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乾坤》 第一章 巫神附体 那一日,宇宙大爆炸,乾界大量宿星、流宿坠落坤界,或为人类,或为虫兽,更多的碎为陨石,深埋坤界泥土之中,超脱不得。 乾坤世界开始进入混沌时期,乾界天神叛逆,坤界暗黑者猖獗,虫兽更是异化成人成妖意欲逆天。 坤界当下部族联盟完全分化,夏朝姒姓群雄开始拓疆争霸,一番争斗之后,只剩下曾国、邑国、巴国三大诸侯国。 曾国、邑国、巴国位列坤界东、中、西三个端位,洪荒、修真、图腾三个不同发展时期。 这一天,邑国凤城申家古宅上空的阴气比以往任何一日浓重,墨尽躺在床上梦呓。 “爷爷,孙儿知罪,孙儿不该这样!” 自从进了申氏古宅后,墨尽没有办法控制。他更没有办法摆脱她,她像一只附满吸盘的百爪章鱼。 墨尽来自曾国蝶市,在邑国凤城中医馆做学徒。今年他身高已有八尺二寸,生得燕颔虎颈,相貌堂堂。 自古英雄多磨难,出生皆贫寒。墨尽的家在曾国蝶市千仞峰深山老林,和母亲相依为命,学医的费用全靠母亲上山采草药以及乡亲们接济维持。 现在是学徒满师期,医馆不再提供寝舍。墨尽为了省钱,只能租住在这凤城申氏古宅的楼梯间栖身。 申氏古宅实乃一座小宫殿,整座建筑占地上百亩,前、中、后三大跨院,各有东、西厢房、主房、厅堂等上百间,有花园假山鱼池。古宅周围风光秀丽,小小宫殿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 据传,申氏古宅原是最后一任夏朝国君桀的弟弟鄩在凤城的别宫,每年夏季他都会带家眷到这里避暑。后来鄩因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大管家申侯带领一家老小逃出巴国龙都,在别宫住下。为掩人耳目,改为经商,主要以贩卖蔬菜为主。由于资本雄厚,申家渐渐垄断坤界曾国、邑国、巴国等诸侯国的蔬菜经销,实力不容小觑。 墨尽本不可能租住住进申氏古宅,申家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中医小学徒住进古宅,他们怎么会在乎那一点租金?而是缘起他在找寻住处的时候巧遇申家小女主申姜氏。 申氏古宅主人申侯老年得子,取名申白凡。这申白凡身材矮小,成年后不足五尺,体重却有一百六十斤,像极一只大狗熊。虽貌相粗鄙,但天生精于算术,申家上百万币资产由他经管,分毫不差,因此外人称其为申百万。 申姜氏原是申家菜铺一名捡菜小奴仆,和申百万刚好相差二轮生肖,就是二十四年。那时候申姜氏身材和相貌虽在奴仆中最为出挑,但毕竟是奴仆,申侯夫妇不同意申百万娶姜氏为正房。可申百万一门心思要她做自己的女主,申侯夫妇也没办法。 姜氏由奴仆成为女主,心里自然欢喜。不过天长日久,烦闷顿生。自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大美女,怎么和短腿粗身、丑陋无比的申百万相般配。 这一天,墨尽寻找租房东奔西跑,大夏天热得口干舌燥。行走到申氏古宅,见门洞口十分阴凉,遂过去歇脚。 申姜氏这个时候刚从外面闲逛回来,见到墨尽这个大美男禁不住春心荡漾,上前逗笑。 “哟,小郎君,在门口等我呀?” “不、不、不是。” “不是什么?明明等的是我,却说不是,你们男人总是口不对心,死要面子。” “我只是歇一会。” “这里怎么歇?到里面去好好歇一歇。” “我走了。” “走什么走?快进去么。” 申姜氏伸出莲藕般雪白的双手去抓墨尽的胳膊。 “不不不……” 墨尽赶紧躲闪,身体重重地撞在黑漆漆的大门上。 “扑凌凌!” 惊起门洞上方无数蝙蝠,其中一只巨大的蝙蝠王直奔墨尽脑门。 “啊呀!” 墨尽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爷爷,您怎么被一条怪物缠绕着?旁边的是我父亲吗?他怎么满身是血?” 墨尽大喊一声,一咕噜从床上蹦跳起来。把趴在一边,正欲不堪的申姜氏吓得滚到地上。 “小郎君,你可不要吓我,一惊一乍的梦见了什么?” “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墨尽心有余悸,揉揉双眼,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梦见爷爷和父亲。虽然他在现实中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确定自己梦见的肯定是祖父和父亲。 “小郎君,什么梦让你那么害怕?来,过来再躺会。” 申姜氏实在是太迷恋墨尽,她刚才没有得逞,心中不甘。 “我怎么在这里?我做了什么?” 墨尽一看自己的身体,比梦境更让他惊恐,他抓过衣服夺门而逃。 “小郎君,我家的楼梯间免费给你住,你随时可以搬过来。” 申姜氏雪白的半个身子探出窗口,望着墨尽的背影大声喊道。 第二章 候沐去污 墨尽慌里慌张逃离申氏古宅,心里懊悔不迭,后悔自己在申氏古宅门洞歇脚。如若自己不在那里歇脚,那不堪将不会发生。 可坤界没有后悔药,墨尽边逃边回头张望那门洞,总感觉门洞上方有人在盯住他看。那一双眼睛让他后脊背发凉,大热天渗出阵阵冷汗。 门洞上方紧盯墨尽的不是人,也不只是一双眼睛,而是无数只蝙蝠的无数双血红的眼睛。 这些蝙蝠不是普通的坤界动物,而是因为宇宙大爆炸从黑洞陨落到坤界的巫神一族。 巫神族在乾界为逆天者,他们以乾界的黑洞为据点,专门与乾界九天正神作对。 因为黑洞的负能量和乾界九天的正能量相左,乾界九天的正神们无法前往黑洞,所以也不可能消灭这些盘踞在黑洞的巫神。 乾界最高正神称为宇宙万乘,相当于坤界的国君。他统领宇宙九天诸神,掌管日月星辰,风霜雨雪,为坤界昼夜更替、四季轮换尽心竭力。 谁料这次大爆炸使乾坤两界陷入混沌之中,阴阳颠倒,黑白不分。宇宙万乘急于寻找到坠落到坤界的天罡宿星,只有这天罡宿星才能正道乾坤,使宇宙回归原生态。 正神们在寻找天罡宿星,巫神们也在寻找天罡宿星,谁先找到他,谁先控制他,谁将获得掌控整个宇宙控制权的先机。 墨尽在申氏古宅门洞歇脚,申姜氏上前调戏,惊起一大群蝙蝠巫神,其中的巫王撞向墨尽的脑门,附体于他。原本只为单纯的欲念,那知歪打正着,引起一场宇宙天罡携手银河仙子乾坤大穿越,迎来崭新的元乾坤。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 天际传来吟诵声,一位身披玄衣纁裳的老者立于云端,他低头俯瞰慌慌逃出申氏古宅的墨尽,眉头一皱,扔下一粒种子,长叹一声,隐于云端。 墨尽正慌忙奔逃,见一小黑点直奔他面门而来,急忙躲闪。可无论他怎么躲,那小黑点紧紧相随。 “哎哟,累死我了!” 墨尽实在跑不动,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噗!” 那小黑点跳进墨尽的嘴里,直入喉胃。 墨尽刚想呕吐,一股热流从丹田上升,直冲脑门。而脑门气血回荡,灌压那热流,使得墨尽疼痛难耐,骨肉脱身一般,昏迷过去。 过了好久,一丝凉风拂面,墨尽苏醒过来,见自己躺在护城河边的草地上。 护城河据说为上古时期神人所开挖,河道特别开阔,一边城墙高耸,一边古木参天。 “糟糕,今天是曾乙的生辰日,我怎么给忘记了呢?” 墨尽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蹦起来。 “咦,我的身子怎么变得这么轻盈?” 墨尽刚才的那一记鲤鱼打挺,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想到他完成得干净利落。 此刻,夕阳正挂在古老的护城墙跺上,红彤彤的象一张大笑脸凝望墨尽。 今天是曾乙的出生之日,他们约好在古城墙上见面。 曾乙是墨尽在中医馆里的同门学徒,也来自坤界曾国蝶市。 虽说来自同一个地方,但俩人的家境相差很大。曾乙是蝶市曾家庄院里的人,曾家为蝶市最大士族,控制着整个蝶市的官商各道,为暗黑统治者。在蝶市官学念书时,曾乙就开始主动追求墨尽。经过接触,墨尽也爱上了曾乙。 那个年代距离母系社会不远,男女地位还没有汉代以后那么尊卑,更还没有提出“男女授受不亲”之理论。加上坤界人类数量还不是很多,女子在整个社会中发挥着与男人同样重要的作用。女子在求学、爱情等方面有自己的权利,尤其是贵族人家。 墨尽快步向城墙跑去,担心曾乙等久。 “姒始,跪下,闭目。” 墨尽刚走到一棵大树下,空中传来一个绵远悠长的声音。 这声音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性,也分不清从哪里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似乎就在头顶。 姒始?我的姓名他怎么会知道?母亲三番五次告诫,到了邑国凤城,千万不可以说出自己的姓名叫姒始。 墨尽跪在地上,紧闭双眼,双膝感受到了来自大地的震颤,一股无法言说的热流从两个膝盖骨如泉涌一般咕咕流入体内,注入到他的心脏,然后随着血液渗透到全身每一寸肌肤。而大脑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和纯净,就象是浸沉在一汪透澈的泉水里,无一丝一毫尘埃的牵挂和负重。 “周而复始,始末缘由,由来已久,久久为功,功到自成,成仁取义,义薄云天,天罡正道。姒始,该是你慢慢回归本身的时候了。” 那声音飘飘荡荡回响在护城河上空,如那落日的余晖温煦地抚慰姒始的周身上下。姒始下跪的双膝席地伸展开来,身体往后仰面向下,双手张开,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在天地之间。 第三章 姒周玄鸟 “姒始,你记住,每个月始更,日出东方雄鸡一唱天下白之时,你到东山之巅受阳;每个月中更,月圆之夜人约柳梢头之宵,你到未央湖上去阴;每个月末更,夕阳西下老鸦归巢枯藤古树之际,你到护城墙下候沐。” 随着声音的扩散,姒始的身体慢慢飘浮起来,如河面清风拂过,阵阵涟漪荡漾,一片波光粼粼。姒始不由自主地在河面上翩翩起舞,一起舞动的还有成千上百大小玄鸟。玄鸟们围着姒始上下翻飞。姒始在玄鸟丛中左右穿梭,飘飘然荡乎乎,如鱼戏水,似蜜蜂儿采蜜花间,好不畅快。 “咔嚓嚓!” 落日突然光芒万丈,晚霞似火烧一般映红了整个天际。 天际尽头,星河浮现,东南西北各极天汉威风凛凛护卫长庚,二十八宿星熠熠生辉照耀大钧,九天大神手持各自神器俯瞰大地,宇宙万乘高居九天之上朗声说道: “姒始,你本宇宙一天罡,附体姒氏拨阴阳;今日蟒蛇乱乾坤,你当担纲定正道,以不负苍生与上天。” 话音一落,万千翩纤玄鸟瞬间化为一只巨大玄鸟朝姒始飞来。 姒始张开双臂迎接那玄鸟,玄鸟轻盈地落在姒始的右臂上。 落日西沉,暮色四合,护城墙上亮起了灯笼,护城河中各式舫船里传来弦乐丝竹之音,男女狎昵之声夹杂其中。 姒始睁开眼,稳了稳心神,从古树下站起来,看看右手臂,上面真的有一只玄鸟。它紧紧地吸附在皮肤上,粗看以为是一个纹身。 玄鸟?姒始听母亲说过,他出生的时候整个小院里里外外飞满各式各样的玄鸟,翩翩纤纤,煞是好看,蔚为奇观。 母亲说,他的出世,祖父姒而欣喜若狂。 祖父感叹:姒周玄鸟,玄鸟姒周,小子你应该是老姒新始,就取名叫姒始吧。姒氏这一族四代名讳刚好为周而复始,姒而为孙子取这一名寓意也在此。 母亲想,姒始,死死,死尸,一个人怎么可以叫“死死”、“死尸”?会被人家笑话,希望祖父能换取一个名字。 祖父却说:死有什么可怕?是生命总要面临死亡。关键是如何面对死亡,苟且偷生还是视死如归,轻如鸿毛还是重如泰山。 父亲也说:直面死亡才是不辜负生命,才是勇者的选择,姒氏独门点穴大法的主生和闭气神功的主死,其中精髓就在于此。 祖父和父亲这样说,母亲也就不再坚持,后来觉得姒始这名字也挺好。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一元初始,万象更新。始,意味着新的开始。 始儿,我把所有期许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是姒氏之后,更不是凡胎俗子,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禀赋异能。母亲盼望你快快长大,闯巴国龙都,救回你祖父和父亲,消灭异能人,还坤界正常的生态秩序。 姒始记得小时候母亲常把他搂在怀中,望着远方和他说这样的话。 姒始记忆中没有祖父和父亲的印记,只凭母亲的描述在脑海里拼凑起他们的形象。 母亲说,祖父和父亲武力盖世,医术高超,独家的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造诣精深,被誉为坤界医学第一家。 悬壶济世,疗治百伤,救护苍生,是姒家行医的宗旨,所以母亲想方设法将姒始送到邑国凤城医馆做学徒。 “儿子,凤城虽繁荣,但阴谋丛生,暗黑者横行,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这次姒始到邑国凤城学医,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万万不能说出自己是姒氏之后。在救回你祖父和父亲之前,你叫墨尽,一个普通的山里农家子弟。 “墨尽,你怎么这么迟才过来?” “曾乙,不好意思。” “哼。” 曾乙佯装生气,扭过头去。 生气的曾乙更加楚楚动人,惹人爱怜。只见她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嘴角微嗔,眼含娇羞。 曾乙比墨尽小一岁,身姿袅袅婷婷,只矮墨尽一个头。 “曾乙,猜猜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墨尽从身后拿过一个用金丝绒包裹着的盒子递给曾乙。 “墨尽,只要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曾乙转过头,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啪!” 一个小东西从礼盒里飞出来,把曾乙吓了一大跳。 “什么物件?” 曾乙定睛一看,是一只通透光润的小玄鸟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那小玄鸟用一根可以伸缩的细丝穿连在盒子的底部,人的肉眼几乎看不到这根细丝,以为是一只真的玄鸟在飞舞。 “墨尽,好可爱的小玄鸟,我喜欢!” 曾乙如获至宝,欣喜不已。 “曾乙,你喜欢就好,我现在还买不起更贵重的礼物送给你。” 这小玄鸟是墨尽下午路过市廛时发现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好象本来就属于他。 墨尽不管自己手头拮据,毫不犹豫把小玄鸟买下来,作为生辰礼物送给曾乙。他现在自己手臂上有一只玄鸟,希望这一只玄鸟能陪伴曾乙身边。 第四章 亲祖授功 见墨尽低头沉思,曾乙收起玄鸟,问道:“墨尽,你想什么呢?” “曾乙,我突然想起我爷爷和父亲,还有我母亲。” “墨尽,我从来不想我的爷爷和父亲,他们根本不值得我想。我只想我的母亲,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曾乙每当提起自己的母亲,总是满脸幽怨。 “曾乙,你没见过你的母亲,我没见过我的爷爷和父亲,我们彼此互补吧。” 墨尽遥望深邃无垠的夜空。 “墨尽,你和我不一样,我的爷爷和父亲从来不让我提母亲,他们以为只要有币给我花,我就应该知足。唉,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多么想念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到底在哪里?她还有没有活着?” 曾乙无限惆怅。 “曾乙,有很多事情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我爷爷和父亲那么强大,可为什么会被困在巴国龙都?我无数次地问过我母亲,可她总是说时机还没有到,到时候一切都会明白。” 墨尽总感觉他要寻找的答案就在那深邃的夜空里。 “墨尽,我要和你一起寻找迷底。” “谢谢你,曾乙,希望我们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亲人,一家人团聚。” 墨尽遥望星河,朦朦胧胧中见一位穿着深衣的老者站在面前。 “始,爷爷今天教你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你要好好学。”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祖父。 “爷爷,什么是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 姒始见祖父银须飘飘为他授业,赶紧上前下跪施礼。 “始,起来说话,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乃我们姒氏始先祖所创,经过几代几世发展,到爷爷祖上这代已修炼成为九九八十一招点穴大法和七七四十九章闭气神功。这九九八十一招点穴大法包括治病、护体、攻击三大部分,各部均为二十七招。而七七四十九章闭气神功,分别为七大部分,下分七个小章,主要为修身凝气所用,与点穴大法相辅相成,互为益彰。” 祖父捋手银须为姒始一一讲解。 “爷爷,我能学会吗?” 姒始担心自己愚钝,会让祖父失望。 “始,你在医馆里研习过针灸功课,已有穴位的基础认知,加上你的天赋本就超人,你一定能修炼成功,爷爷相信你。” 祖父鼓励姒始。 “爷爷,孙儿一定好好修炼。” 姒始听祖父这么一说,决心一定要学好祖上功法。 “始,《黄帝内经》指出,‘气穴所发,各有处名’。我们凡人的身上共有穴位七百二十个,作为治病用的有四百零二个,这四百零二个穴位中要害的穴位有一百零八个,其中活穴七十二个,死穴三十六个。你千万要记住,三十六个死穴都是致命的,以后一定要善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击点。” 祖父一脸严肃。 “孙儿谨记,请祖父放心。” 姒始赶紧下跪,向祖父郑重承诺。 祖父严肃的时候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让姒始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敬畏之意。 “始,爷爷相信你,起来修炼吧。” 只见祖父撩起长衫,双手先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示范,十分耐心,就像书法习字,一笔一捺非常细致,以便姒始看得清楚。慢慢地,祖父双手加快速度,直到后来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似那高天飘过的白云、奔腾入海的江水,高深莫测,势不可挡。 姒始目不转睛地看着,默记在心,从百会穴到哑门穴,从晴明穴到气海穴……一个个致命的穴位祖父反复演示了一遍又一遍…… “啊湫!” 夜凉如水,一个响亮的喷嚏把姒始打回成墨尽。 “墨尽,你怎么了?打瞌睡着凉了吧?” 曾乙关切地询问墨尽。 “我刚才睡着了吗?” 墨尽揉揉眼睛,有点茫然的看看曾乙。 “是啊,刚才你眼望夜空,慢慢地眯上眼睛睡了过去。” 曾乙见墨尽醒来,把他送给她的那个礼盒合上包好,小心翼翼地装进她的衣袖里。 刚才墨尽睡过去,曾乙不想吵醒他。拿出礼盒欣赏玄鸟,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它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其实刚才墨尽睡过去,也就是姒始睡过去,梦中和他的祖父神交,与这玄鸟有关系。 “哦,是这样。” 墨尽抬起头看看四周,护城墙上的灯笼已经熄灭。月色下,护城河边的一对对人影却多了起来,他们象萤火虫一样在树林里若隐若现,飘忽不定。而刚才梦中的情景却更清晰地印在墨尽的脑海里,祖父教他的点穴大法一招一式清晰明了。 这段时间以来,墨尽经常会梦见祖父和父亲,可象今晚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是那么的真真切切,实实在在。 “墨尽,我们回去吧。” 曾乙是个作息有规律的好女孩。 “好,我送你回去。” 墨尽牵起曾乙的手来到大路上。 第五章 针灸之道 “墨尽,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 曾乙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那我怎么能放心,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路上行走多危险。” 墨尽怎么可能让曾乙一个人回去。 “有什么好怕的,我经过的都是闹市区。倒是你,住在那申氏古宅,阴森森,恐怖的不得了。” 曾乙得知墨尽要住进申氏古宅,坚决反对。不知为什么,曾乙总觉得墨尽住进申氏古宅会招来祸端。她虽然没有进去过,但从凤城人的口中早已知晓那申氏古宅不寻常。 “前几天不是有一个女孩一个人走夜路被那个了吗,你真的不害怕?” 墨尽故意吓唬曾乙。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个,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曾乙果然害怕。 “干脆我们去夜市,那里的贩夫贩妇有好多美食在卖。” 墨尽想和曾乙再多呆一会。 坤界夜市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兴起,虽然有的时候要实行宵禁,但大多数日子贩夫们还是从夕市一直摆到夜市。 “大市日昃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周礼·地官·司市》中记载了这些。 “贩夫贩妇们卖的美食我很爱吃,不过,币还是我来付,我不想让你太破费。” 曾乙虽是大士族家门的千金,却没有一点娇气,没有看不起下等人。她知道墨尽口袋里没有多少币,而她有的是币。只要她说一声,远在曾国蝶市的父亲会给她送一车币过来。何况父亲在这邑国凤城也有商驿,规模还不小。 “曾乙,今天晚上你得让我请客,以前都是吃你的,我一个男子汉怎么好意思!” “墨尽,你家里情况不一样,你母亲那么辛苦赚币让你来医馆学习,你可不能乱开销,今天你送我生辰礼物我已经很开心。” “曾乙,今天我自己有一千币的大额收入。” “墨尽,你哪里来的一千币大额收入?” “曾乙,今天下午我给人,给人针灸所得。” 墨尽被曾乙一问,心中有些发虚,胡乱搪塞。 医馆针灸科目墨尽学的最好,先生经常夸他。母亲送他到邑国凤城学针灸,有长远的考虑。 针灸为伏羲发明,他“尝百药而制九针”。《黄帝内经》说:“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便是指针灸之术。 “就针灸一下给你一千币?有那么好的事?那你以后也帮我介绍介绍?” 曾乙不太相信。 “你又不缺币,再说你那水平不怕把人扎死?” “哼,就你学业成绩好,就你优秀,行了吧!” 曾乙假装生气,甩开墨尽的手,自顾自快步朝夜市走去。 墨尽本想调侃曾乙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有想到曾乙生了气。 唉,自己的这一千个币是怎么个针灸法得来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墨尽更加心虚。 申姜氏今天高兴,不但没有收墨尽的房租,还给了他一千个币。墨尽本不想要,可无奈自己囊中羞涩。想到今天是曾乙的生辰之日,于是违心接受那一千个币。心中自己安慰自己,就当这一千个币是向韩姜氏所借,以后有机会连本带利奉还。 母亲常说,不义之财不可取,做人一定要有骨气。 母亲讲过一个故事,说早年间坤界发生饥荒,一位叫黔敖的人准备了一些食物放在路边,等候饥民过来的时候给他们吃。见有一个饥民病恹恹的走过来,黔敖冲着他喊道:“嗟!来食!”那个饥民瞪着眼睛回答:“我正因为不食嗟来之食才饿成这个样子。”尽管黔敖向他道歉,那饥民仍然坚决不吃,最后饿死在路边。 在申氏古宅我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怎么不听曾乙的劝偏要住进那古宅?那申姜氏明明不怀好意,你还要自投罗网。穷不是借口,没有币租房,你就是住门洞也不能这样没有骨气。 唉,曾乙,我对不起你的一片真情! 墨尽很是自责,一股深深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体内的气流又莫名地鼓胀起来,荡漾全身每一根血管和毛孔,似乎在提醒他,你现在不是凡人,你是宇宙天罡,你不能儿女情长,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是宇宙天罡?宇宙天罡到底是这样的动物?神?仙?鬼?怪? 因为我是宇宙天罡,所以我能在梦中和我祖父相见? 因为我是宇宙天罡,所以我可以自由穿越乾坤两界? 乱了,全都乱了套,我一个山里小子怎么可能是宇宙天罡呢? 母亲为什么要我在邑国凤城隐姓埋名学医,只能说自己叫墨尽,而不能说是姒始? 不管怎么样,母亲肯定有她的道理,我明天就搬出申氏古宅,找一处墙角安身几日便可,等医馆举行师徒膜顶仪式后,即刻返回千仞峰。 千仞峰,我的家乡,我要回到你的怀抱,我要做回我的姒始。 想到这里,墨尽加快脚步追上曾乙。 第六章 小试牛刀 夏日邑国凤城夜市此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墨尽和曾乙找了个制作羊羹的贩夫位,曾乙最喜欢吃羊羹。 羊羹是邑国凤城的特色美食,制作很有讲究。贩夫先是将羊肉熬汤放在温鼎之内,在鼎下放置木炭。有客人过来,将木炭燃旺,待羊汤沸起,加入客人所要添加的食材。其间要加多少水,放多少肉,煮多久,贩夫把火候掌控得恰到好处。 吃羊羹最好佐以干饼,一顿吃完,大汗淋漓,肠胃要说有多爽就有多爽。 “曾乙,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卖干饼的贩夫。” 墨尽知道曾乙喜欢喝羊羹就干饼。 “君子,前面两百步外有一个卖干饼的贩妇,是我糟糠,你说在我这里食羊羹,她会少要你的币。” 贩夫的手向前一指。 “好,曾乙,你等我。” 墨尽跑向那卖干饼的贩妇。 “墨尽,你快一点” 曾乙不放心墨尽,自己也有点害怕。 夜市并不安稳,各户士族的奴人和一些贱籍歪人总是在这里吃个白食戏弄一下妇人,更有一些小门客替主子收取贩夫贩妇们的市肆币。 曾乙站在原地等候羊羹沸起,一个穿着不伦不类的瘦高男子嬉皮笑脸走到她的身旁。 “小佼人,一个人食羊羹?” 男子凑近曾乙,脸几乎贴到她的脸。 “烦厌!” 曾乙扭过头退后几步,不理睬这个男子。 “小佼人,一个人食羊羹多无趣,我们共进如何?”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子挡住曾乙。 “害!” 曾乙向旁边躲闪。 “这个,小佼人应该喜欢吧?” 粗壮男子拿起一根羊鞭在曾乙眼前摇晃。 “我不认识你们两个,滚开!” 曾乙怒目相视。 “小佼人,过来,我们去那一边一起食。” 粗壮男子满是黑毛的大手一把抓住曾乙纤小的右手。 “你要行什么不端?放开我!” 曾乙使劲挣脱。 “哈哈,小佼人还有点小蛮劲哦,我喜爱!” 粗壮男子手腕一用力,把曾乙拉到自己满是胸毛的怀里。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可要呼人!” 曾乙气得满脸通红,前面急剧起伏。 “呼?你现在不是在呼吗?我请你食羊羹错了不成?” 粗壮男子一对牛眼色眯眯盯住曾乙的前面。 “小佼人,你呼呀,看哪个不懂事的敢坏本门客的好事!” 瘦高男子将贩夫刚煮沸的羊羹端在手上。 “贩伯,快帮忙呼我的人!” 曾乙向卖羊羹的贩夫求救。 “呼你的人?你敢吗?” 粗壮男子满眼凶光,恶狠狠地瞪着贩夫。 “我、我、我还在忙,还在忙,还在忙呢。” 贩夫哈腰低头拨弄炉子上的木炭。 “小佼人,你这小手手红了耶。” 粗壮男子那肥厚的大手掌抚摸起曾乙的纤纤玉手。 “放开我!” 曾乙拼命挣扎。 “小佼人,莫要弄的这么慌张,呼啥呢,兄台喂你食羊羹。” 手端羊羹的瘦高男子边说边把热鼎往曾乙嘴边凑。 “住手!” 墨尽正在两百步外买干饼,一开始这边闹嚷嚷的他没有在意,后来听到曾乙的呼叫,迅即冲将过来。 “毛孩,你当自己是谁?敢管闲事!” 粗壮男子根本不把墨尽放在眼里。 “我是姒始,你快放开她!” 墨尽怒不可遏,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名。 “壮士,救我!” 曾乙见墨尽说出自己的真名,顾不得自己的境况,赶紧称呼他为“壮士”。 “壮士?这样薄片儿的身板子也敢自称壮士?我看装死差不多!” “嘿嘿,就是,小毛孩,滚一边去,不要搅扰你爷爷的好事!” 粗壮男子将曾乙抱得更紧,瘦高男子举起热鼎要灌曾乙羊羹。 “我叫你们作恶!” 墨尽边说边将手上的干饼狠狠地拍在粗壮男子的面门上,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伸手在瘦高男子的肩胛上点了两下。 粗壮男子脑门被拍干饼,忙不迭松开抱着曾乙的手。那干饼还热乎着呢,劈头盖脑拍在他的面门子上,怎么受得了? 而瘦高男子手举热鼎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滚烫滚烫的羊羹洒在自己的颈项上,毫无知觉。 “蚯蚓,你怎么反而在这小子面前装死?快过来摔死他!” 粗壮男子扯掉自己面门上的干饼,摆出架势要和墨尽拼命。 “摔死我?他还能动吗?” 墨尽伸手将曾乙揽到自己身后。 “你、你、你小子会妖术?我兄弟他怎么了?” 粗壮男子心里发毛。 “他自作自受!” 墨尽牵起曾乙的手,准备离开夜市。 “你不能走。” 粗壮男子过来拦住墨尽和曾乙。 “你想怎么样?是不是也想被点几下?” 墨尽把曾乙拥在怀里。 “装死,不是,壮士,我的兄弟还僵在那里,他要不要紧?你能不能把他弄好?” 粗壮男子央求墨尽。 “他等一下自然会好,记住,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做坏事,否则绝不饶过!” 墨尽和曾乙走出夜市。 “壮士慢走,壮士慢走。我叫螃蟹,以后用得着我螃蟹和兄弟蚯蚓的地方,您随时招呼!” 螃蟹朝墨尽的背影喊道。 “都已经走远了,还讨好人家个屁!” “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刚才那年轻人好象有武力。” “那是点穴法,不懂了吧?”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第七章 无用之用 “对不起,曾乙,让你受委屈了。早知道我不去买干饼,你也不会被欺负。” 墨尽和曾乙在路边一处土墩上坐下。 “你不要自责,我没有大碍,你刚才是不是点了他的穴位?” “然,给他个教训。” “针灸课上先生虽然讲解过各个穴位的功用以及要诀,可从来没有教过这点穴之法?” “这点穴之法先生也不会,怎么教?” “那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爷爷教我。” “你爷爷教你?你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爷爷吗?他怎么教的你?” “这个以后告诉你,好吗?” “不,我现在要知道。”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还是以后再说吧。” “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曾乙佯作生气,把头扭到一边。 “是爷爷在梦中手把手地教我。” 墨尽只好说出真相。 “梦中手把手教你?哈哈,你忽悠谁呢,把我当三岁小孩?” “我说过你不会相信,可事实真的是那样。刚才护城河边我打瞌睡的时候他刚刚教我。对那个欺负你的蚯蚓我还是第一次出手,当时应该是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吧,想不到还成功了。” 墨尽向曾乙述说刚才梦中的情境。 “真的?好神奇!我也要学点穴法。” 曾乙满脸惊喜。 “爷爷说,学点穴大法不但要有天赋,更要有心智,必须先练好基本功。不但要手疾眼快,还要做到心手一致,手腕的力度要恰到好处。” “你是说我没有天赋也缺乏心智,连基本功也学不会?” “你是绝顶的聪慧,我也只是你的毫毛而已,以后我们一起慢慢练,说不定还要你多多指点。” “这还差不多。” “曾乙,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爷爷梦中教我点穴大法的事,包括你的家人,好吗?” “为什么连我的家人也不能说?” “你忘记你们家里人坚决杜绝与姓姒的人氏交往?而且你们曾家到处搜罗姒姓人氏的信息,还派人到医馆调查过我,亏得我母亲叫我隐姓埋名。” “确实如此,记得我在家里有一次提起姒姓人氏,我爷爷他们反应特别强烈,一听到姒姓,好象被蛇咬了一般,急的不行!后来我不敢再提姒字,也省得给你带来麻烦。但他们反对是他们的事,我心里只有你,大不了和你一起私奔。” “私奔?亏你想得出。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相信上天自会给我们安排好。” “嗯,我也相信缘分天定。” “好啦,不说这不高兴的事,谢谢你刚才及时纠正我的名讳。” “和我还客气?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再小心,你母亲叫你隐姓埋名肯定有她的道理。” “嗯,我会注意。曾乙,我送你回住处吧,明日你还要回蝶市,早点休息。” 墨尽站起身来,把手伸给曾乙,两个人手牵手返回住处。 “明日我不回去曾国蝶市,家里人过几天集体到邑国凤城来为我举行笄礼。” “你真幸福,家里人集体为你举行笄礼,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为我行冠礼!” “我才不要举行什么笄礼呢。” “女子到十五岁举行笄礼,是非常重要的一节,表示你成年了可以嫁人。” “那你到二十岁行举行冠礼,是不是说明你成人可以娶我啦?” “然也,不过距离我二十岁生辰之日只有四年时间,我的爷爷和父亲到时候能不能从巴国龙都脱身,还两难说。没有他们,我的加冠礼无法举行。” “你放心,他们一定能够安全回家。” “但愿吧。” “其实那只是一个形式,我的家人这次只不过是借为我举行笄礼的名义来邑国凤城显摆一番罢了。” “来邑国凤城显摆一番?”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还来过邑国凤城。” “堂堂曾国蝶市曾家人怎么可能没有来过邑国凤城?” “不知为什么,我爷爷就是不让他们来凤城。” “那这次又怎么这样兴师动众了呢?” “我也不明白,不管他们。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你早点睡。” “记住,你在邑国凤城不叫姒始,叫墨尽。” “记住啦,曾乙美姬,贱籍奴人墨尽告辞。” “墨尽,你讨要掌嘴不成?” “奴人不敢。” 墨尽转身跑开。 “这小玄鸟,果然讨女人欢喜。” “他做你的小孙孙不满意?” “有其为玄孙,夫复何求?只是他落于坤界,难脱红尘男女俗事。” “我看我们的小孙孙内秀的很,虽被巫神附体,终究没与那申姜氏做下不堪之事!” “忧喜更相接,乐极还自悲。我及时给他服下清净种子,体内污浊之气已了然无存。可接下去得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不犯错误。” “老头子,这小孙孙靠自己摸索,什么时候能堪大用?” “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不是有你那姒而小子通过梦境在教导他吗?” “我担心那孽畜施法,用妖术屏蔽梦境通道。” “乾坤自有造化!” 星空下两朵白云从墨尽头顶飘过。 第八章 古宅宝藏 当墨尽返回申氏古宅,已是夜半,四周静寂一片。 墨尽不敢走大门,用申姜氏告诉他的机关打开旁门,正要蹑足溜进自己的楼梯间,突然从地下传来人声,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藏到门柱后面。 那人声时断时续,墨尽弯腰弓背,沿着院子的绿植循声来到假山旁。 这申氏古宅的前院非常大,建有凉亭、花坛、假山、鱼池等等。墨尽发现声音来自假山下面,好象是两个人在低低地说话。 “老头子,你真的要把这些东西转移走吗?” “不转移能怎么办?你没听说邑国与巴国已经彻底撕破脸,这凤城凡是与巴国有关的建筑全部要摧毁。” 墨尽辩认出说话的两个人是申百万的老父老母,他们好象要转移什么东西。 “这么多东西能转移到哪里去?”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哪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难道任由他们摧毁?” “这是我们申氏古宅,他们说摧毁就摧毁?” “申氏古宅?这建筑到底属于谁家所有,你我心知肚明。这次摧毁可不一般,说是一把火烧个精光。” “啊?!那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具体还不可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必须想办法把东西转移走。” “即使有安全的地方,这么多东西怎么转移?” “所以我们得抓紧想办法。” “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先上去睡觉吧。” 听到他们要上来,墨尽赶紧躲到绿植丛里。 “老头子,你刚才下去的时候没有把暗门关上?” “关上的呀。” “那怎么开着?” “开着?难道是我忘记关了?” “这下糟了,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这个时候谁会听到,儿子儿媳早己睡下。” “不是还有楼梯间的那个小子吗?” “今天晚上他好象不在家,放心吧,没事。” “暗门没关,我们在下面的说话外面应该能听到吧?” “人都没有,谁能听得到?你不要疑神疑鬼。” “只怕被那小子听了去。” “我家根本不缺那个币,小狐狸精偏要租给那个小子住。” “肯定是这狐狸精看上了那小子。”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趁早让那小子滚蛋,免得夜长梦多。” “唉,谁让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拿这个狐狸精当宝贝呢。” “我家白凡他不是不能生育吗?理亏着她呀。” “也不一定是我家白凡的事,说不定那狐狸精本来就是个不会下蛋的纸鸡儿,中看不中用。” “难不成我申家到我这儿要绝后,这样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怎么向主人交待,唉!” “但愿上天保佑,早日让我抱上孙子,那样的话下面的宝贝我们都可以奉献给神明。” “老太婆,你胡说什么!” 等申侯老两口唠唠叨叨走远,墨尽从绿植丛中爬出来。他先活动了一下快要麻木的双腿,然后蹑手蹑脚来到假山旁,想找刚才老俩口说的暗门,可找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暗门在哪里。 “吱哑!” 正当墨尽小心寻找暗门的时候,申百万手提灯笼从里屋走出来,墨尽连忙藏到假山后面。 “狗奴才,到现在还不过来接我,要是午时赶不到桃府,我非宰了你不可。” 申百万骂骂咧咧走出大门。 墨尽见已到鸡鸣时分,暗门一下子找不到,只得回到自己住的楼梯间。 刚脱掉外衣准备睡一会,听见申姜氏在门外轻声唤他: “小郎君,你快开一下门。” 墨尽无奈,打开门,见申姜氏只披了一块薄纱站在门口。 “我睡觉呢。” 墨尽用手拦在门框上,不想让她进来。 “小郎君,你先让我进去,我有一样宝贝给你看。” 申姜氏硬生生挤进楼梯间。 “什么宝贝?” “那死矬子今天出远门,走的太匆忙,把这个物件掉在地上。你看看,到底是啥东西?” 申姜氏把一个黑色小物件递给墨尽。 墨尽接过物件,仔细端详。 这个物件光滑无比,黝黑发亮,椭圆形,通体透明,盯得时间长一些,能见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小郎君,你说这会是什么?” 申姜氏的头靠在墨尽肩上,呼出的热气刺激墨尽原始的雄性激素。 “应该是一块玉。” 墨尽躲开申姜氏,将玉石对准烛光细细观察。 “玉石?里面怎么会有虫子在动?” “应该不是虫子,它在不断变化形状。” “变亮啦变亮啦!” “好象在看我。” 里面这个会动的小东西带给墨尽一种久违的非常亲切又十分空灵的感觉。 “看你?我看看。” 申姜氏从墨尽手中拿过玉石。 “它怎么不亮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里面的东西一动不动了,变得和我刚才拿过来的时候一个样子。” 申姜氏反复摇动玉石,玉石就是没反应。 “我再看看。” 墨尽从申姜氏手中拿过玉石。 “又亮啦,又动啦!” “它在看我,它在看我!” 这个时候,一股热流从玉石传输到墨尽的身上,温暖无比。 第九章 玉石崩裂 “好奇怪,为什么在我手上一点反应没有。到你手上会亮会动?让我再试一下。” 申姜氏从墨尽手上拿回玉石。 “怎么又不亮了呢?” 墨尽打了一个冷颤,刚才的那一股温暖消失殆尽。 “难道是我的手有问题?” 申姜氏觉得不可思议,手捧玉石自言自语走出楼梯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老婆,你在哪里?” 申百万急匆匆跑回古宅。 “你不是去外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要杀我个回马枪?” “你想什么呢?我刚要上马车,发现身上的一个宝贝不见了,就赶紧回来找,你看到我的那个宝贝了吗?” 申百万在卧室四处寻找。 “是不是这块石头?” 申姜氏将玉石在申百万眼前晃了几下。 “对对对,就是它,上天庇佑,还好它在,快给我。” 申百万如负重释。 “这块石头有那么重要吗?你生意不做赶回来找?那笔生意不是很大吗?” 申姜氏把玉石往身后一藏。 “美姜,我的好老婆,它真的很重要,你快给我,好吗?” 申百万过来抢玉石。 “有多么重要?你说了我就给你。” 申姜氏将玉石高高举过头顶。 “求求你,老婆,以后我什么事都依你,你快把它还给我。” 申百万个矮,蹦跶了好几下,双手始终无法抓到那玉石,急得满头大汗。 “你不说我就不给你。” “老婆,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快把它还给我。” “哼,这破石头难道比我重要?” “一样重要,它和你一样重要。” “一样重要?在你眼里我原来只是和这破石头一个样?” 申姜氏一扬手,将玉石狠狠地摔向门外。 “啪!” 那玉石掉在地上后不但没碎裂,还竟然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蹦跳个不停。 “哎约,我的宝贝,你可千万不能摔坏!” 申百万连滚带爬冲出卧室去追玉石。 那玉石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申百万刚追上它,它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蹦。申百万从另外一个方向追,它又向这边跳。申百万矮胖的身体如一个大圆球追着那小石头在地上来来回回不住翻滚,而那小石头好似一个顽皮的孩子和大人躲猫猫,把个申百万累的气喘吁吁,满身大汗。 “噗哧!” 站在楼梯间过道口张望的墨尽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申姜氏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小子,你敢笑我?立马给我消失,否则对你不客气!” 申百万已是筋疲力竭,他不敢骂申姜氏,只得拿墨尽出气。 “哼,自己一副狗熊样,还埋怨上我。” 墨尽嘟嘟囔囔返身走进楼梯间。 那玉石也向楼梯间方向蹦跳而来。 “啊哟哟,累死我也。老婆,你快过去帮我捉住它。” 申百万瘫在地上,没有一丝追赶玉石的气力。 “帮你?帮狗也不可能帮你!” 申姜氏倚在门框上,一脸鄙夷。 “白凡,大早上的你怎么躺在地上?” “两口子吵架也不要这样赖在地上,咱家现在有个外人呢,传出去不光彩。” 申侯夫妇听到动静出来察看。 “用不着这样指桑骂槐,现在就休了我吧!” 申姜氏没好气地说道。 “爹,娘,你们不要瞎说,快帮我去捉住那宝贝。” 申百万那舍得休掉申姜氏,他躺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在楼梯间过道上蹦跳的玉石。 “这小石头有什么好?你弄成这个样子?” “老头子,你从那边,我从这边,不信抓不住这小石头。” 申侯夫妇向小石头包抄过去。 小石头长了眼睛一般,左躲右闪,上下蹦跳,申侯夫妇费了半天劲,还是抓不住它,最后和申百万一样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喘粗气。 “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申百万冲楼梯间里的墨尽喊道。 “你刚才不是叫我立马消失吗?” 墨尽在楼梯间里面回话。 “你立马出来,帮我捉住宝贝,楼梯间永远免费让你住。不然,立马滚蛋,永远不许进我家古宅!” 申百万不敢向申姜氏发怒,对墨尽早已忍无可忍。 “不用你说,我现在就走!” 墨尽本已下定决心要搬出申氏古宅,他手提布包,走出楼梯间。 “谁敢赶他走?他走我也走!” 申姜氏过来抓住墨尽的胳膊。 “老婆,你不要这个样子么。” 申百万爬到申姜氏脚下,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腿。 “我怎么生下你这样一个窝囊儿子?” “唉,正是家门不幸!” 申侯夫妇摇头叹息。 “小子,你不能走!” 申百万冲墨尽的背影大喊。他在自己的老婆面前低声下气,对墨尽可是趾高气扬。 “我为什么要站住?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墨尽头也不回,昂首朝大门口走去。 “宝贝,我的宝贝,你怎么跟他而去?” 申百万见玉石蹦蹦跳跳跟在墨尽身后,一纵身,扑了过去。 “咔嚓嚓!” 随着一道刺目的闪光,玉石在申百万面前爆裂成两半,里面蹦出一个小人儿。 “主人在上,小奴儿有礼。” 小人跳到墨尽的脚背,恭恭敬敬行礼。 第十章 猴童出世 “小奴儿,你弄错啦,我才是你的主人!” 申百万伸过手去抓小人。 “矮矬子,你也配!” 小人往上一蹦,跳到墨尽的肩头。 “嘿嘿,敢骂我!” 申百万跳起来要打小人,可蹦跶了好一会,才到墨尽的腰。 “申家四口听好啦,我家主人本是宇宙天罡,如今落入坤界,只为正道乾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他!” 小人在墨尽肩头双手叉腰,厉声说道。 “哼,你这小东西口出雌黄,胡言乱语什么?” “对,你是何方妖孽,敢到我们申家撒野?” “真是大言不惭,凭什么我们要无条件服从他?” 申侯夫妇和申百万见玉石蹦出小人,先是吃了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因为这小人实在是太小,只有一位正常成年人的大拇指那般大,他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窃取鄩王宝藏,私欲膨胀,不教训一下你们,真不知自己是何出身!” 小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一举,口中呼出一团热气,直喷申家四人。 “啊呀呀,疼死我啦!” “大神饶命,我们知罪!” “我们服从你的主人!” “我们无条件服从于他!” 申家四口躺在地上翻滚,一个个双目圆睁,口吐白沫,痛苦不堪,连声求饶。 “啊?你们,你们……” 墨尽眼望地上的申家四口,于心不忍。 “主人,怎样发落它们?” “得饶人处且饶人,本来也是我叨扰他们。” “主人你真是宅心仁厚,那就先饶了他们吧。” 小人的两只小胖手向下一压,口中喷出一团冷气。 “谢谢大神饶命。” “老奴有眼不识大神,请谅请谅。” “大神仁慈,小奴感恩戴德。” “奴身愿无条件服从大神。” 申家四口恢复正常,齐齐跪在地上说好话。 “我不是大神,我家主人才是大神,你们要谢应该谢他。” 小人站在墨尽的肩上,小胖手一指墨尽的头。 “磕见大神。” “老奴谢大神。” “小奴谢大神。” “奴家谢大神。” 申家四口向墨尽恭恭敬敬行礼。 “你们不必如此,咱们以后互不干扰。” 墨尽转身往大门外走。 “主人,你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 “我先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你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就是。” “可我真的不想再住在这种不端之所。” “主人,为了救回你祖父和父亲,你必须住在这里。” “为了救回我祖父和父亲?我住在这里和他们有关系?” “对,机缘一到,你自然会明白。”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回屋,我告诉你实情。” 墨尽返回楼梯间。 “说吧,怎么回事?” 墨尽关好门窗。 “主人,我是负责看管申氏古宅宝藏的卫士,一直在等你的到来,今天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小人跳到墨尽的手掌上。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又怎么确定我是你要等的人?” “主人,万事讲究始末缘由,一切皆有定数。那玉石本是昆仑山上一泥土,在上古宇宙大爆炸中,一颗乾界宿星坠入坤界,刚好落于那泥土之上。宿星被泥土慢慢包裹沉入坤界深处,经地火锻烧成为了上等的玉石,尔后进入宫中视为稀世珍宝。” “那宿星就是你?” “不愧是我的主人,被包裹的宿星就是我。” “你怎么到了申氏古宅?” “主人,我本是东方苍天女神辖下的一颗普通宿星,坠入坤界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随一批宝藏从巴国龙都来到申氏古宅。东方苍天女神将我唤醒,吩咐我保护好这批宝藏,等候主人您的到来。” “你确定我是你的主人?” “女神说过,碰到玉石会发光并能看到我在玉石里面的人,就是我的主人。” “我用手摸过玉石,确实会闪亮,也隐隐约约感觉里面有个人。” “所以你就是我要等的主人!”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主人,你叫我小猴童吧。” “小猴童?你的前身是猴子?” “我的祖父是金猴,我的父亲是银猴。” “你是铜猴?” “我更喜欢你叫我小猴童,永远无忧无虑。” “小猴童,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吗?” “那是当然,我随时听你的差遣,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小猴童,那以后我怎么带着你呢?” “主人,我这么小,你带着我不是很方便吗?口袋里,包包里,都可以,我不在乎。” “小猴童,那你想要方便了怎么办?” “哈哈,我亲爱的主人,我是不吃不喝的,那里来的方便呀?” “不吃不喝?那你靠什么生存?” 墨尽难以置信,虽然小猴童是乾界宿星,可现在是在坤界,为人身。 “主人,我靠你的体温就足够了。我自身有动能,只要你给我温暖,加上阳光和空气足够我在坤界生存。” 小猴童在墨尽的手掌上伸了一个懒腰。 “小猴童,那你在遇到我之前是怎么搜集能量的呢?” “以前我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根本不需要消耗能量。放心吧,主人,我需要你温暖的时候,我会主动要求你抚摸我或者钻进你的怀抱里。” 小猴童跳进墨尽的上衣口袋。 第十一章 宝贝添阳 “你们怎么还不起来?” 墨尽从楼梯间出来,见申家四口依然跪在院子里。 “大神,你没说话,我们怎么敢擅自起来?” 申侯战战兢兢说道,连头也不敢抬。 “快起来吧,你们不用这样。” 墨尽走出申氏古宅。 “好险好险,想不到他是大神!” “老头子,你扶一下我。” “我的腿也麻了呢,起不来。” 申侯夫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 “老婆,我扶你起来。” 申百万本来一个圆球,只是一坨肉瘫在地上而已,跪与不跪一个样。他一咕噜爬起来,去搀扶申姜氏。 “都是你招惹的祸端,找寻那什么宝贝。” 申姜氏倒打一耙。 “白凡,那小石头到底怎么回事?” “爹,那石头,石头……” “你快说。” “白凡,你快说啊,你不说清楚,说不定还会招来祸端呢。” “爹,娘,那石头真的是宝贝。我自从戴上它之后,全身血脉畅通,下面,下面……” “下面如何?” “下面……” “下面到底怎么?” “下面……” “唉,你能不能有一点男人的气概?” “哼,他男人?即使戴上一百块石头,下面还是那个样!” 申姜氏爬起身来,一扭腰,走进内宅。 “白凡,那石头对你身体真的有效果?” “爹,没有效果我怎么会把它当作宝贝?” “可现在石头爆裂,里面的小人随了那、那、那个小子,难道该当我申家绝后?” “老头子,你不要乱说话,那个人肯定是大神。” “大神又怎么样?只要我申家能有后,就是要了我这老命都行!” “刚才要不是那大神仁厚,你现在还能喘气说话吗?” “主人的遗愿你难道忘记了吗?” “主人的遗愿我铭记在心,要想实现,只有靠那大神。” “靠那大神?老太婆,你的脑袋不会被驴踢了吧?” “你的脑袋才被驴踢了呢,我清醒得很。” “娘,他一个小毛孩算什么大神,刚才说不定耍的什么妖术呢。”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听着,今后对大神恭敬一些,否则有你们的苦头吃。” “我不信,一个小毛孩能奈我何?” “就是,我爹是大管家,我是申百万。” “你们嘚瑟吧,别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申侯老婆申钱氏一翻白眼,自顾自走向厨房。 这申氏家大业大,居然没有一个奴仆和一位门客,且古宅从不允许外人进来,家里所有杂务全部自己料理。 这次墨尽进古宅,完全是在申侯夫妇不知情的情况下申姜氏自说自话。 “小猴童,你说是东方苍天女神唤醒于你,叫你在申氏古宅等我?” 墨尽边走边问。他今天要去凤城的大市肆,他在那里谋了一份短期差事。 “是啊,我本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东方苍天女神为什么要唤醒你,叫你等我呢?” “东方苍天女神是宇宙九天中的第一天,她代表正义、光明和希望。现在宇宙中无论是乾界还是坤界,都有一些暗黑者想要颠覆正义。为了阻止邪恶,还乾坤于光明正大,宇宙万乘要求东方苍天女神抓紧唤醒你这个宇宙天罡。” “宇宙万乘?” “宇宙万乘就是整个宇宙的最高统治者。” “他也知道我?” “主人,你不是凡胎俗子,你是宇宙天罡,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不是凡胎俗子?我觉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也不知道宇宙天罡是什么意思。” “主人,你不象正常凡人一样出生,你是天赐姒氏子嗣。” “天赐姒氏子嗣?”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不是人类。” “难道我也不是人类?” “主人,你先不要纠结,以后总会有神或者有人告诉你。” “神或者人?” “主人,你已经候沐,接下去将受阳去阴。” “小猴童,我有些云里雾里。” “主人,你很快会云散雾开。” “但愿吧。” 说话间,墨尽来到大市肆。 邑国凤城大市肆目前在坤界属于规模一流,除去各类市集之外,还有食坊、诸侯馆、传舍、社祭场、斗鸡场、六博坊、剑道馆等。 天凤食坊龙宵阁,凤城最高档最豪华的特大铜食台,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 曾国蝶市曾家上下三十多口人济济一堂,打算在这里为曾乙举行笄礼。 曾老爷子一身深衣袍服,威严地端坐在铜食台的上首,左边为曾乙,右边为曾乙的父亲曾龙。 “爷爷,我一个普通的笄礼,选择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太张扬了点?” 曾乙从小怕祖父。 “吾曾国蝶市曾家人的任何一个笄礼、冠礼都不能马虎,老夫觉得这样还不够高调不够张扬呢!” 曾老爷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爷爷,可这是邑国凤城,不是在我们曾国蝶市。” 曾乙提醒祖父。 “邑国凤城又怎样?老夫比你更熟悉这个地方。过去了这么多个春秋,我们曾国蝶市曾家是时候该回到这里摆摆谱,显显威,嘿嘿嘿!” 曾老爷子冷笑几声。 第十二章 自以为是 “邑国凤城怎么了?今后整个坤界都将是我们曾家的天下!” “对,我们曾家想要高调谁敢阻拦?” “爷爷,你终于开窍,要是你早点让我们来邑国凤城,我早把这里的美人儿统统收归囊下。” 家族中的几个年轻人高声嚷嚷。 “你们真是井底之蛙,自我感觉太好。甲,你年纪轻轻说出这样的话,不感到羞耻吗?” 曾乙一直看不惯这些自以为了不得的同族兄弟姐妹,特别是那个说要把邑国凤城美女都收归囊下的曾甲,实在是令人厌恶。 “乙,我是曾家长孙,理应美女如云。” 曾甲那一双架在食案上的脚抖了几下,他是曾乙二叔曾虎的儿子,今年一十七岁。 “甲,你如此自大,迟早要吃苦头。” “乙,我看你在邑国凤城学医不但把脑子学坏,还把胆子给学小啦!” “丁,你才一十四岁懂什么?外面的世界可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曾丁是曾乙三叔曾狍的女儿,年纪虽小可历事颇丰。 “呵呵,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可在我们曾家眼里什么都不是,精彩的只有我们蝶市曾家人!” 曾丁和曾甲一样,狂妄得已经忘乎所以。 “夜郎自大,我劝你千万不要把在蝶市的那股张狂劲带到这里来,否则后悔来不及。” “哼,我张狂又怎么样?谁敢把我怎么样?” 曾丁根本不把曾乙的话当回事,反而更加激起她的那股傲劲。 “你们吵什么?老夫坐在这里呢!曾乙,你说爷爷是那井底之蛙?”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劝曾甲曾丁他们还是低调一点好。” “低调?低调只会被人看不起,我的信条就是要把头高高仰起,俯视别人,目空一切!” 曾老爷子显得不可一世。 “爷爷威武!” “我们曾家人就是要仰起头来,渺视一切!” “谁敢让我们曾家人低头?” “敢叫我们曾家人低头的人估计还没有生下来!” “我们曾家人从来没有低过头,也永远不可能向别人低头!” 正当几个自以为是的曾家年轻人张狂无度时,一位穿着间色胡服的中年人走进食台问道: “请问哪位是曾龙尊驾?” “你家大爷在此,何事?” 曾龙盘腿坐在席子上,斜眼问来人。 “尊驾,我是这里的掌事。今日龙霄阁铜食台不对外开放,我家主上自己要宴请宾朋,请你们马上离开。” 掌事面带微笑。 “你说什么?!” 曾龙双目圆睁。 “尊驾,请你们立刻退出这里,我家主上和尊贵的客人马上就到。” “退出?我们为什么要退出?” “你没听清我所说的吗?我家主上和尊贵的客人马上就到。” 掌事笑容消失。 “你凭什么让我们退出?” 曾甲过来厉声责问掌事。 “这是我家主上的食坊,你们无缘无故闯进来,还问我为什么让你们退出?真是可笑!” 掌事面沉死水。 “可笑?你觉得可笑吗?” 曾甲不由分说操起食案上的酒樽砸向掌事。 “啊?!” 曾乙吓得闭上眼睛。 “诸位,本食台今天不对外开放,请你们速速离场!” 曾乙没有听到掌事因为被酒樽砸中而发出的惨叫,反而听到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睁开眼,惊讶地看到墨尽身穿食台差事胡服挡在掌事面前,手上抓着刚才曾甲扔过去的酒樽。 “臭家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曾丁跳到墨尽面前,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鼻梁骂道。 “一个小家奴敢对我们蝶市曾家人说三道四,你活得不耐烦啦?” 曾甲举起拳头要打墨尽。 “甲,你住手!” 曾乙隔着食案大声阻止。 “住手?乙,我为什么要住手?” 曾甲的拳头停在半空。 “你就是不能打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曾乙站起身来,神情激动。 “乙,你着什么急,让甲练练手。” 曾乙的二叔,也就是曾甲的父亲曾虎向曾乙摆摆手。 “二叔,那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大人不好才造成曾甲他们的不好。” 曾乙气得一屁股坐回到席子上。 “你居然敢教训我?” 曾虎拉下脸。 “乙,怎么和二叔说话呢?快给二叔赔不是。” 曾龙用手拉拉曾乙的衣服,他对曾乙还是比较疼爱,知道曾虎护犊,不容任何人说曾甲的不是。 “父亲,这次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打人更加错上加错,我们应该向他们道歉才是,并马上退出龙宵阁。” 曾乙据理力争。 “我们曾国蝶市曾家人会错?我们曾家人永远都不可能有错!错的也应该是别人!你如果是曾家人,就不应该说出这样怯懦的话!” 曾龙斥责曾乙。 墨尽在一旁看着曾家人的表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青春的怒火早已在他的胸膛燃烧。要不是今天是他来这里谋短差的第一天,他早就先于曾甲出手。愤怒的同时他又感到欣慰,欣慰的是曾乙的正直与正义! 第十三章 路见不平 “主人,那个美姬是你的相好吧?” 小猴童站在墨尽的耳背上面轻声问道。 “去!” 墨尽担心曾甲他们发现小猴童,没有过多理会。 曾乙与其他曾家人的格格不入让墨尽感到非常高兴,他从心底里热爱曾乙。 对于曾家人的蛮横霸道,墨尽在老家早有耳闻,也亲眼目睹过一些事情。 记得那年墨尽还只有四、五岁的时候,他和母亲正在山上采草药,突然听到对面山坡上传来女人撕人心肺的哭声。 母亲带着墨尽赶紧朝那山坡跑过去,等到达山坡下,望见山腰的一块菜地里一个中年男人被几个赤着膀子的大汉踩在脚下,满身都是泥土,嘴上还流着血。旁边的地上,一位中年妇人也是满身泥土,正在嚎啕大哭! “娘,那不是牛伯和牛妈吗?” 墨尽依偎在母亲的腰间,双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 “孩子,别怕。” 母亲用手揽住墨尽的肩头。 “上天呀,还有没有公理啊?他们强行损毁我们的庄稼,还要将我们活活打死!” 牛妈躺在地上呼天抢地。 “你个刁妇,给脸不要脸,我叫你骂,叫你骂!” 一个赤膊大汉往牛妈的嘴里塞泥土。 “住手!” 墨尽母亲上前大喊一声。 “嗯哈,哪里来的臭婆娘?到这里来管那门子闲事?” 赤膊大汉根本不把墨尽母亲放在眼里。 “快把她放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难道要我对你客气吗?是不是你也想尝尝泥土的味道?” “你还不放开她?有本事你冲我来!” “臭婆娘,好大的口气,我让你尝尝这泥土的滋味!” 赤膊大汉从地上抓起两把泥土,劈头盖脑向墨尽母子砸过来。 “哼,不知好歹的奴才!” 墨尽母亲双手朝空中一举,原本卷起的衣袖舒展开来,似一道铜墙铁壁挡住泥土。手一抖,那泥土掉过头砸向赤膊大汉。 “呸呸呸!” 赤膊大汉躲闪不及,被泥土砸了个满头满脑。 “哟呵,臭婆娘有两下子啊!” 另外一个赤膊黑大个抡起大巴掌,风轮一样朝墨尽母亲脸上扇过来。 墨尽母亲一闪上身,轻轻松松将那大巴掌躲过去。 黑大个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晃晃扑向墨尽。 墨尽母亲抬腿用脚尖一踢黑大个的膝盖,黑大个仰天倒在地上。 “起来,怎么回事?” 墨尽母亲过去抚起牛妈。 “女主,这帮天杀的,他们说曾家看上了这一块地,要在这里修什么墓道,一上来就踩踏我们的作物。” “你们一点也不讲道理吗?” 墨尽母亲责问那些打手。 “我们曾家就是道理,曾国蝶市所有土地全为我们曾家所有!” 一个瘦高个子男人走到墨尽母亲面前。 “曾家?一帮无名无姓的狗奴才也敢自称曾家?” “你是谁,敢责问我们曾家?” “我是谁轮不到你问!” “你?你?你难道是,是,是……” 瘦高个子男人大惊失色,倒退几步,盛气凌人的气焰消失殆尽。 “你是谁?” 墨尽母亲大声喝问。 “我,我,我——” 瘦高个子男人不敢正视墨尽的母亲,慢慢退到树下。 “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恶人!” 墨尽母亲双袖朝空中一扬,满树的叶子纷纷飘落在地。 “走,快走!” 瘦高个子男人吓得一缩脖子招呼手下奴才开溜。 “这样想走?” “我,我,我身上就这些币,给他们治伤用。” 瘦高个子男人边说边忙不迭地从裤袋里掏出几百个币来,往地上一放,跑的比兔子还快。 到现在,墨尽没有想明白那个瘦高个子男人为什么对母亲那么害怕。他们那么多人,母亲临危不惧。俗话说,双手难敌众拳,那个人的武力看上去应该也不弱,可看清母亲的真容后显得那么害怕。 墨尽多次问过母亲其中的原因,母亲总是淡淡一笑。 墨尽看到那个瘦高个子男人今天也在这蝶市曾家人的中间,坐在曾乙的旁边。 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那瘦高个子男人也已经显得苍老了很多,但整个人,特别是面部形象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所以墨尽还能认出他来。可墨尽当时候才四、五岁,瘦高个子男人肯定认不出现在挺拔伟岸的墨尽。 墨尽想,今天曾国蝶市曾家人来邑国凤城给曾乙举行笄礼,这个瘦高个子男人坐在曾乙旁边想必在曾家的地位应该不低。可他为什么当时一见母亲的真容,会那么害怕呢? 他们蝶市曾家的人难道怕母亲?可母亲和他一直居住深山老林里,很少与外界接触。墨尽去蝶市求学时,母亲叫他要远离曾家人,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姓姒的身份。而曾家人也不让曾乙和所有姓姒的人来往,这其中到底有着怎么样的缘由呢? 可关健是母亲也姓曾啊,母亲的曾与蝶市曾家的曾有没有关系呢?如果有,又为什么这么相互忌讳呢?蝶市曾家又为什么要禁止与我们姓姒的人交往?曾家与姒家之间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墨尽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希望自己能早日姓回姒。 第十四章 风云突变 “主人,这蝶市曾家人好嚣张,要不要我教训教训他们?” 小猴童轻声问墨尽,他有些按捺不住。 “不可!” 墨尽阻止。 今日蝶市曾家人确实嚣张,一点道理也不讲,令人厌恶! 让墨尽欣慰的是,曾乙和在场的其他曾家人截然不同,她爱憎分明,嫉恶如仇。 看着曾乙和曾家其他人据理力争,墨尽更加喜欢她。 墨尽和曾乙在蝶市官学上认识。 诸侯纷争,为争夺人才,官学和私学大兴,男女皆可就读。 墨尽十岁起到蝶市官学读书,一年一张大虫皮,可在官学食宿学习一年。 曾乙本可在自家私学读书,但她和曾甲、曾丁等人格格不入,曾甲、曾丁无心学业,整天想一些歪点子捉弄她,她不得已到官学读书。 一开始,墨尽并没有过多地和曾乙往来,他一心扑在学业上,除了书本还是书本。加上母亲管教严格,他根本不敢想也从没有想过什么男女私情。 曾国蝶市三年官学期满,墨尽遵照母亲意愿,到邑国凤城医馆学习针灸专业。 得知墨尽到邑国凤城医馆学习针灸专业,曾乙央求父亲也要去邑国凤城医馆学习。曾乙祖父雷霆大怒,坚决不让曾乙去邑国凤城。曾龙好说歹说,说今后可以让曾乙在邑国凤城为曾家做事,才算勉强答应。 在医馆里,曾乙在生活上给予墨尽无微不至的关心,物质上也经常接济墨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的感情日益加深,但交往也仅仅局限于邑国凤城。假期回曾国蝶市,只能彼此默默相思。墨尽和曾乙都明白,两家的长者不可能允许他们来往。这也是医馆学徒期满后,墨尽和曾乙想方设法留在凤城的原因。 今天是墨尽到天凤食坊打差的第一天,他想赚点币,减轻母亲的负担,也可以和曾乙在凤城朝夕相处,想不到遇到这样的事情。 “乙,你怎么向着那小奴才说话?你们认识吗?” 曾丁以少女的敏感看出了点什么。 “我们--------” 曾乙刚要解释,墨尽向她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说。 “什么我们?曾乙,你总不可能和这狗奴才有关系吧?” “你说什么?真是无聊透顶!” 曾乙身子转过一旁,不再理睬曾丁。 “乙,不要生气,都是自己家里人,多说几句也无妨。” 那瘦高个子男人看来对曾乙不错。 “小爷,你难道不觉得是我们太不讲道理了吗?” 曾乙坚持自己的原则。 小爷? 墨尽听曾乙说起过小爷,说他本来不是曾家的人,是曾家的奴仆,对曾家忠心耿耿,曾经救过曾老爷子的命,曾老爷子让他姓了曾并结拜为兄弟。 曾乙小的时候小爷很疼爱她,经常带着她玩。只要曾乙有什么要求,他都会想方说法帮她办到。 曾乙还说,小爷的武力很高,能飞檐走壁,不但救过曾老爷子的命,也救过曾龙的命。所以曾家人对这个小爷十分尊敬,就连曾甲、曾丁他们平时也不敢在小爷面前胡来。 想不到这个瘦高个子男人就是小爷,他既然武力那么高又为什么那么怕母亲呢?墨尽不禁多看了几眼小爷,这个时候小爷也在看墨尽,双方目光对视了一下。 墨尽和小爷的对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墨尽明显感觉小爷看他的目光不一样,好象带着某种问询,还透露出一种友好,和其他曾家人看他的目光完全两样。 “请你们立刻退出龙宵阁铜食台,我家主上马上就到。” 掌事再次上前说道。 “你太娘的还要多嘴,本公子今天坚决不走。” 曾甲一屁股坐到食案上。 “这位小主,请你起来,食案岂能坐卧。” 墨尽过去劝阻。 “坐卧怎么啦?我坐你家食案是给你们面子,本公子的屁股可是金贵的很!” “你怎么连基本的礼仪也不讲?” “礼仪?我们曾国蝶市曾家就是礼仪,本公子的行为就是礼仪!” “我家掌事说了,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主上和宾朋已到门口。” “主上?今日老夫就是这里的主上!” 坐在正位的曾老爷子开口说话。 “对,今天我爷爷才是这里的主上,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好好伺候?” 曾甲底气更足,竟然跳上食案。 “哪个胆大,敢自称是这里的主上?”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食坊响起。 这声音充满浓厚磁性但又有些苍老,声到之处,回音不绝。 “啊?你是谁?” 曾老爷子听到这个声音一愣。 “奴才,几十年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是那么张狂!” 声音在食坊上空回荡。 “你,你,你?” 曾老爷子脸色煞白,身子瑟瑟发抖。 “奴才,竟敢在吾之食坊装模作样,是不是尔等想要成为案桌上的菜肴?” “啊?!你还活着?” 曾老爷子趴在地上,哆嗦不停。 “爹!” “夫主!” “爷爷!” 见曾老爷子瘫在地上,曾家人惊呼一片。 “你太娘的是谁?别像个乌龟王八蛋似的缩在角落里,有种你给我滚出来!” 曾甲站在食案上暴跳如雷。 第十五章 神秘老者 “主人,有好戏看喽!” 小猴童跳到墨尽的肩头。 “小心被别人看到,快回去。” “主人,放心,不会暴露目标。” 小猴童伏在墨尽的衣服领子上,饶有兴味地观赏曾家人出丑。 “奴才,想不到你还敢回邑国凤城” 黄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在整个食坊上空回荡。 “主上息怒,奴才想念主上,带领家人前来参拜主上。你们、你们都给我跪下!” 曾老爷子惶恐至极,连头都不敢抬。 “跪下?爷爷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向这个缩头乌龟下跪?” “甲,你、你、你快下来,给主上跪下!” “主上?我是他的主上还差不多。缩头乌龟,你还不出来给你家小主下跪?” 曾甲站在食案上,目空一切。 “奴才,这就是你的后人?” “主上,求求你,求求你,再放过我一次吧,以后我一定好好训导后人,重新开始。” “奴才,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们,限你们天黑之前离开凤城,今后永远不得踏进邑国半步。” “喏喏喏,我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曾老爷子忙不迭爬起来,招呼大家退出龙霄阁。 “爷爷,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爷爷,他究竟是谁?” “爹,以后我们真的不再进凤城了吗?” 曾家人不明白平时在他们面前至高无上的老爷子为何这般惶恐。 “废话少说,趁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赶紧回蝶市。” 曾老爷子连头也不敢回,带领家人急急逃出天凤大食坊。 “主人,你那相好的走啦,要不要去追?” “小猴童,瞎说什么?” “主人,我是为你考虑。”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我确实应该安静一会,那个大主不一般,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小猴童钻进墨尽的口袋。 “主上,奴才无能,没能及时劝离他们。” 掌事跪倒在一位老者面前。 “无妨,掌勺上食。” 老者身高丈八,鹤发童颜,青色深衣。 墨尽不知道老者什么时候进来,也没看清他从哪里进来。 小猴童提醒墨尽要留意这个大主,墨尽看过第一眼对他已是心生敬畏。 老者径直走到铜食台正方居中坐下。 “主上,请用膳。” 掌事双手为老者捧上食物。 墨尽等差事在两边食案上摆放同样的菜肴。 “诸君,今日乃是老夫与诸君分离之日,老夫备下薄酒祭奠诸君,以表老夫思念之情!” 老者站起身来将酒樽里的酒洒向大地。 “你,过来” 老者自斟自饮三巡后,手一指墨尽。 “我?” 墨尽反应不过来,他正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快过去。” 掌事用手捅了一下墨尽的腰。 “獩,退下。” “喏。” 掌事和其他奴仆弯腰低头退出龙霄阁。 “抬头。” 墨尽抬起头,但不敢正视老者。 “家身何处?可有名姓?” “回主上的话,小奴深山老林而生,未曾有姓氏。” “未有姓氏?墨尽会何意啊?” “墨尽只是家母为叫唤方便随意而取。” “随意而取?你家母亲可否姓曾?” “家母躬耕深山老林,没有姓氏。” “大胆墨尽,敢欺骗老夫。” “小奴不敢。” “墨尽,你之家母明明姓曾,你为姒氏之后,对否?” “小奴听不懂主上所言。” “墨尽,你还要抵赖,姒而乃你祖父,姒复乃你父亲,你母亲为姒曾氏。” “主上,小奴越听越糊涂。” “好一个越听越糊涂,来人,将此小奴带到密室!” 老者拂袖而起,大踏步走出龙霄阁。 “喏!” 掌事带领几个家奴将墨尽蒙上双眼。 一路推推搡搡,一会儿上楼梯,一会儿下楼梯,来来回回,墨尽感觉走了很长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坐下!” 掌事将墨尽摁倒在席子上,为他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然后退了出去。 “主人,你被下大牢了吧?” “你不要出来,当心伤到你。” “有你在,没有人敢伤害我。” “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是快躲回口袋里去。” “口袋也不一定安全。” “那你藏到我的胸口去。” “这敢情好。” 小猴童钻进墨尽的贴身内衣,趴在他的胸口上。 墨尽的眼睛慢慢适应室内的光线,见他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厅堂。 整个厅堂雅致朴拙,用陈木天然铺就,看不出一点斧凿刀工之印。地面也是一色的原始大木板块,散发出墨尽熟悉的清香。 厅堂顶上有一个大圆孔,可以直接看到天空。此刻,天上已是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大如圆盘,俯瞰众生。 墨尽心中忐忑,不知老者为何要将他带到密室。难道因为自己没有承认姓姒吗?他怎么会知道祖父、父亲的姓名?可母亲并不是姒曾氏。 母亲说,她是曾家的一名女仆,主人赐她姓曾。虽然她为姒家养育了后人,但没有资格称为姒曾氏。 这个年代,只有贵族人家有姓氏,奴仆怎么会有自己的姓氏?我姓姒,难道我家祖上乃是贵族? “小主在上,受老奴大礼参拜!” 老者走进密室倒身下跪。 第十六章 知根知底 墨尽不知老者怎么进的密室,何时进来。 一开始在龙霄阁铜食台上,墨尽对老者敬畏三分,现在却有些反感。武力高超,来去无声,自然可以理解。但这样神秘兮兮,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将他蒙眼带到这里,想做什么?现在跪下口口声声称呼“小主”,想诈我的真实身份? “小主,恕老奴这样将你请到密室。只因食台人多眼杂,不得已而为之。” “小奴本是主上的差事,主上可随意处置。” “小主还在生老奴的气。” “小奴怎么敢置主上的气。” “小主,老奴明白一时半会你不可能认同于我,咱们暂且不说这个,眼下最为紧急的是要迅速解救你母亲。” “解救我母亲?” “对,曾国蝶市那些所谓的曾家人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寻你母亲的下落,并置你母亲于死地!” “啊?!你此话怎讲?他们为什么要置我母亲于死地?” “小主,个中缘由说来话长,你快告诉我女主她现在身处何处?” “这个……” “小主,你不能再犹豫,救人如救火,女主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何人?怎么认识我母亲?” “小主,老奴本无姓氏,多亏你外祖父恩德,赐我曾姓。但老奴不敢随便使用,你唤我斑蝥即可。” “斑蝥?” “对,斑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主,你姒氏祖上乃为坤界圣祖,你太祖父姒周曾追随大夏王南征北战,你祖父姒而父亲姒复非同常人,他们为救邑、曾两国百姓,舍生取义,自赴巴国龙都为人质。你母亲乃为曾国太子巫之女,被奸奴设计陷害,老奴一直寻找于她,可惜久无下落。” “你怎知我为姒氏之后?” “你与你祖父、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一般。” “天下之大貌相差不多的人并不少见。” “小主,你母亲是不是叫曾邑?” “是又怎样?” “小主,救你母亲要紧,老奴以身家性命担保,说的句句实话。” 自称斑蝥的老者过来紧紧握住墨尽的双手。 墨尽感觉到老者的手与一般老人的手不一样,虽然宽大有力,但冷如冰棍,没有一丝正常人的体温。瞬间带给墨尽一份蚀骨的寒意,好象整个人掉进冰窖里一样。 “阿湫!” 小猴童在墨尽衣内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嗯?!” 老者斑蝥脸色陡变,双手不自觉地松开墨尽。 “主上,不好意思,我偶感风寒。” “小主,你的喷嚏从胸中而出?” “主上,应该是我头太低,你听错了吧。” “呵呵,看来我是真的老啦,耳背。” “主上老当益壮,体格胜过我们年轻人百倍。” “小主,你还是称老奴斑蝥吧。” “主上,你和我爷爷一般年纪,我怎可随便唤你名讳。” “小主,你叫我爷爷,可以吗?” “爷爷?” “好好好,实在是好!” 老者斑蝥以为墨尽叫他,喜不自禁。其实墨尽疑惑,这个老人好生奇怪,来去无影、喜怒无常不说,还对他家情况了如指掌,与母亲和他说的别无二致,看来确实如小猴童所说,要格外小心。 “老人家,你说我母亲会有不测?” “然也,曾国蝶市那些所谓的曾家人与你母亲有不共戴天之仇,知道我还活在世上,他们必定寻你母亲泄恨!” “我母亲在蝶市深山老林生活,他们不可能找到。” “小主,曾国蝶市现在是他们的天下,找一只蝼蚁易如反掌,何况一个人乎?” “你说该怎么办?” “当机立断,将你母亲接到凤城来。” “将我母亲接到凤城来?” “刻不容缓!” “那你放我出去,我马上回去接我母亲。” “好,我派人和你一起去。” “不用。” “小主,那蝶市曾家势力强大,门客众多,你不可小视。唉,怪我心存善念,刚才放了那个老东西。” “老人家,我们即刻出发。” “小主,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马,在门外等候。” “老人家,让你费心。” “小主,你和你母亲一直在蝶市深山老林生活吗?” “是的。” “甚好,甚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老者斑蝥显得十分兴奋,他打开密室大门,领墨尽来到一个广场上。 “主上,人员集结完成。” 那个食台掌事上前禀告。 “獩,保护好美姬。” “喏!” 掌事退到一旁。 “梅,你过来。” “爷爷。” “这位是你的弟弟。” “弟弟?” 对面过来的一位美姬一双美丽的杏眼上下打量墨尽。 墨尽见这位美姬身穿藕色胡服,腰束浅紫蹀带,脚穿橘色络鞮,高挑身材的她只比墨尽矮一个头。 “老人家,只是接我母亲来凤城,她不用去了吧?” “看不起女子吗?” “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啰嗦什么?上车!” 美姬以不容置否的口吻对墨尽说道。 第十七章 好笑名讳 “老人家,你刚才说蝶市曾家人要对我母亲不利,那我们是不是先去追上他们?” 墨尽没有急于上马车,他虽然担心母亲的安危,但以为擒贼先擒王,抓住蝶市曾家人,母亲自然安全。 “小主,你不知道蝶市曾家人的阴险毒辣。刚才在这里没有控制住他们,就没有再那么容易。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踏上曾国蝶市地界,那里是他们的天下,我们暂时也奈何他们不得。你还是快去把你母亲接到凤城来,我们从长计议。” 老者斑蝥亲自将墨尽扶上马车。 “獩,出发!” 美姬命令掌事。 “喏!” 獩和十名壮士护卫马车,跑步前进。 “梅,此去不要惊动对方之人,也尽量不要伤人,将女主接回邑国凤城便可。” 斑蝥背后叮嘱。 “爷爷,孙女明白!” 马车上美姬大声回应。 “你是老人家的孙女?” 墨尽问面前这位美姬。 “然也。” “嘿嘿,还有我呢。” 一串银铃般的嘻笑声中,马车后侧座位上立起一个人来。 “兰,你怎么在车上?” “姐,我要和你一起去么。” “兰,不要调皮,快下去,我们有要紧的事情去办。” “姐,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也要一起去。” “兰,你快下去,我们真的有急事。” 美姬伸手去拉那个小美姬。 “姐,我就是要一起去么。” 小美姬身子一缩,赖在座位上坚决不下去。 “獩,怎么回事?” 美姬撩开车帘问掌事。 “大公主,奴才刚才调拨马车和人员的时候被二公主看到,她自己坐了上来,说是主上和你同意她一起去。” “唉,时间来不及了,继续赶路。” 梅儿放下车帘。 “姐,他是谁?” 小美姬手指墨尽问道。 “他是我们的小主,具体怎么称呼,你自己问他。” 斑蝥只对梅儿说墨尽是他们的小主,要她随他去迎接女主来凤城。 “我们的小主?明明是个奴仆么,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小主?” “兰,不要胡说。” “他这副模样和打扮本来就是个奴仆样么。” “小主,我这个妹妹从小被爷爷送到雪山修炼,前不久才下山。她和外界接触少,单纯天真,你多担待。” “没关系。” 墨尽礼节性地回应,心里牵挂远在曾国千仞峰的母亲。 “喂,你好,我叫兰花草,她叫梅骨朵,我的大姐。我们还有两个妹妹,分别叫竹叶子和菊瓣儿。” 自称兰花草的小美姬向墨尽伸过纤纤玉手来。 “嘻嘻……” 墨尽没有去握兰花草的手,而是捂住嘴笑个不停。 “你这奴仆笑什么?是不是笑我们四姐妹的名号?” “没,没,没笑什么。” 见兰花草生气,墨尽竭力压制笑声。 “姐,他难道是个白痴?只知道笑?” “兰,严肃一点。” “姐,你应该叫他严肃一点,还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兰花草不由分说,举起小粉拳,对墨尽一顿暴揍。 “我的娘,好一个刁蛮的小女子!” “你敢骂我?我叫你骂,叫你骂!” “我没骂。” “还嘴硬,我明明听到你骂我,骂我刁蛮!” 墨尽有口难辩,刚才骂她的是小猴童。 小猴童趴在墨尽的领口偷看梅、兰两姐妹,没想到兰花草对墨尽一顿暴揍,打得他只有缩回墨尽的胸口。 “吱!嘎!” 马车突然停下。 “大公主,前面有路障,几十个人拦住我们,说必须接受检查。” 獩过来报告。 “路障?接受检查?什么人?” 梅儿撩开车帘问道。 “看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官家的人。”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只说要我们接受检查,其他没说什么。” “你去告诉他们,我们来曾国蝶市走亲戚,请放行。” “喏。” 獩转身跑向路障。 “姐,和他们啰嗦什么?冲过去!” “对,冲过去!” 墨尽担心母亲安危,同意兰花草的提议。 “你们两个不要着急,等獩回来再说。” 梅骨朵年长一些,遇事比较冷静。 不一会,獩从夜色中跑回来报告: “大公主,那些人应该是蝶市曾家人,有一个当头的在天凤食坊龙宵阁闹过事。” “蝶市曾家人?反应这么快?他们有没有说要怎么样检查?” “他们说要查验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份并搜身。” “查验身份还搜身?小小蝶市曾家好猖狂!” “大公主,这曾家人在蝶市一手遮天,胡作非为。他们经常设卡收币欺压各路客商,这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墨尽深知曾家人在蝶市的所作所为。 “獩,给他们一点币,让他们放行。” “大公主,奴才刚才已经拿币通融过,他们非要验证身份和搜身。” “姐,我下去揍他们一顿,一帮不知好歹的东西!” 兰花草按捺不住。 “兰,不要冲动。爷爷平时怎么教导我们,你忘了吗?小主,现在离你们家还有多少路程?” 梅骨朵一边劝阻兰花草一边问墨尽。 第十八章 改道前行 “大公主,这个地方距离蝶市街集还有七、八里,我家在千仞峰,过去大概还有八、九十里地。” 墨尽告诉梅骨朵。 “还有八、九十里地?那么远?” 兰花草有些不耐烦。 “大公主,看这架势,会不会蝶市曾家人预感到了什么?” 獩摆出战斗姿势。 “有可能,獩,先不要轻举妄动。小主,蝶市曾家人知道你们住的地方吗?” “应该不会,我们平时从不和蝶市曾家人打交道。” 墨尽知道母亲处世谨慎小心。 “小主,不打交道不等于他们不知道。” 獩不放心。 “那怎么办,我母亲会不会有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墨尽心急如焚。 “小主,你先冷静。” 梅骨朵安慰墨尽。 “姐,冲过去吧,怕他们干嘛!” 兰花草撸起衣袖。 “兰,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想如果蝶市曾家真的有所察觉,我们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毕竟这边到小主家还有那么长的路。”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母亲一个人在家。” 墨尽忍不住把头探出车外。 “小主,不要将头探出车外,以免被曾家人发觉。” “喏。” 墨尽将头缩回。 “小主,还有另外去你们家的路吗?” “有是有,但不是车路。从这里退回去两三里地,有条山路,通向我家。” “獩,马车调头。” “喏!” 獩指挥马车回转,从山路去千仞峰。 “少主,你看,他们乖乖退了回去。” “有我家少主在,谁敢向前一步?” “就是,我们少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路障上的人见马车调头,得意洋洋,纷纷向一个躺在路中央竹席上闭目养神的公子哥儿献媚。 这个被称作少主的公子哥正是曾乙二叔曾虎的儿子曾甲,他刚才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今天曾甲灰溜溜从凤城逃回蝶市,心里一百个不服气,牢骚满腹,他埋怨曾老爷子老了老了还那么怕死。 以前曾老爷子一直不允许他们去邑国凤城,今天终于开窍去了,刚说要重新在凤城找回风光,却被那缩头乌龟说了几句话吓个半死,屁滚尿流跑回蝶市,曾甲越想越窝囊。 哼,老爷子,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人家连面都没露,你就吓成这个怂样。要是人家露了面,你还不得马上自残?我看你是真的可以进棺材了,该我曾甲来主宰蝶市天下。 曾甲挂气回蝶市后本来打算去逍遥乐坊潇洒一番,那是蝶市最大的吃喝玩乐中心,听说手下为他准备了几个新妞,他也正好找回在邑国凤城的失落。 可小爷吩咐下来,让曾家各级人员连夜增设路障,盘查外地进出蝶市人员,以免凤城的人前来找麻烦。 曾甲的怨气又多了一层,心想这小爷大晚上的不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非得小题大做,慌张什么? “哼,有我曾甲在,娘的谁敢到曾国蝶市来捣乱?” 曾甲躺在竹席上边剔牙边骂。 “就是,有我们少主在,哪个敢来闹事?” “来了也是自找倒霉。” “我们少主可是曾国蝶市第一人。” 几个奴仆又肉麻地献起媚来。 “滚,狗东西只知道曾国蝶市。老子不但是曾国蝶市第一,更要做邑国凤城第一,老子迟早要把凤城踩在脚下。” 曾甲一脚踢开为他捶肩的奴仆。 “少主,小爷过来巡查。” 一个奴仆急急忙忙前来报告。 “小爷来巡查?” 曾甲一咕噜从竹席上爬起来,毕恭毕敬站在路边等候小爷的到来。 在曾家所有人中,包括曾老爷子,曾甲只怕小爷一个人,这其中的缘由说来可笑。 曾甲虽然是曾乙二叔曾虎的儿子,但年龄比曾乙大不少,是曾家孙辈中第一个出生,加上是男孩,所以他爹曾虎非常溺爱,什么都依他,只差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他当夜壶。 曾老爷子作为爷爷更是把曾甲这个孙子视作掌上明珠,对曾甲百依百顺,有时候甚至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他要求曾家上下所有人对曾甲不能说一个“不”字。 在曾老爷子和曾虎的纵容之下,曾甲从小骄横霸道,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成了曾甲的口头禅。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纨绔子弟,唯独怕耗子。 曾甲五岁时,曾老爷子让他跟小爷习武。 拜师那一天,小爷故意当着曾甲的面捉来一只大耗子。玩弄一番之后,活生生剥了耗子的皮,并直接吞吃下去,把个曾甲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接尿了一裤子,心里的阴影从此挥之不去,对小爷更是敬畏十分,言听计从。 “甲,你这边有什么情况?” 小爷带着几个奴仆来到卡口。 “报告小爷,平安无事。” 曾甲上前一个立正,大声回答。 “好,千万不能大意,夜深时刻更要多加小心。” “小爷放心,有我在,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曾甲一拍胸脯,也不怕牛皮吹破天。 第十九章 闻风丧胆 “正常的通行还是要保障,太过分的话官家那边也不好交待。” 小爷眼望夜空,心有顾虑。 “小爷,你担心官家干嘛,他们还不是靠我们富供肥养着,只不过是爷爷的门客而已。” 曾甲毫不在乎。 “甲,你不懂,官家有官家的办事规则。这次,你爷爷,我们曾家,确实遇到了大事。弄不好,蝶市曾家将不复存在。” “小爷,曾国蝶市永远是我们曾家人的蝶市,外人不可能拿我们曾家人怎么样,你怕什么?” “甲,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曾国蝶市能和邑国凤城比吗?” “小爷,邑国凤城那缩头乌龟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看把我爷爷吓的那个熊样,差点尿裤子,嘻嘻。” “缩头乌龟?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邑国凤城第一人。” “邑国凤城第一人?” “对,我和你爷爷以为他已经故去,所以这次你爷爷说要借乙的笄礼去邑国凤城探探路摆摆谱,以期在邑国凤城东山再起,我也没有反对。可想不到他还活在坤界,唉,看来我们曾家要想在邑国凤城有所作为万万不可能,更别说像统治曾国蝶市一样统治邑国凤城。” “小爷,他活在坤界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暂时不去邑国凤城招惹他不就行了吗?等他死后我们再去统治邑国凤城也不迟。” “甲,关键是你已经招惹了他。” “那也用不着怕他,曾国蝶市是我们的天下,你和爷爷那么厉害,他胆敢来曾国蝶市的话,叫他有来无回。” “我和你爷爷厉害?笑话!他的能量你是不知道,想当初,我和你爷爷差点被他算计,把命丢在邑国凤城。” “啊?那老头真的有那么厉害?可爷爷的百毒黑腿和小爷你的百毒黑拳那是天下绝配,还打不倒他?再说我们曾家有上万奴仆,还有那一千八百只毒鹰和三千六百条毒犬。” “唉,人都不行,何况鹰犬乎!” “那我们没有办法了吗?只能等那个老头来杀我们?” “如果老头要和我们计较的话,我们确实只有等死。” “我可不想死,我还没快活够。再说,杀人难道他老头想杀就杀?这边的官人和军队不都是我们可以指挥的吗?” “你可知道,曾国蝶市放在邑国凤城只属九牛一毛,况且他在巴国龙都也有一号,而蝶市放在龙都只能是大海里的一粒米。” “巴国龙都?巴国龙都?他在巴国龙都也有一号?” “是啊,巴国龙都我们只能闻听膜拜,连外围也不可能进去,那里的等级这里的官人也奈何不得。再说,如果象他这样级别的人要想灭了我们,有的是借口和手段,甚至可以让我们生不如死。” “啊,好可怕!小爷,你不要再说。” “不说能解决问题吗?能躲过劫难吗?谁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他!” “那,那,那我们只能等着老头上门来要我们的命吗?” “有一个人可以挽回我们的境况,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曾国蝶市。” “小爷,这个人在哪里,我们快去找这个人。小爷,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人,快去吧。” 曾甲上前拽起小爷的衣角。 “你急什么?我也不能确定这个人还在不在蝶市。我见过这个人已经十多年,当时她一招‘山雨欲来’吓了我一大跳。如果她想要我的命,十几年前我已呜呼。十多年啦,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还有,去找这个人的话,我必须征求你爷爷的意见,他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去找。” “那我们快去见爷爷,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赶快吩咐所有奴仆去寻找这个人。” “现在才鸡鸣时刻,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爷爷昨天傍晚一路从邑国凤城急急返回,加上心气不顺,已经很累,怎么可以去打搅他?” “我可不管他累不累,我的命要紧。” “你堂堂曾家长孙,那么怕死,岂不让人笑话?我告诉你,就目前而言,只要我们守住蝶市,不让他有机可乘,那他拿我们也应该没有办法。毕竟蝶市你爷爷和我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机关埋伏和低异能的禽兽我们也设计和驯顺了不少。再加上如果找到那个人,我们双保险。” “双保险?小爷,这双保险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差点尿裤子。” “双保险也不一定保险啊,任凭天命吧。甲,这边的卡口你一定要给我牢牢盯紧,凡是邑国凤城来的车辆和人员必须仔细查验。” “放心吧,我的小爷,邑国凤城的车辆和人员即使过来,看到我们在这里设卡也不敢过来。刚才有几辆马车一见我在,吓得立马调头退回。” “什么?刚才有邑国凤城来的马车?是真的调头退回还是找小路绕了过去?” 小爷一把抓住曾甲的衣领。 “小爷,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他们自己调头走的。当时他们还想拿币通融呢,我岂是见币眼开的人。” 曾甲竭力为自己辩护。 第二十章 步行回家 “无能之极!” “小爷,你把手松开,我气急,气急。” “曾家迟早断送在你手上!” 小爷松开曾甲的衣领,快步走向路障。 曾甲和手下奴仆畏畏缩缩跟在后面,不敢太靠近小爷。 “你们都给我详详细细道来,刚才是什么样的马车,一共有几辆,车上有多少个人,他们是怎么样的衣着?快说!”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奴仆慢慢挪步来到小爷面前,低头轻声说道: “回禀小爷,刚才我在前面值守,来的好象是两辆马车,周围有十几个人护卫,一个头人模样的人靠近过卡口。” “我看见好象只有一辆马车。” 另外一个奴仆在旁边低声说道。 “到底是几辆?” 曾甲对那两个奴仆吼道。 “二辆?一辆?” “一辆?二辆?” 两个奴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眨巴眨巴眼睛,吓得自己怀疑自己,说不清楚到底是几辆马车。 “奶奶个熊,全是猪脑袋,眼睛木炭画的吗?几辆马车也看不清,叫你们几个值守有个鸟用?” 曾甲一边骂一边抬起腿,狠狠地踢了两个奴仆各一脚。 “你骂还有用吗?你自己在这里干什么?看来确实是什么样的头儿带出来什么样的下人。这样,你马上带人过去查看附近的小路有没有马车轮痕。如果有,立即派人沿着车轮印记一路追上去。我现在回庄院,和你爷爷商量找那个人的事。” “小爷,你这样做就对喽,找到那个人才是最要紧,这双保险可得保住!” “我叫你废话!” 小爷举起手,曾甲吓得躲到一边。 “家门不幸,出此竖子。大哥,我看你不择手段弄下的家业很快不保!” 小爷无可奈何返回庄院,曾甲带领奴仆寻找马车印记。 墨尽所指引的那条便道只是山间小路,崎岖不平。 马车行进在这样的路上好似船在海面上遇到狂风巨浪一般,摇来晃去,颠簸不停。 “妈呀,这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颠出来吗?喂,你带的什么路?” 兰花草双手紧拉马车上的手环,但身体一个趑趄还是撞在墨尽身上。 “不好意思,我们乡下的土路就是这个样子。” 墨尽甚是尴尬。 “停车!” 梅骨朵叫停马车。 “大公主,有何吩咐?” “獩,你随马车返回凤城,我和小主步行去接女主。” “大公主,你和二公主乘马车回去,我随小主去接女主。” “蝶市曾家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去接女主的事,我和小主就行,人多目标大,反而麻烦。再说,你随马车返回也可以迷惑一下曾家人。” “大公主,主上有交待,必须保护你的安全。” “不必多言,服从!” “喏!” 獩退到一边,梅骨朵和兰花草、墨尽跳下马车。 “兰,你随獩一起回凤城。” “姐,我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去接女主。” “时间紧急,你快随獩回去。” “我就是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唉,真拿你没办法。小主,带路,我们走!” 梅骨朵只得带兰花草一起前往墨尽家。 “你能行吗?这里离我家可还有好几十里地呢。” 墨尽不相信兰花草这样的弱小女孩离开马车能自己走到他家。 “哼,小看我!” 兰花草头一仰,自顾自向前走,不理墨尽。 “我劝你还是坐马车回凤城,别半路走不动耽误大事。” 墨尽紧走几步,他不希望因为一个小女孩影响接母亲去凤城。 “谁走不动?你能追上我吗?” “追上你?笑话,要不是考虑你们两个,我早绝尘而去。” “吹牛也不脸红,绝尘而去,你知道什么叫绝尘而去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 “当然,今天本公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绝尘而去!” 兰花草一边说一边脚下生风,悠忽间消失在夜色中。 “哎哟,还真有两下子!” 墨尽双脚一加劲,施展陆地飞行术,追赶兰花草。 “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掐。” 梅骨朵见兰花草和墨尽远去,自己也运用轻功,借助路边草木,飞身前进。 “主人,这一大一小两位美姬看来武力不俗!” “小猴童,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给你们做司寇,看谁跑的更快!” “小心甩了你。” “主人,你舍得甩了我吗?” “那要看你到底对我有什么用。” “主人,你要考验我?” “你对我没有用,我留你干嘛?再说,你说的那一些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无法验证。” “主人,你瞧好喽,我立马助你战胜两位美姬。” “你要干嘛?” “看好戏吧。” 随着一道亮光划过夜空,行走在前面的兰花草“哎唷”一声倒在路边。 “你怎么啦?” 墨尽上前察看。 “是你用石子打我?” 兰花草坐在地上,双手使劲揉自己的额头。 “没有啊,我怎么会用石子打你。” “那我脑门怎么会起一个包,好疼!” 第二十一章 只是奴仆 “兰,你没事吧?” “姐,我脑门刚才好像被石子打了一下。” “我看看。” 梅骨朵俯下身子察看兰花草的额头。 “转过路口就是我的家,到家里再检查伤口吧。” “伤口?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流血受伤?好恶毒的心!” “我明明是关心你,你不领情倒也罢了,怎么还骂我?” “肯定是你见我走的比你快,你拿小石子击打我。”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 “你这种人有良心吗?” “我是哪种人?” “一个奴仆而已,爷爷和大姐还把你当个宝!” “在你们眼里我确实只是个奴仆,不好意思,再见!” 墨尽转身大步往前走。 “小主,你等等,兰和你开玩笑呢。” 梅骨朵追赶墨尽。 “我没心情和她开玩笑,也没这个资格和她开玩笑。” “那你总得让我们一起去你家啊,爷爷叫我们接女主去凤城。” “去奴仆的家不是有损你们公主尊贵的身份吗?我母亲没有必要去凤城,也不会去凤城,你们请回吧!” 墨尽再次施展陆地飞行术,隐没在曲折的山路尽头。 此刻,东方露白,新的一天来到。 “小爷,早。” “小爷,早。” 当小爷赶回曾家庄院时,奴仆们已经起来打扫卫生和准备早食。 晨光初露下的曾国蝶市鸡犬声相闻,一幅夏日乡村清晨的标准动感场景。 说蝶市是市,往大里说也就是一个小集市,四面被座座大山环绕着的一个大盆地里的小市井而已。 小爷步履匆匆走进曾家庄院住宅区,来到曾老爷子的内宅。 “家主起来了吗?” “回小爷的话,家主还在休息。” “家主起来后马上告诉我,我有要事和家主商量。” 小爷背手在院子踱步。 曾家庄院建在蝶市的蝶山上,占据蝶山的整个南面。 庄院住宅区共有二十多间瓦房,曾老爷子的内宅在住宅区的正中央,里外三进,每进都设有不同机关并由精干武士把守。 住宅区左首是蝶市最古老的建筑——蝶市七星古塔,建于远古时代,共九层。 住宅区的右首是目前蝶市最威严的标志性建筑——曾氏宗祠,曾家议事和祭祀场所。 曾老爷子昨晚连夜逃回曾国蝶市,一路惊慌失措。但一进曾家庄院马上恢复其昔日的傲慢和自以为是,他认为只要在蝶市,在曾家庄院,他就是老大,就是第一,谁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谁也无法伤害到他。 因为在这里,曾家建立起了强大的武装势力和经济实力,蝶市黑白两道唯曾老爷子马首自瞻。再说,小爷昨晚连夜布置各个卡口,对外来人员进行严密验证。也照会官人兵家,配合做好巡查,确保万无一失,就是凤城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小爷,家主已经起来,现在中院练功,请您进去。” 一个下人从里面出来传话。 “哦。” 小爷急急走进中院。 “鰛,这么早这么急何事?” 曾老爷子边练他的百毒黑腿边问。 “大哥,可能真的要出大事。” 小爷鰛走近曾老爷子,轻声说道。 “大事?什么大事?” 曾老爷子依旧不紧不慢练他的百毒黑腿。 “刚才我去曾甲的那个卡口查看,说有一辆马车来过。” “这又怎么样呢?” “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谁呀?” “曾邑。” “乙怎么啦?” “大哥,不是乙,是那个曾邑,女主。” “曾邑?!女主?!” 曾老爷子停下脚步,走近小爷鰛。一双鹰眼紧紧盯住他,似乎要从他脸上寻找什么答案。 “是的。” 小爷鰛有些心慌。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你提她做甚?” 曾老爷子虽然问的轻描淡写,但脸上掠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惊慌。 “她应该没有死,我十几年前见过她。” “你十几年前见过她?在哪里见过她?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曾老爷子连问小爷鰛三个问题。 “十几年前你叫我去千仞峰察看那块风水宝地,当时候她没有说自己是谁,但一招‘山雨欲来’我觉得应该是她。后来回来刚好家里曾丁出生,大家高兴,我酒一喝多忘记向你报告。” “曾邑她在千仞峰?一招‘山雨欲来’?你确定是曾邑她本人?” 曾老爷子又连问小爷鰛三个问题,足见他对曾邑的重视。 “大哥,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曾邑我不能确定,她现在还在不在千仞峰我也不能确定。” “鰛,你到底什么能确定?啊?!” “大哥,当时候看气势应该就是她,普通的农家女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气场。” “你当年和我一起祸害过她,怎么不能确切地认定是不是她呢?” “大哥,当年我还只是一个奴仆,平时根本没有机会见曾家小女主。再说,那晚干那事我本来慌张,怎么还敢看她面容?” “唉,奴仆总归是奴仆!” 第二十二章 曾邑之名 “大哥,我当年见识过曾老家主的那一招‘山雨欲来’,千仞峰那个女子的招式和曾老爷子的招式一模一样,应该是亲传。” “‘山雨欲来’,该来的总会来!” “大哥,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于那场劫难,如果还活着,而且就在蝶市,那,那,那斑蝥老不死就真的不会放过我们。鰛,你说我们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曾老爷子有些惶恐。 “大哥,我们如果找到曾邑,想办法把她骗到蝶市来,困在我们的庄院里,不就有和斑蝥老头谈条件的机会了吗?” “鰛,你的这个主意不错,马上召集曾龙他们几个到议事厅一起商量如何动作。” “喏!” 小爷鰛立即吩咐手下叫曾龙、曾虎等哥几个到议事大厅议事。 曾龙是曾老爷子的大儿子,他下面有七个弟弟一个妹妹,分别叫曾虎、曾狍、曾狮、曾熊、曾獴、曾狼、曾豹、曾貂。这曾氏九兄妹中,曾龙这个老大目前最得曾老爷子的赏识,无论是武力还是计谋,眼下当属他最厉害。 “小叔,这么早把大家叫起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曾龙第一个走进议事大厅。 “龙,昨日凤城的事你觉得这样过去了吗?” “小叔,我们回曾国蝶市,这事当然也就过去了呀。” “龙,这事可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没有那么简单?难道那老头要追到蝶市来?” “有可能,因为这里有他要的人。” “这里有他要的人?什么人?” “具体等你父亲出来再说。” 不一会,曾家的八个兄弟齐集到议事大厅,九妹曾貂从不参与这种场合。 “都到了吗?” 曾老爷子走进议事大厅,坐上高台。 “大哥,都到了。” “好,鰛,你把情况和大家说说。” “喏!” 小爷鰛把昨天邑国凤城天凤食坊叫斑蝥的那个老头以及曾邑可能在千仞峰的有关情况告诉曾家各兄弟,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找到曾邑。 “小爷,你说的那个曾邑和我们家的曾乙有什么不同?” 老二曾虎问道。 “她是邑国的邑。” “哦,说不定还是我们家的曾乙厉害呢。” 曾虎不以为然。 “老二,你知道她为什么叫曾邑吗?” “不知道,不过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可怕?” “女流之辈?她名唤曾邑,意思就是曾国和邑国都应该属于她。” “曾国和邑国都应该属于她?爹,你说什么笑话?” “我说笑话?一大早我有闲心和你说笑话?!” “然。” 曾虎见曾老爷子生气,赶紧退到一旁。 “爹,你说曾国和邑国都应该属于那婆娘,那是不是凤城和蝶市也应该属于那婆娘?” 老八曾豹急性子直肠子,脑袋瓜子还少那么一根筋。他没看曾老爷子的脸色,袒胸露腹,腆着个大肚子过来歪着脑袋问道。 “曾国和邑国都属于她,何况小小凤城和蝶市乎?” “那凤城吓得你屁滚尿流的那个老家伙呢?他算哪棵葱?” “你小爷不是说了,他乃凤城老大,在巴国龙都也有一号。” “那,老头和婆娘到底哪个厉害?” “哼,斑蝥这个老东西只不过是曾家的一条走狗而已。” “哈哈,那老头只不过是我们曾家的一条走狗呀?爹,那你怕他什么?瞧你昨日那个熊样,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你……” “爹,你平时在我们面前板个脸威风十足,昨日一听那老头的声音,趴在地上跟个王八似的不停磕响头。现在又说他只不过是曾家的一条走狗而已,你装大瓣蒜也不能这样装。” “你个混球懂个屁,那曾家不是我曾家,非此即彼,唉!” “爹,是我不懂还是你糊涂?曾家么就是曾家,我家么就是曾家,小孩子都明白的事就你老糊涂不懂,还硬要说我不懂。明明是你自己老糊涂了么,一会哼一会唉的,真怂!” “老八,怎么说你爹呢?” 小爷鰛向曾豹使了个眼色。 “小叔,你说我爹他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前怕狼后怕虎,一点也没有以前的霸道劲。现在居然连曾家我家都弄不清楚,还活个啥!” “混球,你给我滚!” “你不叫我滚,我也滚呢。连夜让我们从凤城逃回来,害得我眼皮子直打架。” 曾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高大的身躯往议事大厅外面走。他身高丈二,过门框必须弯腰。 “老八,快回来向你爹赔罪。” 小爷追出来拉住曾豹的衣服。 “鰛,你拉他作甚。他这样挡在门口,大白天厅里得点灯,费我油。” 小爷听老爷子这么说,知道他没有生曾豹的气,于是松开手,任由他回去睡觉。 “爹,你吩咐吧,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作为曾家长子,曾龙在老爷子面前始终表现得恭顺听话。 “龙,当务之急要查清曾邑是不是在蝶市。如果在,必须想方设法把她引到我们庄院里来,牢牢把她控制住,以获得与斑蝥老东西讨价还价的筹码。” 曾老爷子决定采用小爷鰛的请君入瓮之计。 第二十三章 曾邑之美 “爹,我们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女人,怎么去引诱她?” “龙,这是曾邑年轻时候的画像,你拿去叫画匠仿画一些,差奴仆对着画像进行全面搜查。同时和官家照会一声,派军卒帮助我们搜查。” 曾老爷子从高台底座取出一张画像递给曾龙。 “喏!” 曾龙接过画像,仔细端详。 “呵呵,长得还挺标致的么,有女主气质。” 老七曾狼把头凑过来,双目紧盯画像直流口水。 “老七,这可不是你能够吃的菜,不要动你那花花肠子。” 曾老爷子知道曾狼最好色。 “爹,老七花花太岁的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想采的花儿即使在乾界也能尝到鲜。” 老二曾虎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看画像。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让我瞧瞧!” 老三曾狍凭着人高马大,过来一把将画像抢到手上,他也身高过丈,仅次于老八曾豹。 “呔,这样一个小婆娘把我爹吓成这个样子。她在哪里?我去把她逮过来就是。” 老三曾狍武力不弱,头脑简单,是曾丁的父亲。 “老三,别看她只是个女流之辈,功夫可不在你我之下。这是十几年前的画像,当初她虽然才刚行过笄礼,但武力在凤城、蝶市已经排得上号。现在十多年过去,如果她真的还在,估计已无人能及。” 曾老爷子对曾邑畏惧三分。 “是啊,当年我虽已年过半百,练就了百毒黑拳,但只要听到她这个小丫头的名讳,头皮仍会发麻。” 小爷鰛亲眼见过曾邑“山雨欲来”的气势。 “哦,那她现在应该快四十岁了吧?可惜可惜,可惜了啊!不过,徐娘半老,应该风韵犹存,还是可以一抱” 老七曾狼遗憾和惋惜的同时,桃花眼里满是色欲。 “哈哈,老七,你恨不得早生二十年了吧?” 老二曾虎打趣老七曾狼。 “去,去,去,二哥你只会喝个花酒,懂什么?” 老七曾狼从老三曾狍那里拿过画像,细细品味。 “你们还在这里废什么话?立马带上你们的奴仆去给我搜查曾邑!” 曾老爷子从高台上站起来,把手一挥。 “大哥,我看大规模的搜查不可取,反而容易引起邑国凤城那边的怀疑,说不定斑蝥并不知道曾邑还活在坤界。” “鰛,那你说怎么个搜查法?” “大哥,搜查曾邑必须秘密进行。一来防止走漏风声,引起曾邑和斑蝥的警觉。二是曾邑功夫了得,得知我们寻她,她如果反客为主,主动联合斑蝥来寻仇,那我们岂不危哉?” “他们如果敢来曾家庄院,我叫他们有去无回!” “大哥,我知道我们的庄院外人轻易进不来,进来了也出不去,但现在还没有到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万一那姒氏父子从巴国龙都回来,我们再考虑决一死战不迟。” “姒氏父子从巴国龙都回来?鰛,你觉得有可能吗?” “大哥,斑蝥还健在,曾邑有可能没死,保不准姒氏有血脉留存在凤城或者蝶市。” “鰛,你瞎说什么!” “大哥,我不是指我们庄院里的人,我是指外面。” “外面怎么可能留存有姒氏血脉?当年不是被你斩草除根了吗?” “大哥,你不要动气,我是说假如。” “龙,平时看管好乙,我看她在邑国凤城医馆学医学得忘记自己是曾家人了。” 曾老爷子不再搭理小爷鰛,转头训戒曾龙。 “喏。” 曾龙在高台下赶紧应允。 “大哥,我看斑蝥只是不让我们在邑国凤城出现,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那我们不去邑国凤城不就行了吗?我们先暗暗查找曾邑的下落,查到了,想办法把她引诱过来,软禁在我们的庄院里,再和斑蝥叫板。如果曾邑确实早已经死掉,只要我们不去邑国凤城,斑蝥应该也就算了吧?” “然也,只要我们稳坐曾国蝶市,管他斑蝥个鸟?从今日起谁也不许再进邑国凤城!” “爹,小叔,不去邑国凤城怎么能行,我在凤城经营那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办?” “龙,你那点生意算什么?你可以放风过去,让那些生意伙伴到我蝶市来。” “爹,邑国凤城的生意可以放弃,但有一样东西可万万放弃不得。” “什么东西?” “爹,你还记得曾经叫我在邑囯凤城查找宝藏的事吗?” “你不是一直查不到吗?” “就在前些日子,我有了那笔宝藏的线索。” “有了宝藏的线索?宝藏在哪里?宝藏在哪里?” 曾老爷子从高台一跃而下,过来抓住曾龙的胳膊。 “爹,具体位置我还不能确定,但应该就在邑国凤城的一座古宅里,和一户申姓人家有关系。” 曾龙轻声告诉老爷子。 “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有了这笔宝藏,我就不怕他斑蝥,不怕她曾邑,不怕他姒氏父子!有了这笔宝藏,我就可以拿下邑国凤城,直取巴国龙都,哈哈哈……” 曾老爷子疯了一样大笑不止。 第二十四章 曾邑之爱 “哇!好美啊!” 兰花草被眼前的景致所震撼。 近山雾气缭绕,一轮红日刚从山巅喷薄而出! 眼前,一处农家小院掩映在绿树翠竹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腾,几只鸡鸭悠闲地在小院门前散步觅食。 “真的好美!” 梅骨朵也深深地陶醉在这深山乡村美景之中。 “姐,这是我下雪山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地方。” 兰花草伸展双臂,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心情无比舒畅,刚才脑门被击打和墨尽甩下她们的郁闷一扫而光。 眼前的这处小院正是墨尽的家,墨尽也是刚刚到,他佩服兰花草和梅骨朵的脚力和方向辨别力,这么快追上他。 “呜呜呜……” 一条猎犬箭一般飞奔到墨尽的脚下,摇头晃脑亲吻墨尽的裤管,异常兴奋。 “姐,仙女!” “嘘!” 墨尽向兰花草和梅骨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一只手轻轻抚摸猎犬的颈项,一只手一指小院道地。 只见小院道地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在打扫院子,她双手上下舞动,地上的树叶竹叶随着她的手势悬浮起来,旋转到一起,最后滚成一团,“嗖”的一声进入竹篓里。 梅骨朵和兰花草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深山老林里竟隐居着这样一位高人。 “回来了?” 随着声音传过来的瞬间,那位中年妇女已悄无声息地站在小院围篱前,笑吟吟地凝望墨尽和梅、兰姐妹。 “妈,你好吗?” 墨尽跑到曾邑面前,扑进她的怀里。 “好,你回来更好!” 曾邑紧紧拥抱墨尽,满是爱怜与热望。 “妈,我好想你!” 墨尽眼里饱含泪水。 “傻孩子,快要行冠礼的人还这个样子,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曾邑抚摸墨尽的脊背,欢欣无比。 猎犬欢快地在两人脚下来回穿梭,过一会又奔梅、兰两姐妹脚下闻闻,回头朝曾邑“汪汪”欢叫几声,告诉她家里来了客人。 “这两位美姬是你医馆的同门学徒吗?” 曾邑上下打量梅、兰姐妹。 梅骨朵和兰花草正被曾邑、墨尽母子的深情所感染,心里也是酸酸的,听到曾邑问到她们,连忙上前施礼: “拜见女主!” “女主?怎么回事?” 曾邑一愣。 “妈,我们进去说。” 墨尽拉曾邑进小院。 “对对对,你们快进屋。” 曾邑热情邀请梅、兰姐妹进小院。 小院虽小,充满大自然的无限能量。 小院看上去简陋朴拙,但清爽雅致,明亮整洁,让人远离坤界凡尘的喧嚣和低俗。 “女主,你好美!” 兰花草对曾邑一见如故。 “小美姬,民妇这个年纪还美呀?你才青春美丽呢!你们还没吃早食吧?我给你们去做。” 见母亲曼妙的身姿走进厨房,墨尽自豪地对梅、兰姐妹说道: “从我记忆起,我妈就是这个样子,她永远这么美!” “我想女主肯定有美颜的秘决,以后我可要向女主多多讨教。” 梅骨朵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姐,女主一定修练成驻颜术。我师傅说,驻颜术可以让人永远保持同一个模样。” “你们女子是不是最好年年一个样?一说到美颜马上来了兴趣。” “你们男子难道不希望自己永远年轻吗?” “我可不想做老妖魔。” “说不定以后你就是个老妖魔!” “我如果成老妖魔,第一个收拾你。” “第一个收拾我?到时候看谁收拾谁!” “我不和你计较,好男不跟女斗。” “童言无忌,那有主人怎么对待客人的呢?” 曾邑从厨房端出早食。 “女主,我不是儿童,过两年我可以举行笄礼啦。” “对,对,我们的小美姬既漂亮又聪明,举行笄礼后可以嫁人做妈妈。” 曾邑一边在小院的木桌上摆放碗筷,一边笑呵呵地对兰花草说道。 “切!” 墨尽在旁边掩嘴偷笑。 “你笑什么?我不漂亮我不聪明吗?你还笑?我让你笑,让你笑!” 兰花草用双拳捶墨尽的背。 “兰,不要淘气,快过来吃,用早食。” 梅骨朵担心兰花草闹过头。 “我还真的饿啦!” 兰花草很快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也把墨尽的这一份消灭掉,墨尽只得自己进厨房做吃的。 “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食。