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剑仙录》 第1章 小羊 青云镇依山傍水,千年以来一直是大派云海宗的属地。此地可供耕种的平原连成大片,因此物产丰富,青云镇亦与外界早早通路。过往的商人、官宦都喜于此地停留。 一日清晨,青云镇西南一角的平房中,窜出几个活泼的身影,分明是三个孩童。 他们是青云镇的普通人家孩子,生于此地,长于此地。今日,他们各自带了三两小包袱准备上山。 “快点儿快点儿,小羊大宝,候掌柜的车马可不等人!”一个模样清秀,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半大女童边小跑边催促着同伴。 “姐姐,你等等我!”说话的是一个小胖子,此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另一留着板寸,模样伶俐的孩童嬉笑道:“大宝,昨天半夜又偷吃红薯,我在被窝里都听见你娘甩皮鞭子的声音哩!” “不许笑我,臭小羊!” “哈哈哈,憨大宝,憨大宝,一餐两顿吃不饱。”说罢,小羊朝着落在后面的小胖墩拍了拍屁股,做了个鬼脸。 “气死我啦!”小胖墩大喊着,朝着小羊跑去。 ... 三人一路边打边闹,不过也在约定的时间前赶到了候掌柜的车马待发处。 青云镇南门,一行车马正集结于此,其中不乏侍卫与商人,加起来约莫有三十来人。一面色红润,留着八字小胡,身着一身浅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于队伍前方,正和身旁几个伙计吩咐着什么。 “候掌柜早。”孩童们走近,恭恭敬敬道。 “舅舅早。”小羊有些唯唯诺诺。 原来这候掌柜正是小羊的亲舅舅,候方正。 “嗯,你们三人先上去后面的马车吧。我们不多时就要启程了。”候掌柜应答。 似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朝着小羊缓缓道:“小羊,呆会路上我可还要考教考教上次教予你的课业。这次别想着蒙混过去!” “哦哦没问题!”小羊说罢便带着两个小伙伴同伴逃也似的奔向了了马车。 “这小子。”候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小伙计见状,凑过来道,“掌柜的,您这侄儿可是不凡呐,听闻上宗大人物指名道姓要收他做弟子。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们满香楼以后在青云这个地界,可就是这个啦!”说罢,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臭小子能入云海宗法眼,是他八辈子修不到的福分。我只希望这孩子进了上宗后,能潜心修炼,莫要辜负了上宗的期望。至于我们这小客栈,日后能得人家照拂些许即可。”说罢,候掌柜言不由衷的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 不多时,整队车马整顿完毕后,随着一声哨响,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候掌柜在车队前方布置妥当后,他驾着坐骑缓缓退到标注着“叁”字的马车旁,将坐骑交予一旁的侍卫后,屈身进入车厢内。 见候掌柜进来,小羊三人急忙将什么东西收了起来。 候掌柜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于小羊一旁,端正神色道:“候羊,接我后面背下去。天地初开,万物未生。玄黄一道,始于...” 候羊神色有些古怪,他眨巴着眼睛望了望小伙伴。那二人也是眨巴着眼睛,一言不发。 “因果未分,大道不显。是以...”候羊一字一句的接了下去。 半晌,候羊念完一整段文字,似乎有些卡壳。小茜偷偷瞄了一眼手中的小抄,对准口型提示。候羊小脑袋一摆,继续背了下去。 候方正见此,也不阻挠,只是静静听其诵读。待洋洋洒洒的千字文结束后,候方正点了点头。而此刻,候羊只觉得浑身难受,似乎体内有一道暖流正在乱窜不止。他尽力按照自家舅舅交给他的法门,观想着一副人体穴窍之图,控制这股暖流,可收效甚微。 候方正见状,搭住候羊的手,运功提劲将候羊体内的气息慢慢抚平。 “做的很好。不过下次最好还是通篇背下,届时自有大用。”言毕,候方正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小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作为家中独子,他知晓自家的舅舅是从小就拜入了当地大派——青云宗。不到二十来岁在青云镇内开了家档次不低的客栈。父母平日里,事无巨细都会找这位见多识广的亲舅舅商量。 此刻着这侯方正却在那想数月前之事,道法讲义的来源,正是先前一老道来城内传讲道法时,赠与候羊的。 那日,候方正把自家女儿和小羊一起送去听讲。这候羊不去则已,去了着实把在座的众人一惊。在老道念经似的传讲中,他不自觉的就地盘坐。末了,更是浑身大汗淋漓,口喘粗气。 侯方正还以为候羊发了癔病,吓得就要把人送去医馆。 可那老道眼睛却是一亮,手中佛尘在虚空中随意连点,众人只觉得清风佛面,再一看,候羊已经沉沉睡去,气息平稳。 在得知候方正乃是候羊亲舅舅后,那老道对候方正亲口嘱咐:“贫道乃是云海宗传功长老玉海。此子与我云海宗有缘,可入我宗门修得证道法。阁下将这份玄黄道经教予之,来年丰收之际,云海宗每十年一次例行放开山门之时,贫道将亲自将其带回宗门。” 候方正听闻,心中大惊,之前只以为是自家青云宗的上层来做普通传讲,却不想乃是云海宗的大人物。传功长老,那可是宗门内的实权要职! 青云宗不过是云海宗的附庸宗门,其宗主原先是云海宗一长老门徒。能在此界能够站稳脚跟,与云海宗的扶植分不开关系。 当即候方正连连称是,却是明白,自家侄儿要有大机缘了。玉海又吩咐了三四件事让候方正记下后,满意的看了看候方正怀中熟睡候羊,将一个银环滴溜溜的套在了候羊手腕上。 候方正借此机会,小心地拉过身边不过四五岁的女童,低声问道:“玉海长老,我这姑娘...”话音未落,玉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轻轻笑道:“你也是在宗门内修行过的人,知道这天赐的资质悟性是什么个东西。踏入此路终究还是看缘的。” 言毕,他一抖佛尘,“此次宣讲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继而自顾自的御空离去。 在座的众人不敢作声,只是待玉海走后纷纷走向候方正祝贺。 而夹在众人中间的候方正心境有些复杂,些许欣喜、骄傲,也有些许烦恼、些许不甘夹杂其中。 ... 马车内,候方正思绪飘回。三人组大气不敢喘一声,盯着候方正大眼瞪小眼。 “咳咳,这次考教就先这样。小羊,舅舅跟你说的话可千万要记牢了,uu看书 .ukashu.om进入宗门后切记不可随意与他人争执,能让且让。这次先上青云宗内体验体验门内修行的生活。待日后一人上那云海宗内,你也有了与同龄人共处的经验,能够让我等稍稍宽心些。你可记住了?” “知道了舅舅。”候羊听闻,心情却是有些低落。 候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旁边二人道:“小茜,大宝,你二人不同于候羊,此次能否进入青云门内还得看能否通过门内测试。你二人可准备好了?” “候掌柜,我已经准备好了!”大一点的女童应声。 “我,我也是。”大宝道。 “嗯,很好。你们好生休息,午时差不多就能到达门内,门中测试就在未时。”说罢他便掀开帘幕离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候羊失落的原因,小茜宽慰道,“别难过了小羊,我和大宝通过门内测试后,到时都会留在青云门内伴在你左右。” “嗯...”小羊还是有些有气无力,他知道自己在青云宗似乎呆不了多久。 大宝见状,眼睛滴溜溜地一圈,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瞧你们,别垂头丧气了,看,这是啥!” 小羊的鼻子抽了抽,好香! “是桂花酥吗?” “你猜呀。” “快给我来一块!好你个大宝,早不说带了好吃的!” “有本事你自己来拿。”说罢,大宝把那小布包在胖乎乎的身子里一裹。 “看招!” 小马车内几人又忘却了烦心事,嬉闹在一起。 .... 第2章 青云 一行人走过数个关隘,一路畅通无阻。午时前便已经赶到了青云山脚。 此处山川起伏,其中一连四座挺拔神异,足有千仞的山峰峰顶虹光缭绕,那即是青云宗所在的几座主山。 山脚下,一处低矮建筑群边,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多是几个成人带着三三两两的孩童,不过像候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也不少见。 候方正嘱咐人搬运物件,见前方似乎有熟人,便向前走去,“楚兄?楚兄你怎么来了,这一别已有约莫一年光景了。” 正在候着的一高瘦男子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当年一起入门的同伴,不由失笑,“小候?真是赶巧了。这不我家亲戚托我带他孩子来门中小测,看看有无那仙缘嘛!” “原来如此,我道是你家云杰今年不过六岁,也不到入门年龄。”候方正道。 “哈哈,你我二人许久未见,自上次一别后多是书信往来。这次门内事毕后可要好好喝一盅!” “好说好说!” “对了,我还听闻,你那小侄子入了云海宗法眼,此事当真?” “确有此事,这次我将他一并带入门内了。届时还得拜托门内长老将他送入云海宗内。”候方正笑着答道,“小羊,快过来见见你楚叔叔。” “楚叔叔好。”候羊问了个好,便急不可耐的跟小伙伴溜达去了。 “此子看上去就是聪慧了得啊,你们家日后可要出了不得的人物啦!” “嗨,这还说不准呢,只希望他在云海宗内好生修行,未来能为云海宗门内多做贡献。不旺栽培就好。” “哈哈哈,是极是极。” 二人三言两语的闲聊着,只见远处一人缓缓走向高台上,大声宣讲道:“青云宗于今日广收门徒,外测合格者,记入记名弟子一列,内测合格者,记入外门弟子一列。请诸位做好准备,有序准备小测。” 骚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这可是关乎自家孩子未来的大事。 青云宗每年都会从数万名候选人中挑出数千有资质之人入门,而这数千人之中能在一年之后,继续留在门内的,最多不过百人。 一牌匾上刻着“问心堂”三个大字的正殿,正是此番青云宗小测的场所。 候方正拿着事前抽到的签号,带着大宝小茜二人在旁边等候。 他虽然不如城中的大人物,能不用经过考核直接就把亲近的适龄孩童插入记名弟子中,可每年争取两三个记名弟子名额的小小权利还是有的,正如那楚姓男子带着自家亲戚一般。 众人在正殿门等候着,未时之后,不多久一个排号序列被喊出,符合号码的主人是一对衣着朴素的母女。 二人踏入殿内后不多久,另一个号码也被喊出。 候羊站在候方正身旁,看着周围神情肃穆的众人,心下也有些紧张了。 这小测似乎对大宝和茜茜姐很重要...明年就要轮到我去那云海宗小测了吗。 没过多久,在场的人都陆陆续始按照手牌上的数字进入考堂。 “丙字三十六,丙字三十七,丙字三十八。” “轮到我们了,一会我先领你们去正殿。” “知道了候掌柜。”小茜和大宝应答,随即二人有些紧张的步入大殿内。 “加油,大宝,茜茜姐姐!”候羊小声道。 二人回头,几人相视一笑。 交付了手牌后,候方正将二人送入正殿。 随后却是拉住候羊的手,直接拐进入了标注着“内测处”的小道上。 道路尽头,是一处精致的三层赤红小楼。 此时仅仅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门外准备进行测试。他们见过候方正身旁的候羊,神色有些惊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丙字三十八。”小楼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候方正将手牌递给候羊,“去吧,等会门内仙师说什么你照做就是。放心,没什么太大问题。”话虽如此,可候方正还是有些紧张。 当年他虽然通过了外测,加入青云宗成了一名记名弟子,可内测却是不合格。依稀只记得五个大字“五系杂灵根”。 日后他竭尽努力,到了今天也只是成了青云宗外门的一名小小世俗管事。 按照青云宗门内说法,侯方正此生只能在练气初期徘徊,筑基无望。 候羊小心翼翼地踏入小楼内,却见其内别有洞天。 一个足有两丈高的古朴铜镜立在楼内。 铜镜旁,端坐着一个蒙着白纱的挽发女子,其身姿婀娜,着一身青衫,年芳约莫不过二十。只露一双眼眸,其中含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你可叫候羊?”女子朱唇轻启。 “是的,姐姐。”候羊有些紧张,本想说仙师,却一时口误。 女子神色有些古怪,不过终究没说什么。 “过来,把手牌给我。然后对着镜子观想此玉。”言毕,她把一个绘画着青葱劲松的小巧玉坠递给了候羊。 候羊照做,脑海中回想起候方正曾经教导自己的观想之法。 观想乃是修真法门中最基础的一环,悟性强悍者,可直接从观想图中寻得大道法、大机缘。而悟性不够者,观想再多、再耗费精力,到头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无趣。uu看书 .ukanhu.co 约莫数息后,候羊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了观想那课劲松的世界之中。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些许定力的同时,心思也最是单纯。宗门在这时考校其悟性,是比较不错的时机。 铜镜起初毫无异样,可不多时,五彩斑斓的光芒开始是渐渐闪烁。候羊对眼前的异像毫无反应,他脑海中的观想图已经从模糊的线,逐渐连成全图。 铜镜上的色泽也从十余种颜色慢慢融为了金、红两色,最后红色也慢慢褪去,只余金色。 挽发女子缓缓将桌子上原有的宗卷推开,拿出一沓样式古朴的宗卷,在其上下笔记录。 写着: 候羊 九岁 云海历一五六八于附属宗门青云宗考校 资质:单系金灵根 悟性:甲等 根骨:未知 介绍:附属宗门青云宗外门弟子候方正之侄第五十四代传功长老玉海亲荐 小记:玉海长老外出传道,巡讲“玄黄经”第一篇时,候羊竟能体悟,或许是与道法有缘。 女子将相关事宜记录完毕后,默念口诀,缓缓将铜镜的运转中止。候羊只觉脑袋一阵清凉,不得不从观想中退出。 却见那女子微微一笑道,“这批文出去后带给你的舅舅,你的考校完成了。” “是,谢谢姐姐。”候羊毕恭毕敬道,随后捏着批文转身离去。 见候羊离开,那女子心下暗道:竟是天灵根的资质,若是根骨不差必然能进入宗门,不成想青云这小界能出了这般天才。 第3章 离别 候羊走出三层小楼,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他把手中的物件交给了候方正,其舅拿出信封中的考校结果,神色一凝,旋即放松,继而满眼都是欣喜:“好好好!三系灵根,金木火,主金。小羊,凭此天资,这下云海宗定能收你入门!”一连三个好字,随即带着候羊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那楚姓男子带着一旁的孩童等待着侯方正。见其领着候羊出来,迎上去问道:“候师弟,小羊这资质评价如何?” “极好!是三系灵根!”候方正大笑。 “嚯!这可真是福缘深厚啊!贤侄日后必然有所成就!” “谢楚兄美言,今晚我们就去那紫秀楼庆贺一番。对了,你带来的那孩子...” 楚姓男子摇了摇手,“别提了,外测没过。与我宗门无缘。” “楚兄也别太难过...” “瞧你这话说的,自打我们入门已有二十多年,这事情早是屡见不鲜了。入我宗门本就讲的是个缘字嘛。” “是极是极!” 二人立下口头约定,晚些时候再于紫秀楼相见。 侯方正见候羊不时望着大殿内,道:“小羊,再等会。大宝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 “嗯嗯。” 此时候羊对大人口中的灵根、修行等也是一知半解,眼下只是想跟几个小伙伴一起去青云宗内探索一番。 没过多久,大宝小茜也从大殿内出来,分别将包含着考校结果的批文递给了候方正。 “李元宝,资质五系杂灵根...” “史若茜,资质五系杂灵根...” 候方正沉吟片刻,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谬,可这种感觉不过一息之间一扫而过。 嗯,倒也是有些许仙缘,日后在门内发展,当做我的助手也不算差。相较于往年外测都不过的推荐名额,今年已经算是喜上加喜啦。 将结果告诉众人后,几个半大孩子似懂非懂应道。候方正回到车队中,吩咐下属找个客栈下榻。之后就带着三人上去青云宗主峰领取必要的衣物和物件。 ... 一晃已是大半年后,自那日候方正设宴,请宗门内一干同好庆贺后没多久,小羊几人也过上了青云宗门内的修行生活。 青云宗门内虽设宗门任务,可没有数余年的修行时间,门派并不会让弟子们执行。 此外,青云宗每月还有设有五日的休假时间,放弟子们回乡。 尽管候羊资质上佳,但没到修行的年纪。因此平日里只是跟着大宝小茜他们旁听,一到有了布置课业的时候,他也只是打着呼噜,没有显现出丝毫神异之处。 但大宝小茜却不同,他们抛开必要的学杂费用,每年还得跟同龄弟子竞争。到了每年岁末,宗门都会淘汰掉一批不知进取、进步缓慢的弟子,以此来保证还在修行的弟子质量,所以二人课业压力不可谓不大。 此时正值初秋,凉风阵阵。 上午的教本授业结束后,三人相聚在次峰“小青峰”半山腰处,正于一个亭子内吃着午餐。 “大宝,最近可要抓紧了。我听闻门内有些弟子已经步入练气。按照徐师所说,最近一个月会是咱们五系灵根步入练气的高峰期。” “是啊,若是一年内就进入练气境,才有可能被仙师收做门徒进入那外门。”大宝神色有些凝重凝重。 候羊见二人如此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着饭,他清楚的知晓进入青云宗这大半年来,两个发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以前要成熟了不少。 小茜见候羊一言不发,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道:“小羊,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通过考校的。你之后去了云海宗那,也要抓紧修行,这样才能不负三系灵根之资和家人的期盼。” “嗯。”候羊应了一声,还是低头吃饭。 李元宝见此,也道:“小羊,徐师说了,和云海宗比起来,青云宗不过是九牛一毛。就连宗主也不过是云海宗的弟子。你有机缘去那云海宗,这是大好事!再说此次一别,我们日后又不是不能相见了。” 候羊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继而转过头望向山下的枫黄树林,他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这大半年来,修行界中的常识他基本习得,甚至所谓的练气境他似乎早早已经步入。不过他倒是没有向青云宗求法门修行,其舅早有叮嘱,当下阶段的他,偶尔观想玄黄经即可。 思绪飘散中,他怀里突然闪起点点青光,拿出一枚玉符,其上渐渐显现出几个大字——“速来传功殿”。小羊明白利害,这是青云宗特别给予自己的传讯符,非要事不会轻易激发。 他和二人说道此事,要二人不要担心,自己去去就回。 道别后,小羊便打算独自前往处于主峰的传功殿。 他刚没走几步,一道驾驭飞剑的身影从不远处飞来。候羊一看,那是一名剑眉星目,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收起飞剑,问向候羊:“你可是候羊?” “我是叫候羊。不过师兄,青云宗内明令禁止弟子随意飞御,你这被执法弟子看到,是要重罚的呀!”候羊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妨,你先跟我前往青云宗传功殿,玉海长老亲来了。” 候羊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青年一把抓上了飞剑,“等等师兄,我还没...” 二人跨越两峰之间,来到了主峰的传功殿前。此处是极高山峰上开凿出的一处平台,真是鬼斧神工。 一老道手持佛尘,正立于其上。 劲装男子徐徐降落,将小羊抱下后,对着老者道,“玉海长老,人已经带来了。” “嗯,不错,先下去吧。” “是!”言毕,那男子也不回的驭剑离去。 “还记得我吗,小羊?” 刚一落地,候羊还有些懵。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自是记得,仙师是那日在青云镇上讲授“玄黄经”之人。” “嗯,确是我。贫道道号玉海,是云海宗传功长老,你可别记混啦。”玉海笑道。 “是,小羊自然不会记错。”候羊有些奇怪,应声说道。 “来,随我进入殿内,你舅舅也在。不多时我们应该要出发了。” “啊?什么?现在就要出发?”候羊有些吃惊。 玉海笑笑没有说话,领着候羊进入传功殿内。 “小羊,快过来!”殿中站着数人,其中一个即是候羊熟悉的身影,候方正。 “舅舅!”候羊一阵欢呼,自入门以来,他在青云宗内候羊最亲近、接触最多之人就是候方正,毕竟每个月他最多只得回家呆上个三四日。 看着眼前的小童,候方正心中又是开心,又是有些许忧愁。 “小羊,还不见过各位仙师。这位是蓝姗仙师,这是青云仙师,这是窝蚕仙师,这是玉海长老。”候方正一一介绍道。 “见过诸位仙师。”候羊毕恭毕敬道。 “哈哈,不必见外,我等都是一家人,同出云海一脉。”说话者是那青云仙师,身型消瘦,模样有些苍老。 候羊一一打量过去,这才发现,那蓝姗仙师竟是当初在青云宗内考校的那位仙师。不过此时她也只是对候羊传来的目光微微颔首,并没有叙旧的意思。 “小羊,此行有些仓促,我等十日内需要赶赴宗门。等会带你和你舅舅回那青云镇与父母道个别,再出发,你看可好?”玉海不急不慢道。 “唔...我想再跟大宝小茜姐他们也说声再见。” “善。”说罢,他便丢出一个刨去半边的黑白葫芦,那葫芦迎风就涨,一直涨到两丈长,一丈宽左右。 “诸位进来吧。” “许久没做过玉海长老的造化葫芦啦,老朽就不客气咯!”说话的是那卧蚕仙师,看模样约莫六七十,两个眼睛笑着,眯起来就是一条缝。 “哈哈,卧蚕莫要客气。”玉海笑道。待众人安置妥当,念叨:“起。” 那葫芦破空而出,朝着次峰飞去。 “快看,天上有个葫芦!” 小青峰山腰下不远处,三三两两的青云宗弟子发出惊呼声。这种形状的法器,他们可是头一次见。 不多久,玉海就搜索到了两人的身影。 渐渐靠近,候羊大喊道:“元宝,小茜姐,我先走啦!” 二人见状,还能听不出来是谁,也大声应道:“小羊,以后可别再偷懒啦,一定要好生修行!” 小羊鼻头一酸,虽然早有准备,但朝夕相处的小伙伴,说分别就分别了。终于他还是没忍住,眼泪流淌,不住地挥手。 二人望着小葫芦渐渐消失在天际,眼眶中也噙满泪水。 ... 青云宗所在的四峰到青云镇有半日的路程,不过在小葫芦的飞行下,仅仅用了不到半柱香。 这次分别花的时间可就长了,候羊父母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户人家。乍一见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师,虽有准备可,可看到那小葫芦飘落到自家门前,还是惊异不已。 一番交谈后,他父亲倒还好,只觉得儿子前途远大。她母亲却是长吁短叹:“我这孩子打小没出过远门,这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受罪。这可怎么办哟” 听闻此言,看书.uukasu 候方正不由得有些尴尬:“二姐你可别乱说,小羊他是去上宗修行大道,怎能说的是受罪?这可是寻常人家几辈子修不来的福缘!” 候羊父亲也有些恼火:“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些啥?他舅舅所言极是,再者说了,诸位仙师也不会看着他受苦受难,我说是吧?” 见着此景,玉海脸上有些笑意,却也没有应答。 卧蚕倒是乐呵呵地说道:“倒是许久未曾见此光景了。” 候羊的母亲不懂眼前老者所言何意,只是狠狠盯了一眼候羊父亲,再把候羊轻轻揽在怀里,轻声叮嘱道一些细碎事物该如何如何。候羊此时乖巧的没有多说话,只是低声应着。 不知多久后,还是候方正打破的候羊家人间的温存,道:“小羊,快去吧。别让仙师们等太久了。” 小羊“嗯”了一声,一把拭去眼中的泪光,给父母舅舅拜了拜。他心下已经打定主意,定要勤勉修行,不辜负父母舅舅之期望。 随后他坐上小葫芦,随着玉海一众人飘然离去。 候方正看着远去的小葫芦,叹道:“平日里只能远远瞅见宗门的宗主,没想到还是占了自家侄子的光,能得到机会攀谈两句。” “小羊去了那什么云海宗,会不会受人欺负啊?”候羊母亲还是有些担心。 其父却随口道,“受欺负了到时候就找方正呗。” 候方正听闻,哑然失笑,此去山高路远,玉海早就告诉他要做好候羊数年未可归的准备。 “小羊,你可不要怪舅舅啊...” 第4章 云海宗 数日后,一望无垠的黑色海水之上。一个小黑点正徐徐飘向前方。 正是候羊一行人,望着葫芦下翻涌的黑水,候羊不禁有些好奇。 似乎是感受到了候羊想问什么,玉海道:“此海名为黑蛟海,隔绝了青云与东离地界。若想跨越两界,则必须渡过此海。” “玉海长老,此处既然叫黑蛟海,那这水下当真有黑蛟吗?” “应是有的。” 小葫芦上,除去二人在葫芦前头偶有交流外。另外三人皆是一言不发,早早入定。 “小羊,坐稳咯。这处地界可不能多呆,不然保不准发生什么。”言毕,玉海灵力连拍,打在造化葫芦之上。黑白葫芦表面散发出阵阵玄光,速度顿时又快了一截,直直朝前方飞掠而去。 候羊毕竟小孩心性,见周围的景色除了黑水还是黑水,偶尔有罡风掠过,天上连个鸟影都没有。阵阵困意袭来,候羊沉沉睡去。 ... 又是数日,除去偶而让候羊放个水,小葫芦会有停留外,其余琐事玉海一个咒法就搞定了。这倒是让候羊第一次感受到修行道法的妙用。 终于,随着眼前风景逐渐变化,一行人终于又来到了陆地之上。这是一处完全不同于青云的地域,青云以山脉连绵,林地众多闻名。此界却是三五湖泊链接,偶尔能看到露天开采的矿坑。 “小羊,此处便是东离的地界了,未来你几年你都将待在此域。”玉海说道。 小羊点了点头,显得很是乖巧。 近几日来,和玉海的交流中候羊也明白了此行几人的来历。 卧蚕是东离内鼎鼎有名的散修,为人处事颇具古风,爱憎分明。又因修为深厚,早早踏入金丹后期,广交四海宾朋,闻名东离。此次去青云办事,顺道与玉海一同归来。 青云乃是青云宗的宗主,亦是云海宗的弟子,此次随玉海回宗门复命,修为是金丹初期。 蓝姗乃是云海宗内门弟子,不过据说也是预定的真传弟子。此次回归宗门亦是上报宗门布置的任务结果。那劲装青年是内门弟子,名唤左冷,不过仍在任务期间,没法返还。二人皆是筑基一两年有余。 玉海此行的目的就很简单了,就是把候羊带回去。起初候羊还有些不解,青云宗内不乏三系灵根的天才,那可都是内门的好手。有些甚至是筑基了的天之骄子。可为何偏偏就要选我进云海宗呢? 玉海神秘一笑,告诉他,你可不是三系灵根,而是百年未必一见的天灵根,即单灵根。资质纯度之高,虽不说是绝世之才,但也极其罕见。 云海宗内只有内门和真传两个子之称。其他附属于云海宗的小宗门,可统称为云海宗的外门、记名弟子之列。 据玉海所说,目前云海宗单看资质一块,内门弟子与之齐平的最多一手之数。 先前候羊在青云宗也了解到修行界的常识,明白这修行从练气,筑基,金丹,元婴,之后的大乘或是存于传说中的境界起,修行者都需要跨过一道道关隘。要想冲破这层层阻碍,资质是很重要的决定因素。 不过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三系灵根,资质偏上,可没想到却是单灵根。 横跨大大小小的山河湖泊不知数几后,小葫芦后方传来声音。 “还是东离呆着舒服啊,青云那地界,山角疙瘩。呆的老朽浑身难受!”卧蚕不知什么时候从入定中苏醒,道,“多谢玉海道友!老朽已经到地方了,那么就先行告辞了。”卧蚕朝玉海拱了拱手道。 “不打紧不打紧,日后道友若是得闲,常来云海宗内做客。”玉海笑吟吟地说道。 随即,卧蚕一个翻身撤出了葫芦内,继而祭出一把青尺,御空离去。 卧蚕离开后,黑白葫芦又是飞行一段时间,突然,眼前的光景变换起来,候羊只觉得有些目眩。 “忍耐下,这是护山阵法,不多时我们就能通过。”玉海道。 候羊干脆闭目不看,可那股时光交错的恶心感还是让他止不住反胃。终于,通过护山大阵后,朗朗乾坤展现于眼前。 这是一处极宽广的圆形城池,竟是立于数根通天圆柱之上,每根圆柱足有三百丈之高。圆柱之下即是一连着大海的湖泊。道道飞鸿自城池周遭倾泻而下,城池四面尽是虹光,成群白鹤展翅环绕。城池之下,湖面波光粼粼,数不尽的七彩鲤鱼游曳其中。 “这就是云海宗所在之地了。此城名为东离之珠“霞光城”,宗门各部尽在其中。不过今日却是没空带你四处走走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进入宗门内交接。” 候羊被眼前的景象惊异到无以言表,他本以为青云宗的所在之地已经够神异。可眼下的场景才让他真正明白了仙家手段。这可能是举世人之力也根本无法完成的宏伟景观。 青云、蓝姗却是司空见惯,和玉海道别后就纷纷离开,各自复命去了。临走前,青云赠与候羊一个紫色的小巧袋子。 正当候羊不知如何回应之时,玉海道:“此乃须弥子袋,也就是储物袋了,这品相看起来不错。你先收下罢,日后修行有成,可照拂青云宗一二。” 候羊只得称是,将储物袋收入怀中。 城中建筑分布繁杂,坐落城内的建筑华丽繁复,风格各异,但主色调却仍是以珊瑚红为主。路上行人衣着各异,甚至有那异人走动。候羊一时目不暇接。 玉海却是目的地明确,直接带着候羊走动了起来。不多时,便踏入了城内被清一色赤色琉璃高墙围住的地域前。 玉海道:“这赤琉璃所包围的地界乃是云海宗的宗门要地,只处理宗门事务,凭借云海宗的玉符才得入内。对了,整个霞光城都是云海宗的地界,其中不少商铺租赁了出去,门内的弟子也多在城内有产业。” 候羊连连点头。 接下来就是一路畅通无阻,高墙内各处样式古朴的小楼整整齐齐的排列,偶尔有一两座占地数十亩的宏伟宫殿被环绕其中。候羊隐约记得青云宗内测时的那座三层小楼,似乎与此处样式相似。 执守人见到玉海出示特制的玉符文后纷纷作揖礼让。不过候羊却注意到,偶尔有人称玉海为“玉洋长老”。玉海也只是笑着应答,没有辩解。 没过多久,二人就来到了一处名为“明光殿”的建筑前。玉海从手腕中翻出一道符文,印在那虚空之上,符文慢慢浸入,直至消失。明光殿的大门缓缓开启。 “小羊,你先于此地暂行休息。吃食会有人帮忙处理妥当,若想出去逛逛,吩咐守卫带出去即可。大概一周后就是拜师仪式。届时我们自会再见。” “知道了玉海长老,谢谢您一路上的照顾。”候羊礼貌道。 “哈哈,小羊不必言谢,自是贫道应该做的。”玉海走之前将一本厚厚的印有“云海手记”字样的书籍递给候羊,嘱咐他要多看看门内禁忌事项后,便飞御离去。 候羊踏入殿内,只见周围有四个侍卫模样的人拱卫一旁。 他们见到候羊后,纷纷半跪,领头者戴着红冠的人毕恭毕敬道:“恭迎仙师,我叫朱成。是护卫众位仙师的守卫头领,仙师若有事吩咐,尽管命我等去安排即可。” 候羊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个阵仗,急忙将几人拉起。 “对了,你刚说众位,意思是殿内还有其他人吗?”候羊好奇道。 “是的,还有两位仙师大人。早于您一两日前抵达。” “哦哦我知晓了,可否带我去见见他们。” “当然,请跟我来。不知仙师如何称呼。” “我姓候,名羊。” 殿内四通八达,内有乾坤。如果不是有朱成这么个熟知道路的人在,还不一定能在这殿内准确找到所要到达的房间。 “两位仙师正在其内作画,候仙师您可自行入内。”言毕,朱成撤在一旁。 候羊抹了抹鼻子,敲了敲眼前的红色小门。 “你们好,我是刚来的。”候羊有些尴尬喊道。 不一会儿,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一个扎着头发,约莫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一下候羊,道:“莫非...你就是那最后一个要拜入宗门的弟子?” “应该是我吧。”候羊想起玉海所说,此行颇有些仓促。 “快请进快请进,uu看书.ukanshu.cm 我和羽墨师弟正在商议这门内事情呢。”少年热情道。 ... 几人一番互道身份。 “我是土生土长的东离人,父亲是个前朝亲王来着,不过既然拜入宗门,凡尘琐事也没必要多说。”说话有些傲气的是个约莫十岁的孩童,其眉宇间非凡的气度不由让人侧目。他既是那唤做羽墨的男孩。 “星寒是沧州地界踏星宗之人,此次前来东离是做那交换学习的弟子。”何星寒温和的说道。 “交换学习?”候羊有些不明其意。 “我们所在的世界名为中洲大陆,门派割据。一些交好的大型宗门每年都会交换一些弟子去极远的地界拜师学业。以此来互通有无,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一些不足之处。”何星寒解释道。 “原来如此。” “我看候羊师弟是从青云那处刚来东离不久,若不嫌弃的话,就由我和羽墨师弟带你到霞光城内四处走走,你看如何?” 羽墨听闻,脸上露出了些许鄙夷之色,不过听闻要去城内,随即欣喜道:“城中好玩的好吃的可多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候羊抵不过二人热情,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我刚来这里,盘缠似乎...” “这等小事大可不必操心,我作为师兄,全包就是。”羽墨拍了拍胸脯道。 “不太好吧...”候羊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嗨,日后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何星寒说罢便知会朱成了一声,随后几人结伴前去城内。 ... 第5章 霞光城 几个人走走停停,也不过浏览了偌大的霞光城一小部分。一路上,墨羽充当了向导,给二人介绍所见风情。 “那头生鹿角的,是东离的异族东华氏。据说能在水下随意穿行,是天生的水行道法修炼家。” “看那竖瞳之人,亦是东离异族,此族之人最是好勇斗狠。平日里遇到他们最好不要交恶,这些人多是修炼体法,喜好近身交战。相同修为的修士一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楼阁是大宗千花门在霞光城的产业,多出售异香、服饰与奇花。女修无事最喜去此地结伴闲逛。再看那处名唤“云翳”的匠铺,事门内金丹执法长老的手笔。他家出产的法器虽然偏贵,但绝对质量上乘。再看那...” 看着羽墨对城内大小事物如数家珍,候羊只觉小小的脑袋瓜实在是有些记不下了。何星寒也有些哭笑不得,不曾想这师弟是个话痨。 羽墨看着二人颇有些自傲,话匣子打开后还有继续说道的趋势。 这时候羊肚子适时的传来“咕咕”声,何星寒连忙拉住二人道:“二位师弟,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今晚就在这城内的九鲜楼用食,如何?” “如此甚好!何师兄,候师弟,今晚你们一定要尝尝这家的三尾鳞虾,那可是东离地界的特产!”羽墨赶忙推荐道。 “好好好,都听师弟的。”何星寒笑道。 一行人边逛边走,不久就到了那九鲜楼前。 九鲜楼乃是一个五层楼高的赤红古朴建筑,其外墙雕刻着样式各异的海中异兽。正门口迎宾处站着两个妙龄女郎,候羊一行三人,恭敬道,“恭迎仙师。” “三人,上座。”羽墨似乎早已驾轻就熟。 “仙师请。” 登上几层阶梯后,一行人进入一间包厢内,几人纷纷入座。 “二位师弟,此行即将拜入云海宗内,日后可有打算?” 羽墨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说道:“奉父母之命拜入宗门,日后修行有成,能护自家一脉不断即可。” 何星寒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又转头温和地问向候羊。 候羊一愣,这几日他虽然多有思索,可终究是不过是十岁小孩,未有多大感悟,“我只想听从宗门教诲,好好修行,未来帮扶宗门。” 这是官话,也是候方正常常教导他的言语。 何星寒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良久,他才又开口道。 “修行一事,本就是逆天而为。证得大道前,多有困阻。天灾,人劫,福缘皆无法说准。你们二人即将拜入云海宗,从长远来看,已经是比绝大部分人起点都要高了。不过凡事没有绝对,我听闻云海宗和踏星宗门内规矩相似。入门者,五年内必须修至练气八层。十年内必须筹集资源,尝试第一次筑基。第一次若是失败,宗门会赐下免费的筑基丹,让弟子在两年内进行第二次筑基。筑基成功且潜力极大者,将有机会直接拜入真人门下,成为真传弟子。再不济未来百余载内也是云海宗内门弟子,享受宗门福利。但若是失败,则只得分入附属宗门,自此远离云海宗。因此这淘汰制度不可谓不残酷。这些,你们可知晓?” 羽墨微微点头,候羊却是有些不解。 “何师兄,我听闻练气十层,十年内修满的话,就有机会筑基吗?为什么宗门把时间规定在十二年内?多花些时间在练气之上不是更能汾实基础,对道基有利吗?” “师弟所言极是,不过那是对小山小派、资质平庸之人所说的罢了。云海宗内所收弟子,皆是资质满溢之辈。对这些弟子来说,其汲取天地灵气速度超乎常人,练气层的关卡形同虚设。况且宗门内的灵气浓度本就寻常宗门可比。因此会要求弟子早早完成这步,不得多浪费时间精力。” 候羊点头称是,乍来霞光城内,他就感受到了一股似乎要把他包裹住的厚重感,想来即是所谓灵气浓度。 何星寒继续说道:“师兄不才,十岁开始修行,十四岁练气八层。现年十七,预计一年内即可尝试第一次筑基。师门特意让我来到云海宗做交换弟子,即是为了筑基大事。” 候羊心中一惊,想不到何星寒年纪不大,修为已经甩了他亲舅舅十几条街,下意识地问道:“星寒师兄,你的灵根是...” 羽墨静静地在一旁吹着茶壶中的热气,听闻此言,动作一滞。 何星寒似乎是没想到候羊会问出此言,不过倒是落落大方道:“区区二系灵根,不足挂齿。” 羽墨神情微微一松,对候羊道:“在修行界,指着人家问灵根之事相当于问一户人家月入几何,不甚妥当。” 候羊见状,连忙道歉。甚至也要将自己的灵根如何告知何星寒。uu看书 .uukanshu何星寒哭笑不得,只是说了几句不打紧,同是门内之人知根知底再正常不过,不过确是叮嘱候羊日后游历天下时,切记不可鲁莽提及此事,也算将此事翻了过去。 正在此时,九鲜楼的菜品一一呈上,几人早已有些饥饿,边吃边聊起来。 ... 出了那九鲜楼,霞光城已经彻底入夜。此刻外面半边天已经是星光点点,城内好不热闹,甚至有那闲人聚在一起放起了孔明灯。城内虽然禁飞,这种小玩意儿倒是不太管束。 “逢时过节,城内还会设有烟花大赏。届时,四海八方的特制烟火都会运入城内,那时候漫天花雨才叫一个好看。”羽墨笑道。 “二位师弟,我们先行回府吧。不日后,还得做那拜入宗门的仪式呢。” “好。”“嗯。”二人应道。 “不过师兄,你已经拜入过沧州踏星宗,还得再拜一次云海宗吗?”候羊疑惑道。 “到时候云海宗门自有安排,我等听命就是。”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已经走近了琉璃高墙,出示完玉符后,在侍卫的带领下,几人顺利返回府邸。 ... 夜已经很深,候羊辗转反侧,还是没能入睡。 他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流淌下来,染湿了床单。他想着大宝小茜,想着父母和舅舅候方正,一时间思绪有些乱。 一点一滴的回想何星寒先前所说的话,候羊手中微微握紧。还未踏上这条路,半大的他已知晓了门内修行不是件易事。 路还很漫长... 第6章 拜入师门 “预备弟子羽墨听令,你可愿入我云海宗内,修行无上大道,寻长生法门?” 一散发老道,正在宏伟的大殿前手执匾牌,郑重的向那羽墨问道。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可殿前宽广的空间内,百余人皆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愿入得云海宗,问道长生。”羽墨跪于一红色跪垫之上,毕恭毕敬道。似乎根本不在乎人间的礼节,行此大礼。老道点了点头,牌匾在玉墨头顶不远处轻轻一按,随着羽墨体内一道淡淡的光晕浮出,没入了牌匾之中。 老道一瞥光晕,只看到“根骨-中”后,略微点了点头。 言毕,走向下一个弟子。 羽墨缓缓起身,退立到拜师完毕的弟子行列中。 不多久,就轮到了候羊。 “预备弟子候羊听令,你可愿入我云海宗内,修行无上大道,寻长生法门?” “愿。”候羊跪伏垫上,道。 老道牌匾虚按于候羊头顶,见到光晕飘出。 候羊脑海中虽然一痒,但还是压制住冲动没有动弹。 老道看到几个字“根骨-可造之材” “善!”说完,走向剩余众人。 候羊起身,也退入拜师完毕的弟子行列中。 所有人行完此事后,老道携带众新弟子手持香火,拜了拜开派祖师和门内先祖后,一一开始赐名。 “羽墨,赐玄字,日后可称为玄墨。” “...” “候羊,赐玄字,日后可称为玄羊。” “...” 排字下来,候羊这一代弟子皆是玄字辈,按照门内说法已经是第六十四代。不过老道明确说明宗内称呼按修为分长次,赐字是为了方便列谱。在平日里门内弟子还是可以用自家姓名。 道门行事情讲究随性,不拘泥于形式。 领完宗门一早准备好的入门物品后,候羊一行新弟子已经安排妥当,只待正式修行。 散发道人对着众人道:“希望你们谨记拜入云海宗的初心,一切以修行为重。各自散了吧。” “是。”一干弟子应和。 候羊和羽墨、何星寒早已经商议好,待拜师大典结束后,就立刻去宗门的杂事办理处讨要住处钥匙。 门内有专门划分给弟子住宿的几处地域,其内均是独户小屋。几人 来到办事处,一模样憨厚的年轻道人正托着腮帮子坐在台前。 “见过师兄,在下何星寒,乃是今日刚入门的弟子。特来讨要门内住处,师兄可否行个方便,安排我等住在一起。”何星寒笑吟吟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事先备好的小小礼物准备给予对方。 那道人摆了摆手,凌空虚划,三枚写着“白沙谷叁百零七”,“叁百零八”,“叁百零九”的玉符就飞入了何星寒手中,“师弟不必如此,这是分内事,收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何星寒拱了拱手,还是道:“多谢师兄。” “嗯。”言毕,那道人不再作声。 见对方没有攀谈之意,一行人也不自讨没趣,就离去了。 何星寒拿着手中的小小地图,领着二人没耗费多时就到了未来几人的住处。 这处已是位于霞光城最边缘的地带,周围已经仅有少量的琉璃高墙包围。 其地面不同于宗内门堆砌完好的灰白石砖,而是块块颗粒颇大的砂石。站在此处放眼眺去,不远处整片大湖之景尽收眼底,耳边还隐隐有鹤唳传来。 黄色小屋遍布谷内,有的还嵌在城边的翘崖。 “白沙谷?这倒是个妙处。”羽墨看着标注着此地名字的小石碑,显然对此地很是满意,他拿着玉符对着房屋前标记的号码一一比对。三三两两的弟子陆陆续续地进入谷内四处找寻,显然也是刚入门的弟子。 不多时,几人就找到对应的小屋,正在白沙谷东南的一角,多走几步就能直接看到下方的大湖。 候羊拿着标注叁百零九的玉符,他按照教过的方法将将玉符启动,门禁自动打开。 踏过三阶小梯,其内布置一览无余,整个房间显得很是精简整洁。不过两个蒲团,一副白石桌椅,还有正好能容纳一人的小床静静坐落于房屋一角。 候羊将宗门分发的小包放在小床上,将其摊开,只见其内有两件宗门分发的道袍,样式古朴,蓝白相间,有祥云点缀在衣领、袖口处。 他记得按照门中规定,修行之日尽量穿此道袍。 候羊穿上身后,只觉这道袍比青云宗的淡黄道袍要好看些。 其他三三两两的物品则有一个紫色的小巧袋子,数枚玉简,云海手记,还有那玄黄经以及观想图。 那袋子是青云宗宗主赠与他的礼物。他已经踏入练气层,可简单使用。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激发。u看书ww.uush 将一众物品归门分类后,候羊捏起储物袋,便出门了。 激发玉符,撑起门禁后。候羊四处观望,发现不远处何星寒已经与周围路过的弟子攀谈起来,他缓缓走近。 “小羊,感觉这住处怎么样?”何星寒笑道。 “很不错。”候羊答道。 “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田源师兄。” 一旁一其貌不扬的男子负手而立,看样子约莫二十。 “见过田师兄。” “嗯。”田源不愠不火的答了一句,随即道:“入门后可要好好修行。” “是,师弟知晓了。” “我还有些事情,师弟们,日后再见。”说完田源便转身离去了。 候羊见此人走后,小心翼翼道:“何师兄,那田师兄是否已经...” 何星寒知道候羊想要说什么,道:“田师兄约莫一年前尝试筑基,已经失败了一次,近日正在巩固道基,准备再度冲关。” “若是再失败的话,那岂不是就要离开云海宗了吗?” “话虽如此,可我与他交谈之中,发现他并不气馁,相反沉着自信。相信田师兄有把握冲关吧。” 不远处,羽墨也早已出了小屋。几人正好结伴,准备去那宗门几个平日常用的宣讲之地,就当先熟悉熟悉,免得日后难找。 三人在宗门内逛了许久,演武堂、会将大厅、宗门祠堂等地都看了个遍。不过云海宗占地甚广,候羊只是匆匆将未来必须要前往的几个地方记下了位置。 ... 第7章 初始 “今日的讲义就到这里了,还有不懂大家可以私底下多参悟参悟。”今日负责授课的是一个中年道姑,约莫筑基后期修为,平日里云海宗弟子称其罗师。 距候羊进入云海宗已经过去了数月,他也渐渐融入了这边的日常生活。 每日都是三点一线,不过不同于青云宗,云海宗只有半日课,但每个月末都有修为和道法测试,弟子的自由修行时间多了很多。只是测试不合格者在下月会多出些许课程,以帮扶弟子进步。 而候羊和羽墨的课业平日里多有重叠,二人有时也会一同参加仙师讲课。 在这几个月里,候羊也结识了三两朋友。 一人名唤张达,一人名唤石赢春。或许是出身差不太多,几人平日里往来甚多。而羽墨也渐渐与门内出身尊贵的几个弟子有了往来,不过暂时不影响二人相交便是了。 一日午间,候羊正和张、石二人结伴而行,前往宗门内食馆就餐。候羊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何星寒,自从进入云海宗后他就深居简出了起来。虽然三人小屋很是靠近,却基本上很少相遇,想来他师兄是为了筑基之事繁忙奔走吧,候羊如是想到。 见候羊愣愣出神,“候哥,想啥呢?”张达嬉皮笑脸道。 此人圆头圆脑,是个乐天派,天性散漫悠闲,遇事不到火烧眉毛都不着急的那种。 候羊无奈道:“没什么,想起来刚入门待我极好的一位师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候哥这个称呼,他几次要求张达改下口,张达当时满口答应,可不多久就又是满嘴候哥候哥,候羊也就随他去了。 “何星寒师兄?我倒是听闻他昨日好像与人比斗了。”一旁满脸坚毅,身材有些高大魁梧的有点不像小孩的石赢春沉声道。 “哦?快快说道说道。”张达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候羊也有些好奇,印象中的何星寒师兄不是惹是生非之人,怎会随随便便与人比斗。 在云海宗内,五年一大考(练气八层),十年第二次大考(筑基),期间宗门授业一共两期,每期三年。多出的两年留给弟子自己,完成大考后即可申请晋升。第一次大考前的三年授业称作小三年班,第二次大考前称之为大三年班。 而这何星寒一进入云海宗就直接分入了大三年班中,平日里除了正常听课外,还需要完成一些宗门任务。 “据说是一大族子弟出言不逊为先,说什么沧州不过弹丸之地,踏星宗更是不过尔尔。何星寒当即与其约战比斗。之后,不过三招,那人就被何星寒擒拿在了手中,没了反抗之力。”石赢春说道。 候羊听闻,心中不由得有些沸腾。 斗法,是修道者修行路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过也是修真者最为言之色变的一项东西。修真者直接的对决,往往凶险万分。 野外斗法,失利者往往一不小心就会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场。一生奔波,最后皆为他人做去嫁衣。 不过门内众师一再叮嘱,斗法是修行路上绝不可缺的一环,必要时决计不能退缩。说是什么连与人斗的决心都没有,怎么谈与天地争抢。 几人边走边聊着,已经来到宗门内的饭堂之处。宗门在弟子没有踏入筑基境之前,一切的伙食费用都是免费,而且提供灵米,灵鱼之肉,绝对量大管饱,色香味俱全。 打好饭后,三人寻得一处坐下,张达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提道,“我前日突破了,现在已经是练气二层,你们呢?”说罢,他还有些洋洋自得。 “我也不过二层,刚刚稳住境界。”石赢春瓮声说道。 “哎,我就比较差了...”候羊故做疲态,言语间有些有气无力。 张达见状,神色顿时有些尴尬,刚想安慰两句。 “不过三层而已。”候羊话锋突变,乐道:“哈哈,你小子和我比还差那么一点。”说罢候羊捏着手指,形容差了那么一丝。 候羊刚刚踏入宗门时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好在之后渐入佳境。 虽然模式不太一样,可大体与之前在青云宗内相差不大。而修行事宜,uu看书 ww.uukansu似乎对他来说没有关隘、难点可言。不过是一通百通,修行如喝水般轻松便利,因此他也愈加刻苦。 玉海长老见他进步神速,索性把玄黄经剩余全篇以及观想图都丢给了他,让他没事就自行参悟。 如此良性循环下,倒让候羊现在莫名喜欢上了修行打坐这类令心性未定者苦恼的事情。 张达吃了瘪,不岔道,“好你个小羊,你肯定是违背师命,半夜偷偷修行了!” 候羊和石赢春相视一笑,不再理会张达。三人餐后,商议着月末的小测。 “我先前在宗门下的附属宗门呆过,那里的弟子修行,一年内能进入练气,修出气感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再看云海宗内,真是无法比较。”候羊叹道,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些神奇的事情,让他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感慨。 不知自己的两个发小是否过得还好,自己的书信送去青云,听说明年才能回信。 “据我所知,在众多弟子范畴内,最差也是三系灵根。最好者,抛开那几个真传弟子,似乎就是你了。而像我和张达这般的双灵根者,不下四五十人。”石赢春分析道,“从修行速度来看,三系灵根者最快的不过耗时一个月就练出了气感,而双灵根者,最快的耗时不过寥寥数日。一来就已经步入练气的,除了违背师令修行了其他法门的黄毅外,就只有你...” 张达狠狠扒了口饭,道:“人比人,气死人呀!” 几人交谈之时,一个看上去有些蹒跚的身影在食馆人流汇聚处亦步亦趋走来。 ... 第8章 道心破碎 “筑基无望...贼老天,贼老天害我!”那身影突然仰天大喊起来。 众人闻声望去,候羊定睛一看,这人不正是之前在白沙谷有过一面之缘的田源吗? “你!不对,是你!是你要害我筑基失败!对不对?!”他此时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口中还有血污。伸出皱巴巴的手指,指向不明所以的无关路人。 “啊!我要杀了你!”突然,一道气息混乱的灵力突然在其指尖汇聚。 “闪开!”候羊和不远处一人异口同声大喊道。 伴随着一阵轰鸣,那人得到提醒,本能反应似的提前就地一滚。 原先的地面上已经被炸出一道漆黑的坑洞,碎石四溅。 是雷修的术法——掌心雷!雷法本就以破坏力强著称,这一道下去,毫无防备的同门必然非死即重伤! 待他还想凝聚第二道法力时,周围几个护卫模样的修士纷纷已经赶到。只见其迅速排阵,将随身携带的符篆打出。 田源不躲不闪,周身灵力激荡,一道道闪着光火的拇指粗细闪电射出。 符篆与闪电交汇,瞬时间炸裂出一阵白光。一旁的门内弟子见二者相斗,纷纷抓紧机会躲闪到食馆外。 “快走,食馆内有人走火入魔了,执法的师兄正在制服他。我等不要添乱,尽快撤出!”一众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后迅速离开了食馆。 这些执法的门内修士都是筑基修为,要想杀死眼前之人非常容易。可是让他们有些犯难的是没法将此时的田源击昏制服。门内规定遇到类似情况,在能降服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将其击杀。 几人不断地用门内特制的符篆加诸于田源身上,那田源此刻身形渐渐迟缓,但其双目圆睁,体内法力鼓荡,丝毫不见有要被制服的趋势。 只见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缓缓走来。 几个修士见状,纷纷神情一松,退至一旁,“见过灵珠长老。” 那小女孩竟是门内一金丹长老,她略微点了点头,随即从虚空中抽出一道长鞭。 她对着那走火入魔之人冷冷笑道:“道心破裂,田源,你的道就仅仅于此吗?” 田源此刻已经失了智,只是痴痴笑道:“死!阻拦我修成筑基的,都得去死!” 灵珠摇了摇头,将长鞭缓缓举起,旋即狠狠地对着田源用力抽去。 田源虽然此刻实力已经不及圆满时候的一半,可面对小女孩的攻击,此刻被符篆压住的他无法动弹。 “啪”的一声巨响,田源惨叫一声,终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远处的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不过此刻还有些心悸。 那小女孩带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候羊,将田源捆住后,转身离去,嘴里低声嘟囔着:硬是浪费了两个筑基丹,玄天碑都告诫过元师了,田源此人根骨顽劣,还是把他收入了门内... 随后那几个执法修士,将田源带了下去。不久之后,宗门内的又一位长老赶来,专门解释了此事,称只要正常修行便不如如此,叫众人不要放在心上。 这件插曲过后,几人也无心继续吃饭,随便扒拉了两口后,就约好明日下午在宗门的演练堂内见。 宗门有几处弟子住宿之地,几人并不顺路,分别后,候羊返回白沙谷内。 打开小屋门禁,候羊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田源的模样还是有些挥之不去。uu看书wwuukanshu 两次筑基失败后,田源就落得如此下场吗。 