶,看着玄音和玄兮跳舞,跳舞的高台是她画出来的,藏了什么玄机只有她清楚,只是可惜玄音和玄兮跳的时候玄机没出来,否则定是贻笑大方,她道:“子画,你看那些文武百官的神色,是否都猜到些什么了?” 容子画搂着她的腰,淡定的看着御花园里的一切,从容道:“这群人都是在朝堂上斗了许多年的,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猜想到,此刻怕是还不能断定,毕竟造反不光彩,也不是小事。” 君莫倾只笑不语,看了看天色,她料想寒山第二批兵马已经被容子画安排进去的那些人给解决了,只是事情都有意外,她难免还是有些担心,不由问:“子画,右相恐怕已经知道金库被搬空了,他会不会派人去寒山一探究竟?” 容子画一点也不担心,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发现自然是发现了,只不过等他派人赶去的时候,第二批兵马已经被一网打尽了,他们被断粮,我命人送去的食物里既没有毒药也不是蒙汗药,而是软筋散,吃了之后,浑身柔软无力,要对付一群废物自然是手到擒来。”他目光望向人群中的右相,道:“他现在,是在等我现身,只要我一死,他就没有一点威胁了,大皇子可以顺利登基。” 想我老公死?我便让你全家先死!等我们是吗?好!君莫倾扬起冷漠之笑,道:“既然他那么想死,我便成全了他。” 御花园中,玄音与玄兮献舞完毕,在一片掌声中下台,琉妃得意的大笑出声,竟高傲喊道:“来人,赏赐!” 这一声赏赐已经越俎代庖了,文武百官登时明白过来,看来今夜的皇宫要有一场血光之灾了,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包括那些王爷们,都傻了。 “都愣着干嘛?今日百花节,皇后娘娘宴请众位,理当开怀而归。”琉妃犀利的目光扫过人群,仿若一道狠辣的剑光,震慑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这时莫云浅哼了一声,琉妃寻声望去,见是莫风之女,心中不由歹心起,娇媚一笑,道:“莫大将军的千金原出落的这般貌美如花啊,不如上台助兴吧。” 上台助兴,你以为本小姐是妓/女么?莫云浅纹丝不动,全当没听见琉妃的话,莫风咳了一声,低声道:“太子殿下还没吩咐之前,不可搅乱局面,上去。” 莫风都发话了,莫云浅也不想毁了局面,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飞上了台,上去转了一圈之后,她竟从袖内抽出一把长剑,叮咛一声冲天飞上,舞的出神入化,只是当她飞身落下高台欲舞剑之时,突然高台整个旋转了起来,她始料不及大惊之色。 而眼看着莫云浅即将摔下那四米高台,坤宁宫顶的君莫倾一惊,忙将袖中七色彩带甩出,抛在一根强壮的大树上,借力飘了过去。 就在眨眼之间,众人抬头望着高台,忽间那七色绸带四面八方袭来,有一容貌角色之女子御风飞来,脚尖轻触绸带,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有人惊呼:“是太子妃!” “天呐,那不是太子妃吗?” “真的是太子妃!” 君莫倾搂着莫云浅即将落下高台的身子,一手同样握在她的剑上,脚尖轻踩在旋转的高台上,将剑往前方一抛,剑发出清啸之声,直击琉妃而去,但又不偏不倚只落在琉妃的脚尖,引起琉妃一阵尖叫声,“来人,护驾!” 没人搭理她的惊叫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君莫倾身上,她搂着莫云浅的腰,两人周围飘着七色绸带,在高台上左三圈又三圈一转,那高台便稳住了。 当绸带散去,高台停止不转,莫云浅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她眼前的女子浅笑若秋夜细雨,双眸似柔水清寒,一身惊艳全场的九天锦瑟裙,一张震撼人心的绝姿花容,淡淡的青竹浅香,浑然天成的清韵气质,这,就是传闻中她缘悭一面的太子妃吗?竟然这般美丽,不似凡人。 “你……就是太子妃吗?”莫云浅痴迷的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只觉心中有万般想法,却看不清楚。 君莫倾浅浅一笑,手轻轻一推,莫云浅飘身下台,而君莫倾则两首抛出了丝带,脚尖轻轻一点高台,整座高台旋转了起来,高台上的她身子轻轻一跃,腰肢一转,丝带像活了的水龙一般漫天飞舞。 “丝带舞……”莫云浅记得,君莫夜曾给她一本丝带舞的草图,说幼时太子妃曾跳过这舞,惊为天人,如今亲眼所见,不断旋转的高太中,君莫倾跳着那些她力所不能及的高难度动作,将那丝带舞的无深入化,缭乱人的视线。 所有人沉醉在这一舞当中,太后老泪纵横,不断念着君莫倾的名字,皇后亦泪流满面,她的儿媳啊,在皇家最危险的时候回来了。 莫说别人,就连右相和玄音玄兮亦看啥了,君莫倾蛊惑了所有人的视线,却在众人最全神贯注之时,突然身子高高跃起,手中不知抛起了何物,金光点点洒向整个御花园,她快速旋转身子,时而水袖抛出,时而下腰抬退,当她最后一个动作完成,金光已全然消失,高台也不再旋转,高台上的君莫倾丝带抛了漫天,衣袂飞扬,青丝起起落落,似天降仙人,俯视众生。 “右相,琉妃,你等结党营私敛财万贯,挟持天子控制皇宫,欲某朝篡位,可知罪!”蓦然,君莫倾戟指向琉妃,目光犀利,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琉妃脚步一顿,险些摔倒在地,虽然万事俱备,但不知为何她总是畏惧这个太子妃,一下子竟不知说什么好。 君莫倾的这一番话让台下文武百官都心中有了数,只是这一时之间不知谁强谁弱,剑拔弩张的小场面令他们不敢轻易冒险害自己掉脑袋,这时玄兮冷笑了一声,“太子妃,君莫倾,你终于现身了,真会挑时候,是来送死的吗?” 君莫倾唇角一挑,一眼带过玄兮,懒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玄音桌子一拍,就要站起来,君莫倾微笑着提醒,“我劝你老实坐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兴兵造反 “你别动才是!本相劝你老实点,整座皇宫都是本相的人,你以为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右相望向高台上的君莫倾,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老夫等的就是你和容子画出现的时候,容子画呢?” 君莫倾袖子一扫,笑吟吟的看着右相,“你正在仰望着我,你说我有无资格跟你说话?不必心急,在你死之前,会让你见太子殿下一面的。” “君!莫!倾!皇后太后和皇上都在本相手里,你最好给本相识相点!”这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看不清楚情势,整个皇宫都是老夫的人,你拿什么跟老夫嚣张?右相拿这个太子妃简直没有一点办法,颇有软硬不吃的架势。 他越火,君莫倾越的笑的委婉,她高站台上,眼睛从玄音和玄兮脸上掠过去,下颚一抬,讥讽道:“听闻一向最注重容貌的相府两位千金毁容了,我与太子殿下闻此噩耗甚为惋惜,很是替令千金的前途感到担忧,不过右相你放心,待我送你入黄泉,定让令千金不离左右陪伴你。” 所有人都听呆了,大气也不敢喘,而莫云浅眼睛一直停留在君莫倾身上。深深震撼着,受了此等羞辱的右相震怒不已,吼道:“把皇上带过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君莫倾心中暗喜,待皇上被人挟持着带过来时,皇后和太后双双喊着:“皇上。” 君莫倾看过去,只见被挟持的皇上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目光有些飘忽,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仿佛老了好几岁,虽然并无血缘关系,爱屋及乌的君莫倾仍旧觉得很是心疼。 皇上被人带刀挟持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彻底惊呆了大臣们,个个窃窃私语,又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妄动一下。 “莫倾,你怎么回来了?”皇上惊见高台上的君莫倾,连连摇着头,“不回来倒好,眼下局势父皇自身难保,你又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皇上,太子妃的生死您就别太牵挂了,现在您一定很想看看太子殿下在哪吧,微臣来帮帮你。”说着右相就要动手抽腰上的剑,这时君莫倾忽然扬起手来,道:“右相,不想早点死的话千万别乱动。” 这太子妃怪异至极,稀奇古怪的手段甚为多,对于她,右相也是颇为顾忌,顿时也不敢乱动了,但面子上却依旧逞强着,动动身子又能怎么滴?当下就抬起手来,却不像这空气中好像藏了刀一样,刹那右相的手鲜血直飚。 “父亲。”玄音惊讶,伸手去欲看右相的伤势,不料自己这手一伸,就好像被割了一刀,血从指间上飚出,这下子没有人敢不相信,一个个犹如一块石头,纷纷说道:“这怎么回事啊?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君莫倾!休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别做这些阴招。”玄兮不敢妄动,双目直视高台上的君莫倾,一月不见,这太子妃难道是修了什么妖术了? 君莫倾看都不看她一眼,临风而立,潇洒自如,她道:“父皇的命在你手里,你全家的命在我手里,三个女儿,几个儿子,还有你的大女婿,老贼,你要束手就擒弃剑待命?还是要拼死一搏?无论你选择哪一种,今日就叫你知道何为天命所在!这皇权岂是你这等奸诈小人可觊觎的?听好了,容国的主人只能姓容!欲染指者,定斩不赦!” 一番话掷地有声,投入人群中惊奇一番风雨,这一瞬莫风从心底开始佩服这个女子,临危不乱,而莫云浅,看着君莫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堵得慌。 “来人!把君莫倾给本相乱刀砍死!” 受到这等挑战的右相终于按耐不住了,一声令下之后,忽然从皇后身后窜起了十多名大内高手,然而就在他们飞身而起的时候,突然身体各个地方都飚出了鲜血,落到地上,立即死亡。 “这……父亲,这怎么回事?”这种状况近乎于妖术,玄音惊讶的看着高台上的君莫倾,在场的人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们亲眼目睹那些大内高手飞起来,怎么可能无声无息身体各处流血而亡? 皇上和皇后同在惊讶之中,太后亦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人面面相觑,虽然君莫倾是自己人,但是这也太诡异了? 君莫倾依旧浅浅笑着,长发在晚风中一起一落,模样既清雅又乖巧,对于突然死亡的十几个大内高手,她仿佛没有看到,视而不见,只对右相笑了笑,“我已经提醒你了,何必让人来送死呢?很想杀我吗?你女儿说了,我这是阴招,你们这家子擅用‘明招’的,有本事就自己站起来杀我,我一个弱女子,身上没有藏着刀剑,你怕什么。” 她笑吟吟的,当真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右相的四子坐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妖女,随即把刀而起,刀还没扬起来,喉咙处就鲜血狂飙,喷到对面莫云浅的脚下,怵目惊心。 嗤,右相一口老血喷出,刹那青筋突爆,血气上涌,眼泪大粒滚下,咋进了酒杯中,看着血溅当场的亲儿子,心难以言喻的疼痛,仿若有一人拿着石头狠狠的砸着他的心脏, “四弟!”玄兮悲凉大喊,眼泪顷刻流了出来,却偏一动也不能动,而玄音则光瞪着眼睛,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四弟!四弟!”玄兮惨叫不已,浑身颤抖了起来,却无法动弹,她把指甲掐进了自己肉里,高声哀嚎着:“四弟!” 君莫倾也没料到右相的儿子会这么沉不住气。沉不住气倒也好,废物,死了一了百了,她目光只在那尸体上掠过一眼,却忽然有一个人跑进了她的视线,正是穿着一身铠甲的流冥,她忙说道:“不想死的就别靠近。” 第一百九十八章 澜止被包围 没有人知道她和流冥认识,只当这一声是警告,就连流冥自己听到这一声,抬起头去看高台时,也不知道那就是他心里牵挂着是凌之,他仰面望着君莫倾,细长的狐狸眼微微一眨,只觉得那双眼睛甚为清澈,很像是凌之的眼睛,但是她比凌之高,比凌之漂亮,穿的也比凌之好,看着是有万般的好,但却不如凌之好。 “杀!给本相把皇宫里所有人都杀了!找到容子画,五马分尸!”右相握紧了拳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更加清晰的提醒着他,只有拿到皇权,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才能主宰一切主宰苍生,“杀!杀光所有人。” 流冥瞟了眼躺在地上已经死了的右相四子,撇撇嘴没啥特别的感觉,杀就杀呗,早点杀光了我早点回去找凌之,他拔出剑,在空中划出唯美的弧度,高声道:“杀!尽量杀!” 流冥一声令下之后,周围杀声四起,刀剑相碰声响在静谧的夜里甚为清楚,君莫倾望向坤宁宫顶,只见容子画仍站在那,白衣袂飞扬,仿若九天中人,俯瞰足下苍生。 “右相,你还坐在那干嘛?儿子都让人给杀了,亏你还坐的住。”流冥对右相一家说话从来都是这个态度,他觉得眼下局面有点诡异,这儿的人怎么都坐着一动不动?文武百官僵硬的像石头,皇后和太后也像雕刻出来的,那琉妃一只手还保持着捂住胸口的动作,而右相和玄音玄兮就更古怪,自家人都横尸在眼前了,居然还坐的住啊。 玄兮仍在凄凉哭泣,玄音似乎一瞬间哑掉了,瞪着眼睛看着亲弟弟的尸体,右相则老泪落不止,悲愤哀嚎:“君莫倾,我要你偿命!” 君莫倾?就是太子妃吧?流冥顺着右相的眼神望向了高台上,只见君莫倾淡然自若,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亦没有半分的怯懦,反而款款一笑,唇角一牵,毫不嘴软道:“如今你全家的命都在我的手里,只有愚蠢如你才会捏着小命大放厥词。” “哼,哈哈哈……”突然右相放声大笑了起来,仿佛看着笑话一样看着君莫倾,“区区女流,不来送死也罢,既然你都来了,本相就让你死个明白,这皇城内外都是本相的人马,再不出半个时辰,等本相另外一批兵马到了,定将你碎尸万段!” 流冥随意听着,没有露出表情,皇宫里的人都被右相掉包了,而且寒山那边还有一批兵马,他已经下令调进来了,看看天色,差不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届时将整个皇城吞没,明天天一早容国江山易主,他也能立即回去找凌之了。 他正陷入沉思之时,忽然听高台上君莫倾一声冷笑,对于这个太子妃,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感觉上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女子,好似山水画一样清秀,可总觉得有那么一些畏惧,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他道:“你笑什么?” 君莫倾眼珠子一转看向流冥,道:“自然是笑可笑之事。” “君莫倾,休要装神弄鬼,说,你到底在我们身旁安插了什么邪术?”听着刀剑声碰撞,右相很是按耐不住,他现在恨不得立即亲手杀了君莫倾。 君莫倾还没回答,就听有几名小兵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报,不好,皇宫里藏了几队兵马,由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带领,杀了出来。” 流冥一听没有半点反应,右相亦是十分沉着冷静,君莫倾蹙眉,这当中一定有古怪,果然,听哭到声音嘶哑的玄兮仰面大吼了一声:“师父,还请相助徒儿。” 这一声喊罢,君莫倾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什么,但听到了衣袂破空的声响,似乎是武林中人,且人数尤其多。 见君莫倾微微蹙眉似在沉思,玄兮阴冷的笑了起来,“君莫倾,你以为那点兵马可以与我们相抗吗?今天我要亲眼看着你死!看着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死!” 君莫倾此时琢磨着外面的战乱,穿紫衣的少年,应该就是澜止,只是莫风兵马不多,右相那边兵马强壮,又有玄兮师父整个门派相助,恐怕抵挡不了?不行,得想办法去看看。 “流冥,杀了那个女的!她是太子妃。”突然,哑巴一样的玄音开了口,声音阴沉的让人忍不住发抖,君莫倾尚未有反应,便听莫云浅的声音传来,“想死的就都试试,你这女人也够歹毒的,自己亲弟弟的下场没看见吗?还要让别人来送死。” “流冥!本小姐命你立即杀了君莫倾!”玄音突然喊了起来,眼泪汹涌滚下,凄惨的喊叫着:“君莫倾!偿我四弟的命来!” 流冥看了看地上死去的右相四子,又看了看君莫倾,没有选择,反正和这个太子妃也是第一次见面,既然是太子妃,一会容国易主,她也是要死的,想着便将剑一横,就要飞身跳上来,君莫倾怕他上来会受伤,立即说道:“有本事跟我来。” 说罢她将袖中的丝带抛出,缠在了一根大树上,借力整个人飘了出去,流冥自然的追过去,就在即将碰到君莫倾之时,眼前白光一闪,只觉得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等他反应过来,树上不见君莫倾,也不见别人,平白被抽了一耳光的流冥很是窝火,骂道:“哪个王八蛋?” 