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尸路》 第1章 病房惊醒 瑞基从病床上乍醒，他已经昏睡很久了。 身旁的机器早已关机，病床床头柜上放着早已枯萎的花。 待稍稍恢复意识，瑞基冲进卫生间，水龙头还有水，他匆忙喝了几口，开始回忆发生过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是一名警察，搭档肖恩是自己的铁哥们，记得一天他们紧急执行一项任务；拦截两名持枪驾车而逃的匪徒；事实上有三个人，多出来的那个人让自己腹部受了枪伤。 瑞基开始试图呼救，无人应答，病房的门打不开，他透过门缝望向医院走廊；应急灯忽明忽暗，墙壁上暗红一片，地板上杂物乱布。 门外被床挡着，想从里面出去绝非易事。 瑞基已经十分虚弱，虽然腹部的枪伤已经痊愈，但他很久未进食了——医院的营养液早已切断。 瑞基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根调节床高的杆子，将细的一头卡在门缝里，一点一点的移动。 终于床被推开了，门缝也大的足够他出去。 走廊上躺着一具尸体，一具肠子断节，浑身血迹，极度腐臭的女尸，它的眼睛无力地看着瑞基。 他穿行在这医院的走廊，刺鼻的血腥味冲入他的大脑；收费单、现金、衣物，甚至人的胳膊就这样在地板上躺着；瑞基无从下脚，他很害怕，汗珠从头上不断下滴。 他只想回家。 瑞基的妻子叫洛莉，有个儿子卡尔。灾变时，卡尔正是上小学的年纪。 街道上到处都是撞废的车，汽油味混杂着血腥味让人恶心，瑞基还没有吃东西，只是干呕了几下。 瑞基仅仅穿着病号服，即便阳光明媚，他依旧感到寒冷。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望着沙袋堆起来的阵地、死亡的美军士兵、远处停放的直升飞机发呆。 一阵头晕，瑞基瘫软在地上。 然后听到一声非人类的声音，一种低沉，嘶哑却又令人窒息的嘶吼。 循声望去，一具女尸，不，只有半个上身的女尸用她的肋骨撑着地拼命地向他爬来。 “！？！” …… 瑞基不想被这样的怪物碰着，他拼命站起来，扶起一驾自行车，向家驰去。 …… “卡尔？洛莉？”到了家，家里也是混乱一片，但至少没有血腥味。 他跪在地上，深邃的眼中透出泪水，他用拳头锤击地面；木地板发出隆隆声，这声音让他煎熬、让他迷茫…… 他躺在地上哭泣，“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在这吗？” 瑞基拍打自己的头。 “醒过来，醒过来！” 可这根本就不是梦啊！ … “我要找到他们。” 瑞基跑出屋子，在大街上寻找；烈日当头，他隐约看到远处一个西装男醉汉似的摇晃；他眯上眼睛，想看的更清楚，届时一个小男孩从身后出现，用铁锹猛击了他的头部。 紧接着，一个黑人从路边出现用手枪射杀了那个“醉汉”，又迅速跑过来用枪指着瑞基的头。 “天啊，我的孩子。这是一个活人！”这是瑞基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第2章 偶遇摩根 醒来时，瑞基已经被绑在床上。 屋内的窗户都被木板钉上，通过窗户的间隙，瑞基知道已是晚上，他看清楚了那黑人的脸。 “听着，我不打算伤害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瑞基点了点头。 “你腹部的绷带，是什么伤？你之前在哪里？” “快回答我！他妈的，你受的什么伤？” 瑞基示意了下自己被绑住的手腕，黑人用刀帮他解开并警告:“如果你有任何过分的举动，我会杀了你。” 瑞基活动了下手腕，说道:“枪伤，我在医院昏迷了很久。” “你对这艹蛋的一切一无所知？！” 瑞基摇摇头。 摩根道:“如果这是你头一回听说，那么这听起来肯定很艹蛋，它们早已经不是人类了！那是行尸，它要吃了你，至少也要从你身上挖块肉。” “它们？” “没错，好警官，听着，我绝不是在吓唬你，眼下的世界已经完完全全变了，现在你只要被它们盯上，它们就会集体向你扑来，只要被咬一口或者是任何抓伤，你就会发烧不止，最后死去，然后你又''活''过来，成为它们的一员！”黑人哽咽了，“你不知道，我妻子最后，～最后是有多么难熬！” “它们都在外面的大街上？” “对” ………… 窗外街道，行尸活跃起来，一只只衣衫不整的行尸在街道上集聚，犹如一个个游荡的亡灵。 这次再也不像往日般热闹，取而代之的是永久的死寂。 瑞基吃了几周以来第一次熟食，晚饭过程中，他得知黑人名叫摩根，孩子叫杜安，他生活的这个镇子两周前发生灾变，地方警戒部队设防过，不过收效甚微，最后大多数人前往亚特兰大避难营避难。 “避难营？” “对，政府为了更好地保护人群采取的措施。” “我岳父岳母在亚特兰大，我的妻子还有孩子一定都过去了，不然他们不会带着照片！”瑞基振作起来。 “它们是行尸，白天不怎么活动，晚上会活跃一些，切记不要被咬，一口就要了你的命。”熄灯前，摩根嘱咐。 夜深，屋外一群行尸游荡着，一只身着白衣的女人机械般的来到门前，用她那已经变异的眼球盯着门眼；她一只手不自主抬起，条件反射般握着门把手，扭动无效后对着打不开的门发出嘶吼。 门内，瑞基通过猫眼观察这个变异女行尸。 第二天依旧阳光明媚，瑞基打算带着摩根父子去警局拿些枪。 三个人先去了瑞基的家。 瑞基换上警服，戴上警帽：“穿上这个，在城里人多的地方行动应该更方便一些。” “重击它们的头部，这样才能彻底杀死它们。”摩根挥舞球棒，暴击一个想要爬起来的行尸。 阳光明媚，镇上活跃的行尸也挺少，瑞基带着摩根父子二人前往警局。 ………… 打开警局的门，三人进入干净的室内。瑞基挠挠头，说:“我以前是这里的副警长，所以有这里的钥匙。” 各种武器几乎应有尽有。 “如果你用球棒敲击它们的头奏效的话，我想这些武器一定有用，不用客气，想要什么就拿走吧。毕竟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瑞基将不同类型的枪支打包， 各种型号的子弹装入枪袋的弹药包。 杜安抱起一把狙击枪，兴冲冲地跑到摩根面前；“爸爸，这很酷，我可以拥有一支嘛？”摩根接过那狙击枪，认真的说:“当然不行，你还小，不过基于眼前的世道，以后我一定会教你。”杜安很沮丧，却只能听话。 收拾完后，三人在警局痛痛快快的洗着热水澡。 “为什么还有热水？” “警局有独立的丙烷系统，别管了，享受当下吧。” …… 等一切收拾妥当，三人来到院里。 “你确定不和我一起？” “等杜安学会了开枪，我也振作了精神，我们就来。” 从警局出来，来到警局的院子，瑞基拿出一串钥匙，他递给摩根一把。“这辆较旧的车就先给你了，既然你不打算和我一同去城里，那我总得做点什么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记得保护好你的孩子。” 看着这位脸庞瘦削、眼睛深凹的警官，摩根眼中带有感激。 “当然，如果一切能够重回正轨，我还是希望你能将车归还，毕竟不是我的。” 摩根笑了；“当然长官，如果一切能够重回正轨的话。” “那么，保重！” “保重，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家人” 二人握手道别。 “叔叔再见！”杜安对着开车经过的瑞基招手。 “再见！” 第3章 亚特兰大之行 车疾行于公路上，瑞基拿起警车里的传呼机:“紧急频道呼叫中，我正沿着85号州际公路开往亚特兰大，收到请回答。” ………… 亚特兰大西郊区一处山地上，戴尔的收音机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正——往-亚特兰大，……请回答” “这家伙牛逼，这种情况下去亚特兰大，他死定了！” “安生点，安德瑞拉，别管别人了，我们还是关心自己吧。”洛莉看着她，撇撇嘴:“我们都还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肖恩一脸不爽；“我说过的，军方一定会干涉的，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每次都这么说，可是还要等多久？恐怕你也不知……”洛莉被肖恩打断；“闭嘴，听我的不会有错，我们现在都还活着。这便是证明！” …………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行驶，瑞基的警车油箱见底，他拿着油壶，到路边的一家加油站寻找汽油。 “妈蛋，怎么都是空的？”找了很久没有收获，瑞基打算找根油管从路边的车里抽取一些汽油。 他从后备箱找到了一根中空橡皮管，但不觉危险将至。 瑞基半蹲身子，将油管一头放进一辆白色越野车油箱中，另一头吮吸，然后放进油壶里，不远处，一只行尸，生前是个小女孩，它机械般抓起地上的洋娃娃，机械般地行走，突然间，它察觉到瑞基的动静，亦或是闻到的瑞基的气味，它突然变得兴奋、狂躁，然后扑向瑞基。 ………… 戴尔站在自己的房车上，这房车停在山脊上；在这晴朗的天气下，山谷口一只野兔也难逃出戴尔的眼睛，当然，戴尔有望远镜。 戴尔无儿无女，灾变之前他用所有的积蓄买了一辆房车，陪同爱人一起，就在去亚特兰大的路上，他的妻子不幸被咬，然后开始发烧，最后在夜里死去；戴尔赶在她尸变前将匕首刺入陪伴了自己四十载的爱人的头颅。 戴尔也是被堵在去亚特兰大的路上，之后他就遇到肖恩一队人，来到了这片山区扎营。 ………… 瑞基听到了嘶吼声，他迅速起身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他试图警告小女孩不要靠近；小女孩根本听不懂，或者说，它不是小女孩。 无奈之下，瑞基扣下扳机，“小女孩”应声倒地。 “世道真的变了！”瑞基摇摇头。 等到瑞基将仅有的小半壶汽油倒进警车里，却发现这车已经无法启动了。 “草泥马比！”瑞基只能背着枪步行。 “按照步行的速度，日落前还赶不到亚特兰大，艹。” 郊区的公路上，瑞基没看到一辆车，但不远处有座农场，他打算去碰碰运气。 多次敲门没人回复，他发现门没有锁。 “无意冒犯，我只是想……”刚推开门的瑞基冲了出去，将刚刚路上吃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 屋子里面苍蝇成堆，地上躺着一个妇女，两个男孩。他们都死了；头上的枪孔清晰可见，单人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怀抱一把猎枪，枪口朝上，他的半个脑袋已经消失，小拇指粗细大小的蛆虫在这家人的皮肤上的密密麻麻的孔里钻上钻下，稍微干净一点的白色墙壁上，有着凝固的血字。 “上帝宽恕我们。” 瑞基不想浪费过多时间，打算继续上路。 他发现这户主人的围栏里面关着一匹棕马。 棕马的性子温和，瑞基很容易就给它上了马鞍。 “好马儿，让我带你去找伴吧。”瑞基骑着它，一路奔驰。 …… 第4章 亚特兰大避难营 灾变第二天，政府高层就在亚特兰大东部建立了一个避难营，其周围有着数以千计的士兵和装甲车。 两个周后。 避难营接纳了一个从重灾区回来的人，他的脚踝被抓伤，伤口很小，因此还没有发烧；尸变是在夜里发生的，等到人们反应过来，局势已经无法逆转。最终高层放弃了这里，数架战斗机到达，炸弹和凝固汽油弹让这里成为火海。 ………… 城市外围行尸很少，几只躺在地上的在烈阳之下显得毫无生机，几乎一动不动。 瑞基压慢速度观察周围。 行尸逐渐爬了起来，在瑞基的身后集聚，缓慢地跟着；瑞基警惕着四周，加快了速度。 转过一个街口，他听见了远处的发动机轰鸣声。 头顶一架直升飞机掠过。 瑞基纵马奔驰，想要吸引它的注意。 没有效果。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他撞见了一片尸群，它们离他也仅有十步之遥。 无数的空洞的眼睛，无数残缺的胳膊和腿，像是受到了统一的指令一样，同时向瑞基靠近；瑞基想回头逃跑，却已经被后面的行尸包围。 ………… 肖恩从小和瑞基生活在一个镇子，从小就是死党。 瑞基在医院昏迷期间，肖恩经常坐在床前，和他聊着警队发生的事；床头柜的花，肖恩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换上新鲜的…… 灾变时，肖恩冒死赶到正沦陷的医院。体格强壮的肖恩想带着瑞基离开。 突然一声爆炸响起，所有仪器同时关机，瑞基身上插着许多管子，犹如一条条死去的蛇。 肖恩放下瑞基，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兄弟，如果你还能够醒来，那就现在吧！算我求你了。瑞基？瑞基！” 没有动静。 肖恩伏在他的胸膛，肖恩似乎没有听到心跳。 外面走廊传来枪声——士兵在屠杀病人，然后死去的病人又站了起来，开始啃咬士兵。 肖恩逃出病房，搬来移动床固定在门口，掏出警用手枪，一路远离医院。 ………… 棕马受惊，前蹄跃起；行尸围起来，瑞基和马被扑倒，枪袋、警帽掉落在地，场面相当混乱。 棕马体格庞大，吸引了大量行尸。它很快被开肠破肚。 也有行尸注意到了瑞基，开始向他扑来。 瑞基后背贴地，手扶地面，费力退行到坦克车下，拿着仅有的左轮向爬进来的行尸射击。 枪响了五声，可空缺口还有两只要爬进来！瑞基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默念:“洛莉，卡尔，我很抱歉。” ………… 在那瞬间，他发现坦克的底门开着。 瑞基爬进去，关上了底门。 坦克里很安全，但坦克下面、侧边都有行尸不断敲击着；这些行尸就好像不会开罐头的猴子，围着坦克发怒。 瑞基从上衣口袋拿出五颗子弹上好，望着左轮；沉默不语。他的额头全是汗，手不停的哆嗦。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 “哎，那个傻子，看过来。对，就说你呢！”瑞基以为自己幻听了。 “就是说你，躲在坦克里的那个蠢货！看这儿！”瑞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坦克里的一个摄像头。 瑞基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看得见我？”摄像头一时没有说话。 瑞基确定应该是紧张导致幻听了。 可是瑞基没有幻听，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第5章 重逢 卡尔、洛莉和肖恩待在一起，灾变后肖恩从医院带来瑞基的死讯，洛瑞无法接受但不得不跟着肖恩前往避难营；当他们堵在进入亚特兰大的路上时，飞机开始轰炸避难营，剩下的人们失去了希望，穿着警服的肖恩仿佛是他们的最后救命稻草。 肖恩坚信政府会想出对策；“我们先去高地扎营，军队一定会干涉，到时候就得救了！” 西侧近郊区人口数目不多，环境相对安静，山顶处视野极好，仅有一个山谷口可以进入，因此也相对安全，山顶地势不算陡峭，有一个较大的平台可以扎营，再往西的低地是一个水库；毫无疑问，这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 摄像头那边是格伦，格伦是韩国人，灾变前在亚特兰大送披萨。 “我现在站在高处，从这里看你那儿，可真是壮观。老兄，你捅了屎窝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瑞基惊讶地看向摄像头。 “当然，老兄。眼下，让我们想想该怎么把你弄出去。你有什么武器？” 瑞基仔细搜寻了坦克内部，找来一把军用手枪和一把工兵铲。 “十二发的手枪，工兵铲，以及一把左轮。只有这么多了。” “足够了，一会儿我在坦克炮筒朝向五十米左右靠右的小巷子等你。动作快点，被包围前冲过来！”格伦清晰的声音传来。 瑞基深吸一口气，打开坦克顶门，用工兵铲横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行尸。他看到左边枪袋旁的棕马被吃去大半，眼下注意到瑞基的仅有几只趴在坦克上的行尸。 瑞基枪法很好，加上灵活的走位，他很快清理了一条路；他拼命奔跑，转过巷口，撞上了一位头戴棒球帽，长相秀气的小伙子——这小伙正是格伦。 不多言语，格伦带着他顺着巷子里的逃生梯向上爬，到了楼顶。 二人躺在天台上，格伦大口喘着气，“我叫格伦，老兄，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寻死吗？” 瑞基:“我叫瑞基，瑞基.格莱姆斯。感谢救命之恩；我来这儿，是为了寻找我的妻子和孩子，亚特兰大不是有一个避难营？在哪？” “没了，全都没了，避难营几天前沦陷了，几乎没人从那逃出来。” …… 瑞基顿时感觉眼前无光。 “不过，我们这些未能进入避难营的人在西侧山地上建了一个营地。眼下我们先回营地。”格伦站起来，拉起了瑞基。 … 瑞基陷入痛苦之中； 他们在天台间跳跃，楼间隙不大，再加上几乎楼型都相同；所以每层楼都有逃生梯通向地面。 格伦整理完自己装满了物资的包，然后说：“我负责来城里帮营地的人弄些生活物资，毕竟我灵活，不容易被抓到。” 瑞基沉默不语。 格伦拍拍他，“走吧老兄。” 一路上，瑞基眼神空洞，不多言语，格伦摇了摇头，同样沉默不语。 ………… 营地里的卡洛根把他的儿子抱在怀里；卡尔静静地盯着，眼神中透出失望。洛莉把他拥入怀中:“没事的，卡尔，想哭就哭出来吧。” 站在房车上警戒的戴尔:“伙计们，瞧瞧谁回来了！” 在营地闲聊的人们站了起来，向山谷处的两个人影看去。 卡尔跑了过去。 “卧槽！”瑞基丢下手中的包，冲过去。 “爸爸，爸爸！” 卡尔和父亲紧紧相拥，瑞基的眼眶湿润，像是清晨路边的绿叶。 ………… 傍晚的阳光普照下，山顶显得格外美，美到能够接纳所有的不期而遇。 “你们都还活着！感谢上帝！”瑞基看着走近的洛莉说道。 格伦捡起包，肖恩此时也赶来。 肖恩感到很惊讶，他瞪着自己的搭档。 “没有什么比你的回归更让人高兴了。” ………… 第6章 枪袋 自从和妻子，儿子团聚后。瑞基真正睡了个好觉。 大清早，肖恩在营地边上劈柴。 瑞基走近。 “肖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是好。” “得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为了我中的枪，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第三个人的出现，谁也没有料到，那不是你的错，大家都疏忽了。” 瑞基接过肖恩的斧子，劈开一块实木。 “我观察了一下，除了你的配枪和戴尔的来福，我们这里再也没有多余的枪了。而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枪袋，里面的武器足够把这里的人武装起来。这年头，没几把枪可不行！” “枪袋呢？” “我把它落在城里面了。” “所以你打算回去？” “肖恩，你也知道，没几把枪可不行。” “你才刚刚来，现在就要走？” “我可以叫上几个人一起走，顺便带些物资回来。”瑞基拍拍肖恩的肩膀；“我们都会没事的。” “你最好没事！”肖恩对瑞基的计划似乎有些不满。 天气不算好，阳光不时透过云层间隙射向地面，在地面留下金黄色的图案。格伦在跟着戴尔学习修车技术，安德瑞拉陪同艾米拿着一大串清早从湖里捕捞的鱼；卡洛根一家四口围坐在火堆旁，烘烤着湿的衣服；洛莉和卡尔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正打算起床；索菲亚和妈妈卡罗尔互相拥抱，躲在帐篷里小声哭泣。 一位短头发，眼神犀利，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扛着一头鹿出现在营地；来人是达里尔；灾变前，达里尔以打猎为生。 见大家都在，瑞基走到人群中央；“伙计们，我知道，现在营地的状况还不错。但我们需要枪来武装自己，我来亚特兰大的时候，曾掉落过一包枪袋。我想回去取，希望有人可以一起。” “瑞基，你才刚回来，不要去了吧！”洛莉拉长了脸。身旁的卡尔也明显不开心；“爸爸，我不想你离开。” 瑞基一脸宠溺地看着卡尔；“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这次去是为了大家。你可以理解我吗？” “可非得是你去吗？”洛莉依旧不开心。 “眼下看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瑞基耸耸肩。 “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找死的话，”格伦苦笑；“那么算我一个，毕竟我救过你一次。” 达里尔走上前；“莫尔昨天去城里酒吧了，到今天还没回来。”达里尔拖起十字弩；“算我一个，我要去看看那个吃狗粮长大的莫尔醉成什么鬼样子。” “那么就这么定了。”瑞基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 乌云密布，城里的行尸活跃了不少，成团成团的，在街上走动。 瑞基拿着望远镜，深感不妙。 “行尸一路上没有来时密集了，但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很容易被包围。” “听着，我有一个主意，既然它们那么喜欢声音我们就制造点声音。不如来个声东击西，从别处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格伦脑子很灵活。 瑞基:“这是个好主意。这样，我和达里尔从左边街口吸引它们的注意，然后从天台上回到这里。你拿上枪袋就回来；一会儿就在这里汇合。记住了，动作一定要快！” “娘的，你们最好搞快点，他妈的，我现在只想要找到那该死的莫尔。” 瑞基看着达里尔；“我们一定会去的，眼下先让我们拿到枪。你还记得是哪个酒吧吧？” “废话，别浪费时间了！” ………… “你们这些丑陋无比的腐肉，看这儿！来啊！”瑞基拿起银白色左轮手枪，瞄准射击，爆了一个没有胳膊的女尸的头。 巨大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行尸们的注意。 达里尔拿着弩，迅速地瞄准、射击，清理着从街道侧面两边冒出的行尸。 另一边，坦克附近的行尸，只剩下几只不能动弹的。地上的棕马只剩下骨架，深红色染满了沥青路。 格伦身法灵活，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枪袋，拿起。犹豫了一会儿，又把瑞基的帽子捡起；向会合地跑去。 瑞基让达里尔先上逃生梯，自己在下面做掩护。 枪响一声，保安男尸的头炸裂开。 枪响两声，一位悬挂着半个血红色**的妇女倒下。 瑞基把枪塞进最靠近他的一个士兵的血口中，枪响三声。 瑞基爬上了天台。 他俩顾不得休息，他们还得赶快和格伦会合；待跃到最后一个天台时，他们趴在护栏上张望。 格伦不在下面，但瑞基的警帽却在集合处的地上立着。 集合地不远处，一辆白色福特汽车向更远处驶去。 第7章 养老院 “跟快点！别让这帮混蛋跑远了。”达里尔对瑞基去拿回自己的帽子表示不满。 二人拔腿就跑。 好在障碍较多，车速不快，因此二人一直跟着。 ………… 营地那边，吉姆早上找到戴尔的铲子，便不停地在营地边空地上挖坑。 吉姆是从避难营逃出来的；行尸当时只顾得啃食他的家人，因此他得以逃了出来。 吉姆是一个机械工，吉姆来到营地后不说话。 肖恩留意到了异常的吉姆。 “伙计，你在这儿干什么？打算挖穿地球逃到中国去嘛？” 吉姆不说话。 “伙计，你已经大汗淋漓了！”肖恩递给他瓶水；“过来歇一会。”肖恩补充道。 吉姆不说话。 正午时分，阳光洒满大地。 肖恩把吉姆拖到树荫下，用绳子把他绑住。 “听着，吉姆。不要怪我，你这是怎么了？你今天奇怪的举动把大家都吓着了！” 过了一会儿，吉姆要了一杯水，开口了:“我们活不久的，它们都来了！……” “你什么意思？它们？是行尸吗？！” “不仅仅是个梦！你要相信我！快跑吧，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 车停了下来，瑞基看清车里面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下了车，格伦被一个壮汉领着，另一个混混拿着枪袋跟在后面，他们进入了一个废弃工厂。 达里尔和瑞基摸清了他们的地址，趁开车的人停车的间当，把司机控制住，然后把他锁在一个临近的小屋子里。 “酒吧就在那边不远处，莫尔走的时候，说他会来这儿。我们先去找他，毕竟人多，好办事。” “好。” …… 酒吧里面十分安静。 “莫尔，莫尔？”达里尔开始不耐烦。 听到达里尔的声音，一个黑人从角落出来。 瑞基用左轮指着他。 “伙计，放轻松，我是t仔，你不认识我，但达里尔认识，我们是一伙的。” 达里尔点头默许，瑞基放下手枪。 “你没和莫尔待在一起？”“莫尔呢？”达里尔问t仔。 t仔告诉了他们发生的事情。 …… 这天早上，莫尔和t仔在药店醒来。 “今天又是个约妹的好日子，狗仔赶快爬起来。我知道不远处有个酒吧，咱俩去喝几杯，说不定运气好能搞点货呢。要知道，老子已经很久没吸过了。”这声音来自莫尔。 莫尔在酒吧喝了两瓶莫斯卡托，然后在酒吧寻找毒品，找不到，就开始砸东西。 不一会儿，窗外几只行尸集聚起来。 “妈的？！”莫尔点了一根烟。 “都他娘的藏哪儿了？我上次就在这儿吸的呀。”他看见了窗外的行尸，拿起了自己的匕首，冲了出去。 “丫的，你这雏儿估计没被上过吧？可惜了。”他将匕首捅入“少女”的眼中，然后拔出来； “你也不赖嘛，泼妇。”背后偷袭他的行尸也倒下了。 “就这嘛？”莫尔连续杀了几只行尸后，吐了一口唾沫。 “有本事给爷整点货抽抽？！” 不远处一辆军用卡车驶了过来，莫尔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军卡后面下来几个持美式装备的男人，副驾驶上下了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高挑，胡须整洁，“v”型脸型， 鼻梁高挺，发型整齐，他眼神犀利地看着莫尔。 几个男人把莫尔团团围住。 莫尔给酒吧里面的t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来。 “怎么？哥几个想陪我喝一杯？真可惜，这酒吧里面的酒都被我砸光了。要不下一次，换个时间约个地方一起？”莫尔一股酒气，似醉非醉。 “喝成这样还能杀这么多，带着他，说不定有用。” “好的，总督。” 莫尔没有过多抵抗，就被他们扛上了军用重型卡车。 t仔躲在角落，不敢发声。 …… “莫尔命硬。”达里尔说。 达里尔把桌子上的狙击枪拿起来递给t仔。 “t仔，你拿着狙，一起去救格伦。” 路上瑞基告诉了t仔事情的经过。 三人将白人司机小伙抓出来，从他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瑞基，达里尔带着他走到了废弃工厂。 “出来吧，我们来做个交换。”瑞基站在门口喊。 没过多久，一个修着寸头、戴着金链子，个头不高的男子带着两个拿着棍棒的纹身男从大门走出来，达里尔举起弓弩，虎视眈眈。 “你们恐怕没有这个资格吧。”金链男一脸狂妄。 “是吗？”瑞基挥了挥手，不远处楼上的t仔握紧了枪，瞄准了男子。 金链男看到了狙击手，后退了两步，瑞基身着警服，右手一直放在左轮手枪上，他看得出来这几个混混没有什么战斗力，不过是纸老虎而已，他早就做好把枪抢回来的打算了。 “我们可不怕你，你得知道，你那小兄弟还在我们的手里，我劝你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回，还有，把我的人留下。”金链男挪了挪身子。 瑞基给达里尔使了一个眼色后，冲上去，将金链男抓住，按在地上，并用左轮指着他的头。 两个纹身男想动手，达里尔已经将弩对准了其中一个的头。 “不要动，我敢保证，我们的狙击手能干掉你。”瑞基警告另一个纹身男，此刻，屋内出来了更多的人，他们这群混混拿着刀、棍堵在门口。 “让我们进去！”瑞基怒道。 “想得美！” 被按在地上的金链男依旧一脸狂妄。 局势一度紧张的起来，t仔食指放在扳机上，一边流汗一边说:“求求了，我还没杀过人！” 正在瑞基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一位老妇人挤了过来。 他望着瑞基的警服，又望着地上的金链男。 “杰克，杰克！？你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不给我说？”她似乎有点痴呆，用着幼稚的声音对瑞基说:“警官，您能不抓他吗？杰克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能原谅他吗？” 瑞基将手从扳机上拿开，看着老妇人，一脸疑惑。 “夫人，我们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你能告诉我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吗？” 老妇人抓住瑞基的手，领着他往屋子里面走。 这群混混放低手中的武器，让他们进去了。 ……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是一所比较简陋的养老院。 灾变时，护工、医生都忙着赶回家，政客们都急着向华盛顿逃难，所有人都把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忘记了。 杰克原本在这一带混黑，他和小弟们搜寻物资的时候，发现了这些老人。 他们原本很坏，但他们选择留下来，留下来保护这些老人。 ………… 老妇人拉着瑞基的手，踏上台阶，从外延工厂进入内部。 里面有很多房间，房间里面有很多老人，有几个青年人在帮助几位老人吃饭、喝药。 “你看啊，大家都快坚持不住了，多亏了这些小伙子，他们不仅照顾我们，还一直保护着这个地方，所以我才说杰克是个很好的孩子，这都是他的功劳。” 瑞基大受震惊，庆幸方才没有扣下扳机。 …… 瑞基看见了格伦，他在屋子里帮助一位老人换药，格伦也看见了瑞基，眼神交汇之后，格伦轻轻点了下头。 …… 瑞基找来杰克。 “你知道你刚才有多蠢吗？你差点逼我杀人了。”瑞基一脸严肃。 “我不能轻易相信你，要知道我们遇到的强盗已经够多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卫这个地方，保护这些老人。” 杰克又叹了口气:“世道已经变了，警官”说罢，杰克拿来瑞基的枪袋。 “这些枪是你的，拿上吧，然后离开这里，还有记得带上你的人。” 但瑞基把枪和弹药留下一半。 “给你们留下一些，保护好这些人！”瑞基和杰克握手道别。 …… “你也看到了，他们撑不了多久，非要浪费枪弹？”达里尔问瑞基。 “即便如此，我也得这样做。即便是末世，有些事情我们也必须要做。” “天色已晚，我们先赶回营地，明天再去找莫尔。”瑞基开着车，对副驾驶的达里尔说。 达里尔透过窗外看着远处逐渐消逝的太阳，一言不发。 第8章 营地沦陷 避难营分布在亚特兰大的东部；避难营的火海将全城的行尸吸引过去。 但不是所有。 有几只行尸貌似体力充沛，它们漫无目的地向西游荡，又被其他的行尸注意到了，毕竟是喜欢动静的怪物，因此那几只行尸的后面跟着更多的行尸。 它们向西而去，毫无目的。 西侧山地的营地里，傍晚时分。 肖恩给吉姆解开绳子；“老兄，我绑住你仅仅是让你冷静下来，希望你可以理解。” 吉姆不说话，他转了转手腕，向房车走去。 肖恩摇了摇头。 …… 卡洛根把烤架支好，下面用石头围成火炉状，里面放上碳火。 “这样放不容易引人注意，还能让碳火燃烧更充分。真不错，卡洛根！”安德瑞拉望着烤架上的烤鱼，露出赞叹的微笑。 黑夜笼罩，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不觉危险将至。 洛莉开始抱怨瑞基的迟迟未归；卡罗尔抱着女儿索菲亚躲在火堆一旁；艾米靠在姐姐安德瑞拉的怀里，吉姆借助火光一个人把弄着戴尔的工具袋。 肖恩用刀切着鹿肉和烤鱼，分给大家。 “听着，伙计们，我知道，大家很害怕。可这里是安全的，而且距离市区比较近，只有军方干涉，我们就一定能第一时间获救。大家再耐心等等吧。”肖恩说。 “也许你是对的。”安德瑞拉吃着手里的烤鱼说。 天空不见星辰，快入秋的天气，营地的夜晚有些寒冷。戴尔手握来福枪，四周漆黑一片，他感到不适。 “瑞基不会有事的，我和他搭档这么多年，我了解他。”肖恩安慰洛莉。 “我去方便下，记得把鱼给我留着。”艾米笑着对安德瑞拉说。 艾米拿着格伦从城里带回的厕纸，蹲在营地边上。 …… 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是艾米的声音。 行尸蜂拥而上，它们从营地周边突然冒出来。 “艾米！”安德瑞拉准备向艾米的方向冲去。 “别管了！”肖恩拽回身旁的安德瑞拉。 “不要慌，大家快撤回房车内，那里现在是安全的。”戴尔举起来福，爆头击杀一只靠近卡罗尔的行尸。卡洛根分了神，一时不知道干什么，两只丑陋的行尸，趁机冒出来，把他和他的妻子扑倒。 “快跑！！”卡洛根最后对他的女儿说。 肖恩拔出手枪，护着卡尔、洛莉到房车，紧接着卡罗尔母女、吉姆，安德瑞拉进入房车。卡洛根的小儿子没能脱离出来；一只行尸饥渴地抱着他的脖子啃食，他的动脉破裂，血流如注，又吸引了大量行尸。 肖恩冲出去，准备救摩垃（卡罗根的女儿），却发现她也被围了起来——已经没有留的必要了。 肖恩想返回房车，行尸已经堵在了门口；戴尔和吉姆在里面拼命用身体挡住车门，以防止它们进入。 肖恩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肖恩即将被包围。 “好吧，混球们，来吧！”肖恩苦笑一声。 …… 肖恩是局里教授射击的主教练，眼下虽然天黑，但干掉眼前的行尸并不困难。 很快，弹夹打完，肖恩抽出匕首，准备肉搏。 ………… 左轮的声音传开；“卡尔，洛莉！”瑞基几乎吼了出来。 瑞基，格伦，达里尔和t仔呈一字队形，冲了出来，手里拿着警用枪支。 枪声持续了几分钟。 行尸嘶吼的声音逐渐消失。 …… 肖恩的车里，哭泣的艾米，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 这天夜里，艾米在车后面方便完，起身的时候，一只行尸扑向了她。 艾米尖叫，她被行尸扑靠在车上。 情况危急，这时弗罗恩（卡罗尔丈夫，索菲亚父亲）出现了。 …… 这个喜欢家暴的男人，一直在营地边上喝酒。 他举起酒瓶又放下，开始迷糊起来。 天逐渐由白转黑，若隐若现间，他看见了角落里挨打的卡罗尔；看到了哭泣的索菲亚；看到了那害怕他的眼神，他相当讨厌那个眼神，他举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怒摔酒瓶。 艾米在不远处尖叫。 …… 弗罗恩抓住那只行尸的头发，把他扔回后坡；注意到艾米后面还有一只，他给了那怪物一拳，又推开那只怪物。 艾米闻到了很大的一股酒气。 弗罗恩打开肖恩的车，把艾米推了进去。却被一只行尸抓住，他半个身子躺进去，用脚踹击那个家伙。 女尸抓住不放，头伸过来想咬他。 艾米把自己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脑壳里。它终于消停了。 外面的行尸越来越多，嘶吼声越来越密集。 弗罗恩关上车门。 车外的行尸被枪声吸引。 车内的两个人不敢出声，弗罗恩捂着自己的胳膊。 他的胳膊一直在滴血。 ………… 待到大家收拾完尸体，已是破晓。 “把我们的人放在一边，我们不能像烧掉行尸一样烧掉他们。”瑞基对达里尔说。 达里尔忙活起来，把卡洛根一家四口的遗体抬入吉姆的坑里。 没人会致辞，大家只是默默地填埋着黄土，埋葬着这个可怜的家庭。 吉姆挖好了五个深坑，其中的四个已被黄土填上。 “有人看到艾米吗？”安德瑞拉几乎说不出话。 没人说话。 ………… 大伙士气低落，瑞基注意到艾米扶着弗罗恩一步步走来。 泪已哭干的安德瑞拉看到妹妹安然无恙，冲过去抱着她。 她俩笑着哭了起来。 “天！”戴尔睁大了眼睛，感到欣喜。 “救救弗罗恩，他是为了我受伤的。” 艾米放开安德瑞拉，对众人喊着。 大伙的注意力转移到弗罗恩血红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慢慢渗出来，胳膊上的爪印十分明显，他被抓伤了。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少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会。”话毕，弗罗恩瘫软在地上。 ………… 卡罗尔肤色很白，脸上没有什么肉，轮廊很突出，银色的头发短的可以看见发白的头皮。 卡罗尔是一位家庭主妇，灾变前和丈夫以及女儿索菲亚一起住在亚特兰大郊区的一个镇里，丈夫弗罗恩经常出去喝酒，回来后就打卡罗尔，卡罗尔脸上经常青一块，肿一块。 丈夫不让他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一次，她在街上看中了一件红毛衣，还没付钱，卡罗尔就被丈夫一路拽回家，他丝毫不在乎路上的人怎么看他们:“你个荡妇，又想勾引哪个男人？？” 卡罗尔从来没有爆发过，她不想维持这段婚姻；但她想给索菲亚一个完整的家庭，又或者是因为她性格上的软弱；女儿索菲亚是她唯一的感情寄托。 好在女儿很理解的母亲。 索菲亚长得很好看、机灵；脸颊上的雀斑让这个小女孩更加可爱，每次母亲被家暴索菲亚总是抱着母亲一起哭，她不出声只是掉眼泪，她不想让母亲更难过。 丈夫的大男子主义，让卡罗尔喘不过气。 …… 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费力撑起自己的丈夫，把他扶进房车里面的床上。 …… 发了高烧，弗罗恩的胳膊被戴尔的透气绷带绑住，暂时止住了血。 卡罗尔在身边，眼里含着泪。 二人安静地处在房车的里屋内。 非常安静。 ………… 弗罗恩知道自己是个混蛋。 他躺在床上，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卡罗尔。 看着卡罗尔脸上的伤和下滴的泪水。 “把索菲亚叫来，我想陪陪她。” 