候羊不太想继续思索此事,索性将其放在一旁。盘坐在蒲团上,细细阅读起立玉海长老给予他的玄黄经。 他已经翻阅至玄黄经中部,除去太极图外,那人体百穴图,也观想完成。 按照玉海长老的说法,翻阅完整本玄黄经,并完成观想法,可以自行悟得一门神通,对日后踏入金丹大有裨益。不过对他目前来说还太过遥远,候羊只是已经习惯做这些事情了。 ... 直到夜半,候羊才中止了修行。他从小屋中拿出一张椅子,在白沙谷边缘处,静静坐下。 远处天空已经是星光点点,月牙弯弯,霞光城下的湖面一片平和。 微风拂过,候羊的心也渐渐平静。接触修行以来,已经约莫一年光景。这一年下来,他的心境比之先前算是稍稍成熟了一些。 望着远处的景色,不知多久后,候羊有了些困意。 到了第二日,三人按照约定前去演练堂切磋。不过几人还未正式修行功法,所学的还是无属性的“演气决”,专门用于帮助初入修行者积累灵气。 几人说是切磋,但只是简单的将灵气运过指定穴脉,借此在实战中操练习下拳脚。 之后数日,几人白天正常上课,有空之时,三人都会聚在一起交流修行之经验。 时间一晃都到了月末,云海宗对小三年班例行的测试就要来了。 八枚:前十几章会做些剧情上的小小铺垫,亦在尝试大抵绘出候羊心性雏形。 第9章 宗门小测 门内讲师——罗师领着众人来到演练堂,“眼下你们也到了选择修行功法的时候,这次小测后贫尼会依照测试结果为诸位推荐法功。希望诸位尽量展现出应有的实力。” 众人称是,一个个按照先前的排序准备进行小测。 候羊事先也有耳闻,修行界喜欢用天地玄黄四等,借此鉴别天下物件。云海宗家大业大,据说只授予弟子玄级或以上的功法。但究竟修得是什么,那就全看个人缘分和适合与否。 第一个走上演练堂的正是石赢春,只见他四平八稳的走上平台。打了一套名为裂石拳的世俗武功。他催动灵力在穴脉中不断游走,只见石赢春之身躯渐渐青筋暴突,一块块肌肉也随之隆起。 “喝!”的一声,石赢春空击一拳,一阵劈裂声响隔空传来。 “好!”张达带头叫好,一众弟子纷纷鼓掌。 这若是在凡人之间,有眼力的拳脚行家一看就知道,这石赢春把这裂石拳已经练到头了。而他,才不过十一岁而已。 罗师点了点头,在一旁的小桌上挥笔记录,最后写下一个优等后,示意下一位可以上前测试。 一行人五十有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考校。或有人拿了优等,或有人拿了良等,极少数人拿到了中等,无人取得差等。 终于轮到候羊,只见他取出一柄铜剑,先是双手合十将剑柄握住,将剑身置于胸前,随即缓缓抽出手掌。 奇妙的是,铜剑并没有摔落在地面,而是悬空漂浮,缓缓的打转。数息过后,候羊撤走灵力,铜剑随之落下,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剑柄,“大家见笑了!” 灵力储备不多的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灵气外放?这已经是接近练气中期的修为了!” “不会吧,这才入门三个月啊。真是可怕...” 一时间众人有些惊异,其中羽墨神色有些复杂看着台上的候羊。 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一届云海宗门徒中收了大天才,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候羊。羽墨自己是双灵根的上乘资质,他想当然的以为候羊最多与他资质相等,甚至会差上不少。 他心中有些嫉妒,也有些恼怒,觉得似乎是候羊故意瞒着他一般。 候羊看着台下人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退下台去。 罗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写下优等后,唤出下一个弟子名字。 当天下午,一众人便被传功长老引入了传功阁内。 那传功正是玉海长老,候羊的老熟人了。 这处传功阁坐落于云海宗内另一角,修的大概有八层之高,乃是一座塔楼形状的建筑。常年有门内弟子把守。 守阁弟子见玉海长老引弟子到此,恭敬的让与一旁。 玉海取出特制的符文,默念了几句口诀,传功阁上下闪动起几道波纹,禁制随之解除。带着众人鱼贯而入,这些弟子都是第一次到此地,此刻个个屏气凝神不敢作声。 “呵呵,大家不用太过拘谨,未来三天,你们可以细细考量选择什么样的功法。不过最好还是根据你们讲师的建议来,有些功法需要灵根匹配、悟性极佳才能修得。若是不小心选择了不适当的功法,到时候可就事倍功半了。”玉海带着常驻的笑容不急不缓道。 “除去八楼不得入内,其余的功法诸位都可以看看。一楼到三楼的皆是玄黄阶的功法,如非特殊需要,尽量不要选择修行。选完功法后,拿来让贫道核验一番,确认无事即可离开。” 如此以来,只有四五六七楼才是要找寻的功法了? 候羊手中的宗卷写着:百脉皆开,单金灵根。可修御剑法或修金石五行法。推荐《极光剑诀》,《小五行遁法-金行篇》等金行相关功法。 他没做多想,就去找寻自己应该要修行的功法了。一行人见状,也抓紧时间,登上了小楼。 不过半柱香功夫,候羊就拿着印有《极光剑诀》的剑谱了下来。 “玉海长老好。”候羊恭敬道,眼前之人用舅舅的话说,是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大恩人。 “小羊,近来日门中生活可过的舒心?” “回长老,小羊对门内生活很是满意。” “那便好,那便好!”玉海长老拿过候羊选好的功法,一扫之后,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嗯,不错。这剑诀乃是当年鼎鼎有名的剑修极光上人所著。我云海宗对他有恩,因此取得一份剑诀印本。不过此法在地级功法中亦属极难修成之法,不仅需要天外星石作为剑胚材料,更对修行者的悟性有着极高要求。你用此剑诀入门自然是好极了。” “对了。这印本记住不可随意在门内传阅,若是违反门内规定,可是要重罚的。” “是,弟子知晓了。嗯…不过弟子心中还有疑问。uu看书 ww.uukanh”候羊有不好意思的说道。 “尽管问吧,不必拘谨。” “云海宗的功法为何不同于那青云宗,只修行寥寥数种本门功法。这样大家一起修炼,平日里互相讨教,岂不是省去了许多事情?” “嗯,问得好。不过你可知道,他们的弟子资质多是四五系灵根?对资质不佳者来说,修行中庸平和的道法很是适用。可对你们这些孩子来说却有些浪费天资了。”玉海顿了顿,继续说道:“云海宗十年大开山门一次,广收各界天资横溢之门徒。此举为的是集中资源,因材施教,培养出大修为者。而不是如青云宗那般培养出大量初步掌握练气法门的修者就行了。这么说,你能否明白?” 候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羊,你是天赋异禀的道法修行者。记住,勤勉修行,抓住机缘,不可错付。” 玉海的话,在候羊心中留下了很深印象。他领着剑谱若有所思,缓缓离开了。 “根骨、悟性、资质皆是上乘,许多年没见过这般人物了。元师这下可要乐开怀了!”玉海心中暗道。 傍晚前候羊回到了白沙谷内,他进入小屋,坐于那蒲团之上,拿出《极光剑诀》开始翻阅起来。 剑诀分为两部,铸剑篇和法门篇。法门分十二层,直至元婴。以三层分为一修行阶段,一一对应练气、筑基、金丹,元婴。铸剑篇又分得许多步骤,一步一步将适用于此剑诀的剑胚铸成,直至最后修成本命飞剑。 候羊望着剑诀上的蝇头小字,渐渐沉浸其中... 第10章 3年 修行无岁月,自打候羊得到剑诀后,已经过去整整三年有余。 在花了不久就将体内的灵气转化为更精纯、更凝练的极光剑诀灵力后,候羊的修为这三年来是突飞猛进。 此刻竟然已经达到练气圆满! 门内人尽皆知,这届小三年出了个怪物。入门至今,从初入练气到练气圆满仅仅三年。与他一同入门的弟子中,一些天赋稍弱者,仍然在练气五层苦苦挣扎,大部队也不过在六七层左右。 修行是有关隘、有困难的,可候羊眼下却并不受此限制一般。 这三年,侯羊身边发生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情,最让他瞩目的便是那何星寒师兄完成筑基,已经返还踏星宗了。 此人在门内多有照顾候羊,两年多前,他临走之际还留给候羊一个玉牌,说凭借此物可以在沧州境内内联系到他。 而那羽墨之后甚少与候羊往来,二人起初见面还打招呼,但随着羽墨搬出白沙谷后,二人很少再见,之后就渐渐断了联系。 ... 云海宗内,一处剑阁。 “左师兄,我打算这次独自出门游历,找寻铸剑所需的星陨。” 声音的主人是个少年郎,他身着淡蓝色劲装,四肢匀称,相貌丰毅,气质出尘,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仔细望去,正是候羊。 “候师弟此去却是有些早了,早年师傅和我都是已十七八岁年纪,在临近筑基时才去找寻此物的...”说话者一身黑色劲装,正是当初将候羊送到玉海身旁的左冷。 “不过师弟进步神速,我终究不是正规的授业老师,能教与你的却是不多了。”言毕,左冷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候羊的进步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眼下似乎给他铸剑完成,再配上一枚筑基丹,他立刻就能筑基给你看一般。 但左冷心中明白,此刻的候羊还缺了一些东西。 “师兄哪里的话,门内修行《极光剑诀》的只有掌门和你,掌教日理万机不能时时刻刻引导我修行。还是左师兄不辞辛苦,将练此剑诀的大小事宜都教导于我!”候羊心中由衷的感激。 在云海宗内,修行剑诀的修士本来就少。而且同龄人内几乎没有能够跟上候羊修行的速度,交流经验也就无从谈起了。 再加上候羊未到进入大三年的时点,最后掌教只得亲命左冷教导候羊。索性玉海长老平日也对他多加关照,到底是修行一路畅通无阻,候羊一路冲上了练气圆满。 眼下候羊知晓再呆在门内受益无多,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此事我得去和掌教禀报一番,你在门内先呆上几日。此事不要太过着急。”左冷打了个哈哈,御剑离开了剑阁。 候羊有些无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银光灿灿的飞剑,向宗门内的办事处御剑而去。 云海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门内金丹长老、剑修可不受禁空之令。 张达和石赢春也刚到此不久,这二人三年来倒也长了不少。 张达还是圆头圆脸的模样,石赢春看上去更加大块了。两人抬头望见天空冲来一束银光,知晓这是候羊,一旁的门内弟子也不由侧目。 见候羊收起飞剑走来,“候哥,你这个飞剑真够骚包的!”张达大大咧咧道。 “等你练气圆满了,也能这般潇洒。”候羊面带笑意。 张达缩了缩脖子,“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修行如喝水一般容易吗?人家赢春修行已经够刻苦了,不过七层,我才不过六层...” “那你还不好好修行?”候羊没好气道,“一年后就是大考的时限,赢春肯定是能赶上。你小子我却是有些不放心。” 张达看着候羊认真的眼神,不由得顾左右而言他,“候哥,我听闻今日门内有真传弟子升入金丹境了。门内要广设宴席,邀请东离境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前来庆贺。你可知晓?” “我当然知道,是玉洋长老的第二位真传弟子——青鹤真人成功结丹了。据说结丹完满,修行的滴水不漏。”候羊白了他一眼,又道,“不过相较于此事,我还是更关心你的修行。” 此时的候羊距三年前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他平日刻苦修行,进步神速。而一旦有了体悟就会与同届一干弟子分享,两个好友更是受其提点颇多,三人关系甚好。眼下候羊在这群人中已经有了不小威望。 “候师兄,你来啦!快帮佛儿看看,这宗门任务该选哪件比较好?”说话的是样貌青春靓丽的盘发女孩。她名唤姜佛儿,是同候羊他们一届的弟子。 其资质非凡,乃是宗门一执法长老的独女,也已通过第一次大考。目前有练气八层的修为。 “佛儿你先别急,我这里有去年选择选择宗门任务时的笔记。其中有着各种选择任务时的注意事项,你拿回去慢慢看即可。”候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简,递给了姜佛儿。 这玉简是侯羊踏入练气圆满后,完成了些许宗门杂事任务所专门记下的,对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晋弟子来说颇具参考价值。 “师兄真好!”说罢她还要上前去给候羊一个熊抱。 候羊灵巧的闪了个身,姜佛儿铺了个空,瘪了瘪嘴。 一旁的张达自顾自道:“哎,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我反对?”此举引得一旁人等发笑。 石赢春不苟言笑的脸庞,也划出了一道弧线。姜佛儿倒是闹得脸微微一红,她本大可不必接取门内任务就能得到筑基丹,此举是另有目的。 “哼,不过是在小三年耀武扬。能否筑基,还未可知。”只见说话者是一个脸上有一坨赤红胎记的男子,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离候羊一行人不远。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冷淡。 候羊望去,知晓那是一名门内的筑基弟子。他不想找麻烦,只是领着身边一行人到角落的圆桌坐下,商议事物。 “你们知道,我已练气圆满。因剑诀需要,不日就要离开霞光城内外出游历。” 张达和石赢春点头,姜佛儿神色有些不乐。 候羊继续道:“去年开始,我就有接受门内任务,这里积攒了一些灵石。张师弟,石师弟,你二人若无意外都可于时限前完成大考。张达,你可要多下功夫,实在不行就拿这灵石去加速摄取灵气。别等我回来时,发现你人已经被送回老家了。” 张达听言,有些感动,“放心吧候哥,我定能完成考校。最近已有预感,练气六层应该不多时就能修满了。” “如此甚好。”候羊停了一下,说道,“临行前,你二人在修行上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再帮你们看看。此前受左师兄传授斗法经验颇多,眼下先说给你们听听,应该能有些许收获。” 二人相视了一眼,索性将侯羊与左冷斗法的过程如何问了出来,候羊也不藏着掖着,知无不言。uu看书 w.uukanhu 待将大部分能解决的问题说了大概后,候羊硬是塞给了张达一块灵石。然后就转身望向姜佛儿,不等张达开口,道:“姜师妹,我带你再去仔细看看,哪些师门任务比较合适。未来几个月可就没这机会了。” 说完就带着张佛儿走向门内的任务告示处。 留下二人翻看宗卷,思考一些修行上的细节问题。 一对少男少女则细细浏览过宗门专门为刚刚踏入练气八层弟子设置的任务。 姜佛儿突然嘟了嘟嘴,“师兄,你就不能先不去吗?实在不行,我叫爹给你找到那陨星去。你这自己去九华地界找那陨星,得多久才能回来呀?” 候羊尴尬一笑,他知晓姜佛儿是门内一金丹长老的独女。要是拜托她此事或许不难成,但对候羊来万万不可。 “掌教和左师兄的剑胚材料皆是自己凭借机缘寻得,他们事先也嘱咐过我,要想铸剑胚胎,必须亲自找寻陨星。我们东离多湖海,难得一见此物。而在别处地界,陨星并非难以找寻,只要肯多跑动,此行我必能有所收获。” 候羊没有提及的是,他毕竟出身平凡,筑基后一切的修行资源都需要自己争取、积攒。门内对此只会大力支持弟子多多完成宗门任务,自立自强,决计不会白白给予修行资源。 因此,此次出门游历,他势在必行。 候羊想到这般,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姜佛儿有些丧气,不过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蹦蹦跳跳地拉过候羊,看向一捕捉灵蝶的任务。 .... 第11章 3招 数日后,左冷将消息带回。 “师傅...元师已经应允,不过他要求你在我手下撑过三招,才能放行。” “三招?那不容易,师兄我们这便试试!”候羊有些兴奋,他自觉修为到家,对剑诀的掌控也日渐精熟。 “那好,就在此处吧。我压低修为,就在原地不动。”左冷还是一如既往,说话时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候羊有些恼怒,“师兄未免太瞧不起人!看剑!” 言毕,他直接催动灵力注入剑身,飞击而出! 此剑名唤“流光”,这是在他作为宗门弟子,首位通过宗门第一个五年大考后获得的奖励。由百年寒铁掺杂白金铸造而成,其上附有三道禁制,使得此剑异常坚固锋锐。乃是一柄可供飞御的黄阶法器,品质上乘。 他攻势还未彻底展开,一阵兵器交割声闪过。 只见左冷双指稳稳夹住流光,旋即一柄青色飞剑在起身后突地拔地而起。 一息之间,左冷的剑就已经抵住了候羊的的喉颈。 候羊没想到,在左冷压低修为的情况下,自己还在他手中撑不过两招! 望着眼前有些不甘的师弟,左冷沉声道:“师弟,不妨回去再多练练剑诀中的守剑式——散华吧,这应该是目前最适合你的剑招。”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师弟,你的御剑法有些用力过猛,交手之时的起势也做的不好。修者交战,最忌讳的就是不做观察便全力出手。切记,一定要给自己留有回旋的余地。我建议你在城内添置几件易于使用的辅助符篆防身。离开宗门管辖范围内去历练,师弟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候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日下午他就去城中添置了数枚防身符篆,虽然都是些练气层次的大路货,不过作为同阶修士交手时的刺探之法已是足够。 接下来一连几日,候羊或是泡在演武堂,或是仔细检阅一些详细介绍修士斗法的书籍,以此琢磨如何接下左冷三招。 “左师兄善使极光剑诀中的藏剑式,攻敌不备。看似手上毫无动作,可实际上却在观察我牵动身形时暴露的破绽。对攻之下,斗法经验不足的我稍有不慎就会被寻得破绽。” 候羊一边在演练堂内御使飞剑,攻击着门内特制的靶子,一边回忆着那日的挑战。 或许真如左师兄所说那般,应该侧重守剑式,眼下对攻之法并不可取? 候羊收起飞剑,仔细端详着眼前银光灿灿的流光。候羊是练气圆满修为。此刻已经能催发出其七八成威能。 舞出一道道剑花,候羊结合着记忆,慢慢施展出了极光剑诀中他已经掌握的一招一式。待演练到守剑几式时,他聚气凝神,一丝不苟的将体内的灵力从手臂上的穴脉按照特定路线一路激发到少阳穴,最后再而引入到飞流内。 心神一动,流光盘旋在他身周,一道道隐隐的红色光圈在候羊身边散开。 守剑式——散华。 候羊依照剑诀之法,灵力依托流光外放。在此式下,他的灵觉会得到一定提升。可以借此守御,判断敌人攻势。 但施展此式,易守难攻,相当于木桩般只能在原地挨打,因此候羊非常不喜。 不多时,又演练至另外一式守剑式——寒影,不同于散华式的被动,寒影式则是灵活许多。此式之下,护体灵力可以得到增幅。还不影响他的速度,但弊病却是灵力消耗对他而言有些巨大。 候羊更喜此式,打算将其运用在实战之中。 ... 之后五天,候羊数次挑战左冷。可皆尽失败,尽管他这几次起势都做得不错,可寒影式下,他的进攻做的并不好,并不能逼的左冷被迫出手反制。 终于,在第十次挑战左冷时,看,那是一名剑眉星目,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撑过了三招。 这几日的交攻之下,他对灵力的波动更加敏感,也渐渐弃用了较为鸡肋的剑招。 左冷在将出行手令交予他后,云海宗掌教——元师的身影也出现在剑阁中。 元师是一模样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书生打扮,长年持着一把纸扇,其上印有“云海”二字。 “见过掌教。”候羊拱了拱手。 “见过师傅。”左冷恭敬道。他是元师的弟子不假,可似乎并不是所谓的真传弟子。 “不必多礼,小羊,这几日与你师兄交手之下可有收获?”元师淡淡笑道。 “回掌教,弟子发觉对周遭潜在的灵力变化有了更敏感的反应。uu看书 .ukash 对斗法的起手也有了更多的体悟。”候羊不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与左冷交手。 毕竟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最多撑过了三招而已,二人目前的实力有着巨大差异。 “嗯,非常中肯。不过你大可不必灰心。作为门内此届第一个通过五年大考的人,你在修行上的造诣已经算是走在前面了。记住,修行路上,斗法是在所难免的。你虽然接过几次宗门任务,可毕竟还是在云海宗庇护下去处理。不太会遇到极端情况。入世修炼,如若遭遇斗法,一招一式,生死之间。一旦对心怀攻杀之意的灵力波动不加重视,结果可能就是下一秒身首异处。”元师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有些瘆人的话,他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去吧小羊,这方天地纵有万般机缘,终究是要自己设法取之。”言毕,就飘然离去了。 和左冷恭送元师离开后,他二人也相互道别。 候羊漫步着,看着宗门内熟悉的景色,偶尔对路过的三两门内相识弟子问好。 不多时,他就踏入居住了四年之久的白沙谷。 来到自己的居所旁,白沙石地的边缘,其下三百丈,还是宽广的湖面。 望着叁零九边上空置的两个小屋,候羊默默无语。眼下,他就要离开云海宗内,候羊有些淡淡的不舍。 退回屋内,将要收拾好衣物、数本宗卷、符篆、几枚灵石以及大大小小数枚云海宗内的玉符玉简,将其一并放入储物袋中。 候羊整理好东西,随后盘坐在蒲团上,观想起玄黄经来。 一夜无话... 第12章 路途 两日之后,候羊在初晨之际出发。 从云海宗内的赤红琉璃墙走出后,他进入了闹城区内。霞光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候羊,没有御使飞剑,一路七拐八拐。走了许久后,来到一处写着“云海小站”的庞大公馆前。 虽是清晨,但此地早已人流涌动。 这是云海宗内数名长老手下的产业,培育着数百只珍稀的异兽“苍鹤”,是专门接送人们往来紫光城的重要坐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玉海长老那造化葫芦,可专门携人御空飞行。因此,霞光城内类似的地方还有数处。 据说这处站内还有数只“九霄云鲸”,是专门驼送霞光城内物资的巨大异兽。 平日里小站交由几位长老手下的真传弟子负责管理,但多数还是内门的弟子在此接受任务,负责放行进出的游客。 几个蓝白道袍的宗门弟子正在走动忙碌,看到同为云海宗的候羊,尽管他未穿着宗门道袍,有些相识者还是纷纷点头示意。 候羊拱了拱手,早前接触时就已得知这些多是已经筑基的内门师兄师姐。很少有真传弟子在此地活动。 其中一人笑着向候羊走来,“候师弟,此行是要去完成宗门任务吗?”来者是一位样貌美艳的年轻女子,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红砂印。不同于常人的是她有着一头秀丽的紫发,即使在东离境内也很罕见,她是一已经筑基的云海宗弟子,名为秋冬。 “回秋师姐,候羊此行是要去九华境内寻得筑剑的材料。”候羊道。 “哦?是要进入世俗游历吗?”秋冬美目泛起涟漪,有些惊讶的说道。 “正是。”看着秋冬盯着自己似乎要看出什么异样来,候羊有些尴尬。 候羊第一次接手宗门任务时是在她手下交接,两人接触虽然不多,但候羊只觉得这秋师姐不仅模样美丽,而且为人和善,极好说话。 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双小手将候羊眼睛蒙住。 “猜猜我是谁?” 候羊有些无奈道,“别闹了姜师妹。”他轻轻将那双小手拿下先转身看去,正是那古灵精怪的姜佛儿。 姜佛儿先是撇了一眼旁边的秋冬,继而抓着候羊的手说道,“师兄出游在即,佛儿思来想去也不知能为师兄做些什么。若是问爹讨要护身宝贝,师兄肯定不要。只得做了一护身符赠与师兄。” 说完,她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红色护符,递道候羊手中。 候羊心中有些感动,出游之前,他并未知会身边好友。只打算自己悄悄出发,免得麻烦众人送行。不过姜佛儿门内关系大,通过金丹修为的父亲知晓自己的动向并不难。 “师妹真是有心了,这护身符我一定会带在身边。”候羊真诚道。 “师兄喜欢就好。”姜佛儿不由笑靥如花,有些得意的挑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冬。 几人短暂攀谈了几句后,秋冬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开。 见时间差不多了,候羊摸了摸比姜佛儿的小脑袋,道:“师妹好生修行,日后我自外游历归来后,再给你和张、石一众师弟带些九华的特产来。” “嗯,师兄此去山高水远,一定要小心。” 二人道别,候羊转身进入公馆内。 公馆内里空间宽广,顶部敞开,外面就是碧蓝的天空。不远处的空地,每隔数十丈就有一只俊逸不凡,灰白相间的巨鹤挺立。 这就是宗内驯养的苍鹤,每一只昂首挺立时足有三丈高,喙部尖长,粗壮的黑色腿根连接着巨大的禽爪,可裂金石。其眼神锐利,且具灵性。 偶有一只梳理羽毛,翼膀舒展开来,颇有遮天蔽日之势。候羊知晓,这异兽不仅看上去凶猛,而且一只这样的成年苍鹤,大抵有练气七八层的可怕实力。 候羊持着象征云海宗身份的玉符,来到办理手续处。 办事小厮见是云海宗人,例行检查完玉符真伪后,毕恭毕敬道:“仙师随我来。” 候羊摸了摸鼻子,跟小厮走去。经过数十只巨鹤后,在一处挂牌处标注有“宗门专用”的巨鹤前停下,此鹤体型稍大一些,更具威势,居然和寻常练气九层的修者气机相符。 此时已有七人在等候。 “各位仙师稍等片刻,驾驭苍鹤的仙师马上就到。”言毕后小厮就退下了。 候羊仔细打量了眼前众人,两个身着云海宗道袍的弟子,三个商人模样的人,还有两个是头顶鹿角,身着华贵服饰的异族人。 众人嘘寒一番,另一个云海宗打扮的老者也适时走来。 此人样貌苍老,仿佛饱经风霜般。候羊无法看透他的修为。不同于一般的云海宗弟子蓝白服饰,他道袍的肩袖处刺有一只白鹤,想来是区分的手段。 “诸位,贫道夏七。是此次运送各位的御兽师。这是专程前往九华境内的苍鹤,路途遥远,大概要二十日光景才能到达,途中可能有风险。以下注意事项,请各位记好了...” 候羊不是第一次乘坐苍鹤,事项他已知晓。 夏七说完后,他朝着苍鹤吹了口哨声。 苍鹤得令,挪动着身躯,将羽翼伸出,一行人平稳的走上去后。在苍鹤背部找到几个固定住的蒲团坐下,这些蒲团被施加过禁制,可以在高空中对坐在其上的行人有所保护。 夏七坐于苍鹤脖颈后不远,回头检视,待众人坐定后,轻轻点了点苍鹤。 苍鹤起身,随着一声鹤唳,只向前迈出不过两步,就振翅冲天而起。 霞光城在众人眼底迅速变小,夏七取出一道玉符,将其激发后,众人只觉得一股时光交错感。候羊知晓,那是出入护宗阵大阵时才有的特殊反应。 终于,霞光城在候羊眼里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苍鹤将众人带入了高空之上。一股隐隐的护罩在苍鹤身周环绕,将强风隔绝开来。 不多时,一行人等打开话匣,聊了起来。 “见过诸位道友,我名唤刘永,乃是霞光城内的灵米商贩。这两位分别是李灿、霍守礼,与我一般都是这城中倒腾灵米的商户。此行前往九华,是奉上宗之命前去考察灵植之事。”三人向其余人拱了拱了手。在一行人中,他三人修为最低,虽然都约莫四十来岁,但修为只在练气三四层的样子。 之后候羊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在座众人知晓了这少年亦是云海宗人。 “在下罗恒,亦是奉宗门之命前去九华。”说话者是个抱着木琴的披发男子,剑眉星目,身型挺拔。在候羊眼里此人竟然与那何星寒长得有几分相似。 “见过罗师兄。uu看书 .ukashom ”候羊对罗恒道,罗恒报以微笑。 那两个异族青年男女,见状,也是和气道:“我叫东华明,这位是我的胞妹东华星,此行是为了探亲。”二者除了头生鹿角外,相貌与常人无异。男俊女俏,模样十分相似。 不过还有一云海宗弟子,明明年纪轻轻,却显得暮气沉沉。 “这位是上宗指派,帮助我等完成使命的蒋仙师。”刘永有些尴尬的帮忙说道。 “见过蒋师兄。”候羊道,他瞟了一眼候羊,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入定了。 一行人中修为最高是夏七和罗恒,应该应该已经是筑基修为以上,候羊无法看透。 而蒋姓师兄气机明显弱过一截。不过比候羊稍强,气机要更深沉些。 那两个异族青年大概练气六七层的修为,已经很是不错。不过从修行年限来看,和云海宗内小三年班的学生相比还是有着不小差距。 一直坐在前方的夏七没有作声。其心下却略有异动:候羊?好像是此届入门弟子首个完成大考的弟子,听说修为精进神速... 不过这些夏七都觉得与之关系无大,他已经在云海宗内门待了五六十年了,什么样的天才也都见过,没有踏入筑基前,不过都相差无几。 之后一路上,一行人三言两语的闲聊。 那刘永显然是见多识广之辈,一些东离境内的趣闻轶事他都知晓不少。候羊听的啧啧称奇,那罗恒也偶有发言,则多是关于云海宗内的琐碎事务。偶尔也会抚琴一阵,引得那女性异人东华星不由侧目。 ... 第13章 龟岛 候羊看着四周的不断倒后的景色,稍稍换了个姿势继续打坐。 一行人已经在鹤背上了呆了十几日。 东离境内多湖海,因此沿途设置的驿站并不多。一行人除了偶尔在指定的驿站处停歇片刻外,其他多数时候都是风雨兼程。 此时,众人除了云海宗四人外,都有些疲惫不堪。 “哥,还有多久才到...”东华星对着其兄道。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已经过了大半路途了吧。”东华明揉了揉额头,也有些疲态。 候羊等人觉得还好,他们修为高定力强,入定后苏醒的时间少。 而其余人一直端坐在蒲团上保持清醒,确实会困乏异常。 候羊倒是还记得第一次坐这苍鹤去别处完成宗门任务时的光景,那时他已有了练气九层的修为。在鹤背上呆了数日,就习惯下来。 修为最低的刘永三人此时已经有些萎靡不振。根本不似刚开始般和一众人有说有笑,现在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三人只觉腰酸背痛,眼下只想在地面上走动走动。可又不敢对夏七提出,只得忍耐。 候羊见几人这般,心有不忍,刚想提道。 夏七的声音恰好传来,“前方不远处有一灵龟岛,我等可前去休整一日。到那之后,离九华境内也不远了。” 刘永三人闻言,如蒙大赦,只盼望早日登上陆地。 约莫一炷香后,苍鹤得到夏七指令,渐渐靠近海平面。 眼前一处大型岛屿,映入众人眼帘。 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一个状若龟壳的岛屿伫立其上,周围几个小岛拱卫一旁,大大小小的浮田遍布四周,岛上的烟火气息很浓。 “据说灵龟岛是东离境内最早引入浮田种植之法之地,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刘永见到浮田,来了精神,道,“霞光城周遭的浮田迟迟无法扩大,请这岛内的高明灵农来说不定可以解决!” 夏七冷哼了一声,“这等事情宗门之人怎会想不到?不过霞光城地域特殊,没法大范围施为罢了。若是想,把浮田连成一片陆地也不是不可。” 刘永尴尬的笑了笑,点头称是。这等秘辛是他从未听闻的,一直是以为霞光城的手段不够。 终于,苍鹤携着一行人在岛屿指定的灵兽停歇地点着陆。这里有了一大片分门别类专门安置各种坐骑的场所,不远处有个宽广的海湾,里面每隔几丈处就停歇着各类奇形怪状的水中坐骑。在陆地上,候羊放眼望去,巨大禽类居多,偶尔可见插翅猛虎、飞象。这些异兽坐骑的气机多在练气层中上。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一个打扮清凉,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向众人走来。 男子拱了拱手,望了眼前的苍鹤一眼,似是认得,道“停歇大型灵鹤,需缴纳两枚下品灵石,这其中包含着入岛费用。道长是云海宗贵客,一枚即可。”他不过练气中境的修为,面对夏七倒也不卑不亢。 夏七没有多言语,从怀中取出一枚灵石交给他后,嘱咐了几句苍鹤的吃食要求。就转身对众人道:“各行歇息吧。明日这个时候我们继续上路。”言毕,就自行离去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那蒋姓师兄却是开口,对着刘永三人道:“你们三人随我来吧。情况稍有变动,我交代一下宗门对灵植的最新要求。” 刘永等人对候羊等人抱拳,跟着他走了。 “不如我们四人也结伴而行,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到灵龟岛,游玩一番也是好的。”罗恒开口道。 候羊当即答应,东华明和东华星的人虽有疲态,但也是高兴的应允。 离开这停歇灵兽的地方,四人才算是进入了灵龟岛内部。 不同意霞光城内的珠光宝气,此地更具原始气息。大量的商贩席地而坐,一块布,上面散落着一堆物件,就当是摆摊卖物了。 不过这些人也是在规划的区域内摆摊,各式各样的茶楼、客栈坐落在其中。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新鲜的海妖外壳!只要半枚下品灵石,就能拿走这不可多得练气材料啦!” “海鲨尖牙!练气六层的海鲨尖牙!只换百年寒铁,分量好商量!”一众摊贩卖力的吆喝着, 一行人边走边看,大概是明白了,这处地界多是练气修士聚集,贩卖、交易的也多是材料、灵物吗,没有修为在身者很少见。不同于霞光城,此处修士多少少会遮掩自己的修为,偶尔能见到一名筑基修士修为外放,不过这类修为的都是把物品置在布上,将要求写在一旁的小碑上。此举是免得练气境的修士自讨没趣,上来询问。 候羊此时倒还有几枚灵石,是之前攒下的。他看到一处似乎是在售卖法器,想着自己全身上下的法器好像只有一柄飞剑和一个储物袋,便想去看看。霞光城内的黄阶法器动不动就是十枚起步,溢价严重。这和城中相关的炼器人才稀缺有关系。就连门内长老也说,若是不急用,可以多去别的地界添置法器。 “罗恒师兄,我在门内呆的时日偏多,虽然有一柄威力不俗的飞剑,但终究御敌手段还是不够。这次出门,进入世俗游历想要购置些法器护身。可否给师弟些许建议。”候羊恭敬道。 罗恒爽快的说道:“小事一桩,一同去看看就是。” “谢师兄。” “你二人可要一起?”罗恒问道。 “自是最好不过!”还未等自己哥哥应答,东华星就抢先说道。东华明也跟着点了点头。 来到一处地摊前,摊主是个裸露着上半身的络腮胡大汉,约莫三十。长得有些喜庆,是个眯眯眼,满怀笑意。 “前辈,可看上了哪个物件?不是我自夸,在这灵龟岛附近,我许汉三卖出的物件可是这个!而且物美价廉,样式齐全!”说着,摆出了个大拇指。他称呼罗恒前辈倒也并非不妥,修真界一向以实力分长次。 不得不说,相较于别的摊主,这许汉三摆出的物件确实看上去上档次些。其修为也颇高,与候羊不相上下。各类物品分门别类,摆放在一个个木盒内,而不是随意摆放。 罗恒道:“我师弟想买个法器护身,你先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许汉三听明白来意后,摸了摸胡须,一指放着几个碧蓝圆珠的盒子,道:“前辈你看,此物名唤后天壬水珠,乃是我灵龟岛地界最为流行的护身法宝。其上有两道禁制,灵力激发后可根据施者修为凭空召唤出大片壬水冲刷敌人,还可形成水罩护身,对修者的术法有不俗的防御能力。” “倒是个少见的攻防一体的法宝,可水行护罩最是孱弱,无法防御箭矢、飞剑类法器,还不如修士自己激发的法力护罩有用。而且这后天壬水珠品质也不够看,黄阶中下左右罢了。u看书 om ”罗恒见多识广,将这水珠的不足之处一一道来。 许汉三又一连介绍了数个法宝,都在黄阶中等品质。 罗恒见过后,只是摇了摇头。这些法宝诓骗一些入世未深的修士还可以,但真正在修士的斗法之中,却作用不大。 他望了一眼身边的候羊,道:“候师弟,你已经有了可用于强攻的法宝。”顿了顿,又道:“一人在外,法器就是你的身家性命,因此选购时万万不可马虎。这样罢,我等最好再去别处看看是否有合适的法宝。” 侯羊点头称是,东华兄妹二人倒是没有插话,只是跟着点头。 许汉三见费了半天口舌还是买卖不成,有些恼怒、丧气。可眼前之人修为高过他太多,他还是恭送罗恒一等离去。 几人离开后,在灵龟岛上逛了整整一个下午。 龟岛比不得霞光城般四通八达,临近傍晚时分,几人已经走过此岛了大半的地域。 但侯羊到头来还是没有买到中意的法器。 他很认同罗恒的话,修者使用法器不在多,而在精。能熟练、精妙的催使几个法宝,比丢出一堆无用法器好得多。因此一时找不到适合的法器他心下觉得倒也正常,打算到了九华地界再看。 在一处专供修士歇息的地方,四人各自散去,相约一早再见。 不过此时,罗恒对候羊传音道:“师弟,我二人等会在对面茶楼再聚,有些小事与你商议。” 这是筑基修士的心神传音手段,侯羊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 ... 第14章 戊土旗 片刻后,不远处的茶楼,二人相约而至。 罗恒给候羊沏了一壶茶,道:“师弟请坐。” 侯羊在一旁,恭敬道:“师兄客气了。”继而与罗恒相向而坐。 “师弟想要寻得一个护身法器的话,师兄这倒是有个闲置许久的黄阶防御法器,或许适合师弟。”说着,罗恒手腕一翻,一面玄黄小旗静置掌上,虽然有些残破,但气机非凡。 “此旗来历不凡,据说是久远时代前的法器。我在机缘巧合下得到此物,不过筑基已久,倒是不再适用了。”说罢,罗恒短暂陷入回忆之中。 不一会儿他又道,“此旗名为戊土旗,它虽然威能不复以往,但其上仍有三道禁制正常运作。将灵气注入中,待御敌时,激发此旗,即可唤出六枚菱形岩盾护身。岩盾对道术、法器都有很强抵御之力,尤其是面对力大无比的异兽攻击时,最为好用。不过此物也有一处明显缺点,就是惧怕水行术法。眼下我只卖你五枚下品灵石,如何?”说罢,他就将小旗递给与候羊。 “师兄,这么贵重的法器,我...”候羊有些心动。 九华地界不同于东离,因此修行水行术法者不多,此旗非常契合他这此前往的地界。 但候羊虽然年岁不大,可也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之说。 果不其然,罗恒细细品了一口茶,不急不慢道:“师弟先别拒绝,为兄也不只是贱价卖与你,为兄有一事相求。你我都是同门之人,委托与你我很放心。” “师兄且说。” “此事也不难,师弟天资不凡,已是练气圆满,恐怕集齐筑基丹几味主料后,就要冲击筑基之境了吧?你知道,宗门内的筑基丹材料大多可用贡献点兑换。可即使是在云海宗这般庞然大物内,一味叫做葵天竹的辅料也很稀缺。不妨告诉你,为兄因功法需求,须收集大量此物。师弟在收集其他材料时,可多加留意。待你攒下除去需要的筑基丹份额后,日后给为兄留下一两此物。若是答应此事,这小旗就卖与你啦。”罗恒说罢,不再言语,静静等待候羊的反应。 候羊一阵沉默,思索一番。 脑海中回忆起门内要求弟子自己提供的几味筑基丹材料。那一两葵天竹在门内其价格大约一百贡献点。而霞光城内市场的价格虽然有些波动,但也一直在约莫一两售价十枚下品灵石左右,并且还是有价无市。 这么一算下来,这戊土旗大概卖与他十五枚下品灵石。虽然颇贵而且缺点明显,但其灵活、防御力强等优点让候羊觉得这买卖值得一试。而且据罗恒所说,这面小旗仍然具备黄阶上乘法器的威能。 再说那罗恒嘱托之事,眼下距离宗门要求的第一次尝试筑基时间还有六年有余,这收集葵天竹之事虽然不易解决,但也绝不是无法做到。 罗恒见候羊眉头紧皱,也不催促,让他仔细思索利弊。 修行之者间,此类交易很是常见。不过二人同出东离第一大宗,一些话他也都敞开了说,也不会凭借修为高强就强买强卖、欺压同门。 “师兄,此事我接下了。”半晌,终于候羊道。 言毕,他就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递给罗恒。 罗恒也不推脱,一把接过灵石,高兴道:“善!师弟此事不急,徐徐图之即可。这旗你拿去罢,不妨先试试。” 候羊拿过小旗,其上印有的灵识印记已经很淡,他毫不费力的就把自己的灵识印于其上。注入灵力后,那小旗随着候羊心意滴溜溜的悬空前方。只见一道黄光闪过,不多不少,正好六个约两成人手臂般大小的菱形护盾凝结而成,浮在候羊身周。 候羊与戊土旗交感渐渐熟稔,不多片刻,眼前几枚岩盾能如臂驱使般,时而环绕身遭,时而两两结合,玄妙异常。 “多谢师兄!”候羊由衷说道,“葵天竹一事我定放在心上,日后尽快寻得交于师兄。” 罗恒见眼前少年认真模样,笑了笑。多少年前,门内一众师兄弟第一次待自己也是这般,虽然说是换宝,但帮扶之意却远大于交易本身。 一路以来,他只觉候羊虽然年级不大,但心性颇为成熟,修为亦是很不错。宗门内有规定,决不能无故丢给弟子修行资源,让一众人觉得能坐吃空山。虽然用心良苦,可其实这般也给家世平凡的弟子,在积攒修行资源上带来了不少困扰。 不愧是自家天骄辈出的云海宗出品,相较之下,那蒋姓弟子在他眼里却是大大不如候羊。 二人又攀谈一番后,见天色不早,便返回客栈歇息去了。 ... 翌日下午,一众人到苍鹤所在的驿站地方集合。夏七早早在苍鹤一旁等候,时不时的丢出一些小料喂食,体型庞大的苍鹤显然喜食,每每叼一小口都忍不住的想甩甩翅膀。 刘永一行人也不久赶到,夏七见人齐了,指挥苍鹤把众人接上去。 只见苍鹤两个振翅,便带着众人冲入云际。 经过一天的休整,刘永和东华兄妹他们显然精神了不少,一上来就忍不住闲聊起来。 ... 几日之后,u看书 ww.uuanshu 东离那连绵不断的湖海总算被甩到了身后,众人已经进入了九华地界。 “此界就是九华了,其境内整体灵气虽然不如东离,但也尚可。其内多深山林海,之内多有天地灵材,也算是此界特点罢。”夏七简短介绍了一番。 “夏师兄,我等在不远处的泰元镇驿站落地即可。”蒋姓弟子道。 “嗯,知晓了。”夏七淡淡道。 没过多久,蒋姓弟子带着刘永一行四人在一处还算热闹的集镇离开了队伍。 “师兄,到达泰元镇后的下一处驿站,师弟也就要到了。你所嘱咐之事我定当早日完成。”候羊对罗恒认真说道。 “嗯。不过师弟,日后宗门内咱们就要有缘再见了,为兄毕竟不是真传弟子。无法常年在宗门内修行,必须频繁外出完成门内事务才可获得所需的修行资源。”罗恒道,“待你完成此事后,凭此手令前往霞光城内的“灵珊药铺”,届时交付给店家即可。我在那边多有往来,见此手令那药铺自然就知晓你的来意了。” 候羊接下手令,点头称是。 不久,他就到了自己此行的第一处目的地——赤烟岭。 带着些许不舍与众人道别后,候羊望着眼前起伏不断、低矮连绵的山丘。这陌生的地域,还是让他有些许不适。 自此之后就是真正的一人独行了!出门在外务必要时时刻刻注意言行举止,我是云海宗的子弟,绝技不能落了宗门脸面。 他长嘘一口气,使劲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振奋一些。旋即御使飞剑,缓缓进入了赤烟岭地界内。 第15章 9华 九华地界宽广,地势多丘陵,林木遍布。 整个地界不同于东离般只有有云海宗一家独大,而是三家门派割据,一众小门小派附庸。地域之间的往来倒是与东离有些相似。 均是由门派驻扎在凡人住处附近,以此庇护临近城镇免收异兽和心怀不轨的修饰侵扰。 赤烟岭就是三大门派之一——古月门的附属小派罗音宗盘踞之地。 其宗主修为在筑基中境左右,不过年岁已有约莫二百,此生与金丹大道无缘。 此地并无门禁,说是叫赤烟岭,不过也是城镇模样,规模相较于先前的泰元镇小了许多。路上行人稀稀,多是凡人。 他边走边看,望到一街边买卖小物件的老妪,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您可曾知晓这赤烟岭仙家聚集之地?” 那老妪分辨不出候羊有修为在身,只是见候羊打扮像那江湖人士,以为是少年侠客,笑道:“赤烟岭北部的几座高塔,就是本镇大派罗音宗所在之地。少侠可乘坐马车前往,不稍片刻就可到了。” 谢过老妪后,候羊又在没什么人气的街道上四处看了看。见有修为的修士几近于无,只得在人少处取出流光,直接御使飞剑向北方飞去。 三两孩童正巧往见,只见叫一道拖着白尾的流星在其头顶划过,“流星!是流星!咱们快许愿,到时候就有好多糖吃啦!” 此景候羊却是不知了,在疾行之下,如那老妪所说,不多时几座样式古朴的高塔出现在眼下,其周遭还有排列整齐的十数栋阁楼。 待将要抵达罗音宗驻地时,候羊收下飞剑走去。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底地盘,随意御使飞剑,到时候惹出麻烦就不妥了。 缓缓走近罗音宗所在之地,几个护卫模样的凡人正在值岗,其见候羊有些面生,将其拦住:“站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罗音宗内。” 候羊不慌不忙,拿出云海宗门的玉符,道:“我是云海宗弟子候羊,出门游历,路过此地,特来拜访贵宗。”出门在外,客气礼貌些总不会错。 “云海宗?就是那东离第一大宗门?”领头模样的人接过玉符,不敢怠慢,恭敬道,“小仙师稍等片刻,我等并不能辨别此物真伪,还得请门内仙师一看。”说完他抱了抱拳小跑离开。 候羊点了点头,在原地等候。 不一会,一个戴着一字巾的老道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候羊灵识扫去,此人约莫练气二层修为。 他看过云海宗的玉符,请候羊激发灵力注入其中,不一会儿,玉符上面郝然呈现出几个大字“正宗云海第六十四代弟子,玄羊。” 老道一打量眼前的少年郎,好家伙!在这老道眼里候羊一身法力深不可测,远远不是他能相比。 他毕恭毕敬的将玉符交还给候羊,客气道“门内护卫有眼无珠,还请玄羊小仙莫要怪罪!” “无妨。”对这个称谓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候羊没有多说什么。宗门赐名,往往可能就是日后行走修真界顶挂的代号。 “还不速速让开,请云海宗贵客入内?”老道对几人喝到。领头模样的护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连连称是。 随后老道便带着候羊进入罗音宗境内。老道在前引路,他说,候羊听。 “玄羊小仙。我门名为罗音宗,是古月一系的附属宗门。话说小仙你可知晓,古月门一向与云海宗交好?”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是听说过。”九华内三大门派,古月门,伏龙寺,灵寂洞,三大派系交好宗门各不相同,平日里会相互倾轧,各自为战,以此瓜分资源。 “所以小仙来到本门,自是要当做自家人入自家门般,切不要生分了。” 此人倒是会说话,候羊点头称是。 走过一段路程后,二人来到一处高塔之前。 老道前去禀报,说是顺道询问宗主是否在闭关之中。不多时,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领着几人,跟着他一同走出。 他用灵识略微一扫候羊,先是一惊,随后满怀笑意道,“玄羊小友,幸会幸会!贫道古隆兴,乃是这罗音宗的宗主。” 另外几人开口道,“贫道听南,乃是本宗传功老张。”“贫尼白亦之...” “见过诸位前辈。”古隆兴的修为让候羊无法感知深浅,要么就是有着极好的隐藏修为手段,要么就是修为高出候羊太多。 应和事前所得信息一致,乃是筑基中境修为。另外几人气机也比候羊强上不少。 “小友远道而来,想必是又累又乏。不妨今日我设下宴席,为小友接风洗尘,也好尽地主之谊。”古隆兴道。 候羊盛情难却,只得答应。 ... 傍晚时分,罗音宗内一处,一席圆桌上,落座了十几余人。候羊接应酒宴不多,但倒也应对的得体大方。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十几岁,小友的修为却已经修至练气顶层!”古隆兴叹了一口气,说道。 在座几个年轻的罗音宗人都惊异万分,他们都是宗门的内门弟子,皆有练气四五层的修为。 得知门内来了贵客,被各自师傅带来长长见识。见到眼前的少年郎,虽然察觉出候羊修为确实高,但没曾想会高出这么多。 看着几个年轻人的表现,古隆兴满意的捋了捋山羊胡:这几个小崽子平日在门内呆的时间多,相互之间切磋有余,但比斗之风却不足。都自持修为已经够高,修行不如以前努力。这次却是要好好打击打击他们,让其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羊小友过谦了,寻常修者如我等。终其一生未必摸得到筑基门槛!”一罗音宗门内高层管事由衷说道。他是练气十层修为,不过驻足于此已经许久,迟迟无法修得圆满。 候羊有些不好意思。 古隆兴察觉,话锋一转,道:“小友自霞光城而来,千里迢迢进入九华内域,可是带有宗门任务?” 见说道正题,候羊道:“不尽是如此,我进入此界,是为寻得陨星,做那法器材料。此物在东离甚是难寻,听闻九华可寻得此物,宗门允我专程前来找寻。” 候羊见众人倒是不难相处,将此行之事一股脑倒了出来,没留一丝假话。 “陨星?此物九华确实可见,不过也是稀罕之物。近来几年,贫道倒是未曾听闻周遭有陨星坠落。”古隆兴正色道。 候羊听闻,有些失望,不过旋即释然。 此物若是那么好找,自然也不让左师兄与元师当年找寻许久。 古隆兴见候羊有些失望,沉思片刻后,道:“小友若是真想寻得此物,贫道倒是认得一位善于占卜、推演星象之人。或许他可帮你推算一番,助你寻得陨星。” “哦?前辈请说!”候羊来了精神。 “此人名为黄易,行踪飘忽不定,贫道也只能将消息先知会他。” “自是麻烦前辈了!” 古隆兴笑吟吟的又道;“不过玄羊小友,老道有一事相求。” 候羊有所预料,uu看书.ukanshuco “前辈请讲。” “小友出自大派,见多识广,修行一事上更是精通。”他先是明着奉承了几句,“不瞒小友,老道从先师手里传下这罗音宗,然终究修为不足,见识浅薄。可烦请小友在门内传课两周,给那门内弟子分享下大宗修行的窍门,顺道给大家说道说道那东离地域。” 候羊略微思索,只要不涉及到门内功法,修行上的小技巧、小法门倒也不是不能说。 随后他道:“此事自是不难,只是门内有命,关乎功法之事,我是决计不能透露半分的。其他修行上的事宜,如冲关经验、开通穴脉之事,我自然在力所能及之处提供帮助。” “善!”古隆兴很是满意,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无本买卖,手下那物件还是机缘巧合拿取到,对他来说无甚大用。拿来卖候羊一个好,何乐而不为。 ... 宴后,众人散去,古隆兴吩咐手下弟子带着候羊暂居之所。不远处,一个罗音宗打扮之人悄悄的吊在后面。 那弟子将候羊带到一处独栋的小屋,将门内钥匙给与候羊后,就恭敬的退下了。 候羊打开门禁时,只觉屋外周遭气机有些异常,灵识扫过,无甚发现。 随即他便进入屋内,这小屋内里布置简洁、干净,很是符合候羊胃口。 他将小储物袋内的蒲团拿出,调整气息,继而入定了。 接连二十几日的奔波,在鹤背上基本没有好生修行,只是每日例行打坐。此刻像是憋了许久,他自然地就进入参悟法门的玄妙世界... 第16章 比斗 一转眼,候羊已经在罗音宗内授课十日有余。 赤烟岭的门徒并不多,宗门上下加起来也不过百来人。候羊的任务较为轻松,一日上下午授课各一次。多数还是帮那不过练气入门的弟子,解决些在他眼里甚至不算问题的问题。 这么些天下来,罗音宗的大小弟子都知道了这么号人物。晓得那候羊是大宗门的弟子,年纪轻轻却修为高强。 这日,候羊结束了上午的授课,对着台下一种罗云宗弟子道:“从初入练气到修行圆满,各位眼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开辟穴道,使得灵气在体内流转畅通。长此以往,灵力对修士的改造会愈来愈强,为大家之后步入下一境界夯实基础。因此,眼下的修行还是要把握住重心,不要过多倾斜精力于无用的术法。” 其下一众弟子纷纷称是。 这些时日来,他们还是比较信服候羊所言。不过其中有一个叫方智的罗音宗弟子却经常挑刺。他是门内一筑基长老的弟子,天赋不差,比候羊大个两岁,已经有练气六层的修为。 “阁下所言我方智不敢苟同。众所周知,修士修行的是长生法。可若是想要修到长生,闭门不出不可取,毕竟修行资源可是要自己去争去寻,而不是指望天上掉下来!”言毕,他得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其他弟子,“依我看来,眼下多多掌握些斗法之法门,才对未来的修行多有裨益!” 候羊闻言一顿,还是道:“你所言不假,只不过眼下对罗音宗弟子来说暂时不适用。” “哦?你这是看不起我宗门的弟子,嫌他们修为太低还不够格?”方智胡搅蛮缠道。 “这...” 就在这时,一罗音宗内长老恰好路过,与候羊有些事宜相商。 方智只得暂且退下,不过眼底尽是不服气。 ... 几日后,方智正带着平日交好的三两师兄弟在酒楼内喝着闷酒。 “师兄,还为那玄羊之事情闷闷不乐?依我看,师兄还是再多忍他几日。毕竟他是大宗门的弟子,掌门师叔给他面子让他逞能罢了。几日后,罗音宗内还是你说了算!”此人尖嘴猴腮,言语间尽是谄媚,为方智出谋划策道。 “忍?我恨不得现在就揍烂他那张脸。好为人师就算了,凭什么装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他修为不过与我相当,所言都是放狗屁,误人子弟罢了!”方智愤恨道。 他平日在宗门说一不二,受尽宠溺。眼下却突然跑出个候羊,把他的风头全都抢去,这让他恨的牙痒痒。 候羊若在此,怕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行事还算低调,怎的无缘无故就树敌了。 另一个弟子,看上去年纪大些,模样普通,腰间别着一枚黑色玉佩。 其对方智道:“依我看,方师兄若是实在看不惯此人,不如明日借着切磋的由头找他比斗。这样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击败候玄羊小儿。一来是能提高师兄在门内的威望,二来,”他顿了顿,继而阴测测地道:“届时师兄若是下点狠手,废了那玄羊,也能一解心头之恨!事后就是师傅责罚下来,也最多就是面壁思过几日,想来他们为了一介外人不会拿师兄如何。” 方智眯了眯眼,看向此人。 那人见方智一时间不言语,有些畏缩,手心捏出冷汗,心中以为撺掇此事不成了反惹了麻烦。 不料方智突然大笑道:“好!妙计,妙计!我怎么没想到宗门内弟子比斗一事。正巧我手里还有几颗子母阴阳雷,一击下去堪比练气七层修士奋力一击!得让那玄羊好好领教领教此宝的威力!” 他话锋一转,又道:“好你个洪聚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嘛!事不宜迟,你二人速与我回宗门,我这就向师叔他们审议此事!” 