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总他亲妹》 第1章 喜提穿越 小司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天花板，吊灯…… 这个栅栏是什么鬼啊喂！ 而且这个天花板的灯光照得她眼花，她伸出手想去够到自己眼睛稍微挡一下，却发现自己本来修长白皙的手变成了一团肉！ 小司：…… 妈的，估计穿越了。 —— “哇啊啊啊啊！” “出来了！生出来了！” “少夫人，是个小公主呢！” 高级产房里满是惊呼声，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梁媛刚经历过一场生产，累的睁不开眼睛，汗水打湿了她的秀发，刚听到是个女孩，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困意袭击，累的昏过去了。 产房外面，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和西裤，质感极好，修长的体型和完美的头身比，衬得整个人愈发高贵，加上流畅的脸型和精致深邃的五官，虽然他在竭力保持镇静，但是时不时看向产房的眼神，和紧握住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 见医生护士推门出来，他脚步匆忙地走上前来。 护士刚抬头就看见一张俊美的脸庞，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回过了神。 随即她将怀里的婴儿递过去，笑道： “司先生，恭喜您，少夫人生了个小公主。” 司霄抖着手接过那软绵绵的身躯，刚出生的小婴儿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他却没有过多观察，眼眸往后方护士推出来的病床看去。 看到梁媛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他眼中闪过慌乱，平时惜字如金的男人开始慌忙地组织语言。 “我......我太太她怎么了？” 后方走出来的医生笑道：“少夫人没事，只是累昏了过去，休养一晚明天就会醒了。” 男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跟着医生护士一起回到了病房。 进入病房后，司霄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护士送去保温箱了，看着护士远去的背影，他坐在梁媛病床旁边，盯着她因为体力不支而苍白的脸颊，本想伸出手去触碰。 却看见梁媛忽然动了一下，男人又将手放了下来，不再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一直到夜晚，一位容光焕发，衣着精致的老太太牵着一个精致的小男孩匆匆走进病房。 “阿霄，媛媛怎么样了？” 男人注意到他们，示意到走廊，这才缓缓启唇：“没事，她只是太累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是个女孩。”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中流过温暖。 听到这话，老太太笑开了花，“女孩好啊女孩好啊。” “这样我们小禹就有个妹妹了呢。” 男人这才把目光移到小男孩身上，带有难以琢磨的意味，司禹察觉到父亲的眼神，怯怯地低了下头。 男孩许久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又试探性地抬起他白净的小脸看向父亲。 刚抬头就与司霄的眼睛对上。 司霄又慢慢移开了他的目光，这才从喉咙里闷出一声。 “嗯。” 老太太也习惯了她儿子这淡漠的模样，拉着司禹又进了病房去看梁媛。 此时的小司刚刚睁开眼睛，并且接受了自己胎穿的现实。 过马路被车撞都能喜提穿越，她上上辈子估计是捅了银河。 第2章 父母 小司躺在婴儿床上，现在是她出生的第二天早上，半小时前她被护士抱去了这个病房里。 目前的问题是，她很饿。 出生到现在连一口奶都没有喝到，想想就觉得委屈。 但小司现在是个婴儿，身体发育不成熟，有些机能嘛……她没有办法控制。 所以她现在情不自禁地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 小司听到自己哭都懵了，她想伸手去捂住嘴，但是奈何手太短，她根本就够不到，越够不到心中越气愤，小脸都红了起来，哭得也就更加大声了。 “哇……！呜呜呜” 索性小司也不管了，反正她是个婴儿，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车撞死，再想想可能自己前世的身体早就被撞得面目全非，呜呜呜，她好难过哇啊啊！ 此时，响彻病房的哭声将病床上的女人吵醒，梁媛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女儿的哭声，立马就坐了起来。 但是她刚生产完，身体很虚弱，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去看看女儿，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人，她心下十分焦急，于是就摁响了床头上的护士铃。 刚好，在病房外面坐了一夜的司霄听到孩子的哭声后慢慢醒了过来。 他立马站起身走了进去，看到梁媛坐在病床上，他蹙了蹙眉头，径直往婴儿车的方向走过去。 小司还在哭得忘我呢，突然在被泪水充满的视线里出现一个大帅哥，她怔愣了一下，没管这位帅哥，继续哭。 此时护士也刚好走进来，梁媛立马对她说：“护士小姐，能帮我把宝宝抱过来吗？她应该是饿了，我给她喂下奶。” 听到这话的司霄心中不悦，脸色不太好。 刚想去抱孩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小司被这情形搞得有点无厘头。 听刚刚那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应该是她妈妈吧，然后眼前这个帅哥估计是她爸。 怎么回事？ 刚走进来的护士也懵了，司先生不是在这里吗？ 怎么还叫她过来帮忙？ 但是她没敢问太多，连忙应下：“好的。” 于是护士越过司霄，轻轻地抱起小司，交给了梁媛。 司霄全程没出声音。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黑色发梢下是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眸。 梁媛抱着孩子，也就没管司霄。 看着哭红了脸的女儿，梁媛心中十分心疼，摸着小孩的脸，用嘴巴亲了亲。 小司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很软，很舒服。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她抬头看抱着她的女人，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充满了温柔，眼中的担忧流露，瘦弱的身躯但是却充满了力量。 她好漂亮。 小司想。 这就是母亲吗？ 从来没有感受过温暖的小司莫名有些迷恋上这种感觉。 渐渐地，她停止了哭声。 她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直到嘴里被塞进了一个甜甜的东西，她无意识地开始吮吸。 她还是睁着眼睛去看梁媛。 梁媛看着小家伙的眼神，心都要化了。 司霄看见这副场景，眼中渐渐变得柔和。 但是也深知梁媛不喜他在这里，他深呼几口气，眼神变得淡漠。 只看了几眼就转身走了。 梁媛看见他走后，沉重的心也落了下来。 梁媛其实只是怕司霄像之前不喜欢小禹那样，又排斥女儿。 他会来她其实是全然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第一次生小禹的时候，司霄还是在小禹出生一个星期后才来看她们母子俩。 而且真的只是看，一句话也没有说。 平时不可一世的梁媛此时心中苦涩，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不喜欢她呢。 但梁媛也深知自己的本分，与司霄只是商业联姻，不该有的情感她会好好收敛。 毕竟她也在这场婚姻里拿到了不少好处。 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第3章 系统013 小司吃完奶就想睡觉。 这婴儿的身体也太弱了，吃个奶就累了。 小司后知后觉发现一直被梁媛抱在怀里，莫名感觉不习惯。 除了最开始那下是很舒服很温暖，但是现在她缓过来了，又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正好，昨晚那个老太太又过来了。 “媛媛，你感觉怎么样了？” 司老太太满眼担忧，梁媛见到她，笑了笑，“妈，我没事了。” “妈妈……”司禹也跟了过来，他还是那副怯弱的样子，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 梁媛见了他，也只是艰难扯出一个笑来。 “小禹也来啦。” 司禹这才抬头去看他妈妈。 他妈妈怀里有一个小孩，应该是他妹妹。 有了妹妹的话，他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待着了吧？ 妹妹会陪他吧？ 司禹心中想着。 刚好，小司也没有办法装睡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不只是她妈，还有一个容光焕发的老妇人正在用一脸慈爱的表情看着她。 小司：这是谁？ 宝宝疑惑的表情摆在脸上，梁媛见了真真是又喜又爱，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 司禹见了，精致的眉眼中涌上低落。 妈妈她…… 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他。 “宝宝，这是奶奶，让奶奶来抱抱你好不好？” 小司想点头，但是她却控制不了她的头。 于是只能盯着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伸出手，将小司从梁媛怀里抱了过来。 老太太看她那水灵水灵的模样真是越来越喜欢。 “真可爱，我的乖孙女。” “小禹，过来看看你的妹妹。” 嗯？ 她还有个哥哥？ 司禹收敛了自己失落的心情，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期待。 他小心翼翼朝小司看去。 在他出现在小司眼前那一刻。 她眼前突然一黑，在众人眼中，小司突然睡过去了。 而真实情况是她脑海中出现了“叮”的一声，伴随着的是一个机械声 “你好宿主，恭喜你重获新生，我是你的系统---013” “欢迎来到《宠爱至上》的剧情线，请宿主接收本世界的具体剧情。” 呵呵。 莫名接受了全部信息的小司在心中冷笑。 原来她是穿书了，还穿到一本霸道总裁文里。 书里她是反派的妹妹，先天体弱多病，活着已经是勉勉强强的了。 而反派司禹，生来不受家里人待见，爹不亲娘不爱的，只给了他优渥的物质世界，但一直到遇到女主前都是孤单一人。 梁媛喜欢女孩，妹妹出生后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再加上妹妹身体虚弱，整个司家对她十分怜惜，甚至于全然忘记了司禹的存在。 这也就导致了司禹后来心理扭曲，做出一系列丧尽天良的坏事，最后被男主揭发，将他送进了监狱。 至于这个妹妹，在司禹脱离司家后，她就成了一个路人甲，作者也没写她的结局怎么样。 以上，只是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剧情线而已。 系统还告诉小司，这个世界鱼龙混杂，有多本小说被投放到这里，也就是说，这里就是一个小说大杂烩。 升级流打脸爽文霸总女强后宫云云，这里都应有尽有。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个世界发生不了的东西。 小司：....... “当然了，还是《宠爱至上》是影响这个世界主流最大的因素。”013不知莫名带有一些骄傲。 小司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宠爱至上》人气最大！投票数量最多！读者最喜欢这本书了！” 小司：“你们这些读者……眼光这么不好。” 这不就一部狗血总裁虐文嘛！ 全文三百多万字，有两百万是男女主虐来虐去的，还有一百万是用来描述男女主惊为人天的长相的。 013没理会她对小说的质疑，“宿主你要做的就是陪伴反派长大，让他不要这么孤单就可以了。” 小司眯了眯眼，说道：“哦？为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个系统没这么简单。 果然，被她一反问，013莫名变得支支吾吾：“哪……哪有为什么？” 它似乎是想到什么，又立马理直气壮起来，“这是你的任务，你完成就是了！” 小司也不恼，笑着说：“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么激动干嘛？” 013：……完蛋，它就只是个新手而已。 013干脆装哑，任小司问什么也都不说话了。 等小司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身下湿乎乎的，意识到什么后，她小脸爆红。 