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星辰闪耀》 第一章、以星辰为名 1988年，夏，伯明翰，一个炎热、潮湿的上午。 天空碧蓝如洗，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曾经葱翠欲滴的草地，也变得蔫头耷脑。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偶尔看到两三个行人，还都是行色匆匆。没人愿意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出门，大家更喜欢躲进阴凉的房子里，享受空调、风扇带来的凉爽。 只有一个人还待在户外，这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面容白皙似玉，身材消瘦，看上去有些羸弱。 他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破旧牛仔裤，褪色的t恤衫松松垮垮，鞋底磨得很薄近乎可以透气。 破烂邋遢的打扮总会让人联想到脏兮兮的乞儿，十一岁的梅萨不是乞丐，他是个用奶瓶喂大的孤儿，或者说流浪儿。 梅萨是在一年前逃离孤儿院的，那里的人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阴沉、压抑的孤儿院。 不遭人嫉是庸才。 出挑的外貌、名列前茅的成绩，梅萨的优秀让他在孤儿院如同鹤立鸡群，又如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辰。 他的一切都让其他孩子嫉妒到发狂，而嫉妒使人丑陋、使人质壁分离……产生了嫉妒心，自然就有了背后的诋毁之言。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久而久之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于是，梅萨变成了孤儿院里最不听话的孩子，他高傲、他目中无人、他以欺凌别人为乐……当真是人言可畏。 起初梅萨还会辩解几句，争论一番，但孤儿院主管接二连三的斥骂让他对那里彻底失望，所以他变成了现在的流浪儿，出现在了南亩大街。 这条街上都是独栋建筑，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最差也是个中产。 眼前的7号房屋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妇，新婚燕尔，他们当然是要去度蜜月的，这也是梅萨顶着太阳躲在这里的原因。 梅萨并不是小偷，他没有入室行窃的打算，他只是想趁着这对夫妇不在家时，偷偷住在这栋房子里而已。 过了一会儿，7号的房门被打开，一身休闲服的男主人先走了出来，发动停在街边的车子。随后，美丽的女主人也走了出来，说说笑笑地上了丈夫的车。 随即，汽车开走了，消失在街道尽头。 梅萨没有急不可耐地起身，他仍旧躲在一大从花后面，以防那对夫妇去而复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梅萨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咕噜声，他才快步离开花丛，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上门口的台阶。 梅萨没有7号房的入户门钥匙，也没有一包方便面出入一个小区的能力，但他有一双好看的手，一双可以成就梦想的手。 只见他轻车熟路地握住了房门把手，只是过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听到一声“咔哒”的轻响，房门开了。 少年梅萨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他不仅能够轻松打开防盗门，还能做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可以将一个成年人吊死在房梁上。 当然，梅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他要的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又不是要入室抢劫。 穿过门厅之后，入眼是一间会客厅，客厅通向半开放式厨房、餐厅，楼梯附近还有一个堆满杂物的小房间。 房子的二楼分别有三间卧室，以及女主人的更衣室、男主人的书房。 梅萨径直走向卫生间，他脱去了被汗水溻湿的衣物，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 单论颜值的话，只要梅萨今后既不钟情于维密超模，也不执迷于在海滩玩水枪，光凭这张脸他就能镇压一个时代。 洗去了一身疲惫和燥热，梅萨并没有去楼上的卧室休息，尽管女主人的颜值身材俱佳。 梅萨像可爱的小狗一样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心满意足地走向厨房觅食。 每次借住在别人家时，他都会再借用一下房屋主人的食材，手头宽裕时还会留下一些钱。 拉开冰箱门，见到内里像超市一样琳琅满目的物品，没见过世面的梅萨大吃一惊。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 挑了一盒牛奶，又用面包机烤了两片面包，梅萨美美的享用了一顿简易的中午饭。 吃饱喝足后，梅萨歪在客厅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可以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不必另寻住所，也不必和流浪汉挤在桥洞下面。 抬起双手，梅萨开始了今日份的练习。 在他的操控下，客厅里的小摆件尽数漂浮起来，随着他双手的移动而凌空飞舞，梅萨乌黑的眼睛闪着兴奋的神采。 大概是四岁的时候，梅萨开始拥有这种操控物体的能力，这源于一次他人的欺凌。 起因是一对年迈的夫妻来到孤儿院，想要收养一个孩子，那时名声还算不错的梅萨登上了候选名单。 生活在孤儿院的孩子无时无刻不想离开那里，拥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所以出现在名单上的孩子都在积极展现自己，梅萨也不例外。 四岁的孩童身体里装着一个高中生的灵魂，梅萨轻而易举的讨得了老夫妻的欢心，他离开孤儿院的日子开始进入倒计时。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为了能毁掉自己的竞争对手，名单上的几个孩子决定联手给梅萨一个好看，让他退出竞争。 身材瘦弱的梅萨被堵在了墙角，等待他的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关键时刻，梅萨的特殊能力爆发，反将殴打自己的孩子打了个片甲不留。 但梅萨的名字，还是从候选名单上被划掉了。 众口一词，孤儿院的主管不相信梅萨，她选择站在人多的那一方，被欺凌者反倒成了施暴者。 自此之后，对梅萨的抹黑之词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孤立梅萨居然成了孩子们所谓的正义。 而梅萨呢，他对这一切不理不睬，专心打磨自己的特殊能力，这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前世的梅萨只是一名普通学生，即便自身发生了穿越这种玄妙之事，他也没觉得自己一定能逆天改命，咸鱼翻身了还是一条咸鱼。 可是，当梅萨得知自己生而有翼时，他怎可能甘心一生匍匐前行，形如虫蚁？ 野心滋生，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熊熊燃烧！ meissa是他的名字，是觜宿一，是猎户座λ环中最明亮的恒星。梅萨当如他的名字，成为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闪耀着独属于他的光芒！ 遥远的东方有句老话：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成了就是梅总，不成就是梅某，干就完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梅萨也不再摆弄悬浮在空中的摆件。他挥了挥手，漂浮的摆件各自悄无声息地回到原位，即使是易碎品也没有被磕坏。 梅萨闭起眼睛，安逸地抻了个懒腰，他想要睡一会儿。不怪梅萨意志不坚定，都怪身下的沙发太舒适了，让人止不住泛起睡意。 忽然，门外传来了汽车响亮的鸣笛声，还有一句男人的叫骂。 梅萨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虽然那句叫骂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声音应该来自这栋房屋的男主人，早就离开去度假的男主人。 可是，还没等梅萨走出客厅，开门声就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男主人的骂骂咧咧：“倒霉！真倒霉！度假不成，还差点撞到人！” 紧接着，梅萨听到了属于女主人高跟鞋的声音。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响，这说明女主人距离梅萨越来越近！ 不速之客梅萨被堵了个正着。 第二章、以黑暗为姓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当然不会信，傻子才会相信梅萨如此苍白的解释。 房子的主人只会将梅萨当作是窃贼、强盗，将他扭送到当地的警署。 梅萨不想去警署，也不想对房屋的男女主人动手。无奈之下，他只好先行躲避，在尽量不惊动房屋主人的前提下，伺机逃离。 抱着行李箱，梅萨缩在沙发后面，缓缓向着客厅另一端移动。只要能进入厨房就好了，那里有一扇通往室外的侧门。 可是，女主人的目标很明确，她就是奔着厨房去的，似乎室外的炎热让她急需一些凉爽的饮品。 脚步声急切，女主人快速通过客厅，进入半开放式厨房，接着便是冰箱门被拉开的声音传来。 糟了！ 梅萨的心脏像擂鼓一般咚咚狂跳，中午时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牛奶，但谁料到这对夫妇去而复返，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女主人没有察觉到这一细微变化。 过了一会儿，女主人的高跟鞋重新出现在梅萨的视野中。 但女主人没有像梅萨盼望的那样离开，她不但没有走出客厅，回到楼上，反而站在厨房门口，挡住了梅萨逃跑的路线。 梅萨心知自己藏不住了，他能缩在沙发后面不被发现，只是因为女主人心情急迫，加之又是视线盲区。可当女主人不再急迫时，客厅里的沙发就起不到遮掩效果了，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要不要干脆击昏对方？ 梅萨有把握一瞬间击倒女主人，让她昏睡几分钟，自己再借着这个机会逃走。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梅萨刚刚决定以武力手段解决问题时，7号房的男主人先他一步采取了物理手段。 一柄带锯齿的短匕顶到了梅萨的身上，他能感受到刀锋的冰冷，也能听到男主人得意的话语。 “原来是个小毛贼！”男主人一边说，一边示意自己的妻子不要害怕。 被抓住了，不速之客梅萨被房屋的主人逮了个正着，还被一柄锋利的匕首顶着，似乎只要他轻举妄动，匕首就会刺进他的身体。 “小子，居然敢来我家偷东西！”男主人说道，“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去，希望你会喜欢那里。” 女主人也走了过来，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不忍。 梅萨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流浪儿，再加上他此刻的狼狈样，勾起了女主人的同情心。 “我偷拿了一盒牛奶，两片面包。”梅萨说道，这会儿他急促的心跳反倒平稳下来。事已至此，慌乱一点用都没有，思索如何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是吗？”男主人鄙夷地看着梅萨，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臭不可闻的垃圾。 女主人的脸色一阵变化，她似是下定了决心，柔柔地说道：“算了，亲爱的。他只是个孩子，我们也别为难他了，还是将他送去流浪救助站吧？” 人美心善的女主人在劝说，可男主人似乎同样打定了主意，想要给梅萨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顺便发泄自己今天一天的烦闷。 航班停飞，差点撞到人，自家房子被人偷住，糟心事都赶在了这一天。 见男主人不肯善罢甘休，梅萨只得继续执行自己的武力手段了。 就在男主人举起手想要给梅萨点苦头时，他突然如遭雷击，双目无神，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尽管男主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他的匕首却被梅萨劈手夺过。 匕首漂浮在半空，尖锐的锋刃顶在男主人的脖颈处，随时都可以划开他的皮肉。 形势在一瞬间逆转，房屋的主人不敢轻举妄动，而梅萨则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 “求求你，不要杀他，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女主人哀求道，泪水盈满眼眶。 “我对你们的钱财没有一点兴趣，我若是窃贼的话，得手之后早就逃跑了，还等得到你们回来？” 偷盗，抢劫，杀人，这是三码事，梅萨分得清孰轻孰重。虽然男主人的言行让他极度厌恶、反感，但这也是他自己有错在先。 错在他不该偷偷入住别人的房子，错在他不该逃离冷冰冰的孤儿院，错在他不该人憎狗嫌，错在他不该被这一世的父母抛弃。 “我无意于你们的性命，很快我就会离开。”梅萨接着说道，“而你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忘记我……不，应该是我从没有在二位的世界出现过。” 说着，梅萨站起身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准备离开。 一边向外走，梅萨一边说道：“对了，祝二位新婚愉快！” 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男女主人继续他们富贵的生活，梅萨继续他的流浪生涯，可是今天似乎是属于意外的一天，一位黑袍男子突兀地出现在房间。 那男子身形瘦削皮肤蜡黄，有一个很大的鹰钩鼻，一头齐肩长的、油腻腻的黑发，像窗帘一样贴着脸颊。身上黑色的袍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型蝙蝠。 这人看向梅萨，缓缓开口，露出一具不整齐的牙齿，他问：“梅萨·布莱克？” 他说话的声音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梅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梅萨反问道：“你是谁？” 可那男子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又问道：“你是不是梅萨·布莱克？” “我是梅萨·布莱克，所以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梅萨死死盯住眼前的男子，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那男子身上，梅萨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对方应该与自己是同一类人。他或许能给自己带来改变，当然也有可能是毁灭。 “你们两个是谁？这是我的房子，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房屋的男主人高声咆哮，他有些太激动了，以至于锋利的匕首擦破了他的肌肤。 先是一个小毛贼偷偷住到自己家里，接着那个差点被自己撞到的人也闯了进来，男主人不激动就怪了，这是他的家，不是酒店。 黑袍男子突然掏出一根细细的木棍，梅萨警惕的后退半步，摆出防御姿势。 黑袍男子看似随意地挥动了两下手中的木棍，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房屋男女主人的眼神开始涣散，变得神情恍惚。 两人缓缓走出客厅，走上楼梯，像是两具行尸走肉一般。 “这下子没人打搅了。”黑袍男子说道，他的态度很不耐烦。 “你到底是谁？”梅萨又问道，双拳紧握，梅萨做好了与对方拼命的准备。 “我叫斯内普，来自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是一名教师。”斯内普一边说，一边越过发愣的梅萨，坐到舒适的沙发上。 霍格沃茨，一个让梅萨感到熟悉的学校名字，只是他竟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或见到的。 评估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梅萨没有逃跑，他也做坐回到沙发上，坐到了名为斯内普的男子对面。 斯内普眼皮微抬，看了梅萨一眼，接着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羊皮纸信封被蜡封着，上面有一个盾牌形状的饰章，大写的“h”字母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接过信封，梅萨轻柔地抚摸，感受羊皮纸传来的厚重感，他问道：“这是……给我的？” 斯内普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样，他说：“如果你的名字的确是梅萨·布莱克，这封信就是给你的。” 干脆利索地将信拆开，一行行绿色的字迹映入梅萨的眼帘：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布莱克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 鉴于您的特殊情况，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将会派出专人前往您的住处为您解答您的疑惑，并给予应有的帮助。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谨上 第三章、梅萨·布莱克 梅萨是一位穿越者，前世意外的与前四后八对了一下线，然后就来到了20世纪70年代的不列颠，成了一个没人疼的奶娃娃。 他也曾猜想过自己是否来到了某个熟悉的世界，比如复仇者联盟，或者是正义联盟。尤其是在他拥有了非同一般的能力时，这种怀疑更是加重了不少。 可是，无论报纸还是电视，上面一丁点关于超级英雄的消息都没有，大西洋对岸的美洲新乡也没有动不动就毁灭，更没有超能力是有钱的韦恩老爷。 又因为身在不列颠的缘故，有一阵子梅萨还特意找了《魔戒》和《纳尼亚传奇》来读。但不列颠不是中土世界，孤儿院的衣橱也无法通向纳尼亚。 直到今天，梅萨才算是找到了正确答案，原来他身处的世界是《哈利·波特》！ 巧了不是，作家还是不列颠的作家，但j.r.r.托尔金却换成了j.k.罗琳，指环王也变成了哈利·波特。 得知这个世界是《哈利·波特》，问题也就随之而来，梅萨压根就没看过这部风靡世界的作品。他只是听过狂热哈迷的讨论而已，所知的也不过是书中的几个名字。 救世主哈利·波特、战力天花板邓布利多、大反派伏地魔，还有一句“霍格沃茨，永不毕业”。除此之外，梅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斯内普，那是谁？他是能变成花斑猫，还是能变成大狗狗？ 这是一个瑰丽玄奇的魔法世界，充满了机遇挑战，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比如不知身在何方的大反派伏地魔。 尽管自身的能力不再是特殊的存在，变成巫师体内的魔力，但梅萨熊熊燃烧的内心却不会就此熄灭、冷却，他有信心成为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想当年，陈刀仔能用20块赢到3700万，梅萨·布莱克为什么不行？ “根据信上的内容，我被这所名为‘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录取了，可是我从没有向贵校报过名。”梅萨问道，“我是个孤儿，应该也不存在亲戚替我报名的可能。” “从你出生那天起，你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无需报名。” 什么意思？什么叫从我出生起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斯内普的回答让梅萨更迷惑了，心中的问号也更多了。 “我的父母也是……” 还没等梅萨说完，斯内普便抢先说道：“不知道，我又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下一个问题。” “好吧，第二个问题。我该去哪里买清单上的东西？”梅萨没有纠结，继续问道，“虽然我没去过伦敦，但想想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随便能买得到的。” 斯内普开口回答，仍旧是言简意赅。他说：“对角巷，在那里你可以购买到清单上的一切。” 说完，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轻快声响，斯内普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小皮袋。他接着说道：“学校有一笔基金，用以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学生。这份是你的。” 似是为了说明梅萨的愚笨，斯内普加了最后一句。 梅萨也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没有问自己的学费和衣食住行怎么办，不然又要被对方当成是蠢货看待了。 在梅萨想来，霍格沃茨既然招收自己这样的流浪儿，自然会有充足的准备，毕竟像他这种在街头讨生活的孩子可支付不起高昂的学费。 双手接过皮袋，梅萨道了一声谢，随即又问道：“那这个对角巷又在哪里？我该怎么去？” “我可以带你去，顺便将你需要的物品买齐。” 斯内普的表情并不生动，但从他的语气，梅萨就可以判断出他到底是有多不情愿。既然对方不愿意陪同，自己又何苦贴上去，强人所难。 “谢谢，但我想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完成采购。”梅萨说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跑来跑去的。” 斯内普挑了挑眉，他对梅萨的识趣感到意外，他说道：“对角巷可以通过破釜酒吧进入，而破釜酒吧则位于查令十字街。” “还有问题吗？”斯内普又问道，他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像是一台提前设定好的问答机器一样。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不耐烦，但有些事梅萨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省得自己一头雾水。梅萨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信上说：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可是，我该如何前往学校呢？” “国王十字车站，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搭乘霍格沃茨特快专列。”斯内普答道，虽然态度有些敷衍，但他并没有说一半留一半。 他接着说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间的第三根柱子，穿过去就是了。” 讲解完毕，斯内普又一次闭上嘴巴，态度相当冷淡，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想想也是，两人又不是久别重逢，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有那么多闲话可说。再者说，应该告诉梅萨的事情，斯内普也都告诉他了，没有任何藏私。 “最后一个问题，”梅萨伸手指了指楼上，“这对夫妻怎么处理？” 梅萨不知道斯内普给他们念了什么咒，更不知道这魔法会有什么效果，所以他心中有些担忧。 “遗忘咒。”斯内普说道，“他们不会记得你，更不会记得我。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只是普通平凡的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梅萨点点头，这样他就放心了，不必担心自己前脚走出这栋房子，后脚就有警员找上门来。 这时，斯内普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出客厅。 黑色的袍摆在他身后飘荡，就好像巨型蝙蝠张开的翅膀一样。 紧接着，梅萨也站起身，快步跟着走出去，两人一先一后离开了南亩大街7号。 临近傍晚，正是月见草绽放的时刻，站在街边的梅萨不安地动了动双脚，显得有些犹豫。 一来是地面被太阳烤得滚烫，而他的鞋底又太薄；二是他想与斯内普告别，毕竟对方将会是自己今后的教师。 与霍格沃茨教职员工的初见就是自己被房屋主人逮住的现场，想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第一印象了。 “呃……斯内普教授……学校见！”梅萨吭哧瘪肚地说了这么一句，在分别前夕他想要尝试挽回一点印象分。 斯内普不冷不热地看了梅萨一眼，用他那特有的耳语一般的声音说道：“霍格沃茨校规森严，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学校绝不容忍盗窃行为。还有，魔法界亦有法度，魔法部会以更严厉的方式处罚违法者，甚至会终身监禁。” 这是严厉的警告，还是善意的提醒？ “你要记住：一旦进入魔法世界，就要服从魔法世界的法律。” 斯内普最后说道，不等梅萨应答，他便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消失在原地。 心中想着斯内普的提醒（警告），梅萨最后看了一眼南亩大街7号，拖着自己的箱子走向街尾。 今晚，梅萨又要在桥洞底下安家了。 第四章、破釜酒吧 13世纪末，英王爱德华一世为纪念死去的埃莉诺王后，下令建造12座顶端为十字架的纪念碑。其中一座纪念碑坐落于查令村，因而被称作“查令十字”。 而查令十字街却不与查令十字相连，而是因为通往查令十字车站而得名的。 街上有各种专业书店及二手书店，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蜉蝣肆书店了，创始于1903年，距离百年老店还差15年的时间。 梅萨是乘坐火车来到的查令十字街。伯明翰距离大伦敦有一百多英里，梅萨要是走路走到威斯敏斯特市，他薄薄的鞋底恐怕就真的磨没了。 穿行于熙攘的街道，梅萨一个招牌接一个招牌的看过去，终于在一家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间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破釜酒吧。 leakycauldron，有漏洞的锅，破釜酒吧店如其名，当真是“破”的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是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差一点就被梅萨漏过去了。 匆忙过往的人们连看也不看它一眼，似乎只有梅萨一个人能看到它的存在。 推门而入，光线陡然变得昏暗。最先入眼的是一个长长的吧台，接着是一大片用餐区，旁边有一个在都铎式的拱顶下的巨大壁炉，还有一块写满价目的黑板。 梅萨走向吧台，那里站着一个长得像瘪胡桃似的老男人，看样子他应该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你好，先生。”梅萨礼貌地打着招呼，“请问我该如何去对角巷？” 酒吧老板汤姆微笑着打量了一下梅萨。 他说：“霍格沃茨的新生？想要进入对角巷需要敲击正确的墙砖，孩子。后院天井有个垃圾桶，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然后你就能见到对角巷了。” “不过我建议你稍微等一等，因为马丁先生打算挑战甘普陈年交际酒。”老汤姆接着说道，“在那之后，我可以带你过去。” 顺着老汤姆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戴着尖顶帽的、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看那人酒精度100%的长相，梅萨莫名想喊一句：擦，大哥！ “嘿！老汤姆，准备好你的一百金加隆！”那青年男子高喊了一声，“今天我就要完成这个壮举。” 梅萨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酒杯，他实在是不理解，不就是喝啤酒吗，这算哪门子的壮举？ 似是看出了梅萨的困惑，老汤姆出言解释道：“破釜酒吧是16世纪初由黛西·多德里奇建立的，但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实施后，要不是当时的魔法部部长尤里克·甘普，破釜酒吧就关门了。所以，出于感激，当时的酒吧老板便创建了一个新的啤酒品牌，也就是甘普陈年交际酒。” 这时，另一个戴着礼帽的男子接过了汤姆的话头，他接着说：“但这种酒非常难喝，即便可以获得一百个金加隆作为奖励，也没人能喝下一品脱。” 英制一品脱大概是568毫升，与一瓶大绿棒子差不多，这有什么喝不了的？ 更何况还有奖励，虽然梅萨还不清楚巫师的金融体系，但他觉得一百金加隆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斯蒂尔，快点开始吧！”老汤姆向那位青年挑战者喊道，“我还要带这位年轻的先生去对角巷呢！” 斯蒂尔·马丁嘿嘿一笑，在众人期待的掌声和目光中，将酒瓶举起，开始吨吨吨。 起初还好，斯蒂尔·马丁喝得很顺利，可是在喝掉一半啤酒的时候，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眉头紧皱，就连喉咙的吞咽也变慢了。 看来，所谓的甘普陈年交际酒真的很难喝。 啤酒大概还剩下四分之一，斯蒂尔·马丁终于忍受不住啤酒的味道了，他猛地放下酒瓶，弯腰呕出一大片黄色的液体。 酒吧里的客人都是一副惋惜的神色，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就能得到一百个金加隆了。 老汤姆一边抽出魔杖，一边笑眯眯地说：“可惜，可惜，马丁先生，你差一点就完成了壮举。” 说着，老汤姆挥动了一下魔杖，那摊黄色的液体瞬间不见了。 斯蒂尔·马丁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他连再看一眼酒瓶的勇气都没有。无论是身旁酒客的安慰，还是老汤姆的调侃，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先生，请问金加隆是巫师货币体系的最高面值吗？”梅萨轻声问着身边的人，“购买力如何？” 戴礼帽的男子笑着说：“孩子，我叫德达洛·迪歌，你可以叫我德达洛。巫师的货币很简单，一个金加隆合十七个银西可，一个银西可合二十九个铜纳特。怎么样，简单吧？” 梅萨点点头表示了解，对于英氏货币转换，他早就无力吐槽了。 早先，一英镑等于二十先令，一先令等于十二便士，直到1971年实行新的货币进位制，一英镑才等于一百新便士。 “谢谢，迪歌先生。”梅萨默默算了一下，“一个金加隆等于十七个银西可，或四百九十三个铜纳特。也就是说一百个金加隆等于一千七百个银西可，或者四万九千三百个铜纳特。” 一旁的德达洛·迪歌虽然不知梅萨的数字是否准确，但他大受震撼。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时，走过去半是调侃、半是安慰斯蒂尔·马丁的老汤姆回来了。刚走到吧台，他就看见正在扒拉手指头算数的德达洛·迪歌。 “德达洛这是怎么了？”老汤姆看向梅萨，“这是疯魔了？” “没事，迪歌先生在算一个金加隆是否等于四百九十三个铜纳特。”梅萨解释道。 老汤姆捏了捏自己干瘪的脸颊，似乎是想不通迪歌为什么要算这个东西。过了一会儿，老汤姆说道：“好了，年轻的先生，现在我带你去对角巷。” “先生，很抱歉，”梅萨没有动，他说，“先生，我可以挑战那个甘普陈年交际酒吗？” 闻言，老汤姆愣了一下，斯蒂尔·马丁才刚刚挑战失败，就又有勇士敢于挑战甘普陈年交际酒了吗！老汤姆本想答应，可转念一想这位挑战者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是未成年的小巫师，同意挑战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恐怕不行，你年纪太小了。”老汤姆说道，“你可以等成年后再来挑战，我想即便到了那时，这一壮举也不会有人完成。” 甘普陈年交际酒已经问世了几百年，一百金加隆的奖励也存放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人能一口气喝下一品脱这个牌子的啤酒。 老汤姆的回答让梅萨有些失望，现在的他急需这一百个金加隆，他可等不到自己成年。再说了，等到梅萨成年，他大概也不需要这个奖励了。 “先生，你难道不想看到有人完成这一壮举吗？”梅萨并不死心，“如果有人成功了，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或是品尝甘普陈年交际酒，或是见见那位成功的挑战者……但不管怎么说，这对酒吧来讲并无坏处。” 这些老汤姆又何尝不知，他担心自己向小巫师出售酒水，会有人来找破釜酒吧的麻烦，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见老汤姆在犹豫，梅萨决定加一把火，用自己的歪理说服这位酒吧老板。 “先生，如果我不给你钱，我们之间的买卖关系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出售给我任何酒水。” 第五章、甘普陈年交际酒 昏暗简陋的酒吧里，瘪胡桃似的老汤姆手指不住的轻敲着吧台。 显然，他在考虑梅萨的建议。虽然这个建议充满了胡搅蛮缠的气息，但却巧妙地避开了核心问题——出售酒水给小巫师。 过了几分钟，老汤姆不再轻敲吧台，转而看向梅萨。 看着眼前这位衣衫褴褛却眼神坚定的少年，老汤姆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走向吧台后面一间隐蔽的暗室。 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从暗室出来时，老汤姆手中还拿着一瓶甘普陈年交际酒。看来，这位干瘦的酒吧老板同意了梅萨的挑战请求。 老汤姆利落地起开瓶盖，又将酒瓶放在吧台上。老汤姆没有宣布挑战，他不但什么都没说，反而闭起眼睛倚靠在吧台另一端，像是睡着了一样。 虽没有说话，但老汤姆的一番动作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酒吧里的客人们纷纷抛下斯蒂尔·马丁，转而看向吧台，等待另一位挑战者的出现——没人会在破釜酒吧购买甘普陈年交际酒的，那玩意儿狗都不喝，更何况还是一品脱。 梅萨将酒瓶拿起，他对瓶中黄色的液体并不陌生。 前世的他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虽不能说体内流淌着“勇闯天涯”，但一瓶大麦汁还是轻松加愉快的。若是连这点量都没有，只配坐在小孩那桌。 目光渐渐汇集到梅萨的身上，有疑惑，也有惊诧，更多的是不看好。 这款啤酒品牌自问世以来，即便有一百金加隆作为奖励，也没有人能成功喝下一品脱。能做到像斯蒂尔·马丁那样的人都屈指可数，年纪轻轻的梅萨自然更加不被看好。 老汤姆仍旧闭着眼睛，对酒吧里的低声交谈恍若未闻，似乎真的睡着了。 吐得半死不活的斯蒂尔·马丁却在这时凑了过来，他毫不见外地一把揽住梅萨，劝说道：“年轻人，听过来人一句劝，还是不要尝试为好。真的，喝下这东西，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的目光真挚，言辞恳切，他可以对着梅林起誓：若是再给自己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去挑战甘普陈年交际酒。 “呃……”对于陌生人突然间的亲近举动，梅萨显得很不适应。除了那些游荡于街头想要抢劫的小痞子外，梅萨已经很久没有与人靠得如此之近了。 甘普陈年交际酒有多难喝，完全可以从它的威名来判断。即便是认为虚名不可信，斯蒂尔·马丁刚刚惨兮兮的样子，也足以让人心有余悸。 直到这会儿，马丁先生的脸色仍旧苍白如纸，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即使揽着梅萨的肩膀进行劝说，斯蒂尔·马丁也尽最大可能地远离梅萨手中的酒瓶，似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啤酒品牌了。 “多谢……马丁先生。”梅萨说道，“但我想尝试一次。”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马丁再次好心好意地劝说，“我为我的鲁莽感到后悔，希望你不会。” 梅萨郑重其事地点头，当他向汤姆提出挑战请求时，决心便已定下。他说：“挑战它，我可能会后悔，但若是不挑战它，我想我会更加后悔的。” 说罢，梅萨举起了酒瓶。他先是向斯蒂尔·马丁致意，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猛地一摇酒瓶，给在场的所有人表演了什么叫“旋儿一个”。 梅萨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狂拽酷炫吊炸天，而是为了让酒瓶中的液体能更快地流出瓶口，加快自己的饮用速度。 若是慢悠悠地喝下去，梅萨担心自己会与斯蒂尔·马丁一样，因为承受不住甘普陈年交际酒的持续冲击而中途放弃。 旋儿一个刚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你想喝慢点都不行。 快速将难喝至极的麦汁饮下，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和机会，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是用长痛来考验自己的意志力，还是用短痛来考验自己的耐受力，梅萨选择了后者。 咕嘟……咕嘟…… 随着瓶中黄色的液体打着旋涡奔涌而下，举瓶痛饮的梅萨也逐渐皱紧了眉头。甘普陈年交际酒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太难喝了！ 那味道时而像馊了的泔水，时而像臭了的鸡蛋，时而又像被放置在阳光下暴晒的咸鱼……言而总之，它的味道令人终生难忘，并且拥有摧毁世间一切美好的魔力。 砰！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梅萨将空瓶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他完成了几百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够完成的挑战——他喝光了一品脱甘普陈年交际酒，赢得了作为奖励的一百金加隆！ 斯蒂尔·马丁抓着自己的头发，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为上一位挑战者，马丁先生深知这味道有多难以下咽，可眼前的少年居然真的将其喝光了！ 梅林的胡子啊！这孩子怕不是个怪物！ 闭眼假寐的老汤姆也睁开了眼睛，他原本在思索该如何安慰挑战失败的梅萨，可入耳的全都是庆祝之声，他们在庆祝梅萨挑战成功。 干瘪的老头惊讶地张大嘴巴，将他为数不多的牙齿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惊讶的酒客们纷纷吵嚷着让老汤姆支付奖励，兑现破釜酒吧的承诺。还有人高声点酒，想要借着这个由头一醉方休。 而梅萨呢，苦不堪言是他现在最真实的写照，一品脱对他来说还是勉强了些。 他的脸色像刚刚的斯蒂尔·马丁一样苍白如纸，甚至能看到埋藏在皮肤下的血管；他的胃液在不断翻腾，五脏六腑好似搅成了一锅粥。 似是看出了梅萨此时糟糕的状态，心地善良的斯蒂尔·马丁隐蔽地搀扶起梅萨，在老汤姆的带领下走到吧台后面的暗室。 斯蒂尔·马丁将梅萨安置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老汤姆则将灯点亮，光亮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这间暗室十分符合破釜酒吧破破烂烂的风格，逼仄的房间里装饰简陋，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两把不怎么舒服的椅子。 虽然腹中一阵阵翻江倒海，但梅萨的大脑却清醒得很。他并没有像死鱼一样硬挺挺的，而是虚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老汤姆和马丁。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斯蒂尔·马丁大大咧咧地坐在小桌子上，对老汤姆的白眼视而不见。 “你不逼自己一次，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梅萨说道，甘普陈年交际酒带来的痛苦正在渐渐消退，但残留在嘴中的可怕味道却挥之不去。 斯蒂尔·马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说：“多谢，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 逼迫自己坚持下去，这就是为什么梅萨能喝下一品脱，而马丁却只能养鱼的原因所在。 对斯蒂尔·马丁而言，他虽然不甚富裕，但这一百金加隆的奖励并不是必需品，他只是出于兴趣才选择挑战甘普陈年交际酒的威名。 一百金加隆或许买不了太多东西，毕竟购买一本《高级魔药制作》都需要九加隆，但对身无长物的梅萨来说这笔奖金却非常重要。 既可以让他有余钱傍身，又可以让他更好地了解这个陌生的魔法世界。有备无患从来都是一个值得表扬的习惯。 如果梅萨不是急需这笔钱的话，他根本不会去挑战甘普陈年交际酒。 在梅萨看来，这是极度无聊且毫无意义的事，是在挥霍自己有限的生命。 第六章、魔杖 午后的阳光分外明媚，亦如此刻梅萨难以自抑的心情。 得益于在暗室的休息，梅萨已经恢复了正常，五脏六腑各归其位、各安其职。但甘普陈年交际酒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此生梅萨都不想再看到这个牌子的啤酒了。 在老汤姆的带领下，梅萨穿过吧台，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这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以外，什么都没有。 老汤姆抽出魔杖，杖尖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随即，他敲过的那块砖抖动起来，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梅萨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通向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年轻的布莱克先生，”老汤姆说道，“这里就是对角巷了。” 不待梅萨作出回应，老汤姆转身走回酒吧，他会给予霍格沃茨新生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这不代表他要像保姆一样照顾这些新生。 再者说，老汤姆给予梅萨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梅萨沿着拱道向前走去，在他身后的拱道一下子变窄了，然后又变成了原来坚实的墙壁。 离破釜酒吧最近的是一家名为帕特奇的坩埚店，店门口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坩埚，橱窗里还摆放了一口纯金的坩埚。 按照清单上所列的物品表，梅萨需要购买一口标准尺寸2号的锡镴质坩埚，用来学习制作魔药。但梅萨没有进入这家店铺，而是沿着鹅卵石铺成的长街向更深处走去。 魔杖才是梅萨迫不及待想要购买的物品。 街道两旁餐馆、商店、小摊应有尽有：魁地奇精品店前聚满了望眼欲穿的孩子，咿啦猫头鹰商店传出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是捣蛋鬼的天堂，魔药店的橱窗里摆满了一篓篓蝙蝠脾脏和鳗鱼眼珠…… 一幢雪白的楼房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身穿猩红色镶金制服的妖精，那是巫师们的银行古灵阁。 快要走到巷尾时，梅萨方才停下脚步，一间又小又破的店铺出现在他眼前。 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带着兴奋和期待，梅萨推门而入。 店铺内并没有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就是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匣子。 在一片令人心里发毛的肃静之中，一个老头极其突兀地现身，他那双银白色的大眼睛像是高挂夜空的两轮月亮一般。 “下午好。”加里克·奥利凡德轻柔地说。 “你好先生，我需要购买一根魔杖。”梅萨说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来魔杖店不买与魔杖相关的物品还能干什么，购买木质的坩埚吗？ 奥利凡德走到梅萨身前，他说道：“哦，当然，当然。作为霍格沃茨的新生，你的确需要从我这里购买一根魔杖，凭借它来引导自己的魔法力量。。”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奥利凡德继续说道：“那么，你习惯使用哪只胳膊？” “右手，先生。”梅萨举起自己的右手示意了一下。 话音刚落，奥利凡德便开始为梅萨量尺寸。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十分细致。 奥利凡德一边量着尺寸，一边向梅萨详尽介绍自己店中的魔杖。 用他的话来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制作材料取自同一棵树木、同一只魔法生物，世界上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根魔杖。 看着奥利凡德走回货架，梅萨心中有些好奇——是不是店中每来一位客人，奥利凡德都会细致介绍一番，大篇幅讲述魔杖的特质。 所以，刚刚那番关于魔杖的话算不算是奥利凡德的经典话术？ 不一会儿，抱着一堆长匣子的奥利凡德回来了，他苍白的手指在长匣子上跃动，他说：“来，先试试这一根。黑胡桃木和独角兽毛做的，刚好十英寸。” 梅萨接过魔杖，按照印象中斯内普的动作挥了一下魔杖。 不知道该说效果好，还是该说不好，随着梅萨的动作，货架上一排细长匣子接连飞离，掉在地上。然而，这并不是梅萨想要看到的效果。 显然奥利凡德也是这么想的，他一把就将黑胡桃木魔杖夺了回去。那样子像是生怕自己慢上一点，这家店铺就会被梅萨暴力拆掉一样。 “试试这根，苹果木和龙心弦做的，长度十一英寸。” 奥利凡德又递过一根新的魔杖，这次都没等梅萨挥一下魔杖，奥利凡德便将苹果木魔杖夺了回去。 “不行，不是这根。”奥利凡德不断挑拣着魔杖，“啊……这根怎么样！挑剔的顾客当然要配上挑剔的魔杖啦！” 说着，奥利凡德将一根硬度较高的金合欢木质的魔杖交到梅萨手中。 可事实却证明，挑剔的客人与挑剔的魔杖不一定适配，这对“挑剔”的组合并没有起到想象中1+1>2的效果。 而在金合欢木魔杖之后，梅萨又接连试用了山杨木、黑刺李木、雪松木、英国橡木等等，杖芯也在凤凰尾羽、独角兽毛、龙心弦三者之间来回切换。 直到柜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梅萨也没有找到与自己完全契合的魔杖。 奥利凡德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反而越发高兴，银白色的大眼睛里闪着名为兴奋的光芒。 就在梅萨怀疑奥利凡德是不是有点那个大病的时候，这位享誉欧罗巴的大师又在货架间抽出一个细长匣子，放到梅萨面前。 “黑檀木、龙心弦、十一又二分之一英寸，弹性很好。”奥利凡德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动作轻缓地揭开放置魔杖的匣子。 这是一根令人印象深刻的魔杖，杖身的纹理好似名山大川，又好似行云流水，杖柄处的银饰花纹也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浮夸，又不会落于窠臼。 而黑檀木的魅力不仅在于目赏，更在于手抚。魔杖触手温润细腻，恰似名贵的缎子，又好似黑色的美玉一般。 握着这根黑檀木魔杖，一股暖流自指尖传向心房，随即再传向四肢百骸。梅萨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长了一截，突然却不突兀，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似的。 梅萨随意地一挥，黑檀木魔杖如臂指使，细长的空匣子凌空飞起，在魔杖的指挥下翩然起舞。 奥利凡德拍手喝彩，显得十分满意，他大声说：“哦，好极了，哦，真的，太好了！” “魔杖挑选适合自己的巫师，对黑檀木魔杖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被有勇气的人握在手中。”奥利凡德一边说，一边将梅萨的魔杖装到匣子里，用棕色的纸包好。 按照奥利凡德的魔杖理论来说：黑檀木适合用来施展所有攻击魔法和变形术。与黑檀木魔杖最完美契合的人是那些不论外部压力如何，仍然坚守自己信仰、毫不动摇的巫师。 当然，梅萨是不知道这些魔杖理论的，也不知道奥利凡德对许多人都说过“魔杖选择巫师”这句话，更不知道每个从奥利凡德手上接过魔杖的小巫师，在踏出这家店铺时都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 什么都不知道的梅萨支付了九枚金加隆，据说是因为黑檀木世上名贵稀有的木材之一，生长周期极其缓慢。 从这一刻开始，梅萨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魔杖，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巫师之旅。 第七章、梅萨的第一次 解决了最重要的魔杖问题，自然就该考虑购物清单上的其它物品了。 是以，梅萨刚一走出奥利凡德魔杖商店，便直奔街对面的二手长袍店而去。梅萨倒是想去同在对角巷南侧的脱凡成衣店，可谁叫他囊中羞涩，负担不起呢？ 虽然同在对角巷南侧，但二手长袍店与脱凡成衣店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 脱凡成衣店窗明几净、宽敞明亮，店中所售卖的衣物都是高端产品，店内往来的也都是魔法界的有钱人。 而这间二手长袍店铺则看上去脏兮兮的，光线昏暗，空气中也布满了灰尘。店内的摆放更是凌乱，一走进店铺就能闻到一股强烈的霉味。 这股刺鼻的气味来自那些被挂在架子上的款式、尺寸不一的旧衣物，高高挂起的衣服像极了被吊死在绞刑架的囚徒，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招待梅萨的是一位胡子拉碴的青年男巫，他的语速很快像是连珠炮似的，就连给梅萨测量尺寸时，他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过店员的冷遇，梅萨并不在意，他自顾自地走到一排架子前，自行挑拣合适的衣物。按照清单上所写，梅萨需要三件黑色素面巫师袍，外加一顶黑色素面尖顶帽。 尽管这间店铺给人一种糟糕的购物体验，但这里售卖的旧衣物质量倒是还不错，虽然它们看上去都是灰扑扑的，却没有梅萨所担心的虫蛀、破损、开线等质量问题。 所以，梅萨很快就挑选好了自己所要购买的衣物，黑色的巫师袍和尖顶帽、以及一件冬用的黑色银扣厚斗篷。 大概是因为梅萨付钱很痛快，二手长袍店的店主也相当爽利，他不仅在价格上给了梅萨一些优惠，还额外赠送了可以缀在衣服上的姓名标牌。 梅萨的下一站是旧货商店，就在隔壁，紧挨着二手长袍店。 在这里，梅萨可以买到购物清单中的大部分物品：一口底部被磨薄的坩埚，一套沾满灰尘的玻璃小药瓶，一架生锈的黄铜望远镜，以及一台刻度模糊的天平。 另外，梅萨本学年所需的课本也可以在这家旧货商店买到。 这些二手书籍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摞在地面，而是整齐地摆放在店铺深处的书架上，店员还进行了简单的分类。 这就使得梅萨寻找目标书籍时变得容易许多。 梅萨先是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米兰达·戈沙特的《标准咒语·初级》，开始逐行逐页的细细翻看，仔细检查。 这样的做法，既可以确认旧书有无页面污损、粘连、或者是缺页等意外情况出现，还可以看看书本上有无私人笔记。若是有笔记的话，字迹又是否工整。 梅萨的这种做法好处多多，只是会很耗费时间，别人已经选购好了书籍，他可能才翻开第二本书。 因此，当梅萨离开旧货商店时，夕阳已经西沉，灿烂的红霞也已布满整个天空。 沿着长长的鹅卵石街道往回走，再穿过墙壁，梅萨回到了破釜酒吧。 与热闹喧嚣的白天相比，傍晚的酒吧有些冷清，用餐区只有零星两三位客人。满载而归的梅萨走向吧台，酒吧老板汤姆正站在吧台里擦拭着一只精致的高脚杯。 “你好，我需要一间客房，最低等的就好。”梅萨说道，“还有，我饿了，需要一些烤面饼，多谢。” 老汤姆没有说话，他直接走出吧台，带着大包小裹的梅萨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除了酒水和简单的餐饮外，破釜酒吧也向男女巫师提供住宿服务。 通向楼上客房的木质楼梯很漂亮，二楼更是出乎意料的整洁，每间客房的门上都贴着黄铜的数字编号，与昏暗简陋的一楼形成鲜明对比。 经过一间又一间客房，梅萨跟着老汤姆来到二楼走廊的最深处，他将要入住的房间是这一层的尾房，门上贴着黄铜数字16号。 老汤姆掏出钥匙开门，然后侧过身，方便梅萨进入房间。 在梅萨想来，因为建筑规划设计的原因，尾房肯定面积狭小、采光和通风也会不好，所以才会价格相对较低，但破釜酒吧显然不在此列。 这间尾房并无狭**仄之感，房间正中是一张看上去非常舒适的床，几件锃光瓦亮的橡木家具，还有一扇大大的窗户，一个小型座钟摆在壁炉上方。 最有趣的当属房间内的两把椅子了，在老汤姆打开房门前，这两把椅子似乎正绕着房间追逐嬉戏。而在房门打开时，处于赛跑中的两把椅子紧急踩下刹车，造成了一起没有人员伤亡的追尾事故。 梅萨进入房间，将自己的物品分门别类的放好，又翻找出自己的黑檀木魔杖，这才坐在了舒适柔软的床上。 心不在焉的梅萨甚至不知道老汤姆是何时离开的。 梅萨纤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魔杖，像轻抚爱人细腻光滑的脊背一般温柔。窗外天色正在迅速变化着，从灿烂的红霞变成天鹅绒般的深蓝色，皎月渐升，繁星点点。 对角巷和破釜酒吧带给梅萨的冲击，一点都不亚于同斯内普的初见。 昨天，梅萨人生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一名巫师，自己的特殊能力正是魔法的体现；今天，一副魔法界的画卷在梅萨面前徐徐展开，玄奇瑰丽。 梅萨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要在这个绮丽的世界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荧光闪烁！”梅萨低声念道，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以念咒的方式调动自身的魔力。 尽管这个咒语看起来很简单，被米兰达·戈沙克放在了《标准咒语·初级》中，但这种魔咒直到18世纪才发明出来。魔杖照明咒的发明者是莱维娜·蒙克斯坦利，1772年时她在魔法部第一次公开使用了这个魔咒。 梅萨的首次念咒施法没有失败，自己的黑檀木魔杖安然无恙，没有被魔力点燃。伴随着阵阵嗡嗡的轻响，黑檀木杖尖先是亮起微弱的光，接着这微光渐渐明亮起来，驱散了梅萨周身的黑暗。 “诺克斯！”梅萨再次低声念道，魔杖尖的亮光随即熄灭，破釜酒吧16号房重归黑暗。 接连成功施法，并没有给梅萨带来一丝一毫的兴奋，仿佛自己施法成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想要登高远眺，光有野心和坚持是不够的，还需要与之相配的天赋。鹏鸟振翅便能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是燕雀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野心，梅萨是有的，在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坚持、毅力，梅萨也是有的，不然他早该返回孤儿院当一只笼中鸟，而不是露宿街头。 现在，梅萨需要验证自己的天赋，更要兑现自己的天赋，成为真正的万中无一。任重而道远。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梅萨的思考。 梅萨提着魔杖走向门口，他边走边问：“谁啊？汤姆，是你吗？” 门外无人应答，梅萨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魔杖，将锁住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向外观瞧。 虚惊一场，门外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一个漂浮在半空的托盘，上面装着一份烤面饼，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蜜蜂红茶。 闻到食物的香气，沉浸在魔法中的梅萨这才觉察到自己的饥饿，他的肠胃也适时地发出声声抗议，辘辘作响。 果然，脆弱的人类还是需要饱餐一顿，才能有力气走向远方。 第八章、开学在即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梅萨的魔法世界才刚刚拉开大幕，转瞬间就到了九月一日。 这天清晨，调皮的阳光在窗外晃啊晃，摇碎了人们的梦乡。 然而，叫醒梅萨的却不是阳光，也不是生活和责任，而是壁炉上方摆放的座钟。 梅萨在破釜酒吧16号房住了两个多星期，每天早上座钟都会不遗余力地将他叫醒。 只不过叫醒的方式略显粗暴，座钟会无情的向梅萨发射自己的零件，螺丝、卷簧、金属弹片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弹射而出的零件总是精准地命中梅萨的额头，击碎他的睡意，将他从美梦中唤醒。 今天也是如此。座钟又用自己的零件搅扰了梅萨的清梦，将他粗暴地从睡梦中叫醒。 就在梅萨怒火中烧，恨不得找把榔头将座钟砸碎时，欺软怕硬的座钟总算是安静下来，不再向梅萨发射内部零件。 既然起床气取代了睡意，那就意味着座钟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它又何苦再去招惹梅萨呢？毕竟座钟的质地是不如榔头坚硬的。 困意全无的梅萨愤愤地下床，换衣洗漱。那些散落一地的零件在此时逐一倒飞回座钟，房间里战斗的痕迹全部被抹除，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洗漱完毕的梅萨出现在破釜酒吧阴暗的一楼。 梅萨每天都会在热闹的酒吧吃饭，他喜欢听往来的顾客讲述他们的经历、故事，听他们对当天《预言家日报》的评论。 九月的第一天，梅萨的早餐还是烤面饼配热茶。 经过加热的烤面饼圆圆的，味道柔和清淡，再涂上黄油或者果酱。 虽然简单了些，却足以填饱肚子，早餐的最后再来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美好的一天自此开始。 按照此前的习惯，在享用过自己简易的早餐之后，梅萨就会敲开天井的砖墙，独自一人进入魔法界的商业中心对角巷。 最近这段时间，梅萨都是这么过来的。某位文坛大家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梅萨则是从破釜酒吧到对角巷咖啡屋。 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神奇动物商店、维泽埃克魔法用品店、疾风文具用品店……等等，鹅卵石铺砌的街道上布满了梅萨的足迹。 在那些漫长的阳光灿烂的白天，梅萨流连于对角巷，他几乎逛遍了街巷南北的所有店铺，除了那条看上去黑黢黢的翻倒巷。 每当梅萨看向那条暗巷，看到巷内晃动的诡异身影，他的脑海里就会冒出某应急食品的一句话：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对角巷那些诱人的巫师店铺中，最让梅萨印象深刻的当属一家魔药店了，那里总是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 而梅萨去过次数最多的当属是丽痕书店，以及旧货店了，他将这两个地方当作了图书馆。 对于梅萨来说，魔法界这个他今后将要生活、学习的地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里有着与麻瓜世界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历史。 想要进入魔法界生存，并且在这里学习、生活，仅仅是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是不够的，梅萨需要了解魔法界的文化和历史，了解巫师们的生活习惯。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就好比有人向梅萨询问，“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是谁说的。如此简单的问题，可梅萨给出的答案却不是培根，而是安琪拉。 梅萨可不想因为无知，而让自己沦为笑柄。 所以，梅萨每日都会出现在对角巷北侧的丽痕书店，以此来了解陌生的魔法界。 无论是魔法史、人物传记、魔咒书，又或者是畅销小说，梅萨来者不拒，都是他的阅读范围。 但时至今日，梅萨却没有从丽痕书店购买过任何一本书籍，他将自己的白嫖行为贯彻到底。 对此，丽痕书店的店员自是深恶痛绝，梅萨也成了这间书店最不受欢迎的人。 他们每天都会在梅萨耳边冷嘲热讽，可梅萨却充耳不闻。 除非他们直接将梅萨赶走，否则不管他们说了些什么，梅萨都不予理会。但丽痕书店是开门做生意的，他们不可能驱赶客人，尤其是当着客人的面去驱赶一位少年。 其实，梅萨也不喜欢遭受旁人的白眼，更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烂屁股。他也想购买自己喜爱的书籍，然后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仔细阅读，而不是在嘈杂的书店囫囵吞枣地看个大概。 可谁让梅萨的裤子口袋，比他俊秀的面容还要干净呢？ 白嫖是可耻的，只是梅萨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就这样，时光匆匆而过，一晃便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开学的日子。 或许是因为开学的原因，今日的破釜酒吧有些冷清，远不及往日热闹。既没有人一大清早来买东西，也没有人讨论报纸、杂志上的内容。 酒吧老板汤姆靠在吧台，似睡未睡。 将茶杯中最后一点茶水喝净，梅萨转身上了楼，当他再回到一楼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大行李箱。 这是梅萨在昨夜提前整理好的，他的物品本就不多，如果不是那些学校所需的装备，梅萨的行李箱可能连四分之一都装不满。 梅萨径直走向吧台，他用指节轻轻叩响木质台面，说道：“汤姆，我该走了。今天霍格沃茨开学。” 瘪胡桃似的老汤姆睁开双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老汤姆说道：“哦，要走了吗？跟我来吧。” 说着，老汤姆率先走向了柜台后面的暗室，梅萨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紧随其后。 狭小的暗室还是当初的样子，梅萨记得那把坐起来很不舒服的椅子，也记得自己为了一百金加隆的奖励，喝下了极其难喝的甘普陈年交际酒。 就在梅萨回忆被甘普陈年交际酒支配的恐惧时，老汤姆将暗室的灯光点亮。 干瘦的老汤姆背对着梅萨，打开了一个带锁的木匣子，从中取出一只皮袋。 老汤姆说道：“清点一下数量吧。我已经扣除了你在酒吧的食宿费用。”他一边说，一边将皮口袋放在桌面。 皮袋与木头桌面碰撞，发出令人心情愉悦的声响，那是金属硬币发出的清脆声。 这只皮袋是梅萨挑战成功的奖励，一直寄放在老汤姆这里。财不露白，不是梅萨将世界想的太坏，而是怀揣“巨款”的十一岁少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绝佳猎物。 梅萨将皮口袋的拉绳解开，数出几枚硬币装进自己的裤兜，然后将皮口袋的拉绳重新系好，塞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看上去梅萨对酒吧老板极其信任，连数量都不清点一下。可实际上，梅萨却通过皮口袋的重量，大致判断出了其中的硬币数量。 老汤姆并没有克扣这笔奖金，与梅萨自己记下的账目基本一致。 “再次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汤姆。”梅萨说道。 这两个星期，除了吃住都在破釜酒吧以外，梅萨还询问了很多关于魔法界的问题，老汤姆都会一一为他解答。礼多人不怪，破釜酒吧以后又不是不来了，还是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的。 “这没什么。”老汤姆说道，“你是破釜酒吧的客人，为客人提供服务是我的职责所在。”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梅萨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夏天见，汤姆。” 老汤姆微微躬身，他说：“夏天见，年轻的布莱克先生。” 第九章、启程 国王十字车站是一个在1852年启用的大型铁路终点站，本站有很多开往英格兰、苏格兰的东部和北部线路，连接很多大城市。 有传闻说国王十字车站闹鬼，有阴魂在车站作祟。 这位阴魂名为布狄卡，是爱西尼部落的女王，也是爱西尼王室谱系最后一位统治者，她曾领导不列颠诸部落反抗罗马帝国占领军。 上午十点，梅萨穿过宽敞的马路进入车站。向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站台位置后，推着手推车的梅萨来到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 按照斯内普所说，梅萨需要穿过两个站台之间的第三根柱子，才能看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见到通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特快列车。 为此，梅萨还曾询问过破釜酒吧老板汤姆，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老汤姆还告诉他：国王十字车站不仅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还有通向欧陆的七又二分之一站台，以及通往亚细亚的隐藏站台。 除此之外，车站还有其他的隐藏站台，可以根据不同的需要开启。著名女巫歌唱家塞蒂娜·沃贝克，她就曾在这些隐藏站台开过演唱会。 距离发车还有差不多一小时时间，所以梅萨并不着急进入站台，他饶有兴趣地站在第九站台的柱子边上，打量着过往的人群。 这一观察不要紧，梅萨见到了许多“特立独行”的怪人。 他们不仅穿着打扮怪异，有别于普通乘客，就连他们携带的宠物也是千奇百怪，猫头鹰和蟾蜍是其中最正常的宠物了。 时不时还会有一两句话飘进梅萨的耳朵里，比如刚刚经过他身旁的那一大家子。 那是一个堪称庞大的家庭，为首的是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她的身边围绕着一群火红色头发的孩子。 最大的那个男孩相貌英俊，看上去应该成年了；最小的那个女孩应该只有七八岁，她和另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被那妇人牵着；其中还有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看着就是一副捣蛋鬼的模样。 在那一家子人穿过石柱后，梅萨也不再耽搁，推着自己的手推车走向通往站台的隔墙。 梅萨的脚步不急不缓，直到隔墙近前，他才猛地加速冲了过去。 迎接梅萨的是一瞬的黑暗，接着便是一个挤满旅客的站台出现在他眼中，站台旁停靠着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 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 而在梅萨的身后，原来是隔墙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站台上有很多人，孩子们呼朋引伴、跑跳打闹，大人们临别叮嘱，依依不舍。 梅萨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向车尾，头几节车厢已经坐满了。一直到临近最末端的地方，梅萨才找到一间空着的包厢。 将自己的行李箱搬上车，放在包厢的角落里，梅萨这才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发车。他别过头，不去看车窗外告别的人群，外面的热闹与车厢中的孤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即便梅萨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一岁少年，但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难免有些触景伤情。谁人不喜欢自己的家庭和睦美满，谁人又天生喜欢孤独呢？ 好在，火车很快就要开了。 汽笛声声，火车启动了，渐渐驶离站台。猩红色的蒸汽机车加速，送别的人群在站台上挥手，接着又转了一个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被机车远远地抛在身后。 蒸汽机车一路飞驰，一幢幢建筑从车窗前闪过。梅萨心中的伤情被兴奋取代，前路或许坎坷，荆棘密布，但这也正是人生的乐趣。 就在这时，包厢的推拉门开了，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也是新生。 那男孩长相中规中矩，有鼻子有眼，身材矮胖，如果他不丑的话应该也能挺帅的。 而那个女孩……饶是梅萨曾经阅历无数，也不得不从心底说上一句：这妮儿长得可真带劲咧！ 十足的美人胚子。她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金发如瀑，深邃漂亮的深棕色眼眸，精致的琼鼻，整洁的牙齿。她的美貌真的让人很刑。 “请问……”那男孩的声线细细的，远没有他的长相那般粗犷。 似是嫌弃男孩说话太拖拉，那女孩儿直接说道：“你好，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别的车厢都满了。” 梅萨伸手示意他们随便坐。那女孩儿走进来，坐下，矮壮的男孩也跟着进来，显得有几分紧张。 “我是莉莉娅，莉莉娅·沙菲克。”名为莉莉娅的女孩说道，“这位是肖恩·哈特。” “梅萨·布莱克。”梅萨说道，“你们好。” 听到梅萨的名字，莉莉娅·沙菲克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便陷入沉默。一旁的肖恩·哈特倒是小声打了个招呼，只是他似乎有些怕生，同样不再说话。 互相通过姓名，这本该是一段对话的开端，是结识新朋友的良机，可小小的包厢里却被沉默所凝固，只有蒸汽机车碾过轨道的咣当咣当之声。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向北，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梅萨望向窗外，看着田野和草场从眼前掠过。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梅萨没有动，依旧望着窗外。小胖墩肖恩·哈特在莉莉娅的强迫下起身，走向推车卖货的女巫。 肖恩·哈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币，购买了坩埚形蛋糕、甘草魔杖和比比多味豆，付给了女巫七个银西可。 小胖墩将蛋糕和甘草魔杖放在莉莉娅面前，自己只拿了比比多味豆。接着，他又看了看对面的梅萨，似是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关系，我不饿。”梅萨说道，“而且我提前准备了食物。” 小胖墩舒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品尝自己的零食。在食用过程中，肖恩·哈特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很开心，时而又很糟糕。 比比多味豆，每一口都是一次冒险。 莉莉娅·莎菲克拿起坩埚形蛋糕，小口小口吃着。 在她拿起第二块蛋糕时，她隐蔽地将小桌板上的零食推向梅萨，然后继续小口小口咀嚼食物。 “肖恩，我建议你吃一点蛋糕。”莉莉娅说道，“距离霍格沃茨应该还有很远，我们要晚上才能到学校，晚餐更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肖恩·哈特摇摇头，他说：“不吃，我要减肥，我不能再胖了。” “那你干脆连多味豆也别吃了。”莉莉娅叹了口气，“节食并不会帮助你瘦下来，你应该多运动。” 沉默的包厢终于有了说话声，莉莉娅·沙菲克和肖恩·哈特你一言、我一语，从节食减肥开始，渐渐聊到了彼此的家庭，还有霍格沃茨。 从他们的谈话中，梅萨得知沙菲克是有名望的纯血统巫师家族，莉莉娅是沙菲克夫妇的独女。哈特家里虽然没什么名望，但父母都是巫师，家境也算殷实。 两人的父母是霍格沃茨的同期，所以因为父母的关系，莉莉娅和肖恩自幼年便认识了。 聊着聊着，莉莉娅突然转向了梅萨，漂亮的深棕色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她问道：“布莱克先生，你的父母也是巫师吗？” 第十章、有趣的想法 这时，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显得更加荒芜，一片整齐的农田已经消逝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树林、弯弯曲曲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山丘。 “我不知道，”梅萨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莉莉娅·沙菲克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梅萨摇摇头，示意莉莉娅不必在意，不知者不罪。莉莉娅像是有心事一般缩了回去，连金色的长发都失去了光泽，桌面上的甘草魔杖她也提不起兴趣。 不过，孩子们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小姑娘便恢复了活力，又开始谈天说地。 “莉莉娅，你说我该怎么办？”小胖墩肖恩说道，他手中不断揉搓着多味豆的空袋子。 “怎么了？”莉莉娅问道，“在担心分院吗？” 肖恩·哈特答道：“是啊。虽然斯莱特林……但我还是想和你去同一个学院。” “斯莱特林怎么了，不就是出了很多黑巫师嘛！”莉莉娅有些不满，“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同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别的学院没有黑巫师一样！” 接着，莉莉娅又说道：“我父母也是斯莱特林，他们怎么不是黑巫师？” 在对角巷那段时间，梅萨也曾查找过关于霍格沃茨的资料，学校的一些基本状况他还是了解的。 对于莉莉娅的想法，梅萨只认同其中一半。不谈斯莱特林是不是黑巫师的摇篮，但环境的确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成长，出淤泥而不染者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少数。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肖恩解释道，“我只是想说，我大概会去赫奇帕奇。” 肖恩显得有几分沮丧，似乎真的在为自己不能去斯莱特林而感到可惜。 “赫奇帕奇也很好啊！”莉莉娅安慰道，“不要听他们的胡话，赫奇帕奇才不是笨蛋去的地方。说这些话的人才是笨蛋！你只要不去格兰芬多就好。” 闻言，肖恩突然笑了，他说：“我不会去格兰芬多的，他们也不会要一个胆小鬼的。” 这时，莉莉娅又看向梅萨，她问道：“你知道四个学院吧？” 见梅萨点头，她接着说道：“我觉得，你最好也去赫奇帕奇，那里的人都很好。如果你够聪明的话，拉文克劳也不错。但千万不要去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为什么？”梅萨明知故问。 “格兰芬多都是一群鲁莽的人，我不喜欢。”莉莉娅说道，“而斯莱特林以纯血居多……如果你的父母不是巫师的话，斯莱特林对你来说将是最糟糕的地方，没有之一。” ”他们不喜欢麻瓜，也不喜欢麻瓜出身的巫师。”肖恩帮着解释了一句，“我妈妈就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她在学校时受了很多欺负。” 梅萨点点头，看向莉莉娅，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从之前的言论来看，纯血统的莉莉娅·沙菲克笃定自己的学院将会是斯莱特林。 “我也不喜欢麻瓜。”莉莉娅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我喜欢巫师。麻瓜出身就不是巫师了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梅萨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学生具体什么样子，如果他们有一半的人像莉莉娅·沙菲克一样，这个名声不好的学院也不算太糟。 都什么年代了，还论血统，怎么不从智人时代开始论？真逗。 见梅萨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莉莉娅又说道：“我没有和你说笑。如果你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斯莱特林的一部分学生将对你极度不友好，他们甚至会蔑称你为泥巴种！” 说完，莉莉娅很不雅地对着地面呸了两声，像是刚刚被喂了死苍蝇一般。 她接着说道：“梅林，这句恶毒的脏话简直不可理喻！”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梅萨说道，他觉得莉莉娅的样子很是可爱，“可是，分院应该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吧？总不能我说去赫奇帕奇，就被分到赫奇帕奇吧？” “呃……”莉莉娅突然呆住了，她也想到分院不是学生能做主的。 一旁的肖恩又开始唉声叹气了。梅萨看得出来，去哪个学院都好，肖恩·哈特只想与莉莉娅·沙菲克一起。 “好吧。”莉莉娅颓丧地说，“尽管我不知道学校会如何进行分院，但这的确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 “怎么？你也不知道如何分院吗？”梅萨不解地问道。 他翻过很多关于霍格沃茨的书，了解了很多与学校有关的事，但唯独不知道分院是如何进行的。似乎所有作者都存在这种默契，对霍格沃茨的分院闭口不谈。 “不知道。”肖恩摇摇头，“不过，我听说是和野兽搏斗……” 尽管能想到霍格沃茨不会让新生与野兽搏斗，但梅萨还是吓了一跳，这分院仪式听上去未免也太危险了，还是说巫师家庭的孩子真的比较厉害？ “别闹了，肖恩，你打得过野兽吗？”莉莉娅问道，“反正我是打不过，如果真是那样，我是不会参加分院仪式的。为了上个学，还要搭上一条命，犯不上。” 肖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腼腆的笑容，他说：“也对啊！要真是与野兽搏斗，今天住一晚，明天早晨就可以登上返程的火车了。” “恐怕不行，肖恩。“莉莉娅说道，“估计要在病床上躺一阵子才行。”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深紫色的天空下是一片山峦和树林，火车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突然，一阵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在列车上回荡。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听到这则通知，梅萨与肖恩走出包厢，站在包厢门口把风， 而莉莉娅则留在包厢换衣服。等莉莉娅换好了校袍，才轮到梅萨和肖恩。 当三人换好黑色的校袍时，蒸汽机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晃晃荡荡地停了下来。 学生们推推搡搡，纷纷拥向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梅萨三人也跟着人流挤了出去，夜里的寒气让莉莉娅裹紧了自己的袍子。 一盏灯在学生们头顶上晃动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穿过人头攒动的一片人海，梅萨来到那盏灯附近，这时梅萨才看清喊话的人。 那人至少有十一英尺高，比女兆主席还要壮，奥尼尔在他面前也变成了小鲨，蓄着大胡子的脸看上去有些凶。 随着周围的新生越聚越多，威猛粗犷的男子又喊道：“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当心你们的脚底下，好了！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说完，那人便提着灯走在前面，走向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他身后跟着的一群小豆丁连滑带溜、磕磕绊绊。 梅萨在周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他和莉莉娅、肖恩分散了，身边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梅萨也没有多在意，比起那两人，还是脚下崎岖难行的小路更重要。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粗犷的男子又喊道。 接着是一阵嘹亮的“噢——！” 前方不再是狭窄崎岖的小路，而是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那就是霍格沃茨，你们今后将要学习、生活的地方！” 第十一章、分院 夜幕低垂，一队小船划过水波不兴的湖面向前驶去。 坐落于湖边山坡上的城堡巍峨，三座高耸的塔楼直入云天。 在猎场看守海格的带领下，一年级新生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总算是来到了城堡前的一处潮湿草坪。 他们现在与城堡的距离只剩下最后一段台阶。 城堡巨大的橡木门前，站着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 她的神情严肃，方框眼镜后面的双眼透着一抹凌厉，周身泛起一股凛凛不可犯的威势。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猎场看守海格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台阶，随着他的跑动，草坪处的新生们只觉地面一阵晃动。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麦格教授说道。 说着，她转身将橡木门打开，引着新生们进入温暖明亮的门厅，石墙周围熊熊燃烧的火把驱散了新生身上的寒意。 新生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石铺地板走去，伴着隔壁传来嗡嗡的说话声，新生们涌入大厅另一端的空屋里。这间屋子小小的，只能勉强容纳今年的新生，时不时就会有人被踩到脚。 当麦格教授站定，回身看向新生时，大家都老实下来，不再相互推搡、抱怨。 见新生们不再吵闹，麦格教授开始讲话。她的发言简短，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等会儿的分院仪式，以及分院的意义，只是她并没有告知新生分院仪式会如何进行。 所以在麦格教授离开房间后，原地等待的学生们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有人的说法与肖恩·哈特相同，新生要与野兽搏斗，根据搏斗过程中的表现分院；有人说分院仪式其实是一场测验，新生们要答题，凭成绩进行分院；还有人说分院要测试魔力，如果魔力不达标，今晚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连顿晚宴都吃不上…… 总之，在新生口中，分院成了一件危险、可怕的事，会给他们的生理（心理）带来极大的伤害。 梅萨安静地听着周围的讨论，他现在心里也打起了小鼓。梅萨是真的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分院仪式吗，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不管是与野兽搏斗，还是答题测验，即使是对巫师家庭的孩子来说也很有难度，对梅萨这样来自麻瓜世界的新生更是不公平。 即便巫师家庭没有教导孩子该如何施展魔法，但十年来的耳濡目染，也不是一个夏天的预习就能比得了的。 过了没多久，麦格教授回来了，新生们关于分院仪式的讨论也戛然而止。 大家忐忑地跟着麦格教授前进，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 脸色苍白的新生们走出房间，穿过门厅，再经过一道双扇门进入豪华的礼堂。 进入大礼堂的瞬间，新生们的忐忑不安立时不见了，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化身天花板质检员——天鹅绒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给人一种置身旷野的错觉。 富丽堂皇的礼堂里，其他年级的学生各自坐在自己学院的长桌边，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 幽灵们夹杂在学生中间，闪着朦胧的银光。 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新生面对全体高年级学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 忐忑再一次涌上新生的心头，每名新生都知道未知的分院仪式即将开始了。 不过，这一次的不安并没有持续太久，忐忑随着麦格教授拿出一顶尖顶巫师帽而渐渐消退。在那顶补丁摞补丁的帽子唱歌时，梅萨的身边满是如释重负的喘气声。 原来分院仪式没有那般危险，也没有那般复杂，新生们只需带上那顶脏兮兮的帽子就可以了。什么答题、测验，什么与野兽搏斗，都是胡扯！ 分院帽的歌声结束，全场掌声雷动，分院仪式随之正式开始。 麦格教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羊皮纸，大声宣布道：“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 “阿德莱德·阿克曼！” 一个面色苍白、瘦巴巴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成为第一个带上分院帽的新生。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边一桌的人向阿德莱德鼓掌欢呼，欢迎他在他们那一桌就座。一个修士模样的胖幽灵也高兴地向阿德莱德挥手致意。 “贝蒂·安托瓦尼特！” “拉文克劳！” 这次左边第二桌拍手鼓掌。当贝蒂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站起来和她握手。 接着，又一名新生戴上分院帽，名为加雷斯·巴里的男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左边最远的一张餐桌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梅萨·布莱克！” 在格兰芬多的喧闹声中，麦格教授喊到了梅萨的名字。 梅萨随即走出队列。在经过莉莉娅·沙菲克身边时，小姑娘还不忘出言提醒他，一定不要被分去斯莱特林学院。 梅萨走上前，将脏兮兮的分院帽扣在自己头上，他实在是不喜欢这顶巫师帽。 “嗯？”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梅萨耳边响起，“小鬼，我在你这里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你很想把我扔进‘洗衣机’里，所以……洗衣机是什么？” 闭着眼睛的梅萨翻了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白眼，他心里想着：洗衣机是一个可以把你洗干净的机器，不过应该要洗好多次才行。 “哦，原来如此。”分院帽低声说道，“你这是在‘以貌取帽’，我可是一顶有魔力的魔帽。” 梅萨是来自街头的流浪儿，破衣烂衫，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脏东西。即便是条件苛刻，梅萨也会竭尽所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这既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他人的尊重。 “不错，不错，有意思的想法。”分院帽自顾自地说着，“你很勇敢，似乎很适合格兰芬多，在那里你会结识同样英勇无畏的同伴，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说到这里，分院帽顿了顿才接着说：“同时，你又很适合斯莱特林。你不满于现状，渴望高飞于九天之上。在那里，你将结识更多精明的野心家，他们或许可以助你走向辉煌……” “你想去哪里？” 听上去分院帽像是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梅萨手中，但最终的决定权仍然在这顶帽子手中，尽管它并没有手。 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这是一个问题。 以梅萨自己的想法来说，去哪个学院都是一样的。毕竟四个学院的课程安排是一致的，学习的魔法知识也是一样的，霍格沃茨又没有尖子班这种说法。 至于去斯莱特林会受欺负，生活环境也会变得恶劣，这点梅萨倒是不甚在意。 对比于街头生活，斯莱特林再恶劣能恶劣到哪里去？一群没走出学校的孩子，还敢在公共休息室里吊死自己不成？ 既然两个学院去哪里都可以，不如就听凭命运的指引，让分院帽替自己选定一个开局。 即便这个开局可能会有些小磋磨，迎难而上就是了。 就在分院帽考虑将梅萨分到哪里时，礼堂里响起一阵嗡嗡的低语，像是小火苗的嘶嘶响声。梅萨是第四名等待分院的学生，可他用掉的时间却比前面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多。 对梅萨去向的好奇，对晚餐延后的怨念，让学生们更加关注脏兮兮的分院帽，等待它公布结果。 “去哪里都可以吗，是该说你随遇而安，还是说你无惧困难？”分院帽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便大声喊道，“那就——斯莱特林！” 第十二章、斯莱特林 随着分院帽高声宣布，名为梅萨·布莱克的俊秀少年，成了88-89学年第一位加入斯莱特林学院的新生。 然而，右边最远的长桌却没有爆发出欢呼声，就连欢迎新同学的掌声也是寥寥无几。一部分斯莱特林学生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对于斯莱特林学院中的某些人来说，布莱克是个熟悉的姓氏，但梅萨却不是个熟悉的名字。 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没听说过有梅萨·布莱克这么一号人物啊！ 莉莉娅·沙菲克站在新生队列里，她看着梅萨的背影摇头叹气，她已经预见到了梅萨今后在斯莱特林学院的悲惨生活。 但愿你能挺得住，不要一下子就被打垮了。莉莉娅·沙菲克暗自想到。 梅萨将分院帽摘下，轻轻放在四脚凳上，一步一步坚毅地走向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 探究、疑惑的目光纷纷投向梅萨，似是要将他剥光一样。但梅萨毫不在意，过去一年的流浪生活，他所经受过的目光比小蛇们要锋利多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分院仪式继续进行。 继梅萨之后又一名男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与迎接梅萨时的沉寂相比，卢西恩·博尔获得了新生该有的待遇。 掌声和欢呼声响起，内心忐忑不已的博尔镇定下来，惨白的面容也恢复了血色。 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边，卢西恩·博尔没有坐在梅萨身旁的空位，而是尽可能地远离梅萨。 博尔不清楚同为新生的梅萨为何没有掌声迎接，但他知道远离这样奇怪的人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随着分院仪式的进行，礼堂前端的队列人数越来越少，新生们陆续被分配到四个学院。斯莱特林也在博尔之后，接连迎来了佩里金·德里克等人。 莉莉娅·沙菲克则是今年最后一位戴上分院帽的新生，分院帽没有立即公布结果，而是在两分钟的沉默后，才不情愿地将莉莉娅分配到了斯莱特林。 如愿以偿的莉莉娅非常高兴，她带着满意的笑容飘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她也赢得了斯莱特林最热烈的掌声。 只是不知，这如雷的掌声是因为她那有名望的姓氏，还是因为她无可挑剔的外貌。 作为一个聪明人，莉莉娅本该同其他人一样远离梅萨，可她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任性地坐在了梅萨身边，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不该坐在这里的。”梅萨轻声说道，“他们现在对我的出身还有疑惑，再加上这里是礼堂，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你坐在这里，就不怕引火上身？” “我可是沙菲克，他们不敢对我怎样。”莉莉娅满不在乎地说，“倒是你，与其担心我的处境，不如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应对他们的刁难。” 梅萨看了看女孩俏丽的面容，又看了看长桌边的其他人，双方对待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 莉莉娅·沙菲克，是真的心地柔软、单纯善良，还是别有所图？但不管对方出于何种考量，这份好意，梅萨都是要承情的。 有了莉莉娅·沙菲克在今晚的举动，开学初这几天应该不会有讨厌的苍蝇来打搅梅萨了。 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我知道大家一路颠簸，饥肠辘辘，但在宴会开始前，我必须要将他介绍给大家认识。” 伴着邓布利多的话语，教师席位上站起一名年轻男子，他长了一张酒精度100%的脸。 “让我们掌声欢迎斯蒂尔·马丁教授，他将会填补本学年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空缺。”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献给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同时也是献给保质期不足一年的教学用具。 众所周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个极度危险的职位，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教满一年的时间了。将这个职位称为年抛教授，都是一种美好的祝愿，是学生们打从心底的祝福。 邓布利多向下压了压手，礼堂里的掌声很快就平息下来。他继续说道：“好了，宴会开始。” 原本空空荡荡的金色盘子瞬间铺满食物，四张长桌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看着眼前菜式丰富、分量十足的晚宴，饿了一天的梅萨敞开肚皮，每样都往餐盘里拿了一点儿，开始大嚼起来。 随着杯盘交叠、刀叉相错之声在礼堂响起，学生们也开始了交谈。 老生们在相互交流彼此的假期、分享见闻和趣事，新生们也在攀谈，关系迅速热络起来。 不知谁带的头，新生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彼此的家庭上。梅萨没有参加新生之间的讨论，也没有任何人向他询问。 不过，毕竟相隔不远，他们交谈的内容，梅萨还是能听清的。 这届斯莱特林新生，有的是混血，有的则来自纯血巫师家庭，还有像莉莉娅·沙菲克一样出身高贵的，却唯独没有与梅萨一样出身不明的孤儿。 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待到每人都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 过了一会儿，饭后甜点上来了。各式各样的蛋糕，各种口味的派，还有冰淇淋和布丁。似乎不把学生们吃成大胖子，学校就不肯罢休一样。 莉莉娅的胃口似乎很小，即便面前摆满了诱人的甜点，她也没有再动刀叉，而是看向了身边的梅萨。莉莉娅悄声问道：“梅萨，你是不是认识那位新来的马丁教授？” 梅萨放下苹果派，望向教师席位上的斯蒂尔·马丁，酒精度超标的新教授正在与猎场看守海格碰杯。见此情景，梅萨一句“文喝武喝”差点脱口而出。 “不能算是认识，只是在破釜酒吧有过一面之缘。” “他看起来一副很喜欢喝酒的样子。”莉莉娅小声嘀咕着，“希望他不会误事，更不要耽误我们的课程进度。” 又过了一会儿，甜点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最后，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道。 随着一串金色的、彩带似的歌词出现，礼堂顿时变成千人k歌现场。尽管全体师生都不喜欢这一环节，但每个人还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曲调，放声高歌。 好好的一首校歌，被大家唱得七零八落的，直到所有人都唱完校歌，邓布利多才允许大家离开。 跟随级长加斯科因的脚步，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向地下教室走去。 他们在学校地下越走越深，脚下的路如同迷宫一般，周围的光亮只有墙壁上燃烧的火把。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加斯科因才停在一面湿漉漉的石墙面前。 “永远纯洁。” 在新生不解的目光中，加斯科因对着石墙说出了口令。 瞬间，湿乎乎的石墙发生变化，一道隐藏的石门向新生徐徐敞开，斯莱特林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出现在新生眼中。 第十三章、黑魔法防御术 这是一间低矮、狭长的地下室，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圆形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 尽管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但地下室依旧阴冷潮湿。 一面粗糙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中世纪挂毯，上面描绘着当时斯莱特林人进行过的著名冒险。 级长加斯科因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他指引姑娘们进一扇门，去往她们的寝室，然后再带男生们走进另一道门。 直到这时，新生们才注意到公共休息室竟然延伸至湖底，头顶上是粼粼的波光，窗外是游动的水生物，耳边还有波浪拍打玻璃的声音。 一路走过去，梅萨也找到了自己的宿舍：三张带四根帷柱的床，悬挂绿色丝绸帷幔、铺有银线绣花床单，一盏银色的灯笼从天花板上垂下，散发着绿莹莹的光。 梅萨的室友是卢西恩·博尔和佩里金·德里克，两个肌肉发达的家伙。至于头脑如何，梅萨就不清楚了，他只能希望这两人不是榆木脑袋，否则三人之间的相处会很不愉快。 行李箱早已送了过来，梅萨打开箱子，换好睡衣便倒在床上。 博尔和德里克倒是很有兴致，两人继续着晚宴时的话题，谈论着彼此的家庭。两人在聊天时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要与梅萨搭话，询问一些他们想知道的问题，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见状，梅萨直接扯过被子，轻声对二人说了晚安。 他现在又累又困，完全没有与两位室友探讨血统的想法。 伴着窗外asmr般的浪涌，梅萨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了粗暴的座钟，也没有调皮的阳光，这一觉梅萨成功睡到了自然醒。 当他醒来时，他的两位室友博尔和德里克还在呼呼大睡。窗外是暗沉的湖底，偶尔有一两条游鱼，恍然间梅萨有股天还没放亮，他还可以再睡上一会儿的错觉。 幸好梅萨意识到了这是错觉，也克服了这股冲动。 翻身下床，换好缀有名牌的黑色校袍，梅萨走出了昏暗的寝室。 通往礼堂的路并不顺利，梅萨充分地感受到了城堡对新生的不友好。过道如同迷宫也就算了，脚下的楼梯还会移动，将人送到完全相反的方向。 据说，霍格沃茨的楼梯总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除了通向不同地方的楼梯外，还有的楼梯台阶会突然消失，让人陷在里面，或是摔个大跟头。 心里虽然清楚这是魔法的神奇瑰丽，但还是给人一种城堡活过来了的感觉。 或许正如霍格沃茨的校训所示：眠龙勿扰。 新学期的第一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课，梅萨赶到位于城堡四楼的教室时，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两三个学生。 对于一年级新生来说，第一堂课能不迟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斯蒂尔·马丁端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他的脸色如常，看来他并没有早起饮酒的习惯。 随着上课时间临近，新生们陆续抵达教室，当然迟到这种事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无论是通往教室的路线，还是那些魔法楼梯，都是对新生的重重考验。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斯蒂尔·马丁走向讲台，拿出花名册，“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所以我先点个名。” 随即，马丁教授开始点名。 每点到一位学生的名字，他都要仔细观察一番，好让自己能够牢记学生的长相，然后他才会让这名学生坐下。 将点名册放回讲台桌，马丁教授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讲课的人是新任职的教授，下面坐着的是刚入学的新生，这是一个纯新的组合。 “黑魔法防御术，顾名思义，”斯蒂尔·马丁说道，“我们要学习如何抵御黑魔法，以及那些嗜血残暴的黑暗生物。” 斯蒂尔·马丁离了讲台，沿着两行课桌间的过道缓缓走动。他接着说：“那么，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黑魔法？” “如果没有人主动举手回答的话，那我就点名咯！” 这句话听得梅萨直皱眉，这是他前世上学时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其次就是按座位顺序回答问题，尤其是半路跳过某一道题的时候。 看着教室里如同鹌鹑一般的新生，斯蒂尔·马丁笑了笑，直接开始点名：“莉莉娅·沙菲克。” “黑魔法会对目标施加特定的魔法效果，它所带来的的影响主要是负面的，伤痛甚至死亡。”莉莉娅答道，“一定程度上，恶咒、毒咒、诅咒都可以被视为黑魔咒，或者说黑魔法。” 看起来斯蒂尔·马丁很满意这个回答，他说：“很好，你的答案像你本人一样优秀，沙菲克小姐。但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的学院加分，希望你下次可以主动回答我的问题。” 恶咒，负面程度最小，恼人但有趣，比如击退咒；毒咒，负面程度中等，可以带来较大的伤害，如蝙蝠精咒；诅咒，负面程度最大，造成强烈甚至不可逆转的痛苦或伤害，比如不可饶恕咒。 斯蒂尔·马丁重新回到讲台，他继续说道：“恶咒和毒咒虽然也被视作是黑魔咒，但它们可以被反咒解除，界限也很灵活。魔法部也不会因为你念了一个障碍咒，就将你丢进阿兹卡班监禁的。当然，如果你将障碍咒丢到了米丽森·巴诺德脸上，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教室里响起一阵笑声，来自巫师家庭的学生当然知道米丽森·巴诺德是谁，她可是魔法部现任部长。敢对魔法部部长出手，阿兹卡班自然会对你发出呼唤，甚至可能派出恐怖的摄魂怪。 “诅咒是黑魔法中最邪恶的一种，它可能会控制你的精神、或是带给你难以忍受的疼痛、又或者是死亡。”斯蒂尔·马丁滔滔不绝地讲着，“我不喜欢这个东西，因为我正在遭受诅咒。” 说到这，马丁顿了顿，看到教室里的学生都是一脸惊恐的表情，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是的，我正在经受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职位的诅咒，据说没人可以执教超过一年的时间。” 教室里的学生齐齐舒了一口气，除了来自麻瓜世界的学生，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关于黑魔法防御术职位的诅咒。 诅咒听得多了，这件事也就不可怕了，反正又不是他们担任这一职位，完全不用担心诅咒的负面效果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马丁教授，你有什么应对办法吗？”一名学生问道。 随着这个问题，教室里的众人都看向斯蒂尔·马丁，想听听这位教授有何高见。 关于黑魔法防御术职位诅咒传遍了大街小巷，多年来从没有人能战胜这一诅咒，延续自己的教学生涯。 “感谢你的关心，我没有什么应对方法。”马丁笑着说道，他似乎并不将邪恶的诅咒放在心上，“曾经有个人告诉我：你不逼自己一次，就永远不知自己的极限在哪。” “所以，我接受了邓布利多教授的邀请，我想通过这个难以被解除诅咒，来看看我的极限在哪。” 说着，斯蒂尔·马丁将目光转向梅萨，这话他既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梅萨听的。 第十四章、开学第一周 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结束的很快，一年级学生意犹未尽。 尽管这是一堂纯粹的理论课，斯蒂尔·马丁也只是讲了一些概念性的东西，新生们甚至连挥动魔杖的机会都没有，但大家却非常认可这位言之有物的新教授。 就连挑剔的莉莉娅·沙菲克也对这位酒鬼教授改观不少。 在礼堂吃过午饭后，包括梅萨在内的一年级新生，顶着秋天炽烈的阳光来到室外。他们下午要去上草药学，身材矮胖的斯普劳特教授正在温室外面等着他们。 在草药学中，学生会学习到如何照料与利用植物，并了解它们的魔法属性和应用。许多植物都可以作为魔药和药品的成分，而其它一些则具有特有的魔法效果。 第一堂草药学要学习的内容是白鲜。 这是一种带有魔法属性的植物，可以用来制作魔药，同时也具有很强的疗伤作用。 即便不是白鲜香精这种经过提炼制作的药物，直接将植物白鲜涂抹在伤者患处，也能起到帮助浅层伤口愈合的作用。 若是将白鲜与银粉混合，更是可以用于治疗狼人的咬伤，防止伤势恶化。 对梅萨来说，草药学的课程内容不算太难，在伺候植物这一方面他还算是有些天赋， 就是这温室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龙粪味，还会沾染到学生的衣袖上，久久不散。而龙粪正是斯普劳特教授最喜欢的肥料。 整整一天的课程下来，斯莱特林的新生都没有得到挥动魔杖的机会，也没有学到什么有趣的咒语，实在是有些打消大家学习的积极性。 直到第二天的魔咒课，大家总算是能好好念上一句咒语了。 教授魔咒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立维教授，上课时他只得站在一摞书上，这才够得着讲桌。除了教授学生魔咒学以外，弗立维教授还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 根据《标准咒语·初级》所写的内容：恶咒、毒咒和诅咒统称为黑魔咒。本书不会涉及此类符咒。 所以用《标准咒语》做教科书的魔咒学，其教学内容都是一些实用的普通咒语，像是软化咒、漂浮咒、修复咒一类的。 第一节魔咒课，弗立维教授安排的内容是魔杖照明咒，算是基础中的基础。 然而，课堂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虽然没有人将自己的魔杖点燃，但能一次点亮魔杖的人也不多。 作为新生中第一个成功点亮魔杖的人，梅萨自然得到了弗立维教授的奖励，他为斯莱特林学院赢得了五分学院分。 教室里到处都是“荧光闪烁”的喊声，魔杖尖的微光一闪一闪，让同样位于四楼的魔咒教室看起来像是繁星点点的星空一般。 临近下课时，大家才总算适应了自己的魔力和魔杖，纷纷将手中的魔杖点亮，圆满地完成了第一节课的内容。 接下来就是变形学了，麦格教授跟其他教授很不一样，她严格、聪明。 新生们刚刚在教室中坐下，就被麦格教授来了个下马威。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所学的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魔法。”她说，“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后来，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才从学长口中得知，麦格教授每年都会对新生这么说，连一个单词都没有变过。 很快麦格教授就展现了魔法的神奇一面，她将一只白色鹦鹉变成了一支精美的高脚杯。 新生们很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学习如此炫酷的变形咒，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艰深晦涩的变形学理论，诸如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一类的。 等到记下了一堆复杂难懂的笔记，学生们才迎来了动手实操的机会，他们需要将火柴变成针。 火柴与针，两者形状相似，操作起来会相对容易些，非常适合变形术初学者。 但变形学本就是最难的一门学科，比其他课程更为严谨，所付出的努力也要更多。所以直到下课时，教室中也只有梅萨一个人完成了课堂任务。 其实这已经不是梅萨第一次练习变形术了，他私下进行过很多次练习。 不只是变形学，凡是一年级课本上的内容，梅萨都有不同程度的练习。他在破釜酒吧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练习课本上的咒语。 现在看来，梅萨的练习很有成效，在这届新生中算是一骑绝尘。 与一年级新生相比，梅萨属实是有些欺负人了，双方对魔法的理解和运用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梅萨更该与高年级学生做对比，这样才公平一些。 快到午夜时，本该遵守宵禁的新生，却出现在了高耸入云的天文塔顶。 他们要在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的带领下，用望远镜观测九月的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 转过天来，新生们终于不再粉嫩，他们不会在前往礼堂的路上迷失方向，也不会因为找不到路而上课迟到。 新生们的霍格沃茨生活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可能是为了奖励新生们的进步，学校给大家安排了一堂魔法史课，授课的教师是霍格沃茨最著名的劳模——宾斯教授。 城堡里有很多幽灵，斯莱特林有血人巴罗，格兰芬多有差点没头的尼克，赫奇帕奇有胖修士，拉文克劳有格雷女士，女生盥洗室里还有一位哭泣的桃金娘…… 对于幽灵来说，霍格沃茨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因为学校里的人对他们总是报以宽容、或是喜爱的态度。 但在城堡的众多幽灵中，唯有宾斯·卡思伯特是学校的教师。 魔法史是霍格沃茨最令人厌烦的课程，也是睡眠质量最好的一门课程，劳模宾斯教授那单调乏味的声音总是令人昏昏欲睡。 尽管学生们认为魔法史枯燥无趣，但宾斯教授并不是照本宣科的人，实际上他是一个头脑敏捷、思路清晰的人。 哦，不对，他是一个头脑敏捷、思路清晰的幽灵。 每堂魔法史课，宾斯教授都会传授大量相当有价值的信息，什么妖精起义以及其它陈旧古老的魔法历史，将那些悠久的岁月讲给学生听。 至于为什么魔法史被学生评为最无聊的课程，梅萨只能将其归结到宾斯教授岁数太大了。 宾斯教授和他的活人学生之间完全没有交流。即便是魔法史成绩最好、课堂表现最好的学生，宾斯教授也记不住对方的名姓。 他只是飘在黑板前，自顾自地讲着课，就好像他漫长的时光只剩下了魔法界古旧的历史。 或许是魔法史让大家睡了个好觉，又或许是下午没有课的关系，养足了精神头的斯莱特林的新生们，总算是想起了一些被他们暂时搁置的事情。 纯洁的斯莱特林之中混进了一个肮脏的东西。是谁，我不说。 第十五章、纯血优越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位于城堡二楼，摆放有上千个书架，存放着成千上万本书籍。 伊尔玛·平斯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据学生们的小道消息，平斯夫人与费尔奇关系匪浅。 尽管两人的关系从未被证实，但二人却有着相同的特质：他们似乎都不喜欢学生，同样也不招学生们喜爱。 费尔奇总是带着他的瘦猫在城堡里巡视，试图抓住所有违反规定的学生，狠狠责罚他们。 就算你只是在城堡里闲逛，也有可能招徕费尔奇的盘问，他固执地认为：学生在城堡闲逛，一定是在阴谋“作恶”。 而身为图书馆管理员的平斯夫人，梅萨猜测她应该是个爱书如狂、待书如命的人。 消瘦年迈的平斯夫人几乎总是待在图书馆，一天中可能有48个小时都在守着那些她所珍爱的书籍，同时监视馆里的所有学生。 一旦你稍稍粗暴地对待藏书，平斯夫人就会挥舞着鸡毛掸子将你赶出图书馆，像极了一只营养不良的秃鹫。 如果你胆敢让馆内的藏书受损，平斯夫人不仅会给你一次终身难忘的体验，还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准你进入图书馆，更别提借阅藏书了。 或许正是因为平斯夫人和费尔奇之间的相同，才会让学生们认为这两人相交莫逆。毕竟在他们的世界中，学生是这世界最令人讨厌的生物，且没有之一。 要问梅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当然是因为自开学以来，梅萨所有课余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在书籍的海洋中花式游泳。 