没人回应他,容子画搂着君莫倾的腰,带着她飞向重重楼阙处,两人停在养心殿前,只见前方数万人手持长戟打成一团,遍地都是尸体和鲜血,君莫倾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着澜止的身影,只是人太多,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才是,且还有那许多的武林人士,刀光剑影,厮杀声遍地而起,君莫倾表面上未露出一丝想法,手心却微微流出了汗,容子画轻轻握住她的肩膀,道:“七弟不会轻易出事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皇宫血流成河 君莫倾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虽然澜止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中,但若此仗败了,整个容国江山都会易主,她自然无心思顾虑儿女情长,“子画,这样看上去我们还是低估了右相了兵马,你看,莫将军的兵队被包围在中间了,地上躺着的也大多都是我们的人,如何是好?” 君莫倾说的没错,他们小看了右相的兵马,但又能如何?无论右相兵马有多少,莫风在京城的人马不多,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容子画目往前方杀戮,似乎也在寻找澜止的身影,只是这数万人打做一团,鲜血染红每个人的衣服,怎看的清楚? 莫风的兵马被围在中间杀光了一半,虽然右相那边的人也倒了不少,但人数比例上还是吃了大亏,就在眨眼之间,流冥从远处飞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直刺君莫倾,容子画广袖一挥,将他逼开,并不伤他性命,他却又反手一剑送了过来,君莫倾怕容子画出手,到时候伤了流冥,便小声道;“子画,切莫伤他。” 容子画未语,但却也实在的手下留情,否则流冥其实他的对手,只是这流冥紧缠着不放,委实烦了些,他指尖重重一弹流冥的长剑顷刻碎落在地,他道:“若再得寸进尺,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 “想不到太子殿下对我还有几分情意啊?我们何时相识的?我怎不知?”流冥得了便宜大卖乖,他以前可是由于太轻视容子画,去太子府刺杀时被容子画赏了几个耳光,如今想来报仇,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容子画的武功愈加出神入化了,占不到一点便宜,他转眼看着君莫倾,轻佻的笑着,“太子妃,这皇宫中传言你的一个神奇的人,京城中也多有百信谈论,我本不信,今日一见,你还真是神奇了,修的什么妖术了?为何右相等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君莫倾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方面担心澜止的安全,不想再和流冥纠缠,一方面又怕流冥再这么缠着会被容子画杀了,待她欲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流冥时,几万的兵马中突然高高飞起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紫衣,容貌妖艳,正是澜止! 君莫倾大喜,跑下阶梯朝澜止奔去,边跑边喊:“澜止!” 澜止衣服上染了不知道谁的鲜血,一双桃花眼也布满了杀气,手中的剑舞的晃人眼球,一听熟悉的叫声,忙四处寻找,见阶梯上朝他跑来的君莫倾时,脸色一变,喊道:“不要过来,这里危险,容子画,看好她。” 这还用你来说?容子画早将流冥挥到后面,身子一飘就到了君莫倾身前拦住了君莫倾的去路,而流冥见斗不过容子画,那太子妃也是百般古怪,两人真是极配,跟他们说话有种被歧视的感觉,还不如眼不见为净,他身子一起一落,加进了战斗中,一连斩杀数人。 君莫倾被容子画拦住,眼看着高空中十几名武林高手围着澜止一个,找找不留情,只听其中一女子道:“若你愿束手就擒,我便留你性命。” “师妹,你莫不是看上这小子了?想拐回去做相公不成?莫忘了这里是战场,不是我们家后院。”有一名少年不开心的憋着嘴,什么师妹,胳膊向外拐,关键时刻好色。 那女子被说,颇为不服,还嘴道:“你有他生的美吗?如果你有,也不用看我脸色了,哼。” 那少年被打击了容貌,甚为恼火,为首一剑刺向澜止的脸,大有毁澜止容貌的意思,澜止桃花眼一挑,身子一转反将他的剑给折断了,一脚将他踹了下来,正好踹在容子画脚边,容子画不着痕迹又将他踢开。 君莫倾看着高空上的打斗,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澜止受伤,这些容子画都看在眼里,这么些时间了,若说心里不难过就太牵强,只是他知道,澜止对君莫倾有另外一种意义,“莫倾,你忘了吗?我们被琉妃派来的刺客追杀时,七弟一人独杀两百多名刺客,你不用担心。”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澜止方才和右相的士兵已经斗了很久,耗费许多内力,加之这内武林高手都非泛泛之辈,人数又多,一个接一个的上去,完全不让澜止休息,长时间下去恐怕支撑不住,他欲去帮忙,又恐君莫倾一人会受伤。 君莫倾也知道容子画担心自己,现在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不会离开自己,她便将希望寄托在子尘身上,子尘去澜止师父那,许久了,竟半点音讯也无,她想着想着,忽然养心大殿内跑出来一个人,一看,是那梦妃,洛梦。 君莫倾欲叫她帮忙,谁想她却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抽出手中长剑,朝澜止奔了过去,一路喊道:“师兄,我来帮你!” 这一声师兄暴露了梦妃的身份,流冥一听,脑中轰然炸开,飞身半路拦住梦妃,欲开口质问之时,谁知那梦妃一剑狠辣的划向流冥,声音冷似冰:“不要再问任何愚蠢的问题,怪只怪右相那老贼不长眼睛。” 流冥被堵的哑口无言,这是怎么一回事?梦妃不是右相找来蛊惑皇上的嘛?咋这么时候倒叫起澜止师兄来了?敢情还是个奸细,难怪皇上这边改遗诏的消息迟迟未来,原来玄机就在这,右相这老东西,瞎了眼了,看见美人就叫进来,也不查查人家底细。 流冥一剑挑去拦住梦妃,道:“右相还真是瞎了眼了,原来还是个奸细,那就别怪本公子狠下杀手了。” 梦妃自幼习武,也是一身武艺了得,怎会怕流冥?当下一剑万便,动作又快又准,“哼,别忙着嘲笑那个老贼,你的眼睛也不是特别亮。” “什么意思?”流冥下手也不软,但听了这话却觉得奇怪,然而梦妃却不再回答他,一边挡招一边推到澜止身边,两人背靠背,她道:“师兄,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王爷为何还未请师父来?” 第两百章 怎么回事?死期到了! 澜止甩甩袖子上的血,也是一脸的吃亏样,“这群高手想来都是右相的亲戚,这么卖命,若子尘那小子再晚来,我们两可就倒霉了,你趁乱赶紧跑吧,这事跟你没关系。” “难道跟你就有关系了?若不是为了那太子妃,你又怎会身处险境,她倒好,远远站着冷眼旁观。”梦妃心中怀有怨恨,她为了澜止才来到皇宫,澜止却是为了那个太子妃又回到残忍的皇宫,在她的记忆力,这座皇宫对澜止而言是最残酷的存在。 澜止手中挡着招,嘴里不忘为君莫倾开脱,他说:“你哪里看到她冷眼旁观了?她没武功,过来找死啊?” “是吗?那她还不是为了太子殿下只身跑去右相府当奸细了?师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爱的是谁嘛?你何必为她在这拼死拼活,如果我们要脱身,我们现在就能走,我们回去,不要……”梦妃紧紧靠着澜止的背,替他挡掉一些剑,欲说服他离开皇宫,现在很明显就是敌占了上方,真是可笑的皇宫,那么强的一个国家,兵马都养哪去了?就这么一点点杀鸡吗?那太子殿下站在一边看是什么意思?倒要我们这些外人帮他拼命了。 “好了,任何人都不要在我面前说君丫头的不是,我叫你走你就走,啰啰嗦嗦想陪葬啊。”澜止捉住梦妃的手,想把她甩出人群,梦妃却怎么着也不走,就跟在他身边挡着剑,道:“陪葬就陪葬,你死我也不想活了。” 澜止的五个师兄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节节后退,都靠到澜止这边来,澜止见他们身上都受伤了,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便道:“你们都走吧,多谢这些天你们能来相助,快些回去吧。” “师弟,到这个时候了,如果我们几个先走,师父到时候看不到你,也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的。”你可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我们把你抛下了,不就等于把脑袋抛下了,澜止的师兄们异口同声,纷纷离场坚定,且自小与澜止感情甚好,这个时候自然不愿抛弃师弟独自离开了。 “你们师兄弟感情倒是好啊,这事本来和你们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们说出太子在哪,我们就放过你们。”只听那看中澜止的少女又开口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澜止,梦妃一剑刺过去,冷笑道:“玄兮请来的都是些什么废物,太子在哪?没见过总该听过名声,天下第一美男,不就在你身后养心殿前,蠢货。”胆敢盯着我师兄看,打我师兄的注意,讨打不是? 那少女看这梦妃这么美,又与澜止靠的这么近,心里很是不爽,眼睛朝养心殿那边看去,果然见到有一白衣人负手而立,眉目如画,气韵若仙,“哇,那就是太子啊!真好看。” 花痴就是花痴,梦妃趁她不备,一脚将她踹开来,与无名师兄们被包围在中间,无法突破,莫风的兵马已经倒下一半了,而右相那边却还有整整一万的兵马,怎么斗的过? 容子画仍旧淡定的看着,君莫倾却是等不及,她看见澜止衣服上都是血,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便道:“子画,不如我去将右相绑过来,令他们住手?” “父皇在他们手里,他同样可以挟持父皇命我们投降。”容子画眉目微微蹙着,按照眼下这个情势,若再无帮手,就算自己上去帮忙,也挽回不了大局。 君莫倾越看越着急,恨不得自己也习得一身武艺,忽然,人群中的流冥拿出了怀里的令牌,高高飞起,令道:“终将士听令,这群人冥顽不灵,我方多次劝降皆无效果,就地斩杀!” 杀令一下,将士们顿即热血沸腾,喊声震天,澜止眉头蹙起,暗骂子尘办事不利,再不来可真就完蛋了。 这时,宫墙上突然出现了大批江湖人士,他们身穿青衣,长剑在手,气势十足,还有三个熟悉的人,正是陪子尘去寒山的三个澜止的师兄,君莫倾一眼就认出来了,开心道:“子画,救兵来了。” 她话音一落地,宫门忽然被重重打开,铁骑成滚滚而来,带着一阵尘土扫荡而起,子尘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策马而来,他举起手中剑,面容肃穆,高声道:“杀!” 君莫倾与容子画相视一笑,“子尘。” 子尘率领着三百名大内高手,个个骑在马上手握长戟,策马奔了过来,长戟所到处,无不鲜血飞溅,流冥那帮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不一会就被折了一大半,右相请来的那群江湖人亦是大惊失色,纷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死期到了。”看到师父带着整个门派的弟子都来了,澜止信心大涨,手中剑杀出了一跳路,直取流冥脑袋,君莫倾大惊,喊道:“手下留情!” 澜止的剑中途转开,流冥也因此逃过一劫,他稀里糊涂的看向养心殿前的君莫倾,暗想这怎么回事?太子手下留情,太子妃也护着自己,难道还真是旧相识了不成? 右相一万的兵马被突然杀过来的武林高手以及子尘给杀了大半,流冥带着剩余的一半节节败退,情势急转而下,子尘步步紧逼,杀气难挡,长剑往前一直,喝道:“反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右相请来的这群武林高手一见情况不对了,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们服软了,“王爷,此事原与我们无关,我们这就离去。” “想走?晚了,除非横着出去。”子尘战袍一甩,手中长剑将一人头颅砍下,君莫倾看着惊心动魄,按照子尘这个杀法,不多会流冥也要成为剑下亡魂了,她思索了会,在容子画耳旁低声说道:“子画,不如叫子尘过来,你去吧。” “你想放过流冥,只怕养虎为患。”容子画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这万里江山,岂能开玩笑? 君莫倾摇头,仔细解释着:“不会,虽然我不知道他和右相只见到底有什么交易,但他绝对无心染指江山,他只是完成一个约定,子画,我在右相府的这些时日,多亏了他的照顾,他一心相信我,可是却如此欺骗了他,若不是我,他……也不会败这么惨。”若不是我当了奸细,利用了他的感情,他又怎会穷途末路? 第两百零一章 只可惜我流冥贱命一条 君莫倾眼里闪烁着祈求,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不会轻易求一个人,容子画点了点头,不是心软,也不是不得已,而是相信君莫倾说的话,只要她说不会,他就相信。 “子尘。”容子画清冽的双眸投入人群中,望向子尘的身影,子尘身子一轻,就飞了过来,他先看了眼君莫倾,确定君莫倾无事之后,才道:“二哥,你放心,寒山第二批人马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斩杀在乌鸦岗了。” 容子画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留在着保护莫倾,剩下的交给我吧。”不等子尘回答,容子画双臂一展飞了过去,仿佛脚踏着滚滚海浪,无限清凉,所有人都看向他,看着那白衣袂随风飞扬,看着那如瀑青丝飘动,看着那似画容颜清冷孤傲。 容子画飞身立在骏马上,负手而立,双目清明,没有一丝杀气,却也没有一点温暖,由始至终淡淡的,不曾闪现任何情绪,他一眼扫过这里所有人,最后看向澜止,把手一抬,说了一个字:“杀。” 澜止也等的很不耐烦了,就等这句杀了,当即扬起手中的剑带着他的师兄弟们,带着三百名骑在马上的士兵,与敌方厮杀了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尽管流冥竭力帮助,他的兵队依旧全军覆没,一个不留,而他自己却总在危险时刻,被容子画不动声色的救起,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躺下,无能为力,双眉蹙的紧紧的,却并无一点胆怯。 解决了所有人之后,澜止第一时间奔向了君莫倾,君莫倾也跑向他,澜止浑身是血,丝毫不顾虑的抱起君莫倾转了一圈,君莫倾也清灵的笑着,将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轻轻道:“没事吗?” 澜止桃花眼一挑,将剑抛到地上去,道:“你觉得本大爷像是有事吗?” 君莫倾不跟他贫嘴,此刻也没有空闲来答谢澜止的师兄弟们,她看到流冥正与容子画对峙着,脸上没有失败的绝望,甚至还带着一抹鬼魅,她知道,流冥在等寒山的第二批人马来挽回局面,只是……流冥不知,第二批人马已经在乌鸦岗,被一网打尽,罪魁祸首,正是她。 君莫倾对澜止的师兄弟们点头示礼,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容子画和流冥,她踏在鲜血上,踏在将士们的尸骨上,一步步走向了他们。 “太子殿下,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就凭这三百人,我看你怎么对付接下来的两万兵马。”流冥握着剑挑着眉,全然不知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没有了救援,败在了最心爱人的手里。 君莫倾来到容子画身边,感激的看了容子画一眼,刚才打斗中,流冥几次都足够死在澜止那些师兄的剑下,是容子画出手几次救了他的命。 “念你无心助纣为虐,离开皇宫吧。”君莫倾看着流冥,努力掩饰眼中的亏欠,她这样算计了流冥,如今唯一能保住的,就是流冥的命。 容子画扶着君莫倾的腰,一句话也不说,只看那流冥听了君莫倾这句话之后露出的惊讶之色,君莫倾垂下双眸露出悲悯一笑,“无须惊讶,这江山也染透了鲜血,这一仗过后不就将有新帝王登基,留你一命权当替新帝减少杀戮,宫门已开,你可径自离去,以后不准踏进京城半步。” 她眼中的怜悯消除了流冥最后一丝顾虑,他总觉得这个太子妃十分的熟悉,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是此时此刻,他怎么可能会走?救兵马上就到,只要自己能再坚持一会,立即就能挽回局面,将皇宫所有人一网打尽,他轻佻的笑了笑,“未来皇后娘娘真是慈悲,只可惜流冥我贱命一条,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君莫倾自然不会就此放弃,流冥脾气倔强,虽然不比澜止那样倔的跟头牛一样,但也是没有十匹马拉不走的脾气,她自知这时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这,御花园那还需要尽快赶过去处理,攻人先攻其软肋,这道理她深知,“你不怕死不错,怕死的人岂还敢造反?只是这造反的罪名大过天,你不怕死,是不是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也不怕死?我如今放你走,你切莫不识好歹,待平定皇宫乱世,你的家人将给你陪葬。” 