什么鬼！ 这该死的身体，小司心里泪汪汪的。 忽然有一个头探了过来。 是一个男孩，看起来十岁左右，眼睛很大很漂亮，长长的睫毛落在他的眼睑下，在灯光照射下像一只蝴蝶亲吻着男孩的眼睛。 小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个男孩也是。 司禹正在打量着他的妹妹。 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司，一改平时怯弱不敢抬头的模样，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小司在跟他的眼神对峙中败下阵来，整个人呈现躺平的姿势。 算了，你爱看就看吧。 013见它宿主这么摆烂，一瞬间气的发出了电流的声音。 “宿主！你要笑，你要对反派笑啊！” 小司：笑屁啊…… 她现在就是很无语。 这小屁孩都看她多久了，要不是她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她都要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很久没有动静。 直到小司又感觉到控制不住的尿意袭来，她很想努力去控制，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婴儿，哪怕她憋红了脸。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小司被羞耻心弄红了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呜呜呜，他怎么还看着哇，好羞耻啊！ 司禹也听到了声音，看到小司委屈的表情，一种奇妙的感情从他身上流过。 他意识到什么，转头过去去找护工。 护工拿来了新的纸尿裤，司禹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护工的手法和动作。 默默一一记在心里。 小司紧紧逼着她的眼睛，但是那道强烈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 羞耻心再度来临。 等护工换上干爽的纸尿裤后，她又察觉到那个男孩又趴过来盯着她。 她破罐破摔地睁开眼睛，司禹正观察着他妹妹呢，见她睁眼，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小司被他的笑勾住了视线，眼前恍惚了一瞬。 随机她又意识过来，眼睛充满了控诉，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婴儿语言。 你看什么看！ 司禹被她逗到了，笑得更欢了。 小司算是彻底意识到，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她那反派哥哥了。 反派小时候这么傻乎乎的嘛？ “宿主……反派在书里并不受妹妹待见。” 013在她脑海里说道。 小司没理它。 013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以宿主你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啊！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要是你也完成不了我们也……” 小司嫌它吵，直接屏蔽了它。 013：……臭宿主！ 这时，坐在病床上的梁媛喊了司禹一声。 “小禹。” “让司机送你回家吧，别一直待在医院了。” 司禹的身体忽然僵硬。 小司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眼睁睁地看着司禹的小脸从刚刚的好奇到唯唯诺诺。 这反应怎么这么大？ 看来这反派的童年，好像不仅仅只是不受待见吧？ “好……好的，妈妈。”司禹小声应答后，又继续看了一眼小司，这才犹豫着小跑了出去。 梁媛是怕司禹又像刚刚那样吓到小司。 毕竟小司一看见司禹就立马闭上了眼睛，那会她跟老太太都被吓了一跳，听到护士确认小司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 梁媛私心里不怎么想让司禹跟小司接触。 但是梁媛没想到，司禹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是偷偷跑回来的。 十岁的小男孩站在梁媛面前，保证道：“我在这里待一晚就走。” 梁媛有些无奈，不过这么晚了也不适合再让他一个小孩子回去，索性就让医院那边加了个床位。 她有些疏远道：“明天一早你就得走。” 似乎是觉得太决然，她又干巴巴地加上一句：“医院不适合小孩子待太久。” 司禹早已习惯妈妈的冷淡，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小小的婴儿床上。 第4章 难过的小司 半夜，小司睡醒了。 白天睡得有点多，晚上就睡不着了。 不过，这次她刚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小司被吓了一跳。 她跟司禹四目相对，在月光下看着这张洋娃娃般的脸蛋，小司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小男孩突然别开了眼，不再看她。 小司：怎么回事......是我的笑容太丑了吗？ 呵，好得很！ 小司心中默默给这个便宜哥记了一笔。 男孩脸蛋通红地躲在婴儿床旁边。 这就是妹妹吗？ 居然会对他笑，爸爸妈妈都很少对他笑过。 司禹平复了一下害羞的心情，再次伸出头去看床上的小人。 只见妹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脸有些皱巴巴的，嘴巴张得很大。 他忍不住伸出手，对着小司的脸戳了一下。 好软。 懵懂的男孩又用手戳了一下自己的脸。 然后又戳一下小司的脸。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还是妹妹的脸软。 小司看着这个戳来戳去的哥哥，觉得他脑子应该有毛病。 戳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傻笑起来。 她突然害怕，她不会也会变得这么傻吧？ 自认为自己智商一百八的小司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后，小司按捺不住这个婴儿身体的副作用，脑子又开始犯困。 眼皮控制不住地闭上了。 睡过去前，小司感受到自己的小手被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 还有一道软糯糯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里。 “睡吧。” ———— 小司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那个超级漂亮的妈妈。 但是美人妈妈好像都不太开心的样子。 除了抱她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点微笑。 小司猜测，估计跟那天那个超级大帅哥有关。 “什么超级大帅哥，那是你爸。”013不屑道。 小司幽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用你提醒？ 013系统：这宿主不聪明的样子确实让它以为她不知道。 013提醒道：“你爸妈在原书里可是相看两厌的。” 小司听后没有回答，只是细细回想。 这一个星期里小司从来没有在白天看到过司霄。 但是她经常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过司霄来过。 好像......是在避着她妈妈一样。 原书里他们俩的关系确实如013所说的不合，司霄和梁媛是属于商业联姻。 据说梁媛喜欢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凌泽，司霄则是厌恶这场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两人自结婚以来就十分不对头，经常吵架。 可小司不这么觉得，她老感觉她爸妈绝对有猫腻。 光是她爸看梁媛那个眼神就知道。 013却说：“你可别老想着你爸妈，你要记得你的目标是反派司禹......” 后面013说不出话了，因为小司又把它屏蔽了。 013:......好得很！ 说起司禹，他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小司计划着等出院后再慢慢制定怎么俘获她这个便宜哥哥的芳心。 现在小司的这个婴儿身体跟原书里描述的一样，因为是早产儿，虚得很，一时半会还得继续在医院休养。 按照原书的设定，她可能以后要经常光顾医院了。 小司两眼泪汪汪，为什么她这么命苦啊！ 上辈子的小司虽然身体健康，但却是个孤儿。 每次看着别人放学都有爸妈来接送，有自己的小房间，可以过生日，而自己只能挤在孤儿院里艰难生存。 周末别的小孩都是出去玩，但是小司不能，她要去奔波很多个地方打工来赚学费。 她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老天却又一次捉弄了她，开学当天就遭遇了车祸，死在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 而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爸妈，身体却是病怏怏的。 什么时候死也说不定。 小司越想越难受，心里的难过都不自觉地转化成了生理反应，眼睛里不自觉地掉眼泪，她刚想伸手去抹，却发现自己的手太短，根本就够不到自己的头。 小司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碰到，由于她用力的时候屏住了呼吸，小脸因为用力过度开始变得通红。 刚好梁媛数着时间去抱小司，就看见自己女儿两只手伸在脖子周围，小脸通红，大大的眼睛在无言地掉眼泪。 一瞬间梁媛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宝宝，宝宝，妈妈在这里。” 她焦急地把小司抱在怀里，语气中满是担忧。 小司原本就难过的心情在看到妈妈之后一下子被无限放大。 她开始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呜呜呜哇哇哇！”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她！ 穿来后心底里积攒的委屈被小司释放出来。 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因为哭得太厉害，她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吐奶。 梁媛已经被吓坏了，她听着小司的哭声，自己也忍不住无言流泪，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慌忙喊来医生。 “李医生，李医生！我的宝宝一直在哭！你快点过来看看！” 她抱着小司的双手在发抖。 小司已经哭得没了意识，奶吐完后就开始咳嗽。 她自己也很难受，可是她控制不住。 眼泪婆娑之中，她听见了梁媛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手往声音来源抓了一下，立马就有一双大手握住了她。 温柔而有力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梁媛一手抱着她，另一手轻轻抓着小司的小手，母女连心，她莫名能感受到小司心中的想法。 “不哭了宝宝，不哭了。” 宝宝难受她也难受，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她的心被揪住了一般。 很快，医生赶了过来。 小司哭完后就开始发烧，护士马不停蹄地用温水给小司擦身。 “宝宝刚才突然哭起来，我抱她的时候还吐了奶……” 梁媛冷静地讲述方才小司的症状，但仍旧在发抖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慌张。 李医生检查完后，安抚道：“少夫人不用担心，刚出生的小孩子总会这样，等宝宝退烧后需要再喂一次奶，其余的交给护士就好了。” 梁媛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一直盯着小司。 看着孩子难受地皱起的眉头，她怜爱地伸出手，手指抵在小司的眉心，慢慢地帮她抚平。 又拿起在一旁的毛巾，轻柔地擦去小司刚才吐在身上的奶。 “宝宝，睡吧，妈妈在呢。”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小司还真的慢慢睡着了。 小司在迷糊之中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大火炉里，熊熊烈火燃烧着她的身体，她难受地动来动去。 后来，那股烈火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凉爽的吹堂风。 小司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漂浮在无尽的海洋中。 她舒服地在里面打了个滚。 等等。 海洋？ 