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女巫地牢开始》 第1章 女巫? 迷离模糊之中,有一阵凄惨的女子哀嚎在耳畔震颤。 苏哲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后背靠着一堵冰冷粗糙的石墙。 无力的双手摸索周遭,只有硬冷的石板和一堆潮湿的茅草,茅草上还沾着些液体。 抬起手来轻嗅了一下,是股浓烈的血腥味。 几近作呕…… 这时,一股细流般的记忆涓涓进入苏哲脑海。 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个落魄学生,暂住在弗莱堡的一座不大的城镇,时不时写点讽刺教会的内涵文章。 就在昨日,年轻的寡妇邻居被教会指认为“女巫”,而他也因涉嫌勾结女巫而关押起来等候审判,此时正身处阴暗的教会地牢。 这股记忆所包含的信息就这么多,苏哲不知那寡妇邻居叫什么,也不晓得这副身体的名字。 苏哲刚刚还在imax影厅里挽着女友小手看着灾难电影《后天》重制版。 然后两眼一摸黑,醒来就到了这里。 环顾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苏哲叹息着接受了现实,眼下必须先脱离牢笼,再想办法回到原来世界。 唉,也不知女友此时在哪。 适应了牢房里刺鼻的空气,苏哲的感官渐渐恢复工作,开始能清晰地听到隔壁说话声。 那种语言呕哑难听,不是英语,但苏哲没学过也能轻松理解,就像朝夕使用的母语般熟悉。 “我最后问你一次,对于你献身于撒旦,释放瘟疫屠害居民的罪行,你认不认?”这是一阵老年男子的沙哑声音,话语间带着几分胁迫的意味。 通过其语气的威严和周遭的沉默,基本可以判断出他在隔壁房间里的地位是主审。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只是个普通平民。”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这声音苏哲有印象,就是自己的寡妇邻居。 “在你之前,每个受审的女巫都这么讲,最后还不是都乖乖交代了,我建议你早点承认,少受点苦头。”这阵声音比较年轻,应该也是审判之一。 “我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是无辜了。”她哭嚎地嘶喊着。 “呵,还不知悔错。”老主审的音色冷若寒钟,“来,继续给她上紧。” 磕登磕登~兹兹~ 隔壁传来一阵棘轮碰撞声与麻绳紧绷声,紧接着是她惨绝人寰的哀嚎。 痛戚的呻吟钻刺苏哲耳膜,顿时全身寒毛直立,脊背彻凉,如感同身受般。 苏哲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及,可声音依然穿过手掌进入脑海,各种残忍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在苏哲原先所生活的年代,就算是在最骇人的惊悚片里,也寻不得如此凄惨的痛吟。 听到这种叫声,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会毛骨悚然,就算是野狗也会哀婉低下头,难以保持淡然。 可苏哲隔堵墙都能听到几个狱卒轻浮的戏笑。 那阴险的笑,简直令人竖指。 人性之恶,实难用文字度量。 苏哲暗下决心,若是脱险,必定好生料理一下这些人渣。 “我认!我认——” 女子经受不住折磨,哭声撕心裂肺,最后一个音撕裂得绵长,尖锐如钢针般刺人心扉。 “好,可以松开了。”老主审提起音调,似乎对刑讯效果非常满足,“那你现在好好交代下你的罪行吧。” “我…我承认,承认我和…魔鬼勾结…献身于撒旦……”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 女子本来也拥有婉转的音色,此时却已叫破了嗓子,声音颤颤巍巍。 在威逼引导下,她胡诌乱道地述说起自己如何释放瘟疫、污染井水,然后开始照本宣科地忏悔罪行。 …… “很好,说得很好,上帝会饶恕你丑陋的灵魂。” “你放心,下午裁判庭上,我会请求主教大人净化你的灵魂,到时全乡镇民众都会来观看你的忏悔仪式。” 显然,那净化灵魂仪式指的是火刑。 通过这些对话和动静,苏哲可以肯定现在他所处的时期是十五世纪左右。 一个猎巫盛行的黑暗年代。 那些宣称正义的宗教裁判所,利用各种本应造福人类的工程学原理,设计出五花八门的手段,就像魔盒里跑出的妖怪,在所谓神圣正义的掩护下疯狂肆虐社会。 而这些“女巫”在不堪折磨下说出的认罪供词,便成为宣判死刑的主要依据,且大部分时候是“唯一依据”。 苏哲不禁抱怨,为什么会穿越到这种恐怖的社会,穿回东方多好。 虽然此时世界另一头的《大明律》也不见得宽明,但至少不会因为这种愚昧的迷信而随便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女下手。 老主审的凌人之音继续响起:“那么现在到了下一个问题,你的同伙还有谁?还有谁与你一起侍奉恶魔。” “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独自堕落的,和谁都没关系。”女子惨淡的声音略显惶恐。 主审骤然严厉起来:”是不是住你隔壁那个作家?” 苏哲听及此言眉头一皱,这似乎指的就是自己,这老头还想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不,不是他,我和他完全不认识。”女子语气很坚定。 主审登时勃然怒喝:“你好大胆子,竟但敢在上帝面前撒谎。”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了幽会邻居毒害丈夫,你家门口的小贩早就向教会举报了。来啊,给我继续教训教训她。” 听到审判的话,苏哲记忆逐渐清晰,前天那商贩向貌美的寡妇邻居求爱不成,不断骚扰,最后被自己暴打了一顿。 随之又是一阵机械吱呀,她再次陷入痛苦轮回,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比方才还更加悲烈。 苏哲的保护欲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咬牙切齿:有什么问题冲我来,欺负柔弱妇人算什么好汉。 几番折磨之后,女子完再也撑不住了,好像完全失去了灵魂,审讯员说什么,她就应承什么。 “我承认,我承认…我勾引他。”女子声音已极度虚弱。 “原因?” “因为我…爱慕他,他…高大帅气,有才华…”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他帮你完成什了么巫术么。”审判官的语气很没有耐心,好像随时要再命令狱卒动刑。 女子稍稍沉默后,胡乱地扯了些话。 “嗯,那你怎么勾引的,还有之后做了什么,我要细节,细节!” 那老主审重音强调最后两个词,同时手心拍击木桌,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女子声音颤抖着,语无伦次,按审讯员指引支吾地编造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这都是对苏哲非常不利的供词。 苏哲心凉了一大截:“完蛋,就这趋势,我要是能被爽快地判个绞刑就烧高香了。” 取供完毕,主审徒然激动起来,毫不掩其兴奋:“好,好,要的就是这段!这回总算能处理掉那个爱乱写东西的异端了。” 另一个审判略激愤地说道:“唉,这些读书人就是整天不安分,你有听说一个叫哥白尼的么,他竟敢说太阳是世界中心,简直太狂妄无知了。” “对啊,地心说可是亚里士多德和托勒密一起提出的真理,他以为自己什么人,敢质疑伟大的先圣。” …… 休息之余,几个审判在那议论纷纷,就像茶余饭后的谈笑,刚刚的悚人情景仿佛都未曾在他们眼前出现过。 这时刑讯室房门打开了,门洞内火光明亮,黄澄的光线漫射开来,驱散苏哲周身的黑暗。 苏哲此刻才知觉面前三步远的位置躺着一具皮包骨的死尸,可能是断气没多久狱卒还没来得及处理,但已经恶臭异常。 两个穿着黑袍的肥胖狱卒一左一右架着女子瘫软的躯体从房门走出,在火光下映出两条狭长诡异的影子。 苏哲侧头想看下女子伤势,但视线被狱卒身上的宽大罩袍阻挡,看不清她的身躯。 只能望见两只光溜白皙的长腿扭曲地瘫软在地上,脚踝被镣铐勒出深痕,透着淡淡血红。 在狱卒的拖拽下,她的脚背与地板窸窣摩擦,弧度优美的脚弓向着天,满沾的灰土也掩不住其纤细小脚原本的粉嫩。 一条细血流顺着女子光洁的腿面淌了下来,鲜红与素白交织,凄然不已。 庆幸的是血量不多,应该不是很严重的创口。 就像丢麻袋似的,狱卒把女子扔入旁边的阴暗牢房里,然后另一个狱卒从刑讯室里拿回她的裙子等衣物,抛到她伤痕累累的躯体上。 哐当,狱卒锁上牢门便离开了,临走时还谑笑一声,吐出几句污言秽语。 “瞧她长这么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uu看书 ww.uukanshu.cm” “对啊,这货肯定毒害过不少男人。” “真是活该…” …… 两个龌蹉的狱卒越讲越出格。 苏哲怒火中烧的眼睛扫过这两人。 “记住你们两个了。” 透过牢笼的铁框间隙,苏哲望见她试图抬起手臂,可能是想穿衣服,但失败了。 她的肩关节和肘关节虽还没脱臼,但看起来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凭经验判断,韧带或肌腱大概是断了。 女子躺在茅草堆上,蓦然间哭了出来,声音呜咽,好像在诉说冤屈。 她哭的很伤心,可是又没办法举起手臂掩面,只能任由泪滴从两旁落下。 苏哲一阵心疼,虽然她招出把自己推向深渊的供词,但她也是迫不得已,为保护自己还多受了一轮苦,苏哲怎会怪她。 况且,在这荒诞的世道,又有谁能真正逃脱悲惨的命运呢。 正当苏哲呆愣地凝视一片黑暗时,眼前的如柴瘦尸忽然散发出一抹绿色荧光环绕身边。 光雾咻的一下钻入苏哲耳朵,脑海旋即响起一阵优雅的女声。 “来自东方的苏哲,我是通博古今中外的高等怨灵,我愿指引你走向光明。” 苏哲心头诧异:“你是那具尸体的灵魂?” “这不重要,初来乍到,我先送你个见面礼吧。”怨灵的声音非常清澈空灵。 “对了,这还是你们华夏文明的特产。”怨灵补充道。 苏哲眼前冒出一行文字。 【您已习得少林绝技“金钢不坏神功”】 第2章 审讯室 【金刚不坏神功:身体进入百分百防御状态,刀枪不入,能量消耗1/s】 【当前能量:1000/1000】 苏哲暗暗称奇:这怨灵到底是哪路神仙,竟然还有我大华夏的少林绝技。 “最后再送你个两个buff,你把无辜者都护送到翠盾圣衣骑士团,那时你会再见到我的。” 【超凡状态:所有技能能量消耗置为0,持续时间:12小时】 【行罚签到:每尝试一种将获得一种新技能。持续时间:12小时】 收到如此惊喜,苏哲一时间快感动哭了,心里呼唤着怨灵:“喂喂,小怨灵还在吗?” 小怨灵没再说话了。 苏哲笑着摇摇头,只好先自己尝试一下技能效果。 心念一动,启用“金刚不坏神功”,颅内仿佛有一股能量冲入筋脉,渗进骨髓,溢入肤表,最后像混凝土般固结起来。 弹了弹皮肤,还是一样柔润有弹性,并没有变成想象中钢铁般的肤质,也没有变成金黄色。 究竟这技能有没有用,还是得撞一撞才知道,苏哲挺起头颅,仰头往身后坚硬的石墙用力一磕。 轰隆一声,猛烈震动传遍牢房,囚笼铁框咣咣作响。 脑瓜子还真的一点也不疼,感觉就像躺到枕头上的轻柔包触。 但因为苏哲力量还差些火候,石墙依然平整如初,没有砸出明显的陷坑。 隔壁审讯室的两个狱卒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腋下夹着黑铁棒,怫然掏出钥匙打开苏哲牢房,紧接着如野兽一般冲了进来,愤怒地高举铁棍。 “你在搞什么,你这个白痴!” 苏哲看那狱卒面目狰狞,宽厚的臂膀蓄着劲力,就明白他是要下狠手了。 苏哲心想:要是那一棍下来自己还挺立在这,岂不是要惹他们生疑?还是得装一装。 迅猛挥落的铁棒在空气中带起一阵急剧风啸,狠狠击于苏哲天灵盖上,发出极响亮的一声“咚”。 这感觉,仿佛有根手指在盈盈轻触脑袋,不疼不痒, 不过苏哲还是装腔作势地捂住脑袋,横卧于地,两脚很吃痛似的一阵乱蹬,嘴里嚷嚷:“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狱卒见他这模样,非常得意地歪扭起嘴角:“嘿嘿,这不过是你的开胃小菜,等等要是不听话,那滋味才舒服。” 狱卒讲的话苏哲没注意听,他心里正思索新技能怎么还没来呢。 苏哲暗想:看来得再多吃几棍才作数! 他的痛苦之势戛然而止,从地上坐起来,举手指着狱卒那肥乎乎的脑袋嘲笑道:“你踏麻没吃饭么,长得跟头猪一样,力气还没个娘们大,要不要你爸爸我来教教你怎么打人。” 这几个胖子当了这么久狱卒,还未曾被犯人如此骂过,登时大怒。 另外两三个狱卒也一齐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拿着铁棍对苏哲脑袋、脖子、胳膊、背部一顿狂抽,边打嘴里边问候祖宗。 这几个大腹便便的狱卒打得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累得一个个水桶腰都挺不直了。 不过苏哲若依然没什么痛感,若是不睁眼,还以为这是几个乞丐拿着要饭筷子在轻敲自己的身体。 【恭喜您受到乱棍打击,奖励您武当轻功“梯云纵”,能量消耗:2点每次飞跃】 轻功!非常好,这下防御力和移动能力都到了极高的水平,保命能力瞬间拉满。 这时,一个头发斑白,身穿红色罩袍,胸前挂着闪亮银十字架的牧师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他喝住这几个放肆的狱卒:“你们这些蠢蛋给我停下,咱们不能让他死在牢里,这没有意义,一定要让民众围观他忏悔罪行,看着他被绞死。” 狱卒们唯唯诺诺,揉着酸疼的肩背,转身就要出去了。 而苏哲不想他们就这么走了,buff时间有限,他可不想坐在这黑牢里傻等,必须要快点去签到啊。 于是苏哲又坐了起来,大声呼喝地叫住要离去的牧师:“喂老头,你怎么还不快点请我进去啊,我怕你还没来得及审判我,就要下地狱去了啊。” 那主审牧师听及此言,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敢顶撞神职!”他指着苏哲大喝,命令一旁的狱卒:“先不用收拾了,直接把他拉进来,咱们今天晚上有得忙了。” 狱卒们嬉笑着撸起袖子,四只手如铁钳般押住苏哲送进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苏哲发现这环境与想象颇有出入。 审讯室空间不小,室温宜人,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香膏味,似乎是从牧师身上发出来的。 