流冥无父无母,有的只不过是寒山上等待着的凌之,在说出这句话时,君莫倾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不管流冥回去寒山看不见凌之会是什么样的神色,她只希望流冥能活着离开京城,能和这件事撇清了关系,现在容子画在这,还能由着她做主放走流冥,若事情平息,皇上必定会斩草除根不留流冥,她又怎能不心急?“我不会再说第三遍,你若不走,丢的可不止你一条性命。” 良久没有声音,君莫倾手心都出了汗,冷不防,流冥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为何要放我走?不要说什么替新帝减少杀孽这种理由。” 君莫倾身子微微一颤,流冥抬起细长的双眼细细的看着君莫倾,仿佛要将她看透那般,他不明白这个太子妃葫芦里藏着什么药,为何要放一个造反的反贼走?这于理不合,而且自己从不曾与太子妃相识,她何以会放过自己? 君莫倾眼神间略有闪躲,这个问题她答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答,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她都没有理由放过一个造反的反贼。 “你认识我?”流冥步步紧逼,双眼充满了疑虑,紧盯着君莫倾不放,他忽然发觉眼前这个女子的神色很熟悉,尤其是这双眼睛,清冷灵气,仿若会言语那般。 容子画广袖一扫,轻轻将君莫倾带到身后,他面无表情,神色淡然,声音亦清冷,“此刻不走,你便再也没有机会。” “哈哈哈……该求饶的是你们,就凭区区你们几个人,能抵挡的住两万大军吗?太子殿下,我奉劝你现在有多远就逃多远。”流冥仰头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太子和太子妃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到了穷途末路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第两百零二章 谁绝望离开 在养心殿前看着这一幕的人都觉得非常的可笑,作为主帅,流冥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了,还在那狂妄嚣张,耗费了着诸多的时间,梦妃实在不想再待在皇宫里,对于君莫倾这种感情用事的行事手段她颇为不认同,往前跨进一步,将什么都说了出来,“流冥,这世上最可笑的人莫过于你这个傻子了,放你走你还不走,当真以为还有什么两万大军来救援吗?你的所谓两万大军早已经躺在乌鸦岗了,知道乌鸦岗吧,那里就是乱葬岗,傻子,你被最爱的人算计了。” 轰!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流冥猛然倒退一步,脸色刹那之间惨白,君莫倾亦心尖一颤,仿佛有一道阳光正悄悄抽离了身体,她蓦然转身,怒视梦妃,目光阴凉没有丝毫的温暖,“闭嘴!” 容子画悄声无息叹了一口气,这一劫,注定流冥和君莫倾都逃不过去。 澜止欲拦住梦妃,梦妃却不管不顾说了出来,她心中早就恨透了君莫倾,自从澜止进皇宫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恨了君莫倾这个女人,她冷笑一声,看着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流冥,嘲讽道:“你不够聪明,也不够谨慎,注定你会失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堂堂太子妃要放过一个反贼?还费诸多口舌?你是不是觉得太子妃很熟悉?很像一个人?她就是你……” “够了!”澜止拽过梦妃,将她丢给师兄们捂住嘴看着,双眉蹙的紧紧的,看着不远处的君莫倾。 流冥目光呆滞盯着君莫倾看,眼睛一眨也不眨,两万兵马死在乱葬岗了,他被人算计了,被最爱的人算计了,而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太子妃,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他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绝不可能……凌之。 眼泪顷刻掉落眼眶,流冥摇着头,手中兵器掉落在地,发出空灵的声响,“不会的……”他步步后退,撞在石栏上,眼睛被泪水遮住了视线,眼前的君莫倾只是一个模糊的摸样,他一直呢喃着重复着一句话,不会的……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凌之只是右相府里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平凡无奇,没有过人之处,她对自己那么好,为自己挨打,亲口许诺等离开京城之后会嫁给自己,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可能,不会的…… “流冥,我……”君莫倾红了眼眶,手足无措的看着流冥,她想靠近,却看见流冥眼里的伤痛,那样清晰明细。 流冥摇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掉,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凌之了,我不求荣华富贵,不要锦绣前程,只要和我心爱的女子,远走天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凌之不是你这个模样,告诉我,凌之还在寒山上等我,告诉我!” 寒山已空无一人,凌之只是一个虚无的名字而已,可对于流冥而言,凌之是一切,是希望,是寄托,是活下去的中心,君莫倾微仰起脑袋,把眼泪逼回去,对流冥浅浅一笑,与凌之完全不同的笑容,她道:“嗯,她在寒山上等你,等你回去,你看见她的,也会明白的。” “啊!” 流冥仰面长啸,疯了一般向着宫门狂奔而去,踩着不知道谁人的骨血,溅了满身鲜红,心痛的无以复加。 直到他狼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君莫倾时刻伪装的意志才松懈下,她垂下眼睛,任容子画轻轻抱着,终于湿了眼眶,“是我对不起他。” 容子画抱着身姿清瘦的她,不言一语,为了他,君莫倾一再的折磨自己,在自己心里添加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他无能为力,唯有紧紧拥着她,望能分担她一丝痛楚。 这边战事已落幕,鲜血洒满了长阶,遍地横着尸体,容子画与君莫倾真诚谢过了澜止的师门,澜止也让梦妃带着师兄们出宫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几人带着三百名士兵来到了御花园,百花宴会上的人一个也不少,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敢妄动一寸。 听到脚步声之后,皇后紧张的问:“谁人?” 子尘动作奇快,将挟持着皇上的两名侍卫斩杀,还剑归鞘扶着皇上,道:“皇后娘娘无须担心,我们已经平定乱党了,只待斩了右相这老贼。” 皇后与太后相视一笑,眼中皆是大喜,胆颤心惊了这么多天,被挟持,被要挟,他们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中心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太后不敢动身子,眼珠子四处转着,声音有些颤抖,“子尘,你七哥和二哥呢?还有倾儿呢?都平安吗?” 容子画和君莫倾从花园内走了出来,站在一定的范围外没有靠近宴会,君莫倾平静了下心情,道:“祖母,我们都好,您再坐一会,倾儿很快扶您出来。” 都平安,那就好,太后眼中泛着笑意,文武百官仔细听着,也知道这风是往哪边吹了,一个个纷纷道:“右相,皇上待你不薄,你怎可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个时候,你等就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莫云浅看见容子画时,就知道平定乱党了,她目光瞟了一眼君莫倾,正逢君莫倾看向她,当即躲开眼神,不知道是何缘由,心忽然砰砰乱跳了起来。 知道大势已去的右相先是惊讶不已,后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眼睛只看着地上死去的儿子,而琉妃与大皇子还有玄丝就不大太平了,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是死灰,部署的这么精密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失败?那么强大的兵马怎么会被莫风几支兵队给杀光? “妖女,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术了!”琉妃对这一切想不明白,无法接受那么强壮的兵马被几支兵队打败的事实,加之他们坐在这谁一动就会流血而亡的事,她便将这个不可能却又已经是事实的事想象成了妖术,扣在君莫倾头上。 妖女?这还真是新鲜,只是心情不是很好的君莫倾没有兴趣陪她斗嘴,也没有兴趣解释这一切,容子画牵着她,道:“右相,琉妃,你等可知罪?” 第两百零三章 死不瞑目 右相一家子都不说话,大皇子也低着头沉默不语,忽然琉妃笑了起来,笑声嚣张悠扬,美艳的眸中充满了戏谑,澜止最讨厌这个女人,手中剑一提就要抛过去,琉妃却道:“七皇子,要杀本宫可以,但你想不想知道十几年前莲花宫的事?你可知你今天帮了太子平定乱党是打了一巴掌在你母妃脸上?哈哈哈哈,莲妃若是知道你帮着太子,她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你说什么!”澜止的手蓦然握紧了剑,桃花眼凶光闪过,十几年前的事他知道跟琉妃有关,跟右相有关,但跟容子画有什么关系?当年的容子画也只是一个孩子。 不好,琉妃自知死路一条,想要玉石俱焚供出皇后了,君莫倾心中大惊,忙拉了一下容子画的衣袖,道:“抱我上高台。” 容子画手一轻,带着君莫倾飞向了高台,琉妃依旧哈哈大笑着,君莫倾让容子画站在旁边不要动,自己则快速挥舞着双手,手中并没有东西,她却似乎舞的很是辛苦,众人的视线被她吸引,琉妃喝道:“君莫倾,你又想使什么妖法?” 就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琉妃喉咙被割断,鲜血飚出,当场死亡,断气之时脸上还带着狂妄的笑意,还有一丝丝诡异,双眼瞪的老大看着君莫倾,死不瞑目。 “啊!”玄丝惊叫了起来,大皇子惨叫一声:“母后!” 君莫倾将身子不停的转,没有人敢动,就在她停下来的那一刻,她手中多了一捆金色的线,很细很细,只有近在身边的容子画看轻,君莫倾道:“拿下反贼!” 一声令下之后,子尘手一挥,右相等人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把刀横着,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玄丝怒视君莫倾,道:“你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 这也正是在场所有人好奇的地方,为何不见刀不见剑,也不见动手,就能杀人于无形?大家纷纷看着君莫倾,只有容子画看着她手里的线,明白了过来。 “我是人,不会什么妖术,只是方才跳舞之事,我使了些技巧手中用这捆金丝线布了一个小小的局,缠满你们周围,莫要小看了着金丝线,由金丝而制,锋利更胜刀刃,这线在阳光底下会发光,夜黑风高的,你们自然看不见。”死也让你们死个明白,君莫倾将线收到袖里,由容子画抱着飞下地,只是她眼睛不敢看澜止。 琉妃一死,说的那些话就没人明白了,君莫倾怕右相会说些什么,便给子尘使了个眼色,子尘心领神会,剑一动,右相头颅被割了下来,滚到了玄音的脚边,玄音与玄兮惨叫一声,双双倒地不起,而那玄丝则被大皇子捂住了眼睛,抱在怀里没有看到这一幕。 皇上双目微闭,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叹息,太后走下来握住了澜止的手,皇后则心有余悸,脸色有些惨白,眼睛往君莫倾那看去,君莫倾给了个安定的眼神,勉强的牵起唇角笑了笑。 “你们都退下吧,来人,把玄音玄兮玄丝,还有大皇子,压入大牢。”容子画命人扶皇上回寝宫休息,也一道遣退文武百官,澜止一时被太后缠着去了长春宫,子尘压着一干反贼去了大牢,瞬间,御花园空空,只剩下三人。 所有人一散,皇后立即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脚下三具尸体,脸色全然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多害怕琉妃和右相会说出十几年前的真相,当着澜止的面,当着皇帝的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年的真相太沉重,也太残忍,她经不起真相会带来的杀戮。 “莫倾……”皇后呻/吟似的开口,她的儿媳,替她解决了心腹大患,化解了一场灾难。 此刻君莫倾的心情甚是压抑,流冥的悲痛欲绝,澜止疑惑不解的眼神,都让她感到尤其辛苦,“母后,经过这一场变动,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安好,事隔多年,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 她没有多余的心情再来安抚皇后,皇宫内一片狼藉,尸体遍地,她一点也不想再闻着血腥味,容子画将她安排在涟漪殿休息,自己则彻夜忙到天亮。 一夜过去,君莫倾睁着眼睛没有闭过一刻,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时刻提醒着她所作的一切,昨日离开寒山,她在房间里留了一封信,她相信流冥此刻已经离开了京城,踏上路途,前往一个叫做杭州的地方,去找他的凌之。 她无法回报流冥对她付出的爱,只能尽力量所及,留住凌之在流冥心中的幻象,虽然他永远都到不了一个叫杭州的地方,但他会一辈子怀着这个思念,寻找着,至少,不会绝望。 天一亮,君莫倾反倒沉沉的睡了过去,容子画推门进来时,她靠在床榻上,和衣而眠,黛眉紧锁,郁郁寡欢。 再次醒来时,君莫倾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太子府,嫣然正在给她擦脸,见她醒来,道:“太子妃您醒了,奴婢准备了午膳。” 君莫倾刚想开口,窗口一阵风吹来,嫣然跑去关窗,笑嘻嘻的说:“天气入秋,变凉了,奴婢给您准备了衣衫换了。” 由嫣然服侍着,君莫倾沐浴更衣,洗掉一身血腥味,却洗不掉脑海里的记忆,她站在窗边,看着床边簌簌而落的黄色叶子,喃喃自语:“一觉醒来,不觉天已入秋。” 嫣然笑着又关了窗,服侍她过来吃午膳,虽然都是些清淡的膳食,她却没有一点胃口,挥挥手命嫣然撤掉,并问:“太子呢?” 嫣然让人把饭菜端下去,道:“太子殿下在后院,好像是应付莫姑娘,奴婢不敢去看,只是瞧见今早莫姑娘来时,俏脸上挂着两行泪,奴婢还听说……听说……” “有话便说。”君莫倾淡淡道,嫣然这才放开了些胆子,道:“奴婢早上出府去买些丝线,听闻昨天皇宫里出了事,只是不知这到底出什么事,正想多听些什么,就见莫姑娘带着一堆人马欲进右相府,可外面有官兵拦着,说是右相府被查封了,没有太子殿下的口谕不能进去,莫姑娘在外面闹了好一阵。” 第两百零四章 莫云浅崩溃 君莫倾轻叹了口气,莫云浅必是心系君莫夜这个人,乱世平定,迟迟未见君莫夜归来,对于她,又是怎样一种失落? 为了自己,为了容子画,究竟要负多少人?君莫倾摆摆手示意嫣然退下,站在镜子前面看了自己许久,一身淡蓝色衣裙,手挽纯白色披帛,腰间缠着流苏,发挽流水髻,两三根简单的玉簪,清水秀丽,眉宇间却总不见得欢颜。 她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看见百花之中的莫云浅跪在容子画身前,长发散落一身,阳光投射在她的金钗上,那光芒刺的君莫倾无法直视,当初她有意以君莫夜的身份勾引莫云浅,为的只是不想事成之后容子画难做,如今,事情如她所想如她所愿,她却被这些债压的快要透不过去。 “太子殿下,您答应过要帮云浅找到师父,右相一干人等已经认罪收押大牢,可他们无论如何不说师父在哪,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那玄音玄兮却如同哑巴一般,太子殿下,我担心师父会出事,师父也是太子妃的堂兄不是吗?为何太子妃不出面找人。”莫云浅跪在地上,手旁边还握着鞭子,想来在大牢里手打过玄音玄兮,只是问不出什么来,容子画怎会不知她去过大牢?只是这君莫夜就是君莫倾,该如何交人? 容子画左右为难之际,君莫倾走进花丛,带着一身青竹浅香,沁人心脾,她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莫云浅,略垂眸浅浅一笑,说道:“莫姑娘,昨日我已见过堂兄了。” 容子画不语,无论君莫倾用哪一种方式,他都会支持,显然这一种方式比另外一种更适合,也能避免更大的伤害。 一听君莫倾说见过君莫夜,莫云浅登即眼睛一亮,不顾身份反手握住君莫倾的手,激动道:“在哪?师父他没事吗?为什么不来与我相见?” 君莫倾的手被莫云浅用力抓着,很是吃痛,然她依旧保持微笑,道:“我前段时间回老家了,堂兄刚好来京城,一直都没到京城各地逛逛,他是个自由人,潇洒习惯了,故而没有通知太子就自行出了太子府,倒让你们担心了,昨日他知我回府,便来与我会了面,夜里,已经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莫云浅脚步一滞险些摔倒,离开,君莫夜走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君莫倾,眼眶瞬间就红了,“师父……他去哪了?” 