索菲亚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的看着他。弗罗恩知道自己让女儿受了很多委屈。 “索菲亚别怕，是我不好，现在我得到应得的惩罚了；你要听妈妈的话，听到没？”弗罗恩烧得很厉害。 索菲亚一直不说话，她眼里多了许多泪珠。 夏天的树叶随风摆动，荡漾出风的形状，弗罗恩的眼睛窈陷下去，精神也更不济了。 弗罗恩终于向卡罗尔、索菲亚道了歉。 …… 吉姆的坑被填满，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 营地被恐惧笼罩着。 第9章 再次沦陷 “不把人手带出去就不会死人！”肖恩对瑞基吼道。 瑞基也失去常态，提高了嗓门；“不把枪带回来，全部都完蛋！！” 一阵沉默。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要呆在这个鬼地方吗？”瑞基追问。 “必须呆在这儿！只有在这儿才能得到军队的救援。”肖恩嗓门不减。 “你得去城里看看，肖恩！哪还有什么军队？那些行尸，它们早晚还会过来；昨晚的枪声还不够吸引它们吗？！” “枪声会在山谷里面回荡，行尸辨别不了方向。” “够了！我不想我的家人承受这种风险。我们必须离开了，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 “别忘了找莫尔。”达里尔提醒瑞基。 大家的想法和瑞基一样，肖恩看大家都听瑞基的；表情复杂，不再说话。 收拾完毕，艾米在弗罗恩的坟头上放上自己的帽子，上面有个卡通人物，一个很像索菲亚的小女孩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准备出发。”瑞基对所有人说。 肖恩在一旁看着瑞基，眼神很不友善。 自从瑞基回来后，肖恩的眼神总是不太友善。 瑞基貌似注意到了这点。 ………… 肖恩的警车堵在去往亚特兰大避难营的路上。 车内广播传来清晰的女声:“请您携带家人，到亚特兰大东市区避难营集中，您和家人将会得到保护；重复，请您……” 肖恩关掉广播，望着后座的卡尔，然后说道：“这么久了，他第一次睡着。” “让他睡会儿吧。”洛莉说。 巨大的噪音呼啸而过，肖恩打开车门，站在路上抬头望去——数架飞机低空飞行，冲向市区。 已值深夜，卡尔在后座熟睡。 公路上的人都下了车，噪杂声一片。 肖恩和洛莉越过公路旁的山，到了那头的背风坡。 那里地势较高，视野很好。 身材高挑的洛莉目视远方，她看见远处的城区内，飞机在投放汽油弹。 火海一片。 公路电线杆的扩音喇叭，重复播放的女声: “您和家人将会得到保护……” …… “我的父母，还在那儿！他们怎么能？”洛莉流出泪水，无意间靠着肖恩的胸膛。 肖恩搂着呜咽的洛莉。 四周很安静，洛莉低声抽泣。 “肖恩，我很孤单，很害怕。” 肖恩抱着她，同时体内的荷尔蒙不断释放，他抓紧了她。 “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肖恩解开裤带，褪去了她的外衣。 ………… 城内一片火海，人间地狱。 城外晚风寂静，肖恩和洛莉在尽情做爱。 ……………… 夕阳时分，大伙已经把酒吧附近的区域搜了个遍。 除了没找到莫尔，大家的收获还是蛮大的；从杂货店，服装店里面搜索了不少物资。 肖恩拿来一个武器包，把里面的武器分给大家；瑞基拿到一把斧头，其他人大多是匕首、砍刀之类的。 寻莫尔无望。 “既然他们认为莫尔有用，估计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达里尔·迪克森又补充道:“莫尔命硬，死不了，。” 天将转黑，瑞基带着众人前往养老院。 他们把收集到的物资分为两份，留下一份在房车里，带上另一份进入废弃工厂的大门。 ———— 又是出奇的寂静。 养老院里没人。 杰克瞪着眼，躺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堆满了尸体。 所有老人，包括那位痴呆的老妇人，全部暴毙。他们身上全是枪眼，他们身下一片深红色的血泊。 养老院遭受了袭击，所有的物资、医疗设备甚至杰克的金链子都不见踪影。 …… 达里尔用弩射杀了屋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行尸，但他没有在这个行尸上找到枪伤以外的任何创伤。 屋内不断有死去的老人重新爬起来…… “注意脚下，小心被咬！”瑞基带头砍杀。 清理完后，众人深吸一口气，都看着瑞基。 瑞基没有慌张，掏出抹布擦去斧头上的鲜血然后平静的说道：“我想我们都已经被感染了，只要死亡，无论以什么方式，都会变成它们。” ………… 第一卷完 第2卷 第1章 再见，吉姆 秋天的芦苇摆动，飘扬出风的形状。 入秋以来，瑞基一行人已经搜寻了地图上标记过的几个类似于亚特兰大的避难营，这些避难营无一例外，全部沦陷。 瑞基他们现在打算去本格堡军事基地，认为那儿应该有出路。 洲际公路上，一辆房车、货车、轿车以及达里尔的摩托快速行驶。 房车的车速慢了下来，戴尔看着格伦：“告诉瑞基，前面堵住了。” 瑞基，肖恩下车去查看前面的情况。 见四周安全，瑞基收回左轮。 “那些该死的行尸是怎么区别我们和它们的？它们似乎从来都不攻击同类。”瑞基问。 肖恩放下手中的霰弹枪，吐掉口香糖。 “我也观察过，这些畜生平时要死不活的，但只要你靠近它们，它们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意思是它们主要通过嗅觉来判断？” “八九不离十。” 亚特兰大洲际公路上，车辆横七竖八躺着，混乱不堪，汽油味很浓。 被打开的车门、车内的残肢和血渍以及狭窄过道里躺着的干尸；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悲剧。 戴尔车内的罐头不多了，瑞基让大家先在这片区域搜寻一些有用的物资，尤其是食物和水。 达里尔跟着瑞基搜寻沿途车辆的后备箱。 “关于莫尔，我很抱歉。”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亚特兰大周围寻找了很久，但一无所获。 “得了吧，与其想一个死人，还不如花点心思怎么让这些活人吃饱。”达里尔不屑地说。 肖恩找到了一个运输桶装水的货车，他打开其中一桶，任由矿泉水浇遍全身，好一个痛快的凉水澡。 “格伦，我们还差水嘛？” 二人大笑不止。 …… 一个钟头的功夫，大伙已经收集了不少食物、水以及药物，然后把它们堆放在t仔的露天式小货车车厢内。 卡尔也想为大家出点力，便趁洛莉不注意，挨个打开车门寻找物资，当他打开一辆白色车的后座的时候，他发现里面竟然有人。 具体点，应该是一个还有呼吸的男人。 男人叫吉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比瑞基矮几公分，体格和t仔相似，壮实甚至有点肥胖。卡尔发现他时，他正在睡觉；等到他醒来时，大伙已经将他围住。 瑞基，肖恩站了出来。 刚睁开眼睛，吉米并未感到过分惊讶；“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穿着制服的瑞基与肖恩，又补充道:“我叫吉米，你们是救援队？” “不是。” 肖恩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他。 …… 肖恩把瑞基叫到一边，他对瑞基说:“我不太相信这个人，咱们还是时刻提防点为好。” 吉米诉说了在这里的遭遇，他很快得到了安德瑞拉、艾米以及卡罗尔的同情。 已经找到了水，食物；又多了一位新成员，大伙兴致很高；都在忙着整理收集到的食物，水以及衣物。 “这地方就是个坟场！”洛莉对瑞基喊道，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变化的脸色. 而瑞基察觉到了众人转移过来的目光. 他看着大伙， 便道:“眼下我们的油已经不足以允许我们从另一条路绕道而行.因此我们先暂时在这里休整；等把前面的路清理了，我们就走。” 瑞基挥手指向前方 “格伦用你的轿车配合t仔的货车， 将路上挡道的车移开。” 又看向卡罗尔她们：“肖恩和我将去周围区域探探情况，剩下人做好准备，卡罗尔将食物、水列个清单，戴尔还是由你来负责警戒。” “另外！”瑞基又补充道 “把所有枪支统归我、肖恩还有戴尔管理，至少目前看只有我们三个会用枪，它们毕竟是喜欢动静的东西，我可不希望因为谁的慌乱开枪而将大家送上绝路！” …… “爸爸，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卡尔看着父亲。 “卡尔，这你得征求你妈妈的同意。”瑞基望着洛莉. “让他去吧，坏人总不能一直让我当。”洛莉蹲下，抱住了卡尔：“卡尔，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妈妈。” ………… 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微风和煦，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瑞基、肖恩举着枪，中间夹着卡尔；三人在林间小道行走。 “老兄，咱们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头。”肖恩警惕地看着一旁幽深的丛木。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直在奔波，不停的奔波，直到如今也没有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但只要我们一直找下去，就一定会找到的。” “我相信你。”肖恩拍了拍瑞基的肩膀，“我们都相信你！”他又补充道。 …… 安德瑞拉和艾米待在房车里，十分不安地看着窗外。 “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不让我们带着枪，难道这末世还不能拿枪自卫？”安德瑞拉开始抱怨。 “行了，安德瑞拉，瑞基这么做是有他的原因的，这样对大家都好。再说了，我们也不会用枪啊！”艾米碧蓝色的眼睛看着安德瑞拉。 “不，我现在就去学。” 待在隔间的吉姆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拉开门，说：“我会一些，让我教你。” 安德瑞拉问戴尔要了一只m911手枪，但戴尔没有给她子弹。 吉姆便开始在房车内的餐桌上拆卸、重组手枪。 一对乌鸦掠过天空，车顶的戴尔举起狙击枪，看见了一只摇摇晃晃的行尸，但紧接着又是一只；这是一个有规模的尸群！ 戴尔趴在房车上，压低声音：“快躲起来！” 行尸群穿过车辆间隙，不断地逼近。 到处都是噪声，到处都是行尸。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半挂着衣服的；一片混乱。 洛莉听到了戴尔的声音，拉着卡罗尔和索菲亚准备进入房车。 达里尔察觉到异常，并及时提醒了格伦和t仔。 格伦躲在后排车座下面；达里尔和t仔将两具干尸放在身上，一动不动。 尸群来了。 …… 丛林深处，一头梅花鹿探出头，它低头进食，不时抬头，环顾四周，又摇摇耳朵。 … 其实瑞基也害怕，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居无定所，随处漂流，他很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而将大家送上绝路；他很害怕失去卡尔、洛莉，亦或是卡尔失去父亲、洛莉失去丈夫。 但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他能通过表情看出团队里每个人都很害怕，他知道大家都指望着他给大家带来一条出路，他知道自己惊慌对大家意味着什么。 他又现在怀疑是否还有出路，莫非以后的生活就只剩下苟且偷生，就只能在逃亡的路上，每天活在恐惧之中？ 肖恩示意停下，并排走的三个人，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只鹿. 肖恩举起枪，但被瑞基阻止，肖恩放下枪，看见了卡尔在走近那梅花鹿，脸上挂着微笑和友好。 此时此刻，瑞基不再感到难受，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生命和美好。 梅花鹿看到了卡尔，它抬起头，嘴中咀嚼着鲜嫩的树叶，摇动着耳朵，看着走近的卡尔，一动不动，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这瞬间，人们不必担心会被行尸吞噬。 密林中传出枪响，丛林间群鸟惊起。 