小司立马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身下的濡湿让她清醒过来。 小司：……她怎么又尿床了。 刚发过一场烧，小司的身上还黏黏的，她有些难受地动了动。 她这一动就不小心碰到了婴儿床的护栏，护栏发出轻轻的“咔嗒”声。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用哭声来吸引人来的时候，有一双手突然把她抱了起来。 小司：！！！谁？ 医生吗？ 不会是要把她跟别的小孩换吧？！ 还是说这是绑匪？ 原书里没有这种剧情哇！ 小司一瞬间默默在心里闪过无数可能，刚张开嘴哭的时候，那双手就捏住了她的嘴。 手动闭麦。 小司：…… 她睁着一双大眼，努力去看清抱着自己的人。 黑暗中小司只看见那双凌厉的眉眼正不悦地看着她。 小司感觉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等那人把她抱去有灯光的地方时，小司这才看出来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谁了。 噢，这她爸。 麻蛋，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搞夜袭是吧？ 第5章 司霄 小司万万没想到，她爸又来了。 白天不敢来，晚上偷偷来。 你们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奇特啊。 小司看着她爸那疲惫的神情，忍不住撇撇嘴。 这么大的一团乌青，这得是多累啊。 男人没注意到小司的神情，深邃的眼睛似乎是在盯着床上的梁媛。 小司原本就因为身上有汗，再加上尿床后的尿片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她难耐地动了动。 司霄以为她又要哭，抽出其中一只抱着她的手，轻拍着小司的背，动作有些生疏，力道也控制不好，时重时轻。 小司：亲爱的爹你是要拍死我吗？ 她开始挣扎起来。 司霄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冷汗淋漓，他手臂及时收紧，堪堪把小司拉住。 一个没注意，手里的孩子差点就掉下去了。 司霄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小司身上全是汗水，右手摸着她屁股位置的触感也沉甸甸的。 司霄一瞬间的眼神都变了，神色不虞地看着小司。 “乱动什么？”男人压着嗓音道。 小司回以一个无辜的表情。 有些小洁癖的司大少：…… 司霄认命地叹口气。 迈开修长的大腿，抱着小司进了卫生间里。 小司有些难为情，这么帅的一个帅哥要给她换尿布？ 好羞耻。 而且更羞耻的是，她感觉到自己肚子胀胀的。 私人医院的高级卫生间里应有尽有，司霄把小司的襁褓都解开，露出一只只穿着白色连体开裆裤的小司，然后又抽出壁柜上的尿布。 小司能感觉到小腹的尿意越来越浓烈，她肌肉紧绷，拼命忍住。 不行！绝对不行！ 眼看着帅粑粑要把她脏了的尿布拆下来，她索性闭着眼睛，努力跟自己发育不完全的的中枢神经做抵抗。 她是十八岁的女孩子！怎么能在一个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的帅哥面前尿尿！？ 忍住！ 然而，一股凉意从屁股上传来，一瞬间，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从小司尾椎流上来，小司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她要忍不住了啊啊啊啊！ 哗啦—— “啪嗒啪嗒啪嗒” 水滴在卫生间的瓷砖上，有几滴还溅在了司霄的黑色衬衫上。 司霄摸着小司屁股的手一僵，随后脸色铁青地看着小司。 小司眼神空洞，身体上的释放让她觉得很舒服，可是…… 她粑粑那吃人的眼神真的好恐怖哇！ 方才所有的努力全在她爸那只摸上她小屁股的大手下前功尽弃了。 她看了一眼紧皱着眉头的的帅粑粑，心里默默对他道歉，粑粑，对不起，小司忍不住了qaq 司霄收回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几分钟，然后又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反手扔在了脏衣篓里。 扔完后又冲了一次手。 目睹他整个洗手过程的小司：……粑粑你也不至于这么嫌弃自己的女儿吧。 司霄收拾完自己，这才去照顾被自己晾在一边的女儿，拿来一个干净的毛巾把小司身上的汗擦干，因为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司霄的力气有些重。 毛巾擦在小孩子娇嫩的皮肤上面，小司感觉她爸爸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刚刚尿过加上身上的疼痛，她恼羞成怒，嘴一瘪，刚想张嘴哭。 司霄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掐住。 语气凶巴巴道：“不许哭。” 小司两眼泪汪汪。 呜呜呜她太难了。 臭爸爸你等着！ 司霄看着小司没再打算哭，慢慢松手放开了她。 小司瞄准这个时机，用尽力气放声大哭。 哭声清脆嘹亮，震耳欲聋。 司霄被她打得那叫一个措手不及，紧绷的神经啪的一声断开。 怕被梁媛听到，他快步走去关门口关门。 小司知道司霄没有锁卫生间的门，方才她故意嚎这么大声，美人妈妈一定能听到！ 果不其然，在小司哭的那一瞬间，梁媛就已经醒过来了。 她坐起身，看见婴儿床上没有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又听到宝宝的哭声是从不远处的卫生间传过来。 一时间梁媛仿佛忘记了呼吸，心中只想着自己的宝宝，她立马跑了过去。 不管不顾地去推房门，却发现卫生间的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梁媛顿时感觉一阵恐惧笼罩在自己的心上。 爱子心切的她开始疯狂地拍打房门。 “开门！开门啊！” “宝宝！” 梁媛正要喊人来，突然间，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司霄把门打开了，怀里还抱着抽噎的小司。 梁媛僵在原地，心中惊魂未定，来不及细想为何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小司向她张开了手。 一副要她抱的模样。 梁媛顺势要把她抱过来。 小司见目的达成，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她妈怀里。 可司霄却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不动声色地把小司的手藏了回去。 小司又开始挣扎起来。 梁媛看见自己女儿难受的模样，开口道：“给我吧。” 还以为能回到亲亲妈妈怀抱里的小司非常开心。 结果还没等梁媛碰到小司，司霄就一个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去。 “不用，你回去躺好。”司霄淡漠道。 梁媛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一下。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上好的布料勾勒出劲瘦的腰，墨色的发耷拉下来，遮盖住他有些青黑的眼底。他微微躬身，动作有些生疏地把怀中的小人放回床上。 梁媛跟着走过去，看着男人轻柔的动作，直接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 男人慢条斯理地帮小司盖上被子，侧身看她一眼。 “我不能来？” 梁媛目光触及到他的深而黑的眼神，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来。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绕过司霄去到了床了另一边，摸了摸小司的额头，看着睁着一双湿漉漉大眼的小司，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小司的眼睛。 “宝宝，没事了，睡吧。” 司霄看着这母女情深的场面，深知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刚想抬起腿走出去，梁媛突然叫住了他。 “宝宝的名字，你取了吗？” 男人身形微僵，在外雷厉风行的司大少此时有些无措，但他也只故作矜持般看了一眼小司，沉声道：“名字……我暂时还没想好，姑且先叫小司吧。” 梁媛听到他这么说，饶是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他亲口这么说，那股薄凉的意味还是再次袭上心头。 之前生司禹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仿佛她和她的孩子只是一个摆设。 女人久久没有出声，她刚生完孩子，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在旁人眼里的强势，因为刚生产完，身形十分消瘦，感觉风一吹就能把她带走。 站在黑暗中，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姑且？司霄，我们姑且离婚算了。” 这几年的纠缠也该要结束了。 她当初仗着自己年轻貌美，骄傲肆意，总认为这人此人迟早会爱上自己。 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罢了，还白白让人看了几年的笑话。 梁媛也明白，司霄可能不会同意，但她实在是累了。 果不其然，男人听到她的话后恶狠狠地对她道：“梁媛，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离婚！” 一提起有关他利益的事情，这个男人就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梁媛实在是心烦意乱。 她不甘示弱，“有意义么？司霄，这么多年来，你不累吗？” 隐藏在两人和平的假象下，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吵架。 男人隐匿在黑暗中的身体微微颤抖，胸口有力地起伏，像是气上心头一般。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峙着。 小司躺在床上装睡，把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干净。 怎么回事？妈妈要和爸爸离婚？ 他们要是离婚了她大概率要跟她那便宜哥哥分开。 那她还怎么完成那个破系统给她布置的任务？ 坚决不行！ 感觉自己身上担了一大堆重任的小司斗志昂扬，她思索着要怎么打破现在这副尴尬的场面。 又尿床？ 不行，她刚刚已经尿在爸爸身上了，现在没有任何感觉。 那么就只能...... “呜呜哇哇哇哇！” 小司装模作样地哭起来。 梁媛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回到了小司身上。 她熟练地把她抱在怀里，询问道：“宝宝是不是饿了？” 小司的小手抓来抓去的，努力往梁媛怀里的反方向爬去。 梁媛还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不曾想，这小家伙居然对着司霄张开了双手。 俨然一副要抱抱的模样。 司霄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有些茫然地问梁媛：“这......是什么意思？” 梁媛现在虽然对司霄没什么耐心，但这人好歹也是宝宝的爸爸，于是解释道：“应该是想让你抱抱。” 小司在心里疯狂点头，还是她妈咪最懂她！ 司霄方才抱过小司，现在再次上手，也算是有些经验。 小司委屈自己躺在她爸那硬邦邦的怀里。 这人的肌肉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弄得小司浑身不舒服。 司霄抱着小司，跟梁媛相顾无言。 小司见火还没够，身体开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司霄见状，冷声道：“别乱动。” 小司：……死爸爸你要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了。 梁媛有些不满他这么对一个孩子，数落道：“这可是你女儿，不是你那些公司下属，给我温柔点！” 司霄没占理，不想理她，扭过头去逗小司。 小司双手挥舞，一点都不想跟这个爸爸弄什么父女情深的戏码。 司霄一瞬间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出了嫌弃的意味。 司霄：是他眼花了？ 小司最终还是躲不过他的魔爪，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捏来捏去。 梁媛有些担忧地看着男人肆无忌惮的动作，再次忍不住开口：“你轻点。” 司霄手上动作下意识地轻了些，梁媛忍不住上去指点他，“你这只手要托住宝宝的背，那只手伸过来护住她的头……” 司霄像个愣头青一样听她指挥。 