君莫倾努力维持面上的笑容,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过去,道:“堂兄从小不受拘束,喜欢独来独往,此番到京城难得收了你这个徒弟,只是你是莫将军之女,未来自然有更好的光景,堂兄说若带你一起走只会误了你一生,便留书信一封,连夜离开京城了。” 莫云浅接过信立即就打开,一行一行看下来,终于泪如雨下,“我说过愿意跟着他天涯海角,他为何还要抛弃我独自远去,我……我又该如何。” 君莫倾撇过脸不忍看,容子画叹息一声,楼主君莫倾的腰低声温柔道:“你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减少伤害了,莫倾,不要太自责。” “不,我不能接受。”忽然莫云浅将信撕的粉碎,上前捉住君莫倾的手,砰然下跪,哽咽着问:“太子妃,求你告诉我师傅去了哪,他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他不能一个人走,我不要前程光景,也不要大富大贵,我只要跟着他,太子妃,求你告诉我师傅去了哪。” 君莫倾双手拖起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手用力紧了紧,看着她双眼红肿,眼泪爬满了容颜,终究还是不忍心,咬了咬牙道:“你不必太伤心,堂兄说了,三年之后还会再回来找你,至于这三年里他会去往何处,我只知他一路往南,你若要寻他,便耐心等上三年吧,也许三年后,你们还会再相逢。” “三年,他怎忍心弃我三年不顾,就算于我只是师徒之情,也不该狠心一走三年不与我道别,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莫云浅将撕碎的信抛洒了满空,转身决绝离开了太子府,跌跌撞撞,眼泪流尽。 我找了这么久,却只等来这样一个消息,纵然你我无儿女私情,你也不该连句道别都不留给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全无音讯,而我,没有了你,又该怎么办? 君莫倾蹲下身拾起地上碎成一块块的信,若莫云浅仔细看,便会发现墨迹尚未干,信,是她临时写的,君莫夜就是她,笔迹自然一模一样,“也许三年的时间可以让她忘记这段短暂的师徒之情,若无法忘怀,那么三年之后,她也会明白,爱,并不是长相厮守。” 容子画扶起她的身子,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道:“莫倾,这段时间你清瘦不少,作为你的丈夫,告诉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君莫倾靠在他怀里一言不语,双手环着他的腰,闭上眼睛享受阳光,能为我做的,你都做了,在我最无助茫然的时候,你给了我家,给了我避难的港湾,给了我温暖,给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勇气,如今,你再也不用为我做什么了,只要能让我在我们剩下的这段时间里,让我天天看见你。 这一日中午,容子画带着君莫倾进宫,去养心殿看望皇上之时,皇后与太后都在,还有几名御医,而皇上则躺在龙床上,精神不济,双目涣散,嘴唇一张一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几名御医见架立即参拜,容子画手一拂,示意他们平身,道:“父皇龙体如何?” 那御医领着容子画出去说,君莫倾来到龙床前,伸手摸了摸皇上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心里差不多有了底,皇上因与澜止的心结而一病不起,又遭逢右相与琉妃造反这个变故,身子更加承受不住,眼下看他眼神涣散没有精神,人也恍恍惚惚,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第两百零五章 我们会离开皇城 太后心疼自己儿子的身体,也知大限将至,忍着眼泪牵着君莫倾的手,道:“倾儿,你可有什么办法?”在她的心里,这个孙媳妇俨然就是无所不能的。 君莫倾尴尬的牵了牵嘴角,轻轻拍着太后的手,劝说着:“祖母,父皇乃真命天子,自然长命百岁,您别想太多了,倾儿陪您回宫休息。” 皇后在一边悄悄擦干眼泪,附和着:“倾儿说的是,累了大半日了,先让倾儿服侍您回去歇息。” 君莫倾扶起太后,出养心殿时正见那些御医离开,而容子画则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虽然与皇上自小未多相见,但毕竟是亲生的父亲,这个时候,容子画不仅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重,同时也逃不过神伤。 君莫倾陪太后回到长春宫,与她说了好一会的话,又开导了好一阵,才把太后哄睡着,正想坐下来休息休息,就被旁边的澜止吓了一大跳。 澜止从太后床后面窜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个脸谱面具,长嘴獠牙,可把君莫倾结实的吓一跳,“你想吓死我吗?诚心的是不是?” 澜止接住君莫倾的粉拳,摘下面具乐的偷笑,君莫倾白了他一眼,两人离开太后的寝宫,来到长春宫花园里,午后阳光正好,只是秋是一个让人感伤的季节,草木枯黄,树叶凋零,百花渐谢,恰逢一场大变故,有些心境,也早已改变了。 君莫倾抬手接住一片飘零而下的落叶,秋风扬起她的裙摆,吹起广袖,露出洁白的肌肤,安静的让时间都不忍再往前走,澜止站在身后看着她,忽伸手拥她入怀,“君丫头,皇宫不适合你,京城不适合你,你可明白?” 君莫倾任她抱着,颔首浅浅一笑,道:“你的师兄们和师父呢?我和太子尚未好好答谢,不如我与你前去请他们进宫来,设宴款待。” “免了,他们不喜欢这,也吃不惯山珍海味,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澜止下巴抵在君莫倾肩膀上,随手玩弄她的发丝。 君莫倾一听走了,立即就拨开澜止的手,嗔怪道:“你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若非他们前来救援,昨日还指不定是什么景象,就算不带进宫来款待,也该让我与太子好好答谢他们,你怎么轻易让他们走,岂不是我与太子无情了?” 澜止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被她拨开,又凑上去哄,“别气别气,江湖人,在京城就待不是好事,昨天他们也不是冲着你与太子来帮忙的,若非我在这他们也不会来,要谢我谢就是,你别费心了,不过……” 君莫倾瞟了他一眼,看他那样就知道没好事,“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以亲自上门去答谢,我可以带你去,容子画嘛,就免了,他到了我们那,非被师兄们打出来不可。”澜止双手抱胸,桃花眼中带着一丝丝狡黠,这模样就好像已经亲眼看到容子画挨揍了似的,君莫倾好奇他话中之意,便问:“为何不欢迎子画?难道他跟你那师门有过节?”啥时候容子画跟江湖中人结怨啦?我杂不晓得? 澜止非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那夫君生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天下第一美男的封号可不是谁想得就能得的,他生的这般貌美,到了我师门岂不是所有师妹都被他给勾引了,那师兄们还怎么过日子?要不要活了?” 君莫倾额前一排黑线,“你怎能用如花似玉来形容他?”那是形容女人的好嘛?你才如花似玉呢,君莫倾瞥了他一眼,从上到下打量他,疑道:“你生的如此……闭月羞花,想必在师门日子也不好过吧?常被师兄们挤兑不?” 想起小时候刚到师门,由于相貌出众,师妹们天天粘着自己,故而老被师兄们挤兑,澜止努努嘴,“师父宠我,师兄们每天都会挨揍,久而久之就不敢得罪我了。” 难怪,君莫倾失效,澜止捧起她的脸,道:“笑了,好久没见你这么真心的笑脸,君丫头,事过境迁,世上没有两全其美。” 君莫倾点了点头,她懂,也理解,只是需要时间来淡化,如若转眼就能将这些伤痛过错都放下,那这些又怎算的上是苦?又有何惧?她不是不能放下,而是需要时间来过自己这一关。 两人坐在树下闲聊了几句,澜止还是以前那样,没有因为这场动乱而改变丝毫,而这场动乱也没有给他的情绪带来哪怕一点点的波动,君莫倾看的出来,这座皇宫,对澜止而言没有意义,没有亲情,也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字里行间的厌恶,她几次开口想说皇上重病,恐怕过不了几日,但看到澜止的笑容,她又忍了下来。 她自知已经为澜止带来了很多的烦恼,澜止至今还留在皇宫也只是为了等她,她又怎么忍心再伤害他。 “君丫头,我问你一件事,你可愿诚实回答?”澜止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里,道:“昨夜琉妃想说什么?” 君莫倾身子一僵,脸上笑容渐渐凝固,琉妃昨夜要说的是十几年前的真相,牵扯之广连容子画都逃不过去,真相一旦被揭发,病危在床的皇上极有可能断气,皇后则首当其冲,容子画则被殃及池鱼,而澜止,将承受真相带来最残忍的伤害,如今琉妃与右相都已死,这份真相能不能公开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可以说她自私,也可以说她偏袒,但她不想让真相暴在阳光下,这样只会伤害更多的人,大错已铸成,何苦再牵连这一代无辜的人?君莫倾握住澜止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澜止,十几年前的事已经尘封了,这么多年你在江湖中生活的无忧无虑,若非我,你也不会重回皇宫,也不用留在这个让你痛苦的地方,如今,一切将要结束了,我许过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完成,只是我不希望十几年前的事再来影响你,真相和假象对你而言真的重要吗?我们会离开皇城,也可能会离开容国,我们永远都不会回来,真相……重要么?” 第两百零六章 寻找莫云浅 离开,我们,永远不会来,心忽然狠狠的颤动,澜止睁大眼睛看着君莫倾,他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在这皇宫忍受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带着心爱的人离开了吗? “君丫头,这次你没骗我吧?” 看着他受宠若惊,看着他小心翼翼,君莫倾忽然觉得很心疼,她对不起澜止,这种亏欠即便用一生陪伴也无法偿还吧,地下的莲妃,地下的左相一家,怕是还等着真相有公诸天下的一天,然而她知道自己不是圣人,不会为了一个十几年前的真相而毁了现在的平静,只是她唯一觉得心里过不去的,就是对澜止的欺骗和伤害。 “等子画登基,我们就走,澜止,我不会再欺骗你,也不会再伤害你,这座皇宫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君莫倾轻轻靠在澜止怀里,眼泪忍不住想掉下来,离开的日子渐近,这一切也即将结束,伤害了这么多的人,最后还是要离开。 两人在长春宫坐了大半日,君莫倾让澜止这几日都留在长春宫好好陪陪太后,若来日一走,再无归期,太后是澜止在京城里唯一的牵挂和亲情。 这一日过的很快,容子画来长春宫接君莫倾回太子府,一路上心情沉重的两人都未开口说话,回到府中之后,两人早早沐浴上床休息,闭着眼睛却都无睡意。 也不知道就这么过了多久,容子画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双手微微颤抖着,君莫倾心底泛起一片悲凉,只听容子画道:“莫倾,父皇……没几日了。” 眼泪从眼角落下,该来的一件也不会少,对于容子画而言,皇上是父亲,对于君莫倾而言,皇上是天底下最难做的父亲,后那么多的妻子,那么多的孩子,却无法将爱平衡,甚至被亲生儿子痛恨着,被妻子算计隐瞒着,贵为天子又如何?如今,也只不过弥留之际的普通人,她为容子画的悲伤而难过着。 君莫倾转过身抱住容子画,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皇上没几日活,也就代表着再过几日容子画将登基为帝,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她与他,也就只有这短暂的几日,他不知,她却心如泣血。 两人一夜无眠,天一亮便准备进宫,只是在这个时候,嫣然急匆匆跑来,道:“太子妃不好了,奴婢早上听闻莫将军的千金出事了。” 容子画眉心微蹙,君莫倾则心底一惊,连忙把外衣披上,道:“何事?” “据说是昨日纵马出京城,滚下山坡了。”嫣然老实说着,这莫云浅一开始虽然讨厌,但后面对君莫夜那般痴情,倒也让她颇为敬重。 滚下山坡了!君莫倾拧起黛眉,随手将玉簪子插在发上,对容子画道:“你先进宫吧,我出去一趟。” 让她一人出去,容子画自然是不放心的,正欲说陪着一起去,君莫倾便道:“右相与琉妃一党现在都被关在大牢里,太平盛世,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若不放心便让几名高手跟着我。” 想想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危险,去一趟将军府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且自己还要进宫,犹豫了会,容子画便点头应允,他派了十几名高手跟在君莫倾身后,吩咐着:“保护太子妃安全,不容出半点意外。” 两人在太子府前分开,君莫倾觉得带这么多人出去太招摇,大白天去一趟将军府能出什么事?于是她只带了两个侍卫以及嫣然出去,乘坐轿子到达将军府时,那门卫不识她容貌,便好心过来提醒:“这位姑娘,莫将军此刻正为小姐的事在发脾气,你还是晚些再来吧。” “狗奴才,什么姑娘不姑娘,这位是当今太子妃,还不下跪行礼!”嫣然过去喝了一声,那侍卫一听是太子妃,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着行礼:“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望太子妃恕罪。”这太子妃名动京城,可偏偏是只闻其名从不见其人啊,哪里想到这么一个没架子的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君莫倾一把虚扶,浅浅一笑,道:“进去通报吧。” 那侍卫立即跑进去,高声喊道:“太子妃驾到!” “没眼界的。”嫣然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扶着君莫倾进将军府,可谁知这一脚刚他进去,一个陶瓷杯子就砸在了君莫倾脚下,碎了一地溅起滚烫的茶水,君莫倾眉头一蹙,身后的侍卫便要护驾了,她把手一抬,道:“没事。” 待进到大殿,一看这殿内乱成这样,君莫倾微微吃惊,莫风单膝跪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他道:“末将参见太子妃。” 君莫倾伸手扶起莫风,见他眉头紧锁,额前青筋明显,脸色铁青,必然是大动肝火了,莫云浅伤成什么样了?她道:“我听闻令千金出事了,特来看望,不知令千金伤的如何?可要传唤御医前来?” 莫风不敢直视君莫倾,低头颔首,却难掩怒意,道:“小女今早又离府了,都已经摔断了手臂,却还执意要走,我将她锁在房中,谁知一早去看,房中空荡荡无一人,后院里少了一匹马,她必定又走了,末将派人到处搜查,却没有一点消息,实在担心啊。” 糟糕,自己那日告诉莫云浅说君莫夜往南去,她必定是追去了,君莫倾道:“将军,借府上一匹马,我替你找令爱。” 说罢也不等莫风有什么反应,她径自去了后院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的动作极其利索,一抽鞭子,纵马而去,两名侍卫和嫣然都吃了一惊,嫣然忙喊着:“还愣着,赶紧牵马跟上去,快!” 君莫倾一路纵马出京城,往南去,心想着莫云浅是一早走的,现在应该也走不远,也许还追的上。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渐渐看不到人家,只有山路和林子,且人烟稀少,君莫倾四处张望,嫣然在后面叫着:“太子妃,您注意点安全,可切莫伤着了。”不然太子殿下非剥掉我们的皮呀。 第两百零七章 玄兮逃脱大牢 君莫倾转过脸指着一条大道,吩咐他们:“你们两带着嫣然往那条路去,嫣然,你认得莫云浅的容貌,找到她就来通知我,我往这条小道去。” “可是太子妃,这儿远离京城,深山野林,您一个人不安全,还是让奴婢跟着您吧。”嫣然着急了,这哪能分开啊?万一你出个好歹我咋办? 君莫倾摆摆手,纵马先行往小道去了,声音远远留下:“不必多说,快去寻吧。” 一直到正午,离开京城也四个小时了,君莫倾往小道上去,一路都东张西望,可连半个莫云浅的身影也没瞧见,前面就是斜坡了,没有路了,她调了个头正欲往回走,忽听有呻/吟之声响起。 “谁?”君莫倾警惕的四下张望,入目除却林子,再无其余的什么。如此偏僻,应当不会有人,她闭目凝神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集中精神,莫云浅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弄成这个样子,莫风护国有功,她实在过意不去。 这里那么安静,何来呻/吟声,想来是自己太多疑了,揉了揉太阳穴,她就预备走回头路,可就在她欲走之时,又一声呻吟声响起,这回她确信自己没听错,只是这荒山野岭的,谁在附近呢?