说罢还拍了拍洪聚德的肩膀,一副看好他的样子。一旁那贼眉鼠眼之人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赞叹妙计妙计。 那洪聚德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这方智是个有勇无谋之辈,看来我还是高估他了。 不过嘴上还是说:“都是平日里跟师兄学的,是方师兄教导有方!”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走,回宗!”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楼。只留下那酒楼老板苦闷着脸,自然是知道“方少爷”又一次赊账了,不过是没有还钱一说就是。 是日晚上,候羊正在小屋内翻阅玄黄经,正看的有滋有味时,传来敲门声。他皱了皱眉,还是耐着性子放下书,打开了门禁。 门口站着的是那日迎接候羊的老道,只见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叨扰了,玄羊小仙。” “嗯,道长可有事吗?”候羊不冷不淡道,平日里,这个时间都是他独处之时,并不喜处理杂事。 “事情是这样,门内弟子方智想要于明日与小仙切磋切磋,交流下术法经验。”说着,他略微有些颤抖的拿出一个红色小贴递给候羊。 候羊皱了皱眉,拿过帖子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三三两两的比斗细则,其中一条是斗法难免有误伤,可不予追究,他刚想拒绝。 那老道却道,“小仙先别急着回绝,若是答应此事,方智还愿送上一枚下品灵石,权当指教他的报酬。”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私下教导他?我虽然斗法经验不丰富,但也定会知无不言。”候羊有些不解。 老道拿出那装着灵石的袋子,一时有些支支吾吾。 要是候羊知道,这是方智求死求活才从门内执事长老手里通过的批文,不知他会作何感想。这明眼人望去都感觉不对的事情,只有那方智能干得出。不过眼下他只是负责传令,uu看书 ..om 别的可不敢多管。 见老道不作声,候羊也不做多想,接过袋子。 目前他正处于刚刚积累修行资源的阶段,送上门的灵石,不要就有些浪费了。 “行吧,此事我暂且答应了。道长若是无事,我就先歇息了。” 见候羊下了逐客令,老道拱了拱手,逃也似的离去了。 “奇怪。”候羊关上门,还是继续看起那玄黄经,比起明日的比斗来,他还是更关注眼前这玄妙的经法。 到了下半部,此经已经不仅仅在详解一些道法奥义,而是在更深层次介绍天地间的奥妙,搞得候羊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 那观想图也从人体图,八卦图变成了一个个奇怪但又工整的符号所组成的图画。 “天地元黄,宇宙鸿荒...玄之又玄,是谓众妙之门...”候羊又沉浸在了此经之中,体内熟悉的暖流又涌动起来。 起初候羊以为这是灵气,运用控制灵气的法门也可御使之。后来修为精进,可以做到内视后发现,这股暖流与灵气是截然不同的,压根无法激发离体。 而且只在他观想玄黄经之时才会涌动而出,一旦不再参悟玄黄经,这股暖流在体内翻涌一阵后就会彻底沉寂。 玉树与元师也不从得知这是何物,只是早有推测,这或许是一种更高明的气。以候羊目前的修行中想搞明白这股暖流是为何物,显然还差些意思。不过修行就是如此,也不至于让他气馁就是了。 夜渐渐深了,候羊仍在观想中。 一夜无话... 第17章 交战 翌日,候羊从入定中渐渐醒来。 他昨夜将玄黄经看了一部分后,又运行了两个周天极光剑诀。此时只觉得浑身散发着一股异味,可精神却抖擞异常。 洗漱后,他带着小红贴,前往了罗音宗内赴约。 罗音宗一处高塔内。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古隆兴大发雷霆,望着眼前一脸倔强的方智,又看了一眼一旁一脸无奈的执法长老。 最后还是一甩袖子,道:“你要去丢人就尽管去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玄羊或许一招就能败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入内室,处理门内事物去了。 方智一喜,他先斩后奏,眼下以为是师傅答应了此事,心里不由得一喜。 至于师傅说的什么一招击败自己,可笑!恐怕师傅是被那云海宗的光环震住了罢!玄羊小儿,今日我必让你领教领教我方智的厉害! 离开方塔内,方智与等候自己的两个狗腿聚首,就前去了宗门内的斗法台。 ... 候羊刚到这罗音宗不久,正给几个弟子说道修行心得,见方智到来,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方智表面上微微一笑,心下却是暗骂二候羊好为人师。 二人均已赴约,时间一到,他二人就走上台去,将约定斗法的贴子交给比斗台上的公证人。 公证人过目后,确认批文无异,随即退后,“比斗开始!” 一道防护光罩悠悠展开,笼住了整个斗法台。 此次斗法事出突然,罗音宗内的弟子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使用此台。因此台下只有十数个恰好路过的弟子看个热闹。 “方师兄,把那玄羊好生教训一番!”那尖嘴猴腮的弟子喊道。洪聚德立于其身旁一言不发,他有隐秘的任务在身,此事乃是他煽风点火引出,目的是想看看这候羊的实力究竟如何。 防护罩有隔绝声音的功能,二人先是拱手作礼,方智突然说道:“玄羊,听闻你的本事很大。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几斤几两,何以在我宗门内指点他人!” 候羊皱了皱眉,方智的话让他很是不舒服。 此时,再傻的人也看出这方智不似来切磋,是要真正施为的。 “看招!”方智不多废话,激发灵力,浅浅的黄色光芒覆盖其身遭。嘴上喊着进攻,却先是激发起了护体灵力。他修的道法名为《移山道》,是一门玄阶中下品功法。修炼至大成之时,进可唤出三山五岳虚影镇压敌人,退可凝聚后土玄甲,防御全身。 候羊也不怠慢,祭出飞剑流光,注入灵力御使之静静悬浮在一旁,并且催动《极光剑诀》,使灵力护住周身。此时,他的精神集中,灵识敏感度已经达到一个非常之高的境地。 “剑、剑修?”方智见此,心中已经打了几分退堂鼓。 剑修的修行是修士万般道法中最繁杂、困难的法门之一。要求修士必须有一整套完整的传承,并且悟性上乘才可一步步修炼。最次的剑修剑诀也是黄阶上乘的功法,更别提出自云海宗的候羊所修的了。 不过他此时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还没开打就自行退去,日后在宗门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狠下心来,一连几个手印结成,口中念念有词。 见候羊无动于衷,他心中窃喜,居然任由自己施为,那可就不客气了! 方智厉声喝道:“镇!” 只见候羊上方凭空出现一座满是绿林的小型山峰虚影,这虚影之像虽然模糊不清,但也夹杂着浩然之势。 台下的几个弟子议论纷纷。 “没有想到玄羊师兄竟是个剑修,平日里也未见其佩戴此剑啊!” “看那充盈的白光的飞剑,一看就是品阶不低。纵然方智慧师兄上来就全力施展,我看也未必是玄羊对手!” “你们几个在胡说什么呢,仔细看好了,方智师兄这一击蓄势许久,定能一击制敌!”那尖嘴猴腮之人大声叫道,对这那弟子胳膊肘往外拐的言语很是不满。 台上,候羊看着上方的青山虚影逼近,御使流光渐渐在头顶横旋起来,淡淡的红光散出。正是守剑式——散华! 待将要接触到这股看似庞大的灵力后。 气机怎的如此之弱... 候羊发出一声没人听到的叹息,眼前之人好像根本不需他动用防御法器。 “轰!”的一声,两股完全不同的灵力交错在一起,掀起一股不小的冲击波,在比斗台上溅起四散的尘土。 台下众人一时无法看清比斗台内的状况。 待烟雾散去后,只见候羊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流光发出隐隐鸣响落在其身旁,其身下的石板纹丝未动,身上似乎连一点尘埃都没有。 “怎、怎么可能?”方智有些难以置信,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去了他三分之一的灵力,为的就是让轻敌的候羊付出代价。可这自信一击,居然就这么无功而返了?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这是门内一直口口相传的话。候羊不再观察,他已经彻底摸清了方智的实力。 “你也接我一剑吧。”他淡淡道,两指并拢,轻微向前一点。 流光先是一退,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划出一道弧线弹射而出,这次是带着极快的竖旋击去,方智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拼命激发灵气护身。 此式乃是候羊最喜的一招攻剑式,名为击月。 此招对修行《极光剑诀》的修士灵力操控、及其精纯度有着很高要求。完全掌握后,可一息内御使飞剑连刺四十九剑,候羊目前只能操控流光刺出十二剑。 绕是如此,在第三击后,那方智就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他想唤出后土岩甲护身,可为时已晚,在灵力还未凝聚完成之前,击月式已经刺出第六下。 冰冷的剑锋已然攻破他的护身灵力,直直刺在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候羊冷冷道,他见方智手里还有小动作,双指略微向前,流光相应往前一挤,一滴鲜血落下。 方智纵有不甘,紧紧捏住手里的阴雷,但是眼下终究小命要紧,连忙道:“玄羊师兄技高一筹,我认输了!” 台下一片哗然。uu看书 .uukansu.om “此次比斗玄羊胜!”公证人有些惊异,没曾想门内修为第一的年轻弟子在候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整个斗法候羊一守一攻,前后不到三分钟就已经结束。 流光悠悠飘回,候羊收起飞剑,拱了拱手道:“承让。”说完就转身离去,仿佛不过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方智却如同失了魂一般,缓缓跪倒在比斗台之上。 几个罗云宗的弟子急忙上前将候羊围住,叽叽喳喳的问起比斗之事。 台下的洪聚德躲在远处,心中暗道,此乃正宗的《极光剑诀》,尽管眼前之人的年龄似乎小了些,但确是云海宗人,此事务必尽快上报于宗内! ... 此事完结之后,候羊也不再想于罗音宗内多呆。 几日后,候羊完成了古隆兴的请求,依照约定候羊得到一块八角形的奇特小石。据古隆兴所说那黄易若出现在他方圆百里内,小石便会自动散发出青光指引,届时可凭青光寻得此人。 候羊将信将疑的拿走此物,在谢绝了古隆兴的挽留之意后,决定前往炽烟岭北边一望无际的林海内。 与罗音宗一众其他弟子道别后,他就踏上了路途。不过走出罗音宗不远时,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直挺挺的朝他撞来,似乎是没看到候羊在前方。 候羊只是一个闪身,他观此人没有修为,以为只是有要事要去罗音宗,没有多追究。 取出流光,缓缓升入半空,确定要前往的下一处集镇方向后,御使飞剑疾行远去。 ... 第18章 死斗(上) 候羊一路向北,在这片林海外围已经度过了一星期有余。 白日步行,他偶尔拿出罗盘瞅瞅,不过基本上都是毫无反应。夜晚就登上树梢,灵识开启,稍作休息。 这处林海并未开辟多少道路,有各种异兽和灵植。不过这些外围的异兽虽然多而凶猛,但品阶却有些不入流,多在练气一两层左右,候羊连杀之取材的心思都没有。 候羊暗暗想到:看来这古月派对这片地域的掌控还是比较深入的。不过倒也正常,要是有什么珍惜的异兽,在漫长岁月下,再多估计也早就被击杀、降服干净了。 他有些失望,略微研究一番元师事先给与他的舆图后,就继续赶路了。 这几日来,他的灵识一直外放,不敢松懈。 毕竟身处荒郊野外,一切以小心谨慎为上。但偶尔遇到不怕死,向其发动袭击的异兽他也不介意顺手击杀。 又是飞御许久,候羊只觉得有些疲乏。他席地而坐,随口吃了几块干粮稍作休息。 此刻,他已经进入林内较深之处。 观察到周围的气机开始变得有些诡异后,他才缓缓收起飞剑。飞御是最为方便的赶路方式,但也最是显眼,极其容易遭到蛰伏的敌人攻杀。 林海深处不同于外部,候羊偶尔可见一抹猩红撒在地上,散落的修士服饰也随处可见。这几日,他还未曾在这片林海内遇到过活人。 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将戊土棋捏在手中,灵识也渐渐集中起来。 这处异兽数量较之林海外围明显少了许多,但气机也强了不少,多在练气四五层左右。 接连数日,候羊击杀了数只异兽,取下有些用处的材料后,顺带改善了一下伙食。 ... 候羊停下脚步,对比周遭的的小峰,此刻自己已然位于林海中心地带。在穿过这处后,再有约莫两日路程就能去到下一处目的地。 突然,他感应到了一股奇妙的气机。 待候羊慢慢接近气机源头后,发现面前不远的一处红色土丘上,竟然长有一朵小巧的粉红花朵,其上有朦胧的神光,和周围阴森森的光景有些不和谐。 应当是一种黄阶的药草! 候羊仔细搜索脑袋里的知识,迟迟想不出那花的名字。修真界的奇物实在是太多太多,候羊对这些琐碎的知识不敢说全然了解。 他屏气凝神,缓缓凑近观察,待将要触及那花蕊之时,候羊察觉到一股杀意自花卉底部传来。 候羊有所准备,及时灵活地向后退去几步,随即催动灵力激发戊土旗,六个小盾结为一体,护在其身前。 只见那花卉所在的土丘猛的升高,一根肉红色的长物狠狠突出,似乎是察觉捞空后,又猛的缩回地下。 “轰隆隆”,前方的地表裂开一巨大坑洞。 一只通体黝黑,通体坑坑洼洼的三腿大型蛤蟆从中钻了出来。这巨型蛤蟆钻出后,甩了甩脑袋,随即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 候羊暂且避退,待看清这怪物的身影后,想起昔日门内老师略微点过的此种异兽:三足黑金蟾!表皮带有剧毒,皮糙肉厚,不惧术法,喜吞生食血肉。成年个体可以长到二丈高有余,堪比练气修士八层修为! 他舔了舔嘴唇,这家伙倒是聪明,还会用此种手段吸引猎物。眼前这蛤蟆已经有了练气高层次的修为,应该够打了! 候羊只觉得愈发手痒。 倒不是候羊是个好战分子,而是门子弟子能和他切磋的同龄人太少,大三年的弟子一般也不会答应和他切磋。毕竟赢了没什么好处,输了反而丢人。 是以,除了被左冷教育和一次宗门小任务外,他最正式的斗法还是先前和方智那次。 那黑金蟾不带感情的竖瞳盯着眼前的猎物,这个猎物和以前吃过的有些相似,不过却隐隐带给它一丝危险的感觉。 但兽终归是兽,它认定的猎物,只管吞下就是!张开大嘴,猩红的舌头激射而出。 来的好!候羊灵力激荡,戊土旗在他的御使下凌空飞扬。六个岩盾接结成的盾牌黄光大放,只是略微被击退,硬是扛下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击!不过这下倒是耗去了不少戊土旗内的灵力。 但还没完,那舌头似乎附有巨大的吸附力量!黑金蟾猛的一收,眼见岩盾就要被牵走,候羊及时解除结合为一体的岩盾,分为六个小型盾牌四散开。 候羊祭出流光飞御,灵力激发护住身遭。 剑修的长处可不仅仅在于攻势凶猛,机动性也是其长处!只不过先前那方智太过孱弱,候羊的手段随手就能将他制服,不必飞御流光纠缠。 黑金蟾见一击不成,三条有力的腿猛的发力,追着候羊就是一顿冲撞,时而夹杂着长舌猛击。 候羊神情凝重,御使飞剑穿行,异兽天生力大,动作迅猛。同阶修士若是手段一般,往往两三人也不是对手。 流光在其身遭游走,黑金蟾猛击时,体表飞溅的毒液也都被候羊一一躲过。 他更要注意的是不可被黑金蟾的长舌击中,其中的吸附之力威胁颇大,一不小心就会被黑金蟾吞入腹中! 一时间,林海内巨响频出,周围的鸟兽都被惊的四散而走。 “呼...”作为是天生地养的灵物,黑金蟾似乎气力无穷无尽,周围的山林已经被其撞倒密密麻麻一片。 候羊御使飞剑,凌空观察想要找出前方黑金蟾的薄弱处。 但自始至终他还没有找寻到好的出手机会。 不可贸然出手,若是一击不成,受伤而狂性大发的异兽反会更难对付。uu看书 .uuknshu 黑金蟾此刻有些恼怒,眼前的猎物像个苍蝇似的环绕着他飞舞,见自己的攻势都被一一化解,对这小东西构不成威胁。黑金蟾不再发起进攻,反倒略微退了几步。 “哦?是打算逃跑了吗?”候羊并不打算放过黑金蟾,气机死死将其锁定,要知道这样的一只异兽其价值堪比宗门驯养的苍鹤,浑身是宝。 只见黑金蟾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两只前足猛地一拍地面,全身上下的坑洞鼓起大大小小的黑色水泡,看上去很是诡异恶心。 候羊察觉到一股不俗的灵力波动,全力激发起戊土旗,脚下的流光也白光渐闪,那是灵力激荡鼓动到顶点的前兆! 只见黑金蟾“呱”的一声低沉吼叫,所有的水泡从坑洞内爆射而出,牢牢锁定着候羊的身影袭来。这只它全力施为的一击,猛毒之下,沾着即会毙命! 候羊面对着漫天夹杂着剧毒的水泡不敢怠慢,戊土旗在其头顶悬立,流光辗转腾挪,向身后倒飞而去,周遭六枚岩盾有序快速的飞舞。 多数水泡都被候羊躲避,地面被砸出坑洞,冒出烟雾被腐蚀开来。有些实在避之不及的水泡或被候羊用符篆击落,或被岩盾一一挡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戊土旗内的灵力迅速被消耗,努力维持着岩盾的完整。 不稍片刻后,黑金蟾此击彻底无功而返,体内存储的灵力被他已经倾泻许多。 它甩甩硕大的脑袋,又锁定候羊,将巨舌蓄力飞击而出。 候羊见状,会心一笑。 等的就是你! 第19章 死斗(中) 候羊不再飞御,此时二者距离被拉开甚远,他御使流光横立一旁。 这一击,他要让黑金蟾付出代价! 攻剑式——斩华! 流光在候羊的飞御下,白光完全包裹住剑身,带着一道无可匹敌的气势自上而下,飞切而出。这质朴的一击,在极光剑诀特有的精纯金行灵力加持下,速度极快,威力极大! “噗呲”一声,黑金蟾蜍的舌头虽然坚韧,但终究抵不过流光锋锐!交割之下,一息之间就被切断! 黑金蟾吃痛,这长舌即是他的攻击手段,也是它浑身上下不多的痛点之一。一时间黑金蟾浑身无力,气机骤然减弱。 还没完,候羊得理不饶人,流光已经近了黑金蟾蜍的身。 攻剑式——击月!一连九刺!每一击都有斩获,流光带着白芒在黑金蟾身体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淡蓝色的血液四溅! “呱!”黑金蟾发出哀鸣,在候羊两击得手下,它已遭重创! 黑金蟾挪动庞大的身躯,转身就想钻洞逃离,可其遁逃的速度怎比的过飞剑? 眼看不过下一刻就要被流光斩杀! 远处御使飞剑的候羊正要给那异兽最后一击时,骤然感觉身遭气机有些不对。 异变突生!一个黑色锥子在其背后猛的袭来,候羊如芒在背,但戊土旗也来不及激发,只有护身灵气还在运行。 “砰!”地一震闷响,护体灵力被击溃,候羊也随之被击飞出去。 远处的流光一时失去候羊御使,灵性大减,那黑金蟾见状,一把将流光扫飞。它对这白光下的飞剑又惧又怕,拖动着身躯一瘸一拐钻入地下。 候羊挣扎着起身,召回流光。 此时,他护体灵力被破,腹部流血不止,淡蓝色的劲装已被染红。其一身灵力也消耗过半,状况不是很好。 “桀桀,总算是赶到了。”一个男女不分的声音传来。 来人是一看上去不过二十的男子,一身墨色道袍,脸色苍白,俊美异常,修为与候羊不相上下! 候羊一把抹去嘴角的鲜血,从储物袋内取出几枚镇压伤势的丹药服下。 “阁下与我无冤无仇,何以出手害我?”候羊努力平复气息,一字一句道。 知道候羊不过在拖延时间,那俊美青年却不慌不忙运气灵力,收起锥子连接的细细链条。 “玄羊,让你做个明白鬼,本公子名为虚逸,乃灵寂洞当代九子之一。” 灵寂洞?此宗为九华境内三派之一,于九华东部地域活动,怎会在此出现?还有,他怎么知晓我的名号? 候羊默默调理体内紊乱的灵力,盯着虚逸。来着不善,今日怕是躲不过一场恶战! “嗯,差不多了,受死吧玄羊小鬼!要怪就怪你在那古隆兴那儿待的太久,桀桀!” 来不及思索此人话中意思,候羊投掷出几个符篆,借此稍稍抵御,为自己争取时间。 虚逸见候羊丢出的符篆轻蔑笑道,“云海宗人的招式就是这随处可见的玩意儿?可笑!”言毕,灵力催动,数枚乌黑锥子拖动着链条击向了符篆。 此人好生无耻,候羊暗道。那黑金蟾眼下先是顾不得了! 不远处的流光已经和他重新取得联系,正在飞御到其身边。 几枚雷符、火符和声势凌厉的乌锥碰撞在一起,炸裂开来,浓烟四起。几枚乌锥只是稍稍受阻,瞬息钻破烟雾,杀向候羊。 候羊本就不指望这些符篆能堪大用,灵力稍稍平复后,催动戊土旗唤出岩盾。 六枚棱形盾牌环绕飞出,将乌锥全部挡下,其上黄光泛起阵阵涟漪。 不远处流光已至,候羊御剑凌空,与虚逸拉开距离。 虚逸略微皱眉,玄羊这小鬼的护身法器作用非凡,方才他在远处隐藏气机观测一人一兽相争时就察觉到,这是对物法都有极强抵御能力的防御法器。 他知晓嘴中念念有词,渐渐的,乌锥之上附着起诡异的灵光。 在候羊的灵识感知下,乌锥上的灵力竟然渐渐消失,没入地下。这虚逸的手段看样子是有法门遮掩法宝上的气机,方才自己就是被这手段偷袭成功。 不仅如此,许多小巧铁蒺藜不知何时被撒在林地的各个角落,候羊一时间只觉得四周的气机被死死锁定住。 是特异类的法器,具有锁定敌人气机的功效!候羊暗道不好,这虚逸有备而来,知晓剑修最为灵活,交锋之下若是失利,只要剑在,就能设法飞御遁逃。虚逸此举是断了候羊后路! 候羊脸色渐渐阴沉下去,流光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糟糕的心境,白芒流转,发出轻吟。 突然,一处地下传来异样响,乌锥破土钻出,呼啸而来!候羊此时有了准备,灵巧的驾驭流光闪躲开。 乌锥得理不饶人,其后的链条似乎无限长般延伸,其余几个掩藏气息的乌锥也一一突现,并起杀向候羊。 不同于黑金蟾的长舌,乃是血肉之躯。这些法器只要有灵力加持,便是不死不休! 候羊尽力闪躲,狼狈不堪。虚逸修为与他几乎相持,又是抢占先手将其袭伤。 一时间,他落尽了下风,只得被动防御! 不消片刻,候羊身上就出现许多道伤口,其上沾染的虚逸灵力如蛆附骨,候羊不得不分神抽出灵力与之抗衡。 “还不死来?”虚逸全力催动乌锥,u看书 ww.uuknsh 候羊已经避无可避,只得尽力催动戊土旗! 数枚乌锥又是没入土中,倏然暴起,呈合拢之势,就要将候羊围杀! 只见六枚岩盾在候羊操纵下合为一体,结成一块大盾,将候羊护身下。 “铿锵!”乌锥在岩盾上狠狠划拉出数道裂口!戊土旗灵性骤减,其内蕴含的灵力已然耗尽!岩盾碎裂,化作点点光芒。 不过好在总算是挡下了虚逸的必杀一击! 候羊躲闪之时也没有闲着,靠近那铁蒺藜时就顺手将其切碎。这些铁蒺藜虽有锁定气机之功效,但并不是法阵,很容易就被削去了大半功效。 候羊只觉周身压力一轻。 但眼下坏消息是,戊土旗此刻灵力彻底耗空,就算再注入灵力短时间内也无法催发出岩盾护体。 虚逸皱了皱眉,没想到打了半天,才堪堪破开候羊的护体法器。 那些乌锥失去气机锁引,不复先前之势,候羊没了戊土旗,但也可凭借驾驭流光躲闪攻击。 二人一攻一躲,陷入了僵持,眼下就是单纯的比拼灵力消耗了。 候羊迟迟没有动用守剑式,此战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在两方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一味被动挨打,只能失去还手之力。 他选择不断游走,寄希望于找到虚逸破绽,以此破敌。 不过虚逸并不是等闲之辈,斗法经验丰富,身形始终与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全凭乌锥之锋与候羊攻杀。 候羊一时并不能找出制敌的机会。 第20章 死斗(下) 虚逸见候羊的灵力似乎迟迟不见底,一时有些着急。 他和几个门内手下、卧底潜伏在古月境内已经有些时日。不想约莫半月前,手下报告,说是云海宗弟子出现在罗音宗境内。 九华境内,古月与灵寂近来小规模交战不断,若是能够在敌人的大后方剿灭一云海宗弟子,再伪装成罗音宗人动手的假象。届时消息传出,势必能对古月宗与云海宗的关系造成伤害。 到时候他功成身退返还宗门,定能换取大量贡献值然后兑换所需的最后几味筑基丹材料! 再者说这云海宗弟子身家必然不凡,于公于私,他都有必要将候羊伏杀于此!是以,善于掩藏气机的他特意独自前来,在林内找到了候羊踪迹! 这小鬼灵力积累不浅,一味消耗迟早让他溜走!虚逸暗自想到。 迟则生变!他当下决断,手腕一翻,取出一根符箭。 若是将玄羊击杀于此,也不旺浪费一次我这符宝了! 而候羊仍在与那乌锥纠缠,突然只觉乌锥的攻势愈来愈弱,似乎是失去了灵力加持。不多时,数道乌锥尽数缓缓退回。 候羊以为虚逸灵力不够继续施为,远远望去,只见虚逸气机也似乎慢慢变弱。 好机会! 流光得令,发出轻吟!带着一抹白光冲天而起,直直斩向虚逸! 攻剑式——斩华! 虚逸仍在催动符宝,此物还是他目前这个修为能够随意激发的,需要一定时间灌入灵气打开其中禁制。 他随手丢出一黑色布袋,砸向流光。 那布袋下一秒就被流光砍碎,倏然,其内爆发出团团黑红火焰。那火焰四溅之时化作一只只火鸦,翅膀扑腾,哑哑作鸣,灵动异常。 流光一时间被这些火鸦死死纠缠住,候羊御用其横斩竖劈,但这些火鸦乃是由虚逸平日积累的灵力化成,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除尽! 候羊只觉不妙,眼下这虚逸手段颇多,自己手上却已经没什么底牌。既然流光无法一击得逞,再纠缠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 下一刻,候羊只觉得远处那虚逸收拢的气机突然变得恐怖异常。 不妙!他无法察觉虚逸在酝酿什么,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无孔不入的萧杀之感锁定,气机源自虚逸手中之物,分明蕴藏有大杀机! 飞剑一个横旋劈散周遭的火鸦,迅速飞回了候羊脚下。 候羊不再多想,眼下这股气机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 “嗖!”流光载着他飞速离去 “挣扎到现在,倒浪费了本公子不少灵力。不过死在这宗门长老特制的符宝下,你也算不冤了!去!”虚逸阴测测道。 他身形丝毫不动,任由候羊御剑逃遁,似乎根本不担心候羊会逃脱一般。 只见其手中的小小符箭已经催动完成,悠悠飞出。飘到他身前不远处,只见这符箭迎风便涨,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经变得足有一尺长。 其在原地盘旋了两三圈,随后便带着一道鲜红拖尾杀向了候羊! 候羊心下大骇,那火矢遁速显然比流光还要快上不少,其中威能显然不是眼下他能抵御得了! 随后他在林地之间辗转腾挪,奋力闪躲,想要避开那火矢。 可那此物却根本不受任何阻拦,所过之处被带出一道道气浪,与其接触的林木都被直接熔出黑洞,其速度丝毫不减! 终于,候羊所剩不多的灵力渐渐枯竭。流光其上的白芒也随之一黯。 火矢像是有灵性一般,知晓候羊此刻孱弱,居然声势又上一层。 流光发出一阵哀鸣,将候羊往前一送,随后剑身与火矢相交。 铮铮之音顿响,可流光转眼就被击飞数百米,再看剑身已是布满龟裂,彻底黯淡无光。 候羊一口鲜血随之喷出,流光已经孕育出一丝剑灵,算得上半柄与他本命交修的法器,眼下流光被毁,其也深受重创。 灼热气息已经近在咫尺,候羊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他自问已经全力施为,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修士之间真正意义上的斗法,就要被击杀于此。虽然敌手胜之不武,但他明白修行界不是处处讲就公平的地方。 若是我一开始就潜藏踪迹,明察暗访陨星,说不定就...若是我在受伤之下及时退避,不与之交手... 凡事没有如果,那就这般吧... 他纵然不甘、害怕,但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迎接自己的终结。 脑海中的画面如电影倒放般,从懂事时与在父母余荫下成长,到与发小在青云镇嬉戏玩耍的快乐回忆,再到于青云宗度过的大半年时日,最后转到云海宗苦并快乐的几年修行... 一切的一切,都将被眼前的火矢带走。 远处残破的流光发出丝丝轻吟,它似乎也知晓其主将要殒命。 不远处的虚逸正以为得手之际,候羊身遭突然传来一股压迫感极强的气机。 只见候羊手中的银环自主飞出,悬浮于候羊面前。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候羊为中心缓缓撑出,其身遭几道细不可见的丝线,随之泯灭。 本来无可匹敌的火矢此刻却在这道冲击波下渐渐的散去威势,其上覆盖的火焰渐渐褪去。终于,箭矢本身也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化作碎片爆裂开来。 虚逸惊得大连连大喊:“该死!该死!这小鬼身上居然还有品阶更高的符宝!” 面前这攻击瞬息之间就要扑到他脸上,他亡魂大冒,拼命激发起全部灵力逃遁。 几息之后,uu看书 .uukanshu.c候羊此刻还未搞明白发生什么,只是察觉到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威胁似乎消失了。 睁眼再看周围,片片林地像是被犁过一般,地面下沉了将近一丈,只有他所在之地还完好。 他望了望头顶渐渐散去光泽的银环,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将其取下,亦步亦趋的收起不远处的流光,向记忆中一处先前歇脚的安全地带走去。 眼下虚逸的气机候羊已无力再去捕捉,他只觉眼前困乏,浑身无力。 .... 千万里之外,玉海突然有感,微微一叹:“小羊遭遇生死危机了吗?希望他能渡过难关罢...” ... 不知多久,一处河畔边,候羊有些失力了,眼前光景已经变得昏沉晦暗。 他吞服丹药,竭力想要回复一丝灵力,来平复体内混乱的气机,但都无济于事。平常信手拈来的小事,此刻却变得如此艰难。 “不行...我得撑下去...不能止步于此...只要能回复一些灵力...” 候羊尝试数次,终究还是无法凝聚出半股灵力。最后,他彻底失去意识,跌入了身旁溪水之中,随波逐流。 在候羊彻底陷入昏迷之际,平日里只有修行玄黄经才能出现的暖流,正自主的四散于其内,消弭掉虚逸所残留的灵力。 原本候羊受创的脉络、气海也都被缓缓修复。 若是有人能够内视候羊体内的状况,定会惊异不已,这股暖流居然能够修复道基之损,简直闻所未闻! 这一切,眼下候羊却是不知了... 第21章 觉悟 自那日候羊跌入溪水中,漂流了将近两日,被一钓鱼翁偶见捞起。 其发觉候羊还有生机后,就把候羊送入了附近城镇——绿荷镇内最近的医馆。 一周后,候羊才从昏迷中苏醒,这期间都是由医馆人员喂送流食。一众人都没想到,候羊身受如此重伤,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让人称奇。 候羊自觉无以为报,主动提出在医馆内帮忙,暂报恩情。 他凭借还算过关的草药学识制药,候羊算是暂时融入其中。不过他眼下还暂时未想到方法报答那钓鱼翁的救命之恩。 又是一个月后。 是夜,医馆后方的荷花塘内,夏蝉鸣声四起,偶闻蛙声。 候羊正在荷塘边的庭院闲坐,手中把玩着一红色护符,百无聊赖的望着荷花发呆。 “此战当真是凶险无比,若非这银环,怕是那日我就已经死在虚逸手下了。”候羊神色有些复杂看了一眼左手手腕的银环。 此物乃是玉海当初在青云境内赠予他,平日里无声无息,候羊只当是个装饰品。没想到其内蕴含有巨大威力,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符宝”。 不过虽然候羊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修为却是十不存一。一个月过去,他才不过堪堪恢复到练气六层,还需要慢慢汲取灵气才能恢复。 这在候羊意料之内,正如过度使用法宝一般,会对其本源造成一定亏空,暂时导致法宝威能下降。法器尚且如此,人的身体更甚。 但候羊眼下却还是有些困惑:自己体内的紊乱灵气以及破损的穴道是怎么回复的?绿荷镇内的医馆医师最多不过练气三层,怎么能做到修复道基之伤?难道背后有高人助我? 一时间,他不由得想那须发皆白的钓鱼翁。 莫非是韩老?不过韩老怎么看都是彻头彻尾的凡人,除非是隐藏了修为。亦或白医师? 正当候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几个清脆如黄鹂的女声传入他耳中。 “羊哥哥,羊哥哥,快看我们摘到了什么?” “快来看呀哥哥!我们逮到好大一个萝卜!” 候羊思绪被打断,转头望去,是医馆内的几个女学徒,其年龄比他略小些。 此刻几人合力拎着一个状若人形的大萝卜,喜滋滋的朝他走来。 “嚯!这不是“白首罗服”吗?你们几人在何处寻得此物的?”候羊吃惊道。 “自然是后山外围啦,韩爷爷在那里大活人都钓得到,我们捡个大萝卜精也很正常吧?”名唤翠儿的短发女孩笑眯眯道,说着还拽了拽手中的大萝卜。 那白首罗服似是吃痛,“手脚”不由得颤了颤。 候羊挠了挠头,见几个女生拎着罗卜有些吃力,过去帮忙抓住大萝卜的顶部。随后带着几人一起走向了医馆后房。 在一处写着“静善堂”的屋前,众人停下。 翠儿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师傅,师傅!我们在山上抓到了一只大萝卜!” “进来吧。”屋内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几人进入其内,只见一个服装朴素,模样清秀,盘着发髻的中年女子正在不远处的石桌上捣药。 见到候羊拎着的大萝卜,略微吃惊道:“白首罗服?” “白医师,这罗服是翠儿他们从山上采摘的。”候羊恭敬道。 眼前这位白医师就是这处医馆的主人,当初救下候羊这来历不明之人,她担了不少责任,因此候羊对其很是敬重。 “倒是个罕见的炼丹材料,先放在后院内镇起来吧。此物乃是黄阶的药草,我们暂且用不到,日后卖予乙木宗交个善就行。”白医师吩咐道。 “是。”翠儿一行学徒领命,提起此物离去。 白医师见几人走远,对候羊轻声道:“小仙修为可回复了?” “虽然离巅峰还差些,但应不远了。待再在这里帮忙一些时日,届时即可回宗门复命。”候羊答道,不过他此番并未暴露自己乃是云海宗人的身份,只是自称来自遥远门派,有宗门任务在身。 “如此甚好。” 二人短暂交流后,候羊自行退下,回到了暂时居住的小屋。 自那日以后,他左思右想,只觉得修行界太过凶险。 自己之所以会被虚逸盯上,一来是在罗音宗暴露得太多,自己云海宗身份、剑修手段人尽皆知。 二来是低估了人心险恶,只觉在宗门内修行的太久,入世未深。仅仅想到云海宗的身份能带来很多便利,uu看书 .ukanshu 但未曾想也有人觊觎,饱怀恶意! 他痛定思痛,下定决心日后在此界行事时,首先不能一上来就透露家底,定要想办法先旁敲侧击,徐徐图之。 固然直接找上当地宗门很是方便,但此界距东离毕竟山高水远,但凡有筑基及以上修士盯上他,那时就算有符宝估计也难以逃脱。 “可惜先前没能击杀黑金蟾,不然取下毒丹,有所斩获就好了。”候羊有些惋惜,黑金蟾很少见,其毒丹少说也能卖出三四枚下品灵石的价格。 眼下候羊当真是一穷二白,流光被毁,让他遭受了重大损失。 他把储物袋所剩不多杂物一一列出,居然浑身家当只有一枚孤零零的下品灵石以及一些不太值钱的异兽肢体,手中唯一完好的法器,还是那罗恒给与的戊土旗。 不过此旗当真如罗恒师兄所说,好用至极!也不枉自己预支了将近十枚灵石买来,候羊不由想到。可眼下星陨还未找到,飞剑却被毁了,这叫自己回去怎么面对元师他们。看来当前最紧要之事却不是那星陨了,而是想办法凑齐资源,将流光修复完好再踏上行程! 候羊有所决断,暂且先将烦恼暂时扫到身后。 他取出玄黄经继续参悟,此番与虚逸斗法后,这些时日他不论是对剑诀还是对玄黄道经都有了新的体悟。 “缘起缘灭...生死一线...道始道终...何以参解...” 熟悉的暖流又在候羊体内出现。 小屋内,候羊渐渐沉浸在修行之中。 夜深了... 第22章 入山 半个月后,候羊修为基本回复。 他知会了白医师,打算前去乙木宗,入那后山深处花些时间捕猎异兽,借此换取修行资源。 在此期间,候羊询问过镇内铸造法器的师傅,流光损毁严重,但灵性却还未有失去,不过需要约莫五个灵石才可修复剑身及其上的禁制。 白医师没有阻拦,她虽然修为不高,但也是一名修士。知晓这修行所需的资源除非家大业大得到传承,不然不会天降而来。 候羊与众人道别后,又顺道买了些酒食,来到钓鱼翁家中。 那日救下他的钓鱼翁名唤韩黎,皮肤黝黑,相貌平凡。其妻几年前已经离世,膝下无子。老翁仅有的爱好就是钓鱼、吃鱼、喝酒。 小小院落中,一老一小正对坐在小桌旁饮酒。 “韩老,今日小子就不能陪你一道吃饭了。等会我打算前去乙木宗拿到批令,猎杀些异兽。”候羊给那老翁倒上一壶酒,道。 “无妨无妨,仙师...哦,侯小仙是那修士,自然是有正经事情要做。” 毕竟修士和凡人有别,虽说有救命之恩,钓鱼翁还是没怎么适应。 “这些事情小子自然是能慢慢解决。不过韩老救命之恩却是实在无以为报,你真不想那金银财宝吗?若是此物您老不稀罕,小子也可为你寻来些延年益寿之丹药。”候羊真诚道。 “哎,小仙太过客气。老朽蹉跎一生,年轻时也曾做过乙木宗弟子,但终是福缘浅薄,修无所成只得离开山门。之后凭借几把力气捕鱼为生,到了这暮年却不若年轻时所求甚多,不过想求个逍遥自在罢了。对那钱财、寿元当真是没什么追求。”言毕,他得意的摸了摸胡须,饮了一杯。 候羊沉吟片刻,正当他还想提及报恩之事时,韩黎却道:“小仙若是真想报答,老朽倒是有个小小愿望。” 候羊来了精神,道:“韩老请讲!” “不知小仙可否听闻过,乙木宗门后山深处,有一小湖,湖中有一类黄白相间之鱼,状若飘带,鲜美异常,可惜凡人难以找得。小仙既然顺路,可否设法找来一条让老朽尝一尝滋味?”韩黎小酌一口,眯着眼睛微微笑道。 “此事好说!就怕您老无欲无求,那小子可就无以报恩了!”候羊有些欣喜。 “哈哈哈,喝酒喝酒。” 候羊见状,也装模作样的饮了一杯,不过酒气都被他随手逼出体外就是了。 当天下午,他便前赶赴乙木宗的驻地。 来到这出宗门所在,只见整个宗门驻地坐落在许多挖空了的巨木之中,这倒是让候羊感到很新奇。 候羊暗暗比较,这乙木宗乃是古月门的一中型附属门派,与当初的青云宗有些相似,其占地也差不太多。门内修为最高者为一太上长老,据说有筑基后期的修为。 宗门所在临近绿荷镇,而此镇不同于赤烟岭,是个人流颇大的人族聚集地。周遭四通八达,连接着各个地域往来之人。乙木宗内之人见来往者众多,就生出心思,干脆联手周围另外数个小宗门一同堵在步入“小连山脉”深处周遭入口,对想要入内采摘灵药、猎杀异兽的修士收取费用。 此山脉内的东西或许对筑基及以上的修士吸引力不大,但对练气境界的修士来说却是宝地。这也是候羊选择前来的重要原因。 候羊略微隐去修为,乙木宗内不设门槛,来往的人有凡人也有修为高强者,大多数装束普通,甚是少见异人。 他在此地稍微转过几圈,绕过几个巨木后,就来到了一处标有乙木宗办事处的巨木前。 走进内部,其内已经有不少修士在等候。 那乙木宗修士身着翠绿道袍,有气无力的接待着过往的修士。 “下一位。” “练气中下层,缴纳规定的灵石,领完地图,拿着此牌就可以进去了。” “下一位。” ... 到了候羊,那乙木宗修士略微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候羊,却是有些惊讶道:“小小年纪竟然有练气中上的修为?不过规矩不能坏,练气中层以下四分之一枚灵石,以上的话需要半枚灵石,限制一月内出山。” 候羊暗道,这入场价格确实黑心的很,怪不得封场之事引得众多修士怨声载道。 练气修士所需的修行资源并不多,一枚灵石足够一中层修士修行约莫一月。可这些修士赚取灵石的速度,却未必能做到一个月赚下一枚。这几个宗门合力干这损人利己的事情倒是齐心,怪不得屡出狠手,把此地散修几次结盟抗议都死死镇压下去,只怕是尝到了不少甜头。 候羊一言不发的交出灵石,此行他只想多猎杀几只异兽赚取灵石,uu看书 .uukanshu并不想节外生枝。 “拿着此牌进去吧。记住,小连山脉内修士相互厮杀,本宗可是不管。此牌只管进出,不问生死。” “嗯,明白了。”候羊接过手牌,也获得一张小巧的地图,走到巨木内深处。 眼前一处极高的石阶连接着一树洞,和他并行的有几人,都在相互打量。 练气三层、练气五层,修为都不高。 候羊不动声色,加快步伐走上石阶。 待接近出口时,戊土旗直接悬于头顶,黄光大放,六枚岩盾浮现,候羊深吸一口气,冲出树洞。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座低矮的小山峰,山脚下郁郁葱葱的树林遍布。 候羊御空落下,还未着陆。 果不其然,几道明显带有杀机的法器击向候羊,但都被岩盾轻松荡开。候羊并未还手,只是借着法器交锋的冲击力,加速几个跳步,冲入了前方的深林内。 约莫一炷香后,待到了一处气机并未有异之地,候羊这才停下,喘了几口气。 他咧嘴一笑:“要是设法伏击,入口处自然是好选择。这帮家伙,真是人吃人啊!” 他稍作休息,便继续行动起来,朝着山脉深处直直走去。 至于那张小巧的地图,他扫了一眼后就随手丢在地上,上面除了标注的大抵地形记住了以外,任何印有危险或者不危险的标识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谁知道乙木宗的人会不会在里面结伙设伏?不过自然进来了,就没有不开张的道理,候羊恶狠狠的想到。 第23章 捕猎 ... 候羊将眼前大约练气五层的重角牛放倒,御使一根小臂粗细的骨匕狠狠刺入眼前巨兽的喉咙,将其杀死。 他收起匕首和戊土旗,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开始着手肢解眼前的异兽。 一转眼,候羊已经在小连山脉内度过了整整二十多日。 这些时日他无时不刻不将灵识外放,在高度集中注意下,候羊已经愈感倦乏。 眼前的异兽已经被他娴熟的切分,将有用的部分都收入了储物袋后,候羊便在走走停停,直到在一个隐蔽的小洞前才停下脚步。 见四下无人,候羊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这是一处废弃的异兽洞穴,也是候羊这些时日暂定的休息场所。其内有股异味,不过他却不甚在意,只道是用作遮掩气息了。 盘地而坐,回复了些许灵力后,候羊不由得回想起这些时日的厮杀。 进入这处山脉的修士多是亡命之徒,光是候羊看见的争斗,就不下与十几起。这些修士或是隐蔽在一处,伺机待发;或是尾随他人,随时准备抢夺他人战利品。 在这种环境下,候羊不得已,已经击毙了数名不长眼的修士。 小连山脉中,练气圆满的修为已经是顶尖,撞上候羊只能说他们不长眼了。 不过候羊却是对这些无甚好处的厮杀失去了兴趣,一方面是这些修士太过贫乏,二是他想在最后数日前,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的湖泊内找到状若彩带的白鱼。 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能问问韩老还有别的心愿没了,候羊暗暗想道。 不多时后,候羊收回一直外放的灵识,收紧储物袋,离开小洞继续去周围的湖泊之中。 水中击杀异兽的难度对眼下的候羊来说却是大大提升了,由于流光被毁,就是在这处山脉击杀的数只异兽,全是被他用戊土旗活活耗死。这情况在击杀一只刃牙虎后,倒是好了一些。 其獠牙稍加打磨,勉强催动,可做飞剑使用。不过那灵力流动之粗糙,不用多提,飞御更是想都别想。 流光,何时才能将你修复啊…候羊微叹,失去飞剑,一身本领使不出,让他很是难受。 徒步许久后,候羊来到一处干净的湖泊前。 此处气机平静,偶尔可见野鸭在水面上结伴游动。 候羊跪伏在岸边,先是舀了几口水灌入口中,继而洒水拍了拍脸颊。他半伏着望着水面上倒映出沾染着丝丝血污的少年脸庞,此事的候羊稍显稚嫩的脸庞看上去有些沉闷,眉宇间夹杂着半分狠戾。 他手上已经沾染了数条人命,有经验的修士能感受到到他身遭隐约的许杀气。这是候羊心性不够,无法遏制自己气机的表现。 眼前之人还是我吗?候羊心中有些不安,他隐隐能感受到在这处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深吸一口气,展开灵识扫过周遭,确定没有异动后,候羊激发灵力护身,不在多想,一口气遁入水中。 “噗通!” 进入水下后,湖泊又是另一番光景,在候羊灵识范围内,可以感知到周遭不时有游鱼掠过,偶尔可见几只小龟滑动着四肢。 不过这都是些没有修为的凡兽,候羊不再关注。 此时他的修为,可以支持在水下一连呆上几柱香的时间不用换气。候羊翻身尽力向下游去,右手持着虎牙。 在这水下,戊土旗无法施展,岩盾的妙用十不存一,还不如全部依靠灵识和护体灵力。 一口气冲下约莫三十多丈后,护身灵力的强度也不由得随之提高,候羊来到了湖底。 只见这底部尽是沙石土壤,稀稀拉拉的草植布于其上。 候羊在水底的动作相对没那么利索,但还是能迅速游动,比凡人在陆地上奔跑可能还要稍快些。 但是他来回巡游,许久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这片琥珀底下带有修为的鱼类异兽灵敏度都非常高,见到候羊都避之不及,很难抓获。 正当候羊有些失望,想要返回水面上时,不远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状若彩带,黄白相间! 候羊一喜!立刻跟上前去,此鱼虽然动作极其灵敏,但仍在在凡兽之列。被候羊运用神识死死锁定后,uu看书 ww.ukash 尽管它不断穿梭游曳,最后还是被候羊一把用虎牙钉在了一块石头上。 他再接再厉,还想多捉几只,可几柱香后,候羊在水下再无斩获。只得灰溜溜的回到岸上,将此鱼放入储物袋中。 候羊心有不甘,接下来接连几日基本上都是泡在这处湖泊之中。 期间却是没人干扰,这种鱼在水下暗河窜游,甚是难寻,找到之后也并不方便捕捉,倒是便宜候羊了。 眼下候羊却是不知,只想多捉几条然后返回镇内。 终于,离乙木宗限定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天。 这日上午,持续了一周的捕鱼大计总算告一段落后,候羊在湖面呈大字型静静浮在水面。与那鱼儿斗智斗勇间,他的心神得到了巨大的放松。 那黄白相间之鱼,前前后后居然被他捕到了十数条! 其中候羊自己也烤过两条去吃,确实肉质非常紧致嫩滑,不用添加佐料,滋味就美得很。 要是元师知道自己不好生修行,在这抓鱼,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候羊飘在水面,有些恶趣味的想到。 又划了一会后,候羊收起灵识上岸,运用灵力蒸发掉水渍,收拾起物件转身离去。 此行颇有收获,也是时候回绿荷镇了。 返途颇为顺利,没有不长眼的宵小之辈拦路。 在一处熟悉的高处树洞前,候羊在几个目光的注视下缓缓飞御踏入其中,他可不介意走前再多杀几个没眼力见的修士。 进入乙木宗办事之地,候羊在将手牌归还后,就离开了此处。 第24章 出售 候羊返还绿荷镇后,并未急着将过去一个月的收货拿去售卖。 而是先去镇内贩卖灵酒处,在有些肉痛的交于店家半枚灵石后,取了一坛约莫二十年份的灵酒来到了韩黎家中。 候羊敲了敲门,喊道,“韩老,小子将那黄白之鱼逮着了!” 不多时,门内传来韩老翁熟悉的声音,“来了来了!” 他打开门禁,看到候羊,欣喜道:“小仙此去小连山脉月余,老朽还以为是遭遇不测...嗨,瞧我这嘴,候小仙吉人自有天相,当然能诸事顺利!” 老翁只知乙木宗后山凶险异常,寻常修士进去呆上一周已经算是胆大至极。呆满一个月者,韩黎极少听闻。 候羊笑了笑,并未提及小连山脉深处之事,只是手腕一翻,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条红白之鱼,其状若飘带,“韩老所言之物可是这鱼儿?” 储物袋中之物短时间内并不会腐烂变样。 韩黎见得此物,颇是惊异,拿过一条仔细端详,上下抚摸的样子倒是让候羊觉得有些好笑。 他赞叹不已道:“没想到真能见到此鱼,老朽此生也算是没白活一遭了!”言毕,将候羊赶忙请入家中。 攀谈几句后,老翁留下候羊吃饭,一老一小将那鱼烤制起来。 不一会,飘香四溢。 候羊拿出灵酒,韩黎嗅了嗅鼻子,大喜,二人畅饮起来。 ... 傍晚时分,候羊返回医馆。 与白医师略微交谈几句后,将储物袋内各式各样或是收集而来,或是战利品的草药分门别类的放在了医馆中。 这些草药虽然没有入阶,但大多对寻常医馆而言很有价值。 又拎了几条捕获到的鱼给了医馆内众人,候羊便返回自己的暂歇之所。 沐浴一番,候羊缓缓走到在在门外的小亭内,静静坐下,看着头顶他的胧月,思绪不由得飘散。 在小连山脉中,得到能够歇脚,回复灵力的机会都很难得。因此,对候羊来说,眼下这平平淡淡发呆的机会显得非常宝贵。 在宗门里想着外面好,在宗门外却又想着回去修行,候羊不由得苦笑。 此事距他离开宗门已经有约莫小半年了,不知道张达、赢春他们有没有好好修行。他转念又想:大宝,小茜姐姐,父母舅舅他们可还安好。 一时候羊心情有些复杂,只觉对父母很是愧疚。还未报答养育之恩,自己前些日却险些已经横尸在外。 唉,或许自己应该听取师兄他们的建议,在门内多呆一些时日。只是一切都已经发生,好在自己还活蹦乱跳,日后还有机会补过还未做的事情。 候羊眼神渐渐坚毅起来,他取出许久未曾演练过的剑诀。在月华下,以指为剑,舞弄起来。他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渐渐空灵,不久就沉入到剑招之中... 翌日,候羊一早就赶往了绿荷镇内的修士集市。 只见此处早已人满为患,各类修为者齐聚于此,远处还能传来吆喝对骂之声,跟那凡间的菜场无异。 候羊收敛修为,在集市内逛了起来。 一处半露天的小门面前,两个修者正起争执,候羊不动声色的在一旁靠近。 “章显贵,我看你直接就改名叫章嫌贵得了。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老子这是上好的百年灵芝。在那后山处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出来的,两个灵石你想都别想!” 说话者是个糙汉,言语间唾沫星子飞溅,修为倒是不错,约莫有练气六层。 “牛二,你也是修士,怎的言语如此粗鄙!”名唤章显贵的修士脸色赤红,他是这店铺的主人,方才不过是习惯性的砍价,没想到牛二居然当众羞辱他。 周围路过的修士纷纷驻足,传出哄笑之声,都当看个热闹,还有甚者怂恿二人斗上一斗。 候羊在不远处,一眼扫过那糙汉手中之物,心中大概有数。看上去是个年头不错的赤芝,不过并未入阶,两枚灵石却是有些贵了。 二人还在争执,候羊只觉无趣,抽身离去。他想找得一处专门收异兽的店铺,将手中之物尽数脱手,换得灵石。好去修复流光,再添购一些有用之物。 没过多久,候羊就寻到一处写着“收购各类异兽躯体”的店铺。他走入其中,一个凡人小厮摆出笑脸,客气道:“欢迎小仙师,不知您是来买物还是卖物?” “卖,我这里有不少新鲜的异兽残骸需要出手。”候羊沉声道。 “小的明白了,你稍等片刻。”说完,小厮将候羊接到一处四方桌椅坐下,到了门店后房。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贵气,略显富态的商人和小厮走了出来。 他观测到候羊年纪虽小,但修为深不可测,神色一正,道:“道友光临本店,真使本店蓬荜生辉!不知道友欲要出售哪些物件?” 这店家修为倒也不差。候羊略微一笑,道:“店家不必客气,可否帮我看看这些兽骸价值几何?”说着,将储物袋中的一块红布披在桌上,一件件取出各式各样的兽类躯体,不久后整个小桌都摆放不下,只得在地上又铺开一个红布,继续摆放。 见那店家神色有些惊异,候羊不慌不忙道:“这是我与宗门长辈一同前往乙木宗内小脸山脉处猎得。” “重角牛之犄角,虽然有些碎裂,但当做药引确是不错。引水玄龟龟壳,也是有些破裂,价值确实要折下几分。刃牙虎之爪牙、皮毛,不错不错,成色上佳...” 候羊驻足一旁,不多做声,这些都是被他用戊土旗活活耗死的,他静静等候店家报价。 那店家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分门别类后,共有十数种异兽躯体。这样,我一共给您八枚灵石,你看可好?” 候羊略微沉思,比他想象中的要低了不少。要知道,猎杀异兽,灵气丹药消耗、法器损坏、找寻耗时等等成本计算在内,一番减去之后,收益若是不够,很难谈上赚到什么。 “十二枚。”他吐出一个数字。 那店家打了个哈哈,道:“小仙年轻有为,日后大道必有所成,我看这样,你我各退一步,十枚灵石,我全部收下了。” 候羊心中暗自点头,差不多这个价格可以接受,虽然还是亏了不少,于是道:“如此甚好。” 店家让小厮拿来灵石,盘点算给了候羊。期间旁敲侧击候羊之来历,绿荷镇四通八达,来往的修士多,其中不乏修为高强、跟脚不俗之辈。 候羊只是略微点到自己和宗门前辈早就听闻小脸山脉物产丰富,特地来此游历,就没有过多言语。 拿走灵石后,候羊便离去了。 待候羊离开店铺许久,“掌柜的,可否要...”那小厮放低声音,问道。 “不必了,他修为极强,我等现在不必惹上麻烦。况且乙木宗近来也动作频繁,这些时日最好少有异动。”那掌柜冷冷道。 远去的候羊自然不知晓,他在集市又逛了一会儿。路过一专门收购鱼获之处,他尝试性的把黄白之鱼拿出来询问店家价值几何。 没想到那人甚是欣喜,一股脑的全部收下。 也不讲价,半枚灵石一斤死鱼,候羊索性全部给他,总共卖出了三枚灵石。据店家而言,若都是活鱼,价格还能更好一些。 不过候羊却是心满意足了,看来日后若有机会,得发展发展钓鱼这个技能,候羊暗自想到。不枉他在小连山脉内拼杀一个月,u看书 ww.uash 此行一共收获了十三枚灵石。比之前在宗门内接下的日常杂事任务比,报酬要丰厚不少,虽然也危险得多。 拿着这些灵石,候羊急忙赶去了那日询问修复流光事宜的匠铺。眼都不眨的给那店主五枚灵石,损毁严重的流光也一并交于他。 流光此刻黯淡无光,剑身上坑坑洼洼,残破不已,灵心不复以往。 “请您使用上好的材料重铸此剑。若是需要额外的报酬,尽管说与我便是。”候羊真诚到。 流光对它意义非凡,即是宗门对自己苦修的嘉奖,亦是御使作战,同渡过生死的法器。因此,他对修复流光一事很是上心。 店家是个浓眉大眼之人,嘴一咧,“道友放心吧。别说这灵性初显之剑,就是孕育出器灵的法器,我这店铺也修理过。不需多的灵石了,五枚足以!” 说罢,他从怀中储物袋取出一个带有赤色印记的玉符,递给候羊,又道:“在下乃是六丁火宗展信,这处匠铺是宗门在此地开设的一家分店,多有信誉保证。若此剑修复完成,我定会第一时间知会与你,小道友放心就是了。” 候羊道一声谢,他与展信相约两日之后取剑。 灵剑修复之事有了下文后,候羊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稍稍落下,一时间心情也好了不少。