四周的砂岩砖墙插满火把,明亮得把砖缝里的一片片苔藓都给照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阴森之感。 其实把审讯室照得这么亮并非因为他们怕黑,而是工作的需要。 按猎巫守则《女巫之锤》所述,女巫身上一般有魔鬼留下的印记,这些印记可能细微得难以分辨,或是藏在极隐蔽的地方,因此要加强照明来帮助肉眼观察。 当然,如果观察几遍也找不到所谓的魔鬼印记,也不可能因此放过嫌疑人,一些必要的招供手段就随之登场了。 苏哲继续扫视四周,房间正中央有一张狭长木床,上面血迹成片,或深或浅,有的早已干涸,有的还尚未凝结。 这些新鲜的血迹可能就是刚刚那女子流下的。 木床的两端有手铐脚镣,连着麻绳接在两根带长把手的棘轮转轴上。 苏哲曾经在全纪实频道里见过这恐怖玩意儿,u看书 .ukansh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能亲身体验一番。 正当苏哲端详这台机械时,狱卒瞥见了苏哲黯然伤神的表情。 “哈哈知道害怕了吧。”狱卒轻蔑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苏哲内心并没有畏惧,只有怒,和按捺不住的压抑。 审视着这些毒刑器具,回忆牢房中女子残泣,他脑海里不禁重现出她在这拉肢床上屈打成招的情形,顿时心神交痛。 而这可怜的女邻居也只是一个时代缩影,还有千千万万比她更冤惨的人。 他同情这个时代下人民的苦难,涕零感慨:“能出生在21世纪实在太幸运了。” 不过另一方面,苏哲也有些欣慰,他来之前还怕学不了多少技能,结果现在数了数地上摆着的,墙上挂着的,有十几种可供签到。 若能抽到有治疗效果的技能,就可以为女邻居疗伤了。 想到这些,苏哲原本沉郁的心绪便多了几丝喜悦,舒畅了许多。 能够挽救眼前的受害者,对现在的他来说,就达到小目标了。 毕竟苏哲只是穿越成一个平凡的青年,并不是掌权的贵族高官。 与其站在历史必然里放眼忧心天下百姓,不如着眼于拯救眼前的可怜人,惩戒眼前的可恶贼。 没必要像范老先生那样“处江湖之远还忧其君”。 只要能成为乱世里一方之“侠”,或者按他们西方的话来说,成为一个有骑士精神的“骑士”。 守护道义,扶弱救贫,铲除恶贼。 这就够了。 第3章 铁娘子 “这感觉,就像回家一样。” 苏哲躺到木床上的那一瞬,发出一阵舒服的长吟,如是说道。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镣铐拷住了苏哲的手脚,他此时还能感受到镣铐上女子余留的体温。 “给我狠狠地拉。” 主审老头冷酷地命令道。他懒得进行那些身份信息确认之类的无聊流程了,就是要直奔主题,先挫挫这个异端的锐气,等他求饶时再正式开始讯问。 在主审牧师的命令下,一个胖狱卒两手拉动木床一端的长扳手,聚全身之力狠狠扳下。 随着哐当当的棘爪与棘轮摩擦声,苏哲察觉到手部和脚踝旁的铁链开始响动。 他躺在木床上,只觉得有股柔弱的力量在轻扯手脚。 “真无聊。”苏哲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起来。 望着苏哲那惬意得困倦的表情,狱卒的脸庞骤然青绿,转眼望向主审牧师:“大人,这…这是什么情况…” “哦,他很能撑是嘛,那你也去帮忙。”主审坐在木桌旁复习着经书,头也不抬地指向站在房间一旁的另外一个胖狱卒。 须臾之后…… 【恭喜您获得奥术“风刃术”】 【风刃术:在手刀聚拢锋利的能量气流,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能量消耗:4点/s】 苏哲从眼前浮动的信息中回过神来,脑袋微仰,眸子向上一转,看到有两个肥狱卒满头大汗地在扳动杆子。 这通过减速增矩原理设计的拉肢床确实能产生极大的拉力,两个重量级狱卒合力起来毫不逊于马匹。 说是两马分尸毫不为过,但在苏哲的金刚身前,依然如两只欲图撼树的蚍蜉。 苏哲在那躺得闲的发慌,突发奇想,依葫芦画瓢作出了半对对联: “刑房里,猪狂跳,我睡觉,小小力道,可笑可笑。” 可惜此地语言完全表达不出华文押韵的精妙所在,不然苏哲肯定毫不吝啬地拿出来分享分享。 “你们在干吗呀,好像很累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苏哲躺在那对着狱卒温馨一笑,一副很热于助人的样子。 两个狱卒顿时目瞪口呆,惊诧的眼睛愣愣地和苏哲对视着。 “你…你是…恶魔!” “不不不,你们冤枉我了,我不是恶魔。”苏哲狂摇着脑袋,咧嘴一笑,“我就是小时候牛奶喝得比较多啦,身子骨比较硬,我能扛好几头牛呢。” 苏哲这回改变战术,不和他们演戏了,直接装逼起来,这样才能快点换种类签到技能。 牧师也开始发现事情变得不对劲,一脸诧异地站起来,随即下命令道:“快,你们几个把那钳子拿过来。” 狱卒拿着钳子在苏哲身上一阵折腾,钳子不堪重负,断成两把铁杆。 “啊呀,不好意思啊大人,我这皮糙肉厚的,不小心把您那钳子弄坏了,该死该死。” 【恭喜您获得“剑圣模式”】 【剑圣模式:擅中式直剑,贯通所有华夏武侠剑法。能量消耗:3点/s】 …… 他们又取来个用螺纹传动原理设计的挤压器具。 金属螺栓又一次不堪外力,崩了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这粗人,满手老茧的,把您东西给弄坏了,要不,改天赔给你?” 【恭喜您获得“吸能大法”】 【吸能大法:吸取高于室温的物体热量以补充能量,冷却时间24h。】 …… 狱卒们忙前忙后,换了十几种器械,尽皆狼狈败退。牧师在旁边看着,脸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 苏哲也抽到了不少五花八门的武功,但很多效果都重复了。比如“炎之箭矢”和“火球术”,都是火系远距离攻击,用处区别不大。 唉,真背,怎么不来点和治疗有关的术啊。 苏哲有点苦恼,而与此同时那几个狱卒也在垂头丧气,努力了半天累死累活,好像还没苏哲躺在那舒服。 很快他们便换个思路,不用外力改用热量,于是去把炭火盆挪了过来。 一块烧红的铁直撸到苏哲胸口,几个狱卒就像饿坏的食客在等待菜肴般期待滋滋声音和嚎叫响起。 结果却发现,哎,这人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定睛一看,这…这烙铁怎么突然就不红了。 一个狱卒试着用手指去触碰一下铁块,发现它竟然已冷却常温。 而苏哲还是一脸惬意的样子,胸口依旧是白嫩嫩的。 原来苏哲刚刚试用“吸能大法”,将烙铁中的热能全部转为能量吸收。 只见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农活干的比较多,晒得皮糙肉厚的,你这才千把度,很太阳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恭喜您获得奥术“荆棘之甲”】 【荆棘之甲:反弹伤害,u看书 .uuanshu 能量消耗2/s】 狱卒依旧不屈不挠,转而向小动物求助。 狱卒便仿造古法,用老鼠放桶子里,绑他身肚子上,桶后面用火烤。 结果,老鼠扑腾两声就没动静了。 几个狱卒惊愕地拿开水桶一瞧,老鼠已经死在里面。 苏哲荆棘甲给弹死了。 【恭喜您获得奥术“风之壁垒”】 【风之壁垒:形成气流风障,阻挡飞行物,能量消耗400/s】 “魔鬼…你绝对是魔鬼本身。”那主审牧师一拳锤击在木桌上,“你这魔鬼落在我的手里,我现在就要将你铲除!” 苏哲鄙夷道:“呵呵,我要是魔鬼还躺在这干嘛,早把你头给拧下来了。我觉得吧,可能是上帝眷顾我,神已经做出指示了。” 牧师不想理苏哲的胡言乱语,继续指挥狱卒:“快,把那口铁处女给搬过来。” 几个狱卒很快搬来了一口类似木乃伊石棺的木盒子,其外表雕刻着美女形态,发髻如孔雀开屏般招展。 这“铁处女”木棺边上刻着压制恶魔的雕纹,牧师相信这些符纹一定能让苏哲失去恶魔保护。 狱卒打开木棺盖子,盖子内表布满密密麻麻的长钉,让人不寒而栗,这人要是躺里面合上盖子,绝对会被插得跟筛子一样。 其实这器具制造出世以来还从来没用过,因为不实用又不好清洗,所以一般只是摆在角落起震慑作用。 “嘿嘿,不管你是何方恶魔,用它也能给你戳一百个窟窿。”牧师一脸自信地笑道。 第4章 出棺 几个狱卒狠狠抓着苏哲塞进木棺,苏哲也一如既往地平静躺着,任由他们摆布,一点挣扎的动作也没有。 随后狱卒们一起用力将棺盖盖上,却发现如何使劲也合不上棺盖。 其中一个最胖的狱卒急中生智,把其他人从木棺旁赶开:“你们都走开,来看我的!” 他站在棺材旁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跃,硕大的躯体垂直从半空落下,肥圆的大屁股直接往棺盖子上一坐,泰山压顶。 邦的一声,棺盖上传来一响木板碎裂声。 狱卒立马捂着臀部嚎叫起来,趴在地上。 只见棺盖被他坐塌了一大块,一片椭圆形阵列的长钉从棺盖上刺穿出来,钉上鲜血淋漓,泛着寒光。 这是因为木板太脆弱,而棺盖下的东西又硬得和金刚石似的,所以长钉会反向贯穿出木盖。 而受力不均也导致长钉长短不一,中央的几根长钉貌似是最长的。看了让人不禁小菊酸疼。 伴随着狱卒的痛叫,苏哲眼前又浮现出获得新技能的提示。 【恭喜您获得奥术“圣疗术”】 【圣疗术:诊察伤情,治疗人体外伤,伤势越严重则需更长时间的施法,能量消耗:治疗时200/s,诊察时20/s】 苏哲如获至宝,兴奋不已。抽了这么久总算有了治疗术,现在各种类技能俱全,可以去救那女子了。 他用力一推,木棺盖倏然弹开,在室内掀起一阵风吟,四周墙上的火把都摇曳了起来,教士头上所剩无几的毛发也被飘飘吹动。 躺在木棺里的苏哲使出一招“梯云纵”,用腰力弓身一跃,躺着就从棺材里飞来。 不过第一次使用力度掌握得不大好,鼻子不小心蹭到了天花板。紧接着身子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优雅着地。 右手五指并拢伸直,在指尖聚集起“气刃术”,对着手上镣铐用力割锯了几下,顷刻间断裂。 审判,狱卒,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乍,刹那间身体全部吓得僵直了。 一个站在苏哲背后的秃头狱卒回过神来,赶紧操起架子上的斧头,一斧向苏哲后背抡过去。 咚一声,声音好像棒槌敲在大鼓上。 那坚实的斧刃瞬间卷得像蛋饼,而秃头狱卒的手骨被一波回荡震得麻痹,持不住手中斧头,哐当一声掉落于地。 苏哲转身对他妩媚一笑:“你好呀。” 刚好拿他开刀试试技能效果。 “少林龙爪手!”苏哲心头一喝。 苏哲下盘猛然发力,身子一扭便迸发出强大力道,两手曲成龙爪之状,对着秃子狱卒的喉部猛然攻去。 狱卒如只兔子般在铁爪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苏哲没有狠狠地捏碎他的喉咙,只是举起他的身体,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带,如霸王举鼎般将他举到头上。 这时视角余光刚好瞥及那两个审判牧师奔向门口准备逃跑,便对准他们两个将狱卒一把扔过去。 只见一头肥猪似的身躯横飞过空,直接把即将开门的两个牧师压倒在地,三人成堆,一齐发出连绵苦叫。 一个瘦瘦的狱卒已经跪趴在地面,抱着头不敢反抗:“大人,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做什么都哭。” 这个痛哭流涕的瘦狱卒没什么存在感,苏哲刚刚都没注意到他。 “马克,你个胆小鬼,等等再收拾你。”还有两个狱卒执迷不悟,随手拿起锤子之类的工具就想冲上来。 “冰锥术!” 苏哲心念一动,同时手指在空中轻划。 一把冰锥凌空出现,寒芒毕露,如搭着满弓箭弦般飞出,直插在为首狱卒的脚上,溅出的鲜血染红了那透明椎体。 狱卒一阵负痛,腿软将下来,跌倒时嘴角磕在那木床上,飞出一颗带血的牙齿,为木床板多添了几点血迹。 苏哲随即又凝结出第二把冰锥,第二个狱卒徒然间面色苍白,登铛一声锤子落地,肥硕的身躯跪地求饶:“别别别,大人饶命啊。” 苏哲仔细一看,是刚刚押送女邻居两个狱卒的其中一个。 一想到那张臭嘴怒气就涌了上来。 “饶个屁!”苏哲震怒一喝,掌上冰锥裹挟凛气直射而去,插入这狱卒的肥手心,钉在墙头石缝上,随之传来一阵低声下气的求饶痛吟。 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被苏哲解决了。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用“蛛网术”把所有人都捆了起来。 两个被捆成蚕茧似的审判在那大呼小叫,还指望外边有人来救他。 然而现在正值深更半夜,这教会地牢的隔音效果还很好。他们的惨叫也只有地牢里的囚犯能听得见了。 “恶魔,别过来,上帝保佑我,上帝保佑我。”两个审判见苏哲走近,靠在一起颤抖着。 苏哲眯眼一笑,揶揄道:“两个蠢蛋,整天残害妇女还一口一个上帝。要是神明开眼看到你们这德性,也早把你们抛弃了。” 说完便甩出一抹蛛丝封上他们两人的嘴。 他先把这些狗贼放一边不处置,等把地牢里的无辜者放出来,再来一起发落。 苏哲走到木桌旁,很快翻到上一份审判的卷宗,上面记载的名字是“luna”露娜,这便是那女邻居。 原来那寡妇邻居的名字叫露娜,还挺好记。 苏哲在桌子上继续翻找,桌面还有一卷包着工具的牛皮裹,上面写着“女巫审讯专用”。 摊开一看,u看书ww.uknshu 是一列锋利的针具,从绣花针的细到小拇指般的粗,应有尽有,其中较粗的几根针上还沾着鲜血。 苏哲心头一颤,把这套针收到一边。 随后又在抽屉里找到一份记录在押犯的名单,上面列举了姓名、地址、所犯罪恶等等信息。 苏哲很快找到了邻居露的信息。 【姓名】:露娜 【年龄】:18 【地址】:弗莱堡小莫古镇阿肯特街33号 【所犯罪恶】:施放巫术,谋害丈夫,传播瘟疫。 【备注】:与67岁丈夫新婚不到2月,10天前丈夫突发疾病暴毙,尸检肝脏乌黑,疑中剧毒。其丈夫无子嗣,有巨额遗产。小贩举报其与邻居“雷奥”有通奸行径。 苏哲再往下一翻,很快找到了“雷奥”的信息记录。 【姓名】:雷奥 【年龄】:20 【地址】:弗莱堡小莫古镇阿肯特街34号 【所犯罪恶】:亵渎神明,私通女巫 【备注】:弗莱堡大学肄业生,深居简出,少露面;在写作中暗树无神主义及世俗纵欲;与邻居寡妇有通奸嫌疑。 阅览这些内容,苏哲心绪复杂,感觉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是他虽然有印象这女邻居年轻貌美,但没想到能这么嫩,还是被老牛啃噬的嫩草。 其次这老头有中毒迹象,该不会真是她下的毒吧。 甚至…可能是自己与她合谋下的毒? ———— 还有一章晚上发。 求追读,求票票,求评论。 第5章 拯救 根据记忆残存的认知,苏哲能感受到雷奥和露娜为人的善良纯真,应该不会干出这种谋害勾当。 “凶手绝对另有其人。” 苏哲思索着。 “算了,多虑无益,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还是先把人都救出来。” 苏哲又继续翻阅其他在押犯的信息,上面记载的犯罪五花八门,除了常见的亵渎神明、使用巫术,还有的是因为性取向问题。 没有一人因偷骗杀抢之事而关进这地牢。 “这世道,真是可怕。”苏哲皱了皱眉头。 他手轻轻一甩,把这份名单丢进炭火盆里,看着一页页荒谬燃烧殆尽才起身离开。 苏哲从狱卒身上搜刮到牢房钥匙,便举着火离开审讯室,快步走到露娜的牢房门口打开门锁,俯身轻坐到她身边。 露娜没睡着,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一对水灵大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望着苏哲,碧蓝的眸子里充满着惊喜和疑惑。 她就如苏哲印象里那般,美丽脱俗。 不管是沾染发梢与面庞的污灰、疲惫的黑眼圈或是脖颈处的汗渍,都无法改变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美。 还好那群禽兽没在她脸上动手脚。 “雷奥…你怎么来了,刚刚里面好闹,发生什么事啦,他们把你放了?” “差不多吧,等等和你解释。你先安静躺着,我现在给你看看伤。” “嗯。”露娜微微点了下脑袋,苍白脸颊浮出的笑容写满了安全感。 在心中默默过一遍圣疗术心法,苏哲才知晓原来诊察时需要用手指直接触及受伤部位才能得到诊断信息。 苏哲先用手指检查露娜身躯上下的各个关节,还好情况不算太糟糕。 她的肘关节和肩关节断裂得非常严重,但还在圣疗术治疗的范围内,而髋部和膝部的韧带状况稍好些,治疗起来也没问题。 下一步还需要检查一下露娜其他地方的伤情,特别是那流血的地方,似乎不在肢体上。 苏哲深吸了一口气,委婉地向露娜征询意愿。 只见露娜面色酡红,涩然一笑:“你怎么和第一次一样,还是那么绅士。” 听及此言,苏哲表情一阵僵硬,也不好多问具体含义,便沉默着埋头检查她的伤。 诊察结果让苏哲颇感心塞,露娜除了受到那拉床的苦头,身上众多部位还被粗细不同的钢针给扎过,其中腋下、胸口、腹下和腿侧的刺伤较为密集。而腿内侧近胯处还有几块烫伤疤痕。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露娜轻闭着眼睛,略怅然地问道。 “哪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苏哲一边回答着,一边给露娜治疗关节上的伤势,两手发出一团绿色荧火拢在她受伤的部位。 “哦。”露娜甜甜地笑了一下。 “你没和我讲过你还会奥术。”露娜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哲,“暖暖的好舒服。” 苏哲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应答。 …… 大概只过了五分钟,苏哲便治疗好了露娜所有伤。 因为第一次连续施法,他累得汗流浃背,虽然现在有维持无限施法的增益效果,但是长时间运用这种高消耗奥术,对体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苏哲让露娜自己先整理好衣着,转身走出去把其他人放出来,一共十三人,其中只有三个青年男性,其余囚犯或是少女或是老妇。 所幸这批人基本上都进来没多久,大多还未受到过重的刑罚,经过苏哲稍微治疗都能行动自如。 但是有个关在牢区深处的囚犯,对苏哲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苏哲举着火把进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姣好的面容如纸般惨白,估摸着只有二十几岁,身上的长裙是美丽的天蓝色,可裙摆却一片血红,灼烧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苏哲为她诊察了一下脉搏,还有一息尚存,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她失血实在过多,已然等不到奇迹出现了。 圣疗术并不是万能的,这种奥术只能调动身体机能刺激外伤愈合,没有造血补血的功效,也不能修复器质性的损伤。 苏哲检查她的伤,一下就明白了她是被哪种器具所伤害,那是欧区最臭名昭著的刑具之一。 大概只有来自地狱的人,才能想得出那种东西吧。也只有见过地狱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关在她隔壁的囚犯向苏哲叙述了她的故事。 她名字叫珍,被结婚三年的丈夫亲自送进教会。 珍的丈夫指认她在家中研究巫术,并且于大庭广众下激愤地骂她水性杨花,生活作风淫乱。硬生生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所有人弃之以白沫。 最骇人听闻的是,传说她丈夫还给教会塞了钱,嘱托狱卒一定要用最最恶毒的方式来教训她,并且要求施刑时一定要请他到场观看,理由是他熟悉这女巫,要是审讯发生意外一定能帮得上忙。 其实街坊邻居都清楚他丈夫这些指控不过是颠倒黑白的屁话。 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何尝不了解珍是如何一位贤惠持家的淑女。 而她的丈夫才是真正的败家子,靠着一笔巨额遗产四处风流挥霍,夜不归宿,u看书 w.uukashu 酗酒赌博无所不为。 但是面对这一切,珍不敢怒,也不敢言。 结婚多年来她一直没能怀孕,丈夫怪她,她也怪自己。她把自己当罪人似的,包容丈夫的浪荡,甚至撞见他把别人带到自己卧榻上都不敢说什么。每天依旧小心翼翼伺候丈夫,希望能得到丈夫宽容。 却始终没想到丈夫有一天会狠毒如此,把她毁得支离破碎。 她怨念是如此之深,以至受如此折磨也不愿供认。 维持灵魂的“清白”,是她最后的倔强。 这个时代,遇到至亲的背叛,就像活埋,没有光,没有希望,人世间最悲惨的命运莫过如此。 知道真相的街坊们畏畏缩缩,也不敢站出来为她辩护,无权无势的底层人倘若为一个“女巫”出头,多半也会受牵连,最后落至同样的下场。 有的邻居甚至收受珍丈夫的钱财,也一样昧着良心站到他丈夫那头,帮忙出庭指证珍混乱的生活作风。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世上本没有什么地狱什么恶魔,当人多了,“恶魔”自然也就出现了。 一个如此美丽淳朴的女子,就这样在这又臭又暗的地方孤独死去。 听完此事,一股怒气涌上苏哲心头,血气方刚的汉子如何能静得下心。 “等这些受害者护都到庇护所后,定要去给珍讨个公道。” 苏哲上前一掌打断了珍的锁链,叫一个身体无恙的男子把她背起,一起带出去。 不过出去之前,还得先料理一下审讯室那几个人渣。 第6章 露娜好狠 一众蓬头垢面,衣裙血点斑驳的囚犯陆续走进审讯室。 有两个姑娘心理上还没转过弯来,打死也不想再进这地方,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 苏哲倒也没逼她们,她们只消在外面等一会会,事情解决即刻就启程离开。 审讯室内… 这一个个身子蜷成团、被捆成木乃伊似的狱卒与审判员,在苏哲脚尖踹动之间滚到审讯室中央,暴露在囚犯们的瞋怒之下。 他们三三两两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方才牧师的威严肃穆,狱卒的轻浮狂傲,尽皆消失云散,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身份已然对调,此时囚犯们成为座上客,而牧师狱卒沦为阶下囚。 “你们这些表子养的!”两个男囚犯按捺不住愤怒,冲上去就是一顿灰黑臭脚,暴踩在狱卒的肥脑袋上,还狠狠转了两下脚底板,多擦点灰上去,留下个大黑印才勉强安抚得了心头之恨。 但他们还是不敢动牧师,牧师高贵的职业地位在民众眼里扎根颇深,作为上帝在凡间的代表,触不可及。 “呵,你这个恶魔,我不怕你,你能屠戮我老朽的身体,却不能摧毁我圣洁的灵魂,上帝与我同在!”老审判的语气坚毅,视死如归。 “上帝也与我同在!” 年轻审判跟着念道,稍挺起身子,像是在进行伟大的宣誓,不过那颤动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旁边的阔脸胖狱卒马上哭喊了起来,头一扭,下巴指向那两个牧师:“大人,我们都是听从命令迫于无奈,请您尽情处决他们,求您别杀我,我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我以后就为您卖命了。” “大人,您圣洁的手怎可沾染污浊,我来帮您动手也是可以的。” 这秃头胖狱卒说的话更绝,咧着嘴,对苏哲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 苏哲没理这些狱卒,先看看受害者们怎么讲。 这些初获自由的囚犯一一开始控诉他们的恶行,苏哲发现,大多女性控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秃子狱卒上。 这时露娜走上来,到苏哲跟前小声说道:“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个忙么?” “嗯?” “你看那个秃头的胖子,嗯就是那个。”露娜挥动手指头说道。 “嗯,你想要把他干嘛?” “你就把他的手揪出来摁到…到…那张木床上就好了。” 苏哲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便按着她的要求照把那秃子的手扯出来,用脚踩在木床边缘上。 与此同时,露娜去架子上挑了柄最大的斧头,气势汹汹地走到秃子身边,两手紧握着斧头木柄,高举过头顶。 那秃子瞬间吓得大叫出来:“女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手贱!我手贱!不该……” “啊~”狱卒话音未落刹那,瞬然变成一声惨叫。 厚重的斧头霹雳直下,血光四溅,形成一个杯口大小的疤,一切都干净利落。 一摊暗红色的血泊从木床上倾住而下,在半空垂涎成一条暗红细圆柱,随之地上又多了一摊小血泊。 “啊……”那秃子狱卒脸色惨白,持续痛叫着。 看到这一幕,苏哲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善良纯朴的露娜也如此手辣。 苏哲马上用蛛网把他手腕扎住,防止血液继续流出。如果因为失血而丧命,那就太便宜他了。 对于这秃狱卒的具体所为,苏哲也不禁有点好奇,凑到露娜耳边问:“他干嘛了,让你这么恨他。” “他,他敢把那脏手伸……算了,咳,不该和你说这个,反正他就是活该!”露娜忿忿道,顺势瞟了苏哲一眼,“还好我心眼比较好,不然直接把他劈死都不为过。” “好吧,不过不得不说,你手法还真狠。” “嘁,我不过是代无数受害人教训他,如果你作为一个女性遇到这种事,你就会明白了。”露娜没好气地说。 大概是被秃狱卒的惨叫所震撼,那年轻审判对教义的信念已经抵不过恐惧的本能,也开始祈求饶命起来。 老审判也低垂着头,凭最后一丝意志强撑着尊严。 “你们要处死他们吗?”苏哲问道,“赞同的举手。” 大家都没举手。 “要不就放他们走?”苏哲继续问道,“赞同的举手。” 还是没人举手。 连手狠的露娜都只是沉默着。 “其实我们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现在也都恢复了,要不就惩戒一下…不杀他们,你们说怎么样。”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打破沉没。 “我也同意,这样就夺去他们的生命是不是太残忍了。” …… 露娜对秃子狱卒的惩罚已抚平大多数怨愤,这些女士们的圣母心瞬间爆发,大家的意向纷纷往“饶恕”一方倒下。 苏哲对此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讽刺,这些被认定为魔鬼仆从的犯人简直善良得和天使一样。 而那高高在在上,自诩神圣的教徒,却一个个草菅人命。 不过现在不是看她们展现妇人之仁的时候。u看书.uuan 苏哲捏紧拳头,一拳打在木桌上,猛地转过头去望向她们:“也是,你们的怨气是都消了,那珍的呢?还有之前无数早已被残害处死的人呢?” 说完,苏哲便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翻箱倒柜,在一个外观精致的箱子里找到了他们残害珍的工具。 质地柔软的布裹上躺着一个雕纹精美的金属梨形器具,在它绝美的外表面前,不知其用处的观望者甚至会对其艺术品质赞叹有加。 最湮灭人性的恶,总是隐藏在最美的外表下。 苏哲走上去直接揪起年轻牧师的耳朵:“说!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使用这手段审讯女巫的。” “她…因为她丈夫告他生活不检点,所以这是合法的。”他的耳朵被苏哲揪得扭曲不已,一脸吃痛地说道,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他那禽兽说的都是事实了?说,你当时收了他多少银币。”苏哲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没收,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收贿赂呢。”年轻牧师一副无辜,眼巴巴地望着苏哲乞求饶恕。 “他胡说,他收了一百银币”一个狱卒突然大喊道。 好像指认牧师收受贿赂突然变成宗教正确似的,几个狱卒争相表示赞成。 “对!” “可能还不止一百!” “罪魁祸首都是他,不关我们什么事。” 那年轻牧师怒目看着这些狱卒:“简直荒谬至极,你们一个个吃得比猪还肥,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油水,还敢说我?” …… 第6章 饶恕是不存在的 一众蓬头垢面,衣裙血点斑驳的囚犯陆续走进审讯室。 有两个姑娘心理上还没转过弯来,打死也不想再进这地方,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 苏哲倒也没逼她们,她们只消在外面等一会会,事情解决即刻就启程离开。 审讯室内… 这一个个身子蜷成团、被捆成木乃伊似的狱卒与审判员,在苏哲脚尖踹动之间滚到审讯室中央,暴露在囚犯们的瞋怒之下。 他们三三两两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方才牧师的威严肃穆,狱卒的轻浮狂傲,尽皆消失云散,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身份已然对调,此时囚犯们成为座上客,而牧师狱卒沦为阶下囚。 “你们这些表子养的!”两个男囚犯按捺不住愤怒,冲上去就是一顿灰黑臭脚,暴踩在狱卒的肥脑袋上,还狠狠转了两下脚底板,多擦点灰上去,留下个大黑印才勉强安抚得了心头之恨。 但他们还是不敢动牧师,牧师高贵的职业地位在民众眼里扎根颇深,作为上帝在凡间的代表,触不可及。 “呵,你这个恶魔,我不怕你,你能屠戮我老朽的身体,却不能摧毁我圣洁的灵魂,上帝与我同在!”老审判的语气坚毅,视死如归。 “上帝也与我同在!” 年轻审判跟着念道,稍挺起身子,像是在进行伟大的宣誓,不过那颤动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旁边的阔脸胖狱卒马上哭喊了起来,头一扭,下巴指向那两个牧师:“大人,我们都是听从命令迫于无奈,请您尽情处决他们,求您别杀我,我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我以后就为您卖命了。” “大人,您圣洁的手怎可沾染污浊,我来帮您动手也是可以的。” 这秃头胖狱卒说的话更绝,咧着嘴,对苏哲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 这时露娜走上来,到苏哲跟前小声说道:“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个忙么?” “嗯?” “你看那个秃头的胖子,嗯就是那个。”露娜挥动手指头说道。 “嗯,你想要把他干嘛?” “你就把他的手揪出来摁到…到…那张木床上就好了。” 苏哲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便按着她的要求照把那秃子的手扯出来,用脚踩在木床边缘上。 与此同时,露娜去架子上挑了柄最大的斧头,气势汹汹地走到秃子身边,两手紧握着斧头木柄,高举过头顶。 那秃子瞬间吓得大叫出来:“女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手贱!我手贱!不该……” “啊~”狱卒话音未落刹那,瞬然变成一声惨叫。 厚重的斧头霹雳直下,血光四溅,形成一个杯口大小的疤,一切都干净利落。 一摊暗红色的血泊从木床上倾住而下,在半空垂涎成一条暗红细圆柱,随之地上又多了一摊小血泊。 “啊……”那秃子狱卒脸色惨白,持续痛叫着。 看到这一幕,苏哲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善良纯朴的露娜也如此手辣。 苏哲马上用蛛网把他手腕扎住,防止血液继续流出。如果因为失血而丧命,那就太便宜他了。 对于这秃狱卒的具体所为,苏哲也不禁有点好奇,凑到露娜耳边问:“他干嘛了,让你这么恨他。” “他,他敢把那脏手伸……算了,咳,不该和你说这个,反正他就是活该!”露娜忿忿道,顺势瞟了苏哲一眼,“还好我心眼比较好,不然直接把他劈死都不为过。” “好吧,不过不得不说,你手法还真狠。” “嘁,我不过是代无数受害人教训他,如果你作为一个女性遇到这种事,你就会明白了。”露娜没好气地说。 大概是被秃狱卒的惨叫所震撼,那年轻审判对教义的信念已经抵不过恐惧的本能,也开始祈求饶命起来。 老审判也低垂着头,凭最后一丝意志强撑着尊严。 而苏哲身后的囚犯看到这秃狱卒的凄惨样子满地血花,怒气消了很多。 甚至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现在决定要处死他们吗?”苏哲问道,“赞同的举手。” 出乎苏哲意料的是, 在场十余位曾受凌辱的男女囚犯,竟然无一人举手。 “要不就放他们走?”苏哲继续问道,“赞同的举手。” 也没人举手。 大家都沉默不语。 “……” “其实我们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现在也都恢复了,要不就惩戒一下…不杀他们,你们说怎么样。”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打破沉没。 “我也同意,我们也还活得好好的,这样就夺去他们的生命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呀,他们也有老婆孩子。” “主教导我们要饶恕。” …… 秃子狱卒的惨状她们圣母心瞬间爆发,大家的意向纷纷往“饶恕”一方倒下。 苏哲对此很无奈,两手一摊。 还真是讽刺,这些被认定为残杀百姓的“女巫”简直善良天使一样。而那高高在在上,自诩神圣佑护众生的教徒,却是一个个草菅人命。 饶恕,确实是一种美德。 但绝对不适用在这些道貌岸然的禽兽身上。 想到珍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样子,想到那些狱卒幸灾乐祸的笑、龌龊的话语。 苏哲捏紧拳头,一拳打在木桌上,转过头去愤慨地望向她们:“你们怨气消了,那珍的呢?还有之前无数早已被残害处死的人呢?” “饶是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饶恕他们的。” 说完,苏哲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翻箱倒柜,他想找到那件伤害珍的东西。uu看书 uukanshu.om 最后,他在柜子里翻到一个外观精致的箱子,这个箱子很漂亮,以至于在丑陋的审讯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打开箱子。 一块质地柔软的酒红色布裹上,躺着一只雕纹精美的金属梨形器具。 通体古铜,散发着古典而高贵的气息。 这便是“痛苦之梨”。 最湮灭人性的恶,总是隐藏在最美的外表下。 在它绝美的花纹和完美的工艺面前,不知其用处的观望者甚至会对其艺术品质赞叹有加。 苏哲走上去直接揪起年轻牧师的耳朵:“说!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使用这手段审讯女巫的。” “她…因为她丈夫告他生活不检点,所以这是合法的。”他的耳朵被苏哲揪得扭曲不已,一脸吃痛地说道,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你们就这样认定那禽兽说的是事实了?说,你当时收了他多少银币。”苏哲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没收,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收贿赂呢。”年轻牧师一副无辜,眼巴巴地望着苏哲乞求饶恕。 “他胡说,他收了一百银币”一个狱卒突然大喊道。 好像指认牧师收受贿赂突然变成宗教正确似的,几个狱卒争相表示赞成。 “对!” “可能还不止一百!” “罪魁祸首都是他,不关我们什么事。” 那年轻牧师怒目看着这些狱卒:“简直荒谬至极,你们一个个吃得比猪还肥,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油水,还敢说我?” …… 第6章 饶恕? 一众蓬头垢面,衣裙血点斑驳的囚犯陆续走进审讯室。 有两个姑娘心理上还没转过弯来,打死也不想再进这地方,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 苏哲倒也没逼她们,她们只消在外面等一会会,事情解决即刻就启程离开。 审讯室内… 这一个个身子蜷成团、被捆成木乃伊似的狱卒与审判员,在苏哲脚尖踹动之间滚到审讯室中央,暴露在囚犯们的瞋怒之下。 他们三三两两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方才牧师的威严肃穆,狱卒的轻浮狂傲,尽皆消失云散,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身份已然对调,此时囚犯们成为座上客,而牧师狱卒沦为阶下囚。 “你们这些表子养的!”两个男囚犯按捺不住愤怒,冲上去就是一顿灰黑臭脚,暴踩在狱卒的肥脑袋上,还狠狠转了两下脚底板,多擦点灰上去,留下个大黑印才勉强安抚得了心头之恨。 但他们还是不敢动牧师,牧师高贵的职业地位在民众眼里扎根颇深,作为上帝在凡间的代表,触不可及。 “呵,你这个恶魔,我不怕你,你能屠戮我老朽的身体,却不能摧毁我圣洁的灵魂,上帝与我同在!”老审判的语气坚毅,视死如归。 “上帝也与我同在!” 年轻审判跟着念道,稍挺起身子,像是在进行伟大的宣誓,不过那颤动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旁边的阔脸胖狱卒马上哭喊了起来,头一扭,下巴指向那两个牧师:“大人,我们都是听从命令迫于无奈,请您尽情处决他们,求您别杀我,我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我以后就为您卖命了。” “大人,您圣洁的手怎可沾染污浊,我来帮您动手也是可以的。” 这秃头胖狱卒说的话更绝,咧着嘴,对苏哲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 这时露娜走上来,到苏哲跟前小声说道:“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个忙么?” “嗯?” “你看那个秃头的胖子,嗯就是那个。”露娜挥动手指头说道。 “嗯,你想要把他干嘛?” “你就把他的手揪出来摁到…到…那张木床上就好了。” 苏哲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便按着她的要求照把那秃子的手扯出来,用脚踩在木床边缘上。 与此同时,露娜去架子上挑了柄最大的斧头,气势汹汹地走到秃子身边,两手紧握着斧头木柄,高举过头顶。 那秃子瞬间吓得大叫出来:“女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手贱!我手贱!不该……” “啊~”狱卒话音未落刹那,瞬然变成一声惨叫。 厚重的斧头霹雳直下,血光四溅,形成一个杯口大小的疤,一切都干净利落。 一摊暗红色的血泊从木床上倾住而下,在半空垂涎成一条暗红细圆柱,随之地上又多了一摊小血泊。 “啊……”那秃子狱卒脸色惨白,持续痛叫着。 看到这一幕,苏哲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善良纯朴的露娜也如此手辣。 苏哲马上用蛛网把他手腕扎住,防止血液继续流出。如果因为失血而丧命,那就太便宜他了。 对于这秃狱卒的具体所为,苏哲也不禁有点好奇,凑到露娜耳边问:“他干嘛了,让你这么恨他。” “他,他敢把那脏手伸……算了,咳,不该和你说这个,反正他就是活该!”露娜忿忿道,顺势瞟了苏哲一眼,“还好我心眼比较好,不然直接把他劈死都不为过。” “好吧,不过不得不说,你手法还真狠。” “嘁,我不过是代无数受害人教训他,如果你作为一个女性遇到这种事,你就会明白了。”露娜没好气地说。 大概是被秃狱卒的惨叫所震撼,那年轻审判对教义的信念已经抵不过恐惧的本能,也开始祈求饶命起来。 老审判也低垂着头,凭最后一丝意志强撑着尊严。 而苏哲身后的囚犯看到这秃狱卒的凄惨样子满地血花,怒气消了很多。 甚至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现在决定要处死他们吗?”苏哲问道,“赞同的举手。” 出乎苏哲意料的是, 在场十余位曾受凌辱的男女囚犯,竟然无一人举手。 “要不就放他们走?”苏哲继续问道,“赞同的举手。” 也没人举手。 大家都沉默不语。 “……” “其实我们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现在也都恢复了,要不就惩戒一下…不杀他们,你们说怎么样。”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打破沉没。 “我也同意,我们也还活得好好的,这样就夺去他们的生命是不是过分了点。” “是呀,他们也有老婆孩子。” “主教导我们要饶恕。” …… 秃子狱卒的惨状她们圣母心瞬间爆发,大家的意向纷纷往“饶恕”一方倒下。 苏哲对此很无奈,两手一摊。 还真是讽刺,这些被认定为残杀百姓的“女巫”简直善良得和天使一样。而那高高在上,自诩神圣佑护众生的教徒,却是草菅人命。 饶恕,确实是一种美德。 但绝对不适用在这些道貌岸然的禽兽身上。 想到珍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想到那些狱卒幸灾乐祸的笑、龌龊的话语。 苏哲捏紧拳头,一拳打在木桌上,转过头去愤慨地望向她们:“你们怨气消了,那珍的呢?还有之前无数早已被残害处死的无辜者呢?” “饶恕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饶恕他们的。” 说完,苏哲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翻箱倒柜,他想找到那件伤害珍的东西。 最后,他在柜子里翻到一个外观精致的箱子,这个箱子很漂亮,u看书w.uukanhu 以至于在丑陋的审讯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打开箱子。 一块质地柔软的酒红色布裹上,躺着一只魔鬼雕纹的金属梨形器具。 通体古铜,散发着古典而高贵的气息。 中世纪的机械工程师是如此巧夺天工,将螺杆与连杆结合发挥到如此极致的水平。 痛苦之梨。 最湮灭人性的恶,总是隐藏在最美的外表下。 在它绝美的花纹和完美的工艺面前,不知其用处的观望者甚至会对其艺术品质赞叹有加。 苏哲走上去直接揪起年轻牧师的耳朵:“说!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使用这手段对付女巫的。” “她…因为她丈夫告他生活不检点,所以这是合法的。”他的耳朵被苏哲揪得扭曲不已,一脸吃痛地说道,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你们就这样认定那禽兽说的是事实了?说,你当时收了他多少银币。”苏哲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没收,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收贿赂呢。”年轻牧师一副无辜,眼巴巴地望着苏哲乞求饶恕。 “他胡说,他收了一百银币。”一个狱卒突然大喊道。 