梅花鹿和卡尔倒下。 …… 最后进入房车的洛莉被一只行尸盯上了，就在车门关闭之际，一只乌黑发烂的手伸进来。 车门不能关闭，整车人情况危急。 眼看着更多的行尸即将过来，吉姆站了出来，他打开车门，一脚踹过去，然后关掉车门和那个丧尸殴打在一起。 “是你杀了我的家人，都是你！！” “都得死！” … 丧尸好像更多地注意到车内的人，吉姆也察觉到了这点，于是他大声呼喊，变得疯狂起来，丝毫不顾及有多少行尸在后面。 这招奏效了。 这里所有的行尸开始向吉姆扑去，吉姆向前走，与后面的行尸保持距离，他边走边大声呼喊：“丑逼，看这儿！我在这呢！” 尸群兴奋起来，跟着吉姆，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一群不是人的怪物往前跑着，就像是一直野猪躲避狼群的追捕。 车顶的戴尔手中紧紧握着枪，呼吸急促。 …… 卡尔的小熊t恤被血染红，瑞基半跪着绝望地看着儿子，肖恩迅速举起霰弹枪，对准枪声传来的地方，跨步快速走过去。 丛林深处出现一个拿着猎枪的农夫模样的男人。 男人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男孩，语无伦次：“天啊！抱歉，我真的没看见他，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看到！” …… “还有呼吸，还有呼吸，卡尔还有呼吸！他还活着！！”瑞基吼着。 “快去那边的农场，告诉他们这是奥蒂斯干的蠢事，那儿的赫谢尔会救你的孩子。” “在哪？！” 奥蒂斯指了农场的方向，“只有半英里。” 瑞基抱起卡尔飞奔而去，肖恩与奥蒂斯在后面紧跟着。 瑞基的警服上，浸透了卡尔的血液。 农场主正在院子里，他留意到不远处奔跑的瑞基。 “他被咬了吗？”农场主从椅子上站起来，问。 “枪伤，你的人干的，他让我来这找赫赫谢尔，就是你吗？救救我儿子！” “把她抱进去，快进屋。” 他撸起袖子，“帕特里夏，把全套工具拿来，” “玛姬，止痛药、凝血剂，全拿过来；贝斯，干净的毛巾、床单、酒精.” “就放在这儿。” 卡尔被放在床上，肚子仍在出血。 “把枕头折起来，折成块，按住伤口。” “他还活着吗？”瑞基颤抖着问 “还有心跳，但是很弱。” “玛姬，输液管拿来，” 赫谢尔又看着瑞基：“你叫什么？” 瑞基眼神空洞，呆滞了一会儿，匆忙道：“瑞基，瑞基，我我我是瑞基，一定要救救他！” “好的瑞基，我们会尽我们所能，但是你得给我们留点空间。” 肖恩和奥蒂斯从外面赶回来，瑞基走了出去。 “他还活着吗？”奥蒂斯表示歉意。 瑞基用手擦拭了脸，却把血迹弄到脸上；眼神依旧空洞，他还不能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 “我该怎么和洛莉交代？！”瑞基带着哭腔。 …… 肖恩把手落到的瑞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帮瑞基擦拭，“你脸上沾了血，老兄。” 他们走进屋内，瑞基站在房间门口，望着卡尔。 “你知道他的血型吗？” “a型阳性，和我的一样。” “那太幸运了，别走太远，待会儿会需要你。” 奥蒂斯走近，看着那个男孩和赫谢尔。 “怎么回事？”这是赫谢尔的声音。 “我在猎鹿，子弹钻过鹿射中了他，一下子就穿过去了。”奥蒂斯神色慌张地说。 “鹿减缓了子弹的速度，这救了他一命，但子弹并没有完全穿过它的身体，而是碎成了几片，如果我能把子弹碎片拿出来，他应该会没事的，我觉得有六片。”赫谢尔严肃地说。 “我的妻子还不知道，她还不知道！”瑞基喃喃自语。 玛姬站了出来， “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 就在吉姆和丧尸在房车搏斗的时候，他的右胳膊被咬了，伤口不大，却很深，足以见骨。 胳膊血流不止，这血的味道让行尸兴奋，它们兽性大发，嘶吼声也格外大。 吉姆把尸群领了一段距离，然后躲进一辆卡车里，卡车很高，外面的行尸看不到。待它们经过后，吉姆回去了。 …… 吉姆开始发烧，洛莉用湿毛巾帮他敷着。 洛莉看着他：“我们很感谢，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吉姆不说话。 大伙把所有的物资收拾好，围在吉姆身旁，等着瑞基他们回来。 … 玛姬骑马赶来。 “谁叫洛莉？瑞基需要她，卡尔出事了。” … 洛莉上马，玛姬调转马头，然后说道：“往南走，在路口处，你们能看到邮箱，上面写着格林，那就是我们的农场。” 格伦望着骑马远去的玛姬，“她可真拽！” …… 白日将尽，黑夜复苏。 吉姆坚持自己留下，他坐在地上，依靠在靠近公路的斜坡上。 “说真的，吉姆，我很感谢，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洛莉望着他，说道。 吉姆低着头，不说话。 达里尔给吉姆递过一把手枪，被吉姆拒绝：“留着吧，你们会用得着的。” 其余人一一走上前，跟吉姆告别。 …… “我们真不该把他留在路上。”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 吉姆精神恍惚，望着远去的车队，他最后一次的垂下头。 “终于能和家人团聚了…” “终于团聚了。” ………… 第2章 卡尔无恙，井中出现行尸! 刚抽完血的瑞基十分虚弱，但还是努力站起来，走到门外，站在洛莉旁边。 “也许这个世界不再适合孩子了。”洛莉神情呆滞地看着瑞基说。 “可我们也有孩子，卡尔在此时身在这个世界。” “或许他不该出生的，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忍不住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让卡尔活在这样的世界，过着这样的生活，让他亲眼看到更多的人被撕成碎片呢？”洛莉又撇撇嘴：“还是为了让他挨饿，一直害怕，直到他被……；他能做的除了逃，还是逃，即使最后幸存下来也不过是一个除了求生什么都不知道的行尸罢了。” 瑞基不说话。 “如果他今晚没撑过去，对他来说，就解脱了。”洛莉开始带着哭腔：“你倒是说啊，为什么活着更好啊？！如果不这样的话，会好哪里去？告诉我。” … “我不能接受，我无法接受。”瑞基叹了口气，说：“当我和卡尔在丛林的时候，出现了一头鹿，那场景让人忘掉恐惧，我很高兴卡尔能看见那样的场景，我也相信卡尔以后一定也会生活在这样的场景中。”瑞基仰起头，眼神坚定；“我们一定不能放弃卡尔，一定不能。” …… 赫谢尔走了出来，瑞基、洛莉赶忙上前。 “我已经将子弹取了出来，但是他仍然很虚弱，就看今晚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 “你们开车进来时关上大门了吗？”玛姬坐在门口的凉椅上问。 “emmm，你好，是的，关了，插了门闩，都关好了。”格伦表情有些不自然，“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们之前简短地打过照面。” “我们是来帮忙的，有需要我们做的吗？”这是t仔的声音。 “快点进来，我来给你们做点吃的。”玛姬起身进入屋子。 瑞基和洛莉坐在床边，微弱的黄光照亮整个房间，洛莉满眼泪水，瑞基用手捂着眼睛，不时发出轻叹。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吩咐，我们一直在这。”格伦推开一道门隙，轻声说道。 瑞基抬起头，用满怀感激的眼神看着格伦、t仔，然后点了点头。 … 客厅内， “你们走后路上有一个尸群经过，吉姆为了掩护大家被咬了。”戴尔告诉肖恩。 “他人呢？” “他坚持让我们把他留下。”格伦回答。 “艹蛋的一天！”肖恩握紧拳头。 … 卡尔突然醒来， “宝贝宝贝，我和你爸爸都在这，我们都在这呢。”洛莉露出微笑。 “你真应该亲眼看看。” “什么？”洛莉一脸疑惑。 “那只鹿。”，卡尔露出笑容，“它特别美，妈妈，我从来都没……” 短暂抽搐后，卡尔又昏了过去。 “宝贝宝贝，卡尔？”洛莉又紧张起来，她匆忙看向另一边的赫谢尔，“他这是怎么了！？” “疼痛引起的短期昏迷，我已经为他取出了弹片，但他仍然没有脱离危险，今晚要一直陪在他身边。” “医生，我是说你之前在哪个医院工作的？” “我是一名兽医。” “你以前在什么东西上动过这种手术？牛？猪？”“你疯了吧？” “夫人，我们不都是吗？” …… 清晨，天空是单纯的蓝色， 飘着几缕白云，未沉的月亮在树影后徘徊。 赫谢尔摘下听诊器对着瑞基和洛莉说：“看起来他的病情应该稳定了。” “感谢上帝！” 瑞基站起来，给赫谢尔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 “小姐，这里怎么取水？”太阳刚刚出来，戴尔看见了门口的玛姬。 “有五口井，饮用水直接从一号井取，二号井在那边，是给牲口喝的，不过一样干净，随便用，房子后面的发电棚里有马车和水桶。” “好的，谢谢你。” … “卡尔好点没？”t仔压着水泵，取出水来，看着走近的戴尔。 戴尔路过水井，听见微弱的声响，伸头探望：“听说，没有什么大碍了，赫谢尔把弹片都取出来了。” “那就好，我还挺喜欢那个孩子的。” t仔用水瓢舀起刚取出的水，准备一饮而尽。 戴尔一个箭步冲过来，打翻他的水瓢。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喝这水。” …… 肖恩、安德瑞拉、格伦、玛姬以及t仔、戴尔来到水井边。 “看来咱们这里来了位游泳健将。”肖恩看见了水井内水肿的行尸。 “看样子他都泡出鳃了。” “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如果他还没有污染水的话。” “这好办，朝它的脑袋来一枪，然后把它拖出来就好了。”t仔出主意。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玛姬反对。 “我赞同，如果它还没有污染水的话，把他的脑浆打出来倒是帮了忙。”安德瑞拉补充。 “所以我们得把它活着带出来？”格伦一脸诧异。 “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活着’的。”肖恩说。 …… 庭院内，瑞基和赫谢尔站在门口护栏旁。 “我们家族在此生活有一百六十年了。” “真不敢相信她是如此安静，如此远离尘嚣，你们真幸运。” “也不是人人都安然无恙。”赫谢尔叹气：“我们失去的朋友，邻居，但我的女儿们躲过了一劫，我为此感谢上帝。” 赫谢尔又接着说：“这里的这些人，除了彼此一无所有，只希望能平安度过难关，直到找到解药。” “恐怕没有什么解药了。” “我不信，会有解药的，当艾滋病出现时，大家都很惊慌，镇上一个男孩染病了，一些家长就不让孩子去上学，这样他们就不会在同一间教室。” “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人们总是这么说，‘这次不同’。” “这次确实不同。” “人类自出现以来，就在与各种传染病作斗争，我们曾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但又会重新站起，这是自然界在自我修复，恢复平衡。” “希望我能相信这套说法。” …… “记得慢点放。”格伦身上套好绳子，趴在井口。 肖恩拿着绳子另一头，把绳子绕着井口上的铁栏杆打了一个结；“放心吧，格伦，我们会把你拉上来的。” “记住，得是活着的我。‘活着的’这部分很重要。” 玛姬双臂交叉，一脸诧异地说：“你们这群人一定是疯了。” 众人按顺序拉着绳子，t仔把绳子在手臂上饶了两圈，好抓得更紧。 “好，按我的节奏来，慢慢放！”肖恩指挥起来。 格伦缓缓下降，他将手中的绳索套在水中的游泳健将身上，它张开手臂，不断地嘶吼，像是家猪到了喂食时间，对着饭槽哼叫。 井口的铁杆年代已久，此刻突然断裂。 深井中传来格伦的惨叫声。 ……… 第3章 喜讯 “快把他拉上来。”戴尔喊道。 绳子不断摆动，水中的行尸不停抓挠着格伦的裤子。“让我上去！让我上去！” 格伦的呼喊声随着绳子的上升逐渐清晰。 玛姬率先抓着格伦的手，把他拉了上来。 … 格伦没受伤，有惊无险。 “看来咱们白忙活一场。”戴尔扶起地上的格伦，说。 格伦拿起绳子的末端费力往上提了提，然后交给戴尔，同时苦笑一下。 “说的倒轻巧。” 游泳健将很快被拽了上来。 它趴在地上，抬着头，浑身肿胀，像一只丑陋的家猪。 肖恩抄起铁秋拍过去。 一下，两下……直到把它拍平，肖恩才停手。 玛姬站在一边，对这发生的一切感到厌恶。 …… 索菲亚来到卡尔床边。 卡尔已经醒了过来。 “嘿，你没事吧。”索菲亚关心地问他。 “没事，我可死不了。” … 屋子外，戴尔把吉姆的事情告诉了瑞基。 “我们不能再死人了，一个都不能。”