虽然梅萨没有损坏馆内的藏书，但他的课本都是来自旧货商店，难免会出现笔记标注、或者是轻微的破损。 这对梅萨来说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平斯夫人眼中的头等大事，看到“肮脏”的旧书之后，管理员大发雷霆，她向梅萨大喊大叫。 如果不是当时手边没有鸡毛掸子，梅萨大概会满身鸡毛地离开图书馆。 星期四晚上七点半，距离图书馆闭馆时间还有半小时，涉嫌损坏书籍的梅萨·布莱克狼狈地逃离图书馆，愤怒的平斯夫人却还在他的身后不依不饶。 走过长长的走廊，走下大理石楼梯，无处可去的梅萨打算返回公共休息室。 开学至今，梅萨和他的两位室友连五句话都没有说到，三人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 梅萨早晨离开寝室时，博尔和德里克还没有睡醒；梅萨每晚从图书馆返回寝室时，这两人又不知跑去哪里玩了。 除了夜晚在同一间寝室休息外，三人就和不得拜的街坊一样。 迷宫似的过道里空空荡荡，梅萨在学校的地面下越走越深，最后停在一道湿乎乎的石墙前。 现在只需要念出口令，梅萨就可以回到阴冷、潮湿的公共休息室了，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石墙前摆着一个敞开的行李箱，旧书和衣物散落一地。 这是梅萨的行李箱，它本该好好地待在寝室，凌乱的旧书也应该待在床头的书柜上。但现在它们却出现在公共休息室之外，它们还能自己长腿跑出来不成？ 答案是不能。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将梅萨的行李丢出来的，想要给他难堪。 如此幼稚的做法，将行李扔出来之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俯下身子，梅萨一边检查自己的物品有无损坏，一边归纳整理，将东西重新放回行李箱。 正在这时，莉莉娅·沙菲克出现在梅萨身后，她去见小胖墩肖恩·哈特了，两个人并没有被分到同一个学院。 世上没有那么多尽善尽美之事，尽管肖恩很想进入斯莱特林，但分院帽还是将他分到了赫奇帕奇。反倒是梅萨被分到了这里。 “这就开始了？”莉莉娅·沙菲克轻声问道，“我还以为他们会等到下周才开始呢！” 说着，莉莉娅也俯下身子，帮助梅萨整理物品。 对于眼前这个疑似麻瓜出身的男孩，莉莉娅还是抱有一定好感的，她喜欢聪明人。 梅萨拿起一本书，翻了翻，然后说道：“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试探，真正的刁难还在后面。” “太不应该了。”莉莉娅秀眉微皱，“我们都是斯莱特林，本该互帮互助才是。在这所学校，斯莱特林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冤家对头，这份仇怨由来已久，存在了超过千年时间。这仇怨源于四巨头之间的旧事，也涉及到了学校的一桩隐秘传闻。 剩下的两个学院，拉文克劳专注于智慧、探索未知，赫奇帕奇宽容大度，但由于一些历史原因，以及某些人令人生厌的行为，使得斯莱特林在这两个学院也不太得人心。 若是哪一天要这两个学院公开站队，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方中做出选择，恐怕不会有学院选择支持斯莱特林的。 虽然有时候格兰芬多的勇敢很愚蠢，可他们却远比“精明”的斯莱特林更受欢迎。 如果说格兰芬多算是外患的话，斯莱特林内部也是存在隐患的，并非是铁板一块。 按照分院帽给出的分院标准，斯莱特林的学生要足够精明、狡猾、有野心、足智多谋，最好是来自纯血统家庭。 这份标准来源于学院的创立者，伟大的四巨头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 但是时过境迁，部分斯莱特林学子身上已经看不到这些特质了。 他们既不精明，也不狡猾，更不懂得什么是谋定后动，什么是明哲保身。他们剩下的唯有纯血高贵，以及曾经的辉煌荣耀。 斯莱特林的学生，或者从斯莱特林毕业的人，他们不止一次公开表达过纯血统优越主义思想。更是在一位斯莱特林优秀毕业生带领下，掀起了巫师战争。 如果将斯莱特林的学子比作金字塔的话，塔尖上自然是来自神圣二十八家的人，其余纯血和混血则组成金字塔的余下部分。 至于麻瓜出身的巫师，这种情况在斯莱特林不是没有，但非常少见。 诚然，斯莱特林也存在不赞同纯血统优越主义的人，但那同样很少见，像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学子一样少见。 基于此，就算麻瓜出身的巫师加入了斯莱特林，被蔑称为“泥巴种”的他们也是学院的最低层。除非他们能赢得同学发自内心的尊重，或是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这才刚开学没多久，梅萨没有时间去赢得尊重，他也没有展示出自己的另一面，这就意味着在大家眼中，梅萨·布莱克只是一个平凡人。 二手课本，有锈迹的望远镜，总是大一号的袍子，这些随身物品则在说明梅萨的贫穷。 落魄的平凡人，还是来自麻瓜世界，却进入了高贵的斯莱特林，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于是便有了今晚的这一幕，将梅萨的行李扔出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你打算怎么办？”莉莉娅轻声问道，她将最后一本书塞进行李箱中。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是与他们打一架，争个头破血流，”梅萨反问道，“还是哭哭啼啼地去找斯内普教授告状？” 把收整好的行李箱扣上，梅萨将箱子提了起来。 “永远纯洁。”梅萨对着石墙说出口令。 通常来说，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是入口的口令，两个星期更换一次。 隐藏于墙壁上的入口缓缓出现，梅萨提着自己的箱子走进休息室，只留下莉莉娅·沙菲克一人呆愣愣地站在门外。 第十六章、橄榄枝 站在石墙前的莉莉娅·沙菲克眉头紧蹙，她没有明白梅萨的反问到底是何意。 虽然与梅萨的接触不多，但从以往的表现来看，莉莉娅认为：梅萨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人，这件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刚刚梅萨的态度却又有些模棱两可，好像不打算进行报复，似是要将这次的欺凌就此揭过一样。 这才是莉莉娅一头雾水的原因，梅萨的形象在她的眼中变得复杂。莉莉娅一向自诩聪明，可她实在是猜不透梅萨此时此刻的想法。 不再多想，莉莉娅也走进公共休息室中，这件棘手的事还是交给梅萨自行处理吧。莉莉娅倒是想看看，梅萨到底会采取何种手段，以应对来自某些人的欺凌。 另外一边，梅萨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路返回寝室。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博尔和德里克的高声谈话，他们在聊魁地奇。 休息室的布告栏里张贴了新的告示：下周四的下午，斯莱特林要参加第一堂飞行课，与格兰芬多学院一起。 握住雕蛇的门把手，梅萨推开寝室门，走了进去。 仿佛刚刚的热络聊天不存在一样，博尔和德里克立刻止住话头，笑意还没有完全从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褪去。 博尔和德里克望向默不作声的梅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摆放回原位。 整间寝室陷入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摆放书籍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着博尔和德里克的内心。 直到床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梅萨才打破寝室的沉默，他轻声问道：“我的东西被人丢出去了，你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心虚之色顿时出现在博尔和德里克的脸上，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早就商量好了对策。 “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回来。你不说，我们都没注意到你的东西不见了。”博尔说道。 一旁的德里克也跟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两人真的不知道吗？他们真的是刚刚回到寝室吗？ 如果他们两个是刚刚回到寝室的，他们两个已经换好的睡衣是怎么回事？寝室地上的零食包装，还有那些食物残渣又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将梅萨的东西扔出公共休息室的行为，没有人比同寝室之人更方便了。 即便这二人真是冤枉的，将梅萨的行李丢出去的另有其人，他们两个也一定是知情者。 “噢，是这样吗？”梅萨漫不经心地说，“但我的东西的确被人扔了出去，你们真的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吗？”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烦不烦啊！”德里克忽然间提高了音量，“都说了，我们两个也是刚回来，怎么会知道谁将你的东西丢出去的！” 卢西恩·博尔随口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又没有义务替你看着行李。” “我也只是问问而已。”梅萨的声音仍旧很轻，一副被德里克吓到的样子，像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或许是梅萨此刻显得太过软弱，又或许是觉得二对一有优势，博尔和德里克没了此前的心虚，开始大声指责起梅萨来了。 “自己的东西自己看顾好，被人扔掉却来问我们！” “就是，分院帽怎么会把你分到斯莱特林，跟你一个寝室，真是倒胃口！”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加大，直吵得附近寝室的人也来围观，他们还以为这里打起来了呢！ 几名男生接连挤了进来，没有什么高年级学生，都是些凑热闹的小屁孩。 其中身材最魁梧的男生长着一副难看的大板牙，那是马库斯·弗林特，同样来自神圣二十八家，比梅萨要高出一届。 见到马库斯·弗林特走进寝室，博尔和德里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开始向其大倒苦水。三个人凑在一起的样子像极了三只狒狒。 想象着三只狒狒一起挥舞魔杖的滑稽样子，梅萨竟不知不觉间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马库斯·弗林恶声恶气地特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梅萨说道，他总不能直言对方长得不像人吧，那也太没有礼貌了。 梅萨转过头，不去看弗林特和博尔、德里克，他怕自己忍不住。 有人曾经说过；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这时，弗林特大声说道：“梅萨·布莱克，听说你的行李被扔出去了，是吗？” 见梅萨点头，弗林特继续说道：“真是可怜，怎么就被人扔掉了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的行李臭烘烘的，散发着来自下水道的味道，所以才会被人扔出去的。对不对？” 说罢，弗林特得意地笑了起来，身旁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梅萨转向弗林特，仔细看着对方。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只是前半句，还有后半句：除非他是坏人，你要惩罚他。 马库斯·弗林特有一双诡诈的灰色眼睛，还有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实在不是什么顺眼的长相，像是没有进化好一样。 “或许吧，我不知道。”梅萨搔了搔自己的额头，“毕竟我没有你清楚下水道是什么味儿的。我又不是在下水道里长大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弗林特往前逼了一步，似是想用自己的肌肉威吓住梅萨。 同时，寝室里的其他人也将指节捏得咔吧咔吧响，仿佛只要弗林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一拥而上，给梅萨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 学生打架总是这样，一群人叫骂着围殴一个不敢还手的人，其余无关的人则在旁围观，指指点点。你来我往的互殴不是没有，但很少见。 面对弗林特的恫吓，梅萨没有表现出半分畏惧，相反还带着隐隐的兴奋，尽管对方人多势众，马库斯·弗林特也比他健壮许多。 “我没有在下水道里安过家，所以我不知道下水道是什么味道。”梅萨站起身，走向弗林特，“至于对下水道了如指掌的你，我就不太清楚了。” 梅萨扯起嘴角，十分欠揍地看着弗林特，他现在巴不得对方将拳头砸在自己俊俏的脸上，激化双方的矛盾。这样一来，事情被摆到明面上，一切都会随之变得简单许多。 可惜的是，就在冲动的弗林特即将挥拳时，寝室又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推开挡在门前的男生，加斯科因走进寝室。 屋子里的局势一目了然，不需要进行任何询问，加斯科因就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你自己的寝室去，弗林特。”加斯科因说道，“如果你的时间很闲，我不介意帮你消耗一些。” 闻言，弗林特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恶狠狠地看了加斯科因一眼，转身离去。对于低年级学生来说，级长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随着弗林特的离开，围在寝室里的人也散去了，就连博尔和德里克也跟着人群离开。 “梅萨·布莱克。”加斯科因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不是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是马库斯·弗林特，还是有人愿意向有需要的人，伸出援手的。” “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这件事我可以解决。” 第十七章、恶之花 夜深人静，梅萨侧卧在床上，呼吸均匀平稳，似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咔哒一声轻响，寝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廊里的灯光涌进寝室，照亮梅萨的侧脸。 卢西恩·博尔和佩里金·德里克回来了，两人蹑手蹑脚地进屋、关门，又各自坐回自己的帷幔床。 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深夜的寝室复归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博尔和德里克也进入睡眠状态，发出熟睡的鼾声。这鼾声盖过了窗外轻柔的波浪，成了寝室的主旋律。 黑暗中，梅萨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的眸子光华流转。 此前梅萨的确是睡着了，但在博尔二人返回寝室时，二人发出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他。 掀开银线绣花的被子，梅萨轻手轻脚地走下床，不发出半点声响。他首先来到卢西恩·博尔的床边，定定地看着自己熟睡中的室友。 过了一会儿，梅萨俯下身子，在卢西恩·博尔耳边一番轻声细语。 他说：“在这漆黑的夜晚，不会有星光指引你的前路，你将被无边的血海淹没，直至死亡……地狱深处是不熄不灭的烈火，它将焚烧你的残躯、蒸发你的血液……你的余烬会出现在你父母面前，他们将终日以泪洗面……” 随着梅萨轻声细语的诅咒，卢西恩·博尔原本平静的面容泛起痛苦，仿佛真的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血海，又仿佛被来自地狱的火焰焚烧、吞噬。 卢西恩·博尔的身体抽搐、颤抖，似是想从无边的痛苦中醒来，只是他的眼皮却重若千斤，怎么也睁不开，他无法离开梦魇的缠绕。 床边的梅萨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很是淡漠，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接着，梅萨又走向佩里金·德里克的床边，如法炮制。 今夜的佩里金·德里克做了一出好梦，他梦到自己赶走了臭烘烘的梅萨，梦见自己成为魁地奇队长、带领院队零封宿敌格兰芬多。 可是在一阵恶毒的细语声后，梦境幻化了。 捧在手中的魁地奇杯突然变成了一条毒蛇，腥臭的蛇口猛地咬向德里克，瞬间鲜血迸溅。 一下、两下、三下……梦境中的毒蛇近乎疯狂地攻击着德里克，他的脖颈、胸膛被红色淹没，但他既没有死，也没有醒，唯有难以忍受的剧痛伴随他。 忽而，毒蛇消失了，无助的德里克莫名其妙地得救了，可是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击碎，这寒风如同利刃一般摧残着他的身体…… 梦境之外，梅萨好似虚脱了一般，虚弱地扶着床铺的柱子，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帷幔床。 尽管梅萨没有咒死自己两位室友的打算，只是想给这两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但对博尔和德里克的诅咒，还是大大消耗了梅萨的精神状态。 这个世界是相对公平的，用自身的恶意去诅咒他人、中伤他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意图施暴的博尔、德里克，还是反击过量的梅萨。 从意识到自身与众不同的那天起，梅萨就在锤炼自己的能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梅萨掌握的魔咒或许不够多，但他却能用魔力做到许多事，令人惊恐的事。 一如抢夺南亩大街7号房男主人的匕首，一如今夜对博尔和德里克的诅咒。将一个成年麻瓜男子吊死在房梁上，并不是一句虚言。 虚弱的梅萨看了一眼陷入痛苦中的室友，轻声说道：“晚安，好梦，卢西恩、佩里金。” 精神疲乏的梅萨很快就睡着了，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而博尔和德里克，这两人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打扰他了。 …… 翌日清晨，梅萨如往常一般早早醒来，但他却没有急着离开寝室，而是先去确认了一下博尔和德里克的情况。 当先看到的自然是二人痛苦至极的脸色，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出现了疮痕，诅咒如同梅萨所想的那般，好好的作用于博尔和德里克身上。 二十分钟后，梳洗一新的梅萨出现在礼堂，于斯莱特林长桌边细细品尝自己的早餐。 没过多久，莉莉娅·沙菲克走过来坐下，她一边给自己的餐盘夹取食物，一边说道：“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行李被扔出公共休息室，这件事莉莉娅本就是知道的，那她听说的事是什么？是弗林特带人堵了寝室，还是级长加斯科因递出的橄榄枝？ “什么怎么办？”梅萨问道，“你在说哪件事？” “当然是加斯科因，别装傻！”莉莉娅一边说，一边把果酱涂抹在面包片上。 放下手中的食物，梅萨正色说道：“我拒绝了加斯科因的帮助。我不觉得他，或者说是他们，能给我带来真正的庇护。” 对于梅萨的选择，莉莉娅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她似乎早就猜到了梅萨会拒绝对方的援助。 斯莱特林的纯血统论调自古有之，千百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反对过，但依旧没有改变斯莱特林人对血统的看法。 纯血统优越主义更是在几年前达到顶峰，给英伦魔法界带来了无边的黑暗，还有沉重的伤痛。 即便那段黑暗的岁月已经过去，但是对自身血统的骄傲，对麻瓜出身、以及混血巫师的鄙夷，这传承了千百年的纯血统优越主义，不是几个学生就能轻易撼动的。 变革，需要一位伟大的领袖，需要一群前赴后继的先驱者，更需要以勇士的鲜血开路。 不管是级长加斯科因，还是那个学生互助小团体，都太过弱小了。他们没有能力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些人能做的仅仅是报团取暖而已。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应对当前的局面。”莉莉娅低声嘀咕着，言语间怨气十足。 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老祖宗的教诲，梅萨一直铭记于心，他自然不会对莉莉娅说真话。 说到底，沙菲克也是纯血优越主义的既得利益者。 尽管莉莉娅一直以来表现得很友善，但梅萨并不信任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 毕竟有人曾说过：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我？”梅萨打趣道，“难不成……你喜欢我？这可不行，我可不想去阿兹卡班镀金。” 满打满算，莉莉娅·沙菲克也就十一周岁，一个很刑的年纪。 可惜，梅萨的插科打诨，没能让他看到“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反而是得到了一双白眼。 “我觉得你应该去照照镜子，谁会喜欢你那副鬼样子！”莉莉娅不屑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出一面化妆镜。 梅萨有些意外，虽然不怎么关注自己的长相，但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一定认知的。鬼样子？确定是在说他梅萨·布莱克吗？ 接过化妆镜，梅萨半信半疑地举起镜子。 镜中的自己帅气依旧，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没有半点血色，一双眸子也布满了血丝，确实是一副“鬼样子”。 这时，莉莉娅·沙菲克又说道：“需要帮忙吗？我可以让你瞬间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看着莉莉娅举起的小包，还有她那跃跃欲试的眼神，梅萨十分果断地拒绝了对方，毫不犹豫。 梅林知道莉莉娅会给自己化成什么鬼样子！ 第十八章、校医院 与很多麻瓜学校一样，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也有一间校医院，那里可以为学生提供简单的医疗服务，由妙手回春的波皮·庞弗雷夫人管理。 就在梅萨于大礼堂享用早餐时，卢西恩·博尔和佩里金·德里克被其他学生送到了校医室。 面色枯槁、形容憔悴的二人，痛苦地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二人身上的伤痛虽然不同，但二人脸上的惊恐却是相同的，就好像是做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一般。 博尔像是整个人在炭火堆儿里滚过一般，大小不一的水疱长满全身，其中一部分水疱已经破裂，流出的脓液弄脏了校医院洁白的床单。 德里克身上同样长满水疱，但他却不是烫伤所致，而是冻伤。 就好像昨天晚上，佩里金·德里克赤着身体，在冰天雪地中跋涉了一夜一样。 这些由冻伤引起的水疱起得很大，像是绽开的莲花瓣一样，从外表上看非常好看，但这却是建立在德里克的痛苦之上。 庞弗雷夫人站在病床边，为痛苦的二人进行救治。 而斯内普则站在校医室门口，与包括马库斯·弗林特在内的三名学生交谈，了解情况。 “教授，这件事一定是梅萨·布莱克干的！”马库斯·弗林特说道，“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伤害卢西恩和佩里金！” 另外两名学生也跟着出言附和，一口咬定梅萨就是罪魁祸首，应该立刻马上将其开除。 斯内普仍旧是一袭黑袍，面色蜡黄，他说：“一年级新生是无法做到这种事的。弗林特，我希望你能拿出切实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空口白话。” 学习魔法仅仅四天的新生，就能使用恶毒的诅咒去折磨自己的室友，斯内普是不信的。不光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信，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魔法不仅仅是挥两下魔杖、念两句咒语就行的，它除了需要魔力作为支撑以外，有时还需要强烈的情绪去驱动，或者是对自己释放的魔法有足够的理解。 尤其是诅咒一类的黑魔法，如果不具备这些前置条件，强行施法，躺在校医院的人就不是博尔和德里克了，而是被认为是施咒者的梅萨·布莱克。 一名一年级新生，不仅拥有庞大的魔力作为支撑，还拥有强烈的负面情绪，同时对黑魔法有足够的了解……这种事即便说出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人心本恶，天生坏种？ “教授！”弗林特说道，“教授，一定是梅萨·布莱克那个小崽子，只有可能是他！” 三名斯莱特林学生仍旧认定是梅萨所为，还将梅萨与博尔、德里克之间的矛盾说了出来。 只不过，梅萨三人的矛盾在他们的口中变了味道，不再是博尔和德里克对梅萨的欺凌，而是梅萨咎由自取，是他活该。 而梅萨的行李被扔出公共休息室的事，弗林特三人却是绝口不提。 “梅萨·布莱克，那个肮脏、卑贱、下流的……” “闭嘴！”斯内普打断了弗林特的咒骂，厌恶的神情出现在斯莱特林院长的眉宇之间。斯内普不耐烦地说道：“你不用上课的吗，弗林特？” “可是，教授……”弗林特还想多说几句，只是斯内普根本不想再听他说话了，院长先生径直走向拉着帘子的病床。 无奈之下，弗林特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校医院。 离开的弗林特一步三回头，他此刻是多么希望斯内普能叫住自己，让自己去传达开除梅萨·布莱克的命令。 此时，庞弗雷夫人已经对博尔、德里克的伤口进行过处理了，她挑开帘子，正好对上斯内普询问的目光。 “他们两个没什么大碍。”庞弗雷夫人说道，“那些水疱只是看起来唬人，实际上并不严重。按时换药，养上两天，也就好了。” 庞弗雷夫人的医术是值得信赖的，她说没事，那卢西恩·博尔和佩里金·德里克就不会有事。 除非有人想要继续加害他们，毕竟有一个词叫“补刀”，而医院正是“补刀”的高发地带。 “只是……”庞弗雷夫人接着说道，“他们两个似是被吓坏了，精神状态很是糟糕。对此，我也只能给他们服用一些安神药水。” 说完自己的处置安排，庞弗雷夫人便离开了病床附近，她要去准备两人养伤期间所需的一切。 斯内普挑开帘子，分别看了一眼博尔、德里克。两人虽然在安神药水的作用下，沉沉的睡着，可他们脸上的惊恐却没有褪去，身体更是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撂下帘子，斯内普坐在另一张空床上，陷入了沉思。 卢西恩·博尔、佩里金·德里克，这两人也是新生，谁会对他们做出诅咒呢？而且这诅咒的作用威吓多于伤害，更多像是一种警告。 难不成真如弗林特所言，是与他们有矛盾的梅萨·布莱克做出的诅咒？ 从夏天时的接触来看，那孩子确实很有天赋，对博尔、德里克的警告倒是有些像是他的风格…… 只是，十一岁的梅萨·布莱克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吗？ 这时，校医院里响起一阵多余的脚步声，沉思的斯内普抬头去看，只见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影越来越近。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斯内普说道。 这话既像是在夸赞邓布利多，又像是对霍格沃茨校长的冷嘲热讽。 “我就当作是你对我这个老人的夸赞了，西弗勒斯。”阿不思·邓布利多走过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博尔、德里克的伤势，然后便坐在一张空床上。 霍格沃茨的校长，斯莱特林的院长，两人相对而坐。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似是在等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很难相信这是新生做出来的。”斯内普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即便是他，在一年级时也很难做出这种事吧？” “新生吗……”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做出回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接着说：“如果是他的话，这两个孩子不会就这样简单的躺在这里。” “你想表达什么？”斯内普问道，“你是想说，梅萨·布莱克和他是不一样的，对吗？” 邓布利多没有作出回答，而是感叹道：“布莱克，真是个熟悉的姓氏啊！布莱克……可惜，布莱克家族的父系只剩下一个人了。” 瞬间，斯内普的表情变得很是难看，像是一口吞下了一百只苍蝇一样。黑溜溜的眼睛里燃起名为仇恨的火焰。 “开学时，我观察过那个孩子。”邓布利多继续说道，“那孩子虽然容貌出众，但并不像他。那孩子的性格……我想你了解的应该更多。” 邓布利多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道：“西弗勒斯，那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多留意一下他，这对他的成长至关重要。” 说着，邓布利多慢慢踱出校医室。 只是在斯内普眼中，校长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像极了一位犯错的老人。 第十九章、魔药教授 直到早餐时间结束，莉莉娅·沙菲克都没能得偿所愿。她既没能弄清楚梅萨将会有何种报复，也没能在梅萨的脸上画上一笔。 “让我画一下，就一下！” “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在这样幼稚的对话中，梅萨和莉莉娅一路走向魔药课教室。 魔药课教室位于城堡地下，粗糙的墙壁上钉着几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浸泡着动物标本的玻璃罐。教室里还有一个储藏柜，里面存放着学生在上课时会用到的各种原料。 当梅萨和莉莉娅赶到教室时，学生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这节魔药课，斯莱特林学院是与拉文克劳学院一起上的。 尽管任课教师斯内普教授不在教室内，但学生们却格外安静，没有因教授不在而大声喧闹。学生们老实得像是鹌鹑一般。 如果说麦格教授是以严厉著称，让学生不敢在自己的课堂上捣乱，那斯内普就是以傲慢、专制著称，他在课堂上的要求比其他教授的要求要高得多。 再加上其自身糟糕的性格，西弗勒斯·斯内普理所当然的成了学校最不受欢迎的教授之一。 在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学生眼中，斯内普是一个板着脸、好挖苦并且刻薄的人，同时极端偏向自己学院的学生。 而在斯莱特林学生眼中，斯内普则是居高临下、权威庄严的形象，小蛇们同样不敢在他的课上作怪，更不要提忤逆于他了。 因此上，斯内普总是能轻松地使自己的课堂保持安静，即便是上课时间已经到了，他却没有出现在教室。 梅萨的目光环顾教室，他在心中默默数着教室中学生的数量。 除了卢西恩·博尔和佩里金·德里克以外，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都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学生们终于按捺不住了，教室里渐渐响起了嗡嗡的私语声。 不知情的学生们小声讨论着：明明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为何斯内普教授却没有按时出现。 教室中的学生有不知情的，自然也有知情者。两名斯莱特林的男生默默看着梅萨，他们的面部表情有些复杂，既有对梅萨的厌恶，也有对他的畏惧。 当梅萨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并顺着目光望过去时，这两人又赶忙低下头，胡乱地忙着手中的事物，不敢与梅萨进行对视。 莉莉娅同样一脸狐疑地看着梅萨，她也发现了教室中的异常，梅萨的两名室友没来上课。 自家院长的第一堂课就敢不来，这需要多大的胆量！更何况自家院长还是出了名的记仇、刻薄，敢公然翘斯内普的课，说上一句“胆大包天”也不为过。 上课时间过了能有五分钟，斯内普这才姗姗到来。一袭黑袍随风飘荡，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凌空飞过的巨大蝙蝠。 斯内普大步走上讲台，接着转身看向教室中所有的学生。 面对压迫感十足的魔药课教授，新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惹怒眼前这位，为今后的学习生活埋下苦难的种子。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斯内普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是冷漠，“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连自行看书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们浅薄的大脑不足以支撑你们读书识字？” 斯内普的目光在教室中梭巡，他的诘难让新生们噤若寒蝉，大多数学生脸上写满了“害怕”一词。 “又或者说，魔药学在你们眼中微不足道？”斯内普接着说道。明明还是秋天，冷冰冰的话语却让室温来到了零下。 随即，斯内普随机挑选了三名幸运儿进行提问。 好在是这节课是与拉文克劳学院一起，他们有课前预习的习惯，答上了斯内普的问题，这才让魔药教授的脸色有所好转。 “魔药，是一门精密的学科。这里不需要你们傻乎乎地挥动魔杖，只有具备天赋的人才会懂得文火慢煨的精妙。”斯内普缓缓说道，“白烟蒸腾、清香阵阵，令人心荡神驰……” 在魔法界，魔药师是受人尊重的职业，这一行业的佼佼者更会被敬称为大师。而一份魔药大师亲手制作的魔药，往往会卖出极高的价格。 讲台上的斯内普继续着自己的开场白，他说：“只要你们不是蠢笨无知之人，你们将会在这里学到如何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是阻止死亡的到来。” 教室内鸦雀无声，全班都在等着斯内普继续下去，不少人更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蠢笨无知之人。 魔药课继续上了下去，斯内普一挥魔杖，教室的黑板上便出现了今天的学习内容，疖子祛除剂。 见学生们傻呆呆地楞在原地，斯内普继续说道：“你们今天离开寝室时是没带脑子吗？” 话音落地，学生们立刻动了起来，大家迅速跑向教室里的储藏柜，将今天所需要用到的材料一一取了出来。 不一会儿，教室里便响起一阵架锅生火的声音。 正在称干荨麻的梅萨一阵恍惚，他差点将魔药教室当成纽伊斯特技术学校。 学生们两两一组，按照黑板上所书写的操作方法，配合着进行疖子祛除剂。斯内普则拖着他那件很长的斗篷，在教室的过道里走来走去，指导学生配制药水。 名为指导，实则是对学生喷洒毒液，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了他的批评。 或许是斯内普在魔药学上太有天赋，疖子祛除剂这种简单的魔药，在他看来那是有手就行。可对一年级新生来说，他们今天学习的内容却一点都不简单。 当然，也可能是一年级新生没有手，所以才会让斯内普感到不满意。 梅萨刚巧和莉莉娅分到了一组，此刻他正在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莉莉娅站在一旁，负责将毒蛇的牙齿粉碎。 按照黑板上的顺序，梅萨和莉莉娅将材料逐样添加到坩埚里。 在添加豪猪刺时，梅萨也没有忘记将坩埚从火焰上端开。他既不想将莉莉娅的坩埚烧毁，也不想被滚滚的药水烫到。 什么，你问为什么是莉莉娅的坩埚？ 那是因为莉莉娅实在是嫌弃梅萨的薄底坩埚，她觉得即便是他们两个操作得当，他们也会被滚烫的药水烫得吱哇乱叫。 一小时后，在梅萨和莉莉娅的共同努力下，一股粉色的烟雾从他们的坩埚中升起。 他们不是教室里唯一成功制作药水的小组，但却是完成效果最好的一组。纵使斯内普的性格再挑剔，他也没有对这锅魔药多说些什么。 下课之后，学生们开始收拾操作台，并将余下的材料重新放回储藏柜。做完这一切，他们才可以离开魔药教室，远离斯内普教授。 但梅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都躲不掉，梅萨被斯内普留了下来。 当教室中的学生只剩下梅萨时，斯内普开口说道：“布莱克，你的两名室友都住进了校医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斯内普教授。”梅萨说道，“也许我应该去校医院探望他们，以此来展现斯莱特林学院的团结，展现我和他们之间坚不可破的友谊。” 抛开事实不谈，作为博尔和德里克的室友，梅萨确实应该去看望他们两个，顺便对他们的遭遇表示一番同情。 但梅萨若是真的去了校医院，那纯纯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斯内普乌黑的眼睛冷漠、空洞，没有半丝暖意，既像是两条漆黑的隧道，又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无波寒潭。 他看着梅萨，听着这位新生在那里胡扯，尤其是特意加重的“团结、友谊”。 斯内普心中越发确认，博尔和德里克所遭受的诅咒，就是眼前的梅萨·布莱克所为。 第二十章、不是警告的警告 刚刚还烟熏火燎的地下教室，此刻只剩下两人，壮实威严的教师，还有身材瘦削的学生。 两人相面对面站着，距离相隔不远。 斯内普细细地观察着梅萨，即便不使用摄神取念，想在他面前撒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作为魔法界的谍王，谎言和伪装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一名学生在斯内普面前说谎，无异于班门弄斧，是对斯内普二五仔生涯的极度不尊重。 尽管斯内普心中已经确认梅萨就是施咒者，但魔药教授却没有即刻对他做出处罚。 并不是因为斯内普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开玩笑，什么时候斯内普处罚学生还需要证据了？ 没有做出处罚，只是因为眼前黑发黑眸的瘦弱少年，恍然间让斯内普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曾几何时，年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个被欺凌者。 马库斯·弗林特等人的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不可能瞒得过斯内普的眼睛，他很清楚梅萨现阶段的糟糕处境。 梅萨·布莱克不是斯莱特林第一个麻瓜出身的学生，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从当初的斯莱特林新生，再到如今的斯莱特林院长，一路走来，斯内普见过太多相似情况了。 来自同院学生的欺凌，是梅萨成长的必经之路，从他加入斯莱特林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迈过去了，自然是天空海阔；若是迈不过去，便会被作践到泥土里，连卑微的尘埃都不如。 “在开学之前，我应该警告过你。”斯内普缓缓说道，“霍格沃茨校规森严，魔法界亦有法度。” 斯内普的声音像是耳语一般，轻飘飘的，却能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递进梅萨的耳中。 “一旦进入魔法世界，就要服从这里的法律。”梅萨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斯内普教授。” 这份斯内普开学前的警告，梅萨自然铭刻于心。 梅萨对自身的认知很清晰，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个弱鸡，强者如林的魔法界能捏死自己的人有一大把，霍格沃茨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乱来的地方。 这也是梅萨仅仅只是给予博尔、德里克警告，而不是直接重伤他们的原因。 重伤两名学生与让两名学生“生病”，这是天差地别的两码事，校方的关注力度也会大不相同。 一旦有学生在校内遭人重伤，或是非正常死亡，学校一定会严厉彻查，将真凶揪出来。而“生病”、轻伤这种小事，校方通常不会过问太多。 在霍格沃茨，无论是魁地奇球场上的恶意伤人，还是学生之间互射魔咒，只要不是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校方对肇事者的处罚力度都不算严重。 无非是扣分加禁闭的套餐组合，甚至都不会申报到魔法部去。 所以梅萨才会用诅咒的方式进行报复，让他们在睡梦的过程中“生病”，而不是趁着他们没有还手之力时，将两人挂在吊灯上荡秋千。 斯内普在今天的第二次警告，正是在告诫梅萨：即使想要报复、想要反击，也要讲究分寸和方法，不能过火。 脑子一热就冲动的反击回去，不计较方式方法、也不去考虑带来的后果，那不是一个斯莱特林应该有的样子。 又不是那群鲁莽的格兰艹多，斯莱特林不需要格兰芬多式的勇敢。 斯内普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梅萨，他轻声说道：“你记得就好。规矩就是规矩，从它被制定出来的那天起，就是要人去遵守的。你不想遵守，也会有人强制让你遵守。” “可是教授，如果制定规矩的人错了，他定下的规矩也错了……我们还要屈从吗？”梅萨默默退开半步，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闻言，斯内普黑溜溜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他开口说话时仍旧是冷冰冰的。 他说：“强者制定规矩，弱者必须遵守，所作所为都要在规矩的允许范围之内，除非你拥有打破规矩的实力，或者……你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告诉我，你，梅萨·布莱克，你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两世为人，又在街头讨过一阵子生活，梅萨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差。梅萨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看似严厉的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处罚自己的意思，起码现在没有。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被人抓住马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作法还在许可范围之内，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比博尔和德里克有价值。 “我记住了，斯内普教授。”梅萨重重地点头。 闻弦歌而知雅意，梅萨自认为听懂了斯内普话中隐含的意思。 无枝可依的孤儿想要不被人欺负，那就去参与规矩的制定，成为制定规矩之人。又或者，干脆凌驾于规矩之上，不再受任何束缚。 这番道理，曾混迹于街头的梅萨当然懂得。 弱肉强食，亘古不变，不想成为俎上肉、杯中羹，就要握紧刀柄，成为执刀之人。 “你最好牢牢记住，并将它深深印在你空白的大脑里。”斯内普的声音冷漠，听不出任何感情，“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说着，斯内普不再理会梅萨，转身走回讲台整理学生上交的玻璃瓶。黑色的长袍在他身后飘荡，像是大海翻起的黑色浪花。 梅萨倒着退了三步，这才调转方向，大步朝教室门外走去。 …… 午后，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年级新生三三两两的走出城堡，他们的目的地是温室。 相当于麻瓜植物学的草药学，是魔法界的基础学科之一。因此，一年级的小鬼头们每周要上三节草药课，学习如何培育这些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的用途。 魔法植物可不仅仅局限于药用，它们中有很多复杂且危险的植物。这些危险，甚至可以致人与死地的魔法植物，会随着草药学学习的深入而逐步接触到。 身材矮胖的斯普劳特教授仍旧站在门口，迎接一年级新生的到来。她和蔼的笑容如同此时的阳光一般，温暖和煦。 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带领下，新生们走进温室。 令梅萨稍感意外的是，温室里的龙粪气味似乎淡了一些，不再无孔不入。 这一节课的内容还是学习白鲜，与第一节课时的了解、认识不同，这节课新生们将会亲手触碰到这种植物。 带有疗愈力以及芳香的白鲜，生长于希腊的克里特岛山区及峡谷地区，植株大约一英尺高，摸起来像是绒布一般。 得益于斯普劳特教授的精心照顾，霍格沃茨的白鲜在夏天时长势喜人，纷纷开出桃红色的花来，给温室带来一抹艳丽的色彩。 如今已是秋季，再加上魔法肥料的作用，白鲜会继续茁壮成长。 为了不耽误白鲜接下来的生长，学生们要在斯普劳特教授的指导下，完成对白鲜的移栽，把白鲜移植到更适合它们生长的花盆中。 按照斯普劳特教授传授的方法，戴着手套的梅萨开始向新花盆中铺土，为接下来的移栽工作做着准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梅萨完成了移栽的初步准备。 他刚要歇上一会儿，喘口气，就又一次察觉到了不友善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还是上午魔药课时的那两名斯莱特林。与上午时不同，这一次他们两个没有立刻低头，反而不甘示弱地与梅萨进行对视。 他们的目光，梅萨很不喜欢，所以他便不再去看他们，专心于手中的植株。 可能是见到梅萨收回了目光，那两名斯莱特林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梅萨不看他们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在想要不要偷偷拿一点白鲜回去。 今晚，一定会有人需要这种具有治疗作用的植物。 第二十一章、以牙还牙 夜晚，梅萨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虽然公共休息室里还有人在等他，殷切地盼望他能尽快回去，但梅萨在晚餐过后，还是如往常一样去了图书馆。 对于现阶段的梅萨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汲取知识更重要的事情了。 在霍格沃茨，他可以随时随地免费借阅图书馆内丰富的藏书，若是离开了学校，他还能上哪去找这样的好地方？ 再者说，学会的内容都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学会的知识越多，融汇贯通的越多，越是有利于梅萨今后的成长。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砖一瓦是根基。 空中楼阁固然是美轮美奂，但那太过虚幻了，狂风过境时，便有房倒屋塌的可能。 梅萨在湿漉漉的石墙前站定，身后的影子被明灭的火光拉长。他的双手插在长袍口袋里，右手不断地摩挲着黑檀木魔杖的杖柄。 梅萨罕见的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使用魔杖。 过了一会儿，梅萨念出密令，快速穿过石门，走进狭长、低矮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今晚，公共休息室有些热闹，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笑。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几个高年级学生围坐在雕花椅上，级长加斯科因也在。 梅萨站在休息室的入口处，不等他抬眼在休息室里寻找，马库斯·弗林特已经怒气冲冲地朝他走了过来。 弗林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生，都是平时与他一起玩耍的。 就好像是有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公共休息室里的谈天说笑声顿时不见了，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弗林特身上汇聚。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期待着有一场热闹可看。 看热闹似乎是人类的天性。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遇到有热闹看时，都会抻着脖子看上两眼。哪怕会被鲜血迸溅到身上，也非要凑上一个脑袋。 其实不只是人类这样，动物也喜欢凑热闹。 食肉动物捕猎时，没有成为猎物的食草动物甚至会驻足观看，完全忘记了要去逃命，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有成为猎物的可能。 对了，人类就算再高级，也还是一种动物。 眼见着弗林特一伙冲了过来，那架势一看就来者不善，可梅萨却不躲不避，就连双手都没有从长袍口袋里掏出来。 他的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叩击着黑檀木魔杖，就像是在为弗林特敲响丧钟一般。 转眼间，马库斯·弗林特冲到了近前。 似乎是为了更好的展现出自己的强壮体魄，弗林特站的很近，恨不得贴到梅萨身上。 这让梅萨很是反感，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一来，梅萨不喜欢与人靠的这么近，容易被人偷袭；二来，弗林特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近距离观看那张丑脸，梅萨担心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再者说，不戴口罩，还不保持安全距离，这可不得行。 于是，梅萨向后撤了一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这一撤步不要紧，却让弗林特身后的马仔们会错了意，他们还以为梅萨胆怯了。因此，他们一个二个的笑得很是张狂，就好像他们已经将梅萨打得满地找牙了一般。 “梅萨·布莱克！”弗林特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母都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就在这儿呢。”梅萨轻描淡写地说，“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一直以来，梅萨都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欧美人发狠时要与对方贴的很近呢？尤其是电视上看到的拳手、运动员一类的，似乎不贴脸就不知道怎么输出一样！ 梅萨是真的想不通，你到底是要揍对方一顿，还是要亲对方一口？ 两个浑身是汗的大汉贴在一起，向着对方的耳朵、嘴巴一顿狂喷，那味道想想都觉得酸爽。 此时，弗林特似乎很想复刻这一方式，用近身对喷去冲垮梅萨的心理防线，最好是能激怒梅萨，让梅萨失去理智，率先对自己出手。 可惜的是，梅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始终与弗林特保持一步以上的距离。 虽然这里是不列颠，但梅萨可不想适应情况，更不想与马库斯·弗林特脸贴脸。 设定好的想法落空，外加梅萨满脸的嫌弃、语气中的不在乎，反倒是将弗林特激怒了。他猛地上前一步，顺势揪住梅萨的衣领，不让梅萨再次后撤步。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卢西恩、德里克所做的一切！”弗林特大声咆哮，“你这个肮脏卑贱的小泥巴种！” 此言一出，公共休息室里一片哗然。 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关注一年级新生，很多人对梅萨的印象还停留在开学晚宴上，停留在疑似布莱克家族后裔上。 布莱克是一个为纯血统巫师所熟知的姓氏，布莱克家族曾是不列颠最大、最古老、也是最富有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之一。 可是梅萨的旧袍子，二手物品，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全都不符合富有的纯血统巫师人设。 而且，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位男性正在阿兹卡班服刑，他被魔法部判处了终身监禁。在入狱前，他并没有为布莱克家族留下子嗣。 怀疑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对方的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尽管在开学宴会上，梅萨没有参与新生们对家室的讨论；尽管莉莉娅·沙菲克的友善表现，帮助梅萨拖延了几天时间……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在那些关注一年级新生，并且推崇纯血统的斯莱特林眼中，梅萨借用姓氏的巧合欺骗了所有人。这远比梅萨·布莱克是麻瓜出身还要可恶。 他肮脏卑贱的麻瓜血脉，玷污了纯血巫师的纯洁与荣耀。 弗林特揪着梅萨的衣领，他继续说道：“梅萨·布莱克，今晚我就要拆穿你的所有伪装，为卢西恩和佩里金讨一个公道！” 弗林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也没有蠢到家。选择在今晚给梅萨一个教训，是弗林特精心考虑过的。 当着公共休息室所有人的面公开发难，梅萨要么什么都不做，被狠狠修理一番，要么再做一次对博尔、德里克所做下的恶事，等着被教授们惩罚，甚至被开除。 想到此处，弗林特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不管梅萨做出何种选择，局势都会对他不利。 “伪装？公道？”梅萨不屑地笑笑，“马库斯·弗林特，你这番话是我最近几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两人的争斗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女声喊道：“住手！闹够了没有，弗林特！” 在斯莱特林学院，愿意为梅萨出头的人，敢为梅萨出头的人，只有莉莉娅·沙菲克一个。 小姑娘挣脱开自己的室友，快步跑过来阻止，她看出了弗林特的险恶用心。 “滚开，沙菲克！这里没你的事！”弗林特说道，此时的他热血上涌，他是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的。 梅萨的双手离开了长袍口袋，几番思索之后，他放弃了使用魔杖结束今晚闹剧的打算。 梅萨固然掌握了可以用于决斗的魔杖，但他从没有对人释放过，他不清楚这些魔咒的威力如何，能给弗林特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 所以，还是使用原始的方式吧，拳拳到肉也是男人的浪漫！ 梅萨淡定地说道：“莉莉娅，感谢你的好意，但还是请你让开一些，省得溅上一身血。” 说着，梅萨迅速抬起自己的双手，搭在弗林特的手臂上。 今晚，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梅萨要与马库斯·弗林特做一个了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第二十二章、以眼还眼 虽然看上去身材有些消瘦、羸弱，但梅萨却是有些小允子在身上的。 梅萨的手搭在弗林特的手臂上，他没有去掰开对方禁锢自己的双手，而是双掌猛地向前推出，击打弗林特的面部和下颏。 因为弗林特此前的铁头娃行为，他与梅萨之间的距离很近，加之骤然暴起的梅萨动若疯兔，弗林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即便弗林特训练有素，能提前捕捉到梅萨的进攻信号，从而进行躲避，他也是躲不开的，谁叫他没事干非要凑得那么近呢！ 梅萨的击打距离极短，弗林特即便能及时做出判断，他的身体也来不及完成躲避动作。 一击即中，避无可避。 梅萨左掌掌根击中弗林特的下颏，右掌根向上托打在弗林特人中与鼻子的相连处。 被击中的瞬间，身材健壮的马库斯·弗林特便失去了战斗力，他的意识中只有难以忍耐的剧痛。 弗林特无意识地踉跄着退后，又因下颏和鼻子受击而不由自主地仰起头，露出人体更为脆弱的颈部喉结。 相比起坚硬的颅骨，人体的颈部缺少保护更加脆弱，咽喉更是要害中的要害。 职业拳手的全力一击，若是击中对手的喉咙，极有可能将对手一击毙命。基本所有类型的搏击比赛，都禁止参赛拳手攻击对方喉颈部。 毕竟只是搏击比赛，不是杀人比赛。 即便梅萨自身的力量、技巧，都无法与职业拳手相提并论，可若是他趁着弗林特仰头的机会，猛击对方的喉结，他就真离被开除不远了。 强忍着击打弗林特脆弱脖颈的诱惑，强忍着一击摧毁对方的诱惑，梅萨没有再挥动拳头。 虽然没有继续出拳，但不代表梅萨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马库斯·弗林特。 趁你病，要你命，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要害被击中的弗林特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好时机，怎么能放过！ 梅萨欺身而上，身体重心前移，以左腿为支撑，右腿提膝上抬，快速向前直线蹬击。梅萨的动作一气呵成，他的脚跟正中弗林特柔软的腹部。 这一记势大力沉的正蹬，虽然没能将弗林特踢得飞起来，但这略显残暴的一脚，还是直接将弗林特踢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 整个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距离事发现场较近的莉莉娅，她的双手捂住嘴，一双深棕色眼眸因惊讶而睁得又圆又大。 起初，学生们是被梅萨突然间的爆发惊呆了。以一敌多，寡不敌众，梅萨不仅没有低头认怂，反而掌握了主动权，率先出击。 大家刚想要嘲笑梅萨的鲁莽，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更加让他们震惊。 身材健壮的弗林特像是个大号玩偶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接连被梅萨的两掌、一脚击中，痛苦地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是这两人的角色互换了吗？ 过了一会儿，震惊的一众斯莱特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不能再让出手狠辣的梅萨再次接近马库斯·弗林特了！ 有人大声呵斥梅萨，有人想要上前将梅萨架离公共休息室。 可是梅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完全没有理会四周的吵嚷。正蹬踢出的右腿自然下落，整个人顺势向前跑动，快速接近倒地不起的弗林特。 借着向前的冲势，梅萨再次踢出一脚，正中弗林特的面部。马库斯·弗林特本就开了花的丑脸，这一击后更是雪上加霜。 r.k.o的住院脚，即便是在有一定表演性质的w.w.e也是被禁止的。 公共休息室再次安静下来，吵嚷、叫嚣的学生齐齐闭上了嘴巴。凶残、暴戾，梅萨在今晚所展现出的疯狂一面，震慑住了在场的很多人。 就在这时，刚刚冲上来帮助弗林特的人已经到了近前。 冲在最前面的男生名叫内尔，他与弗林特同级，平日里这两人便交好，常常厮混在一起。 昨晚在寝室威逼梅萨的那群人中，就有内尔一个，今晚在休息室门口的围堵又有他。完全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 阴险的内尔自梅萨背后展开偷袭，一记摆拳打向梅萨的后脑。 就在众人以为梅萨会被重拳击中时，梅萨却突然一个矮身躲开了来自身后的攻击。 只见梅萨迅速转身，举起双手，曲臂立肘，护住自己上半身的要害部位。抱架姿势虽然不算标准，却刚好挡下了对方接踵而至的第二记重拳。 防下对手攻击的同时，梅萨顺势抓住对方，上步转身，直接一个背负投将内尔摔翻在地。 背部与地板的亲密接触，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闷响，冲上来的内尔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半会怕是缓不过来了。 梅萨侧过头，一双眼睛睖着，死死盯着其他人。 见到那双狠厉的黑色眼睛，几名男生瞬间止住了前冲的脚步，不敢再向前迈动一步。 小孩子打架比的就是谁发育更好，谁下手更狠。先发制人的梅萨出手迅猛狠辣，足以吓退这群没胆子的怂货。 一时间，公共休息室里没人再敢上前，全都站在原地，就好像是大家集体看了一场无规则拳赛。 在众人的目光中，梅萨走向挣扎着起身的内尔。 只见梅萨像是女孩子打架那般，薅住内尔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强制提起来。接着，梅萨提膝抬腿，坚硬的膝盖猛然撞向内尔脆弱的面部！ 一下，两下，三下……梅萨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此时此刻，若是给梅萨·布莱克披上一件破旧棉袄，他立刻就可以改名为丰田·李。要是梅萨也会反向抽烟，那就更像了。 “梅萨·布莱克！” 喊破音的女声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响起，莉莉娅·沙菲克焦急地跑向梅萨，试图唤醒梅萨的理智，让他停下对内尔的摧残。 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哪里能够拉得动曾混迹街头的梅萨？ 好在，莉莉娅·沙菲克的喊声叫醒了其余发呆的人，级长加斯科因等人一起跑了过来，这才将施暴的梅萨拉开，救下了早已失去意识的内尔。 几名男生合起伙来，拥着梅萨走向一旁，将他按在一张雕花精美的扶手椅上。 另外几人赶忙去查看弗林特和内尔的情况，迅速将受伤的两人送往校医院。 开学第一周，校医院中就有四位病人，这四人还都是梅萨送进去的。四人入院的时间间隔连一天都没有，早上两个，晚上两个。 弗林特和内尔被抬出了公共休息室，而梅萨却毫发无损的坐在雕花扶手椅上。梅萨衣袍上所沾染的血迹，全都是弗林特二人的，没有一点属于他自己。 老实坐着的梅萨突然抬起了右手，这动作着实吓了加斯科因等人一跳，围着梅萨的男生中甚至有人握住了自己的魔杖。 没办法，谁让刚刚梅萨状若疯虎的表现太过深入人心呢！他的表现，让大家觉得梅萨就是个疯子，对人对己都很危险的疯子。 梅萨笑着摊了一下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动手的想法。 但站在周围的男生还是很警觉，握住魔杖的手也没有松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眼前的疯子少年就会跑出去追杀弗林特，或是暴起伤害其余人。 毕竟歧视麻瓜出身的人，在斯莱特林学院是常有的事，大家也没觉得弗林特等人所做的事有多过分。在单方面吊打发生之前，大家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事情的发展。 没有人为梅萨说话，更没有想过若是梅萨实力弱小，等待他的将会是何种悲惨下场。 哦，除了莉莉娅·沙菲克。 不过在今晚之后，不管梅萨是布莱克家族的后裔，还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一众斯莱特林都要重新衡量对待他的态度了。 第二十三章、疯子 几分钟之前，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热闹异常。几分钟之后，狭长、低矮的地牢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一众斯莱特林学生的目光，尽数汇集到梅萨身上。 梅萨坐在雕花扶手椅上，黑色校袍上是渗人的血迹。他的身边站着几位高年级男生，这些学长既是为了看住梅萨，不让他逃跑，也是为了防止他突然暴起，再去伤害其他人。 可这些人实在是多虑了，梅萨又不是真的疯子，更不是完全不计较后果的人。梅萨是不会搞无差别攻击的，那才真的是在作死。 之所以出手重伤弗林特、内尔，除了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以外，梅萨更多还是为了插旗立威。 用拳头为自己打出一个凶名，用鲜血展现出得罪自己的后果。 这一样来，梅萨今后的生活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得罪梅萨的后果就摆在那儿，想要招惹他，那就自己先掂量清楚后果，看看自己能不能经受得住。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想不开吧？ 除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是一群死心眼，明知前面是南墙还要狠劲去撞，非要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倘若斯莱特林学生真的那般头铁，梅萨就不得不怀疑分院帽是不是有什么黑幕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斯莱特林学院除了蠢货，还是蠢货？ 还是说因为纯血统巫师都是蠢货，所以被纯血统占据的斯莱特林学院才会如此不堪？ 此刻的梅萨很是安静，与刚刚的暴戾凶残判若两人。可是梅萨的一举一动，还是让守着他的高年级男生们分外警觉。 梅萨仅仅是抬起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就让这些人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 梅萨的头发被他自己梳拢向脑后，这会儿若是将他两鬓的头发刮干净，他的发型倒是几分像是伯明翰拳王。 可惜的是，梅萨既不抽烟，也不喜欢威士忌。 不然就可以说出那句话了——霍格沃茨上空的雾是梅萨吐出的烟，布莱克家族的血液里流淌着威士忌。 还可以喊出一句非常有气势的口号：byorderofthepeakyfuxkingblinders! 与某个在雾都长大的t姓孤儿不同，梅萨·布莱克可是在伯明翰街头长大的，算得上是根正苗红。 就在这时，莉莉娅·沙菲克拨开围住梅萨的男生，挤到梅萨身边。 同时跟着一起挤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她的名字叫作杰玛·法利。杰玛·法利一直在拦着莉莉娅，不让她接近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梅萨。 莉莉娅先是看了一眼沾染着血迹的袍子，又看了看梅萨早已恢复清明的双眼，这才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今晚的选择很愚蠢，梅萨。非常愚蠢，我以为你会有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我当然有。”梅萨不屑地笑了笑，眉宇间尽是对弗林特的鄙夷，“可是我为什么要将好办法，浪费在弗林特这种蠢货身上呢？” 梅萨接着说道：“对付蠢货，就要用对付蠢货的办法，因为他们是听不懂人话的。对于这样蠢笨的东西，就该用更直白的方式。比如，让他们见见血，感受一下什么叫痛苦。” “莉莉娅，你知道吗，马戏团在驯养动物时，毒打和折磨往往是更高效的方式。” 说完，梅萨身体向后一仰，安逸地靠在扶手椅柔软的椅背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他校袍上的斑斑血迹却分外刺眼，时刻提醒着在场众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上去，梅萨的这番话只是将弗林特比作动物，言语间对弗林特更是极尽嘲讽。 可实际上梅萨却是在指桑骂槐，借由弗林特挑起的这件事，将其余纯血统也骂了进去。 弗林特被比作马戏团里的动物，那其他的纯血统巫师呢？ 梅萨就差指着鼻子挨个去问：你是什么品种的动物？你的血统是来自哪只名贵的猫猫狗狗，还是来自哪株花花草草？ 前世梅萨所生活的地方，虽然也有“龙生龙，凤生凤”的说法。但相比起这个，大家还是更喜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喜欢“彼可取而代之”。 血统高贵，几百年前就不玩的东西了。 此刻的梅萨，表现的很是狂妄，可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仍旧很安静，没有人跳出来大声斥责他，也没有人上前亲切问候他的家人。 一些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他们看向梅萨的眼神带着畏惧。 他们自问比不过弗林特，就连健壮魁梧的弗林特都被打成了那副鬼样子，更何况是他们了。怕是魔杖还没有掏出来，就已经被梅萨一拳撂倒了。 高年级的学生倒是不怕梅萨的拳头，他们有把握提前用魔咒将梅萨击倒。但是，梅萨刚才表现出的那股疯劲，还是让大伙心有余悸。 这些高年级学生想得要更多一些，他们中的一些人觉得：如果方才大家没有去拉开梅萨，而是任由梅萨继续施暴，他很有可能将弗林特（内尔）活生生打死。 梅萨·布莱克，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敢杀人的疯子！ 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样的梅萨·布莱克，那将会给自己带来无休止的麻烦，要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来自对方的疯狂报复。 除非，在招惹梅萨之前就有杀死他的觉悟，做好了杀死他的准备。 但是，公共休息室里的是一群没有毕业的小巫师，就算有些已经成年了，却也没有踏足过社会。让他们去欺负人可以，他们能做得非常好，可是让他们去杀人，又有几个人敢？ 这就使得他们在面对梅萨时，不自觉就矮上了一头。 梅萨敢为了自己杀人，而他们却不敢，他们在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从弗林特、博尔和德里克三人脑子一热，决定去欺凌梅萨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三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会为了自己的草率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今，博尔和德里克已经在校医院躺了一整天，两人的身上缠满绷带，像是两具刚出土的木乃伊；弗林特也在几分钟之前被抬去了校医院，看那架势就知道他伤的不轻，没准也要裹得跟粽子似的。 对了，还有那位自讨苦吃的内尔。 倘若不是内尔非要冲上来，用自己的脸残暴地殴打梅萨的膝盖，他也就不用去校医室走上一遭。都怪内尔自己下手那么狠，想都不用想，眉骨和鼻梁骨肯定是断了。 稍稍有些可惜的是，魔法界没有麻将这种东西，不然他们四人刚好可以凑上一桌。 此时，莉莉娅又上前一步，她与梅萨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打伤了马库斯·弗林特，他的家人不会就这样算了。” 打了小的，就会有老的前来报仇雪耻，打了老的，还会有更老的跳出来。小说、故事中的反派都是如此，周而复始，往复循环。 现在的梅萨不具备打脸一个纯血统家族的实力，但梅萨对此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若是怕了，早就低头认怂任打任骂了，根本不会在今晚大打出手。 梅萨不怕困难，也不怕被纯血统家族欺压，只要对方弄不死他，只要他还活着，梅萨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 “那不是我现在应该担心的事。”梅萨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更应该在意的是斯内普教授，还有校长邓布利多，不是吗？” 在弗林特家族有可能的报复之前，梅萨首先要面对的是霍格沃茨的校规，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二十四章、双方都不满意的结果 转眼88-89学年的第一周结束了。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周里，四名斯莱特林学生先后住进了校医院。 究其原因，只因四人发扬了斯莱特林光荣传统，对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极尽欺压、侮辱之能事。 尽管卢西恩·博尔、佩里金·德里克的具体情况不明，但斯莱特林的学生却在私底下认定，这件事梅萨逃脱不了干系。 博尔和德里克住进校医院，一定是卑劣的梅萨恶毒地诅咒了二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梅萨确实对博尔和德里克进行了诅咒，导致二人长了一身的水疱。 真凶就在眼前，可斯莱特林的学生却拿不出半点证据，来证明梅萨就是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 好在是弗林特和内尔也住院了，又有了开除梅萨的机会。当着很多学生的面，梅萨将这二人打进了校医院，手段那是相当残忍。 不出所料，当晚施暴者梅萨就被院长斯内普带走了，彻夜未归。 见此，部分乐观的斯莱特林学生在各自的寝室里弹冠相庆，庆祝“纯洁”的又一次胜利。 虽然马库斯·弗林特将纯血统巫师的脸面都丢净了，但只要校方撅断梅萨的魔杖、将他开除，弗林特的失利就不算什么，这就是斯莱特林人的胜利。 可惜天不遂人愿，斯莱特林学生的盼望落空了，他们没能尝到胜利果实的甘醇甜美。 梅萨在第二天早上准时出现在礼堂，并且没有半点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学校的迹象。也就是说，霍格沃茨没有因为此事将梅萨·布莱克开除。 殴打同学，致使同学受伤住院，梅萨·布莱克固然有错，但他也是事出有因。斯莱特林学院的风气是什么样子，只要不聋不瞎，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虽然恶劣，但罪责不能全部归结到梅萨身上。当一个人遭受欺凌、压迫时，你不能指望这个人一直忍气吞声，唯唯诺诺，什么都不做。 就算是按压弹簧，在你下压的过程中也会感受到弹力的反抗，更何况是人。其结果，要么是弹簧强势反弹回去，摆脱压力，要么被按压到底，失去它所应有的弹力。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面对弗林特的歧视与压迫，梅萨的暴行也算是情有可原。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斯内普给予了梅萨相当严厉的警告，并且给出为期一个月的禁闭处罚，作为对此事的最终裁定。 对于这个处罚结果，不管是梅萨，还是斯莱特林学生，双方都十分不满。 在决定使用暴力快刀斩乱麻之前，梅萨就已经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但在接到来自斯内普的处罚后，梅萨还是觉得对自己的处罚量刑太重、时间太长。 弗林特三人受伤住院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而且庞弗雷夫人医术高超，要不了多久他们三个就能继续活蹦乱跳了，可是梅萨却要付出一个月的时间。 为期一个月的禁闭，大大削减了梅萨的学习时间，挥霍了大量的练习时间。相比起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罚站，站到双腿发麻，梅萨更想将自己淹死在知识的海洋里。 是的，当晚被斯内普带走后，他在自家院长的办公室罚站了一夜。 与梅萨觉得处罚过重相反，部分斯莱特林学生觉得这个处罚太轻了。就算不开除梅萨，也应该将禁闭时间延长到学年结束，不要让他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碍眼。 虽然心中都对裁定感到不满，但双方似乎很有默契，谁都没有将这份不满表现出来。 公开质疑自家院长的决定，或者是反对他公布的处罚结果，这无异于在其他学院面前打斯内普一记耳光。 质疑刻薄、记仇的斯内普，不但处罚结果不会更改，自己还会登上斯内普的小本本。到时候，怕不是要一双小鞋穿到毕业。 相比起梅萨只是不愿与斯内普争论，那些认为处罚太轻的斯莱特林学生更加觉得憋屈。 他们不仅不能去质疑斯内普的决定，还不能去招惹梅萨。他们担心自己也会被这个疯子惦记上，成为下一个弗林特，或者博尔、德里克。 斯莱特林学院度过了一个压抑的周末，狭长的公共休息室也让觉得更加低矮了。这股沉默的压抑一直到学年第二周才有所好转。 在魔法世界，魁地奇是最受欢迎的运动，男女老少都喜欢这项运动。 而在九月的第二周，新生们将会迎来自己的第一堂飞行课，老生们则要准备魁地奇院队选拔。 整个学院，不，应该是整个学校，所有人都被飞行和魁地奇笼罩了。 就连来自麻瓜社会的新生们也被这股狂热的浪潮席卷，尽管他们一场魁地奇比赛也没有看过，甚至连飞天扫帚都没有触摸过。 果然，人类对广阔的天空总是充满向往。 这几天，无论梅萨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大谈特谈飞行和魁地奇，还听到了许多冗长的、自吹自擂的故事。 每个来自巫师家庭的人都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魁地奇，讨论着与飞行有关的一切。听他们的口气，梅萨还以为他们自幼都是在飞天扫帚上长大的呢！ 说句实在的，梅萨真的不知道魁地奇有何乐趣。 二十二个人在场上抢一个球，梅萨都不愿意看，何况是十四个人玩四个球了。 而且魁地奇明明是一项团体运动，可这项赛事却极具个人英雄主义。 一支魁地奇队伍，首发上场七名队员。三名追球手负责鬼飞球，两名击球手负责游走球，一名找球手负责金色飞贼，以及一名守门员守护三个门环。 当找球手抓住金色飞贼时，不仅可以结束本场比赛，还可以为自己所在的队伍赢得一百五十分。 一百五十分是什么概念？ 追球手突破对方的重重防御，将鬼飞球投进对方门将把守的门环，他会获得十分。也就是说抓住金色飞贼，就相当于进了十五次鬼飞球。 一场魁地奇比赛，己方抓住金色飞贼，几乎就意味着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如果在抓住了金色飞贼的情况下，却输掉了比赛……梅萨只想对登场球员说一句话，那就是——不行就找个班上吧，干点什么不比这强啊！ 是有多菜，才能被对手领先十五个进球！！！ 即便是东方某个国家队，也没有在一场比赛中，被对手踢过十五比零啊！ 就算是世界杯小组赛接连不敌哥斯达黎加、巴西和土耳其，三场比赛加起来也没丢九个球啊！ 尽管对魁地奇这项运动的吐槽欲望空前高涨，但梅萨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图书馆借阅图书，希望能在飞行课之前，对飞天扫帚的骑乘与飞行多一些了解。 从《飞天扫帚大全》到《飞天扫帚护理手册》；从《魁地奇溯源》到《神奇的魁地奇》；再从《他如狂人般飞行》到《和火炮队一起飞翔》…… 梅萨借阅的书籍堆成了小山，他对飞天扫帚有了很多了解，但他还是没有找到魁地奇这项运动的乐趣所在。 直到读了《英国和爱尔兰的魁地奇球队》，知道了英格兰魁地奇球队在世界杯上的惊艳表现，梅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么菜的球类国家队啊。 对不起，这么些年我错怪你们了，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不说你们脚臭了。梅萨在心中默默道着歉。 第二十五章、蛇与狮子 一晃儿便来到周四这天，室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难得的好天气。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斯莱特林新生将迎来自己的第一堂飞行课。为此他们已经热烈地讨论了很多天。 到了下午，新生们迫不及待地走出城堡，急匆匆地走下台阶，来到门前的场地上。 当洋溢着笑脸的斯莱特林学生来到禁林旁边的草地时，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站在那里，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 即将乘上飞天扫帚、奔向天空的喜悦，让大家一时间忘记了这堂课是要与格兰芬多一起的。 而今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幼狮们，小蛇们的喜悦之情瞬间就被冲淡了，就连对飞行课的向往也打了折扣。 两个学院之间的宿怨由来已久，自双方学院创始人的招生教育理念不合开始，蛇与狮子就在互相看不顺眼中携手走过了千年时光。 千年以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双方的词典里似乎没有和谐相处一词。随着时间长河的滚动，两个学院之间的仇怨不但没有化解，反而越积越深。 及至今日，双方的矛盾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学校之内，也不再是教育理念上的不合。即便是进入了社会，两个学院的毕业生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常常意见相左。 双方越积越多的矛盾，在对子女的教育一事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迫害宿敌的风评，自然要从娃娃抓起。很多孩子打从童年起，就被父母有意、或无意地埋下了仇怨的种子，灌输给他们对另一学院的鄙夷。 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是坏蛋，学院特色就是盛产黑巫师，堪称黑巫师的摇篮。 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是莽夫，学院特色就是傲慢、自大，还有极具特色的白痴式勇敢。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一些孩子在入学前便直言：若是将我分到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我就直接退学回家。 来到霍格沃茨上学以后，本该借着远离家长影响的机会，消弭双方的怨气，化干戈为玉帛。可是，双方仇怨的种子不但没有被消除，反而在彼此的心底生根发芽。 在斯莱特林学院，除了纯血统优越主义之外，干掉敌对的格兰芬多学院也是一种政治正确。 这种观点由上至下传递，从高年级学生开始，到低年级学生，再到刚刚入学的新生。一代接一代的传下去，承继了千年时间。 在学院内部风气进一步的影响下，生根发芽的种子像是得到了阳光、水和肥料，开始茁壮成长，直至成为参天大树。 斯莱特林学院是这样，格兰芬多学院同样如此，这份千年的仇恨是相互的。 场地上有微风轻轻拂过，小草在学生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远处的黑魆魆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包括梅萨在内的斯莱特林学生进入场地，他们选择的位置刚好与格兰芬多的学生相对。两方的眼神在场地上相撞，空气中隐隐泛起火花。 银白与金红，双方泾渭分明，仿佛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河流。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老师霍琦女士来了。霍琦女士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像老鹰的眼睛一样锐利。 “好了，你们大家还等什么？”她厉声说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抓紧时间。” 闻言，学生们迅速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 梅萨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飞天扫帚，它又破又旧，一些枝子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像是长歪了的树杈子。 看着这把奇形怪状的飞天扫帚，梅萨只觉得下半身隐隐作痛。 这几天，梅萨也曾偶然间听人抱怨过学校提供的飞天扫帚。说，有的扫帚在你飞得太高时会簌簌发抖，还有的呢，总是微微地偏向左边。 来不及多想，霍琦女士已经开始了第一堂课的教学。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女士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按照霍琦女士所说，梅萨抬起自己的右手，喊道：“起来！” 脚边的飞天扫帚表现得很是听话，刚一听到召唤，就立刻跳到了梅萨手中。仿佛是梅萨的凶名已经传到了扫帚棚子一样。 梅萨在心底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别看他刚刚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命令也下得不急不缓，可实际上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紧张。 人家都是天生丽质，梅萨却是天生要强，他不喜欢落于人后，尽管这是他第一次接触飞天扫帚。 稳稳握住手中的飞天扫帚，颇有余裕的梅萨开始观察场地上的其他人。 听话的飞天扫帚只有少数几把，更多的是飞到一半掉回地上，或是在地上耍赖打滚，还有的干脆一动不动，一点面子都不给。 如果梅萨手中的飞天扫帚，刚刚也是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话，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将扫帚撅了。不听话的飞天扫帚，就应该变成柴火。 待到大家都将飞天扫帚呼唤（偷拿）到手中后，霍琦女士将飞行课继续下去。她开始示范骑乘飞天扫帚的正确姿势，纠正学生们手的握法。 几分钟后，霍琦女士含住了银质口哨。学生们将在听到霍琦女士的哨声后，第一次尝试飞行。 倒数结束后，随着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一众学生接连腾空而起，漂浮在距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 梅萨同样被飞天扫帚载着飞离地面，他小心翼翼地俯看脚下的草场……完全不同于站在高楼之上，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空气呼呼地刮过他的头发，长袍在身后呼啦啦地飘扬，就连拂过耳边的微风都变得鲜活起来。 尽管只是距离地面几英尺的高度，梅萨却喜欢上了这种不受束缚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脱离飞天扫帚的帮助，于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 古希腊有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古东方有用斗笠飞翔的大舜，还有万户飞天的故事……从古至今，人类从没有放弃过对天空的向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梅萨一样享受飞翔，用心去体会这份新奇的感受。 有的人可能是天生畏高，他们伏在飞天扫帚上瑟瑟发抖；有的人轻车熟路，在霍琦女士的呵斥声中越飞越高；有的人则无心飞翔，他们在用笑容嘲讽那些胆小鬼，用自己的眼睛与宿敌对骂。 霍琦女士的指挥下，学生们不断起起落落，尽可能去熟悉如何操控飞天扫帚。学生们被准许，下堂课可以飞得更高一些。 很快，新生们的第一堂飞行课结束了。 意犹未尽的梅萨落回地面，尽管脚下的大地坚实厚重，可他却分外怀念刚刚飞翔的感觉。 返回城堡的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兴奋地交流着彼此对飞行的感受。但是在欢声笑语中，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可能是飞行课上用眼睛对骂不过瘾，也可能是双脚重新接触地面，使得怨仇的病毒重新占领高地。原本互不干预的蛇与狮子，渐渐互动起来，且互动的范围开始向彼此的父母转移。 当两个学院的学生走上倾斜的草地，向着城堡走去时，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第二十六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在家庭父母和学校同学的双重影响下，两群十一二岁的孩子对彼此有着很深的成见。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全方位讨厌对方。 开学一周来，出于历史遗留、为人处世等等原因，双方多少有些希望能痛快地干上一架，用原始的方式证明谁才是强者，谁的学院才是对的。 可是教授们的意识似乎很敏锐，他们总能立刻察觉出危险的苗头，将两个学院的骚乱及时掐灭。 有了教授们的干预，大家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最多也就是发生些口角，相互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并没有发生热血澎湃的暴力冲突。 但是今天机会来了。 双方在城堡外面的场地上，授课的霍琦女士又在远处整理飞天扫帚，其余教授更是鞭长莫及。如此良机，早有怨愤的蛇与狮子自然是蠢蠢欲动，摩拳擦掌。 虽然彼此之间还保持着最后的克制，但视线交汇处早已火花迸溅、电光四射，双方也从言语谩骂转为互相投掷暗器。 土块、石子当空飞舞，更有甚者居然拿出了装在书包里的墨水瓶。 墨水瓶脱手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破片手雷一般坠入人群。附近的人立马跳开躲避，但溅起的墨水却还是沾染了许多人的衣袍。 粉身碎骨的墨水瓶既像是信号弹，又像是冲锋号，瞬间拉开了两学院之间的“战争”。 只见银白、金红像是两条决堤的河流一般，嗷嗷叫着冲向彼此。十一二岁的男生在这一刻大展拳脚，尽情宣泄无处释放的青春活力。 没有人拿出魔杖，不是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巫师身份，而是对于一年级新生来说，细细的魔杖真的没有大木棒好用。 即便拿出了魔杖，除了发射几个火星子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到。而那可怜的火星子，连对方的袍子都点不着，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做不到魔杖互射咒语，那就冲过去，冲垮对方的阵线，这成了每个男生的想法。 打赢自己的宿敌，从此之后就可以昂首挺胸地走路，顺带着还会赢得今后的优先择偶权。 两个学院的女生没有一并上前杀入敌阵，她们表现得相当矜持，但跃跃欲试的眼神，还有为自己学院男生的加油助威声，早已出卖了她们。 城堡门外的场地上热火朝天，飞扬的拳脚、嘶哑的助威，不断冲击着人们的感官，激发人们胸中的热血。 如此热血的场景，却有一个人显得很不合群。 这人既没有上前一展身手，也没有在后方加油鼓劲，反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梅萨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打成一团的男生，心中半点参与进去的想法也没有。在他看来，这场群架打得莫名其妙。他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双方就已经打起来了。 即便是打赢了这场群架，把对方打垮，除了学生们自以为的集体荣誉之外，捞不到任何实际好处。就算是那份集体荣誉，也是虚无缥缈的，是虚荣心作祟。 熊孩子之间的群架还在继续，战况却不是最开始时的势均力敌了。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喷洒毒液很有一套，可这会儿真动起手来，却被格兰芬多的莽夫们压制了。 这场群架的走向越发明了，斯莱特林败局已定，就看他们的意志力能让他们撑到什么时候了。 现在，摆在旁观者梅萨面前的道路有两条。 其一，继续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斯莱特林学院败北。梅萨本身就与同院学生不慕，格兰芬多的拳头一时半会也落不到他的身上，那就让他们打呗，打死一个少一个。 其二，不再袖手旁观，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趁着斯莱特林处于下风的时机，施以援手，大概率会收获小蛇们的好感。 当然了，也不排除没人领情的尴尬情况出现。农夫与蛇，懂的都懂。 梅萨纤长的右手插进口袋，握住了黑檀木魔杖的杖柄。斯莱特林的容纳与接受，梅萨并不在意，他不需要这些人的认可。 握住魔杖，只是因为梅萨想在格兰芬多的身上做些试验。 法不责众，两个学院的一年级男生都参与了这场群架，即便教授们事后知道了，也不好做出惩罚。同时，就算梅萨掺和进去，他也不是首恶，充其量算是个从犯，他的禁闭惩罚应该不会延长。 实在是机会难得，梅萨的手痒了。 或许是老天爷感知到了梅萨的心情，又或许是格兰芬多实在是太勇了，竟然真有人打红了眼，直奔梅萨而来。 这是一名高高壮壮的格兰芬多新生。 在放倒自己的对手后，他环顾四周，颇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孤寂感。 正当他要高喊一句“还有谁”、“老子要打十个”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梅萨。 梅萨是谁，他不知道；梅萨有没有参与群架，他也不知道。这名格兰芬多只知道，眼前这个白净的男生是一名斯莱特林，身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的斯莱特林，这可不行！ 于是，这名来自格兰芬多的勇士破马张飞地冲向梅萨，想要将梅萨变得和其他倒地的斯莱特林一样。 梅萨前世生活的国度，这种人一般被称为上将潘凤、我部悍将刘三刀，或者是零陵上将邢道荣。 眼见着身材魁梧的格兰芬多小狮子奔着自己而来，梅萨想都没想就掏出了魔杖，他念道：“塔朗泰拉之舞！” 魔咒的光芒一闪而没，这名格兰芬多的前冲之势瞬间被阻，他的双脚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舞来。就算是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男生的双腿依旧在凌空踢踏，不肯停歇。 塔朗泰拉是一种来自意大利的传统舞蹈，舞步咒也是在意大利发明出来的，这种咒语对活物和静物都有效果，只要被施咒者有腿就可以。 鉴于此，梅萨一直很想找一只大蜈蚣来，对着蜈蚣来上一发舞步咒，看看效果如何。 既然已经动手做试验了，梅萨就没有半途而废的理由。握着魔杖的他如虎入羊群一般，无一合之敌，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根本拦不下他。 “身痒难耐！” “流泗不止！” “腿软脚绵！” “咧嘴呼啦啦！” “腿立僵停死！” …… 梅萨一路走，一路施放咒语。他所使用的魔法都是没什么杀伤力，更接近于玩笑的咒语，却可以有效阻止双方的争斗。 挠痒咒和咯吱咒，可以让人大笑不止，笑到没有力气打架；鼻涕咒可以让人不停流鼻涕，感到身体不适；锁腿咒和软脚咒更不用说了，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动手打人了。 格兰芬多的男生无力再战，他们不是在擤鼻涕，就是抱着肚子大笑不止，或是直挺挺的躺着。 斯莱特林的男生倒是想痛打落水狗，可是看到了梅萨呵斥的眼神后，他们便放弃了这一打算。 两个学院新生之间的第一场群架，虚无的开始，虚无的结束。 斯莱特林学院赢得了这场群架的胜利，因为他们站到了最后。但他们又不能算是赢，之所以没有被格兰芬多学院打个落花流水，是因为挺身而出的梅萨力挽狂澜。 然而，斯莱特林的学生此前却没有将梅萨当成是自己人。 所以，斯莱特林学院和格兰芬多学院都是这场群架的输家，只有梅萨一个人大赢特赢。 轻柔地摩挲着手中的魔杖，感受那触手温润如玉的质感，梅萨对自己刚刚的表现还算满意，自己花费在练习魔咒上的时间没有白费。 唉，霍格沃茨要是有决斗俱乐部就好了。梅萨默默在心中想着。 第二十七章、阿格斯·费尔奇 时间匆匆而过，苏格兰天气越发糟糕，一场接着一场的暴雨将霍格沃茨淋成了落汤鸡。 气温骤降，也导致学生们纷纷患上了感冒，城堡里飘荡着一股感冒药剂的味道。 身体倍棒的梅萨倒是没有感冒，他的生活一如既往，平淡却充实。有课的时候，他会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没课的时候，他会去图书馆给自己充电。 到了晚上，梅萨会去斯内普的办公室，或者去费尔奇那里，领取自己的禁闭处罚。一周里，除了天文课那晚，他每晚都要这样做。 大多数情况下，梅萨都是一个谦逊、有眼力见的人。 所以一个月的禁闭惩罚期间，梅萨没有另外惹出什么幺蛾子，无论是在面对斯内普的时候，还是面对阿格斯·费尔奇。 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关禁闭，通常是以罚站为主，偶尔会去处理一些简单的魔药材料。虽然无聊了些，但梅萨也有了更多时间放空自己。 从住在破釜酒吧开始，到在霍格沃茨上学，梅萨对知识表现得如饥似渴，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知识。梅萨的勤恳和努力固然是好的，可他表现的太过急迫了，没能将学到的内容完整消化。 就像是一块吸满水的海绵，在现有的水被挤干净之前，海绵是吸收不了更多新内容的。 而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罚站期间，梅萨有了更多时间去思考，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总结脑海里存储的知识，将它们融会贯通，彻底掌握。 这样想来，时间过长的禁闭处罚，梅萨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在费尔奇那里的禁闭，就有些让人不满意了。不是擦洗走廊上的盔甲、雕像，就是打扫教室和奖品陈列室，全都是体力劳动，还不准使用魔法。 这是一份苦差事，还是有人监工的苦差事。 阿格斯·费尔奇，还有他的宠物猫洛丽丝夫人。一人一猫时不时就来视察梅萨的工作进度，督促他用心干活。 按理来说，梅萨应该像其他学生一样讨厌费尔奇。 毕竟这个脾气暴躁、性格古怪的老头，实在是没有什么招人喜欢的地方。 费尔奇总是想将学生吊在天花板上进行体罚，总是怀疑学生正在做可疑的事情，总是因城堡中出现脏兮兮的脚印而大发雷霆…… 就像费尔奇不喜欢学生那样，学生们也有一千种理由讨厌他。但令人意外的是，梅萨对学校的管理员先生并无恶感，倒是觉得对方有几分可怜。 并非是圣母心发作，梅萨的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 他只是通过与费尔奇的短暂接触，觉得对方是个可怜人罢了。 费尔奇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很尽责，虽然他偶尔会因为痴迷于清洁城堡，而忘记给城堡大门上锁；费尔奇十分尊重学校里的教授，不管是高高在上的校长邓布利多，还是刚刚入职的年轻教授。 尽管部分教职工与学生一样讨厌费尔奇，但管理员先生总会完成学校交给他的任务。 除此之外，梅萨还发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费尔奇从没有使用过魔法，一次都没有。同时，只要将魔药的外部包装一换，费尔奇就无法分辨清楚了。 梅萨怀疑，学校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是一个哑炮。所以他才从不施法，才会缺少必要的魔法知识，因为霍格沃茨不招收哑炮。 魔法界对待哑炮的通常做法，是把他们送进麻瓜学校，鼓励他们融入麻瓜社会。 这比给他们在魔法世界找个位置仁慈得多，因为他们在魔法界总是被当作二等公民，魔法部甚至不保留哑炮的出生记录。 即便是能够接受麻瓜和麻瓜出身者的巫师家庭，同样不怎么能够接受哑炮。 这天夜里，梅萨如往常一样接受禁闭处罚，过了今晚，为期一个月的禁闭惩罚就结束了。 奖品陈列室是位于城堡四楼的一个房间。这里摆放有许多水晶玻璃柜，里面展示着各种奖杯、盾牌、奖牌和雕像。 立身于房间中央，梅萨挥舞起魔杖，用魔咒清理着房间的灰尘。抹布和魔法清洁剂在半空飞旋，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一般，辛勤地擦拭锃光瓦亮的奖牌。 过了一会儿，骨瘦如柴、毛皮灰暗的洛丽丝夫人顺着门缝钻进房间。 洛丽丝夫人没有因梅萨违规使用魔法擦拭奖杯，而飞快地跑去找自己的主人，反而灵巧地跃上一张桌子，懒洋洋地趴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儿，同样骨瘦如柴的阿格斯·费尔奇也走进房间。他佝偻着背，面色苍白，脸颊松垂、塌陷、脉络纵横。 房间中的梅萨早已收起了魔杖，抹布和魔法清洁剂也回到了原处。 或许是因为梅萨最近表现得很老实，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又或许是因为梅萨是少有的对费尔奇和颜悦色的学生……尽管费尔奇依旧讨厌学生，却对梅萨的某些违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 当然，如果梅萨敢当着费尔奇的面挥动魔杖，学校管理员也不会惯着他的。 “晚上好，费尔奇。”梅萨说道，“这样糟糕的天气，你应该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烤火才是。” 阿格斯·费尔奇，一个可以肩负起霍格沃茨天气预报职责的男人。 若是哪天脾气暴躁的费尔奇，表现得格外暴躁的话，那说明霍格沃茨大概率要变天了。 “不要多管闲事，讨人厌的小子！”费尔奇吭哧吭哧地说着，“我一个不注意，你们这群混蛋小子就会在城堡里跑来跑去，将学校闹个天翻地覆！” 费尔奇一边检查梅萨工作的完成情况，一边没好气地继续说着：“我真应该向邓布利多教授建议……” “恢复过去的制度，使用老式的惩罚方式处罚犯错的学生。”梅萨接替他说道，“就算你没有说倦了，我也听腻这句话了，费尔奇。” 自接替阿波里昂·普林格的管理员职位开始，阿格斯·费尔奇就一直在恳求邓布利多，希望校长可以允许自己吊住学生的脚脖子，把学生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 当然，邓布利多没有满足费尔奇的愿望。 对学生来说，费尔奇想要的惩罚方式太不人道了。即使他们只有在违反校规的情况下，才会落入管理员费尔奇手中。 “但只有这样，你们才会长记性！”费尔奇恶狠狠地说，“你们这群混蛋小子应该学学他，那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顺着费尔奇手指的方向，梅萨看到了一块摆在柜子里的奖牌。那是学校颁发的特殊贡献奖，得奖人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 在禁闭期间，梅萨曾多次擦洗过奖品陈列室的奖牌，所以他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到陌生。除了特殊贡献奖以外，汤姆·里德尔还获得过一枚优秀品德奖章。 能够拿到这两种奖项，足以说明汤姆·里德尔在校期间的表现有多么优秀了。 “他还是学生会主席来着。”费尔奇接着说道，他关节突出的手中捧着一份历届学生会主席名单。 看着那份昔日学生会主席名单，梅萨若有所思，他问道：“费尔奇，学校会保留往年毕业生的名单吗？” 第二十八章、黑色的星辰 无利不起早，梅萨想借往年毕业生名单一观，当然不是为了瞻仰一下前辈的风采，而是为了确定一些令人疑惑的事情。 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莉莉娅·沙菲克听到自己名字后，一阵沉默：无独有偶，开学晚宴上，一众斯莱特林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也变现出了迟疑。 两次不正常的表现都在说明布莱克这个姓氏很特殊。他们都曾短暂地将梅萨当作是布莱克家族的成员。 正因如此，梅萨才想要查看往年毕业生名单，从而弄清楚自己与这个纯血统巫师家族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 如果自己与这个家族没有关系，就当是多了解一些纯血统家族的过往。 倘若自己真的与这个家族有关联，布莱克这一姓氏带给自己的是麻烦多一些，还是好处多一些？ 不管结果如何，搞清楚自身与布莱克家族之间的关联准没错，这叫作有备无患。 梅萨斜倚着靠在桌边，伸手轻抚洛丽丝夫人灰暗的毛皮。其实梅萨不喜欢猫，但聪明的洛丽丝夫人是个例外，它与自己主人之间的联系异常紧密，最重要的是它很忠诚。 “我可以看一下历届毕业生名单吗？”梅萨轻声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可以。”费尔奇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但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 一份学生名单而已，又不是什么名贵物品，让学生看一下也没什么。费尔奇之所以显得有些犹豫，不过是出于对学生不信任的惯性表现。 费尔奇转身走向一个带锁的柜子，拿出钥匙把柜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那册子的厚度看上去像是黄页电话簿一般。 从费尔奇关节突出的手中接过“电话薄”，梅萨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手指快速划过一行行陌生的名姓。 过了一会儿，梅萨细长的手指第一次停下——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位十年前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斯莱特林学生。 不得不说，霍格沃茨开设天文课还是很有作用的。这不，梅萨今天就用上了天文课所学的内容。 雷古勒斯（regulus）是狮子座α星，又称轩辕十四，是狮子座中的一个四合星，主星则是狮子座中最明亮的恒星。 手指在黄色页面轻轻敲打了两下，梅萨自问：一样的以星辰为名，以布莱克为姓，这是巧合，还是布莱克家族取名的规律？ 梅萨没有在第一个名字上纠结太久的时间，他继续一页页翻阅，手指飞快划过一个个名姓。直到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名字出现，梅萨才又一次停下。 天狼星，即大犬座α星a。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有对这颗全天夜晚最亮恒星的大量记载。“西北望，射天狼”就是这么来的。 “你在找什么？”费尔奇问道，“你翻得那么快，真的能看清楚吗？” “所有与布莱克有关的人名。”梅萨没有选择对费尔奇隐瞒，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梅萨的姓氏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他查阅毕业生名单的目的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费尔奇那双暴突的浅色眼睛显得有些迷茫，他又问道：“那你找到了什么？” “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梅萨一边说，一边低头继续翻着书页，“你对这两位毕业生有印象吗？” 费尔奇想了想，似乎是回忆得太过用力，导致他双下巴上的肉都在跟着颤抖，仿佛那坨肉也是在一起使劲一般。 他说道：“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个名字没太多印象，小天狼星·布莱克倒是记忆犹新。” “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小子，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他违反校规的记录可以塞满一个柜子！现在被魔法部关进了阿兹卡班，当真是罪有应得！” 不用费尔奇多解释，梅萨也是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的。 作为一名臭名昭著的罪犯、黑巫师，有好几本书都提到了小天狼星的名字。梅萨恰巧在丽痕书店读过这些书。 奖品陈列室没有因梅萨的安静而沉默下来，费尔奇像是把梅萨当作了树洞，大倒苦水。费尔奇按照时间顺序，一条一条地列举着小天狼星·布莱克曾经的“罪状”。 当然，费尔奇还会提到小天狼星的同伙，同样令他十分讨厌的詹姆·波特。这两人在学校期间总是形影不离，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但小天狼星和詹姆的友谊并不是费尔奇想要表达的，他想说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抓是他活该，是他天性作恶。 如果学校准许费尔奇使用体罚，说不定能够教育好小天狼星的恶劣，不让他在毕业后犯下被判处终身监禁的恶行。 随着费尔奇喋喋不休的抱怨，还有哗啦哗啦的翻页声，梅萨找到了更多布莱克家族的巫师——安多米达·布莱克、纳西莎·布莱克，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同样的，安多米达是仙女座，位于天球赤道以北。贝拉特里克斯是参宿五，亦称猎户座γ，是猎户座的第三亮星。 唯一不同的是纳西莎·布莱克，她似乎并没有遵循布莱克家族的命名规则。 梅萨想遍了自己所知的天文学知识，都没有找到与“纳西莎”有关的星星名称，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水仙”。 或许，纳西莎·布莱克的名字只是一个意外。 就像纳西莎三人和雷古勒斯都是斯莱特林，而小天狼星却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一样的意外。 历届毕业生名单一页页被翻过去，一串串名姓自梅萨的指尖划过。流逝的不只是今晚的时光，还有这些名姓曾经的青葱岁月。 许久之后，梅萨将学生名单还给了一旁的费尔奇。 今晚，梅萨借着这份名册穿越了上百年的时光，见到了一位又一位来自布莱克家族的巫师。 从雷古勒斯·布莱克开始，到天狼星·布莱克一世为止，梅萨所认定的布莱克家族成员一共有二十余位。 在这二十余位布莱克中，他们的名字多数都是与星辰有关。比如长蛇座的阿尔法德，来自牧夫座的阿克图勒斯，来自仙后座的卡西奥佩娅，猎户座的奥莱恩等等。 另外，布莱克家族还喜欢用先祖的名字为后代取名。 像是“菲尼亚斯”和“雷古勒斯”就出现了两次，“西格纳斯”出现了三次，“阿克图勒斯”同样出现了三次。 那位让费尔奇念念不忘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抓进阿兹卡班的咎由自取的囚徒，应该称呼他为天狼星·布莱克三世。 布莱克家族姓名重复率之高，简直是令人发指。 但就是在布莱克家族人名高度重复的情况下，梅萨·布莱克也没能变成梅萨·布莱克二世，他甚至没有找到与自己中间名一样的人。 梅萨的全名是梅萨·马里厄斯·布莱克（meissamariusck）。他的名字十分符合布莱克家族为后代命名的规则。 梅萨是猎户座λ，是一颗蓝巨星，中间名马里厄斯则是月球上的一座环形山。可是学生名单上所提供的布莱克成员中，既没有梅萨，也没有马里厄斯。 在返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梅萨眉头紧锁，今晚的探寻结果令人迷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梅萨不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结果。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为石板铺砌的走廊装点上一地银辉。这是一个属于网抑云的时间段。 梅萨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叹了一口气，没人知道他此刻的遗憾，也没人知道他心底的期盼。 第二十九章、霍格沃茨的传统 带着些许遗憾，梅萨为期一个月的禁闭处罚结束了。随之一起结束的，还有他的第一次溯源。 不过，人生总是如此，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遗憾，注定不会一帆风顺。这些遗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化，最终成为一段往事。 就像斯莱特林寝室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需要学生花费时间去适应一样。 刚开学时，尽管斯莱特林地牢像是神秘的水下沉船，梅萨的兴奋却是溢于言表。因为他有了一处栖身之地，再不用流离失所、露宿街头。 可是当这股兴奋劲儿消退，得陇望蜀的梅萨又涌起一阵阵担心，他担心自己会因为地牢的潮湿而患上风湿。 梅萨可不想像费尔奇一样，变成霍格沃茨的天气预报员。 如今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梅萨不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他早已适应了发暗阴冷的公共休息室。梅萨喜欢窗外粼粼的波光，晚间聆听湖水拍打的声音更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而且自马库斯·弗林特之后，也没有人再来打扰梅萨的清净了。至于卢西恩·博尔和佩里金·德里克，这两人在痊愈出院后立马搬离了寝室。 二人哭着喊着要走，拦都拦不住。哪怕是睡在寒冷的走廊里，睡在窄小的扶手椅上，博尔和德里克也不想再与梅萨挤在同一屋檐下了。 没别的，就一个词——害怕。 从那天开始，斯莱特林的三人间寝室成了梅萨的私人专属，只有他一人独自居住。 开学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在偌大的学校拥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还是一套位于黑湖湖底的湖景房，这还要什么自行车！ 打着提灯满霍格沃茨去找，还有哪个学生拥有与梅萨一般无二的待遇？ 就算是那些家中有钱有势的、或是有个校董老爸，这些学生不也还在过着合宿生活吗？ 在霍格沃茨几百号学生中，梅萨·布莱克也算是独一份了。 没有扰人的苍蝇在身边吵闹，也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忧愁，梅萨已经很久没有过上这么舒心的日子了，他糟糕的人生似乎真的好起来了。 万圣节前夕这天，梅萨在暖烘烘的寝室醒来，他每天都醒得很早。 四柱帷幔床的床角放着一个大号玻璃瓶子，瓶中燃着一团明亮的蓝色风铃草火焰。正是这团散发着暖意的魔法火焰，驱散了深秋时节的阴寒。 收拾停当的梅萨刚一走出公共休息室，就闻到走廊里飘来一股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整座学校都被节日的气氛所笼罩。 大礼堂被布置一新，魔法天花板乌云滚动，上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到处都悬挂着黑色的蜘蛛网装饰物…… 鲁伯·海格还特意准备了南瓜，晚宴时学生们将会见到海格引以为豪的超大号南瓜灯。 万圣节必不可少的幽灵鬼怪一类，霍格沃茨倒是不用刻意准备，城堡里有的是现成的幽灵。 无论是差点没头的尼克，还是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胖修士，这不比孩子们的装扮逼真？ 而在霍格沃茨众多幽灵之中，当属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血人巴罗是最是吓人。 