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 第一章 穿越了 第一章穿越了 听着院子里敲锣打鼓声一波比一波响,瑾言动了动麻木的手臂,她已经被困在这里两个时辰了,可是外面的欢天喜地完全盖住了她求救的声音。今日可是她和顾傲风的大婚之日啊,但她却被人绑在这里。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踢开了,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看着狼狈不堪的瑾言,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哟,这还是我们柳家的掌门人吗,瑾言,没想到吧。”女子缓缓的蹲下身体,单手抬起瑾言的下巴,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在她的脸上划下了一道四五寸长的口子。 看着鲜血慢慢的流下,女子发出癫狂的笑声,将手中的簪子丢到一边,一脚踹开面前的瑾言。 “姐姐,为什么!”面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瑾言和姐姐的关系从小就特别的好,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柳青桑竟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只见她眯着眼睛,嘴角微微抽搐着,“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爹娘为什么,他们总是护着你,爱着你,把掌门人之位传给你,把你嫁给整个东胜最优秀的男人,顾傲风。”青桑指着门外那欢天喜地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咒怨。 “我呢,我有什么,我只有满腹的怨恨无处发泄,只有满腹的暗恋无处投递。”突然她拍了拍洁白的手心,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 瑾言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体,此时的柳青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她的理智已经被怨恨取代了。 “柳瑾言,今日我就要看着你怎么身败名裂。”柳青桑轻轻挥手,只见几个男子朝着此时已经武功全废的瑾言走去。“好好的享受吧,今晚,她是你们的了。” 关上桃木制的房门,她微微喘了一口气,随手将门上的喜字撕得粉碎,抛向空中。屋内顿时传来瑾言的尖叫声和几个男人的淫叫声。 看着三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瑾言不停向后挪动着身体,可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灵力,武功也被姐姐的毒药害的全都没了。 “小美人,给大爷亲一口。”一个男人将脑袋埋进了瑾言的胸膛,满身的酒味熏得她头晕脑胀。 看见带头的男人占了上风,其它几个兄弟自然也铺了上去,三人迅速的就将瑾言的喜袍脱得一干二净,光洁如玉的身体一丝不挂的袒露在三人面前,男人的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可是瑾言却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别过来,啊!”瑾言手上的身子被他们解开了,可是失去驾驭之术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自我保护能力了。 带头的男人将她摁倒了床上,朝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闪的她的脑袋嗡嗡直响,“妈的,还装什么清纯,待会等新郎官回来了,不知道会怎么看你这个小贱货。” 站在身后的两个男人,相对一笑,两人将瑾言的双腿拉开,也扑了上去。三双粗糙的大手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瑾言盯着微微开着的房门,只见柳青桑冷冷的看着她,粉色的唇边还带着讽刺的笑。 “傲风不会放过你的,柳青桑……你。”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瑾言难以置信的半张着嘴,透过门缝,她看见的不仅仅是姐姐,还有……还有站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的顾傲风。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自己最爱的男人,正看着自己怎么被一群男人侮辱。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瑾言摇了摇头,朝着门外伸出一只手,“傲风,救我,救救我……”声音都变得嘶哑,可是她还是选择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床上的男子突然吻住了她的唇,一股恶心之感从胃里翻腾而起。顾傲风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瑾言见状大喜,他一定是来救她了。就知道,顾傲风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三个男人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顾傲风,纷纷愣住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身喜服的顾傲风显得格外的精神,满头青丝肆意的散在两肩,突然他抬起瑾言的下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贱女人,真是不守妇道,该死。”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讶的长大了嘴,除了柳青桑,这样的结果正是她和顾傲风早就策划好的,而她那个傻妹妹,却义无返顾的跳进了这个陷阱。 “你们看什么,继续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顾傲风一把将瑾言丢到了地上,转身坐在了身后的板凳上,拉着青桑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两人的动作好不暧昧。 瑾言的双眸瞪得滚圆,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阵阵寒意袭上心头,这就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最亲的姐姐。 算她柳瑾言,瞎了眼。 柳青桑朝着顾傲风吻去,眼神还不停炫耀的望着躺在地上的瑾言,“你们让她叫得最大声,否则你们就和她一起去死。” 几个男人一听立马来了劲,一个男人直接抱起了瑾言,将她的双腿架在了自己的腰上,正准备开始冲击,可是瑾言的脑袋突然搭了下来,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啊!!”男人一阵慌乱,将她丢到了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 顾傲风和柳青桑立即上前查看,只见瑾言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经脉已经全都断了,看来她是守着自己最后的贞洁,自断经脉了。 瑾言微微喘着气,嘴里还不断的涌出鲜血,满眼的不甘,满心的怨恨盯着顾傲风。 “我,柳……瑾言,一生最错……就是嫁给你……顾傲风。” 顾傲风一阵冷笑,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心,朝着身边的女人挑了挑眉,拿着身后的红布就将瑾言裹了起来。 一阵颠簸,瑾言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只知道,寒风一阵阵侵袭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周围安静了下来,顾傲风车来包裹着她的布帘,瑾言看见的第一幕,就是三个红色的大字“绝命崖”。 柳青桑走到她的面前,无辜的露出天真的笑,“好妹妹,你就安心的走吧,这绝命崖这么高,一定离天堂很近,相信你一定会早登极乐了。” 瑾言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坠了下去,回眸一开,站在崖边的两人,脸上带着嘲讽的笑,而她却落入万丈的深渊。 她的恨,她的怨都化成一丝绝望的眼神,消失在东胜大陆上…… 武立四年,春,蜀国皇朝,整个庸王府都喜气洋洋的,可是宾客的脸上大都带着嘲笑之色,因为今日成婚的不是别人,正是蜀国出了名的傻子,庸王——冷无殇。 洞房之内,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的动了动睫毛,薄薄的眼睑下眼珠滚动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喜婆可是高兴坏了。 “王妃,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老婆子了。”喜婆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新娘,拍了拍差点停止跳动的心脏。 这王妃也是个烈女子,竟然在花轿里自杀,还好她发现的早救了回来,否则,她这老命,可就保不住喽。 床上的女子,微微蹙眉,看着周围的布置,惊讶的张开了嘴,“这是哪里,我怎么……”女子小声的嘀咕了一下,喜婆并没有听见。 此时躺在床上的新娘不是别人,正是被顾傲风和柳青桑退下山崖的柳瑾言。而喜婆口中的王妃柳瑾言却早已死在了花轿里。 瑾言听着喜婆在一旁解释,惊讶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她不是在做梦,“竟然会这么巧,这具身体的名字竟与前世自己的名字一样。”这是不是也预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摇摇晃晃的闯进了洞房。喜婆一见他,立即兴匆匆的跑了出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蜀国的庸王爷——冷无殇。 看着眼前的男子,瑾言赶紧跳下了床,看着身边的铜镜,里面赫然是另一张脸,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时怎么回事,她的魂魄似乎是穿越了。而前世重重肮脏的回忆,让她对男人有着莫名的痛恨。 “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瑾言拔下墙上的匕首,指着男子,深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精芒,她虽然没有武功了,可是驾驭之术还是可以使用的,只要找一个灵力充足的地方,她的武功就可以很快的恢复。 男子一双冷眉竖起,一步步朝着瑾言走来,似乎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傻里傻气的笑容,和俊朗的外表看起来一点也不般配。“娘子,嘿嘿。” 瑾言闭着眼睛,将手中的刀朝着男子丢去,刀柄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手腕上,“啊!!”冷无殇捂着手腕坐在了地上,看着手上的血迹,又是哭,又是闹。 面前的男子突然想一个孩子一样哭闹起来,弄得她不知所措,连忙关上了门,生怕别人听见。 “我警告你,不准哭,不准盯着我,不准叫我娘子。”柳瑾言拿着桌上的苹果朝着他的嘴里狠狠地塞了塞,白色的苹果汁流的满嘴都是。 “呜呜呜……”苹果掉在了地上,冷无殇一脸的可怜望着她。“娘子,欺负人。” “住嘴,你要是在哭,我再也不理你了。”瑾言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这种哄小孩的方式,是以前爹娘哄自己的,百试百灵。 果然,冷无殇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点了点头。这让瑾言得瑟起来,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面。 “以后你都要听我的,否则我就不要你了,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瑾言一边邪魅的眨着双眼,一边帮他包扎伤口。 冷无殇眨巴着一对色迷迷的桃花眼,连忙点头,惹得瑾言扑哧一笑。虽然他是傻子,可是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不知强上几百倍,比如说顾傲风。 第二章 银面男子 第二章银面男子 冷无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桌子上的瑾言,两个人的动作显得格外的搞笑。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不准盯着我,你怎么不听话。”瑾言抓了一把花生就朝着冷无殇脸上砸去,可是这小子的身手还挺矫健的,张着嘴,一颗花生都没落下,全都掉进嘴里。 瑾言微微蹙眉,冷无殇才开始收敛,害怕将她惹怒了,把自己卖到窑子里去。 “现在你好好的睡觉,听见没有。”瑾言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给他盖上被子,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要是这个宝贝王爷冻着了,她又有的受了。 可是每当瑾言才回过头,他就很不老实的将被子一脚踹开,然后**着上半身坐起来。 蜜色的肌肉在银色的**下约隐约现,瑾言连忙捏住自己的鼻子,天生的妖孽,害得她差点流鼻血。 “娘子,四弟说,只要我躺在你身上你就会有宝宝了。”冷无殇将瑾言拉到床上,正欲压倒她。 “那你去躺在你四弟身上吧。”瑾言满头黑线看着眼前的傻子对自己动手动脚,要不是她现在灵力没有恢复过来,一定一掌劈死他。 “娘子,四弟说,男男授受不亲。”冷无殇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训练有素的将那件碍眼的喜袍脱了下来。 瑾言连忙打住,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朝着他的脖子就是重重的一击,也不知道下手多重,只是看见他失去了知觉。 冷无殇才倒下,就看见她赶紧穿上衣服,跳下了床。 “好好的睡吧,明天我来叫醒你。”瑾言为他盖好了被褥,这一次他总算是老实了。 月光照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一层层氤氲的雾气,偌大的王府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庸王不受宠,所以府里人丁稀薄,就连晚上巡视的侍卫都屈指可数,看来自己嫁的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受气的主。 湖面上的九曲桥直通湖心亭,红色的纱帐在寒风中烈烈飞扬,瑾言想着前世的事情,暗自伤神。老天爷为何将她送到这种地方,她的恨,她的怨都还没有报。 “几时夜雪几时休,年少轻狂空白头,妾心所归君心叛,不如无情自始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柳瑾言一切都是你太大意了。 突然一道银光划破黑暗的夜空,瑾言迅速的警觉起来,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的内力深厚,可是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有人在这座亭子里。 “这样绝情的诗,竟然出自王妃的口中,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瑾言走出凉亭,只见一男子缓缓的从空中落下。 白衣胜雪,风吹起了额前一缕发丝,看起来是那样的豪放不羁,,举手投足之间仿若天人,遗世独立。手持一支玉箫,嘴角微微扬起,只是这脸上带着半截银色的面具,使人看不清容貌,可是光看身形也知道,此人内功的深不可测。 男子落在瑾言的身后,黑色的长发放荡不羁的披散在双肩,虽说是寒冬还下着雪,可是他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白纱衣。 “你是谁,难道不知擅闯王府是死罪吗?”瑾言本能的转过了身,因为除了自己相信的人,否则她的背后不会交给任何人。 男子仰头大笑,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手中的玉箫同时也被他放回了袖中。 “第一天当王妃,就这么大的架子,在下佩服。”男子对于瑾言的话根本就不以为意,还不请自来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凑在鼻尖闻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瑾言露出一抹鬼魅般的笑容,一只手直接朝着男人打去,深紫色的火焰标记在手中若隐若现,一团暗红色的火焰才飘到男子的面前就消失了。 白衣男子笑得将嘴里的酒都吐了出来,瑾言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掌力,气得直跺脚。要不是这里灵力稀薄,她绝对不会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呦呦,王妃这团小火苗烧的,本公子还真是被弄得全身火热啊。”男子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这桂花陈酿可是难得一见的民间陈酿啊,虽说不及他最爱的雪凝脂,可是依旧回味无穷。 “不如让本公子来教王妃几招,可好。”男子将手中的酒杯抛向空中,单脚点地,顿时腾空跃起。 瑾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男子抱在了怀中,看着脚下,竟然离地面有五米的距离。 男子突然松开一只手,将瑾言抛向地面,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眼看着就要碰到坚硬的地面的时候,男子飞速的接住了她,两人在空中摆出了一个暧昧至极的姿势,安然落地。 “下流!!”一脚才触及地面,瑾言飞起来就是一巴掌,打的男子措手不及。 可是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接住刚才抛上去的酒杯,一饮而尽,满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今日告辞了,下次再与王妃切磋。”男子抽出玉箫,朝着亭外飞去,临走时还朝着瑾言抛了一个媚眼。 “你是谁?为何不留下姓名。”瑾言追了出去,拿着桌子上的水果朝着男子扔过去,可是距离太远了,那些水果全都掉到了水中。 “若有缘再见,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白衣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湖心亭只剩下瑾言一人,刺骨的风才让她稍稍回神。 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那个白衣男子竟然就这样消失了,看来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奇人啊。摸着滚烫的脸颊,瑾言的心好似小鹿乱撞。 看着手掌上那个深紫色的火焰标记渐渐消失,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这个灵力稀薄的地方,缺少了驾驭之术,她要怎么自我保护呢。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锣声,看着侍卫和侍婢全都朝着新房的方向跑去,瑾言也跟了过去。 暖玉阁外,敞着喜服的冷无殇又吵又闹的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府里的老妈妈和婢女都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要娘子啊,我要娘子……”一个那么俊俏的男人,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躺在地上甩无赖,闻所未闻。 瑾言推开挡在前面的侍卫,用轻功飞到了他的面前,所有的吓人都惊呆了,他们的王妃娘娘是从空中落下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瑾言狠狠地瞪着跪在脚下的一群奴婢,刚才冷无殇不是被她打晕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奴婢葵香,求王妃饶命。”那个叫做葵香的小姑娘,吓得直哆嗦。“刚才奴婢们赶到的时候,王爷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瑾言挥了挥手让院子里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这么丢脸的事情,明天不得传遍整个皇朝啊。 坐在地上的冷无殇也不再说话了,看着瑾言要杀人的眼神,乖乖的躺回了床上。 “你是不是想去窑子了,乖乖的给我闭上眼睛。”瑾言嘟着小嘴,坐在床边哄着他睡觉。 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附在这具破身子身上,听说这个柳瑾言是柳丞相家的二女儿,不受宠就算了,还要嫁给这个傻子。 看着冷无殇熟睡的样子,瑾言无奈的笑了,其实他不吵不闹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和平日里傻里傻气的样子差的太远了。只是她再也不相信这世间上所谓的爱情了,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看着冷无殇安静的脸庞,瑾言的心却静不下来。 第三章 教训姐姐 第三章教训姐姐 天才蒙蒙亮,葵香就带着一大群婢女过来敲门,瑾言皱了皱眉,不情愿的睁开了眼。可是谁知看见的竟然是冷无殇那张俊脸,两个人躺在一起,还十指紧扣。 她不是睡在床边吗?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的。 “王妃王爷,奴婢们前来伺候。”葵香和其他几个小丫鬟通通跪在了门外,等着开门。 柳瑾言一个翻身就跳下了床,单手就掐住了冷无殇的脖子,脸上还带着阵阵红晕。 “冷无殇,你对我做了什么。”看着睡眼朦胧的冷无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就想一掌劈死他。 “呜呜啊啊~~娘子欺负人,娘子欺负人。”这个臭傻子竟然撒起娇来,双脚在床上踱来踱去,吵到跪在外面的丫鬟都听得一清二楚。 柳瑾言做了一个冷静的姿势,双手合十朝丹田压去,算自己倒霉,她忍。果然瑾言冲着他一笑,冷无殇就立刻安静了,还乖乖的下了床。 洞房花烛夜的规矩,瑾言还是懂得,拿出放在床边的佩剑,将手划破,让血一滴滴的滴在白榻上,不过这一幕她没有让冷无殇看见,否则他一定有问个不停了。 “葵香,进来吧。”瑾言打开门,让外面的丫鬟进来。 只见葵香领着四个十五六岁的小婢女,捧着水和衣服进来了。其中两个丫鬟去铺床,看见床上的血迹纷纷红了脸,还偷偷地笑,这一切都被瑾言看在眼里。 “奴婢伺候王爷,王妃更衣。”葵香和毓秀捧着衣饰半跪在两人面前,这冷无殇倒是很习惯被人服侍,可是瑾言却处处别扭。 以前的她虽说是掌门,可是什么事情也都是自己动手,从来不讲究这些礼仪,可是现在却要处处守规矩。 葵香为她系上最后一道金绳,然后慢慢地退下,瑾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微启。这也太华贵了吧,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上面全是用金银线绣出的蝴蝶,腰间挂着七彩的琉璃珠,高高挽起的同心髻参鸾髻伤插着一支紫玉金步摇。 “葵香,非要穿得这么隆重吗?”看着自己这一身珠光宝气,瑾言微微的皱眉。 “因为今日王爷和王妃要进宫,所以衣饰都要特别的讲究。”葵香帮她整理衣襟,一边欣赏着新王妃的美貌。 这人人都说柳家的大小姐柳诗语是蜀国的第一美女,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这柳瑾言更美呢,而且骨子里还透着一种倔强。 紫宸殿外,瑾言和冷无殇正要进殿,却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当今的圣上,冷无殇的大哥,冷志轩。 “这不是庸王吗?”冷志轩一脸坏笑的朝着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紫绡翠纹裙的女人,满脸的不屑和嘲笑。 “参见皇上!”瑾言拉着身边东张西望的冷无殇给皇上行礼,这小子的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哪里还记得礼仪。 冷志轩和身旁的紫衣女子相视一笑,露出狡黠的笑容,只见女子走到瑾言面前,很似亲切的拉住她的手,脸上还带着雍容华贵的微笑。 “妹妹要进宫,怎么不和我这个做姐姐说一声。”此人正是当今最得宠的德妃娘娘,柳诗语,也就是瑾言的姐姐。 瑾言心中已经将这对狗男女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了,早就听葵香说过,以前在柳府的时候可是受尽了这个柳诗语的气了。现在她做了德妃,自己却嫁了一个傻子,她不是更得意了吗。 冷志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可是眼神却是不停的游离在瑾言的身上,怎么以前他就不知道,这柳家的二小姐也是一个大美人呢。 “这个好漂亮啊。”冷无殇突然扑向柳诗语,随手就扯下了她发髻上的那朵穿云紫玉钗,转身就插在了瑾言的发髻上。“娘子带着更好看,嘿嘿。” 因为力气太大了,所以将柳诗语的头发都弄乱了,她一脸狼狈的遮住了自己的脸,对着身边的侍卫和奴婢大吼起来,刚才的娴熟之态荡然无存。 “你!!”带着金戒指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傻笑着的冷无殇,“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给我拿下。”柳诗语连忙用丝绢遮住了脸,这种狼狈的样子要是给人看去了,那还要不要活了。 一群侍卫冲了过来,可是却被瑾言拦住了,毕竟是王妃,所以那些侍卫们也不敢乱来。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家王爷再怎么不济,按照蜀国的律法,也算得上是一个正一品,而你只是一个妃子,最多算的上三品,你这样做似乎不合礼法。”瑾言单手就将拦在自己面前的长矛丢到了一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眼底的一丝精芒,吓得那群侍卫更是不敢动弹。 柳诗语满脸的惊讶望着柳瑾言。才多少的时间而已,她竟然会有如此的转变。在丞相府的时候,她只不过一个庶女,即使自己是如何欺凌她,她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这会儿,只不过是多了个王妃的头衔而已,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的放肆,还敢顶撞她。 “对本宫不敬,就是破坏宫规,理应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王爷又如何,来人,给我拖出去!”柳诗语一向是骄横惯了的,谁敢违逆她的意思,就是找死。 “慢着!”瑾言走到冷志轩的面前,行了跪拜礼。“我家王爷的确有错,可是皇上都还没开口,姐姐这般举动岂不是不将圣上放在眼里,怎能五十步笑百步呢。” 柳诗语气的举起手,恨不得给她一耳光,可是却被冷志轩拉住了,这才作罢。 “够了,今日庸王大喜,此事就不再追究了。”冷志轩尴尬的笑着,并且将身边的侍卫全都屏退了。若是这件事情德妃还是不愿意让步,丢面子的可是他这个皇上。 看来这个冷志轩算不上明君,但是也算得上一个精明的人,只可惜德妃却太不识大体了,估计这冷志轩应该会好一段时间不去她的宫了吧。 “皇上宽宏大量,瑾言应该多多学习才是。”瑾言的嘴就像抹了蜜糖一样,将他逗得哈哈大笑。 两姐妹互相瞪了一眼,纷纷将头扭开,瑾言挑眉一笑,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让柳诗语不寒而栗。似乎在宣告胜利,又似乎在向她宣战。 深冬的寒风吹袭着两人的身体,瑾言毫不在意的拉住了冷无殇的手,而柳诗语却是独自一人看着冷志轩稍带怒意的离去,满眼着急。 看着柳诗语失落的样子,瑾言不经意的勾起了嘴角,深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得意,“那么姐姐就记住了今天的教训,别让外人觉得我们皇室中人都是不懂规矩的。”瑾言拉着冷无殇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傻子也好,聪明也罢,至少冷无殇从一而终,可是冷志轩却是见一个爱一个,所以可悲的是她,柳诗语。 “那臣妾就和王爷告辞了。”冷无殇看见瑾言的眼神,朝着柳诗语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迅速的拉着她的手,跑出了紫宸殿。 本就颜面尽失的柳诗语,看见那个鬼脸之后更是气愤异常,站在阶梯之上双拳紧握,双眼冒火的看着跑向远处的两人,柳瑾言,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冷无殇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拉着瑾言朝着御花园跑去,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她们下跪。 “王爷,你轻一点啊。”瑾言甩开他的手,心疼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腕,这个冷无殇还真是有力无脑啊。 “娘子刚才好棒啊,把坏女人给打走了,哇哦哦!!”冷无殇摘了好几朵花,开心的全都抛到了空中,又是蹦又是跳的。 瑾言抿唇一笑,还真是孩子气啊,不过刚才还真是痛快啊,以前自己的这句身子天天被那个柳诗语欺负,现在她可不是以前的二小姐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谁敢找庸王府的麻烦,就是找死。 “噢噢噢,打死坏女人。” 瑾言听着他一口一个坏女人,心里才舒服呢,最后竟然迎合着他一起在御花园的栉雨亭手舞足蹈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冷无殇顿时停了下来,瑾言抬头一看,目瞪口呆。 美男子啊,只见两个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缓缓的走入亭中。 第四章 谪仙王爷 第四章谪仙王爷 走在前面的男子,冷峻的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忧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冷漠却吸引人。一身青色的广袖长衫,腰间缠着一道银色的腰带,上面镶着一颗羊脂白玉还发出莹润的光泽,更为特别的是她有一双紫色的瞳孔。 冷无殇一看见他就变了脸色,看来似乎很害怕他一样。 “这位就是嫂子吧!”走在后面的男子,一下子就窜到了瑾言的面前,上下将她打量了好几遍。 “你是谁?”瑾言看着站在青衣男子后面的紫衣男子,这人倒是很活泼啊,和旁边那位冷冰冰的比起来,就好像这寒冬里的一团火焰,燃烧不尽。 “你不知道我是谁?”男子像猴一样跳到了桌子上,扔了一个人参果给她。“本王爷正是大蜀第一美男子,冷羽飞,这是我二哥,当今宣王爷。” 瑾言突然嗤笑一声,大蜀第一美男子,亏他敢说啊。不过姓冷,那么就是皇族了,瑾言微微蹙眉。进宫之前,葵香将皇家的所有的重要人物全都告诉她了。 皇上冷志轩,宣王冷亦风,庸王冷无殇,睿王冷羽飞,那么眼前的这两位就是…… “参见两位王爷。”瑾言连忙行礼,这里的一些礼仪,她是不熟悉,可见到比自己官大的行礼总是没错的。 冷羽飞连忙扶起了自己的这位嫂子,他与冷无殇是一母所出,自然感情深厚,可是那个宣王倒是想一个死人一般,板着一张冰块脸,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看笑话。 就在这时,冷无殇突然躲到了瑾言的身后,诡异的看着冷亦风。 “娘子,二哥可凶了,我们回家吧!”冷无殇掉头就跑出了栉雨亭,瑾言微微一笑,看来这冷无殇也有克星啊,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两位王爷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瑾言追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是江湖中人的口头禅,却从一个向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口中说了出来。 冷羽飞惊讶的微张着嘴,望了一眼身边的冷亦风,圆滚滚的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这是柳瑾言吗。 传言,柳瑾言从未出过家门半步,是一个柔弱的小姐,可是竟然说出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样的话。看来传言真是并不可信啊。 “二哥,你不觉得三嫂有点……” “我应该去无心居浇花了,你自便吧。”冷亦风看着瑾言消失的方向,微微皱眉,可是只是一瞬间,深紫色的眸子又恢复了湖水一样的平静。 冷羽飞一屁股坐在了亭中,又是无心居,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想的,明明皇位应该是他的,可是他却拱手让了出去,天天缩在无心居里养花养草。 城郊,无心居,桃花满天飞舞,冷亦风正在湖中央的平台上舞剑,双手因为受寒,已经溢出丝丝血迹。站在一边的蓝衣女子,心痛的攥紧手中的貂皮斗篷,直到冷亦风自己主动停下来,才上前为他检查伤口。 “亦风,何苦呢,不会痛吗?”女子也顾不上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就走进了漫天的大雪中,嘴里喝出丝丝热气。 “既已无心,又拿来的痛呢?”冷亦风轻轻地附上女子冰冷的手,将手边的貂皮斗篷给她披上了,虽是关切的表现,可是眼中却不见一丝柔情。“浣儿,最近水云阁有什么消息吗?” 水云阁是整个大蜀最大的青楼,招待的都是皇族和官员,或者有钱的人,但是核心其实是为冷亦风网络各种各样又关于朝廷和江湖的事情。而这个蓝衣女子,正是水云阁的阁主,月浣。 八年前,冷亦风十四岁,无意之中救了十岁的月浣,就将她带到了水云阁,找武林中最厉害的高手教她各种各样的绝技,然后效命于宣王府。 “最近倒是没什么事情。”月浣轻轻的为他上药,上次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这次又多了新伤。 她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去弄痛他,可是自从他们认识以来,每次月浣帮他上药的时候,冷亦风从没说过一个痛字,可是月浣比谁都清楚,他的心痛极了。 “王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当今圣上昏庸,退位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皇位……”月浣的声音渐渐变小,现在的皇上只爱美人,对于江山社稷知之甚少,而如果他退位,那么能胜任的只有冷亦风了。 因为庸王是傻子,睿王贪玩,难成大器。 “看来浣儿,看人还是不够透彻……”冷亦风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回味着那种苦涩,然后慢慢变甘的感觉。 月浣摇了摇头,她是看漏了什么吗?还是她一直都不曾看懂冷亦风这个人。 “就快要新年了,好好准备吧。”冷亦风淡然一笑,缓缓地从石板桥离开了湖心的莲花台。 瑟瑟的寒风中,青色的纱衣随风扬起,月浣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王爷,不管你的结局是什么,都有我在你身边。 回庸王府的马车上,冷无殇一直不敢说话,眼神还不停的偷瞄向瑾言,只见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还不断有雪花飘进车里,外面下雪了。 “娘子,是不是生气了。”冷无殇憋着嘴,紧紧握着瑾言的手。 看着冷无殇一脸愧疚的样子,瑾言扑哧一笑,“刚才你似乎很怕那个宣王,是不是?”只见她关上窗帘,语气中带着质问,深蓝色的瞳孔中透出阵阵的冷意,刚才的笑意也消失了。 两人对峙了好久,看见冷无殇不语的样子,瑾言也没有问下去,只是轻轻地附上了他的大手,然后无所谓的笑了笑。 她是在想什么呢?冷无殇只是一个傻子,能瞒着她什么,只是那个冷亦风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眼中透露中明明就是杀气。 “冷无殇,以后离那个人远一点,听见没有,他会把你卖到窑子里。” “我不要被卖到窑子里,我要娘子。”冷无殇竟然抱住了瑾言,弄得她小心脏跳个不停,这算不算是被占便宜了。 无心居内,冷亦风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的雪花,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 “柳——瑾——言,有意思。”最终呵出的丝丝热气,融化了周围的雪花。 柳家的二小姐是出了名的软弱无能,可是刚才在紫宸殿外的那一幕,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他也曾经在宫宴见过柳瑾言,那个时候别人将酒水泼到她的头上,她都不敢吭声。可是今日在紫宸殿外德妃只是耍了一下小性子,就被她整的哑口无言。 看来,把柳瑾言嫁给冷无殇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冷亦风躺在冰冷的雪地上,雪水慢慢渗进身体里,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月浣站在院外,柔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疼,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涂着凤仙草汁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最后索性也将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丢在了地上,蹲在院外的树旁,雪花落得满头都是。 “二爷,不管什么时候,月浣都陪你挨着。”双手紧紧抱住前胸,虽然冻得发抖,可是嘴角却带着浅笑。 第五章 驭鬼之术 第五章驭鬼之术 葵香点燃屋内的檀香蜡烛,将米黄色的灯罩罩在蜡烛上,整个屋子顿时明亮起来。 “冷无殇,你给我滚到椅子上去睡。”瑾言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就满脸的怒气,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都是那个冷羽飞教他,让他和自己圆房,现在真是想甩都甩不掉。 冷无殇眯着一对桃花眼,一下子坐在了对面的桌子上,一脸无赖的表情,抱着自己的玉枕。 “娘子,不要我了。”一张俊脸紧紧的扭成一团,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双脚垂在桌子旁来回摆动。 瑾言双唇紧闭,深蓝色的瞳孔狠狠地盯着他,可是越瞪他,他就越闹。为了不把其他的家丁引过来,只有妥协了。 “闭嘴!”瑾言猛地站起来,一把将他压到了床上。“,你可以睡这里,但是不准乱来啊!” 瑾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冷无殇破涕为笑的样子,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冷无殇,算你狠。 夜色如寂,只能听见雪簌簌下落的声音,整个皇朝都被笼罩在白色的雾气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划过黑色的夜空,朝着郊外飞去,看着脚下熙熙攘攘的灯火,瑾言运足了内力朝着城外飞去。 来到蜀国的这些日子,她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的出来,因为在这里想要借助灵气运功是很难的,但是有一样东西确实很好的养料,那便是鬼魂。 荒郊的乱葬岗便是阴气最集中的地方,这可是她逼问了葵香好久才问出来的,因为常年闹鬼,所以几乎没有人敢过去,她也不用害怕被人看见。 凉川道上,一辆银色的马车正朝着皇朝的边境驶来,赶车的人戴着一顶褐色的斗笠,车的四角还挂着四展泛着白光的灯笼,显得格外的阴森。 “公子,前面就是迷幽林了。”赶车的男人对着车内轻轻的说着,斗笠挡住了脸,看不清一丝表情。 车内倒是和车外的大雪纷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温暖的香炉内发出淡淡的紫檀香气,一男子正坐在一张虎皮上,闭目养神,身边放着一件白色的狐裘长袄和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梁”字。 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褐色的眼眸犹如一匹苍狼一般锐利,唇边勾起一抹狂傲的笑容。 “穆柳,这次的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男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嘴边的笑容渐渐散开。 “公子,这次让属下来吧,万一您……”穆柳回头看了一眼车内的男人,满脸的担心之色。 “不用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月珏,只有靠我自己得到才有意义。”男子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中充满了自信。 月珏,是一味千年难得一见的草药,可以解百毒,还可以延年益寿,万年的月珏甚至还可以起死回生。只有在阴年阴时阴月阴气最重的迷幽林才会出现,但是因为成型的月珏都是活了千年以上的,所以很难抓住已经成精的它们。 穆柳知道公子的决心已定,再多说也不宜,所以只有在快点赶到迷幽林。 迷幽林内的乱葬岗边,瑾言已经布下了许多的陷阱和捉鬼的阵法,就算有生人闯进来,也会被机关困住。 “柳家第十四代掌门人柳瑾言在此,还不速速现身。”瑾言扬起手中的玛瑙戒,黑色的玛瑙发出阵阵寒光。 她可以驭鬼的令牌已经丢失在另一个时空了,所以特意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在这枚戒指中,希望可以管用。 就在她正在担心的时候,一缕缕紫烟从坟堆里飘了起来,最后全都集中在了瑾言的面前。 “看来还真是有点用处啊。”瑾言抿唇微笑,收起了手上的戒指。 整个乱坟岗的冤魂几乎都被叫了出来,看来这个大蜀国也冤死了不少人啊。 “主人!!”一大群的鬼魂漂浮在瑾言面前,有小孩,有老人,死相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 可是瑾言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双目发出幽幽的蓝光,手中火焰状的标记又再次的出现了。 “我以柳家掌门人之名命令你们,速速归来。”瑾言伸出右手,只见一团紫色的火焰在掌心燃起。 那些怨灵全都朝着火苗的方向飞来,那团紫色的火焰渐渐地变大,知道可以吞噬那些鬼魂。瑾言得意的笑了笑,这回就算自己在这里遇见什么危险,也不怕了,这么多的灵力足以抵挡这些诡计多端的人了。 可是就在灵力快要手机完毕的时候,一只羽箭突然从背后射了过来,嗖的一声,就将她的手臂划破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收集的灵魂也被这一箭弄得烟消云散。 瑾言捂着手上的手臂,看着扎在书上的箭,满眼的怒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竟然有人来捣乱。“是谁,滚出来!!” 树林里的乌鸦全被这一生尖叫给惊醒了,一群群的飞离树梢。 “啊!!”又是一声叫喊,可是这一次却不是瑾言的声音。 估计是有人踩到他布置的陷阱了,该死的,竟然在背后暗箭伤人,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瑾言忍着疼痛,朝着陷阱跑去。 只见一颗高大的书上,一个披着狐裘的白衣男子,正被树藤五花大绑的困在树干上。 “是谁在这里设下这种陷阱。”男人正是刚才马车内的公子,刚才他正在抓一株成精的月珏,可是竟然掉进了这样的陷阱里,结果眼睁睁的看着月珏从自己面前溜走。 洁白的狐裘长袄已经被树藤上的倒刺划出了好几个口子,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杂乱无章。 瑾言双唇微启,拨开眼前的荆棘丛,大摇大摆的走到他的面前。 “你还叫,竟然拿这个射本姑娘。”瑾言挥起手中的那根羽箭,朝着男人的屁股打去,嘴边还不断发出得意的笑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你,你……”男人被打的话都讲不全了,嘴唇气得发抖。“你这个臭女人,你住手。”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羞辱,可是那箭柄却根本没有停下来,一下下的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瑾言哪里听得进去,越打越开心,嘴里还不停的哼着小调。“看看你的小屁股,弹性挺不错吗?”最后连羽箭都打断了,才肯停手,谁叫他暗箭伤人的。 “臭女人,死女人,你有种放了本王。”男子虽然是在骂人,可是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地痞流氓的感觉。 本王?瑾言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沉思着,难道他也是个什么王爷。看他这仪表堂堂的样子,估计实力背景也不一般啊。 男人双手背在后面,已经将树藤解开了,趁着瑾言不注意,一掌打了过来。还好她反应的快,及时的躲开了,身后被打到的树干立即碎成了好几块。 看着那些倒下的树干,瑾言惊讶的张开嘴,“你不是人,对我一个弱女子下这么狠的手。” 瑾言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变得雾气朦胧,还故意将手腕上的伤口露出啦给他看。 男人一见她要哭了,立即收了手。“喂,你哭什么啊。” “暗箭伤人不说,还……还想杀了我,好吧,你杀吧!”瑾言眯着眼睛,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英勇牺牲的模样,可是转眼又成了另一个样子,哭天喊地的趴在了地上,“可怜我那死了的相公和未满周岁的孩子啊,为娘的先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冷无殇应该不会怪她咒他死吧。 男人脸色发青的站在原地,看着瑾言呼天喊地的叫着,让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了。 “好好好,我的错。” 男人正在认错的时候,瑾言突然阴险的弯起了唇角,双脚蹬地,身体朝着空中飞去,不知何时飞出好几道树藤将男子掉了起来,倒挂在刚才的树枝上。 原来还在自我反省的男人,还没有回过神,就应经被掉了起来。看着落在自己眼前的瑾言,狠得咬牙切齿。 “你……”薄薄的嘴唇民成一条直线,可是因为是被倒吊着的,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无力的抖了抖身体。 瑾言仰头大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脚揣在男人被打的红肿屁股上,“瞪什么瞪,得罪了被姑娘,你还想全身而退,想得美啊。”她看了看周围的天色,似乎快要天亮了。“你就给我老实的呆着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白色的身影一跃而起,踏在高高的树枝上,朝着树林外飞去。 被绑在书上的男子,先是一惊,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居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和轻功。转念一想却又自嘲的笑了笑,想来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玩吧。 “还真是有意思啊。”男子双手抱在胸前,双目紧闭着。 ……穆柳,袭杀……原来他是在以意念传声,在树林外守候着的两人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奔来。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男子已经脱离了刚才的陷阱,安然无恙的躺在了树干上。 “属下来迟,公子赎罪。”穆柳和袭杀跪在地上,看着那张破碎了的狐裘还有满地的断裂的树藤,微微的蹙眉。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世上能困住公子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啊。屈指数来,也只有逍遥楼的凤无颜,水云阁的阁主,还有就是……女人。前两个人出现的几率太小了,看来只有是最后一种可能了。 “不迟,刚刚好。”男人跳下树干,落在两人的面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穆柳和袭杀。 眼神却是一直望着刚才瑾言消失的方向,嘴角带着掩藏不住的笑。下一次,想要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手无意之间碰到自己的屁股,嘴里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他的屁股啊,死女人下手也太重了。 第六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六章惹了不该惹的人 回到屋子里的瑾言,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床上,看见还在熟睡中的冷无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装作才睡醒的样子,换了一身衣服。 还好那一箭伤得不重,否则就难以解释了。可是血迹还是弄到了床上,正在瑾言准备处理掉床单的时候,冷无殇竟然醒了。 “娘子,我饿了。”只见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跃而起,把门外的葵香和毓秀全都叫了进来。 完了,完了,床上的血迹被看见了,要怎么解释呢。就在她正在纠结应该如何箱葵香和毓秀解释的时候。 毓秀突然吧冷无殇拉到了她的面前,还一副让他认错的样子。 她指着床上被瑾言的伤口弄脏的地方,用对待孩子的口吻说,“王爷,你看看,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把王妃都弄出血了,行房事应该温柔一点吗?”毓秀的脸上还带着阵阵的红晕,让身后的小丫鬟将脏了的床单拿了出去。 瑾言突然有一种想晕倒的冲动,行房事,粗鲁……她们这群小丫头片子在想些什么,她的一世清白啊,都被这个傻子给毁了。 就在大家嘻嘻闹闹的时候,管家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王……王妃,小人该死。”丁勇是王府的管家,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级,对冷无殇是好得不得了,似乎以前是受了冷无殇的母亲的恩惠,所以一直在照顾他。 “丁管家,起来说话。”瑾言赶忙的扶起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让他坐下。 看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丁勇喘了几口粗气,终于缓了过来。 “宫里来人了,说是请王爷去宫里观赏西域进贡的几批冰苍狼。”老管家带着担忧之色,他知道冷志轩一直想要王爷的性命,可是碍于冷无殇的身份一直下不了手,所以经常会找一些事情来折腾王爷。 “王妃,千万不能让王爷去啊。”葵香跪在了瑾言的面前,以前王爷进宫,每一次都是带着伤回来的,这一次竟然要去观赏那么凶猛的狼。 瑾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先让毓秀带着冷无殇去吃早饭,自己在慢慢的想办法。 “丁管家,宫里的人只是让王爷一人前往吗?” “是,黄公公说了,只要王爷一人进宫。”丁勇哭丧着脸,要是真的可以让王妃一起去,他也不必这么担心啊。 瑾言突然将被子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眼底透出一丝冷意,阴森的笑容让站在身后的丁勇和葵香不寒而栗。 “不准我去,可没说王爷不准带丫鬟啊。”瑾言转身看着葵香身上的这一身婢女的衣服,眼中露出一抹精光。“葵香去那一身婢女的服侍来。” 葵香和丁勇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王妃还真是好计策啊,只要扮作宫女进宫,就不算是抗旨了。 戏园外,冷无殇一边走一边不断回头朝着瑾言傻笑,每一次只有瑾言瞪他一眼,他才听话的回头走自己的路。 “你乖乖的听话,记住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丫鬟。”瑾言小声的皱着眉,一边观望着四周的情况。右手朝着冷无殇的左肩轻轻地打去,让他不要总是拉着现在身为丫鬟的她的手。 冷无殇看见瑾言那样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胡闹,只得乖乖地走在两人的前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大胆奴才,竟然公然勾引庸王。” 冷无殇赶紧挡在了瑾言的面前,只见一个穿着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的女人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婢女。头上金色的凤凰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凤凰嘴中衔着的珠坠在随着女人身姿的摆动,也晃来晃去,好不招摇。 葵香立即跪在了地上,同时也拉了拉瑾言的衣角,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瑾言不断的偷瞄了几眼这个所谓的贵妃,一脸高傲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无视他们的存在。 葵香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她是我们惹不起的主,王妃还是小心的好。” 这个女人正是当今后宫权力最大的江贵妃——江溪鸢,她并不是一般的贵妃!因为父亲手握兵权,在朝中的影响力甚大,就连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也正是这层关系,皇上对江贵妃可说是宠爱有加,风头一时无两,造成她在宫中横行霸道的性子,再加上她现在怀有龙子,致使她变得越发的猖狂,甚至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你!站起来。”江溪鸢指着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的瑾言,刚才她和冷无殇打情骂俏的那一幕,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啊。 瑾言倒是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意思,仰着头就站了起来,嘴边还带着约隐约现的轻笑,似乎有一种蔑视的意思。 江溪鸢脸上娴雅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了,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伸手就朝着瑾言的脸上打去,可是却被冷无殇抓住了。 “不准打我娘子。”冷无殇的手劲很大,这一点瑾言是最清楚的,有力无脑,一头大笨牛吗? 江溪鸢的脸色都变了,手腕处已经是一片红肿,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还不快给我把他拉开。”江溪鸢看着自己身后的一群丫鬟,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几个小丫鬟赶紧将冷无殇拉到了一边,由于几个人的力气太大,冷无殇直接被丢到了地上,身上弄得全是泥土,坐在地上都起不来。 瑾言站在一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些没大没小的奴才。她双手紧握成拳,几乎将自己的骨骼都给捏碎了,而站在一旁的江溪鸢却是一脸嘲笑的表情。 只听见“啪啪”两声,一个带头的丫鬟倒在了地上,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狗奴才,也不看看你们的身份。”瑾言收起微微发麻的手,满目的凶光,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 旁边几个拉着冷无殇的小女孩见状,一个个吓得跑回了江贵妃的身后,而那个被打了的丫鬟正是江溪鸢身边的首席宫女——兰芝,平时仗着江溪鸢的身份,作威作福惯了。 兰芝满脸不服气的看着瑾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大笨牛,你没事吧,怎么不会还手啊。”瑾言看着满身泥土的冷无殇,又好气又好笑。拿着怀中的手绢为他把脸上的灰擦干净。 站在一旁江溪鸢惊讶的半张着嘴,竟然有人敢打她的人,这还是头一回呢!这个柳瑾言不是一向怕事的吗?怎么会…… 瑾言回头看着倒在地上还念念有词的兰芝,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来人,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瑾言举起先帝赐给冷无殇的令牌,只见十几个侍卫从戏园外冲了进来,将满脸苍白的兰芝拖了出去。 江溪鸢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惊愕的愣在原地,眼中即是愤恨有事惊讶。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园外已经传来一阵阵呢的求饶声。 “娘娘,救我……救救奴婢啊……”一声声断断续续的传达江溪鸢的耳中,站在一旁的几个小婢女,吓得满头的冷汗。 就在江溪鸢准备出去的时候,瑾言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眼中带着一丝丝的挑衅。 “贵妃娘娘如果现在出去,那可就是折损了您的脸面了。”嘴角浮现着得意的笑,瑾言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整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江溪鸢指着满脸自信的瑾言,气的直跺脚,脸色更是涨得通红。“柳瑾言,你给我记住了。” 丢下一句狠话,带着一群丫鬟走出了戏园,估计是找皇上告状去了。 瑾言很清楚,冷志轩是不会动她的,因为冷志轩的生母叶太后,最宠爱的不是他这个亲儿子,而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萧贵妃的儿子——冷无殇。 听宫里的老人们说,是因为当年冷无殇在叶太后失宠之时帮了她一把,才助她坐上皇后之位,就连钦天监的大臣也算过,冷无殇是叶太后命中的福星。 葵香扶着冷无殇,担忧的看着江贵妃气势嚣张的离开,“王妃,这次咱们可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 瑾言盯着戏园外的江溪鸢,嘴角掠过冷冷的笑,四周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让站在身后的葵香都微微一颤。 “小安子,参见庸王妃。”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的小厮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起吧!”瑾言挥了挥手,看着自己这一身的装扮,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这个小太监怎么就认出了她呢。“你是哪个宫里的,找我何事?” 小安子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才敢起身,刚才在园外就看见浑身是血已经断气的兰芝被拖走了,自己可不敢乱说话了。 没想到,这个庸王看起来唯唯诺诺,可是这庸王妃倒是彪悍的很啊! 小安子微微低头,吞了一口口水,“奴才是慈宁宫的小安子,太后娘娘有请庸王妃一聚。” “太后!!”瑾言惊讶的张开嘴,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自己的鼻尖,似乎有一些犹豫,“就我一人吗?王爷呢?” “太后说了,只要王妃一人前去,至于王爷……”小安子吞吞吐吐的说不完整一句话,生怕自己说错一句,就被这个彪悍的王妃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瑾言叹了一口气,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教训兰芝时候的样子吓到他了,算了,也不必为难一个奴才。 “葵香,你和王爷先去戏园,我去去就来。”瑾言朝着葵香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瞪了瞪满脸不情愿和她分开的冷无殇,让他听话。 小安子满脸钦佩的看着瑾言,庸王一直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爱胡闹,谁的话都不听,但是这个庸王妃似乎很有一手啊,让他服服帖帖的。 “王妃,请随奴才来。”小安子走在前面带路,皇城的规模太大了,一个不小心还真容易迷路。 第七章 娘子,我要保护你 第七章娘子,我要保护你 去慈宁宫的路上,瑾言一直在想着待会要怎么面对叶太后,外人的眼中,叶太后一直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太后,可是真人是怎样的瑾言却一点也不了解。 牌匾上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慈宁宫”,小安子行了一个礼,就退了出来。 偌大的慈宁宫内竟然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一点阴森,身边都点着白色的蜡烛,偶尔还可以闻到蜡油的味道。 “参见太后。”瑾言根本就没有看见叶太后,只是朝着最前方的纱幔,俯身一拜。 “庸王妃,果然好胆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只见一个穿着缎绣氅衣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一条金色的长纱缠在双手之间,百鸟朝凰髻上插着一朵赤金宝钗花细,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风韵不减。 叶太后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将瑾言扶了起来,略带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在慈宁宫,你是第一个在哀家还没有说话之前,就敢大呼小叫的。”听起来似乎很讽刺的话,可是却带着一种慈爱和宠溺的味道,这让瑾言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是臣妾的疏忽,还请太后赎罪。”虽然这个太后看起来很和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瑾言还是处处提防着,不敢越距。 “看来,把你嫁给无殇是正确的选择,你可以代替哀家照顾他。”叶琳溪将她扶到一边坐下来,还替她倒了一杯茶。 瑾言其实不是很惊讶,因为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太后很宠爱冷无殇,甚至超过了她的亲生儿子,冷志轩。但是她不明白,对于皇族,最重要的不就是权位吗?她的儿子是当今圣上,而她偏偏去宠爱一个傻子王爷。 “太后为什么对王爷这么好,甚至……”瑾言端着茶杯,眼神却是飘忽不定,这个问题可能有一点突然,但是她很想知道原因。 就在她的问题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被叶太后打断了。 “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你是不是想这么问?”叶琳溪露出精明的笑容,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真是白活了。 瑾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老太太,真是太厉害了,看来以后还得多多向她学习才是。 可是老太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自己笑得喘不过气来,才肯停下来,坐在一边的瑾言却是一脸的疑惑,着老太太不是疯了吧。 叶琳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喝了一口茶,“这个问题,哀家不想说,小丫头你还真敢问。” 瑾言吐了吐舌头,什么吗?还秘密呢?着老太后还真是会吊人胃口啊。 就在这时,站在门外的小安子突然叫了起来,殿外传来了吵闹声,而且似乎是葵香的声音。 “让我进去,你别拦着我。” “不行……” 瑾言跑了出来,只见葵香一脸着急的样子,小安子则是死守着自己的岗位,拦着她。 “你们吵什么,没规矩。”太后突然推开了大门,威严的站在两人面前,吓得他们通通跪在了地上,连连地磕头。“出什么事情了。” 小安子吓得直哆嗦,可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葵香看了一眼瑾言,直到她点头暗示才敢说话。 “太后娘娘,快去救救王爷吧……”葵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声音都变得不清楚了。“呜呜……皇上,把王爷关进了笼子里面……” 话音未落,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跑了出去,是瑾言。小安子被这样的速度真是吓了一大跳,叶太后也是满目的惊讶。看来这个庸王妃还真是不简单啊,以前她怎么就不知道柳丞相家还有这样一个小女儿,当初她把柳瑾言嫁给冷无殇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戏园中央是一个银质的大笼子,出口在上方,只要不打开下方的门,在笼子里的人或者动物都无法跑出去,而笼子上方就是戏台,坐在那里的都是皇亲国戚。 此时此刻,笼子里正有六匹西域进宫的冰苍狼,个个都是龇牙咧嘴,目露凶光,身上的银毛都发出阵阵的幽光,六匹狼将一个男人围在中央,正准备攻击…… 台上,冷羽飞早已坐不住了,“皇上,三哥他还在里面啊!” 冷羽飞盯着笼子里面的冷无殇,无助的坐在一群狼的中央,就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可是戏台上的冷志轩倒是看的意犹未尽。 “皇上,庸王他……”一个穿着水蓝色流彩月锦宫装的女子,跪在了冷志轩的面前,微微抬头,柔媚姣俏,粉光脂艳,空灵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 冷志勋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只是扶起那个女人,再也不说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蜀朝的淑妃娘娘——花子汐,可是她竟然再为别的男人求情,真能不让冷志勋生气吗? 就在这时,坐在冷志轩身边的江溪鸢布鞋的瞟了一眼花子汐,朝着身边的小太监悄悄的说了几句话。那小太监便走出了戏台。 “爱妃说了什么。”冷志勋小声的贴在她的耳侧,两人的动作好不亲昵,可是坐在一边的花子汐却是愁云满面。 “皇上,好坏啊,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江溪鸢矫情的举起了她粉嫩的小拳头,朝着他的肩头轻轻砸去。 坐在一边的其它妃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是却换来了冷亦风的白眼,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如此混乱的局面,紫色的瞳孔中发出阵阵的寒意。 这一次,没有柳瑾言在场,他倒是要看看冷无殇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跳进了银色的笼子里,等到众人定下神来的时候,瑾言已经挡在了冷无殇的面前,双手张开,右手上黑色的戒指发出阴森的光芒。 坐在戏台上的众人纷纷惊讶的长大了嘴,只有冷亦风捎带玩味的看着瑾言,右手轻轻抚摸着拇指上的银扳指,还是来了吗?看来她还真是冷无殇的护身符啊。 “大笨牛,你没事吧!”瑾言立即转过身,查看冷无殇有没有受伤,还好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有血迹。 灰头土脸的冷无殇嘟着薄薄的嘴唇,朝着瑾言一阵傻笑。 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哨声,突然一匹银色的苍狼朝着瑾言扑去,而注意力全在冷无殇身上的瑾言却浑然未知。 冷无殇迅速的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这一切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等到瑾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冷无殇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嘴边溢出丝丝的鲜血,带着苍白的笑容。 戏台上一阵尖叫,一些胆小的嫔妃都捂住了眼睛,只有江溪鸢和柳诗语看得不亦乐乎。 瑾言看着他的身体朝着自己砸了过来,立即接住了,眼中全是心疼,“大笨牛,你真是大笨牛,你不会躲吗?”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虽然他是傻子,可是却是对自己最真心的一个人。 冷无殇怒气的扯出血腥的笑容,嘴中还不断的溢出鲜血,“娘子,我要保护……保护你。” 可是终究还是晕了过去,瑾言紧紧地抱着他,轻轻地擦去嘴边的血迹,然后将他的身体平放在不受攻击的地方。 纵身一跃,跳到了狼群的中间,眼神微微的斜向冷志轩的位置,满目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来,一股股的真气从手中的戒指中窜了出来,白色的衣服和长如海藻一般的秀发,肆意的飘了起来。 台上的冷志轩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竟然打了一个哆嗦,冷亦风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上的女人,然后和冷羽飞对望了一眼。 柳瑾言,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简直难以置信。 “以吾之名,命令你们将此人,撕成碎片。”瑾言指着站在笼子另一边,控制狼群的驯狼人。 刚才若不是他吹响了控制狼王的哨子,狼王也不会突然发动攻击,而这一切的幕后指使便是坐在戏台上的那些人,好,既然无法杀了冷志轩等人,那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驯狼人无所谓的笑了一声,自己训了一辈子的狼,还抵不过一个女人吗,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就凭着一句话控制狼群的。 就在他正得意的四处张望之时,狼王突然带头朝着他冲了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上。 台上的众人全都愣住了,冷志轩直接的站了起来,双手紧握这面前的红漆栏杆,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目,那只狼王一口就将驯狼人人的胳膊咬了下来,鲜血溅出了三尺之外,瑾言的手上和脸上全都被那肮脏的血给玷污了,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狼扑了上来。 “啊啊啊!!”一声神惨叫,传到戏台上,冷志轩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一些嫔妃看见这样血腥残忍的场面,已经开始作呕了。 只有冷亦风和冷羽飞仍旧站在台上,看着站在笼中那面带轻笑的女子,毫无畏惧的望着那样血腥残忍的一幕。 笼子外的其它驯狼人赶紧打开了大门,跑了进来,可是为时已晚,剩下的只有那一具不完整的尸体,和撕碎的外衣。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瑾言,柳丞相的小女儿不是一向懦弱无能,不谙世事的吗?怎么会做如此残忍之事。 瑾言猛然回眸,双眼盯着坐在戏台上的冷志轩和江溪鸢,指尖轻轻地拭去脸上的鲜血,一抹冷笑从嘴角荡漾开去,“皇上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们就告退了。”深蓝色的双眸朝着冷志轩发出阵阵杀意,瑾言扶着奄奄一息的冷无殇还没等冷志轩答应,就转身离开了戏园。 坐在台上的冷志轩竟然浑身轻颤的挥了挥手,浑身无力的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并且屏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侍卫,刚才柳瑾言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再来叨扰他们,那么他的下场就和那个驯狼人一样。 一阵冷风拂过,他看着那个消失在戏院外的身影,为什么觉得这个冬天是如此的寒冷。 第八章 两王来访 第八章两王来访 暖玉阁内冷志轩派来的御医正在为冷无殇止血,葵香和毓秀端进去的水都被血染红了。瑾言站在床边看着他满头细汗虚弱的样子,眼睛竟然变得氤氲起来。 这个傻子,虽然平时总是惹她生气,也爱闯祸,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是他救了自己,看着冷无殇背上的几道血痕,那些本来应该是印在自己身上的,可是他却……在东胜大陆,自己的亲人背叛她,要杀她,她真的好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让她重生在这个地方,害的她无法报仇。 原本以为遇见这个傻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无奈了,可是现在看来,能遇见一个为自己这么拼命的男人,这应该是老天对她的恩赐了。 御医拿起药箱,正准备去开药方,却被拦了下来。 “御医,王爷到底怎么样了。”瑾言的眼中满是焦急,一把夺过他的药箱,放在葵香的手上。 “王爷失血过多,但是伤却不重,况且王爷正值壮年,老臣只要开几副补血益气的药方,让王爷按时按量的服下,不久便会痊愈了。”老太医走到书桌前,开始写药方,眼神还不断游离在葵香手中的药箱上。这个王妃的性子还真是着急,他又不是不说,干什么要抢药箱啊。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三张药方已经全都写好了,葵香很是抱歉的将药箱还给了御医,并且将他送出了暖玉阁。 临走之时,太医还是折返了回来,“王妃切记,这段时间不能让王爷受寒,否则会引起寒疾的。” 瑾言端庄的点了点头,让葵香送太医出府,而她则是迅速的赶到了冷无殇的窗前。 以前天天听着他在耳边吵来吵去,现在突然安静了,还真是不习惯啊。 “冷无殇,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了。”瑾言嘟着粉嘟嘟的唇瓣,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从额头,鼻尖,然后是下巴。 一滴泪水突然滴在了冷无殇的脸上,就连瑾言都觉得错愕,她怎么就哭了呢? 原本以为自己在那个时空遭到了至亲的背叛,就可以抛开一切世俗的情感,只为自己活了,可是当有一个男人愿意为自己牺牲性命之时,她还是会动容。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瑾言赶紧擦干了眼泪,一如常态的坐在床边。 “三嫂,三哥怎么样了。”人未到声先到,冷羽飞还在门外,大嗓门却是叫的整个皇朝都听得见了。 他们是亲兄弟,都是当年萧贵妃之子,冷羽飞关心他的哥哥也是自然,可是冷亦风竟然也跟着来了,在戏园他冷眼旁观的无情,瑾言可是记忆犹新啊。 冷羽飞看着还在昏迷的哥哥,毫不客气的让随从搬来了好多珍惜的伤药,“三嫂,这些都是我从皇宫搬来的,对三哥的身体肯定有好处,你看看。” 瑾言等着冷亦风,嘴唇气的抿成一条线。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是风轻云淡,与世无争,但是心机却深沉的可怕,也只有毫无心机冷羽飞才愿意和他在一起。 冷亦风似乎也注意到了瑾言的不友善,无奈的笑了笑,“庸王妃总是盯着本王做什么。” “王爷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你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呢?”瑾言切了一声,眼睛瞪得滚圆,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死他。 可是冷亦风竟然笑了,紫色的瞳孔平静的就好像一丝涟漪都没有的湖面,那样的笑容太过虚假了。 “三嫂,你别管二哥,你看看这些。”满脸稚气的冷羽飞,一下就将瑾言摁在了椅子上,将药箱中的药瓶全都倒了出来。“这是活血祛瘀散,百花玉露丸,逍遥丹,藏红花……” 藏红花?瑾言和冷亦风均是一惊,怎么还带了这种药。 “四弟,藏红花是做什么用的你知道吗?”冷亦风僵着脸,拿起桌上的一个红色的药瓶,丢到了一边。 冷羽飞一看,脸色变得很难看,直接就将那瓶藏红花丢到了地上。“都怪那些奴才,让他们去御医属找药,这种药也敢找来。”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就好像女孩子生气时一样,瞪得圆圆的,真是可爱至极。 站在一边的瑾言轻轻地笑了,真是一个天生就会给人带来快乐的人,可是当她看见冷亦风那张冰块脸的时候,笑容就在瞬间消失了。 “咳咳……”床上的冷无殇突然咳嗽了几声,屋内的几个人立即围了上去。“娘子,快躲到后面去……快点。” 看着他着急的挥着手,就知道他是做梦了,听着那断断续续的话,瑾言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从那一刻她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这个男人受伤了,下一次,换她来保护他了。 冷亦风看着满脸微笑的瑾言,平静的心竟然感到一股酸涩的味道,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羽飞,我们走吧,改日再来。”冷亦风拉着他就跑了出去,就连道别也省了。 虽然冷羽飞很不愿意,可是他总是听二哥的,他让自己出来,就一定有理由。反正三哥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来日方长,等他到御医属在搜刮一番,一定会找到更好的药的。 屋内,冷无殇勉强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却是瑾言那张着急的脸,他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娘子,你没事吧!”苍白无力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洞,嘴唇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可是他竟然还是冲着她笑着。“你怎么哭了。” 瑾言破涕为笑,一拳轻轻地砸在了他的肚子上,满脸的歉意和感谢。 “我哪里哭了,瞎说。”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微微的弧度,犹如雨后的彩红,完美无瑕。 “娘子笑了,太好了。”冷无殇想要撑起身子,可是却没有一点力气,背后的伤口也因为他的动弹,又裂开了。 缠在肩膀上的绷带又被血染红了,瑾言赶紧扶住了他,让他别再乱动。原来冷漠的眼睛里也带着意思柔情,瑾言细心的给他盖上了被子,“下次遇见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跑得远远的知道吗?” “可是,可是……”冷无殇想要说话,可是没有力气了,只有作罢。 “没有可是,下一次如果你在乱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听见了吗?”瑾言的声音很大,就连站在门外的葵香都听见了,可是眼中分明带着关心和心疼的。 那一夜,她一直守在床边,等着他睡着,虽然很累,可是却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满足,那么的轻松。 第九章 挑战爹爹 第九章挑战爹爹 大概一个多月,冷无殇的身体大概也调养的差不多了,寒冬也真正的来临了,蜀国虽然地处南方,可是鹅毛大雪也是常有的事情。 瑾言坐在窗边看着纷纷落下的大雪,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这一个月过的真是太平静了,宫里真的没有人来骚扰他们了。上次的事情,她已经给了冷志轩警告,如果再敢招惹庸王府的人,她一定会把他的皇宫,弄得鸡犬不宁。 葵香端着四王爷送来的貂皮大衣,站在门外,“王妃,葵香前来伺候。” 瑾言打开门,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熟睡中的冷无殇,他们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在外人看来她早已经将自己的第一次在洞房花烛夜交给他了。 “王妃,今晚的新春宴,咱们去,还是不去。”葵香替她穿上那件白色的貂皮长袄,嘴里还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这一身穿在王妃的身上才叫好看。 朱红色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瑾言看着自己手上的玛瑙戒指,邪魅的一笑。“为何不去。葵香你去准备一下进宫穿的衣服,我去叫王爷起床。” 羲和宫外,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纷纷的互相道贺,整个皇宫都变得热闹起来,宫灯全都换成了红色,宫里的小皇子,小公主们,都穿的喜气洋洋。 葵香先下了马车,然后挑起车帘,“王爷,下车了。” 冷无殇似乎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然后代替葵香扶着瑾言下车。两人穿的都是紫色的锦袍,看起来十分的般配,脖子上也都围着冷羽飞送的貂毛。 一些大臣们看见了庸王府的马车,赶紧上来行礼,自从听说这庸王妃是杀人不眨眼的事情之后,就在也没有人敢对庸王不敬了。 “各位大臣们多礼了,我家王爷以后还要仰仗各位才是。”瑾言的双眼迷成月牙状,嘴角带着娴熟的笑容,这些人谄媚的嘴脸,她看着就想吐,可是毕竟是生在皇族,这些大臣也不能全都得罪。 大臣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王妃言重了,老臣们,愧不敢当。”说话说得都是那么如出一辙,这皇宫真是全天下最最虚假的地方了。 不是说这庸王妃嗜血成性,一天之内就杀了一个奴才和一个驯兽师吗?看起来挺温婉的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蓝色官府的男子,正慢慢走进大殿。大臣们看见他立即上前逢迎起来,瑾言回眸一看,此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可是看起来确实那样的有精神。不管那些大臣们如何的夸赞,他都是冷面相对,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葵香悄悄的贴在她的耳侧,手还指着那个男人,“王妃,咱们也去给柳丞相拜年吧!” 柳丞相?瑾言转念一想,整个蜀国还有几个丞相,原来他就是自己的父亲,柳谙世。瑾言倒是觉得很诧异,原本以为他是一个脑满肠肥,视财如命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柳谙世告别了众位大臣,直接朝着瑾言走来,傲慢的老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容,“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就连父亲也不认了吗?”略显沧桑的脸上,半笑半不笑。 他可是听说了自己这位原本“无能”的女儿,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瑾言一开始有一点慌乱,她毕竟不是原来的柳瑾言,对他一点了解也没有,万一被他看出了破绽,那就惨了。可是再一想,就算看出了又如何,最多也就是说她性情大变而已,灵魂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人相信的。 只见她抿唇微笑,走到柳谙世的面前,“怎么会,即使曾经爹爹对女儿再怎么苛刻,女儿也不会恩将仇报的。”瑾言俯下身去,欣然一拜,抬起头时,眼角还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柳谙世很惊讶,双眼瞪得滚圆,这还是自己那个软弱无能的女儿吗?以前的瑾言就连看他一眼,都会瑟瑟发抖的,那样的笑容,他若是信了,那边是饮鸩止渴。 瑾言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转身朝着殿内走去。都说柳二小姐在家受尽欺负,他这个做爹的却袖手旁观,她做女儿的现在也不必客气。 柳谙世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眼中竟然露出一抹凶光。 第十章 臭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第十章臭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瑾言和冷无殇坐在冷志轩的右手边,对面坐的就是那张该死的冰块脸冷亦风,奇怪的是没有看见冷羽飞,估计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西域使者,陈国使者向蜀王献礼……”站在冷志轩身边的高公公手中的浮尘一挥,扯着嗓子喊着。 一个围着狐裘的男子和一个穿着墨蓝衣服的老人举着手中的贺礼,站在殿中央,因为他们是其它国家的使臣,所以他们可以不向别国的君主跪拜。 冷志轩微笑着点头,身后的婢女立即上前收下了贺礼,然后引着他们入座。 就在这时,高公公突然又大声的喊起来,“梁国使者献上“月珏”一株。”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缓缓的走进羲和宫,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手上捧着一个金色的盒子,另一个竟然带着一把弯月刀,在场的左右皇亲国戚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不知道在蜀国,是不可以带着刃器觐见的吗? 男子微微颔首,看着大臣们那样惊恐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狂傲了,“恭祝蜀国皇上,万寿无疆。”话语好似在敷衍,可是礼仪却也到了。 身后的蓝衣侍卫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只见一株深红色的月珏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一脸的赞叹。 要知道着月珏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这梁国可真是花了大价钱啊。 可是只有瑾言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粉拳差点没把桌上的夜光杯捏碎了,这个男人是……是她在迷幽林遇见的那个男人。这时,男子似乎也看见了瑾言,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惊愕。 这个臭女人竟然是蜀国的皇室,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哼,上一次他被她整的那么惨,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捉弄捉弄她才是啊。 “使者快快入座吧!”冷志轩看着手中那株月珏,爱不释手,对这位使者比其他的几位可都要客气很多。 而他却什么座位都不挑,偏偏坐在了瑾言身边的位置,坐下时还不断的朝着她坏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瑾言再也做不下去了,干脆打翻了酒杯,找个借口出去。 观火楼上此时还是空无一人,等到宴会结束就会有很多的人来这里观看烟火,在这里也可以看见几乎整个皇朝。 “哟,你不是哭着嚷着说自己死了相公吗?”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声音那么的熟悉和讨厌。 只见那个梁国的使者,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观火楼上。瑾言想起上次为了骗这个男人,说自己死了相公还丢下一个未满月的孩子,这男人竟然记得如此的清楚,现在来嘲笑她。 “使者,真是好兴致啊,不去看美人跳舞,却来陪我在这里吹冷风。”瑾言朝着他犯了一个白眼,转身面向观火楼的外侧走去,一阵阵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男子玩味的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邪魅的笑容,“我的名字不叫使者,你可以叫我楚玄曦或者小曦曦。”楚玄曦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瑾言顿时浑身一阵寒颤,该死的臭屁男人,还小曦曦,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楚玄曦是吧!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吗?”瑾言推开他的身体,使他们只见可以保持一米的距离,仿佛和他站在一起,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种是那种让人很喜欢,很想记住的人,还有一种就是你这种很臭屁让人见了第一次,就不想见第二次的人。” 瑾言指着他,嘴里说个不停,要不是因为他是梁国的使者,她就立刻把他从观火楼上面推下去。 满脸无辜的楚玄曦,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以前见过的那个女子不是对他投怀送抱,可是却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屡次碰壁,着实有趣。 “庸王妃,你就这么不待见在下吗,要知道我可是……”楚玄曦仰着头,高傲的说着,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瑾言打断了。 只见她微笑敷衍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要是不想在被我大屁股,就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提到屁股二字是,楚玄曦明显脸色一青,将自己的屁股保护的好好的。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十一章 冷亦风的轻薄 第十一章冷亦风的轻薄 两人的目光纷纷盯着楼梯,一张雪白的脸出现在黑暗中,白的带着一丝病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冷亦风,一袭竹叶清色的广袖罩衫,在风中烈烈飞扬。 楚玄曦双手撑着栏杆,转眼便跳下来观火楼,“王妃,下次再会了。” 临走了还不忘抛一个媚眼,弄得瑾言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该死的臭屁男,他一看见有人来就跑,这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正当她和冷亦风擦肩而过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住了,因为脚下不稳,所以直接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扰人心魂。 冷亦风抿唇微笑,竟然紧紧地抱住了她,“庸王妃的手感真是好,怪不得梁国的使者都被你迷住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冷亦风的脸上立刻多了一道红手印,而瑾言却推开他摔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心,然后愤怒的瞪着他。 “已经接纳了别的男人,再多一个也无所谓吧!”冷亦风将她压在墙角,冷冷的一笑。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唇瓣,柔软又细腻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的为此着迷。 瑾言不停的挣扎,可是越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近,两个人,两张脸只间隔着一根发丝的距离。彼此都可以感到鼻尖传出的温热,冷亦风的眼睛微微眯起,紫色的瞳孔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淡淡的,不像宫里的那些妃嫔,浑身的脂粉味。 突然他的唇缓缓压下,眼看着就要碰到瑾言的菱唇了,吓得她立即闭上了眼睛,“要是那个傻子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气的从这观火楼上跳下去呢。” 那个吻并没有如期而至,瑾言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正巧是那双紫色的瞳孔,她被耍了。 只见她纵身一跃,一张就劈在了冷亦风的胸口,他的身体径直向后退了好几米,然后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出来。 可是冷亦风的脸上依旧带着处变不惊的笑容,苍白的手随意的将嘴角的血迹抹去,“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瑾言倒吸一口冷气,心不在慌乱,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奸笑,“比起宣王的风流,我可是不及您的十分之一啊,听说您可是水云阁常客啊。” 宣王只爱美人,不爱皇位,这可是整个蜀国都传遍了的。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清楚的知道,冷皇位对于冷亦风的吸引力比没人可是大了许多呢。 “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这么好的福气,可以留住王爷你的心。”瑾言故意将身体贴在他的胸口上,嘴唇完成一道月牙一般,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合在一起。 果然,冷亦风的脸色都开始变了,但是也只有一瞬间,然后便开始自然起来。“如果王妃愿意做那个女人,本王会很开心的。”苍白的手指挑起瑾言的下颚,暗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 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两人才分开,一定是宴会结束,大家都朝着观火楼来了,因为在晚上的时候,这里会有盛大的烟火。 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两人齐齐的朝着楼下飞去,毕竟皇上还没有到观火台,他们也没有理由先上来。 观火台位于观火楼的顶层,是专门为观看烟火所用,此时此刻,已经坐满了皇亲国戚,冷志轩和皇后苏寒烟坐在正前方,两人的位置和皇宫的正门正好在一条直线上。 只听见“轰隆”一声,四朵丽华同时飞向空中,在皇城的四角弥散开来。 冷无殇开心的直拍手,拉着瑾言的手就差跳起来了,“娘子,你看,你看……” “知道了,看你激动的。”瑾言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景观在观火台上的风很大,可是也不觉得冷了,倒是他的手都冻得冰冷。“葵香,把王爷的狐裘拿来。” 葵香甜甜的一笑,立即将手中的狐裘递给了她,然后看着瑾言为王爷亲自披上,自从上次王爷受伤之后,王妃就对王爷特别好。可是葵香也知道,这只是王妃感激王爷,毕竟柳瑾言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傻子呢。 站在一边的冷亦风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如此亲昵的模样,抓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气愤,他这是怎么了。 “皇上你看,你看那边……”江溪鸢一下子将苏寒烟推到了一边,故意很亲热的挽着冷志轩的手,兴奋的叫唤着。眼神还不停的瞥向孤单站在一边的苏寒烟,满脸的不屑和讽刺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苏寒烟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可是就是太懦弱,她能当上皇后,全都是仰仗他的父亲苏致远,可是江溪鸢一向嚣张跋扈,而且很想做皇后,所以一直很排挤她。而她却也逆来顺受,得过且过,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母仪天下的位置。 第十二章 妖媚男子 第十二章妖媚男子 就在礼花放到**的时候,弥漫着烟火的间隙中,竟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倩影,徐徐的朝着观火台飘来,整个观火台上的人全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仙女下凡了,冷志轩擦亮了眼睛,兴奋的站了起来, “呵呵呵……”一阵轻笑传来,只觉得很摄人心魂,却分不清是男是女。 红衣人停在观火台正中央的莲花台上,旋转了几圈才停下来,红色的长袖一直遮着脸。犹如一朵曼珠沙华一样,透着嗜血的红色。 “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在下呢?”红色的长袖放下,全场哗然,这么窈窕妩媚的倩影,竟然是一个男人。 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一双朱红色的嘴唇妩媚的勾起,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红色的发丝,虽是寒冬,但是却穿的极其单薄,火红的头发只用一根珊瑚玉簪勾着。这不禁让瑾言想起了新婚之夜的那个夜晚,那个银面人,他们的身上好像透露着相同的气质。 一群侍卫赶紧将冷志轩围在了中央,冰冷的刀剑指着红衣男子,双手却被这样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站在一边的瑾言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身后的冷亦风,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喝着自己的茶。 这个红衣男人竟然可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空中,武功绝对不是这些侍卫可以小觑的。 冷亦风举起手中的茶杯,莞尔一笑,“逍遥楼的人都卷进来了,有热闹看了。”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着,却换来瑾言的一个白眼。 “葵香,带着王爷先回去,我速速就来。”瑾言害怕冷无殇再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才让葵香带他离开。 红衣男子犹如幽魂一般,随意的转身,就闪到了冷志轩的面前,围在外面的那圈侍卫纷纷倒地,观火台上的所有大臣们在御林军的保护下纷纷逃出了观火楼。 此时的观火台上只剩下冷志轩,冷亦风还有柳瑾言了。 当冷亦风看见瑾言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为何会留下,难道很逍遥楼的人有关。 瑾言的目光一转,纤纤玉手在嘴角轻轻一点,“我只是因为心中的疑惑,所以才留下。” 看着冷亦风惊讶的样子,他一定猜不到她是如何知道他的心事的,其实瑾言真的是乱猜的,但是看他的表情,估计是八九不离十啊。 “庸王妃难道和本王心有灵犀。”冷亦风脸上的惊讶被一丝挑衅取代,然后摘下右手上的手套,活动了一下手脚。 “看王爷这么自信的样子,估计对这个男人应该很了解吧。”瑾言微微缩了缩身子,在这样的风中吹了那么久,身体真是受不了。 虽然和冷亦风的相处不算太多,可是瑾言可以感觉到他的不简单,在他么四兄弟中,心急最深的恐怕就是他了,冷志轩居功自傲,锋芒太露;冷羽飞天性单纯;冷无殇……只有他谨慎小心,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冷亦风伸出一只手,片片雪花飘在他的手上,可是还没有落在他手心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融化,好强的内力。 “逍遥楼,千面杀手——如风。”微微张开的手猛然的合拢,身前突然刮起一阵巨风,站在他身边的瑾言立刻赶到一股寒气侵体,就在她准备运功抵御的时候,却被他挡在了身后。“这种时候,作为女人站在男人的背后就好了,我可不是你的那个傻子,只会让女人保护。” 冷亦风的嘴角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和以往犹如谪仙的他截然不同。可是瑾言却是轻声切了一声,无奈的扭了扭头。 “可是我从来不愿意做男人身后的女人。”瑾言的双手合十,在胸前集气,一股股淡紫色的灵气弥漫在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朝着如风的方向飞去,默契十足。 “看来狗皇帝身边的高手越来越多了,就连美女也……”如风一个转身,身后突然飞出好几道红绸,将两人的攻击全都挡住。 冷亦风,瑾言二人将他夹在中间,站在观火台上的冷志轩看的目瞪口呆,屁滚尿流的跑出了观火楼,看来这庸王妃真是不简单,他本来只需要忌惮宣王就可以了,现在估计要多了一个庸王府了。 瑾言看着如风,突然觉得很欣赏他,能孤身一人毫无声息闯进守卫重重皇城,也算他有胆色,要是她在江湖,说不定他们会是好朋友,因为她也很讨厌冷志轩。 “我说大美人,你驶来刺杀那个狗皇帝的吗?”瑾言倒是毫不在意,身边的冷亦风听见自己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如风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诧异,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啊,她在这观火台上也应该算是皇亲国戚吧,竟然说冷志轩是狗皇帝,有意思。 第十三章 楼主凤无颜(一) 第十三章楼主凤无颜(一) 只见他突然朝着瑾言射出三排银针,一个跳跃,单腿落在了观火台的石柱上,犹如一只优美的仙鹤一般。 瑾言简直措手不及,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根根银针朝着她的身侧飞过。冷亦风赶紧出掌,打落了第一排的银针,可是因为最后一排距离她太近了,如果随意发掌,一定会伤到瑾言的。 就在瑾言被逼的步步紧退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冷亦风的眼神突然一紧,那是……他的心有事焦急,又是担心。 “小心!!”深紫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担心和紧张,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瑾言紧紧的闭上眼睛,完了,这一次死定了,那个该死的妖孽男,一定是听自己说他是大美人,所以生气了,唉,她要红颜薄命了。 一道银色的屏障挡住了所有的银针,瑾言感觉到一双手拖住了自己,回目一看,对上的是一张银色的面具,是他! 银面男邪魅的一笑,银面下深黑色的瞳孔带着一股柔软,“看来王妃没有我,真是很容易受伤的。” 瑾言竟然觉得很亲切,忍不住的笑了,他们又见面了。这个男人似乎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说话的人了,当然前提是和冷无殇说的话不算。 “你怎么会在这里。”瑾言一拳砸在他的肩上,在外人看起来看似很亲昵。 冷亦风和如风落地后,满脸的惊讶,只是冷亦风的脸上多了一丝气愤,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银面男嗤笑一声,仿佛觉得瑾言的问题很可笑,“我的部下进宫刺杀皇帝,我能不来吗?” 部下!瑾言大惊,望着那个叫如风的妖孽男,然后看见他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银面男还是个头头呢? “楼主,你怎么来了。”如风瞥了一眼瑾言,这还是楼主第一次从他的手上救人呢。 其实刚才他也没有打算伤她的,只是出手太突然了,没想到楼主竟然救一个陌生的女人。楼主的心思他从来都不懂,可是这一次完全是摸不着头脑。 冷亦风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双拳都快要捏碎,瑾言扭头正巧撞上他那阴寒的眼神,赶紧推开银面男,满脸的尴尬。 如风走到银面男的身边,微微俯身,“楼主,你还是第一次出手从我手上救一个陌生人啊。”修长的手指勾起一丝红色的发束,在唇边划过,语气带着阵阵的醋意。 瑾言突然捂着嘴,笑出声来,身体朝着如风贴去,小手很是不安分的楼主了他的腰,“怎么,大美人吃醋了啊。”只听见“啪”的一声,她的手竟然打了如风的屁股。 只见他赶紧闪到一边,气愤的指着瑾言,满脸通红的捂着自己的小屁股,“你……你这个臭女人,竟敢打……” 那两个字如风没有说出来,可是瑾言却是轻轻地做了一个口型,气的他直跺脚,谁叫他刚才那么狠,差点杀了她。占一下便宜,就当做是他赔礼道歉了。 “她可不是陌生人,我们可是老熟人了!”一股邪魅的笑容子啊男子的脸上弥散开来,只见他故意装作和瑾言很亲密的样子。 第十五章 意外流产(一) 第十五章意外流产(一) 太医吓得连帽子都歪了,连忙扶正,跪在了地上,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微臣无能,龙子……龙子没了。”太医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如果有个万一,冷志轩都可以灭了他全家。 孩子没了,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冷志轩踉跄的坐在了地上,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只见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双手颤抖的无法停止。 报应,这就是报应吗? 此时躺在床上的江溪鸢整强忍着哭声,贝齿咬着嘴唇,嘴角已经泛出丝丝血迹,孩子没了,她保护了两个月了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其实她刚怀上孩子的时候,太医就警告过她,说是因为母体的原因,这个孩子要特别小心才是,但是到头来,她还是没有保住孩子。 冷志轩突然站起身来,朝着太医的身上就是狠狠地一脚,本来就年迈的太医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朕要杀了你全家,祭奠我孩儿的亡灵。” 他心中的气愤无处发泄,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让他好过一点,可是江溪鸢突然挡在了太医的面前,脸色苍白的跪在了冷志轩的面前。 “皇上,住手。”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睡袍的江溪鸢不顾形象的拦住了他,裙子上还染着鲜血,她本来就很瘦,流产之后就连站也站不稳了。“如果皇上想赢,就听臣妾一句话。” 太医微微抬首,只看见江溪鸢无力的倒在了冷志轩的怀中,眼睛一闭一合很有节奏。 “爱妃,你说,朕听你的。”冷志轩将她抱回床上,为她披上衣服。 江溪鸢是何等的聪明,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想要坐上皇后的位子,只有抓住冷志轩的心了。 只见她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丝狠毒,吓得太医连头都不敢抬,“太医,我的孩子还在,是不是?” 语气中带着质问,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不确定,太医一脸疑惑的盯着她,江溪鸢看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丧子之痛,嚣张跋扈倒是比以前更胜几分。 “太医,一句话换你一家人的性命,你自己掂量掂量。” “臣,臣……”太医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江贵妃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在宫里这么多年了,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冷志轩也是一脸的疑惑,可是他选择相信她。 “太医,本宫的孩子怎么样了。”江溪鸢拔下手上的玉龙翡翠,塞进了太医的手中。 只见他连忙磕头谢恩,这事是推不掉了,如果拒绝了,那么整个陆家的人都要受到牵连。“娘娘腹中……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 屋外的众人都焦急的等待着的时候,太医退了出来,得知龙子没事的时候,大家才安心了下来。 瑾言倒是觉得这次可是可惜了,冷志轩和江溪鸢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就没有报应呢。当她看见苏寒烟的样子的时候,真是为她感到可悲,虽是贵为皇后,可是却是那样的软弱,听见孩子没事之后,还为他们庆幸。 屋内江溪鸢靠在冷志轩的肩上,他是她唯一依靠的男人了,虽然她知道身为帝皇,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是无法困住他的,可是即使不能做他唯一的女人,她也要做他最重要的女人。 第十六章 意外流产(二) 第十六章意外流产(二) 冷志轩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迷迷糊糊,“鸢儿,你为什么让太医那样说。” 江溪鸢闭着双眸,苍白的唇瓣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臣妾是为了皇上,孩子已经没了,那么就该为他的父皇做最后的贡献。”她是一个母亲,不到最后她也不想这样做。 “如果,让这个孩子毁在三个王爷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手上,那么就能为皇上除掉一个眼中钉。”紧紧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露出一丝阴险的神色。 冷志轩的心中微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牺牲自己的孩子,来除掉自己的兄弟,这不愧是一个好办法,看着怀中的女子,竟敢觉得开始捉摸不透她了。 他的手紧紧地搂着江溪鸢,不管如何,她都是为了他的皇位,“鸢儿,朕定不负你。” 江溪鸢只是淡淡的笑了,定不负,她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她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是无人可以撼动的了。 “那么,就从宣王开始。”庸王痴傻,睿王贪玩,所以宣王现在是唯一的对手。 回庸王府的马车上,瑾言一直在想有关于凤无颜的事情,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逍遥楼的楼主,冷亦风告诉过她,逍遥楼是江湖上第一阻止,网罗天下所有的消息,楼内的眼线无孔不入。 如此说来,凤无颜当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角色,但是不知是敌是友啊。 “娘子,你在想什么。”冷无殇一阵唏嘘,看着瑾言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来回的打转。“娘子,你看外面。” 叫嚷了老半天,瑾言才答应了他,可是就当她准备开口说话时,车外却传来马的嘶鸣声,马儿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扰,两匹赤色的汗血马来回的在原地踱步。 瑾言赶紧打开车门,只见马车已经行至悬崖边,漫天的风雪也掩藏不住浓浓的杀气。 葵香将冷无殇护在身后,深怕受到了什么损伤,“王妃,出什么事情了。” 瑾言一双凤眸微迷,阵阵寒风却让她的头脑更加的清醒,“看来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她盯着坐在车前的披着褐色斗笠的马夫,毡帽遮住了脸,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神。 突然马夫将头上的毡帽猛地丢到了一边,褐色的斗笠下露出银色的盔甲,他是宫里的御林军。 “王妃果然聪明,可是那又如何,还是得命丧这绝命崖。”男人吹响了口哨,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马车团团围住,手中的刀剑在风中发出阵阵哀鸣声。 瑾言赶紧关上了车门,这一次可不能再让冷无殇受伤了,上次的伤虽然痊愈了,可是太医特地嘱咐了,不能受寒的。 只见她傲慢的一笑,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白色的狐裘滚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一群黑衣人冲了过来。 紫色的长裙赫然扬起,瑾言赤手空拳的朝着两个黑衣人打去,一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然后露出嗜血的笑容,指尖用力,两人纷纷气绝毙命,鲜血直接喷溅到了她的手套,这一击倒是让后面的黑衣人忌惮不少,可是瑾言知道她的灵力已经很稀薄了,所以只能硬拼了。 “你们要不要也试一试这样的死法。”菱唇微启,深蓝色的瞳孔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气,如墨的秀发肆意的飞扬着。看着还在慢步朝着他们走来的黑衣人,她不慌不慢的脱下满是鲜血的手套,妖异的眸底散发出阵阵冷意,“还是说,你们想换一种死法。” 第十七章 崖边遇刺(一) 第十七章崖边遇刺(一) 几个黑衣人互相望了望,一拥而上,却被瑾言几招就解决了,可是这样的车轮战,她是坚持不到三轮的。就在这时,车内的冷无殇竟然跑了出来。 瑾言看着打开的车门,这个臭傻子竟然把葵香打晕,自己跑了出来,真亏他想得出来啊。 “不准你们欺负我娘子。”狂风之中他竟然挡在了瑾言的面前,白衣胜雪,那一幕就好像凤无颜消失时的一样,只可惜,冷无殇就是冷无殇,不会是其他人。 粉色的唇瓣露出不染纤尘的笑容,真是一个傻的可爱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可能会死的吗?瑾言抽出怀中的短刀,丢到冷无殇的手中,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在雪地之中显得格外的妖艳。 只见两人背靠背站着,瑾言微微侧身,朝着冷无殇微微的嘟了嘟粉色的嘴唇,“和你死在一起,我可是亏大了呢。”语毕,身影就落到了一群黑衣人的中间。 冷无殇看着瑾言冲上前去,薄薄的嘴唇弯成微笑的弧度,眼睑微微的垂下。瑾言只顾着消灭自己身边的敌人,却未曾看见冷无殇手中的短匕,在一瞬间竟然捅死刺穿了三个人的胸膛。 鲜红的血让人变得疯狂,溅落在身上,雪地上,马车上,可是雪却越下越紧。 “啊!”瑾言突然大叫了一声,单手抓住了崖边的岩石,身体却已经落到了悬崖下面,另一只手也受了伤,使不上力气。 难道她是命该如此吗?绝命崖注定是她的葬身之地吗?就在这时,正准备拿剑砍下的黑衣人应声倒地,只见冷无殇浑身是血的拉住了她的手。 “娘子,我拉你上来。”星辰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可是他竟然使不上力气了,驾车的马夫离他们越来越近,可是他却仍旧想拉别人上来。 瑾言看了看脚下的万丈深渊,又抬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冷无殇,“笨蛋,快走,你不记得我说的话了吗?” 不管她如何的抗拒,冷无殇拉着她的手没有丝毫的放松,眼睛也一直盯着瑾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能放。 “你不记得我说过,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了吗?”瑾言又开始拿冷无殇最害怕的事情吓唬她,可是这一次却失效了。 冷无殇露出一种孩子的任性,手已经被磨破了也不放,“就算被卖了,我也不放手。” 瑾言心中暗骂一声,真是傻子,死脑经的大笨牛啊,不管了,赌一次吧。瑾言用力一扯,两人统统朝着崖下落去。 无心居,轩然亭内,月浣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一袭水绿色的纱裙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的单薄,坐在对面的冷亦风,正闭着双眼,享受着一丝丝的宁静,单手托着下巴,袖口的银龙绣的格外精细,虽然嘴角含着轻笑,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月浣看着他,只是微微垂首,眼中散发出淡淡的忧伤,“王爷若是乏了,月浣就告辞了。” 紧闭着的双眸微微一滞,一双丹凤眼缓慢的张开,透露着神秘的紫色几乎让所有的女子抓狂,只见冷亦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怎么了,浣儿不高兴了。” 第十八章 崖边遇刺(二) 第十八章崖边遇刺(二) “王爷为何不真心的为月浣笑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双眼满是渴望,脸上带着淡淡的愁云。 在她的眼中冷亦风从来就是一个样子,不为任何人或事所动,开心的时候这样笑,不开心的亦是如此。她倒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敞开自己的心。 冷亦风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余光却望向亭外,“有客人来了。” 宠辱不惊的眼睛眯起一道缝,亭外一个小小的身影着急的跑了过来,是葵香。 “二王爷,二王爷……”葵香才走到距离亭外还有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冷天的,她却是满头大汗。“求你救救我们家王爷和王妃。” 漠不关心的冷亦风听见是关于瑾言的事情之后,显然有所动作,掀起轩然亭的纱帘,巍峨的站在她的面前。 “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紫色的双眸中透露着一丝焦急,可是话语却丝毫不乱。 葵香深吸了一口气,连磕了三个响头,“王爷和王妃在绝命崖上遇刺了,现在生死未卜。” 她还不知道他们掉下了悬崖,只是在她醒来之后悬崖边一个人也没有,葵香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找冷亦风的。 “绝命崖!!”冷亦风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刚才的冷静,拿起桌上的佩剑就冲了出去。 站在他身后的月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只见她盯着跪在地上的葵香,微微皱眉。 是谁?让冷亦风如此的焦急? 崖下的一处山洞,发出微微的火光,浑身湿透的瑾言躺在冷无殇的怀中,身子瑟瑟发抖,嘴唇已经冻得发白。 原来绝命崖下面是一条河,他们就随着冰冷的河水一起飘到了这个山洞外的浅滩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瑾言的眼睛一闭一合,嘴里冒出丝丝冷气,“大笨牛,你冷不冷啊。”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狐裘,而冷无殇只穿着春日里穿的薄褂。 “娘子,我……我不冷。”他的嘴唇不停的在哆嗦,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不冷。 “傻瓜,大傻瓜。”瑾言的眼前变得一片朦胧,这个臭傻子,每次都把她弄哭。 正在她准备把衣服脱下来给冷无殇的时候,突然感动一股寒气从心脉涌出直灌全身,她这是怎么了,是刚才受了伤,又加上灵力不足才造成了寒气侵体。 好困,好冷,瑾言紧紧地攥着冷无殇的衣服,慢慢的睡了过去,身体却不停的在颤抖。 就在这时一股股火红的真气从瑾言的手心慢慢传遍全身,而那股真气的来源…… 第十九章 冷无殇,吃醋了(一) 第十九章冷无殇,吃醋了(一) 那股真气是有冷无殇的手传遍瑾言全身的,他,会武功! 火光下只见他嘴角微弯,不浓不淡的剑眉下,微微眯着的桃花眼,清冽迷人,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傻气。 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瑾言的凉唇,擦干眼角的晶莹,“大傻瓜是你才是,真是不懂的爱惜自己。” 只可惜这一幕瑾言没有看见,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冷无殇将她的身子托起,右手握着她的手,将体内的真气一股股的传进她的体内。明明已经到了极限,还死撑着,也难怪会弄的寒气侵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女人。 “瑾言,瑾言,瑾言……”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好像趁着现在多叫几声啊,以前都是娘子娘子的叫着。“可是我却不能以这样的面目面对你。” 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透出一丝浅浅的无奈,现在他能安然的活在世上,全都是因为当年萧逸大将军,也就是冷无殇的舅舅想出的的计策,否则,当年父皇驾崩的时候,他和羽飞早就死在别人的手里了。 五年前他的多么的不甘心,被心爱的人背叛,母妃惨死,他却要装疯卖傻的活一辈子。只是却意外的碰到了这个女人,众人面前她护他,为他,可是她偏偏姓柳。 清晨的阳光照进山洞,中间的柴火已经熄灭了,不时的冒出灰色的烟。 瑾言皱了皱眉头,似乎已经不那么冷了,回头一看,她竟然躺在冷无殇的怀中,而他也睡得死死的。而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即推开他,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侧脸,指尖轻轻地划过那紧紧闭着的嘴唇。 “真不知道你的傻到底是好是坏!!” 冷无殇似乎感觉到了瑾言的动弹,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深黑色的眸子缓缓的露了出来。 “娘子,你醒了,还冷不冷了。”冷无殇赶紧松开抱着她的双手,他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之时,瑾言看见他抱着自己时的反应。 对于冷无殇的动作,她倒是很吃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瑾言故意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朝着他移进了一些,脸也朝着他进了许多,两人之间的鼻息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冷无殇的脸红到了耳根,赶紧将头闪开,却撞到了身后的岩石,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他可不是真傻啊,一个女人对自己这么亲热,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就在这时,山洞外的山涧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似乎有很多人正在靠近这里。 “王爷!!”“王妃!!”是葵香和毓秀的声音,看来是有人找来了。 瑾言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呢!兴奋的赶紧站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她才发现冷无殇的背上有伤。 “冷无殇,你的伤……”瑾言的手轻轻地贴上那被染红了白衣,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思绪似乎回到了掉落悬崖之前,冷无殇正拉着她的手的时候,那个马夫就挥起了手中的刀,那一道正正好砍在了冷无殇的背上。 冷无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露出傻傻的表情,“没关系,一点也不痛。”嘴里说着不痛,可是却连站起来都巍巍颤颤,要扶着身边的石壁才行。 在瑾言的搀扶下,两人走出了山洞,远远的山涧边,一群人举着火把正在寻找着他们。毓秀眼尖,不一会就发现了站在山洞外的两人 第二十章 冷无殇,吃醋了(二) 第二十章冷无殇,吃醋了(二) “葵香姐,你看,你看!!”毓秀兴奋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白皙的小手指着山洞的方向,双腿高高的蹦了起来。 葵香朝着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只见一身黑甲的侍卫,纷纷走上了山洞变得峭壁。 在这群人中,瑾言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依旧是一袭青衣,紫色的眸子穿过众人冷冷的盯着她,身形犹如流风一般,不等她多说一句,便用力的扣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扯,瑾言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 周围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是个什么状况,瑾言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冷无殇,可是他却在葵香和毓秀的保护下,悄然的离开了山洞,她的心竟然有一点失落。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放下我娘子,我要自己抱。” 一身白衣似乎与周围的雪景都融为一体,冷无殇就那样站在雪中看着他们,瑾言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披着的是冷无殇的织锦火狐披风,而他却是一身单薄的站在雪地里,与世无争的样子带着一点点傻里傻气,就好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可是听起来,这个傻子似乎是吃醋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先管好你自己好了。”冷亦风猛地抬眸,露出讽刺的微笑。 现在的冷无殇已经是虚弱至极了,上次的伤势加上现在的寒气,自身难保。冷亦风一直以来都不曾相信他是一个傻子,所以对他是处处防范。 他的母妃睿贵妃当年和冷无殇的母妃萧贵妃可是好姐妹,可是后来睿贵妃竟然突然暴毙,传言是萧贵妃在给睿贵妃的药中下了毒,而冷亦风也信了,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恨冷无殇,看见他不顺心,他反倒快活。 瑾言看见冷无殇一脸稚气不服的模样,心中偷偷的笑了,于是拍了拍冷亦风的肩膀,“王爷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还没您想的那么虚弱。” 瑾言主动的跳了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冷无殇的身边,脸颊两侧的发丝随风飞扬,看起来更添了几分妩媚,鲜红的唇瓣微微扬起。 这个男人或许在别人看来很傻,可是似乎已经在她的心中占据了不可取代的地位,那是种什么感觉,瑾言也说不上来。 “王爷,我们回家。”酡红的双颊透出浅浅的酒窝,就连站在马车外的葵香和毓秀都看得出神,瑾言的脸上时而闪过的笑容在冷亦风看来确实那么刺眼。 只见他双拳紧握,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转头的一瞬间,眼神之中分明是心碎,可是不过一会便被熊熊怒火所掩盖。 因为冷无殇受了伤,所以瑾言决定带他先回宫,可是谁知马车在走进皇城的时候,就被一群御林军围住了。 瑾言掀开车帘,深蓝色的双眸盯着围在周围的御林军,“王爷要进宫,还不快让开。” 可是那群御林军看见瑾言之后,似乎围得更近了,各个手中的长矛都指着高高的。 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高公公走了出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挥动着手中的浮尘,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圣上有令,庸王盗取月珏,命御林军将其押往天牢。”一张老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高高举着的兰花指指着站在马车外的冷无殇。 瑾言一脸疑惑的望着冷无殇,月珏被盗了,可是她不会相信冷无殇会做出这种事情。 “王爷,随咱家走吧!”高守仁一脸奸笑,自己主动的让出一条道。 瑾言挽着他的手,在众多侍卫的注视下缓缓走入皇宫,在悬崖上遇见的那些刺客很明显是冷志轩派来的,现在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却又找另外的借口来为难。 冷志轩,是你先出手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二十一章 威胁皇上 第二十一章威胁皇上 看着冷无殇轻轻的咳嗽着,脸色越来越苍白,“无殇,怎么样了。” 冷无殇的心猛然一惊,无殇,好温暖的称呼啊,只见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只可惜他现在只能一直装下去。 紫宸殿内,冷志轩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江溪鸢和柳诗语就坐在她的身边,瑾言倒是觉得很奇怪,苏寒烟呢?她是皇后啊,却好像甘心的被所有人忘却。 看见冷无殇才走进大殿,冷志轩就朝着身边的两个女人奸诈的笑了笑。 “参见皇上!!”瑾言和冷无殇微微俯身,低下头的一瞬间瑾言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气,要不是顾忌冷无殇,她会立刻杀了这个狗皇帝。 “三弟,你太让朕失望了。”冷志轩气愤的将手中的茶杯丢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滚烫的茶水见到了冷无殇的手臂上。 冷无殇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捂着手臂,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朝着瑾言露出一个痛的表情。 只听见“唰”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剑已经架在了冷志轩的脖子上,持剑的人正是瑾言,奇怪的是没有人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守在殿外的侍卫全都冲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也不敢轻举妄动。 “瑾言,你要做什么。”柳诗语吓得脸色苍白,朱唇微微发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敢动。“你……你这样是大不敬。” 瑾言的眼神微微移动,最后停在了她的身上,嘴上带着轻松的微笑,“大不敬?我又不是第一回,还有什么好怕的。” 手中的剑朝着他冷志轩更进了一步,身边的江溪鸢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心都快要停止了跳动,她知道柳瑾言的性格,说到做到。 突然瑾言望向了江溪鸢,“月珏而已,找回来便是。”她知道冷志轩最听江溪鸢的话,或许可以从她这里下手。 “好,只要你在三日里找回一株月珏,皇上就不会追究。”江溪鸢勉强的掩藏着自己的害怕,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微微摇晃的步摇已经泄露了她的紧张。 瑾言抿唇一笑,面颊两侧的发丝慢慢的晃动着,“皇上认为如何呢?” 冷志轩才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好,好……” “三日后,庸王府定会将月珏送回。”瑾言收回剑,慢慢走下台阶,所有人都向后退,堵在了门口。 扶起跪在地上的冷无殇,瑾言得意的笑了笑,“我家王爷身体不适,还请皇上准许,回府治疗。” 冷志轩连忙挥手遣退了所有侍卫,给他们让开一条路,看见他们走出紫宸殿的时候,缓缓松了一口气,仿佛送走了瘟神一般。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惹的,可是要想在三日内找回一株月珏,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株月珏早就已经被藏在养心殿的暗格之中,除了江溪鸢和冷志轩之外,没人知道。所以冷无殇最终还是会被抓回大牢。 第二十二章 水云阁 第二十二章水云阁 暖玉阁内,神医无名正在替冷无殇诊脉,冷亦风和冷羽飞就站在门外,无名是冷亦风的莫逆之交,所以听见是有关于他的事情就义不容辞的来了。 “怎么样了,王爷怎么还没有醒。”瑾言第一次这么紧张一个人,站在门外的冷亦风都可以听得清楚屋里的声音。 无名微微皱眉,拔下插在冷无殇胳膊上的银针,抚摸着白色的胡须,“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上次的伤势,所以身体虚了一点,注意修养就好。” 无名的话让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瑾言坐在床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黏在他脸上的头发屡到耳侧。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你似乎应该想清楚,怎么再去找一株一模一样的月珏。” 冷亦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半倚在房门边,一双轻佻的凤眸透露着无比的邪魅,一身墨绿色的纹纱袍,腰间缀着一块火红色的火纹玉佩。 “我们出去说。”瑾言托着两个大男人走出了房间,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湖心亭内,三人面对而坐,除了冷亦风之外,每个人脸上都有抹不去的忧愁。 “三嫂,怎么办啊,只有三天啊。”冷羽飞双手一拍,桌上的杯子都被振到了地上,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皇上明摆着想整死三哥啊。” 瑾言抿了一口茶,看似宁静,可是内心却汹涌澎湃。月珏是难得一见的至宝,想要得到第二株的确很难。冷志轩看见那株月珏的时候,双眼都放光,一定会派人好好的看管,所以那株月珏一定还在宫里,可是她总不能闯宫吧。 突然瑾言的脑中闪过了一张讨人厌的嘴脸,或许那个人会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第二株月珏。 瑾言猛然站起,打了一个响指,嘴角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小屁孩,我有办法了。” 