女主,你到凤城去给我爷爷的食坊做疱奴吧,我保证你能挣很多很多的币。” “兰,不许乱说。” “没什么,你妹妹挺可爱。小美姬,有机会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女主,不好意思,我爷爷从小把妹妹送到雪山修炼,最近才刚回邑国凤城,与外界接触很少,还不太懂人情世故,您多担待。” “你爷爷?雪山?你们是?” 曾邑停下收拾碗筷的手,疑惑地望向梅、兰两姐妹。 “女主,我差点耽误大事。我爷爷叫曾卯,他自称斑蝥,这次派我们前来迎接您去邑国凤城。” “曾卯?他还健在?你们是他孙女?” “妈,她所说是真。” 墨尽手端一碗面食从厨房出来。 “不管是真是假,我不会离开这里。” 曾邑面色戚然。 第二十五章 曾邑之思 眼望小院前连绵起伏的群山,曾邑思绪万千,尘封近二十年的记忆闸门一旦打开,痛苦!甜蜜!辛酸!怨恨!等等,一切的一切,似洪水猛兽咆哮而来,她一下子竟无所适从。 看着眼前年轻英俊帅气的墨尽,曾邑仿佛回到了十几前的邑国凤城。 姒复,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是太爱太爱你了,我对你至死不渝,我必培养姒始成人,迎你和姒爷回凤城。 “你们回去告诉你爷爷,他的好意我心领,邑国凤城我现在不会去。” 曾邑让梅、兰姐妹自己回去。 “女主,你和我们一起去邑国凤城吧。否则,我们无法向爷爷交待。” 梅骨朵恳求曾邑。 “妈,斑蝥爷爷说你在曾国蝶市会有不测,我们还是快去邑国凤城吧。” 墨尽已经被斑蝥说的心慌。 “你刚才称呼他什么?” 曾邑紧盯墨尽。 “斑蝥爷爷,是他老人家叫我这样称呼他。” 墨尽其实并没有当面称呼过斑蝥为爷爷。 “哼,爷爷,他倒好,到你这里卖乖充好人装大瓣蒜。是的,论年岁,论以前你爷爷和他同在邑国凤城共事,你应该叫他一声爷爷。可在那场劫难中,他的表现能受当得起吗?你可知道,当时只要他能及时出来施以援手,那怕只是呼应一下,你爷爷和你父亲就不会现在这个样子。可他在劫难来临之前,不知踪影,杳无音信!” 曾邑说到这里,眼圈泛红,声音更咽。 “妈,爷爷和父亲现在到底怎么样?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出他们?” “有些事情妈妈以后会慢慢地告诉你,当务之急你要完成好医馆学业,修炼好你的武力,那样才能救回你爷爷和父亲。” “女主,不管我爷爷以前做错了什么,这次他是真心诚意请你去邑国凤城。” “真心诚意?真心诚意为什么他自己不来请我?” “妈,这次也是事出紧急,蝶市曾家人在邑国凤城的天凤食坊闹事,斑蝥老人家不得已出面平息事态。他担心曾家人知道他还健在,会想方设法寻找你的下落从而找你的麻烦,所以他让我们连夜赶回来接你去邑国凤城,以防不测。” “蝶市曾家人去邑国凤城闹事?鼍他活腻了啊?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又怎么和斑蝥牵扯在一起?” “我去天凤食坊打短差,刚好碰上这件事。” “你去天凤食坊打短差?怎么回事?你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地给我说来!” 墨尽见曾邑发怒,心中害怕。他对曾邑发自内心的尊敬和畏惧,也就是非常敬畏曾邑。曾邑一个人把他含辛茹苦养大,平时宠爱和严厉相加,教导他做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心胸坦坦荡荡,期望他成为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面对曾邑的责问,墨尽不敢隐瞒什么,把去天凤食坊打短差,如何碰到曾家人闹事,如何出手抓住酒樽,如何被斑蝥认出来,等等,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告诉曾邑。 “你不专注于学业,为什么要去打短差?我给你的币不够花吗?是不是还有另外原因?你说!” “妈,我,我——” 墨尽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和曾乙恋爱以及租住在申氏古宅需要花币的事情,更不敢说差点被申姜氏不堪之事。 “女主,你们家的狗儿真聪明,我好喜欢它。” 兰花草带着猎犬绕小院玩了一圈回来。 “喂,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耷拉着脑袋?女主,你怎么那么严肃?跟我师父教训我的时候一样,好怕!女主,你现在这样一点也不美。女主,来,笑一笑,象刚才那样,你那样才是最美呢。” 兰花草一边说一边跳到曾邑面前乐呵呵地扮了个鬼脸,然后又跳到墨尽面前朝他的夹肢窝伸过手去,挠他的痒痒。 “兰,别胡闹!” 梅骨朵制止兰花草。 “唉,人啊,还是单纯些好!” 曾邑看着天真无邪的兰花草叹了口气,紧绷的脸稍微放松了一些。 “女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兰,你再胡闹,回去告诉爷爷送你回雪山。” “姐,不要么,你怎么老是管教我?拿雪山吓唬我?我看你以后还是多管管你的夫君吧。不过我看你是嫁不出去的,没有一个男人敢要你。所以,你这辈子也只能管教管教我,嘻嘻!” “你!!!” 梅骨朵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干生气。 “哧!” 曾邑忍不住掩嘴而笑。 “哈哈哈……” 墨尽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中,曾邑暂且消去因墨尽擅自去天凤食坊打短差的火气,但对斑蝥的这次举动以及蝶市曾家去邑国凤城的所作所为,心中依然有所戒备。 斑蝥为什么要借蝶市曾家闹事接我去邑国凤城?他明知我与蝶市曾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放他们回蝶市?蝶市曾家那曾老爷子只不过是我曾家的奴仆而已,本无姓氏,唤作鼍。 对此,曾邑需要好好思虑。 第二十六章 自投罗网 “哈哈,奴儿们,你们瞧,他们还是乖乖地过来自投罗网啦!” 当曾甲看到獩他们的马车退回到大路上,甚是洋洋得意,自认为獩他们是怕他,才无奈返回来。 “就是么,有我们少主在,他们插翅也难飞。” “还想飞呢,我看他们只能从我们少主的胯下爬过去。” “那也要看我们少主愿不愿意让他们爬。” 下人忙不迭献起媚来。 “奴儿们,给我上去将他们团团围起来!” “喏!” 四、五十个下人答应一声,蜂拥而上,把獩他们的那辆马车和人围个水泄不通。 “你们不要动,我先会会那个头。” 獩走到曾甲面前。 “嗨,嗨,嗨,你不就是邑国凤城那个请我们退出龙宵阁的掌事吗?怎么?金身大驾竟然光临我们曾国蝶市这样的小地方?是不是也想让我们从蝶市退出啊?” 曾甲摇头晃脑,斜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獩好一阵。 “这位少主,想多了。你们昨晚离开后,我们觉得在礼仪上有所欠缺。你们作为食客,我们理应将你们奉为座上宾,不能因为安排的问题而对你们招待不周。因此,我们决定连夜赶过来向你们赔礼道歉。” 獩装出一副谦恭的样子。 “哟,哟,哟,奴儿们,你们等一下给我盯着东边和西边,看看今天早上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还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我怎么看到一只病猫在假惺惺地哭耗子。呸,本少主才不是耗子呢,本少主再怕耗子。妈的,碰到你这样的病猫,本少主倒了八辈子的霉,晦气,晦气,真晦气!” 曾甲对獩一顿破口大骂,骂得兴起朝地上狠狠地吐口水。 “这位少主,我们已经见上面,我也当面给你赔过礼道过歉,邑国凤城那边差事忙,告辞!” 獩拱手施礼要走。 “告辞?告什么辞?这么简单就想溜?没门!” 曾甲气势汹汹拦住獩。 “这位少主,请问你还想怎么样?” 獩镇定自若。 “我想怎么样?本少主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向我求饶,然后从我两腿之间爬过去。二是把马车留下,你们脱光衣服从这里爬回邑国凤城去。我倒要看看凤城男子有啥特别,哈哈哈哈!” 曾甲双手叉腰,仰起头,一阵放肆的狂笑。 “这位少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分,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獩依旧不动生色,保持平静。 “呵呵,我太过分?太娘的,在邑国凤城你让我们曾家人下不来台,今天本少主要是不出这口气,对得起曾国蝶市曾家这个大号吗?本少主给你一小刻时间考虑,两条路选择好了赶快告诉你爷爷我,否则你们的后路就没了。” 曾甲此时自傲到极点。 “那我要是一条也不选呢?” 獩平静地反问曾甲。 “不选?本少主给你来个痛快!” 曾甲抬起腿,朝獩的肚子大力踢过去。 见曾甲伸腿过来,獩一个转身,以闪电般的速度转到他的身后,轻轻抓住他的衣领说道:“这位少主,你站稳一点么,小心摔倒。” 曾甲伸出去的腿没有踢到獩,踉踉跄跄好几步也没收住脚,要不是獩抓住他的衣领,早就摔到在地上。 “啊?你什么时候在我后面?” 曾甲晕头转向,见獩反应那么快,有些惊慌。 “我本来就在这里的呀。” 獩冲曾甲淡淡一笑。 “哼,你敢戏弄本少主?看我怎么弄死你!” 曾甲晃晃脑袋,定了定神,一转身一抖衣袖,从袖口里飞出两根铜针,直奔獩的双目刺来。 “啊!” 一声惨叫,一个身影倒在地上。 “娘的,这下死得痛快了吧?敢和本少主玩,你还不够格!” 曾甲掸掸衣服,头也没抬,准备去马车上看看。 “要怎么样才够格呢?” 獩的声音突然在曾甲身后响起。 “啊?你没死?” 曾甲大吃一惊,忙转过身来,一抬头,见獩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不由得倒退几步,边退边问:“你、你、你怎么、怎么还站着?” “我不站着,难道象他那样躺在地上吗?” 獩用手一指地上。 原来曾甲刚才打出的铜针并没有刺到獩,而是被獩迅速躲过,打在曾甲身后的一个下人身上。 “怎么回事?” 曾甲一脸茫然,心中惶恐万分,又连退数步。 “怎么回事?我刚想问你呢,你怎么好端端地把自己的手下给伤了呀?” 獩心想,就你小子这点三脚毛功夫还想和我打? “你,你不要太得意,奴儿们,给我一起上!” 曾甲气急败坏,指挥手下一起朝獩围上来。 “不要着急,你们看看后面。” 獩向马车边上自己的同伴做了个手势。 “不准动!” “老实点!” 十条大汉立刻将曾甲的手下分割成几部分,相互对持。 “就你们几个人也想找打?奴儿们,给我狠狠地下手,赢了晚上乐坊佼人一人两个。” 曾甲高声喊道。 第二十七章 上房揭瓦 “为佼人而打,打,打,打!” 曾国蝶市郊外卡口喊打声四起。 “啊呀!” “哎哟!” “娘额!” 一阵哭爹喊娘声后,蝶市曾家少主曾甲的手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打啊,怎么不打了?” “为佼人而打呀?” 獩的手下讥讽曾甲的手下。 “真是一帮没用的奴才!” 曾甲气得七窍生烟。 “你有用,要不要再来几下?” 邑国凤城斑蝥的大掌事獩向曾甲招招手。 “哼,今天本少主没心情和你玩。你等着,下次如果你再敢踏上曾国蝶市一步,本少主绝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曾甲说完扭头跑回卡口。 “掌事,追不追?” “没这个必要,你们稍事休息,我请示一下大公主。” 獩从马车上提下青鸟,在其身上绑上竹帛。 一柱香的功夫,青鸟飞回。 “情况有变,你们先回。” 梅骨朵回复。 “你说什么?邑国凤城天凤食坊的人来过?” 曾龙听了曾甲的报告不由大吃一惊。 此刻,蝶市曾家庄院曾氏宗祠议事大厅里,曾家父子和小爷鰛正在商议如何盗取邑国凤城宝藏的事。 “大伯,凤城的人刚刚来过。” “他们来了多少人?现在在哪里?” “大伯,也就几个小毛贼,你不用紧张,他们已经被我赶跑。” “他们没说什么吗?” “那个掌事的说,是专门来给我们赔礼道歉。哼,我们蝶市曾家才不稀罕他们的赔礼道歉。于是我眼一瞪,他们乖乖地逃了回去。” “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小爷鰛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曾甲。 “小爷,我可是你徒弟,我厉害不就说明你更厉害啊?” 曾甲忙陪笑讨好鰛。 “那就是说,你是个草包的话,我比草包还要草包?” 鰛狠狠地瞪了曾甲一眼。 “小爷,那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草包,你还是更厉害的师父。” 曾甲忙不迭辩解。 “哈哈,小叔,也只有你镇得住我这宝贝儿子!” 曾甲的父亲、曾家老二曾虎在场不但没感觉难为情,反而认为挺可爱。 “我是担心曾甲没说实话,那掌事看上去绝非等闲之辈。” 鰛深知曾甲的那两下子。 “小爷,师父,我骗别人可能,但绝不敢骗你。再说,那掌事有什么能耐?也不过一奴仆而已。” 曾甲完全忘记刚才被獩戏弄的惨相,要不是獩手下留情,他不可能还站在曾家宗祠议事厅里说谎话。 “也就一奴仆?你没看出来吗?当时你向他扔酒樽的时候,他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连躲也没想躲一下,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吗?” “小爷,他肯定是被吓傻了吧!” “我看你才是傻!” “小叔,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还有那年轻的小奴,我看也很不简单,能在瞬间伸手轻松接住酒樽。” 曾家老大曾龙还算有点头脑。 “龙,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鰛,不要张别人的志气。在曾国蝶市,没有人能翻得了我曾家的天。” 曾老爷子从高台上转过身来,他刚才一直背对着大家,一个人呆呆地盯着议事大厅中央上方的一幅山水画,没有理会曾甲报告的敌情。 “大哥,还是小心一点吧。” “鰛,你不要弄得那么紧张,当务之急是要想方设法将那笔宝藏从邑国凤城弄到曾国蝶市来。” “大哥,那笔宝藏真的存在吗?” “这笔宝藏肯定存在,当初曾老家主四处寻找过,巴国龙都也多次派人到邑国凤城打探过,只是全没有结果。” “曾老家主?爷爷,你不就是曾家家主吗?” “你少插嘴,这里没你的事,还不快走?” 小爷鰛一瞪曾甲。 “唉,一晚上没睡,真困,那我回去好好睡一觉。” 曾甲乖乖走出议事大厅。 “小叔,他就只服你管。” “呵呵,我这儿子要是没了小叔管,说不定早上房揭瓦了。” “上房揭瓦?现在没上房揭瓦吗?我看他天天在上房揭瓦,迟早把曾家庄院的瓦片都给揭下来!” “鰛,别说了,谁没有年轻过?男人么,年轻的时候应该闹一闹,我倒挺喜欢曾甲这个样子,像年轻时的我。” “大哥,我看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会捅出大篓子来。” “会捅篓子才能成大事,我倒是希望他能把篓子捅到邑国凤城去捅到巴国龙都去,那说明我们曾家后继有人。” “捅吧捅吧,我看曾家迟早被他给捅没。” “鰛,你总爱和我这个鼍抬杠,不说这个,我们还是计划一下如何盗取宝藏的事。” “大哥,对付斑蝥和曾邑的事也不议了?” “鰛,如果宝藏能找到,斑蝥老东西和曾邑这个半老徐娘算得了什么?到时候巴国龙都也得对我们俯首称臣,哈哈哈!” 曾老爷子大笑起来。 “爹,那笔宝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老二,这笔宝藏可以让你一统坤界,你说重要不重要?” 曾老爷子两眼放光,好比一头饿狼遇见羔羊。 第二十八章 你傻我傻 “爹,那我们马上杀进邑国凤城,把那批宝藏抢过来,你一统坤界,我一统曾家。” 曾家庄院曾氏议事大厅里,老八曾豹挽起衣袖跃跃欲试,要去抢宝藏。 “你个混球,又胡说八道什么?你要知道,这批宝藏有多少人眼红?不要说江湖上的人,连官家也一直在追查这批宝藏,我们只能偷偷地占为己有。” “爹,还要偷偷的?这被外人知晓的话,你老人家也太没面子了吧?” 老七曾狼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老父亲用上“偷偷”两个字。 “呵呵,我说老七,你就知道要面子,这又不是你去勾引女子,打扮得油头粉面,端个假面子偷偷的去哄她们上你的床。” 老二曾虎调侃老七曾狼。 “哈哈,就是么,老七每次玩佼人不都是偷偷的么?否则被房里的知道,又得跪一整晚的搓衣板!” 老大曾龙也在一旁取笑老七曾狼。 “对对对,我好几次看到七哥跪搓衣板呢。” 老八曾豹拍手附和。 “去去去,老八你还没娶媳妇呢,懂个屁。” “我才不要娶什么媳妇呢,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那象你,弄个媳妇回来天天跪搓衣板,真傻!” “哎哟,你说我傻?你自己大傻愣一个还说我傻?这乾坤看来真的阴阳颠倒,黑白不分。” 老七曾狼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老八曾豹这个大傻愣说“真傻”。 “哈哈哈!” 大家忍不住大笑起来。 “都给我正经点,老大,你确定那批宝藏在邑国凤城的一座古宅里?” “爹,应该不会错。” “在凤城哪座古宅你探究清楚了吗?” “根据线索,那批宝藏与凤城申氏有关,至于到底是不是在他们家的古宅里,有待进一步探究。” “凤城申氏古宅?” 曾老爷子陷入沉思。 “你住在凤城申氏古宅?” 千仞峰农家小院里,梅骨朵得知墨尽住在凤城申氏古宅,吃了一惊。 “我只是暂时租住一下而已。” 墨尽不明白梅骨朵为什么对他住在申氏古宅反应那么大,难不成我和申姜氏的不堪之事……墨尽不敢想下去。 “你为什么不住在医馆寝舍,租住到外面?”曾邑问墨尽。 “妈,医馆在学徒业满期间不提供寝舍,我只有租住在申氏古宅,等医馆师徒膜顶仪式后回千仞峰。”墨尽向曾邑解释。 “那得多少币一个月?” “妈,我租了一间很小很小的楼梯间,不要多少币。” “我每月只给你那么一点币,你租房后也没向我多要,你币从哪里来?” “妈,我利用空闲时间去天凤食坊打短差就是想赚点币。一方面为了应付租房的费用,另一方面你这些年来为我含辛茹苦,我想买一件象样的礼物送给你。” “唉,刚才妈错怪了你。” “妈,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你认为怎么样才是好日子?” “妈,你不用再那么辛劳,可以住到邑国凤城大院子去,可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 “住到邑国凤城大院子去就是好日子吗?还无忧无虑。你要知道,人虽然是坤界的一种高级动物,但被七情六欲困扰,永远不可能无忧无虑。你要明白,连自认为坤界最高级的异能人也被各种欲望牵着鼻子走,蚕食鲸吞。妈只希望你变得强大,闯巴国龙都救出你的爷爷和父亲,我们一家团聚就是我盼望的好日子。” “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知道我对你的期望吗?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你要完成的任务不但艰巨而且充满艰险。” “妈,只要是你让我去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去努力完成” “女主,以后我们会协助小主。” 梅骨朵被眼前曾邑和墨尽的母子深情深深感染。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你们不知道他将要承担的任务有多艰险,他不应该连累你们。” “女主,我们愿意与小主一起去承担各种风险和挑战。” “女主,我从小没有妈妈。你做我的妈妈,好吗?” 兰花草突然扑到曾邑怀里哭泣起来。 “啊?你从小没有妈妈?斑蝥不是你的亲爷爷?” 曾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安慰兰花草。 “女主,我和兰,还有竹、菊,都是爷爷从市肆或是荒郊野外捡来。” 梅骨朵眼圈泛红。 “原来是这样,我的孩子们!” 曾邑伸出双手将兰和梅紧紧搂在怀中。 据斑蝥自己所述,梅骨朵是他从市肆的一个灰堆里捡来。那天,斑蝥一大早出门办事,走到半路,听见有婴儿微弱的哭声,他四处寻找,终于在路边的灰堆里找到一个已经被冻得通红的女婴。这也幸亏斑蝥为武力高手,双耳特别灵敏,能听见细微的声音,否则梅骨朵不可能被及时发现。 第二十九章 姐妹认母 梅骨朵向曾邑讲述她们梅、兰、竹、菊四姐妹的身世。 除梅骨朵自己是被斑蝥从市肆灰堆里发现之外,兰花草是斑蝥从恶狼嘴里所救。 当时,斑蝥正从山上采药下来,看到一只灰色的恶狼嘴上叼着一个红色包袱,飞快地朝山上跑去。斑蝥心想,这恶狼莫不是又到附近村舍去偷食?不知它叼的什么? 斑蝥连发两支飞箭直射恶狼脑门,恶狼中箭而亡,红色包袱掉落在草丛中。斑蝥跑过去捡起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女婴,这个时候还甜甜地睡着。斑蝥把女婴重新包好,到附近的村子里打听是谁家的孩子。可整整打听一天,走遍方圆十几里地,全说没有孩子丢失。 竹、菊是一对连体双胞胎,一出生就被遗弃在水井边。好心人知道斑蝥不但武力高超,还会医术,是个大善人,捡来送他收养。斑蝥运用活骨分离术把小姐妹俩分开,又不惜重金遍访各地名医,把小姐妹俩医治得身上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 当然,这都是斑蝥自己讲给梅、兰、竹、菊四姐妹所听,不知真假与否。 “唉,难得他斑蝥能救下你们姐妹四个,我们曾家也就不再计较他的过去。” 曾邑叹了口气,把姐妹俩拥得更紧。 “妈,我们曾家?”墨尽不解。 “我说的曾家是你外祖父这一脉,蝶市曾家鼍、鰛之流只是欺世盗名的狗贼而已。” 曾邑提起鼍又恨得牙关紧咬。 “女主,我也可以叫你妈妈吗?” 梅骨朵开口恳求。 “你们都是我的亲女儿!” 曾邑紧拥梅、兰姐妹。 “妈妈!” “妈妈!” 梅、兰喊出人生中第一声“妈妈”。 “好女儿!” 曾邑喜不自禁。 “哼,把我妈给抢了去,早知道不带你们来千仞峰。” 墨尽在一旁轻声嘀咕。 “有意见了?不高兴啦?以后妈妈属于我们,没有你的份,气死你,气死你!” 兰花草在曾邑脸上亲了一口,朝墨尽扮了个鬼脸。 “你这个疯丫头,懒得理你!” 墨尽气得转过身子。 “嗨,你骂我?妈,他骂我,他骂我。” 兰花草向曾邑告状。 “快给你妹妹赔个不是。” “妈,这,这,这……” “怎么,给你妹妹赔个不是都不愿意吗?” 曾邑佯作生气。 “对呀,快赔不是呀,快呀!” 兰花草高兴地跳着嚷着让墨尽赔不是。 “妈,还是算了吧,小主也只是随口一说。再说,兰她本来就是个疯丫头么。” 梅骨朵劝说曾邑。 “妈,姐也骂我,姐她也骂我!妈,你管不管?” 兰花草装出要哭的样子央求曾邑。 “管,管,妈管,你们两个一起向你们的妹妹赔个不是。” “妹妹,对不起。” “对不起,妹妹。” 梅骨朵和墨尽一起向兰花草鞠躬致歉。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平身吧。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我有妈妈宠爱我啦!” 兰花草好一阵欢呼雀跃。 曾邑见兰花草这么开心,内心却是五味杂陈,想当初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把父母的宠爱当作任性的资本,结果酿成大错。 而现在兰花草只是得到了那么一丁点母爱,竟可以欢欣成这个样子。 人啊,只有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原来的好,可想要珍惜已经来不及。 而另外更为重要的是,兰花草让曾邑想起一个一直刺痛她心尖的人,一个与兰花草差不多年龄的女孩,那是她永远的痛! 我的孩子,你现在好吗? 想到这里,曾邑告诫梅骨朵梅和墨尽: “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兰,不准欺负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兰。” 梅骨朵本来就把兰花草当作同胞姐妹看待。 “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墨尽嘟囔。 “哼!” “哼!” 兰花草和墨尽互相瞪眼,彼此谁也不服气谁。 “妈,兄长他对我有意见。” “妈妈对你没有意见,呵呵。” 曾邑眼望这两个赌气的孩子,忍俊不禁。 “妈,你和小主收拾一下物件,我们抓紧去邑国凤城。” 梅骨朵年纪不大,但早熟懂事,始终没有忘记此次来千仞峰的任务。 “梅,以后称呼你弟弟墨尽就可以,不要叫小主,以免外人生疑。” 曾邑虽然认下梅、兰两姐妹为女儿,但还是隐藏姒始的真实身份。 “墨尽?妈妈,哥哥怎么叫这个名字?墨汁用尽了还怎么书写?那还不是叫墨黑呢。” 未等梅骨朵回曾邑的话,兰花草一听她新认下的兄长叫墨尽,觉得好笑。 “兰,你又胡说。” “姐,我没有胡说,我是为兄长好,反正我以后不叫他墨尽,我只叫他兄长,要叫名讳也叫墨黑。” “喂,我有那么黑吗?” “墨汁用尽还不如一直黑着呢。” “一直黑着还不如用尽。” “黑着好。” “用尽算!” “你们两个不要吵啦,帮妈妈去收拾物件。” “梅,我不去邑国凤城!” 第三十章 情感回归 曾邑决定,暂时不离开千仞峰。 “妈,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邑国凤城的话,我想和妹妹留下来陪你。” 梅骨朵很喜欢千仞峰这个地方,更主要是担心曾邑的安危。现在曾邑是她和兰的妈妈,她要全尽全力保护她,虽然曾邑的武力远在她和兰之上。 “好好好,我们在这里陪妈妈!” 兰花草兴奋得蹦跳起来。 “我的两位大公主,这里可是深山老林,你们能住下吗?” 墨尽挖苦梅、兰姐妹。 “我可是三岁上了雪山,那里除了雪还是雪,要多冷有多冷。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多美多清,我就喜欢这样的山里生活,你可别想赶我走。” “墨尽,我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凤城太嘈杂,让人心烦意乱。见到妈妈后,我更感觉到这正是我向往的生活和环境,清净质朴,不会产生一丝杂念。” 梅、兰姐妹已是陶醉在这满眼的清翠中。 “乾坤天地,天地乾坤。梅,兰,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先在这里住几天吧。” 曾邑想看看邑国凤城斑蝥、曾国蝶市鼍和鰛到底想做什么。 “谢谢妈妈。” “妈妈你真好!” 梅、兰过去拥抱曾邑。 “不过,确实如墨尽所说,这里的条件差,你们只能将就将就。” “妈,和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和妈妈在一起,冰窖也温暖!” “哼,真肉麻!” 墨尽把头扭过一边。 “气死你,气死你!” “我才不生气呢,我开心得很,哈哈哈!” 墨尽冲兰花草咧嘴大笑。 “笑死你!” “你,你往我嘴里丢了什么物件?” “一颗毒药!” “呃,呃,呃……” 墨尽低头拼命呕吐,刚才他对着兰花草大笑,兰花草往他嘴里丢进一粒东西。 “兰,到底是什么物件?墨尽,要紧吗?” 梅骨朵有些慌张,兰花草开起玩笑可是没轻没重。 “姐,只不过是一粒干饼碎末而已。想不到哥哥那么怕死,真没劲!” “我怕死?莫名其妙这样被你害死,我觉得冤!” “小孩子说什么死不死?墨尽,快去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给梅、兰住,你睡书房。” 曾邑过来一拍墨尽的脊背。 “妈,我和兰睡书房吧。” 梅骨朵觉得过意不去。 “墨尽的房间大一些,你们住。在书房,我也方便把他祖父和父亲的一些事告诉他。” 曾邑觉得应该慢慢告诉墨尽一些事情。 “妈,我去收拾。” 墨尽听曾邑说要告诉他祖父和父亲的事情,心里高兴,他一直盼望着这一天。 “哥哥,我帮你一起收拾。” 兰花草蹦蹦跳跳跟进里屋。 “妈,我让青鸟给爷爷送信。” “好,告诉他,你们可能会多住一些日子。这边有我在,让他放心。” “嗯。” 梅骨朵写好帛书,塞进青鸟腿上的竹管,到小院外放飞青鸟。 此时,临近中午,太阳悬在山顶上空,照得山峦一片清朗。 这个时候在邑国凤城已是热浪滚滚,人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但在这里,清风习习,山泉水潺潺流淌,无比凉爽。 面对这美好的景致,梅骨朵禁不住对着大山高声喊道: “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地方,我也有妈妈啦!” 喊完后,梅骨朵感到身心无比轻松。几十年来,被父母抛弃的屈辱一直深深压抑她的心肺。外人看来,斑蝥对她很好,把一身武力传授给她,还把家族的资产交由她打理,但个中情形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感到自卑,总觉得自己是个被抛弃的人,还害怕,害怕斑蝥随时会出手,对她出手。 今天,梅骨朵到了这里,看到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还有这里的人,都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轻松。特别是曾邑,一见面,梅骨朵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梦里寻觅千遍万遍的妈妈! 哦,妈妈,我的妈妈,今天我也终于可以叫一声妈妈了! 梅骨朵想到这里,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梅,怎么?” 曾邑手提竹篮走出小院。 “妈,没什么,有一只飞虫飞进了眼里。” 梅骨朵揉揉眼睛,把泪水擦去。 “梅,和妈妈一起摘菜去。” 曾邑把竹篮递给梅骨朵。 “妈,那个菜园子是我们家的吗?” 梅骨朵见不远处有一个用竹篱笆围起来的菜地,里面种有各色蔬菜。 “是呀,我一个人还吃不完呢,你们回家正好尝鲜。” 曾邑对梅骨朵问是“我们家的菜园子”心里高兴,自己也有意说“你们回家”。 “妈种出来的菜一定特别好吃。” “千仞峰的山好水好空气好,种出来的菜当然好,我家梅和兰吃了一定会更好!” “妈,还有墨尽弟弟呢。” “他本来在千仞峰长大,这里是他们姒家的发祥地。” “他们姒家?” “哦,我这个人一高兴舌头就打结,我是说咱们自家。这千仞峰啊,乃为坤界第一神山,登上千仞峰主峰,可鸟瞰坤界大地。” 曾邑自知失言,赶紧掩饰。 第三十一章 密室密谈 “千仞峰,她果然在千仞峰,吾不敌姒氏也!” 邑国凤城天凤台密室,斑蝥听獩报告曾国蝶市之行的境况后,喟然长叹。 “主上,大公主和二公主在那里会不会有事?” “梅,老夫绝对放心。兰,太天真无邪。不过,兰才下雪山,不知邑国凤城这边底细。” “主上,二公主的身手奴才领教过,她的武力已不弱。” “兰在雪山修炼十几年,武力自然不会弱。但她刚步入社会,虽然嘴上尽量学说些当下最流行的词汇,可她并不知道坤界的险恶,有时候一个人的阅历就是致命的杀伤力!” “有时候一个人的阅历就是致命的杀伤力,有时候一个人的阅历就是致命的杀伤力!” 獩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见斑蝥来回在密室踱步,问道: “主上,要不要派些人过去保护大公主和二公主?” “这倒不必,大公主既然叫你们回来,她肯定心里有数。再说,有女主在,老夫一万个放心。” “主上,女主真有那么厉害吗?” “厉害?她可不是用厉害两个字所能表述。” “难道她比主上您还厉害吗?” “老夫只是她的奴仆,她永远是老夫的主人,你说谁厉害?” “主上,奴才明白。” 獩心里充满疑问,堂堂的斑蝥大佬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奴仆?那深山老林里的一个普通妇人怎么可能是他的主人? “獩,你嘴上说明白,心里是不是疑惑重重?” “主上……” “你跟我快十载了吧?” “主上,过三个月,刚好满十载。” “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 “主上在奴才走投无路的时候慷慨相救,奴才没齿难忘。” “知恩图报是好事,也是一个人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老夫和你说这个,并不是要你报答老夫什么,而是老夫所受曾家的大恩大德,比起你和老夫之间的那点恩情来,简直天壤之别!” “曾家?蝶市的曾家吗?” “老夫所说的曾家乃是老夫主人曾老太公之曾家,这曾家就象一座伟岸的高山,永远值得老夫顶礼膜拜。而蝶市鼍、鰛之曾家乃欺世盗名之曾家,卑鄙下流,比一坨屎还要臭,呸!呸!呸!” 斑蝥说到这里,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吐起口水。 “主上,您消消气。” 獩赶忙端过青铜盉壶,让斑蝥润润喉。 “獩,那批宝藏有新进展吗?” “回主上,前些日子珠宝铺那边有线索,有一个年轻男子拿一把翡翠梳子前来当币。据珠宝铺的匠人初步分析,这把翡翠梳子属于罕见孤品,乃宫中之物。大公主已经召集各路藏家进行鉴定,是否属于那批宝藏之一,等正式结果出来奴才再向您详细禀告。” “那年轻男子的身份查明了吗?” “已经查到,他是申家的马车夫。” “申家的马车夫?” “然,这个小奴为申家申百万的专属马车夫。” “申家申百万?” “申百万真名申白凡,以贩卖菜蔬为业。” “和申氏古宅的申侯什么关系?” “乃是申侯之子。” “申侯之子?难怪有自己的名讳。” “那申家甚是奇怪,一家四口居住古宅,从不允许外人出入。” “申侯,申家古宅。獩,继续查下去,但千万不能鲁莽,要小心行事,注意保密。” “喏。” “对申氏古宅和申家人,先从外围监控起来,派自己身边的人。” “主上放心,奴才自己带人去办。” “还有,从今日起要对从曾国蝶市来的人加强盘查,特别是那曾家之人。” “主上,曾家大爷曾龙在凤城有一个商事点,是否让官家找理由出面查封?” “可以,但要做得规矩些,官家那里可以多花点币。” “喏。” “蝶市曾老爷子鼍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知道老夫还活着,必疯狗咬人,你必须做到有备无患。” “主上,这次曾家上下来凤城闹事您怎么不将他们一网打尽?” “鼍和鰛的百毒黑腿和百毒黑拳乃坤界双绝,可以为我所用,先让他们在曾国蝶市逍遥逍遥。如若女主和小主不肯就范,鼍和鰛将成为第一杀手。” “主上,奴才听不明白。” “你暂时无需明白,必要时老夫自然会让你明白。” “奴才明白。” “下去吧。” “喏。” 獩退出密室。 斑蝥关上门,按下第二道锁,走进第二层密室,打开地下的一个闷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用金黄色绸缎包裹的漆盒。 曾老家主,恕老奴以前的不忠不义,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在天之灵还是庇佑女主吧,老奴会把这宝贝亲手交还到她的手上,换取她的信任,反正于老奴也毫无用处。 姒兄,你在那边可好?凭你的个性和意志,不会轻易就范。 姒兄,不管你怎么看,老夫一定能闯进巴国龙都,建立一个全新坤界,哈哈哈! 斑蝥手捧漆盒放声大笑,笑声在密室里回荡,阴森至极! 第三十二章 上山打猎 “上山打猎喽,上山打猎喽!” 曾国蝶市千仞峰,兰花草手持自制竹弓在小院里欢喊。 “看把你高兴的。” 梅骨朵自己心里比兰花草还要欢畅,这千仞峰的空气闻起来都是甜滋滋、美滋滋。 午休后,曾邑同意墨尽带梅、兰姐妹去山里打猎。 “你们两个能不能快一点?” “你催,催催催,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我为什么要哭鼻子?” “让狼给叼去,我看你还笑的出来!” “哼,你才被狼叼了去呢!” “你们先别掐,过来把工具和干粮拿上。” “姐,我只拿我的弓,其它的兄长拿。” 兰花草蹦蹦跳跳跑出小院。 “墨黑,出发!” 墨尽呼唤一声他心爱的猎犬。 墨黑听到墨尽叫唤,立马欢快地摇动尾巴跑到墨尽脚下。 墨黑陪伴墨尽长大,从小形影不离,它是他家原来的护院犬——尽墨所生。 “墨黑?哈哈,原来狗狗叫墨黑,难怪我给你取墨黑你不愿意。” “墨黑的爹叫尽墨呢!” “尽墨,墨尽,墨黑,难不成还有个叫黑墨的?” “你还真猜中了,墨黑的祖父叫黑墨。”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家狗狗和你黑天下。” “你胡说什么?” “嘻嘻!” “你们俩个磨磨叽叽做什么?还去不去打猎?” 梅骨朵反过来催促兰花草和墨尽。 “来啦!” 兰花草响亮地回应一声,和墨尽一起带着墨黑踏上去千仞峰近林打猎的路。 这千仞峰方圆上千里,山连山峰叠峰,上千座壁立千仞的山峰如八卦图形分布,天然一个八卦阵,外人轻易不敢进。 千仞峰内全是原始森林,各类珍禽异兽种类繁多,它们时常出没于山下农舍,伤害牲口,毁坏庄稼。当地农户自发组织捕猎队,捕猎那些野牛、野猪、野狼一类的动物,一方面野味可以卖点钱,另一方面可以避免它们伤及百姓。但打猎一般都在近处的山林,不进入里面的原始森林。 今天,墨尽按照母亲的吩咐带梅、兰姐妹去千仞峰七彩湖附近的山林打猎。 这七彩湖处于整个千仞峰地区的中段,离原始森林还有一定的距离,但离千仞峰农家居住区已经很远。 这七彩湖景色优美,湖面碧波荡漾,水鸟飞翔,一年四季周边各种景观倒映湖面呈现各色风光,故名七彩湖,蝶市的一些贵族子弟经常到这里来游玩打猎。 曾邑想让梅、兰姐妹看看七彩湖美丽的景致,同时也打点野味回去,给姐妹俩尝尝鲜。 “啊!真的是好美好美,我以后就要生活在这里!” 兰花草站在七彩湖边张开双臂,大声地呼喊。 “比你的雪山还美吗?” 墨尽平时喜欢带墨黑来七彩湖玩,他和墨黑在湖边可以静静地坐一整天。 “雪山只有雪,还特冷,我不喜欢!” “你在那里待了很多载吗?” “我三岁上的雪山,前段时间才下山,今年我刚好一十四岁,你说我在雪山待了几载?” “整整十一载,你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每天练功。” “每天只是练功?” “然。” “我有点崇拜你。” 墨尽真的钦佩兰花草,一个女孩子能在渺无人烟、冰冷彻骨的雪山上坚持修炼十一载,需要何等毅力,吃多少苦。 “拉倒吧,还崇拜我,不要说我是疯丫头,我反过来崇拜你,我的墨尽兄长。” 兰花草第一次叫墨尽这个名讳。 “兰,你在雪山学什么功夫?你师父也是女的吗?可以传授一下你的武力给我吗?” “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你要考虑多久?” “看我什么时候高兴。” “你现在不高兴吗?” “本来很高兴,被你一问不高兴了。” “唉!我的小姑奶奶。” “你叫我奶奶?真乖,我的好孙子。” “不理你。” “我又没让你理我,是你自己要和我说话,真是的!” 兰花草和墨尽背对背置气。 “喂,你们俩又怎么了?” 梅骨朵一直沉浸在七彩湖的美景中,见墨尽和兰花草又怄上气,不得不过来劝解。 “没什么。” 墨尽无奈地摇摇头。 “哼!” 兰花草一个人气呼呼朝大山深处小跑而去。 “唉,还真是个小孩呢!” 墨尽望着兰花草的背影摇头叹气。 “你才大兰几岁?” 梅骨朵感觉墨尽的样子很可爱。 “大几岁也是大。” “对了,墨尽,你在邑国凤城真的租住在申氏古宅吗?” “是呀,怎么?” “和你一起有很多人租住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租住。” “就你一个人?为什么申家只租给你一个人住?他们家里总共几个人?” “梅姐,怎么?我记得你已经问过一次。” “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难道我和申姜氏那不堪之事已被外人知晓?糟糕!下次回邑国凤城一定要作个了结。 “你们给我滚开,恶人!” 墨尽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传来兰花草的呼喊声。 第三十三章 初次亮相 “嗷!” 听到兰花草的喊叫声,墨黑似离弦之箭飞奔向前。 “快!” 墨尽和梅骨朵转过山口,见路上停着几辆马车,十几个男人把兰花草围在路中央。 “小佼人,长得真不错。” “好白嫩,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一双大眼睛也太水灵了吧?” “估计还是个雏。” “肯定是个雏!” “哈哈哈哈……” 一声声调戏声夹杂一阵阵浪笑,把个原本清幽静寂的山谷搞得乌七八糟。 “你们全给八爷我滚开,这个小佼人八爷我看上啦!” 蝶市曾家老八曾豹骂骂咧咧推开众人,巨石一般挡在兰花草面前。 “八爷,你平时不是只喜欢酒不喜欢女人吗?” “对呀,八爷,你对女子可不感兴趣的啊?” “这小佼人这么美,也难怪八爷动心哦。” 十几个男子你一句我一句逗笑取乐。 “对,八爷我从没对女子动过心,可这个小佼人看得我心里痒痒。奴儿们,给我听好啦,八爷今日要开开荤,你们全不准碰她!小佼人,过来吧,我的小佼人!” 曾豹伸出大手,去抓兰花草。 “不好!” 墨尽和梅骨朵距离曾豹还有一段距离,要想阻止曾豹欺负兰花草鞭长莫及,只能心里干着急。 “嗷!” 一道黑色闪电击打在曾豹的手臂上。 “啊呀呀,好痛,痛死我啦!” 曾豹手捂满是鲜血的双手,惨叫不止。 “狗,是一条黑狗!” “八爷,是这条黑狗咬的你!” 众奴仆手点墨黑,不敢上前。 “快给我抓住那条狗,把它活活打死!” 曾豹嚎叫。 “打狗!” “打死它!” 奴仆们从马车上拿下器具,将墨黑围在中间。 “住手!” 墨尽大喊一声来到近前。 “呵呵,来一个小毛孩。” “咦,后面这个玉女更有韵味。” “丰乳肥臀,好艳!” 奴仆们根本不把墨尽放在眼里,双眼只顾盯着梅骨朵看,蛤蟆嘴口水直流。 “墨黑,快过来。” 墨尽把墨黑唤到脚下,然后将梅、兰姐妹挡在身后。 “小毛孩趁早滚开,把那两女的和这条狗留下,否则八爷我要不客气!” 曾豹手捂流血的手臂,一双牛眼恶狠狠地瞪着墨尽。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滚吧,否则我要对你们不客气!” 墨尽亳无怯意。 “哟哟哟,你当你是谁?还想英雄救美?八爷,你到旁边休息休息,处理一下伤口,这小子交给奴才来应付。” 一个光膀子奴仆龇牙咧嘴走到墨尽面前。 “你想怎样?” “小子,怕了吧?现在滚还来得及!” “要滚也是你滚!” “嘴上还没长毛,口气倒是不小,去七彩湖喂鱼吧!” 光膀子举起手中鱼叉直刺墨尽前胸。 “恶人,给我撒手!” 墨尽一躬身躲过鱼叉,迅即一个俯冲,双手直插光膀子的两腋。 “小子,有两下子!” 光膀子见墨尽双手朝他两腋插来,将鱼叉一收,横着打向墨尽双臂。 “还不撒手!” 墨尽并不躲避,双手击向光膀子两侧腋下的极泉穴。 “咣当!” 鱼叉掉在地上,光膀子一动不动僵在原地,两只老鼠眼睛溜过来溜过去,向其他奴仆求救。 “这小子会点穴功,大家一起上,先把他拿下扔进七彩湖,然后好好享受那两个小佼人。” “上!” 其他十几个奴仆手持铁棍、砍刀等一起向墨尽冲过来。 “墨黑,带梅姐、兰妹快往回跑,我断后。” “嗷嗷嗷……” 墨黑没有退宿,站到墨尽前面不停嚎叫,双目虒气闪闪,紧盯冲过来的那帮奴仆,准备搏斗。 “墨黑,不急,本公主给他们亮个相!” 兰花草一个旋身,燕子般腾空飞起一丈多高,双脚踩着那些奴仆的脑袋,手拿竹弓蜻蜓点水,来来回回一个一个地抽打他们的脊背。 “啊呀!” “娘吖!” “真痛!” 奴仆们急忙用双手去捂背部,手上器具纷纷掉落,一个个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没用的奴儿!” 曾豹气得直跺脚,见梅骨朵蹲在地上安抚墨黑,偷偷操起脚边的一根鱼叉,重重地朝梅骨朵投掷过去。 “啪!” 梅骨朵头也没回,翘起脚尖把鱼叉踢向一边,收回脚的时候快速在地上划拉起一颗石子,用力踢向曾豹。 “嗷!” 曾豹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 “壮士饶命!” “女侠手下留情!” 众奴仆除了那个光膀子一动不动僵在那里之外,其他的全跪在地上哀求,而曾豹像一块巨大的山石一动不动横在路中央。 “哼,想在本公主面前耍横,没门!” 兰花草边说边用脚尖挨个踢打那十几个奴仆的屁股蛋子。 “公主你是乾界仙女下凡,奴才有眼无珠,求求你放过小奴儿。” “放过你们?没门!” “兰,放他们走,犯不着和他们多纠缠。” 梅骨朵不想横生事端。 “哼,还不快滚!” 墨尽过去将光膀子的穴位解开。 “谢谢,谢谢。” 众奴仆将曾豹抬上马车溜之大吉。 第三十四章 丑态百出 “你们这么多大男人被一个小佼人打成这样?” 曾豹逃回蝶市曾家庄院,曾老爷子只当这个傻小子在说笑。 “爹,不但那个小佼人厉害,还有一个小子和一位玉女,全邪乎得很!” 曾豹手捂被墨黑咬伤的手,心有余悸。 “混球,你们五大三粗的一帮大男人被一个小子和两个小女人打成这样,还有脸说?” “爹,那个小子好象会点穴法。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快说!” “那个小佼人非常、非常、非常的貌美,我、我、我喜欢她!” “混球,让你娶媳妇不要,现在看到一个山里小女子竟这么神魂颠倒!” “爹,那真的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小佼人。那小佼人不但貌美还会飞,就象小鸟一样的飞。她飞起来真的很好看很好看,我要娶她做媳妇。” “混球,蝶市美貌女子多的是,你随便挑,不要废话,下去疗治伤口!” “爹,你多给我一些奴儿,让小叔和我一起去,我一定要把那小佼人抓到庄院里来和我成亲。” “混球,还不快滚,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商议。” “爹,我一定要那小佼人!” 曾豹一屁股赖在地上不起来。 “唉,家门不幸啊,出了你这样一个混球!” 曾老爷子唉声叹气。 “大哥,老八早应该成家,现在难得他看上一个女子,你成全了他吧。再说,这一男二女三个年轻人能把一帮大男人打成这个样子,应该有些武力,我们不能轻视,总得调查一下他们是哪里的人,到千仞峰做什么?” 小爷鰛上前劝说。 “这个……老八,你确定他们不是我们曾国蝶市本地人吗?” 曾老爷子沉思片刻后问曾豹。 “爹,他们肯定是外地人,我们蝶市哪有那么貌美的小佼人。她的声音特别好听,说起话来清清脆脆、甜甜糯糯,听上去就像、就像那大热天里喝冰水那么舒坦,完全不像我们蝶市的女子说话混声硬气,难听死啦。” 曾豹对兰花草走火入魔。 “八叔,你说话恶声恶气的才难听呢。” 在一旁的曾乙忍不住数落曾豹。 “乙,你怎么在这里?议事大厅是男人商量大事的地方,你一个小女子过来凑什么热闹?” 曾豹心里只惦记他心中的小佼人,根本没注意到今天曾乙也在议事大厅。 “老八,是你爹叫曾乙过来,你这个叔叔能不能有点大人的样子?我家乙才是最貌美的女子!” 小爷鰛为曾乙说话。 “小叔,乙在那小佼人面前只能算是,算是,算是什么呢?小佼人是花,乙是草。哎呦,反正那小佼人才是坤界最最貌美的女子!” “老八,你说的是什么话?” “小叔,实话实说么,乙与那小佼人真的没法比。” “真是个混球!乙,你八叔的话不要当真,他只会满嘴喷粪!” 曾老爷子今天难得向着曾乙说话。 “爷爷,我才没那么小气。” “看看,看看,我家乙多大气。” 曾老爷子破天荒夸奖曾乙。 “八叔,你刚才说有个会点穴的小子?” 曾乙感觉那个人应该是墨尽。 “然,八叔以为他一个毛头小子不可能有什么花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八叔在乎的是那小佼人。结果,他把我的大奴儿用手在这里那么一点,我的大奴儿一动不动僵在那里。” 曾豹用没受伤的手比划动作。 “他用的确实是点穴法吗?” “他用手那么一点,大奴儿就动不了,那不是点穴法吗?” “他是不是高高的个儿,很俊朗很洒脱?” “还算可以吧,不过,这种小白脸儿你八叔可看不上眼。嘿嘿,乙,你是不是想老公啦?我去抓那小佼人的时候也顺便把他一起抓来,让他做你的老公,应该还挺般配,呵呵。” “和他一起有两个小女子?” “是啊,全都貌美如花,一个年纪大一些,但不是我的菜。我喜欢那个小佼人,年纪和你差不多,但比你好看几百倍!那个美啊,美啊,美得来无法说。哎哟,我得马上去把她给抓回来!” “混球,瞧你那丑相!” “爹啊,我的亲爹爹哎,你快派人去把我的小佼人给抓来么,我实在等不及了呀,没有那小佼人我也不想活!” 曾豹躺到地上哀求曾老爷子。 “混球,去死吧,你死了曾家也落个清净!” 曾老爷子忍无可忍。 “爹,我想那小佼人肯定不错,否则老八五大三粗的人怎么会痴迷到这一步?” 老七曾狼自己心里蠢蠢欲动。 “对呀,老八平时对女子一点也不感兴趣,那像老七到处采花盗柳,阅女无数!” “老七,按捺不住了吧?” “老七,还不快去千仞峰走一遭?” 众兄弟趁机调侃起曾狼。 “一个个胡说什么?乙在这里呢,你们做长辈的还要脸吗?” 小爷鰛实在听不下去。 “爷爷,小爷,我也要和八叔一起去千仞峰抓那几个人。” 曾乙想要知道和墨尽一起的那两个女子是谁。 第三十五章 力杀群狼 “啪!” 千仞峰七彩湖畔深山老林,兰花草拉开弓弦,一支竹箭劲射出去,正中在一只野兔身上。 墨黑没等指令,飞跑过去将野兔叼到大家面前。 “墨黑,真聪明,回去奖励你一个红烧兔腿哦。” 兰花草俯下身子抚摸墨黑颈项。 “唉,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带上墨黑有什么用。” “哼,墨黑可比你聪明的多,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墨黑嘴里吐出象牙了吗?” “墨黑本来就是狗,它的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 “那我的嘴里也不可能吐出象牙。” “哈哈,你承认你是狗嘴啦!” “你,你,你强词夺理。” “嘻嘻,你也可以强词夺理啊?自己词穷说不过我,还摆一副臭架子。” 兰花草冲墨尽一吐舌头。 “你们呀,一会不抬杠就难受吗?能不能好好的和平相处?兄妹之间一定要相亲相爱。” “姐,我很想和他相亲相爱,是他总是欺负我,还做兄长的呢。” “拜托,是你老欺负我,好不好?” “谁让你是做兄长的呢?” “做兄长的就应该被妹妹欺负吗?” “那当然喽,要不你叫我姐姐?我让你这个做弟弟的欺负,成不?” “你这是什么理论?不想和你说话。” “这可是你说的哦,你要是和我说话,你就和墨黑一样,狗狗一条。” 墨尽没有理会兰花草,他双脚一蹬,蹭蹭蹭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躺在树叉枝上,双手枕着脑袋睡起觉来。 “主人,遇到对手了吧?” “你出来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没出来,可把我憋坏啦。” “这林子里多的是猛兽大鸟,小心将你叼了去。” “有你主人在,我怕什么?” “我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你。” “那我保护主人你。” “人小口气倒不小。” “主人,你这话我听着好耳熟,是刚才那恶人说过。” “你骂我恶人?” “我怎么敢骂主人,只是提醒主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要时刻提防每一个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小猴童,你这话什么意思?” “主人,你要小心……” “嗷!” 小猴童正要提醒墨尽应该注意谁,一群野狼张牙舞爪朝兰花草围拢过来。 兰花草此刻正在摆弄刚猎获的那只野兔,背对野狼,毫无察觉。 “汪!汪!汪!” 墨黑跳到兰花草身边,弓起身子,大声向她发出警示。 “兰,小心!” 梅骨朵声起人起,飞身腾空,未等在兰花草背后落地,伸手朝狼群打出一颗小铜球。 “呜!” 第一只野狼躲闪不及,被铜球击中脑门,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嗷!” 其它野狼见同伴倒地,疯狂扑向梅、兰姐妹。 “汪!汪!汪!” 兰花草听到墨黑的吠叫声和梅骨朵的喊声,迅即站起身来,举起竹弓,三箭齐发,朝狼群射去。 梅骨朵也继续掏出小铜球,连续击向狼群。 随着竹箭和铜球的发出,野狼一只只倒下,最后剩下三只头狼冲到梅、兰姐妹身前。 由于距离太近,竹箭和铜球无法发挥作用,情势十分危急。 墨黑虽然勇猛和聪明,但面对三只头狼也不敢贸然出击,它只能匍匐在地上,用吠叫声暂时抵抗野狼前进。 “恶狼,去死吧!” 墨尽大喊一声,从树上飞身而下,双脚刚好落在第一只头狼的颈部上。 头狼条件反射将头往后一仰,墨尽双脚紧紧并拢,用力一绞,那只头狼哼都没哼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随后,墨尽趁另外两只头狼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扑下身子紧贴地面,双手朝前大力戳向另外它们的颈部。那两只头狼立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墨尽,漂亮!” 梅骨朵为墨尽喝彩。 “牛掰,兄长!” 兰花草跳到墨尽面前,双手竖起大拇指。 “这可是你和我先说话的哦。” “瞧你这小气的样,还记着呢?切!” “墨黑真是厉害!” 梅骨朵这下也相信墨黑在打猎中无可替代的作用。 “小黑也知道这两只野狼并没有死,只是被我点住穴位而已。” 只见小黑正扑向两只僵在原地的野狼,撕咬它们的喉管。 “所以墨黑要及时咬死它们,说不定野狼对穴位的锁闭没有人类那么敏感。” 梅骨朵俯下身子抚摸墨黑,她也喜欢上了墨黑。 “唉,有人还不如墨黑呢!只知道想着如何欺负我,却忘了给野狼及时补上一刀。” 兰花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奚落墨尽的机会。 “呵呵,这话说得好风凉,风凉得我快风寒。” 墨尽马上反唇相讥。 “你们呀,别再说风凉话啦,快想想办法如何把这些野狼弄回去。” 梅骨朵面对地上的猎物犯了愁。 “梅姐,我去下面村舍借一辆板车,你们到外面大路上稍等一下。” “好,你快去快回。” 梅骨朵担心天黑不安全。 第三十六章 乐极生悲 “是小主吗?” 墨尽带着墨黑一路小跑,来到附近的村舍找到熟识的老乡,借了一辆板车,刚要返回,听见有人叫他。 “牛伯?” 墨尽回头一看,是千仞峰一带的头人,牛。 山野之人,没有正式姓氏,相互之间以动物名或者植物名称呼。 牛和千仞峰所有的山里人一样,平时称呼墨尽为“小主”,墨尽总觉得不合适。小的时候回家问曾邑,说牛和那些老人为什么这样叫他?曾邑说应该的。 “小主,你拉车做什么?” “牛伯,我们打死几只野狼,借个车拉回家。” “小主,老奴本来想去找女主,刚好你先带个口信回去。” “牛伯,有什么事?” “小主,你回去告诉女主,这几天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打听她,让她多加注意,尽量不要出门。千仞峰乡亲那里老奴已经关照过,让她放心。” “牛伯,谢谢你。” 墨尽从心底里感激牛伯,感激千仞峰的乡亲们,没有他们的关照,自己和母亲该遭多少罪。 “汪汪汪……” 墨黑冲到一头野猪身边狂吠。 “你们打死了一头野猪?” 墨尽见那头躺在地上的野猪足有上百斤。 “哼哼,我们是谁?你这下应该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我们可是坤界女花魁!” 兰花草摆出一个刚学来的造型。 “哼,还女花魁呢,我看女魔头还差不多。” “姐,他骂你。” “我可没说梅姐,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好不?” “嘿,恶人,姐,他竟然说我是恶人。” “好啦,好啦。你们呀,就知道掐,消停一会不行吗?” “哼,你每次都是帮他,我回去告诉妈妈去。” 兰花草一跺脚转身要走。 “喂,我的二公主,你能不能帮忙把野猪抬上车?” 墨尽刚将野狼装上板车,对肥壮的野猪他一个人束手无策。 “你叫我帮忙?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一个人搬呀?要我一起搬,除非你求我。” “求你?求墨黑也不求你。” “墨黑,过来,看他有多大能耐。” 墨黑围在墨尽身边转来转去,想帮忙又帮不了,急得团团转。见兰花草叫它,它看看墨尽,乌溜溜的眼睛仿佛在说,我到底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你们呀,别让墨黑为难。兰,过来,一起把野猪抬上车,天马上黑下来,妈妈在家会着急。” “姐,我这可是帮你,不是帮他。” “好好好,姐谢谢你。” 梅骨朵、墨尽、兰花草三个人一起将野猪抬上板车。 “姐,我脚酸,也要坐板车。” “兰,这么多猎物,你兄长拉车够费力的啦,坚持一下,马上到家。” “姐,我要坐板车么。” “兰,不要使性子,快走。” “不么,我就是要坐板车么。” 兰花草蹲在路边不起来。 “姐背你吧。” “姐,让兰坐板车吧,最多一头野猪也无妨。” “你以为骂我野猪我就不坐板车啦?我偏坐!” 兰花草一纵身跳上板车。 “这头野猪分量可不轻,回去杀啦可以卖好多币。” 墨尽这板车拉的有点吃力。 “哼,回去让妈把你杀掉。” “我警告你,不能在妈妈面前瞎告状。” “那你得听我话。” “听你话?” “对!” “我为什么要听你话?” “因为我是你的妹妹,我不高兴就要向妈妈告你的状!” “我的姑奶奶,你饶过我吧。” “哎,侄孙子真乖!” “姐,她真的刚从雪山下来吗?” 墨尽回头问梅骨朵,他的额头已经冒汗。 “是啊,你不相信?” 梅骨朵在后面帮墨尽推车。 “如果她刚从雪山下来,那她在山上学的不是武力,而是嘴功!” “我让你骂我!” 兰花草坐在野猪身上朝背对他拉车的墨尽踢出一脚。 “啊!” 墨尽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墨尽!” 梅骨朵跑上前来,急急呼唤。 “怎么了嘛?不想拉我明说么,装什么装?” “兰,你有完没完?墨尽,墨尽,你醒醒,你醒醒!” 梅骨朵将墨尽翻过身来。 “他真的昏过去啦?” “墨尽,墨尽!” “兄长,兄长,你怎么了啊?兄长,都是我不好,我要你拉我。兄长,你死啦我怎么办?我怎么向妈妈交待?兄长,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啊!兄长,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兄长,人们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所以我和你打骂,那是因为我爱你!” 兰花草从板车上跳下来,扑到墨尽身上大声哭喊。 “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墨尽气息非常微弱,得急救。” “姐,怎么才能救兄长?” “我听爷爷说过,一个人因外力引起呼吸困难,可以通过嘴对嘴吸气帮助他恢复心肺功能。” “嘴对嘴吸气?” “对。” “姐,那你快帮兄长吸气呀!” “我……” 梅骨朵手捂自己的嘴唇,满脸通红。 “姐,你不吸,我吸!” 兰花草俯身将嘴贴向墨尽的嘴。 第三十七章 千仞蒹葭 “公主,他们在下面大路上。” “你确定是他们?” “奴才确定,就是那条黑狗将八爷咬伤。” 千仞峰七彩湖畔的一条小山道上,曾乙和几个家奴一路寻查到此。 “那个男子怎么啦?” “好像受了伤。” “看情形伤的不轻。” “墨尽!” 曾乙情不自禁喊出墨尽的名字。 “公主,你说什么?” “我说没劲。” “没劲?” “是啊,我们要抓他们,他们却受了伤,真没劲。” “公主,我们不是真好趁那个小子受伤,抓住那两个小佼人?” “不要说话。” 曾乙居高临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美姬扑在墨尽身上哭泣,原本担心墨尽安危的心,变得五味杂陈。 “公主,你快看,那个小佼人要干什么?” “叫你不要说话,还说?” “喏。” 曾乙见那个美姬俯身将脸贴向墨尽,心中的关切全转换成浓浓的醋意,恨不得立马跳下去将那个美姬从墨尽身上推开。 “咳咳咳……” 兰花草刚要将嘴贴到墨尽的嘴上,墨尽一阵猛咳,苏醒过来。 “墨尽,你醒啦?” 梅骨朵大喜。 “咦,羞死啦!” 兰花草赶紧抬起头来,满面通红。 “我没事,只是摔晕过去而已。” “没事就好,快起来。” “我起不来。” “兰,快从你兄长身上下来。” “啊?好羞好羞!” 兰花草一偏腿,忙不迭从墨尽身上离开。 “呜……” 墨黑过来舔舔墨尽的手。 “乖,回家!” 墨尽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重新拉起板车往前走。 “公主,他们要逃跑。” “跟上。” 曾乙带领家奴从山道上跟踪墨尽他们。 “主人,演戏演的不错啊?” “你怎么又出来啦?” “出来透透气么。” “快回去,小心被她们姐妹看到。” “主人,他们姐妹现在害羞着呢,远远地跟在后面,根本不会留意我。” “还是小心一点好。” “主人,她说她爱你呢。” “小孩子懂什么?” “主人,你可不要忘记,你还有另外一个美姬哦。” “你再啰嗦我可生气。” “好好好,我不说,我回去睡觉。” 小猴童钻进墨尽的胸口。 “兰,这么大一头野猪,你们怎么打死的?” 墨尽见梅、兰姐妹远远跟在板车后面,很不自然,没话找话。 “这个你应该问野猪自己,它为什么要跑到我们眼前来自杀。” “自杀?野猪跑到你们面前自杀?” “是啊,当时我和姐坐在路边树下等你,突然这头野猪疯了一般飞奔而来,我和姐吓了一跳,刚想站起来准备迎战,可它被地上堆着的野狼一拌,一个筋斗翻下高坎,刚好撞在路边的树桩上,肚子戳在树尖子上直接死翘翘。” “这那是自杀?这是不小心摔死的,属于意外事故。”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凶手应该是那些野狼。” “哈哈,野猪如果想要打官司的话,只能找那些野狼进行赔偿。” “那把野狼的皮赔给野猪,怎么样?” “可以,那我们把野猪的肉给吃掉,最终赢的还是我们,哈哈。” “哈哈,赢的是我们!” 兰花草兴高采烈跑到板车前,神态恢复正常。 “你们胡侃海说什么?” 梅骨朵也跑到墨尽身边。 “姐,你今天开心吗?” “当然开心,不过刚才吓一跳。” “姐,有喜有悲,人生常态。” “兰,这话你听谁说的?” “爷爷。” “爷爷?爷爷他怎么无缘无故和你说这个?” “爷爷不是和我说,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被我听到,我好多话都是他那里听来的。” “哦。” 梅骨朵陷入沉思。 “你爷爷他好奇怪。” 墨尽一想起斑蝥将他带进密室的情景,全身不寒而栗。 “奇怪吗?” “奇怪。” “兄长,你如果看到过爷爷一个人在密室里的那个样子,估计你会更奇怪。” “是吗?” “爷爷一个人在密室里的那个样子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兰花草将头靠近墨尽轻声说道。 “你们两个咬什么耳朵?” “姐,我和兄长说,这千仞峰就是美,我要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千仞峰的确美,我也想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姐,我们一起帮兄长推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墨尽拉着板车高声吟唱,梅骨朵和兰花草左右推车,墨黑后面紧紧跟随,身影倒映在七彩湖中。 “真酸!” “公主,什么时候下手?” 曾乙和几个家奴在山道上紧紧跟随墨尽一行,心中无限惆怅。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聆听墨尽的吟唱,泪水从曾乙脸上无声滑落。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曾乙好想冲下去紧紧拥抱墨尽。 第三十八章 打草惊蛇 “??……” 随着几声尖锐的唿哨声响起,山口边窜出几个人来,挡在路中央。 “谁?” “他们要干什么?” 梅骨朵和兰花草以为千仞峰的老乡。 “我也不认识他们,不是千仞峰的人。” 墨尽停下脚步,双手还是拉着板车。 “他们只有三个人,身上没带家伙,年纪不大。” 兰花草保持推车姿势,轻声向墨尽报告敌情。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不要动。” 墨尽放下板车,慢悠悠地朝那三个人走去。 “站住!” “不准过来!” “再过来要你的小命!” 对面三个人接二连三说道。 “你们挡住我们的去路意欲何为?” 墨尽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你叫什么?” “快快报上名来!” “免得做一个冤死的鬼!” 三个人看上去年纪比墨尽大不了多少,一副奴仆打扮。 “山野之人哪来的名讳?你们也只不过是奴才,难道有自己的名号?” 墨尽观察三个人的眼睛,知道他们没有多少武力。墨尽三岁,曾邑开始教他武力,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白猪黑狗,总有个叫法。” “对,我叫田鸡,他叫灰鼠。” “本人大号牧犬,小号花狗。” “那还不是狗吗?墨黑,过来会会你的兄弟。” 墨尽听三个人作完自我介绍,暗自发笑。 “嗷嗷嗷……” 墨黑过来冲三个人一番狂吠。 “娘额,好凶的狗!” “拿狗吓唬人,算什么本事?” “只要你把车上的猎物和那两个小佼人留下,兄弟不为难你。” “是吗?那要看你们的兄弟答不答应。墨黑,怎么样?” “嗷!” 墨黑一声狂吠,直扑三人而去。 “我的个娘,快跑!” “娘呀,你怎么只给我生了两条腿?” “兄弟,回来,跑反啦,你们那边是他们方向!” 三个人顾不得东西,拔腿就跑,结果田鸡和灰鼠闷头朝板车方向跑过来。 “不要跑,小心掉进七彩湖!” 田鸡和灰鼠从墨尽身边擦身而过之际,墨尽双手一伸,分别向两人腰间肾俞穴一戳,两人当即僵在原地。 “兄弟,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那个自唤叫花狗的奴仆被墨黑扑倒在地,双手抱头,连声求饶。 “墨黑,退后。喂,花狗,你家兄弟比你强多了吧?” “比我厉害,比我厉害!” “说,你们是什么人?” “回兄弟的话,我们是蝶市曾家曾甲少主的奴仆。” “谁和你是兄弟?你们来千仞峰做什么?” “我家少主得知千仞峰来了两个小佼人,派我们前来一探究竟。” “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甲少主只派了我们三个人,不过,八爷和乙公主自己带人过来千仞峰抓人。” “乙公主?是不是你们家大爷的女儿曾乙?” “然也然也。” “她人呢?” “奴才并不知道乙公主在哪里,奴才只知道她带领十几个下人比我们先进的千仞峰。” “你们八爷和乙公主也是为了寻两个小佼人吗?” “八爷应该是为了寻小佼人,乙公主估计是,是……” “是什么?” “乙公主是为了寻你。” “寻我?” “对,奴才听我家甲少主说,八爷看上其中的一个小佼人,要娶她做老婆。乙公主听八爷说有个小子很厉害,她想要寻那小子做老公。” “小子?” “不不不,是小主,小主。” “你家八爷怎么会知道我们?” “中午我家八爷被它咬伤,他的下人被你们打伤。” “你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家老爷子和小爷不同意八爷和乙公主来千仞峰寻人,怕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谁是草谁是蛇?” “奴才口误,口误。老爷子和小爷是担心八爷他们惊扰到一个人,一个人他们要抓的人。” “他们要抓什么人?” “好像叫什么曾邑,不过不是我家的乙公主,是邑国的邑。听说这个女人了不得,不得了。” “你家老爷子和小爷寻她做什么?” “说如果将她弄到手,可以和凤城的一个大佬谈条件,具体奴才也不知情,奴才我只是听我家甲少主所说。” “你家甲少主对你这条花狗倒是挺器重,什么都和你说。” “嘿嘿,奴才和甲少主从小一起长大,我爹是他爹的奴仆。” “什么你爹他爹,既然你知道的那么多,对不起,你们今晚在这里好好赏赏我们千仞峰的月亮,吹吹千仞峰深山老林的清凉夜风。” 墨尽一伸手,朝花狗胸前膻中穴一点,花狗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霸气!” 兰花草过来向墨尽竖起大拇指。 “关键是你报告的敌情到位,简明扼要,清清楚楚!” “谢谢夸奖!” “呵呵,难得啊,不掐了呀!” “关键是梅姐教育得好,兰,你说是不是?” “然,我今后保证坚决听姐的话。” “你们呀,就是一对活宝和冤家。墨尽,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先不管他们,我们得抓紧回去。” 墨尽拉起板车急急出山。 第三十九章 暗中出手 “看,妈妈!” 暮色中,曾邑站在七彩湖岸边,晚风吹起她的衣决和秀发,飘飘然,美得令人窒息。 “妈!” “妈!” 梅骨朵和兰花草奔向曾邑。 “妈,你怎么站在这里?” 墨尽满头大汗。 “天就要黑,我担心你姐姐和妹妹。” 曾邑将梅、兰姐妹揽入怀中。 “妈,你只担心我们两个,不担心兄长吗?” “你们俩是我的宝贝女儿,特别是你,妈心疼着呢!” “有了妈就是好!” “小样!” “妈,兄长吃醋了呢。” “他从小喜欢吃酸不喜欢吃辣。” “妈,我有事情要向你说。” “什么事情?是不是蝶市曾家人进千仞峰的事情?” “妈,你已经知道?” “鼍、鰛那点小动作能逃过我眼睛?走,先回家。” 远望墨尽隐没在暮色中,曾乙怅然若失的同时,心中稍稍安定,听那两位美姬称呼墨尽母亲为“妈妈”,墨尽母亲唤她们为“女儿”,至少墨尽和她们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关系,可她从没有听墨尽讲起过家中还有姐妹。 “公主,怎么办?” “去将甲的那几个下人找来。” “喏。” 田鸡、灰鼠、花狗被墨尽封住的穴位已经自动解开,正不知所措时,曾乙所带的那几个奴仆找到眼前。 “怎么样?千仞峰的夜风凉爽吧?” “兄弟,大家一起混口饭吃,别这样挤兑我们。” “挤兑你们?平时你们跟在甲少主身后可是威风得很,要挤兑也是你们挤兑我们。” “兄弟,给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当什么也没看见,行吗?” “这个我们说了不算,得由我家公主定夺。走,去见乙公主。” 田鸡、灰鼠、花狗乖乖来到曾乙跟前。 “花狗,你家甲少主干什么去啦?怎么自己不来抓小佼人?” “公主,这个小奴不知情。” “你不知情?你不是和你家少主一起长大,交清深的很吗?” “公主,你全听到了?” “说,你家少主去干什么了?” “回公主的话,我家少主他、他……” “他什么?” “他偷偷去邑国凤城了。” “他偷偷去邑国凤城?他一个人偷偷去凤城做什么?” “少主说,邑国凤城申氏古宅有一批宝藏,得到那批宝藏,可以一统坤界。” “他去邑国凤城申氏古宅偷宝藏?” “公主,你轻一点,万一被少主知道我漏了嘴,他非把我宰了不可。” “你不怕我宰你?” “公主貌美心善,整个曾家庄院就你一个好人,你怎么会宰了我呢,嘿嘿。” “花狗,小心死在你的这张嘴上。你们全给我听好,千仞峰所看到听到的一律烂在肚子里,那个碎嘴,保不准和那头野猪一样下场。” “喏!” 花狗和其他奴仆一缩脖子,乖乖跟随曾乙回蝶市。 “小主,你们收获那么多猎物?” “牛伯、羊叔,你们好。” 墨尽将板车拉进小院,等候在门口的牛和千仞峰另外一位头人羊,笑呵呵过来帮忙卸下猎物。 “牛,羊,吃了吗?” 曾邑将热在灶上的饭菜端上木桌。 “女主,我们已经用过,你们快吃。” 牛、羊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两位尊长请用茶。” 梅骨朵端上两碗茶水捧给牛和羊。 “这,这,怎么可以?” “我们,我们……” 牛和羊手足无措。 “一家人,不要老是弄的那么生分。你们坐下喝一口热茶,我们边吃边聊。” 曾邑捧起饭碗。 “好好好。” 牛和羊端起水碗,坐到一边的一段大木头上。 “牛,你捎的口信带到,谢谢。” “女主,刚刚还有蝶市的人在活动。” “无妨,我知晓。” “女主,奴才派人一对一跟踪他们。” “羊,来的只是几个小奴,掀不起大浪。” “女主,有一个小美姬武力不俗,从穿着看,应是蝶市曾家公主。” “哦,蝶市曾家公主?” 曾邑放下碗筷。 “啪!” 墨尽心中一惊,夹菜的手一松,竹筷掉落到地上。 “呵呵,拉板车拉的手酸,筷子也抓不住。” 墨尽自我解嘲,将筷子从地上捡起,稳稳心神。 “羊,你怎么确定那曾家公主武力不俗?” “女主,自从那曾家公主和一干奴人进入千仞峰,奴才派松和柏一直跟踪她。松和柏说,小主他们猎获的野猪是她所杀。” “野猪是她所杀?” “不可能!” 梅骨朵和兰花草难以置信。 “两位美姬,松是奴才的儿子,柏是牛叔的孙子,他们不会说谎。” 羊解释。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那野猪被野狼一绊,撞到大树桩上,被树尖活活戳死。” 兰花草还是不相信。 “看看野猪。” 曾邑站起身走向野猪。 墨尽和梅、兰姐妹以及牛、羊一起来到野猪跟前。 “嗯?” 曾邑从野猪面门上拨出一根细小的铜针,眉头紧锁。 “这个人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这么细小的铜针将野猪打死,武力确实不俗!” 梅骨朵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这个曾家公主要伤害她们姐妹,易如反掌。 第四十章 远大目标 “难道是她?” 曾邑手捏铜针,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的形象。 她明明被鼍、鰛所杀,即使侥幸生还,也已花甲之年。可这铜针和她当年所用一模一样,尾部刻有梅花印记。 这个曾家公主必须好好查询,其中肯定有隐情。 “妈,我和姐当时候坐在大路边等兄长,如果野猪是被那个曾家公主所杀,我们怎么会没有听到周围的动向?” “兰,她当时候一定距离你们不远。” “即使距离我们不远,用这么细的铜针将野猪打死,也不可能啊?” “有一个人可以用这铜针隔墙杀人。” “啊?” “莫非她是她的弟子?” “妈,谁是谁的弟子?” “兰,先不说这个。羊,那曾家公主还在千仞峰吗?” 曾邑转身问羊。 “女主,你们回小院后,她带领下人随后离开了千仞峰,我和牛叔这才过来向你报告。” “你们费心,这次鼍、鰛带领家人去邑国凤城被斑蝥吓的不轻,我知道他们会有所行动。” “斑蝥老管家还健在?” “是的,这两位就是他的孙女,现在是我女儿。” “想不到斑蝥老管家还健在,孙女也这么大了。” “祝贺您,女主。斑蝥老管家还在的话,曾家重振指日可待。” 牛、羊二人大喜过望。 “我从来没有指望外人重振曾家,也从来没有指望斑蝥能替曾家做些什么。他虽然以前是我们曾家的大管家,对我父亲也忠心耿耿,但在巴国王袭击邑国、曾国之时,他一走了之令人失望。我只希望你们的小主早日成才,担起大任,救回他的爷爷和父亲。” “奴才当时还年轻,对斑蝥老管家无缘无故出走曾家也感到疑惑。但奴才相信,小主一定能担当大任,闯龙都救出主父和主上,收回邑国凤城和曾国蝶市,重振曾家。” “奴才看着小主长大,他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孩子还年轻,需要历练。这么些年来,多亏你们两位和乡亲们的照顾,有朝一日,让他好好报答大家。” “女主言重,奴才们本是曾家的下人。” “女主,没有曾老家主,也就没有我们。再说,小主的爷爷和父亲也是因为曾国和邑国百姓才被困在巴国龙都。” “正因为这样,我决定暂时离开千仞峰,以免乡亲们受我连累。” “女主,你真的要走?” “我只是暂时离开,去邑国凤城探探虚实,同时观望蝶市鼍、鰛的下一步动作。” “女主,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日早食后动身。” “要不要今日连夜赶路?” “不用,鼍和鰛还不敢明着胡来。你们将猎物分给乡亲们,小院拜托你们照看。” 曾邑让梅、兰姐妹先去休息,自己带墨尽到书房。 “始儿,这里有你爷爷和父亲心血的结晶,如果我回不来,你要好好保护。” “妈,你不是说我们只是暂时离开吗?” “坤界世事复杂,尤其那邑国凤城暗黑者横行,不知斑蝥下的又是怎样一盘棋。” “那我们不去邑国凤城,谁敢来千仞峰挑衅,叫他有来无回。” “树欲静而风不止,该到你慢慢出手的时候啦!” “出手?” “对,你要开始出手,目标掌控邑国和曾国,将巴国踩在脚下。” “掌控邑国和曾国?把巴国踩在脚下?妈,你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你不要以为我说胡话,我正常的很。” “妈,现在我去蝶市都要偷偷摸摸,到凤城更得隐姓埋名,龙都连去都不敢去,还掌控邑国、曾国,将巴国踩在脚下呢。” “你还想不想救出你爷爷和父亲?” “我当然想,连做梦都想。” “那你必须在三年之内掌控邑国、曾国,将巴国踩在脚下。” “三年?可能吗?” “你必须做到!” “听说巴国龙都的人全为异类,个个异于我们常人,他们与黑兽同居,会妖术,能呼风唤雨。” “不错,巴国龙都全是异能人,但也没有什么可怕,你爷爷和父亲虽说被囚禁在龙都,但那里的异能人对他们敬畏有加。” “妈,你告诉我爷爷和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等到了邑国凤城见过斑蝥,待我弄清楚一些情况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到时候你不要认为三年太长久。” “三年太长久?” “对,从现在起,你必须摒弃一切坤界人间杂念,专心修练。等到了凤城,你还要学会去应对各种商务上的事情。三年内,你要成为一个从武力到财力足以统治曾国、邑国、巴国的掌控者。” “我的亲妈啊,你在说梦话了吧?” 墨尽伸过手去摸曾邑的额头。 “把手拿开,我和你说过我正常得很,不要以为我发烧,说的是胡话。” 曾邑用力拍开墨尽伸过去的手。 “好痛,那应该是真实的,不是在梦里。” “你少给我贫嘴!” “妈,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三年,短短的三年,无论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做到那样。” 第四十一章 以退为进 “孩子,我相信你能够做到,武力上你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姒氏点穴大法你无师自通,姒氏闭气神功按照秘籍也应该可以修炼成功,其他方面我会不遗余力教你。另外,斑蝥既然还在,他那里应该还有我曾家的宝贝可以助你提升层级。” 曾邑在千仞峰小院书房和墨尽促膝长谈。 “点穴大法是爷爷梦中教我。” “你爷爷在梦中教你点穴大法?” “妈,每当有玄鸟出现的时候,我整个人昏昏欲睡,爷爷会在梦中出现,手把手教我点穴大法。” 听到这里,曾邑“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朝西北方向不停磕头。 墨尽听不清母亲念叨什么,只断断续续听到“玄鸟、蝶凤、蟒蛇、天龙”这几个词。 过了好一会,曾邑才站起身来,推开厚重的木板床,取出一个埋在地下的瓦瓮。 “姒氏始儿跪接姒氏闭气神功秘籍。” “啊?!” 姒始赶紧下跪。 “始儿,这是你祖父临走之时留下的闭气神功秘籍,他要我将你好好抚养成人,潜心修炼,成为乾坤最强者!” “孩儿谨记!” 姒始双手接过秘籍,藏于胸口。 “哎呦呦,好疼好疼!” 小猴童从胸口蹦跳出来。 “何方妖孽,敢来姒氏小院捣乱?” 曾邑一把抓过小猴童。 “主母在上,小猴童给您施礼!” 小猴童在曾邑掌心作自我介绍。 “小猴童?无缘无故为何称我为主母?” 曾邑紧握手掌,不敢轻易松开。 “妈,他是我的小兄弟。” 墨尽将小猴童的身世一五一十讲给曾邑听。 “原来是乾界宿星,民妇不知情,万望原谅。” 曾邑摊开手掌,向小猴童赔礼。 “主母您客气,主母您真美!” “瞧你这小嘴,真甜!” “主母凤仪坤界,为姒氏育养天罡始儿,可敬可佩!” “你为宝藏甘愿隐身,才是可敬可佩!” 曾邑手捧小猴童,爱不释手。 “喂,你们两个互相吹捧完没有?” 姒始觉得好笑。 “主人,我没有吹捧,实话实说。” “对,我们实话实说。” “这么快站在同一条战壕啦?喜新厌旧的小家伙。” “主母,主人生气,小猴童告退。” 小猴童钻进姒始的胸口。 “始儿,今晚你还有什么惊喜带给我?” “妈,我不是存心隐瞒你,你不要生气。” “妈怎么会生你的气?始儿,你果然是宇宙天罡,妈对你的武力不再担心。” “妈,即使我武力得到提升,那财力可不是说想拥有就能拥有,乾界也不会掉馅饼。” “乾界当然不可能掉馅饼,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坤界财佬。” “那有那么容易。” “完全有可能,斑蝥既然还在,他这些年一定在邑国凤城经营了不少资产,而他的资产就是你的资产。另外,刚才小猴童说的那笔宝藏也将为你所有。” “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等到了邑国凤城,一切你自然会明白。” “哦。” 姒始半信半疑。 “始儿,走出书房,你还是墨尽。