小司见目的达成，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么一次小小的接触肯定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嘛，积少成多不就好了？ 带着任重而道远的心情，小司缓缓进入梦乡。 第6章 司家老宅 小司几乎一整晚都是在司霄手臂上睡着的。 可怜的老父亲整整一天没有合过眼。 不过也正因为这事，梁媛对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 司霄心中暗暗自喜。 梁媛对司霄竟然愿意一整晚都抱着小司这件事感到震惊，而且……自结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柔情的一面。 不可否认，梁媛的内心深处还是喜悦的。 她有些恼怒这样的自己，明明都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了，可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对他心软。 司霄终于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放下了小司，饶是他整日锻炼，手也感觉一阵阵麻意，他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手腕。 梁媛还在床上睡着，他踱步走近，望着女人沉睡的眉眼。 这个女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收起来她的锋利。 司霄苦笑一声。 此时小司刚好醒来。 发觉自己已经躺回到了婴儿床上，她一偏头。 哦豁，原来她粑粑还没走啊。 “呀，咿呀。” 她试探性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企图引起帅粑粑的注意。 果然，司霄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他看着小司肉嘟嘟的脸，直接上手掐着。 嘴角微微勾起，虽然眼底的青黑显得他很疲惫，但男人此刻还是很精神的。 “你这个小家伙，竟然赖在我手上一个晚上。” 小司不满他老捏自己脸，伸出小手拍开了他。 瞪着一双大眼，似乎是在控诉。 司霄越看她越觉得有趣。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她的脸一下。 小司被这么一个帅哥亲得有些害羞，脸“轰”的一下全红了。 好……好羞耻啊！！ 司霄低声道：“爸爸今晚再过来看你。” 男人说完就出去了。 小司看她爸那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实在怀疑司霄会不会过劳死。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梁媛也还在睡觉，现在这个时间，护工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来。 小司顿时觉得无聊。 望着天花板，她难得好心把013放了出来。 013是系统，从来没有睡觉这种说法，此时它只觉得见了鬼了，“你放我出来干嘛？” “无聊了。” 013：敢情它就是个聊天机器是吗？ 013询问小司任务进度，“你现在跟反派接触得怎么样了？” “就见过两次而已。” “那你可得想想办法了。” 小司沉默了一下，有些疑惑：“为什么司禹会不受我爸妈待见？” 这次轮到013沉默了，它支支吾吾的：“嗯……就，不待见啊。” 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小司面无表情，“别装傻，我有权知道为什么。” 013不讲话。 小司继续说：“你再不说我就不做这个任务了。” 013还是不说话。 小司只好放出杀手锏：“大不了我直接死你信不信。” 013败下阵来，小司的话还是震慑住它了，它只是一个小系统，宿主死了它也会被跟着销毁。 这是它最害怕的。 所以才会选中惜命的小司。 它解释道：“因为这个世界要求司禹的父母不能对他好，这是一个设定。” “小说作者要司禹的父母讨厌他，那么司霄和梁媛就会下意识地对司禹产生排斥感，以此来促成剧情的发展。” 小司思索一下：“所以说，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司禹的父母还是不会对他产生感情？” “是的，原书中反派会因为童年的不幸而心理扭曲，但后期越来越不受控制，这个世界也会因为他崩塌。” “不过，更深层次的原因还得你自己去挖掘。” “你主要要做的，就是避免他成为反派。” 小司点点头，表示清楚。 后面，小司又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后才回了司家老宅。 这一个月里，司霄几乎是天天来看她。 不过，这可能只是表面的而已，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大猪蹄子爸爸也是。 每次看到小司躺在梁媛怀里，司霄总要找理由把她抱走。 小司：谁让你抱了？我要妈妈的怀抱！ 父女见面分外眼红。 梁媛看不出司霄到底想干嘛，还以为他真的被小司改变了。 心中对他的埋怨消散了些许。 不过，小司每天都期盼的哥哥还是没有来过。 她莫名地有些焦急。 回家当天，小司是被司霄全程抱回去的。 梁媛则坐了另外一辆车。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驰入庄园里，小司第一次意识到她爸爸的壕气。 这么大！ 一栋大别墅出现在小司的眼前。 司家老宅位于地段姣好的绿皮地带，是一穜双层的大洋房，采用了上世纪的法式建筑，庄园外面还有一大片绿植花园，中央还有个人鱼造型的喷泉。 她呆呆地望着这富丽堂皇的装饰，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开。 她爸......这么牛逼吗？ 013：“你以为啊？这可是能跟未来男主比拟的大豪门，你爹打下的商业帝国庞大得很！” 此时，一个身穿燕尾服，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走下来，“少爷，小小姐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司霄抱着小司直接走进去，“嗯，记得再多准备些玩具。” 许管家微微躬身。 司霄想起什么，又问他：“司禹的事情办好了没？” 小司一听到司禹的名字，耳朵立马竖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在爸爸口里听到哥哥的名字。 许管家点头，“已经跟m国那边的学校联系好了，估计明天就会出发。” 什么东西？ 小司瞪大双眼，什么m国？ 她看向他爸，男人精致的眉眼在说起司禹的时候完全没了看自己的柔情。 看着真的就像是原书里那个对反派不管不顾的狠心爸。 小司感觉这个样子的司霄很陌生。 司霄没有觉察小司的目光，“嗯，你记得让司禹去准备一下。” 小司有些慌乱，听这意思，是要把她哥送出国吗？，那她还怎么完成任务！ 而且，他们好像真的对送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小孩出国没有表示出一点不合情理的反应，仿佛这好像是应该的一样。 小司深深感受到那些所谓设定的重大影响。 所有人都不能对反派好，反派不配被爱，反派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小司感到了悲凉。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换做是她也会心理扭曲的。 许管家应声，“好的少爷。” 小司抓了一下司霄的衬衫，司霄低下头来，对上小司清澈的双眼，“怎么了？” 小司注意到，方才他眼底里的冷冽瞬间消失。 对上她时才感觉是个有感情的鲜活的人。 小司对着司霄笑了一下，嘴里“咿呀”了一下。 司霄真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小孩。 这是他的女儿。 他和梁媛的女儿。 他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 小司被司霄带上了二楼。 司家面积很大，一楼底下是客厅，房间一般设置在二楼。 小司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二楼最中间的位置，一直走到中间，小司突然瞄到最角落的那个位置出现了一双鞋子。 同时司霄也停了下来，很明显他也看到了，他对着鞋子那个方向冷声道：“出来。” 小司没由来地被他冰冻寒雪般的声音吓到了。 鞋子的主人慢慢走过来。 司禹穿着蓝白格子背带裤，黑色的头发乖巧地耷拉在额头上，头发有些长，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唇红齿白。 小司万万没想到跟反派哥哥的第二次见面会是这样的。 他快步走到司霄面前，试探性地喊他：“爸爸......” 虽然嘴上是在喊爸爸，但司禹大部分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小司身上。 小司觉察到哥哥的视线，她刚想对着司禹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到哥哥了。 小司：？？？ 司霄不愿让司禹跟女儿接触，哪怕他们是亲兄妹。 其实司霄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司禹，但每次见到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内心深处总会感到厌恶。 他看到司禹用一种好奇渴望的眼神盯着小司时，身体下意思地就把小司藏在身后了。 小司在两人看不见的视角里做了个鬼脸。 小气吧啦的爸爸。 司禹能感觉到司霄不喜欢自己，他的两只手不自在地背在身后，两只脚也因为紧张而动来动去。 司霄一见他这样就心烦，口上也并不留情：“别动。” 一听他这么说，司禹就被吓到一动不动。 小司看不到司禹，她现在觉得，她爸真的是混蛋啊，虽然他现在的认知是被设定影响的，但不妨碍她对他有意见。 男人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显然，他现在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司霄不想跟他多说话，见他又是低着头不讲话的老样子，直接不再理会。 他正要打开房门时，司禹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爸爸，我不想去m国。” 话音一落，小司立马聚精会神地听两人对话。 司霄摸着门把手的手一顿，随后直接摁了下去打开房门，在房间关门之前轻飘飘地对他说：“这事容不得你不想。” “砰”的一声，那扇门直接在司禹面前合上。 司禹眼睁睁看着他爸爸就这么无情地关上门。 漂亮的男孩站在原地，脚底下是柔软的地毯，此刻沾染上了几滴无名的泪水。 “啪嗒，啪嗒。” 男孩的那双眼睛不停地在流眼泪。 司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出生以来好像就没有人对他有过什么喜爱之情。 这个家里除了奶奶会主动跟他说上几句话，其余人都是视他为空气。 没人对他笑过。 司禹难过地擦了一下眼泪。 等等，他动作一滞。 回想着方才爸爸怀里的婴儿，那个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妹妹。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原本很害怕跟她见面。 他怕妹妹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讨厌她。 但是没想到，那个小小的家伙居然会对他笑了一下。 第一次看到别人笑容的司禹害羞地转过了头。 现在司禹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原本消沉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的灵气。 他迈着腿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此时的小司已经被气到了。 为了泄愤，她把013放了出来。 013刚得到说话的权力，就被小司劈头盖脸的质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司禹会被送去国外？” 013被小司的语气吓到了，它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躲闪着道：“你......你也没问啊。” 实际上是它不敢说。 它怕说了宿主会打它。 实际上，013没说也是会被打的，小司微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想弄死你？” 013有些怂，声线也有些抖：“没事的宿主.....你满一岁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小司对这个垃圾系统是一点都不抱希望了，“呵，希望你这次不会骗我。” 013没等小司动手，自己就直接把自己屏蔽起来了。 qaq，它太难了。 第7章 哥哥走了 半夜，小司喝完奶就百般聊赖地躺在婴儿床上。 好无聊。 可是这身体除了手和脚，几乎都动不了。 