哪怕是作为幽灵，巴罗看上去也太苍白了些，形容枯槁，沉默寡言。他身上的长袍布满银色的血迹，还带着一副沉重的镣铐，像是在用死后的漫长时光去洗刷己身的罪孽。 学校里的大多数人都十分害怕巴罗，不光是各个学院的学生，就连别的幽灵也是如此，尤其是让人头疼不已的皮皮鬼。 生性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天不怕的、地不怕，他敢用小型炮攻击学校，逼得时任校长与他签订协议，可他却不敢在血人巴罗面前起刺。 每当皮皮鬼惹了什么祸事，或者是拦路捉弄过往的学生，只要有学生（幽灵）跑去找血人巴罗，皮皮鬼就会骂骂咧咧地飞速逃离。 也正是因为血人巴罗的威慑力，使得今早的斯莱特林学生侥幸逃过一劫。 学生们正在礼堂享用美味的早餐，皮皮鬼不知抽的是哪门子风，他呱呱狂笑着在礼堂里飞来飞去，将长桌上的汤水打翻，溅了沿途的学生们一身汤汁。 万圣节前夕的早晨，礼堂里的皮皮鬼如暴风一般肆虐，到处都是惊恐的尖叫声和愤怒的吼声。 直到校长邓布利多携一众教授匆匆赶来，失控的局势才得以被控制，皮皮鬼也总算是安静下来，不再捉弄无辜的学生。 学生们像是得救的人质一般，一窝蜂地冲出门去。 生怕自己慢上一点，就会落于人后，就会被性格恶劣的皮皮鬼再次扣押在礼堂。 尽管斯莱特林学生受到皮皮鬼捉弄程度最轻，但小蛇们同样在疯狂逃离现场。混在人堆儿里的梅萨感觉自己都不用抬脚，拥挤的人流就能把他带出礼堂。 恍然间，梅萨仿佛是来到了亚细亚最大社区，亲身体验地铁站早高峰时那令人绝望的拥堵。 护持着身旁娇柔的莉莉娅·沙菲克，两人一路脚不沾地地离开混乱的礼堂，接着转身走上大理石楼梯，去往学校的图书馆。 因为时间还早，再加上皮皮鬼引发的混乱，早晨的图书馆显得空空荡荡的。这就使得平斯夫人秃鹫一样的目光，可以一直放在梅萨身上。 为了防止被赶出图书馆的悲剧重演，梅萨没敢拿出自己的二手课本，而是借用了莉莉娅的物品，以此来完成教师们布置的课后作业。 随着窗外的太阳逐渐升高，图书馆里的学生逐渐增多，平斯夫人也变得忙碌起来。 当小胖墩肖恩·哈特赶来图书馆时，憋闷了许久的莉莉娅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她悄声问道：“今天皮皮鬼这是怎么了，突然间闹得这么大？” “有学长问过胖修士，可是修士也不知道今天皮皮鬼发的什么疯。”肖恩·哈特摇了摇头，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莉莉娅。 没能得到答案的莉莉娅转而看向梅萨。 虽然梅萨与学生相处得不算融洽，但他却与学校里幽灵们保持了良好关系，甚至能与少言寡语的巴罗聊上两句。 一旁的肖恩·哈特同样将目光投向梅萨，只是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似是对梅萨心存畏惧。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霍格沃茨的万事通，怎么可能知道皮皮鬼是怎么想的！”梅萨说道，他在说话时同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莉莉娅秀气的脸旁写满了疑问，似是对今天皮皮鬼的破坏行为感到不解。她狐疑地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皮皮鬼虽然讨人厌，但他很少会闹得这么过火。”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谁惹他生气了呗！”肖恩·哈特开解道。 说着，他还隐蔽地给梅萨递了个眼神，想让梅萨跟着自己一起开解心存疑惑的莉莉娅。 根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的记载，皮皮鬼自创校之初就已经存在了。准确地说，他是“和整个建筑一同诞生的”。 与其将皮皮鬼划到幽灵的行列，倒不如说他是专司恶作剧的精灵，是一种坚不可摧的混乱精神。 千百年来，每任学校管理员都想要将皮皮鬼赶走，可他却还是盘踞在城堡，将幽默和恶意结合起来，乐此不疲地给全校师生制造麻烦。 但正如莉莉娅心中所疑惑的那样，皮皮鬼虽然“作恶多端”，可他很少会制造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 大多数的时间里，皮皮鬼的恶作剧都很克制，无伤大雅。他会将废纸篓扣在学生头上，会朝过路的学生扔粉笔头、水气球，或是抽掉学生脚下的地毯。 可是今天，皮皮鬼却像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一样，将布置一新的礼堂折腾得一片狼藉。是什么东西刺激了皮皮鬼，还是有什么人让他变成这样的？ 梅萨的心中也充满了问号，他觉得自己平静的校园生活似乎要被打破了。 第三十章、皮皮鬼 图书馆临窗的位置，梅萨和莉莉娅、肖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皮皮鬼今天的出格行为。 附近的学生大多也是如此，早晨被皮皮鬼以粥润发，大家还是很想弄清楚皮皮鬼在发什么神经，校长邓布利多又会如何处罚他。 最好是能将皮皮鬼交给血人巴罗，用镣铐将皮皮鬼锁在巴罗身边，狠狠折磨他一顿。 可惜学生们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的。 根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以及其它与学校有关的野史秘闻记载，从学校首任管理员汉克尔顿·亨布尔开始，千年来学校管理员无不致力于将皮皮鬼赶出学校。 但从没有人成功做到此事，最接近成功的学校管理员是19世纪的兰科罗斯·卡尔佩。 当时，兰科罗斯设计了一个陷阱，成功的用钟罩扣住了皮皮鬼。但一切都没有按照兰科罗斯的计划进行，还没等兰科罗斯将被捕的皮皮鬼转移走，恶作剧精灵就炸开了钟罩，逃走了。 学校管理员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皮皮鬼，他对霍格沃茨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为了报复和取乐，皮皮鬼用大口径前膛枪和小型加农炮随意射击， 学生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为此，学生们不得不被校方疏散。 皮皮鬼引发的灾难持续了三天，直到时任校长尤普拉西娅·摩尔出面，与皮皮鬼签订了一系列条约，这件事情才得以解决。 这是霍格沃茨最后一次试图摆脱皮皮鬼，也是最具灾难性的一次尝试。这件事也迫使学校管理员兰科罗斯·卡尔佩先生，提前“因病”退休。 可以这么说，皮皮鬼已经与校方斗智斗勇了千年时间，他很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像今早在礼堂引发的骚乱，就可以划分到不能做的范畴。 若说皮皮鬼只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要在万圣节前夕给自己找点乐子，未免太牵强了些。 现在的学校不仅有血人巴罗，还有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皮皮鬼今早在礼堂的行为有些太蠢了，说不出的怪异。 将手中的《对付恶作剧的锦囊妙计》合起，梅萨低声说道：“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总觉得背后隐藏了什么……不过，这件事与我们没关系，校长邓布利多会处理的。” 皮皮鬼今日的行为，不管是出于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受了外界的刺激，都不是三个一年级新生应该去参与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一年级新生就该做一年级学生该做的事，卖卖萌、撒撒娇就好，别什么事情都想参与进去。 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如果皮皮鬼当真是受人蛊惑、挑拨，梅萨三人却不知死活地凑上去，估计都不够给幕后黑手塞牙缝的。 他们三个连一句英年早逝、天不假年都算不上，绝对是被自己活生生蠢死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真的很想知道皮皮鬼这样做的动机。”莉莉娅鼓鼓嘴，她的眉宇间带着丝丝哀怨，就像梅萨刚刚说了什么负心薄幸的话一样。 肖恩·哈特十分认真地劝说：“莉莉娅，我认为梅萨说得对。皮皮鬼再怎么闹，也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咱们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莉莉娅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说，“我只是觉得日子过得有些平淡，想找些有趣的事情调剂一下。” 闻言，梅萨无奈地摇了摇头。 梅萨以前很喜欢看恐怖片，男女主之所以会惹火上身，多数都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或者是认为生活平淡乏味。 莉莉娅·沙菲克现在的样子，与恐怖片中作死的主角如出一辙。而且，莉娅的颜值也非常适合恐怖片女主定位。 你可以不相信别人的审美，但你永远可以相信恐怖片导演的审美。 “好奇害死猫，莉莉娅。”梅萨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已经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该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生活平淡，总好过危机四伏。” 闷闷不乐的莉莉娅仍旧噘着嘴，连带着脸颊也跟鼓起的气球一般，让人很想伸手捏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莉莉娅口口声声说的是“我知道”，但梅萨听到的内容却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还看到一双成为好奇心化身的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分院帽可能真是老糊涂的，你应该被分去格兰芬多学院才是。”梅萨语气无奈地说道，他不擅长对付女孩子，尤其是可爱的女孩子。 若是对面坐的人是马库斯·弗林特，梅萨早就一个大耳光扇过去了。他还会一边扇着耳光，一边大声斥问：“你还好不好奇了？” 就在梅萨默默感叹女人不好对付时，对面的莉莉娅却像是涨成球的河豚一样，气鼓鼓的。 莉莉娅拧着眉、瞪着眼，怒气冲冲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像那群格兰芬多一样蠢笨、鲁莽？” 若是常人，此时应该做小伏低哄着莉莉娅，说自己断无此意。 但梅萨不是平常人，他不但没有去柔声细语地安慰对方，反而非常实在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莉莉娅的怀疑猜测。 幸好这里是图书馆，幸好这里有秃鹫一样凶猛的平斯夫人，炸了毛的莉莉娅才没有给梅萨展示一下什么叫女子防身术。 不过，就以莉莉娅·沙菲克那细胳膊细腿来看，女子防身术和歹徒兴奋拳之间应该没什么区别。 在不使用魔杖的情况下，梅萨可以打五个莉莉娅；如果使用魔杖，这个数值绝对可以再翻一倍。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莉莉娅沉默不语，深棕色眼眸小刀一样盯着梅萨，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那种”的表情。 而梅萨，他的眼睛陷进了《十八世纪魔咒选》，无法自拔，完全没有看到莉莉娅此刻俏皮可爱的模样。 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对不起，钢铁布莱克！ 看到了梅萨的诚实表现，又看到了莉莉娅的可爱反应，一旁的肖恩·哈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任性的莉莉娅·沙菲克吗？她为什么不去拧他的耳朵，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吗？ 此刻，肖恩·哈特的心理阴影面积比黑湖还要大。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梅萨沉迷书籍，莉莉娅生着闷气，肖恩·哈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如何缓和三人的尴尬局面。 过了许久，梅萨的脑袋从厚厚的书本中抬起，他似乎终于领悟到了女孩子是要哄的真谛。 “莉莉娅……” 梅萨刚一开口，莉莉娅立刻张大耳朵，她发誓自己绝不会错过梅萨的道歉，一个字母都不会遗漏。然而，梅萨开口所说的话语却与道歉毫无关系。 “莉莉娅，你对纯血统巫师家族了解的多不多？”梅萨问道，“布莱克家族的情况，你知道吗？” 闻听此言，莉莉娅瞬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让人担心她的眼球会不会从眼眶里掉出来。倘若真的掉出来，还真就成了恐怖片了。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莉莉娅一字一顿地用力说道，怨念十足。 第三十一章、哑炮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即便梅萨翻阅再多有关纯血统巫师家族的书，他也未必有一位纯血统出身的巫师了解得多。 当然啦，这位纯血统巫师的三观和屁股都不能太歪，不然从他嘴里得知的内容就会很片面，无法切实解决梅萨心中的疑惑。 这就跟向斯莱特林询问格兰芬多，向格兰芬多询问斯莱特林一样。你很少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夸奖对方的话语，更多的是存在了很长时间的偏见。 虽然是钢铁布莱克，但梅萨的情商其实并不差，他自然看得出来莉莉娅是在使性子，是在“报复”自己之前的行为。 梅萨细细思索后，他决定委曲求全，对莉莉娅说上一番违心的话，安慰一下心灵受伤的小姑娘。 “其实呢，格兰芬多也没什么不好的。”梅萨字斟句酌，应付斯内普的禁闭都没有这么累，“格兰芬多具备常人所不及的勇气，有胆识、有气魄……” “傲慢，自以为是，且无视纪律。”莉莉娅像是冤死的亡魂一般，浑身上下都在散发怨气，“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毫无意义的英雄主义。” 啊，这……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莉莉娅·沙菲克对格兰芬多存在如此严重的偏见？ 虽然是斯莱特林学生的偏见，但梅萨也不得不承认莉莉娅的看法不能算错，的确有很多格兰芬多学生没有领悟到勇气的真谛。 很多时候，格兰芬多做事全凭一腔血勇，顾前不顾后，也就是所谓的“上头”。 尽管这份莽撞蠢了些，有时恨得人牙根都痒痒，可冲动的格兰芬多却比处处计较、精明算计的斯莱特林要可爱得多。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但你听我给你接着编哈。”梅萨继续说道，“你看，米勒娃·麦格是格兰芬多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是格兰芬多的……这就说明格兰芬多学院没有那么不堪。” 听到这里，莉莉娅身体内的怨念浓度总算是降了下来，她笑着说道：“所以你是想说，如果我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学院，我会成为像麦格教授那样的人？” 虽然觉得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都是鲁莽的小笨蛋，但这并不妨碍莉莉娅尊重邓布利多和麦格。给予强者应有的尊重，是聪明人该有的表现。 莉莉娅的笑容变得明媚起来，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可梅萨却陷入了沉默，因为他并没有将莉莉娅比作麦格教授的意思。 梅萨想表达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只要你有才华，并且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无论你身处格兰芬多塔楼，还是立身于斯莱特林地牢，你都会取得与之相配的成功。 至于莉莉娅为何会那样理解……大概是因为年轻人的脑回路过于清奇，思考问题的角度比较刁钻。 “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地原谅你了。”多云转晴的莉莉娅开心地说道，一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女孩子生气时是要哄的。你不必去摘星星，也不必去摘月亮，你更多需要表现出你的态度，以此来取得女孩子的欢心。 当然，这是正常的女孩子。那些不太正常的女孩子，在此不做讨论。 万幸，莉莉娅很正常，虽然有时娇蛮任性了些，但她的心中很有b数，她清楚底线在哪里。 “你刚刚要问什么来着？”莉莉娅笑眯眯地问道，“对了，纯血统巫师家族，还有布莱克家族。” 梅萨抬起头，尽管他还是没能理解莉莉娅的脑回路，但对方既然愿意帮助自己解决问题，这就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没错。”梅萨说道，“前一阵子，我在奖品陈列室查看了历届毕业生名单。” 接着，梅萨讲出了那晚在奖品陈列室的事，讲出了自己的怀疑。 梅萨认为，自己应该与布莱克家族存在血缘关系。只是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梅萨这一支的布莱克没有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名单上。 “倒也不无可能。”莉莉娅肯定了梅萨的怀疑，“尽管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但有些家长还是会选择把孩子送去德姆斯特朗，或者是送去布斯巴顿。” 但莉莉娅接下来的话，却又推翻了梅萨的猜测。 她说：“可如果你真是布莱克家族的后裔，又为何会流落到麻瓜社会去？据我所知，布莱克家族的父系成员只剩下阿兹卡班那位，也就是说这个古老富有的家族正在慢慢消亡。” 纯血统，是指家谱中没有麻瓜或麻瓜出身的巫师，或者巫师家族。 为了维持血统的纯正，大多数纯血统家族都会只选择与其他纯血统家族的成员结婚，近亲结婚也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会出现堂亲之间成婚的现象。 但近亲结婚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精神、身体都有可能出现疾病，这也使得很多纯血统家族难以为继，逐渐走向衰亡。 比如神圣二十八家之一的冈特家族，再比如现在的布莱克家族。 正如莉莉娅所言，如果梅萨真是布莱克家族的后裔，就意味着即将消亡的家族得到了继续传承下去的契机。 一位可以承继家族荣耀、为家族开枝散叶的男性继承人，如此重要的人，布莱克家族却将他丢弃在麻瓜社会，对他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这，真的可能吗？ 梅萨也觉得不太可能，逐渐走向灭亡的布莱克家族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还有什么能比家族传承更加重要的？ 此时的梅萨和莉莉娅都陷入了思维误区，没有发散自己的思维，从而钻入了牛角尖，没有挑开伏在真相之上的迷雾。 看着冥思苦想的二人，一旁打了许久酱油的肖恩·哈特突然开口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你们口中的布莱克家族其实并不知道梅萨的存在。” 说完，小胖墩像是鸵鸟般缩了回去，而梅萨和莉莉娅同时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表情。 是了，布莱克家族大概率是不知道梅萨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会任由梅萨漂泊在外。 旧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新的问题却接踵而至——梅萨这一支的布莱克去了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弃养梅萨，而不是将他托付给还活着的其余布莱克？ 梅萨没有在魔法界、没有在纯血统家族生活过，他不清楚纯血统家族的处事方式，但莉莉娅·沙菲克却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我们自称纯血统，家谱也与麻瓜没有半点关系……”莉莉娅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说道，“可实际上只要追溯得够久，几乎所有的巫师家族都能或多或少的与麻瓜扯上关系。” 梅萨懂了，即便是纯血统巫师家族，其血管里也难免混杂着麻瓜的血液。 另外，魔法界还有一种人被巫师们称为哑炮，而哑炮的本质其实就是巫师出身的麻瓜。 莉莉娅接着说道：“我们这些看重血统的家族，绝不会承认自己家族与麻瓜存在联系。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将与非纯血巫师结婚、或是与麻瓜结婚的成员，从家族中除名，不会再与他们有任何往来。手动保持我们所谓的‘纯洁、正统’。” 说着，莉莉娅抬眼看向梅萨，她觉得自己替对方找到了正确答案。 莉莉娅十分确信地说道：“哑炮！” 第三十二章、哑炮(2) 出身于巫师家庭却不具备魔力的人，这类人被蔑称为哑炮。 许多巫师家庭都急于看到孩子出现魔法能力的早期迹象，如果这个孩子迟迟没有展露魔法天赋，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感到非常沮丧。 一旦被确定是哑炮，等待这类人的只有漠视，以及周遭人的白眼。这是他们不幸的开始。 如果这类人恰好是纯血统巫师家族的一员，他们的不幸程度将会翻倍，会被整个家族视为耻辱。 看似是以废柴流为开局的主角模板，可他们却完全没有机会喊出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当别的小巫师兴高采烈地去霍格沃茨学习魔法时，这类人只能被送进麻瓜学校，努力融入麻瓜社会。 因为他们自身不具备魔力，所以他们的名字不会被接纳之笔录入到准入之书，也就是说他们连霍格沃茨的录取信都收不到。 即使像著名哑炮安格斯·布坎南一样混进学校，强行为自己戴上分院帽，尽管分院帽表现得礼貌有加，可安格斯还是没有被分进某个学院。 最终，安格斯·布坎南只能以泪洗面，失魂落魄地离开霍格沃茨。 在充满魔力的魔法世界，在以魔力、血统构筑的社会，一个自身不具备任何魔力的哑炮，他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就算是强行留在魔法世界，他们通常也都是困顿潦倒，游走于灰色地带，失败地过完一生。因为即便是最和善的巫师家族，也不愿意接纳一位哑炮。 虽然魔法界有哑炮支持协会的存在，但这并没有改善哑炮的生活。 他们也曾为了权益而上街游行，可除了引发更大的纯血统骚乱之外，哑炮什么都没有得到。 能看到麻瓜看不到的东西，能使用某些魔法产物，能饲养某些神奇动物，对魔法界有所了解……这些与麻瓜的不同之处，正是哑炮不幸的体现。 一天是哑炮，一辈子都是哑炮，少一分、少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安静的图书馆内，梅萨用右手揉捏着自己的额头。自己的父祖是一位哑炮，这是梅萨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情况。 眼见梅萨皱起了眉头，莉莉娅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歧视哑炮在魔法界是很普遍现象，上至魔法部，下至没入学的小巫师，歧视哑炮比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还要普遍。 莉莉娅以为梅萨同样瞧不起哑炮，所以才会感到头疼。可实际上，梅萨并没有瞧不起哑炮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友善地对待费尔奇了。 既然已经从乡长变成了三胖子，就不要照头再给一棒子。 “莉莉娅，通常情况下，像布莱克这样的纯血统家族会如何对待族内的哑炮？”梅萨问道，“也是将他们送到麻瓜社会吗？” 莉莉娅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反正我们家是这样。很多年前，我们家也曾出过一位哑炮，他就是这样。” 莉莉娅接着说道：“他是家族不愿提起的耻辱，所以我们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切断了与他的一切联系。以至于他现在是死是活、有没有子孙后代留下，我们都不清楚。” 这就说得通了。 想来梅萨的父祖应该就是一位哑炮，他被标榜纯洁的布莱克家族视为耻辱，被家族扫地出门，成为一名熟悉魔法界的特殊麻瓜。 与沙菲克家族的做法一样，布莱克家族斩断了与哑炮的一切联系，所以他们才不知道梅萨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濒临消亡的家族多了一位父系成员。 “你们说，哑炮的后代算什么？”梅萨没心没肺地问道，“是算混血巫师，还是泥巴种？” “不要说那个肮脏的词语，那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赢该说的哈！”莉莉娅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梅萨手臂。 尽管这只是梅萨的一句戏谑之语，但莉莉娅显然并不喜欢他这么称呼自己。 清脆的响声过后，莉莉娅和肖恩·哈特陷入困境，两个头四个大，两人都被梅萨是以提出的问题难住了。 通常来说，哑炮就是出生在巫师家庭的麻瓜，他们的结合对象多数也是麻瓜。这样看来，即使哑炮的后代觉醒了魔法能力，也应该看作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可是，哑炮又是巫师的后代，他们与巫师存在血缘关系。牵强附会一些，也可以说觉醒魔法能力的哑炮后代是混血巫师。 好纠结啊！莉莉娅拨弄着自己柔顺的金发，似乎随时都会扯下几根头发。 看着对面两人纠结的模样，梅萨没心没肺地咧开嘴角，笑的很是开心。 他说：“好了，这种事有什么值得纠结的。无论我是纯血统家族的后裔，还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我都是我，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除非……” “除非什么？”莉莉娅和肖恩齐声问道。 “除非布莱克家族宣布我为继承人，并让我继承家族的全部财产。”梅萨一副异想天开的模样，“不列颠最古老、最富有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他们应该很有钱吧？” 想着想着，梅萨乌溜溜的黑眼睛变成了金加隆的形状，像是已经想好了自己继承遗产以后，该要如何挥霍这笔财富。 “想得倒是挺美！”莉莉娅没好气地说，“我相信你一定会继承一间古灵阁金库的。只不过，金库里没有金加隆，只有堆成山的欠条！” 很多纯血统巫师家族，都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自身不具备创造财富的能力。坐吃山空，即使祖辈留下的财富再丰厚，也有挥霍完的一天。 而为了维持纯血家族的体面，为了让他们的人生继续纸醉金迷，典当和借债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出路。以此来推测，说不定某些家族真的存了一金库的借条呢！ 听了莉莉娅的美好祝愿，梅萨一脸惊愕。 梅萨敢对着梅林起誓，这是他迄今为止听到过的最恶毒的诅咒，没有之一。 “你的嘴巴毒成这个样子，以后是会嫁不出去的。”梅萨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莉莉娅诅咒梅萨只能继承一大堆欠条，梅萨便诅咒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论起嘴巴毒，这两人倒是相差无几。 梅萨和莉莉娅在赌气玩笑，只有肖恩·哈特是个老实人，他将两人的玩笑当真了。 老实孩子皱着眉说道：“我不清楚布莱克家族的情况，但应该不会吧？而莉莉娅，就更不会嫁不出去了，单冲着沙菲克，就有一大堆人想要娶莉莉娅为妻。” 贵为神圣二十八家之一的沙菲克，不说这个古老的纯血家族有多富贵，但娶莉莉娅·沙菲克小姐为妻，足以让一位普通巫师瞬间完成阶层跃迁，成功跻身上流。 阶层晋升，这可不是少奋斗多少年就能衡量的，而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好事。 “看来，我应该好好讨好一下尊贵的沙菲克小姐！”梅萨笑着说道。这是一句玩笑，他交朋友从不看对方有钱没钱，反正基本都比他有钱。 莉莉娅摆出一副满意的神情，双臂环于胸前，深以为然地点头。 她故作高冷地说道：“卑贱的梅萨·布莱克，仁慈的我准许你亲吻我的袍角，向高贵的莎菲克小姐献上你的忠诚。” 说完了这番中二的言语，莉莉娅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梅萨也跟着笑起来，抛开了一切烦恼忧愁。 只有肖恩·哈特不明所以，不明白身边的两人为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了显得合群，肖恩·哈特也开始尬笑。他是真的不懂，有那么好笑吗？ 第三十三章、万圣节晚宴 霍格沃茨的秋季寒冷多雨，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里。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到了下午就下起了倾盆的暴雨。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为秋末的学校增添了又一份寒意。 想要外出散步的人被拦在了门厅，已经外出的人则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倒霉的他们飞奔着回到城堡，同时给整洁的城堡带来一串串泥泞的脚印。 滴得到处都是的泥水自然引来了费尔奇，管理员先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厅，怒斥着这些破坏自己劳动果实的学生， 费尔奇将自己裹得很厚实，他的脑袋上还扎着一条丑陋的围巾，鼻子红得更是不正常。 门厅里、走廊上，充斥着学生们咕叽咕叽的脚步声，还有费尔奇那足以掀翻房顶的咆哮声。 “脏东西！到处都是脏东西！学校被你们弄得一团糟！我真是受够了！” 很显然，皮皮鬼早上的闹剧让管理员先生的脾气更加暴躁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费尔奇就抓到了好几位弄脏城堡的“犯人”。 昏暗的、散发着淡淡煎鱼气味的办公室里，阿格斯·费尔奇奋笔疾书，他要狠狠地惩罚这几位倒霉的落汤鸡，尽管他们只是给城堡带来了一点点泥浆。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晚上，窗外的夜空黑得如同墨汁一般，但这由皮皮鬼闹剧作为开头的一天，总算是要落下帷幕了。 快到七点时，梅萨和莉莉娅、肖恩离开了图书馆，朝着礼堂走去。 他们今天也打算在午后去草场上转转的，可是瓢泼大雨却将三人留在了室内。除了中午去礼堂吃饭，三人一直都在图书馆看书、聊天。 城堡外的世界仍然被雨幕所遮蔽，但城堡内却是明亮欢快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喜欢捣蛋的人。 从图书馆去往一楼的大礼堂，只是短短几步路，梅萨三人却如同西天取经一般，接连迎来了好几拨恶作剧。 有人顶着南瓜头面具，从阴暗的角落里蹿出来吓唬来往的人；有人将自己扮成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吸血鬼，对过路人展示他们特制的尖牙利齿。 前两拨恶作剧都不算什么，真正有杀伤力的是第三拨人。 这伙人的玩法相对高端一些，他们使用漂浮咒让带着面具的黑袍子飘在半空，又熄灭了走廊里的灯火。在昏暗光线的加成下，飘来飘去的黑袍子就像是真的闹鬼一样。 万圣节前夕，漆黑的冷雨夜，存世千年的古堡，鬼气森森的走廊，实在是太有画面感了。以至于胆小的肖恩·哈特都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脸色比吸血鬼还要惨白的肖恩，全程躲在梅萨和莉莉娅身后，颤抖的双手更是用力扯着两位同伴的衣袖，不敢松开。 一直到三人远离那段阴森的走廊，来到灯火通明的门厅时，小胖墩才算是恢复活力，惨白的面容也重新有了血色。。 站在礼堂门口，肖恩·哈特长舒了一口气，明亮的灯光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肖恩略显无奈地说道：“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些恐怖阴森的东西，也不喜欢万圣节。真是糟透了。” 肖恩此前惨白的脸色不似作伪，他颤抖的双臂也不是装出来的。幸好没有太多人看到，不然就彻底坐实他胆小鬼的称号了。 作为一个在魔法世界长大的小巫师，肖恩·哈特所表现出来的对鬼怪的恐惧，这让梅萨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麻瓜对鬼怪的恐惧大多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是无法应对鬼怪所产生的的无力感，而这些对巫师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即便是有些难度，但拥有魔力的巫师是可以自保，或是驱逐鬼怪的。 既然鬼怪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可以被巫师所驱赶，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再者说，城堡里有那么多幽灵，赫奇帕奇也有敦厚的胖修士，就连魁地奇球场都有幽灵存在……开学都已经这么久了，肖恩·哈特是如何捱过这两个月的？ 在梅萨疑惑的目光中，肖恩·哈特当先向着礼堂走去，大踏步前进的他，像是一阵风一般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边。 他大声同身边人说着话，似是这样做可以驱散他心里残余的惧意一样。 张灯结彩、烛光闪耀的礼堂里，装饰用的蝙蝠和蜘蛛网都回到了该在的位置，海格准备的巨大南瓜也出现了，它们被雕刻成一盏盏灯笼，漂浮在乌云翻滚的天花板之下。 如果不是对早上皮皮鬼制造的闹剧印象深刻，梅萨还以为礼堂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与开学晚宴时一模一样，丰盛的晚餐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铺满四个学院的长桌。 只是梅萨对霍格沃茨今晚的伙食很有意见，太单调了。 除了个别几样食物外，剩下的全都是南瓜制品，就连饮料壶里装的都是南瓜汁。整个万圣节晚宴搞得和南瓜开会一样！ 仰头看看天花板下硕大的灯笼，再低头看看长桌上摆放的食物……若是餐盘中的南瓜当真来自头顶的巨大灯笼，那霍格沃茨还真是物尽其用，一点都没有浪费。 梅萨一边感叹着学校的节俭，一边享受着丰盛的晚宴，用南瓜馅饼和烤土豆填饱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晚宴的饭后甜点同样充满了节日气息，又甜又脆的太妃糖苹果，做成鬼怪形状的纸杯蛋糕，就连壶中的热饮也变成了血液般的红色。 宴会的最后更是让礼堂成了欢乐的海洋。 消失了一整天的幽灵们突然间集体出现，他们纷纷穿过墙壁、地板和长桌，组成各种阵型在学院长桌间飞来飞去。 就连血人巴罗也参与了这场盛大的幽灵表演，他阴沉着自己珍珠白色的脸，不情不愿地飞过四张长桌，没入墙壁。 敏西的波平顿爵士则奉献了今晚最精彩的表演。 他将自己只有一点皮连着的脑袋摘了下来，当众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差点眉头，引得兴奋的学生们阵阵惊呼。 这个夜晚过得太愉快了，梅萨也越来越喜欢学校的生活，就连离开礼堂时拥挤的人群都显得分外可爱。 梅萨和莉莉娅跟着其他斯莱特林学生，顺着平时的路线朝斯莱特林地牢走去。 似是想起了梅萨晚宴开始前的疑惑，莉莉娅悄声说道：“梅萨，你看了那么多书，应该知道神秘人是谁吧？” 梅萨点点头，他不知道莉莉娅突然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他回应道：“知道啊，怎么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神秘人的某些做法，还有他的那些追随者吧？” “当然，食死徒嘛。”梅萨说道，“我在书上读到过。” 莉莉娅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继续说了下去。 她说：“他们在行动时会身着黑袍，头戴面具，所以肖恩对这样的装扮有心理阴影。” 听到这儿，梅萨想起了三人在列车包厢时的谈话，想起了麻瓜出身的哈特夫人。 第三十四章、魁地奇比赛与报应不爽 自进入十一月份以来，霍格沃茨的天气越发寒冷。 远山笼罩在薄雾之中，灰蒙蒙的，广阔的黑湖也结了冰，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 某天早晨醒来，学生们发现校园被装点成了银白色，恍若童话书中的美好世界。就连穿着长长的鼹鼠皮大衣的海格，都变得可爱起来。 随着冬季的到来，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新赛季也正式开始了。 直到这时，梅萨才知道马库斯·弗林特原来也喜欢魁地奇，打得好像还不错。 据说，弗林特原本是打算参加今年的院队选拔，想要成为一名正式队员。只不过因为梅萨一记精准优雅的住院脚，弗林特完美错过了院队选拔时间，错失为斯莱特林争光的机会。 不对，不能说是争光，应该是为斯莱特林学院抹黑才对。 作为魔法界最受欢迎的运动，作为霍格沃茨全体师生都看重的赛事，魁地奇杯的揭幕战更是备受瞩目，校方也安排了宿敌之间的对决，增加揭幕战的看点。 比赛当天，万人空巷，全体师生都涌进了球场，就连霍格莫德的村民也来了，球场四周的看台上座无虚席。 梅萨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赛，一场曼联对利物浦般的火星撞地球。可这场比赛却令梅萨大失所望，再次浇灭了他对魁地奇的热情。 从霍琦女士吹响银质哨子、抛出鬼飞球开始，这场比赛便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偏移。 比赛开场仅仅两分钟，格兰芬多的守门员奥利弗·伍德就被游走球击中了，这位长手长脚的新人缺席了本场比赛的剩余时间。 奥利弗·伍德的受伤离场，为这场充满火药味的比赛奠定了主基调。 从那一刻开始，整场比赛都被犯规和各种野蛮行径所填满。 霍琦女士急促响亮的哨音不得不频频响起，她一次又一次打断比赛进程，严厉警告斯莱特林队的暴力犯规行为。 可就算是中断比赛，就算是判处罚球，霍琦女士仍旧没能阻止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摧残。 在霍琦女士的视线之外，游走球、击球棒、拳脚、肘肩轮番上阵。为了取得比赛的胜利，斯莱特林院队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格兰芬多的队员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又好像是折了翅膀的飞鸟，在天空中摇摇欲坠。 即使梅萨是一名斯莱特林，即使梅萨也认同“胜利即是正义”，即使斯莱特林学院赢得了本场比赛的最终胜利，在双重意义上击败了自己的宿敌格兰芬多。 可梅萨还是要公正地说上一句：斯莱特林院队的球风真是太肮脏了，怪不得挑选的队员都长得跟狒狒成精似的。 什么南佩佩、北德容，什么布鲁斯·鲍文、比尔·兰比尔，这些著名的球场恶汉跟斯莱特林的队员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恨不得把手中的球棒换成狼牙棒，一棒一个格兰芬多。 如果不是事先对魁地奇比赛有所了解，球场上也还有四个球在飞来飞去，梅萨还以为魁地奇是一项在飞天扫帚上进行的、无规则搏击比赛呢！ 我滴个梅林啊！这哪是球赛现场啊，角斗场也就这样了吧！ 这也就是魁地奇比赛没有红黄牌，没有技术犯规和违反体育道德犯规，不然球场上一个斯莱特林队员都不会剩下。 而在斯莱特林全员被罚出场之前，肯定会先将格兰芬多院队全体成员都送进校医院的，让他们给年轻的奥利弗·伍德作伴。 在斯莱特林人的欢呼声，以及其他学院的嘘声中，比分最终被定格在230比50，斯莱特林学院大比分赢得了揭幕战的胜利。 格兰芬多学院的查理·韦斯莱没能力挽狂澜。 在即将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刻，一根击球棒精准地命中了查理·韦斯莱的后脑，使得他没能抓住手边的飞贼，放跑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球场四周的看台上，斯莱特林人欢庆着比赛的胜利，或是纵情高歌，或是大声嘲笑着对手。 混在人群中的梅萨同样在庆祝这场比赛的胜利，只是他无法像身旁其他人那样，全身心去享受胜利的果实。 梅萨认可斯莱特林院队是今天的胜者，但他不喜欢斯莱特林取得胜利的方式。 不只是在意胜负，梅萨同样很注重过程，击败自己对手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不过，梅萨不会像道德洁癖一样站在制高点，大声斥责斯莱特林的肮脏，痛骂他们不择手段。 谁让魁地奇不准替换受伤离场的球员，谁让魁地奇比赛有七百多种犯规方式，谁让魁地奇比赛判罚尺度比球场面积还要大呢？ 根据魁地奇比赛的判罚规则，只要不用魔杖施展恶咒攻击对手，参加比赛的球员几乎可以在球场上为所欲为。 就算是因为犯规而被主裁判吹罚，那就让对方追球手罚球好了。反正不管犯规有多严重，是否带着恶意，犯规的球员都不会被罚下场。 用一次恶意犯规、一个罚球，换对方一名球员受伤离场，换来己方以多打少的有利局面，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一场正式的魁地奇比赛，约束球员的不是比赛判罚规则，而是他们心中的道德准绳，那就不要怪某些球员道德底线低，或是干脆没有底线了。 要怪，就只能怪当初设计比赛规则的人，怪罪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没有修正规则，怪罪具备同样职能的国际魁地奇联合会。 都不用后世的体毛哨，也不必摒弃身体对抗，降低比赛激烈程度。 只要魁地奇比赛像麻瓜的篮球、足球一样，可以将犯规球员罚下场，准许替换受伤球员，你看谁还敢肆无忌惮的犯规？ 球员在比赛过程中犯规了，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是胆敢恶意犯规，没说的，直接红宝石战神卡掏出来，走你！ 在这种判罚尺度下，你看斯莱特林的队员还敢如此野蛮吗？你就算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继续此前的做法了。 正是因为魁地奇比赛那比老太太棉裤腰还宽松的判罚尺度，斯莱特林队员暴力的比赛风格才会大行其道，无往不利。 你能做的只有指责斯莱特林队员没有底线，违背了体育道德，有违竞技精神，却不能质疑他们赢得的胜利。 当然啦，如果在这种宽松的判罚环境下，恶意犯规战术却没能给斯莱特林带来一场胜利，那才是真正的丢人。 即使是最最铁杆的斯莱特林球迷，也无法接受这一结果，没有比这更令人作呕的事情了。 在格兰芬多以及其他人的咒骂声中，斯莱特林昂起高傲的头颅，带着属于胜者的荣誉骄傲离场。 他们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比赛，对手的骂声再多也于事无补，无法改变斯莱特林领跑积分榜的事实，同样也无法改变他们在学院杯的领先位置。 就在斯莱特林们打算将他们的狂欢持续下去时，队员们却在第二天集体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好端端的，事先没有任何预兆，队员们突然集体生病入院，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透着蹊跷。就好像他们平时作恶太多，加上昨日在球场上的暴行，报应突然降临一般。 一时之间，恐慌的情绪在斯莱特林地牢中蔓延开来。 第三十五章、背锅技术哪家强 自进入十一月份以来，霍格沃茨的气温一降再降，因此校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庞弗雷女士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为了能更好地帮助生病的学生，庞弗雷女士准备了很多提神剂。 这种药剂效果拔群，堪称是药到病除，一瓶药剂灌下去，流行感冒立马就好。 不过这种药剂也是有副作用的，喝下药剂的人，在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耳朵里会不停往外冒烟，就像蒸汽机车一般。 因此，分别住在不同寝室的斯莱特林队员生病时，他们各自的室友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他们的室友纷纷去了校医，从庞弗雷女士那里院领取了提神药剂，将效果立竿见影的药剂带给了生病的队员。 可是，药到病除的药剂却在他们身上失效了。一瓶提神剂灌下去，他们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高热不退、口中还说着听不懂的胡话。 也正是在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早上生病的人都是魁地奇的队员。 前一天他们才刚刚战胜宿敌格兰芬多，虽然获胜的方式有些不光彩；前一天晚上，大家还在公共休息室庆祝，转过天他们就集体生病了。 就算是反应再慢的人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察觉出这几人病得十分蹊跷。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把队员们送到校医室，将他们交给了医家圣手庞弗雷女士。 既然猜到了事情有古怪，自校医院返回的众人肯定是要聚在一起集思广益，共同找出谋害斯莱特林队员的幕后黑手，为队员们报仇雪恨。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宿敌格兰芬多。 他们具备足够的动机，前一天输掉比赛的怨怼，足以让他们对斯莱特林的队员痛下毒手。 可是在大家左思右想之后，便将怀疑的目光从格兰芬多身上移开了，格兰芬多就没长那个脑子！ 呃……不是…… 应该说，背后下手不符合格兰芬多学院一贯的行事风格。一个莽字贯穿整个学院的格兰芬多，他们不屑于这种稍显下流的作法，正面硬刚才是真正的狮院人。 说到心机阴谋、鬼蜮伎俩，没有哪个学院能比得上斯莱特林。精明狡猾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招生因素之一。 大家讨论到了这里，梅萨的名字出现的次数大大增加，大家都觉得这事有很大概率是他做的。 毕竟梅萨有前科，他诅咒了博尔和恩里克。虽然斯内普没有因“诅咒”而处罚梅萨，但大家还是相信马库斯·弗林特的说法，认定他就是致使博尔和恩里克住院之人。 而且梅萨还有动机，他仇视斯莱特林学生。他很有可能因魁地奇比赛的胜利，怀恨在心，愤而对获胜的功臣们出手，满足自己的病态欲望。 随着“真凶”浮出水面，大家伙一合计，便直奔梅萨的单人寝室。这群人想要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为队员们讨要一个说法。 此时，锅王梅萨恰好没有外出，他留在寝室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昨天晚上，他的薄底坩埚又被莉莉娅·沙菲克嫌弃了。 刚刚整理完毕，寝室里便响起了粗暴砸门声，那力度都快要将木质的寝室门砸碎了。 本就心情不畅的梅萨，在听到“咣咣”的砸门声后，心情直线跌入谷底。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把右手插进口袋。 如果砸门之人今天不能给梅萨一个令他满意的交代，他不介意再去斯内普那里蹲一个月的禁闭。 拉开寝室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体型不一的男生，高矮胖瘦都有。围在门前的每个人都是一副怒火满腔的样子，就跟梅萨昨晚砸了他们寝室玻璃似的。 门外站着的这些斯莱特林，梅萨一个人都不认识。 开学两个月，梅萨连自己的同班同学都没有人权，更何况是这群烂番薯、臭鸟蛋了。 看着距离门口最近的那名男生，梅萨语气不善地问道：“就你刚才砸我门来着，是吧？” 梅萨此刻表现出来的强硬，让门前的一众男学生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忽然想起那晚梅萨毒打弗林特和内尔的场景，想起了一年级学生所说的，他在飞行课上的英勇表现。 那名男生下意识地点点头，承认自己此前暴力砸门的行为，若是再多添上几分力气，他就能把寝室的木门拆下来了。 属于魔咒的强光骤然亮起，那名男生被一道刺眼的红光所缠绕。 强力的红光直接将那名男生击飞，他身后的其余人也跟着受了牵连。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那名砸门的男生不仅昏了过去，还顺势砸倒了身后的学生。 围堵在门前、想要讨个说法的学生们瞬间冷静下来。他们的目光转向梅萨，只见他举着魔杖，目露凶光，似是在挑选下一位受害者。 众人吃惊不已，即便是高年级学生也惊讶于梅萨的出手速度。 这时，梅萨不急不缓、慢悠悠地问道：“现在，麻烦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下，你们围在我这儿是想要做些什么？” 梅萨的目光在这群人脸上一一扫过，他接着说道：“奉劝诸位一句，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下手也没个轻重，你们说话时最好注意一点。” 这番话再次激起了大家的怒气，只是所有人的表现都很克制，既没有出口伤人，也没有对着梅萨指指点点。 枪打出头鸟，杖打出头人。这种时候，无论是一个一个上去单挑，还是大家伙一拥而上围殴，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都是最倒霉的那个。 除非这个人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有把握在梅萨念出咒语前，就将他击倒。 就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做出头鸟，给嚣张的梅萨一个教训时，人群后方的一个男生默默将手伸进长袍口袋，握住了自己的魔杖。 这名男生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年级新生念咒再快，还能挡得住高年级学生的攻势？念咒再快，还能比高年级学生掌握的咒语还多？ 况且，自己身前还有这么多人在，压都能压死梅萨·布莱克。飞龙骑脸，你告诉我这波怎么输！ 可真相往往是残忍的、令人难以接受的，这名男生低估了梅萨，同时也高估了自己。还没等他拔出自己的魔杖，梅萨的黑檀木已经指向他了。 “统统石化！”这次众人听清了梅萨念的是什么咒语。 全身束缚咒的光芒转瞬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将要拿出魔杖的男生脸上。在魔咒的作用下，这名男生被石化定住，只有脸上的五官还可以活动。 “是我的发音不够清楚，还是你们的耳朵有问题？”梅萨轻声说道。在场的学生都感受到了一阵森寒的杀气。 蠢蠢欲动的学生们重新冷静下来。 围在这里的人本就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既没有领袖领导，也没有主心骨可以依靠。 不过是被几句话煽动起了心中的暴戾情绪，这才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一处。 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应对梅萨的责问时，又一名高年级男生站了出来，他摊开双手，直面梅萨。 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布莱克先生，我是詹金·班森。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这是向我了解事情的态度？”梅萨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打算群起攻之，把我的尸体埋在这间寝室呢！” “绝无此意！”詹金·班森赶忙否认，“我们真的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就算这群学生中真的有人存着宰了梅萨的心思，这种事也绝对不能承认。 “今天早上，学院魁地奇队的成员忽然间全都生病了，病的很是奇怪。此刻，他们正躺在校医院里，接受庞弗雷女士的治疗……” 梅萨抬手打断了詹金·班森，他冷冷地说道：“原来，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冷漠的嗓音配上关怀智障的眼神，众人的血压直线上升，个顶个的高血压。然而，梅萨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想要呕出一口血来。 他说：“你们应该去一趟斯堪的纳维亚，与那里的巨怪玩玩摔跤，在他们猛烈的巴掌拍击下，你们的脑子或许会清醒一点。” 第三十六章、对赌 巨怪（troll）是一种笨得难以置信的生物，巫师考试中最差的成绩就用它的名字来表示。 但这种成绩很难得到，能糟糕到t，能与巨怪相提并论，通常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这种人要么是不想参加考试，要么就是真的没有脑子。 梅萨严重怀疑，眼前这群斯莱特林学生就像巨怪一样没有脑子。因为他们的脑子是都被人掏出来，做成了脑花吗？ 莫名其妙，魁地奇球队的队员集体生病住院，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们死不死啊！ 梅萨的一番毒舌切实伤害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谁还能听不出来梅萨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人？ 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梅萨还不具备这样的威慑力。是以，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寝室门前的走廊立刻就炸庙了。 一众男生不甘示弱，开始嘴炮还击，想要凭借人多的优势，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梅萨。 只是相比起梅萨的骂人不带脏字，小蛇们的脏话就有些不够看了，他们更多是在攻击梅萨的出身，还有他的贫穷。 既没有新意，也不够有趣，分外三俗。 当然也有一些性子比较急躁的人，他们摸向了自己的魔杖，看样子是打算不讲武德了，想要诠释一下人多力量大的真理。 吵嚷声，叫骂声，这一刻斯莱特林地牢好像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场。 反观独身一人的梅萨，他不但没有被眼前的阵仗吓到，反而不慌不忙地抬起魔杖，挑衅地看向对面所有人。 他站在寝室门口，独身面对为难他的一众人，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尽管看上去梅萨的气势不落下风，可他却是有苦自知，现在的他并不具备一骑当百的实力。 若是身前这些人一拥而上，梅萨肯定要在校医院躺上很久。可是梅萨又不能后退，今日若是退上半步，往后的日子就要退上百步、千步。 不过是一顿毒打而已，他们还能趁乱杀了自己不成？ 只要自己还能活着走出校医院，今日所受的屈辱、痛苦，必将百倍奉还。 既然要赌，那就赌的大一点。 梅萨打定主意绝不后退，他要通过今天的事告诉所有斯莱特林学生：他，梅萨·布莱克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不是可以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的人。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王不可辱！ 双方都不肯退步，走廊上的局势本该急速恶化才是，可是双方的冲突却并没有爆发。 包括詹金·班森在内，几名高年级学生再次站了出来。他们拦下了愤怒不已的学生，不让这些人冲向挑衅的梅萨，不让今天的事态再次升级。 斯莱特林学院并非是蠢货的大集合，还是有人符合除纯血外的其它招生标准的。 经过了最初的暴怒，有些聪明人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自己的理智。这些聪明人开始独立思考，不会再受其他人裹挟，也不会再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当枪使。 他们意识到，当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梅萨与这件事有无关系，其他的事都可以过后在说。 如果确定这件事的确是出自梅萨之手，聪明人的报复远比这群只会叫嚣放炮的人还要恐怖。 而且，梅萨虽然没有放狠话作出威胁，可他那双乌黑的眼睛却什么都说了，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放狠话是需要实力的，没有实力作为保障的狠话，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 自开学以来，梅萨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在证明他有实力践行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安抚好身后的众人，詹金·班森重新面向梅萨，他语气平缓地说道：“梅萨·布莱克，我们今天过来，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对队员们集体生病一事有何看法？” “你问我的看法？”梅萨反问了一句，见对方点头才接着说，“我没什么看法。如果不是你们闹哄哄地跑过来，我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何来的看法？” 说着，梅萨上前一步，拉进与班森之间的距离。因为年龄的差距，梅萨要比高年级的班森矮上不少，所以他只能仰起头看着对方。 尽管梅萨需要仰视对方，可双方给人的感觉却是梅萨的气势更胜一筹，好像他才是身材更高大的那一位。 梅萨冷冷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你寝室门口。”詹金·班森如实答道。 詹金·班森答案明显不是梅萨想要的，所以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问：“这里是哪里？” “斯莱特林地牢，男生寝室。”詹金·班森想通了梅萨的问题。 班森这次的回答，让梅萨很是满意，所以他接着问道：“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詹金·班森看着梅萨冷漠的双眼，不情不愿地答道：“因为你是一名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 “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梅萨冷笑一声，接着陡然提高自己的音量，“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一名斯莱特林啊！” 梅萨越过詹金·班森，看向这群刚刚安静下来的男生。 他说道：“如果你们认为事有蹊跷，那就去找出证据、找出凶手，别特么跑来我这里秀你们的智商下限。我会忍不住怀疑，你们和巨怪存在血缘关系！” 这些人脑子里想了些什么，梅萨已经猜出了八成，所以他才会觉得这群人都是猪脑子，蠢得无可救药。 背后之人明显是在甩黑锅，梅萨的形状刚好完美适配这口黑锅，因为他与斯莱特林学生不合。 若是如此浅显的事都看不明白，还有什么脸自称是斯莱特林？ 还是说，他们其实知道这是一口黑锅，却还是执意要扣在梅萨头上。为的是众口一词将梅萨定为凶手，借此将他赶出霍格沃茨？ 如果他们的想法真是后者，梅萨就要重新思考自己与斯莱特林之间的关系了。 现在的和平共处显然是行不通了，梅萨需要掌握尽可能多的话语权，最好是能做到学院内部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想要让以纯血统为主的斯莱特林学院，向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俯首，这很难做到。一点都不亚于在巫师考试中拿到t的成绩。 但正是因为完成此事的难度巨大，才具有挑战的价值。当梅萨达成这一挑战时，胜利的果实也会更加甘醇甜美。 “我们会将此事查清的。”詹金·班森说道，“这段时间，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 虽然梅萨的一番嘲讽已经表明了他与此事无关，但詹金·班森等人没有立刻相信他。梅萨·布莱克仍然是怀疑目标之一。 “我还不够配合吗？”梅萨说道，“你们今天人人一副要将我挫骨扬灰的表情，我却没有把你们全都送进校医院，我还要怎样配合你们？” 说着，梅萨推开身前的众人，向公共休息室走去。 梅萨一边走，一边说：“不如我们来比比看好了。看看是高贵的你们先找到真相，还是低贱的我先抓到幕后真凶。” “若是我先一步查明事实……你，还有你们，年末晚宴时都要当众向我道歉。” 第三十七章、急迫和余裕 霍格沃茨的城堡就如同是纸糊的一样，既挡不住十一月的萧瑟寒风，也保守不住任何秘密。 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员集体住院的事，就传遍了四个学院。 无论是即将毕业的七年级学生，还是刚入学的小豆丁，几乎每个人都对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参与讨论的人数逐渐增多，大家对此事的看法也变得五花八门起来，一时间众说纷纭，再离谱的说法都有支持者。 有人说这是天降正义，谁让斯莱特林队员总是用暴力驰骋在球场上空；也有人说这只是个意外，是他们聚在一起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人说这是某人蓄意谋害，这位好心人在为民除害。 到了下午时，霍格沃茨正义人的名号甚嚣尘上，压住了其余说法，占据学校的主流。 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其余三个学院，或多或少都有人在歌颂正义人的光荣事迹。 不是这三个学院的学生冷血无情，也不是他们视人命如草芥，而是他们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见到饱受病痛折磨的七位队员。 再加上斯莱特林学院平日里那副讨人嫌的嘴脸，让大家对斯莱特林学生的观感很是糟糕，所以才会出现三个学院集体拍手称快的画面。 其他三个学院目前只是讨论、猜测阶段，斯莱特林的学生可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魁地奇球队队员集体生病住院，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别人家的事，说不定这噩运什么时候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斯莱特林学生人人自危，恨不得立马查清真相，早日将真凶捉拿归案。 这种急迫的心情在晚餐时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看向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在审查犯人一样。看向梅萨的眼神更是不得了，全都跟小刀一样。 幸好，眼神再锋利也不是真的刀锋，不然这顿晚餐之后，梅萨就应该碎得跟饺子馅差不多了。 当晚的斯莱特林地牢气氛格外压抑，发生在队员们身上的不幸像一块巨石般，压在所有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学院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聚集起来，他们围在雕刻精美的壁炉前，压低声音商议着办法。 在查明真相、抓住凶手之前，防止更多斯莱特林学生受到伤害同样很重要。 如果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斯莱特林就先行垮掉的话，那他们做所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就连斯莱特林人所珍视的荣耀，也会被人扔在泥地里反复踩踏。 行凶之人极有可能是在针对斯莱特林学院，面对这种敌手，斯莱特林内部摒弃前嫌，达成了空前的团结。 不管是纯血优越主义者，还是相对和善的加斯科因等人，全部团结起来共抗外敌。 当然，这种团结是不包括梅萨·布莱克的。 不是因为双方今天的对赌，而是因为梅萨仍然是大家怀疑的对象之一，某些安排自然是不能让他知道。 这点眼力见梅萨还是有的，所以他没有自讨没趣地去参与这场碰头会，而是留在自己的寝室里，一人忙碌个不停。 暖烘烘的寝室里，梅萨席地而坐摆弄着一个小泥炉，这泥炉可花费了他不少力气。 制作泥炉的泥土是海格提供的，不过海格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向梅萨提供了帮助。就属于是感谢海格先生的无偿捐献。 有了足够的原材料以后，就该进行制作泥炉的下一步了。 可是霍格沃茨的天气实在是不争气，自拿到泥土以来梅萨就没见过几天太阳。 好在梅萨是一位巫师，即使天气和材料都不满足条件，他也可以用魔法往回找补。最终历时一个多月的时间，梅萨牌泥炉就此诞生。 特制小泥炉旁边还摆放着几个盘子，装的是片好的牛羊肉，以及几种生菜。这些食材全部来自霍格沃茨的厨房。 这次倒不是无偿捐献了，而是家养小精灵们太过热情，梅萨实在是抵不过。若是梅萨不拿着的话，他都够呛能活着离开厨房 至于梅萨是怎么知道厨房在哪儿的，这就要好好感谢一下肖恩·哈特了。 作为赫奇帕奇的一员，想要弄清楚霍格沃茨厨房的位置，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所以说，肖恩·哈特这个朋友，能处。 待到梅萨做好了一切准备，敲门声也适时响起。 门开之后，莉莉娅·沙菲克的身影出现在男生寝室，她怀中还抱着一口全新的铜质坩埚。 在霍格沃茨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女生可以进入男生寝室，而男生却不能进入女生寝室。 气，抖，冷，这不公平！ 梅萨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恍然间莉莉娅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是梅萨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莉莉娅大失所望，白高兴了一场。原来梅萨迎接的并不是莉莉娅，而是她抱在怀里的那口坩埚。 在莉莉娅翻出天际的白眼中，梅萨将坩埚架在了小泥炉上方，又开始忙活起来。 很显然，梅萨是想要在霍格沃茨吃上一顿涮羊肉。 令人感到可惜的是，这顿涮羊肉的底料和蘸料，都是家养小精灵制作的简易版，梅萨也不知道保证口味如何。 在风铃草般蓝色的火焰加持下，坩埚很快就溢出了香气。只是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味道，梅萨都觉得无比舒心。 纯血、混血、麻瓜出身，不重要，针对斯莱特林的幕后黑手，也不重要……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再来上一顿泥炉烤肉。 如果还是解决不了……请问海格饲养的那些动物中，有大鹅吗？ 同在一间寝室，莉莉娅自是也闻到了这股香气，可是坩埚中红彤彤的汤汁却让人望而却步。 拿出自制的木头筷子，以及从厨房顺手带走的小碗，梅萨从坩埚中捞出了满满一碗的肉片、青菜，递给了眼巴巴的莉莉娅。 霍格沃茨版的简易火锅，莉莉娅将会是第一位吃到此等美味的人。 倒不是梅萨想表现自己绅士的一面，也不是为了让莉莉娅试一下有没有毒，而是莉莉娅·沙菲克不会用筷子！ 而且，梅萨现在可没有心情教导莉莉娅如何使用筷子！ 莉莉娅同样坐在地上，拿着叉子端着碗，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有些犹豫。 急不可耐的梅萨此时情商基本为零，他极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一出特别娘？” 这话说得莉莉娅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在梅萨三番四次的催促下，莉莉娅才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确定，这个东西真的能好吃吗？” “我很确定，非常确定！”梅萨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安慰着心中不安的莉莉娅。同时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手臂，不将旋风筷子抡起来。 “你发誓！”莉莉娅叉起一片羊肉，“斯莱特林人不骗斯莱特林人！” 第三十八章、斯莱特林版隆中对 没有什么能比冬日的火锅加更治愈的了，不仅暖心，而且暖胃。 就连一开始时犹犹豫豫的莉莉娅，在她尝过第一口简易火锅后，一双眼睛也亮起了光彩。 虽然仅仅相识了两个多月，但梅萨却可以指天发誓：今晚这顿火锅是两人自相识以来，莉莉娅最不顾忌形象的一餐。 这顿霍格沃茨简易火锅，梅萨只是吃了几口，缅怀了一下过去，便放下了筷子。 坩埚中剩余的肉片和青菜，自然都进了莉莉娅的小肚子。为了能让自己吃得更加尽兴，莉莉娅还将披散的长发扎了起来。 看着狼吞虎咽的莉莉娅，还有她被食物烫到时哈气的蠢样子，梅萨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自己喜欢的食物得到了别人的认可，这是一件令人非常开心的事。 再改进一下底料的配方，就可以带着肖恩·哈特一起了，希望到时候莉莉娅和肖恩不会因为争抢肉片，而大打出手，互相扯头发。 莉莉娅大快朵颐时，梅萨又拿出了自己额外准备的冰镇饮品。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吃火锅的时候不配上一杯凉饮，就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冰镇苹果汁是给莉莉娅准备的，梅萨自己的则是一瓶黄油啤酒。 还是那句话，家养小精灵实在是太热情了。盛情难却之下，梅萨只得勉为其难的将饮料收下，满载而归。 黄油啤酒是一种酒精含量极少的饮品，每瓶售价2个银西可。 能用黄油啤酒将自己灌醉的，除了家养小精灵以外，就只有那些酒精耐受度极差的人了。 当然啦，如果你选择的是用油罐车、游艇、挂车之类的武喝方式，即使是黄油啤酒也会醉人的。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梅萨抿了一小口。 入口柔顺，口感绵滑，黄油的浓香中和了啤酒的苦味，啤酒又以其清香压抑了黄油的浓腻。就像是一块不那么腻的黄油硬糖，令人心旷神怡。 还没等梅萨细细去回味泛着泡沫的黄油啤酒，他便先等到了莉莉娅略带不满的目光。不知为何，莉莉娅似乎很排斥喝酒的人。 “只是黄油啤酒。”梅萨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这要是都能喝醉，下次吃饭我就跟狗坐一桌。” “黄油啤酒就不是酒了吗？”莉莉娅反问道，“只要是酒，就不能贪杯。更何况你还是个小不点，就更加不应该喝酒了。因喝酒误事、出糗的人比比皆是。” 莉莉娅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如果她能放下手中的小碗，或许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我喝的不是酒，是有温度的江河。”梅萨开始顺口胡诌，“岁月如风，把甘甜和辛辣都藏在江河里。而我钟爱喝酒的原因……” 这一番胡诌，直说得莉莉娅满脸震惊之色。原来喝酒还有这种解释吗？ “是因为我要撑杯而起，顺江直下，”梅萨接着说道，“直到遇见某个人，这所有的酒标都是我向她投诚的旗。” 少女情怀总是诗，像是雨后的玫瑰，像是跳动的音符。梅萨的胡说八道，成功让名为莉莉娅的少女羞红了脸。 就连梅萨屈起的手指，缓缓接近自己光洁的额头，莉莉娅都恍若未觉。 随着一记响亮的脑瓜崩儿，少女之梦戛然而止。羞红的脸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通红的额头，以及紧握的双拳。 酒足饭饱，又嬉笑玩闹了一番，梅萨和莉莉娅这时才想起围绕斯莱特林的危机，开始聊起正事。 莉莉娅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怨念十足地说：“我来时，看到他们还在公共休息室开会。正在商讨抓住凶手的办法。” 梅萨点点头，他大包小裹的自厨房返回时，也看到了开会的学生们。他们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只是他们实在没有如此大张旗鼓的必要。 “那你怎么想？”莉莉娅关切地问道，“要我们帮忙吗？” 这个我们，自然是指她和肖恩·哈特。少女跃跃欲试，心中没有半点畏惧，她想要的不平淡的生活终于来了。 仅仅是第一次出事，就有七名斯莱特林学生住进了校医院，绝对的大场面。说不定几天之后，校医院都会更名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我没有任何想法，一团乱麻。”梅萨诚实地说道，没有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下午时，梅萨曾经去过一趟校医院，他想要确认下七名队员的情况。可是还没等梅萨靠近，他就被庞弗雷女士借口赶走了，他看到的全部内容就只有围起来的床帘。 在礼堂用过晚餐后，梅萨也曾去这几人的寝室转了转。 虽然没有人阻拦梅萨，没有用下作的办法拖他后腿，可寝室现场早就被破坏殆尽了，就算凶手曾经留下过什么，也早就找不到了。 对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统统不知，毫无头绪。 唯一具有参考价值的，就只有那场赢得不甚光彩的魁地奇比赛。七名队员，都是在那场肮脏的比赛之后才发的病。 莉莉娅将自己团成一团，下巴枕在膝盖上，情绪有些低落。 她闷闷地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别忘了，你与外面那群人还打着赌呢！” 众人拾柴火焰高，莉莉娅是真的在替梅萨担心。若是梅萨输掉了这场对赌，他在学院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糟糕。 “实话就是没有任何打算。”梅萨坦诚地说，“无从下手。我现在要做的是等待，等待对方第二次出手针对斯莱特林。” 梅萨需要确定，对方是在针对性打击斯莱特林，而不是随心所欲的无差别攻击。 这一点很重要，确定了对方的目标就是斯莱特林，再去寻找对方的动机，从而顺腾摸瓜将他自幕后揪出来。 方法是笨了点，也被动了些，只是在等对方增加行动次数，找出对手的马脚。可谁让梅萨·布莱克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呢！ 公共休息室里的那群人倒是很积极，可他们的积极并不会帮助他们尽早抓住凶手，反而会将对方逼得躲到更深处去，行事也会更加缜密。 这份积极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斯莱特林学生。 “那怎么办？他要是一直不动手，我们就一直等下去不成？” 从头至尾，莉莉娅从没有怀疑过梅萨，从没有将梅萨认定为行凶之人。莉莉娅的脑海中，就根本不存在这种想法。 莉莉娅的小脑袋瓜儿里，就只有帮助梅萨赢得对赌，以及如何抓住针对斯莱特林之人。 就是梅萨的“等”字诀让人很是憋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钓鱼，能在钓鱼台上坐得住。 至于在等待期间，会不会有更多的斯莱特林受到伤害，梅萨和莉莉娅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慈不掌兵，只要目标能够完美达成，牺牲是值得的。 再者说了，他们受不受伤，与梅萨有什么关系！ 做人嘛，不就是你疼疼我，我疼疼你，多简单的一件事。这些人都没有将梅萨当成是自己人看，梅萨又为什么要替他们考虑，那不是犯贱嘛！ 只要还有赢得棋局胜利的可能，棋盘上的棋子被毁掉的再多，执棋之人也是不会心疼的。 梅萨还不是一名合格的棋手，但他已经初步具备了执子之心。 “不会的。”梅萨笃定地说道，“对方敢在邓布利多的地盘上搞事，就不会选择在这里停手。不管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生病的七名学生都只是个开始。” 对方一定还隐藏着更深层的目的，针对斯莱特林学院，应该只是他通向目标的方法。 第三十九章、预料之外 人在做，天在看。完美的犯罪并不存在，只看罪犯能瞒住多少人，能瞒得了多久。 只要罪犯继续实施自己的犯罪计划，迟早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梅萨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梅萨选择了等待，与他对赌的斯莱特林学生选择了主动出击。 他们想要从现有的线索之中，找出行凶之人的蛛丝马迹，抓他出来。或者是通过自己的高压紧逼，迫使对方现身。 全体学生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了斯莱特林学院要做什么，再也没人拿出这件事来说嘴，就连格兰芬多学院也不再幸灾乐祸。 斯莱特林在行动，学校方面自然不会站在河岸边看着，放任行凶之人继续逍遥法外。 自七名魁地奇队员被送到校医院那刻起，全体教职员工便纷纷行动起来，多管齐下，寻找伤害学生的凶手。 抓不抓得住凶手另说，学校的捣蛋鬼们可是彻底遭殃了。 学校走廊上总能见到散步的教师，费尔奇三更半夜都在巡逻，各学院的幽灵也被分配了任务，出没于学校的各个隐蔽角落。 一向护犊子的斯内普更是看谁都不顺眼，整天阴沉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了他一金库金子似的。 若是哪个学生不幸犯在斯内普手里，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扣分禁闭两翼齐飞都是最轻的处罚。 仅仅过去了几天的时间，三个学院的分数就打着滑梯般飞速下降。尤其是格兰芬多学院的红色宝石沙漏，那都快要见底了。 一时之间，城堡里满是对凶手和斯内普的怨念。 如果不是凶手对斯莱特林学生下此毒手，斯内普就不会暴跳如雷。 如果斯内普不是如此气愤，学院分数就不会被扣得如此之快，更不会让斯莱特林一骑绝尘，在争夺学院杯的道路上遥遥领先。 学生们连声咒骂着这位吃饱了撑的凶手，将行凶之人骂的狗血淋头，却因慑于斯内普的威严，而对魔药学教授敢怒不敢言。 对斯内普的这份残念无处宣泄，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斯莱特林学生身上，就连一年级学生也难逃替自家院长受过的命运。 每当感受到其他学院投来的怨念时，梅萨都想在礼堂里大喊一声：斯内普教授私人行为，请勿上升到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的高度。 但是院长与学院是分不开的，大家伙对斯莱特林的怨念随着时间而越发深重，斯莱特林更是与格兰芬多发生了数次摩擦。 双方俱是年轻气盛，又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摩擦也就逐渐向全武行演变，就跟两个学院要争夺霍格沃茨顶点似的。 恍然间，梅萨将苏格兰高地错认成了霓虹岛国，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当成了铃兰高校。两大学院之间的摩擦，也相应变成了学校的顶点之争。 铃兰高校三年a班，有百兽之王芹泽多摩雄，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则有一年级生梅萨多么穷。 只可惜格兰芬多学院没有“史上最凶转校生”，这就让打遍低年级无敌手的梅萨，看上去有那么些一枝独秀的意思。 倒不是梅萨非要为斯莱特林出头，非要与一群小屁孩搅和在一起，而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哪管你是梅萨·布莱克，还是梅萨·怀特啊！ 双方一旦起了冲突，谁还顾得上你在学院里的关系如何，先交手再说！ 再者说了，斯莱特林若是被格兰芬多揍得鼻青脸肿，一败涂地，梅萨脸上也挂不住不是。 毒舌喷不过、动手打不过、魔法就更加不是对手了，一时间梅萨风头无两，战功赫赫。不管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两个学院的低年级学生只要见到他，都会选择绕道走。 而在莉莉娅知道此事后，总是会借此来笑话梅萨，让他一定要站上霍格沃茨的顶点。 莉莉娅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在梅萨眼中，她的笑脸总会幻化成一张中年猥琐大叔脸，口中的话语也自动转换成了“铁鞭涂了油”。 在一片纷纷扰扰中，十二月如期而至。 学校四下里覆盖着好几英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远山像是一位位白发老人。 虽然城堡里处处燃着熊熊旺火，散发暖意，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里还是寒冷刺骨，教室窗户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哒作响。 地下教室更是跟冷库一样，每次魔药课大家都瑟缩在坩埚边，尽量靠近温暖的火焰。 苏格兰寒冷的冬季似乎冻住了大家体内的热血，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争斗停止了，霍格沃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一场大雪过后，七名斯莱特林队员陆续出院，他们在庞弗雷女士的精心照料下恢复了健康，回到学生中间。 为了能抓住凶手，斯莱特林的学生第一时间找上了七位队员，除了会献上应有的关心，还会向他们询问生病前后有无异常发生。 然而，队员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只是在寝室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校医院了。 队员们的遭遇与博尔和德里克不同，博尔和德里克好歹还记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可队员们却一丁点都不记得。 如果这位凶手与梅萨用的是同一办法，也是诅咒的话，说明他的魔力要比梅萨强得多。 尽管梅萨是故意这么做的，是为了让博尔和德里克长章记性。但若是要让他们俩忘得一干二净，梅萨却做不到。 魁地奇队员们出院了，却没能带回新的线索，以供斯莱特林学生继续追查下去。公共休息室里一片愁云惨雾，大伙都是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同样愁眉不展的人，还有稳坐钓鱼台的梅萨。 年轻的布莱克先生坐在那里垂钓黑湖，可凶手就是不肯上钩，连瞅都不瞅他一眼。 一个多月来，幕后之人就像是金盆洗手了一般，从洗心革面、吃斋念佛，没有展开任何针对斯莱特林的行动。 即便是后来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起了冲突，更是在梅萨的带领下，帮助格兰芬多在校医院办了vip会员，这位幕后之人也是偃旗息鼓，无动于衷。 这下子，梅萨的钓鱼台算是彻底坐不住了，事情发展与他的预期完全不符。自诩聪明的梅萨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开始否定自己此前的猜测。 难道说，此人并非是在针对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一事也只是个巧合？ 还是说，此人的确是在针对斯莱特林，但他所想图谋的东西，远比梅萨所设想的还要严重，同时也会更加危险。这种危险，不只是对斯莱特林，对幕后之人也是一样的。 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梅萨甚至在这一晚失眠了，直到天亮时分才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睡着之前，梅萨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第四十章、圣诞假期 圣诞假期即将来临，双重喜悦出现在学生们的脸上。 城堡里的装饰充满了节日氛围，礼堂里摆放着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墙壁上也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 一楼的走廊上总能看到一棵自行移动、长脚的冷杉树。但路过的学生们既不会感到惊讶，也不会感觉害怕。 那是因为高大的冷杉将海格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只能露出树下一双小船似的大脚。 尽管教职员工用心装点着学校，却依旧无法阻止学生们对家的思念，他们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 不知躲在哪里诅咒学生的疯子，在地下教室喷洒毒液的扣分狂魔，还有互相问候亲属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霍格沃茨的千年古堡，学生们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十二月下旬的一天早晨，霍格沃茨从睡梦中醒来，四下里寂静无声。梅萨离开寝室，假期的斯莱特林地牢显得格外冷清。 上个星期，斯内普教授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梅萨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学校里潜藏着未知的危险，没有人气的斯莱特林地牢也越发阴冷，但相比起寒风肆虐的桥洞、拥有暴力闹钟的破釜酒吧，留下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而且，无处可去的梅萨也不得不留在学校。 穿过潮湿的石墙，梅萨走出冷冷清清的斯莱特林地牢。 由于斯莱特林是留校人数最少的学院，所以通向礼堂的走廊空空荡荡的，只有梅萨一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梅萨紧贴着粗糙的墙壁，靠近挂在墙壁上的火把，快步疾行。 走着走着，一阵轻微的异响传进梅萨的耳朵里，那异响让梅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火光明灭的走廊，孤身一人的少年，刺耳非常的异响……梅萨仿若置身于恐怖片的片场，好像下一秒就会有悚人的女鬼出现在他的身后。 梅萨加紧脚步，他又不是好奇宝宝莉莉娅·沙菲克，他对这声异响没有半点兴趣。看热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倏尔，刺耳的异响声不见了，反倒是一阵难听的脏话，还有呱呱的笑声飘进走廊。 这声音，梅萨感觉很是熟悉。 在骂声和笑声的指引下，梅萨来到了声音的源头，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教室。 推开虚掩着的教室门，皮皮鬼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梅萨眼前，霍格沃茨的恶作剧高手正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与学校里的那些幽灵不同，皮皮鬼是可以实体化的，所以他才能玩得转那些恶作剧。除此之外，皮皮鬼似乎还可以隐身。 梅萨凝神细看，只见黑板上的字全都是骂人的脏话。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教室，皮皮鬼将管理员费尔奇骂了个狗血临头。 皮皮鬼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来，同时将手中的粉笔头掷出。 “好久不见了，皮皮鬼。”梅萨侧过身子，躲开投向自己的粉笔头，“我还以为你被邓布利多赶出学校了。” 皮皮鬼是一个长着一对儿邪恶的黑眼睛、还有一张大嘴的小个子男人。 似是为了配合即将到来的圣诞节，皮皮鬼今天打扮得异常鲜艳，红色的衣服上还挂着铃铛。 “哎呦呦，是斯莱特林那个老猴子的徒子徒孙！”皮皮鬼叽里哇啦地说着，“讨人厌的小鬼头，想让本大爷把你挂在天花板上吗！” 一向都是梅萨将别人挂在天花板上，有人想把他挂在天花板上，这还是第一次。 见梅萨面上毫无惧色，没有失魂落魄地跑开，反而向着自己走来，皮皮鬼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恶作剧精灵歘的一下，飞到了梅萨的面前。 令人意外的是，皮皮鬼没有继续出言威胁，而是换上了哀求的语气。 他说：“讨人厌的小鬼头，听说你把别的小鬼头咒进了校医院……你把这一手教给我，以后本大爷罩着你，怎么样？” 不管学生们之间流传着什么样的八卦，皮皮鬼都会参与进来，进一步为霍格沃茨制造麻烦。这次也是一样，他不关心什么正义人，他只关心怎么捣乱。 “皮皮鬼，我怎么觉得巴罗的威慑力更大？”梅萨假作为难地说道，“你不是也很怕他吗？” 闻言，皮皮鬼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一下子蹿上了半空。 皮皮鬼居高临下，恶狠狠地说道：“本大爷才不怕血人巴罗！那个只会靠一身血吓唬人的哑巴死鬼！” 梅萨连头都懒得抬，直接说道：“这里只有你和我，别装了。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你惧怕巴罗，而且怕得要死。” 皮皮鬼没有回答，恼羞成怒的恶作剧精灵将剩余的粉笔头，全都砸向了梅萨。 “瓦迪瓦西！”梅萨随口念道，投向他的粉笔头全数倒飞回去，砸得皮皮鬼抱头鼠窜。 眼前的场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叱咤风云的皮皮鬼居然在一年级小鬼头手里吃了瘪。 “皮皮鬼，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在皮皮鬼即将狼狈地跑出教室之前，梅萨紧急提议。这才是梅萨循声而来的目的，他想从皮皮鬼这里探听到一些消息。 如果说谁对霍格沃茨最为了解，很多人都会认为是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除了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梅萨觉得这些游荡在城堡里的幽灵，同样很了解这所学校。 没有人比他们滞留学校的时间更长，幽灵的时间在他们选择回来的那一刻便停止了。 皮皮鬼狐疑地看向梅萨，邪恶的黑眼睛一眨一眨，似是在认真考虑梅萨的提议。 “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万圣节前夕在礼堂捣乱，我就会为你提供一个绝佳的点子。”梅萨继续说道，“会让费尔奇头疼无比的点子，怎么样？” 皮皮鬼凌空飘了过来，看得出他对梅萨的提议有些心动。 历任学校管理员都致力于将皮皮鬼赶出学校，皮皮鬼又何尝不想将管理员赶走，让每一任管理员都不敢提起自己的名字。 “有人偷了本大爷的东西！”皮皮鬼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来没有人敢偷本大爷的东西!” 皮皮鬼怒不可遏，他愤怒地在地下教室里绕着圈子，大声怒骂着无耻的窃贼。仿佛倾尽黑湖的湖水，也冲不掉他对窃贼的滔天恨意。 “他究竟拿了你什么东西，能让你不顾邓布利多和巴罗，大闹礼堂？”梅萨接着问道，敢偷皮皮鬼的东西，这胆量不亚于兰科罗斯·卡尔佩先生了。 “全部！是全部！”皮皮鬼此刻委屈得像是个宝宝，“我的前膛枪，我的小型加农炮！你知道瞒着邓布利多藏起这么多东西，有多困难吗！” 好家伙，梅萨直呼好家伙，这是将皮皮鬼洗劫一空了啊！ “不对啊，”梅萨疑惑道，“你那些武器不是上缴给尤普拉西娅·摩尔教授了吗？” “关你屁事，你个小鬼头，社会上的事少打听！”皮皮鬼大声尖叫，“现在，该你告诉我那个绝妙的点子了。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把你挂在城堡门口！” 梅萨点点头，皮皮鬼已经完成了约定，梅萨自然也会履行他的承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学校的盥洗室没有了马桶，整座城堡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提议显然是没能让皮皮鬼满意，小小的黑眼睛瞬间瞪大，他说：“我早就想过了，我将马桶堵住，可是……” “为什么不尝试将马桶全部炸掉呢？”梅萨不解地问道，“你应该知道的，费尔奇可以很快就将堵住的马桶疏通，却不能很快将破碎的马桶复原。” 皮皮鬼愣了一下，这一点确实是他此前没有想到的。 皮皮鬼兴奋地飞出教室，一边飞，一边尖叫：“哈哈，这下费尔奇完蛋了，本大爷再也不用看他那张丑脸了！” 教室内的梅萨也跟着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继续走向礼堂，而是朝着费尔奇的管理员办公室走去。 开什么玩笑，若是真让皮皮鬼将所有马桶都炸掉，在教师们恢复马桶之前，作为学生的梅萨才是处境最糟糕的。 所以，梅萨出卖皮皮鬼，出卖的毫无负担。 第四十一章、多嘴多舌的马丁 霍格沃茨的圣诞假期通常有两周的时间，学生们会在新年之后开始返校。 正是因为学校假期很冷清，没有学生在城堡里调皮捣蛋，使得费尔奇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关注皮皮鬼的动向。 然而皮皮鬼的表现却让费尔奇大失所望，恶作剧精灵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去为难学校盥洗室里的马桶。 皮皮鬼继续着他无聊的写写画画，将脏话写满每一间教室的黑板。 大概只有当开学以后，等到霍格沃茨被返校的学生再次填满时，皮皮鬼才会实行自己的绝佳计划。 也唯有这样，才能将恶作剧的效果最大化，给学校造成更大的破坏。 想想看，想要解决私人问题却无处可去的学生们，他们只能怨声载道地挤在长长的走廊里，怨气冲天。 若是此时再有人于走廊内吹上一段口哨……那画面实在是太美，飞流直下也就这样了。 臭气熏天的霍格沃茨，太有中世纪古堡内味儿了！ 作为计划的提出者，以及举报皮皮鬼的二五仔，梅萨却是深藏功与名，每日里仍旧有条不紊的读书看报。 寝室-礼堂-图书馆，三点一线，梅萨的生活规律的像是一位老人。 这个假期，有许许多多问题深深困扰着梅萨，而其中最严重的问题当属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 每当梅萨“不受控制”地走向禁书区时，手提鸡毛掸子的平斯夫人都会出现在他面前，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分秒不差。 早一秒，梅萨还没有向禁书区伸出罪恶之手；晚一秒，梅萨就很可能已经溜了进去。 “你想找什么样的书，孩子？”每次平斯夫人都会这样问，用词和蔼，语气却很严厉。 “没什么。”每次被管理员抓住时，梅萨都会这样回答，然后再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学生想要前往禁书区查找任何一本书籍，都必须要有某位老师亲笔签名的纸条才行，梅萨可弄不到这种纸条。 不过，梅萨也不是低头认命的人，他有在练习模仿某位教师的签名。待梅萨签名练成之日，就是禁书区向他敞开大门之时。 圣诞节这天，梅萨一如既往醒得很早。 对他来说，圣诞节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充其量是能吃一顿好的。 摸索着下了床，套上自己的衣服，梅萨本打算先去洗漱一番，然后继续礼堂-图书馆的规律生活。 可是，床脚边的包裹却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被自己不小心踢到一边的包裹，梅萨这才记起今天是圣诞节，是西方非常重要的节日。 床脚边的圣诞礼物一共是两件，一件来自莉莉娅·沙菲克，另一件则来自小胖墩肖恩·哈特。梅萨在学校，统共也就只有这两个朋友。 两件礼物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会让梅萨感到有负担。 肖恩送了一本书。似乎很多人都会想当然地认为，学霸收到一本书作为礼物时，会感到很开心。而实际上相比收到一本书籍，梅萨更喜欢一大盒巧克力蛙。 好在莉莉娅送来的礼物不是文字，她送来了一盒精美的点心，还附上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道出了这盒点心的出处。原来这盒点心是莉莉娅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亲手制作出来的糕点。 打开盒子，梅萨拈出一块造型精致的糕点，勇敢地尝了一口。 不得不感叹的是，莉莉娅的料理功底当真是惊为天人，梅萨完全看不出这份糕点还有家养小精灵的参与。 默默将糕点放下，又将包装盒子封好，最后再塞进床底。不出任何意外的话，这份来自莉莉娅的心意绝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中午时分，梅萨走进美丽壮观的礼堂。 这里冬青与槲寄生相映成趣，高耸的圣诞树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几百支蜡烛闪烁着，照亮树下的礼物包裹。 那是学校准备的小礼品，每个留下过节的学生都有份。 又因为选择留在学校的人数比较少，所以每个人都能挑选好几份心仪的包裹。 代表四个学院的长桌被堆在了墙边。整个假期，留校的师生都是围在一张桌前用餐的，这也是梅萨第一次距离校长邓布利多那么近。 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魔法界活着的传奇，白胡子老头。 原本梅萨以为邓布利多会很难以亲近，或是喜欢说一些拗口的话，可实际上邓布利多却是个幽默风趣的老头，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总是会在餐前讲一段笑话，逗得长桌边满是笑声。有一次，更是让端庄严肃的麦格教授笑到被食物呛住，半天才缓过来。 餐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摆着胖墩墩的伙计，堆起来的烤肉、香肠、土豆，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十分丰盛。 但礼堂里的师生却对食物没多大兴趣，每个人都在摆弄着手中的巫师彩包爆竹。 邓布利多率先拉响了彩包爆竹，刚走进礼堂的梅萨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大炮轰了一样，双耳中一阵嗡鸣。 如果不是看到了邓布利多的动作，梅萨还以为皮皮鬼找到了丢失的小型加农炮，瞄准大礼堂来了一发呢！ 蓝色的烟雾散去，邓布利多重新出现，一顶女式帽子歪戴在他头上。 只见邓布利多用魔杖轻点了一下，女式帽子顿时被繁盛的鲜花所装点。 有了校长带头，礼堂里接二连三响起大炮般的轰鸣声，仿佛误入了炮兵阵地似的。不一会儿，每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些物品。 有巫师棋、有男（女）式帽子、有闪光气球，甚至还有笑话商店的产品，多种多样。 圣诞宴会的开始，照例是邓布利多教授的笑话开场。在一阵欢快的笑声过后，金色盘子中的食物逐渐减少。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干饭。 比如斯蒂尔·马丁和鲁伯·海格，这两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得是脸红脖子也粗。 许是喝到了兴头上，斯蒂尔·马丁竟然端着酒杯跑到了梅萨身旁。 斯蒂尔·马丁先是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说道：“梅萨，多亏了你，我才做出重返学校的决定，才能有机会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说着，马丁教授又灌下了一杯有温度的江河。 梅萨则默默地、不动声色地远离斯蒂尔·马丁，既怕他吐自己一身，也怕他洒自己一身。 “斯蒂尔，你是早就认识我们年轻的布莱克先生吗？”长桌首端的邓布利多笑呵呵地问，显然是有些好奇两人之间是如何相识的。 “当然，当然，校长先生！”斯蒂尔一边大着舌头，一边指着梅萨，“甘普陈年交际酒……一品脱……他可是能喝下一品脱的男人！” 有人完成了甘普陈年交际酒的挑战，这件事的流传范围并不算广，更多是在酒友群体里流传。 而且老汤姆还隐去了梅萨的身份名姓，只说是一位年轻人完成了该项挑战。亲眼见证梅萨挑战成功的人，也没有人多嘴多舌。 “真的吗？”海格黑甲虫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乱蓬蓬的胡子一抖一抖。 鲁伯·海格不敢置信地继续说道：“梅林的胡子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布莱克！” 此刻，梅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厉害，他恨不得将斯蒂尔·马丁的嘴巴缝上，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看向梅萨，半月形眼镜后面闪过一抹溢彩。邓布利多说道：“原来，梅萨就是说服你的那个人。” 第四十二章，记圣诞节夜游 这是一个不算社死的社死瞬间，虽然不至于让人无地自容，但一众投来的目光还是让梅萨稍稍有些不自在。 海格的目光炽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像是看到了心爱的火龙一样；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中带着责备，也藏着丝丝的关切；弗立维教授略显犹豫，似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场的学生则是不明所以，他们或是不知道这项挑战，或是听说过这项挑战，却不知道甘普陈年交际酒有多难喝。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中倒是没有丝毫责怪，非常时行非常事，完全可以理解。他更想知道的是梅萨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仅仅是逼自己一次，找到自己的极限吗？ 坚持、毅力、恒心，说来很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邓布利多对眼前的少年人更感兴趣了，这是一棵好苗子。 时间是很宝贵的，对于一位身兼数职的老人来说更是如此。 邓布利多是不折不扣的大忙人，他不仅要管理这所千年名校，还要时不时参加国际巫师联合会等组织的各种会议。 所以，即使梅萨在开学之初便在校长室挂了号，即使他展露出远超常人的的天赋，邓布利多也只是对他稍加关注。 既不会时刻留意他的成长，更不会事事亲力亲为，亲身教导。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天才，缺少的是能兑现自己天赋的人，缺少的是恰好需要的人。 梅萨既没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眸，额头上也没有一条闪电形状的伤疤，此时的他还不具备邓布利多手把手指导的价值。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你总不能让爱因斯坦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全心全意地去教导一位刚接触物理的初中生吧！ 配钥匙，三枚金加隆配一把，十枚金加隆配三把，梅萨配吗，配几把？ 邓布利多能在百忙之中投来一缕注视，能够拨冗嘱托斯内普教授一句，已经是学生梅萨·布莱克的荣幸了。 尽管中途出了些小插曲，但圣诞宴会仍在火热进行，美味的火鸡之后是火红的圣诞布丁。 斯蒂尔·马丁就跟没事人一样，坐回海格身边，与猎场看守一起举杯痛饮。美酒加布丁，一杯接一杯。 而他的那番话，学生们没有太放在心上，转过天也就忘了。 倒是会在邓布利多心底多留上一些时日，让校长更加关注梅萨·布莱克。 圣诞宴会的气氛逐渐达到高潮，大家越聊越兴奋，话题也越来越多。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梅萨也被带动起来，开口讲了个笑话。 笑话有点冷，但大家还是很配合地笑了起来，没有让餐桌上的热闹冷却下来。 散场之时，每名学生都斩获颇丰，怀中抱着一大堆从彩包爆竹里炸出来的东西，还有在圣诞树下精心挑选出来的礼物。 度过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又吃过由火鸡三明治、烤苹果奶酥、果酱布丁组成的茶点，霍格沃茨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放下床帷，肚子里塞满火鸡和蛋糕的梅萨躺在床上。 酒足饭饱，本该一夜好梦才是，可他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黑暗和寂静中，梅萨反复想着宴会时斯蒂尔·马丁的表现，一遍遍回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梅萨，多亏了你，我才做出重返学校的决定，才能有机会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这是斯蒂尔·马丁酒醉之后的无心之语，还是酒醉之后的一吐真言？ 并非是梅萨的被迫害妄想症发作，而是他真心觉得斯蒂尔·马丁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这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想完成的事又是什么？ 越是仔细去想，心中就越是烦躁，越是没有困意。 梅萨干脆下了床，披着袍子走出寝室，来到公共休息室。 用魔杖燃起火焰，梅萨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寒冷的冬季，经过地牢窗外的游鱼都变少了。 发呆了不知多久，梅萨离开舒适地扶手椅。不过他并没有返回寝室安歇，而是穿过公共休息室，又越过石墙。 夜晚的走廊，火光明灭不定，寒风不断侵袭着梅萨略显单薄的身体。 月色入户，欣然起行，这是梅萨第一次夜游霍格沃茨，只可惜学校没有承天大教堂，梅萨也不认识什么怀民张。 裹紧外袍，梅萨沿着长长的走廊蹑手蹑脚地前行。 天知道圣诞节的晚上，费尔奇会不会带着心爱的洛丽丝夫人结伴夜游。 即便是在费尔奇那里留下个不错的印象，但若是被他逮到夜游，梅萨一样没有好下场。 脚下的路已经走了上百次，闭着眼睛梅萨都能摸到学校图书馆去。是的，梅萨生平第一次夜游城堡，居然不是为了探寻古堡的隐秘，而是为了去图书馆！ 真不知是该说梅萨太过热爱学习，还是该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深夜的图书馆内一片漆黑，一排排高耸的书架阴森可怖。借着窗外的月光、还有魔杖尖的光芒，梅萨快步穿行于书架之间。 没了平斯夫人的阻拦，梅萨终于得偿所愿了。 禁书区在图书馆的后部，只有一条绳子作为阻拦之用。轻手轻脚地跨过那条绳子，站在禁书区的梅萨突然觉得自己很蠢。 早知夜游城堡、潜入禁书区如此容易，还练什么教授签名啊！简直是多此一举，每天晚上偷偷溜过来不就好了吗！ 举起魔杖，照着书名，梅萨的心脏兴奋得怦怦乱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虽然禁书区内的书籍晦涩难懂，但梅萨现在对外面那些大路货色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眼中只有这些剥落的、褪了色的烫金字母。 徐徐前行，梅萨的手指划过一本本古旧的书籍。 有些书根本没有书名，有些书还沾染了暗色的血渍，时而还有阵阵低语呢喃，引诱着梅萨去翻开那些尘封的魔法。 最终，梅萨抵住了恶魔般的蛊惑，他只从书架上抽出了两本书。一本米兰达·戈沙克的《咒语之书》，一本戈德洛特的《至毒魔法》。 相较于同作者的《标准咒语》系列，《咒语之书》算是进阶版，更是被翻译成了72种语言，被好几所魔法学校选为教材使用。 住在破釜酒吧时，梅萨曾有幸拜读过这本书，在他看来《咒语之书》不应该存放于禁书区。 抱着好奇心，梅萨翻开了这本旧书，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熟悉的咒语，并没有太多变化。可是翻着翻着，梅萨总算是知道《咒语之书》为何会存放于禁书区了。 这本书除了原有的内容之外，书页的边边角角还记录了历年来学生们的随笔，以及一些不适合低年级学生研习的咒语。 像是泡头咒、幻身咒一类的魔咒，要六、七年级时才能学到。也仅仅是学到而已，能掌握多少还要看个人资质。 就比如幻身咒。这个魔咒可以让被伪装的人，或者物品变得像变色龙一样，颜色和质地与身后和周围的环境保持一致。 但是只要仔细观察、辨认，变色龙还是可以被发现的，而且咒语的效用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弱。 可要是施咒者法力强大，幻身咒是可以达到完全隐身效果的。夜游必备，阴人必备。 细细记下几条自己不知道的魔咒后，梅萨将《咒语之书》塞回书架，随即打开了另一本《至毒魔法》。 书如其名，这本书中的咒语当真是有够毒的。 第四十三章、阿兹卡班在召唤 夜凉如水，寂静阴森的图书馆禁书区内，梅萨埋头苦读。 他刻苦的样子，颇有几分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的模样。可他手中的《至毒魔法》却是一本十分危险的书籍。 这本书中所论述的魔法、所记录的魔咒，全都是异常危险的黑魔法。 捧着这本《至毒魔法》，就好像捧着一张阿兹卡班单程票，一封阿兹卡班录取通知信。 与梅萨现阶段掌握的诅咒、毒咒不同，书中所记载的黑魔咒更加邪恶，也更加强大，绝大多数都会给人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只要对人施展了书中所记载的咒语，今年的阿兹卡班进修名单上，就肯定会出现梅萨·布莱克的名字。 想不去都不行，和蔼可亲的摄魂怪教授会亲自登门拜访，热情地带你去逛一逛学员所在的北海，看一看海中央孤零零的小岛。 届时，梅萨说不定还能见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以顺便向他问问自己的身世，问问布莱克家族有没有一位叫梅萨、或是马里厄斯的哑炮。 尽管心知自己就算掌握了书上的魔咒，在校期间也是无用武之地，可梅萨就是不舍得放下书本，黑色的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愧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尖子生，梅萨的前途像他的姓氏一样光明无限，进入阿兹卡班继续再教育学院进修指日可待。 就在梅萨潜心苦读，努力钻研阿兹卡班速成教材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冬季夜半，四下无人，即使是一声轻咳都会传得很远。 梅萨凝神细听，外面传来的不只有脚步声，还有一阵阵吭哧吭哧的粗重喘气声。阿格斯·费尔奇，学校的管理员正在巡视城堡。 半年来，梅萨第一次对这位尽职尽责的管理员产生抵触情绪，觉得阿格斯·费尔奇的存在是种多余。 将《至毒魔法》重新塞回书架，放在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梅萨这才一点一点向着外面移动。 “诺克斯！”小心翼翼地跨过绳索之后，梅萨熄灭了手中的魔杖，接着对自己施展了刚刚学会的幻身咒。 黑檀木魔杖轻敲头顶，梅萨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脑袋上敲碎了一个鸡蛋，仿佛有一股冷冰冰的东西，从魔杖敲打的地方流进了他的身体。 梅萨一边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一边低头查看自己的情况。四肢、躯干，自己的身体似乎融于夜色之中，隐于书架之间。 不是那种完全的隐形，但应该可以逃过费尔奇的眼睛。 黑洞洞的图书馆里，费尔奇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他与梅萨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费尔奇用他那黏糊糊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仔细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闯进这里。” 本想发足狂奔，尽快逃离的梅萨突然刹住了脚步，他不知道费尔奇徘徊在哪组书架后面，也不知道洛丽丝夫人会从哪个黑暗的角落里蹿出来。 所以，梅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屏息凝神，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点一点向着外面的走廊蹭去。 在禁书区附近的一组书架旁，梅萨看到了摇晃的灯影，那束光来自费尔奇手中的提灯。梅萨立刻压低自己的身体，从这组书架的另一侧绕行，成功避开了费尔奇那双浅色眼睛。 霍格沃茨偌大的图书馆里，梅萨与费尔奇像是进行了一场有趣的躲猫猫。 漆黑的夜色、摇晃的提灯、变幻莫测的幻身咒，为梅萨的逃脱提供了掩护。而寂静无声的环境，感官敏锐的洛丽丝夫人，都是梅萨要面对的敌手。 只不过，今晚幸运女神更青睐于年轻的梅萨，他在费尔奇眼皮子底下成功溜出了图书馆。 两人相距最近时，只有几步之遥，洛丽丝夫人更是差一点看穿了幻身咒的伪装。 “亲爱的，刚刚一定有人在这里，我能感觉得到……” 费尔奇发腻的声音在身后渐行渐远，直到拐过走廊的墙角，梅萨才稍稍放松绷紧的神经。 停步观察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辩清斯莱特林地牢的方向，梅萨不再轻步缓行，而是使出全身的力气跑回公共休息室。 沉睡的千年古堡，月光黯淡的走廊，此时只有梅萨嗵嗵的脚步声在回响。 当梅萨回到漆黑的公共休息室时，他悬着的一颗心才平稳地落回胸腔。夜游被费尔奇抓住不算什么大事，顶天就是被关禁闭而已，梅萨不希望暴露的是自己去禁书区的行为。 梅萨一屁股坐到壁炉旁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路狂奔，即使是体能充沛的梅萨也有些吃不消，他现在急需一条士力架，或是脉动一下。 一边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边在脑海中回想记下的魔咒。尽管被费尔奇撵得有些狼狈，梅萨却觉得这个夜晚过得很充实。 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魔法世界，黑魔咒也好，不可饶恕咒也罢，梅萨需要不那么基础的魔咒来武装自己，增加自己的底牌数量。 梅萨可以不使用这些邪恶的黑魔咒，但他不能不会，更加不能不了解。 缴械咒虽然实用，在巫师决斗中的表现也算上佳，但梅萨可不想只靠这一条魔咒打天下。 在舒适的扶手椅上歪了一会儿，梅萨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胸膛也不再剧烈起伏。这时他感觉公共休息室里有些阴冷，下意识将披着的外袍裹紧。 突然，梅萨猛地从扶手椅上弹起，右手迅速将黑檀木魔杖抬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处于城堡地下，延伸向黑湖湖底，照不进月光的休息室比图书馆还要黑暗，视线也更加糟糕。 一身冷汗的梅萨高度紧张，他一边向着挂毯所在的位置移动，一边留神身边的异常情况。 梅萨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缓慢，比防备费尔奇时还要更为小心。就好像漆黑一片的休息室里，藏着恐怖的妖魔鬼怪一样。 倏尔，绿莹莹的灯光亮起，洒下的光芒照亮低矮、狭长的休息室的每一处角落。 什么人都没有，什么怪事也没有发生，休息室里的一切都与梅萨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那座雕刻精美的壁炉。 