冷羽飞还在喝茶,被她这一吓全都吐了出来,“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啊。”一边说着,还不忘拿手去擦刚才喷到嘴边的茶水。 看着她故意掉自己胃口的样子,冷羽飞的急脾气又上来了,瑾言只是轻笑了几声,和冷亦风一起走出了湖心亭,他这时才开始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你说谁是小屁孩呢!你说清楚。”一身蓝衣在冷风的吹拂下,随风飘扬,冷羽飞一直追了出去,就好像雪地里的一团火热情四射。 马车停在一座三层高的阁楼上,黑色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水云阁”,粉色的纱幔装点在周围。 车帘被一把白玉扇缓缓的挑起,先露出来的是一双鹿皮靴,一位紫衣公子从车上跳了下来,秀长的眉挺拔入鬓,深蓝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轻佻,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牌匾,淡淡一笑,随手将挡在眼前的发丝架在耳后。 金色的腰带上,绣着双龙戏珠,那颗珠是用红宝石做的,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冷亦风告诉她,这水云阁是蜀地最大的青楼,在这里一定可以见到她相见的人。 第二十三章 头牌月浣 第二十三章头牌月浣 瑾言才进门,就被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缠住,一身的脂粉味让他头晕目眩。跟在身后的冷羽飞连忙躲到了冷亦风的身后,生怕被这群姑娘占了便宜。 “冷亦风,你是不是再甩我们。”瑾言闻着袖子上的胭脂味,差一点吐了出来。 只见他一点也不抗拒那些朝着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倒是很乐意被一群女人追捧着。瑾言瞪了她一眼,心中只想着一个词“**”。 她朝着冷羽飞挑了挑眉,指了指楼上的雅间,“我们还是赶快上去吧,别打扰别人亲热。” 瑾言的话指的就是冷亦风,只见她拽着被一群女人围住的冷羽飞直接朝着二楼跑去,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冷亦风。 两人才上了楼,就看见他朝着那群围着自己的女人微微皱眉,那些女人立即吓得不敢再缠着他,纷纷散去。冷亦风一个纵身,就飞上了二楼。等到两个人到了雅阁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哪里品茶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瑾言看了看楼下,又看了看坐在这里的男人,满脸的惊讶。 好快的速度啊,冷亦风真不是人。 紫色的瞳孔盯着瑾言,看着她如此小女孩的表情,露出浅浅的笑意,“哟,你们还挺快啊,正好可以赶上着水云阁头牌的表演。” 瑾言这才注意到,此时的中央的莲台上的舞姬已经全都撤下去了,红色的纱幔慢慢的垂下,几乎将整个莲台都遮住了。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阵空灵婉转的歌声随着纱幔的升起,缓缓的传来,红色的纱帐之后,隐隐约约出现一个水蓝色的身影,清瘦,却凄美。 一阵风扬起了所有的纱幔,帘后的女子突然旋转起来,蓝色的百褶留仙长裙犹如一朵芙蓉一般绽放开来,身披翠水薄烟纱,犹如凝脂般的肌肤透露着淡淡的粉色,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轻盈的步伐在空中转出一朵金花,皓腕隐藏才轻纱之中,头上的银凤镂花长簪微微摇晃,脚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腰如约素,口含朱丹,如画的笑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这副。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也不过如此吧。”一向不好女色的冷羽飞都忍不住的赞叹,双眼看的都要掉下来了。 一曲舞罢,站在莲台下的男人们纷纷围了上来,敬酒更是络绎不绝。 “月浣姑娘陪爷喝一杯如何。”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将手中的酒杯举到她的面前,一双鼠眼**的看着月浣的胸。 瑾言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看来是有人要找麻烦了,那个叫做月浣的女子,一脸为难的想要拒绝,可是碍于场面,只得喝下。 可是谁知那个男人却将自己一双好色的手伸向了月浣的手,但是她却反映很快的躲开了,将双手藏在了袖中,脚步不断的往后退,可是却被和男子一起来的几个流氓给抓住了。 “说好了陪大爷喝一杯的,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男子摸着脸上胡茬,**的笑着,他的手下更是笑得猖狂。 月浣伸手去推开他,可是反而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放手,你放手。” “听说你不是**上宣王爷了吗,还装什么清高。”男人油乎乎的嘴朝着那皓白的双腕吻去,站在身后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阻止 第二十四章 就是喜欢男人(一) 第二十四章就是喜欢男人(一) 瑾言偷瞄了一眼冷亦风,原来这个月浣是他的相好啊,可是他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真是冷血,亏得人家姑娘为他守身如玉。 眼见着那个恶心的男人就要开始轻薄她,就连月浣都放弃了反抗,男人却在最后一刻倒在了地上。月浣缓缓的睁开眼,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缓缓落下,那一刻,永远烙在了月浣的身影。 瑾言一脚就将那个男人踢倒在地,将自己的真丝披风披在了月浣的身上,“这水云阁虽说不是什么风雅之地,可是也绝对不允许像你这种人乱撒野。” 瑾言帅气的转身,朝着楼上的冷羽飞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他也立即飞了下来,倒在地上的流氓一见冷羽飞会武功,立刻吓得屁滚尿流。 “你这个混蛋,欺负一个姑娘,看小爷我怎么整死你。”冷羽飞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显得格外的调皮。 说话之余,拿着一旁的酒坛,就朝着他的身上浇去,灌的那流氓满嘴的酒水。 突然一只银色的蝙蝠镖刺穿了那个流氓的胸口,暗黑色的血立即从胸口喷溅出来,整个大厅顿时乱了套,几乎所有人不知道那个暗器是出自谁手,可是冷羽飞和瑾言却很清楚,两人同时看着二楼的雅阁。 冷亦风一脸淡漠的坐在哪里喝着自己的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瑾言抿唇微笑,还真以为他是铁石心肠呢! “啊哟,这是谁啊,看看。”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瑾言的肩上,话语之中带着调侃不羁。 瑾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转身,一掌就打在了身后的男人的胸口,可是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闪过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击似的。 “没想到王妃穿成这样也很好看啊。”楚玄曦一脸邪魅的笑容,红褐色的火狐长袍微微敞开,胸前露出镶着银边的内衫,介于严肃和狂放之间的模样,令人分不清善恶。 瑾言有事喜有事讨厌,如她所愿见到了楚玄曦,可是每一次他都是那样的讨厌,“没想到,你对男人也有兴趣啊。” 看着自己这一身男装,瑾言就是不相信,他能一眼认出来。 没想到的是,楚玄曦突然拉过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本王就是喜欢男人,怎样!王妃是不是奉陪啊。” 楚玄曦一向是尊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的,所以义无返顾的朝着瑾言的双唇吻去。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瑾言却突然消失在他的怀中,抬眼一看,是被另一股力拉到了另一边, 只见冷亦风整将瑾言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满脸鄙视的看着他。 “如果使者喜欢男人,那么庸王妃就不太适合您的重口味了。”冷亦风一脸的嗤笑,单手挽着瑾言的肩膀,似乎在宣布她是自己的似的。 楚玄曦仰头大笑,看来这个庸王妃真的很抢手啊,就连一向淡漠的宣王都站出来了,这一次有得玩了。 第二十五章 就是喜欢男人(二) 第二十五章就是喜欢男人(二) 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月浣看着大家的反映赶紧过来打圆场。 “月浣多谢庸王妃相救。”洁白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腰侧,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瑾言看着那么美丽的面容,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对月浣,她第一眼就觉得很有亲切感,所以救她也是自然。 而一直注意瑾言的月浣也在沉思,这个女人就是让宣王爷动容的那个女人,今日一见,果然不是凡尘中的那些女子可比的。这在场的三个男人,几乎没有不被她给折服的吧。她可以靠着长相将那些男人迷惑,可是瑾言却是以另一种姿态吸引着比人,无关容貌,无关身份。 瑾言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青楼可不是玩的,“那个楚什么来着,你的那个月珏是怎么得到的。” 她说话一向很直接,所以开门见山的问他,相信楚玄曦应该也知道冷无殇“盗取”月珏的事情了吧。 “怎么,王妃想要吗?”楚玄曦挑了挑眉,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如果王妃改嫁给我,我会考虑,再给你一株啊。” 看着那副贼兮兮的嘴脸,瑾言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脸上还带着妩媚的笑容,该死的,每次见面都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不必了,只要告诉我在哪里找的就可以了,至于改嫁,等你哪天归天了,或许我会答应你。”虽然是一身男装,可是却掩不住女儿家的娇俏,微微泛红的双颊透出淡淡的粉色。 楚玄曦深吸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心口,装出很痛心的模样。他这次来蜀国以为会有什么艳遇呢,谁知道,被一个女人克制的死死的,真是不认命都不行啊。 “迷幽林里就有,那可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呢,相信宝贝你一定记得。”楚玄曦朝着她跑了一个大大的媚眼,连站在一旁的冷羽飞都快招架不住。 迷幽林,那可是乱葬岗啊,怪不得那一次在那里遇见了这个讨厌鬼呢,原来他是在捉月珏啊。瑾言暗下决心,她就不信了,守个三天三夜,她都捉不到一个月珏。 月浣看着冷亦风看着瑾言的眼神,心中感到微微的刺痛,那是一种带着欣赏的眼神,是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展现过的,即使是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自己。 “今晚我就去迷幽林守着,一天等我到,我就一直等下去。”瑾言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因为如果她找不到东西,整个庸王府都会被牵连。 嘴里说的气势磅礴,可是她的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以往那种自信全然消失,毕竟月珏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否则冷志轩也不会在看见它的时候眼睛都放光啊。 冷亦风看着她阴晴不定的样子,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你平时不是气焰嚣张的很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不用你管。”瑾言瞪了他一眼,拉着楚玄曦就出了水云阁。 第二十六章 楚玄曦的庇护 第二十六章楚玄曦的庇护 冷羽飞两边徘徊,他现在是应该跟着瑾言呢,还是跟着二哥。楚玄曦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被一个女人绑上车,却丝毫没有拒绝。 两人上了车,银色的马车朝着迷幽林的方向奔去,看来瑾言是势在必行了。 楚玄曦看着瑾言拉着他的手,脑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没想到你这么直接啊,本王还没有准备好啊。” “准备??”瑾言满头的雾水,就在她似乎想明白什么的时候,楚玄曦已经抓住了她的双手,一张俊朗的侧脸朝着她越来越近。 他想要做什么,瑾言一脚踢在他的下腹,趁着他保护自己隐私处的时候,连忙翻了一个身。 只见楚玄曦捂着自己的小腹,指着瑾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双剑眉拧成了一团,性感的嘴唇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该死的,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瑾言捂着嘴大笑起来,原本因为天气而冻得发白的脸蛋,也因此微微发红,“正好啊,像你这种好色之徒,本姑娘这是替天行道。” 过了好久,楚玄曦才开始觉得正常,可是他可是情场老手了,哪能因为碰了一次壁就放弃呢,一路上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着瑾言不放。 知道到了迷幽林外,才有所收敛。 天色已近黄昏,迷幽林上空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林中到处都是瘴气,若是硬闯当真危险,而且也未必可以找到月珏。 “你先回去,月珏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楚玄曦将自己身边的白老虎皮披在了瑾言的肩上,然后帮她搓了搓手,她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瑾言很奇怪这一次自己为什么没有一脚踢开他,而是乖乖的被他保护,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穆柳和袭杀打开车门,只见楚玄曦很轻快的跳出了马车,可是瑾言也跟了出来。 “穆柳,你将王妃安全的送回王府,若有闪失,提头来见。”这是第一次瑾言感到了楚玄曦的冷硬,没有平日里的风趣和无赖,一双深黑色的眼眸中闪着属于王者的风范。 穆柳连忙上了车,一句话也没有就驾着车,朝着庸王府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还不停的的回头观望马车里的瑾言,这个女人的地位真是不一般啊,刚才他看见了披在她身上的白老虎皮,那是楚玄曦的母亲留给他的,平日里谁都碰不得,可是现在竟然披在了那个女人的肩上。 可是她已经是蜀国的王妃了,难道主子还想…… 回到王府的一夜,瑾言都没法入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楚玄曦的消息,第二天清早,袭杀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袭杀,他是不是找到月珏了。”瑾言一脸兴奋的冲了上去,可是却换来袭杀一脸嫌弃的表情。 穆柳赶紧挡在了瑾言的面前,袭杀一向是一个冷漠的人,对于不认识的人他都是这样,除了对待楚玄曦和穆柳,其他的人,他都是不管死活的。 “瑾言。”一声叫唤从袭杀身后传来,是楚玄曦,只见他一脸的抱歉,“对不起,我尽力了,可是没先到逍遥楼的会中途搅局。” 楚玄曦回忆起昨夜的事情,他和袭杀受了将近三个时辰,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株月珏,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和一个穿着紫衣的女人突然冲了出来,袭杀一眼就认出了两人,逍遥楼四大杀手中的如风和莫离。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株月珏被逍遥楼的人带走。 论武功他们不是楚玄曦的对手,可是莫离的幻术却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等他们走出幻阵的时候,两人已经带着月珏逃之夭夭了。 瑾言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逍遥楼,凤无颜。”他要月珏做什么,还是…… 第二十七章 归还月珏 第二十七章归还月珏 就在这时,丁管家走了进来,朝着瑾言微微俯身。 “王妃,宣王和睿王来了。” “请!”瑾言和楚玄曦纷纷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或许冷亦风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只见冷亦风一身青色的玄袍,袖口用金丝绣着九条精致的盘龙,腰间挂着一块碧玉滕花玉佩,随着他不紧不慢的步伐,一摇一晃。 站在他身后的冷羽飞一脸兴奋的模样,“三嫂,三嫂!!” 喊了几遍名字,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干脆抢过身后随从手中的锦盒,直接丢到了桌子上。瑾言打开一看,简直说不出话来。 盒子里是一个躺着一个月牙状的东西,通身上下透着红红的光。不是别的,正是瑾言正在寻找的月珏。 “三嫂,三个有救了。”冷羽飞一脸孩子气的笑容,抱着盒子就朝着库房跑去。 瑾言回眸转身走向冷亦风,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多谢。” 冷亦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带着调侃的笑容,“王妃谢的不应该是我,应该是他。”单手一挥,一个白色的信封被丢到了桌子上。 “未眠夜长梦多,我们还是赶紧把那个东西送到冷志轩的身边。”冷亦风的眼中带着鄙视的神色,弄得瑾言云里雾里的。 他这又是在生谁的气了,可是当她拆开信封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滞。 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跃然于纸上,“月珏送到!!”最终的落款是,凤——无——颜。 怪不得昨晚会有逍遥楼的人掺和进来,原来是凤无颜下的命令;怪不得冷亦风会如此的生气,肯定是以为她和逍遥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楚玄曦伸着脑袋想要看看之上写着什么,却被瑾言一掌推了回去,“看什么看。” 要是被他看见了一定又以为是自己在耍他玩呢? 不管别人怎么看,冷亦风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将月珏送进宫,否则冷志轩一定不会放过庸王府的人。 紫宸殿内,瑾言,冷亦风还有冷羽飞三人带着月珏等候在殿前,冷志轩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眼神根本就不看底下跪着的三人。 “皇上,月珏在此,您应该遵守承诺,撤了围在王府外的御林军了吧!”冷羽飞等不及了,捧着月珏就冲到了楼梯下。 冷志轩朝着身边的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上前取完月珏之后,便朝着江溪鸢的紫薇殿走去。 第二十八章 贵妃流产 第二十八章贵妃流产 三人觉得很是奇怪,冷志轩的脸上立刻浮现了奸诈的笑容,食指还不断的挫折手上的玉扳指,“上次江贵妃受了惊吓,所以朕将这株月珏赐予她安胎之用。” 不知为何瑾言总觉得冷志轩的话带着诡异,就算是将月珏赐给江溪鸢,也不必这么着急的送到紫薇殿让她服下吧。她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冷亦风,倒是闲得很,只是微微一笑,站在原地不动了。 “既然月珏已经物归原主了,那么臣弟就告退了。”冷亦风微微颔首,朝着身边的冷羽飞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准备退下的时候,高公公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累的气喘吁吁,才进紫宸殿,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几口气还没有提上来,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贵妃,贵妃吃了月珏……就吵着肚子痛。” 冷志轩大惊,单手一拍龙椅旁的金龙,健步如飞的冲到他的面前,单手提着他的衣领,“什么,那你还不请太医。” 高公公被吓得脸色苍白,双唇不停的颤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太医,说娘娘的孩子……没了。” “轰!!”一道闪电划破紫宸殿的上空,整个大殿瞬间变得通亮,江贵妃的孩子没了,而且还是在服用了月珏之后。 瑾言眉头深锁,侧脸望向身边的冷亦风,只见他半眯着眼睛,双手交叉抱在身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张薄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好像并不觉得惊奇,难道他早就知道,还是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孩子没了。”冷志轩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向后退了几步,悲伤的眼神望向瑾言几人。“来人,把这些人给我通通拿下,关进天牢。” 一声令下,一群身穿盔甲的锦衣卫全都闯了进来,将三人围在中间。那么整齐的阵型,似乎是早就准备好要活捉他们似的。 冷羽飞迅速的挡在了瑾言的身后,举着手中的令牌,将那群正欲冲上来的侍卫拦在了外面。 “这是先皇的令牌,你们想要造反吗?”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就是萧贵妃的两个孩子了,所以临终前特地将自己手中的两枚金牌赐给了庸王和睿王。 冷志轩就好像没看见令牌一样,背过身去,“朕现在是蜀国的皇上,拿下!” 冷羽飞咬了咬牙正准备冲上去,可是却被身后的冷亦风拉住了,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独自走到了金殿前。 紫色的瞳孔毫不畏惧的看着冷志轩,唇边一直带着云淡风轻的笑,“这月珏是臣弟交给庸王妃的,所以责任也应该是由臣弟一人承担。” 第二十九章 顶罪 第二十九章顶罪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呆住了,瑾言和冷羽飞一齐望向他,一身青衣在风中飒飒飞扬,凌乱的发丝在两肩微微摆动着,只见他突然回头,走到瑾言的身边,朝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一双凤眸微微睁大,等她回过神来,冷亦风已经被御林军带出了紫宸殿。 为什么他会扛下所有的罪责,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不是觉得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为什么会为她顶下这灭九族的罪。 看着冷亦风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的台阶处,瑾言突然想起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为你,值得。” 那句话的分量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瑾言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前,一句值得,她就一定会为他查出真相。她坚信,这件事情一定不是冷亦风做的,因为他要是想夺位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必要多此一举对付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瑾言转身跪在冷志轩的面前,深蓝色的瞳孔中隐忍着杀气,“请容许皇上给瑾言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冷志轩看着她浑身的杀气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一个月时间,恐怕给她一辈子的时间也找不出蛛丝马迹了,江贵妃早就流产的事情,只有当日为其诊脉的太医才清楚,可是估计那太医早就被…… “看在庸王的面子上,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冷志轩看着低着头的两人,嘴角闪过一丝奸诈的笑容,可是在冷羽飞抬头的一瞬间,那样的笑又被一股丧子之痛取代。“跪安吧。” 紫宸殿外,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才走出西华门,瑾言就停住了,回头盯着那座砖红色的城墙,嘴角扬起一丝冷血的笑容。 “瑾言,我们该怎么办,三个的事情才解决,二哥又被抓起来了。”冷羽飞嘟囔着淡粉色的嘴唇,就好像一个受了气的孩子。“咱们兄弟几个今年可真是走霉运了。” 瑾言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心情都好了不少,“一直帮助江溪鸢养胎的是王太医,我想他一定会知道内情。” 冷羽飞立刻明白过来,拉着身后的两匹马,直接朝着位于城郊的王府奔去。 瑾言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心中总悬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再加上冷亦风对她说的那四个字,此时此刻她的心早已经乱如麻了。 但愿,她所担心的都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三十章 灭门之灾 第三十章灭门之灾 两匹枣红色的马停在了王府的门前,只见大门紧闭,一个守卫也没有,一个堂堂太医署太医的府邸怎会如此的寒酸。冷羽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奇怪的是他根本就没有用力,门就开了。 ——吱呀——,红棕色的大门缓缓的打开,等到两人进入府内,看见的一切都让瑾言惊愕不已。 血,满地的血,到处都是人的尸体,有老人也有小孩。 “糟了!!”瑾言皱了皱眉,直接朝着客厅跑去,看来有人先一步到了这里。 大厅的中南侧躺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官服的人,冷羽飞赶紧跑了过去,将那人翻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已经断气的王太医。只见他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眼睛还等的滚圆,瑾言深深的叹息一声,为他抚上了眼睛。 冷羽飞恨的咬牙切齿,二哥才被抓,王太医一家就被灭口,这不是明摆的毁灭证据吗,就在这时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瑾言,你看。” 王太医的手中似乎握着一个黑色的物件,冷羽飞将那个东西放在手里观望了好久,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说,这会不会是王太医给咱们留下的线索啊。”他将那个证物交到了瑾言的手中,然后走到别处去寻找线索。 看着手中管状的东西,瑾言也是满头雾水,樱桃似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因为一路奔波,被风吹的脸色发白。 这是什么,暗器不像啊,毒药,也不可能,王太医为什么临死都要死死地抓住它呢。瑾言相信其中一定有猫腻。 冷羽飞这时才走了过来,不知从哪拿了一块白布,将院子里所有的尸体都盖了起来,站在一边的瑾言看着他的举动,发自内心的微笑,冷羽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嘴上不服输,可是心底却很善良,生长在皇家,他绝对称的上一朵奇葩。 “羽飞,或许冷亦风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关于这个东西的秘密。”瑾言摊开手掌,望着那截所谓的证物,莞尔一笑。 皇城的天牢位于整个皇宫的最西端,常年都晒不到太阳,阴暗潮湿,就犹如关在那里的人,一旦进去了,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冷羽飞塞了两张银票给外面的守卫,带着披着斗篷的瑾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守卫森严的天牢。瑾言才走几步就已经被里面的味道熏得连连作呕,一股股腥臭味从天牢的深处传来,不断有死囚朝着路过牢房外的两人伸出长满脓疮的手,眼神满是绝望。 第三十一章 探监 第三十一章探监 天啊,她无法想象,一向孤傲的冷亦风被关在这里会是一个什么景象,他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会不会被拴在柱子上被鞭打,或者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瑾言摇了摇头,是她想的太多了吧。 两人走到最里面,牢头拿钥匙开了最后一扇门的锁,“到了,抓紧时间啊。”牢头丢下一句话,带着身后的几个随从便走了出去。 瑾言张望了半天,才找到了坐在稻草上打坐的冷亦风,一袭竹叶青的广袖长衫,盖住盘曲而坐的双腿,双眸紧闭,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即使在如此隐晦的地方,他依旧是那样的高雅,孤傲的像一朵盛开在秋日的菊。 冷羽飞一看见他,就立刻冲了过去,“二哥,二哥!” 看着如此激动的冷羽飞,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真是和谁的感情都很好啊,估计他现在恨不得扑到冷亦风的怀中梨花带雨的大哭一场吧。 “你们怎么来了。”冷亦风站起身,掸了掸捏在身上的稻草,走到铁栅栏前。 一双紫色的眸子,透过冷羽飞直接望向瑾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日在紫宸殿内的临别之语,相信她应该明白,可是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看着冷亦风一直盯着自己,瑾言微微地低首,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红晕,那句“为你,值得。”一直萦绕在耳边。 冷亦风转身,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给他们,“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二哥,三嫂已经请求皇上重查此事了,只要一个月,我们一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冷羽飞根本就没有看出两人的异样,没头没脑的胡说一通。 瑾言将他拉到一边,这样说下去,怎么能说得清,“羽飞,你先出去,我有一些话要单独的和宣王说。” 冷羽飞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是当他看见瑾言那样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也只好从命,嘟着一张小嘴,不情愿的走出了牢房。 空荡荡的牢房里只剩下瑾言和冷亦风,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最终还是瑾言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瑾言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黑管,递到冷亦风的面前,他见多识广,或许比她这个才来这个时空不到几个月的人有用的多。 看着躺在瑾言手心的黑管,冷亦风的表情明显僵硬了许多,一把夺过那个东西,满眼的惊讶和不解。看着他的表情,瑾言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的是这个东西真的和事情的真相有关,担心的是,看冷亦风如此焦虑的眼神,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三十二章 千面蛊母 第三十二章千面蛊母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冷亦风将黑管丢到了一块空地上,恢复了刚才淡定的神色,可是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很担心。 “你知道吗?帮助江溪鸢养胎的王太医被灭门了。”瑾言的表情无比沉重,一双柳叶眉几乎拧成了一团,就好像这一切是她做的,“这个就是在王太医的手中找到的,我觉得或许和案情有关,所以就来问你。” 冷亦风倒吸一口凉气,一双邪长的凤眸半眯着,突然丢出了一颗石子,正巧打翻了桌上的烛台,蜡烛掉在了那截黑管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黑管在火焰中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很多条小虫,它们不断的在火中嘶鸣,挣扎,最后化作一团灰烟消失了。 瑾言立即捂上了鼻子,黑管因为火的原因发出了阵阵的恶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地上一团焦黑的小虫子,瑾言即是惊讶,又是担心,冷亦风是出了名的冷静,可是这一次却露出那样的表情。 “千面蛊母!混蛋。”冷亦风突然鼓足了一股内力,手上的铁链竟然在瞬间被崩断了,黑色的链子碎成许多段掉在了地上。“没想到,他居然能请得动蛊楼。” 冷亦风双手抓着铁栅栏,深紫色的眸子望向瑾言,绯红色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一阵阵冷风透过锈迹斑斑的天窗吹进牢房,瑾言打了一个寒颤。 “千面蛊母?蛊楼?”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一脸的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她来这里的时间太少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王府里,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而冷亦风就无疑是唯一对江湖上事情了如指掌的人了,这也是她来找他的原因。 只见他仰头看了一样外面的月亮,双眼紧紧地闭上,靠在了墙上,“江湖上有三大组织,排名第一的是逍遥楼,第三就是蛊楼。” 如今可以说是朝廷动乱,战争四起,就连江湖也不平静,四大云门为争主位斗得你死我活,现在蛊楼也参与到皇族的斗争了,这天下要乱了。 瑾言歪着脑袋,拨弄着手指,怎么输都少了一个啊,“那排名第二的是……” “水云阁!”冷亦风剑眉冷竖,一只手捏着一撮稻草,狭长的眼眸一闭一合,看着瑾言惊讶的样子,抿唇轻笑,“怎么,很吃惊吗?” 瑾言合上嘴唇,切了一声,“瞧你那得瑟的模样,就连后台也是烟花之地,也不亏是我送你大色鬼的称号。” 第三十三章 水云阁 第三十三章水云阁 冷亦风吹落了手中的稻草,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两人隔着一扇铁门对望了好久,只见他拽下挂在腰间的一块羊脂白玉,丢到了瑾言的怀中,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腰间。 “去找月浣,她会帮你。”冷冰冰的声音就好像某种金属撞击的声音,不时冲撞着瑾言的心,带着阵阵的苦涩。 瑾言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白玉,转身,离去,就在刚要走出牢房的一霎那,身后传来冷亦风担忧的声音。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管这件事。” 决绝的身影明显僵住了,那句话的意思是他在担心她,以前她讨厌冷亦风,一直当他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小人,可是那句“为你,值得。”还有现在这句话,让她不得不让自己对他敞开心扉。 瑾言缓缓的闭合着眼睛,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如果可以,也请你为了那四个字,保重。” 戴上黑色的斗篷帽,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快步的走出牢房,昏暗的牢房中只传来一阵轻叹。 水云阁二楼,月浣正忧心忡忡的倚在床边,指尖滑过那雕刻着木兰花的栏杆,眉头紧缩。 王爷还在牢里,皇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好是担心,就在这时,丫鬟兰秀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月浣失落的模样,她也开心不起来。她从小就是在水云阁长大的,月浣就拿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她们一起为宣王办事,可以说是患难与共了。 兰秀关上窗户,然后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月浣的手中,“阁主,外面有一位公子求见。” 原本平静的眼睛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荡漾起一丝涟漪,墨绿色的瞳孔透出一道精芒,还是来了吗? “请吧!”月浣挥了挥手,水蓝色的水袖微微荡漾着,兰秀还没有出门,她就已经开始准备沏茶了。 看着站在门外的瑾言和冷羽飞,月浣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这么多年了,她也变聪明了许多,有些事情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三分。更何况,王爷这一次也算是为她顶罪,柳瑾言是个仗义的人,一定会来找她。 “看来庸王妃还真是喜欢这一身男儿装啊。”话语中带着一丝丝女儿家的调皮,可是却也不减丝毫风韵。月浣赶紧请两人坐下,为他们斟上一杯刚刚泡好的碧螺春。 第三十四章 蛊楼 第三十四章蛊楼 冷羽飞很不好意思的握着茶杯,竟然红了脸,他似乎很害怕见到女人,当然除了瑾言之外,他一碰到女人就会脸红,就更别说月浣这样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了。 瑾言瞥了一眼扭扭捏捏的冷羽飞,摇了摇头,瞧他那样,看来这事还得她来说,“月浣姑娘,想必宣王爷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 月浣抿了一口茶,微微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终究不敢擅自行动,因为她害怕,因为她的冲动会破坏了冷亦风的一切计划。 “知道了。”三个字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面对陌生人的语气,可是心里却是担心至极。 瑾言掏出怀中的白玉,放在月浣的面前,她的表情明显起了一丝波澜,嘴角闪过一丝自嘲的笑,眼神一直盯着瑾言,看来王爷真的很重视这个女人,就连他最宝贵的这块玉都给了她。 月浣紧紧地捏住那块玉佩,莞尔一笑,“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不知道月浣有没有本事,可是水云阁好歹也是第二大帮会,相信作为阁主的她能耐也不会很差。 “带我们去蛊楼。”瑾言和冷羽飞几乎是异口同声,月浣嘴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蛊楼,难道王爷的事情和蛊楼也扯上了什么关系,可是既然是王爷的命令,她就没有道理置身事外了。 “好,我们立刻出发。”月浣走入内室,换了一身衣服。 站在门外的两人本以为月浣会推脱,可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干脆,看来这块玉佩还真是有用啊。 蛊楼位于蜀国边境幽冥谷的正北方,地理位置极其隐秘,三人找了两天,才找到其位置所在。站在一座硕大的山庄面前,月浣仰头看着那石碑上刻着的两个血红大字“蛊楼”不寒而栗。 冷羽飞等不及的朝里面闯,可是却被拦住,“小屁孩,你能不能有点脑子。”瑾言嘟囔着菱唇,瞥了一眼身边的月浣。 只见她拿出三颗红色的的药丸,朝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剩下的交给了她和冷羽飞。 “这蛊楼可不是平常人可以随意闯的,弄不好就是性命堪忧。”一身淡淡的绿纱裙,柳眉凤目,齿若含贝,唇若染丹,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三人才走进铜质的大门,就已意识到周围的蹊跷,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石狮子上,面掩轻纱,双目如炬。虽看不见容貌,可单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就知道是个美女。 女人手挽黑纱,随着身体的旋转,黑色的衣阙轻舞飞扬,“这是吹得什么风,把浣姑娘都给吹来了。” 第三十五章 蛊母溪痕 第三十五章蛊母溪痕 女子的声音柔弱无骨,让人浑身酥软,婀娜的身体就好像一条水蛇,来回摆动,妩媚入骨三分。瑾言微微皱眉,那人认识月浣,但是口气听起来却是带着敌意的。 “溪痕,当日之事,你又何苦念念不忘。”月浣垂首,墨绿色的瞳孔竟然荡漾着意思怜惜和愧疚,这让站在一旁的两人很是不解。 浣姑娘似乎和这个溪痕认识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溪痕,好熟悉的名字啊,冷羽飞闭上眼睛仔细的想着,突然灵光一闪,他来不及的打了一个响指,“她是蛊楼的楼主,溪痕。” 站在石狮子上的女子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张面纱无意之间被风吹起,瑾言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那张右脸几乎是腐烂的,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溪痕看见瑾言惊讶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很恐怖,是吗?”溪痕的声音还在空中,可是人已经落在了瑾言的身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长得好看的女人。” 瑾言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看来她是惹怒这个千面蛊母了,就当她准备闪开的时候,溪痕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蛊。 “小心。”月浣看着那条蛊,脸色变得十分异常。 一道红光闪过,当瑾言再次睁开的时候,冷羽飞已经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面色如火,显然那只蛊中进了他的体内。 瑾言跪坐在冷羽飞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小屁孩,你怎么了。” 冷羽飞喘着粗气,头上的紫金冠也因为那一击而掉落,满头青丝蓬乱的散开,看见瑾言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却是说不出的开心。 当日在庸王府看瑾言为三个伤心流泪,他好生的嫉妒,现在她的泪是为自己而流的。 他的手轻轻的擦去那还未流出的泪水,可爱的面容几乎变得扭曲起来,“能为三嫂你受伤,我真的好开心。” 短短的几个字,说的却是那样的艰难,看着冷羽飞孩子般的笑容渐渐消失,那双眼睛也慢慢的合上了,瑾言就好像发疯一样,单脚踏地,身体突然跃起,披在肩上的火狐斗篷也被内力震开,满头的青丝也随着寒风瑟瑟的风扬。 只见她手中的戒指发出微微的淡光,顿时身后飘出无数黑色的烟气,朝着溪痕飞去。站在地上的月浣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招数,亦正亦邪。这柳瑾言当真不简单啊,也难怪王爷对她另眼相看。 第三十六章 凤无颜,挺身而出 第三十六章凤无颜,挺身而出 溪痕倒是很冷静的站在原地,带着盘龙手套的双手,在胸前来回摆动,嘴里还在念着什么咒语,就在那黑烟即将将她包围之时,一道火光乍现,伴随着一声爆炸,溪痕轻而易举的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之上。 “你出过了,现在该到我出手了。”妖媚的暗瞳之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毒和邪魅,只见无数条蛊虫,朝着瑾言的方向飞来。 她想都未想,挡在了冷羽飞的面前,就在月浣紧张的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屏障出现在瑾言的面前,蛊虫还未达到屏障之时,都已经在空中燃烧成灰。 瑾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缓缓抬眸,“是你。”一张银色的面具下,带着淡然笑容的凤无颜正挡在她的面前。 “怎么,才多久不见,王妃就忘了我的名字了。”抵挡着溪痕的攻击,他还能一脸轻松和她开玩笑。 站在屋顶上的溪痕看见凤无颜的出现即是怨又是恨,可是最终还是撤了掌。 “你怎么会出现。”瑾言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凤无颜,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被冻的苍白的脸蛋露出阵阵红晕。 凤无颜回头,无奈的抱着双手,“我说我和你有心灵感应,你信不信。”狂放不羁的笑容带着一丝孩子气,可是更多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逍遥楼主果然是风流啊,身边的女人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站在屋顶上的溪痕看着两人如此的暧昧,朝着月浣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手上的盘龙手套都快要被捏的变形了。 瑾言似乎听出了这话的意思,溪痕,月浣,凤无颜这三个人似乎有着某种关系。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意,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凤无颜,仰视着屋顶上的女人。 “哎呦,看来你是嫉妒啊。”瑾言举起手上硕大的玛瑙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让溪痕无地自容,“不过也是,像你们这种嫁不出去的老妇女,看见像我和浣姑娘这样的美人,嫉妒也是常有的事。” 此时的溪痕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了,要不是因为有月浣和凤无颜这样的高手在场,她在就杀了瑾言了,凤无颜听着她的话,闷笑了一声。 这样自恋的女人,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人了吧。 月浣偷偷地看了一眼凤无颜,对着他摇了摇头,而他也明白她的意思,或许当年的误会,已经让溪痕几乎疯了,这辈子,她也不求可以得到原谅。 第三十七章 摸了美人的屁股 第三十七章摸了美人的屁股 “我可懒得和你逞一时口舌之快,你还是先想一想怎么救救这个人吧。”溪痕冷笑指着倒在地上的冷羽飞,瑾言的面色才安静下来。 可是就当她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溪痕竟然已经无影无踪了,都怪她,否则冷羽飞也不会拼死相互了,摸着他滚烫的脸颊,瑾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无颜看着瑾言难受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真是好福气啊,身边的男人都是各个为她卖命的。 一个瓷瓶丢在了瑾言的身边,凤无颜轻佻的笑了笑,“跟我走,或许还有得救。” 寒风拂面,轻盈的发丝贴在瑾言的脸侧,只见她站直身体,消瘦的身躯在风中显得格外的单薄,不只是何原因,对于凤无颜,她就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信他。 看着她的眼睛,凤无颜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瑾言的肩上,转身便吹响了手中的玉箫,只见两道身影出现在雪地中,其中一个人瑾言认识,是如风,另一个一身紫衣,窈窕清冷。 瑾言还未开口,如风就绕到了她的身边,“哟,王妃,你说咱们这算是缘分吗。”苍白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瑾言的脸颊,冰冷的手几乎是没有温度,触的瑾言浑身发寒。 “美人,说的是,咱俩真是缘分啊。”瑾言抖了抖身体,毫不客气的倚在他的的身上,一只手勾住如风的脖子,另一手竟然渐渐地从腰间滑到了如风的屁股上,轻轻一拍。 几人看着如风身体绷直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只见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眼角慢慢的转向瑾言,“臭女人,你……”纤长的手指的抵着瑾言的小脑袋,要以他一贯的作风,非得刺穿她的头不可。 “你们最好别闹了,再不走,他就没命了。”一直站在一边不语的紫衣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躺在瑾言怀中的冷羽飞,此女正是逍遥楼四大高手之一的医仙——莫离。 瑾言一脚揣在如风的屁股上,她怀中的冷羽飞顺着这股劲倒在了他的怀中,只见她拍了拍手,麻溜了跑上了凤无颜的马车,“大美人,替我好好的照顾他。” 如风举着兰花指,想要追过去,可是冷羽飞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子,这体重已经压的他不轻松了,更别说去追赶瑾言了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柳瑾言的确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女子。 第三十八章 神医莫离 第三十八章神医莫离 钟华阁内,莫离正用过火的银针封住冷羽飞的经脉,他所中的是溪痕的眠蛊,如果在七日之内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么宿主的精元就会被慢慢的耗光,直到变成一具干尸而死。 墨绿色的眼睛望着冷羽飞微微泛红的脸旁,莫离也皱了皱眉,这还是她行医以来遇见过最棘手的病人了,毕竟千面蛊母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她素来有医仙之称,可是这蛊毒却不是她擅长的。 看着莫离满脸的愁色,瑾言也开始着急了,一双小手来回搓动着,“莫姑娘,他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死……”说到嘴边的话,瑾言却停住了,她不想说出那个最不愿意听见的字眼。 “死,倒是不会,可是……”莫离合起手中的银针盒,转身面向凤无颜,墨绿色的瞳孔闪烁着敬畏之色。 瑾言着急的抓住了她的手,“可是什么,是不是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我可以去找。”看着瑾言激动的样子,凤无颜连忙扶住了她的双肩,让她冷静。 他知道对于冷羽飞的受伤,她心存愧疚,所以只要是可以出力的地方,她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看着凤无颜望着瑾言的眼神,莫离稍稍的迟疑了一会,心莫名的涌起一股酸意,楼主对这个女人真是特别的很啊,“先别把话说的这么早。” 莫离走到书案前拿起笔架上的狼毫笔,似乎是在纸上画什么,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她举起手中的纸,一个类似于人参的东西跃然于纸上。 “如果你可以找到火参,那么我就可以救他。”瑾言接过那张纸,什么火参,这不就是人参吗?皇宫里多得是啊。 莫离微微抿唇,看来瑾言似乎真的是太自信了,她突然抢过那张图纸,纤细的手指划过那图的大概轮廓,要是瑾言听见在哪里可以找到火参,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火参性属火,可是却生长在千年不见阳光冰源之中,你说是不是世间罕有。” 什么?瑾言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是她听错了吗,性属火,却生长在苦寒之地的冰源,让她从何开始找。眼神中不禁蒙上了一层担忧之色,莫离看见她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看来楼主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可是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深蓝色的眸子里竟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犹如一泓碧水,一望无际的深沉,“那又如何!告诉我吧,冰源在哪里。” 第三十九章 幽冥谷 第三十九章幽冥谷 莫离微微一震,满意的笑了笑,“幽——冥——谷”三个字就好像毒刺一般刺进瑾言的身体,幽冥谷位于蛊楼的正南方,要想进入,就必须经过蛊楼。 “那这几日就请莫姑娘好好的照顾他了,我一定会带着火参回来的。”瑾言说的斩钉截铁,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莫离暗暗的点头,“好,记住七日之内必须回来,否则……”她没有说下去,对于这个女子,她一开始并不友善,可是渐渐地发现,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忍不住的去帮她。 瑾言莞尔一笑,连桌上的火狐披风都没拿,就跑了出去,一只脚踩刚刚踏出门槛,就被紧紧地拉住,回眸一看正是凤无颜,只见他站在门前,阵阵寒风掀起他的衣阙,吹乱他的发,可是那种谪仙般的气质却丝毫未被打乱。 他将火狐披风打在瑾言的肩上,莞尔一笑,“王妃没有我是很容易受伤的,所以这一次我就舍命陪美人一回。”银色的面具虽然遮住了面容,可是透过那双眼睛,瑾言看见的是无边的宠溺。 只见她的双颊慢慢透出桃花般的红色,就好像一个娇羞的女孩,“既然你愿意跟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瑾言摆了摆手,转身走入漫天的大雪之中。 凤无颜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在雪中渐渐边的木湖,无奈的摇了摇头,立即跟了上去,“牙尖嘴利的小女人。”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莫离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些年楼主从来没有真心的笑过,自从遇见了柳瑾言,总是会不经意的露出笑脸,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凤无颜和柳瑾言在一起就真的不会再受到伤害了吗? 若是可以,瑾言真心不愿意在看见“蛊楼”两个字,可是凤无颜说了要想到幽冥谷的冰源,只有闯过蛊楼设下的蛊阵。 其实在很久以前幽冥谷之前并没有蛊阵的,可是就在五年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无人敢入的蛊阵,似乎在保护着整个幽冥谷。 凤无颜突然低首,朝着她邪魅的一笑,还未等瑾言反应过来,就已经含住了她的唇,一颗红色的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凤无颜闭眼,很是贪恋她的味道,可是却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松开了自己的唇。 第四十章 深情一吻 第四十章深情一吻 瑾言还愣在原地,手指轻轻地划过嘴唇,脸上泛起一阵阵的红晕。 “吞下去,可以保你不会再受寒气侵体。”凤无颜害怕她把丹药吐出来,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语气轻柔的就像在哄小孩吃药一样。 瑾言咽了一口口水,红色的药丸缓缓的进入了嘴里,两人就这样互望着,直到蛊阵打开才恢复过来。 就在瑾言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凤无颜抱住,“让我来,撑着蛊阵还没有变化的时候,你就从间隙进入幽冥谷。” 瑾言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心口莫名的痛,原来他早就知道怎么穿过蛊阵,所以才死皮赖脸的跟来。 他是准备一个人闯阵,然后让她从变化的间隙穿过去,这样不管蛊阵里又何危险,都不会伤到她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护她安然无恙。 凤无颜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正准备闯阵,却被瑾言抱住了。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露出温柔的笑靥,单手托住她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怎么,王妃是舍不得和我分开。”带着调皮的语气,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看起来真是让人讨厌。 瑾言一拳砸在他的胸前,洁白的贝齿咬住嘴唇,单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要死敢死在里面,我就去掀了你的逍遥楼。” 还没等她回过神,凤无颜已经用轻功落在了蛊阵前,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透着灿烂的光泽,“你都没死,我哪舍得死啊。”说完便消失在蛊阵的入口。 看着那个若隐若现的蛊阵,瑾言丝毫不敢懈怠,凤无颜已经进去了,估计再过一会整个蛊阵就会开始变化了,那个时候缝隙就会出现,她只有趁着那个机会进如幽冥谷,时间越长,凤无颜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漫天的大雪却没有任何停止的挣扎,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细缝出现在蛊阵前,瑾言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朝着缝隙打去,鞭尖上的银刺勾住了蛊阵的边缘的木桩,只见她借着那股力道,跃进了蛊阵。 缝隙愈合的很快,幸好瑾言在最后一刻冲出了蛊阵,否则凤无颜的牺牲可就算白费了。 拍了拍胸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泛着紫色的蛊阵,心跳得很快,“幸好本姑娘身手快。” 比起蛊阵的恐怖,幽冥谷可真是毫不逊色,四周的山壁微微发黑。正值正午,可是这里却是光线昏暗,只有靠着火折子才能前行。 崎岖的山路一直绵延到远处,一眼看不到边,这里这么大,冰源到底在哪里啊。 第四十一章 误落冰源 第四十一章误落冰源 “嘶嘶……”瑾言搓了搓手,身上已经披着厚实披风裹得严严实实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寒风阵阵呢? 就在她小心前行的时候,只听见“咯哒”一声,瑾言顿时一个机灵,低头一开,心里暗骂:糟糕,是陷阱。 “啊!!!”瑾言手中的火折子突然掉在了地上,整个身体不断的往下坠,吓得她不敢睁眼,只觉得一阵阵的寒风从脸上划过,刺骨的痛,几乎要将她的脸上划出裂痕。 过了许久,身体似乎不在下坠了,瑾言睁开眼,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四周的景象又是惊又是喜,四周都是被打磨得很光滑的冰壁,由于冰对于光的反射,这里反倒是通亮的很,比起幽冥谷的黑暗,倒是在心理上觉得好受不少。 瑾言瑟瑟一抖,可是这里的气温却寒的彻骨,如果她没有料错,这应该就是苦寒之地——冰源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单手打了一个响指。 “火参,我来了。”瑾言拿出怀中的两块火石,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还好她早就有准备,带了火石。 火参既然属火,又生在这苦寒之地,如果她身边的温度比周围的高那么一定会吸引火参的,她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瑾言拿出了缠在腰间的腰带,满眼的舍不得,对着那条她最喜欢的腰带深情一吻,“要不是火折子丢了,我也舍不得烧了你们啊。”贪钱可是她柳瑾言的最大爱好啊,唉,这回真是破费了。 火石点燃了腰带,瑾言顿时感到周围的温度升了起来,估计再等一会,应该会有火参上钩吧。于是便坐在地上,单手提着被燃着的腰带晃来晃去。 耳边依旧是寒风阵阵,突然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穿过,瑾言立即警觉起来,只见她站立在冰源中央的冰柱上,嘴角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珠轱辘一转,终于上钩了。眼睛静静的闭上了,用意念感觉着火参的动静。 突然瑾言手中的鞭子朝着身后的冰壁打去,一个红色的小东西,跳了出来,蹦到了对面的冰柱上,鞭尖上的银刺打进了冰壁里,瑾言拉着长鞭朝着冰柱上跳去,追着那个火参一直跑出了冰源的第一层,那个火参突然就停了下来。 “小东西,是不是不敢跑了,本姑娘给你一个机会,来吧。”瑾言张开双手,等着那株火参束手就擒。 第四十二章 冰层里的美男子 第四十二章冰层里的美男子 谁知道火参竟然朝着她撅了撅屁股,虽然是火参,可是瑾言估摸了一下,屁股应该就是那个位置,气得她直跺脚,“小东西,你找死。” 一鞭子抽了过去,上面的倒刺把冰柱打出一道硕大的裂口,等到瑾言跳到另一个冰柱上的时候,有着裂痕的冰柱轰然倒塌,整个冰源被她弄得天翻地覆。 突然火参悬在了一块突起的冰砖上,瑾言特意放慢了脚步,她和火参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这一击她是抱着必中的打算的。突然她腾空而起,手中的长鞭带动着周围的空气,朝着突起的冰砖甩去。 “哗啦”一声,冰块碎成了整齐的四块,一道白光从冰下射了出来,瑾言赶紧闭上了眼睛,身体安然的落在了冰砖旁。 过了一会,等到瑾言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株火参正悬在空中,浑身透着火焰般的红色,整个身体居然在迅速的溶解,红色的的光晕将刚才碎裂的冰块包围住。 瑾言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奇景,她千辛万苦找到的火参竟然在眼前溶解了。怎么会这样,她哪有时间再去找一株火参。 “怎么可能?”瑾言大叫了一声,这里的温度这么低,属火的火参竟然会溶解。 看着红光渐渐地消失,瑾言立即追了上去,可是火参还是消失在冰块之上,瑾言扑了一个空,整个身体摔在了冰块上,可是并没有觉得有多痛,身下软软的,她还忍不住的按了按。 “咦!”她皱了皱眉,嘴唇高高的撅起,低眸一看,吓得动都动不了了。 嘴唇半张,双手撑在身下的东西上面,在这个无人的冰源中,她竟然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她的身下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啊!!”瑾言赶紧撑起自己的身子,原来被她打碎的冰块是个冰棺啊,她真是造孽啊,连死人都不放过。 可是定睛一看,冰棺内的男子脸色似乎还是红润的,身体也没有僵硬,伸手一探,竟然还有鼻息,他……他还活着。 瑾言盯着棺中的男人,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 薄薄的眼睑下,眼珠突然转了转,瑾言吓得忘记了动弹…… 第四十三章 还我火参 第四十三章还我火参 棺中的男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墨绿色的眸子渐渐的呈现出来,就好像一弯碧水,清澈无垠。 红尘梦醒那一刻,第一个看见的便是一个满脸惊愕的女人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竟然……按在他的胸上。 瑾言浑身发抖,正当她准备撤开自己的手的时候,男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与他柔美的外表完全成反比,瑾言的脸顺着这力砸在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看着莫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男人的一双剑眉微微皱起,“说,你是谁!”语气比这冰源的温度还要低,好似逼问。 瑾言连忙抬起头,心里憋屈的慌,自己的火参消失了不说,还要被一个冰人逼问,还有没有天理啊,“啊哟,你还敢问我是谁!我还没让你赔呢。”瑾言双腿跪在男人的身上,两人此时的姿势暧昧的不得了,她连忙支起身子,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瞪着他。 谁知那个冰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哗啦一声就把瑾言抱了起来,一脚跨出冰棺,“赔?”,音调拖得很长,狭长的凤眸微眯,墨绿色的瞳孔透出阵阵阴寒。 “是啊!你要……要赔我火参。”瑾言扭了扭身体,她可不是被吓大的,只是被瞪了几眼,她才不会想别的女人一样浑身发抖呢。 “哈哈哈……”刚才还绷着脸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我看是你要赔我的好梦,还有我的冰棺才是。” 男人看着身下碎成好几块的冰棺,轻蔑的笑着,完全无视怀中瑾言的挣扎。 “你说什么?”瑾言一口咬在他的肩上,可是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她才松了嘴。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将怀中的瑾言丢到了一边,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咬了一口。瑾言腾空跃起,安全落地,看着男人滑稽的表情,得意的扭了扭小蛮腰表示胜利。 “你刚才说什么,火参是你的。”男子一步步朝着她走来,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瑾言挑了挑眉,右手放在腰间,伺机而动,“废话,那可是本姑娘煞费苦心引出来的,却在你的身上消失了,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看着男子似乎很不愿意赔偿的样子,瑾言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只见男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像在看一出闹剧,而瑾言却等不及了,她在这里多一分,冷羽飞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只见一条红色的鞭子朝着男子挥去,可是他却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伸出一只手,轻松的就接住了鞭子。 第四十四章 陪我一天 第四十四章陪我一天 “戏演完了?”男子豁然拉动了手中的鞭子,瑾言整个人都朝着他飞来,“那么该到我了。” 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瑾言的身体内,寒冷的就好像掉进冰窟一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男人的怀中了。 “你放手,否则我废了你。”瑾言伸出手却被他迅速的挡住,握在手中。 “在你废了我之前,我就可以要了你,你信不信!”男子邪魅的一笑,根本和谁在冰棺里的死人有着天壤之别。 他的唇突然落下,在瑾言的脸上留下了冰冷的痕迹,“先留个记号。” 男子放下瑾言,看着她气愤的样子,心里竟然觉得很好笑。真是一个爱撒谎,爱演戏的女人,虽然假,可是却很可爱。 “这冰源是我的地方,火参也是我带进来的,所以你似乎应该赔我,而不是我赔你。”男人理了理稍乱的青丝,放荡不羁的轻笑。 瑾言低眸,原来是她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平静,“火参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物件,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条命。”深蓝色的眸子失落到了极点,瑾言死死的咬住双唇。 找不回火参,冷羽飞就会死,而那只眠蛊是溪痕为她准备的,如果冷羽飞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男子看着她失落的模样,这一次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看在你把我唤醒的份上,我就破一次例,赔你。” 听见这样的话,瑾言兴奋的差点把他抱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的忧郁全然不见。 “真的,那你快给我啊。”两双洁白如玉的小手可怜兮兮的在男人的面前晃来晃去,一脸贪财模样。 “可是……”男人突然扭转了话锋,瑾言的心重重的一震,“你要陪我在这里待上一天,如何?” 一天?瑾言拨了拨手指,心里盘算着,她现在是没有选择了,打不过他,只有听命的份了。还好七日后冷羽飞体内的蛊才会发作。 瑾言上下打量着男子,看他仪表堂堂的样子,应该不是骗子,“冰人,你可不许骗我哦。”小拇指勾起,要和他打勾勾。 男子轻笑着,都多大的人了,好玩这套。可是他却乐意陪这个女人幼稚一回。 只见他也伸出手指,微微点头,可是当他听见“冰人”这个称呼的时候,意犹未尽的笑了,“冰人,我的名字吗?” 第四十五章 冰源之夜 第四十五章冰源之夜 “是啊,你睡在冰里面,不叫冰人,叫什么?”瑾言拿出怀中的梅子,塞进嘴里,幸好她带了一点点的干粮。 “你可以叫我……”男子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名字,或许他的名字会唤起他不快的过往吧,“还是叫我冰人吧。” 瑾言咽下口中的梅子,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男人以为她是在同情自己,正欲开口,谁知她竟只说了两个字:“有病!!” 估计天色应该是暗下来了,整个冰源都阴沉沉的,瑾言坐在被打碎的冰块上,蜷缩着身体,才进来时不觉得有多冷,怎么现在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穿上吧。”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丢在了瑾言的面前,是那个冰人身上的。 瑾言捡起那件罩衫,撇了撇嘴,“你不冷吗?” “在这里睡了五年,我都没死,也不差这一会。”冰人坐在瑾言的身边,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倒是你,寒气侵体不是闹着玩的。” 刚才还是绷着脸的男人,此时却是笑得温柔,几乎快要融化了瑾言的心。 男人看着瑾言冻得发紫的双颊,最后干脆抱住了她,瑾言为此一震,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好温暖,双手竟然不自觉的抱住了男子的腰。 “怎么,占我便宜吗?”男人低头看着瑾言的头顶,本以为她会羞红了脸,然后推开他,可是…… “美男的便宜,是一定要占的。”瑾言趁机掐了一把男子的腰,身体像一只泥鳅一样钻进男子的怀中,扭来扭曲。“你也吃了我豆腐啊,咱两扯平了。” 真是闻所未闻的女人啊,说是不知廉耻似乎是重了,男子竟然想不出一个词语来形容她。 深夜,整个冰源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可是透过墓室顶上的冰层,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若不是这里的气候苦寒,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吧。 瑾言眨了眨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她的身体暖和起来了,“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而且一睡就是五年,不会寂寞吗?” “寂寞?”他自嘲的笑着,将瑾言拉出自己的怀中,“比起外面肮脏的世界,寂寞又算得了什么。” “肮脏?”粉色的嘴唇莫名的吐出这两个字,看着冰人的模样,估计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困在这里啊。 这让瑾言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来到这里的这段日子,因为各种繁琐的事情,似乎已经快要忘记了那个害她毙命的惨痛教训。爱人,亲人的双重背叛;人性的虚假,外面的世界的确是肮脏…… “的确,不仅肮脏,而且丑陋。”瑾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将顾傲风和姐姐剁成肉泥,绝不手软 第四十六章 冰人钟离 第四十六章冰人钟离 男子稍微愣了愣,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脸无赖,现在就好像要杀人一样。瑾言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赶紧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随便说说而已,别当真了。”瑾言尴尬的转了转自己的手指,赶紧岔开话题,“那个冰人,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或许我们以后还会遇见呢。” 深蓝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犹如深海一样寂静,男子微微启唇,“钟离……” “钟离,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瑾言反复念着那两个字,听起来怎么都不像名字,该不是骗她的吧。 “那你呢?”男子站起身来,抬头看着那片模糊的星空,最后眼神停在瑾言的身上,“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才公平。” 圆滚滚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的转着,瑾言奸诈的偷笑着,“莫愁,莫愁的莫,莫愁的愁。” 男子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墓室,瑾言赶紧跟上,生怕他忘记了火参的事情。两人才走到一处冰墙前,男子猛然停下突然转过身,瑾言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 “莫姑娘,走路要看前面,这是常识。” “钟先生,走路不要突然停下来,这也是常识。”瑾言摸着装的发红的额头,伸手就朝着他的屁股打去,豆腐不吃白不吃吗。 钟离的身体立刻绷直了,头僵硬的慢慢转向瑾言,脸颊两侧还透着阵阵红晕。死女人,竟然对他动手动脚。 “如果你想死在这里,就继续打。”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无赖的表情,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柔美。 瑾言上下打量着他,如果钟离是个女子,那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妖孽!!” “你说什么?” “没,没啊!”瑾言转了转眼睛,双手背在背后,暗骂钟离,“人家还不时遵守和你的承诺,陪你一天,这不,天还没亮啊。” 透过厚厚的冰层,外面一就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可是钟离却是掏出怀中的玉佩,放进了冰墙的一个小孔之中,晶莹剔透的冰块竟然出现了一条又细又长的裂缝,越来越大。 钟离回头看了一眼瑾言,朝着裂缝的地方挑了挑眉,“走吧,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 看着他出了冰源,瑾言赶紧跟上,可是就当两人才踏出裂缝的时候,整个冰源开始震动,顶上的冰锥开始向下掉,脚下根本就站不稳。 第四十七章 冰源崩塌 第四十七章冰源崩塌 瑾言晃晃悠悠的站在冰源的石壁旁,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双脚都开始发软,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最怕高,突然脚下的冰柱轰然倒塌,瑾言的身体朝着寒气逼人的冰源坠落。 “啊!!”钟离听见瑾言声音的时候,正准备去救她。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空中划过,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下坠的瑾言。 冰源正在一寸寸的崩塌,寒风从谷底不断从谷底吹出,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瑾言勉强的睁开眼睛,撞见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你……” 看着那熟悉的一袭白衣,瑾言的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凤无颜,似乎每次当她陷入绝境的时候,他都会奋不顾身的来帮她,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冷无殇那个傻瓜,是不是因为上一世,她遇见的都是阴损之人,所以老天才特别在这一时眷顾她,让她遇见这样的几个男人。 凤无颜抿唇一笑,伸出冰冷的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吓傻了,是不是?” “你才傻了呢!”瑾言难得露出一次小女生的表情,却又是在凤无颜面前。 两人安全的落在对面的石台上,看着全然倒塌的冰源,瑾言还是很后怕。凤无颜突然注意到瑾言腰间的锦囊,一把扯了下来。 “王妃还真是厉害,火参都能找得到。”轻佻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暧昧,一只手还搂着瑾言的腰。 看着凤无颜手中的火参,瑾言微微一愣,眼神不断的扫射着四周,这一定是钟离留下来的,可是他人呢? 瑾言面朝冰源的位置,做出了一个谢谢的口型,这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随着冰源的崩塌,梦醒了,钟离也消失了,可是她是感谢他的。 凤无颜看着瑾言忧郁的表情,微微蹙眉,“怎么了,想男人了。” 瑾言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出了幽冥谷。该死的凤无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煞风景。 冰人,再见,希望我们还有相遇的一天。 幽冥谷外的蛊阵因为冰源的崩塌,也开始渐渐的消失了,因此两人很快的就穿过了蛊楼,瑾言为此可乐坏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见到溪痕那张脸。 就在这时,一股红烟从树林外面慢慢的弥散开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小心。”凤无颜很自然的将瑾言挡在自己的身后,原本藏在袖中的玉箫旋转着朝着树林中飞去。 第四十八章 溪痕的愤怒 第四十八章溪痕的愤怒 “哈哈哈……”一阵妖媚的笑声,响彻整个幽冥谷,一群乌鸦惊飞了起来。 瑾言连忙收好怀中的火参,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向。溪痕的蛊术真的不可小觑,冷羽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本以为不会见到自己讨厌的人了,没想到…… 冰源中的寒风很快的就吹散了这些红烟,只见溪痕一身红黑交错的凤尾裙,单脚站在树枝上,一只手上还缠着一条红色的毒蛇,随着腰身的摆动,不断吐着信子。 溪痕看了一眼被毁的冰源,一脸怒气,“竟然毁了我的冰源,庸王妃的胆子是不是有一点太大了。” “比起溪楼主的狗胆,我还是稍稍逊色的。”瑾言挥了挥手中的火参,一脸得意模样。 “你!”溪痕摸着脸上的伤疤,望着凤无颜,心还在隐隐作痛。 就在她准备做第二轮攻击的时候,空中突然燃起一枚红色的烟火弹,照亮了半明半暗的夜空,狠得她咬牙切齿,那个信号的意思是:“主人有令,放他们离开。” 溪痕落在树下,朝着瑾言狠狠地瞪了一眼,下一次,她一定要毁了这个小贱人的脸,看她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看看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还愿不愿意为他去死。 “今天就饶你们一命,给我滚出蛊楼。”她的手指着出口,仿佛很不愿意再看见她和凤无颜。 瑾言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她怀中的金蛇鞭已经刺穿了溪痕的右肩,鲜血顺着鞭子流到了瑾言的手上。 站在一旁的凤无颜倒是面无表情,看着他如此狠绝,溪痕痛的捂住了肩膀,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瑾言,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柳瑾言,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溪痕的背影,凤无颜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愧疚,直到一双小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 盯着瑾言看了许久,刚才还是浑身杀气的她,此时已是嬉皮笑脸的瞪着他了。 “怎么,看不惯。”她以为凤无颜是看不惯她刚才暗箭伤人的作法,于是便挥动着鞭子上的血迹,看似好像是在耀武扬威。 可是如果不是溪痕先伤害冷羽飞的话,她是不会出手这么狠,这一次她算是帮冷羽飞报仇了。 “走了一次冰源,长进不少啊。”轻飘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一点嘲讽,只见他似笑非笑的转身走出树林。 瑾言朝着他瞥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以前很无能吗? 第四十九章 妙手仁心 第四十九章妙手仁心 莫离看了一眼手中的火参,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没想到这么难找的东西,竟然被柳瑾言找到了,看来以前真的是她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莫姑娘,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救了。”瑾言看着冷羽飞渐渐发红的脸庞,心中荡漾着层层担忧。 莫离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我不喜欢有人打扰。”冷淡清傲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虽然是在对瑾言说话,可是却一眼也不看她。 凤无颜很习惯的走出了房间,莫离是他的部下,所以他自然很熟悉,可是瑾言倒是对她的无理很吃味,最后硬是被他拉出了房间。 莫离看着紧紧合上的房门,紧紧握着手中的火参,看着满脸透着血红色的冷羽飞,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是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说你傻呢。” 她知道,冷羽飞的伤是因为瑾言,这让他对这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有着特别好的印象,毕竟这世上能为一个女子舍弃生命的男子,又有几人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莫离才退出了房间,瑾言就立即推门冲了进去,“冷羽飞,冷羽飞。” 看着他脸上已经渐渐退去的红色,瑾言稍稍的放心了不少,看来火参真的很有效。就在这时,冷羽飞的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睑慢慢的睁开了。 “痛,痛……”嘴里传出阵阵的呻吟,手还紧紧地握着瑾言的手。 瑾言嘴角微微抽搐,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该死的,这个时候了,还骗我。”只见她单手就掀开了盖在冷羽飞身上的被子,一脚踩在了她的小腹上。 “啊!杀人啦。”冷羽飞一声尖叫,从床上跳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莫离出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直觉,他还记得三哥受伤的时候,瑾言担心的样子,他也想看看,当自己手上昏迷的时候,她会怎样。 瑾言瞪着双眼,冷羽飞以为她不知道吗,其实她早就看出他醒了,“小屁孩,就凭你,还想骗我。” “我……我哪有。”冷羽飞满脸的心虚,白皙的手指为了掩盖尴尬不断的挠着头,“我现在是病人,你就这样对我。” 瑾言装作很生气的模样,故意扭着脑袋,一眼都不看他,站在她身后的凤无颜偷偷地笑着,这个冷羽飞也算得上是皇宫的一株奇葩了吧。 漫天的雪花飞舞,可是冷羽飞却是满头大汗,这回三嫂真是生气了,只见他一脸孩子气的绕着瑾言转来转去。 第五十章 小屁孩,给嫂子亲一口 第五十章小屁孩,给嫂子亲一口 “三嫂,好三嫂,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双手作出拜佛求神的模样,就差跪下了。 瑾言朝着凤无颜吐了吐舌头,可是面向冷羽飞的时候就立即转变了脸色,单手抓住了冷羽飞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除非……” 刻意拉长的声音,让冷羽飞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除非什么?” “嘿嘿,”瑾言的脸离他的脸越来越近,刻意明显感到冷羽飞脸红的发热,“除非,小屁孩你给嫂子我亲一口。” 在场所有人纷纷哗然,下巴都快要张得脱臼,凤无颜更是仰头大笑起来,不愧是柳瑾言,美男的便宜,她都是要占一下的。 只见她一只手抓住冷羽飞的下巴,嘴唇高高的撅了起来,对着冷羽飞那细滑的皮肤就是一口,最后不忘抹抹自己的嘴唇,一脸满足的模样。 凤无颜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男人的便宜,恐怕都要被她占去。 冷羽飞的脸涨得通红,害羞的低着头,“三嫂,你……你。” “怎么,还委屈你了,是不是。”看着他难为情的模样,瑾言双手插着腰,冷羽飞这个样子,怎么就弄得像被她强bao了一样。“好歹,我也张得倾国倾城,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如风,实在忍不住,坐在椅子上就笑了起来。 这女人是说她不要脸呢,还是该说什么,只见他双手抱拳,“庸王妃,在下佩服,佩服。” 瑾言得意洋洋的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的屁股,色迷迷的桃花眼都开始发亮,如风立即闭上了嘴,一只手保护着自己心爱的小屁股。 逍遥楼外,一辆黑色镶着金边马车停在山涧外,冷羽飞坐在车外,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还哼着小调,无比的悠闲。 凤无颜紧紧地抱着瑾言,而她也只是红着脸呆呆的站在原地,“小王妃,真想把你捆在我身边。” 站在一旁的莫离和如风故意将脸转向另一边,瑾言莞尔一笑,“你敢。”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小女孩的俏皮可爱。 她不是一个爱撒娇的女人,可是每次那种小女人娇俏的一面,总是会在他的面前袒露无遗。 “我哪敢啊,不然你家的那个傻子还不得带着皇朝的铁骑踏平我的逍遥楼。”凤无颜微微抬首,黑色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嘲讽。 瑾言冷哼一声,这是赤果果的嘲笑,虽然她和冷无殇无夫妻之实,可是他对自己的好,瑾言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第五十一章 遇袭 第五十一章遇袭 “不准说他,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会不客气。”瑾言摸着腰间的红鞭,转身迅速离去。 凤无颜是一个好男人,只要他一个回眸天下女子都会为之倾倒吧,可惜,他们遇见的太晚了,在他之前她就遇见了冷无殇,所以不会丢下他。 看着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阶梯上,银色的面具下竟然露出一丝温暖的笑。站在身后的莫离和如风都对那样的凤无颜感到格外的陌生。 这几年来,逍遥楼的势力越来越大,楼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潇洒自在,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凤无颜的心一直以来都是闭着的,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会失去太多的东西。 那一刻,凤无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因为那个女人的闯入,悸动了。 黑色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树林中,因为找火参,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所以现在必须回皇朝,继续调查贵妃流产的事情了。 冷羽飞靠在车门上,眼神却不停的望向车内,“瑾言,你和……”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是想问我,和凤无颜什么关系,是吗?”瑾言看着手上的玛瑙戒指,眼睛微微朝上翻起,深蓝色的瞳孔一望无际的深沉。 冷羽飞愧疚的打了打自己嘴,他是在怀疑什么呢,难不成瑾言还会**不成。 看着他满脸通红的喃喃自语,瑾言将头伸出了马车,“我和他呢?是知己,是朋友,是敌人,是……” “好了,你就别再调侃我了,我错了还不成吗?”瑾言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又滑又嫩的,真是小屁孩的脸啊。她知道,冷羽飞没有那种意思。 就在这时,两匹马儿突然停了下来,在原地打转,不断的传出阵阵嘶鸣声,瑾言立即警觉起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他们。 冷羽飞跳下马车,安抚着马儿,稚气未脱的帅脸上露出与之年龄不符的冷静,“既然来了,何必在躲躲藏藏。”一声厉喝震飞了树林里的飞鸟,黑色的眸子犹如狼一般等待着猎物上钩。 冷羽飞朝着瑾言做了一个小心的姿势,然后轻轻的抚摸着腰间上一个银色的小盒子,上面的紫色宝石发出幽幽寒光。 嗖嗖几声,两排穿着青色盔甲的蒙面刺客从树上跳了下来,将马车围住了。瑾言好奇的看了看冷羽飞,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周围有人了,看来以前是她太小看他了 第五十二章 深藏不漏的冷羽飞 第五十二章深藏不漏的冷羽飞 冷羽飞挑眉,倚在马上,面带邪魅的微笑,暗骂了一句,“该死的杂碎!”刚才马车才进入树林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所以在和瑾言说话的同时,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那些青衣人面面相觑看了几眼,纷纷冲了上来,可是阵型却是十分奇怪,树林的上空乌云密布,似乎快要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几声闷雷响起,只见几道银光闪过,第一排青衣人倒地。 每个人胸前都插着一根银色的羽毛,瑾言看的目瞪口呆,好快的速度,看来冷羽飞真是不简单啊。原来腰上的那个银色盒子,是冷羽飞装暗器的啊,瑾言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呢。 “怎么,看傻了。”如此成熟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赫然的转身,就将瑾言挡在身后,手还熟练的控制着空中的银羽。 瑾言妩媚的一笑,顺手抽出怀中的红鞭,“你又骗了我一次啊,小屁孩。” 两人背靠背站在青衣人的围堵之间,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顿时将身边的一棵大树燃着了,熊熊烈火在大风中越烧越旺,映红了所有人的脸 “门主有令,活捉那个女人。” 带头的青衣人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十人纷纷的拔出了身上的刀剑,时刻警惕着。 两人均是高手,可是就在这时,周围的黑衣人突然转变了阵型,迅速快的根本就看不清每个人的轮廓,瑾言和冷羽飞的江湖阅历太低,面对这样的阵势,的确不占优势。 瑾言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一脚揣在冷羽飞的屁股上,“羽飞,你先走。”只见冷羽飞的身体砸在了马儿的身上,就在他准备回到瑾言身边的时候,瑾言一鞭子抽断了烧着的树,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瑾言,你要做什么!”冷羽飞站在另一边,看着冷笑着的瑾言。 “每次都让你出风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瑾言挥舞着手中的红鞭,将身后准备偷袭的青衣人打倒在地。“快点回去找凤无颜。” 冷羽飞咬了咬牙,迅速转身,砍断了拴住马的缰绳,骑上一匹稍微健壮的马儿,飞奔而去,还不时的回头隔着大火注视着瑾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斑驳的雨点滴在地上,回流成河,鲜血染红了地面,瑾言的身体倒在冰冷的雨水中,终于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三章 青云门 逍遥楼,重华阁外,凤无颜正准备进屋,却听见一声马的嘶鸣,心中一惊,隔着高高的台阶,只见一匹火红色的汗血马屹立在雨中,来回踱步。 莫离望向身边的如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隐隐埋藏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楼主,这是?” “我知道!”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透出阵阵杀气,可是外人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昏暗的水牢中,不断传来老鼠的叫声,阵阵恶臭将瑾言从昏迷中唤醒。眼神游离在四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吊在两条黑色的铁链上,伤口又红又肿,似乎已经发炎了。 该死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些人要把她抓到这里来,难道又是冷志轩搞的鬼。 …幽幽乾坤,暗冥有主,各方诸魂,以吾为尊…,瑾言默念着咒语,一股阴气从水中缓缓升起,然后围绕在了她的双手,不一会儿,沉重的铁链就落入了水中,瑾言按了按手腕,双手一挥,那些鬼魅一般的影子纷纷消失在戒指里。 “没想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啊,不过还要感谢你们才是。”看着被磨破的手腕,瑾言瞪红了双眼,“对我一个这样的大美人,都下得了毒手,要让我抓打到,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青云门,青宝殿内,一个硕大的青铜香炉摆在正中央,两条盘龙盘在香炉上,眼神尖锐可怕。 一老者坐在最前方的红木椅上,朝着手中的一块令牌发呆,一只手慢慢的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露出无限的忧愁。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老人连忙将令牌收了起来。 “进来。” 门发出吱呀一声,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玄袍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一脸凶恶的模样,给老人俯身拜了拜。 男子刻意的将声音压低,因为害怕别人听见,还故意凑近老人耳边,“大哥,人抓来了,我们是不是……”。 此人是青云门的二当家,云青虎,而老人便是一手创下这青云门的云青龙,瑾言就是被青云门的人给抓来的。 云青龙将一个黑色的小竹筒放到了桌上,老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把这个给我交给他,要救他的女人,就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 云青虎暗自的点了点头,眼神还偷瞄了一眼大哥的表情,心中全是不甘。这些年要不是他都出奔波,青云门也不会有今天。老不死的,等你死了,青云门都是我的,看你还能猖狂几天。 第五十四章 四相令 “大哥,四相令……”只见他搓了搓布满茧子,一脸期待的样子。 云青龙奸笑了一声,却没有将四相令拿出来,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弟弟吗?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杀了自己。“我保管的很好,你只管去做就好。” 两兄弟各怀鬼胎的互望了一眼,却不知屋顶之上,瑾言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这对贱人把她抓来的,看她不把青云门折腾个天翻地覆,她就不姓柳。 刚才听见他们在谈四相令,是什么东西?瑾言也没多想,总之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就是了。看着云青虎走出房间,云青龙就立即将玉佩藏了起来,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才安心的走出了大殿。 瑾言咬了咬牙,毫无声息的落在了殿内,朝着紧闭的大门诡异一笑,“老东西,你抓我来,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鬼魅一般的身影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势而有所变化,那个云青龙把这个玉佩看得如此之重,看来一定很重要。 瑾言停在书架前,刚才他似乎就是把玉佩就藏在了盒子里,果然是老狐狸,那么不起眼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还好她早屋顶上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把手伸进那个黑呦呦的小花瓶内,反复搜索着,突然指尖触到一个冰冰的东西,瑾言冷哼了一声,“找到了。”看着手中刻着“四相”二字的玉佩,脑中立即闪过了一个坏主意。 只见她跑到另一边的桌子上,拿起笔就在之上画了一个大乌龟,然后放回了盒子里。估计云青龙要是看见了,一定会气的断子绝孙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好像是有人闯进来了。 瑾言也来不及管那么多,赶紧趁乱逃走,她有的只有轻功和一些浅薄的武功,万一被老东西发现,还真跑不掉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情。 深蓝色的瞳孔中透着一丝寒冷的精芒,瑾言扭了扭脑袋,“敢抓我,那就应该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妖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和调皮。 青云门大院,门内高手几乎全都聚集在此,云青龙和云青虎两兄弟站在最远处,看着局势的变化。 青龙白虎阵将一白衣男子围在其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凤无颜。 “逍遥楼主,怎么如此的屈尊降贵,大驾光临寒舍啊。”云青龙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沙哑的声音还不断的传出咳嗽声,老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却不是发自内心。 第五十五章 凤无颜的愤怒 凤无颜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黑曜石般的眼睛透露着轻狂的笑意,他摇了摇头,“我来,不是正合你意吗?” 青云门抓瑾言,就是为了把他逼出来,本来他可以置身事外,不管她的死活,可是他缺一个理由,一个说服自己不来的理由,所以他来了。 “看来,凤楼主真是风流成性,为救美人,真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云青虎邋遢着老脸,朝着门外吹了一声口哨,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整个大门围堵的水泄不通。 凤无颜的本事,他很清楚,所以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他就不信,这十几轮的车轮战还杀不了他。 只见他凤眸微眯,周围的树叶都开始飒飒作响,所有人的剑鞘不断传来嘶鸣的声音,“二门主这话在下真是听不懂,什么叫连性命都不要。”凤无颜带上洁白的冰蚕丝手套,将手凑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他的习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如果凤无颜戴上了银丝手套,那么就代表他生气了。 “我可不认为,就凭你们就可以要了我的性命。”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飘入鼻中,前所未有的杀气扑面而来,围着凤无颜的门中弟子都开始瑟瑟发抖。 云青龙脸色都青了,嘴唇都被气得发乌,真是狂妄的小辈,“哼,你别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们的手里。” 只见他朝着手下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把瑾言带上来,可是谁知那人却没有反应,而是对他说了几句悄悄话,云青龙大惊,那个消息无疑是——瑾言已经从水牢逃走了。 “饭桶。”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却面不改色的转向凤无颜,他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云青龙色迷迷的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故意露出一抹挑衅的眼神,“我的手下说,你的女人味道不错。” 凤无颜猛然震住了,瑾言被他们……,只见他双拳紧握,嘴角微微抽搐着,深黑色的瞳孔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突然乌云压顶,开始飘起豆大的雨点,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只听见轰隆一声闷雷,一道闪电划破深夜,周围都变得一片雪白。在场所有人都纷纷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凤无颜已经扼住了云青虎的脖子,恐怖的是他和云青虎只见还有着一段距离,可是却没有人看见他是何时出手的。 “你,你……”云青虎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害怕的说不出话来,眼神不断朝着他的亲哥哥云青虎求救。 第五十六章 火烧青云门 凤无颜扭了扭脖子,指尖稍稍用力一份,剑眉微微朝上一挑,“刚才已经给你机会了。”深黑色的瞳孔犹如黑夜一般深沉,让人仿佛都要被其吸入黑暗之中。 “咔嚓”一声,鲜血顺着云青虎的嘴角,流到了凤无颜的手套上,白色的手套被血染得通红。 只见他很嫌弃的将云青虎丢到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被弄脏的手套。 当他的眼神转向云青龙时,老态龙钟的云门主,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扬起右手上的玉扳指,赶紧启动了青龙白虎阵。 江湖上都说,逍遥楼主潇洒狂傲,风流成性,可是他们却看见了凤无颜的愤怒。 凤无颜想着刚才云青龙的那句“你的女人味道不错”心中就有源源不断的怒火,他们这些杂碎,竟然对瑾言…… “凤无颜,要是你把逍遥令叫出来,老朽就饶你一命,否则……”青龙白虎阵可是青云门的绝招,能破阵的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这阵可不是好惹的。” 一阵强风袭过,雨下得越来越大,雨水顺着凤无颜的头发流了下来,只见他冷冷一笑,透着无穷的嗜血,魅惑…… “那你就试试。”声音比冬天的雨水还要冰寒彻骨,只见他抽出怀中的玉箫,微微翻了翻眼睛。 院子里顿时刀光剑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此时此刻的后院,瑾言正望着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看着烧起来的整个后院,她对着手中的火折子,就是深深一吻。 “小宝贝,你真厉害。”整个青云门的人都在对付凤无颜,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后院着火了。瑾言挥舞着手中的四相令,朝着前院份方向撅了撅屁股,“老东西,你的宝贝我就带走了。” 虽然雨下的很大,可是大火根本就没有熄灭的意思,瑾言一个转身就跳上了对面的屋顶,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前院已经闹翻天了,爱凑热闹的她,有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一群门中弟子围着的那个男人,是……是凤无颜,瑾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了几遍。 “他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她想起了,青龙青虎两兄弟的对话,他们抓自己来似乎是要威胁什么人,难道那个人就是凤无颜。 看着浑身是血的凤无颜,依旧保持着很帅气的动作,瑾言坐在屋顶上欣赏着这一切,没想到,为了她,他还真来了啊,心中不禁喜滋滋的。 第五十七章 青云之灾 青龙白虎阵的破绽已经被凤无颜看了出来,可是他也被伤的不轻,洁白的玄袍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云青龙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就当他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堵在了他的面前,是凤无颜。 一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睛,盯着他,不用说话,也把他吓得半死,“云门主想去哪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银色的刺勾直接穿过了云青龙的心脏。 咚的一声,他的身体倒在了冰冷的雨水里,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凤无颜看着那道刺勾,不是别的,正是瑾言红鞭上的银刺。 两人隔着雨幕对望,就在瑾言正欲开口的时候,一口鲜血从凤无颜的口中喷出,他的身体缓缓的倒下了。 “凤无颜!”不知为何,瑾言会义无返顾的接住了他的身体。 一个男人的重量她完全抵抗不住,所以她顺着那股力慢慢跪了下来,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凤无颜,两个人相互拥抱着,跪在大雨中。 “瑾言…瑾言…。”凤无颜的头无力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嘴角还留着血迹,手却紧紧地抱着瑾言,仿佛找回了一件得而复失的珍宝一般。 雨水浇灌在两人身上,瑾言微微一笑,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凤无颜是骄傲的,可是他却为了救她做到了这个地步。平日里不染纤尘的翩翩白衣,现在却沾满了泥水,如此狼狈的跪在血泊之中。 浑身被水泡的冰冷,心却生出阵阵暖意,“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水。 凤无颜欣慰的笑了笑,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与她对视,“因为我就是喜欢你欠我的。”轻狂的笑容和平日里一样狂傲不羁,狭长的凤眸里闪烁着的却是深深的温柔,几乎要融化了这冬日的寒冷。 他为瑾言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却顾不得自己,瑾言嗤笑了一声,真是凤无颜啊,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总是对她嬉皮笑脸,装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远处撑着伞的如风和莫离,对望了一眼,莫离紧紧的闭着眼睛,将手中的油纸伞丢到一边,赫然转身,走进雨幕里,“妖孽,我们太多余了,走吧。” 如风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眼中跳跃着妖媚的红。他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对于瑾言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凤无颜会不会再次的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毕竟,五曾经他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逍遥羽墨 第五十八章逍遥羽墨 重华阁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凤无颜小心地探了探瑾言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受伤的是他,现在躺在床上的却是瑾言。 莫离看着他如此温柔的眼神,不知哪来的气,将手中的药碗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她,只听见咻的一声,打门被突然撞开,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翘着吊儿郎当的二郎腿,毫不客气的喝起了桌上的雪凝脂。 “好酒,好酒。”男子故意将脸凑到莫离的面前,姿势暧昧的不得了,“难得看见莫离姐姐生气啊。” 他偷瞥了一眼熟睡中的瑾言,果然是倾国倾城,可是比起容貌,莫离也丝毫不逊色啊,楼主怎么会如此的眷顾她。 莫离似乎被惹恼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着男子砸了过去。可是他却很轻巧的闪过了,墨绿色的衣摆在空中旋转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羽墨,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莫离抿着唇,她号称雪医,性情自是十分冷淡,但是自从柳瑾言出现,她却屡次打破了自己的极限。 羽墨,逍遥楼四大高手之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惹莫离生气。 “哟哟,有人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啊。”男子优雅的露出一脸奸笑,手指不自觉的抹了抹高挺的鼻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坐在床边。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瑾言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目相斥,“吵死了,还让不让别人休息了。” 羽墨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冲着自己发火的女人,不知为何,觉得很好笑。瑾言的脸蛋,就好像一颗成熟的蜜桃,透着淡淡的粉色,好比三月里的桃花,清新自然。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部下。”说到这里,眼神还不由的瞟了一下凤无颜,他平时就是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羽墨准备说什么,却被如风和莫离强行拉了出去。 凤无颜端着药,递给瑾言,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在笑,“不要我喂你吧。” 看着那碗热气腾腾腾的药,又黑又难闻,瑾言捏着鼻子皱了皱眉,扭过脑袋。 看她如此的反应,“难道你是想让我喂你!”凤无颜朝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药,一手抓了她的下巴,嘴角邪魅的扬起。 第五十九章 无颜,无缘 第五十九章无颜,无缘 只见他毫不客气的将嘴慢慢的凑到瑾言的唇边,两眸相对,瑾言不禁丢红了脸。 他想做什么,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冷羽飞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正巧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瑾言赶紧将凤无颜推开,弄得他嘴里的药全都喷了出来。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冷羽飞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进来的这么不是时候,连忙拍了拍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了对了,三嫂,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只见他掏出怀中的信,放在瑾言身边,可是还没等她拆开,他就激动的说了出来。 “二哥,二哥被放出来了。”可爱的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笑容,虽然当他们被青云门的人袭击时,瑾言觉得他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可是冷羽飞却是真心对身边的每一个人。 今早冷羽飞就收到了皇朝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刚收到的时候他还不肯相信,直到确认笔迹是冷亦风本人时,他才安心。才收到消息,就立即来告诉瑾言了。 瑾言微微皱眉,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凤无颜,他只是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目光也恰巧转过来,两人正好撞上。 她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手足无措,缓缓的站起身体,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是吗?怎么会突然就放出来了。”披上衣服后,瑾言慢慢走到冷羽飞的身边。 冷亦风已经释放,那么她就不需要在调查贵妃流产的事情了,她又要回到那个大牢笼里了。冷羽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听说好像是查出真相了,是皇后命令身边的宫女下的药,不管二哥的事情。” 皇后身边的宫女,瑾言自嘲的笑了笑,替死鬼罢了,她就知道冷亦风一定会采取行动,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可是她不懂,苏寒烟为什么不做一点挣扎,心甘情愿的被诬陷呢。 寒风从窗户吹进来,瑾言立即捂住嘴,小声的咳嗽了两声,一件温暖的披风立刻搭在了肩上,那种淡淡的龙涎香……是凤无颜。 “喝完药再启程,不然你要是死在这里,冷亦风说不定会杀了我。”凤无颜按着她的双肩,听起来很轻松的语气,却让瑾言觉得千斤重。 瑾言低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投出一层阴影,双手紧紧攥着披在身上的披风,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种不舍。 凤无颜,这一生我们注定无缘吧。 第六十章 回宫 第六十章回宫 脸上之前的那种俏皮可爱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见,眸子里透着绝情和冰冷,“庸王府对于这种小病还是可以治的,就不劳烦楼主了。”只见她动了动肩,原本那件被紧紧攥着披风顺着身子掉在了脚边。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冷无殇了,她痛恨被别人背叛,所以她不会背弃他的,因为她知道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与其纠纠缠缠,痛苦一辈子,还不如现在绝情的转身,或许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羽飞,我们立刻启程……” 皇朝,东华门外,瑾言站在马车边,望着那宏伟的城墙,轻蔑的笑了。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朝着她冲了过来,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已经紧紧地抱住她了。 “娘子,你怎么才回来。”冷无殇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对着瑾言撒娇,如果没有算错,他们真的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不知为何,看见他,瑾言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安慰他,“我不是回来了吗。” 明明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还死活腻在她的怀中不出来,冷无殇满足的抱着瑾言,所有的烦恼似乎都忘记了。 “这个傻子害怕你和别的男人跑了,死活都要跟着来。”清冷的声音犹如幽魂一般,从马车后传来。 一身黑衣的冷亦风神采奕奕的出现在瑾言的面前,似乎没有了以前那种淡漠的神色,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孤傲的神情。 看来真如信中所写,他被放出来了。只是对于个中的原由,瑾言真的很糊涂。 “王爷能免罪,做弟妹的真是开心。”瑾言提了一口气,拉住冷无殇的手走到他的面前。 本来是冷亦风替自己顶罪,她应该谢谢他才是,可是却打从心底的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抵制着他。 深冬就快要过去,可是站在外面时间久了,身体还是会受不了,瑾言忍住咳嗽声,从他身边走过,就在快要走到城门下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眼角朝后瞟去,“葵香,你和王爷先回府,我去宫里看看皇后娘娘。” 这句话是说给冷亦风听的,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是冷羽飞口中那样的,所以她一定会调查清楚,这段时间她拼了命的去找线索,冷羽飞差点丢了性命,可是他却完好无损的从天牢里出来了,任谁都不会甘心的。 第六十一章 废后苏寒烟 第六十一章废后苏寒烟 说完话,瑾言正准备离开,却被冷亦风叫住了,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如果你见到皇后娘娘,就替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告诉她,多谢当年她对亦风的照顾。” 看着手中精致的小木盒,上面绣着清新雅致的木兰花,不时的发出淡淡的香味,瑾言盯着它出了神,等她抬头时,冷亦风已经坐上了马车。 冷亦风和苏寒烟是认识的吗,怎么她从来没有听宫里的人说过,总之还是先去冷宫见皇后的好,估计这事情又和江溪鸢脱不了干系。 皇宫之中,最西南角的就是青竹轩,也就是所谓的冷宫,常年不见阳光,总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瑾言看着那块破败的牌匾,不禁的一阵心痛。 苏寒烟好歹也是皇后,却是如此的下场,对于她,瑾言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她回去害龙嗣。 当初因为在观火台上受了惊吓,所以江溪鸢动了胎气,那个时候听说了龙子无恙,苏寒烟还是一脸开心的模样,又怎会转眼去伤害那个孩子呢。 瑾言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大门还没有用力推,就打开了,一股灰尘味让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庸王妃,参见皇后娘娘……”瑾言站在屋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最大,身体朝着木门俯身一拜。 过了许久,一声孱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 瑾言小心的推开,那残破的门,上面的纸都开始发黄了,厅堂内还算得上干净,但却十分的简陋,就连装水的茶壶,都是有缺口的。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纱衣的女子正坐在佛堂里,如瀑般的青丝,被一根灰色的发带绑在身后,双手还不停拨弄着一串透明的佛珠。 苏寒烟生得很美,不像江溪鸢的妩媚,也没有柳诗语那样的妖娆,只是一种简单的淡雅和与世无争,只见她微微侧目,朝着瑾言莞尔一笑,“庸王妃,所为何事?这冷宫可不像观火楼和驯兽场啊。” 瑾言轻笑着,这算是在嘲笑她吗,但是面对苏寒烟的淡然,她却很难生气。 “皇后娘娘恐怕很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瑾言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香炉里,等待着苏寒烟的答案。 手中原本转动的好好的佛珠,突然停止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真相已经很清楚,我嫉妒成性,害死了江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王妃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第六十二章 苏后之死(一) 第六十二章苏后之死(一) 阵阵冷风从破碎的窗子里灌了进来,瑾言却不觉得冷,只是咳嗽了几声。但是苏寒烟却是瑟瑟发抖,这时她才注意到,她只是穿着一件秋天的薄衫,不知是否是出于同情,瑾言把自己的狐裘脱给了她。 “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保重身体。”瑾言转身,准备离开,可是突然想起来冷亦风给他的小木盒。 已经跨出去的脚,又重新收了回来,把那个刻着木兰花的小盒子放在了佛案上。 “宣王让我告诉皇后娘娘,他很感谢,您对他的照顾。”苏寒烟只是微微睁眼,扫了一眼那个木盒,又合上了那空灵的眼睛,继续念她的佛经。 瑾言叹了一口气,双手抱在胸前,转身,迅速离去,毋庸置疑,她不喜欢那样压抑的环境,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佛堂前,苏寒烟微微抬眼,将那个小小的木盒攥在手中,放在鼻前嗅了嗅,“烟儿,多谢王爷了。”她微微张开嘴,把盒内的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了嘴里,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拈花微笑。 冷宫外的宫道上,就连一个扫雪的太监都没有,瑾言快步的朝前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急匆匆的脚步戛然而止,“糟了。”只见她立刻转身,朝着冷宫的方向跑去。 空中开始飘起片片雪花,瑾言的狐裘给了苏寒烟,可是她却不觉得冷,只觉得自己一定要跑的快一点,否则一切都晚了。 只见她飞起一脚,佛堂的大门被踹开了,看见苏寒烟还跪在蒲团上,瑾言才稍稍放心,“皇后娘娘,我……”就当她走到佛案前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苏寒烟的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身体也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瑾言迅速的接住了她,右手顺势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当她正欲用内力救她时,却被阻止了,她只是一直满足的笑着,摇着头。手还紧紧握着那个已经被打开的木兰盒子。 “不用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瑾言握着她的手,看着那个打开的盒子,心中愧疚不已,“是为了他吗?值得吗?” 那个盒子是冷亦风交给她的,想都不用想,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如果她当时可以打开看一下,如果她没有把那个盒子交给苏寒烟,或许她就不用死了,是她亲手送她下了黄泉。 第六十三章 苏后之死(二) 第六十三章苏后之死(二) 瑾言将那个盒子握在手中,身体都瑟瑟发抖,“皇后娘娘……”瑾言话还未出口,就被苏寒烟捂住了嘴。 “叫我烟儿吧,我讨厌皇后这个称呼。”苏寒烟仰起头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时瑾言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不甘心的眼神。 “你和冷亦风是恋人,是吗?”冷亦风和苏寒烟的关系,瑾言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不少,她愿意帮助冷亦风背下这一切,甚至是死,那么他们之间除了叔嫂关系,就是…… 苏寒烟摇了摇头,她是多么希望,她与冷亦风的关系就好像瑾言口中的那样,可是她却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姓苏,所以皇后的位子就注定是我的,也因为我姓苏,我和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苏寒烟告诉了瑾言他们所有的故事,寒烟还没有进宫之前,早就已经芳心暗许冷亦风了,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所以这次为了他,烟儿选择了牺牲,也给了自己一个解脱。 瑾言轻轻的点头,看着怀中渐渐闭上眼睛的女子,她心中的恨意汹涌澎湃的袭来。 “柳姑娘,帮我谢谢王爷,告诉她,烟儿……。”苏寒烟猛地喘了一口气,一口鲜血喷到了她递给瑾言的手绢上,握着瑾言的手也在不停冒着冷汗,“烟儿…不能在…在帮他了。” 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让瑾言猛然回过神来,苏寒烟活得太痛苦,或许这样是对她最好的解脱。那她呢,她们都是这皇宫中的女人,那她们的结局是不是一样,会不会成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瑾言拼命的摇了摇头,她不要。 只见她用那张染了血的手帕抱住木兰盒子,走出佛堂,才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冷亦风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木盒砸了过去。 盒子滚到了冷亦风的脚下,那张染了血的手帕也随风吹到了草丛里。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瑾言满头都是,可是她却顾不得,“王爷来这里做什么,是想确认一下,她死了吗?”寂静无声的院子里,突然想起“啪”的一声,冷亦风的脸上就多出了五个指印。 “爱上一个像你这样冷血的男人,我真替烟儿感到悲哀。”瑾言的手传来阵阵刺痛感,疼的她握拳都我不起来,那一掌她用尽全力打下去了。 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苏寒烟感到不值。 第六十四章 冷亦风的绝情 第六十四章冷亦风的绝情 可是冷亦风却仰头大笑起来,不断的朝着瑾言走去,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一束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那个傻子爱上一个像你一样的女人,我也替他感到悲哀。” 瑾言已经忘记了雪花的寒冷,或许这会是蜀国今年最后的一场雪,但是依旧是那么的冰寒彻骨。 冷亦风有句话说对了,她不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因为她受过伤害,所以不管对谁,她都带着戒备之心,不敢再随意掏出自己的真心。 冷亦风单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用内力为她融化周围的雪,“柳瑾言,所以我们才是同一种人,所以……” 突然他紧紧地抱住了瑾言,薄薄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所以,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丝丝暧昧的热气让瑾言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她猛地推开了冷亦风,甩手又是一巴掌。 猩红的双眼,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身体刺穿,“你错了,我是无情,但是我不卑鄙,所以还请王爷对我高抬贵手。” 冷亦风一脸无所谓的玩味表情,脸上顿时感到**的,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打过,却不还手。 “冷亦风,你怎么可以让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为你顶罪。”瑾言本以为因为上次他替她进了天牢,两人的关系就会好转的,可是没想到却变成这样。“你不是男人。” 丢下一句话,瑾言转身,迅速离开,她为苏寒烟流泪,为她不值,可是或许在她心里,只要冷亦风安然无恙,她就死而无憾了吧,只是瑾言却咽不下那口气。 冷亦风看着瑾言跑出冷宫,蹲下捡起地上的那条丝绢,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的木兰香气让他清醒了几分。暗紫色的瞳孔中竟闪过一抹悲伤,一滴泪水悄然落在了手背上。 “小烟儿,你自由了,可我却……” 其实苏寒烟为冷亦风顶罪,并不是他的本意,这件事情的始末,他也是在被放出来之后才知道的。如果可以选,他一定会阻止苏寒烟这样做,他已经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了。 这一次他所欠下的,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债。 或许不管他有没有把那颗毒药给她,烟儿都会选择一死,但是如果这样的决定由他来做,那么才是对她最后的尊重吧。 看着那条躺在草丛里的手绢,冷亦风的思绪飞速的流转着,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她的记忆。 第六十五章 一群野狗 第六十五章一群野狗 记得五年前,和苏寒烟第一次遇见,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看见男子就脸红的女孩。那条染了血的手绢,就是当年冷亦风为她从花丛中捡起的,他知道苏寒烟对自己有情,只是爱便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宁愿选择直接了断,也不愿意欺骗。 可是后来这一切都变了,她成了皇后,或许从那一刻开始,真正的小烟儿就已经死了。死,有何惧。冷亦风静静的闭上双眼,最怕的是生不如死。 瑾言气冲冲的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冷无殇竟然坐在亭子里等着她,这个傻子,大冷天的傻坐在这里干什么。 正当她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几个穿着华丽的男子似乎也正朝着冷无殇走去,看衣着瑾言估计他们应该是皇室中人。几个男子面带讽刺的笑,将冷无殇围在中间,其中一个男子,带头站了出来。 冷无殇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同时也看见了站在御花园外的瑾言。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庸王殿下吗?”站在他身后的几个男子还不停的附和着,几人奸笑着互看了几眼,指了指冷无殇手中的白玉锦盒。“把这个给我们,就放你走,怎么样,臭傻子。” 冷无殇紧紧地抱着手中的锦盒,拼命的摇了摇头,这是他准备送给瑾言的礼物,怎么可能被这些杂碎夺去了呢。 几人看见他根本就没有交出东西的意思,你一推我一搡的,将他压在了亭子里的木柱上。高高的举起手,正准备朝着冷无殇那张俊脸狠狠揍下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个带头的男人边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捂着自己的胳膊来回翻滚,剩下的几个人看见这样的状况,连忙推到了一边。满眼畏惧的看着走入亭中的瑾言,是她将那男子的手拧断了的。 瑾言温柔的拉起冷无殇的手,把他凌乱的头发轻轻的屡到而后,突然眼神扫到身后的几个男子,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我家王爷是哪里冒犯了各位爷了吗?你们何以像野狗一样对他穷追不舍呢!”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纷纷咽了一口吐沫,早就听说庸王妃杀人成性,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还是赶紧溜吧! “王妃误会了,我们这是在和王爷开玩笑呢?”那几个男子向后退了一步,强颜欢笑着。 第六十六章 脱光了,挂在城墙上 第六十六章脱光了,挂在城墙上 瑾言哦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冷无殇,只见他摇了摇头。