婴儿的身体真是麻烦，什么都不能干。 眼下小司毫无睡意，司霄应该还在隔壁书房办公，梁媛估计早就睡下了。 她尝试着去控制自己的身体，艰难地去寻找着发力点，企图让自己的身体坐立起来。 但是事与愿违，小司憋红了脸也没能让自己的腰离开床面。 可是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这也太累了。 就在小司满头大汗的同时，她听到门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小司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应激，猜测应该是司霄或者梁媛。 但她敏锐地听出，这个脚步声显然与这两人不一样。 是谁？ 小司全神贯注地往声音方向看去。 她远远地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 不会是她的便宜哥哥吧？ 等到那身影慢慢走近，小司完全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果然是司禹。 司禹是趁司霄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 他在黑暗中摸索，慢慢地向小司靠近。 明天他就要去m国了，虽然他非常不想去，但爸爸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是绝不可能会改变的。 走之前他只想再看一眼小司。 男孩终于摸到了婴儿床的护栏，他轻轻趴上去，凝视着床里的小人儿。 窗外月色洒落，点点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这里。 在司禹的眼中，小司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脸上还有着婴儿肥，嘴巴有些微张，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司禹看着那随着小司呼吸而一动一动的小脸蛋，手又忍不住戳上去。 又被戳的小司：跟她爸一个德性！ 装睡的小司很想直接睁开眼给这个反派哥哥一拳。 但是她忍了。 谁知道司禹开始变本加厉起来，直接两只手都伸了上来。 他还以为小司睡得太死，所以才会肆无忌惮起来。 小司可怜的脸蛋在司禹的蹂躏下慢慢变得通红起来。 她终于忍无可忍，直接睁开眼，伸出自己的两只小短手去捉司禹的爪子。 两只眼睛狠狠瞪着司禹，眼神里全然是控诉。 司禹没想到她会醒来，他有些无措。 两人一直保持着你抓我我抓你的姿势，司禹对上小司的眼睛，有些脸红道：“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漂亮的黑色碎发下是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一对漆黑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飘忽的心虚感，他对着小司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的眼皮动起来，灵动得像个女孩子。 小司顿时被这近距离的萌感暴击了一下。 平日里她粑粑的颜值就已经让她的内心流鼻血了。 小司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被这父子俩捶爆。 她抓着司禹的手动了动。 司禹还以为是要他收回手，眼睛里闪过一丝遗憾。 不曾想，小司竟然抓着他的手缓缓坐了起来。 “小心！” 司禹怕小司受伤，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背。 这样一来，小司就完完全全撞进了他的怀里。 司禹嗅到婴儿身上的奶香味，隐匿在黑暗中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小司趴在哥哥怀里，两只小手抓着司禹的衣领，非常自然地把头埋在他的小小的颈窝里。 小司这么久以来早就习惯了“投怀送抱”。 她觉得这是跟反派哥哥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 司禹呆愣愣地抱着小司，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始作俑者小司则非常心安理得地躺在便宜哥哥的怀里。 虽然有点不舒服。 司禹自己也还只是个小孩，比司霄还不懂要怎么抱一个婴儿，但又怕小司摔下去，所以他一动不动地任由小司在他身上趴着。 夜色渐渐深，月光打在两人身上，房间里安静地只有一丁点呼吸声。 司禹头一回感受到这么温情的感觉。 这一切全部来源于自己怀里那个小小的身体。 男孩抱着婴儿久久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小司已经酣然入睡。 司禹刚想把她放回去，却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他手一僵，下一秒，司霄刚好打开门进来。 他只看见司禹抱着小司的场景，当即快步走近，沉声道：“给我。” 他刚结束工作准备休息，路过小司房间想进去察看一下，没曾想竟然会看到司禹。 司禹听了他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其实是他的手已经麻木，根本使不上力气。 但是放在司霄眼底里就是在忤逆他的命令。 “谁让你进来的？” 司霄面上已经带了愠怒。 他直接上手把小司抱走，司禹感受到那股温热从他怀里消失，眼神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司霄轻手轻脚把小司放好，又拿起旁边的小被子给她盖上。 睡梦中的小司感受不到热源，手不自觉地动了动。 司霄安抚般地摸摸她的脸。 转过身来看了司禹一眼，“出去说。” 随后也没理他什么反应，长腿一迈，往门口走了出去。 司禹没什么反应，他最后又向小司靠近，小家伙沉睡的模样十分可爱，他刚想伸出手再摸摸小司的脸。 “司禹。”外头男人警告的声音传来。 司禹咬了咬嘴唇，脸上罕见地出现厌烦的神情。 他挣扎一会儿，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关上房门后，司禹抬眼就看到司霄靠在墙上一边吸烟一边盯着他。 他有些害怕。 他不敢说话，司霄也没开口。 不一会儿，司霄冷声道：“明天一早你就走。” 司禹藏在背后的双手用力握紧。 他张了张嫣红的嘴唇，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一个字。 “为什么要让我走？”司禹眼圈通红，咬牙说道。 而司霄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理都没理他，直接回了房，独留司禹一人待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司禹轻捻指尖，眼神晦涩不明。 放弃吧。 你的父母并不爱你。 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 小司第二天醒来时还以为自己能看见司禹。 但她的视线环顾一周，除了佣人在打扫房间，根本就没看见司禹的影子。 她嘴里“咿咿呀呀”地想引起保姆的注意力。 保姆一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此时梁媛披着毯子出来，她明显刚睡醒，甫一听见孩子的叫声就条件反射地清醒。 “少夫人，早上好。” 保姆抱着小司跟梁媛打招呼。 梁媛点点头，“是不是小司饿了？” “小小姐刚睡醒。” “那给我吧，你先去忙。” 梁媛给小司喂完奶，本想回去睡觉，保姆在一旁欲言又止。 “少夫人……” 梁媛问：“怎么了？” “今天一早小少爷就走了。” 小司心中凉凉，完蛋，真的走了。 她爸真够狠心的。 梁媛对于司禹要去m国一事是知道的，她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那孩子…… 尽管司禹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但梁媛就是莫名地不喜欢这个孩子。 也许是看见那张与司霄相似的脸就会想起当初的纠缠吧。 梁媛向来不会去接触让自己反感的人或事，所以这几年跟司禹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司禹每每对上她的目光也在逐年减淡。 她曾经也在自我怀疑为什么会对司禹这么一个孩子抱有如此大的恶意，可事实就是如此，就像是一个人不爱吃香菜一样，天性如此。 所以，梁媛最后也只对保姆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小司再次体会这狗屁设定的影响力，她有些无力地问013：“我真的能避免哥哥的黑化吗？” 想起昨晚那个精致漂亮的男孩，她不敢想象继续放任这些人如此冷落他，他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013宽慰道：“宿主放心，虽然有这些设定，但在这个世界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一切都可以改变。” 活生生的人。 小司有些茫然，她穿过来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可是对待周围一切事物都还是保持在虚构的层面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短时间内还是很难扭转自己的想法。 “对了，原书里的这个妹妹不是体弱多病吗？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生龙活虎的？” 小司突然转移话题。 013解释：“时机未到。原身在原书里是推动反派跟父母决裂的一个契机，只有到了特定的节点，你的身体里的毛病才会显现出来。” 小司：“那我是不是可能会死？” “书中后期没有关于你的描述了，无法判断。” 小司在心中叹气，这个鬼世界，是真的麻烦啊。 小司难过地喝了几口奶。 第8章 哥哥没回来 小司在司禹出国这段时间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靠着萌萌哒的外表，俘获了司家上下所有人的芳心。 她自己也没有闲着，每天吃饱了就练习翻爬打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众人期待鼓励的目光下终于学会了翻身。 她每天都听女佣们闲聊，通通都没有哥哥要回来的消息。 噢，顺带一提，在她每天的不懈努力下，她爸妈的感情终于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虽然中途还是离了一次婚，不过这也让两人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对方的心意。 司霄开始重新追求梁媛，按理说梁媛应该不会再跟他有接触。 但是他有杀手锏小司。 小司就每天被迫被她爸挂在身上去吸引梁媛的注意力。 有事没事就不要脸地给她美人妈妈发消息。 在？女儿想你了。 女儿哭了。 女儿又哭着想你了。 小司：爸爸你就是欺负我不会讲话。 个老不羞的坏的很！ 司霄终于丢下了自己的霸总包袱，梁媛原本就对他还有感觉，架不住男人的猛烈攻势。 最后，在小司学会不靠任何外力坐起来时，司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把她围得水泄不通时，梁媛也顺势再次接受了司霄，司大少乍一双喜临门，抱着小司放在自己脖子上绕着司家跑了三圈。 被颠得快要吐的小司：神金......臭爸爸我跟你无冤无仇！ 他高兴之余还把佣人们的工资翻了个倍。 但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七个月大时，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并且学会了走路。 司老太太笑眯了一双眼，亲自下帖邀请了一众亲朋好友来观赏最受宠的司家小小姐这一历史壮举。 小司磕磕绊绊地走向司老太太，在所有人欢呼的声音中，她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眼中忍不住透露出失望。 她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小司常常站在门口望去，脸上是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013，我哥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013悠闲道：“你不是还没到一周岁么？放心，你周岁宴的时候他绝对回来。司家这么重要的场合司霄不可能不让他出席，这可是关乎司家颜面的事情。” 小司认命地叹气。 “我好像都要成一个怨妇了。”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你闭嘴！” 013不想理这个杞人忧天的怨妇，这些问题她天天都在问，问得它都要烦死了。 许管家又一次在门口找到小司，他蹲下身，慈爱问道：“小小姐是不是又想哥哥了？” 在这个家里，只有许管家会在她面前提起司禹。 小司立马点头。 