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警察朋友》 第1章 故友 “孝杰，你的梦想是做什么？” “我的梦想？应该是当一名老师吧，教书育人这件事我还是挺喜欢的，引导着一个个孩子们走向正途，这件事比什么都好。” “是嘛？教书育人，孝杰，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这个世界早就没法拯救了，烂人越来越多，一个个全是社会的蛀虫，毫无价值可言，这样的人不如全死了的好。” 汽车疾驰而过的大桥边，一位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摸样有些清瘦的少年转头看向身旁的玩伴，对方脸上展现出一种对这个世界的极度厌恶， 他右手的大拇指一直在揉搓着食指弯曲的地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他叫做“方正”，是潘孝杰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是最知心的朋友。 “方正，你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爸他..他早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今天早上，我妈..我妈她又被我爸逼着去做那些事了， 家里缺钱嘛，我身上的病停不了药，我妈她又在之前偷偷赚钱的时候染上了艾滋，我爸现在天天就在家里说，与其让我妈在家里等死，还不如让她多出去赚点。” 潘孝杰皱了皱眉头，对于方正一家自己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能给出什么意见。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能怎么想，我早就不想活了，活的久了对社会是个祸害，我妈也是，我爸也是，自从我爸知道了我妈以前是干那个的，现在一家子都不正常了，都该死。” 潘孝杰刚想张开口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孝杰，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为什么？” 方正忽然笑了一下，有些怪异的说道： “我今天早上举报了一个窝点，涉黄的窝点，那里面有我妈，嘿嘿，我可真是个大孝子，我妈这辈子应该都出不来了吧，她身上的病会让她死在监狱里的。” 潘孝杰：“....” “还有我爸，他就不是个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其实比我妈更该死，这种人活着也注定是个祸害。” 潘孝杰从方正的表情里似乎猜想到了什么，只是那个猜想太过可怕，他实在无法亲口去询问眼前的发小。 “方正，你...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或者想去的地方也行，我会帮你的。” “想做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哦，不对，也有” 方正叹了口气：“我想见一见这个世界美好的样子。” 潘孝杰道：“其实这个世界一直很美好的，只不过你遇到的这些事情可能..可能让你看不出这个世界美好的地方来。” 方正疑惑的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潘孝杰，皱眉道： “这话我真没想到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孝杰，你经历的事情比我更残忍不是吗？” “我吗..我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和你一样方正，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方正似乎有些不屑：“运气不好？算了吧，人这一辈子活成什么样子需要做些什么事都是上天注定的，要是我能够重活一次的话，我一定给这个世界做点贡献，让这个社会尽可能的变得更好一点，到时候孝杰..作为兄弟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潘孝杰露出一个笑脸，嗯了一声： “放心吧，我肯定会的“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孝杰，这辈子有你做兄弟我还挺开心的，要是人生真的有下辈子，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潘孝杰抬起一只手臂，张开手掌： “一言为定！” 方正也抬起手臂握住潘孝杰的手掌，信誓旦旦道：“一言为定” 方正勾起嘴角，忽然笑了一声，潘孝杰也跟着笑了。 “孝杰，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是什么吗？” “游戏？你说的是那些玻璃弹珠吧，我现在家里还放着很多呢，只是很多年没碰了而已。” “那今天咱们再玩一次吧。” “行啊！去我家吗？不过我得找找看，我记得上次家里大扫除的时候我把那些弹珠放在衣柜上面了”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潘孝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是自己女朋友打来的： “等一下方正，我先接个电话。” 方正嗯了一声：“没事，接吧..” 潘孝杰拨通手机下意识的转了个身，对面女生的声音迅速响起，语气带有略微的质问： “喂？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呢，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你不是又跟你那几个哥们出去上网了吧？” 潘孝杰边说边笑：“怎么会，我就出来见个兄弟聊会天” “兄弟？哪个兄弟？不是女的吧，u看书ww.uukansu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方正啊，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你要不信我现在让他给你说句话行了吧？” 潘孝杰转过身刚要将手机递给方正，嘴里还说了半句： “方正，你快跟我对象说句话，帮我证实...” 却发现..宽阔的大桥上哪里还有什么人.. 随即..桥底下传来了噗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从桥上掉了下去.. 潘孝杰瞪大眼睛愣在那里.. 很快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署名是方正： “孝杰，你记错了，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是捉迷藏，这次你先来找我吧...我会藏好的。“ ... ... “潘孝杰！这节课我看你是不打算听了？！你要是不想听可以不来，但凡是来了就给我坐在这里好好听课，想睡觉去宿舍睡去！” 潘孝杰抬头看着熟悉的教课老师，一下子从刚才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啊..嗯，知道了老师。” “你给我注意一下，最近你在教室里睡觉的次数可不少！要再这么下去，我看你政治课的学分就别要了！” 潘孝杰皱着眉头长出口气，的确..这几天他的精神很不好。 那个过去的梦，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是频繁出现在潘孝杰的脑海中。 方正..那个曾经自己最熟悉的朋友，在三年前，就在自己的身边..跳河了，尸体因为某些技术问题，没有被警方打捞上来。 第2章 有趣的案子 而方正的父亲，几天后也被人发现惨死在了家中，据说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用菜刀给砍死了，只是后来警方经过调查，并未公布凶手，原因人尽皆知。 如今三年过去，潘孝杰还是会时不时的梦到方正，但是像最近这么频繁的连续梦到，还是第一次。 同桌高文秋看到老师走了，悄悄的用手臂碰了碰潘孝杰： “喂，孝杰，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啊，整天心神不宁的，不会是学校里的那件事吓到你了吧？” “学校里的事？哦，你说的是那件啊，没有，那个死的同学又不是咱们系的，我还不至于这么敏感。” 高文秋哦了一声:“也是，我看你平时也挺大胆的，虽然咱们学校死了人，但这件小事应该还不至于吓到你，那你最近睡觉怎么老被老师抓住，再这样下去学分真就都要被扣完了。“ 潘孝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有些过去的事情和人好像又重新回来了一样。” 下了课，潘孝杰感觉自己似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睡梦中缓过神来。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当时方正的那条短信和他临死时的表情。 眼里没有痛苦，全是憎恨和愤怒，根据《猛鬼》一书上所说，这样的人死后往往都会化作冤魂， 他们不愿入轮回，会一直游荡在这个世界里的某些地方，去找寻一些记忆里的人。 潘孝杰在餐厅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想着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话，估计现在跟在身边的鬼应该有很多只了吧。 毕竟..自己是和方正一样的人。 “喂，孝杰，你洗个脸洗一年啊！快出来打菜了，哥几个都打完了！“ “知道了！” 潘孝杰走出洗手间，自己如今所在的这家学校是全市有名的私立大学， 能来这里上学的，要不就是家里有点钱，要不就是上学成绩好。 而潘孝杰属于半个后者，他能来这所学校，成绩好只占了一般的因素， 而另一半的因素则是因为潘孝杰在一年前无意中帮本市的警方破了一场大案。 破格得到了学校奖励分，而那场离奇的案件即使直到现在说起来仍是极为有趣， “凶手”连续用啤酒瓶杀了四个人，死者全是在路边摊单独喝酒的年轻人，死状都是用一半的啤酒瓶插入心脏而死。 但是现场没有留下凶器，因为凶案现场大多都属于城市的开发区，摄像头没有安装， 并且奇怪的一点是，根据犯罪现场的目击者所说，这几个年轻人死的时候那些摊位的老板们，全都没有发现这期间有其他人碰过他们， 于是警方一下子竟然没了半分眉目，不知道究竟如何调查。 因为死的这几个人之中有一个年轻人是潘孝杰一个邻居的孩子， 而潘孝杰自己平日里又喜欢读一些侦探悬疑的书籍，便也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凑个热闹去了几个现场远远的隔着警戒线看了看， 因为是路边摊，所以脚印杂乱，桌子上的指纹更是乱七八糟，烧烤摊老板一整天又忙的不得了，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面对警方和邻居也只能是说， 这几个死者当时都是喝得烂醉，然后还都喜欢往角落里坐，但是烧烤摊的老板们也都确定，他们喝酒的时候应该是没人对他们下手的， 毕竟那地方是角落，死者脸虽然记不清楚，可是位置毕竟偏僻一些，陌生人也不会去找一个喝的烂醉的年轻人聊天。 如果有的话他们肯定有印象。 所以这几个死者的共同点在潘孝杰眼里就是，“孤僻”“夜晚”“烂醉”“一个人”。 而既然他们喝酒的时候摊位老板都很确定是没人去找过他们，那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是远距离杀人， 要么就是..利用了其他什么东西，借物杀人。 自杀和闹鬼的可能性太低了，也就是那些邻里乡亲们嘴上会这么说。 而如果远距离杀人，半截断掉的啤酒瓶需要扎穿被害人心脏一来需要力度大不太好实现，二来说难度也太大，用刀片，刀头什么当作杀人暗器不是更好吗？ 所以只剩下接物杀人大一些，可是凶手会借助什么东西杀人？ 既能用得上力气，用啤酒瓶扎穿心脏，又能在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离开。 潘孝杰当时也是疑惑不已，而警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差一个契机而已。 直到第三天，潘孝杰上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长相靓丽，穿着极为富贵的女人，正在公园里将一个玩具球丢到远处，uu看书 ww.uanshuom 一只训练有序的泰迪犬便快速跑了过去，它摇摇尾巴，将那个玩具球含住，然后用力的扔到旁边早就放好的一个篮子里。 随后回来向女人讨赏。 潘孝杰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世界上能杀人的，不一定是人..或许是一个狗也说不定？ 虽然有些荒唐，但潘孝杰还是已匿名信的方式去告诉了警方，因为是城市开发区， 平日里在烧烤摊旁边野狗土狗特别多，而那里面如果混进去一只训练有序的犬类，寻常人也不会发现。 死者又是喝得烂醉，凶手才会下手，所以他们不会大喊大叫，似乎..合情合理。 而后来警方也看到了这封信，一调查果真发现，四个死者所死亡的地方，都完全具备了这几点要素， 这样一来，排查就显得极为迅速了，方圆三十公里，只需要调查养狗的几户就可以。 不出一日，凶手果然被抓。 据说是个专门训练犬类的中年人，只是这个养狗专家派狗杀人的原因潘孝杰并不清楚，因为那算是警方机密。 只不过自己的那封匿名信后来警方却调查出来了，据说是因为当年在潘孝杰提交匿名信的时候，有个警察当时恰好就在外面抽烟无意中看到了。 所以阴差阳错的，潘孝杰被警方找到，授予了市民表扬，学校里也给自己加了份。 而这件事后来在邻里乡亲间一传十十传百，直到潘孝杰来到这所学校后也没有消停。 特授予自己“大侦探”三个字的名号。 第3章 奇怪的案子 “大侦探，你今天买的什么菜啊！大家把菜放一起吃啊！” 潘孝杰将端着的盘子放下，坐在四个人之间，笑道： “一份糖醋里脊，一份土豆炒肉，你们买的是什么？” 其他三个人看到潘孝杰盘子里熟悉的里脊和土豆，先是一愣，然后一旁的高文秋忽然说道： “我就知道，咱们四个口味都一样，全他娘买的都是这两样！我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吧。” 坐在潘孝杰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较矮一些的男生，名字叫做肖鹏。 平日里说话不算太多，不过往往语出惊人，他就只喜欢一样东西，手机！ 苹果手机，所以他的日常大多就是.. 我靠，苹果手机7出了？！买啊！ 什么，才过了半年8就出了？！换！ 我擦？苹果9和苹果8才隔了一个月就有了，我再换！谁不换谁傻子，不吃饭也买！ 潘孝杰自己倒是不太对这东西感冒，手机这东西能打电话能玩一些基本的软件就行了。 肖鹏将自己新买的苹果9放在一边，用筷子挑着土豆里的肉渣道： “其实不是口味一样，真是咱们学校里这些大厨们做的东西别具一格，就比如这份土豆炒土豆， 我就想问，这些肉渣，我拿显微镜看，能找到三片不？” 坐在肖鹏旁边一个较胖一些的男生，他叫刘鑫，被肖鹏的这句话逗乐，还顺势说了一句： “而且就这样，还是那一堆菜品里，肉比较多了一份菜了，你们敢信？！” 高文秋吃了一块糖醋里脊，然后用筷子夹起一根来边嚼边说： “不过咱们学校里的确全是人才，我以前只听说过把菜做成肉味，但自从来到咱们学校里我长见识了，才知道，这些大厨是可以把肉做成面味的，直接离谱。” 潘孝杰也用筷子将一块糖醋里脊放到嘴里，嚼了几下，果真发现.. 这的确就是用面做的糖醋里脊，丝毫没尝到半点肉味.. 潘孝杰道：“行了，毕竟学校里的菜便宜，这两份菜才五块钱，有肉就不错了，至少吃着比外面的放心点吧。” 高文秋叹了口气道： “一天天的真没意思，要不咱们晚上出去吃吧，我听说最近外面的小吃街新开了一个黄焖鸡的店还不错。” 刘鑫道：“出去吃？哎，别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音乐系的那件事，最近学校里面外面都不太平，老老实实等过去这段时间再说吧，不过说起来， 咱们的大侦探，这件事你有没有兴趣破一下案？我以前只听说你帮助警方破过，一直还等着你露两手呢！这次正好了。” 高文秋附合道： “是啊，你这大侦探天天隐姓埋名的，该露一手就露一手，到时候咱们学校里的小迷妹小迷弟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肖鹏吃了一口里脊道：“你俩别祸害孝杰了，这次的事我听说挺邪乎的，警察都查了一个多星期了，到现在还没说法呢，死的那个女的， 我听说是大半夜里死在他们教室的，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据说她的面前还有一面镜子，你们想想，大半夜不在宿舍睡觉，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照镜子？！ 这能是正常人？” 高文秋也来了兴趣： “这还不算完，据说那个女的还是趴在桌子上死的，脖子上有一个被刀子划开的大洞，而那个刀子当时就拿在她自己手里，吓人不？” 刘鑫道：“唉，行了行了，本来菜就没胃口，现在被你们说的更没胃口了，音乐系里那些女的很多都是出去干那啥的，接触的人本来就多， 就是碰上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也不一定，我看还是咱们别提了。” 高文秋和肖鹏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朝着刘鑫望去，异口同声道： “这事不是你先提的？” “这事不是你先提的？” 刘鑫倒吸一口冷气，额了一声，装傻道： “是吗？我忘了...” 高文秋转头看了一眼潘孝杰道： “话说孝杰你在想什么呢，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 潘孝杰继续吃着糖醋里脊，有些无所谓道： “听你们讲故事啊，毕竟要真像是你们说的这么邪乎，音乐系不早就被封了？” 高文秋道：“那不至于，闹鬼这种事，又没有证据，学校最多也就封个教室，封系就太夸张了，不过刚才我们说的可不是胡扯，那都是真的！” 高文秋说的斩钉截铁，好像就跟他亲眼见过一样。 吃饭的过程中，潘孝杰其实也一直在想， 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为什么最后总会牵扯到鬼怪的身上？ 那东西仿佛天生就是用来背锅的，uu看书.knshu 但是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鬼魂的话，那那些被害人死了之后真的不会去找那个杀了自己的鬼算账？ 他们会不会也在冥界的大马路上互相掐着脖子，撕头发，骂街？ 那场景想想就好笑，所以种种症状表明，这世上有鬼的几率太低，但故意将凶案现场扮成鬼怪杀人的概率却不低。 潘孝杰将嘴里最后一口眼下，缓缓说道：“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三个吃完就回宿舍吧，最近学校里情况的确不好，得预防着点，还有今天周五，我得去医院看看我妈，晚上就不回来了。” 高文秋嚼着嘴里的糖醋里脊，嗯了一下道： “行，孝杰，别忘了替我们跟阿姨问声好啊。” 潘孝杰笑道：“放心吧，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其他三人点点头继续聊着有意思的话题，潘孝杰便端着盘子将里面的剩菜剩菜剩饭都倒进垃圾池， 没有去宿舍换衣服，他一路走到学校门口，因为大学里下课还算早，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潘孝杰便去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点香蕉和苹果，这才打车去往医院， 那是一家中小型的县城医院，是潘孝杰的舅舅开的，来这里看病的病人大多都是些家境普通的小居民，身上的病患也不重， 毕竟有钱人谁来小医院看病？ 而潘孝杰的妈妈也一样，但她在医院里住着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她是这医院里的保洁， 虽说吃住都离不开这家医院就是了。 第4章 医院 因为四年前的一件事，让这个女人精神上出现了一点问题， 轻微的精神问题。 她有些害怕孤独的环境，尤其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 潘孝杰的父亲四年前死了，他自己又上大学，没法天天回家， 所以当时正好就让妈妈在舅舅的这家医院工作，晚上还能帮着替医院的护士们值值班。 潘孝杰的妈妈还挺愿意的。 天还没黑下来，所以医院里的人还挺多。 “吆，孝杰来了啊！今天这么早？” 一个在前台服务的护士看到潘孝杰提着一小袋水果走了过来， 满脸欣喜，估计是快下班的缘故，四年来潘孝杰每逢周五就会到医院看看自己的母亲， 周六有时候也会再待一晚，所以一来二去，这家医院的护士们都认识潘孝杰。 “嗯，刘姐姐好，今天下课下得早，我就早来了。” 姓刘的护士往走廊里面看了一眼道： “你妈在里面打扫卫生呢，你先去看看她吧。” “好，我这就过去，对了，你们吃水果不？。“ “不了不了，上班呢。” 略微拥挤的走廊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妇女正在弯腰拖着地上的一块粘稠的污渍，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不小心在地上打翻了什么粘稠的药膏一样。 潘孝杰还未走进，那个妇人就站起身回头看到了潘孝杰，露出笑容，看起来已经等了许久。 “儿子来了？” 潘孝杰加快了脚步，侧着身子穿过走廊里两排等着看病的队伍： “妈，我给你带了点水果。” 妇人直起身子，母子二人简单寒暄了几句， 然后就找了个角落些的座位方便说话， 潘孝杰给母亲剥开一个香蕉： “妈，前几天你不是说有事要在今天告诉我吗？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妇人递过香蕉咬了一口，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样，笑着说道： “肯定是好事啊，我告诉你儿子，前几天我在走廊里拖地的时候没事和一个病人的家属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这不就说起了你找对象的事，那人告诉我说，她有一个女儿和你一样大，也是在念大学，今年就毕业了！ 好像还是和你一个学校呢！你等等，我给你看看那个女孩的照片，你要是看上了，改天等那个人再来探病，我就跟她要她女儿的手机号。”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照片。 潘孝杰叹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呢，一天天大惊小怪的。 “儿子你瞅瞅，这女孩是不是很漂亮？” 潘孝杰看了那照片一眼，长头发，笑起来甜甜的，的确是很漂亮， 只不过这照片里的女孩..自己怎么感觉有点眼熟的意思？ 好像在哪里见过？ 潘孝杰嗯了一声道：“是挺好看，不过我现在不想找对象，等毕业以后再说吧。” “什么啊，儿子你可不能这么想，你要是毕业了之后再找就晚了！我可告诉你...” 接下来的半小时，就找对象一事，母子二人絮叨了半个小时， 本来对话还挺正常的，直至忽然聊起来的谁家的儿子像潘孝杰这么大就结婚了的时候， 突然一个名字就被母亲提了起来。 “还有你那个发小方正，他当年要不是走错了路，现在估计你俩还天天在一起玩呢。” 潘孝杰愣了一下，忽然间脑海里再次想起了三年前方正在大桥上跳河时的那副表情。 “方正啊，嗯是，要是他还活着的，我俩现在应该还挺好的。” “活着？方正不是一直都活着嘛？难道他最近出什么事了？” 潘孝杰猛地一转头，自己的心跳声甚至都听得见，只是当他看到自己母亲那张疑惑的脸时，忽然想到..自己母亲这偶尔的记忆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当年的那件事后她就一直这样。 于是潘孝杰也就顺水推舟道： “哦没事，我说错了，我和他现在早没联系了。” “嗯，不过那孩子本性不坏，要是以后你有机会再见到他，就劝劝他，有些事想开点就好了。” 接下来的对话有些怪异，但潘孝杰还是顺着自己母亲的话一句句聊了下来。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很早就去医院的职工宿舍睡了。 说是犯困。 潘孝杰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 脑袋里不断回忆着刚才母亲说的那些话，在母亲混乱的记忆里，方正那家伙应该是杀了人之后就被警察给抓进去了。 不过很可惜，那是混乱的记忆，真正的方正早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晚上潘孝杰没什么困意，睡得很晚。 因为医院没有休息日，所以第二天一早母亲起床上班的时候，潘孝杰打了声招呼就回学校了。 周六的这座城市格外拥挤。 潘孝杰在路上买了早餐，u看书 .uknshu 付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 当时那个背影正和一个女人坐在一个角落些的桌子上吃饭，像是在交谈什么，那个女人潘孝杰不认识，不过长得挺好看。 “高文秋？” 坐在角落的高文秋听到了有人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有些警惕的抬头看着周围。 结果一转头看到是潘孝杰，立马露出笑容，手里拿着啃了一大半的包子，就走了过来。 “幺，孝杰，今天你怎么从医院回来的这么早啊？” 潘孝杰笑道：“我还想问呢，今天可是周六，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又不用上课。” 高文秋哎了声道：“这不是早起见个熟人嘛，正好碰见你了，一起回学校。” “熟人？那不会是你姐吧？长得挺漂亮。” 高文秋露出得意的表情道：“漂亮吧！那是我表姐，以后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走吧，一起回学校，今天周六没什么事叫着肖鹏和刘鑫一起上网去啊，我知道咱们学校附近又新开了一件网吧，这几天正打折呢！” 说着高文秋回头就对着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摆了摆手： “我和我同学走了！” 那女人远远点了点头，没说话。 高文秋揽着潘孝杰的脖子，两人边走边说，谈论起了游戏来。 “哎，最近联盟又出新英雄了，稻草人，可厉害了！听说是首个可以恐惧别人的英雄！” 潘孝杰中途回头有意无意的看了那个女的一眼， 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5章 新的案子 回到了学校，因为是周六，学校里比起平时人相对少一些。 潘孝杰和高文秋直奔宿舍，打算叫醒刘鑫和肖鹏那两个懒虫，叫着他们一起上网开黑。 可是还没等两人回宿舍，远远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正是潘孝杰他们的宿舍楼？。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高文秋问道：“不会是咱们宿舍出事了吧？” 潘孝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快去看看！“ “嗯！” 两人的速度由走变跑。 潘孝杰看着街道的人流方向，好像都是往自己宿舍凑过去:“文秋你早上起来的时候，刘鑫和肖鹏他们还在睡觉吗？！“ 高文秋迅速点头道：“是啊，我起床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睡懒觉。” “那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潘孝杰找到通讯录，看到刘鹏的名字就打了过去。 电话里的嘟嘟声时间不长，电话那头就接了起来，语气显得有些恐慌： “喂？孝杰，你回来了？我告诉你个事情，咱们学校里又出大事情了！而且还是在咱们宿舍！” 潘孝杰穿过一个路口，已经能远远看到自己宿舍楼前停的满满当当的警车。 “我和文秋已经到宿舍楼了，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俩已经到宿舍了啊，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哦看到了看到了！喂！这呢！“ 电话被挂断，宿舍楼下拥挤的人流里，一个穿着大裤衩，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外套的刘鹏就站在那里， 看装束，应该是出事后随便穿了两件就被警方给赶了下来。 刘鑫脸色有些难看，一见面就抓住了潘孝杰的手臂：“孝杰，咱们宿舍楼里死人了！” 潘孝杰回头看了一眼高文秋，两人显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潘孝杰朝着宿舍楼门口看了一眼，警戒线已经拉开，有几位刑警正在负责组织秩序。 门口来来回回的人，看起来事情不小。 “肖鹏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刘鑫回答道;“肖鹏在被警方审讯呢！就是他在厕所里发现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发现的尸体？！哪个厕所，不会是咱们楼道的那个厕所吧？” 刘鑫赶紧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咱们楼道的那个厕所，而且我跟你们说，死的人并不是咱们楼里的同学，是个女的！据说还穿着一身红衣服！吓死人了！” 潘孝杰皱了皱眉;‘穿着红衣服的女的？这是几点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是肖鹏告诉我的，早上他去上厕所，我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肖鹏出了门，然后不一会他就在厕所里大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他看到老鼠了呢， 谁知道过了一会回到宿舍他就慌慌张张的告诉我说，厕所里有个死人！” “那边的学生不要挤了！没什么好看的，今天不是周六吗？！没什么事你们就都回家去！” 宿舍门口那边，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发型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望着围在宿舍门口的学生，双手掐着腰，长长的叹了口气。 因为没穿警服，男人看起来倒不像是个警察，不过看归看，能站在警戒线以内的，不是跟案件有关系，也就只有警察和法医了。 中年男人视线扫过一个个学生，忽然间他发现了一个熟悉面孔，中年男人的表情先是疑惑， 然后竟然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那个熟悉面孔不是别人， 正是站在人堆里的潘孝杰。 而这个中年男人潘孝杰其实也有印象，好像几年前自己破了的那起犬类杀人案负责的警察里面，也有这个人。 潘孝杰知道自己或许有了能够进入现场查看的机会，本来前段时间音乐系死掉的那个女同学他就很有兴趣去看看， 只是碍于一些事情，时间上一直没来得及，现在上个案子没破，学校这次又紧接着出了事。 还是自己宿舍里的，怎么也得亲眼去瞅瞅才行。 “文秋，刘鑫你俩先回去吧，我看到个熟人，或许这次我能帮帮肖鹏。” 刘鑫道：“真的吗？警局里你有认识的人？” “或许吧，反正你俩别管了，我肯定有办法！” 潘孝杰朝着那中年男人挥挥手，起初那人当看不见。 但后来看着潘孝杰一直在那挥手也没停的意思，终于是耐不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一旁的高文秋和刘鹏都有点懵。 不过像死人这种事情平日里他们几个开玩笑归开玩笑，真出了事能避还是先得避， 毕竟死人这种事情极其晦气，而且还是穿着红衣服的女人，uu看书ww.uukanhu.om 都说不信鬼，但还没有不怕鬼的。 高文秋有些害怕道：“孝杰，那你小心一点，我先带刘鑫去吃饭了，有什么事情你给我们打电话就行，你要是和肖鹏出来了，就去附近的网吧找我们。” 潘孝杰看着那男人向自己走来，知道有戏。 便是轻声道;‘知道了，你俩快走吧。’ 两人一点头，显然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中年男人的脚步是跟着一众视线的。 现在围在宿舍门口的这些学生，除了被赶下来的，大多还是赶来看热闹的。 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不放过，更别说现在宿舍楼外面竟然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警察出来后朝着人堆里走过来。 视线一个个聚集在潘孝杰身上， 有人露出惊讶的神情，有人摆出恍然大悟的语气。 “你们看那个学生，他是谁啊？怎么这个警察朝着他走过去了？” “难道他是凶手？” “我怎么看着这个学生这么眼熟呢？他是不是就是咱们学校里一直说的那个大侦探啊，之前帮警局里破过案的那个？” “哎，好像是，好像是！” “这个学生这么厉害的吗？” “嘘，别说话别说话，你看他俩。” 人们自动的给潘孝杰腾出来了小地方，中年男人紧皱眉头，走进后看着潘孝杰似笑非笑的脸，好奇道： “没想到啊，在这个学校里我竟然还有熟人？” 潘孝杰道：“我也没想到..能让我换个地方说话吗？” 第6章 线索 潘孝杰故意用眼神提示，看看了周围。 中年男人显然知道潘孝杰是什么意思，现在凶杀案刚出，人多眼杂， 刑警在大街上万一和某些人交谈过多，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舆论和麻烦。 不过中年男人摇摇头，有些无奈道： “没什么事我劝你还是回家呆着吧，这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说完话，中年男人已经想转头离开，或许在他的眼里，潘孝杰也只是个会趁着热点来给自己提升知名度的小人物。 跟那些故意在大街上装蒜，为了吸引同龄女生目光的普通人没啥区别。 潘孝杰道：“要是我能给你们提供点线索呢！我也是这个宿舍楼里的学生，而且发生案子的那一楼是我住的楼层。” 中年男人背对着潘孝杰小声道：“住在这个楼里的学生多了，我们只问几个关键人物就行，不需要你。” “但是发现死者的目击者是我的舍友，相信我，我真能帮你们！”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潘孝杰一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中，转身来到潘孝杰身边，用手抓着潘孝杰的胳膊，朝着宿舍楼里走去。 粗暴是粗暴了些，但正和潘孝杰的心意。 来到宿舍楼一层，中年男人蛮横的动作让潘孝杰感觉自己像只小鸡似的被人拎着拎去，中年男人觉得这里外面看不到了， 就将潘孝杰猛地拉道墙角，松开手掌有些不耐烦的道： “知道什么你就说吧。” 潘孝杰道：“我知道的可多了。” 中年男人道：“姓名，年龄，性别，籍贯，昨晚你在哪里，干了什么，有没有目击证人？” 潘孝杰知道自己一个学生想要让警察开口，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看这个架势，这个男人的地位在刑警里显然是个小官，刚刚进门的时候，很多组织人群的刑警都躲着他。 所以潘孝杰乖乖认怂： “潘孝杰，十七，男的，籍贯是本市，昨天晚上我在我妈上班的一个小医院里，那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我的目击证人。” “医院？也就说你昨晚没在宿舍楼里睡觉？！” “啊，没在啊。” 中年男人一下子有了火气：“那你凑什么热闹！出去！” 潘孝杰道:“我虽然没在，但我可以给你提供线索，比如这个楼房是五楼加天台的结构，楼房是1982年盖的，有些潮湿， 二楼右侧的洗手间里一个小窗户有些破损，外面的人晚上有可能会顺着那个破了的窗户踩着排水管爬进来， 宿舍的熄灯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宿舍楼里的宿管是通宵值班，但是值班人员可能会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偷偷睡一会觉，大概半小时， 以及，这个楼里走廊的监控坏了，就是一周前刚刚坏掉的，我怀疑如果是凶杀案，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这栋楼里的学生， 还有有帮凶的概率也不小，不然不会这么巧，我建议你们...“ 潘孝杰的话还没说完，中年男人就再次拉住他的手臂，只是这次是将他往宿舍楼外面拽。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不耐烦道： “你说的这些是个人都知道，没什么重要线索，你还是出去等着吧！” 潘孝杰忽然略微高声的说了一句： “我有！我隔壁宿舍里有个怪胎，他经常起夜尿，往往凌晨三四点的去厕所里大号，你们可以找到他问问，或许能有点可以利用的线索！” 中年男人手上的力气松了松，看向潘孝杰： “那个怪胎的名字是什么？“ “徐周！” 半小时后，本来已经出了校园的徐周强行被学校保卫处一个电话强制的带了回来，声称不回来就记大过。 这谁敢不来。 徐周一米七多，身材瘦瘦的，胆子看起来很小，被学校保卫处的人送过来的时候，听到是警方要审讯自己差点就要吓得哭出来。 宿舍一楼的值班室里，中年男人站在椅子上，潘孝杰站在一旁。 徐周脸色有些惨白，嘴里低声道： ‘警察叔叔，我跟这次的案子没有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中年男人看了眼潘孝杰，潘孝杰点点头说了句： “没错，就是他。” 徐周立马慌了，有些惊恐的看着一旁的潘孝杰： “喂，潘孝杰，我徐周平日里不招你不惹你的，你不能这么诬陷好人，血口喷人啊！而且昨晚你都没在宿舍里，你怎么知道凶手就是我！'' 中年男人忽然有了一些警觉： “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他没在宿舍？你俩很熟吗？” 徐周道：“警察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潘孝杰解释道;“我每周五晚上都会去我妈上班的医院，uu看书.uukashu.co 这件事我们班里的男生基本都知道，不是什么稀罕事。“ 潘孝杰的话似乎让中年男人有些扫兴，斜着眼睛撇了一下潘孝杰，就继续问徐周： “昨晚你在哪，干什么了，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徐周迅速回答道： “有，有人给我作证，昨天晚上我就在宿舍里睡觉，什么都没干，我舍友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今天把你叫回来就是了解了解情况，如果你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也算是给我们警方帮了大忙了， 我听你的一些同学说，你平时晚上有起夜的习惯是吗？” 徐周目光看向潘孝杰，狗都知道这个警察嘴里的“同学”指的是谁。 “嗯，对，偶尔会有。” “那你昨天晚上起了吗？” “我..” 徐周脸色有些难看，仿佛不太敢对视中年男人的目光，略微低了低头。 潘孝杰心里猛地一惊，看这个反应，徐周果然是知道点什么！ 于是为了更好的收集线索，中年男人先给徐周打了个预防针： “放心，法医已经把死者的死亡时间给查出来了，监控有一个也还没坏掉，你说实话就行，不然故意隐瞒线索，可就不会是像今天一样简单的把你叫过来就行了。” “我..” 徐周脸色越发惨白，一些不好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中年男人皱皱眉，倒也不急，有些事情急了反而会丢失掉一些重要的线索。 “我昨晚的确是起来了一次..” 第7章 出现在厕所的黑影 潘孝杰紧接着问道：“几点？！” 徐周吓了一跳;‘大约凌晨三四点吧，我也没看时间，当时我就是想去尿尿，没别的想法， 但是当我像往常一样走进洗手间的时候，离得老远，我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沙沙的，好像是拖拽物体的动静？ 当时我还奇怪，凌晨三四点厕所里平时来尿尿的人就很少了，怎么还有会人在里面弄东西？ 我胆子小，一听到动静我就害怕， 所以我就立马转头去了五楼的另一个厕所，然后等我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在楼道里有个黑漆漆的人影！ 真的，当时那个人影里的我很远，吓了我一大跳，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也就是个起夜的学生，没觉得有什么，就快回宿舍睡觉了， 但是今天早上听你们说在厕所里发现了死人，我真的害怕死了， 我昨晚看到的不会是死在厕所里的女鬼吧？！’ 潘孝杰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看来事情已经开始有一些眉目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中年男人又问了徐周几个小问题，比如人影多高，男性还行女性？可惜细节一点的地方徐周完全说不出来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这孩子看起来的确是吓坏了。 徐周走后，中年男人让潘孝杰待在一楼的值班室里不要乱动， 就快速的上了楼，看起来是向其他人汇报情况去了。 不一会，几个警察就一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健硕些的中年男人，身材看起来有些肥大， 可是却不是那种满身肥肉的那种感觉，眼睛格外有神，一脸精干的样子。 之前跟潘孝杰说话的中年男人也跟在这个人后面。 他们直奔潘孝杰所在的值班室。 开门后，为首男人开门见山的说：“果然是老熟人，没想到你这个同学还真是跟我们刑警队有缘，没几年都碰上两次凶案了， 平常人这一辈子可都难碰上一次”他习惯性的伸出手：“来认识一下，我叫山纬茂，是中海市刑警局局长。” 潘孝杰不太熟悉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不过还是回礼性的握了握，点了点头，笑道： “山局您好，我叫潘孝杰，您应该还记得我的名字吧？” 山纬茂笑道：“当然记得，你这个同学也算是个人才了，忘不了，对了再跟你介绍一下” 他指了指身后的中年男人，就是刚刚在跟潘孝杰审讯徐周的那个： “他叫徐正警，是中海市刑警大队的队长，我想你刚刚应该也已经认识了” “原来是徐队啊。” 徐正警没说话。 “咱们谈回正题吧，你是在这个宿舍楼里的学生是吧，我听徐队说，你对这栋宿舍楼挺熟悉的？。” 潘孝杰点头： “是，毕竟住的时间长了，有些东西留意的多一点。” 山纬茂道： “谦虚了，你那些同学住的时间也长，但是问半天都问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我问你，你刚才跟徐队说，二楼的窗户有个破损的，外面的人可以轻松进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五楼的学生应该平日不太去二楼吧？” 潘孝杰如实回答道： “平时是基本不回去，但是我们这几个班有时候会一起组织打扫打扫楼内的卫生，因为每个系别所住的楼层都是分开的， 所以以前都是自己打扫自己的楼道，可是后来学校可能嫌麻烦就该制度了，每个班每学期轮一次，打扫整个宿舍楼，我就去看过几次， 另外二楼的窗户这件事，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学生其实知道的也不少，他们有些在外面回来晚了的，就会偷偷从二楼的窗户上爬上来， 不然的话，要是走正门，就会因为晚归而被宿管通报批评，还要告诉老师。” 山纬茂点头道： “嗯，情况我都了解了，窗户那边我已经派人去看了，也就是说” 山纬茂回过头对着其他的刑警道：“这次的凶手大概率就是从二楼的窗户将死者拖拽到五楼的..” 潘孝杰摇头： “也不一定，宿管老师晚上有时候会偷懒睡一小会，虽然平时一定是在里面反锁着门，但是如果这栋楼里有人接应凶手的话， 他完全可以偷偷进入值班室，拿到宿管放在桌子上的钥匙，打开门帮助凶手直接从正门进来。” 一旁的徐正警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个可能性有点小吧？接应凶手，偷钥匙，从正门把尸体抬进来，这一连串的事情难度不说有多大，而且万一被不小心醒来的值班人员发现的话，可凶手可就全都完了，你这个猜测有点蠢。'' 山纬茂重重的“唔”了一声，看了眼徐正警，后者立马不再吭声。 “徐队怎么说话呢？虽然概率有点小，uu看书 ww.ukasu 但是只要是有可能的事情就得仔细查一查，而且潘同学是好心提猜测， 是在帮我们警队的帮！” “是，山局。” 山纬茂回过头，变了个脸色继续问道： “潘同学，你还知道什么事情吗？最好是平常人说不出来的那种，类似你刚刚跟徐队提到的那个徐周，那就是个很有用的线索。” 潘孝杰想了想： “没了，除非山局能让我去五楼的凶案现场看一看，我或许能多帮助一下你们。” 山纬茂面露难色： “去凶案现场看看？” 他摇摇头：“这个恐怕不太行，虽然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对我们破案很有价值，但是我们刑警大队毕竟有规矩，凶案现场肯定是不能给外人看的， 这样吧，潘同学你今天先回去，要是有什么事情呢，欢迎你随时给我们刑警大队打电话，我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可能后期也会再联系你， 我把刑警大队的号码告诉你，你存..” 山纬茂还没说完，潘孝杰就率先一步说道： ''我留徐队的电话吧，我刚才跟他挺聊得来。'' 徐正警朝着潘孝杰瞪了瞪眼。 不过潘孝杰倒是回了个微笑，是个人都知道，留个刑警大队队长的电话可要比留那种刑警队的公众电话用处多多了。 山纬茂似乎也猜到了潘孝杰怎么想的，只觉得这小子有些狡猾，但没怎么计较; “那行吧，徐队，你就给这个孩子留个电话吧。“ 第8章 重回医院 徐正警脸色明显带着嫌弃，但局长都发话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徐正警拿出手机，声音高调了一点，对着潘孝杰; “我跟你说一遍，你存上，我告诉你，我只说一遍，存不上就算你小子没缘。“ 潘孝杰：“行，你放心，我肯定记得住。” 存完号码，山纬茂已经跟几个人上了警车，看起来现场勘察的差不多了，他们要先回局里， 徐正警也要回去。 “对了，徐队，我有个朋友是这次案件的目击者，他没事吧？” 徐正警回了一下头，无奈道： “现在五楼已经没你的同学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还有”他皱了皱眉“你小子平日里做事最好收敛一点，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嗯，谢谢徐队提醒！我会注意的。” 告别了刑警大队的那一群人，不知不觉已经中午。 潘孝杰远远看着从校园里离开的几辆警车，宿舍楼那边还是拉着封锁线， 据负责组织现场的刑警说，估计要解开封锁线，可能要等到明天，也就是周日了。 潘孝杰去餐厅稍微买了点饭带着。 路上给肖鹏打了个电话打算问问情况，结果肖鹏却说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听声音还有微微的轻颤，显然早上那具女性尸体带给他的刺激不小。 如果现在问他过多的细节，恐怕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来日方长。 在去网吧的路上，潘孝杰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些事情， 把一个女性尸体这么费力的拖进男宿舍楼里面，而且还是五楼，凶手究竟是想做什么？ 在潍科大的学校里，很多地方都装有监控，虽然不是全覆盖，但面积也占了至少六成， 而且大半夜杀人，至少还要有意的躲避着巡逻的保卫处和值夜班的老师们，凶手这么费力不讨好的设计一个完全没有用的布局，目的何在？ 专门为了吓唬人吗？应该没人会冒着风险做这么无聊的事。 可要不是，那实在是没法解释这奇怪的凶杀案， 看起来如果自己不能在警察那边询问到更多线索， 最后还是得回到肖鹏身上。 来到网吧，刘鑫和高文秋正坐在网吧的一个角落里打着如今大火的网络游戏，英雄联盟， 只是潘孝杰走过去看了看两人的战绩， 一个中单0-14-10，玩的劫。 一个辅助0-10-0，玩的风女。 潘孝杰这是知道两人心里有事情没法集中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货特意去游戏里开黑报复社会的呢。 “我说你俩，这是在故意通过送人头来让队友骂醒自己？” 高文秋和刘鑫被忽然出现在身后的潘孝杰给吓了一跳， 心思显然不在游戏里。 刘鑫道：“孝杰你回来了？调查出什么来了吗，警方找到凶手了吗？！抓到了？” “哪有那么快，看样子这案子有点麻烦，警方可能得需要一段时间了。” 刘鑫显得有些沮丧，高文秋则是叹了口气，看着黑白的屏幕： “其实我也是真服，之前一直就听说咱们学校里风水不好，当时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早知道我就不来这个学校里上学了。” 刘鑫有些害怕道： “文秋你别说这些丧气话，以后咱们哥几个还得互相抱团呢，万一遇到个真的女鬼啥的，彼此间还能有个照应。” 潘孝杰不置可否，乖乖坐在一旁，也开了机子： “行了，我陪你们打两局，救救你俩在游戏里被骂惨了的双亲。” 高文秋屏幕下的聊天框里，问候他双亲的句子仍是不断在刷新着，不过看起来他倒是毫不在意， 没有精神和他们对骂。 三人玩了很长时间，因为网吧里活跃的气氛，刘鑫和高文秋脸色看起来也缓和了不少， 离开网吧后，天已经很晚了，三人就打算找个面馆吃饭。 “文秋，你今天晚上回家不？我能不能一起去啊，我家离得学校太远了” 高文秋对着刘鑫摇摇头; “我今晚不回家，我要去我一个表姐家里睡觉，我早说好了的。” “啊？那我咋办啊，孝杰今晚肯定去医院了，你又不带我，那我上哪睡去？” 高文秋道：“你可以跟着孝杰一起去医院啊。” 潘孝杰点点头。 刘鑫却说：“我不要，医院那地方比学校里还吓人呢，大晚上的楼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上次孝杰告诉我说医院里还有值班的小姐姐， 结果我去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坐在屋里不出门的男人，而且那家伙竟然连走廊里的灯也不开，是真省电，晚上我都不敢去尿尿。” 潘孝杰一下子被逗笑： ''我都告诉你，uu看书uuansu 我舅舅开的那是家小诊所了，哪有那么多护士小姐姐大晚上不回家在医院值班的，而且那天晚上你说是在医院里陪我通宵复习， 结果还不是还没到十二点，你就吓得自己回宿舍了？好一个兄弟情啊！'' 刘鑫一下了有些沮丧： “我那不是害怕吗，孝杰你知道我胆子小，在你舅舅的那个医院里我真的睡不下去。” 高文秋说：“那你还是在网吧自己一个人通宵吧，里面有的是人陪你。” 