几个男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完了,正当他们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瑾言一个闪身,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粉色的菱唇微微嘟着,就好像一个娇俏的小女孩,只见她晃了晃手指,“我家王爷可不喜欢和你们开玩笑啊!” 几个男人直冒冷汗,瑾言举起手中的戒指,嘴里念着一串听不懂的咒语,天色本来就昏暗,只见一缕缕幽魂从黑色的玛瑙中飘了出来,将男人们围在中间。 瑾言笑着眯起了眼睛,指着那些下的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欺负我家王爷者,脱光了,挂在城墙上。” 那黑色的鬼魅几乎将几个男人掩埋,瑾言害怕冷无殇被吓到,所以带着他离开了御花园。 虽是夜晚可是宫里还是有巡逻的侍卫的,但是大家也早就听说过瑾言的手段,所以都不敢管这事。 冷无殇倒是忘得很快,一路哼着小调,瑾言突然停住脚步,指了指他手中的锦盒,“冷无殇,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他面对这么多人的威胁,都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小破盒,一定有什么宝贝东西。瑾言邪恶的笑着,要是值钱的东西,她就抢过来,冷无殇一定没理由不给她。 “这个,这个是给娘子的。”冷无殇自满的仰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雕着紫檀花的盒盖。 石质的宫灯发出淡淡的烛光,瑾言本没有什么心情去看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可是当冷无殇捧到她面前的时候,一抹亮光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 原来盒子里的是一支穿云紫玉钗,不管是样式还是镶嵌着的紫玉,都和当日柳诗语被冷无殇拔下来的那朵朱钗一模一样,那个时候这个傻子就说她戴起来一定比柳诗语好看。 没想到,他真的就找来了一朵一模一样的。 瑾言扑哧一笑,捂着嘴,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一拳砸在他的肩上,“冷无殇,你……”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冷无殇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情,原来他宁愿被一群人羞辱,要保护的,就是这支钗。 “娘子,你带着一定比那个贵妃好看百倍。”冷无殇把那只紫玉钗插进瑾言的发髻中,开心的拍了拍手。 瑾言莞尔一笑,真是一个十足的傻瓜,白皙的手指帮他把挡在眼前的发丝夹到而后。 第六十七章 人质(一) 第六十七章人质(一) 第二日,城门上多出了三个裸着身体的男人,路过的行人都会忍不住抬头看几眼。虽然这几人很快就被救了下来,可是这个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蜀国。 养心殿内,冷无殇看着前线送回的战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殿外还跪着那几个被脱光衣服男子的家人,纷纷要求皇上为他们主持公道。 “哗啦”一声,桌上的奏折全被洒到了地上,冷志轩坐在龙椅上火冒三丈的喘着粗气,“该死的傻子,竟给朕添麻烦。” 冷无殇这一次惹到的人,都是二品以上官员的门生或者家人,现在他们以免朝为要挟,让冷志轩处置他,可是叶太后又偏偏要袒护那个傻子。这让他这个做皇帝的颜面何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江贵妃到!”门外传来通传声,是江溪鸢。只见她身披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金色烟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腮凝新荔,形态旖旎,就快要将冷志轩的魂魄勾去。 看了一眼满地的奏折,江溪鸢将所有的下人都屏退了,独自走到冷志轩的身边,贴心的为他按摩着肩膀,“是谁惹我们皇上生气了。”软弱无骨的声音,彻底让他放松下来。 冷志轩冷哼了一声,布满茧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眼神还不时透露着阵阵杀意,“除了那个傻子,还能有谁?” 他将桌上的两份奏折递给了江溪鸢,她一向是蕙质兰心,处理起政事来甚至比他这个皇上还得心应手,这也是冷志轩宠爱她的原因之一。 江溪鸢微微蹙眉,叹了一口气,“咱们蜀国和南邵的这场仗又败了,失去城池倒是小事,关键是灭了国威了。” 这些年来南邵一直在北方崛起,势力已经可以和独霸南面的蜀国抗衡,再加上冷志轩治国无方,和南邵的战争可以说是胜少败多。 这一次的战事,才开始不到一个月,蜀国就已经节节败退,被逼着班师回朝了。南邵还扬言,要蜀国的皇子做人质,他们才肯休止战火。 “这些北方的蛮子,简直有辱斯文。”冷志轩气的双手发抖,送人质只是缓兵之计,一段时间之后,南邵又会找借口来犯境。 江溪鸢突然笑出声来,只见她拍了拍手,如花笑靥从嘴边延展开来,得意的看着此时已经乱成一团的冷志轩。 第六十八章 人质(二) 第六十八章人质(二) “皇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大臣们联名上书弹劾庸王,南邵又要人质……”她故意将声音拖得很长,似乎在等着冷志轩自己把答案说出来,双眼笑得都快眯成一道缝。 冷志轩顿时惊觉,猛地一拍脑袋,对着她的手就是深情一吻,“爱妃果然是聪慧过人啊。” 两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然后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冷志轩的嘴唇轻轻的贴在她的耳侧,温热的呼吸,缠绵悱恻。 “爱妃,再为朕生个孩子可好。” 江溪鸢点了点头,倚在他的肩上,在这个皇宫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再顾忌的了,苏寒烟死了,柳诗语这个有头无脑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这一次她要一次性把路清干净。 庸王府内,瑾言握着宫里送来的圣旨,满眼冒火。 这件事明显是针对王爷的,和南邵打了败仗,却要让王爷去做人质。那些大臣们联名上书,说是冷无殇羞辱他们的儿子。冷志轩表面上是为了让他免受牢狱之灾,才这样做。但是却是让他去南邵送死。 瑾言呸了一声,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一个质子的处境是多么难熬,冷志轩恐怕比谁都清楚。 “王妃,咱们是不是真的要把王爷送走。”毓秀撅着小嘴,两根食指来回缠绕着腰上的布带。 葵香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件事情是圣旨,就断瑾言再怎么拒绝,也搪塞不掉,关键是联名上书的大臣中,还有太尉大人,李忠全。要知道,他在朝廷里的地位和柳谙世可是不相上下的。 瑾言皱了皱眉,为什么李大人都会被扯进来,这让她很是茫然,据她所知,李忠全绝对是一个好官,他是不会由得冷志轩胡来的。 她合上圣旨,交给身后的毓秀,“葵香,去准备吧,看来南邵,我们是非去不可了。”在这皇朝也是危险,在南邵也是步步难行,还不都一样。 只是她不能让冷无殇一个人去,他的心智不健全,到了南邵那一定是九死一生的,自从她嫁给这个傻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荣辱与共了,这一次,她就吃亏一次,陪他一起去南邵。 在南邵没有冷志轩的限制和件事,说不定他们过的还会更加的自由,只是一个质子在敌国的日子,瑾言想都不敢想,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第六十九章 四大护卫 第六十九章四大护卫 翌日,城门外,蜀朝所有的官员纷纷站在两侧,冷志轩装出一脸舍不得的笑容,紧紧地握住冷无殇的手,“三弟,保重了。” 看着他故意摆出的那副嘴脸,瑾言冷哼了一声,拉着冷无殇俯身一拜,“多谢皇上美意,臣妾和王爷一定会谨记您的恩德。” 微微抬眸那一抹带着杀意的眼神,让冷志轩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瑾言轻笑了一声,真是好笑,难不成还以为她会在这里杀人吗? 送一个质子到南邵,避免不了的就是那些官员们鄙夷的眼神,瑾言掀起窗帘,看着那些恶心的嘴脸,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 冷无殇的马车只有四个王府的近身护卫护送,在林道上缓缓前行,蜀国距离南邵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的,估计应该有五六天的行程。瑾言偷偷的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冷无殇,这个傻子真是难得安静一次。 突然马车晃动起来,瑾言的身体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上,没想到这小子的肌肉还挺结实的,撞得她额头红了一大片。 车帘被掀了起来,“王爷,王妃,你们千万别出来,一切交给属下就行。”走在马车前方的两名近身侍卫,连忙安抚住马儿,本来还摇摇晃晃的马车立刻就恢复了原状。 瑾言和冷无殇坐在车内,外面不断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还不时的有血溅到车帘上,毓秀和葵香吓得直冒冷汗,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原本昏暗的车厢,突然亮了起来,估摸着应该是出了树林了,马车的行驶也渐渐稳定了。 只听见“唰”的一声,是剑回鞘的声音。四个护卫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走在右前方的那人微微掀起车帘,很是有礼的一拜,“王爷,王妃,已经全都解决了。” 瑾言微微侧目,朝着车后的窗户望去,只见马车经过的道路之上全都是鲜血,地上躺着的都是黑衣人的尸体。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冷志轩真是狠毒,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她朝着毓秀和葵香点了点头,然后为冷无殇盖上披风,这个傻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葵香,外面的两个人真是王府的近卫吗?”瑾言偷偷的瞥了一眼骑在马上的两个人,似乎有一点眼生。虽然王府的下人很多,但是有这样武功的人,真是寥寥无几。 第七十章 冷亦风的送别(一) 第七十章冷亦风的送别(一) “回禀王妃,不止他们两个,后面那两个也是王府的近卫。”葵香掀开了车后的的帘子,指了指走在后面的两个男子。“他们平日里都不住在王府的,但是每次王爷出事,他们都会迅速的出现,听丁管家说,他们是萧将军,也就是王爷的舅舅派来的四大护卫。” 四大护卫,萧云,萧北,萧默,萧宸,他们四个从小就在将军府长大,对萧南风都是忠心耿耿。 瑾言稍稍点头,原来如此,这么厉害的角色,萧南风都舍得派出来,看来他还真是重视这个侄子啊! 马车顺利的走出了树林,在管道上,估计也没有人会对他们下手了。可是车却突然停了下来,瑾言微微掀开车帘。 萧云扶着她下了车,看着堵在马车前的男子,小声的说,“王妃,是宣王爷!” 只见冷亦风一身黑色的青龙玄袍,坐在红色的赤兔马上,额头还有细细的汗珠,似乎是赶了很远的路。瑾言挥了挥手,牵着萧云的马走了过去。 “萧云,你们先上路,我立刻就来。”瑾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冷亦风,看着马车走远了,才骑上马。 两侧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起来,她紧紧地裹着身上的火狐皮,夹了夹马腹,走到与冷亦风齐平的位置。冷眸轻轻地从他的身上掠过,不知何时起,冷亦风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了,以前的他都是喜欢穿着一身清雅的竹叶青色的长衫。 冷亦风牵着缰绳微微抬首,深紫色的瞳孔透着阵阵阴寒,“你舍得走吗?”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瑾言嗤笑了一声,望着他不语。苏寒烟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原谅他,可是却也恨不了他。 “王爷这是什么话,我是应该舍不得谁呢?”双手撩起挡在眼前的青丝,瑾言低眉一笑。 一个对自己那么钟情的女子,他都可以利用,甚至不惜杀了她。瑾言本以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狠心之人,但是却也做不到这一点。 冷亦风突然握住她的手,任凭她如何的挣扎,都没有放开,“我没有利用烟儿,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树林外的风很大,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瑾言盯着那一抹残红,莞尔一笑,另一只手硬是拽开了冷亦风的手,丢到一边,“我当然相信,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就原谅你。” 第七十一章 冷亦风的送别(二) 第七十一章冷亦风的送别(二) 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苏寒烟是心甘情愿的去死的,她也问过了这次案件的主审官,多多少少的推测出一些事情。或许苏寒烟替冷亦风顶罪这件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颗毒药也许只是想感谢烟儿一颗真心。 可是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做了一次凶手,虽然是间接的。 冷亦风点了点头,手心渗出丝丝冷汗,他来此就是为了让瑾言原谅他,“你说!”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寒烟?”瑾言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或许是因为风太大身体觉得冷,又或许是因为她在害怕。 冷亦风一言不发,看着瑾言慢慢的走远,豁然抬眸,“没有。”很是绝情的两个字,骑在马上的瑾言拉住了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她慢慢走回冷亦风的身边,一拳砸在冷亦风的右肩上,嘴角微微上扬,“呼。”稍微喘了一口气,好似轻松了许多。“还好,答案正确。” 冷亦风抿唇一笑,冷漠的眼神透出一丝温暖,真是吓坏他了,“要是我的答案不正确,你会怎么办。” 他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带过兵,打过仗,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战栗。可是面对她,却总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瑾言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怒了努嘴,装作在思考的模样,最后打了一个响指,“这是秘密,等我们下次见面,我在告诉你。” 冷亦风差点没被她弄得吐血,他可是打折十二分的精神去等待这个答案的,可是她一句秘密就给搪塞了。正当他正准备追问的时候,瑾言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丢到了他的手中,扭头就跑。 “这是……”看着手中的羊脂白玉,冷亦风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是上一次他在牢中给她的,现在她却还了回来。 瑾言挥起马鞭,回眸一笑,“这可是好玉,放在我这,我一定会拿去卖钱的。”枣红的汗血马,追着冷无殇的方向跑去。 冷亦风紧紧握着手中的羊脂玉,暗自伤神,玉虽好,去不适合她。这算是拒绝吗?看着那漫长的管道,他暗下决心,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早日回到自己的身边的,谁敢阻止,那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瑾言,我们会再见的,冷亦风把那块羊脂白玉放在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是她的味道。 第七十二章 辛安城 第七十二章辛安城 南邵都城,辛安,车水马龙的街道纵横交错,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建筑比比皆是。辛安城的正中央,就是南邵的皇宫,白玉色的尖形屋顶上镶着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夜华殿内,一男子坐在金色的龙椅上,拿着红色的狼毫笔仔细的批阅着奏折,身后一个身着金罗蹙鸾华服的女子正悄悄的朝着她走来,似乎要给他一个惊喜。 就当她的手要捂住男子的眼睛的时候,突然被抓住了,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叹了一口气,“媱依,你又来胡闹了。”男子轻轻在女子的脸上一啄,露出温柔的笑容。 被称作媱依的女人,将头扭到一边,粉嫩的两颊透着阵阵红晕,“皇上每次都是这样,就不能让人家一次吗?” 男子正是南邵的君主钟离莫,而他怀中的女人便是这南邵的第一美人——舒媱依。 青灰色的香炉生气缭缭的烟雾,站在殿外的侍卫突然求见,钟离莫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舒媱依也很识趣的推到了一边。 身穿黑色玄铁盔甲的男子,单膝跪在殿前。 “有何急事!”钟离莫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一边,他是一个好皇帝,私事和政事分得很清楚。 南邵在他的治理下,可以说是物富民丰,国力也越来越强大。 跪在殿下的将军,微微抬头,似乎有所犹豫,“回禀皇上,他……辛安王回来了。” 原本坐的好好的钟离莫豁然站了一来,眸子里又是惊又是喜,嘴边带着期盼已久的笑意。可是站在他身后的舒媱依却是脸色大变,双手瑟瑟发抖。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回来找她了吗? 辛安城外,冷无殇的车已经到了,可是却无一人来迎接,这明显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过一个质子的命运就是这样,能在敌国保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冷无殇撅着嘴站在马车下,瑾言走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莞尔一笑。 “没关系,反正我也懒得见那些人,我们进城吧。” 就当几人准备进城的时候,几个穿着黑色盔甲的侍卫拦在了他们的面前,个个都是面露凶光,手中的弯刀毫不客气的架在了冷无殇的脖子上。 “请王爷和我们走,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南邵可不负责。”兵头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朝着葵香**的笑着,手还不安分的朝着她的手摸去,可是却被她躲开了。 第七十三章 下马威 第七十三章下马威 那人明显很吃味,伸出脏兮兮的手直接握住了葵香的小手,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因为生在敌国,葵香根本就不敢反抗,一双眼睛透着阵阵的雾气。 “咻”的一声,一道血光飞溅,葵香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眼时才发现,那个调戏她的兵头倒在了血泊中,刚才握着她的那只手,却飞到了城门边的草丛里。 “啊!啊!”兵头捂着断了的手,在地上来回打滚,站在他身后的小厮纷纷不敢上前,只得面面相觑看着瑾言擦拭着染着血的弯刀,那把刀是刚才兵头手中的,瑾言是什么时候夺去的。 葵香赶紧躲到了她的身后,羞愤的抽泣着,瑾言随意的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人,深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不是说要带路吗,那还等什么!”她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吓得那几人立即点头哈腰的帮葵香和毓秀拿行李。 夜华殿内,钟离莫单手托着下巴,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断手兵头,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说冷无殇是个傻子吗,可是看这个兵头所受的伤,没有足够的内力,绝对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的。 “你刚才说,是谁伤的你!”钟离莫一边披着奏折,一边轻描淡写的说,可是心却一直静不下来。 难道这冷无殇会武功,或者死他身边有隐士高手,那么他们来南邵做人质,目的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兵头捂着缠着绷带断手,吓得满头大汗,“是,是冷无殇的王妃。”他微微抬头试探着钟离莫的神情,真是难得的平静。 握着狼毫笔的右手微微一颤,一滴红色的墨水滴在了雪白的宣纸上,渐渐的渲染开来。钟离莫突然停了下来,嘴里默默念着“王妃”二字,脸上突然露出戏谑的笑容。 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咖啡色的眸子猛然抬起,只见他拍了拍手,一排穿着银色盔甲的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你们去天一殿,将这份请柬交给庸王妃。”钟离莫在请柬上盖上了国玺,依旧是一副优雅的模样,心中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个传闻中的庸王妃了。 天一殿是皇宫最西边的小宫殿,在南邵西方是最不吉利的方向,钟离莫的寓意可想而知,不过这里的环境倒是很不错,不仅有凉亭还有瑾言最喜欢的荷花池,只是现在是冬季,所以荷塘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冰。 第七十四章 庆功宴 第七十四章庆功宴 葵香和毓秀去整理房间了,至于萧家四兄弟,也帮着搬东西。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撞开了,两排穿着银色盔甲的侍卫训练有素的站在了两边,刚才那个断了手的兵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可是当他看见瑾言时,却不敢再向前。 “哟,这阵势,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瑾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在屋子里的几人也全都闻声赶了出。 兵头看了一眼还缠着绷带的手,咽了一口口水,“王妃这是哪的话,这次我可是给您送好东西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那份请柬交到了瑾言的手中。 “为庆祝击退蜀……”说到这里兵头突然顿了一下,确认瑾言没有生气后,才敢继续说下去,“皇上特意在夜华宫摆下了庆功宴,所以也想请王爷和王妃前去。” 瑾言只是哦了一声,这算不算是耀武扬威啊,不过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自然对这样的话没什么大反应,兵头弯着腰,没她的允许都不敢抬头。 “王妃,我们还是不要去了。”葵香小声的在她的耳侧低声细语,毕竟这不是在蜀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远水是救不了近火。 夜华殿!!庆功!!瑾言在心中反复的念了几遍,“既然是邀请,那又有什么道理拒绝呢。” 钟离莫就是认准了他们不会出席,才故意来这么一招的,那她怎么能让他得逞呢。 华灯初上,辛安城的夜晚格外的美丽,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屋檐,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条蜿蜒到天边的银河,充满着神秘。 皇宫正南方就是夜华殿,御林军手持长矛,有序的保护着皇宫的安全。 瑾言抬头看着大殿之上那弯曲盘旋着的九条金龙,忍不住的惊叹,这南邵的皇宫当真是华丽的可怕。 “王妃,这南邵可比咱们蜀国有钱多了。”毓秀低声的说,这小丫头真是见钱眼开。这里再好,他们也只是人质而已。 一曲舞罢,大殿中央的舞姬全都退了下去,钟离莫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冷无殇,眼神却被坐在他身边的瑾言吸引住了。 只见她一身月白色的翠云掬月长衫,淡淡的妆容显得格外的清丽脱俗,只是简单的一笑,就抓住了他的眼睛。正巧这时瑾言也转过了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见,显得尤为尴尬。 第七十五章 南邵皇后 第七十五章南邵皇后 编钟声再次响起,两人纷纷回过头,看着穿着粉色水袖长裙的舞姬翩然走入殿内,九位舞姬围成一个圈,在中央旋转,头向上仰,望着那个金碧辉煌的藻井,双手软弱无骨似的,微微弯曲。 一个穿着金色飞云流月裙的女子,缓缓的从一群舞姬中慢慢旋转而出,一双勾人的眼睛,望着钟离莫,淡粉色的眼影,微微上扬,显得格外的妩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婉转动听的歌声让殿内的所有人纷纷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女子一个转身,鱼尾似的裙摆,在空中赫然展开,就好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坐在龙椅之上的钟离莫,望着女子,默默的出神,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一向不关心这次宴会的瑾言,都难以将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这种美似乎似曾相识,淡然脱俗,就好比当年清丽的苏寒烟。 “毓秀,这位舞姬是何人?”她看着钟离莫的眼神似乎带着浓浓的爱意,一个帝王竟然这样看待一位舞姬。 葵香偷偷地笑了笑,“王妃,这位可不是舞姬,她是南邵的皇后娘娘—舒媱依。” 皇后献舞,瑾言突然恍然大悟,南邵的民风开放,在蜀国贵妃或者宫中女眷如果像这样在这里跳舞,那就是犯了国法,可是在南邵,倒是不足为奇。 “看来这位皇后可是很受宠啊。”瑾言饮下一杯酒,稍有意思的看着她。 突然舒媱依转身,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女子,眼神之中似乎带着挑衅,完全没了刚才的那种脱俗之气。 一曲舞罢,她接过婢女手中的金丝外袍,缓缓的在钟离莫的身边坐下。 眼神还不停的飘向瑾言,刚才钟离莫看瑾言的的眼神,她注意到了,心里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点不舒服。 “早就听闻,蜀国的庸王妃舞技超群,不知今日本宫和皇上是否有幸一见啊。”淡粉色的菱唇微微向上扬起,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钟离莫惊奇的看着她,这还是他的媱依吗,怎么说话就带着刺呢。两人对望,目光显得尴尬起来。可是不过一会,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开心起来,他的媱依是吃醋了吧。 正在饮酒的瑾言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吐出来,跳舞,是谁说她柳瑾言会跳舞的。 转念一想,他们说的应该是以前的柳瑾言吧,她以前是掌门,舞动弄枪还差不多。 第七十六章 一舞倾城 第七十六章一舞倾城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将眼光投向瑾言,又是期待,又是嘲笑。在南邵谁不知道舒家媱依舞技卓越,无人可比,瑾言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猛然抬眸,“既然,皇后娘娘开口,草民也不好拒绝了。” 她不知道做人质的她应该怎么称呼自己,干脆就叫草民好了。 不知为何,她的脑中突然想起那次在水云阁,月浣跳舞时的场景,那样的舞姿应该可以喝舒媱依的媲美吧。 一股淡淡的青烟从门外吹了进来,月光洒了满地,一群穿着轻纱的女子,从大殿的两边走入殿中,整个夜华殿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女子们手中的莲花烛台,突然亮了起来,随着舞姿,烛光也在空中摇晃着。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不同于舒媱依歌声的妩媚和挑衅,多了一种三月桃花笑春风的感觉。 突然一个穿着白色翠烟轻纱的女子,从空中缓缓的落下,手上的月白色丝带,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着,使众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全场哗然,多得是一种赞叹的眼神,舒媱依死死的咬住嘴唇,看着所有人的神情,她开始嫉妒了。 瑾言落地,双手突然朝着两边打开,轻纱缓缓飘落,在众多舞姬之中翩翩起舞,最后竟然轻盈的用足尖踏着那些金色的莲花灯,缓缓的在空中起舞。这些动作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困难,但是她会武功,轻功自然不成问题。 只见她看着舒媱依的眼神,似乎都是带了刺的,那位皇后娘娘似乎是生气了呢。不过要是看到后面这一幕,估计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吧。 曲终,所有舞姬都定格在那一瞬间,唯独瑾言手中的轻纱,因为内力的原因,飘到了空中,最后竟然缓缓的落在了钟离莫的身上。淡淡的合欢花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钟离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坐在一边的舒媱依看见这一幕,气的都快要站起来了,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她是皇后,就必须做出皇后的样子。 瑾言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正当钟离莫准备捡起轻纱之时,她却快一步的收了回来,让他扑了一场空。 柳瑾言,你这是不是叫做勾引啊,她的心中暗暗的笑着,不过谁叫舒媱依先挑衅的。 钟离莫顺着轻纱,眼光正巧落在瑾言的身上,可是她却在这时悄然的退下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七十七章 挑衅钟离莫 第七十七章挑衅钟离莫 钟离莫赶紧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恢复了平静,“今日有蜀国的宾客前来,真是给我南邵添光啊。” 殿下的大臣全都附和着点头,眼神也全都纷纷望向角落里的几人,不管是服侍还是习惯,他们似乎都显得格格不入。 “庸王觉得我南邵的歌舞比起蜀国怎样啊!”只见他拇指摸着白玉扳指,颇有深意的一笑。 瑾言的酒杯停在了唇边,两侧的发丝遮住了脸,他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就是为了更好的羞辱蜀国,只是这一切在她柳瑾言这边行不通。 毓秀和葵香看着那些官员的目光,纷纷害怕的底下了头,瑾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举着手中的酒杯,抬头一饮而尽,猩红色的唇瓣微微上扬。 “简直不值一提。”语毕,全场哗然,大臣们纷纷窃窃私语,面面相觑。 真是大胆的女子,本就是质子的身份,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只有高高在上的钟离莫不语,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心中暗想,这庸王妃果然是一个特殊的女子。 “哦~~”一声清唤,让夜华殿变得鸦雀无声,钟离莫一脸玩味的模样缓缓站起身,“何以见得。” 瑾言微微俯身,莞尔一笑,“皇上只是问我的意见,那么这就是我的看法,难道还需要理由!”虽然是反问,但是语气却是很坚定。 金黄色的烛光照印在地面上,发出一圈圈光晕,整个大殿似乎变得更加的安静,只能听见殿外巡逻的侍卫身上盔甲摩擦产生的声音。 瑾言微微侧目,看着钟离莫此时的表情,心中偷偷地笑着。哼!想给她颜色看,好戏还在后面呢。 “早就听闻,南邵的女子不仅貌美,而且各个都是能文善武,草民技拙,不知可否一饱眼福。”瑾言一向是胆大包天的,不会因为她是来做人质就忌惮什么,若是钟离莫杀了她,也就违反了两国之间的协约,所以她一开始就吃定他了。 就在这时,坐在钟离莫身边的舒媱依缓缓站了起来,她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能够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为自己的男人站出来。 金色的火纹纱脱在红色的龙凤地毯上,紫色的鸳鸯履轻轻点地,慢慢的朝着瑾言走来,“既然庸王妃都这么说了,那媱依就得罪了。” 第七十八章 辛安王 第七十八章辛安王 只见一个小丫鬟捧着一对翡翠双飞燕(也就是双刃),快速走到了她的身边,舒媱依紧紧地握着那翠绿的刀柄,双手交叉在眼前,银色的道缝透着阵阵寒意。 哗啦一声,她手上金色的丝带挡在了两人中间,突然一道银色的光将那金色的屏障从中间刺成了两半。瑾言一个闪身,跳到了另一边的柱子旁。 她听说过舒媱依这个名字,南邵的第一皇后,不论武功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终于遇见对手了,只见她抽出鞭子,一下子纠缠住了她手中的双飞燕,可是她的手却好似软弱无骨一般,轻轻地一旋,就从布满倒刺的鞭子里逃脱了出来。 就在这时,瑾言手中的鞭子突然转变了方向,打的她措手不及,虽是单手接住了那一鞭,可是鞭子上的倒刺却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媱依!!”钟离莫终于坐不住了,豁然站了起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通报声。 一声尖细的声音,几乎让整个大殿陷入沉寂,“辛安王,到!” 瑾言看了一眼钟离莫,只见他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是当她看见舒媱依的表情时,却是十分茫然。她在发抖,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她对那个辛安王一点兴趣也没有,看着自己的鞭子还在舒媱依的手中,上面的倒刺还沾着她的血,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一直盯着门口看。 ……咚咚咚……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漆黑的夜色中传来,在黑暗与光亮的缝隙之间,似乎可以看见那被风吹起的冰蓝色衣角,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臣弟来迟了,还请皇兄,恕罪。”阴冷的声音从赤红色的大门外传来出来,一个穿着蓝色云纹绉纱袍的男子缓缓走近夜华殿,满头青丝透着深深的墨蓝色,肆意的披洒在腰间。 舒媱依的身体明显的微微一颤,瑾言皱了皱眉,她现在开始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她害怕成这样。 第七十九章 冷亦风的担忧 第七十九章冷亦风的担忧 此时此刻的蜀国,宣王府内却是歌舞升平,一个个妖媚艳丽的舞姬正在亭子里跳舞,水蛇一样的小蛮腰不停在冷亦风面前摆动,甚至还有一两个女子大胆的做到了他的腿上,喂她喝酒。 “王爷,来吗?”鲜红的指甲轻轻地划过冷亦风冰冷的脸庞,一颗葡萄塞进了他的嘴里。 要是按照平日里,他一定会将这个女人推开,可是现在他却欣然的接受,一副享受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把剑突然架在了舞姬的脖子上,吓得她手中的酒壶掉在了地上,酒水溅了满地都是。 冷亦风顺着剑看见的是一张失望透顶的眼睛,穿着一身青色的绿萝烟纱裙月浣,一剑下去,直接砍断了那舞姬的发髻,在亭子里的其他几个人大喊大叫的跑出了亭子。 “浣儿,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吃醋。”他捧起月浣的下巴,邪魅的眸子透着丝丝暧昧。 可是月浣却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知道对于冷亦风来说她只是一枚棋子,可是她不在乎,能够帮助最爱的成就大业,是她的理想。 可是现在的冷亦风却变得骄奢淫逸,墨色的瞳孔流露出一抹哀伤,“王爷,自从她走后,你就天天这样,你多年来的抱负呢?” 冷亦风松开手,转身走到亭子边,一言不发。他这样做有他的苦衷,冷志轩将冷无殇送往南邵,想要将其他几个兄弟一一的铲除,而他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一个人。 或许他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当初冷无殇要装疯卖傻了。 “王爷,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可是……”月浣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冷亦风,尖尖的鼻子抵在他的背上。 这是第一次,她敢这么大胆的去做一件事情,可是心却很痛很痛。 冷亦风转过身,捧起那张小脸,微微一笑,“放心,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着这样的回答,月浣总算是放心了,如画的笑靥渐渐地从嘴边展开,她的王爷没有变,他没有忘记自己心中坚定的目标。 冷亦风面向北面,蜀国的冬天已经过去了,可是北方的南邵还是冬末,不知她过的好吗?会不会生病,会不会不记得加衣服。 “瑾言,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接你回来……”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双手紧紧地握住窗框,指甲都陷入了深深的木头里。 看着他的眼神,月浣不知道自己是悲还是喜,喜的是,王爷还有一颗上进的心,悲的是,他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小茉在这里深刻的道歉,今天都在火车上,本来今天是要上架的,可是后台的权限竟然没有开通,所以昨晚小茉想说今天早上上传章节的,可是早上家中竟然停电了,所以只有等到了现在才开始更新,而且只能更新一章,真心的对不起大家, 第八十章 原来就是你 第八十章原来就是你 突然瑾言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她很自觉的将手中的鞭子挥了出去,可是却被轻而易举的接住了。由于回头的速度太快,披在身后的发丝遮在了眼前,使她没有立即看清楚男子的长相。 “一个质子,也敢在这里撒野,是不是太小看我南邵了。”男子轻松的一扯手中的长鞭,瑾言整个人都朝着他飞了过去。 寒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遮在眼前的青丝纷纷飞扬起来,瑾言勉强的睁开眼睛,可是当她看清楚男子的长相时,不免惊讶的张开了嘴。 男子抬头,当他看见瑾言的脸时,赶紧收了手,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背挡住了瑾言下坠的力道。 他紧紧地抓住瑾言的双手,帮她稳住身体,“莫姑娘!”这三个字他说的很小声,只有瑾言才能听得见。 “钟……钟离…”瑾言捂住自己的嘴巴,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是南邵人。 后来转念一想,钟离……钟离,怪不得,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冰源里的一幕幕浮现在两人的脑中,他们从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场景再次的相遇。 瑾言转向另外一边,对着钟离莫俯身一拜,“皇上,刚才是我越距了,还请您恕罪。” 钟离莫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再去管其他的事情,他关心的只有自己这个弟弟。只见他迅速的跑下了金色的楼梯,跑到了钟离的身边。 “止容,你终于回来。”好似哥哥一般关怀拥抱,却并没有让钟离止容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反倒是不经意间会瞟一眼站在一边的舒媱依,“你小子,这五年跑到哪里去了。” 钟离莫只有这一个弟弟,五年前,他登上了皇位,可是钟离止容却在那个时候消失了,他派人找遍了天涯海角,可是都没有消息。五年后,止容回来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愧疚了。 整场宴会,瑾言都是心不在焉的,钟离止容,冰人,幽冥谷,这些字眼不断的浮现在她的脑中,原来他是就是南邵消失了五年额辛安王,原来男人的话真的不可信。 宴会结束后,瑾言让葵香和毓秀带着冷无殇先回了天一殿,她的心又乱又烦,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看周围这么多花,估计应该是御花园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瑾言停下脚步,倚在了身边的木柱上,“你骗我。” 身后的男子从红色的布帘后走了出来,倾城的面容和初遇时一样,他只是不屑的挑了挑眉,走到瑾言的面前。 一弯新月挂在空中,漫天的深蓝色,却不见一点繁星,偶尔会有乌云飘来,遮住了这唯一的月光。 “你也骗了我。”钟离止容用手指沾了沾亭子里的酒水,在石桌上写了四个字。 钟离,莫愁。 瑾言无心的瞥了一眼,朱红色的嘴唇轻轻的嘟着,就好像一个调皮的小丫头。 止容慢慢的靠近瑾言,轻轻的说了换了一声,“莫姑娘”然后仰头大笑起来。 当日在冰源里,两人都很清楚,所报的姓名都不真,可是谁也没有猜到彼此的身份。他没有想到,一个这么特别的女子,竟然已经嫁做人妇,他们这算是有缘吗? “我至少报了我的姓啊,你却骗我骗的很彻底啊!”钟离止容调侃着她,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可是在冰源里躺了五年啊,许久没有尝到最爱的美酒了。 瑾言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没见过这么爱计较的男人,抠字眼比女人还要强。只见她抓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那是权宜之策。” 钟离赶紧接了一句,生怕吃亏,“那我也是缓兵之计啊。” 瑾言竖起纤细的手指,虽然冻得微微发红,可是戳起人来依旧是那么用力,“五十步笑百步,你是不是男人。” 突然,钟离止容站了起来,朝着瑾言走去,邪魅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单手撑着墙面,另一只手将她抱在怀中。 指了指无人的御花园,朝着她的耳侧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男人,你马上就会知道。” 瑾言直冒冷汗,四下无人,她又打不过这个男人,万一……,那怎么办。看着她一副赴死的模样,钟离止容突然笑出声来。 停在花上的小蝴蝶被惊飞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花园里。 “王妃,你可是有夫之妇啊,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苍白的食指在瑾言的额头上轻轻一弹,虽然很轻,可是还是让瑾言打了一个机灵。 脸颊发烫的瑾言,突然露出一个**的笑容,伸出右手,“我的思想纯不纯洁,你还不知道吗?嘿嘿。” 钟离止容想起在冰源,她的那句“美男的便宜,是一定要占的。”就立刻闪到了一边。 看着他如此搞笑的表情,瑾言捧腹大笑起来,“听说这南邵的辛安王好饮人血,是不是真的啊。” 夜色如墨,银白色的月光渲染出一道道光晕,两个人,两个倒影,水中鱼儿吐了个泡泡,搅碎了着如镜一边的沉寂。 钟离止容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比起人血,本王还是比较喜欢这东西。” 还好,他不想传闻中的那样怪癖,否则瑾言还真的会害怕,他会喝她的血呢。可是就在这时,钟离止容却站了起来,狭长的凤眸**的盯着瑾言,“不过庸王妃的血吗,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他的眼神,瑾言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本姑娘还是回去睡觉吧,告辞。” 小碎步不停的朝着天一殿的方向跑去,还不停的朝着止容做鬼脸,坐在亭子里的男子,会心一笑。 就在瑾言走出花园的那一刻,躲在角落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钟离止容微微侧目,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昏暗的石灯下,一张柔美的面容显得微微泛黄,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南邵的皇后——舒媱依。 第八十一章 皇后的挑衅 第八十一章皇后的挑衅 她从身后拉住了止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身体还在微微发颤,根本没了以前的那种国母的风范,更多的是一种小女人的柔情。 钟离止容突然转身,单手抓住她的下颌,咬着唇角,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又可笑,又可恨。 “皇嫂,此时此刻,你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合适吗?你不怕皇兄看见吗?”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衔制着舒媱依下颌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关节处摁的都快要发白了,只见他冷哼了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 然后掏出怀中的白丝绢,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一脸嫌弃的将丝绢丢到了地上,转身从上面踏过,离开。 看着那抹曾经那么熟悉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媱依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要被抽干,整个人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长长的金色裙摆,铺在地上,就像一朵盛开的金莲花,美丽却凄凉。 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滴到了手背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紧紧的握着那张被践踏的丝绢,双目无神。 那是七年前,她送给他的,今日却被他无情的踩在脚下。当年,止容消失的时候,她就开始心神不安,现在他再次出现,她根本就没有幻想过,他会原谅她当年的背叛。 只是,舒媱依没想到的是,他却以那样绝情的方式来回应她。 刚才她看见钟离止容和瑾言在一起的样子,他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就好像五年前一样,难道,难道止容喜欢那个女人。 舒媱依摇了摇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才认识啊。”一脸自嘲的笑容,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止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小声的嘀咕着,眼神带着恍惚,就好像发疯了一样。 逍遥楼,重华阁内,莫离正端坐在书案前,手边还停着一只白鸽。 “莫离姐,你这是在给韩冥大哥写情书吧!”羽墨轻轻的抚摸着白鸽的羽毛,那小家伙竟然很嫌弃的抖了抖身体。 莫离只是瞥了他一眼,把写好的纸条塞进了绑在白鸽腿上的小竹筒内,然后走到窗边。 “连鸽子都讨厌你,真是奇葩。”墨绿色的眼睛朝着羽墨犯了个大白眼,惹得站在一旁的如风轻笑起来。 “我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再过些日子,可是就是莲池会了啊。”那张妖媚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忧郁之色,苍白的手指从猩红色的嘴唇上划过。 莲池会,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各个国家的君臣都会参加,商讨之事自然是每个国家之间的军机要事,每一次去那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翌日清晨,一大清早,天一殿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声,瑾言穿好衣服,才出屋子,就看见一大批宫女在天一殿的门前倒垃圾。而葵香和毓秀都在尽力阻止,可是…… “你们在做什么!”瑾言夺过一个领头宫女手中的扫帚,丢在一边。 他们虽然是蜀国的人质,可是也绝对不允许,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这里撒野。 那宫女根本就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几个小丫鬟接着干,一脸轻蔑的看着瑾言,她们上头可都是有人,难不成还怕她。 瑾言挥起手来就是一巴掌,由于力气太大,那个宫女连站都站不起来,捂住红肿的嘴角,不满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舒媱依突然出现了,身姿绰约,头上的金步摇也随着来回晃动,“玲儿,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 那个倒在地上的宫女,连忙一脸可怜模样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瑾言的身上。舒媱依朝着瑾言走来,洁白的贝齿在嘴唇上咬出一排齿印,钟离止容只能喜欢她一个人,这个女人必须除掉。 “不知庸王妃对本宫的奴婢有什么意见吗?”修长的手指划过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好似在炫耀,眼中露出挑衅的眼神。 瑾言抿唇一笑,俯身微拜,“草民只是觉得娘娘手下有这样的狗奴才,着实是侮辱了娘娘的清明。” 两人相视一笑,却带着浓重的火药味,瑾言本来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坏,甚至有点佩服她,因为她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站出来与她比试,只是为了帮钟离莫争面子。 可是现在看她刁钻跋扈的样子,却又觉得昨夜的舒媱依和现在的判若两人。 “是吗!”舒媱依翘着兰花指,朝着身后的奴婢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她们很迅速的将倒在地上的玲儿拖了出去。“既然不中用,就没必要留着了。” 那些才进宫的小宫女看着玲儿被拖出去,各个吓得胆战心惊,纷纷都是浑身颤抖的直冒冷汗。 “还不接着做你们手上的活,办错了事,玲儿就是你们的下场。”站在舒媱依身后的首席宫女发话了,那嚣张的劲,绝对不输给刚才的玲儿。 瑾言看着心灰意冷的玲儿,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宫里每一步都要小心,得罪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死无全尸。她不是圣人,不会选择宽恕刚才玲儿对她的无礼,所以也不会出手救她。 那群奴才又开始倒垃圾了,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垃圾全都堆在天一殿的门外,毓秀和葵香都忍不住的捂住了鼻子。 瑾言盯着舒媱依,双拳紧握,她的隐忍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可是这里毕竟不是蜀国,她再怎么放肆,也要为冷无殇考虑,只见她咬住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舒媱依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却带着一丝嘲笑,早就听闻着庸王妃如何的彪悍,现在还不是被她整的服服帖帖的。 瑾言咬了咬牙,正欲拿出红鞭,教训那群奴才,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奴才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纷纷胆怯的跪在了地上。 ……参见辛安王……,是钟离止容。 第八十二章 莲池会 第八十二章莲池会 只见他走到瑾言的身后,按住了她准备挥鞭的手,寒冰一般的眼神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奴才,“没听见王妃的话吗?还不赶快端着你们的垃圾,滚!” 那群奴才望了一眼舒媱依,她是皇后,却没有发话,刚才玲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可不想也变成那样啊,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舒媱依瞪着瑾言,眼中带着丝丝怒火。可是当她看着钟离止容时,那股怒气却变成了一抹忧伤忧伤。 “听不见本王的话吗?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钟离止容怒气冲冲的将瑾言挡在身后,虽是在教训那帮奴才,可是却望着舒媱依,这话是说给她听得。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赶紧纷纷退下,都说辛安王性情暴戾,阴晴不定,最喜欢的就是饮人血。 舒媱依见状,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满脸的质问,“王爷,这是何意。” 他转过身,没有回答,似乎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是朝着瑾言露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何意?” 语气带着反问,但是心中却早已经有了答案,钟离止容转过身,侧目看着她,露出鄙夷的笑容,看来许久不见,她也被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同化了,变得让人觉得恶心了。 “没有何意,只是本王喜欢。”百里透着红的脸颊上露出戏谑的笑容,这样的话真的不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瑾言低头笑了笑,她怎么就没发现,在这个不爱说话的冰人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啊,看着舒媱依都快被气哭了,她心中竟然觉得有一点小得意。 只见她气愤的一跺脚,带着一大群奴才风风火火的出了天一殿,只剩下暗自欢喜的瑾言和钟离止容。 看着一群人走远了,瑾言突然仰头大笑了三声,简直是太痛快了,来都这里到处受气,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可是当她回头看见钟离止容的表情时,那样的笑容却瞬间僵硬了。 “笑完了。”严肃冰冷的眸子盯的她呼吸困难,瑾言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钟离止容看着舒媱依离开时的背影,是带着一丝丝惋惜和忧伤的,这点瑾言也感觉到了,本以为他们之间有过节,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捂着冰凉的胸口,别人的事情,她管不了,“多谢王爷帮我解围。” 瑾言朝着钟离止容大叫了一声,他却理都不理的走出了天一殿,只留给她一个冷清的背影。 夜华殿内,钟离莫正和钟离止容商讨着有关今年莲池会的事情,可是他却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还想着刚才的事情。 “止容,你怎么了。”钟离莫伸出右手在他的眼前会动了两下,可是他却依旧一副呆滞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傻傻的笑了笑,弄得钟离莫一脸雾水。五年没见,他的性格似乎更加的难以捉摸了,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看不明白。 莲池位于蜀国的和陈国之间的南山之上,因为有南山围绕,所以四季如春,风景秀丽,而且盛产碧瑶果,这也是为什么,诸国将莲池会的地点选在此地的原因。 西华宫外的空地上听着许多国家车马,蜀国,封国,陈国,南邵……。 瑾言还未下车就可以感受到场面有多热闹,梁,蜀,陈,封,宁,南邵,鸠凤七国都到齐了,这应该是她来到这里见过的最大场面了。 “王妃,我们到了。”萧云在马车外放好了短楼梯,扶着瑾言和冷无殇下了车。 才下车,瑾言的目光就被那偌大的西华宫给吸引住了,现在本是冬末春初,万物还都为苏醒,可是这里真如传言中的一样,繁花似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脸上,透着阵阵暖意,让她不自觉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里的一切,这里的空气是自由的,不像她,从一个大笼子出来,又立即被关到另一个笼子中。 因为南邵的国力很强,所以被安排的住所都比其他的国家要好,甘露宫是莲池最大的宫殿,自然非南邵莫属了。 “王妃,这里真的好美啊,就好像仙境一样。”毓秀指着那颗巨大的碧瑶果树,因为还没到春天,所以还没有开花,但是已经抽出了许多的小嫩芽。 听说碧瑶果树会开一种很罕见的金色的花,等到了春天就会看见一树繁花,美丽的窒息,瑾言闭上眼已经可以想到那时的美景了。 就在这时,西华宫外似乎又迎来了一批贵宾,瑾言没有多想只是跟在钟离莫身后走进金殿,眼角似乎瞥见了门外马车上的旗帜,上面用黄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梁字。 金殿两边全都早已经为各国准备好了休息的座椅,钟离莫和舒媱依相视一笑缓缓坐下,等待着其他人,就在这时,两个举着梁国旗帜的侍卫走了进来,走到了他们的对面。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围着白色虎皮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头上的白玉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走在他身边的女子,围着一身紫色的貂皮披肩,进屋后将那层看起来雍容的披风交给了身后的婢女,调皮的笑了笑。 瑾言微微抬首,目光停滞在空中,满眼的惊讶,“怎么会是他!” 走在前面的男子,自然是梁国的皇上,可是他竟然是……楚玄曦。瑾言尽量低着头,糟了她可是调戏过他呀,没想到这个痞子的背景这么恐怖,万一被抓住,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楚玄曦很快的扫视了一边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瑾言的身上,邪魅的勾起了嘴角。看着她低头可以躲避他的目光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搞笑,看来他的确给了她不小的惊喜啊。 坐在楚玄曦身边的女子,看着他那双眯起的桃花眼,朝着她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珠都要掉下来了。”粉嘟嘟的小唇瓣,高高的撅起,娇俏的模样就好像三月里的桃花。 第八十三章 楚王的蛮后 第八十三章楚王的蛮后 “你!”楚玄曦心疼的看着自己手,有口难言。“沈冰凝,算你狠。” 女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欣赏着那一双细嫩的玉手。此女子名为沈冰凝,是陈国的四公主,后嫁给楚玄曦被封为梁国的皇后。性格从小就是极其的刁钻古怪,虽然年纪很小,可是梁国的后宫却没有一人不服她。 瑾言捂着嘴忍住了笑声,看来楚玄曦也有天敌啊,这花花公子可是被老婆管的严严实实的。 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夜色沉下来,瑾言才有空闲好好的休息一下。坐在莲池边的露台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迎面吹来的风依旧带着阵阵的寒意,让她不自觉的裹住了衣领。 从露台下传来一阵脚步声,瑾言回头看见的却是那抹痞子般的笑容,“哟,这不是梁王吗?怎么,来兴师问罪吗?” “哪敢啊,庸王妃言重了。”楚玄曦倚在红色的雕花栏杆上,洁白的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瑾言低眸一笑,楚玄曦还是以前的楚玄曦,他们之间,不会因为身份从使者变成了君主,就有所隔阂。 看着她浅浅的笑靥,楚玄曦有这一瞬间的失神。 一轮皓月,一抹倩影,微风中的那个女子,足以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记住。 “在南邵,过得好吗?”他也听说了,蜀国送质子去南邵的事情,本来还不确定瑾言会跟去,但是近日在金殿之内,看见她坐在钟离莫的后面,便也信了。 多日不见,她似乎更瘦了,本来就很尖的下巴,此时都能戳死人了。 瑾言单手撑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倾向一望无垠的莲池,闭上眼睛去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我怎么会不好,我是柳瑾言啊,谁敢惹我。”看似坚定的语气,却饱含着多少的隐忍。 话虽如此,可是楚玄曦知道一个质子在敌国的处境,瑾言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她不会拖累冷无殇,所以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如果觉得辛苦,就和我会梁国,我会……”瑾言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前一生她是江湖中人,生活无拘无束,可是这一世却是被困在那个看似华丽的宫墙中,所以如果可以选择,她再也不愿意被困在那种地方。 瑾言睁开眼,她是第一次很楚玄曦这么严肃的说话,“要是可以,我会选择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张开双臂,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拥抱整片星空。 楚玄曦自嘲的微笑着,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瑾言不像别的女子,她就好比一只鹰,如果被困在金色的笼子里,那就失去了她本该有的气质。 “说说你呀,你可是骗得我好苦啊,皇帝陛下。”瑾言戳着他的肩膀,力道依旧是那么重。“你的那位皇后似乎很厉害啊。” 楚玄曦看着远处山的轮廓,低眉一笑,说起这沈冰凝,也当真是厉害啊,算得上他见过的奇女子之一了。 当日,他只是立了两个贵人,沈冰凝居然一气之下,烧了他的悠然居,还将那两个女人剥光了衣服,赶出了楚玄曦的房间。那一幕,他这一辈都忘不了,可是他却纵容她。 后宫的争斗他从来都很清楚,只是不愿意去揭破那些女人只见的小伎俩,但是他却很欣赏沈冰凝,她真实,有什么就说什么,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傻,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一眼就可以看透。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说啊。”瑾言看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还以为他不愿意告诉她呢。 楚玄曦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和沈冰凝在一起,不会让你觉得很累,虽然她很爱胡闹,可是却也给那个无趣的皇宫添了几分色彩了。” 看着楚玄曦说的津津有味,瑾言低头笑着,看来那个沈冰凝在他的心中可是占了不少位置的。而且楚玄曦似乎对她也不抗拒。 她偷笑的表情正好被楚玄曦看见,只见他连忙解释,“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喜欢那个陈国公主,她又霸道,又刁钻,又野蛮……” 他伸出五根手指,数了半天,都没有说完沈冰凝的缺点,瑾言的笑声却更大了,楚玄曦的样子,好损啊…… 就在这时,一只绣花鞋砸到了他的头上,瑾言朝着楼梯望去,只见沈冰凝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右脚的织云履已经消失不见了,估计是用来咋楚玄曦了。 “楚玄曦,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吗?”她双手叉腰站在她的面前,个头明显矮上一大截,却还踮着脚逞能。“霸道!刁钻!野蛮!我野蛮吗?”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震得湖面上都荡漾起丝丝涟漪,楚玄曦似乎很习惯的堵着耳朵,随她怎么说。 沈冰凝见他不语,将矛头又指向了瑾言,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忽闪忽闪的,“你是哪个宫里的狐狸精,竟然勾引皇上。” 瑾言很纳闷的指着自己,然后莞尔一笑,“皇后娘娘,你似乎误会了,我只是南邵的一介草民,我和梁王是旧识,绝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沈冰凝上下打探着瑾言,看她的装束似乎是南邵人,狐疑的眼光几乎让瑾言无地自容,她又没做坏事,被她这么盯着,却觉得虚的慌。 “夜深了,我也要回去了,梁王和娘娘继续聊吧!告辞。”瑾言只是客套的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估计再待下去,沈冰凝的声音,就能传遍整个西华宫了。 楚玄曦准备拦住瑾言的,可是被沈冰凝一瞪,却僵在了原地,可以的不去看她。 瑾言才走出莲池,楚玄曦就指着湖面上大叫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沈冰凝好奇心很重,自然会朝着湖面看,可是忘了好久只看见一轮皓月的影子,什么也没有啊,她猛然回头,却发现楚玄曦不见了,她,上当了。 “楚玄曦,你别跑。”瘦小的身影抛下露台,跟着楚玄曦的身影穷追不舍,还不时的咒骂几句,整个西华宫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对人,漫长的夜,却在这嬉戏追逐中结束。无疑,楚玄曦和她在一起的确是快乐的。 第八十四章 离我远一点 第八十四章离我远一点 所谓的莲池会不过就算观赏观赏风景,交流一下感情,瑾言真是闷了好几天了,原本可以从南邵的皇宫出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娘子,我好困,咱们去外面的竹林转转吧。”冷无殇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大清早就被叫起来参见这种无聊的交流,也的确辛苦他了。 瑾言逼着他吃完了早餐,才肯带他出去,正好她也想出去转转,毕竟再过一些时日,她又要回南邵了。 莲池外是一圈茂密的竹林,初春,新的竹笋都争先恐后的冒出泥土,那些上了年头的柱子,却依旧挺拔的站在那里,守护着整个莲池。 这一次出来,只有瑾言和冷无殇两人,毓秀和葵香都没有跟来,在莲池应该会很安全吧。 “娘子,你听!!”冷无殇捡起地上的一片竹叶,贴在唇边,竟然可以吹出一手曲子来。 瑾言微笑着点头,看来这个傻子,有的时候也是挺聪明的,就在她正准备好好欣赏这首曲子的时候,一股杀气从竹林四周袭来,瑾言本能的将冷无殇挡在了身后,却没有看见他脸上那抹处变不惊的微笑。 初春,竹叶都是崭新的绿色,随着那股杀气越来越近,簌簌的作响,突然无数片竹片朝着瑾言两人飞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冷无殇趴在了地上。 “到底是谁,出来。”只见她抬头大叫了一声,她的感知很领命,知道这一次的人数绝对不在绝命崖那次的人数之下。 空中燃起一颗烟火弹,是莲池的茶会开始了,就在这时,几排黑衣人从天而降,瑾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衣服都不同,大致的分为三种,紫色,黑色和赤色,难道不是一个人想杀她。 瑾言看了一眼冷无殇,将他拉到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记住,待会一有机会,你就逃,听见没有。” 她来不及多问,只是转身冲向那些该死的黑衣人,冷无殇靠在竹子上露出一脸的嗤笑,“傻女人,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这么多人想杀你。” 茂密的竹林几乎将大部分的阳光,都遮在了外面,只有透过竹叶之间的间隙射进来的那一缕缕光线。瑾言握着手中的红鞭,朝着那些涌上来的黑衣人发出一招招致命的攻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凭她这稀薄的灵力,可以撑到几时。 “万众生灵,以吾为尊,破!”被剑气挡在空中的竹叶全都跟着瑾言手指的方向,飞向了那些赤衣刺客。 翠绿的叶片划破他们的皮肉,招招致命,鲜血染红色了竹林,站在一边观战的冷无殇微微蹙眉,这是什么功夫,他从来没有见过啊。 不是说这柳瑾言是柳家的无能小姐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这一身武功看起来邪门的不得了,在七国只见恐怕找不出一人和此一样吧。 瑾言正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的时候,却提不上灵力了,她望着手上的戒指念了好几次口诀,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突然一只黑色的蝙蝠镖从她的身后飞来。只听见“扑哧”一声,那只镖竟然从她的右肩穿了过去,鲜血瞬间溅了一地。 “恩!!”瑾言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那一击的力道差一点就伤到了心脉,本就灵力所剩无几的她,再加上这一击,简直连站也站不起来。 三股来自不同势力的刺客,面面相觑,看着她现在如此不堪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再次发动了攻击,瑾言大口的穿着粗气,难道她就要命丧于此吗? 看着锋利的刀锋朝着自己飞来,瑾言紧紧地闭着双眼,可是却未等到预期的那种的疼痛,只听见“铮”的一声,她猛然睁开眼却发现,那刀柄断成了两截,一半深深的插进褐色的泥土里,另一半却一连击倒了几个黑衣人。 瑾言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回过头毫无意识的叫了一声,“凤无……”话到嘴边,却在看见身后男子的面容时,彻底卡在了喉咙里。 竹叶纷飞,瑾言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那个高大的身躯,阳光从他的身后射在地上,而她却以无比卑微的姿态笼罩在他的黑影里。 她的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却又悲伤的苦笑着,“怎么会是你……” “冷无殇,为什么会是你……”她嘲笑自己的愚蠢,前世被男人骗,这一生也注定是这样。 原本以为这个傻子的天性纯良,对她付出真心,所以她处处为他,处处护着他,可是他竟然会武功,而且内力深厚的连她都觉得叹为观止。 冷无殇只是低着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剑眉微微上扬,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杀气,只见他单手一挥地面上的竹叶全都浮到了空中,朝着那些黑衣人人飞去,见血封喉,翠绿色的竹叶丝毫不差的全都划破了那些人的咽喉,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只见他抱起地上的瑾言,邪魅的凤眸微微朝后看去,“告诉你们派你们来的人,敢动我冷无殇的女人,下场就是这样。” 冷无殇可以留下了一个活口,让他回去复命。在蜀国他顾忌着冷志轩的势力,可是既然身在南邵,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虽然瑾言是柳谙世的女儿,但是他做不到看着她死。 喧闹的竹林顿时安静下来,瑾言虚弱的躺在冷无殇的怀中,抬头便看见那张冰冷的侧脸,那种无邪的傻气似乎已经荡然无存,更多的是一种皇者的风范。 瑾言扭了扭身体,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你放开我。”因为肩膀上受了重伤,所以她连站都很难。 冷无殇连忙扶住了她的腰,才使她稳稳的站住了,可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排鲜红的掌印就印在了他的脸上,瑾言扬着手,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泪花,她的心为什么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离我远一点,我自己……会走。”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朝着地面倒去,还好冷无殇反应快,接住了她。 第八十五章 连你也骗我 第八十五章连你也骗我 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笑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他的手轻轻的擦去那眼角珍贵的泪水,在冷无殇的记忆中,瑾言是一个不爱哭的人,但是几乎每次哭都是因为他,他为她受伤,他昏迷不醒,甚至他欺骗她。 冷无殇的唇轻轻的在她的脸蛋上轻轻一啄,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不敢停留太久。因为他害怕,自己会越来越贪恋她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然后抱着她走回了甘露宫,“傻女人,真是不会保护自己。” 萧云四人早已经在屋外等候多时了,茶会已经结束了许久,可是都不见王妃和王爷,他们又不敢擅自行动,只得毫无目的的等着。 知道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抱着瑾言出现在后院的门口,萧云眼尖,立即跑了过来,“王爷,你们……” 他看着昏迷的瑾言,又看了一眼冷无殇,赶紧让萧默和萧宸去准备热水,看来王爷的身份似乎被看破了。 屋内,点燃的香薰飘出阵阵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毓秀正在为瑾言把脉,不错她和葵香一直以来都知道王爷的身份,但是她们也同样瞒着瑾言,比如,毓秀会医术,葵香会用毒,她们一直隐藏在瑾言的身边,藏得密不透风。 萧云看着冷无殇一脸心疼的站在一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什么,“王爷的身份,是不是……” 葵香端着药箱站在床边看着瑾言,心中好是愧疚,平日里她对王爷和下人们的态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这一次他们却联手骗了她。 冷无殇点了点头,生着寒意的“她都知道了。” 萧默倒吸了一口冷气,唰的一声拔出了腰上的青龙剑,指着床上毫无防备的瑾言,阳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葵香手中的药箱都吓的掉在了地上。 “住手!”冷无殇一掌推开她,抱起瑾言,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保护欲,“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屋子里顿时一片沉寂,萧默怒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冷无殇一脸纠结的握着瑾手,最后全都退了出去。 瑾言就连昏迷中都是皱着眉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顾傲风,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骗我……唔唔。” 虽是睡梦之中,可是瑾言却是满脸痛苦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褥,冷无殇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她的手好冷,透着细密的汗珠。 “是有人曾经欺骗过你吗?”他俯身在瑾言的额头上轻柔一吻,满眼的心疼,用怀中的丝绢为她拭去手心里的汗渍。 薄薄的眼睑犹如蝴蝶的双翼一般,眼珠微微滚动了一下,瑾言的手指动了动,冷无殇一惊,她醒了,可是他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唔!”一声嘤咛从瑾言最终传出,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冷无殇,她的手被紧紧地握着。 “放开我!”瑾言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由于身体太过虚弱,直接摔到了地上,冷无殇想要接近,却被她挡开。“你别碰我!” 猩红的夕阳从窗缝里找了瑾言的脸上,深蓝色的眸子呈现出一望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只穿了一件亵衣的她,光着脚缩在角落里,将头埋进双腿中,脚边是被打翻茶壶,碎瓷片都将那细滑的肌肤划出了几道裂口。 在门外听见响声的萧云和萧宸,立刻闯了进来,看见却是冷无殇无助的站在一边。 “王爷……”萧云正准备去扶,却被冷无殇屏退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看着淙淙的鲜血从瑾言的脚踝留下来,冷无殇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几个箭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怀中。 “你放开,放开。”瑾言瞪着泪眼朦胧的双眼,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冷无殇的双肩,想以这种方式来反抗他。 可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味的朝着床铺走去,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黑夜一般的诱惑。突然瑾言随手抓起脚边的碎瓷片,朝着冷无殇的肩上扎去。 —扑哧—,鲜血顿时溅了瑾言一手,她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冷无殇却没有停下来,单手将她放在了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闹够了,给我好好的吃药。”只见他端着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银质的勺子,伸到了瑾言的嘴边,可是她却紧紧的闭着嘴,将脑袋拧到一边。 冷无殇微微眯着眼睛,朝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药,直接吻上了瑾言的唇,黑色的汤药就这样慢慢的顺着紧贴的双唇送进了瑾言的嘴里,一开始她不停的挣扎,可是后来也没有拗过冷无殇的强硬。 啪的一声,一掌打在了冷无殇的脸上,瑾言随手擦着嘴角的药渍,气喘吁吁的等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装成傻子,骗我,你很开心是不是,你们男人是不是就觉得女人好骗。” 瑾言几乎是叫喊出来的,站在门外的四大护卫和毓秀都听见了,可是没有冷无殇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闯进来。 看着瑾言第一次哭成那样,冷无殇无奈的一笑,不管她怎么拒绝,直接抱住了她,双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要说多少对不起,才能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瑾言渐渐的放弃了挣扎,冷无殇的怀抱让她感到难得的安静。 “瑾言,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冷无殇靠在她的身边,就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眼中带着无限的忧伤。 天与地交接的地平线,就连最后一丝光芒也失去了,房间里没有点蜡烛,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冷无殇有一种冲动,他要把他的过去,他的曾经全都告诉眼前的这个女人。 突然他捧起瑾言的脸,黑暗的眸子在黑夜里却显得格外的闪亮,“瑾言,骗你,是我做的最艰难的一个选择。” 第八十六章 冷无殇的秘密 第八十六章冷无殇的秘密 瑾言低着眉,没有说话,她一直以为冷无殇就好像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从来不会欺骗她,在他的身边,她可以不用再害怕被欺骗,背叛,可是到头来还是难逃宿命。 所以当她看见冷无殇使出那么狠毒的招数的时候,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以为他只是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只会真心对她的傻子。 他会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就找来一支一模一样的金钗,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乖乖的听话,会陪着她一起掉下绝命崖,为她抵挡苍狼的攻击……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她如何接受这样事实。 原来一直以来,傻得不是冷无殇,而是她,柳瑾言。 “冷无殇,你知道吗?我的心不能在经受一次破碎了,因为它已经不是完整的了。”微微闪动的眼眸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眶中盘旋的泪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冷无殇点了点头,他懂,在她做梦的时候,她的担心和害怕,嘴里呼喊的那个名字,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他懂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五年前被背叛时的那种绝望和寂寞。 他几乎从来没想过,在瑾言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看见她受伤,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懂,因为我们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冷无殇为她重新盖上被子,今夜注定他要坦白一切了。 瑾言吃惊的看着他,那张平日里无忧无虑傻笑着的脸庞,此时却露出无比的疲惫和悲伤。她从未想过冷无殇也会有怎样的过去。 冷无殇贴在瑾言的胸前,微微叹息。 “五年前,我爱的女人背叛我,嫁给了皇兄,帮他坐上了皇位;我娘被奸人害死,我和羽飞差点就遭刺客杀害,舅舅当时也被冷志轩遣派到了边疆。 所以,我和羽飞在皇朝一个依靠也没有,为了彻底断了皇后一党的戒心,舅舅想出一计,让我装傻,一个傻子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从此便有了庸王殿下……”说到这里,冷无殇再也说不下去了,黑暗中,一颗晶莹的泪水在空中一闪消失不见了。 瑾言甚至认为天色太黑,是自己的错觉,冷无殇竟然哭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哭了。 不知为何,她轻轻的靠在了冷无殇的肩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有节奏的律动略带着一丝忧伤,原来冷无殇的过去是那样的悲惨,怪不得……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可以在我嫁过来的时候就和我说的,可是你没有。”瑾言嘟着小嘴,还是有一点生气,毕竟被一个人骗了这么久,谁都不会好过。 冷无殇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长发,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因为我和你一样,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他从瑾言的梦中可以感受到她也有着不堪的过往,虽然他怀疑过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经历和如此奇特的武功,可是终究也没有寻根究底的问下去。 银白色的月光洒满了屋子,两人彼此可以清楚的看尽对方的面容,轻纱一般的月色,醉人,缠绵。 瑾言侧目,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那你为何现在又告诉我,难道不怕我说出去。” 冷无殇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拇指轻轻的抚过她的菱唇,淡淡幽香瞬间吸入鼻尖。 “你尽管说,我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邪魅的笑看起来带着一死无赖,终于逗得瑾言大笑起来。 看见她的笑,冷无殇终于安心了,她不会再和自己闹别扭了,她原谅他了。可是转眼,瑾言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调皮的笑容完全消失,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深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单手揪住冷无殇的衣领,身体一翻,跪在了他的**,“放心,我要是死了,也会在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等着你的。”看似邪恶的话语却带着阵阵俏皮,这倒是让冷无殇翻新不少。 只是他微微一愣,连忙扭过头去,该死的,她难道不知道不能和一个男人保持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吗?天晓得,这时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瑾言还刻意的将脸凑了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有点热啊。 “冷无殇,你好烫啊。”尖尖的下巴在他的唇边晃来晃去,不经意间还会碰到他的下巴。那双迷死人的眼睛也不停的眨着,关键是她还穿着松垮的**,从冷无殇的角度,几乎是一览无余的。 这简直是赤果果勾引啊,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怎么扛得住,冷无殇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姿势有多么的危险吗?” 即使在黑暗中瑾言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燥热,只见那双狭长的凤眸,盯着她的胸,瑾言这才意识到她衣服上的丝带散开了,连忙捂住。 “冷无殇,你要做什么!”瑾言身体向后一倒,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跳开,可是却正好靠在了他的手上,两个人顺着这股劲,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这样看来,似乎是她勾引冷无殇在先啊。看着他的唇缓缓落下,瑾言微微一震,借着淡淡的月光,为什么,她的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那样熟悉的龙涎香,好闻却不腻,冰冷的银色面具下,闪烁着的是一双充满宠溺的眼神。蛊阵前的那深情一吻,青云门的拼死相护,她不停的摇晃着脑袋,这时那张容颜却怎么也忘不了。 凤无颜,凤无颜…… 突然瑾言推开了冷无殇,灵活的躲到了另一边,“我……我葵水来了,不方便。”说完这句话,瑾言暗骂自己的愚蠢,这是什么烂理由啊,她的脸都快要烫的爆炸了。 冷无殇脑中嗡的一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亏她想得出这样的借口,不过也好,他不想逼她,“那睡觉吧,我困了。” 第八十七章 止容的威胁 第八十七章止容的威胁 他竟然自顾自的躺了下来,也没问瑾言同不同意。裹着被子就倒下了,瑾言紧紧地抱着胸口,一脸茫然,小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指了指那边的太师椅,“冷无殇,你去那里睡!咱们以前可是说好的。”她知道萧家兄弟就守在外面,所以也不敢太大声,可是谁知他竟然装作听不见,蒙头大睡。 无赖,死无赖,气得她直跺脚。 瑾言实在没办法了,她肩膀上还有伤,腿也扭到了,一瘸一拐的朝着那张垫着虎皮的太师椅走去。 冷无殇,算你狠,可是我也不是好惹的。瑾言拿着火狐皮盖在身上,打了一个哈欠,小脸贴着柔软的虎皮,然后沉沉的睡去。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冷无殇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撑在床边,隔着一层纱幔,看着那张潮红未退的脸蛋,轻轻地抿唇一笑,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他,他都懂。 翌日清晨,清脆的鸟啼声将瑾言吵醒,她才睁开眼就意识到不对,两条手臂紧紧的抱着她。 转身一看,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冷无殇,你……你,给我滚下去。” 只见她扬起一掌,就将冷无殇推倒在地上,这小子竟然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坐在地上撒起娇来,这一切让瑾言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昨晚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可是看着自己受的伤,她确定不是梦。 “娘子,真是粗鲁啊,不过本王喜欢。”冷无殇坐在地上一脸无赖的样子,丝毫没有昨晚的冷漠。 萧云和萧宸听见声音,立刻闯了进来,看见的却是这一幕。冷无殇坐在地上,瑾言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可想而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赶紧转过身,同时闭上了眼睛。 冷无殇迅速的穿好了衣服,走到两兄弟面前,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调侃神情,变得格外的严肃,“那些刺客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萧云低下身小声的说了一句,眼神还盯着站在门边的瑾言,似乎在害怕被她听见,“是其它三云门的人。” 三云门,除了青云门之外的,紫云门,霄云门,赤云门,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莲池呢,这种皇家的聚会,武林中人都不屑参加的。 冷无殇闭上眼睛,若有所思,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微微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兰亭水榭中,舒媱依依着栏杆,望着一望无际的莲池发呆,满眼忧伤。 “舒媱依!”一声厉喝从水榭外的楼梯上传来,只见一身冰蓝色银龙玄袍的钟离止容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面带怒色。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觉得陌生起来,她的心现在就好比着莲池的水,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深不可测。 舒媱依紧紧握着手中的丝绢,她亏欠他的,所以也害怕他,“止容,你怎么了。”很多年前,她是那么的了解他,可是现在却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警告你,别再去天一殿,否则后果你自负。”褐色的瞳孔竟然透着阵阵杀气,钟离止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根本就挣脱不掉。 她摇了摇头,以前的止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体贴,怎么舍得**她,可是现在却是冷语相加,怒目而视,“止容,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舒媱依无奈的笑着,转身面向湖面,如果她真想跳进这冰冷的湖水中,换得清净。 可是她不能,为了舒家的荣誉,她就必须坐在这母仪天下的宝座上。只见她突然转过身,朱红色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五年前的事情,她不想解释,也不需要,不管他原谅不原谅,她都选择了这条路。至少,她可以保持她最后的骄傲。 钟离止容,既然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也无需对你愧疚了,“辛安王真是风流啊,难道天一殿的庸王妃也和你有关系。” 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是让人看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愧疚和软弱。 钟离止容仰头大笑,“总之我话已经送到,尊不遵守是皇后的事情。”他称呼她为“皇后”,好陌生啊。 丢下一句话,转身,迅速离开,就好像躲着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舒媱依猛地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看着那个绝情的身影越行越远,两行清泪从眼中溢出。握着丝绢的纤纤玉手,越来越紧。 “钟离止容,你懂什么,你知道五年前我面对的是什么吗?”她用双手遮住脸,不敢大声的说话,也不敢大声的哭,她怕被别人听去了,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钟离莫的耳朵里。 那个曾经心里只有她的男人,此时却为了别的女人来责骂她,她承受了那么多,她不甘心。 柳瑾言,我舒媱依绝对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瑾言大清早的就跑出了甘露宫,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冷无殇,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正当她准备去莲池的时候,却看见钟离止容气呼呼的从那个方向走来,吓得她赶紧躲了起来,直到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 “柳瑾言,你又没做坏事,躲什么躲啊!”她对着自己的额头就是一计爆栗,每次看见钟离莫她就有一种躲着他的心态。 一心只在意着怎么躲人,瑾言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水榭中,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朱红色的嘴唇微微朝上扬起,舒媱依朝着湖中丢了一枚石子,原本犹如一面明镜一般的湖面,此时却是涟漪层层。 她侧目望着身后的丫鬟,心中突生一计,“春儿,今晚皇上是在哪里沐浴。”看似无邪的眸子里却透着丝丝狠毒。 钟离止容,你不是喜欢她吗,我就毁了她。 “回娘娘的话,是玉德池。”春儿不敢抬眼看她,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今天的皇后似乎和往常的有一点不一样。 这莲池已经够乱了,应该不介意,我再添一抹吧。止容,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八十八章 沐浴,魅惑 第八十八章沐浴,魅惑 夜色如墨,西华宫变得格外的安静,却透着阵阵的诡异,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人觉得窒息。 一排排宫女进进出出玉德池,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花瓣和香薰。甘露宫内有三个浴池,华清池,玉德池,碧瑶池,而今晚钟离莫沐浴的地方就是这仅次于碧瑶池的玉德池。 瑾言朝着门外叫着毓秀的名字,可是奇怪的是,两个小丫头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在这时两个穿着南邵宫服的婢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看见我的婢女了吗?”两个人纷纷向瑾言行礼,但是却都摇头。 其中一个看似年长一些的女孩,站了出来,“庸王妃是有什么吩咐吗,奴婢会尽力做到的。” 瑾言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平凡但是很有亲和力,而且对她这个做人质的很客气。 “甘露宫的浴池在哪里。” 那个宫女微微一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这甘露宫离王妃住处最近的浴池就是玉德池了,您可以去那里。” 瑾言微微点头,并让她们在前面带路,那宫女一转身,立即朝着身边的同伴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皇后娘娘要她办的事情,她办成了,奖赏一定少不了的。 玉德池内,宫女们毫不懈怠的忙碌着,舒媱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唇边一吻。趁着大伙不注意,悄悄的倒进了水中,冷哼了一声。 “阿莫,对不起了。”她将瓷瓶顺手丢到了窗外的草丛中,远远的看着门外提着宫灯的宫女来来回回的走着,赶紧出了玉德池。 钟离莫对她的心,她都明白,在别人都无法理解,骂她是坏女人的时候,只有她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 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可是抹杀曾经一切的好。 曾经钟离止容属于她一个人,可是她却没有机会去珍惜,可是女人就是这样即使错在自己,她也无法接受自己曾经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关怀备至。 瑾言抬头看着三个楷书大字“玉德池”,开心的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但是怎么一个前来服侍的宫女也没有呢。 “不管了,一个人乐得清静。”瑾言站在百鸟朝凤的丝绸屏风后,将脱下来的衣裳挂在上面,轻垫着脚尖,慢慢地走进浴池中,水温适中,身后的两只金龙的嘴里还不断的突出热水维持着水的温度,水面上全是精心挑选的玫瑰花瓣,香气沁人心脾。 这玉德池果然是华丽非常,就连水池边镶边,都是纯金打造的,水池中央升起了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台,竟然是一张白玉**,周围飘着红色的纱帐,充满情调。 玉德池外的宫道上,舒媱依迅速的朝前走,还不时的将身上的黑色披风遮住脸,生怕被人看见。 不远处钟离止容正巧路过,看见她行色匆匆的样子,觉得甚是奇怪,朝着她走来的方向看,应该是玉德池,这么晚了,舒媱依去哪里做什么,心中不由的产生一种不祥预感。 玉德池外是一片草地,月光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光,钟离止容走了过去,捡起一看,是一个小瓷瓶。 “这是何物?”他打开红色的瓶塞,用手扇了扇,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他猛然一惊,连忙将瓶子丢到了一边,转身朝着玉德池跑去。 门外只站着两个宫女,就连侍卫都没有,这让他觉得很奇怪,“谁在里面?”钟离止容朝着紧闭着的大门望着,却被两个宫女拦住。 两个小女孩看见如此俊俏的男人,纷纷都红了脸,可是早就听说辛安王脾气暴躁,所以谁也不敢说话,僵持了好久,终于有一个宫女站了出来。 “回王爷,是蜀国的庸王妃。”女子低着头,身体有一点发抖,可是皇后娘娘的命令,谁都不能闯入,所以她必须拦住辛安王。 柳瑾言在里面,钟离止容连忙转身朝着甘露宫的主殿跑去,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怪不得他会有那样的预感,怪不得会在玉德池外看见舒媱依。 就在他跑出玉德池的那一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屋顶之上,轻盈的白纱在空中飒飒飞扬,看着那个越跑越远的身影,嘴里露出一丝匪夷的笑。 钟离止容看起来很着急,这浴池里的到底是何人? 玉德池内,瑾言静静的闭着眼睛,淡淡的幽香弥漫在周围,她忍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安静的只能听见一丝水声。 “为什么这么热。”瑾言摸着自己的脸,周围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难道是水温太高了,“葵香……毓秀。” 她的思绪开始混乱,可是身上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动也动不了,只能不停的拍打着水面,但是没有一个婢女进来。 这是怎么了,浑身就好像火烧,她的衣服呢,瑾言睁着疲惫的双眼,却发现身边的事物都开始摇晃,看不清楚。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浴池里的水似乎有问题,“热,热……”丝丝热气从嘴中吐出,周身都好像被蒸干了一般。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这让瑾言舒服不少,嘴里不禁传出一声嘤咛。 “哗啦”一声,似乎有人跳进了水池里,因为整个浴池上全都是浓浓的雾气,所以瑾言根本就看不清来者是谁,双手用力的撑在墙上,身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的移去。 窗外月光如寂,没有一丝声响,只能听见因为身体挪动带动的水声。 因为已经浑身无力了,瑾言还没在水中走两步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整个身体朝着水中倒去,只是并未倒在着缠人的水中,而是落在了一个柔软的怀中。 “瑾言,瑾言……”轻声的呼唤,听起来软绵绵的,瑾言勉强的仰起脑袋,努力的睁着眼睛,当看清楚来着容貌之时,微微一愣。 “是你!!”又是惊愕,又是惊喜。 第八十九章 缠绵悱恻 第八十九章缠绵悱恻 黑色的瞳孔犹如黑夜里的狼一样,散发着逼人的寒气,那个曾经她保护着,维护着的男人,冷无殇。 他探了探瑾言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忍忍,我会救你的。” 冷无殇抱着脱下已经湿了的白丝罩衫,披在瑾言光溜溜的身体上,虽然他们已然是夫妻两人,但是瑾言对他的抗拒,他还是明白的,不经过一个女人的允许,随意拿走她珍贵的东西,这一点他冷无殇,绝对不会做。 他很清楚是有人对瑾言下了药,而且是媚药,到底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 他知道今夜在这里沐浴的不是别人,正是南邵的皇上,钟离莫。如果他没有敢来,那么结果会怎样,可想而知。 抱起瑾言的身体,冷无殇单手击打着水面,两个人瞬间腾空而起,朝着水中的石台飞去,他将瑾言平坦的放下后,替她盖上鹅绒被。 看着脚下的水池,邪魅的一笑,真会享受啊,**,这石台估计也是专门为男女之欢建造的吧。 瑾言身上虽然只粘着那一层薄薄的纱衣,可是浑身的燥热让她不自觉的掀开了被子,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了冷无殇,就好像他是一块冰,可以让她舒服一些。 他顿时一惊,估计瑾言都不知道自己中的是媚药吧,“你先忍耐一下,我这就去找解药。”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知道媚药这种东西是没有解药的,可是他不放弃。 就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瑾言突然压在了他的身上,潮红的脸蛋被红色的纱帐印的更红,嘴中还不断的喘出丝丝热气,惹得冷无殇也是浑身发烫。 “我好热,热……”深蓝色的眸子里一望无际的深沉,她现在的思绪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这一切的主动权交在了冷无殇的手上,但是瑾言突然朝着他深深一吻,丝丝玫瑰香气弄得他意乱神迷,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的诱惑…… 那一个吻停留的太久了,可是瑾言却始终动也没动,“瑾言,我……”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瑾言突然抬起了头,被**点燃的双眸有节奏的一闭一合,“骗我,为什么连你也骗我,可是我却恨不起来。”话中带着委屈,一滴泪滴在了他的唇边。 冷无殇微微一愣,嘴角阳光般的笑容渐渐弥漫开来,单手抚摸着她的潮湿的秀发,满眼的宠溺。恨,谈何容易,他爱还来不及呢!。 薄薄的嘴唇轻轻地文在瑾言的脖子上,一阵酥麻感让瑾言微微一颤,这让冷无殇立即停了下来,他以为,她在拒绝。 瑾言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小手不安分的拉扯着冷无殇给她披着的罩衫。 “瑾言,可以吗?”他突然吻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语气轻声慢柔,他要救她,或者说,他要她。 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的滚落在他的胸膛上,满脸羞红。 冷无殇突然坐直身体,将她放在怀中,大手一挥,红色的纱帐突然被震了起来,内力将屋子里所有的拉住都熄灭了,屋子内昏暗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水面上形成一道氤氲的雾气,正好成了石台的一道屏障。 今晚瑾言是他的,他也是她的,细密的吻从唇,到脖子,然后是锁骨……渐渐下滑,怀中的女子不断传出阵阵嘤咛声,冷无殇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额前的湿发全都夹到而后,另一只手将那件白丝罩衫顺手丢尽了水中。 他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只是这一次却是格外的沉迷,也格外的温柔,“我不会弄痛你的。”说完便深深的吻了下去。 瑾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嫩白的双臂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迎合着他。 她在做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突然身下传来一阵饱满感,丝丝剧痛让她不禁的抽搐着,两齿用力,一股血腥味顺着嘴角蔓延开来,冷无殇微微皱眉,发出一身闷哼,不过却毫不在意。 “痛!”迷离的双眼看着他,她只觉得有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到了被褥上。 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冷无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啄,抿唇笑了,“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将瑾言压在身下,满脸的抱歉。 窗外冷月无声,池中的鸳鸯成双,屋内满室旖旎,红帐飞扬,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融融春光。 翌日清晨,瑾言动了动身体,却痛的叫出声来,捂着快要爆炸的脑袋,缓缓的站起身来,可是周围的一切却让她傻了眼,她不是在沐浴吗,怎么,怎么会在西华宫外的山丘上。 看着头顶上盛开的碧瑶花,满眼的金黄色,灿烂的晃眼,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冷无殇。 “你醒了。”嘴角微微的完成一弯碧水,温柔的抚摸着瑾言的秀发。 瑾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却抵在了碧瑶果树上,动弹不得。昨夜的缠绵,飞速的在她脑中闪过,虽然记不清,但是那种感觉却忘不掉。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冷无殇满脸的歉意,“对不起。” 对于他的道歉,瑾言表现出来的是错愕,对不起,如果真的要说对不起,应该是她说才对,他们早已经是夫妻了。她不是那种会吵会闹,让别人负责人的女人,昨晚的事情,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她现在就成了钟离莫的皇妃了吧。 徐徐的风吹来,似乎已经不再寒冷了,春天到了,瑾言一脸淡然的笑了笑。 “是你救了我,谈何对不起。”碧瑶树下,那一抹浅笑,漫天金色的碧瑶花,却也抵不过那一回眸,冷无殇终身难忘。 昨夜发生了太多事,瑾言走回他身边,低着头就好像一个娇羞的女子,虽然昨夜的很多事情他记不得了,可是有一件事情还是记得的。 她说了一句话,“骗我,为什么连你也骗我,可是我却恨不起来。”这不就代表她先认输了吗?冷无殇一定很得意吧,他会不会不记得了,但愿…… 第九十章 心中的两个男人 突然冷无殇低下了头,唇紧贴着她的耳垂,“昨晚,你的那一句恨不起来,是不是在向我表白啊!”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那句话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一句话。 果然,瑾言暗叫了一声,他真的记下来了。 “那是我……”她想要解释,可是话音未落,一记沉吻就迎面而来。 冷无殇单手按在树上,另一只手摁着瑾言细软的发丝,两个人,两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瑾言一脸的惊讶,却没有推开她。 这一刻她的心悸动了,或许在那时,她的心中真的只有冷无殇。这一点从她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已经有数了。 可是,可是她的脑中突然又浮现起那张银色的面具,那个为了自己屡次范险的男人。难道真如冷亦风所说,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树后传来,瑾言立刻推开了他,满脸的惊魂未定。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冰蓝色的衣角迎风而立,一双褐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两人亲密的样子,钟离止容似乎是带着愤怒说这句话的。 昨夜,他赶到甘露宫的时候,钟离莫正准备去玉德池沐浴,还好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将他骗去了花园,可是当他再回到玉德池的时候,看见的只有水中的那一件纱衣,而那件衣服,他认识……是冷无殇的。 他很是郁闷的一个人跑了出来,却在这里看见了刚才的一幕,怒火从他的心中暗暗的涌起,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他们本就是夫妻,就算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啊。 瑾言回头看了一眼冷无殇,糟了,这南邵的人可都以为他是傻子呢,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招来什么不必要的怀疑啊。 可是冷无殇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拉着瑾言的手,走到钟离止容的面前,“王爷多虑了,我们夫妻二人本就是人质,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钟离止容紧紧地握着拳,骨头都要被自己捏碎,不过很快就轻松的笑了。 “幸好我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否则,真的会惊讶死的。”一双冷冰冰的眼睛虽然笑得迷了起来,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瑾言赶紧拉着冷无殇离开了,两人擦肩而过,不知为何,他们似乎比第一次在冰源里见面的时候还要生疏。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止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的原因之一。 “瑾言,你看这回你知道我是谁了,可是我们是不是更远了呢。”嘴角不经意见露出一丝无奈却有悲伤的笑容,他爱上的人,为何注定都要离他而去呢。 甘露宫偏殿之内,萧家兄弟,毓秀和葵香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昨晚王爷和王妃都没有回来,他们几乎将整个西华宫都翻了过来,可是依旧不见他们的身影。 就在这时,萧云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两人,连忙跑了过去,“王爷,王妃!” 其他几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瑾言看着毓秀和葵香一脸愧疚的不敢抬头,故意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瑾言将她们的脑袋强行的抬起来,嘴角微微朝上勾起,眯着的桃花眼盯着吓得发抖的两个人。 她们也算的上是她的近身侍婢了,瑾言的性格,她们再熟悉不过,有个万一真是小命不保。 葵香斜着眼,似乎在向萧云寻求帮助,可是再怎么说瑾言是主子,萧云地位是不低,但是也说不上话。 —呵呵呵—一阵笑声突然传来,瑾言嘟着小嘴,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孩。 冷无殇走过来楼主瑾言的肩膀,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好了,就别再吓他们了。”他赶紧提两个丫鬟解围,估计在这样下去,她们真会晕过去。 葵香和毓秀面面相觑,看着一脸笑意的瑾言,才敢大声的喘气,原来王妃是在吓唬她们呀。 甘露宫主殿之内空无一人,一阵脚步声响起,显得格外的清脆,是舒媱依,她的神情似乎有一点慌张,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的将她笼罩其中。 舒媱依立即回眸,看见的却是那双满是怒火的瞳孔,钟离止容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 “止容,你怎么……在这里。”随着止容的靠近,她却是一步步的向后退,直到身体碰到身后的香炉才停止。 秀美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她的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他是为什么而来,但是一切都晚了。 “舒媱依,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钟离止容似乎忘记了这里是甘露宫的主殿,皇上住的地方,而他现在怒目相对的人,是南邵的皇后。 看着他那双褐色的瞳孔,舒媱依咬了咬牙,恬美的脸似乎都变得扭曲起来,她是学过武功的,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甩开他。 可是她的武功全是止容教的,所以结果可想而知,“钟离止容,你放开我,我是皇后。” 止容突然笑了起来,薄薄的嘴唇挽起一抹邪魅的笑,一只手慢慢的挑起女子的下巴,“皇后!如果皇兄知道了昨夜的事情,你说他会怎么看你。” 微眯的凤眸中透着威胁,舒媱依的瞳孔赫然缩进,瞬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绝对不能让阿莫知道。 可是她是聪明的,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威胁就露出破绽,“不出意外,柳瑾言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王爷以后还是和她保持距离的好。” 昨夜的她所下的药量是平日里的十倍,就算会武功,内力再强,也抵挡不住,虽然对不起阿莫,可是她依旧选择这样做了。 钟离止容突然松开了手,他是有多傻,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来质问她。他多么希望昨晚的事情,不是舒媱依做的,毕竟曾经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可是她居然亲口承认了,看来在后宫里呆久了,人心真的会变。 第九十一章 钟离莫的心 “我本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自己放弃了。”他将怀中的小瓷瓶丢在了地上,碎片顿时溅的到处都是,甚至划破了舒媱依的手腕。 看着那满地的碎片,她的心也在层层的凋谢,她没有机会了,一次也没有了。 凄冷的宫殿缭绕着迷人的香味,两人对立而战,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终究变成了仇,只是为了一个才出现不久的女人。 钟离止容正准备转身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却又回头了,“忘了告诉皇后娘娘,皇兄昨夜和我在御花园饮了一夜的酒。” 御花园,玉德池,舒媱依猛然惊觉,手足无措起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钟离止容竟然笑了,可是心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快感。 “钟离止容,你就那么爱她吗?你忘了我们的过去吗?为了她你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昔日娴熟的脸庞,此时却变得如此的狰狞可怕,舒媱依抽出做装饰的匕首朝着止容刺了过去。 可是却被轻而易举的挡住了,钟离止容侧目看着她,轻佻的笑了笑,阳光从他的身后射进屋子里,周围一片雪亮,偏偏只有舒媱依掩盖在他的身影之中。 “至少她真诚,她不会背叛任何人,而你呢……”钟离止容用力一推,匕首直接倒戈相向,在舒媱依金色的外袍上留下了一条几寸长的伤口。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速的跑到了舒媱依的身边,心疼的抱着她,一只手捂住了那条还在流血的伤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离莫,南邵唯一的王。 “皇上!!”“皇兄!!” 两人均是一惊,他什么时候来了。 “止容,你在做什么!”他们是亲兄弟,相貌相似,只是他没有止容秀美。 看着怀中手上的女子,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那样温柔的动作,根本就不想一个王者。或许面对媱依,他钟离莫就不是南邵的皇上,只是一个男人。 温暖的春日照在舒媱依的身上,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再看见钟离莫的时候,顿时决堤。 毋庸置疑,刚才他们的话,阿莫全都听见了。 钟离莫关上甘露宫的大门,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一双剑眉微微的皱起,“你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不想提起。”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面对这个世界上,他两个最亲的人,他不需要那么的严肃。 钟离止容和舒媱依又是一愣,知道,他们相恋,海誓山盟,甚至他曾经想要杀掉他这个做哥哥的,他也知道。 看着他们如此惊讶的表情,钟离莫只是淡然一笑,“一个是我亲弟弟,一个是我爱的女人,你们告诉我,我要怎么选。” 其实有时候钟离莫常常会问自己一句话,他到底适不适合做皇帝,他没有先皇的英明决断,没有止容的心狠手辣,靠着仅有的仁慈和恻隐之心,他竟然也在这位子上做了五年。 或许当年他放弃太子之位,放弃媱依,止容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五年,今天所有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发生。 “媱依,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他的话带着无奈,可是却与舍不得,明明抱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可是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五年前,舒媱依的父亲,南邵最大的宦官家族舒家之主,舒城。逼着媱依嫁给他,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是太子,他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自己亲弟弟的青梅竹马,可是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的让人意外。 只是一眼而已,他就认定了这个女人,所以背弃了所以的执念,娶了她。 舒媱依只是默默地摇头,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五年来,阿莫身边有很多女人,太后也不断的催着他给皇室添子嗣,可是为了让她看得舒心,钟离莫竟然没有碰过一个女人。 “阿莫,对不起……我。”眼泪几乎将她所有的话,都压在了喉咙里。 三人面面相觑,钟离莫将她交到止容的手中,“朕会宣布,皇后突然病逝,你们走吧!” 只见他紧紧闭着双眼,心中却是万分的舍不得,他曾经想过,给他五年的时间,或许媱依会被他感动,真的爱上他,可是这一切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钟离莫,你就是这天下最大的大傻瓜。 “媱依,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也不需要随便将别的女人塞给朕,你侮辱了我对你的真心。”那个其她女人,值得便是瑾言。 如果做完止容没有来阻止,或许,现在瑾言就真的成了南邵皇妃了。 阵阵春风从门缝中吹了进来,舒媱依的身体瑟瑟发抖,寒冬她都不曾惧怕,可是这温暖和煦的风,倒是让她升起阵阵寒意了。 钟离止容抿着唇,没有去接舒媱依的意思,“皇兄这是何意,皇嫂本就是你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舒媱依的双手瑟瑟发抖,肩膀上的血顺着手肘流了下来,阳光刺得她双眼都难以睁开,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终于,那个孱弱的身体倒在了门框边。 钟离莫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着急的呼喊着太医,“媱依,媱依……”他轻轻地拍打着那苍白的脸庞,心中满是后悔。 “皇兄,交给我吧!”钟离止容将手贴在她的背后,一股股温暖的真气输进媱依的体内。 看着止容头上渗出的汗水,钟离莫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止容还是很在乎她的。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舒媱依似乎有了一点知觉,一把抓住了钟离莫的手,嘴里不停的呼喊着,“阿莫,阿莫……别不要我。” 太医已经赶到了,可是却被侍卫挡在门外,钟离莫没有让他们进来,只是听着舒媱依无意识说出的那句话,默默的出神。 阿莫,阿莫,那是舒媱依对他的称呼,他以为她会喊止容的名字,没想到…… 不知为何,他本来觉的今天糟透了,可是现在又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怎么就那么好,是因为媱依那一句“阿莫。” 第九十二章 图谋皇位 龙床前,钟离止容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担忧的神色,一言不发,或许这样也好,“皇兄,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她现在喜欢的是你。” 五年可以恨一个人,五年也可以爱上一个人,正如他恨舒媱依,舒媱依爱上了钟离莫。 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没有忘记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记住。 “止容,你知道吗?对你,我……”他将舒媱依的手放回温暖的被窝里,走到止容的面前,一脸愧疚,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钟离止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冷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出自真心的。 “好了,钟离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本王可没你这么闲,走了。”犹如兄弟一般的口吻,只见他潇洒的转身,离开。 惹得钟离莫笑出声来,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虽然是一母所生,但是母后对止容似乎太严格了,就连最后的皇位,也没有给他,再加上,他夺走了那么多东西,一直以来,他都想弥补,可是止容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甘露宫外,钟离止容微微叹息,他这是怎么了,自从瑾言出现,他的一切似乎都被打乱了。 莲池外的浅滩上,一只黑色的猎鹰突然落在冷无殇的胳膊上,腿上还帮着一封信,那是皇朝传来的消息。 他打开卷的有点皱的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东风已到”,冷无殇冷哼了一声,将那纸条丢进了水中,黑色的墨迹立刻化作一条乌龙,消失在浅滩上。 “王爷……”这时站在身后的萧云,指了指不远处的瑾言,她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 刚才那一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冷无殇挥了挥手事宜萧云退下,浅滩边只剩下两人,黑色的礁石上附着一层薄薄的青苔。 萧云路过瑾言身边,微微的行了行礼,眼神中似乎有一点担心。 海平线处,夕阳变得猩红,刺得两人睁不开眼,“东风??”瑾言看着那张泡在水中的纸条,字迹已经化开了,隐隐约约的只能看见东风二字。 深蓝色的瞳孔比这莲池的水还要深沉,不解的望着冷无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怎么不多穿一点衣服。”他将身上的披风披在瑾言的肩上,虽然已经入春了,可是到晚上,风还是很大的。 摸着瑾言冰冷的手,冷无殇微微的皱眉,她以前受过伤,去了一趟冰源,已经不能再受冻了。 瑾言只是勉强一笑,转身走上黑色的礁石,然后面向他,“冷无殇,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似乎就像早已经猜到瑾言会这么说,冷无殇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可是手心却不停的冒汗,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么心虚呢。 “恩。”心中的千言万语没有说出来,只是简单的恩了一声。 瑾言默默的点头,转身面向莲池,“记住了,可不许再骗我了,想好了再和我说。”朱红色的菱唇,微微弯成一道弧度。 东风!东风!她不是傻瓜,这么多天来,冷无殇的改变,她不是感觉不到。 “无殇,你想要皇位吗?”一阵风吹乱了她所有的思绪,眼神中带着默默的哀求,她不希望再听见不真实的答案,更不希望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 湖水不停的拍打着脚下的礁石,紫色锦靴上的绒毛已经被沾湿了,冷无殇看着站在高处的女子,微微出神,然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冲上去,直接抱住了她。 瑾言顿时一惊,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胳膊,夕阳下两人的身影纷纷被拉长了许多。 冷无殇紧紧地贴在她的耳边,噗嗤一笑,“想,一直都想。” 五年前,父皇的诏书上写着的明明就是他的名字,可是因为当时皇后一党的势力太大了,他们几乎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输了。但是他记得,父皇的一句话,要保护身边的人,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 所以,五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坐在那个位子上。 瑾言仰头看着那双坚定的目光,在夕阳下变得血红,“你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冷无殇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他在别人眼中是傻子,有谁会想到他会夺位。 当然,除了叶太后,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并说冷无殇是她的福星,可是暗中不知派了多少人来斩草除根。 瑾言微微一愣,她竟然是第一个知道他的野心的人,“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喜欢。”冷无殇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对着那张唇,深深的吻下去,不知这个答案,她满意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或许是因为他欺骗过她,所以心存愧疚吧。 瑾言闷声笑了笑,真是无赖,这样的冷无殇还真像一个人啊!她摇了摇头,怎么又想到凤无颜了呢。 突然冷无殇紧紧地抱住了瑾言,力道之道,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没有拒绝,只是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风呼啸过水面的声响。 金色的碧瑶花漫天飞舞,迷乱了双眼。 “瑾言,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我爱你,只有你。”刚才还无赖笑着的冷无殇,此时却是严肃的板着脸。 看着瑾言点了点头,他才肯松手,不知为何,当他距离自己目标越近的时候,心中就越害怕失去,以前他恨不得立刻杀了冷志轩登上皇位,可是现在唾手可得的皇位,他却开始后怕了。 一阵风吹过,瑾言的身体颤了颤,“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总之一切都交给我。” 一个安心的笑容,让她铭记一生,或许很多年后,瑾言想起这句话,就会明白,为什么当时冷无殇会这样的紧张。 因为她姓柳,因为她父亲,是权倾朝野的柳谙世。 莲池会即将结束,可是压轴好戏总是在最后一刻登场,最后两日便是,每一次莲池会最热闹和最紧张的时候了,品茶会。 第九十三章 再见无颜 这会倒不是让你来喝茶的,是要真刀真枪的打起来的,但是几乎都是点到为止,各国之间学习一下对方的武艺而已,可是总有人借着这样的机会生出事端。 莲池上的天然水榭,坐满了各国的皇族,瑾言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冷无殇昨夜受了凉,此时正在甘露宫休息,临走之前,他不放心,硬是要让四大护卫跟着,她这样哪里像人质啊,身边跟着那么多高手。 楚玄曦就坐在她的对面,不停的朝着她使眼色,逗得瑾言闷笑了好几次。 “楚玄曦,你要是再敢看那个狐狸精,我就废了你。”沈冰凝一掌打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众人纷纷投出了好奇的目光。 早就听说着梁国的皇后刁蛮异常,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坐在陈国席位上的沈志然,老脸变得铁青,他这个女儿真是被他宠坏了,嫁人了还是如此的没大没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看着众人投来的同情目光,楚玄曦份肺都快气炸了,强行的捂住了她的嘴,朝着众人腼腆的笑了笑。 “沈冰凝,你别太过分。”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恨不得刺穿她的胸膛,楚玄曦恨得牙咬切齿。 可是这个刁蛮公主,倒是调皮的吐着舌头,“我就是过分了,你想怎么样。”红色的朱钗,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楚玄曦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纵横花丛多少年,现在可算是遇到天敌了,他娶的这是什么皇后,害的一个女人都不敢接近他一米之内了。 突然,水榭中央正在比武的一人,手中的刀突然被对手踢开,一把银质的短刀朝着瑾言的方向飞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楚玄曦和钟离止容同时站了起来,朝着瑾言跑了过去。 可是几人的距离查的似乎有一点远,眼看着那把刀要到瑾言面前了,一只白色的玉箫横在了她的面前,短刀瞬间落在了地上,玉箫却丝毫未损。 淡淡的龙涎香为从瑾言身后传来,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是他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侍卫也都纷纷冲了进来,凤无颜收回玉箫,朝着瑾言莞尔一笑,“你看,我说过你不能没有我吧!” 双目相对,瑾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莲池会本是皇家的聚会,凤无颜是江湖中人,却意外的闯入,这只会让他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看着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凤无颜满脸的心疼,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呢,脚步忍不住朝着她的方向迈去。 瑾言动了动唇瓣,做出了一个口型,意思是“别过来。” 站在水榭外的侍卫已经将手中的弓箭拉满了,随时准备将他诛杀。可是凤无颜却邪魅一笑,摇了摇头,完全当周围的人事空气。 “凤无颜,你当这里是你的逍遥楼吗?”