许管家悄悄靠近她，神秘道：“那小小姐可以去跟奶奶说一下，哥哥可能就会回来了。” 小司两眼放光，扑腾着要他带她过去。 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许管家失笑，眼尾的皱纹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多，身子骨也慢慢退化，他刚要弯腰将小司抱起，小司突然牵住他的手走在前面。 许管家看出来小司最近在有意回避他的拥抱。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会爱护人了。 他心中非常欣慰，趁小司不注意，双手直接将她抱起。 小司推搡着要下去。 许管家笑道：“你许爷爷还没到那一步呢，抱你个这么小的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司害羞地把头埋起来。 到了司老太太房间，小司迫不及待地冲向奶奶的怀抱。 “我们小司来啦？”司老太太最近身体有些毛病，每次小司见她的时候，她都是坐在轮椅上面的。 小司突然跑到司老太太的轮椅后面，两只小手想去够到轮椅上面的把手，奈何身高不够，显得有些滑稽。 “小司这是想带奶奶去哪里呢？” 司老太太笑眯眯地问。 小司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摸，最终在衣服最里面的那个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是一张蓝白证件照。 司老太太接过照片，发现竟然是司禹。 这张证件照是司禹五岁时候拍的，穿戴整齐的男孩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唇红齿白，十分惹眼。 司老太太摸摸小司的头，“小司是想哥哥了？” 小司睁着一双大眼睛，猛地点点头。 这个照片是她前两天溜进司禹房间里翻出来的。 生活照一张都没有，只有证件照。 说来讽刺，整个司家到处都有小司的照片，同是兄妹，司禹却连一张都没有。 她满怀希冀地望着司老太太，希望能从她的口里得到那么一点消息。 司老太太何尝看不出小司的渴望，她笑道：“小司放心，过几天小司满一周岁的时候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小司开心地凑上去亲了一下司老太太。 司老太太被她哄得笑容满面。 —— 夜晚，司霄刚从公司回来。 他有些疲惫地扯了扯领带，梁媛上前拿过他的公文包。 司霄顺势揽着她的腰，“小司睡了吗？” 梁媛点点头：“刚睡下，这孩子学会走路后每天都在家里乱跑。” 话语里虽然是抱怨，但眼底里的宠溺已经快要溢出来。 “你要是管不住就跟我说一声。” 梁媛失笑，嗔怪道：“说什么呢你。” 这时候，许管家上前来，毕恭毕敬道：“少爷，夫人，老夫人让你们过去一趟。” 梁媛有些疑惑地看向司霄，“妈怎么了？” 司霄神色淡淡，“先过去吧。” 两人一同走上楼去。 远远就看见司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休息，司霄带着梁媛自然地坐在她对面。 茶几上摆着一些文件，司霄拿起其中一份，发现竟然是司禹的转学申请。 男人皱眉，“妈，这是什么？” 司老太太放下茶杯，看了他们夫妻两一眼。 淡道：“我打算让司禹回国读书。” 司霄想也没想的拒绝。 “我不同意。” 司老太太毫不在意：“我只是通知你，你一年前把小禹送出国的时候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那么现在我要接他回来，你也不用多管。” “今天小司给了我一张小禹的照片，显然小司是想她哥哥的，你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不让他们见面的道理。” 司霄有些烦躁地放下手里的转学申请，“小司要是想见司禹，过几天周岁宴时自然能见到。” 梁媛在旁边低着头不说话。 司老太太也知晓他们不待见司禹的原因。 只是…… 想起什么，司老太太突然眼含泪花，语重心长道：“阿霄，我知道你爸爸的去世对你是个打击，但小禹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个孩子。” 第9章 哥哥回来了 整个司家，也只有司老太太敢在司霄面前提起这个人了。 听到母亲提起自己的父亲，司霄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你不能再逃避自己了，阿霄。” 梁媛看了一眼有些发抖的男人，轻轻握住了他紧绷的拳头。 想起那件事情，梁媛也忍不住叹息。 司霄的爸爸，也就是司老先生，在十一年前因为车祸去世。 当时的司霄亲眼见证了自己父亲的离世。 那天正好是司禹出生的日子，司老先生爱孙心切，说什么也要去到医院里等着自己孙儿的出生。 不曾想，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那辆车撞上来的瞬间，司老先生用尽全身力气压在司霄身上才得以让他活下来。 司霄当时人在医院里，一边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的离世，一边又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他不知是喜还是悲。 巨大的精神折磨降临在他身上。 老爷子的忌日就是司禹的生日。 在司霄的认知里，司老先生是因为司禹才会去世的。 这怎么能让司霄对此不膈应，不排斥呢。 他利用这个心理企图让自己心中没有这么难受。 但事实就是，他不仅逃避了现实，还不配做一个好爸爸。 男人眼底黯黑汹涌，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艰难地闭了闭眼，心中五味杂陈。 梁媛有些担心，“阿霄……” 司霄摆了摆手，低着头，忍了忍，最终还是妥协：“那就按您说的来吧。” 说完，也不管司老太太什么反应，起身回了书房。 梁媛想跟上去，司老太太叫住了她，“媛媛，你别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 梁媛欲言又止，最终咬着嘴唇点点头。 “行了，你也出去吧，让许管家进来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司老太太在眼泪流下来的瞬间转过身去。 司霄何其难过，她又不是呢？ 本以为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孙子，结果喜事丧事一起砸在司家头上。 她拿起床头前的相框，细细描摹相框里那个精神焕发的司老先生，再一次陷入了悲情之中。 几个大人各怀心事，小司对此一无所知。 她满心期待着周岁宴的到来，期望能见到自己哥哥。 ------ 夏日炎炎，最是暑气旺盛时期。 司禹回来的时候m国天气不太好，航班延误了几个小时，但最终顺利回国。 司禹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周围气温的升高。 精致的男孩有些烦躁得扯了扯领子。 保镖早已等候多时。 “小少爷，小小姐的周岁宴已经开始了，司少爷催您赶紧回去。” 十一岁的小少年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本应是撒泼玩耍的年纪此刻带上了一抹沉稳的气质。 白皙的脸面无表情，眼睛里毫无波澜。 “那就走吧。” 尽管他装模装样地包装自己，有些稚嫩的音色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年龄。 但没人会去调侃他。 一路上，司禹内心不似表面这么平静。 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小小一团的婴儿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场景。 司禹眼底流过一丝温柔。 但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这么久了，那个小家伙可能都忘记他了吧？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回国，因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没人喜欢他。 他孤身一人在国外，除了司老太太偶尔会打几个电话，司霄和梁媛一次都没有。 连生育自己的父母都不喜欢他，还有谁会去关心他呢？ 一开始在m国那会，他还对他们抱有一丝希望，期望着哪天保镖对他说爸爸愿意让他回来了。 可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个问候都没有说过。 司禹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心中对父母的那点憧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车很快就到了司家老宅门口。 里面不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说话声音此起披伏，还伴随着阵阵笑声。 他本以为碰到这种场景会很难过的。 但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十分平静，平静得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许管家早就得到消息在门口迎接他。 “小少爷，夫人和少爷都在里面接待客人，所以让我来接您。” 司禹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许管家只是在给他们找借口罢了。 “小少爷您快看，小小姐正在抓周呢。” 司禹寻着声音往里面看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红色的公主裙，柔软的发丝披散在肩膀的位置，身后还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被众人簇拥着坐在一个高高的台面上。 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张银行卡，一条粉钻项链，一把复古大门钥匙，一把劳斯莱斯的车钥匙以及各种杂乱的东西。 司老太太坐在小司对面，宠溺地对她说：“小司，喜欢哪个抓哪个。” 司霄一身黑西装站在小司旁边护着她，避免她掉下去。 身穿白色礼服的梁媛则在小司耳边道：“宝宝，只要你都拿起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小司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真要说的话，平时司老太太给她的就已经非常多了。 但她也不想坏了周围人的兴致，象征性地随意拿起一串项链和车钥匙。 唉，什么都比不上她哥。 要是现在司禹在场，她铁定直接抱上去，然后向所有人宣布：她最喜欢哥哥！ 没有什么比刷她哥好感还要重要的事情了，毕竟事关她的未来。 周围人见小司恹恹的神色，有些担忧道：“小司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舒服吗？” 小司忽然很想给说这话的人比个大拇指，她确实不太舒服，不过是心里的。 013此时突然对她说：“别玩了，快抬头！” 小司下意识地看过去，忽然间，她眼前一亮，一改方才的颓废模样，像是发现了什么最喜欢的东西，立马放下手上的钥匙，不管不顾地朝那个方向爬起来。 嘴巴一张一合，“格格！”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往小司爬行的方向看过去。 司禹刚好被许管家带到了门口，他回过神，那团小小的人已经扑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奶香味从鼻尖袭来。 而待在司禹怀里的小司非常激动。 她终于能讲话了！ 天知道为了让司禹以为她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喊他“哥哥”，她憋了差不多一个月。 一个月前她就会零零散散地讲话了，常常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练习。 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啊啊啊！太激动了！ 小司为了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一直“格格格格格格”的喊。 众人都忍俊不禁，013也有点看不下去。 它无语道：“你能不能别喊了！跟只鸡一样！” “你管我！我憋了这么久，现在就想喊个不停。” “那你就不能换个字吗？” “不行！在其他人眼里我可是刚学会讲话的，你别管我了。” 说完就把013屏蔽了。 013：……啊啊啊真烦！ 第103章 拒绝 顾祁有些心虚地瞥向了旁边。 不得不说，司禹......说得完全没毛病。 她刚回来的时候脸最多还是有些红，等那热气散去洗完澡之后，被晒黑的肤色就显现出来了。 小司目光呆滞地看了几眼自己的手臂，发现原本白皙均匀的胳膊上已经有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分明是被晒黑了的。 她把视线投向了顾祁，而那边的罪魁祸首完全不敢看她。 “就......