刘鑫面露难色，但想了想还是同意：“行吧，至少网吧里的灯能开一宿。” 吃完东西后，刘鑫这货非得拉着潘孝杰再去网吧里陪他一会，网费他出， 本来潘孝杰都打算回医院了，不过既然刘鑫这么慷慨，也就陪他又玩了两局， 高文秋则是吃完饭后就去那个他所谓的表姐家了。 玩游戏的时候潘孝杰还在想，文秋那个所谓的表姐，应该就是今天早上自己见到的那个吧？ 话说那女的长得真的挺好看，在人群里一打眼就能瞅见。 玩完游戏，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只是很奇怪，今天潘孝杰的妈妈又睡得很早，也还是说犯困， 潘孝杰就问，是不是最近医院里的工作变多了？要不实在觉得累就休息一天，在宿舍里好好睡一觉。 可是母亲回想了一下，却摇摇头说;“没觉得有多累，但就是困，不知道为什么..“ 潘孝杰也只能作罢，晚上果然是个男医生值班， 第9章 源头 整栋医院里黑漆漆的，母亲是在一个小间里睡觉，以前那里是个小仓库，后来因为母亲的事情，舅舅特意把那地方腾出来， 才当作了一个临时宿舍，之前刘鑫那货说害怕，其实也是因为这个，毕竟小医院哪有什么正规宿舍。 晚上，潘孝杰坐在床铺上玩着手机，对铺的母亲睡得正香， 潘孝杰没有困意，白天的事情他倒是不怎么害怕，就是觉得有些离奇。 “你别..你别伤害孝杰，你冲我来..” 黑夜里，母亲嘴里忽然快速的说了一句梦话，将潘孝杰飘忽的思绪也跟着一下子带回， 潘孝杰抬头看了一眼对铺熟睡着的母亲，她应该又是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件事了，说起来，白天徐正警说自己锋芒毕露， 潘孝杰也早就感受到了，自己这么勇于接近案发现场，可能心里上还是因为摆脱不了当年那件事的缘故， 在人类的世界里，生命都是很珍贵的，尤其是当某些人眼睁睁看着那些明明有着美好未来的亲人，任人宰割，无力的死在自己的面前时， 那种视觉的冲击力，是任何文字都没法描述的。 一刻找不到凶手，死掉的人就一刻不得安宁。 潘孝杰摇摇头，尽量摆脱脑海中那些忘不掉的画面，但是很显然，没办法忘掉， 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思绪重新带回到今天宿舍里的凶杀案以及前段时间音乐系里死掉的那个女学生案。 这两个案子会不会有联系？ 两个死者都是女性，且第一个死者的死状极为蹊跷，第二个死者的死亡现场又如此诡异， 如果凶手真的有意制造这样的现场，那么在这样的行为下，凶手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他的犯罪动机又因为什么？ --------- 城市的霓虹灯昏暗不已，图书馆里，曾经有一个男孩坐在角落的课桌上， 静静读着面前的一本错题精选，里面的难题让男孩感觉到愁苦，但是为了以后， 他现在必须要努力，不然将来那美好的生活自己就无法拥有。 突然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男孩心里咯噔一下，他仿佛猜到了那是谁打过来的， 他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一看果然是她， 男孩咬了咬牙，那个白天揽着别的男人胳膊，欢声笑语，对外却声称是自己女朋友的女人。 如今竟然还有脸给自己打电话？ 男孩犹豫着，想着是不是应该先骂她一顿，但当手机上接通键按下的那一刻，却又心软了。 “喂？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分手吧” 女生的口气令人感觉刺耳，男孩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你给不了想要的生活。” “呵呵，我们还没毕业你就跟我说这个吗？你就不能等我几年？” “等你几年？我想要的男朋友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一个每天只会上课下课钻到图书馆里看书的废物， 星期六星期天，你连带我出去吃顿牛排，带我出去好好玩一次的钱都拿不出来，你不知道我的室友们都出去吃过好几次了吗？ 你知道他们每次问我，你长什么样子，让我带你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没法说出口吗？我问你，你身上穿的那些破衣服，有超过一百块钱的吗？！” 男孩叹了口气：“我还没毕业，等毕业后我会努力的。” “呵呵，你每次都这么说，我不知道我还要等你到什么时候，毕业还有三年，这三年，你打算让我在我舍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对吗？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到底有什么用，我跟你好了之后，你带给我了什么？”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反驳了句：“其实跟你好之后，你也没给我带来什么..” ''你说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想让我给你什么？！'' “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吗？” “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可以喜欢你，但你让我拿什么喜欢你？就凭每天早上你给我买的那些一块钱的牛奶吗？你还能再扣一点吗？我们分手吧，我真的累了。” 女孩自顾自的挂掉电话，甚至没有给男孩还口的机会， 坐在自习室里，犹豫了一下，男孩才默默的关上手机。 手中的课本忽然没有心情看下去了，那是一种无力感，一种家境贫寒带给男孩心灵的无力感， 其实他已经足够努力，只不过是这场人生的游戏一开始时，自己就没有抽到个好的身份而已。 巨大的悲伤感袭来。 男孩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是给他时间，他以后一定可以赚到大把钱的！ 只要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但是现实是，u看书 wwuukasu.cm 他来不及拥有那些褶皱的钞票，自己喜欢的女孩就已经躺在别人怀里了。 以前他觉得贪财的女孩是拜金，其实后来想想，这只是自己无能的借口。 因为正如女孩所说，他们毕业还有三年，至少在这三年里。 他一定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他的女朋友也永远在别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男孩默默的合上书，图书馆里人已经越来越少，男孩也该走了。 将书还了回去，没有心情回宿舍，他想出去稍微喝一点酒， 或许今天糟糕的心情明天就会好起来，或许这次分手后，下次遇到的女孩是个会体谅自己的， 是个能够给自己充足时间的。 站在马路的对角，一对对的学生情侣有说有笑，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底层的烦恼。 红灯在绿灯的最后一秒亮了，男孩呼吸着这座城市冰冷的空气，人们被寒流冻的瑟瑟发抖。 “哎，我的足球！” 男孩身后一个不大的小女孩忽然从马路的一侧冲了出去，她的妈妈拿着许多东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了。 街道上，一辆辆飞速行驶的汽车早就卡着绿灯的数字，就等着能够加速冲过这个十字路口。 而那些车显然是看不到这个小女孩的，即使看到了，可能他们也刹不住。 男孩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他伸出手臂使劲将那个小女孩拉了回来，但是汽车大灯的刺眼光芒已经让男孩的大脑一片空白， 砰的一声撞击。 鲜血流了一地。 第10章 厕所 妈妈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哭着去抱住那个淘气的孩子。 司机下了车，有些恐惧的看着自己撞死的这个男孩。 大街上人越来越多，男孩已经没了意识，但在他的这一生里，此刻是唯一一次， 有人在挂念自己，希望自己不要死。 十几分钟后，医院里多了一名因车祸而造成脑缺氧的抢救病人，因现场无亲属，他们在病人的没有密码的手机里发现了三个通话最多的号码。 第一个备注的是莉莉，通话次数几乎是三个里频率最高的，但是电话响了一会就被挂断了，没有接通。 第二个备注的小帅，频率第二，电话是马上就被接起的，对面听了事情后感觉很震惊，说是马上就赶过来。 第三个备注的是老姐，频率最次，对方接到电话后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但语气听起来最焦急。 一小时后，医院通知了死者的信息和救助的情况。 闻讯赶来的女人痛不欲生，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眼眶中留下来。 那个叫做小帅的男孩怔怔的看着走廊上方那已经灭了灯的冰冷的紧急手术室五个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他看向女人，这个比自己多了五六岁的女人，小帅以前和男孩在一起玩的时候，从来没看她这么伤心过， 今天仿佛是第一次。 小帅鼓起勇气抱住女人，似乎是找到了情感出口的女人哭的更大声了。 “我弟弟..我弟弟是个好孩子，他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 随即，一个铃声打断了两人悲伤的情绪，也让两人抱在一起的身体分离了开来。 因为这铃声是男孩的手机发出来的，来电显示是莉莉。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知道这个莉莉是自己弟弟的女朋友。 可是当两人把电话接起，刚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安慰对方的时候，电话那头却忽然来了一句： “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烦我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去死！” ----------- 一夜平安过去，天还没亮，潘孝杰就回去宿舍了， 今天周末，警方采集完证据后，维科大的宿舍也就顺利解封， 毕竟是学校，一千多名学生的住宿问题不能因为一件事，造成长时间的封楼处理，那样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只不过虽然撤去了封锁线，但是当潘孝杰来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宿舍楼前仍是空无一人， 平日里热闹的周末，今天罕见的人也没有比周六多出多少， 甚至是走在校园里，潘孝杰从进学校到现在也都没看到一个人影，他只有在路过餐厅的时候，远远望见某位无聊的厨师在门口打着哈欠。 今天的早餐估计是不卖了。 潘孝杰站在宿舍楼的门口，他咽了一口唾沫，尽量如往常一样习惯性的走上五楼，可是今天的宿舍楼带给他的感觉却和往常的那种熟悉感大不一样。 他想象着前天晚上，那个凶手或背着或抱着那句已经死掉的女性身体， 一步步的也跟自己现在一样，向上迈着台阶时，潘孝杰就感觉背后一阵发凉，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凶手当时又是怎样的想法？ 他是否因为成功的捕杀掉了心中的猎物而感到开心兴奋？ 是否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感觉到后怕？ 这个楼梯扶手，凶手是否也因为感觉疲惫所以有幸和自己一样扶过它几次？ 到达了五楼，平时体力尚好的潘孝杰今天竟然深感疲惫，厚重的脚步终于迈了上来，他大口喘着粗气， 望着空荡荡的楼道，已经是白天了，阳光很早就通过走廊两侧的玻璃照了进来，但是楼内还是黑漆漆的， 似乎整栋楼里只有潘孝杰自己的呼吸声， 他鼓了鼓勇气，朝着一侧的厕所慢慢走了过去，潘孝杰再次咽了口唾沫， 警戒线撤掉的痕迹在墙上留下了印子，眼睛看的很清楚。 厕所里面安静无比，而且凉飕飕的，像极了一具没有尸体的停尸房。 走进去，穿过洗漱的大房，进入到蹲坑的小房。 潘孝杰心跳的无比剧烈，可是.. 厕所里什么都没有，还是熟悉的骚臭空气，潮湿的地面， 要不是知道这个小小的厕所里，昨天还躺着一具那样死相恐怖的女性尸体， 可能潘孝杰根本没心情观察这令人作呕的蹲厕， 下体忽然有尿意袭来，潘孝杰解开裤子.. “喂，你干什么的？！” 心脏好像都跟着停了一下，他吓得迅速回过头，厕所门口，一个穿着半袖的中年男人拿着手电筒照向潘孝杰的眼睛。 潘孝杰听出了他的声音，也认出了他的长相。 心脏顿时回到了肚子里。 中年男人是自己宿舍楼的宿管大叔“陈叔”，因这家伙在维科大干了十几年了，宿舍的同学都亲切的称呼他为陈老魔， 这家伙性格暴躁，不过挺好说话，往往是对事不对人，平时偶尔还会偷着跟学生一起抽烟吹牛，u看书.uukanshu.om 口碑还算可以。 “我是这个宿舍楼的学生，我就是来上个厕所..” “上厕所？”陈老魔皱了皱眉头，看潘孝杰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你叫什么？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潘孝杰还没说话，陈老魔就继续道：“先别尿了，提上裤子出来！” 潘孝杰无奈，只得是提好裤子，有些顾虑的走了出来，这家伙肯定是误会了。 潘孝杰告诉陈老魔自己的班级姓名。 陈老魔明显还是不肯罢休：“跟我去趟办公室，我去找找你们班主任，你这孩子是故意装傻还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 你不知道这厕所现在不能进去吗？这宿舍楼这么大，你偏偏来这个厕所？！” 潘孝杰无话可说，毕竟自己要说是想亲眼看看犯罪现场的话，估计陈老魔会已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自己。 奇怪的遭遇一闹腾，又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 话说这陈老魔絮叨人的本事还真是精进，因为周日老师都不在学校，所以这家伙给潘孝杰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确定是本校学生的时候，陈老魔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一股诡异的怒气和恨铁不成钢的眉眼展现出来。 挂断电话，是劈头盖脸的教训了潘孝杰一个多小时。 内容大致就是，年纪轻轻不知忌讳，什么那地方的事情最近沸沸扬扬， 别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就你胆子大，好奇心害死猫之类的话。 回到宿舍，潘孝杰发现宿舍门竟然是反锁着的。 第11章 车祸 看来应该是昨夜在网吧通宵的刘鑫回来了。 潘孝杰敲了敲门，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开门呐，大白天锁什么门？” 宿舍内正在吃泡面的刘鑫吓得一哆嗦，不过估计是听出了潘孝杰的声音，回了句： “孝杰？是你吗？” “不然呢？快开门，我都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快让我进去歇会。” “哦，这就来了！” 刘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开门，一脸疲惫的潘孝杰开后门一打眼就看到刘鑫在桌子上刚泡好的泡面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符纸， “孝杰，你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宿舍了呢，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你给我打电话了？” 潘孝杰顺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关机了。 “应该昨晚忘记充电了，哎，别提了，被陈老魔骂了一早上，我就去上那个厕所看看而已”他眼睛盯着那些符纸：“话说你这一桌子乱七八糟的黄纸是干啥用的？招魂？。” “呸呸呸”似乎是潘孝杰的话让刘鑫感觉到了某种忌讳，他脸色一变，迅速还口道“孝杰你别胡说，我这是保命符，据说还有超度生灵的作用呢。” “哦，是嘛？那这玩意怎么用？放桌子上就行了？” 刘鑫小心的关上房门，动作轻手轻脚，像是生怕惹怒了游走在走廊里的幽灵一般。 “先别说这个了，孝杰，你刚才说你去厕所？你是不是去查案了啊，发现什么了吗？” 潘孝杰用暖瓶倒了一杯水，一口干掉。 “没有，我才刚刚进去就被陈老魔那家伙给逮到了，不过厕所里应该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早晨大致看了一眼，跟以前的厕所没什么两样，估计学校也稍稍清理过了。” 刘鑫想了想：“孝杰，你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这真的不是有女鬼在咱们学校里游荡吗？我可听说以前咱们这栋楼里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比如你知不知道，以前咱们这座学校其实就个坟堆来着，后来才整过转手改造成的学校！” 潘孝杰坐在自己床铺上，无奈的看了有些神经兮兮的刘鑫一眼， 刘鑫略带肥胖的体型加上他那睿智的眼神，着实是没法将这个男人往高智商的方向去靠拢。 “这个事情我早听说了，而且不只是咱们维科大，我的高中，初中，小学，好像都有这种说法， 哎，毕竟坟场扩建便宜嘛，以前很多老学校都是在坟堆上建立起来的，也没什么新奇的。” 刘鑫慢慢坐在潘孝杰的床铺边上，忽然又提了一嘴：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觉得后背发凉，你知道不，以前咱们学校里有个学生被车给撞死了，而他之前住过的宿舍，就是离得厕所最近的509！“ 潘孝杰疲惫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上铺的木板： “你这不会又是道听途说吧，从来听来的小道消息？'' 刘鑫这次好像有些认真了起来，他细声细气，表情极度真实： “这次是真的，昨天我不是在网吧里通宵嘛？玩游戏玩到半夜的时候，我发现通宵的人里面有好几个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我当时想着他们应该也是没地方住了和我一样的情况，然后我就过去和他们聊了两句，这不是，就听说了这一档子事！ 一开始我也跟你一样半信半不信的，但是后来他们说这件事能通过网上直接查到，百分百可信，我就去百度上搜了搜，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刘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迅速的去百度输入了一个名字。 很快一串串老旧的新闻从网页上蹦了出来，刘鑫将手机屏幕放到潘孝杰眼前： “孝杰你看，死的这个学生名字叫做“杜有朋”，三年前在咱们学校附近的那条大马路上被车撞死的，和咱们是同级，而且当时，学校里恐怕还因为这件事专门开了会， 你应该也有印象，当时不是有一段时间周一到周五我们都不能随便出校门口了嘛？你还记得吗？” 潘孝杰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学校那时候有死过人的事，他倒是真没听说。 刘鑫继续道：“当时学校隐瞒了消息，我们都不知道，后来学校背地里给了这个学生嘉奖，直到前年，这件事的消息才被传到网上的。” 潘孝杰将手机拿了过来，细细瞅着这个三年前的新闻。 杜有朋，中海市革新村人，三年前因为帮助一名闯红灯的女童不幸发生车祸，享年17岁。 新闻上显示的日期是2017年，7月25号，星期二。 “因为救了一个闯红灯的小女孩死的？这个学哥听起来是个好人啊，不过...” 潘孝杰皱了皱眉头：“这杜有朋应该算是好人好事吧？学校里为啥要隐瞒消息？闲的？” 潘孝杰将手机递还给刘鑫，后者道： “你看，我就说这件事有蹊跷吧，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本来我一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uu看书 ww.uuanh 但是你知道嘛，根据传言说，这个叫做杜有朋平日里是个极其认真的三好学生， 每天早上他都去图书室看一会书，上课更是从来没有逃课过，但是可能是基因底子不好，他无论学习上多认真名次还是不高， 每次考试最多也就是在班级的前十五名左右晃悠，就这样的一个人，每天都认认真真遵守学校制度的人， 却在星期二的晚上忽然出去学校了！而且发生这件事情后，学校里竟然还把这个消息给瞒了起来，宣称是杜有朋退学了！ 这样一来，杜有朋的消失也就没人发现，孝杰，你难道不觉得咱们学校和杜有朋的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诡异的联系嘛？ 我可是听他们说了很多版本，其中有一个版本就说，这个叫做杜有朋的学哥很有可能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之所以这些年这么认认真真的做人做事， 就是来弥补他生前罪孽的，而咱们校长就是他的招魂人！所以他在2017年，7月25号的那天晚上，做完了最后一件好事后，就离开了， 另外还有一个版本说...” “得得”本来还颇有兴致的潘孝杰一听到后来刘鑫忽然就又扯到神啊鬼啊了的，顿时没了大半兴致。 “你这太扯了，人家就是好人好事，虽然学校隐瞒消息的确挺可疑的，但他也不就是星期二出去了一次，好像说的跟你星期二没偷偷出去过一样， 咱们学校管的又不严，这都能成稀罕事？，再说了，要不是那个小女孩，这个学哥可能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第12章 餐厅里的林瑶 忽然之间，潘孝杰的表情愣住了， 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竟颇有一种细思极恐的味道。 要不是那个小女孩，杜有朋就不会死？ 换句话说，杀死杜有朋的凶手其实并不是车祸，而就是小女孩本人！ 刘鑫被潘孝杰的表情吓了一跳：“卧槽，孝杰，你干嘛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怪瘆人的！你不是早上真在厕所里看到鬼了吧？！” 潘孝杰皱着眉头想了想，自己这是什么逻辑？ 他摇了摇头，清空想法的同时也顿时没了说话的精神。 “你才遇到鬼了呢，我累了，我要睡觉了，你快过去吃你的泡面吧！都驼了！” 潘孝杰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刘鑫。 有些扫兴的刘鑫轻轻哼了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再说了有些东西，不能不信！。” 潘孝杰装作没听见，按了按手机的开关键，没有反应。 他将手机充上电，闭上眼睛， 刘鑫看潘孝杰不搭理自己，也就老老实实做回前桌子吃面。 潘孝杰的睡意越来越浓，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 潘孝杰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个梦，一个旁过者的梦。 梦里自己就站在那个三年前杜有朋死去的十字路口，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脸色阴沉， 沉默的杜有朋，此刻他正麻木的望着远处逐渐跳转的红绿灯，随即当那个小女孩因为一个足球从他身后冲了出去的时候， 杜有朋在潘孝杰的梦里竟然是愣了一下的，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权衡利弊一般.. 随即他忽然转头看了一眼自己。 杜有朋诡异的笑了一下，这才向前迈出脚步，与其说是救人，不如说更像是求死？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他遇到了什么事？ 梦醒了.. 浑身黏黏热热的，陌生的场景和杜有朋那诡异的笑，让身临其境的潘孝杰吓出一身冷汗。 坐起身，发现刘鑫还在自己隔壁的床铺上呼呼大睡。 潘孝杰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中午十二点四十三分，自己竟然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 手机电冲的差不多了。 潘孝杰冷静了一下，肚子有些饿，他从床上爬起，刚才的梦在脑海里还有些挥散不去， 桌子上泡面被刘鑫吃的干干净净，宿舍里没什么吃的， 一转头，那一堆被刘鑫仍在桌子上的黄色符纸格外显眼，符纸上画着奇怪的扭曲图案。 就好像，买它的人真的是为了祭奠某位死去的故人一般。 “我还是去餐厅看看吧，这个点的话应该还有饭。” 潘孝杰轻手轻脚的离开宿舍， 来到食堂，果然还有几位打菜的师傅坐在各自的玻璃柜后面聊天， 潘孝杰去打了个两份素菜，餐厅里的人寥寥无几， 大眼看去总共也就不到十个，还是加上潘孝杰自己在内。 他吃了几口，菜的味道并不好吃，又凉又硬。 “你..你好，请问你是隔壁法律系的潘孝杰吗？” 一个留着马尾辫，长相清纯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潘孝杰抬头看了她一眼，竟然有些眼熟？ “嗯，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的两只手在身前轻轻搓着，看起来心事颇重的样子。 “我叫林遥，和你是同一级，音乐系的..” “音乐系的？”潘孝杰一下子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在音乐系死掉的那个女学生。 女孩眼睛盯着潘孝杰“我能做下说吗？” “哦，对不起，你坐下就行...” “嗯。” 林瑶静静坐在潘孝杰的对面，她眼睛大致打量了这个传闻中的大侦探一会， 不过真人好像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与众不同？ 潘孝杰被林瑶这么盯着看，心里也是感觉毛毛的， 本来中午他就是单纯的出来吃个饭，因为时间紧迫，他是头也没洗，衣服也没换， 而且因为那个梦的关系，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让人看着更像是一个熬了几夜的夜猫子。 “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 林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眼里的红血丝好多。” 潘孝杰尴尬的笑了笑，心想..真是想到哪就被说到哪。 “嗯，这两天的确是没睡好。” “还是得注意休息..” “谢谢” 潘孝杰手里拿着筷子，见林瑶不再说话，就重新吃起饭来。 场景有些尴尬，已经凉了的米饭在潘孝杰嘴里一下一下的动着，菜虽然难吃，但刚刚自己勉强还是能咽下去的， 可现在，忽然间有一个陌生女人这么细细的盯着自己咀嚼的嘴，牙齿好像灌了铅，潘孝杰都快被看的不会嚼了！ “你嚼的东西的样子好奇怪..” 潘孝杰撕得一声，忽然咬到了舌头。 女孩有些紧张道：“你没事吧！” 潘孝杰转过头，摆摆手，用手锤了锤胸膛后，uu看书 .uukanshu将嘴里没嚼完的东西强忍着咽了下去。 也不管舌头的疼痛，就对着林瑶说： “你有什么事吗？” “哦，其实..我是想来问你，你以前真的帮助警方破过案是吗？” 潘孝杰皱皱眉，这姑娘到底是来干嘛的？ “是，传言是真的，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林瑶点头道：“嗯，我知道，他们也都这么说，那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你有调查是吗？” 潘孝杰的精神忽然回来了一些。 “你说的是，第一个案子，还是第二个案子？” 林瑶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神露出一种惊恐， 仿佛是对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害怕。 “你不觉得，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两人交流的大门，潘孝杰一下子就有了兴致： “我想过，但是根据我知道的线索，现在还没法将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毕竟是局外人，我知道的东西其实很少。” “那如果，我可以告诉你呢？你能不能快一点抓住凶手？”她咬着下唇， 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几个字“在它杀掉我之前。” 潘孝杰拿着筷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他盯着女人的目光。 “你..是不是认识这两个死者？” “嗯..认识，因为三年前我们还都是同一个宿舍的..” “同一个宿舍？” 林瑶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找警察，他们应该比我更加可靠。” 第13章 连接1切的人 “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以告诉他们，而且他们也不会保护我，毕竟没人会相信我说的。” 林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始终看着潘孝杰的，她在等一个承诺。 等一个潘孝杰可以保护她的承诺。 但很显然，潘孝杰不会，至少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不会说那句话。 林瑶稍稍露出失望的表情：“你果然和其他男生有些不一样，我听他们说，你认识警局里的警察？而且在第二次案发现场的那天你还被叫进去，一起调查案子了？” 林瑶说的警察应该是徐正警，不过..显然传言跟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看来谣言传的挺开，我是认识，不过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熟悉。” “那也挺厉害的。”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林瑶想了想，低声开口道：“一种直觉吧，我总感觉，当年我们宿舍里的四个人，都要死，下一个应该就要轮到我了。” “直觉？你们曾经惹到过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也不记得了，所以才说是直觉，我感觉我没有做错什么..除了，男朋友换的勤快一点？这应该也不算是种罪孽吧？” 潘孝杰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什么可以都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毕竟帮警方抓住凶手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林瑶点头，随后她便开始将她已知的所有东西全盘告诉了潘孝杰： “一个月前，死在教室里的那个女生叫做江磐，还有昨天在你们男生宿舍楼里死掉的女生，叫做叶雨斐，我跟他们两个都挺熟的， 甚至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江磐是个很势力眼的女生，平日里有些大大咧咧， 不过她人不算坏，顶多有时候可能嘴有些欠，惹到过很多人，而叶雨斐因为家里有些钱，所以平日里穿着阔绰一些， 嘴也有些厉害，但也不是个坏人。” 潘孝杰问：“还有一个呢？“ “那一个你应该听说过，名字叫做江承希，是咱们学校校长的女儿。” “嗯，江承希，的确是听说过，音乐系的学生会会长，那也就是说，现在除了江承希和你，其余你的两个舍友都死了， 而江承希又是校长的女儿，平日里关注和保护她的人很多，所以你才会担心下一个凶手盯上的就是你了对吗？” “对，比起他们三个，我实在是没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也没什么人会想要保护我，但如果.. 我是说如果真的可能有人想要杀我的话，我可以跟你说一个名字，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她叫做杜利雪！” “杜利雪？为什么，这个女生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林瑶摇摇头： “不是，杜利雪是我以前谈过一个男朋友的姐姐，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件事，三年前，曾经有个学生因为见义勇为在咱们学校的马路上发生了车祸...” 潘孝杰一下子想起了上午跟刘鑫在网上看到的那个新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杜有朋？！那个在马路上救下小女孩的杜有朋？！” “嗯..” “你是说！这个杜利雪是...那你跟这个杜有朋以前是什么关系？” 林瑶道： “她以前是我男朋友...” 当三年前的车祸和如今的事件一下子因为某个人而牵连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潘孝杰忽然觉得，一切事件竟然离奇的清晰，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这两起案子中的具体细节， 可是现在，当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讲到那个名为杜有朋的男生时。 他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这一切事件的因果，也是源头... 林瑶继续说道： “杜有朋的姐姐是个很偏执的人，以前我跟着杜有朋去他姐家的时候，他姐姐总是要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打扫卫生，做饭， 其实那都是些小事，可是做多了我还是总觉得有些烦，而且杜有朋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他做事往往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总要一遍遍的考虑后果，如果这个后果不是令他满意的事情那他就不会去做，所以我跟他在一起其实没多久就有些受不了了。” 潘孝杰问： “那在杜有朋的车祸之前，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是，而且就是他出事的那天我说的分手。” 林瑶抬起头忽然斩钉截铁的说：“不过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甚至在他出车祸的那天下午，我都没有跟他见过面！” 林瑶犹豫了一下：“那天下午我打电话时，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并没有伤害他什么，只是跟其他正常的情侣一样，打电话跟他说了分手， 这不是我的错吧？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那天晚上出去学校，为什么会发生车祸，我根本一点都不清楚！” “嗯”潘孝杰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uu看书.uuksu.om 换了个方向问道：“我想先问你一件事，抛开杜有朋的死因先不管，也无论你们在当天晚上是不是分手了，他是不是自己出去的学校，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像是杜有朋救下小女孩这样见义勇为的事情，学校没有报道，反而是隐瞒了消息？ 按理说，像是杜有朋这样的事件，学校应该大力的宣传才对，他的死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反而是很光荣的。” 林瑶的脸色越发难看，那段记忆她不愿回忆，可是却又不能不重新想起。 “因为..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你，但现在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希望，你知道后不要讲这件事说出去” 潘孝杰点头。 “我保证。” “其实当年杜有朋救下的那个小女孩，是..是咱们校长的女儿...” “咱们校长的女儿？江承希的亲妹妹吗？” 林瑶摇头道：“也算是吧，只不过这个亲妹妹可能是见不得光的，她是咱们校长在外面的私生女，以前我在宿舍里听江承希提起过这个小女孩，但是没想到，现实会这么巧.. 杜有朋救下的偏偏是她，另外在杜有朋出车祸的当天，其实他早上还告诉过我一件事，他曾经在宿舍楼后面看到了我的舍友江承希在另外几个男人在殴打一个走路不长眼的男生， 杜有朋可能去制止过，但是没有成功，于是当天他就已实名制向学校提出了举报信，你说杜有朋是不是傻？ 他这是在给自己找事，校长怎么会因为一封举报信去惩罚自己的亲女儿呢？ 第14章 帖子 本来他的死可以光明正大的当作正面教材宣传，可是因为他的不长眼，所以他的死被悄无声息的瞒了下来..” “的确，像杜有朋这样的事情，如果当天他的死真的被大力宣传了，那么他死亡之后那段时间近期内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恐怕都会被人给扒的干干净净， 这在一定程度上绝对会影响咱们校长以及学校的名誉，不过..这是不尊重死者，自私的做法，我个人不怎么认同。” 潘孝杰长处口气：“说回正题吧..你之所以怀疑杜有朋的姐姐杜利雪有杀人动机，那是因为你了解杜利雪的为人，在杜有朋死后，杜利雪本来就已经够伤心了， 可是学校方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故意隐瞒了杜有朋的死因，于是有着极度偏执人格的杜利雪，在你心里大概率会因为这件事而杀人？” “嗯..只能这么去想了。” 潘孝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 “你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了，要是我是警方，也不会听你的这些话。” 林瑶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话里有些很明显的漏洞，比如假设凶手真的是杜利雪，那么咱们先不想她是怎么杀人的，用的什么杀人手法， 就单单是从现在的两个死者来看她都毫无动机可言，杜有朋那天早上是因为看到了江承希和几个男生的事情所以跟学校提出的举报信， 而后又是因为和你分手，所以才在星期二的晚上..” 林瑶脸色露出些许厌恶。 潘孝杰话语停住，刻意的避了一下： “因为救下了校长的私生女，所以他的死才被瞒了过去，一年后才被大众给公布，那么.. 如果我是杜利雪，我不会去杀江磐和叶雨斐，因为他们根本与这两件事没有丝毫关系， 即使杜利雪再偏执，也绝对不会没有理由的去杀死两个无辜者对不对？” 林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但她仍是摇摇头： “我也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建议你让你的警察朋友去查查那个叫做杜利雪最近的行踪，我的直觉告诉我， 她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跟这两起案子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嗯，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想办法的，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我吗？关于杜有朋的事情或者死掉这两个女生的事都可以。” 林瑶努力思考了一下： “暂时没有了，我跟你一样，也没去过现场，但是..请你相信我，那个叫做杜利雪的女人，你一定要去查，一定会有收获！” 这顿午饭的交谈让潘孝杰收获颇丰，但同时一些疑问也随之而来，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维科大近期死掉的这两个女生究竟跟三年前杜有朋的车祸有没有间接关系？ 如果有，那为什么死的不是江承希和林瑶？而是跟杜有朋毫无关系的江磐和叶雨斐？ 而如果没有，为什么又会那么巧，偏偏他们四个正好是一个寝室？ 跟林瑶一样，潘孝杰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 饭后，林瑶主动要求要留一个潘孝杰的电话，潘孝杰也有同样的想法。 互留电话后，潘孝杰告别了林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男生宿舍， 他进了一件网吧，因为他要重新去网上搜索有关三年杜有朋的一切， 包括那件车祸的具体死因，事件的经过，以及..为何学校当年隐藏了消息，一年后才发布出来的解释。 潘孝杰相信自己一定会在那些陈旧的帖子中，找到一些与林瑶话里不同的蛛丝马迹。 一个人的感官和思想往往是偏执的，人是自私的动物， 所有有些东西必须需要公众参与其中，这样才会让旁观者看到不同的答案。 一小时后，潘孝杰在网吧里盯着一个名为“六月的雨”在2018发布的一条帖子。 帖子是这么说的。 “杜有朋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人故意杀死的！那场车祸，包括那个小女孩全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杜有朋绝对是发现了某些重要的东西，惹到了某些人，所以才被已这样的方式秘密处理掉！ 希望大家能够好好评判，给死者一个公正！” 帖子的主人没有头像，点开他的主页，他除了这个条帖子之外， 其余也发过一些或多或少的消息，但几乎全是关于杜有朋车祸一事，这个叫做“六月的雨”的网民， 在2018年的九月份发布了最后一条帖子之后就在没有登陆过。 那条帖子就只有一句话。 “我找到真相了..” 跟帖的人很多，但是六月的雨并没有回复。 潘孝杰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抓住了某些关键的线索，u看书 ww.uukanu 这个帖子！以及今天中午跟自己说话的林瑶，就是这起案件的关键！ ----------- 闹钟声响起，从睡梦中苏醒的男孩动了动身子，梦中他又再次梦到了当年的那场车祸，三年前他曾亲眼看着那个叫做杜有朋的男人拼了自己的命去救下那个小女孩， 那么作为回报，现在也该是时候用自己命去救下自己的恩人了。 男孩嘴唇动了动，他从床上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隔壁一个空着的床铺。 “就让真相都跟着我一起离开吧，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男孩穿上衣服，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直碳素笔，然后随便找了张废纸，仔仔细细的写了几个小子。 写完后，男孩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心满意足的笑了。 随后他站起身，掀开自己的被褥，下面一把银晃晃的小刀赫然的躺在那里。 男孩将小刀拿起，小心翼翼的放到口袋里。 他早就调查好了，每逢星期日的下午四点，那个女人就会在维科大不远处的一个酒吧里蹦迪，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 当年的一次次的屈辱，今天你也该一并还了吧？ 男孩这样想着，离开宿舍楼之后，他径直的去了校门口，眼神清澈，精神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出租车上，男孩透过车窗望着这座忙碌的城市，心情激动的同时也感叹自己这辈子终于要去做一件自己应该做的事了。 目的地到了。 第15章 有意义的1天 男孩付了钱，热闹的酒吧里， 灯光在忽明忽暗的闪动，激烈的音乐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激素，也让男孩越发有种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冲动。 她在哪？ 男孩在拥挤的人潮中挤来挤去，努力寻找着自己今日的目标，或许是酒吧里的气氛太好，男孩即使不小心蹭到了某些人的身体， 他们也并不会因为男孩略显肥胖的身体而感到厌恶。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拥挤在人群中的男孩眼睛一亮， 他将右手揣进口袋里，手掌用力的握紧那柄略带冰冷的小刀。 男孩对着远处的目标走了过去。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留着黑黑的长发，双眼皮，只是胳膊上的一个玫瑰纹身令人有些反感， 女孩喝了同伴递过来的一杯酒，半梦半醒之间，竟然也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个略显肥胖的男孩。 两人的目光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男孩的目光让女孩感觉到分外可怕。 那仿佛是一种死而后生的坚决，一种已经放弃了一切希望的冰冷。 两人就这么远远的望着，女孩的瞳孔放大，她的心跳的很快，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由于男孩那犀利的目光。 女孩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不管周围同伴的疑问，她迅速的朝着酒吧的大门跑去！ 她的本能在告诉她，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她必须要离开这个男人！ 男孩看到了女孩的慌乱，心情竟然有些愉悦感。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杀死猎物并不能直接的给猎杀者带来快感，这种看着猎物在临死前的慌张和绝望才是让人最能宣泄仇恨的办法。 男孩跟着走了出去，脚步越发变快。 今天他不会让这个猎物跑掉，因为他赌上了一切。 女孩的脑袋醉醺醺的，她喝了太多的酒，所以当她一脚踏出那昏暗的酒吧大厅。 刺眼的光芒让女孩的大脑竟然麻木般的空白了一下， 胃里的粘稠液体猛然的返回了喉咙眼里，肮脏的黄色液体从她嘴里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酒吧负责站岗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厌恶的目光，但是女孩看起来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只是在呕吐的过程中，她好像还在极力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很显然，现在的她办不到。 因为就在她大脑稍稍清醒过后，忽然感觉自己的腰部后方传来一阵热流。 女孩或许知道那是什么，她眼睛慢慢的朝着自己的腰部移去。 只见一把亮眼小刀正笔直的插在上面，鲜红且粘稠的液体如一道溪流般缓缓顺着大腿流下。 女孩眼睛溢出泪水。 街道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随即忽然的尖叫起来！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男孩笑着，看着女孩的表情，他拔出刀子，然后一脚将女人的身体踢倒。 不管她的求饶和尖叫。 瞄准她的心脏，狠狠的用刀子连刺了十几下，直到自己怒气消了，男孩才停了下来。 鲜血溅到男孩的脸上，女孩的眼泪伴着血液黏糊糊的粘在脸上。 周围的群众跑的跑，散的散，应该有人报警了吧？ 男孩不知道，但这都不重要。 除了一大摊血迹之外，酒吧门口只有男孩和女孩还在这里。 女孩临死前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后悔过她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 可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晚了。 男孩笑着说“你的死将是这一切糟糕事件的结束” 男孩将凶器随意的仍在地上，站起身，仰头看着酒吧门口的摄像头。 这将是他自己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天。 ---------- 因为维科大的这一个月来近乎连续的两次命案， 中海市刑警大队几乎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局长山纬茂对这两件事情在刑警局一再的开会加分析， 凶手的杀人手法倒是简单，第一个死者江磐根据法医现场的判断，她是利用匕首直接直接划破的脖子，大动脉的出血死亡， 虽然现场看起来像是自杀，可是那股诡异的气氛却让人不寒而栗，而且经过有关部门的人脉调查后，刑警队发现江磐这个人在学生之间极度活跃， 家庭情况也没有什么太过注意的地方，自杀的可能性几乎判断为零， 最后在其家属的一再要求下，目前还没有按照自杀处理，案件仍在继续调查中。 第二个死者叶雨斐比起第一个来，稍显负责，可也不难推断，凶手是先用棍子敲击头部，引起死者昏迷，然后再用利器割开手腕的动脉，与第一个死者江磐不一样， 叶雨斐的死是很明显的凶杀案，不过凶手杀人动机不明确，也没法猜测他为什么要在杀死死者后将她的尸体移动至男生宿舍的五楼厕所内。 按照刑警大队以往的凶杀案，凶手杀人要么是仇杀，要么就是因为财色， 可是这维科大的两起案件却显然跟这些东西并没有关系，uu看书 .uknhu.o 尤其是第一个死者，警方在教室里发现她的时候，她裤子口袋的钱包里，甚至还有几百块的现金安安稳稳的放在里面， ***也属于陈旧性破裂，案发当晚并没有发现身体内有其他人体液的痕迹。 第二个死者抑是同样的情况，而仇杀的话，除开学校里和两位死者和同学间的小打小闹，似乎也并没有触碰过什么学校外的人员。 刑警办公室里，一脸愁苦的徐正警仔细的看着两份档案， 这些天他是连调查这两位死者的社会关系带咨询维科大的各项安全情况， 精神几乎到了一种崩溃的境界，特别是在第二起案子发生后的第二天，市里的领导紧接着就跟山纬茂通了电话， 说是这次的维科大案件性质极度恶劣，如果不能迅速处理，可能会引起很多社会不利影响， 语气极为坚决。 但迅速俩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那是真难。 徐正警将手里的档案放下，因为是夏天，窗外不时有些蝉鸣声。 “徐队。” “进！” “队长，你电话是不是忘在人家法医办公室了啊？” 