瑞基握紧拳头。 … 赫歇尔让瑞基他们到庭院晒会太阳。 “说吧，叫我们来有什么事。”肖恩把鸭舌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赫歇尔站了起来，道：“既然已经到了我的地盘，你们就应该遵守我的规矩，首先我要声明一点，这里不允许持枪，如果你们还想待在这里，就必须遵守这一点。” 肖恩准备反驳，但被瑞基制止。 瑞基说：“我们是客人，应当听从主人家的安排。”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左轮，然后装入枪袋，他又看着赫歇尔，说：“我会收来所有的武器，集中保存，但我要求有一个人拿着枪巡逻，来保证营地的安全。戴尔是个老手，让他来负责，这样我们的人会觉得更安全。” 赫歇尔默许。 “咱们这里的药品用的差不多了，我去镇上取点药品回来。”玛姬走过来对赫歇尔说。 在赫歇尔犹豫之际，瑞基指了指房车边和戴尔聊天的格伦，说：“看见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小伙子没有？他叫格伦，是我们的活地图，让他陪着玛姬去，她会没事的。” …… 玛姬去备马，格伦被洛莉叫过去。 “这里是大家的列单，还有另外一张，是我个人需求的。”洛莉把两张纸单递给格伦。 格伦接过纸单，看了看。 “嗯—好的，我会帮你的。” “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不会的。”格伦朝着远处的玛姬走去。 …… 吉米待在房车里，他将房车内的陈设用抹布擦了一遍，把水池中的餐盘刷洗干净、摆放整齐。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居家好男人。”艾米说，“我以为你只会吃呢。” 吉米挠挠头，说：“让厨房保持整洁算是我的爱好，不仅如此，我还能烧出一手好菜，克莱尔最喜欢我做的菜了。” “克莱尔是谁？” “我女友，她本来和我一起的，但在那条路上，她救人的时候被那些怪物袭击了。”吉米表情很痛苦。 “我在哈佛大学有一个男友，这事（指灾变）发生的时候我刚从学校赶回来，最后一个电话里他告诉我他会很快来找我的，但事与愿违。我想，我可以说我懂你这种感觉吧。”艾米说。 …… 小镇人口不多， 再加上灾变时人们都赶往城里，因此镇上相对安全，路上几乎看不到行尸。 玛姬和格伦各骑着一匹马行驶在路上。 不经意间，格伦盯着玛姬；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微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哲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桃花瓣娇嫩欲滴，魔鬼般惹火的身材，齐肩的短发整齐干净，修长的大腿穿着休闲牛仔裤，显示出身材的完美绝伦。 “在井边我看见你的表情了，从没如此近距离见过有人被杀吗？被吓着了吧，知道吗，一路上我们看过很多，可能我们已经有点麻木了。” “也许是。”玛姬下马。 阳光甚好，30度的气温下，格伦玛姬身着短装，阳光穿过玻璃橱窗，里面的展示牌显得十分刺眼，上面写着：“带上所有需要的，然后，上帝保佑你！” 二人进入药房。 “我去看看剩下了哪种抗生素，清单上还有什么？” 格伦递给她一个白色纸单：“那你开始吧。” “你呢？” “我去看看有什么值得拿的，一些平常用的东西。”格伦表现得不太正常。 “好。” … 格伦打开洛莉的清单，然后蹲下身子在货架底层寻找；他拿起一个方形盒子，对比洛莉的清单，端详许久后，他终于确定。 玛姬从身后走开；“你找到了什么？” 格伦迅速将手中的盒子装进包中，又从地上胡乱抓起一个盒子，他答应过洛莉要保密。 “没什么，正如我所说的，就一些平常用的东西。”格伦有点紧张。 “避y套？你还有个我认识的女朋友？”玛姬盯着格伦手中的方形盒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微笑。 “我嘛？没～没有。” “那你很自信嘛。” 格伦哭笑不得：“不是的，不不不，我不，从来都不······” “我有什么不好吗？” “没，没有，我不会和你那啥…”他说，“我凌乱了，我……” 玛姬盯着格伦的眼睛，一句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她一开一合的嘴唇里滑出来：“我会和你做爱。” 一个帅气小伙和一个农场主的女儿，就这样在末世里在药店中紧紧相拥，释放激情。 ······ 夜空中一弯皓月挂在几片云间，散落在树丛里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四散飞起。 洛莉蹲在草丛中，拿起格伦带回来的验孕棒。 白亮的月光下，两条红杠显得格外刺眼，这本应该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信号，洛莉却抱头低泣。 第4章 警帽 赫歇尔身着深蓝色农夫套装，整齐而又干净，配一块金色怀表，身材坚实，举止端庄，一头银发梳得齐整，他正坐在餐桌上，在早餐前习惯性地做着祷告。 天空是冷冷的钴蓝色，太阳还未升起，雾气还微微闪着白光。 洛莉在床前陪着卡尔，她贴近卡尔，放低手中的盘子。 “把这些吃了，卡尔，还有这杯牛奶，这样你就全好了。” 卡尔拿起一块玉米饼。 “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昨晚没睡好，这里蚊子不少。” 洛莉没有再看卡尔，而是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出去了。 自从来到农场后，肖恩基本上一言不发；自从瑞基回来后，洛莉也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 肖恩从衬衫上兜取出香烟，点火。 他吞吐着烟圈，烟气云雾缭绕的，如同他的心绪一样复杂。 安德瑞拉拿着戴尔给他的那把手枪，走近肖恩。 “你得教会我这个。”她挥了挥手中没有子弹的枪。 “嗯，可以，待会儿我们去那儿。”肖恩指了指松树下的桌子。 …… 敲门声响起，声音很匀称，没有匆忙的感觉。 “请进。”赫歇尔放下手中的刀叉。 瑞基坐在方桌的另一侧。 “我很抱歉打扰你，但我觉得有必要找你谈谈。” 墙上的时钟安静地走动，嘀嗒声更突显了室内的安静。 赫歇尔不慌不忙，他抽出口袋里的手巾，擦嘴。 “如果你见过外面的状况，就不会赶我们走了。你是个有信仰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相信我说的话。” “你很让我为难。” “没办法，那些人有事都来找我，我希望他们不要，但还是如此。我不是为了他们或自己来求你，我是为了我儿子求你。” “你这人说话真实在。” “我是个当爹的，我不想辜负我儿子，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辜负他。” 赫歇尔看着他，说：“我爸爸从来不安慰我，他只动拳头，他是个缺乏爱心，野蛮，暴力的酒鬼，对谁都是个祸害；我十五岁时，他把我赶出家门，我离家多年。瑞基，它死的时候我不在场，我不会让他得逞，至今我也不后悔，有的父亲注定得不到儿子的爱，我看你应该没这烦恼。” “你会考虑我的请求吗？” “有些事情，我是不能，也不会商量的。”他平静地说道：“但如果你和你的人按我的规矩来，我不敢打保票，但我会仔细考虑的，我向你保证。” “我也保证。” …… “所以你就同意将枪支全部上交？包括我手中的这把？”安德瑞拉问肖恩。 “这是瑞基的想法，现在也不是我说了算。”肖恩把她的枪拆卸成零件，准备教她组装；“所以你到底还学不学？” “反正我不打算交这把枪。”安德瑞拉任性地说。 …… 瑞基进入房间。 “现在我像你了，我俩都挨了子弹，这不诡异吗？” “是啊，我想你妈妈会更想听你说‘我俩眼睛很像’所以就我们俩说说吧。”瑞基拿下警帽放在卡尔头上，“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挂彩一族，你得戴上这帽子，知道不？” 卡尔的头太小，以至于眼睛被帽子捂住。 瑞基的眼神中充满慈爱：“明天我们往帽檐里塞点东西，就能戴稳当了。” “你不会想它吗？” “也许偶尔你得借我戴会儿。” “我们可以共享。” “好，好好休息会儿吧。” “我爱你，爸爸。” “我爱你，卡尔。” …… 第5章 达里尔 达里尔从小和莫尔一起长大，他们的父亲是个酒鬼，只喜欢酒和暴力，母亲是个烟鬼，只喜欢香烟。 只有莫尔管教达里尔。 达里尔家在一个巷子深处，巷子里住了很多和他俩年纪相近的伙伴；全都是不学好的小流氓：偷东西换钱买酒和黄色录像带、打架是他们的日常。 莫尔和他们很玩的来，但达里尔从未和他们一起搞那些勾当。 一个普通的日子，夕阳时分，达里尔收拾完当天的活计从巷子外回家，他看见一辆消防车往巷子里面赶，路途中，他看到了那些“伙伴”异样的目光，当到达巷子深处，他也终于看清，那冒烟的是自家窗户。 他妈在床上抽烟把床单点燃，最后活活把自己烧死。 十二岁的达里尔便没了妈，达里尔那天没掉一滴眼泪。 再后来，莫尔成了这块区域有名的混混，达里尔学了弩，当了猎人，自给自足。 莫尔一直瞧不上自己的另类弟弟，为此他没少挖苦达里尔。 “你他妈就不能学学摸摸车，补贴家用？” 达里尔咬着一片嘴唇，说：“要去你去，我搞不来。”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娘儿们一样？” “你妈，你才是娘儿们。”莫尔那蓝色眼珠子瞪大，手中抄着棍棒就过来。 “小弟弟，你会知道我们始终是一伙的。” “我去你妈的。” “管你妈，我妈的，反正都死了。” 达里尔，莫尔经常这样打起来。 …… “我花了这么多年教你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这就是结果吗？抛下自己的亲哥不管？不再找老莫尔了？” “我他妈拼命地找过你，老哥。” “你才没有呢！你离开了，一有机会就自己走了。” “闭嘴。” “你现在就是个笑话，任由这些娘娘腔，黑鬼，民主人士差遣，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个怪胎，乡巴佬。这就是你，他们在背后取笑你，总有一天，他们会把你蹬开，就好像你是一坨狗屎；他们不是你的亲人，流着不一样的血，你要是有脑子的话，就应该知道，除了我没人会在乎你，没人会的。” …… 达里尔从帐篷中醒过来，脑海里还回响着莫尔的笑声，他啐了一口吐沫。 帐篷外，太阳已经升起。 瑞基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庭院中。 达里尔走近。 “听说卡尔无恙了，我去周围打猎，我留意过，这里野物不少，顺便探探周围情况。”达里尔右手拖着弩。 “我和你一起吧。”瑞基说。 “别，你只会拖累我。”达里尔转身就走。 “嘿，达里尔，听着。” 达里尔站住，扭过身，摆出一副随意的姿态。 “你不欠我们任何人的，所以我只希望你要注意安全。” “废话真多。” … 达里尔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田野中。 …… “你应该早点叫我，今天可是洗衣日。”洛莉抱怨卡罗尔的早起。 “看你正睡得香，不忍心打扰，再说衣服并不多。”卡罗尔将清水透过的衣服搭在两棵树间的绳子上。 “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想法？” “他们家那个大厨房，我挺想再在一个真正的厨房里做一顿饭，也许我俩都能加入，今晚一起给赫歇尔和他的家人做顿晚餐。”卡罗尔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找点事做，不让自己的脑袋闲着。” “他们为我们付出那么多，我们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个。” “介意我再多邀请几个人吗？” 洛莉沉默，眼神中带有诧异。 “我只是觉得经过你同意比较好。” “为什么这么想？” “你是瑞基的妻子，这或多或少让你成为我们的‘第一夫人’吧。” …… 傍晚，达里尔带回了一条解剖好的蛇，五只松鼠。 晚餐过程中， “谁会弹吉他？”格伦微笑着问，“戴尔找到了一把不错的，应该有人会弹吉他吧？” “卡洛根会。”艾米说。 “是啊，他还弹的相当好。”安德瑞拉接话。 … 玛姬从桌下递给格伦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今晚，哪里见？” 