这是健康的肤色。”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毕竟把人带去户外转来转的是他，当时也没想到要做好防晒之类的工作，他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天生不会被晒黑。 小司收回了视线，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小麦色说明健康，刚好也是她这辈子缺少的，小司默默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两人在这边眉来眼去的，完全忽略了屏幕对面的司禹。 这对于本就心情不佳的少年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有些严肃地轻咳一声，“小司。” 被喊到的小司这才回过头来看他。 司禹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小司忽然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先一步问道：“哥哥，顾祁哥哥说你已经申请了提前离校了，那为什么你还没有空呀？” 想起这个，小司就莫名地有些不开心，哥哥竟然隐瞒她！ 正准备后天早上去南城给她一个惊喜的司禹：“......” 很好，看来顾祁那个家伙什么都跟她说了。 那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毕竟有顾祁在，想糊弄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后天就可以来了。”他揉了揉眉心道。 无形中破坏了别人计划的顾祁完全不自知，反而还贱兮兮道：“别来这么快，我还想和小司多多相处几天呢。” 他今天也算是体会到了有个可爱小跟班的爽感了，头一次当哥，不多当几天也太可惜了。 司禹看见他就来气，完全不想搭理。 看来明天要再练习一下拳法了，他暗自想到。 不收拾他一顿都咽不下这口气。 后面小司又跟司禹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顾祁在旁边玩手机陪着她。 眼看着快要夜深了，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准备挂电话。 “那哥哥早点睡觉。”她嘟囔着嘴道。 一旁的顾祁等到花儿都快要谢了才终于等到她这句话。 “你们可算是说完了。”他打着哈欠道。 司禹不屑地斜睨他一眼，冷笑道：“谁让你在这里碍眼了？” 时不时就插一句，打扰他们兄妹的对话，但关键是小司偶尔也会让他搭腔，这让司禹感到更加不爽。 又被他呛的顾祁心情也自然不美好，余光瞥了一眼还在状态外的小司，突然勾唇一笑，大手直接搂过旁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夺过她手里的平板之后，快速地对着那头的司禹说道：“行了，我今晚要跟小司一起睡觉了，你就别打扰我们了。” 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司禹：“......” 这货刚才说什么？ 要跟小司睡觉？ 好，他明天就赶过去把顾祁给杀了。 小司看电话被顾祁挂了，有些不开心，“你怎么挂了呀，我还没跟哥哥说晚安呢。” 少年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又狡黠了笑了起来：“你跟我说不就好了？” “我难道就不是你哥了？” 他好歹也带着这个小不点浪了一天了，当个哥不算过分吧？ 不过小司觉得，他是在偷换概念，声音软软地反驳：“这不一样。” 司禹是她亲哥，顾祁只是个半路子冒出来的，要是论起来哪个亲一点，小司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不过顾祁居然开始和她争论了起来：“哪里不一样了？小司今天是不是喊了我一整天的哥？白天的时候都是我带你一起玩的。”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哥终身为哥，小司可不能厚此薄彼。” 少年这一句话说得看起来有理有据，弄得小司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还一日为哥终身为哥？ 他是真的厚脸皮啊。 嘴皮功夫在这个世界男主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哦不对，她哥司禹也差不多，那看来这俩都能颁个卧龙凤雏奖了。 小司老成地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看来她以后也得多看点关于说话艺术的书籍了，不然哪天这两人骂她的时候可能都听不懂了。 顾祁看她小小一只摊在那里叹气的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去揪了一下她帽子那里长长的耳朵，问道：“小小年纪怎么叹气？” 她摇头晃脑，十分痛心：“我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两辈子活了差不多二十年居然比不过十几岁的初中生，真是丢脸啊。 都说回炉重造能逆天改命，但小司觉得自己始终都是条咸鱼命，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顾祁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只是揉着那两条长长的兔耳，转移话题道：“那你什么时候睡觉？” “嗯......上去就睡了。”他一问，小司还真的乖乖思考起来。 与其想这想那的，倒不如想想今天还要做点什么舒服的事情吧。 她还自顾自地低头思索，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诶？”她有些讶然地看着面前的顾祁。 这家伙整天搞突袭，但小司还是很难习惯。 顾祁笑笑，“走，哥哥带你上去睡觉。” “......噢。”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小司有些意外地想。 少年把人带到她门口就放了下来，进到房间里面后，她回头看了一眼。 外面一身黑色睡衣的男生还在盯着她看，平日撩起的额前碎发如今放了下来，眉眼弯弯，狭长的桃花眼似醉非醉，透露着勾人心魂的朦胧感。 就在小司要跟他说晚安的时候，他忽然凑近，那双看谁都是深情的眼睛满含笑意，“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小司顿时就立马沉默了下来。 顾祁瞧她这个样子，脑海里就基本想象到她露出十分惊喜的表情，随后热情地邀请他进房间。 那他到时候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样一来正好等司禹来的时候可以气死他。 而且跟他这个大帅哥睡觉，小司也完全不亏。 少年满心遐想，可没曾想，随着“砰”的一声响，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张冰冷的房门。 哪里还有那个白团子的身影。 顾祁：“？” 里头适时传出声音：“顾祁哥哥晚安。”同时还有一个清脆的关灯声。 “......” 顾祁一时间久久都没有动作，方才弯腰的那个弧度也僵硬在了身上，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被拒绝了？ 第一次提出和别人睡觉的顾大少竟然就这么被拒之门外？ 平时极其自信的少年在此刻忽然有些懵。 而门里头的小司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二话不说把门关了，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什么自恋男主？ 要是他是司禹的话，小司还有可能会是顾祁想象中的那样邀请他进来。 不过他不是，那她才不会和他睡觉呢。 小司鼻子哼着小歌，美滋滋地躺进了床里，期待着今晚又能梦见自己亲哥。 全然没想到自己方才那个举动深深地伤害了一颗少男心。 第104章 惊喜 司禹不愧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被顾祁挂了电话后，当即就把机票改签到了第二天晚上。 毕竟小司身边有顾祁这个定时炸弹，总归是让他这个亲哥有点危机感。 去南城的当天，前往飞机的路上还有些纷纷细雪，想到待会也许就能看见小司，少年看着这糟糕的天气都莫名有些顺眼。 其实兄妹俩也就三四天没见，而且每天又准时通视频电话，但司禹就是觉得有种许久不见蠢妹妹的感觉。 那小小的一团还是得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才好。 这次提前来，他只和司霄告知了一声，其余人都不知晓。 下飞机的时候是父亲的特助来接，南城一片炎热，不过他早有先见之明，里面穿了件清爽的衣服，脱了厚重的外套后温度就刚刚好。 到了别墅之后，司禹大老远就听见里面小司银铃般的笑声，他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角，随后就走了进去。 门是开着的，里头的冷气使得内外温差十分大，小司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时不时捻起旁边的葡萄塞进嘴里，看起来很是快活。 司禹站了一会儿，发现这小不点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影，于是就屈起手指轻叩了一下敞开的大门。 “咚咚咚”的几声，这也让小司的眼睛挪了过来，结果就瞧见了自己亲哥站在门口。 一瞬间，小司的笑容被放得更大，眼里的惊喜和激动根本就藏不住，脆生生地喊道：“哥哥！” 两条腿交换得飞快，没几秒就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司禹弯腰抱起她，笑道：“有没有想我？” 小司那张嘴笑得都合不拢，“当然想！” 她没想到她哥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明明昨晚还说是明天才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司禹能提前来就已经很好了！ 小司两手环抱着少年的脖子，死活都不肯撒开手，活像个考拉一样。 司禹也愿意惯着她，于是两手就托住她的屁股，防止滑下来。 顾祁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啧啧称奇：“你们真是够了。” 情侣撒狗粮他倒是见过，不过有对兄妹还在他面前炫情深还是第一次见。 更不用说那个“兄”还是司禹这个死对头，这让他感到更加不舒服。 小司和司禹都十分默契地没有理他。 落得个自讨没趣的顾祁非常气愤地上楼去了。 昨晚被小司“拒之门外”就已经让他觉得丢脸了，要是被司禹知道这事，指不定会被他笑死。 所以他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真是欠了这对兄妹了。 不相干的人走了之后，司禹才揉着小司的脸问道：“他怎么了？” 手底下熟悉的触感传来，这几天心里缺的那块仿佛被填满，稍稍安抚了他先前有些不安的内心。 小司蹭了蹭他的手心，只道：“不知道。” 少男心海底针，今天顾祁一整天都没怎么理她，估计是昨晚把他晾在门口所以有点生气了吧？ 不过小司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也没有主动搭腔，不过后面顾祁好像就更生气了。 然后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司禹换了只手去揉她的头发，小司舒服得直哼哼，一不留神就把昨天的事情抖出来了：“昨晚顾祁哥哥说要跟我一起睡觉来着。” 少年的手突然一顿。 “不过我拒绝了。”她又这么说道。 头上的揉捏感重新回来，司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小司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看来顾祁那傻逼撬墙角失败了啊。 怪不得刚才见面的时候没见他大呼小叫的，而且走的时候有给他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原来是在害怕这个。 小司对他方才的停顿，没有半点疑问，眯着一双眼睛道：“唔，但是他好像生气了。” 司禹完全不当一回事，“没事，他气就气，小司不理他就好。” 小司不置可否，随后又把头偏向了另外一边：“这边也要按摩。”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学过，按得她十分舒爽。 司禹有些失笑，“你是把我当上门按摩的师傅了吗？” 不过嘴上这么打趣她，手里的动作还是很自觉地帮她揉捏起了另外一边。 小司睁开那双狡黠的眼睛，嘿嘿笑道：“司师傅好。” 少年气笑着去捏她的小鼻子，引得小司哼哼直叫。 他松开手，点着她的鼻尖就开口道：“猪。” 小司对这个称呼已经完全免疫，用他之前的话反击道：“哼，我要是猪，你也是猪！” 让他之前老是说她！ 司禹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骂道：“伶牙俐齿。” 