钟离止容突然出现在瑾言的身后,褐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正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瑾言却突然回头,朝着他摇了摇头。 手上的剑嗡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白色的光。 就在这时,守在水榭外的侍卫突然传来阵阵哀嚎声,然后纷纷倒地,所有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空荡荡的莲池之上,突然落下四个人,三男一女。瑾言转过身,定睛一看,其中有三个人是她见过的,红衣如风,紫衣莫离,青衣羽墨。黑有一个人,一身黑衣,眼神可怕的让人不敢正视,他是谁? 上千的侍卫在他们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四人走进水榭,跪在了凤无颜面前,“门主!!” 凤无颜孤傲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些皇族中人,满眼的不屑。然后走到刚才那位黑衣男子的身后,冲着瑾言微微一笑,“他叫韩冥,你还没见过。” 他似乎猜出了瑾言的疑惑。韩冥,逍遥楼四大高手之首,剑术在江湖上几乎没有敌手,四大高手这一次全都到齐了,看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楚玄曦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偶尔飘到瑾言的身上,可是看着沈冰凝那种要杀人的眼神,又飘向了另一边。 “凤无颜,你到底什么意思。”钟离止容看着狼狈不堪的护卫军,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本楼主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故友,仅此而已。”邪魅的凤眸微微眯起,手中的玉箫指着瑾言。 毋庸置疑,那个故友指的便是瑾言,楚玄曦喝到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他和瑾言是什么关系,那一日在迷幽林凤无颜夺走月珏,后来瑾言又拿出了一只月珏,他就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一个堂堂的武林楼主,一个是深宫内的王妃,这两个人会有怎样的关系。 韩冥悄悄的在凤无颜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微微点头,露出一脸释然的笑容。 “好了,小王妃,我要走了。”深黑色的眼睛朝着瑾言眨了眨,完全不顾其他人的看法。 瑾言也不是什么世俗中人,自然也不会在意,指着空荡荡的莲池,意思是再见。心中虽有不舍,可是他们终究没有可能,还不如只做朋友知己。 可是好来却没那么容易就走,钟离止容一闪身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剑架在了凤无颜的脖子上,杀气逼人。 韩冥双眉一拧,正欲上前,可是却被凤无颜的眼神挡了下来,不甘心的收了剑。 “天干物燥的,辛安王火却这么大,小心引火烧身啊!”话音还荡漾在空中,可是人却已经落到了屋顶的飞檐上,单手提着白色的衣角,傲视天下的看着脚下的人。 钟离止容看了一眼瑾言,她只是瞪着他,仿佛在说,“放他走。”所以他收手了,论其武功,他不一定会输给凤无颜。 甘露宫外,萧家兄弟寸步不离的跟着瑾言,可是在门口却被钟离止容的人拦了下来。 “王妃,辛安王有请。”几个穿着黑衣的侍卫,将几人的去路堵住。 第九十四章 柳瑾言,不准用美人计 萧云第一个站了出来,正想拒绝时,却被瑾言拦住了,“萧云,你们先回去,记住按时让王爷喝药。” 四兄弟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转身,离开。 碧瑶树下,一袭蓝衣的男子,背对着瑾言,碧瑶花落了一身,满头青丝透着深深的墨蓝色,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瑾言踩着满地金黄,慢慢的走上山坡,“找我何事?” 正午的朝阳格外的温暖,整个山坡都笼罩在淡淡的阳光中。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钟离止容回眸,美得倾城,正验证了瑾言的那句话。 幸好他生来不是女子,若是,一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他?谁?凤无颜,楚玄曦,冷无殇,还是……”瑾言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故意将声音脱了很长,表情带着挑逗,一双凤眸微微的向上斜起,手还搭在他的肩上。“还是你啊~~” 对于这样的瑾言,止容觉得十分的陌生。在冰源里,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真实,虽然满嘴的谎言,爱演戏,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她猜不透了。 “我说的是谁,你心里清楚。”他抱住瑾言的双肩,似乎有一点用力过猛了,“凤无颜是个危险的人,和他在一起,你会受伤的。” 逍遥楼在江湖中势力大的简直可怕,树敌也很多,凤无颜武功高强,不会有人敢动他,可是和他有关的人,自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辛安王,你多虑了,我和他之间最多算的上是朋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风吹乱斜斜的刘海,瑾言根本来不及整理。 就在这时,冷无殇突然出现了,拉着瑾言就准备离开。 “王爷,告辞。” 看着冷无殇的背影,她感受到了他受伤的力道,似乎有一点重了。他生气了。 莲池会结束了,他们又要回南邵,转眼,时间都过去了两个月了,初夏的天气似乎有一点闷热,荷塘里的花都开了。 天一殿内,冷无殇正坐在案前写信。瑾言估摸着是给皇朝那边的线人写的,看来他是要行动了。 “爱妃,看什么呢?”冷无殇一把就将她车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冷无殇,你很大胆啊,我现在手里可是有你的把柄啊。”她抓紧了他的衣领,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彼此之间都培养出一种默契,即使不说话,也懂的对方的心思。 “我要回去一趟。”冷无殇抱着瑾言,冷冷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蜀国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可是现在他身在南邵,只能有心无力。钟离莫拍了许多大内高手包围着,虽然他的武功不弱,可是要想以一敌百,也当真困难。 瑾言得意的扬起了嘴角,“那就走啊!” “王妃大人,说得轻巧,你看看外面啊。”冷无殇推开窗子,只见一排排黑衣侍卫守在门外,将天一殿围的水泄不通。 瑾言不禁皱了皱眉,自从莲池回来之后,钟离止容就派了许多高手到天一殿,表面上是保护,害怕舒媱依再来骚扰,实际上却是囚禁。 看着冷无殇满脸忧愁的模样,瑾言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冰冷的指尖轻轻地附上了他的眉头,帮他慢慢的抚平那些皱纹,“这样就好看多了。” 她慵懒躺在他的怀中,或许她可以引开那些侍卫,“这件事情交给我好了。” 冷无殇握着瑾言的手,微微一紧,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怀中的女子。只见她一脸自信的笑容,缠着他的脖子。 “干什么,看不起我的实力啊。”瑾言亮了亮手上的玛瑙戒指,这两个月来,她可是收集了足够多的灵力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美人计吗?” 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朝着他妩媚的抛了一个媚眼,电力十足。冷无殇挑了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成她是要去勾引外面的那群人了。 只见他激动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柳瑾言,你敢!!”一双凤眸透着威胁,双手颤抖着指着那一群侍卫。 他可不是那种牺牲自己妻子美色,换取自己自由的男人啊。 “哼,你说什么呢?要使美人计,也不能对无关紧要的人用啊。”瑾言朝着那群长相其丑无比的侍卫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钟离止容是不是故意的,调来的侍卫长相都是丑的吓人。 冷无殇的眉头越皱越紧,嘴里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你是要去勾引钟离止容!!”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辛安王对庸王妃有意思,这两个月内,钟离止容对瑾言的态度,他也掌握的很清楚。 “不行,你只能勾引我一个人。”语气气愤的带着一丝小孩子的感觉,惹得瑾言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什么叫做勾引啊。正当她还在想着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猛力朝着她袭来,再次睁眼时,已经被冷无殇抱起,丢在了软绵绵的床上了。 他犹如一个帝王一般,站在床边看着她,单手轻轻地摸着下巴,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要是没记错,娘子今日可是没有葵水?”一句话说的瑾言满脸通红,没想到,他连这么糗的事情都记得。 瑾言立即抱住了前胸,装出一副畏惧的样子,“冷无殇,你不是人,我……我今天吃多了,不适合……。”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吻住了,淡淡的龙涎香味让她似乎产生了幻觉,但是这一次眼前出现的不是凤无颜,而是他,冷无殇。 或许时间真的很磨人,凤无颜,那个有缘无分的男子,终究会被她慢慢忘去,而现在守在她身边的男人,她也注定会被他的真情打动。 “娘子吃多了,那就让本王帮你多做做运动,有助消化。”冷无殇侧目看着瑾言,大手熟练的解开了瑾言的衣带。 这两个月来,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瑾言都会想办法推脱,可是每次他都有理由,将她压在床上,弄得瑾言第二天下床都困难。 第九十五章 回蜀国 “冷无殇,我很粗暴的。”瑾言想要阻止,虽然知道结局注定是妥协。 “本王,就喜欢娘子的粗暴。”一双饥渴已久的桃花眼,盯着瑾言的菱唇,然后紧紧的含住。 满屋春色旖旎,窗外鸳鸯成双,不时传出的嘤咛声,会将停在花上的蝴蝶惊飞。 夜华殿内,钟离莫正和止容商量着今年的税收情况,舒媱依端着茶壶正准备给两人斟茶,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三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没那么的僵硬了,但是止容依旧对她不冷不热的。 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跪在了止容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王爷,您的信。” 钟离莫和舒媱依都同时看向他,止容才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便微微一笑,是谁?他心中已然有数了。 莲池边,瑾言斜坐在栏杆上,双腿悬空在湖水之上,来来回回的摇摆。手上还带着伤,鲜血顺着胳膊滴到了地上,身后还围着一大群大内高手,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你们这些大男人,对待我这样倾国倾城的美女都能下得了手,还是不是人。”苍白的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不时的还吵着水榭外望着。 就在这时,所有侍卫突然将手中的刀插回了刀鞘中,而且让出了一条路。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守着天一殿吗?”墨蓝色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犹如着皇宫之中长出的一颗莲花,濯清涟而不妖,但是丝毫不带一点女气。 瑾言朝着他挥了挥手,完全没有被包围的紧张和害怕,“钟离,我在这里。”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衣袖上一抹鲜红的血迹,刺伤的止容的眼,她怎么受伤了,这时他才注意到,地上的也是血迹斑斑。可是她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还不断的朝着他挥手。 他蓦然一惊,一声厉喝,“我记得我交代过,不准动她的,你们都是聋子吗?” 站在身后的大内高手个个吓得满头大汗,跪了满地,钟离止容拔出身上的佩剑,指着带头的侍卫,这些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下属和心腹。 要他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坐在栏杆上的瑾言突然朝着距离水榭有十几米高的湖面倒去,止容纵身一跃,在掉下去的最后一刻被他揽入怀中。 钟离止容抱着她靠着栏杆缓缓坐下,单手捂着那个伤口,“我们去找太医。”眼神中透露出着担心,可是却没让任何人看出来。 瑾言低头媚笑,卷起那个沾满了血的衣袖,光滑细嫩的手臂上却没有一丝伤痕。看着她那样奸诈的笑容,钟离止容似乎觉察到什么,正欲起身,却被瑾言藏在手中的银针抵住了胸膛。 低眸看着怀中的女子,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透出一层淡淡的阴影,嘴角妩媚的弯着,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如果你动一动,那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滑啊!” 瑾言抬头,看了一眼围在水榭旁的侍卫,从他们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她现在的动作,只要钟离止容不轻举妄动,一切就都会在她的掌握之中。 钟离止容抿了抿唇,朝着她笑着,“你真是一个绝情的女人啊。”他贴在瑾言的耳边说着,一丝丝的热气,让她觉得有点痒。 ——咻——,一颗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瑾言抬头,这是信号弹,冷无殇和萧家四兄弟已经出了南邵了,她的任务完成了。 “我是绝情,可是钟离你却多情,要我怎么办呢!”她这时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血已经染红了止容的左手。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他朝着背后大喝了一声,“让太医来锦和宫!!” 身后的侍卫连滚带爬的朝着太医署的方向跑去,真是搞不懂,辛安王想要女人,唾手可得,可是却栽在这个有夫之妇身上。 瑾言抬头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丝愧疚,“他的离开,你会为难吗?” 轻柔的语气显得她格外的无力,虽然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没有用了。可是她只是想知道他心中的感觉。 钟离止容摇了摇头,然后抱起她朝着锦和宫走去。 手上的鲜血都已经快要凝固,他的脸色也渐渐失去了冷静,派到天一殿外守着的,都是他手下顶级的高手,就连他一次性打败那么多人都会很吃力,何况瑾言…… 当初在冰源的时候,他可是领教过她的武功,虽然奇特,但是内力却是极其的不稳定。 “为了他,值得吗?”六个字,字字扣动瑾言的心,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那么的熟悉。 想起来了,当初她也是这样问过苏寒烟的,然后烟儿就死了。她开始害怕了,难道,她的结局…… 瑾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只是有一个念想,相帮冷无殇完成那个目标,“你呢?不生我的气吗?” 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算不算卑鄙,但是她的确利用了钟离止容。 只见他突然将瑾言放在了床上,然后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瑾言先是一慌,后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种触感,冰冰的,却坚韧,他身上穿了什么,瑾言现在才清楚,那是冰蚕甲,任何暗器或者利刃都不发刺穿,目前为止,七国之内,只有一件。 她曾经还想过要去夺这冰蚕甲,可是谁知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钟离止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她,幽蓝色的眸子一望无际,“你明明知道我的暗器上不了你,还故意留下来,让我威胁。”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中的药为她清理伤口,这么嫩白的手臂。站在一旁的太医都面面相觑,真是头一次见辛安王这样对一个女人呢。 钟离止容低眸,对着她温婉一笑,“这么漂亮的手,留下疤痕就可惜了。” 看着他一脸轻松的笑容,瑾言心里却不是滋味,抿着苍白的唇,望着他。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内疚。 “回答我!!” 第九十六章 怀孕了 钟离止容看她如此坚定地样子,屏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关上窗户,走回窗前。 “因为你是柳瑾言。”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让她觉得难以相信。 因为她,所以他背叛了他的国家,放走了冷无殇,就是因为她希望这样的结局。所以他陪她演了一出戏。 夕阳照进屋子里,瑾言低垂着眉头,这一次她欠了他了。 “好了,等会我派人把煎好的药送来,记得吃。”钟离止容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却被她拉住。 墨色的长发,披在两肩,瑾言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谢谢……你。” 他正欲说什么,谁知瑾言突然一阵恶心,双手立即捂住了嘴,不停的呕吐着,腹中空空如也的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怎么了!”止容立即抱住瑾言,门外的太医也赶了进来。 她的手不断的冒着冷汗,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太医隔着丝绢替瑾言诊脉,一张老脸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皱纹慢慢的舒展开了,太医点了点头,“恭喜王妃,贺喜王妃啊!” 钟离止容和瑾言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老太医跪在了地上,“王妃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瑾言又是惊讶,又是忧郁。双手捂在肚子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九个月后,她就要做娘亲了。 娴静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可是,冷无殇却不在她身边。 坐在一边的钟离止容脸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此时此刻的位置是不是有一点太过尴尬了,这个孩子又不是他的。 “太医,把皇宫最好最上乘的安胎药和不要全都给本王照过来。”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孩子般的幼稚,瑾言都忍不住笑了。 安胎药还不都一样,他这样还真和曾经的冷羽飞很像啊,什么药都乱拿来吃。 树林中,几匹上乘的汗血马拼了命的朝着蜀国的方向奔去,冷无殇在萧家四兄弟中间,头发被夜风吹乱,可是他却完全顾不得了。 他等了多年的机会,现在就摆在眼前,可是每当他回望南邵的方向时,心中竟然闪过一丝犹豫。 “王爷,李太尉和萧将军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着你回去了。”萧默拉住缰绳,看着冷无殇飘散着的眼神。 当初李忠全之所以支持冷志轩把冷无殇送到南邵做人质,为的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暗度陈仓。 萧南风手中的萧家军,还有当年先皇秘密交给他的瑞龙骑兵,可是不会吹灰之力颠覆整个皇朝,到时候只要李太尉将当年真的遗照拿出来,那么冷无殇就可以顺利的继承大统。 但是他们要清除的敌人也有不少,叶太后,江家,还有……柳谙世。 冷无殇微微蹙眉,看着天边的一弯冷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两日之内,赶到皇朝。” 四兄弟相视一笑,王爷总算是打定主意了,五匹快马马不停蹄的冲出了树林。可是冷无殇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此时此刻已经身为人父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瑾言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一点也看不出是怀了孩子。但是害喜依旧很严重,钟离止容几乎吧整个南邵的太医都请到了天一殿。 “皇后娘娘,到!” 瑾言还在小憩,听见这一声尖锐的呼喊,立刻惊醒了,揉了揉眼睛,自从肚子里有了这个小家伙之后,她似乎就特别的贪睡。 舒媱依将所有的吓人都屏退了,独自一人走进了瑾言的卧房,依旧是那样的神采奕奕,华贵逼人。 “皇后前来,所为何事?”上次的事情,瑾言依旧耿耿于怀,她从来不会轻易的去害一个人,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原谅一个人。 要不是冷无殇及时赶到,估计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钟离莫了吧。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眼神,舒媱依腼腆的笑了笑,连忙掏出怀中的七窍玲珑玉佩放在了桌上,不自然的扭了扭身体。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为你做一些事情。”弯弯的柳叶眉皱了一下,可是却不影响那柔美的面容。 上次她和钟离莫坦白之后,深知自己犯的错误,一直以来都是她太执着,伤了止容也伤害了自己,更伤害了瑾言。 不知为何,看着舒媱依的表情,瑾言感觉的到她是真心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她第一次看见她是的那种清丽。 瑾言拿起桌上的玉佩,对着阳光看了看,玉色清透,属上品,“等到皇后娘娘生小皇子的时候,瑾言一定送上一份更大的礼。” 舒媱依还未反应过来,稍作反应之后,才明白,两女子相视一笑,倾国倾城。 就在这时,钟离止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进来。 “皇后娘娘不会连孩子也不放过吧。”冷峻的脸庞带着一丝挑衅,语气也是丝毫的不客气,还好瑾言拉住了他。 看见瑾言摇头,止容也没有再说下去。 “止容,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了,只是这一次我是真心的相送瑾言未出世的孩子一件礼物。”她的眼神望着这那块七窍玲珑玉佩,这是她特意去佛光寺求的,是有主持亲自开光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既然皇后娘娘来了,就陪陪瑾言吧,我怕她寂寞。”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让瑾言和舒媱依均是一惊。 这就说明钟离止容原谅舒媱依了,可是那种口气,怎么会让人觉得,即将做父亲的人是他,钟离止容呢? 眼看着春天就快要过去了,初夏的夜晚还是很凉快的,瑾言和止容坐在湖边,品酒赏月,可是瑾言却只有看的份,因为他说了,孕妇是不能喝酒的。 钟离止容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虽然看不出来,“他走了都快三个月了,你……” 到唇边的酒却始终没有喝下去,瑾言打断了他的话,“他会回来的。” 冷无殇回蜀国已经两个多月了,瑾言却坚信他一定会来接她回蜀国,钟离止容不想瞒着她,缺不忍心说出来。 第九十七章 帝王心 其实三天前,他就收到了蜀国探子的飞鸽传书,庸王于七日前已经顺利夺回大统,登基称帝了,掩掩藏藏,脱了整整三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瑾言开口,毕竟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他不想在这一刻,就毁了她所有的期盼。 “其实……瑾言,我……”吞吞吐吐了半天,看着瑾言期待的样子,他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不会回来了。” 瑾言一愣,菱唇微启,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 暗淡的月光下,钟离止容显得格外的严肃,“我说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你听见没有。” 声音太大,吓得瑾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止容才意识她太激动了,喝下一口酒,缓解尴尬。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可以等。”清瘦的身体并没有怀孕而变得臃肿,粉色的嘴唇弯起一弯新月。 可是只有钟离止容明白,他摇了摇头,“冷无殇七日之前就已经登基了,可是他却……” 登基!七日之前,为何到现在她才知道。瑾言张皇失措的笑了笑,身体不听使唤的坐在了石凳上,一定是他太忙了,所以没来得及到南邵接她回去。 “或许,他忙忘了呢!” “你知道吗?他连贵妃都册封了,还会忘吗。”钟离止容不想她自欺欺人,双手不停的摇晃着她的双肩,“花子汐你知道吧,她就是冷无殇的出乱,她就是冷无殇的新贵妃。” 瑾言想要捂住耳朵,可是却被他强行的拉开。 花子汐,她当然认识,冷志轩的淑妃。当初冷无殇被几匹苍狼围攻时,只有她跪下来为他求情,当初她以为花子汐心地善良,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就是冷无殇的初恋。 瑾言无助站在原地,他终究还是没有对她坦白,但是冷无殇不是无情的人,她坚信,他不会辜负她的。 “我不信,我不信。”她对钟离止容大吼着,眼中却不流一滴泪水。 悠悠的月光照在湖面上,一阵清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钟离看着她,以前的瑾言是那么的要强,可是现在她却被冷无殇折磨的脆弱不堪。 突然他拉过她的手,眼中一闪即过的精芒让人不寒而栗,“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帝王心是何等的绝情。” 瑾言抬眸,眼神中带着忧郁,可是心中却迫切的想去证明,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矛盾。 “你要怎么证明!” “我有我的方法,妮子要配合就好。”钟离止容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拉着她毁了天一殿,现在她有了身孕,不能这样激动了。 蜀国,养心殿内,冷无殇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手上的奏折微微皱眉。 “无殇,喝杯参茶吧!”花子汐从婢女手中接过刚才泡好的参茶,递给他。 当年她离开冷无殇答应父亲嫁给冷志轩,并且帮助他夺走了冷无殇的皇位,实际上只是想换回他的性命。当冷无殇知道她的苦衷之后,花子汐就成了冷志轩身边的暗桩,帮他传递皇朝内部的秘密。 冷无殇将茶放回桌上,继续处理公务,“子汐,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虽然说这关心的话,可是头也不抬,眉头皱的不能再皱。 “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些奏折,而是……”花子汐夺过那些奏折,这些事情,冷无殇早就已经处理完了。 他之所以每天把自己埋在这些事务里,就是不想让自己想起柳瑾言这个人,因为他为难。 “你不去接她回来吗?”看着他手中的笔微微一滞,冷无殇站起身,走到窗边,从怀中掏出一张丝绢,放在鼻尖清嗅,一股淡淡的合欢花香,好闻却不腻。 这是他离开南邵时,偷偷的从瑾言那边拿来的,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在哪里或许还会安全一点,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会好好的考虑。”狭长的凤眸盯着身后的花子汐,他艰难的露出了笑容。 这两个月来,子汐就没有看见他笑过,登上皇位的这几天,冷无殇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子汐,多谢,幸好还有你。”冷无殇的语气关怀,却不暧昧。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曾经的那些误会都已经过去,那段还未开花就凋零的爱情也随风即逝,现在他们只是知己,能为冷无殇分担一些,她已经很开心了。 月光下,花子汐低眉一笑,容貌脱俗。 “无殇,你说这样的话,太见外了。”五年的宫闱生活并没有改变她的心,她依旧爱着他,但是爱就要保护他,所以她选择从冷无殇和瑾言只见推出,“可是,你认为这样真的好吗?” 冷无殇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愿事情的发展不要超过他的预计。 南邵,夜华殿内,钟离莫看着钟离止容送来的奏折,有事犹豫有事赞成。 只见雪白的之上,用秀丽的楷书写着几行字“臣弟愿领兵攻打蜀国,以蜀国庸王妃为人质,必会大胜!” 舒媱依也看见了这封奏折,钟离止容虽然当初有夺位之心,可是自从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变好以来,他就再也不问朝廷的事情了,这一次竟然主动请战。 她不是傻子,这一次他要求攻打蜀国,原因估计和瑾言有关。 “皇上会让止容去吗?”舒媱依靠在钟离莫的肩上,娴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上一次南邵和蜀国只见的战争,随时南邵胜了,可是兵力上的耗损也不容小觑,才不过几个月又要开战,这一定会使民心混乱的。 钟离莫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眉头,直到那皱着的额头再次舒展开,“朕会考虑周全,媱依你放心。” 她甜甜一笑,或许应该感谢柳瑾言,让她明白了,什么才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权威,不是钟离止容,而是守在她身边的阿莫。 “一切都听你的。”她说的是你,而不是皇上。 就好像平常百姓家,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和拥戴。 钟离莫拿起沾有红墨的狼毫笔,轻轻地在奏折上写了一个字“准”,他只有止容一个弟弟,自然是竭尽所能的为他。 第九十八章 她相信了 七日之后,南邵军已经达到了蜀国境内,一士兵身上还插着白色的羽箭,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雁城,冷无殇站在城楼上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不禁皱了皱眉。 两日前,南邵军毫无征兆的来犯,还好蜀国的兵力雄厚才撑了下去,现在瑞龙骑兵几乎将钟离止容的军队包围。这不禁让冷无殇很吃惊,早就听闻当年的辛安王带兵入神,可以一一挡百,但是城楼下的士兵似乎太少了。 李忠全急匆匆的走到了他的身后,他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冷无殇这边的,“皇上,可以下令出击了。” 他点了点头,正当他准备挥动手中军旗的时候,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下的战车上,紫色的衣阙在空中微微浮动,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可是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她。 “瑾……瑾言!”冷无殇双手紧紧地按住城墙上的石砖,指甲都将上面的泥土扣掉。 瑾言也看见他,一身金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真的比冷志轩合适多了,眉宇之间透露着皇者之风,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冷无殇。 看着他手中迟迟没有落下的军旗,她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温暖,他还是在意的。 “冷无殇,你的王妃在我们手中,如果想要她活命,就立刻将你的大军撤走。”钟离止容的部下拿刀架在瑾言的脖子上,以此为要挟。 倒是止容却是不紧不慢的坐在战车上,朝着瑾言点了点头,他说要证明给瑾言看,冷无殇只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 城楼之上,冷无殇深深的凝望着瑾言,身后的李忠全急了,“皇上,别再犹豫了,这么好的机会!” 瑾言没有抬头,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虽然她知道江山对于冷无殇来说很重要,但是她觉得他会救她的,一定。 “钟离止容,你未免太小看朕了,你以为一个女人就可以威胁到我。”冰冷的语气随着手中的军旗一同挥下。 突然城楼上传来一声号角声,围在南邵军周围的瑞龙骑兵猛开始发动攻击,瑾言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冷无殇淡定的挥动着手中的军旗指挥着阵势,心顿时落入了冰窟之中,不由的一颤。 她的脖子上还架着敌人的刀,可是他却毫不理睬。 钟离止容走到她身边,将她驾到马上,两人迅速的逃离了战场,这一站他没想过要赢,只是想证明给瑾言看,冷无殇到底是怎样的人。 马儿在树林里飞奔着,瑾言则是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钟离止容回头看了看四周的状况,确定没有追兵之后才停了下来,“这一次你相信我了吧,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瑾言的脑中全是刚才冷无殇绝情的话,可是她不死心,不管如何她都要回去问个清楚。 “给我一点时间,或许一切都是我们想的那样,我要回去。”说着便转离开,钟离止容一个闪身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马给你!”丢下手中的缰绳,便迅速消失在她的面前。 他害怕再多等一会儿,就会忍不住的把瑾言待会南邵,永远的关在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很聪明,但同时也很执着,不亲身体会,她永远不会记住。 握着缰绳,瑾言抿唇一笑,“谢谢!” 养心殿内,冷无殇整闭着眼睛小憩,突然一阵冷风从窗外袭来,让他猛然惊醒,看见打开的窗户微微喘气,是他想得太多了。 可是当他重新坐下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震,一把利剑突然从背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皇上,是平时坏事做多了吗?所以就连做梦都会被惊醒。”熟悉的声音,瑾言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淡然的看着他。 冷无殇单手就抓住了剑锋,鲜血顺着剑身流到了地上,眼中充满了不舍,可是当他转过身时,那一抹柔情却被绝情取代。 大手一挥,瑾言就被内力震出了三丈之外,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单手撑地,将内力全都聚集在小腹上,以免伤到肚子里的那位。 这时殿外的御林军听见声响,全都冲了进来,锋利的刀刃全都指着瑾言。 “皇上,你没事吧!”声音从门外传来,是萧家四兄弟,四人全是一身盔甲,好不气派。 冷无殇很嫌弃的看着瑾言,冷哼了一声,“给朕把这个不收妇道的淫妇押往紫宸殿。” 萧云和萧宸走到瑾言身边,两人均是一脸的为难,毕竟瑾言的为人他们心中都清楚,冷无殇有今天,她的确功不可没。 “王妃,请……”两人话还未出口,就被瑾言打断。 “王妃!!”她痴痴的笑了一声,转身走向殿外,“我可担当不起,不劳皇上动手,我自己会走。” 看着那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冷无殇微微合眸,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看来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 紫宸殿内,皇宫大臣纷纷站在两侧,瑾言被侍卫压着跪在殿中央,她不想抬头看眼前那个穿着龙袍的男子,好像多看一眼就会心痛。 “庸王妃柳瑾言,不守妇道,秽乱宫闱,朕念其夫妻恩德,免其死罪。贬为庶民,拨其封号,受万杖之苦,永不得再入皇籍,钦此!” 站在龙椅右侧的太监,合上手中的圣旨,将右手握着的拂尘搭到了左手,“柳瑾言,还不接旨谢恩。” 阴阳怪气的强调,然瑾言不觉抬头瞪着他,一股杀气立刻弥漫开来。只见她缓缓地走到台阶前,顺手接过了那张圣旨。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内力慢慢汇于手心,只听见“轰隆”一声,锦帛断成片片碎屑从空中落下。 老太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右边最前方的柳谙世不禁眉头深邃,他的女儿什么时候会武功了,只见他连忙走上前,将瑾言拉到身后,样子看起来想一个维护女儿的父亲。 “皇上,言儿年幼无知,还请皇上饶了她,惩罚老臣便是!”柳谙世低眸跪了下来,可是瑾言却连看都不看他一样。 如此做作,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第九十九章 当众休夫 冷无殇看见柳谙世一副真情流露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朝着身后的萧默使了一个眼色,转眼柳谙世就被拉出了紫宸殿。 “柳瑾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站起身来,鄙夷的看着她,就好像在一个低贱的蝼蚁一般。 瑾言抬眸,一脚便跨到了台阶之上,速度快的难以想象,根本就不像一个怀孕之人。站在殿外的侍卫正欲冲上来,却被冷无殇喝止。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很想看看,柳瑾言还能做出什么让他惊讶的事情。 只见她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瑾言提着那张白色的宣纸转身面朝群臣,“今日我柳瑾言当中休夫,第一,你不仁不义,第二,你背叛承诺,至于第三……” 瑾言侧目看着此时已经脸色铁青的冷无殇,微微勾起嘴角,“第三,皇上长相丑陋,实在不入民女之眼。” 朝堂之上,全场哗然,纷纷议论着。 休夫,这可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回吧,而且这休的人还是当今的圣上,虽然大家都知道着庸王妃天生胆大包天,可是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瑾言随手将那封休书丢在了他的脚下,朝着冷无殇妩媚一笑,“冷无殇你记住了,今日是我柳瑾言休你,而并非你休我。” 紫色的衣阙在空中急速的旋转,眨眼之间已到了紫宸殿的门前,站在大殿外两边准备对她行万杖之刑的侍卫们,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瑾言没有回头,只是直直的朝前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行刑”。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皇朝上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雪白,瑾言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剧痛,那是侍卫手中的木杖打到她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到了地上。 额头不断渗出细汗,瑾言大口的穿着粗气,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好孩子,娘亲和你没缘分,娘亲没用,保不住你了。”一滴泪水滴落在地上,和斑驳的雨滴汇在一起。 冷无殇,我好恨,是我笨,是我傻,瑾言双手握拳,撑着地面缓缓前行,你亲手毁了你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啊!!”瑾言突然双手一松,整个身体贴到了地面,一股热流从顺着大腿,流到了雨水中,她已经麻木了,只有慢慢的超前爬着。 虽然已经是初夏,可是为什么瑾言还会觉得雨水这样的冰寒彻骨,最后一刻她回眸看了一眼那紧紧闭上的宫门,微微一笑。 一切终于结束,她自由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再也拼不回去了。 “再见了。”瑾言慢慢的闭上了双眼,身下的血隔着雨水将衣服全都染红。 夜,犹如死一般的沉寂,倒在雨水里的瑾言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突然一把青色的油纸伞遮在了她的头上,银色的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双忧伤的眼睛,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好烫,凤无颜猛然一惊。 “瑾言,醒过来。”他腾空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子,满脸的疼惜,上了身后的马车,头也不回的朝着逍遥楼奔去。 爱与不爱,只在一念之间,几个月前,冷无殇还在湖边抱着她,许下海誓山盟,可是现在却绝情的置她于死地。 柳瑾言为什么你始终不肯吸取教训,被顾傲风骗了一次,还不懂得警惕,是你活该。 重华阁内,紫檀香围绕在瑾言的身边,嘴唇苍白的一闭一合,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本来只是简单的风寒和皮肉伤,可是加上流产,就不是小事情了,一刻的懈怠,都会随时丧命。 “不……不要……为什么,我的孩子。”熟睡之中的瑾言突然惊醒,双手在空中乱挥,却被凤无颜紧紧地握住。 “瑾言,瑾言,是我,别怕。”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温柔的抚摸着那乌黑的秀发,满眼的宠溺。 是他把你伤得太深了吗?为什么,你有孩子了,却不说呢?或许可以挽回这一切呢? 莫离和羽墨站在门口,看着如此温柔的凤无颜,没有说一句话,楼主这样做,是会让自己越来越为难,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逼疯。 韩冥夺过莫离手中的药,走到了床边,“楼主!先让她喝药吧。” 一向冷血的韩冥,看着瑾言狼狈不堪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可是那一次在莲池见她,瑾言还是一副神采奕奕额模样,只是几个月不见,就变成这个样子。 凤无颜一口一口的将药灌进她的嘴里,可是她吞下去多少,就会吐出来多少,最后弄得他只得口对口的喂她。 “莫离,这里交给你了。”凤无颜一脸疲惫的倦容,缓缓走出内室。 三日之后,瑾言已经微微转醒了,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命保住了,这一次,她又欠了凤无颜一次。 独自一人走在逍遥楼里,这里还真是气派,不愧是第一大门派,比起皇宫的辉煌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知走了多久,瑾言只觉得累了,所以随意找了一间屋子正准备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是莫离。 “楼主,你真的准备留下她。”轻柔的声音却带着阵阵杀气,一直以来,她对瑾言就没有过多的好感。 凤无颜坐在檀香木质的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双眸紧紧地合上。 “你们怎么看。”薄薄的嘴唇有规律的张开。 站在面前的韩冥,羽墨,如风,面面相觑,可是终究没有开口。莫离着急了,她不想让凤无颜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所以柳瑾言绝对不能留在逍遥楼里。 “如风!韩冥!羽墨!”着急的眼神不断的扫视着三人。 站在门外的瑾言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透过门缝看着凤无颜那疲倦的神色,心微微一颤,她在这里,似乎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了。 如风的双眸朝着门口一瞥,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可是却没说,双手无奈的抬了抬,“我保持中立,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做决定好,是吗?楼主。” 只见他妖媚的挑动着血红色的发丝,偷偷的瞥了一眼莫离,那种眼神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酱。 第一百章 陈国太子 瑾言坐在书案前,提起笔却不知从何写起,她不想连累别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干净。 ……珍重,勿念……揉碎了多少张纸,最后只留下了这四个字,拿起桌上的银剪刀,瑾言搁下了一束头发,那红线绑好放在了信纸上。 此生无缘,愿来生再结发。 重华阁内,凤无颜握着那张只有四个字的纸,失魂落魄的盯着地上的那一缕发丝,柳瑾言,你好绝情,为什么当我想尽办法要留住你的时候,你却这样离开。 “楼主……我!”莫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发展应该正合她的意思,可是,看见凤无颜这样,她也开心不起来。 “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他转身走到窗前,抬头看着那一抹如血的夕阳,将满地的纸屑映的火红。 她是有多少话说不出口,最后只留下这最绝情的四个字,他都懂。只是,瑾言想要离开,那么他就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瑾言回头看了一眼刻有蜀国地标的石碑,抿唇一笑,她自由了。 树林中,瑾言坐在马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好几天了,幸好以前是行走江湖的,否则,她还不得饿死。看着马儿的身形都变得消瘦起来,她心疼的抚摸着褐色的鬃毛。 “映雪,真是苦了你了,等我们到了陈国,我一定给你大吃一顿。”这匹马是凤无颜送给她的,起初只准备叫奔雷来着。可是瑾言觉得它头上白色的鬃毛很像雪花,所以硬是改成了映雪。 马儿很听话的低鸣了一声,突然一只黑色的蝙蝠镖,从瑾言身后射了过来,深深的插入了对面的一颗大树上。映雪被吓得在原地乱打转。 瑾言看向树林,只听见不断传来簌簌的响声,难道是有人要杀她,“是谁!出来吧!” 一声厉喝将树林中的乌鸦全都惊飞了起来,“嘎嘎嘎……”一声声凄冷的叫声响彻山林。只见一大群刺客从树上落了下来,三种颜色的衣服,就和上次在莲池遇见的一样。 上一次,她以为是冷志轩派人来杀冷无殇的,现在看来,矛头似乎全都指向她。 “几位屡次想要杀我,到底为何?”瑾言看着手中的玛瑙戒指,她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这一次不会有人再出现帮她了,凤无颜,冷羽飞还有冷无殇,他们都不会再出现了。 说不定她真会命丧于此,只是,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中一个带头的赤衣人站了出来,一脸的奸笑,“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阎王比较好,上。” 一声令下,几排黑衣人朝着瑾言扑了过去,只见她抽出挂在映雪身上的红鞭,单脚点地,身体一转,稍稍吃力的击倒了最前面的几人,可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她咬着牙,艰难的挺胸站着。 伤口竟然不争气的裂开了,血迹将衣角都染红了,刺客们似乎看出了端倪,攻击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一波接着一波,让瑾言喘不过气来。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朝着身后的大树倒去,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刺客,朝着她发出了一只黑色的蝙蝠镖,直接刺穿了瑾言的大腿,打到了身后的树干上。 鲜血顺着镖,一滴滴的滴落在泥土里,瑾言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难道这就是她的葬身之地,也好,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这样死了。 深蓝色的瞳孔渐渐的失去了光彩,身体也终于不听使唤的倒在了冰冷的泥土里,耳边不断传来刀剑摩擦的声音,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吧。 —————————— 金色的匾额高高的悬挂在府邸的最上方,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太子府”,最南端的落烟阁内,御医和婢女不断的进进出出。 一男子身穿银色的九龙玄袍,隔着青色的纱帐,不时的眺望一下,里面的情况。 “殿下,她怎么样了。”女子端着一杯参茶递到男人的面前,衣着很是素雅,裙摆上墨色的莲花栩栩如生。 男人摇了摇头,只听见御医说了情况不太妙,似乎只能听天由命了。就在这时,收拾好药箱的太医走了出来,朝着两人微微行礼,却被男人扶了起来。 “罗太医,她的情况如何?” “老臣已经用了最好的药材了,生命暂无大碍,只是因为受的伤太重,行走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罗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谁对这样一个如花的女子下这么狠的手,浑身是伤不说,腿上还被什么暗器伤过,幸好发现的早,否则这辈子想再走路,那可就难了。 “太子殿下,那老臣就告退了。” 看着罗太医退了出去,男人微微喘了一口气,还好救过来了,担忧的神色终于减去一些。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让他不禁想起了,两日前的景象。 那一日,他正和王副将在外巡视归来,在树林中遇见了奄奄一息的瑾言,不只是出于何原因,再不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阴差阳错的将她救了回来。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侍卫突然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子,王副将被二皇子抓走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让原本一脸淡然的男子,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捏碎。 “朝碧,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叫做朝碧的女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无奈的点了点头。 男子正是陈国太子沈禹宸,而女子正是当朝太子妃,夏朝碧。 由于太子生母身份低贱,所以近年来朝堂之上经常会有废太子的传言,而因为二皇子是皇后所生,身份尊贵,两人之间的斗争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朝碧拧了一把毛巾,给瑾言换上,如花的容颜却是一筹莫展。 二皇子——沈子墨在朝廷的势力比太子大得多,这些年他屡次陷害禹宸,还好先帝因为深爱禹宸的母亲所以才多次的将事情压了下去,但是如果在这样下去,太子之位当真危险。 第一百零一章 我叫莫愁 朝碧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太医告诉她,这个女子流产了,要不是自身的意志坚强,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你到底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看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瑾言,她也安心了许多,靠在床沿上慢慢的睡去。 沉沉的睡梦中,瑾言看着身后的悬崖,左边是顾傲风和姐姐,右边是冷无殇和花子汐,他们都在笑,只有她走投无路。 “好妹妹,你注定被男人骗……” “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江山吗?” “你注定被人骗……”一阵阵回音回荡在瑾言的耳边,她拼命的摇着头,可是就算捂住了耳朵还是可以听得见。 突然脚下的岩层从中间断裂了,瑾言转身便掉下了万丈深渊,阵阵冷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不要!!”昏迷中的瑾言突然惊醒,猛然坐了起来。满头虚汗,当她看见自己睡在床上时,不由的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是哪里,红色的雕花木床,装饰简朴,却很素雅,床边还有一个女子,正惊愕的看着她。 “你醒了啊!”朝碧赶紧将放在桌上的药端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去。 看着女子如此温柔的模样,瑾言竟然第一次这么听话的和一个陌生人的话,把一碗药全都喝完了。 “你……是谁?”声音很细微,大概是因为体力还没有恢复的愿意,瑾言就连张嘴都很吃力。 朝碧微微一笑,她终于挺过来了,“这里是陈国,太子府。” 太子府?瑾言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的装饰,这么简陋,会是太子府吗? 朝碧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眉一笑,将手中的碗递给身后的婢女。 “不像,是吧!”淡然的语气,让瑾言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刚才她似乎有一点狗眼看人低了。 看见她尴尬的笑容,朝碧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和太子都已经习惯了。” 瑾言低着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听这个女子的语气,似乎和太子的关系很亲近,应该是太子妃吧。 就在这时她似乎觉得不对劲,摸着自己双腿,“为什么会没有感觉,为什么!” 她猛然掀开被子,看着缠满绷带的双腿,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她的腿会不会废了,瑾言咬着牙,跳下了床,却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恩啊!”她满头大汗的撑着地面,腿上的伤口全被撑开,血染红了缠在上面的绷带。 朝碧连忙跑了过去,站在外面的御医全都冲了进来,可是却被瑾言赶了出去。 她突然拉住了朝碧的手,眼中似乎闪烁着泪水,“我的腿怎么了,告诉我。” 看着瑾言着急的样子,朝碧连帽抱住了她,就好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 “伤筋动骨尚且要一百天,何况是穿骨之痛呢!”温暖的笑容让她安静了许多,婢女们将她扶回了床上,宫里的老嬷嬷也帮着换了干净的纱布。 瑾言一脸的失魂落魄,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孩子没了,爱情没有了,现在连双腿也没有。 “我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迷茫的眼睛望着朝碧,透着阵阵雾气。 朝碧帮她整理好狼狈的头发,又为她披上衣服,手指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一点,就好像是姐姐在教训自己的妹妹。 褐色的眸子犹如温暖的阳光,让人打心底的透出暖意,“太医说了,这伤是不容易好,但是最多一年,就可以恢复了。” 瑾言猛然抬头,她只是暂时不能走,很快就能恢复了,刚才绝望的脸庞终于露出意思不易察觉的笑容。 “谢谢你。”虽然不确定面前的女子是何身份,可是只是凭着感觉,瑾言可以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朝碧帮她擦干眼泪,还特意让婢女煮了清粥给她。 “以后叫我朝碧就行了。”朱红色的唇角微微上扬,一股娴熟的女性气质显露无疑,“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瑾言拍了拍脑袋,她怎么给忘了,“我叫柳……我叫莫愁。”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并非她可以的隐瞒,只是她不想再被以前的事情牵绊。 或许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柳瑾言就已经死了,现在她是莫愁。 就在这时,府中的管家突然在门外求见,朝碧为瑾言穿好了罩衫,才让他进来。 “太子妃,太子说今晚会留在宫里,所以请您先休息。” 朝碧微微皱眉,禹宸今夜不回来了,是不是宫里出事了,他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啊。瑾言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对劲。 堂堂的太子府,装饰确实如此的朴素,就连太子妃和府中的下人都穿的和平常百姓家的小姐没什么差别,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有。 看着管家退出房间,瑾言轻轻地握住了朝碧的手,“太子妃,这太子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何以如此的落魄。” 两目相对,瑾言知道,她是一个陌生人,这样问真的有一点唐突。可是太子一家对她有救命之恩,如果她可以帮到他们,那么就定当尽心竭力。 朝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太子在陈国的处境全都告诉了瑾言。没想到这堂堂的太子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瑾言分析了一下,罪魁祸首也就是二皇子沈子墨和皇后一党了。 这沈子墨三天两头的找茬,这一次是最严重的了,通敌卖国之罪,足以让沈禹宸人头落地,也难怪朝碧如此着急。 “太子妃尚且安心,着二皇子没有抓到太子通贩买过的把柄,就没办法指正他,所以太子暂时是安全的。”瑾言自信的笑了笑,这皇宫里的斗争,这几个月内,她可是见多了,应付起来也是自如的。 朝碧知道瑾言是在安慰她,通贩买过不是小罪,更何况皇后一党还在后面鼓动大臣联名上书弹劾太子,就算皇上有心相护,也孤掌难鸣。 “太子妃若是信莫愁,说不定我可以帮到您和太子。” 第一百零二章 扭转乾坤 看着莫愁自信满满的样子,和刚才病入膏肓的瑾言完全是两个人,朝碧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就觉得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估计这也是为什么她向太子提出救她回来的原因吧。 “莫姑娘,请说!” 瑾言冷哼了一声,回想着刚才朝碧和她说的有关于这次案件的事情。 据说是二皇子在太子府的眼线说,在太子府的书斋内发现了大量的梁国兵器,还有就是太子和梁王走得比较近,所以有通敌卖国之嫌。 还好只是嫌疑,只要扫清了那些所谓的证据,那么嫌疑就不存在了。 瑾言反过来握住朝碧的手,“太子妃,这件案子会在几日之内再次审理。” “十日之内,最多半月。” 半个月,瑾言拨动着手指,还好,来得及,只要她想办法在十日之内恢复灵力就行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两位女子相对一笑,朝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很多年后,再想起今日之举,她会觉得救下这个女子,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半月之后,二皇子沈子墨果然带着侍卫来太子府搜查那些所谓的证据。 太子府外围得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可是全都被侍卫围在五米之外的地方。一身金色盘龙玄袍的沈子墨气焰嚣张的走在沈禹宸的前面。 一排排侍卫在太子府里横冲直撞,朝碧吓得缩在一旁,却被**的沈子墨看见了。 “二嫂,多日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一对**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夏朝碧,淫手还不停的摸着她的手。 沈禹宸冲了过去,挡在了她的面前,满眼怒火的瞪着沈子墨,要不是朝碧在身后拉着他,那一拳早就砸在沈子墨的脸上了。 落烟阁上,一袭男装的瑾言坐在轮椅上,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微微勾起嘴角。还以为着二皇子是一个什么狠角色,简直废物一个。 “二哥,你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向父皇交代的好。”只见他一脸的奸笑,依旧是一副色相。 “三弟也应该想好,怎么交代,毕竟你没有经过父皇的允许就来搜我的太子府。”朝碧早就吧莫愁的计划飞鸽传书给他了,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一个陌生人,可是能削削沈子墨的锐气也好。 不过一会,刚才冲进太子府的侍卫,各个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 “二皇子,什么都没有找到,只有这些画!”一个侍卫满脸无奈的跪在地上,吓得不敢抬头。 沈子墨脸色铁青的盯着地上的那些画,一脚踢在面前的那个侍卫身上,从小嚣张惯了,现在太子倒打他一耙,还不气的晕过去。 看着他怒气冲冲却无处发泄的模样,太子府中的下人纷纷低着头笑了起来。 “哼!!”沈子墨捡起地上的几张画,气呼呼的将它们撕成了碎片,砸在了朝碧的身上,却被沈禹宸挡住。 看着满身纸屑的沈禹宸,他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得瑟的哈哈大笑,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轱辘转动的声音,众人纷纷将眼光投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袭红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半截红色的面具遮住了面容,满头青丝披散在腰间,只用一根银色的丝线绑着。 气质脱俗,犹如一朵妖媚的莲花,双手搭在膝盖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皇子把这价值连城的青松雾雨图撕碎了,难道想要一走了之吗?”轻柔无骨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纷纷一惊,竟然忍不住的发抖。 “莫……”朝碧正准备说话,却被瑾言一瞪,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沈子墨装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可是瑟瑟发抖的双腿已然将他的害怕显露无疑。看着地上那摊撕得粉碎的画纸,他心里可是虚的慌。 “本皇子想撕就撕,还需要你的同意吗?” 燥热的夏风吹散了莫愁额前的碎发,面具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散发出阵阵寒意,大夏天的,却让人直冒冷汗。 只见她摸了摸手上的玛瑙戒指,嘴唇立刻绷成一条直线,“皇子做事,莫某自是无法过问,可是这价值千万黄金的画,皇子是否应该给个交代。” 沈禹宸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妻子,太子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名贵的东西了,怎么连他都不知道。朝碧也是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要知道着青松雾雨图可是简直连城的宝贝啊。 传说早就遗失,可是今日却变成了一对废纸。 沈子墨抬头看着莫愁,仰头大笑起来,“你说这价值连城就价值连城,当本皇子三岁小孩啊。” 一堆废纸值千万黄金,真当他好骗啊。 莫愁低眸浅笑,弯下身去,捡起地上残缺的那一张纸片,只见上面给这一个褐色的印章,是梁国的玉玺。 当沈子墨看见这个印记是顿时哑口无言,众所周知,青松雾雨图是当年两国开国君主赠予心爱皇后的一幅画,上面有梁国的玉玺,本事不值钱的一幅画,但是却因为这个玉玺印变得价值连城。 “相信皇子应该见过这个吧。”莫愁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手中的纸片落在了他的脚下。“如果皇子不想赔,那本公子相信太子殿下应该不介意和您去找皇上评理。” 一提到皇上,沈子墨的脸色就变了,有气无处宣泄,只能丢下一叠厚厚的银票匆匆离开。 二皇子的人马才走出太子府,就被莫愁早就准备好的禁卫军擒住了,只见她朝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茵茵立刻笑着将她推到了大门口。 沈子墨见到此状,恼羞成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站在门外的老百姓各个都不敢说话,在陈国敢拦二皇子路的人,似乎从来没见过,可是今日却被他们看见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红衣男子。 莫愁莞尔一笑,挥了挥手屏退了挡在她面前的侍卫,“二皇子未得皇命,却私自来这里搜查,是不是不合规矩呢!” 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一句话说的沈子墨哑口无言,因为着急的想要定太子的罪,所以他还没有请示父皇,只准备先斩后奏,谁知现在证据没查到,这一切反倒成了沈禹宸的借口。 “皇子来看自己的哥哥,尚且说得过去,可是这些人……”莫愁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那些面面相觑的侍卫,抿唇一笑,“似乎不是来看亲戚的吧!” 看着百姓们在窃窃私语,沈子墨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站在一边的沈禹宸和朝碧,惊愕的对视一笑,着莫姑娘还真有本事,就连嚣张跋扈的二皇子都那她没办法。 莫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朝着守在太子府外的近卫轻声说了一句,“那就拖下去,乱棍打死好了。” 全场哗然,尤其是沈子墨,可是他却毫无对策,面对这么多百姓,如果他返回,那就输了威严,只有忍,看着十几个侍卫被拖下去,他紧紧地咬住嘴唇看着那个在眼光小,笑得妖媚的男人。 他挥了挥手转身上马,离开。 “茵茵,我们进屋吧!”穿着粉色纱裙的小女孩,一脸敬意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沈禹宸搂着朝碧走在前面,三人一齐近的客厅,茵茵推着轮椅停在了大厅中央,朝碧两人坐在主位之上。 “莫姑娘,你怎么着一身装扮。”看着一身男装的莫愁,朝碧一头雾水,“茵茵,不是让你准备衣服了吗?” 茵茵吐了吐舌头,转眼向瑾言寻求帮助,两只小手不断的扯着身前的腰带。 “太子妃就不要再责怪茵茵了,这是我要求的。”莫愁滚动着身下的轮子,朝着茵茵眨了眨眼睛。 她不希望再遇见什么熟悉的人,所以才装成男子,毕竟她在陈国,以后遇见别国的皇族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希望柳瑾言可以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朝碧看了一眼沈禹宸,他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第一眼见到莫愁,他就知道这个女子身上有故事,她改变了自己的装束,恐怕是又无法面对的过去吧。 黑色的瞳孔都带着阵阵笑意,“既然莫姑娘,哦不!现在应该叫莫公子了,既然你要求,我们自然尊重你的选择。” 此时的大厅里只有他们四人,莫愁浅浅一笑,取下了这在眼前的面具,倾世的容颜被这一身红色的衣服映衬的更加秀美。 “要是天下真有姑娘这般美的男子,那茵茵一定要嫁给他。”茵茵嘟着小嘴,花痴的笑着。 沈禹宸和朝碧相视一笑,这丫头真想把自己嫁出去啊。 今日,他们总算是见到莫愁的手段了,那一句“那就拖下去,乱棍打死。”真是让他们见识到了一个女人的狠绝。 “怎么,太子和太子妃对我刚才的做法有意见吗?”她抿唇,喝了一口铁观音,淡淡的雾气缭绕在眼前。 朝碧确实没想到莫愁是一个这么狠的女子,她记得她软弱时的泪水,却没想到才仅仅半月,就变得这么的冷漠。 沈禹宸倒是很玩味的看着她,“我们感谢莫姑娘还来不及,谈何意见呢?” “储位之争一向都是这样,如果太子不学着习惯,那么还不如早早的放弃。”莫愁放下茶杯,冷漠的看着他。 虽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为了帮他夺位,瑾言只有这么做。 沈禹宸淡然一笑,紧紧地握住朝碧的手,“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带着自己心爱的人,远离这些纷争,可是生在皇家,逃避和懦弱,往往面对的只有死亡。” 其实他天性单薄,对于皇位,他只有责任,并未像过去夺取什么。但是如果他退却一步,身边的人很可能就会被牵连,所以他只能硬撑着。 “太子对莫愁有救命之恩,我定当全力以赴帮太子登位。”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得到,但是一颗绝情的心,她已经具备了。 朝碧微微一笑,莫愁的本事她已经见识过了,她信她。 “那就有劳,莫公子了。”沈禹宸举起手中的茶杯,邪魅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我会上书请求父皇,封莫愁为太子太傅,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再有什么闲言碎语了。” 莫太傅,瑾言抿唇一笑,没想到做不成冷无殇的皇后,倒是做了这陈国的太傅啊!这事情的发展,真是让人难以掌控。 冷无殇,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莫愁的嘴边掠过一抹冷笑。 “莫大人,在笑什么。”朝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出意思光亮,透过那双眼睛,更多的似乎是阴暗。 莫愁朝着茵茵挥了挥手,转身朝着落烟阁走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沈禹宸疑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过他不愿意去触及别人的过去,尤其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 落烟阁内,莫愁整靠在轮椅上小憩,腿上还放着一本书,上面可这四个大字“治国方略”。 茵茵悄悄的看着她的脸庞,一身男装,要是莫姑娘是男子,她一定要嫁给他。 “小丫头,思春呢?”原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吓得茵茵将手中的茶杯都丢到了窗外。 “莫大人,你能不能别吓人啊。” 莫愁合上手中的书,抬头看着窗外的草坪,几个小婢女正在扑蝶,笑得天真烂漫,曾几何时,她也是那样,可是如今…… “茵茵,和我说说有关于二皇子的事情吧!”她关上眼前的窗户,仿佛不想看见那些嬉闹,不知道是不是是出于妒忌。 看来这陈国也要变天了,太子,二皇子,听说还有一个未归的七皇子,真是乱的不得了。 “二皇子啊,只有莫大人你才敢这么折腾他,在陈国就连太子都得给他面子。”茵茵说的手舞足蹈,说起沈子墨,她就一肚子气。 平时他欺负太子就算了,还调戏太子妃,简直就是大**。 第一百零四章 成大事必须牺牲 原来沈子墨是皇后之子,而沈禹宸却是一个民间的妃子——乔碧蓉所生,只是因为是长子,所以被立为太子。加上皇上对德妃(乔碧蓉)的宠爱,对沈禹宸也自然另眼相看。 可是皇后一党却在德妃死后,开始挤压太子,并且不断的壮大沈子墨的势力,现在在陈国,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茵茵愤慨的说着,真心为沈禹宸打抱不平,看来要帮太子夺位,皇后是最大的绊脚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通传声,“莫公子,太子有请。” 莫愁转身朝着茵茵点了点头,两人跟着管家来到了偏殿,沈禹宸和夏朝碧已经等候在那里了。看着他来回踱步,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轮椅滚动的声音,让沈禹宸一惊,焦急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太子有何事,如此焦急!”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在这座偏殿内,都是太子的心腹之人,可是莫愁说起话来依旧是小心翼翼。 朝碧上前握住他的手,猩红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凄凉,“莫愁,请你救救王副将。” 莫愁微微皱眉,王副将,沈禹宸的第一大将王云飞,因为这一次被沈子墨陷害而且找到了证据指证他,所以已经被打入了天牢。 估计他是为了保护太子,所以将所有的罪责扛在了肩上,这一次她破坏了沈子墨的诡计,救回了太子,可是她真的没有本事再去就一个王云飞,毕竟铁证如山。 看着太子夫妻两期待的眼神,莫愁叹了一口气,“成大事,就必须有牺牲,还请太子好好思量,江山于王云飞孰轻孰重。” 莫愁的语气很淡然,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沈禹宸一脸为难的看着她。王云飞也算是他的良师益友了,要他随意的舍弃,真是一个很难的决定。 “莫愁,王副将已经被关进天绝牢,九死一生了。”朝碧哭丧着脸,当年要是没有王云飞,她说不定已经被卖到关外去了。 主仆情深,莫愁紧握拳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听听他的意见。” 屋中几人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诡异非常。 沈禹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天绝牢是皇家禁地,关在里面的都是死刑犯,可是因为在太子很小的时候,皇上就把这天绝牢交给他管理了。 抚摸着灰褐色的墙砖里冒出的青苔,这天绝牢果然是驻守的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大门前有十二个守卫看守,看他们轻盈的脚步估计也是绝顶高手,周围的高墙和塔防之上都沾满了守卫。 “参见太子殿下!”十二个守在门前的侍卫看见沈禹宸立刻跪了下来,然后乖乖的推到了两边。 因为天牢不准许闲人进入的,所以朝碧和茵茵留在了外面,沈禹宸推着莫愁进了昏暗的天牢。一股股腥臭味让人呼吸都很困难,每间牢房里的人都是准备赴死的犯人。 这里不像蜀国的天牢,看见外人进来,那些囚犯都会张牙舞爪的喊冤。在这里,那些将死之人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淡泊,看见莫愁进来只是无所谓的看了一眼。 沈禹宸停在了最里面的牢房,只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被铁索困在木桩上,浑身上下被打的没有一块好皮肤。 沈禹宸微微蹙眉,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王副将,辛苦你了。” 被打的晕厥过去的男子,听见他的呼喊,渐渐的转醒。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莫愁可以看得出来,在这里他受了不少的苦。 “太子,太子殿下,老臣不能再侍奉你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却在这时泪流满面,要不是铁链锁着他,恐怕都要给沈禹宸跪下了。 “王副将,太子府多亏了你。”沈禹宸愧疚的低下了头,都是他没用,否则他的下属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莫愁轻轻地转动着身下的轱辘,嘴里念着一串咒语,一股黑烟从戒指里冒出,朝着王云飞飘去,沈禹宸见状,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只听见“叮”的一声,那些缠在他身上的铁链全都掉在了地上。 王云飞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好沈禹宸扶住了他。 只见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红衣男子,眼神中既有敬佩,又有迷茫,“这位是?” “王大人,叫我莫愁就好。”对于王云飞的忠心耿耿,她打心底的佩服,所以自然十分的尊重他。 沈禹宸朝着她点了点头,莫愁淡淡的笑了,沈禹宸转身离去,或许他不该留在这里。 王云飞坐在草堆之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莫愁,或许他的日子到头了,“莫公子是想让我扛下这次的罪责吗。” 莫愁盯着他,轻松的点了点头,“但是我相信,即使我不来,王大人也会这么做。”淡粉色的嘴唇轻轻的扬起,却丝毫不带女气。 突然王云飞仰头大笑起来,还不停的鼓掌,他对太子的忠心是不容别人质疑的,否则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窗外的阳光透过牢房上的天窗照在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刚毅和凄凉,莫愁不禁垂下了头,突然觉得自己的作法很卑鄙。 “但是看见太子身边有莫公子这样的人才,老王我可就放心的走了。”王云飞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拿起身边的破碗,将里面所剩无几的水全都喝尽了,还随手抹了抹脏兮兮的嘴。 刚才他见识到了莫愁的本事,和他的淡定,相信太子有他的辅佐必定会如虎添翼吧。 “老王我有一事相求,还请莫公子务必答应。”刚才还一脸笑意的王云飞却变得严肃起来,偷偷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安全,确定没人监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掏出了怀中的一块玄铁令牌。 莫愁抬眸一看,只见那块银灰色的牌子上可这两个大字“飞云,赤炼”,这是什么意思。 王云飞将令牌塞进她的手中,连忙解释,“这时老王我辛苦了大半辈子攒下来的兵力,飞云十二骑和赤炼。” 第一百零五章 血溅围场(一) 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莫愁突然明白了,为何沈禹宸会如此的不舍,有谁会倾尽一生去做一件事,而且是为了他人而做,但是今日她遇见了王宇飞。 飞云十二骑是王副将集结的各路高手还有太子府的一些亲兵,一共十二组,一组虽然只有一千人,可是个个都是精兵。 说到赤炼的时候,王云飞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似乎心有不甘,“至于这赤炼,以后就靠莫公子了,自从赤炼的首领暗影被杀之后,赤炼便犹如一盘散沙,现在只剩下几人而已,本来当初建立赤炼的初衷,是为了打探各国情报的,可是现在……唉。” 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模样,莫愁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交给我便是,我一定不会辜负王大人所托。” 王云飞拍着**哈哈大笑,似乎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好好好,能在临死之前结交莫公子这样的人,老王我死而无憾了,来,我敬你。” 他拿起身边的酒坛,到了满满的一碗酒,仰头喝的精干。莫愁也是洒脱的举起手中的陶瓷碗,一饮而尽。 “莫愁,送王大人上路。” 碗被她摔在地上,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天绝牢,等候在门外的沈禹宸一见她出来就准备冲进去,可是却被拦住。 深蓝色的眼睛抬头看着熏人的日头,莫愁用手手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微微启唇,“太子若是想让他走的安心,就回去吧!” 茵茵连忙撑起手中的纸伞,推着莫愁离开了这里,沈禹宸回眸看着那条阴暗的道路,重重的跪了下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三日后天绝牢里传来王云飞畏罪自尽的消息,通敌卖国的案子暂且告一段落,莫愁也被皇上封为太子太傅,几乎是一战成名。 夏末,是狩猎的好季节,陈国一年一次的西城狩猎,也拉开了序幕。 表面上是狩猎,暗地里却是皇子之间的比试,茵茵正在整理帐篷里的被褥,而莫愁却是不紧不慢的翻着手中的兵法。 “莫大人,你可以休息一下吗?”正准备翻的书却被茵茵夺走,只见她一脸不满的看着莫愁,小嘴还不断的发出啧啧的声音。“从咱们上路起,大人你就一直在看这书,不累吗?” 她知道莫愁是女儿身,平常女子是不爱看这些无聊乏味的书的,可是莫大人倒好,真当自己是男人了。 看着茵茵的紧张模样,莫愁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不看了,还不成,咱们出去看看吧!” 一听见可以出去,茵茵立马丢下手上的兵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着她除了帐篷。 看着庞大的阵营,莫愁不得不感叹,着陈国的士兵手脚也真麻利,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可以建一座这么大的军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沈禹宸的声音,“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白贵妃。” “宸儿,起来吧!”一身龙袍的老人,笑着抚摸着灰白色的胡须,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帐篷外的莫愁。 “莫愁参见皇上。”瑾言因为行动不便,只有微微俯身一拜。 陈国的君主沈志然虽说已经有六十多岁,可是身体看起来却是很健朗,面色红润,笑如春风。透过他看着沈禹宸的眼神,她可以感觉到这个老人对沈禹宸的爱。 站在沈志然身后的皇后林若素,满脸不满的看着她,“莫大人好大的派头,看见本宫也不行礼吗?” 沈禹宸侧目看着她,莫愁倒是一脸冷静的坐在轮椅上,粉色的菱唇荡漾起一丝笑意。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莫愁的眼神望向皇后时没有一丝敬意,当她看见白贵妃的时候倒是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气的林若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双凤眸一闭一合的瞪着她,莫愁你有种。 “莫愁并非不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是在我心中对皇上却是更加敬畏,一时疏忽了,相信皇后娘娘大肚能容,不会怪罪微臣的,哦!”那一句哦,故意将声音拖得很长,似乎在给林若素时间考虑。 脸色憋得通红的林若素,咽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莫大人心系皇上,本宫自然不会追究。” 看着沈志然面露满意的笑容,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是皇后,可不能在皇上面前失了身份。 “今日各位皇子可要好好的表现啊。”林若素故意装出一副慈祥的模样,还不时向太子投出期望的眼光。 莫愁低声一笑,惹来皇后很不满的眼色,真是假惺惺。 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从身后传来,在场所有人纷纷将眼光投向帐篷。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青龙锦衣的男子,潇洒的走了过来,一脸豪放不羁的笑容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沈禹宸的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白贵妃。”男子跪在沈志然面前,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我们家老七也回来啦,真是盼的父皇好苦啊。”一脸皱纹的沈志然哈哈大笑起来,身后的几个嫔妃也附和着笑出声来。 男子正是陈国的七皇子——沈宁承,莫愁听茵茵说过,他似乎是这座皇宫的一株奇葩,常年都在外游历,性情乖张,淡泊名利。 莫愁不由的朝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望去,不由惊讶的捂住了嘴,心中暗想,“为何是他。”她赶紧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国七皇子,沈宁承,竟然是逍遥楼的四大护法之一的羽墨。莫愁很庆幸她戴了面具,否则遇见了故人,又会扯出一段麻烦。 “咦!!”沈宁陈似乎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莫愁,活蹦乱跳的他一个转身,就蹲在了莫愁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突然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手指轻轻地伸到瑾言的脖子上,慢慢的下滑“呵呵,真是有趣啊!” 莫愁似乎意识到什么,即使她可以装成一个男人,可是女子是没有喉结的。她连忙将他的手打开,朝着身后的茵茵使了一个眼色,茵茵连忙将轮椅向后拉了一下。 第一百零六章 公子羽墨 “莫愁见过七皇子。”她可以将脸转了过去,生怕被沈宁承认出来。 看见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位许久没见的故人,凤无颜你还好吗?当初她的不告而别,也不知他会怎么想,不过也许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凤无颜是名震江湖的风流公子,而她只是一个被人赶出皇宫弃妇,一个天一个地,他又怎么会找她呢,想到这里,莫愁自嘲的摇了摇头。 站在一边的沈宁承玩味的笑了笑,看来这一次回来似乎有大收获啊。 夜色降临,军营主帐之内,一片欢声笑语,难得沈宁承回来,所有人都到齐了。 莫愁抬头看着满空的星座,慢慢的揭下脸上红色的面具,“不知道这双腿什么时候才能好!”不由得叹了一声,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警惕如她,连忙带上了面具。 “更深露中,莫太傅真是有闲情雅致,不去看美人跳舞,却在这里吹风。”沈宁陈一手提着青瓷酒壶,一手拿着两个青色的夜光杯。 莫愁侧目微微皱眉,他怎么来了该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了吧。 夜风徐徐,吹乱了她满头的发丝,有些遮在了眼前,有些飘在身后。木质的轮椅慢慢的转了过来,莫愁根本就不理他,两人擦肩而过。 就在她路过沈宁承身边的时候,却被叫住,“有些事情,不是换了姓名,换了身份就可以忘记的。” 一贯嬉皮笑脸的羽墨,此时却是很严肃,一双墨绿色的眸子被夜空染成了深黑色,一望无际。莫愁的心猛然一震,果然,他认她来了。 他倒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已经入秋了,喝杯酒暖暖身子。” 莫愁很欣然的接了过来,凑在鼻尖闻着淡淡的酒香,是雪凝脂!凤无颜最爱的酒。 “你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她已经掩藏的很好了,在陈国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察觉到她的异样。 羽墨仰头大笑,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就好像一个小孩。莫愁无奈的只好将脸凑过去,真是凤无颜手下的人,性格都是一样刁钻古怪。 “因为我闻出了你身上的香味。”丝丝热气喷在她的脸上,看着莫愁脸上露出的红晕,羽墨嗤笑了一声。 闻出来,莫愁恍然大悟,她怎么忘了,凤无颜曾经告诉过她,羽墨长了一只狗鼻子,即使隔了十几米都能闻出味道。 莫愁鄙夷的晃了晃手,狐疑的看着他,“没想到,好好的七皇子你不做,却跑去逍遥楼当杀手,你说要是你的皇帝老子知道了,会怎么样?” 沈宁承一听立马就急了,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这可千万不能让他的这位唠叨老爹知道,否则一定会把他关起来,然后派千军万马看着的。 看他如此举动,莫愁奸诈的扬起了嘴角,看来这次她可是赌对了呢。沈宁承松开捂着她的手,一脸的哀求。 “只要你不告诉父皇,我就帮你隐瞒,怎么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惹得莫愁浅浅一笑。 没想到她没有提出来交换条件,他就这么沉不住气抢先说了。 莫愁晃动着食指上的戒指,对着月光眯起了眼睛,“啊呀!七皇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可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啊。” 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沈宁承举起手指,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不过本公子一向不喜欢为难别人,既然皇子提出来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莫愁举起右手,朝着他努了努嘴。 沈宁陈无奈的低下了头,遇见这个女人,算是他栽了。只见他伸出右手,两人在空中击了三次掌,这下莫愁可是放心了。 “夜深了,莫某就先回去了,告辞。”莫愁滚动着两边的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传进沈宁承的耳中,他突然跑到了莫愁的面前,两只手撑住了轮椅的前进。 墨绿色的眼睛犹如一湖平静的湖水,看不出一丝涟漪,“你真的放得下他吗?” 沈宁承可以看得出来瑾言和凤无颜之间的那种非正常的关系,每次他看见楼主面对瑾言时的那种笑容,还有瑾言受伤时,他的那种伤心,作为下属他几乎很多年没看见凤无颜这样对一个女人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打开了,深蓝色的眼睛隔着红色的面具望着他。 “从未拿起,谈何放下!”冷冰冰的八个字,让沈宁承无言以对的站在原地。 看着那一身火红的女子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他才猛然察觉,已经站了好久了,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这还才入秋,怎么就这么冷了。 月黑风高夜,天涯离别人,一滴眼泪从那张冰冷的面具中潸然落下。 她是不舍,可是却也不敢再爱了,害怕再一次的付出会是同样的结局。 次日清晨,茵茵正在整理床铺,坐在轮椅上的瑾言正在扣着身前的盘扣,今日似乎是一个大晴天,阳光很好。 就在这时,一声号角声从军营外想起,是出围的信号,也就意味着狩猎大会开始了。 三米高的露台上,沈志然一身盔甲,虽然已经是六十多岁,可是依旧是一脸精神举着手中金色的弓箭,用力的一挥。 骑在马上的几位皇子还有皇族子弟,个个都是蓄势待发。 “呜呜……”一声闷闷的号角声响彻树林,军营的门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狩猎者立刻冲了出去,陈国的习俗,狩猎打仗之时,只有强者为尊,并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而有所限制。 莫愁看着被马儿带起的尘土,立即捂住了嘴,“茵茵,我出去一会,你留在这里陪太子妃。” 轮椅都已经出了大门,茵茵才追了上去,可是却被朝碧拦了下来。 “莫大人,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指了指挂在轮椅后面的弓箭,上面还刻着太子府的记号呢。 狩猎大会,每个狩猎人的羽箭都有各自不同的记号,这样就可以凭借这些带着记号的箭,轻而易举的统计出谁的猎物最多了。 明天凤大就会再次帅气出场,喜欢无颜的读者亲,要记得看啊 第一百零七章 我送你的见面礼 森林中,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浓密的叶片照在地上,一阵风吹过,地上斑驳的树影也开始摇晃起来。一股泥土的香甜味,让瑾言忍不住的深呼吸。 树林的另一边,沈志然,沈子墨,正瞄准了正盘旋空中的两只黑鹰,可是就当他们准备射箭的时候,两只黑鹰突然被一支羽箭同时刺穿脑袋,从空中坠落。 “好准的箭法!”沈志然将手中的箭收回箭筒中,稍有敬意的看着空中,“不知是何人,出手如此快。” 在他身后的沈子墨狠狠的咬牙,千万不要是沈宁承,否则他又会在父皇面前出风头了。 坐在轮椅上的莫愁放下手中的弓箭,看着落在她面前的两只黑鹰,得意的扬起了嘴角,相信那一箭,在这座林子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而那支箭早就已经刻上了太子府的记号,沈宁承这一次注定会是最出彩的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厉喝从正右方的上空传来,莫愁连忙转动了方向,只见一只白色的岳雕从空中疾驰而过,一只黑色的羽箭正朝着它舍去。 莫愁想都没想,拿起身后的弓箭,一箭就将那支正追着岳雕的黑箭从中折断,救了那种岳雕。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这支雕太漂亮了,所以她不愿意它变成猎物。 “吱吱……”一声鸟叫从空中飞来,竟然落在了她的肩上,白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黑色的爪子紧紧地抓在她的肩上,可是一点也不觉得痛。岳雕圆滚滚的小眼睛盯着她,转来转去,滑稽的不得了。 “小东西,是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吗?”瑾言随手在轮椅的侧袋中抓了一把粟米,岳雕毫不客气的在她的手心里啄来啄去。 坚硬的勾嘴挠的莫愁手心直发痒,忍不住的笑了笑。 突然一阵清风从额前扫过,披散着的头发都被吹了起来,岳雕也飞离她的肩膀。 “看来,你很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大树上传来,夹着温暖的阳光,彻底震慑了她的心房。 莫愁回眸,只见大树上飘下一个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就好像洞房花烛夜那晚一样,白衣胜雪,飘逸非常,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发出阵阵寒光,深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无尽的宠溺。 是他!!凤无颜,莫愁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她立刻调转了车头,转身离开,可是那样的速度怎么能比得上凤无颜卓绝的轻功呢。 一道白影闪到了她的面前,凤无颜双手抵住了她的轮椅,“你还想逃到哪里?” 一句话包含着多少的无奈和质问,他找了她这么久,要不是接到了羽墨飞鸽传书的信,恐怕给他一生的时间都想不到,瑾言会在陈国,而且还成了莫太傅吧! 瑾言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虚的慌,“凤楼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凤无颜自嘲的笑了笑,伸手便摘去了她脸上的面具,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柳瑾言,你告诉我,我哪里认错了。” 他紧紧地抓住她尖细的下巴,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带着一丝悲凉。不管瑾言怎么挣扎,他都不松手,手劲越来越大,即使是弄痛了她,他也绝不放手。 一滴泪突然落在了凤无颜的手上,他的心猛地悸动了,忍不住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那一吻持续的太久,淡淡的合欢花香气让他沉迷其中,他们似乎有太久没见,所以他将所有的思念化作这一吻,永远让她记住。 许久,他才渐渐地松开嘴,而瑾言却早已满眼泪水了。 “珍重,勿念!柳瑾言,你是不是不会写字。”凤无颜单手扣住瑾言的头,他的眼中显然是愤怒,但是更多的还是宠爱。 瑾言突然抬眸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不得不离开,你是楼主,我在逍遥楼,只会给你带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无颜打横抱起,一股男子气息围绕着她,“已给我带来的麻烦还少吗?恩?”那一句“恩”故意将声音提高了许多,让瑾言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着低着头不语的瑾言,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一戳,“我凤无颜的女人还没有敢动,所以你的担心很多余。” 瑾言露出一副小女人的表情,粉色的菱唇微微嘟起,“我现在在和你在一起,只会是你的累赘,我的腿……” 她回头看着身边的轮椅,她是一个弃妇,现在双腿又没法行走,就更加的配不上凤无颜了。逍遥楼主,一个可以操控武林的称呼,可是她呢? “我认识的瑾言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谦虚了!”凤无颜的话,带着调侃,似乎在故意嘲笑她,“莫大人的本事那么大,我害怕我配不上你呢?” 莫愁才来陈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莫太傅的名号就已经响彻朝堂了,当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吃惊呢。 瑾言突然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身体正巧落在了轮椅上,深蓝色的眸子瞪着他。单手揪住他的衣领,冷哼了一声。 “凤无颜,你敢嘲笑我,你找死啊!”完全没有刚才的失落,她带着自信的笑容抬头看着他。 看着和以前一样的瑾言,凤无颜莞尔一笑,他的瑾言终于回来了。 只见他吹了一声口哨,刚才那只白色的岳雕落在了他的手上,乖巧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凤无颜将岳雕交到瑾言的手中,亲昵的抹了抹她的头发,“逍遥楼最近的事务很多,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它来陪你。” 岳雕落在瑾言的右臂上,尖利的嘴啄着自己的羽毛,动作优雅的就好像它的主人。 “雪花,她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 “雪花?”瑾言端详着手上的这只岳雕,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凤无颜,你起的名字真俗气。” 雪花似乎很不满的扭动着小脑袋,满眼期待的看着凤无颜。见色忘义的主人,竟然把它送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 莫大人喜欢男人 瑾言轻轻抚摸着雪花的羽毛,正准备转动轮椅的时候,却发现,转轴被卡住了。动了好久,都没有反应,她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办,却被站在一边的凤无颜抱了起来。 “喂!!”瑾言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但是力道却很轻,“放我下来。” 凤无颜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无赖的笑着,继续朝前走,不管怀中的女子如何的又捶又打。 “喂!放我下来。”瑾言羞红了脸,也停止了挣扎。 “我有名字的,叫一声无颜听听。”他仰着头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午后的阳光照在那张面具上生出阵阵暖意,显出一丝丝的无赖。 瑾言嘟着嘴死都不肯开口,心中暗暗的咒骂他。不只是阳光晒得太热,还是什么原因,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两人已经走出了树林,前方就是军营了,瑾言开始紧张起来,他们现在这样的姿势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一定会有闲言闲语了。 茵茵站在木栅栏外,来回徘徊着,皇上和所有的皇子都回来了,可是莫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就在这时,林中走出两个人。 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似火,脸上都带着面具,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男人。 “莫……莫大人。”茵茵愣在原地看着凤无颜抱着莫愁走进军营,惊讶的张着嘴,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在广场上清点猎物的众人立即将目光锁定在两人身上,明明是两个男子,姿势却是如此的暧昧,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一些小宫女失望的底下了头,那么神秘帅气的莫大人,怎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啊。 沈禹宸看见迟归的莫愁,连忙跑了过去,还让茵茵重新推了一个论一出来,“还不快扶莫大人坐下。” 凤无颜低头看着怀中的瑾言,含情脉脉的一笑,这一幕,多年之后人们会想起来,都会不由的惊叹,陈国莫太傅和逍遥楼的凤无颜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却没有人因为他们的性别而多说一句一句闲话。 “放我下来吧!”莫愁做回轮椅上,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淡定,一只白色的岳雕落在她的右手上,引来众人的艳羡。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岳雕啊,性情十分的凶悍,几乎没有人可以驯养。没想到,却会被莫大人驯服。 沈禹宸盯着凤无颜,半天没说话,不停的思索着,“这位……难道就是江湖第一楼主——凤无颜。” 白衣胜雪,银面惑心的逍遥楼主,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果然就如传言中一般,半面倾天下,风流潇洒。 莫愁看了一眼凤无颜,只见他根本就不理睬沈禹宸,她连忙打圆场,“太子殿下,狩猎的结果如何了。” 广场中间都是刚才猎到的猎物,已经按照不同的羽箭分成了好几堆,沈禹宸轻轻一笑,对着莫愁真心一拜。 “多谢莫大人出手相助,禹宸感激不尽。”他的箭术虽然不差,但是那一箭双雕确实不是他的杰作。 但是上面插着的是太子府的羽箭,所以解释只有一个,便是莫愁出手了。她的本事沈禹宸在天绝牢就见过了,可以在瞬间让沉重的铁链断成几段,内力不可小觑。 看着沈志然抚着胡须,看着那两只黑鹰大笑,莫愁淡然一笑,“看来皇上很满意。” 沈禹宸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沈宁承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看见凤无颜的时候偷偷的点了点头。 “莫大人口味真是特别啊!”沈子墨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身后,一脸讨人厌的表情,一脸挑衅的看着与莫愁保持暧昧姿势的凤无颜。 今天那一箭双雕的杰作竟然是沈禹宸这个窝囊废的杰作,父皇又是夸赞,又是奖赏的,即使到最后他的猎物比太子的多,还是得不到沈志然的亲睐。 凤无颜微微皱眉,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莫愁连忙挡在了他的身前,“二皇子误会了,我和凤公子,只是至交,可是要是非有些小人在后面乱嚼舌根,那莫某也没有办法。” 小人!很明显指的是沈子墨,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边的人都低头偷偷地笑着。 “太子殿下,我们去广场上吧!” 沈禹宸朝着沈子墨淡然一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沈志然站在露台上,兴奋的看着太子,他这个儿子果然不负众望,终于开窍了。虽然今日的胜者是沈子墨,但是在他心中却是对太子赞许有加的。 “朕今日很是高兴,待三日后回宫,定会为太子和二皇子举办庆功宴。”沈志然抬头大小,却未见站在她身侧的林若素一双毒眼盯着坐在轮椅上莫愁不放。 姓莫的,你别得意的太早,本宫定会让这次的庆功宴变成鸿门宴。 凤无颜站在帐篷外远远的看着广场上的一举一动,眼中的黑变得越来越深沉,突然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轻轻地啄着他的手心。 “雪花去吧,替我好好的保护她。”只见他轻轻地拍打着雪花的头,指了指瑾言的方向。 广场中央突然响起一声鸟鸣,众人抬头一看正是雪花,它缓缓的落在莫愁的右手上,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军营外。 莫愁微微蹙眉,一脸忧伤,用手指抚过雪花的羽毛,“是他要你来替他道别吗?” 她回眸,可是凤无颜已经消失在军营里了,只有雪花还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终究还是为了她找到了这里,所以她已经很知足了。 莫愁斜眼窥探着站在露台上的林若素,她的眼神就可以吞了她,“雪花,我们走吧,这里可有人不希望看见我呢?” 茵茵推着轮椅进了大帐,沈禹宸也匆匆的告辞了,他知道莫愁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么匆忙的退下去。 军帐中,莫愁背对着门而坐,突然一阵清风吹过,墨绿色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了。 “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她合上手中的书,却不抬头看他,所以沈宁承根本就不知道莫愁是什么表情。 第一百零九章 鸿门宴 太子府内,看着桌子上堆满了沈禹宸为她准备的新衣服,莫愁无奈的挠着头,原本只以为宫中的女人会穿这些繁重的衣服,可是没想到男人也逃不了这样的宿命。 茵茵推开门,看见莫愁还是一身睡袍坐在轮椅上,又开始唠叨了,“大人,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 “就这件吧!”她挑了一件稍微简单一些的红色玄纱锦袍,套在了身上,茵茵帮他把胸前的衣带寄好。 今日的庆功宴设在陈国最大的宫殿——乾坤殿,所以会有很多人来参加,但是莫愁似乎有一些不放心,上次皇后那样的眼神不会那么简单,估计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暮色渐暗,皇宫大臣门纷纷入席,沈志然坐在龙椅上,坐在最前方的自然是太子和二皇子这两位最受宠的皇子了。 屋顶之上,两个黑衣人正蓄势待发,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发出阵阵寒光,“主人有令,这一次的要务是陷害太子。” 另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朝着嘴里喊了一颗药丸,透过屋顶被打开的青瓷砖窥视着乾坤殿里的一举一动。 坐在轮椅上的莫愁突然觉得头顶银光一闪,淡定如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却挽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见她朝着坐在旁边的沈宁承勾了勾手指,悄悄的指了指屋顶。 “明白!”沈宁承调皮的笑着,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就跑了出去。 莫愁抿了一口酒,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不时的瞥向坐在龙椅边上的皇后。这鸿门宴可有好戏要上演了。 编钟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殿中央的舞姬缓缓退下,就在沈志然正抚须而笑之时,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刺客突然从屋顶之上落了下来,手中的弯刀挡在眼前,在烛光下反射出一道亮黄色的光。 大殿上立刻乱成了一团,大臣们吓得四散而逃,坐在沈志然身边的林若素冷哼了一声,终于来了。 虽然很多锦衣卫冲了进来,可是却根本不是那两个刺客的对手,都被大得纷纷倒地,嘴里还不断的传出哀嚎声。 “快来保护皇上!”林若突然大叫了一声,直接就挡在了沈志然的面前。 沈禹宸连忙拔出侍卫手中的佩剑冲了上去,虽然他的武功不错,可是依旧被刺客刺伤了手臂,朝碧看了差点吓得晕了过去,还好有茵茵扶住了她。 “莫大人……怎么办?”此时此刻的朝碧已经六魂无主了,看着已经受伤的丈夫还在拼命的抵挡刺客,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莫愁却是一脸淡定的品尝着手中的美酒,似乎在看一出闹剧,“太子妃莫急,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就在这时,两个黑衣人同时跳上了沈志然坐的高台上,其中一人单脚踩在旁边的石灯上朝着沈志然射出一支暗标。 林若素低眸一笑,计划成功了,只见她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皇上……你看,这时太子府的标志。”她看着那只暗标上的标记,是一直黑色的蛟龙。 就在黑衣人的刀快要砍下来的时候,一只青色的青瓷杯从身后飞了过来,直接打到了那个刺客的虎口,刀轰然落到了地上。 而另一个黑衣人竟然一脚踢到了自己同伴的身上,将他压在了身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愕,这是怎么回事,刺客竟然会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就在此时,莫愁缓缓的滚动轮椅到了大殿的中央,“好了,七皇子可真爱演戏。”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反目成仇的黑衣人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竟然是沈宁承,只见他一脸失望看着莫愁。 “莫大人,你真是不懂情趣,本皇子玩得正开心呢!”狂放不羁的瞳孔中透出阵阵猩红,只见他朝着皇后奸诈的笑着。 林若素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她派来的刺客怎么变成沈宁承了。 乾坤殿的局势被控制住,站在台阶上的朝碧连忙上前捂住了太子的手,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沈宁承拔下那个卡在龙椅上的暗标,丢到了那名刺客眼前。 “太子府的标志,这是不是此地无银啊。”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杀气,他突然一把就住了那刺客的衣领,扯下他的面纱,“说,是谁派你来陷害太子的。” 那刺客看了故作镇定的林若素,低眸不语,突然双唇一合,鲜血立刻从嘴角流了出来,是自尽了。 沈宁承想要阻止,可是却来不及了。只见站在一边的皇后终于舒了一口气,担忧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宸儿,你没事吧!”惊魂未定的沈志然顾不上自己,连忙跑到了儿子的面前。 站在一边的沈子墨满眼的嫉妒,从小就是这样,父皇太偏心了,就是因为那个窝囊废的娘亲受宠,即使是死了,也给他儿子谋了一个太子的位置。 沈宁承看着年迈的父皇,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摇了摇头,“父皇,儿臣没事,让父皇担心了。” 看着一个好好的宴会被搅成这样,沈志然也没有心情再继续下去了,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散去了。 莫愁看了一眼身后的茵茵,她连忙的推着轮椅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阵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太傅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吧!”沈志然一脸无奈的走进了偏殿。 正准备出殿的几人纷纷将眼神投向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只见他宠辱不惊的露出一丝浅笑,朝着身后的茵茵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偏殿之中只有莫愁和沈志然两人,他将所有的宫人都屏退了下去,气愤显得异常的诡异。 “今日之事,可是莫大人的杰作。”老脸上是一种超乎常人的淡定,和刚才流露出的那种慈祥的父爱截然相反,让人敬畏生惧。 莫愁低眸不语,静静的闭上眼睛之后,才开口,“皇上料事如神,莫愁根本就没有想过能够瞒过皇上。” “大胆……”沈志然猛地一拍桌子,所有的奏折都微微一震。 第一百一十章 帝王策 满脸怒气的沈志然等着莫愁,可是她却是一副冷淡的脸色,一言不发。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这倒是让莫愁摸不着头脑了,“果然是宸儿看重的人,有胆色,有魄力。” 呼!!莫愁喘了一口气,原来皇上是在试探她,还好,她没说话,否则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莫愁愧不敢当。”深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敬佩,不知为何,眼前这位老人总是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就在这时,沈志然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书案前的台阶上,烛光下显瘦的身影摇摆不定,这才让莫愁觉得原来沈志然也是一位老人,而不是一位帝皇。 她慢慢的移动着轮椅,知道坐在他的面前,“皇上是否有话要和莫愁说。” 沈志然点了点头,他有很多话想找人说,可是他的身边唯一可以听他说这些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其实他很清楚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是皇后,也知道皇后和子墨对太子的挤压,只是他老了,有心无力了。直到他看见莫愁的出现,才燃起一丝希望。 “我是有一点偏心宸儿,或许这会让皇后和子墨很不满,可是……”他用了我,而不是朕,莫愁可以听出他无奈的口吻。 “宸儿的娘亲是朕这一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女人,只是她去的太早了,宸儿从小就没有娘亲的照顾,再加上他娘亲身份低微,朕又立他为太子,宫中不满之人自是非常多。”沈志然看着挂在腰上的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个“蓉”字。 莫愁听说过沈志然和德妃乔碧蓉之间的故事,那个玉佩应该就是她留给这个孤寡老人的思念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佩服起眼前的这位皇者,一个男人最重要的莫过于权力和心爱的女人。这些他都曾经拥有过,可是却也终究失去了。只是那种超越生死的爱,让她肃然起敬。 “你知道吗?当年碧蓉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想随她而去,只是我不放心宸儿,真答应过碧蓉,一定会让宸儿当太子,做陈国的君主,所以我不能食言。”布满皱纹的脸在烛光下泛出一阵沧桑。 莫愁点了点头,现在皇上尚且在位,皇后一党就已经开始伺机而动了,如果皇上驾崩了,那么沈禹宸就会立刻孤立无援。 “皇上是想让莫愁帮太子登上皇位,是吗?”她的话带着刺探,毕竟君心似海深,她不敢那么的肯定。 可是当他看见沈志然点头,便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至少太子现在还有最坚强的后盾,他们还有时间。 沈志然走到书架前,打开了最上方的一个小锦盒,交到了莫愁的手中,“虽然朕不知道你的底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你对太子的忠心,所以朕把这个交给你。” 白色的锦盒上刻着九条盘旋在一起的金龙,两颗硕大的珍珠镶在中间,象牙扣正好锁住了盒子,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只听见“啪嗒”一声,沈志然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盒子竟然打开了,一枚血红色的令牌躺在里面,借着淡淡的烛光可以隐约看见两个字“魅影”。 “这是……什么?”莫愁不解,但是似乎也猜到了少许,估计应该和王宇飞给她的“飞云,赤炼令牌”差不多。 沈志然很宝贝的擦了擦那块玉佩,眼中显露出一种成就感,“这是我一声的积攒——魅影,一支最精锐的部队,只要有这个,就可以控制他们。而且,可以随意的免除他人的生死。” 当初他就是靠着这块令牌,以十岁的年纪坐上了着陈国君主之位,所以他把魅影留给了沈禹宸。 “既然皇上有支这么强大的军队,为何不名正言顺的帮太子上位,却来找我。”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咬着粉色的菱唇,她很明白一个父亲的苦心,可是却看不透这其中的原有。 沈志然摇头,面露难色,“子墨也是我的儿子,我愧对他,所以我不能,但是你可以!” 是啊!同时父子,虎毒不食子啊。即使他是皇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和沈子墨撕破脸皮。 “既然皇上重托,那莫愁岂有推辞之理。”她结果那个锦盒,顿时觉得无比的沉重。 她从来不敢说自己是好人,前世她能坐上掌门之位,也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走上顶端的。她从来不惧怕杀人,只是这一次她着实的害怕了,这条毫无尽头的帝王之路,不知还要牺牲多少无辜的性命。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沈志然很抱歉的摇了摇头,可是他没得选了。 就在莫愁准备退下的时候,他叫住了她,想了半天才开口,“如果宸儿可是顺利登位,那么希望你可以让他留子墨一命。” 莫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乾坤殿,身后传来老者疲惫的叹息声。 一个帝王也终将会走到尽头,她知道沈禹宸不喜欢斗争,如果可以他真的会把皇位拱手相让,但是他的对手是沈子墨,所以就注定他只能一如既往的前进了。 借着月光,看着手中的令牌,她突然觉得身上的胆子好重,好重。 “我该怎么办?”就在这时,雪花突然落在了她的面前,雪白的羽毛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雪亮,身上泛出的光晕,犹如梦幻一般。 只见它抖了抖羽毛,跳到了莫愁的右手上,黑溜溜的小眼睛不停的转着。 “还还有你……还有他。” 次日清晨,太子府内,莫愁正在和沈禹宸商议昨晚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和他说清楚比较好,省的日后涂添事端。 沈禹宸似乎有一点不相信,父皇既然知道是有人陷害,为何不抓住那人呢。 “莫愁,下一步该怎么做。”或许他心中已经早有了计划,只是淡然多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怎么去斗争和掠夺了。 两块令牌放在了桌子上,一块是当初王云飞交给她的,另一块是魅影。 “这是皇上的意思,想必也是太子的意思。” 莫愁喝了一口茶,沈禹宸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的心甚至比她都清楚时局的变换,或者沈志然的选择很正确。 沈子墨居功自傲,不是帝王之才,而沈禹宸淡然处世,虽然仁慈,但是必要时要不手软,这样的胸襟和气魄才适合坐上那个众人景仰的位置。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囚的用处 天绝牢内,最里的一间囚室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被铁链锁住双手高高的吊在空中,下面几个狱卒**的盯着她,还不断的挥动手中的鞭子, 可是不管打的有多重,被吊起来的女子都没有开口叫过,莫愁隔着小铁窗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臭娘们,让老子尝尝鲜,再送你去送死。”一个狱长抹了抹下巴上恶心的胡渣,笑得**的。 只见他冲上前去,就把女子被打的快残破不堪的衣服撕成了碎片,油腻的大手在她的肚兜上摸来摸去,脏兮兮的嘴还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摩擦。 身后的几个兄弟忍不住的发出淫秽的笑声,就在这时沉重的铁门突然被推开,这一声巨响似乎打扰了几个狱卒的雅兴。 那个正准备侵犯女子的狱长,一脸愤怒的咒骂起来,“妈的,是谁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昏暗的牢房突然射进一缕光线,几人全都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只能勉强的看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阳光从她的身后射了进来,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层阴影,远远看去就好像地狱走来的使者。 推着莫愁的沈宁承,厉喝了一声,“大胆,竟敢对太傅无礼,还不退下。” 几人面面相觑,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在了地上,深红色的轮椅慢慢的从几人眼前经过,莫愁根本就不睁眼看他们,只是指着那个被吊起来的女孩。 “把她放下来。”冷淡的语气使本就寒气逼人的囚室变得更加冻人,四个狱卒吓得瑟瑟发抖,满头冷汗。 沈宁承按下铁链的机关,那个女子被慢慢的放了下来,因为身体太虚弱所以倒在了沈宁承的怀中,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浑身一颤,这还是这小子第一次抱女孩子,紧张的脸都红了。 但是似乎有人一点也不领情,怀中的女孩立刻推开了她,摔在了地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黑夜里的狼,透过脏乱的头发望着他。 莫愁将轮椅转向她,将她的脸抬起来,“叫什么名字?” 看着她的眼睛,莫愁可以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仇恨和心酸,看身形这个女子也就十七八岁,那样的眼神实在不适合这样纯真的年级。 女子扭过头,仿佛是很嫌弃她,“你是冷子墨派来的,要杀便杀,废话那么多。”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被风吹过的风铃一样,清脆动听。 她似乎很抗拒冷子墨,这倒是莫愁没有想到,不过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我是太子的太傅,你应该知道我的立场。”她解下怀中的弯刀,丢到女子的面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做的好,我帮你报仇,若是不好……”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一味邪魅的笑着,红色的面具显得格外的血腥,女子看着那镶着红宝石的弯刀,慢慢的拔出了刀柄,一道银光闪过,只听见几声惨叫声,刚才那几个狱卒全都倒在了地上,光洁的刀柄上瞬时变得血迹斑斑。 看着那四句尸体,都是喉部被割破了,莫愁双手交叠在一起,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七皇子,怎么样,还满意吗?” 沈宁承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伸手还不错啊,关键是她和沈子墨有仇,这点才是重点。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他俯下身,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样只穿着一个肚兜可不是办法。 女子攥紧这唯一一层衣服,盯着沈宁承,弄得他满脸通红,“蓝鸢。” 蓝鸢,好名字! 太子府内,沈宁承和莫愁坐在外屋饮茶,内间里,茵茵正在给蓝鸢洗澡。 “我真不懂,你找那么多死囚回来做什么,父皇给你权力,你也不能乱用啊。”沈宁承无奈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他从来都妄图去看透她,可是这一次她弄了那么多死囚回来,他完全迷茫了。 莫愁摸了摸冰冷的面具,摇了摇头,“这死囚的用处,就是不怕死,因为他们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了。” 至此,沈宁陈似乎明白了,就在这时,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伴随着阵阵沐浴的雾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茵茵捧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到莫愁身后,“大人,都弄好了,你看。” 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一身蓝色牡丹烟罗软纱,削肩细腰,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显得格外的娇俏可爱,只是那张冰冷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沈宁陈发出啧啧两声,绕着蓝鸢走了两圈,“没想到,打扮一下还是一个小美人啊!” 就当他的手正准备伸向蓝鸢的时候,一把水果刀立刻抵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蓝鸢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想死,可以再进一点。”墨黑色的瞳孔透着强烈的杀气,让人不敢在接近了。 “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太子府的人,七皇子是自己人。”莫愁放下手中的茶杯,夺过那把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沈宁承。 茵茵吓得不敢靠近蓝鸢,这么凶的女人,本来以为莫大人已经是女人中的极品了,谁知道这个女人也那么厉害。 “太傅让我来太子府,是希望我帮你对付沈子墨,是吗?”蓝鸢说话很直接,每次提到沈子墨的时候,她的眼中都会闪过一丝仇恨。 “如果让他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他了,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她答应过沈志然无论如何都会尽力保全沈子墨的性命,所以自然会找理由说服蓝鸢,对于她和沈子墨的过节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赤炼需要一个很好的首领,沈宁承可以胜任,但是屋里绝对不能解决一切,所以莫愁有更好更容易取胜的办法。 “莫大人还不放心我的能力吗,赤炼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沈宁承似乎有一点不满意,狠狠地瞪了一眼蓝鸢,他在这个女孩身上可是吃了两次亏了。 莫愁摇了摇头,朝着茵茵挥了挥手,“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只见一个类似于地契的本子放在了桌子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醉仙楼”。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刁蛮公主回朝 沈宁承口中的茶全都喷了出来,在陈国谁不知道醉仙楼,那可是在七国之内都出名的妓院啊,这个莫愁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装男人时间久了,性取向都变了。 看着他狐疑的眼神,莫愁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沈宁承,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真是怀疑。” 在陈国众所周知,沈子墨天性好色,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醉仙楼,现在她把蓝鸢派进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她了。 她摸着自己的腿,似乎有一点点感觉了,看样子不用过多久,就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茵茵望着沈宁承,她知道莫愁一定又在在意自己的腿了。 “这时他让我交给你的,对你的腿有好处。”沈宁承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锦盒,要不是茵茵的提醒,他还真忘了呢。 莫愁打开盒子,里面原来是月珏,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凤无颜真是有心了。有了月珏,她不用多久就可以走路了。 “蓝鸢,从今以后你就是醉仙楼的头牌,取悦自己的仇人,你能做到吗?”她抬头看着一直不语的女孩,或许这样的要求对她来说很难,可是要成大事,就必须有牺牲。 本以为她会考虑很久,谁知,她竟然答应的那么干脆,“我能做到,但是你要答应我,让沈子墨生不如死。” 两月后,陈国都城衡阳,街道上突然多了许多士兵,只见一列队伍从城外慢慢的朝着皇宫前行。一路上都有侍卫把守,围观的百姓都被挡在两边。 一辆红色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旁边围着十八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侍卫,脸上都带着让人生畏的面具。 “这是谁啊,这么大的派头。” “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咱们陈国的刁蛮公主回家省亲了,听说还有梁王陪伴呢,派头自然小不了。” 陈国公主沈冰凝远嫁梁国成为梁国皇后,这是全国都知道的事情,只是这个陈国四公主本就刁蛮至极,现在又做了皇后,唉,要遭殃了。 马车内,沈冰凝等着身边的楚玄曦,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沈冰凝,你疯了!”俊俏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楚玄曦挥起手,却没有打下来。 “看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你说要陪我回来的。”粉嘟嘟的嘴唇高高的撅起,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楚玄曦无奈的低下头,什么叫做心甘情愿陪她回来,要知道这可是沈冰凝求他的。不管是上朝的时候,还是沐浴的时候,她都会像游魂一样缠着他不放。要是他不陪她回来,恐怕养心殿都会被她烧了。 这个刁蛮的公主,真是没人受得了。 朝堂之上,莫愁站在太子右侧,她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还要多亏凤无颜的月珏。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一些隆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回来了吗? “太子殿下,今天怎么了,大家看起来似乎都一副正经的模样。”莫愁四处打探着王公大臣们的眼神,很是不解。 沈禹宸抿唇一笑,莫愁才来陈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会知道,“是我那个刁蛮的四妹要回来了。” 陈国四公主?莫愁闭着眼睛仔细的想着,突然脑中似乎闪过一张熟悉的脸,是沈冰凝。 “不是说公主嫁到梁国了吗?怎么……” “是啊,所以这一次是梁王陪冰凝回来看父皇。”沈禹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啊!一定是使了什么无赖手段了,否则日理万机的梁王次不会陪她胡闹。 梁王!!莫愁猛然一惊,楚玄曦要来,他那么敏感的一个人,会不会注意到她呢。心跳开始加速,就连沈禹宸也意识到她的反常。 可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现在临阵脱逃是不可能了。 只见沈冰凝和楚玄曦这一对璧人,缓缓的走进大殿,一身烫金的龙凤长袍,拖在地上,贵气十足。女子一脸妩媚含笑,男子英俊潇洒。 他们两人的光芒太刺眼,莫愁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直到两人走过去,才敢直视他们的背影。 “儿臣参见父皇!”沈冰凝冲着沈志然调皮的笑了笑,逗得老人哈哈笑了起来。 在他的众多子女儿中,最喜欢的就算是这个小捣蛋了,虽然调皮,可是却给皇宫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好,好,好。梁王也一路辛苦了,害你不远千里陪着小丫头来陈国,快点下去休息吧。”沈志然朝着身边的大太监挥了挥手,让他带领两人去玉坤宫休息。 楚玄曦一回头就开始对沈冰凝挤眉弄眼,这个沈志然是怎么教女儿的,真是把她宠坏了。突然眼角闪过一道黑色的精芒,让他不自觉的去搜索光亮的来源。 最后看见的却是莫愁手上的戒指,好熟悉,这是……就当他准备看清楚是,被沈冰凝很重的掐了一下手指,注意力都移开了。 等到他再次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莫愁手上已经没有戒指了,难道是他太想念瑾言了,看错了。 两人才走出乾坤殿,沈冰凝就冷哼了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脚上,“你这个大**,没想到你对男人也感兴趣。”