“谁?谁在这?” “师父。” 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山里传来,伴着秋风阵阵颇为阴森,然而君莫倾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跳下马来,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莫云浅吗?” “师父,你在哪?” 微弱的声音又传来,很是轻细,似乎耗尽了体力一般,似乎是山坡下传来的,君莫倾走过去把脑袋伸出去一看,登时吃了一大惊。 莫云浅一只手抓在石缝里,衣衫褴褛,身体多处流着血,双目半闭,君莫倾惊呼一声,立即喊了起来:“莫云浅!你一定要撑住,我马上救你上来。” 她放眼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她救人,而且山坡太斜,自己就这么爬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她想骑马出去叫嫣然和那两名护卫来帮忙,来回可能需要一个多时辰,但看莫云浅如今的体力和涣散的意志力,一定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怎么办?”她自言自语,在那一圈圈走着,忽见旁边一棵大树,灵机一动,跑进林子里编制了一条树藤,将树藤绑在腰上,另一头绑在大树上,她拉了拉树藤,确定十分牢固之后,便退身一点点爬下斜坡,幸而近两日没有下雨,否则这土一松,她和莫云浅都是必死无疑的。 小心翼翼来到莫云浅身边,君莫倾楼主她的腰,把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拍了拍她的脸,“莫云浅,莫云浅……” 如此叫了好几下,莫云浅都没有反应,君莫倾看到她身上有几道很深的伤口,定是摔下来被石头弄伤,鲜血直流,君莫倾都不忍再看。 她紧了紧手臂,取下手臂上的披帛把莫云浅绑在自己身上,待检查了牢固之后,就开始晚上爬,岂料天公不作美,竟然没响两声雷,大雨就劈头砸了下来。 “何必呢?我们都已经这般落魄了,还要降雨。”君莫倾当头被临了个目瞪口呆,抓紧莫云浅就往上爬,每动一步都是十分艰辛,而这土也松的特别快,不仅前面泥土大堆倒下来,脚下的土也变成烂泥,吸着她的腿。 “师父。”这时,莫云浅轻细的呼唤声传来,君莫倾怔了几秒,又听莫云浅呢喃:“师父,是你回来了吗?不要抛弃徒儿……” 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君莫倾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雨洗刷到了莫云浅身上的鲜血,泥却把她弄的更加的狼狈不堪,昏迷之际,她却还痴痴念着自己,君莫倾忽然心疼不已,更加紧的搂住她的腰,道:“是为师,徒儿你睁开眼睛,再坚持一会,师父带你回家。” 好不容易把莫云浅带上来,君莫倾也耗费了体力,趴在地上贪婪的呼吸声,喘气着,可身边的莫云浅却越来越没有力气,躺在她身上像个死人,血不断的流着,她拍了拍莫云浅的脸,“徒儿,徒儿,睁开眼睛。” “师父……”被拍的脸都肿了,莫云浅撑起眼皮子,当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时,她努力扯出一抹笑脸,却彻底昏迷了过去,任君莫倾如何叫喊,仍旧不省人事。 君莫倾摸了摸她的额头,糟糕,烫的要命,再这样下去就算血流不尽,也会发烧烧死,君莫倾咬了咬牙,背起莫云浅往马背上放,扯下自己的衣衫把她牢牢绑在马背上,她知道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抱住她,等一下骑马怕她摔下去。 把她绑好之后,君莫倾自己就要翻身上马,岂料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猛风携着一个人影袭来,卷起一地的泥土,遮挡住了视线,待她看清楚来人时,身子瞬间就僵硬了。 玄兮不是在皇宫大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冤家路窄啊,完蛋了。 君莫倾心跳加速,瞧瞧挪动身子走到马前,仔细看着玄兮,只见玄兮一身上下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白色的囚衣上有无数道的血痕,最惊讶的就是她的脸,左脸颊和右脸颊分别被划了叉叉。 “你的脸……”原本貌美的玄兮居然变成这个德行了,难免让人惊讶,此刻君莫倾就有掩饰不住的惊讶,都说玄音玄兮毁容了,可她们一直蒙着脸,没瞧见,这样猛的一看,不仅阴森,而且丑陋非常。 玄兮大口喘着气,目光阴寒的看着君莫倾,忽然仰天长啸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本以为能够逃出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碰见你!君莫倾!是你命里该有这一劫还是老天可怜我玄家人都遭你毒手!我要你偿命!” 不好,她是逃出大牢的,皇宫大牢有重兵看守,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君莫倾知道现在极度危险,玄兮情绪激动,又刚死了爹死了弟弟,一定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她脑筋快速动着,忽然也笑了起来,玄兮吼道:“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敢笑!” 第两百零八章 君莫倾被绑架 “你以为我是一个人出来吗?我堂堂太子妃,怎可能不带侍卫就出门,你未免笑的太早了,好不容易逃出大牢,我奉劝你该逃命就赶紧逃命。我若大叫一声引来侍卫,以你现在的样子,可敌的过众多高手?”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拖延时间希望嫣然他们能找来了,君莫倾瞬间后悔没听容子画的话,人多带点,也不会少块肉,这下惨了。 一听周围还有许多高手,玄兮当真紧张了起来,浸提的环视一圈,入目除了森林还是森林,天还下着暴雨,这儿四处都是泥土,玄兮谨慎的看着一身泥土的君莫倾和马背上不知死活的莫云浅,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想骗我!若有高手保护你出行,你怎会弄的这般狼狈,君莫倾!死死到临头还敢骗我!今天就让你和这莫云浅一块死在这。” 说罢玄兮一掌劈来,力气都耗尽的君莫倾连躲都躲的不利索,骨头一缩溜到了马屁股后面,猛然取下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插进马屁股,马儿吃痛,仰头嘶鸣一声,发疯的驮着莫云浅往林子里窜了去,玄兮欲追,君莫倾反手用簪子划破了她的手,等她再要追去,那疯马已经不见踪影了,君莫倾冷笑,“不要以为你是疯子,就能追的上疯马。” “君莫倾,我忽然又不想就这么弄死你了,你害死了我父亲,我弟弟,害我两个姐姐蹲入大牢等待被斩,你和容子画毁了我们多年的辛苦,毁了我们的未来,我若就这样轻易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既然莫云浅跑了,哼,那就等着她通知容子画,让容子画亲自找上门来,我要让他看着你被我狠狠的折磨致死。”玄兮仰面大笑,手中拎起一根棍子,狠狠砸在君莫倾脖子上,君莫倾闷哼一声,连感受痛都来不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一日的雨下的疯狂,容子画坐在养心殿上,殿前文武百官齐跪,还有子尘,个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日是谁人看守大牢,重责一百大板,赶出皇宫,永远不得踏进京城。”大牢内突然起火,烧死了许多死囚犯,可是当清点人数之时,却发现少了个玄兮,容子画为此事也颇为苦恼,今日他一整天都在处理朝政,还需陪在皇上龙床前,谁知竟出了这等大事。 这一声令下大臣们更加惶恐,容子画挥挥手令他们都退下,只留下了子尘,正想商量让子尘派人去找玄兮时,就听外面有太监通传,“太子殿下,宫外太子府一名叫嫣然的奴婢求见,说是有要事。” 嫣然,遭了,难道了君莫倾出事了?容子画和子尘相视一眼,立即双双出了皇宫,只见大雨下,嫣然跪在宫门前,哭红了双眼,容子画的心蓦然一沉,手瞬间就凉了,“发生何事,从实招来。” “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奴婢护驾不力,太子妃她……她不见了,奴婢找不到她。呜呜呜……”嫣然一个劲的哭着,旁边两名侍卫也跪在地上,吓白了脸,赶忙把事情一五一十仔细说来,“太子妃早上戴着奴才等三人去了将军府,莫将军说莫小姐离家出走,太子妃忽然翻身上马出了京城,命奴才等分开找人,可中途下起了大雨,山路斜坡甚多,奴才们便返回去找太子妃,可那条小道上却空无一人,奴才们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太子妃,想着也许太子妃回来了,谁知回来之时不见太子妃,便去将军府一问,将军说太子妃带走的马屁马驮着莫小姐回去了,就是不见太子妃人在哪,奴才……奴才们罪该万死。” “狗奴才!”子尘猛然一声大喝,把剑往那奴才脖子上去,容子画反手拦下,道:“来人,牵马来。” 他一路冒雨纵马出了京城,衣服未换下,饭也未吃,按照那奴才说的,去了君莫倾失踪的地方,子尘骑马在后面紧追,整整三个小时才来到君莫倾最后站过的斜坡,而此时,两人已经湿透了。 “二哥,这里山泥坍塌的厉害,我下去看看。”说着子尘就要下去,容子画抢先一步飞了下去,也不管满身是泥,只道:“你去树林里面看一下。” 两人分开找,容子在泥土里走来走去,叫着君莫倾的名字,子尘则在树林里蹿了一整圈,那些密集的树都被他劈断了许多,折腾到了天黑,还是一无所获。 子尘急的握紧了拳头,一时六神无主,容子画从泥土里钻出来,混身都脏兮兮的,然而不一会儿就被雨冲干净,他飞上山坡,忽然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是君莫倾的发钗,心猛然往下沉去,“莫倾遇上危险了。” “这是她的发钗?”子尘拿过去仔细看,容子画则冷静的检查四周,发现斜坡旁的树上似乎刻了字,走过去仔细一看,登时仿若五雷轰顶,脚步一滞险些站不稳,子尘忙扶住他,“二哥,怎么了?” 容子画目光紧盯着那颗树,子尘转过去一看,那是玄兮留下的字,“欲见君莫倾,便往寒山来,若带人马,后果自负。” 容子画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翻身上马往寒山的方向去,子尘立即跟上,两人马不停蹄往寒山赶,寒山远离京城,脚程再快也需要大半日方能到达,容子画赶子尘回去,子尘却不肯走。 “父皇卧病在床,朝中许多琐事需要处理,大牢内右相与琉妃一党断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你快回去!”容子画纵马在山间驰骋,不肯停下一步,子尘亦紧紧跟在他旁边,棱角分明的容颜仿若刀刻一般,坚决道:“不行,玄兮那女人尤其歹毒,她抓了莫倾就是为了引你前去,此番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我怎可在这个时候弃你们于不顾,二哥,我一定要去。” 容子画拧不过他,虽然子尘一直都听他的话,但却是个非常倔强的人,脾气跟澜止倒是一个像,他无法,便在半路上取下令牌,交给一个路过的少年,道:“拿此令牌到皇宫外交给侍卫,让他们去找七皇子,自然有人带你去,事成之后你且领黄金万两离去。” 第两百零九章 皇帝驾崩 那少年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一看那金灿灿的令牌刻着东宫两字,当即就吓傻了,跪在那一个劲的拜,容子画手一拂过将他扶起,将他拉上马,自己则跳过去与子尘同匹马,道:”速去,切忌不可耽误时间。” 说罢一拍马儿,便径自与子尘往寒山去,直到夜半之时两人才到达寒山,淋了一夜的雨,两人都是极其狼狈,却都不休息,抹黑上了寒山,找了一整夜,连那盗洞都进去看过了,连半个君莫倾的影子都没看见。 叫过,喊过,子尘也骂过,然而就是不见玄兮现身,如此直到天亮了,两人站在山顶,面面相觑,各自看到了眼底汹涌的惊涛骇浪,却无办法。 就这么又过了半日,容子画一怒之下将这里所有的房屋都给拆了,就差掘地三尺,却仍看不到人。 “二哥,怎么办?”子尘将这附近所有能躲人的地方都找了个底朝天,却连一点声响也没,怎能不着急,他心底早将那玄兮诅咒了一千遍。 容子画努急反而冷静,一直到正午,雨也不下了,山中响起了男子爆努的吼声,澜止冲上山来,一把揪住容子画的衣领,狠狠的就是一拳过去,“容子画!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你怎么不去死!” 子尘这时候正是有火无处发,一看澜止这么辱骂容子画,当即就火了,把剑一抽就刺了过去,澜止也正愁找不到人揍,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两人斗的厉害,四周植物被一扫而光,容子画也无心情去劝说,刚从地上站起来,就有一个小太监扑了过来抓住他的脚,“太子殿下,皇上快不行了,您赶紧回宫吧,呜呜呜。” 屋漏偏逢连夜雨,容子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听那刀剑相斗的声音更是不甚烦恼,喝了一句:“住手!” 澜止与子尘双双重重踢了对方一脚才解气,澜止一把抓起地上的太监,拎在手里对容子画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带着这个太监,都给老子滚下寒山,容子画我告诉你,君莫倾从今往后不再是你的太子妃,你们一刀两断。” “容子澜你给我闭嘴,不允许你玷污莫倾的名声!该滚的人是你!”子尘挡在容子画面前,彻底火了,恨不得一剑就过去解决澜止。 澜止冷笑一声,“是他自己叫我来的,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先回去皇宫,所以才叫本大爷过来找人的,容子尘我警告你,容子澜十几年前就死了,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休怪我心狠手辣!” 那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两位皇子和当今太子在这吵的不可开交大打出手,言语中竟还提到了太子妃,似乎有什么牵扯,子尘一个巴掌抽在那太监脸上,“狗奴才,敢说什么敢想什么立即送你见阎王。” “奴才不敢,奴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王爷饶命,太子饶命。”那太监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看了看澜止,又机灵的补上一句:“好汉饶命。” 容子画握紧拳头一甩袖,就下了山,他的妻子被人抓走了,同时他的父皇也要驾鹤西去了,他们容国的江山就系在他一人身上了,可他无法放下心,他清楚的知道这两者之间他需要什么,可江山是他的责任,容国子民都是他的臣民,纵使再不愿意,也需要为大局考虑。 “二哥,你去哪!”子尘见他走,忙高声叫他,澜止在一旁冷笑连连,“看到没有,你们父皇要死了,太子殿下要回去继承皇位了,你还站在这干嘛?赶紧回宫去等着你二哥给你加官进爵,再娶十个八个王妃,还不走。” “你!”子尘快被澜止气死了,上去揪住澜止的衣领就要开打,却听容子画的声音传来,“莫倾我自有办法找到,子尘,随我回宫见父皇最后一面。”他的声音很淡然,很冷静,还透着一丝丝寒凉。 子尘不甘心就这么走,但父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两者在他心里挣扎着,只听容子画的声音又传来,“这里有七弟守着,随我走吧。” 澜止一副好走不送的样子,子尘狠狠一拂袖,跟着容子画走了,两人直到天黑才回到皇宫,一进宫门,到处都是白色的轻纱,白色的灯笼,整座皇宫静谧无声。 容子画与子尘跪在皇帝床前,皇后与太后在旁边哭的肝肠寸断,而皇上,已经闭目长睡,两人回来赶不上见皇上最后一面,就此永诀。 子尘的眼泪刹那掉了下来,太后晕厥过去,被送回长春宫,皇后伏在床上,抓着皇上的手哭的几欲断气,“子画,你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宫离开你父皇,你父皇临死之前多盼望看你们一眼,他有好多事要交代给你,有好多话要交代给你,你到底去哪了!” 皇后重重打在容子画身上,容子画跪在那纹丝不动,眼眶里干涩,没有一滴眼泪,她给皇后嗑了三个头,又给死去的皇上嗑了三个头,站起身就走了,他要去找他的妻子,他无法就这样弃之不顾,他担心他的妻子正在受难。 “子画!子画!你回来!”皇后不料他这般不孝竟然就这么走了,气的胸间一口气上不来,跌坐在椅子上,子尘追出去,“二哥……” 容子画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父皇和母后就交给你了,子尘,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不离不弃,现在莫倾有难,这皇宫我便暂交给你,我无法弃莫倾于不顾,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二哥,就留下来,帮我处理好父皇的身后事,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容国百姓,这个时候都需要你,不要再跟来了,我一定会找到莫倾的。” 