只有见到你爷爷和父亲后,你才能公开你的名讳。” “妈,你放心,姒始应该由爷爷和父亲叫我。” “对,那你早点休息。” 曾邑走出书房,来到小院道地。 月白天清,这个夏夜于曾邑来说,惊喜之后更多的是一份惶恐。 得知姒而梦中教姒始姒氏点穴大法,曾邑又惊又喜,惊讶于姒而与姒始的梦境通道是如何打开,喜悦的是姒家父子脱困巴国龙都指日可待。而小猴童的出现,除却给曾邑带来更大的惊喜之外,阵阵惶恐如大海波涛不住袭扰她的心头。 他果然不是凡胎俗子,他是宇宙天罡,那宝藏本属于他,非他无人能取。 宇宙万乘,东方苍天女神,乾界最高正神纷纷相佑于他,何愁他不开创一个崭新的元乾坤。 始即元,元即始,我期待元乾坤时刻的到来,但我该如何面对你祖父、父亲的回归? 我虽将你抚养成人,可我犯下的滔天大罪何以弥补? 你的祖父、父亲乃坤界大仁大义之士,可我任性刁蛮,邑国、曾国因我与巴国陷入纷争,曾国曾氏剩我一人不说,害所有下人流落至此受难。 千仞峰,姒家祖上的修炼圣地,为了护翼我这个曾家不孝女和上千家奴,姒氏而爷无私奉出。 始儿,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虽然我没有这个资格。 这千仞峰四邻八乡的乡亲全为我曾家人,他们的先祖乃我太祖手下,我必须保护好他们。这次我本不想离开这里,凭蝶市鼍、鰛这两个孽畜,不可能拿我怎么样。但这么多乡亲却难说,毕竟鼍、鰛现在控制蝶市黑白两道,他如果拿千仞峰的乡亲们作要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始儿,为了保护乡亲们,为了使你真正成为强者,带你去凤城历练才是上策。等你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们再回来不迟。 第四十二章 梳头洗礼 “妈,你昨晚没有睡?” 天刚蒙蒙亮,梅骨朵走出里屋,见曾邑在厨房忙碌。 “眯了一会,你起这么早?还可以再睡一会。” “我来帮你。” “好,灶上添一下柴火吧。” “妈,你是不是要离开千仞峰,舍不得?” “梅儿,妈怎么可能舍却这里?无论到哪里,妈的魂将永远在这里。” “妈,今后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回来我也回来。” “梅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怎么样。” “妈,你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我还认你做女儿?只是个人设想比不得外界的影响变化快。你希望自己有所变化的时候偏偏一成不变,你想要安安稳稳的时候,却事与愿违,变的让你无所适从,甚至一塌糊涂。” “这倒也是。” “梅儿,你一直和你爷爷在一起吗?” “是的,十八年来我一直跟随爷爷身边。” “你在他身边主要做些什么?” “小的时候跟爷爷读书练功,行笄礼之后,爷爷让我开始料理市坊,处理有关货殖之事。” “你爷爷在邑国凤城的资产怎么样?” “现在整个邑国凤城爷爷的资产最大。” “很好!” “嗨,妈妈,姐姐,你们起得好早!” 兰花草睡眼惺忪走进厨房。 “兰儿,不多睡一会?” “妈,太阳快照屁股了呢。怎么,兄长还在睡懒觉?” “兰儿,你去叫他一下,马上可以吃早食。” “好,这个懒虫!” 兰花草转身奔向书房。 “妈,兄长没人。” 不一会,兰花草返回来告诉曾邑。 “没人?” “没见弟弟出去啊?” 曾邑和梅骨朵急匆匆过去书房察看。 “这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难道他昨晚没有睡过?” “兄长去哪里了呢?” “妈,我和兰出去找他。” “不用,说不定马上回来。” 曾邑若有所思,继续回厨房忙碌。 “妈,你做什么好吃的?那么香?” 兰花草把头靠在曾邑的肩头。 “兰儿,妈给你做野味三吃,保证你以前没吃过,也保证你喜欢吃。” “兰,妈为了给你做好吃的早食,差不多一夜没睡,你还不快去洗漱?” “谢谢妈妈,有妈就是好!妈,那我先去洗脸。” 兰花草在曾邑脸上亲了一口,跑进里屋。 “妈,兰会被你惯坏的。” “女孩子就是要惯,她那么小上雪山,我心疼。” “妈,竹和菊也是很小被送到雾山去修炼。” “唉,不知你爷爷是怎么想的。” “妈,你怎么叹气?” “没什么,兰,你洗漱好啦?头发怎么没梳?你去外面坐着,我给你梳头。” 曾邑见兰花草的头发乱糟糟一团,像个稻草蓬,进屋去拿梳子。 “谢谢妈妈。” 兰花草虽是青春小美姬,但还不注重打扮自己,毕竟她才开始融入社会。 “姐,你洗的叫什么菜?” 见梅骨朵在道地里洗菜,兰花草好奇地蹲下身子。 “这叫菠菜,营养很好,特别是夏天的菠菜,营养更加丰富。这夏天的菠菜只有深山老林里才能种出来,拿到外面市肆去卖,马上一抢而空,得好多币呢。” 梅骨朵边洗菜边向兰花草解释。 “夏天的菠菜那么抢手,难怪到秋天大家要暗暗的送菠菜。” “兰,你说什么?哪个地方的人秋天要暗暗的送菠菜?” “姐,我从雪山回来,经常听大家在说暗送秋波什么的?” “兰,我可爱的妹妹,姐笑死你可得负责。” 梅骨朵乐得直不起腰。 “哈哈……” 曾邑手拿梳子和铜镜,也乐得笑出声来。 “妈,姐,你们笑什么?” 兰花草一脸懵懂。 “笑你可爱,快过来,妈给你梳头。” “喏。” 兰花草端端正正坐下。 “我家兰儿的发质真好,细细的柔柔的,还黑亮黑亮。” “妈妈!” 曾邑见镜子里的兰花草泪流满面。 “兰,怎么啦?” 曾邑停下梳子,俯身轻声问道。 “妈,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梳头。” 兰花草泣不成声。 “兰儿,我的好兰儿,以后妈妈天天给你梳头。” 曾邑忍不住眼圈泛红。 “妈,你老的时候我也天天给你梳头。” 兰花草把头深深地埋进曾邑怀里。 “兰,妈妈怎么会老呢?” 梅骨朵此刻眼里也已噙满泪水,她过来紧紧依偎在曾邑身上。 曾邑、梅骨朵、兰花草,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她们将在墨尽今后的崛起之路上起举足轻重的作用。 “妈,水沸啦。” 墨尽从外面进来,喊道。 “哦,好的,你去哪里了啊?” 曾邑擦去眼角的泪水,不等墨尽回答,走进厨房。 “妈。” “我们来帮你的忙。” 梅、兰姐妹也紧跟进厨房,三个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中缓过神来,所以也顾不得关心墨尽一大早到底去干了什么。 墨尽昨晚确实一夜没睡,他经历了人生中的又一次脱胎换骨。 第四十三章 东山受阳 晨光微曦之时,墨尽站在千仞峰东山之巅。 东山,顾名思义,位列千仞峰上千山峰东面第一,处坤界青龙之位。 卯时时分,天光突然大亮,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喷薄而出。 “姒始何在?” 随着声音传来,一道朝霞浮载一位美貌仙子来到墨尽面前。 仙子她端立云端,全身衣裳似火一样的红,神情肃穆,气质高贵典雅。 “姒始在!” 墨尽回归本身,恭恭敬敬跪伏在地。 “始,我乃东方苍天女神之近侍东方赤霞,今奉女神之命,带东方七宿,来为你受阳,你能承受吗?” “始愿受苍天之重,请赤霞姐姐放心,让七位宿星受累。” 姒始跪在地上,把昨晚祖父姒而托梦教他的礼词恭恭敬敬说出来。 昨晚姒始待曾邑走出书房后,迫不及待取出姒氏闭气神功秘籍翻看,依照上面所示,进行修炼。 刚闭目运气,祖父姒而出现在面前,将他带到一处山谷,让他先完整演绎一遍点穴大法,指出所存不足。然后讲解姒氏闭气神功要诀,希望姒始每天按照秘籍勤奋苦练。 临走之时,姒而告诉姒始,明日将是月初始更,东方苍天女神将为他受阳,这是宇宙万乘对姒家、对姒始的最大恩赐,也是要他承担起开创一个崭新乾坤的重任。 “看来万乘没有看错,女神没有走眼。好一张甜嘴,你就知道我最喜欢别人叫我赤霞姐姐?” 东方赤霞禁不住莞尔一笑。 “赤霞姐姐笑起来更加好看,真的好美!” 姒始说这话不是刻意恭维东方赤霞。 东方苍天女神共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位朝霞侍女,个个美貌无比,武力超群,且各拥有一门必杀绝技。特别是这东方赤霞,貌美绝伦,排名第一,是吉祥、喜庆的象征,代表激情、勇敢。 东方苍天女神为宇宙九天中执掌乾界东方位的神女,列宇宙九天第一天。 东方苍天女神日值日升日落,统领东方七宿。这东方七宿分别是: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 东方七宿组成东方苍龙与七位朝霞侍女共同护卫东方苍天女神。 宇宙九天除了东方苍天这一天之外,还有中央钧天、东北变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颢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和东南阳天这八天,他们各自统领下属宿星,共掌乾界。 “赤霞姐姐,求抱抱!” 小猴童从墨尽胸口蹦跳而出。 “我的小可爱,你总算回了乾界。” 东方赤霞长袖一抖,将小猴童拉到面前。 “赤霞姐姐,乾界时光轴往回转了?” “什么意思?” “你以前是怒放的艳花儿,现在怎么成了含苞待放的娇蓓蕾?” “是吗?那姐姐是什么花啊?” “赤霞姐姐当然是乾坤之花,艳美乾坤!” “小嘴还是那么甜,奖励你到姐姐胸口补充能量。” “谢谢赤霞姐姐。” 小猴童跳进东方赤霞的衣领里。 “羡慕!” “妒忌!” “嫉妒!” “眼红!” “馋!” “酸!” “恨!” 东方七宿在一旁吃起醋来。 “你们红什么眼?女神有令,东方七宿何在?” 东方赤霞收住笑魇。 “七宿在。” 七位宿主赶紧上前躬身接令。 “东方苍天女神令,命东方七宿即刻为姒始受阳!” “得令!” 东方赤霞舞动双袖,在空中翩翩起舞。 东方七宿各归本位,闪耀其各自拥有的独特光芒。 刹那间,千仞峰东山之巅,红日东升,霞光万道,云朵似奔驰的骏马来回驰骋。 姒始此时全身被一团红色的朝霞包裹,道道光芒照射他全身每一寸肌肤。 那红色的朝霞就是东方赤霞舞动的双袖,她的双袖时而似长蛇吐信,时而如蛟龙出水,舞动得姒始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五脏六腑将快换位翻个儿,其难受程度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那道道光芒则是东方七宿的火眼金睛,他们以最灼烈的目光紧盯姒始全身,这灼烈之眸如火焰似雷电,把姒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烫得滋滋作响,疼痛难忍。 姒始在半空中翻滚,经受人类最大的感官和生理的极限煎熬。 汗如雨下,喉咙发干;头痛欲裂,毛发倒竖;心脏剧跳,肝胆欲裂;四肢抽搐,七窍空呜…… 姒始浑身上下身如万只蚂蚁呲咬,痛得生不如死! “喔!喔!喔!” 一声高亢嘹亮的雄鸡啼鸣打破沉寂的坤界之晨,太阳跃上东山山顶,把光明洒向每一个生灵。 “东方七宿回归本位!” 东方赤霞在云端收起双袖。 “喏!” 东方七宿顷刻隐没于太阳的万丈光芒之中。 “始,你能经受住第一次受阳,不错!” 东方赤霞喜出望外。 这个时候的姒始还未从煎熬中完全解脱出来,他浑身疼痛,痛到了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关节,每一处毛孔,乃至骨髓……这痛是无法言说的痛,是酸痛、胀痛、绞痛、剧痛——真正的痛不欲生! 第四十四章 野味三吃 “谢谢七位宿星,谢谢赤霞姐姐,你们受累!” 姒始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千仞峰东山之巅,面向东方,连磕三个响头。 “始,你今天第一次受阳,免不了要受万般痛楚,但以后你会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畅快。” 云端,东方赤霞笑容可掬。 “赤霞姐姐,我愿受一切煎熬!” 姒始再次向东方赤霞磕头。 “始,等一下我和姐妹们会为你施以七彩霞光,保护你的天罡之躯。” “赤霞姐姐,你真好!” “嗨,嗨,嗨,好人全让你做了,我们姐妹怎么办?” 随着嬉笑声,东方赤霞后面转出六位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的美貌仙子。 “这你们也计较?” “姐姐,你想吃独食可不行。” 一位身穿橙色衣服的仙子过来说道。 全身橙衣,当然是东方苍天女神七位女侍中排名第二的橙霞仙子,她象征明亮、温暖,代表丰收、财富。 “橙霞妹妹,姐姐怎么会那么小气?天罡之躯岂是你我所能奢望?” “姐姐,你想什么呢?天罡现在还是凡身,需要我们众姐妹佑护。” “大姐,二姐,你们啰嗦什么,姒始现在还很痛苦,我们抓紧施法吧。” 一身紫衣的东方紫霞催促东方赤霞和东方橙霞,她不忍心看姒始痛楚的模样。 东方紫霞是东方苍天女神七位近卫女侍中最小的一位,她年纪和姒始差不多,心地善良,象征神秘、自信,代表浪漫、优雅。 “紫霞妹妹心疼了?要想脱胎换骨必须经历万般痛苦。这受阳还不算是最最难熬,到时候去阴才是真正考验他的时候。” “是啊,去阴可是要经受万重冰水的沉浸,姒始能不能挺过来还两难说。” 东方绿霞和东方蓝霞为姒始下一轮面临的去阴捏了一把汗。 东方绿霞和东方蓝霞是孪生姐妹,一个象征清新、平静,代表希望、和平;一个象征文静、安逸,代表理智、博大。 “我相信姒始一定能挺过来,女神不会看错。” 一身青衣的东方青霞对姒始充满信心。 东方青霞在七侍女中排名第五,她勤奋好学,吃苦耐劳,象征朴素、庄重,代表坚强、生机。 “姒始不会让我们失望,他将来一定能回归天罡之躯!” 黄衣飘飘的东方黄霞更加相信姒始会和她们一样在宇宙乘风破浪,她象征财富和权力,代表尊贵和高傲。 “呵呵,看来我的姐妹们都很喜欢这个坤界弟弟,那我们一起施法吧。” 东方赤霞双袖一甩,橙、黄、绿、青、蓝、紫六位女侍也同时舞动起长袖。 只见七彩霞光满铺姒始全身,如春日暖风拂过,温馨无比。 姒始舒适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主人,醒醒,该回小院啦。” “咦,我在哪里,怎么睡在地上?” 墨尽被小猴童唤醒,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主人,赤霞姐姐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赤霞姐姐?她人呢?” 墨尽这才想起自己受阳的事。 “赤霞姐姐她们回乾界东方金宫去了,说这个可以帮你回小院。” “什么物件?” “一片羽毛。” “羽毛呢?” “我的身子底下。” 墨尽将小猴童捧起,见他身下果然有一片小的没法最小的羽毛。 “它能帮我回小院?” 墨尽眼望奇峰林立的千仞峰,将信将疑。他现在所处的可是千仞峰的东山之巅,要想下去千难万难,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昨天晚上怎么上来的呢?爷爷引我去的好像是一处山谷,不是这东山之巅。 “主人,闭上眼睛,坐到羽毛上面。” “坐到羽毛上面?它还没有我手指甲那么大呢,怎么坐?” “主人,你闭上眼睛,口唤玄鸟就行。” “玄鸟?” “对,你的手臂上不是有一只玄鸟吗?那是你的坐骑,这一片羽毛能够唤醒它。” “哦。” 墨尽闭上双眼,将那一小片羽毛放到屁股底下,同时轻声呼唤“玄鸟,玄鸟”。 一阵清风拂过,墨尽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悠悠飞了起来。 “嗯,好香。” 墨尽闻到熟悉的野味,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站在小院门口,墨黑在他脚下摇头晃尾。 “哇,好丰盛的早点!” 兰花草用手抓起一块烤兔排啃起来。 “兰儿,好吃吗?” “好吃,好吃。妈,这些早点叫什么名堂?” “这叫芙蓉白玉粥,食材是菠菜和莲子;这是香糯肚儿包,在野猪肚子里面填满糯米蒸煮出来;这叫黄金兔仔烤排,用你们昨天猎获的那只野兔所做。” “妈,好一个野味三吃。” “姐,你这名儿取的好,野味三吃。回邑国凤城我要去天凤食坊羞臊羞臊那些庖夫。哼,还说是全凤城顶尖,根本比不得我妈妈的野味三吃。” “兰儿,千万不可以,妈也只是随便蒸煮一下而已,食材全是你们昨天打来的猎物和我自己种植的蔬菜。” “兰,快吃,要赶路呢。” 梅骨朵催促兰花草。 第四十五章 老奸巨猾 “爹,大事不好,我们在邑国凤城的商事点全部被查封。” 曾国蝶市曾家庄院,曾龙神色慌张跑进议事大厅。 “慌什么?你是曾家长子,要处世不惊,遇事不乱,坐下慢慢说。” 曾老爷子稳稳盘坐在大厅高台上。 “爹,我们在邑国凤城的资产可不是小数目。” “龙,那么点资产就把你弄得这般慌张?曾家大爷的气魄去了哪里?他斑蝥找什么借口封的我们曾家资产?” “爹,是邑国凤城的官家出面查封,说我们偷逃军赋、市税等等,反正一大堆罪名,下面几个掌事的奴仆也被抓了进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斑蝥既然还活着,在邑国凤城当然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况你平时手脚也不是很干净,这样的结果我早已料到。” “唉,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破财免灾。龙,你如果还在邑国凤城的话抓进去的就是你,你应该感到庆幸,多亏乙这场笄礼,让你和我们一起回蝶市。” “爹,你平时可是最看重财物,这次怎么一点也不心痛?” “龙,币这东西小的不去大的不来,邑国凤城不是有一笔更大的财富在等着我们吗?” “爹,现在我们连邑国凤城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得到那批宝藏?还是别再做梦了!” “事在人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龙,你要相信,只要你不择手段,一切皆有可能!那批宝藏我们必须得到,无论用什么方式和手段!” 曾老爷子冷笑一声。 “大哥,既然斑蝥已经封死我们进入邑国凤城的道路,那我们去千仞峰抓人。” 小爷鰛上前建议。 “鰛,你不是不能确定曾邑在千仞峰吗?” “大哥,据我派出去的眼线刚刚回来报告,老八遇见的那三个人还在千仞峰。我分析,那三个人应该从邑国凤城而来,与斑蝥有关系,只要我们抓住他们作为人质,凤城那边肯定会派人过来谈判。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他们全部扣留,派我们的人假扮他们进凤城,然后去盗取那批宝藏。” “小叔,你这想法不错,但太麻烦也不一定能成功。干脆直接抓住曾邑那娘们,把她困在曾家庄院,到时候不怕他斑蝥不过来。只要斑蝥来蝶市,我们连他一起困住,凤城不就是我们了吗?那批宝藏也自然归我们所有。” “龙说的对,我们先来个瓮中捉鳖,将千仞峰团团围住,抓住曾邑和那三个年轻人。然后守株待兔,等斑蝥自动送上门来。” “哈哈,咱爹果然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牛掰牛掰!” 老八曾豹一听鼍要将他喜欢的小佼人抓到曾家庄院来,心中高兴,搜肠刮肚想出几个词来恭维曾老爷子。 “老八,你说什么?” 曾老爷子一皱眉。 “爹,你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啊!” 曾豹以为他说的好,曾老爷子要表扬他,还把大胸脯挺了挺。 “混球,怎么说话呢?” 曾老爷子狠狠瞪了曾豹一眼。 “爹,你怎么无缘无故地骂人?我夸你是想你快些派人去抓那婆娘,顺便也把我的小佼人抓来和我洞房。” 曾豹觉得很委屈。 “你那是夸我吗?不会说人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滚到一边去。” “我那里说错?你只知道骂人!” 曾豹不服气。 “老八,先退下。大哥,那曾邑下落不是还没确定吗?你不要操之过急。” 小爷鰛过来劝解。 “你不是说你在千仞峰见过她吗?”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也有可能我弄错。” “你不是派人去千仞峰查了吗?” “我派去的人只打探到那三个人确实从邑国凤城而来,可没有曾邑的消息。” “千仞峰那些山民以前全是曾家的下人,该不会他们隐瞒了什么吧?” “爹,既然是我们曾家的下人,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 老八曾豹又忍不住插嘴。 “你给我闭嘴,那下人不是我们曾家的下人而是那曾家的下人,他们能听我的话吗?” 曾老爷子的火又窜了上来。 “那曾家这曾家,你自己说不清楚还乱骂我,哼!” 曾豹白了曾老爷子一眼。 “爹,那曾家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你提起那婆娘的时候也说起过。” 老七曾狼心里还惦记徐娘半老的曾邑。 “老七,你还小,不要多问,免得爹生气。” 老大曾龙提醒曾狼。 “大哥,算你大我十几岁,但也轮不到你充老!” 老七曾狼从不把曾龙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有十几年可以差吗?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那你说说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这个曾家变成了那个曾家?” “然也!” “龙,乱说什么?我还没死呢,曾家的家主还是我。当务之急马上给我派人去千仞峰擒拿曾邑和那三个凤城来的年轻人。吵吵吵,这已经日上三竿,黄花菜早凉凉!” 曾老爷子制止老大曾龙和老七曾狼的争吵,命小爷鰛和曾家八兄弟带领族军,前往千仞峰抓人。 第四十六章 主奴相见 “女主,恕老奴不知您在千仞峰受难,该死该死!” 邑国凤城天凤台主阁,斑蝥跪在曾邑面前不停磕头。 “老人家,你不必如此,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女主,只是千仞峰深山老林一普通民妇而已。” 曾邑搀扶起斑蝥。 “女主,您永远是我的主人,请上座!” 斑蝥请曾邑坐到上首的位置。 “老人家,这些年来过得可好?现在你可是威名赫赫的邑囤凤城老大,自我感觉不错吧?” 曾邑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在上首位坐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女主,老奴有难言之隐。” 一听曾邑这样不冷不热的问话,斑蝥赶紧过去再次跪到曾邑面前。 “你们三个先出去。” 曾邑暂时不想把她和斑蝥之间的一些恩怨让几个孩子知道,特别是墨尽,那样会影响他成长,她也需要借助斑蝥的力量来提升墨尽的实力。 “喏。” 梅、兰姐妹和墨尽马上退出天凤台主阁。 天凤台建在凤城天凤山上,建筑华丽,规模宏大,为斑蝥私家园林。其主阁中心高五百丈,宽一百多丈,有九曲小道拾级而上,站在巍巍高台主阁可饱览方圆三百里范围内邑国凤城湖光山色和田园景致。 除主阁之外,斑蝥的这座私家园林还建有各类亭台楼阁上百座,其间栽有四季之花,八节之果,天池、猎场、乐坊、食府等等,应有尽有。 梅骨朵、兰花草、墨尽,三个年轻人从主阁出来,坐在下面的一座凉亭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足足静默了一柱香的功夫。 “兄长,爷爷为什么那么怕妈妈?” 兰花草终于憋不住,开口问墨尽。 “不是怕吧?应该是敬畏。” “对,爷爷是敬畏妈妈。” 梅骨朵赞同墨尽用敬畏这个词语。 “刚才一见面爷爷就下跪,还女主女主的叫,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兰,你不要胡思乱想瞎猜疑,到时候爷爷和妈妈肯定会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姐,我是担心爷爷和妈妈打架。” “喂,你这脑洞可不是一般的大哦,哈哈哈……” 墨尽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你说,如果爷爷和妈妈打起来,他们两个谁更厉害?” 兰花草这次并没有责怪墨尽笑她,而是十分认真地问墨尽。 “我不知道他们哪个更厉害,我只知道你最厉害。” “去你的,我有什么厉害?” “你那么敢想,当然最厉害!” “你又欺负我,打死你!” 兰花草举起手,墨尽赶紧躲到梅骨朵的身后。 “你们两个不要胡闹,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一天的奔波你们难道不累吗?” “唉,不知道爷爷和妈妈在里面怎么样了呢。” 兰花草无精打采,靠在梅骨朵身上打起瞌睡。 天凤台主阁,气氛凝重。 斑蝥仍然跪在地上,曾邑脸上冷若冰霜。 “女主,老奴有很多话要和您说。” “起来说吧。” “谢女主。” 斑蝥站起身来,在曾邑的下首席地而坐。 “可以说说当初是怎么回事吗?” 曾邑正襟危坐,冰冷的话音中透着阵阵寒意。 “女主,老奴知道您一定在想,曾家待老奴恩重如山,而老奴在曾家最危难的时候却不知去向,到底是为什么?” 斑蝥探身观察曾邑的面部表情。 “哼,你还知道曾家对你恩重如山?” 曾邑冷笑一声。 “没有曾家就没有老奴,老奴岂敢忘却。女主,老奴的心日月可鉴!几十年来老奴夙夜难眠,念的就是曾家之恩情。” 斑蝥说到这里,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可现在曾家已经没有,你斑蝥还活得好好的。” 曾邑并不为所动,依旧面沉死水。 “女主,老奴活着就是为了曾家!” 斑蝥再次“扑通”一声,跪在曾邑面前。 “为了曾家活着?!住在这么豪华的园林里享受晚年生活,这样的活着确实不错!” “女主,这里的一切全为曾家所有,老奴只是帮着打理而已。” “曾家?以前这些确实全为曾家所有,因为整个邑国凤城全属于曾家。” “女主,现在依然属于曾家。” “是吗?是曾国蝶市的曾家吧?” “女主,您折煞老奴也!我心里的曾家永远是曾老家主的曾家!鼍、鰛他们连做曾家的一条狗也不配!” “鼍、鰛他们恩将仇报,出卖主人,欺世盗名,以我曾家之名,祸乱邑国凤城,窃取曾国蝶市,这笔账迟早要清算!” “女主,莫为狗贼动气伤了凤体。鼍、鰛的账,老奴定会替家主清算。” “亏你还有这份心,你不要再跪着,还是起来吧。” 曾邑说到这里端起茶盏,轻轻地呡了一口。 斑蝥站起来要为曾邑添茶水。 “不必了,茶水还是千仞峰的润喉啊。” “女主,以后老奴会天天派人去千仞峰取水给女主煮茶。”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可不敢为了一口小茶劳师动众。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重回千仞峰,自己煮的茶喝起来才真正可口。” 第四十七章 磕头认祖 “女主,老奴有重要物件要交与您,请您起身接宝。” 天凤台主阁,斑蝥突然站直身子,朗声说道。 曾邑愣了一下,见斑蝥这般严肃,想必他确有什么重要的物件要交付,就站起身来。 只见斑蝥从旁边一个闷柜里面取出一个用金黄色绸缎包裹着的漆盒,双手高高捧过头顶,再次朗声说道: “曾家公主邑下跪接宝!” 曾邑瞥了斑蝥一眼,心想,看你这个老头耍什么花样,我先跪下再说。 “受曾老家主所托,老奴曾卯敬向曾家公主邑奉上曾家镇家之宝!” “小女邑领接。” 曾邑一听曾家镇家之宝,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漆盒。 “女主,当年并非是老奴贪生怕死,一逃了之。而是受老家主所托,带着曾家镇家之宝,远离是非之地。十几年来,老奴遵照老家主吩咐,一方面集聚门客和资财,一方面寻找您的下落,以期曾家重振,从未卖主求荣,万望女主明鉴。” 斑蝥眼噙泪水,语音悲咽。 “老人家,您受苦了,邑一直来错怪于您,请您见谅!” 曾邑打开漆盒一看,果然是曾家镇家之宝,禁不住珠泪盈眶,心中戚戚。 “女主,下人的命是曾家所给,为了曾家,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人家,您快快起来,且将三个孩子叫进来,我有话要说。” “喏。” 斑蝥答应一声高高兴兴走出主阁。 “父亲,母亲,女孩不孝,害你们遭受飞来横祸。今日镇家之宝得还,女儿定当重振曾家。” 曾邑手捧宝盒,喜不自禁。 “妈。” 墨尽和梅兰姐妹走进主阁。 “跪下!” 墨尽听曾邑叫他跪下,迟疑了一会。见母亲一脸严肃,双手不知所捧何物,不太情愿跪到地上。 “儿子,我手上所捧乃为曾家镇家之宝,是曾卯老人家拼命保护下来。从此刻起,你要将曾卯老人家视作为自己的亲祖父。” “孩儿谨记!” 墨尽嘴上答应,心里却暗自思量,这个古怪的老头怎么可能和我爷爷相比?我绝对不可能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爷爷。因为我的亲爷爷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姒而,梦中传授我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的祖父! “你现在过去向老人家磕三个响头,从今日起正式认下曾卯爷爷。” “喏。” 墨尽转过身,面向斑蝥磕头,心里默念,我这三个响头是磕给我自己的亲爷爷,磕给我还在巴国龙都受难的亲爷爷。 “小主,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来,折煞老奴也!” 斑蝥伸出双手搀扶墨尽。 “且慢起来,梅、兰,过来跪下。” “喏。” 梅、兰姐妹过来和墨尽一起跪到曾邑面前。 “你们三个是我的孩子,也是曾卯老人家的孩子,从今日起,你们要为曾家的重振齐心协力,共担大任。” “谨遵母命!” “起来吧。” 曾邑将宝盒交与斑蝥放回闷柜。 “爷爷,妈妈,我们家还有竹和菊呢,你们把她俩给撇下了?” 兰花草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竹和菊现在还在雾山学艺,过段时间她们下山回凤城,也会像你们姐妹一样认母归宗。” “老人家,小姐妹还不知道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妈呢。” “女主,这是她们的福气!当老奴得知您认下梅、兰姐妹为女儿,由衷为她们庆幸。” “这也是我曾家之幸!” “女主,她们姐妹四个实在可怜。现在有了妈妈,归了曾家,乃上天最好的眷顾,老奴可以心安。” “老人家,您的慈爱之心好生之德令邑敬佩之至,以后您就是我的父亲,您对外正式称谓曾卯。” 曾邑说着就要跪下施礼。 “女主,万万使不得,您这是要折煞老奴啊。” 斑蝥赶紧拦住曾邑。 “嗨,刚才在外面我还以为爷爷和妈妈在里面打架呢,可担心死我啦。” 兰花草快人快语。 “你这兰儿,好可爱。” 曾邑将兰花草揽在胸前。 “妈,那个盒子里装的真是曾家镇家之宝吗?它真的能镇住一个家?还有,为什么要重振曾家?这个曾家和蝶市那个蛮横无理的曾家有什么关系?兄长的父亲和祖父到底怎么了?还有……” 兰花草问出一连串问题。 “还有,还有,你还有完没完?” 墨尽不希望自己父亲和祖父的事情太多人知晓。 “我就是还有很多个还有么,不问出来会把我憋死,妈你快告诉我们吧。” 兰花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兰,我知道你们三个有很多疑问,但这其中的缘由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说来话长,以后我和你爷爷会慢慢告诉你们。老人家,当前有两件事我觉得应该先商榷一下。” “女主,您直接吩咐吧。” “老人家,我认为当下必须提升三个孩子的武力,同时进一步集聚门客和财物。” “女主,如何提升他们三个人的武力一切听您安排。至于财物和门客,老奴已经做了一些基础工作。梅,去拿账本和名册。” 第四十八章 雪地获救 “妈,你不累吗?一天赶路,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全身散了架。” 梅骨朵刚要去拿账本和名册,兰花草提出先吃饭。 “老人家,不急看账本和名册,我们先吃饭休息一下再商议不迟。” “诺,那请女主移步天凤食坊。” “爷爷,你拿什么好吃的招待妈妈?” “先保密。” 斑蝥前面带路,引领曾邑来到天凤食坊龙宵阁铜食台。 天凤食坊,邑国凤城最大的饮食之所,曾邑并不陌生,她从小吃这里庖厨制作的食物,直到十几年前不得已离开凤城。 “兰,我给你妈妈准备的晚餐叫‘野味三吃’,你看怎么样?” 斑蝥乐呵呵指了指食案上的三款食物。 “爷爷,你这野味三吃也太普通了吧,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餐呢。” 兰花草不以为然。 “太普通?这是水煮野鸭蛋,这是现挤的山羊奶,这是刚刚烤好的荞麦干饼,正宗的‘野味三吃’。” “爷爷,你也忒抠门了吧?拿这么稀松平常的食物招待妈妈,还‘野味三吃’呢!我看普通农家的晚餐也要比这丰盛,你起码得再来个烤乳猪,烤全羊,热羊羹什么……” “兰,食物不至于多,在于精。” “爷爷,我妈妈做的‘野味三吃’,那才是精致的‘野味三吃’,现在想起来我还流口水。” “女主给你们做‘野味三吃’?女主下厨做菜?怎么样的‘野味三吃’?” 斑蝥无法想象曾邑下厨做菜做饭的样子,当兰花草将曾邑做的“野味三吃”绘声绘色描述一遍后,自己感觉嘴馋的同时,更惊讶于曾邑的变化,心里警觉起来。 “老人家,等完成任务回千仞峰,我给您做那‘野味三吃’。” “老奴先谢过女主,老奴一直梦想能回千仞峰终老。” “爷爷,你也到过千仞峰?” “我就是在千仞峰被曾老家主所救,在那里开始跟随曾老家主。” 斑蝥眼含泪水回忆当年情形。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冬日早晨,已经在雪地里昏迷一个晚上的斑蝥奄奄一息,身上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地上躺着一个人,只以为是一个小土堆, 是墨黑的祖父黑墨先发现斑蝥。 黑墨是姒家的护院犬,曾老家主到千仞峰打猎,姒而一起陪同,黑墨随行。 半路上,黑墨飞奔跑向被大雪覆盖住的一个小土堆,用爪子将斑蝥从雪地里刨出来。黑墨边刨边咬斑蝥,似乎它并不是要救斑蝥,而是要将他咬死。 姒而阻止黑墨咬他,见斑蝥已经冻僵,脱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好他返回住处,亲自用热水慢慢擦洗斑蝥全身,花了三天时间救治才将斑蝥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当时斑蝥才十一岁,他自己陈述,他为挖老山参救母亲,才冒着大雪一个人闯进深山老林。 斑蝥的父亲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天酗酒赌博,欠下一屁股债不说,还经常打骂斑蝥母亲。 一天晚上,斑蝥父亲赌博输了喝个烂醉,回家路上一脚踩进路边的烂泥塘活活淹死。可怜小小斑蝥,上有八十多岁的爷爷和奶奶,下有八岁的妹妹,全靠母亲辛苦劳作勉强度日。 屋漏偏逢连夜雨,斑蝥母亲在地里劳作时被前来讨债的恶人打伤,一病不起。 斑蝥听老人们说,千仞峰深山老林有千年人参可以救人命还可以卖高价,于是一个人穿着单衣饿着肚子前往千仞峰深山老林想挖几棵老山参,以挽救母亲的命又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让家里日子好过一点。 谁知一进千仞峰,就昏倒在半路上。 姒而恳请曾老家主收留斑蝥,还帮他家还了债务。 曾老家主当时膝下无子,遂答应将斑蝥一家接到邑国凤城。 姒而医好斑蝥母亲的病,还教斑蝥和他妹妹识字习武,待斑蝥一家如自己家里亲人一般。 “你们说,曾老家主的大恩大德我能忘吗?就是做牛做马我也报答不完曾老家主的恩情啊!” 斑蝥更咽不成语。 “老人家,确切地说,是姒而救你,救你一家。” 曾邑纠正斑蝥,她小时候听母亲讲过这事。 “然也,然也!” “所以我们今后应该繆力同心,取蝶市定凤城闯龙都,救回姒氏父子,完成老家主的夙愿后,我和你一起回千仞峰安度晚年。” “谢女主。” 斑蝥站起身来向曾邑施礼。 “老人家,以后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您的晚辈。” “女主,无论什么时候,你永远是我的主人。” 斑蝥再次向曾邑施礼。 “爷爷,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不用弄得这么客里客气,好虚。” “兰,记住,主人永远是主人,奴仆永远是奴仆。” “老人家,此话差矣,无论是人还是物,不可能一成不变,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斑蝥连声应诺,脸上掠过一丝阴森的表情,墨尽看在眼里。 “笃,笃,笃。” 龙宵阁外传来敲门声。 “爷爷,我去看看是谁?” “应该是獩,让他去密室吧。” “喏。” 梅骨朵起身开门。 第四十九章 王者后宫 “兰,你吃饱了吗?” “妈,这么难吃的东西能饱吗?” “那你抓紧再吃点。” “饿死也不想再吃。” “那你陪妈妈去住的地方。” “喏!” 兰花草过来牵起曾邑的手往外走。 “女主,老奴一起陪你过去。” “老人家,不用,你去忙吧。” “女主,老奴处理完事情马上过去。” 斑蝥目送曾邑走出食坊好一会,才从旁边小道来到密室,梅骨朵和獩已等候多时。 “什么事?” 斑蝥坐下边漱口边问道。 “主上,官家刚刚知会,原有巴国在邑国建筑准备年前全面摧毁。” 獩将一份文书双手捧给斑蝥。 “年前全面摧毁??” 斑蝥翻看文书。 “喏,说如果主上没有意见,他们明天动手。” “申氏古宅有什么新情况?” “目前一切正常。” “能确定宝藏在申氏古宅吗?” “百分之百不能确定,但十之八九在申氏古宅。” “多派人手全天候严密监视申氏古宅,包括所有进出人员。” “奴才已安排妥当。” “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让申家人察觉。还有,知会官家,申氏古宅暂时不能摧毁。” “喏。” “你先下去吧。” “喏。” 獩弯腰退出密室。 “爷爷,弟弟租住在申氏古宅。” “他租住在申氏古宅?” “是他自己所说。” “他知道宝藏的事情吗?” “应该不知。”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斑蝥欣喜若狂。 “爷爷,你想利用弟弟获取宝藏?”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白白浪费?” “可妈妈那里怎么解释?按理应该让弟弟和我们一起住进天凤台。” “事关重大,你去拿账本和名册,我们马上去找女主。” “喏。” 梅骨朵走出密室。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竟然早已与宝藏为伴。” 斑蝥倒背双手在密室来回踱步,为自己的目标即将达到而兴奋不已。 “妈,这是天凤台最好的住房,说是按王者后宫标准修建。” 天凤台宫室,兰花草给曾邑介绍里面的设施。 “王者后宫?” 曾邑环顾四周,十分震惊。 想当初曾家宅院在邑国凤城算得上奢华,可比起这天凤台天壤之别,只能算是民家院落。 “我听奴人们议论,说爷爷以后可能成王,这里为后宫。” “兰,你说你爷爷要成为王者?” “这个我不知道,也不知道王者到底什么样子,但爷爷他一天到晚在这样努力。” “你爷爷一天到晚在这样努力?” “然也,獩有一次喝醉酒,说爷爷已经让他准备好玺印和冕服。” “准备好了玺印和冕服?” “妈妈,这獩说的话不会错。” “酒后吐真言,应该不会错。” “妈,玺印和冕服是什么物件?” “王者的信物和衣裳。” “妈,这一座院落说是以后准备给王妃居住。” “王妃居住?那我可不敢住,我还是喜欢千仞峰小院的硬板床,睡着踏实。” 曾邑走到窗前,遥望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峦,若有所思。 “妈,我也还是喜欢千仞峰的小院。” 兰花草依偎在曾邑身旁。 “你们俩呀,这么奢华的地方不想住还怀念千仞峰那小院。” 墨尽虽然现在租住在申氏古宅,见识过大户宅院,但和天凤台相比,申氏古宅根本算不得什么。 “孩子,你说什么?看来我得好好跟你聊一聊。” 曾邑的心往下沉。 “妈,聊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床,睡在上面一定特别舒服。” 墨尽低头察看屋里的一张漆绘围栏大木床,心不在焉地回应曾邑。 “今天晚上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 曾邑见墨尽这个样子,伤感地摇摇头。 “妈,我帮你铺被褥。” “兰,你住在哪里?” “妈,我和姐姐住在前面的小院里。” “我和你们住一起。” “女主,您还是住这里吧。” 