离开寝室来到公共休息室时，梅萨曾用魔杖在壁炉里升起一团火焰，驱散休息室的寒意。 而在离开休息室时，梅萨却没有将火焰熄灭，而是任其继续燃烧。为的是返回休息室时，可以在壁炉旁烤火取暖。 但是此刻，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早已熄灭，精美的壁炉里也只剩下燃烧过后的灰烬，连半点余温也没有。 这说明，有人在梅萨离开后进入了公共休息室，并且熄灭了壁炉里燃烧的火焰。 若是放在平日，梅萨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人来人往的公共休息室，谁都有可能顺手将火焰熄灭。可现在是圣诞假期，选择留在学校的斯莱特林只有梅萨一个！ 也就是说，斯莱特林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遭到了外人入侵！ 第四十四章、分析与怀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梅萨才将急促的呼吸喘匀，又被莫名熄灭的炉火惊出一身冷汗。 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只有梅萨一人留校过圣诞节。不是因为只有梅萨无处可去，而是因为很多斯莱特林学生不想留下，也不敢留下。 历年来的圣诞假期，愿意留在学校的人都是少数，更何况今年还发生了那样的事，大家就更不愿意留下了。 尽管自七名魁地奇队员后，没有斯莱特林学生再莫名其妙的发病，但这件事一直悬而未决，还是给很多学生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既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又像是卡在嗓子里的鱼刺。 一日不查清事情真相，斯莱特林的学生便提心吊胆一日，生怕不幸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平日里还不觉什么，整个学院上百名学生都在。可若是放假后还留在学校，无异于给幕后之人立了一块靶子，大大提高了自己中招的概率。 是以，当斯内普教授登记留校名单时，只有梅萨一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有他选择留在危机四伏的霍格沃茨，独自坚守斯莱特林地牢。 说起来有那么点孤胆英雄的意思，可实际上却很可怜。 若是父母在堂，哪怕只是有个地方可以去，梅萨绝对跑得比任何人都快。可梅萨什么都没有，他只能留在学校，因一团熄灭的炉火手脚冰凉。 像是神秘水下沉船一般的斯莱特林地牢，自天花板垂下的吊灯泛着绿光，映得梅萨的脸庞也有些发绿，窗外经过的游鱼像是在嘲笑他的谨慎。 若是有人选择在今晚，将独身的梅萨杀死在公共休息室，怕是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等到教授们发现梅萨的尸体时，他要么早就腐烂发臭，要么被砌进了粗糙的石墙里。 举目四望，左看看，右看看，绿色调的公共休息室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入侵、破坏的痕迹。 魔杖一挥，壁炉中重新燃起火焰。温暖明亮的火焰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既能驱散室内的寒意，又能中和地牢里的色调。 心绪不宁的梅萨走向壁炉，在雕刻精美的壁炉前席地而坐。炙热的火焰使得手脚恢复了温度，黑檀木魔杖一下下敲打着左手掌心。 冥冥中，梅萨好似抓住了什么，又好像错过了什么。 学校中，有谁能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呢？ 知道口令的学生可以，学院院长斯内普也可以，还有负责打扫公共休息室的家养小精灵。 但留下的斯莱特林只有梅萨自己，院长斯内普假期伊始同样离开了学校。 如果是留校的其他人，他们又为何要大半夜光顾这里？还是说梅萨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只是洒扫的家养小精灵顺手熄灭了火焰？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当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一点小事都让自己疑神疑鬼吗？ 梅萨心中思绪翻涌，难以平静。 七名魁地奇队员的面容一一在眼前闪过，最后以斯蒂尔·马丁那张酒精度满分的脸庞作为收尾。 虽然还不确定今晚之事的性质，是有外人闯入，还是自己杯弓蛇影，但梅萨心中对这位新来的教授始终存在怀疑。 怀疑他的理由听上去既有道理，也很没有道理，更像是一种私人的主观猜测。 此前的斯莱特林学院不说风平浪静，但七人同时莫名发病，这种怪事还是非常少见的。偏偏斯蒂尔·马丁一来，斯莱特林就出了这种糟糕的意外，怀疑到这位新教授头上也很正常。 自我否定，觉得怀疑站不住脚，则是因为梅萨实在是想不出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是一所千年名校，享誉整个魔法界。能在霍格沃茨担任教师的人，都是在自己领域有所建树的巫师。 年纪轻轻的斯蒂尔·马丁能在学校任职，足以说明他的优秀。 尽管外面盛传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遭到了诅咒，没有人能在职一年以上。 但是作为学校非常重要的学科之一，宁可每年消耗一位教授也要坚持开设下去的学科，邓布利多不可能找一个废材来任职。 若是学校的校长都能干出这种误人子弟的事，霍格沃茨早就该关门歇业了。 也就是说，只要学年结束后的斯蒂尔·马丁不死不残，他的前途不说无量，至少也很光明。 一位前途远大的青年男巫，梅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用某种方式，让斯莱特林学生发病入院，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若是被校长邓布利多找到证据，那可真就是阿兹卡班在呼唤了，斯莱特林学生的家长也不会放过他的。 担着前途被毁的风险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是杀父辱母，还是夺妻灭子？ 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人如此不顾一切，乃至赌上自己光明的未来。 更何况，斯蒂尔·马丁在霍格沃茨读书期间，正值伏地魔席卷不列颠之时。那时候，现在的斯莱特林学生都还没入学呢！ 总不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斯蒂尔·马丁是打算将当年的仇恨，尽数报复到现在的斯莱特林学生身上？ 若真是那样的话，梅萨肯定会对马丁比出国际通用友好手势。这种做法实在是有够掉价，柿子专挑软的捏。 可若不是这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又会是谁在针对性报复斯莱特林？ 坐在壁炉前的梅萨越想越是觉得头疼，斯莱特林学院得罪过的人太多了，几乎遍布魔法界每个角落。不说举世皆敌，也差不了多少。 这一切除了纯血统优越主义作祟外，还与斯莱特林学生一贯的行事风格有关，当然还有斯莱特林学院的某些优秀毕业生。 伏地魔横行不列颠期间，他的爪牙食死徒做下的恶事罄竹难书。而食死徒绝大多数都是出自斯莱特林，其他三个学院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如果伏地魔赢了，一切都好说，斯莱特林学院将会再次伟大。 可要命的是伏地魔输掉了这场战争，黑魔王被刚满周岁没多久的婴儿打了，这就很难受了。 树倒猢狲散，食死徒死的死，逃的逃，关的关。 虽然有人逃脱了审判，依旧活跃在魔法界上层，掌握了部分话语权，继续他们纯血统家族奢靡的生活。 可是这份血海深仇却是实实在在结下了，不会因他们逃过魔法部的审判而消弭，也不会因时间的推移而被冲淡。 新仇旧恨相互叠加，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随着时间野蛮生长，直到某天再次被有心人利用。这些累世叠加起来的仇恨，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笼罩整个不列颠。 梅萨仰起头，叹了口气，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现阶段最重要的，还是赢得与斯莱特林学生的赌局，迈出自己走向成功的第一步。什么血海深仇，什么腥风血雨，那都是以后的事，看事情看得太远是会花眼的。 天亮以后，还是去厨房转转吧！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总会让人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 第四十五章、突如其来的友谊 一转眼，1988年在风雪漫天中落下帷幕。 新年过后，回家的学生们开始陆续返校，城堡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大雪覆盖的场地上多了打雪仗的学生，走廊里充满了跑跳打闹的声音，费尔奇又成了学校最忙碌的人。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人里来人往，有人在高声谈论着自己的圣诞假期，还有人在炫耀自己收获了多少礼物。 没人知道圣诞假期时，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发生了什么。 梅萨已经问过了相熟的家养小精灵，了解到当晚小精灵们没有进入过地牢。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的确有人闯入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梅萨完全可以确定，魁地奇队员的遭遇是针对性报复，斯莱特林地牢也的确遭到了入侵。 不过，梅萨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其他学生，他不想将这件事炒的沸沸扬扬。当然，梅萨也没有忘记叮嘱家养小精灵，让他们忘记自己的询问。 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目标。 阴谋像是乌云盖顶一般，笼罩在所有斯莱特林学生头顶。或许一阵风就吹散了，只是让人白白担心一场；又或许将要降下一场倾盆大雨，使得江河决堤，水淹地牢。 想不出缘由，猜不到结果，梅萨只觉得眼前的平静，只是风滚浪涌的前奏。 开学前一天晚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梅萨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斯内普教授。不管自家院长相信与否，这都是一个聪明、正确的选择。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梅萨为什么会是斯莱特林，而不是被分院帽分到格兰芬多。 如果梅萨是一名真正的格兰艹多，他现在的作法应该是瞒下此事，自己彻查此事，最多再带上三两个好友。经过一番磨难后，最终英勇地抓住幕后之人。 可梅萨非但没有逞个人英雄，反而非常愉快地向教授寻求帮助，连内心的小纠结都没有。 在梅萨想来，虽然目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小打小闹，但幕后之人肯定有什么惊天阴谋。诅咒几名学生，夜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两件事毫无利益可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利益的事为什么要去做，是闲得蛋疼，还是吃饱了撑的？ 天塌下来还是让个儿高的人去顶着吧！倘若真是塌天之祸，就梅萨目前这单薄的小身板，可扛不住天塌地陷的冲击。 走过喧闹的公共休息室，梅萨穿过石墙，来到外面的走廊。 此时，湿漉漉的石墙前刚好站着一位女学生，她有着一张心形的面容，一对闪闪发光的深色眼睛，色彩鲜艳的头发恰好到她的肩膀位置。 见到梅萨自公共休息室走出来，这名高年级女学生赶忙迎了过来，拦住继续往外走的梅萨。 “梅萨·布莱克！”那女生喊着梅萨的名字，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好像她与梅萨已经相识了很久似的。 “你好，我是梅萨·布莱克。请问有什么事吗？”尽管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学姐，但梅萨还是礼貌地与对方打了声招呼。 可那女生却十分唐突地打量着梅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对方先是拦住自己的去路，接着又失礼地打量自己，这让梅萨感到有些不爽。拧着眉头的梅萨刚要开口，就听那女生说道—— “我本想找个人喊你出来的，可是你们学院的人我又不太熟悉。对了，我是赫奇帕奇的唐克斯，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也不管梅萨愿不愿意，唐克斯一把抓住梅萨的手，好一阵摇晃。 梅萨茫然了，这份茫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呆愣愣、傻兮兮的。唐克斯……是谁，不认识啊！ 虽然对自己的外貌条件很有自信，但梅萨也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能男女通吃、老少咸宜。所以眼前的高龄学姐应该不是来告白的。 既然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桥段，那这位唐克斯是来干嘛的？ 赫奇帕奇学院与梅萨有来往的人，只有小胖墩肖恩·哈特一个。难不成，这位唐克斯是小胖墩的姐姐？ 梅萨一边脑补唐克斯找过来的原因，一边再次问道：“你好，唐克斯。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桃心脸的唐克斯一脸奇怪，她反问道：“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一时语塞，梅萨想到过很多答案，唯独没有想到唐克斯的答案。无懈可击的理由，无言以对的答案。 “反正，我们今天就算是认识了！”唐克斯不管不顾地说着，“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唐克斯大姐，我们才刚认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根本不是那种没事也要常常见面的关系啊！ 见梅萨没有说话，唐克斯还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于是，唐克斯掐着腰，高兴地接着说：“放心好了，以后要是斯莱特林哪个再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搞得定吗？” 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后，梅萨更懵逼了。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带跑偏了，忘记继续追问对方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唐克斯搔了搔下巴，认真地答道：“恐怕不行。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比尔和查理，他们两个说不定有办法。” 虽然在学校没什么朋友，但比尔和查理这两个名字，梅萨还是知道的。 查理长着一副好好先生似的阔脸，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员，球技高超，来自神圣二十八家之一的韦斯莱家族。 比尔则是查理的亲哥哥，他的名字是威廉·韦斯莱，但所有人都称呼他为“比尔”。威廉·韦斯莱同样是一位优秀的格兰芬多，同时还是学校的男学生会主席。 “呃……唐克斯，我们是今天才互通的姓名。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梅萨及时回到正轨，再次询问对方此来的目的。 唐克斯摇摇头，笑着说道：“真的没事。我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所以才跑过来找你的。” 就是想要认识一下……这么单纯的吗？还是说赫奇帕奇的学生都是这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休息室了。”唐克斯接着说道，“有时间我会来找你玩的，到时候你可不准拒绝！” 说完话，唐克斯欢快地摆摆手，脚步轻快地离开，独留梅萨一脸懵逼地站在寒风吹拂的走廊。 唐克斯突如其来的友谊，着实将梅萨搞糊涂了。要知道此前两人可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怎么一个圣诞假期过去，就变了呢？ 想不通，那就暂时不要再想，说不定某个时间节点发生的某件事就能让自己想通了。 所以，梅萨尽管一头雾水，却还是迈开双腿，沿着走廊朝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去。 第四十六章、吃瓜群众布莱克 斯内普的办公室同样位于城堡地下，距离魔药教室不远。 告别了突然冒出来的唐克斯后，梅萨出现在这条阴冷的走廊上，敲响一扇房门。 在得到斯内普教授的允许后，梅萨推门走进院长办公室。这间四壁昏暗的办公室，梅萨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可是在这儿罚站了好一段时日。 房间沿墙的架子上仍旧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壁炉里燃着火焰，温暖明亮。 半个月没见，斯内普教授也还是那副样子。皮肤蜡黄，黑发油腻，就像是好好洗次头发能要他命似的。 “有事？”斯内普的话简洁明了，仿佛是在说：有话赶紧说，说完赶紧滚。要是没事，那就立刻马上滚。 对此，梅萨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哪天斯内普对他和颜悦色，梅萨反而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大限将至，斯内普在给自己进行临终关怀。 将办公室门关好，梅萨走到办公桌边，开门见山地说：“教授，圣诞假期里，有人半夜闯入了公共休息室。” “怎么发现的？”斯内普淡淡说道。 那平淡至极的语气，就好像有人夜闯斯莱特林地牢，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梅萨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新生，才会大惊小怪。 斯内普反应平平，这是梅萨意料之中的情况。 梅萨总觉得，斯内普除了热衷于给学生扣分，尤其是给格兰芬多学院扣分以外，他对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多大兴趣。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却总是带着一身暮气，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仿佛斯内普的世界，早已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死去了一样。 “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的炉火。”梅萨说道，“炉火被人熄灭了。” 接着，梅萨把那晚的事，还有自己的猜测全数告诉了斯内普。 当然，偷偷溜进图书馆禁书区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说了被关禁闭怎么办！ “你怀疑斯蒂尔·马丁？”斯内普问道，他看向梅萨，深邃的双眼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喜欢研究密码的达芬奇曾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斯内普却给自己的窗户按上了防窥视玻璃，让人看不穿、看不透。 “差不多吧。”梅萨的回答模棱两可，“只是觉得这位新来的教授身上存在疑点，有值得人怀疑的地方。” 虽然找不到马丁教授的动机，但梅萨还是对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抱有怀疑。 “这件事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斯内普问道，他似是在下逐客令，又似是在暗示梅萨什么。 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梅萨说道：“暂时没有了，教授。” 该说的，能说的，梅萨已经尽数告知了斯内普。剩下的都是些不能说的，比如对同寝室学生的诅咒，再比如梅萨每晚都会溜去禁书区。 斯内普抬眼看着梅萨，轻声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告诉其他人。还有，圣诞假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忘记有人入侵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件事，不要再以任何形式参与这件事。这是斯内普教授的忠告，也是来自院长大人的警告。 “我知道了，教授。”梅萨虽然点头应承下来，但他并没有老老实实听话的打算。 梅萨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平稳地度过这一年，没有那么多争吵，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去主动惹事，“事”却主动找上门来。 即便梅萨今日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上一发遗忘咒，有些人、有些事该来的还是会来，躲都躲不掉。 更何况梅萨还有赌局尚未完成，他实在是看够了那群斯莱特林自以为是的样子，又天真、又可笑，蠢得可笑。 正当梅萨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敲门声再度响起，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在今天变得热闹起来。 没等斯内普出声允许，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一颗脑袋从敞开的门缝探进房间。 “啊，西弗勒斯，我还以为你没在呢！”斯蒂尔·马丁一边说，一边把门推开，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说马丁，马丁就到，不是说好了，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吗！ 不过今天的斯蒂尔·马丁与平日有些不同，他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好像他昨夜分别与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女巫探讨过人生一样。 “如果我真的不在办公室，你就更不该打开房门了。”斯内普冷冷地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马丁的厌恶。 即便办公室内还有梅萨在，斯内普也没打算展示霍格沃茨教师之间的友谊。 斯内普的冷遇，并没有让斯蒂尔·马丁知难而退。 马丁教授一边与梅萨打了声招呼，一边晃到办公桌边。接着，他又抽出自己的魔杖，变出一把扶手椅，大马金刀地坐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西弗勒斯？”斯蒂尔·马丁说道，“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也算是老相识了，就不能和蔼一点吗？” 梅萨左看看一脸厌恶的斯内普，右看看萎靡不振但笑嘻嘻的马丁。梅萨感觉自己正处于吃瓜第一线，这两位教授过去一定有点什么。 “你是你，我是我，马丁。”斯内普说道，“你和我，只是互相知道名姓的关系，根本算不得什么老相识。” 马丁仍旧是笑嘻嘻的，将没皮没脸贯彻到底。 他佯装生气地说：“就算做不成朋友，我们也是霍格沃茨的同学啊！总不能因为我现在是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你就不认我这个同学了吧！” 尽管盛传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一职被人诅咒，可这阻止不了斯内普对这一职位的热爱。据可靠的小道消息，校长邓布利多每年都会拒绝斯内普的调职申请。 斯内普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又想起梅萨还在办公室。 于是，斯内普朝着梅萨挥挥手，让这位吃瓜群众赶紧离开，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吃瓜群众梅萨只得离开，还顺带着将办公室门关上。只是梅萨关门的动作很慢，他又多吃了一口两位教授的瓜。 “你和我，只是恰好同时在霍格沃茨上学而已。”斯内普说道，他的脸色比黑湖结冰的湖面还要冻人。 “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西弗勒斯。“ 办公室内的斯蒂尔·马丁收起了笑容，办公室外的梅萨却看不见他的表情，梅萨只能隔着门，听到双方模糊的对话。 “那谁又是你的同学呢？是比你年级高的卢修斯·马尔福，还是穆尔塞伯，又或是已经死去的埃弗里？” 这是梅萨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三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感到熟悉，是因为梅萨曾在历届毕业生名单中看到过他们，这三个名字全都是出自斯莱特林学院。 而感到陌生，是因为梅萨只是在纸页上见过这三个名字，他不知道这三个人的具体身份。 走在通往礼堂的路上，闻着礼堂中飘出来的食物香味，梅萨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条重要线索。 第四十七章、心理阴影 新学期开始后，梅萨的作息时间基本恢复了正常，不再化身为夜行动物。 这也意味着梅萨暂时告别了禁书区。贪多嚼不烂是个颠扑不破的道理，假期时积累下来的魔咒，足够梅萨用心研习好一段时日了。 对于梅萨假期夜游城堡一事，莉莉娅·沙菲克进行了强烈谴责。 不是因为梅萨没有带她一起，而是莉莉娅认为选在这种时候夜游很危险。 明知有人在暗地里窥视斯莱特林的情况下，却选择一个人在夜晚的城堡里游荡，这种行为是在玩火。而玩火，是要尿炕的。 倒是肖恩·哈特表现得让人有些意外，他虽然也觉得夜游不对，违反了学校的规定，但他却对夜游有那么一些些向往。 好在是莉莉娅既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对两位男生继续说教，不然梅萨的耳根子一定会起茧子的。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各位教授像是私下约好了一般，在开学后拼命将知识灌输给学生，就好像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一样。 陡然加重的学习任务，堆成山的课后作业，使得学生们叫苦不迭。 要知道，即使有些学生要在今年参加巫师等级考试，可那也是五个月之后的事。 这还不是最苦的，最苦的人当属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们。他们不止有越积越多的课后作业，还要参加繁重的魁地奇训练。 上半学年，因为集体生病的原因，斯莱特林的比赛全部推迟。这两场被推迟的比赛，将在大雪过后进行。 想要赢得魁地奇杯，斯莱特林就要赢下这两场补赛。 所以，斯莱特林的队员们不得不顶着刺骨的寒风，在球场上空飞来飞去。每次结束训练后，精疲力竭的队员们都冻得像根冰棍儿似的。 有了讨人厌的斯莱特林带头努力，其他三支院队也坐不住了，提早开始各自的艰苦训练。没人想要输给大病初愈的斯莱特林。 一月份的苏格兰，下午三四点天色就黑了，可这依然无法冷却四支队伍的训练热情。 湿冷的魁地奇球场像是18世纪的名姝一般，热情招待着所有人。 众所周知，霍格沃茨一年中有两次雨季。一次五个月，另一次也是五个月，剩下的那两个月时间下雪。 好不容易捱过了连绵的大雪，学校的天空却没有放晴，恼人的雨季准时来临。斯莱特林的补赛不得不在一片潮湿和泥泞中进行。 第一场对阵拉文克劳的比赛，斯莱特林虽然训练刻苦，可他们却毫无悬念的大比分告负。 队员们全场梦游，进攻时绵软无力，防守时更是全靠眼神。 这也就是拉文克劳比较讲究，斯莱特林虽然惨败，却没有被钉在耻辱柱上。这要是换成宿敌格兰芬多，没把斯莱特林队员打出便便来，都算队员们事前排的干净。 到时候不列颠魁地奇国家队，就不再是欧罗巴秦尼斯坦了，而是人称小斯莱特林队。 比赛结束后，整个斯莱特林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斯内普铁青的脸色比冬日的天空还要阴郁。 一星期后，与赫奇帕奇的补赛如期进行。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双方都不满意，输掉比赛的小獾们不高兴，赢得比赛的小蛇同样不开心。 斯莱特林赢得十分惊险，整条后防线被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吊锤。如果不是最后时刻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将吞下第二场惨败。 无往不利的斯莱特林院队，迷失在了苏格兰的凄风冷雨之中。 斯莱特林开学后的两场补赛，梅萨都有到场。尽管梅萨从没打过魁地奇，但他还是找出了队员们状态不佳的原因——他们被吓坏了。 年前的校医院之旅，虽然没有给队员的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但却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这两场比赛，队员们全都表现得跟乖宝宝似的，不仅不敢粗野犯规，就连规则允许范围内的身体对抗都不敢。 全场比赛打得束手束脚的，基本的防守也做不好，任对方追球手予取予求……能赢下比赛当真是祖坟冒青烟、萨拉查·斯莱特林保佑。 若是想要重新回到争冠行列，队员们就必须克服恐惧、破除心障。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调整好自己的竞技状态，全力应对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 而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抓住造成队员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也就成了斯莱特林学生的当务之急。 堆山码海的课后作业，阻止不了斯莱特林人如火如荼的行动；春意盎然的二月，也无法消磨斯莱特林人硬如钢铁的斗志。 就在其他斯莱特林学生斗志高昂，想要将城堡翻过来时，梅萨却无动于衷，一点都不积极。仿佛是忘记了双方的对赌一般。 有时候梅萨表现得像是退休老干部一样，整日里不是待在图书馆，就是窝在寝室里。他的活动也是千篇一律的读书看报。 有时候梅萨又像是街溜子附体一样，背着手在城堡里闲逛，时不时还会与画像东拉西扯地聊上几句。 虽然梅萨的包里没有华子，也没有一位给他介绍工程的好大哥，但他却有一位来自赫奇帕奇的好大姐。 自初次相识之后，唐克斯经常会来找梅萨，有时只是闲聊几句，天气好时还会将梅萨拖到室外。 唐克斯的出现，为梅萨白开水一般乏味的生活添加了另一抹色彩。 在活泼开朗的外表下，唐克斯还隐藏着捣蛋鬼、冒失鬼的一面。她的恶作剧总是很有趣，她的冒失也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梅萨也知道了唐克斯的名字是尼法朵拉。这是个寓意很不错的名字，仙女的礼物。 可是，唐克斯本人却十分不喜欢自己仙气十足的名字，只允许梅萨称呼她的姓氏“唐克斯”。 “如果你的傻瓜妈妈管你叫尼法朵拉，你也会这样的。”每当梅萨追问原因时，唐克斯都会用这句话作为回答。 直到三月初的一天，纯洁的梅萨才无意间弄清楚原因，明白了唐克斯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原来“nympha”是个不太雅观的词语，而且这个词的发音还和“nympho”相近。 任谁的名字中出现了某种器官，同时听起来还像是个lsp，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名字。特别是拥有这个名字的人，还是个女孩儿。 对于唐克斯这个要素过多的名字，梅萨深表同情，并且分外感谢自己的父母。 虽然他们将梅萨遗弃在街头，但好歹他们起名时没有唐克斯夫人那么草率，没有给梅萨留下伴随一生的心理阴影。 就在梅萨试图求证心理阴影面积的时候，一份多年前的《预言家日报》出现了，为梅萨的解题过程提供了新的思路。 这份旧报纸上刊登了穆尔塞伯的名字，还有对他的诸多罪行，以及魔法部的审判结果。 第四十八章、稳操胜券 在伏地魔横行不列颠的那些年里，有一群狗腿子忠心耿耿地追随着黑魔王，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群邪恶的狗腿子以食死徒自称。 穆尔塞伯就是一位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他因对人使用夺魂咒而入狱，被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魔法界最严厉的刑罚便是摄魂怪的吻。虽然被称为“吻”，但这个“吻”却一点都不甜蜜美好，反而糟糕至极。 摄魂怪是魔法界最丑恶的东西，没有之一。 它们盘踞在北海中央的孤岛上，出没于最阴暗、最污秽的地方。它们以吸食人类的快乐和希望为生，因此会让接近它们的人感到抑郁和绝望。 当它们放下自己的头巾，把下巴压在人类的嘴上，这个人的灵魂就会被吸出。剩下的只有一具空空的躯壳，不再有意识，且无法康复。 摄魂怪的吻，这是比死亡还要糟糕的刑罚。 摄魂怪的吻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即使是监督施刑的旁观者，也难以承受这份恐惧和残忍，因此魔法部很少会使用此种刑罚。 这样一来，被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也就成了实际上最高刑罚。被关押在四周全是摄魂怪的阿兹卡班，很多人几个星期后就疯了。 作为阿兹卡班终身高级会员的穆尔塞伯，他的罪行可见一斑。 除了这位罪孽深重的穆尔塞伯以外，斯蒂尔·马丁还提到了卢修斯·马尔福，以及另一位叫埃弗里的巫师。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这两人也是食死徒，但梅萨相信这二人也是食死徒的一员，只是他们以某种方式逃过了魔法部的审判。 伏地魔所鼓吹的纯血统优越主义，正好搔到了纯血统巫师的心坎里，因此他得到了大部分纯血统巫师家族，尤其是部分神圣二十八家的支持。 马尔福和埃弗里就是神圣二十八家，斯蒂尔·马丁将这二人与穆尔塞伯相提并论，他的用意不言自明。 实锤的穆尔塞伯，逃脱审判的马尔福和埃弗里，一句话提到三位食死徒……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与食死徒为友的斯内普是什么成分，也就不用多说了。 不经意间就吃了个大瓜，还是自家院长的瓜，梅萨自觉一阵无语。 也不能说是无意间，斯蒂尔·马丁已经是赤裸裸的明示了，他就差站在礼堂拿着大喇叭广而告之了。 斯莱特林学院=食死徒青训基地，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食死徒。 好家伙，梅萨直呼好家伙，他这已经不是四面楚歌了，直接深入敌营啊！ 分院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我要去格兰芬多，我要做一个莽撞人，成为彻头彻尾的邓布利多的人！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即便是魔法部的时间转换器，也只允许回到五个小时以前，而梅萨的分院仪式已经过去半年时间了。 一入斯莱特林深似海，从此邓布利多是路人。 转院是不可能转院的，转院都没有转学到布斯巴顿来得靠谱。 心潮澎湃之后，梅萨就像是贤者圣人一般淡然，就差点燃一支事后烟了。冷静下来的梅萨转动大脑，开始思考斯蒂尔·马丁的险恶用心。 看上去马丁教授当天只是去叙旧，或者是有求于斯内普的。可不管是叙旧，还是求助，哪有当面翻人黑料出来的道理？ 斯蒂尔·马丁要么是在提醒斯内普，要么是故意说给门外之人听的。 若是后者的话，梅萨只能说这位马丁教授的想法大错特错，他实在是太低估自己了。 梅萨承认，在刚刚猜到斯内普是食死徒时，自己的确是有些担心忧虑的。像梅萨这样的人进入斯莱特林，还在斯内普眼前晃来晃去，这不是给食死徒上眼药吗！ 可转念一想，斯内普已经在学校任教好几年了，他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邓布利多会将一位食死徒放在这个位置上？ 把忠于伏地魔之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让他负责斯莱特林青训基地，食死徒摇篮……咋想的，邓布利多也引杖成一快，曲线救伏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尽管接触不多，但对于邓布利多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梅萨还是非常认可的，他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邓布利多敢重用有前科的斯内普，那就说明校长至少是信任他的，或者是有把握控制他的一言一行。 如果斯蒂尔·马丁的初衷是为了挑拨离间的话，那他就是想借梅萨之口，宣扬斯内普是食死徒的余孽，从而将魔药教授赶出霍格沃茨。 没有了斯内普这位院长坐镇，斯莱特林群蛇无首，若是再有人搞出点什么幺蛾子来，学院将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不管马丁想要从斯莱特林这里得到什么，他都可以借机浑水摸鱼，达成自己真正的目标。 还没等梅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喝彩，他就自行推翻了这一想法，因为成功几率太低了。 挑拨离间的基础，是建立在梅萨能猜到斯内普是食死徒，并且梅萨还要愿意爆出自家院长的黑料才行。 将赌注压在别人身上，这人还是个一年级学生，斯蒂尔·马丁这么信任梅萨的吗！梅萨自己都没有这么信任自己。 即便梅萨最终如马丁所愿，这也才仅仅完成第一步。 接下来如何操纵舆论，给予邓布利多无法承受的压力，同样很难完成。 起步困难，操作难度又大，斯蒂尔·马丁应该不会这么做。或者说这只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 既然不是挑拨离间，那就应该为的是斯内普本人了。或是想要向斯内普寻求帮助，或是想要对他进行胁迫威逼。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管斯内普本人是否出于自愿，只要能得到斯莱特林院长的帮助，斯蒂尔·马丁必然事半功倍。 到时候，斯莱特林的地牢就是斯蒂尔·马丁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里还用得上圣诞假期偷偷潜入！ 倘若这就是马丁的真实想法，斯内普能否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被斯蒂尔·马丁蛊惑，就成了整件事的关键。 想来斯内普天天拽得跟飞天蝙蝠似的，他应该不会轻易就范，更不会甘愿被人胁迫、受制于人。如果斯内普懦弱地选择跪了，梅萨今后就用眼角余光看他。 斯莱特林学生还在苦苦寻找时，梅萨却自觉胜券在握。 尽管还是猜不透斯蒂尔·马丁的具体目标，但梅萨确定这个目标就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在黑湖下的地牢里。 只要守住斯莱特林地牢，或是提前找到这一目标，就可以稳坐钓鱼台，等待愿者上钩了。 梅萨自信地露出笑容，与斯莱特林学生的对赌，他赢定了。 第四十九章、昏昏欲睡 然而在那之后的几天，斯蒂尔·马丁该吃吃、该喝喝，正经事他是一点没干。 这可就苦了耐心等待的梅萨了，他的身上都要挂起一层蜘蛛网了。 三月的霍格沃茨没有草长莺飞，只有不肯停歇的延绵细雨，场地上一片湿漉泥泞，每堂草药课都成为一种折磨。 费尔奇整天在走廊里转来转去，脾气比以往还要暴躁，门厅处总能听到他愤怒的咆哮声。 斯内普教授也还是老样子，像飞天蝙蝠一样在地下教室盘旋，对每一个上魔药课的学生喷洒毒液。即便是斯莱特林学生也难以幸免。 这无疑是在说明，斯内普最近的心情非常不美好。只因有人触碰了他的底线，挑战了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的威严。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梅萨一直没有等到马丁教授的来访，却先迎来了复活节假期。 尽管1989年的复活节来的要稍早一些，距离期末考试也还有十个星期，但教师们布置的课后作业却如山崩一般，将学生们彻底淹没。 因此，复活节假期远不像圣诞节假期那样充满乐趣。大部分的时间里，学生们都在唉声叹气，拼命完成繁重的功课。 一天晚上，梅萨留在公共休息室陪着莉莉娅，看着她一遍遍练习魔杖动作。 因为与梅萨走得很近，连带着莉莉娅也遭了殃，被部分斯莱特林学生所讨厌。当然，背后嚼舌根也是必不可少的活动。 但也就仅限于背地里了，他们畏惧沙菲克家族的权势，不敢明火执仗地欺凌。这些人只能默默疏远莉莉娅，然后再像长舌妇一样编瞎话。 莉莉娅·沙菲克对此心知肚明，可她就是死性不改，依然如故。莉莉娅从小接受的教导，就是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朋友。 很明显，在梅萨与那些人之间，莉莉娅选择了梅萨作为自己的朋友。 这个朋友虽然带来了一些麻烦，但相比起他的作用和未来，这些小麻烦根本不是问题。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伴随着莉莉娅清脆的嗓音，封面上印着烫金“魔法理论”的书籍漂浮起来，并且在魔杖的操纵下越飘越高。 “梅萨，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晚上公共休息室有些怪怪的？”莉莉娅轻声说道，“哎呀！” 莉莉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休息室，可漂浮的《魔法理论》却因她的分心，从半空落下。 幸好梅萨此时从《怪男巫的疯狂魔法》中抬起头，及时伸手接住了下落的书本，这才没让莉莉娅的小脑袋瓜儿被砸成白痴。 梅萨看了看四周。 这会儿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很多人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留下的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 虽然没有格兰芬多那般活泼好动，留在公共休息室的人数也不算多，但往日的地牢可不似今晚这般死气沉沉。 此刻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确实有些非同寻常。 留在休息室的人几乎都不说话，不是在唉声叹气，就是哈欠连天，整个休息室笼罩在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寂静之中。 壁炉里噼啪的火焰是摇篮曲，窗外游动的鱼儿是摇晃的钟摆。房间里的一切事物，都像是在催促大家赶快入眠。 “掐我一下。”梅萨低声说道。 仅仅是抬眼扫了一圈，梅萨竟也觉得困意上涌，好想立刻回到寝室，扑到床上呼呼大睡。 “啊……你说什么？”莉莉娅迷迷糊糊地说着，她的语气听上去懒懒的，像是几天几夜未曾合过眼一般。 两人说话间，公共休息室里的哈欠声越来越多，一个传一个，很快就连成了一片。还有几人直接起身离开，摇摇晃晃地朝着各自的寝室走去。 当感到困倦时，疼痛可以有效阻止睡意侵袭。 是以，梅萨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虎口，逼迫自保持清醒。 接着梅萨又如法炮制，让身旁的莉莉娅也清醒过来。梅萨又拆开手边的两包巧克力蛙，分别塞进自己和莉莉娅嘴里。 巧克力中含有可可碱，对人类来说，可可碱是一种健康的反镇静成分。食用巧克力可以使人感到愉悦、兴奋。 梅萨投喂的动作稍显粗鲁，两张巧克力蛙画片也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脚边的地毯上。 一张是著名爱尔兰女德鲁伊克丽奥娜，另一张是吸血鬼作家阿马利洛·莱斯托阿特。 “唔……唔！”莉莉娅声音含混地说，“突然间感觉好困，我想去休息了。”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又有几人起身离开休息室，他们垂着头、打着哈欠走向寝室。就好像晚宴时大家吃得不是复活节彩蛋，而是瞌睡虫一般。 “别睡！”梅萨说道。 他拉起莉莉娅纤细的手腕，上下左右一阵摇晃。 “哎呀！你怎么那么讨厌啊……”莉莉娅慵懒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些许怨气。 在快要睡着时却被人叫醒，还是粗暴地拉着手腕摇晃，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梅萨站起身，顺带着将困倦的莉莉娅一块儿拉起来。梅萨说道：“情况不对，快醒醒！我们先离开休息室！” “不要，我要去睡觉……” 说着，莉莉娅甩开梅萨拉着自己的手臂。她的表情呆滞，双眸也没有神采，凭借记忆和感觉，莉莉娅摇摇晃晃的向女生寝室走去。 率先发现休息室异常的人是莉莉娅，出言提醒梅萨的人也是她，可她自己却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 若是继续拦着莉莉娅，不让她返回寝室，只怕她会像闹觉的婴孩一般又哭又闹。 可惜这会儿情况紧急，昏昏欲睡的斯莱特林地牢明显不正常，梅萨怎么可能放任莉莉娅离开自己的视线。 更何况，梅萨也不是惯孩子的人。 顾不得什么绅士礼仪，梅萨紧紧攥住莉莉娅细腻滑嫩的右手，拖着她向外走去。 睡意昏沉的莉莉娅自是不肯。她的左手不停拍打着梅萨，顽抗到底，执拗的可怕。 梅萨不管不顾，强行拖拽着莉莉娅向外走。这一行为看上去像极了恶霸强抢民女。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此时该有侠义之士跳出来，阻止梅萨的恶行了。 但现实总是残忍的，总是令人难以直视的。休息室里的一众仁人义士无动于衷，他们对梅萨的暴行视而不见，完全没有出手解救少女的想法。 有的人伸着懒腰走回寝室，有的人更加干脆，直接原地卧倒。 随即，公共休息室里响起阵阵轻微的鼾声。 将一颗石子投入湖水中，哪怕这颗石子再怎么小，哪怕湖面再怎么平静，石子入水时也会带起圈圈涟漪。 但现在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就是一潭泛不起涟漪的死水。就算是一颗流星砸下来，也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强忍着袭来的睡意，梅萨一边咬着舌尖，一边拉扯着哭闹不停的莉莉娅。 从扶手椅到通向休息室外的石墙，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可当梅萨触碰到墙壁时，他却感觉自己像是翻越了崇山峻岭一般。 品尝着口腔中的咸腥，费尽力气的梅萨总算离开了休息室。 走廊上寒风瑟瑟，瞬间驱散了此前挥不去的困意。 第五十章、意想不到的见面 春寒料峭，冻杀年少。走廊里弥漫着透骨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打起哆嗦。 伴随着身体一阵抖动，梅萨混沌的大脑开始恢复工作，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所有人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对发生在身边的事不闻不问。那难以抵挡的睡意，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 麻瓜有童话故事《睡美人》，魔法界也有类似的故事。 生活在中世纪的女妖莱蒂茜娅·索姆诺伦，她因嫉妒国王年轻貌美的女儿，便将活地狱汤剂涂抹在纺锤上。 当涂有药剂的纺锤刺伤公主时，美丽的公主就此昏昏睡去，无法醒来。 斯莱特林地牢虽然没有纺锤，但所有人那副睡意昏沉的样子，就像是大家集体喝下了一大锅活地狱汤剂似的。 梅萨虽然想得很美，但他并不想当睡美人，更不想被嘴唇上抹了振奋药剂的王子吻醒。 所以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梅萨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持清醒，逃出去。逃离昏昏欲睡的公共休息室，逃离脑海中的瞌睡虫。 导致学生们集体陷入沉睡的原因是什么，梅萨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对危险时，想办法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现阶段的梅萨也没有能力应对这种异常。 意识到情况不对，这还不撒丫子赶紧跑，留下来给斯莱特林陪葬吗？ 梅萨没有那么伟大，带上身边的莉莉娅一起逃跑，这已经是梅萨全部的仁慈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莉莉娅清脆的少女音在走廊回响，自己明明在休息室里练习魔杖动作，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处走廊，怎能不让人感到疑惑。 梅萨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儿。莉莉娅虽然表现出疑惑，但她深色的双眸中一片清明，不复之前的呆滞，不再是睡意昏沉的样子。 从口袋中翻出一条帕子，塞进莉莉娅手中，梅萨说道：“先擦擦脸吧，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花猫。” 说完，梅萨又将黑檀木魔杖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莉莉娅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出于对梅萨的信任，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怎么哭了？”莉莉娅一边擦着自己的小花脸，一边问道，“还有，我们不是在公共休息室吗，怎么跑到了走廊上？” 莉莉娅·沙菲克小问号现在有很多朋友，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哭闹不停的样子。 “所有人都被困意缠绕，这情况很不正常。”梅萨低声说道，“所以我就做了个尝试，看看离开休息室后，能否保持清醒。” 好在是梅萨赌对了。 离开休息室后，梅萨和莉莉娅都恢复了清醒，似乎“睡意”只在公共休息室有效。 擦干了被泪水弄花的脸颊，莉莉娅顺手将帕子塞进自己的口袋。她说：“我大致明白了……呃……你能不能先松手，握得有点疼。” 闻言，梅萨赶忙松开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休息室的异常，早就忘了自己还拉着人家的手。怪不得刚刚递帕子的时候，说不出的别扭。 松开手的梅萨继续向前走，莉莉娅仍旧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梅萨并不宽阔的后背，不知怎的，莉莉娅心中竟然泛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们现在要去哪？”莉莉娅轻声问道，她一边问，一边有样学样地拿出自己的魔杖，也开始警惕四周昏暗的环境。 “找人帮忙。”梅萨的回答言简意赅。 夜半时分的地下走廊，隔得很远才能见到燃着的火把，以往并不觉得如何的长廊，此刻却充满了阴森恐怖之感。 火光无法划破的黑暗，目光无法穿透的墙壁拐角，都有可能潜藏着未知危险。 这是莉莉娅第一次这么晚了还在城堡游荡，而且是在公共休息室出现异常的情况下。昏暗无光的走廊，渗人的脚步回响，十一岁的小女孩儿难免有些害怕。 而人在害怕时，会不自觉地寻求安全感。 就像是在夜晚感到畏惧时，会下意识地蜷缩进温暖的被窝里一样。 不知不觉间，莉莉娅几乎是在贴着梅萨了，她还顺手轻轻拉住梅萨袍子。如果梅萨此时突然停下脚步，莉莉娅绝对反应不过来。 虽然走廊里阴暗无光，四周的环境也显得阴森恐怖，但并没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两人。 很快，梅萨和莉莉娅就来到了另一条走廊，敲响了斯内普的房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响了半天，房门内却始终没有人回应。不知道斯内普是不在屋内，还是他也陷入了沉睡。 “我们怎么办？”莉莉娅不安地问道，“要去找其他教授吗？” 咚咚咚！ 放弃了“阿拉霍洞开”的想法后，梅萨做了最后一次尝试，可办公室内还是无人应答。 尝试无果后，梅萨不再有任何犹豫，带着莉莉娅朝礼堂方向走去。 既然院长斯内普靠不住了，那就去找个靠得住的人。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有比霍格沃茨校长更合适的人选吗！ 校长办公室在城堡八楼，入口处有一个滴水嘴石兽。 梅萨和莉莉娅走出城堡阴冷的地下建筑区域，接着沿豪华的大理石楼梯一路上行，朝着城堡八楼飞奔而去。 两人沿着走廊快速前进，月光从高高的窗口洒进来，一道道地横在地上。可当他们匆匆登上楼梯，来到城堡四楼时，梅萨和莉莉娅却转角遇到爱，两人被发现了。 喵！尖利刺耳的猫叫，在这个夜晚显得更加恐怖。 骨瘦如柴的洛丽丝夫人迈着猫步，出现在梅萨和莉莉娅面前。灯泡似的鼓眼睛反射着月光，弓起的背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时间仿佛只是过了几秒钟，费尔奇伴着吭哧吭哧的声音，连吁带喘地跑了过来。 “学生晚上不睡觉，在城堡里闲逛！”费尔奇兴奋地喊着，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罚违反宵禁的两人了。 梅萨不想费力跟管理员先生解释，他再次拉住莉莉娅的手腕，带着女孩儿在月光下的城堡狂奔。 画面一点都不美好，反而十分狼狈。洛丽丝夫人刺耳尖锐的叫声、费尔奇粗重的喘息声，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怎么也甩不开。 “梅萨·布莱克，我看到你了！”费尔奇的语调中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要把你吊在天花板上，我要把你浸在寒冷的黑湖里！” 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怒火中烧的费尔奇口不择言。瞧那架势，怕不是要给梅萨来上全套的十大酷刑，才能开解他的心头之恨。 至于梅萨边跑边喊出来的解释，阿格斯·费尔奇根本就不相信。 什么“有要事见邓布利多教授”，什么“有学生陷入危险之中”，管理员先生一个字母都不相信。霍格沃茨的校长可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啊！ 梅萨和莉莉娅逃，费尔奇追，他们两个插翅难飞。 直到两人呼哧带喘地跑到城堡六楼，梅萨和莉莉娅才逃过被带去管理员办公室的悲惨命运。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飞天蝙蝠柯……不是，斯内普教授问道。 往日里，梅萨特别讨厌斯内普耳语一般的说话方式，可今晚梅萨却如闻天籁，仙音飘飘。 “教授……教授，出事了……”莉莉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这时，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也赶到了六楼，费尔奇说道：“斯内普教授不会出事，出事的是你们两个。” 梅萨已经喘匀了气息，他刚要开口向斯内普解释，告知今晚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异常，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 斯蒂尔·马丁从一处拐角走了出来，好奇地出言询问。 第五十一章、摸不着头脑的梅萨 今晚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意外，像是一年里所有的意外都集中在了这一天。 而在这些意外中，最最让梅萨感到难以理解的是，斯内普和马丁这两个人居然混到了一起，还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没想到啊，没想到，斯内普这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就是你小子把黄军引到这里的！ 梅萨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两人几万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商量着如何悄无声息地把学校炸上天吗？ 要是斯内普当真因某种原因而变换阵营，梅萨今晚可就是自投罗网了。还是带着莉莉娅·沙菲克一起，买一送一大酬宾。 至于身边的阿格斯·费尔奇，那是一点都指望不上，梅萨能要求一个哑炮些什么呢？ 让费尔奇去对付两名霍格沃茨教授，还不如直接掐死他得了。这就跟让梅萨和伏地魔比划比划一样，胜率无限接近于零。 倘若斯内普真的与马丁结盟，反抗基本就不要想了。 还是考虑自己埋在哪儿比较实际，要么就卖掉莉莉娅，给自己拖延一下时间。 “夜游城堡，你最好给我个解释，梅萨·布莱克。”斯内普冷冷地说道，他的质问打破了走廊里的沉默。 魔药教授极度不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如果这个人恰好还是个格兰芬多的话，讨厌程度将会翻倍。 在下半学年开学前，斯内普就已经叮嘱过梅萨里，这件事到此为止。 大晚上不睡觉，在城堡里闲逛，还被管理员费尔奇逮到了。此情此景，让斯内普误以为梅萨还在追查魁地奇队员一事。 莉莉娅看到了自家院长那糟糕的脸色，出于担心，她赶忙开口解释。 她说：“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出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学生都陷入了沉睡！” 话音落地，三位成年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阿格斯·费尔奇依然不相信，还所有学生都陷入了沉睡，怎么不说全校学生都昏过去了呢！ 斯蒂尔·马丁倒是相信这番话，他表现得很是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那副担心的样子，就好像他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似的。 而真正的院长斯内普，他的反应却相当平淡。仿佛早就知道学生们会陷入沉睡一样。 “梅萨·布莱克，你来说。”斯内普看向梅萨，他说话时的腔调比三月的夜晚还要冰冷。 “是，教授。”梅萨应了一声，“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了一样，明知自己不能睡着，却还是止不住困意……” 梅萨将自己当时的感受说了出来。他知道，斯内普要的不是“学生睡着了”这个结果，而是“学生入睡”的过程。 “催眠，魔药，还是诅咒？”斯蒂尔·马丁插嘴说道，“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我才能做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说着，斯蒂尔·马丁当先向着楼下走去。 他边走边说：“西弗勒斯，我先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看看情况，你把这两位学生送去校医院，然后再过来吧！” 斯蒂尔·马丁是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斯莱特林学生集体昏睡，这种异常情况可以看作是他的专业范畴。 “请原谅。”斯内普冷哼一声，“我想，我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楼梯处的斯蒂尔·马丁停下脚步，诧异地回头。他说：“我知道啊！难道这里还有人不知道吗？你的两位学生现在惊魂未定，他们需要你的照顾。”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梅萨和莉莉娅此刻默契十足，虽然面上不显，但两人都在心里疯狂摇头。他们可不需要斯内普的照顾，名为照顾，实为惊吓。 同样觉得不需要的人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 站在楼梯上方的斯内普居高临下，神情厌恶地说：“斯莱特林学院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就不劳马丁教授费心了。” 没管斯蒂尔·马丁作何反应，斯内普不容置喙地继续说道：“费尔奇，你带他们两个去校医院，将他们交给庞弗雷女士。然后，你再去通知邓布利多教授。” 安排好两名学生的去处，斯内普径直走下楼梯，看都不看斯蒂尔·马丁一眼。 斯内普大步流星的走着，黑色的袍子在他身后飘荡，看起来就像是在飞一样。 夜色深重，此时的魔药教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啧啧啧！脾气还是那么糟糕，得好好改改才行！”斯蒂尔·马丁咂了咂嘴，接着说道，“那他们两个就拜托给你了，费尔奇。” 斯蒂尔·马丁摆摆手，同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脚步声也很快就听不到了。 随着两位教授先后走下楼梯，城堡六楼只剩下两位学生和一位管理员。对了，还有那只瘦不拉几、毛色灰暗的洛丽丝夫人。 “走吧。”费尔奇说道，“我送你们两个去校医院。”管理员先生一边说，一边带头向前走。 可走了几步后，费尔奇却发现这两个讨厌的小鬼根本没有跟上来，仍然留在原地。 梅萨望着两位教授走过的楼梯，怔怔出神。现在，就算是僵尸都不会吃梅萨，因为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粘稠的浆糊。 直到莉莉娅伸手拉扯他的衣袖，梅萨才回过神来，不再强行解构今晚发生的诸多意外。 “快走吧，我还要去禀报给邓布利多教授呢！”费尔奇没好气地说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费尔奇不相信两名学生，但他相信学校的教授。 估计教授们要是说月亮是方的，阿格斯·费尔奇也会无脑相信。 “你的愿望落空了，费尔奇。”梅萨轻声说道，“不但没能把我吊在黑板上、丢进黑湖里，反而还要送我们去校医院。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梅萨一向都很记仇，费尔奇刚刚的追杀和喊话，他可是一点都没忘。 尽管走廊光线昏暗，让人无法看清楚费尔奇的面色，但想来梅萨这番揶揄，必定让管理员先生的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费尔奇，你还是直接去校长办公室吧。”梅萨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自己去校医院。如果担心我们在城堡里乱跑，你可以让它跟着监视。” 说着，梅萨伸手指了指洛丽丝夫人，这只聪明的瘦猫正在费尔奇的脚边绕来绕去。 “这……好吧。”费尔奇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梅萨的提议。 “我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你们两个自行去校医院，如果你们两个胆敢……” “如果我们两个胆敢在城堡里闲逛，你就把我们吊在天花板上，丢进黑湖里。”莉莉娅也学会了这句话，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说定之后，身处城堡六楼的他们分头行动。 费尔奇继续向上走，去校长办公室禀报邓布利多；梅萨和莉莉娅向下走，在洛丽丝夫人的监视下，去找庞弗雷女士报到。 而早先离开的斯内普和斯蒂尔·马丁，这两人此时已经赶到了斯莱特林地牢。 第五十二章、沉睡的斯莱特林 城堡地下，斯内普和马丁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旁边停住脚步。 那是斯莱特林特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斯蒂尔·马丁张了张嘴，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挠挠头，尴尬地退到一边。 “荣光。”斯内普兀自说出口令，完全把一旁的马丁教授当成了空气。 有了进入公共休息室的口令，隐藏在石墙里的一道石门徐徐敞开。斯内普大步走了进去，斯蒂尔·马丁紧随其后。 刚一进入狭长、低矮的公共休息室，两人就看到了东躺西歪的斯莱特林学生。仿佛两人走进的不是地牢，而是大型捡尸现场。 千奇百怪，什么睡姿都有。 有的仰躺在扶手椅上，有的人面朝地面趴着，还有的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绿莹莹的灯光投下，学生们的面容绿的跟葱叶似的。 噼啪燃烧的炉火伴着轻微的鼾声，汇成一段效果超强的催眠曲。 斯内普仅仅只是站在入口处，便已经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睡意向自己袭来。 “虽然来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啊！”斯蒂尔·马丁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倦意，像是刚刚喝下安眠药一般， 休息室明明没有嗨曲，马丁却疯狂地摇头晃脑，像是想把瞌睡顺着耳朵、鼻孔甩出去一样。 斯内普闭上眼睛，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蜡黄色的面容肌肉抽动。难忍的睡意反复挝折着他的神经，消磨着他的意志。 当斯内普再次睁开眼睛，黑色的双眼变得更加深邃，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接着，斯内普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晶瓶，瓶中装有蓝色的液体。 这是两人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之前，顺路去办公室取的。毕竟就算是魔药教授，魔药大师，也不可能时刻时刻带着一身瓶瓶罐罐。 斯内普自己先喝了一口，他刚想要递给身后的马丁，可眼疾手快的马丁早就劈手夺了过去，将剩余的液体喝得一干二净。 不愧是酒精度100%的长相，无论喝的是什么，都带着一种酒到杯干的豪情。 “嗝……”痛饮的斯蒂尔·马丁打了个响亮的嗝，一股白烟顺着嗓子跑了出来。他问道：“这是什么，好辣啊！” 斯内普一边深入公共休息室，一边说道：“清醒剂，可以防止饮用者睡觉。此外还可以唤醒因药物或撞击造成的昏迷。” “怪不得味道怪怪的，原来如此。”马丁先是感叹了一句，接着也开始查看躺在地上的学生。 斯内普不屑地看着马丁，语带嘲讽，他说：“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喝下去……看来，下次我应该准备点特别的魔药。” 正在查看学生状态的马丁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斯内普。 “别这样，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我上学的时候魔药成绩就不好，甚至连高级班的门槛都摸不到。你就算是给我一份疯狂素，我也会把它当成咳嗽药水的。” 斯内普没有搭茬，而是随便找了一名躺在地上的男生，上下其手。 当然，斯内普的上下其手很正经，他是在检查这名男生的状态，呼吸、心跳什么的。斯内普还翻开了男生的眼皮，扒开了男生的嘴。 公共休息室里的学生不是集体昏迷，他们真的只是睡过去了。 但他们睡得太沉了，斯内普的一番体检，那男生都没有半分醒过来的意思。 “有点棘手啊！”斯蒂尔·马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那清醒剂还有没有了，给他们喝点试试看吧！”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查看了好几名学生，每名学生的情况都是一样的，陷入了无法被唤醒的沉睡。有的人脸上还挂着笑容，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没了，都让你喝了。”斯内普说道，“一滴都没有了。” 斯内普抽出魔杖，指向眼前昏睡不醒的男生。 可是一连几条咒语下去，那名男生依然没有半分醒转的迹象。 就在两人忙着检查学生的时候，公共休息室入口处的石墙再度敞开，邓布利多和麦格联袂而至。校长和副校长身后还跟着费尔奇。 刚一进入休息室，穿着格子花边晨衣的麦格教授急忙跑下台阶，她的面颊上甚至泛起了愤怒的红晕。 “怎么样？”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出声询问。 这时，麦格教授怒气冲冲地走向女生寝室，她要去看看那些可怜的姑娘们，看看她们状况如何。 “就像布莱克说的那样，所有人都睡着了。”斯内普伸手一指，“也就是他那样。” 可怜的阿格斯·费尔奇，他这会儿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鼾声响亮，盖过了公共休息室里所有声音。 邓布利多放松心神，仔细感受了一番，说道：“确实难以抵挡，我竟然也有些犯困了。” “也许我们该问问专业人士的看法。”邓布利多接着说道，“斯蒂尔，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壁炉旁的斯蒂尔·马丁闻言看了过去，他说：“我好像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校长。只是记得不太真切了。” “没关系，说来听听。”邓布利多说道，“也许可以启发我们，从中找出办法。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束手无策啊。” 斯蒂尔·马丁仔细回忆了一番，开口讲道：“那应该是我从学校毕业以后的事了，那时我们这边有些不太平，于是我便离开了不列颠，外出游历。”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边讲，一边扫了一眼斯内普。 那段时间的英伦三岛因何不太平，休息室里清醒的三人都很清楚。 伏地魔的恐怖统治笼罩英伦，食死徒无恶不作，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都遭到了迫害。西弗勒斯·斯内普曾经就是食死徒的一员。 “我曾听一位老巫师说过一座小村的故事。”斯蒂尔·马丁继续说道，“那座小村就像今晚的斯莱特林一样。每到夜晚，村民们就会集体睡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会醒。直到天亮时分，他们才会醒来。” 邓布利多点点头，问道：“你是说，我们只要等到早上，昏睡的学生就会自己醒来？” “我无法确定。”马丁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且，斯莱特林学生们的情况是否与小村一样，我也无从判断。” 讲完从老巫师那里听来的故事，斯蒂尔·马丁在请示之后，走向男生寝室。查看的学生数量越多，越有利于分析造成学生集体昏睡的原因。 公共休息室里清醒的人就只剩下邓布利多，还有斯内普了。 斯内普收起魔杖，看着通向男生寝室的入口，深邃的黑眼睛似是看穿了一切。 “他对你的过去，好像非常介怀。”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人们总说，能讲出口的事就不算什么大事。可我却觉得，他是在时刻提醒自己。” 斯内普不屑地笑了笑，他说：“我倒是希望他能勇敢一点，能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出来，而不是拿着学生撒气。” “你错了，他很勇敢。”邓布利多摇摇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他的真实目的。” 第五十三章、铸成大错之前 鼾声阵阵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几名学生漂浮在半空。 这神奇的人体悬空，即使大卫·科波菲尔见了，都要直呼“这简直就是魔法”。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起，两人步调一致地挥舞魔杖，把那些睡在地毯上的学生挪到了舒适的扶手椅上。 虽然壁炉里的火焰烧得很旺，但在阴冷的地上睡一夜，还是很容易着凉生病的。 查看女生寝室的麦格教授当先走回休息室。女生寝室的情况与休息室一样，姑娘们都睡得很沉，麦格教授无法将她们从睡梦中唤醒。 麦格教授面色难看，一半是带着怒意的潮红，一般是难掩困倦。 这深更半夜的，折腾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实在是有些不道德。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反正校长大人也已经一百多岁了，折腾就折腾吧。 “我们该怎么办，”麦格教授靠着一张扶手椅休息，“召开校董会商议对策，还是先关闭学校一阵子？” 在麦格教授看来，教会学生魔法固然重要，但保护好学生的安全同样很重要。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正处于危险之中，学校必须要保护好他们。 第一次是七名魁地奇队员同时生病，第二次是全学院学生集体昏睡，那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能在不知不觉间让这么多学生陷入沉睡，幕后之人的能力不容小觑，很有可能拥有团灭斯莱特林学院的能力。 麦格教授可不希望看到，幕后之人在学生身上展示出这份惊人的能量。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米勒娃。”邓布利多安慰道，“很快就会出现转机，届时一切阴谋都将真相大白。” 与邓布利多的成竹在胸不同，麦格教授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她完全看不出转机在哪里，只看到了笼罩在斯莱特林上空的阴云。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放任幕后之人继续作恶吗？”麦格教授继续说道，“他们是学生，不是一片肉。” 先后两件事……不对，应该是三件事，还有圣诞假期夜入公共休息室一事。 从这三件事可以看出，幕后之人的阴谋是围绕着斯莱特林进行的。想要抓住他，可以利用斯莱特林学生做饵，引他上钩。 只是这样的做法未免太冒险了。 稍有不慎，就会将斯莱特林的学生置于险地，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事实上，如果我们想要揭开谜底，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斯内普说道，“耐心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然后——人赃并获。”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心中早就有了怀疑，今晚发生的事又帮助他们确定了心中答案。 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干预，一是因为他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充分，这就是讲规矩的坏处，要按规矩办事才行；二是因为两位教授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他们的想法却达成了巧妙的一致，殊途同归。 斯内普对谜底的关心程度有限，他只是不愿简单地揭过此事，让这件事草草收场。 斯内普想要掌握更多切实的证据，最好是能抓对方一个现行。到时候人赃并获，无论谁出面也保不住这个幕后黑手，少说也要判他个十年八载的。 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针对斯莱特林学院就是在针对斯内普，是在打斯内普的脸，这如何能忍！ 论起记仇和报复心，斯内普能甩梅萨十条街。不把这人送进阿兹卡班，西弗勒斯·斯内普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在斯内普说出自己的想法时，邓布利多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可斯内普却始终背对着校长，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我同意西弗勒斯的说法。”邓布利多缓缓说道，“在能保证学生安危的前提下，我想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也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 一位是学校的校长，一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这两人的想法大同小异，麦格教授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但麦格教授并没有被二人说服，她仍旧认为保护学生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务。 公共休息室陷入了沉默，直到斯蒂尔·马丁的脚步声响起，休息室的三人才又开始说话。 “你们在说些什么？”斯蒂尔·马丁一边说，一边走向三人所在的位置。他的面色凝重，看上去比斯内普还要担忧学生的安全。 “在讨论该如何唤醒学生。”邓布利多语气温和地说，“既要能将他们从睡梦中唤醒，还不能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影响。魁地奇队员的情况，还是不要重演了。” 斯莱特林在魁地奇赛场上的糟糕表现，全校师生都有目共睹。 队员们的表现简直是辣眼睛，换几个老头、老太太上场都比他们要强。 虽然赛场表现糟糕，战绩不佳，但也没什么人太过苛责他们。队员们的心理阴影，需要时间来治愈，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确实，那几个学生太可怜了。”斯蒂尔·马丁接茬说道，“他们此前在赛场上的表现虽然粗鲁了些，但还是能看出他们对魁地奇的热爱。可现在……唉……”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那里长吁短叹，斯内普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就像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进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西弗勒斯，我想波皮应该正在校医院等你。”邓布利多说道，“斯蒂尔，你比较年轻，阿格斯就拜托你帮忙送回去了。” 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的斯内普，率先离开公共休息室。随后，斯蒂尔·马丁也搀扶起呼呼大睡的费尔奇，向管理员办公室走去。 最后离开的是邓布利多和麦格，两位老人家沿着地下走廊缓缓前行，一路上的火把映亮了两位教授的脸庞。 穿着花格子纹晨衣的麦格教授，与往日那个一丝不苟的变形术教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米勒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邓布利多说道，他的话语总是能让人升起一股安全感。 “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担心学生的安全问题。”麦格教授一脸担忧地说。夜长梦多，麦格教授担心继续拖下去，会给斯莱特林学生带来更大的危险。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向麦格。 校长大人正色说道：“米勒娃，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能阻止不幸的发生。也请你相信你曾经的学生，相信他会迷途知返。” “你是说……”麦格教授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些年，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斯蒂尔·马丁毕业于格兰芬多的学院，成绩优异。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邓布利多接着说道，“但我更想在他铸成大错之前，拉他一把。” 第五十四章、病房夜谈 夜凉如水，校医院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梅萨仰面躺在病床上，难以入睡。此时没有任何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与斯蒂尔·马丁碰面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滚动播放，一遍又一遍。 对斯蒂尔·马丁的怀疑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晚梅萨曾有一瞬动摇过。 但是在来到校医院后，梅萨对他的怀疑不再动摇，反而越发坚定。 斯蒂尔·马丁的表现有些过头了，他太着急了，表演痕迹也重了些。说他善良，说他把斯莱特林的学生视若子侄，梅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看来，马丁想要的不是斯莱特林学生，而是某样藏在公共休息室里的东西。也许，斯莱特林地牢当真如沉船一般，埋藏着宝藏。 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寂静无声的校医室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梅萨转头去看，隐隐约约地看到莉莉娅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她也没有睡着。 看来庞弗雷夫人准备的安神镇定药剂，应该是假冒伪劣产品，梅萨和莉莉娅谁都没有乖乖入睡。 似是感受到了梅萨的目光，莉莉娅也转过头来，悄声唤着梅萨的名字。 梅萨回应了一声，撑着枕头坐了起来。同莉莉娅说说话，刚好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再滚动循环那张酒精度超标的脸。 “今晚的事，应该和魁地奇队员集体生病，是同一人所为吧？”莉莉娅问道，虽然是疑问句，但她这番话却说的无比肯定。 梅萨将枕头拍打得松软了一些，好让自己靠的舒服些。 梅萨说道：“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当然也不排除同伙作案的可能。你也知道，斯莱特林有多擅长与人结仇。” “那是他们嫉妒斯莱特林的荣耀！”莉莉娅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低声反驳着梅萨。 “你确定？”梅萨反问了一句，“你确定斯莱特林有什么荣耀可言？” 除了自身所珍视的纯血统以外，相比起其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学院并没有太多值得夸耀的地方。 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学校的四个学院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你有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不伟大吗？人家格兰芬多一手魔杖、一手宝剑，剑杖双绝好吧！ 再说了，不是还有罗伊娜·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奇帕奇吗，不就是霍格沃茨四巨头嘛，就跟谁家没有似的。 你要是说斯莱特林有伏地魔，格兰芬多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吗？ 霍格沃茨建校千年，四大学院哪家没出过几个人才啊，谁家祖上还没有阔过啊！ 而且，诸多纯血统家族日渐凋零，还是拜伏地魔所赐。有的纯血统继承人死在了战争中，有的人则被关押进阿兹卡班，没有留下子嗣。 莱斯特兰奇家族、罗齐尔家族，还有布莱克家族，太多了。 伏地魔，aka反纯血统优越主义急先锋，绝灭纯血统家族从我伏地魔做起！ “我们有钱！”莉莉娅支支吾吾地说道，脸色通红。 梅萨的反问戳到了莉莉娅的痛处，让小姑娘直接破防，居然提起了财富。 “在伟力归于己身的世界，钱不就是一串数字吗？”梅萨笑着说道，“巫师银行古灵阁掌握在妖精手里，可掌握魔法界的还是巫师。妖精打赢过巫师吗？” 在魔法界妖精叛乱是常有的事，17世纪和18世纪更是相当普遍，时至今日仍有妖精颠覆集团反对巫师的统治。 可是妖精断断续续几百年的叛乱，却没有一次成功过，他们每次都会遭到巫师的无情镇压。 说到底还是妖精的武力值不如巫师，妖精哪怕有一次叛乱能够取得胜利，都不是现在这个被压迫的局面。 这个道理放在巫师身上同样有效，只要你有超强的个人实力，自然会赢得他人的尊重。实力越强，尊重你的人也就越多。 如果有人不开眼，不尊重你，那就用实力让他学会尊重。 如果他怎么都学不会——这么蠢的人还有必要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吗？ 随着一个人实力与地位的提升，财富就会主动张开怀抱，对这个人投怀送抱。 而没有实力保障的财富，就如同小儿持金过闹市一般，有可能会为自己招徕杀身之祸。 “我……我不是要和你讨论斯莱特林的荣耀！”莉莉娅尝试着让两人的谈话回到正轨上。她接着说：“沙菲克家族早晚会恢复斯莱特林的无上荣光！” 梅萨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莉莉娅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就是这话听起来特别耳熟，好像在哪儿听人说起过。 重铸斯莱特林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说出了自己的野心与宏愿，莉莉娅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脸颊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可惜夜色深重，梅萨是见不到她的脸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莉莉娅似是摆脱了脸红的困扰。她像蚊子一般轻声说着：“你说，会是谁在针对斯莱特林呢？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梅萨心中倒是有人选，他对斯蒂尔·马丁的怀疑坚定不动摇，只是无法确定对方的动机。 就在梅萨愣神的功夫，就听莉莉娅接着说道：“会不会是那位酒鬼教授，霍格沃茨只有他一个新人，不是吗？” 梅萨有些意外地看向莉莉娅，这和他最初怀疑斯蒂尔·马丁的理由一样。 没有道理，却又有点道理的怀疑。学校出了意外状况，其他教师都是老资格，只有斯蒂尔·马丁一个新人，不怀疑他怀疑谁。 总不能怀疑一群连魔杖都拿不稳的新生吧？ 不是每个新生都像梅萨·布莱克一样逆天，就算是梅萨也做不到让所有人同时入睡。那还不如给梅萨一把刀子，让他从男生寝室砍到女生寝室。 “不对，不对。”莉莉娅兀自说道，“他今晚一直与斯内普教授待在一起，他应该没有时间去做坏事才对。要是做了，斯内普教授不可能发现不了。” 稍早些时候，斯内普曾来找过庞弗雷夫人，两人要共同准备一些药剂。也是在那个时候梅萨才知道，斯内普和马丁为何会同时出现在城堡六楼。 两位教授今晚是在校长办公室共同度过的，他们陪着某位白胡子老头追忆从前的时光，强制回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 教师们上了年纪后，总喜欢聊聊学生的过去，看来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能免俗啊。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魔法世界。”梅萨说道，“再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魔法世界都是有可能做到的。” 看了看窗外泛白的天空，梅萨放下枕头，说道：“好了，早些睡吧。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莉莉娅很是听话地躺在病床上，可那双深色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良久的沉默后，莉莉娅轻声问道：“梅萨，你会帮我的，对吗？” “为什么不是你来帮我。”睡意上涌的梅萨含糊地说道。 第五十五章、第一位同伴 翌日清晨，窗外的天空清澈明净，细碎而洁白的云朵，像是蓝色纱巾上的花瓣。 这是几个月来难得的好天气，可梅萨和莉莉娅却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昨夜他们睡得并不安稳。 事情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仅用一根马鬃悬挂的利剑随时都会落下，将头颅刺穿、斩断。 陷入沉睡的学生们如何了，他们有没有像《睡美人》中的公主一样被人救起；幕后之人的计划又如何了，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又如何了，他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将幕后之人绳之以法…… 怀揣着种种设想和不安，梅萨和莉莉娅无精打采地走出校医院，哈欠连天。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问号，早饭也不能不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他是真饿啊！ 然而，当两人赶到礼堂时，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属于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边坐满了人，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空空荡荡的场景。 长桌边的斯莱特林们，面色红润、神采飞扬，每个人都跟打了半桶鸡血似的，完全看不出昨晚昏沉沉的样子。 所有人都睡了一夜好觉，除了知道实情的梅萨和莉莉娅。 是的，神采奕奕的斯莱特林学生，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危险再度降临。 虽然有些人对自己睡在公共休息室感到奇怪，但却没有几个人深究原因，只当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看着身边有说有笑的同学，看着他们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梅萨心中的不安之感加重了。 粉饰太平，学校为什么要掩盖昨晚发生的事？ 是为了不让学生们受到惊吓，还是因为有着其他不可言说的秘密？ 比如将斯莱特林学生，连同公共休息室一起，当作是诱惑幕后之人上钩的鱼饵？ 梅萨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把同学视作垂钓用的香饵，将自己比作手拿鱼竿的钓叟，只待愿者上钩。 如今，尽管梅萨的手中仍旧握着钓竿，但他的身份却从钓鱼之人变成了鱼饵，两位教授的鱼饵。 落魄了，家人们。 想到此处，梅萨抬起头看向礼堂前端的教工席位。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在，不知道他是离开学校了，还是躲在办公室里搓饵；副校长麦格倒是在，只是一向严厉的麦格教授看上去有些疲惫；斯内普蜡黄的脸色分外阴沉，大大的鹰钩鼻似乎能挤出水来。 最后，梅萨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怀疑目标身上。 斯蒂尔·马丁面色如常，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看着高高在上的教授们，看着没有任何表示的教授们，梅萨心中的不满像野草一样疯长。 鞭子打在谁身上，谁才会感到疼。当自己也被纳入危险的计划中，成为诱惑老鼠的奶酪，梅萨才对“无能狂怒”这个词语感同身受。 自己的命运不受自己掌控，而是被别人当作博弈的棋子，梅萨到今日才切实明白这股愤怒。 早餐结束后，梅萨和莉莉娅没有返回公共休息室，也没有去图书馆学习，而是趁着难得的好天气，外出走走。 两个人穿过场地，漫步在勿忘我花一样蓝的天空下。 感受着萦绕在身边的低气压，莉莉娅问道：“你怎么了？在礼堂时就沉着一张脸，是想到了什么紧要的事吗？” “没什么，只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梅萨说道，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但是梅萨既不会埋怨命运不公，也不会仇视做出决定的两位教授。梅萨怨恨的只是自己，弱小无能的自己。 这份怨恨不会持续很久，它将会成为梅萨变强的动力，催促他一刻不停的前进。 如果梅萨自身实力够强，两位教授的决定就会考虑他的感受；如果梅萨自身实力够强，针对斯莱特林的阴谋，也会顾忌他的存在。 可是梅萨没有睥睨天下的实力，他说的话在教授听来与排气没什么两样。没人会在乎弱者的感受，也没人会在乎弱者会失去什么。 弱肉强食，世界从来没有改变。 “你才一年级，接触魔法的时间连一年都没有呢！”莉莉娅说道，“我敢说，学院里很多高年级学长，他们掌握的魔咒可能还没有你一半多！” 莉莉娅的宽慰，并没能缓解梅萨沉入谷底的心情。 两人一路行至黑湖边，尚未化开的大湖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梅萨在湖边站定，看着辽阔的湖面，看着远处的山峦。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梅萨不想与温室的花朵、笼中的鸟雀做比较，他仰望的是翱翔于九天的鹏鸟，是栖身于梧桐的凤凰。 “说说吧，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自己很弱小的感觉。”莉莉娅再次问道，“是学校掩盖昨晚斯莱特林集体沉睡的事吗？” 她背着手，俏生生地站在梅萨身边，顽皮地踢着地面的碎石子。 莉莉娅·沙菲克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观察力也比同龄人要敏锐的多。最重要的一点，莉莉娅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是啊，现在的我们不是学生，而是鱼钩上的饵。”梅萨淡淡地说着，无喜无悲。 莉莉娅俯身从地面上捡起一颗石子，狠狠地丢向黑湖。小小的石子没能破开湖面，而是骨碌骨碌滚得很远。 她笑着说：“虽然这颗石子无法破开湖面，更翻不起一丝涟漪，可就算湖面冻得再结实，也终有化开的那一天。我们就是这颗石子。” 被十一周岁的小姑娘说教了，饶是梅萨脸皮厚如城墙，也难免老脸一红。 梅萨也弯下腰，捡起一颗石子，同样投向没有解冻的黑湖。同石不同命，梅萨掷出的石子击穿了黑湖冰面，破开一个小洞。 “即使是在深冬时节，即使湖面坚实如铁，我想的仍然是击穿湖面，而不是等到春夏。”梅萨说道，“我知道，这会让我看起来有些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可若是不对天空充满向往，怎可能肋生双翼。” 莉莉娅深深看了一眼梅萨，她在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梅萨那些深埋于内心的野望。 “你昨晚最后说了什么。”莉莉娅问道，“为什么不是你来帮我，对吗？” “是的，我对重铸斯莱特林的荣光没什么兴趣。”梅萨说道，“我更在意的是我自己。当荣耀归于我身之时，我即是斯莱特林的荣耀。” 看着眼前豪气万丈的少年，莉莉娅心中竟也燃起了火焰，想跟着梅萨一起疯狂一次。 这炽热的火焰，拥有破开坚冰的热量，拥有焚毁一切的意志。要么点燃这个世界，要么让自己化为灰烬。 “你的荣耀……不，是我们的荣耀，”莉莉娅坚定地说，“让我们的荣耀，从讨厌的酒鬼教授开始吧！” 第五十六章、有争议的传说 复活节假期过去，糟糕的天气日渐好转，太阳又开始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 在斯莱特林地牢里，人们的情绪变得乐观起来。 尽管早早退出了对魁地奇杯的争夺，但托自家院长的福，他们在学院杯的排名还是处于领先。 当然，情绪乐观的前提是没有魁地奇比赛。只要看不到队员们登场，看不到他们辣眼睛的发挥，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牛鬼蛇神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放眼整个霍格沃茨，谁特么敢动我斯莱特林！ 这份勇气大概是霍格沃茨蝙蝠侠给的。毕竟在斯莱特林幼崽们看来，学院已经很久没有怪事发生了，他们在自家年轻的院长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斯内普整日里在城堡乱转，一言不合就扣分，确保学院的领先优势。 而霍格沃茨正义人却在此时失去了勇气，又或许他只是想暂避风头，躲开邓布利多的目光。 自从斯莱特林集体陷入昏睡后，幕后之人再次龟缩起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潜于水下的正义人先生，他都对不起梅萨脸上的黑眼圈。 复活节假期之后，梅萨开始熬夜修仙。 图书馆禁书区、斯莱特林休息室，这两个地方是他的主要活动范围。 禁书区可以让梅萨掌握更多魔法，以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公共休息室既可以守株待兔，又可以更多了解自己生活的地方。 梅萨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他坚信公共休息室里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定对斯蒂尔·马丁充满了诱惑力，所以才能让他不顾邓布利多在旁，三番四次想要进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甚至不惜为此伤害学生。 为了证实自己的预感，梅萨都快要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烂了。 在这本厚达1000多页的书籍中，梅萨没有找到公共休息室的秘密，却读到了有关斯莱特林密室的只言片语。 密室是霍格沃茨流传了几个世纪的传说。 相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修建了密室，而其他创办者对此并不知情。 建立密室，豢养怪物，是为了将来某一天净化学校，清洗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但密室只存在于传说中，千年来学校进行了很多次调查，但从来没能找到这间密室，没能证实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姑且抛开传说的真实性不谈，如果斯蒂尔·马丁是在寻找斯莱特林的密室，这对他本人又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在传说中，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开启密室，斯蒂尔·马丁一个格兰芬多，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与其说斯蒂尔·马丁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都不如说莉莉娅是继承人，毕竟沙菲克是纯血统家族，说不定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为了能够查清事实真相，梅萨的努力当然不至于此。 除了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以外，梅萨还咨询了宾斯教授。 宾斯教授堪称是有意识的魔法史，放着这么一尊大神不去问，除非梅萨的脑子被僵尸吃掉了。 抱着这种想法，梅萨在课后找到了宾斯教授，向他询问了有关于休息室的传说。其结果嘛……问了等于没问，梅萨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还罕见地目睹了宾斯教授发怒的样子。 “我研究的是魔法史，是事实，怀特先生，不是神话和传说！”宾斯教授的咆哮像是没电了的录音机，令人印象深刻。 无法从书籍、或是他人那里得到帮助，梅萨也就只能自食其力了。他在四月份，仔细观察了公共休息室好几遍。 当然，不包括女生寝室，那地方梅萨进不去。气……抖……冷！ 这天夜里十一点半，斯莱特林地牢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寥寥几个人在。 梅萨坐在壁炉附近的扶手椅上，翻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莉莉娅坐在他的旁边，双手捧着一本笔记。 这本笔记是梅萨手写整理的，上面记录了诸如昏迷咒、缴械咒、铁甲咒等实用魔咒，对提升莉莉娅的自保能力有很大的帮助。 如果说莉莉娅手中的笔记是决斗基础教学，梅萨手中的就是黑暗版教学。一个能将索命咒加重描粗的小册子，能有多善良。 要知道，对巫师使用不可饶恕咒，可是会获得阿兹卡班终身套票的。 夜色渐深，公共休息室里的人数渐渐减少，同学们一个个上床睡觉去了，就连壁炉里的炉火也变得微弱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梅萨合起手中的册子，他要开始搜查公共休息室了。这些天来，他每晚都会对休息室展开地毯搜索。 梅萨侧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莉莉娅，只见少女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般。手写的笔记摆在大腿上，应该很久没有翻过页了。 没有叫醒打瞌睡的莉莉娅，梅萨独自在公共休息室转圈，寻找被自己错漏的可疑之处。 雕花的扶手椅、散发着暖意的壁炉、泛着绿光的吊灯、粗糙的石头墙壁，梅萨细细地观察着公共休息室的每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梅萨的脚步停在了休息室的挂毯前面。 中世纪的挂毯，上面描绘了著名斯莱特林人进行过的种种冒险。 “这幅挂毯有什么问题吗？”莉莉娅慵懒地说道，声音甜腻软糯，“你已经看了很久了。” 打瞌睡的莉莉娅模糊地看到梅萨在盯着挂毯，当她醒盹时，梅萨还保持着一样的动作。莉莉娅差点以为梅萨被石化了。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梅萨问道：“我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来。” 莉莉娅同样揉了揉睡眼，凑过来一起观察，她说：“有哪里奇怪吗？它都被挂在这里几个世纪了。” 是啊，自中世纪被制作出来开始，挂毯就被悬挂在粗糙的石头墙壁上，若是有什么不对早就被发现了。 心中虽是这么想的，可梅萨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这幅挂毯。 “这位应该是梅林吧？”梅萨指着挂毯其中一处问道。梅萨手指的位置是一位长胡子巫师，他正在引导一名孩童。 莉莉娅双臂环抱，仔细看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挂毯上的故事看上去像是石中剑，但梅林的相貌与巧克力蛙卡片上不同。” 无论是魔法界，还是麻瓜社会，都有关于梅林与亚瑟王的传说。 而在魔法界的传说中，被称作魔法王子的梅林曾就读于斯莱特林学院，他被斯莱特林人视作骄傲，但其他学院几乎从不提起这一点。 如果梅林曾经在霍格沃茨学习过，那他就会与亚瑟王的传说出现自相矛盾的情况。 根据传说、以及史学家的推测，亚瑟王的故事应该在公元500年前后，而霍格沃茨则是公元10世纪左右才建立的。 总而言之，梅林是一名斯莱特林的说法，在魔法界存在极大的争议。只有斯莱特林人这么认为。 “你是觉得梅林出现在挂毯上有些奇怪？”莉莉娅问道，“因为与传说不符？” “是的，挂毯是中世纪的产物。”梅萨一边说，一边抽出魔杖，“那时的人们，应该更接近那段历史、或者传说。” 说着，黑檀木魔杖敲打向挂毯上的梅林。 五十七章、隐秘的通道 梅林，一个魔法史上最灿烂的名字，他的传说、他的情史，都为人所熟知。 威森加摩以梅林爵士团为名设立了荣誉制度，奖励那些曾牺牲自我、为巫师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的巫师。 他的名字也成为巫师惯用语文化的一部分。不列颠的巫师，总会用“梅林的胡子”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 使用频率之高，不亚于东方的握草。 就是这样一位传奇大法师，梅萨却用魔杖敲打他在挂毯上的绣像，而且还是一边念咒、一边敲打。简直是不敬仙师！ 然而，轻狂的梅萨不但没有遭到天谴，反而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不知是魔杖敲打的方式对了，还是哪句破解咒念对了，总之梅萨成功了。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挂毯旁边的粗糙石壁出现了一处细小的凹陷。 接着，那处凹陷渐渐变大，最后现出一只衔尾蛇状的青铜门环。 梅萨看向那只青铜门环，衔尾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神话符号之一了，没想到霍格沃茨居然也有。 想想也是，巫师们学习的是魔法，使用这种神话象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相比起淡定的梅萨，旁边的莉莉娅则是一脸惊讶。即便知道梅萨一直在休息室寻找隐秘，可她从没想过会出现一只门环。 震惊中的莉莉娅双目圆睁，两颊不自觉地鼓起，看上去像是一只彩球鱼。 站在青铜门环前，梅萨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拉住门环。可是不管梅萨如何用力，门环都纹丝不动，公共休息室里也再没有任何变化。 门环可能就是只是个环，不代表一定有门。 我被门环晃点了，梅萨如是想到。 现在的他非常想狠狠踢上一脚，但鉴于粗糙的石头墙壁质地坚硬，他便识时务地放弃了这一以卵击石的想法。 撩开手的梅萨在挂毯前走来走去，思考通过门环的方法。 梅萨最先想到的是拉文克劳也有一个门环，只要回答出鹰状门环的问题，任何人都可以进如拉文克劳塔楼。 可是刚刚握住衔尾蛇门环时，它却没有向梅萨提出任何问题。斯莱特林的青铜门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件死物。 就在梅萨冥思苦想的时候，一旁的彩球鱼莉莉娅走上前来，伸手握住青铜门环。莉莉娅也想尝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破除机关。 然而，莉莉娅的待遇与梅萨一致，青铜门环并没有高看少女一眼，仍旧是毫无反应。 衔尾蛇门环就在眼前，通向隐秘处的机关就在眼前，可是却没有任何通关小贴士。真是令人头大！ 就在莉莉娅也皱着眉头苦想时，梅萨突然用拳头敲了一下手掌，一副茅塞顿开、恍然大明白的模样。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说着，梅萨翻找出一根火柴，又将火柴变成了一根银针。 “你怎么停下了？”眼见梅萨没有下一步动作，莉莉娅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地问道。 捏着银针的梅萨认真地说道：“莉莉娅，把你的手给我。” 莉莉娅歪着头看向认真脸的梅萨，困惑地将自己的左手交给了梅萨，然后—— “呀！” 被针扎了的莉莉娅暴跳如雷，她一边吸吮被刺破的手指，一边横眉怒视着梅萨·布莱克。 那时而愤怒，时而哀怨的小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可惜莉莉娅的眼神抛给了瞎子看，化身容嬷嬷的梅萨看都没看她一眼。梅萨小心翼翼地接近门环，将银针上的血珠滴在衔尾蛇上。 殷红的血珠瞬间没入门环。倏尔，又是一声轻响。 青铜门环在一阵轻微晃动后，衔尾蛇吐出自己的尾巴，开始沿着粗糙的墙壁游走。随着衔尾蛇的移动，原本粗糙的墙壁逐渐变得光滑，一扇隐蔽的石门缓缓出现。 当青铜衔尾蛇重新变回门环时，梅萨又一次伸手握住。他刚要拉开石门，就听身后响起一阵幽怨的声音。 “你刚刚为什么不扎自己的手指？” 梅萨一回头，正好对上莉莉娅委屈的眼神，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大概、多少是有点狗了。 “这个……那个……我可以解释，真的。”梅萨态度诚恳地说道，“你看，这里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对吧？” 莉莉娅点点头，认证了梅萨的一席废话。 “你又刚好是纯血巫师，”梅萨接着说道，“斯莱特林的机关配上纯血巫师的血液，这不是刚刚好吗！” 听了梅萨这一番解释，莉莉娅的气也就消了一半，原谅了拿针扎自己的梅萨。毕竟这狡辩听上去还是有些道理的。 哄好了特别容易哄的莉莉娅，梅萨重新转向隐蔽的石门，尝试着拉动门环。 石门之后黑洞洞的，像一片化不开的、沉重的浓雾，能见度极差。 “荧光闪烁！”梅萨点亮自己的魔杖，将黑檀木魔杖探进门内。 杖尖的微光照亮了门边的位置，却无法划破黑暗照得更远。 莉莉娅踮起脚看了一眼后，便快步离开门边。当莉莉娅再回来时，她的手中多了一盏明亮的提灯。没有任何犹豫，莉莉娅直接将提灯挂在了梅萨的脖子上。 借助明亮的提灯和杖尖的微光，两人对视一眼后，直接走向石门之后未知的隐秘。这一波，富贵险中求！ 随着梅萨和莉莉娅的离开，隐蔽的石门重新关闭，衔尾蛇状的青铜门也消失不见，公共休息室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石门之后，挂着提灯的梅萨走在前面，莉莉娅握着魔杖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进。 梅萨已经做过试探，只有脚下这一条路可走，左右两侧都是墙壁。只是这墙壁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砌成的，摸上去手感有些滑腻，像是一摊油脂。 就连脚下的路也是如此。踩上去的感觉不像是坚实的地面，更像是踩在浸满水的海绵，或是一块即将烧化的黄油。 走着走着，眼前的黑雾由浓转淡，源自提灯的光线也相应照得更远。 这时，跟在后面的莉莉娅轻轻晃动梅萨的左手，她悄声说道：“梅萨，你刚刚是不是骗我来着？” 梅萨没有回头，仍旧举着魔杖在前面开路。梅萨感觉两人已经走了很久，可脚下的路却好像看不见尽头一般。 “你刚刚一定是在骗我！”莉莉娅笃定地说，“你不会是怕疼吧？” “你觉得可能吗？”梅萨说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对待弗林特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莉莉娅不再说话，可她还是觉得梅萨欺骗了自己。她认为：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是纯血统巫师，纯粹是因为梅萨不想扎破手指！ 尤其是在方法不知道能否奏效的情况下！ 长长的、漆黑的路上，提灯灯影摇晃，耳边只有啪叽啪叽的脚步声。 又过了不知多久，脚下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一扇门出现在二人面前。覆盖着油脂一般物质的门环，依稀能看出衔尾蛇的模样。 梅萨第三次握住青铜门环，用力拉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绿色的灯光照了进来。 第五十八章、斯莱特林的荣耀所在 似乎是回到了原点，就像是衔尾蛇众多象征意义之一那样，循环。 带着疑惑，梅萨和莉莉娅走进这间公共休息室，绿莹莹的灯光洒下，照的室内一片绿意盎然。 “我们这是回到公共休息室了？”莉莉娅悄声说道，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对，我们没有回去，这里不是我们的休息室。” 眼前的公共休息室，看上去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没什么区别。 狭长、低矮的房间，圆形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雕花的扶手椅，头盖骨制成的装饰品，雕刻精美的壁炉，石头砌成的粗糙墙壁。 装饰布置几乎一模一样，但这里却没有那张中世纪挂毯，也没有显眼的布告栏。这里是另外一间公共休息室。 霍格沃茨拥有很多秘密，移动的楼梯、隐蔽的暗道、藏在某幅画像后的房间……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连接着另外一间休息室，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且黑湖面积广阔，在湖底藏个亚特兰蒂斯不可能，但多藏一个斯莱特林地牢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漫步在这间多出来的公共休息室，梅萨和莉莉娅开始玩起小游戏，大家来找茬。 两人试图通过寻找两处休息室的不同，从而找出埋藏在休息室的秘密。 然而，扶手椅还是扶手椅，壁炉也还是壁炉，就连那处光秃秃的墙壁，也没有因为未曾悬挂挂毯而有什么不同。 就好像建造这里，只是为了给斯莱特林学子提供一处秘密场所，让他们在这里学习、生活，或是筹谋清洗学校的计划。 在休息室转了几圈，一无所获的二人在壁炉前聚首。 梅萨燃起了壁炉里的火焰，橘红色的火焰明亮，却没有散发出太多暖意。 “那个酒鬼教授，斯蒂尔·马丁，他就是为了这里吧？”莉莉娅问道，“可是，他来这里又想找到什么呢？” “还不清楚，不过我们既然找到了这里，距离真相应该就不远了。”梅萨摇头说道，“等下我们去男生寝室那个方向看看。” 莉莉娅侧头，不怀好意地问道：“为什么不去女生寝室，你不想见识下女生寝室的模样吗？” “不想。”梅萨斩钉截铁地说，“我怕打破我对女生寝室的美好幻想。” 万一，梅萨是说万一……万一女生寝室也是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再夹杂些别的气味怎么办？那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更何况，要是这里与外面一样，男生无法进入女生寝室，岂不是要丢人了？ 不去，打死都不去，男生寝室看看就得了。 两人坐在壁炉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通过这种放松来调节自己的状态，以应对接下来的探索。 过了一会儿，两人起身走男生寝室所在的方向。 按正常情况来说，走上墙边的螺旋楼梯，推开通向寝室的大门，就应该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长廊两侧是一扇扇房门，这样才对。 可是当梅萨二人推开大门时，门内又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像他们来时一样。 点亮魔杖、旋亮提灯，两人一头扎进黑暗中。 脚下虽然还是油脂一般的物质，但这次梅萨和莉莉娅却没有走上很久，只是一会儿便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并不是男生寝室的模样，而是一间摆放着一排排书架的长方形房间，像是一间小型图书馆一样。 梅萨难得对斯莱特林学院产生了归属感，这间隐秘的图书馆就是斯莱特林的无价之宝。 