办公室门口，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敲了敲门，坏笑着走了进来， 他将手机递给徐正警。 “秦法医说，有个维科大的学生给你打电话了，好像是叫什么.潘孝杰？反正说是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而且那个学生指名道姓说要直接跟你说。” 徐正警皱了皱眉：“潘孝杰？” 第16章 再见徐正警 徐正警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当日在维科大宿舍的案发现场山纬茂让自己给那个叫做潘孝杰的学生留下联系方式的时候， 徐正警其实连给他标个备注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他压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会给自己打过电话来。 陌生的号码显示有一次未接，这小子看来还不止打了一遍。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年轻人嗯了一声，刚要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故意调侃着说道： “那个队长，秦法医刚才让我给你送手机的时候，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她问你今天中午有空没，有空的话一起去吃个饭？” 徐正警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没空！” “队长，工作固然重要，但是个人大事也是要放在心上的。” 徐正警半抬头，撇了那个年轻人一眼： “你小子，正经事不干，天天替我瞎操心，忙你自己的工作去！” 被训了一句的年轻人嘿嘿一笑： “得嘞，反正我话是带到了，队长你去不去可随你，反正今天中午秦大法医要是生气，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后年轻警察就溜之大吉。 徐正警长处口气，盯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 想了想，还是选择打过去，潘孝杰这小子好胜心看起来是有些强， 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在破案这方面是有一定的天赋和运气。 电话嘟嘟了几声，很快接通。 潘孝杰的声音能听出来有些惊喜，显然是一直在等着徐正警打过去。 “喂，小子，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咱们能见面说吗？我有很重要的线索要汇报给你们刑警队，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这次的线索会直接联系到凶手身上！” 徐正警这头沉默了一下。 大半个小时后，随着一辆警车迅速的行驶到维科大的外宾停车场里，潘孝杰站在停车场入口处，脸带笑意，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徐正警还没下车就看到那小子冲着自己的警车嘿嘿傻笑。 心想这小子做事还挺认真。 “徐队长，好久不见啊！” 潘孝杰看到下车的徐正警，练练朝他摆手。 徐正警径直走了过去，幸好今天学校里没什么人，不然大下午的自己这么单独出警，估计又得引起一阵没必要的风言风语。 希望这小子的信息对得起自己的二十公里。 “小子，这才过了不到两天，说吧，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我可提醒你，你要是框我，老子可是要请你去局子里喝茶的。” 潘孝杰信誓旦旦：“绝对不会！我要告诉你的都是很重要的消息。” “行吧，找个地方坐下说。” “嗯” 接下来的半小时，潘孝杰和徐正警坐在停车场附近的一个木椅上，就中午林瑶一事的来龙去脉，加上三年前维科大杜有朋的那场车祸， 潘孝杰几乎是把已知的信息告诉的干干净净，当然中途还有许多大致的猜测和疑问也一并跟徐正警说了。 例如凶手如果真的跟三年前杜有朋的车祸有关，为什么死掉的人却是江磐和叶雨斐，而并非是林瑶和江承希？ 其实当徐正警一小时前坐在办公室里听到潘孝杰说要告诉他什么线索的时候， 他还以为是这小子自己又去犯罪现场偷偷看了看，调查出了凶手的一些残留痕迹之类的，虽然用处可能不大， 但是应该会对破案有所帮助，他这才闻讯赶来，只是徐正警没想到， 这小子本事竟然这么大，距离维科大叶雨斐死亡案才过去了不到两天， 这小子几乎把背景因果都调查了个遍不说，连同三年前的那起车祸案都查的清清楚楚，虽然中途有运气的成分，可是徐正警也很清楚， 就是让他们刑警大队去查，有这个运气的前提下，恐怕也没有这么快的效率。 潘孝杰边说，徐正警边点头，表情从原来的有所怀疑变得和潘孝杰一样越发肯定起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那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的确，这一个月以来维科大发生的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就跟三年前的杜有朋车祸事件有关系， 嗯，案件越来越麻烦了，哦对了，你刚才跟我说，那个叫做林瑶的女学生让你查的女人是谁？” “杜利雪，杜有朋的姐姐，林瑶一直觉得她跟最近的这两起案件有着离不开的关系，而且我也有些预感，这个女人身上可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正警点头道： “好，我这就给局里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迅速去调查这个叫做杜利雪的女人，这件事不能拖。” 说罢，徐正警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打算拨打号码。 潘孝杰道：“等一下，还有一个人，一个在去年杜有朋车祸帖子里，叫做《六月的雨》的贴吧id，我希望你们刑警大队也能帮忙查一查， 尤其是这个id曾经使用过的地址或者电脑，我的直觉告诉我，uu看书.ukanu.om 这个六月的雨极大可能就是杜利雪本人！如果不是，那么他也一定跟杜有朋或者杜利雪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这个id是？” “你相信我，你让刑警大队先查一下，待会我带你去网吧，我相信你看过那个帖子之后，肯定会眼前一亮！” 潘孝杰的眼神带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坚决。 有那么一瞬间，徐正警甚至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曾经一位故友的影子。 “好！我信你！” 号码拨出，刑警大队那边很快接通。 徐正警告诉了他们杜利雪和那个贴吧id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刑警大队说是很快就有结果。 “小子，这附近最近的网吧在哪？带我去！” “在维科大对面的商品街就有一个，大约离得一千米。” “好！上车！” 两人已跑代走，徐正警炯炯有神的眼神里带着微微的亮光：“如果你小子说的都是真的，恭喜你，你很有可能会获得一个远比你想象中要贵重的奖励！” “保研吗？这事估计你们刑警大队说了不算吧？” 汽车的发动机启动起来，徐正警踩下油门，信心满满： “这可说不准，你们校长现在因为最近的这两起案子正头疼呢，对他来说，稳住学校的名誉可比一个小小的保研机会要重要的多。” 潘孝杰调侃道：“作为警察，你还真敢说。” 徐正警笑道：“没什么不敢说的，就像你刚刚讲的一样，那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17章 又1起杀人案 网吧里，自从徐正警带着潘孝杰将警车停到网吧门口的那一刻， 那个应该已经成年了的网管就唯唯诺诺的坐在吧台前，腰杆挺直，看起来尽职尽责。 潘孝杰打开中午曾经翻阅过的那些帖子，让徐正警迅速的对其观览一遍， 有用的帖子徐正警看的慢一些，无用的也是很快的略过了，但最后停住的肯定还是“六月的雨”发布的那条陈年帖子。 徐正警皱着眉头，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线试图在他的脑中慢慢的连接起来。 可是每次连接的过程中，却仍是有新的线不断的冒出。 整个案件如一个线团一般混乱。 潘孝杰道： “我已经在网上搜过了，杜有朋车祸事件的帖子一开始并不是由新闻记者在网上发布的， 也是因为这个六月的雨在网络上开的头，所以这件事情才重新得到了一部分网民和媒体的关注。” 徐正警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字，嘴里呢喃道： “我找到..真相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乎林瑶跟你描述的故事里没有关于这句话的线索。” “我也不清楚，但是..” 铃铃铃，忽然间徐正警的手机响了。 徐正警抽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是刑警大队的。 潘孝杰脱口而出道：“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你们现在刑警大队出警速度这么快吗？” 徐正警没说话，因为他也疑惑，按理说要彻底调查一个人最近这段时间的足迹和行踪， 刑警大队怎么要得用个小半天才对，一来找到调查人需要时间，二来也是为了调查的严谨，这才过了几分钟？ 难道有别的事？ 徐正警接起电话后问了一嘴，可是对方并没有回答徐正警的问题。 反而是告诉了他一个极为惊人的消息。 维科大周边又死人了.. 这次也是一个女性尸体，据报警的民众说，这个人他认识，是维科大的学生，名字叫做江承希... 潘孝杰看着徐正警睁大的眼睛，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了徐队，难道调查出现问题了？” 见徐正警没回答，潘孝杰又问：“杜利雪不会跑了吧？” 徐正警摇摇头，随后对着潘孝杰道：“不是..是你刚刚跟我说的江承希，她死了..就在你们维科大的商品街后面，也就是这条街附近..” “你说什么！” 帖子的事情还没查明白，十分钟后， 徐正警和潘孝杰就站在一个老式酒吧的门口，两人皱眉看着躺在马路一侧的那具女性尸体。 女人长长的头发被鲜血沾满，发丝因为凝固的血液已经黏在一起。 惊恐的眼珠瞪得很大，肚子上被利器划开的伤口甚至还能看到许多的横截面，那是血肉翻开的迹象， 她已经死掉一段时间了。 潘孝杰脸色惨白，喉咙里忽然火辣辣的，像是刚刚咽下去了一杯滚烫的汽油， 血腥的味道猛地涌入鼻腔，潘孝杰向后退了几步，额头上渗出冷汗，赶紧找了个干净些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徐正警倒是光速出警，不过他并没有在凶手动手之前占领先机。 他走到尸体旁边，没在乎在一旁和垃圾桶对抗的潘孝杰。 江承希死了..之前的叶雨斐，再之前是江磐， 凶手的杀人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这无疑是在告诉徐正警，他们再不攻破这起案件，维科大事件将成为中海市最近几年来最为恶劣的连续杀人事件。 几分钟后，警车陆陆续续的赶来，包括山纬茂在内。 只是山纬茂到达现场后很奇怪为什么徐正警会这么快出现在案发现场，以及那个站在远处，脸色惨白的潘孝杰。 “又死人了？” 山纬茂的话语如一盆冷水拍在徐正警身上。 男人有些愧疚的点着头：“是..” 山纬茂轻轻哼了一声：“好样的。” 徐正警没再说话。 之后法医判断了死亡时间，死因，以及死者的身份。 这次的死者甚至无需被解剖就可以直接得出结论，因为伤口实在是太明显了， 而且根据酒吧站岗人员的说法，这次凶手甚至是把刺杀死者的全程都在大街上展示了出来， 死者江承希，今天下午两点在维科大对面的商品街酒吧喝酒，两点半被人在酒吧门口刺杀。 死者腰部后先被凶手刺中一刀，胸口左侧再是被凶手连刺十七刀，死因是利器刺伤心脏，造成器官破裂。 凶器就被凶手仍在地上，是一把小型的水果刀，超市里很常见的那种。 有意思的是，山纬茂几乎在来到现场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酒吧门口角落的那个摄像头， 摄像头上面还亮着红光，显然并没有损坏。 山纬茂眼睛明亮了一些，让酒吧的工作人员赶紧调出事前附近一小时的监控。 脸色已经缓和了一些的潘孝杰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听着， 之前那么注重细节，甚至在现场没有留下一丝线索的凶手，这次竟然被摄像头给拍到了？ 是意外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看看监控吗？” 山纬茂回头看着潘孝杰的苍白如纸的脸，又看了眼徐正警， 这次徐正警没有向上次那样对潘孝杰有着明确的反对，显然在命案发生之前，徐正警肯定跟潘孝杰聊了些什么。 且大概率就是案发附近。 “可以，你跟着进来吧。” 潘孝杰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谢谢。” 让人喜出望外的是，凶手真的被拍到了，而且还不是拍到一点半点， 这次是清清楚楚，包括体型，相貌，以及案发过程，只是在警方刚要因为这个监控去调查凶手名字的时候， 在一旁观看的潘孝杰竟然脱口而出： “刘鑫？！怎么是他！” 山纬茂等人无一不是回过头来，uu看书 .uknshu 赶紧询问道: “视频里的这个人你认识？！” “是，他是我舍友，也是维科大的..叫做刘鑫。” “好！” 山纬茂给了旁边的刑警一个眼神，大家心知肚明。 立马跑出监控室，出警抓捕凶手。 潘孝杰忽然道：“我能不能也跟着去，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宿舍在哪..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宿舍里。” 说出这话的时候，潘孝杰忽然意识到，可能这次他不在宿舍里了。 “可以，徐队，你带上这个学生，这次我务必要听到一个好消息，要是这次凶手跑了，咱们中海市刑警大队就真的没脸了！” 徐正警敬了一个礼，信誓旦旦： “徐正警保证完成任务！” 几辆警车拉响警笛，迅速赶到附近的维科大校园里。 徐正警的车开在前头，因为这几天维科大校内的路线早已经被徐正警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了， 所以很清楚从哪里走更快。 潘孝杰在车上一句话没说。 很快，数辆警车就停在潘孝杰的宿舍楼前， 一群人迅速上楼。 有意思的事，这次跑在最前头的是并非是徐正警，而是潘孝杰， 因为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在监控中的看到的那一切， 那个早上还在跟自己聊天，跟自己讲述昨夜在网吧里听到杜有朋消息的刘鑫，怎么就变成杀人凶手了？！ 第18章 协商 空荡荡的走廊里，刑警大队队友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将宿舍楼内本就不多的学生都吓了一跳， 他们从自己的宿舍里纷纷探出脑袋，远远的看着那些焦急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怎么这么多警察？” “不会是咱们宿舍楼内又死人了吧？” “啊？大白天的，凶手这么明目张胆？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凶手被找到了？” 熟悉的503寝室是开着门的，潘孝杰来到五楼的时候，503寝室的门口还有一束阳光洒在走廊的地面上， 那是窗户外的日光穿过寝室的迹象，而在那阳光里，没有任何一道影子.. 寝室内没有人？ 潘孝杰远远看到那扇敞开的木门，心跳忽然不如刚才那么激烈，毕竟按照常理刘鑫现在大概率应该已经跑路。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还被摄像头给拍到，没人会傻到老老实实的待在寝室里等着被抓，可是为什么？ 当潘孝杰想起那个胖胖的身影，心里却总是没有这种感觉， 可能他还是不愿相信，一直隐藏在学校里的那个杀人凶手，就是平日里那个跟自己说说笑笑的好友刘鑫。 忽然间，潘孝杰听到了一些声音，闻到了一股味道？ 泡面的味道.. 一众人冲到503的门口，一个手机摆在桌子上，正在播放着当年筷子兄弟大火的专辑“老男孩。”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 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有谁会记得这世界他来过” 寝室内空空如也，没有刘鑫的影子。 甚至是连早晨桌子上摆放的那些黄色符纸都一并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盒正在用热水泡好的红烧牛肉面和那个播放歌曲的手机。 徐正警满头大汗的望着空旷的宿舍，连续的挫败感让他不自觉的骂了一句脏口“草他妈的！” 他回头看着身后跟来的众多刑警，有些愤怒道：“给我去搜！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叫做刘鑫的学生给我找出来！” “是，徐队！你，你，跟我一起来，你们几个去宿舍楼旁边找，剩下的人在其他宿舍里看看有没有！” “是！” 众人在徐正警的警示下，迅速行动起来。 徐正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道：“我就不信这孙子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给我跑丢了！” 潘孝杰却忽然说：“不，他没跑..” 徐正警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宿舍内牛肉面的味道很大，里面的面条看起来还没有驼的多么厉害，显然是有人刚刚泡上不久。 潘孝杰走过去，播放歌曲的手机是刘鑫的，他记得今天早上刘鑫吃的也是一碗红烧牛肉面。 跟现在桌子上的一样。 所以这个布局是刘鑫故意的吗?他想说什么？ 潘孝杰将那碗泡面拿起，在徐正警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吃了一口。 随后，他发现在泡面的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潘孝杰一眼就认出来那纸条上的字迹是刘鑫的手笔： “孝杰，你还记得咱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是在哪里吗？凭你的脑子一定记得，去那个地方找我吧，我就在那里等着你，还有你身后的警察..一起来吧。” 徐正警察觉到潘孝杰的不对劲，走过来也看到了纸条的内容，脱口而出道： “第一天你们见面的地方，那是哪？！” 第一天见面的地方？ 潘孝杰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三年前，当他第一次踏上这个校园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与刘鑫见面的。 教室？餐厅?还是...天台？ “是天台！” “什么？” “他就在天台！” “哪的天台？” “宿舍楼的！直接从五楼的西侧楼梯就能上去！” 徐正警露出欣喜的表情：“好！” 两人身后跟着两三个刑警，几人迅速的转到西侧楼梯的方向， 三年前，他们宿舍几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宿舍楼晾被子的时候遇到的， 虽然那时候学校已经明令禁止禁止学生在天台晾晒被子，可是每逢周六周日，因为没了老师和宿管的约束， 所以这条规则在这两天是被允许的。 如潘孝杰所料，周日天台的大门并没有上锁。 几人急匆匆的冲到天台上，引入眼帘的先是一片白茫茫的天空。 然后周围是缩小版的维科大建筑.. 宽敞的天台上，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男孩坐在远处，正将一叠叠的黄色符纸摆好， 他没有在意那群破门而出的警察，只是随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uu看书 .uukashu.cm 点燃那些在天台上已经摆好的黄色符纸。 “不许动，双手抱头！” 徐正警和几个刑警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远处的刘鑫。 可是刘鑫却不慌不忙的回头看着潘孝杰和徐正警几人， 他笑了笑： “警官，如果你想抓到活的，我建议你把手枪收起来，我会好好跟你们走的。” 徐正警难以置信道： “你说什么？” 刘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看起来应该是新买的， 他将匕首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平心静气的说道： “抓到一个活着的罪犯，比抓到一个死掉的罪犯更有价值不是吗？ 如果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们我杀人时的细节，这样你们就不用再进行那些浪费时间的调查了，退一步，大家都有好处。” 刘鑫不是开玩笑，这人人都看得出来。 徐正警脸色发青，不过刘鑫说的条件并不过分，而且逼死一个罪犯对刑警大队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如今这个封闭的天台，刘鑫也不会有逃跑的可能，于是他便将手枪收回，然后摆摆手，让后面几个人的手枪也一并收了起来。 协商成功，刘鑫有些高兴：“这就对了，万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不是吗？冲动从来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刘鑫看着潘孝杰的眼睛， 后者的目光中仍是带有些许的不解。 “孝杰，是不是有些意外？原来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凶手，就在你的身边，天天跟你在一起。” 第19章 真正的凶手 潘孝杰右手的拳头慢慢攥紧，昔日的一幕幕如一场加快的电影在眼前闪过。 可是那些记忆却和现在这个眼前的刘鑫有些对不起来。 “你为什么杀人？” “为什么？”刘鑫有些失望的说“孝杰，我早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难道你没有去调查？” “调查？什么..”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如果你去查过杜有朋的事情，应该发现了吧，那场车祸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那个司机，那个意外，全都是人为的！都是那个叫做江承希的女人有意布置的！” 他就该死，那些女的都该死，所以我就去把他们杀了，天经地义！她们早就应该想到，在她们做出那件事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一天，这都是报应，报应” “你在说什么？” 刘鑫皱皱眉：“孝杰，你怎么还不懂？你应该最喜欢翻阅帖子，我以前在网上发过的，那个音乐系的大会长江承希是买通了当年的那个司机，让那个人故意在合适的时机等着，撞死她的亲妹妹！ 杜有朋的加入只是一个意外。” 刘鑫见几人的表情仍是一知半解，便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 低头看着：“我早该料到的，潘孝杰，你也不过如此，是我高看你了” 他顿了一下：“江城心和许小燕，两年前在乡下被一辆卡车不幸撞死，三年前，同样的，他们曾经也差点被一辆卡车撞死，只是那次，有个叫做杜有朋的人替他们挡了下来， 我不知道按照你们的智商，能不能听得懂，江城心就是那个当年被杜有朋救下的小女孩，她是我妹妹，而徐小燕是我的母亲， 这下你们明白了吧？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只要那个女人不死，我的妹妹和母亲就永远无法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潘孝杰愣在那里，原来一切竟是这样！ 原来这场谜底迟迟没有被解开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狭隘的眼界。 他早该想到的，关于杜有朋车祸的一切有关人员，他都应该好好的去清查一遍。 而不是只盯着一个人..只盯着一个杜有朋，去不断的翻阅他的过去.. 是自己被短暂的收获蒙蔽了视线.. 刘鑫将比在脖子上的匕首放在地上，盯着面前的火堆，用一根木棍不断的翻阅里面没有燃透的黄色符纸。 “你们应该很疑惑这其中的故事吧？没事，今天我有时间，可以慢慢的将它讲给你们听” 刘鑫转头看向徐正警： “警官，您带着录音机吗？如果带着请您录下来接下来我所说的内容，我希望在我被捕后，这些动机将成为我犯罪的证据， 也能成为，我妹妹意外死亡的证明。” 徐正警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刑警，后者点点头，显然早就有所准备。 刘鑫的手还在慢慢的动着面前的火堆，符纸被火焰烧过后变成一片片黑色的纸灰漂在空中， 火焰的温度印在刘鑫的脸上，他的面孔变得微微有些发黄。 “我的妹妹叫做江城心，是咱们学校校长的亲生女儿，这个名字你们应该感到耳熟，没错，她跟那个今天被我在酒吧门口杀死的女人江承希， 是相近的名字，因为在我母亲的眼里，我的妹妹...我最喜欢的妹妹” 刘鑫表情变得有些恐怖“只是江承希的一个替代品，只是一个因为我母亲想上位而生下来的替代品。” 那种恐怖只是一瞬间，随后刘鑫的脸色又变得稍显柔和起来：“虽然江城心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可在我的眼里，她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最好的女孩子，三年前，我来到这所维科大的学校，在我妹妹发生车祸的那天，亲耳在宿舍楼的后头听到了江承希那个婊子在跟一群校外人员讨论如果利用一场意外车祸杀死我的妹妹！ 哦对了，杜有朋也听到了，有件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杜有朋我早就认识，他是我曾经的一个好兄弟，只是后来因为他搬家，我们两个断了联系， 有很多年没见了，幸亏是维科大，让我们有了重逢的机会” 潘孝杰回想起了中午林瑶的话，时间线慢慢重叠，不曾见过的回忆展现在眼前，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中午有个叫做林瑶的女生告诉我，在杜有朋发生车祸那天早上，杜有朋曾经看到过江承希带着几个人在男人宿舍楼后面打架，而且后来杜有朋还向学校递交了举报信， 虽然那封信后来不了了之，但是..我没想到，原来那天在宿舍楼后面被打那个人就是...” “林瑶？呵呵，那个婊子果然找你了，我就知道，在她害怕的时候，她就只会指望男人！难道杜有朋被她害的还不够惨吗？！ 要不是林瑶，杜有朋绝不会三番五次的落下高等班的名额！孝杰，你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过的，杜有朋是个很用功的男人吗？ 早上我说他是天赋不行，其实不是..” 刘鑫笑着，那笑容里满是对过往的厌恶： “都是因为那个婊子，有好几次考试，那个婊子都故意在杜有朋复习的时候捣乱，让杜有朋陪她出去玩，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 后来我才知道她都是为了帮助一个学长夺取高等班的名额？让杜有朋故意落选，看书 .uukanshu 其实那个婊子压根就没喜欢过杜有朋，她只是拿他当作一只狗， 一只榨干养分，随手抛弃的狗！“ 刘鑫的声音越发高昂起来，那种高昂背后是对那个名字的恶意， 以及有关那个名字一切的唾弃，但后来刘鑫摆出一副释怀的表情： “不过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当那个婊子死在我手里的时候，求着让我饶她一命的时候，我就已经不那么怪她了， 当年她可是让人差点打死我，不过当年我死也没说出来我到底听到了什么， 这可能就叫做，坚持后的回报吧？” “三年前杜有朋在那条马路上代替我的妹妹死了，两年前因为我没有早点杀死江承希，所以我的妹妹和母亲也死了， 你们说如果我今天还没有杀死江承希，那么下一个死的是谁？会是我吗？一切尘埃落定， 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刘鑫盯着是手里得照片，有些不舍得将它扔进火堆中。 照片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略显肥胖但还算可爱得男生，女的年纪尚小，瘦瘦的脸蛋，穿着小裙子，两只手死死拽着自己哥哥的胳膊， 似乎那是她所有的依靠。 照片在火焰中被焚烧殆尽，化作和符纸一样的纸灰。 刘鑫一只手扶着膝盖，有些疲惫的站起身，他伸出双手： “抓捕我吧，我承认，我就是凶手，杀人所有人的凶手。” 第20章 抓捕 徐正警给了后面的两位刑警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马从腰间掏出手铐。 刘鑫就在那里乖乖等着： “孝杰，跟你做了三年的朋友，我还挺开心的，我给你泡的泡面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已经有些驼了，我没赶上好时间。” 手铐的上锁的声音将徐正警等人忐忑的心稳定下来。 维科大的杀人案终于是要结束了。 “是吗？那也没事，至少是回忆，还记得那首老男孩吗？我们的青春都一去不复返了..” 潘孝杰想了想：“我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刘鑫显得颇有兴致：“说来听听？” “关于你杀死江磐和叶雨斐的手法，你能不能具体告诉我？” 刘鑫本来已经坦然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动了动，有些不悦的说：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纠结这些？你放心吧，具体的细节我都会跟这些警察们好好说清楚的，孝杰，你真的不适合当侦探，以后还是好好读书吧。” 潘孝杰隐隐皱眉，最后还是点头： “嗯，那六月的雨，是你的id吗？” 刘鑫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潘孝杰，你真无聊。” 徐正警拍了拍潘孝杰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就先把他带会警局，具体审讯的细节你要是实在感兴趣，过几天我可能还会过来找你一趟，已私人名义。’ 两位刑警站在刘鑫后面，徐正警带头说了句“走”，四人便一起走下天台。 潘孝杰盯着刘鑫那副稍显笨拙的身体，两天目光对视了片刻， 但后者又很快移开，只是走着走着，刘鑫却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潘孝杰一眼： “那个id就是我，不用怀疑。” 众人离开了潘孝杰的视线。 符纸的灰烬还在天空中缓缓飘着，一阵风吹过，大片大片没有燃尽的符纸被风吹下天台，在天空中飞舞。 为什么？ 谜题明明已经解开，潘孝杰脑海中却好像并没有那种拨开迷雾的畅快感，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还是说..对于刘鑫那种种过往，自己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刘鑫这么仇恨江承希，可先死掉的人为什么是江磐？为什么江承希是最后一个？ 当年参与制造车祸的那些校外人员，刘鑫都饶过了他们吗？ 好多疑问潘孝杰都觉得无法与刘鑫的说法符合在一起，因为..对于江磐和叶雨斐，他好像太轻描淡写了。 但时间不会等到潘孝杰疑问全部解开才会继续转动， 他还在继续向前。 维科大法律系四年级三班刘鑫被捕的消息，在一夜之内就轰动了整个维科大。 那个身形略显肥胖的身影被警察们铐上手铐，监管着走出宿舍楼大门的时候， 一直在围观的学生，有人立马拿出手机拍照，有人摆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人开始谩骂刘鑫的全家。 人群显得很激动，可刘鑫却好像无所谓似的，只是麻木的看着他们， 他的脸上没有在酒吧杀完江承希时的畅快，没有在天台时描述自己过去时的悲痛， 没有在江承希那个名字从嘴里脱口而出时眼中所溢出的无限愤怒，他只是看着那辆不久后送他去监狱的警车， 时不时的长处一口气，仿佛是在顾虑和担忧着某件事。 一转眼就是三天后了。 在这三天时间内，刑警大队在山纬茂的带领下，把刘鑫的嘴是撬了个彻彻底底， 根据后来审讯室午饭期间与徐正警闲聊时的说法， 这次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虽然对死者凶狠无比，可是现实中交谈起来，却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比起以往的那些嘴硬的罪犯里不知轻松了多少， 几乎你是问他什么，他就告诉你什么，而且如果中途他还想到了什么杀人过程的细节， 有时候也会再补充上两句。 审讯记录全部记载完成之后，刘鑫表示对自己连杀三人的事情供认不讳。 山纬茂又确认了一遍卷宗，便将录音机，视频还有文件，一起递交给了中海市里。 中海市市领导表示对这次刑警大队的抓捕行动很满意，并且由于整个案件中，维科大学生潘孝杰的参与帮助， 一定程度的加快了刑警大队调查的进度，徐正警还向学校方特意申请了关于潘孝杰的奖励待遇。 根据徐正警对潘孝杰在电话里的说法：“你小子保研是稳了！” 至于维科大校长私生子的事情，因为不干涉到有关刑法之后，徐正警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具体惩罚， 毕竟有意制造车祸，故意杀人的罪魁祸首，江承希也已经被连续杀人犯刘鑫给杀死了。 三天时间，u看书 w.uukanshu 潘孝杰这个名字跟刘鑫的名字一样在维科大大火， 学校宣传，学生称赞， 只是这种大火并非全是正面影响，除了某些人会特意的来跟潘孝杰要个签名， 拍个合影之类，大多数的人其实还是只会在餐厅，大街上遇到潘孝杰时， 远远的看着他，像是在看待一个怪人一般，嘴里跟旁边的人讲述着小道版本里潘孝杰所经历的一切， 潘孝杰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就好像是一个异类一样孤独的走在街道上，而且这次的事情，他根本没做什么，比起几年前的那场犬类杀人案。 这一次，他真的只是运气好。 宿舍楼里，吃饱了午饭的潘孝杰躺在床上无聊的刷着手机， 眼睛时不时会撇到对面的空床铺，自从刘鑫被抓捕之后， 学校清理了他的一切痕迹，唯有这张铁床还留在这里。 偶尔的，潘孝杰还是会想起刘鑫当初那张憨憨的脸，看起来是那么人畜无害， 如果不是那段监控，那天在天台发生的一切，可能在潘孝杰的心里他永远不会认为，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一个连杀三人的变态凶手。 高文秋端着洗脚盆从洗手间走了回来， 因为五楼学生人数众多，那个前几天还发生了案件，无人去洗漱的厕所，人又再次开始满了。 虽然刷牙的时候，人们会故意的避开当日的话题，可还是有些胆子大的，会故意拿着这件事当作一个有趣的经历，调侃身边的同学。 杀人犯抓到了，一个个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第21章 错综复杂的过往 “我服了，今天厕所又堵了，天天堵，学校也不知道修修？就这还私立学校呢，学费真是都白交了。” 肖鹏在桌子上吃着泡面，转头看了眼高文秋，周日在家里休息一天，周一回来就听到成功抓捕到凶手的他看起来也并无其他不适， 只是因为凶手是刘鹏，目光中显得有些意外。 “咱们这个楼毕竟是老楼，新盖的那些宿舍其实还行，对了，你们听他们说了没，校董会今天中午开会，说咱们这栋楼今年年底可能就要被拆掉， 年份久远是一回事，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学校也觉得这样的老楼很不吉利。” 高文秋有些高兴道：“真的假的？好事成双啊”他咂咂嘴“不过可惜咱们是住不到了，以后的学弟们可真是有福气。” 宿舍里只有潘孝杰始终沉默。 高文秋故意的拍了一下潘孝杰的肩膀; ‘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找到凶手，不然的话我们天天真的要害怕死，知人之明不知心啊，原来凶手一直就在我们几个人身边，太吓人了真是。’ 肖鹏极为认同道： “现在我想起那天的事情来，还害怕呢，那个尸体真的是吓死我了。” 潘孝杰坐起身，看向吃面的肖鹏：“肖鹏，那天你在厕所里看的东西，你能再跟我说说吗？” 肖鹏露出难看的表情：“别了吧孝杰，你这事都问过我好几次了，老提起来也怪瘆人的， 反正那个女的就是躺在厕所里，手腕上有个伤口，闭着眼睛，其他的其实我也没看到什么。” 高文秋点点头： “是啊，孝杰，你也饶了肖鹏吧，别太敏感，凶手既然已经被抓到，老是走不出来也不是那么回事，这样吧，今天晚上我高文秋请客， 咱们哥三出去好好的喝一顿怎么样？这大夏天的，路边的烧烤摊我可馋了有段时间。” 肖鹏眼睛一亮:“行啊，正好给孝杰庆庆功，咱们维科大的大英雄可不能就这么默默无闻，鲜花没有，掌声和啤酒还是要有的！” 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潘孝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徐正警打过来的。 潘孝杰有些期待的接起：“喂？徐队，有什么事吗？” “你这家伙电话还接的挺快，前几天打电话你不是跟我说想让我告诉你关于刘鑫审讯结果的细节吗？ 文件我是给你带不出来，不过我自己过来了，我可告诉你，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待不了太长时间，现在就在你们学校停车厂门口呢。” 潘孝杰高兴道：“真的，那好，那我这就过去找你！” 电话被挂断。 “那个我出去一趟啊，下午上课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哎，那你晚上的饭局去不去？” 潘孝杰想了一下：“再说吧。” 高文秋和肖鹏眼巴巴的瞅着潘孝杰跑出宿舍。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肖鹏问道： “孝杰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他没事吧?” 高文秋摇摇头： “谁知道呢？估计是发现刘鑫是凶手，还没缓过来吧，没事，大不了晚上再给他打个电话，拖也要把他拖去。” 学校停车场里，穿着一件黑夹克的徐正警正在抽着烟，学校里的年轻人很多， 其实夏天不乏很多养眼的小妹妹，只是停车场附近人相对较少，徐正警有些没看够， 远远看到潘孝杰跑过来，嘴角扬起笑意： “小子，这呢！” 潘孝杰喘着大气，一路从宿舍跑过来，还没站稳就问： “你不是时间很急吗？快跟我说说吧，审讯刘鑫的细节。” 徐正警有些无奈道： “我急是急，但没你想的这么夸张，一个小时的功夫还是有的，我们找个地坐下慢慢说呗？” 潘孝杰双手按着膝盖，气喘吁吁道：“行，那是还是上次那地，离得近。” “小子，会抽烟不？” 学校长椅上，潘孝杰摇摇头： “我不会抽烟，这东西抽多了不好，你以后也少抽点。” 徐正警有些意外道： “吆，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会心疼人呢？实话说，毕业后来警局怎么样？我向山局推荐你。” “不了，警察不好干。” “不好干？这倒是。” 徐正警将手里的香烟掐灭，目光炯炯的看着学校里的景色： “不过我倒觉得，你以后或许会是个好警察。” “别忽悠我了，说正经的，刘鑫审讯的过程怎么样？困难吗？” 徐正警摇摇头:“不困难，那家伙全都招了，文件昨天就已经交到市里，估计很快那家伙就能出庭审判。” 徐正警长处口气： “我都给你查好了，包括刘鑫的妹妹江城心，第一次车祸根据刘鑫提供的证据，我们有理由相信那场车祸的确是江承希故意设计的， 虽然重新调查会有困难，但是因为撞死杜有朋的那个大车司机，在出车祸后的周六就死了，据说医院的说法，好像说早就给那个司机判断出了肝癌晚期，杜有朋出事那天，本身他就已经快撑不住了， 估计也就赚了个死人钱。” “那这算行贿杀人吗？” 徐正警摇头：“不好说，u看书.uukansh 都过去三年了，有关那件事的人基本都死了，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不过有件事我相信你会感到兴趣， 那就是江城心第二次出车祸的时候，撞死她们母女的那个司机，其实跟江承希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个人刑警大队通过一些文件找到了， 现在还在开卡车呢，公司的档案里本人的详细资料也写的清清楚楚， 据司机的说法，当年江城心母女的那场车祸，的确就是个意外，为此他还给刘鑫一家赔了不少钱。” 潘孝杰皱着眉头： “也就是说，刘鑫妹妹的第二次车祸刘鑫是冤枉江承希了？这件事你们跟刘鑫说了没有？” 徐正警点头： “说了，不过他看起来显然不太相信，执念太深了吧，毕竟一家子都死了，就算真的是意外，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潘孝杰嗯了一声，的确是说什么也晚了。 徐正警继续说道; “还有那个六月的雨，那个id，经过调查，的确是刘鑫的，他告诉我们他贴吧的密码，我们上去看了一下，也确凿无误， 另外，那天在天台上的时候，他不是说，他曾经发了一个帖子吗？帖子里清清楚楚的说那场车祸是维科大校长之女江承希买通人故意制造的， 那个帖子我们也找到了，不过这次不怪咱们没发现，是因为他的那个帖子文字里有些敏感词，被官方自动删除， 所以发布一段时间之后就被找不到了，要不是因为这样，可能案子也没那么麻烦。“ “杀人手法呢？” 第22章 遗忘 徐正警仰视天空： “杀人手法这一块说起来有点意思，跟我们想的不太一样，刘鑫使用的几乎就是最普通的杀人手法，第一个死者，她说他是先用乙醚将江磐给迷晕，然后一个人背着她去了音乐系的教室， 因为那天晚上音乐系教室里没人，所以风险并不大，他将江磐扶到她上课时的桌子，随后用刀子割开她的脖颈，故意制造了那种恐怖的迹象， 至于第二个也是同样的，跟我们的猜测一致，先在案发现场之外将被害人勒死，然后通过二楼的窗户关寝后翻进去宿舍，背着被害人来到五楼厕所，随后用匕首划破手腕。” 徐正警模仿着划破手腕的动作，转头看向潘孝杰： “是不是觉得很简单？没错，现实就是这么简单，无非就是刘鑫那家伙杀人时痕迹清理的好一点，所以我们才在杀人现场无法攻破，其他的细节，与我们法医推断的也基本一致。“ 潘孝杰觉得有些奇怪，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哪里。 “可是刘鑫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是第一个死者还是第二个死者，他都杀死后就离开，完全没有理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杀死江磐将她背到教室里营造自杀的景象，还有杀死叶雨斐，也费力的一个人将她背到了宿舍五楼？这都是图什么？” 徐正警轻哼一声： “我们当然也问过他了，不过他就告诉了我们一句话.. 我都开始杀人了，你们觉得我还能是正常人吗？” 潘孝杰张大嘴巴愣在一旁，逗得徐正警一乐： “哈哈哈，傻了吧？哈哈哈，你个傻冒” 他拍着潘孝杰的大腿：“行了，案子破了，别想这么多，鬼知道那家伙是咋想的，反正我们只要抓住了凶手，就算是任务完成，一切就都过去了，哦对了。” 徐正警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找了张照片递给潘孝杰： “还有杜有朋的姐姐，杜利雪，呐就是照片上这个人，长得还挺好看，这个人我找的时候可有些麻烦，因为这女人改名了，现在好像是叫什么..杜雅丽？” “杜雅丽？” “嗯，总之改名后，信息网上就没有她的其他资料了，她就好像是前些年忽然离开了中海市一样，了无音讯，可能弟弟死了，她也想开了吧？” 徐正警站起身，按了一下车钥匙，远处的警车便嘟得一声闪动着车灯。 “该告诉你得我都告诉你了，算是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过我可这可是以私人偷偷跟你说的，不许告诉其他人啊，不然我就坏了纪律。” 徐正警皱着眉头盯着头顶的太阳： “这大太阳，就这吧小子，我走了，刑警大队里还有很多事呢！” 潘孝杰目送着徐正警从上车到开车离开，那个家伙摇下车窗走的时候还朝着潘孝杰挥了挥手，喊了句： “另外要是你以后真的想当警察，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个人可最喜欢研究生了！” 潘孝杰笑了一下，抬抬手，这家伙..前些天在宿舍楼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下午潘孝杰跟往常一样去上了司法课，课堂里潘孝杰坐在最后一排，脑袋里始终都跟一团浆糊一样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过去的事情，老师看潘孝杰出神甚至还提醒了自己一次。 校园里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刘鑫是杀人犯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虽然这其中的种种因果，在潘孝杰的眼里还有颇多疑问没有解开， 尤其是那天刘鑫在天台上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你不适合当侦探，好好读书吧”他总是时常梦到。 下了晚课，高文秋和肖鹏打电话过来让自己去校外吃饭， 本来潘孝杰是打算拒绝，可听着两人的语气，像极了前些年平静的日子。 潘孝杰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的确是没必要那么较真。 “去，给我发个定位，我这就过去！” “好嘞，那我们俩就等你啊！” 那天夜里，高文秋肖鹏潘孝杰，三人在烧烤摊喝了很多酒， 肖鹏第一个摊在桌子上打着震天响的呼隆，潘孝杰喝到一半脑袋里也晕晕沉沉的， 只有高文秋，平日里见这孙子没什么本事，但是真喝起酒来，实在是了不得， 桌子上这都下去两瓶白的，一整箱啤的了，高文秋却还坐在那里高谈阔论，就跟没事人一样， 他哈哈的大笑着显得极为兴奋，虽然这家伙好像自动刘鑫被抓住后就一直这么兴奋。 他举起啤酒瓶，对着夜空，高声颂唱：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他曾经存活！ 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我对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他还空虚...” 哐当一声，uu看书.uukanshu.co潘孝杰手里拿着一个酒瓶自己也趴在桌子上，实在是扛不住了。 高文秋通红的腮帮动了动，并无在意倒在自己旁边的两个兄弟，仰望天空： “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街角处，一个长相可人，留着长发的女人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个坐在桌子上大嚼鲁迅诗集的男人， 目光中，隐隐有泪水浮现。 平静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里，分校里分别有两件事重大宣传， 一件就是校董会开会，专门让潘孝杰上台演讲了这次他作为一个维科大的学生， 是如何帮助警方成功抓捕到的犯人，如果宣扬了维科大的优良传统，又是如何获得警方对维科大精神的赞扬， 当然了，这次演讲的目的也是为了宣告学校对此做出的表扬，将每年两个保研名额的其中之一送给了潘孝杰。 虽然讲台上的潘孝杰看起来并不怎么领情，只是草草说了几句就下台了， 弄得那些领导们很不开心，而校长女儿死亡的事情，校长本人也在讲台上热泪盈眶了许久，人人感到惋惜。 而第二件大事，是人人都要行动的大事，大学的毕业考试要来了。 辛辛苦苦上了四年，终于是要结束这有趣且充满波折的大学生活。 刘鑫的事情渐渐被人遗忘，就连潘孝杰不知不觉也已经许久不再提起。 直到某天.. 一个电话响了起来，是林瑶打过来的。 第23章 毕业季 电话里，她说是要谢谢自己，所以想要在学校的小公园里见个面。 潘孝杰想了想答应了。 第二天两人如期而至，虽说林瑶这个女人无论是在死去的杜有朋心里，还是在已经入狱的刘鑫心里， 都是一个穷凶极恶，坏透了的女人，可人们也不得不承认，她坏透了的确是有坏透了的资本。 “潘孝杰，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估计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了。” 林瑶穿着一个超短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材颇好的她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她将一瓶饮料递给潘孝杰， 潘孝杰拒绝了一次，但林瑶看起来很坚持，他就接下了。 “谢谢。“ “不客气。”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潘孝杰率先开口： “要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前些天我在学校大会上看到你了，你现在这个男朋友对你还挺好的，估计你这次出来见我，还是背着他偷偷跑出来的吧？。” 林瑶有些赌气似的看着潘孝杰：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多说话？我跟那个男的已经分手了。” 潘孝杰有些意外道：“又分手了？为什么？” “因为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啊。” 这话她说的理直气壮，好似根本没有平常人失恋时的心痛，可潘孝杰的心里怎么想估计林瑶这辈子是无法知道了。 林瑶见潘孝杰不说话，又故意朝他身旁坐了坐，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谁？” “不太想知道，最近事情太多，我还要去补课。” 林瑶捂着嘴笑笑： “我们的大侦探还需要补课啊？全校几万人就那么两个保研名额，可是给了你一个，你就是不去考试，也能顺利去读研究生。” 潘孝杰皱皱眉，保研这个话题潘孝杰自己其实一直很抵触，因为这本就是不该属于自己的荣耀。 是牺牲了一些生命换来的。 林瑶见潘孝杰始终不入套，就嘟嘟嘴，站起身： “嗯，既然咱们的大侦探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就改天再来找你，你补课是假的，我可是真的！我还害怕考不上呢。” 她背对着潘孝杰，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远处走着，随后不知为什么忽然回过头： “对了潘孝杰，我们音乐系最近新来了一个音乐老师，性格可好了，人也很漂亮，大家都挺喜欢她。” 