随后在镇内顺道添置了一些衣物、符篆、应急丹药等。 晚些时候,又拎着两壶酒,去了韩老翁那。 二人畅饮了许久,唠起了家常。你一杯我一杯,这次,候羊是真的喝了不少。 第25章 剑还 两日后,展信所给的玉符有所异动。候羊激动万分,连忙赶去匠铺。 展信持一狭长木盒,抱着此物等候。见到候羊到来,将木盒抛出,笑道:“小道友,接剑!” 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候羊调动灵识,瞬间就与流光取得联系。 “剑来!”木盒应声破裂,流光带着白芒在半空中舞了一道剑花,继而飞至候羊身遭,悠悠的环绕起来。剑身轻轻颤动,似乎很是兴奋。 候羊轻轻抚过流光,灵力在其内流转,畅通无阻,竟感觉比先前未损毁之时还要顺滑。别了,虎匕,那股滞涩感,总算不用再去体会了。 展信见状,也是高兴道:“幸不辱命,剑内三道禁制已经修复完好,剑身亦用百年寒铁、精白金重铸。” “多谢展兄!”候羊由衷道。 “哈哈哈,无妨,日后若是想添置或是修理法器,多来光顾本宗所设店铺就可。”言毕,就返回店铺中了。 候羊抑制住在绿荷镇内飞御的冲动,回到了医馆内继续帮工。眼下流光已经修复完毕,一身修为也恢复到了巅峰,是时候继续找寻那陨星的踪迹了。这些时日,那八角小石毫无动静,候羊也不想坐等那名为黄易之人,打算在城内继续走访一番,看看有无线索。 ... “要说那陨星,可是天外之物,寻常之人一生未尝得见一次。小友,老道观你气度不凡,是那人中龙凤,不如这样,你给我十两白银,老道拼着折寿两年,也给你仆算出那陨星所在之处!” 看着眼前头头是道的邋遢道人,候羊不由得扶额。此人完全没有修为在身,根本就是在招摇撞骗。他不再理会,离开此处。 “小友等等啊,价钱好商量,不准不要钱...” 这几周来,绿荷镇内大大小小数个地方,候羊都已经走遍。陨星之事毫无进展,候羊不免有些灰心。连平日观想玄黄经的修行也因候羊心境不定,似有受阻。 看样子是时候离开了,候羊心中有感。 回到医馆,看着来来往往的熟悉身影,候羊有些不知怎么开口。远处的白医师正在给几个学童驯课。 “古今欲行医于天下者,先治其身;欲治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此可谓医者仁心。我等行医,讲究的是无欲无求,不论病患情况如何,必先发大慈恻隐之心,你等可听明白了?”白医师在讲到无欲无求时,特意加重了音量。 小翠几人乖乖的点头应答,见候羊到来,悄悄做了个鬼脸。 候羊知晓白医生的意思。但是,他虽然年岁不大,可钻研道法修行,听闻云海宗内讲师授业多年,为人处世也已经渐渐形成自己的理解。最简单的道理之一就是——滴水之恩,涌泉以报。 待几个学生散去后,他郑重的将一枚印有自己的灵识的玉符交于白医师,鞠了一躬,道:“白医师救我于危难之际,候羊无以为报,只希望您能接下此符,日后医馆若有难处,激发此符。纵使我在千万里之外,也必定快马加鞭,前来解围!” 白医师只说候羊能在医馆内浪费修行的宝贵时间帮工,已经足够。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候羊,只得接下此符。候羊又拜了一拜白医师,“候羊先行告辞,白医师,珍重!”言毕,坦荡离去。 白医师默默道:“小仙,珍重。” 候羊离开医馆后,又三两步并行,到了韩老翁所在之处。不过今日,他却未有带酒。 老翁家大门敞开,韩老翁正自在的翘着二郎腿,吹着小曲儿。 见候羊到来,会心一笑,“小仙这时不在医馆内,怎的有空来老朽这儿啊?”这些时日,候羊每每来找他饮酒的时间都相差不大。 “此番小子是来道别的。”候羊很是不舍,一时之间有些哽咽。老翁年岁虽大,可性情洒脱,怀赤子之心,二者性格算很合的来。候羊与之相交,也不用顾忌修士间的尔虞我诈。 老翁见状,却是摆了摆手,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仙你可是见过风浪的,不要做此姿态!”言毕,故意板着脸。 候羊抹了抹眼角,取出一道玉符,道:“韩老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请您接下此符,如若遇事,将其撕碎。小子必能亲至九华!”说完,对着韩黎拜了几拜。 韩黎心情有些复杂,他接过玉符,默不作声。 “您老珍重!”片刻后,候羊转身离去。走到远处,祭出流光,飞御远遁。 老翁看着候羊远去的身影,半晌,忍不住叹息道:“此去经年,老朽又是一人独活咯。”说罢,眼眶湿润。 半空处,在候羊回头望去,绿荷镇渐渐化作一个小小黑点,最后彻底被层峦叠嶂的山川覆去。 罡风吹动下,候羊发丝飞舞,衣袍猎猎作响。感受到脚下流光的欢吟,候羊注入更多灵力,在天际划出一道白尾,飞御到了远方。 ... 几日后,某处泥潭内,一道身影在与一只巨蟒交锋。 此蟒身顶一肉冠,长九丈有余,有三人环抱粗细,浑身棕色鳞甲覆盖,气机竟然比之候羊也不弱多少。每每游走之间,周围的参天大树都被其扫倒。 而那身影正是候羊,在不远处与巨蟒对立,戊土旗悬于头顶,六枚岩盾漂浮在身遭,御使流光灵活的周旋。 巨蟒见迟迟不得近身,头顶肉冠顿时闪现出妖冶光辉,候羊突然只觉得周遭突然显现极大压力。 “土行术法,这妖蟒倒是有些手段!”候羊调动灵力,对抗着这道压力,暗道。 见候羊飞御受阻,速度明显下降,巨蟒大尾用力一扫,带着呼啸之声甩向候羊。 “聚!”避之不及,只得硬抗了!六枚岩盾收拢在一起,合为一个大盾,挡下了这巨蟒一击。 候羊应势被击飞出去,好在他剑诀造诣不凡,对流光控制力极强,凌空反转腾挪几圈就稳住了身形。只不过岩盾其上的黄色光芒忽的淡了下去,显然消耗了巨大灵力。 这妖蟒体型虽然巨大,但灵敏度却丝毫不下于此前所见的黑金蟾! 那巨蟒见一击之下未能击毙候羊,飞速蛇行,大嘴猛地张开,似要将候羊一口吞下!候羊并不坐以待毙,手中连点,将几枚符篆激发,射入巨蟒嘴中。uu看书 uukanh.cm 片刻过后,“轰!”的几声,巨蟒体内传来闷响,那巨蟒只是甩了甩脑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继续发动攻势。 “内里也是坚韧无比吗?看样子没法从中突破。”候羊脸色沉了下去,此蟒力大无穷,皮坚肉硬。 他在此处地域御剑飞行时,差点被潜伏的此物从底下一口吞入腹中。若不是飞御躲闪得快,此刻怕是已经在蛇腹中泡澡了。 万般法门,终有纰漏!候羊自信总归有机会寻得此蛇的破绽,将其斩杀! 约莫两炷香后,一个硕大的蛇头被流光连根斩断,腥红的血液随之遍淌大地。巨蟒已然伏诛! 将全部的蛇躯带走自然是不现实,这紫色储物袋空间不够。候羊取下蛇牙以及肉冠,割下百斤蛇肉作为口粮,在蛇身中部稍后取出一颗巨大的蛇胆,再将其背部最为坚固的大片鳞甲割下,一片片的塞入储物袋中。 不过,让侯阳意外的是,此蛇居然怀有身孕,体内孕有两枚巨大的蛋。候羊自然不会放过,将其一并收入储物袋。一切完工后,剩下的部分就只能丢弃在这里了。 他不打算就地回复气息,这么重的血腥味,一会就能引来其他异兽。遁离此地后,候羊在一处树冠处收起飞剑停下。灵识缓缓收拢了一些,开始调息。 待他完全恢复后,正当打算继续上路时,储物袋中迟迟没有异动的八角石突然青光闪烁。几息之后,青光汇聚成一个宛若实体的小小指针,对准着西北方向。 候羊大喜过望,这陨星的消息,怕是要有着落了! 第26章 抵达 一连数日,候羊顺着八角石指引的方向飞御。 不过那青色指针并不一直指向一个方位,时有变换。候羊只是耐心的顺着指引方向前行,整整半年他都等了,此刻有路针指引,总比先前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东问西问好些。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处修士聚集处的小谷内,候羊找到了所要找寻之人。 “此物的确是我给古隆兴的。”说话者是一个长眉老道,身着白色道袍,佝偻着背。 “晚辈有一事相求,恳请前辈帮我仆算一番那陨星之事。”候羊不敢怠慢,毕恭毕敬道。眼前老道修为远在他之上,气机深不可测。 “既然你持八角石而来,老道自然没有不帮你推演的道理。”黄易收下石头,顿了顿,道,“不过推演之事多有禁忌,我须假借你手躲过天机锁定,你可能接受?” 候羊在门内听说过此事,精通算卦者,如若过多窃取天机,会招致命数不佳,晚年凄惨。借他人之手躲避天道惩罚的手段,倒是常见。 他咬了咬牙,为了铸造剑胚,为进入筑基做好准备,此事必须为之。 “烦请前辈了。” “善。”老道微微点头,从怀中取出几枚古朴的铜钱,将其中一枚塞入候羊手中。自顾自的坐下,就地推演起来。 不消多时,候羊只觉得心中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一股寒颤后,又恢复如常。 “陨星之事老道已经心中有数了。”黄易结束推演,捋了捋胡须。他取出纸笔,闭上眼睛,默默写上数字,就将其折叠好递与候羊,而后闭门送客。 候羊只得在门前拱了拱手,“多谢前辈。” 带着那纸张到一无人处,见周围无甚异动后,将折叠纸张缓缓打开,其上郝然写着——娄宿残星,阳月之间,将坠漠北之北。 “阳月既是十月,距现在还有约莫四十日。漠北吗...”候羊拿出云海宗内给与的中洲大陆分布图,细细看过。此处地位处九华偏远之地,连接“令海”,不在古月门势力范围内,而是属于伏龙寺的地界。 丈量计算一番后,按照候羊现在御使飞剑的速度,约莫要一个月才能抵达。事不宜迟,他当下决断,在此聚集处购入了大量急用的丹药、符篆等杂物后,又花费足足两枚下品灵石,买入了一小瓶适用于筑基初期的回灵丹。按照他现在的境界服用,虽然颇有浪费,但效果比大路货色还是会强上不少,一切以备不时之需。准备完毕,候羊就便踏上征程。 十五日后,期间一路景色变幻,从郁郁葱葱的山林,到渐渐显得荒芜的裸岩,沿途的行人也愈发稀少。 此时候羊正在一处商队内,一行人坐在四肢修长,约莫一丈有余的驼兽上徐徐前进。此界多有沙尘,候羊特意置换了一身白色长袍,缠上头巾。穿着此衣,用作防护飞沙走石倒也方便。 商队前部,一个满嘴金牙的粗犷之人道,“玄羊小友,再往前处就是漠北地界最大的绿洲了。我们这些从古月境内远行的商贩最喜在那停留,其中不仅有可供兑换的物产,那异域舞娘的滋味更是销魂。”说罢,那人还舔了舔嘴唇。 此人是这处商队的头目,名唤曹飞雨,修为约莫练气九层,倒也算的一名好手。其手下练气中上层的修士也有不少,没此手段,也不敢跨越地界,做这买卖。 候羊对男女之事不太敏感,只是听闻过这片绿洲后,便不再可有地界供修士歇息,之后就是渺无人烟的无垠荒漠。 微微点头,继续闭上双目,回复灵气。 御使流光虽然快捷,但消耗灵力也是不俗。他见此商队有灵驼代步,小心靠近与商队沟通一番后,借着可以帮忙护送的由头短暂加入其中。 曹飞羽见候羊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便不在此事上自找没趣,反而换了话题与候羊继续闲聊。此处地界,人心不可测,候羊修为比他高些,最好还是对其了解更多才好,防患于未然。 又是几日,一行人路上遭遇了几波匪徒,但其修为不高,被商队的护卫斩杀数人后,慌不择路,夺命而逃。 终于,一处翠绿的城池驻地出现于众人眼前,依稀可见行人,其中不乏僧侣异族。曹飞羽一众皆是欣喜,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已经到了。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入城。候羊下了灵驼,驻足不前。 “玄羊小友,你不入城吗?”曹飞羽有些好奇道。 “曹道友,在下此行目的地不在于此。一路上多有担待,感激不尽。后会有期。”候羊沉声道,言毕,将一枚灵石给与曹飞羽。 曹飞羽略微惊异,但也只是拱了拱手笑纳此物。以往伏龙寺的和尚倒是也有此行径,客气道:“后会有期。”言毕,带着收下踏入了城内。 候羊望了一眼眼前翠绿的城池,这几日来,他的灵气基本恢复九成,储物袋内的丹药也充足的很。倒是不用再于城内歇脚了,祭出流光,继续朝着此行目的地飞御。 ... 终于,比计划中提前了约莫五日,候羊已经来到所谓漠北之北的地界。 此处罡风不断,空气中带有扑鼻的腥臭。放眼望去,不远处皆是成群的巨大礁石,连接一片深蓝海域。海域波涛暗涌,其上常年笼罩雾气。这股雾气遮掩遮蔽灵力波动,以候羊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感知其内。 “此处就是令海吗。”候羊放眼望去,只觉总有这身修为,在天地之力面前仍然显得渺小。他此刻神识收紧,自打进入这处地域以来,虽不见人影,但偶尔可见怪鸟巨蟹,气机都颇高,候羊初来乍到不敢随意杀戮,只是静静潜伏。 此行的目的是那陨星,这些异兽等有机会再想办法猎杀就是。还有十五日就要到阳月了,uu看书 .ukashu 未来四十多天,他得这片地域常驻。 几日后,候羊已经渐渐习惯那淡淡的腥臭味和猛烈的海风。 一处礁石洞窟内,候羊正在打量远处觅食的三两巨蟹,海面突然出现异动,一只独脚巨兽破浪而出,凌空踏立,其状若牛,头上无角,青苍之色,雷雨伴行!分明是那极为罕见的异兽——夔牛! 估其最少也有四丈之巨,体型敦厚,其气机惊人,远超候羊。 只不过一踩一踏,强悍的灵力波动四溢,一道可怕的无形冲击波爆发。一时间地动山摇,巨蟹纷纷站立不稳,被轰飞出去,落地后犹如醉汉般东倒西歪。 候羊也一时头晕脑胀,险些倒地,好在他与夔牛相隔甚远,只是受到余波影响。只见夔牛三两口吃下两只巨蟹,随后粗壮独脚一跺地面,便拖着庞大的身躯,重返令海之中。 候羊默默平复体内气机后,不由得有些后怕。 还好自己并未贸然出手猎杀巨蟹,不然若是撞到夔牛捕食,只怕是要被其顺道一口吃下。看来此处还是有些不安全,候羊暗自合计,离那海岸处又远了数里。才在一处废弃的异兽洞穴内暂时驻足。 这下候羊却是有些担心,若是娄宿残星坠于此处,那夔牛会不会出来抢夺。要知道,异兽最是贪婪,喜沾染灵性之物。一时间,候羊有些犯了难。 事已至此,眼下就是得到陨星最好的机会,此时不争,何时再争?就算是虎口夺食,我也要试上一试!候羊狠下心来,甩去退缩之意。 只是此事太过凶险,需要从长计议... 第27章 逃脱 接下来一连数日,候羊在四周的礁石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些礁石虽然坚固无法轻易击碎,但是用火、雷符篆轰击后,接下来两日之内相较周围,被轰击过的礁石都会变得脆生一些。 恰好那夔牛在他设想如何运用之时,又是冲出令海,捕杀巨蟹。候羊收敛起息,匆匆躲在礁石旁。异兽不同于人类,各个族群之间运用灵识之能力相隔甚远。 夔牛在这方面显然稍弱些,不然若是同等修为的修士,灵识外放,在方圆十公里内,就能察觉候羊所在。 只见夔牛故技重施,又是一跺脚,巨蟹应声而倒,可侯阳却惊喜的发现,较为脆弱的礁石之上,地面被整得粉碎,迎面传来的震荡之力却是减轻了许多。 看来此法可以削弱夔牛的术法攻击!这倒是个好消息,候羊心中一喜。但随即稍稍冷静,这夔牛手段绝不仅仅如此。能否有什么法门测出它其他的手段? 看看这处海岸是否有什么修为层次更高的异兽吧,若是能寻到,届时驱虎吞狼,或许能看出夔牛其他手段。 ... 候羊的计划并不顺利,他虽然发现此界还有另一霸主,一只未曾见问过的三足怪鸟。其也喜食巨蟹,但其狩猎领地与夔牛相隔甚远,想让二者相争很是困难。 鸟类异兽,天生目光锐利,对其生物气机极为灵敏。就算侯羊远远观测,也差点被怪鸟一眼瞥到,巨大的危机感让候羊只得放弃,只担心再觊觎此物,说不定瞬息之间就会被其捉去。 候羊真是有些犯了难,眼看着阳月已到,却只感身边有两尊大神虎视眈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候羊每日都布置符文在周遭各处礁石,偶尔击杀几只巨蟹,满足口舌之欲。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罢!候羊只得自我安慰道。 是夜,候羊在一处洞穴内静静打坐,观想玄幻经下半部分,只觉得其中奥妙无穷。近些时日,他已经摸清夔牛大概的捕食时间。此时修行,虽然不妥,但纵使那巨蟹袭来,危险却也不大。 突然,他心中有感,中断观想,急忙走出洞窟内,只觉得远处天际似乎有些东西要破空而来。 一道强光划破云层,带着明亮的拖尾,尖利的破空声随之传来。“轰”的一声,重重坠在大约一公里外的礁石处。 “陨星!”候羊大为激动,他急忙祭出流光,极速飞御,赶往坠星之地。 渐渐靠近坠星处,一眼望去,依稀可见不远处传来的淡淡红光,终于一睹此物的真实面容——那是一个人头大小的赤红石头,此刻还带着高温静静躺在深坑之中,四周尽是融化、碎裂的礁石。 他激发戊土旗,靠近陨星,只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中传来。甩去这种怪异之感,候羊取出特制的四方赤红琉璃盒,法力轻轻包裹陨星,将其收入盒中。 蓦的,一股危机感传来,候羊头也不回的迅速收起琉璃盒,驾驭流光,飞遁而去。 巨响传来,六枚岩盾自主防御,但收效不大,御使流光的候羊只觉得身形不稳,体内灵力激荡,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那夔牛赶来了! 只见其独脚重踩,猛地弹射而出,一步之下,越地数百米有余。 候羊尽力飞御,将夔牛引到到事先埋下符篆之地,将符篆统统引爆,一时间“嘭嘭嘭”的巨大炸裂声四响。 但那夔牛丝毫不受阻拦,依旧紧追不舍。它身形突然一顿,周身灵力涌动,又是一击重踩。 巨大的灵力冲击波从地面袭来,但这次候羊却并未如它预想般受阻摔落,其速度反而隐隐更快了些。 “吼!”夔牛见自己百试不爽的攻击无功而返,有些恼怒,又甩了甩头继续追逐。 渐渐地,它已经离开其平时捕猎的领地。 一人一首你追我赶,夔牛随后几击猛踏,都被候羊险险躲避。夔牛只见若是再无法逮到眼前这抢夺陨星之人,便有可能失去大机缘。 蓦地,它短暂驻足,牛首倏地泛起青光,张开巨口,一道通响天地的吼叫声爆发。 音波直接越过岩盾防御,候羊顿时如遭雷击,已是承受不住,夔牛能掌握音波类术法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其威力几何,候羊却是没法只晓得。 眼下仅仅两击,他就几乎被打去半条命! 候羊此刻口、耳、鼻流血不止,气机已经被搅的紊乱不平。 流光似是感受到主人体内气海翻腾、无法平复,稍稍回馈灵力帮助候羊平复。 但身后恐怖的气机愈发接近,感受着左手银环传来的隐隐气机,候羊心中一冷,他没把握凭借此物击杀夔牛。 难道真的无法将陨星带回宗门了吗? 异变又生,只听到一声尖锐的怪唳从上空传来,郝然是那三足怪鸟。其张开羽翼,朝着夔牛俯冲而去,鸣声不断。果然,夔牛擅自闯入其领地,让它极其愤怒。 怪鸟三足极为锋利,一击之下就划破了夔牛厚实的表皮,夔牛体表纠缠的雷电对其无法造成伤害。 夔牛一时吃痛,独脚用力一蹬,猛地将三足怪鸟和自己分开。 天助我也! 候羊知晓此时就是奔逃的最好时机,眼下两只异兽怎么斗都好,最紧要的是带走陨星!况且,那三足怪鸟未必是这夔牛的对手,远遁!头也不回的远遁! 他当下决断,立即吞下数枚应急丹药暂时镇压住伤势,流光随后甩出一道拖尾,远远遁去。 那夔牛见候羊逃走,还想追赶,却是被三足怪鸟死死纠缠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 一路上穿过裸岩,又在在大漠中连行数日,候羊却是顾不得回复,只是吞服回灵丹支撑。直到回灵丹所剩无几,才终于堪堪抵达绿洲所在,停止飞御。 此刻,他的状态很是不好,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体内灵力更是有余消耗过度有些亏空。他强打精神,缴纳了入城费用后,寻得一处客栈歇脚。 见到周围有些不真实的人气,uu看书 ww.uukashu.om候羊一直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总算放了下去。 “总算是逃出生天,摘得陨星了...”候羊心下很是疲惫。 自从黄易老道手中得到消息后,繁忙奔走将近三个月,他才将陨星之事顺利解决。进入配房中,他只觉上下眼皮直打架。终于,候羊一头倒在床边,沉沉睡去... 整整昏睡两日,候羊才逐渐醒来。 内视一番后:还好,气海丹田处未有受损,只是灵力消耗有些过度,招致亏空。不过不似先前那般严重,正常恢复即可。咦,不对,我这半边耳朵,似乎有些异常? 候羊打开配房的窗户,侧耳倾听。 半晌,他明白过来,自己左耳已经失聪。那日夔牛一吼,致使自己耳膜破裂。 以后我倒是可以有个诨号——一只耳了。候羊不由苦笑,好在修士强在灵识,听力虽然重要,但对斗法影响没那么大。 回到宗门再看此事能否解决吧,候羊只得自我安慰。 随后他从储物袋取出赤红琉璃盒,将其打开,细细掂量起这让他差点为之丢掉性命的陨星。 此物通体漆黑,其表面有一层玻璃质的熔壳。候羊只觉得此物和自己有联系一般,甚是神异,轻轻将其擦拭一番后,收入储物袋中。 ... 候羊在绿洲内好好休整一番后,随即踏上返途。这一路上他甚是惬意,偶尔歇脚顺道购入了少九华境内的特产,不过也并未驻足停留许久。 约莫一个多月后,他便离开了九华境内,抵达了灵龟岛。 第28章 偶遇 东离境内,龟岛。 这片岛屿之上还是那般热闹,依旧随处可见随地摆摊的修士。 候羊返回东离境内,只觉浑身舒爽,这毕竟是自家云海宗的地盘,保不准路上就能见到几个同门。不似在那九华,只觉得处处受制,事事都得小心谨慎。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候羊略微叹息,若是有筑基修为,此行应会顺利不少,不必弄的自己两次差点死于非命。一时只觉得返回宗门后既要进入大三年班,接取正式宗门任务获取筑基丹材料,此时他手中仅仅有两枚下品灵石,倒是跟来到龟岛时相差无几。 还有,那罗恒师兄之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一时间,候羊只觉得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收拾好心情,他打算先在此处将储物袋中的异兽残骸处理掉。 寻到一处标注着“萱萱兽阁”的中型门店,望着眼前装饰精致的店铺,候羊心中暗道:这起名倒是有些意思。 进入其中,只见三三两两的修士正在挑选异兽蛋。 驯养异兽是一件繁复冗杂的事情,不但消耗修士心神、钱财,更要要修士在驯养之初每日喂**血,与幼兽培养感情,日后待其长成时才能如臂驱使。 “欢迎光临本店,小仙有何贵干?”一个扎着丸子头,样貌甜美的妙龄少女走来,对候羊客气道。 候羊摸了摸鼻子,道:“在下想出售一些异兽残骸,不知贵店可否回收?” 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少女只觉得眼前之人似乎历经沧桑。明明不过半大的年纪,皮肤却粗糙无比,仿佛每日被风沙侵扰般。耳朵、眼角处有大大小小许多疤痕,裸露出来的手臂也有数个伤疤。此人经历过风浪,少女定下结论。 “那是当然,萱萱兽阁一项重要营收就是专门回收此类物件。”她带着笑容答道,“小仙称呼我小曼即可。本店是我祖父创建,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我来掌掌眼,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然后似乎是觉得候羊不相信自己,又小声添了一句:“有些我实在没见过的,可以喊祖父来亲自过目。” 候羊沉吟片刻,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许久前猎杀的巨蟒和数个巨蟹残骸道,“在下姓候,这些便是我要售卖的,你看看罢。” 看着候羊一件一件的将物品整齐的摆放在空地上,门店内空间虽然不小,但也几近被堆满,一旁几个修士纷纷侧目。 小曼凑过来,拿出一个小巧的目镜,看着一巨大棕色鳞甲,仔细辨别,缓缓道,“岩莽,这么大的个体?东离境内多湖海,此物决计长不到这么大,此蛇可是在九华境内猎杀的吗?” 候羊略微一惊,想不到这女孩见识确实不错,一口道出此物出处。 “不错,此蟒是我在九华境内斩杀的,此蛇凭借肉冠还可施放术法,着实废了我好一番功夫。”候羊言语中略带得意,在东离境内无须象在九华般处处遮掩,直言便是。 “候兄当真是好修为,小曼修炼至今不过练气五层,还未曾捕杀过异兽。候兄却已经能独自斩杀此类巨兽。”小曼由衷赞叹道,顿了一顿,话锋一转,问道:“你说此蛇能凭借肉冠施法术法?这我倒是闻所未闻,岩蟒只以力大著称,小曼从未听闻过能释放术法的。” 她再看了一看旁边几幅摆放整齐的庞大蟹壳,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有些尴尬道:“小曼见识浅薄,还是得让祖父过目鉴别。” “无妨。” 只见她走进门店后房,不一会,一个老道被她搀着走出来。 候羊微微注目,老道虽然气机不盛,但比候羊仍然强出不少。 见到候羊,他略表歉意:“老道乃是此兽阁主人公孙胜,小孙见识不够,只得老道代为了。这地上之物都是要售出的吧?” 候羊点头,“烦请前辈过目了。” 公孙胜捡起硕大的肉冠,摩挲一番后,有些惊异:“蛇冠?这是返祖变异之现象,那岩蟒必然有着蛟龙之血统,因此才能凭借此物释放术法。” 公孙胜啧啧称奇,候羊也有些惊异,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些道道,他只以为此物天生就能释术法。 放下肉冠后,他又敲了敲旁边巨大的蟹壳,这些蟹壳内里都已被候羊淘了个干净,发出清脆的声响。 望着蟹壳上有些繁复的斑纹,公孙胜略微沉吟,道:“令海花蟹?小道友还曾去过令海之边?” “确是如此,此蟹壳正是晚辈在令海之边捕杀活蟹后而得。”候羊应答。 “真是后生可畏啊。”公孙胜一时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候羊。他年轻的时候,也多喜欢冒险,知晓这巨蟹地处极偏远之地。若是老道知晓候羊在那一连呆了将近一个月,见到了夔牛和三足鸟,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小曼站于一旁,美目泛起涟漪,他甚少听到自家祖父发出如此感慨,想必是候羊确是有些惊人。 候羊不多言语,只道:“烦请前辈开个价吧。” “这些蛇牙、鳞甲、蟹壳等完好无损,此蛇肉冠也是上好的炼丹、炼器材料,不如这样,一共二十枚灵石,你看如何?” 这价格倒也合适,候羊稍加思索,就接受了公孙胜的报价。 收下灵石后,候羊见这店家确实有几分眼力劲,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个蛇蛋,对公孙胜说道:“前辈,此蛋是那变异岩蟒腹中遗卵。前辈可否帮忙掌眼,看看其还能否孵化?” 公孙胜见候羊还有宝贝,取过目镜,仔细观察起两颗硕大的蛇卵。 “卵壳鼓涨,活力还算充沛,这是两个活卵!此物价值可就不一般了。按照一般岩蟒的生长周期,幼蛇培养得到,不消二十载,就能得到两个有力助手!”他顿了顿,道:“不过此卵之母乃是变异岩蟒,不知道对其生长会产生什么影响。” “谢前辈,此物晚辈就先自留了。”候羊说罢,拱了拱手,收起蛇卵,准备离去。 “候兄等等,小曼有一事相求。可否知晓候兄师从何处?”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略带期盼的看着候羊。 候羊身形一顿,回首,露齿一笑:“在下师从云海宗,乃是门内第六十四代弟子,赐名玄羊。”言毕,踏步离去。 “云海宗...”小曼低声念到。一旁的公孙胜倒是有所预料,东离霸主,其弟子如此,云海宗执牛耳于东离千年是有道理的啊。 ... 将塞满储物袋中的异兽残骸都一并出售后,候羊现在身价暴涨,一共有了将近二十余枚下品灵石。 之后候羊来到灵龟岛停歇修士坐骑之处,一目望去,各类异兽目不暇接。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见候羊驻足,自动走来,道:“仙师,可需要暂借坐骑使用?”他见候羊没有携带异兽,以为是来此处借坐骑的。 候羊打量了一眼此人,环顾四周,不见那日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 不过也无妨,候羊开口,询问其近日是否见过云海宗弟子驾驭苍鹤路过此处。 一旁,一道倩影走过,看到候羊,驻足停下,“候师弟?” 候羊听闻有人喊出自己名字,uu看书 .uunshu 不由望去。 “蓝,蓝师姐?” 眼前之人郝然是五年前,在青云宗给候羊测试过资质的蓝姗。此时蓝姗并未遮面,候羊第一次睹其芳容。只见他她眉目如画,丽质天成,略施粉黛,身着青白纱裙,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最让候羊印象深刻的,还是她美目之中蕴含的淡淡蓝色光晕。 “师姐许久未见,没曾想到你还记得我。”候羊道。 “候师弟天资不凡,自然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蓝姗淡淡笑道,“我听闻师弟完成大考后,便急着去九华寻找陨星,至此已经将过一年了吧,那陨星可曾找到了?” “虽然历经险阻,终归是成功寻得了。”提到此事,候羊略微有些兴奋。又道:“可否知晓师姐一行是刚离开宗门完成任务,还是正沿途返回吗?” “我和谢师兄、马师妹他们刚刚完成宗门任务,正打算在灵龟岛歇息一日后返还宗门呢。师弟若是愿意,可与我等一同乘坐苍鹤返还。” “如此甚好!”能省下一笔路费,何乐而不为呢。 候羊此时已经穷怕了,在外历练,最需要的就是灵石。丹药、符篆、法器等,无不需要大量的灵石作为后盾去补充消耗。 但是对此,宗门内却绝不会对内门弟子提供额外的帮扶。日后想要得到宗门的资源,必须靠自己接手任务才能获得。 二人结伴而行,在出口处见到了那谢师兄与马师妹。几人相互介绍一番后,结伴在岛上逛了一日。 翌日,一行人驾驭苍鹤,返还云海宗内。 第29章 返还 高空之中,一只体型灰白的苍鹤正振翅飞翔。其上坐着四人,正是候羊一行。 那谢师兄询问候羊一年来的经历遭遇,给几人分享分享九华的妙事。 候羊不好拒绝,只是将所发生之事一一道出。 “候师弟这一年倒是生活的精彩,只是未免过于凶险。”蓝姗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望向候羊。只觉眼前之人明明是一少年,却显得有的苍老,与当初青云宗初见之时的青涩模样相弗甚远。 自她修行以来,虽然多有斗法,但由于修为高强,护身法器众多,平日里宗门也对她保护有佳。因此虽然偶有危险,但不至于到生死不由自己把控的地步。 “师弟你胆子真大,那夔牛可是上古异种,并且有抚养子女之习惯,会定期带着小兽到返回海岸处觅食。你所见那四丈大小的夔牛尚处幼年,其后必有一只更为巨大,修为更强的成年夔牛。”马师姐夹着一本讲义,娓娓说道。 她是云海宗一内门弟子,资质不差,但是不擅斗法,二次筑基侥幸成功。这些年来只接手一些看守经阁的任务。虽是枯坐,但着实观尽了天下书籍,所知甚多。 候羊却是压根不知此事,他对夔牛之知识一知半解。此刻知晓后,心中有些后怕。看样子那三足怪鸟多半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候羊只得替它默哀。 “我看候师弟此番归去,应该是要进入大三年了吧?那大三年班的宗门任务可不比这些小风小浪,一个比一个困难。”说话者是那谢姓师兄,其样貌俊朗,身形宽阔。 见候羊点头点头称是,他更是有些得意:“毕竟你还不过是练气修士,筑基之事还不一定。切莫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完成宗门任务,换得筑基丹才是正事。别没事到处乱跑,浪费大把修行时间。” “师兄教训的是,候羊谨记于心。”此人倒是有些好为人师,不过所言之间也有几分道理,自己这一年下来,却是有大把时间花在了赶路上。若是能有个像苍鹤一样的坐骑代行,定会方便许多,候羊暗自想到。 见谢姓师兄还要训话,蓝姗淡淡道,“好了,我看师弟也很疲惫,就莫要过多询问了。大家歇息片刻吧,不日后就要抵达宗门了。” 谢姓师兄一脸讨好之意,连忙说道:“蓝师妹所言极是。”然后假模假样的入定打坐起来。一瞥身旁也端坐入定的候羊,心中暗道:这小子能不能筑基还是未知呢。蓝师妹竟然数次和他主动交流,真是被其表面假象蒙蔽。说不定他这遭遇,皆尽是杜撰。世俗历练,哪有那般险阻。 殊不知他自己两次大考,数次宗门外派任务,皆尽是在东离境内完成。就连筑基后,最远也不是在近似于灵龟岛的地域走动。 候羊不知此人心事,此刻他摒除杂念,静心入定。 ... 十数日后,苍鹤之上,蓝姗拿出特制的护符,将其激发,众人只觉得一股淡淡的眩晕感,直到像是冲破了一层薄膜后,熟悉的圆形城池远远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霞光城!云海宗!我回来了”候羊喃喃道。 “师兄师姐,候羊先一步返回宗门了。”言毕,不等几人回话,候羊祭出流光,挣脱蒲团上的禁制,翻身跳下鹤背。 候羊凌空飞御,绕是千丈高空,不在他练气境飞御控制范畴内,他也丝毫不惧。流光盘旋身遭,灵活的窜到候羊脚下,一人一剑,像是流星般,就这么划入霞光城内。 “剑修吗?倒是个急性子。”蓝姗默默道。 候羊不顾城中来往行人惊异的目光,凌空御剑跨过赤红琉璃墙。 一道声音却是直接传入候羊心神,“来者何人,若非云海宗修士,御剑飞越门派禁地,即遭重罚!” 候羊不知声音来处,只是大喊:“晚辈名唤候羊,乃是门内弟子。因世俗历练结束,特来禀报元师。” “善!”言毕,那道声音不再言语。 候羊稍稍收敛,御使飞剑的速度减慢了不少。若是被宗门前辈一不小心当成敌袭,一巴掌拍死,那就可笑了。 终于,熟悉的剑阁出现在了候羊眼前。 不知元师此刻是否在剑阁,左冷师兄亦是否还在门内。不过左师兄去年的宗门任务就是负责教导自己剑诀,而且还是掌教,也就是元师亲自下的指令,今年也该是离开去往别地了吧。 收起飞剑,候羊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不由得露出笑容。他一步一步踏上剑阁内,虽然不见左师兄,但元师却早就在此等候,他手持纸扇,盘坐在剑阁顶楼,笑着对候羊道:“回来了?” “回掌教,候羊回来了!”候羊毕恭毕敬道。 “星陨可已寻得?” “已经寻得,请掌教过目!”言毕,候羊拿出储物袋中的赤红琉璃盒子,打开之后,露出一枚人头大小的黑色陨星。 “娄宿星吗...此星到了你手中,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元师起身,望向剑阁外碧蓝天空,“九华这处地界,你觉得如何?” “回掌教,”候羊顿了顿,决定还是如实说道:“我只觉此地界暗流涌动,大宗们之间相互敌视,附属小宗和散修之间也有不和。” “你所见闻,虽然是管中窥豹,但也可见一斑。小羊,不妨告诉你好了,九华百年之内必有大乱,届时生灵涂炭。你接下此星的因果,即是未来有一日必得重返九华,助其修士平定战乱。”元师道。 候羊心中一凛,道,“得这星陨会沾染如此大的因果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是沾染了大因果,”元师略带,手子纸扇轻轻拂动,笑道,“不过你也不必自此整日为此忧愁,正常修行就是,暂且影响不得你。一个月后我亲自为你铸造剑胚,回去好好歇息一番吧。”言毕,返回剑阁内就地盘坐,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候羊。 候羊应了一声,按捺住内心的震惊缓缓离去。 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传功阁,玉海长老是候羊在宗门内最亲近的人。此时归来,自然要前去见他。 来到传功阁前,候羊询问护卫的师兄,“请问师兄,传功长老可在?” “玉海长老早于一年之前就已离开宗门,据说是有要事,五年之内未必能返回宗门。” 候羊听罢,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还是道了一声谢,继而激发起宗门特制的传讯玉符,知会张达、赢春、佛儿等人自己归来的消息。 几人闻讯,相约于门内一处小庭内聚首。 候羊最先赶到,之后张达、石迎春二人也一齐赶来。 张达还是熟悉的模样,圆头圆脑,一年过去,身形还是没怎么变,不过其修为已经是练气八层。 “候哥,这下我不丢人吧?”张达嬉笑道 候羊微微一笑,手里将九华带来的特产分给二人。这小子总算是过了大考了,自己也能稍稍放心一些。uu看书 .knsh “候师兄,你好像变了。”一旁默不作声的石赢春开口道,此时他的修为郝然已是练气九层,身形逼近七尺。 “哦?赢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变了?”候羊有些好奇。 “嗯...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就是更加成熟了?”石赢春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总觉得候羊此次归来,精气神上多了些什么,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石赢春倏然想到,自己在人间习武的时候,见过有些心狠手辣之辈,眼神透露狠厉之光。此刻,他竟然能在候羊眼中身上找寻到一丝相同之处,不由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杀过人了?” 候羊一愣,默不作声,一时没有回答。 张达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打个哈哈,说候羊脸上的疤痕颇有男子气概什么的,比在宗门内酷了不少。 这时候,姜佛儿刚好赶来,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颇有些激动。候师兄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待会开口该说些什么呢,会不会太久没见有些尴尬呀... 可见到候羊转过来的正脸之时,她有些呆住了。 印象之中的候师兄气度不凡,俊朗帅气,皮肤虽然谈不上白皙,但也顺滑。此刻眼前的侯师兄显得陌生至极。 只见候羊除了皮肤多有干裂,看上去显得有些发黄外,大大小小的的细疤更是在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划拉着,其中一道更是从从耳朵连接到了眼角,恐怖异常。 一时间,姜佛儿有些接受不了,竟然就地啜泣起来,呜咽道:“候,侯师兄。你怎么变丑了...” 第30章 正轨 姜佛儿似乎有些惧怕候羊。每每见到他,竟然不像之前那般粘着,只是远远躲着观察。 对此,候羊也有些无奈。 这些时日,他想找人倾诉一番自己一年来的遭遇,可在一众师弟师妹面前,自己不能显现出软弱的一面,不然怎么做起榜样?只盼左师兄或者罗恒师兄他们早日反回宗内,让自己一倒苦水罢。 这几日,他找来石赢春帮忙,开始着手申请批文,解决进入大三年班一事。 当初的小三年班,除了三两人,要么天资不够,要么修行懒惰,修为只在练气五六层徘徊外,其余人尽数已经通过了测试。其中不乏有人已经早早进入大三年班修行课业。 候羊此时归来,倒是显得有些晚了。 “侯师兄,这进入大三年班之后,修行课业多靠个人。但是宗门有个硬性规定,就是弟子之间必须自行分组,日后接到宗门指派的大型任务,方便结伴而行。”石赢春已经步入大三年班将近半年,对于一些关于大三年班的细琐事情很是了解。 “嗯,此事我有所耳闻,不知对那人数要求可否有规定?”候羊缓缓道。 眼下他独行一年多,对于结伴完成宗门任务之事有些陌生。 “嗯...一般来说都是三人一组,不过也见过两人一队。” “张师弟提过自己通过大考没多久,还没组队,我就和他一道就行了,暂且不需要再寻一人。”候羊略微沉吟道。 “侯师兄觉得行就好,张达那小子这下算是抱上大腿了。”石赢春略微笑道。 “你们两个在悄悄说我什么呢?”只见张达刚刚赶来。 “张师弟,进入大三年班后,我们就是一组了,日后可要多加指教。”候羊调笑道。 张达一愣,随即乐道,“哈哈哈哈,此事甚好,我就说嘛,修行慢有慢的好处!” “我看你那就是怠惰...” 之后,几人结伴前往执事长老处,将申请交上。候羊与张达获得了新的宗门玉符,以及两件崭新的蓝白道袍,其上的云纹更加繁复一些,用于区分。 此时宗门内暂时没有硬性任务。讲师所授的课业也可自由选择,上或不上都可,只是用于拓宽弟子见识。最后一切还是只看第二次大考。 候羊修为早已在练气圆满,眼下最主要的事情是——尽早凑齐贡献点,收集筑基丹材料,并且炼成剑胚,踏入筑基。 在宗门内又呆了数日,候羊找到专门负责后勤医疗的门内弟子询问自己左耳失聪之事。那弟子听过后,只是笑道:“回复身体残疾的灵药确实有,但价格高昂,远非练气期弟子所能承受。不过师弟日后踏入筑基,建造灵台后,身体被天地精气冲刷,过往暗疾残缺会自动修复。若是此时影响不大,暂可不必纠结此事。” 候羊听闻,暂时将此事放下。 之后又去到宗门内管理弟子贡献点处,将两枚蛇卵上交给了宗门。候羊只觉得目前没有多余的修行资源豢养此物,不如换得贡献点实在。没成想,两枚变异蛇卵,换到了一百二十贡献点,等价换成下品灵石就是十二枚。眼下候羊的身价算是丰富起来,一共有了将近三十五枚灵石。 白沙谷叁零九号小屋内,候羊正在琢磨起未来一些时日该去哪些长老的课内听讲。 “金行功法的妙用——点石成金?这个有点意思,但是对斗法帮助不大...” “术修——纯粹修炼道术所带来的影响。这个讲题倒是新奇,可以去看看。日后说不定会见到此类修士。” “细说修行界稀少之异兽习性...” 候羊一卷卷的翻过宗卷,洋洋洒洒圈画了数个讲题,日后可以去看看。此番出行,他只觉得自己仍然缺乏很多必要的知识。夔牛虽然极其罕见,但此类强悍异兽要备好功课,不然假使日后偶遇,一些不曾想的细节就足以让他丢掉性命。 还有那令海礁石以及三足怪鸟,问过门内长老后,他才得知此礁石居然能吸纳一部分灵气,吸收完灵气后就会变得相对脆生些。而那怪鸟,应该是罕见异兽——三足金乌的杂交个体。 ... 之后几个月,元师帮候羊重新塑造了流光,打磨成了适用于极光剑诀的剑胚。平日里,候羊除了参与讲课,就是潜心打磨剑诀,契合结合了陨星后的流光,傍晚就在白沙股内参悟玄黄经,过得悠闲充实。期间偶尔与张达同出过两三次宗门任务,不过都是些暂时看管灵植,帮忙周遭集镇驱赶些低下修为异兽的小事,基本没有危险。皆尽完成后,一共加起来二人也不过拿到了六十贡献点。 不过这是候羊有意为之,权当暂时培养二者间的默契。 一日,他和张达在宗门食馆内用饭,只见张达狼吞虎噎,吃完一碗,又吃一碗。 候羊哑然失笑:“师弟,这...” 似乎是料想到候羊会发问,张达一边嚼着灵米,一边道:“师兄,你知道进入筑基后这些灵米都要开始收费了,这时候不白吃,更待何时!” 他擦了擦嘴,又道,“我还算好的了,你没看赢春吃饭,那叫一个恐怖。一顿饭后,整个桌子都摆不下他吃的碗!”说罢,他还夸张了比划了一下。 候羊不由想到石赢春魁梧如铁塔版的身躯,饭量巨大倒也正常。 见张达差不多吃完,正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候羊开口道,“师弟,宗门颁发的这些任务你怎么看?” 张达想没到候羊突然这么一问,歪了歪脑袋,还是答道:“可以用来帮助门内弟子增长见识,顺带获取门内贡献点?” 候羊略微点头,不急不慢道:“师弟所言极是,但...” 见候羊有些犹豫,张达眼神一正,道:“师兄有话直说便是。” 见张达难得正经起来,候羊端坐,也正色道:“不瞒师弟,我觉得是时候接受一些更为危险,但回报更高的师门任务了。前几个月余你我皆是帮宗门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收获甚少”候羊顿了顿,道,“这样下去你也明白,莫说五年,就是十年也未必能凑齐兑换筑基丹材料所需要的贡献点。看书 uukashu.co” 言毕,候羊停下,观察张达反应。 “师兄所言,我非常认同。”张达双手环抱,神色有些紧张。他也知晓,大三年班绝非如此就能渡过,一切都要看最后能否筑基。 “你我,赢春三人,皆是在宗门内一起长大的好友。比起其他同门,我对你们的了解更多。可惜赢春不在,不然我等三人组队,宗门内适合练气境的任务皆可做得。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所选范围倒是少了许多。”候羊细细说道。 “师兄,若是我们这组人手不够,不如再去寻得一门内弟子加入...” 候羊摆了摆手,打断了张达道,斩钉截铁道:“不妥,我不放心。外出风险极高之任务,容不得一丝疏忽。一旦接下,就你我二人去完成。” 张达听出了候羊不容置疑的语气,缩了缩脑袋,故作柔弱道:“师兄,不如到做任务时。我替你把风,若有异变,我一定喊得大声。” 见张达眼神略带嬉笑,候羊知道此事算是成了。 他知晓这方天地,人的性格迥异,有的人天生喜静,不愿冒险;有些人如他般,骨子里有一股执拗,不惧挑战。若是张师弟不愿,他也不强求,独自接下具备风险的宗门任务也不是不可。 “哈哈,不过在那之前,这几日我得在演武堂好好和你过过招,看看你斗法水平如何。”候羊笑道。 “师兄到时候可要记得留手啊,师弟不够区区练气八层,师兄却已经在练气圆满呆许久了。”这下,张达确是有些害怕了。 ... 给读者的1封信 致读者: 此书成绩不佳,无法签约。 看样子一时热血是不行的。 这次写作过程后我学习到了很多,也体会到了职业写手一定会有的职业病。(腰椎确实顶不住哈哈) 细细对比过其他同期读者,只觉自己对节奏和剧情还有爽点的把握确实烂;文笔不说才华横溢,连到干练简洁似乎也差了点。(不想以不写爽文为借口,有些爽文细细读下去能明白其作者肯定是有东西,没那么白) 扑街只是日常,网文本就是如此嘛,这本我准备直接切掉。 日后可能尝试轻松一点的题材继续试试。 目前大家不要继续投资了,让大家失望了。 我会把存稿(约还有20章)全更出来,日后天涯再见! ——八枚 第31章 揭榜 演武堂内,一阵兵器交割之声响起。 “护身灵力时刻保持的习惯倒是不错,不过你的遁法也实在太慢了。”候羊静静站在一角,双指虚划,御使流光追赶者眼前狼狈的身影。 “师兄你耍赖!都近不得你身,怎谈的是斗法?这就是单方面的蹂躏啊!”张达一边遁逃,一边哀嚎道。 张达身具水木双灵根,主水。 修得是一门名为“逍遥游”的功法,当初张达听闻此功法灵敏多变,善于操控术法束缚、控制敌手,于是遵从宗门建议选择了此法。其内自带的遁法很是不凡,是一门品阶不低的地阶功法。 但相较于此刻剑胚铸成,剑诀熟练的候羊,张达却显得有些不够看。 流光此刻不再是通体银色白,而是黑银相间。其内一共有五道禁制,剑身上烙印有几颗小小星象,灵力催发时,相互连接,甚是神异,渐渐有了进阶至玄阶的趋势。眼下候羊还在和结合了陨星后的流光处于契合期,飞剑的更多奥妙还未发掘出来。 反观张达的法器,就显得有些寒碜了,他之前省吃节用也不过凑齐六枚灵石,在宗门的帮助下兑换到了一青色圆盘,乃是集合飞御、攻击、防守于一体的黄阶中品法器。 看上去什么都行,但在候羊眼中,却是什么都不行。仅仅交锋两击,圆盘就被划出了两道显眼的印记。 “侯师兄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这宝贝青花纹盘就要裂了!”张达一边逃遁,一边喊道。 候羊只得无奈的收回了流光,“这样吧,先不用法器,你我赤手空拳交锋就是。” 张达如蒙大赦,大喊:“是极是极!”心中暗道,没了飞剑,侯师兄一身修为施展不开,“逍遥游”却长于术法,总算轮到我还手了! 见候羊收回飞剑,张达放下心来,当下几个跳步,与候羊拉开距离,专心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正当他要施展术法时,只觉得候羊的气机正在快速接近。 “快点,再快点!”终于,一道带有缥缈之气的云雾在他手中缓缓飞出,卷起几个飞石杀向候羊。 正当张达有些窃喜,以为将要得手之际,候羊的气机却突然从他眼前消失。 “人呢?”下一秒,张达惊愕,只见候羊居然踩踏着云雾中的飞石一步跨来。 张达想要动用遁法逃离,气机却早早被候羊锁死在了原地。 一个拳头,在张达眼中渐渐放大。 “嘭!”地一阵闷响,张达被一击打飞出去,落地后还翻滚了数圈。 “糟了!”候羊一时有些慌乱,急忙过去将张达扶起,背去医馆。 ... 待张达苏醒时,周围的光景已经变换成了门内的医馆。偶有几个路过的师姐,看向他,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不过,那微笑有点奇怪,似乎是在忍着什么。张达拿过旁边的铜镜,望向自己的脸庞,郝然右眼鼓起一个大包,看上去有些滑稽。 正巧碰见候羊拿着一篮果蔬进来,张达哭丧着脸道:“师兄!这下我可如何是好,只听闻斗法有生命危险,不曾想还有破相之危!失去了这张俊朗的面皮,日后我还如何在门内偶遇良人,结下道缘啊?” 候羊见其还活蹦乱跳,稍稍放了心,“师弟别太过担心,反正本来就找不到道侣的。”说着他将张达扶到一边,拿出医馆开下的药剂,涂抹在张达眼上。 “嘶...”张达一时有些吃痛。 候羊有些愧疚,带着歉意道:“师兄一时间没收住手,你可莫要怪我。” “小事小事,师兄你轻点...”张达龇着牙道。 但此刻,张达的心境略微有些复杂。一同进入门内,从相识到一起成长,再到候羊外出一年。他只觉得与候羊的差距似乎有些大,眼下候羊打十个他似乎也不是难事。 候羊见其微微平复后,道:“师弟,此番切磋,我却是发觉你这法器似乎有些华而不实。” 张达似乎也知道自己法器的问题,点头称是。 “你擅长术法,但施放的准备时间太久,实战之中是非常大的弊病。”候羊顿了顿,继续道:“师兄这一年外出,倒也积攒了不少灵石。日后你我还要多多配合,才能接手宗门危险任务。按我之意,帮你添置一防御法器,你看如何?” 张达见状,连忙道:“万万不可,师兄若是觉得亏欠,平日里多多提点我就是。怎能花费师兄灵石,为我购得法器?” 虽然候羊没有多提及九华之行,但门内早有传言。据说候羊此番历练,差点两次死于九华,凶险万分。这是他拼了命才换来的灵石,自己说什么也决计不能要。 候羊见张达执意拒绝,便退了一步,故意板着脸道:“不如这样,法器之事,我先帮你出了灵石。你立个字据,日后再还我一半即可。凭你现在这几下功夫,出去跟我一起也只是拖后腿。若是不愿,我就只得独自完成宗门任务去了。” 他有样学样,借鉴罗恒卖与他戊土旗一事。不过却是下了决心,日后就是张达要还,自己也决计不要。毕竟外出危险任务是自己提及,权当给张达的报酬。当然,他并未说出就是。 张达见候羊板着脸,不再好拒绝,“全听师兄的。” 翌日,候羊就带着张达在霞光城内添置了一黄阶上品灵伞法器,花去十三枚灵石。付款时,张达心中一惊,只觉得侯师兄财大气粗,心中更是加紧了几分抱大腿之意。 之后一连数周,候羊与张达不再接手门派杂事任务。一旦得闲,候羊便会带着张达前去演武堂切磋。 在候羊的帮扶下,张达的斗法经验提高了不少,偶尔也能凭借灵伞和候羊对过几招。 候羊见其进步喜人,只觉时机成熟,带其来到宗门办事处。 一告示榜前,二人一一查看适当的任务。 “嗯,就这个吧。”候羊摸了摸嘴唇道。 张达一看,“师兄,据说此怪虾突然出现,约莫练气十层,甲壳防御力极强,气力极大。已经有同门一组三人修士讨伐失利,uu看书 .uukshu.c且都受了不小伤势放弃了。仅凭我二人之力讨伐之,会不会有些太过牵强...” 他内心有些胆怯,那可是练气十层的异兽啊。 候羊淡淡道,“无妨,与我同去诛杀此兽就是。”言毕,一把揭过悬赏贴。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云海宗修士,见候羊信手揭过此任务,议论纷纷。 “候羊师兄?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据说此人两年前就已经练气圆满,之后独自外出寻找材料去。” “你这消息也太落伍了吧?侯师兄都已经回门四个多月了,掌教几个月前更是亲自为其铸造剑胚!” “他旁边的不是那个吊车尾张达吗?这二人怎会走在一起...” 除去这些同期弟子外,一些内门的筑基弟子此时默默记下了候羊的名字。 怪虾这任务已经宣布失败了一次,即将要升入筑基期弟子任务之列,不想被候羊直接揭去。只觉得此人若是成功,日后可以有所交集,不过眼下还不必屈尊和他攀谈。 张达见有人称自己吊车尾,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候羊。 确实,在一众云海宗弟子中,他的修为进步却是算是最慢的一批。石赢春一直牢牢高他一层修为。那姜佛儿更是已经步入练气十层。 不过候羊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接过任务就带着张达离去了。 出了那殿内,候羊随口道:“师弟,此时努力修行,为时不晚。” 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句勉励同门的话,但张达却深深的记住,默默点了点头。知耻而后勇,我一定能行! 第32章 怪虾 两日后,二人准备妥当,启程赶赴事发之地。 半空上,候羊与张达分别御使法器飞行。候羊此刻飞御流光,眼睛微闭,感受着吹风拂面,速度并不快。 因为张达死活不愿意上他的飞剑,二者这时飞御的速度有些慢,不过候羊无甚所谓,此行路途并不远。 半日后,两座小型岛屿出现在他们眼前。 “侯师兄,应该是此地了。”张达拿出地图,仔细对比道。 “嗯,我们下去吧。”言毕,二者飘落到岛上,行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就来到了一处渔村,远远处就听到嘈杂之声。 “村长这可如何是好啊?就连云海宗的修士都没法击退那怪虾,这样下去,岛上的灵植都要被吃尽了...”几个年轻渔民纷纷道。 “别说灵植了,村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几亩浮田都糟蹋完了,整整两年的收成啊,这让我们怎么活下去!”说话者是一妇女,说着说着,倒地一坐,大声哭泣起来。 周围几个妇孺见状,也跟着啜泣。 “大家不要急,我前几日已经联系过上宗,他们接到消息后,定会再派遣了门下高徒前来解围。”一领头模样的老者安抚众人道。 但愿上宗能派遣修为更高强的仙师前来吧,不然别说岛上灵物了,到时候我等性命也堪忧啊...老者面容哀愁。 “此处可是小河村?”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老者转头望去,只见两个少年驻足村外。一人着青色劲装,另一人着云海宗道袍,他连忙赶到村口,拱手道:“恭迎仙师。” “老人家无须多礼。我等奉宗门之命前来讨伐妖兽,你可将情况详细说来。”候羊郑重道。 修仙门派,立足于凡人之上。庇护一方,使百姓其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是宗门的第一要务。也是宗门在凡间树立形象最为根本的一环。因此,此事关系不可谓不大。 老者见候羊似是领头之人,赶忙让周围的村民收拾出个干净的地方,商议此事。 一处小屋内,里三圈,外三圈地站满了人。 “此妖最是喜欢夜半三更摸上岛内,灵植、灵米皆尽不会放过。迄今为止,倒是还未伤伤村民。”老者苦笑道。 一旁一渔民凝重道:“这虾怪是还没尝到血食的滋味,若是是岛上灵植被吃干净,它未必不会把我们当做食物。” 