好像指认牧师收受贿赂突然变成宗教正确似的,几个狱卒争相表示赞成。 “对!” “可能还不止一百!” “罪魁祸首是他们,不关我们什么事。” 那年轻牧师怒目看着这些狱卒:“简直荒谬至极,你们一个个吃得比猪还肥,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油水,还敢说我?” …… 第5章 露娜 根据记忆残存的认知,苏哲能感受到雷奥和露娜为人的善良纯真,应该不会干出这种谋害勾当。 “凶手绝对另有其人。” 苏哲思索着。 “算了,多虑无益,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还是先把人都救出来。” 苏哲又继续翻阅其他在押犯的信息,上面记载的犯罪五花八门,除了常见的亵渎神明、使用巫术,还有的是因为性取向问题。 没有一人因偷骗杀抢之事而关进这地牢。 “这世道,真是可怕。”苏哲皱了皱眉头。 他手轻轻一甩,把这份名单丢进炭火盆里,看着一页页荒谬燃烧殆尽才起身离开。 苏哲从狱卒身上搜刮到牢房钥匙,便举着火离开审讯室,快步走到露娜的牢房门口打开门锁,俯身轻坐到她身边。 露娜没睡着,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一对水灵大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望着苏哲,碧蓝的眸子里充满着惊喜和疑惑。 她就如苏哲印象里那般,美丽脱俗。 不管是沾染发梢与面庞的污灰、疲惫的黑眼圈或是脖颈处的汗渍,都无法改变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美。 还好那群禽兽没在她脸上动手脚。 “雷奥…你怎么来了,刚刚里面好闹,发生什么事啦,他们把你放了?” “差不多吧,等等和你解释。你先安静躺着,我现在给你看看伤。” “嗯。”露娜微微点了下脑袋,苍白脸颊浮出的笑容写满了安全感。 在心中默默过一遍圣疗术心法,苏哲才知晓原来诊察时需要用手指直接触及受伤部位才能得到诊断信息。 苏哲先用手指检查露娜身躯上下的各个关节,还好情况不算太糟糕。 她的肘关节和肩关节断裂得非常严重,但还在圣疗术治疗的范围内,而髋部和膝部的韧带状况稍好些,治疗起来也没问题。 下一步还需要检查一下露娜其他地方的伤情,特别是那流血的地方,似乎不在肢体上。 苏哲深吸了一口气,委婉地向露娜征询意愿。 只见露娜面色酡红,涩然一笑:“你怎么和第一次一样,还是那么绅士。” 听及此言,苏哲表情一阵僵硬,也不好多问具体含义,便沉默着埋头检查她的伤。 诊察结果让苏哲颇感心塞,露娜除了受到那拉床的苦头,身上众多部位还被粗细不同的钢针给扎过,其中腋下、胸口、腹下和腿侧的刺伤较为密集。而腿内侧近胯处还有几块烫伤疤痕。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露娜轻闭着眼睛,略怅然地问道。 “哪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苏哲一边回答着,一边给露娜治疗关节上的伤势,两手发出一团绿色荧火拢在她受伤的部位。 “哦。”露娜甜甜地笑了一下。 “你没和我讲过你还会奥术。”露娜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哲,“暖暖的好舒服。” 苏哲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应答。 …… 大概只过了五分钟,苏哲便治疗好了露娜所有伤。 因为第一次连续施法,他累得汗流浃背,虽然现在有维持无限施法的增益效果,但是长时间运用这种高消耗奥术,对体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苏哲让露娜自己先整理好衣着,转身走出去把其他人放出来,一共十三人,其中只有三个青年男性,其余囚犯或是少女或是老妇。 所幸这批人基本上都进来没多久,大多还未受到过重的刑罚,经过苏哲稍微治疗都能行动自如。 但是有个关在牢区深处的囚犯,对苏哲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苏哲举着火把进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姣好的面容如纸般惨白,估摸着只有二十几岁,身上的长裙是美丽的天蓝色,可裙摆却一片血红,灼烧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苏哲为她诊察了一下脉搏,还有一息尚存,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她失血实在过多,已然等不到奇迹出现了。 圣疗术并不是万能的,这种奥术只能调动身体机能刺激外伤愈合,没有造血补血的功效,也不能修复器质性的损伤。 苏哲检查她的伤,一下就明白了她是被哪种器具所伤害,那是欧区最臭名昭著的刑具之一。 大概只有来自地狱的人,才能想得出那种东西吧。也只有见过地狱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关在她隔壁的囚犯向苏哲叙述了她的故事。 她名字叫珍,被结婚三年的丈夫亲自送进教会。 珍的丈夫指认她在家中研究巫术,并且于大庭广众下激愤地骂她水性杨花,生活作风淫乱。硬生生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所有人弃之以白沫。 最骇人听闻的是,传说她丈夫还给教会塞了钱,嘱托狱卒一定要用最最恶毒的方式来教训她,并且要求施刑时一定要请他到场观看,理由是他熟悉这女巫,要是审讯发生意外一定能帮得上忙。 其实街坊邻居都清楚他丈夫这些指控不过是颠倒黑白的屁话。 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何尝不了解珍是如何一位贤惠持家的淑女。 而她的丈夫才是真正的败家子,靠着一笔巨额遗产四处风流挥霍,夜不归宿,uu看书 ww.cm 酗酒赌博无所不为。 但是面对这一切,珍不敢怒,也不敢言。 结婚多年来她一直没能怀孕,丈夫怪她,她也怪自己。她把自己当罪人似的,包容丈夫的浪荡,甚至撞见他把别人带到自己卧榻上都不敢说什么。每天依旧小心翼翼伺候丈夫,希望能得到丈夫宽容。 却始终没想到丈夫有一天会狠毒如此,把她毁得支离破碎。 她怨念是如此之深,以至受如此折磨也不愿供认。 维持灵魂的“清白”,是她最后的倔强。 这个时代,遇到至亲的背叛,就像活埋,没有光,没有希望,人世间最悲惨的命运莫过如此。 知道真相的街坊们畏畏缩缩,也不敢站出来为她辩护,无权无势的底层人倘若为一个“女巫”出头,多半也会受牵连,最后落至同样的下场。 有的邻居甚至收受珍丈夫的钱财,也一样昧着良心站到他丈夫那头,帮忙出庭指证珍混乱的生活作风。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世上本没有什么地狱什么恶魔,当人多了,“恶魔”自然也就出现了。 一个如此美丽淳朴的女子,就这样在这又臭又暗的地方孤独死去。 听完此事,一股怒气涌上苏哲心头,血气方刚的汉子如何能静得下心。 “等这些受害者护都到庇护所后,定要去给珍讨个公道。” 苏哲上前一掌打断了珍的锁链,叫一个身体无恙的男子把她背起,一起带出去。 不过出去之前,还得先料理一下审讯室那几个人渣。 第6章 不可饶恕 一众蓬头垢面,衣裙血点斑驳的囚犯陆续走进审讯室。 有两个姑娘心理上还没转过弯来,打死也不想再进这地方,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 苏哲倒也没逼她们,她们只消在外面等一会会,事情解决即刻就启程离开。 审讯室内… 这一个个身子蜷成团、被捆成木乃伊似的狱卒与审判员,在苏哲脚尖踹动之间滚到审讯室中央,暴露在囚犯们的瞋怒之下。 他们三三两两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方才牧师的威严肃穆,狱卒的轻浮狂傲,尽皆消失云散,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身份已然对调,此时囚犯们成为座上客,而牧师狱卒沦为阶下囚。 “你们这些表子养的!”两个男囚犯按捺不住愤怒,冲上去就是一顿灰黑臭脚,暴踩在狱卒的肥脑袋上,还狠狠转了两下脚底板,多擦点灰上去,留下个大黑印才勉强安抚得了心头之恨。 但他们还是不敢动牧师,牧师高贵的职业地位在民众眼里扎根颇深,作为上帝在凡间的代表,触不可及。 “呵,你这个恶魔,我不怕你,你能屠戮我老朽的身体,却不能摧毁我圣洁的灵魂,上帝与我同在!”老审判的语气坚毅,视死如归。 “上帝也与我同在!” 年轻审判跟着念道,稍挺起身子,像是在进行伟大的宣誓,不过那颤动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旁边的阔脸胖狱卒马上哭喊了起来,头一扭,下巴指向那两个牧师:“大人,我们都是听从命令迫于无奈,请您尽情处决他们,求您别杀我,我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我以后就为您卖命了。” “大人,您圣洁的手怎可沾染污浊,我来帮您动手也是可以的。” 这秃头胖狱卒说的话更绝,咧着嘴,对苏哲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 这时露娜走上来,到苏哲跟前小声说道:“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个忙么?” “嗯?” “你看那个秃头的胖子,嗯就是那个。”露娜挥动手指头说道。 “嗯,你想要把他干嘛?” “你就把他的手揪出来摁到…到…那张木床上就好了。” 苏哲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便按着她的要求照把那秃子的手扯出来,用脚踩在木床边缘上。 与此同时,露娜去架子上挑了柄最大的斧头,气势汹汹地走到秃子身边,两手紧握着斧头木柄,高举过头顶。 那秃子瞬间吓得大叫出来:“女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手贱!我手贱!不该……” “啊~”狱卒话音未落刹那,瞬然变成一声惨叫。 厚重的斧头霹雳直下,血光四溅,形成一个杯口大小的疤,一切都干净利落。 一摊暗红色的血泊从木床上倾住而下,在半空垂涎成一条暗红细圆柱,随之地上又多了一摊小血泊。 “啊……”那秃子狱卒脸色惨白,持续痛叫着。 看到这一幕,苏哲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善良纯朴的露娜也如此手辣。 苏哲马上用蛛网把他手腕扎住,防止血液继续流出。如果因为失血而丧命,那就太便宜他了。 对于这秃狱卒的具体所为,苏哲也不禁有点好奇,凑到露娜耳边问:“他干嘛了,让你这么恨他。” “他,他敢把那脏手伸……算了,咳,不该和你说这个,反正他就是活该!”露娜忿忿道,顺势瞟了苏哲一眼,“还好我心眼比较好,不然直接把他劈死都不为过。” “好吧,不过不得不说,你手法还真狠。” “嘁,我不过是代无数受害人教训他,如果你作为一个女性遇到这种事,你就会明白了。”露娜没好气地说。 大概是被秃狱卒的惨叫所震撼,那年轻审判对教义的信念已经抵不过恐惧的本能,也开始祈求饶命起来。 老审判也低垂着头,凭最后一丝意志强撑着尊严。 而苏哲身后的囚犯看到这秃狱卒的凄惨样子满地血花,怒气消了很多。 甚至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现在决定要处死他们吗?”苏哲问道,“赞同的举手。” 出乎苏哲意料的是, 在场十余位曾受凌辱的男女囚犯,竟然无一人举手。 “要不就放他们走?”苏哲继续问道,“赞同的举手。” 也没人举手。 大家都沉默不语。 “……” “其实我们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现在也都恢复了,要不就惩戒一下…不杀他们,你们说怎么样。”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打破沉没。 “我也同意,我们也还活得好好的,这样就夺去他们的生命是不是过分了点。” “是呀,他们也有老婆孩子。” “主教导我们要饶恕。” …… 秃子狱卒的惨状她们圣母心瞬间爆发,大家的意向纷纷往“饶恕”一方倒下。 苏哲对此很无奈,两手一摊。 还真是讽刺,这些被认定为残杀百姓的“女巫”简直善良得和天使一样。而那高高在上,自诩神圣佑护众生的教徒,却是草菅人命。 饶恕,确实是一种美德。 但绝对不适用在这些道貌岸然的禽兽身上。 想到珍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想到那些狱卒幸灾乐祸的笑、龌龊的话语。 苏哲捏紧拳头,一拳打在木桌上,转过头去愤慨地望向她们:“你们怨气消了,那珍的呢?还有之前无数早已被残害处死的无辜者呢?” “饶恕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饶恕他们的。”苏哲内心忿忿思忖。 随即苏哲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翻箱倒柜,他想找到那件伤害珍的东西。 最后,他在柜子里翻到一个外观精致的箱子,这个箱子很漂亮,以至于在丑陋的审讯室里显得格格不入。uu看书ww.uuanshu 打开箱子。 一块质地柔软的酒红色布裹上,躺着一只魔鬼雕纹的金属梨形器具。 通体古铜,散发着古典而高贵的气息。 中世纪的机械工程师是如此巧夺天工,将螺杆与连杆结合发挥到如此极致的水平。 痛苦之梨。 最湮灭人性的恶,总是隐藏在最美的外表下。 在它绝美的花纹和完美的工艺面前,不知其用处的观望者甚至会对其艺术品质赞叹有加。 苏哲走上去直接揪起年轻牧师的耳朵:“说!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使用这手段对付女巫的。” “她…因为她丈夫告他生活不检点,所以这是合法的。”他的耳朵被苏哲揪得扭曲不已,一脸吃痛地说道,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你们就这样认定那禽兽说的是事实了?说,你当时收了他多少银币。”苏哲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没收,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收贿赂呢。”