潘孝杰有些不懂这个女人的想法： “然后呢?” 林瑶歪了歪头： “然后我自己也有一个喜欢的音乐老师，半个月前他还站在演讲台上，说着自己伟大的侦探故事呢”她摆摆手“改天见了大侦探！” 随后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这个女人，潘孝杰长处口气。 他自己可招架不住，还是能躲远一点就躲的远一点。 很快考试来临，除了潘孝杰之外，所有人都好像进入了一级戒备， 吃饭的时候读书，睡觉的时候读书，就连走路的时候，书本大多数人都是不离手的， 这段时间，林瑶那家伙每天下课都会在教学楼下等着潘孝杰， 一开始潘孝杰没办法只能跟她一起走，时间一长，潘孝杰就受不了， 她会每次都故意的晚下来一会，故意躲着林瑶。 可林瑶不是其他女生，她知道潘孝杰是怎么想的，很多次故意的冲到教室里，把那个大晚上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收拾书本的潘孝杰抓出来。 “潘孝杰，过几天就要考试了，要是你有时间，就早来我的考场行不行？我要是看到你能安心很多。” “我够呛。” “潘孝杰，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我可是第一次这么追一个男生，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潘孝杰露出奇怪的表情，这女人，竟然真的喜欢自己？ 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种吃饱了撑着的人。 “咱俩不合适。” “为什么？就因为我的过去？还是我换过很多男朋友的关系？” 她两根手指并起，举着手： “这样，我发誓，要是你同意跟我好，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你分手！如果分手，天打雷劈！“ 潘孝杰估计这女人也听不进去，就一个人离开， 可林瑶好似并非将这晚放在心上。 第二天依旧。 激烈的考试结束， 潘孝杰自然是没去林瑶的考场，即使有些皮囊再好看， 可是有些做过的事情，有个评价还是会跟着一个人一辈子，永远都消除不掉。 那天晚上潘孝杰手机全程关机， 之后他一连几天没见到林瑶的影子， 考试完成后，学校即将放假，离开了家许久的学生们， 尤其是毕业的这一批，对即将到来的假期无比期待。 肖鹏和高文秋提议晚上要庆祝四年的大学生活，好好搓一顿，不过这次不去学校外头了。 晚上还要收拾被褥，就在宿舍里头吃。 潘孝杰答应下来。 夜晚如期而至，走廊里乒乒乓乓，看来庆祝毕业的不只这一个寝室。 陈老魔那家伙通烟火气，uu看书.uuanhu 知道今天晚上特殊，放假前的狂欢历来都有， 于是他就明着在五楼说，吃饭喝酒可以，但是大功率电器不能用，煤气不能用， 动静不能太大，其他的随便你们整。 没人会不答应。 晚上十一点，宿舍关寝。 肖鹏打开手机手电，笑眯眯的看着潘孝杰和高文秋，狂欢正式开始。 高文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电热锅，肖鹏从床底下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丸子，菜跟肉， 潘孝杰就从床底下搬出两箱啤酒。 “兄弟们，明天一早哥几个就要回家了，今晚不醉不归啊！” 三人穿着裤衩拖鞋，围坐在桌子前。 插上电热锅，把羊肉菜的都一股脑扔进去。 高文秋自言自语的说: “这糟心的一年可总算结束了，来孝杰，先开个九酒，一人三瓶！“ “没问题！” 潘孝杰把酒开打后分放到每个人手里。 三人吃着肉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只是话题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众人沉默了一会。 或许是酒劲来了，肖鹏还是提了一嘴： “那个刘鑫玩了我们这么久，亏我一开始还拿他当兄弟！“ 高文秋叹了口气，故作感慨:“这就叫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啊！谁能想到刘鑫那家伙竟然敢杀人？而且一下子就杀了三个！” 肖鹏点点头： “真是心狠，哎，对了孝杰，最近这段时间我怎么没看到林瑶那家伙缠着你了？” 第24章 表姐 潘孝杰咽下嘴里的羊肉： “可能是惹到她了吧，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关于她的消息。” 肖鹏嗯了一声，摆出一种资深老者看破红尘的姿态： “没有就没有吧，那种女的咱们不要也罢，她的事情学校里现在也传的沸沸扬扬，好看的女生有的是，不差她那一个。” 高文秋拿着瓶子喝了一口： “不过我还挺佩服孝杰的，那婊子对你表现得那么好，就差扒衣服上了，兄弟竟然丝毫不动心？这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就算知道她的过去，也过不了男人心痒痒的那一关。” 潘孝杰露出笑意： “有人心痒痒很正常，但怎么说我们也是大学生”他用手指敲了敲脑袋“得有理智，凡是不能只用下半身。” 高文秋忽然笑了起来，使劲点着头： “对对，理智，理智。” “不过说起来文秋，前段时间音乐系是不是新来了一个音乐老师啊？” 高文秋看向肖鹏： “我不知道啊，你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了？” 肖鹏高深莫测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就别装了，我那天在学校外都看到了，你跟那个音乐系新来的音乐老师认识对不对？明明长得那么漂亮，你怎么也不跟我和孝杰介绍介绍！” 高文秋顿了一下，想了想似的，便摆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嗨，这有什么好介绍的啊，就是我的一个表姐，前段时间孝杰还见过一次呢！” 本来只是打算听个热闹的潘孝杰听到两人提起了自己，啊了一声，疑惑道：“我也见过？” “对啊，你忘了？” 潘孝杰一下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在早餐店见到的那个女人，那个坐在高文秋身边女人，他的表姐。 林瑶之前和自己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无意间提到过这么一回事，就是音乐系新来老师的事情。 自己当时没怎么在意，可现在话题到了这里，潘孝杰才开始意识到，这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哦！原来文秋你的那个表姐就是音乐系新来的女老师啊？！” 高文秋笑着点头： “对对”他看向肖鹏“你看吧，我可不是没给你们介绍，孝杰都见到过了。” 肖鹏往后直了直身子： “哇，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合着就我自己不知道呗？” 潘孝杰皱眉道:“我记得以前我说过文秋有个表姐的事情啊，你没在场吗？啊，记起来了，那天正好是咱们宿舍楼出事的那天， 你回家了，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只有刘鑫在我和文秋的边上，我还记得我提这个事情的时候，刘鑫他好像也没怎么意外，就跟早就见过文秋的表姐一样。“ “你们真是，那么一个大美女给你们说的好像很普通一样，早说她是文秋的表姐啊，我找她要个签名去，不然明天放假就没机会了。” 高文秋有些鄙视的语气道： “肖鹏你也太夸张了，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话说你不是只喜欢苹果手机吗？现在怎么还喜欢女人了？。” 肖鹏唔了一声：“苹果手机是物品，兄弟我以后可不想自己单着，等会，你一说手机我记得我手机里好像还有你表姐的照片呢！” 高文秋脸色有些怪异。 潘孝杰则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靠肖鹏，你怎么还有这种癖好？偷拍啊！” 肖鹏迅速在手机里翻找照片：“你们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以前不是加着咱们维科大的一个大群吗？就是让你们加你们都不愿意加的那个， 平日里这个群的确没什么有意思的，但是一到了节假日之类，咱们学校的领导，就会挑选几个学校的优秀教师，还有些三好学生的照片发到群里， 今天音乐系有个三好学生的老师正好是文秋的表姐，一起被人拍到了。” 肖鹏像是找到了照片，半喝醉的红着脸，将手机递给两人看： “呐，你们两个看看，这个女人身后的老师，是不是文秋的表姐？” 潘孝杰率先接过手机，照片里除了那个主要的女生外的确是还有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女老师在打着电话， 不过那个女老师只是一个侧影，女人留着长发，手腕上带着一个小熊一样的手链，正好在打电话的时候露了出来。 高文秋没等潘孝杰仔细看完，就夺了过去，也看了眼，然后笑道： “嗨，就是，不过你们太夸张了，我表姐又不是天仙下凡...” 潘孝杰将一瓶只有底的啤酒喝光，已经被究竟麻木的大脑里，在看完肖鹏手机里的照片后，凭空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自己曾经见到过？ 可到底是什么呢？这种三番五次的感觉究竟是.. 忽然间，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大量的酒精透过皮肤化作冷汗瞬间就从皮肤上冒了出来。u看书ww.ukansh 因为他终于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 舅舅的医院里，潘孝杰跟往常一样来看望母亲， 地上有一摊浓稠的液体散落，旁边一堆打翻的药瓶碎片已经被母亲用小扫帚收了起来。 “哎，这个人的病真的是不行了，这么贵的药，天天就这么摔在地上，多让人心疼啊。” “妈，怎么了？” 潘孝杰的母亲看到儿子来了，立马朝着儿子伸出手指，在嘴前嘘了一声，指了指旁边一个病房。 潘孝杰朝着那个病房里看去。 那个病房的门是半开着的，一个女人正坐在一个老人的身边， 她挽着袖子，正细心的用浸泡过热水的毛巾敷在老人的额头上，女人只有背影，但从那个背影依然能够看到女人身材颇好， 她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小熊模样的手链在其小心翼翼的动作中晃来晃去。 母亲顺势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同身受似的说道： “这家人真是可怜，那个老人自从半年前就在这里住院，他的儿子和女儿不分昼夜的轮番来对他进行照顾， 但是半年了也不见好转，而且每次他下午出来逛的时候，还好几次都不小心把药给打翻掉， 你看看地上，这大贵贵的药，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潘孝杰看着地上的粘稠药膏，有些奇怪： “他得的是什么病？还要下午出来逛逛？” 第25章 破局 母亲摇摇头： “你年轻不懂，不分大病小病，人老了就是要经常溜达溜达，要是真的每天躺在床上那才是真的废了，不过也奇怪， 这老人每次溜达的时候，手里都要拿着瓶子药，还不许他的孩子们陪着，估计年轻时也是个倔性了，至于病。” 母亲重新弯下腰，将地上最后的一点污渍拖干净：“听说好像是脑袋里长了个东西。” “妈，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现在多活动活动有好处，以后我老了还得指望儿子你养我呢。” ------------ “儿子来了？” 潘孝杰加快脚步，穿过人群走过来： “妈我给你带了点水果。” 母亲接过潘孝杰手里的袋子，笑着说： “儿子你过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两人来到角落一些的地方，有个手术室前的等待区是空着的。 潘孝杰给母亲拨开一个香蕉： “妈？怎么了？” “你忘了？前段时间我跟你说过的，给你介绍对象的事情？” 还没从刘鑫事件里缓过来的潘孝杰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哎呀，就这事啊，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现在谈对象还太早了，还没毕业呢。” “胡扯！以前你跟那小宋分手的时候，也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小宋她..情况不一样。” 母亲打开手机：“有什么不一样的？照片我还给你留着呢，前几天那个人又问我， 问你对人家女儿看着咋样，要是相中了，咱就见见面？” 照片的女生还是那个样子，潘孝杰只是瞄了一眼，正脸看上去的确不错， 但是，每次潘孝杰看这张照片的时候，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上次也是，可又完全不记得到底哪里熟悉了。 照片里女人站在一个景点面前，摆出一个耶的v字手势，另一个手臂上，一个迷你的小熊手链被随身携带的包挡在后面。 ----------- “文秋，你表姐来了我用不用跟她打个招呼啊？” “哎呀不用”高文秋转过身，远远的朝着那个坐在早餐店角落里的女人摆摆手“我跟我同学走了。” 女人坐在桌子前，听到喊声后朝着潘孝杰两人这里看了一眼，没有答复。 随后高文秋就揽着潘孝杰的脖子，说起了有关网游英雄联盟的事情。 潘孝杰走到一半时，无意间回了一次头。 女人当时正用筷子夹起一个油条，脸色明显有些忧郁，像是有心事一样， 潘孝杰觉得眼熟，但高文秋的姐姐，他敢肯定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 “看什么呢孝杰？咱们快回宿舍吧，先把刘鑫和肖鹏那两个家伙叫起来！” “哦，好。” 女人吃油条的时候，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放在腿上，手腕处一个不起眼的小熊手链安静的躺在那里。 --------- “哈哈哈，傻了吧，你个傻冒！” 徐正警拍着潘孝杰的大腿： “行了，案子破了就别想这么多了，鬼知道刘鑫那家伙都是咋想的？” 徐正警掏出手机找了张照片递给潘孝杰： “还有杜有朋的姐姐，杜利雪，呐就是照片上这个人，长得还挺好看，这女人我找的时候可有些麻烦， 因为她现在好像是改名了，现在应该是叫什么..杜雅丽？” 潘孝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徐正警手机里的照片。 女人是短头发，鼻梁偏矮，但因为五官端正，长得的确算是美女。 因为是证件照不允许摆姿势，所以照片上的女人就笔直的站在那里， 半身照的她，手腕上有一个类似银质的链子露出了一角，至于链子上到底挂着一个什么东西，已经被半身照的照片给裁去了。 看不清楚。 -------- 潘孝杰的眼睛变得明亮，一个个场景，一张张看起来毫无联系的照片， 就在刚刚肖鹏给自己看的那一刻，像是有根线一样，将这一切都连接了起来。 怪不得自己很多次都看着眼熟，明明没有见过，明明样子都不一样， 可是却总感觉这个女人在哪里见到过，在哪里曾经看到过一样。 现在想起来，原来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原来杜利雪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接触了，就在舅舅开的那家小诊所里。 可是..徐正警告诉过我，杜利雪和杜有朋一直在这座城市里相依为命，他们根本不会有家人在这个城市！ 那现在躺在舅舅医院里的那个老人是谁？！那个重病的老人是谁？ 还有以前老人所谓的子女，除了杜利雪之外的，母亲看到的老人儿子是哪个？ 谁通过母亲给自己介绍的对象？ 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半袖，潘孝杰有些惊恐的盯着那还在不断翻腾的火锅。 他仔细回想着以前的一些场景，就比如.. 在宿舍楼发生事情的那天，高文秋为什么那么早起床，为什么自己会在距离学校的早餐店看到他？ 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在？ 以及那天晚上，高文秋好像曾经说过，要去自己的表姐家过夜？ 那么..如果高文秋的这个表姐就是杜利雪，他与杜有朋会是什么关系？ 又跟现在躺在舅舅医院的那个老人是什么关系？！ 一个个恐怖的想法不断的充斥在潘孝杰的脑海中，uu看书 .uukashu 他麻木的神经让这一切尽可能的连接， 然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曾经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比如徐正警说过， 刘鑫对于杀人过程极为省略，以及他杀人所作的一切繁琐行为，都没有合理解释， 还有那天在天台上，刘鑫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孝杰，我早该料到的，你也不过如此，是我高看你了。” 他当时高看的我什么？ 一个凶手会希望有人来破掉自己的案子？ 难道说通过那天在天台上的讲话，刘鑫其实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线索？ 可如果这样他这么做的目的，是真在想宣扬自己的过去，还是说是想保护..谁？ 不断的疑问一个个的蹦了出来，是的！他早就该明白， 对于江磐，对于叶雨斐，刘鑫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他想杀从始至终只有江承希一个人！ 潘孝杰看向肖鹏:“肖鹏，文秋的表姐叫什么名字？” 肖鹏刚想回答，可是潘孝杰那令人恐怖的眼神却让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 “我靠孝杰，你怎么这个眼神？你喝多了吧？” 潘孝杰一下子站起身，只差这一个验证，就能明白这所有的一切： “文秋的表姐到底叫什么？” 肖鹏好像有些害怕，他看了一眼高文秋，后者显然也并不明白潘孝杰到底是怎么了。 “这，我记得他们说，好像是叫杜..杜雅丽吧？是..是吧文秋？” 第26章 危机 “杜雅丽..杜雅丽。” 潘孝杰嘴里默默念着这几个字，他看着那个依然还在伪装， 依然坐在熟悉的地方，说着最违心话的高文秋。 高文秋皱眉道：“孝杰，你怎么了？” 潘孝杰向后退了几步，摇摇头“我没事”他看向对角的肖鹏“你过来，来我身边。” 肖鹏有些不明白潘孝杰是什么意思。 “孝杰，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说你过来你就过来，除非你想死！”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肖鹏的也莫名跟着恐慌了起来，因为潘孝杰的眼神在其他人的眼里太真了，实在不像是因为开玩笑而演戏“你说什么？。” 肖鹏刚要站起身，却被高文秋一只手臂拦了下来，后者有些愤怒的盯着退后了几步的潘孝杰： “你吼肖鹏干什么？孝杰，你喝多了吧？喝多了就自己先回床上睡觉去！” 潘孝杰不可思议的听着高文秋此刻的话，质疑道：“睡觉？睡着之后呢，你是打算杀死我这个知情者吗？跟江磐叶雨斐一样？把我拖到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角落，然后静静欣赏着我的死状？” 高文秋瞪大着眼睛：“你个家伙说什么呢！孝杰你今晚找事是不是？” 肖鹏咽了口唾沫，即使有着酒精的催眠，他也仍是明白潘孝杰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是啊，孝杰，你说什么呢，文秋怎么会杀..杀人？” 可是他虽这么说了，却还是身体瑟瑟发抖，慢慢的从桌子前站了起来。 只剩下高文秋还坐在桌子前，回头盯着肖鹏： “你站起来做什么？坐下！” 肖鹏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 “我就..我就站起来活动一下..” 高文秋嘴角忽然弯曲，无声的笑了一下，他拿起半瓶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两人都死死的盯着这个坐在桌前的男人： “合着你们两个现在都怀疑我对不对？怀疑我才是凶手？那么请问，证据呢？证据是什么？！刘鑫都已经认罪了！” 潘孝杰脱口而出： “证据就在于，杜雅丽根本就不是你所谓的表姐，她的真名叫做杜利雪，也就是三年前死于车祸的杜有朋的姐姐！高文秋，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我不知道， 但我记得最近这段时间，你经常性的出去过夜对不对？你去找了杜雅丽？你们两个是情侣关系是吗？” 高文秋冷哼一声，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火锅轻微的热浪让男人眼里的红血丝格外明显： “潘孝杰，你果然跟刘鑫说的一样，是个很大的隐患，早知道我就不留你到现在了，事到如今..” 他将啤酒瓶猛地放在桌上：“我看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潘孝杰，我本可以结束这一切，只要再有一个人死去，一切就可以完美的结束了！ 毕业之后大家都能迎接新的生活，这难道不好吗？难道就非得闹得这样？就非得把结局搞成这个这个鬼样子？” 他的声音越辣越高，眼神也越来越狠辣。 “还要有一个人死去？谁，林瑶？” 高文秋倒握住啤酒瓶的瓶身“潘孝杰，你说的像是废话，不过那是我原本的计划，现在就不是了，现在至少还要死三个！” 他将啤酒瓶猛地朝着桌上一砸，瓶身一下破碎，只留下满是尖刺的瓶口在高文秋的手里拿着。 肖鹏听到潘孝杰的解释本来还只是怀疑，可是高文秋如今的做法却已经证明了潘孝杰说的都是真的，他退后几步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潘孝杰，你是自己找死！” 他拿着啤酒瓶迅速朝着潘孝杰肚子上刺去！ 幸好对于高文秋的进攻潘孝杰早有准备，潘孝杰先前退后几步就是为了能够防住这个家伙的第一击。 他弯下腰一把将放在被子上的枕头拿了起来，两只手拿着两侧，堵住那满是尖刺的瓶口。 “肖鹏，帮我！” 高文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肖鹏，笑意越发放肆。 他一只手握着桌子上的火锅把，将一锅热汤全部的朝着肖鹏的脸上扬了过去！ 滚烫的汤汁和青菜站黏在肖鹏的身上，他感受到疼痛，捂着脸大叫着。 潘孝杰听到这声惨叫，一脚朝着高文秋的小肚踹去！ 可是他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不起眼的高文秋动作竟然这么敏捷，他见潘孝杰有踢脚的动作， 一瞬间就松开了手里的玻璃瓶，两只手抱着那只脚，猛地向上一提！ 潘孝杰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啤酒瓶的碎片零零散散的洒在地上，潘孝杰压在它们之上，不断的刺痛感觉像是在提醒着潘孝杰，他们正插入到自己的皮肤里，撕扯自己麻木的神经。 高文秋压在潘孝杰身上，一拳拳的使劲砸在他脸上！ 本来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此刻晕沉沉的，可或许是肾上腺的上涨，疼痛感并不强烈， 潘孝杰两只手抱着高文秋的肚子，uu看书 .ukanshu使劲鼓起力气，将高文秋的身体朝着旁边摔去！ “啊啊啊！” 后者一下撞到旁边的铁床上，疼的叫了一声， 潘孝杰没有多余的思考，他知道单凭体力，就从刚才的那几下看，自己是不可能赢过高文秋的， 他迅速的站起身，朝着寝室门口跑去！ 可哪曾想，因为想偷吃火锅，寝室门早就用插销插上了，一下子竟然打不开！ 潘孝杰下意识的就拿起手机，对着徐正警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高文秋眼见不好，要是现在让潘孝杰从这个宿舍里跑出去，或者让他顺利报警，事情就彻底没法控制了！ 他眼睛扫视着地面，用手捡起桌子下的一块大点的啤酒瓶碎片，对着潘孝杰的后背迅速刺去！ “潘孝杰，去死吧！” 这一次高文秋爬起来潘孝杰是提早感受到了危机，他侥幸躲闪开来，眼睛撇到肖鹏所在的地方，那家伙看起来已经稍微缓和了一些， 可是高文秋再次的一划，潘孝杰的胸口一下子就出现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划伤， 手机掉在地上，电话嘟嘟嘟的响着。 “啊！” 高文秋手心被玻璃片弄得满是鲜血，可他还是不肯撒手，一下下的朝着潘孝杰此来， 潘孝杰大叫一声，双手努力抓住高文秋握着玻璃片的那只手，他想要尽量让其余宿舍的人听到。 可是今天晚上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毕业季各个宿舍里面都是格外的热闹，根本没人会在乎那一两声的吼叫。 第27章 火灾 徐正警的电话被拨通， 维科大刘鑫的案子结束后，他还要整理卷宗和善后，最近几天才鲜有的能够睡个好觉， 可没曾想，这才刚安心没几个晚上，大半夜又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徐正警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可是电话声持续不断的响着，他烦躁的皱皱眉头，以防警局有什么特殊情况， 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头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结果.. “潘孝杰？这小子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干嘛？” 他接通电话：“喂？小子，这么晚了有事？”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小子？”徐正警在电话里只能听到一些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 潘孝杰不断的吼叫和宿舍内铁床和人体的撞击声也偶尔传来。 徐正警一下子意识到不妙： “小子？！你没事吧？小子？！靠，完了。” 他迅速下床，把潘孝杰的电话挂断，然后对着刑警大队打了一个电话，就穿上衣服， 已最快的速度开车向着维科大宿舍楼的方向赶去。 503宿舍里，被滚烫的火锅底料烫伤眼睛的肖鹏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高文秋扑了过来， 他嘴里大喊着:“你个杀人犯，我们跟你拼了！” 但是因为视线的影响，好几次都是扑了个空，只弄的桌子翻到，自己还跌倒在地。 高文秋被潘孝杰掰着手腕，只得被迫松开手里的玻璃碎片，回头看到不断跌跌撞撞朝着冲过来的肖鹏， 一下一下拽着潘晓的身体，让他替自己挡住肖鹏的攻击。 随后高文秋腾出一只手抓住二层铁床的扶手，一把将那东西拽了下来！ 铁床摇晃了几下，重重的倒在地上，三人被砸中，都是跌倒在地， 潘孝杰眼前一黑，却还是抓着高文秋的肚子不撒手，他张嘴咬在他肚子上： 疼的高文秋表情诡异的扭曲着：“他妈的！！” 高文秋拿着铁扶手使劲的朝着潘孝杰和肖鹏的脑袋砸去。 一缕缕鲜血从他们的头皮中流了下来， 潘孝杰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自己那个电话到底拨没拨过去，可是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一阵激战过后，高文秋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潘孝杰的力气已经消失，他嘴角扬起笑意，哈哈大笑， 面前昏迷的两人已经失去意识躺在地上，可是现在还不是完全的结束， 高文秋慢慢将自己被压在铁床下的身体抽出，然后悄悄走到宿舍门口， 抽出插销，查看外面有没有人察觉到异样，确定没有人发现后，才欣慰的笑了一下， 他掀起衣服，潘孝杰的牙齿印在肚子上很明显，同时高文秋眼角忽然撇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台手机，那是潘孝杰的， 屏幕上一个挂断的电话让高文秋的瞳孔一动， 他不自觉骂了一句草，用力的将那部手机踩碎，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现场不能这么算了， 要想安全脱身，就得制造这两个人意外死亡的证明才行， 于是高文秋把眼睛放在了那个大功率的电器上，倒在地上的火锅正好可以当作意外失火的借口， 高文秋从自己床铺的被子下翻出来一个打火机，他先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随后把宿舍的所有窗帘猛地扯下来， 几个人的被子随便扔在地上，还有三人那些已经收拾好了的零碎物品也混合在其中。 做完这一些，高文秋就把两人的身体一个个的拖向被子中间，昏迷中的潘孝杰手指还有轻微的抖动， 可能是因为高文秋使劲拖拽他的关系，一时间他竟然感觉意识回来了一些，但身体还是无法控制行动.. “文..文秋，收手吧..” 高文秋愣了一下，似乎对潘孝杰的苏醒有些意外，不过见他无法行动后，就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收手？孝杰，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收手吗？你知道叶雨斐死在我手里的时候，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你没杀过人，你永远都不懂那种感受。” “刘鑫已经因为保护你而牺牲..他的意思你很清楚，他想让你收手..” 潘孝杰的身体如一坨烂肉般死死的瘫在地上，高文秋把他扔到被褥中间，喘着大气，下一个是肖鹏，因为肖鹏体重轻一些， 所以高文秋拖拽的时候，能明显看到力气的变化。 “文秋，别杀人了，现在后悔还可以，我可以替你向刑警大队求情，尽可能的减轻你的..” 高文秋将肖鹏的身体压在潘孝杰身上，后者嘴里唔了一声，高文秋笑着呼出一口气： “潘孝杰，你废话真多，真当自己是天才了？还替我求情？” 他启动打火机，慢慢的点燃宿舍里的被褥衣物： “很快你和肖鹏就会被烧死在这个宿舍里了，到时候我会活下来，然后告诉警方，咱们三个好兄弟是如何在毕业的这天晚上吃着火锅， 喝着小酒，而你又是怎么不小心把火锅打翻，电气失火将被子点燃，u看书 ww.uuanshu最终酿成火灾的。” 空气中的温度开始升高，潘孝杰望着自己周围不断升起的火焰，高文秋眼睛泛着亮光。 “看来自己今天是要栽在这里了..”他手指努力动了动。 高文秋身体背靠着宿舍门口，因为皮肤已经感受到灼热的疼痛，可是他还得需要再等等，不然的话，无法把这个现场自圆其说.. 对了！ 高文秋看着正在燃烧的一个被褥， 心想，这小子刚才给警察打过电话了，他又认识警察，自己毫发无伤的话太难解释，而且刚才他还咬了自己肚子一口。 高文秋心一横，主动的将手臂伸进了火堆之中，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块还在燃烧的布料将它放在被潘孝杰咬过的地方。 疼痛让人清醒，炽热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肤， 血肉的焦感已经能够看到，高文秋死死的咬着牙，直至感觉到手臂的一些皮肉已经撕裂被火焰融在了一起， 这才抽出颤抖的手臂，手臂上的皮肤散发着难闻的肉香，他感受不到手臂的知觉， 手臂大概率是废了，但总好比自己死在监狱的强。 另一边，因为高文秋提前打开了一点窗户防止浓烟一下子全部轰出去，所以火焰燃起的时候，一开始到也不太显眼， 不过那是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急忙赶来的徐正警却第一眼就远远看到了维科大的天空，那略显模糊的一道黑烟在缓缓飘着， 他甚至没等门卫打开栏杆，就直接开车冲了进去！ “你给老子挺住！” 第28章 争分夺秒 警笛的嗡鸣声刺激着这个本来还算平静的夜晚，一辆警察飞速的行驶在维科大的校园里，无视门卫的警告。 身后不足五百米远，十几辆警车也紧随其后而来。 山纬茂坐在一辆警车的副驾驶，看着手机短信上徐正警刚刚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潘孝杰出事了，刘鑫的案子有问题！” 简单的几个字足可以让这个男人的眉头皱上一路。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中海市刑警大队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火灾的扩散速度是无法预想的，只需要短短的五分钟时间，503宿舍的火灾通过窗户外的一阵阵微风， 竟然一下子连接起了好几个寝室的窗帘，再就是连锁型的楼层大火。 宿舍里的学生们尖叫着跑出宿舍楼，有的甚至还光着身子，只披着一个薄一点的小被，浓烟弥漫在五楼的走廊里，视线彻底报废。 高文秋却仍是没有急着出去，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背靠木门，虽然手掌用处不大，但还是可以尽量的避免一些浓烟伤害， 校园里的警笛声已经很明显，他咳嗽了几声，嘴里碎碎念着： “这群警察来的还挺快..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走廊外渐渐已经没了学生的动静，高文秋用脑袋试着碰了几下木门，没有人答复，这才费力的打开503的寝室门，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出去。 因为长时间待在浓烟区，高文秋的意识也并非一直清楚。 他像是深处地狱，朝着那唯一的出口爬去，视线的漆黑让人感到绝望，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最后他弯着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趴到楼梯的出口，直到眼睛看到有一个警察急急忙忙从一楼冲上来才昏倒过去。 失去意识前，高文秋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笑意。 是他赢了。 徐正警赶到的时候，火灾已经无法控制，下楼的学生把大门堵着厉害， 他从车里拿着一瓶水，撕了大半卷卫生纸，几乎来不及多想，就毫不犹豫的冲到了人人都想要离开的宿舍楼。 其实当他在开车的时候，远远看到那个最大明火的宿舍就是之前潘孝杰带领自己抓捕刘鑫的寝室， 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丝预感，他们刑警大队这次可能抓漏了人，记得潘孝杰那家伙以前还提出过案件中的一些疑问，但自己选择性的忽略， 现在他真想就这么给自己几巴掌。 徐正警在那些慌乱的人群中使劲挤着， 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以前他放弃过一个挚友的生命，现在..绝不会再放弃一个！ 所有人里只有徐正警一个人是逆反着进入宿舍楼的，二楼三楼有些因为浓烟昏迷在地上的学生， 徐正警不能坐视不管，但因为时间问题，他只能是将他们一个个抱到楼梯口，随后吆喝着身后的刑警队员让他们进来帮忙救援， 有了徐正警这个开头，人们进来的勇气可能也大了一些，有些大胆的学生，甚至都又重新返回宿舍楼跟着警方帮忙， 可惜他们最多也只敢走到一楼楼梯的位置，二楼是死活也不敢上了，火灾现场的震慑力是寻常百姓绝对无法抵挡的。 “徐队，我们已经通知消防大队了，火势太大了，你快出来吧！” 徐正警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只有一片黑压压的浓烟： “你们都别上来，我去五楼找个人，找到我就下去！” “徐队你说什么？” “别管我了！” 徐正警将刚刚塞在自己口袋里的一堆卫生纸拿出，简直的叠了几层， 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倒在卫生纸上， 湿漉漉的卫生纸敷在口鼻上，让徐正警的呼吸顺畅了一些，虽然喉咙里的灼烧感仍然强烈， 可他还能坚持，幸亏自己一直都有在警车里备上几瓶水的习惯，今天终于算是派上用场。 他艰难的走上五楼，每上升一层，皮肤都能感受到剧烈的灼热，温度的明显升高让他的生物警钟已然敲响。 再拖下去就很危险了，他的身体这样告诉着自己。 可徐正警仍继续往上走，直到在五楼的楼梯入口处，他看到了一个趴在楼梯口的学生， 那不是高文秋还能是谁？ 一脸狼狈的高文秋朝着徐正警露出一个笑容，努力的抬抬手：“警察叔叔，救我..” 男孩的手臂已经被火焰烫伤，胸口处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破损，像是被什么高温烧过的东西戳中，里面已经血肉模糊，徐正警没有犹豫，迅速抱起高文秋的身子： “同学，还能坚持一下吗，同学？！” 高文秋没有反应，徐正警皱着眉头，五楼的走廊里已经彻底看不见了，uu看书 .uukanh.cm他现在甚至分不清潘孝杰所在的503寝室究竟在哪。 怀里，高文秋的身体软趴趴的，他已经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 这个样子，再拖下去肯定不行，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徐正警在最后一刻看向漆黑的走廊，他心想或许这就是命，注定的。 于是他背起高文秋的身体，从楼梯返回，跑出了寝室楼。 五楼寝室，巨大的爆炸声出现！ 闻讯赶来的消防官兵一个个惊讶的看着五楼的爆炸气浪，看样子应该是煤气爆炸， 这群学生！ 水枪喷向五楼，维科大的老师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在楼下统计着人数， 好在今晚是毕业季，学生们基本都没有早睡，大多树都第一时间发现失火就跑了出来， 有一些睡得早的，或者腿慢的，也在后来刑警大队和学生们的帮助下，从宿舍楼里将他们背了出来。 只有在老师们统计到法律系学生时，有两个名字没有答到。 徐正警狼狈的坐在路边的路牙石上，脸部已经被浓烟熏黑， 他跑出宿舍楼后咳嗽了好一会才勉强缓了过来，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徐队，你没事吧？” 徐正警摇摇头，对其他刑警的关心置若罔闻，他不想回答。 火势还在继续，即使消防官兵已经尽全力控制，但现场显然并不乐观，学生寝室里的凌乱东西太多了，火焰串联率太高， 只能是保证火灾不继续朝着周边扩散，楼铁定是保不住了。 第29章 奇迹 山纬茂走到徐正警面前，看着低着头坐在地上的徐正警： “没事吧？” 徐正警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脸上竟然多了两条泪痕，他摸摸脸，弄掉这难看的样子。 “山局..我没事。” 山纬茂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那脸上的笑容跟多少年前徐正警眼睁睁看着某个挚友在缉毒现场时死去的笑容一样， 都是强撑着挤出来的。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我也不清楚，我觉得应该是潘孝杰发现了什么，或者他已经替我们找到了凶手..不过我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找到了凶手？”山纬茂脸色有些阴沉“果然是因为我们的失误..我会向市里提出申请的，你放心。” 徐正警点点头。 他拍拍徐正警的肩膀“坚强一点”说完就离开了。 作为刑警，牺牲难免，这些年徐正警作为刑警大队的队长，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才没有多说一些什么。 火势逐渐变小，人们对这场火灾的产生都有着自己的理解，只有徐正警眼睛在死死盯着那个满是烟尘的宿舍大门， 期待着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弯着腰从里面爬出来，然后对自己说： “徐大队长，你这泪不是为我流的吧？” 徐正警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傻小子。” 可是很快他意识到，浓烟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从五楼的上方不断跌落下来的石头碎片跟一些乱七八糟的火灾垃圾。 随后宿舍大门的玻璃破了，出口已经被彻底堵住。 一切都没了可能。 徐正警调节了一下情绪，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有要继续去做的事，他要彻查这次火灾的起因。 给某人一个证明。 突然间，徐正警的电话响了。 他的神经刺激了一下，迅速摸出手机，仿佛是在期盼着什么。 可是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谁打来的？”他问自己，即使显示的不是那个傻小子，却仍期盼接通电话后会有他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说了一个“喂？”那头没有说话， 徐正警以为对方没有听到，于是又提高了一下音调：“喂？你谁？” 一真杂草的声音先从电话里传来，随后：“徐大队长，来救命啊，宿舍楼西边的草地上，我感觉骨头快断了。” 徐正警眼睛放大，没错！ 他没听错，这个声音！ 他站起身，惊喜的看着前方：“潘孝杰！你没死？！你在哪！” “西边，宿舍楼西边，你再不来我就真死了..” 潘孝杰的声音很虚弱，但听他的口气，至少还有开玩笑的心思，显然并不像是最后一口气的样子。 不需要任何思考，徐正警夺过了旁边一位刑警手里的矿泉水，然后朝着火灾现场宿舍楼西边的草地狂奔而去。 一直站在宿舍楼前观察现场的山纬茂，看到徐正警奔跑的身影，眼睛里也是闪出一丝亮光， 欣喜的笑道： “快，跟上徐队！” 说罢，三四个人加上山纬茂自己一起，迅速徐正警跑到宿舍楼西边。 那是一片学校特意空出来的草地，一圈用迎春花组成的绿化带，原意是为了负责改善学校风景用的。 迎春花丛里面，两个男孩土头土脸躺在那里，他们被几层棉被裹住，徐正警赶来的时候， 遇到某人滑稽的样子，甚至还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瞅瞅楼上的窗户，三楼的地方有个窗户明显已经破损，他们应该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小子，你跳楼了？” 潘孝杰的脸漏在草丛外面，闭着一只被迎春花丛划伤了的眼睛，不正经的回答道： ‘我就想试试跳楼是啥感觉，除了有点疼之外，其实还挺不错。’ 身后的刑警和消防大队人员赶来， 他们小心翼翼的搀扶起了潘孝杰和肖鹏，后者已经昏迷不醒，但还有微弱的呼吸。 潘孝杰看起来精神倒还不错，不过就是腿脚几乎无法自己站立， 只能在别人的搀扶中行走，就这样，他还疼的呲牙咧嘴， 显然腿已经断了。 后来救护车赶到，潘孝杰才被众人抬了上去。 在潘孝杰临走前，他还告诉了徐正警跟山纬茂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去音乐系找到林瑶，今晚有人要杀她！” “凶手呢？是谁？” “高文秋..还有杜雅丽..” “杜雅丽？！” “他现在是音乐系的老师，白天我并未听到有人出事的事情，所以如果她要杀人，一定是今天晚上！” 几辆救护车相继离开维科大，但刑警大队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山纬茂和徐正警根据潘孝杰提供的信息，联系到维科大的校长和音乐系的系主任， 让他们把新来的杜雅丽老师叫过来。u看书 .ukanhu 可是电话连打了几次都是关机。 没办法，刑警大队只能主动去找，结果.. 砰的一声爆炸，远处的一座女生宿舍楼也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山纬茂等人吃惊的看着远处，那场火灾和男生宿舍的明显不一样， 因为单凭那声爆炸声响，就不是一个小小的煤气罐或者电器可以引起的。 只是当众人以为自己去晚了的时候， 他们却在一个显眼的路口处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裙子的杜雅丽。 女人坐在路口的地面上，眼睛盯着女生宿舍的大火，有些失神道： “警官，我自首，我杀人了，死的人叫做林瑶。” ..... 第二天一早，维科大两场大火一案无需太过复杂的调查就得到了具体结果。 死亡人数只有一，是名叫做林瑶的音乐系大四女生。 重伤十七人，轻伤四百七十七人，其中属法律系大四学生高文秋的伤势最为严重， 根据医生的说法，他手臂和胸口的皮肤大量烫伤开裂，人体自然的恢复系统已经无用，后期只能采用植皮手术处理。 潘孝杰昨晚自从送往医院之后，半夜就开始高烧昏迷， 据说是因为脑部受伤所引起的，还进了急救室，肖鹏还好一些，身上只有一些轻伤， 不过他的右脸颊有一块奇怪的严重烫伤，看起来并非来自宿舍大火。 刑警大队紧急组织了应急会议，还有连夜审讯嫌疑人杜雅丽。 下面是嫌疑人自述... 第30章 k “姓名” “杜雅丽..” “原名呢？” “杜利雪” “年龄” “二十七” “嗯，说说吧，昨晚你在哪，都干了些什么。” “昨晚我在维科大的女生寝室里，跟学生们一起吃火锅，然后我趁着没人的时候，用炸药炸死了一个叫做林瑶的女生。” 审讯室的铁门被人打开，穿着警服的徐正警一脸庄严的走了进来， 被手铐锁着的女人坐在审讯室的被审区，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手腕上一个小熊的手链在她摩擦手指的小动作中晃来晃去。 “徐队，你来了？” “嗯。” 徐正警将一个椅子拉出，自己坐了上去，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怒意： “杜雅丽原名杜利雪..终于见面了，来吧，别废话，我先告诉你我们所知道的，你再给我补充你所干过和了解的。” 徐正警翻开面前同事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卷宗： “死者林瑶，音乐系大四学生，昨天夜里十二点十分，被你用炸药炸死，尸体表面大规模烧伤毁坏。” 徐正警将卷宗拿了起来，上面一张血肉模糊的死者照片清晰可见：“瞅瞅，尸体变成这样，就是你的杰作。” 杜雅丽有些不敢看那血腥的图片，半低着头。 徐正警脸色的怒气加重了一些，可仍然在继续忍着： “根据现场人员的描述，嫌疑人杜雅丽也就是你，昨天下午下课后主动给音乐系的林瑶打了一个电话，理由是因为你舍不得他们毕业说作为老师要参与他们晚上的毕业聚餐， 十点三十分，你来到林瑶他们宿舍，跟他们一起吃饭，十一点四十左右，你已老师的身份，单独把已经喝醉了的林瑶叫了出来，说是一起上厕所，实则是带她来到了五楼另一个空着的闲置宿舍里， 十二点十分，女生宿舍楼发生爆炸，在此期间由于男生宿舍楼也发生了一起火灾，所以没人在意中间林瑶究竟去了哪里，过程基本就是这样，有异议吗？” 杜雅丽摇摇头：“没有，你们调查的很清楚。” “那就好，为什么杀林瑶，动机。” “是因为我弟弟..” 徐正警抬起头：“杜有朋是吧，我知道，三年前死于车祸的维科大学生杜有朋，我看卷宗伤说，你昨夜杀死的林瑶以前是杜有朋的女朋友？” “嗯，就是因为她，所以我的弟弟才会死的。” “继续说。” “我弟弟出车祸的那一天，林瑶正好跟他说了分手。” “自杀殉情？可是杜有朋的死亡档案上写着见义勇为四个字。” 杜雅丽嗯了一声： “那都是表面现象，其实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都是一个叫做江承希的女生故意设计的。” 熟悉的故事从杜雅丽的嘴里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真的跟刑警大队所想的一样，除了杀人方面，刘鑫那家伙其实并没有撒谎， 至少在关于那场车祸的细节和故事上，他是句句属实。 “一个月前，我们刑警大队曾经在维科大抓捕过一个叫做刘鑫的学生，这个人曾经跟你讲了一个同样的故事， 不过唯一不一样的是，在刘鑫的故事里，没有你的出现，甚至说..连今天躺在医院里的学生高文秋的出现都没有，他说人全部都是他杀的，这是真的吗？” “不是。” “你认识刘鑫这个人对不对，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久以前他和我弟弟是同学。” “很熟悉？” “没有，并不是很熟悉。” 徐正警看了眼旁边的同事：“都记下来，任何细节不能掉下。” “是，徐队长。” 徐正警坐直身子，重心微微后仰： “我换个问法，林瑶是你杀的，江承希是刘鑫杀的，叶雨斐呢？” 杜雅丽紧接着说道： “也是我杀的。” “只有你自己？” 杜雅丽犹豫了一下：“还有高文秋，不过他只是帮凶，人是我自己杀的，是我用匕首割开她的手腕，跟文秋没有关系。” “江磐呢？” “我不知道。” 徐正警有些疑惑：“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 “江磐不是我杀的，到底是谁动的手，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杀死江磐的那个人有个代号，他叫做k。” 徐正警眼睛睁大，和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察对视了一眼：“k?，你的意思是说，在维科大的杀人案上，还有无关这件案子的，其他人的插手?” “是。” “我要细节，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 “三年前，我弟弟杜有朋因为救下一个闯红灯的小女孩，死在了维科大不远处的一条马路上，本来我认为那只是一起巧合的意外车祸，uu看书w.uukanshu 是因为我弟弟的见义勇为，可是某天， 有个署名叫做k的人给我的邮箱里发了一封信件，在信件里，他告诉了我关于那场车祸的一部分真相， k告诉我说我弟弟的死亡不是意外，那场车祸是有人故意制造，虽然并不是针对我弟弟，他只是一个不小心路过的牺牲品， 真正造成我弟弟死亡的原因，是因为我弟弟的女朋友林瑶。” “林瑶？” “是，他说林瑶和我弟弟交往期间，林瑶和她的舍友们曾经三番五次的羞辱和诋毁我的弟弟， 而且因为林瑶，我弟弟几次很重要的考试都因为迟到旷考所以不合格，我了解我弟弟，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那天晚上林瑶跟我弟弟说了分手后，他才会没有跟往常一样回去宿舍， 而是选择离开学校散散心。” “所以你当时信了这个叫做k的人？” 杜雅丽抬起头： “不警官，他说是真的，我是亲自去调查过的，我还不傻，不会因为一封陌生的邮件改变我对我弟弟车祸的认识，但我不得不承认， 它的确打开了我的疑惑， 所以之后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去学校慢慢调查我弟弟出车祸当天的真相，可是没想到..现实竟然跟那个家伙邮件里说的一模一样， 而且不久后，我还再次受到了他的邮件，他告诉我说，他可以帮我弟弟报仇，前提我不能把邮件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的话，他会杀掉我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 第31章 受伤 “就是您刚才提到的高文秋，他是我男朋友。” “懂了。” “那也就是说，江磐是这个叫做k的人杀死的？你其实并非参与其中的任何过程，当时的邮件你还留着吗？” 杜雅丽摇摇头：“没有，我很早就删除了。” “没有也没事，告诉我们你邮箱的账号和密码，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邮件还原..” 