候羊微微点头,人乃万物之长,是天地间最有灵性的生物,一些异兽最是喜食人类。不过他也有些奇怪,翻阅过以往宗卷,小河村是东离境内较为安逸的一处。距离宗门所在并不远,以往并未有过异兽侵扰的先例。 “老人家,此虾怪出现多久了?” 老者略微沉吟,还未发话,一旁的孩童就抢答道:“仙师仙师,我娘每天都在家数着日子,虾怪已经出现十二日啦。” 一旁妇女孩童拉了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恭敬的对候羊道:“回仙师,确是已有十二日了。那虾怪似乎是突然从海内出现,或许是别处的妖兽流窜而来罢。” 候羊继续询问,一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把那虾怪的信息凑了个七七八八。 候羊大概知晓了情况,思索起一些可能性。 一旁的张达只是默默赞叹,只觉得师兄好生老练,处理起此事有条不紊,一看就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修者。 “仙师,这虾怪今晚肯定还会上岛,还请仙师将其制服,还小河村安宁!”说罢,带着一众人就要跪拜候羊二人。 还未等其跪伏,众人只觉得一股轻力抵住了他们。 “不必行此大礼,这是云海宗分内之事。”候羊略微皱眉,对众人真诚道。他也来自一处山里小镇,知晓这些人不易,当下决断,今晚就要斩首此妖。 “张师弟,你且随我来。”又转身对众人道,“我等必定竭尽全力,让那妖兽今夜伏诛!”言毕后,带着张达离开。 望着候羊离去的身影,小河村的村民议论纷纷。 “上次三位仙师都没能拿下虾怪,这两位小仙师...” “莫要胡言乱语,云海宗仙师手段通天,我等静候佳音就行。大家散了吧,记得晚上关好门窗,动静再大也不要出来!”老者在村内颇有威望,一众村民听话的纷纷散去。 是夜,海浪翻涌,乌云遮月,双岛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候羊与张达在一灵田内的小屋静静等候。 见候羊老神在在的入定打坐,张达此时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在屋内走动,一时间按捺不住,道:“侯师兄,你一点也不紧张吗?” 候羊眼睛微闭,缓缓道:“师弟,莫要慌乱。一会你御使灵伞,尽量保护灵田。如若有余力,丢上几个控制术法最好不过。”至于紧张的情绪,自己尚且敢在那夔牛眼皮底下夺星,此异兽更是算不得什么。 张达见候羊似是胜券在握,心境也慢慢放平。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猎杀如此高修为的异兽,有些慌乱倒是正常。 二人又是等了将近一炷香后,候羊睁开双眼,低声道:“来了!”不远处,一股强大的气机正在慢慢接近此处灵田。 岛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候羊御剑飞出,张达紧随其后。二人一出屋内,就见道不远处一巨大身影。 此兽约莫三丈有余,跟云海宗内圈养的灵虾极为相似。不过伴随着阵阵雷光,候羊分明可以看见,其身披的甲壳并非青白之色,而是一片猩红。其巨大的虾钳破坏力十足,随手一刨地面都能引得阵阵巨响。 “师弟,注意安全,若是守不住灵田,暂且撤退也是可以。”说完,候羊御使飞剑,直直冲向虾怪。 “侯师兄,你也要小心!”张达神色凝重的取出不久前添置的小巧灵伞,将其轻轻一搓。小伞滴溜溜的悬浮在眼前,迎风便涨,最后形成一道巨大的护罩,将整片灵田覆盖其中。 虾怪见不远处有一身影接近,但它似乎灵识极差,仍然朝着灵田的方向走去。 候羊驾驭流光灵敏的绕其一周,此兽压根没有理会他。只见这虾怪腹部竟然也被厚重甲壳覆盖,一眼望去似乎浑身上下都包裹于红色之中。 见虾怪眼里只有灵田,候羊不再飞御,悬浮空中,将流光死死锁定其两处甲壳相交处。下一秒,流光飞刺而出,对准目标一连突刺十击,每一击都比上一刺威力更甚!正是攻剑式——击月! “吼...”虾怪一时吃痛,身上已然被凿出了一个血洞,深蓝色的鲜血滚滚流淌。 它举起双臂,狠狠将怒火发泄在眼前的光罩。 “咚!”的一声,灵伞激发出的光照瞬间黯淡下去,一时间地动山摇。张达只觉得一身灵力被抽去大半。 这虾怪气力怎么如此恐怖?气血根本不像是寻常的练气妖兽! 眼下张师弟未必能撑住光罩多久! 候羊当机立断,将戊土旗直接祭出,悬浮于光罩上,释放出六枚岩盾。在这雷雨天气下,土行法器威能定然会折损不少,但只要能挡住虾怪两击就够了。 流光贴行于虾怪身遭,每每斩出,都能在巨兽身上留下深深地痕迹。虾怪不胜其烦,终于放弃了攻击眼前的护罩,摆动起庞大的身躯,甩出巨尾,扫向不远处的候羊。某种本能告诉他,飞剑似乎和他关系甚大。 候羊略微吃惊,没想到这虾怪还是转换了目标。流光瞬息飞回,在身前急速横旋,红色的光华大放。守剑式——散华! 巨虾的攻击竟是被流光挡下!一时间,虾尾的根部被飞剑死死抵住,无法动弹! 虾怪只觉得尾巴传来一股剧痛,想要将之收回。uu看书 ww.ukanshuom 候羊怎会放过机会,灵力大量注入流光之中。 感受到主人的必杀之意,流光上的连接的星象缓缓转动,禁制被逐渐开启,黑银相间的剑身渐渐变得如同刚刚从火炉中烧制拿出的精钢一般。 攻剑式——斩华! “刺啦!”一声,巨大的虾尾被生生整个斩断,深蓝色的血液狂飙不止。虾怪顿时像是癫狂了一般,肆虐暴动。 候羊召回飞剑,他察觉到虾怪只是胡乱的肆虐,其生机正在缓缓流逝,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张师弟,撤下护罩,暂离此地罢,这虾怪已经命不久矣,” 没成想,那光罩并未撤下,反而光芒更盛。 虾怪拼命轰击光罩,候羊不知张达在做什么,只能往那戊土旗传入灵力,一同守御护罩,免得那伞形法器被虾怪损伤。 片刻后,终究是强弩之末,虾怪失去了活力,庞大的身躯渐渐倒下。那光罩却仍然绽放着光芒。 “张师弟?”候羊喊了一声,张达没有回应。 他只得收起小旗,飞御到灵田处。待他靠近时,光照自动消散。只见张达默默的站在灵田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候羊探测一番后,发现张达灵力有些亏空,已经昏过去了。 随着异兽死去,小岛上风雨骤停,云雾消散,月亮也渐渐显出躲藏许久的身影。 在淡淡的月华照耀下下,候羊见到所剩不多被保护完好的灵田。 他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将张达搀扶到小屋中,小心翼翼将灵力渡入张达体内。 ... 第33章 交付 翌日清晨,张达在床榻上醒来,只见候羊正端坐在蒲团上打坐。 似是回想起什么,张达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兄,我...”。 “无妨,下次莫要再逞强了。灵力消耗过度,会对修士道基造成伤害。”候羊见他醒来,缓缓起身,“站得起来吗?” 张达虽然有些虚弱,但点了点头,事宜自己还能行走。 走下床榻后,他道,“师兄,那虾怪伏诛了吗?”他还记得候羊飞御流光之威,怪虾在他的剑招下并没有撑过太久,尾巴就被斩断了。 “已经伏诛,我们出去看看罢。”候羊推开小屋,和张达走向了怪虾授首处。 只见灵田不远处,小山般大小的虾怪已经气息全无,夹杂着雨水血水和一股泥田味,腥气扑面而来。 待二人走近,候羊伸手捏了捏那怪虾的壳,发现有些软化。他结合之前的猜想,取出流光在怪虾的虾枪根部开出一大道裂口,流光轻轻划破虾胃,一个拳头大小的琉璃宝珠静静裹在其中。 候羊将其取出,仔细端详,只见淡淡的光晕逐渐浮现在宝珠周身。 “师兄,这是何物?”张达有些好奇道。 “内丹...筑基境妖兽的内丹。”候羊答道。 “筑基妖兽?” “此兽刚一出现时,我就察觉到其气机有些不对。其身上的灵力波动有股浓重的违和感。”候羊解释道,“再加上其灵识之差,根本不似天然踏入此境的海中异兽。小河村村民亦说其突然出现。结合以上种种,不难推测出是一海中灵虾吞服了异宝,为了更快的适应暴涨修为,才会上岛抢食灵米。如果我等放任不管,或许过不了多久这怪虾就会进入筑基期。” “原来如此!”听完候羊的解释,张达啧啧称奇。 “这怪虾的躯壳倒是不必回收了,这些并非此虾天然长成。而是像揠苗助长般使其结合灵气,短时间内生长才有那般坚固。此刻失去内丹支撑已经全部软化了。”候羊顿了顿,略带笑意道,“不过这虾肉,我们倒是可以拿去与小河村的村民一齐吃了,这可是正宗的灵虾啊。” “好极好极!”听闻到有吃的,张达高兴起来,一时间只觉得身体也不虚弱了。 两人将巨大的怪虾尸首带入村内,小河村村民见到这困扰他们十几日的怪物总算被诛杀,纷纷叫好。 “仙师大恩大德,小河村没齿难忘!”村长由衷的感谢道。 候羊只说这是义务之事,叫来一众村民将怪虾拆壳卸甲,和张达在小河村吃了一顿虾肉盛宴后,就飞御离去。 数日后,候羊二人返回到宗门内交付任务。 看过候羊所写的任务宗卷后,那负责掌管悬赏事宜的执事长老拿起那枚妖兽内丹,又仔细检查了一番,道:“你判断的没错,此物是一筑基中期妖兽内丹。不过属于何种妖兽,碍于贫道手里没有器具,暂时无法分辨。不如这样,你们先结算任务贡献点,贫道去取来鉴别之物,一炷香后自然可见分晓。” “是,岳丘长老。”候羊恭敬道。 这岳丘长老是门内少数几个会炼制法器的长老之一,平日里会在此处处理门内弟子贡献点事宜。其见识和阅历远非他们这些后生子弟能比拟,交于他自然能明白此物出处。 “你放心吧,之后要拿去出售还是自留,亦或是兑换贡献点都随你们自己。本门内完成宗门任务所击杀的异兽,全部归于弟子,绝不私藏。”岳丘笑道,随即转身离去。 候羊二人点头称是,约莫在大殿内等了一炷香后,岳丘拿着小盒走来,道:“此物应当是异兽衔尾鳄的内丹,虽然内丹已经有所消耗,但其仍然价值不错,贫道估摸着怎么也得值一百一十枚灵石。” “一、一百一十枚?”张达惊愕,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候羊也吓了一跳,他没料想到此物居然价值如此之高。 “不必惊讶,这是筑基中境的妖兽内丹。那衔尾鳄生性残暴好斗,就算是门内筑基许久的老弟子也没把握能独自将其猎杀。”岳丘慢条斯理道,“此物对宗门有些用处,你们将其上缴我可额外给与你们一些贡献点。” 候羊沉吟片刻,道:“烦请长老帮我等登兑换成贡献点吧,我与张师弟一人一半即可。” “师兄,这样分不妥!我只是全程在一旁护着灵田,此兽全由你击杀。我怎能分的一半?”张达连忙摆手,坚决拒绝。 候羊拗不过他,请得岳丘长老将贡献点四六分开,让张达莫要再议。 走出宗门办事处后,张达只觉得还有些梦幻。先前自己还穷的叮当响,眼下算上宗门奖赏,加上内丹的分成,居然已经有整整五十多枚枚下品灵石在手。 “师弟,你可真是好运道,遥想我一年前远去九华,那时可谓是一穷二白。浑身上下只有五枚灵石。”候羊有些感慨道。 “这还不是多亏了师兄提携,这下石赢春那小子可要后悔莫及咯。”张达欣喜道。 二人边走边聊,合计下一次要接受哪个宗门任务。 突然身后传来一陌生的声音,“玄羊师弟,玄羊师弟。” 候羊转身望去,只见是一陌生的门内弟子,其修为高出自己许多。 “我先自我介绍下罢,我名唤司徒宇,乃是本门第六十二代弟子,目前在筑基中境。”司徒宇看上去约莫三十,样貌普通。 “司徒师兄可是有事?”候羊有些疑惑。 司徒宇笑了笑,道,“哎,也谈不上什么有事没事,就是见师弟器宇不凡,日后必能筑基,前来交个朋友罢了。” “师兄谬赞了。” 司徒宇也不再多说,只是将一枚用于传讯的玉符交于候羊,“为兄一向看人很准,等师弟步入筑基,师兄定当前来祝贺。”言毕,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全程无视张达。 候羊只觉得此人有些意思,继续与张达商议起任务之事。 之后候羊带着张达前去购置了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道基之事不容闪失,他让张达接下来几日好生修养。 之后数余天,候羊倒是又清闲了下来。一日,他正津津有味的听着门内长老讲课。 他在旁听的是一门叫做“术修之道”的课程。其上宣讲的长老并非是照本宣读那类敷衍课程的讲师,而是每每讲到兴奋之际,就会直接把所讲之法展示给前来旁听的弟子。 不过期间有些危险就是了,毕竟金丹境的长老,不夸张的说一个指头就能把整个讲堂给按没了。 “术修之奥妙,在于摒弃运用灵识控御法器,全心全意驾驭术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对攻之手段不如法器威能那般强大,但运用得当,在面临各种类别的敌手都有一战之力。很少存在一旦被克死,就彻底失去反抗之力的情况。这也是贫道践行此法的初衷,希望在座各位能在这节课堂里有所收获吧。”说完,老道敲了敲一旁的小钟,示意下课。 候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当他收拾书卷,准备返回白沙谷时,只听课堂之外隐隐传来争吵之声。 “羽墨,我说过了我已有意中之人了。你别再纠缠了不行吗?”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有些时日未见的姜佛儿。 “让我别再纠缠?你喜欢那候羊是吧?他有什么好?论家世,论修为,我哪点比不过他?”羽墨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歇斯底里。 候羊一时间停在门口驻足不前。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姜佛儿一眼望到了候羊,走来略带羞涩道:“师兄,好久不见。” “许久未见了,姜师妹。”说罢,候羊又有些尴尬的望向许久未见的羽墨,道:“羽兄,好久未..” 却不想,羽墨直接打断了候羊的话,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有些扭曲,“候羊,你不过是穷乡僻壤来的小人物罢了,我劝你最好离佛儿远一些!” 原来,这一年以来,他好不容易等到候羊离开霞光城。 期间动用亲族手段设法追求姜佛儿许久。在候羊刚回来那阵,他还有些担忧,但姜佛儿私下对他说侯师兄现在变得很可怕,不敢接近于他。羽墨自然是大喜,以为有戏,准备加把劲一股拿下此女。 可没成想,才过了几个月,姜佛儿又告诉他,自己喜欢的还是候羊。羽墨的天算是塌了,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 候羊刚想开口解释。 “你怕是此时连筑基丹十分之一的材料都没准备好吧?我和佛儿可不像你们这些一穷二白的修士要苦哈哈的积累资源。我等只待练气圆满之日,家族中自然有筑基丹送上。若是知趣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话!”羽墨咬牙切齿,言语之间尽是颐气指使之色。uu看书.ukanshu.cm “羽兄,此言过了。”候羊顿住,眼睛微微一眯,冷声道,“我劝你最好收回此话。” 在候羊眼里,羽墨这一句话,直接把云海宗内天资横溢的一干弟子一棍子扫倒了。这是对宗门弟子苦修的不敬,更是对宗门的一种诋毁。 却不想羽墨更是猖獗,“我偏要说,戳到你痛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厮的跟脚,青云镇?大山沟沟里的地方罢了。想你初来乍到,恐怕连灵米、灵鱼的滋味都不知吧?还是何星寒师兄看你可怜,带你去的那九鲜楼呢!如此之人,真是踩了狗屎运才能进入我云海宗!” “够了!”候羊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在羽墨心里,居然把他想的如此不堪。 印象之中,他还依稀记得刚到宗门时,羽墨热情向他介绍霞光城。尽管之后联系渐少,但他还一直将羽墨当成朋友。 一边路过的弟子慢慢驻足,只当见个好戏。 “哈哈哈哈!恼羞成怒了是吗?我说的难道不对?”那羽墨压根不听,反而对着周围一众弟子详细说道候羊刚进门的见识短浅模样。 “羽墨,你别说了!”姜佛儿脸色涨红,没想到那羽墨平日有礼有貌,教养不错,但眼下表现得却是大相径庭。 一旁有些弟子见羽墨如此诋毁平日里待人不错的候师兄,此刻已经握紧拳头就要上去理论。 候羊将几名要替他出头的弟子拦下,望了一眼身旁的师妹,突然沉寂下来。 他突然冷声道。“你喜欢姜佛儿是吗?” 羽墨一时愣住。 第34章 重伤 “那是自然...”未等他说完,候羊一把打断。 “佛儿,你可听师兄的话?”候羊问向姜佛儿。 姜佛儿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那好,羽墨,在下给你一次机会,与我比斗。若是我输了,姜佛儿不可再与我有任何交集;若是在下赢了,收回你刚才的话。从此往后,霞光城内,见我即绕道而行。你可接受?”候羊一字一顿道。 见羽墨一时没有应答,候羊略带轻蔑道,“既然在下在你眼里如此不值一提,想必出身皇族的你没什么好怕的吧?难道你自觉不如在下么?” 羽墨自然是知道候羊修为,进步神速。 但他此时也不遑多让,已经练气十层。 “好,这比斗我接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刻,如何?”他当即答应,在其眼里,候羊还是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子罢了。 “如此极好!”候羊说到极字时,声音很重。 二人走出学堂,邀请宗门长老做个见证。那长老当即应允,宗门比斗是解决门内弟子纷争极为重要的手段。或是理念不同,或是积怨已久都可以通过此种方式解决矛盾。 不知不觉,二人的比斗已经闹得大半个云海宗都知晓了。 “石师兄,快跟我去比斗台!侯师兄和羽师兄要打起来啦!”一样貌清秀的女弟子急切地对着正在练拳的石赢春道,她石赢春组内的一女弟子。 “侯师兄要与人比斗?”石赢春放下面前稀碎的靶子,和那弟子一同赶赴比斗台。 “听说了吗?这届大三年班有两个小弟子为情所困,现在正在比斗台一决生死呢!” “哦?倒是许久未见私人比斗了,走,咱们一道去看看!” ... 云海宗内,一处极为宽广的比斗台上,候羊和羽墨二人遥遥相望。 站在中间的宗门长老没有多言语,只是说二人尽管出手就是,自己会救下濒死的一方。 比斗台下,此刻已经聚集了许多清闲的门内弟子,蓝姗一行三人郝然在列。 “没曾想这候师弟还是个风流种,小小年纪就闹得私事满城皆知,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说话的是那谢姓师兄。 “谢师兄莫要乱说,静观二人比斗就是。”蓝姗皱了皱眉道,此人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反胃。 “比斗开始。”那长老言毕,浮上高空,四道光墙缓缓升起,将比斗台围住,其上空则没有限制。 “总算赶到了,你们都看好了!那可是我亲师兄!”张达倒是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拖着病躯硬是赶到了比斗台,言语间满满的自豪。 比斗台上,候羊祭出流光,缓缓开口道:“羽墨,一直以来,在下都是把你当朋友。可今日之后,你我不必再有交集。”言毕,他割下衣物一角,意为割袍断义。 “候羊,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凭什么你的资质能是天灵根,凭什么佛儿会喜欢你!今日我就要让大家看清楚,我羽墨比你强出十倍!”羽墨恨声说道,随即祭出法器,那是一个印章类法器,其上刻画着九首真龙,威压极强,属黄阶上品。 “镇海印,给我起!”羽墨大喝,那印章飘上半空,逐渐变得巨大,宽高足有两丈。 候羊目光一凛,体内灵力翻涌护身,唤出戊土旗悬于头顶,六枚岩盾随之显现。流光轻吟,在空中舞出几道剑花后,盘旋在候羊四周。 斗法经验已经颇为丰富的他,起势很是慎重。 “镇!”巨印带着厚重威压,锁定后仰的气机砸向候羊。 候羊轻轻一跳,流光顺势飞至其脚下,灵力鼓荡,飞御闪开。 “轰!”地一声,候羊原来所在之地被砸出一道巨坑,比斗台下众人脚下也随之一抖。 “威力不错,这恐怕在练气之中已经是顶级的破坏力了吧?”台下一见多识广的筑基弟子道。 候羊此时已经飞御到半空之中:羽墨的法器显然是强攻一类,原地防御不是什么好计策。那法器并不能完全锁死自己的气机,可以轻松躲闪。 羽墨知晓候羊是剑修,但他丝毫不怵。因为他自己,此时也是一名剑修。 “金蛇!”羽墨唤出一柄金色奇剑,只见剑格连接着剑身根部乃是几道道蜿蜒的曲线,曲线末端一活灵活现的小蛇吐出整个剑身。 他飞御其上,与候羊隔空对立。 候羊微微一惊,他听闻过此剑,源自一地阶上乘功法“金蛇剑诀”。观那剑身上传来的气机,也是一件黄阶上品法器。 没想到羽墨居然转修了功法,他只还依稀记得此人先前并非是剑修。 “候羊,别以为只有你铸造了剑胚。族内早就为我猎得金蛇,铸成剑胚!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羽墨轻蔑的笑道。 他自打一开始就从心眼里就瞧不起候羊,自觉是东离前朝皇族出身,高高在上,宗族之内,更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从小就被一众老人当做掌上明珠般捧在手心。金蛇剑诀,也是见候羊修剑,不想被之比下去,转修而成。 “受死吧候羊!”羽墨催动脚下飞剑。不远处,陷入深坑的印章也缓缓变小,随之继续锁定候羊气机,带着更快的速度击来。 两人各自飞御,台下众人只见比斗台上,法宝撞击声四起。不时更是传来尖锐的金鸣之声,那是两柄飞剑交割的低沉嘶吼。 “还都是剑修,这下有的看了。”台下几个筑基弟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云海宗并不是一传承剑修为长的门派,因此剑修并不多见。 远处一处宗门庭院内,两个宗门长老正喝着茶。 “我更看好那修炼极光剑诀的小弟子,此法攻守均衡,而他更是已经找寻到陨星融入剑胚。门内练气众弟子中,他应当是第一人罢。” 他们灵识极强,不用亲临就能知道比斗台之事。 “哦?我倒是更看好金蛇剑诀,此剑刁钻诡异,狠辣异常。斗法之时,更具威力。” “你我可要赌上一赌?” “不必了,我只说看好,没觉得他会赢。” ... 不多时,比斗台内已经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法力激荡、飞剑破坏的痕迹。 候羊御空而立,此时他身上挂了不少彩,一只手臂也被那印章差点砸断。 感受着体内剩余不多的灵力,他不得不承认,羽墨此人是他自修炼以来,真正对上的修为、斗法最强之修士。其金蛇剑诀威能不下极光剑诀,出手之时如若伏击之蛇,凶狠凌厉,九华那时的虚逸比之不及。 但自己,也早已不是那日的自己! 候羊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流光感到到了主人心中的杀伐之意,其上的娄宿星图缓缓转动,剑身已经变得赤红滚烫!他双指并拢虚划,流光随心而动。 攻剑式——斩华! 羽墨也结出法印,只见金蛇剑爆发出耀眼光芒,一只巨大的金色蛇形虚影裹住剑身,杀向流光。 铮铮之音四起,两柄利剑剑身交割,狠狠相撞。 继而分开,又纠缠交锋在一起。 比斗台另一边的羽墨只觉自己法力消耗巨大,随身穿戴的护体法器也被流光割出不少豁口。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筑基修士才用的回灵丹一口吞下。 不过是几枚丹药而已,今日只要将候羊打败,一切都是值得! 远处的印章也得到了他的法力支持,光芒大方,不断地轰击着六枚岩盾结成的盾牌。 只见岩盾上的光芒已经忽明忽暗,显然,作为被动的一方,戊土旗落了下风。候羊只觉得灵力被消耗的愈来愈多,情况有些不妙。 这时,远处的流光和金蛇剑一击分开,各自退回到主人身边。 候羊死死盯着眼前之人,突感流光传来的阵阵情绪。 这是比以往更强烈的反应,似乎是跃跃欲试、极其兴奋之感。顿时他脑袋一紧,过往的生死磨难在脑海中闪过,虚逸的轻蔑笑声、夔牛的嘶吼不绝于耳。 光景变幻,被他杀死的修士哀嚎着一闪而过,继而流光在他脑海中带来一片虚幻之景,那是一处怎么样的地域啊——尸山尸海,血流成河,万千修士的呼啸声不断,天地之间血红一片。 终于,虚幻之景中红色渐渐满溢。 再看候羊,不过一息之间,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已然腥红一片。流光和其身遭的空气中竟然染出了淡淡的血红之色 台下的修士只觉一股强烈的血腥臭味透过光墙扑面而来,一些练气弟子已经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这是什么术法?看上去威能极大!” “这应当是剑修到达筑基境界才能激发的剑域。”一资历深厚,见多识广的内门修士神色凝重的解释道,“此人还没踏入筑基境,居然就已经掌握,真是闻所未闻。” 比斗台上,羽墨此刻压力极大,只觉得危险万分,他全力飞御金蛇剑,想要凭借法力优势一举击溃候羊。 “死!”候羊突然怒目圆睁,流光顿时被一股猩红光带缠绕,极速击向金蛇剑。 两剑再次交锋,不过这次交割,结果却截然不同! 一击之后,金蛇剑若白纸般被流光轻易斩断。其上的金蛇隐隐发出哀鸣,羽墨如遭雷击,口吐鲜血。 流光在一击之后突然黯淡无光,u看书 .uusu.cm从半空之中坠入地面,直直插入比斗台。 此时,候羊似乎是像猎手找寻到了猎物一般,御空直接杀向羽墨,粗暴的将其抓住,二人摔入地面,砸出一道小坑。 羽墨只觉得眼前的候羊气力巨大,自己根本无法抵抗,想要御使印章砸来。 “嘭、嘭、嘭!”几声,只见候羊按住羽墨,一拳一拳疯狂的砸进曾经熟悉的脸庞,鲜血四溅。 几息之后,羽墨彻底不省人事,那印章失去灵力来源,光泽尽失,落入了地面。比斗台上二人所在之处,已经被大量的血液染红。 候羊似是不在意眼前之人死活,机械般的继续砸拳,眼见羽墨就要被候羊生生打死,那长老缓缓抬手虚按,将其制止,“住手吧,此事到此为止。” 候羊只觉得一股巨力将其死死摁住,半晌后,他回复了清明。 望着眼前已经成为血人,气息奄奄的羽墨,候羊静默。比斗台四周的光墙随之缓缓撤下。 他蹒跚着起身,此刻候羊的脸上已经是血红一片,不过多是那躺倒之人的血。 台下一片寂静无声,众人没有想到这番比斗竟然会如此惨烈。那长老也是说到做到,直到一人濒死才出手相救。 流光晃晃悠悠飞回他的手中,候羊对着众人,低沉道:“此番比斗,我胜了。羽墨将收回方才之言,自此以后在宗门内遇我即绕道而行,请各位长老、同门做个见证。” 候羊拱了拱手,下台离去,张达见状急忙跟在其身后。 不远处的石赢春暗暗道:师兄,果然... 第35章 收集 自那日后比斗后,有好事者给候羊起了个名号,称之为“生死剑”。一是因为流光黑银相间,二是意为候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取人性命。 据说羽墨差点被废,不过宗门内的长老修为高强,将其道基保住,之后他便被亲族带回去养伤了。而那姜佛儿之后却是被其父明令禁止其与候羊往来,称其杀业太重,避免沾染因果。 候羊与张达在门内修养几日后,就又继续接取宗门任务。 毕竟大三年的主要任务还收集筑基丹材料,当然,出身不凡者只需要修到练气圆满,就能尝试筑基了。不过此种修士在门内毕竟是少数,多数弟子还是要兢兢业业的为宗门完成任务,获取贡献点。 ... 一处深海洞窟内,候、张二人正和几个东华族的异人协同作战,他们的对手是几个鲛首人身鱼尾的异人。 “玄羊道友,我等决计不能让这几个鲛人退回深海,不然当真就是放虎归山!”其中一个东华族人神情凝重。 “确实如此,鲛人在水中比我族人行动更为迅猛,甚是难以降服!”另一人道。 候羊微微点头,灵力波动更盛。 这是宗门内颁布的镇压任务,悬赏七枚下品灵石,帮助东华族人诛杀其宿敌鲛人。不同于东华族与人族一般发展文明甚至修行之法。鲛人更像那异兽,不事生产,茹毛饮血,四处劫掠。因其会使用一些天材地宝作为武器,驱使海中异兽,所以很难对付。每每结伴出现在东离边境处骚扰修士、凡人驻地,让人烦不胜烦。 这类宗门任务最是多见,当鲛人之乱发展到一定声势之时,宗门就会颁布硬性任务,命令宗门内弟子放下手头事务,击退鲛人,守护凡人驻地。 眼前这三只鲛人气机均在练气九层左右,不过眼下其驱使的异兽已经被候羊一行人斩杀。眼下,更是被东华族人用异宝抽干了一处洞窟内的海水,逼入到了地面之上。 关门打狗,张达不由得想到这个词语,催动逍遥游法诀,御使风卷将几只鲛人死死困在原地。其余几人强攻之下,约莫半柱香后,终于将这几个垂死挣扎的鲛人斩杀。 “多谢道友前来相助!”其中一东华异人由衷感谢道。 “道友客气了,你我同属东离,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候羊客气的回了一句官话。事后,东华族人启用异宝,将洞窟内的海中渐渐重新填满,随即催发其释放出一无形水罩,将候张二人带出了海中。 岸边不远处,便是东华族人的驻地。 候羊、张达谢绝了几人的挽留之意,带着几个鲛人的尸首返回宗门领赏。歇息数日之后,就又踏上了完成宗门任务的漫漫之旅。 ...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候羊和张达配合日渐默契,完成了大大小小不少宗门任务,张达的修为也来到了练气九层。 近些时日,候羊更是已经收集兑换完了所有筑基丹需要的材料。罗恒嘱托的葵天竹之事也一并完成。 这日,按照约定,他将一两葵天竹带到了霞光城内的灵珊药铺。 霞光城内,候羊逛了许久,才在一较为偏僻处找到了这家药铺。一进其中,却见一红杉貌美女子在柜台处托着下巴,愣愣出神。 见候羊进来,也不主动打招呼。 候羊摸了摸鼻子,道:“此处可是灵珊药铺?” 那美貌女子打量了一眼候羊,随口道:“正是。”她修为不俗,气机高出候羊许多。 “店家可识得罗恒师兄?在下与其有所约定,日后寻得葵天竹,就将其带入此药铺交付。”候羊娓娓道说道。 那女子听闻罗恒二字,无神的眼睛才放出些许光彩,“受师兄所托?罗师兄此时就在门内,不多时就要赶来,你可否稍等一会儿?” 候羊闻言,没想到这店家也是门内众人。然后略微一喜,自那日与罗恒一别,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没成想今日赶巧,居然碰见师兄返还师门。 “如此好极!在下就在店内等候。”候羊应答道。 “嗯,你自己拿张椅子坐吧。”女子言毕,继续发呆。 不消多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灵珊药铺外赶来。候羊回头一看,那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的披发男子,不正是罗恒吗? 罗恒见一陌生身影早已在此等候,微微打量。似乎是...是候师弟?他记性极好,眼前之人虽然身着一身黑色劲装,一头短发,身形饱满有力,只比他稍稍矮一些。脸庞棱角分明,有细微疤痕,依稀可见候羊当初的模样。 他尝试性的问了一句,“侯师弟?” “罗师兄,好久不见!”候羊拱了拱手,高兴道。 “两年未见,师弟变化了不少,为兄差点没认出来啊。”见确是故人,罗恒凑上前来拍了拍候羊的肩膀,高兴道。 “师兄,你乍一回来,也不与师妹问个好?”一旁一略带恼意的女声响起。 罗恒像是忘却了什么事情一般,一拍脑袋,故作夸张道:“哎呀,怎么把我的好师妹忘记了。” “别在这里装傻,我要你带的东西带了没有?”那貌美女子气鼓鼓道。 “放心罢,师兄从未食言。”言毕,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木盒。 那女子一把将其接过,打开一看,数朵散发的芳香的花朵静静伫立盒中。她大喜过望,对着罗恒脸颊就是一点,“爱死你了!”然后自顾自地迈着小碎步进入后房。 见候羊略微有些尴尬,罗恒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道:“那位是我的青梅竹马,名唤蒋灵珊,我二人已经结成道侣。” 候羊点头称是,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捆药包,对罗恒道:“罗师兄,那葵天竹之事师弟总算完成。期间花了不少时间,请师兄见谅。” “无妨,”罗恒将此物接过,看也不看的收入储物袋中,“你我二人许久未见,今日有缘相聚,不如共饮一杯,如何?” “好极!”候羊笑着答道。 “灵珊,我带师弟去九鲜楼喝上两盅。”罗恒对着后房喊道。 “去吧。”女子声音传来。 得到首肯后,罗恒便拉着候羊到了九鲜楼。 ... 包厢内,侍从上完菜后,候羊拿起酒杯起身,对着罗恒真诚道:“若非师兄在灵龟岛低价售卖戊土旗于师弟,九华一行,师弟恐怕早已遭遇不测!此番恩情,无以为报!罗师兄,我先敬你一杯!” “好好好!”罗恒也拿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不过师弟却是言重了,那戊土旗本就是你我公平交易,算不得什么恩情。” 罗恒顿了顿,继续道:“不妨和师兄说道说道你这两年经历。师兄在那东离边境镇守许久,除了偶尔调御手下修士守城外,日子当真是百无聊赖!” 放下酒杯,候羊缓缓坐下,总算等到大倒苦水的机会了。他将九华之行细细说来,又带过宗门比斗之事,之后聊到近来带着师弟完成宗门任务,最后提及近日一切准备妥当,要尝试筑基。 一番倾诉后,罗恒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没成师弟这将近三年来却是经历了不少啊,好在一切顺利,眼下大道有望。来,师兄与你干下这杯,就预先祝师弟筑基之事马到成功!” 二人一口喝完,又是叫那侍从取来灵酒。 “来来来,莫要跟师兄客气!今晚师兄全包,你我二人不醉不归!” 候羊也是喝的高兴,自打和韩老分开许久后,自己一直忙碌于宗门任务,收集丹药材料。在张达之面前更是从未有过懈怠,生怕影响了他现在那股努力的劲头,坏了修行大事。像是一根弦般,紧紧绷着。 眼下总算是可以放松一番。 觥筹交错间,一坛又一坛的灵酒被罗、张喝净。他二人皆是没有动用灵力逼出酒精之气,而是任由醉意弥漫。 终于,uu看书 ww.ukanshu 夜半十分,二者被九鲜楼硬是赶了出来。 一对师兄弟也不气恼,勾肩搭背,唱着让人尴尬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行走在霞光城的街道上。 “那羽墨好生欺负人!我自问把他当做好同门、朋友,没曾想他压根看不起我!呸!”候羊说着,对着一旁的地面啐了一口,然后猛地将一小葫芦中的酒水灌入口中。 “嗨,此事见怪不怪。别看这宗门内表面一派祥和。其实内里派系林立,各看不起各的。你与那羽墨断交却是做得好,这种人日后只怕是会捅你刀子!”罗恒也是灌下一口酒,大声说道。 “再说我那好师弟,性子悠闲散漫。虽然这两年下来略有收敛,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筑基之事。哎,一人在外,最后能有几个放心把后背交于对方的人儿?”候羊微微一叹,张达跟在他身后,已经攒下许多筑基丹资源,比起那些真正一穷二白,无依无靠的修士,好过太多。 “诶,此事就莫要怪为兄说你了,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你就算倾尽全力,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帮扶,最后说不准适得其反!依师兄所见,以后时日,让那张达一人修行,才是最好不过!”罗恒似乎是想起曾经某事,有些语重心长的对候羊道。 候羊略微一愣,似乎是突有所感,大笑道,“哈哈哈哈,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却是陷入死胡同里了,修行道法,成与不成,最后还是看个人造化,我又何必纠结呢?” “对啦,这就对啦!”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最后瘫倒在路旁,昏沉睡去。 ... 第36章 筑基 不日后,候羊便知会了张达自己要准备筑基之事,不能再与他同做任务。叮嘱了他几句好生修行,候羊就离去了。 ... 云海宗一处剑阁内,候羊毕恭毕敬拜了几拜门中掌教,“承蒙师门点拨大恩,候羊准备于不日后铸造灵台,冲击筑基境!” 元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去吧小羊,若还有不懂之事,再来问我,一切要做好万全准备。” “谨遵师命!”候羊离开,前往宗门炼丹处,讨要事先拜托门内长老炼制的筑基丹。 ... “切记,如若灵台破裂,万万不可继续强铸灵台。这样日后还可留有第二次冲击筑基的机会!”眼前这位看上去年岁不过四十的丹房长老,即是玉洋长老的第二个真传弟子,青鹤真人,几年前刚刚踏入金丹。 而那玉洋乃是玉海长老胞弟,二者修为几乎相当,不过候羊从未在门内见过此人就是。 “是。”候羊认真答道。 “贫道这里有些帮扶修士平复心境的丹药,你暂且拿去。”青鹤真人取出几个小瓶,放入候羊手中。 候羊正要拒绝,青鹤开口道:“不要辜负玉海师叔之期盼,去吧。”候羊只得接下,随后在宗门内租借了一处专门用于门内弟子破关之地。 云海宗内北角,十数个高耸的古朴小塔林立。 候羊按照号牌子,寻到标注着“玖”的小塔,推开门禁,只见其内由青石铸成,一个孤零零的四方小台立与其内,上面还有着一供来者打坐的小蒲团。 后仰深吸一口气,激发小塔禁制,古朴小塔散发出一阵,继而沉寂。 候羊只觉得周遭有些纷乱的气机全部被隔绝,他轻抚青石,感受着其带来的冰凉之感,他的心灵也随之慢慢平静。 “事成与否,在此一举!”候羊深吸一口气,将小台上的蒲团换做自己常用的那个后,盘地而坐调整状态,默默吟诵玄黄经义,感觉其中奥妙。 渐渐地,他的心境平和下来。 时机已到!候羊睁开双眼,取出筑基丹,望着眼前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黑色弹丸,他不再犹豫,一口吞下。 丹丸顺着喉咙下肚,先是一股清凉感,随着丹丸在丹田之中化开,候羊只觉体内似乎有一股火焰燃烧起来,狂暴的灵力波动冲击着四肢百骸! 随着一道道穴脉被疯狂的冲刷,候羊暗道不妙,如若不加控制,几息之后自己必然走火入魔。他操用体内灵力,将筑基丹所化的灵力团团裹住,按照宗门相传之法,候羊气沉丹田,缓缓将体内所有灵力汇聚,尝试铸造灵台。 控御这些灵力对候羊来说并不是太过困难,他早就踏入练气圆满许久,一身灵力流转自然,如臂驱使。 但眼下困难的是,如何将这股庞大的灵力压缩再压缩!虽然这是水磨工夫,有耐心就能够慢慢达成目标。可其过程在修士体内进行,一个保不准,就是灵力团当场炸裂,修士深受重创,筑基失败。 候羊聚精会神的凝聚着灵力,时间缓缓逝去,一天,两天...直到半个月后。 日夜兼行下,终于,灵台初步铸成。 候羊内视丹田,一座小巧精妙,其上雕纹有些模糊的灵台漂浮其中。 总算是完成了!但候羊不敢懈怠,他知道,接下来才是迈入筑基境界前最为凶险的一步——心魔劫难。 这是对修者的考验,是天道对凡人窃取寰宇内灵力最直接的惩罚。闯不过者,最轻微的伤势就是道基受损;最可怕的后果,即是像七年前白沙谷的田源一般,道心破碎,状若疯魔。 他此刻心神平静,如一潭死水般泛不起一丝波澜。 面对心魔劫难,候羊此刻的状态是最好的起势,但说起来容易,做到却极难。饶是参悟玄黄经许久的候羊,也只能堪堪做到。 而根骨不够者,心性不定,这也是候羊先前担忧张达的一点。 突然,候羊只觉得识海中爆发出一道声响,待他稍稍回过神后,却发现小塔内多了一人。他看着眼前之人,眼前之人也打量着自己。他们都是候羊,一个却是心魔幻化,一个则是本体。 心魔候羊盯着候羊半天,鬼魅一笑,突然来了一句:“你想要筑基是吗?” 候羊一愣,不知道这心魔唱的哪出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筑基之事,是我这些年来苦修努力的方向,自然是想。”他如是说道。 “那我成全你罢!”心魔说罢,直接抽出流光自刎,随即倒地。 候羊一时间有些惊异,又觉识海一阵轰鸣。再看眼前,哪还有什么心魔候羊,小塔内只有自己一人罢了。 他继而内视,四四方方,雕纹繁复的灵台正静静地浮在丹田中,不时有飘带似的灵力溢出。候羊只觉得体内的灵力精纯凝练,比之先前练气之境时强出数倍,穴脉更是被拓宽,灵气流动更加流,灵台郝然已经铸造完成。 解除门禁,走出小塔,此时霞光城正处日落时分,候羊顿觉身体轻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疤痕几近褪去。六识通透,左耳显然也已经复原。 他灵识外放,只觉数里之内,漫天的晚霞甚是好看。 轻微的晚风吹佛过候羊的脸颊,他露出了微笑:终于筑基了! ... 数日后,云海宗内部,宗门议事厅内。 宗门掌教正坐于上位,十数位长老分坐两侧,候羊静静立于一旁。 “云海宗第六十四代弟子玄羊,自入宗门以来,勤学苦修,未至弱冠,已修成筑基。且其资质,根骨,悟性皆属上乘,我有心收起为真传弟子,诸位可有意见?”元师缓缓道。 在座各位长老一时沉默,并没有立即应答。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掌教,此事关系重大。贫尼认为,应当再考校玄羊数年,再做定断!”声音来源是一老妪,她是门内一执法长老,名号真雪,资历深厚。 元师点了点头,示意他人可继续提点意见。 “此事万万不可!玄羊业力颇重。贫道观其年岁虽不大,但下手颇为狠毒。那日与门内弟子比斗,更是险些将其杀死。若非张师兄拦阻,只怕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屠戮同门!请掌教三思!”说话者正是姜佛儿的父亲,姜镜。 那日为二者主持比斗的长老名唤张山峰,此刻却眉头一皱,当即反驳道:“姜师弟却是言重了,虽然玄羊下手确是狠辣了些,但却是我事先亲自首肯。宗门比斗,久远时期前,本就既分高下,亦分生死。” 他顿了顿,又道:“莫非师弟是在责怪张某人疏于门派规矩,执法失妥?” “师弟没有此意,只是师弟觉得候羊心性未有可知,不适作为掌教候选。”姜镜拱了拱手道。 姜镜这一言却是又提点了在座众人。 自掌教自成婴以来,并未在门内收过弟子。左冷也只是在其手下修炼剑诀,迟迟未有扶正。却不曾想,后来居上的玄羊,居然被元师看中,此刻就要提为首徒。 要知道,那候羊自小就是玉海、玉洋长老一脉亲自提点的弟子,若是此事真的成了,日后得势,只怕是在座某些人就要被打压下去,利益受挫。 “此事贫道认为还得再议。” “贫道觉得不可...” ... 候羊见门内长老议论纷纷,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 在座全都是金丹期的长老,目前还轮不上他说话。不过他也没想到元师喊他过来,是为商讨收徒之事。本还以为若是修成筑基,他未来或许能拜入玉海长老门下。 只是此时聚在此处的长老不过宗门一半之数,还有一些长老如玉海一般有着外派任务,并不在宗门之中。 元师纸扇轻轻摇摆,见门内长老争吵之声渐渐变大,甚至有两个脾气火爆的已经吹胡子瞪眼,吵的面红耳赤。他羽扇虚压,顿时众人只觉心神一阵清凉,不由得安静下来。 “好了,各位长老的意思我已差不多知晓了。不如这般吧,正好玄羊也步入筑基之境了。据青云师弟所说,u看书 .ukanshu 青云地界近些时日发现了些许邪修痕迹。我打算将他外派到青云地界,镇守十载,帮助宗门解决此事。就当是对他的考验了,事成之后,再传这弟子之位。诸位意下如何?” 见元师已经如此说,众人纷纷面露惊色,但随即纷纷应允。 候羊却是心中一喜,青云?元师应当是故意安排这差事与我... 待一众长老散去后,元师将候羊单独留下。 “若是你拜入门某位内长老一脉,诸位长老想必不会多有微词。但若是拜于我门下,却是不得不接受一些让宗门众人信服的试炼。因为一旦你日后有机会成丹,云海宗的大旗即有可能由你来扛过,门内长老派系也会重分高低。”他望着候羊,将因果利害一一说道,“不过纵使他们再怎么各立山头,也始终是云海宗的人。” 候羊点头称是。 “对了,那羽墨之事我知道始末,你做的未必对,但也不算错。只是日后与同门发生争执,还是点到为止即可。若成我首徒,一言一行都须收敛,切莫让那杀意迷了眼。” “弟子省的。”候羊心中略微一惊,流光之异变他并没有过多提及,只觉道门之中,嗜杀之剑,有些见不得光。 “去吧,十日后把那镇守青云的任务揭下。切记,剑在你的手中,如何决断也只取决于持剑者。” 候羊缓缓退下,不断思索元师话语中的意思。他似乎明白,那日心魔劫难为何看似如此简单就通过了。心魔,从来都不是自己消退的。 而是他,持剑斩灭。 ... 第37章 换宝 候羊正于宗门考核处,由帮忙检测的弟子测试修为,待确定候羊灵力波动确实在筑基后,那弟子只是感叹后生可畏。 候羊提前了将近三年就完成了第二次宗门大考,在云海宗这届大三年班中,不是第一个尝试的,但却是第一个成功的。 先前有过数个此届家世、资质都很不错的弟子,但无一例外,都筑基失利。心魔劫难,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候羊一般轻松度过。那几位弟子倒在了心魔之下,是心性还不够成熟、坚毅的表现。 宗门按照惯例,赐下了新的道袍和第一个通过大考的奖赏。 候羊拿到了一套玄阶上品的罗盘法器和一黑色储物袋。那法器附有数个棋子,居然是一套相当罕见的阵法类法器。 此物名为小两仪微尘阵盘,候羊只觉其上气机缥缈,手中明明端着此物,但灵识若是不集中,就无法锁定其气机。 据那弟子介绍,此阵盘并非若虚逸的那特意类法器般功效单一,而是一旦配合其上自带的布阵棋子布阵后,非但能锁敌气机,更能困敌杀之。除非阵眼被找出或是注入其中的灵气耗尽,不然陷于其中者只能等死。 而那黑色储物袋则是掌教事先吩咐赏予,其内里的空间远超候羊先前那个紫色储物袋。 这下以后不愁斩杀异兽没法携带了,候羊有些欣喜。他先前可就是靠着斩杀异兽一步步发家的,只是之后数次每每到了分解有用之物时,都因为储物袋空间不足有些犯难。 这两个物件价值非凡,放到市面上皆是有价无市之物,从中也可看出云海宗之财大气粗。 接过宝物后,候羊道了一声谢,就离去了。 他正激发玉符,知会张达、石赢春、罗恒等人自己已经筑基成功。又翻过姜佛儿的玉符,正待犹豫要不要将信息印上之时。 储物袋中的玉符却传来音讯,竟然是那司徒宇。 “邀请我两日后到南风岛相聚?”候羊略微思索,南风岛离宗门不过半株香的路程,将其答应下来。眼下自己刚刚进入筑基,也是时候和门内弟子筑基打打交道,日后方便走动。 不消多时,张达和罗恒传回消息,纷纷祝贺。而石赢春和姜佛儿却迟迟未回,也不知道二人是在宗门外出任务还是怎的。 日落时分,罗恒知会候羊,自己不日将要外派,得在宗内多陪陪道侣,无法前来相聚,只道日后有缘再见。 候羊摇了摇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门内的筑基修士,除了真传弟子有权利动用大量修行资源且不为宗门办事外,任你资质再怎么样,也必须定期完成宗门指派任务。虽然奖赏丰厚,但此类任务较少有猎杀异兽,多是负责帮忙镇守云海宗在东离境内的属地,击退敌对势力侵扰的宗门大事。 ... 是夜,候羊和张达在一处餐馆中相聚,张达先是恭喜候羊筑基成功,然后二人闲聊起来。 “师兄你之前闭关,对门内发生之事情有所不知。我听闻石赢春那小队,有一女修惨死于任务之中。”他微微一顿,又道:“姜师姐则是被其父送往了老家沧州地界,据说临行前想再等着见你一面,被姜长老狠狠打了一记耳光呢。” 候羊心中有些复杂,对于此届弟子死伤之事他倒是有所耳闻,五十余人一同入宗,算上这次折损的女弟子,共还剩下约莫三十来人仍在修行队列中。 而对于姜师妹之事,他于离开九华之前,倒是懵懂产生过好感,但之后这股情愫却在自己风雨飘摇的修行路程中渐渐淡忘。 眼下,他只把姜佛儿当做关系不错的师妹看待。 “师妹啊,你这是何苦...”候羊心中有些愧疚,那姜镜长老明显不喜自己,师妹若是只当自己是普通同门还好说,却偏偏... 他吃下一口闷饭,不再思索这些烦心事,对张达道:“师弟,不日后为兄就要重返故土,完成宗门指派的镇守任务了。” 张达听闻,哦了一声,手里快速划拉的饭碗,也停了下了。 候羊顿了顿,道:“师兄这一去,应当是十载之后,才可回门。” 张达大惊,“这么久!?师兄,你是不是接错任务了?按常理来说,筑基弟子指派任务分一三五年,怎么到了师兄头上就翻了翻?” 候羊也是有些无奈,“掌教亲令,不可违命。日后你的修行,就全靠个人了。为兄现在能给你的建议是,若想筑基,最好去独自一人历练一番。其中虽有诸多险恶,但只要能挺过来,筑基大道有望。” 张达点头称是:门内长老先前授课时也说过类似的话。想必是真的有用,师兄才会特意嘱咐吧。 转念一想,又是有些难过,突然,眼眶也渐渐湿润。 “师弟?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哭了起来?”见张达有些呜咽,候羊急忙问道。 “师兄此番将要远去,未来十年未必得见。师弟一时想起昔日之事。想当初,初入宗门,侯师兄每有收获,都会与我、赢春分享。之后游历归来,更是不嫌师弟贫弱,带我完成宗门任务。可每每都是师兄出力甚多,事后却一直分得我一半奖赏。自我张达进入师门,对我提点最多者,除了宗门授业之师,就是侯师兄了。” 说罢,他起身,对候羊拜了一拜,此刻已经涕泗流涟,“张达自幼无父无母,由姨母家养大,打小受尽冷落。之后全凭运气,进入宗门。宗门待我不薄,更是幸遇侯师兄,待我如长兄般。此番大恩,张达没齿难忘!” 候羊将其托起,忍住鼻头酸意,沉声道:“师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将张达安抚好,候羊又升起想要帮扶张达之意,但想到罗恒师兄的话,他只得叹了口气:师弟啊,修行路难。好自为之罢。 ... 两日后,候羊赶赴南风岛,在与司徒宇相约之处,看到一大型船楼正停靠岸边。 “玄羊师弟,快快上船,就等你了。”司徒宇声音传来。 候羊飞御着流光,缓缓飘入船楼前的甲板,此处已有数人在相互交谈。 见候羊到来,司徒宇热情道:“总算是把师弟盼来了。师兄先恭喜你踏入筑基之境,此后大道有望啊!” “谢师兄美言。”候羊笑着说道,“司徒师兄盛情难却,玄羊再怎么也是要赶来赴约的。”候羊也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宗门内有人喜欢用本名自称,有人喜欢用门派赐名自称。候羊只觉得日后若是在外与人相交,还是用赐名为好。到了要掩藏身份之时,再借用假名就是。 “来,我给你引荐一番。” “这位是花师妹,乃是千花宗与云海宗的交换弟子。修为不俗,一手花鞭使的精妙纯熟。”司徒宇首先介绍的是一位女修,其芳华正茂,风姿绰约。 她对着候羊微微一笑,开口道:“早有听闻师弟大名,今日一见本人。只觉师弟不愧是剑修修士,果然似那人中龙凤。” “师姐谬赞了。”候羊恭敬回道,他感应到此女之修为远超自己,气机惊人。 司徒宇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位是许师弟,精通火行道法,更是曾经独自斩首过一筑基水蛟,惊为天人。” 一矮壮男子对候羊点了点头,候羊也还之一礼。 “这位是...” 片刻后,司徒宇将一众门内弟子介绍给候羊,一行人本就是同门,一路以来的经历也大抵相似,不多时就交谈甚欢。 “玄羊师弟,你这名号好生威风,生死剑!既分高下,也分生死,颇具我辈中人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同门赞叹道,他虽然看上有些贼眉鼠眼,但修为不俗。 “不过是门内好事之徒臆造,当不得真。”候羊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黄师弟,你不是也有个诨号——遁地鼠吗?”另一相熟的弟子一听,不由笑道,“玄羊师弟,你是不知。我这好师弟一身土行功法颇为老练,但遇事却以遁逃极快著称。其师岳丘长老为这事教训过他数次。一次执行门内任务,更是惹急其师,大骂他像那老鼠般善逃。” 见自家家底被掀得一干二净,那黄姓弟子顿时脸红脖子粗,大喝道:“你懂什么,土行遁法的事情能叫逃吗?你可知那日御兽宗唤出的是什么?那可是一只金丹期的晶蝎!金丹期!我那叫保存有生战力!” 一众同门,不由失笑,虽然黄姓弟子贵为真传,但性格有些憨厚,还带着些机敏,从不摆架子,跟一众人也玩的开就是。 候羊也是跟着干笑几声,心中却道:没成想这一行人中还有真传弟子。 云海宗内的真传弟子数量寥寥,平日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到现在,候羊只见过两人。 司徒宇见众人谈的正欢,只觉得时机成熟,“诸位眼下都相互认识了,事不宜迟,这次法宝交换,就开始吧。” 众人纷纷道:“善!” 一行人移步到船楼之内一处圆形大桌,纷纷落座,候羊起初略有疑惑,但也即刻明白司徒宇召集一众人相聚的由头了。 换宝,是修行界非常常用的修士之间互通有无的手段。在特定的时节,类似云海宗这般的大派还会联合起来一并组织拍卖会。届时各路奇珍异宝都得以展现,此举也是宗门显露实力的小小手段。 不过眼下候羊却有点犯难,自己刚刚筑基完成,一身资源耗几近耗去,除了几个随身法宝价值尚可外,储物袋中不过剩有七十多枚灵石。练气境或许算富有,但对筑基修士换宝之事来说,不知道够不够用。 “那么就我先来吧,抛砖引玉,大家凑活看看。”司徒宇笑道,只见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盆小树苗,不过其上浓郁的生气却是引得众人侧目。 “此物名唤寿木,乃是延寿丹的一味主料,若是集齐所有材料,请炼丹师炼成丹后,可以让凡人延年益寿,增加约莫二十载寿命。但对修士效果就要小些,修为越强,uu看书.uukanhu.cm 效果越弱。对我等来说约莫可增加五载寿元罢。”司徒宇详细介绍道。 “此物倒是少见,乃是玄阶中较为珍惜的药材。” 一旁众人纷纷点头,但没有人有购入的意愿,此物他们暂且用不上。候羊倒是留了个心眼,日后可以积攒此物,炼成丹给父母舅舅服用。 见有些冷场,那花师妹嫣然一笑,取出一木盒。候羊却见有些眼熟,那日罗恒师兄似乎也用过类似的盒子。 “众位师兄看样子对灵材似乎不感兴趣,我这里倒是有一将要汰换的法器,约莫玄阶下品,不过其上禁制完好,使用起来也还颇为顺手。”言毕,她将木盒打开,其中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副银针,皆是三寸长,最粗处约莫一指。 “这幅针形法器名唤落霞,乃是一特异类法器,专破修士法力护罩。驱使得当的话,可于隐匿之下伤敌于无形。” 在座一众人却是交头接耳起来,不消片刻,一女修站起身来,道,“师姐我对此物倒是有几分意思,若成则灵石交付,可否为师妹暂留?” “自然可以。”二人立下口头约定后,就继续坐下。 “我这物件名唤小乾坤碑,乃是仿制上古法器乾坤碑制成,有镇敌守御之功效...” 换宝之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候羊一一留意,只见多是各自法器,少数是一些炼丹炼器的材料。偶有几人相谈顺利,直接当场交换物件。 见候羊默不作声,司徒宇以为他有些羞涩,问道,“侯师弟,你可有看上眼或要卖出的物件?不妨拿出来大家也掌掌眼。” 第38章 初闻邪修 候羊略加思索,从黑色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道:“这瓶丹丸具有平复修士心境之功效。