木质的书架上摆放的不是厚厚的书籍，而是一本本薄薄的册子，或是用缎带系好的羊皮纸卷。 梅萨从手边的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小册子出来，笑容瞬间从他的脸上消失，只因这份薄册子是古英语写成的。 古英语又称盎格鲁-撒克逊语，与现代英语无论在读音、拼写、词汇和语法上都存在极大的差异。字母，梅萨都认识，但它们组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梅萨凑过头，看了一下莉莉娅手中的读物。 那是一份不知年代的羊皮纸手稿，鬼画符一般的文字看上去应该是古代如尼文。 无论是古英语，还是古代如尼文，对现在的梅萨都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入宝山而空手回，这份失落实在是难以承受。 反正梅萨和莉莉娅是受不了。 不用言语沟通，也不需眼神对视，默契的二人即刻行动起来，开始逐个书架查看。 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馆内的资料大多数是古代如尼文、古英语、拉丁语写就的，但使用现代英语的藏品也不是没有，只是数量相对较少而已。 这些用现代英语写成的手稿，几乎涵盖了魔法的各个领域。 有阐述魔法理论的，有变形术规则的，有讲述炼金术的，有魔药制作方法的…… 手稿上的研究资料种类之多，与学校图书馆不遑多让。只是学校图书馆更多是收录著作，而这里却是斯莱特林人的研究成果。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从使用的语言、纸张、笔迹，就能看出，这里并非是一日之功，而是发现这里的斯莱特林人，一点一点留下的。历经近千年的时光，才最终形成现在的规模。 可以说，这些泛黄的手稿就是斯莱特林人智慧的结晶，这里才是斯莱特林的荣耀所在。 翻看着手中的关于古代魔法推演，梅萨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这些研究手稿为他提供了更多、更明确的方向，同时还能为他节省出大量私人时间，让他成长的更快。 如果说学校的图书馆是名师公开课，那这里就是私人教辅，是可以站立的巨人的肩膀。 尽管心中的喜悦值爆表，但梅萨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忘记继续探索这处隐秘所在。 费了好一番力气后，梅萨拖着不愿离开的莉莉娅，走出了斯莱特林藏书馆，重新回到多出来的公共休息室。 他们还有女生寝室没有看呢，可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想要汲取更多知识，可以等到斯蒂尔·马丁的事情解决后再来。 有了男生寝室的惊喜打底，两人对女生寝室所在充满了向往，不知那里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走上旋转楼梯，握住门把手，两人兴奋地拉开通向女寝的大门。 当他们再次通过漆黑无比的长廊，来到尽头的房间时，眼前的情形让梅萨和莉莉娅傻了眼。等待两人的不是什么惊喜，说是惊吓还差不多！ 第五十九章、不知名流体 女生寝室门后的房间，氛围说不出的怪异，与给人惊喜的藏书室天差地别。 门后的房间呈圆形，没有任何家具摆放，屋子中央的位置砌着一口喷泉。只是喷泉中涌出的却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油脂一般黏糊糊的流体。 那油脂状的流体散发着不详、恐怖的诡异气息。 那诡异的流体涌出喷泉后，分别流向池子下方的凹槽，又沿着凹槽向室外流动，不知最后流向了何处。 感受着凹槽中涌动的流体，恍然间梅萨竟觉得有些熟悉。这不是漆黑无光的走廊上的物质吗！它从这里流出去，汇聚成了走廊滑腻的墙壁和地板！ wdnmd，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梅萨和莉莉娅感到震惊的时候，一阵咯吱咯吱的异响在圆形房间内响起。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人抬头去看。就见一只铁青色的小精灵正在旋转吊灯的锁扣，而那吊灯就在二人的正上方！ 哗啦一声巨响，垂挂的吊灯脱离了天花板的控制，径直掉落下来！ 位于正下方的梅萨和莉莉娅赶紧躲到一旁，这才没有被吊灯砸个桃花朵朵开。 然而，梅萨和莉莉娅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房间里突然出现了更多铁青色的小精灵，它们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张牙舞爪地冲向两人。 “是康沃尔郡小精灵！”莉莉娅大声提醒着身旁的梅萨，她认出了这群铁青色的小家伙。 这种小精灵非常顽皮，喜欢耍弄各种各样的鬼把戏和恶作剧。它们虽然没有翅膀，但却可以飞行。它们最喜欢的就是揪住没有防备的人的耳朵，将人提起来扔到树上和屋顶上。 康沃尔郡是它们的主要栖息地，所以又称他们为康沃尔郡小精灵。 17世纪时，一位名叫迪芙娜·弗马吉的女巫在康沃尔郡度假时，遭到了小精灵的绑架。这导致了她终身对小精灵感到恐惧，甚至请求魔法部人道消灭整个小精灵族群。 可想而知，这群只有八英寸高的康沃尔郡精灵，究竟蕴含了怎样的破坏力。能让一名女巫恨不得屠灭整个族群，康沃尔郡小精灵也是没谁了。 圆形房间里充满了尖利刺耳的吵闹，就像是一百只虎皮鹦鹉在争吵一样。 看着飞奔而来的康沃尔郡小精灵，梅萨并没有慌乱。就算小精灵的力气很大，可是能让小精灵抓住耳朵拎起来的巫师，那得有多菜啊，纯纯的牛马。 梅萨飞快地挥舞着黑檀木魔杖，将单身多年的手速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连数道冰冻咒打向了飞舞的小精灵。 既然康沃尔郡小精灵速度快，不好命中，那就告诉它们这里不是秋名山，少在这里逮虾户！ 在冰冻咒的作用下，冲到近前的小精灵全都被冻住了。它们一动不动地被定在半空，只能无辜地眨巴自己的大眼睛。 比起高速运动的目标，定点打靶就变得容易许多，莉莉娅写意地挥动魔杖，将被冻住的小精灵一个接一个打下来。 可是这种方法还是太慢了，康沃尔郡小精灵前赴后继，志在将梅萨和莉莉娅挂在天花板上，就像是费尔奇灵魂附体似的。 面对汹涌而来的铁青色潮水，梅萨再次念出咒语，一团橘红色的火焰自魔杖尖蹿出，巨大的火团瞬间吞噬了小精灵。 熊熊烈焰过后，康沃尔郡小精灵得以解决，可是空气中却没有出现焦糊的气味，就像小精灵从未出现过一样。 虽然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样，但梅萨却没有时间思考更多。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在康沃尔郡小精灵之后，成群的地精突兀地出现，它们像是要驱逐土扒貂一样，将梅萨和莉莉娅驱逐出房间。 地精这种神奇生物，长得好像是土豆子成精了似的，身体呈棕色，脚部坚硬且多骨。 看着眼前的土豆子洪流，梅萨和莉莉娅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想笑。这也就是他们两个心大，外加没有密集恐惧症。 两人止住笑意，同时挥舞着魔杖，熊熊火焰再次出现，成群的地精瞬间变成了烤土豆。只是花园地精终究不是真的土豆，它们散发不出食物应有的香气。 圆形房间内举办了惨无人道的烧烤盛宴，可梅萨却没有放松心神。透过明亮的火光，梅萨看到了更加渗人的场景。 一只人形怪物正在缓缓成型！ 喷泉涌出的油脂状物体，不再沿着凹槽流向室外，而是在池中不断汇聚，最终形成了没有面目的人形怪物。 人形无脸怪物一步跨出喷泉池，它像是正在融化的蜡像一样，脂状物沿着它的身体不断滴落。一步、两步、三步……人形无脸怪越走越快，径直冲向梅萨二人。 人形无脸怪无视熊熊燃烧的火焰，几步就跨了过去，转眼就到了梅萨近前。 “四分五裂！”梅萨高声念道，黑檀木魔杖尖瞬间亮起光芒。切割咒正中人形无脸怪的胸膛，将怪物当胸斩成两截。 可是断裂的人形无脸怪并没有倒下，反而一分为二。 断裂的下半身翻涌不停，凝聚出了另一副上半身。而落在地板上的半身，则是不断吸收凹槽中流体，重新凝聚、站立。 更加令人感到惊恐的是，除了一分为二的人形无脸怪以外，中央喷泉池已经孕育出了更多怪物。这些刚刚诞生的人形无脸怪物，同样冲向了梅萨二人。 “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障碍重重！昏昏倒地！” 梅萨和莉莉娅一边释放魔咒，阻拦人形怪物的接近，一边朝着门边移动。 面对无法被毁坏、还会分裂的人形无脸怪，两人除了赶快跑出去，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况且两人再不跑，那些恶心的油脂状流体就要溅到他们身上了！ 拉开房间入口处的门，莉莉娅和梅萨一前一后地逃出房间。 殿后的梅萨在逃跑的同时，甩出一连串障碍咒，阻碍人形无脸怪的追杀。 然而，不管是女寝外的走廊，还是回程处的走廊，这两处的构成也是油脂状不知名流体，这两个地方同样凝聚出了人形无脸怪。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梅萨和莉莉娅陷入了腹背受敌的险境。 两人只得不断挥动魔杖，尽可能将挡路的人形怪击得粉碎。再趁着人形无脸怪分裂、复原的时间，快速通过漆黑无光的走廊。 “梅萨·布莱克！”莉莉娅边跑边喊，“今天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莉莉娅·沙菲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哪去了？”同样在逃跑的梅萨感觉非常冤枉，他才是殿后的那个人好不好。 如果梅萨真有这种想法的话，莉莉娅这么说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他没打算这么做啊！ 眼下虽是危机四伏，但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梅萨是无法阻止人形怪的追杀，可是他想要逃走，这些怪物也是拦不下他的。 莉莉娅这是赤裸裸地污蔑，是凭空污人清白，是在玷污两人的情谊！ 友谊的小舢板，真是说翻就翻。 第六十章、苏格兰高地分岭 深夜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幽静无声，壁炉里还有些余烬，断断续续地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梅萨身体歪斜地靠在扶手椅上，双目紧闭，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似的。 莉莉娅靠在梅萨的肩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女孩儿的呼吸急促，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同样深深陷在噩梦之中。 当壁炉里最后的余烬熄灭，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惊醒，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就好像两人刚刚跑了一万米似的。 醒来的梅萨和莉莉娅谁都没有说话，而是各自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颊，仿佛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驱散心中的余悸。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刚刚那是什么怪物？”莉莉娅手抚胸膛，心有余悸地问道，“休息室的秘密房间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东西存在？” 布局几乎一致的两间公共休息室相连，而那隐秘的休息室里居然藏着不知名的怪物，就不怕人形无脸怪跑出来伤害学生吗？ 还是，斯莱特林的历代先人心都那么大吗？ 莉莉娅有些难以理解先辈们的思维方式，那些怪物可不像是要保护藏书室的样子。密密麻麻的怪物，滴落的油脂状物，事后想来仍然觉得心惊肉跳。 想不明白的人何止是莉莉娅，梅萨也是一头雾水，满脑子问号。 他困惑地说道：“确实有些奇怪。如果那间藏书室是为了传承，为了培养更加优秀的斯莱特林传人，那些恶心的流体又是做什么的？” 今晚的特殊经历，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能发现这处秘密场所的人，必然有着过人之处。要么是胆大包天喜欢冒险，要么就是心思细腻善于发现。 这两种人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培养的价值，藏书室丰富的资料便是明证。可是另一间房室内的种种又奇险吊诡，似是要驱逐进入秘密场所的所有人。 设立完全相反的两个房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的两人，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体其实一直没有离开公共休息室。从他们拉开门环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身体就靠在了扶手椅上。 想起秘密房间里的喷泉，还有那粘稠恶心的流体，莉莉娅厌恶地皱起眉头，就像是同时被一百只榴莲，再加一百个鲱鱼罐头包围了一样。 反复思索的梅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探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接着沉声问道：“莉莉娅，我们是怎么坐到扶手椅上的？” “当然是从石墙那里跑过来的！”莉莉娅想当然地回答道，“等等，不对！我们是怎么跑过来的……我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有些时候，人类的记忆会出现偏差，也会丢失某些片段。 比如当足球重重地砸在脸上时，人类只会记得自己被足球砸到了，却不记得自己被砸中后，是以什么姿势倒下的。 但是，一路逃离秘密场所的梅萨二人，他们的头部可没有遭受过重击，他们的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即便逃跑时有些慌张，也不该忘记自己是如何坐回扶手椅的。 “我……我只记得走在前面的我拉开了门环。”莉莉娅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好像就坐在这儿了，完全没有从石墙那里跑过来的记忆。” 梅萨深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在把你拖出藏书室的时候，我顺手拿了一本关于黑魔法的手稿，就放在这个口袋里。” “你是说，你装起来的那份手稿不见了？”莉莉娅惊讶地问道。 见到梅萨点头承认，莉莉娅转头看向那副中世纪挂毯。她感觉，挂毯上面的人物好像都在嘲笑自己一样。 衔尾蛇门环与扶手椅的距离，不翼而飞的黑魔法手稿……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做了一场真实无比的梦。 “这不是梦，莉莉娅。”梅萨说道，“或者说，这不是寻常的普通梦境。” 他猜到了莉莉娅心中所想，因为在意识到手稿不见时，梅萨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梦境。 梦醒之时，梦境中的手稿自然不会存放在现实的口袋里。两人在扶手椅上清醒过来，也因为那只是一场梦，他们的身体没有动过。 但有一点却是做梦难以解释清楚的，那才是让梅萨感到困惑的真正原因。 通常来说，人是无法在梦境中清醒阅读的。即便你在梦中进行了阅读、学习这类行为，当梦醒时，关于梦中的记忆也会变得模糊。 可是梅萨不仅进行了清晰的阅读，手稿上的内容还全是他不了解的内容。 而在梦醒之后，梅萨的记忆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清晰无比。梅萨记得手稿上的每一句、每一行，对黑魔法的理解也更上层楼。 这里是霍格沃茨，这里是神奇的魔法世界，但梅萨却不想用神秘学笼统概括今晚的诡异。说白了，梅萨割舍不下那间藏书室。 不搞清楚这个“梦”的情况，梅萨今后就无法安心使用那间藏书室。那里面的手稿可是历代斯莱特林的珍藏，即使是禁书区也没有的独家资料。 吊诡的秘密场所，让梅萨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寂静岭》。电影中的表里世界，倒是与今晚的经历有几分相似，异曲同工。 通过触碰衔尾蛇门环，梅萨进入了遍布油脂状物的黑暗走廊，就像是寂静岭中被浓雾所笼罩的表世界。 穿过长长的走廊拉开尽头的门，从而进入另一间公共休息室，就像是表世界转换为里世界，危险也随之到来。 梅萨一边回忆电影情节，一边比对诡异的秘密场所。 虽然两者的存在、表现方式不同，但梅萨却做到了触类旁通。什么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这不就是寂静岭之苏格兰高地分岭吗！ “潜意识，或者说灵魂！”梅萨突然说道，他想到了相对合理的解释。 “什么？”莉莉娅不明所以地问，“你是说我们的身体没有离开公共休息室，而是我们的意识、或者说灵魂，进入了另一间休息室？” 梅萨笃定地说道：“没错！在我们拉动衔尾蛇门环的瞬间，我们被门环带入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们的身体还留在这个现实世界。所以我们会在扶手椅上醒来，也无法将另一个‘世界’的手稿带出来。因为只有灵魂、或者意识，才可以往来两处‘世界’！” “听起来像是什么神话传说一样，但我能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莉莉娅小声嘟囔着。 她接着说道：“可是，我们的意识又是如何脱离肉身的呢，走廊上那种不知名的流体吗？” 梅萨双手合十，顶着自己的下巴，他说道：“是的，我只想到这一种可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查清楚这种不知名物质。” 或许，斯蒂尔·马丁就是冲着这恶心的油脂状物来的。 第六十一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就在梅萨和莉莉娅调查不知名流体时，夏季如期而至。同样到来的，还有霍格沃茨的考试周。 面对学年末的考试，肖恩·哈特整日愁眉苦脸。 他既不是学霸莉莉娅，也不是学神梅萨，肖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考试。肖恩担心，自己会变成斯内普口中的“巨怪”。 期末考试那几天，天气十分炎热，答题的大教室里更是闷得难受。老师发给学生专门用于考试的新羽毛笔，都是被念了防作弊咒的。 在魔法界，羽毛笔被开发出了多种功能，书写只是最基本的。如果有人肯为自己的羽毛笔多花几个钱，羽毛笔不仅可以纠正书写错误，还能自动答题。 学校准备新的羽毛笔，就是为了防止学生在考试时作弊。 不仅如此，学校还会给学生提供新的墨水，防止某些学生耍滑头，携带自动纠错墨水参加笔试。 而在笔试之后，还有实际操作考试等着学生，毕竟魔法可不是纸上写写就可以的。相比起在纸上答出魔咒名称，描述出相应的挥杖动作，还是正确释放魔咒更加重要。 巴鲁费奥巫师在使用魔法时，只因他念错一个音节，就被一头野牛踩成了重伤。这可是前车之鉴，由不得小巫师不重视。 魔咒学的实际操作考试是最先开始，这对梅萨来说非常简单，学生们只需要正确释放跳舞咒、漂浮咒即可。 接下来的变形学难度也不大，把一只鹦鹉变成高脚杯，就算是通过考试。变出来的高脚杯越精致，评分越高，反之亦然。 实际操作考试最难的当属魔药学。倒不是治疗疖子的药水有多复杂，而是斯内普给学生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斯内普总是站在学生背后，密切地注视着学生的操作，偶尔还会和学生四目相对。 他的脸、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告诉考生：这个步骤你做错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个比巨怪还要愚笨的蠢货！ 在斯内普教授和成绩的双重压力下，魔药学的实操考试变成了一出不忍卒读悲剧，足以让学生自此以后患上严重的考试恐惧症。 但好在魔药学是最后一门考试。随着治疗疖子的药水完成，学生们也就获得了自由，可以轻轻松松地玩上整整一个星期，直到考试成绩公布那天。 当一年级学生走出地下教室时，大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让西弗勒斯·斯内普和他的魔药一同见鬼去吧！ 当然，这句话即使是梅萨也不敢喊出来，大家都是在心中默念的。 总有些学生喜欢在考完之后再重温一遍考试内容，这种行为特别令人讨厌。今天的肖恩·哈特就扮演了这样讨人厌的角色。 实操考试结束后，梅萨和莉莉娅、肖恩来到黑湖边。 午后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湖岸边的大石头被晒得暖暖的。 梅萨和莉莉娅的本意是想放松心情，迎接接下来更大的考验，可谁知肖恩的嘴巴就像是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忘记了妖精叛乱的时间，也忘了是谁发明的自动搅拌坩埚……”肖恩愁眉不展地说着，“刚才的药水，我好像忘记放有角鼻涕虫了……” 从第一门笔试的魔咒学，到最后一门笔试的魔法史，再到最后一门实操考试的魔药学——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梅萨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考试似的。 “肖恩，求你了，不要再说了。”莉莉娅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了。若是任由肖恩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溺死对方。 小胖墩肖恩停下了对考试的回忆，他担忧不已地说：“我觉得我大概率考砸了，学校不会让我留级吧？” “不会，除非你在考试时被山地巨怪附体了。”梅萨安慰道，他正躺在黑湖边的大石头上，闭着眼睛、叼着草棍，他的安慰毫无诚意可言。 在梅萨看来，霍格沃茨的期末考试真是太简单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这种难度的考试要是无法通过，成为一名留级生，这人的大脑怕不是花岗岩做的。 （马库斯·弗林特：梅萨·布莱克，你再骂一句试试？） 相比起没什么难度的期末考试，梅萨更担心的是斯蒂尔·马丁的阴谋。酒鬼教授越是按兵不动，梅萨的心中越是不安。 “我知道你们两个学习好，但你们就一点担心都没有吗？”肖恩不解地问，成绩中游的他无法理解两位朋友的想法，更不知道两人悠闲的背后藏着何种隐忧。 斯莱特林发生的异常也好，公共休息室的秘密所在也罢，虽然梅萨和莉莉娅的理由有所不同，但两人谁都没有将这些事告诉肖恩。 梅萨不说，是因为他觉得意义不大。 肖恩·哈特是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但现在的他连一位合格的伙伴都算不上。 将学校的危险告诉肖恩，只会徒增小胖墩的苦恼，增添他的负担。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让肖恩继续为了考试成绩发愁，总好过去担心酒鬼狂徒的阴谋。 为了所谓的友谊，为了多一个人帮忙，就强行把肖恩拉到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这对他来说太过危险了。 至于莉莉娅·沙菲克，她与肖恩是不同的，她得到了梅萨的认可。 阳光灿烂的黑湖边，梅萨悠闲地晒着太阳，莉莉娅盯着浅水处的巨乌贼，只有肖恩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莉莉娅，你考得怎么样？”肖恩问道，消停了没有十分钟，他又开始担心考试了。 “挺好的，试卷上的题目我基本都会。”莉莉娅无所谓地说道，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肖恩又转向梅萨，接着问道：“那你呢，梅萨？千万别告诉我，试卷上的题目你也基本都会。” 仁慈是一种可贵的品质，但梅萨恰好没有这种品质，他懒洋洋地说：“那到没有……” 听到这里，肖恩·哈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话听着就比莉莉娅说的顺耳。只是，肖恩似乎忘了梅萨性格中顽劣的一面。 “不是基本都会，请把‘基本’这个词拿掉，”梅萨慢悠悠地说道，“试卷上的题目我都会。” 瞬间，肖恩·哈特萌生出一种掐死梅萨的想法，说话就好好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看着自己两位学霸朋友，只能祈祷“蒙的全对”的肖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人生，真是艰难啊！ 性格温顺的巨乌贼躺在温暖的浅水里，挽起裤脚的莉莉娅站在水更浅的地方，轻轻拨弄着巨乌贼的触须。 躺在石头上的梅萨睁开眼睛，蓝天白云，如此美好。 此时，一只猫头鹰扑扇着翅膀掠过蔚蓝色的天空，往城堡的方向飞去。 第六十二章、意料之中的会面 88-89学年基本结束了，就剩下公布成绩和年终晚宴了。 当天晚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异常热闹。不管是高年级低年级，无论男生还是女生，人人都在庆祝着自由和解放。 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长了草一样，期盼着即将到来的暑假。看那疯狂的架势，斯莱特林人的欢庆怕不是要通宵达旦。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假期感到高兴，可是坐在休息室角落的梅萨却很不开心。 梅萨·布莱克一点都不希望放假。 霍格沃茨放暑假，意味着梅萨要离开学校，回到破釜酒吧。 而离开学校，就意味着没有了舒适的四柱帷幔床，也没有了免费的一日三餐。这如何能让人开心得起来呢？ 晚餐前，梅萨曾向斯内普教授申请假期留校，就像费尔奇那样。在暑假期间，阿格斯·费尔奇是唯一留守在城堡中的教职员工。 结果可想而知，梅萨被斯内普无情地拒绝了，不然他也不用闷闷不乐地坐在角落里了。 实在是觉得这些人太过吵闹，梅萨与身旁的莉莉娅说了一声，约好时间后，便独自一人返回寝室休息。 梅萨打算先睡一会儿，养养精神，等到公共休息室里的学生闹够了，他再去查看秘密场所。 最近的一个月时间，在调查油脂状物质的同时，两人时不时就会去查看那处隐秘，看看有没有被斯蒂尔·马丁得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详诡异的喷泉安然无恙，还在喷涌着恶心的油脂状流体，人形无脸怪也会热情招待到来的客人。 别的方面先不谈，梅萨释放魔咒的精准度倒是越来越高了。说打怪物的耳朵，就绝不会打到怪物的眼睛。 除了魔咒精准度提升以外，秘密场所的藏书室也让梅萨受益匪浅。 梅萨敢大胆放言，即使是马上步入社会的七年级毕业生，他们掌握的魔法也没有自己多。 谦虚一点的说法是，学院之内难逢抗手；不谦虚的说法是，打遍斯莱特林无敌手。不过这也只是梅萨的私人观点，还没有机会去证实这一观点。 伴随着梅萨个人实力的飞速增长，距离霍格沃茨放假也就仅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传言，有人给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下了诅咒，没有教师会任职超过一年。88-89学年即将结束，这就意味着不管斯蒂尔·马丁想要做什么，他都只有这最后一周了。 就算斯蒂尔·马丁是拖延癌晚期，时间也不会再给他继续拖延的机会了。 夜色渐浓，和衣而卧的梅萨悠悠醒来。 最后这一周的时间，梅萨打算每晚都去秘密场所巡视一番。守株待兔，梅萨就不信自己逮不到斯蒂尔·马丁。 耳边是湖水轻轻拍打窗棂的声响，眼前是巨乌贼游过窗外的身影。简单擦洗了一下，梅萨朝着公共休息室走去。 今晚的男生寝室分外安静，没有人在走廊里蹿来蹿去，两侧的房间里也没有传出低语声，与方才欢庆的喧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带着些许疑惑，梅萨进入公共休息室。 欢庆的人们早已散去，休息室里只留下一地狼藉。 宽大的扶手椅遮住了莉莉娅的身形，校袍披盖在她的身上，睡得正香甜。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不忍心，但梅萨还是做了恶人，他将睡梦中的莉莉娅摇醒。 “唔……来了啊。”莉莉娅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有些困，就睡过去了。” 看着睡眼惺忪的莉莉娅，梅萨柔声问道：“怎么不回寝室，总比在这儿睡得舒服。” 莉莉娅边伸懒腰边说道：“就是因为舒服才不能回去。回寝室去睡，我就该起不来了。” “辛苦了。” “没关系，我自愿的。” 道了一声辛苦后，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定好时间，梅萨径直走向那副中世纪挂毯，用魔杖敲打挂毯上的梅林。 咔哒一声轻响，衔尾蛇门环出现。 梅萨轻车熟路地刺破自己的手指，启动秘密场所的机关，走入黑暗无光的走廊。至于为什么不是刺破莉莉娅的手指，问得好，以后不要再问了。 梅萨的意识（灵魂）进入了秘密场所，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因此倒下，反而像设定好的机器一样，朝着壁炉旁的扶手椅走去。 对于这样怪异的场景，留在休息室的莉莉娅早已见怪不怪。 这些天来两人都是这样分工合作的，梅萨负责进去巡视，莉莉娅负责看顾他的身体，不让其余人发现两人的秘密。 莉莉娅熟练地扶住梅萨的身体，引着他倚靠在扶手椅上。接着，莉莉娅又把长袍盖在了梅萨身上，防止他受寒着凉。 年纪轻轻就成为霍格沃茨天气预报员，这可不行。 做完这一切，莉莉娅才挨着梅萨的身体坐下，她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认真研读。 另外一边，梅萨的意识沿着漆黑无光的走廊深入。他的脚下仍旧是熟悉的油脂状物，踩上去软趴趴的，像是踩在泥塘里一样。 走廊的尽头，是摆放基本一致的另一间公共休息室。通过近一个月的探索，梅萨可以确定，只要不进入女生寝室的位置，人形无脸怪就不会出现。 所以，梅萨当先走向位于男生寝室位置的藏书室。 不过梅萨并没有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时间紧迫，他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见没有闯入的痕迹便退了出来。 接着梅萨又朝着女生寝室的方向走去，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是梅萨认为的斯蒂尔·马丁的目标。 快速通过漆黑的长廊，梅萨来到了喷泉所在的房间。 屋子中央的喷泉仍旧翻涌个不停，油脂一样黏糊糊的流体，也还是沿着下方的凹槽流向室外，一切都没变。 只是，房间中央的喷泉前多了一个人影，是斯蒂尔·马丁！ 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酒鬼教授，可是梅萨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只因斯蒂尔·马丁的状态看上去太诡异了，根本不是梅萨熟悉的那个他！ 斯蒂尔·马丁还穿着白天时的衣服，一件姜黄色的长袍，可是他的手、脖颈、面部，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油脂。 凝神细看，马丁皮肤上的黑色覆盖物居然是一行行字符。 更诡异的是，那一串串字符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像血液一样在他的身体里流动。 这时，斯蒂尔·马丁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们终于在这里见面了。只是很抱歉，让你见到这样状态的我。” “果然是你。”梅萨冷静地说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黑檀木魔杖斜指地面，梅萨已经做好了与教授战斗的准备。 第六十三章、斯蒂尔·马丁 隐秘的房间里，梅萨和斯蒂尔·马丁相对而立。 梅萨手握魔杖，做好了随时开打的准备。斯蒂尔·马丁则没有将梅萨放在眼里，他的双手插进口袋里，一副轻松的模样。 “没错，是我。”斯蒂尔·马丁笑着说道，“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对了，还有西弗勒斯，我的这位老同学也在怀疑我。” 他脸上的黑色字符流动不停，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阴森诡异。 不管谁的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黑字，他的笑容都不会给人和蔼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么做？”梅萨问道，他心中有很多疑惑，只有这位酒鬼教授才能给他答案。 而且，梅萨需要拖延时间，尽可能延缓马丁实施计划的脚步。让马丁不停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你在说哪件事？”斯蒂尔轻飘飘地说着，“如果你是说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员，我只想说他们活该。犯了错，就需要接受惩罚。” 说着，斯蒂尔·马丁开始绕着喷泉转圈，可是热情好客的人形无脸怪却迟迟没有出现。 别说是打不死的怪物了，就连康沃尔郡小精灵，以及土豆子成精似的地精，也没有出现在房间里。就好像，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破解了此处的安保一样。 斯蒂尔·马丁自顾自地说：“树苗从小就要修剪，不然等它长成了参天大树，想要修剪也无能为力了。人也是一样的，需要自幼教导，否则等他以后铸成了大错，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看着眼前不似正常人的酒鬼教授，梅萨也不禁一阵胆寒。马丁现在这幅样子像极了恐怖片中的大boss，又像是自诩正义的暴徒。 “所以你在赛后诅咒了他们，致使他们集体生病，好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 斯蒂尔·马丁停下脚步，站在喷泉池旁，他说：“不，不是诅咒。为了躲避战乱，毕业后的我选择远行。在那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中，我学到了很多霍格沃茨不曾教会我的知识。” 这时，梅萨才注意到斯蒂尔·马丁双眼的异常，他的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白翳。 “只是旅行途中学到的一个小把戏。”马丁继续说道，“脱胎于东亚和东南亚巫师们的法术。不算多高明的术法，但胜在隐蔽、实用。” 梅萨对这两个地方的法术并不了解，仅限于前世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内容。比如某半岛的谤法，萨瓦迪卡的降头、阴牌一类的。 除此之外，梅萨还知道亚洲的魔法所，那是一所建在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国的魔法学校。 数个世纪以前，几名莽撞的霍格沃茨学生将魁地奇运动带到了魔法所。这件事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有记载。 不管斯蒂尔·马丁使用的魔法是什么，说他单纯是为了惩戒犯错的学生，梅萨是不相信的。这种行为未免也太莽撞了些，很容易暴露自己，引起邓布利多的关注。 “马丁教授这么做，更多还是为了试验和试探吧？”梅萨问道。 试验是为了试验魔法的威力效果，试探则是为了试探出邓布利多的态度。 说着，梅萨蹑手蹑脚地沿着墙壁移动，他想要测试一下马丁那双蒙着白翳的眼睛。如果马丁的视力受损，梅萨也就多了一分胜算。 梅萨自信，但他并不自负。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站在对立面，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令人失望的是，马丁的目光在随着梅萨的移动而移动。显然他的视觉没有出现障碍，那只是一层白膜，不是什么白内障。 “是啊，邓布利多的态度很重要。”斯蒂尔·马丁无奈地说，“他对此事的态度，决定了我接下来的做法。如你所见，我没有再伤害任何学生，而是选择溜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斯蒂尔·马丁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是学生，而是这处秘密场所。 圣诞假期的确是个非常好的选择，整个学院只有梅萨一人选择留校。低矮的公共休息室不是没人，就是没人，基本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只需要一句通关密语，斯蒂尔·马丁就能体验到，什么叫“斯莱特林欢迎你”了。 可是马丁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早睡早起的梅萨居然在假期夜游。梅萨不但在城堡里闲逛，还意外发现了酒鬼教授的失误——熄灭的壁炉。 正是因为梅萨的“多管闲事”，斯蒂尔·马丁不得不再次修改自己的计划。整天被一只老蝙蝠盯着，这日子真不是正常人过的。 “这么说来，你催眠斯莱特林的学生，就是为了能再次进入公共休息室？”梅萨问道，“我有些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当着邓布利多的面做到的。” 斯蒂尔·马丁向前走了几步，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他那双蒙着白翳的眼睛显得更加妖异。 他说：“这是让我感到自豪的瞬间，梅萨·布莱克。我居然骗过了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面前，瞒天过海！” “还是那些来自亚细亚的法术？”梅萨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着房间。 梅萨想要找出房间内发生的变化，找出喷泉停止防卫的原因，更想找出马丁有没有额外的布置。 “是的，没错。我提前在我的办公室准备好了一切。即使我身在校长办公室，也可以催眠公共休息室的学生。但也正是因为我没有到场，才让你和那个小姑娘逃了出来。” 斯蒂尔·马丁有问必答，仿佛这里不是斯莱特林的秘密场所，而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 但这里毕竟不是真的课堂，斯蒂尔·马丁也不会一直履行教授的职责。 只见马丁拿出魔杖，对着房间中央的喷泉一阵舞动。魔杖挥动的轨迹十分复杂，不远处的梅萨看得眼花缭乱，晕乎乎的。 随着斯蒂尔·马丁的动作，汩汩的喷泉像是濒临枯竭了一样，喷出的油脂状物越来越少；凹槽内的恶心的流体，流速也越来越慢，像是淤积在潭底的污泥。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恶心的东西是什么吧？”斯蒂尔·马丁说道，“可别让我失望啊，梅萨·布莱克。” 梅萨说道：“灵皮（ectosm）。” 这个答案，是梅萨和莉莉娅在图书馆禁书区找到的。 灵皮，又称外质。据说是灵媒通灵时身上渗出的物质，可以形成死者的外形。 即使是在神秘的魔法界，真正的灵媒也十分稀少，通灵时产生的灵皮就更加罕见了。可是斯莱特林的秘密房间里，却涌动着大量灵皮。 这些滚动了几个世纪的灵皮，是这处秘密所在的支撑。也正是因为这些灵皮，两间公共休息室才得以联通，梅萨和莉莉娅才能够进入这里。 “答对了，可惜不能加分。”斯蒂尔·马丁笑着说，“接下来，你将与我一同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我将打破魔法界的固有观念，让死者回到现世！” 说着，斯蒂尔·马丁张开双臂，面带疯狂，皮肤上的黑色字符高速流动。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打破魔法界的固有观念。”梅萨说道，“但我想，肯定会有人阻止你的。你现在的模样，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诡异的字符，妖异的双眼，斯蒂尔·马丁身体上的变化就透着疯狂。 横看竖看，无论梅萨怎么看，酒鬼教授的计划看上去都很邪恶。让死者回到现世，这事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你不会是觉得邓布利多会来阻止我吧？”斯蒂尔·马丁大笑三声，“校长今天不在，就算他回到了学校，也进不来这里。这处满是灵皮的秘密房间，只有斯莱特林可以进入。” 梅萨没有去问为什么马丁能进来，这种问题会让自己显得特别傻叉。梅萨只是默默地抓紧魔杖，防备马丁对自己出手。 “对了，还有我的那位老同学，西弗勒斯·斯内普。”马丁继续说道，“如果你拖延时间的行为，是为了等他来阻止我，那你就要失望了。梅萨·布莱克。” 破防，往往只在一瞬间。这番话，让梅萨破防了。 在进入秘密场所之前，梅萨便与莉莉娅约定了时间。一旦梅萨没有按时返回，莉莉娅就要去通知斯内普，或者其他教授。 灵皮形成的人形无脸怪，它们阻止不了梅萨的离开。能拦下梅萨的，只有幕后之人斯蒂尔·马丁。 “他此刻正在做梦，与他的心上人在梦中相会。”马丁接着说道，“只是，这个梦是噩梦，还是美梦，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着，斯蒂尔·马丁挥了一下魔杖。只见凭空蹿过来几条绳索，张牙舞爪地冲向梅萨。 第六十四章、妖异与疯狂 斯内普居然有心上人，这则消息让梅萨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还以为魔药教授封心锁爱呢！ 魔药教授的心上人是谁，梅萨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这段感情有多痛苦，更不会知道斯蒂尔·马丁的行为有多不当人，有多崽种。 但梅萨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有所行动，就会被飞舞的绳索捆得像个粽子似的。 到了那个时候，就只能看着斯蒂尔·马丁为所欲为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五花大绑，梅萨快速挥动魔杖连续甩出几发切割咒。在魔咒的作用下，当空飞舞的绳索被尽数切断。 接着，梅萨又将魔杖对准了酒鬼教授，杖尖亮起的红光照亮了房间，昏迷咒激射而出。 “你总能给人带来惊喜，梅萨·布莱克。”斯蒂尔·马丁一边说，一边抬起魔杖，轻飘飘地挡下了打向自己的昏迷咒。 以灵皮为支撑的隐秘房间，是一处神秘的特殊场所。 在这里，脱离肉体的灵魂（意识）可以手持魔杖，互相伤害。 梅萨不想让自己的灵魂（意识）沾染到灵皮，更不想被酒鬼教授的魔咒击中。鬼知道被魔法击中会带来什么损伤！ 因此，当斯蒂尔·马丁再次挥动魔杖时，梅萨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能防御就挡下对方的进攻，若是挡不住那就立马开溜。 斯蒂尔·马丁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能成为教授的有几个是善茬。再加上他曾外出游历多年，有着各种邪门法术加持，打不过，不丢人。 “来，不要抵抗，与我一同见证奇迹的诞生吧！”斯蒂尔·马丁一边说，一边挥动魔杖。魔杖尖五颜六色的光亮，映照着他诡异的面容。 不是梅萨不想看奇迹长什么样，而是马丁口中的奇迹听起来就不是很正经的样子。斯蒂尔·马丁身上处处都透着诡异、妖邪，横看竖看，无论梅萨怎么看都觉得危险。 更何况，斯蒂尔·马丁想要让死者重回现世，必然要利用灵皮的力量。而灵皮又是这处隐秘场所的关键，梅萨担心马丁的行为会破坏此地的平衡，带来更为严重的后果。 隐秘场所被毁事小，无非是少了一处学习的地方，可若是波及到了真正的公共休息室，那就大事不妙了。 基于这些担心，梅萨才想要阻止斯蒂尔·马丁的计划，不让他使用隐秘场所的灵皮。当然，阻止计划实施的前提是不能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也不会伤及自身。 斯莱特林学院可不是一群胆小鬼的大集合。 斯莱特林人同样勇敢，不然也不会有挂毯上那些著名的冒险了。 与格兰芬多式勇敢有所不同，斯莱特林人勇敢，但他们不会莽撞行事。保命是斯莱特林人的第一选择。 梅萨连连挥动魔杖，铁甲咒等防御性质魔咒不知放了多少个，这才堪堪抵御住马丁的进攻狂潮。被人压着打也就算了，关键是马丁还在耳边呱噪，这就很烦。 “你也想要阻止我吗？像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样阻止我吗？”斯蒂尔·马丁一边吼叫个不停，一边释放魔咒，十足的反派模样。 此刻的马丁，他与黑巫师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了。 “盔甲护身！”梅萨又一次挡下了酒鬼教授的进攻，“你能不能闭嘴，烦死了！” 说着，梅萨趁着对方进攻的间歇，凶狠地刺出魔杖，刺眼的光芒自黑檀木杖尖亮起，直奔斯蒂尔·马丁而去。 进攻的人只是一位一年级学生，防守的人却是一位教授。虽然梅萨的表现不像是新生，但马丁仍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面对梅萨凶狠的魔咒，斯蒂尔·马丁将魔杖横于胸前。他本以为自己会像此前一样，轻飘飘地挡下这次攻势。 挡住倒是挡住了，可是魔咒的威力却远超马丁预料。尽管斯蒂尔·马丁及时加强了自己的防御，但他还是被魔咒的冲击力撞退了好几步。 趁着对手连连后退，立足不稳，梅萨再度出手。 黑檀木杖尖蹿出一道细长的、明亮的火焰，这风铃草般蓝色的火焰像是一柄利剑般，刺向斯蒂尔·马丁的胸膛。 由于马丁的脸上刻满了黑色的字符，双眼也蒙着一层白翳，他的惊讶梅萨是看不到了，不过马丁的防御足以说明他对火焰的重视。 斯蒂尔·马丁不再随意抵挡，而是连连挥舞魔杖，一连数道防御咒语才避免自己胸口被洞穿的下场。 可是，风铃草般绚烂的火焰却在瞬间转换了形态。百炼钢化绕指柔，蓝色的火焰化作一条柔软的绳索，紧紧缠绕着斯蒂尔·马丁。 “啊！” 被蓝色火焰捆缚住的马丁发出痛苦的嘶吼声，火焰一圈又一圈将他捆了个结实。炽热的火焰点燃了他的衣物，灼烧着他的灵魂。 梅萨紧握魔杖，继续维持着风铃草般蓝色火焰的进攻，不敢有丝毫大意。此时虽然是他占据了拼斗的上风，但梅萨并不觉得对方会这么容易就被击垮。 如果斯蒂尔·马丁只有这点本事，就想凭着邪门法术在霍格沃茨搞事，未免也太瞧不起学校的教授，瞧不起阿不思·邓布利多了。 突然，斯蒂尔·马丁周身亮起乌黑妖异的光芒，随着一声暴喝，捆着他的蓝色火焰寸寸断裂，衣袍灰烬偏偏飘落。 两股力量猛然碰撞，饶是梅萨心中早有准备，仍旧被这力量冲击得双手发麻，黑檀木魔杖更是险些脱手。 “我只是想要让死者重回现世，为什么要阻止我？”斯蒂尔·马丁赤裸着上身，边说边走，“我只是邀请你共同见证奇迹的诞生，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斯蒂尔·马丁面露疯狂，他的胸腹肩背同样刻满了妖异的黑色字符。 随着马丁情绪的剧烈起伏，这些流转的字符流速更快了。就像是人在暴怒时血液循环会加快一样。 斯蒂尔·马丁身上的每行字符都连成了串，像是他的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线虫一般。说不出的恶心与诡异。 看着陷入疯狂的马丁一步步逼近，听着马丁疯魔般的质问，梅萨的答案只有一个。 梅萨·布莱克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魔杖。这次不是为了继续战斗，而是为了寻找机会逃离房间。 斯蒂尔·马丁的状态让梅萨心中警铃大作，连成串的黑色字符更是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梅萨只是想找出对方为恶的证据，适当地破坏对方计划。 与斯蒂尔·马丁搏命，这可不再梅萨的考虑范围之内。 黑檀木魔杖再次亮起光芒，一道接一道魔咒自杖尖激射而出，可是这些咒语打在马丁身上却不痛不痒，就像是他的身上罩了一层铠甲一般。 不仅如此，魔咒所携带的魔力还被黑色字符吸收，壮大了黑色字符的力量，这使得马丁看起来像是一只疯狂的怪物。 斯蒂尔·马丁一挥手，一道宛若实质的黑色魔力打向梅萨。 那股魔力粗如婴孩的手臂，这要是捱上一下，怕不是要直接去找梅林报到了。 “盔甲护身！”梅萨一边施咒抵御，一边快速逃向房间入口。 粗如儿臂的力量撞到铁甲咒上，虽然没有穿透防御，却将梅萨结结实实地撞翻在地。耳边铜锣一般的巨响，更是惊得梅萨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淦！实名举报斯蒂尔·马丁开挂！ 还没等梅萨起身，又一道黑色魔力袭来。 顾不上许多，梅萨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魔力的冲击。而那块地面却像是被硫酸泼过一般，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来啊，你不是要阻止我吗！”斯蒂尔·马丁大声狂吼，“站起来啊！” 梅萨没有理会马丁，他一边躲避对方的进攻，一边奋力跑向房间入口处。终于在又一次躲开具有腐蚀性的魔力后，梅萨握住了门把手。 可是，无论梅萨如何用力，房间门都纹丝不动，无法打开。 “啊，看来你逃不掉了，梅萨·布莱克。”马丁说道，“那就留下来吧，见证伟大的奇迹。可惜，你没有带着那个女孩一起来。” 梅萨转身背倚着门，胸中杀意暴涨！ 他睖着眼睛看向斯蒂尔·马丁，脑海中仔细回想着有关索命咒的一切记载，他要请马丁吃瓜！ 第六十五章、缠斗 不知马丁做了什么手脚，房门暂时无法打开，梅萨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除非斯内普教授从睡梦中醒来，又或者是其他教授也可以进入此地，就像斯蒂尔·马丁那样。 但是在教授们的救援到来之前，梅萨能倚靠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这是他为自己的不成熟所以付出的代价，是他为赌局压下的筹码。 斯蒂尔·马丁狞笑着上前，大概是狞笑吧，他的面部表情已经很难分辨清了。斯蒂尔·马丁又一次出手，黑色的魔力带着危险的气息射向梅萨。 危险再度袭来，梅萨矮身躲过，马丁的攻击正中房间入口处的大门。一阵白烟升腾，尽管房门有着灵皮保护，却还是会被这股力量慢慢侵蚀。 梅萨没有停在原地，而是借势前冲几步，他可不想被这不详的力量溅射到。梅萨举起黑檀木魔杖，大声念道：“阿瓦达索命！” 惨绿色的光芒映亮了梅萨英俊的面容，魔咒如同死神挥动的镰刀，径直斩向斯蒂尔·马丁。 梅萨不会叽叽歪歪地考虑什么善恶，更不会去考虑如何善后，活着离开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杀人在他这里从来不是问题，只看值不值得。 此刻的斯蒂尔·马丁状若疯魔，房间内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再去考虑那么多，只会让梅萨自己早早领了便当。 死生只在一线之间，这种时候再去考虑使用黑魔法的后果，梅萨不如直接弃杖认输。果断可能白给，但犹豫一定败北。 而且，斯蒂尔·马丁那句“可惜，你没有带着那个女孩一起来”，梅萨听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明白。 亡者重回现世，还是在由灵皮构筑的秘密场所，倘若斯蒂尔·马丁的计划成功实施，真的将亡魂从冥界召唤回来，唤回来的只怕也是一缕意识（灵魂）。 想要离开这处秘密场所，应该还需要一个载体，用以承载脆弱的意识体。 这样一来，马丁想要莉莉娅·沙菲克的理由也就显而易见了，他想要借尸还魂。 用莉莉娅的肉体承载脆弱的意识体，梅萨则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或者临时借用的宿体。 梅萨这人身上没什么闪光点，但惜命和护犊子却是一等一的。虽然相识不过一年，但梅萨已经将莉莉娅·沙菲克视作自己的伙伴，更是朝着得力助手的方向培养莉莉娅。 斯蒂尔·马丁的计划不但威胁到了梅萨自身，同时还惦记着留在公共休息室的莉莉娅。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梅萨只是想请马丁吃瓜，已经很克制了。 索命咒需要魔力和负面情绪双重支撑，这就使得很多人即使会用索命咒，也杀不死人，只能让目标留点鼻血。 饶是如此，魔法界也没人敢脸接阿瓦达。因为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无异于拿自己的命去赌二分之一的几率。 所以，即便是有着黑色字符护体的斯蒂尔·马丁，同样不敢硬抗索命咒。 梅萨展现出来的魔力远超常人，而且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魔力与杀意双重加持的索命咒，其威力毋庸置疑，沾着死、碰着亡。 面对这样威力十足的索命咒，任谁站在这里也不敢托大。 面对挥舞着镰刀的死神，斯蒂尔·马丁只得闪身躲避，不敢直面锋芒。 “哈！你居然会用索命咒！你居然会用索命咒！”斯蒂尔·马丁的笑声响亮、刺耳，“是你自甘堕落，还是说这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传统？” 迫害斯莱特林风评，要从娃娃抓起。 在不列颠魔法界，尽管其他学院也出过不少黑巫师，但有一句话却还是成了很多人的共识——邪恶的黑巫师都出自斯莱特林学院。 “闭嘴！”梅萨大声叱骂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个只敢向弱者挥刃的懦夫！” 门前有两棵枣树的文学家曾经说过：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梅萨深以为然。 以邪门术法中伤魁地奇球员，说是在教导犯错的学生，可实际上却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所谓的教导，不过是斯蒂尔·马丁在自欺欺人罢了。 知礼仪、知廉耻，才可以正风气。身为教授的马丁不教而诛，不仅不能引导学生改正自己的错误，反而会严重伤害他们，将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斯蒂尔·马丁自己也知道不对，不然他应该当面直指错处，而不是暗中行事。 在梅萨看来，眼前的马丁教授就是个自诩正义，却又在背后行更为卑劣之事的伪君子。 或许斯蒂尔·马丁的心中还留存着正义，所以他才会做了坏事，却又没有将坏事做绝。所以他才会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自己心里过得去。 就像今晚一样，自始至终马丁都想将梅萨留下，从没想过让梅萨安然离开。今晚他给出的借口是：邀请梅萨共同见证奇迹的诞生。 灵皮构筑的房间里，斯蒂尔·马丁与梅萨激斗正酣。 斯蒂尔·马丁施展的魔法诡异邪恶，梅萨也是一展胸中所学，将自学的黑魔法，展现给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看。 一切的恐惧皆源于火力不足。 为了治好自己的火力不足恐惧症，梅萨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没日没夜地出入图书馆，还在斯莱特林藏书室遨游了许久。 尽管梅萨的技巧还有些生涩，很多黑魔咒都是第一次使用，但这些魔法胜在威力强大。即使斯蒂尔·马丁皮糙肉厚，技巧娴熟，两人一时间也斗了个有来有回。 可年轻的梅萨终究还是奇差一招，巫师决斗的胜负不是单纯的魔咒堆叠。 梅萨可以依仗黑魔咒的奇诡，与陷入疯狂的马丁打得难解难分，但他想请对方吃瓜的想法，今晚怕是要落空了。 “阿瓦达索命！”房间里绿光纵横，梅萨再次用索命咒逼退了斯蒂尔·马丁。 缠斗了许久，梅萨却始终攻不破对方的防御。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像是套了个龟壳在身上一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既要面对斯蒂尔·马丁铁桶般的防御，还要面对他邪气森森的进攻。双重压力之下，梅萨也不得不另外想办法了。 好在梅萨也没有完全将自己的后路堵死。在与马丁缠斗的过程中，梅萨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走位，刻意引导马丁攻击房门。 虽然房门有着灵皮的保护，但在马丁的反复攻击之下，还是使得房门腐蚀受损。灵皮的保护和修复速度，已经抵不过魔力腐蚀的速度了。 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再度逼近的斯蒂尔·马丁，热血上头的梅萨决定最后搏一次。 可就在这时，房门外却传来一声异响。 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就像是有人在门外点燃了炸弹引信一般。而随着这声爆响，房间门也被炸得粉碎。 飞溅的木屑崩的到处都是，房间中缠斗的梅萨和马丁像是淋了一场木屑雨一样。 “斯莱特林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斯内普独有的、如同耳语般的腔调在房间里响起。 只是今晚他的语气与以往稍稍有些不同，显得怒意十足。 第六十六章、神锋无影 神兵天降，一袭黑袍的斯内普走了进来，蜡黄的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斯内普的出现，屋内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见援兵到来，梅萨自是松了一口气，而斯蒂尔·马丁却是大惊失色。 “西弗勒斯·斯内普！”马丁惊声说道，“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从梦中醒过来？”斯内普厌恶地说，“这还要感谢愚笨的沙菲克小姐，她的笨手笨脚刚好破坏了你布置的压胜之物。” 闻听此言，斯蒂尔·马丁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精心布置，会被一个小姑娘无意破坏。就像他没有想到，一年级的梅萨·布莱克居然如此难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乱拳打死老师傅？还是傻子克高手？ 趁着斯蒂尔·马丁一瞬间的愣神，斯内普走到马丁对面，刚好挡住身后的梅萨。斯莱特林的新晋刺头，给斯内普留下了不错的观感。 “同时我也要感谢你，让我又一次见到了她。”斯内普接着说道，“作为回报，我不会残忍地对待你的。” 站在后方的梅萨默默吃了一口瓜，原来斯内普真的有心上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不会残忍地对待我？”斯蒂尔·马丁狂笑不止，“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西弗勒斯。还是说，你要在你的学生面前伪装出一副良善的模样？” 斯蒂尔·马丁面目狰狞地大声吼道：“邓布利多相信你脱离了食死徒，我可不会相信你！” 从另一位教授嘴里，得知自家院长是一位食死徒，梅萨却没有任何震惊之色。 梅萨早就猜到斯内普的成分了，而且还是通过马丁给出的信息推导来的结果。只不过梅萨没有按照马丁设想的那样，爆出斯内普的食死徒身份。 眼见对面两个人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马丁冷笑着说：“也是，这在你们斯莱特林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一年级学生都会使用黑魔咒。” 当面打小报告，真是太过分了！ 斯内普表现得异常淡定，他只是侧过头看了梅萨一眼。 而被打小报告的梅萨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马丁的指证不置可否。 想证实斯蒂尔·马丁的话很容易，检查一下梅萨的魔杖就可以了。只要一个闪回咒，就能知道梅萨刚才使用了什么咒语。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只看斯内普想不想检查梅萨的魔杖。 没有斥责，没有训诫，斯内普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不就是使用黑魔咒嘛，屁大点事也值得一提？ 恼羞成怒的斯蒂尔·马丁愤而出手，一挥魔杖，黑乎乎的魔力汹涌而出。面对顶尖高手斯内普，马丁可没有半点大意，一上来就是全力施为。 歹毒的腐蚀性魔力袭来，斯内普不闪不避，魔杖向前递出，黑乎乎的魔力瞬间被击散，化作一阵具有腐蚀性的黑雨。 斯内普再次甩动魔杖，像是在挥鞭一样。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爆响，腐蚀性黑雨不仅没能落下，就连马丁也踉跄着后退几步，不知是被什么魔法击中了。 刚一交手，斯内普便占据了上风。是该夸赞斯内普勇猛，还是该说不愧是食死徒呢？ 两位教授连续出手，房间里一时间火花四溅、魔力鼓荡。 一旁的梅萨没有借机逃跑，而是默默地退到墙边，静静观摩。近距离观察斯内普战斗，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一年来，梅萨始终在闭门造车。 虽然掌握了很多魔咒，但却无法融会贯通，只能凭借自己的狠厉与马丁缠斗。 而今天见到斯内普的战斗方式，对梅萨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提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相辅相成。 斯内普没有开口让梅萨尽快离开，应该也有这层意思在。 相比起只会用魔咒堆叠的梅萨，斯内普显然是更加难以应付的敌手，尽管斯蒂尔·马丁像是罩了一身铠甲，却还是被斯内普逼得节节败退。 邪恶暴戾的宛如实质的黑色魔力，根本无法靠近斯内普的周身，不是被魔咒弹开，就是被他轻松躲过。 斯内普身形灵动，飘动的黑色袍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贴地滑行的伏地蝠。斯内普的每次躲闪都恰到好处，既能躲过马丁的进攻，还能为自己创造反击机会。 房间边缘的梅萨神情专注，仔细观察着斯内普的战斗。 出手时机、出手角度，魔咒的配合、联动，进攻与防守的转换，两位教授的决斗，当真是让梅萨这位旁观者受益匪浅。 梅萨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觉得如果自己刚刚的对手是斯内普，只怕自己早就凉透了。 就像场中的斯蒂尔·马丁，他已经被斯内普的魔咒击中了好几次，全靠着黑色字符形成的保护才没有被打翻在地。 然而，万事有得必有失。就像有人得到了长生不死的能力，却失去了鼻子。 虽然黑色字符的流动，给斯蒂尔·马丁带来了绝佳的防御，但同样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荷。先是与狂攻一气的梅萨缠斗，又与顶尖巫师斯内普交手，这种负荷自然越来越大。 此刻，斯蒂尔·马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的他全靠心中的执念强撑着自己。 一方疲累不堪，另一方士气如虹，双方的胜负不言自明。 失了方寸的斯蒂尔·马丁连连挥动魔杖，黑色字符在他的指挥下，接连攻向斯内普。 可斯内普并不是年轻的梅萨，马丁的一通乱打可不会让他自乱阵脚，反而会被他抓住可乘之机。 只见斯内普先是弹开近身的黑色魔力，紧接着整个人好似化作一件黑色斗篷，就像真的伏地蝠那样贴地滑行。 下一秒，贴地的斯内普直直撞入斯蒂尔·马丁怀中，肩肘狠狠地撞击马丁的胸膛。 这一下贴身撞击，直撞得斯蒂尔·马丁连连后退，身形摇晃。得势不饶人，斯内普魔杖一抖，一道红光直奔马丁而去。 在缴械咒的作用下，斯蒂尔·马丁的魔杖高高飞起，在房间内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在斯内普脚边。 然而战斗并没有因此结束，斯内普再次挥动魔杖，继续发动攻击。 没有什么耀眼的闪光，也没有什么飞溅的火花，但马丁的胸膛却爆出一蓬血雾，像是开出了一朵娇艳无比的鲜花一般。 殷红色的血液自胸口汩汩流出，浸红了马丁脚下的地面，运转迟滞的黑色字符没能帮他挡下斯内普无形无迹的攻击。 斯蒂尔·马丁满脸怨毒之色，在缓缓流动的字符映衬下，更显恐怖阴邪。 不肯放弃的马丁缓缓抬起右手，他想要无杖施法，继续与斯内普的战斗。但斯内普却没有给马丁继续下去的机会。 斯内普又一次挥动魔杖，还是没有任何施放魔咒的征兆，斯蒂尔·马丁的右臂却被齐根斩断，血流如注。 尽管能进入此地的都是意识体，但马丁流出的血液却是如此真实，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 梅萨看着掉落在地的臂膀，看着不甘倒下的斯蒂尔·马丁，心中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倒在地上、无力再战的斯蒂尔·马丁并没有放弃，只不过他没有继续攻击斯内普，或者是梅萨，而是用左臂支撑着自己，缓缓向房间中央的喷泉爬行。 随着马丁缓缓的爬动，房间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分外刺眼。 梅萨心中是想要阻止马丁，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他看向斯内普。脸色铁青的魔药教授没有半分阻止马丁的想法，任由对方艰难地爬向喷泉。 终于，在血液流光之前，斯蒂尔·马丁爬到了喷泉边上。 他强撑着身体，扶住喷泉池的边缘，殷红的血液混入灵皮池中。 斯蒂尔·马丁吃力地开口，念动冗长的、复杂的咒语，强行开始复活计划。 第六十七章、外部反应 深夜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莉莉娅在扶手椅间来回踱步，眉宇间全是担忧之色。 梅萨的身体仍旧倚靠在扶手椅上，只是他的旁边多了双眼紧闭的斯内普，以及假寐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自梅萨进入秘密场所后，莉莉娅就一直守在他身边。 可眼瞅着就要过了约定好的时间，梅萨却迟迟没有苏醒，这可急坏了守候的莉莉娅。焦急的莉莉娅当即离开公共休息室，一路狂奔向院长办公室。 正如斯内普所言，手脚慌乱的莉莉娅无意间破坏了压胜之物，唤醒了沉睡中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扶手椅上两具没有意识的肉体，闭眼假寐的白胡子老头，以及来回踱步的少女。 夜晚的公共休息室很安静，这就使得莉莉娅的踱步声尤为清晰。 假寐的邓布利多缓缓睁开双眼，他说：“不用担心，你要相信斯内普教授。他一定会将年轻的布莱克先生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话虽如此，但梅萨进去了那么长时间，莉莉娅如何能不急？ 邓布利多知道自己的安慰不会起效，除非梅萨在此时醒来。既然安慰不了，那就转移话题，分散注意力。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处隐秘场所的？”邓布利多问道，在陪同校长、院长赶来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莉莉娅已经大致说过了两人的冒险。 “无意间发现的。”莉莉娅说道，“只是觉得挂毯有些奇怪，然后就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莉莉娅的说法很是敷衍，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与白胡子老头聊天。她的一颗心全都扑在生死未卜的梅萨身上。 “里面有什么？”邓布利多继续没话找话，让莉莉娅说说话，总好过她将焦愁忧虑憋在心里。 尽管莉莉娅心中很是不耐烦，但她还是如实回答邓布利多的问题。她说：“一间屋子里是斯莱特林先人的手稿，另一间屋子都是黑色的油脂状物，特别恶心。那东西应该是灵皮。” “先人的手稿吗？”邓布利多低声自语，“看来我被骗了呀。” 在意识到斯蒂尔·马丁的目标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邓布利多自然要了解一些斯莱特林的隐秘，起码要弄清楚马丁在找什么。 恰好，校长办公室里挂着历代校长的画像，其中就有几位出自斯莱特林学院。 比如梅萨的祖先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校长。 很显然，在为现任校长提供服务时，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留了一手，他没有对邓布利多实话实说。 这位布莱克校长只告诉了邓布利多灵皮，却没有将手稿一事告诉他。 忽然，莉莉娅感到公共休息室一阵猛烈摇晃，窗外的黑湖也卷起巨大的旋涡，泥沙翻滚，就好像湖底发生了大地震一般。 异变陡生，虽然猛烈的摇晃让莉莉娅站都站不稳了，可她还是挣扎着跑向梅萨，想要带着梅萨一同离开危险的公共休息室。 莉莉娅不清楚马丁的计划是什么，但她与梅萨有着同样的担心。 担心马丁在实施计划时会影响到公共休息室，担心大湖的湖水会倒灌进这里。 斯莱特林的学生早已被叫醒，离开了公共休息室，被后续赶来的教授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也就是说，休息室里只有一老一小，外加两具没有意识的肉体。 为了不让自己和梅萨变成水生生物，莉莉娅艰难地奔向梅萨，想要带着他离开这里。可是猛烈的摇晃让莉莉娅连站稳都很困难，更别说带着梅萨一起逃走了。 焦急的少女刚走了两步，便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摇晃。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出手，年轻貌美的少女怕是就要摔倒了，很可能撞到桌角，破相挂彩。 坐在扶手椅上的邓布利多不摇不晃，稳如泰山，两具没有意识的肉身也很安稳。仿佛公共休息室的剧烈摇晃，只有莉莉娅一人能感受到似的。 “安稳坐好，沙菲克小姐。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出言安慰道，即使真的发生湖水倒灌，邓布利多也能带着几人安然离开。 这就是魔法界战力天花板的自信。而且邓布利多知道，湖水倒灌这种危险事不会发生。 敢把公共休息室建在大湖湖底，时时刻刻遭受湖水的侵蚀与压力，斯莱特林地牢自然有着万全的准备。 那处只有意识可以前往的秘密场所，就是重重法阵中的一环，保护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不受湖水侵害。 滚动翻涌的灵皮，它的作用可不只是接引学生，更是支撑法阵运转的能量。 此刻莉莉娅感受到的地震山摇，那是因为有人在破坏法阵的正常运转，是法阵在向莉莉娅发出警报和求援。 之所以莉莉娅感受到的摇晃如此剧烈，是因为她曾经进入过秘密房间，亲眼见过法阵的运转，也就是那些流动不停的灵皮。 只不过这警报对莉莉娅来说有些太强烈了，让她难以自持，更分辨不出真假。 “保持冷静，沙菲克小姐。”邓布利多接着说道，“你所感受到的摇晃，并不是真实发生的。” 作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自然也能感受到这猛烈的摇晃，这是校长一职赋予他的权能。 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没有像莉莉娅一样慌乱，他能分得清真实和虚假。 看到不动如山的邓布利多，还有两具安稳躺着的躯壳，莉莉娅总算是冷静下来。虽然莉莉娅的脑海中依旧是山摇地动，但她的身体却不再像疾风骤雨中飘摇的孤叶。 “邓布利多教授，这是怎么回事？”莉莉娅问道，“湖水真的不会倒灌进来吗？” “我想，斯蒂尔应该开始了他的计划，他在利用那些维持运转的灵皮。”邓布利多说道。 莉莉娅又坐不住了，她说：“那不是说明斯内普教授没能阻止他，梅萨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斯内普教授，也要相信你的朋友。”邓布利多示意莉莉娅坐好。待莉莉娅坐好后，他接着说道：“斯蒂尔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世界上没有任何魔法可以让死者复生。即使有灵皮的帮助，斯蒂尔·马丁的计划依旧无法实现。 “邓布利多教授，那也是虚假的吗？”莉莉娅指向窗外，“只有我能看到吗？” 窗外的湖水暗流汹涌，江河倒卷，泥沙翻滚，浪潮猛力拍打着窗棂。一副湖底大地震，水生生物迎来世界末日的惨状。 “不，那是真的。”邓布利多说道，“是法阵遭到破坏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是法阵的自我修复，以及对湖水的排斥，最终形成了类似地震一般的冲击。” 如果此时有人还没睡，又恰好临窗远眺黑湖，就会见到往日平静的湖面却在今晚波涛汹涌，大湖中心水域更是卷起层楼高的浪潮。 大湖中心浊浪滚滚，湖岸边的浅水区亦是惊涛拍岸，反复冲刷着大地。 公共休息室内，莉莉娅不再关注窗外的汹涌湍急，一颗心又扑在了梅萨身上。 黑湖湖水越发浑浊，看着眼前的一切，邓布利多不复此前的淡然。校长在心中想到；大湖被搅得天翻地覆，我等会儿该怎么跟湖里的人鱼交代？ 休息室里的两人心思各异，一个望着窗外，忧心忡忡，一个看着室内，同样心忧不已。 就在此时，扶手椅上的梅萨和斯内普先后醒来。随着这两人的醒来，莉莉娅没了山摇地动之感，窗外汹涌的暗流也不再加剧，开始缓慢地恢复平静。 第六十八章、注定失败的计划 倚靠在扶手椅上的梅萨悠悠醒来，可他的眼神却迷茫空洞，对莉莉娅的呼唤也是充耳不闻。 即使已经离开了灵皮构筑的空间，但梅萨眼前却还是血色的马丁，是喷泉池中的诡异情景，还有那一阵阵的天塌地陷之感。 当马丁强撑着残破的身躯，艰难地念动咒语时，喷泉池和凹槽中的灵皮竟然像岩浆一般，沸腾翻滚个不停，似乎随时都会喷发。 随着灵皮变得活跃，房间里出现了阵阵凄厉刺耳的哀嚎声，这声音好似来自冥府令人心胆俱寒。 除了哀嚎之声，房间里开始剧烈摇晃，如同山崩地裂一般，脚下的地面更是寸寸龟裂。 小小的房间内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喷泉，如同大地震般的地面。眼前的一切都在说明复活计划有多危险。 斯内普和梅萨同时举起魔杖，对准了口吐鲜血的马丁。 此刻的斯蒂尔·马丁已经成了血人，鲜血甚至覆盖了那一身妖异的黑色字符。 没等斯内普和梅萨动手，房间内再次出现异象。斯蒂尔·马丁身上的字符缓缓注入喷泉池中，一串串字符漂浮在翻涌沸腾的灵皮之上。 渐渐地，不稳定的灵皮开始朝着房间中央汇集，在喷泉池上方汇成了一个人形。 从头颅开始，接着是脖颈、胸腹，再到双臂，很快人类的上半身就形成了。不同于此前的人形无脸怪，灵皮此次形成的人五官分明，就像是大师雕刻出来的石膏人像一样。 灵皮汇集而成的人像眉眼如画，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灵皮那糟糕的感官，梅萨几乎将其当作是真人了。 褪去黑色字符的斯蒂尔·马丁，他的面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神情欣慰地看着池中的半身人像。马丁的眼神像看着爱人一样温柔。 喷泉池上方汇聚而成的半身人像是一位女子，看样子应该是斯蒂尔·马丁的心上人。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生死人、肉白骨，让死者复生的魔法吗？ 梅萨看了看斯蒂尔·马丁，又转头看向斯内普。令梅萨不解的是，斯内普看起来也很激动。 尽管斯内普的脸色仍旧很黑，双眼也如往日一般深邃，可他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斯内普似乎也很想看到死者复生。 怪不得！ 怪不得斯内普没有阻止马丁靠近喷泉，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补刀的，可以将马丁的复活计划就此扼杀。 没有什么背信感出现，也没有觉得不可理喻，梅萨甚至连骂一句脏话的想法都没有。梅萨只是定定地看着斯内普，他似乎想到自家院长这么做的原因了。 梅萨不懂什么是爱情，但不妨碍他感叹一句：爱情真特娘的伟大！ 一个不管不顾地实施自己的复活计划，一个明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却想亲眼看看结果。眼前这两人都是因为爱情。 随着灵皮人像越来越完善，它的下半身逐渐出现，房间内的惨像也越发严重。 同样期盼着结果到来的斯内普，为了顾全大局他也不得不将魔杖拿稳，遥指口吐鲜血的马丁。 如果斯蒂尔·马丁的复活计划，是以摧毁灵皮构筑的空间为代价，是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为代价，斯内普必须要阻止计划完成。 然而，梅萨和斯内普都多虑了，复活计划注定不会成功，死亡是不可逆转的。 喷泉池中的灵皮女子做了一个低头头的动作，好似是在看向斯蒂尔·马丁。这一动作，令马丁十分激动，他挣扎着站起身，朝着灵皮女子伸出手。 没有什么温馨感人的场景出现，反而让梅萨差点将晚饭吐了出来。 只见那灵皮女子同样举起双臂，似是认出了斯蒂尔·马丁，想要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抱确实是抱了，只是这个拥抱一点都不美好。那女子双手环抱马丁，轻抚他的后背，这本该是个动人的画面，如果没有那些沸腾的灵皮的话。 喷泉池中的灵皮翻滚着上涌，一点一点吞噬着灵皮女子。从没有完成的下半身开始，接着是腹部、胸部…… 随着涌动的灵皮淹没那女子，斯蒂尔·马丁也被不肯放手的女子拖入了翻滚沸腾的池中。 斯蒂尔·马丁没有反抗，半条命都没剩下的他只怕也反抗不了。 马丁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梅萨，看了一眼斯内普，便融入了喷泉池，被翻涌的灵皮同化。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梅萨却觉得马丁是甘愿一死，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对生的渴望，只有满满的、深深的绝望。 复活计划失败了。 或许是看到灵皮汇聚而成的人形时，或许是在与灵皮女子拥抱时，斯蒂尔·马丁应该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当灵皮女子和马丁一同被吞噬后，翻滚奔涌的灵皮重归平静。地动山摇的感觉没有了，龟裂的地面重新合拢，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我们走吧。”斯内普淡淡地说，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无喜无悲。 但他……应该很失望吧？ 斯蒂尔·马丁被吞噬，带着他的爱与罪。 还活着的两人再留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更何况他们就算想继续留下也不行了。 房间中央的喷泉池重新启动了防御措施，大量人形无脸怪瞬间出现。怪物的数量似乎说明了灵皮的愤怒，被入侵、破坏的法阵开始爆兵了。 …… “梅萨！梅萨！” 耳边是少女焦急的呼唤，这声音很熟悉……对了，是莉莉娅·沙菲克。 还有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声音，两位教授似乎在说马丁的事，说着灵皮空间里的事。 恍惚中的梅萨忽然感到了一阵危险，他瞬间清醒，下意识地大声喊道：“停！” 瞬间，莉莉娅高举的巴掌停在了半空，继续落下来也不是，因为梅萨已经醒了；收起来也不是，因为梅萨已经看到了。 这未能落下的巴掌，显得稍稍有那么一丝尴尬。 “你刚刚是不是想抽我耳光来着？”梅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问道。 有时候，梅萨的情商高到爆表，有时候又低的可怕，十分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此时的莉莉娅却顾不上尴尬，少女不顾一切地扑向梅萨，紧紧揽着他，仿佛生怕自己一撒手，梅萨就会消失一样。 哭哭啼啼的莉莉娅没感觉到尴尬，但手足无措的梅萨却感觉有那么点尴尬，尤其是在看到邓布利多戏谑的眼神之后。 “啊……年轻真好！勇于表达自己感情，真好！” 糟老头子，坏滴很！ 梅萨举着手臂，一动不动地僵在扶手椅上。 他没有感受到软玉满怀，倒是闻到了丝丝缕缕的幽香。 虽说三年血赚，摄魂怪之吻不亏，但梅萨还是不敢乱动。梅萨不敢动，那就只能任由莉莉娅抱着自己，任由小拳拳捶打自己后背。 第六十九章、迷雾重重 一行四人离开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朝着城堡三楼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走去。 梅萨和莉莉娅算是深入参与到这件事中，所以接下来的行程，邓布利多并没有让两人回避。 这间办公室是斯蒂尔·马丁平时休息的地方，房间内的装饰也是他自己布置的。 墙壁上的架子摆满了书籍和窥镜，墙角堆着一个大箱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办公桌上，惨白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底部，旁边还摆着批阅了一半的试卷。 一切都很正常，符合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人设，除了斯蒂尔·马丁自己。 斯蒂尔·马丁的身体躺在床上，头顶和脚底各燃着一根蜡烛。 与灵皮空间里一样，马丁裸露在外的肌肤刻满了黑色字符，看上去阴森诡异。 想来就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字符，斯蒂尔·马丁才可以意识（灵魂）出窍，才可以进入隐蔽的灵皮空间。那里可是只有斯莱特林才能进入的。 蜡烛的摆放，妖异的字符，没有灵魂的躯壳，给这间办公室平添了几分鬼气。 邓布利多看着那些字符，似是想要尝试去辨认，从而确定马丁的这些法术来自哪里。这是一次无用的尝试，即使能够辨认清楚也无法改变结局，只能增长一下见识。 黑魔法防御术职位的诅咒再次应验，斯蒂尔·马丁不用没病走两步了，他直接一步到位，不用看到都知道是晚期，植物人~。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或许是在惋惜斯蒂尔·马丁的堕落。 爱与怀念不是错，错的是马丁爱与怀念的方式，错在他的一意孤行。 眼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一步步走向黑暗，此刻邓布利多的心中应该满是苦涩。 “斯内普教授，他还会醒过来吗？”莉莉娅怯生生地问道。从进入办公室开始，她就躲在梅萨背后，一方面是后知后觉的尴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的阴森氛围。 “不会，再也不会醒来。他的肉体机能也会逐渐消失。”斯内普说道，他可是亲眼见到灵皮吞噬了斯蒂尔·马丁，看到了对方被灵皮同化的一幕。 就算斯蒂尔·马丁最后时刻摆脱了灵皮，回来的他也几乎是个废人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邓布利多意有所指地说道，“斯蒂尔·马丁付出了自己的代价，无比沉重的代价。” 斯内普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环视整间办公室，最后将目光落在墙角的箱子上。 “也许我们该打开它看看。”斯内普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魔杖，对准挂在箱子上的魔法铜锁。 一道亮光闪过，铜锁咔哒一声弹开，大箱子中的物体也展露在四人眼前。 箱子中的东西并不算多，几个做工粗糙的木质人偶，几根被特殊处理过的骨头，还有两罐看上去就很恶心的液体。 一罐液体漆黑如墨，有些像是黑色的泥浆；另一个罐子里的液体倒是很清澈，可是却泡着类似人皮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梅萨问道，“看起来像是人皮一样。” 清澈罐子里的物质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虽然大小不一，但形状却很相似。 “不用看起来，那就是人皮。”斯内普肯定地说道，“是被剪下、或者割下的眼皮。可惜，没人能为我们解释一下这些眼皮的作用了。” 尽管嘴上说着可惜，但斯内普却没有半点可惜的意思，在灵皮空间里他也没有留手的意思。 那无声无息的魔咒，可是直接将斯蒂尔·马丁砍翻在地，血水都将地面浸红了。那恐怖的出血量，换做是别人早就可以白布一盖，准备上菜了。 够阴，够狠，梅萨非常欣赏，甚至特别想学。这条咒语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老阴比必备神技。 办公室因那罐眼皮而陷入了沉默。 不管这些眼皮是来自活人，还是来自死人，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罐子里泡着的眼皮密密麻麻，即使是胆大如梅萨也不愿多看一眼，更何况是莉莉娅。 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直接让年轻的沙菲克小姐缩到了门边，就连梅萨和斯内普两人加起来，都不能给她安全感了。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不再观察黑色字符，他说道：“西弗勒斯，先带着布莱克先生和沙菲克小姐去休息吧。我来处理这些东西，还有斯蒂尔·马丁。” 说着，邓布利多走过去，把箱子盖合起，重新锁好。 莉莉娅如蒙大赦，二话不说拔腿便走，她是一秒钟都不想留在这里了。梅萨倒是想留下，想更多了解一下马丁的过往，可他却抵不过斯内普的催促。 在斯内普的带领下，三人一路朝着一楼礼堂走去。 今晚的斯莱特林学生会在礼堂休息，尽管马丁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但校长并没有让大家回到休息室。 随着斯蒂尔·马丁永远留在灵皮空间，他的人生也到此为止了。神秘的字符，诡异的眼皮，试图唤回的女子，还有如何得知灵皮空间，马丁留下的诸多谜团也随之永远尘封。 沉默的三人很快便走到了礼堂门口，但走进礼堂休息的人却只有莉莉娅。斯内普带着梅萨来到附近的空教室，他有些话要单独对梅萨讲。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却没有落花成冢。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蜡黄的脸上，但可惜的是魔药教授很难给人圣洁之感。 斯内普轻声说道：“我很清楚你想在学院做些什么，梅萨·布莱克。曾经有个人做了差不多的事，但他做得要比你好的多。” 这个人当然是斯内普的老主子伏地魔，只不过梅萨并不了解黑魔王隐秘的过往，更不会知道他与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 梅萨没有表现得唯唯诺诺，没有将自己扮成血统歧视的受害者，更不会低头说自己做错了。他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有错，那也是因为自身实力还不够强大。 斯内普转过身，看着身处黑暗中的梅萨。 他接着说道：“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继续下去，但前提是你要学会遵守学校的规矩。至少现在，你要去遵守规矩。” 这番话着实让梅萨感到意外。 听斯内普话里话外的意思，从今往后斯莱特林的院长似乎要罩着自己？ 按理来说，此时梅萨应该撩袍跪倒、声泪俱下，诚心实意地说：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今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这样才对。 可是梅萨不但没有感动兴奋，反而不断在心中揣摩着斯内普的意图。自己一个身无长物的小巫师，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似是看穿了梅萨的想法，斯内普继续说道：“我的确有我自己的目的，只是现在的你还不配知道。另外，如果你的发展不符合我的预期……” 斯内普没有说完，他也不必说完，说一半已经足够多了。 “我知道了，教授。”梅萨说道，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斯内普的帮助。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怎么可能拒绝。 斯内普走到梅萨身边，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黑魔法？圣诞假期吗？” 无论是在灵皮空间，还是离开灵皮空间，斯内普都没有检查过梅萨的魔杖，但他确信梅萨一定在偷偷学习黑魔法。 “是的，从圣诞假期开始接触的。”梅萨如实回答，黑魔咒他都用了，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不管是接受斯内普帮助，还是与斯内普合作，梅萨都是弱势的一方。在面对强者时，梅萨有必要保持应有的尊重。 “你知道黑魔法为何被称为黑魔法吗？” “因为它们过于强大，会给人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梅萨不确定地回答道。 斯内普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长期研习、使用黑魔法，会影响人的心智，最终变成不可控的怪物。” 黑魔法的弊端，梅萨心知肚明，他只是为了能有更多底牌傍身，而忽视了这些弊端。 斯内普重新走向窗边，他一边走，一边说：“从下学期开始，有时间我会找你的。希望你今后的表现，不会让我感到失望，梅萨·布莱克。” 第七十章、别扭的年终晚宴 在霍格沃茨，有些秘密存在了千年却无人知晓，有些事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就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转过天来，全校学生就都知道了昨晚的事。 早上时，大家注意到斯莱特林昨夜是在礼堂休息的，注意到马丁教授没有出现在教工席位上。但这两件事没有引起太多重视，大家讨论的内容更多还是波涛汹涌的大湖。 而到了午餐时，大家谈论的内容就开始围绕着马丁教授了。 讨论他是如何入侵斯莱特林地牢，又是如何被斯内普和梅萨阻止的。 不少有评书天赋的学生，更是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两位教授的战斗过程。学生们纷纷舌灿莲花，两位教授则是打得天昏地暗、江洋翻覆。 至于另一位主人公梅萨，他被无情地边缘化了。 大概是没人相信一年级学生能与教授过招，最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在众多评书版本中，梅萨扮演的要么是通风报信的角色，要么就是斯蒂尔·马丁手中的人质，用以威胁校方的人质。 当然也不是所有版本都忽视了梅萨。 赫奇帕奇口中的他摇身一变成了主角，英勇的梅萨与邪恶的马丁教授战成平手，他只是稍稍落於下风。 尽管这是最贴近事实的说法，可它却是受众最少的一个版本。 就……很不合理啊，梅萨才十一周岁！ 大多数人都对这一版本嗤之以鼻，质疑它的真实性。更有一部分人认为梅萨花钱雇佣水军，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 天可怜见，梅萨哪里有钱雇佣水军？ 他只不过是找到了小胖墩哈特，顺便再找到了好大姐唐克斯而已。梅萨需要将这件事的热度炒起来，并且一直维持到年终晚宴。 有了唐克斯和哈特两位赫奇帕奇的帮助，再加上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格兰芬多，“梅萨和马丁”力压其他版本评书，逐渐占据了霍格沃茨热搜榜榜首。 尽管大家还是不相信梅萨的实力，但却知道了他与斯莱特林之间的赌局。 这也是为什么部分格兰芬多愿意施以援手的原因。看着高傲的斯莱特林在麻瓜出身巫师面前吃瘪，想想都觉得浑身舒坦。 唯一觉得可惜的地方，就是这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是名斯莱特林。真是太令小狮子们感到遗憾了！ 无论是斯蒂尔·马丁的阴谋，还是与梅萨的赌局，都让斯莱特林学子感到异常郁闷。尤其是当时带头堵寝室的班森等人，他们可还欠着梅萨一句道歉呢。 就在斯莱特林集体网抑云，其他三个学院等着看热闹的氛围下，88-89学年的年终宴会悄然来临。 那天晚上，四个学院的学生齐聚在大礼堂，共同欢庆着本学年的最后一天。 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作为装饰，小蛇们已经连续数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尽管斯莱特林在魁地奇杯上折戟沉沙，但凭借着斯内普教授的超常发挥，他们仍旧赢得了今年的学院杯。 明明应该庆祝自己学院的胜利，可斯莱特林长桌边却鸦雀无声，与热闹非常的礼堂格格不入。 围坐在长桌边的斯莱特林，一个个垂头丧气，仿佛丢失了蝉联多年的学院杯一样。 斯莱特林的安静，自然被其他学院注意到了。三个学院的学生齐齐看了过去，有些人更是直接将坏笑挂在了脸上，一点掩饰都没有。 虽然没能将斯莱特林从冠军宝座上拉下来，但看到他们一个个脸拉得老长，大家还是觉得特别过瘾，甚至抚平了一丢丢失去学院杯的伤痛。 梅萨没有上蹿下跳，而是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其实并不抱有什么期待。 斯蒂尔·马丁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大家虽然否定了梅萨的实力，却没有否定他在这件事中的功劳。可是那些与梅萨打赌的斯莱特林，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找他道歉。 私底下的道歉行为都没有，年终宴会公开道歉更是想都不敢想。 “平日美貌女子，今日为何脸长如驴？”梅萨侧头轻声问道，他不太理解莉莉娅为何也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只有我觉得，你让其他人向你道歉，会让你和他们之间的隔阂越发严重吗？”莉莉娅噘着嘴，不开心地说，“你可是将他们的面子扫得一干二净啊！” “唔……的确只有你这么想。”梅萨说道，“但是莉莉娅，尊重和面子是自己争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他们来找我道歉，虽然丢了面子，但那只是一时的。” 莉莉娅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言出必践。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加重对你的嫉恨，九月开学时会变本加厉地找你麻烦。” “不用担心，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的。”梅萨笑着说道，“我忍了差不多一年，该连本带利地拿回来了。” 莉莉娅看向梅萨，她不清楚梅萨心中作何打算，但总觉得对方会得罪学院里的所有人，然后再将他们一一打倒。 “我也是白操心。”莉莉娅恹恹地说，“你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梅萨仍旧一脸笑意，他说：“陈旧腐朽的斯莱特林需要一股新风气，莉莉娅。我们的存在，就是要吹起这股风。” 就这这时，邓布利多赶到了礼堂，嘈杂的学生们随之安静下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须麻烦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这是多么精彩的一年啊……” 邓布利多笑意盈盈，说着年终总结。 但校长没有长篇大论，很快就公布了学院杯排名，将冠军奖杯颁发给斯莱特林学院。 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跺脚声都没有出现，斯莱特林长桌依旧很安静。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想用冠军奖杯做个交换，将梅萨从斯蒂尔·马丁事件中剔除。 “表现得很不错，斯莱特林。”邓布利多说，“在这里，我还要公开表扬两名斯莱特林学生。” 瞬间礼堂里的所有人都看向斯莱特林餐桌，但斯莱特林学生却如丧考妣，个个哭丧着脸。 该来的躲不掉，邓布利多强加的荣誉，他们并不怎么想接受。 邓布利多说得越多，其他三个学院越是起哄，高傲的斯莱特林越是觉得打脸。一群纯血统巫师，却没有比过一个“泥巴种”，丢人啊！ “首先是莉莉娅·沙菲克小姐。”邓布利多接着说道，“她的正直善良，她的聪慧敏锐，她面对危机时的沉着冷静，都值得表扬！” 梅萨一脸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少女。 沉着冷静，邓布利多确定是在说莉莉娅·沙菲克吗？是我认识的那个莉莉娅·沙菲克吗？ 大概是目光太过炽烈，本就羞红脸的莉莉娅脸色更红了，娇艳欲滴。当然，如果她没有伸手去掐梅萨的手臂内侧，梅萨一定会赞美她的。 “呃，呃，”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还有梅萨·布莱克先生，他展现出了过人的胆量和勇气，并且拥有与之相配的能力，同样值得表扬。” 说罢，礼堂里却响起了喧闹声。 明明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得到表扬，可喊得最卖力的学院居然是格兰芬多。小狮子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只不过是想看看死敌要如何收场罢了。 斯莱特林的餐桌，有些学生也想庆祝一二，有些学生则做好了道歉的准备，但还有那么一批人既不想庆祝，也不想道歉。 不知所措的斯莱特林长桌，看起来十分别扭。 但别扭和尴尬并不属于梅萨和莉莉娅，这回换成了莉莉娅一脸狐疑地看向梅萨。 “过人的胆量和勇气？”莉莉娅咬牙切齿地说，“梅萨·布莱克，我现在越发确定一件事了。你绝对是格兰芬多派驻到斯莱特林的卧底！” 啊，这……怎可凭空污人清白？ 第七十一章、斯莱特林的耻辱 礼堂里的巨大横幅，悬垂的绿色丝带，还有学院杯奖杯，这些都没能挽救斯莱特林人糟糕的心情。 邓布利多的公开表扬，击碎了斯莱特林最后一丝希望。 校长的表扬相当于盖章认证，敲定了梅萨在斯蒂尔·马丁事件的功劳。与梅萨的赌局输了，输得非常彻底，更糟糕的是还要向他道歉。 即便对赌的只是一部分学生，但一败涂地的赌局，让其他斯莱特林人也是脸上无光。 一群人斗不过一个人，这人还是一年级新生，更是可恶的麻瓜出身……斯莱特林人的脸都从霍格莫德丢到对角巷了！ 如果双方的对赌被家长知道了，这些更加高傲的纯血统巫师大概会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批斯莱特林！ 在斯莱特林的尴尬与别扭中，88-89学年年终晚宴落下帷幕。 万众期待的大场面没有发生，斯莱特林没有向梅萨公开道歉。有些人倒是愿赌服输，想要道歉来着，可他们却被其他人阻拦了。 年终宴会结束，学生们自行散去，返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大家要在今晚将行李收拾好，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搭乘火车，返回伦敦了。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学生，大家都是刚刚才从礼堂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散去。 这时，又一波学生涌入斯莱特林地牢，狭长、低矮的公共休息室变得更加拥挤，也更加嘈杂。梅萨和莉莉娅也混在这波学生中。 梅萨一走进去，休息室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然后每个人突然又开始高声说话。似乎他们只有这样做，才能将梅萨当作不存在。 相比起不愿意道歉的那些人，更多人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梅萨。 开学之初，无论是博尔和德里克的欺辱，还是弗林特的变本加厉，学院里每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从始至终却只有莉莉娅一个人站了出来，只有她肯为梅萨说话。结果，莉莉娅·沙菲克也遭到了部分人的孤立。 欺凌麻瓜出身的学生，这项传统在斯莱特林学院由来已久。 每个麻瓜出身的学生都是这么过来，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挺过去了就过去了，若是挺不过去，接下来的七年将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幸好梅萨挺住了，他先是诅咒了博尔和德里克，接着又狠狠教训了弗林特之流。麻瓜出身的梅萨·布莱克，算是在斯莱特林学院有了立足之地。 自此之后，大家不会再随意欺凌梅萨，但也不会与他有过多来往，而是将他当作透明人。 可谁能想到半路又杀出了个斯蒂尔·马丁，导致魁地奇队员集体入院，再次引爆双方的矛盾。让斯莱特林学生感到难堪的赌局也由此而来。 说到底还是一句话，斯莱特林的学生就没有将梅萨视为自己人。 尽管他曾经帮着小蛇们一起对付格兰芬多，但梅萨·布莱克……对不起，斯莱特林学院查无此人。 如果没有歧视、孤立、排挤，今晚的斯莱特林应该沉浸在欢乐海洋，而不是感觉特别丢脸。 学生们一边在公共休息室“高谈阔论”，一边向着寝室涌去，大家都想避开今天的梅萨。可是梅萨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只见梅萨分开人群，快步走向公共休息室中央，跳上一张桌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高不够，桌几来凑。 “诸位！”梅萨大声说道，“诸位同学还请留步。” 黑檀木魔杖指着自己脖颈，在扩音咒的作用下，这番话清晰地传进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尽管一众斯莱特林很想继续无视梅萨，可他们最终还是选择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待梅萨挥刀。 “学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有些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赌债？”梅萨继续说道，全然不理会那些如同水果刀一般的目光。 说罢，梅萨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梭巡，寻找那日堵在自己寝室门口的学生。 随着梅萨的目光扫过人群，不少学生都低下了脑袋。与梅萨的对赌输了，丢人；对赌输了还不认，更丢人。 看着梅萨不依不饶的架势，今晚这面子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怎么着都是丢人。 这时詹金·班森又一次站了出来。尽管班森不是说话最有力度的那一个，但那天围堵梅萨的学生中，六年级的他算是带头人之一。 “我记得你，詹金·班森。”梅萨说道，“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但班森先生的记忆力好像不怎么样。不只是你，其他人的记忆力也很糟糕。” 梅萨再次看向公共休息室内的学生，放肆地说道：“你们都是弗洛伯毛虫吗？” 一番嘲讽直接激怒了在场的学生。弗洛伯毛虫是一种体长10英寸、无牙的褐色蠕虫。这是一种很没趣的生物，它的魔法部分类仅为最低级别的?。 虽然一个个怒火满腔，但自知理亏的学生们却不敢大声叱骂梅萨。而且就算是斗嘴，他们也没有几分胜算，除非大伙一拥而上群殴梅萨。 “对不起，梅萨·布莱克。”詹金·班森说道，“是我们冤枉了你，我在此向你道歉。” 没有犹豫，站出来的那一刻詹金·班森就做好了决定。作为那天的带头人之一，班森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这一遭的。 即使詹金·班森不主动站出来，别人也会帮他站出来的。 “尽管你的道歉来得很迟，而且不是在年终宴会上公开道歉，”梅萨说道，“但我接受你的致歉，班森先生。” 瞬间，詹金·班森松了一口气，此前他还担心梅萨会得理不饶人，借题发挥来着。令班森没想到的是，梅萨居然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就在众人也随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梅萨继续说道：“詹金·班森先生已经为他的行为道歉了，其他人呢？” “那天围在寝室门口的人，可不止班森先生一个啊！”梅萨说道，他可以原谅道歉的班森，但不代表他也原谅了那些没道歉的人。 詹金·班森的道歉可代表不了所有人，梅萨还没那么好说话。 在众人恼恨的目光中，梅萨走向一名身材魁梧的男生，他说道：“那天有你一个吧？”接着又转向旁边的人，继续说：“还有你一个，对吧？” 梅萨一连点出了好几个人，都是那天围堵寝室，并且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最开始点到的那两位男生，当时更是打算动手来着。 早就说过了，梅萨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尤其是在记仇方面。 梅萨挨个点名的行为很嚣张，但却没有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有些人感到惭愧，将脑袋埋的更低；有些人将脑袋歪向一边，不打算理会梅萨。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被梅萨指着鼻子喷，可谁叫他们理亏呢？ 想要胡搅蛮缠的混蛋也不是没有，但毕竟只是少数，更多人感受到的还是耻辱。 因为他们的无能，才让斯莱特林学院蒙羞，才会让麻瓜出身的梅萨，让这个低劣卑贱的泥巴种在这里嚣张跋扈。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加斯科因等人越众而出，还有几人是梅萨不认识的。这些人站到了梅萨面前，他们有话要说。 可是还没等他们说话，梅萨率先开口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没了扩音咒的加持，梅萨的声音在嘈杂的休息室里显得很轻。但这轻轻的一句话却重若千斤，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底。 “梅萨，看在大家都是斯莱特林的份上……”加斯科因想要劝说梅萨，只不过说了一半，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整个斯莱特林，只有莉莉娅·沙菲克有资格劝说梅萨。 第七十二章、解决办法 看在大家都是斯莱特林的份上…… 尽管梅萨不姓宇智波，更不是狂笑四杰，但此刻他真的很想纵声狂笑。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都不用梅萨开口，一旁的莉莉娅就将加斯科因怼了回去。 她说：“你们心中有把梅萨当成是自己人吗？别的事暂且不提，魁地奇队员刚一出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你们就把矛头对准了梅萨，这是自己人应该干的事？” 当天的情况根本不需要莉莉娅帮着复习，很多人都不会忘记梅萨带给他们的冲击。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事情与梅萨有关，单凭自己的怀疑，一群人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上门去。如果他们手中有执法权的话，梅萨大概率会被当场杖毙。 究其原因，还是他们没有将梅萨当成是自己人，而是将他看作隐藏在内部的敌人。所以在有人出事时，他们才会第一时间找上梅萨。 不需要任何证据，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便成立了。 谁叫梅萨是麻瓜出身的巫师，谁叫他还顶着布莱克的姓氏呢！ 既玷污了斯莱特林，又污染了布莱克家族，一众纯血统学生对梅萨的厌恶程度直接翻倍。 不管不顾地打上门去，等待他们的自然是梅萨的魔杖。他的强硬回应，令学生们措手不及。 这也是今天大家为何如此老实的缘故。即使梅萨的表现十分嚣张，他们也没有一拥而上，群起攻之。 群殴固然能放倒嚣张的梅萨，但最先出手的人却要直面他的攻击，承受他的怒火。 人的名，树的影。综合一年来梅萨的种种表现，尽管大家还是不相信他能与教授放对，但同时应付几名学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喜欢站在干岸上的斯莱特林，他们对自保很有心得。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一个莽夫率先出手吸引火力，然后大家伙再并肩齐上。 可惜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自然就成了现在的局面。一群人干瞪眼，集体对梅萨怒目而视，却始终没有人点炮拔旗。 这要是放在格兰芬多，小狮子们早就怒发冲冠，与梅萨拼个你死我活了。不过，梅萨要是真在格兰芬多，也就没有这些糟烂事了。 站在桌几上的梅萨看着加斯科因，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加斯科因。从开学第一天起，我有主动欺凌过任何一个人吗？” 没有。不需要去回忆本学年的点点滴滴，加斯科因就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无论是最开始的博尔和德里克，还是之后的弗林特和内尔，又或是围堵寝室那天，都是他们招惹梅萨在先。 如果不是梅萨自己有能力解决问题，他早就被压得抬不起头了。 抛开血统，也抛开结果，梅萨一直都是被欺负的那个。而在梅萨被人肆意欺凌的时候，其余人都选择冷眼旁观，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那种不管不问，只说着“你要善良的人”，他们早晚会遭雷劈的。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 尽管加斯科因还是想要息事宁人，不让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继续劝说梅萨，只会让加斯科因对自己感到恶心。 沉默，沉默是今晚斯莱特林的主旋律。 一个他们不愿承认的斯莱特林，将大多数斯莱特林渐渐逼向绝路。 这时，又有人看向了莉莉娅，对她施压。希望莉莉娅能顾全大局，安抚梅萨此刻的暴戾，将道歉的事翻篇。 可是莉莉娅对此早有准备，她直接抬头看起了天花板，仿佛那些绿油油的吊灯充满了吸引力。莉莉娅信任梅萨，她相信梅萨敢在今晚发难，一定想好了如何收场。 众人对莉莉娅施压，梅萨自然看得清楚，梅萨可不会放任这群人欺负他的人。 梅萨说道：“你们高贵，你们骄傲，你们了不起，你们的面子沾不得半点灰尘。你们所谓的荣耀，让你们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你们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谈个屁的荣耀！” 这番话一出口，再次激怒了在场的学生，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部分学生破口大骂，一部分学生干脆抽出了魔杖。 从沉默转变成胡搅蛮缠，转变成“老子就是不道歉，有能耐你来打我啊”。 虽然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但即便是拿出魔杖的人也还算克制，没有向全武行演变。加斯科因等人的安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有人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 斯莱特林学院虽然以纯血统巫师为主，但还是有不少混血巫师的。 他们或许没能力改变学院的现状，只能跟在纯血巫师身后。但是当有实力的梅萨站出来时，斯莱特林的混血巫师便多了一个选择。 一阵安抚过后，暴怒的学生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只是这次他们已经到了临界点，梅萨若是继续挑衅，今晚的公共休息室必然会成为战场。 “梅萨，你终究还是要在学院里继续待下去的。”詹金·班森劝说道，“能不能就这样算了？就当是我替他们道过歉了。” 说着，詹金·班森再次向梅萨道歉，这次的道歉更加诚恳。 尽管梅萨扶起了道歉的詹金·班森，可他却没有接受这次道歉。梅萨突然问道：“莉莉娅，你说什么叫正义？” 这个问题再次让公共休息室为之一滞。 什么是正义，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莉莉娅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就是正义。” 少女给出的答案听起来就三观不正，但却是她觉得最符合此情此景的答案。对梅萨围攻，强迫梅萨放弃自己的胜利果实，这不就是斯莱特林人此刻的正义吗？ 在场的学生，只要脑子没有问题、智力正常，都能听出莉莉娅答案中的嘲讽。 “这不是我心中的正义，莉莉娅。”梅萨笑着说道，“胜利即是正义。只要你取得了胜利，你所行的一切都是正义。” 梅萨赢得了赌局的胜利，他要求斯莱特林履行赌约，这就是正义，胜者的正义。 “詹金·班森，我不接受你代替他们道歉。”梅萨接着说道，“道歉是乞求对方原谅，要真心实意才行。我没有感受到他们的真心实意。” 一方想要道歉，一方却为了面子不肯道歉。若是双方继续僵持下去，冲突似乎在所难免了。 “梅萨，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加斯科因说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梅萨笑了笑，再次跳下桌几。他说：“我知道你们不愿向我这样的人道歉。胜利即是正义，只要那天围堵寝室、与我定下赌约的人中，有一人在决斗中胜过我，你们就不必道歉了。” 话音落地，公共休息室里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觉得梅萨太托大，太瞧不起人了；有人则满是狐疑，猜测着梅萨有何依仗，才敢出此狂言；有人则摩拳擦掌，想要给梅萨一些教训。 “怎么样？”梅萨说道，“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莉莉娅略带担心地看向梅萨，尽管对梅萨的实力充满信任，可谁又能保证梅萨战无不胜呢？万一斯莱特林学生中隐藏着高手，梅萨不就翻车了吗？ “我来！”詹金·班森说道，“那天我算是带头人，此事由我开始，也应该由我结束。” 说着，詹金·班森抽出了魔杖。在场的斯莱特林学生缓缓后退，空出一片场地来。 第七十三章、这是你的荣耀 并非是梅萨执着于众人的道歉，而是他今晚若是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就会给人留下软弱可欺的印象。 软弱可欺就意味着可以任人宰割。所以梅萨才会表现得如此强硬，甚至不惜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如果不是自身实力还不允许，梅萨会采取更加强硬的措施，直接将斯莱特林学生逼上绝路。 可惜的是以一敌多，梅萨并无胜算。这就使得他可以逼迫众人，却不能逼迫过甚，不然就会适得其反，让自己陷入到被群殴的险境之中。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群殴不行，那就退而求其次，改成1v1巫师决斗。 至于巫师决斗的结果，梅萨并没有考虑太多，也不担心学院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高手。梅萨可以输掉决斗，但却不能退缩。 在斯莱特林学院，像梅萨这样麻瓜出身的人，可没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说法。退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得寸进尺。 更重要的是，梅萨想要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以个人去影响斯莱特林学院。想要做到这一点，以德服人或者以力服人，至少也要做到一样。 在场的学生尽数散开，将休息室中间的位置让给将要进行决斗的两人。梅萨和班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入场，相对而立。 “你可以再找一名同学出来，班森。”梅萨说道，“如果你需要一位助手的话。” 巫师决斗，是巫师文化中两人或多人间进行的正式较量，并且只能够使用魔法。在正式决斗中，有时会有一位“助手”，会在必要时接替决斗者继续战斗。 “不必了，就我们两个人。”詹金·班森说道。 想都不用想，梅萨的助手只可能是莉莉娅，一位一年级的小女巫。助手通常是值得信赖的盟友，而詹金·班森已经六年级了。 六年级与一年级决斗本身就很不光彩了，如果再加上一名同为六年级学生的助手，那就更加不光彩了。赢了不光彩，如果输了……不敢想象。 既然双方都不需要助手，决斗也就可以开始了。 梅萨和詹金·班森面对彼此，相互鞠躬。接着，两人把各自的魔杖像剑一样举在胸前。 这时，加斯科因走到两人中间，说道：“我希望二位可以谨记一点，这里是学校。即便是正式决斗，也请点到为止。” 说罢，加斯科因后退，并开始倒数计时。当加斯科因数到一时，梅萨和班森就可以出手了。 