徐正警低着头将卷宗重新翻阅到江磐的事件上，然后他忽然抬起头，奇怪的问了句： “六月的雨，是谁？” 杜雅丽皱皱眉：“那是我的贴吧id。” 徐正警点头：“明白了，我们继续..” --------- 医院的里的风景并不算好，但这地方很安静， 潘孝杰从昏迷的意识中苏醒的时候，距离维科大宿舍楼爆炸案已经过去了三天。 根据护士的说法，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要在医院继续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脑袋里的某些画面有时候会闪烁在眼前，但更多的是一些不能解释的疑问， 潘孝杰转过头，下意识的想找找看自己的手机在哪里，他想给某人打个电话，但是忽然转念一想，那东西早就被高文秋那家伙给踩碎了。 病房的门开了，潘孝杰有些好奇的盯着门口的位置看去， 一个男人穿着休闲的衣服，提着一个水果篮走了进来。 潘孝杰嘴角忽然出现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徐正警，不过比起平常，今天他稍稍的修建了一下发型，看起来竟比平时年轻不少。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他将水果篮放在桌子上，然后两个男人就这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徐正警不自觉的笑了，潘孝杰更是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合嘴。 “臭小子，你笑什么？” 潘孝杰反问道：“你笑什么？” 徐正警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然后坐在潘孝杰身边，用刀子慢慢削着苹果皮： “你这家伙还真是命大，我刚才问了问门口的护士，他说你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徐正警削苹果的动作一停，瞅了瞅潘孝杰：“看来恢复的不错，得亏了你那天跳楼时还蒙了个被子，不然的话就不光只是断一条腿的事情了。” “我那是迫不得已，要是等你去救我，估计我早就死了。” 徐正警挑了挑眉：“嘿，谁说我没去救你？！你个丧良心的，我那天接到你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开车去找你， 当时所有人都乌泱泱的往外出，就我自己往里走，你小子还真是提裤子不认人，要不是我，你那天就死宿舍西边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潘孝杰笑着“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徐正警冷哼一声：“你的那个同学肖鹏已经回家了，人家没你摔得这么严重，小子，以后没事得时候多锻炼锻炼，不然也不至于落得连个罪犯都打不过。” “他没事了啊，那就好..” 徐正警把削完皮的苹果，用刀子在盘子里切成几块，然后拿了一根牙签放在里面，递给潘孝杰： “不用我喂你吧？” “应该不用，我试试..” 潘孝杰努力从被窝里把手抽出来，虽然有些疼痛，但不至于跟腿一样动一动就疼的呲牙咧嘴。 徐正警扶着潘孝杰将他变成一个靠躺的姿势。 “说说那天的细节吧，怎么弄成这样的。” 他眼睛看着潘孝杰头上包着的纱布，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淤青破皮零零散散的呈现在各处，最重要的是， 潘孝杰的胸膛上有一个很深的刀痕，他不能大规模的移动身子，也是因为这个伤口的原因。 潘孝杰讲述了那天他所记得的一切，虽然中途有过几次间接的昏迷， 但还是可以把当天的情景大体模拟出来。 那天高文秋故意的用打火机点燃被单引起火灾时， 潘孝杰其实已经被浓烟呛得没了意识，但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潘孝杰忽然听到一些痛苦的闷哼， 还有某人说了一句： “这些警察的速度还挺快，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潘孝杰躺在地上，半睁着的眼睛盯着高文秋打开寝室的大门慢慢爬了出去， 于是他开始尝试着移动身体，这时候肖鹏的手动了一动，似乎是在求救： “肖鹏，你怎么样？” 对方没有反应，潘孝杰皱着眉头，捡起一个掉在地上的瓶子，拨开身边燃烧的布料，他不敢再浓烟中站起身， 只能是攀爬着前进，胸部的伤口被火焰烧灼，时不时流出白色的血浓，虽然疼痛，但是得亏了这个伤口，不然的话，自己的意识不可能被唤醒， 潘孝杰摸索着肖鹏的口袋，uu看书 .ukanshu.co把他的手机从里面拿出来。 现在打电话的话，大声呼喊极有可能引来在门外移动的高文秋，于是只能先放在自己口袋里。 他从寝室中探出头，眼睛在浓烟中努力辨别着走廊里高文秋的身影，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对自己的苏醒有所察觉，只是一味的向着东边的那个楼梯爬去， 潘孝杰用自己的衣服捂着口鼻，然后另一只手搀扶起肖鹏， 这家伙虽然潘孝杰几次轻声呼喊他，他都没有反应，但是搀扶起着行走的时候，脚步却还能或多或少的自己移动， 显然还有意识存在。 潘孝杰松了口气，两人靠着墙边，与其说是弯腰，不如说是借助着墙体擦着身子走， 向着和高文秋相反的西边较远的那个楼梯， 现在回想起来，潘孝杰真不是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只记得当时视线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靠着的完全是这些年在宿舍里的记忆， 一步步的朝着楼梯的方向，只是两人好容易来到楼梯的时候， 肖鹏一下还踩了个空，两人叽里咕噜的滚下去了一块，伤口碰到台阶的硬角，疼的潘孝杰差点就晕倒过去。 好在是坚持了下来，顺利来到三楼，不过那时候他也已经快撑不住了， 走廊里有很多零散的被单，应该是失火的时候，那些逃跑的学生扔在走廊里的，目前还没有被点燃， 潘孝杰将他们捡起，简单的在身上包裹了一下，退后几步，然后猛地冲破三楼的走廊玻璃。 第32章 医院里的老人 ----------- 听着潘孝杰的描述，徐正警脑中已经想象出了当时的情况： “很厉害小子，你救了你自己。” “运气好而已，对了，林瑶呢，你们那天晚上去找她了吗？她没事吧？” 徐正警视线挪动了一下，仿佛有些自责：“去了，不过晚了一步，林瑶死了，我们在女生宿舍楼的路口处抓住了杀死她的凶手，杜雅丽。”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当徐正警口中说出那个叫做林瑶的女生死掉的消息时， 潘孝杰心里还是动了一下，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她，可这个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却与自己有着奇怪的缘分。 他记得林瑶在最后一晚上跟自己生气的样子，那眼神满是迷茫和对未来的担忧，江承希的死已经将她的安全感尽数带走。 也许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林瑶才能从那些未知的危险中偷偷的喘一口气。 “是吗，挺可惜的，那女生虽然曾经做过一些错事，但是罪不至死，运气不好吧。” 徐正警有些好奇：“你好像对运气这两字有着奇怪的迷恋，我从认识你到现在都听你讲过很多次这个词了。” 潘孝杰笑道：“有吗？”徐正警点点头“那可能以前我对一个朋友也经常这么说，留下这个毛病了”他顿了一下，抬起头“话说杜雅丽都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们了？” 徐正警眼里闪出一丝疑虑：“嗯，不过小子，事情可能要比你和我一开始想象的更加复杂，叶雨斐的确是杜雅丽杀死的，刘鑫不过是一个幌子， 一个主动跳出来的替罪羊，但是江磐的死，并不是他们做的。” “你说什么？” 接下来的半小时，徐正警把杜雅丽在审讯室里交代的一切大致给潘孝杰描述了一下， 包括他和高文秋是如何杀死的叶雨斐，如何将她从男生宿舍楼的门口抬进去，放到了曾经杜有朋离得宿舍最近的那个厕所里。 还有林瑶的死，包括最后他所使用的炸药是从哪里获得的，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但这其中，有个名字引起了潘孝杰的注意。 “k?” 徐正警点头：“对，根据杜雅丽的描述，杀死江磐的凶手叫做k，而最后杜雅丽用来杀死林瑶的那个炸药也是k通过快递的方式邮寄给她的， 我们刑警大队对杜雅丽话里描述的那个邮箱和快递进行了调查，邮件是真的，只是k当时发送这条邮箱的ip地址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无从考究， 至于快递，经过我们查询根本就没有快递公司或者快递员接手过那个快递，k应该是自己送到杜雅丽公寓门口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k是咱们中海市本市的人。” “嗯，而且不止如此，通过我们对杜雅丽描述的情况，发现这个叫做k的家伙似乎对当年的杜有朋事件了解的极为清楚， 甚至他还在邮件里对杜雅丽声称过，当他们杀人的时候，k在特殊情况下甚至可以暗中帮助和保护他们，所以我认为，这个叫做k的人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你的身边。” 潘孝杰皱着眉头，嘴里嚼着苹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k...话说徐队，在我母亲工作的医院里曾经有个病人，是个老人，杜雅丽和高文秋应该曾经都去探望过，虽然高文秋我没遇到过， 但是杜雅丽是我亲眼见到过的，在那个老人身上，你们或许能调查出有关k的事情。” 徐正警的眼里像是闪动着一丝亮光，毫无头绪的案件似乎总能在这个小子身上有着奇怪的突破口。 就好像，这家伙本身就连接的那些罪犯的世界一样： “你说真的？好，那我先给刑警大队打个电话，让他们去调查一下，你母亲工作的医院叫什么名字？。” “新海医院，就在威信路的路中间，是家中小型医院。” “好，我出去打个电话。” 房门关闭的声音让潘孝杰的心也跟着一沉，维科大的事情现在就宛如一滩死水， 表面看着不大，但其实深不见底，而在这死水和泥潭的最底下，究竟掩埋着什么秘密。 那个秘密的背后又牵扯到了谁，实在是让潘孝杰感到好奇。 几分钟后，徐正警一脸喜悦的重新坐在潘孝杰床边：“小子，你总能给我们惊喜。” “别抱太大期望，要是这个k真跟你刚刚说的这么神秘，恐怕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我们抓住，这次案子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想象，u看书.uukansh 哎徐队长，你们之前破案的时候，嫌疑人也都是这么错综复杂吗？” 徐正警忽然笑出声来： “并没有，只是你小子遇到的案子比较奇怪而已，在刑警大队的卷宗里，大多数的凶杀案都是一个个单独的刑事案件，很小会出现这种， 同一个案件，却有好几个凶手存在且还互相认识的情况，并且这次的案件里还牵扯进了一些奇怪的人，那个k，连山局今天早上都说，维科大的案子是百年难得一遇， 却偏偏被我们中海市给碰上了。” 潘孝杰嘴角上扬，也不知自己这个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差：“对了，高文秋他怎么样了？那天你们把我扶上救护车的时候，我远远看到那家伙也躺在一辆救护车里，看起来他受的伤并不比我好多少。” “你说高文秋啊，眼神挺好，这次你没说错，那家伙手臂和胸口处大面积烧伤，医院判断他可能是在逃离火灾现场时身体不小心碰撞到了什么高温物体导致的。” 潘孝杰插嘴道：“他那是自己弄的，我亲眼看到那家伙为了破坏证据，自己把一个燃烧的布料粘在自己胸口， 还用手使劲的往里按，胸口上的烧伤应该是为了盖过我的牙齿印，至于手臂的烧伤，大概率是想躲避你们警方的顾虑吧，如果我没活下来，估计这次他会在医院里跟你们讲另一个故事了。” “嗯，这次的确得亏了你和那个叫做肖鹏的家伙没事，节省了我们刑警大队不少调查事件，不过因为k的出现，这场案子目前还没法结案。” 第33章 朋友 “因为在我们的调查中，发现k在众多线索里，好像完全没有牵扯到杜有朋姐第的事件，就好像这件事，他是一个外人然后横插了一脚一样，目的也并不知晓。” 徐正警盯着潘孝杰凶手的刀伤：“另外关于高文秋和杜雅丽，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杜雅丽案子的判决下来了一部分， 我是作为内部人员知晓的，刘鑫和杜雅丽因为故意杀人罪还有纵火罪已经是注定的死刑了，这个不用担心，不过高文秋， 在杜雅丽的证词里，高文秋只是一个帮凶，且他除了帮助杜雅丽搬运尸体之外好像也并未参与到她杀人的过程里，加之杜雅丽的自首， 那个女人在审讯室里强烈要求，要我们从轻处理高文秋，上面经过讨论，确定高文秋也是数罪并处，但可能因为杜雅丽的证词和态度，免除了高文秋的死刑， 至于具体是无期徒刑还是多少年判刑我个人就不知道了。” 徐正警凝望窗外：“另外说个跟案件没关系的事情，高文秋现在的情况已经被医院鉴定已经不适宜正常生活， 监狱原本打算给他安排在一个特殊的监狱服刑，可是杜雅丽前天早上却忽然告诉我们，她说想把她身上的好皮肤移植到高文秋烧伤的身体上。” 潘孝杰有些意外： “皮肤移植我以前舅舅医院的护士说起过，捐赠者给病人捐赠皮肤，剥皮时因为要保证皮肤的细胞存活率，所以捐赠者不能打麻药， 只能是硬扛着疼痛被医生剥离下来，看来这个女人对高文秋的感情还真是..。” 徐正警从旁边的水果篮里又拿了个苹果，叹了口气： “爱情都是美好的，只不过他们的这种美好，太让人窒息且致命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徐正警大口咬着手里的苹果：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这段时间就先在医院里好好养伤，关于你母亲医院的情况，调查清楚后我会再来告诉你。” 徐正警站起身，用力的直了直腰： “另外刚才我听护士说，一周后高文秋就要进行捐赠者植皮手术了，手术完成后他将会被转移到锯鳞市的法院等待判刑，你要是想跟他说说什么， 就趁着这几天他待在这家医院里的时候，我会提早跟看守的警察们打个招呼，毕竟你们是同学兼室友，即使出了这些事情。” 徐正警莫名伤感的道：“大学生活无论好坏也都是值得怀念的啊，可惜..一去不复返咯。” 他转过身，抬起手拜了拜： “过几天再见了小子。” 潘孝杰转头看向窗外，医院里住着许多紫色的小花，夏天那些花都开的很旺， 看起来格外讨人喜欢。 就像是曾经，某个宿舍里的四个兄弟，在大街上说说笑笑， 时不时聊到隔壁的女同学时，还会互相调侃彼此的眼光和口味。 从上课到下课，从吃饭到上网，那种日子，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周，潘孝杰的伤势好的很快，除了右腿骨折打上的石膏比较影响行动之外，胸口处的伤口已经不怎么要紧。 潘孝杰的母亲时不时也会来看看自己，但更多的时候，母亲还是待着舅舅的医院里上班。 关于高文秋等人的事情，潘孝杰并没有很细节的告诉母亲，他只是大抵的说了说情况，因为这些东西实在不值得炫耀。 潘孝杰自己拄着医疗拐杖，慢慢走在医院内部的石子路上， 医院里的病人很多都会在白天的时候，坐着轮椅，或者跟自己一样拄着拐杖被亲人搀扶着进行身体恢复训练。 潘孝杰累了就坐在一个长椅，出神似的看着医院里的风景。 从自己父亲，再到如今的高文秋，这些杀人的人，他们最后所得到的东西真的是值得为之付出的吗？ 明天就是高文秋进行植皮手术的日子了。 一周来潘孝杰几次都路过警察们看守的那个病房，但是每次潘孝杰都是在犹豫之后又退了回来。 因为他不知道见了文秋，自己想跟他说什么，能说什么。 四年的感情，只需要一顿晚饭就能全部抹去，就好像那些日子不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 梦里的人全部都是虚假的，那些故事也是虚假的。 刘鑫，高文秋，他们究竟还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样？ 潘孝杰回头看着大楼里一个隔离的病房，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跟徐正警说的一样，他早就跟那些看守的警察们打好了招呼， 甚至不需要跟他们说什么，每次当潘孝杰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那两个看守的警察就会故意走远一小段距离。 病房里的高文秋躺在床上，许多专业的医疗器械护着他已经破裂焦灼的皮肤， 男人痛苦的表情似乎已经在几天的时间里于脸上僵住。 潘孝杰慢慢转动门把手，高文秋没有睁眼，他应该以为自己是那个两个警察来查岗吧。 “文秋。” 听到熟悉的声音，躺在病床上的高文秋忽然睁开了眼睛，uu看书 uknsuc他朝着潘孝杰的方向转过头， 眼睛盯着他胸口的刀疤和那根摔断的右腿。 “潘孝杰..” “他们应该把我没死的消息告诉你了吧？” 潘孝杰把房门关闭，从旁边拿了个板凳，坐在高文秋床边。 “没有，不过我猜到了，从那些人的表情里就能看得出来。” 高文秋的眼睛里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疑虑：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们毕竟是同学，无论发生过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也应该都看开了。” 高文秋面朝屋顶，声音很轻：“我不像你，有些东西看的没那么看。” 病房里两人沉默着，似乎都在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晚了。 “你胸口上的伤怎么样了？” 潘孝杰嗯了一声：“没事了，医生说可能会留疤，不过大男人留点疤不要紧，得亏那天你没划伤我的脸，不然以后娶媳妇都成问题。” 高文秋笑了一下：“你还是挺会说，肖鹏呢，他怎么样了？” “他也没事，甚至情况比我还好点，虽然脸上可能会留下一点小疤。” 高文秋闭上眼睛，能看到他表情有些动容。 但剩下的时间，再没有说话。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祝你明天的手术顺利。” 潘孝杰站起身，慢慢移动那条打着石膏的右腿。 拧开病房的门把。 “对不起..” 第34章 维科大后记(上) 高文秋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在潘孝杰离开的时候，他如愿的听到了那句“保重”。 高文秋闭上眼睛，脑海中的画面一点点回到了曾经-- 略显昏暗的出租屋里，杜雅丽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盯着邮件里的一封陌生邮件， 邮件上明确写着“江磐我已经替你解决了，按照你的计划，接下来你要杀死的是叶雨斐，记得我们一开始说过的，不要将这封邮件的内容给任何人看，不然的话，你身边的男人他会死。” 邮件的署名只有一个大写字母“k”，忽然房门被打开，杜雅丽吓得立马删除邮件，她走出卧室。 一脸兴奋的高文秋进门后就脱下外套，有意的看向从卧室里走出的女人，张开手臂等着她扑向怀中。 女人乖乖的被他给抱住，高文秋贪婪的吸着杜雅丽身上的味道。 “你换洗发水了？” 杜雅丽笑着点头：“嗯，上次买的那一瓶用完了，怎么，不好闻？” “怎么会呢，很香。” 两人一个月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见面，因为杜雅丽平时的工作场所较远， 由于工作性质，晚上加班的次数也很多，高文秋还要每天对付学业，所以也就只有这每月一次的休息，两人可以见上一见。 杜雅丽早早给高文秋买了一些晚饭，是他最爱吃的鸡腿饭，两人坐在客厅看着手机上最近大火的宫斗电视剧，紧挨着彼此。 忽然男人的视线从手机上的宫斗剧转移开来，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眼睛落在女人的胸脯上，因为是在家里， 杜雅丽穿的很薄，两个**养眼的鼓着，一头长发被她用小皮筋扎起，高文秋直起身子，把嘴里最后一口米饭咽下。 杜雅丽瞧见高文秋放下了筷子，好奇道： “吃饱了？今天怎么吃这么少。” 高文秋将杜雅丽手里的筷子拿了过来，一起放到桌上， 女人一下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靥如花：“你想干嘛，我还没吃饱呢？” 高文秋哪里却还管得了那么多：“晚上少吃点对身体好。” “你在胡扯嘛，哎呀，你别碰我那里，很痒的。” 笑声中气氛越来越暧昧，高文秋把杜雅丽压在沙发上，一只手不老实的伸到她的背后，很轻松的解开了女人内衣的扣子。 两人亲吻在一起，中海市里的夜晚，一男一女就这么享受着一月积攒的思念，激情过后， 两个人缩在小小的沙发上，互相拥抱着彼此。 “今年你就要毕业了吧，还考研吗？” 高文秋的手在女人的发丝上轻轻顺着，散发出淡淡洗发水的香味：“不考研了，大学毕业后我就找个工作和你一起上班，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总是不放心。” 杜雅丽犹豫了一下，柔声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考研对你以后有好处。” “你希望我考研？” “嗯，也是为了我们以后。” 高文秋想了想：“那也行，既然我老婆希望我考研，我接下来就努力读书，争取今年先考个好成绩。” 杜雅丽幸福的笑了笑：“对了，前些日子我听他们说，你们学校里死人了？没什么事吧？” 高文秋毫不犹豫的啊了一声：“对，是个音乐系的女生，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江磐？具体死的很蹊跷，说是闹鬼。” “闹鬼？” “反正警察是没查出什么来，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很好奇？” “没事，我就问问。” 高文秋从杜雅丽的脸上看出了有些不对，不过没有继续追问，大好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谈这个。 两人又拥抱了一会，然后就开始从沙发上转移到卧室，高文秋看到床边桌子上有个笔记本电脑还没有关机，就问了一句： “你刚刚在工作？” 杜雅丽迅速走到笔记本旁边：“没有，刚刚等你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在电脑上看电视剧来着。” 她想按下关机键，高文秋却拦住了她：“那先别关机了，现在还早，我待会再陪你看一会，你先去洗个澡吧，你洗完我再洗。” 杜雅丽愣了一下，脑袋里盘算着自己有没有在电脑里遗漏掉什么关于k的消息，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自己自从前段时间收到那人的邮件后，都是当天马上删除。 “那行，那我先去洗个澡。” 高文秋坐在床上，他把上衣脱掉，浴室里的水声还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想着今晚接下来的美好画面，每月一次的见面，总是要多亲热几次才好。 于是等待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就是极为难熬的，高文秋随便在电脑上找了个短视频网站看看。u看书 ww.ukanshu.c 看了一会后，发现没什么意思，就出于好奇性的，高文秋打开了杜雅丽电脑的浏览记录， 而就是这个好奇心，让他原本浮躁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稳定下来，他看着那些网页上的搜索词条。 数十条几乎全部都是关于维科大死人事情的分析和调查。 高文秋心里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可他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可很快，在杜雅丽的电脑上， 他发现了一些照片，一些关于江磐，叶雨斐，林瑶，还有杜有朋的照片。 在洗澡里沐浴的杜雅丽脑海中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电脑上有过什么遗漏， 然后她眼前闪过某个节点时，整个人顿了一下，迅速的关闭淋浴头，用浴巾擦洗了一下身体。 走向卧室，可惜已经晚了，高文秋正坐在床上，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自己本应该熟悉的女人。 “小雪，江磐..曾经是林瑶的室友？” 杜雅丽没说话。 高文秋惊恐的看着女人，然后把一个从未设想的可能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江磐..是你杀的？” --------- 夜晚的风有些寒冷，一个月的犹豫不决终于让男人做出了选择。 那天在出租房里，自从杜雅丽亲口说过江磐是她杀的，高文秋的内心就已经崩溃了。 她就像是站在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无论走哪一步，都必然会失去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是，无论什么东西与她相比，都是不重要的。 第35章 维科大后记(下) “她要来了。” 高文秋和杜雅丽蹲在体育场的一个角落后面，叶雨斐这个人晚上有夜跑的习惯， 而且每次她都会等其他学生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才慢慢活动着身体离开操场。 维科大的操场内没有灯光，这让今晚的计划能够实施的更加顺利。 “文秋，你害怕吗？” 杜雅丽攥紧着手，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一个月前的夜晚，高文秋曾经因为害怕离开了那间出租屋，杜雅丽本来以为自己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在凌晨，他却又跑回来，并且告诉自己，他想好了，要跟自己一起。 杜雅丽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她的确是恨江磐，恨叶雨斐，恨他们间接性的造成了自己弟弟的死。 如果自己能够给弟弟报仇，即使是杀人，她也是不怕的，可是现在不一样，自己亲手拉上自己心爱的男人垫背。 自己要亲手毁掉他的一生，这让杜雅丽有些犹豫。 “害怕也没用，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开了头，就没法不能再回头了。” 杜雅丽盯着操场上那个纤细的身影，高文秋手里拿着一根从学校外买的木棍。 她能看到出高文秋心中的恐惧，但他的某种坚决似乎压制住了这种本能。 杜雅丽从地上捡起了小半块砖头，高文秋并没有发现。 宿舍的夜禁时间到了，每次宿舍楼关门会在五分钟前提前响一次铃。 叶雨斐平时就会这时候开始收拾着东西回去。 一分钟后，操场上的人已经离开的七七八八，在高文秋两人藏着的这个角落甚至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 只有叶雨斐在夜禁之后又跑了大半圈，然后从包里拿了一瓶水，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现在正是时机，高文秋死死握着木棍，手心里已经有了汗水。 他悄悄的从角落里走出来，然后正当他要一棍子敲晕这个女人的时候。 杜雅丽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提前了自己一步，用一块转头狠狠的砸在了叶雨斐的后脑。 随着一声闷哼，叶雨斐重重的倒在地上，高文秋疑惑的看着她。 杜雅丽喘着大气，拿着砖头的那个手还在瑟瑟发抖。 远处忽然有个人慢慢走了过来，高文秋心脏就像是停了一下似的， 他赶紧将地上已经昏迷的叶雨斐拖进了旁边的草丛。 地面上还没有流下血迹。 杜雅丽和他一起躲了起来，看着那个学生慢慢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等那个人离得远了，高文秋才问她： “我不是让你躲在这里吗？你怎么出去了？” “我是看你有些害怕，害怕你被她发现..” 高文秋脸色苍白，身旁那个后脑上仍有血迹的女人身子还在轻微的痉挛着。 夜深之后，高文秋掐着时间，他知道宿管陈老魔那家伙每天晚上都要跟自己妻管严的媳妇打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他平时有这个习惯， 于是高文秋就等着这个时间，从怀里把宿舍备用的药匙拿了出来， 这是前几天他偷偷从陈老魔的值班室里偷出来的。 一切都是为了今晚。 于是高文秋背着昏迷的叶雨斐，杜雅丽给他当着眼线， 两人趁着陈老魔去厕所打电话的功夫，迅速打开大门，锁上， 一气呵成，走上楼梯。 过程意外的顺利，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几乎没有人会放弃温暖的被窝，在走廊里闲逛。 叶雨斐的身体并不算重，但是因为心虚，所以高文秋感觉自己的脚步分外沉重，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两人将叶雨斐搬运到五楼的厕所里，然后按照原本的计划， 杀死叶雨斐，江磐和她的死，就是为了击溃林瑶那个家伙的内心，让他整日活在恐惧中， 用杜雅丽的话说，简单的杀死她实在太便宜她了。 高文秋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可是好一会也没有鼓起勇气在叶雨斐的手腕上划上一刀。 “要不我来吧。” 高文秋却猛地朝着杜雅丽瞪了瞪眼： “不用！” 女人被高文秋的样子弄得有些害怕，这是他们认识后他第一次对着自己摆出这种表情。 高文秋蹲下身子，每次楼道里有些轻微的异响，都有种想让他赶紧逃离的冲动。 但他不能退后，他用匕首慢慢划开叶雨斐的手腕。 那跟用刀子切猪肉的感觉很不一样，人的皮肤更滑，让人手上的力气用的困难且无力。 叶雨斐的手腕很快浮现出一抹鲜红，但是却没有两人一开始想象中有那么多血流出来。 杜雅丽提醒道：“你割的太浅了，我来吧。” 或许是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纵使高文秋很想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证明， 它可以帮助她完成心愿，可是时间不允许他再这么耗下去。 杜雅丽见他不松手，就主动抢过他手里的匕首，然后狠狠的对着叶雨斐的手腕划下一刀。 这一次，鲜血流出的速度明显不一样，大量的血液像一道道细流慢慢进入厕所的蹲坑中。 两人大致打扫了一下现场的指纹。 然后按照计划，把杜雅丽快速的从二楼的那个破旧窗户送走。 高文秋则是回到寝室，继续装作睡觉。 今天他提前跟肖鹏和刘鑫打好了招呼，说是要去隔壁班的宿舍里打牌，所以没人会怀疑。 只是在黑暗的月色中，一个男人一直躲在某种，戏剧性的看着两人从始至终的所有动作， 他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带着一副白手套，一直等到两人简单的杀人计划结束后，才一步步走上五楼， 毫不紧张的来到刚刚高文秋他们去到的厕所里， 男人看着已平躺的姿势倒在厕所地上的叶雨斐，她手腕的鲜血已经从蹲坑中流了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胡乱的飘到厕所的各处，男人摆出难看的脸色。u看书.uukanshu 他无奈的按下蹲坑的冲水键，然后用旁边的水管把地上的血迹都冲洗了一下， 随后在高文秋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指纹，脚印细心的清理了一遍， 之后才拖着叶雨斐的身体，把她从躺转变成依靠在墙上的姿势， 这样女人看起来就像是坐在厕所里，更有惊悚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男人心满意足的笑笑，来到一楼，细小的把宿舍大门锁上的手印也擦拭了一遍， 又重新检测了一下坏掉的摄像头，确保没有什么问题，就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都弄好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男人点着头。 “知道，那我看看明天他来不来，嗯，好，再联系。” 第36章 离开 “阿姨，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再来看你了。” 一家小型医院里，刚刚打扫完走廊的妇人感觉有些劳累， 她双手杵着拖把，站在原地稍稍休息，一个男人从病房里走出来，递给妇人一个小玩意， 那是个金色的用铜片做成的小太阳，太阳的角度并非平铺，而是微微倾斜，看着很让人讨喜： “这是什么？” “送您的，给您留个纪念。” “怎么，你以后不来了？” 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笑着点点头，回头目光凝视着远处一个半开着门的病房。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到今天时间就结束了。” “说好的？”妇人不懂男人的意思。 男人道：“阿姨您不懂，这老人其实并非是我父亲，我先前只是代替旁人来照顾他而已。” 妇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略带震惊：“啊，原来他不是你父亲啊，那先前那个经常来看他的女孩子？” “也不是。” 妇人唏嘘：“怪不得，我都好长时间没见那个姑娘了”她稍微提了提精神“那还有个比你大点的，那个呢？” 男人摇摇头：“他也不是，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妇人震惊道：“啊？可上次那个人还托我，问我儿子喜不喜欢他闺女，想撮合撮合他俩呢，合着原来你们几个都不是亲人啊？那他这不是忽悠我吗？” “阿姨您不要怪他，其实他那么问是有原因的，是我让他做的。” “你？”妇人不解“为什么？” 男人动了动嘴唇，眼神有种蠢蠢欲动的样子： “为了您儿子，潘孝杰，我一直觉得您儿子是个人才，前天他遇到了一些困境，所以我想帮帮他。” 妇人道：“我听不太懂。” “就是你儿子学校发生的杀人案，现在潘孝杰不是还躺在医院里吗？” 妇人露出怪异的表情。 “您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不太明白，这样吧，我告诉您我的名字，看看您还有没有印象。” 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叫..方正。” 妇人先是皱着眉头，似乎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现在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然后她眼睛忽然睁大，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入脑海。 “方正..方正？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走廊上已经没了人影。 妇人手都抬了半截，却没了眼前的人，刚刚想起的一些事情却又像一块石头再次沉没下去，妇人甚至都记不得刚刚自己在跟谁说话， 以及到底说过些什么。 “阿姨，阿姨，别干活了，过来吃点水果吧。” 妇人听到远处前台的护士呼喊自己，应了一声，迷迷瞪瞪的放下拖把。 “这水果谁买的啊，好甜。” “甜吧，这是今天一个出院的病人家属送的，而且他们还单独点名阿姨您，说就是送来给您尝尝的。” 妇人一下子有了笑意，害羞道： “是吗？哪一家的病人啊？” 护士刚要说话，可是忽然间，妇人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手里的半片西瓜掉在地上。 她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砰的一声种种后仰在地。 医院里很快乱作一团。 站在医院门口的男人听到医院里的尖叫声，心满意足的戴上衣服后自带的帽子。 离开了这家小医院。 ------------- 在医院不知不觉以及待了三个多月，潘孝杰昨天把腿上的石膏给拆了下来， 虽然医院强烈建议他这个情况，最好是再等上个两三月看看情况，但是无论他们要求，潘孝杰还是坚持拆掉这个东西。 他到新学校的时间快到了，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学习，能够静下心来是真，但是每天一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医院里潘孝杰却总觉得不像个事。 还有舅舅医院里的那个神秘老人，自从两个多月前潘孝杰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徐正警。 这家伙以前搜查一个人的消息都是快马加鞭的，但是现在却突然像是汽车抛锚了一样， 说是还在调查中，三个多月了，还在调查中？ 潘孝杰一度认为这家伙就是不想跟自己说，徐正警听到潘孝杰的质疑露出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惊讶。 显然他们刑警大队肯定是调查到了什么，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保密了而已。 “二号床的病人，腿脚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潘孝杰摇摇头：“除了有些无力感之外，别的没感觉到什么。” 护士蹲在潘孝杰身前，用手捏了捏他腿上某些地方： “你提前拆掉石膏对右腿或许会留下什么后遗症，uu看书 .uukanshu 这个得过段时间才能看的出来，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想继续住院了， 既然你昨天很想拆掉，那我们就给你拆掉了，今天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就行。” 她站起身，将病人的信息记录下来： “那就这样吧，其他伤势在昨天的检查里也并无异样，你回复的很好，明天上午去前台办理出院手续。” “明天上午？今天下午不能出院吗？” 护士脸色露出不悦的脸色： “就一下午，你个年轻人办事没必要这么急，没什么东西是比你身体更重要的，就这样，最后在医院里休息一下午，明天去办理出院手续。” 潘孝杰懵懵懂懂的眨眨眼，这些护士发起火来还怪吓人，完全不给自己还口的机会。 潘孝杰心想，娶了你们的男人那可真是太有服气。 等到护士离开，潘孝杰就站起身在房间里活动着身体， 不得不说，右腿回来的感觉真好，之前三个多月来自己一直一瘸一拐的走路， 昨天一拆掉石膏，一下子甚至都没缓过来，好半天才记得好好走路是种什么感觉和姿势。 就这样，一直等到自己感觉累了，潘孝杰才坐在床上，咬着新鲜的苹果，继续看起书来。 可是没一会的功夫，房间的门忽然开了， 潘孝杰以为又是刚刚那个护士来问自己什么东西，自从昨天自己强行要求拆掉石膏， 她一天时间都来来回回四五趟了。 只是，自己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潘孝杰并不认识。 第37章 重天集团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的女人，皮肤保养的很好， 女人右手拎着一个潘孝杰甚至都没听说过的名贵手提包，从那手提包的材质和设计来看，价值绝对不非。 来人穿着时尚，但却不属于年轻人的那种风格， 从进门到现在都显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一眼望去，一股富太太的强烈感扑面而来。 “你是？” “你就是潘孝杰？” 对方不答反问，看起来极为强势。 潘孝杰点点头：“是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先是打量了一下潘孝杰，然后视线又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 随后是一种难以置信，又好像恍然大悟的表情。 “中海市重天集团潘总的儿子潘孝杰，传闻中神秘无比，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这么其貌不扬的一个人。” 潘孝杰脸一下子黑了起来： “你说什么？” 女人拉过一个椅子，直着身子端庄的坐在上面。 “你的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今天我来的目的，看你的表情相信你也已经猜到，我是为你父亲的事情而来。“ “我父亲，你到底是谁？” “没错，潘企仁，你的父亲，四年前吧应该是，自从你举报自己父亲杀人的事情传入了我们的圈子， 我们很多人都对你很有兴趣，认识一下吧，我叫杜丽，以你的身份叫我声姐姐我会很高兴。” 潘孝杰拉下脸来，并没有去握女人的手： “有没有兴趣是你们的事，我对你们的圈子完全不感到好奇，我父亲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对他的事情我也已经忘的差不多，您今天无论是为什么而来， 恐怕都是白来一趟。” 女人摇摇头，似乎已经猜到了潘孝杰会这么说： “不不不，潘大公子，您是因为不了解中海市的现状所以才会这么说的，相信我，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会让您彻底燃起兴趣。” 虽然潘孝杰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他得承认，这个女人无论是胆识还是那语言中的节奏和气势， 的确是跟自己平日接触的寻常人很不一样。 甚至于在谈话中她完全不会浪费自己多余的时间，第一句话就想让潘孝杰继续听她说下去。 “你父亲还没死。” “什么？！不可能，当年我是亲眼看到他死在我面前的。” “是啊，当年还是您亲手开枪打死的他呢。” 潘孝杰皱起眉头，当时在场的人她记得很清楚， 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就只有他和父亲在场，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女人继续说道: “不过你父亲家大业大，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他儿子手里，所以提早花钱给你聘请了律师，最后法院还是以自杀罪判处的， 你现在能好好的坐在床上跟我说话，大半，不，应该说全是依仗你父亲的本事。” 女人半抬起头：“看来有钱就是好啊，杀了人都没事，可惜了，这世界上有潘大公子这么大本事的人可不多，我就没这么好的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人重新正视潘孝杰： “虽然有些无礼，但还是请潘大公子好好听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请您，除掉您父亲一手建立的重天集团。” 潘孝杰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女人却丝毫不感到意外。 “当然了，作为回报，我会给您相应的报酬，我知道潘大公子并不缺钱，但我听说您对犯罪心里这方面很有研究， 那么请您看看我手中的这份东西，我相信您会很有兴趣。” 女人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那份文件是用绿皮包裹住的，看着就厚实无比。 潘孝杰一开始还在犹豫是否要踏进这个女人所设计的圈套里， 可是当女人把文件的第一页主动掀开的时候，潘孝杰就忍不住将那份文件给夺了过来。 二十多页，整整二十多页。 接近一大半都是关于重天集团近些年来的犯罪记录。 包括三年前父亲曾经插手的一起大型拐卖人口事件的记录也在文件里清清楚楚的记载着。 其余的，则是一些其他上流企业的犯罪记录和暗地交易，可是很显然，那些中海市大型的公司集团他们的污垢加起来，也没有重天集团的三分之二多。 女人解释道： “中海市曾经有一大半的经济和资源都握在您父亲的手里，本来若是您的父亲有所收敛，我们今天也不会去做这么冒险的事。” 女人脸色凝重起来：“四年前自从您杀死了您的父亲，这一传言传出来之后， 本来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想要吞掉中海市一部分经济的那些公司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都想去分您父亲手里的一杯羹，我们本以为作为他的儿子， 您会接管您父亲继续掌管他的公司，看书 .uuanshu 但没想到，即使重天集团前些年群龙无首，只剩下一群没有领袖的高层， 您也没有出现一次，四年来，重天集团的经济已经下降了六成，重天集团对中海市的经济已经做到了分散和引流，这是巨大的贡献， 本来若是这样，今天我也就不会来劳烦潘公子，但是没想到，就在前段时间，我认识的一些大老板他们出了大价钱想要购买重天集团剩余一部分的资源和股份时， 您的父亲却忽然在那天出现在了股份购买的会议上！然后...“ 女人瞪大眼睛：“您的父亲一个人仅凭一张嘴几份文件， 就把这些公司的所投资的钱全部都收敛了过去，且这还不算完，你父亲若只是回收经济没有这么大的事， 他还逼得那些曾经沾染过重天集团利益的公司全部倒闭，那些老板们最近自杀的自杀，坐牢的坐牢， 仅仅一周，中海市的经济现在竟然又重新回到了重天集团手里，以前你父亲只拿着中海市六成左右的资源， 现在好了，经过一部分专家的估计，已经到达了可怕的八成，甚至比四年前他所掌握的权力还要多， 旁人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中海市权力都开始加上了名字，潘企仁，你父亲的名字如今就是整个中海市的代表！ 中海市的资源已经近乎被独断了，这样下去，所有的企业都要完蛋，所以我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潘大公子可以出手，用您手里的这份资料劝劝您的父亲， 相信他会听您的话，即使只是很小的一点点。” 第38章 死亡 潘孝杰盯着这份文件，几年前他当着自己和母亲的面说出的那句话，自己依然没有忘掉。 “我潘企仁没有亲人，你们两个也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一个工具而已。” “对不起，中海市经济的问题我可能帮不了您，一来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二来我对城市经济方面涉世不深，也不能单听您一面之词就给您承诺。” 杜丽点点头，竟有些认同的意思： “潘公子很慎重，不过您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我给您一个名片，等您想好后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到时候我会带着您，去一些您以前不曾涉及到的地方看看，那些地方我相信您会感兴趣。” 女人说完后递给潘孝杰一张名片，名片上有女人的姓名电话，还有一个公司的名字。 潘孝杰皱着眉头： “重天房地产？这个女人所在的公司竟然也是父亲名下的。” 女人离开后潘孝杰一直在思考一些事情，自己父亲一手遮天的本事，自己曾经是知道的， 但是经济聚拢有可能，至于起死回生这件事情潘孝杰总觉得有些诡异。 杜丽的话并不像是随口说说，她的语气太过真实，真实的犹如你亲眼看到的一样。 房门忽然开了，一脸焦急的徐正警猛的一下推开房门，把潘孝杰给吓了一跳。 “徐队长？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你母亲..你母亲被人杀了..” 潘孝杰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他吃惊的看着徐正警的脸。 “你说什么！” 死者徐秀曼，年龄五十二岁，性别女，死因是氰化物中毒，今天下午两点十分， 死者在医院前台跟护士们一起食用病人家属送来的水果，但是徐秀曼只是咬了一口就后仰在地，口吐白沫。 经过法医检测，确定水果中含有致人死亡的剧毒氰化物，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徐秀曼手里的水果之外，其他护士的水果都显示正常，氰化物具体计量尚在化验中。 来到医院，潘孝杰远远就看到了那个躺在担架，被人盖上了白布的女性尸体。 他甚至不敢近距离的靠近她，不敢在今天看到那副无比熟悉的脸。 徐正警跟在潘孝杰身边，害怕他会做什么傻事。 “小子别太激动，这次已经确定了是他杀，我们刑警大队肯定会帮你调查清楚的。” 潘孝杰一步步的来到担架前，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慢慢掀开那头部的一小点白布。 白布下，妇人略显难受的表情似乎在告诉着所有人，她在死亡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巨大痛苦。 潘孝杰的眼睛忽然模糊起来。 “是谁干的？” “目前还在调查，我们的人还在对现场的人员进行排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不过死因我们可以确定是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 潘孝杰对这东西的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敏感， 因为在四年前，有个男人也是用同样的东西，就在自己眼前杀的人。 他将那块掀起的白布重新盖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继续留下来，但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住的。 潘孝杰使劲用手抹着眼角：“对不起，让我缓一下。” 徐正警心领神会，马上对着旁边的医生施了个眼神，几个人将死者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潘孝杰去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徐正警陪着他，递给他一瓶水。 “没事吧小子，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刑警大队和救护车来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是不行了，所以..节哀顺变。” “现场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徐正警顿了一下，潘孝杰发红的眼眶似乎充满着怨恨， 那里面的确有伤心，可是更多的却是另一种情感，徐正警当了这么多年刑警队长见过很多死者家属现场的情况， 有的大哭，有的跪在地上痛骂，有的也似他这般沉默，但潘孝杰此刻的眼神徐正警却是头一次看到。 “有。” 他说了这么一个字，随后招呼过来远处的一位刑警，跟他说了些什么，那人立马就从车里将一个放在袋子的小玩意交了出来。 “死者死亡时，我们只从她的手里发现了一个这个，其余就没有了。” 那是个铜制的小玩意，形状是个已倾斜角度做成的太阳，太阳的光芒弯弯曲曲，看起来颇有种神圣般的仪式感。 