但师弟修法特殊,暂时不需要此物。各位同门可否帮我看看,价值几何?” 众人先是见得候羊黑色储物袋,只觉他财大气粗。这是宗门赐予金丹长老之物,其内空间宽阔,是极品的储物法器。 不愧是传言掌教将要收下的首徒,蒙受师门恩泽不浅啊。 又见其取出丹丸,黄姓师兄经过候羊首肯,将小瓶接过,嗅了嗅,道:“这是一瓶养魂丹,专门用于修士破关之时。丹丸大小相差无几,成色极佳,皆出同炉,想必是出自金丹修士之手。” “师兄所言不错,此物是青鹤长老在我筑基前相赠。”候羊缓缓道。 众人也接过丹丸,嗅了嗅,之后一时间议论纷纷。 “破关用的丹丸市面上最为少见,这瓶养魂丹成色又好。钱某出个价,五十枚灵石如何?” “师兄所言差矣,这养魂丹有价无市,依师弟所见,最少价值六十枚灵石!”另一名同门当即反驳。 候羊心中有些惊奇,没想到青鹤长老赠送的丹丸如此价值不菲。 司徒宇见候羊并未答应同门换出此丹,提点道:“师弟若是有什么特殊需求,或是以物易物,都可提出。” “师弟刚刚迈入筑基阶段,门内虽有赐宝,但仍觉缺的一护身法器。”候羊作为剑修,斗法之时最擅长的就是灵活应变,以强攻和速度制敌,眼下这小两仪微尘阵法虽然日后可有大用,但不够灵活。而戊土旗虽然好用,但终究是黄阶法器,眼下已经是跟不上候羊的步伐了。 “贫道这倒是有一闲置的护身法器,乃是击杀西川境内都土宗修士所得,师弟可要看看?”说话者是一模样苍老的修士。 候羊道:“烦请师兄取出。” 那修士点了点头,手腕一翻,取出一青黄小瓶,“此物可以唤出后土流沙,启用其中禁制后,进可凝成土矛御敌,退可凝成土墙护住周身。乃是都土宗核心修士常用之物。” 候羊思索一番,此物倒是件攻守一体的宝贝,但自己作为剑修,并不缺乏强攻的手段。他能感应到,随着修为日渐增强,只要按部就班修炼极光剑诀,不日后流光就会进阶为玄阶法器,届时威力更胜。 见候羊还是未曾答应,另一修士道:“我这也有一闲置法器,名唤钢龙环。此物由南海乙太精钢所铸,其虽强攻不足,但守御有余。全力激发其上八道禁制,尽可抵御各类五行术法、法器之威。” 这名修士顿了顿,又道:“不过此物需要师弟再加二十枚灵石,我才可换与你。” 候羊只觉这钢龙环一经拿出,其上的精光流转,气机极强。他稍作估预,只觉就算只是催御灵力砸出此环,戊土旗所带的岩盾估计也顶不住一击。 司徒宇在一旁静静观察,见候羊似有心动,道:“这钢龙环乃是上阳师兄踏入筑基后期之前使用的法器,属玄阶中品,师弟与之交换,倒是不亏。” 候羊应道,“师兄这法器甚得我心,那师弟就再加二十枚灵石换得吧。” 他刚拿出灵石,似乎想到什么,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小旗,道:“借此机会,在座师兄师姐可否帮我看看这小旗可否修复?” 见到此旗子,上阳沉吟道,“戊土旗?倒是属那中央戊土大阵的一处小阵眼,此物虽然残破不堪,威能大减。但倒是对我有些用处,你一并给与我吧,那二十枚灵石就先省下。” 候羊答应,没成想这旗子居然转手卖出还赚得五枚灵石,与其当场交换, 收下丹药和小旗子后,那上阳对候羊道,“玄羊师弟若是日后得闲,我二人可多有走动。” “自是好极。”候羊答应,二者交换了门内的传讯玉符文。 约莫半柱香后,此次换宝算是结束了。 一众人又是在船楼内相谈甚久,期间只见黄姓师兄旁若无人,对花姓师姐屡献殷勤,不时口吐妙言,引得女子发笑。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一干门内弟子纷纷散去。 候羊临行前,与那司徒宇道谢,“多谢司徒师兄引荐同门,邀我前来这换宝小会。日后若是有用的到师弟的地方,莫要生分,尽管开口。”他只觉得司徒宇其貌不扬,交际能力很不错,身上有许多他要学习的地方。 “师弟言重了,你我都是同门,互相帮扶是在情理之中。”司徒宇笑道,“这换宝小会三年一次,不过每每有些同门参与外派任务,无法赶赴。下一次见到师弟,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咯。” 二人道别,候羊御剑离去。 ... 数日之后,候羊如期前往宗门内,准备接取镇守青云之任务。先前之行倒是省去了他重新添置灵石得麻烦。 只见这几日来门内多了些许陌生脸庞,偶尔有数名金丹长老飞御远去。 候羊心中已有猜想,只怕是门内要征招修士,接取大型宗门任务了 云海宗虽然是东离霸主,但其境内仍然有许多附属宗门和散修。宗门讲究求同存异,这些人只要在辖地内不惹出是非,都能安然生活。 而宗门内需要人手时,则会传出消息,开放一些外部任务,征招修士以填补人手不足。 来到宗门办事处,此刻平常稀稀拉拉的大厅内已经有了不少人。候羊早有目标,没过多时就找到了需要揭下的任务。 只见上面分明写道:青云境内传出邪修踪迹,即日将由张长老组织筑基修士六人前去探查。期间驻守青云,为期十年。接手任务者不得违命,中途逃脱,必有重罚。 候羊继续向下看去,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写上了许多任务细则。 细细读完之后,按照其上所写的报到之处,候羊来到了宗门深处一四方小院。一个小石碑立在一旁,其上写着大大的峰字,这处居所乃是宗门长老专属。 似是感应到候羊到来,门禁自动打开。候羊步入其中,走过游廊和布置简洁的庭院后,他见正房内已经有六人。 几人见到候羊,其中一人开口道:“进来吧。”郝然是那日主持比斗的张山峰长老。候羊只觉其气机了了,如若练气修入门修士般,可有可无。 “你们先相互认识下罢。”张山峰道。 “是。”候羊应答,环顾一圈,只见其中有一熟人。 “师弟许久未见却是已经进入筑基了,恭喜恭喜。”秋冬面带笑意道。 “见过师姐,承宗门恩泽罢了。” “在下李云开...” “贫道清明...” “贫尼灵珠...” “在下方坤...” “见过诸位道友。”候羊拱了拱手,一行人中秋冬和名唤清明的属于云海宗弟子,其余人或是来自附属小门,或是散人出身。 “嗯,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张山峰缓缓道,“自古以来,中州陆内就有正邪修士之说。入邪修之道者,手段狠毒。御魂、操尸、血祭凡人种种行径,劣迹斑斑,更是喜用修士颅骨作为法器。其危害极大,我等绝不能容其于世间。凡见邪修者,必斩首之。” 说及斩字时,其目露精光,一众人只觉得突然心神一颤,仿佛有大杀机一般。这股气机来得快,去的也快。 “因此云海宗内下达此任务,我等决计不可怠慢。待进入青云后,将由青云宗宗主青云子为我等安排驻守之地。十年之期,我等非但要守护驻地附近的凡人,更要想方设法抵御邪修。期间如若尔等玩忽职守,阴奉阳违,那就别怪韩某人手下无情了。你们可明白了?” 张山峰将必要事情事先说完后,uu看书..co 问道可否有人要退出。见众人没有回应,大笑道:“如此甚好,驻守期间内门内多有补贴。而且此事毕后,宗门内必有重赏。回去好生休息罢,明日启程。” 一众人得令后纷纷离去,候羊和那秋冬并行。 “师姐,此番任务多有凶险,而且外派时间足有十年,你是为何...”察觉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妥,候羊没有继续说下去。 秋冬淡淡一笑,理了理紫色长发,道:“自然是为了筹集修行资源。” 候羊不再多问,二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后就分开了。返回白沙谷后,候羊将黑色储物袋取出,一件件的细数着自己此行将要带去之物。 极光剑诀,玄黄道经,数本宗门宗卷,流光,小两仪微尘阵盘,钢龙环,还可用两次的银环符宝,汰换的紫色储物袋,数瓶回灵丹,应急丹药,练气境界符篆若干,下品灵石七十二枚,玉符等杂物若干。 还有什么没带...突然候羊一拍脑袋,将已经有些破旧,但打上了补丁的蒲团拿在手中。 这时,其中一枚玉符亮起,居然是许久未见的玉海长老传来消息。 “邪修善于藏匿气机,喜于疫病散播之际行动吗...”这些消息中有玉海长老对候羊的祝贺,有他对不能亲自见到候羊成长的遗憾。知晓候羊出行的任务后,玉海专门附加了数条邪修的行事规律。 夜渐渐深了,候羊今晚并不打算修行,反倒是收拾完东西后,缓缓控御飞剑,在霞光城之上缓缓盘旋... 第39章 故土(上) 翌日,张山峰带着众人御用飞舟,离开了云海宗。 候羊望着远去的霞光城,心下有些高兴,也有些不舍。在他心里,云海宗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 之后一连近半月,众人都是在飞舟中度过,期间候羊都是默默修行,慢慢熟悉着极光剑诀筑基期的法门诀窍和两件新法器。 元师早有提及,青云境内灵气不及东离,筑基后更是日日需要汲取海量灵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日后修行还需要许多丹药辅助。 飞舟上一行人都已筑基,靠汲取灵气就可辟谷,但候羊还有些不习惯,偶尔是拿出几块干粮塞入嘴中。 一路上除了候羊与秋冬偶尔有所交流,其余人似乎都不愿意开口。 “到了。”张山峰半闭眼睛道。 终于,这沉闷的旅途结束了。 向外望去,眼前之景太过熟悉,一连四座虹光缭绕的主峰,其上正是他生活了大半年的青云宗。 飞舟在会星峰一处平台停下,不远处早有不少人在等候。为首的老道模样消瘦,候羊还记得,正是那青云子。 “张师兄,可算是把你盼来了。”青云走来,接过张山峰道,“青云弟子还不拜见张长老。” 一众弟子纷纷答应,“弟子见过长老。” 突然瞅见候羊,青云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候羊也知道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拱了拱手,“见过青云宗主。” “青云师弟不必多礼。此次宗门派张某前来调查邪修之事,事不宜迟,商议正事为先吧。”张山峰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愿在繁文缛节上多浪费时间。 青云知道这位师兄的脾性,直接将众人带入大殿内商讨要事。 “贫道青云先谢过各位前来助拳了,”青云顿了顿,继续道,“自贫道入青云地界以来已有一百多载来,起初只是一时兴起,在此开宗立派。却不想宗门帮扶甚多,之后更是允许贫道自改道号为青云。一百多载来,门内弟子开枝散叶,周遭集镇也受青云宗庇护,百姓安居乐业。却不曾想月余前,属地绵竹郡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提及此事,其身后参与过调访的弟子脸色微微一变。 “据说一处小村被黑雾笼罩,当地衙役路过,无法步入村内半步,只得上报宗门。贫道带人赶赴至事发之地时,一村三十多户,约莫八十余人惨遭屠戮,其尸体均被肢解。整个村庄都残留着诡异灵气波动,贫道当即意识到是消迹多年的邪修。不日便联系宗门,请门内长老相助。” “嗯,此事师弟做的很对。邪修手段最是诡谲多变,极善转魂夺舍,饶是师弟金丹初期修为也未必奈何的了修行此道者。”张山峰摸了摸胡须,道,“宗门派张某人前来,即是因为三百多年前,我参与过围剿邪修之事。因此了解甚多。未来数日,张某定将所掌握之情报,事无巨细教于青云宗弟子,以让众人多加防范。” “如此甚好!来,师兄请看这青云地界舆图,贫道已经派下大半门内筑基弟子前去封锁绵竹郡。只是地域宽广,有些地方还需要师兄带人前去驻守,比如这处...” 一干事宜一直商讨到日暮时分,青云子安排好众人歇脚后,正好见候羊与张山峰交谈。 “张长老,此处地界即是弟子出生之地。今日归乡,可否回家探望父母一番。那青云小镇离山门不远,弟子不多时就能返还。”候羊恭敬道。 “嗯,去吧。相关事宜我也早早教与你们了,记得七日内赶赴驻地即可。对了,这传讯符篆还有入职令牌你拿去吧。” 接过两个物件,候羊拱了拱手,转身退去,却见青云,笑道:“晚辈见过青云宗主,前辈当日所赠储物袋,好用至极。此番能为青云宗做些事情,晚辈总算是心有所安。” “哈哈哈,没成想八年未见,当年的小娃娃也成长为筑基修士了。此番邪修之事,可就全靠你们帮扶了!” “晚辈定当竭尽全力。”候羊重重答应道。他知晓青云宗内有筑基弟子约莫十数人,修为最高者不过中期。其战力据张山峰所说,就是现在的候羊,打三四个也不是什么问题。若是此事当真,候羊自然是要在驻地内拦下必须承担之责任。 二人道别,候羊御使飞剑,约莫半柱香后就遥遥望见了青云镇。在宗门内他只收到过两次侯方正书写的家书,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五年前。 之后他远去九华后,就断了联系。却是不知眼下家中光景如何了,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加注灵力,只见流光飞遁速度又快上一截。 终于,他在青云镇西南一角处缓缓停下,望着眼前的熟悉的一栋栋平房,候羊感慨万千。根据记忆中的方位,候羊摸索着来到家门前。其内隐隐传来孩童的啜泣,他放开灵识,静静倾听。 “候小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叫你好好坐着吃饭不听,非要到处晃悠。现在还把碗打翻了,今天我非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呜呜呜,娘我知错了,不要打屁屁...” “好了,孩子他娘,打翻了再乘一碗就是了。来来来,小鱼不哭,爹给你再盛一碗。” “就你最会惯着他!” ... 候羊驻足,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敲了敲门。 “谁啊?那么晚了。” 候羊有些犹豫,但还是喊了出来,“爹,娘,我回来了。” “谁?”门禁被推开,候母只见一陌生男子正站在门口,其身着一身青黑劲装,身材挺拔,相貌俊朗,一头利落短发。 “请问你是...”候母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一陌生男子站在家门口默不作声,让她觉得压力很大。 正当她缓缓退后,准备喊候父帮忙赶人时,突然只觉眼前男子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略微尖尖的耳朵,有些下挑的眉毛,和她的长子越看越像。 “小羊?”候母试探道。 “孩儿不孝,回来晚了。”说完,候羊对着母亲跪倒,就是一拜。 候母哪还不知眼前之人是谁,紧紧将其抱住,轻轻拍打着候羊的背,眼泪不住的流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的候父抱着一浓眉大眼的男童,一时眼眶也有些湿润。 “爹,这是谁?”男童问道。 “小鱼,这是你大哥,亲哥哥。” “哥哥?” ... 是夜,候羊与其父母彻夜长谈。 原来,自他走后两年,候母日渐消瘦,思念成疾,每每见其舅,恨不得上去咬下他的耳朵。候父见此,索性又要了个二胎,取名候小鱼。 这春去冬来又是六年,拉扯大小鱼的过程后,候母也渐渐接受长子不在身边的事实。只是经常跟小鱼念叨他还有一远在他乡的大哥正在求道,uu看书w.uuashu 学成之日就会归来。 “孩子,你这六年来吃了不少苦头吧?”一家人皆躺在庭院支起的凉席上,候羊还像小时候那般静静躺窝其上,双手为枕,望着天上的繁星。 其母则是轻轻摇着扇子,给其驱虫吹凉。不过这时家里却是多了一个人——候小鱼。 候小鱼初见候羊还是有些害怕,见父母喊其小羊,也跟着称呼其小羊。一番交流后,算是暂且认同了这哥哥。 “娘,什么是苦头?味道好吗?” “就知道吃!苦头就是打屁股的意思,一边玩去,让娘好好跟你大哥说会话。”候母瞪了一眼候小鱼。 候小鱼缩了缩脖子,就要跑进屋内。却只觉一股大力将其抱起,纳入怀中。 “娘,别凶他了。门内修行并不苦,孩儿只觉得收获满满,只不过有些不太自由。”候羊是决计不会告予父母自己涉险之事,他转开话题,握着自家亲弟的小手,道,“来小鱼,大哥给你变个戏法可好?” 听闻是戏法,候小鱼急忙点了点头,“好呀好呀。” 只见候羊一打响指,庭院内掉落的树叶缓缓飘起,滴溜溜在天上打起了转。 “好耶好耶!娘你快看,师兄会变戏法!” 只见那大片树叶在众人头顶,一会组成花朵的形状,一会变成一艘小船缓缓驶过,一会又变成滴溜溜的小瓢虫...候小鱼看的哈哈大笑,直呼过瘾。 一旁的候羊父母确实嘴巴微张,自家孩子居然真的成了仙师了! ... 第40章 故土(下) 翌日清晨,候羊一家子前往其舅开设的客栈满香楼,一进其中,候羊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舅舅侯方正。此事他正在训斥手底下的人,“大宝,这件事不是说了不能急吗?秦家那批原料出的越晚,我等之后能叫的价格就低。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 那受训斥之人看上去五大三粗,模样忠厚,挠了挠头憨笑道,“候掌柜教训的是,元宝记住了。” “唉,下不为例。诶?二姐二姐夫,你们怎么来了?”后方正回头,刚好望见候羊一家子,却又瞅见候羊,一眼将其认出。 “小羊?”侯方正有些不确定。 “舅舅好,侄儿修道略有小成,总算是回来了。”候羊笑了笑,他又望向李元宝,“大宝,可还记得我?” “是你吗小羊?哎哟可想死我了!”李元宝冲来一把将候羊抱住。 候羊没有闪躲,二人相拥片刻后,他问道,“小茜姐呢?” 二人分开,大宝露出笑意,道:“茜茜姐一年前就远嫁到隔壁绵竹郡啦,据说近来已经怀有身孕。” 候羊略微点头,心下大抵明白史若茜应是与道门无缘,离开宗门了。他观眼下大宝修为,约莫练气二层。而其舅约莫练气三层。 片刻后,一众人在候方正的客栈内用饭。 “小羊这一去就是八年,你可不要怪舅舅啊!”侯方正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候母,其瞪了一眼自家弟弟,没有言语。 见娘亲似乎还是没原谅舅舅,候羊帮忙道,“若不是舅舅提点,小羊是绝无可能踏入宗门,修行大道的。”说罢,他敬了侯方正一杯。 见候母神色稍有缓和,侯方正也松了一口气,突然他想到一事,“对了小羊,你说你修道略有小成,难道是进入练气中层了?” 侯方正印象之中,自己侄儿的资质乃是三灵根之资,和青云宗子弟的修行速度略微比较的话,候羊的修为或许已经到了此步,甚至更高一些。但就算是中境也比自己高出不少。 候羊略微一顿,道,“不瞒舅舅,侄儿的修为已是筑基之境。”言毕,对着侯方正稍稍外放出一股气机。 感受到类似于青云宗内长老的压迫感,侯方正捧着的碗筷掉落在地,手略有颤抖,指着半天说不出话。李元宝在一旁,神色也是一变。 候羊父母还以为候羊修为太过低下,气的侯方正拿不住碗筷,厉色道:“你舅舅送你去东离那么远的地方求道,你就修了这么个东西糊弄他?不孝子还不给你舅舅谢罪道歉!” 终于,侯方正自己缓了过来,大声喊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老侯家算是出了了不得的人物了!” “二姐,候羊这修为了不得了!”侯方正没想到,自家侄子修为已经到了他此生无法到达的地步,青云宗的高层修为亦不过如此。 恰好此时青云宗内管辖此阵的门内弟子赶到,前来找寻候羊,见到其人,恭恭敬敬道,“前辈,本门长老和青云镇镇主请您一家人过去一聚。” 一时间,候羊的父母有些愣住了,不过八年,候羊今非昔比。 当天,候羊一家被请入了青云宗高层在镇内的驻扎之地。此处平日里凡人和修为较低的门内弟子根本不得进入,望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青云宗长老和镇内大人物正和和气气的与候羊敬酒,候羊一家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梦幻。 “侯方正,你这侄儿果真不烦呐。当初玉海长老果真没看走眼,一去一返,区区八年,候师弟已经是筑基修为。了不得,实在是了不得!”说话之人道号宁和,是青云宗内一实权长老,于青云镇内是第一号大人物,“来,师弟,师兄先敬你一杯。” 望着眼前这年过花甲的老者还与自己称兄道弟,候羊只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恭敬道,“承蒙宁和师兄庇护一方,才有我等后辈可在镇集内茁壮成长,得入仙门之机。”说着,一饮而尽。 见候羊如此上路,宁和不由大笑。一旁的镇长也是跟着附和,不过自始至终,此宴都是围绕着宁和与候羊二人举行,他修为不够,只是靠着人际能力突出才搏得此位。 候羊本想提及邪修之事,可还未开口,宁和就已经心神传音道:“师弟此事万万不可于镇内声张,消息已被事先封锁。若是引得众人方寸大乱,于我等不利。” 候羊见状,心神传音,领会了此事,二者相约宴后私下相聚。 宴后,候羊先让父母一行回去,称有要事与宁和商议。其舅已经喝得烂醉,只是大喊,出息了,侄儿真的是出息了,之后便被大宝搀扶着离去。 在驻地深处,候羊正与宁和坐于庭院内的小桌前。宁和摆了摆手,让一旁侍奉的小厮纷纷离去,见四下无人,灵识确认过之后,才缓缓开口,“师弟此行,也大概知晓了绵竹郡之事吧?” 候羊神色一凝,正色道:“正是,奉宗门之命,前来帮助贵宗解决此事。” “哎,不瞒你说。这些时日来,宗门内高层已经是人心惶惶,虽然自开派一百载余来,青云宗也遇到过不少大事情,可在宗主本家云海宗帮扶下,都能顺利解决。唯有此事,真是让人寝食难安。”宁和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近来他一直往返于宗门和镇内,别提修炼,能静下神来歇息片刻都是有些奢侈。 “邪修不现世则以,若是展露踪迹,必然是有金丹期邪修暗暗修成。只待将积蓄的力量爆发,届时引得一界生灵涂炭,天下大乱!”这是他最为担心之事,毕竟他过筑基初期修为。若是一不小心对上这邪修,凭借自己这几份道行只怕是小命不保。 这些情报,候羊早已有所耳闻。听闻张山峰长老所说,此界未来陆陆续续会有数名门内长老领人驻扎。 宗门极其重视此事,青云算是云海宗的后方,虽不在东离之境,但也非常重要。门中更是有些弟子就来源于此,比如候羊。 二人商议许久,直到天明。 “依贫道所言,候师弟不如将最父母弟弟送上青云宗。实不相瞒,眼下青云地界,只有金丹长老守护之地才算得真正安全。老道也只敢一人领着门内弟子强驻于次,家族后辈早被我遣回宗内。” 见宁和提醒,候羊拱手感谢,他已经大体知晓此界情况。虽然外部看上去一片祥和,uu看书 .uukans但但其实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邪修哪日会动手,若是一处集镇之地守备不住,届时死的可不止是八十人了。 返回家中,候羊暂时未提及此事。只是和父母多有交流,许久未感受的家人温暖。候羊谢绝了镇主邀请候羊一家人搬上大宅的美意,他终究不过是凡人,接触不到青云宗真正核心的消息。 候羊内心叹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修为仍然不足。 之后几日,他把父母舅舅几家人一并劝上青云宗内,在青云宗默许下于山脚住住下。 临行要去驻地时,其舅却道,“二姐二姐夫,不如你们让小鱼与贤侄一并前去。其兄修为不凡,见识想必也远比我高远。若是日后检测出小鱼有那仙缘,届时可就是双喜临门啦。” 候母却紧紧护住小鱼,咬牙切齿道:“侯方正你敢!小鱼今年不过六岁,离那测什么资质还有四年光阴,日后就算是有仙缘,修行也不急在这一时!” 候羊见状,知道母亲心思,道,“舅舅不必担心,眼下小鱼还不到修行的时候。”候羊十岁之前一路都是玩过来的,知晓什么时候是开悟的最佳年龄。 侯方正尴尬的笑了笑,既然候羊都如此说,他也不再提。 短暂的相聚后,候羊收拾了心情,纵御飞剑赶赴驻地。 望着候羊潇洒离去的身影,侯方正虽然不知候羊为何不让自己再于城内做买卖,但望着眼前一众青云宗弟子鞍前马后地为自家人收拾行李。 他只觉当初自己当初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 四十一-四十三 第四十一章姚镇 候羊飞御的速度极快,不过半日,就已跨越两郡,赶赴到了绵竹郡临近的堂阳郡。一处名为姚镇的凡人聚集地,即是他未来十年要常驻的城镇。 持着令牌与姚镇内的青云宗筑基修士交接后,那修士便逃也似的御空返回宗门了。 候羊此行的住处倒是不差,乃是一占地颇大的府邸,正门上的牌匾郝然写着“正宗青云”四个大字,专为青云宗高层的住处。 府邸内一处庭院,正站着那修士留下的人手,有二十来人,修为参差不齐,最高者约莫练气七层,乃是青云宗一中层管事,名唤徐长春。 见新来的驻扎修士模样年轻,一众人有些漫不经心,纷纷窃语,一时间交谈声四起。片刻后,那徐长春上前道:“见过小前辈,在下名唤徐长春。是此处府邸管事。” “无须多礼,在下玄羊,奉宗门之命前来驻守。徐管事,你先将本镇内修士和凡人记录宗卷拿来。”候羊沉着道。虽然是第一次接手门内镇守任务,但他仍然表现得非常老练。 徐长春不敢怠慢,叫手下几人环抱来厚厚几册宗卷。候羊将其一股脑的收入储物袋中,对着一众人道:“未来十年,在下将长驻此地。各位若是未得调令,皆不可擅离职守。如若违令,休怪玄羊手下无情。”言毕,一股极强的威压扫过在座众人。 这二十来人顿时只觉压力极大,冷汗直流,不由纷纷称是。不过数息后,候羊撤出威压,众人觉得如释重负,纷纷面露异色。 见众人总算是安静下来,候羊才继续道:“此番事关重大,相信尔等也略有听闻。这驻守之事容不得有丝毫疏忽。”他明白纸包不住火,索性透露一些信息出来,让众人把态度摆正。 一些消息灵通者已经面若死灰,绵竹郡就在堂阳郡一旁,若是遇到危险,恐怕到时候想逃都来不及。 “尔等皆是修士,明白轻重。这番事宜目前不可声张,免得镇内人心惶惶。”候羊顿了顿,继续道,“从明日起,三人为伍,修为高者作为领头,巡于镇内。若是遇到行为怪异、装束诡异者,务必要将其擒拿。如若听闻怪病突发者,莫要探查,回府禀报与我。尔等可知晓了?” “是,府主!”一干修士纷纷应答。 候羊又拿过姚镇地图,将众人按照修为分配成七组后,又依照张山峰事先所交于的修士巡逻之法,将路线轨迹、执法时间依次分配好。 众人只觉这新来的府主办事有条有理,似乎真有些本事,一时放了不少心。 他们只怕这前来交接之人似那先前青云宗修士般,也是个酒囊饭袋之辈。在平常倒还好,大家吃吃喝喝,其乐融融。但到了这番特殊时期,头上之人还是越可靠越好。 安排完毕后,候羊遣散众人,见徐长春似乎还有话说,道,“徐执事,你可还有事情?” “府主初来乍到,小的手下有些许好物想要奉...” 未等徐长春说完,候羊将其打断,他知晓这徐长春是姚镇本地之人,“不必,若是真想讨好与我,就将在下指令严格完成。玄羊届时必当倾尽全力守御此镇。” 得了候羊这番承诺,徐长春抱拳,真诚说道:“徐长春必当竭力为之!” 二人分别,候羊来到休息之处,只见房间内空空如也,空有一张床榻。他也不气恼,将蒲团置放好后,默念口诀,运一小术法将房内清洁一番后,就地盘坐,修行起来。 .... 在候羊抵达姚镇不日后,张山峰就专程赶来帮忙布置了一套三才聚法阵,用以补足此界灵气不足,不过这催动法阵的灵石,却是要自己置放了。 此外,他还将宗门任务每半年一发的俸禄——五十枚下品灵石,以及数张特制的雷符一并带来。 临走前,再给了候羊一袋灵石作为手下俸禄。 转眼就是数月,这期间青云境内状况频发。 死尸出行,疫病肆虐,百人活祭,各种骇人听闻之事纷纷传入候羊侄耳。不过事发之地皆尽在青云西南之域,候羊所在的堂阳郡和隔壁绵竹郡除了偶有些许怪事外,目前还算平静。 眼下各个郡县都已在张山峰的命令下纷纷封城,城镇村之间均不得往来,并且实行宵禁,姚镇自然也在其列。 候羊不得不感叹青云地域凝聚力颇强,严格施行此法下,疫病之事他已颇有些时日未曾听闻了。 此时正值午时,他正在府邸中潜心修行。 而在这数月内,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小两仪微尘阵盘和钢龙环的妙用。 这阵盘平日里可事先安置好阵眼,作为微型防守阵法使用,不过需要两块灵石一日作为供给,甚是昂贵。若是临时用来御敌,也可即时布阵,威力虽然会小上不少,但胜在灵活,灵力消耗也会骤减。而那钢龙环正如同门上阳所说,物法防御力都颇为惊人。 至于极光剑诀和流光,候羊只觉得踏入筑基以来似乎在剑诀修行上有些停滞不前。流光也并未如预期般进阶为玄级法器。 他心有所感,知道是这剑修之道,最讲究实战。在对敌攻杀之间,才能进一步掌握其妙用。 “哎,也不知道这剑招什么时候才能熟练掌控。”饶是候羊悟性上佳,这地级功法筑基篇也显得有些难修。 让他最为犯愁的是一招筑基攻剑式——飞影。 此式需要修士将神识分裂为数十道附着于飞剑之上,依照剑诀催动飞剑后,剑能分化出多个剑身,每一道都气机相近,具备极强的攻杀之力,而隐藏其中的飞剑本体杀伤力最为强劲。 但眼下第一步都有些困难——分裂神识是最为痛苦、最为难以捉摸之事。 他反复翻阅临行前掌教给与的修行宗卷,也还是进展甚缓。目前仅仅只能分出三四道神识施展此式,离剑诀所描述的极限还差得非常远。但这是候羊习得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群攻之法,他还是非常上心,努力参悟。 至于那剑域之事,候羊却是迟迟没有去碰触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展现出杀意,这似乎玄而又玄的剑修专属之法他便能够施展。 约莫半柱香后,候羊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推开门禁,走入不远处府邸的议事大厅内,只见此处已经有数组巡逻修士赶来复命。 “禀报府主,上河村并无异样,村民们也积极配合,并未有出走访友之事发生。” “禀报府主,胡家坝那边也暂时没有异样。” “禀报府主,张家岭有一村民,据说近几日身上长出大块恶疮,其色为黑。属下以为应当是疫病,赶来禀报。” 候羊听闻,不由得眉头一皱: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其余人先回去歇息吧,于善一伍,曹杰一伍,你们六人随我前去。其他人等按原定计划继续游街巡逻。”候羊吩咐完,将传讯符文印上内容后,直接催动灵力激发。此符甚是珍贵,唯有战时云海宗才会分发。一旦用出,持有同一批符篆者在相当远的范围内都能接收到讯息。 “是!”众人应答,随后各司其职。 这些时日他们与候羊相处下来,发现这新任府主其实并不难相处。甚至平日里一旦在修行事宜上遇到难事,他都会给与帮扶尽力解决。因此候羊这一干手下还是比较信服他的。 由于候羊并没有类似苍鹤这般的坐骑或是飞舟法器,所以只能带着众人飞御到事发之地。 不多时后,远处一小小村落出现在众人眼前,此时候羊隐隐觉得灵识有一股被蒙蔽之感。 只见一人远远瞥见候羊一行人后,便急急跑入村中。 “事出奇必有妖!尔等取出法器随我来。”候羊神色一冷,祭出流光直直飞向那村民。 那村民还未跑几步,就被候羊后来居上,一把逮住。 候羊揪住其衣领,操御流光悬于半空,喝道,“说!为什么见到我等慌不择路,就要逃走?”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那村民划拉着四肢,生怕候羊要把他丢下去似的。 “那还不老实交代?”候羊手下一沉,作势就要将其丢下去。 “我说!我说!是那张寡妇家,她家藏了个男人,没成想这厮患有疫病,每每半夜就发出哀嚎。最后被族老发现,眼下正要动私行,把这一对男女活活烧死。以此遮蔽族中丑事,免得他人笑话!”那张家村民如倒豆子般,把所知之事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人在何处?” “就在族内祠堂后面的假山!”随即,这人指出了一个方向。 “哼。”候羊暂且将其放下,示意后面跟来的手下继续跟进。 在这特殊时期,候羊暂为此地府主,有先斩后奏之权。方才如若这个人所言有一丝假话,或是虚与委蛇。候羊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其直接枭首,亲自探查。 带着一众人赶赴道张家祠堂不远处,候羊只觉得灵识被蒙蔽之感已经强烈无比,平日能外放方圆数里的灵识,此刻居然无法探测清楚祠堂内里的情况。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现在候羊心头,但他没有选择撤出回去禀报张山峰。 眼下门内数位长老都在青云西南地域坐镇,距离自己最近的金丹长老尚在青云宗之内。 若是这等事情我都处理不好,还谈何镇守一方,守护百姓? “诸位千万要小心了,邪修很可能已经侵入此处!我先行布阵,都聚在我身旁!” 众人闻言,顿时心中一紧,靠拢在候羊身边。 候羊缓缓凌于祠堂上空,他这时才发现一股几近不可见的黑色雾气笼罩着整个祠堂。灵力探测而去,不见波动。想必就是这个怪异的雾气在蒙蔽他的灵识。 只见候羊取出小两仪微尘阵盘,将其上的棋子在祠堂东西南北各置一颗,配合法诀,催动灵力,一个小型八卦阵法慢慢升起,如同罩子般笼住了整个祠堂。 此事,随着阵法生效,候羊只觉得顿时灵识被解放了出来,祠堂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此地地面上皆尽是鲜血,十数个残破不堪的人类躯体被诡异的摆放成一个阴阳眼的形状。而这团的阳鱼和阴鱼处坐着一男一女,其上的气机诡异不详。 似乎是察觉的有人在窥探,那男人睁开双眼,望向半空,操着如同破锣的嗓音低声道,“那驻守修士带人来了。” 第四十二章战邪修 眼前此景无需多言,候羊已经怒不可遏,他手中灵力连拍,全力催动罗盘。 只见被笼罩的祠堂内突然刮起罡风阵阵,道道风刃直接斩向那一男一女。男邪修怪笑一生嘴巴微张,吐出一口黝黑小剑。 那剑迎风便涨,不过数个来回就将罡风全部切断。 候羊继续催动罗盘,一时间这八卦阵法缓缓转动起来,其内里的地面“噗噗噗”的扎出数个地刺。 “喂,醒醒。再不出手就要被困死在这阵法之中咯。” “哎哟,人家睡得正舒服呢。”那女邪修微睁双眼,伸了个懒腰。 待那地刺一步步逼近,就要扎穿二者时,候羊灵识范围内突然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怎会这样?候羊不由大惊,在这小两仪微尘阵中他的灵识得到了不少强化,况且阵法本就可锁敌气机。眼下这二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直接抹去了气机身形,怎能让他不惊。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诡异的灵力波动传来。只见那名唤于善的修士被那男修从背后直接刺穿。 那男修残忍一笑,将黑剑自下而上斩出。 “刺啦!”一声,黄白之物夹杂着大量的血水飞溅,其中一道鲜血直接撒在了候羊脸上。 剩余五个随行修士方寸大乱,顿时各道灵光闪出,纷纷击向那男修。 却不想,那女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修士身旁,只见其手持单刀,一扫就将那人连带法器一并斩成两截。 不过一息间,随行的修士已经死去了两人。 “尔敢!”候羊怒不可遏,急忙祭出钢龙环,将剩下的四个修士箍住带出了阵法之内,流光随心而动和那男修厮杀在一起。 女修见状也不阻拦,只是把单刀上的鲜血一舔,状若癫狂的笑道:“好久没尝过修士的滋味了,须伦,这小道士的魂魄归我,肉身归你如何?” 须伦一把砍飞流光,猖狂道:“苏罗,那下次的话就轮到我吃魂。” “桀桀,那就这般。”苏罗随即操着单刀劈散了席卷而来的罡风。 缠斗片刻后,候羊望着眼前二人,神色凝重。 那名唤须伦的男性邪修朱发碧眼,样貌丑极,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瘤块,气机丝毫不弱于候羊。 而那名唤苏罗的女性邪修则是一样貌绝美之妇人,穿着暴露,一抹雪白露于胸口,勾人心魄,其修为稍弱一筹。 “府主你定要诛杀这两个邪修,为于大哥报仇啊!”阵法外,几个练气期的下属喊道。 候羊心神传音,吩咐几人赶紧回去疏散姚镇民众,知会青云宗驻地的长老。 眼下,他没有把握能将二者困杀于此。但候羊暗下决心,就是不敌,死也得拖一人下水。 “聒噪!”须伦将黑剑击出,就要钻破法阵将阵外修士砍杀。不料想小两仪微尘阵只是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原样。 那几个修士见状,知道眼下留着也是累赘,急忙遁去。 候羊此刻沉下心神,全力控御法器。 名唤苏罗的女修又是突然消失,再次出现踪迹时已经持刀斩向候羊的后脑。钢龙环及时回撤,“当”的一声抵御住了这必杀一击。 “咦?”见一击不成,苏罗有些奇怪。 较之于那几个练气修士,候羊的灵觉高出许多。就算灵识暂时无法察觉这二者气机,也能反应过来眼下的攻击。 继续激发小两仪微尘阵,一时间罡风、火焰并舞。阵法包裹范围内内可见之物很快就被清空,随着地面上的残尸化为灰烬,淡淡的黑雾也消散开来。 苏罗和须伦神色微微一变,其气机在候羊灵识中清晰了不少,候羊当即知晓这二人隐匿气机的手段与那些尸体有关。 “此界修士皆是酒囊饭袋之辈,这小道士必然不是青云修士。其一身法力横练,斗法经验丰富,法器更是品质极佳。”苏罗道。 “如此这般才更有猎杀的价值,抽其魂,剥其皮,一定很有意思!”须伦一阵怪笑。 候羊却是沉默不语,眼下,他只想让这二者伏诛! 流光感受到了其主的杀意,其上的娄宿星象连接成线条,缓缓转动,剑身逐渐变得如同烧红的精钢一般。 攻剑式——斩华! 灵力激荡而出,流光狠狠斩向名为须伦的邪修。 须伦眼下气机被锁死,无法闪躲,他还想像刚才一般用黑剑将流光打飞,却不曾想其上附着的力量远远超乎其想象。 琅琅之声爆起,须伦被一股大力直接击入地面,砸出一道巨大深坑。 苏罗见状,手腕一翻,取出一串骷髅手串,嘴里念念有词。 候羊顿觉不妙,流光顺势杀向女修。突然,那骷髅手串爆散开来,分成数十个骷髅头,逐渐变大,个个带着不俗的灵力波动。 见流光袭来,这些骷髅头纷纷张开大嘴,将流光死死咬住。一时间,候羊只觉得灵力流逝的速度加剧,这些骷髅头居然有吸取灵气之能! 感受到流光传出的阵阵哀鸣,候羊知道,尚在黄阶上品的流光眼下还不足以抵御敌人的法器,就要将其收回。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倒在深坑的男修甩了甩头,似乎对被打入深坑感到非常愤怒,一阵狂啸后,只见其身上的黑瘤逐渐转化成浓密的黑毛,其衣物撕裂,双脚转变为双蹄,黑剑附在他头上化作独角。 几息后,须伦居然生生大了两圈,变成了背生双翼的恶鬼模样! “桀桀,死吧!”恶鬼化的须伦双脚蹬地,迸射而出,抓向候羊。 眼前的须伦气机暴涨一节,候羊知道不能硬抗,索性暂时撤出流光上的灵力,凌空飞退。 本以为险险躲过一击,可须伦双翅突然猛振,又是一个加速。没有流光飞御的候羊速度不及他,来不及防御,护体灵罩被一抓撕破,其胸口处被抓下大把血肉。 候羊忍住剧痛,钢龙环猛地一撑,顺势丢出雷符。 须伦双臂轰击钢龙环,其纹丝不动,雷符接着引爆开来,须伦避其锋芒,只得暂时后撤。 退至阵内一角,他捂着胸口,大量的鲜血顺着指尖流下。 远处的须伦将爪上的碎肉一口一口吃下,舔净鲜血,“味道不错,桀桀桀。” 候羊暗道不妙,流光也有些支撑不住,眼看就要被骷髅咬碎。 但他心中并无怯意,战意愈来愈浓,眼下只想取回流光与二者狠狠厮杀一番。 “杀!杀!杀!”候羊脑海中突然回荡起阵阵魔音,受难的流光感受到这股纯粹的渴血之意,将这股意识增幅后回馈到候羊识海中。 熟悉的血山血海一闪而过,眨眼间,候羊的眼睛已经变成猩红。 感受到熟悉的气机,候羊和流光之间的交感越来越强。终于,整个小两仪微尘阵内已经被血色笼罩,腥臭气息四溢。 但此刻,候羊的识海中仍保留有一丝清明。 他手一招,已经变得猩红一片的流光随之横斩,原本无法击退的骷髅头被直接劈裂三个,顺势飞到候羊身旁。 “果真是剑域?有意思,有意思!”须伦见状,居然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身形爆射而出,就要将候羊撕开。 剑域之内,候羊此刻的行动并不由全由灵识指动,而是靠着一股可怕的灵觉在指引。 他身形略微一侧,就躲过了这必杀一击。随即调整身体,神识分化数十,附着于流光之上,原本难以做到的攻剑式——飞影,此刻却显得轻松写意。 一道道飞剑如臂趋势,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剑形龙卷,将来不及收住身形的须伦绞入其中。 不消片刻,须伦就发出阵阵惨烈的喊叫。 那苏罗见状不妙,忍痛将所有的骷髅法器击出,在接近飞剑龙卷时,一个个骷髅头突然爆发出绿光,在强烈的灵力波动下,流光分身被纷纷击散,剑的本体也随之退回。 须伦的身形显现出来,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剑痕遍布全身,就连独角也被斩出数个豁口。 鲜血淋漓,已然濒死! 在苏罗引爆这些骷髅头后,支撑许久的小两仪微尘阵也因阵眼被震得错位,渐渐撤去。 “阁下修为高强,今天我们认栽。但是别以为这处就安然无忧了!待得夜叉大人神功大成,你们这些道士通通都得埋尸于此!哈哈哈哈!”苏罗疯笑道,随即带着须伦身形化作一滩黑色血水飞遁而去。 候羊并未追赶,此刻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伤势颇深,灵力严重亏空。若是贸然出击,就算是祭出符宝,只怕也未必留得住二者。 眼中血色渐渐褪去,剑域也随之撤下。候羊收起法器,将四枚阵眼小棋收回,控御流光,在张家岭上方盘旋了片刻。 不多时后,他内心充斥着难过与自责。 眼下的张家岭哪还是一处小村落,早已只剩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村民的尸体。不远处还能看见先前抓来询问的村民,他正在亦步亦趋地行走着,尽管其早就已经死去多时。 控尸、御魂、幻术,还有诡谲多变的手段,一时间,候羊心中渐冷。 第四十三章五年 自那日斗法后,张山峰派人暂时顶派候羊,将他接回了青云宗驻地养伤。 这几日来,候羊的状况并不是非常理想。其胸前伤口处的灵力难以驱散,导致候羊的回复慢上许多。 此时,他正在教导幼弟候小鱼认字。 “跟我读,‘乾’。” “乾。” 待候小鱼读完后,候羊一笔一划的写下完整的字,让其弟跟着写了一遍。 “咳咳。”候羊突然止不住的咳嗽。 见候羊咳的厉害,小鱼歪了歪脑袋,娘亲不是说哥哥是仙师吗,难道仙师也会染病? “小羊,你染上风寒了吗?”候小鱼小心翼翼地问道。 候羊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笑着说不打紧,只是让他接着识字。 这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请进。” 来者是轮换到驻扎青云宗的阵法长老——长平。 “见过长平长老。” 长平灵识略微扫过候羊,有些担忧道:“玄羊,你这伤势迟迟不愈。贫道很是担忧啊,眼下青云宗用于应付邪修灵气的丹药,皆尽被带去了西南之地。我宗最近的一批丹药,还要约莫十日才能送达青云地界,真是苦了你了。” “长老不必担心,晚辈只觉得这邪修灵气在我体内日渐消融,相信我不多时日就能彻底恢复。”候羊倒是没有说谎,近日每当他修行玄黄道经之时,总觉得那如若跗骨之蛆的灵力渐渐被那股暖流削弱。最多三四日内,自己就能彻底祛除之。 “哎,希望如此吧。张家岭那事你也不必过多苛责自己,邪修的幻术手段甚是高明,唯有修为比之高出不少的修士才能不被蒙蔽。你能击退那两名筑基邪修,已经是整个姚镇之幸了。”长平由衷说道。 他昔日听闻过玄羊“生死剑”的名号,也知晓此人差点就被掌教收入门下。眼下只觉得此子名不虚传,要知道那邪修透支生命,摄取他人性命修成的邪法战力不俗,堪比一个同阶的云海宗精英修士。 若是青云宗的筑基修士对上,恐怕几个呼吸间就要被斩杀。 而候羊却以一敌二,甚至将一人差点击杀,只能说当真惊人。 长平顿了顿,显然还有话要说,不过他先是随手一点,暂时封闭了候小鱼的听觉。 “眼下堂阳、绵竹两郡已经列为未来将要着重驻守之地了。几日前西南地域传来一极差消息,那梁郡不日前已经告破,我门中两位位金丹长老身负重伤,只带着寥寥十数个筑基修士逃出生天。” 候羊闻言大惊,“怎会如此?” 梁郡人口足有百万,若是金丹长老宣布撤出,那此地的凡人... 长平沉默许久,缓缓道:“此番大难,那修成的金丹邪修名唤罗刹,战力惊人。门中长老联手也不是其对手。其携手下筑基邪修,将梁郡四十万凡人,皆尽屠戮。”他面有不忍,饶是金丹期的心性,身躯仍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自候羊入住青云来,半年还未到,一郡之地居然就被邪修攻破。 见候羊默默不语,长平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候小鱼的耳朵,便摇着头离去了。 一旁的候小鱼不敢出声,只是抓紧了候羊的衣角。 邪修之事已然出乎了候羊的意料,他望着眼前的幼弟,只觉身上担子极重。若是邪修攻杀到了堂阳郡,届时自当全力拼守。 可眼下他只觉青云宗内也不甚安全,一家老小都在宗内,这可如何是好。 罢了,到时若是战事吃紧,只能求门内长老将家人送出青云地界了,候羊暗暗想道。 ... 数日后,候羊伤势彻底恢复。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赴岗位。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梁郡告破后,张山峰勃然大怒。 宗门内一众人暗中谋划数月,总算抓住那名唤罗刹的邪修踪迹,将其一举重伤。不过最后终究还是让其抓住嫌隙,邪丹转魂夺舍一筑基修士成功,脱逃遁去。 而后青云宗一行将梁郡地界收回,但郡内却已无人生还。 之后整整五年,青云地界内的邪修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候羊问及此事,据宗门内长老所说,这些邪修是暂时蛰伏。那金丹邪修邪丹未碎,不多时日就能卷土重来,到时免不了一场恶战。 ... 梁郡某处大山内,一个身着黑袍,满面青黑纹身的男子缓缓行走着。 在某处松木前,他拿出一人形骷髅,嘴中念念有词。随即向前走去,只见他身遭泛起一片涟漪,身形转瞬消失。 眼前的光景瞬间变幻,一处极深地坑洞出现在他眼前,黑袍男子毫不犹豫的直接飞御而下。 晦暗的光线下,隐隐可见洞坑璧上有许多人工开凿出的洞穴,其内偶尔能听到怪异的笑声和阵阵惨叫。 那男子没有理会,加快速度直直遁向洞坑最深处。许久后,他终于来到坑底。 此处周遭有许多忽明忽暗的火把,不远处还传来潺潺的水声。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那黑袍男子一路沿着一处蜿蜒的小道不知行走了多久,一处拐角处,他探头望出,终于眼前之景开阔了不少。 此处别有洞天,乃是一极为宽广的地下洞窟,尽管有火把照明,但光线昏暗仍然昏暗。近处可见有一朱红阁楼立于断崖之上,远处是个暗河形成的瀑布。 “尊上,须罗已经大抵探测完那一众牛鼻子的状况了。”黑袍男子跪伏在地,沉声道。 朱楼内无人应答,只是他隐隐听到有些类似于野兽吞吃食物的撕扯声。 半晌,那隐隐的声响也没了。 一道杂糅者数个不同声音的重音突然传来,“细细说来。” 黑袍男子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只是继续道:“张山峰这老道那日灵力亏空严重,其破魔刀也被罗刹大人染得污秽不堪。就算他恢复过来,属下估计其一身神通也最多只能使出一半。” “嗯。”那声音未有所动,淡淡应答。 “青云和鸿渊老道五年前身负重伤,侥幸脱逃。青云尚在青云宗内养伤,而那鸿渊老道因道基受损,已然返回云海宗。” 黑袍男子见朱楼内没有回应,不由得略微抬头望去。 只见一人形恶鬼已经静静坐在他眼前,仅仅是坐着,其身形已约有一丈高,壮硕至极。这恶鬼一手拎着半截残躯,往血盆大口里送着,大量的鲜血、碎渣随着咀嚼从他嘴中溢出。 它一抹嘴巴,咂咂嘴朝身后的暗湖吐出数个骨头,“罗刹那个废物差点被宰,还好逃脱,这才没坏了我等大事。” “眼下已经五年,罗刹已伤愈,你们能转化的也转化的差不多了。时机已到,传我命令下去,召集一众邪修准备杀向修士驻地。不日后,我要一举击破青云宗,拿下此处地界,桀桀桀。” “是。”黑袍男子已经是满头大汗,眼前这名唤“夜叉”的邪修最喜血食,自己若是一不小心也有可能被其捉去吃了。 一想到血红的暗湖和其上堆积成山的白骨,他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 姚镇内,自从张山峰一举收回梁郡后,候羊这几年里偶有几次与筑基邪修交锋。 不过有了交战经验后,候羊除了让一人遁逃外,其余邪修都被其就地斩杀。由于战绩辉煌,张山峰更是向宗门申请,说是要赐予候羊一载人飞御的法器。u看书 ww.uanhucm 届时让候羊可以带着手下更方便地支援战场。 不过此事申请过程有些繁琐,宗门一时之间也没答应下来。 在这几年间流光也顺利完成进阶,成为了一柄玄阶的法器,在剑身外延处多了一道红线,候羊不用之时已经能将其直接纳入灵台。 随着修为日渐精进,候羊修为也渐渐来到了筑基初期的瓶颈。不过眼下候羊暂无破镜前的感应,时机未到。 这日,他照常般参悟玄黄经,突觉有感,心灵福至,一直以来无法控御的那股暖流居然能离体外放了! 不过大喜过望,尝试将其加诸到流光之上,只见流光黑银的剑身上突然缠绕出一道道夹杂着玄妙小字的黄白气带。 候羊只觉剑身内的自己的灵力仿佛被加持一般,流转更为迅猛。 果然如同玉海和元师所说,这是一股更高深的气。不消片刻,候羊只觉得这股暖流渐渐涣散,原来是他修出的这股气不足与再支撑控御流光了。 “黄白之气...既然是出自玄黄道经,不如就叫玄黄真气罢。”候羊略微一喜,虽然眼下他还暂时不知这玄黄真气的具体妙用,但日后随着修为逐渐增加,一切或许能知晓。 接着他就继续操练起剑诀来,眼下他御用流光使出击月式时,已经能在一息之间刺出二十四剑,当真是精进了不少。 正当他演练正酣时,不远处传来一股古怪的灵气波动。 “谁?”候羊一惊,直接将流光飞御击出。 待看清来人,候羊堪堪收住飞剑。 四十四-四十七 第四十四章小会(上) “秋冬师姐?”候羊有些不解道。 秋冬显然被候羊这击吓了一跳,顿时拍了拍胸口,愠怒道:“候师弟自是修为过人,可也不至于见人就以剑会友吧?” 候羊自知理亏,方才他心神全部凝聚在了玄黄真气上,灵识一时间不够敏感。一下没辨别清楚来人的气机,当下赔礼道:“师姐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和师弟计较了。对了师姐,你不驻守在燕镇,怎的有功夫到我这来。” 秋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来提醒你参与那青云小会的,云开师兄传讯与你的玉符那么多次,你也不回应消息。害的我还得亲自来一趟。” 候羊尴尬的笑了笑,他眼下修行正在关键时刻,不想被无关杂事纷扰。所以将储物袋内的传讯玉符一概置于了自己府邸中办公处。 原来那名唤李云开的修士见青云这处地界好几年没了战事,便撺掇起周围一起驻守的修士每逢月中就一起小聚。 青云宗弟子还有此界不少散人也加入进来,随着小会规模扩大,这群人还给这聚会取了个称呼——青云小会。 张山峰长老知此并未阻挠,但也不算支持就是了。 他自然知晓平常的驻守任务是允许修士之间相互走访的,管得太死只能适得其反。 “师姐,此番小会我便先不去了。眼下师弟修为尚浅,只觉得修为不够抵御邪修来犯。麻烦你帮我知会一声,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候羊解释道。 秋冬却是有些不高兴,“师弟,我知晓你的本事。你要是都说打不过那下三滥的邪修,只怕这些道士都只能给人家当做血食了。庆吊不行的典故你应当知晓。若是不与此界修士多有往来,日后战时遭遇危机,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你还会指望谁来帮你?” 见候羊还想反驳,秋冬却是直接把请柬丢下,御空离去,“师弟,这青云小会我就先替你接下了。免得大家说我云海宗修士不近人情,师姐这是为你好!” 候羊不由苦笑,却也只是拱了拱手道:“师弟省得了。” 望着秋冬离去的身影,候羊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并不觉得眼下是能够随意聚行的好时机,那未有被彻底剿灭的金丹邪修已经成了一道笼罩在青云地界的阴影。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心不得安。 张家岭村民的惨状和梁郡平民的死,给他的心境已经悄然蒙上了一层阴影。只不过候羊此刻尚未发觉。 ... 时间到了将近月中,候羊先是返回青云镇和家人相聚了一番。 先前战事吃紧,一家人才被候羊送去青云宗,后来平息一两年后,候家人便又回到了青云镇内讨生活。 不过侯方正的手下的满香楼此刻已经做得生意极好,这和青云镇镇长暗中的帮扶自然是离不开的。 一处酒楼内,事先知晓候羊要返回青云镇的侯方正,正设宴邀请门中同号和青云镇高层人物聚会。 一众人交谈甚欢,似乎是几年前的战事并未有多大影响一般。 但候羊却是知晓,梁郡之地本就地处偏远,其中发生的惨事被青云宗说成了是百年一遇的地震。平常凡人大都不知晓发生的事情,只有修为在练气中层以上的修士才或多或少有着知情权。 “玄羊师弟,你可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若是心里没看中的姑娘,不妨师兄我给你做个媒可好?”一青云宗的修士拍了拍候羊的肩膀,笑着道。 候羊收回思绪,喝了不少酒的他脸色有些红润,“师兄好意玄羊心领了。不过此时尚在门内驻守任务期间,婚配之事眼下却是不打紧。” “哈哈哈,师弟心系宗门,是我等的榜样!来,师兄敬你一杯!” 说罢,二人碰杯,将酒水饮下。 “不过师弟,我这个人选你平日里可不好寻得!”那修士神秘一笑,道,“千花宗你可听说过?” “玄羊听过,千花宗乃是西川境内与都土宗齐名的大派。在我云海宗内还有不小的产业。” “师兄虽然修为浅薄,可家门幸运,有个侄女资质极佳。几年前碍于战事,已经让那大宗把人带走啦!” 候羊听完,只觉得有些奇怪,“师兄,贵侄女不去云海宗修行,反倒是去了千花宗。岂不是有些舍近求远了吗?” 西川与沧州地界接壤,距东离尚且极远,不用说青云地界了。候羊虽然知晓两派交好,但没想到弟子居然也能互通。 “这你就有所不知...”那修士还没讲完,就被一旁的人拉去拼酒。 候羊见状,知晓这青云宗的师兄有些醉了,眼下的话也不必当真。见不远处许久未见的小茜姐进入也回了门,他拿过酒杯高兴的走去和一众故人边喝边聊起来。 直到入夜,众人才各回各家。 候羊运用灵力直接将酒气逼出体内,随后带着一家人回到青云镇的一处府邸。 这出府邸候羊父母住的不算习惯,但是听侯方正说什么不能给自家长子丢人,二人还是捏着鼻子带候小鱼住下。 偌大的府邸下人却没多少,归根结底还是候羊父母勤俭惯了,根本不舍得花钱请人。 ... “娘,这相亲之事莫要再提了。眼下我修为未够,就算是找得好人家也照顾不好。”候羊平日里处事妥当,机智果敢,但面对父母的催婚之事却甚是头疼。多少理由都拿出来过,只有门内修行之事最是好使。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修为!