随着加斯科因倒数，在场的学生也开始紧张起来。一方面他们希望班森可以取得决斗的胜利，另一方面大家也想验看梅萨的成色。 一直以来，梅萨的表现都很强势，也曾数次用魔咒攻击学生。 但那几次击倒学生，梅萨完全是凭借速度和精准度，大家还从没有见过他正式出手。 莉莉娅看着梅萨的背影，十指交叉、双手紧握，默默祈祷梅萨会取得胜利。莉莉娅是个巫师，不是教徒，自然是向大法师梅林祈祷。 “三——二——一！” 倒数计时结束，梅萨和班森同时将魔杖猛地举过肩膀。梅萨大声喊道：“昏昏倒地！” 昏迷咒的红光激射而出，直奔正对面的詹金·班森。虽然出手速度稍稍慢了一点，但昏迷咒并没有给班森造成太多麻烦。 只见詹金·班森魔杖一挥、一抖，既挡下了可以使人昏迷的魔咒，同时用无声咒对梅萨进行了反击。刚一交手，班森就将自己全部实力拿了出来。 无声咒，是指在使用魔法时不念出咒语从而进行施法。这是霍格沃茨六年级学生才会学习到的内容。 掌握无声咒具有很高的难度，即使经过大量的练习，也未必能够无声施法。 尽管大多数魔咒在作为无声咒使用时，其效果都会比念出咒语时要弱上不少，但胜在出其不意，使人拥有一瞬间的优势。 能够使用无声咒的詹金·班森，获得了几个斯莱特林学生的鼓掌喝彩。只不过令他们感到遗憾的是，这一点点优势却没能主导决斗的走向。 虽然梅萨不会使用无声咒，但他可不会因为无声咒就手忙脚乱。 无声施法削减了魔咒威力，使得班森的进攻打在铁甲咒上不痛不痒。不但没能建立起先手优势，反而让梅萨的反击更加从容。 梅萨再次念出咒语，昏迷咒、障碍咒先后蹿出黑檀木魔杖。 魔咒带着炫目的光彩，径直打向詹金·班森的胸膛。面对袭来的魔咒，班森再次无声施法进行抵挡。虽然无声防御咒护住了自己，可班森没想到的是梅萨居然还有后手。 昏迷咒和障碍咒之后，竟然还有其他魔咒跟着。 无奈之下，班森只得舍弃无声咒，挥动魔杖大声念道：“盔甲护身！” 梅萨的缴械咒撞在无声铁甲咒上，虽然没能击飞班森手上的魔杖，但却成功击退了对方。詹金·班森一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抵消魔咒强大的冲击力。 随着班森被击退，这场决斗的走势已逐渐清晰。 不出任何意外的话，詹金·班森几乎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见到后退连连的班森破绽百出，乘胜追击的梅萨化身法术机关枪，黑檀木魔杖连连挥舞，将对方赶尽杀绝。 失去了主动权的班森只能疲于应对，再也没了决斗开始时的从容不迫，他被梅萨压制得死死的，翻盘的可能十分渺茫。 “除你武器！”梅萨高声喊道。 面对袭来的缴械咒，詹金·班森也大声喊出了铁甲咒，在自己身前建立防护。 只是让詹金·班森没有想到的是，缴械咒并没有击打在防护上，反而是另外一道红光后发先至，破开了班森身前的防护。 身前的防御被打破，班森此时想要再念咒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魔杖脱手，打着旋儿飞到半空。 在一众学生惊愕的目光中，班森的魔杖落到地毯上。胜负已分，决斗结束，六年级的詹金输给了一年级的梅萨。 他们想过詹金·班森会输，但他们没想到班森会输得这么快，输得这么彻底。詹金·班森甚至没能给梅萨造成任何麻烦，梅萨赢得实在是太轻松了。 “我输了，心服口服。”詹金·班森打破了公共休息室里的沉默，“另外，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让我输得太难看。” 旁观者或许不清楚梅萨的实力，但作为这场决斗亲历者，他清楚感受到了梅萨带来的巨大压力，感受到了梅萨的强大实力。 正如班森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对梅萨心服口服。 在场众人转头看向梅萨，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 对梅萨来说，战胜詹金·班森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詹金·班森，你虽然输给了我，但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梅萨说道，“几年之后当你回看今天，你会发现今晚的交手，将会是你人生中最值得夸耀的一段经历。” 说着，梅萨走上前捡起掉落的魔杖，并将魔杖交还给詹金·班森。 梅萨重新走回公共休息室中央，环视着在场的斯莱特林学生。 他接着说道：“我知道诸位心中有许多不满，恨不得将我从这里赶出去。下个学年，我随时接受诸位的挑战，希望诸位的魔杖能够像你们的嘴一样坚不可摧。” 说完话，梅萨拉着莉莉娅走出公共休息室。 第七十四章、假期 一夜之间，学生的衣柜空了，东西都装到了行李箱里，屹立千年的城堡显得孤零零的。 考试成绩发到了每个学生手里，作为学校给他们的临别礼物，祝他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梅萨自然是获得了全年级第一名，但他却没有家长可以给他奖励。莉莉娅的成绩也很不错，只是草药学和天文学严重拖了她的后腿，让她无缘年级前五。 肖恩·哈特担心了很久的事没有发生，他并没有变成斯内普口中的巨怪。 尽管哈特没有一门课程拿到o，但他也没有哪一门课程低于a，全线低空飘过。 随着成绩一同发下来的还有一份通知，警告学生放假期间不许使用魔法。梅萨是多么希望自己没有领到这份通知。 享用了一顿美美的早餐后，学生们欢蹦乱跳地离开了城堡，1989年的暑假正式开始。 与来时一样，一年级学生仍要在海格的带领下，通过划船渡湖的方式离开。然后再由霍格莫德车站搭乘列车。 十点钟时，梅萨三人已经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谈笑风生，看着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 喜出望外的肖恩·哈特食欲大振，左手比比多味豆、右手甘草魔杖、面前还摆着锅形蛋糕……照这么个吃法，列车抵达国王十字车站时，哈特估计能胖个十磅左右。 肖恩·哈特大吃特吃，梅萨侧头望着窗外的风景，莉莉娅则盯着梅萨，眼睛一眨都不眨。 断章里怎么说的来着，你坐在车厢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对面看你。 “说句实话，我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莉莉娅突然说道，“你为什么没有趁机要求些什么，反而是将决斗延续下去。” 莉莉娅悦耳的声音响起，肖恩·哈特呆呆地放下零食，小胖墩终于记起佳人在侧了。 “并不是我不想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而是条件还不允许。”梅萨说道，“就连一句最简单的对不起，他们都说不出口，还能要求他们些什么呢？” 莉莉娅点点头，无奈地说道：“也是，对于某些纯血统家族来说，面子比里子重要。即使里子空空如也，面子也不能沾上半点灰尘。” 打肿脸充胖子，这是不少纯血统家族的常规操作。即便家里穷得都要揭不开锅了，依旧要在外面维持自己的体面。 道歉会丢面子，向麻瓜出身的巫师道歉就更跌面子了。 那些斯莱特林学生想要保住自己的体面，所以他们即使知道自己理亏，也绝口不提道歉。 既然他们不想道歉，梅萨就顺手成全他们。一句道歉，又不能让梅萨多长一块肉。相比起不痛不痒的道歉，梅萨更想展现的是自己的实力，以及风度。 用自身实力去打脸，一个接一个打过去，打服所有不服自己的人；同时用自己展现出的风度去招揽，将那些左右摇摆的人争取到自己这边。 拉拢一部分，分化一部分，打击一部分。连拉带打，边拉边打，恩威并重。 “慢慢来，急不得。”梅萨接着说道，“鉴于我的出身，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我可不想和一群学生勾心斗角到毕业。” 梅萨想要的是整合斯莱特林学院，纯血统巫师的人脉不用，那可真是太浪费了。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同时，梅萨还想要从学院里挑选一部分人出来，作为自己的班底进行培养，初步凝结属于自己的力量。 也许只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也许要花费得更久。所幸梅萨开学后也才二年级，他的学生生涯才刚开始没多久。 而在建立自己的班底之后，就要看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态度了。根据两位教授的不同态度，再去制定下一步更详细的计划。 “可若是他们始终不肯服气呢？”莉莉娅问道，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梅萨的野心。 “他们会服气的。”梅萨自信地说道，“只要大棒够粗，甜枣够甜，他们就一定会服气的。” 大棒管够，又粗又硬。甜枣暂时是拿不出来，梅萨只能画大饼、开空头支票，不过这些对学生来说足够了。 没见过世面的学生，还是相对好忽悠的。 说话间，列车驶过一个个麻瓜的城镇，越来越接近终点站了。三人轮着脱掉身上的巫师长袍，换上夹克衫和短上衣；终于，列车停靠在了国王十字车站的站台。 学生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下车，这让梅萨想起了早高峰时的地铁换乘。 拥挤不堪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群学生堵在隔墙处，一个干瘪的老警卫守在那里，每次只允许两三个人通过。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引起麻瓜们的注意。若是一大堆人同时从坚固的墙壁里迸出来，国际巫师联合会就该找魔法部的麻烦了。 “暑假时记得给我写信！”莉莉娅说，“如果你不给我写信，我就杀到你住的地方掐死你！” 小女巫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可是奶凶奶凶的她并没有多少杀伤力。 “我会写信的，这件事你已经说了十万八千多遍了。”梅萨敷衍地回应，“写，肯定写。” “哪有那么多次！”莉莉娅举起小拳拳继续威胁，“记得写信，不然掐死你！” 直到三人一起通过了出口，直到梅萨再三保证，莉莉娅才欢快地跑向她的父母，在父母的陪同下离开国王十字车站。 莉莉娅和肖恩都被各自的父母接走，只剩下梅萨一人。 孤身站在国王十字车站外，梅萨并没有觉得有多孤单，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熙熙攘攘的街头，梅萨只是有些犹豫，他到底该去哪呢？ 是回到伯明翰，找一个桥洞委身，或者再找一家没人住的房子；还是去破釜酒吧暂住，让本就不富裕的自己雪上加霜。 思考再三，梅萨还是决定去破釜酒吧，继续当丽痕书店钉子户。对角巷不能失去丽痕书店，就像霍格沃茨不能失去图书馆。 一路兜兜转转，晚些时候梅萨重新回到了查令十字街。街道两旁的小店依旧热闹繁华，破釜酒吧依旧毫不起眼、肮脏狭小。 推门而入，光线如预想的那样变得昏暗下来，瘪胡桃似的老汤姆站在吧台里，反复擦拭着一支干净透亮的高脚杯。 恍然间一切好像都没变，只是没了那张酒精度100%的脸，没了那个要挑战甘普陈年交际酒的斯蒂尔·马丁。 “先生，我需要一间客房。”梅萨走到了吧台，“还有，我饿了，需要一些烤面饼，多谢。” 老汤姆放下高脚杯，抬头看了一眼梅萨。老汤姆咧咧嘴，将自己少得可怜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 他笑着说：“欢迎回来，年轻的布莱克先生。” 第七十五章、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 这一天，破釜酒吧尾房16号房间又起了一场大战。 一大早，勤劳的小型座钟就开始了工作，无情地发射着自己的零件。 飞射的零件精准命中梅萨的额头，击碎他的睡意，将他从睡梦中粗暴地叫醒。 怒气冲冲的梅萨坐了起来，黑檀木魔杖直指小型座钟。一记漂浮咒射出，小型座钟径直飘到了棚顶，再也不能喷射零件了。 虽然还带着几分困倦，但梅萨还是很克制，没有直接用粉碎咒招呼。毕竟打坏了东西是要赔钱的，天知道奸商老汤姆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为了不让自己提前破产，梅萨只得对小型座钟一忍再忍，只将它当成是烦人的闹钟。 梅萨走下床，简单地洗漱，又换好了衣服。按照正常情况，此时他该走出房间觅食了，可是当梅萨握住门把手时，他却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样停在原地。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我刚刚是不是用魔杖施法了？ 梅萨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小型座钟仍然漂浮在棚顶，吃力地回收着一枚枚零件，以备明天早上再次叫醒梅萨。 根据《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规定，禁止未成年人在校外使用魔法。这一细则由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负责执行。 去年夏天，梅萨虽然也在校外施法了，但那时他并没有进入霍格沃茨学习，属于学龄前儿童。而学龄前、或是没有魔杖的儿童，他们是不在《约束法》监管范围之内。 今年夏天，尽管身边并没有其他人监督，但梅萨却没有抱着侥幸心理偷偷施法。 为了限制未成年人在校外施法，魔法部可是设置了踪丝进行监测，据说可以实时反馈被监测人有无使用魔杖施法。 正是因为踪丝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存在，几天下来梅萨都快要憋疯了。他时不时就痛心疾首地高呼：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可就在刚刚，迷迷糊糊的梅萨下意识地使用了魔杖，可他却没有遭受到魔法部的警告。难道说，让警告信再飞一会儿？ 怀揣着种种猜测，梅萨走下楼吃起了早餐，魔法部的猫头鹰没来。吃过了早饭，梅萨又走上对角巷的街头，猫头鹰依然没来。 魔法部和破釜酒吧都在伦敦，这猫头鹰飞得未免有些太慢了吧！ 梅萨无所谓地耸耸肩，顶着数道白眼走进丽痕书店，开始自己一天的学习生活。只不过今天梅萨没有翻阅魔法书，而是研究起了魔法界的律条。 直至日头偏西，梅萨才又在数道白眼中离开丽痕书店。一晃他又在书店泡了一天，可是携带警告信的猫头鹰还是没有出现。 感觉警告信不会来了，我似乎找到了踪丝的bug。梅萨一边想，一边吃着晚餐。 在老汤姆惊愕的目光中，梅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光，然后飞奔上楼，就好像身后有怪物追他一样。 回到二楼16号房，小型座钟还在空中漂浮，这是梅萨在校外施法的“罪证”。 梅萨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踪丝可能存在的漏洞，思考着自己可以在校外施法的安全方法。 通过今天一天对《约束法》的研究，梅萨认为禁止未成年人校外施法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未成年小巫师校外练习魔法，尤其是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其二，限制未成年小巫师在麻瓜面前施法，降低魔法界暴露的风险。 综合总结出来的这两点原因，不管是其中哪一点原因，梅萨都觉得《约束法》更多是在限制麻瓜出身的小巫师。 相比纯血和混血小巫师，麻瓜出身的学生家中可没有会魔法的长辈，家长无法在他们使用魔咒时进行指导。 而且，麻瓜出身的学生都住在麻瓜社区，身边都是麻瓜。当他们在校外施法时，很有可能被麻瓜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基于此，梅萨为自己没有收到警告，找到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施法地点不同。梅萨是在破釜酒吧施放的漂浮咒，这里可是魔法界的地盘，自然不存在暴露的风险。 第二种可能，还是施法地点。不同于住在麻瓜社区的小巫师，梅萨身边都是巫师，即便他使用了魔咒，踪丝也无法分辨施法者是谁。 踪丝很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智能。这是梅萨转悠了许久后确定下来的想法，他认为踪丝应该只有记录和反馈的功能。 当未成年人身边产生魔法波动时，踪丝便会将时间、地点、魔咒记录下来，再将信息实时反馈到魔法部。 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会根据记录下来的信息，决定是否对未成年小巫师下达警告。 如果是纯血（混血）小巫师，由于他们身边还有其他巫师，有一定几率是踪丝误报。这样一来，他们很有可能不会遭到警告。 如果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他们生活的地方大概率只有自己一位巫师，也就不存在踪丝误报的可能了。一旦收到踪丝传递回来的反馈——警告，必须警告！ 想到这里，梅萨立马翻出纸笔，坐在桌前开始写信。一封是给莉莉娅的，另一封则是给肖恩·哈特的。 梅萨需要两位小伙伴帮他做一个试验，确定有其他巫师在自己附近时，未成年小巫师施法是否会收到魔法部的警告。 写完两封信，梅萨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向酒吧老板汤姆借用猫头鹰。 送走了载着自己希望的猫头鹰，梅萨走上灯火辉煌的查令十字街。他可不是去当街溜子的，而是为自己的街头表演进行准备。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只能靠着一点点手艺，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话虽如此，但伯明翰开锁王却没有重现江湖，梅萨的表演十分正经——近景魔术。 放假第一天，除了光顾丽痕书店，梅萨还去了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 在这家笑话商店中，梅萨购买了魔法纸牌一类的小玩意儿。这些小商品价格低廉，销量也远不如费力拔博士自动点火、见水开花神奇烟火之类的高端产品，但是用来糊弄麻瓜足够了。 还有什么能比使用魔法纸牌表演魔术更加简单的呢？ 不过今晚梅萨不打算用纸牌糊弄麻瓜了，他想玩把大的，作把大死！ 当身边聚集了几位麻瓜，又收到了一些无偿馈赠后，梅萨的大秀表演随即开始。只见梅萨走向一位看上去就出手阔绰的女士，将虚握的左手放到她身前。 梅萨语气温柔地说道：“美丽的小姐，今晚我很想送你一份礼物，但还缺少一些必要的元素。所以……你能吹一口气吗？” 很老土的开场白，但胜在梅萨有着非常优秀的外表，即使再土，也是会有人买账的。 抱着书籍的女士凑上前，轻轻对着虚握的手吹了一口气，接着一脸娇羞地退回同伴身旁。也不知道她害羞个什么劲儿。 “非常感谢您慷慨的帮助。”梅萨笑着说道，他这一笑，抱着书本的女士更加害羞了。 说着，梅萨张开了虚握的左手缓缓张开，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突然开出一朵花来。这花朵似是刚从枝头掐下来一般，分外娇艳。 围在梅萨身边的女子顿时心旌摇曳，一个个都掏出了钱包…… 就在某人于查令十字街头，为了生计而卖力表演徒手变花时，一只猫头鹰飞进了破釜酒吧16号房的窗子。 这只猫头鹰不是来自魔法部，但却搅乱了梅萨的暑假生活。 第七十六章、仙女座 暑假一天天过去，梅萨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般波澜不兴。 白天流连于丽痕书店，一边欣赏旁人的白眼，一边白嫖书籍；晚上则游走于查令十字街头，为麻瓜进行魔术表演，在练习魔力的同时积攒生活费。 日子虽然平淡，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梅萨收到了莉莉娅和肖恩的回信，借助两位朋友的来信，梅萨终于确认了踪丝的漏洞。 踪丝确实像梅萨所想的那样不够智能，或者说是功能还不够完善。目前，踪丝的作用仅限于监测，它无法分辨施法者具体是谁。 莉莉娅和肖恩都在家中练习了魔咒，二人均没有收到魔法部的警告。这与梅萨的情况何其相似，同样是在其他巫师附近施法，同样没有收到警告。 这样一来，梅萨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练习魔法了。只要自己不离开破釜酒吧和对角巷，想怎样就怎样，魔法部有能耐就来警告我啊！ 嚣张jpg. 七月中旬的一天早上，小型座钟仍旧肩负起闹钟的责任，尽职尽责地发射零件。可是这次小型座钟却是失算了。 睡眼朦胧的梅萨迷迷糊糊地举起魔杖，嘴里咕哝着什么也有些听不清，但属于魔咒的光芒却在破釜酒吧16号房亮起。 小型座钟在魔法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堆碎片。大仇得报，这个世界终于是清净了。 尽管扰人清梦的座钟碎了一地，梅萨却还是离开了安逸的床铺，并且在他离开16号房前将破碎的座钟修好。 上午的酒吧有些冷清，昏暗简陋的一楼只有几名巫师，他们脚步匆忙地穿过酒吧，前往对角巷，没有因老汤姆的热情而留下来喝上一杯。 角落的阴影里摆着几张桌子，梅萨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只金色的汤匙。这汤匙上辈子可能造了不少孽，这辈子才会落到梅萨手里，受尽折磨。 吃过早饭的梅萨没有外出，而是留在这里等人。唐克斯来信说，她今天会过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梅萨面前的茶杯空了，尼法朵拉·唐克斯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另一位美丽的女士。 “梅萨·布莱克？”美丽的女士柔声问道。 她看上去三十几岁的样子，一头浅褐色柔软的头发，深色的大眼睛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 “你好，请问……”梅萨看着突然出现的妇人，一时竟然有些迷茫。梅萨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对方，可这美貌妇人却给了他一种亲近感。 美貌妇人说道：“我是安多米达·唐克斯，是尼法朵拉的母亲。” 原来是唐克斯口中的傻瓜妈妈，怪不得长相有些眼熟呢！尽管是母女，但唐克斯夫人和唐克斯给人的印象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说唐克斯给人的感觉是活泼开朗、热情过头，那唐克斯夫人就是温柔矜持，还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野丫头尼法朵拉·唐克斯，大家闺秀唐克斯夫人，大概就是这样。 “啊……您好，唐克斯夫人。”梅萨赶忙招呼对方坐下，又额外为唐克斯夫人点了一杯热茶。 尽管因为唐克斯没有按时出现而一头雾水，但梅萨还是礼数周全，不让这位优雅的夫人挑出自己的错处。 唐克斯夫人纤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她说：“看来朵拉没有跟你提过我。” “没有，大多数时间我们都是在闲聊。”梅萨说道，尽量让自己不显得拘束。唐克斯的母亲，她来这里做什么？ 似是看出了梅萨心中的疑惑，又或许是唐克斯夫人本来就喜欢开门见山，她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唐克斯夫人说道：“圣诞假期时，我从朵拉那里听到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所以在开学后，我便让她去找你。” 不说还好，越说越迷糊。唐克斯夫人让唐克斯来找自己，只因为听唐克斯提起过自己，这是什么鬼逻辑？ 丈母娘看女婿？不应该啊…… 梅萨心中一顿瞎捉摸，他忽然想到：安多米达，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这时，唐克斯夫人继续说道：“重新介绍一下吧，我的另一个名字。安多米达·布莱克。” 听到唐克斯夫人出嫁前的姓氏，梅萨也终于将这件事想明白了。圣诞假期后唐克斯主动来结识自己，是来自唐克斯夫人的授意，只因为自己的姓氏是布莱克。 “夫人，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梅萨说道，他没有因对方疑似是自己的族人，就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更多还是将对方当作是唐克斯的母亲。 至于对方会不会是代替家族来让自己认祖归宗的，梅萨认为没有这种可能。 梅萨已经在霍格沃茨欢蹦乱跳一年了，要来早就该来了。而且就算想认下自己，会派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吗？ 什么，你说布莱克家没男丁了……哦，那没事了。 “我听说你曾翻阅过学校的毕业生名单。”唐克斯夫人说道，“我想，你应该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了。” 查看毕业生名单这件事，梅萨和唐克斯的闲聊中提起过。当时唐克斯说赫奇帕奇没出过黑巫师，梅萨不信，于是便提到了自己曾经看过学生名单。 结果想来想去，梅萨也没想到哪位赫奇帕奇毕业生是黑巫师。梅萨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小獾们还真是善良啊！ “是的，夫人。”梅萨说道，“我想我的布莱克，应该就是您的布莱克。” 此时破釜酒吧的客人渐渐多起来，有人急匆匆穿过厅堂，有人呼朋引伴，梅萨和唐克斯夫人身边也逐渐变得嘈杂。 唐克斯夫人抿了一口热茶，她的动作透着一股优雅，却又不会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这种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雅却不高傲，完全不会盛气凌人。 “我让朵拉约你，是为了三件事。”唐克斯夫人说道，“第一，我想亲眼见见你，而不是只听朵拉说。第二，我想给你介绍一下布莱克家族。” 无论是霍格沃茨的毕业生名单，还是巫师谱系类的书籍，都不如一名布莱克的亲口讲述。唐克斯夫人的出现，当真是梅萨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在介绍布莱克家族之前，我要先告诉你布莱克家族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唐克斯夫人接着说道，“布莱克家族非常看重血统成分。对于那些不同意血统成分、与麻瓜或者血统不一致者结婚的人，就会像哑炮一样被家族除名。” 对此，梅萨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听莉莉娅说过了。 不只是布莱克家族这么干，几乎所有纯血统巫师家族，尤其是神圣二十八家，都会这么做。即便是被视为纯血统背叛者、亲近麻瓜的韦斯莱家族，他们也甚少与自己的哑炮亲戚来往。 “而我，同样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唐克斯夫人继续说道，“我嫁给了麻瓜出身者泰德·唐克斯，也就是朵拉的父亲。” 同样是被不来家族除名，安多米达和梅萨算不算是同病相怜？ 梅萨对安多米达的第三件事，越发好奇了。 第七十七章、魔蛇之拥 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是不列颠最大、最古老，也是最富有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之一。 人类总是会被分成三六九等，即使是神圣二十八家也不例外。在这些最纯正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中，布莱克也是高贵的存在。 布莱克家族，就是地位与财富的代名词，这一古老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 他们声称自己的祖先全部是巫师，始终标榜着自己的纯洁。布莱克家族也只与“值得尊敬”的巫师通婚，即只与纯血统巫师通婚。 尽管安多米达·唐克斯并不认同家族观点，并且因为嫁给麻瓜出身者而被除名，但在提起布莱克家族辉煌的过去时，她深色的瞳孔里仍然泛起了光彩。 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与辉煌，那可是安多米达自小听到大的。 在安多米达·唐克斯的简单介绍中，梅萨对布莱克家族有初步了解，也知道了家族庞大的姻亲关系网。 维多利亚女王号称欧洲老祖母，布莱克家族也可以拍着胸脯，称自己一审“不列颠魔法界的老父亲”。在魔法界，布莱克的姻亲那可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现在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纯血统巫师了。”唐克斯夫人说道，“如果没有那些血统不一致的人加入，纯血统家族早就消亡了。” 虽然纯血统家族之间会进行通婚，但纯血统巫师就那么些，久而久之难免出现近亲结婚。而近亲结婚的危害，懂的都懂。 更为夸张的是，为了维护家族血统纯洁，很多纯血统家族居然内部通婚。布莱克家族也是如此。 沃尔布加·布莱克就嫁给了奥莱恩·布莱克，嫁给了自己的堂弟。两人的曾祖父是同一人，都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 对，就是那位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校长。 菲尼亚斯还是安多米达·唐克斯的高祖父，也就是说梅萨的祖先也是这位。 没有出五服的沃尔布加和奥莱恩，他们婚后育有二子，一位是早逝的雷古勒斯，另一位就是正在阿兹卡班进修的小天狼星。 令梅萨感到奇怪的一点是，在提起小天狼星时，安多米达一脸惋惜之色。 不是惋惜小天狼星被捕入狱，而是惋惜他居然成了食死徒。似乎在安多米达的印象中，她的这位杀人犯堂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听了安多米达·唐克斯的大致介绍，梅萨对布莱克家族的印象已经相对完整了。 布莱克家族，狂热的纯血统优越分子集中地。他们不惜将自己的子女逐出家门，以此来维护家族血统的纯洁。 梅萨越发确信自己和莉莉娅的推测了：梅萨的父祖辈被逐出了布莱克家族，因此才没有人知道流落在外的他。 显然，唐克斯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她说：“近些年被逐出家族的人一共有三位。我，小天狼星，还有阿尔法德叔叔。” 首先排除掉安多米达自己，她有没有生过儿子，自己心里当然有数。 虽说父亲有可能成为接盘侠，但母亲却不会。爹可能不是亲爹，妈一定是亲妈。 接着安多米达又排除了阿尔法德。据她所知阿尔法德没有留下子嗣，并且将财产留给了离家出走的小天狼星。 而最后的小天狼星，安多米达有些吃不准。她这位堂弟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就算是某天小天狼星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安多米达也不会感到意外。 “按照你的年龄推算，你出生时，小天狼星还在霍格沃茨读书。”安多米达疑惑地说，“虽然那时他已经被家族除名了。” 好家伙，近些年统共就三位被家族驱逐，这三位还都被排除了。 想要继续弄清楚梅萨的身世，那就只能接着往前翻了，找找那些很多年前被驱逐的布莱克。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唐克斯夫人提议道，“这就是我今天过来，想办的第三件事。” 梅萨也很想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倒不是对布莱克家族多有感情，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图。如果能多一分助力，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我不介意，夫人。”梅萨说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能……结局并没有你期望的那么好。”唐克斯夫人皱了皱眉，“尽管我也希望会是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梅萨站起身，笑着安慰情绪稍显低落的安多米达。 他说：“没关系，夫人。只要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好。我是一名斯莱特林，对纯血统家族还是有些了解的。” 梅萨期望得到的是利益，可不是什么亲情。能将子女逐出家族的亲情，也就那么回事，有没有区别都不大。 说着，梅萨便让老汤姆记账，等着开学时一并结算。可是唐克斯夫人却先一步结了账，支付了两人的茶点钱。 两人随即离开了阴暗的角落，走向都铎式拱顶下的巨大壁炉。看来唐克斯夫人没有带着梅萨幻影移形的打算。 唐克斯夫人捏了一些亮晶晶的飞路粉，说道：“你会使用飞路网吧？” “当然。”梅萨说道，他也随手拿了一些飞路粉在手中，自信满满。 其实梅萨并没有使用过飞路网，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每天都有人使用飞路网来往于破釜酒吧，梅萨还是见识过的。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沃土原，一个巫师聚集区。”唐克斯夫人说道，“你只需要将‘沃土原’这几个字说清楚就可以了。” 尽管梅萨说自己用过飞路网，但唐克斯夫人还是小心嘱托着，并让梅萨连续复述了好几次要去的地方。 飞路网虽然是非常便捷的旅行方式，但也存在许多缺点。如果没能清晰说出目的地，就有可能被传送到其他地方去。 直到梅萨连着三遍准确念出沃土原，唐克斯夫人才算是放心袭来。她一边走向壁炉，一边说道：“看好我的做法，梅萨。” 唐克斯夫人将飞路粉投入壁炉中，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安多米达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沃土原！”眨眼间就不见了。 在唐克斯夫人离开后，梅萨也将飞路粉投入火中，清晰准确地念道：“沃土原！” 瞬间，火焰呼啸着蹿起，将壁炉中的梅萨卷走。梅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急速地旋转，耳旁是震耳欲聋的呼啸声，飞旋的绿色火焰、还有一连串模糊地炉门，令人感到一阵阵眩晕。 飞路网，真不是一个令人舒服的旅行方式，头晕目眩的梅萨想到。 当炉门外的房间变得越来越清晰时，飞旋的炉火停了下来，一jio将梅萨踢出壁炉。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梅萨晃了晃脑袋，驱逐着残留的眩晕感。 一旁的唐克斯夫人挥了一下魔杖，梅萨身上沾染的煤灰便被清理掉了。 “我们到了沃土原，是吗？”梅萨强忍着胃里翻腾的食物，“千万别再来一次了，我怕连昨天的晚饭也吐出来。” 唐克斯夫人笑着说：“我们到了，要见的人就住在这附近。你知道卡西奥佩娅吗？” “知道。”梅萨下意识地说，“中单法师，魔蛇之拥。” “呃……法师我明白，中单是什么意思？”唐克斯夫人不解地问道，“还有，魔蛇之拥又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八章、高傲的仙后座 魔蛇之拥卡西奥佩娅，某moba竞技网游中的英雄角色，定位为法师，一般出现在中路，偶尔也会客串别的位置。 当然，唐克斯夫人提到的卡西奥佩娅，肯定不是游戏中的蛇女。而是卡西奥佩娅·布莱克，也是一位斯莱特林。 除了小天狼星以外，剩下的布莱克几乎都是斯莱特林，包括梅萨在内。 卡西奥佩娅的兄长是博洛克斯，博洛克斯育有两子一女，分别是嫁给堂弟的沃尔布加、被逐出家门的阿尔法德，以及唐克斯夫人的父亲西格纳斯。 也就是说，卡西奥佩娅·布莱克是唐克斯夫人的姑奶奶，而且还是亲姑奶奶。 梅萨和安多米达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路边的人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家店铺，也没有注意到走出来的梅萨二人。 沃土原是一座建在山地丘陵上的小镇，是一些巫师家庭隐居在麻瓜之中生活的地方。 与著名的霍格莫德村不同，生活在这里的主要群体是麻瓜，而霍格莫德不仅仅是霍格沃茨的学区房，还是全英唯一一处全巫师村落。 在整个不列颠，像沃土原一样的巫师隐居地还有很多，比如戈德里克山谷、丁沃斯、上弗莱格利、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等等。 走出这家没挂招牌的小店，梅萨举目四望。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蜜糖色的古旧建筑，还有小镇外令人心旷神怡的翠绿风景。 只是看了一眼，梅萨便爱上了这座散发着闲适安逸气息的小镇。他轻声叹道：“真是一座风景如画的小镇！” “我们管这里叫沃土原，麻瓜则是称呼这里为斯托小镇。”唐克斯夫人说，“我们走这边。” 在唐克斯夫人的带领下，两人途径一幢幢漂亮的古旧建筑，又穿过几条幽深安静的小巷，一路走向小镇外。 不多时，一处绿荫环绕的院落出现在梅萨眼前。 半人高的苍翠灌木丛组成了围墙，绿荫掩映下是一条鹅卵石铺砌的小路，院子中央有一栋两层高的尖顶小楼。 于梅萨眼中，这是一处美丽的庭院。对于生活在斯托的麻瓜来说，这里却是一处杂草丛生、荒凉破败的废墟。 每当有好奇的麻瓜靠近这里，就会看到一块警告危险的木牌。同时，麻瓜还会想起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远离庭院。 “我们到了。”唐克斯夫人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魔杖，敲了敲庭院入口处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矮小瘦弱的家养小精灵走出院子中央的建筑，不情不愿地将木门打开，她对唐克斯夫人的态度更是糟糕。 这种情况在家养小精灵身上并不常见，但唐克斯夫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安多米达不仅没有生气，还招呼梅萨一同进入庭院。 跟随着不情不愿地家养小精灵，梅萨和安多米达进入尖顶小楼。 刚一走进室内，一股华贵精致的感觉扑面而来。屋内的装饰以金、白二色为主，加之繁复的雕花和造型复杂的吊灯，构设出富丽堂皇的气派景象。 硬木、樱桃木、皮革等组成的家居，无不透着一股奢靡感，织锦、挂毯等织物也在彰显着主人家雄厚的财力。 最显眼的那幅织锦绣着布莱克家族的族徽：一个山形符号、两个五角星和一把短剑的盾牌，盾牌两边是两只跃立的灰狗。 家养小精灵一言不发，半点照顾梅萨二人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走上楼，大概是向自己的主人汇报去了。 “我们先坐下吧。”唐克斯夫人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受欢迎的程度。” 梅萨点点头，今天他又一次见识到了纯血统巫师家族的“高傲”。即使是地位最卑贱的家养小精灵，也对所谓的血统背叛者不屑一顾。 方才家养小精灵看安多米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眼神中浓浓的厌弃都快要溢出天际了。 “与我想象中的情况差不多。”梅萨笑着说道，“没有将我们打出去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今天可是做了恶客。” 这时一阵威严、古板的苍老女声响起，她说：“既然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之人，最开始就不该想着过来。” 一位面色苍白、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沿着房间转角处的楼梯走进会客厅。老妇人的步伐沉重、缓慢，似是风中的烛火一般。 尽管行动不灵便，老态尽显，但这位老妇人的脊背却挺得很直，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弯下自己的脊梁。 唐克斯夫人走上前，想要搀扶自己的姑奶奶，但卡西奥佩娅却不领情。 老妇人一把挥开了自己的侄孙女，步履蹒跚地走到沙发旁，动作缓慢地坐下。 直到这时，卡西奥佩娅才再次开口，她说：“自你嫁给那个卑贱的泥巴种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今日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卡西奥佩娅·布莱克看上去真的很老，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瘦骨嶙峋的身躯也撑不起华贵的衣衫。 即便如此，卡西奥佩娅的银发依旧梳得整齐，眉宇间更是盛气凌人。她与自己的侄孙女完全是两种风格的布莱克。 唐克斯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任谁的丈夫被恶毒羞辱，面色都不会好看。尽管恨不得立刻摔门而去，但唐克斯夫人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她指着梅萨，说道：“是为了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为了他，我是不会登门拜访的。” 卡西奥佩娅轻蔑地打量梅萨，那高傲的目光让人非常不舒服。就好像卡西奥佩娅看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卑劣的牲口。 “这是你和那个泥巴种生下来的野种吗？”卡西奥佩娅不屑地说道，“他长得可不怎么像你啊！” 卡西奥佩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好脾气的安多米达可以忍受，但爆脾气的梅萨却是不想忍下去了。 梅萨同样轻蔑地一笑，说道：“这栋房子很漂亮，但你下流的言辞毁了这里的一切。从那句脏话开始，这栋装饰华丽的房子就变成了牲口棚子。” 说着，梅萨将拿在手中把玩的布莱克纹章，像扔垃圾一样顺手扔在桌子上。银质纹章撞击撞击桌面的声音响亮刺耳。 今天安多米达之所以会来拜访卡西奥佩娅，全是为了梅萨。 此刻安多米达受人侮辱，梅萨要是没有任何表示，他也就不是他了。 是以，尽管自知自己的行为很愚蠢，但梅萨还是决定出言怒怼卡西奥佩娅。不怼这老太太几句，不发泄一下情绪，梅萨心里不舒服。 卡西奥佩娅惊讶地看着梅萨，她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下贱的野小子居然胆敢侮辱高贵的布莱克。 “我会将屋子里的家具通通丢掉，还要好好清理几遍房子。”卡西奥佩娅说道，“这样才能洗掉这里沾染上的臭烘烘的味道。” 傲气十足的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用手嫌弃地扇了扇。 似乎是梅萨和安多米达的拜访，玷污了布莱克祖上的家宅。 梅萨还想要说些什么，怼人这种事，除了斯内普以外，他还没怕过谁。可是唐克斯夫人却拦下了想继续输出的梅萨。 “我们来这里不是想要和您吵架的，也不是来争辩纯血统优越主义正确与否。”安多米达·唐克斯说道，“而是有件事想要向您问清楚，这件事关乎布莱克家族。” 听到事关布莱克家族，卡西奥佩娅收起那副嫌弃的嘴脸。尽管卡西奥佩娅并不相信，眼前这两人能说出什么大事。 “他的名字是梅萨·马里厄斯·布莱克。”唐克斯夫人继续说道，“您有印象吗？” 得知了梅萨的名字，卡西奥佩娅再次看向梅萨。虽然老太太的目光中仍然满满地嫌弃，但她这次却看得无比认真。 第七十九章、永远纯洁的布莱克 布莱克家族成员疯狂地痴迷纯血统，他们相信，身为布莱克家的人，天生就是高贵的。就连家族纹章上也刻着法语toujourspur，意为“永远纯洁”。 基于纯血统优越的观点，布莱克家族蔑视一切跟麻瓜沾边的人，当然也包括哑炮。 家族成员阿拉明塔·梅利弗伦，她曾经试图强行通过一条魔法部法令，让捕杀麻瓜变得合法。 在伏地魔横行不列颠期间，布莱克家族更是旗帜鲜明，公开表明支持黑魔王。布莱克家族同样认为魔法世界需要“净化”。 有个别家族成员甚至加入了食死徒，比如早逝的雷古勒斯、阿兹卡班资深班学员贝拉特里克斯和小天狼星。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家族的传统观点。驱逐这些“叛逆”成员，也就成了布莱克家族的传统之一。 时间近一些的有安多米达，她因嫁给麻瓜出身者而被除名。时间远一些的有嫁给麻瓜的伊斯拉，还有麻瓜权益支持者菲尼亚斯二世，这两人也都为家族所驱逐。 虽然现阶段的布莱克家族人丁凋零，父系成员逐步走向消亡，但因为总是驱逐家族成员的缘故，很可能仍有被除名的男性成员后代在世。 梅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是以在得知梅萨的姓氏是布莱克后，尽管心中很是嫌弃，卡西奥佩娅却还是细细打量着他，想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些熟悉的影子。 “马里厄斯，马里厄斯，”卡西奥佩娅喃喃地说，“这个名字是布莱克家族的耻辱。” 果然如此，马里厄斯·布莱克是一位被驱逐的哑炮，梅萨在心中想到。 虽然哑炮和血统背叛者都会遭到除名，但两者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血统背叛者会在霍格沃茨上学，而哑炮不会。 所以梅萨将毕业生名单翻了个遍，也只能找到安多米达、阿尔法德这些被驱逐的布莱克，却找不到马里厄斯的踪迹。 “您的意思是……”唐克斯夫人问道，“马里厄斯曾是家族成员，但因为哑炮而遭到除名？” 卡西奥佩娅轻蔑地笑了笑，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在梅萨身上。 她说：“不错，马里厄斯是个令家族蒙羞的哑炮。当确认他无法学习使用魔法时，父亲便将他赶走了。” 是赶走，而不是送走。想来那时的马里厄斯最大也不会超过十一周岁，也就是说被家族赶走时的他，还只是个孩子。 无论是魔法界还是麻瓜社会，十一岁的手动孤儿，可想而知马里厄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不是梅萨偏激地抹黑布莱克家族，而是想让纯血统家族善待哑炮几乎是不可能的。 魔法界曾爆发过数次哑炮权益游行，每次都是被无情镇压。而每次镇压哑炮的行动，纯血统家族出力最多。 如果哪届魔法部敢支持哑炮权益，纯血家族就敢跑到白厅下面闹事。 迎着卡西奥佩娅轻蔑的眼神，梅萨看了回去。他察觉出老太太话语中隐藏的信息，卡西奥佩娅和马里厄斯应该是一奶同胞的骨肉至亲。 “小子，你想的不错。”卡西奥佩娅接着说道，“马里厄斯是我的弟弟。可我宁愿从来没有这个弟弟，可耻的哑炮！” 从进入这栋房屋，见到卡西奥佩娅开始，这个老太太就展现出了对亲情的淡漠。 卡西奥佩娅没有子嗣，可她在见到自己的侄孙女时，却是一副见到了苍蝇的不耐烦模样。如果不是身体不灵便，梅萨觉得老太太会用魔杖将自己二人打出去。 此刻提起马里厄斯，除了再次展现出对亲情的淡漠以外，卡西奥佩娅更是将对血统的痴迷和狂热，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能说，不愧是为伏地魔摇旗呐喊的布莱克家族。 “马里厄斯·布莱克就是你的弟弟，就算你们将他赶走，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梅萨说道，“血浓于水，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呢！” 这一番话纯粹是为了恶心卡西奥佩娅，从她的一系列表现来看，想要从她这里谋求什么好处，比登天还难。 “你！” 此话一出，老太太果然气得够呛，呼吸粗重、面红耳赤，似乎随时都会“嘎”一下抽过去。 “他不是……我没有一个哑炮弟弟！”卡西奥佩娅咬牙切齿地说，“父亲将他赶走了，也不允许他再使用高贵的‘布莱克’作为自己的姓氏！” “啊，对对对。”梅萨极其敷衍地回答。 以前梅萨还没有感觉这句话有多气人，但今天他感受到了。 可能是怕卡西奥佩娅真的被气死，唐克斯夫人再次制止了梅萨。安多米达摆摆手，让梅萨赶紧一边凉快去，不要在这添乱。 “马里厄斯离开以后，他没有再与您，或是其他家人联系过吗？”安多米达·唐克斯问道，想要证明梅萨的身份，一个中间名还不够。 回答安多米达的是一阵沉默，以及卡西奥佩娅破风箱一般的喘气声。 见卡西奥佩娅一直没有回答，安多米达有些想要放弃了。被赶出家族的哑炮，被视作耻辱的哑炮，即便马里厄斯跑到这里，也没有人愿意见他。 过了好一会儿，年老体衰的卡西奥佩娅终于将这口气喘匀了。 就在梅萨二人以为对方会下逐客令时，老太太居然回答了安多米达的问题。 “他和多瑞亚联系过一次。”卡西奥佩娅说道，“那个哑炮联系过多瑞亚，大概是觉得我那小妹妹比较好说话吧。” 卡西奥佩娅的父亲西格纳斯，育有两子两女。长子博洛克斯（安多米达的祖父），长女卡西奥佩娅，次子马里厄斯，还有小女儿多瑞亚。 老太太仍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她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梅萨二人。她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令人很不舒服。 “多瑞亚还活着时，她曾向我提起过这件事。”卡西奥佩娅继续说道，“那个哑炮刚有儿子的时候，写信将这事告诉了多瑞亚，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重新回到家族，而不是跟着他颠沛流离。但他的儿子却比他还要不如，那孩子只是个低贱的麻瓜！” 哑炮马里厄斯的后代是麻瓜，提起这件陈年旧事时，卡西奥佩娅虽然在笑，可她的心情反而更加糟糕了。 卡西奥佩娅甚至握紧了拳头，似是又想起了马里厄斯带给自己的耻辱。 接着她又死死盯着梅萨，哑炮生下的麻瓜儿子，居然还有后代，而且还敢在今天找上门来！ 别看卡西奥佩娅垂垂老矣，可她又没有老年痴呆，自然能看穿梅萨的小心思。她甚至能猜到安多米达的想法。 “你的长相，有许多你那哑炮祖父的影子。”卡西奥佩娅说道，“看你这寒酸的样子，而且还是她带你来的……想来你应该是没见过你那哑炮祖父，很可能也没有见过你的麻瓜父母，对吧？” 正是因为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祖，又知道了布莱克这个姓氏的重量，梅萨才想要了解父祖的过往，寻找他们抛弃自己的原因。 如果顺带着能为自己谋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今天见到卡西奥佩娅。虽然过程不是那么愉快，但探寻父祖过去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祖父马里厄斯·布莱克是个哑炮，被布莱克家族驱逐，人生过得应该很不如意。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但想来他们两个过得应该也不怎么样。 也许两人早就死了，所以梅萨才会出现在孤儿院；也许两人连自己都养不活，所以才会选择弃养梅萨。 不管怎么说，梅萨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布莱克就是卡西奥佩娅的布莱克，尽管对方并不怎么想承认这件事。 第八十章、心比天高的少年人 一时之间，会客厅内竟无人再开口说话，三位布莱克的心思各不相同。 梅萨不太看好自己与布莱克之间的关系，卡西奥佩娅心中纠结得像是一团麻绳，安多米达的心思倒是相对最简单的。 随着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不少纯血统家族坐吃山空，败光了家业。还有一些纯血统家族因子嗣艰难，断了家族传承。 布莱克家族倒是没有将祖产挥霍一空，但他们同样要面对子嗣凋零的问题。虽然布莱克家没有皇位要继承，但谁会想让自己的家族断子绝孙呢？ 尚还在世的布莱克家族父系成员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卡西奥佩娅和安多米达都很清楚这一点。 1901年出生的阿克图勒斯（小天狼星的祖父），1912年出生的博洛克斯（安多米达的祖父），1938年出生的西格纳斯（安多米达的父亲），还有1959年出生的小天狼星。 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父系成员，如今只剩下这四位了。 其中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最年轻的一位，他被家族除名不算什么大问题，更重要的是身陷囹圄。想让小天狼星为家族开枝散叶，也要等他能从阿兹卡班活着出来再说。 而另外三位布莱克父系成员——指望土埋到喉咙的他们雄风犹在、宝刀不老，多少是有点不太现实。 要知道三人中年纪最小的西格纳斯，都已经五十岁了。再过个两三年时间，西格纳斯的外孙女就从霍格沃茨毕业了。 而家族中最近出生的一位布莱克，却是出生在1961年雷古勒斯，距今已经二十八年了。 照目前这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什么时候小天狼星不堪摄魂怪的折磨，嘎巴一下没了，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也就没了。 就在这时，安多米达·唐克斯打破了会客厅内的沉默。 左思右想之后，安多米达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梅萨可以……” 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卡西奥佩娅抬手打断了，老太太态度疏离地说：“我知道你想要表达些什么，但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唐克斯夫人！” 不仅仅是态度冷淡，声调加重的“唐克斯夫人”，更是卡西奥佩娅对安多米达的警告：这是布莱克家族的事，血统背叛者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今日安多米达带着梅萨上门拜访，她藏了什么坏心思吗？ 以梅萨的视角来考虑是没有的。安多米达只是带着他寻亲，顺带尝试着帮他找一个“家”，仅此而已。 可是在卡西奥佩娅看来，安多米达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单纯。 被家族除名者热心参与家族内部事务，尤其是关于子嗣传承的大事，她想从中获得什么？ 所以说，一家人都是就读于斯莱特林，有时候还是挺闹心的一件事。 “小子，我很清楚，你的想法其实和她差不了多少。”卡西奥佩娅皱了皱眉。她似是很不想提到马里厄斯，也不想将布莱克缀在梅萨的名字后面。 不过从野小子变成了小子，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卡西奥佩娅骄傲地说：“你在觊觎布莱克的财产，觊觎布莱克的身份和地位。你想借助布莱克的力量，摆脱自己生来的卑贱。” 看着卡西奥佩娅一脸鄙薄的神情，梅萨很想掏出魔杖，告诉她时代变了。 但梅萨又看了看身边的安多米达，最终放弃了这个令自己身心愉悦的想法。好大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不否认布莱克的力量可以帮到我。如果能让脚下的路变得平坦一些，谁不想呢？”梅萨说道，“可我并不是非布莱克不可，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布莱克家族固然是财富和身份的代名词，但更为重要的还是自身实力。没有足够的武力作为保障，财富和地位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夺走。 尽管梅萨目前的经济状况很糟糕，但他依然觉得，即便自己得到了布莱克的襄助，那也是锦上添花，而非是雪中送炭。 拥有野心的同时，梅萨还有白手起家的自信。 进入魔法界以前，梅萨可不知道什么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 傲人的天赋，坚持不懈的努力，这才是梅萨的底气所在。他的依仗是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是年复一年的砥砺自身。 更何况不是还有莉莉娅吗，实在不行就去沙菲克家倒插门。届时赘婿+豪门弃少+歪嘴战神三位一体，要素简直不要太多。 当然啦，这是一句玩笑话，梅萨不喜欢这种方式。再者说，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梅萨站起身，走向那幅绣有布莱克族徽的织锦，他接着说道：“高贵而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你说，这幅织锦还能传下去吗？” 说着，梅萨用右手做了一个向织锦射击的动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轻蔑的笑容、他放肆的动作，再次点燃了卡西奥佩娅的怒火。 “你怎么敢！”卡西奥佩娅大声喊道，双手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梅萨转身背对着华丽的织锦，看向怒气勃发的卡西奥佩娅，他笑着说：“腐朽的布莱克即将被魔法界淘汰，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世人就会忘记布莱克。” “就像忘记那些早已消亡的纯血统家族一样。” 一句话，重重砸在卡西奥佩娅的心上，悲伤、痛苦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眼见着自己的家族日渐凋零，这让一直以布莱克为傲的卡西奥佩娅分外难过。 “你这个贪婪、自负的麻瓜种，你凭什么跟我谈及高贵的布莱克！”卡西奥佩娅声音颤抖地说道，她没有大喊大叫，但她所想要传达的意思却比喊叫清晰许多。 梅萨一步一步走近卡西奥佩娅，黑色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彩。 他缓缓说道：“我失去了我的家庭，你也即将失去你的家庭。我和你有什么区别吗？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梅萨忽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拥有全新的家庭，而你——你信仰的‘纯血’永远抛弃了你和你的家族。” 布莱克偏执的守着“纯血统”，以他们的“纯洁”为傲，可这正是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的原因所在。 即使是普遍长寿的魔法界。许多布莱克成员却过早的凋零。这一情况远比麻瓜要严重得多，甚至比其他纯血统家族也要严重，就像是布莱克的血脉中埋藏着诅咒一样。 “真是年轻啊！”卡西奥佩娅感叹了一句，“也唯有年轻人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卡西奥佩娅当然能听懂梅萨隐藏的意思——人们会逐渐忘记灭亡的纯血布莱克，转而记住梅萨的布莱克，麻瓜种（混血）的布莱克。 嚣张狂妄、傲气十足，甚至带着几分疯狂偏执。 尽管梅萨从没有接受过布莱克的教育，但有些东西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与生俱来的。 看着眼前十二岁的少年，恍然间卡西奥佩娅好像看到了曾经的马里厄斯。一样的心比天高，只是马里厄斯却如纸般薄命。 渐渐的，两个少年人的身影好似重合在了一起，卡西奥佩娅竟有些分不清了。 “哑炮、没有与纯血统巫师结婚的人被除名后，他们的后裔不被视作家族的一部分。”卡西奥佩娅缓缓说道，她的语气竟软了下来，“你不是第一个，但……应该是最后一个。” 布莱克家族都要没了，梅萨当然是最后一个。 安多米达的请求也好，梅萨心中的想法也罢，都不是卡西奥佩娅一个人能做主的。将梅萨重新纳入门墙，可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办到的。 “这世界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有很多，梅萨·布莱克。”卡西奥佩娅说道，“你确信你是最好的那一位，而不是那些被风暴摧残的桅杆？” “真正的勇士，不会坐等风暴结束，而是会乘风破浪。”梅萨说道，“因为，他就是风暴。” 第八十一章、人心贪婪 午后的阳光正好，梅萨和安多米达走出庭院。 用安多米达的话来说，今天对卡西奥佩娅的拜访还是值得的。 虽然没能让“梅萨·布莱克”立刻出现在族谱上，但却给卡西奥佩娅留下了非常深刻印象。更为重要的是，此行不但明确了梅萨的身份，他还得到了老太太的私人资助。 尽管卡西奥佩娅的态度还是有些模棱两可，她仍然纠结于梅萨身上的麻瓜血脉，但说话时的语气总算是软和下来，不再对梅萨严词厉色。 当然，前提是梅萨不会主动去气她。毕竟梅萨今后是要师从斯内普的。 大概是看到了马里厄斯的影子吧，看到了那个曾经一起嬉笑玩闹，最终被赶出家门的弟弟。他曾经也是一位傲气十足的少年，却被魔法磨平了棱角、压弯了脊梁。 另外一点，梅萨也算是在通过今天的拜访，彻底在布莱克家族挂上号了。 用不了多久，那三位还活着的老家伙就会知道他的存在，知道除了小天狼星以外，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人选可以考虑。 除非他们非要抱着“纯血”不松手，宁可看着布莱克家族在他们死后烟消云散。 上辈子都没做过备胎，这辈子却成功当上了备胎，梅萨实在是无力吐槽，就差高唱一句：哎呀我说命运呐！ 尽管小天狼星同样被家族除名，还是被自己亲妈驱逐的，堪称是母慈子孝。但作为近亲产物的小天狼星，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纯血巫师。只这一点，备胎梅萨就拍马也赶不上。 不过，梅萨不会妄自菲薄，更不会受到纯血统巫师的影响，觉得自己出身卑贱。 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自轻自贱，别人只会更加看轻梅萨，将他视作可以随意拿捏、踩死的爬虫。 更何况梅萨虽然觉得自己出身不太好，但他从不觉得自己卑贱。梅萨会用自己的双手，带回他需要的一切。 最后看了一眼绿意盎然的庭院，梅萨不舍地跟着安多米达离开。 这座位于斯托小镇外的庭院，梅萨越看心中越是喜欢。如果能将房屋旁边的绿植砍掉，换成一座秋千架，那就更好了。 “你似乎很喜欢这里。”走在前面的安多米达说道，“无论是麻瓜的斯托小镇，还是卡西奥佩娅的庭院。” 梅萨快走了几步，跟上安多米的步子。他一边走，一边说：“是啊，我喜欢这里的闲适安逸，可以让我浮躁的内心安静下来。” 如果说别的城市是狂奔着前进，斯托小镇就是不疾不徐的漫步者。悠闲的英氏乡村生活，总是令人充满向往。 走着走着，梅萨忽然笑了起来，难得展现出自己少年人稚气的一面。 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早已为人母的安多米达有些迷惑，她实在是不知道梅萨在笑些什么。安多米达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笑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梅萨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尽管嘴上说着没事，可不停发笑的梅萨还是忍不住想要分享，让这份快乐变成双倍。 他强忍着笑意，说道：“咳咳……嗯，我的祖父，也就是马里厄斯，他是卡西奥佩娅的弟弟，也是博洛克斯的弟弟……”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安多米达问道，布莱克的亲戚关系不需要梅萨复述，她比梅萨清楚多了。再者说，这些还是她告诉梅萨的。 “也就是说，我和你是同辈人，应该叫你一声堂姐。”梅萨眉飞色舞地说道，“也就是说，尼法朵拉·唐克斯是我的外甥女，对吧！” 始料未及。今天之前的梅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事，来自赫奇帕奇的好大姐居然是自己的外甥女！梅萨的曾祖父西格纳斯，就是唐克斯的高祖父！ 赫奇帕奇的好大姐突然就降了辈分。而且梅萨还多了一位毕业于斯莱特林的姐姐，以及在阿兹卡班进修的好大哥。 就是不知道远在北海的小天狼星，能不能给梅萨介绍点工程啥的。比如带人清理阿兹卡班城堡，或是给城堡重新装修一下之类的。 安多米达脸色古怪地看着梅萨，唐克斯夫人并没有找到笑点在哪里，完全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 在梅萨莫名其妙的笑声中，两人走回风景优美的斯托小镇，走进来时的那家不起眼的古董小店。没挂招牌的店铺，还是无人光顾。 身材干瘦的店主手肘拄着柜台，撑着有些谢顶的脑袋，撞铃清脆的响声也没有将他唤醒。不仅是他，整个蜜糖色的小镇似乎都在午睡。 安多米达先行通过飞路网离开，她没有去破釜酒吧，而是直接回了家。在离开前，安多米达邀请了梅萨有时间去家里做客。 碧绿色火焰高高窜起，眨眼间就卷着安多米达·唐克斯离去。 梅萨没有捏起飞路粉，踏上返回破釜酒吧的路途，而是在安多米达离开后，走出了这家无人光顾的小店。 古董店四周围绕着英氏古典建筑，还有一条条石路小巷。 安静的小镇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柔和，街上的人们慢慢走着，享受着小镇慢下来的时光。 梅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贪婪的呼吸着宁静的空气。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散。 其实，唐克斯变成自己外甥女这件事，梅萨同样不觉得好笑。梅萨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强调自己与唐克斯之间的关系。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安多米达，自己不会忘记她今日的帮助。如果唐克斯今后需要帮忙，梅萨也会力所能及地提供帮助。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此前素未谋面的安多米达，突然跳出来帮助梅萨查明身份，为他争取回到布莱克家族的机会。如果说安多米达没有任何企图，也不求任何回报，梅萨打死都不会信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尼法朵拉·唐克斯虽然还没有从霍格沃茨毕业，但如果有人能在她走出校园后扶她一程，唐克斯的人生旅途将会走得轻松些。 安多米达求得便是这个，她用今日对梅萨的帮助，换取来日梅萨对唐克斯有可能的帮助。 不愧是纯血布莱克，不愧是斯莱特林。这一波，安多米达算是天使投资人了。 在梅萨还很弱小的时期，向他伸出自己的援手，惠而不费。 不知不觉间，梅萨走到了小镇中心的集市广场，广场中央有矗立着非常古老的十字架。梅萨没有选择停留，沿着街道两边年代久远的建筑继续走。 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始建于中世纪的教堂时，梅萨才停下悠闲的脚步。 葱翠欲滴的草地、绿植，饱经风霜的石质建筑，零零散落的墓碑……散发出深沉历史感的教堂，感觉上比布莱克家族还要古老。 教堂门口两侧分别立着两棵古树，一棵是紫杉树，另一棵也是紫杉树。它们已经成了教堂本身结构的一部分。 在魔法界有一种说法，紫衫木魔杖会赋予持有者掌控生死的力量。但实际上只要你能熟练运用索命咒，没有紫衫木一样可以掌控他人的生死。 不过魔法界还有另一种传说，当紫衫木魔杖和主人葬在一起时，魔杖会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大树，永远守护逝去的主人。 梅萨走进教堂，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长椅上。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窗，传递着此处的圣洁。 尽管梅萨是个巫师，不是信众，但并不妨碍他安静地坐在这里。 当梅萨踏上归途时，渐渐落下的夕阳为静谧的小镇染上一抹红晕。梅萨看着眼前的小镇，想着那座庭院，若是这里属于他该有多好。 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倘若起了贪婪之心，迷失的灵魂又该如何是好？ 第八十二章、二手魔杖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随着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扇动翅膀，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八月。 梅萨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拜访布莱克，而发生太多的改变，一切都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虽然卡西奥佩娅提供了私人资助，但梅萨可不会将全部希望寄托对方身上。万一哪天老太太翻脸不认人，再次抱着“纯血”不撒手怎么办？ 所以梅萨仍旧重复着此前的生活。夜晚的查令十字街头，仍然能看到英俊少年卖笑的身影。啊呸……是卖艺的身影。 当然也不是全无改变，至少梅萨多了一个去处。 这段时间，梅萨受邀去了安多米达家中做客。梅萨获得了堂姐夫泰德·唐克斯的热情招待，但新晋大外甥女尼法朵拉·唐克斯的表现，就不怎么友好了。 大概是因为辈分骤降的缘故，往日活泼开朗的唐克斯再见面时，居然一副怨妇模样。尤其是梅萨故意管安多米达叫堂姐的时候，更是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意。 晚餐时，看着唐克斯拧眉瞪眼地切着煎肉，梅萨都深深怀疑她把煎肉当成了自己。 万幸的是，唐克斯没有毕业后去圣芒戈就业的想法，不然她还不扎梅萨一个“三十六刀，刀刀轻伤”啊！ 等等，獾是一种杂食动物，它们的食谱里是不是有蛇来着？广袤的非洲大陆上，是不是还有把毒蛇当作辣条的獾来着？ 弱小可怜又无助……梅萨只能低头做一位认真的干饭人，尽量不与杀意十足的唐克斯对视。 好端端的一顿晚餐，吃得梅萨如坐针毡，就属实是有点害怕。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在一个晴朗无云的早晨，梅萨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依然是黄色的羊皮纸信封，搭配翠绿色的字迹。 大致扫了一眼物品清单，新学年要添置的东西不算多，只有一本《标准咒语·二级》是必需品。 尽管还不清楚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谁，但梅萨却对他多了一分好感，只因他沿用了上学年的教材，昆丁·特林布编写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 闲来无事，又恰好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于是梅萨马不停蹄地冲到了对角巷，一头扎进了最近的店铺帕特奇坩埚店。 梅萨去年购买的坩埚虽然薄底，但它顽强地撑过了一年时间，至今还没有坏掉。不过为了不让莉莉娅继续吐槽自己，梅萨还是决定忍痛将它换掉。 只是，当梅萨看到黄铜质坩埚2号尺寸的售价时，他沉默了——25枚金加隆，整整25枚金加隆！店家怎么不去抢！ 就连2号标准尺寸的锡镴质坩埚，售价也要15枚金加隆。帕特奇夫人这里的坩锅，锅皮子是金子做的，还是内胆是金子做的啊！ 坩埚的售价令梅萨望而却步，让他完全失去了购买欲望。要不干脆脸皮厚点，再蹭一年莉莉娅的坩埚？ 梅萨低头耷脑地走出坩埚店铺，转身投入摩金夫人的怀抱。大多数的霍格沃茨学生，都会在她这里购买学校的制服。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梅萨吃得好、睡得好，这使得他的个子猛长了一截，去年的二手袍子已经不合身了。 摩金夫人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巫，笑容可掬，面容和善。摩金夫人热情地招待每位客人，更是亲手为梅萨套上长袍，用别针别出适合他的身长。 多亏了安多米达的帮忙，还有卡西奥佩娅的资助，梅萨才能在这里订制崭新的校袍。 感受着身上柔软舒适的面料，剪裁合体的尺寸，坩埚高昂售价带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梅萨神清气爽地支付了购买衣物的账单。 接着，梅萨又去了每天都会光顾的丽痕书店，在店员们惊讶、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购买了一本《标准咒语·二级》。 这样一来，梅萨也算是结束了自己的白嫖生涯。 如果不是囊中羞涩，又有几个人会喜欢使用二手课本呢？ 泛黄发旧的书页令人不喜，上一位主人的信手涂鸦更是讨厌，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倒是还不错，但笔记中时不时出现的错漏，同样令人难以忍受。 尽管如此，梅萨仍旧只买了一本新书，而不是将自己的教材全部换掉。骑着流星牌飞天扫帚去破釜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午后时分，梅萨走进一家堆满破破烂烂的魔杖、摇摇晃晃的铜天平，还有药渍斑斑的旧斗篷的旧货铺。 丽痕书店作为一家正规书店，架子上摆放的书自然都很正经，想找到一些不那么正经的书籍，梅萨就只能来这家旧货铺淘宝。 不过今天的梅萨运气不是太好，有用的不正经书籍倒是没找到，反而找到了几本令人面红耳赤的泛黄旧书。 抱着批判的态度，梅萨聚精会神地读了一会儿。 主要是……呃……他有一个叫肖恩·哈特的朋友，很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恋恋不舍地放下带插画的泛黄书籍，梅萨一边感叹着魔法的神奇（书籍中的插画会动），一边走向那堆破破烂烂的魔杖。 学年末与斯蒂尔·马丁的交手，使得梅萨意识到一件事：在自身实力不足以挑战规则的时候，要学会韬光养晦，学会隐藏自己。 所以梅萨才会盯上那堆旧魔杖。自己的黑檀木魔杖虽然好用，但就目前来说，它的限制太多了。 先不提还没有搞清楚工作原理的踪丝，仅仅是一个闪回咒就带来很大的局限性。倘若有人拿到了梅萨的魔杖，就能轻松得知他此前使用过什么魔法。 万一梅萨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黑魔咒，那他大概就真的见不得光了。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制杖老头奥利凡德记忆力超群，他能记住自己的每一位客人，并且还能准确说出客人魔杖的材料和尺寸。 因此，梅萨才想要一根与自己无关的魔杖，既没有主人，也没有任何记录的魔杖。 但令人感到失望的是，旧货铺虽然售卖二手魔杖，可它们实在是太破了，破的让人不忍直视。在这里挑选魔杖，就像在垃圾堆里挑垃圾一样。 其中品相最好的一根魔杖，应该是由山杨木制成的，但梅萨却没有掏出钱包。为这根垃圾一般的魔杖花一枚铜纳特，他都觉得自己亏得慌。 山杨木是一种白色且有细密纹理的木材，有着象牙一般的美感，且能表现出优秀的魔咒能力。 但这根魔杖杖身的纹理早已模糊不清，杖尖处更像是被老鼠嗑过一样，露出了嵌在内部的独角兽毛的杖芯。 握着这根破旧的山杨木魔杖，梅萨连荧光咒都不敢施放，生怕会出现魔杖回火事故，将自己送进圣芒戈魔法伤病院。 二手魔杖看来是行不通了，购买二手魔杖，无异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如果非要选择二手魔杖，应该同时再买上几份保险才行。不然的话，梅萨连给自己出殡的钱都拿不出来。 只不过，就算魔法界有保险行业，他们应该也不会卖给梅萨任何险种，因为梅萨的骗保嫌疑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走出旧货铺时，梅萨的心情如同上坟一样沉重。看来想要拥有一根没有标记的魔杖，他只能去翻倒巷碰碰运气了。 第八十三章、路遇毛贼 对角巷，不列颠魔法界的商业中心。按照较为流行的历史说法，古灵阁巫师银行是这里最古老的建筑，其他店铺则是围绕它而修建的。 除了街道两边五光十色的店铺以外，沿街叫卖的流动摊贩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售卖的东西价格普遍低廉，相应的质量也就难以得到保证。 当梅萨略显失落地走出旧货铺，一位等候多时的小贩立马迎了上来。他早就注意到了在旧货铺中挑挑拣拣的少年。 胡子拉碴、身材矮胖的小贩迈着两条短短的罗圈腿，拦住了还没走远的梅萨。小贩并没有大张旗鼓地介绍自己售卖的商品，而是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音。 他操着一口方言，低声说道：“小伙子，我刚才可是观察你半天了。看来你对这家店铺不是很满意啊！不过没关系，我这里的精装书籍插画十分精美，包你满意。” 看着小贩神神秘秘的模样，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梅萨觉得，这人像极了那些年背着包走到你身边，问你“要盘不要”的那群好心人。 梅萨默默退后一步，眼前这位一头姜黄色乱发的小贩，他的身上有一股烟酒混合的强烈臭味。 见梅萨没有兴奋地回应自己，小贩却没有丝毫气馁，他眉飞色舞地接着介绍：“传奇国王和他的女王姐姐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么样，感兴趣吗？” 单纯的梅萨并没有马上想到小贩提起的人物是谁。直到三十多秒钟后，慢半拍的梅萨才反应过来这两位人物。 由于巫师是没有国王的，所以这位传奇国王只可能是亚瑟王。这样一来，另一位人物也就自动浮出水面了。 摩根·勒·费伊，也就是著名的黑巫师莫佳娜。仙女摩根与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一样，她也是一位君主，作为女王统治着阿瓦隆。 传说中的亚瑟王和王姐摩根，这……不太好吧！ “不满意吗？”小贩继续说道，“是一位挑剔的客人，没关系，我这里还有。王后与侍卫凄美的爱情故事，有没有兴趣？” 这次梅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王后指的是桂妮薇儿，侍卫则是兰斯洛特。臭烘烘的小贩又一次迫害了亚瑟王，这……真的好吗？ 眼见着小贩还要继续介绍，梅萨赶忙抬手阻止了对方。 虽然梅萨有一个叫肖恩·哈特的朋友，但他更怕小贩再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名头来。 比如《校长与副校长、护士长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再比如符合不列颠风土人情的《白魔王与黑魔王的爱恨情仇》。 “怎么样，怎么样，对哪本书比较感兴趣？”小贩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两本书。单从封面来看，包装确实足够精美。 相貌猥琐，动作更猥琐的小，引着梅萨走到店铺一旁无人的角落，向他展示自己的商品。 小贩飞快地翻动书页，展示着清晰的文字和精美的插图。他那双肿胀充血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细细观察着梅萨的面部表情。 梅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他却没有选择全都要。 虽然小贩快速翻书的手法十分娴熟，但却没有逃过梅萨的眼睛，眼神好的梅萨看清了部分文字，以及插图。 什么传奇国王与他的女王姐姐，什么王后与侍卫凄美的爱情，挂羊头卖狗肉！ 那些插画明明是取自《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真当梅萨没看过魔法界的儿童连环画吗！ “很不错吧！只要你两本书全都买，我给你个折扣。”小贩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两本书，你只需要支付给我10枚金加隆，很划算吧？” 穿的像是一堆破布似的小贩，他单纯地认为交易即将达成，认为眼前的小屁孩已经上套了。殊不知，他以为的肥羊只是他以为的。 就在小贩沾沾自喜的时候，梅萨突然出手，左手瞬间抓住对方的衣领，右手则握住黑檀木魔杖，顶在小贩身上。 “你这个蠢贼，居然骗到了我头上！”梅萨厉声说道，“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接受一顿狠狠的教训，然后再去见见对角巷商委会的成员。” 对角巷作为魔法界的cbd，自然是有专人管理的。 不仅如此，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也派驻了一支队伍，对此地的安保负责。 只不过，魔法界已经过了好几年太平日子，这支驻扎在对角巷的巫师队伍，也就渐渐变成了魔法部的养老圣地。 “何必呢，你说这是何必呢！”小贩满脸堆笑，举起双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这是我第一次出来骗人。” 没有狡辩，也没有抵赖，小贩果断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都被人用魔杖顶着要害了，小贩如何还不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 只是小贩虽然嘴上说着求饶，可他的一双眼睛却四处乱瞟，显然是在琢磨思考办法。如果不是被魔杖指着，他早就一把推开梅萨，脚底抹油了。 “你可以试一下，看看是你逃跑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动作快。”梅萨说道。 小贩涎皮赖脸地求饶，他讨好地说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要不我把这两本书送给你……不，我把包里所有的书都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放低自己的双手，看样子是想麻痹梅萨，然后趁机逃脱控制。 只是小贩这样的毛贼，梅萨见过不少，根本不会上当。黑檀木魔杖向前刺出，狠狠戳了一下小贩柔软的小腹。这一下，直戳得小贩一阵龇牙咧嘴。 “别动你那些歪心思。”梅萨警告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好不要说谎，不然我就送你去见法律执行队。” 小贩重新把双手举过头顶，谄媚地说道：“你问，你问，我保证说实话。” “如果我需要一些好用的旧物件，我应该去找谁？”梅萨问道，“你可以稍稍考虑一下，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与其在危险的翻倒巷里蒙着头乱转，不如找个小贼了解一下情况，问清里面的门路。 “嗐，多大点事啊！”小贩长舒了一口气，“去翻倒巷找霍普·埃德蒙，他总是带着一顶黑色尖顶帽，他手中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 小贩大致形容了一下埃德蒙的长相，梅萨一一记在心底，以备自己去翻倒巷进行寻找。 “作为赔礼，我愿意将真正的精美图书送给你，小兄弟。”小贩接着说道，“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梅萨没有将对方灭口的打算，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小毛贼，尤其是对方似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梅萨说道：“你每天都会忘记上千件事情，何不把这件事也忘记呢？”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罗圈腿小贩大惊失色。 此时的他顾不上抵着自己的魔杖，极力想要挣脱开梅萨的控制。 尽管小贩的个子不高，但终归是个成年人，他几下就挣脱开了梅萨的控制。可是正当小贩摸向自己的魔杖时，梅萨的魔杖已经亮起了光。 “一忘皆空！”梅萨用魔杖指着小贩，厉声说道。 顿时，小贩的眼神就散了，脸上显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情。这是一个人的记忆被改变时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小贩重新操起一口方言，心平气和地说道：“小伙子，我刚才可是观察你半天了。看来你对那家旧货铺不是很……” 还没等梅萨开口拒绝，就听一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蒙顿格斯·弗莱奇！你个无耻的老东西！” 那是一位红发谢顶的男性巫师，戴着一副眼镜，身材瘦瘦高高。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显得风尘仆仆。 也不知这位巫师是什么来头，蒙顿格斯·弗莱奇见到他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短短的罗圈腿摆动得飞快，将那人远远甩在身后。 看着蒙顿格斯逃跑的身影，梅萨很想说一句：《猫和老鼠》诚不我欺。 见那两人一路追逐，渐行渐远，梅萨摇摇头，朝着对角巷的另一面——翻倒巷走去。 扑街的第二次上架感言 继上一本扑街之后，汤圆不出所料的又一次扑街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梅萨的情况可能要比艾达的情况好上那么一些。但，还是扑街…… 虽然两本都是扑街，但这本还算是多了一些心得体会，尽量避免上本书时的错误，争取将梅萨的故事写得更精彩一些。 感谢大家在新书期的支持，感谢大家的追读，没有让汤圆倒在第一轮试水推。上架后，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汤圆，陪着汤圆和梅萨一起走下去。 另外，提一下加更的事情吧。 基础是每日两更，加更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汤圆心情好；其二，汤圆有动力。 熟悉汤圆的书友可能知道，存稿在汤圆这里是不存在的。向来是写多少，发多少，不会让新章节在草稿箱里活到第二天。 所以，希望大家今后可以多多支持和鼓励汤圆，让汤圆化身不可名状的触手怪。 感言的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也要感谢责编茶宝没有放弃汤圆，以及感谢主编蜻蜓队长。 以上！ 2022年1月28日星期五，汤圆留。 第八十四章、危险的暗巷 翻倒巷，是伦敦除对角巷之外的另一个魔法商业区。 这条小巷里满是黑魔法商店，收购与出售具有稀奇古怪属性的魔法物品。通常情况下，还会有一些奇怪、可怕的人在这里走来走去。 正因如此，翻倒巷才会为很多正派巫师所不齿，更是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许靠近这里。就连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他也经常提醒梅萨不要前往翻倒巷。 这是梅萨第一次如此接近传说中的翻倒巷，以往他都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今日他却将老汤姆的警告抛于脑后。 想要购买避开魔法部耳目的物品，没有比翻倒巷更合适的地方了。 仅仅是站在黑洞洞的入口处，梅萨就感受到了两条街巷的不同。身后的对角巷阳光明媚，身前的翻倒巷阴森昏暗。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做好心理准备的梅萨迈动脚步，走进充满黑暗、危险的翻倒巷。 刚一走进脏兮兮的巷子口，眼前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就像有人在夜晚突然关掉了电灯一样。 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着块旧木头街牌，老旧的木牌、剥落的油漆，提醒着梅萨这里已经是翻倒巷的地盘了。 梅萨没有急着深入翻倒巷，而是站在原地，往四下里张望。 肮脏的街巷两旁，入眼可见的全都是黑魔法店铺，其中最大的是一家名为“博金-博克”的魔法商店。 对面一家店铺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另一家门店摆着一个大笼子，里面黑压压地爬满了巨大的黑蜘蛛。 商店里铺陈的商品阴森恐怖，比商品更恐怖的是在这里活动的人们。这里的人们不只是衣着古怪，有些人的长相也显得十分怪异。 有的人衣衫褴褛，肤色暗沉灰白，如同死人一般；有的人罩在斗篷下的脸色一片青白，双眼红肿，像是报死女妖一样；还有的人长相丑陋，脸上爬满了疣，与母夜叉如出一辙。 这些怪人只是巷子里的一小部分，虽然他们的相貌恐怖，但却不会让梅萨感到毛骨悚然。真正让梅萨在意的，反而是那些相貌正常的人。 自梅萨进入翻倒巷的那一秒开始，就一直有人在盯着他。 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更是有几个人正看着梅萨窃窃私语。赤裸裸的目光中满是贪婪，似是想把细皮嫩肉的少年占为己有。 出现在肮脏的翻倒巷的十二岁少年，就像是一只肉质鲜嫩的羔羊，于漫天风雪中误入了饿狼盘踞的领地。 “有什么能帮到你吗，亲爱的？”梅萨的耳边忽然想起一个甜腻的声音，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夹子音，听起来让人很难受。 一个罩着破旧黑斗篷的老女巫站在他的面前，也不知这女巫是脸上长满了疣，还是疣上长了个脸，总之看上去一副丑陋老巫婆的模样。 “请让开，我不需要任何帮助。”梅萨语调平稳地说道。 危机遍布的暗巷，若是梅萨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就会化身饿狼，一齐扑咬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一直以来，翻倒巷并不在魔法部的掌控范围之内，或者说魔法部默许了翻倒巷存在，给予了某些人滋生黑暗的土壤。 这条街巷是毛贼盗匪的销赃地，是黑魔法物品交易中心，罪与恶是巷子里的主旋律。在这里你甚至可以购买他人的性命，只要你能支付起雇佣黑巫师的价格。 “你看起来好像迷路了，亲爱的。”老女巫微笑着说道。 伴着老女巫的笑容，圆形粗糙的疣挤到一处，似乎随时都会爆开。 梅萨很不客气地拍开老女巫伸向自己的爪子。老女巫的一双手，瘦得仿佛只剩下了骨头，还有一层颜色暗沉长满疙瘩的皮。 “在我还好说话的时候，让开。”梅萨冷漠地说道，右手一翻，黑檀木魔杖已经握在手中。 老女巫被梅萨的动作吓了一跳，浑浊的双眼意外地看着梅萨。就连那些藏身阴暗处的人们也停下了脚步，暂熄蠢蠢欲动之心，想看看后续的发展。 “哦，亲爱的，我只是想要帮助你！”老女巫恶心地说着，她那副委屈的样子，仿佛梅萨负她终身了一般。 梅萨不想再同这老巫婆纠缠下去了，在老巫婆这花费的时间越多，巷子里的人越会放低对他的评价，把他视为可以售卖的商品。 “退敌三尺！”梅萨抬起魔杖指向挡在身前的老女巫，他的动作很快，老巫婆根本来不及反应。 魔杖尖爆开的强光照亮了昏暗的街巷，直接将长相恶心、声音恶心，内心更恶心的老女巫击飞出去，重重跌在脏兮兮的街道。 梅萨原本以为老女巫，或是别的人会冲上来，他都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可当梅萨念出魔咒后，这群对他望眼欲穿的怪人却没有采取行动，反而再次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被击倒的老女巫大声诅咒着梅萨，用词之恶毒，让梅萨觉得自己对英语的造诣还远远不够。接着，那老妖婆又尖叫着冲向梅萨。 她不装了，她摊牌了，她就是馋梅萨的身子。长相俊美、细皮嫩肉的少年，一定能卖上一个特别好的价钱。 然而老巫婆今天踢到了铁板上，尽管这是梅萨第一次进入翻倒巷，但他却十分适合这里。就像萨拉查·斯莱特林来自一片泥潭。 “无声无息！昏昏倒地！”梅萨的魔杖再度亮起。 魔法让刺耳的尖叫消失在曲曲折折的街巷，耀眼的红光击中老巫婆，让她软软地瘫在地上。 梅萨没有收起黑檀木魔杖，他肆无忌惮地环视四周，仿佛是在告诉阴影中的人们：你们也可以来试试。想死的话，我成全你们！ 黑暗、肮脏的翻倒巷与对角巷完全不同，这里更像是野兽的家园，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法则。 想要在翻倒巷站住脚，就要展现出自己的强硬、自己的手段，就要让其余人对你产生畏惧心理，不敢轻易对你出手，熄灭那些想要射向你的暗箭。 不再理会这群翻倒巷底层的弱者，梅萨继续深入翻到巷，寻找蒙顿格斯·弗莱奇提到的霍普·埃德蒙。这才是进入暗巷最重要的事。 而在梅萨离开后，没有人唤醒昏迷的老巫婆，反而有几个人乍着胆子上前，在老巫婆身上一顿摸索，想要拿到她身上的财物。 大概是老巫婆也是身无长物的窘境，这几个人骂骂咧咧地回到阴影里，“晦气”一词明晃晃地印在他们脸上。 随着梅萨在翻倒巷的深入，街巷两侧的人们逐渐变得正常起来，不再是一副奇形怪状、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样。 越是这样，梅萨反而越发小心，不叫的狗，咬人最凶。 街巷两边这些看起来或是懒洋洋、或是笑眯眯的人，才是巷子里最危险的人。 很快，梅萨在一处门洞看到了带着一顶黑色尖顶帽的男人，他的身边围了几个衣衫破旧的巫师，每个人都很是恭敬。 戴帽子的男人看起来又高又壮，磨砂黑的肤色为他增添了几分威势，只是那比手臂还要长的尖顶帽却显得有些滑稽。 见梅萨走了过来，门洞处的巫师们纷纷抬眼看向他，除了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你是谁？”其中一位男性巫师说道，“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滚回你们的对角巷去！” 梅萨并没有计较男性巫师的无礼，这已经是他在翻倒巷遇到的最好的待遇了。梅萨将目光放到戴帽子的男人身上，问道：“请问是霍普·埃德蒙先生吗？” 那男人懒懒地抬起眼，不屑地打量着梅萨。 第八十五章、试探 光线昏暗的翻倒巷，充斥着各种黑魔法物品，以及见不得光的交易。如果把对角巷比作是阳光灿烂的白昼，那翻倒巷就是无星无月的夜晚。 虽然翻倒巷也是商业区，但不是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能与博金-博克这样的大店铺做交易。动辄成百上千的物品售价，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就像很多人对豪车名表了如指掌，可买得起的人终究只是小部分，其他人只能依靠模拟器。 出身神圣二十八家之一的博克先生，资本雄厚、人脉丰富，他们只经手大生意，回报率不高的小买卖，已经很久不做了。 在这种情况下，霍普·埃德蒙这类人应运而生，这些人运营着翻倒巷的下层交易，构筑了翻倒巷的基层市场。 尽管这些人交易的物品价格没有那么惊人，但同样充满了危险气息。若是拿到对角巷去，一张阿兹卡班门票是免不了的。 他们不一定要是顶尖的黑巫师，但一定很有能力。 正是这份能力，才让他们在这条弱肉强食的暗巷里如鱼得水。 能力可不是单指一个人的魔法造诣，人脉、渠道、资源、调度等等，都是能力的体现。掌握的能力越多，在暗巷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霍普·埃德蒙就是这样一个有能力人。他没有打穿翻倒巷的实力，但他对自身的经营，对手中资源的整合，让他在这里拥有了一席之地，打响了霍普·埃德蒙的名头。 也正因如此，听到梅萨的问题后，毛贼蒙顿格斯·弗莱奇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将霍普·埃德蒙推荐给梅萨。 靠着翻倒巷过活的人，绝大多数都知道霍普·埃德蒙。他是这几年炙手可热的红人，巷子里不少人都与埃德蒙存在交易关系，或买或卖。 霍普·埃德蒙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思索着对方来找自己的原因。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人，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这样的少年可不像是依靠翻倒巷生活的人。 “我是霍普·埃德蒙，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埃德蒙说道，他的嗓音低沉稳重，一点都没有黑市小商人的油滑。 埃德蒙继续说道：“还是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即使梅萨的模样只是个少年，但霍普·埃德蒙却没有真的将梅萨当作未成年。 每年都会有一些“误入”翻倒巷的孩子，他们绝大多数都会被这里阴森的氛围吓哭，然后被焦急的家长带走。 能安然无恙地走到霍普·埃德蒙面前，这样的小巫师可不多见，完全值得埃德蒙另眼相看。 霍普·埃德蒙在打量梅萨，梅萨同样也在观察他。梅萨可不敢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来翻倒巷了，所以与地头蛇建立稳定的关系，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想与埃德蒙先生做一笔交易。”梅萨开门见山地说道，“这笔交易对埃德蒙先生来说，应该很容易办到。” 梅萨没有一上来就胡吹大气，即便说得再天花乱坠，他也只是想买一根魔杖而已。如果一番吹嘘过后，让埃德蒙误以为大生意上门，那可就不妙了。 即使是身处翻倒巷，即使交易对象是黑巫师，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现在的梅萨还不算是强龙，压不住这里的地头蛇。 “你一个小屁孩，能与埃德蒙先生做什么交易！”最开始那名男巫呵斥道，“少在这里浪费埃德蒙先生的时间！” 不只是嘴上说说，没有眼力见的男巫居然还动起手来，他走到梅萨身边，用力推搡着梅萨。 若不是梅萨站得稳，怕是会被这人搡一个跟头，脸面丢尽。 世界上总有那么些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他们总会在恰当的时机蹦出来，充当别人的垫脚石。并且乐此不疲。 “埃德蒙先生，你身边的这位朋友似乎不太友好。”梅萨笑着说道，“眼神也不怎么样。” 说着，梅萨果断出手，黑檀木魔杖射出的魔咒，直奔那人的双眼而去。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那名男巫痛苦地捂着眼睛倒下，不断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打滚。 随着梅萨的出手，其他人也亮出魔杖指着梅萨，只待霍普·埃德蒙一声令下，他们就把眼前的少年弄成化肥。 放倒了出言不逊的男性巫师后，梅萨没有选择继续动手，而是面不改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梅萨只是教训对自己放肆的人，没有砸场子的想法。 “够了，放低你们的魔杖。抬他下去。”霍普·埃德蒙吩咐道，“还有，我最近很不想看到他” 埃德蒙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垂下自己魔杖。两人走向惨叫不停的男巫，把他抬走，剩下的人则站在埃德蒙身后，听候吩咐。 “手下人不懂事，让小兄弟见笑了。”埃德蒙没有怒气勃发，仍旧是心平气和的同梅萨交谈。 磨砂黑的埃德蒙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梅萨，半是威胁、半是夸奖地继续说：“身手不错，小兄弟，可是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梅萨并不害怕埃德蒙的威胁，或者说他早就看穿了埃德蒙的本意。 既然霍普·埃德蒙亲自对梅萨开口，就说明他已经把梅萨视为自己的顾客了。但手下的人却不做脸地跳了出来，无礼地推搡顾客，还是越过霍普·埃德蒙生事。 这人的行为远比梅萨越俎代庖要严重的多，他不仅仅是在打梅萨的脸，也是在打埃德蒙的脸。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梅萨，而是某位白龙鱼服的大人物，他今日的做法，是会让霍普·埃德蒙失去很多东西的，包括身家性命。 能在环境恶劣的翻倒巷混了这么久，这些事情埃德蒙不可能不知道。显然，这人对梅萨的恶意推搡，是得到了霍普·埃德蒙的暗示。 埃德蒙在试探梅萨，丈量他的深浅。不然的话，埃德蒙该早早阻止才对，而不是冷眼旁观，看着那人扫客人与自己的脸面。 如果梅萨惮于对方名头，而不敢出手维护自己，任由自己的脸面被打落尘埃，正说明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一只绣花枕头，还不配成为霍普·埃德蒙的顾客，这样的人只配作为交易品出现。 “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无意冒犯于你，埃德蒙先生。”梅萨不卑不亢地说道。梅萨承认自己的行为冒犯了对方，并为此向埃德蒙道歉，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的道歉，我可没有感受到半分诚意。”埃德蒙说道，“年轻人总是这样盛气凌人吗？” 随着埃德蒙的责问，他身后的巫师重新举起魔杖，齐齐对准梅萨。似乎只要梅萨的回答不能让埃德蒙感到满意，他们就会用魔咒的光芒，教给梅萨该如何道歉。 “我来这里，是寻求与埃德蒙先生的交易，而不是来道歉的。”梅萨说道，仿佛没有看见那些指着自己的魔杖，“我只需要在交易的过程中，保持我的诚意就够了。” 梅萨向前一步，仰视着埃德蒙锐利的眼睛，继续说道：“另外，埃德蒙先生。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人用魔杖指着，反正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女人和孩子可以犯错，但男人不能。 梅萨的强硬表现，还有他的有恃无恐，让霍普·埃德蒙心中打起了小鼓，拿捏不准。 如果眼前的少年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有背景的他为何不去博金-博克？如果眼前的少年只是孤身一人，又是什么支撑了他的傲气？ “兜圈子的话，我不想再说，也不想再听了。”埃德蒙沉声说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根魔杖。”梅萨说道，“没有出处，也没有去向的魔杖。” 闻言，霍普·埃德蒙拧起眉头，他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第八十六章、梅萨的计划 大概是埃德蒙压根没想掩饰自己，所以他的脸色变化十分明显。这些变化全都落在梅萨眼中，能清晰感受到埃德蒙此刻的不满。 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梅萨也不想深入危险的翻倒巷，寻求与黑巫师进行交易。 在梅萨的长远计划中，他需要一根没见过光的魔杖，用以完成某些见不得光的事。假使某天这根魔杖意外地落到别人手上，也无法通过这根魔杖，轻易找到自己。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一根魔杖，梅萨大可以去找奥利凡德，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今年的梅萨不止有霍格沃茨的助学金，还有卡西奥佩娅的私人资助，一根奥利凡德出品的优质魔杖，他还是买得起的。 就算不去找奥利凡德，也可以去找其他魔杖匠人。奥利凡德是最好的魔杖大师，却不是全不列颠唯一的制杖匠人。 中了遗忘咒的蒙顿格斯·弗莱奇，被昏迷咒击昏的老巫婆，梅萨没有选择拿走他们的魔杖，也是同样的道理。 说白了，梅萨想要的魔杖，既不属于梅萨·布莱克，也不存在于他人眼中。 要不是魔杖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学习，梅萨都不会来找埃蒙德。直接拜师奥利凡德不香吗，还能多掌握一门手艺。 自己私人制作的魔杖，只有梅萨自己一个人知道，连中间商霍普·埃德蒙都舍去了。 这办法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梅萨真的没有时间耗费在魔杖学上，他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更何况，就算梅萨愿意学习制作魔杖，奥利凡德肯不肯教也是个未知数。 看着埃德蒙阴沉似水的面容，梅萨隐蔽地调整自己的姿势，为一拍两散做好准备。谈不拢就跑，再去想别的办法。 梅萨缓缓说道：“埃德蒙先生，我想你肯定听懂了我的意思。除了埃蒙德先生，我想不出其他人可以办到这件事了。” 一句小小的恭维，并没能挽救埃德蒙糟糕的脸色。 霍普·埃德蒙原本以为，就算不是偷来、抢来的坩埚，不是魔法部禁止交易的违禁品，也该是一单不错的生意。 结果生意的内容却仅仅是一根魔杖，这打破了埃德蒙最低的心理预期。这样可怜的蝇头小利，现在的埃德蒙真心看不上。 “一根魔杖？为了一根魔杖来找我，这是个非常糟糕的决定，浪费了我们彼此的时间。”埃德蒙冷冷地说道，他对生意失去了兴趣，连带着也失去了对梅萨的耐心。 埃德蒙继续说道：“要不然，我免费送你一根奥利凡德出品的魔杖怎么样？” 他说完话，身后的几个巫师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概是梦醒之后的失落感，埃德蒙对待梅萨的态度直线下滑，跌入谷底。 有那么一瞬间，霍普·埃德蒙甚至出现了幻想。 他幻想着自己通过这单生意，结识了某位大人物，并且换来梦寐以求的扶持。然后，他会搬进街巷两侧的店铺之中，从街头商贩摇身一变成为真正的翻倒巷商人。 可残酷的现实却击碎了埃德蒙的美梦，让他意识到自己仍然站在阴暗的门洞里，而不是立在摆满商品的柜台旁边；与自己谈笑风生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毛都没长齐的学生。 “我很想把你的嘲讽，当成是对我的夸奖，埃蒙德先生。”梅萨说道，“然后继续我们之间的对话，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有点难度。” 话虽是这样说，但梅萨却没有真的动怒。 尽管埃德蒙不是财可通神的大商人，但作为翻倒巷地头蛇的他，看不上这样的苍蝇腿，也是正常现象。 梅萨倒是想谈笔大生意，走私个火龙啥的，但他也要能抓到火龙才行啊！ “呵呵，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霍普·埃德蒙乜斜着梅萨，“你想要一根非法的魔杖，然后拿着它去做一些违法的事，对吧？” 梅萨的意图，不是一件很难猜测的事，有这样想法的人，埃德蒙见过不少。因为埃德蒙曾经倒卖过非法魔杖。 在神秘人刚刚倒台的那段时间里，这种魔杖曾在翻倒巷的黑市流行过一阵。 与奥利凡德制作精良的魔杖相比，它们就像是能够用来施法的烧火棍。不会发生魔杖回火这种危险事，但也不要期待它们会表现得如何优秀。 这些非法流通的魔杖，唯一的好处只有泛用性了。只要魔力足够催动它，就可以施放魔咒，效果因人而异。 如果将制作精良的魔杖，比作是巫师最亲密无间的伙伴，这些能施法的烧火棍就是巫师的武器，杀人越货用的武器。 魔法部在抓捕某些黑巫师时，对魔杖的检测是定罪的重要证据之一。如果闪回咒中出现了三大不可饶恕咒，恭喜获得阿兹卡班终身成就奖。 梅萨笑了笑，没有因为对方猜出自己的意图而恼羞成怒。对于霍普·埃德蒙这样的老油条，这种事是瞒不过的。 “埃德蒙先生，你应该知道的。”梅萨笑着说道，“能暴富的办法，全都写在魔法部出台的各种法案里。我总不能祈祷自己中了《预言家日报》的大奖吧？” 梅萨很爽快地承认了，扭扭捏捏反而落了下乘。如果不是心中另有所图，梅萨没有必要寻找另一根魔杖。 翻倒巷的街头，梅萨和霍普·埃德蒙相对而立，埃德蒙的手下站在他身后。这里只有他们几人在，今日的谈话走漏任何一点消息，内鬼都在这几人中产生。 “我知道这笔生意，很难让埃德蒙先生感到满意，但请容许我展现自己的诚意。”梅萨说道。 霍普·埃德蒙不置可否，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耐心了。在梅萨看不见的地方，埃德蒙对着手下人摆摆手，给出了自己的命令。 对此，梅萨没有丝毫察觉，但他一直都没有降低自己的戒心。身处吃人不吐骨头的翻倒巷，若是不小心警惕，只怕很难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我希望通过这笔小生意，与埃德蒙先生建立起一份友谊。”梅萨一边留意着对方，一边说道，“很快，我会有一些魔药需要出手，同时还有一些不算常见的材料。” 魔药，梅萨现在是拿不出来，但回学校之后就有了。不管是禁书区，还是灵皮空间的手稿，其中都有关于魔药的内容，梅萨想要在开学后尝试着学习制作。 学习制作魔药，需要高昂的成本，若是将成品出售，刚好可以回回水，减轻梅萨钱包的压力。 而那些不常见的材料，同样需要回到学校才行。梅萨打算在新学年探索禁林，很多学生将黑黢黢的森林视为禁地，梅萨却将那里看作是宝库。 根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还有斯莱特林前人留下的手稿，禁林虽然充满了危险，但也堆积了数不尽的“财富”。 霍普·埃德蒙没有摔杯为号，而是在考虑合作的可能性。埃德蒙不知道什么是空头支票，但梅萨红口白牙一张嘴，还是很难让人立刻信服的。 看来年轻的梅萨还是缺少王霸之气，不能虎躯一震，就使人纳头跪拜。 “我想，你应该清楚欺骗霍普·埃蒙德的下场。”埃蒙德威胁着说道，他无从知晓梅萨说的是不是谎话，除非严刑拷打。 “很清楚，因为我们算是半个同类人、”梅萨笑着说道，他对埃蒙德的威胁毫不在意，甚至觉得特别好笑。 霍普·埃德蒙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说：“三日后，翻倒巷入口，我等你。” 第八十七章、悠闲的假期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梅萨如约前往翻倒巷。 霍普·埃德蒙提供了几根规格、制式差不多的魔杖，以供梅萨选择。 在这堆仿佛流水线上诞生的魔杖中，梅萨选择了相对比较趁手的一根，杖身材质是黑刺李木，为此，梅萨失去了一口2号标准尺寸的黄铜坩埚。 这是个令人感到肉疼的价格，特别是在魔杖质量低于预期的情况下。在试用新魔杖时，梅萨能明显感受到一种迟滞感，就像是栓塞了很多年的血管一样。 梅萨觉得，新魔杖的价格之所以如此昂贵，完全是因为高昂的封口费。 要知道梅萨手中的黑檀木魔杖，也只不过花费了他9枚金加隆。加里克·奥利凡德不愧是制杖大师，不管是在价格方面，还是在质量方面，可以说是全方位碾压了翻倒巷。 打从这天开始，梅萨就开始了自己的负重训练。魔力运转迟滞的黑刺李木魔杖，就像是在奔跑的人身上绑了轮胎一样。 如果梅萨打算拿这根魔杖做些什么，恐怕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才能让黑刺李木魔杖像黑檀木魔杖一样，成为手足的延伸。 毕竟使用黑刺李木魔杖，就相当于把自己弄成米其林轮胎，看上去就不怎么灵活。 梅萨一连练习了好几天，他与新魔杖的契合度都没有得到提升，就在梅萨觉得要么自己是废物，要么魔杖是废物的时候，莉莉娅·沙菲克来到了对角巷。 伟大的、可爱的沙菲克小姐的出现，就像久旱后的甘霖、就像他乡的故知，瞬间温润了梅萨寒冷的心窝。 这天早上，叫醒梅萨的不是破釜酒吧16号房的小型座钟。每天晚上入睡前，梅萨都会用粉碎咒击碎座钟，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再修复。 唤醒梅萨的是一阵敲门声，还有莉莉娅熟悉的嗓音。 迷迷糊糊的梅萨，恍惚以为霍格沃茨早已开学，自己正睡在斯莱特林的湖景房中。 然而窗外刺眼的阳光却在提醒他，这里是破釜酒吧，莉莉娅的声音很可能是自己在做梦。于是，昨天折腾到很晚的梅萨，翻了个身继续睡。 随着梅萨合起双眼，敲门声没有了，莉莉娅熟悉的嗓音也不见了。果然是梦，重新入眠的梅萨睡意朦胧地想到。 大概五分钟后，也许是十分钟后，梅萨也不清楚具体过了多久。众所周知，睡觉是最好的时间跃迁方法。 反正是过了一会儿，16号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听到门锁咔哒的轻响，迷迷瞪瞪的梅萨瞬间清醒过来，猛然自床上坐起，黑檀木魔杖指向被打开的房门。黑檀木魔杖仍然是梅萨的主力，新来的黑刺李木暂时只能充作训练器械。 见到开门的人是酒吧老板汤姆，还有站在他身后的莉莉娅，梅萨才将手中的魔杖放下，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走下床。 “我刚才敲了半天门，你始终都没有开门。”莉莉娅委屈巴巴地说，“所以我就下楼去找了老汤姆，让他帮忙开门。” 兴高采烈地来找朋友玩，结果却吃了闭门羹；因为担心，找了酒吧老板将房门打开，结果却被朋友用魔杖指着。 两件事连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委屈，更何况是娇滴滴的沙菲克大小姐了。 不过莉莉娅与别个不同，她非常好哄。只是看到梅萨顶了个鸡窝在头上，她就瞬间破功，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今天这个造型真是别致。”莉莉娅说道，“是在对角巷做的发型吗？还请告诉我是在哪里做的，省得我跟你一样吃亏上当。” 坐在床边的梅萨完全不在意莉莉娅的调侃，他理了理自己的乱发，一脸正经地胡说道：“巷口托尼老师做的发型，办卡有优惠哦！” 当两人走上对角巷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在这一个小时，梅萨完成了洗漱、吃饭，整理发型等等一系列工作，顺带搞清楚了莉莉娅过来的原因。 女性似乎天生喜欢购物，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是麻瓜还是巫师。 莉莉娅今天来到对角巷，就是为了购物的，而梅萨就是那个跟在身后拎包的。 别人都是陪老妈，或是陪女朋友逛街，梅萨却是陪着女同学逛街。侧头看了看身旁十二岁的莉莉娅，梅萨脸上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 好在小姑娘沉浸在周边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并没有意识到梅萨的眼神，不然梅萨的手臂又该青紫一片了。掐人这个技能，女生似乎总是能无师自通。 两人一路走向古灵阁巫师银行，雪白的楼房鹤立鸡群一般高高耸立。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穿一身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 梅萨和莉莉娅进门时，那妖精向他们鞠躬行礼。之后他们面前出现了第二道门，是银色的，两扇门上镌刻着窃贼必受恶报的诗句。 “抢劫古灵阁，只有疯子才会出现这种想法。”莉莉娅悄声说道，“妖精特别记仇，得罪一个妖精，这份仇恨能在妖精中传上几个世纪。” 比如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时至今日妖精群体中仍然流传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个窃贼的传闻，言说他偷走了妖精的宝物。 这是梅萨第一次正式进入古灵阁，但却不是第一次打这家巫师银行的主意。作为一个曾经的给他爱玩家，他可是推着一车金砖在街头狂奔的猛男。 梅萨脑海中的危险想法也不止这一种，如果他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一定会得到摄魂怪的法式长吻作为奖励的。 两个妖精向他们鞠躬，把他们引进一间高大的大理石大厅。大约有百十来个妖精坐在一排长柜台后边的高凳上，忙碌个不停。 梅萨和莉莉娅朝着一个年长的妖精走去，他正在透过镜片检查一堆绿色的宝石。 “我想进入沙菲克的金库。”莉莉娅说，说着还轻敲了一下柜台，以此来引起妖精的注意。 年长的妖精放下绿宝石，探出身子仔细观察着莉莉娅。过了一会儿，妖精说道：“请提供你的身份证明，沙菲克小姐。” 莉莉娅将自己的榆木魔杖递了过去，那个妖精接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带着两人朝大厅的一扇门走去。 门后是一道狭窄的石廊，燃烧的火把将它照得通明。石廊是一道陡峭的下坡，下边有一条小铁路。妖精打了一个响指，一辆小推车沿着铁道朝他们猛冲过来。 坐在小车上，他们沿着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通道疾驰。古灵阁的小车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而且还没有安全带，每次全速拐弯的时候，梅萨都担心自己会被甩出去。 伴着小车咔哒咔哒的响声，他们在钟乳石间不停地急转弯，冰冷的空气呼啸而过，他们冲下伦敦地下几英里深的地方。 过了许久，小推车终于靠边停下，年长的妖精带着他们走入黑暗中。在他们背后的方向，一团炽烈的火光不时亮起，像是古灵阁地下藏了一只火龙一样。 “请跟紧我，不要掉队。”妖精说道，“古灵阁地下深处安保严密，十分危险。” 似是为了印证妖精的话，背后的那团火光越发明亮，还夹杂着阵阵龙吼。只是那吼声听起来却不威猛，反而有几分可怜。 当他们再次转过一个拐角，沙菲克家族的金库出现在眼前。年长的妖精把手掌按在门上，瞬间那扇看上去就精密复杂的门消失了，露出一个洞口。 洞里面的金币堆积如山，直到天花板的位置。但这些如山的金币却不是金库中最值钱的，真正有价值的是一堆堆宝石、头冠、盔甲…… 看了看金库中堆山码海的财富，又看了看身旁的莉莉娅。梅萨忽然觉得，大丈夫也不是不能久居人下。 不行，要想个办法，早晚把这群万恶的纯血统家族，集体吊在唐宁街的路灯上！ 第八十八章、即将结束的假期 直到离开古灵阁巫师银行，梅萨的眼前仍旧是黄澄澄的金子，还有五光十色的宝石。 不是梅萨财迷心窍，而是沙菲克家族积攒的财富，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沙菲克都这样了，布莱克不也得起飞啊？！ 一瞬间，卡西奥佩娅·布莱克那副高傲的嘴脸，都变得亲切起来。姑奶奶是个好人！ 两人沿着白色石阶朝拥挤的人群走去。随着开学日期逐渐临近，对角巷多了很多学生的身影，他们穿梭于各个店铺之间，呼朋引伴。 阳光耀眼的街上，梅萨和莉莉娅走向脱凡成衣店。