潘孝杰将那东西接过，有些疑惑道： “这不是我母亲身上的，你们说我母亲死的时候，她就在手里攥着?” “是。” 潘孝杰仔细端详着那个东西，这个图案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然后他回想这段时间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书籍，uu看书 ww.uuknshuom就在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绝对亲眼见过。 然后他眼角忽然一亮，嘴里默念道： “太阳神？” 徐正警将那东西拿了过去，有些吃惊道： “你说这东西是太阳神？” 潘孝杰轻轻嗯了一声：“歪斜的天阳，这个图案是古代太阳神的标志，可是我的母亲向来不喜欢这些小玩意， 她手里怎么会有这个？” 徐正警提醒道：“会不会你母亲从凶手身上取下来的？要么...” 潘孝杰接着说道：“就是凶手送给我母亲的，氰化物这玩意正常人可不好找，也不容易拿来杀人。” 徐正警道：“可是你母亲的死亡现场是医院，会不会有人从医院里..” “不会的”潘孝杰摇摇头“我舅舅的医院里没有这种东西，而且这东西基本都是电镀类工业上要用，并且获取条件极为困难， 国家向来都是严加管控。” “那你的意思是?” “或许我知道有个人拥有很多这种东西，不，应该说，他什么东西都有很多。” “谁?” “我父亲，潘企仁..” 几分钟后，在中海市人员资料电脑上，随着一份机密文件的打开， 一对父子的名字展现在电脑上。 徐正警在电脑前震惊的看着那个熟悉的字眼，此刻他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 “潘孝杰，重天集团潘企仁之子，身价六十多亿？我的天，你他妈是个富二代？！” 第39章 落魄的富2代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人口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就一致的朝着徐正警看去，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如今所处的环境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他就站直身子双手合十做道歉状对每个人都点了一下头。 等到转回潘孝杰这里时，徐正警表情的震惊仍然挂在脸上： “你原来这么有钱啊，我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 潘孝杰无奈的笑笑，盗版的上衣，下半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杂牌裤，一个穿了一年多的休闲鞋。 全身上下不超过三百块，因为刚从医院里出来，头发还乱糟糟的。 “我自己也看不出来，你觉得我很有钱吗？” 徐正警不知道该怎么说，重天集团的公子哥这几个字实在是和眼前这个叫做潘孝杰的少年对不起来。 “那..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跟人口管理局的人员索要了潘企仁的手机号码，徐正警跟潘孝杰退了出来。 震惊的不只是徐正警，其实自从刚才潘孝杰的搜索结果一出来，人口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加上跟着徐正警的几名刑警队员也都是一同傻了眼。 只不过他们没有徐正警这么明显而已。 走出大门，徐正警知道潘孝杰的家事可能随便说一说就牵扯到一些中海市的重大秘密， 就将身边的那些刑警很自觉的撤了下去，说是让他们早点归队调查徐秀曼死亡一事，他自己则是跟山纬茂打了一个电话， 把潘孝杰的情况跟他也说了一说，电话里山纬茂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毕竟平平无奇的潘孝杰怎么会是重天集团潘企仁的儿子，大名鼎鼎的公子哥呢？ 可是徐正警接下来的话让山纬茂即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我们刚刚才从人口管理局出来。” 政府机构不会作假。 山纬茂表示了解，原来自己一直交流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能够只手撼动整个中海市的男人。 厉害厉害。 挂断电话，潘孝杰发现徐正警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一副不敢相信和目瞪口呆的神情。 两人在公园里，徐正警表示真的亚历山大，以前跟着小子吹牛皮不嫌事大， 现在好了，万一被马仔拍到什么，自己这一辈子的政治生涯也就全毁了。 “那个，应该不会有人偷拍我们吧。” 潘孝杰对徐正警当下的表情有些好笑，不过他脸色并不好看， 母亲的死还是让他无法忘怀，要不是他急切的想知道凶手是谁， 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份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其他人。 “徐队长，你认识我这么久，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有人闲的偷拍我吗？” 徐正警想想也是，其貌不扬这个词可太适合潘孝杰了，可是为什么呢？ “你跟你父亲有别扭？你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父亲的事吗？等等，也不对啊，你父亲那么厉害，你母亲为什么会在一家小型医院里当保洁， 而且敢杀你母亲的人，这个人还真是..不嫌命长..” 潘孝杰叹了口气，于是一句话就让徐正警傻眼了。 “我父亲杀过人，而且是很多。” “什么？！可我看档案里你父亲明明一点污点都没有..”说到一半，徐正警就意识到了什么。 潘孝杰轻声道：“像他那么一手遮天的人，在当时制度还没有完全改进的本国，别说是污点了，恐怕他的过去都可以完全换成一个伪造崭新的过去，对他来说， 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所以你是怀疑你母亲的死是...你父亲做的？” 潘孝杰突然无奈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不然就像你刚刚说的，有谁敢杀我母亲，即使是杀人犯，杀人之前也是会调查自己要杀的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吧？杀人犯又不傻。” 潘孝杰语气沉重：“我父亲的手段太多了，多到平常人根本就想象不出来，以他的财力买几条命只是小事情，他甚至可以不需要自己动手， 只需要给钱，就会有人帮他的。” 徐正警犹豫的说道“那这个案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太好办啊。” 潘孝杰抬头看着公园的环境：“是不好办，不过我还是觉得杀人的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的罪犯付出代价的，无论他的权力有多么大，无论他是谁。” 这次徐正警没有立刻答话，片刻的沉默后， 徐正警忽然哈哈大笑：“说得好，看来这次我这个刑警队长可有的忙了，小子，案子我会一直帮你到解决为止，就像上一个高文秋的案件一样。” 潘孝杰看起来并不乐观，甚至还提醒了徐正警一句： “凭我父亲的权力，要想查他，我们很危险。” 徐正警这次倒是不感到害怕：“做什么事情都有危险，而且连你这个富家公子都敢明着跟你父亲作对了，我一个刑警队长有什么不敢的，老子可是政府部门。” 徐正警掏出手机，把刚刚从人力部门查出的那个私人号码拿了出来，随后慢慢在手机上按着。 徐正警咽了口唾沫，uu看书 ww.anshu 大官大老板他也查过很多，可是像潘企仁这么只手遮天的大老板，这的确是头一次。 两人对视一眼后，徐正警就拨了过去，电话那边响了很长时间， 随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徐正警警惕的看了眼潘孝杰：“喂，您好，我是中海市刑警大队队长徐正警，请问您是潘企仁先生吗？” 潘孝杰心始终悬在喉咙上，从刚刚在人力部门看到档案上说潘企仁这个姓名显示的是存活后， 潘孝杰就确信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确是没死，可是问题也就是出现，如果潘企仁没死，那么自己当年亲手杀掉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些年潘企仁又去了哪里？很多疑问又再次如一条线一样连绵不断的冒了出来。 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声音： “徐正警？我知道你，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潘企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未对刑警大队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恐惧感， 相反，他的那种语气，在徐正警听来，就像是一张大手按在自己的头顶上一样，令人窒息。 “最近中海市发生了一起案子，查出被害人是服用了一部分计量的氰化物所导致的中毒，经过系统调查，发现现在中海市手中掌控氰化物数量最多就是您， 所以还想请您帮帮忙调查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您公司氰化物的使用情况..” “氰化物？”潘企仁声音有些停顿，但随即他略带疑问的说道“我儿子潘孝杰在你身边吧？” 第40章 面见潘企仁 徐正警瞪大眼睛，转头看了眼潘孝杰，然后很自觉的打开手机免提： “潘先生，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笑道：“如果我儿子现在在您身边的话，还请您让我跟他说两句话。” 徐正警疑惑的看向潘孝杰，后者点点头。 徐正警道：“可以” “儿子，好久不见了呀。” 潘孝杰语气中没有兴奋：“是挺久的。” 电话那头听到潘孝杰的声音，忽然哈哈大笑：“果然是我儿子的声音，没想到啊，现在你竟然都认识刑警大队的人了？还是个刑警队长，比以前有进步。” “我认识谁不认识谁都不关你的事，今天让徐队长给你打电话来只想问你，我母亲的死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你母亲？”电话那边重重的嗯了一声“想知道的话就来找我吧，咱们当面说。” 徐正警冲着潘孝杰点头，潘孝杰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过了一会还是说道： “好，当面说。” “不错不错，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让人去接你们。” “青花公园门口，我和徐队长会在那里等你的人。” 挂断电话，潘孝杰问徐正警： “徐队长，我们两个人这样去，你们刑警大队的人能及时检测到你的位置吗？” 徐正警笑笑，用手拍了拍他右边的胸口处，里面有一个小型的定位装置，应该是刑警大队平常出任务必带的。 “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刑警大队的队长，你父亲潘企仁就是再厉害，也不敢这么轻易的对我下手。” 潘孝杰虽然心里担心，但还是认同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走吧。” “好。” 两人走到公园门口，只等了三四分钟，就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了两人身前。 驾驶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潘孝杰两人的样子有些意外，尤其是潘孝杰今天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他毕竟是刚从医院里出来。 “请问您二位是潘孝杰和徐正警先生吗？” “我们是。” 年轻人笑了笑：“那二位就请上车吧。” 潘孝杰和徐正警一同坐在后座。 “我们潘总吩咐了，先请您二位去附近的商场逛一圈，买两件衣服再去。” 徐正警道：“不必了，我们今天是有事情要找你们潘总，很快就结束。” 年轻人发动汽车，很平稳的穿越在市区之中。 “这个恐怕不行，我们潘总领导打电话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定要让二位穿好一点再去找他”他透过反光镜看看潘孝杰： “尤其是潘公子，潘总说他希望看到一个帅气的您。” 潘孝杰脸色铁青，并没有说话，徐正警也就只能默认点头。 “那请您快一点。” “放心吧，潘总的企业在中海市遍地可见。” 于是年轻人挑了一个大点的名牌专卖店，其实他倒是真没说谎，要是真有意识的主动观察街边的店铺， 的确一大半重天集团的企业，按照年轻人的说法，他来到专卖店，本想是让柜台的人专门给潘孝杰设计一套衣服， 可是在潘孝杰眼里，如今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宠物似的被人给摆弄来摆弄去，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所以他拒绝了这个要求，只是随便选了两件，然后柜台的人给洗了个头，脸上稍微打理了一下就出来了。 徐正警一开始也是相同的待遇，只不过他在看到衣服的价格后马上就犯了难，他可不打算让这群家伙买单， 可是自己掏钱的话实在不现实： “这些衣服太贵了，我恐怕不能接受。” 年轻人面露难色，但徐正警很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这样的价格往行贿算， 他自己都够坐几年牢了，是真不敢。 年轻人知道自己拗不过徐正警，只得是打了个电话，听年轻人跟对方说话的语气应该不是潘企仁，可能是他的一个头头， 对面那边听到徐正警的情况后，犹豫了一会勉强同意， 不过年轻人挂断电话后，再三强调，电话那头说徐队长可以随便，可是潘公子您得好好收拾，这是潘总特意交代的。 潘孝杰从始至终只说过三个字：“快一点。” 浪费了小半个钟头，三人来到重天集团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年轻人将两人交接给楼里的一个漂亮些的女秘书，秘书早早就在大厅等着。 跟着秘书又走了近十分钟才来到潘企仁的总经理办公室。 重天集团总共三十五层，楼高不确定，每层楼宽至少三百米以上，徐正警走的时候一直在巡查楼内的结构， 这地方的员工少说也得上万，而且这只是办公室人员， 集团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uu看书 ww.uuknshu 从那里面停放的名牌车辆就能大体了解这重天集团究竟是一种什么规模。 尤其是那些车子，徐正警很清楚，他们当刑警的，估计大半辈子都买不起那些车。 “潘总，潘公子和徐队长到了。” 秘书敲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里面一开始没有回话，但稍等了一会后， 才说了句：“让他们进来。” 女秘书很有礼貌的对着潘孝杰和徐正警点点头，伸出手做请的姿势。 两人进去后，发现这总裁办公室是不一样，面积至少有一百五十平，花鸟鱼虫，摆设的东西一样不少。 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人工瀑布，看着格外奢华。 潘企仁长得与潘孝杰有几分相似， 他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气势很压人，站起来比潘孝杰稍微矮一些，可是只走了几步，那股气场就很容易看出来和寻常人有所不同。 两人一进门，女秘书就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潘企仁看到自己儿子，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站起身好好端详了一下：“不错不错，几年不见，长得比我还高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刚刚在忙，不好意思，让你们在门外等了一会。“ 与寻常的客套不同，徐正警一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刑警证，面对这等地位的人他可不敢含糊： “潘总，咱们就不说闲话了，今天我们来是想..” 潘企仁却抬起手道：“不用不用，我知道徐队长，您本人看起来比照片更有精神。” 第41章 游戏开始 随后潘企仁的目光就转移到潘孝杰身上，很明显对徐正警的话并不关心，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潘孝杰看起来很不一样， 成熟很多，不过因为脸色始终阴沉着，所以潘企仁也就跟着皱起眉头： “怎么，一见面就摆出一张臭脸给老爸看吗？” 潘孝杰充满敌意道：“你果然没死，我不想与你废话，我今天只想知道，我母亲出事究竟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潘企仁从桌子上拿了一件古玩的手串，然后慢慢走到潘孝杰面前，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老爸以前告诉过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他眼睛看到潘孝杰上胸口处的一个刀伤，皱皱眉： “你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看起来受伤挺严重，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也没事。” 潘孝杰和潘企仁相隔不到一米，两人眼睛对视着。 没有半分亲人间见面的喜悦，一个只有仇恨，一个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一件作品。 潘孝杰道：“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你就是承认了？” “承认？” 潘企仁忽然笑出声来，他重新坐会到办公桌前，手里摩挲的那串古玩，边坐边说：“还要我承认？不瞒你说儿子， 你老爸在中海市杀过的人，足以让一条河全部染成血红色，而且你母亲，她对你对我而言丝毫没有价值，死了也就死了。” 徐正警吃惊的听着那些话，提醒道; “潘企仁，你知道自己在守着一位刑警队长说些什么吗？！单凭你这句话，我今天就可以把你带到刑警大队的审讯室！” 潘企仁无所谓的笑道：“徐大队长不要这么大敌意，我不防告诉你们，这整个办公室里里外外都被我安装了全球最先进的信号屏蔽系统， 就是无需联网的录音笔在这间办公室里都录不到什么声音，我的话语当不了把柄。” 徐正警警惕的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信号的确是显示一个叉。 “你这家伙..” 潘企仁看向潘孝杰： “不错，徐秀曼的死我是知道的，不过究竟是不是我的人杀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其实不劳两位操心， 相信罪犯很快就会去你们公安局自首，别浪费太多警力在这上面，警察也是很忙的，你们得为人们服务嘛。” 潘孝杰厌恶的说道： “又是你花钱买的命吗？潘企仁，我不知道四年前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是你做过的坏事，相信足以让你下十几遍地狱。” 潘企仁倚靠在老板椅上，自信满满的道： “儿子，你还是这么喜欢说空话，可是没有意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最厌恶的老爸活得还是很好，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享受着上流社会的一切， 我原谅今天你对我的无礼，因为你还没有看透！醒醒吧儿子，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你甚至可以不需要工作，不需要考虑明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爸可以帮你安排一切。” 潘孝杰嗤笑道：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潘企仁，我母亲的死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即使你有钱能够买命，我也会找到你的把柄，然后把你重新送到监狱去！。” 潘企仁哈哈大笑，甚至还鼓了三下掌： “有志气儿子，我听他们说，你这些年帮着刑警大队破了不少案子？看来你以前看过的那些犯罪心理的书还是有用的，是我小看你了， 这样吧，我不需要你去找什么把柄，那样太浪费时间，我主动把把柄给你！但条件就是你得帮我办几件事，哦” 他做出请的姿势：“徐队长也可以跟你一起。” 潘孝杰坚决道：“我们不会帮你做事的！” “不不不，儿子，你先听听，你老爸不像你，但凡会说出口的，都是能让人忍不住的条件。” 潘企仁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文件，面带微笑：“徐队长，看看吧。” 徐正警走过去接过那份文件，稍微翻看了几眼，却只是这几眼就把他惊住了。 因为那上面所记载的事情，正是这段时间令刑警大队在暗中调查的事情。 “你..” 潘企仁似乎对徐正警的表情很喜欢： “这份文件上记载着最近中海市发生的所以大事件，徐队长你应该知道，最近三个月，中海市老是有些绑架案，人体器官贩卖， 还有人口贩卖案出现，不瞒你们说，这些事情都是我手下的人做的！只不过管理他们的人不是我，他们都有各自的头头， 抓到他们，就是我要你们帮我做的事。” 徐正警有些愤怒道： “潘企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我已刑警大队队长的身份立马就可以将你逮捕？！” 潘企仁嘲讽的笑笑：“徐队长你还不懂吗？你要是能抓早抓了，你没有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我的人？你手里的这份文件也只能证明，我是以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再跟你们举报犯罪人的信息，u看书ww.uukansu.co 我是做好事啊徐队长，哈哈哈哈。” “是不是有些绝望？无可奈何？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潘企仁是怎么起家的！” 他用手指着徐正警手里的文件：“就是通过你文件上的东西，我就是靠他们起来的，哈哈哈哈，徐队长你现在的表情很好笑” 他往前摆摆手： “去吧，跟我儿子一起，去找我的把柄，去抓我，我随便等着你们拿着手铐来逮捕我的这一天。” “你..潘企仁，你太嚣张了。” 潘企仁喝了口桌上的茶水，长处口气：“别说空话，我喜欢有筹码的游戏，半年的时间怎么样？我就给你们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内你们两个抓不到我手底下的这三个头头， 中海市刑警局局长山纬茂，你徐正警的老大，我会让他合理的死在公安局门口的马路上！” 徐正警和潘孝杰无一不是吃惊的看着潘企仁，听着他那番话。 “你个混蛋说什么！” “激动无用”潘企仁看看收表：“今天正好是九月十号，明年的四月十号，半年，如果你们抓不到那些人，山纬茂就会死，我这人说到做到。” 潘企仁重新看向潘孝杰： “当然了儿子，这半年的时间你随时可以向我投诚，那样的话凡事好商量。” 潘孝杰道：“我死都不会向你这种人投诚的。” 潘企仁摊摊手：“那我就等着看了，等着看你是怎么来羞辱你老爸的，游戏开始，请二位离开吧，我还要工作。” 第42章 蜂拥而上的记者 潘孝杰和徐正警来的是被请过来的，走的时候是被轰走的。 “二位，我们总经理要工作了，请二位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门口的秘书仍是很有礼貌的对着两人笑了笑，不过她的那种笑容极为官方，看起来丝毫不把徐正警两人放在眼里。 还未走出大厅，秘书就说她还有事，不送了。 潘孝杰和徐正警也不稀罕。 不过令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出去重天集团门口，还没走到楼下， 等着他们的竟然是成千上万的记者和媒体！ 没错，那种规模足以称的上是成千上万，各种各样的摄像机器堵在门口， 一辆辆甚至看不清节目名字的电视台车辆停在路口，记者们拿着话筒说着各自官方的话，纷纷朝着保安们设置的警戒线前面挤来。 重天集团门口的一条大马路甚至都已经被堵满。 “听说重天集团潘总的儿子今天会在重天集团门口亮相，人呢？” “不知道啊，潘企仁潘总今天特意发布的消息，应该不会骗人吧？” “是不是还没到点，人还没出来啊？” “今天这个新闻看起来不好拍啊。” “等等，你们看，大厅里那个往外走的，是不是有个年轻人长得特别像潘总?” “在哪？我瞅瞅我瞅瞅。” 门口的几名保安从半小时前就开始挡着这群疯子，一个个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有的保安指着几处想要偷着钻过线来的记者： “那边的别过线，别挤！听到没，这边的也比挤，待会就放你们过去！” 潘孝杰和徐正警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然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警戒线突然放开了.. 乌泱泱的记者一股脑的朝着潘孝杰和徐正警涌过来。 潘孝杰此刻就像被大海淹没的一只海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请问，您就是重天集团的公子，潘孝杰嘛？” “请问，您之前为什么一直搞得那么神秘，是有特殊得工作嘛？” “请问您之前是不是出国留学了？重天集团公子哥今天可是首次亮相。” “请问..” 记者们话话筒尽可能往潘孝杰的脸上凑着，他们都想要第一个获得最热门的都市新闻， 可是混乱之中何谈有什么秩序可言？甚至他们着一连串的问题，潘孝杰都没有还口的机会， 在拥挤得潮流中，潘孝杰忽然感觉有人竟然踹了自己几脚，他想回头， 可是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到具体的人影， 随后胸口处竟然又感觉传来几下疼痛，应该是有人狠狠推了自己几下。 心情本来就不好得潘孝杰被这一来二去得推嚷，弄得骂了句：“操，谁？！” 忽然间，那些记者一个个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抓着潘孝杰的这句话不放： “重天集团的公子骂人了？” “是在骂我们媒体吗？为什么骂人?看不起我们骂？” “是啊，重天集团的潘总今天为什么在您身边，是他把您给抛弃了吗？还是说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纠纷？” “请问潘公子，您今天亮相的日子，您的父亲明明发布了消息，却为什么没有在您身边？是他不要您了吗？” “潘公子，请问您是不是没有读过书，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 徐正警一开始还站在潘孝杰身边，可是随着局面已经没法控制， 他被人流一点点挤在一个角落里，无意中看到之前那些负责管理秩序的保安竟然快活的在一旁吃起烟来。 丝毫不管这已经乱作一团的公司门口。 总经理办公室内，潘企仁从桌前电脑的监控里，欣赏着那拥挤不堪的场面， 他的脸上露出笑意，似乎是在好奇在人潮的那个少年到底会怎么面对这样的困境。 门口，一位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人敲敲门走了进来， 潘企仁看到年轻人后，身体自然的后仰在老板椅上： “门口的事情安排的不错，以前我倒是没发现，你小子竟然比我手下的很多人都有用的多。” 年轻人很尊敬的笑了下：“还得谢谢潘总的提拔和照顾才行。” 他的眼睛透露着一丝阴冷，脸上的笑看起来并非真心，不过潘企仁不在意， 毕竟他不需要有人对他实实在在的付出真心，只要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就足以让这些人听话了。 “潘孝杰的事情都通知下去了是吗？尤其是跟那些藏在街角的混混们说说， 抓人可以，但是不能打死，不然的话我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年轻人点点头：“放心吧，潘总都安排好了，相信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会开始动手。uu看书ww.uuanhu ” 潘企仁嗯了一声，似乎开始思考着什么：“哦对了，还有，让你手底下那个叫做k的家伙，这几天帮我去处理个人， 记住，让他尽量弄得难看对方的一点，这样才有效果。” 年轻人问道：“潘总想让k处理谁呢？” 潘企仁嘴角翘起:“中海市刑警局局长山纬茂的亲生儿子，山泽锐，他就这一个儿子，相信没了之后，山局长给我们的反应应该会很让人喜欢。” “是，潘总，那我这就去安排。” 潘企仁摆摆手，年轻人便退了下去，他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竟然奇怪的笑了起来。 潘孝杰和徐正警离开重天集团门口已经是晚上七点之后， 因为直到七点那群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保安才开始慢慢组织秩序把那些拉扯了几个小时的记者们一个个轰赶了出去。 潘孝杰身上狼狈不堪，衣服已经被长时间的拉扯弄得左歪又斜，上衣甚至还被一些记者随身带着的钢笔划了几道。 人看起来分外憔悴，徐正警一开始跟那些保安吵了一架， 说他们为什么不阻止现场秩序，结果那些人竟然连理都不理他，根本就无视掉徐正警的话。 于是徐正警只能是想办法把潘孝杰从成千人的人堆里拉出来，可是想归想，现实哪有这么容易， 白白浪费了力气不说，最后还是靠这群保安解决的，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引得保安发笑。 “看什么呢，你们两个，走吧，记者都走了，你们也别赖在我们公司门口了。” 第43章 碰壁 保安像是看一个小丑似的看着狼狈的潘孝杰，嘴里呢喃道：“还我们潘总的儿子呢？估计是跟哪个小三生的，潘总不要的吧，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没有排场。” “是啊，他的母亲还指不定是什么沟里挖出来不三不四的女人呢。” 徐正警对着那个说闲话的保安咆哮道： “你个混蛋，你说什么！” 保安切了一声，扭过头去，并不搭理徐正警。 潘孝杰从后面拉住徐正警，他知道这群人的目的，摇摇头：“算了，咱们走吧，我有点饿了。” 徐正警明知今天的这出记者戏，一定就是潘企仁那个家伙给他们设计的第一道难关， 可是知道了又怎样？他们无可奈何，尤其是潘孝杰现在，跟前几天的精神面貌已经差了太多。 “那走吧，我先带你吃个饭去。” 潘孝杰点点头。 两人收拾了一下身上，徐正警看到潘孝杰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有几个脚印在上面， 嘴上骂了一句“这群混蛋记者”不过潘孝杰倒是没说什么，他已经没心情再去骂了。 两人来到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吃饭，可是店里的老板，刚一见到两人就只有一句话： “我们店打样了，今天不做生意。” 徐正警一次两次还忍了，可是整整三条街，十几个吃饭的地方，全在晚上七点打样？ “这么早打样？你们还做不做生意？” 那些老板摆摆手：“走吧，我们就是不做了，你们也管不着我们，警察还管几点关门吗？” “你！” 他没办法，只能是看了眼潘孝杰，两人干脆离开这个扫兴的地方， 只是，没等两人走远，徐正警一回头发现那些曾经跟自己说过关门的餐馆，竟然又奇怪的接开客人了！ 他心里气不过，即使潘孝杰拉了拉他，却还是重新回去，大骂了一句： “你们故意的是吧？” 那饭馆老板嫌弃的说道： “就是故意不卖你们怎么样？不犯法吧，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个饭馆开着，有本事到别处吃去啊，在这里吆喝什么？公安局的素质也就这样。” 潘孝杰拍拍徐正警的肩膀：“算了，徐队，肯定是潘企仁让他们这样做的，跟他们生气犯不上，他们不会听你的。” 徐正警重重的长处口气，略显疲惫的看着这条繁华的街道。 想了想才对潘孝杰说：“那要不今天我带你去我家吃吧，我家里还有很多方便面，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填饱肚子肯定行。” 潘孝杰笑着点头。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来的时候有人送，回去没曾想竟成了问题。 路上打车，两人站了半个多小时，出租车竟然像躲着瘟神一样的躲着他们两个， 就是上面明白白的写着空车，可是潘孝杰上去一问，也是说今天不拉了，或者是有人早就预定了， 好说歹说就是不招待他们，徐正警无奈给警局的小李打了一个电话， 说是让他来拉自己和潘孝杰一趟，那边倒是答应了， 但是徐正警和潘孝杰等了一个多小时，车还没来，就再打电话去问。 电话那边说：“队长堵车，前面好像是出了车祸，好几个车堵在十字路口根本过不去，我绕了几个路口，也都这样的情况， 全都出车祸了，真是见鬼，平常这个地方虽然车多，但也不至于全都堵了，今天这是咋了？。” 潘孝杰对着徐正警摇摇头。 徐正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大体可以猜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跟电话那边说：“行了我知道了小李，谢谢你啊，下了班还让你来接我们，你回去吧，我们重新想办法。” “啊，队长不用我去接你们了啊？” “不用了，你等车堵完，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就回家吧。” “哦，那行吧，队长你们注意安全。” “知道。” 挂掉电话，徐正警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潘孝杰，奇怪的问了一句： “咱们接下来半年，不会都要这样吧？这得多累。” 虽然潘孝杰不想说这个答案，可还是答复：“我希望不会，但是真的不一定，这对潘企仁来说，只要花些小钱就办到，太容易的事情。” 徐正警气的一歪头：“我靠这个潘企仁，天杀的，这是生生要把我们给逼死啊？“ 潘孝杰道：“恐怕不只是这样，我是担心，这对他来说，只是给我们的一个开头，真正难受的还在后面。” 徐正警掐着腰，有些烦躁道：“可我们现在怎么办，二十多公里的路，咱俩走回去？” “只能这样了..” 徐正警一只手拍在额头上，用手使劲往后屡着头发：“这次我们真是遇到疯子了，你这个老爸，变态是不是？” 潘孝杰摇摇头，看起来并不生气，甚至还一副想要跟着骂的样子：“谁知道呢，估计是。” 两人用手机定位，二十多公里，真的就走了一路，途中其实很多次潘孝杰和徐正警都想尝试有没有出租车想要拉他们一程， 哪怕花的钱多一点，可是对方都是一口回绝，不送。 甚至连黑车都没有，以前那群家伙可是恨不得站在在街上拉活的。 走了近六七个小时，uu看书 ww.uukahu.co 回到家天都有些微微亮，潘孝杰的肚子咕噜了一路， 徐正警也好不到拿去，到家两人都是累的连话都不想说， 可是一上楼，徐正警发现自己家门锁孔竟然不知道被那个混蛋给堵住了，是用一些粘稠物和油封住的，他气的用脚使劲揣着门口， 以前走廊里都有很多开锁的小广告贴在上面，可是今天却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都给用黑笔给划掉，一个不剩。 “他奶奶的，还真是绝了，等老子明天上班，不把这群混蛋全部抓起来，我徐正警就他娘的不姓徐！” 潘孝杰问：“现在咋办？” 最后因为徐正警住的是二楼，他们两人是翻窗户进去的， 幸好徐正警平时没有安防盗窗的习惯，窗户只要砸破就行。 凌晨四点多，两人终于是吃上了热乎乎的方便面，潘孝杰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忽然间，看到有些几个人从远处的马路上离开，随后新的几个人又像是换岗似的重新在那几个地方站着， 很有目的性的更替。 “潘企仁这是打算二十四小时来监视我们。” 徐正警冷哼一声，对着窗外看了一眼:“你小子等着看，老子明天就把他们全抓到看守所去，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这个刑警大队队长也不是白干。” “那要他们甘心被你抓呢？” 徐正警理直气壮道：“那就关他们呗，反正监狱里有的是地方。” 潘孝杰吃了口面：“现在是有地方，但我担心，很快看守所里就没地方了。” 第44章 拥挤的办公室 还真让潘孝杰给说对了。 第二天上班，徐正警刚去刑警大队，就发现局里里面多了很多陌生的人，门口走廊里乱哄哄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忙了一早上正好想去上厕所的山纬茂看到徐正警进门，有些着急说道：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快点的，赶紧开车去浮华街道一趟，给我抓几个嫌疑人过来。” “啊？抓几个嫌疑人？” 山纬茂周周眉头：“对，你自己去就行，具体的人员名单我待会给你发到手机上，我真是憋不住了。” 徐正警问：“都犯的什么事啊他们？” “打架斗殴，还有很多故意制造车祸制造人员伤亡的。” “打架斗殴？这些事情不都是公安局的同志管吗？还有车祸，交警大队的同志们呢？” 山纬茂哎呀一声，很不耐烦道： “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市局给我打电话说，仅仅一晚上，咱们中海市的犯罪人员竟然比平时多了六七十倍， 公安局的同志早就忙不过来了，据说看守所人都满了，现在很多犯了事不大的以前抓起来，今天都是直接放， 这不是局里看着我们刑警大队最近没事，让我们也替公安局加加班，总之你别废话了，快去吧。” 徐正警云里雾里的看着走廊里站满的人：“最近没事？徐秀曼的案子呢？不查了？” 山纬茂语气始终不怎么好，他摆摆手已经是边走边说，急不可耐的赶去厕所：“不查了，今天早上杀死徐秀曼的人去公安局主动自首了，细节都已经交代清楚，这件案子我们就不用管了。” “什么？” 拿着车钥匙，站在刑警大队门口，里面乌泱泱的“嫌疑人”被同志们一个接一个按在门口排队进入办公室录制口供和笔录， 他们就像是来购买特价的商品一样，热闹闹得挤着。 以前面对警局的恐惧，现在好像在他们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甚至走廊里排队的人还有说有笑的。 徐正警头疼的用手挠着头皮，这个潘企仁。 做事可以做到这个份上？这样的话，别说半年时间， 就是一年时间，他也查不出他昨天说的那三个大犯罪团伙。 徐正警给潘孝杰打了一个电话，大致内容就是今天他在刑警大队所看到的一切。 潘孝杰接到电话后虽然也有些震惊，不过反应倒是没有徐正警这么大，他看来早就猜到了这种状况。 “那徐队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徐正警按照山纬茂的指示，开着车堵在路上：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感觉自己什么也干不了，这光是在路上堵就堵了一个多小时了，山局还不断给我发着手机短信，你看这不一会，又是几个嫌疑人。” 潘孝杰在医院办完出院手续，昨天那个护士训斥了半天潘孝杰，说他昨天为什么突然跑出医院， 不过潘孝杰完全没理会那个护士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办完手续后立马就走了出来。 “徐队长，既然你走不了，那就在路上堵着好了，我自己去查，不然的话，这样拖下去，山局的安全情况恐怕就不妙了，对了，潘企仁的事情你告诉山局了没？” 徐正警在电话那头摇摇头：“还没有，我根本没有时间告诉他，你是不知道，刑警大队里面现在就跟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 不过你说你去查，你怎么查啊，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潘孝杰回答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昨晚我在医院里的时候，有个女人曾经找过我，她叫做杜丽， 应该是重天集团一个房地产项目的负责人，她昨天来找我，交给我了一份文件，里面正是这段时间重天集团的犯罪记录，我现在去找找她或许能得到一些帮助， 原本没想到我会参与到重天集团的事情里，现在看来，躲也躲不了了。” 徐正警看着街道上仍是堵着要死的交通，疑惑道：“杜丽？这事你昨天怎么没告诉我？” “昨天咱们刚刚才从重天集团里出来，我害怕跟踪我们的人会把我们的话给听了去，今天早上我看了看， 跟在我身边的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估计大多数人都去找你的麻烦了。” 徐正警问道：“潘企仁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大概率是想让我投诚吧，几年前他就干过这样的事，只不过我拒绝了。” 徐正警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你父亲还真他妈的器重你这个儿子啊。” 潘孝杰无奈的笑笑：“行了，uu看书 ww.uunu.cm 不说了徐队，你先忙警局里的事吧，我发现新情况后再去告诉你，还有山局的事情你要早点跟他说一下，这事不是小事。” “我知道，不过你开学的事情怎么办？我如果没算错时间的话，你应该也快开学了不是？” 电话里传出一声苦笑：“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去读所谓的研究生吗？” 徐正警按了几下喇叭，虽然那样只会给现有的情况更加添堵：“没事兄弟，就算你不是研究生，以后来警局工作我也给你写推荐信。” “谢谢了。” 挂断电话，徐正警车子还是一动不动，他翻看着手机，忽然眼睛瞅见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徐正警略显犹豫，不过几秒钟后还是打了过去。 潘孝杰跟徐正警挂断电话后直接就找到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给杜丽。 那边的接的很快，似乎有些意外潘孝杰想通的竟然这么快。 “潘公子？这么快就想好了？” 潘孝杰的声音听起来很急：“想好了，你现在方不方便见面，我自己去找你。” 杜丽愣了一下，点头同意：“你加我微信，就是这个号码，我待会发个位置，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可以。” 潘孝杰加上微信号后，手机里这几天还在不断的弹出消息。 是舅舅，叔叔，还有很多亲戚发来的，那些消息里有的是慰问，有的是对于自己母亲事情的处理。 但是潘孝杰大都并没有回，因为这些事情他都记在心里。 过几天就是母亲的葬礼了。 第45章 出租车 然而..现在的事情已经从茫然，变成了自己明明知道是谁杀的母亲，却没法替他报仇。 潘孝杰想打一个出租车过去，路途较远走着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幸好没有出现昨天那种情况， 估计是那群难为自己的人也觉得这样行为太无聊和麻烦了，接待自己的司机爽快答应了潘孝杰要去的地方。 “师父，去这个位置，是个咖啡厅。” 司机师父戴着口罩，撇了一眼潘孝杰的手机： “哦，好好，你系好安全带哈。” 出租车被上锁，咔嚓一声小小的声音，门窗全部变成只有主驾驶能够操控，潘孝杰心想这个司机师父还挺小心的， 大多数的出租车司机为了能够更快的接单，基本不会在行驶的时候锁上门窗。 汽车迅速的穿行在城市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拥堵。 潘孝杰闻到出租车内有淡淡的香味，问了一嘴：“师父，你车里放的什么香水，这么香?” 师父嘿嘿笑了一下：“哦，就是普通的车载香水，网上随便就能买到。” “是吗。” 潘孝杰盯着窗外，看着手机导航的位置，渐渐发现自己行驶的方向竟然和杜丽发来的产生了一点偏离。 潘孝杰皱皱眉头:“师父，路线好像偏了一点..” 司机解释道：“前面的大路堵车，我稍微绕了一个远路，放心吧，不会多收你钱的。” 潘孝杰感觉到有些不对，他拉了车门果然是全部锁死了，随后他偷偷给杜丽打开位置共享，然后关闭手机屏将手机塞进汽车座子下的夹缝里。 “师父，你干出租车多少年了？” “哦，没几年，刚干这一行。” “是吗，那您还挺了解城市环境的。” 潘孝杰攥着拳头，时刻准备着接下来的行动。 “干出租车的，不了解城市环境怎么行。” “可我觉得，你开车起来挺外行！” “什么？” 忽然间，潘孝杰双手卡住司机的脖子，使劲的用手指按着他的脖颈，因为平时潘孝杰习惯坐在后座， 眼下正好可以良好的利用这个位置。 那司机一下子被感受到呼吸道的堵塞，脸色变得通红，一双眼睛就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方向盘胡乱摆动， 车子在人流并不算是拥挤的小路上歪来歪去。 潘孝杰的身子也跟着出租车左右倾斜，但是他还是死死的卡着司机的脖子不撒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力气竟然越来越小，眼前也开始奇怪的产生昏厥感，司机最后只是轻轻的用手一掰， 潘孝杰的动作就被分解开来， 潘孝杰迷迷糊糊的看着车座前面放着的那瓶香水，心想原来是这东西搞的鬼吗？ 司机带着口袋，可仍是能看到他隐隐发笑，刚才客气和睦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他从主驾驶的旁边拿出一个铁棍， 然后重重的对着潘孝杰的头顶一敲。 潘孝杰眼前一黑，一下子昏迷过去。 等到潘孝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面前有四个男人正坐在一个塑料桌子前，用筷子扒拉着手里的盒饭。 “老大，这回咱们可是真要赚大钱了，这小子我那天听说了，这可是重天集团潘企仁的儿子，看着其貌不扬的，其实有钱的很。” “的确是长得跟潘企仁有点像，看来那群人给我们的消息不假。” “哎老大你看，这小子好像醒了！” 潘孝杰感觉头疼欲裂，一缕鲜血顺着右眼早就慢慢的流下来， 可是因为时间过长，已经结成了硬硬的痂，很难受的贴在脸上。 “你们..是谁？”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一眼，然后一个个的凑过来。 一个身材健硕些的男人蹲下身子用手拍拍潘孝杰的胸膛： “小子，别管我们是谁，给你老爸打电话，让他们给我们打钱，三千万，打了钱我们就放人。” 潘孝杰迷迷糊糊道： “三千万？” “是啊，你老爸不是那个什么重天集团的董事长潘企仁吗?身价一百多个亿呢，三千万不多吧？ 我们哥四个要的可只是一点，打个电话打过钱来我就放你走，只要你不报警，这事今天就算过去了。”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然后仍在潘孝杰身前。 潘孝杰低声道：“我不知道我爸的电话。” 那男人以为潘孝杰是在忽悠他们，先是使劲的给了潘孝杰一拳，疼的潘孝杰大叫一声，然后男人蹲在潘孝杰面前恶狠狠的说道： “你个臭小子，你以为我们傻吗？你他妈是潘企仁的儿子，你不知道你老爸的电话？！ 我他妈可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钱我们就会怕你，你把我们惹得没耐心了，老子照样弄死你你信不信？” “可我...真不知道..” 男人看向身后的一个同伙，后者点点头，赶紧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潘孝杰盯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类似车库的地方，四周有光， 窗户出的阳光证明现在还没有到天黑得时候。 很快，那个同伙从外面回来，把手机递给蹲在潘孝杰身前的男人， 同伙的样子潘孝杰能隐隐看出，就是之前拉自己的那个司机。 “号码我们给你找到了，你自己打，说情况现在的情况，还有我们要的钱。” 他们解开潘孝杰的一只手，u看书ww.ukansh.om 随口说道： “别想耍花招，大公子，活命最要紧。” 潘孝杰拿起手机，上面没有密码，机子应该是新手机，这群家伙.. 为了绑架自己竟然还破费买了个新手机？ 他看着对方已经在号码上输入的号码，心里默念了一遍， 的确就是潘企仁的，可是这群家伙哪来的潘企仁的电话？ 难道还有指示他们的人？ 他看着对面紧紧盯着自己的几个男人，知道自己也耍不了花招， 只能是慢慢拨了过去，只是就在这时，旁边的铁门不知道忽然被谁给一脚踢开。 潘孝杰几乎就要高兴的雀跃起来， “他们来了！”他赶紧挂掉还没有拨通的电话， 然后用那只腾出来的手，抓住面前的男人控制它的行动，铁门外大约来了有十几个人， 身手都很了的，只一会就制服了这群没脑子的家伙。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潘孝杰当然知道她是谁。 女人给他解开身上捆绑的麻绳：“潘公子，没事吧。” 潘孝杰看着面前的女人，杜丽.. 之前自己在出租车里给她打的位置共享，幸亏这女人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谢谢了。” 杜丽笑笑：“不用谢，要不是你给我发的位置共享，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潘公子你果然很聪明。” “叫我潘孝杰吧，潘公子这个名字我实在担待不起。” 杜丽有些意外：“潘公子今天意外的好说话，那好吧，潘孝杰。” 第46章 工地 潘孝杰站起身，费力的动了动身子，除了额头上的伤口之外，这群家伙看起来也没折腾自己。 潘孝杰走到他们面前，眼瞅着那个刚才还嚣张跋扈，趾高气昂的男人，如今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 “谁指使你们的？” 男人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潘孝杰没功夫跟他浪费时间，毕竟就算他们不说，自己为什么被抓，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昨天那群记者的作用估计就是为了这个。 潘孝杰跟杜丽要来手机。 “杜丽姐，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接过电话后，潘孝杰就给徐正警打了过去， 那边传来的声音很乱，好像车上多了三四个人。 “喂小子，有事？” “我给你抓了几个嫌疑人，你看看有空的话开车来把他们拎警局去，地址我待会发给你。” 徐正警略显惊讶：“嫌疑人？你哪来的嫌疑人？” 潘孝杰说：“绑架我的。” 徐正警：“....” 之后杜丽安排了一个男人看着那几个绑架犯，她想先带潘孝杰去医院看看脑袋上的伤口，可潘孝杰拒绝了， 潘孝杰说随便找个药店买点绷带缠上就行，杜丽一副目瞪口呆无法理解的样子，原来顶级的富二代都是这么生活的吗? 