容子画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大牢,只见他绑着两个囚犯出来,那囚犯被带上了黑色的头套,被他丢进马车里,驾车离开了皇宫,而子尘则站在养心殿前,亲眼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皇宫,心却平静了许多。 第两百一十章 你这丧心病狂的混蛋 容子画马不停蹄赶往寒山,驾着一辆马车,速度却是飞快,转眼就入了深夜了,他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感到寒山之时,山上正不断的往下砸木头,他拽着两个囚犯到了山顶,正看见澜止在那发疯。 看见他又来了,且还带着两个囚犯,看着身段应该是女的,他道:“你带两个死囚犯来干嘛?给谁陪葬?给你陪葬还是给我陪葬!” 他嘴里就从来没好话,然而此刻正逢君莫倾失踪期间,容子画自己心情也不好,自然也能理解他的暴躁,没有回答他,只是揭开囚犯的头套,把她们绑起来,吊在最高的那颗树上,并取下塞在她们嘴里的馒头。 澜止这才看清是谁,不由拍掌叫好,“好手段啊容子画,有了玄丝和玄音这两人当诱饵,就不怕玄兮那恶婆娘不乖乖把莫倾交出来了。” 容子画不搭理他,面无表情说了句题外话:“这么多年父皇一直很思念你,莲花宫之事也与父皇无关,如今父皇已驾鹤西去,你若有心,在他灵位前拜上三拜,也算尽了一点笑道。” 澜止听罢一怔,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悲凉的表情,唇角却依旧挑着,很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嘲笑道:“怎么?烧不死我还想让我给他陪葬啊?容子画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十几年前他伙同文武百官烧死我母妃,如今你却要我在他面前跪拜,哼,真可笑。” 容子画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笑,听着他说那些恶毒的言语,不仅不生气,反而淡淡道:“前几日父皇弥留之际一直叫着你的名字,盼望能见你一面,从小到大,父皇最宠爱的便是你,你有多恨父皇就有多在意父皇,再深是仇恨,死后也是散做云烟,你若想回宫,不会有人拦你。” 人死了一了百了没错,但却要活着的人再承受伤害,他死了就能解脱了,我母妃呢?被冤枉烧死,有谁可怜过我?澜止双手抱胸靠在树上,笑道:“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赶我下山嘛,别白费心思了,没有找到君丫头之前本大爷是不会走的,倒是你,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已死,三日一过你就该登基了,这容国江山就是你的了,文武百官任你使唤,几十万兵马随你调遣,还可以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何必还要抓着君丫头不放呢?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 容子画径自坐在石头上,不预备再和他说话,澜止也转过脸不看他,脸上的笑脸顷刻卸下,心中泛起久违的痛楚,真的不在意吗?不,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儿时最依赖的人,可正也是他最亲的人伤害了他,烧死了他的母妃,给他幼小的心灵种下了不可泯灭的伤疤,爱与恨交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却不想那人突然死了,心,也似乎空空的,感到无力,无法哭泣,也无法诉说。 这么到天亮,被吊在高树上的玄丝和玄音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两人同时惊叫一声:这不是在大牢里蹲着吗?怎么会被吊在树上啊?谁干的?这么缺德,两人放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呐!” 等了这么久就等你们这两头猪醒来大叫了,澜止将石头扔上去,砸中玄音的腿,喊道:“使劲叫,想活命就叫你妹妹趁早走出来,把君丫头给本大爷好生送回来。” 玄音和玄丝低头看去,竟然看见了澜止和容子画,顿时明白过来可能没好事,只是这到底怎么回事?玄兮也出来了?抓了君莫倾? “你们想干什么?我妹妹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玄音怒瞪澜止,这七皇她最是住摸不透,脾气古怪又生的比女人还美。 澜止挑起桃花眼,身子一轻飞上了树枝,他扯过玄音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脸,刺激道:“想干什么?你放心,就你这种姿色本大爷什么也不想干,就想立即砍了你的脑袋去喂猪,如果不想吃苦头,就给本大爷放声大叫,把玄兮那泼妇叫出来,否则有你们苦吃。” 玄丝听罢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大牢里起火,看来玄兮是跑出来了,且绑架了君莫倾到这,她转着脑经想着办法,既然君莫倾在玄兮的手里,那么也许姐妹们还有一条生路,她道:“想要太子妃好生活着也行,只要太子殿下把我夫君放出来,让们离开京城。” 澜止一个嘴巴抽过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玄音见他这般对待女子,不由咋舌,“你……你怎没有一点风度?还堂堂七皇子,你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澜止反手抽了玄音一嘴巴,这下树枝去戳她脸上刻着的叉叉,道:“怜香惜玉?风度?七皇子?本大爷告诉你,本大爷就是流氓,就你们这种姿色还指望谁怜香惜玉,你脸上就是本大爷的杰作。” “是你!”玄音听罢一傻,疯了似的吼了起来,剧烈的扭着身姿,然而被五花大绑着,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她眼泪刷刷流下,女人最爱的就是相貌,她一觉醒来无故被毁容,她连凶手都没看见,竟不想是澜止,“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相府哪里惹到你了?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哪里惹?哼,右相那老贼难道什么都没和他女儿说?若要计较起来,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足够把你们这群女人剁成肉酱!澜止用树枝狠狠抽在玄音脸上,鄙视道:“想知道为什么啊?不用着急,下了地狱问你父亲去,他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甘心啊,就还魂过来毁本大爷的容,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玄音的脸被抽了几下流血不止,玄丝看着胆颤心惊,一时也不敢说话惹澜止,她的印象里极少看见澜止,只是一直听说皇上第七个皇子生的和当年的莲妃一个模样,十分妖艳,在皇宫第一次看见时,她也深深惊叹着,只是不想澜止竟是这般有手段的人,颇为心狠手辣,比起容子画,她更不敢招惹澜止,容子画即便再生气也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吧。 第两百一十一章 君莫倾捉弄玄兮 “不用这么看着本大爷,快喊啊,叫啊,把你们那个泼妇妹妹叫出来,不然有你们苦吃。”澜止用树枝抽打他们,可那玄音破罐子破摔,摇着牙再疼也不开口,他便跳到玄丝那边,把树枝给削尖了,道:“叫还是不叫?不叫的画就在你脸上也画点东西点缀点缀。” “不要!”玄丝一缩脖子,闭上眼睛立即就喊了起来:“太子殿下,只要你把我夫君放出来让我们离开京城,我一定让玄兮放了太子妃。” 容子画不语,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澜止用树枝用力刺进玄丝的手臂,玄丝疼的大喊了起来,他便将树枝移到玄丝脸上,玄丝连忙道:“别,七皇子手下留情,我这就喊。” “老实点!”澜止坐在树枝上,听着玄丝一直喊这玄兮的名字,可这么喊了足足也有两个时辰了,玄丝嗓子都已经嘶哑了,可还是不见玄兮出来,不由连容子画也有些着急,他尚沉稳,澜止却很是着急,把树枝一丢飞下来站在容子画面前,凶巴巴道:“你说怎么办?那玄兮是聋子不成?还是她们根本不在寒山?” “她想要我的命,不会骗我。”容子画淡淡道,心里却也有些坐不住了,两天了,没有君莫倾一点消息,他只怕玄兮会耐不住性子伤害君莫倾。 两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树上的玄丝还在叫,和玄音两人被吊的头昏眼花,又冷又饿,几人都不知,此时君莫倾和玄兮也不是很好受。 一座古墓里,君莫倾正躺在棺材里,身边还躺着一具干尸,她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她已经躺在这里整整两天了,不吃不喝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说,还得忍受尸臭,面对干尸是不怕的,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盗墓的时候经常接触僵尸干尸,还有腐烂的,这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但玄兮是绝对想不到她敢爬进棺材里和死人面对面的。 玄兮在这墓里徘徊,脚步声特别轻,呼吸声亦控制着,没想到君莫倾这么狡猾,竟然如此熟悉寒山的地形,把她绑起来放在屋子里,自己出去找吃的回来后,只看到地上一捆绳子,追踪之下看到后山一个湖水波粼粼,寒山荒无人烟,谁会来,必然是君莫倾跳下湖惹起的水波,故而她也跳下去,在湖底既没找到君莫倾的人也没找到尸体,待她欲上岸时,却看见湖下面有一个洞,钻进来一看,是一座古墓,这座墓不大,但却有好几个暗门,她不熟悉古墓,不敢妄动,也不敢到处走,这里除了棺材什么都没有,阴森森的,很是吓人,她猜测君莫倾一定在这,但却又找不到人。 君莫倾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呼吸,若非这座墓的布局太过古怪,需要时间参透,而她偏偏最缺的就是时间,也不会临时躲到棺材里来,玄兮把她绑在屋子里的时候,她使用缩骨功跑了出来,无处可去只得跑到后山的湖里躲一下,谁知玄兮来的这么快,无意间发现湖底的洞,钻进来之后就立即打开棺材躺着了。 玄兮是千金小姐,纵然心狠手辣武功了得,但她不相信这千金小姐胆子肥到敢开死人的棺材,于是这么一躲就躲了两天,玄兮在旁边徘徊不走,她也无法,就这么躲在着,这躲三四天是可以,躲七八天不憋死也饿死了。 “君莫倾,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 想来是等了两天玄兮也等不耐烦了,君莫倾听到她在外面叫喊,更加小心呼吸着了。 玄兮竖起耳朵听动静,等了大半天连个回音也没有,她看了看旁边那间石室,想着君莫倾也许躲在里面,便想进去看看,只是这走到门边,看着里面又黑又阴森,好像随时都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跳出来一样,她又迟疑了,叫道:“你想躲的话本小姐就在这陪你耗着,本小姐有食物,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你有本事就饿死了也别出来。” 奸诈,居然还带了吃的东西,难怪等的这么淡定了,君莫倾狠狠咬了咬牙,捂着肚子,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肚子咕咕叫出声,想想也是,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最多只能再躲一日她就躲不下去了,这样会饿死,饿死还不如被她捉过去一顿毒打呢。 但就这么被捉过去又未免太便宜了她,君莫倾动着脑子,忽然灵机一动,诡计上心头,她想起以前跟爷爷盗墓的时候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有时是大量的尸蹩啦,或者什么其他的虫子,这些都不足为具,只要设备齐全还是可以保命的,但唯一一样是危险性最高的,就是碰见尸变,记得第一次跟爷爷盗墓的时候自己还很小,眼睁睁看着一具尸体做起来,掐着爷爷的脖子,那别提多恐怖了,那一回她被吓的魂不附体。 尸变,嘿嘿,君莫倾捂着嘴贼贼的笑了两声,打定主意之后,她开始轻轻的挪动身体,使用缩骨功,把尸体移到自己身体上,暗自庆幸着这句尸体幸亏没腐烂,若是腐烂了她宁愿被玄兮抓过去一顿狠揍,也不要跟腐烂的尸体躺在一起。 把尸体搬到自己身上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装神弄鬼了,她敲了敲棺材,发出空洞的声响,外面立即传来玄兮的声音,“谁!”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在这阴森漆黑的古墓里,颇令人毛骨悚然,玄兮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竖起耳朵,只听那声音不断传来,而且好像是从那棺材里传来的,她一下子后退好几步,手拽紧了袖子,壮着胆子道:“君莫倾,休要装神弄鬼吓唬本小姐,有胆量就出来。” 君莫倾心里冷笑,有胆量你就来开棺材,她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棺材,为了配合气氛,她甚至还发出了沉闷而幽怨的声音,连自己都忍不住一个颤抖,确实是怪渗人的啊。 “君莫倾!休想装神弄鬼,出来!”玄兮盯着那口石棺,心里很是没底,她自己一个练武的人都不敢开棺材,君莫倾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敢爬到棺材里不成?不是君莫倾,会是什么东西?难道还碰上鬼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死人墓 她在疑神疑鬼之际,君莫倾恰巧又发出了幽怨的声音,为了逼真,她恨不得唱一曲灵异歌来,那空旷悠远的调子,配合此时此刻的气氛,简直就是最佳之作。 “出……出来!”此刻玄兮已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怕棺材里会有什么东西,又怕是君莫倾在装神弄鬼,故而她进退两难,站在那不敢妄动。 君莫倾见还吓不走她,便开始使劲的拍打棺材,伸手去顶那棺材盖,使得整个棺材微微震动了起来,这个变动彻底吓到了玄兮,啊的惨叫一声竟然跌坐在地了。 君莫倾继续抖着棺材盖,用尽力气去顶,只听外面的玄兮惨叫连连,不一会就响起了脚步声。 为了安全,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听外面没有动静了,君莫倾才打开棺材盖,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实不见玄兮的影子,然而就这样她也是不敢出去的,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湖,万一玄兮还在上面等着,自己这样上去不是被她逮个正着?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暂时先留在这里吧,只是这样会饿死吧?君莫倾走到棺材前,给那个尸体鞠了躬,道歉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若是冲撞了高人,还望直接去找在棺材外徘徊不走的那个恶女,是她逼我的。” 这么象征性的跪拜了一下,正愁会饿死的君莫倾发现了玄兮遗留下来的食物,两个馒头,她一高兴捡起来吃了一个,虽然有些硬,但还是吞的下去了,定是玄兮太害怕,跑的时候把什么都丢了。 君莫倾在这死人墓里转了一圈,到旁边几间石室里敲敲打打,看是否有什么机关,建筑死人墓的那些工匠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肯定不止湖水那一个出路。 她开始细心研究起来,为了防止玄兮在回来,她很缺德的把那个尸体搬出来,放在了那间石室的门前,这样最起码玄兮再来时看到尸体会惨叫一声,甚至直接吓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知道外面白天还是黑夜,君莫倾坐下来休息了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寒山山顶,跑出死人墓的玄兮吓的魂不附体,趴在湖边大口喘着气,使劲呼吸,脸色惨白,眼瞳收缩,俨然是被吓到极致的反应。 就在她头冒出湖水的那一刻,她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她侧耳仔细凝听,竟然是大姐玄丝的声音,心中一个开心,正准备应时,却听玄丝是在求救。 “小妹,快出来吧,救救我和你二姐,小妹……” 玄丝嘶哑的声音不断传来,有气无力,玄兮立即明白,一定是容子画把玄丝和玄音带过来,威胁自己放了君莫倾,卑鄙,她重重一圈砸在泥土上,眼下别说交换了,君莫倾都给跑了,若是让容子画知道君莫倾不在自己手里,那容子画还不立刻把她们姐妹三个全都就地正法在寒山? 越想越后怕的玄兮爬上岸,躲在草丛里冷静了下脑子,现在玄音和玄丝在他们手里,他们一定要求她放了君莫倾,她该怎么周旋呢?