你舅舅早就跟我说了,就是那青云宗的长老也未必比的过你。但人家早就已经开枝散叶了,你呢?我看你就是成心想气死我!”说罢,候母又给候父使了个脸色。 “咳咳,羊儿,这事不是为父说你。你也是时候成家了,看看,这么大的府邸,只有我和你娘还有小鱼住。你再请几个女主人进来,我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难道不好吗?” 候羊一时沉默,青云镇的孩童成人后,至多在二十都皆尽婚配了。大宝和小茜早就成家数年,眼下自己是否也该... “大哥!你回来啦?”一道声音适时响起。 候羊急忙前去,揽过小鱼的肩膀,“来,让大哥看看你最近的课业怎么样。上次见你那画画地着实不错。虽然吾弟修不了道法,但身有一长却是让为兄甚是宽心呐,哈哈!” 见候羊又打着哈哈趟了过去,候父候母有些无奈。 翌日,候羊打过招呼便逃也似的赶赴去了青云小会。 这小会所办之地——梧城处于东河郡内,距青云镇并不遥远。按照候羊御剑飞行的速度,约莫半柱香后就可以抵达。 飞掠过一众山川,候羊只觉得身心舒畅。 遥想当年他还不过是一个普通孩童,不想十三年后,已能纵御飞剑,将这片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不多时,一座城池已经缓缓出现在候羊眼前,他加快速度,飞御进入城中。 守城的修士见到黑银相间的剑,明白来者是谁,纷纷恭敬道:“见过候前辈。” “不必多礼,李师兄他们可在城内?” “城主他们一行正在城中匠铺催人赶制烟花!”领头模样的修士毕恭毕敬的答道。 候羊不由得皱了皱眉,对于这群人浪费修行时间,美名其曰享受修行的行径他极为反感。不过碍于面子,他还是没把话说开。 这倒是候羊钻了牛角尖了,此行的修士中能有踏入金丹之资的人并不多。而踏入筑基的修士寿命就已有二百五十余载,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吃好喝好玩好,才是某些修士生活的真实写照。 李云开一众正在匠铺不远处的茶楼赏乐饮茶,候羊虽有不喜,但还是落座于众人交谈起来。 一众人从南聊到北,就是不见丝毫关于修行之事宜。最后还不知是谁提及,这才聊到眼下的驻守任务。 “依我看,这战事恐怕是到此为止了!那邪修怎比得过本宗的金丹长老?相信接下来这五年青云地界必定依然是安然无虞,我等驻扎之事也能顺利结束。”李云开摸了摸八字小胡,神色悠然的说道。 他也是云海宗的修士,虽然看上去不过四十,但真实年岁却已经有约莫一百。按照门内规定,筑基之后百年间皆是云海宗人。 至于这次他冒险接下十年镇守的任务,是为了最后积攒一次资源,待日后返回故地开枝散叶时再用。 作为云海宗老牌筑基修士,李云开虽然修为停留在了筑基中期难有寸进,但斗法经验和一身法器可不能小觑,因此涉险参与这邪修之事他并不觉得不妥。 一旁搂着两个女子的修士跟着附和,“师兄所言极是,待此事毕后,上宗还能分给我等不少报酬。这事儿虽然年限长了点,但还算是个美差!” 此人名唤方坤,据说在邪修有所动作的时间里,他击退了敌人数次来袭,更是亲自斩杀了一名筑基邪修,守下了驻守之地。在这片小地域里,算得上是小有名望。 不过其为人好色也是人尽皆知。 在座一众修士也是纷纷响应,只觉得这番驻守任务像是捡了便宜一般。好似先前梁郡百万平民之死和数十筑基修士陨落已经被彻底抛诸脑后一般。 候羊一时觉得有些古怪,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此时,一个管事模样的凡人匆匆赶来,“仙师大人,城中工匠日夜赶制,总算是把最后一批烟花做好了,请您下去过目。” 第四十五章小会(下) “善!”李云开神色一喜,道:“自我等进入青云五年以来,已经许久没见到什么好看的烟花了。数月前,我特意委托一交好的修士回去东离,请来制作烟花的巧匠。恰逢这次小会,诸位可有眼福啦!” “哈哈哈,那我等还要多谢云开兄美意了!”一众人见状,纷纷应和。 这时,在一旁一直未有言语的秋冬神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道:“各位玩的尽心些,秋冬突然收到张长老密令,要返回青云驻地上报处理一些事宜。” “哎,秋师妹好生扫兴,若是此事不急,何不待我等赏完烟花再去?” “就是就是,咱们别辜负的云开兄的一片心意!”这说话者是个散修,不过也与李云开交好。 站在一旁的方坤见李云开面色有些不喜,索性开口道:“云开兄,我记得你这烟花大会还分了上下两场吧?我看不如让秋冬姑娘略微观赏下上半场就前去复命,毕竟一切还是要以门内事宜为重。” “玄羊也觉得如此甚好,届时师弟也一并顺道护送师姐返回青云。”候羊借机说道。 “哼,随你们罢!”李云开一甩袖子,自是领着其余众人去收那刚刚完成的烟花去了。 秋冬神情略微有些勉强,对着候羊道:“师弟,你不必...” “师弟本就不喜呆在此地,恰好师姐要回青云宗复命,借此机会一同离去倒是好极。”候羊微微一笑,道,“走师姐,咱们也去看看吧。自离开霞光城后,师弟也是许久未见过烟花了。” “嗯。”秋冬轻轻应和。 ... 傍晚时分,梧城一酒楼内已经是站满了宾客。 城内不少练气期的修士也暂时放下的执法事宜聚集于此,这自然是得了李云开的允许。 此时一众筑基修士正在高兴的交谈,气氛正浓之时。李云开拍了拍手,吩咐其手下之人可以开始了。 “啾!”的一声,随着一道红色花火在空中绽放,各种各样绚丽的光彩相继展开。这青云小会的放烟花环节算是开始了,城内之人望着缤纷的色彩也是跟着庆祝起来。 秋冬站在酒楼的一角,望着漫天的烟花不为所动。 片刻后,她便飞御准备独自离去。 没成想一道光影跟在其身后,正是候羊飞御着流光。 “师姐,怎不跟云开师兄打一声招呼就走?”候羊眼下有些奇怪,这秋冬一向是规矩礼貌,怎的今天格外古怪。 却不想秋冬默默不言,半晌蹦出来一句话:“师弟,你喜欢这烟花吗?” “这...”候羊一时语塞,道,“自是喜欢。” “喜欢便好。”秋冬祭出一座紫色莲台,遁速顿时加快。候羊见状,只以为是秋冬急着复命,也加快遁速紧随其后。 片刻后,候羊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师姐,你怎么在往燕镇的方向飞御?青云镇可是在梧城南北方向。” 二人此刻已经离梧城甚远,但显然不是在赶赴青云镇,反倒是像去那秋冬驻地一般。 “师弟莫要着急,师姐这是在给你寻个好去处。”秋冬突然鬼魅一笑。 旋即脚下的紫色莲台带着凌冽的杀机旋向候羊。 候羊大惊,流光一个猛地上抬带着他险险躲过。他本能般的竭力展开灵识,玄黄真气不由自主随之附着。 只见在他探视范围内,除去秋冬,出现了不下四个古怪的灵力波动,其中一者他非常熟悉。 “桀桀,好久不见了小道士。”脚下树荫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正是那日在张家岭和候羊做过一场的须罗。 四人缓缓聚在秋冬身旁,杀意四起。 候羊哪还不知道眼下是何情形,那秋冬师姐居然和邪修有染! “师弟一定有许多事情不太明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你死前做个明白鬼也不是不可。”秋冬额上的红砂印缓缓褪去,一头紫发也随之飘舞起来,“云海宗八年前确实是收了个叫做秋冬的弟子,还是个罕见的木、水双灵根资质。” “不过...在其进入云海宗前,却是被我夺舍化作了个分身。只可惜啊,这元神神魂当时吃的并不干净,还残留了不少念想在里头。”只见此刻她的一头秀发已经化作了根根尖锐的倒刺,身体骨结处也突出了数根白色骨刺,一时间气机全然变换成了陌生气息。 “夜叉大人,还跟他废话什么。苏罗已经率人包围住了梧城,待我等将这小道分食干净后,就去占下那城!”须伦此刻显然有些等不及了,手中黑剑卷着杀机飞刺而出。 身旁三个邪修也是跟着怪笑,纷纷取出黑气弥漫的法器。 “哈哈哈,不必着急。李云开那群废物逃不了的。整个梧城已经处在幻阵之中,眼下城内之人要开始发作了吧。”秋冬的嗓音已经变成了杂糅数道声音的重音。 候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眼下秋冬是如何混入云海宗的已经不重要了,这五人修为最低者也是筑基的修为,至高者秋冬——或者说是夜叉,气机强过自己太多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逃! 候羊当下决断,御使钢龙环抗住两记后,借势头也不回的飞御流光,疾行遁去。 “跑?你跑的掉吗?”只见秋冬手指微微一招,候羊体内的灵力流转突然一滞,身形顿时减缓。 在玄黄之气加持的灵识下,只见一道道紫色丝线莹莹发亮,居然紧紧连接着候羊储物袋中。 须伦见候羊身形暂缓,不由大喜,一众邪修迅速杀来。 储物袋?难道是秋冬给与我的物件?请柬! 候羊反应极快,当下从黑色储物袋中扔出那日秋冬带来请柬,那紫色丝线也随之飘落下来。 远处老神在在的夜叉不由一惊,这候羊不过是筑基修士,怎么可能识破这紫线? 灵力流转畅通无阻后,候羊顺手甩出数倒雷符,跟在其身后的四人身形受阻。候羊借此机会加快遁离,留下一众邪修面面相觑。 “夜叉大人,这...”须伦此刻有些不解,尊上的的手段自是清楚,云海宗内不少批文都被化作秋冬的夜叉动过手脚,这番手段饶是那金丹修士也在夜叉手下吃过亏。 “区区一个筑基修士逃了也无妨,不过眼下我这身份却是要暴露了。尔等速速跟我返回梧城,将一众牛鼻子全部宰了。”夜叉虽有诧异,但也不去追杀候羊,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们得在青云宗一众赶到支援前先将梧城内修士杀绝。 “是!”几人得令,朝着梧城方向和一众邪修会和。 候羊一路上未有停歇,在夜空中犹如一道白色流星般,飞速冲向青云宗。 终于,仅仅几个时辰后,候羊就赶赴到了青云宗内。只见眼下,青云宗的护山大阵已开,一道道青光完全将四座主峰隔绝在阵内。 候羊见此,只得拿出玉符大喊:“云海宗驻守弟子玄羊有要事禀报!” 不多时,那大阵略微波动一番,一道小小的口子打开,候羊顺势飞御进去。只见眼下青云宗的弟子早已做好备战准备,一个个已经列好阵势只待发令。 候羊见此有些惊异,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前往主峰会星峰所在。 会星峰青云宗大堂内,宗门派来驻守的七名云海宗长老已齐聚于此。 “见过诸位长老!”候羊略微施礼,跟着道,“门内弟子秋冬乃是邪修夺舍所化,梧城眼下已被邪其带领邪修包围了!” 青云子道:“没成想居然真是秋冬此人,平日里待我等恭敬有加,真是没想到啊...” 其余金丹长老却是早有消息般,面色没有多大变化。 “青云你平日多在这处地界,不知宗内事宜。自三年前于宗门于青云广收弟子却无有人选后,掌教就吩咐要开始盯下此人。三十年前,玄天碑即测出秋冬的根骨乃是恶性难驯,掌教留下此人的目的即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现在也是时候收网了。眼下这青云小会汇聚了许多筑基弟子和散修,我等必须尽快赶赴。”张山峰神色凝重,长吁一口气后道:“诸位师兄师弟,眼下就是将邪修一举铲除干净的大好时机。宗门弟子和梁郡上下四十万口性命的仇,定要一并报去!” 众人纷纷应和,候羊也是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一众人各显神通,纷纷如电光火石般朝着梧城方向飞御而去。 青云弟子也分出数列离开山门,只留下小半数操御大阵守护宗门。候羊显然无法跟上这些金丹长老的遁速,他掏出几枚回灵丹赶忙吞服下去,飞御流光赶赴梧城。 “没成想宗门如此大的手笔,居然拿我等的性命当做诱饵引那邪修。若是没那玄黄之气,我恐怕...”候羊心中微微有些寒意。 第四十六章大战(上) 赶至梧城的候羊只见眼前火光连天,方才还热闹不已的城池此刻已经成为了修士间的战场。 候羊神识直接扫去,却见约莫五里开外七位长老已经和两个身形高大的邪修战作一团。其中一邪修身有四臂,手持四个巨形战身刀。另一个邪修浑身青紫,浑身皆是骨刺。 感受着远处传来的极强灵力波动,候羊知晓这是他办法参与的修士交锋。 灵识再扫过梧城内,却见随处可见凡人、修士的尸首,偶尔可见几个已经化作恶鬼形状,被砍成五六截的邪修尸体,俨然已经化作修罗场。 候羊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玄羊小友!快来助我!”一声呐喊将候羊惊醒,却见是那李云开正和三个邪修激战正酣。 候羊不多犹豫,直接飞御流光加入战团。 李云开见到身边总有一可靠修士,顿时舒了口气,“玄羊小友,你可总算是赶来了。没想到那秋冬居然是邪修细作。在我等观赏烟花之际暗暗返还,突然暴起就摘下了几名道友的头颅!” “李师兄,此事我已知晓,眼下还不是交谈的时候。”候羊没再多说,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将一众邪修消灭。 他灵力疯狂激荡,灌入小两仪微尘阵盘之中,随手将四枚小棋按照特殊手法没入地下,几个呼吸间,八卦圆罩渐显,小两仪微尘阵阵成! 这是长平交于他的结阵法,最是适用于小规模交战。 李云开只觉得周遭数百米内气机被候羊锁住,眼下他倒也是逃不出去了。 “桀桀桀,这两个牛鼻子倒是有意思,真以为能将我等留在此处?”其中一个光头男子即是那须罗,“你二人拖住他们,我来破阵!” “是,须罗大人!”另外两个邪修得令,直接祭出法器。 一连九个骷髅被其中一人丢出,迎风便涨,飞舞着咬向候羊。另一人则是嘴中念念有词,一大团黑雾将三个邪修团团笼住。 “李师兄,我来对付这二者,你去将那光头男子身形找出,其言恐怕是有破阵法。”候羊冷静道,眼下周围还有不下七八处战团,但城内尸体多是己方驻守修士,形势恐怕不容乐观。 先将眼前这三人诛杀,再去帮扶其他修士!候羊暗下决心。 “好!”李云开也不废话,手腕一翻,一道小尺被其祭出,载着他的身形靠向须罗。 小两仪微尘阵也渐渐开始发威,罡风、雷火、地刺纷纷卷起,一时间内那黑雾隐隐有被吹散的迹象。不过那几个骷髅头被这些术法击中后,却只是稍稍一顿,旋即青黑色的光芒大放,直直扑向候羊。 候羊心神一动,钢龙环渐渐扩大,将自己身型彻底罩住后旋转起来,一时间将周遭舞的密不透风。 几个骷髅头张开大嘴,狠狠咬下,却被钢龙环崩出极远,细细一看,惨白的牙齿上已经布满碎纹。 此时候羊主控御阵法,再以钢龙环为辅护住周身。流光却是被他用藏剑式——遮月隐去了气机,这是一式筑基期才能掌握的极光剑诀剑招,威能不强却作用玄妙。 “徐通,老子的九子母阴髅奈何不了他!你快与我一并攻杀!” “知道了知道了。”名唤徐通的邪修见小两仪微尘阵一时奈何不了自己放出的黑雾,悄然祭出了一把通体灰白的剪刀。 “嘿嘿,这白骨剪对付防御法器最是有一手,看我污了你法器!” 白骨剪得令,划出一道弧线刺向钢龙环。 候羊察觉到其中的气机怪异,心神一动,流光直接在半空中截下这骨剪。两个法器交锋一瞬,候羊就只觉流光之内的灵力流通受阻。 那邪修桀桀怪笑,手指连点,道道法力被注入骨剪之中。流光本就处于下风,眼下更是三两下就被骨剪砍飞。 李云开此时也与那须罗拼杀起来,此人法力波动非常强悍,交战之中术法、法器并用,一时间压得须罗只能被动防御,更遑论破阵之说。 就在这时,候羊只觉得远处一道极强的气机涌来,望着小两仪微尘阵外更大的光罩,候羊知晓是那长平长老也布下了阵法。 突然,一道巨大的身影直直的砸向小两仪微尘阵外,“嘭!”的一声闷响。 却见一身形约莫三丈开外,赤发三眼,背插双臂,持有四把巨刀的巨大恶鬼倒在了阵外。 “玄羊!速速撤下阵法退开!”长平的长老声音传来,眼下他已经血染半边身躯,看样子状况不佳。 候羊得令,收回流光,直接撤下小阵。 巨大恶鬼略微甩了甩头,便站起身来,在七个金丹修士的围攻下,其身居然只有几道细微的伤口,他望向一旁几人,残忍一笑,大嘴张开,只见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候羊压根顾不得布下的阵眼,拼命地飞御流光险险逃离。 那几个邪修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纷纷惨叫一声,一干法器和那黑雾伴随着几人的身躯一并被恶鬼摄入了巨口之中。 那李云开手段颇多,六枚绽放着雷光的丹丸和数十枚雷符被他一并抛出。 “噼里啪啦!”蓝白电光如火星般四溅,可击在那恶鬼的身上却泛不起波澜。 那恶鬼哈哈大笑,只觉这攻击如同挠痒,嘴巴张的更大,李云开眼看就要被吸入其口。 完了!吾命休矣!李云开不由想到。 “竖子尔敢!”一阵惊喝传来,郝然是那张山峰长老。 一柄泛着深蓝光晕的砍刀被其狠狠斩出。 那恶鬼明白其厉害,只得祭出战身刀抵御,一时间铮铮之音四散。 “还不速速离去?”张山峰大喝道。 眼下这名为罗刹的邪修气力比起同阶的异兽也不遑多让,他可保不准自己能镇住此獠多久。 李云开急忙祭出小尺,飞遁离去。 二人退至大阵一角,却见淡黄色的光照开了一道小口。候羊知晓这是长平所为,连忙拉着李云开走出。 出了这阵内,候羊这才看见。 这光罩不但笼罩住了梧城,还将周遭许多山头一并纳入了其中。威能比他那小两仪微尘阵强出百倍,眼下这金丹修士的手笔远不是他能想象的。 只见阵内渐渐泛起黄沙,张、长这两位修为最高的长老和罗刹身形没入其中。 “小中央戊土大阵...”候羊知晓这阵法也是长平借用阵盘结出。 “师弟,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等先行撤出...” 未等李云开说完,候羊打断道:“李师兄,这阵外还有一两处战团,师弟还是要前去帮扶。师兄不必担心,那青云宗弟子也马上就要赶来。你可与其会和,截杀残留邪修!” 对于此人的贪生怕死,候羊熟视无睹。 不管他怎么做,眼下自己却是必定会全力施为,能救下一同门就是一个。不过这梧城内众人却是... 望了一眼眼前的大阵,候羊不再理会李云开,飞向另一处还在交锋的战团。 ... 正在飞掠中的候羊望着四下满目疮痍的山河,哪还是他先前赶赴姚镇时的场景?先前可见的几处农庄,此刻早就被被夷为平地,化作漆黑的焦土。 另一极远处传来尖锐的吼叫之声和阵阵轰鸣,候羊知晓应当是另外五位宗门长老和另一金丹邪修交手。 “这邪修果真是战力惊人,居然能做到这般地步...”候羊不再多想,继续飞御,只见不远处已经隐约可见修士斗法。 “桀桀桀,你们就别再白费手脚了,乖乖受死,我还能考虑给你们个痛快!”妖异的女音传来,候羊随即知晓,其就是当初袭击张家岭的苏罗。 在其手下苦苦挣扎的是那名唤方坤和数名青云宗的修士。 眼下这方坤已双目被刺瞎,浑身上下几个血洞,气息奄奄。另外几个青云宗的修士倒是不离不弃,竭力对抗着眼前的几名邪修。 “哦?你居然还敢回来?”熟悉的难听嗓音传来,郝然是须伦,“你们几个和苏罗赶紧把这几个牛鼻子收拾了,那小道是我的!”言毕,他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提着黑剑杀向了候羊。 望着眼前气机比先前更盛的须伦,候羊丝毫不惧,“手下败将而已,今日必定让你伏诛!” “哈哈哈!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锐利,还是夜叉大人赐予我的肉身更强!”须伦狂笑着,身上的肉瘤渐渐化作黑毛,黑剑也换化作独角,不过诡异的是,此刻他的身体顺着骨结突出了数根骨刺,“夜叉大人吞下化身后修为更进一层,已经是金丹后境,我等也随之强大了许多。今日你们这些鼻子都得葬身此地,我就把你的肉身当做这幅躯体的开胃菜吧!桀桀桀!” 须伦身形电射而出,眼下无法布阵的候羊限制不住其身形,流光载住他冲天而起,“诸位,你们支撑片刻。待我亲自取下此獠的头颅,再来助尔等一臂之力!” “狂妄!”须伦不由大怒,双翅猛地一振,跟上了候羊的身形。 “来得好!”候羊大喝一声,流光被其灌注十数道神识。 “嗖!”的一声,剑身顿时爆射出十几个气机相差无几的分身。 攻剑式——飞影! 须伦识得此招,正是那日差点将自己绞杀的诡异剑招,他不由重视起来,一道灵力波动渐渐以其身体为中心,满溢开来,其双翅竟然将其身形完全包围! 远远望去,如同黑茧一般将须伦的身形裹住! 锵锵声响,分化的剑身尽数被弹开随即飘散成点点白光。 真正的流光化作最后一击,带着凌冽的气势刺向黑茧! 第四十七章大战(下) “叮!”的一声,刺破肌肤、穿透骨髓的声音并未传来。 只见流光被须伦化作的黑茧死死纠缠住,无法寸进。 候羊此时额头上已经冒下了些许细汗,自己的流光居然无法收回! 眼下这须伦气机已经在筑基中期都属顶尖,自己还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离那中期还差着一张纸。 二人的灵力总量和精纯度,远远不能相比。 感受着流光传来的阵阵哀鸣,候羊知晓再耗下去,恐怕对流光本源有损!一直积而未发的玄黄真气缓缓传入流光之中,流光之上渐渐缠绕住一股黄白气带,其上隐隐有未可知的小字。 须伦正得意之时,眼皮猛地一跳,不好! 原本不得寸进的流光却是缓缓刺入茧中,眼看就要刺破须伦的头颅! 眼下须伦用肉翼编制成的茧,已经是作茧自缚了。他下定狠心,死死咬住牙齿,将双翅渐渐撕下,狠狠砸向地面。 “嗷!”地一声惨叫,此时须伦背后鲜血淋漓,其气机也消退大半。 他万万没想到,候羊居然还有这般诡异的手段,其肉身已经完全可以硬抗玄阶上乘法器攻击,却一击就被候羊莫名破防。 流光三下五除二,将失去灵力加持的肉翼斩成肉块,退回了候羊一旁。 候羊不动声色的继续传入玄黄真气,将如蛆附骨的邪修灵气缓缓从流光上剔除。 “小子!是你逼我的!”须伦此时伤势颇重,只想彻底抛出底牌将候羊杀死,“啊啊啊啊啊!”随着他不断嚎叫,根根骨刺居然连着白骨从他身躯中钻出,骨其上泛起淡淡的银灰光芒。 “死吧!” 随着须伦大喊,随着这些骨刺离体,伦身上留下了无数血洞。 眼下这骨刺已经不能说是刺,而是化作骨矛狠狠刺向候羊。 候羊神色凝重,钢龙环被他飞御而出护助身形。此刻,他的气机居然被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骨矛死死锁定住。 不能遁逃!一旦撤出战场,青云宗的师兄弟和方师兄必死无疑! 金属相撞的声响四起,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坚固异常的钢龙环已经被这些骨矛戳出了大大小小数道豁口。 候羊心神渐渐冷了下去,所剩不多的玄黄真气已被他尽数灌入流光,眼看这钢龙环却是要抵御不住了! 其手下没有闲着,流光早就在藏剑式——遮月之下渐渐逼近了须伦的身形。 战意迸发!随着腥臭的气息弥漫,淡淡的血色染红周遭。 剑域已然开启,候羊此刻再度使用这招,神识已是清明一片,其灵觉得到大幅提高。 感受到身遭的杀意,须伦将头顶尖角狠狠望虚空处一戳,独角竟然死死抵住了流光! 见必杀一击被挡下,候羊也不气馁。 索性剑招接连使出,眼下最好的防御就是对攻! 须伦手脚并用,将候羊的招式一一拆解,没有玄黄真气依附的流光显然对须伦构不成什么威胁! “桀桀,你就这么点本事?”只见须伦手腕一翻,取出数个罐子,狠狠喝下。 好浓重的血腥味,这是... “知道此物是什么吗?这就是从此界凡人肉身取出的精血,那日从姚镇小村庄处收集到的凡人之血也在其中。哎,那八十人才不过凝出数滴。此物我好生舍不得用呢!”须伦一抹嘴角的鲜血,猖狂笑道。 候羊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张家岭那处惨事已经成为他心中的禁区。须伦此刻提及此事,他的心神也随之一颤。 “你们...你们做尽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就是为了此物吗?”候羊一字一句道。 “这凡人当然难以提取高品质的血浆,不过若是多杀几个像你这般的修士,却是好积攒的很咯!”此时,须伦的气机已经恢复大半,流光的攻势在他面前也渐渐显得疲软起来。 “是时候结束了,你的神魂和肉身,我收下了!”感受到不远处候羊的防御法器已经不堪重负,接近破碎,须伦一爪拍飞流光,急速飞向候羊。 “说得对,是时候结束了!”候羊神色冰冷,言语间没有丝毫情感。 他收回钢龙环,御用流光死死纠缠住须伦。 将所剩不多的灵力灌入左手上的银环,伴随着灵力的注入,银环上的气机越来越强。 不好,这小子还有底牌! “给我死!”须伦眼下已经慌了神,骨矛凌空乱舞,电射穿梭于候羊周身。 可在剑域下的候羊灵觉极其灵敏,在寻常修士眼中完全无法用灵识捕捉的攻击,他却屡屡险险躲开。 须伦的身形愈发接近,候羊也终于躲闪不及被两枚骨矛扎穿了左腿和右腹。 但他眼皮眨都没眨,只是淡淡道:“你,该死!”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带着无可匹敌之力缓缓撑出。 原本坚不可摧的骨矛渐渐化作飞灰,须伦丑陋狰狞的面容也渐渐凝固。 终于,他只是用一根利爪在候羊额头处留下了一道血印,身形随即被这道冲击波带去,狠狠地埋入地面,炸裂出一道血花。 望着地面处被犁出的一道深深沟壑,候羊再也无法察觉的须伦的气机,他缓缓收起剑域,取回流光。 玉海长老赠与他的符宝,已经用去两次。 候羊随手拔去两个骨刺,望着地面的那摊烂泥,终究还是勾了勾手,将须伦几近破碎的储物袋中物品一并取出,连带着那两根骨刺塞入黑色储物袋。 随即飞向了不远处的方坤一行人所在。 几人被先前的巨响惊的以为候羊已经被须伦击杀,见来者是候羊,不由大喜,“师兄,快帮我等将这些邪修一并斩杀!” 候羊略微点头,随口吞服下几颗回灵丹,祭出了流光。 那苏罗看形势转劣,居然妩媚一笑,挺了挺胸口道:“几位道长,何必非要和奴家这般小女子见生见死呢?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先把这几个废物杀了。再将奴家俘获,之后便可...”其言语之中尽是鼓动、诱惑。 两个个定力不佳的弟子已经有些着道,手下的功夫也弱了半筹。候羊见此,只得甩出几道雷符。 伴随着震耳的轰鸣,几人一惊,已不再受这媚术影响,纷纷神色一正,相继也取出雷符轰杀一众邪修。 诡计不成,苏罗心中已生退意。 远处传来阵阵哀嚎,但距离候羊太过遥远,他无法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心下轻松了不少。 候羊不再犹豫,流光飞出。 本来有些支撑不住,萎靡不堪的一众人也略微振奋,顺势发起攻势。不过片刻,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邪修皆尽伏诛。 苏罗还想故技重施,化作黑水遁去。 却不知候羊早有准备,流光已经死死锁定住了其气机。 攻剑式——斩华! “哗啦!”一阵水流声响,黑水化作两滩落下地面。不一会,苏罗现出原身,已然是分成两段的尸体。 眼下候羊已经灵力亏空,手下底牌出尽,一身法器也被毁去两个。但他还是咬咬牙,飞向金丹长老所在的战场。 ... 梧城所在地界之内,在小中央戊土大阵的破坏下,哪里还见得一丝一毫的城镇模样。阵法覆盖范围内,地面陷下足足十丈。原先的几座小山也被一并削去,大地之上随处可见黑红之色。 大阵的光幕缓缓落下,赶到一旁的候羊将其内状况看的明白。 那张山峰长老此刻的状态极差,满身血污,一臂已然断去。而不远处的长平长老半躺在一处坑洞中,生死不知。 再看名唤罗刹的邪修,此时已然伏诛,四个臂膀皆被斩断,但最致命的伤口却是自其竖眼而下,几近划过巨嘴一角的斩痕。 见候羊赶到,张山峰低声喝到:“玄羊,不得靠近。此獠妖丹还未斩碎,随时可能暴起夺舍。”此时,他说话都穿着粗气,鲜血更是止不住的从嘴角溢出,强撑着半截湛蓝砍刀支撑住身躯。 候羊得令,心神顿时一紧,只见那罗刹几近斩断的头颅中隐隐可见一颗闪烁着妖异紫光的圆珠。 他只得缓缓退去,若是此时再给这邪修夺舍成功,两位长老此前努力只能前功尽弃。 “张长老、长平长老,我等来了!”言者竟然是青云子一行。 候羊放眼望去,却见众人穿着整洁,一身装束仿佛没经历过大战一般。 幻术! 候羊当下明白,这邪修已经盯上他了! “沉着住,屏气凝神!罗刹的邪丹已经几乎破碎,施为幻境的能力眼下十不存一,你一定要扛过去!”张山峰竭力传音,uu看书 .uanshuom眼下他已经无法阻止此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候羊的识海中,一幕幕光景不断变换,诱惑着他伸手去触摸眼前之景。 似乎是过了一息,又似乎过去一年。但他皆不为所动,正如张长老所说,眼下这幻境破绽百出,根本奈何不了候羊。 终于,那枚邪丹支撑不住,一股磅礴的戾气宣泄而出。 “嘭!”的一声,紫色圆珠化作一滩粉末,散发出点点晶光,一张藏于其中的残缺小纸也随之隐去。 “呼...彻底结束了!”张山峰说罢,一头倒去。 不远处,真正的青云子一行人也渐渐靠了过来,只见五位长老纷纷带伤,最严重者被青云子背负于身后,已然昏迷不醒。 其中一个长老提着一硕大首级,紫色的倒刺长于脑后,郝然是那夜叉。 “两个金丹邪修皆尽伏诛,扫尾工作就要交于你手下的弟子了。”一资历较老的长老吩咐青云道。 “我等速速将张师兄、长平师兄带回门内治疗吧!” “嗯!” 青云子将受伤的长老交付给他人,望着不远处纷纷赶来的青云宗弟子,他传音大喝道:“金丹邪修均已伏诛!青云好徒儿们!把方圆千里内,所有逃窜的邪修全部给我扫尽!” “是!” 青云知晓,此行青云地界有修为的邪修已然全部露面,皆尽死在了方才大战中。 此番战役,青云宗和云海宗死伤惨重。 后世称之为“梧城之战。” 只是那梧城,再也无法在舆图中寻得了... 四十八-四十九 第四十八章落幕 数日之后,青云宗地界。 整片山头已经皆尽装束成白色,满天的黄纸如雪花般飘扬落下。 会星峰山脚处,青云子面目悲苦的念着名字。 “青云内门弟子张亮,享年二十八。” “青云宗外门弟子...” “云海宗内门弟子方坤,享年八十九。” “云海宗内门弟子灵珠,享年九十一。” “云海宗内门...” “青云宗长老刘通明,享年一百六十四。” “青云宗长老...” 其下一众弟子已是涕泗横流,那死者家属更是嚎啕大哭。 “云海宗长老长平,享年四百零二。” 听闻名字,候羊心中一紧。 长平的音容相貌,还历历在目。却不想修为至金丹的长老,也殁于此役。 云海宗此次决战,算上本就是夜叉的秋冬,一下又折损了将近十三名筑基修士,长平长老更是长眠于此。 张山峰轻轻唤过候羊,将候羊带出这沉闷压抑的地界,“此类战事作为云海宗修者,以后你必然还会经历。长平明知自己会死,却还是拼命催发大阵助我降服那邪修。这是作为东离、青云家长的觉悟,你不必过多哀叹。” 言毕,他深深看了一眼候羊,“长平走前嘱托我把这处小中央戊土大阵阵盘交付与你。他弟子因为种种原因,眼看是此生金丹无望。只希望这阵盘到了你手里,不要辱没了其光辉。” 候羊默默无言,小心地接过眼前这不过小碗大小的四方黄色阵盘。张山峰又从储物袋中接连取出数个小旗子和一本书籍,候羊一并接过。 半晌,候羊问到:“张长老...为何要以我等性命做饵?” 张山峰沉默,在一挺拔的枫树前驻足。 片片红黄的落叶纷纷落下,犹如飘舞的蝴蝶。 “这方天地为棋盘,你我皆是棋子罢了。”他紧紧抚住断臂,道,“掌教必须镇守门内,不可亲至。若是轻举妄动,西川都土宗只怕立刻就会联合沧州御兽宗攻入东离境内。我等此番之举,皆是为了引得邪修倾巢而出,尽早处理掉此事,避免宗门头尾受制。如若壮士断腕,实属无奈。” 张山峰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此界成了气候的邪修足有两名,已经被我等彻底消除,再也无法结出邪婴。我云海宗的后方算是未来数百年内无虞了...” “为何长老如此确信?” 张山峰沉吟片刻,道:“因为三百年前,我妻儿就是在北安地界死于邪修之乱。这邪修之法源自于一页残卷,每逢三百年整就会自行出现于一处地界,被修士得到修成金丹后,引得一界大乱。” 候羊并不知晓其中缘由,他先前有些怨恨元师,有些怨恨玉海长老。 眼下不满并未散去,“我观此番牺牲于大战中的云海宗同门,大都是是筑基许久将要离开宗门开枝散叶之人。若说我是为了那掌教真传弟子一位,门内特地设下考验,可他们...” 张山峰回头瞅了一眼候羊,眼神里却透露出无比疲惫之色,“玄羊,有些事情你应该已有答案...” 他一停顿,许久之后才继续道,“未来几年,我就不在此地了,宗门内金丹长老也会逐一撤出。不日之后,那飞舟之事宗门就能兑现。届时你继续驻守此地,完成之后自行带人返还,之后五年遇事就多问问青云罢。” 见候羊还想再说,他只是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如此这般,我修的还是长生法吗?张山峰忽然心生一问,不由得摇了摇头。 候羊只得转身离去。 此役后,云海宗驻守此地的筑基修士,仅仅剩下了数人。 ... 秋去春来,战事结束后,门内果然派人带来了飞舟。 不过让候羊没想到的是,因为表现突出,一共斩杀了筑基邪修六人。他在宗门内已经被元师直接命为真传弟子,特制的道袍和玉符已经一并送到。 只要他想,随时就能撤回云海宗内。 但候羊没这么做,他只是嘱托前来的长老将钢龙环送回门内修复,顺道将小两仪微尘阵盘一并送回,让人重新补做阵眼。不过这番维修,宗门内的长老直接告诉他宗门将不收取任何费用,候羊自然也乐得省一笔钱。 这日下午,仍在姚镇内的候羊正在琢磨眼前之物。 这飞舟似那芦苇小船,两头尖,中间宽。不过却要大上许多,目测满载下可以负载十人有余。 “飞界舟...这名字不好,一点也不顺口。不如就叫,就叫...”正当候羊要喊出所想之名字时,他察觉到门外来了许多熟悉的气机。 “哥哥!我来咯!”只见候小鱼蹦蹦跳跳的进入府邸内,其后一行分别是他的父母舅舅、李元宝、史若茜一家子。 “小羊许久不见了,一人在这可呆的习惯?”侯方正笑道。 候羊迎过众人,道:“还好还好,这不是宗门送来一飞舟吗,眼下我正在想着取什么名字好呢。” 史若茜抱着手里的孩童,绕过一拳小舟,道:“我看这小舟像那芦苇船似的,不妨就叫做芦苇舟如何?” “不好听不好听,要我说,这船儿尖尖,不如就叫月亮船!”候小鱼一听取名,立马兴奋道。 见众人聊得开心,候羊索性道:“择日不如撞日,大家上船,我带你们去天上走一遭。” 候父候母还有些慌张,却见众人已经闹哄哄的坐在其上。 位于船头的候羊打开小舟禁制,放入数枚灵石在设置好的凹槽后,高兴道:“抓稳了,咱们出发咯!” 小舟发出一股淡淡绿光,将众人笼其内,“嗖!”地一声,冲入了天际。 其内众人只觉得新奇无比,候小鱼无比兴奋,只觉得坐此舟远比先前候羊带他御剑飞行开心得多。 ... 一行人从天上下来后,候母候母直呼受不了。候小鱼却是缠着候羊要再去一次,候羊宠溺其弟,带着他在天上又划过数圈。 不过让候羊有些肉疼的是,这不多时就几乎耗去半枚灵石。 随后众人在府邸用过餐后,一行人在附近山水游玩了片刻。在那之后没过几日侯方正就带着一行人离去了。 青云地界眼下一派祥和,但凡有了修为的邪修基本都被扫除。偶有沾染之人,没了那残页也根本成不了气候。 候羊心境总算是随之舒展了不少。 话说自从离开九华后就再也没尝试捉鱼了。修行之道一松一弛,不妨去青云那沿海小镇逛逛。他暗自决定,待和青云宗交接好相关事宜后就暂时撤出姚镇,独自前往,借此散散心。 数日之后,青云江都城。 此地临近黑蛟海边缘,乃是一处港口城市。此处渔业、水运、造船较为发达。城中居民多以贩卖海货、运送货品为生,不过碍于远海有异兽,寻常人家一般只得在里海范围内活动,多数还是借用通往内陆的江河通行。 江都城附近的海水倒是如寻常海水般呈深蓝色,往来的修士如若不是有修行必须的灵材,一般也不会轻易结伴进入远海即黑色海域处。 城外,一道残影划过天空,卷起朵朵残云,待即将入城时,那身影渐收,正是候羊。 “总算到了!此处临近黑蛟海,最是适合捕些海中异兽、灵鱼。”候羊心中早有规划,待到了江都城,就去远海垂钓个十天半月再说。 此城倒是不设门禁,仿佛邪修侵扰之事无甚影响般。候羊估计除了镇守的一干修士外,没多少人知晓青云内陆发生的大事。 望着城门前来往的行人,候羊不作停留混入其中。 江都城内甚是热闹,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初临此地,候羊只觉得空气清新。 不过不同于霞光城的珠光宝气,此处则是显得亲民了些。周遭建筑一般都修得不高,但也颇具特色,其均是用乳白色的不知名材料筑成,排列的整齐划一,想来是建城时就规划的不错。 候羊稍稍逛了一会,周遭大多数是些贩卖鱼获的平民,大街上甚少见到修为高深的修士。 望到不远处一露天的小客栈,候羊走了进去。 一名小厮走来道:“您请入座,贵客一共几人?” 候羊“嗯”了一声,道:“只我一人,把你家的几道特色菜一并上来就行。” 小厮稍微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此人一身劲装,气质非凡,其口音又不似本地人。想必是外地来此的游侠。 “大侠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咱家这七星鱼和那九纹扇贝可是江都城一绝!” “略有耳闻。” “那咱给您见一样上一样哈。” “如此甚好。” 见候羊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小厮尴尬的笑了笑就退了下去 多是些凡间海货吗...看来要想要得到些灵鱼、异兽的消息还是绕不开此界修士。 第四十九章出海 江都城城主府内,一白眉老道正和几个商人打扮的修士写那毛笔字。 “城主,你的笔力真是日渐深厚啊!我等自愧不如!” “汪兄所言极是,看这笔墨飞舞之姿,当真是看不出城主只练了寥寥数日!” 望着眼前犹如被螃蟹爬过的上好宣纸,几人嘴角略微抽了抽,为了自家生意,终究还是言不由衷了。 那老道得意地捋了捋胡须,正想吹嘘一番时,突然隐隐察觉到府外传来一道强大的陌生气机。 他神色一正,吩咐道:“你等先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言毕,不顾几人反应就御空电射而出,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府邸半空,那老道却见一修士正礼貌的出示玉符,和几个守门修士交谈。他也不掩藏气机,缓缓飘了过去。 “见过城主。”几个护卫见城主到来,恭敬道。 “嗯,你们先退下吧。”老道转过头,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阁下是?” “在下玄羊,乃是云海宗驻青云修士。阁下可是青云宗驻守此地的冲虚长老?”候羊望了一眼来人道。 “老道正是,不过...你可有门内批文?”冲虚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是生于此地的修者,在青云宗修成筑基后就回乡镇守。先前青云内陆战事四起时,他也只是据守江都城,一直未受到邪修攻打。 因此,对云海宗派来的修士认识甚少,对那大战具体事宜也不是很清楚。 候羊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青云宗给与的批文递给冲虚。 冲虚接过,细细一看,“云海宗驻守修士,玄羊真人...”他激发灵力,将宗门特制的印记激发。 辨别完真伪后,冲虚拱了拱手,略带歉意道:“见过玄羊道友。老道长居此地,消息不太灵通,实属抱歉。谢道友及一众云海宗道友不惜性命,驻守青云,护得此界平安!” 见冲虚态度诚恳,候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冲虚长老不必如此,实不相瞒。此行玄羊前来江都城即是为了在那黑蛟海游玩一番,借此宣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冲虚听完一愣,他倒是头一遭听闻有人来黑蛟海游玩的。这处地界不比别处,并不适合一般人家无事就登船上去观光。 不过候羊修为高深,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不知冲虚长老可否有那吸引海中灵鱼之法?”候羊小心问道。 “自然是有,来来来,我们进去细细说来。”搞清楚是自家人后,冲虚高兴的邀请玄羊进入城主府。 候羊也不做作,大方的一同进去。 正厅之内,冲虚将一众侍从和那几个商人遣散,只留的候羊一人。 “玄羊小友,听闻此次门内死伤惨重,不知那邪修最终...” “冲虚长老请放心,梧城大战,两名金丹邪修已皆尽伏诛。其在梁郡掩藏的巢穴也被青云宗连根拔起,顺带解救了数万名尚且存活的梁郡平民。青云地界未来数百载将再无此患!”候羊喝了一杯茶,缓缓道。 “如此好极,不过据说此役贵宗一长老也...”冲虚试探道。 见冲虚有些逾界,玄羊一时不再言语。 冲虚也是人精,连忙打了个哈哈道:“嗨,瞧我这活久了,总是絮絮叨叨。玄羊道友莫要见怪!对了,你说那吸引海中灵鱼之事,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冲虚长老请说。”见冲虚不再提及此事,候羊神色略微一松。 “老道在这处黑蛟海前前后后也约莫呆了近八十载,远海处的异兽我不敢窥探。但在这近海数百里范围内,就连哪个海蚌要结出金珠,贫道也是了然于胸。”言毕,冲虚有些自得。 他顿了顿,继续道:“玄羊小友修为高强,想必寻常练气妖兽已经入不得你法眼。我知晓一约莫筑基初期的伪蛟,将于半月湖洄游到附近海域。只是老道年岁已大,且肩负镇守之职,不敢贸然出手。玄羊小友倒是可试上一试。” 候羊本不过想钓上几只灵鱼乐呵一番,但既然冲虚这么说了,他也故作有兴趣道:“哦?冲虚长老可否将相关事宜一并告知在下,若是击杀此兽后,你我分成也不是不可。” 见候羊如此识趣,冲虚非常高兴,手腕一翻,取出一个宽大的舆图。 “小友请看,距离江都城东北方向约莫一百九十里处,有一处珊瑚之礁,那伪蛟洄游之时,最喜吃食游曳于其中的一种灵鱼。”冲虚在那舆图上标记道,“当然,在那珊瑚礁上傻呆呆地守株待兔自然是不行。这伪蛟乃是海蛇慢慢进化而来,天生灵敏。你这般气机自然会惊的它远远躲开。”冲虚喝过一口茶,不急不慢道。 “请冲虚长老赐教!”候羊还是虚心道。 “哎,赐教自不敢当。不过是痴长许多年岁,有些经验罢了。小友且看我手中之物。”冲虚取出一八角小盒,其内散发的淡淡幽香。 “这是?” “此物名唤五欲香,乃是我当年特意嘱托前来青云办事的千花宗修士所制。你只需要将其揉搓在饵料中,就可对异兽产生极强的吸引力。”冲虚笑道。 二人又是相商甚久,最后冲虚将所需的物品索性一股脑的全部塞给了候羊。 这下倒是让候羊开了眼界,捕捉海中异兽需要这么多门道是他不曾想到的。想当初在那九华、东离地界,一切都是随缘,见到哪个修为差不太大的异兽,候羊就会尝试捕杀。对云霞光城内贩卖的此类物件他也是嗤之以鼻,觉得不堪大用。 不多时,候羊在委拒了冲虚留下自己做客的美意后,便控御流光,直接飞向那珊瑚堡所在之地。 这冲虚倒是会做生意,灵竿、钓衣、小舟、避水珠、辅料一应俱全尽数塞给了自己,候羊暗暗想到。 最后,他答应分给冲虚五成伪蛟所获,冲虚自然是大喜。 候羊飞御流光速度极快,不过约莫半个时辰后,就远远眺见了那处珊瑚礁。 他灵识搜去,却见冲虚所言之地的岛礁不过是一大片珊瑚礁裸露出的一部分,向水下探去,却见这珊瑚礁绵延不断,远远超出了他可探测的范围。 候羊站到那处岛礁上,静下心来,只觉此处灵力比青云境内浓稠不少,虽然比东离还是差了些,但也相拂不远。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干物品,望着眼前的小舟,他不由摇了摇头。 终究是上当了,能飞要这小船有什么用?罢了,就当取个氛围。候羊直接坐上了小舟,取出鱼竿套上饵料就开始钓那灵鱼。反正距那伪蛟洄游还有许久,眼下不急就是了。 他按照冲虚交代的方法,又是调长吊杆,又是一目一目的测算,不断地调试饵料。 ... 一连数日后,候羊望着眼前风平浪静的海岸一阵无语。 这几日下来别说那灵鱼,就连个鱼苗也没见着!饶是候羊定性了得,也急的有些坐不住。uu看书 .uukashu 候羊见鱼竿又有些异动,收起一杆,却见饵料早已被啄食干净,连个鱼苗也见不着。 他这才知晓垂钓之事看上去是与他无缘了。眼见着伪蛟十日之内就要洄游至此,那用作饵料的灵鱼却迟迟不见踪迹,候羊咬咬牙,拿出避水珠,持着流光就钻入水底。 眼下他两件法器都还在门内修复,制敌、防御能力下降许多,只能依靠灵觉来躲闪可能迎来的攻击。 催动避水珠,一道淡淡光膜贴住他的身形,与周围海水隔绝开。候羊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六识通透了许多,身形也灵敏起来。 周围虽然有些许异兽,但修为最多不过练气三四层,候羊望着水下缤纷的世界,有些感叹。 此处珊瑚礁和那东华族驻地的有的一拼,只见种类繁多的生灵在那珊瑚礁石中窜来窜去,许许多多还是候羊根本未曾见闻过的。 不过候羊眼下的目标却不是他们,而是一尾若蒲扇,色泽赤红的灵鱼。 这可不是凡鱼,而是有着相当于练气两层修士修为的一种异兽!其会使用术法搅动水流,借此捕食小生灵或是躲避猎手。 候羊灵觉渐渐收拢,玄黄真气也覆于其上,没过多久就在约莫百米开外,发现一只约莫半个成人大小的赤红鱼儿踪迹一闪而过。 将其气机死死锁定,候羊身旁的流光在水下飞速切出,数息之后,流光串着这红鱼返回了候羊身旁。 望着眼前还在不断挣扎的鱼儿,候羊一顿沉默... 终于,他决定自此以后彻底戒除钓鱼。 五十-五十二 第五十章收服伪蛟(上) 接下来一连几日,候羊都在附近珊瑚礁中游走,猎捕那红鱼。前前后后一共猎杀了约莫六只,还顺带捕到了一些海货。 一处海面,只见候羊御用飞剑冲出水面,掀起道道浪花。 眼下所需要的饵料分量已经差不多够了,候羊飞御用到不远处一处岛礁,将红鱼皆尽取出,用流光切割成成片,然后就地盘坐,取出一小炉。 “按冲虚所说,运用灵力将鱼肉炼化后,再搓成团状混入五欲香即可。”候羊按照步骤,往小炉中注入灵力升起灵火,将鱼肉丢入其中,一步一步调制出所需的饵料。 不多时,六条鱼的灵肉都已经被炼化完毕。 候羊摩挲这手中约莫三个散发的扑鼻香气的黑色红色团丸,思绪缓缓飘散。 他想起九华时候和韩老侃大山时烤制的那状若飘带的鱼儿,也不知相别甚久,白医师、韩老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候羊所在的海域渐渐被乌云笼罩。 “轰隆隆!”一阵巨响,却见远处一道惊雷划过。 看样子那伪蛟洄游的时日就在眼下几日了,只待那兽吞服下这饵料,届时不管其如何逃逸,我都能借此锁定其方位,候羊暗暗想到。 他祭出飞界舟,缓缓靠在一处礁石旁。又在其上涂抹了一些新鲜涂料,借此隐蔽其上散发的气机。 万事俱备,只待那伪蛟出现! ... 两日后,候羊所处之地已经彻底被海水淹没,此时飞界舟还是稳稳靠在水中一礁石旁。此类的飞舟法器造价极其昂贵,且工艺繁复,只有像云海宗这般大宗门才敢作为赏赐门内弟子的物件。其虽然以御空为主,但在水中水下亦可暂且使用。 候羊静静打坐,他事前已将一枚三枚饵料置放在方圆一里内,这些饵料辐射范围呈现三角之势,候羊则位于其中心。一旦饵料被那伪蛟吞下,候羊立刻就能赶至。 此时流光也在水中来回穿梭,随时准备攻杀那伪蛟。 一处深海珊瑚礁内,那鲜红饵料正随着水流上下沉浮,过往的游鱼却似乎视而不见。想必是这饵料只会吸引特定的海中生物。 不多时,一直七彩斑斓的身影在饵料旁划过。 候羊心神一动,流光眼看就要随时电射而出,可待他灵识锁定此物之后,才发现不过是一练气四层的“斑纹水蟒”罢了。 此物嗅了嗅饵料,半天却没张口,反倒是缓缓转身游去。候羊心下松了一口气,若是流光暴起将其击杀,血腥味定会引得一众水底生物游来分食之。 眼下倒还不必着急,这饵料持续的时间还很长。 水面上的动静他也一清二楚,此刻这处地界已是狂风暴雨,海面之上浮现出许多水涡。莫说是凡人船只,就是修士铸造的船类法宝也甚是难以通行。 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一道极长身影猛地从乌云之中钻下,狠狠冲入水底。 “来了!” 候羊早有准备,玄黄之气瞬息加持上灵识,一处饵料所在的礁石周遭之景纳入识海。 只见一只状若游龙,背生双翼的类蛇生物正找寻着那饵料的踪迹。 候羊催动飞舟,不动声色的缓缓靠近那处饵料所在。却见那伪蛟左右游动,在那饵料所在的礁石处兜兜转转许久,迟迟不肯吞咽。 此兽的气机居然隐隐接近于我,想来就算不是接近筑基中境,也是步入筑基许久! 不过这倒不能怪那冲虚,毕竟他能掌握到这些修为不下于他的海中异兽动态已是难得,此兽的修为他也只是远远观测得出。 那伪蛟嘴中还是抵不过食物的诱惑,一口将那饵料吞下。其身遭的水中生灵早已退去,根本不敢在其周身游动。 “成了!”候羊不由大喜,他直接收回飞舟,驾驭流光冲出水面,杀向伪蛟所在水域。 那伪蛟早就心有不安,见候羊突然直直杀来,头也不回的向身后游去。 候羊略微扫动灵识,那伪蛟在其眼中犹如漆黑夜空中的明灯,显眼异常。 “倒要看看是你的肉身快,还是我的飞剑快!” 候羊将神识分裂,注入流光之中。 剑身轻吟,速度瞬间暴涨,途中迸发出约莫二十道分身,化作剑形龙卷从半空刺入水中。 攻剑式——飞影! 伪蛟纵然在水中遁速极快,可怎抵得过飞剑之速?见气机被死死锁定,那伪蛟倏然突出一颗金黄丹丸,其上威光大震,在水中搅动出一道巨型涡流,横亘在飞剑之前。 “嘭嘭嘭!”阵阵闷响在水中炸裂,一旁的游鱼纷纷被绞成血沫。 可这术法之威却未能完全阻止流光,飞剑本体突出水障,一击就要刺中那金黄丹丸。 伪蛟亡魂大冒,一口吞下内丹,双爪合十,死死抵住流光。 候羊眉头一皱,手指在虚空之中用力一收,流光剑随其心动,狠狠在伪蛟爪上一划,向后撤回。 “吼!”伪蛟吃痛,爪上被割出一道血印,其血液一时在海中染出阵阵红雾,仔细一看,其中还掺杂着些许金色。 其怒目圆瞪,死死盯住候羊,显然是被激发了兽性。 候羊顿时察觉,流光在其身遭有规律的回旋,淡淡的红色光芒闪出,正是守剑式——散华! 伪蛟突然暴起,双翅振动,冲出水面! 候羊这才瞧见其完整身形,此兽马首蛇身,胸生双爪,背插蝠翼,浑身布满青黄鳞甲,约莫十五丈长! 其正怒视候羊,大嘴蓦地一张,一股极寒得气流席卷而来。 流光立于候羊面前,急速旋转起来,化作一道盾墙挡住凌厉寒流。 候羊只觉灵力迅速被消耗!自身的灵力也被渐渐困阻,流动不畅。 不可硬抗!他当下决断,身形向后爆撤。 流光稍稍抵挡一会后也顺势飞回候羊脚下,候羊借此飞御而行,与那伪蛟拉开距离。 伪蛟见状,乘胜追击,浑身灵力激荡,嘴中喷涂的寒流居然声势变得更为浩大,其中夹杂着冰晶尖刺,就要将候羊连带流光卷入其中。 “好胆!”候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雷符,朝着寒流丢出。先前大战此物宗门内生产了许多,眼下用不掉的早已分给众人。 湛蓝色的电火和那寒流搅动在一起,候羊借机窥视伪蛟周身的破绽。 此兽的术法威力非同小可,但肉身之能却显然抵挡不住流光之威力。候羊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只见他顺着寒流和电火交拼产生的细微间隙,飞御流光就要近那伪蛟之身! 伪蛟知晓那流光之威,当下停止喷涂寒流,重新吐出内丹,努力催发。 正急急掠来的候羊突然心下一惊! 不好! 蓦的,一道金黄色的闪电从乌云之间直直劈下! 候羊躲闪不及,护体灵力瞬间被破,身形随着流光跌入水中。 那伪蛟见此情景,收回内丹,居然的露出一丝拟人化的笑容。其身形却是没有停下,它知晓这眼前的修士可能还活着,其气机不断,它心则不能安。 双翼挥动,其极长的身躯随之在海面上空划出一道圆弧,伪蛟继而收拢羽翼,刺入水中。 却不想候羊早在水下等候,流光电射刺出,在其右翼贯穿出一个血洞! 第五十一章收服伪蛟(下) 伪蛟一时吃痛,身形有些失衡。 候羊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方才伪蛟那一击被其用玄黄真气加持的护体灵罩减去大半威力,却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伤势。 眼下其浑身焦黑,候羊只觉身体到处都是麻痹、疼痛之感。 但他可不打算放过眼下这个好机会,战意正浓! 流光也感受到了其主的心意,淡淡的血色在二者周身浮出,一时间强烈的腥臭气息灌满了周围整片水域。 已经能驾驭剑域的候羊此刻眼眸中只有一片清明。 此刻,是他御剑;剑,也只听其令。 剑身上的娄宿星象缓缓转动,黑银相间的剑身此刻已经是赤红一片! 攻剑式——斩华! 流光直接将周遭海水彻底蒸发,带着巨大的能量自下而上狠狠攻向伪蛟! 伪蛟也不示弱,直接吐出内丹,狠狠砸向流光! “这异兽脑袋恐怕是出了问题!居然敢用内丹和流光相撞!”候羊心下暗喜。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确实让他吃了一惊,那内丹居然死死抵住的流光一击! 金色丹丸与流光僵持不下之时,其上突然光芒大方,数道落雷在乌云之中狠狠砸向候羊所在的水面。 可展开剑域的候羊此时的灵觉已经到了一股可怕的地步,不过身形稍动就躲开了这雷法攻击。 “哼,手段倒是不少,不过到此为止了!”候羊心念一动,玄黄真气灌入流光之内。 流光得到加持,先是向后一退。 那内丹余威不减,还要继续砸来,候羊嘴角微抬,不长记性! 攻剑式——击月! 一息之间,流光对准那伪蛟内丹一处连刺将近二十击,引得那内丹金光忽明忽暗! 终于,“咔嚓”一声,那先前坚不可摧的内丹被击出一道小小的裂缝! 伪蛟浑身灵力顿时流通一阻止,大口的鲜血从巨嘴中吐出。其身形猛地向前游动,一口吞回内丹。 候羊以为此兽要拼死一搏,正要催发流光继续攻杀。 那伪蛟却是身形一转,奋力游动,双翅一振,钻出了水面! “这时再想逃?哪有那么容易!”候羊剑域仍然展开着,流光之速极快,任由那伪蛟如何辗转腾挪都无法摆脱。 候羊也是随后就到,此刻他却是放下心来。眼前这伪蛟必然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了,那饵料指引下,此兽的气机太好追寻。再加上剑域加持,流光就像是跗骨之蛆,死死纠缠在伪蛟身遭。 不多时后,那伪蛟已经是血洒天际,大片大片的青黄鳞甲被削落下来。候羊只觉其气机渐渐不支,身形也缓慢下来。 终于,伪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狠狠摔落在一处裸露的珊瑚礁上,半截身躯没入了水中。 此时,大雨骤停,雷鸣渐消,海面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一缕阳光穿过乌云,射在了一人一兽所在的珊瑚礁石上。 候羊望着眼前气息逐渐变弱的伪蛟,持着流光打算给他一个痛快。 那伪蛟却是收拢起身躯,将头低俯在候羊身前,嘴巴微微张开,吐出有些破裂的内丹。 这是?候羊一时间有些迷糊。 突然,一道心神传音在候羊识海传来:“投...投降...” 候羊心下一惊,灵识扫向四周,却见根本没有别的修士踪迹。难道说是... 此事他倒是听说过,某些灵智高点的异兽在修到一定境界后,会比较惜命,不再如野兽般全由本能驱使,但此种异兽不太多见。 接着,一道陌生的口诀传入候羊识海。 候羊细细品读,居然是一种在他人体内种下禁制的手段! 见候羊迟迟没有动静,伪蛟有些着急地把内丹往前送了送。 候羊见状,索性直接按照那法门,握住那内丹灌入了一丝神识。流光却是缓缓立于身后,若是此兽有所异动,下一秒就让它伏诛! 控御灵力按照那法门指引,在此兽金丹内里结合候羊神识绕出了一柄金色小剑。 半晌,候羊将一切完成,只觉那金丹藏下的小剑居然全由这异兽提供灵力支持,若是它稍有异动,候羊就能直接控御小剑刺破伪蛟内丹。可以说,此兽的生死眼下完全就在候羊一念之间! 这算是将这伪蛟收服了吗?