格伦在赫歇尔的注视下匆忙写完，递给玛姬。 …… 躲进房间，玛姬打开纸条。 “有试过在草棚里做吗？” 玛姬眼神带着惊恐，然后匆忙往外赶去。 第6章 谷仓 没有可怕的深度，就没有美丽的水面。 晚风寂静，格伦抱着毛毯，拿着手电爬上谷仓二楼。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但这声音很微弱，离他也很远。 待他往深处行进时，那声音愈发明朗。 一束强光照过去。 他也看清了。 这关着整整一谷仓的行尸！ 他差点摔倒。 他扔下毛毯，逃离这个谷仓。 …… 从他惊恐的眼神中，玛姬清楚格伦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不该看到这个的，请你为此保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此事。”玛姬请求。 格伦口头答应，随即离开。 …… 洛莉在房间内擦拭着用布包裹的全家福照片。 微弱的灯光下，瑞基脱下警服，换上之前在公路上找到的衣服。 警服被折叠整齐，放在抽屉。 警徽放在桌子上，反射着熠熠星光。 … 今夜，平安无事。 格伦，彻夜未眠。 … 第二日清晨。 格伦站在营地中央，犹豫片刻后，告诉众人：“emmm，那个谷仓内，关着行尸。” …… “那个谷仓仅仅离营地半步之遥，你认为我们能睡个好觉？”洛莉质问瑞基。 “我知道，我会找赫歇尔询问这件事情的，但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我们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 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你把那些…东西，关在自己的谷仓里…关进自己的地盘…就在你睡觉的地方的隔壁？” “是啊，在我们想出帮助他们的法子之前，当然要把他们关起来。”赫歇尔似乎早就料到谷仓会被发现。 “我们只能让它们早日从痛苦中解脱，同时让我们也免于危险！它们不再是人类了，只是不死的怪物！” “可你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你也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啊！” “听着，电视已经停播很久了，外面的世界不再像电视里描述的那样，也早已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了，我们应该冲进谷仓，必须在它们杀了我们之前先干掉它们。” “该死的！我儿子也在里面啊！” “·······抱歉，真的如果换做是我，要是卡尔离我而去，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你还是得听我的。”瑞基把手放在赫歇尔的肩膀上，说：“谷仓里的那个东西，……已经不是你儿子了。” 赫歇尔推开他的手，然后离开了。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这是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瑞基很清楚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 “让我来解决。”瑞基对肖恩说。 肖恩苦笑一声，反问一句：“你怎么解决！？！” “如果我们想留下来，想清理掉谷仓里面的行尸，我就得先说服他，这里是他的地盘。” “疯了，闭嘴！” …… 肖恩绕着谷仓转了两圈，接着来到谷仓门口，费力拉扯门上的链锁，来检验谷仓是否坚固。 谷仓暂时经受住了考验。 …… 赫歇尔还有奥蒂斯在马厩边上整理草料。 戴尔走近。 “我喜欢你的农场。”戴尔打破寂静。 “…” “我想你保守这个秘密肯定是有原因的。” “电视广播停播前，我一直在看，看到了人们疯狂的恐惧还有残忍，就像井边的那样。” “我们杀了一个行尸。” “你们杀的是一个人！”赫歇尔放下手中的活，瞪着他。 “如果你看的电视广播和我看的一样，你应该看到行尸在攻击人类，残忍地杀害人类，它们很危险！” “偏执型精神病也很危险，但他们是人！我们不杀病人！” “……” …… 枪袋之前被瑞基交由戴尔保管，戴尔把它放在房车里层橱柜里面，除了戴尔手中的来福，其余所有的枪都在这里。 肖恩进入房车，经过几乎疯狂的翻找后，肖恩拿出了枪袋。 他扛着枪袋，往谷仓的方向走去。 眼神中带着杀气。 …… 第7章 屠杀 希望是件危险的事，希望能叫人发疯。 …… 头脑机敏、行事凌厉，也正是因为肖恩这点，众人才能在灾变初期在末日中活下来。 肖恩肤色白皙，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深陷的眼窝，灰蓝的眼珠，高而直的鼻梁，一头五线谱似的浪漫卷发，眼中布有少许血丝。 …… “这是要干什么？”达里尔问。 肖恩说：“你挺我吗？老弟。” 达里尔接过肖恩递过来的枪。 “这就对了，该像个大人了。” 肖恩抽出腰间的手枪，给t仔。 “我以为我们不能拿枪呢。” “我们能，而且必须这样。” …… 大家集聚过来。 “在我们认为这儿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时，坐下来摘个菊花啥的倒没问题，但我知道现在这儿不安全。” 肖恩又把枪递给格伦，说：“你来吗？老弟，你要保护你的女人吗？” 格伦接过。 肖恩咧嘴笑笑：“这就对了。” 玛姬：“你这么做，把枪分给大家，我爸今晚就会赶你们走。” 肖恩：“听好了，有些事情，他得明白，他必须明白。” 洛莉站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说：“瑞基说了不许拿枪，这你做不了主，这事不由你说了算。” 肖恩：“……” …… 肖恩冲向谷仓。 “肖恩！够了！！”瑞基赶过来，在他身后喊。 “是啊，兄弟你说得对，是够了。”肖恩抄起谷仓门口的铁镐砸开锁链。 “我他妈受够了住在这满是杀人怪物的谷仓旁了，受够了一直这么窝囊下去，瑞基，今时不同以往，如果你们还想活下去，你就必须战斗！我是说就在这儿战斗，此时此刻！！！”肖恩端起枪口，瞄准谷仓门口。 … 蹒跚摇晃，笨拙跛行。 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有的身穿农夫装，头戴农夫帽，有的身着花绿色连衣裙，有的甚至只有一米多高，它们睁着鱼纹肚皮般的眼珠，张着泛黑的牙齿，缝隙间夹杂着肉沫，看样子他们一直被投喂过。 它们的反应不是那么强烈，但还是一个个地向外走去。 拿着枪的人们，一字排开。 赫歇尔赶来。 “住手！！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 “这些东西不是病了，他们不是人，它们死了，别再心疼它们了，因为它们只会杀人！这些怪物，就是杀死吉姆，杀死弗罗恩的凶手！它们会把我们杀光！ 赫歇尔，我问问你，一个活生生的人中了枪还能好端端站着吗？” 他迅速开枪，射中第一个出来的行尸的胸部。 肖恩质问他：“胸口连中三枪，一个活生生的人，能承受住这个吗？！它为什么还能往前走啊？！那是它的心脏，那是他的肺！它怎么还能继续走呢？ 我们已经冒够险了，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朝着它们的头来一枪，在它们消灭我们之前先消灭它们！” 密集的枪声响起。 赫歇尔跪倒在地上，目睹着这一切。 …… 格伦追上玛姬。 “嘿，到底怎么了。” “我说过，你不要说出去，现在你们麻烦了，马上就要被赶走了。” “玛姬，听着，我不在乎，真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自己难受，我更不想因为谷仓的行尸让你或者其他人受伤，我宁愿你活着恨我，也不想你死了爱我！” 玛姬感受到格伦的真情，然后紧紧抱着格伦。 …… 房屋内， 痛苦和绝望击垮了贝斯，她倒在床上哭泣。 …… “我待会会再和玛姬去一趟镇上，你还需要什么吗？还有你确定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瑞基吗？这里是我的午餐，你吃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好。”格伦留下一袋子午餐肉然后离开。 格伦和玛姬骑着一匹马，向那个药店奔驰而去。 他们不知道，那里早已有“客人”等着他们了。 …… 番外篇1誓言 几乎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从电视里看见咬人事件，同惊悚恐怖片一样，从活人变成死人，又变成活死人。 世界乱了套，死人会走路。 …… 每人都有誓言，活下去的希望。 …… 佐治亚州的一个镇子。 午夜时分。 “卡瑞娜，～卡瑞娜！” “快走！走！” “不不……” “放手吧，” “不不……” “让她安息吧，卡瑞娜，看着我，快走。” “不！！！” …… “保罗，保罗，大家都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到处都是腐尸，尸群会一整晚追着我们的。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在你加入我们之前，我让你发过誓，记得吗？说出那句誓言。” “一人得活，众人皆活。” “没错，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弃你而去，永远不会，但是现在，我们必须逃命。” …… 卡瑞娜在车后座醒来。 保罗嘴里的唾沫越来越粘稠，像糨糊一样。 血液从他的伤口喷射而出，他逐渐失去意识。 卡瑞娜：“难道是……？” 保罗：“在卡车那里玻璃划伤的。” 卡瑞娜：“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保罗：“当时的情况，告诉你也是无济于事。”说完他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卡瑞娜找到车内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周围所有的医院。 一共四个。 “坚持住！我们快到了。”卡瑞娜握着方向盘说。 后座躺着的保罗听不到任何声音。 三个医院门口挂着手写的牌子。 “已沦陷。” 卡瑞娜孤注一掷，驱车前往最后一个医院，这个医院，在亚特兰大。 没有挂牌，没有声音，甚至没有行尸。 卡瑞娜挪开放在门口的桌子椅子，进入医院内部。 … 走廊上躺着一具尸骸，一具肠子断节，血肉黏腻，腐臭的女尸，它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卡瑞娜。 她穿行在这医院的走廊，刺鼻的血腥味冲入她的大脑；收费单、现金、衣物，甚至人的残肢就这样杂乱分布在地板上；卡瑞娜无从下脚，她战战兢兢，汗珠从头上不断下滴。 她翻动医疗用品的时候产生了噪音。 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拿着手枪从她身后出现。 “我还以为你是行尸。” “求求你救救我们，我有一个同伴，他受伤了。” …… “我是马库内斯医生。” “他怎么样了？” “内脏和主动脉无损，但他失血过多。” “他会死吗？” “在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康复的，但目前我的医疗资源有限。我们只能等待，而且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卡瑞娜问。 “是的，灾变发生后，我一直试着封锁这里，但漏洞太多，很难及时补全缺口。” …… 卡瑞娜说：“我们本来在罗克福德城外扎营，一共大约二十人。 我都快把营地当成家了，但昨夜尸群来袭，直到安琪开始尖叫，我们才发现危险，我们很快被包围，我们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抵抗那么多行尸，只有保罗和我逃了出来，他是我仅剩的同伴。 我开车几近半个州， 你这里是唯一没沦陷的地方。” 马库内斯医生：“我们沦陷了，但不是它们干的。” “不是腐尸又会是谁呢？” “最开始，我们每天会收到补给，然后突然补给停止了，病人却源源不断，事态急转直下，人们互相殴斗残杀，一切都乱套了，有位姑娘跟你年龄相当，是一名内科医生，叫凯特，她睫毛很长，非常漂亮，七个暴徒来了，他们都是我的病人，两天前我还给他们缝合伤口，我们躲藏在楼下的储藏柜里，但是被他们发现了。”