最可恶的就是君莫倾,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万一突然窜出来跑到容子画那去,那么自己和姐姐们也一样没好下场,不行,必须赶在君莫倾之前,把玄丝和玄音救出来。 打定了主意之后,玄兮把计划在脑中过了一遍,她先让风把湿衣服吹干,好在穿的薄,寒山风也大,不会多衣服就干了,她把头发理了理,尽量藏住狼狈的模样,装作信誓旦旦,走了出去。 她不怎么熟悉寒山的地形,只知道这里是养兵马的地方,也只来过一两次,故而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出现在容子画和澜止的面前。 她一现身,容子画立即站起身来,澜止也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中尖锐的树枝一举,便要当做剑刺过去,玄兮努力稳住呼吸,把手一抬,喊道:“你若再进一步,君莫倾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澜止果真停下脚步,桃花眼凶光毕现,恶狠狠的模样十分吓人,玄兮瞥开眼睛,恰巧看见了被绑着吊在树上的玄音和玄丝,发丝凌乱,浑身都是伤痕,“你们……放她们下来。” 容子画双眼微微眯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见得带了刀剑,但他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果决却让玄兮感到畏惧,没来由的心跳的更快,只见容子画淡淡开口,声音轻轻的没有一点重量,却无端给了人更强的压迫感,“放了莫倾,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容子画知道,若不放她们走,她们也不会轻易放了君莫倾,玄兮这么恨自己和君莫倾,他担心这两天来玄兮一定狠狠折磨了君莫倾,若继续讨价还价浪费时间,还不如速速把君莫倾救出来。 容子画已经做了让步了,她们是反贼,按照容国规定当诛灭九族,玄兮却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话,况且君莫倾不在自己手里,若要交换的话,她上哪交一个君莫倾出来?便道:“你先放了玄丝和玄音,你们武功在我们之上,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安插了兵马包围寒山,我们要先下了山确定安全,我才会放了君莫倾。” 得寸进尺了!澜止怒不可遏指着她,双眉都竖立起来,“联合后宫妃子举兵造反足够你们死一万次,现在放你们一条生路竟然还恬不知耻要求这么多,本大爷先宰了你。” “你敢!只要你现在碰我一下,我就有办法让君莫倾生不如死,她现在被我关在一个地方,只有我能找的到她,如果你不想她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玄兮心噗通噗通快要跳出胸口,谁知道她此时此刻有多惶恐,澜止凶神恶煞,容子画又淡定的让人害怕。 听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被绑在树上的玄丝即刻道:“小妹,要救救你姐夫,他现在还被关在大牢里。” 现在哪还管的了他,玄兮只当没听见,澜止冷哼一声,“容子画,你倒是说句话,这帮反贼得寸进尺了,你是不是得拿江山去换,她们才肯放了君丫头啊。”他倒是不在乎放谁不放谁,只是这玄兮的嘴脸特让人厌恶。 容子画没有理会澜止,心中略略斟酌了会,道:“可以,但我要先看到莫倾,确定她还活着。” 看君莫倾是吗?哼,带你去那死人墓给鬼吓唬吓唬也好,玄兮一口应承下来,澜止却不愿意了,他轻声道:“本大爷看这毒妇说的话不能信。” 容子画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径自跟着玄兮后面走,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只道:“你留下看着她们两。” 第两百一十三章 君莫倾现身 跟着玄兮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来一片湖旁,湖水发绿,散着恶臭之味,十分恶心,容子画看了玄兮一眼,玄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率先跳了下去,容子画紧跟着跳进去,又随着玄兮到了那座死人墓。 玄兮仅站在外面不进去,道:“前面拐角处,有一间石室,我便将她关在里面,你不用妄想可以救走她,我在她周围安排了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接近她,她立刻粉身碎骨。”那个棺材就在拐角处里面的石室,打死都不会记错了。 容子画瞟了她一眼拽过她的手,轻松就将她拉了过来,就这么一拉,玄兮整个人被推到了前面去,踉跄几步直接撞到了君莫倾一早安排好的那具尸体上面去。 如此近距离看着一具尸体,还是干尸,玄兮吓的浑身颤抖,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她转过身,瞪着双眼睛僵硬道:“若要看,你自己进去看。” 说罢她疯了一样往外跑,容子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往前走去,待看见那干尸时,他亦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努力深呼吸几下,也便平静了下来,蹙起没有捂着鼻子,绕过那具干尸走进死人墓里,入目首先看到一个石棺,盖子被打开,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从小在皇宫,但凡后宫有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他也从来一笑置之,故而他断定这棺材盖和那具干尸都是人为的,玄兮吓成那样,又跑的那么快,一定不是玄兮干的,那难道是君莫倾?她真是在这里? “莫倾,你在这里吗?我是子画。”容子画看了看四周,发现有许多石室,他一边叫着君莫倾的名字,一边检查了每一间石室,然而除了棺材还是棺材,什么都没有,四壁阴暗,也没有入口。 难道被玄兮给骗了?容子画在这找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君莫倾之后,他便欲打开出口跳进湖里游上去,谁知出口竟然被大石封住了。 而玄兮在封了入口之后就回到了山顶,准备好说辞她一看见澜止,就道:“太子已经看见君莫倾了,堂堂一国太子自当一眼九鼎,他令你下山准备马车让我们走。” 澜止岂能那么好糊弄,他飞上树枝,狠狠一脚就揣在玄音身上,玄兮大怒,“你!” “你把容子画怎么了?不老实说出来,本大爷可就先送这毒妇去见阎王。”澜止手里握着把匕首,在玄音身上比划着。 玄兮暗恼澜止机灵,心里快速想着方法,道:“他武功了得,我能把他怎么着?他看见君莫倾了,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解救,他先前答应过要放了我们,你不准备马车也行,把我姐姐们放下来。” “好,放下去。”澜止轻佻的笑着,匕首割断了吊着玄音的绳子,玄音身体迅速往下坠,玄兮飞身往上欲接,岂料澜止速度更快,一脚便将玄音踢飞了出去,玄兮救助不及时,眼睁睁看着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的玄音摔的血肉模糊。 “二姐!”玄兮撕心裂肺惨叫一声,扑了过去,大树上的玄音大喊着:“小妹,小心!” 玄兮迅速回身,只见澜止握着匕首刺了过来,而这时,容子画也用内力震开了堵在出口上的大石,出现在几人面前。 澜止一见容子画没事,多少还是有些开心,一脚把玄兮踢到一旁去,道:“容子画,君丫头在哪?” 被恶整了一顿的容子画颇为恼火,连着心中对君莫倾的牵挂,登时就火了,怒视玄兮,“莫倾根本不在她手里。” “什么?”澜止懵了,不在玄兮手里?那在哪里?君丫头自己跑了? “哈哈哈……我早就杀了她了,你们当然找不到她,她已经被我碎尸万段丢下山崖了,现在尸体都被狗叼走了吧,哈哈哈……想找她吗?去山崖下找啊?也许还能看见她的头颅呢,我将她头颅砍下来,将她碎成数段,喝她的血,剥她的皮,哈哈哈……她早就被杀了,哈哈……”玄音的横尸当场彻底打击了玄兮,接连数日,父亲,弟弟,姐姐,一个个死在她眼前,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最亲爱之人死不瞑目,这种沉痛的打击她无法承受,自知已不可能再活下去的她放声诅咒君莫倾,“我咒她永远无法转世轮回,只能在这山里做孤魂野鬼,永远见不得光,我要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哈哈哈……” 容子画和澜止握紧了拳头,这个疯女人已经疯了吗?真的杀了君莫倾了吗?看着她这个癫狂样,容子画再也没有一丝理智,袖子一挥把她抛在地上,狠狠的卡住玄兮的脖子,用尽了所有力气,“说!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告诉我!” 澜止被激怒,亦丧失了理智,匕首甩到树上去,插在了玄丝的心脏上,血像雨一样洒了下来,玄兮看着,艰难的笑着,眼泪一滴滴洒下来,“哈哈哈……你们再也见不到君莫倾了,我化成厉鬼也会在这山里日夜的折磨她,让她永不超生!。” “喔?是吗?那对不住了,我想我估计百年之后不会葬在这座山上,劳烦你到别的地方去寻我,我一定等你。” 恰在三人都癫狂之际,君莫倾从山下爬了上来,费了不少力气,但仍笑吟吟的看着三人。 她完好无缺,一身青绿色长裙,虽然青丝微乱,脸上脏兮兮,但却没受伤,这一刻,容子画只觉得一股酸涩涌上眼眶,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泪,他推开玄兮,跑像君莫倾,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泪落不止,“莫倾……莫倾……莫倾……” 遭逢这一劫的君莫倾亦感动不已,抱住容子画,温柔的说:“子画,我还活着,能看见你真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玄兮看傻了眼,眼泪在眼眶里转着流不下来,君莫倾走过去,先是给了澜止安心的一眼,后对玄兮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从山下爬上来?行,我告诉你,也让你死个明白,你在死人墓里听到的棺材动向声,是我,我在棺材里动的手脚,不要问我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如果每个杀手都像你这样怕鬼,那还不如趁早回乡下种田为生,至于你好奇我为何不是从湖里游上来而是从山下爬上来,我只能告诉你,我善于打盗洞,也善于发现盗洞,这儿早在我们安排人到你们兵马里移花接木时,就已经有盗洞了,我只不过是顺势爬了出去。” 第两百一十四章 殉葬 容子画和子尘听着,觉得背后阴嗖嗖的,躺在棺材里……善于打盗洞,君莫倾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两还有些顾忌没有问,玄兮确是完全被像鬼怪一样的君莫倾给整疯了,扯着嗓子大喊着:“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你不去死?不公平,老天不公平!你一定是妖!妖女!我要杀了你。” 玄兮欲掐君莫倾的脖子,澜止一个树枝划过去,将她喉咙割断,“毒妇,去死吧!胆敢耍本大爷这么些天。” 玄兮到死都是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看着这三具死相各异的尸体,君莫倾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三人连夜回京城,到达京城时天已经亮了,看到君莫倾回来,嫣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声尤其响亮。 君莫倾和容子画沐浴更衣,又简单吃了些东西就上了马车进宫,半路上君莫倾想起皇宫的情况,便问:“大牢里怎么会无端着火?事情有仔细调查吗?父皇身体不好,这个消息你有无瞒着他?母后和祖母都好吗?” 皇上去世的消息容子画尚未来得及告诉君莫倾,握着君莫倾的手,他道:“父皇昨日驾崩了。” 闻言,君莫倾心中一紧,蓦然抬头看向容子画,皇上昨天去世,可容子画昨天人在寒山,他明知皇上去世却还留在寒山…… “莫倾……”见她眼眶泛红欲落泪,容子画忙抱着她,细声劝说:“一切都过去了。” 君莫倾摇头,眼泪全无征兆掉了下来,怎么可能过去,你待我这样好,不眠不休在寒山找我,连你父皇去世你都没有陪在身边,这般恩情叫我如何偿还?我又该如何离开你? 难怪今日一早嫣然便准备了白衣给她穿,只是她一贯打扮的素净,未曾想到这一点,进宫之后,百里阶梯上,文武百官哭声震天,后宫妃嫔几欲昏厥,太后卧床不起,皇后趴则在龙床旁久久哭泣。 见到君莫倾和容子画回来,皇后的眼泪愈加凶猛,昨日子尘告诉她大牢失火,玄兮逃走,劫走了君莫倾,她的心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如今见两人回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两人跪在地上,子尘久久盯着君莫倾看,不知不觉眼眶也红了,不知是为父皇的离去,还是君莫倾的劫后逢生,总有莫名的情愫在心中一点点的滋生,日子一久,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这种情感。 皇上举行的葬礼十分隆重,举国同哀,同时又有更多的朝政,容子画连悲痛的时间也没有,整日埋头在养心殿里,寸步也走不开,而太后自皇上驾崩后就一直卧床不起,身子也渐渐撑不住,澜止则一直陪在太后身边,寸步不离。 宫中太多事等待处理,子尘忙着帮容子画,君莫倾则频繁在后宫走动,皇后太过神伤,后宫许多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皇上一死,后宫妃子们显得很不安分,有想连夜逃走的,也有不愿活活陪葬而选择自尽的,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皇帝下葬后的第二天,君莫倾刚从坤宁宫回来,她与皇后商量妃嫔殉葬一事,皇后生在这个年代,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君莫倾来自二十一世界,自然认为这种拿活人殉葬的规矩很没天理,加之这几日后宫不断有妃子逃走被打入冷宫,妃子自尽未遂发疯被贬入辛者库,弄的她也是筋疲力尽。 对于妃嫔殉葬一事,皇后坚持按照规矩来,君莫倾无论怎么说,皇后还是觉得不能乱了规矩,她有些郁闷,拿活人殉葬这还是规矩了? 正午之时,她只身来到养心殿,想找容子画商量,看是否能将这些妃嫔都送去太庙,清寒一生也好过活活被埋,可当她来到养心殿外时,却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遗诏已立,还请太子殿下顺万民之心,择日登基。”老臣们纷纷下跪进言,声势浩大。 有一臣子道:“经过右相与琉妃叛乱,百姓们亦忐忑不安,如今先皇驾崩,突厥虎视眈眈欲进宫我朝,还请太子殿下早日登基,以定民心。” “你怎么站在这?” 冷不防后面响起了一道声音,把君莫倾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是子尘,立即一拳过去,“吓死我了。” 子尘笑道:“你鬼鬼祟祟躲在着,怎么反倒说我吓你了?” 君莫倾嗔了他一眼,子尘推了她一下,道:“现在又不是在上朝,可以进来的。”说罢拉着她走进养心殿,容子画一见她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把手一拂,道:“先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议。” 那群臣子也不敢多言,先皇驾崩,太子忙朝政忙的彻夜不眠,而且太子向来性子清冷,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这可是容国未来的希望。 “臣等告退。” 老臣们都退了下去,容子画合上奏折,起身牵着君莫倾的手坐在一旁,微笑掩盖住仓皇,道:“用膳了吗?” 君莫倾笑着摇了摇头,装作未看见他一闪而过的紧张,先皇驾崩也三日了,按照规矩,为定民心,容子画是该立即登基的。 子尘坐在一边喝着茶,还嘲笑君莫倾:“莫倾,以后看见你可就得给你行跪拜大礼了。” 君莫倾挑挑眉没回他话,容子画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后宫这两日如何?” 听见大臣们商讨让容子画登基,这心里边的阴郁险些让她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便道:“子画,这两日后宫中极乱,妃嫔们人心惶惶,有上吊自尽的,有扮成宫女欲逃出皇宫的,有许多都还只是及笄之年,若将她们都殉葬,岂非太残忍了?” 听着倒也是,后宫七十二嫔妃,有些还根本没见过皇上,也没被宠幸过,小小年纪就被拉来殉葬,确实是极其残忍,但这是自古便定下的规矩,从未改变,子尘道:“莫倾说的有理,只是容国自古便有这个规矩,若是不按规矩办事,恐怕祖母和皇后娘娘那关会过不去。” 第两百一十五章 明日登基 “规矩也是人定的,怎可如此固执不通人情?这两日我亲眼看着她们做出那些举动,有些都还只是年轻的姑娘,父皇根本未宠幸,我与母后商讨,母后也是坚持要按照规矩办事,只是这规矩未免太让人寒心了,拿活人殉葬,岂有天理了?”