斑蝥和梅骨朵走进别宫。 “老人家,我喜欢热闹。” “爷爷,我要和妈妈睡在一起。” “兰,你去前院帮妈妈收拾一下,好吗?” “我和兰一起去。” “我也去。” 墨尽随梅、兰姐妹走出别宫。 “老人家,你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女主,是关于那批宝藏的事。” “宝藏?什么宝藏?” “女主,你难道忘记当年老家主苦苦寻找的那批宝藏吗?” “我爹寻找过宝藏吗?” “女主,有一批夏王留下的宝藏,拥有它可以拥有整个坤界。” “有这么神奇的宝藏?” “女主,当年老家主暗中派老奴寻找这批宝藏,始终没有下落。十几年来,老奴从未停止寻找这批宝藏。” “或许根本没有那批宝藏,你不必费心费力。” “女主,宝藏确实存在,老奴已知大致方位。” “是吗?” “女主,要想真正将宝藏据为己有,非小主出面不可。” “非小主出面不可?他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 “女主,坤界唯有小主才能打开宝库取出宝藏,何况小主现在正与宝藏为伴。” 第五十章 曾獴献计 “宝藏啊,宝藏!看来要想得到你已不可能!” 曾国蝶市,曾家庄院议事大厅里,曾龙瘫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龙,这样就泄气?你是曾家长子,长子要有长子的样子。你给我提起精神来,老夫不相信我们得不到那宝藏。” 曾老爷子看不得自己器重的大儿子这副颓丧样。 “爹,那曾邑踪迹全无,就连那三个年轻人也不知去向,而邑国凤城我们根本进不去,要想得到宝藏简直难于登天。” “大哥,看来我以前碰到的那个女人不是真的曾邑,千仞峰的山民一个个全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龙,鰛,千仞峰那帮奴才的话你们也相信?即使曾邑以前确实生活在那里,那帮奴才也不会轻易开口。” “爹,我去把那帮奴才全抓起来,不交出我的小佼人统统打死。” 老八曾豹得不到他的那个小佼人气急败坏。 “你个混球又胡说八道什么?闭上你的臭嘴,给我滚到一边去!” “大哥,息怒。实在没有其他良策的话,也只能象老八说的那样,把千仞峰那帮奴才全抓起来,然后放风到凤城。如果曾邑还在的话,相信她一定会前来营救。只要她到蝶市,我们布下天罗地网,把她和斑蝥的人一网打尽。” “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这一步。天怒人怨的事过去我们干的太多,为了得到那批宝藏,我们必须确保蝶市稳定,后院万万不能起火。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方设法派人去凤城,千方百计弄到那批宝藏。只要宝藏在我们手上,一切不在话下。” 曾老爷子反而冷静下来。 “爹,我那小佼人怎么办?等你得到那宝藏,我那小佼人早成为人家的婆娘。” “混球,你只惦记那小佼人,还不该我滚出去!” “哼,老子早就呆得不耐烦。你个老糊涂只知道坐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个一天也商量不出个屁来。出去就出去,老子自己带人去找我的小佼人!” 曾豹大摇大摆走出议事大厅。 “没爹娘教养的混球,有多远滚多远去!” 曾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 “爹,你骂你自已呢,嘻嘻。” 老七曾狼捂嘴偷笑。 “我怎么骂我自己?” “你骂老八没有爹娘教养,你是他爹,你不是骂你自己和生老八的八娘没有教养吗?八娘正在后院和大娘们投壶,我去告诉她你这样骂老八,嘻嘻。” 曾狼嬉皮笑脸的样子把议事大厅里的其他人全逗得大笑。 “笑你个屁,你也是个混球,你们笑的人全给我滚!” 曾老爷子暴跳如雷,一脚踢飞面前的案几。 “各位兄长,滚吧,你们也笑了吧?” 曾狼向其他几位兄弟招招手,要走出议事大厅。 “好啦,老七,你爹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曾家好?大家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小爷鰛拦住曾狼。 “爹,小叔,我们不就是为了要得到那批宝藏吗?我有良策!” 老六曾獴开口,他平时很少说话,属于沉默寡言一类的人。但他功于心计,虽然年轻,却十分老成,要么不开口,开口必有惊人之语。 大家一听老六开口,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是啊,只要宝藏在手,邑国凤城必定属于我们曾家,控制巴国龙都也不成问题。老六,你快快说说你的良策。” 曾老爷子压了压心中火气。 “大哥,你确定宝藏所在之处吗?” 曾獴没有直接回应曾老爷子,而是转过头问老大曾龙。 “基本能够确定,按照爹的要求,在邑国凤城我整整花了三余载时间寻找宝藏。这里就爹、小爷和我们几个兄弟在,我交个底,当初在邑国凤城设立商事点只是个幌子,主要目的为了寻找宝藏。” “大哥,宝藏在哪里?” “老六,经过三余载千辛万苦的打探,大致确定这批宝藏在邑国凤城申氏古宅里面,主人为一个绰号叫申百万的人。” “爹,既然大哥确定宝藏在邑国凤城申氏古宅,接下去所有事情应该围绕申百万这个人和他家的那座古宅展开。” “有道理,老六,继续说下去。” 曾老爷子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曾獴,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爹,我们应该对申百万作全面、彻底地内外调查,包括他的家庭成员、亲戚朋友等等,争取找到机会接近他,再伺机下手。另外,我们要密切关注那幢古宅的动静,要做到十二时辰全天候监视。” “然也。” 曾老爷子点点头。 “老六,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关键是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进入邑国凤城,也谈不上调查申百万以及接触他,更不可能十二时辰全天候监视古宅。” “大哥,你忘了有币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你在邑国凤城这几年总有本地的一些门客和奴仆吧?我们只要出重金,他们自然会在凤城替我们办我们要办的事,你在蝶市青鸟传信不就行了?” “高,实在是高,想不到我曾家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子弟,老夫此生无忧也,哈哈哈!” 曾老爷子手捋胡须朗声大笑,火气全消。 第五十一章 曾豹受伤 “不好啦,不好啦,少主受伤啦!” 蝶市曾家庄院议事大厅外面乱作一团。 “甲儿?甲儿怎么啦?” 曾老爷子一个大鹏展翅跳下高台,冲到门口,见曾甲躺在担架上,满脸是血。 “爷爷,我根本不想去凤城,是八叔一定要我去打探宝藏的消息。” 曾甲说完嚎啕大哭。 “甲儿,没事,不用怕,有爷爷呢。老八,又是你这混球干的好事?!” 曾老爷子伸手为曾甲擦拭脸上的鲜血,回头狠狠地瞪了曾豹一眼。 “甲,你这个小王八蛋,听说凤城有宝藏迫不及待想要据为己有,求我和你一起去凤城,说盗得那宝藏,分我一半。我说我不稀罕宝藏,我只要那小佼人。你血口喷人,老子弄死你!” 曾豹破口大骂,抡起他那蒲扇般大的手朝曾甲搧过来。 “啪!” 曾甲见曾豹要打他,身子一缩,整个人躲进曾老爷子的身下,曾豹的大手不偏不倚正打在曾老爷子的脊背上。 “混球,你竟敢打我?!” 曾老爷子直起身子,抬起脚,朝曾豹踢过去。 “呼!” 曾老爷子的脚似飞速转动的陀螺一般,呼呼带风,脚尖上下左右旋转,直奔曾豹胸口。 “啊呀!” 曾豹一声惨叫,硕大的身躯“嘭”的一声倒在地上,震得整个曾家庄院地动山摇。 “大哥,你怎么能用百毒黑腿踢老八?” 小爷鰛赶紧跑到曾豹身边,解开他的上衣,察看伤势。 “痛,好痛!” 曾豹嘴角流出血丝,胸前出现一个大洞,里面的脏器全袒露出来,洞口周边黑色於斑迅速扩大。 “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抢救老八!” 小爷鰛向曾龙等人急急喊道。 “喏。” 曾龙等兄弟几个见曾老爷子使出百毒黑腿踢曾豹,全都吓傻了。听小爷叫唤后,才醒过神来,七手八脚将曾豹抬往后院。 曾老爷子鼍的百毒黑腿为坤界一绝,他靠百毒黑腿起的家。 要练就这百毒黑腿十分不易,不但练的时候艰难,自己还有性命之忧。因为腿必须先让上百种毒虫啃咬中毒,然后再食用上百种草药解毒,反复上千次甚至上万次,直至双腿灌满剧毒,自己却又百毒不侵。腿上的毒分足够后,还得练腿踢出的功力。这百毒黑腿踢出时闪电般快速,又如陀螺般旋转而来,你如果用手去挡,会立马被绞断。凡被百毒黑腿踢到的人,半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必死无疑,而解药只有鼍有。 “大哥,快拿出解药来。” 鰛见鼍还愣在原地,大声喊道。 “给。” 鼍见曾豹被自己的百毒黑腿所伤,也有些慌乱,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份解药给鰛。 曾甲见事情闹到这一步,吓得从担架上爬起来,缩着身子沿着墙脚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屋里躲起来,几天没敢出门。 前一天,曾甲得知邑国凤城有一笔宝藏后,心里直痒痒,想,如果自己得到那笔宝藏,成为坤界霸主,多美! 于是乎,曾甲带了两个奴仆准备从山间小道潜入邑国凤城。 谁料刚出蝶市不久,遇见一位蒙面人,将他和两个奴仆痛打一顿,警告他如果敢打宝藏主意,迟早要他性命。 曾甲本是贪生怕死之辈,那敢再去凤城。担心曾老爷子责罚,他往自己脸上抹满鸡血,叫仆人用担架抬进曾家庄院,本想嫁祸于曾豹这个傻子,那知曾老爷子对曾豹使出百毒黑腿。 曾豹虽然及时服用解药保住性命,但一直病恹恹几乎成为一个废人。后来精神失常,整天赤身裸体,嘴里呼喊“我的小佼人,我的小佼人”,在曾家庄院东游西荡。 “爹,你的百毒黑腿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吗?怎么能去踢老八呢?” 议事大厅里只剩下老六曾獴和曾老爷子。 “唉,爹也是被这个混球气糊涂了。” “上天庇佑,但愿老八能够早日康复。” “老六,你从小面和心善,不多说话,爹一直只知你这一面。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心胸开阔,藏有宏韬伟略,爹爹甚是欣慰!” “爹,您过奖,孩儿只是跟爹爹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离爹的期望还远着呢。” “好啊,年轻人应该谦虚一点,爹以前只指望龙,对你的关心太少,以后会重点扶持你。” “谢谢爹爹,孩儿一定会继续努力,决不会辜负爹爹的期望。” “爹相信你,老六,我们还是说说那笔宝藏吧。” “爹,对于那笔宝藏我们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坐等天上掉馅饼。”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我认为,当务之急要派一个我们自己的人想方设法进入邑国凤城,去把大哥的那些门客集聚起来。” “老六,现在要进去我们自己的人难啊,你不是说我们可以青鸟传信吗?” “爹,青鸟传信当然可以,但要保证那些人确实在按我们的指令办事,还得有我们自己的人在那里盯着。否则他们拿了我们的币却没有为我们办事,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是这个道理,那派谁去合适呢?” “爹,我觉得……” 曾獴凑近曾老爷子,刚要说出这个人名字的时候,议事大厅外面又一阵骚乱。 第五十二章 下跪认错 “你个恶毒的糟老头子,你下药霸占了我,害我没有举行笄礼生下曾豹,现在对他下这么重的狠手,我和你拼了!” 一位美艳少妇手持匕首要冲进议事大厅。 “八嫂子,千万不要冲动,事已至此,冲动也没有用,你还是回去多关心关心老八吧。” 小爷鰛拦住那个他称为八嫂子的少妇。 “八娘,我爹也是被老八气糊涂才踢出的那一脚,你消消气吧。” 曾龙也过来劝解少妇。 这个被鰛称为八嫂子、被曾龙称为八娘的少妇叫蛾,是曾老爷子鼍的第八房小妾。 蛾四十不到,年纪比鼍小好几个轮回,比曾龙也小十几岁。 “你们两个说的轻巧,自己怎么不让老畜生踢一脚?” “八嫂子,你先把利器放下,自己家里人有话好好说。” 鰛试图去夺蛾手上的匕首。 “你走开,小心我戳你!” “好,好,好,我走开,我走开。” 鰛只得退到一旁。 “八妹子,不要怕,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老王八蛋下跪道歉!” 一位老妇人在七个年龄不等的女子簇拥下朝这边走来。 “娘,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曾龙一见老妇人,赶紧过去搀扶。 “龙,把你那王八生的臭老头子给我叫出来!” “娘,你快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曾龙担心自己的老娘太激动惹怒老爷子,不好收场。 “没我的事?那老王八今天对老八踢这么狠的一脚,保不证明天也给你踢上一脚,你的命还能保住吗?” 老妇人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威风凛凛。 “大姐姐说的对,今天不让这个老王八下跪道歉,决不罢休!” “就是,这老王八也实在忒狠,对自己的儿子也敢用百毒黑腿。” “虎毒尚不食子呢,老王八,你还是个人吗?我看你连畜生也不如。” 外面一大帮女人吵吵嚷嚷,议事大厅里的鼍想怒又不能怒。 这些女人都是鼍所谓的老婆和妾,共有九个,有的还是贵族之女。 “爹,大娘和八娘她们你可不能轻易得罪。” 见鼍在议事大厅里来回踱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曾獴心中暗自窃喜。 “老六,还有你娘这个不省心的,也来凑热闹。” “爹,这九个娘全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小心应付她们,千万不能把她们的火给烧旺,否则会烧了你的胡子,呵呵。” “你还有心思笑?快给爹想想办法,如何让她们走。” “爹,我看你还是随了八娘的意,出去跪下道个歉不就完事了吗?” “什么?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亏我刚才还把你当曾家未来的希望。” “爹,你还想要得到那批宝藏吗?” “这些娘们和宝藏有什么关系?” “爹,关系大着呢,她们有好几个不是来自邑国凤城吗?家里背景硬的很。还有,斑蝥封了凤城主要是针对我们曾家的男人,他不会对女子下手,他也不知道哪个女子是我们曾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让她们进邑国凤城盗宝藏?” “也不全是,但我的计划主要得靠她们这些娘们。” “你给我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爹,你先出去把事情平息了再说,她们长时间吵下去真的会出事情。” “唉,这帮臭娘们,真是头痛!” 曾老爷子硬着头皮走出议事大厅。 “哼哼,骂她们臭娘们?这些娘们臭的话你当初为什么想尽办法将她们往家里弄?真是越老越不要脸,呸!” 曾獴望着鼍的背影,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议事大厅门口,从大娘到九娘,一个个叉腰圆瞪眼,嘴上痛骂老爷子。 “你们吵够没有?” 曾老爷子站在台阶上呵斥道。 “糟老头,你凶什么?” “对,你把老八踢成那样你还有理由凶?” “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老东西!” 九大娘们一齐向鼍开火。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鼍的口气软下来。 “怎么样?你今天必须向我下跪认错,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八娘蛾向鼍扬了扬手中的匕首。 “好吧,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用百毒黑腿踢老八。” 鼍跪到地上。 “啊?这老不死真的跪下认错啦?!” 九大娘们见曾老爷子跪下反而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足足静默了好一会。 “啪啪啪!” 曾獴在议事大厅门口带头鼓起了掌来,院子里才沸腾起来,九大娘们心中才出了一口气,解了一点恨。 “老六,快详细说说你的盗宝计划。” 鼍将他的九位娘们应付走后,迫不及待返回议事大厅问曾獴。 “爹,为了确保得到那批宝藏,我觉得我们应该放长线钓大鱼。” 曾獴慢悠悠地说道,故意吊老爷子的胃口。 “你快说,怎么个放长线钓大鱼法?” “这放长线钓大鱼呢,必须分三步走。” 曾獴说到这里又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茶盏准备喝水。 “哪三步走,你快说。” “爹,你别急么,先让我润润喉。” 曾獴手端茶盏,一口一口喝自己的水,任凭鼍伸长脖子干着急。 第五十三章 三步之计 “老六,你要急死你爹啊?你知道那批宝藏对我们曾家意味着什么吗?” 议事大厅里,老爷子鼍被第六个儿子獴把胃口吊的老高。 “意味着什么?” “你可知道?得到那批宝藏,我们曾家可以一统坤界,成为坤界霸主。得不到那批宝藏,我们曾家将死无葬身之地。” “爹,得到那批宝藏能真的可以一统坤界?” “然也!” “那就是说邑国凤城、巴国龙都也不在话下?” “当然,能一统坤界,区区的邑国凤城、巴国龙都当然不在话下!” “那就好,宝藏我非得不可!” 曾獴将茶盏往地上一扔,人蹦跳到案几上。 “你,你,你怎么啦?” 曾老爷子被曾獴的一系列动作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几步。 “没什么,孩儿为爹能一统坤界感到高兴。” 曾獴从椅子上跳下来,掩饰道。 “那你快说,准备分哪三步走?” “孩儿认为第一步应该先得到人,然后第二步得到房,最后第三步得到宝藏。” “先得人再得房最后得宝藏,我听不太懂。” “宝藏是不是藏在房子里?” “然。” “房子是不是有主人?” “然。” “那不就齐了吗?” “齐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爹,看来你真的老糊涂了。” “怎么说你爹呢?快仔细跟爹说说到底怎么个齐法?” “爹,那你得答应孩儿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要求么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但到时候我提出来你一定要答应孩儿哦。” “只要你帮爹弄到宝藏,无论什么样的要求爹都答应你。”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可惜你不是君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今天天气怎么这么热?” “不管天气热不热,你好好地解释一下你的‘三步走’计划。” “爹,这‘三步走’计划具体是这样……” 曾獴刚要向老爷子详细解释他的“三步走”计划,议事大厅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老夫有大事商议,等一会再说。” “咣噹!” 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年纪和曾乙差不多,但比曾乙高很多,一身胡服腰间束有各色琉璃带钩,一双长筒皮靴衬的两条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是貂呀?有什么事吗?” 曾老爷子一见来人,忙陪上笑脸。 进来的这个年轻女子叫曾貂,是鼍的小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为其第九房小妾狸所生。 狸据说为邑国凤城訾家的独生女儿,因为和父亲拌了几句嘴,一个人从邑国凤城跑到曾国蝶市散心,不料在市集上被鼍看中,抢到曾家庄院占为己有。至于这是否事实,没有人亲眼所见,只为訾狸自己和几位大娘们聊天的时候所说。 “你们两个有什么大事可商量?我才有大事。” 曾貂从不把曾老爷子和那些个所谓的兄长放在眼里。 “貂,你女孩子家家懂什么?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既然我女孩子家家不懂什么,那我还说什么?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曾貂转身走出议事大厅。 “这丫头,今日发什么神经?” “爹,九妹平时十分内敛,也从不进议事大厅,难不成她真的有什么重要事情和你说?”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娘一个样,整天神神道道。老六,你还是快说你的‘三步走’计划。” “听说九妹最近武力增长很快,还老往七星古塔那边跑。” “快说你的计划,别提她。” “爹,我的计划可是和九妹有关。” “和貂有关?她能派什么用场?” “爹,你不要忘记,九娘可是来自邑国凤城。” “这又怎么样?” “爹,九娘的家世你不是不知道,訾家也是王脉一族,在邑国凤城排得上一号。” “时过境迁,一代不如一代,邑国凤城訾家如今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龟孙子。” “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据孩儿了解,这訾家老儿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们盗宝藏与那龟孙子何干?与狸和貂何干?” “爹,我不是说过我们应该先得人再得屋然后得宝藏吗?” “然,但到现在爹还不懂你这什么人啊屋的,到底什么意思?” “人,指现在拥有宝藏的人;屋,指藏有宝藏的古宅。”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现在拥有宝藏的人变成我们的人,把藏有宝藏的房屋也成为我们曾家所有?” “然也,爹,你想想,这样的话宝藏是不是也自然而然属于我们啦?这不是全齐了吗?” “齐了,齐了。不对,这拥有宝藏的人和藏有宝藏的那屋那有那么容易得到?” “爹,你听我说。” 曾獴凑近老爷子,轻声说出他的“三步走”详细计划。 “啊?!老六,这样合适吗?” 曾老爷子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宝藏,可听了曾獴的计划,还是吃了一惊。 第五十四章 道出不堪 “孩子,你住进申氏古宅多久了?” “妈,我刚刚住进去。” 邑国凤城天凤台,当斑蝥告诉曾邑那笔宝藏基本确定在申氏古宅后,她表面虽然装作很平静,但内心却是紧张万分。 告别斑蝥,来到前院居所,曾邑迫不及待找墨尽问询。 十几年来,曾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墨尽抚养成人,对坤界的一切荣辱早已看淡,唯一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重振曾家,救回姒氏父子,一家团圆。 曾邑原以为斑蝥并不知道宝藏的存在,想不到他不但知情,还探寻到宝藏的下落,这不得不让曾邑感到危机重重。 今日相见,斑蝥主动献上曾家镇家之宝,曾邑一度相信他对过去的解释和现在的真诚。 但当曾邑接过曾家镇家之宝,其漆盒上的一个细小印记让她警觉。 这印记乃曾家传递信息专用,曾老家主在凤城爆发危机时私下授意曾邑,如果看到曾家物件上出现这样的印记,说明危险,让她千万注意自己的处境。 曾邑借口让斑蝥去叫等候在天凤台主阁外面的墨尽和梅、兰姐妹,趁隙打开漆盒察看,结果果然令她大吃一惊。 斑蝥所献的曾家镇家之宝,乃为伪造。对于真的曾家镇家之宝,曾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在重大祭日,总会将镇家之宝请出来供奉,让她跪拜。 漆盒没有错,但里面的镇家之宝却是假冒,说明真的曾家镇家之宝一定在斑蝥手上,他想以假乱真蒙骗曾邑。 身处天凤台,曾邑没有办法揭穿斑蝥的真实面目,只能继续假戏真做,让墨尽跪接曾家镇家之宝。 后来斑蝥主动提起宝藏之事,曾邑装聋作哑敷衍,她要先提请墨尽提高警惕。 墨尽见曾邑将他单独叫到内室询问租住在申氏古宅的情形,心里禁不住慌张起来。 墨尽担心他的丑事被曾邑知晓后,曾邑不知会有多生气,说不定会把他赶出家门,不认他这个儿子。 曾邑从小教导墨尽,作为一个男人,人品第一,必须做到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孩子,申氏古宅怎么会随便租给你一个外地人住?租币照理应该不会低吧?” 曾邑想,申氏古宅既然藏有宝藏,肯定管控很严,难道申家人不知道宝藏所在? “妈,这租币么,很少很少,因为我租的、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楼梯间。” 墨尽听曾邑这样问,心里更加忐忑。 “孩子,那你和申家人处得如何?” 一听曾邑问他与申家人处得怎么样,墨尽的内心更加紧张不安。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看来曾邑已经知道他的丑事。 墨尽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头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或者有事情瞒着我?” “妈,没有的,没有的。” 墨尽的头低得快触到膝盖,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一样。 “你抬起头来!” 曾邑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墨尽慢慢抬起头,但眼睛不敢正视曾邑。 “你眼睛看着我,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曾邑厉声说道。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我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啊!” 墨尽跪倒在地。 “你还不快说?!” “妈,是这样……” 墨尽将如何去找房子,如何在申氏古宅门洞歇息,遇见申姜氏,差点做下不堪之事原原本本告诉曾邑。 听完墨尽的讲述,曾邑的脸色从惊愕到愤怒,从愤怒到伤感,又从伤感到无奈,最后慢慢恢复平静。 “妈,我知道错了,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您打我吧!” 墨尽泪流满面。 曾邑看着跪在地上的墨尽,这个和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长得十分想像的他,她自认为是自己儿子的他,五内俱焚。 曾邑想起她的青春岁月,想起她和她的那个心心念念男人的点点滴滴。 曾邑心心念念的男人叫姒复,是一位绝世美男子,十七八岁就令无数豆蔻少女迷恋,邑国凤城以及曾国蝶市、巴国龙都的小仙女全为能见上姒复一面而感到无比幸福。 由于姒复的父亲姒而是曾家的总教头和总医管,姒复基本上在曾家长大和生活。 曾邑比姒复小四岁,虽然她是曾家大小姐,姒复只是她家奴仆的儿子,但她从小喜欢和姒复一起玩,总是“复兄长、复兄长”地跟在姒复后面,有时候睡觉也要吵着和姒复一起睡,弄得曾家老太太和姒而没有办法。 姒复成人后在曾家医馆坐堂,他从小好学,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四邻八乡的人们赶来找他看病,医馆内外整天被围得满满当当。 一开始,曾家和姒而为医馆生意这么好感到高兴,但后来觉得不对劲,这么天天都有那么多人来看病呢?难道邑国凤城每天有那么多人生病?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传染病? 第五十五章 惹下大祸 经过调查发现,来邑国凤城曾家医馆看病的人中,多半是借看病之名一睹姒复风采的少女,其中也不乏一些少妇。她们不只是来自邑国凤城,也有来自曾国蝶市,更有来自巴国龙都,都能为被姒复看过病而感到荣幸。 这下曾邑不高兴了,她天天带着几个奴仆在医馆门前站岗,只要是女子前来看病,她一律不让进。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病?” “就是,你有什么权利把我们挡在门外?” “我们可是从巴国龙都赶过来找姒复看病的呢,你凭什么连姒复的面都不让我们见一下?” 前来看病的女人们在医馆门口和曾邑吵了起来,她们纷纷嚷着要进去见姒复,不让见就坚决不走。 “我是曾家大小姐,医馆乃我家所开,不让你们进就是不让你们进,我说了算!” 曾邑双手叉腰,挡在医馆门口。 “哼,曾家大小姐就了不起啦?” “曾家还说是知书达理的名门贵族呢!” “我看曾老家主徒有虚名而已,竟然教育出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儿来。” 围在医馆门口的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声讨曾邑。 曾邑这个曾家大小姐那受得了这个气?她不顾一切朝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少女扑过去,将她摁倒在地上后,双手左右开弓对那少女一顿猛揍…… 等曾邑揍累了从那少女身上站起来的时候,旁边一个少妇说道: “曾家大小姐,这回你可闯下大祸,你可知道被你打的是谁吗?” “哼,我管她是谁,反正不允许你们看我的复兄长!” 曾邑毫不在乎,继续站在医馆门口阻止女人进去。 “老家主,大事不好,公主她,她、她、她闯了大祸!” 一位奴仆跌跌撞撞跑进曾家宅邸报告。 曾老太公刚打开一册书简翻看,见奴仆如此慌张,皱了皱眉问道: “出了什么事?” “老家主,公主她把别人给打了。” “公主打人的事你应该禀报老夫人,让她出面去看望一下被打的人,赔个不是送个礼就可以。对了,也让老夫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曾老太公依旧看着他的书,头也没抬一下。 “老家主,公主这次打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打的是谁?” “禀老家主,公主打的是、是、是巴国龙都王的孙、孙、孙女。” “谁?!你说公主打的是谁?” 曾老太公从座席上蹦起来,手上的书简掉落在地。 “老家主,您的书简。” 奴仆从地上捡起书简,小小心心递给曾老太公。 “你再说一遍,公主她打的是谁?” 曾老太公惊恐地盯着奴仆。 “禀老家主,公主打的是龙都王的孙女。” 奴仆手捧书简,低头轻声回答。 “龙都王的孙女?龙都王的孙女!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曾老太公跌坐在座席上,面如死灰。 过了好一会儿,曾老太公才慢慢抬起头来,颤声吩咐奴仆: “你去把大管家和总教头叫过来。” “喏。” 不一会,大管家斑蝥、总教头姒而一前一后来到大厅。 “老家主好。” “老家主好。” 两人分别向曾老太公施礼请安。 “你们坐下说话。” 曾老太公无力地用手指了指座席。 “老家主叫奴才过来是不是因为公主打人之事?” 姒而开门见山问曾老太公。 “你们也知道啦?” “老家主,奴才已经叫姒复对那女孩进行全面检查并医治。” “唉,这丫头实在太任性,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老家主,公主还小呢,不懂事可以原谅。” 斑蝥根本没把曾邑打人当回事,因为这已是家常便饭。 “还小?我看全是你们平时将她给惯坏了,唉。” 曾老太公摇头叹息。 “老家主,她可是你和老太太唯一的骨肉,你们年过半百才得这一千金,我们能不惯着点吗?”。 “现在出了大事,斑蝥,你说该怎么办?” “老家主,女孩子吵个架算什么大事?你放心,交给奴才去处理。” “斑蝥,你可知道丫头打的是谁?” “是谁?在邑国凤城还有哪个女主能比公主尊贵?” “唉,这丫头打的是巴国龙都王的孙女!” “啊?!” 斑蝥一听到曾邑这次打的是龙都王的孙女,惊呼一声从座席上跳起来。 “姒而,你怎么显得那么平静?” 曾老太公见姒而没有象斑蝥那样感到震惊,而是依然正襟危坐在座席上。 “老家主,奴才早己打听清楚,那被打的女孩确实是巴国龙都王的孙女。所以我一方面叫姒复认真医治那女孩,另一方面已经派人前往巴国龙都向龙都王报告此事。” 姒而把有关情况禀告曾老太公。 “姒而,你怎么不向老家主及时报告?还擅作主张派人去向龙都王报告此事,你不嫌事小吗?” 斑蝥责问姒而。 “你不要一惊一乍,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 姒而依然显得很平静。 第五十六章 母女逗乐 “姒而,你有什么道理?巴国龙都王我们得罪的起吗?他一口唾沫可以灭了邑国凤城!” 曾家宅邸厅堂里,斑蝥急得团团转。 “斑蝥,坐下,听姒而把事情说清楚。” 曾老太公反而冷静下来。 “老家主,既然公主已经将龙都王的孙女打了,我们也没必要隐瞒,瞒也瞒不住。所以,与其让龙都王派人前来兴师问罪,还不是我们主动前去报告,以显得我们做事光明磊落。至于奴才没有及时过来向老家主禀报,是因为奴才要先在现场处理这件事。” 姒而从容不迫地说道。 “然也,那你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曾老太公赞同姒而的意见。 “老家主,奴才觉得下一步我们应该准备一份大礼由您亲自带着公主去巴国龙都向龙都王赔礼道歉。同时,要安抚好龙都王的孙女,只要她不向龙都王告状,能替我们说好话,那这场大祸应该能够化解。” 姒而处理事情有理有节。 “老家主,我们马上去向龙都王赔礼道歉吧,奴才这就去准备大礼。” 斑蝥生怕送礼晚了,又惹龙都王生气。 “斑蝥,你不要着急,我还没有把话说完。” “姒而,我能不急吗?那可是龙都王的孙女,你快说!” “老家主,现在您和老太太必须立刻带上公主先去医馆安抚龙都王的孙女,只要她原谅了公主,这事就好办。然后您再带着大礼和公主一起将她送回龙都,当面向龙都王赔个不是,相信龙都王不会深究。” “有道理,斑蝥,你去后院告诉老太太,我们马上去医馆看望龙都王的孙女。” “喏,奴才马上去安排。” 斑蝥急急忙忙朝后院跑去。 后院内宅,曾邑正跪在老太太面前接受责罚。 “你知道错了吗?” 老太太俯着身问曾邑。 “我没有错。” 曾邑虽然跪着,但头仰得高高的,说话声音依旧底气十足。 “你为什么不让她们来看病?” 老太太轻声细语地问道。 “她们不是来看病,是来看复兄长。” 曾邑的嘴噘得老高。 “看病不就是找姒复看的吗?” 老太太没明白曾邑的意思。 “这个看和那个看不一样。” 曾邑向老太太解释。 “有什么不一样?” 老太太还是不明白。 “反正就是不一样,我不准她们看复兄长,复兄长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可以看,我要娶复兄长。” 曾邑一脸蛮横。 “你要娶复兄长?你是女孩子怎么娶复兄长?哈哈哈!” 老太太忍不住捂嘴大笑。 “我就是要娶复兄长做丈夫!我就是要娶复兄长做丈夫!” 曾邑撒起娇来。 “女儿,你才多大呀?就想要丈夫了?再说只有男人娶女人为媳妇,那有女人娶男人为丈夫的?你呀,还公主呢,一点也不知道害羞。” 老太太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曾邑的额头。 “我就是要娶复兄长做丈夫么,我一定要娶他做丈夫!” 曾邑任性地拖着长音高声喊道。 “哎呦呦,我的老太太,你这那是责罚公主?你们母女分明是在相互逗乐么。” 斑蝥进来听到老太太和曾邑的对话,啼笑皆非。 “奴才,你没看到吗?我这不是跪着吗?脚都快跪麻了,还不算责罚?哼,臭奴才,要你多管闲事!” 曾邑白了斑蝥一眼。 “我的公主,老家主快急死了,你倒像没事人一样,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斑蝥不敢得罪这位曾家掌上明珠。 “我可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敢多看我复兄长一眼,我就打她,打到她不敢再看为止。” 曾邑满不在乎,到现在她还没有解气。 “哎哟,我的公主,你打的可是龙都王的孙女啊!” 斑蝥急得直跺脚。 “斑蝥,你说丫头打的是谁?” 老太太心头一惊。 “老太太,公主她打的是龙都王的孙女!” 斑蝥靠近老太太的耳朵大声重复了一遍。 “啊!丫头,你、你、你怎么打的是龙都王的孙女?龙都王的孙女你怎么能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唉呀呀!这下全完了!” 老太太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哼,龙都王的孙女有什么了不起?谁叫她也来凑热闹看我的复兄长!” 曾邑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大小姐,你快别犟嘴了,老家主叫你和老太太一起去医馆给龙都王的孙女赔礼道歉。” 斑蝥过去搀扶曾邑起来。 “哼,我才不去呢,凭什么我要给她赔礼道歉?她算什么东西!” 曾邑就是不起来。 “就凭她是巴国龙都王的孙女!” 曾老太公走进内宅,他在前厅焦急地等了好久,也不见老太太和曾邑出来,就带着姒而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是邑国凤城曾家家主的女儿!” “在巴国龙都王的眼里,邑国凤城曾家算个屁,连龙都的一只蚂蚁也不如!” “爹爹,你说粗话,呵呵。” 曾邑还没有将小龙女放在眼里,和平常一样,逗笑起曾老太公。 第五十七章 医馆争风 “我的小姑奶奶,你还笑得出来?算爹求你啦,快快起来,咱们去给龙都王的孙女赔礼道歉,好吗?” 曾老太公过去拉曾邑。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我坚决不去,我绝对不去!” 曾邑用力甩开曾老太公的手。 “公主,这次真的不一样,你要为老家主和老太太着想,也要为小奴儿姒复着想。” 姒而上前劝解。 “为复兄长着想?复兄长怎么了?” 一听说关系到姒复,曾邑着了急。 “公主,这次事件全是因为姒复而起,如果龙都王不肯原谅曾家,那奴才只有将姒复交给龙都王抵罪。” 姒而准备这样做。 “啊?那不行,我要复兄长好好的,我去,我马上去给那小丫头赔礼道歉。” 曾邑急急地要站起来,但只动了一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哎哟娘呀,我的腿麻啦,站不起来啦。” “公主,奴才背你!” 姒而背对曾邑弓下身子。 “谢谢而叔。” 曾邑趴到姒而的背上。 姒而背起曾邑,与曾老太公、老太太、斑蝥一起前往医馆。 医馆里,姒复正在给龙都王的孙女上药。 由于是女孩子之间打架,龙都王的孙女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我可以叫你复兄长吗?” 龙都王的孙女躺在诊疗台上仰起头问姒复。 “小奴怎敢承受,公主,你不要抬头,尽量平躺好好休息。” “我就想叫你复兄长,我叫小龙女。” “小龙女?你是巴国龙都人?” “是啊,龙都王就是我爷爷。” “看来我们家公主这回闯下了大祸。” 姒复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依然保持平静,继续为小龙女上药。 “她怎么是你们的公主?” “我和父亲为曾家奴仆,主人的女儿当然是我们的公主。” “哼,她不配你叫她公主。” “公主,主人的女儿无论怎么样,做奴仆的都得尊敬。” “我不喜欢你叫我公主,我喜欢你叫我小龙女。” “哦,你喜欢就好,小龙女。” “复兄长,我一定要让我爷爷狠狠地惩罚这个野蛮无理的曾家小女主和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曾家!” “得饶人处且饶人,小龙女,我看你是一个好女孩,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挑起巴国龙都和邑国凤城的纷争。