年轻牧师一副无辜,眼巴巴地望着苏哲乞求饶恕。 “他胡说,他收了一百银币。”一个狱卒忽然大喊着戳穿他的谎言。 好像指认牧师收受贿赂变成宗教正确似的,几个狱卒争先恐后表示赞成。 “对!” “可能还不止一百!” “大人,罪魁祸首是他们,不关我们什么事。” 那年轻牧师怒目看着这些狱卒:“简直荒谬至极,你们这一个个吃得比猪还胖,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油水,还敢说我?” …… 第7章 把魔鬼送进地狱 “把魔鬼送回地狱去。”——薄伽丘《十日谈》 ————————————— 狱卒地位虽低,但收取的贿赂远比牧师多得多。 这种酒肉之徒几乎没有精神寄托,酒色是他们唯一的诉求,求财是唯一的天经地义。 同时他们也拥有更多接触到犯人的机会,对于行贿的囚犯可以尽量让他们过得稍微舒服一点,比如说端给他们更多食物,下手轻一点,执行死刑前甚至能让其喝到醉。 所以在这物资不充裕的年代,这狱卒吃得这么胖,也不足为奇了。 而牧师有严苛的教义箍在他们脑袋上,信仰让他们不敢过于张扬。 本来信仰是高洁神圣的事物,但当其走进歪理的死胡同时,就变成了愚昧的迷信。 当一个世纪前黑死病肆虐时,有些牧师甚至想出用鞭子狂抽自己的法子,来抗击瘟疫。 可笑至极。 荒谬认知加上虔诚信仰,便组合成了社会最毒的瘤子。 “够了,你们这些蠢蛋别吵了。”苏哲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时间已然不多,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必须快点决断。 “我决定饶了你们。”苏哲轻抿了下嘴,然后深吐了口气。 几个狱卒瞬间爆出欣喜之色:“哇,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主保佑您!” 牧师虽然表情上镇定自若,但眸光里无不闪烁着抓住救命稻草的喜悦。 但是让所有人一头雾水的是,苏哲没有解开他们身上的蛛网,而是转身去取了条长长的铁链,把这些罪犯都捆在一起,利用天花板上的牢固铁钩,将他们成团拴在空中。 “大人,您不是要放了我们嘛,这是要干啥?”一个狱卒苦笑着问道。 “别问,等等你就明白了。”苏哲冲他格格一笑。 苏哲随后又迅速地把牢区里的茅草、木制物品全都搬运过来,堆在这一团罪犯下面。 “大人,您堆这么多柴火干嘛,这个玩笑不好笑呀大人。” 苏哲放完最后一块木头,拍手搓掉尘土和木屑。 “哦,我是要饶恕你们丑陋的灵魂呀,不过在此之前,不是得先净化一下灵魂嘛。”他仰头冲着疑惑的狱卒们展现邪魅的一缕微笑。 “我这是可是和你们那主审老头学的哟。” 狱卒们瞬间哑口无言,旋即又嘈杂起来,有的欲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继续求饶,有的哭嚎起来,有的破口大骂那老牧师的歪理害了自己,想要用头撞他,欲除之而后快。 转眼一看,老牧师面对耳旁的叫嚣谩骂,只是闭眼低着头祷告,被束缚的双手无法合十于胸前,只能用唇齿轻声念叨。 真希望这老顽固是真的在忏悔。 “奥术·火球术!” 苏哲心念微动,一股团状烈火自掌心升腾而起,手腕轻轻一甩,火球划出一条明亮刺眼的抛物线落入柴堆。茅草上不断蔓延的焰尖疯狂舔舐着茅草和木头,水分化作白雾蒸腾起。 “这烧得有点慢哈。”苏哲的耳朵隔绝了狱卒求救的嘶吼咆哮,平静地自语道,随即又往柴火堆的另一头扔进一团火球。 赤色火焰旋即以夹击之势乱窜起来,熊熊火势愈加凶烈,浓烟腾起,头顶上不断传来咳嗽的声音。 “奥术·风之壁垒!” 施放奥术对于苏哲来说就像点个按钮一样容易。 道道风墙穿插在火焰上方,凌凌气流贯过浓烟,如同排水渠引流般将有毒烟雾导出房间。 免得罪犯因有毒浓烟窒息而死,这样才能好好享受灵魂净化的过程。 苏哲觉得自己充分展现了友好的人性化。 毕竟他们这组人曾用火烧出无数冤魂,最后怎么能不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美妙的仪式呢。 “把魔鬼送回地狱去!”苏哲轻声说道,眸中的两簇火光疯狂曳动。 此时站在房间另一头的观众也在观望着,他们对这种仪式并不新鲜。 最近几年,市政广场的柴堆上每隔几天都会新添一具烧焦的尸骨,乡下的居民每次入镇赶集时,十有八九都能碰上公开火刑。 这个城市,即弗莱堡,位于神罗帝国西南边陲,离法兰克王国、瑞士联邦都非常近。神罗帝国西南盛行的火刑甚至成为该地区吸引国际游客的焦点,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能像神罗帝国如此残忍决绝又频繁地对待“女巫”。 “走吧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苏哲转头招呼囚犯道, 他们原来的家已经回不去了,或者说已没有家了。 其中有个女贵族被逮捕后,丧夫遗留下的巨额财产都被教会抄走。 待在神罗帝国只有绝路。 苏哲要带她们离开这个整天烧女巫的是非之地,他们将跋山涉水,向西穿过广阔的永星平原,进入法兰克王国边陲。 “翠盾与圣衣骑士团”,一个致力于维护弱势群体,特别是受到女巫审判的逃难者。 他们在法兰克附近的村庄就驻有势力。而边陲地带的村庄总是流通双方语言,所以神罗帝国的逃难者也无须担心生活在那有语言沟通的障碍。 离开地牢前,苏哲掏出不知从哪翻到的背囊,把痛苦铁梨放进去,随身携带。 这东西苏哲一定要带走,等以后去找珍的丈夫复仇时,uu看书 .uukansh若缺了它,就没意思了。 他在前头举火把领着众人,爬上走廊尽头潮湿狭窄的石板台阶,头顶上是顺着通道腾滚出来的浓烟。 天际还是黑漆漆的,浓烟在黑夜里并不显眼。 鸟鸣声已啁啾而起,从四面八方传来,万籁俱鸣。 门口守卫小亭子里,农夫临时扮演的守卫还在呼噜大睡,鼾声和鸟鸣声交织混杂。 苏哲在周围侦查了一圈,非常幸运地发现马厩里马匹马车一应俱全,足够所有人搭乘,珍的尸体也能放在马车上。 她的灵魂将与所有人一起摆渡向新的家园,一个能抛开女巫愚见的安息处。 一众人披星戴月向西而行,路上平静得出奇,空气晴朗,只有几抹柔和的晨雾。 没有追兵,如果有,也会在须臾间变成苏哲掌下的一具具尸首。 露娜在队伍里也骑着马,她的伤势基本痊愈,上马没什么问题。在路上,她一直想骑马凑上来靠近苏哲,找话茬和他聊天。 不过看到苏哲一直维持着一副警惕的冷冰冰表情,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有些失落,便骑着马默默退了下去。 “原来男人都是一个德性。”露娜心声呜咽。 一直行进到了法兰克王国东南边陲的村庄,他们都没遇上任何麻烦。 然而,最大的麻烦是从见到“翠盾与圣衣骑士团”开始的。 …… “天啊,您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免费为女士提供保护的吧?” 一位身上背着绿漆盾牌,身披素白盔甲的优雅骑士如是说道。 第8章 这真是斯巴达 千里迢迢来到这,人困马乏,摆在苏哲面前的却是白色头盔下一片带有讥讽意味的脸色。 那高傲的眼神似乎无时不刻在向苏哲传递:“就你们这些穷光蛋,也配本大爷费时间保护?” 苏哲尽力遏制怒火,看着这副嘴脸他着实想一个大掌挥上去,让骑士那引以为傲的漂亮头盔上沾满淋淋脑花。 骑士和苏哲解释道,他们团保护的是dy”女士。 而有钱财的才称得上女士,没钱充其量就算农妇。 骑士的要求并非不无道理,毫无条件地接纳难民,为爱发电是不现实的。 苏哲心里暗骂道。“好你个小怨灵,把我给坑了,我又没钱引我来这干啥。” 说曹操曹操到,小怨灵又一次在苏哲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了。 脑海里传来小怨灵飘飘然的声音:“遇事了吧小伙子?是不是缺钱呀?正好我手头有差事,你或许会感兴趣。” 苏哲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然后想威逼我帮你做事!这也缺德了吧您。” “什么威逼,我给你那么多能力帮你逃出来,你就不想报答我么?” “行吧行吧,你只要能保证这些人能找个好地方安家落户,其他事情好说。” “好,那你仔细听了。幻境,听说过么?” 苏哲在意识里摇摇脑袋。 “幻境,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其他平行世界在我们世界里的意识流投影,它的入口在空气中无处不在,只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嗯,你说平行世界我就明白了。” “两者有点差别,你也可以先这么理解。存在幻境千千万,无奇不有,里面藏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小怨灵风轻云淡道,“顺便一提,我知道你并非这个平行世界的人,幻境里说不定有你回去的钥匙。” “这样!那绝对去呀。”苏哲一时间捏紧拳头兴奋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在一旁正苦恼的露娜见苏哲这番神情,讶异不已:咱们都被拒绝了,你这么激动干吗。 “但有个眼下有个小问题,这些逃难者怎么办。我不能把他们丢在这吧?” “你放心,你在幻境里的时间流逝和原是不一样的,你就算在里面呆个十年,原世界过的可能不到一秒。” 听到怨灵的回答,苏哲就安心了:“那好,咱们废话不多说了,现在直接来吧。” “好,不过有两点我先告诉你,我给你加的buff在秘境里面是无效的,你要严格管控自己的能量消耗。其次秘境里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你要是在里面挂了,就回不来了,知道么?” 苏哲皱眉点了点头。 “现在我教你进去的方法,首先,深呼吸…。” 苏哲照着怨灵指示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裹挟泥土芬芳的气息进入肺部,化为浊气缓慢吐出。 “现在你开始想象,脑子上有个洞。” “什么?想象自己脑门上有坑?”苏哲讶异地吐槽了一下。 “这叫脑洞,别浪费时间废话,快照做。” 虽然感觉这想法诡异得令人生疑,但苏哲还是努力地在自己天灵盖上想象出个黑洞。 “然后你控制你灵魂的能量,在里面凝出旋涡,就是你施放技能时感受到的那种能量。” “差不多就这样,多重复做几遍,你进去后,眼睛文字提示会指引你任务。幻境主意识会对你的完成情况评分,奖励也不同,总之你要尽量让一切变得更圆满些。” 苏哲一边听取怨灵的教导,一边练习着“开脑洞”,他没想到这练习这么快就奏效了。 倏然间,苏哲视野忽然扭曲成一片光与影的旋涡,苏哲也没想到这联,一股强势的引力将身体扯进旋涡中心。 眼睛再一眨,身体已然到了另一个世界,视野前方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圆洞,圆洞周边漆黑一片,仿佛漆黑苍穹上的一个小孔,凭视觉丈量不出自己与圆洞的距离。 而脚底下是更深邃的黑暗,万丈深渊。 这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圆井。 他仰头望着那遥不可及的井口,神情微凛:“该怎么出去?” 就像一只提线木偶般,苏哲无助地悬吊在空中,四肢疯狂再如何甩动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移动一分一毫,碰不到周围的石壁,没有落脚点,梯云纵也毫无用武之地。 苏哲欲哭无泪:“天杀我也,难道我就要在这里困一辈子么?” 这时,那头顶上的圆洞好像有颗尘埃掉落下来,紧接着又有几粒尘埃随之落下。大概过了有半分钟,苏哲才分辨出,那掉下来的东西,是人,并且还是手持弯刀,看书.uukansh 身负箭袋的士兵。 须臾之间,急速掉落的身体就砸到苏哲身上,那巨大的撞击使得掉落的兵士粉身碎骨,苏哲纵使有神功护体也被撞得浑身麻疼。 苏哲抓着兵士的身体,用全身之力往侧边一推,自己也在反作用力下撞在深井侧壁上。 利用脚掌和墙壁的摩擦力,有了支撑,苏哲就能使用梯云纵向上攀升,经过几百次飞跃,几乎将所有能量耗尽,总算到了井口。 筋疲力尽的苏哲坐在井口休息一会,两脚悬在深渊之上。 这时,苏哲眼前浮现出了一行行字块。 【您现在所在时间:幻境纪元,公元前480年】 【地点:伯罗奔尼撒半岛南部,“斯巴达”城邦】 【现已为您植入身份:斯巴达公民,议会成员,列奥尼达国王最信任的政治伙伴——雷奥。】 【任务】帮助列奥尼达国王,平定内忧外患,扫清邪恶。 “好家伙,古希腊时代,这是古代的古代,离家更远了。” 而世界另一头的亚细亚,此时应该还在三家分晋。 “雷奥议员,你怎么坐在这,快上来。” 一位发色深棕,身穿亚麻白布裙,估摸这三十来岁的妇女迈着端庄沉稳的步伐向苏哲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位头戴橄榄枝环的曼妙少女。 目光扫过她的肩臂,她三角肌廓线清晰,散发着一种女人才有的高贵与力量完美结合的气息,手上虎口处还有些老茧,是常年练习刀剑的痕迹。 毋庸置疑,这是斯巴达王后。 第9章 元老院会议 “雷奥,快起来吧,列奥尼达正在召集元老院会议,你快去吧,他需要你。” 王后站在苏哲身旁,眸子一低,望着坐在井口的苏哲,眼光里夹杂着热切的希冀。 列奥尼达虽是斯巴达国王,但在斯巴达的政治体系下,他的权力并不大,无权直接调动军队,必须通过议院裁决。而雷奥这种在议院有一席之地的元老对于国王的出征来说就尤为重要。 “波斯大军将至,列奥尼达想征集军队,希望能联合雅典一起抗击波斯,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支持他的对吧,雷奥?” 苏哲从井边爬起来,充满敬意地对王后展齿一笑:“当然了,我永远支持他。” 王后颔首感谢。 看着王后那孔武有力的手臂,苏哲真担心自己若是拒绝会被她一拳打入井底。 告别了王后,苏哲径直向城区走去。 城区街道不甚宽阔,低矮的平房外抹石灰,整体呈现出一种淡白的主色调,明朗之感沁人心扉。 苏哲行走在街道上,清脆的打铁声充斥耳廓,穿过铁匠铺里飘出的炽热白烟,迎面走来的斯巴达治安兵也对他点头致意。 “看来我在斯巴达混得还不错嘛。” 街上行人几乎都是女人和孩子,要么就是消瘦的奴隶,斯巴达男性公民基本都待在兵营里,只有像雷奥这种有身份的政客不须服兵役。 走到小巷口,转眼一窥,一群只包着短裤的光头男孩挥着木棒扮演战场勇士相互追逐。而奴隶也只穿着短裤,竹节般的肋骨显露出来,佝偻着身躯为主人搬运盛满清水的陶瓷容器。 外观大气的元老院位于城内地势最高的丘陵上,非常显眼。 苏哲很快就走到了元老院门口。 大门两旁,一列列象牙白梁柱堆成排列,虽然规整,雕饰却很简陋,甚至还没有两千年后雅典卫城遗址那几根破柱子好看。 “斯巴达这群钢铁直男,果然是没有雅典人懂美啊。” 