君莫倾愤愤不平,想我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制,就算是捉到小三,都没有浸猪笼的说法,你们这居然还要拿没有夫妻之实的活人殉葬。 这话说的很重,没有天理,也就是容国历代皇帝都昏庸,子尘脸色一变,忙道:“你小点声,让别人听去了……” “听去了如何?规矩是人定的,定这般规矩之人本就是不懂情为何物不尊重性命。”君莫倾不自觉的提高了嗓子,甚至还怒瞪了子尘,子尘那叫一个无辜,连连求饶:“是是,你尽管大声说,眼下二哥即将登基,你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谁能奈何的了你?” 提到登基,提到母仪天下,君莫倾没来由就是一阵闷火,站起身就要走,容子画牵住她,淡淡道:“子尘,你去祖母那看看吧。” 莫倾今儿脾气咋这么大?好像本王没招惹你啊?这不是无辜嘛?子尘好生委屈的看着容子画,离开了养心殿。 “莫倾,你近日似乎心情不佳。”容子画牵着她坐下,又亲自倒了杯热茶过去,这两日君莫倾的脾气一直很大,还记得昨天两个小太监在谈论新帝登基,普天同庆时,被君莫倾一顿训斥,赶去御膳房打杂。 他心里隐约知道是什么事,但却又无可奈何,右相连和琉妃造反又恰逢父皇驾崩,旁国虎视眈眈,民心不定,这个时候若不登基,国将有难。 君莫倾闭上眼睛深呼吸,垂下眼睛固执的不说话,心里一团乱,日子越近她越是不安,越是无法让自己平静,甚至只要听到登基两字她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发脾气。 容子画蹲在她身前,捧起她的脸时却发现她泪流了满面,心里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君莫倾扑进他怀里,眼泪忍不住的掉,心里的难过迫不及待就要宣泄出来,她放声哭着,紧紧抱着容子画,如今的你还身穿白衣,下一刻你会不会穿着龙袍站在我面前?我怕,我怕我们即可要分离,我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你…… 君莫倾一直哭,眼泪鼻涕都擦在容子画衣服上,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她无法控制,又怕容子画猜到她的心思,便哭着哽咽着说:“后宫废品何其无辜,我与母后商量这么久,母后却依旧要坚持己见恪守规矩,成千条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子画,放她们去太庙好吗?我不忍她们就这般无辜送命。” “好,别伤心了,都按照你说的做,好吗?”容子画轻轻擦干她的眼泪,他知道,这几日君莫倾的情绪变化不可能只为后宫妃嫔的存亡,为的是自己即将登基,他记得君莫倾曾说过不会让自己成为后宫的女人,每当想到这个,他就会在大臣们劝说登基之时反应冷淡,甚至不发一言。 江山是我的责任,而你,却是我心所系之处,我,又该如何? 君莫倾不愿待在皇宫里,趁着容子画在养心殿忙朝政之时只身回了太子府,此刻正是黄昏之时,她坐在花园中,披着薄薄的外套,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可回忆起来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可怜的三姨,无辜的流冥和莫云浅,还有澜止,都让她无法释怀。 流冥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好,是否可以忘记凌之带来的沉痛打击,她抱住双膝,把连埋在膝盖上,不一会儿就湿润了眼眶,当一个人被最心爱之人欺骗,那感觉比起万箭穿心,又能差多少?回忆起在右相府的种种,和流冥相遇的情形,那段时间虽然苦了点,却也是最开心的时候,然而快乐总是很短暂,而快乐背后藏着的刀剑,也会轻易让人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而莫云浅,被她女扮男装处心积虑的勾引到手,弄的遍体鳞伤,只剩下半条命,险些滚落山坡一命呜呼,如今捡回一条命,却要承受心爱之人远走天涯的痛楚,又该怎样度过每一个孤独凄凉的夜? 这些曾经对她好却又被她狠狠欺骗算计的容颜一个个浮现在脑海里,冰凉的眼泪仿佛要将自己吞没,君莫倾紧紧抱着自己,不能控制的哭泣。 直到天黑,直到晚风突起,雨轻飘飘落下,君莫倾轻声哭泣,随着淅沥沥的雨声,湿透了全身。 忽然她落入了一个怀抱,她没有睁开眼,也不问来人是谁,伏在那人怀里放声大哭,却总哭不尽心力的悲痛。 而抱着她的子尘只字不言,抱着她任由她嚎啕大哭,任由雨落在两人身上,不知不觉,他不知自己也是否落泪,只是感觉到眼角有温热的液体落下,从在御山相识的第一眼再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一天天变的温软,只是这种感觉,他永远都无法表达,也不能表达。 “莫倾,若是心里有痛,就尽情的哭吧。”我无法哭诉,无法诉说,永远都不能让人知道我这份不该的情感。 君莫倾抱住他的身体,狠狠的哭喊着:“我不要母仪天下,不要万千臣民,也不要锦绣江山,我只想和我所爱之人远离纷争,过最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这一点点小小的心愿都会伤害到那么多人,为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不能如愿,是我奢求的太多了还是我爱错了人,为什么……” 不知这么哭喊了多久,君莫倾渐渐筋疲力尽,哭倒在子尘怀里,子尘将她抱回房间,命嫣然给她换了衣服,就这么守在床边。 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他甚至不敢去牵她的手,也没有说一句话,直至天亮容子画回来。 “莫倾如何了?没事吗?”踏进房门,容子画来到君莫倾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昨夜落了雨,他一直担心君莫倾会去淋雨,幸而没有发烧。 子尘站起身让他坐在床边,道:“没事,就是心情不好发泄了一下,现在还睡着呢,二哥,宫里的事如何了?” 昨夜知道君莫倾出宫之后,容子画抽不开身,便让子尘回太子府来照顾她,自己则一忙忙到了天亮,眼睛还没闭就跑回来了,那些琐事真是压的他颇为头疼,想起来心烦意乱,只说:“登基继位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明日。” 第两百一十六章 盗墓终结 若是在往日,听到二哥终于要继承皇位了,子尘会比任何人都高兴,这么多年的付出,千辛万苦拔除右相琉妃一党,等的就是这一天,为的就是容国江山稳固,可就在昨夜听了君莫倾悲痛欲绝的哭喊时,他深深的震撼着,他没想到君莫倾心里对这会有那么大的抵触。 “二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合说,但我怕如果我不说出来,对你对莫倾都不好。”想了许久,子尘犹豫着开口。 容子画拉了拉被子,又把君莫倾的手放回被窝里,温柔的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子尘道:“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莫倾不喜欢也不适合生活在深宫里?” 容子画一怔,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中也略过一缕慌乱,道:“昨夜莫倾与你说什么了?” 子尘垂着眼睛不答,容子画起身与他走出房门,站在大树下,道:“子尘,是否莫倾与你说了心里话?” 子尘依旧咬着牙没有回答,这件事举足轻重,他心里清楚容子画对君莫倾的感情,如果将这事说出来会危害到容国江山,他断不敢轻易说出来,但是若不说,他又害怕容子画登基之时会与君莫倾发生什么事。 “子尘?”容子画蹙眉,昨夜他本是要回来,却诸多事缠身无论如何走不开,不想就这样似乎错过了些什么,他一直是知道君莫倾不喜欢皇宫的,但他可以保证即便是登基继位,后宫之中也只会有君莫倾一人而已。 子尘被逼的紧,心中又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很是两头为难,这时君莫倾起身,靠在房门前看着他们,刚睡醒显得很是慵懒,道:“你们在谈什么?怎么看上去兄弟两像是要打架了?” 瞧着容子画眉头紧锁,子尘安静垂头,像是吵架了一样,君莫倾走过去,道:“子画,一大早可不能欺负子尘。” 见她出来,两人都默契的抛弃了那个话题,心里却都不舒服,容子画把君莫倾牵进屋里,披上外衣,关心道:“清晨风凉,当心身子。” 君莫倾笑笑,由着嫣然服侍梳洗之后,与容子画子尘三人围坐着用早膳,她脸色淡然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却没说话,很是安静,子尘心里有事也一句话没说,容子画本来就话少,现在心里搁着事更加沉默了。 这顿饭吃的虽然没什么不同之处,却尤为安静了,用罢早膳正准备进宫之时,嫣然跑过来颇为稀奇,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之事,道:“太子殿下,莫将军的千金求见。” 莫云浅来了?三人顿时脸色都有些尴尬,尤其君莫倾,容子画见她为难,就欲对嫣然说不见,君莫倾却道:“带进来吧。” “是。”嫣然屁颠颠跑出去,把莫云浅带进来,今日的莫云浅穿着一身橙色的长裙,发上只插了一只橙色的簪子,看着很是素雅,只是神色憔悴,双眼无神,脸色也有些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云浅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十四王爷。”莫云浅规矩的行礼参拜,面容全无往日的身材,反倒显得有些安静了。 容子画随手一拂,君莫倾抬眼看她消瘦了这么多,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也有些心疼,子尘则端着茶不说话,三人心中都清楚莫云浅今日来的目的,必然是不离君莫夜的。 果然,只见莫云浅端正跪下,朝君莫倾拜了一拜,道:“云浅恳求太子妃能帮云浅找一找师傅的下落,云浅不能没有师傅,请太子妃成全。” 容子画和子尘都看着君莫倾,很是替她着急,谁想到莫云浅竟然会对君莫夜情根深种? 君莫倾叹了一口气,道:“那日不是跟你说过?堂兄他早已经离开京城,一路南去,我也不知他欲往何方,他既然承诺三年之后会归来,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莫云浅跪在地上很是冷静的回答,这种冷静让三人都觉得怪怪的,“师傅还未离开京城,那日云浅在山坡上受难,是师父救了云浅的性命,可当云浅醒来,却不见师父踪影,太子妃,恳求您的成全。” 君莫倾揉着太阳穴,十分为难,正欲再劝,突然莫云浅从袖里抽出一把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君莫倾大惊,道:“你冷静!” 子尘和容子画也吓了一跳,不知她竟有这般准备,难怪说话那么冷静,阴嗖嗖的,莫云浅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眼泪簌簌的流,“太子妃,恳求您的成全。” 她这模样完全是豁出去了,为了君莫夜可以不要性命了,君莫倾生怕她伤害了自己,忙道:“如此也罢,待太子殿下登基当日,京城外还是那个山坡处,我让堂兄去见你。” 哐当一声小刀落在地上,莫云浅哭着给君莫倾磕头,将脑袋都磕出血来,君莫倾将她扶起,看着她步履踉跄的离开太子府,心中酸涩不已。 莫云浅离去后,君莫倾愈加心不在焉,子尘听她方才那句话,更觉得有什么问题,二哥登基当日莫倾要去见莫云浅?是真还是只是敷衍?他道:“莫倾,二哥……明日登基。” 轰的一声,君莫倾只觉得脑袋瞬间空荡荡,她双眸微瞪看向容子画,这个表情让容子画心里感到很不安,有吃惊,有不舍,还有一种令他很不舒服的决绝,瞬间似乎和君莫倾的距离拉开了很远,让他感到慌张,“莫倾……” 子尘也怔怔的看着君莫倾,君莫倾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子画,良久良久之后,久到容子画和子尘都心慌的时候,她挑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已经昭告天下了吗?” 容子画没有回答,小心的牵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温度,心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她,这让他前所未有的害怕了起来,“莫倾,我……” 君莫倾轻轻靠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总是要登基的,已经拖了这么些天了,也应该安百姓的心。” 她一瞬万变的态度更让容子画心里没底,子尘也一声不吭,担心的看着她,她却笑着道:“不是要进宫嘛?走吧,我还想去看看司制房给我量身定做的凤冠呢。” 被君莫倾催赶着进了皇宫,明日就要登基,容子画有太多的事必须准备,子尘也得跟着去帮忙,君莫倾也被皇后拉着说这么说那么,礼仪大堆,还需要试穿凤袍,看着皇后激动的都要落泪了,君莫倾微笑着一一按照她说的做,耐心听着她说大堆的话,一直到黄昏,才抽出空来,本是要去养心殿看看容子画,却看见满朝文武都在养心殿里,而容子画正面色淡静的听着他们说话,这种画面让她措手不及。 她只身一人来到长春宫,一脚刚踏进去,就被澜止整个抱起,吓的她惊叫,“啊!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澜止抱着她又搂又亲,上窜下跳一点也不避忌,幸好长春宫的奴才都被太后赶到外面去,否则这模样岂像话了? 君莫倾抓着他的手臂,生怕他太兴奋把自己半途给扔下来,澜止哈哈大笑,笑声爽朗,终于等来这一天了,明日容子画登基,君莫倾承诺过等到容子画登基那天她就会跟自己走,岂不就是明天嘛,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怎么能不大笑呢?“明天我们就能走咯,远离这个鬼地方咯,我太开心了哈哈哈……君丫头,你开心不?” 澜止笑靥如花,桃花眼一眨一眨,就巴巴等着自己说开心,让君莫倾很是心酸,她点了点头,扯出一个笑脸,道:“开心,当然开心。”澜止忍受着对皇宫的厌恶,忍受着残忍记忆的回忆,在这皇宫里等了自己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而自己,也将为对澜止所作的伤害补偿。 在长春宫待了半日,澜止准备了明日离开的路线,说了一大堆的话,君莫倾坐在一旁听,等到离开长春宫,她才发现自己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这一夜留在了皇宫,容子画忙到没有时间用膳,一直到深更半夜,君莫倾跑去厨房亲手做了些糕点,不知不觉眼泪哗哗哗的掉,融进了糕点,她努力微笑着,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来到养心殿,容子画正处理完最后一张奏折,见她过来,忙起身去扶她,仔细的看着她的神色,道:“可辛苦了?母后是不是缠着你说很多话?” 君莫倾将点心喂到他嘴里,把羹端给他,温婉的笑着:“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朝政,你若总是忘记用膳,对身子不好,容国天下系你一人身上,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容子画放下点心牵着她的手,道:“有你在身边,再辛苦我也不怕。” 君莫倾笑着靠在他怀里,道:“子画,我想去看看月色,你能陪我吗?” 容子画欣然点头,带她飞上养心殿屋顶,搂她在怀里,听她说:“子画,世间的事总是不如人意,你不喜喧闹,却偏生在帝王之家,即便你再不愿意,也必须登基为帝,你可怨恨这一切?” 容子画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牵着她的手,道:“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与你在御山上度过一生,只是这一切无从选择,幸而有你陪在我身边,再多的担子,只要有你,我都愿意抗。” 君莫倾潸然泪下,“子画,吻我。” 月色下,两人仿若坠落凡间的仙人,衣袂飞扬,十指交缠,缠绵之吻令满空繁星失色。 子画,我爱你,因为这份爱,我深深的伤害了澜止,伤害了十几年前莲花宫的所有人,我们愧对澜止,我会用我这一生,代你去偿还。 次日天不亮,容子画便已忙的脚不沾地,皇宫中人来人往,张灯结彩,普天同庆,而君莫倾身穿白衣,长发竖着一根白色绸缎,眼角点着一颗泪痣,与澜止同坐一匹马,离开了京城。 当皇宫大殿之上,太监宣读先皇遗诏,新帝继位,新后接掌凤印之时,太监通传了三声,却迟迟不见新后现身。 新帝亲自找遍整座皇宫,最后得十四王爷相告一袭话:当夜太子府后花园,有女子冒雨而泣,愿得一心人,携手天涯,不爱江山如画。 新帝泪落当场,脱一身龙袍,弃文武百官,策马出皇宫,却在京城外的山坡处,见莫将军之女莫云浅泪落满容,手持一封信交给新帝。 信中几行娟秀字迹,乃心爱之人亲自书写:子画,你我各有责任在身,这万里江山便是你的责任,远走天涯便是我的责任,还记得初相识,只一眼,我便知你是我的劫,只是缘终有尽之时,我留给你的,是我的心和我的过往,子画,你一直都没有问我来自何方,今日你我分离之际,我想是时候告诉你,我来自遥远的时空,千年之后的世界,一个你触摸不到,我也回不去的世界,我想,跨越了千年来到这,只是为了遇见你,我心足矣。 子画,此一生,卿心系君心,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