没等他解释,甩起手来,就是一巴掌。 “你……你……”楚玄曦举起手,却被身后的太监拦住,只能看着那个刁蛮的公主越跑越远。 “皇上息怒啊,皇后娘娘还小,不懂事。”身后的王公公一脸谄媚的看着他,要是这一巴掌真打下去了,等会受罪的还是他们做奴才的。 就在这时,朝会也散了,大臣们纷纷出了大殿。楚玄曦站在很远的地方似乎在寻找某个身影,知道莫愁缓缓走入他的视线。 那一身清冽的红衣,脸上带着的面具,让他不得不注意。 “王公公,那位是?” 王海川探着脑袋朝着大殿方向望去,直到他看清楚莫愁的脸,咽了一口吐沫。小声的靠近楚玄曦的耳边,“他可是我们陈国出了名的冷血太傅——莫愁,莫大人。” “冷血太傅,莫愁。”茶色的眸子狐疑的看着远处的身影,冰冷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看起来的确挺冷血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夜三次郎,莫某惭愧 王海川连忙将楚玄曦拉到了一边,一脸恐惧的指着莫愁,“他才来着陈国几个月,死在他手上的人就已经不计其数了,所以皇上还是……” 楚玄曦默默的点头,可是刚才那个黑色的戒指,到底是他的幻觉,还是…… 冷无殇这个混蛋对瑾言所做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可是当他派人去蜀国调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所以他的心中即使愧疚,又是愤恨,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派人去蜀国,恨自己没有能力杀了冷无殇。 宣正门外,莫愁一直低着头,看着手心那枚被她摘下来的戒指,刚才她看见楚玄曦的眼光了,所以立刻将戒指摘了下来。 衡阳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主道的右侧便是七国之内仅次于水云阁的醉仙楼。 红色的纱幔在二楼的阳台上徐徐飞扬,虽然已经是深秋季节,可是醉仙楼里还是长满了奇花异草。 蓝鸢一身粉蓝色的真丝雪花袍正在园中浇花,比起两个月前的浓浓杀气,现在的眼中更多的是妩媚。 “蓝鸢姐,大人待会就到。”茵茵不知何时从后院跑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套红色的火狐皮。 只见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身后的房间,“我这就准备。” 醉仙楼大厅,一个圆形的水池喷出一圈圈清冽的水柱,金色的雕龙在楼顶上盘旋着。舞姬们在水池中央的水台上翩翩起舞,红色的烛火将气氛衬托的暧昧至极。 自从着醉仙楼换了老板之后,生意就越来越好,可是没有人知道母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一辆金色的豪华马车停在楼外,楼中小厮立刻拿着楼梯去接这位大主儿,一只银色的登仙履最先从车帘后伸了出来,马夫掀开车帘,只见一身紫金长衫的男子缓缓走下车。 抬头看着那个金色的牌匾邪魅一笑,“袭杀,要是皇后追究起来,就说是你带我来的。” 楚玄曦看着站在身后的袭杀,这个该死的,非要跟着来。一副冰死人不偿命的样子,那还会有姑娘上前来搭讪。 穆柳冲着袭杀无奈的笑了笑,谁叫他们的皇上爱美人超过爱江山呢! 楼中的姑娘一看见气宇轩昂,衣着光鲜的楚玄曦立刻就围了上去,一股香气扑鼻的脂粉味让袭杀忍不住的打喷嚏,可是楚玄曦倒是乐得自在。 就在这时,对面的水台上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只见衣冠楚楚的沈子墨正拉着蓝鸢的手不放,“鸢儿不是说要陪我喝一杯的吗?” 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蓝鸢嘴里灌去,可是她却死也不开口,酒水顺着脸颊滴在了水中。 此时的楚玄曦也顾不上泡妞了,正准去来个英雄救美,谁知二楼却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脚步声让整个醉仙楼都彻底安静下来。 “二皇子真是不懂醉仙楼的规矩吗?蓝鸢姑娘今日可是被本公子包了的。”众人的眼神纷纷望向二楼的楼梯,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见一身血红点梅玄袍的男子,面带半截红色面具,双手背在身后,不是别人,正是陈国的冷血太傅——莫愁。 沈子墨一看见她,立即就怒火中烧,每次他要做事,这个莫愁总是来搅局,在朝堂上与他为敌,现在还来和他抢女人。 “莫太傅的腿才复原,就来逛妓院,还真是好体力啊。”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莫愁,他可是堂堂二皇子,皇后的儿子,在陈国岂由得别人放肆。 被他抓住的蓝鸢看着莫愁,嘴角竟然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一直在在门前的楚玄曦,玩味的托着下巴,“好来,有好戏看啊,穆柳,我们上二楼。” 红色的灯罩透出暧昧的光线,莫愁一步步靠近蓝鸢,单手一夺,就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以最庇护的姿势将她挡在身后。 “比起二皇子一夜三次郎,莫某的确可望不可即。”语毕,全场哄堂大笑。 二楼的雅阁,楚玄曦差点没被嘴里的糕点噎死,一夜三次郎,亏得姓莫的说得出来。看着沈子墨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色,莫愁低眸浅笑。 “姓莫的,你给我记住了,本皇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沈子墨哪里受得了被人嘲笑,夹着屁股,匆忙的离开了。 莫愁转身,为蓝鸢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你受惊了,没事吧。” 温柔的语气,让她的脸泛起阵阵红晕,被握着的手都伸出丝丝冷汗。为什么她的心会悸动呢,她明明知道莫愁是女子啊。 “莫大人,久仰大名,今日总算见了活人了。”一阵嬉笑声从身后传来,莫愁转过身,猛然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是他,楚玄曦。莫愁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见面。只是这种慌乱之持续了一会儿,就立刻被淡然的笑给取代了。 她故意装作微微思索,然后打了一个响指,“原来是梁王,久仰久仰,今日也终于见着活人了。” 刚才楚玄曦的那句“活人”是很明显的嘲笑,不过她也不是随便就可以糊弄的人,说她的就一定要换回去,以彼之道换彼之身。 穆柳和袭杀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们可以感到莫愁的挑衅。可是却被楚玄曦的一个眼神喝止,不知为何,这个莫大人总让他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躲在身后的蓝鸢见状赶紧出来圆场,“原来是梁王殿下,今日蓝鸢做东,给众位接风可好。” 那样温婉的语气让人的心都快要融化了,莫愁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月的时间,蓝鸢的确改变了不少,应付起男人来,也是绰绰有余。 “美人相邀,楚某荣幸之至。”一双泛着红光的桃花眼一直盯着蓝鸢,楚玄曦,看来你还是没变啊,看见女人就控制不住了。 莫愁突然低头一笑,这一幕却被他看见了,那样的笑真熟悉。他的脑中出现了一张久违的脸庞,是瑾言。 只见他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他是在发春吗?莫愁是男人,难不成她喜欢男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少女思春 几人正准备上楼,却被几声呼救声打扰,只见原本守在楼外的小厮被踢了进来,脸上都是一块青一块紫的,呼喊连天的朝着莫愁叫救命。 蓝鸢立刻下楼,一群侍卫就冲了进来,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原本热闹的醉仙楼,突然变得沉寂下来。 一声厉喝打破了所有的沉默,“楚玄曦,给我滚出来。”是沈冰凝的声音,她大摇大摆带着侍卫闯了进来,四处张望着。 站在二楼栏杆边的楚玄曦猛然一惊,手中的酒杯从二楼掉了下来,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找到妓院里面来了。他可是堂堂梁国天子,这样不是让他颜面扫地吗。 “这位姑娘,请问你有何事?”蓝鸢说话很客气,看这阵势,估计来者不善。 只听见“啪”的一声,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手印,蓝鸢捂着脸看着面前年纪相仿的女子。然后又看了一眼莫愁,只见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沈冰凝握着打的发麻的手,指着她就骂,“就是你们这些狐狸精,勾引别人的丈夫,本公主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突然她夺过侍卫手中的长刀,二话不说就朝着蓝鸢砍去。 蓝鸢闭上眼睛,可是并未等来那致命的一刀,睁眼一看,却是满目的血色。是沈宁承挡在了他的前面,那一刀正巧刺进了他的右手。 “七皇子!”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惊讶,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对于死她从来不畏惧,可是看见沈宁承手臂上的鲜血,她的心却慌乱了。 看见她如此慌乱的模样,沈宁承拉住了她的手,粘腻的鲜血弄得满手都是,“我没事!” 不知为何,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就让蓝鸢愣住了,那种语气,很温柔,让人着迷。她这一生别人都只当她是草,可是今日却有人给她如此温柔的回应。 沈冰凝手中的刀猛然掉在了地上,看着上面血,连忙握住了沈宁承的手,“七弟,你的手。” 虽然他们不是一母所出,但是从小感情就非常好,沈冰凝排行老四,可是年纪却和沈宁承差不多。 “四姐,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沈宁承按着伤口,还好那一刀砍得不深。 沈冰凝瞪了一眼蓝鸢,该死的狐狸精,要不是她,宁承怎么会受伤。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了站在二楼的楚玄曦,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看着怒气冲冲的女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只酒杯砸到了头上。 “楚玄曦,你这个混蛋,竟然背着我来这里花天酒地。” “沈冰凝,你闹够了没有,给我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当周围的人是空气,莫愁无奈的喝了一口酒,看来这段日子没变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突然一阵风吹起了所有的红纱,二楼的屋顶落下一群黑衣人,直接朝着楚玄曦的位置飞去,身后还不断的飞出暗标。 “小心!!”看着没脑子的沈冰凝还在骂人,楚玄曦很无奈的将她挡在了身后,这个笨女人,发脾气也不看看场合。 一直暗标刺进了他的右肩,整个人被甩出去好几米远。看来这些人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了,穆柳和袭杀连忙抽出腰间的长剑,冲了上去。 沈冰凝抬眼看见的却是满手的鲜血,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对不起,都是我……”看着流出来的黑血,才恍然大悟,那只暗标有毒。 她自责的看着自己的手,要不是她任性乱来,以楚玄曦的武功根本就不会受伤,都是她。就在她魂不守舍的时候,身后的栏杆突然被一个黑衣人砍断,沈冰凝整个人从二楼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冰凝……”楚玄曦大叫了一声,可是肩膀却动也动不了,唇色苍白,无力的看着沈冰凝的身影消失在二楼。 突然一道红光呼啸而过,莫愁轻松的接住了下坠的沈冰凝,两人缓缓的从二楼落下。沈冰凝吓得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莫愁被弄得满脸通红。 所有黑衣人几乎都被诛杀干净了,剩下的几人也都在楚玄曦面前自尽身亡了。 惊魂未定的他赶紧冲下楼去,生怕沈冰凝出事,可是看见的却是她和莫愁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那个姿势叫一个暧昧啊。 “你们抱够了没有。”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他还是第一次对沈冰凝发这么大的火。 楚玄曦想将她从莫愁的怀中拖出来,可是由于沈冰凝当时太害怕了,抱得特别近,让他无从下手,只好等着他们自己松手。 莫愁全身绷得笔直,原来被女人抱着,比被男人抱还要紧张啊。 红着脸,推了推依旧很害怕的沈冰凝,“公主,已经安全了。” 突然沈冰凝抬头看着他,连忙推开了莫愁,跳到了一边,身手矫健的不得了,脸却红了一大片。 “大胆,竟然抱本……本公主。”她语无伦次的摸着自己发烫的小脸,还不时的瞅几眼一脸无辜的莫愁。 怎么以前她没发现,这冷血太傅,长得这么帅,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那种气质却是那么神秘。 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一阵猛咳声,楚玄曦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本王的皇后,你没事吧!”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莫愁给生吞活剥了。 沈冰凝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依旧低着头捂着脸,一副少女情怀的窃窃私语。突然楚玄曦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强行的抬起她的脑袋。 “沈冰凝,你思春呢?”一声巨吼,终于唤回她的少许思绪。 毕竟她才二十岁,看见美男子走一下神,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刚才多亏人家莫太傅救了我,你呢?”小嘴高高的撅起,小公主又开始撒泼了。 一脸无那的楚玄曦捂着自己的伤口,他呢?亏她还好意思问,不知道是谁开小差,被人攻击,他都舍命相救了。 “穆柳,袭杀,我们走。”楚玄曦带着浓浓的怒气冲出了醉仙楼,这可是他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天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阎王 看着几人已经快要出门,沈冰凝立刻冲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和莫愁道别,“莫大人,后会有期啦。” 莫愁点了点头,等到众人走后,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楚玄曦啊,楚玄曦,为何我刚才闻到了那么重的醋味,看来你终究不会珍惜身边已有之人。 回皇宫的马车上,楚玄曦一句话都没有说,虽然肩膀上不断传来剧痛,他都咬着牙忍住了。突然沈冰凝朝着他的右肩,轻轻一戳。 “你谋杀亲夫啊。”涨得通红的脸此时此刻盯着面前着乱来的女人,“是不是希望我死了然后改嫁给那个娘娘腔啊。” 此时的醉仙楼,莫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是谁在咒她啊。 沈冰凝皱着眉头,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只见她一个转身,竟然坐在了楚玄曦的腿上,“娘娘腔,是指莫大人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连忙吞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你不就是嫉妒别人长得比你俊俏吗?还故意诋毁人家的清誉。”沈冰凝挥舞着小手,刚才要不是莫愁,她就算摔不死,也至少摔成残废了。 楚玄曦一愣,一把搂住她的腰,“他比我俊俏,沈冰凝,你是不是太没眼光了。”显然楚大帅哥帅哥的自尊被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他就是一个小白脸,天天带着一个面具耍帅,说不定被毁容了,不敢露出真面目了。”不知为何,楚玄曦突然想到了凤无颜。 似乎那些传奇的风云人物都喜欢戴面具,肯定是因为长相丑陋,不敢以真面目视人,不像他是凭着实力取胜的。 突然肩上又传来一阵刺痛,沈冰凝笑着对着粉嫩的销售吹了一口气,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伤口上。 “你是不是想杀了我,恩!”他故意将音调升高,似是挑逗,带着丝丝暧昧。 “你要是敢死,我就掀了地府,然后杀了阎王给你陪葬。”娇俏可爱的脸蛋上露出任性的杀意,她说得出做的到。“夫君,奴家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只见沈冰凝突然跪坐在他的双腿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小脸凑得越来越近。 要知道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这样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异样的反应了。 突然楚玄曦轻轻地在她的唇上一吻,两人纷纷愣住了,“那个……那个……” 说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知道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两国之间的联姻本就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这在他们洞房花烛的时候,就已经互相告知,但是那一吻却扰乱了他们曾经的约法三章。 摸着滚烫的嘴唇,沈冰凝突然低下了眸,脸蛋上泛起阵阵红晕,“楚玄曦,其实我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不吵架的。” 看着她低头认错的模样,他的心有着一刻的悸动,她是身娇肉贵的公主,不远千里来和亲,所以她把自己弄得刁蛮任性,让人无法靠近,也是为了自我保护。 “恩……”他默默的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说法了。 突然沈冰凝站了起来,指着她的伤口,面带愧疚,“你的伤,没事吧!本公主可不喜欢欠你的,这药就送给你好了。” 楚玄曦结果那个小盒子,精致的花纹让人爱不释手,他在新婚之夜的时候见过这个东西。那是沈志然给女儿陪嫁的百毒凝香丸,整个陈国就只有三颗,如此珍贵,她却送给了他。 醉仙楼,二楼水仙阁内,莫愁站在窗前,看着那辆马车进了皇城才关上了窗子。 “大人,刚才……” “我知道,你已经很尽力了,毕竟要接受自己的仇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愁转身走到她的身边,刚才沈子墨准备非礼蓝鸢的时候,她无意之中看见她眼中的杀意,不过还好,楚玄曦的出现破坏了蓝鸢的计划。 但是她不怪蓝鸢,如果换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沈子墨的。 “你好好准备,再过几日到了四公主的寿辰,我会安排你进宫。”莫愁扭了扭脖子,最近她一直没有休息好,总是觉得很累很累。 蓝鸢点了点头,下一次她一定不会那么慌张了,她只是一个凡尘中的女子,要想报仇简直比登天还难,只有沈禹宸坐上了皇位,沈子墨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陈国才会长治久安下去。 “蓝鸢一定不负大人众望。” 突然雪花飞了进来,脚上还绑着一块丝绢,莫愁打开一看,是凤无颜的子集,脸上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逍遥楼最近事务太多了,所以他不能陪她赏月了。 其实莫愁已经做好了打算,等陈国的事情结束了,就和他一起携手江湖,再也不问皇家之事了。只是这陈国之事当真麻烦,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完整的计划去对付皇后。 看着莫愁阴晴不定的脸庞,蓝鸢叹了一口气,“听说公主的手寿宴,皇上邀请了很多国家的贵族来参加,或许我们可以……” 她没有说完,只是给了一些提示,莫愁立刻恍然大悟,他真是糊涂了。出来陈国之时,沈子墨诬陷太子通敌卖国,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他一条子虚乌有的罪名好了。 “蓝鸢,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莫愁的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笑容,看的蓝鸢也放心不少。 太傅的压力太大了,这点茵茵和她提起过,近一个月几乎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为了太子,死在莫愁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半夜睡不着觉也是正常。 “蓝鸢你知道有哪些国家来参加这次的寿宴吗?” 她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是楼里的姑娘们从哪些王公大臣的嘴里套出来的,“有封国,宁国,梁国……还有蜀国!” 蜀国!!到嘴边的茶杯突然停住,那么也就代表他要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庸王妃 “一个公主的寿宴而已,至于吗?”蓝鸢一脸的抱怨,那些皇族就喜欢铺张浪费。 莫愁倒是不以为然,她的心中已经有数了,“寿宴是假,皇上又何止沈冰凝一个女儿,只是想再找一个像楚玄曦一样的乘龙快婿罢了。” 陈国的国力本就不强,所以只有借着联姻,才能维持它在七国之中的地位。已经有梁国这样的靠山,再多加上几个强国,比如封国,南邵……或者蜀国,自是更好。 太子府内,朝碧正和沈禹宸吃着晚饭,莫愁突然走了进来。 “莫愁!”两人一惊,纷纷看向身后的茵茵。“这丫头不是说你今日留在醉仙楼吗?” 她点了点头,不是茵茵的错,是她自己突然想回来了,大概是停了有关于寿宴的事情所以不太高兴。 “太子殿下为十日后的寿宴准备了什么寿礼。”茵茵为她拉开椅子,垫好毛毯。 沈禹宸喝了一口酒,父皇和他商量过,四妹的生日就要到了,会趁着这次机会给其他几位公主找位夫婿。 看着他思来想去,莫愁将手中才举起的酒杯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酒水都溅了出来,“太子是没有想好,还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愿意说。”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她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重,但是她为沈禹宸做的事都是真心真意的,所以她也不希望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有所隐瞒。 “莫愁你误会了,太子是……” “我知道,那太子觉得七国之中谁最适合做三公主的夫婿呢?”莫愁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眼里投下一层阴影。 沈禹宸的手莫名的一抖,酒水溅到了手上,“你怎么知道的。”后又恍然大悟,莫愁那么心思缜密,这点小事怎么瞒得过她。 坐在身侧的朝碧立刻让茵茵拿来了纸笔,刚才他们做的事情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你觉得谁最适合。”沈禹宸在纸上写下七国之中那些皇族的姓名,豪放的狂草犹如一条墨龙跃然纸上。 梁国楚清远;宁国慕容白;鸠凤凤致霄,凤致宁;封国赫连卿;南邵钟离莫,钟离止容;蜀国冷无殇,冷亦风,冷羽飞…… 当莫愁看到冷无殇的名字的时候,心不禁微微刺痛,原来就算时间过得再久,也会有心痛的感觉。 手中的笔将一些名字划掉,沈禹宸一头雾水。 “为何?” “皇上要将三公主嫁给七国之中的皇族,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可以稳定陈国在七国之中的位置。”莫愁喝了一口茶,润润喉,那手指着被划掉的名字。 “楚清远性情淡泊,鸠凤远在海外,和七国并无联系,钟离莫心中只有舒皇后一人,冷羽飞不喜皇宫生活。”莫愁说的头头是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长大了嘴。 莫太傅果然不是常人,七国之内所有事似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就连钟离莫心里有谁她都知道了。 茵茵偷偷瞄了一眼那张写满字的纸条,刚才莫大人说了好多名字,可是似乎少了一个啊,“大人,这个冷无殇呢?为什么不能把公主嫁给他呢,蜀国可是称霸南面啊。” 没有人注意莫愁的严重闪过一丝悲伤,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朝碧突然打断了她,“当然不能把三妹嫁给他,我在蜀国有个好姐妹,她告诉我,蜀王十分冷血,当年他还是庸王的时候,有一位庸王妃处处为他,可是后来等他当上皇帝之后,竟然以不洁的罪名将那个庸王妃给赶出皇宫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了。” 茵茵和沈禹宸听得很入神,只有莫愁紧紧的攥住了衣角,洁白的贝齿压住粉色的下唇瓣。 “奴婢听别人说,是那个庸王妃不守妇道,秽乱宫闱,才被赶出去的。”茵茵连忙强调,要知道她总是站在美男子那一边的啊。 “够了,别说了,我想休息了。”莫愁匆匆的离开,茵茵准备跟上去,可是却被她挡了回来,“我只想一个人,太子告辞了。” 昏暗的碎石路上,只能听得见匆忙的脚步声,落烟阁内,莫愁手持长剑,一剑便将青灰色的假山劈成了两半,胸口一起一伏,嘴里突出丝丝热气。 冷无殇,冷无殇,本以为她已经将这个人的影子彻底从脑子里剔除,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要莫名的闯进她的生活。 “冷无殇!我恨你。”她可以将声音压得很低,眼中满是杀意,剑气顿时肆意开来。 其中几道甚至朝着她袭来,但是她却没有想要躲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被一道剑气划破了手臂,然后是右脚。 突然一道蓝色的屏障出现在她的面前,整个身体全都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这么想死吗?”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吹出丝丝热气,他的手握住莫愁手中的剑,用力一扯,剑便整个埋进了对面的树上。 “凤无颜!我好怕!”莫愁转身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即使不用回头她也知道站在她身后的是他。 双手紧紧地抱住凤无颜的腰,冰凉的身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大手上布满了一层薄茧,一定是常年练剑造成的,轻轻地拂过莫愁的满头青丝,眼中闪过一丝艰难。 “有我在,不管未来会怎样,你要相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他没有说完,却被莫愁深深吻住。 她不想再听见任何是严,前车之鉴,她不敢再相信了。 “凤无颜,对不起,我不能将心全都交给你。”她低着头,满脸愧疚的望着双脚。 头顶传来一阵笑声,凤无颜抬起她的头,邪魅一笑,“只要我把心给你就够了,瑾言,这辈子我是认定你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无赖,她的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声,嘴角却蔓延开一丝笑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公主招亲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子,凤无颜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抱着莫愁的双手慢慢缩紧,让她觉得透不过起来。 “凤无颜,你想憋死我啊!”粉嫩的小手轻轻的敲打在他的肩上,艰难的抬起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淡淡的月光下,给两人身上洒下一层银色的光晕,两个倾国倾城的人,显得太不真实。 凤无颜低头,那自己的鼻子轻轻的去碰她的鼻子,“我喜欢,所以就要抱。”像孩子一样的语气,无赖调皮。 落烟阁外,茵茵端着手中的盘子,看着这样梦幻的一幕,悄悄的离开了,或许她不应该打扰这样的美好。 十日后,沈冰凝生辰,举国同庆,各国道贺的皇族络绎不绝。沈冰凝收礼收到手软了,楚玄曦这几天都在家里养伤,被她派来的人看的严严的。 “一个生日而已,至于吗?”楚玄曦看着那些成厢的珠宝,顺手拿起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朝着夕阳眯起了眼睛。 血色的夕阳映照在透明的夜明珠里,将整颗珠子都染得通红,残忍,血腥。 这一次的生辰,会有很多国家来庆贺,那么就以为这那个人也回来,“冷无殇,我等着你呢?” 对于生死不明的瑾言,他始终耿耿于怀,这一次冷无殇来陈国,他一定要好好找他问个清楚。 “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沈冰凝撅着个小嘴,一脸不满的看着满屋子的贺礼,可是没有一样会使她满意的。 要知道今天可是她的生辰啊,可是楚玄曦这个没心肝的,竟然忘记送她礼物了。虽然那些谄媚的皇宫大臣送了这么多,但是没有一样看得舒心的。 楚玄曦挥了挥手,转身就进了里屋,“没什么,我去换衣服,待会还要进宫。” 望着那个背影,沈冰凝满脸失落的坐在了椅子上,只听见轰的一声,桌上一套精美的瓷器摔成了一地碎片。 为什么,她嫁给他这么久了,他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要知道沈冰凝可是公主,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般或者,现在却受冷落,心里自是不好受。 ……你要是再不关心一下我,我就改嫁……她在心里默念着,反正这一次会有很多国家的皇族来,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好的。 暮色降临,整个衡阳城都是张灯结彩的,因为公主寿辰,所以沈志然下令,免税收一年,所以大家都把公主的生日当成了一个福泽。 大殿之上,各国皇族分坐在两侧,蜀国与南邵对坐,梁国与宁国对坐,封国与鸠凤对坐。 “莫大人,那个就是蜀王啊!”茵茵偷偷地在莫愁的耳侧说着悄悄话,小丫头脸都红了半截,“好俊俏啊。” 莫愁瞥了一眼斜对面的冷无殇,只见他一身月白色的玄袍,袖口镶着金色的丝线,虽然歌舞表演很精彩,可是他却一眼都没看,只是独自喝着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好似强行的灌下去一样。 突然她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眼神不经意扫到坐在左侧的楚玄曦,那样杀意汹涌的眼神,是出自何因。 “今日小女冰凝二十寿诞,幸有各国君王前来道贺,是我陈国蓬荜生辉啊。”沈志然一脸慈祥的笑容,眼神却在抬起的一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三公主沈留香尚未出嫁,在这些皇者之中找出一位佼佼者,的确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编钟声想起,身披粉色留仙长裙的沈留香从空中徐徐落下。窈窕的身姿犹如出水的青莲,妩媚却不妖,长长的裙摆在空中缓缓绽放,就好像三月中的桃花,娇艳欲滴。 脸上虽然遮着轻纱,可是那双眼睛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一个美人。 陈国的女子都是很矜持的,所以即使是献舞也会带着面纱。可是莫愁却知道,这面纱之下却也隐藏着一道考题,来试探在坐的众位。 “莫大人,有何高见?”楚玄曦无赖的将头贴了过来,朝着站在她身后的茵茵跑了一个媚眼。 莫愁回了他一记白眼,“莫某奉劝楚王,要是不想在闹得像上次一样,就好好的坐着就行了。” 她举起酒杯装作敬他,可是却在他还未拿起自己的酒杯是,一饮而尽。看着楚玄曦一脸气呼呼的模样,莫愁心里偷偷地笑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调侃楚玄曦似乎都是那么的有趣。 不怎么的,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这边,莫愁朝着对面的席位看去,是冷无殇。她连忙张皇失措的收回了目光,心跳个不停。 乐声戛然而止,所有的舞姬都退下了,只有沈留香还留在大殿之上,只见她微微的朝着在坐的所有人福了俯身。 “小女沈留香不才,详情在做的各位为我画一幅丹青,不知众位殿下可有意见。”轻柔的声音就好像着初冬里的一阵暖风,让整个大殿都变的温暖起来。 坐在楚玄曦身边的沈冰凝,不断的朝着自己嘴里塞着精美的甜点,“这是我三姐……沈……咳咳。”应该是吃多了,所以噎着了。 一张笑脸被呛得通红,楚玄曦无奈的递给她一杯水,“瞧你那样子,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个父皇生的。” 一个温婉贤淑,窈窕身姿;一个刁钻古怪,吃相难看……似乎怎么也无法将这样的两种人联系在一起吧。 “怎么,你是不是想说,早知当初就娶你三姐了,是不是?”沈冰凝将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还可以听出阵阵怒火。 楚玄曦不答,只是默默的摇头,心中暗自叫苦连天,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沈留香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很多皇族都肃然起敬,毕竟多一个像陈国这样的盟国,何乐而不为呢,政治联姻理所当然吗! 坐在龙椅上的沈志然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右手抚摸着胡须,“在座各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皇子们,纷纷点了点头,沈留香的脸上倒是有一点不情愿,不过身为公主,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幅丹青都是一个女子 沈志然让宫人们送来笔墨纸砚,沈留香便退下了,有些人立刻慌张起来。这丹青不是应该看着人画吗,况且刚才她还带着面纱,不知道样子要从何下手啊。 就在这时,坐在最右侧的钟离莫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抱歉的看着沈志然,“本王与皇后鹣鲽情深,还请陈王赎罪。” 沈志然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高兴的神色,但是很钦佩他,作为帝王可以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但是他却更惊讶的看着正在喝酒的莫愁,记得太子曾经和他说过,莫太傅心中的几个人选。 其中钟离莫被去掉的原因,莫愁说的和他本人所说的竟然完全吻合,真是神了。 “可惜了。”莫愁低声的暗叹了一句,沈留香错过钟离莫这样的痴情种,真是一大憾事。 沈禹宸,夏朝碧两人一辆惊叹和敬佩的看着她。莫太傅果真名不虚传啊。 几位七国之中的皇者,纷纷走到大殿中央,面前分别摆着一套笔墨纸砚。 莫愁吹了一口气,杯中的热气遮住了整张脸,淡淡的铁观音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茵茵,你猜猜看谁会是我们将来的驸马。” 小丫头摇了摇头,不过这些男子都是家世显赫的人,无论是谁,对陈国来说都是好的吧。可惜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否则她也可以借此机会一朝登上云霄。 “大人的意见呢?” 莫愁喝了一口茶,抿唇一笑,“我又怎能猜得到,变数很大的啊。” 钟离止容站在冷无殇的旁边,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一边傻笑的钟离莫。他倒是好了做了别人眼中的痴情人,害惨他了。 “蜀王一定是成竹在胸了,毕竟骗女人,你最在行了。”他的话带着浓浓的敌意,褐色的瞳孔一望无际的深沉和冷血。 冷无殇拿起笔,根本不理睬他,笔杆抵着额头不断的思索着。 深深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一个久违的身影,站在碧瑶树下对他挥动着双手,如画的笑靥比漫天的碧瑶花还要美丽,可是只要他往前走一步,那个身影就会向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永远是那么远。 “瑾言……”一双深黑的眸子猛然睁开,才发现自己还身在乾坤殿之中,手中的狼毫笔在洁白的宣纸上染出一道黑色的墨迹。 一旁的鸠凤太子——凤致霄,嗤笑着看着他,“蜀王是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冷无殇摇了摇头,将那张弄脏了的纸,丢在了一边。换了一支兔肩紫毫笔,在纸上勾勒出一条细长的曲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茵茵都快要睡着了,燃着的粗香终于燃烧殆尽了,在场的人也几乎都完成了。 “时辰到!”王公公走上前,一挥手中的浮尘,尖细的声音响彻乾坤殿的上空。 几位穿着金色纱裙的宫女纷纷走到各位皇子面前,将他们桌上的丹青举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伸长的脖子,迫不及待的看着那些画。 莫愁却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自从上次楚玄曦注意到她的戒指之后,她就换了一个白玉扳指。 突然她觉得几道异样的目光同时射向她,一个是沈禹宸夫妇,一个是茵茵,“这……这些丹青怎么……” 她似乎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其中几幅画,捂着樱桃小口。 “怎么了!”她抬起头看向她手指的地方,眼神蓦然一紧。 一共有十一幅丹青,其中有三幅竟然画得都是同一个女子,虽然穿着打扮都不同,但是那张脸和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却是如出一辙。 丹青的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庸王妃,柳瑾言。 而这三幅丹青的执笔者是,钟离止容,冷亦风还有……冷无殇。莫愁的手木然的抖动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上却毫无知觉。 何苦此时再来追忆从前,当初为何不好好珍惜。 “莫愁,那个女子是?”沈禹宸说的很小声,可是却未将他的猜测说出来。 “不是。”根本就没有听出他再问什么,莫愁就连忙回答,但是却说的那样心虚。 坐在龙椅之上的沈志然也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三位的画画的是同一人,但是却都不是她的女儿沈留香。 钟离莫,冷无殇,冷亦风三人互望了几眼,均没有说话。 或许瑾言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遗憾吧。 “这画中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你们三人……”沈志然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走下来,想要再看清楚一点。 冷无殇的画中女子一身紫色长衫,手中挥舞着红色的长鞭;而冷亦风画中的人却是策马扬鞭时的回眸一笑;最不同的就属钟离止容的那幅画了,是一个穿着南邵王妃服侍的女子。 但是这样的女子的确的倾国倾城,也难怪三位人中之龙会如此神往,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蜀王,这女子到底是谁?” 冷无殇放下手中的笔,淡然一笑,似乎是在回味,“胡编乱造的人而已,画的一样,纯属巧合。”他连忙收起那张画,仿若珍宝一般的交给身后的太监。 其他两位也是如此,弄的全场的气愤尴尬无比,这还要如何的继续下去。 “陈王,你怎么不看看小侄我画的啊!”冷羽飞举起手中的画纸,顿时哄堂大笑。 上面只画了一个没有脸的女子,衣着和刚才额沈留香一模一样,虽然贻笑大方,可是刚才那种窒息的紧张却荡然无存了。 坐在一边的莫愁也低眉一笑,这种事情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 “莫太傅难道就不好奇吗?那画中女子是谁?”楚玄曦翘着二郎腿,流氓地痞的气质显露无疑。 坐在他身旁的沈冰凝一脚踢在那只高高举起的腿上,冷哼了一声,她可知道那画中的女子是谁,当年风华绝代的庸王妃吗? 楚玄曦一定又开始想那个女人了,真是红颜祸水。 莫愁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朝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与我何干!”这样的回答到时让他很吃味,一连无趣的转过身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许你一世江山 看见的却是沈冰凝那张失望低垂的小脸,今日可是她的寿辰啊,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三姐的身上,就连楚玄曦也忘记送她贺礼了。 两只小手不停地缠绕着腰上的丝带,打成结,又松开,往复了好几次。 突然一只大手将她提了起来,回眸一看正是楚玄曦,“父皇,公主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先告退了。” 沈志然才点头,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乾坤殿内,莫愁低眉浅笑,真是身手矫捷啊。 御花园中,被他扛在肩上的沈冰凝肚子里的食物都要被颠出来了,只见她冲着楚玄曦的肩膀就咬了一口,然后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珠转来转去,看着冰凉的池水,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你不会是想把我丢下去,然后去娶我三姐吧?” 楚玄曦不该如何是好,嘴唇微启,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女人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他就算要杀她,也不会在陈国下手吧,而且还是在皇宫了。 他突然走到沈冰凝的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轻轻的靠在她的耳侧,小声的打了一个响指,“睁开眼睛吧!” 双眼还眯着,就只听见空中传来几声巨响,沈冰凝赶紧睁大了眼睛。只见漫天绚烂的烟花绽放开来,粉色的,黄色的,青色的;犹如一串串灯笼从空中飘落,在水面上消失不见。 她惊讶的捂着小嘴,这是……这是他送自己的生辰之礼吗? “楚玄曦……我……”沈冰凝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他那个噤声的手势给制止了。 此时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响,漆黑的夜空绽放出四个金色的大字“长命百岁”,火花燃烧在空中却久久没有落下。 楚玄曦看着自己花了大价钱买下的这种烟花,沾沾自喜,突然感到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是沈冰凝,她竟然主动吻了他。 那一刻没有停留太久,她很快的就松开了嘴,或许是知道楚玄曦根本就不喜欢她,对她的好完全是因为两国之间的责任,所以,她不敢让自己变得沉迷。 “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辰礼物,我知道你不……”她犹如小女孩一般娇羞的低着头,正欲开口,却被楚玄曦紧紧地抱住。 “你是我的皇后,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楚玄曦就好像再哄一个小孩子,但是那句话却是发自内心。 她知道沈冰凝是喜欢他的,但是他需要时间将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慢慢的淡忘,或许这些对她来说很不公平,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宽容她的任性。 沈冰凝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楚玄曦真正的爱,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她默默地守候。 “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只有许你一世江山。”楚玄曦皱眉,爱他给不了,更给不起。 陈国兵弱,所以他能给沈冰凝的就是给她一个安稳和平的陈国,让她的家人活的幸福。那些长远之话,他不会许下任何承诺。 纤细的双手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前,沈冰凝用额头轻轻的撞击着楚玄曦的胸膛,“够了,虽然我很霸道,但是我不贪心。” 乾坤殿外,莫愁走在太子身后,刚才在里面,沈志然并没有宣布结果,宴会就这样结束了,但是估计这么深谋远虑的老人,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 花落谁家,指日可待。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沈禹宸突然转过身来堵在了她的面前,“莫愁,你到底是什么人?” 强硬的语气与平日里的儒雅太子一点也不像,让人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莫愁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透过面具看着他。 “我是何人,相信太子心中已然有数,我还有事先走了。”推开挡在面前的沈禹宸,她仓皇而逃,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心虚了。 沈禹宸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胸口莫名的一股刺痛。经过今日之事,他似乎也猜出了不少,只是想亲口听她告诉他。 湖面上的九曲桥,直通湖心的遥川水榭,因为今日是四公主的寿辰,所以平日里清雅的蓝色纱帘,此时也换成了红色。 莫愁心不在焉的坐在桥边的栏杆上,为何?为何冷无殇的画中女子竟会是她,他不是一直以来都在利用自己吗?他喜欢的不是当年的花子汐吗? 一个个问题让她烦躁无比,冷无殇为什么当我已经快要忘记你的时候,你却又突然出现。为什么要冲出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她曾经对自己说过要报仇,可是终究也没能做到,但是这一次他的出现,却让报仇的念头日益见长。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这不是陈国出了名的莫太傅吗?”莫愁顿时愣住了,看来老天爷帮她选择了应该如何去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冷无殇。莫愁收敛起忧郁的神色,从容不迫的转过身。 “原来是蜀王,久仰大名。”浑身撒发着冰冷的气质,她都惊讶自己为何能够如此的淡定。 冷无殇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萧默退下,整个九曲桥上,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此情此景,就好像一如当初的浪漫时光,可是转眼却是物是人非。 “早就听闻陈国的莫太傅,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今日一见,那些妖艳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冷无殇刚在子啊乾坤殿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莫愁了,虽然她一副寒气逼人的模样,可是偶尔也会笑一笑。 莫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早就听闻蜀王忘恩负义,断情弃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为何,听着她的话,冷无殇有一种愧疚心碎的感觉。 忘恩负义,的确,他就是这样的人。当初那个女子对他的好,都在他坐在皇位上的那一刻,被抹杀的干干净净了。为了江山,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那段最纯真的感情。 第一百二十章 王者之间的交易 ……哈哈哈……一阵笑声回荡在水榭上空,冷无殇拍着手,似乎很赞成她的说法,他当初那么做了,就不怕别人现在说。 “不知太傅信不信那些民间对无殇的评价呢?”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听见她的回答。 莫愁扑哧一笑,就好像水中的月,美得不真实,但是丝毫不带一点女气,“信,为何不信,皇者必要的时候就应该忘情弃爱。” 这样的回答,让两人都是一愣,站在桥上对望了好久,知道一阵寒风吹过,才使二人醒悟过来。 就在冷无殇转身之际,莫愁突然拦住了他,“不知蜀王可否愿意和在下做一个交易,一个皇者之间的交易。” 他哦了一声,看着那张猩红色狰狞的面具,却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对那个交易有一点兴趣而已。 “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冷无殇是出了名的难搞定,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声名显赫的莫太傅怎么说服他。 一阵风吹乱了莫愁的刘海,可是心却清明的很,“答不答应,蜀王听了我的条件在回答也不迟。” 站在桥下的萧默看着那融融的月光,两个男子矗立在那里谈笑风生,可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压得他透不过起来。 “什么条件。”冷无殇抚摸着拇指上的暖玉,看来这个莫愁还真有一单小本事,至少他现在对那个所谓的条件很感兴趣。 莫愁低眉浅笑,单手握拳伸到他的面前,“我有画中那位女子的消息。”她的手缓缓打开,一个黑色的玛瑙戒指安静的在月光下,释放着无限的光华。 深黑的眸子再看见戒指之后蓦然失色,那是?瑾言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陈国。正当冷无殇准备拿起戒指一看究竟的时候,莫愁却很扫兴的收了起来。 看样子,她似乎已经勾起冷无殇的兴趣了,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直线,“这个条件,蜀王觉得如何。” 冷无殇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许久才抬起头,微微的点了点头,“成交!” 一声响亮的合掌之声,让波澜不惊的湖面都泛起一丝涟漪,两个人,各怀鬼胎的相视一笑。 突然冷无殇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你最好不要戏弄本王,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没有吓倒莫愁,她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怀中的那枚戒指塞进了冷无殇的手中。 “七国之内,不会有人比我还了解她的行踪。”这句话倒是一点也不假,莫愁就是柳瑾言,还有谁会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呢。 冷无殇将戒指收了起来,慢慢地松开了手,他可以感觉的到莫愁的武功似乎深不可测,虽然他没有觉得她的内力有多么的深厚。 “如果刚才我没有答应你,你会如何?”冷无殇狐疑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透着一股杀气。 “那我只好去找贵国的宣王爷或者是南邵的辛安王,相信他们会很有兴趣。”淡淡的月光下,那张脸显得格外的狡黠,就好像一只狐狸,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 冷无殇冷哼了一声,果然是谈判的好手,一招置敌,让人无路可退。 “说书你的交易吧?” 莫愁购了勾手指,若不是因为她是男子,冷无殇会觉得她在勾引他。两人距离很近,莫愁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沈子墨,我的计划开始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太子府内,沈禹宸眉头深锁的坐在书案前,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书,莫愁到底是谁,他见过莫愁的长相,和三张画上的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估计根本找不出第二人和她一样。 “怎么了,还在想太傅的事情。”朝碧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风。 沈禹宸似乎有一点尴尬,他可是在当着自己娘子的面,想着别的女人啊,虽然朝碧不会介意,可是道理上却说不过去。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莫愁。 “见过太子,太子妃。” “这么晚了,莫大人有何急事?”沈禹宸让茵茵为她设了一张垫了毛毯的椅子,他知道莫愁先前因为流产的原因,所以特别惧寒。 朝碧也很自觉的将窗户关上,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们似乎对她的生活习性很清楚,几个人融洽的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莫愁摘下面具,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似乎只有在这里她不用隐藏自己。 “太子可以准备出击了,当初二皇子如何挤压您,你就如何的还击他。” 沈禹宸微微一惊,终于还是要兵戎相见吗,看她的表情,估计是准备好一切,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月光融融,将寒冷的风都变得温暖起来,这一切就只差一个人点头了。 落烟阁内,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咻的一声钻了进来,窗户还在微微晃动,可是人已经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大晚上的叫本皇子过来,有何要事?”沈宁承伸了一个懒腰,看样子似乎是被某人吵醒了。 莫愁一脸抱歉的看着他,还特意让茵茵准备了他最喜欢的马蹄糕,一看见有吃的,他的脸色立即变了。 “你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哦?”最后一字,她可以的将声音放大,似乎是在问他。 只见沈宁承点了点头,他与太子是一母所生,自然是站在这边,难不成还去帮沈子墨那个废物不成。 莫愁拍了拍手,穿着一身夜行装的蓝鸢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吓得他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马蹄糕就被噎住了,拿起桌上的茶朝着嘴里整杯整杯的灌下去。 “咳咳咳……她,怎么会在这里。”蓝鸢的体型本就娇小,加上学了武功,走路都听不见声音,就好像鬼魅一样。 “哼,大惊小怪。”蓝鸢狐疑的看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似乎很瞧不起这个所谓的七皇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七皇子的洞房花烛 沈宁承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两人就此杠上了。 站在一边的莫愁尴尬的笑了笑,如果听见她下面要说的话,这两个人估计就吵不起来了,“如果你想你太子做皇帝,那就娶蓝鸢。” “什么!!” “什么!!” 这一次两个人到是说的异口同声,不过这样的反应,莫愁也早就料到了。她安插蓝鸢在醉仙楼,并且让沈子墨迷恋上她,就是为了今日才准备的。 沈宁承第一个冲到她的面前,指着一脸冷漠的蓝鸢,“我的太傅大人,你不是说着玩的吧!” 看着他如此激动的表情,莫愁摇了摇头,“如果想帮你大哥,就听我的。” 她淡定的拿起手边的青瓷杯,抿了一口淳香的铁观音,比起沈宁陈的激动蓝鸢倒是一脸冷漠的静观其变。 “我看你们俩也挺般配啊,有一个女人管着你,你就不会成天乱跑了。”她拉过蓝鸢的手,硬塞进沈宁承的手中,“我会为她造一个身份,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夫妻了。” 毕竟蓝鸢是青楼女子,就算沈志然大度同意了,也不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总不能说王爷要娶一个**做嫡王妃吧。 “我,我……”沈宁承一脸无奈的看着手中那只属于女子的手,脸红到了耳朵根。 突然蓝鸢抽出了自己的手,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忧伤,“我知道,我出生低贱,配不上七皇子,太傅还是找别人吧!” 她伸手就打开了沈宁承的手,脸上的冷漠在转身的刹那变得如此的悲凉,她从来不敢忘记是什么身份,也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得到什么真爱。 “本皇子让你走了吗?”沈宁承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倒是觉得有一些失落,“既然太傅开口,那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就吃亏一次吧。” 看他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倚在桌边,双手交叠在一起,嘴里还嚼着马蹄酥。莫愁倒是诡异的笑了笑,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蓝鸢猛然回过头,冲着他冷哼了一声,“别勉强,我又不是没人要。” 三日之后,皇上下旨,太子幕僚李如海之女李相思嫁于七皇子沈宁承为妻,封为嫡王妃。 整个衡阳都是一片火红,太子府内,莫愁将手中的银月埼玉钗插进了蓝鸢的发髻中。 “从此以后你叫李相思,记住了吗?”没有带面具的莫愁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冰冷,那么倾国倾城的面容,蓝鸢不知道为何要遮掩住。 她点了点头,轻轻的抚摸着右肩上的秀发,“相思知道,多谢太傅大恩。” 身后的女子随时一身男装,可是笑容却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妩媚。她之所以把蓝鸢嫁给沈宁承第一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还有一点就是,沈宁承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她不能杀了沈子墨,帮蓝鸢报仇,所以她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 “我替你决定着一切,你不怪我吗?”门外的丫鬟已经前来催促了,临走前,她想问问看蓝鸢的意见。 “不,一点也不怪。”相思转身握住莫愁的手,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当她差点在天绝牢中被人侵犯时,出现在光线中的男子给了她机会,带着她走出了那个肮脏充满死亡的地方。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认定了,这辈子都会跟着她。 太子府外,沈宁承骑在马上,看着茵茵牵着蓝鸢出来,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新娘会是一个从死亡边缘走来的女子,他的脑中浮现出那个在天绝牢中的女子,那么柔软的身体落在他的怀中。 暮色降临,整个太和府都张灯结彩,沈宁承被人逼酒逼得逃回了洞房,挥手屏退了那些宫人。 “累死我了,睡觉了。”拿起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然后直接躺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伸了一个懒腰。 红帐之内,蓝鸢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屋里的景象,这一幕却被沈宁承看见。被烛光映的通红的小脸,偷窥着正闭着双眼的他。 “盖头自己掀了吧!我累了。”一个翻身,沈宁承看着窗外的月光,静静的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丝绸摩擦的声音,双手摸着满床的莲子和红枣,露出一抹羡慕的笑容,这就是洞房花烛夜吗?虽然没有合欢酒,也没有新郎来掀喜帕,但是仅仅只是这些,都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沈宁承睡着了。 “真是废物皇子。”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都已经快要入冬了,可是他睡觉竟然忘记盖被子。 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床,是他嫌弃她,所以宁愿受冻睡在椅子上,也不愿意和她同寝,“相思,你在想什么呢,别忘了你的身份。” 顺手拿起床上的被褥,她悄悄的走到了沈宁承的身边,月光下,那张稚气的脸显得格外俊俏,她从来没有如此之近的看过一个男子,粉嫩的鹅蛋脸透着淡淡的红色。 只可惜,他们的身份终究是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嫁给他只是为了报仇,而他娶她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哥哥。 “好好睡吧!”相思轻轻地为他压了压翘起来的被脚,然后偷偷的出了房间,既然沈宁承不愿意和她同住一间屋子,那么又何必强求呢。 月光华华,老雪松下的秋千上,女子轻唱着儿时的童谣,“天蓝蓝,草绿绿,牛儿羊儿……娃娃和娘亲……” 殊不知,这一幕却被早已经惊醒的沈宁承站在窗前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莫名的触动了。 那个消瘦的身体在风中摇晃,看着床边已经被换下来的嫁衣,他才意识到相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罩衫。 坐在秋千上的女子,搓了搓手,这天还真是冷啊,双腿都冻麻了,还是去书房睡觉好了。她才回头,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抬头一看,是沈宁承。 “废物皇子,你怎么出来了。”不知是习惯还是什么原因,这个废物的称号,她叫起来特别的顺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是千金是青楼女子 沈宁承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房间走去,“大冷天的,你吃饱了撑着,在这里吹冷风啊。等会生病了,莫愁非得灭了我。” 废物皇子,真是特别的称呼啊,看来这个小丫头在背地里说了他不少坏话啊。一口一个废物,说起来舌头都不打结。 红色的房中,充满了暧昧和喜庆,相思红着脸坐在床边,这个该死的沈宁承非要她盖上盖头。 “你不是累了吗,那就睡觉啊。”虽然嘴上很是抗拒,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愿意的不得了。 “本皇子现在不累了,不行吗,盖上,盖上。”一边说,一边把红色的喜帕盖在了那顶凤冠之上,然后重复了一次应该履行的程序。 喜帕之下,相思红着脸,心跳加速,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掀盖头,她的洞房完整了。 沈宁承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然后递给她一个小酒坛,挑了挑眉,“那个,合欢酒的酒杯给我丢了,你就将就一下。” “啊~~”相思微微启唇,看着手中的酒坛,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很特别的合欢酒啊!” 两只手臂交叠在一起,两人也算得上都是江湖儿女了,喝起酒来自然是不在话下。 沈宁承擦干嘴角流出来的酒渍,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了,没想到和蓝鸢一起喝酒,也可以这么豪放。 “蓝鸢,没想到你的酒量也这么好啊。”他一脸小男孩的兴奋盯着脸颊微醺的女子,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相思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板栗,“没记性,我的名字是相思,李相思。” 沈宁承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他喝多了,还真忘记了莫愁千叮万嘱的事情呢。就在这时,坐在面前的女子蓦然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废物皇子,谢谢你!”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洞房花烛,沈宁承这样做只是出于同情,她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 次日清晨,一对新人进宫给沈志然请安,看着自己这个散漫的儿子终于成亲了,老人自是开心的不得了,野鸭子有了家,就会留在陈国了。 皇后和沈子墨就站在大殿左侧,当他看见于沈宁承并肩而战的相思时,蓦然一惊,怎么会是她,她不是醉仙楼的风尘女子吗?父皇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哼,七弟,看来这一次,你要倒霉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沈宁承紧紧握住相思的手,让她紧张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了不少。 前段日子,她还是死囚,可是才短短几月,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儿媳,论谁都会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吧! 看见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相思你也不必太拘束了。” 站在一边的沈子墨冷哼了一声,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走到沈宁承和相思面前。 “若真是皇宫大臣的女儿,怎么会如此紧张,就怕是鱼目混珠吧?”仗势欺人的目光窥探着相思的美貌,他的女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别的男人抢走的。 要是父皇知道了李相思是一个青楼女子一定会让七弟休了这个女人,那么到时候他就有机可趁了。 站在一边的林若素蔑视的看着此时紧张无比的相思,朱红色的唇得意的上扬,“墨儿,你再乱说什么啊,可别有什么误会啊。” 沈宁承可以感到她话中带话,身旁的相思身体微微一颤,沈子墨是要说出来了吗?正当她准备向后退的时候,却贴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只见他从后紧紧的拉着他的双手,相思的背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沈宁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二哥是对相思有什么误会吗,虽然太子幕僚的官级不高,可是李大人可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功不可没啊。” 听见他这样解释,沈子墨忍俊不禁,“幕僚之女,我看恐怕是风尘女子吧。” 语毕,顿时全场哗然,沈志然更是难以置信的盯着看起来如此清丽的李相思,她是青楼女子,怎么会,当初宁承和莫愁和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天空乌云密布,阳光从黑色云层的间隙照进了乾坤殿,刺眼的阳光照在相思的脸上,她很习惯的闭上了眼睛。 “二哥,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沈宁承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够帮她抵挡所有的谣言。 沈子墨突然跪在了大殿上,侧目看着自己的母后,嘴角掠过一丝自信的笑容。 “父皇,此女子根本就不是李大人的千金,她是醉仙楼的头牌蓝鸢。”深黑色的眸子突然转身望向已经心惊胆战的相思,色迷迷的眯起了一双小眼睛。 突然一声巨响从大殿之上传来,沈志然黑着一张老脸,看着沈宁承身后的相思,“你来说,你到底是谁?” 就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林若素立刻插了话,“嫡王妃可要想清楚再说啊,说错了,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哦。” 阴险狡诈的脸上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子墨是她的儿子,不确定的事情他一定不会乱说。 扑通一声,相思突然跪了下来,转身朝着沈宁承露出一脸抱歉的表情,她不能害他,如果是欺君,那么整个太和府都会被她连累的。 “回皇上,小女是……” 话音未落,就听见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莫太傅,求见……殿外的太监都认识莫愁,而且沈志然也有下过命令,只要是太傅觐见,便不需要通传。 只见一身红衣的男子,缓缓走入殿中,那一抹透过云层的阳光照在她的身后,就好像一个光明的使者,带给人希望。 “莫愁参见皇上。”他只是微微俯身,然后扶起了身边的相思。莞尔一笑,自信的笑容让她安心不少。 皇后微微皱眉,他这个时候来,明摆着是来破坏她们的好事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二皇子受辱 看见莫愁来了,沈宁承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才出现,吓得他一身冷汗,要是蓝鸢的身份被揭穿了,就会害了太子了。 “二皇子,说相思是青楼女子,可有证据。”红色的面具发出渗人的寒气,整个乾坤殿的温度立刻鄹降。 沈子墨冷哼了一声,他可是醉仙楼的常客,哪里的头牌他会不认识,可是就在她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却被皇后制止了,“墨儿,你可想清楚了再说,不要回了女儿家的清白。” 红色的眼影延伸到眉角,只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要不是头上的步摇颤动了一下,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在摇头。 本来嚣张的沈子墨此时却是封口不提刚才的事情,盯着皇后的眼神看了许久。 莫愁低头看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冷笑着抬眸,“二皇子可是要想清楚啊!” 此话一出,沈子墨就更加没底气了,着急的满头大汗,双手都开始瑟瑟发抖。 “子墨,说话!”沈志然猛然拍着桌面,一声巨响让站在殿下的几人全都跪了下来。 林若素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担心起来,盯着莫愁的眼神也越发的狠毒。 “儿臣……儿臣,是儿臣认错人了,还请父皇原谅。”沈子墨低着头,牙齿紧紧咬着厚厚的嘴唇,还不停的侧目看向跪在身后的莫愁。 这一次的仇,他记住了,总有一天他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 一直低着头的相思总算松了一口气,朝着莫愁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太傅以来沈子墨就立刻改变了说辞,但是这燃眉之急总算是解了。 “简直是混账!”沈志然将桌上的歙砚摔倒了地上,一块黑色的墨迹溅到了他的脸上,样子看起来滑稽的不得了。 跪在一边的林若素反应很快,赶紧起身拉起了自己的儿子,“子墨,还不快给嫡王妃赔罪。” 听着自己母后都帮别人说话,沈子墨僵直着身子对相思说了“对不起”三个字,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不情愿。 坤宁宫中,沈子墨才进屋就气得将桌子上的茶具连同着真丝面料的桌布一地砸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身后的丫鬟下人们,个个都吓得缩到了一旁。 “墨儿,你怎么这么撑不住气。”林若素踢开面前那个碎成一般的茶壶,朝着身后的奴才们瞪了几眼,所有人都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着母子二人了,沈子墨依旧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母后,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那个嫡王妃根本就是一个妓女。” 他手指着门外,似乎蓝鸢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外,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排鲜红的掌印印在了沈子墨的脸上。 “母后,你……”他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脸,从小到大母后都没有动手打过他,可是这一次却…… 林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打在而身痛在娘心,那一个母亲愿意打自己的骨肉。 “你想怎么对你父皇解释,是要告诉他,你是醉仙楼的常客,缠绵青楼,不务正事。”一张脸虽然布满了沧桑感,但是却不失韵味,一眼便能看得出,当年林若素一定也是一个大美人。 沈子墨似乎明白了母后的用心,连忙装作一副认错讨好的样子,朝着自己的脸上轻轻地甩了两巴掌,“都是儿子的错,辜负母后的一片苦心。” “知道就好,你是母后的希望,你放心,我不会让乔碧蓉那个贱人的儿子做皇帝的。”阴冷的脸上鬼魅般的笑容一闪即过,乔碧蓉死了,却换来了沈志然一辈子的眷恋。 她不甘心,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儿子当皇帝。 “母后,可是这个仇不报,儿子一定会不安心的。”虽然他明白林若素的苦心,可是在朝堂上被那群人羞辱,这么大的屈辱,他怎能咽下去。 突然林若素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一言不发。只要她在,莫愁那些人的奸计就不会得逞。 太和府,朝霞馆内,沈宁承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想笑。他那个二哥天天横行霸道,今日总算是撞到墙了。 “莫愁,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不会说出相思的身份呢。”一双剑眉拧成一团,这点他想了好久,可是都没有想明白。 沈子墨明明可以找一个醉仙楼里的人来之人蓝鸢,这样他和太子都会立刻遭殃,可是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看着一脸淡定的莫大太傅,一脸奸笑的模样,他更是坐不住了。 “好了,你别晃了,你想想,在皇上的面前,沈子墨好意思说他天天逛妓院吗?”她转了转眼珠,一副轻松的模样。 但是相思倒是一脸担忧之色,今日之事,太和府和二皇子就正是结下梁子了,“太傅,沈子墨会不会对宁承……” 那一句宁承才说出口,就立即吸引了沈宁承的目光,怎么叫得那么亲热呢? “你放心,在他们出手之前,我就会逼着皇后一党走到悬崖边上。”莫愁脸上一闪即过的杀意,让两人不寒而栗。 好恐怖的眼神,在陈国惹上莫愁这样的角色,也就如同在和阎王爷打交道,随时都会下地狱。 她和冷无殇的交易从这一刻起,就开始了。寿宴结束后,各国君主都启程离开了陈国,可是因为这场交易,冷无殇会推迟五日回国,所有的转机就在这几日了。 “相思,明日我还有意见事情需要你去做。”莫愁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去接屋檐上滴下的露珠。“可能需要你牺牲一下,但是……” “我相信太傅,相思愿意。”她回眸看了一眼沈宁承,牺牲二字一处,她就已然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了。 莫愁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沈宁承,她知道相思是不想他知道,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出那个计划。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沈宁承挠着脑袋,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相思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很快就能结束了。” 只听见“叮咚”一声,屋檐上的水珠在莫愁的手心溅起一朵水花,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美人计 次日清晨,相思以拜见白贵妃之名独自进宫,她倒不像皇后一样蛇蝎心肠,虽然嘴上时常不饶人,可是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拜见玩贵妃之后,她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里发呆,清风吹起如墨的秀发,远远开去,清丽可人。突然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了她,吓了她一大跳。 “啊!!”一整尖叫声还未出口,嘴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顿时一股迷药的香吻顺着呼吸,是她浑身都变得酥酥麻麻的,最后失去了知觉。 一排破旧的牌匾上,写着清秋院三个大字,落魄不堪的门木都已经残破的合不起来了,风一吹就开了。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弥漫着粉尘的味道,黄色的布帘落在了地上,相思正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突然门被什么人打开了,估计因为常年失修,所以就连开门都会弄出很大的声响,本来还昏迷着的相思猛然惊醒,因为双手被绑着,身体优势背对着门的,所以只有艰难的扭过头去看进来的人。 “是你!!”她惊呼了一声,连忙的将身体向后缩,可是很快就抵到了身后的香案上,“别过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对相思虎视眈眈的二皇子,沈子墨。 只见他搓了搓手,摆出一副**的样子,“小宝贝,省点力气吧,待会有的你叫的。”鲜红的舌头贴着肥厚的嘴唇。 相思低下头,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嘴角发现出一丝寒心的笑容,他总算是上钩了。 “来吧,本皇子可是想你想的好久了。”沈子墨说着说着就铺了上去,因为相思的手被困住了,所以动也动不了。 整个身体就好像一条脱离了河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来回的跳跃着。 沈子墨可以算的上是情场老手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她身上厚重的外套褪了下来,光洁的身子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轻纱。 透着粉色的身体在这隐隐约约的轻纱之下,显得更加的吸引人,沈子墨肮脏的打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小妖精,真是适合勾引男人,可惜你的初夜给老七了。”他无赖的摇了摇头,手却顺着脸颊滑到了相思的胸上,“不过,本皇子不会介意的。” 看着那张肮脏的臭嘴离自己越来越近,相思忍不住的大叫起来,可是却被他的嘴堵住了,一股恶心从她的胃里翻涌起来,好脏,好脏…… 泪水顺着眼角,滴在了地上,夹着灰尘滚成小水珠。 “唔唔~~~”看着自己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都被剥落,相思只能发出柔弱的求救声。 宁承,宁承,救我,救救我……在内心里,她不断呼喊着沈宁承的名字,可是他人呢? 沈子墨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一脸**的望着满脸泪痕的相思,“放心,本皇子会好好对你的,老七要是休了你,我不介意将你纳为小妾。” “唔唔~~”相思拼命的摇着头,双脚在地上蹬着,可是这样的举动对于已经满心欲望的男人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反倒是更让他觉得是女人存心勾引。 就在相思死心闭上眼睛的时候,残破的大门突然被人踢开了,因为力气过大,门有常年失修,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相思,我来了。”沈宁承冲了进来,看着满地的衣服的时候,心简直落到了谷底。 对于意外闯进来的人,沈子墨吓得滚到了一边,因为他看见的不只是沈宁承,还有因为身体不好走在后面的沈志然和莫愁。 沈宁承拔下塞进相思嘴里的布条,赶紧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紧紧抱着那个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 “宁承,宁承,你终于来了。”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眼睛突然朦胧了,虽然这是她和太傅早就安排好的,可是不知为何,看见有一个人这样的关心自己,在乎她,她竟然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看着怀中泪如雨泣的女子,沈宁承看着沈子墨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杀气,可是看着门外的父皇,他忍住了,“别怕,我们回家。” 说完抱起她就出了房间,在门外撞见沈志然,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他不想吧相思再留在这个地方了,要是他知道莫愁口中的计划是“美人计”的话,一定会阻止的。 幸好这一次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沈子墨看着门外的沈志然,吓得六魂无主的缓缓走了出来,衣服都来不及整理。还没等他跪下,沈志然飞起腿就是一脚,踢得他前仰后合。 “逆子,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得的事情,朕今日就要除了你这个不孝子。”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因为身体本就不好,差点连气都穿不上来。 沈子墨爬到了他的脚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恨不得去舔沈志然的脚底,“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皇后娘娘到了,沈子墨赶紧伸头去看,他的救星来了。 “母后,母后快救救儿臣。”只见他连滚带爬的跑到林若素的身边,可是却被她一脚踢开,理都不理他。 “皇上,墨儿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都怪臣妾教导无方,才会酿成今日大祸,皇上要是要杀墨儿,就连臣妾一并杀了吧!”林若素满脸一心求死的表情,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 毕竟她和沈志然二十几年的夫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子墨怎么就这么撑不住气,她天资聪明,怎么生了一个这样的儿子。 “皇上,二皇子年轻气盛,难免会做错事,还请皇上从轻责罚。”莫愁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谁都没有想到,太子府的冷血太傅竟然会为二皇子求情,一时间,太傅大人面硬心软的传闻传遍了衡阳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下之争 林若素的嘴张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这莫愁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沈志然抚摸着灰色的胡须,眯了眯眼睛。 “既然太傅都为你求情,朕就饶你死罪。”毕竟也是他儿子,刚才因为太生气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皇后母子二人一听,连忙磕头谢恩,沈子墨赶紧擦了擦满头的汗珠,吓死他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着连头都不敢抬的沈子墨,他朝着身后的王公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子墨对嫡王妃有非分之想,所以沈志然让他打扫佛堂半年,小惩大诫。 太和府内,太医慢慢的从房内退了出来,沈宁承立即围了上去。 “相思可有大碍!”一双俊目瞪得滚圆,还不时的给坐在床边的莫愁一记白眼。 太医捋了捋胡须,轻轻的摇头,“王妃只是受惊过度,待老臣开一副凝气静神的药,给王妃服下正好。” 看着平日里洒脱的七皇子如此的着急,太医一脸欣慰的笑容,他们的皇子终于可以按下心来对一个女子好了。 府里的丫鬟送太医出门后就守在了门外,所以屋子里只剩下莫愁三人。 沈宁承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一旁一脸无所谓的莫愁,“你怎么可以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有想过后果吗?” 要不是他及时的赶到,相思就真的会被沈子墨那个畜生侮辱,为什么莫愁在做事之前不会和他商量一下,为什么她总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以前的柳瑾言是那么的深明大义,可是如今却是冷血无情。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宁承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张苍白的小脸。 莫愁的脸明显僵住了,握着茶杯的手一抖,“哦,是吗?我倒是很喜欢现在的我啊。”红色的面具被摘了下来,倾国倾城的面容下露出一抹冷笑。 就在这时,可能是因为沈宁承的动静太大了,熟睡中的相思突然醒了,“宁承……” 她紧紧地抓住沈宁承的手,拼命的摇头,这件事情其实莫愁早就劝过她的,可是为了能够报仇,她孤注一掷了。 “不管太傅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不知为何看着他如此着急的样子,她的心里感觉暖暖的。 沈宁承倔强的扭过头,为了太子,莫愁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好了,相思你没必要和他解释,我先回太子府,你好好的休息。”莫愁为她压了压被脚,瞪了一眼沈宁承,迅速的转身离去。 两日之后,临江楼二楼的雅阁之内,沈子墨一脸晦气的坐在桃木雕成的椅子上喝着闷酒,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和太子有关的人,这一次明显是是他们对他设下了套。 “沈禹宸,等我做了皇帝,第一个除了你。”暗紫色的夜光杯被他狠狠地砸在了门框上,碎成粉末,随风散去。 要不是因为他们,他怎么可能来喝个酒都要偷偷摸摸,还得让人帮他去打扫佛堂呢。 就在他怒火中烧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别老打扰老子雅兴。”似乎有的头晕目眩的他,逮到什么人都是乱骂一通。 门被缓缓的推开了,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腰间挂着一把银色的龙泉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冷无殇的四大护卫之一的萧宸。 见到有人闯了进来,沈子墨一头恼火将桌上画着青花的酒壶丢了过去,可是却被萧宸轻而易举接住了。 “二皇子,我家主人有请。”萧宸转身关上房门,走到桌子边上,为她的空杯子里倒了一杯酒,一副和他很熟悉的模样。 “给老子滚出去。”他一脸气愤的挥着手,似乎把萧宸看做一个瘟神一般。 他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什么人都能欺负他了,竟然敢闯进来。看着醉鬼摸样的沈子墨,萧宸无奈的摇摇头,要不是皇上的吩咐,他才懒得和这个人周旋呢! 蘸着倒在桌上的酒水,萧宸在红色的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或许听了我家主人的要求,你就舍不得让我走了。” 沈子墨睁开迷糊的眼睛,盯着桌上的字看了半天,醉意立即全无,只见桌上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皇位”,这正是他感兴趣的。 “带我去见你家主人!”醉意未消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惩罚之期才过了两日,他就已经受不了天天打扫佛堂的日子了。 看他摇摇晃晃的撞在门上,萧宸连忙扶住了他,“我家主人就在隔壁,皇子请随我来。” 隔壁,沈子墨伸出脑袋,看着旁边的房间,点了点头,他的机会,终于来了。沈禹宸,莫愁,你们的死期到了。 隔壁的水兰阁内,一身便装的冷无殇整闭着眼睛欣赏着琴奴的琴音,手指还很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着节拍。 “主人,他来了。”萧宸很懂冷无殇的心思,让房中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整个水兰阁内,只有冷无殇和沈子墨两人,气愤安静的有一些诡异。看着他一言不发,沈子墨竟然觉得害怕起来,手心里都渗出了冷汗。 “没想到找我来的人,竟然是蜀王。”要是他没有记错,冷无殇两日之前就应该回蜀国去了。 他微微侧目,放下手中的酒杯,“二皇子不来一杯酒吗?” 望着他手中红色的葡萄美酒,沈子墨咽了一口口水,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看来二皇子被罚了,胆子都变小了,难不成怕我会下药。”他的眼神带着轻视和鄙夷,看着对方怒火中烧的眼睛,邪魅的笑了笑,这激将法在沈子墨身上一定有效。 “蜀王这是在嘲笑本皇子吗?”以前的他是何等的风光无限,自从被父皇惩罚之后,他就开始被别人看不起。 大家都说陈国的二皇子失宠了,弄得他出门都要偷偷摸摸,这样痛苦的日子他过够了。 修长的手指划过薄薄的嘴唇,冷无殇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将另一杯酒放在了他的面前,“本王不是来嘲笑皇子,而是来帮你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做皇者就要心狠手辣 刚才萧宸写的那两个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蜀国国力强盛,有了这个帮手无疑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沈子墨对于冷无殇顿时起了浓厚的兴趣。 “蜀王真能帮我夺位?”他狐疑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冷无殇,仿佛不相信他,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论谁都不会随意的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可是冷无殇却点了点头,讲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放在了桌角,嘴角扯出一丝嗜血的笑。 淡淡的月光下,那淡淡的唇色几乎都被抹去,只有一层银灰色。 沈子墨拿起瓶子看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这是何物?” “天蚕毒,服用者七日之内必会浑身经脉尽断,但是一年之后才会死去,更绝的是任凭医术在高的大夫也找不出病因。”冷无殇夺过他手中的小瓶子,倒了一滴放在酒杯中,然后喂了站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 不过一小会,那个原本好叽叽喳喳吵人的小东西,瞬间从笼子上掉了下来,硬邦邦的摔在了地上,吓得沈子墨半天说不出话来。 “现在安静了,谁让你刚才叽叽喳喳的。”冷无殇将脚下的小尸体,踢到了一边,然后转身将药塞进沈子墨的手中,“该怎么做,全凭你一句话。” 看着手中的瓶子,沈子墨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沈志然总归是他的父皇,他这样做了会不会是弑父夺位,会不会有报应。 他烦躁的挠着脑袋,一时间还真拿不定注意,“他是我父皇,我……” “是待在佛堂一辈子,还是等天下之位,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冷无殇正欲离开,却又转身丢下最后的忠告,“还有一句话,皇子记好了,做王者,切记不能心慈手软。” 沈子墨突然站起身来,拦住了他。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刚才的忧郁虽然还在,可是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杀意。 冷无殇说的没错,沈志然的心中只有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一旦他驾崩了,皇位一定是沈禹宸的。至于他和母后一定会被新主,遣到一个偏远的小城中此一生。 是父皇对他不仁在先,所以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皇子是决定了吗?”冷无殇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慵懒的倚在门边,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沈子墨点了点头,但是却有将门重新关上,很严肃的看着他。 “蜀王帮我,是有条件的吧!”他不聪明,但是也不是傻子。冷无殇平白无故的帮他,一定有什么理由。 被他重新拉回座位上的冷无殇,点了点头,理由自然不能说是莫愁和他的交易,那么就趁机捞一笔好了。 “只要事成之后,皇子将陈国边境的三座城池交给我便可。”冷无殇竖起三根手指,其实他和莫愁的交易里根本就没有这一点,可是既然有得赚,为何不好好的珍惜机会。 现在南邵在北方独强,如果蜀国在不加强实力,那么当真很危险。 沈子墨伸出手与他击掌,三座城换一个换位值得,而且冷无殇也没有指明要哪三座,但事后随便给他三个小城不就行了。 “口说不算,要立字据才行。”冷无殇拿来笔墨纸砚,不到一会儿,一张类似于两国盟约的契约便摆在了沈子墨的面前。 此时的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机会咯冲昏了头脑,哪里还会深思熟虑,拿出随身携带的印章,印了上去。 “二皇子果然爽快,本王现在这祝你早日登位。”冷无殇掩着面,将酒杯里的酒慢慢的灌进嘴里,那一丝鬼魅般的笑容并未让他看见。 沈子墨走后,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倒酒的哗哗声,突然屏风后走出一个人,火红的长衫,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都听见了!”冷无殇提起酒杯,侧目看着一直躲在屏风后的莫愁。 “没想到蜀王除了忘恩负义这个优点之外,还挺有生意头脑的吗?”深蓝色的眸子透过红色的面具盯着那杯酒,冷无殇还未喝到嘴中,就被她夺了过去。 莫愁高高的举起右手,姿势很优雅的喝下了那杯酒,最后还不忘**的舔了舔嘴唇。 “那三座城你不准拿走,否则她的消息,我是不会说的。”刚才还在开玩笑的她,此时却是严肃的不得了。 陈国本就兵弱,如果再将这三座城池交给冷无殇,那么事成之后,以她对他的了解,蜀国一定会发兵攻打陈国。而实力较弱的陈国一定不是蜀国的对手,结果只有灭国。 突然一阵杀气袭来,莫愁还未反应过来,冷无殇的手就已经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单手用力一提,就将她摁倒了墙上。 随着他的手越来越高,莫愁的双脚已经离地了。 “没有人可以喝本王谈条件,千万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他的手一紧,莫愁立刻觉得窒息的痛疼布满全身。 就在她眼前渐渐变黑的时候,他终于松了手,看着莫愁的身体顺着墙面倒在地上,冷无殇冷笑了一声。 “莫太傅是明白人,相信不用我多说了。” “蜀王也很清楚莫某的脾气,如果不同意,那么她就性命难保了。”莫愁抬头看着自己高傲的男人,冷无殇就是那种冷血的人,如果她再说下去,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冷无殇的眸子微微一滞,似乎有所犹豫,莫愁也觉得奇怪,难道是那句“她就性命难保了”让他改变了主意。不过他不是已经不在意柳瑾言了吗?为何还要如此的保护她的安全,洞悉她的去向呢。 “此时稍后再提,本王没心情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着那壶酒暗暗的发呆,思绪似乎飞到了窗外。 莫愁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借着从窗户外射进来的阳光,看了他一眼,那双薄薄的唇曾经吻过她,但是如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都说唇薄的男人,绝情,在他的身上似乎展露无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夜缠绵 回到落烟阁后,莫愁就将自己锁在了里面,不管是谁敲门都没有答应,窗户就随意的敞开着,阵阵冷风灌进房间,吹得她瑟瑟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只见摘下面具后的莫愁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手中还拿着空了的酒壶,可想而知,她喝了很多的酒。 原本只是怀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却和冷无殇交易,可是没想到提到有关于柳瑾言的消息,他就那么爽快的答应了。 莫愁抬头勉强睁开醉的不省人事的双眼,盯着窗外的月亮,“你不是不在乎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做那个交易呢,是要对我柳瑾言赶尽杀绝吗?” 只听见叮的一声,就被掉在了地上,立刻碎成了两半。莫愁正准备去捡,可是谁知已经连站都站不稳的她,才撑起身子就已经倒在了满地的碎片之上。 “小心!!”随着一声惊呼,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外飞了进来,迅速的接住了她。 白色的衣阙在风中飒飒飞扬,正是凤无颜。 “你在做什么。”看着满脸通红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坛,凤无颜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喝酒了?” 严厉的言辞让莫愁似乎有所警醒,细长的胳膊紧紧的勒住了凤无颜的脖子,满脸的不情愿。 “凤无颜,凤无颜……”她盯着那张模糊的脸庞,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深深的吻住,那一个吻又细又长,两人仿佛都不愿意分开,她的手贴在他的身上,因为喝酒的缘故,全身已经开始发烫。 凤无颜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之间,两个人完全贴合在一起。 “对不起,是我给你的伤害太多了……”他低着头,稍稍与莫愁分开了一些,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是他,是冷无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无颜打横抱起,朝着那张暗红色的大床走去。 银色的月光照进屋子,仿佛在地面上洒下了一层荧光,透着无限的梦幻和遐想。 凤无颜双手撑在玉枕的两侧,望着那张微醺的脸庞,“今夜把你交给我,可好。”他知道这句话问得太过唐突,甚至带有侮辱性。 可是没想到莫愁竟然点头了,他会心一笑,在她的头上轻轻一啄,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一拂即逝。 “瑾言,我只能以这样的姿态去保护你,我爱你。”那炽热的唇瓣轻轻地贴在莫愁的嘴上,灵巧的舌头撬开洁白的贝齿,吮吸着那种属于她的合欢香味。 两人翻了一个身,莫愁趴在他的身上,嘴里吐着丝丝热气,“无颜,无颜……” 对于凤无颜,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很清楚,或许从洞房花烛夜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从一开始的悸动到慢慢的爱。 对于冷无殇,一开始只是责任,后来慢慢变成了爱,可是当她爱上他决定忘记凤无颜的时候,得到的竟然是彻彻底底的背叛。 “不要,不要再骗我了。”莫愁的眼中突然溢出很多泪水,不管凤无颜怎么哄她,都止不住那决堤的泪水。 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莫愁,说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可是她却在清醒的状态下把自己交给那个男人。 更深露重,夜露寒山,远方的钟声飘到很远的地方,窗外月影成双,屋内春色荡漾。 对不起,瑾言,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面临选择,或许这样的选择对你和我来说是最好的。其实能够这样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很开心…… 清晨,露珠从屋檐上落下,溅在草丛中绽放出一朵水花。 洁白的肩膀露在外面,丝丝寒风吹过,莫愁很本能的朝着凤无颜的怀中依偎而去,嘴里还发出一阵嘤咛。 “醒了吗?”凤无颜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那双眼睛微微的睁开,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莫愁害羞的低下了头,“那个……那个,我们……” “我知道,所以,以后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好了”那样害羞的莫愁真的很可爱,凤无颜此时却也还能开玩笑。 莫愁一拳砸在他的肩上,殊不知,这一拳却让自己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凤无颜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他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能让她受伤了,不能…… 此时此刻的养心殿内,一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的人端着一碗安神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皇上,该喝药了。”那太监将药端在手中,高捧至头顶,一脸敬畏的看着沈志然。 只见他点了点头,端着药吹散了上面的热气,一饮而尽,一股苦涩顺着喉咙一直到心里,不过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一碗安神药而已,再苦也没什么。 那太监看着他把药喝下去了,奸诈的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 养心殿外,一身深蓝色玄袍的沈子墨立刻拦住了他,“事情都办好了吗?” “二皇子交代的事情,小的怎能不照办,药已经放进去了。”太监满脸谄媚的笑容,双手来回搓着,仿佛想要讨要什么好处。 沈子墨微微一笑,丢下了一包银子,转身离去。 “这只是小礼,晚上来坤宁宫,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的。”拍了拍双手,转身走下漫长的台阶,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 夜深人静,坤宁宫内传来一阵花瓶碎裂的声响,林若素朝着沈子墨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逆子,你竟然敢……”话没说完,她却不在说下去,心虚的关上房门,让贴心的嬷嬷守在外面。 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可是谁知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在皇上的药里面下了毒药,要知道如果有万一,就是灭九族之罪啊。 沈子墨一脸委屈的抬起头,理直气壮的站在原地,“母后,你把他当成你的夫君,可是他怎么看你和我的,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和那个窝囊废。”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皇位是我的 从小,不管他做什么,沈志然从来没有夸奖过他,对母后的态度也是极其的冷淡,但是每当德妃或者太子过生辰,父皇总是很开心的陪他们去别院。 他不是没想过努力,只是不管怎样,父皇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要坐上皇位,我已经没得选了,母后,你醒醒吧!”他摇晃着林若素的双肩,看着他挣扎的双眼,沈子墨很清楚,母后一定会帮他的。 药他已经下了,父皇也喝了,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墨儿,你让母后好好静一静,退下吧。”她无奈的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内室。 终究还是不能名正言顺的让她的儿子坐上皇位,非要弑父夺位,虽然她知道多少为君主的登位都是建立在血腥之上的,她的心也在这二十几年里磨砺的硬邦邦的了,可是终究还是不愿意看见父子相残的局面。 林若素倚在床框边,眉头深锁,“但愿墨儿能尽早结束这一切。” 三日后,皇宫里传来皇上病重的消息,沈禹宸开始着急了,因为这件事情的始末莫愁并没有和他说。 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沈子墨的兵马将驻守皇城的兵马全都换了下来,现在整个皇城都是皇后一党的人。加上皇后的哥哥林蔚是西南大将军,所以实力更加不容小觑。 “二弟,为何不让我去见父皇。”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沈禹宸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杀了,可是这是在皇宫,所以他不能这样做。 站在养心殿门前的沈子墨,趾高气昂的扫了他一眼,“大哥,不是我不让你见,只是太医说了父皇现在太虚弱,不宜见外人。” 此时你倒是知道着急了,沈禹宸你这个窝囊废,就凭你也想和我争,皇位是我的。沈子墨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太子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皇上养病了,否则要是真出了事,那可担当不起。”林若素一身金色华服从台阶上缓缓走到殿前,脸上带着娴熟的笑容。 沈禹宸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即使知道了这时皇后的诡计,可是现在他孤身一人在皇宫,一个亲信都没有,只能离开。 看着那个失落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眼前,沈子墨更是得意起来,这会心里可解气了。 养心殿内,沈志然躺在床上,瞪着坐在床边的林若素,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双手和双脚因为气愤还不断的抽搐着。 “父皇,我劝你还是想开一点,否则气出病来儿臣可不负责啊。”沈子墨回想起冷无殇和他说过,这种毒的厉害,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沈志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下来,就连太医也说只是平常的中风之兆。 “唔唔……”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吐着气,就好像一只脱离湖水的鱼儿,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不能死,如果现在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那么皇后一党一定会借机除掉太子,然后让沈子墨登位。他答应碧蓉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夜深人静,太子府内已经熄了灯火,突然后厢房冒出了火光,只听见府中传来一阵**声,宁静瞬间被打破。 “着火了,着火了……”原本还在房间里的沈禹宸和朝碧急忙跑了出来,只看见熊熊大火在东风的吹袭下,越来越猛烈。 还好有很多人在救火,眼看着原来烧势很旺的大火就要被扑灭了,突然几声哀嚎从门外传来。沈禹宸第一反应就是将朝碧挡在自己的身后,整个院子突然安静下来。 “啊啊!!”是前院传来的声音,几个家丁浑身是血的爬了进来,吓得原本在院内救火的众人,纷纷四散而逃。 一群黑衣人从围墙上跳了下来,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原来那场大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要将府内的所有人引出来,然后血洗太子府。 那种浓烈的杀气,沈禹宸可以感觉到,来着都是高手,而且每个武功都很高。 “是二皇子派你们来的,是吗?”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纷纷不语。 “一个将死之人,没有资格知道,杀。”其中一个手持弯刀的男人一挥手,身后的一群人立刻将沈禹宸围住了。 “茵茵,快带太子妃去找太傅。”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他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护朝碧的平安。 突然一个黑衣人挡在了正准备逃走的茵茵和朝碧面前,沈禹宸立即飞了过去,一手挡着那人会下来的一剑,另一只手将两人推出了院子,然后反手将院门锁了起来。 朝碧回眸,满眼的不舍,可是还是被茵茵强行拉走了。 ……禹宸,你一定要活着,一定…… “你们想取的无非是我一人性命,何苦为难弱智女流。”沈禹宸手中的剑撑在地上,他的肩上受了重伤,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提剑。 那些黑衣人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太子的真情真是让我们感动,可是主人的命令是——灭门。”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人,灭门!!沈子墨要杀光太子府的人,他就这么等不及吗?只见沈禹宸突然以左手持剑,朝着那些黑衣人冲了过去。 “那就先打倒我再说吧!”他是报了必死的心态去拼,至少可以让朝碧有机会逃出去。 黑衣人轻蔑的一笑,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自量力”,几人手中的刀剑同时朝着沈禹宸飞了过去,就好像他的身上有磁石一般,那些刀剑全都从他身体各处划过,留下数道伤口。 沈禹宸捂着右肩的伤口,跪在了地上,他的武功本就不好,看来是已经到极限了。 “太子这是向我们领死吗?”带头的黑衣人摸着弯刀上的血迹,诡异的弯起了嘴角,“那我就成全你。” 手中犹如月牙一般的弯刀猛地落下,一道白光闪过,沈禹宸闭上了眼睛,可是那种刺穿身体的疼痛感并没有消失,而是传来了一身闷响。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那个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头却飞到了对面的假山上。一身火红的纹纱长袍在夜色中透着嗜血的红,就好像从人体内喷出来的鲜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洗太子府 “莫愁!!”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沈禹宸艰难的撑起了身子,“朝碧呢?” “太子放心,太子妃很安全。”莫愁突然抽出怀中的红鞭,让他退后。 这一次的黑衣人的整体实力很强,刚才能杀掉那个带头的,也是趁其不备攻击时的侥幸,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看见老大被人杀了,死相还如此的凄惨,其他的几个人立刻警惕起来。 “沈子墨这一次派来的人还真是挺有水准啊!”手中的长鞭随着身体的摆动,在两侧晃来晃去。 月光下,那银色的倒刺显得格外抢眼,红鞭就好像一条红色的火焰蛇缠在莫愁的身上,妖媚至极。 这些黑衣人都是经过特训的,不会因为首领死了,就混乱起来,“对付莫太傅这样狠角色,不有点水准,哪敢献丑呢?” 冷血太傅的名字在陈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所以这一次林蔚特意派遣了如此精锐的刺客来太子府。 一片乌云遮住了所有月光,刚才燃烧完的木头发出暗阵阵黑色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一条红色的鞭子犹如水蛇一般,才空中回旋着,其实莫愁的武功并不是说很高,只能说灵力高而已,所以没了灵力,也就等于没了武功。 那黑衣人划破了她的袖口,挥舞起手中的刀就将那枚掉在地上的扣子碾得粉碎,“看来太傅大人的本事有一点言过其实了。”黑衣人的语气似乎是在耀武扬威,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击。 “是吗?”莫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粉色的菱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顿时无数黑色的青烟从倒塌的房屋中飞了出来,直接穿过了那个黑衣人的身体。 原本用轻功飞到半空中的黑衣人突然掉落到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剩下的几个人见状,似乎有所顾忌,可是只有莫愁却暗自的捏了一把汗,刚才的那一击可是她拼了所有灵气发出的一招啊,如果再来几个人就…… “主人有命,血洗太子府,完不成任务也是死,不如拼一次。”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那些生下的黑衣人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冲了上来。 两三招就打的莫愁没有还手之力了,只有来回的闪躲,还好她的轻功卓越。这下倒是让那些人感到信心倍增了。 一把银色的弯刀直接朝着莫愁刺了过来,眼看着就快要到自己面前的刀尖,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害我的人,你们是嫌命长吗?”一阵阴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风飘了进来,乌云被吹散,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透着一层亮眼的光华。 凤无颜单手接住了那把刀,手上的鲜血缓缓滴落,刺痛了莫愁的眼。 几个黑衣人并没有因为来者是凤无颜而有所忌惮,“没想到凤楼主也卷进来来了,看来太子府藏龙卧虎啊。” “你带他先离开,我们城郊会合。”凤无颜推开莫愁,转身跳进了那群黑衣人的包围圈。 莫愁点了点头,拉着受伤的沈禹宸跑了出去,凤无颜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否则就算找到阴曹地府,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院内传来一片厮杀声,她只是捂着耳朵一味的向前跑,就权当自己没听见。 月影低垂,城郊的竹林里,已经累得跑不动的莫愁还拉着沈禹宸的手一直朝前走。 “莫愁,我们已经安全了。”脚步还未停止,他就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他已经受了伤,又跑了这么远的路,一定是伤上加伤了。 莫愁立刻拿出怀中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轻轻地洒在他的伤口上,“太子你先姑且忍耐一下,我去去就回。”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任何人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去和他并肩作战,可是却被沈禹宸拉住了。 他忍着痛,摇了摇头,“你不能去,如果你出事了,他会更不安的。” 其实自从上次狩猎,他就已经知道莫愁和凤无颜的关系非比寻常了,再加上他屡次相救,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凤无颜喜欢莫愁。 “可是,我……”一向冷静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愁容,冷血的面具下,那双眸子透出的明明是深深的爱意。 借着淡淡的月光,沈禹宸抬头看着她,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女子真的很美,可以让人觉得窒息,那种带着忧伤的眼神,让人不注意就会被吸引,然后中了她的毒。 他连忙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他在胡思乱想什么,朝碧还生死未卜,他还有心情在这里欣赏别的女人。 “太傅就听我一次,在这里等便是,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会是凤楼主的对手。”沈禹宸按着右肩上的伤口,满头的汗珠,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也丝毫没了血色。 莫愁焦急的来回踱步,她的心很乱,根本就没办法安静的思考,“不行,我还是要去……” 就在她准备冲出竹林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层层树影之后,缓缓步入她的视线。 “你怎么这么不乖,我可是会生气的啊。”一身白衣裳血迹斑斑,可是凤无颜依旧看起来那样的纤尘不染。 站在那里张开双手,等着她的拥抱,莫愁嗤声一笑,直接扑了过去,瘦弱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凤无颜的身上。 脸上紧张的僵硬表情终于变得柔和了,她冷笑了一声,“你是回去看看,你死了没?” 凤无颜微微蹙眉,额头上还有一丝汗水,应该是刚才打斗时太累了,看着满脸笑容的瑾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一只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流露出宠溺之色,“现在确定我没死了。”他看着躺在树下的沈禹宸,微微蹙眉,一脸艰难的模样。 “好了,听话,你和太子先回府,我还有事情要做。” 他松开禁锢着莫愁的双手,然后将她交到沈禹宸的手中,背倚着身后的大树看着她离开。 第一百三十章 楼主爱面子 “那个,你……你……”莫愁嘀嘀咕咕窃窃私语了半天,可是还是吞吞吐吐。 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样,凤无颜莞尔一笑,大手挑起她的下巴,“等我的事情办完了,就立刻去找你。” 这仿佛是他对她的承诺,莫愁扶着手上的沈禹宸缓缓的走出了竹林,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凤无颜总算松了一口气。 “唔~~”他闷哼了一声,顺着树干缓缓地坐在了铺满树叶的地上,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没想到,林蔚的手下还挺厉害的。”他摸了摸后背,看着那满是鲜血的手掌,叹了一口气。 真是丢脸啊,和那些人打架,都会受伤,要是被楼中其他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但是看见她平安无事,就值得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人未到声先到,“哎呦,这不是楼主吗,怎么了这事。” 深红色的眸子盯着手上的凤无颜看了看去,苍白的手还不时的戳了戳他的伤口,似乎是在调戏。 “如风,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凤无颜看他如此放肆的模样,忍不住的扭动着身体,可是一动就会有血流出来。 “楼主还真是爱面子,刚才还在她面前撑成那样,怎么见了我就不表示一下关怀呢?”如风撅着小嘴,明明是男人,可是样子看起来比女子还要妖媚几分。 看着那张朱红色的嘴唇一闭一合的朝着他越来越近,凤无颜咽了一口口水,别过脸去。 “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人家还不乐意了。”如风装除以俏皮的模样,这让凤无颜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明明是个大男人,但是总把自己弄成衣服女人模样,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 “如风,你没看见楼主受伤了吗?”一阵凄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韩冥和莫离缓缓落了下来。 莫离瞪了如风一眼,直接推开他,开始为凤无颜疗伤,看着白色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染红,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有事为了那个女人。 站在一边的其他两个人顿时成了多余的人,干瞪眼看着她。 “楼主,我们会逍遥楼吧!”莫离低着头,一边上药,一边说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 其实在逍遥楼里,他们五个人都是很熟悉彼此的身份和来历的,大家也都知道莫离一直以来都很钦佩楼主,每次看见他受伤,都会难过好一阵子。 凤无颜摇了摇头,“如果她这般煎熬,我又怎能拖得了干系。”狭长的凤眸紧紧地闭上,脑中浮现的全是她的笑靥。 “可是当初你是为了她……”韩冥一把拉起她,冲着她摇了摇头,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楼主不想提及的事情。 “莫离,你说的话已经都多了。”冷着脸的韩冥直接将她拉出了竹林,再说下去,楼主一定又会自责难过的。 看着还为上好药的药瓶放在地上,如风皱了皱眉,冲着竹林外大声叫唤着。 “韩哥哥,这药还没上好,你要去哪里啊。”红色的指甲微微的翘起,兰花指摆弄的比女人还妩媚,那半男不女的强调足以让人肉麻死。 凤无颜微微抬首,冲着他优雅一笑,“如风,本楼主命令你来替我上药。” 看着凤无颜那半裸的上身,蜜色的肌肉随着呼吸有规律的一起一伏,他赶紧捏住了鼻子,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可是还是紧紧的贴着他坐了下来。 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拍打着凤无颜的背,装出一副撒娇的语气,“楼主真是讨厌,在人家面前脱衣服。” 凤无颜顿时僵住,犹如机械般回过头,冲着他露出一阵阴冷的笑容。 “如果你敢乱来,就死定了。” “岂敢啊!”他拿起莫离丢下来的药,轻轻的涂在凤无颜的伤口上,伤疤很深估计愈合的话至少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庆幸的是未伤及筋骨。 突然凤无颜觉得自己的腰部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如风的手。 “你乱摸什么,哪里没有伤口。”此时的凤楼主就好像一个人任人宰割的小羔羊,面对如风这头**的大灰狼,满脸无奈。 “我要检查一下,不然待会莫离又要骂我……” “你敢……” “只看一下下……” ……一阵夜莺的啼哭声传来,这一夜,整座竹林都不断传来,两个男人互相咒骂的声音。 太子府一片狼藉,有些房屋被烧毁了,还有院子里被杀的下人,再加上那些黑衣人的尸首。一夜之间,太子府似乎变成了人间地狱。 沈禹宸一脸沮丧的坐在烧焦的房屋前,都是因为他的懦弱和一再的退让,才让自己在乎的人遭受这样的灾难。 ……沈子墨,既然你那么无情,就别怪我了……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地上的沙粒中,直到自己痛的麻木才肯松开手。 这一幕被站在一边的莫愁看的一清二楚,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太子总算是开窍了。 “禹宸,禹宸……”就在这时,披头散发的朝碧突然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一看见沈禹宸就哭得不成样。 他抱着自己的妻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我,都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下一次一定好好的保护你。” 夏朝碧点了点头,害怕的直哆嗦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回暖,莫愁深吸了一口气,太子府经历了这样的灾难,说不定是好事。 只见她突然跪在了沈禹宸的面前,揭下脸上的面具,微微抬首,“太子应该开始行动了。” 沈禹宸怀抱着朝碧,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满地的尸首,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些无辜死去的人,你们不会白白牺牲的。 “那么以后就要多多的仰仗太傅了。”猛地一抬头,原本清澄入水的目光瞬间变得杀气四溢。 那样的沈禹宸,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与世无争的太子了,那样的眼神,莫愁突然觉得很陌生,甚至有一点恐怖。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蜀国,陈国不会亡 听着下属的回报,沈子墨一头恼火,一脚踢开眼前的公公,暴躁的满屋子走。 “舅舅,你不是说派去的都是高手吗?怎么连那个窝囊废都杀不了。”他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林蔚的身上。 林若素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让他住嘴,他们母子二人现在可是要仰仗林蔚的。 “这一次确实是我太轻敌了,可是那排出的是个杀手可都是顶尖的高手啊。”他常年征战在外全都靠他们保护,不管是武功还是轻功都是佼佼者。 可以在一夜之间杀了这些人,他们的对手当真恐怖。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太监急匆匆的王海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二皇子,太子……太子来了。” 林若素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儿子。 “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个窝囊废能把我怎么样。”沈子墨冷笑着,正准备转身出门,可是沈禹宸却走了进来。 王海川惊讶的看着他,门外的守卫不是没有让他进来吗,怎么…… “大哥,你怎么可以违抗父皇的命令呢?” 看着满屋子的人,沈禹宸低眉一笑,阴冷和残忍,“这一屋子的人都来打扰父皇了,我这个太子总不能不做点什么吧?” 推开挡在窗前的林蔚,他紧紧地握住了沈志然的手,满眼的不甘心和恨,可是当他望向皇后时却又恢复了常态。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他托起沈志然的脑袋,轻轻的呼唤着。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忧伤的儿子,可是谁都没有看见,他的手中藏着一根银针,而且那根针还刺进了沈志然的脖子里。 “父皇相信您会明白儿臣的。” 沈志然浑身抽搐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看着沈禹宸。他的儿子来救他了,他没有看错啊! 突然林若素将他拉到了一边,放下了床帐,“皇上累了,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林蔚拉着沈子墨出了房间,虽然沈禹宸心中不甘,可是依旧也退了出去。 回头看着养心殿的大门缓缓闭上,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父皇,儿臣一定会来救你,你要坚持下去。 莫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所以才让他将那根银针刺进沈志然的穴位,让它暂报皇上性命无碍。 可是若三日之后,银针没有拔出,那么它就会随着血液刺进他的心脉,沈志然就真的会有性命之忧了。 醉仙楼内,冷无殇坐在二楼的雅阁之内品着手中的美酒,“你来了。” 一把断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黑暗中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你竟然吧天蚕毒给沈子墨,这似乎不在我们的交易之内。” 莫愁将手中的刀更向前进了三分,锋利的刀锋直接划破了冷无殇的脖子,白皙的肌肤上露出一条红色的血丝。 他的手突然握住了刀刃,朝着墙上一甩,整把短刃全都没入了厚厚的墙内。 “我只说要帮莫太傅,可没说用什么方法啊。”他站起身来,身高足足比莫愁搞出一个脑袋还有余。 脚步一步步的逼近她,知道莫愁的背抵到门上,再也无处可逃,他突然朝着她倒去,在两张脸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右手迅速的撑住了墙面。 冷无殇抬起她的下巴,就好像调戏一个女子,“莫大人的脸,怎么红了。” “放开!”这样的动作,只能带给她无尽的羞辱,“五日已经过了,蜀王是不是应该返回蜀国了。” 她扭过头,从两人之间的间隙逃了出去,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的那股味道还是没变,那么的……好闻。 “本王突然发现陈国真是一个好地方,舍不得走了,怎么办呢?”他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的看着莫愁,“要不等我回了蜀国,派兵吧这里据为己有,太傅觉得如何?” 蜀国兵强马壮,要真是发兵了,陈国一定无力抵挡,结果只有失败。 看着莫愁一脸的愁容,冷无殇微微蹙眉,喝了一口酒,“本王只是开玩笑,因为本王和一个人的承诺,所以有蜀国的一天,陈国就不会亡。” 他说的风轻云淡,根本就不在意莫愁满脸的惊讶。 承诺?是什么人可以让冷无殇许下这样的承诺,要知道一个有野心的皇者,不会放弃任何扩大疆土的机会,可是他竟然为了一个承诺,放弃如此的大好机会。 淡淡的夕阳从窗外射进屋内,放在窗台上的一株雪兰花都被染得血红,卸下平日里的清高,变得妩媚起来。 “时辰尚早,太傅要是赏脸就留下来喝杯水酒,顺便欣赏这绝美的夕阳。”冷无殇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还为她倒了一杯酒。 不知为何,又一股力量拉着她留了下来。 醉仙楼临江而建,而这间贵客才能使用的雅阁,正好可以将这样的夕阳西下的美景一览无余。两人望着窗外,眼睛被染得猩红。 冷无殇突然扭过头,淡定的看着她,“有人说过,太傅那双眼睛很美吗?” 即使是遮着脸,可是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绝对是天下少有的,莫愁一惊手中的酒杯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美又如何?”她尴尬的捡起酒杯,莫名其妙的说了四个字。“听闻当年的庸王妃也很美,结果呢?”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望向冷无殇,只是淡淡的一撇,便又转向那一轮渐渐消失的夕阳。 冷无殇微微一滞,默默地走到窗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与她只是无缘罢了。” 那句话说的幽怨哀伤,莫愁坐在原地,看着被夕阳染红的男人,那一刻,那句话都是她的幻觉吧。 “萧默,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启程回国。”他将手中的酒倒进了那滔滔的江水中,时光荏苒,即使是傲世天下的皇者,也终究抵不过这漫长的岁月吧! 门外传来萧家兄弟的应答声,“是,主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个所谓的转机 陈国君主重病不起,一切国事都有林蔚将军把持,朝中的人也都大多倾向于二皇子,太子瞬间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傀儡。 朝堂之上,龙椅空荡荡的,林蔚和沈子墨站在大殿最前端。 “各位大臣,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那副得意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现在已经是陈国的皇帝一般。 突然有一位穿着赤红色官袍的老者一脸谄媚的跪了下来,老态龙钟的身体显得格外笨拙。 “老臣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二皇子早日登位,造福百姓。”不说还好,一说完整个朝堂上的大多数官员都纷纷的跪了下来,附和着他。只有几人没有动,应该是支持太子的官员们。 林蔚朝着沈子墨诡异的笑了笑,看来现在是时候了。 “各位大臣所言,本将军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太子,诶。”他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模样,眼神不停的扫视着那些没有跪下来的大臣。 那些人都是一直以来支持太子的,现在要他们给沈子墨下跪自然是不可能,等二皇子坐上了皇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处死这些老匹夫。 “太子懦弱无能,怎能担此大任,还请二皇子登基主持大局,我等定当好好辅佐皇子。”那位大臣对着林蔚一脸奸笑。 他以前是林蔚的门生,现在自然是帮着他说话,还不停的煽动其它人。 