马库内斯医生神情凝重，但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抓走了她，但没有抓我，估计是因为我太老了……” …… 卡瑞娜：“……” 马库内斯医生：“这些都不是那些活死人干的，在这个世道，活人死人一样可怕。” “经历了那么多，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我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已经好几个月了，我的誓言是：‘解人愁苦’，这点在如今很重要。” …… “他的脉搏极微弱，他快不行了。” “怎么会？” “很遗憾，我得把他推走了。” “不！” “你是想记住他活着的样子，还是记住他尸变的样子？” “不……” …… 保罗被推出医院，停在后院。 …… 比生存更难的，是寻找生存的意义。 卡瑞娜：“我之前杀了一个人，我以为他是腐尸，但走近一看，发现他咳着血，靠着树，然后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在树旁哭泣，而我只能跑开，把她孤零零丢在那。 我知道，恐惧寂寞地死去是我的报应，就像那个小女孩一样。 一人得活，众人皆活，哈哈说的好啊，为了死去的朋友坚持到最后，多好的祝酒辞！但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最后一个人的痛苦，难道我就应该带着朋友们被分尸惨死的记忆，然后舒舒服服地苟活下去吗？！ 如果这就是活下去的意义，这就是我们奋力求生的目的，那这个世界就太艹蛋了！” 卡瑞娜端详着手中没有子弹的手枪，说：“可惜你不能把子弹当做药方开给我，一发子弹就解决问题。” “也许我可以给你提供另一个选择。” …… 天空已经堆满了云，微弱的雨滴叫醒了保罗，他挣扎着站起来。 “卡瑞娜！？卡瑞娜！” …… 干净的室内， 马库内斯医生拿出两瓶小药瓶，两个注射器，她用注射器抽出里面的药水，同时说：“当我和凯特躲在储藏柜里面的时候，外面的男人喊着她的名字，她看着我，眼神跟所有绝望的病人一样，仿佛在说，‘救救我’，他们拖走她的时候，我塞给她一个小药瓶，她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 “解人愁苦”。 …… 两个女人平静地躺在两张床上。 地上躺着两只用过的注射器。 …… 保罗破门而入。 “卡瑞娜，卡……等等，不！” “你还活着？！”卡瑞娜发出微弱的声音。 卡瑞娜的眼睛窈陷下去，精神也更不济了。 …… 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 …… 保罗坐在卡瑞娜身边。 “在这个没有人性和希望的世界，我们必须保持求生的意志，但你放弃了，你以为一切都离你而去，但我没有离去，这是你的选择，但有件事你错了，你永远不是独自一人，是你抛下了我，抛下了一切，但那句誓言仍意味着什么。 一人得活，众人皆活。” …… 卡瑞娜醒来，以另一种方式。 …… 保罗拔掉她的牙齿，用毛衣套着她的上身，带着她出去。 “一人得活，众人皆活。” 第8章 真相 洛莉想吐，但只是干呕了几下。 戴尔走近。 “我妻子曾经有过一次身孕，结果流产了，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要过孩子。” 洛莉说：“我很遗憾。” 戴尔没有被她打断，接着说：“而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一闻到肉味，就会觉得无比恶心，我妻子可是最喜欢吃肉的人啊，然而一怀孕…… 记得那个感恩节，家里的火鸡味儿，整整两天她都不能待在家里，直到味儿散了，可怜的妻子……” 洛莉说：“格伦告诉你的吗？” 戴尔：“你以为是谁，这娃没有坏心眼。” 洛莉：“我还没告诉瑞基，我说不出口。” “因为肖恩吗？”戴尔一针见血。 洛莉：“……有那么明显吗？” 戴尔：“不，我觉得没人知道，我之前也不确定。” 洛莉表情凝重：“我以为我丈夫已经死了，当时觉得好像自己也跟他一起死掉了。然后我就想，…想找到活着的感觉……什么都行…但我现在恨死我自己了。” 戴尔说：“也恨肚子里的孩子吗？” 洛莉：“是瑞克的，除了这点没有其他意义了。” 戴尔蹲下身子，看着她说：“那你为什么还担心？” 洛莉呜咽道：“支持我走下去的，是我这半生的，过去生活的回忆，恐怕卡尔，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以后有的只会有恐惧和疼痛。” 戴尔沉思片刻，道：“你不能这么想，我们仍然能找到幸福和快乐，仍然能从彼此找到力量。” 洛莉瞪大眼睛，说：“你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告诉我，你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够活到你这个年纪吗？并且快乐的离开这个世界？” 戴尔：“……” …… 肖恩走近安德瑞拉。 “走吧，现在有枪了，我带你出去练枪。” “早就等着呢。” 肖恩开着现代车，副驾驶室坐着安德瑞拉，他们暂时离开了农场。 … 肖恩用绳子绑住一根粗木，形成一个单摆。 他用力推动粗木。 …… 枪响了三声。 …… “没中。” “目标太小了。” “得了，刚才你能射中二十五尺外的靶心。” “那个目标静止不动。” 肖恩质问她：“你认为行尸会站在那里，等着你射击吗？专心点，装上子弹，再来一次。 快点，姑娘，你周围都是行尸！在树林里，在房车里，全部都是！快点！！！” “你太情绪化了！” “你得关闭自己的感觉，不要内疚，不要恐惧，不要生气，统统不要！” “对，你很平静，可这有什么用？” …… 肖恩迅速拔出配枪，开枪射击打中还在摇晃的粗木。 “看见了吗？我可以很生气，我哼着迪克西也能打中目标，你就站在这里，用枪指着，就像用你自己的手一样，什么都不用想，我是指肌肉记忆，姑娘。” …… 安德瑞拉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指你刚才说的。” 肖恩挠挠头，说：“关掉开关，关掉这让你愤怒和害怕的开关，你不用想，只是去做，在你的身后，是你的搭档，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为了他们，你值得去做，哪怕是去杀人，杀人一点都不容易，无论这人价值或大或小；但等到一切结束， 你得学会遗忘，我想我还没有达到能够遗忘这一境界。” …… 空气带着一股淡淡的丧尸的腐朽气息，那粘稠的、沉沉的感觉像是末日的阴云一样笼罩在求生者心头，那低沉的寂静像行尸一般沙哑着纠缠在耳边……… …… 玛姬在货架上找着抗生素，还有其他药物。 一只腐烂的手穿过货架间隙伸过来，抓住玛姬的手腕。 “嗷呜！哇呜！”骇人的声音传出来，货架的另一边，一只行尸吼叫着。 玛姬哀嚎：“格伦，救我！把它弄走！” 格伦眼疾手快，冲过来抓住它的头发，把它狠狠地丢丢在一旁。 “它伤到你没？咬到你没有？！” 玛姬没有受伤。 行尸还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格伦用砍刀了结了它。 它的头分成两半，里面的如同核桃仁般的粉色大脑暴露出来，血、浆流的满地都是，变质的双眼睁着，但再也无法对称分布了。 如果没有格伦，也不会再有玛姬了。 …… 瑞基看了帐篷内用过的紧急避孕药和打胎药，意识到不妙。 …… 瑞基：“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洛莉：“我怀孕了，我们不能走。” 瑞基拿起洛莉用过的打胎药的盒子，问：“是吗？” 洛莉说：“我吐出来了，你尽管骂吧。” 瑞基双手叉腰，他有些无语，但还是问道：“你知道多久了？” “这重要吗？” 瑞基很生气，但仍抑制住脾气：“几天？几周？你却一直瞒着我？！” 洛莉眼中含有泪水，呜咽道：“我正打算告诉你。” “不，是我发现了这些药，这么说，格伦知道对吧，你让他去弄药，而不是直接来找我？！” 洛莉：“我慌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瑞基吼道：“别给我说这个！！” 洛莉心烦意乱，她有些冷淡地说：“你想让孩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吗？让他朝不保夕，茹毛饮血！？” 瑞基：“你怎么能这么想！？” 洛莉：“我们现在连已经有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而且我们马上就会被赶走了，我们能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 瑞基平静地问她：“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 洛莉：“…肖恩和我……” 瑞基很平静，但眼眶已经湿润。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以为我死了，这世界完蛋了，对吧？”这语气，好像他并不生气。 洛莉含着泪点点头。 第9章 去，留? “我要你，还有你的人在周末前离开这里。” “你要是逼我们离开，有些人可能就活不成了。” “我已经给你们提供了避风港，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赫歇尔站着说。 瑞基：“这个农场，这个农场很特殊，你们与世隔绝，我第一次看见行尸的时候，它只有半个身子，想要咬我，我也不想杀它，但现在外面的世界，早已和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了。外面非常非常糟糕，它可以改变你， 要么把你变成行尸，要么把你变得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请不要逼我们回到那样的世界。” “瑞基，我说过了，不行。” “赫歇尔！你想想自己在做什么。” “我想过了！” “那就再好好想想，我的妻子怀孕了，在这里，这可能是件好事，但在外面，就必死无疑。” 瑞基离开房间。 …… 太阳落了，但它的魂儿还在，整个农场洋溢着暖融融的光。 看着走近的瑞基，肖恩先开口：“怎么样？老兄？我们留还是走？” “我还不知道。” “那他怎么说。” “我们还在协商。” 肖恩苦笑一声，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我们不能离开。”瑞基的语气很坚决。 “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这里变得更安全。” “老兄，你的路走不通，这行不通。” “肖恩，洛莉怀孕了。” 肖恩表情紧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看着瑞基的背影说：“洛莉要有宝宝了，祝贺啊，老兄。” “是啊，谢谢你。” 瑞基回复，但他没有回头。 …… 房间内，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叫格伦的一起鬼混。” 赫歇尔对着站在门口的玛姬说。 “我们是自由恋爱，我已经二十一了，你管不了我。” “但他们必须走，这一点无法改变。” “爸，你听着，今天我在镇上药店里的时候，一只你认为的‘病人’袭击了我，它差点杀了我，格伦，就是他，救了我，不然我也不会能够站在这里跟你讲话，你好好想想吧，他们不能走！” …… t仔和达里尔拖着尸体，放入挖好的土坑。 四肢与脸庞就像在阳光暴晒下扭曲的黏土，颜色也凝结了。 谷仓里被消灭的行尸，被土葬了。 他们曾是邻居，家人，朋友。 葬地边有一棵树， 枝头上，蓬勃着一枝粉白色的花。 …… 农场被围栏围着。 这些围栏是为了防止家畜丢失而修建的，几条木板就能发挥作用。 围栏外，有着脸上肿着密集水疱的人形怪物游荡。 …… 世界变成了地狱，行尸崛起，侵蚀活人。 赫歇尔独自在镇上酒馆喝酒。 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喝酒。 …… “做我们该做的，这样我们才能活下来。”这是肖恩对瑞基说的话。 瑞基明白他的意思。 但他说：“我们只能和赫歇尔协商，让他同意我们留下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肖恩一脸无奈，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