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梅萨一句“咱爸，咱妈挺好的”差点脱口而出。 幸好他没有说，不然应该会换来莉莉娅一阵白眼，那眼神中一定透露着这句话：你好像是有那个大病！ 脱凡成衣店位于对角巷南侧，这家店铺的衣物售价，要比摩金夫人长袍店贵上一些，所以小巫师购买校袍时，多数都会选择摩金夫人。 虽然看上去脱凡成衣店是一家高端店铺，但售卖的衣物款式同样乏善可陈。 巫师的服装一直远离时尚，最多在长袍的外观上有一点点变化，再加上免洗免熨等实用功能。似乎自十七世纪选择隐藏巫师社会后，魔法界就停滞不前了。 想在繁华的对角巷看到又长又白的腿，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提什么丝了。总的来说，巫师的夏天是极度不完整的。 梅萨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铺的长椅上，看着莉莉娅挑选她喜欢的款式。 虽然莉莉娅相貌出众，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但梅萨依旧觉得陪她逛街是一种折磨。 由于实在太过无聊，梅萨甚至在脑海中构思起服装设计了。但是一想到魔法界对麻瓜服装有抵触情绪，梅萨就放弃了引进小黑裙的想法。 过了许久，莉莉娅终于选好了要买的衣服。 沙菲克小姐没有展现她的财大气粗，没有喊出“全给我包起来”这种话，而是精心挑选了两件衣服。一件是海蓝色花边的长袍，一件是带梭结的鲜绿色长裙。 说句实话，梅萨是没有看出那条绿色长裙，和莉莉娅此前放回去的另一条裙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离开脱凡成衣店之前，莉莉娅还挑选了一顶带帽带的绒面礼帽。她想把这顶帽子当作礼物，送给梅萨。 但梅萨坚辞拒绝了莉莉娅的好意，不是他觉得让女人掏钱如何如何，而是因为那顶绒面礼帽的颜色是绿色的。 这……大可不必，虽然这里是不列颠，但梅萨还是忌讳。 重新回到街上的二人，各自多了一份草莓花生黄油冰淇淋。他们惬意地吃着冰淇淋在巷子里闲逛，浏览着琳琅满目的商店橱窗。 “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就是布莱克的后裔。”莉莉娅说道，她已经知道了，梅萨去拜访过布莱克家族的长辈了。 “嗯，卡西奥佩娅亲口说的。”梅萨说道，“但我不光是哑炮的后代，我的父母也是麻瓜。所以想要得到其他布莱克的认可，还是有些难度的。” 举着冰淇淋的莉莉娅停下脚步，看着梅萨，认真地说道：“如果他们不肯认可你，是布莱克家族的损失。不是因为布莱克家族有可能绝嗣，而是因为你本人，梅萨·布莱克。” “对于这一点，我始终坚信不疑。”莉莉娅突然间的安慰，像是一股暖流注入梅萨的心底。 梅萨总有一种错觉，即使有天全世界都不相信他，眼前的少女也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你比我还要相信我自己。”梅萨笑着说道，“你家里不会还有什么预言家的血统吧？” 莉莉娅想了想，非常肯定地说道：“没有。相反的是，沙菲克家没出过擅长预言的人。但我们很会投资，非常会。” 说着，莉莉娅伸手指向街边的一栋建筑，继续说道：“那儿，看到没。我爸爸在这里砸了很多钱，虽然没怎么赚到金币，但却得到了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 顺着莉莉娅手指的方向，梅萨看了过去。 对角巷59号，这是一家名为恐怖之旅的巫师旅行社。从名字就能看出，这不是一家普通的旅行社，他们提供的旅行方案惊险刺激，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比如可以近距离接触活死人的僵尸小道，在闹鬼的麻瓜修道院过夜，孤身夜探巴黎地下藏骨堂，乘船游览百慕大三角等等。 最重要的一点，这家旅行社对于这些旅行中可能造成的伤害死亡概不负责。 在恐怖之旅报名度假，你将会得到一场真正的“你出钱、你出命”的终身难忘的旅行。 “或许，你口中所说的这座古堡，”梅萨忽然想到了什么，“不会刚巧是在特兰西瓦尼亚吧？” 特兰西瓦尼亚，传说中的吸血鬼故乡。麻瓜小说《德古拉》、以及电影《惊情四百年》中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就与特兰西瓦尼亚高原有关。 “对，就在那儿。”莉莉娅表情平静地说，“听爸爸说，那座城堡原来是属于吸血鬼的。我记得，恐怖之旅有这个旅行方案来着。” 这不就对上了吗。恐怖之旅何止是带游客见吸血鬼，还带着他们走向郁郁森森的原始森林，去寻觅隐居在那里的狼人。 人口少都是有原因的，梅萨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 在对角巷的商店里逛进逛出，梅萨手上提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衣服鞋子、银质天平、望月镜、星系活动模型等等，应有尽有。 一直到午后，梅萨的双手才得以解放。两人坐在咖啡屋外彩色鲜艳的太阳伞下吃饭，耳边时不时传来其他人聊天的声音。 “开学以后，你打算怎么应付学院里的那些学生？”莉莉娅问道，“他们可是足足憋了一个暑假，很难三两下就解决他们。” 上个学年末，梅萨在决斗中击败了詹金·班森，装了个逼就跑。这种做法虽然很刺激，但也注定梅萨这学期的日子是不会太平了。 跌了面子自然是要找回来，那群高年级学生可能轮番上阵，用车轮战的方式拖垮梅萨。虽然有些无耻，但只要赢了，有几个人会在乎怎么赢的。 “加斯科因。”梅萨答道，“我打算拉拢加斯科因，还有他的小团体。借用这个小团体，扩大我在学院的影响力。” “我和杰玛·法利的关系还可以。”莉莉娅想了想，“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如果能让加斯科因主动来找我们，就能占据更大的主动权。” 莉莉娅眼睛里亮着光，梅萨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简单想法，她就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推动这个想法，让存在于脑海中的想法落实下来。 虽然莉莉娅的很多手段还很稚嫩，但愿意动脑的她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如果纯血统家族中，多出几个像她这样愿意去思考的孩子，他们必将再次走向辉煌。 可惜，纯血统家族比停滞不前的魔法界还要懒惰。更多时候，他们都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沉湎于祖上的荣光。 他们只会跟在疯子后面喊打喊杀，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从来没有想过如何让自己伟大。 看着絮絮叨叨的莉莉娅，梅萨的思绪飘回了苏格兰高地。不管计划要如何实施，他都希望今年的学校能不要出任何意外。 第八十九章、返校 九月一日这天，梅萨早早地离开了破釜酒吧，去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也是风平浪静。 当梅萨抵达车站的时候，距离列车发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梅萨推着手推车，慢悠悠地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去。 眨眼间，梅萨穿过了坚固的墙壁，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抬头就看见了猩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时间还早，送孩子上学的大部队还没有到来，列车的包间大多数也都还空着。梅萨随便找了个包厢，接着便是挥动魔杖，用漂浮咒将行李箱搬到车上。 梅萨坐在包厢里，悠闲地望着站台上逐渐增多的人们，右手指尖有节奏地轻敲小桌板。 说来有趣，很久以前的霍格沃茨学生，他们可以选择任何自己喜欢的方式到达学校。有的人选择了飞天扫帚，有人使用飞毯（被禁之前），还有人骑着各种各样的魔法生物。 每年都有大量的巫师一路向北，自由飞翔，这些魔法交通方式自然引发了许多事故，更不用说还会被麻瓜目击到。 如何确保数百名学生每年安全抵达霍格沃茨上学，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成了困扰魔法部和学校的难题。 直到1827年奥塔莱恩·甘布尔就任魔法部部长，这一困扰了魔法界几个世纪的难题，才得以解决。 甘布尔部长不是一个守旧的人，她提出了一个“大胆而饱受争议”的方案，也就是现在学生们使用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这一提案在当时遭到了纯血统家族的集体抵制。他们认为使用麻瓜建造的设备，这种方法“不安全、不卫生、还有损人格”。 好家伙！每次梅萨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看到这一段，他都会直呼好家伙。这与火车会破坏风水，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显然，纯血统巫师的集体抵制没能取得成功，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在伦敦、霍格莫德两地，往返了一百多年。 就在梅萨想着，得到了一列火车、修建一条铁路，会是规模多么浩大的工程时，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莉莉娅·沙菲克走了进来，当然还有另一位重量级选手肖恩·哈特。 许久未见，肖恩好像又胖了一点。看来不只是霍格沃茨的水土养人，肖恩家里的饭菜也很滋润。 十一点钟时，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准时发车，火车哐啷哐啷地往前开，把他们带到了空旷的乡村、旷野。 虽然窗外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但包厢里的三人却聊得很开心，小桌板上摆放的零食也消耗得非常快。 每当拆开一包巧克力蛙，就能听到或是高兴、或是失望的声音。 比如说梅萨，由于他的拥有的画片很少，所以拿到重复画片的概率很低。而肖恩已经快要将画片攒齐了，是以他基本都在维持着长吁短叹的状态。 “我已经有五张莫佳娜了，她能不能不要再来了！” ”怎么又是邓布利多，我天天都能在学校看到他！” “怪人温德林，为什么被麻瓜用火烧了47次，就会登上巧克力蛙画片！” 在肖恩·哈特不满的吐槽中，列车继续向北行驶，豆大的雨点滴落，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窗。三人聊的话题，也从人物画片逐渐转到了其它地方。 “我们进来之前，你在想些什么？”莉莉娅问道，“而且还想的那么入神，在站台跟你挥手都没反应。” “只是在想这列火车的来源。”梅萨说道，“还有纯血统巫师的反应。” 人人都在笑境泽，但人人都是境泽。纯血统巫师最开始是抵制这种交通方式的，而如今他们早已习惯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毕竟不管在哪，接送孩子都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颁布后。 飞天扫帚和魔法生物，很可能会被麻瓜目击；不列颠禁止使用飞毯旅行；门钥匙又不够稳妥，存在着找不到，或者“晕钥匙”可能性；为了保障城堡的安全，霍格沃茨还不允许幻影移形。 相比起来，虽然麻瓜的火车“不安全、极度愚蠢且自降身价”，但确实便利许多。即使是最顽固、最死硬的纯血统巫师，也不得不说一句“真香”。 “这个我知道！”肖恩放下了手中坩埚蛋糕，“这列火车是麻瓜建造的！”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肖恩。”梅萨被这句废话逗笑了，他还不知道列车是麻瓜建造的？巫师也得有这技术才行啊！ “这个我还真知道。”莉莉娅缓缓说道，一副“我聪明吧，快来夸我”的表情。 莉莉娅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为了获得列车，魔法部进行了一项大规模工程，其中涉及到一百多条遗忘咒，还有不列颠最大规模的隐藏咒。” 大概就是霍格莫德村民某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家门口多了一座建筑，一个闪闪发亮的红色机车头，还有数节车厢。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火车站。 而麻瓜的铁路员工们，他们接下来一整年里都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魔法部的秘密记录哦！”莉莉娅神秘兮兮地说道，“只有高层人士才能接触到的秘密。” 尽管莉莉娅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但沙菲克夫妇却不是把她朝着废柴方向养的。这才是纯血统巫师该有的样子，才是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雨停了，太阳懒洋洋地探出脸来，很快云层飘过，又把它遮住了。夜幕降临，包厢里的灯亮起，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霍格沃茨模糊的轮廓了。 当三人各自换好校袍时，火车开始慢慢地减速，四下里响起一片嘈杂声，每个人都在忙着把行李和宠物归拢在一起，准备下车。 梅萨三人汇入了过道里的人流，感受晚风吹在脸上的刺痛。 “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一年级新生……”海格粗犷的嗓音在霍格莫德的站台上回响。 肖恩·哈特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移动，幸好梅萨及时发现，不然肖恩就混入了一年级队伍，在这个寒冷的晚上划船去学校了。 “嘿！肖恩，我们已经二年级了，不是一年级的小豆丁！”梅萨用力拍着肖恩的肩膀，提醒他：你已经不是十一岁的孩子了，而是十二岁。 肖恩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时间没想起来。” 经历了一小段插曲后，三人顺着站台往外面走，跟着拥挤的人群穿过狭窄的门道，来到外面的马路上。 这里停着约一百辆马车，每年它们会把一年级以上的学生送到城堡去。 眼见着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登上马车，梅萨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尽管他知道这是霍格沃茨的马车，但那些拉车的“马”，还是让梅萨觉得十分怪异。 辕杆之间站着的那些“马”，它们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架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 它们有着像火龙一样的脑袋，白色的眼睛中没有瞳孔。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看上去像是蝙蝠的翅膀。 “怎么了？”肖恩紧张地问道，梅萨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见两人都在看着自己，梅萨觉得他们应该是看不到这种怪异的“马”。 虽然只有自己看到了，但梅萨可不会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这里可是魔法界，发生点奇怪事也是很正常的。 “没什么，我希望晚餐时能有羊排。”梅萨一边说，一边当先走向马车。 当三人登上马车时，车上已经有另一位女生在了，一头长长的鬈发看上去很有魅力。另外一点，她看上去要比莉莉娅大。 梅萨三人的到来，那女生并没有流露出不满，反而热情地打着招呼。 她说：“你们好，我是佩内洛·克里瓦特。” “你好。”梅萨说道，“我是梅萨·布莱克，这是莉莉娅·沙菲克，这是肖恩·哈特。” “我知道你们，年终晚宴时邓布利多提起过。”佩内洛·克里瓦特说道，“尤其是你，梅萨·布莱克，我的同学们有时会讨论你。” 显然，佩内洛·克里瓦特对梅萨更有兴趣，莉莉娅和肖恩不过是个陪衬。她接着说道：“你要是在拉文克劳就好了。” 不管是这句话，还是说出这句话的佩内洛·克里瓦特，莉莉娅都很不喜欢。 “梅萨·布莱克是斯莱特林，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莉莉娅说道，那架势就差说梅萨就算是死，也是斯莱特林的死人。 在莫名其妙的火药味中，马车辘辘驶向城堡。 第九十章、开学 九月的夜晚带着丝丝凉意，马车沿着宽敞的车道行驶，没用多久便停在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下。马车里的人匆匆登上石阶，走进城堡。 梅萨、莉莉娅和肖恩从马车里跳下来，也急忙忙奔上石阶。对了，还有莉莉娅特别不喜欢的佩内洛·克里瓦特。 洞穴般深邃的门厅里，灯火通明，大理石楼梯气派非凡。 然而，门厅的地上积了一大片水，整个城堡一楼看起来都像是被浸泡过一样。 仿佛今年的雨季提前来临，使得黑湖水位一夜之间暴涨，漫进了城堡一般。 看着像是被洪水淹过的城堡，门厅里的学生们都愣住了。还没等众人搞清楚状况，专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出现了。 皮皮鬼带着一顶崭新的帽子，系着难看的橘红色领结，调皮的大阔脸上全是恶作剧成功的奸笑。他一边飞过学生的头顶，一边尖叫着“surprisemotherfxxker”。 情况非常明朗了，皮皮鬼再一次整蛊了所有人，看气喘吁吁追赶他的费尔奇就知道了。可怜的老费尔奇，他怎么可能追得上皮皮鬼呢？ 与惊讶的众人不同，梅萨在心底直呼自己要凉。 皮皮鬼八成是把学校的马桶炸掉了，很可能顺带着破坏了盥洗室的水管…… 我滴个梅林啊，开学第一天皮皮鬼就来这么一手，这可真是太惊喜了——等等，他要是在邓布利多的严刑逼供下，把我供出来该怎么办？ 虽然梅萨曾经很不讲义气地出卖了皮皮鬼，但他此刻却在祈祷皮皮鬼能讲江湖道义，千万不要将他出卖给邓布利多。 很快，几位教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弗立维教授挥动魔杖，清理地面的积水；斯普劳特教授高声呼喊，让学生们有序进入礼堂。 “皮皮鬼！”麦格教授愤怒地喊道，“皮皮鬼，你给我过来！” 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兼格兰芬多学院院长，麦格教授从礼堂另一侧冲了出来。但皮皮鬼却无视了麦格教授的警告，嘎嘎怪笑地飞走了。 从头至尾，斯内普都没有出现，想必应该是和其他教授去了事发地点，从源头解决问题。 学生们一步一滑地走过门厅，穿过右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辉煌气派的礼堂。 围坐在各自学院长桌的学生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皮皮鬼“水漫城堡”的行为，猜测他会不会被邓布利多赶出学校。 不只是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整个学校几乎没有人喜欢皮皮鬼。如果有，那也是因为皮皮鬼那些有趣的恶作剧，没有用到他的身上。 虽然皮皮鬼在今晚水淹城堡，但开学晚宴还是照常举行。 当处理问题的教授们返回教工席位，一年一度的分院仪式开始了。 随着礼堂的门被打开，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麦格教授领着长长一排新生走到礼堂顶端。 依旧是一个三脚凳，一顶脏兮兮、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巫师帽，依旧是分院帽独自引吭高歌。只不过这次的歌词与去年不同。 大概在分院帽漫长的帽生中，编歌词是它唯一的乐趣所在。难不成，邓布利多还能给它找个母帽子不成？ 麦格教授左手拿着写有学生名姓的羊皮纸，右手拿着分院帽，按照姓氏首字母顺序点名。 每点到一名学生，分院帽便会将这名学生分到适合他的学院。四张学院长桌不时响起阵阵掌声，欢迎加入学院的新生。 当麦格教授喊到“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时候，一小部分女生居然屏住了呼吸。 “虽然是个新生，但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长得不错，不是吗？”莉莉娅轻声说道。这是自登上马车，遇到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克里瓦特后，莉莉娅第一次与梅萨搭话。 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个男生见了也会觉得英俊的新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儿。 “长相是挺不错的，你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梅萨说道，“他才只有一年级啊！” 听到这话，莉莉娅再次气呼呼地转过头去，完全不想理会开玩笑的梅萨。而梅萨也大概猜到，莉莉娅为什么生气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分院花费了一些时间，最终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学院。小獾们奉上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那些笑得很开心的学姐们。 “可惜了，居然不是斯莱特林。”莉莉娅仍旧是一副气鼓鼓地样子，像极了需要人哄的大橘。 分院仪式仍在进行，那些男男女女的新生们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恐惧，一个个地走向三脚凳。 不多时斯莱特林也迎来了自己的新生，这些人中只有两人给梅萨留下了印象。一个是看上去脑子就不太好使的格拉哈姆·蒙太，还有一个长得像是树懒的大块头卡修斯·沃林顿。 队伍在慢慢缩短，最后被念到名字的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两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雀斑的位置都差不多。这两人像他们的哥哥一样，成为了勇敢的格兰芬多。 分院仪式随之结束。麦格教授收拾起分院帽和小凳子，把它们拿走了。 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校长大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宣布开席。 瞬间，空盘子里堆满了美味的食物，礼堂里也响起了刀叉碰撞的声音，还有学生们嗡嗡的说话声。 随着晚宴的进行，大家也终于知道了皮皮鬼恶作剧的原因，知道了他水淹城堡的理由。 原来皮皮鬼想要一起参加宴会，而不是在学生们大快朵颐的时候，他却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外面。但是幽灵们拒绝了皮皮鬼的提议，没有给他这次机会。 所以在学生们抵达学校前，皮皮鬼炸掉了盥洗室的马桶，接着又拧开了所有水龙头。皮皮鬼选择用报复的方式，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此时的梅萨已经不关心皮皮鬼了，无暇理会恶作剧精灵有没有出卖自己。因为梅萨发现，往日特别好哄的莉莉娅，今晚居然怎么也哄不好了。 不管梅萨说什么，做什么，莉莉娅都完全不理会，再一次将他当成了空气。仿佛在莉莉娅·沙菲克的世界里，就根本没有梅萨·布莱克这么个人。 直到甜点也被扫荡一空，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都消失了，莉莉娅仍是不理不睬。 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再一次站起身来。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停止了。梅萨也只得暂时放弃行动，任由莉莉娅继续生气。 “好了，”邓布利多慈祥地说着，“我相信大家已经吃饱喝足，洗去了旅途的劳累。”校长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所有学生。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首先，让我们欢迎约翰·米科尔森教授。他欣然同意填补本学年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空缺。” 约翰·米科尔森站起来，他穿着一套华贵的翡翠绿长袍，面相凶狠、眼神阴鸷，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模样。 掌声响起，送给新来的年抛教授，愿他一切都好。 这份祝愿，五年级、七年级学生尤为真挚，他们可是要在今年参加巫师等级考试的。 接着，邓布利多又开始了老生常谈。不许去禁林，不许在走廊施法，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这些不许的内容，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左耳进、右耳出。比如斯莱特林长桌边的梅萨·布莱克，再比如格兰芬多长桌旁的双胞胎新生。 第91章、抬走，下一个 开学第一天晚上的斯莱特林地牢，又一次挤满了学生，就连刚刚入学的新生都留了下来。 小豆丁们虽然不了解情况，但公共休息室内的异常氛围，让他们预感到将要有大事发生。知道情况的老生们则是满怀期待，盼着梅萨被自己人打倒。 人群之中，有人在摩拳擦掌，有人在加油鼓劲……回来得稍晚些的梅萨，就像是游戏中守关的boss一样，而这些学生就是准备通关的勇者。 令人稍感遗憾的是，即便他们如愿打倒了梅萨这个boss，也没有公主可以被拯救，只能勉强保住他们陈旧、腐朽的荣耀。 时钟缓缓转动，入口处的石门再次洞开，又一批学生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梅萨和莉莉娅也在其中。 面若冠玉的少年鹤立鸡群，今天晚上更是格外显眼。只不过他身边的少女，还是一眼都不愿意看他，尽管两人是一起回来的。 “梅萨·布莱克！” “布莱克！” …… 类似的叫喊声响彻公共休息室，压抑了一个暑假的愤怒在今晚爆发出来，他们势要击败梅萨，洗刷斯莱特林人的耻辱。 新生们也渐渐了解了情况，知道了学长们为何如此抵制同院同学。第一时间，他们就与学长们肩并肩站在了一处。 纯血即是正义！ 一个人欺凌、侮辱梅萨，这就是霸凌，毋庸置疑。当欺凌的人数翻倍，变成一百人、一千人，这就是“正义”，斯莱特林心中的“正义”。 听到小蛇们愤怒的叫喊声，梅萨径直走出来，毫无惧色。 莉莉娅跟在梅萨身后，站在他的右手边。虽然在闹别扭，但莉莉娅分得出轻重。此时的梅萨，需要有人站出来支持他，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好。 大概是没想到学院公敌居然是个消瘦的少年，新生心中升起了轻视之感。更有人放言：这样的boss，我能打十个！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 大言不惭的“更有人”主要是两位，格拉哈姆·蒙太和卡修斯·沃林顿。 当两位新生莽撞地说出这句话时，两人身边的老生齐齐远离了他们。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 上一个想对梅萨挥拳的人，可是挨了一记名副其实的住院脚。上一个将挥拳付诸行动的人，更是不知道挨了多少次膝撞。 想用拳头解决问题，你们两个自己去，千万别带上我们。人家可是巫师来着的，用魔法的。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越众而出。这是一名七年级学生，明年夏天时，他将离开霍格沃茨，走进魔法社会。 “阿特利加油！打倒嚣张的布莱克！” “格雷格加油！干掉臭屁的布莱克！” 人群中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为他加油助威。第一位挑战boss的勇士，总是格外受人关注。 梅萨笑呵呵地看着阿特利·格雷格。虽然他是自己的对手，但梅萨赞赏对方第一个站出来的勇气，比那些站在一旁观望的人强多了。 很快，周围的学生自觉让出了一块空地，将舞台中心留给梅萨和阿特利。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场面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会经常见到。 “梅萨·布莱克。”阿特利·格雷格说道，“詹金说你很厉害，远胜于他。我不太相信，所以我今晚第一个站出来，想要见识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抽出自己的魔杖，严阵以待。 见到七年级的阿特利·格雷格如此认真，新生们又迷惑了。七年级打二年级，这不是吊着打吗，这么认真干嘛？ 的确如此，若是放在其他三个学院，即将毕业的七年级生与稚嫩的二年级生决斗，胜负几乎没有悬念。 可这里是斯莱特林，梅萨也不是普通的二年级生。 今晚的决斗没有裁判，但两人仍旧恪守决斗礼，背对背的两人各自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行礼。 两人几乎同时举起魔杖，可是梅萨的出手速度明显更快一些。大半个月的负重练习，虽然没能让他熟悉黑刺李木魔杖，但他的魔力流转速度更快了。 梅萨还没有念完咒语。黑檀木杖尖已经射出一道红光。耀眼的缴械咒带着不属于它的威势，凌厉地破开空气，呼啸而去。 决斗的第一条魔咒，梅萨便没有留手，全力而为。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对手。若是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体能和精神，一旦小蛇们发动车轮战，那可就被动了。 面对如此强力的一击，饶是阿特利·格雷格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格雷格不敢托大，大声喊出铁甲咒，偏移的缴械咒高高飞过所有人头顶，击打在粗糙的石壁上。 幸好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有魔法阵保护，缴械咒才没有给墙壁留下凹痕，只是溅起一阵火星子。 但阿特利·格雷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虽然弹开了缴械咒，可对上梅萨接踵而至的攻击，阿特利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 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决斗，还是在一大群斯莱特林面前决斗，这对梅萨是一种限制，对阿特利·格雷格也是一种限制。 格雷格很想用幻影移形摆脱困境，可这里是霍格沃茨，反幻影移形咒限制了他的发挥。无奈的格雷格左支右绌，疲于奔命。 在一众斯莱特林或是失望，或是惊讶的眼神中，阿特利·格雷格败了，败得毫无悬念。 只见梅萨箭步上前，手腕一抖，又是一个缴械咒击飞魔杖。接着黑檀木魔杖猛地刺出，退敌咒正中格雷格躯干部分，直接将他撞飞，恰好落在一张扶手椅上。 这份精准和优雅，仿佛是梅萨·布莱克与生俱来的。脸不红、气不喘，头发丝都没有乱，三两下就轻松解决了对手。 此前吵嚷着“加油”的小蛇们仿佛被人毒哑了，一声也发不出来。很多人更是低落得垂着头，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少斯莱特林学生，尤其是那些高年级学生，他们承认梅萨很有实力，但却没有人认为他是不可战胜的。 这个暑假，那些能够在家中练习魔法的学生，都在加倍地练习，希望在开学后能击败梅萨。不只是为了守护纯血荣耀，更多是为了自己。 屠龙的勇士会成为英雄，击败学院公敌的学生自然也会成为英雄。没几个人能忍受这种诱惑，就像明知挑战恶龙有可能会丧命，但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 阿特利·格雷格败得太快了，比龙卷风还要快。格雷格输掉的不只是与梅萨的决斗，还一并葬送了小蛇们建立起来的信心。 有人上前搀扶走了落败的格雷格，却没有人站出来再次挑战梅萨。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有人干预挑战了。 小蛇们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他们的的努力，他们的成长，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梅萨·布莱克，轻易地否定了他们一个暑假的付出。 越挫越勇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但很多人却不具备这种品质。还没走出校园，没见识过社会残忍的学生们，更是如此。 梅萨看了看周围的斯莱特林，开口问道：“还有谁？” 没有扯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还有谁”，却轻而易举地刺进每个人的心口窝。 斯莱特林学生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人愿意做第二位挑战者。梅萨今晚展现出的实力，比上学年末时还要惊人。 眼见周围的学生一个个傻站着，梅萨心中却有些失望。梅萨宁可对方跳出来挑战自己，也不想看到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 相比起他们跟着伏地魔混的父祖辈，这群只会动嘴的小屁孩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一点点打击就萎靡不振，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果然，相比起纯血优越主义，或是混血实力更强之类的争论，梅萨还是更喜欢精英主义。 第九十二章、狼灭教授 开学第二天，斯莱特林学生几乎一天都没露出过笑容。这种糟糕的境况，从昨天晚上就存在了。 早晨在大礼堂吃早饭时，看到无精打采的斯莱特林，其他学院的学生很是困惑。大家纷纷猜测昨晚发生了什么，猜测结果越来越离谱。 难不成万恶的斯内普在喷洒毒液的时候，把自己给毒进校医院了？ 然而，当不爱洗头的斯内普出现在礼堂时，谣言不攻自破。三个学院的学生全都白高兴了一场。果然，像斯内普这样的恶棍注定不会短命。 为了搞清楚这一状况，重新启动霍格沃茨热搜榜，不少人勇敢地向斯莱特林学生发出提问。可小蛇们或是缄口不言，或是直接离开礼堂，他们一个单词都不肯说。 直到梅萨在斯莱特林的桌子前坐下，吃瓜看热闹的三个学院才猜出个大概。 每个遇到梅萨的斯莱特林学生，都会离他远远的，绕着他走。虽然以前也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但那时的他们更多是厌恶和鄙夷，可今天的小蛇们却是畏惧的情绪多一些。 要是硬说昨晚斯莱特林地牢什么事都没发生，打死三个学院的学生，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斯莱特林学生的态度转变，梅萨也能清晰感受到。他走过来坐下时，两名学生就端着餐盘离开了，不是立马快步离开，而是小心心地蹭走。 对此，梅萨只是笑笑了事，让斯莱特林学生感到畏惧，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不过，梅萨本人也没想到能进展的这么快，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展示呢！ 过了一会儿，莉莉娅也走了过来。 尽管莉莉娅的座位仍然是在梅萨旁边，但她说“早上好”时却很生硬。梅萨知道她仍然对自己感到不满。 不满的原因，肯定与突然冒出来的佩内洛·克里瓦特有关。只是这份不满具体因何产生的，梅萨并不清楚，总不能是因为佩内洛比较大吧？ 仅仅是拿个早饭，莉莉娅就跟打仗一样，弄得霹雳乓啷的。当她好不容易开始喝粥时，猫头鹰邮差们到来了。 历年的开学第二天早晨，猫头鹰都会像v1导弹飞往伦敦一样，对霍格沃茨大礼堂进行密集轰炸。 上百只猫头鹰一下子拥了进来，在礼堂上空盘旋，把信和包裹丢到正在交谈的人群中。莉莉娅也收到了一封信。 经历了一个乱哄哄的早上后，填饱肚子的学生们在走廊里疾走，引来费尔奇的阵阵咆哮。 梅萨的第一堂课是魔咒学，所以他和莉莉娅一同走上华丽气派的大理石阶梯，一路走向位于城堡四楼的教室。 身材娇小的弗立维教授，为了能够得着讲桌，他只得将一摞书垫在脚下。弗立维教授用实际行动证明，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开学第一堂魔咒课，弗立维教授没有教给大家新知识，而是带着学生们复习上学年的内容。仿佛是怕过了一个暑假，大家就将学过的东西就着面包吃了下去。 漂浮咒、软化咒、修复咒等等，教室里满是念咒语的声音。一大群学生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一群嗡嗡的苍蝇一样。 有别于改变物体形态的变形咒，魔咒是给某一个物体或者生物增添特定的属性。米兰达·戈沙克在《标准咒语·初级》中就给出了魔咒的定义。 魔咒注重与让物体做什么，而非是让物体是什么。魔咒可以让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长桌，但凤梨还是凤梨，没有发生根本上的改变。 通常来说，巫师日常生活中所使用到的咒语，大多数都属于魔咒学的范畴。想要让生活更加便捷，就一定要学好魔咒课。 但若是认为魔咒学只是为了图省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梅萨觉得魔咒学是基础中的基础，想要学好魔法，让自己变得强大，魔咒学是必不可少的。 连基本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都做不好，就别想着学什么微积分了。而且随着学习的逐渐加深，就越会意识到魔咒学的深奥。 仅仅是一个无声咒，就够不少巫师学习一辈子了，更别提其它强大的魔咒了。 下午时，斯莱特林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地点同样是在城堡四楼，只不过是将魔咒教室换成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 看人下菜碟是人类的基操，教师和学生也没逃出这个可笑的圈子。 如果一名教师不够有威严，镇不住学生，那么他的课堂上就会一片混乱。接话把、窃窃私语等等行为都会出现，学生们是一点都闲不下来。 若是一名教师看起来就不好惹，那学生们就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着。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就是很好的例子。 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约翰·米科尔森，虽然只是在礼堂吃饭时见过几次，但他却给学生们留下了不好惹的印象。 不少人都觉得，米科尔森教授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会把人打个半死的狼灭。 所以尽管还没有到上课时间，但大家已经齐齐坐在教室里，等待着上课钟声响起。就算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相看两厌，也暂时熄灭了争斗之心。 上课钟声准时敲响，约翰·米科尔森站到了讲台前。 他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两鬓斑白、皱纹满面。但漫长的岁月似乎没有教会他什么是慈祥，他的双眼像是鹰隼一样锐利，阴鸷的眼神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是约翰·米科尔森，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米科尔森教授，”米科尔森顿了顿，“也可以叫我毒蛇约翰。”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毒蛇约翰”这种绰号听上去就带着一种阴毒感。 一番自我介绍后，教室里的学生大体呈现出两种反应。一种是茫然，他们占据了学生中的大多数；另一种则是厌恶。 梅萨就属于一脸茫然的那种学生，他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见到过“约翰·米科尔森”，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毒蛇约翰”。 “看来你们中有人知道我是谁，听你们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提起的吧？”米科尔森继续说道，“没关系，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的我，只是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只会教给你们，你们应该学会的东西。” 梅萨仍旧是一脸茫然，听上去就很厉害的约翰·米科尔森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旁的莉莉娅实在是看不过眼，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几行字。娟秀的字迹写着： 约翰·米科尔森，前魔法部傲罗，曾担任过法律执行司高官。生性狡诈残忍。任职傲罗期间，他负责逮捕的罪犯，全都死在了抓捕行动中。据说他离开魔法部的原因是阴谋叛乱，意图推翻尤金妮亚·詹肯斯的统治。 看了第一句话，梅萨以为约翰·米科尔森是位离退休老干部，是来霍格沃茨发挥余热的。 看了第二句话，梅萨以为约翰米科尔森是个嫉恶如仇的狼灭，杀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狼灭。 看了第三句话，梅萨不想以为什么了，能把密谋反叛魔法部的人喊来当教授。梅萨只想说：不愧是你，阿不思·邓布利多、 只是，梅萨心中还存在疑惑。如果“据说”属实，米科尔森这样的人怎么没在阿兹卡班？ 第九十三章、危险分子 尽管肚子里充满了对新任年抛教授的好奇，但梅萨只得忍到下课再一问究竟。他这心里，跟猫爪挠似的。 讲台前的米科尔森教授没有过多介绍自己，转而开始提起自己对课堂的要求。 首先是不许迟到，尤其是习惯性迟到。如果某位学生胆敢迟到超过两次，本学年就可以不用再来上黑魔法防御术了。 其次是不许旷课早退，尤其是上午的课程。如果某位学生旷课被发现，本学年同样可以不用再来了。 最后是不许提问，尤其是打断讲课进程。如果这么简单的内容都学不会，私人建议去看看脑子，或者查看一下祖上的血统。 前两点很好理解，学生本就该这样，只是这最后一点……不少学生都在米科尔森教授的身上，找到了魔药教授的影子。 斯内普虽然没有说过不准提问，但若是有人胆敢就学过的内容进行提问，魔药教授就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这名学生。 仿佛是在说：我已经讲得这么细致了，你居然还舔着脸来提问，是不是听不懂英语？还是说，你的故乡来自斯堪的纳维亚？ 尽管斯内普有时会耐心提点两句，但他那眼神一般人真心承受不住。久而久之，敢提问的学生越来越少，向斯内普提问也变成了优等生的特权。 似乎在这两位教授眼里，所有学生都该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天才，能举一反三就更好了。 虽然因为“不许提问”，让学生们出现了或多或少的不满情绪，但这些都没能中断本堂课的进程。不多时，米科尔森从讲台下面拿出一个大盒子。 “好了，这就是这堂课我们将要学习的内容。”米科尔森教授说道，他一边说，一边用魔杖敲了一下大盒子。 只见大盒子像是被展开的棉被一样，变得越来越大。 接着，原本的木质盒子也逐渐变得透明，露出内里一个五条腿生物的骨架。 那骨架的造型，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少了腿的蜘蛛。梅萨一边看，一边皱起了眉，他实在是讨厌多足生物，尤其是它们爬动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吗？”米科尔森教的声调变得有些严厉，“这是一种只生活在苏格兰地区的危险生物。” 长有五条腿的生物，只生活在苏格兰地区。米科尔森给出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接说出生物名称了。 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学生想到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出答案。 “答对了，这是一只五足怪的骨架。”米科尔森说道，“你们的知识面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不过我希望，下次你们能举手回答问题。” 又提了一点要求后，米科尔森教授开始介绍起五足怪。 五足怪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魔法生物，魔法部对魔法生物的划分，将五足怪分到了五星级。这一分类是已知的杀害巫师的动物，或者不可能被驯养或驯服的动物。 五足怪是一种有五条腿的、具有高度危险性的食肉动物。全身覆盖着厚厚的红棕色麻烦，每条腿的末端都长着一只畸形的脚。 这种动物只生活在苏格兰最北端的德利亚岛上。 根据传说，德利亚岛上原本生活着两个巫师家族：麦克布恩和麦克利沃。因为一次巫师决斗，双方生出仇恨。 为了报仇雪恨，麦克利沃家族袭击了麦克布恩家族，并把对方全部成员变成了五足怪。 变形后的五足怪无疑是非常危险，尽管麦克利沃想将它们变回来，但都失败了。麦克利沃家族的成员，也全都被五足怪杀死了。 传说的真假早已无法考证，五足怪不会说话，麦克利沃家族也没有幸存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五足怪极端敌视人类。 正是因为喜食人类的五足怪盘踞于此，德利亚岛也被设定为不可标绘，不让人随意接近。 “也许你们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拿出一只五足怪的骨架。”米科尔森教授说道，“认识危险的动物，你们在未来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也会讲到。” 米科尔森教授双手撑着讲台，向前探出身子，压迫感十足地说道：“我要讲的重点是那两个家族的传说，是麦克利沃将麦克布恩变成了五足怪！”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只是他们选择错了动物。他们应该将麦克布恩变成蚂蚁，变成鼻涕虫……变成任何可以被轻易杀死的生物。而不是他们掌控不了的五足怪。” 瞬间，教室中的学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但米科尔森教授跟学生说这些，真的好吗？ 别人怎么想，梅萨不清楚，但他个人觉得米科尔森说的非常好。 如果当初的麦克利沃能聪明一点，他们就不会全军覆没，德利亚岛也就不会被五足怪占据了。 黑魔法防御术课，不只是学习如何防御黑魔法，还要学习抵御黑暗的魔法生物。约翰·米科尔森用一只五足怪，涵盖了黑魔法防御术的两大分支。 在接下来的讲课中，米科尔森拿出了自己担任傲罗时，执行过的抓捕任务。他没有提及自己是如何抓到黑巫师的，只是讲出了追捕过程中的重重危险，以及黑巫师的歹毒。 “黑魔法防御术，不是念几句咒语、挥动几下魔杖就可以的。”米科尔森教授说道，“在面对黑巫师、或者黑暗生物的攻击时，你最好抱着死亡的觉悟。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下课钟声响起，这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结束了。 在米科尔森教授的注视下，学生们安静地走出教室。不是因为喜欢吃人的五足怪，而是这堂课的内容沉重，说的人心里不舒服。 梅萨和莉莉娅没有回公共休息室，而是走出城堡，来到室外。天空灰沉沉的，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直到身边再看不到一名学生时，梅萨拿出莉莉娅手写的字条，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阴谋叛乱，试图推翻魔法部部长的统治，”梅萨说道，“约翰·米科尔森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只是离开了魔法部。如此体面的收场，我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莉莉娅点了点头，说道：“的确。爸爸也是最近才知道邓布利多聘用了米科尔森，所以他立马写信给我，让我除了上课以外，尽量远离这个危险分子。” 看来，这位米科尔森教授很受沙菲克先生的重视啊！尤金妮亚，詹肯斯，这位魔法部部长的名字是要划重点的。 梅萨对危险分子米科尔森教授充满了兴趣，想了解那段魔法部的隐秘。可是梅萨的理智却在警告他，不要和约翰·米科尔森走得太近。 第九十四章、残忍的魔咒 随着暑假结束，学生返校开学，古老的霍格沃茨重新恢复了活力。 每天清晨它会在学生的奔走中醒来，每天晚上它会和学生一起入眠。千年古堡就屹立在那儿，见证了一批又一批学生的成长。 在城堡的陪同下，新学年逐渐步入正轨，全新的学习生活正式开始。 麦格教授的变形学总是很难，严谨的学科配上严格的教授，难上加难。麦格教授发给每名学生一只甲虫，学生需要在下课前将甲虫变成纽扣。 可是当下课钟声敲响时，学生上交的纽扣却寥寥无几，数量都不够制作一件衬衫的。大多数学生费了半天劲，也只能逼迫那些甲虫减肥，在课桌上绕着圈子乱跑。 斯普劳特教授的打扮依旧朴素，她经常戴着一顶打补丁的帽子，衣服上还总是沾着不少泥土，有时候指甲里也会带着泥土。 第三温室中满是潮湿的泥土和肥料气味，还夹杂着阵阵浓郁的花香。那些花有雨伞那么大，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 二年级学生的草药学难度也加大了，他们不再接触那些简单的花草，开始学习了解那些更加神奇、也更加危险的植物。 第一节课就是给曼德拉草根换盆。这是一种强效的恢复剂，是大多数解药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它也很危险，听到曼德拉草的哭声会使人丧命。 尽管温室中的曼德拉草根还是幼苗，但它们的哭声同样会使人晕眩昏迷。所以学生们在给绿中带紫的幼苗换盆时，需要佩戴安全耳套作为防护。 或许是前世的种族天赋加成，在对付花花草草时梅萨显得很有办法，他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把草根从土中拔出，再把长得像婴儿一样的草根换到更大的盆里。 没有学生忘记带耳套，也就没有出现学生昏迷的情况。但大家似乎对长相丑陋的草根很是嫌弃，浅绿色的、带着斑点的曼德拉草根长相也确实不讨喜。 魔药和魔法史又集中在了同一天。上午同学们在宾斯教授的帮助下，快速入眠，睡得香甜；下午就在地下教室经受斯内普教授的摧残。 一个暑假不见，斯内普教授还是老样子，依旧像个老蝙蝠一样在地下教室盘桓。 魔药教授好像特别喜欢在每名学生身后驻足，然后喷洒出自己的毒液，打击学生的信心。 即便是梅萨和莉莉娅这种擅长魔药的学生，也没能幸免于难。斯内普教授雨露均沾，堪称是端水大师的典范。 “布莱克先生，你在切老鼠尾巴的时候，是不是也把自己的脑子切掉了？” “沙菲克小姐，老鼠看起来是有些讨厌，但在魔药领域，它的用处比你大多了。” 斯内普用实际行动再次证明了，谁才是霍格沃茨最不受欢迎的教授。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在私下偷偷说，斯内普教授哪里都好，就是长了一张破嘴。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学生们一窝蜂地涌出地下教室。好似只要走得慢一点，就会被斯内普教授永远留在这里，独得魔药教授恩宠。 学生们明显想得太多了，斯内普的小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 你敢让斯内普教授知道，你在私自练习黑魔法吗？如果不敢，那就躲远一点，你耽误嘴毒的老蝙蝠起飞了。 下课后的教室变得冷冷清清，斯内普也是这时在梅萨身边轻语了几句，让他周五晚上准时来地下教室，接受自己的私人指导。 一瞬间，神秘的米科尔森教授变得不再神秘，梅萨心中无比期盼着周五晚上的到来。 在以后的两天里，梅萨对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一心只想着斯内普的私人补课。梅萨不知道斯内普会教自己什么，但有一位教授愿意指点，总好过自己摸索、闭门造车。 就连神秘的米科尔森教授，梅萨也不再关注了。随着越来越多学生上过黑魔法防御术课，关于米科尔森教授的讨论也越来越多，尤其是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授课内容。 与高年级的课堂内容比起来，二年级的五足怪就是小巫见大巫。 米科尔森教授居然与六、七年级学生讨论不可饶恕咒，讨论这三个魔咒哪个更加残忍。 尽管这只是高年级的教学，但关于不可饶恕咒的讨论，还是很快在学生中流传开来。知道这三条魔咒的人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不知道这三条魔咒的人也拓宽了自己的知识面。 梅萨和莉莉娅也做了一次小型讨论。莉莉娅认为钻心咒更残忍，梅萨却觉得夺魂咒更残忍。 即死的索命咒，反而被他们两人一致排除在外。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痛苦都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莉莉娅认为，钻心咒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不仅可以带来身体上的折磨，同时也是对心理和精神的挝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可比死亡残忍多了。 对此，梅萨不以为然。要知道有些人的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再大的痛苦都无法动摇他们心中崇高的理想。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梅萨听说过很多。 梅萨之所以认为夺魂咒比较残忍，是因为夺魂咒可以操控他人，强行“扭转”他人意识、行为。甚至可以强迫被施咒者做任何事，只要他无法抵抗你的魔咒。 “如果我对你施展了夺魂咒，然后命令你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等你动手后，再解除掉夺魂咒对你的控制。”梅萨举了个例子，“你还觉得是钻心咒更加残忍吗？” 亲手摧毁自己珍视的所有美好，无论是出于自愿还是非自愿，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苦的吗？ 听了梅萨举出的例子，莉莉娅默默坐远了一点，同时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盯着梅萨。深色的大眼睛仿佛是在说：我以前只知道你是个疯子，没想到你不仅疯，还是个变态！ 一晃儿，梅萨终于熬到了周五，终于可以揭晓斯内普的私人教学内容了。每次想到这儿，梅萨都难掩激动。 对梅萨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自己得到提升更实在的了。魔法界终究还是要靠个人的，路边随便一个三流巫师都能撂倒你，还谈个屁的理想。 当天晚上在礼堂吃过晚餐后，梅萨就迫不及待地走向地下教室。一边在教室门口等待斯内普，一边在心中复习自己掌握的黑魔法，以防斯内普进行提问。 大概十多分钟后，斯内普才出现在地下教室的走廊。见到提前在此等候的梅萨，他满意地点点头，但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你来得太早了，布莱克先生。”斯内普说道，“还没到给你补习的时间。” “如果教授还有事，可以先忙，我可以等一会儿。”梅萨说道。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梅萨端得起架子，也拉得下脸面。想跟斯内普学东西，弯弯腰、低低头怎么了，不寒颤。 第九十五章、斯内普的良苦用心 阴冷的地下教室里，梅萨呆愣愣地看着一口坩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问号。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他还真是爱岗敬业啊！就连梅萨的私人补课时间，斯内普都是准备的魔药。 进入教室以前，梅萨单纯地认为，斯内普会教给自己什么特别的魔法，就是书本上不常见到的那种魔法。 比如斯内普对马丁释放的那条魔咒，梅萨翻了好几本书，都没能找到相似的内容。 可是进入教室以后，梅萨却发现等待自己的是一口坩埚，还有操作台上的一大堆原料。所以，魔药学教授真的就只教魔药呗！ 看着操作台上的草蛉虫、蚂蟥、两耳草、双角兽角，还有非洲树蛇皮等材料，梅萨已经知道斯内普想让自己做什么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斯内普说道，“你偷偷去了那么多次禁书区，可别跟我说，你一本魔药类书籍都没看过。” 当然看过，不光是在禁书区看过，灵皮空间的斯莱特林人手稿也看过。这些材料是用来制作复方汤剂的。 复方汤剂是一种制作方法非常复杂、繁琐的魔药，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单单是草蛉虫就需要熬制二十一天，流液草更是被限制在满月夜才行。制作复方汤剂时，任何一道工序出现错漏，制作魔药的时间就要相应延长。 “复方汤剂，教授。”梅萨说道，“这是一种可以让饮用者变成其他人模样的魔药。但复方汤剂不能让人变成动物，半人半兽也不行。” “单独讲课时，你可以称呼我为先生。”斯内普说道，“如你所见，复方汤剂的制作工序十分复杂，对你这样的魔药新手来说，更是极具挑战性。” 制作复方汤剂的难度，不需要斯内普赘述，梅萨心中一清二楚。在与霍普·埃德蒙完成交易时，其中一项内容就是有关复方汤剂的。 即便是在翻倒巷这种黑市一般的地方，这种可以改变外貌的药剂也是供不应求。能制作复方汤剂的人本就不多，能保证汤剂质量的人那就更少了。 根据复方汤剂成品的质量不同，改变后的外貌维持时间不等，效果通常在10分钟到12小时之间。 “先生，我不明白。”梅萨说道。如果斯内普只是想要教授魔药，他也该循序渐进才是，直接一步跨到高难度的复方汤剂，是要闹哪样？ 斯内普拿起桌上的非洲树蛇皮，手指捻了捻，他说道：“你不觉得复方汤剂繁琐的制作工序，很适合现在的你吗？” 将非洲树蛇皮放回远处，斯内普接着说：“高傲、自大，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这些都是你身上存在的问题，梅萨·布莱克。” 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他心中的格兰芬多？梅萨如是想到。 “别急着否认，若是你把斯蒂尔·马丁那个蠢货放在眼里，你还会孤身一人阻拦他吗？”斯内普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说，你当时不信任我……那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那段时间，随着掌握的魔咒越来越多，自身实力突飞猛进的同时，梅萨的自信心也难免跟着膨胀起来。而自信过头的表现就是自负。 梅萨或许没有自信到可以正面击败马丁，但他却对孤身守住灵皮空间很有信心。而事实证明梅萨是守不住的，他能拖住马丁一时，却无法阻止马丁。 幸好梅萨的自负，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把莉莉娅留在外面接应。多亏了这一举动，才让莉莉娅意外唤醒了沉睡的斯内普，才让斯内普及时赶到。 “先生，你是想通过这些复杂、繁琐的工序，磨一磨我的性子，让我变得更加沉稳？”梅萨试探性地问道，他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通过熬制极具挑战的复方汤剂，平静自己的内心。在文火慢煨和袅袅青烟中，审视自己的内心。 “还不算太笨，至少能看出我其中一层用意。”斯内普说道，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觉得梅萨不算太笨，还是他真的不会夸奖别人。 斯内普一步一步踱到讲台位置，他接着说：“还记得我在第一堂魔药课上，说过些什么吗？” 梅萨的手拂过台子上的材料，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将会在这里学到如何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是阻止死亡的到来。” 药剂师，一个魔法界受人尊敬的职业。如果能成为行业翘楚，被人称作魔药大师的话，任何巫师家族都会将你奉为上宾。 但凡脑子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愿意得罪一位魔药大师，除非他想尝尝毒药的滋味。 “上个学年，你查看了毕业生名单。”斯内普继续说道，“你应该也发现了你与布莱克家族的关联，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布莱克，获得布莱克家族的底蕴，光是嘴上说说可不够。” 梅萨·布莱克，老画饼大师了。 他不仅给卡西奥佩娅·布莱克画了一张大饼，也给霍普·埃德蒙画了一张饼，就连莉莉娅也沉浸于他对未来的勾画。 无论是画出来的饼，还是他关于未来的蓝图，都只是嘴上说说，他还不具备将它们落实的能力。也就是布莱克家族濒临绝嗣，若是换一个地方，人们只会当梅萨是个爱吹嘘的人。 没有实力，没有名气，梅萨的理想就会被当成是痴人说梦。有实力，有名气，梅萨的理想就会成为别人的理想，让更多人主动追随他。 如果伏地魔没有展现出逆天的实力，没有苦心经营自己与纯血统之间的关系，当他站出来振臂一呼时，你看会有几个纯血统巫师理他！ 梅萨想了想，他已经明白斯内普的用心了。此前的自己太过钻牛角尖，只想着如何结交更多可以利用的人，却忽视了对自身的经营。 鱼找鱼，虾找虾。只有梅萨站的位置够高，他才能接触到比自己更高的人。 梅萨现在需要的是苟发育，提升自己的魔法造诣。与此同时经营自身形象，塑造一个“梅萨·布莱克”出来。 “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梅萨说道，“要让别人自主意识到我的存在，而不是我自己去找存在感。” 就像暑假时拜访卡西奥佩娅，如果梅萨早已名声在外，他还会受到冷遇吗？只怕焦急的布莱克家族会早就找上门来，迫不及待的让他认祖归宗。 什么，你说梅萨·布莱克是麻瓜出身者？ 请问，你是在质疑“永远纯洁”的布莱克家族吗？ 还是说，你是在质疑最高贵而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血脉吗？ “差不多吧。”斯内普说道，“光源不会主动去寻找飞虫，因为飞虫会自己扑过来。” 懂了，绝不当舔狗！ “所以，”斯内普突然冷冷地说，“你还不动手是在等什么？需要我把你变成捣杵吗？” 话音尚未落地，梅萨已经扑到了操作台前，将非洲树蛇皮捣碎，等下他还要研磨双角兽的角。复方汤剂不仅是制作起来麻烦，事前准备工作同样麻烦。 在磨砺自己的同时，朝着一名魔药大师的方向前进吗？ 这或许是当前比较可行的方法了。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搞事，还想要瞒过他，难度极大。搞不好哪天露出马脚，老头直接跳出来，一巴掌给梅萨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但要是梅萨研习魔药，偶尔发发专业论文，再时不时参加个比赛，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这可是为霍格沃茨争光的事，老头说不定还得谢谢他呢！ 第九十六章、鲁伯·海格 星期六上午，感觉身体被掏空的梅萨起的有些晚。昨夜他可是嗷嗷干了一宿的活。 将非洲树蛇皮捣碎、又将双角兽的角研磨成细粉。到这里，梅萨才算是完成准备阶段的工作。 接着，梅萨把流液草和两耳草先后加入坩埚，顺时针搅拌，挥动魔杖，让魔杖熬制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至此，梅萨完成了制作复方汤剂的第一个阶段。 再之后就是添加其它材料的第二阶段，已经不是一个周五晚上就能完成的内容了。所以斯内普慈悲地大手一挥，放了梅萨一条生路。 如果说制备材料是体力劳动，只是双臂略感酸疼的话，那熬制魔药就是脑力劳动了。 尤其是在熬制复杂的复方汤剂时，梅萨需要全程紧绷神经，时刻关注坩埚中的任何变化，一秒钟都不敢放松。 梅萨放松一点，这锅汤药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一切都要推倒重来。不得不说，熬制魔药确实是一个考验人细心、耐心的活计。 呆愣愣地坐在四柱帷幔床上，梅萨望着窗外流动湖水，还有路过的游鱼。 他很想倒头再睡一会儿，但一想到自己等会儿还有事要做，只得换好衣服走出寝室。 因为睡懒觉的缘故，梅萨错过了礼堂的早餐时间，是以他只能随便找些零食应付一下。幸好，莉莉娅的猫头鹰经常会捎来大包小包的零食、糖果，她总是会分给梅萨一些。 今天是个晴朗、有微风的日子，远处的魁地奇球场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晃动，不知是哪个学院提前开始了魁地奇训练。 离开城堡的梅萨快步走下倾斜的草地，朝着场地边缘的禁林走去。小草柔软地匍匐在脚下，黑黢黢的禁林随风摇曳，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 当梅萨走到海格的小木屋附近时，已经有三个格兰芬多在那里了。 这三人都是今年的新生，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另一个是皮肤黝黑、扎着脏辫的男孩。他们正与海格聊着什么，说不定他们抱有和梅萨一样的目的。 梅萨跑到场地边缘，不是为了大白天闯入禁林，而是来与海格套交情的。 如果说整个霍格沃茨谁最了解禁林的话，那一定是钥匙保管员和猎场看守鲁伯·海格。 通常情况下，禁林是禁止学生进入的，因为里面太过危险。只有保护神奇生物课，或者学生被关禁闭时，学生才有可能接近禁林，但也仅限于禁林边缘。 每当被关禁闭的学生，受到的惩罚是进入禁林劳动时，这项工作都由海格带领他们完成。梅萨想要去禁林探险，海格是最好的情报来源。 过了一会儿，双胞胎和脏辫男孩儿离开了，他们与海格的交谈似乎不太顺利。因为他们在离开时，有几句话飘进了梅萨的耳朵里。 “你刚才的问题太直接了，引起了海格的警觉，让他意识到了我们的目的！”脏辫男孩说道。 “我承认我是有些着急了，但你对禁林赤裸裸的向往，早就把咱们卖个干净了！”双胞胎中的一个男孩反驳道。 很快三人就不说话了，他们沉默地经过梅萨身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梅萨没有耽搁时间，他想要尽快完成任务，准时返回城堡礼堂用餐。要是再错过中午饭，他的肚子一定会起义造反的。 全木质、一把火就能烧光的木屋旁有一小片菜园，此时的海格正在菜园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忙碌着。 梅萨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请问，这些就是万圣节宴会时要用到的南瓜吗？” “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关于禁林……”海格抬起头来，愣了一下，“呃……你是哪个学院的？”很显然，海格刚刚听错了，还以为是三位格兰芬多去而复返。 梅萨表现出一副对南瓜很有兴趣的样子，甚至俯下身子，仔细查看这些“胖”得过头的南瓜。 “我是梅萨·布莱克，是一名斯莱特林，海格先生。”梅萨一边说，一边屈指弹了弹大南瓜。 怎么称呼海格是一个问题。喊教授吧，海格还不是学校的教授；直呼其名吧，海格看起来可不太年轻，直接叫名字好像有些不够尊重人。 海格愣了愣，不知是因为布莱克这个姓氏，还是因为斯莱特林这个学院。猎场看守说道：“斯莱特林？你来这里做什么？” 人类这种动物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难免有偏有向。猎场看守海格更倾向于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不怎么感冒。 海格不喜欢斯莱特林，同样的，斯莱特林人也不喜欢他。有些学生私底下会叫他“蠢呼呼的傻大个”，或者是“邓布利多的走狗”。 住在禁林边缘的小木屋里，衣着不够合体，头发、胡须乱蓬蓬的，一点都不符合斯莱特林人的审美。一向用鼻孔看人的小蛇，能瞧得上海格就怪了。 只不过这些话没人会当面说，即使没人见过海格用魔法，但他那恐怖的身高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怕不是一拳就能捶死一个斯莱特林。 “海格先生，这是膨胀咒吧？”梅萨问道，他回避了海格的提问。 梅萨的记忆力一向很不错，但鲁伯·海格的名字，梅萨却不记得自己曾在毕业名单上看到过。梅萨曾一度怀疑，海格也是个哑炮。 但是在今天看到这些胖乎乎的南瓜后，梅萨推翻了这一怀疑。海格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才只能偷偷使用魔法。 刚开学一个礼拜，这些大南瓜已经有半人多高了。等到万圣节时，它们只会变得更大，大到可以做成童话故事里的南瓜车。 “不是。”海格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只是给了它们一些小小的帮助。” 这话，傻子才相信。即使是魔法界的南瓜，也长不了这么大的个头。如果海格只是正常施肥，就能让南瓜长成这个样子，猎场看守这个职位还真是屈才了。 不过梅萨也没有据理力争，反驳海格的狡辩。每个人都有秘密，梅萨暂时对海格的秘密没有多大兴趣，也没有探究的心思。 梅萨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禁林，充满向往地说道：“我很喜欢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可惜，学校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要三年级才能参加。” “你也喜欢那些充满魅力的生物？”海格说道。尽管他黑亮亮甲虫一般的眼睛里还有疑惑，但他说话的声音却透着兴奋，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 想与一个人交朋友，投其所好是一条不错的捷径。当然，前提是对方不会一看到你就烦。 若是看见你就不烦别人，还是打消做朋友的想法吧。太难了，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 “当然，它们拥有令人着迷的魔力，是造物主对巫师的恩赐。”梅萨说道，“尽管它们有时看起来很凶，但只要方法得当，相信还是可以与巫师和谐相处的。” 这话说得梅萨自己都不信，他可是刚刚学过五足怪，那玩意只要看到人类就会扑上来。五足怪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求摸摸、求抱抱，而是把人类当成自己的食物。 但这番鬼扯，海格却相信了，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海格的大脑袋用力点着，蒲扇大的双手合在一起，显然是十分认同梅萨的观点。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海格兴奋地说道，“巫师们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我曾经就是饲养过非常危险的……” 话只说了一半，海格就不说了。他饲养的那些毛茸茸的小可爱，几乎都是魔法部禁止饲养的。如果梅萨转身出卖他，海格就可以去阿兹卡班报到了。 梅萨注意到了这点，但他却没有深究。 就算鲁伯·海格曾经饲养的动物再危险，他总不能在禁林里饲养火龙吧！ 第九十七章、大方的海格 东拉西扯广播电台在海格的小木屋前正式开业。掉书袋梅萨与实践高手海格，相谈甚欢。 其主要原因还是梅萨一直顺着海格讲，挑些海格愿意听的话说。为了套取情报，梅萨可不会跟海格抬杠，他又不是杠精转世。 聊着聊着，梅萨感觉自己好像被海格打脸了。 他发现，如果不是没有渠道购买火龙，海格一定会想方设法在禁林里饲养这种会喷火的小可爱的。 虽然对斯莱特林的观感糟糕，但鲁伯·海格是个不错的人，与他聊天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海格会管费尔奇叫“老饭桶”。每次海格进入城堡，费尔奇的瘦猫洛丽丝夫人都会盯着他，还会凶狠地冲他喵喵叫。 有时，海格还会为格兰芬多抱不平，觉得斯内普太过苛待小狮子们了。然后海格就会后知后觉地想起梅萨是个斯莱特林，放低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 总体来说，梅萨认为海格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凶恶的人，但实际相处起来却是个铁憨憨。梅萨忽然觉得，自己套路海格多少是有点不当人。 两人聊得兴起，海格还将梅萨邀请进了小屋。 这座小木屋只有一个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火腿、野鸡，壁炉里正烧着一壶水。炉火前面摆放着巨大的木桌子和木椅子，房间的墙角里还有一张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 屋里的一切用品都比正常的大上不少，梅萨就好像进入了大人国一样。 最让梅萨觉得有意思的是，小屋后墙上靠着一把粉红色的伞。万万没想到，鲁伯·海格外表如此粗犷的汉子，内心世界居然也是一个小公主。 “你知道吗，禁林里有很多神奇生物。它们很早就生活在那里了。”海格兴奋地说，“你看那儿，我经常在禁林里捡到这些东西，用来捆扎物品特别结实。” 如果梅萨没有看错的话，海格手指的东西应该是独角兽尾毛。居然用独角兽尾毛来绑东西，简直是暴殄天物！ 独角兽这种神奇生物堪称全身都是宝。独角兽的角和尾毛都可以作为魔药原材料，尾毛还可以用来制成魔杖。 独角兽的角，一根的售价是21枚金加隆。一小袋独角兽尾毛也能卖上10枚金加隆。 而在斯莱特林人的手稿中，梅萨还发现独角兽的血液可以延长巫师的寿命，但使用它们的血液会背负可怕的诅咒。 “那是独角兽的尾毛吧，可以用来制作美容药剂。”梅萨说道，禁林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了。 海格说道：“没错，好眼力。独角兽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纯洁的生物了。可惜，它们好像不大喜欢我，有时会故意躲着我。” 说到这里，小山一样的海格居然发出了委屈的声音。似乎独角兽的躲避行为，深深伤害到了他内心世界的小公主。 通常来说，独角兽不喜欢男性，它们更喜欢纯洁的少女，多重意义上的纯洁。 “除了独角兽，禁林里还有其他有趣的生物吗？”梅萨说道，“明年我一定要选修保护神奇生物课，它们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说谎的梅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古代如尼文才是他一定会选择的选修课。 “多着呢！”海格的情绪又好起来了，“等等……你不会是也想偷着去禁林吧？那是绝对禁止的，那里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 先是韦斯莱家的小兄弟，接着又是梅萨·布莱克，一个上午接连被套路两次，就算一个人再怎么铁憨憨也该有所察觉。 梅萨对禁林和神奇生物的兴致，让海格产生了怀疑。倒不是担心学生们会破坏禁林，而是因为禁林中的神奇生物太多了，有些存在对于学生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当然不是。”梅萨说道，“对我这样的小巫师来说，禁林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我听人说，那里面还有狼人呢！” “对对对，没错！”海格立马接茬说道，“禁林是有狼人的，他们虽然不会进入学校，可要是学生闯到他们的地盘，那可就糟了。” 看着海格紧张兮兮的样子，梅萨就知道狼人的传说是假的。 海格太想坐实禁林里的狼人传说了，以至于他这番话说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眼见着午饭时间快要到了，今天也不适合继续套路海格了（警惕性太高），梅萨也就顺势提出告辞，离开了海格的小木屋。 在返回城堡的路上，梅萨看着手中的一小袋独角兽尾毛，他再次感受到了海格的可爱之处。这哪是独角兽的尾毛啊，这明明是在给自己送钱！ 鲁伯·海格这人能处，有好东西他是真给啊！ 大概喜欢神奇生物的人，多数都是心地柔软善良的。尽管梅萨是个讨厌的斯莱特林，但海格还是如此热情的招待了他。 就像《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纽特·斯卡曼德。梅萨觉得斯卡曼德先生是个好人，《神奇动物在哪里》也是一本好书。 唯一可惜的是，这本书里没有提及这些神奇动物的口感，还有它们的食用方法。等以后有闲暇时间了，梅萨一定要好好帮助斯卡曼德先生，补全这份遗憾。 …… 当天晚上，梅萨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室里，为进入禁林做着准备。尽管没能从海格那里得到太多信息，但梅萨还是打算在今晚去禁林转转。 魔杖是必须品，防止在禁林遇到危险；提灯最好也带上，关键时刻还能当作暗器使用；斗篷更要带着，苏格兰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等到梅萨收拾好一切，走出寝室时，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莉莉娅还在，她瞪着一双深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男生寝室入口。 见梅萨走了出来，莉莉娅立马迎了上来，双手掐腰的小姑娘问道：“这么晚了，你打算干什么去？一整天神神秘秘的，别想着瞒我！” 公共休息室里只有三两个人，谁都没有关注梅萨与莉莉娅，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去禁林。”梅萨如实说道，“我一直都想去那里转转。” 无论是去见海格，还是准备今晚去禁林，梅萨都没有告诉莉莉娅。禁林是个危险的地方，梅萨打算自己先去熟悉一下。 等到自己熟悉了情况，莉莉娅想去的话，再带她一起去就好了。 但……莉莉娅似乎误会了梅萨的想法。听到梅萨是要去禁林，莉莉娅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不但没有进行劝阻，反而兴高采烈地非要跟着一起去。 顶着幻身咒的两人安全地走出城堡，没有遇到巡夜的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感受着初秋的凉意。光很皎洁，但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他们陷入一片黑暗。海格的小屋没有亮灯，想来猎场看守已经入睡了。 站在黑黢黢的禁林前面，看着漆黑无光的茂密树林，耳边是风过林梢的呜呜声。将提灯高高举起，梅萨找到了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 看了看身边的莉莉娅，梅萨认真地说道：“在进入禁林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莉莉娅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害怕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兴奋。看来莉莉娅·沙菲克也是个披着斯莱特林皮的格兰芬多。 “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离开公共休息室是为了去见某个拉文克劳？” 第九十八章、独角兽和蜘蛛 夜风凛凛，初秋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可是莉莉娅不但不觉得冷，她反而快要热出蒸汽了，通红的小脸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令人很想咬上一口。 莉莉娅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喜欢克里瓦特。大概是一种危机感吧，可能是在担心佩内洛·克里瓦特的出现会，取代自己的位置。 但这种难为情的事情，莉莉娅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她有她的骄傲。 “怎么可能！”莉莉娅口是心非地说道，“你愿意见谁，不愿意见谁，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莉莉娅的眼睛四处乱瞟，地面、树梢、长满苔藓的树桩……反正就是不看梅萨。回避的目光，就是莉莉娅心虚的最好佐证。 “好吧，就当做是我想得太多了。”梅萨说道，“禁林里面不安全，你跟紧一点。我们走吧。” 说着，梅萨当先走入黑黢黢的禁林。善于察言观色的梅萨，自然知道莉莉娅说的是假话，但他没有选择戳破莉莉娅的谎言。 女人心，海底针。即便莉莉娅年纪还小，但想要读懂她的内心可比学习魔法难多了。除非梅萨选择对莉莉娅使用摄神取念。 但是不管梅萨对摄神取念的掌握程度如何，他都不会对莉莉娅使用的。莉莉娅·沙菲克是他的朋友、伙伴，不是他的下属。 两人默默地走着，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禁林里一片寂静，两人仔细听着除了树枝折断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外，还有没有别的声音。 过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的样子，脚下的小路变得越发难以辨认，周遭的树木变得更加茂密，头顶上的月光也看不到了。 摇晃的提灯孤零零地闪着光，这光芒相比起无边无际的漆黑，实在是太过微弱了。梅萨和莉莉娅几乎同时点亮了魔杖，驱散围绕在身边的黑暗。 这时，耳畔突然多了潺潺的流水声，显然是附近什么地方有一道溪流。有水源的地方，应该会有禁林生物活动的痕迹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莉莉娅问道，“是继续沿着小路走下去，还是找到这处水源。” 梅萨看了看身旁的莉莉娅，她的瞳孔里反射着魔杖的微光。 直觉告诉梅萨，他们不应该偏离这条林间小路。冒然偏离存在迷路的可能，同时他们也无法确认水源处有什么。 伸手不见五指的禁林，似乎隐藏着莫大的恐惧。森林深处，动物的嗥叫声越发清晰，令人不寒而栗；风过树梢产生的呜呜声，同样令人毛骨悚然。 人们对黑暗的恐惧往往源于未知，不确定那片未知的黑暗中潜藏着怎样的危险。 梅萨抬起魔杖，将黑檀木杖尖的微光发射出去。荧光咒就像是照明弹一样，发出刺目的光芒，照亮了不远处的茂密树林，倏尔复归黑暗。 “我们去那片水源看看吧，继续深入禁林就留给以后吧。”梅萨说道。霍格沃茨的禁林十分广袤，想要将这片黑暗森林探索完毕，梅萨毕业了都未必能够完成。 做出决定后，两人摸索着向水流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两人一边走，一边在树木上留下记号，防止两人迷失在森林中，找不到回城堡的路。 梅萨和莉莉娅走得很慢，竖着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音。他们经常会被树根和树桩挡住道路，低矮的树枝和刺藤也时不时会挂住他们的袍子。 不过两人也并不是全无收获，一些树枝和刺藤上挂着闪着银辉的细长毛发。应该是独角兽的毛发，看上去比海格送给梅萨的独角兽尾毛品相要好。 传进耳朵的流水声越来越大，梅萨和莉莉娅已经很接近了。穿过一片漆黑的树林之后，月光重新洒下，照亮了一片空地，一条小溪从空地中间蜿蜒而过。 躲在树后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不是溪水旁有什么危险的生物，而是因为他们两个看到了一只独角兽！ 梅萨发誓，他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动物。 这只成年独角兽散发着洁白的光芒，在漆黑的环境衬托下，白得像珍珠一样。它的四肢修长匀称，形如白马，额前有着银白色的独角，就连低头饮水的动作，看起来都透着股圣洁优雅。 独角兽的角可以解毒，用兽角制成的餐刀可以分辨食物是否有毒。 独角兽的尾毛可以制药，是美容药剂最主要的原料，同时还是奥利凡德最喜欢使用的魔杖杖芯材料之一。 独角兽的血液可以延续生命，无论有多接近死亡，银白色的血液都能将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但与兽角、尾毛不同的是，从嘴唇沾染到独角兽血液的那时起，余生都要背负诅咒，那是伤害独角兽带来的诅咒。 过了一会儿，独角兽突然抬起头看向梅萨二人藏身的树木，它察觉到了潜入禁林的偷窥者。 梅萨和莉莉娅赶忙藏好，与温顺美丽的外表大相径庭的是，独角兽具有很强的魔法。 独角兽不喜欢接触男巫，但纯洁的少女是个例外。梅萨看了看身边的莉莉娅，纯洁的少女这一点还是符合的，但这孩子心思那么复杂，独角兽会接近她吗？ 莉莉娅能否吸引独角兽，梅萨不得而知，因为在注意到有人偷窥自己时，这只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动物就离开了。 它奔跑起来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只留下被刺藤、树枝挂住的毛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虽然只找到了独角兽的毛发，但能近距离观察一只独角兽，梅萨和莉莉娅今晚的禁林之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带着些许遗憾，两人沿着早先留下的标记，返回那条掩映在林间的小路。 “独角兽真美！”莉莉娅轻声感叹道，“要是可以饲养就好了。到时候我想看它多久，就看它多久。” 财大气粗的沙菲克小姐很想挥舞着金加隆，将美丽圣洁的独角兽带回沙菲克庄园。但金元攻势对独角兽是无用的，莉莉娅都不如把这些金加隆砸给梅萨，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果你能用金加隆买到独角兽，它们也就不是独角兽了。”梅萨说道，在打击人这一方面，梅萨向来很有心得。 “不会聊天就把嘴闭上，我又不会把你当哑巴。”莉莉娅嗔怪道，“我还不知道买不来独角兽，就是畅想一下。” 梅萨笑着说道：“的确，现在是晚上，是个非常适合做梦的时间段。”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回到了那条林间小路。梅萨和莉莉娅都不打算继续探索下去了，他们不想看到独角兽的美好画面，被其它乌七八糟的动物破坏。 但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让人止不住感慨命运的无常。就在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回走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嘘！”梅萨打断了莉莉娅的碎碎念，“你听！” 莉莉娅停下自己的念叨，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梅萨和莉莉娅突然发现，四周的树木上突然多了些蜘蛛！ 这些蜘蛛的个头虽然不大，但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冲击着梅萨和莉莉娅的感官。 尽管不知道这些蜘蛛的来头，但生活在禁林的蜘蛛要是没点本事，可繁衍不出如此庞大的族群。顾不得许多，梅萨直接拉起莉莉娅，向着禁林外狂奔。 第九十九章、箭如雨落 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现在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茂密的树木间也出现了乳白色的蛛网。这些蜘蛛可不像是没事出门散步的样子。 梅萨和莉莉娅一路跑，一边回头观察，反复确认那些蜘蛛有没有追赶上来。 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空隙，洒下斑斑点点的银辉。借着这份微弱的光亮，梅萨二人看到了足以令人做噩梦的可怕景象。 蜘蛛，体型巨大的蜘蛛，至少有拉车的马那么大！ 它们长着八只黑亮亮的眼睛，八条黑乎乎、毛森森的腿，丑陋的大脑袋上长着一对大螯。 体型稍小的蜘蛛围着那些体型庞大的同伴，每一只蜘蛛都在兴奋地活动着大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咔哒声。 “陌生人！陌生人！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八只眼睛的巨型蜘蛛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巨螯。尽管它的吐字发音不清晰，但撒腿狂奔的梅萨和莉莉娅还是听明白了它的意思。 虽然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这些长得跟马一样大的蜘蛛居然还会说话，这委实是太过夸张了。 怪不得不让学生进入禁林呢，这里原来养着这么凶残可怖的大蜘蛛，它们看上去可不像是有一副吃素的肠胃。 梅萨把手中的提灯扔向身后，意图阻拦追赶自己的蜘蛛。提灯转瞬间就落到了地上，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灯油漫了一地，浸润了铺满地面的厚厚落叶，飞溅的火星子将落叶点燃，形成一道火墙。 但相比起蜘蛛的数量，这道脆弱的火墙根本就不够看，完全无法阻止蜘蛛的行进。在付出一些同伴的生命作为代价后，蜘蛛们迅速将熊熊的火焰熄灭，继续追赶进入禁林的猎物。 体型巨大的蜘蛛越过同伴烧焦的尸体，八条腿全力迈动，巨螯在月光下亮起森然的寒光。而那些体型较小的蜘蛛却留在了后面，它们残忍地分食同伴的尸体，啃噬的声响连成一片。 巨螯咔哒咔哒的声响令人骨寒毛竖，啃噬同伴尸体的声音、同类相食的景象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尽管被一群蜘蛛追得狼狈不堪，可梅萨却不是一门心思只想着逃跑。这些体型巨大、会说人话的蜘蛛很危险，但伴随危险一同出现的往往还有机遇。 梅萨稍稍放缓了自己的速度，让莉莉娅跑到前面，而他自己却侧过身体，抬起魔杖。 退敌咒、障碍咒接连自魔杖尖激射而出，魔咒发出耀眼的光芒，转瞬击中了带头的那只蜘蛛。巨大的力量直接把蜘蛛掀飞，接着重重落在地面上。 自半空落下的冲击力，加之巨型蜘蛛庞大的体重，瞬间压死了一片体型较小的蜘蛛。啃噬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那只大蜘蛛很快就被漫上来的同伴分食干净。 眼见着魔法攻击生效，梅萨和莉莉娅连连挥动魔杖，魔咒接二连三的在蜘蛛群中炸开，大大延缓了蜘蛛群的行进速度。 但两条腿的人，终究还是没能跑过八条腿的蜘蛛。 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绕开密集落下的魔咒，选择从林间小路两侧的树林里迂回包抄。 这只巨型蜘蛛接连挥舞大螯，将阻挡自己前行的障碍清除，没过多久，它便出现在梅萨和莉莉娅面前，拦在了他们通往禁林外的路上。 凶残的蜘蛛将大螯高高举起，大螯闪着森森寒光，像是一柄巨斧般砸了下来。 “粉身碎骨！” “四分五裂！” 梅萨和莉莉娅几乎同时喊出魔咒，巨斧般的大螯未及落下，就被莉莉娅的粉碎咒炸得粉碎，一蓬血雾混着断肢碎片，铺满一地。 在体型巨大的蜘蛛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梅萨的魔咒也击中了蜘蛛丑陋的脑袋，切割咒将它从中间切成了两半。 虽然清除了挡路的巨型蜘蛛，但这只蜘蛛成功拖延了梅萨二人的逃跑。 咔哒咔哒声更响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更密了，蜘蛛群趁着这个间隙围拢过来，把莉莉娅和梅萨包围起来。 蜘蛛组成了一道坚实的、高耸的铜墙铁壁，许多双眼睛在那些丑陋的黑脑袋上闪闪发亮。 天罗地网一般的包围圈，使得蜘蛛们不再急迫，它们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梅萨和莉莉娅移动。像是想在饱餐一顿之前，好好戏弄一下它们的猎物。 梅萨和莉莉娅背靠背站在一处，思考着脱身的办法。蜘蛛的数量太多了，普通魔咒无济于事，想要冲出蜘蛛的重重包围，就必须来上一次大范围的aoe伤害。 幸好，梅萨追求的不只是极致的单体攻击，对大范围伤害型魔法更是情有独钟。 在一颗子弹和一枚导弹之间，梅萨会优先选择后者。若是手头上有足够数量的107，梅萨就敢把这片禁林犁成平地。 梅萨再次抬起魔杖，他打算教教这群蜘蛛什么叫惊喜。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打不过，还弄不死一群蜘蛛了？ 可就在这时，蜘蛛窸窸窣窣的移动声中，突然多了阵阵哒哒的马蹄声。 接着，蜘蛛组成的包围圈被打乱，数十只羽箭先后落下，精准命中了体型庞大的蜘蛛。一瞬间，无数条长腿在空中舞个不停，随后缩成一团不再动弹。 密集的箭雨硬生生撕开了包围圈，出口就在眼前！ 梅萨和莉莉娅也看准时机，一齐出手。莉莉娅负责掩护，打退冲上来的蜘蛛，梅萨负责攻击那道缺口，不让蜘蛛重新合拢包围圈。 外有如雨般下落的羽箭，内有如潮水一般的魔法压制，即使是生性凶残的巨型蜘蛛，也抵不过内外联手，蜘蛛群萌生退意。 包围圈逐渐分崩离析，在留下一地的尸体后，黑压压的蜘蛛群消失在茂密的林间。 香汗淋漓的莉莉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放低手中的魔杖，看向箭雨射来的方向。梅萨同样压低了魔杖，但他却没有放松心神。 过了一会儿，一处树丛后有了动静，几个马人朝着梅萨和莉莉娅走了过来。 马人不是半人半兽，而是一种完全独立的物种。尽管具有与人一样的智慧，但马人要求魔法部将其划分为“兽”，因为他们不希望与母夜叉和吸血鬼等生物共享人类的身份。 当先走过来的马人，腰部以下是棕红色的发亮毛发，背着一张长弓和一桶羽箭。另外两个马人，一个是黑色毛发，另一个是白金色的头发。 三名马人走了过来，棕红色和黑色的马人没有说话，他们透过树林的间隙望向夜空。那个有着白金色头发，银鬃马身的马人率先开口。 “我们听到了蜘蛛群闹出来的动静，所以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它们居然在捕猎人类。” 白金色头发的马人，拥有一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他接着说道：“我叫费伦泽。怎么没有看到海格，你们不是应该和他在一起吗？” 梅萨和莉莉娅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不打算说谎。 马人是个骄傲的种族，他们不喜欢被冒犯，欺骗他们的下场很有可能被射成刺猬。 刚刚避免了被蜘蛛分食，再去得罪身手矫健的马人，多少有些犯不上。再者说，梅萨和莉莉娅能轻松解决蜘蛛群，也是多亏了马人的帮助。 “我们不是来禁林接受处罚的，所以没有跟海格在一起。”梅萨说道。 马人费伦泽并没有显得多意外，想来是偷着进入禁林的学生不在少数，他们早都习惯了。只不过，梅萨和莉莉娅这样的比较少见。 运气好时，两人看到了美丽圣洁的独角兽；运气不好时，他们遇到了成群的巨型蜘蛛。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黑色毛发的马人说道，“如果海格在这里，这些异乡来的蜘蛛是不会攻击他们的。” 那个棕红色的马人说道：“你们两个，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来了。禁林不欢迎巫师。” 除了费伦泽，剩下的两个马人态度都不算友好，他们说完话就不再理会梅萨和莉莉娅，转而去回收散落的羽箭。 “离开吧，不要再来了。”费伦泽说道，“最近的禁林不太平，火星也变得特别明亮。” “够了，费伦泽！”黑色毛发的马人气冲冲地说道，“我们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也不会随意透露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 看着争吵的马人，梅萨却没有离开，他不仅不打算离开，还想要从这里带点东西回去。 第一百章、欲言又止的马人 棕红色的马人罗南正在回收羽箭，贝恩怒斥着自己的同类费伦泽，认为他泄露了太多马人观测到的天机。 梅萨也没有干站着，他假意帮助马人回收羽箭，实际上却在围着巨型蜘蛛的脑袋打转。 “你说这些蜘蛛是异乡来的，也就是说它们不是禁林的原住民？”梅萨问道，他蹲在那只被切成两半的蜘蛛身前，似是在查看那毛森森的大脑袋。 但玻璃瓶子一闪而过的反光，完全暴露了梅萨的真实意图——他在收集这些蜘蛛分泌的毒液。 在离开寝室时，梅萨带上了一个被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腰包，又把几个皮口袋和玻璃瓶装进了腰包。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皮口袋装独角兽的毛发，玻璃瓶装蜘蛛毒液。 “是的，八眼巨蛛不属于这座古老的森林。”马人费伦泽说道，“他们是四五十年前才来到这里的。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它们就繁育出了庞大的族群。” 八眼巨蛛是一种体型巨大的蜘蛛，通常生活在亚洲东南部的雨林深处，特别是加里曼丹岛。这种生性残忍、喜食人肉的巨蛛，被认为是巫师培育出来的物种。 在看到这些蜘蛛拥有八只眼睛的时候，梅萨就在猜测它们可能是八眼巨蛛了，此刻他的猜测得到了费伦泽的肯定。 也就是说，机遇真的伴随着危险一同降临了。做梦都想要一夜暴富的机会，在这一晚出现了。 八眼巨蛛是非常危险的生物，在活的八眼巨蛛身上获取毒液的难度非常大。因此，毒液通常都是从刚刚死亡的八眼巨蛛身上获取的。 但是在八眼巨蛛死亡后，它的毒液很快就会干涸。物以稀为贵，一品脱的八眼巨蛛毒液，价格高达100枚金加隆！ 想要赚到这笔巨款，梅萨就需要快快行动，不然这些价值连城的毒液就干涸了。 “几十年时间，就出现了这么多蜘蛛？！”莉莉娅显得有些惊讶，她觉得刚刚围攻自己和梅萨的蜘蛛，怕不是有成千上百只！ 这时，棕红色的马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忧伤。他说：“八眼巨蛛的体型巨大，寿命也长，雌蛛一次可以产下一百枚卵。而且，森林中没有它们的天敌。” 一次一百枚卵，而这一百枚卵中也会孵化出雌蛛，这些新的雌蛛每只再产一百枚卵……再加上没有天敌，自身又拥有庞大的体型，这些远来的八眼巨蛛在禁林里算是如鱼得水了。 可以说，八眼巨蛛族群已经威胁到了禁林的生态平衡了。禁林里的虫子，可不够这些比马还要大的蜘蛛填饱肚子的。 “邓布利多居然让学校里存在这么危险的东西！”莉莉娅不满地说道，“万一它们饿极了，冲到城堡里怎么办？” 小姑娘想要伸手帮忙，回收羽箭也好，收集毒液也好。 可是莉莉娅刚一伸出手，还没能碰到蜘蛛毛乎乎的大脑袋，她的手就嫌弃地收了回去。 “这是我们的森林！”马人贝恩声音响亮地说道，“你们人类不应该插手这里！” 莉莉娅的说法似乎冒犯了贝恩，让马人认为人类想要侵入这片茂密的森林。不过马人是种骄傲的族群，他们通常不会对幼崽动手。 禁林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可能比霍格沃茨存在的时间还要久。但禁林是学校的固定财产，这一点毋庸置疑。 马人之所以生活在禁林，是因为魔法部划定了他们的生活范围，霍格沃茨则为他们提供了场地。但久而久之，马人这种地盘性生物，就将禁林看成是他们的了。 梅萨一边加速收集毒液，争取在毒液干涸前收集到更多，一边关注着马人和莉莉娅的对话。梅萨本质上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初次见面的马人。 “八眼巨蛛以前也会捕猎进入森林的学生吗？”梅萨问道，他不打算与马人纠结禁林归属问题，他又不是校长，操这份闲心干嘛。 费伦泽把几枚羽箭插入箭筒，轻盈地转身，然后说道：“不会，它们的首领严格地约束着它们。它们既不会伤害进入森林的学生，也不会离开森林。八眼巨蛛的狩猎范围只有这座森林。” “哼！”脾气不太好的贝恩冷哼一声，“卑劣的动物，它们连幼崽都不放过，还会残忍地分食自己的同伴！” 看得出来，马人群落和八眼巨蛛的关系并不友好。只怕马人也在巨蛛的狩猎范围之内，即使马人体魄强健，但那些年轻的小马驹就不好说了。 “那它们今晚这是怎么了？”莉莉娅问道，她抱着一捧回收的羽箭，绕开那些丑陋的蜘蛛尸体，将羽箭还给罗南。 罗南用忧伤的声音说道：“最近几天，火星总是异常明亮。” 贝恩惊讶地看向罗南，似是不理解罗南怎么也说出了他们观测到的星象。 火星，古代东方称其为“荧惑”，有“荧荧火光，离离乱惑”之意。古代东方星相学中，荧惑的出现多与凶相联系，而“荧惑守心”更是有可能动摇王朝的统治。 无独有偶，西方的占星术也将火星与战争、灾祸联系在一起。擅长占卜和天文学的马人，他们同样认为火星是一颗灾星。 莉莉娅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马人想要表达什么。难道继去年的斯蒂尔·马丁之后，学校又要出意外状况了？ 虽然很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要太平淡，但莉莉娅也不想太刺激。因为现在的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应付意外的能力。 “八眼巨蛛的异常行为，与火星明亮有关？”梅萨问道，他已经将自己带来的玻璃瓶子装满了，他只能看着一地的蜘蛛尸体，徒呼奈何。 这座森林被叫作禁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学校禁止学生进入。但学生们可不会管这些，在好奇心和叛逆心的双重作用下，禁林成了很多学生进行探险的宝地。 每年都会有学生偷偷进入禁林，在这片黑漆漆的森林里探险。如果他们遭受了八眼巨蛛的攻击，学校早该有学生失踪名单了。 若是学生侥幸逃过一劫，学生群体中至少也该有吃人蜘蛛的传言。可是迄今为止，盛传的说法只是说禁林里有狼人。 “是的，禁林最近很不太平。”马人费伦泽说道，“八眼巨蛛变得异常暴躁，它们的狩猎行为也变得更加频繁了。” 很有可能，有人在自己之前进入了禁林，这人的某些行为刺激到了八眼巨蛛！ 就在梅萨打算再次开口提问时，马人已经将羽箭全部回收了，不远处的丛林里响起了马蹄声，没有露面的马人离开了。 “你们该走了。”罗南说道，“不要再来了，这座森林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说完，罗南和贝恩转身离开，去追远去的同伴了。费伦泽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规劝了几句，然后慢慢跑回树林身处。 沿着脚下蜿蜒的小路，梅萨和莉莉娅走出禁林。 城堡越来越近，梅萨重新施加了幻身咒，以防止被巡视的费尔奇发现。二人小心翼翼地通过门厅，走向地下，平安地回到斯莱特林地牢。 公共休息室里的炉火已经燃尽，只剩下余烬在闪着微光。解除幻身咒，两人各自回到寝室，梅萨和莉莉娅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这一夜梅萨睡得并不好，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火星变得异常明亮，整片夜空都被渲染成了红色。黑压压的像是潮水一般的八眼巨蛛，张牙舞爪地围攻城堡。 当八眼巨蛛攻进门厅时，梅萨却在带头的蜘蛛身上，看到了米科尔森教授的脸。 第一百零一章、对自由的向往 惊心动魄的禁林之旅结束后，梅萨可谓是收获满满，他不仅得到了八眼巨蛛的毒液，还得知了学校今年可能要有大事发生。 当然了，有关于学校将要发生的大事，梅萨本身并不是很想知道。 知道的内幕越多、知道的时间越早，自己就越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然后被动地卷入到阴谋之中。 正因如此，梅萨才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过多的关心，没有去纠缠马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对于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米科尔森教授，梅萨只能归结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斯蒂尔·马丁的例子殷鉴不远，如果学校有大事要发生，梅萨很难不去怀疑这位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而且这位新来的米科尔森教授，他可不是什么善茬。敢在魔法部阴谋政变，事败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样的人若是想在霍格沃茨搞事，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大场面。 但就目前为止的表现来看，米科尔森教授似乎真的只是来发挥余热的。他的表现都对不起他那张脸，更对不起他偌大的名头。 虽然在上课的时候，米科尔森教授的要求很严格，更是将世界的阴暗面赤裸裸地展示给学生看。但是在课余时间，他的表现却与他阴鸷的长相十分不符。 每天早餐前和晚餐后，学生们都会看到在场地上遛弯的米科尔森。若是给他一个鸟笼子、一副核桃，米科尔森与公园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约翰·米科尔森，好像褪去了年轻时的锋芒，成了一个提笼架鸟揉核桃的和善老头。只有在给学生上课时，在讲起黑巫师的残忍时，他才会显露曾经的头角峥嵘。 所以，岁月是把杀猪刀？ 接下来的日子里，由于禁林里的八眼巨蛛没能掀起浪花，明亮火星预示的灾祸也没有发生，霍格沃茨风平浪静地进入十月。 在这期间，梅萨也在斯内普教授的指导（毒舌）下，开始了复方汤剂的第二阶段制作。 首先需要做的是，将捣碎的非洲树蛇皮、研成细粉的双角兽角先后加入坩埚，高温加热20秒后，再挥动魔杖让魔药继续熬制18个小时。 完成这一步骤后，再把草蛉虫加入坩埚中，逆时针搅拌三圈。接下来就是更加漫长的等待了。 在长达21天的等待时间后，梅萨的复方汤剂终于制作成功了。复方汤剂懒洋洋地泛着泡泡，看上去像是黑乎乎的黏稠的泥浆，干净又卫生。 在使用复方汤剂时，只需加入想成为的那个人身上的一点东西就可以了。可以是那个人的毛发，也可以是皮肤，只要是那个人身上的就行。 严格的斯内普教授一番检查过后，给出了“a”的评价，他对这锅复方汤剂的效果不太满意。 梅萨的复方汤剂，大概只能维持4个小时的变身时间。距离效果最好的12个小时，梅萨的作品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结束了复方汤剂的熬制工作，梅萨暂时获得了解放。至少在斯内普教授准备好下次的课程前，梅萨是自由的。 但还有一个问题摆在梅萨面前，急需他想办法解决。 八眼巨蛛毒液，还有偷偷留下的复方汤剂，想要尽快将这两样东西变现，梅萨需要能走出学校，见到霍普·埃德蒙才行 学校里的猫头鹰邮差，根本不在梅萨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猫头鹰被人检查、拦截了，或者是霍普·埃德蒙想要黑吃黑，咬死了说自己没有接到猫头鹰…… 梅萨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所以，还是与霍普·埃德蒙面对面交易比较好。 这就意味着，梅萨需要找到安全离开学校的方法，至少也要能到霍格莫德村就行。霍普·埃德蒙进不来霍格沃茨，但这座巫师村落还是可以的。 如果梅萨实在找不到办法，那他就只能耐心等到圣诞假期了，或者是服用复方汤剂，将自己易容成高年级学生。 不过这两种办法，一种拖得时间太久，一种有些浪费，梅萨都不是很满意。 如果自己是三年级就好了，就能在学校指定的周末，进入霍格莫德游玩了，梅萨想到。 没办法，谁让梅萨今年只有二年级呢？若是他再早出生一年，如何离开学校这个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 这就是孩子们总是盼着长大的原因，年龄对他们有太多限制了。不能去霍格莫德，不能在校外施法，不能学习幻影移形等等。 这些和年龄有关的限制，往往让孩子们忽略了身边的美好，一心只想早日长大。 自进入十月份起，梅萨便开始着手寻找通往校外的密道。白天没课时，梅萨就在城堡里乱转，寻找可疑的地点；到了晚上，梅萨就留在公共休息室，寻找前人留下的手稿。 可惜的是，梅萨找到的几处可疑地点都不是通往校外的，只是城堡内部的通道。怪不得费尔奇总是能像幽灵一样，冷不丁蹿到犯错的学生面前。 而斯莱特林前辈留下的手稿，梅萨同样是一无所获。大概是没人觉得这种事情值得记载，所以没有相关内容出现。 这天上午，梅萨和莉莉娅走进图书馆。 比起嘈杂的公共休息室，还是图书馆更适合安心学习，前提是不要把墨水滴到书籍上。 因为周末的关系，图书馆里的人很少。所以梅萨刚一进来，就迎上了平斯夫人锐利的目光，那眼神像是饿了很多天的秃鹫。 如果有人胆敢在图书馆内大声喧哗，在图书馆内吃零食，让书籍出现任何污损，必然会看到平斯夫人挥舞着鸡毛掸子，怒不可遏地出现。 那恐怖的战力着实让人心惊，比禁林里的八眼巨蛛凶猛多了。 梅萨估计，就算是食死徒在图书馆里犯了错，有主场作战加成的平斯夫人，她能见一个灭一个，来两个干一双。 顶着图书馆最强战力的注视，梅萨摊开自己的书本，完成教授们布置的课后作业。自进入二年级开始，教授布置的作业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周末。 过了许久，梅萨都已经写完了一份八英寸的变形学论文，图书馆里依旧空荡荡的。零星的几个学生中，一个高年级的都没有。 就好像霍格沃茨的大孩子们，一夜之间离校了一样。 “今天是霍格莫德周末，他们应该都去霍格莫德了。”莉莉娅轻声说道，“我也挺想去的，特别是蜂蜜公爵糖果店。虽然可以订购，但我还是喜欢去店里挑选。” 梅萨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去霍格莫德呢？只不过他想去的不是蜂蜜公爵，而是猪头酒吧。 “我们走吧，这图书馆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梅萨说道，得知今天是霍格莫德周末，他的心脏瞬间长满了野草。 “不在图书馆去哪里？”莉莉娅抬头问道，“我可不想回公共休息室，一年级那群小鬼头吵死人了。” “我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现在就去试试。”梅萨说道，“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说着，梅萨一马当先地冲出图书馆，直奔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梅萨的尴尬时刻 霍格沃茨城堡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它藏着众多秘密。即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敢确定自己知晓学校的所有秘密。 通过对城堡细致周密地调查，梅萨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尽管这些地方无法通向霍格莫德。 一间挂有古希腊预言家摩普索斯画像的地下室内，只要对画像说出口令，画像就会像门一样旋开，露出一间密室。 城堡五楼楼梯处挂着一副瑟斯的画像，通过画像的口令是“小猪”。瑟斯画像背后的密道，可以让人直接抵达门廊处。 诸如此类的地方还有很多，城堡里的画像、雕像，每一幅（尊）后面都有可能藏着秘密，它们静静地待在那里，等待有人发现它们的秘密。 离开图书馆的梅萨和莉莉娅，此时站在了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前。这是梅萨最近找到的一处可疑地点，只是他还没有找出通过的方法。 马屁精格雷戈里是一名生活在中世纪的巫师，他最为人熟知的事情就是发明了奉承药剂。这种药剂的作用是：让服用者以为给他魔药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据说，格雷戈里在逐渐获得国王理查一世的信任后，并最终获得了这位国王的财富。很多巫师相信，格雷戈里是给狮心王服用了自己发明的奉承药剂。 “所以，我们要怎么……呃……怎么说呢，我们要怎么通过他？”莉莉娅问道。 不管是用魔杖，还是用手，莉莉娅几乎敲遍了格雷戈里雕像的全身，但这尊雕像却纹丝不动。 梅萨伸手敲击雕像身后的墙壁，这种方法可以在麻瓜世界判断出墙壁后面的虚实，但在霍格沃茨却起不到分辨的作用。 之所以认为格雷戈里雕像后面有密道，是因为梅萨注意到这尊雕像有移动过的痕迹。很轻微，但没有逃过梅萨的眼睛。 “不清楚，也许我们该说一些奉承话？”梅萨提议道，“毕竟是马屁精格雷戈里，我们奉承他，说不定能得到他的认可。” 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的提议，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就像通过瑟斯画像的口令“小猪”，那是因为瑟斯最突出的魔法就是变形术，她尤其擅长把人变成小猪。 “咳咳！”莉莉娅清了清嗓子，“伟大的格雷戈里啊……”就在梅萨等着她的下文时，她却突然看向梅萨，说道：“我说不出口，你来！” 终究还是脸皮薄了些，莉莉娅实在是说不出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即使是对着一尊雕像。 在这一点上，莉莉娅一辈子也赶不上梅萨，年轻的布莱克先生的奉承话，那可是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 梅萨正对着格雷戈里的雕像，张开双臂，用虔诚的声音说道：“伟大的格雷戈里啊，你与国王理查一世的事迹广为流传，巫师们永远赞颂你的睿智果敢……” 总之，梅萨说了一马车的奉承话，身旁的莉莉娅都堵起了耳朵，可是格雷戈里的雕像仍旧不为所动，一点芝麻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就，很尴尬。尴尬得梅萨都忍不住老脸一红，恨不得一个粉碎咒呼到格雷戈里的脸上。 “哈哈！”一旁的莉莉娅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你不去当奸臣，都可惜了你这张嘴！” 场面一时间更尴尬了，在一位女生面前展示了自己愚蠢的一面，即便是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梅萨，也忍不住想用大脚趾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但就在这时，格雷戈里的雕像突然开始轻微摇晃，接着雕像向前移动了半个身位，并逐渐旋开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 梅萨和莉莉娅两人退到墙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两人的想法各不相同。梅萨想的是，这雕像反应慢半拍的吗，那我刚才岂不是白尴尬了？莉莉娅想的是，说奉承话居然真的管用，那梅萨会不会记仇，下次加倍嘲笑我？ 事实证明，两人都想得太多了。 雕像的反应没有慢半拍，因为开启雕像的另有其人，与梅萨的奉承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见一个顶着火红色头发的少年，从那处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钻了出来，他的怀里捧着几样佐科笑话点的商品。 “乔治，让一让，你挡我路了！”接着，又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少年钻了出来，他与之前的少年长得一模一样，怀里同样大包小裹的。 八目相对，一时间四个人都愣住了。 这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不认识对面的两人，对面的两人也不认识这对双胞胎。 弗雷德和乔治的活动范围，目前还只在格兰芬多，他们恶作剧大王的名头还没有传到斯莱特林。 莉莉娅不关心格兰芬多学院的事，梅萨也只是对这对儿双胞胎有点印象而已。 “格兰芬多？”梅萨问道，“你们两个是格兰芬多是吧？”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齐齐摇头，虽然眼前的两人不像是级长的样子，但也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格兰芬多。万一这两人去找费尔奇怎么办？ “下次再摇头否认的时候，记得两人不要一同出现。”梅萨说道，“火红色头发、雀斑、双胞胎，这些都说明了你们两个的姓氏是韦斯莱。” 