沈子墨自信的昂起头,抬头看了一样金灿灿的龙椅,“既然众位大臣都这样说了,本皇子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他还一脸不乐意的朝着龙椅走去,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沈禹宸你还是输了,父皇庇护你又如何,等我登上皇位,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你。 可是他还没有坐下来的时候,门外便传来一声尖细的通传声。 “太子驾到……” 一身银龙玄袍的沈禹宸从殿外缓缓走入,莫愁就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当那些大臣们鄙夷的目光都是空气。 沈子墨扭动着脖子,现在来也晚了,大局已定,就算他可以力挽狂澜也于事无补了。 “二弟何必如此着急,父皇还未驾崩呢?”沈禹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与平日里的淡泊,似乎多了一丝戾气。 林蔚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上次没能杀了他,他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太子看见新皇,怎不下跪。”一副嚣张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汗颜。 莫愁轻轻地笑出声来,只听见“唰”的一声,红色鞭子犹如一把利剑,抽到了林蔚拦着太子的手,他立刻痛的满头大汗,为了保全颜面。只有忍痛,不敢叫出声来。 “林将军见太子不跪,又该当何罪啊?”她收回手中的鞭子,天真的歪着脑袋,看着气呼呼的林蔚,心里特别开心。 沈禹宸走到龙椅边,和沈子墨对立站在大殿的最高端,最后一战终于开始了。站在下面的大臣各个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下好了,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啊,一边是太子,一边有林将军撑腰…… “二弟,你没有父皇手谕,怎能登基。”沈禹宸不满的看着他,朝着莫愁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现在所有人都犹如风中的草,哪边风势大就朝着哪边倒,众位大臣需要的是一个说话有绝对分量的人,而那个人却不在殿内。 沈子墨紧握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太子怎知父皇没有手谕,有林将军为本皇子作证,整个陈国还有谁敢说闲话。” “我这里却有一个人,他的话可能会比谁都有用。”沈禹宸拍了拍手,只见一个明黄色的纱轿被一群太监抬了上来,放在了大殿中央。 顿时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这轿中的到底是何人,如此神秘。 沈子墨和林蔚对望了一眼,只见他悄悄的退了出去,可是却被莫愁挡住了。 “林将军还是看完这场好戏,再走也不迟。”红色的面具下,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沈禹宸很是恭敬的跪在轿子前,然后再上前拉开了遮挡在上面黄色的轻纱,一张老态龙钟的脸露了出来。 乾坤殿内的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轿内的不是别人,正是卧床不起的沈志然,因为莫愁的那根银针,他才能站起来,撑到现在。 站在龙椅边的沈子墨吓得立刻坐在了台阶上,满眼愤怒的看着林蔚,他不是说一切都妥当了吗?父皇怎么会在这里。 “儿臣……儿臣,参见父皇。”他低着头,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沈志然拄着黑色的拐杖勉强的站了起来,一杖敲在了他的身上,老脸被气的通红。 “逆子,你弑父夺位……现在还要陷害自己的兄长,你……你……”沈志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倒在了椅子上。 沈禹宸连忙替他按摩胸口,才使他的脸色转好,“父皇,别动怒。” 看着那些谄媚的大臣,沈志然冷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所以即使是拼了老命,他也会把宸儿抚上皇位。 “朕自知时日无多,特此口谕……咳咳,将皇位传于太子……沈禹宸,即刻登基……”话才说完,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禹宸立刻冲了过去,“父皇,父皇……快传太医,快。” 几个太医署的太医迅速的将沈志然抬了下去,而沈禹宸则留在了乾坤殿。 只见他一个箭步,登上了那个宝座,赫然转身,坐在了那个金色的象征着皇者的位置上,双手一挥,“众位爱卿平身。” “谢,吾皇!”原本吓得不敢抬头的众位大臣,缓缓的站了起来。 沈子墨和林蔚已经被莫愁的人控制住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凭什么,他准备了这么久的局,就被这样的破坏。 “沈禹宸,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皇宫上下,可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嚣张的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举起手中御林军的令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君临天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君临天下 话未说完,就被高高在上的沈禹宸给打断了,“是吗?都是你的人?”疑问的口吻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穿着金色盔甲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将林蔚安插在这里的人团团围住。 这些都是魅影的死士,父皇交给莫愁的令牌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看着那些精锐的侍卫,沈子墨无奈的笑出声来,看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太轻敌了,没想到人人眼中的那个窝囊废,早就已经暗度陈仓了。 “沈禹宸,这次我服了你了,可是你要记住,夺江山易,守江山却难。”他笑得癫狂,手指着他,久久不肯放下。 最后眼神竟然落在莫愁的身上,那双失落的眸子里,闪现出一道精芒,“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他们的心计可都在你之上,你……” 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的侍卫一脚踢倒,跪在地上。 “把这些人给朕压入天牢,听候发落。”沈禹宸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草草的让魅影的侍卫将他们押出了乾坤殿。 莫愁看着那不甘心的眼神,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快感,沈子墨是坏人,得到这样的下场实属罪有应得,可是她答应过沈志然,无论如何都会报他一命的。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不知为何,她浑身都觉得一股寒意从内心翻涌而出,直至全身。 陈,武昌二十八年,冬;那个在位二十八载的皇者,终究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新帝沈禹宸登基,改国号为永安,大赦天下。 半个月后,寒冬真正的降临了,陈国地处北方,所以这里的冬天比起蜀国要寒冷许多。 养心殿内,沈禹宸穿着一身金色的龙袍正在小憩,莫愁站在身侧,看着那些整理的很有序的走着,微微一笑。 看来他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先皇没有挑错人。 “干什么盯着朕看。”沈禹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伸了一个懒腰,冲着她莞尔一笑。 莫愁连忙跪了下来,可是身体才蹲下一半,就被他喝止了。 “说了多少次了,太傅不必行如此大礼。”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皇者的威严,更多的是一种宠爱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让莫愁心中觉得很不安,不知为何,自从沈禹宸做了皇帝,她总是夜夜不能安眠,比起以前那段腥风血雨的日子,现在似乎更是潜藏危机。 虽然沈禹宸已经是陈国的君主了,可是他还没有立后,夏朝碧仅仅被封为皇贵妃而已。每当大臣们提及此事,他都会以事务繁忙来推辞,这让莫愁感到更加的不安。 他留着后位,不会是……她摇了摇头,但愿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太傅,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满脸的关心和担忧。 莫愁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还不慎将桌上的歙砚打翻在地,弄得红毯上全是墨汁。 “皇上赎罪,微臣……” “没伤到你吧。”沈禹宸将她扶了起来,心想着,那么重的歙砚砸在腿上一定是很痛的。 她摇着头,心跳更加迅速了,以前她和沈禹宸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那样的感觉,可是自从太子府遇袭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么风轻云淡,随遇而安的男子了,更多的时候,变得让人猜不透。 或许正应了别人的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同传神,“皇贵妃,到。” 朝碧满脸春风的走了进来,一身石榴红的凤尾罗裙显得特别有韵味,莫愁连忙推开了沈禹宸拉着自己的手。 “微臣参见皇贵妃。”她恭敬的跪在朝碧面前,眼角还不时的注意着沈禹宸的表情。 “太傅不必行如此大礼,没有你,本宫和皇上也不会有今日。”她连忙扶起跪在面前的莫愁,然后端着手中的夜宵走到了书案前。 还没等其他人开口,莫愁就已经压抑到不行了,“既然娘娘再此,那微臣就退下来。” 沈禹宸还没应允,她就急匆匆的退了下去,一出房门,就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屋内,沈禹宸一脸失落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皇上喝一碗姜汤吧,暖暖身子也好。”夏朝碧在炉灶前熬了很长时间的姜汤,才打开盖子就能闻见那种**的味道。 沈禹宸只是恩了一声,并没有动一口,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失落。 就在她准备退下的时候,眼角无意之间看到了纸上的字,千篇一律的全都是那两个字“莫愁”。她突然觉得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会这样。 似乎觉察到她异样的眼神,沈禹宸立刻将纸翻了过来,就好像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 “朝碧的姜汤还是那么的贴心。”他将那些汤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不知为何,夏朝碧突然觉得很好笑,那碗汤明明那么烫,他平时很怕烫的一个人,怎么一口气喝下去了,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只有一个解释,他,心不在焉。 原来的太子府被改成了太傅府,简朴的装饰也被沈禹宸派人重新修葺了一番,可是尽管那些房间再华丽,莫愁还是喜欢待在落烟阁里,虽然这里简单朴素,可是会觉得很舒心。 “国内的事务基本上已经稳定了,那么皇上就应该考虑你二哥的事情了。”看着一脸悠闲的沈宁承,莫愁突然很想给他一拳。 她一个人已经很无助了,可是这小子竟然还如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要知道她可不想不遵守对沈志然的诺言。 谁知沈宁承竟然瞪了她一眼,满眼调侃之色,“你认为皇上会放过他吗?不对,应该说现在的皇上。” 那一句“现在的的皇上”让莫愁更添了几分愁色,是啊,现在的沈禹宸是君了,而她是臣,只有臣服,没有命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操纵他的意见呢,可是…… “或许你可以去找皇贵妃,她应该会帮你的。”沈宁承舔了舔舌头,无意识的说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说过王者要狠 凤鸾宫内,朝碧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品茶,坐在她身边的莫愁如坐针毡。为何平日里温顺如水的太子妃,会有那样的眼神。 “不知太傅前来有何要事。”她盖上杯盖,整个大殿只能听见杯盖碰到茶杯的声音。 “我是来求贵妃娘娘一件事情的。”莫愁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说不定夏朝碧可以劝服皇上绕沈子墨一命。 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微微蹙眉,没有她,就没有太子府的今日。可是为什么昨晚,他看见沈禹宸在纸上不断的书写她的名字,心里就会有一种敌意呢。 朝碧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恩将仇报,“太傅请说吧,如果能帮倒忙,我一定尽力。” 终究还是恨不起来莫愁,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救这个女子回来是对还是错,可是这莫大的恩情,她不敢忘。 “先皇曾经拜托给微臣一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却与皇上的意思相违背,所以……”她哽咽了,如果是她做了皇帝,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的吧。 朝碧的眸子微微闪动着,她似乎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事情,“是有关于二皇子的吗?” 听着她淡定的回答,莫愁点了点头,这段日子以来,不管是太子还是朝碧,似乎都变的精明起来,不过这也不奇怪,时事造人,变化才是适应这样的宫廷生活。 “先皇的意思是希望皇上可以留二皇子一命。”虽然她低着头,可是朝碧可是一感受到她的无可奈何。 平日里的莫太傅是何等的高傲,现在却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跪下来求人,只是为了她对先皇的承诺。 只可惜…… 夏朝碧摇了摇头,“或许你现在应该赶去天牢,因为皇上已经去那里了。” 话音刚落,莫愁就跑了出去,连跪安都忘记了。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轻叹了一声。 莫愁就是莫愁,怪不得皇上会对这样的女子着迷,她输得心服口服。 天牢之内,沈子墨整心惊胆战的看着对面牢房里发生的一幕。 只见披着黑色披风的沈禹宸,带着一群近卫朝着舅舅的嘴里灌着毒酒,那种望而生畏的眼神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沈禹宸,我死了,你如何向皇后交代。”林蔚面部扭曲的看着他,手还不停的抠着喉咙,希望可以把那些毒酒吐出来。 他脸上露出一中面临死亡的畏惧,可是喝下去的酒又怎能吐得出来。 沈禹宸半跪在地上,大手毫不留情的掐住他的脖子,“朕不需要向她解释,所以将军的担心,太多余了。” 一群人从牢房中出来,直接朝着沈子墨走去,看着那一股杀气朝着自己袭来,他倒是安静了许多,终究是逃不过的。 一丝明媚的光线从窗外照了进来,他捂住眼睛,这样好的阳光估计再也看不见了吧。 几个近卫走到他的身边,手中还端着一条白绫,一杯毒酒。 沈子墨轻笑着,此刻他的脑子比谁都清楚,“多谢大哥留我全尸啊?”看着那些送他上路的刑具,他失落的笑着。 一直以来他都太糊涂,一股劲的朝着沈禹宸和莫愁布下的局里钻,蓝鸢,李相思,美人计,蜀王的合作……这一些东西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一点好笑,他当时怎么就没看清楚呢。 原来,真正聪明的人是他,沈禹宸。 “毕竟,你是皇子,留全尸自然是应该的。”他的眼睛瞥向另一件牢房里的林蔚,刺客他已经被腹中的毒药折磨的求生不能了。“他就不会想你这么好过了。” 他朝着两位近卫点了点头,其中一位正准备撑开沈子墨的口,却被他喝止。 “我自己来,最后一杯好酒要细细品尝才是?”他提起就被,对着那一丝明媚的阳光,轻松的一笑,有一点留恋,更多的是悲凉。 可是就在就被贴到他的唇时,一颗石子不知从何方向飞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巧将那酒杯打落在地上。 沈子墨一脸惊愕的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是谁?会来救他呢? 几个近卫正准备冲出去,却被沈禹宸拦住,只见他冲着黑暗的角落里轻唤了一声,“你来了。” 一身红衣的莫愁慢慢的走到牢房外,看着已经死去的林蔚,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好来得及。 “皇上,你答应过我的,留他一命。”她倔强的仰着头,似乎在和他以眼神对抗。 沈禹宸刻意的别过脑袋,毫不留情的转身。 不错在这次计划实施之前,莫愁就和他说过,先帝希望他可以留二弟一命。当时他答应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不会放一个这么大的威胁在自己的身边吧。 他轻叹了一声,仿佛是对她的歉意,“别忘了,是你告诉过我,做皇者就要狠。” 那双茶色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那一刻如此的陌生,那双眼睛里诠释的明明是屠戮,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在登基之后杀了沈子墨。 “可是你是君,君无戏言啊。”莫愁想要挡在沈子墨面前,可是却被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拉到了一边。 沈禹宸冷哼了一声,朝着生下的几人厉喝了一声,“你们还等什么,动手!” “不准!”莫愁大叫了一声,那几人当真停住了。“沈禹宸,你要是这样做了,我一辈子都会恨你。” 她绝望的眼神几乎可以再一瞬间让他窒息,可是他终究还是绝情的面向她,说出这辈子他嘴后悔的一句话。 “原本他可以无痛无恙的死去,可是你打翻了那杯酒,你帮他选了一种更加残忍的死法。”他朝着端着白绫的近卫挥了挥大手,两人各持白绫一段,中间缠在了沈子墨的脖子上。 莫愁硬是被他的人拉出了天牢,不管她怎么叫喊,沈禹宸就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行刑。 沈子墨,我尽力了,愿只愿你,来生莫要再投身帝王家 第一百三十五章 留在我身边 养心殿内,莫愁站在殿中央,低着头看都不看沈禹宸一眼,两人保持这样的局面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你是决定一辈子都不和朕说话了吗?嗯?”他用了朕,而不是我,这让莫愁觉得更加的难受。 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只能怪她自己,沈禹宸的今日不正是她希望的吗?君临天下,傲世江山,是她让他走上了这铺满血腥的道路。 看着自己的手,这一路走来,死在她手上的人有何曾少过,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别人,如果让她选择,她也会杀了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沈禹宸突然走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你是在怪我,但是我没得选,你知道的。”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莫愁顿时僵住了,她盯着自己的手,直到他肯松开。 “我知道,若是我,恐怕会比你还狠。”白皙的脸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看的沈禹宸心中微微发寒。 经历了这么多,莫愁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然后和凤无颜闯荡江湖,永远不要再参与这些肮脏的宫廷斗争了。 凤无颜,你在哪里,为何上次一役之后却不见你的身影。 你不是说过,要带我走的吗? 看着她低垂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沈禹宸转过身双手交叠放在背后,“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朕说?” 莫愁点了点头,她是不敢说,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却不得不说了,“请皇上让莫愁离开皇宫。” 离开?她是从他的身边逃走吗?沈禹宸猛然转过身,一双茶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这段日子,在太子府他们不是相处的很融洽吗,为何现在他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时候,她却选择离开呢。 刺眼的眼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他深锁眉头闭上了双眼,“为何?是因为朕杀了子墨吗?” “不是!”莫愁抬头,解下腰间的两道令牌,一块是魅影令牌,一块是飞云令。 这两个东西曾经染满了鲜血,她再也不想看见了,是时候要物归原主了。 “莫愁本就打算等太子登位之后,就离开的,与任何人无由。”她抬头看着沈禹宸,那样阴森的眼睛里透着一阵隐隐的怒气,“还请您成全。”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听着那个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沈禹宸双拳紧握,骨骼之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突然,两名魅影的侍卫拦住了莫愁的去路,她回头看着那个身穿龙袍的男子,只见他淡然一笑,朝着她走来。 “你的去留现在由朕决定。”两目相对,不似从前那样的单纯,莫愁的心微微一沉,那是一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她曾经见过,是冷亦风曾经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 沈禹宸走到她的面前,强行的抬起她的下巴,“朕现在给你答案……”他半眯着眼睛,贴在她的耳旁,轻轻地说了几个字。 “朕要你留在我身边!” 那句话说的是那么的严肃,几乎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正当莫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朝着侍卫挥了挥手。 “将太傅带往坤宁宫,好好看管,若有闪失,后果你们很清楚。”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纷纷咽了一口口水。 坤宁宫,那不是皇后住的地方吗,怎么把太傅带过去,这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啊。到现在不立后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一个大男人关在里面。 可是两人终不敢多留片刻,转身带着莫愁离开。 临走之时她看了一眼那个满身撒发着霸气的男人,却不知该怎样开口。他已经有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夏朝碧了,又何苦在为难她。 若是换了旁人,她一定会反抗,可是面前的是曾经在危难之际,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下不了手。 养心殿外,莫愁正好与朝碧擦肩而过,她蓦然一惊,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刚才的话她是否都听见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虚,虽然现在的结局并非她的本意。 “参见皇贵妃。”她朝着她点了点头,看见的却是那一张无可奈何的面容,几日不见,夏朝碧竟然瘦了这么多。 “太傅且放宽心,无颜终有日相见。”她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一群婢女走进了养心殿。 无颜终有日相见,这句话在旁人听来,似乎没什么,可是莫愁却是莞尔一笑。 她是在帮她,是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凤无颜会来救她的。夏朝碧果真是一个娴**子,面对自己的丈夫即将被她夺走,也能如此心甘情愿的帮她。 这陈国的皇后也只有她,才能当之不愧。 坤宁宫的整个布局,都是莫愁喜欢的,她甚至有一种幻觉,这里和以前的落烟阁如此的相似。估计是沈禹宸特意安排的吧,可是住在这里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无颜终有日相见,凤无颜你快来吧,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心不在焉的修剪着面前的一盆牡丹,已经是冬季了,整盆花生下的只有枯枝了,但是她坚信来年,它一定会枝繁叶茂,花开满枝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淡淡的龙涎香味扑鼻而来,“许久不见,可有想我啊。” 莫愁扑出一笑,并未及时转过身,只是顺手将身边的茶杯朝着后面砸了过去。 凤无颜一侧身,便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瑾言的你的待客之道永远让本楼主如此惊喜。” 话才说完,他就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瑾言,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贪婪的吮吸着那种淡淡的合欢香气。 “我来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从身后轻轻的附上了那柔软的唇,一脸欣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渐渐泛红的脸庞。 “下一次不要让我等了,否则不就永远不理你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几乎望穿了凤无颜的身体,莫愁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也只有面对他,她才会显露出那么小女人的一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罗刹阵 月黑风高,阵阵寒风吹过树林的上空,安静的只能听得见夜莺的啼哭声和树叶摇晃的声响。一辆银色的马车急速的在林间奔驰着,因为太黑,所以只能看清楚挂在车外的两站灯笼。 车内,莫愁挑开车帘朝着后面担心的看了几眼,“等过了这树林,我们就出了陈国境内了。” 她浅浅的盈笑,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和沈禹宸的人发生正面冲突。 “无颜,等我们离开这里,就去看海好吗?”她窝在凤无颜的怀中,就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白兔,靠在他的肩上。 她只见过江河,却从未亲眼看见过大海,所以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海边看看。 凤无颜轻轻的附和着,纤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发际,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好,我们一起去。” 莫愁满足的笑着,脑袋还在他的身上蹭了一下。就在这时,无人驾驶的马车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马儿也似乎很慌乱的来回在原地踱步。 凤无颜钻出马车,只见一群侍卫手举火把,已经将整个马车包围。那些穿着暗红色盔甲的侍卫,看起来就好像黑夜里的使者,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坐在马上,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解下遮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是沈禹宸。 “这更深露重的,两位是要去哪啊。”迎面扑来的杀气,让周围的树林都开始飒飒作响。 坐在马车内的莫愁微微一震,是他。 紧握双拳,她还是选择站出来,一身紫色的女装在夜风中烈烈飞扬,这是第一次,她穿着女装出现在沈禹宸的面前,当然初见面那时浑身是血那次不算。 “皇上,你又何必再为难我们。” 看着那娇媚的女子,沈禹宸的心开始悸动了,原来她穿女装是这样的啊。其实当初在冰凝寿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个消失在蜀国的庸王妃,柳瑾言。 当时他不明白,为何三个男人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茶色的眸子在黑夜里散发着狼一样危险的气息,他走下马,“和朕回宫,我就放他走。” 虽然凤无颜的实力,他从未小觑过,但是堂堂魅影对付一个凤无颜结果如何,他倒是很想知道。 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个人,他显然是有一点生气,大手一挥,魅影直接从马上飞了起来,朝着两个人飞去。 “不惜一切代价,把太傅带回来。”那张阴冷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凤无颜本能的将莫愁挡在身后,一股白色的真气凝聚在右手,阻挡着那些魅影的攻击。 只听见呼的一声,一阵风呼啸而过,地上立刻多了一道深深的鞭痕,上面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来帮你。”莫愁微微一笑,与凤无颜背靠背站着。 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脸那样的苍白,就连笑起来都显得费劲。 魅影的攻击没有停止,就个人手拉着手将两人困在其中,几个人围成一个圈,竟然迅速的转了起来,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就好像锋利的刀刃一般,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凤无颜伸出手中的剑,可是根本攻击不到那几人,这是一种阵法,而且是他从未见过的。 突然一道剑气朝着莫愁袭来,凤无颜紧紧地抱住了她,“小心!!”他闷哼了一声,背上立即多了一道血痕。 “嗯!!”他跪在了地上,上次对付沈子墨派来的是个杀手时,他就已经受了伤,刚才那道剑气又让那道还未长好的伤痕又裂开了。 莫愁立刻随着她跪在了地上,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只是一道剑气,为什么凤无颜会伤的这么重。 “你怎么了,是不是……”她的手摸着凤无颜的背后,只觉得一股热热的液体沾湿了整只手,是血,“怎么会这样,你上次受了伤,是不是?” 怪不得上一次带着沈禹宸逃出来,然后再树林遇见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他受伤了。 “我没事,别担心。”看着那双已经充满雾气的双眼,凤无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是魅影的阵势依旧是来势汹汹,无数道剑气朝着两人飞来,这场比武,若是凤无颜没有受伤还有的比,但是他却…… 几道剑气同时划破了他的身体,甚至从胸前穿过,可是凤无颜还是紧紧地抱着她,生怕有一道剑气会伤到莫愁。 “不要,不要……” 看着那件白色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莫愁大声的呼喊着,可是于事无补,她想动,可是却被凤无颜抱得死死的。 沈禹宸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幕,魅影的罗刹阵是当年父皇派人到西域的罗刹国学会的异术,中原几乎没有人之道这个阵术,即使凤无颜的武功再高也抵御不了,更别说已经受了伤。 “别哭……”他拭去莫愁脸上的泪水,欣慰的笑着。 若是他死了,沈禹宸也不会为难莫愁吧。 莫愁拼命的摇着头,不行,她不能看着凤无颜死,她做不到。 “沈禹宸,快停下来,停下来……我和你走。”她大声的呼喊着,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阵外,沈禹宸冷冷一笑,挥了挥手,罗刹阵立刻停止了。凤无颜的身体立刻倒在了地上,胸前那个大窟窿还不断的冒着鲜血。 “无颜,你等我。”她只是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沈禹宸的身边。 眼中即是仇恨有事挣扎,“若是不介意,我们谈谈吧。” 树林外的望江亭内,空无一人,破旧的已经长满了杂草和青苔。月光下,那一身紫衣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朦胧,莫愁转身面向沈禹宸。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可否直言。” 沈禹宸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肩膀,茶色的瞳孔微微缩进,“你知道的,我想你留下来,做我的皇后。”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给你的承诺 只听见“啪”的一声,他的脸上立刻多了一道红色的指印,莫愁握着微微发颤的手,红着双眼看着他。 “能做陈国皇后的只有一人,她就是夏朝碧,皇上不会忘记了吧。”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短刀,直抵着沈禹宸的胸口。 “你要杀我。” “你是我的恩人,但是如果你要逼我,我没得选。”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摇晃,心中却怎么也不肯刺下那一刀。 看着那样决绝的眼神,沈禹宸突然抬头大笑起来,恩人?原来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仅限于此。 “莫愁,你够狠!”他握着那把刀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一刀,鲜血立刻顺着刀柄流了下来。 吓得莫愁向后退了一步,沈禹宸毫不在乎的将那把刀丢尽了滔滔江水之中。 “如果可以选,我宁可当日没有在树林里遇见你。”他背对着莫愁,紧紧地闭着眼睛,他是皇上,有他作为皇者的骄傲。 想着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日日夜夜,那先用鲜血铺成的道路,都是他们的回忆。是他太过执着,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爱自己,可是一个皇者的尊严,又偏偏要留下她。 “你欠朕的,已经还了,可是朕欠你的,却永远还不清了。”一身哀怨的叹息声,闭着哀鸣的夜莺还要婉转,回荡在树林上空久久不散。 沈禹宸拔下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了亭子里的木椅上,缓缓走下石阶,“若是以后有何事,就拿着这个来找我,毕当尽力,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一袭黑色的斗篷在黑夜中飞扬起来,转身,沈禹宸迅速的离开,伤口还在流血,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那种热热的液体滴在手上,倒让他觉得特别的清醒。 他的作法终究还是伤了她了,莫愁拿起那块玉佩,莞尔一笑,做出了一个谢谢的口型。 等她赶回树林的时候,魅影的人已经撤走了,沈禹宸也消失了,只有凤无颜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她朝着陈国的方向说了一声再见,沈禹宸,谢谢你最后选择了放手。 三日后,逍遥楼,重华阁内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凤无颜面如缟素的躺在双上,浑身都缠着绷带,他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瑾言,去休息吧!”如风把睡在床边的瑾言拍醒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三日之内,她不吃不喝,就一直守在重华阁内。 她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床上的男子,“他都还没累,我怎么能倒下。” 那种心酸的声音,让如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来不相信这世间有真爱,可是这回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只见莫离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瑾言就是一巴掌,然后又是一巴掌。 站在一旁的如风,韩冥,沈宁承三人均是一愣。就当莫离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幸好韩冥反应快,及时的拉住了她。 “莫离,够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将莫离拉到一旁。 瑾言完全被打懵了,头发这在眼前,要不是如风帮她整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 “好了好了,大家都累了,快点去休息吧。”他朝着沈宁承和韩冥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吧莫离拉出去。 可是谁知,莫离竟然甩开他们的手,直接走到了瑾言的面前,眼神就可以吧她杀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这个女人害的楼主还不够吗?” 以前楼主几乎从来都没有受伤过,可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凤无颜就不再是以前的凤无颜了,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哪里还有楼主的样子。 “我……”她一时语塞,面对莫离刚才的两巴掌,她甚至觉得,打的合情合理。 韩冥连忙拉住了莫离,生怕她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楼主受伤,柳姑娘应该比谁都要伤心吧。 “韩大哥,你别拦着我。”她指着瑾言,满眼猩红的怒火,“你知道吗?楼主为了你,天天四处奔波,他原本可以……” 站在一旁的如风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满脸惊恐的看着她,“你说的太多了,懂吗?” 以前什么事都随遇而安的如风此时却是十分紧张,到底莫离要说出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莫离推开他,哭着跑了出去,整个重华阁突然安静下来。如风正准备解释什么,却被她那一回眸给制止了。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帮我好好的照顾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边想了好久,或许她还是应该选择和当初一样的作法,离开凤无颜,那样对他对自己都好,她爱他所以宁愿选择放弃,也不要在看着他受伤了。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伤感离开,而是带着两个人共同的梦离开。 “无颜,请你永远记住我,就算喜欢上别的女子也不要让我知道啊!” 那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凤无颜看着那份带着诙谐的留书,竟然微微一下,这让站在一边的四人纷纷面面相觑,楼主该不是脑子坏了吧。 “一寸相思一寸灰,一念执着一念灭……”凤无颜只是淡淡的念了一句诗,心口莫名的痛了起来。 如果这是瑾言最后的选择,那么他会尊重她的选择,有缘再见,无缘便此生再也不见吧! 凤无颜摸着那张冷冰冰的面具,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四个人,似乎有一点的犹豫。 “楼主,您的身份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了,还需要隐瞒吗?”韩冥微微蹙眉,柳姑娘又走了,可是这一次楼主似乎淡定了许多。 “不是隐瞒,而是这个面具带的太久了,有些不习惯而已。”银色的面具下,轻佻眉眼,浅笑盈盈,轻轻地将那冰冷的东西摘了下来,丢到了地上。 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唇色如樱,肌肤如雪,精致的五官在日光下显得透明。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藏着冷漠和魅惑, 那张脸分明就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所谓真相 那张脸分明就是……冷无殇。 如风轻叹了一声,这两个人的爱恨别离看得外人都心碎了,“楼主为何不告诉她呢,还让她那么恨冷无殇。” 凤无颜转眸,他又何尝不想,只是当初为了除掉柳谙世和太后的余党,将她贬为庶民,只是为了她不受连坐之罪。可是那个时候他的权力不稳定,为了不让柳谙世有所察觉,才会选择那样残忍的手法对待她,羞辱她。 当他以凤无颜的身份带她回来,发现她已有身孕之时,真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是这一切,现在看来,都已经晚了。 “不能以冷无殇的身份守护在她身边,我只有借着凤无颜的身份,在她身边时刻的保护着她。”那双冷静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伤情。 而这个天大的秘密,瑾言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或许让她走,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曾经几度都有想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冲动,可是瑾言那么恨冷无殇,让他怎么有勇气当面承认。 他害怕,当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会立刻离开他。这样瞒着瑾言,或许还能在她的身边待得久一点。 “楼主,我很抱歉,我大哥……他。”沈宁承低着头,他没想到沈禹宸会下手这么狠,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曾经帮过他的人的。 凤无颜摇了摇头,披上衣服走下床,一拳打在羽墨的肩上,“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捏了,他毕竟救了瑾言啊。” 他的心里不恨沈禹宸,毕竟没有他,瑾言早就死在三云门的手中了。 其实那一夜在树林中被魅影围困之时,他没有想过要动手,如果真的出手了,魅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罗刹阵他并不陌生。 “楼主,我们要不要去找柳姑娘,毕竟她才走没几天。”韩冥主动请缨,虽然可能会让莫离感到很不舒服。 凭着逍遥楼在天下的眼线,要找一个人并非难事,可是凤无颜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明天我就会蜀国,楼中的事务就交给你们了。”因为这一次的陈国之行,蜀国的国事已经耽搁了很久了,再不回去,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数了。 四人诚恳的点了点头,纷纷退了出去。 不管是冷无殇还是凤无颜,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瑾言,冷无殇爱的霸道,凤无颜爱的执着。 七日后,宁国与封国之间便是二十年会开启一次的九宫陵,二十年一轮,九宫陵决定一次天下霸主。 看着手中的四相令,瑾言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三云门的会追杀她,青云门会绑架她来威胁凤无颜,原来要开启九宫陵的石门,必要的就是遗落在天下的九块令牌。 蜀国,陈国,梁国,南邵,鸠凤,宁国,封国每国都有一枚天下令,而四云门共守一块四相令,逍遥楼独占逍遥令,有了这九块令牌,变就能在四年后的争霸之日夺得天下霸主之位。 “天下,与我何干……”瑾言骑着马,背对着九宫令越走越远。 不远处就是辽阔的东海,虽然凤无颜不在她的身边,可是她会带着两个人共同的梦想畅游天下。 港口一片繁华的景象,一身紫衣的女子摘下遮在头上的竹帽,走向一个正准备开船的老头。 “大爷,这艘船您卖吗?”她拿出几片金叶子,塞进那个老大爷的手中,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她的下一站在哪里,可是出海绝对是雷打不动第一站,一艘小船是必要的。 一看见那几片金叶子,老大爷的眼睛都直了,毕竟在这个偏僻的小渔村,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人十年都遇不到一个啊。 一片金叶子在渔民眼中可是半年的粮食啊,老头连忙收下了钱。 “这船就是姑娘的了,多谢多谢姑娘的赏钱了。”老头咬了咬手中的金叶子,看着那个浅浅的齿痕,心中笑开了花。 瑾言将行李丢上了船,把映雪交给了渔夫,“大爷,这匹马这段日子就请你帮我好好的照顾了,待我回来,定重金相谢。” 映雪是凤无颜送给她的马,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很珍惜,把它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 老头点了点头,轻轻地抚摸着映雪的鬃毛,“姑娘您就放心吧,老头我一定好好对它。” 看着船就快要驶出港湾了,老头连忙拉住了绳子,“姑娘,这东海有一处鬼鲛峡,您可千万别闯进去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姑娘一次给这么多的钱,他也不能做坏人啊,这小破船要是坏了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么好的女子,要是死在那里就可惜了。 “我会注意的,多谢大爷了。” 海面上风平浪静,偶尔会起一阵小风,还会有水花落在船头上,瑾言坐在栏杆边上,手在水中感受着那冰凉的海水。 鬼鲛峡是东海一处最大的鬼鲛群,不仅雾气弥漫,而且风向不定,只要进了那里,几乎是九死一生的。 看着如此平静的海面,瑾言皱了皱眉,“我倒是很想去鬼鲛峡看一看,要是死了,就可以忘记这辈子的痛苦了。” 突然头顶的阳光慢慢消失了,朵朵乌云将整片天空都遮住了,顿时狂风骤起,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瑾言立刻警觉起来,抓紧了两边的栏杆。 只见前方的海面全都是青灰色的雾气,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无数根高高耸立的黑色石柱,是鬼鲛峡。正当她准备调转船头的时候,一阵强风吹来,整个小船就犹如一片残破的树叶在海中剧烈摇晃。 “也好,死在这里,就可以忘记那些她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人了。”瑾言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竟然松开了两旁的栏杆。 一阵巨浪打来,整个小船便消失在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只有几块被打断的碎片随着一条紫色的丝巾,缓缓的从水中浮上了海面。 一切终究归于平静,那些曾经的爱都随着这道波浪,沉入深深的东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鸠凤公主 一年之后,鸠凤皇宫之内,冬季刚过,水面上的一层薄冰化作潺潺溪水从小桥下流过,不远处一处凉亭内,几个小丫鬟一脸惊恐的朝着桥上跑去。 “公主,公主……”两个穿着鸠凤宫装的小女孩,迅速的冲到了弯弯的拱桥上,两人纷纷跪在了地上。 身穿紫色的凤凰的碧霞罗衫,满头青丝只有一根白色的玉兰簪固定在头顶,脚踝上还系着三颗银色的小铃铛,随着身姿的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子回头,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微微颤抖,就好像这清澈的湖水,透着一丝透明,“我只是想看看鱼儿,你们至于这么紧张吗。” 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渐渐变得透明起来,那张倾城的脸庞分明就是一年前在鬼鲛峡失踪的柳瑾言。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走到了拱桥下面,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惜音,你又在胡闹了。”男子一把将她从那个危险的地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手指轻轻的将她的发丝夹到耳后。 女子推开他,一脸冷漠的表情,“要你管,有本事就去母后那里打小报告啊。”、 两个宫女纷纷退了下去,桥上只剩下两个人,两目相对。 男子是鸠凤太子凤致霄,而女子正是鸠凤的四公主凤惜音,也就是一年前消失的瑾言。 凤萝宫内,一个穿着金色凤袍的女人正在喝茶,看着跪在面前的老妪,微微抿唇,一杯滚烫的茶水就直接倒在了她的手上。 “没用的东西,公主怎么会在御花园的。” 老妪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叩头谢罪,“皇后娘娘,饶了老身吧,老身是一时失误啊。” 整个鸠凤都知道,皇后娘娘对一年前才回来的惜音公主那叫一个爱护有加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上次一个大臣的儿子惹到了公主,皇后直接将那人做成了人彘,虽然行动过激,可是爱女之心却被常人敬佩。 传说惜音公主和当年的大公主凤祈月很像,又因为小时候流落明见,大公主死的又早,所以皇后娘娘很重视这个久别重逢的女儿。 “照顾公主,可以大意吗?”包朝云一脸怒气的等着老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披头散发的惜音从殿外跑了进来,依旧是没大没小的没有经过通传。 “母后,你就饶了李嬷嬷吧,都是儿臣的错。”一脸矫情的看着包朝云,这个母亲对她可是有求必应的。 果然,包朝云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李嬷嬷退下了。 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拍打着惜音的手,面带满意的神色,惜音和祈月长得真的是越来越像了,两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惜音,你不能再没大没小的了,等你出嫁了,母后就不能保护你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挣扎,头上的金步摇突然晃动了一笑。 “再过几天宁国和封国就会有人来求亲,这一次,你再也不能拒绝了。” 半年前,封国君主前来求情,可是被惜音以重病为由拒绝了,这一次宁,封二国同来求亲,如果拒绝,必定会影响到三国之见几百年来的关系。 九宫陵的九宫令世世代代都是由这三国守护的,虽然鸠凤位于海外,但是三国常年都会以和亲的方式来维系三国之见同气连枝的立场。 惜音点了点头,将头靠在母后的肩上,“儿臣知道,这一次都听您的,还不成吗?” 一张小脸上,带着淡淡忧愁,虽然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母后还有宫里所有人都说她是公主,是在一次航海中出了意外,才会丧失记忆的。 以前她不相信,可是看着对自己这么好的母后,她不得不信。 管它呢,只要母后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到……门外出来太监的同传神,凤致霄风尘仆仆的赶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漠。 “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包朝云似乎很不客气的别过头,就连说话都带着气愤的味道。 惜音也觉得很奇怪,同样都是母后所生,为什么母后总是对哥哥这么严厉。她任性犯错,少了御药房,母后只是让她抄佛经,可是哥哥只是练武没用心,就被打了五十杖,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 是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将来的鸠凤君主,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但是哥哥似乎也不是很喜欢母后,每次都是被她拉着过来,才会给母后请安的。 凤致霄抬头看了一眼惜音,一双剑眉微微一簇,“惜音,你不是要和师傅练琴吗?怎么还在这里。” 惜音立刻想起了今天和师傅还有课,连跪安都没有跪,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空荡荡的凤萝宫内只生下母子二人,可是那种相对的眼神,明明是浓浓的敌对。 “你来做什么,兵书都看完了。”包朝云捧起手中的雨前龙井,无所谓的抿了一口,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带和不懈和严厉。 凤致霄毫不在意的低眉一笑,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母后还不肯放弃吗,大姐都已经死了,你有何苦……” 只听见啪的一声,他的脸上立刻红了一大片,鲜红的指印清楚的印在左脸上。 包朝云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已经麻木的右手,“母后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所以你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祈月意外死亡,难道她这个做母亲的不难受吗,现在就连她儿子都来质问她,责怪她。 “母后为了谁,只有你自己清楚,您太自私了。”凤致霄丢下一句话,匆匆的离去了。 包朝云双手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的背影,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她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凤惜音不可以,凤致霄更不可以。 为了自己的地位,她只有这么做。 第一百四十章 本公主的命令就是规矩 惜音一个人站在驭风台上,遮在脸上的轻纱被风吹得一起一落。母后说,因为这一次要和亲,所以近期之内不准她以真实的面目视人。 这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看见保护鸠凤的鬼鲛峡,听宫里的老人们说她就是在鬼鲛峡外的港口,被发现的。 就在这时驭风台下突然传来紫莹和玉婉的声音。 “……这里不让别人进的,还请各位绕道而行……”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可是惜音听得清楚的也就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她转身看向栏杆那边,只见几个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驭风台,紫莹和玉婉就跟在自己人身后,她们的阻拦在几个男人眼中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 “大胆,这里也是你等狂徒可以乱闯的地方吗?”站在惜音身后的李嬷嬷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将那几人全都数落了一边。 要知道早在半年前,皇后娘娘和皇上就将着风景优美的驭风台送给惜音公主了,竟然有人敢擅闯。 那几个大男人相视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话,“我等实在是想看看这驭风台上的景色,所以有所冒犯,还请公主原谅。” 身穿绛红色玄袍的男子,彬彬有礼的朝着惜音俯身一拜,可是却被她一脚踹倒在地。连滚带爬的才站了起来,惹得身后的同伴哈哈大笑。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子狼狈的仰起头,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本王可是封国的成王,你懂不懂规矩。” 封国,成王?惜音闭着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早就听闻封国的赫连楚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庸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除了会巧言谄媚之外,这灵巧的摸爬滚打的身段也真让人佩服。 惜音捂着嘴轻笑起来,“我不懂的规矩,告诉你,在这驭风台本公主的话就是规矩。” 突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许多侍卫,将赫连楚牢牢地摁在了地上,原本和他一起上来的几个男子,看见这样的阵势吓得四散而逃。 赫连楚心中暗骂这小人胆小怕事,要不是他们鼓吹,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啊。 一阵春风吹过,惜音披上了披风,然后半跪在他的面前,诡异的笑了笑,“我鸠凤的杖刑和封国的区别可大着呢!王爷好好享受啊。” 她朝着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兴致勃勃的离开了,还未走出驭风台,就听见上面传来一阵呼救的声音,惜音撅着小嘴,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不远处的树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久久凝望着那个小小的紫色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朝着站在身后的男子无奈一笑,“千机,你说我要是娶了她,那会是什么下场啊。” 他朝着驭风台上大叫着的赫连楚投出意思同情的目光,要不是太后要求他来鸠凤,他才懒得来呢。 “皇上多虑了,虽说着四公主不及当年的皇后温婉贤淑,但是我们的目的达到就行了。”那个被唤作千机的男人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两国联姻,不过就是为了巩固彼此的地位,说白了,就是没有爱情的婚姻,谁又去管新娘是谁呢。 白衣男子,点头一笑,的确如此。 “那这一次,你猜我会不会抱得美人归呢?”男子话未说完,就转身离去,只剩下千机一人站在树下。 他颔首一笑,“主子何等本事,必定比那些人强。” 夜深人静,惜音躺在豪华的浴池里,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伴随着和亲之日的临近,母后天天都会派一些老嬷嬷来烦她,只有晚上才会安静下来。 白天的那个赫连楚她也见到了,一副窝囊废的样子,要让她嫁给这种人,倒不如死了的好。听紫莹说封国和宁国前来迎亲的人已经到了,就差她做最后的决定。 封国赫连卿,宁国慕容白,这两位都是明主,虽说两国都算不上大国,但是因为世代守护九宫陵,所以在七国之内的地位也不容小觑。 “唉,烦死了……”她**着自己的头发,将脑袋沉入水中,母后真是交给她一个大难题。 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叹声,吓得惜音赶紧冲出了水面。只见,凤致霄坐在水池边,手还在试探水的温度。 一双深蓝色的媚眼直勾勾的看着惜音裸露的锁骨,“看来四妹你是很苦恼,到底要选谁啊。” 惜音赶紧向水中一沉,温热的池水立即盖到了脖子,她的脸红的都快要爆炸了。“扑通”一声,凤致霄竟然跳进了水中,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你要做什么,你可是我大哥啊。”惜音眯着一双桃花眼,将手中的毛巾朝着他砸了过去,谁知,竟被他轻而易举的接住了。 凤致霄扭了扭脖子,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不如惜音嫁给我好了,这样就不用烦恼了。” 他健步如飞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单手撑着池壁,脸却越凑越近,氤氲的雾气似乎都开始变得沸腾起来,惜音不断的向后缩,可是身子腿抵在了冰凉的池壁上。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但是却模糊的看不清楚,每当她要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头就会剧烈的疼痛。 “唔~~”嘴里不自觉的吐出一声哀鸣,惜音捂着脑袋,可是那一幕却不断的在脑中闪现,同样也是在水池里,她和一个男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周围都是红色的纱帐。 她猛然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凤致霄那一章冷冰冰的俊脸。 他用手探了探惜音的额头,一脸关心的模样,“是不是又头痛了,我去叫人来。” 本来还是一脸淡定的凤致霄,此时却是慌了神。惜音低着头,虽然他有的时候会很让人讨厌,比如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浴池里。可是在她这短短一年的记忆中,凤致霄总是对她那样的体贴入微,知道她有头痛病,就到处托人带来名贵的药材治她的病。 每次她闯祸,都是凤致霄站出来帮她顶罪,最后被母后狠狠的罚了一顿。 第一百四十一章 姑娘,这算勾引吗 有的时候惜音甚至怀疑过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像兄妹的情深,倒是有一点暧昧的味道。 “没有,我没事,只要哥哥你赶快出去就好了。”她红着一张小脸,转过身,只留一个模糊的背影给他。 凤致霄抿唇一笑,立刻飞出了水池,转身走到屏风后面。惜音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爬出了浴池。因为紫莹和玉婉正拿着衣服守在外面,她又不能让她们看见太子也在里面,所以只有随意的拿着一块白布将身体裹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锣声,屋子里的两个人顿时惊觉起来。 “着火啦,着火……” 只见一股浓烟从门缝里飘了进来,很快就已经将整个浴池弄得乌烟瘴气了,凤致霄正准备拉着她冲出去,可是却被惜音拒绝了。 “哥哥,你从那边走,我从后门出去。”也不管凤致霄答不答应,她掉头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凤致霄被烟呛得不行了,话都来不及说。和他在一起,是有多不自在,弄得她避之不及,只是围着一条白布就冲了出去。 看着整个屋子都燃起了大伙,惜音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还不停的冒着冷汗,“幸好本公主跑得快,不然非得烤熟了。” 突然,她尖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摸着滑溜溜的两条手臂,一脸沮丧的羞红了脸。她竟然忘了穿一件衣服就跑出来了,现在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的布啊。 一双贼兮兮的大眼睛四处扫了扫,还好这里是后门,否则被宫里的人看见了,还要不要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拉着那块仅剩的大白布,光着脚,一边回头看有无人跟踪,一边迅速的朝着自己的寝宫跑去,到了那里,她就安全了。 因为浴池意外失火,所有人都留在正门哪里灭火,后门自然一个侍卫也没有,所以她才能顺利的流出后院。 “前面就是玉宁宫了,太好了。” 惜音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谁知,却一直只顾着身后有没有人,却忘记前面。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由于撞击力度太呆,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弹开了,为了稳住身子,她伸开两只手臂,紧紧拉住了前方那个人的手。 幸好,最后站稳了脚,惜音微微喘了一口气,“谢……谢你。”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经,低头一看,她竟然**的站在原地,那块布因为刚才如此之大的动作,早就已经掉落了。 她抬头一看,站在她面前的还是一个男人。 “啊!!!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人捂住了嘴。 “如果你把那些侍卫引过来,看见你如此模样,丢脸的可不是在下啊。”男子松开手,却仅仅的闭着眼睛,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只见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了惜音的身边,“先穿上再说。” 看着那件白色的罩衫,她好不犹豫的套在了身上,然后在开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刚才那番举动,就证明了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那个谢谢你啊,本……我以后会报答你的。”惜音很不好意思的裹着身上的那件衣服,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让她开始心跳加速。 男人这才睁开眼,冲着她莞尔一笑,“只要你别再叫我**就成。”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他的心跳动的厉害,可是表面上依旧是衣服镇定的模样。 惜音低眉浅笑,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再见了,谢……谢你。”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庞,一头撞在了男子的肩上。 又硬又痛,她连忙摸了摸自己发红的额头。 “姑娘,你这算是在勾引我吗?”谁知男子竟然说出这样轻浮的话来,这让惜音连忙害羞的跑进了玉宁宫。 关上拿到棕红色额的大门,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都变得不规律起来。今夜真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夜了,竟然把自己的身子**的暴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还…… 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蛋,丧气的跑回了房间。 玉宁宫外,男子打开白玉色的折扇看着那个娇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脸的宁静瞬间被打破。朝着身后轻唤了一声,“千机,是不是朕的眼睛出问题了。” 不错男子正是白天在驭风台外的白衣青年,刚才他的眼中还是宁静如水,可是那个女子的突然闯入,却在那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枚石子,那层层涟漪就此荡漾开来。 千机也很惊讶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不解的摇着头,“不可能啊,皇后不是……” 他看了一眼男子的眼神,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同样的地方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这样的几率太小了吧。 “是祈月回来找我了。”男子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似乎多年的期盼有了回报的那种喜悦。 千机轻叹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披风给男子披上,虽说是春天了,可是夜风还是凉飕飕的,主子的衣服给了刚才的女子,可不能冻着了。 “我宁国有皇上这样的痴心君主,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千机似乎带着调侃,可是却是真心佩服他。 男子正是宁国君主——莫容白,其实历代的宁王都是各个花心成性,但是慕容家唯独出了慕容白这样一个奇葩,死心眼,痴心汉。 三年前皇后凤祈月突然离世,他还就真的不再立皇后了,就算是陈国嫁过来的公主——沈留香,也只是封了贵妃而已。 这次是因为太后逼得太紧,他没办法才来鸠凤和亲,顺便来先皇后住的玉宁宫看看,谁知竟然撞见了刚才的一幕,看来万般的机缘巧合真的是上天早就注定的好的,那个女子住在玉宁宫,长相也有凤祈月那样相似,如果没猜错,她应该就是惜音公主了。 “皇上,可是祈月皇后早已经归天,您心中是很清楚的。” 慕容白轻轻点了点头,是啊,祈月早就死了,可是今天遇见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她在天有灵的刻意安排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与小白早已私定终身 三日之后,便是公主选夫结果公布天下的日子,惜音托着疲惫的身体随着李嬷嬷走进了金翅殿。凤南天也就是鸠凤的王,高高在上的坐在金色的龙椅上,看着垂头丧气的女儿,微微皱眉。 惜音面掩轻纱,给他请安,看着对面站着的赫连两兄弟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要是嫁给这赫连卿还好,万一……当她看见赫连楚贼兮兮的模样时,就想吐。 这两个人真不像是一个父亲生出来的,一个风流潇洒,一个……诶。 赫连卿很有礼貌的朝着她微微俯身,棱角分明的俊脸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不知公主是否已经有答案了。” 坐在龙椅上的凤南天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满意的看着他,这封国的皇帝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是惜音让封王就等了。”她为难的低着头,虽然嘴上说着客套话,可是心里却是很抗拒。 虽说赫连卿的确是人中之龙,可是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实在没办法装出一副很熟的模样。 坐在凤南天身边的凤致霄倒是一脸恨意的看着包朝云,嘴角还不停的抽搐着。 “这宁王还未到,不如我们在稍等一会,如何?”满脸浅笑盈盈,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这宁王永远别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传声……宁王到……。惜音顿时觉得脑中嗡的一响,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她伸出脑袋朝着大门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月白色九龙长袍的男子,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带刀侍卫,满头青丝披在两肩,头顶一顶紫金冠,深色的宝石熠熠生辉。 “怎么是他!!”惜音赶紧捂住了脸,原来昨晚遇见的那个大**就是宁王。 幸好昨晚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否则现在真是有理说不清了。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主意,与其嫁到封国天天看到赫连楚那么丑陋的嘴脸,还不如嫁给慕容白。 她松开手,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这边,还朝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赫连卿看见两人如此表情,倒是眉头深邃,难道惜音和慕容白早就认识,那么这一次的求亲就注定他会失败了。 凤南天轻咳了几声,一脸严肃的表情,“现在人到齐了,小祖宗,你可以选了。” 那一句小祖宗让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傻了眼,看来这个凤南天也是一个宠女儿的主啊,那三个字别提有多宠溺。 惜音低眉浅笑,在两个男子身边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慕容白的身边,调皮的吐了吐丁香小舌,“我选他。” 赫连卿和慕容白都没有觉得惊讶,倒是凤南天,她还以为惜音会和她姐姐选的不一样,谁知还是选了着慕容小子。 “那本王在这里提前祝贺两人百年好合了。”赫连卿貌似还松了一口气,一脸真诚的祝贺着两人。 包朝云满意的笑了笑,果然是她的女儿,其实昨夜她就和惜音说了,希望她可以选慕容白,没想到她还真的没有违背她的意思。 “惜音为何会选宁王,不介意和父皇说说吧。”凤南天一脸为老不尊的样子,看着慕容白的眼神似乎有一点不友好。 估计还在为大姐三年前的离世,在责怪他吧。 众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包括慕容白,本以为她随口编出一些类似于一见钟情的原因,谁知。 “我和小白早就私定终身了,所以……”她露出那样害羞的表情,小手缠绕着身上的流苏,满脸扭扭捏捏的模样,“父皇,您非要儿臣说嘛!” 凤南天满脸惊讶的摇了摇头,私定终身,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都私定终身了,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知道。 慕容白看着惜音那羞红的脸蛋,突然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有这么不注意自己名声的女子吗?要知道对民风保守的鸠凤来说,私定终身的女子会被视为不贞的,何况她还是一个公主。 “宁王,你和音儿见过面了?”包朝云也被她糊弄的不知所崔,这丫头真是胡来。 慕容白正准备开口,可是惜音却故意咳嗽了两声,一双桃花眼偷偷地瞄了几眼,“要是乱说,你就死定了。”她的声音很小,旁人几乎听不见,关键是脸上还带着那样羞愧的笑容。 他谦逊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明白事理的样子,“慕容有幸昨夜与公主花前月下,一见钟情,所以情不自已,还请王上体谅我等……” 一脸柔情似水的模样,丝毫不带半分虚假,看的惜音都一愣一愣的,这家伙,还真是会演戏啊。 “这……皇上你看,您就成全了他们把,惜音难得喜欢上一个男子。”包朝云旁敲侧击的推了推凤南天。 她知道对于凤祈月的死,他还是有一点记恨慕容白的,所以舍不得将惜音交给他。 “诶,女大不中留啊。”一张老脸带着一丝无奈,可是只要是惜音喜欢的,他都会满足她。“宁王,这一次可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慕容白坚定的点头,三年前祈月难产而死,确实难以向凤南天交代,他现在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当然。 “多谢父皇,母后成全。”惜音半跪了下来,唇边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她终于可以出去了,离开鸠凤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她的记忆中,只有这座皇宫,所以她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坐在一旁的凤致霄一脸阴冷的表情,为什么,惜音看起来那么开心,难道她喜欢慕容白。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玉宁宫中,一片张灯结彩,虽然婚礼不在鸠凤举行,可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出嫁,凤南天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舞依姐,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簪子吗?”看着手中那朵深蓝色的点翠宝蓝簪子,惜音开心的不得了。 当初她可是向凤舞依要过这支簪子,可是她怎么都不给,现在却送给她了。 凤舞依是鸠凤的二公主,因为母亲过世的很早,所以并没有像惜音那么风光,但是对她却像对亲妹妹一般。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惜音要出嫁了,做姐姐的能不表示一下吗?”她细心的挥动着手中的象牙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只要你记得夺回来看看姐姐就行。” 她点了点头,看着那红色额的烛光在墙上印出的影子,低下头去,不知为何,这一幕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成过亲一样。 皇后膝下三女一子,大公主凤祈月,太子凤致霄,三公主凤月仪,还有就是惜音。可是她与凤月仪的关系并不好,倒是与二公主凤舞依很合得来。 暗红色的烛光将整个玉宁宫照得通亮,两日后,惜音和慕容白的船就已经到了宁国的港口,整个港口都铺满了红毯,来迎接的百姓们虽然被皇宫侍卫围在远处,可是各个都是一副争先恐后的样子,他们想要看看这鸠凤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慕容白扶着她缓缓从甲板上走了下来,男子清贵华美,霸气十足,女子柔弱无骨,身姿窈窕;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一对天人,引起底下的百姓一片惊呼声。 “吾皇万岁,公主千岁。”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因为惜音还没有和慕容白正是成亲,所以也没有封号,只有称呼她一声公主。 惜音挥了挥手,轻薄的纱衣在空中飞舞着,“小白,宁国的百姓好热情啊。” “他们似乎都很喜欢你。”慕容白拉着她上了马车,这个女人就好下乡下来的小姑娘,对外面的事务如此的好奇,“这里是我的国家,你应该叫我皇上,不准再用……”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小白这个称呼让人听了,还以为是再叫一只狗呢!可是他还未说完,就被惜音逼着将头伸出了窗外。 惜音指着远处的皇宫,一脸惊愕,“小白,你看,那里就是皇宫吧!” 巍峨的城墙在正前方高高的拔地而起,青灰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出不同的颜色,这里的建筑和鸠凤完全不一样,不管是民风,衣饰,言谈都和鸠凤相差甚远。 慕容白无奈的捂着脸,他的话第一次被人这样忽略,丢脸啊。 “好了,别蹦来蹦去了,待会摔下去,骨头断了怎么办。”他将惜音拉了回来,然后紧紧关上了窗户。 她是不是有一点精力充沛了,按照常理来说,一个远嫁他乡的公主,不是应该因为思乡之情郁郁寡欢吗,可是看她一脸兴奋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啊。 慕容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惜音的肩膀,强行的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告诉我,当初为什么选择我,不仅仅是因为前一夜我们遇见过吧?” 他很开心自己娶了一个和祈月长得如此相像的惜音公主,可是像总归是像,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他必须确保自己枕边的那个人对自己没有伤害,所以在成婚之前,他必须弄清楚,惜音来这里的目的。 惜音微微扭动着肩膀,很显然他太用力了,慕容白立刻抱歉的松开手。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我选你,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你似乎出现在我忘记的那段记忆中。”惜音指着自己的脑袋,母后说她因为遇到了海难,所以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但是那一晚明明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容白,可是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这也是她选择慕容白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看着她似乎有一点痛苦的样子,慕容白有一点心疼,“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狐疑的看着她,似乎有一点不相信。 惜音点着头,还吵着太阳穴抹了一点随身带的药油,“我只记得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其它的都忘了,只要我拼命的想,头就会很痛,就要吃药了。” 她把手上的药油递给慕容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淡淡的药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车厢。 “既然痛苦就别去想了,反正就凭你这种资质,以前也不可能做什么坏事的。”他翘着二郎腿,调侃的望着惜音,惹来她一阵白眼。 慕容白将头转向窗外,是他疑心病太重了,惜音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子,而且过去的事情有记不起来了,就算为了祈月他也要好好的照顾她才是。 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他真的能报她一世安稳吗,她这样的脾气在波谲云诡的深宫里一定会吃亏的。 养心殿内,两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坐在大殿两侧饮茶,还不时的互望相视一笑。这时殿外的公公突然走了进来,跪在两人面前,“二位贵妃,皇上和公主已经到了。” 女子纷纷莞尔一笑,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慕容白才走进养心殿就看见两人迎了过来,这两人便是宁国的皇贵妃和良妃娘娘,慕容白其实很尊重这两个人,因为在她们携手治理下,整个后宫都很平静,并且她们也帮助他守护着九宫陵。 “参见皇上。”两位娘娘俯身一拜,互相友好的互看了一眼。 最后眼神纷纷停驻在惜音的身上,只是她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张得什么样。 慕容白拉过惜音的手,将她摆在了两个女子面前,“惜音,这两位便是执掌东西二宫的娘娘,夏霁月和沈留香。” 皇贵妃沈留香是陈国公主,良妃夏霁月是夏丞相之女,两个人都是温婉贤淑的女子。 “惜音见过二位姐姐,日后还请姐姐多教教妹妹。”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嘴甜绝对没错。 她缓缓抬起头,冲着两人莞尔一笑,可是站在那里的沈留香却是猛然一惊,一时没站稳将手边的茶杯都给碰碎了。 ……怎么会是她!……她的思绪全都回到,当年自己选夫的那几日。 那一日是冰凝的生辰,各国君主都来贺寿,父皇也想为她挑一位人中之龙,当时莫太傅为她出了一道题,说是让大家为她画一幅丹青,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有三幅丹青竟然画的是同一个女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祈月夫人 这件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并且还留下了那三幅图,今日的惜音公主明显就是那画中的女子。 “贵妃怎么了!”夏霁月连忙扶住她,还让人把摔碎了的茶杯清理了出去。 慕容白似乎看出沈留香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所以让包括惜音在内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养心殿只剩下他和沈留香。 他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香儿是不是有事要说,现在无人,但说无妨。” 沈留香望着他,当日慕容白也在场的,难道他忘了吗? “皇上可还记得当日臣妾选夫之日,那三张一样的丹青画卷。”当日的事情事发突然,还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慕容白摇了摇头,当初在陈国画那幅画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其他人的成品,只是一味的专心投注在自己的画上,就是凭着画上那两只比翼双飞的蝴蝶,沈留香才答应嫁给他的,所以丹青里的女子是何模样,他着实不清楚。 这时,沈留香身边的丫鬟早已将她房中收着的那副丹青取了过来,“皇上,你看。” 画中女子一身紫衣,手中握着一条细长的红鞭,身姿矫捷,口含朱丹,眉目之间带着盈盈浅笑,尤其是那双眼睛竟然和惜音的一模一样。 他不由的愣了一会,凤惜音她到底是谁,明明是没出过门的鸠凤公主,可是却有三个男人同时画出了她的画像,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就在这时,门外的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满脸烟灰,“皇上,皇上……兰云阁着火了,公主冲进火场了。” 众人纷纷惊愕,兰云阁不是当年皇后住的地方吗,里面收藏着慕容白当初送给凤祈月的定情信物,他根本就不让别人靠近那里,为何惜音如此大胆。 兰云阁外,一群婢女们都在大声的呼喊着,“公主,快出来啊,公主!!” 虽然小厨房的火已经扑灭了,可是边上的书阁内的火却是越烧越旺。看见慕容白正朝着这边走来一群奴才,吓得满头大汗。 “公主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可是唯独没有看见惜音的身影,他的心慌乱了,会不会她被困在了火海中。 惜音的丫鬟——采凝突然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响头,“回……回皇上,公主还在里面,说是……说要把皇上送给先皇后的定情信物给找出来。” 此话一出,慕容白顿时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这么大的火,当年他送给祈月的玉佩可是藏在书阁的最里面,笨蛋女人,就知道乱来。 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只听见轰的一声,慕容白一脚踹开了着了火的房门,冲了进去。 “皇上!!皇上!!”旁边的人都吓得尖叫起来,沈留香差点没晕过去。 屋子里弥漫着滚滚的黑烟,呛得人连眼睛的睁不开,慕容白不断挥动着长袖,想要当去浓烟,就在这时,一个小角落里,紫色的身影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惜音,惜音!”他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书架,冲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脸上被烟熏得有一点黑炭,样子滑稽又搞笑,“咳咳……玉佩……”惜音突然抓住了慕容白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他立刻大叫了一声,这样响亮的声音立刻让惜音惊醒,还未说话,就被慕容白抱了起来。 “你咬我做什么?” “这样……咳咳,我想保持清醒。”红色的嘴唇微微弯曲,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慕容白无奈的看着她,这样的理由亏她可以说得出来。 站在外面的沈留香和夏霁月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皇上进去都快一盏茶的时间了,可是还没有出来,就在这时,两个身影从硝烟弥漫的大门冲了出来。 因为被烟呛得已经神志不清的两个人,撞到了大门倒在了地上,一群太监立刻冲了过去,将两人抬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 慕容白连连咳嗽几下,醒了过来,沈留香抱着他的脖子,“皇上,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可是立刻就推开了她,转身倒在了惜音的身边。因为在火场的时间太长,惜音已经晕了过去,又加上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已经就不省人事。 “惜音,醒醒,别睡啊!”她的手不断在她的脸上拍打着,可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着慕容白着急的模样,站在一边的夏霁月明显有一点吃醋,可是沈留香却对着她摇了摇头,皇宫之中喜新厌旧之事在所难免,加上惜音和当年的祈月皇后如此相像,皇上在意她也是自然。 慕容白推搡着她的身体,希望她可以有回应,就在这时,一个小东西突然从惜音紧紧握着的手中掉了下来,落在了身下的草坪里。 白色的玉佩在阳光下显得透明,上面还镶着红色的宝石,拼凑成一个小楷的月字。 他捡起玉佩,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祈月留下的东西,她跑进去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救出来。 “傻瓜,不要命了,是不是?”慕容白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满脸愧疚。 突然他怀中的惜音动了动,开始咳嗽起来,“你才傻瓜呢?” 无力的五个字,却说得那么得意洋洋。虽然她没有见过祈月姐姐,可是听舞依说过大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却在三年前难产死了。 本来凤祈月准备生完孩子之后,就和慕容白会鸠凤看父皇和母后,谁知竟然没有机会了。所以她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的东西。 刚才路过兰月阁的时候,发现里面失火了,又听说这里有那块姐姐留下的玉佩,她就想都没想冲了进去。 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太长时间,一眼就足够了,就好像那满是烟灰脏兮兮的小脸。 “从此以后你就是朕的——祈月夫人。”慕容白抿唇一笑,却未注意到惜音脸上露出的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后的旨意 紫馨殿内,惜音安静的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御医和丫鬟都已经退了出去了。他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微微皱眉,然后端着那碗药倒在了花圃中。 低垂的睫毛让她看起来毫无生气,根本和白天里那个活泼的惜音判若两人,突然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她的肩上。 惜音微微侧目,冷哼了一声,“黑儿,没想到你的动作也挺快啊。”乌鸦和配合的叫了几声,哀怨的声音回荡在紫馨殿上空,久久挥之不去。 其实来这里之前,母后就已经交代了她一些重要的事情,在宁国有一枚天下令,而她嫁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令牌,还有就是为姐姐报仇。 母后告诉她当年祈月难产而死的真相就是因为慕容白太冷血,在她临盆危难之际,竟然不顾她的生命,一味的让产婆报孩子,而舍弃大人。 惜音觉得这样的男人,就算死上一百次也不足以泄恨,就算她没有见过祈月,可是终究她是她姐姐。 “黑儿,去吧。”她将手中的纸条塞进了黑儿脚上的竹筒里,趁着无人之际放它离开。 漆黑的夜空中,一只黑色的乌鸦几乎与那漫无边际的颜色融为了一体,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这一年来,她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不敢相信别人的话,就是因为凤致霄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如果没有血液的羁绊,我们是不是能够在一起。”那句话让她开始怀疑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包朝云。 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有等待那丢失的记忆慢慢恢复,但是这一天何时回来,没有人知道。 安宁五年,春,鸠凤公主凤惜音远嫁宁国,大婚当日被赐封为祈月夫人。 这个称号的意思在皇宫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它的含义,祈月,凤祈月是先皇后的名讳,慕容白没有封她贵妃或者其它的称号,却惟独用了祈月二字,就是将她当做皇后来看。 养心殿内,一个穿着黑色侍卫装的男子跪在殿前,试探着慕容白的脸色,却一直不敢开口。 慕容白停下手中的笔,抿唇一笑,“查到什么了,说。” 看似风轻云淡的笑容,却带着阵阵阴寒,让在场的所有近卫纷纷瑟瑟发抖。 “昨夜,属下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出错。”那个人低着头,可是却是一脸坚定的表情。 他是慕容白手下最亲近的近卫之一,也是他派在紫馨殿的眼线,昨夜的黑儿从殿内飞出来的时候正巧被他看见,所以就来向皇上汇报。 唯一不明白的是慕容白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关心凤惜音,可是暗地里却一直让他去调查她,都输女人心海底针,帝王心才更难懂。 慕容白单手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白色的羊脂玉,茶色的瞳孔中透着一阵杀气,“凤惜音,你到底是谁?” 鸠凤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是他的眼线,当年皇后只育有一子两女,太子凤致霄,大公主祈月,三公主月仪,根本就没有生过第四个孩子,也就是说惜音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 “皇上,祈月夫人来了。”小林子看着站在旁边的近卫,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一般来说皇上都不会接见近卫军的。 大殿的气氛立刻僵硬起来,慕容白挥了挥手意思是所有人退下,“宣夫人觐见。” 一身紫罗兰色的锦绣萝裳旖旎的拖在地上,额头上挂着一串银色的碎宝石镶嵌而成的珠链,笑得清纯可爱。 “小白,你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有一脸疲惫的慕容白。 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慕容白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像是一个情种,可是按照母后所说他却是一个十足的负心汉,所以早迟一天,她会看透这个男人的心。只是现在看着他,她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他。 “惜音来这边坐吧,正好帮朕出主意。”慕容白一脸温柔的笑容,朝着她挥了挥手。 淡紫色的香烟弥漫在屋内,惜音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宣纸上那娟秀的字迹,不自觉的欣赏起来,他是一个认真的人。 慕容白将一封奏折递给她,示意她翻开,“这是夏丞相递上来的折子,你有什么意见?” 后宫不得干预国事,这是天下皆知的规矩,他是什么意思,是要考验她吗? 纤长的手指挑开奏折上的红绳,仔细的看来起来,夏丞相是夏霁月的父亲,慕容白的老丈人,这无疑是一个很为难的问题,处理好了是应该的,处理不好难免会有包庇之嫌。 “自古以来,民贵君轻,丞相的建议虽然和众多官员的意见不同,可是处处都是在为百姓着想,虽说这几年宁国都是风调雨顺,可是北方的百姓们依旧活在缺水的环境中,庄稼颗粒无收,减税势在必得……”惜音说的头头是道,却没有注意到慕容白一脸惊愕的表情。 她只是一个入世未深的公主,却对国家大事有如此之深的见解,甚至有些想法比他这个做皇帝的还要快准狠。 惜音合上奏折,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慕容白一直瞪着她。 “小白,小白……”小手在他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慕容白才晃过神来。 他连忙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事,没事。” 幸好惜音是一个女子,否则还真是会威胁到他的位置啊,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小林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上,……他来了。”小林子正准备说出此人的名字时,看了一眼惜音,才改了口。 惜音知道自己似乎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离,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退了出去,殿外,一个带着黑色斗笠帽的男子,跟在近卫身后缓缓的走进了大殿,可以说是与惜音擦肩而过。 那字转身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台阶上,他微微皱了皱眉,“刚才那位是?” 身后的近卫很是恭敬的鞠了个躬,“回大人,那位是鸠凤的公主,皇上刚册封的祈月夫人。” 鸠凤?怎么会?那种味道和背影是多么的熟悉,男子摇了摇头,可能是他想得太多了,转身继续跟着近卫朝里殿内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颜,好久不见 慕容白似乎有一点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直到看着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走入他的视线,他便健步如飞的冲到男子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无颜,好久不见了。”慕容白扯下男子头上的那顶斗笠,一张熟悉的脸带着浅浅的笑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逍遥楼主——凤无颜。 “算起来咱们刻有七八年没见了,慕容,你怎么有空找我。”凤无颜摘下面具,一脸轻松的模样。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慕容白认识了,两人还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当时是冷无殇的父亲带他来宁国观礼时的事情,一转眼便又是是几个春秋。 慕容白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两坛上好的雪凝脂,这可是那个家伙最爱的东西啊,只见他突然抛出右手上的酒坛,单脚一踢,那酒坛变飞速的朝着凤无颜飞了过去。 “多年不见,你还是那副德行啊。”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还在空中旋转的酒坛。 才刚戳开封纸,一股淡淡的幽香便扑鼻而来,十二年的雪凝脂,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啊。当初他们分别之际,就约好,等再见就一定要一醉方休。 两人相视一笑,仰头就喝了起来,本来应该细细品尝的雪凝脂却几口气就喝的一干二净。平时儒雅潇洒的两个人,此时就像两个混小子一般,坐在地上畅饮。 可是他们始终不是小孩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两人背靠背而坐,“这一次找我来,有什么事,要知道蜀国可是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啊,酬金一定要丰厚才行。” 慕容白仰头大笑起来,这个臭小子,谁不知道他身后可以帮他治理国事的人多的数不胜数,还好意思要酬劳。不过如果他真的说出那个“丰厚”的酬劳,凤无颜一定不会拒绝。 “如果这件事情帮我查清楚了,就把我手中的那枚天下令给你怎么样。”他的话似乎是在开玩笑,但是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那是真的。 凤无颜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回复了常态,一手这段雪兰花的花枝,将那朵本就快要枯萎的花放在手心中把玩,轻轻一吹,白色的花瓣落了一地,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当真。”凤无颜的手一闭一合,却不时的注意着慕容白的神色。 只见他扑哧一笑,将手中的碧玉扳指砸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是“定情信物”,我慕容白一言九鼎,绝对对你负责到底。” 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样子,凤无颜一掌打在她的肩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该死的慕容,颠三倒四的说些不正经的话。 “本楼主性别取向可很正常,所以宁王你还是别觊觎我的美貌。”凤无颜也变得不正经起来,两人相视一笑。 他捡起地上的那枚扳指,塞进怀中,“既然你开口了,我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慕容白伸出手,一脸无赖的等着他拉自己起来,凤无颜抿唇一笑,站在原地不管他。 “什么事情,让你舍得拿出天下令来交换。”他指了指那个挂在慕容白腰间的令牌,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身份。” 紫馨殿内,一大片曼陀罗花盛开在小溪边,惜音正蹲在里面摘着那些正要凋谢的花,站在身后的采凝看着如此美丽的一幕,都入了神。 凤惜音的确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让她监视她,“夫人,我们进屋吧,这里风大。” 她挥动着手中的披风,可是只换来惜音的回眸一笑,那样的脸庞就好像当年的皇后娘娘温柔中透着坚定隐忍。 突然惜音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到了采凝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很是亲昵的样子,“采凝,你知道皇上和我姐姐的事情吗?”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怀疑母后的话,因为慕容白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听说采凝以前是服侍过祈月皇后的,她一定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夫人……我,我哪里知道皇上的事情啊,我们还是进屋吧?”她闪闪躲躲的眼神分明在掩饰着什么,不过看样子,她是不打算说。 惜音点了点头,来日方长,她一定能把当年的秘密给套出来的。 “好,今日就到这里吧。” 采凝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一副心虚的表情,夫人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故意那样问的,可是皇上在三年前就已经交代过知道事情真相的所有人,不准提及当年的事情,否则一律处死。 夜色降临,灰色的云遮住了月亮的光华,夜变得更加黑起来,让人开始恐惧,一道黑影划过夜空沉寂,惜音看着脚下飞速闪过的皇宫城楼,邪魅一笑,落在养心殿的上方。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从窗户偷偷潜了进去。 天下令如此重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一定会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可是惜音万万想不到的就是,慕容白会大大方方的将它挂在腰间。 一晃眼,一柱香的时间就过去了,突然一股强风从窗外袭来,窗户来回撞击着墙壁发出轰轰的响声。 “慕容,你的养心殿什么时候多防守如此差了。”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台上,双手叉腰看着她。 大门也突然被人推开,慕容白散漫的走了进来,朝着凤无颜犯了一个白眼,真是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调侃他啊。 惜音转身就朝着另一扇窗户跑去,可是却被两人堵住了,面对着慕容白她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嘴里小声的念着一句咒语,身体突然就变得透明,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凤无颜稍稍有一点惊讶,忘着那空荡荡的房间,“隐术!慕容,看来你的身边可是高手如云啊。” 怪不得会有人闯进着密不透风的养心殿,原来是会隐术,那样就可以瞒过隐藏在各个角落的近卫,轻而易举的进来,看来这宁国皇宫也是卧虎藏龙啊。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来了吧,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马场试炼 凤无颜目光如炬,阴险的一笑,“慕容,我是该说你无情,还是该说你多情呢?”狭长的凤眸微微向上倾斜,似乎在故意调侃他。 可是他倒是一点不介意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你我都是坐拥江山的人,我怎么想,你应该最清楚。”慕容白将另一个茶杯丢给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接住了。 一阵风将窗户吹开,窗外阳光明媚,虫鸣鸟啼。 “本楼主今日觉得十分无聊,不如来一场驯马表演吧,宁王意下如何啊?”凤无颜重新戴上银色的面具,一脸坏笑。 慕容白点了点头,立刻让小林子去通知各宫的娘娘,看来待会有好戏看了。 紫馨宫内,惜音正倚在太师椅上小憩,窗台前的雪兰花已经快要凋谢,可是依旧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夫人,皇上请各位夫人娘娘去练马场一趟,还请……”自从昨天惜音问起她有关于先皇后的事情,她连正眼也不敢看她。 惜音慵懒的伸着懒腰,大可一个哈欠,一脸兴奋的样子,“骑马吗?有趣,帮我更衣。” 她伸开双手,扭了扭脖子,躺的太久了,她的浑身都快要散架,现在可以出去骑马放松一下了。 绛紫色的九凤留仙长袍,才套上惜音的手,就被她阻止了。 “骑马还穿这种衣服,太累赘了。”她一个转身,沉重的长袍便落在了地上。 惜音朝着采凝调皮的笑了笑,右手附上头上的珊瑚簪子,轻轻一扯,满头的秀发便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随着她的转身在空中旋转开来。 她拿出收在柜子里的衣服,短裙,紧袖,是一套红色的骑马装。 “夫人,这套衣服也太……”采凝看着那样朴素的衣服,连连的摇头。 其他宫里的娘娘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希望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可是夫人这样做不是明摆着是独树一帜吗? “我喜欢就行了,走吧。” 练马场上,穿着金色盔甲的侍卫站在两边,几个身材高大的驯马师站在慕容白身后,手中牵着不同品种的马儿,可是全都是好马。 “参见皇上。”各宫的娘娘夫人纷纷向高高在上的慕容白行礼,浑身的脂粉味,差点没把惜音熏死。 看她们一脸浓妆,那样笨重的衣服,哪里驶来骑马的样子,明显就是勾引皇上的吗? 慕容白点了点头,却一眼就注意到站在最后面的惜音,只见她一身火红色骑马装,手上还缠着银色的绸缎,是为了防止缰绳磨伤手。 “今日,朕得到几匹宝马,特意与爱妃分享。”他走到最高处的椅子上坐下,那些女子也纷纷自觉的走到了两边坐下。 坐在旁边白纱帐里的凤无颜立刻就注意到了惜音,那张脸怎么会和瑾言一模一样,不可能啊。 慕容白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睛瞥向坐在一旁的凤无颜,“这位是朕多年的至交逍遥楼主——凤无颜,今日他特意带来一匹宝马,只要谁能够骑上去,朕一定重重有赏。” 站在下面的惜音微微一震,凤无颜,这个名字好熟悉,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停留在纱帐内,可惜有纱帐挡住了。 就在这时,驯马师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走了上来,这马儿的身形倒是比其它的马儿小了许多,可是身上的鬃毛却是很漂亮,在阳光下散发着闪亮的光泽。 惜音一眼就看上了这匹马,但是却一种独特的熟悉感,好像和它认识一般。她嘲笑自己的幻想,竟然会对一匹马产生这种感觉。 “皇上,您这算什么题目啊,一匹马而已,臣妾就可以驾驭她。” 坐在两旁的一个妃子身先士卒的站了起来,一脸得意的模样,她可是大将军的妹妹,当今的丽妃,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一匹马而已,她就不相信摆不平。 慕容白朝着驯马师点了点头,只见他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丽妃,然后无奈耳朵摇了摇头。 凤无颜和他相视一笑,真是愚蠢之极,不过两人都没有阻止,许将军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现在搓搓她妹妹的锐气,也是给他一个警告。 阳光射在他的脸上,慕容白诡异一笑,“丽妃要是可以驾驭它,朕就封你为淑妃,可好。” 一听到慕容白的条件,丽妃可是高兴坏了,要知道淑妃可是四妃之首啊,到时候她在宫里还不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赶紧答应下来,生怕他后悔。 坐在两边的妃子,夫人都准备等着她的表演,宫里人都知道丽妃善于骑射,一匹马对她来说肯定没什么难处。 “好马儿,你可要帮我啊。”她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看着那些女子艳羡的眼神,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这些酒囊饭袋,平时只知道躲在屋子里刺绣,哄皇上开心,骑马估计是一窍不通吧。 坐在角落里的惜音,贴了贴唇,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谁知,丽妃才骑上去,马场上的马儿就立刻发出了低沉的嘶鸣声,还不时的乱撞,弄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慌。 丽妃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马鞭都掉在了地上,“臭马快停下来,本宫命令你,啊!!”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底下的妃子各个都小声的笑了起来,让她逞能,出洋相了吧。 凤无颜正准备喝止马儿,却被慕容白的一个手势给制止了,丽妃平时嚣张惯了,这一次就当给她一个教训。 而这个教训正好被惜音看见,她脸上的消失立刻僵住了,他果然很无情啊,自己的妻子如此的危险,他还能如此淡定。 “哎呦!!”丽妃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灰头土脸的不敢抬头。 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若是有条地缝,恐怕她真要钻进去了。 “还不赶紧带丽妃娘娘去找御医,若是有事情,你们能担待的起吗?”夏霁月已经笑得不行了,忍住笑,带着嘲笑的表情朝着她身后的奴婢大声嚷着。 让她平时嚣张惯了,在她和沈留香管制下,后宫已经很平静了,可是只有这个丽妃不安分,唯恐天下不乱,看来今日皇上也是要给她好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叫映雪 沈留香朝着夏霁月抿唇一笑,两个人默契十足的握着手。 惜音喝了一口茶,倒是很奇怪,这良妃和皇贵妃还真是和睦啊,怪不得整个宁国都称赞她们是贤德二妃呢。 慕容白也对两人很是尊敬的样子。 丽妃很不甘心的被抬了下去,马场上立刻又恢复了平静,那匹白马也被驯马师给控制住了,只见那人正准备挥鞭去打那马儿。 坐在白帐之后的凤无颜立刻着急了,这匹马儿可是他的至宝啊,可是他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被人抢了先。 惜音突然站起身,一把抢过了驯马师手中的长鞭,一脸厌恶的瞪着他。 “比起鞭法,你可不如我啊。”一双媚眼突然瞪大,那个驯马师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只听见呼的一声,地上立刻多出了一道鞭痕,全场哗然,这祈月夫人也太大胆了,赶在皇上面前动武。 就当有人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却被慕容白拦住,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惊喜到底有多少。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虐待动武。”惜音毫不客气的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可是那个驯马师也不是平常人,慕容白朝着他试了一眼色,意思是,可以还手。 驯马师一个后空翻,顺手揪住了鞭子的,将惜音的身体向前带动了一大步,可是她很灵巧的劈了一个叉,单脚才在旁边的木栅栏上,来了一个很漂亮的旋转,将马夫手中的那段鞭子抽了回来,还趁机抽了他一鞭子。 由于用力太大,惜音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那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终生难忘。 穿着火红色的骑马装女自己,单手执鞭,在空中旋转着,就好像一朵妖媚的莲花,在空中缓缓盛开。 慕容白突然站了起来,这一幕为什么会和留香给他的那幅画上画得如此相像,仅仅是因为衣着差距很大,可是那种感觉却是…… “这马儿真好看,不如我来试试。”惜音走到白马身边,抬头看着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 丽妃是过于大意了,这匹一看就是那种特别难驯服的马儿,需要和它弄好关系才行。 她这一尝试又引来不小的争议,可是大多数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凤惜音是公主,身娇肉贵,哪里会骑马啊,估计又要出洋相。 只见惜音熟练的坐了上去,奇怪的是马儿丝毫未动,只是平静的朝前走,就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惜音一样,还不时扭过头看她。 坐在高台上的慕容白和凤无颜惊愕的对望,这匹马是凤无颜带来的,说是她这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可是它的主人已经消失了,所以很难驯服,但是惜音似乎轻而易举的就搞定了它。 “无颜,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啊。”本来他准备让他见见这次要调查的对象,也就是惜音,再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惜音得意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皇上,你可要好好的赏赐我啊。” 眼神的深处带着一丝仇恨,一个漠视夫妻感情的人,她没必要对他手下留情。虽然丽妃有时候很讨人厌,可是没必要对一个女子这样。 慕容白会心一笑,连连鼓掌,“那夫人要何赏赐,朕一定满足你。” “那就请皇上把这匹马儿送给我好了。”惜音从马上下来,看着白马的眼睛都发光,恨不得立即将它带回紫馨宫。 慕容白回眸看了一眼凤无颜,这毕竟是他的东西,赠与别人,也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只要夫人可以给这个小家伙,起一个让我满意的名字,我就把它送给你。”一阵清冷的声音从纱帐后传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 只听见起身的声音,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缓缓走下台阶,走到惜音面前,看着那张脸,凤无颜压抑了好久才按住自己的心情。 当惜音看见那个熟悉的人时,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他是谁?她的身体微微摇晃着,拼命的摇了摇头。 “夫人这是怎么了。”慕容白看见两人的表情,也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他会毫不犹豫的揽过她的腰,满心的占有欲。 惜音微微一震,瞪了他一眼,走到马儿身边,特意躲避他那个暧昧的动作。 她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微微一笑,回头望向众人,“白如冰雪,映如碧泉,就叫映雪好了。” 映雪,凤无颜猛然惊愕的抬起头,单手捂着胸口,微微喘气。 这马儿就是当年他送给瑾言的马,瑾言还吵着要给它取名为映雪,当初的一幕幕映入眼帘,仿佛就与现在的场景和一一重叠。 自从一年前瑾言离开他,他当初没有去找,可是后来就开始后悔了,才等了几天,他就拍韩冥出去找了,可是指在海边的渔夫那里找到了映雪。 渔夫告诉他,几日前有一个姑娘要出海,说是会回来取这匹马,但是等了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估计是…… “无颜,你怎么了。”莫容白明显感到了他的异样,戳了戳他的胳膊。 凤无颜抬头。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这匹马是你的了,希望你不要再把它丢掉了。” 他的话所有人都没有听懂其中的含义,就连凤无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凤惜音是鸠凤的公主,怎么可能是消失了的瑾言呢,是他想多了吧。 惜音在脑中搜索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可是越想头就越痛,每当她快要看清脑中那个模糊的影子的时候,头就会剧烈的疼痛起来。 “啊……”她突然痛的倒了下来,慕容白很紧张的接住了她。 “快宣太医。”整个马场顿时沸腾起来,慕容白抱着她冲了出去。 凤无颜站在原地,心莫名的疼痛,为何那样的熟悉,那个女子到底是谁?慕容白摆脱他调查当年先皇后死亡的真相,还有就是凤惜音的身份。 现在他也很想知道,这个惜音是不是瑾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境之始 惜音抬头看着那棵开满金色花朵的大树,花瓣静静的从树上落下来,落在她的肩上头上。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的不得了。 “好美啊,这是哪里啊?”她狐疑的看着四周的景色,这种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从花雨中缓缓走来,可是漫天的花瓣遮住了她的视线,根本就看不清男子的脸,可是却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惜音立刻追了上去,想要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可是不管她怎样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都有那么远。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她站在原地呼喊着,突然觉得心很痛。 男子微笑着,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可是却停住了。 “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 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耳边,久久挥散不去,惜音摇着头,她不知道这时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是在马场上骑马吗?怎么会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突然一阵巨响从头顶传来,抬头一看,便从沉沉的梦中惊醒了。 惜音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慕容白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担心。 “你是谁!!!”谁知她睁开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拉着慕容白的双手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坐在一旁的慕容白立刻抱紧了她,一边安慰,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别怕,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在,我在。” 语气温柔的难以置信,凤无颜微微皱眉,慕容不是让他来调查这个鸠凤公主吗?可是看样子,他似乎已经迷恋上这个女人了。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种冲动要追究到底,这个凤惜音和瑾言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眼睛,深蓝色的瞳孔本就少见,还是出现在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身上。 惜音躺在慕容白的怀中,情绪平复了很多,“我好像又在做那个梦了,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她一脸沮丧的摇着头,为什么,她的记忆会丢失,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她确定在她的过去里,一定住着一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那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一定和她的过去有着某种瓜葛。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慕容白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最后和凤无颜一起退了出去。 他一直注意着惜音的眼神,自从她看见凤无颜之后,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甚至就连这一次突然晕倒,估计也和凤无颜的突然出现有关。 养心殿内,青铜香炉冒着紫色的香烟,慕容白和凤无颜对立站着,没有人想要开口,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为什么……” “你让我……” “你先说!”两个大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气氛显得格外尴尬。 慕容白叹了一口气,抢先一步说了出来,“为什么当初在陈国的时候,你回画那幅画,画中的女子到底是谁?” 如果他猜得没错,凤无颜和惜音的过去一定有联系。 “我和你的祈月夫人没见过面,但是画中的女子却曾经是我的庸王妃,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他也想知道,惜音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她的所有东西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若是瑾言,为何在看见他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 慕容白向后退了一步,庸王妃,柳瑾言。当初冷无殇装疯卖傻的时候,娶过王妃,那个时候为了不让冷志轩的人怀疑到冷无殇是在装傻,所以他没有去祝贺,所以才没有见到那个女子,谁知,现在竟然…… 两人在养心殿呆了整整一夜,冷无殇将所有关于他和瑾言的曾经全都告诉他,慕容白也告诉他一些有关于鸠凤的事情。 “不管惜音是谁,她的武功的确和常人有很多不同。”凤无颜托着下巴,单手给他演示着今天白天在马场上惜音的武功招式,“而且鸠凤有很多异术,其中就有一种异术叫做——隐术。” 两人相视一望,那天晚上在养心殿里遇见了一个会隐术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鸠凤的人,而惜音便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算不是她,也会和她有关系。 慕容白捂住眼睛,看来事情的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无颜,多谢你可以一直站在我这边。” “哎呦,跟我这么客气,吃错药啦。”他邪魅的扬起嘴角,帮他是因为自己也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紫馨殿内,所有的吓人都被屏退了出去,一直黑色的乌鸦落在了床边,跳来跳去。 惜音抿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黑儿,你又来看我啦,是不是母后又有新的旨意了。”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卷起来的小纸条,虽然已经弄得很皱,可是字迹仍然很清楚。 “……媚术惑心,夺天下令……”是要让她去魅惑慕容白,然后夺取天下令。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变得酸涩起来,为何母后的话听起来似乎只是当她是一枚棋子,再利用她呢。不,她怎么可以怀疑对她那么好的母亲呢? “黑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今天白天看见那个戴面具的人,我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跳得好快,甚至……”想起白天在马场晕过去的事情,惜音到现在还觉得很害怕。 那个人虽然是带着面具,可是眼神却冰冷的可怕,尤其是再她听见凤无颜这个名字的时候,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那个身姿和自己梦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人好像。 黑儿轻轻的啄食着她手心的粟米,那种痒痒的感觉,让惜音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母后下了命令,那么她只好去做了。 只是,当初和慕容白成亲之日,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洞房之礼,可是这一次的命令竟然是让她主动去魅惑慕容白,这样的事情她真的做得来吗? 第一百五十章 朕从来不勉强女人 紫馨殿内,惜音忐忑不安的来回走动,慕容白今夜就会住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们要……握着丝绢的双手已经布满汗珠,心跳也开始加速了。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臂弯突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吓得她尖叫了出来。 温暖的风从耳边吹过,是他的呼吸,“别怕,是我。” 惜音咬了咬嘴唇,才放松下来,慕容白几乎没有在她的面前用过“朕”这个称呼,都是用我,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太拘谨了。 看着女子微微泛红的脸颊,慕容白坏笑了低下了头,当初洞房之夜,她拒绝行房,可是今日却主动的让人去请他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如,皇上先用膳吧。”惜音转过身,却一不小心的撞在了他的肩上。 慕容白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凤惜音,怎么手足无措起来了。他可是用完晚膳才来的,还吃,那可要撑死他了。 吃过了,惜音皱了皱眉,她怎么就忘记了,皇上的饮食可是有御膳房负责好的,哪里还需要她笨手笨脚的来做。 看着她一脸沮丧的样子,慕容白摸了摸肚子,“明日我会留在这里用早膳,惜音你要好好准备啊。” 都怪凤无颜,要不是晚上他拉着他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也不至于让惜音如此失望啊。 “不知夫人找我前来有何事?”他抿着唇,明明知道是什么事情,却想要亲耳听见她说出来。 惜音害羞的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那一日洞房花烛,我……” 话到嘴边却怎样也说不出来,她对慕容白的映像不坏,可是要让她对他坦诚相待,本就不可能,毕竟当年姐姐的死到现在都是一个谜。 突然,慕容白从身后抱住了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鼻尖呼出来的热气,吹得她的脖子阵阵发痒。 屋子里充满了暧昧的因子,仿佛干枯很久的柴火,只要一点火心,便可以燃着。 “夫人是想说,要陪我一个洞房花烛吗?”他一脸坏笑的说着,嘴唇还不时在惜音的耳垂上摩擦着。 惜音没回答,但是也不否认。 慕容白自认是一个骄傲的男子,只要是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偏偏是这个凤惜音,大婚当日,竟然随意那一个理由就把他推出了洞房,他有史以来强烈的自尊心被无情的打破。 他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然后在她的的眉心深深一吻,是一股淡淡的合欢香气,好闻却不腻,这种味道,让他不禁想起当年的祈月身上的那种淡雅的雪兰花的味道,只是他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她。 这一举动让惜音着实一惊,她的目的达到了,应该开心不是吗,可是…… “小……白,我……”她的话音还未落,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被抱了起来。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可是很快那声音就被慕容白深深地堵在了嘴里。“别怕,我不会弄痛你的。” 惜音惊愕的捂着自己的嘴,他吻她了,可是为什么她除了惊讶,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呢!突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又是那个梦中男子,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慕容白的吻又落了下来。 除了自己爱的女人,其他的的人都只是尤物而已,至少慕容白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从来不勉强任何人。 惜音感受着脖子上那细密如雨丝般缠绵的吻,身体猛然一颤,她想要推开的,可是“媚术惑心,夺天下令。”这八个字,使她放弃了所有的反抗。 慕容白大手一挥,披在外面的金丝龙袍瞬间飞到了空中,沉沉的落下,他一边吻着惜音的右肩,一边轻轻地解开那碍事的腰带,那迷人的女子体香已经让他着迷了。明明知道眼前的女子可能是鸠凤派来的奸细,可是他还是着迷了。 感觉着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被丢到一边,惜音的身体微微颤抖,就在最后一道防线快要被脱下之时,她还是没有忍住。 “不要!!”惜音猛地支起身体,那棉被遮住了娇羞的玲珑身体,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抵到了床角,才感到一丝安全感。 慕容白单手撑着下巴,慢慢的直起身体,浑身的情yu还未消散,但是对于情场老手的他压抑下去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迅速的跳下床去,捡起地上的龙袍披在身上,“朕从来不勉强女人,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朕。” 这一次他用了“朕”这个称呼,好陌生,让人觉得害怕又陌生。惜音摇了摇头,连忙穿好自己的衣服。 就在他要回头的那一刻,拉住了他,“小白,对不起,我……我。” 欺骗别人的感情,总是不对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也难怪慕容白会生气。母后,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好了,是我不好,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短,是我逼得你太紧了。”慕容白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抿唇一笑。 两个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皇宫大院的虚情假意何其多,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你不是说准备了宵夜吗?我现在饿了。”慕容白摸着肚子,其实说饿是假,欲求不满才是真心的吧。 惜音笑着点了点头,在她的心中始终不相信慕容白是坏人,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有那种感觉,所以这让她对母后的话产生了怀疑。 每当她问起母后有关于凤祈月和自己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很敷衍,甚至将宫里很多知道此事的人都换走了。 餐桌上,惜音一味的给慕容白夹菜,直到那个碗堆得乘不下了。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啊。”自从她上次在马场昏迷之后,就变得很奇怪。 以前的惜音是那么的有活力,整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可实现在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怪模样。 “你爱过我姐姐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慕容白拿着筷子的右手微微一沉。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逆天阵 看着那双低垂的眸子盯着他,为什么他会心虚呢,当年祈月的死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让所有宫人禁止提及这件事情的缘故。 “有关你姐姐的事情……”他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哀伤,那样的慕容白是惜音从未见过的。 “既然不想说,就不用说了,吃饭吧。”她提起酒壶为自己添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那种热辣,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说,如果你是无辜的,姐姐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说出来啊,告诉我,一切都只是母后的误会,是我想多了。 惜音低眉不语,她的心中已经有一计了,她会拿着那个该死的天下令去找母后,问清楚,如果母后不说,那就请恕她无法交出令牌了。 坐在对面的慕容白突然觉得眼前模糊起来,不管他怎样睁眼都无法睁开,最终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皇上,皇上……”惜音推了推他,紧张的深吸了一口周围新鲜的空气。 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偷偷地潜出了守卫森严的紫馨殿,用隐术避开了所有守在养心殿外的守卫。 今夜一切如今,养心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安静的有一点不寻常。 惜音走到书架前,可是将所有的抽屉和盒子都找过了,但是都是一无所获,连一个像令牌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到底在哪里?”她正准备去里屋找,可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在她准备藏起来的时候。 一阵阴冷的身影从身后传来,一条白色的丝缎缠住了她的腰,“你是不是再找这个。” 男子的声音很耳熟,惜音转过身,看见的是那个银色的面具,是他,凤无颜。只见一个白色的玉牌挂在他的指尖,微微摇晃。 那个是,天下令。是慕容白每天挂在身上的那个玉牌,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装饰而已,谁知竟然是天下令。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把它放在你面前。”慕容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惜音微微一震。 他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糟了她上当了,就在她准备用隐术再次脱身的时候,却发现腰上还缠着凤无颜手中的丝缎。 慕容白挡在窗前,一脸的失望,“隐术是鸠凤的秘术,惜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伸手拉下了遮在女子脸上的面纱,惜音却没有拒绝,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惨白。 慕容白别过头,闭上眼睛,他现在才明白。在他看来那个无爱的婚姻,以前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女子一手安排的,包括他以为最浪漫的那个相遇,也是。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双肩,满眼的猩红,“告诉我,为什么?”双手的力气太大,都快要嵌进她的身体内。 他多么希望她是无辜的,虽然已开始就知道最大嫌疑是她,可是在那个面纱还未拉下来的时候,他是这样祈祷的。 “为什么?凤祈月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对不起她吗?”惜音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别人都说姐姐是难产而死的,可是她不信。 慕容白抹去嘴角的血迹,冷哼了一声,瞪着她,“你想知道你姐姐怎么死的吗?最好是去问你的母后,她比朕更清楚。” 母后?惜音无力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按着桌角才稳住摇晃的身体。 “当年祈月和朕大婚之后,过得很幸福,但是祈月却在回鸠凤探望包朝云回来后就死了,带着朕的孩子,一起死了,只留下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慕容白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张脸涨得通红。 脑中不断浮现出祈月当年离世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御医给出的断言是,服毒而死,胎死腹中。 他指着窗外,无奈的露出一丝悲凉的笑容,“她告诉朕,要小心你母后,说完这句话,她就死了。” 慕容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惜音则是一脸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果然还是和母后有关,可是对她那么好的母后怎么会,怎么会那样对姐姐呢。 “你骗人,你骗人……是你为了保住孩子才害死姐姐的。”惜音推开挡在身前的凤无颜,朝着养心殿外跑去。 她要回鸠凤,要去找母后问个清楚。 凤无颜朝着门口发了一直信号弹,突然一阵红色的烟雾在大殿之内弥漫开来,惜音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捂着鼻子蹲了下来。 “如风,你还在等什么。”他朝着门口大呼了一声,一身红衣的如风犹如一阵风一样挡在了惜音的面前。 看见那张和瑾言一模一样的脸时,也不由一震,他犹豫了一下。 “楼主,这……” “布阵!” 凤无颜和如风早就商量好了,用逆天阵可以唤醒一个人遗失的记忆,如果凤惜音是瑾言,那么她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不是…… 如风抛出手中十根红色的追魂钉,逆天阵竟然在养心殿内摆开了,惜音突然晕了过去,整个身体被如风用真气送到了半空中。 红色的真气在她的身下,撑着她在空中旋转。 “你要做什么。”慕容白正准备闯进去,可是却被他阻止。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那就别动,随便闯进去,她会死的。”凤无颜拉住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惜音的过去,她曾经告诉过她,关于一年前的所有记忆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当时他以为是她的谎言。可是看着如今的反应,便才知道,惜音没有撒谎。 两个人站在阵外,看着被包裹在红烟中的惜音,满眼的担心。如风曾经告诉她,逆天阵虽然可以唤醒一个人最深处的记忆,可是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阵中的人要忍受的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突然,逆天阵大放强光,惜音大声的叫了出来,身体从高空中落了下来。凤无颜抢先一步接住了她,一个转身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永远是你的小白 “醒醒,醒醒……”凤无颜拍打着她的脸蛋,完全不理睬站在一边的慕容白,他已经把她当做瑾言了,却忘了她现在是宁国的祈月夫人。 惜音缓缓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虚弱的伸起手,在他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嘴唇微启。 “无颜……” 站在一边的慕容白正准备向前,可是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却再也迈不出那一步。 那样的眼神,他不会看错的,是爱慕和眷恋。如果他没有猜错,她真的就是当年失踪了的庸王妃。 真是好笑啊,他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抱着他的妻子,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紫馨殿内,凤无颜坐在桌边,正想说什么,却被他制止。 “她现在是宁国的夫人,不过,你放心,等事情弄清楚了,我会让她离开的。”慕容白喝了一口茶,抿唇一笑。 一面是他兄弟,一面是他女人,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很难选择,可是对于他来说,一定会选前者。 “我慕容白至交没几个,但是唯独不能少了你凤无颜。” 其实他的心中也很舍不得,毕竟当他第一眼看见惜音的时候就很喜欢她,但是仅仅是喜欢,不是对祈月的那种爱。 凤无颜点头,“只有等她醒了之后,才会知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你还要瑾言来帮你去对付那个老毒妇呢?” 那个老毒妇指的自然是鸠凤的皇后——包朝云,当年祈月的死,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次日清晨,惜音睁开疲惫的双眼,看见的却是凤无颜和慕容白那关切的目光,他们的眼圈都是黑黑的,估计又是一夜没睡。 “小白,对不起,其实……我不是真心要骗你,我是真的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她低下头,以前的事情在逆天阵中她已经全都记起来了,可是她和慕容白之间的重重却是也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慕容白的大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头上,扑哧一笑,“我永远都是你的小白,不管你是谁?” 两人相视一笑,凤无颜似乎有一点吃醋了,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搂着瑾言的腰,似乎是在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抱着她,心里就感觉特别的踏实。 当初那个渔夫告诉他瑾言出海后就失去了音讯,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谁知道缘分又让他们遇见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放手了,永远都不要放手了。 瑾言仔细回想着当初出海的事情,记得当日她乘船去东海,好像进了那一处恐怖的鬼鲛峡,然后一道海浪打了过来,整个船便翻了,后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慕容白摸着下巴,鬼鲛峡是保护鸠凤的一道屏障,如果不是鸠凤内部的人,或者经过同意的人,根本就无法踏上鸠凤的国土。 “如果惜音……应该叫,瑾言是在鬼鲛峡失踪的,那么现在成为惜音就很有可能。” 他是想借助瑾言来对付包朝云,所以必须要问清楚。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也就是凤祈月才嫁给他的第二年,那个时候凤祈月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但是鸠凤突然来了一封家书,说是鸠凤王重病,所以祈月回去了。 但是谁知,在先皇后回来之后的一个月里,她就变得特别奇怪,还经常和慕容白说一些奇怪的话。后来竟然在怀孕八个月之时,提前临盆,最后竟然一尸两命。 表面上看起来凤祈月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可是御医却说皇后是被服了一种叫做蟾宫毒的毒药而死的,至于孩子是因为蟾宫毒的烈性早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慕容白说话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所以,我希望你和无颜可以帮我查出事情的真相。” “包朝云告诉我,大姐是你害死的,是你为了抱孩子,才舍弃了……”不知为何她不再叫她母后,心中对她有一种抗拒感。 一年前,她失忆遇难,包朝云救了她,给予她公主的身份,让她衣食无忧。道义上,她应该感谢她,可是她派她来宁国,却让瑾言觉得自己再被利用。 “或许,我知道包朝云的目的。”瑾言眯着眼睛,她不是一个可以被随便利用的人,如果包朝云真的利用她,那么她会让她付出必要的代价。 “宁国不是也有一枚天下令吗?” 瑾言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似乎还有一点晕,那个逆天阵真是太厉害了,到现在她都觉得身上好痛,该死的如风,要再见到他一定揍他一顿。 摸着腰间的令牌,慕容白轻叹了一声,“难道祈月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令牌才……” 若不是因为宁国,封国,鸠凤三国世代守护九宫陵的任务,他早就毁了这块令牌了。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窗台上,脚上绑着一个布条。 “黑儿,到这里来。”它很听话的落在了瑾言的手上,发出一阵哀鸣声,似乎在哭泣。 她抚摸着那柔软的羽毛,然后慢慢展开布条,突然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坐在一旁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慕容白捡起地上的布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舞依自尽,月仪代之”,字体很是霸气,刚劲有力。 凤舞依,凤月仪,他是认识的,凤舞依死了,怎么可能,她对这个丫头的印象可是很好呢!性格温柔,就和祈月一样,但是凤月仪倒是很霸道,唯我独尊。仗着是皇后所出,横行霸道。 “舞依姐姐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在鸠凤的这一年,除了太子哥哥,就是舞依对她最好,因为害怕她寂寞,所以还经常来陪她。 布条上的字体是凤致霄的笔迹,黑儿是他送给瑾言的,没想到现在却传来这样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舞依之死 瑾言突然握住了凤无颜的手,一脸坚定的表情,“我要查出真相,我要为舞依报仇。” 两个男子互看了一看,纷纷点了点头,现在瑾言太激动了,先要稳住她,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深夜,凤无颜和慕容白躺在屋顶上喝酒,夜风徐徐,吹散了他们的酒意。 “如此良辰如此夜,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蜀王竟然陪我在这里喝酒。”他举起手中的酒壶,满脸醉意的浅笑。 凤无颜摘下面具,满眼的忧郁,蜀王,多么严肃的称呼啊。以前他牺牲一切,甚至牺牲瑾言对他的爱,都要得到这个皇位。可是现在真的坐在这个地方,还真的觉得寂寞了,但是男人对权力的贪恋是永无止尽的。 他得到了蜀国,便就开始想着得到天下,所以二十年开启一次的九宫陵之日便是定天下霸主之日,他一定要赢。他要给瑾言最好的位置,他要她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得能与你畅饮。”他拿着自己的酒壶去撞慕容白手中的,仰头大口的喝着,“慕容,你回多天下霸主之位吗?” 他侧脸看向他,眼睛深邃的一望无际,谁知慕容白却回答的很干脆。 “不想。” “为什么!” “累!”简单的一个字,却说得如此的心酸。 祈月的死就是和这令牌有关,要是可以选择,他不会去选择这个皇位,而是选择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月色醉人,融融的月光让整个宁国皇宫变得安静下来,异国的建筑也别有一番风味。凤无颜赞成他的说法,只是现在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逍遥令,蜀国和宁国的天下令已经在他手中,九块令牌她已经有了三块,任谁也不会放弃的。 慕容白看着他沉思的模样,风轻云淡的一笑置之,“无殇,在她离开你的时候,你有后悔过吗?” 他点了点头,如果不后悔,他就不会装成凤无颜陪在她身边了,就是因为无法面对,才会一直瞒着她,如果有一天瑾言知道了他的身份,真不知道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可是我听不下来了,你知道的。”他捂着眼睛,可是月光还是从指缝中溜了进来,让他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 因为他小时候的那段艰难的经历,让他清楚的知道,只有你自己拥有足够的权力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要做的最好,登上那个最高最荣耀的位置。 慕容白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记住我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而且会悔恨的撕心裂肺。” 他将手中的令牌丢给凤无颜,飞身溜下了屋顶,等到有一天冷无殇和他一样失去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就会知道那种感受。 次日清晨,祈月公主以归宁为由,与宁王一同返回鸠凤。只是贺礼就有足足一整船,慕容白说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回去。 玉宁宫内,瑾言摸着头上的那支点翠宝蓝簪子,那是凤舞依送她的出嫁礼物,那个时候她还说,一定会到宁国看她的,可是如今却是生死相隔。 “舞依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一阵风突然吹开了窗户,虽说已经是初夏了,可是这阵风却带着凉意。 “是你吗,舞依,如果你死得冤枉,就告诉我,让我帮你报仇吧!”她一掌劈开眼前的一盆月桂花,花瓣顿时落了满地。 就在这时,包朝云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慈祥的模样。不知为何,现在看起来,这样的笑容很是虚假。 “是谁惹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包朝云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和太监全都留在了屋子外面。 母女两面对面坐着,瑾言为她倒了一杯茶,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拉着包朝云,说慕容白的坏话,然后母女两笑得不亦乐乎,可是如今,以前的事情,她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坦诚相见,真的再也做不到了。 包朝云似乎意识到了她那里不对劲,轻轻的抚摸着惜音的小手,“音儿,怎么了,是不是慕容白他欺负你了。” 惜音摇了摇头,咬着下嘴唇,闭上眼睛。 “母后,舞依姐是怎么死的。”自尽这样的说辞,她从始至终都不相信。 凤舞依一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就算自己的母亲早死,在宫中过的很艰难,都没有想过寻死。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自尽呢。 茶杯里的茶水突然溅到了包朝云的老手上,她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憋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看着自己母后的表情,瑾言更加的怀疑了,为什么她会这样紧张。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母后你告诉我啊。” “够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天下令呢?”包朝云连忙转移话题,这件事情如果惜音再追问下去,那么她的计划就会被彻底打乱。 天下令?果然,在她的心中,那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瑾言抿了一口茶,面色变得淡定起来,“还没找到,母后何必如此着急呢。” 看着女儿的神色,包朝云突然觉得很陌生,以前的惜音简单的就好像一杯白开水,可是轻而易举的看清楚,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面前的惜音无比的可怕。 ……太子到……就在此时,门外的通传声还未结束,凤致霄就闯了进来。 “没规矩,难道不知道母后也在这里吗?”包朝云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最后气呼呼的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凤致霄走过去直接抱住了瑾言。 “你过得好吗?回来吧,那里很危险。”这一举动吓得瑾言脸色苍白,虽然她早就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对惜音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可是始终没有点破。 瑾言推开他,摇了摇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一定会走到底,但是怎么走,这一次,由我来选。”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年前的真相 她将黑儿脚上的布条递给凤致霄,这个字迹是他的,一年之内,对于凤致霄的生活习惯还有字迹,她都已经了如指掌了,不可能认错的。 看着那个布条,凤致霄自嘲的笑着,“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回来的原因,舞依就是你的下场。” 瑾言转身,抓住他的肩膀,因为呼吸变的剧烈,胸口的起伏也更明显。 “她是怎么死的。” “受辱之后,自尽而死。”凤致霄捂住眼睛,仿佛很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 那一日他去西鸾宫去找舞依,准备和她一起去宁国看惜音,可是当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舞依就那样掉在半空中,脖子上拴着一条白绫,当他救她下来的时候,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后来他派人去调查,才得知,是自己的弟弟凤致宁做的。 本来父皇是让舞依去梁国和亲的,但是母后一直不同意,说是让月仪去梁国,目的自然不用说,第一月仪是她亲生的,控制起来比较容易,第二,就是梁国的天下令。 但是她竟然让凤致宁将舞依强暴了,就在这间屋子里,舞依被那个禽兽侮辱了。 在鸠凤女子的贞洁和其重要,所以舞依才会如此绝望的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瑾言听着这一席话,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凤致宁,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知道你不是我那个失踪了的妹妹,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凤致霄轻笑着,一双茶色的眸子不时的瞥向瑾言。 其实一年前母后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那个三岁时丢失的妹妹,因为他小的时候用凤仙草汁在妹妹的手腕上画了一个月牙形的印记,凤仙草汁根本就抹不掉,可是这个惜音的手上却没有那个月牙。 他知道,那个女子只是母后有一个傀儡,一个和大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瑾言一手推开窗户,回眸看着一脸忧郁的凤致霄,“你早就知道她的阴谋是吗?她想做女皇是吗?”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毕竟那个人是生他养他养他的母后,可是现在她完全被权力蒙蔽了心,对大姐,舞依那么残忍。可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她伤害惜音的。 “你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瑾言,柳瑾言。”不知为何她没有想过隐瞒,或许是凤致霄一直以来对她的那种态度才使她对他敞开心扉吧。 凤致霄微微一愣,柳瑾言,蜀国曾经名动一时的庸王妃。 “当年大姐……不,现在应该叫祈月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凤惜音了,也就没有资格叫祈月姐姐了。 突然变了称呼,让凤致霄感到很不喜欢,“如果你愿意,依旧可以当她妹妹,当我……的妹妹。” 其实他是想说,当他的妻子,爱上一个人,一眼就足够了,他第一眼看见惜音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因为她的命运会和当年的祈月重合,所以他想要保护她。 瑾言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能有这样的哥哥和姐姐,她很幸福。 “如果你坚持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三年前,母后以父皇病危的假消息,骗大姐回来,那一次是慕容白陪她回来的,包朝云在慕容白身上下了蟾宫毒,这种毒不会立刻见效,但是会在一个月之内毒发,死法特别凄惨。包朝云以此威胁祈月,让她去盗取天下令。 可是凤祈月那么爱他,又怎么可能去伤害他呢?所以她便用自己做为宿体,将慕容白体内的毒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本来她准备把孩子生下来的,可是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她只有选择牺牲那个无辜的生命。 “大姐为什么会提前临盆,就是因为蟾宫毒毒发了,最终她和孩子都死了。”凤致霄捂着自己的脸,他可以想到大姐的死状。 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提防母后,开始恨她,“慕容白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所以在母后意外救了你之后,她就把你当做大姐的替身,让你潜伏到慕容白的身边。” 瑾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凤致霄对皇后会有那样的态度,为什么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她嫁给慕容白,那是因为他不想看见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这一次,你和他回来,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吧?”凤致霄绝对不相信归宁这个理由,相信母后那里也瞒不了多久。 她点了点头,相信用不了多久,包朝云一定会开始行动。 “哥哥,我一定要为舞依姐姐报仇,我不回让凤致宁和凤月仪好过的。”虽然她没有见过凤祈月对于她的死只能抱着同情的态度,可是凤舞依却是真实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的,所以她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仇恨。 凤致霄抿唇一笑,似乎胸有成竹,“对付他很简单,皇位一定会是我的,到时候我会好好的“照顾”他,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可是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却又变得阴沉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 “但是凤月仪已经代替舞依嫁到了梁国,所以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瑾言的笑声给打断了。 梁国,楚玄曦,那么要对付凤月仪就简单多了。 “看来你已经有计策了。”凤致霄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闭上了眼睛。 瑾言看着他似乎想要离开的样子,连忙拦住了他,“哥哥,我……谢谢你。” 看着一脸为难的女子,凤致霄很清楚,她对他心存愧疚,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了。 “傻丫头,我喜欢的只是那个傻乎乎的惜音而已,而你是柳瑾言,所以不必要那么愧疚。”他宠溺的揉了揉肉她的刘海,转身迅速离开。 越是舍不得,就越是要断的越狠,否则就连自己都后悔自己的选择。 一阵风吹乱了所有的思绪,瑾言倚在门边,看着遥远的天际,估计接下来的路会很不好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扮鬼吓人 夜深人静,最后一抹光线也消失在地平线上,流鹦殿内,凤致宁一个人喝着闷酒,所有人的下人和舞姬全被赶了出去。 突然一阵寒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灯罩里的拉住全被吹灭了,一股青灰色的浓烟从门外吹了进来,整个屋子都变得阴森起来。 凤致宁吓得脸色苍白,将手中的就被朝着门外丢去,“是谁在哪里装神弄鬼,给本皇子滚出来。”由于一下子没有坐稳,身体一扭掉在了地上。 “我死的好惨,好惨……” 虚无缥缈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过来,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面前。凤致宁吓得不敢抬头,只能看见来者的脚,可是那双鞋,她认识,是凤舞依的鞋。 瑾言低头看着跪在脚下的凤致宁,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真的好想将他千刀万剐。 “我好寂寞啊!你来陪我。” “啊啊啊!不是我,是皇后要我害你的,不管我的事。”他抱着头,躲在桌子后面,瑟瑟发抖。 当初凤月仪来找他,说是皇后下令让他想个办法让凤舞依无法嫁到梁国。正好他对舞依早就有色心了,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一尝美人恩。 但是谁知,她竟然自尽了。 瑾言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尖刀,就在她准备刺下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拦住了她,拉着她飞了出去。 玉宁宫内,瑾言甩开凤无颜的手,“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舞依姐姐就是被他羞辱而死的。” 凤无颜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凤致宁早迟一天会受到惩罚,你何必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阻止凤月仪,你也不想看到楚玄曦受到伤害吧?” 一说到楚玄曦,瑾言才冷静下来,凤月仪做事手段狠毒是出了名的,沈冰凝虽然娇气,可是却毫无心机,根本就不是凤月仪的对手,所以她要去帮他,毕竟她和楚玄曦是好朋友。 就在这时,慕容白也出现在了门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去梁国的理由。”他自信的露出优雅的笑容,倚在门框上。 这两个人成天在一起,也不知道顾忌一下,好歹她还是他慕容白的祈月夫人吧,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梁国端王妃,也就是我姐姐,前几日为梁国的端王爷诞下一名小皇子,我已经答应她,到时一定去看她。” 几人相视一笑,这回就有机会去了,瑾言的话,楚玄曦一定会相信。 七日之后,梁国都成柳州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楚清远的王妃慕容纯诞下一名小皇子,梁王和端王的关系一向很好,还为此,特意在宫里摆下了宴席。 端王府内,慕容纯抱着可爱的儿子,爱不释手,楚玄曦至今为止还无子嗣,所以这个孩子是这个时代的第一个龙子,虽说不是皇上的孩子,但是清远和楚玄曦的关系那么好,所以一生下来,就以皇子之礼相待。 “纯儿,你看谁来了。”楚清远兴奋的跑到她身边,指了指开着的门。 只见一身素衣的慕容白出现在门前,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慕容纯正在坐月子,所以行动很迟缓,要不一定要好好的抱抱他,“阿白,你真的来了。” 当初她嫁于楚清远的时候,就和慕容白说过,若是有一天她上下孩子,那不管国事有多忙,他都要来梁国看她,慕容白答应的很干脆。 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谁知,他却真的来了。 “我的小外甥出生了,我那有道理不来呢。”慕容白看了一样那个我在楚清远怀中的小肉球,真是很可爱啊。 眼睛和鼻子像姐姐,脸型像端王,长大了一定是个俊男。 养心殿内,楚玄曦正在批阅奏折,因为再过几日就是小皇子的满月之日了,大摆筵席的事情,他这个做叔叔的一定要亲自操办才行。 还有就是他不想让自己有空余的时间,那样就会让他想起那个女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定有事沈冰凝,每次都完这一招,到底烦不烦。 他低着头继续批阅奏折,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别来烦我,我很忙。” 身后真的就没有脚步声了,楚玄曦会心一笑,头上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等到他回头,却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不会闹鬼吧!”楚玄曦咽了一口口水,他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哈哈哈……大色鬼也怕鬼吗?” 熟悉的声音从大殿中央传来,楚玄曦顿时愣住了,是她来了。只见他立刻转身,抱住了瑾言,闭着眼睛深深吮吸着她身上的合欢香气。 她回来了,终于来看他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他们的最后一面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几年不见,瑾言还是没有变,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带着倔强。 “这一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楚玄曦的脸上带着哀伤,他知道瑾言对他的关系不是爱,只是朋友。 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瑾言确实是这样的人。 “我是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你啊。”瑾言故意说得那样绝情,就是想看他生气的模样。 楚玄曦转过身不再看她,心却在隐隐作痛,真是狠心的女人啊。 “没良心的大色鬼,要不是为了你的安全,你以为我会来找你啊。”瑾言一掌拍在楚玄曦的后脑勺,冷哼了一声。 办事来找他确实不假,但是还不时害怕凤月仪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吗,否则她也不必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啊。 楚玄曦一时迷茫,为了他的安危,“我有什么危险啊。” “你是不是娶了鸠凤的凤月仪。”她一转身,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心所欲的喝了一口茶。 看着瑾言的模样,楚玄曦点了点头,可是转念一笑,便坏笑起来,“我娶别的女人,你吃醋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辈子的约定 瑾言邪魅的一笑,拿着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的不正经,也不知道他当这个皇上,是祸还是福。 “吃醋?是啊,本姑娘吃醋了,所以你死定了。” 突然一股内力朝着楚玄曦打来,瑾言抽出缠在腰上的红鞭朝着他回去,可是却被楚玄曦很轻松的就接住了。 两人相视一笑,瑾言将自己来梁国的目的全都告诉了楚玄曦,虽然他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因为是瑾言说的话,所以他已经信了一半。 “凤月仪毕竟是鸠凤的公主,如果此事出了任何的差错,那么会影响到两国长久以来的关系,瑾言你可清楚。”他是梁国的皇上,不能为了瑾言的一句话,而放弃整个国家不顾。 瑾言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当然知道,所以不会勉强他。 “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玉霄宫内,慕容白握着瑾言的手坐在大殿的左侧,而凤无颜为了引起注意没有到场,如果他在场看见慕容白那样的动作,一定会废了这个小子的。 坐在大殿上的楚玄曦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也是微微一震,虽然瑾言已经和他把事情解释了一边,但是他似乎还是接受不了。 沈冰凝似乎也看见了瑾言,但是却没有说话,眼神一直恶狠狠的瞪着凤月仪。 该死的狐狸精,楚玄曦这几日可都是住在她那里的。 “皇后姐姐,怎么总是盯着我啊。”她侧脸妩媚一笑,还故意朝着楚玄曦跑了一个媚眼。 沈冰凝转过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是楚玄曦倒是很乐意的朝着凤月仪优雅的笑着,大色鬼,她可是皇后啊。 宴会结束之后,凤月仪满脸风骚的模样,跟在楚玄曦的身后,其她的妃子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的,她现在是贵妃,天天霸着皇上不放。就连皇后都不敢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她们这些小角色了。 “皇上,臣妾准备醒酒茶,不如……”一双勾魂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搂住了楚玄曦的胳膊。 最难消受美人恩,对于他这样出了名的风流君主,一定不会拒绝。 看着一旁正瞪着自己的沈冰凝,楚玄曦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今夜是小皇子满月之日,似乎也是她的生辰,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记了。 本以为自己赢定了的凤月仪得意的朝着沈冰凝挥了挥手,好似在炫耀。 “今夜朕答应了皇后陪她下棋!”楚玄曦很干脆的甩开了她的手,他的确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但是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困住她。 当然,瑾言和沈冰凝除外,一个是久久不忘的初恋,一个是刁蛮任性的原配。 沈冰凝蓦然抬头,却撞见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的心又是惊又是喜。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她就认定了他,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见自己的存在的。 “是啊,皇上说要和本宫下棋的,瞧我这记性怎么给忘了。”沈冰凝走到两人之间,挽住楚玄曦的胳膊,得意的摇了摇头。“贵妃的醒酒茶还是一个人慢慢品尝好了。” 楚玄曦还没开口,就被她拉走了,这个女人,永远是这么的不懂规矩,以至于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 养心殿内,沈冰凝坐在棋盘前,一句话都不说,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可是小皇子的满月酒却将她的风头全都抢光了。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楚玄曦将一个小盒子丢到她的面前,坐在了她的对面。 摸着那个小盒子,沈冰凝微微皱眉,又是这个小盒子,每年生日楚玄曦都会送一个这样的小盒子给她。上面是一个很复杂的拼图,只有拼好了,盒子才能打开。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解开一个盒子都会花费她好长时间,去年的盒子整整花了她半年的时间。 “又是这个,你是故意的吗?明明知道我那么笨。” 楚玄曦看着她一脸失落的样子,轻轻的在她的鼻子上一点,“谁说你笨了,第一个盒子不就打开了吗?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忘记她的生日,这是他在陈国那个烟花漫天的夜晚给她的承诺,一年一次,一辈子永远不变。 沈冰凝摸着那一块块的木片,抿唇一笑,“楚玄曦,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喜欢那个凤贵妃,我好讨厌她。” 她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哀求他,水灵大眼睛微微颤抖,楚玄曦无奈的叹息着,真是傻得可爱的女人。要说喜欢这个皇宫里的女子,他一个都不喜欢。 “我不喜欢她,但是我是皇上所以必须娶她,你知道的。”他低头看着她,眼泪都落了下来,将他的衣角全都弄湿了。 沈冰凝点了点头,她同情这个皇宫里的女人,也包括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有别的女人,却为了他和别人争风吃醋,“今天慕容白身边的女人是瑾言,对吗?” 看他不语,是默认了,今天楚玄曦的目光一直都在慕容白周围转,他不是断袖,不可能看一个大男人,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看的是瑾言。 她突然拉住了楚玄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答应我,试着去喜欢我,好不好。”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男人,他有多爱瑾言,她就有多爱他。 “好,我答应你。”楚玄曦抱紧了她,沈冰凝是野蛮,但是是一个值得他去珍惜的女子。 凤月仪一定会对付她,这个傻女人这么冲动,没有心计,他真的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这段时间,你和瑾言呆在一起,好吗?” 楚玄曦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本来是打算藏在心里的,但是如果沈冰凝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定会闯祸,所以为了保护她,这个秘密就必须和她说。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沈冰凝笑得眯起了眼睛,然后亮了亮手中的戒指。那是沈志然送给她的,见到戒指就犹如见到先皇。 “如果鸠凤要和梁国开战,我就让禹宸哥哥发兵帮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朋友,敌人 慕容白因国事繁忙,所以先一步回了宁国,凤无颜则是留下来陪瑾言。 御花园中,瑾言正在品茶,这七国的皇宫,她几乎都有去过,可是要论花种之多,还是梁国第一,也难怪吗?有一个流连花丛的君主,自然少不了百花争艳的景象啊。 采凝站在她身边,突然看见沈冰凝正朝着这里走来,立马慌了神。 “夫人,皇后来了。”她伏在瑾言的耳边,轻轻的说着,眼神还不停的望向不远处的沈冰凝。 瑾言点了点头,算起来,上次见她还是在陈国的青楼里呢。昨夜的寿宴见到她,不管是装束还是打扮都越来越有风韵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走到身后的沈冰凝微微俯身一拜。 “好久不见了,庸王妃。”沈冰凝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丫鬟和太监全都退下去。 自然是想和她单独说一些话,瑾言朝着采凝点了点头,也让她退下。凉亭中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的确好久不见,皇后近来过得可好。”她莞尔一笑,如果沈冰凝知道了她便是陈国的莫太傅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还是不说的好。 沈冰凝低眉不语,两只小手缠绕着腰间的丝绢,动作显得尤为尴尬。 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要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水中不断有金鱼偷偷地冒出头吐泡泡,一串接着一串。 她突然抬头望着瑾言,调侃的一笑,“如果你不出现,我会更好。” “哦!”瑾言故意将语调提高,双手很自然的抱在胸前,“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摆平那个人?” 瑾言指着正朝着御花园走来的凤月仪,只见她一身金光闪闪的凤尾罗裙,窈窕的身子想水蛇一般来回扭动着,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路过一般。 看见她,沈冰凝的表情果然僵硬起来,“是你让她来的,你明明知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瑾言捂住了嘴,只见她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谁是你的敌人,而谁和你站在同一战线。”她相信沈冰凝今日来找她,一定是楚玄曦和她说了些什么。 如果她还有一点点头脑,就应该知道站在那一边。 凤月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亭中的两人,妩媚一笑,摆着华丽的步摇,走上了九曲桥。 “哎呦呦,这不是惜音妹妹吗?怎么会在这里啊。”红色的眼影一直从眼角延伸到侧脸,朱红色的菱唇微微的嘟着,显得格外妖娆。 可是瑾言根本就没有理睬她,转身走到湖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凤月仪冷哼了一声,走到她身后,得意洋洋的翘着兰花指,“听说宁王回国了,怎么没带着你啊,该不是不要你了吧?” “姐姐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以为我和你一样,只会缠着男人不放吗?”她走到沈冰凝身后,和她对望,明显是在摆明自己的立场。 听着她吃瘪的模样,沈冰凝扑哧一笑,凤月仪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这一次却被瑾言问的哑口无言,看得她真是痛快。 凤月仪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断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愤怒,可是碍于面子却又不得不忍耐。 “皇后姐姐和惜音是旧识吗?看起来很熟的样子啊。”她讲矛头转向没头没脑的沈冰凝,可是这一次沈冰凝倒是放聪明了,一句话也没说。 她一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在唱独角戏,惹得一旁的随身丫鬟都低头笑拉起来。 “哎呀,天快下雨了,本宫就先回去了,惜音你也一起来。”沈冰凝冲着她吐了吐舌头,拉着瑾言就冲出了亭子。 看着那个贱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心里真是开心极了。 御花园外,瑾言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被她拉着的手,微微一笑,沈冰凝立刻尴尬的松开了手,有意无意的偷偷地撇她几眼。 “皇后娘娘,我可以认为你,是选择了站在我这边了吗?”刚才沈冰凝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可是瑾言还真是挺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的。 沈冰凝抿着唇,点了点头,明知故问吗? 可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瑾言会这样痛恨凤月仪,刚才瑾言回头的时候,她明明看见那还双眼睛里浓浓的恨意和杀气。 “可以告诉我,你和我合作的报酬是什么吗?”她拉着她走到假山后面,表情变得很严肃。 柳瑾言是一个多么谨慎,聪明的人,她在了解不过了。不是有特别的原因,她坚决不会和自己合作的。 瑾言默默一笑,闭上了眼睛,“我只要她的命,其它的都不要。” 想起舞依的死,她就心痛,不管是凤月仪还是凤致宁,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只不过,要凭她一人之力,在梁国铲除已经身为贵妃的凤月仪当真很困难,所以沈冰凝是最好的选择。 那股杀气,让冰凝瑟瑟发抖,不过很快瑾言就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皇后娘娘放心,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瑾言摸着她的手,却猛然一惊。 那个脉象是?她微微一笑,“还有你的孩子也放心的交给我。” 沈冰凝的嘴差点张得脱臼,足够塞进一个鸡蛋,孩子?她有孩子了,她怎么不知道。 “我有孩子了。” 瑾言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 看来楚玄曦总算是开窍了啊,根据她所学,孩子应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沈冰凝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因为第一次做母亲,没经验。 “娘娘是不是最近经常会有呕吐感,时常觉得凶猛。” 沈冰凝点了点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吃错了东西,害怕楚玄曦和其他宫里的娘娘笑话她,所以连御医都没有请。 脸上的笑意都绽开了花,原来她有孩子了,是她和楚玄曦的孩子。 可是她又开始担心了,除了撒娇霸道之外,她什么能力都没有,真的害怕保护不好这个孩子,毕竟在深宫之中,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太多了。 “瑾言,请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我的孩子,拜托了。” 她紧紧握住她的手,瑾言点了点头,几年前,她也曾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不能看着沈冰凝被别人害。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生死抉择 坤宁宫内,楚玄曦拉着沈冰凝的手又是惊又是喜,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肚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他竟然要做父皇了。 原来他还羡慕楚清远有了孩子,现在他也有孩子了。 瑾言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双手叉腰,“楚玄曦,瞧你那熊样。” 不过怀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孩子,真的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她的手不自觉的捂上自己的小腹,如果那个时候她的孩子没有流产而亡,估计现在也有两三岁了吧。 “瑾言,请你务必好好的保护冰凝的孩子。”楚玄曦认真的看着她,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皇后所出,如果是一个男孩,那么就很有可能会是梁国将来的太子。 深宫之中的斗争向来惨烈,尤其是储位之争,沈冰凝一向没什么心机,其它的妃子对这个孩子一定是虎视眈眈,他又忙于国事,所以只有请瑾言帮忙了。 瑾言默许的点了点头,“好啊,我保你的孩子无事,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她挠了挠头,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楚玄曦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又玩什么,“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我现在哪能想好啊,梁王的本事有多大,我怎么能轻易的饶了你。”她坏坏的一笑,这件事情一定要留在关键的时候用。 没办法,为了他的孩子,楚玄曦还是点了点头。 “成交!!”她举起手,和他击掌立誓。 沈冰凝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乖孩子,不管那些女人有多么狠毒,娘亲都会倾尽所有来保护你,哪怕我的性命。 来了梁国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瑾言就住在坤宁宫内。 清晨的御花园虽然有侍卫巡逻,可是却不影响瑾言收集灵气,看着手上那个黑色的戒指,她抿唇一笑,在鸠凤的一年她竟然都忘记了这个东西的作用了。 “……万物为尊,苍冥有主……”一句句咒语脱口而出,她还以为自己都忘了呢? 凤无颜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现在的瑾言终于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坚强,隐忍,就算没有他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吧。 就在这时,采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人,皇后娘娘……她说肚子痛。”一张笑脸下的苍白,双手还在不停的哆嗦着。 她知道瑾言一直很重视这个孩子,这段时间几乎和沈冰凝形影不离,可是现在只是离开一小会,就除了这样的岔子。 瑾言的心猛的一震,胸口立刻一阵剧痛,在收集灵力的时候的大忌便是不专心,要不是她灵力充足,一定会走火入魔的。 “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早上喝了一碗桂花粥,然后……然后肚子就痛了,皇上和御医已经赶过去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瑾言就跑出了御花园。 凤无颜紧随其后,日防夜防还是出事了吗? “瑾言,别着急,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凤无颜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想让她冷静下来。 两人默契十足的点了点头,朝着坤宁宫方向跑去,转角处,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他们。 “凤惜音,看你怎么想楚玄曦交代。” 坤宁宫内,楚玄曦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冰凝,心情烦躁的来回踱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瑾言冲了进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胎气不稳,有滑胎之兆。”楚玄曦闭上双眼,该死的,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太医刚才说了,因为孩子只有三个月大,催产绝对不可能,所以只有放弃,如果皇上再犹豫不决,那么母体也会因此而遭到重大的伤害,甚至…… 沈冰凝虽然已经意识模糊了,可是还是朝着他摇头,“皇上,求你……保住他。” 她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脸惨白的就好像一张白纸。 “让他们都出去吧,或许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瑾言低垂着脑袋,将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凤无颜想要阻止,可是看她如此坚定的表情,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冰凝,瑾言皱了皱眉,当初她的孩子离开的时候,那种感觉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既然已经承诺了楚玄曦,那就一定要做到。 “冰凝,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撑住了,知道吗?”她紧紧地握着沈冰凝的手,为她将黏在脸上的发丝夹到耳后。 她咬着牙,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撑住,一定……” 瑾言暗念着咒语,一股白色的烟气将躺在床上的沈冰凝托举到了半空中,只见她满脸痛苦的表情。 “转魂蚀体!!”瑾言大叫了一声,双手用力一震,手心立刻出现了两道红色的伤痕。 两道血柱从她的手上朝着空中的沈冰凝涌去,白色的烟雾瞬间变成了红色,瑾言盘腿而坐,抬头看着上面的沈冰凝,抿唇一笑。 转魂蚀体是一种古老的禁术,她的前世,也就是还是柳家掌门人的时候,是父亲临死之前传给她的。 因为它是一种消耗练功本人血气来挽救别人生命的武功,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甚至失血而死。所以父亲千叮万嘱,让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可是今日,还是用上了。 看着沈冰凝痛苦的咬着嘴唇,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都忍住了那种痛楚,她只是失一点血而已。 沈冰凝歪着脑袋,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瑾言,突然叫了起来,“瑾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会死的。” 那两条血柱几乎将她缠住了,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可是那血柱是从瑾言体内流出来的,她可看的一清二楚。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撑住的吗?”瑾言抬起头,莞尔一笑,“放心,我的钱不多,可是血倒是多得很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狄才人 沈冰凝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以前那样对待瑾言,现在就羞愧的想死。 她可是在拼了命的救她的孩子啊,“谢谢你,瑾言。” 一道血光闪过,屋子里突然传来沈冰凝的尖叫声,转魂蚀体的效力会在最后一刻将母体刺穿,所以她承受的痛楚是生孩子时的十倍还要多。 站在门外的已经快要疯掉的楚玄曦听见这一声惨叫,立刻破门而入,看见的却是沈冰凝从空中落下的那一幕,他立刻冲了上去,接住了她。 “冰凝,冰凝……”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应该是痛晕过去了。 凤无颜第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瑾言,两只手还在流血,脸色苍白的就好像一张白纸。 “笨蛋,你真是不要命了。”他抱着她,微微一笑,拿出怀中的一颗血红色的丹药塞进她的嘴中。 瑾言微微苏醒,勉强睁着疲惫的双眼,看了一眼沈冰凝,“楚玄曦,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说完便晕了过去,楚玄曦和凤无颜相视一笑,真是要强的女人啊,都这样了,还不忘记提醒他。 太医重新为沈冰凝把了脉,会心一笑,“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的龙胎已经稳住了,只是母体虚弱,好好调养,不出十天就能恢复。” 楚玄曦立马赏赐了在场的所有人,太好了,可是当他看见昏迷中的瑾言时,心却蓦然一紧,这一次他欠她的太多了。 三日后,瑾言才醒了过来,因为失血过多,差点连命都丢了。 “无颜,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看着一直不语的凤无颜,她满脸无赖的拽着他的的衣服。 因为没有和他商量,就擅做主张,还差点丢了命,凤无颜一定是在生她的气。 他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别过脸去,谁知瑾言竟然踮脚,突然吻在了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凤无颜微微皱眉,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小野猫,竟然敢咬我。”他邪魅的一笑,正准备抱起她的时候,却被瑾言躲了过去。 只见她坐在椅子上,一脸愁思,“可惜了这一次没有抓住凤月仪的把柄。” 是啊,这件事情很明显是凤月仪的杰作,可惜一点证据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采凝走进屋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一身靛蓝色的蜀绣长衫,手上挽着一道青色的丝缎。 “夫人,狄才人求见。” “请!” 瑾言将凤无颜推进内室,毕竟现在她的身份还是宁国的祈月夫人,被别人看见会给慕容白带来不好的影响的。 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一脸淡然的模样,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睁眼看过她。 “不知才人来找我,所为何事?”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抿唇一笑。 狄才人很有礼貌的接了过来,却没有喝,只是一直盯着瑾言看,然后默默的叹息着,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她很摸不着头脑。 “皇后娘娘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帮到你,不知夫人可否与我合作。”她微微皱眉,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合作,在这个宫里要和别人合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甚至说不怀好意。 看着她犹豫的样子,狄才人莞尔一笑,“夫人是不相信我吗?” 瑾言摇了摇头,如果她的手里真有指正凤月仪的证据,那确实可以帮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 狄才人望着她,妩媚的勾起了嘴角,抬头朝着窗外的日光轻叹皱眉。 “没有目的,只是纯粹的要帮你,信不信由你。”她整了整裙尾,回眸一笑,便走出了坤宁宫的大门。 这算什么,是来炫耀的吗?瑾言第一次觉得看不透一个女人,凤无颜从屋内走了出来,朝着狄才人消失的地方微微蹙眉。 “你怎么看?” “静观其变的好。”凤无颜揽住她的小蛮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怎么觉得我们这么偷偷摸摸的,像一对奸夫淫妇啊。”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瑾言打横抱了起来,惹得她低声尖叫起来。 “你是奸夫,我可不是……”那两个字瑾言没有说出口,因为凤无颜那灵巧的舌已经撬开她洁白的贝齿,弄得她说不出话来。 看着紧闭双眼的瑾言,他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冷无殇和凤无颜只见的纠葛,早迟一天会公诸于世,到时候,瑾言会怎么选择呢。 是原谅他,还是一辈子都不再见他呢。 此时此刻的南邵都城,辛安王府内,钟离止容坐在凉亭中,品尝着手中的美酒。下人们看见钟离莫正朝着他走过去,准备提醒,却被他那个噤声的动作给喝止了。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佳人,柳瑾言……柳瑾言……”他半醉半醒的念叨着瑾言的名字,却不知道钟离莫在身后。 突然一坛上好的醉仙酿放在了他的面前,钟离莫坐在了他的对面,“怎么喝酒也不叫我。” 自从柳瑾言从南邵离开,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整天缩在王府里,那个女人真的触动他这个死心眼的弟弟的心了。 “又在想她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你明明……”他想说,却被钟离止容一瞪,再也没说下去。 钟离止容的眼线何其多,要想知道瑾言在哪里,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哥真是了解我啊,醉仙酿这种好酒也舍得拿出来,我可要好好平常才是。”他戳开坛口的封泥,一股清香立刻弥漫了整个亭子。 醉仙酿是仅次于雪凝脂的美酒,没有雪凝脂的甘醇,却热辣爽口,清香醉人。 钟离莫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傻弟弟,真是以为他这个哥哥是傻子吗? 就在这时,一直白鸽落在了桌子上,轻轻地啄着桌子上的花生米,钟离止容微微一笑,一把抓住鸽子,拔下脚上的那个纸条。 钟离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瞎操心啊,“是不是她有消息了?” 只见钟离止容在纸上谢了四个字,塞进鸽子脚上的那个小竹筒内,钟离莫瞟了一眼,“不惜一切”,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章 陷害 飞雪宫内,狄素秋倚在窗边,看着那万里无云的晴空,暗自伤神,这样好的天气,恐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可是欠别人的情,就一定要还。 养心殿内,出楚玄曦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下面的狄才人,微微皱眉。 “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她点了点头,沉沉的低着头。楚玄曦还是不太相信,毕竟在他的映像中,这个女人从来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后宫的这几年也都是安分守己。当初他在一群山贼手中救回她的之后,就是因为她温婉贤淑,才让她做了才人。 瑾言和沈冰凝也赶到了,因为上次差点流产,所以现在坤宁宫的所有饮食都有瑾言来亲自看护。 当她看见跪在地上的狄才人的时候,不由的一惊,昨天她来找过自己,可是…… “皇上,这时……” 楚玄曦按着太阳穴,闭上双目,“狄才人已经招认了,皇后险些流产之事,是她做的,瑾言你怎么看。”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顿时让她觉得眼前一阵苍白,难道这就是昨天狄才人来找她的原因。 狄素秋侧目看着她,手中突然落下一枚玉坠,上面刻着的是鸠凤的图腾——金翅凤凰,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抿唇一笑,收起手中的玉坠,“皇上还需多问吗?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的了不是吗?” 突然瑾言走了过去,挡在她的面前,“皇上,瑾言认为,狄才人在宫中的势力根本不足以对付皇后,所以……一定有幕后主使。” 待她说完这句话,偷偷的瞥了一眼狄素秋,她的脸上立刻表现一种轻松的表情。 “狄才人,是否如祈月夫人所说。” 狄素秋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瑾言使了一个眼色,右手转动了一下。 她的意思瑾言很清楚,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凤月仪,可是愿意,她怎么也猜不到。 瑾言反手抢过她藏在手中的玉佩,丢到了楚玄曦的面前,“皇上,这样东西,您一概不会陌生吧?” “金翅凤凰,凤月仪。”楚玄曦摸着手中的玉坠,眯起了眼睛。 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刚才狄素秋和瑾言的小动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却猜不到这两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矛头直指凤月仪,的确是他想要的结果,虽然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可是身为梁国的皇上,他绝对不允许身边永远有一个甩不掉的暗桩。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凤月仪被带进了养心殿,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臣妾参见皇上。” 她妩媚的扭着水蛇腰,朝着楚玄曦跑了一个媚眼。 “贵妃可有何话要对朕解释的吗?”只见他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玉坠丢到了地上,立刻摔成了两半。 凤月仪看见那东西的时候,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怎么会那是母后给她的嫁妆,一直都挂在腰间的,为何会在楚玄曦的手中。 这回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狄才人,幕后指使你陷害皇后的人,是不是跪在你身边的凤贵妃。”沈冰凝指着凤月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狄素秋微微侧目,邪魅的一笑,点了点头。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贵妃娘娘指使臣妾的,她还将这玉佩送给臣妾,说愿意和我做姐妹。”本就长相柔美的狄素秋,此时此刻更是我见犹怜。 一双幽幽的大眼睛充满了悔恨的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跪在一旁的凤月仪简直觉得一头雾水,虽然皇后险些流产是她下的药没错,可是和狄素秋又有什么关系。 她冲到楚玄曦的面前,可是才跑到一半,就被瑾言一脚踹了回去,;狼狈不堪的摔在了地上,“皇上,皇上,是这个贱人陷害我,臣妾没有做过。” 看着瑾言和狄素秋的笑容,她终于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他们联起手来陷害她。 “是他们陷害我,皇上……”凤月仪又是哭又是喊,可是楚玄曦根本就不为所动。 挥了挥手,屋子里的太监就把她拖了出去,看着她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瑾言朝着露出一抹奸笑,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让她闭嘴。 “凤惜音,你们不得好死,你们……”此时此刻凤月仪哪里还有贵妃的模样,发髻都歪了,头上的朱钗掉了满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太监一巴掌,大会了嘴中。 瑾言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朝着身旁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养心殿内,岂容得你放肆,给我打到她说不出话为止,拖下去。” 听着一阵阵掌声响起,她转身,朝着沈冰凝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凤月仪,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 楚玄曦闭上眼,淡然一笑,女人啊,狠起来真是很恐怖的事情,“将狄才人压下去,赐死。” 看着跪在地上的狄素秋,他很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既然她已经承认了,那么就应该得到惩罚。 瑾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请皇上再给狄才人一天的时间,求你。” 虽然知道狄素秋这一次是难逃一死了,可是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让她这样做的,毕竟她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来帮她完成夙愿。 面对瑾言的哀求,楚玄曦一向没有抵抗力的,点了点头。 “狄才人,妇道有失,明日午时赐死。” 飞雪宫内,瑾言坐在凉亭里已经等了快要一炷香的时间了,这个狄素秋昨日不肯见她,要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到赐死的时间了,她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狄素秋一身青蓝色的水袖烟萝纱裙朝着她缓缓走来,头上戴着两支银色的闭月钗,手上的铃铛随着轻盈的身体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身装束,好熟悉,瑾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欠他的情,还清了 狄素秋朝着她微微俯身一拜,身上的珠串摩擦发出空灵的声音。 “多谢,庸王妃多给我一天的时间。”笑靥如花的脸上,露出一种小小的满足感。 不知为何,瑾言突然觉得很愧疚,她还感谢她,要不是柳瑾言非要凤月仪的性命,狄素秋可以好好的活着,别说一天了,一百天,一千日…… “是我要谢你才是,可是我想知道理由。”她侧目看着那一杯毒酒,真想把它倒掉啊,若是没了它,狄素秋就不用死了。 可是她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仰头,将那杯酒喝得一干二净,速度快的脸瑾言都阻止不了。 只见她暖暖的一笑,握住了瑾言的手,“看我跳一支舞,用你的心去记住它,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不等瑾言开口,她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院子中央的小亭子里。 白色的轻纱环绕在身子周围,手上还有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好像在为她伴奏。 瑾言这一生看过多少支舞,可是这一支舞应该是感触最深,最心酸的吧! 狄素秋一个转身,手中的白纱缠在了身后的两根树枝上,胸口犹如千万根银针一般的刺痛,嘴角立刻溢出一丝血迹。 “别再跳了……”瑾言小声嘀咕着,但是却没有阻止,或许她想在最后一刻再绽放一次吧。 突然在最后一个转身的时候,她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胸口迅速的起伏着,瑾言立刻冲了上去抱住了她。 一大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喷在了她的手上。 “我……我还没有……跳完呢?”狄素秋推开她,想要将那支舞跳完,可是却体力不支的趴在了桌子上。 “别跳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我呢。” 瑾言知道酒里面的毒已经起作用了,而服下这种毒的人根本救活不过一个时辰,所以在狄素秋死之前,她一定要问出事情的真相。 她讲狄才人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为她擦干嘴角的鲜血,“告诉我吧!”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我欠一个人的情,帮了你,我的债就还清了。” 欠一个人的情?瑾言更茫然了,是谁对她这么好,素秋又是欠了谁的情。 突然狄素秋握紧了她的手,捂着小腹,额头上满是汗珠,是毒攻入五脏六腑了。 “你知道……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吗?”她捂着自己的嘴,虽然很难受,可是还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瑾言摇了摇头,狄才人不是叫狄素秋吗,是被楚玄曦从山贼手上救出来的,送一个小宫女一直登上了才人这个位置,这样的身份,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着实不易。 她似乎看穿了瑾言的心思,微微一笑,“素秋是我现在的名字,以前……我……啊!” 突然,她捂着肚子摔倒了地上,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可是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拉着瑾言,似乎还有好多话要说。 “狄才人,狄才人……” “我……真正的名字是……狄……芷容。”她的手突然从开了,眼睛也渐渐的无神。 瑾言抱着她突然觉得很轻,芷容,止容…… 狄素秋蜷缩着身体,身体瑟瑟发抖起来,“我好想……好想看南邵……的雪,好想跳舞给……他……”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满是鲜血的手砸在了瑾言的腿上。 南邵,难怪她会觉得这一身装扮如此的眼熟,原来是南邵的服饰,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看出来呢? 狄芷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钟离止容,两个人的名字都一样,一定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可是她再也不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让芷容去死了。 说不定以后见到钟离那个冰人的时候,可以问问他。 “采凝,帮狄才人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好好的厚葬。”因为狄才人是罪人,所以她没有资格入葬皇陵。 宫中的女子就是这般凄惨,无论你生前多么的风光,若是死后不能入葬皇陵,那也只是被丢到乱葬岗的命。 养心殿内,楚玄曦正喝着闷酒,沈冰凝都被他屏退了。 “你心里难过吗?”瑾言偷偷地潜了进来,她怎么那么不守规矩。 “她没有错,只是错在嫁给了我。”他趴在桌上,手中的酒壶连盖子都掉到了桌子下面,酒水洒了满桌。 狄芷容的死其实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全都是因为她,可是楚玄曦却内疚的要死。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瑾言心里也不好过。 她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丢在一边,“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痴情种,我还以为……” “我是对每个女人都很痴情才是。”楚玄曦自嘲的笑了笑,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受伤,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瑾言扑哧一笑,真是难为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楚玄曦,我要走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踢着桌边。 “是吗?要走了,想好要我为你做什么事吗?”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阵清风吹过,是他的酒劲清醒不少。 都走了,他轻蔑的一笑,转身走向窗户,用力一推,视野立刻变得广阔起来。 瑾言伸出手,抿唇一笑,“我想好了,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给。” 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楚玄曦倒是心里没了底,这个丫头,又想要什么,难不成是要他的性命。 “只要你说得出,我就能拿得出来。”他骄傲的仰起头,却没有注意到瑾言那诡异的眼神。 瑾言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指了指东面,“我要开启九宫陵的钥匙,天——下——令。”她撅着嘴,说的风轻云淡。 殊不知,楚玄曦的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怎么,舍不得啊?”看着他惊讶的模样,瑾言撅了撅嘴,“就知道你舍不得。” 楚玄曦仰头大笑起来,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柳瑾言,你是想死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君无戏言 看着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瑾言被他弄得呼吸困难,整个身体都因为他那只手的力道太大而离开了地面。 楚玄曦松开手,邪魅的抿唇一笑,“怎么,知道怕了。” 他低头看着瑾言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股男人的征服欲由心而发。 “君无戏言啊,楚玄曦,你想食言吗?”瑾言扶着身后的桌角,才站稳了脚跟。 她万万没想到,楚玄曦竟然对对她下手,难道是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君心难测,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怎么这么傻了。 瑾言默默的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了,“生气了吗?” 生气?她自嘲的笑了笑,天下令是每个君主争夺天下霸主的机会,要他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承诺放弃这一切,怎么可能。 “梁王是太小看我的气量了吗?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她双手叉腰,转身走出跨出门槛。 楚玄曦纵身一跃拦在了她的面前,双手一挥,一枚白色的令牌挂在了他的食指上。瑾言惊愕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耍我吗?”她瞪着眼睛,瞥了楚玄曦一眼。 她要的时候,他不给,现在却又大方的拿出来了。是故意做好人,还是又要拿她看玩笑。 楚玄曦抓着她的手,莞尔一笑,将令牌放在她的手上,“君无戏言,既然答应了你,我有怎能让美人失望呢?” 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在瑾言的身上上下打量。 真是死性不改,瑾言赶紧握住了手,生怕他后悔。不过这件事情,本就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把令牌给她自然是好,不给也不会太失望。 “我承认我是很贪心,很坏,所以到我手上的东西,你可拿不回去了啊。”她看着手中那个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的花纹细致的不得了,冰凉的触感,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玉质。 楚玄曦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抿唇一笑。 “这令牌现在在你手上,可是几个月之后的九宫陵之战,就不一定是你的了。”他的手指指着那个玉牌,稍有深意的看着她。 这天下之争,他一定要和冷无殇好好的比一比,令牌给了她,可是他也没有说不夺回来啊。 瑾言低眉一笑,将玉牌收了起来,“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空荡荡的院子里,两个人,两双眼相互对望,一阵清风吹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我……真的要走了,鸠凤来了消息,说是凤致霄登基,所以……”她低着头,来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回去把一切做一个了解了。 楚玄曦走到她的面前,他足足比瑾言高出一个头,低头抚摸着她的细发,宠溺的笑了笑。 “柳瑾言,你以为朕在乎你吗?”他绷着一张脸,盯着她。 他是舍不得她,可是柳瑾言就是柳瑾言,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路。冷无殇,凤无颜都不能改变,更何况他了。 瑾言一脚踩在他的腿上,转身离去,“那就一个月后,九宫陵见了啊。” 她挥了挥手,可是却没有转身,“到时候,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楚玄曦抿唇一笑,一个月后,还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可是就算要走,她也要办完一件事情。 冷宫之中,凤月仪一脸不甘心趴在门上,像一个疯子一样乱喊乱叫。 “我是被冤枉的,凤惜音!你不得好死。”凌乱的头发披散在两肩,脸上的妆容也因为眼泪花掉了。 站在门外的侍卫看她如此模样,两人一人一脚,踹在了她的腰上。凤月仪的身体直接朝着冰冷的地面摔去,头还撞到了一旁的桌脚。 “叫什么叫,你还以为会有人来看你吗?”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的互望了一眼,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们也不必守在这个鬼地方啊。 整个皇宫都知道凤月仪平时嚣张跋扈,现在有机会,还不好好的对付她。 “你们这些狗奴才,等皇上来接我了,本宫要将你们全都处死,五马分尸。”她捡起地上的杂草和石头朝着两人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掌风掀了过来,将凤月仪整个人掀了起来。 一身紫色彩凤锦衣的瑾言,缓缓走了进来,两个侍卫一看她来了,立刻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 看见瑾言来了,凤月仪就更加激动了,可是瑾言刚才那一掌实在太重了,打的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张牙舞爪的瞪着她,“凤惜音,你不得好死,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了一巴掌,瑾言蹲下身子,捏住她的的下巴,发出啧啧两声。 “我做的事情早就足够让我下十八层地狱了,可是我会拉着你一起死。”瑾言瞪大了眼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可是如果有人伤害了她身边的人,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看着她阴森恐怖的眸子,凤月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一把推开了她,“你走,你走……”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腿,缩在角落里,满眼都是恐惧,脏乱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想到了一种比死更恐怖的方法。”瑾言双拳紧握背对着她,故意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死,太简单了,生不如死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会在这里陪着你,你看那边……”她指着空荡荡的院子,正巧一阵风吹过,一道白色的绸缎落了下来。 “不要不要……啊。” 瑾言邪魅一笑,打了一个响指,“舞依和狄才人会在这里看着你,所以你不会寂寞的,哈哈啊……” 她的笑声消失在门前,身后却传来凤月仪癫狂的笑声。瑾言的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该回去了,还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她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伤害你的下场 凤致霄已经登上了鸠凤的皇位,那么也就意味着包朝云的奸计没能得逞,其实她一直都不明白,凤致霄是她的亲生儿子,为何她不帮自己的儿子登位,反而帮助凤致宁。 倚在船头上的瑾言,那手中的锦帕盖在脸上,港口在一层丝绢中显得若隐若现。因为逍遥楼中有急事,所以凤无颜早一步回去了 船夫走上甲板,站在瑾言的身下恭敬一拜,“公主,我们到岸了。” 瑾言抿唇一笑,翻身跳下了船,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抬头一看,正是穿着便装的凤致霄。 才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的威严了,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俊朗和冷冽。那样温暖的阳光,也让他看不出一点温度。 “还是喜欢乱蹦乱跳的,都这么大的人了。”他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她一脸羞红的模样,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在一起的日子。 瑾言一拳砸在他的头上,灵活的身体从他的怀中逃了出来,“不灵活点,怎么逃出你的手掌心啊。” 虽然是在说玩笑话,可是气氛却很压抑,凤致霄拉着她上了马车,许久不见她,怎么感觉她瘦了很多了呢? 养心殿内,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瑾言抿唇一笑。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顺利登位呢?”凤致霄做皇帝,总比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凤致宁要好得多。 看着低头不语的瑾言,他感受到她似乎有心事要说,“有什么话想说的,就直接问吧?”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陌生起来,以前在鸠凤的时候,凤致霄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可是现在却让她觉得压抑。 “你准备怎么处置母后?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猛然抬头,深蓝色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 虽然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依旧是那么好,可是现在的皇上,和以前的太子简直判若两人。瑾言也说不出有何不对劲,只是觉得这样的凤致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见他手中的笔突然一顿,缓缓地抬眸,“和朕去一个地方,你就会得到你要的答案。” 这一次他没有让任何一个人随行,只是和瑾言两人一直朝着皇宫的西南角走去,越走就越荒凉。这个地方,以前她都没有来过,因为宫里的老人们都说这里怨气太重,有不干净的东西。 地上的树叶被风卷了起来,瑾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个称呼一出口,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过去的一年里,她都是那样叫的,可是现在叫起来特别别扭。 “这是鸠凤皇宫最恐怖的地方,无人竹苑。” 凤致霄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那个高高悬挂着的牌匾,残破不堪的半挂在门额上。门上都是蜘蛛网还有灰尘。 瑾言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她最怕的就是这种灰尘的味道,凤致霄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抱在身前,一脚将门踹开了。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瑾言浑身不自在,可是却觉得很安全。 “你要是害怕,我们可以不进去。”两人已经站在了门前,可是却没有进去。 看着凤致霄的表情,她真的有一点害怕了,这道门的后面到底有多么恐怖的东西,让他有那样的表情。 “不是有你在吗,就算有鬼,也让你给他们做晚餐。”她调皮的笑着,谁料,凤致霄真的拉着她闯了进去。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几道从破旧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瑾言眯着眼,连忙捂住了鼻子,是血的味道,那股腥臭味让她忍不住的捂住了嘴。 凤致霄拉开遮在面前的布帘,接下来看到的一幕简直让瑾言差点吐出来,“这……” 看着眼前一个黑色的大水缸,里面全都是一些恶心的小蠕虫,而凤致宁就躺在里面,不时的因为这些小虫的啃咬,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而他的四肢全都被丢在了一边,耳朵被割了下来,眼睛也被戳瞎了,凤致宁被做成了人彘。 “哥哥,我……”她立刻闭上了眼睛,一头埋进凤致霄的怀中。 她只是想将凤致宁置于死地,可是没想到凤致霄已经做了,而且做得那么狠。看着怀中受惊的女子,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大水缸前。 “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只见他舀了一勺辣椒水,灌进了水缸里。 凤致宁因为被割掉了舌头,所以无法说话,只能痛苦的呻吟着。整个身体不断的挣扎着,头仰着望着站在一边的两个人。 “我们走吧,快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瑾言根本就不敢再看下去,双手紧紧抓住凤致霄的衣领,用身体把他向门外抵。 两人才走出无人竹苑,瑾言就冲到一旁,呕吐了起来。人彘这种东西她听过,却一直没有见过,没想到这么恐怖。 凤致霄将怀中的锦帕递给他,温柔的为她拍了拍后背,“是你说要看的,不能怪我啊。” 她连忙擦了擦嘴角的秽物,勉强撑起虚弱的身体,露出一脸苍白的面容,冷哼了一声。 “他不会死吧?” “放心,我会每天派人给他送吃的,所以暂时死不了。”凤致霄稍有味道的看着她,本以为她已经吓得半死了,谁知竟然还会担心凤致宁死没死。 瑾言轻松的喘了一口气,一拳砸在他的肩上,“别让他死啊,否则我让你死。” 深蓝色的眸子里透着阵阵冷意,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他毕竟是你的兄弟,你这样做,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闲话?”凤致霄摸了摸鼻子,自嘲的低下了头,“只要伤害到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他突然按住了瑾言的肩膀,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竟然让她害怕的微微一颤。凤致霄怎么会变长那样,以前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类,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神。 凤致霄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连忙松开了手,“对不起,吓到你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不会杀你 瑾言摇了摇头,缩回拉住他的手,尴尬的摇了摇头。 “没事,我想回去了。”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给拦住了,抬头一看正是凤致霄。 他无赖的将嘴角微微上扬,拉着瑾言就朝更里面跑,“我们还没去见母后呢?” 瑾言默默一惊,去见包朝云,难不成他连自己的母后都不放过吗?凤致宁变成了人彘,凤月仪变成了疯子,就只剩下包朝云了。 可是,不管包朝云是虚情还是假意,在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她始终扮演好了一个好母亲的角色,给她最好的生活,如果真的要瑾言去杀了她,那么真的下不了手。 “放手啊!!很痛。”她拉住一旁的灯柱,才使凤致霄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把她也做成人彘了,所以,不敢去啊。”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瞪着她。 真是一个傻的可爱的女人,凤致宁的结局不代表包朝云的结局,那个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后。 瑾言向后退了一步,点了点头。 “跟我走,母后也想要见你。” 抬头看着那金灿灿额三个大字“玉宁宫”,瑾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里是她以前住的地方,为什么他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一阵清风吹过,树上的落叶都纷纷落了下来,玉宁宫比前段时间看起来落寞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打扫。 瑾言走在前面而凤致霄却站在门口,意思再明显不过。推开红色的实木门,一股浓郁的香薰冲的她头晕眼花。 屋子里的装饰完全变了样子,原本她最喜欢的紫色纱帐全都换成了白色和灰色,香料也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你来了啊!”一句苍老的声音从白色的纱帐内穿了出来,包朝云穿着青灰色的描金长裙,缓缓的走了出来。 比起一个月前,她似乎老了很多,虽然都已经快要五十多岁的人了,可是以前的鸠凤皇后看起来是那么的有风韵,可是现在做了太后看起来皱纹都多了许多。 看着瑾言站着迟迟不动,包朝云抿唇一笑,“你还是在怪母后对你二姐所做的事情。” 她竟然提到了凤舞依,瑾言的气不自觉的由心而发,伸出手就将桌上的茶杯丢到了地上。 “你还好意思说,人命在你眼中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她双拳紧握,望着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无数温暖的人。 包朝云冷笑着,原本柔软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人命,那是个什么东西。她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忘记了。 白色的烛光映照在墙壁上,因为瑾言的掌风而微微颤抖,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舞依姐姐的事情,我已经不想重提,但是我要你一个回答。”她走到包朝云的面前,为什么她现在才发现她的嘴脸是那样的丑陋,“为什么,你对皇上那样的冷淡,他是你儿子啊。” 包朝云并没有觉得多吃惊,但是目光却微微一闪,手中的佛珠串也掉在了地上。 这件事情,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可是还是等到这一天了吗? “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 三十几年前,她还只有十八岁,就被父亲逼着进宫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凤南天做了太子妃,后来还成了皇后,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皇命难为,她不得不放弃。可是谁知后来,她的初恋——金遂清,竟然进宫成了将军,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凤致霄。 可是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后来竟然打破了皇宫的禁忌,两人私通生下了凤致宁,当时包朝云害怕极了,如果这件事情给皇上知道,那么他们母子二人都会被处死,后来金遂清想了一个办法,说凤致宁是当年流落宫外的刘贵妃生的儿子。 所以,两人瞒天过海,也造就了今天的一段孽。 瑾言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原来凤致宁也是她的儿子,那凤致霄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吗? “这件事情,哥哥知道吗?” 包朝云冷笑着,低头数着手中的佛珠,“你哥哥喜欢你,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他的。致宁是我和自己爱的人所生,而你哥哥只是我稳固自己地位的棋子而已。” 两人对望,眼神之中既有怨恨又有不甘心,或许时间倒回到一年前,瑾言根本就不会再去相信她,也省的自己现在无法下定决心杀她。 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包朝云走到瑾言身边,“你不是想杀我吗,我等着呢?” 她的母后早就死了,在她回复记忆的那一刻就死了,瑾言咬着嘴唇,重重的摔门离去。 “我不杀你,我要看着你,一天天活在内疚之中,受尽折磨而死。”她转身对着木门大声吼叫着,可是声音却在发抖。 包朝云突然大笑起来,将手中的佛珠串丢到了一边,“惜音,我好歹做过你一年的母后,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下不了手。” 她再也不想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了,瑾言捂着耳朵跑出了玉宁宫,她说得对,若不是包朝云带她回来,说不定她早就死在海里了,就当做仇恨和恩情相互抵消,她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站在门外的凤致霄看见她匆忙的跑了出来,连忙追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事情。” 瑾言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就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跑去。 “哥哥,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母后,也不准她踏出玉宁宫一步,好吗?”瑾言不知为何变得那么激动,似乎要逼着他发毒誓一样。 凤致霄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可是为了稳定她的情绪,也就只好答应。 “好好好,我立刻让人守着玉宁宫,从此再也不去看她了。” 看着瑾言点了点头,才按下心来,其实她不想做的这么绝。但是她害怕包朝云把真相告诉凤致霄,她害怕凤致霄会无法接受亲手杀害亲弟弟的事实,所以干脆让这个秘密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给我一点时间 本打算再过几日才会宁国的,可是慕容白竟然送来了加急的书信,让她回去,所以,即使凤致霄再三的挽留,瑾言还是要离开。 宁国皇宫之内,慕容白正在批阅奏折,站在外面的小林子正准备通报,可是却被瑾言拦了下来,“既然皇上还在忙,我还是先回去的好。” 就在瑾言转身的一霎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慕容白合上奏折隔着门望着外面,虽然看不见,可是他可以感觉的到,瑾言站在那里。 “来了,为何不进来。” 瑾言微微一愣,匆忙的脚步也就此停住,朝着小林子点了点头,他立即上前打开了门。 空荡荡的大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慕容白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养心殿里卖弄批阅奏折,就连最贴心的小林子都不让进去。 看见他准备喝茶,瑾言立刻抢了过来,“茶都凉了,也不知道换。”那杯已经凉了的雨前龙井都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 慕容白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去和她争,“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她为什么总是爱管闲事,这七国的事情,她几乎都关了一个遍,一个女人好好的站在男人身后就好了,何苦活的如此辛苦呢? “瑾言,你不累吗?有些事情你非要管吗?”他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小林子刚换来的茶,地给她。“有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你们男人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只是有些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经有愧于他们,所以更不想看见他们受伤。”她掀开刺着青色花纹的杯盖,里面竟然是红枣茶。 慕容白就是这么懂女人,对于每个女人都呵护的这么好,红枣茶益气补血,女子喝了还可以养颜。 “那你是决定要离开了吗?”她对自己越好,他就越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或许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冷无殇,沈禹宸,楚玄曦……这些男人都想要得到这个女人,她的确有她的独特之处。 瑾言抿了一口茶,甘甜的味道瞬间从舌尖弥散开来,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他的,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 “他?凤无颜。”他的话带着一点醋意,这小子,最终还是他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如果瑾言知道了凤无颜的身份,还会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慕容白笑着走到她的面前,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答应我,不管以后你知道了真相,都要勇敢的面对,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怀抱让瑾言有点不自在,但是她接受,就当做是临别之际的拥抱吧。 “谢谢你对我的祝福,但是和无颜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的。” “就是因为是凤无颜,我才担心……”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瑾言那么狠冷无殇,却对凤无颜爱的那么深,如果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慕容白抱着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九宫陵之役结束后,我就让你回到他的身边。”他的眼神带着乞求,那句话他几乎是卸下了所有的尊严才说的出来的。 面对如此局面,瑾言也为难了,距离九宫陵之役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好,可是你要守信啊。”她真的害怕,当年沈禹宸的时间会再次上演,但是她也不想伤害慕容白。 夜深露中,瑾言为他磨墨,看着他写下那一封诏书。半个月后,这封诏书就会公布天下,祈月夫人,薨。 蜀国,紫宸殿内,冷无殇看着手中的两枚令牌,满脸愁云。 “无殇,是在为九宫陵之役担心,还是……在为她担心?”花子汐一身素服,端着精心准备的小点心,站在他的身后。 自从冷志轩死后,她就做了宫里的管事姑姑,冷无殇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能这样陪在他的身边,花子汐真的很开心。 冷无殇拿起一块类似花瓣状的糕点,慢慢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回味无穷。 “当初她还是庸王妃的时候,也经常做,可是那个味道啊,坚持……”他的思绪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那一次瑾言差点没把整个厨房烧起来。 花子汐看他回味无穷的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看你现在如此回味的样子,一定很美味吧?” “是难以下咽。”他又朝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难吃是难吃,可是要想再吃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突然一只白色的岳雕落在书案上,嘴里还叼着一封信,一看笔迹就知道是瑾言的字迹。冷无殇微微皱眉,不看也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 花子汐接过信件,好奇的看着他,“不看看吗?” “不用看,她又被慕容困住了,看来只有半月之后的九宫陵再见了。” 提到九宫陵的时候,花子汐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你准备和她坦白了吗?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是为她着想的。” 冷无殇点了点头,是时候摊牌了,事情拖得越久,结果就会越糟糕。不管瑾言是否原谅他,凤无颜的身份终究是守不住了。 可是他现在担心的却还有着九块令牌的事情,瑾言若是原谅了他,那么事情会很好办,如果不原谅,那么就…… “看看,你又皱眉了,难看死了。”花子汐抚摸着他的额头,用力的搓了一遍又一遍,知道他的脸上没有皱纹为止。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突然吹了进来,羽墨四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殿之内,纷纷跪了下来。 “你们来了,怎么样,有消息吗?”冷无殇将雪花放了出去,让它回去给瑾言报信。 韩冥第一个站了起来,“九宫陵内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只等楼主一声令下了。” 四人笑着对望了一眼,这天下之争的结局虽然扑朔迷离,可是冷无殇已经有两枚令牌了,除非有人可以拿出更多的令牌,否则…… “为保万一,半月之后还要劳烦你们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九宫陵 位于东海之滨的九宫陵,位于凌霄峰之上,左右有宁,封两国守护,海上有鸠凤守护。三国几百年以来,都承担着守护九宫陵内的九宫令的使命。 凡是持有九枚令牌之中数量最多的人,三国经过协商,便会把手中的天下令交给一个适合做天下霸主的人。助他打开九宫陵的密道,获得九宫令。 浩浩荡荡的军队朝着凌霄峰驶来,慕容白,赫连卿站在山脚下的烽火厅内等着这些即将成为天下王者的君主们的到来。 “封王认为这一次,谁会夺得这硝烟弥漫的江山。”赫连卿坐在石桌上,双腿在空中来回摆动着。 慕容白看着面前的东海,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虽然你我心中已经有数,可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保证这个意料之中的结局。” 南邵,蜀国,梁国,陈国,四国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凌霄山庄,那气势是瑾言从来没有见过的,当初她以为茶会的时候那已经是这辈子见到的最大场面了,可是这一次的场景,真是太声势浩大了。 “等会就要见到他了,感觉怎么样。” “你是指,凤无颜还是那个人?”瑾言抬头看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一次的九宫之役,参与的不止是诸国,还有江湖上的三云门和逍遥楼,所以…… 瑾言看着面前的赫连卿和慕容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手上有天下令,可是因为祖训,鸠凤,宁国和封国的君主绝对不可以参与这一次的争斗,所以即使他们有野心,也没用。 “慕容白,是不是谁手上的天下令最多,谁就可以入九宫陵。”她的语气很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这个女人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做这天下霸主?” 语气中带着轻蔑,瑾言意味深长的笑出声来,“说不定想呢?” 几声号角声响彻云端,树林里的鸟儿全被惊飞了起来,飞翔辽阔的天际。 代表各国的旗帜放在每支军队的前面,冷无殇缓缓下了马车,深吸了一口气,将马车上的花子汐扶了下来。 站在烽火亭内的两人看见要来的人都到了,立刻迎上前来,“各位,可真是让我们久候啊。” 冷无殇,楚玄曦,沈禹宸,钟离莫这些逐鹿天下的王者们,纷纷向他低头一笑,为自己的迟到而感到失礼。 就在这时,站在冷无殇身后的冷亦风一眼就看见了一身宁国宫廷装束瑾言,可是她倒是一副陌生的样子,他微微移动了一下,正准备上前的时候,却被冷无殇拦住了。 “宣王,可别失礼啊。”狭长的凤眸微微一闭,站在这里的男人,可不只有他一个人惊讶吧。 他的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禹宸和钟离莫,抿唇一笑。 “时辰已经不早了,还请各位先进山庄,否则可赶不上吃晚饭了。”一身紫衣的瑾言低眉一笑,丝毫没有将几个男人的眼神当一回事。 慕容白轻笑着,这个女人还整能装啊,在别人看来他们现在真的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凌霄山庄位于凌霄峰的半山腰,抬头便可以看见山顶上的九宫陵,上面那个金色的圆珠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似乎在庇护着整个凌霄峰。 但是这所谓的庇护,却会给天下带来一场无休止的征战。 冷无殇突然挡在了瑾言面前,似乎想要说什么,“你……” “蜀王挡在我前面做什么,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要绑架我呢?”她低眉一笑,故意避开他,去追走在前面的慕容白。 他一脸安慰的神色,要怎么说出口呢,告诉他,其实冷无殇就是凤无颜,告诉她,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忘记她,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保护她。 “柳瑾言!”他猛地抬头,大声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可是走在前方的瑾言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殊不知,她的脸已经绷得不能再紧了,可是脚步却没有听,知道停在了慕容白的身边。 只见她慢慢回过头,朝着冷无殇温柔一笑,“蜀王叫错名字了,我叫凤惜音。” 慕容白一手搂着她,故意对着冷无殇做了一个口型,简直把他气得半死,“蜀王,的确认错了,她现在是我的祈月夫人。” 该死的,冷无殇双拳紧握,恨不得砸死他。慕容明明知道凤无颜就是他,可是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占瑾言的便宜。 “是吗?那真是本王的错了,夫人,是我失礼了。”他走到瑾言身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瑾言深吸了一口气,深蓝色的眸子里透着一阵杀气,“蜀王,少年风流,身边的女人那么多,记错一两个又有什么奇怪的,是吧。” 她拉着慕容白的手,转身迅速离开,似乎是在故意气他。 慕容白转身朝着他露出一个求饶的表情,他可不想作为这两个人之间斗气的牺牲品啊,冷无殇什么也没做,只是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冷冷的一笑。 他敢动瑾言一根毫毛,那么慕容白,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吧。 看着他的动作,慕容白吞了一口口水。 夜深人静,瑾言坐在亭子里发呆,突然一道人影闪过,落在了她的面前,是慕容白。 “你为什么要把钟离止容安排在水影宫,要知道那可是一个最不吉利的宫殿啊。”因为瑾言的要求,所以赫连卿和慕容白答应她,将这一次宫殿住处交由她来管理。 可是水影宫自古以来都有着一个不好的传说,曾经有一个女子因为心爱的男子,在那里自尽了,所以它被视为不祥,但是柳瑾言竟然这么大胆,让南邵的辛安王住在那里。 瑾言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苹果,“那样一个凄美的传说,正好与他相配啊?我是煞费苦心,好不好?” 她把钟离止容安排在那里,自然有自己的目的,谁也阻止不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止容?芷容? 水影宫,独醉亭内,传出阵阵清脆的铃声,远远的看去,一个穿着青蓝色的水袖烟萝纱裙女子正在亭子里翩翩起舞,手上和脚上的银铃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银光。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倒故人心易变……” 凄婉幽怨的歌声给这样的月色,加了一份悲伤。 钟离止容正在河边散步,却无意之间听见了这歌声,满脸惊讶,转身就朝着独醉亭跑去。 蓝色的轻纱被月光蒙上一层,淡淡的白色,女子就好像天女下凡一般,在院子里旋转着,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他向前迈出一小步,一脸欣喜,“芷容,你是芷容吗?” 女子突然停下了舞步,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你没死?”钟离止容正欲向前,可是女子却在那一刹那转过身来,虽然穿的衣服还有发誓都和狄芷容一模一样,可是…… 那个人不是她,深蓝色的眸子微微闪动着,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他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是你?”钟离止容满脸惊讶的看着她,为何她会穿着当年他送狄芷容的这套水袖烟萝纱裙,为何她会跳这南邵独有的“醉仙月”。 瑾言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一个锦囊丢到了他的面前,“你以为是谁,狄芷容还是狄素秋?” 月色溶溶,看着女子凄凉的眼神,他的心仿佛都醉了。钟离止容捡起地上的红色锦囊,这个是当年芷容送给他的东西,可是他却还了回去,没想到,还会再出现在这里。 “你都知道了。”捏着手中的锦囊,他深吸了一口气。 瑾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攥紧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入秋的季节了,夜风还是很冷的。 “当她告诉我,她叫芷容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对于狄才人的死,她没有耿耿于怀,只是觉得很可惜。 那最后一只醉仙月,她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跳,就好空中的烟火,即使撑到最后一刻,也希望绽放出最美好的光华。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了下来,瑾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说好像在给你跳一次这支舞,好像在看看南邵的漫天大雪,可是……终究是没机会了。” 钟离止容打开那个锦囊,里面是一撮黑色的秀发,被一根蓝色的绳子捆着,放在鼻尖,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你不怪我太狠心。”他看着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腿里的瑾言,满脸愧疚。 “你狠心,我又何尝不是,那杯酒是我亲手给她的,所以我没资格说你。”瑾言握紧他手上的那束头发,抿唇一笑。 现在好了,素秋终于又回到了钟离止容的身边了。 “希望你可以带她去看雪,把她带在你的身边。”丢下一句话,瑾言转身就走。 钟离止容想要挽留却没有来得及,手僵在的半空中,看着那个身影就快要消失在门外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这次的九宫之役之后,你还会来南邵吗?”他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可是双脚就好像被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瑾言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应该不会去了。” 钟离止容收回手,低头笑着,真是标准的柳瑾言形式的回答,绝情,不给人任何幻想。 “我是怕你过得太辛苦,所以才想帮你快点解决梁国的事情,因为你和我说过,你不喜欢皇宫里的斗争。”他想要解释,因为害怕如果放她走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瑾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三个字的声音还飘荡在空中,可是人已经没了影。 他看着手中的头发,将它重新塞回了锦囊里,“好了,我们回家吧。” 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大门,瑾言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要回房间,就必须从这里经过,唉,但愿慕容白已经休息了。 她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发现正位上没有人,才安下心,悄悄的走了进去,“嘘!”她抚了抚胸口,可是在她才转过身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声阴森的声音。 “这么晚了,去赏月啊!”犹如幽魂一般的慕容白从门后面走了出来,不对,应该说飘了出来。 瑾言吓得大叫了一声,一拳朝着他的脸打了过去,不过还好,被他接住了,不然明天肿着脸,怎么出去见人啊。 “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啊。”她甩开他的手,拿起旁边的参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这么晚了,你去见他了。” 他口中的那个人,自然说的是凤无颜,可是瑾言却摇了摇头。 “像我这样的大美人,来约我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人。”一脸妩媚的瑾言,翘着二郎腿,坐在慕容白的椅子上。 软软的虎皮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看着慕容白气呼呼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小白,别忘了,咱两的约定啊,再过几天你可就要放我走了啊。”她将脸凑到慕容白面前,努了努嘴,“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慕容白咽了一口吐沫,切了一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可是堂堂宁国君主,怎能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柳瑾言,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他挑了挑眉,双手叉腰,坐在桌子上。 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平时的他那样严肃。 瑾言微微一笑,他就喜欢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伪装自己,就像对于凤祈月的事情,他闭口不提,天天都嘻嘻哈哈,可是她心里知道,慕容白始终没有忘记祈月。 “我走了之后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凉茶就要换掉了。”她看着那杯冷掉的茶,因为慕容白看书或者批阅奏折的时候不喜欢别人陪着,所以小林子也无法及时的给他换茶水。 突然,慕容白抱住了她,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就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姐姐。”她现在还是凤惜音,所以,凤祈月还是她的姐姐。 慕容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抱着她,“别动,让我好好的抱一抱,你就要走了,不是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就是要和你争 凌霄山庄,大殿,各国君主坐在各自的席位上,各怀鬼胎的互看了一眼。 “宁王,按您所说,是否是谁手中的令牌最多,就可以如九宫陵。”赤云门的掌门首先站了起来,似乎等不及了。 简直是匹夫,瑾言冷哼了一声。朝着身边的封王努了努嘴,意思是让他站出来。 赫连卿恭敬的站了起来,朝着众人俯身行礼。这就是为什么瑾言让他站出来的理由了,这个家伙说好听点就是温儒尔雅,说难听点,就是转磨做样。 面对像三云门这些人,只有他才能应付的过来。 “这是几百年以来的规矩,难道赤门主手中有令牌吗?”他微微蹙眉,眼神却在一霎那,将在座所有人的眼神都记在了心里。 赤峰尴尬的看了几眼身边的人,众所周知,四云门只有一枚四相令交由青云门保管,可是青云门却被凤无颜和柳瑾言在一夜之间给灭了,四相令也随之消失。 赫连卿这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他难堪。 “既然各位都说完了,岂能容无殇说上一句话。”冷无殇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蔑视的看着在坐的所有人。 站在他身后的萧默很自觉的走了上来,手中的托盘里放了两块白色的令牌,但是具体是那两块他却众人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收了起来。 全场哗然,他的手上竟然有两块令牌,怎么可能。 看着所有人惊讶的嘴脸,冷无殇微微抿唇,“不知在场是否有人可以拿出三块令牌呢?” 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的他,越发的猖狂起来,坐在一边的瑾言微微皱眉,低声的笑了起来,安静的大殿被这一生阴笑给打破了。 一身金色凤袍的瑾言缓缓步入众人的眼帘,手中也端着一个小盘子,“作为一个女子,我似乎不应该站出来,可是有些话,憋着实在很难受,所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盘子里的两枚令牌拿在了手上,洁白剔透的玉质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变得透明,一块上面刻着四相二字,一块刻着一个“梁”字。 冷无殇双眸一紧,立刻望向了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楚玄曦,那个天下令是梁国的,为何会出现在瑾言的手中。 “我也有两枚令牌,不知能否与蜀王一争高下呢?”深蓝色的眸子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在她的眼中从来没有男尊女卑之分。 前世她可以成为东胜大陆最大的柳家的掌门人,现在夺天下霸主之位又有何不可。 听见她这样的话,顿时全场哗然,“一个女人,怎么能进九宫陵。” 满堂反对和惊愕之声,冷无殇邪魅的勾起了嘴角,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祈月夫人有两枚令牌,本王也有两枚,不知在做的各位怎么看?”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朝着瑾言坏坏的一笑。 只要是男人,就一定会选他,毕竟让这些做惯了皇帝掌门的大男人,以后去服从一个小丫头,他们可不愿意。 瑾言耸了耸肩膀,他的话似乎已经再明显不过,下面的这些人,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堂堂蜀王啊。 “这天下还是掌握在男人手中稳当些,除非祈月夫人可以拿出第三块令牌,否则……”赫连卿看着底下已经要乱成一团了,连忙打圆场。 虽然这些话,对于瑾言来说很不利,可是为了防止她收到更大的伤害,也只有这样做了。 冷无殇朝着瑾言挑眉一笑,似乎在告诫她,气的瑾言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为何他也有两块令牌,刚才情急,根本就没看清楚另一块上面刻着什么字。 “自古以来,这九宫陵也没说不让女人进去啊。”她纵身一跃便飞到了大殿中央,猛一转身,长长的裙摆在空中绽放出一朵紫色的莲花。 “看样子,夫人是非要与本王争了。” 冷无殇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心中心疼她,可是脸上却还是冷冰冰的。 她超前一蹦,抬头与他对视,“就是要和你争,如何?” 两人是杠上了,冷无殇拍了拍手,似乎很欣赏她的作为,敢直视他的女人不多,可是她柳瑾言却屡屡犯境。 “那就等你拿出第三块令牌再来和我争。”此话一出,得到在座所有人的赞同。 瑾言顿时变得很尴尬,一个女人能站在这里,和一群大男人说道理,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竟然还被他如此的为难。 就在这时,一声笑声从殿外传来,只见一身紫金长衫的凤致霄领着一群高手,款款的迈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知为何,瑾言顿时感动一种安全感,只见他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转身面向众人。 “本王因为国事繁重所以来迟了,还请各位赎罪。”因为凤致霄初登大宝,所以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一点慕容白和赫连卿早就想向大家说过了。 他顺手接下了腰上的天下令,塞进了瑾言的手中,然后微微一笑。 “谁说惜音没有第三块令牌,她只是给蜀王留面子罢了。”凤致霄拉着她的手,高高的举起,只见一块刻着凤凰的令牌,沐浴着日光,熠熠生辉。 冷无殇双手摁的只见都发白了,可是脸上却始终带着处变不惊的笑容。 “是吗?看来凤帝果然是护妹心切啊,就连这祖宗留下来的令牌都拱手送人。”若是瑾言真的拿到了三块令牌,那么九宫陵就会破先例了。 凤致霄不以为意的笑着,他这招激将法,傻子才会上当。 “惜音本就是鸠凤公主,令牌给她令所当然。” 在场的那些墙头草听着似乎也觉得有道理,跟着后面头直点。 “但是祖训中似乎也有一条,宁,封,鸠凤三国任何皇室宗亲,不得参与九宫之役,不知凤帝可记得啊。”他邪魅的勾起了嘴角,看着两人哑口无言的样子,朝着身后的萧家兄弟使了一个眼色。 原来冷无殇早就有准备了,他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才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手中的令牌拿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颜,无殇 瑾言看着身边的凤致霄,他一脸沉着冷静的模样,似乎早就预料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走向大殿中央。 “如果他不是我妹妹,而是贵国的庸王妃,又当如何呢?”只见他嘴角的笑慢慢弥漫开来,让整个大殿顿时沸腾起来。 看着他的笑,瑾言向后退了一步,他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庸王妃……” 坐在下面的各国使臣,还有一些江湖中人都在窃窃私语,她不是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当初听说,她被冷无殇以不贞为由,赶出了皇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瑾言不知所措的时候,凤致霄突然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股浓郁的杀气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兄弟们上,把那个女人手中的四相令给我抢过来。” 说话的正是赤云门的掌门人——赤峰,当初青云门惨遭灭门,江湖上就有传言,令牌落在了凤无颜的手里,可是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根据安插在青云门的探子来报,把四相令带走的人正是当天被绑回来的庸王妃。 刚才凤致霄说了凤惜音就是当年的柳瑾言,这才使他确定了,当日的猜测。 不知何时,大殿外面已经布满了三云门的门人,哪三种颜色的衣服,瑾言就算了死了,也认得,这一路走来追杀她的,就是这些混蛋。 屋内的冷无殇看着凤致霄拉着瑾言消失在他的面前,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可是当他冲出大殿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跑没了影。 整个凌霄山庄,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山庄外的树林中,凤致霄拉着瑾言不停地跑,还不时的朝后张望。 “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的吗?”瑾言松开手,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 其实凤致霄根本就不是因为国事繁忙而无暇抽身,而是他的身体因为练功而出现了状况,所以瑾言才不让他来的。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必定会刀剑相见,这样只会让他的伤更重。 凤致霄靠着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我没事,跑一小会而已,总不能丢下我的好妹妹,一个人被那些男人围困吧。” 慕容白和冷无殇追到树林的时候,已经不见两人的身影了。 “还不带上面具,万一待会遇见她了,看你怎么解释。”他将手中的面具丢到了凤无颜的面前,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立即带上。 