迈进大厅,席位上已坐了不少议员,苏哲在这里完全是个生人,也不清楚议会流程,为避免出糗,他只好找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见风使舵以观其变。 “雷奥,你怎么坐在这啊。” 一个身材魁梧,肩挂红色披风的男人走到苏哲面前,步伐中有统御者的沉稳,又带着些许勇士的疏狂。 这气势,在一众老弱里如鹤立鸡群,他无疑是列奥尼达国王。 “来来来,我给你找个好位置。” 列奥尼达左手抓住苏哲的肩膀,带着他走到席位中央的位置,右手轻轻一撇赶走正坐在那席位上的一个黑色卷发男子。 那卷发男子人见到如此无礼的人是列奥尼达,敢怒不敢言,虽然他在斯巴达不能一手遮天,但也没人斗得过他。 “来,坐这,坐这,这才是你雷奥的位置嘛。” 列奥尼达拍了拍苏哲肩膀,展现出一个信任的微笑,然后回身向演讲池中间走去。 厅堂里嘈杂的交谈声顿时平静了下来。 主持议程的长老开始发话:“现在我将议会大厅交给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 列奥尼达站在池子正中央,清了清嗓子,声若洪钟:“各位斯巴达的公民们,你们听说了么,刚刚波斯使者来了,带着一串国王的头颅来到咱们家门口耀武扬威。” “波斯使者,他当着我的面侮辱斯巴达的女人,管我们索要水和土,你们知道我怎么做的么?他要水和土,我就给他水和土,我把他们全都扔深井里去,里面有很多斯巴达的水土,就让他们永远在里面慢慢享用吧。”列奥尼达手指向地板,激动地述说着。 ……列奥尼达显然也是个演说家,言语中一系列激昂的辞藻说得苏哲也心潮澎湃! “斯巴达永不投降!这是我们斯巴达战士光荣献身的机会!”列奥尼达演讲到了高潮,张开双臂好像在怀抱天空。 “北边的温泉关隘口将是我们最好的阻击地形,所以请各位允许我带领大军出征,我们将联合雅典的步兵和海军在温泉关处布防,在那里地势险峻,我们能轻易全歼波斯军队。” “这是我的提议,作为斯巴达国王的提议。” 列奥尼达的演讲结束了,他向后稍退了两步,等待其他议员的提问和表决。 厅堂里杂乱的讨论声又纷然而起,看样子大部分人的势头这时,坐在苏哲不远处的一个卷发男子忽然站起来抚掌大笑,打断了议厅里所有的讨论声。 这卷发男子便是刚刚被苏哲赶走的议员,席朗。 列奥尼达长期以来的政敌。 “我尊敬的列奥尼达,你勇猛得像头狮子,却还是老样子,理想主义者,不懂政治和人民。” “是么,席朗议员,那请你继续说你的政治要如何对抗波斯。”列奥尼达转了转右手的护腕,小臂青筋暴起。 席朗轻笑了一下:“斯巴达城区有十万奴隶,近期颇有反叛的劲头,你要是将大军带出,万一奴隶叛乱你如何对付,所以我们应该把军队留在城区附近,在斯巴达城外抗击波斯军队。” 席朗这番话,确实戳到了所有斯巴达贵族们的痛点,也让列奥尼达难以招架。u看书uukanshu.cm 斯巴达的农奴制度颇为残酷,男性投入军营成为最勇猛的战士,强大的军团出征奴役周围的希腊城邦,让这些奴隶为进行生产活动。 而贵族们总是对城内庞大的的奴隶数量惴惴不安,不敢将军队派至境外。 列奥尼达一脸难堪地看着苏哲,挤眉弄眼地示意苏哲快想想办法。 苏哲本来就知道列奥尼达的提案在历史上没通过,不然哪来的“300勇士”的故事,就不想去和席朗争辩。 但是想到列奥尼达对自己如此信任,也不好意思继续窝在那,便站起身子,咳了两声。 “我亲爱的席朗议员,请听我说,怎么你还是老样子,保守主义者,一点都没有我们斯巴达男人的血性。要是按你说的奴隶会反叛,难道我们的战士在城市里就不怕他们背后同刀子么?” “我们的斯巴达士兵以一当百,管理这十万奴隶,留个几千兵士就够了。” “要是真按席朗提案来,在波斯攻城时,若遇奴隶反叛我们将腹背受敌,那样斯巴达就真的完了。” 席朗听及此言,双眼蒙上一层红怒,瞪得大大地看着苏哲,一时间气得哑口无言。 听了苏哲的发言,在场的议员有不少当即表示赞同,但也有很多保守的贵族,对奴隶的控制实在忧虑,坚决不同意只留这么点兵力维护城镇。 …… 苏哲等待了半晌,表决结果出来了,赞成与反对五五平分。 最终决定权将交给神谕祭祀。 席朗听到后,仰天长笑地离开了会议大厅。 第10章 攀峰比试 形势转瞬处于下风,列奥尼达国王挤眉弄眼地示意着苏哲,那目光好像在说:靠你了呀,兄弟。 苏哲无奈地叹了口气。 列奥尼达国王的提案在历史上本来就被否决了,不然哪来“300勇士”故事,这些是既定的事实,所以苏哲刚开始也没打算去和席朗争辩。 但是想到刚刚列奥尼达给自己腾席位时的那种无畏与豪爽,若自己在这临阵脱逃岂不是显得太小人了么,况且任务内容就是权力支持列奥尼达国王。 “看来终究还是要轮到我上呀。” 苏哲整理了下包在自己身上的棉布衣物,站了起来,大声地咳了两声。 所有议员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苏哲。 只见他漫步走到演讲池中间,回身面向听众席位,目光落于席朗猥琐的脸庞上:“哦~我亲爱的席朗议员,您想得确实非常周全,奴隶的治安确实是一大难题,但我们的士兵在城市里防御作战难道就不怕奴隶背后捅刀子么?” “我个人非常赞同列奥尼达国王的提议,我们必须占据温泉关的有力地形进行阻击。而关于城内奴隶的治安,我们的重步兵以一当百,管理这区区十万赤手空拳的奴隶,留三千重步兵完全够了。” 然后苏哲简略论证了下三千重步兵管理十万奴隶的可行性。 …… “并且,我听闻如今波斯皇帝薛西斯一世已经堕入黑暗,波斯人自己都称他为‘邪帝’,如何能与居鲁士大帝相提并论?唉,要是向他投降,整个希腊都将灭亡,城邦制度不复存在,所有人斯巴达子民都将失去尊严地苟活。” “我真觉得,能想出投降这路子的不是笨蛋就是叛徒,二者必为其一” 席朗听及此言,双眼蒙上一层红怒,瞪得大大地看着苏哲,一时间气得哑口无言。 列奥尼达站在身后得意地说了一句:“太妙了。” 苏哲也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 …… 等待了半晌,表决结果终于出来了。 苏哲自以为胜券在握,然而他错了,结果支持与反对五五开。 “最终的决定权将交给神谕祭祀。”议会长老宣布。 席朗听到结果后,仰天长笑,就像胜仗凯旋般大步离开了议会大厅。 议会散场,其他议员也纷纷离开,转眼间大厅里只剩列奥尼达和苏哲两人。 这下苏哲才明白,斯巴达之所以才派300人出来守温泉关,并非因为国王的莽撞,而是源于议会的怯弱。 “写特,这斯巴达元老院里面竟然混着这么多胆小的混蛋,简直如冢中枯骨。”苏哲一拳锤在大腿上,忿忿道。 “哈哈,我亲爱的雷奥,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么?这才是真正的斯巴达传统,男人一样的战士,女人一样的议员……哦,当然不包括你。”列奥尼达听到苏哲的抱怨,失笑道。 “晚上有空么,随我去神谕如何?”列奥尼达询问。 苏哲嘴角咧了咧,心头闪过一丝迟疑,还是答应了。 不用去都知道结果,神谕祭司会以“宗教典礼将至,不宜出征”为缘由回绝列奥尼达的请求。 但是好不容易来到这个遍布原始风光的时代,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观光一下。 特别是传说中那畸形的祭祀,还有绝美的神谕女。 “那今晚饭后,我们神谕山的峭壁下见。” …… 是夜,月如钩,银纱薄云挂于天穹。 这个季节的爱琴海地区难得有这样的晴朗夜空。 苏哲穿过一片长满枯草的荒原,远远就能看到列奥尼达正举着火把在神谕山峭壁下等待自己。 “那个方向过去不是有台阶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苏哲疑问道。 “台阶?那是给残弱的祭祀和女子走的,咱们斯巴达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走台阶。”列奥尼达目光炯炯,“来,雷奥,我们比比谁先爬上悬崖如何?” 苏哲心里偷笑了一下,比攀岩对列奥尼达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自己用“梯云纵”轻功面对这种峭壁简直就和坐电梯一样舒服。 用电梯虐人家徒手攀岩? 这样做人是不是不要脸…… “嘿嘿,有时候我就喜欢不要脸。”苏哲暗暗坏笑。 “哦,赢了有什么奖励么?”苏哲跃跃欲试地问道。 “嗯…输的就送对方一剑称手的兵器吧,怎么样?” 苏哲当然是爽快答应了,只是坑国王一把兵器而已,良心非常过得去。 “先和你说好,我只要刀。”列奥尼达胸有成竹,笑着和苏哲说道,都已经在预定胜利奖品了。 苏哲轻摇了下头,回应国王一个若有若无的淡笑,对他的自信表示质疑。 “来,准备。”列奥尼达两只健壮的指头扣着峭壁上的小石眼,指肚肌肉膨胀,抓力好像随时就要爆发出来。 “准备好了!” “开始!”列奥尼达喊了出来。 咻~ 正当苏哲在考虑要让他几秒时,看书 w.uukanhu 眼前的红色披风瞬间收成一道红色光束向上疾驰,如一只赤色壁虎游于崖壁直冲山巅。 “什么玩意儿?难道斯巴达人就是超人?” 苏哲立即脚掌一蹬,双手负于腰后,身体向斜上方起飞,脚尖轻点于石壁上,如纵向版的蜻蜓点水,一大步一大步向上飞跃。 强烈的竞争使得苏哲第一次爆发出这么迅捷的梯云纵,微凉的山风在耳畔呼啸,大概飞跨了五六步,才追上列奥尼达,这时都已快到山顶了。 苏哲侧目一瞥,原来列奥尼达也没有什么飞天超能力,其实就是抓握岩石的手得挥得极快,快到视觉难以捕捉的程度。 简而言之也就是手臂特别有力而已。 只不过,是有力到一种超乎凡人的程度。 这大概是只有古希腊众神才能爆发出的力量。 苏哲此刻无暇顾及内心的惊诧,全神贯注向上纵跳飞跃,眨眼间便到达山顶,比列奥尼达快了不到两个身位。 “厉害啊雷奥,原来你小子藏这么深,我是雅典奥运会攀岩四连冠,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攀岩上输人。”列奥尼达豪爽大笑着走向苏哲,两只有力的手掌捏在苏哲的肩膀上。 苏哲挠了挠眼眶,谦虚道:“不不不,我这不过是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伎俩,不算攀岩,你那超人力量才真正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只是占了些血统便宜罢了,因为我是大力神海格力斯的后裔,所以我在力量上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列奥尼达指了指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 第11章 神谕 “我头一回看见有人不用手就能攀岩,你是如何做到的?”列奥尼达的目光如烛,写满期许。 苏哲也不好与他解释,只好说自己在梦中遇见众神,学到一种来自东方的“轻功”。 “在东方?比波斯还东边么?” “哎,那是比波斯还东得多得多。” 这时,一个身披灰色破罩袍的佝偻人影手举火把走上来。 他的身影埋在山岩的阴影之中,苏哲看不清他的面庞。 想必他就是祭司了。 祭司向两人伸出手臂,苏哲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只见苍白溃烂的皮肤上长着一团团的瘤子,鼓溜溜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出汁来。 ”列奥尼达,雷奥,你们随我来吧。“如妖鸣般的声音从罩帽下传出。 跟随着祭司的蹒跚步伐,苏哲走进火光明亮的神殿,另外四个披着破脏罩袍的祭司也围上来走到两人面前。 苏哲这下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了,歪扭的鼻眉,绿得发霉的嘴唇,眼角糊着粘稠的胶质,让人再多看一眼都想作呕。 列奥尼达蹲伏在沙盘旁,向几个祭司头头是道地讲解军队的作战方案。 苏哲站在国王的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祭司的面庞,一个个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忽然为首的祭司开口打断了列奥尼达的解说。 “列奥尼达,满月将至。神圣的祭祀节即将来临,斯巴达绝不可于节日间战争。“ 蹲伏在沙盘旁的红袍汉子怒得咆哮出来:”如果不抓住战机,斯巴达会被焚毁殆尽!男人会被斩首,女人会沦为奴隶,斯巴达这三个字将从所有典籍上消失!“ “不管如何,我们必须请示神,相信神灵吧,列奥尼达!神会将我们引向正确的方向。” “哼,我宁愿相信人自己的理智。”列奥尼达气的一拳锤在地上。 “不可亵渎神明!列奥尼达。”祭司那黑青的手指头直勾勾地指着列奥尼达的眉心。 随后祭司们转身引领两人来到神殿另一侧的悬崖边。 神台上,一位冰肌玉骨,貌美俊秀的女子闭目卧伏,酒红发色,身上挽着近乎透明的白雾薄纱,一寸寸白皙肌肤清晰可见,手腕与脚踝上系着精致的金属坠饰。 她是神谕女。 祭司去掀开神台旁边的香笼,一阵白色云烟飘了出来,扑向神台上的神谕女,宛如丝绸一般缠绕在她身畔。 她蓦然睁开双眼,就像一条刚从冬眠苏醒的白蛇,素白无神的面容宛然有了变化,似痛苦又似享受。她的皮肤微微出汗,在柔美的月光下光滑如丝。 她开始舞动起肢体,洁白的脚心踩在神台上粗糙的岩石上,一双修长白腿支撑着她柔弱的身躯,如月舞银蛇。酒红色的长发飘散凌乱,发丝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一样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着在腰前,无限春光乍泄。怪物般的丑陋祭祀 ———————————— (还没写完,12点前先发出来,等等就更新) “我头一回看见有人不用手就能攀岩,你是如何做到的?”列奥尼达的目光如烛,写满期许。 苏哲也不好与他解释,只好说自己在梦中遇见众神,学到一种来自东方的“轻功”。 “在东方?比波斯还东边么?” “哎,那是比波斯还东得多得多。” 这时,一个身披灰色破罩袍的佝偻人影手举火把走上来。 他的身影埋在山岩的阴影之中,苏哲看不清他的面庞。 想必他就是祭司了。 祭司向两人伸出手臂,苏哲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只见苍白溃烂的皮肤上长着一团团的瘤子,鼓溜溜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出汁来。 ”列奥尼达,雷奥,你们随我来吧。“如妖鸣般的声音从罩帽下传出。 跟随着祭司的蹒跚步伐,苏哲走进火光明亮的神殿,另外四个披着破脏罩袍的祭司也围上来走到两人面前。 苏哲这下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了,歪扭的鼻眉,绿得发霉的嘴唇,眼角糊着粘稠的胶质,让人再多看一眼都想作呕。 