缠好了绷带，杜丽的车奔驰在城市之中，女人眼睛时不时瞥向潘孝杰那缠的并不好看的脑袋，感觉略显滑稽： “潘孝杰，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潘孝杰有些沮丧：“说来话长，杜丽姐，你昨天应该看新闻了吧？就是我在重天集团门口被报道的事情？” 杜丽点点头:“看过了，不过从报道里的照片我没见到你父亲潘企仁，你俩吵了一架？” 潘孝杰失笑道：“何止是吵了一架，那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他要我在半年时间内抓住他手底下的三个人口拐卖和绑架案的头头，不然的话， 他说他就会杀死中海市的刑警局局长山纬茂。” “什么？可是为什么？..” 潘孝杰摇摇头，现在在某些事情上不想多说。 杜丽正过身子，看着眼前的车窗： “你父亲那个人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混得极熟，算是中海市最不能惹得那一类人，跟他作对，全中海市估计也就是你敢了..” 潘孝杰好奇的看向杜丽： “杜丽姐不是也敢吗？” 独立自嘲道：“我？不，我跟你不一样，我与你父亲作对，是拼了命的，因为他一旦知道我现在所做的这些事，相信我肯定就活不过今天。” 杜丽抬了抬下巴，眼前盯着开车的驾驶员：“对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你最新的行动都不怎么方便，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我后悔都来不及，这是我的专属司机小王，以后他就跟着你了。” 潘孝杰受宠若惊：“这怎么行？” 杜丽无奈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咱们两个合作，容不得半点差池，我不止是在帮你，也算是想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 她目光看着前方的司机：“小王听到没？待会留潘公子个电话，这段时间你就全程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加班费我给你补上。” 开车的司机是个很年轻的人，长相稍显普通，但看起来很有年轻人的朝气： “好的杜丽姐，不过加班费您不用给，毕竟我跟着杜丽姐这么多年了，不能老吃您的好处，偶尔也得做做贡献，潘哥，以后我就听杜丽姐的好好跟着你。” 杜丽笑道：“小王是个很可靠的人，你别浪费了。” 潘孝杰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如今的情况，他也心里明白， 如果没有一个自己绝对信得过的出行人员，别说查案了，就是自己的移动恐怕都成问题。 潘孝杰道：“那就谢谢杜丽姐了。” 杜丽笑意盈盈：“不客气，那咱们接下来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你先休息休息，我看你头上伤，总感觉不太放心。” 潘孝杰却摇摇头：“不用，我感觉自己现在状态挺好的，您前天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咱们现在就去吧。” “那行，小王，去老地方，先带潘公子看看。” “行，您二位坐好了。” 杜丽带着潘孝杰来到的去处是中海市一个偏僻地方的开放区， 这里没有城市正中心的繁华，周围基本上除了荒地就是一些正在被挖掘机开发的阴沟，河道。 潘孝杰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一开始远离市区后人员渐渐稀少， 树木和土地开始多了起来，但是随着车辆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荒路之后，人竟然又奇迹般的开始增多，甚至不亚于市里的某些地方， 只不过多出来的这些人，u看书.ukanhu 基本上全是一些底层的农民工，他们一个个在大夏天或穿着一件肮脏的短袖， 要么就干脆光着上身，被晒得黝黑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清晰的抖动着。 潘孝杰看到路边三个工人正将一个看起来少说有五百多公斤重的袋子扛到一个一米多高的货车上去。 他们一个个红着脸，汗流浃背，在这里，没有先进的机器，人力就是一切。 杜丽也看着那些人，嘴里呢喃道：“看到这些人了吗？在咱们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一天的工资不过两百，却干着远超这份价钱的工作，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基本上一整年吃饭睡觉都在这里。” 潘孝杰问道：“这一块区域是您负责的吗？” 杜丽点头道：“对，以前，在你爸没有出来之前，因为重天集团的效益不景气，所以很多工人都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现在他们又被迫回来了。” 车辆停到一个巨大的工地面前，司机小王下车给杜丽和潘孝杰开门。 杜丽继续解释道：“在三个月前工人们的工资，大多数是五百一天，甚至随着危险系数的增加，更高工资的也有很多。” 潘孝杰皱眉道：“五百？怎么比现在少了这么多？” 杜丽带着潘孝杰走进工地，很多工人对这位陌生的来客和衣着华丽的杜丽并不看得上眼， 甚至都没人跟他们打一句招呼，潘孝杰以前也来过工地上查看，只不过没见过这么没人情味的工人。 转眼一想，也是几年前了。 第47章 独裁企业 “企业多，工人有的选择，按照常理工人应该就是在同等的工作时间和内容下，选择高薪的公司， 本来这一切都挺不错的，拿着的钱多，工人干活也都很积极，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乱，可是你爸的出现终结了这种局面， 他用特殊的手段将那些老板全部逼死，逼着这些工人们没了选择权， 试问，假如全世界只有一个重天集团，这些工人们该如何选择？答案就是没有选择，即使工资从一天五百降低到一天两百， 即使工作时间从一天十小时，增加到一天十五个小时，他们也只能选择重天集团，因为已经没有别的公司了。” 潘孝杰问道：“可这种长的工作时间下，工人们没有罢工的吗？” 杜丽回答道：“一开始是有的，可是现实并不像是人口嘴里说的那样，一个工人罢工了，一段时间后就算工资的情况不变也总会有另一个工人顶上， 毕竟他们得吃饭啊，背井离乡来到中海市，农民工们不敢混日子，一天两百也比一天一分钱不赚的好，但这样的前提下，你也就可想而知， 工作气氛必然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就像是我们走了这么久，没有人会正面看我们一眼，他们只会在背地里骂我，骂我是个黑心的领导， 但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是拿着你爸的工资活着，他不给下面钱，我们就都得饿死。” 潘孝杰走过那些工人身边的时候，能够很清楚听到他们口中说的话， 他们跟杜丽说的一样，甚至骂人都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就大声说： “哎呀，我们在这累死累活的，某些人穿的却人模人样，这世道真是变了。” “哎，谁让咱们是干苦力的呢，就应该累死，反正也没人把我们当人看。” 难听的话很多，但正像是跟杜丽所说，其实这些农民工只是评判他们眼前看到的事物， 假如杜丽今天穿的跟乞丐一样，也肯定会有人说他是装模做样，说到底，还是薪资待遇不好，工作条件坎坷。 杜丽带着潘孝杰饶了一圈后就来到员工的食堂里： “独裁企业带来的现象是很可怕的，这群人原本就已经被生活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如今工资又降，谁不埋怨？ 他们吃着便宜的饭菜，干着最累的营生，在这种情况下..” 食堂里的饭菜一眼就能看清楚，白菜，豆腐，馒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跟水一样的清汤。 而就是这种饭菜，根据杜丽所说，公司规定工人也是要花钱买的。 潘孝杰紧跟着杜丽的说：“您的意思是..这些工人们，实则就是一直帮着我爸干那些不干净生意的手下？” 杜丽警惕的点点头：“孝杰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有一点跟你老爸很像，都能看透人心， 毕竟你爸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财力，而是他知道如果用同样的钱和物，来操控人的欲望， 试问，如果你是这里的工人，每天累死累活拿着两百块的工资，当突然有一天某些人拿出五万块钱来，让你去绑架一个人，并且打包票说有人给你清理后路， 你干不干？” 潘孝杰没说话，不过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杜丽道：“干的人当然很多，甚至我都亲眼见过几次，可是我阻止不了他们， 也不敢报警，公司的有人会在暗中观察我们这些管理层，看着我们会不会去干举报公司的事情， 一旦被人发现我有举报的意思，后果可想而知，再者这些工人就是干那些坏事的人，解决我甚至不需要别人动手， 光是这些工人就可以把我打死，他们恨我的程度，刚才在外面你也看到了，我要是再举报他们，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那这种现象本质是错的..” 杜丽并不认同潘孝杰的话，也没有否认：“我认识几个小老板，他们都是我以前的客户，很多都看不惯重天集团的所作所为， 而之前在医院里我给你的那些犯罪证据也正是他们收集起来给我的，你联系上他们，一起想想办法，相信他们也会给你适量的帮助和建议， 说句真心话，孝杰，这次如果没有你这快免死金牌，可能我们连跟你爸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 潘孝杰从临时房屋的门口看着那些忙碌的工人们，他们疲惫愤怒，一个个看谁都像是仇人。 潘孝杰清楚杜丽也是在利用自己潘企仁儿子的身份， 但是知道又如何？自己却也只能继续趟着这趟混水，且不说山局的安全是一回事， 光是刚刚杜丽跟自己说的这番话，潘孝杰也明白，u看书wuukahu 如果重天集团在以后还继续长时间的控制市场的话， 中海市不久后必将会有一场大乱：“话说今天咱们两个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到工地，杜丽姐你的安全没事吧？” 杜丽语气略显担忧，但还是说道; “没关系的，这些工人不认识你，我之前也经常带一些客户过来，并不会有人起疑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这群家伙都是旧观念的人，他们不会闲的没事看城市新闻的。” 之后杜丽给了潘孝杰一个电话，那里面是其他小老板们的联系方式，两人后来又商量了一下事宜， 杜丽说自己身份不便，实在是不适合一直跟潘孝杰待在一起，具体细节只能是通过电话联系， 另外还有司机“王某亮”，也就是小王，算是两人的接头线人，杜丽说他也很了解这些年来重天集团的独裁情况，有事情可以问他。 王某亮开车载着潘孝杰离开工地，赶了近两个小时的路才离开这片开发区。 潘孝杰没有第一时间按照杜丽的去找那些老板， 他得先联系上徐正警，把自己手里重天集团的犯罪记录都交出去， 那些犯罪纪录今天早上的时候潘孝杰都认真看过，很多都只是一个大致的描述， 但是没有具体的犯罪细节和犯罪人员。 利用价值不大，但如果刑警大队按照上面的犯罪时间调查，却也肯定能有一部分的收获。 只是当傍晚潘孝杰给徐正警打电话的时候，他却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徐正警出事了.. 第48章 贩卖 某栋脏破的宿舍楼里，随着几个被胶带粘住嘴巴，手脚被绳子捆住的女人硬生生的被几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拖进屋子， 宿舍里早就眼巴巴看着的几个老爷们已经等不及了， 一个年长些的男人看到最后光着上身的那个汉子把宿舍门关闭， 他就激动得开始脱下自己的裤子来，将其中一个好看些的女人扔到床上， 说是女人，不过是世俗些得说法，这个女人年纪看起来其实不过十五岁，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初次。 女人的喊声哽咽着，嘴上的胶带让她无法大声尖叫，她眼睛里满是泪水，手臂被绳子捆住只能无力的摇晃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男人， 但是无论她自己如何表现出拒绝，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却总能轻而易举的用手臂击破自己最后的反抗， 麻木的撞击声在寝室里响起。 女人放弃了反抗，只是眼睛里不断流淌着泪水。 宿舍门口外，一个抽着烟的年轻人皱眉听着屋内的动静，撞击声，哽咽声， 还有其余一些男人的叫好，年轻人讨厌这里的一切，可是迫于现在的身份， 他又不得装出要和这群人合作的样子，再忍忍就快了。 屋子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没了动静。 年轻人这才敲了敲门，屋内正在提裤子的男人警惕的看着那扇破木门，问了句： “谁？” 年轻人轻声说道：“我，方正。” “方正？潘老板的人？” 男人说到那个姓潘的男人时，眼睛里显然有些犹豫，他对着屋内的其他男人撇了撇嘴，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开门去。” 一个男人便耐着自己的性子，本来按照他们说好的，这个女人结束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真他娘扫兴。 宿舍门被男人打开，名叫方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在进入房价的第一眼就看到那个还躺在床上被人玷污，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 方正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亮光，但并不是男性的冲动，而是出于人类良知的亮光。 刚刚提完裤子的男人明显是注意到了方正眼睛瞅着的方向：“咋了，方哥，你也要试试？” “没兴趣，让她穿好衣服，去阳台待着。” 年长些的汉子似乎有些扫兴，本来他还想跟这个年轻人打好关系，顺便在宿舍里看场直播，但显然方正不给他这个面子。 汉子回头对床上的女人说了句： “自己去阳台穿好衣服，不然哥几个全都把你玩一遍。” 被侮辱的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甚至已经不能聚焦， 她立马抱着床上的衣服，赤身果体的跑到阳台里，和那几个早就蹲在阳台墙角看着刚刚发生一切的瑟瑟发抖的女孩们一起拥挤着。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了一群男人。 “方哥，今天你怎么来这么早啊？这些个女人我们可都还没动呢，这么快就送到国外，岂不是浪费了，便宜了外国人？。” 男人在床铺上挪了挪屁股，给方正腾出来一个地方， 但方正显然厌恶那肮脏且老旧的床铺，并没有领情。 “今天我来就是代替潘老板告诉你们的，以后梁子送到这里的女人，你们不能再动了， 国外的用户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每次你们送去的女人都跟掉了魂一样，根本不会伺候客人，这样下去他只能给我们降低价格，所以..管住你们的那个东西。” 宿舍的男人们一个个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对吧，方哥，您一开始让我们干这些事的时候，领我们入行的那个洪老板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他说只要我们不把这些女的弄坏，不动雏，别的都可以。” 方正脸色阴沉，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在和这群没有文化，只剩下生物最原始欲望的男人们聊下去： “那是以前，以后不行了。” 这话一说出，宿舍里的男人们立马不干了： “那不行，那我们替你们做这些贩卖人口的事情，你得让潘老板给我们加钱， 我们风险多大啊，对不对？” 他看向宿舍里的其他男人，旁边的人立马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得加钱才行。” 方正听到后却鄙视的笑道： “加钱？潘老板给你们的钱还少吗？你们一共十几个兄弟，每个人每个月在这里领着十多万的工资，比他娘城里的人赚的还多， 还想加钱？” “这是我们应该得到的，而且一个月十几万，这么大的城市，怎么够花啊！” 周围人又是马上附和：“就是，我们从穷地方过来就是来大城市里享福的，要是不赚钱，uu看书 .ukansh 我们还来干嘛？” 方正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盯着阳台上那些发抖的女人们：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商量，只是来告诉你们而已，过几天送这些女的出国的车就来了， 到时候我会亲自来验货，要是被我发现她们有被你们动过的迹象，你们信不信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太监？” 一阵短暂的沉默，宿舍里的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方正这个人从来不会开玩笑，也绝对没有心情跟他们开玩笑。 许久后，在左右的犹豫中，那个年长些的男人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 “不让我们碰也行，那每个月给我们每个人多加五万块钱，我们自己出去找妞玩，要不然这个买卖，俺们几个不干。” 方正思考了一下，将嘴里的烟最后再吸了一口，随意的扔在宿舍的地面上： “行吧，我会跟潘老板商量商量给你们加点钱，不过肯定加不了这么多。” 方正离开宿舍后，按照潘企仁的指使，自己今天应该再去另一个工厂里看一看器官贩卖的具体情况， 但是刚刚在宿舍门外听着里面发出的那些讨厌的撞击声，方正无不再次感觉到自己都如今所干事情的恶心和抗拒。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以后，他肯定不会跟这群人渣们浪费口舌和耽误时间。 方正坐在一辆奥迪车的副驾驶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奥迪车后座上，一男一女坐在那里，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看起来年纪也就三十左右， 第49章 老友们 女人穿着富贵的一些，不过若是潘孝杰现在在这里的话，他应该会很眼熟，因为这个女人正是昨天下午的时候， 还再跟他商量如何扳倒潘企仁的重天集团房地产项目负责人杜丽。 至于开车的司机，也是个让人很面熟的面孔，陈成，原维科大男人宿舍的宿管员。 前段时间刚刚从维科大学院离职，当时那群学生们都亲切的叫他陈老魔。 方正看着司机的脸：“陈叔，潘企仁让你最近这段时间把山纬茂的儿子处理掉，而且他说要你弄得难看一些才好。” 陈成冷哼一声：“那个姓潘的这么快就让我再干活？上次我按照你们的计划，帮助那个叫杜雅丽的杀了江磐和叶雨斐， 我的钱呢？五十万，到现在也还没给我打过来。” 方正吸着烟，看着远处：“明天应该就打到你的账户里了，你等银行卡能看到钱的时候，再对山纬茂的儿子动手吧。” 陈成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小声回应道：“那就行。” 方正通过车子中央的反光镜看向后座一脸心事的杜丽： “杜丽姐，潘孝杰的事情你完成的不错，这段时间你就偷偷跟他做接应就行，其他事情暂时不用管了，不然的话我害怕你这个戏演的不够真。” 杜丽冷不丁的看了眼坐在副座的年轻人， 这个叫做方正的家伙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重天集团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一出场就是潘企仁的得力干将，掌管着潘企仁手底下所有背地里的项目。 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还心狠手辣，仅仅加入了重天集团一年， 死在他手里的人，恐怕都不少于三位数。 杜丽道：“只要你确定这是潘老板让我做的就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的计划， 但是我会把你说的都原原本本的完成。” 方正嘴角翘起，一团团烟雾在他周围缓缓上升，聚合然后消散。 “等到潘孝杰联系上你交给他的那些小老板时，小海，你就按照计划，叫几个人把那些小老板们全都做掉，顺便将咱们集团一些污点转移到他们身上去。” 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点点头，眼睛里泛着光亮。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陈成或者杜丽一样的对方正命令产生厌恶的感觉， 似乎很信任这个叫做方正的男人。 方正将嘴里的这根烟吃完，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就这样，走吧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看看那群摘器官的家伙们最近的业绩咋样，潘老板最近可老是问我效率的问题。” 杜丽听到这句忽然提了一嘴： “方正，话说潘老板把他手底下这三个路子全都交代给潘孝杰了，应该不会出事吧，那个小子我虽然解除的时间不多， 但我感觉他并非你们之前说的，是很愚笨的那一类人，我担心他真的会调查出什么东西来。” 奥迪汽车缓缓发动，方正道：“潘孝杰当然不愚笨，这家伙我以前跟他熟得很，不过没事，别人的话我们可能会有所担心， 但是我们的老大可是潘老板，潘老板有钱，足以替我们磨平这条路上所有的障碍，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杜丽撇向窗外：“但愿跟你说的一样。” ------- 潘孝杰来到市人民医院，门口正好是几个护士从病房里离开，打开病房的大门，看着右手和双腿打着石膏的徐正警， 潘孝杰吃惊的看着他，徐正警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对不住啊小子，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潘孝杰皱起眉头，轻手轻脚的关闭房门，来到徐正警身边，徐正警躺在床上，如今的身体甚至连坐起来都成了问题， 它的脸上有好几道刀伤，右手和双腿看起来已经完全报废，脸上的伤口虽然都不大，但是触目惊心，很多地方估计以后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疤。 “你这是..怎么弄的?” 徐正警挑了挑眉，尽量装出随意的样子，他眼睛泛出亮光： “这群王八犊子，十几人在路上围我，但是哥们我是干啥的啊，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一个打他们几个还能是问题？ 只是我没想到，我追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早就安排了辆车等着我。” “你被车撞了？” “也不能说是撞我吧，我估计他们没想杀我，就是想给我些教训，那个司机开着车” 徐正警指了指他的双腿：“在我腿上压了过去，还好是关节，虽然骨头碎了，但是医生说以后还能长好，不至于截肢，你说我运气好吧？” 潘孝杰盯着徐正警的双腿，他能从徐正警轻描淡写的语气中， 想象出今天下午这个男人都经历了一些什么，甚至是当时徐正警的惨叫，潘孝杰都可以想象的到。 徐正警见潘孝杰双眼通红，反而安慰起他来： “别这个表情小子，我又不是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而且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知道这群人为什么大下午的围我吗？” 潘孝杰低声说:“为什么？” 徐正警兴致突然拔高，大声说道： “因为今天下午我根据山局的话去抓人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徐正警伸出那只仅剩的还能行动的左手，张开一根指头放到绑着绷带的右手上，uu看书 ww.ukanh做出一个滑稽的十的数字：“十万块，只要能进拘留所，无论被关几天，就能领到十万块钱， 这就是今天一整天犯罪率这么高的原因，我已经在住院前通知山局了，让他们去端了那群人嘴里发钱的老窝” 徐正警抬头看着天花板，得意洋洋： “估计明天拘留所就能清净不少，毕竟就算潘企仁再有钱，他想要擦干净屁股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今天这一天我估计潘企仁就能损失个五六百万， 然而既然花了钱还没达到他所预期的效果，这样花钱买人进局子的戏码以后估计是不会上演了。” 潘孝杰拳头握紧，嘴里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蹦出来的： “可是你的腿...” 徐正警撇头看向潘孝杰：“放心吧，三个月就好了，大不了骨头里插根钢条，反正以后不妨碍我当警察，话说小子，下午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发现什么了？快把好消息讲给我听听。” 潘孝杰攥着拳头：“是，杜丽告诉我了一些情况，还有之前她给我的重天集团和一些重天集团手底下小型企业的犯罪记录，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 或许你们警方调查后能有什么发现。” 说着潘孝杰拿出那个文件夹递给徐正警，徐正警单手艰难的翻阅着， 眼睛的光芒却并非一下子明亮很多，但还是微笑： “这些记录对我们来说价值不大，不过可以试一试，我让刑警大队的人去查一查这个文件上记录的时间， 或许会有发现。” 第50章 卧底 “那你好好在医院里养伤，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徐正警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好像自己也说过似的，不经会心一笑：“我手底下有两个比较信任的刑警，你要是最近行动有麻烦，可以让他们两个帮你。” 潘孝杰离开的时候，手机里多了两个电话号码。 据徐正警所说，这两个叫做洪源到，李法鑫的刑警是已经在刑警大队干了两年多的年轻人， 以前跟着徐正警曾经破获过一个贩毒团伙的老巢，也算是上过战场的家伙，很保险。 潘孝杰晚上的时候让王某亮带着自己回了一趟老家， 他这几天得先把母亲的后事妥善安置好，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吊唁的日子。 按照中海市刑警大队的说法，潘孝杰的母亲徐秀曼在死后第二天，大早上就有一个叫做李海一的中年男人去到警察局自首， 并且说出了自己所使用的氰化物来源和具体的杀人方式。 氰化物李海一说是从一些小贩手里买来的，杀人手法也简单，就是食用放毒。 潘孝杰当然不信自己母亲的死就是这个叫做李海一的男人一手造成的，他心里清楚，李海一顶多算是潘企仁的一个替罪羊。 吊唁的日子，来的人不多，可能跟潘孝杰的家境有关， 毕竟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个躺在推车里的叫做徐秀曼的女人是谁的妻子， 她以前又跟某个集团的老板有着什么样的男女关系，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死掉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个不幸被人毒害的普通人罢了。 火葬场的人等到时间终于把尸体送进焚化炉。 王某亮穿着一身黑衣服，站在车外远远看着潘孝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慢慢点燃。 按照杜丽的说法，这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自己这段时间要全程监视，并且晚上再统一记录潘孝杰这一天的情况详细汇报给她。 任务很简单，但也很枯燥。 因为王某亮始终觉得眼前这个叫做潘孝杰的年轻人其实并没有杜丽说的那么有威胁。 可能如此谨慎只是因为他是潘老板的儿子吧。 一切后事完成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这段时间潘孝杰并没有着手调查有关潘企仁的事情，杜丽给他的那几个小老板的电话他也没有去联系， 徐秀曼的离开似乎让潘孝杰受了一记重击，这几天他总是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思考着一切，像是盘算什么计划。 终于在这天中午，潘孝杰来到王某亮身边，看着他抽烟的动作： “走吧，去找找那些老板们，听听他们怎么说。” 王某亮面带笑容，掐灭手里的烟，开车带着潘孝杰陆续的前往几个小老板的公司，利用杜丽给潘孝杰的电话， 潘孝杰挨个跟他们仔细的攀谈了一下计划，但很可惜的是，这群人聊起天来实在是很商业化， 潘孝杰并不喜欢，且关于重天集团犯罪的事情，他们提供的信息也并没太过一致，细节方面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不同。 坐在奥迪车上，潘孝杰目光似乎无法聚焦，一直在神游一样。 旁边一直在抽烟的王某亮看到潘孝杰这个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嘴： “潘哥，这几天怎么一直看你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 潘孝杰没有回答王某亮，就像是没有听到。 王某亮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抽着自己的烟。 然后忽然潘孝杰开口了，大约过了个几分钟冷不丁的开口了，把一直也在发呆的王某亮吓了一跳：“我在想，像杜丽这么谨慎的人，为什么会让你陪我出来调查案子。” 王某亮呆滞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潘孝杰的话。 潘孝杰转头看向王某亮：“整天开着奥迪车围在我身边，而且即使目标这么明显，潘企仁的人却依然没有发觉到你跟我的存在，你觉得这合理吗？” 王某亮目瞪口呆的瞪着潘孝杰：“潘哥你..什么意思？” 潘孝杰嘴角翘起，可那是冷漠的微笑：“你可能不知道在我跟刑警大队的徐队长在第一天走出重天集团的时候，潘企仁曾经做到了什么地步，他可以无声无息的让一整条街来排斥我们两个人， 也可以在我没有遇到你和杜丽的时候，在整个中海市都打不到一辆出租车，然而这一切在遇到你们之后就全都变了。” 王某亮将右手的烟头扔向车外，随后转过身对着潘孝杰，另一只手则是悄悄的摸向身后。 潘孝杰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没有打草惊蛇： “你跟杜丽其实都是潘企仁的人对不对？” 王某亮没有说话，但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想着待会自己能不能制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u看书.ukanhu “潘哥你说什么呢？我和杜丽姐怎么会是潘企仁的人。” “你别急着回答，我先问你，你觉得我这一周除了给我母亲处理后事之外，还知道了什么事吗？” 王某亮身后的左手握着一根一直放在车子里的小铁棍。 “什么事？你这几个不是没有出去过吗？” 潘孝杰不紧不慢的道：“那只是你看到的，其实在这一周里我让刑警大队的朋友帮助抓住了一个人，他以前是我的宿舍管理员，名字叫做陈成， 还有...潘企仁手底下一个绑架人口的老大叫做溪南，也被我在这几天找到了他的老窝，今天应该就是收网的日子..” 潘孝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哦，补充一下，估计现在，那个叫做溪南的家伙已经被抓住了。” 王某亮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从皮肤上开始慢慢渗出。 他露出一个不真不假的笑，好像这场戏剧连他自己都已经快演不下去： “是..是吗..那是好事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潘哥如此神速的就端了潘企仁手底下的其中一个老大，不亏是潘老板的儿子。” 潘孝杰在这时眼睛竟像是突然射出一道亮光，他身体前倾，慢慢凑近王某亮： “潘老板？哎，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叫做溪南的家伙，就是潘企仁三个手下的其中一个？” 王某亮目瞪口呆的看着潘孝杰，听着对方说出的那句话：“王某亮，你实在不适合做卧底..” 第51章 记忆 在这一刻，潘孝杰的眼睛忽然诡异的向着车窗外瞥了瞥，王某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回过头看向身后， 可是身后却哪有什么人在？ 随后就是“傍”的一声，潘孝杰从座子下抽出一根小铁棍，重重的果断向着王某亮的后脑砸去。 男人几乎在瞬间就昏倒在了主驾驶的位置。 他头趴在方向盘上，双手向下垂落，一缕鲜血流下，潘孝杰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我这边都弄好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兴致勃勃的说道： “放心吧，按照徐队长的明亮，我们都抓到了，这厂房里一共三十多个人，加上十几个被害者，还有那个叫做溪南的家伙也都在这里。” 潘孝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露出真实的笑容： “那就好，那明天中午我就去刑警大队一趟，顺便看看你们审讯的过程。” 点头那边说了个好，随后就挂断电话。 潘孝杰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已经昏倒的王某亮拖到后座，然后自己开着车， 去到了市区的一个小书店里，这个书店是几年前他和一个朋友常来的地方，本来如果没有维科大的案子潘孝杰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过来， 但是几个月前，偏偏在高文秋被抓住后的那几天，潘孝杰非得让徐正警开车带自己来这个地方散散心。 然后他就在那一天遇到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熟人。 来到书店里，潘孝杰直接去了书店西南角的方向，那里正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在看一本犯罪心理的小说。 小说名字叫做“犯罪人格的行为与动机”，这一类的书除了潘孝杰之外，估计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只会有一个人会以同样的兴趣静心看下去。 “方正！” 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听到呼喊，回头看到潘孝杰，也是露出笑容： “孝杰..来的挺快啊。” 潘孝杰激动的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找个地方坐下说。” 方正嗯了一声，手里仍是拿着那本书:“这次你请客。” 潘孝杰爽快道：“没问题！” ----------- 两个月前，中海市人民医院里。 潘孝杰正在跟自己母亲徐秀曼聊着最近舅舅医院里发生的一些趣事， 比如某个好心的病人出院了，某个护士结婚或者突然就休了产假，再有就是各种各样的人生百态， 潘企仁在养伤的日子里对这些话题并不排斥，反而是格外喜欢这些接地气的新闻。 “妈，你最近身体咋样？” 徐秀曼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潘孝杰： “我身体好得很，你不用担心我挂念你自己就行，你这个腿，妈给你问过了，医生说怎么也得再又两个月才能走路，这段时间你在医院里也别闲着，多看看书学习学习。” 潘孝杰嗯一声:“知道了妈。” 徐秀曼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过儿子你有时候也真是遇人不淑，你说好好的上个大学也能闹出这样的事来。” 潘孝杰笑意盈盈：“哎，这算什么事啊妈，都是一些小事情。” “小事情？”徐秀曼露出鄙视的表情：“你腿都快断了还小事情呢？话说你那个发小方正，前几天出狱了你知不知道？” 潘孝杰忽然失笑：“是吗..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徐秀曼轻描淡写的说道：“哦，前几天那个方正忽然去休息室找我了，还给我带了不少吃的呢，他好像挺关心你的情况，让我顺便给你带个话，让你好好养伤。” 潘孝杰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自己母亲的病他心里清楚，可是老旧的记忆力偶尔出现错误还能解释， 但是..近期所发生的事情难道还能记错或者自己修改记忆吗？尤其是看自己母亲的表情，似乎从自己母亲的语气上看她好像还不只见过方正一次。 “那..方正还跟你说什么了？” 徐秀曼轻声道：“那孩子不知道你的情况，估计是以为你受伤不严重，说是你有机会的话去什么书店里找他？” 此刻就像是一根线忽然再潘孝杰的心里绷直，他近乎一下子就要蹦起来，大声的吼叫一声“什么”。 因为那个书店，是四年前是只有方正和自己知道的地方，他们小学时放学老往那地方跑，母亲肯定是不清楚的。 这也会是母亲病导致的错误记忆？ 不，潘孝杰现在已经开始明白，或许..母亲这段时间一直提到的这个名字，那个当年跳河了的发小，uu看书.uuansh 其实并没有死，他很有可能通过什么奇遇活了下来。 而且这段时间还找过自己，只是阴差阳错，自己没有遇到而已。 “妈，这个方正，你最近见过他几次了？” 徐秀曼想了想:“妈也记不了那么清楚，好几次了得有？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舅舅的医院里有个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吗？” 潘孝杰心脏咚咚跳着，他知道母亲说的那个老人，就是之前杜雅丽跟高文秋一直照顾的老人，也是这段时间徐正警一直瞒着自己不想告诉的事情。 只是...等等！潘孝杰眼睛睁大。 “妈你意思是，跟杜雅丽照顾老人的那个年轻人，不是高文秋？而是方正！” 徐秀曼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潘孝杰：“你这个脑子，妈前段时候不是从你认识的那个警察手里看到过高文秋的照片吗？我之前肯定没见过他啊， 照顾那个老人一直都是方正。” 晴天霹雳，潘孝杰本来已经捋顺的脑子现在像是一团乱麻。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触碰到真相了，高文秋的真相，方正的真相。 整整一下午潘孝杰的脑子都是猛地，他急不可耐的让母亲回去休息，随后给徐正警打了一个电话： “徐队，你在哪？” “在刑警大队呢咋了？你小子住个院也不安分，没事给我打什么电话？” “带我去个地方？” 徐正警以为自己没听清：“啊？你腿都断了去什么地方？” “去一个书店！很重要！” 第52章 老旧的书店 徐正警来到医院，看着潘孝杰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有他那条只有用拐杖才能勉强走路得腿，不可置信得说： “你这个样子，真要出去？我可警告你啊，刚刚我都问过护士了，他们可是不让你出去。” 潘孝杰义正言辞，表情很认真得回答道： “这次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就算你今天不带我去，我有空也会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 徐正警嘿了一声，不解道:“你小子这是打算一意孤行啊..行吧，就这一次，待会我就跟护士说和你出去溜溜腿，然后偷偷带你出去。” 潘孝杰点头：“嗯，那咱们现在就走。” “真猴急。” 徐正警平时开起车来速度并不快，周围的车辆看到这辆奔腾在城市里的警车， 都下意识的避开点距离，生怕坐在车里的这个警察一不小心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带去公安局喝茶。 路上徐正警问潘孝杰去那个什么书店做什么见什么人，潘孝杰也不说话，只是说让徐正警待会在书店外等着， 等他出来，就告诉他原委。 徐正警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了句：“那行吧，那你自己走起路来小心点。” 潘孝杰保证没问题。 来到书店门口，徐正警给潘孝杰打开车门，只见一瘸一拐的潘孝杰在书店内很多顾客的注视下， 一步一步的朝着店内走来，尤其是这个年轻人已那种极其搞怪的姿势迈向台阶时，几乎所有人都提了口气， 好像生怕他会一下跌倒然后那条断了就腿会再断一遍一样，看的徐正警心里也难受，不免的远远说了句： “喂，要不我扶着你？” 潘孝杰却回头对着徐正警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不用了。” 只是他额头的上的汗珠不会骗人，显然迈上这几个“高耸入云”的台阶，浪费了潘孝杰许多力气。 终于潘孝杰穿过了书店的玻璃门，一瘸一拐的来到店内的一个小角落，因为是偷偷溜出来的， 所以潘孝杰还穿着一身白格子病号服，店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病人，有一个年轻点的女店员甚至还去问了问潘孝杰是不是需要什么书， 她可以帮忙去拿，潘孝杰只是说他自己看看就行，不需要有人跟着。 女店员无可奈何，不过离开后，眼睛还是时不时撇向潘孝杰。 书店的角落里并无旁观者期待的一样有什么神秘的宝藏，甚至..连潘孝杰想见的人都没有。 他有些失望的倚在墙上喘息，望着曾经的空荡荡的书架小角落，心想：“他没来吗？还是说已经走了。” 潘孝杰眼睛向旁边端详着，结果这时候忽然在书架的另一侧，有个一直带着帽子，耳朵里挂着耳机的年轻人引起了潘孝杰的注意， 年前个人此刻正背对着潘孝杰在书架前慢慢翻阅着一本犯罪心理的书籍。 潘孝杰敢肯定那个背影他有些眼熟，虽然比起记忆中的那个好友来健硕了很多， 但是男人一个手指摩擦的小动作还是让潘孝杰的心情跟着一动。 他重新拄起拐杖走过去，伴随着激烈的心跳，然后用手轻轻的拍了那个背影一下。 “您好..” 背影回过头来，还是那副面孔，只不过四年多的光阴里，他的脸充实了起来，比起以前的瘦骨嶙峋， 如今似乎正是颜值的巅峰期，潘孝杰先是惊呼，随后是辨认，最后微笑，没错.. “方..正，真的是你..你没死..” 方正似乎有些意外潘孝杰如今的这副样子，但遇到老朋友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兄弟，你是从医院里偷溜出来吧？”他打量着他的全身：“真不愧是你，好奇的事情根本等不到第二天，就算断了条腿也一样。” 四年不见，两人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是互相对视着， 似乎正在从如今的面孔中与以前的那个记忆里的朋友进行比较，发现有不一样的地方时， 会思考对方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些什么，然后是深深的释怀。 因为腿脚不便，方正和潘孝杰坐在了书店角落一点的地方， 有个一直在那个打瞌睡的顾客模糊中见到一个病人向着自己走来，很知趣的拿着自己的书包离开，乖乖回家睡觉去了。 两天坐在桌子上，潘孝杰笔直的向一侧伸着打石膏的那条腿，分化滑稽：“你..” 方正放下手里的书，看到潘孝杰半天也才从嘴里吐出这一个字， 不经皱皱眉：“你是想问，uu看书 .uuknh.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似乎被道破心事是一件有趣的事，潘孝杰点点头：“嗯，是很想知道。” 方正双手放在桌子上，大拇指不自觉的和弯曲的食指侧面摩擦起来： “其实我当时经历的事情真可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你不是知道我的病吗？肝癌，而且后期好像还朝着其他地方扩散了。” 潘孝杰瞅着方正红光满面的脸，高兴道：：“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痊愈了吧？” 方正笑着点头：“痊愈了，花了一千来万呢，不过你也知道我自己没那么多钱，有人替我花的，但是作为抵押， 我得替他工作一段时间。” 一千来万，说起来不过四个字，但在中海市，这小小四个字的数目可属实是不太好赚， 正常人甚至两辈子也赚不出来。 “你这是遇到土豪了啊，而且还是个能慧眼识人的土豪，一千多万呐。” 方正却摇摇头：“慧眼识人不识人我不清楚，但是土豪这两个字你可真是委屈那位大老板了，这个救我的人，我说出来你肯定认识， 而且我估计你听到他的名字后，甚至还会吓一跳。” “还能让我吓一跳？不过我可不认识什么有钱人..”说一说完，潘孝杰的笑脸一下子落了下去， 他的确是不认识什么有钱人，除了某个常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之外。 方正看潘孝杰的表情，估计也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我觉得你应该猜对了，没错，救我的就是潘企仁，你父亲。” 第53章 合作 那一刻，潘孝杰甚至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要从桌子上直接跳起来，要不是自己的右腿不允许他做这么刺激的动作， 他一定会这么做，并且可能连带着还会惊呼一声。 但现在潘孝杰只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正，像是努力在求证他这话的真伪，似乎希望对方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我父亲..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孝杰，听你这个语气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恕我直言，我们还是太小看你父亲这个人了，对他来说，伪装一个人的死，不过动动手，花点钱的事情，你当年亲手杀掉的那个男人， 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一个已经患了癌症临死不远的替罪羊，太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是..” 方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从手机相册里找了一张照片递给潘孝杰： “看看，这个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你父亲。” 照片是张稍显老旧的黄色图片，四年前的画质稍显模糊，但是照片里男人的面容仍是很清晰。 那是一个坐在湖边钓鱼的男人，男人面朝着拍照机，露出一个不痛不痒的笑，身后是湖泊的江水和一个钓鱼用的黄色水桶。 而男人那种麻木的笑容，则像极了自己的父亲。 不，换句话说，如果这张照片里的男人潘孝杰不仔细端详他的面孔，可能真的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方正解释道：“现在你明白了吧？那天晚上，你用手枪亲手抢杀那个伪装你父亲的男人时，其实真正的潘企仁早就在一周前出国去了， 那天晚上说自己提前出差回来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 “可是...”潘孝杰盯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是那么相似“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跟我父亲长得几乎一样的人？” 方正拿回手机，细心的解释：“那是来自国外的一种先进技术，四年前刚刚研发出来的，估计直到现在也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有所接触， 产品是一种新型的化妆泥，用这种泥土粘在你的脸上，就可以模仿和捏出你想要模仿的任何样子，但缺点就是这种东西造价极其昂贵，恐怕除了你父亲， 别人想用也用不起，甚至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 潘孝杰点点头，面色略显苍白，震惊的表情还是久久不散：“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竟然被他骗了这么久。” 方正抬头看向潘孝杰：“当年我跳河之后，本来的确是一心求死，可是也正巧就是在那天，就在我们聊天的那条大街上， 有个男人看到了我们，你的父亲，那天他刚刚从国外回来，如你所想的，他让人救下了我，并且花了一千万的巨资， 找人为我动了器官移植手术，幸运的，我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的过程也不错，要不然你现在看到的，恐怕就不是我了。” “但是我父亲那个人..方正，你应该知道当年我们家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才对我父亲开枪的，他拐卖儿童！而且把那些孩子就放在我家的阁楼上， 整整三年，三年后我才知道，我家阁楼上原来一直藏着那么多可怜的孩子。” 方正道：“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是我很扫兴的告诉你，你父亲现在也没有变，并且..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变本加厉了， 据我的了解，绑架儿童，拐卖未成年学生，还有人体器官贩卖，你父亲现在应该都把这些项目当成了他挣钱的根本，而且我现在也在做着这样的事，跟你父亲一起。” “你说什么？！” 方正名正言顺的说出这句话实在是让潘孝杰的心中犹如雷击一般。 但方正并没有转换的表情，也很快让潘孝杰明白过来，既然他肯跟自己说实话，也叫意味着..方正并没有完成投诚潘企仁。 方正笑道：“你还是很聪明孝杰，嗯，我还是我，即使你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还是以前的那个方正，我曾经告诉过你， 我痛恨这个世界的邪恶，痛恨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公，这些肮脏的东西对我来说，只会侮辱我的灵魂，所以钱和权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 方正从怀里拿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年轻些的女人，一张则是潘孝杰很熟悉的一张脸。 “这个女人叫做杜丽，也算是潘企仁的一个心腹，前段时间我无意中听潘企仁提起，他很快就会把自己没死的事情在城市公开化，到时候中海市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uu看书 .ukanshu 而到时候，你也不例外孝杰，这场暴风雨里一定会有你的存在，而第一个接触你的，大概率就是这个叫做杜丽的家伙。” 方正表情严肃了一些：“杜丽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会把自己装的很值得信任，但其实女人们都一样，真正重要的东西只会藏在心里， 你到时候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方正将另一种照片推到潘孝杰身前:“而这一张我觉得你应该会眼熟，前端时间维科大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个叫做陈成的男人好像还当过你们学校的宿舍管理员对吗？” 潘孝杰盯着那张照片，几乎是一瞬间，脑袋里就有一个名字脱口而出：“k?原来是k竟然是他...” 潘孝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高文秋的案子我一直就觉得有人在引导他们犯罪，原来幕后黑手..竟是我父亲的人..” “看你的表情，相信我就不用再跟你解释了，我能够出来的时间不多。”方正站起身： “电话我就不给你留了，有事情就来这个书店找我，还是老时间就可以。” 方正拿着桌子上的那本犯罪心理学，目光炯炯的望着潘孝杰： “这算是咱们两个第一次有意义的合作，中海市最大的毒瘤能不能摘掉，我觉得这次就得看咱们两个了。” 方正拍了拍潘孝杰的肩膀，示意不用送我，然后缓缓离开。 潘孝杰目送着方正的背影，那里面有熟悉的影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你变得更成熟了方正。” 第54章 计谋 某夜的凌晨，中海市刑警大队队长徐正警的家里，房间的主人望着那扇亲手被自己用转头敲碎的玻璃， 想着今天白天潘企仁在办公室里跟自己和潘孝杰说的那些话，脸上的愁容一下子展露了出来。 “小子，你说这次咱们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潘孝杰吃着桌子上的泡面，刚刚拆下绷带的腿今天一天就走了之前三个月加起来都走不了的路， 如今屁股在坐下后，腿是一停不停的打颤。 “百分之二十吧，或者三十也有。” 徐正警有些意外道：“这么低？” 潘孝杰安慰的看着徐正警：“我这还是往高了说的，不过概率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我那个朋友在潘企仁手下做卧底，只要他不暴露就我们的计划就会很顺利。” 徐正警似乎带着些许顾虑：“那个叫做方正的人吗？小子，你真的信得过他？” 潘孝杰挤出一个微笑：“放心吧，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了，要是他都信不过那我的人生活得也太失败了。” 徐正警点点头，想起两个月前在那家书店里，潘孝杰跟他解释的原委。 那天徐正警冒着被医院和刑警大队责骂的双重风险，把潘孝杰带到中海市一个偏僻些的书店里， 这家伙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硬是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等到徐正警看见他走出门口，潘孝杰一开口就是两件大事，第一，k的身份已经清楚了，是个叫做陈成的家伙，曾经在维科大当过宿舍管理员现在已经离职，高文秋的案子相信很快就会结案。 第二则是接下来的中海市可能会有一场巨大的内乱，只不过这内乱具体是什么，潘孝杰现在不能说。 只能等时间成熟了他才能全盘告诉徐正警，不过潘孝杰跟徐正警保证，他会提前为这场内乱做一些准备。 现在两个月过去了，徐正警也终于明白，这所谓的第二条内乱就是中海市最大的毒瘤潘企仁潘老板的出现。 而准备，则是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叫做方正的家伙，也是这场战役他们最大的底牌。 徐正警道:“那下一步，按照你那个朋友所说，我们怎么做什么准备？” 潘孝杰看向窗外：“保护山局的儿子。” “山局的儿子？潘企仁要对山局的儿子下手吗？” “是，而且是下死手，从前几天方正的表情上我能看出来他告诉我这条消息时的严肃性”潘孝杰正视徐正警“不过这次的保护我们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徐队你得找两个信得过的刑警暗中保护才行， 另外我之前不是跟你说陈成暂时还不能抓吗？”潘孝杰露出笑容：“这次应该可以了。” 徐正警细品着潘孝杰的表情，大致明白了他话里隐藏的信息： “你的意识是说，这次潘企仁派出对付山局儿子的人，就是那个叫做陈成的家伙？” 潘孝杰回答道：“我觉得大概率是。” 徐正警挺直身子想了想：“可是为什么？你父亲手底下人这么多，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定是潘企仁会派陈成那个老东西去下手？” 潘孝杰吃完方便面桶里的最后一口：“有很小的一部分，是我认为，对于潘企仁来说陈成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维科大案件中虽然陈成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但是日后只要我们在潘企仁的手底下见到他一次，他所谓的k 的身份也就相当于不攻自破，这对潘企仁来说只会是一个麻烦， 所以这次情况很有可能就是，潘企仁派陈成去袭击山局的儿子，然后他再通过某种方式，利用我们找到陈成作案的证据，这样一来..” 徐正警接着潘孝杰的话：“潘企仁就即完成它的计划，也将自己手底下的一个麻烦给轻而易举的摘掉，一举两得。” 潘孝杰点头。 徐正警眼睛往窗外转了转，也认同的点起头来，最后视线重新回到潘孝杰这里：“你刚刚说你这个推测是很小的一部分，那更大的一部分呢？” “更大的？更大的就是我的直觉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动手的就是陈成。” 潘孝杰很搞笑的用手指了指脑袋，徐正警看着这一幕无语。 “直觉..呵呵，我信了。” 他抿了抿嘴，表情开始认真起来：“说个时间，陈成那家伙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潘孝杰想了想：“那得看你打算派谁去保护山局的儿子。” 徐正警脱口而出：“李法鑫和洪源到，这两个以前跟我抓捕过一个大的贩毒团伙，u看书 .uancm 很值得信任。” “那就他们两个了，等下一次，我让你再对我说出他们名字的时候，一周之内，就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间。” ---------- 书店里，潘孝杰坐在方正对面，前者请客点了两杯价格中等的咖啡。 “那家伙一小时之内应该醒不了吧？” 方正端着咖啡低声问潘孝杰，他知道方正说的是现在还躺在车里昏迷的王某亮。 笑了笑：“一小时说不准，但是半小时肯定是够了。” 方正嗯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方正喝着咖啡，使劲的往里面加着糖，这家伙喜欢甜口的东西： “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叫做溪南的头目，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已经刑警局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潘孝杰似乎很高兴：“当然，你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内部的告诉我情况了，我能让我兄弟失望吗？” 方正似乎松了口气一样，眼睛里放出丝丝亮光： “那那个陈成呢？” 潘孝杰挑了挑眉：“这还用说，现在他已经被请去警局里喝茶水了，等到明天审讯完成，估计维科大的案子就能够画个句号。” 方正赞赏道:“该说不说，孝杰你还是真有一套，我只是告诉了大体的时间和地点，你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完成，真不愧是你。” 潘孝杰摇摇头：“不是我，是整个刑警大队的功劳，刑警大队的队长给我推荐的那两个人都很有本事，多亏了他们俩个。” 第55章 失策 “孝杰，你太谦虚了。” “我说的是实话，聊会正题吧，咱们下一步的计划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方正拿着一根勺子慢慢搅拌眼前的咖啡：“溪南被捕的事情我想你父亲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知道，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很元气大伤的一件事， 因为像这种非法项目，一旦关键人物被捕，从封口费到处理后事和相关人员，基本上还是要动动血的，最近的话，他可能有什么大动作也不一样， 静观其变吧，看看你们能从溪南的嘴里审问出什么来。” 潘孝杰抿了口咖啡：“之前我听你说过，我父亲手底下这三个头目所负责的项目基本都是互通的，如今贩卖儿童的被捕，其他两个估计听到风声后， 也会低调行动一段时间，最近的确不适宜再继续追踪下去。” 潘孝杰抬起头：“那杜丽那边怎么办？王某亮已经被我们抓住，那个女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线人联系不上估计很快就会报告潘企仁， 你的卧底不会有危险吧？..” 方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似乎对潘孝杰考虑的这个问题并不担心： “放心，我会在她找到我的把柄时，提前抓住她的把柄，主动权才是王道。” 潘孝杰不解，但既然方正不打算解释，潘孝杰也没有深究下去。 谈话结束后，两人以后就分批离开书店，潘孝杰率先离场，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周围， 确定没什么可疑人之后，才坐上那辆奥迪车，然后向着刑警大队的方向驶去。 他得先把后座那个昏迷了的王某亮先关起来再说，至于明天的审问，比起溪南潘孝杰并不会王某亮有什么期待， 在这场大局中，他的身份毕竟还是太小。 --------- 三天之后，重天集团办公室内，潘企仁坐在老板椅上， 重重的将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瞪着像是要吃人的眼睛，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的方正。 “这是怎么回事？！溪南那家伙怎么会被抓住的？方正，你给我解释解释！” 方正露出恐惧的样子，唯唯诺诺： “是徐正警和潘孝杰，他们知道了杜丽的卧底身份，并且从她的口中套出了溪南所在的位置，半个月之前杜丽曾经给潘孝杰了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我们集团的犯罪纪律，本意是为了获取潘孝杰的信任，可是杜丽疏忽了， 她在里面有一个地方把真实的位置写上去了，就是溪南的位置，所以刑警大队才提前进行了反埋伏，并且这次他们的抓捕行动中有两个人很值得注意。” 潘企仁皱皱眉，似乎在等着方正继续往下说。 “李法鑫和洪源到，溪南被捕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据说战斗力不菲。” “这两个警察什么来历？上头有人？” 方正摇摇头：“没有，我已经查过他们的资料，家境都是很普通的人，不过几年前他们好像跟着徐正警抓捕过一个叫做老廖的大毒枭。” 潘企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廖..我知道我知道，李法鑫和洪源到是吧，很好，你找几个人，处理掉他们两个，要尽快。” “是，老板。” “那杜丽呢，她是什么情况？那家伙以前不是很谨慎的吗？怎么让她去骗我儿子她就失败了？ 你知不知道我才向刑警大队宣战才多久？”潘企仁用手点着桌子“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月，三个人里已经有一个被捕了？我面子往哪搁？” 方正低着头：“是属下考虑不周，那..溪南老大他..” 方正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潘企仁懂他的意思，因为这也是他自己的一贯作风。 “溪南跟着我这么多年，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能让他把肚子里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按你的想法吧，让人尽快处理掉。” “是。” 潘企仁想了想:“还有杜丽，她既然管不住手底下的人，那我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她在我身边，一并处理掉吧。” 方正思考着：“那老板，杜丽处理掉之后，谁去管理重天集团的开发商项目？” “你，你去管！要是你也给我出了岔子，你知道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方正露出笑容：“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潘企仁对着方正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方正很明白潘企仁的意思。 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里，潘企仁看着电脑上亏损的项目，u看书ww.ukashu.o自己手底下的溪南被抓， 国外的家伙买家们，这几天天天催着自己要货，许多打过来的头款，现在也只能十倍的赔偿金还给他们，不然那群吃肉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不会罢休。 非法项目因为不受法律控制，所以才讲究诚信，就像是黑白二道都要混的熟一点，才会风雨无阻。 可任何信誉的前提，都是一个字--钱。 处理相关人员要钱，货源提供不了要赔钱，而且还有封口费，已经白道上一些重要人物的协助费，这都是些大项目。 “四分之一..这次的失误，我至少要花费我四分之一的资产，贩卖儿童这个项目要想从头再来的话， 光是培养人，我的时间就不允许在弄一个像溪南那样的心腹，难道说..那天在办公室里，我真是小看了那个叫做徐正警的警察还有我儿子吗？” 潘企仁嘴角忽然弯曲，随即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儿子，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让老爸失望啊。” --------- 潘孝杰坐在中海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盯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股市。 重天集团这几天的股市情况很不乐观，外部人员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潘孝杰等人很清楚，溪南被抓，潘企仁的资金链就要出现一小部分的断裂，而他既然要补上这一块断裂， 很多正在开发的项目，或者一些不太赚钱的挂着重天集团的小企业，就必须要倒闭关门。 “看起来我们这次的计划很成功。” 第56章 审讯 徐正警身上的伤疤许多都已经长了硬痂，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来医院里的环境的确是养人。 “重天股市的情况怎么样？” 潘孝杰高兴道：“已经很明显的出现了下跌，而且这次下跌的幅度好像还不少，按照这个速度看，四分之一是绝对有的。” 徐正警重重的长处一口气： “对于那么大的一个企业来说，四分之一已经史无前例的亏损了，很好，哦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李法鑫昨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电话里说， 这次抓捕的犯罪嫌疑人里有一个人的桌子里放着一些文件，他们从文件内提取到了很多人名，零零散散怎么也得小一千个，好像是他们的内部名单， 以前参与过贩卖人口的人员，都会记录在那个名单上面。” 潘孝杰对这个收获有些惊喜：“这算是大收获了，不过这个潘企仁也是够小心的，犯罪的人员竟然采用的是不断替换的状态，寻常人可不敢这么弄。” “是啊，财大气粗的大老板，这次真是够他喝一壶的，哎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警局看看？光听汇报可不行。” “这不来医院看完你就去，你放心，我怎么也得见见陈成那个老家伙，还有溪南，对这些常年犯罪的人员我都挺感兴趣” 潘孝杰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而且你们刑警大队在他们嘴里挖不出来的口供，我或许还能帮你们扣一点出来。” 徐正警躺在病床上歪头笑对着潘孝杰：“你小子越来越嚣张了，那你现在去吧别看我了，我跟他们早就打好了招呼，你进警局旁听别人问你你就说你是案件的受害人就行， 毕竟溪南王某亮还有陈成被捕，跟你都有分不开的关系，他们不会有人怀疑你身份的。” “好，那我现在就去。” 王某亮的奥迪车前几天被潘孝杰找了一个旧车行，当破烂卖了出去。 本来他是打算充公的，但是刑警大队表示这东西充公至少也得有个理由，车主毕竟不是王某亮， 而是杜丽，充公的话得车主同意才行，于是潘孝杰就考虑了一下；“那就当破烂卖掉。” 刑警大队的人听到了后表示这也是一个好主意，毕竟杜丽肯定不会因为一辆车就打电话来找你，她也不敢。 就是旧车行的老板那天傻了眼，从始至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瞅着潘孝杰。 卖车的钱潘孝杰给自己换了个小电动车，剩下的存了起来，之前潘孝杰是在舅舅的医院里住，后来为了行动方便，山纬茂干脆就说， 你在刑警大队附近租个房子，然后让李法鑫跟你在一起住，这样日常也好方便联系还能保证你的安全，至于租房子的钱，山纬茂表示他出。 但潘孝杰可不敢这么占人便宜，租房子是个好主意，至少在刑警大队旁边，自己能少很多顾虑，但出钱的话， 潘孝杰说他自己还有一点，不过不是花他父亲的钱，而是他上学期学校给他发的奖学金。 潘企仁从来就没有给过潘孝杰一分钱，这事恐怕也就只有潘孝杰自己知道，哦不对，徐正警估计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将小电驴停在刑警大队门口，李法鑫和洪源到已经在等着了。 “孝杰，新买的小电驴挺拉风啊。” 李法鑫是个身材看起来有些瘦小的男人，一米七五左右，不过这家伙看着瘦小，可不弱小，前段时间抓捕溪南的当天， 他一个人打四五个都不成问题，枪法也准的很。 洪源到则是稍微胖一些，甚至说他满脸横肉也绝不过分， 要不是知道他是警察，估计旁人看到他这副可怕的样子，还可能会以为是什么小混混们的大哥。 “李哥别取笑我了，走吧，带我去看看那群家伙们。” 李法鑫点点头： “先去见见陈成吧，自从我们告诉他之所以能提前将他逮捕都是因为有你的帮助，那家伙这几天哭着喊着要跟你谈事情。” 潘孝杰略显意外：“是吗？那行，先去见见他。” 审讯室里满脸疲惫的陈成自从听到自己今天能见到潘孝杰之后，头一次显得有些兴奋， 李法鑫本来是想陪着潘孝杰一起跟陈成交谈的，但是潘孝杰却说不用，只有一对一才有更好的效果。 李法鑫想了一下，反正自己能在外面看监控，应该也出不来什么乱子，告诉潘孝杰，你的座位底下有个应急按钮， 一点有什么情况就提前按一下，我在监控室就会马上赶过来，当然了，我肯定也会在监控室一直看着你，真有情况，你就是不按我也会过来的。uu看书 .uukanshu.c “谢谢。” “那我就关门了。” 李法鑫关闭审讯室的大门，审讯室里的灯光并不怎么明亮， 只有一盏大灯在照着，陈成和潘孝杰坐在同一张长桌子上，前者手脚都被桌子上的手铐和链子绑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潘孝杰想起几个月前，叶雨斐死在维科大宿舍的时候， 自己因为早上去了一次案发现场的厕所，这个陈老魔还一大早的骂了自己一顿， 当时潘孝杰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下一次和陈老魔的谈话，竟然会实在审讯室内，还是还是以这种身份。 “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我？” 如今的潘孝杰看起来和上学的时候已经有了变化，典型的就是，说起话来比以前更显稳重， 但同样的，语气中的快乐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陈成道：“是你给了那群警察的消息，让他们抓住我的是吗？” “是，怎么了？” “谁给你的消息？” 潘孝杰轻声道：“没人给我，这是刑警大队和我一起推理出来的，维科大的案子里你本身就没有擦干净屁股。” “是吗？”陈成冷哼一声：“潘孝杰，你在说谎，是方正吧？是他给你的消息对不对？” 潘孝杰皱皱眉头。 “方正？我不认识什么方正，那是谁？” 陈成自顾自的说着，表情却凶狠了很多：“我不管你认不认识，我只是想提醒你，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死在他手里的人命，可比死在我手里的多多了。” 第57章 山纬茂被捕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溪南老大被抓的事情我已经从那些警察的嘴里听到了，潘孝杰，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得意只花了不到半个月就将了你的父亲潘企仁一军， 但是..” 陈成的身子向前倾斜，眼睛瞪得很大：“你还是太小看你父亲那个人了，好戏就快要开始了，你已经进入了这个圈子，我很真诚的希望，你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活下来。” 潘孝杰一开始还不懂陈成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本以为他说这话的本意最多只是一个恐吓，让自己对整个案件添加一些顾虑，虽然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电话，实在是让潘孝杰深感意外，甚至说意外二字都无法形容，只有震惊。 电话是坐在监控室里的李法鑫给他打过来的，全程只有一句话： “山局被捕了..你快出来！” 死者权弘治，男，三十七岁，中海市长周县人，家里有一个女儿，离异。 于中午十二点三十四分，在重天集团开发区北工地内，死于枪杀。 犯罪工具是一把五四式手枪，嫌疑人名叫山纬茂，现任中海市刑警局局长。 根据嫌疑人的口供，这个权弘治之所以被杀，原因是因为山纬茂强烈认为他是一起器官拐卖的犯罪团伙人员，两人发生了争执，因他不服从抓捕所以山纬茂开枪进行击杀。 但是根据后来现场人员的记录，山纬茂却提供不了任何关于权弘治参与器官拐卖犯罪团伙的证据。 为此，上级经过讨论，将山纬茂暂时当作嫌疑人关押了起来。 警车上山纬茂满脸通红，脸上有着些许擦伤，看起来应该是在枪毙掉权弘治之前，两人曾经产生过口角，应该还动过手。 潘孝杰和李法鑫洪源到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山纬茂只是远远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愧疚。 就没有再回过头来，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想为自己的犯罪情况而与人争辩。 这也让潘孝杰等人也吃了一惊。 本来他们是想跟山局谈一谈的，至少知道山局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抓捕的人员却说，因为嫌疑人身份特殊， 社会影响很恶劣，所以这几天暂时不能与其他人交谈，暂时先采用关押的方式进行处理，原因是什么也很好理解。 他们是害怕有些山局的老战友不分青红皂白皂白的给他洗冤。 晚上，潘孝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正警，那头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响后只是强烈恳求，山局做事都肯定是有道理，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所以绝对是被冤枉的！让潘孝杰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真相。 潘孝杰连连在电话里答应，并且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下午审讯的陈成， 因为下午山纬茂出事之前，陈成跟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很让人起疑心。 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正当傍晚潘孝杰跟两人说明了情况打算和李法鑫三人打算去刑警大队找陈成时， 他们又接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消息，陈成自杀了...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惊雷一般刺激着潘孝杰的心脏，李法鑫三人也傻了眼， 然而这个消息还不算完，王某亮，溪南就在陈成自杀后的当天晚上，也都纷纷死在了拘留所里。 可奇怪的是，除了陈成之外，溪南和王某亮死的时候，眼角处皆是有泪痕的存在，表情露出了一种分外恐怖的夸张面容。 就像是在他们临死前仿佛面对过死神，然后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般，他们的死状很统一的，都是咬断舌头自尽。 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断舌自杀的难度相当之高，因为人体在受到剧烈的疼痛时， 处于保护机制，牙齿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并不是你想咬断一口就能咬断的，再者就算是真咬断了舌头，人体也不会马上死亡， 只要及时被人发现并且送往医院还是有很大的救助可能，可奇怪就奇怪了在，这三个人咬断舌头之后， 他们竟然都是在半小时之后才被人发现的，而在这段时间，刑警大队的监控竟然还奇怪的损坏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法鑫洪源到和潘孝杰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警局里有内鬼！” 但有内鬼这件事怎么查？不好查。 山纬茂的死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样，引爆了刑警大队以前翻过的许多错误，因为潘孝杰的学生身份， 虽然前段时间他一直都跟刑警大队的人混在一起，可是潘孝杰毕竟不是警察，很多事情还是无法参与， 而这几天，因为溪南王某亮等人的意外死亡，刑警大队里忙的也是焦头烂额， 上级的责骂，社会的舆论，一大群记者整天在刑警大队门口堵着，就为了询问他们山纬茂的最近情况。 “请问刑警局局长杀人是否要考虑到以后刑警人员枪支的使用权？” “刑警人员的素质问题是否需要再次提升？” 一大群问题惹得所有人都心烦意乱，uu看书.uukanshu现在刑警局还群龙无首更是里外乱成一锅粥。 徐正警住院，山纬茂被捕，市局里说要新上任的新局长，这几天在外地开会，过几天才能过来。 潘孝杰几次打李法鑫等人的电话都是关机或者未接听。 甚至徐正警这边也收不到一点情况。 潘孝杰想到了方正，希望溪南的死他能知道些什么，但好事一来来一个，坏事一来来一堆。 近一周多的时间，潘孝杰几乎每天都会区书店里坐一会，可是方正却再也没有来的意思。 还有一星期就到十二月了，中海市这几天开始下起了小雪，气氛也开始降低。 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潘孝杰坐在书店里，手里的书半个小时都没有翻页， 他根本没有心情看下去，如今的他就像是来到了一条边缘线附近，以前的事件已经结束， 新的事件却迟迟没有半点线索..杜丽在王某亮死亡之后也早就失联。 现在还能求助于谁？或者说，自己还能从哪个地方下手？ 潘孝杰盯着窗外，许多人的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这些人都不能给自己提供有用的东西。 最后潘孝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山纬茂的妻子，如果山纬茂杀人的事情真的是被冤枉，或者是有隐情。 那么在他动手之前，生活中肯定会表现出或多或少的不同，或许自己能在山局的妻子身上问出一些什么。 第58章 围堵 白花花的碎片从天空落下，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的杜丽站在荒地中央，女人皱着眉头。 抬头望着天上的雪花，厚实的衣服被寒风吹过后只是请问的晃上两下，杜丽脸蛋被冻的通红，睫毛上已经有微微的寒霜。 女人伸出一只手，想要尝试抓住那些即刻落下的雪花瓣，可飘零的雪花只是刚刚落在手心就即刻幻化为冰凉的水滴.. “杜丽姐，外面这么冷快回屋去吧。” 一个刚刚入职的年轻人看到自家领导站在雪地里，想要上前凑凑近乎。 可是杜丽似乎并不太想搭理他，也或许她只是没听见，女人仍是自顾自的望着天空。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耗在这里了，最多这一周，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年轻人看到独立没反应，尴尬的搓了搓手，将手放在嘴里，呼出一阵阵热气。 “杜丽姐？外面太冷了，快回屋去吧。” 杜丽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嗯，回去了。” 男人脸红的愣了一下，乡下来的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男人跟在杜丽身边，因为是工地开发区所以没有严谨一些的办公室，只有一些用临时材料做成的简易房屋。 杜丽来到屋子里后，就给自己温了一壶热水，年轻人跟着进来站在一边，搓着手看着杜丽的动作。 “你不去宿舍楼，来我这里做什么？” 年轻人如实说道：“我师傅他说他们要在宿舍里洗澡，现在不让我进去，告诉我至少得过两个小时才能回去。” 杜丽皱皱眉头，随后哦了一声，那群家伙.. 还指不定在宿舍里干些什么事情。 “那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回家去吧。” 年轻人紧接着说道：“我是从外地来的，没家，只能住宿舍姐。” 杜丽将滚烫的水壶提起，愣了楞： “我都忘了，那你..你就出去逛逛，总之没事的时候，别老在工地待着，好容易来到城里总得出去看看。” 话不难听，可年轻人听出了杜丽口中略显不悦的语气，这又正是下雪的时候，年轻人虽极不想出去瞎逛。 但还是答应一声，走了出来。 白茫茫的雪地里，年轻人叹息一声，想着老家村长说的果然没错，城里的人一点都不好相处， 哎，他又叹了口气，不过爸妈常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来都来了，得听人家领导的， 于是便向着一个陌生的地方迈着脚步，心想去城里的街道上看看也行。 简易房里，杜丽满脸愁容的望着还在飘热气的杯子，心里似在算盘着某种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杜丽以为是那个刚来的年轻人没地方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便有些烦躁的起身去开门，结果没曾想，敲门的并非是年轻人，而是一直跟着杜丽干活的一些民工师傅。 杜丽皱起眉头，一下子竟然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因为他看到，那眼前十几个民工手里竟然都拿着铁镐，锤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建筑工具。 且一个个都是面孔凶狠的看着她。 “杜老板，屋里挺暖和啊？” 一个农民工使用的用力一推，简易门砰的一声撞在墙板上，一块地方已经凹陷了进去。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的一个壮年工人恶狠狠的看着杜丽：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们听人说了，说你要向刑警大队告发我们是不是？” “告你们？告你们什么？我干嘛要告你们？” “你个臭娘们装什么？” 后面的一个工人将几张照片扔给杜丽，十几张彩色照片纷纷散落在地。 杜丽看着那些不只是谁偷拍的照片，照片的内容则是她这些天跟潘孝杰在一起的画面。 “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这个潘孝杰是咱们大老板潘老板的儿子，但是他因为不服咱们老板， 所以一直帮着公安局干活，而你这几天老是跟这小子联系，你敢说你什么都没说那小子说？” 杜丽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似乎想要解释：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是我接触潘孝杰是咱们潘总的注意，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潘老板？你以为我们会信你？！潘老板的生意试问我们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他那个声音难道能见的了光？ 能跟公安局的人说吗？！” “就是，做了就是做了，你狡辩什么？！” “兄弟们，弄死这个娘们！不然咱们兄弟们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弄死他！别让他活着走出这里1” 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uu看书 ww.uukansh 杜丽已经心知肚明，一定是王某亮的事情败露后， 潘企仁那个家伙想要借助这些农民工的手来将自己灭口，她知道现在这群人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解释， 可是现在唯一的门口被他们给堵死，跑已经是跑不了。 没办法，杜丽只能是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然后对着他们： “你们都别过来！告诉我，是谁让你们今天来找我的，我给你们解释！” 为首的工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你个臭娘们，哪个破小刀吓唬谁呢？你当我们城里的那群软蛋，吓唬吓唬我们就走了？！” 杜丽咆哮道：“我告诉你们，我从来就没有过想要告发你们的想法，你们好好想想，我是你们各位的负责人， 举报你们，我难道自己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好处？能攀个潘老板儿子的高枝难道还不算是好处吗？你这个丑女人，我看你就是腿里痒痒了！ 兄弟们，把她手里的东西卸下来，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今天我们就得让你这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杜丽瞪大眼睛，他知道这群家伙嘴里说的话并不是吓唬他，已经丧尽了天良的， 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做出来的。 于是杜丽没有防守，反而将手反了过来，将匕首对着自己的喉咙。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立马就死在你们面前！” “死在我们面前？好啊，死啊，你要是自己捅死自己，我们还省事了。” 第59章 带走 方正将车停在工地外头，远远望着某处的一个简易房屋里，十几个农民工都挤在里面。 方正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新的软中华，刚要拆开，手却忽然停住，然后将烟递给坐在后面的一个年轻人。 “小海，这烟给你了。” 名叫小海的男人有些犹豫的接过，询问道： “那方哥你抽什么？” 方正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一包十块钱的红塔山，摆了摆手：“我抽这个。” 小海略显不解：“方哥，这红塔山这么便宜，你抽实在有些不符合你的身份，要不您还是抽这包中华吧。” 小海又将烟往前递了递，结果方正只是抬起一只手拒绝。 “身份？”方正用火机点燃香烟，含在嘴里：“我哪有什么身份？” 他重重的吐出第一口烟，细细的品了品廉价烟草的独特味道： “你现在看到的我，不过是占了潘老板的光环，一个替他擦屁股的小丑而已，这算不得什么身份，真正的身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真等到那时候，我再抽你手里的中华也不迟。” 小海思考着方正的话，抿了抿嘴： “那..那既然方哥不抽，我也不抽了，我整点便宜的烟。” “你不用！”方正几乎是马上就回答道:“这包软中华我既然送你了，你就拿着抽，小海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回头路。” 小海嘴里发出轻微唔的一声，像是疑惑，也像是细微的答复。 “我出去看看屋里什么情况了，你在车里等着我。” 方正打开车门，没等到小海回答就已经向着那拥挤的房屋走去。 廉价香烟发出的刺鼻味道围在方正身边，一直等在他快到达屋里门口的时候，方正才把嘴里的香烟掐灭然后扔在地上。 屋里的情况乱哄哄的，杜丽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颤抖的比着自己的脖子，一群工人将她围成一团。 刀尖已经有些划破杜丽脖子上的皮肤，女人的精神看起来已经到达了极点，似乎再有半分压力，她就会当场抹脖子然后死在这里。 方正的目光与女人的视线忽然交接，随即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大喊了一声： “这么一群大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不好吧？” 工人们听到了这句话，不约而同的纷纷回过头，好奇的看向方正。 为首的那个工人认出了方正来，似笑非笑的翘着嘴：“哎吆喂方哥，您怎么来了？潘老板难道又有什么指示给我们？” 方正笑着说：“这次跟潘老板无关，是我自己的想插手，大白天的这么吵谁不想来看看热闹？ 不过你们这是干什么？逼人自杀吗？好戏分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一群大老爷们把一个女人逼成什么样了？放过人家吧。” “放过她？潘哥，您知道出什么事了吗就让我们放过她？” “出什么事了？”方正向前走着，人群一开始并不打算给方正让路，但是方正的那种眼神与杜丽不同， 冰冷麻木，似乎你只是与他对视就能不自觉的打一个冷战，当着他的工人一下子输了气息，只能一个个纷纷退后半步，给方正让开一条道理。 “我还真不知道，跟我说说呗？” 为首的那人看到方正这种架势，一下子也有些打了退堂鼓，毕竟方正的事情在重天集团半年来也是传的很开。 他指着瑟瑟发抖的杜丽，一字一句道：“这女人把我们拐卖女人的事情全部都跟警察局的人抖落出去了！方哥你说我们难道不该教训教训？” “教育可以，但杀人就过分了，再说了警察局的人？你们怎么知道杜丽跟警察局的人有关系？” “怎么知道？方哥你看看地上的照片！这是这个女人跟那个姓潘的小子接头的时候被我们偷拍的，前两天我们在新闻上看到，潘老板的儿子，不好好跟着潘老板干活，反而是整天跟警察局的人混在一起，本来潘老板的儿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也从来没掺和过我们的事我们不管，但是这个女人她最近竟然跟潘老板的儿子混在一起，并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了，方哥您说， 咱们的事情还能不被她抖露出去吗？！” 方正走到杜丽面前，女人眼睛通红，浑身发抖的看着他，晶莹的泪水顺着眼窝一点点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方正伸出手想要擦拭女人的泪水，结果女人吓得一哆嗦，似乎仍在猜测男人这次的抬手是出于好意还是另有目的。 方正微笑道：“怎么，你连我也害怕？” 杜丽不说话，但脸色明显好了一点。 “放下这个危险的东西，长这么漂亮，不小心给自己破了相就那得多吃亏。” 他将手放到水果刀的刀片上，慢慢的向下按着， 杜丽似乎放松了下来，也跟着方正的动作一起，慢慢的向下放下手臂，可人还是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方正看她情绪稍微安稳了一些，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交给我来处理。” 他转过身，看着那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农民工们，似乎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他们原先的计划彻底被打乱。 现在正不知如何是好。 方正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管这个女人究竟干过什么，今天我有事想要带她走，uu看书.uukansu.co 各位有意见吗？” “这..” 众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 “方哥，您今天这是不打算讲理了？” 方正倒也不避讳，很如实的回答道： “对，就是不讲理，我想带她离开，你有意见？” 男人立马回答道：“当然有意见！方哥您跟潘老板混的熟，我们敬重你，但是这个女人今天不能走！她要是走了，我们一大家伙人，以后全都完了！” “就是，全都完了！” “不能放她走！” 方正似乎是没有听到那些纷纷起哄的话语，他眼睛为首盯着男人的目光，冷冰冰的说道： “你们完不完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再说一遍，我要带她走，让开..”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似乎是因为一直在工地里管事的工人头头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原本和气些的脸竟然一下子也开始赤红，他眼睛瞪得很大： “方正，我也再警告你一遍，不要不识好歹，这个女人今天他绝对不能走！” 方正皱皱眉，随后嗯了一声：“好，她不走，那今天就都别走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方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钢笔，然后准确无误的插进了男人的脖颈！ 那动作迅速，爽快，没有一丝犹豫，鲜血一下子从血管中喷涌而出，对方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仍是毫无表情的方正，他一只手捂着脖子上正在疯狂溢出的血液， 眼前逐渐发黑，跪在地上：“方正.你！” 第60章 尤1文 方正眼睁睁看着男子的气息一点点减弱，最后终于在身体的一阵痉挛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鲜血近乎流满了整个房间，发出难闻的腥臭味道。 方正蹲下身子，无视其他人恐慌的面容，将尸体脖子上的那支钢笔拔出，然后在死者的衣服上擦了擦，重新装回兜里。 “这下还有人有意见吗？” 没人敢在说话，只是一个个嘴里发出哽咽声。 方正道：“我向你们承诺，你们以前犯过的事不会被杜丽透露给警察的，出了事情我可以给你们担保，这样满意了吧？。” 众人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就一个个纷纷点头。 “那就好，这个尸体你们把他抬去工地外面埋了，和之前那些一样就行。” 说罢，他就回过头对杜丽道：“我们走。” 杜丽也被刚才方正杀人的一幕吓得愣了半天，直到方正叫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嗯..好。” 动乱安静下来，人群给方正和杜丽让出一条路，杜丽跟在方正后面，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心脏蹦蹦的跳动声几乎都快让别人听了去，然后突然间方正停下脚步，把杜丽整个人吓了一跳。 结果对方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塔山香烟，用打火机点燃， 他视线撇到已经吓傻了的杜丽，询问道：“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女人赶紧摇头：“没..没事。” “我车停在外头，上车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你就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 潘孝杰穿着一身并不太抗冻的衣服，白茫茫的世界里极难认路， 他绕过一个停在路口的汽车，然后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一栋小区，小区的名字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然后终于露出释怀的表情，踩着白雪继续向前走。 中海市刑警局局长山纬茂的妻子名为尤一文，老家是中海市长春镇人，有一个妹妹，尤一文跟山纬茂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两人感情相当好，结婚后还诞下一个儿子，叫做山建安，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目前在读高中。 潘孝杰按照徐正警交给他的资料，循着路线一遍遍的找着，山纬茂别看是个刑警局局长， 但他一家住的地方可并不算是什么高档小区，甚至说环境相当低下，不然潘孝杰也不至于浪费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个地方， 周围什么连个大型超市也不好找，得走出很远的一块距离才能看到一个。 不过潘孝杰出入小区的时候， 发现这个小区治安较好，两个年轻保安就坐在小区门口，逛过来逛过去，进去的陌生人还要登记， 另外这小区离着旁边一个县城公安局比较近，可能也是因为山纬茂职位的关系，比起舒适，他更倾向于将家人的安全当作第一位。 山纬茂家在二单元的十一楼，潘孝杰通过电梯来到山纬茂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发现没什么反应。 他就用手敲了敲，结果还是没人开门，但是潘孝杰却听到里屋内有些骚动声。 好像有人躲在里面一样。 潘孝杰常识性的问了一下：“嫂子？嫂子您在家吗？” 屋里没说话。 潘孝杰想了想，轻声道：“我叫潘孝杰，是山局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您的。” 潘孝杰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传来了几声丝丝的脚步声，看起来是有人来到了门口的位置，不过对方仍是没有说话。 “嫂子，我不是坏人，我来是为了帮山局查案，您知不知道他最近的情况？” 屋里那个女人忍不住问道：“他最近怎么了？”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潘孝杰皱了皱眉头，看来尤一文最近确实不知道山纬茂发生了什么事。 “您不知道他的情况吗？您打开门好不好，我在这里说不方便。” 女人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样吧，徐正警徐队长您应该认识吧？您现在就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是我来找你，我叫潘孝杰，您试一试。” 这次女人没有答复，看样子应该是去打电话求证了。 潘孝杰站外门外，等了一会发现还是没有开门的迹象，他就无聊的看着窗外，忽然眼睛盯着发白的墙壁时，觉得这栋楼道里的情况有些问题， 这样的一栋中等以下小区，楼道和楼梯竟然打扫的这么干净，潘孝杰用手指擦了擦墙面，发现手指上连一丢丢尘土都没有， 他感觉有些不对，就好奇的看了看下面的第十一层，却发现下一层却是正常小区的卫生情况，也就是说只有山纬茂家住的这第十二层楼道是刚被人打扫过。u看书 .uukanshu “看来嫂子很爱干净？” 不一会，门开了，尤一文穿着一条干净的牛仔裤，上身是很普通的棕色毛衣。 仔细审视着潘孝杰问道：“你是潘孝杰？老山和徐队长的朋友？” 潘孝杰立马笑着点头：“对嫂子，今天我来是帮山局查案子的，他最近不是..” “不是什么？老山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这几天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你说清楚。” 潘孝杰犹豫了一会，然后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监控和旁人外，就轻声道： “山局被抓了，原因是他杀了人，用手枪。” 不知道为什么，尤一文似乎是未卜先知似的，她并没有问潘孝杰山纬茂到底为什么开枪杀人， 而是忽然眼睛湿红起来，一只手捂着嘴，竟然有了哭声：“老山，老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她身子缓缓蹲下，好像已经没了力气，只能一只手努力扶着门框才不至于跌倒。 潘孝杰被这突然的一幕弄得傻了眼，刚想要安慰两句。 结果尤一文却抬起一只手摆了摆“不用不用”她站起身“你进来吧，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潘孝杰跟着尤一文进了屋，屋里的摆设很整齐，与寻常百姓家的没什么分别，不过有一个东西格外显眼， 是潘孝杰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的。 那是尤一文和山纬茂的结婚照，照片里，比现在瘦小很多的山纬茂露出一口大白牙， 另一只手抱着怀里的这个女人，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