或许可以接着一次的机会,和瑾言坦白呢? “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三云门的掌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冷无殇的心思,想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把真相说出来,岂不是乱上加乱啊。 冷无殇戴上面具,抿唇无奈点头,“我会注意的,走吧。”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三云门的杀手突然从树上落了下来,将两人团团围住。而且阵势不是杂乱无章,像是有备而来。 “老夫万万没想到,原来大名鼎鼎,威震江湖的凤楼主和蜀王竟然是同一人。”赤峰和其他两位掌门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冷无殇摘下才带上的面具,冷冷的一笑,“慕容,我还以为我到哪里都会有姑娘跟着呢,谁知一些杂毛也喜欢跟啊。”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气的赤峰面红耳赤,也符合他赤云门掌门人之名了。 一道白色的剑气划过面前的大树,千年的古树顿时从中间分成两半,将一边的刺客,压在了下面。 “乾坤无极阵。” 穿着三色彩衣的三云门门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列阵。 这种乾坤无极阵法是来自西域的一种阵法,在中原很少人知道,可是慕容白倒是见过,这个阵法,当年祈月和他说过。 几百人的阵法,但是却可以将数个武林高手围困其中,除非有人可以找出阵中的破绽,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说得通俗点,也就是耗尽精力而死。 “无颜,要小心了。”两个男人背靠着背,时刻防备着。 一阵哨声,乾坤无极阵开始转动,围在树林里的一群刺客,顿时乌云密布,阵阵闷雷在空中弥散开来。 强烈的阵风,卷起地上的沙粒,慕容白和凤无颜根本就睁不开眼,更别说攻击了。 “靠你了!”慕容白拔出腰间的玉佩,那块玉佩是祈月留给她的,说是以后要是危险的时候,就把玉佩拿出来。 一道白色的光,从白色的玉佩上射了出来,将整个乾坤无极阵照得通亮。凤无颜借着这个空档射出了三根银针,两人才能勉强的睁开眼睛了。 可是这个阵似乎在慢慢的缩小,玉佩的光泽也是越来越暗。 “这块玉佩不是……”看着慕容白手中的玉佩,他没有说下去。 “是她留下来的,没想到,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在回味过去的日子,其实他早就应该在听到乾坤无极阵的时候就想到的,当初祈月把玉佩交给他的时候,千叮万嘱说要收好。 而且祈月死后,这块玉佩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都会发光,想在想来,原来这块玉佩是这个用处啊。 瑾言和凤致霄在原地站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杀气,“我们还是先回山庄。” 瑾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山庄哪里怎么样了,那些三云门的人会不会已经去了九宫陵了,如果是那样就糟糕了。 “快点,否则真的来不及了。” 两人才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发现空中的乌云突然密集了起来。风力也越来越大,连走路也变得困难。 “乾坤无极阵!”凤致霄拉着瑾言,向后退了一步。 这种阴毒的阵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阵法中射了出来,是醉仙决。 凤无颜当年在喝雪凝脂的时候,悟出的一套剑法,是一种以指力化作剑气杀人于无形。那么被困在阵里面的人,就是……凤无颜了。 “无颜……”好不容易才走到出口的瑾言,却又立刻转身朝着乌云密布的深林深处跑去。 第一百七十章 缘来是你 凤致霄突然拉住了她,朝着她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你疯了,找死是不是?” 他犹记得小时候和祈月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见识过乾坤无极阵的力量,那个时候父皇请了几个西域的商人,祈月就求着那些商人教她阵法。 凤祈月很聪明,几乎把所有的阵法都记了下来,但是只有一个阵法她怎么也没有记住,那就是乾坤无极阵,所以,当时西域商队的老太爷送了一块可以破解这个阵法的玉佩给她。 “无颜在那里,你放手!!”瑾言的手就好像水蛇一般,在他的手中一抽,便轻而易举的逃了出去。 头也不回的朝着森林深处跑去,凤致霄准备追上去,可是还是劝服自己留了下来。今天的九宫陵已经够乱了,如果真的出事了,他要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阵中冷无殇抱着倒在地上的慕容白,满手的鲜血,没想到这个阵比罗刹阵还厉害。 “凤无颜,把你手中的令牌叫出来,我就立刻放了他。”赤峰站在阵外,大声的咆哮着。 “无颜,不准……”慕容白拉着他的衣领,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们两人的内力损耗已经很大了,赤峰是出了名的小人,就算把令牌给他,他也一定会反悔。况且若是给这种人左右天下,还不如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闪过,虽然他们看不清楚,可是可以清楚的听见阵外传来几声惨叫声,然后就是倒地的声音。 瑾言一鞭刺穿了阵外正在守阵人的胸膛,阵法立刻出现了一个缺口,站在一边的赤峰立刻慌了起来。 拔出手上的龙泉剑,挡在了瑾言的面前,“等会就轮到你了。” 他朝着身后的几个门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即补在了刚才的缺口上,可是就在这时阵中的两个人从缺口飞了出来,一脚将他们踢飞了出去。 整个乾坤阵立刻剧烈的震动起来,树林里的鸟兽全都四散而逃,就连树都开始随着震动倒塌。 虽然是凤无颜扛着慕容白出来的,可是两人才走出阵,凤无颜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背上多出几道红色的伤口。 因为剧烈的震动,赤峰被震出去好几丈,瑾言将鞭子缠在了树上才勉强站稳了脚跟,然后顺着鞭子荡到了凤无颜的面前。 “无颜!!”她直接冲了过去,站在她身后的慕容白根本就难以阻止。 这一次他可没有戴面具啊,要是被瑾言看见了…… 凤无颜撑起身子,朝着他微微一笑,“慕容,不用了,有些事情是必需要面对的。” 正准备冲过来的瑾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觉得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 “瑾言,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呢?”他手中的剑撑着地面,才勉强的站了起来,鲜血顺着手肘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傻话啊,不管你是……”就在瑾言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凤无颜突然转过了身,那张脸虽然没有平日里的干净,可是还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 尖若削成的鼻子,黑曜石般的眸子,那种痞子般的笑容……分明就是冷无殇。 瑾言所有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在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凤无颜就是冷无殇,这样的笑话谁会信,但是却是真的。 她失魂落魄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凤无颜准备向前,连忙伸出手制止他,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你……”瑾言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口鲜血从凤无颜的嘴里喷了出来。 他抱着自己转了一个圈,头发就那样肆意的飘散起来,而背后赤峰手中的龙泉剑却整根没入了他的胸膛。 “无耻!!”站在一边的慕容白一脚踢在他的身上,赤峰连同手中的龙泉剑一起飞了出去。 身体朝着尖锐的树枝飞去,然后只见那被折断的树枝,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堂堂赤云门掌门人的尸体就那样挂在树上,死不瞑目。 瑾言抱着凤无颜的身体,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随着剑从他的胸膛上拔出去,鲜血溅了她一脸,“不要啊,不要……” 站在一边的慕容白无奈的垂下头,看着瑾言抱着昏死过去的凤无颜,他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老天对他们这样的残忍,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却是生离死别。 “瑾言,你……” “别碰我,这不是真的,不是。”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凤无颜,那张脸那样的熟悉,曾经杀气的对她笑过,无情的对她舍弃过,但是此时此刻却毫无生气。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是手却不停的捂着双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就是希望看见冷无殇这个负心汉死吗?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却麻木的没有感觉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杀气,莫离手中短剑已经飞到了瑾言的面前,幸好慕容白反应快,一脚将剑踢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柳瑾言,你怎么不去死。”一巴掌打在了瑾言的脸上,莫离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凤无颜,简直都快要疯了。 要不是韩冥其他几人赶到,她真的会杀了柳瑾言。 “韩大哥,你看住莫离,我把楼主带回去。”羽墨拉开瑾言的手,和如风扛着凤无颜上了树林外的马车。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瑾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原本以为她很恨冷无殇,可是恨得越深,爱的就越真。看着他倒在自己的怀中,她所有的恨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可是想起当初那个还未出生就化作血水的孩儿,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柳瑾言,你的心中只有仇恨,你知道他为了做了多少事情吗,你什么都不懂。”莫离将怀中的一沓厚厚的信件,丢到了她的脸上,转身跑出了树林。 韩冥帮她把地上的信一封一封的捡了起来,半跪在她的面前,“如果可以,就来看看楼主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爱,一直都在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空中还未消散的乌云,用重新聚在了一起,看样子又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慕容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是准备呆在这里淋雨,还是……”话还没有说完,瑾言就抱着一沓新=信纸倒在里冰冷的地面上。 原来,以为早就离她而去的爱,一直都在身边,只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没看见而已。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瑾言靠在床边,药也不喝,饭也不吃。慕容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赫连卿,陪在她身边。 “你是想死是吗?那你也见完了他再死?”话才说出口,慕容白就抱着她冲了出去。 冷无殇的住处,离这里不是很远,一会就能到,瑾言没答应,可是也没有拒绝。他心里想着,或许她是想见到他的吧? 东皇阁内,莫离忍着伤痛为凤无颜针灸,看着背上全都是银针的男子,旁边的三个人一言不发。若是他们可以早一点赶到,或许楼主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自从受伤已经过了两日了,不管莫离用了什么方法,都无法是他醒过来。每日每夜的施针,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可是只要针一拔,就会立刻没命。 “莫姐姐,休息一下吧,你两天两也没睡了。”羽墨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实在不忍心。 莫离对凤无颜的感情几乎已经超越了爱情,明知道要保住他的性命是件很难的事情,可是还是这样执着。 “他不可以死的,逍遥楼里的所有人不准他死。”莫离翻阅着手中的医术,她就不信,找不出方法来救他。 就在这时,慕容白抱着瑾言走了进来,她一看见立刻激动起来。 韩冥拦在她面前,摇了摇头,“楼主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所以不要为难柳姑娘了。” 房间里面的人很自觉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瑾言和凤无颜两个人,她低头看着那个浑身是银针的男人,慢慢的跪了下来。 再来的路上,慕容白已经把当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当初冷无殇之所以将他赶出皇宫,其实是为了对付柳谙世,冷无殇才登基,太后和柳谙世的余党还有很多,所以他要杀鸡儆猴,将柳家满门抄斩,让那些漏网之鱼不敢再有叛逆之心。 可是瑾言也是柳家的人,若是柳家被灭九族,那么她一定会受到连坐之罪,所以干脆狠下心来,让她受万杖之刑,废除皇籍逐出皇宫。 本想事后解释,可是等到他作为凤无颜救她会逍遥楼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孩子因为杖刑没了,他顿时没了勇气说出口。 所以冷无殇选择以凤无颜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派人在她身边保护她,甚至不远千里的经常去看她。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啊?”瑾言拉着他的手,冰冷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我告诉你,他们说的我都不信,除非你亲口对我说。” 泪眼朦胧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脸了,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了,只希望她可以醒过来。 一天一夜,她就那样握着他的手靠在床边陪着他,因为瑾言害怕一旦离开,就可能一辈子的错过了。 慕容白悄悄的走进屋子,瑾言竟然还坐在那里,睁着眼睛盯着凤无颜。 黑色的眼圈让她看起来无比的疲倦,他心疼的抹了抹她的额头,“去休息吧,你也不想他醒过来,看见你这个样子。” 瑾言摇了摇头,目光又转回冷无殇的身上,“小白,你老实和我说,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她看着慕容白故意闪躲的眼神,心里立即没了底。 “莫离说,他现在处于一种龟息状态,如果这些针拔掉,他会立刻……”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一味的低着头。 瑾言激动的站了起来,可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身体太虚弱了,直接倒在了地上。慕容白赶紧将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放心,只要针不拔掉,他就不会有危险,莫离是医仙,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他的。”慕容白皱着眉,要找到办法何其容易,但是只有这个希望才能支撑瑾言活下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羽墨和如风兴奋的跑了进来。 “有救了,楼主有救了。” 瑾言听见这个消息,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撑着桌角才站稳了脚跟。 “什么办法,什么……” 如风把她抱在怀里,妩媚一笑,“你先出去吃饭,这里交给莫离就行了。” 看着他威胁般的眼神,瑾言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在她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了拿着药箱赶来的莫离。看她一脸疲倦的模样,估计这几天也没有休息。 “莫姑娘……谢谢你。” “不需要,只要你不再恨他,就够了。”莫离没有看身边的人,匆忙的关上了房门。 大殿内,瑾言慌慌张张的吃完了饭,正准备去找冷无殇的时候,却被韩冥拦住了。 “莫离治病的时候,最好不要过去,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了。”他把瑾言摁在位子上,指了指还没吃完的饭。 要是楼主醒了,看见柳瑾言一副消瘦的模样,一定会很自责的,到时候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会跟着遭殃啊。 房间里,莫离握着凤无颜的手,微微抿唇,手指从他的额头轻轻划下,知道碰到他的嘴唇。 “你看,这个世界上真的很公平,当年你给我一条命,现在我也还你一条命是不是?”她看着手中的水晶珠子,笑的凄凉。 其实她的确找到了救凤无颜的办法,方法很简单,只是需要一条人命而已。 要深爱着凤无颜的女子的鲜血来洗礼这可水晶珠,以女子的身体为媒介,将自己所有的鲜血与男子体内的血液交换,那么即使受了再重的的伤,也会痊愈,可是那个座位媒介女子,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 不过值得了,她相信如果柳瑾言知道了这个方法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所以她可不能输给那个女人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伏羲情深 瑾言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看着凤无颜的房间。 “你就别担心了,莫离说她找到了一种伏羲阵,就算是死人都能救回来。”羽墨擦着嘴角的桂花糕,睡觉厨房师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弄得他都想偷吃一块。 在听到伏羲阵的时候,如风的脸色明显一僵,一把拉过羽墨的这小子。 他还含在嘴里的桂花糕,没来得及嚼碎,就咽了下去,“干什么啊,你也想吃啊?”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阵?”血红色的眸子发出阵阵猩红,双手越握越紧,差点把羽墨给勒死了。 “伏羲阵啊,怎么了。” 羽墨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吃几块桂花糕而已啦,没必要这样紧张吧。 “糟糕!!”如风把她丢在一边,直接朝着冷无殇所在的房间跑去。 还在吃东西的瑾言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如风平时一直是一个不正经的人,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一定有什么猫腻。 满头红色的发丝在空中飘扬,他用娴熟的轻功跳上了屋顶。 伏羲阵是一种上古时代的法阵,就算是死人都可以救活,但是这种法阵注定违背的自然界的法则,所以是一种逆天的阵法,救活一个人,就必须牺牲一个人。 莫离竟然找到了这种失落已久的阵法,看样子是准备自己留下来牺牲了,不行,他绝对不允许。 虽然这个女人平时冷冰冰的,很不讨人喜欢,可是终究他们四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几人站在门前,如风第一个撞到了门上,可是却怎么也撞不开。 “莫离,莫离……开门啊,别做傻事啊。”他不断的敲打着木门,知道韩冥感到,拔出身上的佩剑,将门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如风和韩冥冲了进去,可是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两人傻了眼,整个内室几乎都是鲜血,床帘,纱帐全都是斑斑血迹。而莫离就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 才踏入房间的瑾言,吓得都没站稳,“莫姑娘,你怎么了。” 她拉起躺在地上的莫离,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可是两只手都被染红了。她到底做了什么,看着原本躺在床上的凤无颜,瑾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羽墨,救救她。” 沈宁承将她扶正,双手贴着她的背,一股股蓝色的真气输进她的身体里,莫离才慢慢的转醒,可是虚弱的连睁开眼睛都费事。 谁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柳瑾言,你输给我了。” 瑾言摇了摇头,其实到现在为止,事情的过程,她多多少少猜出了一些,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你是赢了,你可以替他死,而我没有这个机会。”她看着满脸苍白的莫离,心里却又说不出的心酸。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莫离一命换一命,那个所谓的伏羲阵是可以救人,但是也能害人。 莫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微微启唇,“答应我,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帮他夺得天下……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可是却依旧紧紧地抓着瑾言的手,等着她的答案。 “好,我答应你,但是……莫离,你知道我很坏的是不是,所以你要亲眼着我去实践我的承诺。”她托着莫离的下巴,拼命的摇头。 沈宁承已经满头大汗,但是还是硬撑着,他们四人是生死之交,他决不放弃。 谁知,莫离竟然突然打开了他的手,“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用自己最后一丝的内力,将羽墨的手掌从背上震开了。现在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了,若是羽墨执意内力给她,那么连他都会一起死的。 “莫姐姐,你!”正当他准备再次出掌的时候,却被韩冥拦住了。 他摇了摇头,不是他狠心见死不救,只是不想随意辜负了莫离的一片心意。 “韩冥,多谢!!”她的眼睛无力的一张一合,可是却没有将目光从凤无颜的身上移开,“楼主,莫离……先走……” 握着瑾言的手顿时从空中坠了下来,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也静静的闭上了。站在旁边的三个人,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瑾言抱着那具渐渐冰冷的身体,一滴泪滴在了手心,“你放心,我会代替你陪在他的身边。” 她的眼睛望向凤无颜,有多少女子为他痴狂过,但是能做到莫离这个份上的,恐怕也不多吧! 一旁的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看着那张曾经冷冰冰的面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眼前,整个屋子变得一片死寂。 站在门口的慕容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莫离的作法他不反对,但是也不赞同。可是她的那种勇气,的确让人敬佩。 三日后,是莫离火葬的日子,因为这是她死前的愿望,被火葬。 凌霄山庄外的藏明湖,着了火的船,慢慢飘向湖中央,随着一阵风越来越远,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莫离的身体正在一寸寸的变成焦炭。 “韩冥,这件事情要不要和楼主汇报。”如风摸着被火烤的滚烫的脸颊微微皱眉,要是凤无颜知道了,莫离因他而死,一定会不好受吧。 四人站在湖边,瑾言转身朝着他抿唇一笑,“你认为能瞒得住吗?” 此情随深,深几许。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瑾言似乎长大了很多。以前的种种似乎都在眼前,但是身边的亲人,朋友却在一个一个的离开。 所以天下需要一个贤德之人来掌控,因为三云门的叛乱,九宫之役推迟了数天,但是等了二十年的七个国家,可不会为了这件事情放弃争天下大权的机会。 “我们要好好准备才是,在过几日,可就是紫微星进入黄道的日子了。”韩冥看着那载着莫离的火船渐渐消失,双群紧握,指尖都摁的发白了。 紫微星进入黄道位,也就是九宫陵大开的日子,九枚令牌到齐,就可以顺利进到最里层。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再也不分开 伏羲阵后的第六日,凤无颜终于醒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已经可以下床了。他才走到床边,就看见瑾言端着药进来了,手足无措的他想要躺回去装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瑾言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双手叉腰,拦住了他,“怎么了,这么不想看见我吗?还是做贼心虚啊。” 他一次有一次的欺骗她,虽然都是出于善意,可是瑾言还是铭记于心。 凤无颜转过身,看着她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向后退了一步。 “堂堂的蜀王,逍遥楼主还怕我一个小女子吗?”她走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瞪着他。凤无颜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谁知,瑾言竟然突然抱住了他,虽然手摁倒了他的伤口,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对不起,是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凤无颜抚摸着她的长发,轻轻地送上了一个吻。 就是因为太在乎她了,所以他一直担心自己说出了身份,瑾言就会离他而去。 “对不起就行了吗?”她突然抬起头,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除非你给我把九宫令拿回来,我就考虑原谅你。” 冷无殇面色明显变得僵硬起来,这是这个女人原谅他了吗,第一次,柳瑾言竟然给他台阶下了。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碎发,在她的嘴上轻轻一吻,“柳瑾言,我要是多了九宫令,你就再次嫁给我,可好?” 瑾言默默的点头,靠在他的怀中,只说了一个字,“好。” 能够再次抱着你,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瑾言,这一次,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你了,所以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永生永世不相离。 就在这时,瑾言突然注意到了他腰间多了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莫离”二字。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但是既然不愿意说,那么她也不会提及此事了。 “瑾言,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凤无颜深吸了一口属于她的香味,回味无穷。 怀中的女子一把拉住他的衣领,邪魅一笑,“如果你在背叛我,哼哼……” 瑾言的眼神慢慢的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的下身,色迷迷的一笑。 “我就阉了你。” 正好此时如风三人冲了进来,什么话都没有听见,只听见了“阉了你”这三个字,所以三人望着凤无颜的眼神都变的怪异起来。 韩冥第一个开口,“楼主,宁王在外……” 话还没说完,一个蓝色的身影就溜了进来,一拳砸在凤无颜的肩上。 “既然你醒了,我就带着我的夫人回去了。”说着就拉着瑾言的手朝外跑,可是却被韩冥三人给拦住了。 凤无颜倚在门边,一脸邪魅的看着他,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慕容,到了我手里的女人,若是给你抢走了,那我还是凤无颜吗?”只见他一个箭步,瑾言就已经被他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其实这一幕慕容白早就猜到了,开个玩笑罢了。 “小白,我……我……”瑾言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白单手托着下巴,走到她身边,大手轻轻的抹了抹那黑亮的秀发。 “其实你做的很好了,刚才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在他身边,你才能得到幸福。”半眯着的眼睛朝着凤无颜狠狠一瞪,意思再清楚不过。 若是以后瑾言再受伤,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带走。 凤无颜点了点头,单手搂住瑾言的腰,“放心,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瑾言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男人,他们在说些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的。可是她还是开心的笑了。 当晚,慕容白便以祈月夫人病逝为由向外宣称,因为赤云门掌门的偷袭,祈月夫人于次日,薨。 从此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凤惜音这个人,而柳瑾言又回来了。 凌霄山庄,云萃宫内,瑾言看着面前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微微一笑。 “毓秀,好久不见了,不知可还记得我。”她张开双臂,准备给她拥抱。 “王妃,你真是王妃吗?” 当初在庸王府的时候,她就是瑾言的贴身丫鬟,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后来瑾言失踪了,她为此还和王爷大吵了一架,现在看见她平安无事,简直太好了。 凤无颜站在门边,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微微弯起了嘴角,“知道你习惯毓秀照顾,所以特意让萧宸把她接来了。” 毓秀连忙端起桌上的茶,送到瑾言的面前,“这是王妃最喜欢的铁观音,毓秀没记错吧!” 闻着那一股淡淡的清香,瑾言点了点头,还是和几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她伸出手,可是茶杯却从手中直接落在了地上,顿时滚烫的茶水落了满地。 毓秀以为是自己的失职,赶紧收拾残局,“王妃没有被烫到吧,都是奴婢你不小心。” 站在门边的凤无颜听见声音,连忙跑了进来,看着满地的茶水,无奈的摇了摇头。 “毓秀,你要是再犯错,我就把葵香调回来,让你回蜀国去。”他故意一边笑,一边风清云淡的吓唬她。 可是当他看见瑾言的时候,笑容却立即消失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来看去。 凤无颜蹲在她的面前,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了,看什么呢?” 瑾言眨了眨眼睛,立刻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不知所措的看着门外。 “没……没什么,一时没拿稳,你就别怪毓秀了。”她拉过毓秀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抿唇一笑。 这点小要求,凤无颜还不答应吗?何况他也没准备惩罚毓秀啊,他表现的这么明显,难道瑾言没看出来。 “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她丢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凤无颜准备跟过去,可是也被她拦了回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院子里,瑾言抬头看着淡淡的月光,闭上了眼睛。刚才她不是没有接住那杯茶,而是茶杯穿过了手掌,才落到了地上。 她举起手,仔细的看着,也没有什么异样啊,难不成是她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就在这时一股钻心之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瑾言立刻摁住胸口,蹲了下来。她这时怎么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了一样。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了地上,她痛的五官都扭曲起来。直到她看见自己的手,在月光下几乎呈透明状态,才冷静下来。 “怎么会这样?”她将两只手交叠在一切,可是竟然穿了过去。 刚才不是她看错了,是她的手真的变得透明了,而且透明的范围越来越大。她变的慌乱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原本就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来到这里完全是一个意外,是老天爷犯得一个错。是不是现在她又要回到东胜大陆了,那她岂不是要离开冷无殇了。 “不,不要……”她闭上眼睛大吼了一声,他们两个人呢好不容才走到了今天,她不要分开。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常态,这让她很茫然,只有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冷无殇。 “怎么坐在地上。”他才走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瑾言。 已经是深秋了,她的身体也一直不好,现在还这样好好善待自己。 瑾言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迅速的站了起来,朝着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刚才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这样低级的谎言,自然是瞒不过他了,所以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瑾言就抱住了他,一脸舍不得的模样。 “什么都不要问好不好。”她抬头却正好对上,那双黑色的眸子。 冷无殇点了点头,薄薄的嘴唇露出清冽的笑容,“好,我不问。” 月色如水,寂静的庭院里,只有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在月影的映衬下格外美丽。 “无殇,你相信世界上有灵魂吗?”她知道冷无殇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她也不相信。 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她是不是快要回到以前的时代里了。 听着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冷无殇顿时满头雾水,“当然不信了,你今天是怎么了,很奇怪啊。” 瑾言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低声的说着,“其实我不是柳瑾言,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改变很多了。”他哪里知道瑾言的意思,不过鬼神之说,说给谁听,谁都不会信吧。 但是瑾言似乎一点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她只想把自己心中的感觉告诉他。 “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现在爱上的只是一个叫做柳瑾言的魂魄而已,所以我害怕,害怕总有一天……”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一章湿热的唇永远封在的嘴里。 冷无殇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他在,柳瑾言就一定会存在。 他缓缓的松开嘴,双手捧着那个尖尖的下巴,“就算有一天,你这个魂魄消失了,回到你口中的另一个世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所以你的担心很多余。” 瑾言只是欣慰的一笑,一言不发,有些事情老天早就注定好了,你能够改变的只有过程,但是结局却早已经写好。 “谢谢你。” “你一定是太累了,好好休息,明日与我一同去九宫陵。”他轻轻地拍打着瑾言的小脸蛋,邪魅的勾起了嘴角。“等我拿到了九宫令,你可不准反悔啊。” 瑾言轻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凌霄山庄,金光殿内,七国君主齐聚一堂。瑾言将自己手中的三枚令牌交给了他,所以冷无殇手中令牌最多。 “现在蜀王手中令牌最多,如果在坐的各位没有意见的话……”赫连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下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沈禹宸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神却流离在瑾言周围,“如果本王不交出手中的天下令,是不是就打不开九宫陵呢。” 冷无殇挡在瑾言面前,狭长的凤眸半眯着,似乎在挑衅他。沈禹宸这样问是故意的,若是他不交出天下令,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拿他没办法。 “陈王说的没错,既然要做这左右天下的人,就必须要所有人都臣服才行。”慕容白立刻打圆场,否则待会打起来,事情就闹大了。 他肯定是站在冷无殇这边的,那么就只剩赫连卿和沈禹宸这两块令牌了,他们若是不肯交出来,就算冷无殇已经有了七个令牌,也于事无补。 就在这时,瑾言突然站了出来,对着沈禹宸礼貌性的一笑。 “还请陈王给我们一天时间,九块令牌,定当全权奉上。”那种自信的笑,就和当年的莫太傅一样,带着威胁,让人信服。 沈禹宸无法抗拒她的任何一个要求,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还是回到冷无殇身边了吗?虽然心里不好受,可是看见她现在精神饱满的样子,打心里为她开心。 暮色降临,一天又将过去,明日就是九宫陵大开的最后期限了,若是在不打开,紫微星就会偏离黄道,那么就要再等上二十年。 瑾言捂着胸口,看着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心就莫名的痛。 她还没有看着冷无殇坐上那个权倾天下的位置,怎么能够离开,答应莫离的事情也没有办到,但是这一切她都是身不由己,就像当初,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纷乱的时代一样。 不行,在她离开之前,一定要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了头绪。赫连卿那里很好应付,慕容白和他是多年的至交,若是他出面应该可以摆平。 所以解决事情的关键,就在沈禹宸身上了,看来她有必要去见他一面。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要令牌 陈国住在山庄最南面的席华楼,只要抬头就能看见闪着金光的九宫陵,沈禹宸的野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以前视权力如粪土的他,在得到权力之后,就想要得到的更多,所以才不像把令牌叫出来。 沈禹宸坐在亭子里,喝着闷酒,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身后砸去。 却被瑾言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只见她一身紫色的绣花袍,缓缓的走上台阶,“这可是上好的花雕,若是我没接住,岂不可惜了。” 坐在石凳上的沈禹宸转身,朝着她抿唇一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特意准备的。” 他上下打量着一身女装的瑾言,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算是第二次看见你穿女装了。”他摸着下巴,笑得有一点小无赖。 瑾言双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朝碧近来可好。”听说她离开陈国之后,朝碧就从皇贵妃变成了皇后。 或许是沈禹宸想通了,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夏朝碧贤良淑德,的确是一个适合做母仪天下的人。 “她很好,如果你可以去看她,相信会更好的。”他冷笑着,似乎在讽刺着什么。 朝碧经常会提到瑾言,他们夫妻若是没有瑾言的帮助,根本就不能坐稳陈国的江山。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他刻意的回避,还是要面对现实。 “你找我是为了令牌的事情,还是……”他还抱着一丝丝希望,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瑾言打断了。 “是令牌。” 看着瑾言决绝的眼神,沈禹宸仰头,大笑起来,“不愧是冷血太傅啊,说话果然直接。” 当断就应该断,这时瑾言在来这里之前反复提醒自己的。沈禹宸对她的感觉,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所以还不如绝情的不给他希望。 当初沈禹宸觉得自己欠了她,所以许下承诺,只要她有事相求,必当全力以赴。 “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初莫愁离开陈国的时候,您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她转身看着他,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透着一丝丝寒气。 他怎么会忘记,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的冲动,带着魅影去追一个不可能留在他身边的女人,那是他卸下自己的所有防备和自尊去对一个人,但是得到的却是拒绝。 沈禹宸单手托着下巴,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本王曾经说过,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其实他来九宫陵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的快。 “你想要什么?”他侧目看着瑾言,心里却清如明镜。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瑾言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身后,亮出了手中的玉佩,是当时沈禹宸给她那个承诺的见证。 “我要令牌。” 沈禹宸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解下腰上的天下令,塞进她的手里,却没有丝毫的舍不得。 一双茶色的眸子几乎将瑾言的身体都要刺穿,他微微一笑,“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暧昧,听得瑾言羞愧的底下了头,用口型说了一声谢谢。 那边沈禹宸却已经笑开了花,“也只有你柳瑾言敢这样和我说话,要知道如果今日来要令牌的是其他人,我的魅影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出去的。” 随着他的眼神,瑾言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她怎么就没有察觉到,这个院子的每个角落都站满了魅影的高手。她庆幸的喘了一口气,却被沈禹宸用手指抵住了嘴唇。 惊愕的双眸望着他,就好像初见时的那样。 “这就当做你的回礼吧。”他把碰到瑾言双唇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嘴上,那种淡淡的香甜味是属于这个女人的。 “我不贪心吧,这个吻已经够了。” 瑾言茫然的站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沈禹宸就已经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了。 “皇上,我……”她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沈禹宸打断了。 他转过身,头发被风吹的凌乱起来,“叫我禹宸,否则我就收回令牌了。” 看似玩笑的话,却让觉得有无尽的悲哀。瑾言点了点头,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禹宸,替我向皇后问好。” 沈禹宸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院子,埋伏在院子里的魅影就好像黑夜的使者一样,跟着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瑾言看着手中那枚刻着“陈”字的令牌微微皱眉,就在这时,冷无殇却突然出现了。 他一眼便看见了那枚令牌,眼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气愤,“你去找他了,是吗?” 瑾言将脸凑到他的面前,不满意的嘟着小嘴。 “怎么,吃醋了,是不是又要骂我,不让我用美人计啦。”她朝着他的额头上就是一计爆栗。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为我如此的辛苦,其实你知道,凭我自己的能力,多一块令牌不在话下。”他低下头,和瑾言走到今日,已经不能再有任何事情让他在怀疑她了。 瑾言也清楚,现在整个九宫陵几乎都是冷无殇的人,就算魅影本事再大,也无法对付那么多的高手,所以令牌到手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她想帮他,那样如果有一天她要回到东胜大陆了,她可以走的心安理得。 “总之别想太多了,明天九宫陵就可以为你敞开了,无殇你开心吗?”瑾言握住他的手,就好像当初哄傻子一样,哄着他。 冷无殇没有回答,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突然他紧紧地抱住了瑾言,嘴唇抵在她的额头上。 “瑾言答应我,这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好似大孩子一般的语气真的不太适合他,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撒娇。 可是她该如何回答,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离开,魂魄脱离了身体,就代表这个时代里的柳瑾言死了,到时候冷无殇就有剩下孤身一人了。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气,“好,我答应你。” 可是心里想的却是,不管我身在何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权倾天下 次日清晨,凌霄峰顶,九宫陵外代表七国的旗帜插在陵外的空地上,一轮二十年,天下都会换一次霸主,这一次非冷无殇莫属了。 恐怕要是几年前,谁都不会想到是他这个傻子来做这左右天下的人,所以说,世事瞬息万变,沧海一粟,万年骨枯,任何伟人对于这苍茫的岁月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瑾言站在冷无殇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将手中的九块令牌放在九条密道的机关处,心口却在一阵阵的剧痛着,她很清楚,她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是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冷无殇现在需要的是专心。 “嗯。”她的身体微微一颤,身后的毓秀立刻扶住她。 看着瑾言苍白的面容,小丫头差点叫出声来,还好被瑾言及时捂住了。 “我没事,现在不能出任何乱子,知道吗?”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朝着毓秀摇了摇头。 小丫头,憋着嘴,只得答应她不说话。 冷无殇将最后一块令牌放在了机关座上,九道金光从机关座上射了出来,直冲屋顶的九龙图腾,九宫陵上空的天色顿时乌云密布,一道紫光直射下来,穿破了屋顶上的金珠。 那屋顶上的九条龙就好像活过来一般,盘旋在云雾之中,由于光线太强,没有人可以直视那图腾。 光芒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众人缓缓睁开眼,只见大殿中央升起了一座碧玉色的玉台,上面用黄金镶着金边,玉台中央,一块金色的令牌闪闪发光,那便是九宫令吗? “楼主!”韩冥站在冷无殇的身后,朝着他微微一笑。 他们奋斗了大半生要找的令牌,此时此刻就在眼前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一路死了多少人,莫离你看见了吗?终于可以安息了吧。 冷无殇走到大殿中央,慢慢的拿起令牌,嘴角微微扬起意思弧度。只见他举起手中的令牌,站在大殿内的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 “参见天帝。” 九州七国,终于诞生了以为心的霸主,冷无殇朝着瑾言微微一笑。他做到了,那么她就会嫁给他做他的皇后了。 瑾言勉强的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冷无殇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寻常,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 既然他成了霸主,那么七国就尽归蜀国统辖了。 金光殿内,楚玄曦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皱着眉头。 “诶,本来还准备拿那个九宫令回去向沈冰凝和他未来的儿子炫耀一番呢,没想到被冷无殇这个小子捷足先登了。”站在他身后的冷无殇不偏不倚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中,其实若是这一次没有瑾言的帮忙,他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楚玄曦,这一次多谢你承让了。” 他抱拳以示感谢,可是却换来楚玄曦的白眼,一张俊脸上挂着的满是不服气和不甘心。 “只要你好好对瑾言就行了,那种肉麻的话从你冷无殇嘴里说出来,听了都会折寿啊。”那张毒嘴,还是和从前一样。 冷无殇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用他提醒,他也会好好的对待瑾言的。对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看见她,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院内,瑾言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倒在了地上,不行,她不能现在就回去,她还没有看见冷无殇登上敕龙台。 只见瑾言微微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老天爷,我求你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而已。” 汗如雨下的瑾言摸着胸口,疼痛竟然真的减少了一些,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她还可以忍得住。 “多谢。”她朝着天空微微一笑,是老天听见他的祷告了吗? 守在门外的毓秀着急的直打转,刚才路过这个院子的时候,王妃就一直吵着要进去,可是又不准她跟着,都一炷香的时间了,她还没出来。 “怎么了,瑾言呢?”如风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模样,连忙探头探脑的朝着院子里张望。 毓秀看着如此妖媚的男子,微微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啊,瑾言呢?”就在他准备冲进去的时候,一身紫衣的瑾言不紧不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被毓秀气的一脸通红的如风,低头轻笑着。 “呦,如风你这妆容和你的衣服还挺配的啊。”她捂着嘴走到如风的身后,随手扯了扯他身上红色的火纹纱。 “我是代替楼主来找你的,再过一个时辰,敕龙台的仪式就要开始了,你却玩失踪。”如风心疼的看着自己价值连城的衣服,在她的手中肉来揉去,连忙闪到了一边。 瑾言暗自欣喜着,终于到了吗?她可以去敕龙台看他最后一面了。 这时,如风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如此的苍白,伸手就去为她把脉,一丝愁云弥漫在他的额头。 “瑾言,为什么你的脉象如此紊乱,脸色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瑾言一笑置之。 “他要上敕龙台了,我一定是高兴坏了,才会这样,你不是说时间要到了吗,那还不走。”她连忙打开如风为她诊脉的手,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如风狐疑的看着她,可是看她健步如飞的模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啊。 正午,艳阳高照,丝丝清风吹过敕龙台上的银铃,发出一串优美的乐声。一身龙袍的冷无殇,手持九宫令缓缓登上台阶,可是眼神却一直在下面寻找瑾言的身影。 她去哪里了,这么重要的时刻,没有她陪在身边,岂不是一大憾事。就在这时,如风拉着瑾言出现在人群中。 冷无殇安心的笑着,瑾言也回给他一个笑脸,看着他离九龙壁越来越近。 他将手中的九宫陵缓缓的放在一个大小一样的小孔中,一道金光闪过,仿佛看见一条金色的盘龙冲入他的身体里,冷无殇大吼一声,气壮山河。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结局 站在敕龙台下的瑾言,猛地蹲了下来,伴随着那道金光而来的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一次她坚持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如风的怀中。 “瑾言,你怎么了。”看着面如缟素的瑾言倒在面前,他大声的呼喊起来,可是人群的欢呼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敕龙台上,冷无殇双手张开,眼神却搜索着底下的人群,直到看见瑾言倒在如风的怀中,手中的九宫令顿时落到了地上。 只见他纵身一跃,从十几米高的高台上飞了下来,“瑾言!!”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瑾言的身边,看着她静静的闭着眼睛,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如风摇了摇头,刚才只是觉得瑾言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也没有多想,没想到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咳咳……”躺在他怀中的女子突然咳嗽起来,冷无殇连忙握紧了她的手,一股股真气输进她的身体。 “瑾言,你怎么了。” 看着冷无殇着急的模样,她抿唇一笑,“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现在我要回去了。” 苍白的脸上满是舍不得,可是她必须要走了,若是可以她真的宁愿折寿来换取在他身边的一瞬间。 “你再乱说什么,我一定有方法救你。”他执着的扶起瑾言,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全都输给了他,可是瑾言却闪开了。 什么灵魂,什么另一个时空,他从来就不相信,瑾言只是简单的生病了,他一定能救她。 “别费力气了。”瑾言用力推开他,倒在了地上。 冷无殇连忙抱起了她,看着怀中的女人,慢慢的闭上眼睛,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那张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 站在一旁的如风和韩冥纷纷底下了头,看着瑾言的手慢慢从冷无殇的脸上滑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瑾言,别睡啊,起来。”冷无殇捧着她的脸庞,轻轻的拍打着,可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不是答应他的吗,再也不离开他了吗?如今,怎么可以食言呢? 慕容白正准备安慰他,可是却被如风拦住了,“给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昨天还沉浸在幸福中的他,今天却面对这样的事实,纵然整个天下交到他的手中,恐怕也不会快乐吧。 冷无殇抬头望着天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啊!!瑾言!!” 一声声呼唤响彻整个九宫陵,站在周围的人,纷纷的跪了下来。 那个女人的离世,带走了多少人的心和遗憾,九宫陵这一役,谁都没有赢,赢得从来只有老天爷。 紫薇凝日,九宫现世,七国再一次同意了,蜀国成了万民拥戴的天朝。 天朝元年,天帝冷无殇封年号为“永靖”,大赦天下,大兴水利,铺路造桥,天下呈一片祥和之状。 传说,天朝的后宫有佳丽三千,但是天帝却没有封任何一个人为皇后; 传说,当初帮助天帝登上九重之位的女子,貌若天资,风流的梁国君主,儒雅的陈国皇帝,潇洒的南邵郡王都为她痴狂,但是最后却没有一个人得到她; 传说,九月初四九宫陵大开之日,天帝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天山之南,毗邻凉川道,终年积雪,但是每到九月初四这一天,都会有几个神秘男子出现在这里,来看一个被葬在冰窟里的绝世佳人。 抬头看着那三个大字“冰心窟”,冷无殇将身上的火狐披风递给身后的如风,抿唇一笑。 “瑾言,我来了,这五年,你可孤单。”他缓缓走到冰棺旁,轻轻地抚摸着瑾言冰冷的脸庞。 每到九月初四他都会来这里陪她,当初瑾言离开的时候,他真的想随她而去,可是肩上的责任不允许。 如风看着男子盯着瑾言的双眸,无奈的摇了摇头,推了出去。 一年见一次面,瑾言还……诶,牛郎织女都没这么惨绝人寰吧。 “老天爷,你真是瞎了眼了。” 冷无殇跪在冰棺旁,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低垂着眉头。他还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但是…… 当初他一心想的都是天下,可是如今得到了天下,但是却连自己最爱的女人的都留不住。 沧海一粟,百年孤独,失去了你,纵然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东胜大陆,绝命崖,瑾言立在崖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面露喜色,“无殇,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急促却短暂。 “姐姐,你要做什么?”赶过来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色的雪花长袍。 瑾言转身,伸手阻止男子上前,“柳寒翼,今日我就讲柳家掌门之位传于你,从今以后,定当事事以柳家为先,勤勉不坠。” 男子跪在地上,结果那个青灰色的掌门令牌,一言不发。瑾言回到东胜之后,重新回到了柳家,将柳青桑和顾傲风两个贱人,全都处以极刑,夺回了掌门之位,她的心愿已了,自然是要回去找冷无殇,所以讲令牌交给了他弟弟——柳寒翼。 “姐姐,你别傻了,跳下去,你会死的。”柳寒翼冲上前去,拉住了瑾言的手。 他带着亲信,在崖底找到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好不容易救了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做傻事了。 瑾言摸着他的小脑袋,温婉一笑,“即使死了,我也要试一次,答应姐姐,管理好柳家。” 她朝着柳寒翼一笑,伸手便点住了他的肩胛穴,转身跳下了着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的深渊。 无殇,我来找你了。 永靖十年,紫宸殿内,冷无殇仔细的批阅着桌上的奏折,时不时的看着右手边的一块白色的玉佩,心里便升起一丝暖意。 “瑾言,还好有你陪着朕,你是再生我的气吗?十年都不理我。”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他惊觉的站起身来,可是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也没有,是他多心了吧,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天天都要提防着有人刺杀。 就在他坐下来的时候,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天帝,日理万机,可曾忘了还有我这个故人呢?”声音里带着戏谑和调皮,但是却很清脆。 冷无殇手中的毛笔顿时落在了地上,单手抓住剑柄,猛地回头。 那一身紫衣,在月光显得格外迷人,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样的梦在这十年里,几乎天天都会出现。 只见他微微一笑,朝着她伸出手,“你还是喜欢这样偷偷的溜进来啊。” “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我走好了。”瑾言眨着眼睛,正准备转身,却被他紧紧地抱住。 冷无殇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喜欢,好喜欢。” 天朝十年,天帝冷无殇册封柳氏瑾言为皇后,君临天下。 ————终———— 番外一 情若天地,深几许(钟离莫番外) 南邵的冬天是最寒冷的,漫天的大雪一旦下起来,一定会持续十几天,整个街道,屋顶上都是苍茫一片。 和天府内,一个红色的身影躲在树后偷偷的看着正在舞剑的男孩,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突然雪松上的雪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 “啊!!!”躲在树后面的红衣少女,摸着满头的积雪,大叫了起来。 雪水从脖子,袖子,渗了进去,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正在院子里舞剑的男孩,立马丢下了手中的剑,跑了过去,“什么人,躲在那里做什么。” 男孩一双褐色的眸子,透着阵阵冰冷,甚至比这几尺深的雪还要寒冷,和他小小年纪根本就不相符。 “我……我是舒丞相的女儿,舒媱依。”女孩抬起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就好像满含阳光一样,彻底融化了男孩的心。 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年幼时的钟离止容,看着面前满头是积雪的小女孩,他愣住了,在心里的某个被冰封了很久的角落似乎在慢慢的融化,只是因为那个眼神。 他的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舒媱依抬头,不知该怎么做,“你是不是想永远跪在这里,恩!” 看着男孩冰冷的面容,舒媱依犹豫再三,但是还是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孰知这一伸手,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了。 “每天来这里偷看我练武的人,应该是你吧。”他将她拉了起来,由于力气太大,舒媱依整个身体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红色的斗篷几乎将整个人抱住了,她的身体很轻,很软,弄得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是……是我,因为,我也想学,可是父亲不让。”被冻得发红的小脸蛋,因为钟离止容的注视而变得更加红。 突然一把剑横在了她的面前,钟离止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拿稳了,我只教你一次。” 只见他踏雪而来,握着舒媱依的手不停的飞舞着,卷起了地上雪,飘到空中的雪夹杂着雪花,纷纷落了下来,可是因为那道剑气,却久久的停在了半空中。 “好美!”舒媱依被他拉着手,无瑕估计着练剑,倒是更在意着美丽的雪景了。 几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却美丽立刻融化,舒媱依嘟着小嘴,盯着鼻子上的雪花,正想用手去摸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 钟离止容举起手,轻轻的一弹,雪花在他的指尖融化了。 “很美,是不是?”舒媱依搓着冻着红肿的小手,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抹了抹她的脑袋,“的确……很美。” 可是他此时的眼神并不知注意着这些雪景,而是盯着伸着手去接雪花的舒媱依,早就听说舒丞相家的小女儿天生丽质,今日一见,比传说中的更加好看。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奴才们纷纷跪了下来,钟离止容看着门前,一身浅黄色锦袍的男孩,披着黑色的貂皮披风,朝着两人走来。 “止容,怎么今日不进宫找我玩啊?”男孩一看见他就立刻笑了起来。 此人正是钟离莫,因为是长子,所以皇后特别的关注他,把他带在身边。但是对于止容这个小儿子却是不怎么关心,甚至将他安置在宫外的太和府。 看见自己的大哥,止容并没有太开心,尤其是在看见他看着舒媱依的眼神的时候。 “这位是?” “媱依参见太子。”一张小嘴就像抹了蜜糖一样,逗得他哈哈大笑。 她从小就很聪明,即使家里姐妹众多,她也不是长女,但是她总有办法做到最好,让爹娘不得不把眼神留在自己身上,那些惹了她的姐姐妹妹们,她都会暗地里整的她们被爹娘惩罚。 只有她舒媱依才有资格成为舒家的大小姐,谁要挡她的路,都不可以。 直到有一天,爹爹带她来太和府,无意之间闯进了这个小院子里,看见了止容舞剑的这一幕,心才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后来才知道,这个男孩是当今生下的二皇子——钟离止容。 “原来是丞相的千金。”钟离莫看着小巧可爱的女孩,心里觉得暖暖的,猛然升起一个念头,他向她做他的皇后。 母后向来疼他,如果他提出来,她一定不会拒绝的。可是当他看见舒媱依看止容的眼神的时候,心却微微一沉,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止容。 三个孩子站在雪中,却未想过,这一面却造成了十年后的一场悲剧。 钟离莫也没有想过,只是比自己的弟弟迟一点点遇见她,可是就注定了,她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弟弟,而他只能做那个在旁观望的第三者。 时光匆匆,十年时间转眼即逝,几个曾经还未入世的孩子,此时此刻都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 城郊凤仙台上,舒媱依拉着钟离止容的手,一脸匆忙的模样,“止容,真的要那样做吗?” “你后悔了,是不是。”他抬着她的下巴,满眼狠绝的目光。 直到舒媱依摇了摇头,他才肯放开。 母后和朝中所有的大臣都站在大哥那边,可是他现在也已经有实力,可以和母后抗衡了,但是他需要媱依的支持。 今天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似乎在害怕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舒媱依抿着唇,手心里都冒出了许多冷汗,要不要和他说呢? 昨夜她准备离家出走去找止容的时候,其实被父亲抓了回来,原来他早就已经和皇后商量好了,只要钟离莫做了皇帝,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后,所以爹爹竟然让她背叛止容。 十年的感情,岂能硕放就放。 可是……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金色盔甲的人,将他们围住了,那是母后的近卫,钟离止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眼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 “你出卖我……”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即使伤心有事怒火。 “对不起!” 番外一 情若天地,深几许(钟离莫番外) 看着身后的一大群御林军,钟离止容看着身边的女子,突然觉得很好笑,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 “舒媱依,皇后之位对于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他咬牙切齿的说着,殊不知这一字一语就好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在媱依的心上留下道道伤口。 皇后之位算什么,她舒媱依从来就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分,可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安全,她不得不这么做。 舒城说过,如果她执意要站在钟离止容这边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念父女之情,致钟离止容于死地了。 原来止容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儿子,只是当年先帝最爱的一个女子生下的孩子,交由皇后抚养,所以自打一开始,她就没有要止容做皇帝的意思,不管他有多优秀。 舒媱依知道爹爹和皇后的党羽几乎占据了整个南邵,若是真的硬拼起来,止容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只有选择嫁给钟离莫,换回他的安全。 “你才看清我吗?”舒媱依转过头,狠心的说了绝情的话,“跟着你,我最多是一个嫡王妃,可是嫁给钟离莫,我就是皇后,你说我该怎么选。” 看着她得意的模样,钟离止容仰头大笑起来,“那我就恭祝,未来嫂嫂新婚大喜。” 一双瞳孔已经被怒火和悲愤掩盖,他转身朝着那些御林军走去,可是却被拦住了。钟离止容看着眼前的侍卫,单手一挥,眼前的侍卫立刻倒在了地上,胸口插着一根银针。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一群侍卫,在舒丞相的幕僚的一个眼神后,立刻围了上去,可是却被一股绿色的烟雾围住了,然后纷纷倒地,口吐白沫。 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子,缓缓落在钟离止容身后,那些毒气就是她的杰作。女子手挽黑纱。跪在她的面前。 “溪痕(大家应该记得她是谁吧。)来迟,还请主人赎罪。”如此倾国倾城的面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惊艳。 “不迟,刚刚好。”钟离止容回头朝着她残忍的一笑,要想拦住他,没有一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看见满地的尸体,舒媱依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抵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回头一看正是赶来的钟离莫。 “还不放辛安王离开。”他举起手中的令牌,对于这个弟弟,他始终是心存愧疚的。 但是他喜欢媱依,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所以即使是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这样做,最对不起的就是止容,母后从小就偏心于他,对于止容只有训斥和责骂。 看见新皇都这样说了,那些御林军当然放行了。 “止容,你没事吧……”他正准备向前,却被溪痕拦住了。 钟离止容朝着他摇了摇头,转身不在看这两个人,“要拦住我,就凭这些窝囊废,恐怕还不够格。” 狠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看的舒媱依一片心寒,她好像拉住他的手,然后和他一起走,可是不可以。 就因为她姓舒,所以就要背负为舒家争光的使命,所以皇后之位注定是她的。在别的女人看来那么令人艳羡的地位,却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 养心殿内,钟离莫看着那金色的国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着坐在下面的舒媱依,一脸冷漠的模样,他微微皱眉。 “把这件披风披上吧,外面下雪了呢?”他走到媱依的身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她,可是却换来一个白眼。 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吗? 舒媱依瞪着他,顺手讲桌上的茶杯丢了出去,热水和瓷片弄得满地都是,“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她指着那些青色的碎瓷片,邪魅的一笑。 “要是止容看见我的杯子掉在了地上,一定会帮我捡起来的。”一双绝美的眸子里,透着阵阵寒意。 她就不相信了,钟离莫肯屈尊降贵的给她捡这些破烂,就在她笑得得意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只见钟离莫卷起长长的衣摆,优雅的蹲下身去,一片一片的将那些锋利的碎瓷片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手中,就算指尖被划破了,也没有皱一皱眉头。 他把手中的瓷片放在舒媱依的面前,松了一口气,“你要的东西,现在可以把披风披上了吧。” 钟离莫看着搭在椅子上的披风,张着血肉模糊的手,抿唇一笑。 “谁要你管。”舒媱依打开他的手,别过头,心里却又说不出的滋味。 当她看见那布满伤痕的手的时候,她的心的确颤抖了一下,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帝王的他,会做到这种程度,而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披上披风。 钟离莫微微皱眉,但是还是笑得很温柔,对于他爱的女人,他可以忍受一切,承担一切。 “既然皇上还有走着没看,我就先走了。”她瞥了一眼那个披风,却没有拿走的意思。 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钟离莫握着那件披风,叹了一口气,止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的私心,所以舒媱依那样对他,也不能怪她吧。 站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一看皇上满手是血,吓得跪在了地上,“皇上,我去请御医。” “不用了,朕自己解决就行,记住今夜的事情不准透露半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钟离莫捂着右手,瞥了一眼小太监,转身走进内室。 舒媱依一个人走在花园中,想着刚才的一幕,心跳急速加快,就在这是一个小丫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舒小姐,这是皇上让奴婢送来的。”小丫鬟不敢抬头看她,刚才舒媱依在养心殿里的一幕可是把她吓坏了。 看着那件披风,舒媱依真心服了钟离莫,他还真是执着啊。 摸着温暖的火狐皮,她抿唇一笑,“替我多谢皇上。” 番外一 情若天地,深几许(钟离莫番外) 养心殿内,钟离莫独自一人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刚才给舒媱依送披风的小丫鬟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微微抬头看着他俊俏的脸庞,不禁红了脸。 皇上年轻又温柔,真不知道舒小姐是怎么想的。 钟离莫微微抬眸,挥手让她起身,看见她手上的披风已经不在了,满意的一笑,“含香,舒小姐回去了吗?” “舒小姐说,多谢皇上。”含香低着头,小心脏乱跳,和说话好紧张啊。 半月后便是舒媱依和钟离莫成亲之日,丞相府内,看着自己一身嫁妆,满目愁云。 “小姐,你看皇上送的夜明珠多闪啊。”含香是钟离莫派到她身边的丫鬟,她手中端着一个锦盒,一颗透明的夜明珠散发着亮眼的光泽。 舒媱依看都没看一眼,随手盖上了盖头,推门走了出去。 不是自己爱的人送的东西,再好也没用。 洞房之内,她坐在床上,忐忑不安的摸着手上的手链,止容还好吗?不知道爹爹有没有为难他,他会不会怪自己啊。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钟离莫吗?两只小手不安的来回搓动着,现在,她的心情只能用紧张两个字形容。 “看来你很享受坐在那里,皇—后—娘—娘。”后面四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可是声音却不是钟离莫。 舒媱依惊讶的瞪着眼,是止容的声音,“怎么会是你?” 一阵清风闪过,他直接坐在了床边,隔着红色的盖头抚摸着她的脸庞,舒媱依没有看见他的脸,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那掌心中的怒火。 “至少我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你大婚,我也要前来道贺啊。”他拽下腰间的玉佩,丢在了床上。 舒媱依低头盯着那块玉佩,是当年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可是现在却被随意丢弃了。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应该知道有今日的后果。为了他的平安,即使被误会,也值得。 她缓缓的站起身,因为盖头遮着脸,所以看不清路,只有扶着床框才站得稳。 “辛安王的贺礼我已经收到了,还请王爷立刻离开,你不怕闲言碎语,我可害怕的很呢?”尖锐刻薄的声音,犹如一把把利刃刺进他的心中。 钟离止容无奈的笑着,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呢?突然他拉住了舒媱依的手,将她整个身体朝着自己拉近了一顿距离。 “啊!”因为指力太大,她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你要做什么,放开。” 听着她如此惊恐的声音,止容轻蔑的一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还是你怕给皇兄看见。” 那个女人如此的绝情,不仅出卖他,最后还嫁给了他的哥哥。殊不知,盖头下的那张脸已经满是泪水。 止容,你走吧,离开南邵,只要你安全,我牺牲多少都值得。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穿着一身红衣的钟离莫站在门外,一阵清风,带进来不少酒味。 “放开他,朕命令你。”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弟弟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却是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 钟离止容立刻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故意要和她划清界限。 “臣弟只是来恭贺皇嫂新婚之喜,别无他意,这样的女人,还真是适合皇兄呢。”他等着钟离莫,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开。 门重重的合上了,门外的止容满眼的忧伤,苦涩的笑容从嘴角蔓延开来,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的了。 黑夜之中,一道黑影落在他的面前,是溪痕。 “主人,要不要我去杀了那个女人。”一双空灵的眼睛看着红色的洞房,她的命是面前这个男人给的,所以她不想看见他受伤害。 钟离止容摇了摇头,现在再说这一切太迟了。 “我们回蛊楼。”他双手背在身后,朝着他溪痕点了点头。 洞房内,钟离莫看着站在面前的新娘,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刚才那一幕看似是止容的错,可是孰知着最大的凶手却是他。 “夜深了,去休息吧。”他随手揭开了该在舒媱依头上的红盖头,看见的却是那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正准备移动的脚步,也像着了魔一般,动弹不得。 本来听见她刚才如此狠绝的语气,以为她已经能够接受事实,可是没想到,却只是表面上的隐忍,心里却哭得稀里哗啦了。 钟离莫突然走向她,紧紧的抱住了媱依,“哭吧,他不会看见的。” 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舒媱依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大哭起来,虽然刻意的将声音压的最小,可是每一滴眼泪足以让他心碎了。 过了许久,长长的蜡烛拖坠着,红色蜡油,滴了下来。 “哭够了吗,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他抱着舒媱依走到床边,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又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起来流畅至极,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舒媱依看着他,开始紧张起来,要洞房了吗?她要变成他的女人了吗?看着那双小手紧紧地攥着被角,钟离莫温柔的弯起了嘴角,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好睡吧,一切交给我好了。”说完便转身走到,对面的书岸边,看起书来。 这样的举动的确让舒媱依感到惊讶,他竟然没有强迫她嘴那些所谓的夫妻之事,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温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钟离莫的手在烛火上回来回去,弄得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来回晃动,就好像他的心,摇摆不定,一边是爱的女人,一边是至亲的兄弟。即使火烧伤了手指他也没有挪开,看着床上女子熟睡的面容,他会心一笑。 他相信,只要一直坚持着这份温柔的爱,总有一天,舒媱依会看见他的存在的,即使爱的卑微,也算爱了,不是吗? 番外一 情若天地,深几许(钟离莫番外) 舒媱依已经是南邵的皇后了两人成亲已经有几个月的时日了,纵然对不起任何人,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南邵不禁冬季缠绵,酷暑也很难熬,御花园中,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就喜欢说宫里头的是是非非,见怪不怪了。 “听说了吗,咱们的皇后娘娘好像和辛安王有一腿啊……” “是啊,别人都说,她为了做皇后还出卖了辛安王呢?”小丫鬟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口,“可惜我们帅气的辛安王。” 旁边几个小丫头也同样的附和着,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假山后面的舒媱依。 双手紧紧抓着岩石缝中长出的草,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嘴唇,那些话说的不是全无道理的,她的确是背叛了止容。 就在这时,一声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杂役房的事情太过轻松了吗,才让你们有闲情逸致的在这里赏花。” 虽然语气很柔和,可是听起来确实如此的冰寒彻骨,即使在酷暑也觉得浑身发抖。 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是搂住了她的腰,媱依回头一看,是钟离莫。只见他一脸平淡的朝着她笑着。 那群丫鬟个个吓得跪了下来,连忙朝着舒媱依磕头谢罪。 “将这些奴才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钟离莫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他不是一个暴戾的君主,但是面对有人说自己妻子的坏话,他却始终无法饶恕。舒媱依没有阻拦,只是转身悄然离开。 站在钟离莫的身后的鲁公公,看着两人僵持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年少气盛,伤害的终究是自己。 “皇上,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凤鸾宫内,太后端坐在想着金边的太师椅上,看着钟离莫,慵懒的眯着眼睛。 “阿莫,你应该知道,中原的一句话吧?”她走下台阶,朝着他缓缓走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钟离莫点了点头,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奴才在母后这里打小报告了,其实他知道养心殿内,有不少母后的眼线,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和媱依的事情,也有人会想母后报道。 一条白色的丝绸落在他的面前,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对于这东西他毫不陌生,是新婚之夜那个沾满落红的白布。 可是好笑的却是,那个所谓的落红却是他割破手指滴上去的。 “你以为母后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吗?”林清月拉起跪在地上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果你再不和她圆房,那就别怪母后不客气了。” 钟离莫猛地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你若是感动媱依,那也请你恕儿子不孝了。” 母子两双目相对,就好像上辈子的仇家一样,这每一句话都被站在门外的舒媱依听得一清二楚。 钟离莫是出了名的孝子,可是却为了她,顶撞自己的母后。 “皇后娘娘,皇上对您如何,您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夫妻两人何必弄成这样。”守在门外的鲁公公特意带她来看这场戏,用意在明显不过了。 她抿唇一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多谢公公提点,媱依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回坤宁宫的路上,她想得很清楚了,或许她和止容的爱情已然是过去了,又或许,她应该给钟离莫一个机会。 暮色降临,身心俱疲的钟离莫回了养心殿,这三个月以来,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碰过其她的女人。 鲁公公为他掌灯,看着他每日每夜的批阅奏折,真害怕钟离莫的身体会撑不住,“皇上,要不今晚咱们休息一下。” “朕在接掌国事,怎能懈怠,你退下吧,朕像一个人待一会。” 安静的养心殿里,不时的会有清风吹过,突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钟离微叹,无所谓的朝着身后大嚷了一声,“朕不是说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吗?” “是吗,那臣妾走好了。” 听见舒媱依的声音,钟离莫立刻站了起来,紧张的将桌上的走着全都碰到了地上,样子狼狈不堪,惹得她大笑起来。 “难道臣妾猛如虎,皇上为何如此紧张。”她端着准备好的凉茶缓缓走上台阶,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这是凉茶,虽不及人参贵重,但是却能很好的消除燥热。” 钟离莫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舒媱依竟然会给他送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甘甜可口,滋润心田。 看着那堆积如上的走着,舒媱依皱了皱眉,上面的日期都是很久的了,钟离莫做事都是亲力亲为,送来不会将本日的奏折拖到第二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想回坤宁宫打扰她,所以在这里看那些旧的奏折。 “其实,一直以来错的是我,皇上又何苦呢?”她举起手中一份一个月以前的奏折,苦涩的一笑。 钟离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抱住了她,满脸欣慰的笑,“朕就在等这一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见,在你的身边还有一个我守候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低头,轻轻地压下自己的唇,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可以吗?” 直到舒媱依点头,他才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了那个属于他的印记。两人相拥在一起,借着醉人的月光,轻吻着对方。 “皇上……我”舒媱依低着头羞红的脸蛋,看起来更加妩媚。 他突然捂住了她的小嘴,微微一笑,“叫我阿莫。”然后便抱着她走进内室,顿时一片春色融融。 钟离莫感谢她接受了自己,可是殊不知,舒媱依更加感谢他的悉心等待,才让她看见,即使失去了止容,她的身边依旧还有一个男人为她无偿的付出着。 此时此刻的冰源,钟离止容躺在冰棺中,朝着站在外面的溪痕点了点头,“开始吧!” “主人,你何苦呢。玄冰决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她皱着眉,看着挂在腰上的那两株火参。 “我知道,不是还有这两个火参吗,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用它们来唤醒我呢。”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这苦寒之地有谁会愿意进来,估计他真的要在这里躺上一辈子吧。 “动手,快点。” 溪痕咬了咬牙,双手合十,一股白色的寒气从她的指尖溢出,将冰棺封住了。临走时,她解下挂在腰间那两株活蹦乱跳的火参,将它们留在了冰源中。 “希望你可以早一点遇见那个将你唤醒的人。” 这些就是钟离莫,止容和舒媱依在遇见瑾言之前的故事 番外二 凤大和瑾言的婚后生活 守在门外的如风三人,听见养心殿内有动静,立刻警觉起来。 “皇上!!”还没等冷无殇答应,三人一同冲了进去,可是屋内的场景却让几人尴尬至极。 冷无殇抱着瑾言,两人深深的拥吻着,恨不得将这十年未见的相思全都化作那一吻深深的留在两人之间,但是这三个无厘头的混蛋竟然突然冲了进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如风,只见他拉着羽墨就要朝外冲,可是两人还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紫色的身影堵住了。 瑾言双手叉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妖孽,你想到哪里去啊。” 听着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风浑身一颤,回头朝着瑾言邪魅的一笑。 “你应该躺在冰心窟里啊,怎么?”红色的瞳孔散发着惊人的不解,死而复活。 瑾言离世都已经十年了,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会不会是其中有诈,还是派人去冰心窟看一下,是不是真的为妙。 看着两人张牙舞爪的吵着,冷无殇轻松的笑了笑,十年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他已经年过三十,可是瑾言看起来确实如此的年轻,真是觉得有点配不上她了。 夜,沉寂如水,冷无殇立在屋顶的飞檐上,仰头看着那一轮冷月。 “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不知何时,瑾言也飞上了屋顶。 自从她回来之后,武功倒是高了不少,就连她何时靠近的,冷无殇也没有察觉。其实是他心不在焉,所以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而已。 冷无殇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了一句,“不是!只是有一件烦心事,不知娘子可愿意与我分享啊。” 他一脸无赖的看着瑾言,娘子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有叫了。 宫里的董太妃,也就是从小吧冷无殇带大的一个玉妃,自小冷无殇就视她如亲娘。这一次她以冷无殇到现在都无子嗣为由,逼着他娶自己的外甥女,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和瑾言说。 “是董太妃的事情吗?”瑾言微笑着,双手按在他的肩上。 冷无殇一惊,她是如何知道的,转念一想,一张妖媚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是如风。 “你介意吗?”这个问题问的,他都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哪个女人会同意自己的丈夫去娶别的女人呢。 瑾言摇了摇头,会心一笑,“我已经我是小孩子了,如果你的后宫三千,我都介意,岂不要烦死。” 她突然抱住了冷无殇,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深吸着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只要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我就好。” 十年对于一个皇者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是他却愿意等她十年,任凭一个平凡的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却为她做到了,所以她知足。 董太妃的侄女是当今太尉董元顺之女——董兰溪,天朝出了名的才女。 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董太妃慈祥的笑着,这让瑾言想到了当年的叶太后,笑里藏刀。 “你就是柳瑾言。”因为当年冷志轩登基之后,冷无殇就搬出皇宫,而董太妃就成了关在宫里的人质,所以瑾言并没有见过她。 她轻轻点头,然后俯身朝着太妃一拜,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果然是倾国倾城,也难怪皇上等你十年。”她脸上的笑依旧温柔,不含一丝虚假。“那哀家让皇上娶董兰溪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看着大方得体额瑾言,其实太妃心中也很满意,本以为她是一个红颜祸水,可是听说当年九宫陵的事情之后,她便想着要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女子了。 瑾言在她狐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皇上都和我说了。” “哦。”一声叹息随着这个字脱口而出,董太妃摸着手中的佛珠,满意的笑着,“那你怎么看。” 这是在问她的意见吗?皇上娶妃自是用不着她这个妃子插手的,但是太妃竟然会问她的意见。 瑾言微微合眸,不羁的笑容一闪即逝,“皇上是孝子,我和皇上的意见一样,自是赞同太妃的意思。” 此话一出,董太妃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瑾言的模样不像再说假话,这女子的大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但是……”看着太妃的眼神,她突然转变了话锋。“董兰溪再怎么优秀,也只能是妃子,因为无殇的皇后只能是我,十年前是,十年后依旧是。” 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董太妃顿时哑口无言,冷无殇低眸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要知道他都不敢这样对她说话啊,不过听见她的那句“无殇的皇后只能是我”,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董太妃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她,“你可知道,董兰溪是哀家的侄女,口出狂言,要兑现才算真本事。” “那你又可知,无殇爱的只有我一人,若是董兰溪强行嫁于他,后果是什么。”她仰起头,直视着太妃,“我的心机,相信太妃也清楚,如果董兰溪是我的对手,您就不必再次试探我了。” 听着她的回答,太妃点了点头,“无殇,你的皇后可真是厉害啊,看来兰溪还是另觅他婿的好,否则以后一定被她欺负死了。” 董太妃握着瑾言的手,笑着拍了两下,其实本来她是着急无殇不宠幸其她的嫔妃,才初次下策的,现在瑾言回来了,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 看着太妃那慈祥的笑,瑾言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真心的笑。 “你们要快点让我抱孙子才行啊,否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无殇打断了,只见他拉着瑾言的手跪了下来。 “太妃请放心,儿臣一定努力。” 他朝着瑾言色迷迷的一笑,换来她一计爆栗,看着两人的甜蜜的样子,董太妃笑了起来。 养心殿内,冷无殇抱着瑾言,一双眼睛迷离的看着她,“娘子,你也听见太妃的话了,所以咱们就努力一点吧。” 瑾言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从她的怀中跳了下来。 番外二 凤大和瑾言的婚后生活 “冷无殇,你别过来啊。”看着如狼似虎的冷无殇,瑾言向后退了几步,立马转身朝着门外跑去,可是一股内力从身后袭来。 她的身体随着内力直接撞到了床上,该死的冷无殇竟然用武功。正当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冷无殇却压了下来。 “冷无殇,给老娘起来。”她大吼了一声,伸出手就是一拳,但是却被他轻而易举接住了。 “娘子真是粗暴啊!”他俯身在那个绣花拳头上,深情一吻,“不过,我喜欢。” 瑾言看着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一件被丢了出去,欲哭无泪,该死的冷无殇,简直就是禽兽,不是人,这些都是她想要骂出来的,可是最却被冷无殇的唇丝丝封住了。 十年了,他的手法依旧是那么的有速度,最后一道阻碍着他和瑾言的防线也被丢到了床下,冷无殇低下头,细密的吻从额头缓缓地落下,充满着燥热。 “瑾言,这一次真的不要在离开我了。”突然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期盼。 他不知道如果瑾言再次离开,自己能否再等上一个十年,或者说不定,他会拿剑抹一抹脖子,也随着她去了。 看着那双犹如黑夜一般的瞳孔,瑾言在他的眉心深深一吻,“对不起,是我让你等得太久了,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了,好不好。” 温柔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生气的孩子,冷无殇点了点头,将头埋在瑾言的身体里。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合欢花香味,带着暧昧和安稳。 红纱帐内,春意盎然,红烛照着整个屋子,就好像洞房花烛夜一般,静谧却温馨。 次日清晨,瑾言对着镜子看着身上那红色的吻痕,瞪着坐在身边的冷无殇,只见他半敞着一身亵衣,米色的肌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脸悠闲的坐在那里,她立即捏住了鼻子。 “离我远一点。”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捏着鼻子的手丝毫不敢松懈。 十年的时光让他变得更加的有魅力,只要是女人看见这样的男人,都会前仆后继的扑上去吧。 冷无殇从身后抱住了她,慵懒的闭上了眼睛,“怎么,怕被我迷住了,是吗?” “自恋,变态,禽兽……”她嘟着嘴,不看他一眼,这几天,冷无殇都把她困在养心殿,每日每夜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啊,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窗外。 冷无殇抿着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轻轻的贴在她的耳边,“等你有了身孕,我们好向太妃交代了,我考虑放过你。” 他将她的脸强行的转向自己,邪魅的弯起了嘴角。瑾言无奈的低下了头,在他的面前她几乎是透明的,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这个男人。 ———— 两个月以来,冷无殇每日都会早早的休息,第二天,她就浑身酸痛的站也站不起来。太妃更是天天顿那些补品送到养心殿来,她的腰都圆了起来。 “太医,娘娘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毓秀着急的搓着小手,生怕太医说出什么坏消息,“娘娘这几天,胃都很不舒服,是不是受凉了。” 瑾言连忙拉住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太医诊脉需要安静,她却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吵来吵去哪里能静得下心吗。 看着眉头深邃的太医,瑾言抿着唇,胃里有翻涌起意思恶心,她连忙捂住了嘴。 “敢问皇后娘娘,这样的状况大约多长时间了。”太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一张老脸皱的不能再皱了。 “大约有半月了。” 那皱着的眉宇,蓦然的绽开了,太医跪在了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墙头,“恭喜娘娘,依老臣只见,您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瑾言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颤,嘴角慢慢绽放出一丝笑容,她有孩子了。只见她突然站了起来,冲出了房间,毓秀和太医连忙跟了上去。 一只脚才踏出房门,就撞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抬头一看正是冷无殇。 看着气喘吁吁的女子,冷无殇连忙扶住了她,“怎么了,这么着急。” “无殇,无殇,……”瑾言激动的竟然都说不出话了,拉着他的手又蹦又跳。 站在一旁的太医连忙跪了下来,孕妇切记情绪波动太大,皇后这样乱来,他都跟着紧张起来了,“娘娘只有一个月的身孕,胎气尚不稳定,不宜动作太大。” 此话一出,瑾言立刻安静了下来,但是冷无殇开始骚动了,太医的意思是…… “我要当父皇了,我要当父皇了。”他抱着瑾言,转了好几圈,惹得站在一旁的毓秀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平日里看起来如此严肃的皇上,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啊。 天朝皇后有孕之事立刻传遍了七国,天帝大宴群臣,免七国所有进贡,赋税一年。自然那些番地的君主们,也都收到了消息。 ———— 七月之后,皇朝上空,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似风一般从民居的屋顶上一闪即过,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凤无颜落在一棵树上,单脚踏着柔软的树枝,微微摆动,“韩冥,确定消息无误吗?” 站在面前的三人,点了点头,这一次要夺取的是“敦煌飞天珠”,听说此珠有静气凝神的作用,他准备夺来给瑾言压惊。 “羽墨已经打听过了,飞天珠就在迷幽林,只是这一次去那里的人可都不好对付。”如风说着,但是却被一旁的韩冥瞪了一眼。 凤无颜微微皱眉,韩冥那是什么眼神。飞天珠算不上什么至宝,不至于会有那么多人去抢夺啊。 “是吗,有哪些人去迷幽林?”要不是因为瑾言即将临盆,他也不会找这颗珠子。 三人互望了一眼,你推我,我退你,最后还是把羽墨给推了出来。 “回楼主,是梁王,陈王,还有……辛安王。” 番外二 凤大和瑾言的婚后生活 听见这几个名字,凤无颜的微笑立刻消失了,周围的温度都开始缓缓下降。这些情敌看来还没有放弃啊,不过他凤无颜可不是因为多了一两个对手,就害怕了的。 迷幽林内,一颗幽兰色的珠子浮在半空中,几个男子站在下面面面相觑。 “天帝日理万机,没想到现在却来这里和我们抢珠子玩。”楚玄曦坐在树枝上,双手撑着身体,来回摇晃,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 凤无颜摘下面具,阴森一笑,“我不来,你们岂不是很得意,所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朝着飞天珠飞了过去。 其他几人的速度也很快,眼看着就要抓到珠子的时候,一道红光闪过,一条红鞭突然钩住了珠子,速度比所有人都要快。 几人立刻撤回掌力,纷纷落回了原来的位置,手持红鞭的瑾言一个转身,身体还微微晃动着,扶着树才得以站稳,看的凤无颜的心都提到了嗓眼。 他拉过瑾言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她,但是语气中却带着担心,“柳瑾言,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挺着个大肚子到处跑。” “无殇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也不叫上我啊。”看着手中泛着蓝光的珠子,瑾言转过身来,似乎拿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八个多月的身孕,让她看起来有一点臃肿,可是鞭法却依旧如神。 三人看见瑾言立刻围了过去,十年不见,她还是那样的年轻。幸好冷无殇动作快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朝着楚玄曦等人露出恐怖的笑容。 “若是打得过我,就让你们过去。” 看着四个大男人在树林里打了起来,瑾言悠闲的坐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珠子,这飞天珠静气凝神的效果过眼厉害,她的心情真的变得很平静。 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刺痛,瑾言大叫起来,“痛……痛……” 正打的正欢的几人立刻停了下来,冲到了树下,凤无颜抱起了瑾言,“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羽墨伸手搭在瑾言的手腕上,眉头一紧,“快回去,瑾言要生了。” 一炷香后,养心殿外冷无殇听着那杀猪般的叫声,在门外走来走去,楚玄曦,钟离止容,沈禹宸三人就好像自己的妻子要生了一般,着急的直打转。 看着这样的一幕,如风摇了摇,真是苦了这几个男人了,爱上瑾言这样的女人,注定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吧。 “啊,冷无殇,我要杀了你,啊……。”一声惨叫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她还真是有劲啊,还有心情骂人。 “啊!!要生你自己生,我……我不生了。”瑾言拽着毓秀的手,满头大汗的呜咽着。 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站在冷无殇身后的三个人纷纷低笑着。 “冷无殇,你看瑾言这么有力气,一定是儿子。”楚玄曦拍着他的肩膀,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却换来他的一记白眼。 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门内传来,站在门外的几个大男人的目光纷纷忘了过去。 冷无殇更是不顾阻拦冲了进去,只见毓秀手中抱着一个血糊糊的小肉球,瑾言身边也躺着一个孩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看见冷无殇的毓秀立刻抱着孩子跪了下来,“恭喜皇上,娘娘生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冷无殇立刻走到床边,抱着她,在额头上轻轻一吻,“辛苦了。” “我……我再也不生了,唔唔……”瑾言哭得很委屈,可是看见身边的儿子,却又觉得这一切的疼痛真的很值。 这时站在门外的几个大男人也纷纷走了进来,看着毓秀手上的小女孩微微皱眉。 “瑾言,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丑,皮肤都皱在一起了。”钟离止容盯着孩子看了许久,可是没有觉得哪一点想瑾言啊。 通红的小脸肿的像个包子,手和脚都缩在一起。 这时楚玄曦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讽刺的一笑,“一看你就是没有儿女的人,小孩生下来都是这样的好不好。” 他顺手接过毓秀手中的女孩,正准备伸手去摸她的小脸的时候,手指却被她的小手掌紧紧地握住了。 “看到没有,这孩子喜欢我。”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一只手挑了挑刘海,“看来我的魅力已经从风靡万千少女,普及到了风靡万千婴儿了。” 此话一出,瑾言立刻不同意了,朝着毓秀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孩子抱过来。 “楚玄曦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打我女儿的主意,真是色性不改。”她抬头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楚玄曦的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冤枉啊!他哑口无言的站在原地,看着旁边几人的嘲笑,冷哼了一声。 “我是为我儿子争取机会,又不是我。” 这时瑾言似乎才想起来,他和沈冰凝的孩子估计也有十岁了吧,看他那个骄傲劲,小皇子一定是文才武略样样通了,说不定以后把女儿嫁到梁国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就在这时,几个人突然抢过了毓秀手中的孩子,大吵起来。 “我说了,我是这孩子的干爹,我是第一个踏进这个门的。”楚玄曦将孩子抱在手中,背对着沈禹宸和止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止容一个游龙手,将孩子从他的怀中夺了过来,“楚玄曦,你不是说要她做你的未来媳妇吗?你又是她干爹,岂不是乱来。” 就在这时,沈禹宸慢慢的走了过来,夺过他手中的孩子,微微一笑,“乖孩子,叫声干爹听听,干爹就把魅影全都送给你,好不好?” 怀中的女孩竟然哼唧哼唧的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回应他。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愕然了,这孩子太聪明了吧。 “真是干爹的好女儿啊。”沈禹宸得意的看着吵成一团的其他两个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看来你和你娘一样,对于打打杀杀的这些东西都很感兴趣啊。” 一说魅影,这孩子就来劲,真是和瑾言一模一样。 冷无殇和瑾言顿时一头冷汗,这三个人,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闹得像小孩一样。 “你就不担心,他们把女儿摔倒哪里啊。”瑾言看着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只见他摇了摇头,朝着三人露出一个狠绝的笑容,“他们敢!!” 天朝,永靖十年,天帝冷无殇得一子一女,子,冷寒祁,立为太子;女,冷寒嫣,封为长公主。 番外三 小白,忘了我 宁都,晋阳,满城的红色,今日是宁国君主慕容白迎娶鸠凤大公主凤祈月的大喜之日。鸠凤,宁,封三国因为世世代代守护九宫陵,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三国之间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 凤栩宫内,窗户上张贴着烫金的喜字,满桌的喜果和桂圆,满屋的喜色看起来温馨至极。 “你们退下吧!”凤祈月朝着围在周围的丫鬟们,他们都退了出去。 她紧紧地握着手上的吉祥果,来这里之前母后就交代过她要做的事情,虽然她不愿意,但是母后的意愿她从小到大都不会违背的。 慕容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开始胡思乱想,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今后竟然要与他共过一生。 守在屋外的奴婢突然全都跪了下来,传来一声,“参见皇上。” 听着门慢慢地打开,祈月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拿稳而有力的脚步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就在盖头快要被掀开的一霎那,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那是带着害怕和恐惧的声音,慕容白的手突然落下了,没有去截盖头。 “你很害怕?”他坐在祈月的右边,低着头,母后的命令,他不能违背,所以娶了这个女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她嫁到宁国似乎也是情非得以。 祈月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害怕,是心虚,“不怕。”这两个字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朕今夜不用你伺候,所以你……”慕容白正准备站起来,却被她拉住了。 话没说完,祈月就打断了他,“侍寝是早晚的事情,相信皇上比我更清楚,向我们这样的婚姻完全是逢场作戏,所以也不必要谈感情。” 她拽下头上的盖头,要知道新郎不揭盖头,而新娘自己揭开的话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啊。 听着她的那段话,慕容白倒是开始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微醺的烛光下。 一张清秀的脸庞微微泛红,墨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可否认,凤祈月的确是一个美人。 “你若是不画这么浓的妆,一定更好看。”他举起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凤祈月的身体一颤,那个叫做慕容白的男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本以为宁国的君主是一个老头子呢,谁知竟是一个翩翩的佳公子。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褐色的瞳孔中散发着一阵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猎人面对猎物时的诡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朕就好好的让你伺候。” 只见他张开双手,身上的喜袍立刻飞到了半空中,红色的烛火映照在墙上,两个纤长的身影微微颤抖着,看着男人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祈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一直直视着他,毫不畏惧。 突然她抽出挂在床头当做装饰的佩剑,朝着他刺去,“若是皇上可以打得过我,那我定当好好的伺候你。” 柔软的身体从笨重的大红喜袍下钻了出来,身上只穿着意见红色的轻纱,一阵剑气勾起那朦胧的纱,勾人心魂。 “没想到,朕的皇后还有如此的身手,不好好的见识一下,岂不可惜。”鴧虽然嘴上说着,可是却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剑离他原来越近,收手已然来不及了,那剑柄完全没入了慕容白的身体里,凤祈月吓得立刻松开了手,接住了倒下来的慕容白。 “你怎么不躲啊。”她拍打着慕容白的脸,希望以此换回他的知觉。 “和女人动手……我岂不是,太不是男人了。”慕容白大口大口的吸着周围的空气,双手捂在胸口。“这一局,是谁赢了……呢?” 凤祈月眯着眼,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算你赢好不好,你别吓我,我去叫御医。” 正当她准备起身去叫太医的时候,慕容白突然拉住了她,咻的一声,拔出了插在胸口的那把剑,吓得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不要!!” 看着捂着双眼的祈月,慕容白突然大笑起来,“我没事,你看!” 他拉开她捂着双眼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温暖的胸口意思血迹也没有。凤祈月睁开眼,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把剑,是假的。 “你骗我!!”就在她举起手,一巴掌快要会下来的时候,慕容白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朝着自己身边轻轻一拉。凤祈月落在了他的怀中,羞涩的低下了头。 “刚才似乎说了朕赢了这种话吧,那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啊。” 不等她开口,他的吻就如期而至的压了下来,凤祈月抬头看着他的双眼,那一瞬间,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爱上一个人,一眼就够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一眼,后来却要了她的性命。 ———— 两年后,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凤祈月,因为父皇重病,所以被包朝云召回了鸠凤,虽然慕容白提出要和她一起回去,可是还是被拒绝了。 这两年里,凤祈月尽量不让自己对他有感觉,可是还是失败了,慕容白的确是一个好丈夫,估计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抗拒的了吧。 鸠凤,玉宁宫,包朝云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凤祈月。 “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很多了,可是天下令呢?”一张上了年纪的脸,在各种滋补品的供养下,并没有让已经快要五十岁的她看起来有一点苍老。 祈月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母后,我……” 就在这时,包朝云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一个小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时蟾宫毒,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才转身离开。“如果,他没有服下,那么就留给你自己吧!” 握着那个青色的小瓷瓶,祈月微微皱眉,嘴角却露出浅浅的笑容,“儿臣,知道了。” 她低着头,紧紧抓住瓷瓶,抬头看着的日光,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孩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保护你父皇呢?” 番外三 小白,忘了我 养心殿内,慕容白坐在书案前,小憩着,突然一件黑色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肩上,把他从浅浅的睡梦中惊醒了。 回头一看,是祈月,“怎么这么晚了,好不休息。”他抚摸着她的手,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温柔的笑着。 “我想陪在皇上身边,不行吗?”慕容白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一起批阅奏折。 “既然皇后都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看着那朱红色的毛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凤祈月的心就好像一层层的被圈住一样,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突然她转过头,被慕容白抓住的手也停住了,“小白,如果有一天我和孩子都要离开你,你会不会去找我们。” 听着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慕容白有一瞬间的失神。 “为什么这样问。”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右手握住她尖尖的下巴,“不去,因为你们一定不会离开我,是吗?” 他在等待她的答案,摸着那尖尖的下巴,皱眉,她怎么就那么瘦,怀了孩子,也不知道多吃一点好好的补一补。 凤祈月微微颔首,双手握拳,摇了摇头,“那如果有一天,我出卖了你,你回杀了我吗?” 这是怎么了,慕容白摸着脑袋,这个女人是产前忧郁症吗,今晚怎么总是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啊。 “你若是背叛了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他双手叉腰,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低着头的凤祈月,连忙转了话锋,“好了好了,骗你的,就算你骗了我,我也认了,谁叫你是凤祈月呢?” 那一句“谁叫一时凤祈月呢?”还没说完,祈月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弄得慕容白一愣一愣的。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慕容白,他爱了,保护了两年的皇后,打从一开始来宁国就是为了杀他,夺天下令。 可是母后又让她对他下药,蟾宫毒是一种特殊的毒,在鸠凤有一只蟾蛊,只有人服下了这毒药,蟾蛊才会从休眠中醒过来,所以这也就代表着,慕容白必须服下这种毒,否则死的就是她和孩子。 “好了,别乱想了,你的肚子都八个月了,好好休息才最重要。”慕容白抱起她,走进内室。 原本以为她怀孕之后会变得中一些,谁知竟然比以前还要轻,以至于他都该觉不到她的重量。 夜晚的鸠凤,夜色醉的迷人,玉宁宫内,包朝云看着面前小盒子里面的蟾蛊微微一动,嘴角离开蔓延开一丝笑容。 “看来月儿没有让母后失望。”凤致宁站在她的身后,诡异的一笑。 包朝云点了点有,半个月后,慕容白就会经脉禁断而死,而且死因也会查不出来。到时候祈月的孩子也差不多就要出生了,天下令自然归她保管了。 半月后,也就是祈月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的时候,凤栩宫内,太医和宫女进进出出,简直忙成了一团,屋内还不断的传出凤祈月的惨叫声。 慕容白着急的在门外打转,可是宫女却不让他进去,“为什么娘娘未提前临盆。” 他再也顾得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宫女,闯了进去,屋内的太医和产婆看见他,却没有下跪,因为已经忙不过来了。 “娘娘,用点力啊。”贴身丫鬟桂芝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可是祈月的脸上出了虚汗,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打手突然握住了她,“月儿,加油,我在这里。” 慕容白抱着她,看着那样痛楚的女人,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他的心难受极了,若是可以为她减轻一些痛楚,那么他定当不会推辞。 “小白,我……对不起……啊!”下身穿来的阵痛,让凤祈月紧紧握住了拳头,因为力气太大,指甲都陷进了慕容白的皮肤里。 “月儿,月儿,别睡啊!”慕容白拉着她的手,拼命的喊着她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股腥味从床上传来,产婆和太医纷纷惊愕的捂住了嘴,“娘娘血崩了,快点拿止血散来。” 身旁的小宫女简直吓坏了,她们跟着产婆在宫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一个孕妇回流如此之多的血。 凤祈月满头大汗的看着他,苍白无力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小白……忘……忘了我吧。” 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蟾宫毒已经撑到了极限,可是她走的没有什么遗憾了,唯一的亏欠,就是没有办法抱住这个孩子,她可以感受的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 “月儿,别瞎说,你答应过朕的,永远陪在我身边,你不能食言。”慕容白捧着那张苍白的脸,大叫着,身边的宫女已经开始发出低声的啜泣声。 凤祈月握着他的手突然一紧,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小心,我……我母后,是我…骗了你,对……不……” 话还没有说完,那满是冷汗的手就重重的砸在了慕容白的身上,太医和产婆吓得纷纷跪了下来。 “皇上……皇上……” 慕容白就好像在做梦一般,抱着那个渐渐冰冷的尸体,做了许久,然后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祈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食言。”一滴泪水抵在凤祈月的掌心上,可是她再也感觉不到了。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凤祈月嫁给他的目的,新婚之夜的那一剑带着那么浓的杀意,还有她在他的茶杯里下毒的时候,他也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最后祈月还是把那个小瓷瓶收了起来,端了一杯没有毒的茶给她。 其实骗他又如何,至少凤祈月对他的爱是真的,那是他在新婚之夜,看见那个女子在以为自己杀了他,流下那滴眼泪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不过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慕容白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那种杀气的眼神,只见他拿起纸笔,写了一份信。 孤身立在窗前,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一个穿着黑色亮甲的男人落在了院子里。 “罗刹,将这份信交给凤致霄,说本王愿意和他合作。” 回头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祈月,等宁国的事情了解了,朕就来找你,黄泉路上,你可千万别走太快啊。 番外四 山寨版悍妃记者见面会(恶搞) 《悍妃》记者见面会正在皇朝的顶级皇家会所召开,主持人是有着千面蛊母之称的——溪痕小朋友,只见她拿着拿着话筒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高调亮相。 “欢迎大家来到《悍妃》的记者见面会,今晚的主角有。”只见闪光灯咔嚓一响,坐在最前排的嘉宾们纷纷亮相了,会场顿时一阵欢呼声。 溪痕清了清嗓子,“各位嘉宾们,今晚我这里可是有许多朋友们在微博上提出的问题哦,希望你们给大家好好的给予回答。” 看着那样诡异的笑容,坐在第一排的嘉宾纷纷低下了头。 “好,话不多说,下面请听第一个问题。”溪痕翻开手中的提示卡,原本淡定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她朝着冷无殇阴森的一笑,“请问,天帝大人,你和瑾言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感觉如何呢?” 全场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最前排的冷无殇,只见他黑着脸,等着溪痕。 “我可以知道这个问题是谁问的吗?”他的双群紧握,要是被他知道了,绝对废了那个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脸红的瑾言,“是在南邵的玉德池,感觉……感觉还行。” 瑾言转身,切了一声,什么叫做感觉还行,这个性功能衰弱的家伙。 “告诉天帝一个秘密,刚才提问的网友其实是楚玄曦匿名在xx微博上提出来的。”溪痕诡异的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楚玄曦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杀气从身后袭来,回头一看,冷无殇正用一种杀人的笑容瞪着他。 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下面第二个问题,大家都说后面冷亦风的戏份很少啊,宣王爷是怎么看待的。” 冷亦风深吸了一口气,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邪魅一笑,“这个本王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可以问问某个该死的家伙。” 他的眼神最终停在了,坐在冷无殇右边的茉晗曦,小茉子顿时一个机灵,露出苦涩的笑容。伦家也不是故意的吗,干什么盯着我。 “小茉同学,不如你来给溪痕姐姐解释一下。”溪痕把话筒递给她,眼中还带着怒火,“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把以前倾国倾城的姐,弄到最后毁容了,你是后妈啊。” 小茉接过话筒,得瑟的摇了摇头,“其实吧,这个只是一个意外,小茉让亦风哥哥变成了后面的炮灰。” 冷亦风切了一声,炮灰,亏她好意思说。 溪痕看着在座的读者,连忙收回了严厉的语气,清咳了几声,“继续,第三个问题。” “有读者在争论,小白同学是喜欢凤祈月多一点,还是喜欢凤惜音多一点,那个……”溪痕的目光在嘉宾席里面搜寻了好久,终于在凤祈月身边找到了小白,“小白同学请解决一下,读者亲们的疑问。” 慕容白看了一眼身边的凤祈月,抿唇一笑,手指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溪痕,看来本王没有平了你的蛊楼,是个错误的决定啊。”他活动了一下胫骨,扭了扭脖子。 站在主持席上的溪痕立刻咽了一口口水,尴尬的笑了笑,“额,额这个抱歉啊,刚才不小心把问题看错了,呵呵。” 小茉突然低头笑了起来,真是好久不见小白,也真是难得,他也变得仗势欺人起来了。 “第四个问题,试问我们的女主角的,凤大和天帝,你比较喜欢谁?” 瑾言连忙喝了一口水,瞥了一眼身边的冷无殇,犹豫了一下。看着她死都不开口的样子,溪痕将矛头转向了冷无殇。 “那么天帝大人,你来帮瑾言回答一下吧,虽然凤无颜和冷无殇都是你啦!” 一股阴寒之气从冷无殇的位置散发出来,只见她仰起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望向瑾言,“这个问题,本帝也很想知道,娘子不介意回答一下吧。” 瑾言瞪着他,发出啧啧两声,“瞧你那小气模样,还吃自己的醋呢?待会回家再找你算账。” 只见她走到溪痕面前,嚣张的夺过她手中的话筒,朝着读者们微微一笑。 “我喜欢凤无颜,讨厌冷无殇,相信大家都明白吧!”看着冷无殇那铁青的脸色,她得意的吐了吐舌头。 看着快要失控的场景,溪痕连忙开始下一个问题。 “啊!”看见手中的纸条,她大叫了一声,“这个问题相信是本场最劲爆的一个问题了。” 她的目光投向最在前排的冷无殇和慕容白,色迷迷的笑了笑,“大家都说小白和天帝是一对好基友,请问两位哪一位是攻,哪一位……” 话还没有说完,台下已经轰动起来,冷无殇遮着眼睛,侧目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小茉子,露出一脸狠绝的笑容。 “那就请天帝先说吧?” 看着面前的话筒,冷无殇大口的吐着气,差点被气的背了过去,“去问慕容,我选择保持缄默。” 谁知,身旁竟然幽幽的传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本王是攻了。”慕容白单手搭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朝着读者们跑了一个媚眼,引起一阵尖叫。 顿时一瓶可乐砸了过来,可是他却迅速的接住了,“无殇,别担心,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慕容,你找死。顿时一阵刀光剑影,两人被保安拖出了大厅,小茉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捂着肚子狂笑着,其实问那个问题的就是她,哈哈。 “好了,我们的见面会已经接近尾声了,下面有请《悍妃》的作者做最后的总结。” 在一片掌声和一堆香蕉皮和苹果中,小茉子走上了主持台,朝着大家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