侯羊做完一切还有些懵,他尝试心神传音给那伪蛟。 “听得见吗?” “听得见,主人。” 一道略显古怪的男音传来。 “是你?我眼前的这个异兽,对吗?” 那伪蛟居然点了点头,随即鼻孔中哼出一道寒气。 “主人,你打败了我,我敖瑞因此臣服于你。在此心剑之法下,未来五百载内,只要在不让我去送死的前提下,我可供你驱使。” 候羊略微一惊,不想此兽居然神智如此清明,跟那寻常异兽混乱的思维似乎完全不相干。 “主人不必惊讶,我体内传得一丝应龙穴脉,于初生十余载就开出了灵智。”敖瑞与候羊心神相通,候羊想什么他略微能感应到一些。 候羊心下了然,随即皱了皱眉,道:“主人这个称呼我不太喜欢,你以后就称呼我为玄羊真人吧。” “是,主...真人。”敖瑞想了想,还是去除了称谓。 候羊也不加计较,他走近敖瑞身遭,道:“你先不要动,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先给你稳住伤势吧。” 敖瑞略微惊异,不想候羊这般战力极强的剑修居然还会疗伤之法。 候羊却是将敖瑞心中所想感应的一清二楚,他也不多言语,轻轻抚住敖瑞被流光砍伤的部位,将玄黄真气缓缓灌入其中。 那敖瑞只觉候羊刺入其体内的灵力皆尽被缓缓消弭。 不多时,其体内混乱的气机平复大半。候羊略微一停,想到敖瑞内丹之事。 “对了,你的内丹被我本命剑击破,想必道基有损,我一并帮你修复吧。”候羊这些时日已大抵摸清玄黄真气的妙用,此气不但能加强灵力、增幅灵识,更重要的是,其能消弭各种灵力、修复道基之伤。 此法先前在青云宗他对几个道基受损的师兄弟略微用过,功效明显,就是不知道对这异兽所化的敖瑞是否有用了。 敖瑞略微迟疑,但还是直接将内丹传入了候羊手中。眼下他的生死全在候羊一念之间,不如光棍些。 候羊将所剩不多的玄黄真气缓缓注入这金黄内丹之上,只见其上的裂缝居然慢慢被修补,他的灵力也不由自主的灌入其内许多。 不过几息间,敖瑞的内丹就被彻底修复,其所受的皮外伤,按照异兽强悍的体魄,不过些许日就能恢复。 “多谢真人!”敖瑞由衷道,若是候羊不帮其修复道基之伤,他未来可能只能驻足于此境界,不得寸进。 “没成想此行猎捕异兽没成,倒是收服了你这么个大家伙。对了,你这般身形可否变大变小?”候羊问到,敖瑞这般体型若是带回江都城,只怕是会引得百姓恐慌。 敖瑞心神传音道:“真人,我修为不够,或许金丹之后才能做到收放身形...” “嗯...”候羊略微沉吟,“那好吧,一会我先跟那江都城驻守修士沟通一番,随后你就与我一同归去吧。” “是。” 候羊说罢,御剑返回,他让那敖瑞先在海岸边等候,自己则是进入了江都城内。走前敖瑞道能否将那剩余的饵料吞服,候羊自然是应允。 ... 江都城城主府。 冲虚望到候羊御剑归来,心下不由得一喜,急忙迎来。 “玄羊小友你总算回来啦,那异兽之事可否顺利?”冲虚眯着眼睛笑盈盈道,他观候羊虽然卖相差了点,但气机平稳,似乎无有大碍。 “顺利倒是顺利,就是中间发生了一些怪事...”候羊故意卖起关子道。 冲虚神色有些好奇,还是道,“哦?小友你且说来,若是有贫道能帮上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见冲虚倒是一心只关注那异兽之事,候羊心生无趣。将所发生的事情一并道来,顺道还吐了吐垂钓无果的苦水。 “小友真是福缘深厚,福缘深厚啊!这自带的认主之法可是极其难得!降服了这等筑基期的成年异兽,其战力相当于两三个寻常同阶修士,若是异种,那更是不得了!对了,小友可否带我去看看那异兽?”冲虚有些兴奋,饶是活了这么些年,他也从未见过筑基的异兽被人降服的。 门内倒是有一些驯养的异兽,不过多数都是从卵胎时期慢慢培养感情,太费时费力。 候羊一口答应,直接带他去了那敖瑞所在之处。不过方才交谈之时,他倒是隐去了敖瑞带有应龙血脉,灵智已经堪比成人的事实, 二人飞御到了江都城近海,候羊感应到敖瑞就在周遭不远处。 他带着冲虚飞离海岸,免得一会敖瑞出现惊扰到了江都城民众。 他心神一动,随即拍了拍手。 只见二人脚下缓缓出现一股涡流,“砰!”的一声,敖瑞双翅一振,带着水花直直钻入云际。 望着身边目瞪口呆的冲虚,候羊神色一阵古怪,将装有五十枚灵石的一个小袋塞入了冲虚手中。 随即控御流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抓准时机一跃,直接站上敖瑞宽大的背部。 “冲虚长老,玄羊就先行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 冲虚不为所动,望着候羊站立于蛟背的潇洒身姿,嘴角抽了抽,“真乃神人也!” 一人一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云端之间... 第五十二章家人 候羊带着敖瑞并未返回姚镇,而是直接到了那青云宗内。 眼前熟悉的四座山峰出现在眼前,候羊让敖瑞暂时停歇在空中,前去宗门提前知会。 御剑飞入主峰上,几个在门内执法的弟子见到候羊纷纷行礼。眼前之人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在这处地界拼杀得来。 青云宗大小弟子都知道,这黑银之剑的主人乃是云海宗真传弟子首座——玄羊真人。 来到青云宗传功殿内,候羊将气机略微收敛。他知晓这青云宗长老有数人身患重伤,正在此处疗养,青云也在门内镇守。 果不其然,还未等候羊走出几步,青云的声音就直接传来:“小友真是好手段,居然降服了一筑基境的异兽。” 候羊望着眼前清瘦道人,施了一礼,道:“见过青云宗主。” “哎,玄羊不必多礼。说了多少次了,你我都是自家人。”青云笑呵呵道。 “玄羊前来,是要准备道别的。” “哦?你不是不久前才拒绝了回宗之事吗?”青云有些疑惑。 候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那收服的异兽在姚镇范围内无法捕食,玄羊想带他前往东离地界好生修炼,未来或许可以助其成丹。”这一路上,一人一**流甚久,候羊知晓了敖瑞有自己传承的修炼法门。 他虽然搏杀过许多海中异兽,却从未吃过人类。但其平日里食量极大,约莫需要一只练气五层的异兽才能满足一日的修行。 是以,留在地界根本无法带其一同修行,日久之后,其修为倒会不进反退。若是放回黑蛟海,候羊又觉这是极大的浪费战力,不如带回宗门做些有用之事。 青云略微一惊,他没想到候羊自己都没成丹,眼下口气居然这么大。但他还是尽量收起惊愕之色,道:“如此自然是好。” 他见候羊神色有些异样,道:“小友若此自行归去即可。云海宗内任务早已完结,你去领赏便是。” “玄羊倒不在意此事,只不过那异兽太过巨大,届时我控御飞界舟,怕是不好将其带回东离境内。”候羊将担忧说了出来。 据敖瑞所说,黑蛟海乃是一处元婴境黑蛟老祖坐镇的地域。只不过与云海宗定下了协议,若是云海宗人凭着特指玉符才可横渡此海。 而且其活动的地域多数在江都城附近范围的海域,平日偶尔里也会进入内海捕食。但若是眼下敖瑞胆敢横渡此海,只会被黑蛟老祖吸去当了餐前甜点。 “哦,原来是此事。无妨,我门内有修有须弥诀的长老,可以暂时帮你将那异兽的形体缩小,不过要注意让它别自行破开术法就行了。”青云笑道。 “那玄羊就先谢过青云宗主了!” “嗯,记得返回宗门帮老道给元师带个好。” “玄羊知晓了!” 青云心下颇感慰藉,自候羊入了青云后,不仅尽忠职守,护得一方百姓平安。更在与那邪修交战中,拼上性命搏杀。 他一时只觉,青云宗弟子当如玄羊,宗门方可兴盛不衰。 告别青云后,候羊就先将敖瑞放置在了青云宗后山处,让青云宗人暂加看管。其唤出流光,飞向了青云镇内。 与那宁和知会过一声后,他就来到了自家所在的府邸。 此行候羊心中有些忐忑,但有些念头他无法抑制。此界就算有阵法补足,灵力也日益无法满足他的需求。这让他觉得,继续呆在青云,会严重阻碍自己的修为提升。 侯家府邸前,候羊深吸一口气,走进家门。 一旁三两仆人知晓这是家主,纷纷行礼。候羊只是摆了摆手让一众人退下,随即走入大厅。 候父候母每日无事就在家中摆弄些花草,圈养一些稀罕鸟类。虽然候羊留下的世俗财富根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他们却也没大手大脚的花,只是比以前的生活略微奢侈了些。 “爹,娘,我回来了。” 见自家大儿子归来,二人自是高兴迎来。 候母拉着候羊坐下,道,“儿子,你怎不在姚镇驻守,回来这青云镇啦?” 候羊一时神色有些犹豫,眼下之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嚯,你看这小雕,翅膀扑棱扑棱的。这小笼子怕是过不了几日就关不住他咯。”候父却是在一旁摆弄着新买来的珍禽,随口道。 候母一时神色有些复杂,开口道:“我儿是要离开青云了吗?” “娘,我...”候羊有些语塞,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不孝,明明还能再青云呆上几年,眼下却要提前离去。 “孩子,去吧。这方天地如你舅舅所说,对你来说实在太小啦!”却不想候母突然神色一松,拍了拍候羊的手道,“不过我和你父亲,却是不想一同前去东离。那处地界太过陌生,我和你爹都是生于此镇,长于此镇的娃子。年轻时候没想挪动过,年老了就更不想了。” 候羊只觉得心下有些沉重,他确实想将二老,甚至舅舅一并带回霞光城。但是这决定,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半晌,候羊开口道,“娘,小鱼先前测出无有灵根,我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只觉有了小鱼,您二老身边算是有了人陪伴。我作为修有所成的修士,眼下却是不想谈那婚嫁之事,请恕孩儿不孝!” 言毕,uu看书ww.uanshu 候羊直接跪拜起了父母。 候父候母急忙将其拉起,道:“我儿莫要如此,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自然得去那更宽广的天地。不过记住,修行之余,要多做些造福这天地下百姓的好事。如此这般,我二人也就宽心了!” “定当如此!”候羊沉重的应答道。 修行路难,纵是此生是以修成大道为信条,但不曾忘本,却是候羊修行道法的本心、根基所在。 至此,候羊心境上的纰漏被其父母一句话点作了候羊修行路上的极大动力。 一时间,候羊只觉得脑中轻松了许多。 “吾弟小鱼聪明伶俐,在绘画之上颇具才气。青云宗宗主已经答应我,未来小鱼若是勤勉得力,他定会命此界大师收其作徒。如此这般,爹娘自也不必担心吾弟的前程了!”候羊真诚道。 “如此甚好!”二老甚是欣慰。 此后,候羊在这家中呆了一段时日。 一天夜里,他灵识扫过家中熟睡的众人后悄然离去。 此番离开前,他打点过宁和长老,一定要多关照家中之人,又在其舅府邸中留下约莫一百枚灵石。此物其父母一家用不得,其舅却是所需不少,不过当时侯方正却是被候羊这手笔惊的险些瘫倒在地。 翌日,候羊处理完姚镇之事后凌空飞御,临行前又回头望了望这驻守了五年之久的地域。那三才聚法阵他并未回收,只是留在了此地。 在那青云宗领过玉符后,候羊便带着两名想要一同返还的筑基修士踏上了归去云海宗的路途。 五十三-五十六 第五十三章归门 一连十几日,飞界舟之下又是熟悉的黑色海水。 舟内候羊正和另外两个修士交谈。 “此番青云之行真是凶险万分,老朽自入了宗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我宗损失如此惨重。”一鹤发童颜的老道有些后怕道。 此人名唤清明,乃是当初与候羊一同前往青云的修士之一。当初随张山峰一道的六人,只剩下了候羊与他。 “所幸这战事总算是结束了,据说宗门为此番抛头颅洒热血的修士赐下厚赏。战死修士的抚恤更是不得了,据说那长平长老的亲眷弟子,居然直接分得了一处地阶灵脉!” 说话者名唤朱重五。其肥头大耳,红光满面,也是一修为不错的云海宗修士,不过却是后来随其他长老赶赴青云的一批。 “哎,换得灵脉又如何,身死道消,数百载苦修却是随云烟散去了...”清明叹道。 候羊闻言,却是微微皱眉,不过也未多言语,只是轻抚着怀中化作家猫大小的敖瑞。此兽为了节省灵力消耗,此刻正陷入沉眠,待到了东离地界再回复身形。 清明见候羊没有言语,带着笑意道:“师弟此番回宗即要成为掌教首徒,为兄先恭贺你日后修行有成,愿得金丹大道了!” “谢师兄美言,只希望未来能够为这方天地多出一份力吧。”候羊谦逊道。 “清明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日后必然金丹大道有望!”朱重五附和道,随即话锋一转,“不瞒二位,此番我朱重五返回宗门后,即要远赴东离境内的华阳七岛开枝散叶了。” “哦?可是那归属潜龙阁管辖的七处大岛?”清明略微惊异。 “正是,作为云海宗最大的几个附属宗门,这潜龙阁实力不俗,其内最高修为者乃是门中掌教——灵武子,已经有了金丹中期的修为。我分化到此宗后,能捞到一执法长老的名号。日后也算是能稳定下来,不用再一去这偏远地界就是数年了。”朱重五由衷说道。 他这将近八十多年来,为云海宗跑生跑死,着实有些累了。虽然宗门内奖赏丰厚,可每次任务都费心费神。眼下百年之约也已接近,他金丹无望,自然是准备凭借在云海宗所修,在东离境内找得一闲职准备养老。 清明见状,却是不多言语。眼下他也已经接近百岁,修为却在筑基中境不得寸进,除非有特殊的机缘,不然此生估计也是卡死在筑基境界无法寸进。 候羊看这二人有些沉默,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突然,一个心神传音在候羊识海响来,“真人,云海宗内竞争如此激烈吗?听这二人所言,似乎是修不到金丹,就只能下滑到附属宗门任职。”敖瑞有些困惑道。 候羊也不动声色的传音道,“我云海宗门的宗旨就是倾斜资源,教导出大修为者。本门门内长老皆尽是金丹修为。若是寻常内门弟子,平日里需要完成大量宗门任务借此换取修行资源。但若是进入筑基后,资质、根骨得到认可,就能拜入金丹长老门下成为真传弟子。届时宗门就会竭尽全力培养,助其跨入金丹大道。” 敖瑞一时沉默,过了一会才传音道:“不愧是能稳稳压制黑蛟老祖的大宗,就是堆这些金丹修为的修士,也能彻底压过黑蛟海。” 几人又是闲聊了许久,不知不觉,飞界舟已经要横跨过黑蛟海越入东离地界。 突然,舟内几人只觉得天空昏暗下去,几人抬头望去,却见头顶一遮天蔽日的三指黑爪就要一把捏住小舟。 几人心下大骇,此等手段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此大的动静,却引不得他们灵识一丝一毫地反应。 “你这云海宗的修士走就走了,还想带去老朽的孩儿?”一道闷沉如雷的威严声音直接在候羊心中炸起,引得候羊气血翻腾,差点一口呕出。 正当那巨爪看看要握住小舟之时,千里之外,一道质朴的白银剑锋划破虚空,直接击在黑爪之上。 巨大的轰鸣直接掀起一股气浪将飞界舟卷飞。 “敖震,你这般行径可就有些不厚道了。那被驯服的小兽不过有着一丝古兽之血脉你就想将其吞吃?这不是欺负我好弟子师门无人吗?”熟悉的声音在不知多远处传来,却又恰到好处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飞界舟内,敖瑞的身躯不住地发抖,黑蛟的威压对有着一丝龙血的它来说太过强大,其一身修为估计在对上那黑蛟老祖的一刹那就会被压制的不足一成。 舟内的候羊却是知晓,这是元师在给他们解围,当即控御飞舟朝着东离境内远去。 “哼,这次就先便宜他了。不过若是再有修士来我黑蛟海随意捉捕异兽,可别怪我手下无情。”那遮云闭月的黑爪缓缓在云层中收回,天空又重新泛起蓝白之色。 “哈哈哈,自是如此。” 随后,古朴剑刃灵光一闪,消失不见。 “小羊,速速回宗。为师收你作真传弟子之事,到了门内可得好好庆贺一番。”元师的传音在候羊心中响起。 闻言,候羊加快了飞界舟的遁速。 一路上好歹算是有惊无险,顺利抵达霞光城。 “不曾想那黑蛟老祖居然悍然出手侵袭我等,端的是无耻!”清明愤愤不平。 “好了好了,多亏掌教出手,眼下我等也算是安然返还宗门。二位,咱们就此别过吧!”朱重五拱了拱手,只见其额头上还有些许汗渍,显然也是惊魂未定。 几人道别后,候羊望着眼前熟悉的珠光宝气之景,神色随之一振。 “真人,此地灵气浓稠,真是修行的好地方啊。”敖瑞不由传音道。 候羊颇有些自豪,“哈哈,云海宗自是如此。” 还是宗内待着舒服啊,这宗门内的灵气浓度,就是加持了聚灵阵法的青云地界也无法比拟。 他唤出流光,直接飞跃过琉璃高墙进入门内,前往剑阁所在。 不多时后,候羊却见远处元师早已在那剑阁之上凌空而立,似乎等他多时。 “小羊,你回来啦。”元师轻摇纸扇,模样还是一如从前,似乎岁月完全无法在其身上留下印记。 “见过掌教。”候羊恭敬道。 “诶,该改口了。”元师笑道。 “是,见过师尊!” 元师一拍纸扇,“好好好!乖徒儿,为师虽孑然一身,可手下也不能吝啬。这本衍星诀,就当做为师的小小心意了。” 说罢,他拿出一本黝黑的书册给与候羊。 “此法乃是一天阶演算之功法,威能虽然不大,可却能凭之窥得一丝天机。虽然难以参悟,但这时交于你却是正好。”元师继续道,“对了徒儿,你那玄黄经可参悟的差不多了?” 候羊自然未有隐瞒,将玄黄真气的妙用娓娓道来。 元师听过后,不由得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此经玄之又玄,自云海宗得到以来,门内只有寥寥数人从中参悟到了神通。没想到我徒儿悟性极佳,居然从中悟到了那万法之法。” “万法之法?”候羊有些疑惑。 “不错,这是门内一太上长老还在世前告知与我,他当年就是从中悟出此种法门。可用修士面对的各种情况,妙用繁多。因此,他称之为万法之法,等你到了金丹修为后,这股气感更是能配合特殊的镇压之法,封禁凶敌。” 候羊点点头,却是不曾想这玄黄真气还有更多妙用。 “此番青云之行你可有所收获?” 候羊一愣,他心下本来还对元师于青云地界出手有些不满,但在看见到那黑蛟老祖之威后,候羊却是不再有所异言。 若是那黑蛟老祖没了元师擎肘,凭他威能,就是说直接毁了青云地界,候羊也不是不相信。 “回禀师尊,徒儿只觉修为还远远不够。若是我能成就金丹,那邪修之事我必然也能出更多力!”候羊将心中所想道出。 元师不由失笑,“小羊,可莫要好高骛远,眼下你不过才二十四岁,却已在筑基中期稳住。这让门内一干弟子知晓了,只怕是觉得道法修行如喝水般容易了。” 正常的门内双灵根弟子,若是悟性根骨都不差,此时的修为应该只是在筑基初期堪堪稳住罢了。反观候羊,纵使是被诸多杂事缠身,可修为却依旧远远甩开众人。只能说天道有漏,降下这么个妖孽。 “弟子省得了。” “嗯,不日后来到宗门正殿,我要在门内一众长老面前,亲自把真传弟子首座的名号授予你。” “这...师傅,这怕是不妥吧?”候羊有些疑惑,门内真传弟子虽然不多,可他知晓自己决计不是第一人。 “为师说可以,那你自然就是当得上这名号。去吧,和门内师兄弟好好聚聚,你们也许久未见了”元师话还未毕,道,“对了,你这降服的小兽修不到金丹,自然是没法收住身形,他这般也是难受,这臂钏先给他带上吧。其上有我的气机,这样其在门内行动到也会方便许多。” 元师亲自将一金黄小环套在了敖瑞一爪上,敖瑞不敢反抗。 套上之后,元师将其身上设下的须弥咒法直接破去,敖瑞身形随之猛涨,直接回复到了十五丈长。 他有些迟疑的望了望元师,却见元师点了点头,得令后,敖瑞随即在云海宗内飞舞起来。 与元师道别后,他直接用玉符传讯,联系门内一干好友。 可除了司徒宇外,均无回信,候羊只得前往宗门接取任务处询问张达、赢春他们的踪迹。 第五十四章再见张达 “师兄,张达不日前刚刚返回宗门,此刻应该在家中休养。”那办事处的弟子恭敬的回答道,候羊的身份早在宗门内传开,多数弟子都识得他。 “哦?为何要休养?难道是在宗门任务中受伤了吗?”候羊有些疑惑。 “正是如此,几年前那张达就开始独自一人修行。筑基成功后,更是在鲛人之乱最凶的时候接下了镇守任务,前去驻守,数月前才刚刚回归。”那弟子照着宗卷,一五一十道。 候羊点了点头,问过张达眼下的住处后,就径直前往。 在张达筑基后,他倒是没在门内继续住下,而是在霞光城暂租了一处地界。据说他在外游历时救下了一女修士,二人日久生情,似乎不久后就要结成道侣。 候羊一时间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他将敖瑞暂时留在宗门专门停歇异兽的地方,随后在霞光城内飞御了片刻就找到了张达眼下的居所——留仙苑。 此处乃是门内金丹长老真雪手下的产业,因此对宗门内弟子会优惠不少。此处外围被灰白色高墙圈起,其内则是一座座独栋小院。 门禁处有着带着修为的修士把守,候羊一时只觉得这处还算不错。 他唤过值守的修士道:“云海宗弟子张达可住在此处?” “见过仙师,”值守的两个修士不过练气三层左右的修为,眼前之人的气机在他们眼中简直深沉如海,二人恭敬道,“张仙师正是此地,可否要我二人前去知会一声?”z 候羊想了想,当即应允。 他望了望此苑上空薄薄的光罩,心下想到这真雪长老倒是考虑周到,用这阵法自然是可以隔绝外部纷扰,算是不错的法子。 不多时,其中一值守修士便返还将候羊带入其中。 走过约莫四五个小院,那修士在一处标注着乙字十五的小院停下,门前早有一盘发女子在此等候。 见其模样约莫二十,脸蛋圆圆有些可爱。 其见到候羊略带犹豫问道:“阁下可是候羊师兄?” “正是,张达师弟可在家中?” “张师兄正在休养,请随我来。”言毕,她便领着候羊进入居所。 二人在院内走着,那女子道:“小女子名唤彩英,张师兄平日里最喜欢和我吹嘘他那好师兄的事迹,眼下见到本人,只觉师兄当真是气宇轩昂、英姿不凡!” 这彩英倒是会说话,候羊只道过奖过奖。 一处房间前,彩英停下,轻轻唤道:“张师兄,张师兄你还醒着吗?候羊师兄来了。” “请进。” 候羊步入屋内,却见张达脸色惨白的卧于病榻。 他急忙走上前,握住张达的手问道:“师弟,你这是宗门了?” 张达强打精神,坐起身来,道:“无妨,不过是灵力亏空,有些伤了道基了。门内已经为我做好丹药,只要按时吞服,不消一月我就能恢复如初。” 候羊有些不信,让张达放开身体,缓缓灌入一丝玄黄真气探视其体内。果不其然,其气海受损严重,根本不似他说的那般轻巧。 纵使宗门助他回复,没有几个月根本恢复不了修为。他让张达尽量忍住,灌注玄黄真气,将其体内受损处缓缓修补。 张达突然只觉的浑身滚烫,却又不敢动弹,但他相信自家师兄决计不会害他。一旁的彩英也是不敢出声,看着相好之人面显痛苦之色,轻轻捂住嘴巴。 半晌,候羊消耗了大半玄黄真气,算是把张达的伤势大抵稳住。 他抹去额头的细汗道:“这下应该差不多了,之后按时服用宗门药物即可。” 张达惨白的脸色眼下居然显出一抹红润,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灵力流转畅通许多,由衷道:“多谢师兄!” “诶,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对了,为兄还没祝你筑基成功呢。”候羊笑道,他心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不是多亏了师兄先前助我积攒下的资源,我之后听从师兄劝诫,在东离境内独自游历了将近半年。随后修为、心境水到渠成之时,才吞服筑基丹,没想到却是一举成功了!”张达提及此事,也是止不住的笑意,“对了,彩英可否见过师兄?” 候羊摆摆手道,“不必多礼,快给我说说这门内之事,一晃五年了,也不知大家过的怎么样。” 张达似乎早有准备,坐起身子道:“师兄最关心的肯定是那石赢春之事,你大可不必担心,那小子福缘深厚,似乎在炼体之道上颇有天赋。宗门内在其筑基后,就想办法将其送入北安地境做那交换弟子去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啊。”候羊由衷道。 张达略微停顿,看候羊似乎心情正好,但还是咬咬牙道:“师兄这一去,那姜师妹倒是在这几年间已经成亲了。” 候羊微微一惊,有些好奇道:“这倒不是不曾听闻,先前她回了沧州地界后,就没再返回宗门了吗?” “倒是跟随姜镜长老回过几次,不过不是为了宗门任务,而是来求宗门炼制筑基丹的,听闻几年前也已筑基了。”见候羊对姜佛儿成婚之事似乎并无过多反应,张达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怎么对此事好像有些无动于衷啊” “无动于衷?师弟何以见得,姜师妹成亲了这自然是好事一件啊!日后我二人和赢春若是有机会,定要去沧州补上喜钱。” 张达也在其脸上发现不了什么异样,只见候羊所言真诚,答道:“这是自然。” “好了师弟,你好生歇息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彩英,我先走了。”候羊站起身来,缓缓离去。 候羊离开小院后,心下自然有所涟漪。 哎,想不到当初的小师妹,如今也已为人妻了。候羊拿出一直藏在储物袋中的红色护符,神色一时有些复杂,不过随即手中灵力激荡,将其化作点点白光,随手搓去。 如此这般,或许是最好的,候羊自我安慰道。 随后他控御流光,在霞光城中搜寻片刻,找到了灵珊药铺所在。不过药铺大门紧闭,想来罗恒师兄和他的道侣不在门内。 之后候羊又去拜访了司徒宇,二人一番长谈,相互交流了一番各自几年来的经历,随后又相约日后好好相聚。 直到深夜,候羊才离开司徒宇的住处。 翌日,候羊赶赴至云翳匠铺。 他的两件法宝被门内长老带到此处维修,如今已过去许久,眼下不知进展如何了。候羊推开帘幕,走入店铺中,却见那在船楼上见过的黄师兄正在其内。 那黄姓师兄见到候羊,觉得似曾相识,半晌,一拍脑袋道:“生死剑!这么巧,你也赶回宗门啦?” 候羊尴尬一笑,道:“见过黄师兄,不过称呼师弟道号玄羊即可。” “哦哦,玄羊师弟。你是来领那法器的吧?”黄姓师兄显然知晓此事,估摸着是其师岳丘事先嘱托过了。 “正是。” “你且随我来。”黄姓师兄领着候羊来到了匠铺内里,不想这匠铺居然内有乾坤,分得地下数层,前两层的空间都宽敞无比,华美的柜子内摆放着诸多法器。 一直到了地下三层,黄姓师兄才停下脚步,“师弟你稍等片刻,我去将法器取出。” “那就拜托了。”候羊恭敬道。 待那黄姓师兄走去,他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光景。 这地下三层都是闲的有些质朴,除了几个约莫一丈高的炉子外,就是各种灰扑扑的工具。最引人瞩目的是那炉子下方有潺潺的流水沿着凹槽蜿蜒划过。 没过多久,那黄姓师兄就端着着两个楠木制作的黑盒走了出来。 “玄羊师弟,你那两个物件都已修好。师傅好多送了两套阵眼给你,你过目一下吧。” 候羊接过黑盒,“那玄羊就先谢过岳丘长老了。”将其一一打开,那钢龙环还是银的发亮,候羊只觉其上的气机原来相差无几,甚至更强,想必其内的禁制已经被修好了。 而那小两仪微尘阵的阵眼候羊也一一看过,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都被其一并收入储物袋中。 “对了师兄,师弟有一事相问。”候羊有些犹豫,不知道这问题是否有些越界。 黄姓师兄一歪脑袋,好奇道,“什么事师弟?” 候羊想了想,还是道,“我观那日你在船楼换宝小会上与那花姓师姐相谈甚欢,后来可有进展了?”知晓这是人家的私事,候羊却是不知怎的,就是想八卦一番。 却不想黄姓师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别提啦,人家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话说的可明白了。” 候羊心下一惊,连连致歉。不曾想此人倒是看得开,连道无妨。 离开这云翳匠铺后,候羊便返回宗门内白沙谷的居所。 之后一连几日,除了尝试参悟衍星诀和几门功法外,就是骑着敖瑞在门内遨游。眼下整个宗门都几乎知道,这新晋的真传弟子收了个筑基异兽。 第五十五张首座 这日,元师知会候羊前来宗门议事厅处。 待候羊到达时,议事厅已经热闹非凡,候羊略微望去,其中有不少数人。许久未见的玉海长老也在其列。 他欣喜的走了过去,“玉海长老,许久未见可是想死小羊了!” 玉海还是当初那般慈眉善目的样子,带着笑意道:“短短十四载,小羊你就成长到了如此地步。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这些年来玉海一直驻守海外,几近无暇管理门内事务,数年前传功阁的宗门任务还是一执法长老代之。 “全靠宗门点拨栽培!”候羊由衷道。 “玉海,这就是你说的那云海宗近百年来第一人?嗯,确实不错。”一个陌生声音响起,候羊望去,眼前之人居然和玉海长老长得有七分相似,不过眉宇之间更为锋锐。 “想必您就是玉洋长老了,晚辈见过长老。”候羊心下一动,不难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哈哈,不错不错,正是我。这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份孔雀金精就当做小礼物赠与你吧。”说罢,玉洋丢出一块色彩斑斓的铁块。 候羊将其接住,心下一惊,此物乃是地阶的炼器材料,价值不菲,自己万万要不得。 “玉洋长老,这太过贵重,晚辈...” 不想却被玉海打断道:“小羊不必跟他客气,拿下便是。”说完一把将其塞回候羊手中。 “呵,这好事倒是像你办的。”玉洋打趣道。 候羊不再推辞,将其收下,随后几人便交流起来。 不多时后,元师见该来的基本上都已经就位,拍了拍手道:“叨扰各位了,这次请门内长老来,自然是做个见证。” 他让候羊走到其身旁,道:“六年前,我派遣玄羊赶赴青云,参与邪修之事。众人皆尽知晓,此行之险恶。门内一共派遣金丹长老七人,筑基弟子三十二人。短短六年后,一位金丹长老,二十七名云海宗筑基弟子折损他乡,这是宗门之不幸!” 言毕,元师模样悲苦。 众人也是神色沉重,不再言语。 “不过好在,于张长老带领下,青云地界邪修终究皆尽被扫除。未来数百年,此界无虞也!”元师言语之中略带振奋,继续道:“其中,两名金丹邪修均被斩杀。筑基邪修也全数被击毙,我的好徒儿——玄羊,更是一人就斩首整整六名筑基邪修,护得一方平安!” 至此,宗门之人纷纷鼓掌。 “云海宗弟子当如是!因此,我不但要授予他真传弟子一位,更要赐给他首座的名号!自此,玄羊便是我云海宗弟子之首。门人见其,可称其一声:大师兄。我问诸位,他可当得这名号?”元师问道。 一众长老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掌门将首座的名号直接给了候羊。要知道,这名号不仅仅代表该弟子是云海宗弟子之。在云海宗外,更是代表宗门的脸面。 一时间,无人应答。 半晌,还是玉海、玉洋带头应和,其余人等跟着应和。某些长老眼下无法拂去掌教脸面,也只得连连称是。 “善!”元师言毕后,将一个刻着云中之鹤的吊牌别在候羊腰间,其背面郝然刻着“首”字。 他随即拍了拍了,厅堂之内一时间冒出许多穿着同意的男女修士,奏起乐章,载歌载舞起来。许多侍从也从厅堂一侧缓缓飘出,将大厅布置一番后,将各种菜肴端上。 候羊只觉眼下的光景还有些不真实,可又觉得压力大了许多。 云海宗弟子首座吗?这名头可真够响亮的,师傅,你倒是给我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候羊知晓,此番接下这名号,宗门内必然有许多不服者。其中一些老牌的真传弟子显然不乐意见到这般情景,日后说不定会与之针锋相对,不过候羊全然不惧就是了。 “师弟...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大师兄了,恭喜恭喜!”那黄姓师兄却是先行走来贺喜道。 他身旁一并走来的就是他师傅——岳丘长老,“玄羊,日后可要继续勤勉奋斗,贫道非常看好你。”他话锋一转,又对着黄姓师兄道,“框源,看看人家玄羊,与那凶悍狡诈的邪修交手却从未退缩,这才是我云海宗好男儿的气魄与胆量,为师真希望你能有他一半胆魄!” 看着师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黄框源只得点了点头,他不曾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俊朗非凡的候羊居然善于拼杀,胆气惊人。 候羊与其笑着聊了一会后,又见司徒宇和那名唤上阳的弟子拿着酒杯走来,几人相聊甚欢。 这时,候羊关注到一旁似乎有人窥视自己,他不由转过头去,却见是门内几个不曾往来的女修。 见候羊望来,几人不约而同的调转目光。 候羊对此却是装作没瞧见,眼下他却是没想过道侣之事。 “从前的小师弟以后就要变成大师兄了,这倒是让我不曾想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候羊望去,正是许久未见的蓝姗师姐。 “见过师...”候羊转念一想,方才师尊那般言语,自己眼下却是不知如何称呼眼前佳人。 “唤我蓝姗即可。”蓝姗操着轻柔的嗓音道。 “蓝...姗?”候羊呆呆望着眼前一身白衫的丽人,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没成想数年未见,蓝师姐似乎更漂亮了... 见候羊木木的样子,蓝姗“噗嗤”一笑,随即施了一礼道,“蓝姗见过大师兄。” “不必不必,不必多礼。”候羊望着眼前之人的模样,居然有些痴了。 他顿时知晓自己看样子并不是春心未动,不过是未遇良人。 见候羊愣愣盯着自己,蓝姗不由耳朵微红,“大师兄,你喝多了吗?” “啊,是有一点。”候羊打个哈哈,就当趟了过去。 二人又是攀谈一番后,交换了玉符,相约闲暇之余再见。 候羊心下想到,他们都是门内真传弟子,按理说是不需要再执行任何宗门任务了。所以除了修行外,应该随时见面都可以。 “嚯,玄羊大师兄果真了得。蓝师妹自打进入宗门来,从未给过别的男修什么好脸色。就是日前和她关系颇好的谢师弟,也因鲁莽求爱被她避而不见了。”黄框源不知何时又冒在候羊身边,用胳膊肘轻微捅了捅候羊,“玄羊师兄眼下看样子是大有机会,不过师弟可要悄悄提醒你,那蓝师妹的身世可是非同一般。” 候羊来了兴趣,他一想到不过几年未见,昔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姜师妹就已成婚,自己若是想把握良缘,恐怕得加把劲了,“框源兄请赐教。” “嘿嘿,门内别的事情我可能有所不知,但这事儿你可算问对人了!”黄框源见四下无人,悄悄说道,“门内有一名唤蓝螭的长老,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候羊知晓云海宗内有一真身为化形大妖的长老。 “他就是蓝师妹的师傅,据说蓝姗是他从亲妹妹体内取出的遗腹子,乃是半人半兽的结合!”黄框源眼下已是直接动用心神传音。 “还有这等秘辛?”候羊一时间有些震惊,他倒是知晓蓝姗乃是这蓝姓长老的弟子,却不想其渊源如此深厚。 “据师傅告诉我,门内几位长老昔日还是筑基弟子,一同在外露宿时,那蓝螭曾经痛哭流涕说过:如果再选一次,他决计不会让其妹和人族修士结合,死都不会!你知晓未来可能要面对的困难了吧?”传音到此,黄框源已经被岳丘长老喊走。 只留下候羊一人握着酒杯发呆。 此等事情当属门内绝密,若他不与这黄框源结识,怕就算是元师也没法告知于他。 半晌,候羊下定决心,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第五十六章相约 自候羊返回宗门已有半月。 此刻,候羊正在白沙谷边缘处吹凉,他手里捏着一色泽金黄,透如琥珀的小石。此物乃是中品灵石,元师安排门中每逢月中就会发给他两枚供他修炼。 这一枚中品灵石约莫能换到十几枚下品灵石,不过在整个中州大陆也不会有人这么干。二者之间的差异并不是在灵力数量上,中品灵石内蕴含灵气很精纯,非常适合筑基及以上修士日常修行所用。候羊在元师的默许下于门内兑换了约莫三十枚中品灵石,还有几十枚下品灵石破开使用。 “眼下暂时却是没有斗法之事了,还是得稳步提升修为。”候羊暗道。 “大师兄乘凉呐?”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几年前才进入宗门的小三年弟子,其名唤江古川。 候羊微微一笑道,“古川这是要去上早课吗?” “正是。”眼前少年虎头虎脑,扎着一小辫,看上去甚是精明。 候羊不由觉得眼前这孩子和当时的自己有些像,“修为到那八层了吗?” “额...还缺不少吧。”江古川有些不好意思道。 候羊突然神色一凝,严肃道,“还有一年就要小测了,还不抓紧是要等着被掌教扫出门吗?” “我我...师兄我定会勤加修行的!古川就先去啦,晚了就赶不及早课了!”言毕,少年便逃也似的奔走。 候羊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小子,都已经第四年了还有什么早课。哎,眼下不好好修行早日完成小测,再去积累资源,之后临近筑基怎么办哦。 突然,他储物袋中的玉符亮了起来,候羊取出一看,郝然是张达发来消息,是要邀请他前往华阳七岛游玩。 候羊对这个地方还有印象,不久前一同返回宗门的修士朱重五提及过。他心下一动,用玉符回去消息答应,又取出另一个玉符。 犹豫半天,候羊还是咬牙还是印上信息:蓝姗师姐,两日后我与门内交好师弟将一同前去华阳七岛游玩,不知师姐是否有闲一同前往。 看了半天自己印上的文字,候羊左改右改,总算自觉差不多了,才激发灵力穿去。收回玉符后,候羊起身准备去找敖瑞闲聊,不想储物袋又闪了闪。 拿出玉符一看,上面郝然写道:于何处会和? 候羊不由暗喜,将和张达等人经常见面的宗门办事处所在印上去后,就唤出流光,直直朝着宗门内圈养异兽的地方去了。 不多时,候羊在宗门圈养异兽处一高耸假山,发现敖瑞蜷成一团的身影。 这家伙近些时日大小伤势已经彻底恢复,锃亮的青黄鳞甲下包裹着有力的身躯,此事正在呼呼大睡,身形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偶尔可见一抹涎水滴淌。 候羊悄悄走近,却不想还没接近,心下就传来声音:“真人,你在干什么呢。” 场面有些尴尬,候羊微微一咳,故作严肃道:“我是来考校考校你近来的修行的,免去了那捕食之苦,想来你过得也有些安逸了。” 敖瑞硕大的脑袋一歪,哼出一口寒气,传音道:“真人所言极是,近来我确是有些懈怠了。” 候羊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还是要好好修行啊!” 随后缓缓飞上其背,“对了,你的年岁相当于凡人多少岁来着?” 敖瑞将身体微微放平,眼下他还并未披上特制的兽衣,其身并无禁制来保护修士免遭飞行时的罡风侵扰。 “约莫十二岁。” “这么小?”候羊有些吃惊,不过随即想到那夔牛约莫四丈的身躯,也才是幼儿时期,就释然了。 “去那云海小站,先前带你去过,还记得吧?” “自是记得。” 言毕,敖瑞双翅微微一振,便带着极长的身形在空中翻滚两圈,便飞向了目的地。 不多时,一人一兽就来到了那处公馆,其上空常年敞开,敖瑞载着候羊落下后,一旁的修士不由纷纷驻足围观。 “异、异兽!”有人惊呼道,他自身修为不过练气五层,眼前之兽的气机太过惊人。 “别大呼小叫啦,那是云海宗真传弟子玄羊的坐骑。不会伤到咱们的。” “百闻不如一见,好家伙,这异兽一来,那神气的苍鹤都怕的有些发抖了!” 却见周围的苍鹤纷纷有些异动,其中身形最大的那只却是不惧敖瑞,甚至扑腾的羽翼想要冲上来啄他两啄。 “好了,安静!这是自己人。”熟悉的声音传来,郝然是先前载过候羊的夏七。 只见他凌空飞御,掻了搔这只苍鹤的脖颈,又接连喂下许多灵食才将其安抚下来。候羊见状,暗暗想道:还好敖瑞灵智大开,不然这驯养之事我定是做不来。 安抚好苍鹤后,夏七对候羊施了一礼,道恭敬道,“大师兄你来了。定制的兽衣已经完成了,不过我手下这些人有些胆小,恐怕还得你亲自给这异兽披上。” “无妨。”候羊还之一礼,笑道。 随后夏七将许多仿制敖瑞鳞片制成的薄膜取出,uu看书 .候羊接过后,按照夏七给与的图纸,在敖瑞背上施为起来。 周围的行人也不由得望着这奇异的场景,那异兽全程没异动,只是偶尔张开巨嘴打个哈欠,像是没睡好似的。 约莫半柱香后,候羊总算将所有的鳞片在敖瑞背部一块区域贴上。随后激发灵力,将其连接完好。 他心神传音给敖瑞道:“日后你就自己灌注灵力到这些假鳞上,此物也算半个法器,能抵挡术法之威。” “知道了,真人。”敖瑞的声音还是略微古怪,不过候羊已经习惯了。 交付给夏气约莫二十五枚下品灵石后,敖瑞便载着候羊离去。眼下候羊却是能自在的坐在敖瑞背上,随他身形肆意翻动,候羊也不会随之偏动。 一人一兽在霞光城上方遨游许久后,又冲入其下的湖海,这里饲养的灵鱼敖瑞却是不能随意吃食,这些均是霞光城内的产业,乱动是要赔偿损失的。 索性敖瑞倒是不饿,只是载着候羊在水下翻腾。 就这般在霞光城闲散过了两日后,几人相约的时间也到了。 宗门办事处前,张达正挽着彩英的手等候着候羊。 见候羊到来,张达走上前到:“多谢师兄,眼下我这伤势真是感觉好多了!” “如此就好,别这么客气。对了,那兽鞍已经安置妥当,待会一同乘坐我那坐骑前往七星岛吧。” “一切听师兄吩咐。” 几人闲聊片刻后,候羊携带的玉符传来讯息,打开一看,是那蓝姗 本书就在此结束了,抱歉各位投资的书友了(存稿四十一-… 收到消息没办法签约,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候羊小哥的修为也就停留在了筑基中期,回顾过往章节,从山村小孩一路成长到东离第一宗内门首座。小哥经历过三次生死大难,靠俺给的金手指和自己的努力活了下来,并且道基无伤。 如果继续写下去的话,那便是候羊转战中州各大域,与敌对大门派交割、夺宝、冒险。九华大战之前迈入金丹,大战许多年后继续苦修,跨上元婴,成为东离第一宗云海宗掌教。 ps:本书的设定是修到大乘就能飞升到仙界。而仙界是更高层次的世界,大家可以理解为多维生物观察三维世界的生物。 回归正题,这本书虽然新意、文笔略显不足 但是打斗场面,地图设定以及主角、配角成长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我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而且也不是孤芳自赏。 读者们的反馈除了设定漏洞提醒我修改外,也基本上都是好评。 可能仙侠目前就是这么个板块吧,大家都喜欢轻小说,不喜欢严肃、写实类的修仙话题。 有书友说喜欢纯剑修,我也很喜欢。 修长生,求自在。一人一飞剑,越过万千山河,跨过星辰大海的肆意快感,想想都舒坦。见谁不爽,一剑灭之,好不快活! 可是,毕竟生活压力都那么大了,小说里找轻松也不喜欢这种了,都喜欢妹子主动贴贴,天材地宝系统随意奉上,不劳而获谁不爱呢,哈哈。 跑偏了,下一章八枚会把本作设定铺出来,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以后有机会,有思路的话我还会提笔继续写,而且只写偏写实类别,有生有死的那种,届时尽力给大家带来客观、完整的全新世界。 不过不能签约的话,你们懂的啦。 对了,话说我在某鱼播永劫无间,大家可以去帮忙点点关注,之后俺会去长沙播。 房间号9933174。 那就这样啦~ ps:本书云剑仙录没有得到我许可不能随意转载,若要续写或者拿走稿子,请私。 设定篇(手稿) 法宝、天材地宝、各种功法设定就自留了哈 (宗门内呆了许久,和那左冷切磋,带新晋师师弟修炼邀请蓝姗出任务到这) 返还宗门,有些怨念。但也知道是为了一界之人 一些长老的真传弟子可以浮出水面了与蓝姗之事可以提上日程 见到张达、赢春等人。都已经修成筑基 佛儿不日前已经完婚,对象是踏星宗修士 羽墨筑基失败,已经走火入魔 司徒宇一行人相见黄师兄他们 一道接取一个探秘类的短任务 随后镇守哪里好呢? 候羊的手段有些不够,需要修行新术法了 约莫候羊24筑基中小鱼12岁候潇潇19岁 (114九华大战许多章之后了) 35或者40岁修到筑基后 之后大型拍卖宴会,转战西川。十一年后踏入金丹初期此时41岁 取名字,换法宝,准备进入青云。小两仪微尘阵盘(玄中)钢龙环(玄中)。 闯出了名号生死剑玄羊外出闯荡就用玄羊,偶尔才用真名。 100多贡献点(十比一)400枚灵石, 修行········································· 练气1-3初步使用 4-7外放 8-10御空寿170 灵识100米内 下品灵石,中品10换1,上品10换1中 停歇苍鹤半枚乙木总内山门票半枚黄阶上品法器价值10多枚 心魔劫筑基(12黄上法器三倍价值,最高比初期)灵气压缩,质变,蕴含海量灵力寿260 1公里-10 练气满正式门派任务完成一次(无须涉险)大概有一枚下,大型任务未知筑基丹大概价值200枚下 心魔劫,人劫,天劫越早修成金丹品质越高,修为越强再次压缩,掌握神通寿600 100 宗门提供部分主料自己拿100枚,修复流光花费要5枚下品,黑金蟾毒丹大概价值3枚下品 心魔劫,人劫,天劫,轮回劫。元婴神识飞天,寿数千纵观四海 1000 ·································································· 以三系灵根,悟性根骨中列为例 8年练气有一定概率筑基 10年筑基前满一定几率 20年筑基中一定几率 30年筑基后小概率 至此一共68年,之后能否渡过三劫难,极小概率。 最少50年,118岁方可踏入金丹 候羊,天灵根,悟性上,根骨上 性格转变 10到15岁修炼,修为进步快,良性循环。苦修,成为好弟子,要做表率。认真,专一,入世不深,有些幼稚。 进入世俗,接触过底层修士,家底交出来。差点被强敌(被伏击)击杀。被救,痛定思痛,遇事要懂得隐忍杀戮。 在乙木宗后山,猎杀兽类,第一次杀死修士(被伏击)。 与韩老相处,喝酒,性格变得偏向无拘无束,不可有人阻挠,有些狠厉。 追寻星陨,路途遥远,但心性更加坚定。被夔牛之事烦扰,最后还是侥幸争道陨星,此刻,道心初显。 返回宗门此时做事追求达成目标,心性坚定,做事趋向多动脑子,成熟理智,一旦下定主意,杀伐果断。 隐隐有大男子主义,豪侠气概。目前杀性有些重。与罗恒喝酒,想通许多事情,一些事情不在刻意为之,而是随之而去。 见到司徒宇,觉得需要学会交际。回到青云驻守一方诛杀邪修,心性收到略微影响,对日后成丹有巨大隐患。 但终究还是做不到长袖善舞,他可以说是一个猫头鹰式的领导者。 目前总结(不愿随意交际,坚毅,果敢,进退自如,杀性略微收敛,已经有了一丝上位者的威压,重情义) 4年练气圆满,一年寻找陨星,两年门派任务, 17岁必然筑基 进入筑基后,5年入中,6年入后,再15年金丹可成(起码安排在40-50结丹) 41岁金丹大道。 ·············································································································· 接触修行四年 进入云海三年多三个月 云海要求入门5年大考,10年大考,22前必须筑基,不然金丹大道可能无望。 门派弟子必须习惯征伐(否则之后修为难以存进) 候羊是64代弟子 候羊目前修为在练气圆满,用三年通过了第一次大考。 按理说大考完成后就可以进入大三年班,正式去花时间,接门派任务,积累筑基丹的资源。 云海宗························(乙木宗时间点) 候羊 14+4+5+1,练气圆满,单 极光剑诀 攻剑:斩华,击月(目前24剑但要留手)++筑基剑招——攻剑式——飞影。 此式起手需要修士将神识分裂为数十道附着于飞剑之上,运用剑诀后,飞剑能分化出多个剑身,每个剑身都气机相近,(最多能百道,眼下二十) 具备极强的攻杀之力,隐藏其中飞剑本体杀伤力最为强劲。这是候羊习得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群攻之法。 守剑:散华 剑域:战意迸发!随着腥臭的气息弥漫,淡淡的血色染红周遭。 藏剑式:遮月 -衍星诀(黝黑的书册)天阶窥探天机 -玄黄经(金丹领悟神通,尝试将其加诸到流光之上,只见流光黑银的剑身上突然缠绕出一道道夹杂着玄妙小字的黄白气带。妙用:锋锐、灵敏、防御、修复伤势、消弭灵气), -还可用一次的银环符宝,紫色储物袋(黄阶中,青云子赠), -黑色储物袋,戊土旗(黄上,么了), -钢龙环(80灵石玄中)。此物由南海乙太精钢所铸,其虽强攻不足,但守御有余。 全力激发其上八道禁制,尽可抵御各类五行术法、法器之威。” -小两仪微尘阵盘(150灵石玄中)罗盘阵法不同于虚逸的那特意类法器般功效单一,而是一旦激发后,配合棋子,不但锁敌气机, 更能布置出困敌阵法。除非罗盘被毁或是注入法器中的灵气耗尽,不然困于其中者只能慢慢等死。 -流光(玄阶流光此刻不再是通体银色白,而是黑银相间,马上进入玄初,其内一共有十道禁制,剑身上烙印有几颗小小星象, 1灵力催发时,相互连接,甚是神异,渐渐有了进阶至玄阶的趋势。 -云中之鹤的吊牌别 ·················································································································································································· (暂且)元师,玉元,掌教242,元婴初期。双(56金丹大道)福缘深厚仙剑护身元师是一个模样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书生打扮,长年携带着一把纸扇,其上印有“云海”二字。 主战派:1(暂且)玉海传功长老 161,金丹后期双(80金丹大道) 2暂青云青云宗掌教,(说话者是那青云仙师,身型消瘦,模样有些苍老)180,金丹初期(接近中)双 3暂玉洋 161,执法长老,金丹后期,双 4(第二个真传弟子青鹤真人,已经进入金丹初期,天灵根,60) 5蓝螭(chi)金丹中期,蓝姗舅舅,本体为一只蓝螭。 中立:1十一二岁的女孩,执法长老,金丹后期,150,双 3张山峰 420 金丹后自称张某人使刀阵三百年前沧州大战:张山峰目睹父母被邪修屠戮自此嫉恶如仇处事有些极端。 4岳丘金丹中期 301 云翳匠铺黄框源岳丘弟子 5鸿渊老道 350 金丹中 发展中庸派: 姜镜 89金丹初期 阵法长老长平金丹中(已死)为什么把阵盘给候羊?知晓他必成真传,护的自己门内弟子无虞。那弟子自然就不是真传了。 真雪老妪 370 金丹中 伪蛟()手段:寒流、闪电、水行术法候羊这才瞧见其完整身形,此兽马首蛇身,胸生双爪,背插蝠翼,浑身布满青黄鳞甲,约莫十五丈长! 张达,7,9层 14 水木双灵根逍遥游灵敏多变,善于操控术法束缚、控制敌手。其内自带的遁法很是不凡,是一门品阶不低的地阶功法。 石赢春,修为在6,8层年岁14 土木双灵根 姜佛儿在8层年岁13 话的是样貌青春靓丽的盘发女孩。 羽墨 15,金蛇剑诀,镇海印,主金辅土,练气十层 花满楼 28:千花宗弟子,筑基中 何星寒踏星宗弟子,21(候羊在乙木宗内时) 罗恒双目前修为在筑基中期,说话者是个抱着木琴的披发男子,剑眉星目,身型挺拔。并非真传年岁33 双灵珊药铺(他老婆开的) 蒋灵珊罗恒老婆筑基不久年岁31 左冷筑基初期,元师弟子,并非真传年岁24 双看,那是一名剑眉星目,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青色飞剑 蓝姗筑基初期,真传年岁23+9单只见他她眉目如画,丽质天成,略施粉黛,身着青白纱裙,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最让候羊印象深刻的,还是她美目之中蕴含的淡淡蓝色光晕。 李云开 101 筑基中 夏七筑基中 62 御兽师苍鹤 秋冬在筑基初 28 内门弟子燕镇(内奸)来者是一位样貌美艳的年轻女子,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红砂印。 不同于常人的是她有着一头秀丽的紫发,即使在东离境内也很罕见,她是一已经筑基的云海宗弟子,名为秋冬。 司徒宇筑基中61 司徒宇看上去约莫三十,样貌普通。 谢师兄 29筑基初 马师姐28筑基初 许师弟 41 筑基中火行道法,斩杀水蛟 黄框源岳丘弟子,30 筑基中——虽然看上有些贼眉鼠眼,但修为不俗。“哈哈哈,黄师弟,你不是也有个诨号——遁地鼠吗? 上阳筑基后期61 钢龙环(玄中)。此物由南海乙太精钢所铸,其虽强攻不足,但守御有余。 迎阳筑基中 59 清明筑基后 91 散人················································································································· 窝蚕 210 金丹中期,琉璃塔。 六丁火宗-展信 萱萱兽阁---- 亲人发小····································································································· 候方正练气2层。不得寸进 36 元宝练气1层。修为几乎不得寸进, 15 茜茜练气1层,不得寸进,15 候小鱼 6+1岁 候 敌人······························································································································· 虚逸练气圆满,18,乌锥,符宝,小巧石柱,功法可隐匿灵气。 罗刹金丹中四个手臂,用的是四把大型战身刀 夜叉金丹后只见一人形恶鬼已经静静坐在他眼前,仅仅是坐着,其身形已约有一丈高,壮硕至极。这恶鬼一手拎着半截残躯, 往血盆大口里送着,大量的鲜血随着咀嚼从他嘴中溢出。 须罗筑基中技能:善于隐匿变装搜魂 须伦筑基初技能:未变身前,uu看书 ww.ukanshu.c黑剑,变身后,爪牙。隐匿气机。那名唤须伦的男性邪修朱发碧眼,样貌丑极,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瘤块,气机丝毫不弱于候羊。 苏罗筑基初技能:单刀,骷髅手串,能引爆,黑色血水遁法而那名唤苏罗的女性邪修则是一样貌绝美之妇人,穿着暴露,一抹雪白露于胸口,勾人心魄,看其修为似乎弱上一筹。 ············································································································· 目前中洲大陆地域 青云,小地域,(青云宗-青云镇,之间隔着黑蛟海)宁和,120 筑基初是青云宗内一实权长老,于青云镇内是第二号大人物 东离,(霞光城,灵龟岛,东离境内的华阳七岛——潜龙阁) 朱重五——。其肥头大耳,红光满面,也是一修为不错的云海宗修士,不过却是后来随其他长老赶赴青云的一批。(潜龙阁长老) 掌教——灵武子,已经有了金丹中期的修为 九华(古月门--罗音宗-赤烟岭,乙木宗-绿荷镇)(灵寂洞)(伏龙寺) 西川(都土宗,千花宗:木系门派————云海宗筑基修士侄女:叫啥暂时没定) 北安(炼体) 沧州(踏星宗,御兽宗---两大宗门) 目前材料:深海百年寒铁,乙太精钢,星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