列奥尼达蹲伏在沙盘旁,向几个祭司头头是道地讲解军队的作战方案。 苏哲站在国王的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祭司的面庞,一个个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忽然为首的祭司开口打断了列奥尼达的解说。 “列奥尼达,满月将至。神圣的祭祀节即将来临,斯巴达绝不可于节日间战争。“ 蹲伏在沙盘旁的红袍汉子怒得咆哮出来:”如果不抓住战机,斯巴达会被焚毁殆尽!男人会被斩首,女人会沦为奴隶,斯巴达这三个字将从所有典籍上消失!“ “不管如何,u看书 .ukanhuco我们必须请示神,相信神灵吧,列奥尼达!神会将我们引向正确的方向。” “哼,我宁愿相信人自己的理智。”列奥尼达气的一拳锤在地上。 “不可亵渎神明!列奥尼达。”祭司那黑青的手指头直勾勾地指着列奥尼达的眉心。 随后祭司们转身引领两人来到神殿另一侧的悬崖边。 神台上,一位冰肌玉骨,貌美俊秀的女子闭目卧伏,酒红发色,身上挽着近乎透明的白雾薄纱,一寸寸白皙肌肤清晰可见,手腕与脚踝上系着精致的金属坠饰。 她是神谕女。 祭司去掀开神台旁边的香笼,一阵白色云烟飘了出来,扑向神台上的神谕女,宛如丝绸一般缠绕在她身畔。 她蓦然睁开双眼,就像一条刚从冬眠苏醒的白蛇,素白无神的面容宛然有了变化,似痛苦又似享受。她的皮肤微微出汗,在柔美的月光下光滑如丝。 她开始舞动起肢体,洁白的脚心踩在神台上粗糙的岩石上,一双修长白腿支撑着她柔弱的身躯,如月舞银蛇。酒红色的长发飘散凌乱,发丝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一样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着在腰前,无限春光乍泄。怪物般的丑陋祭祀 舞银蛇。酒红色的长发飘散凌乱,发丝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一样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着在腰前,无限春光乍泄。怪物般的丑陋祭祀 第12章 癞蛤蟆与白天鹅 苏哲从屋顶翻身跳下,轻盈落于神殿门庭,眼前的一幕极其骇人。 皎洁月光下,五只怪物正在神台上享用着可餐秀色。 苏哲想给他们一个大惊喜,悄无声息地静步至神台上,站到它们俯卧的身体旁边。 这些怪物似乎在注心享受,丝毫没有发觉苏哲的靠近。 “啪!”苏哲用两手拍出极其响亮的一掌,声音脆亮,传遍山野。 五只恶心的怪物被这巨大声响惊了一乍,动作极其同步地猛然回头,五对凶恶的视线一齐打在苏哲的脸上。 那糊满血丝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震惊和愤怒:“雷奥,你好大胆子,竟敢私闯神殿!” 骤然震怒的祭司想用手撑起趴卧着的身子站起,不过这些怪物身体状况显然太虚,一个个就都像八旬老人似的,动作缓慢。 苏哲不想给他们站起来的机会,也不想听这些怪物多废什么话。 正当大祭司刚从趴着切换到跪姿将要站起时,苏哲左脚向前踏在大祭司左侧,而右腿姿势就像足球巨星禁区外重炮射门似的,脚背没绷直,脚尖直勾勾朝前,精准地对准祭司的下腹部。 好一记完美的抽射! 大祭司甚至来不及吐出点什么,身体痛得本能地蜷缩,就像皮球般在悬崖之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消失在大山的阴影当中。 “你们这些人通敌叛国就算了,还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我来代斯巴达处决你们。” 另外四个祭司也被这一幕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上,其中有个还胆敢用那脏得发黑的手指直勾勾地指着苏哲眉心:“你,你…没有资格。” 这手指姿势就像方才指着列奥尼达国王时一样,跋扈至极。 不管放在什么时代,用手指这么直勾勾地指向别人脸面,都是极不尊重的行为。 苏哲顿时心生不悦,一把抓住那祭司的食指,用力一反向拧。 “嗯哼,有资格吗?” “咔嚓,啊~” 随之那恶臭的嘴齿间传来一阵发疯似的痛吟。 只见那青黑的手指头扭成一个朝天90度的诡异角度。 “这是给你的小教训,等你到地狱之后,应该就懂得如何以礼待人了吧。”苏哲拍了拍痛跪在地上的怪物的脑袋,抓住着他的脖子提溜起来。 “啊…雷恩大人您…您有资格,请,请把我放……啊~” 它话还没说完就飞下了山崖,从山顶落到山脚,声音由近及远地变得低沉。 “很好,顺便验证了一波多普勒效应。”苏哲拍拍手,转而面向身后三位已是吓得丢了魂魄的怪物祭司,“接下去,轮到你们三个了。” 不管剩下三个祭司再怎么求饶,苏哲也没展现出丝毫怜悯。在苏哲的抛投下,它们一个个都体验了把月下飞下山崖的快感。 苏哲全凭体力就把它们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这几个祭司也太弱了,和神毫不沾边,国王那样半神的人竟然要听从这种人命令,荒诞。” 这下一切都安静了。神殿里,神台上,唯一的声音只有山风拂过间隙时的萧萧风吟。 苏哲坐在悬崖边,脚下深渊万丈,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夜色。 这时,神台上突然冒出一阵异动,苏哲吓得差点屁股没坐稳失足掉下去。 回顾神台,那神谕少女恐慌失色地坐立起来,长直如白柱的双腿微微弯曲并拢于身前,红色的发丝落在无暇的膝盖上。 她是一只真正的白天鹅,只不过,是被一群癞蛤蟆吃到手的白天鹅,陷入邪恶泥沼的白天鹅。 “你怎么还活着!”苏哲凝视着神谕少女,细声说道。 “你…我…”她用手抚触着自己的脸庞,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苏哲才知道,她此刻不是害怕或激动以致说不出话来,而是她太久没能说话了,几乎要丧失了语言功能。 自从被选为神谕女开始就囚禁于这座堂皇的神殿,她每天都轮回于魂香迷烟之中,她的麻醉或是兴奋,都被祭司手中的香笼控制着。 无尽的噩梦,肆意蹂躏她纯洁美好的灵魂。 她其实也清楚那些不是什么噩梦,那些恶心的梦魇都是真实的,那些粘稠发绿的汁液也是存在的。 她宁肯相信这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苏哲拿泥质陶盆去接了些山泉摆到神谕女面前,不过一时找不到布料,她只得用那纤细的手舀水擦拭污痕。 “你有名字么?” 神谕女立马点了点头,可旋即眸中又袒出一抹晦暗,转而摇了摇头。 “我,好像,忘了……” 苏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去神殿内搜寻一番,出乎意料地找出一件干净的白色袍子。 “这些怪物真奇怪,明明有干净的衣服不穿,片片要整天搭着件臭气腾腾的罩袍。大概是颜色不对胃口。”苏哲心里思忖。 等神谕女洗干净,苏哲将白色袍子披到她身上,月光和袍子的颜色很搭调,如辉月映雪。 “既然我们是在月下认识的,uu看书.uukanu 那我就叫你‘辉月’吧。” 她嫣然一笑,点了下脑袋:“嗯。” 在神殿里搜寻时,苏哲还找到了不少斯巴达货币、雅典货币以及刻着薛西斯人头像的波斯金币。 他这些斯巴达货币悉数带走,而波斯金币只抓了一把,这些明晃晃的金子虽然价值不菲,但是这些金币在希腊境内就和炸弹一样危险。 要是在斯巴达城市里被发现携带波斯金币,很可能会受叛国罪论处。 至于辉月,苏哲还没想好如何安置她,但也不能把她孤苦伶仃地丢在山上,不管波斯使者或是其他斯巴达元老上来,她都得遭殃。 从神谕山向西走了几公里,很快就出了斯巴达边境,苏哲发现这里有一座十几户人家的村庄。 这村庄里住的是希洛人,一个小族群,希洛人的大部分族民都成为斯巴达的奴役。 面对开门的村民,苏哲很识趣地掏出一把雅典货币和些许斯巴达货币到村民手中。 “我们是雅典人,路过这里,我需要两个房间,可能要住个两三天。” “你们来自雅典!老子踏麻爱死雅典了。” 他当即受到村民的热烈欢迎,客房热水通通好生准备。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雅典和斯巴达两国一直处于水深火热的敌对当中,当下只是波斯帝国的入侵逼迫两国短暂合作,但斗争是永存的。希洛人自然而然地对雅典有亲和感。 次日拂晓,辉月还未醒,苏哲收拾行囊悄悄离开了,只带走那些波斯金币。 第一十三章 300勇士 有梯云纵相助,苏哲赶起路来如御风而行,泠然善也。 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斯巴达城郊旷野。 大片小麦随风招摇,淡淡的金黄色是这片平原的主色调。 还没见着人,就能听到一阵响彻山川的吼声。 “啊呜!” “啊呜!” 苏哲向着声音来源奔跑过去,在一片小山坡后面,望见了这群战士。 一群阵列整齐,身披红色战袍的壮汉发出狗熊似的咆哮战吼,他们左手举着厚实的暗黄钢盾,右手锋利的钢矛随着呼号此起彼伏。 苏哲在山丘上找了个观察的绝佳位置,还能清晰地听到列奥尼达说的话。 列奥尼达国王和他的亲卫队长在阵前巡视,每走到一个士兵前,国王或是捶捶他们的胸膛,拍拍他们的肩头,给予鼓励的目光。 “吾王!我们追随您!为了斯巴达而战!至死方休!” 阵列首排中央一个淡黄色长发的战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嘶吼了出来。他面目狰狞,壮实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感觉能掀翻头牛。 这是潘森,斯巴达最有名的战士之一,战场万人敌,号称“战争之王”,连半神级的列奥尼达都对他的勇武敬佩三分。 国王淡笑着回头,凝视他坚毅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临时组建的亲卫队,刚刚好三百位勇士,个个身材魁梧至极,身经百战,全部都是战场好手。 列奥尼达计划就带着这三百位壮士,联合雅典士兵一起北上守温泉关。 目光扫过这些士兵,苏哲才发现其中端倪,他们之中没有一个青年人,从面容上看都是经历不少风霜的中年人。 苏哲这才明白列奥尼达昨天为什么拒绝自己加入他的亲卫队。 列奥尼达很清楚,经此一去,九死一生。 青年战士虽然有更多体力防守关隘,但列奥尼达不想这些年轻人还未传宗接代,甚至还未尝试男人之乐就去面对死亡。 同样,他也不想苏哲陪自己去送命。 这时,列奥尼达的政敌,塞隆小跑着地匆匆赶来,他身后跟着一堆与他亲近的元老院议员。 “吾王,神谕已经有了指示,我们绝不能违背神明的决定。”一个头发斑白的贵族议员走上去劝说道。 “列奥尼达,根据法律,你绝不能引兵出征,否则我们将依据斯巴达法律剥夺你的位置。”塞隆说话振振有词,底气十足。 列奥尼达却不慌不忙,颔首笑道:“出征?为什么要出征?斯巴达军队当然不能出征,我也没下过出征战令啊。” “那你现在聚集这堆士兵作何解释?”塞隆皱着眉头质问道。 “哦,你说他们啊。”列奥尼达用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向身后指了一下,“他们是我新组建的贴身卫队啊,原来那些年轻人,不够成熟,性子还得慢慢磨,所以我抽调了一些老兵过来。” 列奥尼达展齿一笑,继续说道:“今天大家刚认识第一天嘛,当然要出来熟悉一下战友,来野外舒活下筋骨。塞隆议员,你想要一起出来玩玩么?” “我保证你一定会非常享受这趟旅程的。”列奥尼达对塞隆挑了挑眉毛,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那不了不了。”塞隆连忙摆手拒绝,皮笑肉不笑道。 大家对列奥尼达的计划心知肚明,但听到列奥尼达如此合理的解释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国王确实只带了三百人,干刚好卡在斯巴达法律定义的军队的人数标准下,完完全全可以定义成一次“小队郊游”。 列奥尼达见这些贵族们都沉默不语:“那好,要是你们没有其他事了,我就要出发了。” 这时,王后和他的孩子一起来了,想为列奥尼达送行。 列奥尼达向亲卫队长打了个手势,指示他带队先出发,转身对王后皱眉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今天你不要送我。” “对不起,我的国王。”王后微低着头,紧攥着孩子的手,“你要答应我安全回来,等祭祀节一过,我一定会要求元老院去派兵协助你的。” 国王神情凝重,没再说什么,只是冰冷地点了下头,然后从地上拔起钢矛,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列奥尼达走远了,这时苏哲注意到,这位冷峻的汉子眼角似乎闪过一丝泪花。 红色的队列穿过金黄麦原,三百位壮士,包括列奥尼达自己,都没再回头望故乡一眼。 “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苏哲躺在柔软的麦原上,望着天空不禁轻声吟唱道。 荆轲前往秦国之前在易水畔的离别,三百勇士在斯巴达郊外的诀别,何尝不是同一时代的同一种壮士气概。 …… 风吹动金灿灿的麦穗轻刮在脸上,苏哲舒服地躺了好久才起身,往小山村方向回去。 行进到里离村庄不到十公里路时,忽然发现村庄方向冒起一股黑色硝烟。 “坏了!”苏哲惊得逼出冷汗。uu看书ww.uuknhucm 他真想一巴掌甩自己脸上,刚刚要是不贪懒在麦原上多躺那么一会,可能就不会有事了。 到了村庄,只见村门口有两三座房屋正在燃烧着,泥泞的乡村土路上多了好几滩深绿色的污水,污水又绿有稠,简直就像20世纪化学武器的残留。 苏哲找遍了全村,见不到任何一个村民的身影,村子里除了那两座燃烧的房屋外,就没什么破坏的痕迹了,也没有任何血迹,丝毫不像发生过屠杀。 苏哲搜寻的脚步不断深入,终于,村庄后头一棵耸立的大枯树上,苏哲找到了村民。 没错,是所有的…村民。 都找着了。 全都在那棵树上。 苏哲满目骇然… 扭曲赤露的尸体被箭矢、长枪插钉在大树的树干、枝干上,尸体间的一缝一隙完美地接合在一起,完美地组成这颗大枯树的新衣裳,这一件由血肉拼成的树皮新衣。 苏哲很清楚,这绝对不是斯巴达军队所为,斯巴达需要劳动力,不会屠杀村民。 “难道是波斯帝国?” 可是这种猜测也难以成立。 这个希洛人村庄处于半岛腹地,倘若波斯帝国的军队要杀到这,至少要先经过雅典和斯巴达。就算是什么秘密潜入的小分队,也没必要对这么个小村庄下手。 苏哲冥思苦想:“难道和那五个祭司有关?” “不可能吧。” 苏哲很快赶到了昨夜那悬崖下的树林里搜寻起来,翻山越岭找了一个下午。 没发现任何一个祭司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