虽然韦斯莱同样被列为神圣二十八家，但大多数的纯血统巫师却认为，韦斯莱一家是纯血统的叛徒、败类，因为他们亲近麻瓜和麻瓜出身者。 这一点在布莱克家族也有体现，塞德瑞拉·布莱克就因为嫁给了韦斯莱，而遭到家族除名。 “韦斯莱一家，几乎都是格兰芬多。”梅萨继续说道，“男学生会主席威廉·韦斯莱，魁地奇球队的查理·韦斯莱，还有你们两个。” 听到两个哥哥的名字，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不再心存侥幸。两个鬼灵精没有说话，转而思考脱身的方法，只要甩掉多事的两个人，费尔奇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莉莉娅看着两兄弟骨碌骨碌转的眼睛，皱了皱眉。倒不是莉莉娅也讨厌韦斯莱家族，她只是单纯不喜欢格兰芬多。 “不要想着逃跑，我们没有带你们两个去见费尔奇的想法。”莉莉娅说道，“虽然我巴不得格兰芬多今年继续垫底。” 后从洞口钻出来的男孩儿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两兄弟表现得还算聪明，没有选择强行突破，而是用上了商量的语气。他们才刚刚学习一个月的魔法，他们的魔杖只能用来发射火星子。 “密道通向哪里，口令又是什么？”梅萨问道，“我恰好认识查理，如果你们两个不想他知道的话，最好说实话。” 梅萨认识格兰芬多学院的查理·韦斯莱吗？ 不认识，只是私下里见过几面而已。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唐克斯的关系，梅萨和查理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但这并不妨碍梅萨忽悠这对儿双胞胎，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查理的朋友都有谁。 再一次听到自家哥哥的名字，弗雷德和乔治脸色变了变，他们不怕比尔（威廉），但查理这位二哥，他们是打心底里有些发憷。 最先钻出洞口，名叫乔治的男孩儿开口说道：“通向郊外，距离霍格莫德不远。口令是‘狮心王理查’。” 噗嗤！ 莉莉娅没忍住，又一次笑出声来。原来口令如此简单，梅萨居然还煞有介事地奉承了一大堆，结果口令只是“狮心王理查”。 梅萨颇为无奈地看向莉莉娅，小姑娘也一副抱歉的表情，转过身面对墙壁。只是她那不断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去过禁林吗？”梅萨问道，这个问题远比雕像口令还要重要。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才想起来，为何会觉得梅萨特别眼熟。原来两人早在开学第一周，就在海格的小木屋外见过他！ 第一百零三章、霍格莫德 马屁精格雷戈里身后的密道，可以通向霍格沃茨之外，这对梅萨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他可以尽快将手中的物品变现了。 只不过走在乌漆嘛黑的密道里，梅萨想的却是韦斯莱双胞胎的话。两兄弟虽然向海格打听了关于禁林的事，但他们两个并没有去过禁林。 用他们两个的话来说，“城堡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所以我们把去禁林这件事延后了”。 莉莉娅跟在梅萨身后，右手擎着魔杖，左手搭在梅萨肩头。莉莉娅看着眼前的背影，她突然发现了梅萨可爱的一面。 原来梅萨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他也有不擅长的东西，也会爱面子。尤其是在知道双胞胎开学第一周就找到了这条密道，梅萨抬眼望着天花板时，那副可怜的模样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 闹归闹，笑归笑，除了觉得梅萨有些可爱以外，莉莉娅心中还多了几分心疼。在知道自己落于人后时，莉莉娅能感觉到梅萨隐隐的失落。 莉莉娅的感觉还算准，梅萨的确是有些失落，但却不是她认为的那个原因。梅萨失落的是，没能从双胞胎那里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八眼巨蛛的异常，还有那晚的噩梦，始终沉甸甸地压在梅萨心头。 开学第一周，禁林里的八眼巨蛛暴躁异常，它们似乎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学校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禁林里的蜘蛛也没有外出的迹象。 过了这么长时间，马人的占星却没有应验，要么是马人虚有其表，要么是这人所图甚大。梅萨更愿意相信后者，不知不觉间他竟有些担心起来了。 梅萨担心，学校会发生捅破天的大事，担心学校会暂时关闭。梅萨不想离开学校，虽然没有感受到太多温暖，但霍格沃茨对他很重要。 顺着斜坡一路走到底，两人来到平坦的地面。又沿着平坦的地面向前，不知走了多久以后，两人面前没有路了，只有被巨石封住的洞口。 按照韦斯莱家双胞胎的说法，梅萨用魔杖按着顺序敲击巨石。瞬间，巨石向左右分开，明媚的阳光涌进黑漆漆的密道。 当梅萨和莉莉娅走出密道，沐浴在阳光下时，身后的巨石重新合拢，完全看不出这里可以通往霍格沃茨。 举目四望，两人正身处一片树林中。这处树林不算茂密，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霍格莫德，也能看到巍峨耸立的霍格沃茨城堡。 梅萨和莉莉娅对视一眼，开始装扮自己。 两人带上线织的帽子，又将围巾拉高，这才走向游人如织的霍格莫德。学校只准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游览霍格莫德，两人是偷着出来的，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霍格莫德村，这是不列颠唯一一个全部都是巫师的村落，是一个由小屋和店铺组成的风景如画的小村庄。 这座村庄建立在大约一千年前，建造它的人是伍德克罗夫特的汉吉斯。汉吉斯毕业于霍格沃茨，为了逃避麻瓜的迫害，汉吉斯建立了这座村庄。 站在村庄的入口处，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看着街道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店铺，还有铺着茅草顶的小屋。 “欢迎来到霍格莫德村，莉莉娅·沙菲克小姐。”梅萨笑着说道。 “你也是，欢迎来到霍格莫德村，梅萨·布莱克先生。”莉莉娅说道，生活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 两人没有直接进入某家店铺，而是先在村子里大致转了一圈，熟悉一下霍格莫德村的环境。 满是猫头鹰的邮局，熟悉的霍格莫德车站，男孩子们喜欢的佐科笑话店，情侣们喜欢的帕笛芙夫人茶馆，出售衣物的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销售和维修魔法设备的德维斯-班斯…… 当然还有莉莉娅向往的蜂蜜公爵。 两人推门而入，店铺里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商品。 莉莉娅在架子前来回穿梭，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的怀里就抱满了糖果，连带着梅萨也是。抱着那一大堆糖果，梅萨都看不到脚下的路了。 粉色椰子冰糕、蜜汁色的太妃糖，滋滋蜜蜂糖，果汁奶冻球，毛毛牙薄荷糖……看那架势，莉莉娅大有搬空蜜蜂公爵的打算。 当两人大包小裹的走出蜂蜜公爵时，梅萨已经对霍格莫德完全失去了兴趣。 梅萨甚至觉得寻找密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就该老老实实地等到圣诞假期。 兴高采烈的莉莉娅，无精打采的梅萨，两人穿过马路，走进了那家著名的三把扫帚酒馆。几乎每一个来霍格莫德的巫师，都会去那里坐坐。 酒馆里极其拥挤嘈杂，热烘烘的，烟雾缭绕。一位相貌标致、曲线优美的妇人正在吧台前招呼着一群吵吵嚷嚷的男巫。 那是酒馆的主人罗斯默塔女士。看着这位身材凹凸有致，风姿绰约的女士，梅萨很怀疑这些人来酒馆的真实目的。 这群围在吧台前的男巫，他们大概率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看这位老板娘的！要是破釜酒吧的老汤姆也长这样，生意一定更加火爆！ 梅萨挤过吵嚷的男巫，对罗斯默塔女士说道：“一杯热可可，一杯伞螺樱桃糖浆苏打水，谢谢。” 其实梅萨更想点一杯红醋栗朗姆酒，那可是三把扫帚的招牌。 先不提罗斯默塔女士会不会卖给他，单就是莉莉娅都不会放过他。若是梅萨敢给自己点一杯酒水，莉莉娅就敢炸毛给他看。 酒水是有温度的江河，这种鬼扯第一次还可以用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端着两杯饮品，梅萨再次挤过一群老色胚，回到莉莉娅的身边。两个人的位置刚好靠窗，可以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游人。 品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可可，再看一眼风韵犹存的罗斯默塔女士，梅萨忽然觉得帕笛芙夫人茶馆里面的男生很可怜。 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花骨朵一样青涩的少女，哪里比得上妈妈的朋友？ 莉莉娅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她现在一点都不心疼梅萨了。她冷冷地说道：“快喝，喝完了我们去尖叫棚屋。” 梅萨诧异地看向莉莉娅，说道：“大姐，你杯里的是苏打水，我这杯可是热可可，很烫的！” 眼见莉莉娅一副“你不赶紧喝，我就使劲往你嘴里灌”的凶狠眼神，梅萨识趣地闭嘴，一口接一口抿着杯中的热可可。 你看，果然还是阿姨好吧！阿姨通常都是理智的，她们就不会像少女一样胡闹。 当梅萨磨磨唧唧地喝光热可可后，莉莉娅急吼吼地拉着他走出三把扫帚，仿佛尖叫棚屋对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一般。 尖叫棚屋是一栋废弃的房子。多年来，村民们因为里面传出来的尖叫声，而认为那里闹鬼。渐渐的，这栋废弃的老房子成了全英最出名的鬼屋。 棚屋看起来很破旧，灰扑扑的，门窗全用木板封死。院子里光秃秃的，几棵歪歪扭扭的枯树孤零零的站着，看上去没有半点生机。 梅萨其实不太理解，巫师为什么会怕鬼呢？ 比起麻瓜来说，巫师们有很多方法可以驱逐鬼怪。再恐怖的鬼怪，它都亮出血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干就完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巫师们就是害怕鬼。尖叫棚屋闹鬼的传闻已经很多年了，始终没有人打开房门进去瞧瞧，看看里面的鬼长什么样子。 梅萨很想这样做，但在进尖叫棚屋之前，梅萨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而且，与霍普·埃德蒙的交易，优先度远高于尖叫棚屋。 只不过梅萨纠结的是，见面地点是选择三把扫帚，还是选择猪头酒吧。 第一百零四章、猪头酒吧 第二天下午，精心装扮一番的梅萨再次出现在霍格莫德村。 梅萨特意打扮，可不是为了赴什么佳人之约，而是去见霍普·埃德蒙，地点在猪头酒吧。 思来想去，梅萨认为一个学生出现在猪头酒吧，有些过于醒目了，所以才决定乔装改扮。梅萨故意穿得厚厚的，又用围巾遮住面容，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矮壮的成年人。 顺着大路往前走，经过佐科笑话店，再经过霍格莫德邮局，接着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就能看到位于路口的猪头酒吧了。 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这里与干净温暖的三把扫帚一点都不一样。猪头酒吧是一间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石头地面上好像扑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即使现在是下午，酒吧里面的光线却十分昏暗，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室内的光源只有那些点燃的蜡烛头。 站在酒吧门口，梅萨四处看了看，他发现这里的人都很奇怪。 在这家酒吧，把脸藏起来似乎很流行，几乎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脸遮住。 酒吧老板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锐利的蓝色眼睛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梅萨的目光逐一扫过酒吧的客人，最终阴影的角落里找到了霍普·埃德蒙。来自翻倒巷的埃德蒙先生，他同样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宽大的兜帽盖住了他的面容。 梅萨径直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埃德蒙先生。” 端着酒杯的埃德蒙抬起头，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几秒钟，才说道：“你浪费了我很多时间，无论是交易，还是等待。希望你提供的东西，值得我付出这么多时间。” 店中的酒客没人关注这边，就连酒吧老板也没有询问梅萨需要什么。每个人都各忙各的，有的人在打牌，有的人在喝酒，还有的人同样偷摸做着交易。 霍普·埃德蒙解释道：“这里是个非常美妙的地方，时不时就会遇到有趣的人。当然，这需要一点点运气。” 粗糙的木头桌子上摆着一只蜡烛，埃德蒙喝了一口酒，那是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烈酒。 梅萨将蜡烛挑亮，淡淡说道：“你会感到满意的，你会发现你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因为我可以稳定供货。” 说着，梅萨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拿出已知玻璃瓶，递给对面的霍普·埃德蒙。 看着瓶中粘稠得如同泥浆一般的东西，霍普·埃德蒙说道：“复方汤剂，变形时间能维持多久？” “4个小时。”梅萨回答道，“这可是真正的魔药大师盖章认证过的时间。” 这个维持时间虽然不算长，但足够做很多事了。如果想要维持时间更长的复方汤剂，这些人又怎么会找埃德蒙，翻倒巷可是有很多店铺的。 “还有什么？”埃德蒙问道，他忽然觉得与梅萨做交易是件正确的事，对梅萨提供的货物也更有兴趣了。 梅萨又掏出了一支玻璃瓶，说道：“八眼巨蛛的毒液。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滴一滴到你的杯子里。” 八眼巨蛛毒液的获取难度极大，这可是紧俏货。埃德蒙有些兴奋，尽管他很想掩饰自己的兴奋。 “暂时就这些。”梅萨拍了拍自己的腰包，“八眼巨蛛毒液和复方汤剂，我想你这下应该满意了吧？” 霍普·埃德蒙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金加隆的光芒，他说：“非常满意。只是，这东西从哪来的？” “我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事，让埃德蒙先生觉得我是个白痴？”梅萨笑了笑，他才不会告诉对方毒液的来处，禁林里的八眼巨蛛，已经被梅萨视作自己的财产了。 “是我多嘴了。”埃德蒙尴尬地笑笑，“你有能力取得毒液，有没有可能获得蜘蛛卵？” 自1965年颁布《禁止动物培育实验法》后，八眼巨蛛这种危险的生物就禁止人为培育、饲养了，八眼巨蛛的卵更是a类禁止贸易物品。 凡是跟禁止贸易物品沾边的东西，价格都会呈几何倍上涨。更何况八眼巨蛛卵还是a类，是与喀迈拉兽卵、龙蛋同级别的禁止贸易物品。 梅萨没有说话，相比巨蛛毒液的获取难度来说，巨蛛卵就更难说了。获取毒液只需杀死八眼巨蛛即可，但蛛卵恐怕要找到蜘蛛的巢穴才行。 从那晚遇到的八眼巨蛛数量来看，蜘蛛巢穴内的巨蛛数量应该更多。想从那里夺取八眼巨蛛的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确实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霍普·埃德蒙说道，“那些蜘蛛凶残无比，取蜘蛛卵太危险了。” 梅萨没有接茬，尽管他有时候有点莽，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莽。心里拿不准的事，梅萨可不会热血上头。取蜘蛛卵这种事，有命挣钱也得有命花啊！ 过了一会儿，霍普·埃德蒙接着说道：“翻倒巷最近有人在收购毒触手，价格非常公道。” 见梅萨对八眼巨蛛卵闭口不谈，埃德蒙只好退而求其次，看梅萨能不能搞到毒触手这种c类禁止贸易物品。 毒触手是一种多刺绿色植物，它使用藤蔓捕猎周围的活物，霍格沃茨六年级学生会在草药课上学到。毒触手的嫩枝会分泌毒液，它的尖刺也有剧毒。被毒触手咬伤是致命的。 曾经有一位叫德文特·辛普林的巫师，他吃下了整株毒触手，尽管最后他活了下来，但他的皮肤却变成了紫色。 辛普林还因为这件事，登上了巧克力蛙画片。在巧克力蛙画片上，你不仅能见到伟大的巫师，也能见到很多奇葩的巫师。 霍格沃茨是有毒触手的，而且还有很多，足足一个花园，但那都是斯普劳特教授养殖的。偷教授的东西……不太好吧？ 这一波属实是有点又当又立了。偷教授的毒触手不太好，欺负猎场看守的蜘蛛就毫无心理负担。 “我只需要叶子，毒触手的叶子就可以。”霍普·埃德蒙接着说道，“我们对半分……四六也可以商量！” 霍普·埃德蒙咬咬牙，给出了一个让自己肉疼的价格。如果梅萨这里不行，那他就只能去找蒙顿格斯·弗莱奇那个毛贼了，那个毛贼可比梅萨滑多了。 “我们来谈谈价格吧！复方汤剂，巨蛛毒液，”梅萨说道，“还有毒触手的叶子。” 斯普劳特教授，真心对不住了，要怪只能怪霍普·埃德蒙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梅萨才走出肮脏的猪头酒吧。他与霍普·埃德蒙进行了一番极限拉扯，最终八眼巨蛛毒液定在一品脱90枚金加隆，一片毒触手的叶子8枚金加隆。 唯一让梅萨感到有些不满的是复方汤剂，这种工序复杂汤剂的价格，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不过好在梅萨又不需要出原料，只是搭上一些时间，也算是无本生意。 总的来说，这一趟猪头酒吧之旅，梅萨赚得盆满钵满，大大改善了自己的生活条件。即使接下来的日子，卡西奥佩娅不再进行资助，梅萨也能活得很好。 可梅萨不知道的是，虽然猪头酒吧时常会有一些不法交易，但他不该在这里与霍普·埃德蒙做交易。因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始终盯着这里。 第一百零五章、校长办公室 深夜，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灯火通明，斯内普和海格都在。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 墙上挂满了昔日老校长们的肖像，有男有女，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不过，他们总是悄悄睁开眼睛，偷听邓布利多的谈话。 邓布利多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穿着一身画满黄色星星的灰色睡衣。半月形眼镜遮住那双睿智的蓝眼睛，让他看上去很慈祥。 海格仍旧是穿着厚厚的鼹鼠皮大衣，身下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斯内普靠在一张细长腿的桌子前，随手摆弄着桌上的银器。 “禁林，邓布利多教授。”海格粗声粗气地说，“马人又一次发出了预警。还有我的……” “如果你要说的是那些丑陋的蜘蛛，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海格，“它们可不怎么友好。” 八眼巨蛛，这些异乡来客是海格带到霍格沃茨的，把巨蛛放在禁林也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最开始时只有一只八眼巨蛛，海格给它取名为“阿拉戈克”，后来海格又给它找了个妻子，巨蛛族群才繁衍成今天这般庞大。 学校里有这样危险的生物，邓布利多自然是知道的。海格能将阿拉戈克养在禁林，也算是得到了校长大人的默许。 只不过八眼巨蛛此前表现得很安分，即使有学生深夜进入禁林，它们也会按捺住自己的本性，不去攻击这些美味的猎物。 “别忘了，它们在九月时袭击了进入禁林的学生。”斯内普继续说道，“而你，却被它们蒙在鼓里。” 海格张了张嘴，似是想要争辩几句，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力地垂下毛茸茸的大脑袋。 八眼巨蛛隐瞒了真相，它们没有将族群袭击学生的事告知海格，反而说是有人闯入禁林，疯狂地攻击蜘蛛族群。 如果不是马人恰好目击了袭击事件，并且将事情真相如实告诉了海格，猎场看守就被这群丑陋的蜘蛛骗过去了。 “好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道，“我想海格能妥善处理好禁林里的蜘蛛。”校长没有让斯内普继续为难海格。 邓布利多转而又对海格说道：“它们必须约束好自己的行为，海格。如果它们做不到，我就只能帮助它们约束自己了。” 八眼巨蛛在禁林生活了很多年，族群十分庞大，即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它们全部请出禁林，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更何况禁林中不只有巨蛛一种生物，邓布利多若是直接打上门去，难免会引起其它智慧生物的恐慌、不满，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带来更多麻烦。 虽然在名义上禁林还是霍格沃茨的财产，但实际上禁林早已属于生活在那里的生物了。就像马人族群所说的那样，“我们的禁林”。 “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教授。”海格说道，“我现在就去禁林。不会再有这样事情发生了！” 说着，海格毛毛躁躁地站起来，大步走出校长办公室。海格心中很清楚邓布利多的顾虑，知道校长这是在为自己着想。 看着海格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斯内普说道：“鲁伯·海格，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道，“我可以把我的性命交给他。”接着，邓布利多又补充了一句，他说：“你也是，西弗勒斯。” 斯内普傲娇地转过身，不去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头，继续摆弄冒烟的银器，仿佛那东西对他有无穷的吸引力一样。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对了，梅萨·布莱克那孩子怎么样？”邓布利多突然问道，“他给你的感觉如何？” “布莱克，哪个布莱克？”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问道，“我那不成器的玄孙竟然留下后代了？” 作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校长，菲尼亚斯的肖像画当然也会挂在校长办公室。 菲尼亚斯看起来是位精明的巫师，有着黑色的头发、深色的眼睛。他的眉毛稀疏，留着山羊胡。这还是菲尼亚斯第一次听到梅萨的名字。 “不是，梅萨·布莱克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玄孙的后代。”斯内普说道，“这一点我很确定。” 如果说未来的某天斯内普也成为校长，他绝对有实力去竞争一下，“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校长”的称号。 只听斯内普接着说道：“他来自麻瓜社会，应该是某位被逐出布莱克家族之人的后代。” 斯内普这一番话，直接给菲尼亚斯干抑郁了，那撮山羊胡差点没被他自己揪下来。真是盖伦出轻语，沉默又破防。 出身于布莱克家族，又是一名斯莱特林，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是坚定的纯血统拥护者。他看不起麻瓜，也看不起麻瓜出身者，甚至使用侮辱性的“泥巴种”来称呼他们。 梅萨的出身，很难让自己这位高祖父感到满意。 “那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邓布利多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出色的孩子了。” 斯内普哼了一声，他对梅萨的看法有明显不同的意见。他说：“天赋固然不错，但性格真是糟透了，与某人不成器的玄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着，斯内普瞟了一眼墙上的肖像画。只见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早已闭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十分干脆地装起了鸵鸟。 “鲁莽、自大、急功冒进、自以为是……”斯内普每说一句，肖像画中的菲尼亚斯脸色就黑上一分，成了真正的布莱克。 不多时，校长办公室内吃吃的笑声连成了一片。即使历代校长都被挂到了墙上，但菲尼亚斯仍旧不怎么受欢迎的，想要胖揍他一顿的老校长们，可是大有人在。 “难道他就没有什么优点吗？”邓布利多问道，他对梅萨·布莱克还是有些兴趣的。 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小巫师，若是在成长的路上走歪了，肆意成长，那将是一件可惜又可怕的事。 斯内普在此时结束了他的毒舌，说道：“学习能力很好，善于总结思考，但还需要细细打磨。总的来说，值得培养。” 虽然嘴上把梅萨批评得一无是处，但斯内普在心中还是认可他的能力。 不然斯内普又何必给梅萨开小灶，魔药教授又不傻，何必倾注心血去投资一块朽木呢？ “但是，”斯内普话锋一转，“如果你想让他成为懂得牺牲、奉献的人，那你可就要大失所望了。即便他的性格还不成熟，但他骨子里却是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 肖像画中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又一次睁开眼睛，似乎是惊讶于这位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玄孙，居然是一个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摇摇头，说道：“牺牲和奉献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善良的长大，不致堕入泥潭，满身污秽。” 过早地见识社会的阴暗面，是会影响少年人心理成长的，甚至有可能会让他讨厌人类、讨厌整个社会。 若是这样的少年人得不到救赎，任由心中的恶念野蛮生长，当某天他不再控制这份恶念时，谁也不知道他能干出多恐怖的事。 邓布利多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有一个就够了。 第一百零六章、异变陡生 校长办公室内的谈话，梅萨无从知晓，他只知道斯内普给自己安排了魔鬼课程。 继复方汤剂之后，梅萨又开始制作翡翠药剂，这同样是一种难度高、工序复杂的魔药。据说成品药剂会泛着祖母绿的光泽，服用它的人会感受到极大的痛苦。 当梅萨在阴冷的地下教室忙碌时，霍格沃茨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糟糕，学校在寒冷的十一月来临前，先迎来了一场大雨。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每次学生们去温室上课，回来时都会全身湿透，沾满泥浆。 为此，梅萨偷偷采摘毒触手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 晦暗的天空，连绵不断的大雨，梅萨很难提起走出城堡的精神。 万圣节那天，窗外仍然下着倾盆大雨，天空黑得像是墨汁一般，但大礼堂内却是明亮而欢快的。在上千只蜡烛的映照下，即使是南瓜开会也没有让人觉得厌烦。 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它们全都被雕刻成南瓜车的模样，取代了原本的学院长桌。 学生们坐在南瓜车里，一边享用万圣节丰盛的晚宴，一边欣赏学校准备的表演。 今年除了传统的幽灵节目外，凯特尔伯恩教授也拖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半条腿上台了。 据说凯特尔伯恩教授原本是准备表演哑剧的，只不过他的想法被邓布利多拒绝了。霍格沃茨最后一次哑剧表演是《好运泉》，那还要追溯到阿芒多·迪佩特教授在任期间。 当时，凯特尔伯恩教授负责为表演提供道具。哑剧需要一条巨大的蚯蚓，于是凯特尔伯恩教授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使用了一条经过魔法放大的火灰蛇。 结果可想而知，火灰蛇在舞台上爆炸了，它产下的蛇蛋点燃了地板。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哑剧表演变成了一场灾难，师生们不得不紧急撤离。 事故发生后，校医院里人满为患，礼堂里的刺鼻焦糊味过了好几个月才逐渐散去。凯特尔伯恩教授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处罚，但这只是他六十二次留用察看中的一次。 虽然现在的凯特尔伯恩教授稳重了许多，可当他提出要在万圣节晚宴时表演哑剧，邓布利多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热闹的万圣节晚宴过后，本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斯莱特林队与拉文克劳队的交锋也日益临近。 斯莱特林的队员几乎每天都在球场训练，今年的院队刚刚经历了大换血，每名新队员都想取得一个开门红。 令梅萨没想到的是，弗林特、博尔和德里克这三人居然入选了院队。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在公共休息室里走来走去，大声说着今天的训练成果。 看着趾高气昂的弗林特三人，梅萨心中止不住哀叹：斯莱特林学院当真是没人啊！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城堡里的气温好像一下子来到了零下，天空和礼堂的天花板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 室外晴朗而寒冷，冰冷的风割着手和面颊，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许多学生都穿戴起厚重的冬衣。 学生们早早来到室外，登上球场四周的看台，等待比赛开锣。 有的人在高声呐喊，有人在纵声高歌，天寒地冻的苏格兰没能熄灭大家的热情。 过了一会儿，双方队员扛着飞天扫帚，列队走出更衣室。球场四周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看着斯莱特林学院的七名新队员，梅萨不禁发出疑问：斯内普是从哪里找出来这么多大猩猩的？ 一共七名队员登场比赛，其中五名队员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与其说他们是打魁地奇的，不如说他们是上场打拳的。 一旁的莉莉娅突然说道：“梅萨，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 闻言，梅萨转头看向莉莉娅，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很好奇，在没有指示路标的情况下，德里克和博尔是怎么找到球场的？” 并非是梅萨和莉莉娅以貌取人，恶意嘲笑自己的同学，而是这三人好像真的多少沾点啥。 弗林特的成绩在他们学年是倒数第一，去年更是差点被留级；博尔和德里克在二年级也是倒数，脑子里好像除了肌肉什么都没有。 说句实在话，梅萨认为他们三个能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绝对不是因为“精明、野心”，纯粹是因为他们的血统。 除了纯血统这一点，他们半点斯莱特林学院的特质都不沾。对了，还有一脉相承的对麻瓜出身者的蔑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音，霍琦女士和十四名队员集体升空，比赛正式开始。 令一众斯莱特林失望的是，开球没多久，斯莱特林院队就全面落于下风，根本不是拉文克劳院队的对手。 尽管斯莱特林的队员们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可他们毕竟刚刚成军，彼此还没有形成默契，进攻和防守全都支离破碎，无法给拉文克劳制造麻烦。 反观拉文克劳院队这边，虽然他们更专注于汲取知识，缺少对球技的磨练，但他们胜在配合默契，用团队力量压垮了新军斯莱特林。 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成了最忙碌的人，他在三个门环前飞来飞去，拼了老命阻止拉文克劳的射球；弗林特和另外两位追球手，三人之间缺少默契，传球总是会出现低级失误；博尔和德里克担任球队的击球手，他们两个在球场上的表现简直没眼看，活像两只挥舞球棒的狒狒。 眼见自家学院的球队表现不佳，看台上的斯莱特林学生都没了声音，鼓掌和呐喊都不见了。其他三个学院的助威声震耳欲聋，都在期待斯莱特林再次吞下一场惨败。 很快，拉文克劳院队就取得了5粒进球，将比分拉到了50:0，而且分差还有越拉越大的趋势。 但就在这时，斯莱特林院队忽然爆种了。他们的配合逐渐变得流畅，攻防都变得有模有样，就连特伦斯·希格斯都不打酱油了，开始追逐金色飞贼。 随着斯莱特林队员渐渐进入正轨，斯莱特林式魁地奇也逐渐出现在球场上。 身形魁梧的弗林特横冲直撞，用粗野的身体接触中断拉文克劳的进攻；博尔和德里克挥舞着球棒，也不知道他们是想要击球，还是想要打人。 在斯莱特林队员们的摧残下，拉文克劳失去了先前的场面优势，自家门环也同样变得岌岌可危。双方你一球、我一球，比分交替上升，金色飞贼成了比赛胜利的关键。 看到自家球队支棱起来了，球场四周的斯莱特林学生重新有了声响，掌声和呐喊声甚至盖过了其他三个学院联合起来发出的嘘声。 众所周知，打魁地奇嘛，带个扳手、撞个人什么的都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就在斯莱特林即将迫近比分，乃至反超拉文克劳院队时，意外发生了，这场比赛被迫终止。 邓布利多响亮、威严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球场，他大声说道：“比赛暂停，所有学生在教授的保护下，立即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瞬间，世界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斯莱特林人的助威声、其他学院的嘘声统统不见了。 第一百零七章、符号 不知原因，不知理由，魁地奇比赛被终止了。在邓布利多之后，副校长麦格教授的声音也响彻球场。 她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大声说道：“各学院级长维持学生秩序，不要慌乱，跟随自己的教授依次回到公共休息室！” 随着正副两位校长的话语，学生们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学校出事了。不然怎么会叫停比赛，让学生返回公共休息室？ 终止比赛的不满渐渐被恐慌所取代，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地方。 很快，各学院的级长都站出来了。格兰芬多的查理·韦斯莱，拉文克劳的罗伯特·希利亚德，赫奇帕奇的加布里埃尔·杜鲁门，还有斯莱特林的加斯科因。 男女级长们大声呼喊着自己学院的学生，组织大家撤离球场，回到城堡内的公共休息室。 梅萨和莉莉娅站在斯莱特林的队伍里，在级长的带领下返回城堡。队伍中的学生都在讨论发生了什么大事，严重到魁地奇比赛都要取消，还要让大家回到休息室。 有人夸张地说食死徒闯进了学校——借食死徒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闯进来。不过要真是因为他们才取消比赛，那斯莱特林的学生一点都不用担心。 有人说是某个没来看比赛的倒霉蛋，被一只误入城堡的巨怪捶死了——以巨怪的智商，它们真的知道学校大门朝哪边开吗？ 一时间学生们众说纷纭，多离谱的说法都有。直到斯内普像伏地蝠一样忽然出现，激烈讨论的斯莱特林学生才安静下来，沉默地跟随自家院长。 回到低矮、狭长的公共休息室后，斯内普没有让学生们散去，而是让级长重新清点人数，确定没有人半途溜走。 等到确认所有人都回来了，斯内普才开口说道：“老老实实地待在公共休息室，如果让我在其他地方看到谁，那他就可以打包回家了。” 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最高负责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似乎并不打算说明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警告学生不要乱走，又叮嘱了级长几句。 可就在斯内普转身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说：“梅萨·布莱克，过来。” 说罢，斯内普走出公共休息室，留下休息室里百脸懵逼的学生，就连被点到名字的梅萨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情况。 虽然在禁林时听到了马人的占星，但“最近的火星异常明亮”，这句话的范围也太宽泛了。英伦三岛屁大个地方，可能说的是霍格沃茨，也可能说的是魔法部，谁说得准呢！ 顶着休息室内学生的目光，梅萨走出公共休息室，站到斯内普身后。他说：“教授，是学校出事了吗？” 斯内普转回身看向梅萨，说道：“八眼巨蛛好玩吗？” 听到自家院长的问题，梅萨很想矢口否认。但转念一想，斯内普一向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说了出来，就肯定是抓到了证据。 “不怎么好玩，长得太丑了。”梅萨说道，“尤其是它们爬动的样子，真是糟糕透了。” 尽管依靠着倒卖八眼巨蛛的毒液，梅萨赚得盆满钵满，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生物。在某些方面，梅萨老颜狗了。 “今年不要再去禁林了。”斯内普说道，“再让我知道你偷偷溜去禁林，我就在你的早餐里加点东西。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的，对吧？” 这威慑，可比喊着“把你腿打断”有效多了。一位魔药大师的加料早餐，只要没活腻的人都不愿轻易尝试。 斯内普没有批评自己，梅萨一点都不意外。令梅萨在意的是斯内普的警告，难道今年要发生的大事与禁林有关？ “教授，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叫停了比赛？”梅萨问道，他的好奇心其实比谁都重。 “你应该去问校长，问我做什么？”斯内普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牵扯很深，不是你能参与的。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斯内普凌空虚画了一个符号，然后摆摆手示意梅萨赶紧滚，不要待在自己身边碍眼。 可是当梅萨准备念出口令的时候，斯内普却再次说道：“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没事去猪头酒吧转悠，那地方的人眼神很好。” 梅萨的某些行为是在猪头酒吧暴露的，斯内普也是。 公共休息室内，学生并没有回到各自的寝室，而是留在休息室内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讨论。几位级长站在门口，同样在小声议论。 唯有弗林特、博尔、德里克三人特立独行，他们昂头挺胸地在休息室走来走去，大声说着刚才的比赛，不要脸地夸耀自己。 “看到我那个进球了吗！”弗林特大声说着，“我可是顶开了三个人，将球打进！” “看到了，看到了！”博尔和德里克齐声说道，“我们挥舞球棒，差点把他们全都送走！” 弗林特接着说道：“没错，要不是邓布利多叫停了比赛，我一定会把拉文克劳打个落花流水！” 休息室里没有人搭理他们，可这三人仍旧乐此不疲地自吹自擂，甚至忘记了在比赛叫停时，他们仍然落后于拉文克劳。 过了一会儿，梅萨穿过石墙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内。 随着梅萨的返回，大家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在看他，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在斯莱特林学生看来，梅萨被院长单独叫出去，他很可能知道点什么内部消息。可令大家失望的是梅萨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向莉莉娅。 一众斯莱特林很想将梅萨拦下来，问个清楚明白，可是却没有人敢这样做。万一挨揍了怎么办？ 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很忌惮梅萨，轻描淡写击败高年级，据说还能与教授过招。还有那让人印象深刻的疯狂，暴打弗林特等人的血腥场景历历在目。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那就只能孤立了。 可这屡试不爽的霸凌办法，却在梅萨这里折戟沉沙。梅萨根本不在乎众人的孤立，反而乐在其中。 疯狂吹嘘自己的弗林特三人，也后知后觉地停下了吹嘘。 面对梅萨投过来的目光，弗林特三人顿时低下了高昂的脑袋，连眼神都变得恭敬起来。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皮子，你不暴打他一顿，他就分不出大小王，马库斯·弗林特、卢西恩·博尔、佩里金·德里克，这三人就是贱皮子。 “比赛打得那么难看，我是没脸吹嘘自己的。”梅萨说道，“打得难看也就算了，比分还落后。我实在是想不通，斯莱特林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你们是怎么有脸吹嘘的？” 肮脏的犯规也好，违背体育道德也罢，反正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可采取了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最后却还是落后的一方，那比直接输掉比赛还要丢人一百倍。 说着，梅萨坐回莉莉娅身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往日嚣张跋扈的弗林特三人却一个屁都不敢放，默默躲到了角落里。 梅萨仔细想着斯内普虚画出来的符号，三角、圆形、竖线。这符号之前肯定见过，只是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死亡圣器 公共休息室内，斯莱特林学生没有继续讨论，就好像所有人忽然间失去了热情。可是他们死死盯着梅萨的目光，却又说明他们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 巫师世界的娱乐活动很匮乏，他们可没有麻瓜那么多五花八门。学校生活更是如此，好不容易出了件大事，大家怎可能不关注。 莉莉娅也在心中做着猜测，与怀疑食死徒、巨怪的人不同，她怀疑的是新来的约翰·米科尔森教授。这病症与梅萨如出一辙，黑魔法防御术教授ptsd。 所以当梅萨坐回自己身边，莉莉娅立刻用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向梅萨，想要知道斯内普教授说了什么。 对自己的伙伴莉莉娅，梅萨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直接拿过莉莉娅的手，在少女的手心画出了那个符号，三角、圆圈、竖线。 看着两人私密的动作，公共休息室内的学生如何还不明白，他们被区别对待了。这正是梅萨想要的效果。 “佩弗利尔三兄弟，《诗翁彼豆故事集》。”莉莉娅悄声说道，她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又低又轻，就像是在呼吸时带出了几个音节一般。 《诗翁彼豆故事集》是一本魔法界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集，其中的《巫师跳跳锅》、《好运泉》等睡前故事，就像是麻瓜儿童对于《灰姑娘》和《睡美人》等童话的熟悉程度一样。 莉莉娅口中的“佩弗利尔三兄弟”同样出自这本故事集，《三兄弟的传说》。 在故事中，三兄弟遇到了死神，并分别从死神那里得到了一件物品。老大得到了一根世间最强大的魔杖，老二得到的一块能够让死人复活的石头，老三得到的一件让死神永远无法发现自己的隐形斗篷。 《诗翁彼豆故事集》，梅萨是看过的。他曾经恶补了很多魔法界的生活习惯，也包括巫师儿童的睡前读物。可是在梅萨看到的版本中，并没有斯内普画出的符号。 莉莉娅看了一眼男生寝室方向，梅萨立刻会意，两人起身朝着男生寝室走去。如果要谈些私密的事，梅萨的单人寝室是个很好的选择。 在众人不满的目光中，梅萨和莉莉娅离开了。虽然两人总是孤男寡女，但斯莱特林学院目前还没有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 两人一回到寝室，莉莉娅便急不可耐地说道：“这个符号就是出自《三兄弟的传说》，我曾经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 “老魔杖。”莉莉娅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竖线。“复活石。”她接着在竖线上面添了个圆圈。“隐形衣”她最后在竖线和圆圈外面画了一个三角形。 三种图形合在一起，像是瞳孔中间有一道竖线的三角眼，这就是斯内普虚空画出来的符号，也就是传说中的死亡圣器。 眼睛看着羊皮纸上的符号，耳朵听着莉莉娅的解说，梅萨却没有着迷于死亡圣器的魅力，而是在想魔法界的死神真拉胯。 集齐三件死亡圣器，就可以成为死神的主人，这神当得未免也太掉价了。不列颠有三圣器，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霓虹有没有七龙珠？ “你有没有在听啊！”莉莉娅不满地说，“这可是个令无数人着迷的传说！” “听着呢，听着呢。”梅萨说道，“有人找到过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吗？” 莉莉娅想了想，说道：“那倒是没听说过。我对死亡圣器的了解，都是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他年轻时很痴迷于这个传说，只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真是令人遗憾。”梅萨说道，那种寻觅一生却无所收获的感觉，单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遗憾。 “一点都不遗憾。”莉莉娅说道，“因为爷爷找到了比死亡圣器更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一同传来的还有加斯科因的声音。梅萨和莉莉娅对视一眼，接着梅萨打了个响指，锁好的寝室门顿时打开。 加斯科因带着杰玛·法利走进寝室。加斯科因似乎很重他身边的法利，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姑娘。 “梅萨，斯内普教授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加斯科因开门见山地说道，魁地奇比赛被叫停，学生的心中都很不安。 “说了。”梅萨说道，“他让我遵守校规，不要去禁林。” 话音落地，加斯科因的脸色急转直下，他可不是来和梅萨逗闷子的。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去问校长，来问我做什么。”梅萨接着说道。好家伙，不愧是斯内普教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讨人嫌。 这个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缓和尴尬的局面，莉莉娅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只见莉莉娅跳下床，将手中的羊皮纸递给加斯科因。 “这就是教授告诉梅萨的，”莉莉娅说道，“但我们只给你们两个看。毕竟一年级时，你曾帮梅萨解围过一次。” 莉莉娅说的是那次弗林特等人堵寝室的事。虽然加斯科因当时是想收编梅萨，但他的出现的确是喝退了弗林特等人。 只不过比起梅萨，弗林特等人更该感谢加斯科因。若是没有加斯科因，那晚在寝室必然会爆发一场混战。而在混战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加斯科因有些不解，一旁的杰玛·法利同样如此。 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死亡圣器，他们更熟悉的是《诗翁彼豆故事集》，是《三兄弟的传说》。 梅萨也没有再端着，老实地说道：“目前还不清楚，斯内普教授只说了这个符号。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何会出现这个符号，他没有说。” 在梅萨的示意下，莉莉娅说出了关于死亡圣器的传说，老魔杖、复活石、隐形衣。但这个传说却没能帮助加斯科因和杰玛·法利。 疑惑不解的人数由两人变成了四个人，斯内普给出的谜题太难猜了，而且还没有划定范围。 “死亡圣器，难不成这玩意儿现在就藏在霍格沃茨？”杰玛·法利忽然说道，“但那只是传说，也仅仅是个传说，对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杰玛·法利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莉莉娅却有些认同她荒谬的猜测。说不定导致魁地奇比赛叫停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他认为死亡圣器就藏在霍格沃茨，也许就是在邓布利多手中！那可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抗衡了两位黑魔王的存在，活着的传奇！ “可是就算霍格沃茨真的有死亡圣器，他也应该悄悄寻找吧？”莉莉娅说道，“这般大张旗鼓，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 “或许，他在提醒某个人，比如隐藏在学校里的同伙之类的。”杰玛·法利说道，尽管觉得有些荒谬，但死亡圣器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两个男生则默不作声，谁都没有说出自己对死圣符号的想法。 “梅萨，你怎么想？”莉莉娅问道，“你也觉得死亡圣器会在学校吗？” 死亡圣器，梅萨有些怀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不应该搞得跟宝刀屠龙一样，搅得魔法界满城风雨吗？ 可是在梅萨所了解到的魔法史中，可没有什么“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甚至都没提起过这三件死亡圣器。 这个符号真的只是代表死亡圣器，还是另有所指？ 梅萨心中逐渐有了另一个猜测，他记起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个符号了——盖勒特·格林德沃！ 第一百零九章、谜团与计划 盖勒特·格林德沃，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之一，势力遍布欧美，在整个魔法界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巫师战争。 1945年，格林德沃已经处于权力的顶峰。邓布利多站出来与他进行了一场传奇般的决斗，并最终击败了他。格林德沃随后被囚禁于纽蒙迦德，席卷欧美的巫师战争得以结束。 这位初代黑魔王年轻时曾就读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所以宽容黑魔法而闻名的学校。格林德沃十六岁时，就连德姆斯特朗也无法再容忍他的邪门实验，他被学校开除了。 在学校读书期间，格林德沃曾在一面墙上留下一个符号，正是斯内普今天所画的那个三角眼符号。后来这一符号也成了格林德沃个人象征之一。 但由于格林德沃的恐怖不曾登陆过英伦，再加上本土的后起之秀，所以格林德沃在英伦三岛的名头是不如伏地魔的。 当英伦魔法界提起黑魔王时，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伏地魔和他的黑魔标记，而不是格林德沃和三角眼符号。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符号的存在。 瞳孔中带有竖线的三角眼符号，既可能是追寻死亡圣器之人所留，也可能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看来想要弄清楚笼罩在霍格沃茨上空的疑云，就必须确认三角眼符号具体指的什么。这样才能顺藤摸瓜，锁定幕后之人。 “梅萨，说说你的想法吧？”莉莉娅说道，“如果学校真有死亡圣器，你觉得会藏在哪里？” “不知道。”梅萨摇了摇头，“要是在某人手中还好说，要是藏在学校里面，想要找出它难于登天。霍格沃茨有太多秘密了。” 宽广的场地，巍峨的城堡，霍格沃茨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很多人穷极一生，所看到、所了解的也不过只是学校的冰山一角，难以看到全貌。 如果有人立志于找到学校所有隐秘，一辈子就别想离开学校了。每当梅萨在城堡中找到一处密道时，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通过这个符号弄清楚了一点。”梅萨接着说道，“这个人的目的与斯蒂尔·马丁不同，他的行动也并非是在针对斯莱特林。” 莉莉娅三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着斯蒂尔·马丁长眠于灵皮空间，上个学年发生的诸多怪事也一一水落石出。 魁地奇队员集体重病缠身，斯莱特林学生集体陷入昏睡，还有学年末的公共休息室危机，这些事都被证明是斯蒂尔·马丁所为。 可以说斯蒂尔·马丁此人，给斯莱特林学生留下了莫大的心理阴影。今年斯莱特林院队大换血，就是这一心理阴影的具体体现。 只是马丁教授光留下了心理阴影，却没有教会斯莱特林学生正直。经历大换血的斯莱特林院队，仍旧以粗野的方式进行比赛。 “我可以把这个符号告诉其他人吗？”加斯科因问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力量。” 在斯莱特林学院，加斯科因的处境是与梅萨不同的。梅萨可以对全院学生不理不睬，但加斯科因做不到这一点。 所有人都知道加斯科因来找梅萨了，就算他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打探到，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当然，加斯科因也可以直接把消息透漏出去，借花献佛；或者，加斯科因还是什么都不说，把不能说的理由推到梅萨身上。 说与不说，加斯科因都可以把自己摘出去，得罪人也只得罪梅萨一个。就算梅萨再怎么神通广大，还能杀了他不成？ 加斯科因征求意见的行为，对结果其实没什么太大影响，但却显得他为人处世光明磊落。这是个可以增加好感度的选择。 “可以，但要控制范围，我不希望弄得人尽皆知。”梅萨说道。 斯内普告诉他这个符号，却又没有让他保守秘密，明显是让梅萨自己看着办。而梅萨的办法就是把“区别对待”贯彻到底。 今后想要知道第一手内幕消息，那就放下心中狭隘的成见，先与梅萨成为朋友。颇有些小孩子气的办法，但有时候越是简单幼稚的方法，越是能有奇效。 就像此刻的杰玛·法利，这个一向对梅萨不假辞色的女孩而，她对梅萨的好感就上升了不少。只因为她是学院里第三（四）个知道内幕消息的人。 “还有一点。”莉莉娅说道，“你们在告诉其他人时，必须提前说明是得到了梅萨的允许！” “当然可以。”加斯科因满口答应，“所有人都知道我来寝室找你了，我的消息来源只可能是梅萨·布莱克。” 莉莉娅还想说什么，但梅萨没有让她继续开口，梅萨很清楚她想说什么。 “说不说都没关系。”梅萨说道，“整个斯莱特林学院，我愿意相信的人不多，你恰好是其中一个。” 闻言，加斯科因愣了一下。大概是第一次独处时梅萨拒绝橄榄枝的行为，让加斯科因觉得他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吧。 其实梅萨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待之以诚，就会收到梅萨的友谊。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加斯科因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可以接替我，完成我在学校没能完成的事。 “我明白，就算全学院的学生都知道了这个符号，能帮上忙的也不过几个人而已。”加斯科因说道，“我会看着处理的。” 说着，加斯科因和杰玛·法利起身准备离开。 在走出寝室之前，加斯科因说道：“梅萨·布莱克，我去年说过的话依然有效。” 在斯莱特林学院中，有一个围绕在加斯科因身边的小团体，成员多数是学院里的混血巫师。 加斯科因明年夏天就毕业了，他需要一个人接替自己，继续带领这个小团体前进。他原本看好的人是杰玛·法利，但现在换成了梅萨·布莱克。 个人实力强大，且是麻瓜出身者的梅萨，或许是更适合领导这个学生团体的人。 “再次感谢你的邀请，加斯科因。”梅萨认真地说，“但我不喜欢屈居人下，除非……算了。” 加斯科因和杰玛·法利离开了，带着梅萨透漏的一手消息，还有那半句梅萨没有说出口的话——除非那人能令我打心底里服气。 就像梅萨与西弗勒斯·斯内普，两人之间可谈不上师徒情分，他们是最纯粹的利用关系。梅萨需要斯内普的帮助和培养，斯内普需要借梅萨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加斯科因不是斯内普，斯莱特林院长能给的，斯莱特林级长可给不了。加斯科因还不具备让梅萨站在下手的实力。 两位访客走后，莉莉娅立刻问道：“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让他们知道是你有意透漏消息，应该可以拉近你与其他斯莱特林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莉莉娅。”梅萨解释道，“但我要是想这么做，在公共休息室时就说了，何必再去麻烦加斯科因呢？” 梅萨继续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拉拢，对比起外面那群酒囊饭袋，拉拢加斯科因才是更好的选择，所以我才卖他一个面子。” 梅萨不仅仅是想要拉拢加斯科因，更想要入主围绕在他身边的学生团体。借助这个混血为主的小团体，逐步扩大自己在学院的个人影响力。 如此一来，加斯科因的态度就变得很重要了。第一步示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如何让这位斯莱特林级长服气，让他甘心成为自己的副手。 第一百一十章、比赛被叫停的真相 魁地奇比赛被叫停，是因为学校内出现了一个特殊符号。 这则消息在当天晚饭前，传遍了整个斯莱特林地牢。但大多数学生知道的内容仅限于这个符号，他们甚至连符号的形状样式都不清楚，更不要提符号可能是指死亡圣器了。 知道符号真实样式的人很少，知道死亡圣器的人数就更少了，目前全院只有四个人知道。如果还有人像莉莉娅一样了解死亡圣器的传说，这个人数才会相应增加。 说来有趣，死亡圣器符号在斯莱特林的传播过程，完全应了那句老话——人心隔肚皮。 梅萨把死亡圣器和符号告诉了加斯科因，却没有说出格林德沃的名字；加斯科因把符号告诉了其他几人，却没有说出死亡圣器；这几人告诉了更多人有关符号的事，却没有说出符号的真实样式。 经过一个下午的传播，还有诸多学生的努力，魁地奇比赛被叫停的原因，最终删减成了一个未知的特殊符号。 大多数蒙在鼓里的学生都觉得，邓布利多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在麻瓜世界有这样一句话：足球无关生死，但足球高于生死。这句话放在魔法世界，放在热爱魁地奇的人身上，一样适用。 特别是学校一直没有解除戒严状态，所有学生都只能待在公共休息室，就连晚餐都是在休息解决的，这也大大增加了魁地奇爱好者的不满。 百无聊赖、无事可做的学生们，也只能腹诽一下邓布利多，再看着窗外的黑湖畅想天空的辽阔。 好在戒严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早上学生就可以离开公共休息室了。他们可以在前往大礼堂用餐时，顺便看看苏格兰冬季的天空。 不管是哪个学院的学生，走出公共休息室的第一件事都是交换情报。通过对不同情报的归纳总结，自行还原出魁地奇比赛被叫停的真实原因。 在四个学院学生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在早餐结束前拼凑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真相： 一名拉文克劳学生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事发地点是在一条靠近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现场还找到了一个特殊符号。 拉文克劳、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三个学院分别提供了人物、地点、可疑信息。而赫奇帕奇学院，他们负责旁听和提意见。 由于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在地下，远离事发地点，同时斯普劳特教授也没有说什么，所以小獾们没能提供有效信息。 早餐结束以后，斯莱特林学生倍感庆幸。如果不是布莱克从院长那里得知了“符号”一事，今天的他们就与赫奇帕奇一样了。 想想看，其他学院都在激烈讨论、相互交换情报，斯莱特林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特别是讨论的一方还是格兰芬多学院，这是多么糟心的场景啊！ 二年级的梅萨·布莱克，斯莱特林人第一次庆幸他是自己学院的。 这对梅萨的计划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这个好消息却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 有了被害人的信息，又知道事发地点在哪儿，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学生兵分两路。一路人走向校医院，看望遇袭的拉文克劳；一路人赶往事发地点，试图找出现场残留的蛛丝马迹。 梅萨和莉莉娅同样很闲，于是两人拉上了肖恩·哈特，去了学生遇袭的走廊。 之所以不去校医院，是因为两人一致认为：即使去了校医院，也见不到那位遇袭的拉文克劳。 当梅萨三人赶到那条走廊时，事发地点已经围满了好奇心旺盛的学生，哪个学院的都有。闲人们把整条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幸运的是梅萨这张俊脸的辨识度很高，可以当作通行证来使用，在场的学生不止一个认出了他。最终在加斯科因的帮助下，梅萨三人得以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里圈。 昨天格兰芬多自球场返回公共休息室时，他们在这条走廊上看到了邓布利多。现在查理·韦斯莱站的位置，就是昨天邓布利多被看到时所处的位置。 围在里圈的学生，几乎都是各学院的高年级，以及男女学生会主席和级长。其中还有一位梅萨的老熟人，他的大外甥女尼法朵拉·唐克斯。 虽然学生们围了里三圈、外三圈，但这条走廊却完全对不起它的关注度，这里什么都没有。 走廊上的一切都被打扫干净了，无法判断符号出现的位置，也无从得知邓布利多发现这名学生时，他是躺着还是靠着墙壁。 干干净净的走廊是不具备吸引力的，所以围在这里的学生很快就散去了，离开的脚步比他们赶来时的速度还要快。 到了最后，走廊上就只剩下几名级长了，当然还有梅萨三人和唐克斯。 拉文克劳的级长罗伯特·希利亚德，走来走去的他看上去有些急躁。希利亚德恨不得立马找到证据，将留下符号的人绳之以法。 同样内心焦急的人还有查理·韦斯莱，事发地点距离格兰芬多塔楼这么近，昨天遇袭的是拉文克劳，明天就有可能轮到格兰芬多。 就在几位级长小声说话时，唐克斯走到梅萨身边，问道：“喂，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去年的斯蒂尔·马丁，不就是你先发现的吗？” “没有，很显然教授们已经打扫过这里了。”梅萨说道，“什么都没留给我们。” 看得出来，梅萨没跟别人一起看过雷阵雨，不然他的回答应该是：我不叫喂，我叫梅萨·布莱克。 “你是说我们在白费功夫？”唐克斯说道，“我还想通过这件事，好好磨练一下自己呢！我毕业之后想成为一名傲罗。” “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傲罗的。”梅萨说道，他没有泼冷水，作为一名合格的长辈，就应该支持晚辈的梦想。 看着眼前拿款儿的梅萨，唐克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尽管两人只是远房亲戚，但突如其来的辈分，还是让唐克斯有些不爽。 唐克斯握紧拳头，只有给梅萨一个响亮的暴栗，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只是唐克斯刚一抬手，眼明手快的梅萨已经躲开了。 “要打打闹闹，滚去一边闹！”希利亚德大声说道，“别在这里碍眼！” “注意你的语气，希利亚德！” “注意你的态度，希利亚德！” 加斯科因和杜鲁门几乎同时开口，两位级长一个是在护着梅萨，另一个则是在护着唐克斯。 这两位级长都不是什么善茬。加斯科因敢在斯莱特林内部搞小团体，还是以混血学生为主。赫奇帕奇的杜鲁门，三年级时他就敢挑战拉文克劳级长，可以说是一战成名。 希利亚德冷哼一声，恨恨作罢。看来那位遇袭的拉文克劳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表现得如此躁狂，迁怒于梅萨和唐克斯 “如果你觉得我们刚才的行为，冒犯了那位受伤的拉文克劳，我们道歉。”莉莉娅突然走上前，“但这份道歉是给那位拉文克劳的，不是只会迁怒旁人的无能的你，罗伯特·希利亚德！” 若是觉得莉莉娅·沙菲克是个乖宝宝，那可就被她的长相和乖巧表现欺骗了。莉莉娅骨子里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她只是恰好遇到了梅萨而已。 “道歉？”梅萨说道，“我可没打算道歉，莉莉娅。我还没那么善良，也不会考虑无关紧要之人的心情。” 说着，梅萨转过身来，准备离开这条走廊。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找不到任何线索，还不如去忙自己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聪明的女生 城堡走廊上的人们不欢而散，希利亚德愤愤地离开。他既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还被两名级长、两名斯莱特林二年级生怼了，心情本就不怎么美好的希利亚德，这下子就更加糟糕了。 其他人也各自散去，梅萨和莉莉娅、肖恩走向图书馆，同行的还有加斯科因和唐克斯。 活泼开朗的唐克斯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路走、一路说。一旁的级长加斯科因，非常想要送给她一份扣分、禁闭大礼包。 “我去年差一点就当上赫奇帕奇的级长了。”唐克斯说道，“但斯普劳特教授说我不具备某些能力。我还没搞懂，到底差在了哪里。” 说起自己落选级长的事，眉飞色舞有些夸张了，但唐克斯面上确实没有半点沮丧之色，似乎世间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感到失落沮丧。 别看唐克斯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还表现得很莽撞，可实际上她却是个很能干的学生，同时成绩也很优秀。 众所周知，傲罗可以视为巫师中的精锐。 想要申请魔法部的傲罗，至少需要在五门n.e.w.t.考试中取得“优秀”或“良好”成绩。 这还只是具有申请资格，申请成功后还要参加魔法部组织的培训。只有培训合格的人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傲罗。 以唐克斯目前的成绩来看，她完全有资格申请傲罗，但能不能通过培训就不好说了。 在梅萨看来，唐克斯缺少“管住自己”的能力，估计这也是她落选级长的原因。 不过大外甥女也不是没有加分项，她是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容貌。 每次见面，唐克斯的发色都有改变，不是紫色，就是泡泡糖粉，再不就是弄得跟红绿灯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梅萨甚至以为非主流在霍格沃茨文艺复兴了。 这要是唐克斯自带音响，来上一段凤舞九天，梅萨就要大喊“自带水泥，村口集合”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袭击拉文克劳学生？”唐克斯说道，“那里离格兰芬多休息室那么近，为什么不袭击格兰芬多学生呢？” 絮絮叨叨的唐克斯终于进入正题，开始讨论昨天的学生遇袭事件。 可惜的是加斯科因见不到了，受不了唐克斯的斯莱特林级长，早就找个理由告辞了。 走着走着，图书馆出现在四人眼前。一位鬈发女孩儿站在图书馆入口处，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在等人的模样。 看到梅萨等人走过来，那女孩儿立刻迎了过来，原来是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克里瓦特，怪不得看上去如此眼熟。 “我是拉文克劳的佩内洛，还记得我吗？”佩内洛笑着说道，她与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即使经常被人忽略的肖恩，也得到了佩内洛明媚的笑容。 梅萨点点头，他当然记得这个女孩儿。就因为佩内洛，莉莉娅耍了好几天小性子，梅萨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以聊两句吗？”佩内洛问道，“就两句。”明明是在询问梅萨，可佩内洛看的人却是莉莉娅，她更像是在征求莉莉娅的意见。 莉莉娅傲气十足地哼了一声，拉着肖恩·哈特，昂首挺胸地走向图书馆。 唐克斯同样朝着图书馆走去，可她却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梅萨挤眉弄眼。 走路分神的唐克斯，理所当然地出了事故，撞到了图书馆入口处的栏杆，引起一片欢快的笑声。这笑声直到平斯夫人露出想要杀人的目光，才堪堪停下。 这时，梅萨和佩内洛已经走到了一边。 梅萨的个子就算蹿得很快了，但他和佩内洛站在一起时，两人看起来却差不多高。 “我听说了符号的事，想着你可能知道这个符号，所以就来问问看。”佩内洛直接说道，两个人可没什么交情，上来就虚头巴脑地套交情，有可能起反作用。 梅萨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在思考对方的目的。 尽管大多数学生都对这件事展现了不同程度的关心，但除斯莱特林人以外，佩内洛还是第一个来找他的人。 见梅萨保持沉默，佩内洛接着说道：“我可以交换情报哦！那名遇袭的拉文克劳学生是个女生，名字叫作柯林斯·贝琳达。” “她和罗伯特·希利亚德……” “希利亚德在追求她，距离成功只有一线距离。”佩内洛答道，“原来你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吗？” 这不就对上了吗！怪不得希利亚德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就跟结拜兄弟巴闭被人砍死了似的。 “不算感兴趣，你对这个贝琳达了解吗？”梅萨问道，理智劝说自己不要掺和进来，但梅萨还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 不管三角眼形状的奇怪符号是指死亡圣器，还是指盖勒特·格林德沃，梅萨都很有兴趣。魔力强大的器物，遗臭万年的魔王，这两者都对梅萨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我已经告诉了你受害女生的名字，你总该告诉我点什么吧？”佩内洛嗔怪道，只是故作调皮的模样一点都不适合她，都配不上她那个发型。 “别装可爱，你不适合。”梅萨说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很容易就能打探到。这筹码可不够有分量。” 佩内洛皱眉、嘟嘴，极力想证明她同样很可爱，这关乎她到身为女生的面子。 但佩内洛的行为纯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梅萨完全不感兴趣。心中无女人，拔杖自然神。女人只会影响梅萨抽出魔杖扁人的速度。 “好吧。”佩内洛放弃了，不再挣扎，“柯林斯·贝琳达，她的性子有些冷，不大喜欢热闹。即使是在拉文克劳，不少人都会叫她书呆子。” 梅萨问道：“事发当天，她去球场看比赛了吗？” “不清楚，应该没有。”佩内洛说道，“她以前几乎不会去看比赛的。这种集体活动对贝琳达来说，能免则免。” 没有去球场看比赛，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城堡了……贝琳达遇袭，是她早就被人盯上了，还是无意间撞破了什么？ “还有什么吗？”梅萨问道，此刻他贪婪的模样十分丑陋。 “唔……希利亚德是怎么追求贝琳达的，你感兴趣吗？”佩内洛一边说，一边看向图书馆，“这或许有助于帮你搞定……” 梅萨抬手制止了佩内洛，他不想知道别人恋爱的过程。 就算实在是想知道，去看偶像剧不好吗，那多狗血、多曲折啊！ “符号组成部分是一条竖线、一个三角形，一个圆形。”梅萨说道，“形状有些类似奇怪的三角眼睛。” 佩内洛伸出手指，按梅萨所说凌空虚画出了一个错误的符号，但梅萨却没有贴心地纠正她的错误，任由她越画越偏。 “你为什么不能画给我看呢？”佩内洛皱着眉，思索三种符号的排列组合方式。 “可以，但你要拿贝琳达的事情来换。”梅萨说道，“她的生活习惯，作息规律等等……把你那个越发猥琐的眼神收一收，我不是变态。” 佩内洛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眼神，就连笑容都变得猥琐起来。 她说道：“怪不得沙菲克小姐对我如此不友善，原来你喜欢年龄大的。那你应该很喜欢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女士吧？” 说完，佩内洛向后跳开一步，笑着说道：“我会去收集贝琳达的习惯……就算我自己猜出了符号的样式，也会大度的把这些告诉你的。” 佩内洛一边说，一边倒退着离开，只是她最后的话听起来特别让人想打她的屁股。 “我是该说希利亚德级长可怜呢，还是该说沙菲克小姐可怜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乱来的米科尔森 接连好几天，学生们不谈别的，整天议论柯林斯·贝琳达遭到攻击的事。 罗伯特·希利亚德的表现更是一天比一天暴躁，整个人弄得跟费尔奇灵魂附体了似的。 希利亚德总是在那条空无一物的走廊徘徊，似乎以为加害者会故地重游，前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由于这条走廊靠近格兰芬多塔楼，有事没事就跑来巡逻的希利亚德，可是让小狮子们吃了不少苦头。整日里被一个外院级长堵在自家门口，这事怎么想怎么闹心。 除了希利亚德以外，其他拉文克劳也放下书本，纷纷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他们或是三五成群的穿行于城堡，或是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看那架势，不抓住加害贝琳达之人，拉文克劳是不会收兵回营的。 小鹰们磨利了爪子，随时准备教训一顿那个肇事的疯子。 攻击事件对莉莉娅也产生了影响。莉莉娅在书籍上花费了大量时间，翻阅了很多人物传记、野史传说，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死亡圣器的踪迹。 如果能通过那些捕风捉影的文字，确定死亡圣器的下落，确定这些魔法物件就在学校，想要揪出加害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梅萨却没有参与到其中，他停止了自己的侦探活动，一门心思扑在魔药制作上，三天两头就往斯内普那里跑。 翡翠药剂的制作逐渐接近尾声。为了做好收尾工作，梅萨需要经常去地下教室照看，确保药剂缓缓变成绿色，不会因为材料和火候问题把坩埚炸了。 当这锅毒药制作完成后，梅萨感觉自己可能瘦了一圈。 翡翠药剂不愧被冠以翡翠之名，坩埚中的液体晶莹剔透，那透明度像是老坑的冰种翡翠一样。 斯内普在分装好的一份魔药中，滴入一滴透明液体，然后看着水波荡漾的药剂，魔药教授给出了“e”的评价。 历时大半个月时间，梅萨制作的翡翠药剂超出了斯内普的预期，但还不够优秀，斯内普认为他本可以做得更好。 斯内普一向高标准、严要求，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句夸奖，梅萨都不如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让莉莉娅与佩内洛和平共处。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糟糕的天气带来了更多的雪，同时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柯林斯·贝琳达康复了。贝琳达其实没什么事，她更多是精神上的痛苦，简单来说就是她被吓坏了。 坏消息那可真是太坏了，教授们布置的作业就像是一场雪崩，无情地摧毁了学生的家园。狭长、低矮的公共休息室里，随处可见学生伏案写作的身影。 此情此景，就差播放一曲：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这天下午，二年级学生准时出现在城堡四楼的教室，黑魔法防御术课自开学以来，从没有人迟到过。没有人勇于第一个吃螃蟹，也就无法知晓米科尔森教授有毒没毒。 教室里，桌椅都被堆到了两边，取而代之的是空地上的软垫子。来上课的学生无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都没有对此感到诧异。 柯林斯·贝琳达出事后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米科尔森教授让学生教材，他把自己的课堂改成了决斗练习。 学生们被分为两人一组，进行魔咒对战，在以安全为前提下，竭尽全力放倒对方。 米科尔森教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增强学生的防身本事，以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校内袭击。 今天也是如此，进到教室里的学生先去讲台上抽签，然后等待抽到与自己相同号码的对手。对战组合充满了随机性，经常出现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的情况。 这样一来，对战练习也就演变成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下课后总有人鼻青脸肿地离开教室。而高年级狮与蛇的战斗，可比二年级学生凶残多了，能站着走出去的都是狠人。 对此，米科尔森教授乐见其成，完全没有更改课程的想法。校长邓布利多也没有干预，任由米科尔森在他的课堂上随意折腾。 在上课钟声敲响前，学生们已经完成了分组。 莉莉娅对面是一位格兰芬多男生，梅萨已经做好替他“哀悼”的准备了。 如果说梅萨是二年级学生最不想抽到的对手，那第二不想抽到的人就是莉莉娅了。目前为止，两人都保持着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不败战绩。 与二年级学生进行对战，即使是莉莉娅都可以看作是降维打击，更何况是梅萨了。 今天的梅萨稍稍有些不幸，他轮空了，没有人抽到与他相同的号码。但这并不意味着梅萨可以休息，当学生出现轮空时，米科尔森教授就会亲身上阵。 随着抽签分组完毕，教室里很快就响起了念咒的声音，五光十色的魔咒飞来飞去，魔咒射偏了更是常有的事，场面十分混乱。 米科尔森教授的声音也在教室中适时响起，他说：“没吃饭吗，大声喊出你的咒语，展现你的决心……瞄准一点，你的对手是人，不是墙壁，也不是吊灯……这不是展示你绅士风度的地方，击败她，不管她是男、还是女……” 软皮鞋跟的声音异常响亮，米科尔森教授更是中气十足。尽管场面有些混乱，但教室中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他或多或少的指点。 第一堂分组对战课时，很多学生的准头歪的离谱，这堂课学生虽然还是不够精准，但已经进化成人体描边大师了。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学生们的决斗实力不说有多厉害，但自保能力一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当这堂黑魔法防御术进行到一半时，米科尔森教授终于想起了孤零零的梅萨。米科尔森走到梅萨对面的位置，正色说道：“从你与第一名同学对战开始，我就在关注你。” 从第一次学生对练开始，梅萨每一堂课都是碾压局，一条退敌咒殴打了所有同届学生。速度、力度、精度，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米科尔森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继续说道：“你的实力远超同龄人，甚至比很多七年级学生还要强。但是，你身上仍然有很多不足之处。” 正是因为实力差距过大，梅萨才能表现得如此游刃有余，既能轻飘飘地取得胜利，又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对手。 除了与斯蒂尔·马丁的一战外，梅萨用魔法对敌从来没有输过，甚至几乎没遇到过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路顺风碾压局，很难暴露出梅萨的不足。 “我认为作为一名教师，首先应该教会学生如何生存。”米科尔森接着说道，“只有让学生好好活着，他才能去学习其他东西。” 热身完毕，把老胳膊老腿活动开后，米科尔森又把魔杖拿在了手中。 他说：“既然你已经有了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本事，那我就只能教给你，该如何更好的生存。” 说着，米科尔森教授突然出手，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耀眼刺目的红光飞快划过教室。万幸梅萨早有准备，时刻防备着米科尔森教授的偷袭，这才没有一个照面就被打趴下。 只见梅萨抬起魔杖，全力催动铁甲咒，红光撞在铁甲咒上发生偏转，瞬间把立在墙边的桌椅炸得粉碎。 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进行的对战，无需相互鞠躬，也不需要倒数计时，只要自己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向对手发动攻击。 用米科尔森教授的话来说就是：黑巫师可不会跟你鞠躬，他只会变着法儿地弄死你！ 这时，教室里的学生纷纷停下了菜鸡互啄，转而开始关注米科尔森和梅萨。 这一幕，大家已经期盼很久了。有人想看梅萨输得很惨，有人想看梅萨是否真如传言那般。 第一百一十三章、决斗该有的样子 这是大家期盼很久的一幕，也是梅萨等了很久的机会。 梅萨渴望与强者交手，只有挑战强者才能意识到自身的不足，从而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与斯蒂尔·马丁以命相搏，梅萨意识到巫师决斗不是依靠魔咒堆叠，而是对魔咒的理解程度，是对战斗的掌握程度。 米科尔森与斯蒂尔·马丁一样都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尽管这次只能算是友谊赛，但想来梅萨应该可以得到米科尔森的指点。 这不正是米科尔森把自己的课堂变成决斗俱乐部的目的吗？ 米科尔森已然率先出手，梅萨自是不会等着对方的狂轰滥炸。在防守住对方的试探性进攻后，梅萨立刻展开了自己的反击。 教室内的学生此时早已退开，把教室中间的空地留给米科尔森和梅萨，让这两人任意施为。 “退敌三尺！”梅萨高声念出咒语，退敌咒几乎成了他在学校的招牌。击退（击飞）敌人，却又不会造成过多伤害，很适合用来切磋。 米科尔森当然不会被这种魔咒击中。 他只是随意一拨魔杖，退敌咒便被轻易弹开，炸碎了教室中的一扇窗户。 自从黑魔法防御术课进入实践阶段，教室内的玻璃每堂课都要被击碎几次。有时候是因为学生施放的咒语准头太差，有时候则是铁甲咒造成的魔咒偏转。 梅萨是个崇尚进攻的人，所以在施放退敌咒后，魔杖尖又接连射出几条魔咒，径直打向米科尔森教授。 然而梅萨一连串的进攻却没有起效，米科尔森连连舞动魔杖，将梅萨的进攻尽数挡下。在防守的同时，米科尔森也开始了凌厉的反击。 米科尔森射出的魔咒角度十分刁钻，使得梅萨无法通过走位躲避，只能以铁甲咒、护身咒等防御魔咒进行抵消。 在一声声的“盔甲护身”中，梅萨的进攻节奏逐渐被打乱，被米科尔森牵着鼻子走。 尽管梅萨陷入了被动，但比起灵皮空间那次的险象环生，今天可是轻松多了，而且梅萨也没有露出败像。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此时还是门外汉的学生们，一个个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梅萨。 虽然学校内早有梅萨可以与教授交手的传言，但绝大多数学生是不相信的。即使是多次见过梅萨出手的斯莱特林，他们对这则消息也是将信将疑。 霍格沃茨千年名校，能在这所学校担任教授的巫师，哪个不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数一数二的？ 麦格教授十几岁时，就能与当时的变形术大师讨论变形术了；弗立维教授别看身材矮小，但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决斗冠军；虽然斯普劳特看上去土了点，但这个矮胖女巫可是草药学的专家；斯内普教授同样年轻有为，魔药大师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即便大家对约翰·米科尔森了解得不多，但通过半个学年的相处，大家还是非常认可这位新教授的能力的。更何况傲罗出身的“毒蛇约翰”同样名声在外。 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就很猛、很能打的教授，梅萨居然能跟他斗个有来有回，教室里的学生能不感到惊讶吗！ 要知道，就算只是一场切磋，其他学生也扛不住米科尔森这般的攻击。 此时此刻，学生们心中都掀起了阵阵巨浪。格兰芬多学生心想：梅萨·布莱克这么猛的人居然是斯莱特林，听说他还是麻瓜出身者来着，可惜他这个人了。 斯莱特林学生心里想的则是：我们之前那么欺负梅萨·布莱克，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不过，也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是这么想的。有些人还是把“纯血统优越”奉为圭臬，仍然做着纯血天下无敌的美梦。这样的人就算被魔杖顶在身上，也不一定叫得醒。 “昏昏倒地！障碍重重！”梅萨高举魔杖，频频施放魔咒。久守必失，梅萨可不喜欢缩起来当乌龟的风格。 梅萨想要通过进攻扭转战局，起码要重新拉回到双方均衡的态势。然而，米科尔森教授却不答应，好不容易占据上风，他怎么可能再让梅萨站稳脚跟！ 米科尔森的魔杖在身前上下翻飞，一边弹开打向自己的魔咒，一边展开更为犀利的反击。米科尔森想让梅萨的节奏变得更乱，从而找出他的破绽，然后一击制胜。 “盔甲护身！”梅萨挥动魔杖，“昏昏倒地！” 铁甲咒保护自身，昏迷咒打向米科尔森，梅萨的连续施法能力一向出众。 想要做到连续施法，光是语速快可不行，还需要对魔咒有极为深刻的理解。在最短的时间内激发魔力，以魔力催动魔咒的施放。 米科尔森一挥魔杖再次挡下进攻，可他却没有马上反击，而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只见米科尔森好像失误了一般，摇晃着后退几步。 瞬间，教室里响起一片下巴砸在脚面上的声音。 没看错吧，布莱克居然正面击退了一位教授！梅林的花裤衩啊，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米科尔森教授身形摇晃，站立不稳。这要是放在开学那会儿，梅萨肯定就不管不顾地a上去了。趁你病要你命，穷追猛打！ 可现在的梅萨却不会这样做，在斯内普的指导和折磨下，他变得越发沉稳。敌人给个套就上当，这种傻事梅萨不会犯了。 眼见梅萨没有上当，米科尔森也就不演了。 为了能尽快拿下梅萨，米科尔森决定拿出点真本事，同时也让教室里学生都看看，真正的巫师决斗是什么样子的！ 米科尔森的双手几乎同时动了起来，握着魔杖的右手催动魔咒，空着的左手作势一挥——只见昏迷咒的红光璀璨，一张课桌也兜头砸向梅萨。 即使对于决斗高手来说，无杖施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1379年，伊丽莎白·斯马奇林就凭借缴械咒摘得当年的决斗大赛桂冠。失去了魔杖的辅助增幅等作用，很多巫师就只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面对米科尔森突然的无杖施法，面对几乎不分先后的进攻，梅萨并没有慌乱，慌乱又不能帮他解决问题。 梅萨先是挥动魔杖拨开昏迷咒，接着又用障碍咒撞碎了砸下来的课桌，他守住了。 作为一名系统学习魔法不足两年时间的年轻人，梅萨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站在他对面的却是有着“毒蛇”之称的米科尔森。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绰号。此刻的米科尔森像极了伺机而动的毒蛇，蜷起身子寻觅一击毙命的机会。 而这样的机会很快就出现了，左支右绌的梅萨露出了自己的破绽。米科尔森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野兽，突然暴起，一道蓝光直奔梅萨而去。 梅萨挥动魔杖想要抵挡，可他的铁甲咒却挡了个寂寞。 冒着蓝光的魔咒诡异地一分为二，化作两条黑色的长蛇紧紧缠绕住梅萨。 还没等梅萨挣脱开长蛇的束缚，缴械咒接踵而至，红光瞬间吞没了动弹不得的梅萨。师生之间的切磋，在这一刻分出了胜负。 当满室的红光散去，学生们看到米科尔森教授正大口喘着粗气，还看到被桌椅压在下面的梅萨。莉莉娅急忙跑了过去，帮忙搬开桌椅。 被“刨”出来的梅萨并无大碍，就连魔杖都紧紧握在手中，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 原来在即将被缴械咒击中时，情急之下的梅萨竟然成功施展了无声护身咒。尽管没有改变被缴械咒击中的命运，却崩碎了缠绕自己的长蛇，也没有让黑檀木魔杖脱手。 “受教了，米科尔森教授。”梅萨说道，今天与米科尔森的切磋，他真的学到了很多。 “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米科尔森说道，“希望能看到你兑现天赋的那一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雪地 千年古堡的墙壁有时候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梅萨与米科尔森教授的切磋是在下午，而到了晚饭前决斗结果已经人尽皆知了。 梅萨不是第一个与米科尔森交手的学生，也不是第一个被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教育的。所以大家刚知道这件事时，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毕竟都是输给米科尔森教授，我上我也行。 可是当有人绘声绘色描述出两人交手的情景时，风向变了。虽然结果还是被撂倒，但梅萨的过程却与别个不同。 梅萨不是被米科尔森单方面吊打，梅萨不仅一度占据了上风，还逼出了“毒蛇约翰”的真身。 尽管最后输了，还被桌椅埋了，可大多数学生却觉得梅萨虽败犹荣。还有一部分学生认为：再给梅萨几年的成长时间，他未必不能击败约翰·米科尔森。 大礼堂里的议论纷纷，没出现在礼堂里的梅萨自然是不知道的。 若是梅萨知道了学生们的想法，他只会对“虽败犹荣”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虽败犹荣，那不过是用来安慰失败者的。输了就是输了，败给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约翰·米科尔森，梅萨输得心服口服。 此时的梅萨才刚刚离开校医院，他正穿过门厅，然后踩着门外的台阶走入暮色之中。 在与梅萨分出胜负之后，米科尔森教授便宣布了下课。莉莉娅二话不说就拉着梅萨往外走，直到校医院门口才松开。 尽管梅萨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可莉莉娅和庞弗雷女士却不这么认为。仔细检查了几遍，反复确认梅萨一点油皮都没有蹭破，庞弗雷女士这才允许他离开。 在接受检查的时候，庞弗雷女士一直在絮叨，梅萨听到了很多抱怨。 “流行性感冒已经够让我忙的了，他还总是弄伤学生”……“让学生学会防身固然重要，学生的健康就不重要了吗”……“有折磨学生的时间，他应该去抓住那个混蛋”，诸如此类。 告别了怨念十足的护士长，梅萨走出城堡来到室外，他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去拜访温室。斯普劳特教授有一个种满了毒触手的小花园。 踏着一英尺后的积雪，梅萨走到了花园边上的石墙。梅萨躲在低矮的石墙后面，对着几间温室看了又看，确认斯普劳特教授不在，同时也没有其他人。 暮色渐浓，梅萨翻身越过矮墙，走进事先侦查好的温室。 推门而入，满眼都是斯普劳特教授心爱的植物，一株株毒触手慵懒地伸展着藤蔓，它们还没有注意到今晚的不速之客。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和泥土的芬芳，站在温室门口的梅萨小心翼翼地移动。 毒触手会使用自己灵活的藤蔓，抓住附近的猎物。毒触手的嫩枝可以分泌毒液，它的尖刺也有剧毒，梅萨可不想被这些植物咬伤。 就算是再怎么想登上巧克力蛙画片，也不能用德文特·辛普林的方式。梅萨一直都在想，毒触手这玩意儿辛普林是怎么吃下去的。 梅萨没有深入温室，而是就近挑选了一株毒触手，准备采摘叶片。还没等梅萨戴好手套，毒触手的藤蔓已经伸向了他，梅萨只好停下穿戴，用黑檀木魔杖敲打这些藤蔓。 在“力松劲泄”咒的作用下，藤蔓老实地缩了回去，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但今晚的梅萨注定出师不利，他才刚刚戴好手套，就再次被意外打断了。 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听上去距离梅萨所在的温室并不远。 来不及多想，梅萨立刻离开温室，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那声尖叫听起来可不像是在玩笑。 再次跨过那道低矮的石墙，梅萨来到空阔的场地上，举目四望。今晚月色明亮，周围也没有什么遮蔽物，视野极佳。 饶是如此，梅萨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甚至没有看到多余的脚印。如果不是光亮的雪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梅萨都要以为那声尖叫是自己听错了。 借着月色和雪色，梅萨勉强能看清受害者的面容。尽管叫不出那人的名字，却能确定那人是一位斯莱特林，梅萨曾在公共休息室见过她。 受害人遇袭的地点距离温室不远，梅萨也在听到尖叫声后立马赶了过来，可还是没来得及阻止袭击发生，更没有看到肇事者。 在格兰芬多塔楼附近，一名拉文克劳女生遭遇了袭击。今晚在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附近，一名斯莱特林女生遭遇了袭击，这人很有想法啊！ 听到尖叫声的梅萨没有犹豫，可是此时的他却开始犹豫了。 此刻，大家都在礼堂享用晚餐，梅萨却独自跑到温室来，刚好受害人遇袭的地方就在温室附近。这是有点说不清啊！ 特别是遇袭的女生又恰好是个斯莱特林，梅萨与斯莱特林的关系又很紧张……这可真是黄泥粘在裤裆上，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现在，摆在梅萨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查看现场、通知教授，然后被列入怀疑名单；二是趁着没有其他人赶紧逃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纠结了一小会儿，梅萨在心中做好了决定。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粗粗的喊话：“谁在那里？” 循声望去，又高又壮的身影分明是猎场看守鲁伯·海格，他正大步朝这边赶来，想来也是听到了那一声尖叫。 “海格！是我，梅萨·布莱克！”梅萨把手放在嘴边，拢成喇叭状，“有个斯莱特林女生被不明人士袭击了！”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梅萨还是没能狠下心来逃走。对敌人可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但这女生与梅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 这也就是海格在这附近，若是没有人听到女生的尖叫，她很有可能会在雪地里冻上一夜。冰天雪地的苏格兰，室外冻上一夜，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有人遇袭，海格跑得更快了，他一边跑、一边给自己的巨弩装箭。 当海格赶过来，确认梅萨的身份后，他问道：“你也是听到了尖叫声？又是这个该死的符号！” 柯林斯·贝琳达遇袭时的符号，在今晚又一次出现了，只不过被害人这次成了符号的一部分。 加害人在厚厚的积雪上画出了三角形和圆形，直挺挺倒在地上的斯莱特林女生，取代了原本竖线的位置。整个场景看起来分外诡异，就像是对邪神的献祭一般。 “海格，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礼堂通知教授！”梅萨说道，“看好她！” 返回城堡通知教授，必须梅萨自己去，他不能继续留在那里。独自一人在事发现场滞留的时间越长，梅萨身上的嫌疑就越大。 人嘴两张皮，梅萨可限制不了别人说话的自由。 但是鲁伯·海格不同，首先他是后到的事发现场，其次他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员工。最重要的一点是邓布利多信任他。 “你小心一些，梅萨！”海格大声吼道，“我会看好这个可怜的孩子。” 看着梅萨远去的身影，鲁伯·海格端起自己的巨弩，守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儿。 从头至尾，两个人都没想过挪动女孩儿，两人都在担心随意触碰她，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第一百一十五章、迷雾重重 一英尺深的积雪拖慢了梅萨的行进速度，他抽出魔杖花样复杂地舞了一下，杖尖冒出热气。他用魔杖指着地面，积雪开始融化、蒸发。 在便捷魔法的帮助下，梅萨很快就清出一条返回城堡的路线。 当梅萨赶回城堡时，晚餐时间还没有结束，礼堂里人声鼎沸，嘈杂的交谈声在门厅都能听见。 梅萨一走进去，礼堂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投向梅萨，然后每个人突然又开始高声说话。只是大家仍然时不时瞟上梅萨一眼。 尽管有一名斯莱特林学生遇袭，正躺在温室附近的雪地里，但梅萨却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让学校又一次发生的袭击事件弄得人尽皆知。 这种做法只会引起学生更大的慌乱，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梅萨不想把事情变得更糟，他又不希望学校关门大吉。 在学生们探究的目光中，梅萨快步走向教师席位，走到斯内普旁边。 斯内普奇怪地看了梅萨一眼，意思是说：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下次补课我就让你顶着坩埚熬制魔药。 虽然斯内普油腻的头发很容易引起生理不适，但梅萨还是附在魔药教授耳边，轻声说道：“教授，一名斯莱特林女生遇袭，地点在温室附近的雪地里。海格正在守着她。” 闻言，斯内普没有丝毫犹豫，起身走向邓布利多。斯内普知道，梅萨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而且他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斯内普与邓布利多说了什么，梅萨没有听到。在魔药教授与校长耳语时，梅萨已经走出礼堂，站在门厅等待。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斯内普和米科尔森教授三人一起走出礼堂。 邓布利多一边带头朝城堡外面走去，一边问道：“布莱克先生，说说你了解到的具体情况。” “当时我正在温室附近散步，突然听到一声女生的尖叫，”梅萨说道，“我立刻跑了过去，但除了遇袭的女生以外，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哦对，那个三角眼睛形状的符号又出现了。” 邓布利多看了看梅萨，接着又看了一眼斯内普。案发现场留有特殊符号的事，果然是斯内普泄露出去的。 “又是这个符号？”米科尔森教授说道，“这人是个疯子吧，他到底想干什么？是相信三兄弟的传说，还是打算效仿格林德沃？” 米科尔森教授知道这些，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才真叫人意外呢！约翰·米科尔森可不仅仅担任过魔法部的高官，还阴谋政变来着。 一行四人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点，手持弩箭的海格正在警惕四周，保护遇袭的女生。 “邓布利多教授！”海格粗声粗气地喊道，“这里，那个女生在这里！” 见到校长邓布利多的身影，身高绝对超过十英尺的海格，他的表现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宝宝。 遇袭的女生就在眼前，邓布利多却没有让大家接近那个可怜的姑娘，而是远远观察着积雪上的符号。与梅萨的想法有些雷同，邓布利多也觉得这符号搞得像是祭祀一般。 今晚的月色很好，能见度极佳，尽管只是远远看了几眼，斯内普仍旧能认出了那名女生。 “温迪娜·阿佳妮，斯莱特林学院六年级。”斯内普说道，“很普通的一名学生，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 “听到尖叫声后，你立刻就跑过来了，大概花费了多长时间？”米科尔森问道，“还有，你看到这位阿佳妮小姐后，海格又是什么时间赶过来的？” “emmm……从听到尖叫声，再到海格赶过来，前后应该不超过五分钟时间。”梅萨说道，具体时间他无法给出，他又不是人形自走怀表，只能提供大概时间。 米科尔森教授点点头，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围着事发地点转悠。 就在米科尔森四处乱转时，邓布利多将遇袭的阿佳妮移出雪地上的符号。 “海格，麻烦你把这孩子送去校医院。”邓布利多说道，“波皮会在校医院等你。”说着，邓布利多把女孩儿交给海格。 热心的猎场看守脱下自己的鼹鼠皮大衣，接着用鼹鼠皮大衣裹住阿佳妮，横抱着她离开。 “袭击学生、布置场地，接着消失在空旷的场地上。”邓布利多缓缓说道，“前前后后却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且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也是梅萨觉得事情说不清的地方。如此短暂的作案时间，自己作为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很有可能被认为是贼喊捉贼。 而梅萨让海格留下，自己跑回城堡报告教授，则是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时间破坏现场。自己身上的嫌疑能洗清一分是一分，梅萨可不想再背一年黑锅。 只不过梅萨思虑太多了，在场的三位教授，包括已经离开的海格，他们都没有怀疑过梅萨。 梅萨身上最大的问题不是出现在案发地点，而是为什么大家都在礼堂用餐，他却偏偏要跑到温室附近散步。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里？”斯内普说道，“这与他上次选择的地方很不一样。” 贝琳达遇袭的地方是在城堡，一条靠近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返回公共休息室的格兰芬多学生，他们有很大概率发现贝琳达，并且注意到留在现场的符号。 而今晚的地点相对上次来说有些偏僻了。如果不是梅萨和海格刚好在附近，温迪娜·阿佳妮可能要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 若是今晚再下一场大雪，那就更难被人发现了。阿佳妮和符号都会被大雪抹去痕迹。 按第一次袭击贝琳达时的推断，肇事者希望有人能发现他的“作品”，意识到留在现场的死亡圣器符号。可是第二次袭击阿佳妮的地点，却又与第一次的袭击相矛盾。 忽然，斯内普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一旁的梅萨，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谁，或者有没有哪个人有意无意地接近你？” 邓布利多也看了过来，他同样想到了这种可能。 肇事者知道梅萨（海格）就在附近，所以他故意让阿佳妮发出尖叫，引梅萨（海格）来到案发现场观看自己的“作品”。 “呃……教授，我都得罪过谁，您心里就没点数吗？”梅萨说道。 从加入斯莱特林学院的第一天起，梅萨就把同院学生得罪了。虽然现在双方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本源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你最好仔细斟酌一下你的答案，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斯内普说道，“我可不是经常有这么好的耐心。” 西弗勒斯·斯内普可不是什么惯孩子的人，他知道梅萨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教授，没有你说的这种人。”梅萨说道，“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最近好像得罪了罗伯特·希利亚德。就在贝琳达遇袭之后。” 再次从梅萨这里听到他的回答，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难看。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在这儿，魔药教授早就把梅萨大卸八块了。 皮一下很开心的梅萨，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他转向皱眉沉思的邓布利多，问道：“邓布利多教授，死亡圣器真的存在吗？” 邓布利多诧异地看了一眼，似是对梅萨知道死亡圣器的传说而感到意外。即便是看过《诗翁彼豆故事集》的人，绝大多数也都把《三兄弟的传说》当作睡前故事。 邓布利多想了想，然后说道：“存在，也不存在。传说只是个传说，它与真实有很大的区别。”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谜语人滚出霍格沃茨！当然，梅萨是没有勇气喊出这句话的，他要是敢当面喊出这句话，刚才也不会因为阿佳妮遇袭而犹豫了。 这时，转了一大圈的米科尔森回来了。他看着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道：“鲁伯·海格。” 第一百一十六章、师徒 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地下走廊里，阵阵寒风吹得墙壁上的火把一阵摇晃，地面上的人影也跟着张牙舞爪起来。 斯内普和梅萨在那堵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旁边停住脚步。穿过这堵石墙，就是斯莱特林人的湖景房了。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斯内普说道，深邃的黑眼睛冷冰冰的，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学校里有学生遭到袭击，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适当对学生的舆论加以引导，尽量降低恐慌在学生群体蔓延的程度。 梅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自己不会啥话都往外说的。 案发现场的一些基本情况可以讲，但教授们的推论绝对不能说出去。像是米科尔森教授最后给出的假设，梅萨就一个单词都不该透露。 在四周转了一大圈的米科尔森教授，他甚至还去温室看了看。尽管走了很多地方，但米科尔森教授同样一无所获，仿佛肇事者袭击阿佳妮之后，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米科尔森之所以会提到海格，不是因为他怀疑猎场看守是袭击案的凶手，而是他认为肇事者是在利用鲁伯·海格。 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钥匙保管员鲁伯·海格，很多学生都不知道他是被学校开除的，更不知道他在魔法部留下了案底，还被折断了魔杖。 米科尔森怀疑肇事者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放出海格曾经与一起学生伤害案有关的消息，从而把视线转移到海格身上，甚至把矛盾引到邓布利多那里。 若是引导得当，很有可能挑起学生的对立情绪，将学校这潭水彻底搅浑搅乱。 只不过米科尔森的怀疑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确保海格在案发现场被人看到。要知道海格的小木屋是在禁林附近，而案发现场却在温室附近，是另一个方向。 海格这会儿应该还在校医院，教授们可以通过向他提问，从而得到更多细节，最重要的是他为何恰好出现在温室附近。 可梅萨若是想知道这些内容，他就只能寄希望于斯内普了，或者海格本人能够守口如广口瓶。对此，梅萨并不抱太大希望。 “还有，听说你输给米科尔森了？”斯内普接着说道，“输得好像还挺惨的。” “不用听说，是有这么回事。”梅萨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败绩。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却不肯认账，还找各种各样的蹩脚理由当借口。 本以为斯内普会借机嘲笑几句，可谁能想到他居然熬起了鸡汤，而且这鸡汤还没有毒。毒舌教授在今晚化身大暖男，让人如沐春风。 他说：“你还年轻，偶尔输上一次也是可以的。重要的是，你能从这次失败中汲取到什么。” 一帆风顺的人生固然是好，可谁的人生又能一点挫折都没有呢？波涛汹涌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没有渡尽劫波的勇气才是关键。 斯内普忽然变得如春风一般和煦，直接震惊梅萨一整年。他这是在安慰我，对吧？这应该不是在变相嘲讽我吧？ 不是梅萨贱皮子，而是斯内普刻薄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他今晚忽然换了个风格，梅萨多少有点不适应。 “呃……教授，我已经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梅萨说道，他还是觉得自家院长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因为阿佳妮受伤，斯内普受刺激了？ 西弗勒斯·今晚不对劲·斯内普继续说道：“给你一点忠告，不要与约翰·米科尔森走得太近，更不要被他的话影响。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他是个危险人物。” “教授，我不是很明白。”梅萨说道，“是因为他过去在魔法部做的那些事吗？” 开学三个月了，学生们差不多都知道了米科尔森教授的事迹，但他具体是怎么做的，又是如何被赶出魔法部的，没人知道。 “白痴如你，我是没指望你能听明白的。你只需要记住就好。”斯内普说道，“在自己的思想成熟之前，不要受任何人蛊惑。包括我，也包括邓布利多。” 尽管斯内普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开始着手培养梅萨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对梅萨的培养却不是朝着工具人的方向。 斯内普教给梅萨的不只有魔法，在某些时候，他还起到了师父的作用。不是霍格沃茨这种简单的师生关系，而是类似于“传道受业解惑”的师徒。 如果这位师父能少几分刻薄，多几分耐心，那就完美了。 “我知道了，教授。”梅萨说，“我一直都觉得米科尔森教授是位危险人物。” 这一点梅萨早就意识到了，即使今晚斯内普不叮嘱，梅萨也会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开学之初，沙菲克先生也曾来过信，叮嘱莉莉娅离这个危险分子远一些。 “教授，我还有个问题。”梅萨问道，“这两次袭击伤人事件，应该与米科尔森教授没有关系吧？” 其实梅萨并不怀疑约翰·米科尔森，尽管他是今年的新任教授，也是今晚唯一在案发现场自由走动的人。梅萨只是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过敏，需要斯内普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斯内普摇摇头，非常肯定地说：“不会。如果米科尔森真想做点什么，他针对的人也只会是邓布利多。他可没兴趣陪你们这群小屁孩儿玩。” 这算是抬高约翰·米科尔森，还是在贬低斯蒂尔·马丁？ 人都没好几个月了，还把人家拉出来鞭尸，多少有点不厚道了吧！ “行了，回去吧。我想公共休息室里肯定有人在等你。”斯内普接着说道，“替我传句话，就算他们想玩侦探游戏，也不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堡里瞎转悠！” 说完话，斯内普袍袖一甩扬长而去，转眼就消失在寒风刺骨的走廊里。梅萨也转身说出口令，穿过湿漉漉的石墙。 绿莹莹的公共休息室里，很多学生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在等梅萨带着内幕消息回来。 晚餐结束后有学生刚好看到了海格，也看到了他怀中抱着一个人。有柯林斯·贝琳达的事在前，很多人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尽管在几位教授的安抚下，大家有序地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但一颗心还是悬在了嗓子眼里。尤其是回来后发现温迪娜·阿佳妮失踪了，更是心急如焚。 倒不是斯莱特林人多么和谐有爱，也不是阿佳妮多受欢迎，而是勾起了大家不好的回忆。去年公共休息室的危机，斯莱特林人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刚一见到梅萨穿过休息室入口的石墙，不少人立刻站了起来，激动地围了上来。 突然看到斯莱特林学生这么“热情”，梅萨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可怜的孩子显然是误会了，他还以为这群学生是打算围殴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