再说,我家公主她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要太计较,你的伤我一定会帮你医治好,可好?” “还小孩子?她这样下去以后可还了得!” “我家公主确实应该懂事知礼节了,只是我们老家主年过半百才得公主,平时宠爱一点也是可以理解。” “复兄长,你年纪轻轻讲话很有道理,象大人一样,我更喜欢你了!” 小龙女一双亮晶晶乌溜溜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姒复。 “喜欢我?” 姒复吃了一惊。 “复兄长,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从巴国龙都偷偷来到邑国凤城。复兄长,你知道吗?为了见到你,我可受了老苦。路上的苦和累不说,这里的吃和住我都不习惯,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今天好不容易排到队可以见到你,偏偏那刁蛮的小女主不让我进来见你,还把我打了一顿。呜……” 小龙女哭泣起来。 “小龙女,你别哭,千万不要哭,好吗?” 姒复最见不得女人哭,他手足无措地劝慰小龙女。 “复兄长,我不哭,但你要答应我以后让我天天看到你。” 小龙女止住哭泣。 “复兄长?你有什么资格叫复兄长?” 曾邑走过来大声指责小龙女。 “复兄长同意我这样叫,复兄长也答应我,我天天可以见到他。” 小龙女面对曾邑的横蛮,一点也不胆怯。 “复兄长,你同意她叫你复兄长?你还答应她天天见到你?” 曾邑转过头气呼呼地责问姒复。 “公主,比奴才小的人都可以称奴才为兄长,奴才在医馆门诊,小龙女每天过来就可以天天见到奴才,这有什么问题吗?” 姒复十分淡定。 “哼,我就是不准别的女人叫你复兄长,也不准别的女人看你!” “那老太太也是女人,她也不能看奴才吗?” “我娘她已经是老太太,以后六十岁以上的女人才可以看你。” “公主,你忘记刚才来的时候老家主怎么说的吗?” 姒而在一旁提醒曾邑。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就要这个女人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我要她离我的复兄长远远的,决不允许她再叫一声复兄长,决不允许她再看复兄长一眼,否则我打断她的腿,割下她的舌头,挖掉她的眼珠子!” 曾邑手指小龙女的鼻子,破口大骂。 “公主,小龙女现在还需要医治,你怎么可以赶她走?” 姒复边说边为小龙女盖上被子。 “复兄长,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有什么好?我难道没有她好吗?” 曾邑见姒复为小龙女盖被子,心中的妒忌之火越烧越旺。 第五十八章 出走凤城 “公主,因为小龙女是被你打伤,奴才得替公主你赎罪。” 姒复为小龙女摁紧被角,抚平床单。 “那我也不许你对她好!坚决不允许你对她好!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和其她女人说话,不能看其她女人一眼,你只能和我一个人好,只能和我一个说话!” 曾邑一把扯掉盖在小龙女身上的被子。 “你,你,你……” 平时很少生气的姒复这时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压住火气,捡起被子重新给小龙女盖好。 “我就是不让她盖!” 曾邑再次将被子扯到地上,还用双脚在被子上乱踩一通。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姒复终于忍耐不住。 “姒复,你骂我?姒复,你只是我们曾家的一个小小奴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姒复,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骂我?姒复,你永远只是我们曾家的一个狗奴才,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这么样!” 曾邑大骂姒复。 “曾家公主,奴才平时确实从不骂人,今日恕奴才无理,你尽情地骂吧。不过,从今日起,狗奴才不再奉陪你这个曾家大公主!” 姒复说完大踏步走出医馆。 “哼,全是你这个狐狸精害的!你这个狐狸精为什么要来我邑国凤城,要来和我争夺复兄长?我今天要你马上死,死得体无完肤!” 曾邑见姒复走出医馆,更加恼怒,她气急败坏地一边痛骂小龙女,一边伸出双手去抓小龙女的头发。 “公主,住手!” 姒而大喊一声过去拽住曾邑的双手。 “死老头,你放开我!” 曾邑使劲挣扎。 “公主,你真的不能再打她。” 姒而没有松手。 “死老头,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就是要打她!我今天不把她打死就不是曾家公主!” 曾邑边骂边低头狠狠地在姒而手上咬了一口。 “你!你!你!” 姒而被曾邑骂得一时语塞,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又慢慢地变白。呆滞一会后,姒而松开曾邑的手,走到曾老太公和老太太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默默走出医馆。 姒复坐在医馆门口,见父亲踉踉跄跄从里面出来,连忙上去搀扶住他。 “我们走吧。” 姒而双眼噙泪。 “喏。” 姒复答应一声,头也没回一下,扶着父亲离开了医馆,离开了曾家,离开了邑国凤城。 父子俩落寞的身影在邑国凤城老街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苦涩的记忆。 想当初,姒而乃为这邑国凤城城主兼曾国蝶市首领,姒家在邑、曾两国无人能敌。 后来,姒复的母亲因生产姒复的时候大出血而故去,姒而怀念亡妻,万念俱灰。从此无意活跃于纷繁的社会,决然退出尔虞我诈的商圈,你争我斗的官场,把相关产业交由世交的曾家打理。 曾家当时家业并不大,连邑国凤城前十大贵族都排上不,在曾国蝶市也只位列前五位,一直靠姒家的关系才得以在邑国凤城和曾国蝶市立足。 将产业和职位交给曾家后,姒而自己带着刚出生就没了娘的姒复回到老家曾国蝶市千仞峰,想过隐居的世外桃源生活。但因姒复从小没有母体营养,一直体弱多病,山里的条件根本无法让姒复健康长大。 无奈之下,姒复三岁之时姒而带着他返回邑国凤城。 此时,曾家已是邑国凤城老大,曾老太公占有姒家资产后不但成为首贵,还坐上曾是姒而的位置——邑国凤城城主,从此一手遮天,将邑国凤城和曾国蝶市变成曾家所有,为女儿取名曾邑,意为曾国和邑国全为她所有。 姒而回到凤城见事已至此,也没有理论,要回原来的资产和位置。他只求曾老太公能给个安身立命之所,以期能把姒复好好养大成人。 曾老太公当然无意归还资产和位置,自以为这乃上天眷顾于他,该当姒而一无所有。他一开始还不想收留姒而姒复父子,担心姒而一身本事有朝一日曾家的资产和位置又归姒家所有。 大管家斑蝥更是在旁边煽风点火,说绝不能留下姒家父子,这姒而武力高超医术精湛,凤城百姓敬重于他,留下他们父子,曾家迟早要遭殃。 最后还是老太太说,这样做会被外人取笑,还不是留下姒而做一个奴仆吧。于是曾老太公留下姒而,后来见姒而心无杂念地专注他的医术和武道,每天只希望姒复健康长大,并没有野心夺回资产和位置,就让姒而做了曾家的总教头和总医管。 姒而自以为只要忘却了昔日的辉煌,委屈地做一个奴仆,就能平静地度过余生。却不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他们父子是狗奴仆,曾家竟无一人制止。姒而竟不住老泪纵横,悲伤万分。 姒而悲的不是自己,悲的是姒复,如今已是一个八尺男儿,却不能堂堂正正的立于天地之间,而要遭受这一份屈辱。 更可怜的其实还是曾家,没有了姒家父子,姒家离家破人亡也就不远了。 第五十九章 龙临凤城 “曾家家破人亡,姒家父子被困巴国龙都,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曾邑看着跪在面前的墨尽痛心疾首,她的脸上虽然已经恢复平静,但内心依旧无限的痛楚。 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年,曾邑已过而立之年,岁月的沧桑洗去了她的刁蛮与任性,痛苦的经历让她懂得了感恩与付出,更让她明白姒家父子于她于曾家是何等的重要何等的恩重如山。 回首过往的青春岁月,曾邑禁不住感慨万千。她当初因为年轻,做下了多少错事啊,有的还是无法弥补的大错!现在墨尽正值青春岁月,他年少无知差点犯错我难道无法原谅了吗?申姜氏要陷他于不堪,与我们曾家想下药控制姒而姒复父子,不是一样可耻吗? 曾邑内心万般懊悔,她的思绪又不听使唤回到当年她一直想要忘却且又永远无法忘却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姒而和姒复走后,老太太要派人去把他们追回来,可曾老太公觉得无所谓,特别是斑蝥反对主动去把姒而姒复叫回来,认为姒家父子没有曾家不可能生存下去,他们离不开曾家,迟早会自己回来,现在正好煞煞他们父子的傲气。 小龙女在姒家父子走后又被曾邑痛打了一顿,这次曾邑棍棒相加,小龙女受了重伤,一连几天昏迷不醒。 “活该,她死了更好,就没人和我争复兄长了!” 曾邑心中是暗暗窃喜,根本不知大祸临头。 “不好啦,不好啦,老家主,巴国龙都王亲自带领大队人马前来邑国凤城兴师问罪。” 奴仆惊慌失措跑进曾家大厅禀报。 “啊?!果然来了!” 曾老太公大惊失色。 “老家主,龙都王坐着他的龙辇,带了一万金甲军、两万银甲军、三万铜甲军、四万铁甲军,浩浩荡荡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真奔凤城杀过来。” 另外一位奴仆气喘吁吁进来禀报。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快,快叫总教头过来想办法。” 曾老太公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才想到姒而的重要性。 “老家主,总教头早已经离开凤城。” 奴仆回话。 “那,那,快去叫大管家过来。” 曾老太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来回团团转悠。 “喏。” 奴仆答应一声跑去叫斑蝥。 斑蝥这个时候正在医馆门口劝阻曾邑不要再伤害小龙女。 自从姒而和姒复走后,曾邑不但把小龙女打得昏迷不醒,还每天都要前来医馆折磨小龙女一番。 斑蝥担心小龙女挺不过去,万一她死了,那凤城和曾家可就真的要大祸临头、毁于一旦。 当得知龙都王亲自带领十万人马朝邑国凤城杀过来时,斑蝥吓得瘫在医馆门口地上,双手颤颤抖抖地指着曾邑说道: “唉,我的公主呀,曾家,邑国、曾国、凤城、蝶市,全要毁在你手里了啊!” 曾邑则不屑一顾,说道: “他龙都王有什么了不起?我爹是凤城王加蝶市王,双王炮。龙都王来了真好,叫我爹把他打个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将这小龙女也一起打死!” 斑蝥见曾邑这副样子,无奈地摇头叹息: “唉,该当曾家家门不幸,宠女无度自遭灭顶!” 不等斑蝥赶回曾家宅邸,龙都王的人已经冲进凤城将医馆团团围住。 “拿下!” 只见一辆金灿灿的八马战车上传出一声龙吼,那吼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如滚滚惊雷回荡在邑国凤城上空。 随在吼声传过,凤城所有人全被捆绑在地,无一幸免。 “我爱的小龙女哪里?” 龙吼声响起,凤城万籁俱寂。 “禀龙都王,小公主昏迷在医馆里。” 一个金甲军向龙都王报告。 “太医验伤。” 龙吼声又起。 “回龙都王,刚验过伤,小公主新伤旧伤叠加,已伤及五脏六腑,且神志昏迷数日,恐难以回天。” 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禀告。 “啊呀呀呀!痛啊!” 龙吼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树倒草伏。 “回龙都王,当下只有一人可救公主,但须三日内救治。” 太医禀告。 “谁!” 龙吼一声。 “我的师傅,姒而。” 太医回禀。 “姒而就诊!” 龙吼道。 “禀龙都王,姒而和他儿子姒复本在邑国凤城坐堂,小公主也是心仪姒复而来,才遭曾家刁蛮女子凶手。姒家父子规劝曾家不成反遭谩骂,负气出走凤城,现不知去向。” 龙都王近卫上前禀告。 “寻姒而姒复!杀曾家!” 龙吼道。 “万请龙都王息怒,姒而姒复去向曾家应该知晓,可暂饶曾家不死,限其三日内寻得姒而姒复,三日内寻不到姒而姒复再杀不迟。” 近卫求告。 “求、求、求龙都王开恩,小女懵懂无知,得罪小公主,该死该死。老朽定当三日之内找到姒而姒复,为小公主医治。” 曾老太公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听到近卫的话后赶紧向龙都王求饶。 “三日之内必见姒而姒复,否则死!” 龙都王一锤定音。 第六十章 大义卫城 曾家虽然暂时获得龙都王的宽赦,但要在三天内找寻到姒而姒复父子并没有那么容易,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能够劝他们回邑国凤城为小龙女医治。 曾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龙都王的强大,自己和小龙女为敌是多么的愚蠢! “丫头啊,你气走了姒家父子,你得去把他们找回来,现在我们的命只有姒家父子才能相救。” 曾老太公终于尝到宠女无度的后果。 “亏你还是曾家家主,让你闺女去替你找人。” 老太太还是宠爱自己的女儿。 “唉,谁让她惹下这大祸!” 曾老太公形神枯槁,准备等死。 “我这就去找!” 曾邑的公主脾气又上来,她气呼呼地朝门外走去。 “站住!” 一对金甲军将曾邑拦在门内。 “你们要我们去找姒家父子,总得让我出去呀,否则我怎么去找?” “你不准出去,你们想到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们自然会派人去找。” “千仞峰,他们应该就在千仞峰!” 斑蝥连忙过来告诉金甲军。 “你确定?” “确定,确定,因为上次姒而抛舍家业回的就是千仞峰,那里是他的根。” 斑蝥没有说错,姒而姒复父子果然回了千仞峰,龙都王的金甲军很快将他们找到。 “我们这次回来,不是为了你们曾家,也不是惧怕龙都王,我们是为了救人命,小龙女不能无缘无故年纪轻轻离开人世,邑国凤城的万千百姓也不能因为你们曾家宠女无度而失去性命。” 姒而见曾家人看到他们回来显得很高兴,就告诫曾老太公。 “姒家父子,龙都王命令你们立即为小公主医治。” 近卫过来催促。 “龙都王,在医治小公主之前老朽有话说。” 姒而从容不迫地说道。 “有话快讲!” 龙吼道。 “龙都王,救小公主是我们父子应尽的责任,因为她是为姒复而来邑国凤城所受伤害,我们父子也一定能将她完好地交还于您。但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无辜的凤城百姓,放过曾家上下,包括那不懂事的丫头。” “龙都王,曾家虽然教女无方,溺爱过度,导致小公主遭受这般伤害,但皆因小人而起,小人当自责罚之,并自此后将消失于坤界,请龙都王恩许,小人将不胜感激。” 姒而、姒复为曾家求情。 “邑国凤城百姓放,曾家上下待吾孙女康复后由她定夺!” 龙吼道。 “谢龙都王宽宏大量,我们马上疗治小公主。” 姒而说着和姒复一起不慌不忙走进医馆为小龙女疗伤。 “这丫头如若不改,其野性不可于人也!” 看着被曾邑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小龙女,姒而摇头叹息。 “父亲,曾邑还小,应该可以改正。” 姒复相信人的最初本性皆为善良。 “江山可移,本性难改啊!” “她还没有经历过风浪,吃一些苦会好的,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曾家上下太过宠爱和骄纵。” “你自己还是小孩呢。” “在父亲眼里孩儿永远是小孩。” “姒复,用我们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才能救小公主。” “父亲,您在旁边施教,孩儿先发功吧。” “小公主受伤太重,我们前后夹击发力疗治。” “喏。” 姒复将小龙女扶正,然后与姒而一左一右为小龙女发功。 对病毒扩散的穴位,姒而姒复采用封堵其穴位以阻止病毒蔓延;对于血脉不通的穴位,姒而姒复则打通其穴位以疏通血管确保健康血液供应顺畅。同时,采用闭气神功,把小龙女体内的於血吸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小龙女的身体慢慢恢复热量,姒复和姒而已大汗淋漓。 “嗯……” 小龙女发出微弱的声音。 “父亲,你先休息一下。” 见小龙女恢复气息,姒复开始为她的伤口上药。 “复兄长。” “小龙女,你好好休息,我就在你身旁,放心吧。” 姒复在小龙女耳边柔声说道。 “嗯。” 小龙女的眼角里流出泪水。 经过姒而姒复父子的医治,特别是姒复的精心料理,小龙女很快恢复体质。 “爷爷,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在复兄长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小龙女舍不得离开姒复。 “回龙都。” 龙吼道。 “不要么,爷爷,我要在这里和复兄长一起疗养。” 小龙女坚持。 “不!” 龙吼道。 “那我永远不回龙都,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小龙女使上性子。 “胡闹!” 龙吼道。 “禀龙都王,小公主既然要在这里疗养就准许了吧,相信曾家再也不敢对小公主怎么样。” 近卫上前规劝。 “姒复听命!” 龙吼道。 “小人在。” 姒复泰然自若。 “孙女差池你担之!” 龙吼道。 “小人在小龙女一切安好!” 姒复向龙都王保证。 “嗷!” 龙吼一声,十万金、银、铜、铁军随龙辇瞬间了无影踪。 邑国凤城上空又是艳阳高照,集市上买卖热闹如昔,医馆门前人来人往,东家献人参西家奉燕窝,都只为小龙女在凤城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那么凤城也就平平安安。 第六十一章 下药赘婿 “老家主,老夫人,这次全仗姒家父子解围,万幸,万幸!” 斑蝥第一次在曾老太公、老太太面前说姒家父子的好话。 “唉,要不是他们父子及时出马,凤城危矣曾家危矣。” 曾老太公此刻也从心底里感激姒而姒复。 “何至危矣,你我早已命丧黄泉,曾家不复存在。” 老太太感叹道。 “老家主,姒家父子医好了小龙女,龙都王对姒家父子态度不错,我们应该将他们拉拢在身边。” 斑蝥提醒曾老太公。 “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愿不愿意?” 曾老太公悔不该当初。 “让姒而继续做总教头和总医管,让姒复继续在医馆坐堂吧。” 曾老太太建议。 “总教头老夫已经让鼍担任。” “老头子,鼍这个人武力虽不错,但心术有点不正,你还须小心提防!” “这老夫知道,但他是老夫收留的小乞丐,老夫将他培养成人,现在又让他入了曾家祠堂姓了曾姓,应该不会背叛老夫。” “未必,鼍这个人表里不一,在你面前表现得十分谦恭,但在其他奴仆和外人面前却十分傲慢。” “老夫将斑蝥和鼍当作儿子看待,他们在外面傲一点实属应该,曾家的男人么。” “当初为了练百毒黑腿,鼍那么残忍的手段也使得出,无法想象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老太婆,无毒不丈夫,老夫就欣赏他这一点。” “既然你已将总教头的位置给了鼍,看来只有那样才能将姒而姒复拉拢过来。” “老太婆,你有什么好办法?” “让姒而任总医管,招姒复为赘婿。” “让姒而继续任总医管没有问题,招姒复为赘婿人家会愿意吗?姒家父子可不是池中之物。” “丫头不是迷着姒复吗?让她主动献身。” “让丫头主动献身姒复?” “对,只要姒复成为曾家的赘婿,那姒而也肯定能为我曾家恭恭顺顺效力,他原来托我们管理的资产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曾家所有,我们今后可以高枕无忧。” “姒复可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轻易就范于女色。” “是啊,姒家父子可是从来不近女色,乃为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 斑蝥插嘴。 “老太婆,你这一招对姒家父子没有用,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 曾老太公摇摇头。 “老家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姒家父子那个!” 斑蝥在自己颈项上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你能杀得了他们吗?你和鼍联合起来也不是姒家父子的对手,要想杀他们父子谈何容易。” “老家主,实话实说,我和鼍修炼一辈子也不可能是姒而父子的对手。” “唉,拉拢不了他们父子,老夫寝食难安啊!” “老头子,我有办法。” “快说,什么办法?” “老头子,当初我一直怀不上孩子,是你老头子不行的缘故吧?” “老太婆,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嘛?现在不是有丫头了吗?斑蝥在呢。再说,这与拉拢姒氏父子有何干联?” “斑蝥又不是外人,没有什么可以保密。老太公,当初要不是姒而给你配药,你能行吗?” “老太婆,那药可猛得很啊!” “正因为猛,保证丫头和姒复全无法抵挡。” “你是说下药?用姒家的药害姒家的人,这有些不太地道吧?” “要想成大事必须不择手段!” “那丫头这边怎么办?” “丫头这里我来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 “事不宜迟,就在今晚。”。 “今晚?有必要这么急吗?” “夜长梦多,姒家父子说不定哪天又走了,你想追也追不回来。” “那依你之计而行吧。” 曾老太公为了保证曾家不再出事,同意老太太的计策。 “斑蝥,你下去叫厨房准备好酒好菜,今晚请姒家父子过来用膳,说我们要当面赔罪并答谢他们。” “喏。” 斑蝥答应一声下去准备。 “来人,将公主叫到我房间里来。” 老太太喊道。 “喏。” 奴仆去叫曾邑。 不一会,曾邑来到老太太的房间。 “丫头,你坐下说话。” “娘,你弄得这么客气干嘛,我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呢。” “丫头,你真的喜欢姒复吗?” “我当然喜欢啊!” “还想娶他做丈夫吗?” “当然想啊,我每天做梦都想!” “那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圆房。” “圆房?什么是圆房?” “傻丫头,圆房就是让你们两个睡在一起生小孩子,哈哈哈。” 听到这个,曾邑羞得满脸通红,她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娘,你说什么,我还没有举行笄礼呢。” “等你生下小孩再举行笄礼也是可以的。” “可是不是也应该像其他人家那样举行仪式后才可以啊?” “照理应该那样,可现在情况特殊,来不及准备。丫头,你再不趁早那样,姒复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娘啊,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担心复兄长被那个小龙女抢走。” 第六十二章 喝下药酒 老太太见曾邑慢慢认同,心中喜悦。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必须再添把柴,让火烧的更旺些。女主动,男必难挡。 “女儿啊,如果姒复被小龙女抢走,你可再也见不到你的复兄长了,小龙女的爷爷可是龙都王。” “娘啊,见不到复兄长我可不想活了。” 曾邑嚎啕大哭起来。 “丫头,你哭有什么用?今天晚上抓紧和你的复兄长把房圆了,那复兄长就是你的了,谁也抢不走” “可复兄长他不肯和我圆房怎么办?” “只要你同意,一切娘全会安排好。” “娘,那女儿听你的。” “丫头,你靠娘近一点,我和你说,到时候你应该这样、这样……” “娘,羞死人啦!” 曾邑满面通红,头低得没法再低。 这个时候斑蝥已经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准备好丰盛酒菜,邀请姒而和姒复前来用膳。 “两位啊,小女出言不逊冒犯你们,望你们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回。当然也是老夫教女无方,伤了两位的心,故老夫先自罚三樽,以表诚意。” 曾老太公端起酒樽,连饮三樽。 “老家主不必如此,奴才早已忘却此事。今晚本不想打扰过来老家主,只是大管家再三邀请,不来反而要被认为奴才记仇,所以才勉强过来赴宴,也正好借此机会和老家主、老太太告个别。过几天龙都王会派人前来迎回小公主,奴才也准备带姒复云游坤界。” 姒而向曾老太公、老太太拱手作揖。 “你们要云游坤界?小公主身体完全恢复了?” “小公主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比以前还要康健。” “姒家父子果然是名震乾坤的大医,有了你们才有小女的二世为人,曾家上下的重生,邑国凤城的平安。老夫知道你们父子志存高远,曾家草窝留不住二位金身,只垦请临行前能接受老夫薄酒相敬。” “老家主您客气,奴才父子滴酒不沾,只能以茶代酒,感谢老家主以往对奴才父子的关照。” “姒而,你太不给老夫面子了吧?今日你们父子如果不喝下面前樽中酒,老夫只有给你们父子跪下。” 曾老家主说着就要下跪。 “老家主,这万万使不得,奴才喝了就是。” 姒而和姒复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接下去所发生的一切让现在的曾邑不堪回首,欲哭无泪。 此刻,同是邑国凤城,却物是人非,这天凤台为昔日曾家大管家斑蝥所有,他建起这样一座奢华园林宫殿,其心昭然若揭。 “唉,想不到当初我娘在你爷爷酒中下了蒙汗药,在你父亲酒中下了回春药,致使后来曾家家破人亡,姒家父子被困龙都,现在你竟然差点遭受不堪,这皆因我啊!” 曾邑眼望跪在地上的墨尽,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静,泪水汹涌而出,嚎啕大哭起来。 “妈,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过自新,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妈,你不要哭,不要哭,好吗?” 墨尽听曾邑哭得如此伤心欲绝,惶恐地抬起头来,用膝盖当脚走到曾邑面前央求道。 “孩子,娘哭的是我自己,更是为你父亲而哭,为你爷爷而哭,他们都是真正的好人!是我害了他们,是曾家害了他们!我对不起你爷爷,对不起你父亲!” 曾邑捶首顿足,痛心疾首。 “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尽不知其中的恩恩怨怨,更不清楚姒而、姒复所遭受的世态炎凉,曾邑所经历的人生逆变,有多么的凄楚哀婉。 “孩子,你起来坐到妈妈身边来,妈妈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曾邑止住哭泣。 “妈,你不要悲伤,我以后会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不会再犯下那样的错。” 墨尽站起来坐到曾邑身边。 “孩子,每个人在年轻时或多或少会犯下一些错误,关键能及时改正。你和申姜氏幸亏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不堪,这应该是你姒家先祖在暗中庇佑于你。” “妈,以后行事孩儿会格外小心。” “孩子,以后你一定要经受住那申姜氏的诱惑,否则我绝不会容你!” “妈,我等一下就去整理东西搬出申氏古宅,保证以后与申家无任何瓜葛。” “孩子,这申氏古宅你暂时还不能搬出来,要继续住下去,还要和申家搞好关系,包括申姜氏。” “妈,为什么?” “宝藏,你忘记申氏古宅的宝藏了吗?” “妈,我不住申氏古宅也照样可以保护宝藏。” “不行不行,主人,你必须住在申氏古宅。” 小猴童跳出来,急急说道。 “可我……” 墨尽有些为难,如果他继续住在申氏古宅,那申姜氏肯定不会死心。 “主人,你租住进申氏古宅乃上天的安排,申姜氏的诱惑是对你的考验。为了宝藏,你必须经受住考验。同时要挫败那些欷歔宝藏的暗黑者,特别是斑蝥。” “斑蝥?” “孩子,小猴童说的没错,斑蝥不怀好意,我们要小心应对。” 第六十三章 隔门有耳 墨尽第一眼见到斑蝥,就知他不是一位善人。现在曾邑和小猴童这样提醒自己,更觉事态严重。 “妈,你还是趁早离开凤城,回千仞峰吧。” “孩子,该来的总要来,躲不是办法。” “妈,你为什么要我认斑蝥为爷爷?” “孩子,一开始我差点被他所骗。” 曾邑将曾家镇家之宝漆盒上的玄机告诉墨尽。 “主人,主母,斑蝥在凤城势力强大,我们还不能与他撕破脸。” “孩子,小猴童说的对,我们暂且忍耐,装作什么也不知,看他演戏,等时机成熟再出击。” “妈,孩儿明白。” “你去把斑蝥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宝藏的事情,以免他生疑。” “喏。” 墨尽一打开门,兰花草将他拦住。 “哥哥,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 “没有。” “那妈妈为什么哭?” “妈妈没哭,妈妈一个大人怎么可能哭?” “妈明明哭了么,我耳朵贴在门上全听到了。哼,你还想赖。” “你耳朵贴在门上听?兰,快说,你听到了什么?” 墨尽有些慌张。 “你紧张什么?反正我全听到了。” 兰花草冲墨尽扮了个鬼脸,跑进里屋去找曾邑。 “喂,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墨尽的心七上八下。 “妈说了,叫你快去叫爷爷过来。” 兰花草头探出门来大声喊道。 墨尽只得转身前去叫斑蝥,一路上,他的心里忐忑不安,担心兰花草听到他和申姜氏的事,还有那宝藏。 如果兰花草真的听到我和母亲的谈话,那可如何是好?她可是个口无遮拦的人,迟早会把所有事情抖落出来,那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墨尽一路走一路低头寻思,思考该如何才能确定兰花草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和曾邑之间的谈话。 “墨尽,小心绊倒。” 梅骨朵站在墨尽面前。 “梅姐呀,吓我一跳。” “这里也是你的家,有什么可以吓的?难不成你做亏心事了?” “没,没有的。” “看你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出来,姐给你参谋参谋。” “梅姐,真的没事。” “那你去干嘛?” “妈叫我去请卯爷爷,说有事商量。” “爷爷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你怎么朝大门外走?” “啊?我对这里还不熟悉,走错了。” 墨尽返身快步朝里面走去。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梅骨朵追上墨尽。 “梅姐,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墨尽见梅骨朵边走边上下仔细打量他,心里直发怯,想难道她也知道我和申姜氏的丑事? “墨尽,还真看不出,小小年纪做这样的大事。” “梅、梅、梅姐,我也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墨尽支支吾吾,大脑一片空白,两条腿不听使唤,僵软在原地。 “这怎么能说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呢?这是你作为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姐姐支持你。” 梅骨朵笑盈盈地拍了拍墨尽的脊背。 “啊?!你、你、你支持我?” 墨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当然举双手支持你,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呀。” 梅骨朵目光灼烈地凝视墨尽。 “梅姐,你不觉得我太那个了吗?” 墨尽避开梅骨朵的目光,低下头。 “那个啊?你已经长大,应该成为一位真正的男子汉,姐为你感到高兴为你自豪。” 梅骨朵再次拍了拍墨尽的脊背。 “梅姐,想不到你还支持我,还为我感到高兴。” 墨尽觉得不可思议,梅骨朵怎么会支持那么无耻肮脏的不堪之事。 “看你这傻样,快去叫爷爷吧。” 梅骨朵其实是为墨尽即将统领天凤商贾而高兴。 斑蝥的所有产业全以天凤为名,由天凤台为大本营,构建起巨大的坤界暗黑网,明为商贾队伍,实为暗黑势力。 “小主,你住在申氏古宅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斑蝥问墨尽。 “异常情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墨尽反感斑蝥这样问,没好气地回答。 “老人家,你还是直接说宝藏的事吧。” 曾邑知道墨尽从小爱憎分明,眼里容不得恶,要他在斑蝥面前演戏,实在是难为了他,赶紧接过话岔。 “小主,据老奴初步调查,有一批宝藏可能藏在申氏古宅,但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 “宝藏?什么宝藏?” “小主,这笔宝藏关系到你以后闯龙都救你爷爷和父亲,事关重大,所以老奴想知道一些申氏古宅的情况。” “闯龙都救我爷爷和父亲?我爷爷和父亲还活在坤界?他们在龙都?” 墨尽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女主,你没有将小主的身世告诉他?” “老人家,你以为孩子的祖父和父亲是谁呢?” “女主,小主与姒家父子长得那么像,还有必要隐瞒什么吗?” “我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也没有必要隐瞒,瞒也瞒不住,你说呢?” 第六十四章 敲打斑蝥 “女主言重,老奴刚才口误。” “老人家,你现在可是凤城大佬,坤界大小事务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何况我小小家务?你说的肯定没错。” 曾邑话外有话,暗示墨尽不用刻意隐瞒什么,斑蝥老头子想要知道什么,有的是办法,隐瞒只会引起他的怀疑和防备。 墨尽领会曾邑的意思,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宝藏?妈,卯爷爷,我想起来了,申氏古宅肯定藏着一笔宝藏!” 一听墨尽这话,曾邑和斑蝥“噌”地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问道: “真的?” “你确定吗?” “真的,我确定!妈,卯爷爷,那宝藏应该就在申氏古宅的假山下面。” “你怎么知道宝藏就在申氏古宅的假山下面?” 斑蝥过来抓住墨尽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 墨尽将那晚所听到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 “他们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他们说官家要摧毁巴国在凤城的建筑,心里担心,准备将宝藏转移。可宝藏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转移,正为这个事犯愁呢。” “那宝藏怎么会在假山下面的呢?” “那假山应该有个可以进出的门,他们上来的时候我听申百万的娘在埋怨申百万的爹忘记关门。可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偷偷去假山那里转过好几次,始终没有发现门。” “暗门,这种机关外人很难发现。” “能确定宝藏在申氏古宅太好了,老人家,你坐下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曾邑见斑蝥抓住墨尽的手臂不放,担心墨尽反毛。 “看来曾老家主和老太太在天之灵庇佑女主,冥冥之中安排小主租住进申百万家。” 斑蝥松开墨尽的手臂,在座席上盘腿坐下。 “老人家,应该是姒家的人在暗中庇护。你可知道,姒而总教头经常在梦中教孩子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 “啊?!” 斑蝥身体微微一震,马上恢复平静,说道: “看来真的是行善积德必造福后代,作奸犯科必自取灭亡!姒而和姒复一定能重获自由,而那恩将仇报的曾鼍将死无葬身之地。” “鼍也配姓曾?” “女主,千万不要生气,鼍、鰛这两个恶人蹦跶不了多久!” “上次鼍这个畜生送到你门上来,你应该将他碎尸万段!” “女主,老奴一时仁慈放过那畜生,有罪有罪。不过,请您放心,老奴迟早亲手将他俩擒住,交由女主发落。” “唉,先不说他们,抓紧商量宝藏的事吧。” “女主,那笔宝藏老奴认为应该智取,不能强夺,否则会引发一系列麻烦,毕竟盯着宝藏的人太多。” “一招不慎全盘皆输,万一在争夺中引起宝藏毁坏那将前功尽弃。” “必须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申百万家或者另外一方觉得宝藏保不住了,反正他们也得不到,孤注一掷,毁了宝藏,那我们不但得不到宝藏,还将成为千古罪人。” “我想让孩子继续在申百万家租住,密切监视申家动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 “女主你说的对,小主接下去要和申家搞好关系,最好能做到让他们把你当作自家人。” “这孩子能够做到,但一定要把握好一个度。” 曾邑意味深长地看了墨尽一眼。 “妈,我有数,我不会再……” 墨尽听曾邑说要把握好度,心中愧疚,话说了一半看看曾邑,又望望斑蝥,没有再说下去。 “小主,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为了宝藏,为了救你爷爷和父亲,无论多大的付出也值当。” “老人家,孩子的意思是他不会再让救爷爷和父亲的机会失去,以前我们已经失去好几次机会。” “妈,我不会让宝藏落在别人的手里,我一定会救出爷爷和父亲!” 墨尽这话主要说给斑蝥听,告诉他,你这老头不要太嘚瑟,有我在,你休想打宝藏的主意。 “好样的,一点也不逊色于你爷爷和父亲。” 斑蝥感觉到墨尽所展示出的强大气场,尤其刚才曾邑说姒而梦中传授墨尽姒氏点穴大法和闭气神功,他预感到这姒家小子将会是他一统坤界的最大障碍。 “老人家,既然你认定孩子为姒家之后,那我明说了吧,孩子真实名讳叫姒始,一元复始的始!” “一元复始的始,好名讳好名讳。女主,老奴斗胆直言,小主的这个‘始’字,是不是包含‘周而复始’之意?” “这个你得去问姒而总教头。” “呵呵,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寓意深远啊,呵呵。” 斑蝥一听曾邑让他去问姒而,不敢接话,打起哈哈,自我解嘲。 “老人家,始儿以后可得仰仗于你,希望你能悉心栽培他。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什么能耐,怕辜负姒家的期望。” “女主,护佑小主义不容辞,老奴一定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那我替姒家谢谢你,姒而姒复父子知道你这样关照始儿,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 曾邑要借姒而的威望敲打敲打斑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