小司顿时就有些不服气，撅着嘴道：“跟哥哥学的。” 他没再回话，只是看了一眼楼上，问道：“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吗？” 司霄只是派了人过来接，没说其他的事情，所以进门的时候没看见他的身影还有些疑惑。 “爸爸和妈妈出去约会了。”小司解释道，不过语气有些不爽，“他们都不带我一起去。” 吃烛光晚餐都藏着掖着，太不讲道理了，至少也要让她坐在旁边吃吃蛋糕才好嘛！她又不会打扰他们。 司禹听后，哑然失笑，转移话题道：“那我今晚睡哪里呢？” 小司转了一下眼睛，她记得下午的时候有佣人去收拾了房间，不过她当时没有想太多，现在么...... 她忽然抓着他的手指，理直气壮道：“哥哥当然要跟我一起睡啦！” 这么多天不见，当然要一起睡！ 小司这副邀请的神情便是昨晚顾祁想象中的，若是他还在场的话，那必然又是一记暴击。 司禹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语气，罕见地没有反驳，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睡？” 他大晚上的赶过来，一是防止顾祁那个不要脸的真的要跟小司一起睡觉，二是他自己想这小家伙想得紧，所以不会拒绝。 小司莫名有些受宠若惊，“看......看完就睡了。” 没想到她哥居然这么爽快，看来是真的想她了啊。 想到这个，她整个人都变得美滋滋了起来。 司禹摸了一会儿她的耳垂，宠溺着笑道：“好。” 真是个容易得意忘形的小家伙。 第105章 超市 清晨，小司被阳光刺得忍不住嘟囔了一声，艰难地睁眼之后才发现落地窗的窗帘被人拉开了。 她有些烦躁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心中忍不住暗骂，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窗帘拉开了？！ 大早上的扰人清梦是会被打的懂不懂！ 司禹看了她许久，没想到这么刺眼的光这个蠢妹妹居然还不愿意醒，直接上手摇她：“小司，起来了。” 他清早起的时候都没喊她，想着等自己跑完步回来，她应当会自己醒来，可没想到竟然真的睡到了现在。 “都快中午了，赶紧起来。” 小司在迷迷糊糊之中才想起昨晚司禹回来了，并且还是和自己睡觉的，方才骂的王八蛋就是她哥。 “......唔不想起。”她迷离着一双眼睛耍赖。 司禹直接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抓着后领子就把人提了起来，“不想起也得起，你都没吃早餐。” 无可奈何，小司只能被他强制开机，等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她脑子还是懵懵的。 对面打哈欠的顾祁显然也是才起床，昔日干净利落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不过这个鸡窝头在他头上竟然还有种凌乱美，真是匪夷所思。 佣人们端上了菜肴，小司看着这些菜色，索然无味。 司禹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吃着还算是可以。 小司摇摇头，开口道：“不想吃饭。”她想念蛋糕了。 “那想吃什么？蛋糕吗？”司禹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 不过小司也没有否认，直言道：“对啊。” 顾祁不以为然，随意道：“想吃就买。”不就甜品嘛，要多少有多少。 他正要舀一勺粥塞进嘴里的时候，腿上忽然就被人踹了一脚，顿时就痛呼了一声。 “你别说话。”司禹收回了脚，暗暗警告道。 顾祁弯腰捂了一下被踹到的地方，“你搞什么？！” 平时训练就没少被他教训，他不要脸了吗？ 司禹镇静地喝了口牛奶，对着小司问道：“上次吃蛋糕拉肚子你都忘记了吗？” 听他说起这个，小司根本就没在意，反而还撒娇道：“吃少一点就好了嘛。” 上次确实是她吃太多了，这次稍微控制一下就绝对没问题的！ “可是......这附近有蛋糕店吗？”他装作无意问道。 要是真的没有大可以叫司机帮忙去买，但司禹存了私心，不想让她大快朵颐，小孩子哪里能吃这么多蛋糕。 不过顾祁还以为他真不懂，傻傻地就乐呵道：“没有就不能自己做吗，你们家厨师的技艺还不至于连个甜品都弄不出来吧？” 说到这个，他忽然就来了兴致，“对啊，小司，要不要让哥哥做给你吃？” 司禹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傻逼，心里忍不住暗骂，面上嘲讽道：“你做的东西确定能吃？” 不止是他，小司听后也觉得荒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主要做蛋糕给她吃？ 真的不会毒死她吗？ 面对这对兄妹的怀疑，顾祁毫无心理压力，居然还挑衅地冲着司禹挑了挑眉毛，“你自己不会就直说。” 司禹现在还有些少年傲气，更别说这人还在蠢妹妹面前挑衅自己，咬着后槽牙，“你会？” “嘁，比你会一点。”顾祁不甘示弱。 “那你想怎么样？” “不就老规矩呗，比一比如何？” “那我奉陪到底。” 三言两语，两人就莫名开始比赛了起来，目睹一切的小司只觉得这两人脑子有坑。 青春期的男生都这么冲动的吗？ 顾祁就算了，怎么连她哥平时这么沉稳的一个人都变得这么好斗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反派和男主的天生不对付？ 小司表示根本想不通。 最后这两人吃完饭后就拉着小司去超市了，美其名曰要买点做蛋糕的原材料。 其实别墅的厨房里那些存货就足够了，但这两人好像是有什么强迫症一样，非说那些放久了的原料会影响口感。 小司对此十分无语，不过心里也忍不住好奇他们到底能做出个什么样的蛋糕出来。 顾祁弄一个，司禹弄一个，到时候她不就有两个可以吃了？ 想到这个，小司就有些兴奋了起来，完全不知道今晚的自己将会接受什么样的酷刑。 三人很快就来了当地最大的一个超市，超市里的小孩很多，嘈杂声此起彼伏，还有些熊孩子在走道上跑来跑去的。 司禹身上抱着小司，顾祁则在旁边拉推车。 “哥哥，我想要那个。”路过零食区的时候，小司指着那袋辣条说道。 上辈子她老喜欢窝在出租屋里一边吃辣条一边看电视了，现在想重温一下当时的感觉。 司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就瞧见那一整包红红的豆制品。 “......不行。”这种垃圾食品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小司去碰。 被拒绝的小司也没有无理取闹，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大了之后就自己偷偷去买，不给哥哥吃！ 后头又路过甜品区的时候，小司眼花缭乱地看着柜橱里琳琅满目的各式甜点，口水都快要流成河了。 看着顾祁拿起了一盒放进推车里，她有些疑惑，不是说自己做吗？难道他想作弊？！ 想到这个，小司忽然就有种维护比赛公平正义的责任感来。 “顾祁哥哥你不能这样......”她苦口婆心道。 少年听着她的话一愣，“想什么呢你。”他轻轻敲了一下小司的脑袋。 随后又解释道：“我需要有个样品对照一下。”毕竟他之前没怎么吃过。 误会了人的小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头又去盯着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东西发呆。 没一会儿，推车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面粉，鸡蛋，水果，奶油等等，基本都买了个齐全。 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司禹说要去一趟厕所，独留小司和顾祁在原地等他。 少年轻轻拉着小司，不让她乱走动。 旁边一直有两个熊孩子在打闹，说出的污言秽语让顾祁有些轻皱眉头，于是他稍稍侧了一下身，挡住了小司的视线。 没曾想，那两个小孩动作幅度愈发严重，后面两人竟然直接摔在了顾祁的脚边。 “啊！”其中一个小男孩忽然痛呼出声，随后拱起了腰捂着腿，显然是摔到了。 另一个小男孩见事态不妙，慌忙之中就逃走了。 第106章 误会 顾祁紧紧皱着眉头，正要去扶起那个受伤的小孩时，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听着自己儿子的声音就赶来了。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她面露惊慌的神色，扯着那个男孩的衣服和他说话。 坐在地上的男孩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祁退开了一步，女人这才看见自己孩子变得扭曲的右腿，一时间，她还以为是顾祁干的，面色立即充满了怒火，冲着他就吼道：“就是你把我家孩子弄成这样的？” 顾祁两手摊开，漫不经心道：“您家孩子和别人打架，怎么就赖上我了？” 小司听到声音就看了过来，躲在少年后面静静地看着。 胖女人不依不饶，强词夺理道：“我孩子这么乖怎么可能和别人打架！而且现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你还想抵赖吗？！” 竟是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就乱说话了。 顾祁笑了一下，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那您说说，是想怎么样呢？” 胖女人还以为他怕了，张口就道：“赔钱！”随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祁，“看你这样子应该像是有钱人吧？这样吧，就赔个十万就好了。” “呵。”少年发出嘲讽的一声，“要是我不赔呢？” “你都撞倒了我儿子你还怎么好意思不赔钱？你妈是不是没教你什么叫教养啊？”胖女人咄咄逼人道。 说来也可笑，讹人的竟然还谈及了教养。 顾祁忽然就没了好脸色，冷声道：“再说一遍，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你儿子，识相点就立马给我滚。” 他面上已经被冰霜覆盖，眼里的狠戾藏都藏不住，就像是一头即将冲破牢笼的野狼。 胖女人被他这骇人的表情莫名吓了一跳，随后又想到这不就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孩子吗，于是就开始撒泼：“你要是不赔你也别想走！我儿子就是你弄伤的！” 旁边有不少的人在围观，小司有些害怕地往少年身后缩去，顾祁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 超市的经理听闻声音很快就赶了过来，胖女人二话不说就指着他道：“来来来，就是这个没教养的小子弄伤了我的孩子，他现在居然还不认账！” 经理有些焦头烂额，只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得先去查一下监控才能定夺。” 这是规矩，凡是在超市里发生了什么冲突，作为员工都只能先去看监控再让当事人调理。 顾祁完全没有意见，不过胖女人明显不接受，“看什么监控啊看！我儿子都这样了还要那玩意干什么？直接让这小子赔钱不就完事了吗？” 经理是个明白事的人，劝解道：“我不能凭着您的一面之词而擅自做决定。” 胖女人顿时噎住，随后烦躁道：“行行行，看就看。” 旁边的员工很快就用手机调出了这边的监控，视频显示，胖女人的儿子先是打了一下一个陌生男孩的头，而后两人扭打在一起，随后她儿子就倒在地上，另一个孩子早已不知所踪。 而顾祁只是在旁边全程看着，只有在听见她儿子痛苦的喊叫的时候才过去扶他。 霎时间，胖女人的脸色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 对此，顾祁微微冷笑一声：“现在，您还需要我来赔偿吗？” 胖女人忍了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地上因为心虚而不敢出声的男孩，臭崽子，净会给她惹事！ 不过她也没了方才的嚣张跋扈，最终讪讪道：“......不用了。” 然后，她抱起自己还在地上的儿子，匆匆忙忙地就走了出去，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司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周围人见没什么事情了，纷纷散开来，经理和顾祁说了声抱歉之后也离开了。 顾祁伸手掰回小司的头，问道：“看什么呢？刚才是不是害怕了？” 他又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小司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少年一时间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你看什么呢？” “顾祁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有些犹豫道。 顾祁挑了挑眉毛，半蹲下身来和她平视：“说吧，什么问题？” 小司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看起来很难为情，他看着有些发笑，等着她问出口。 “嗯......就是，哥哥你的妈妈去哪里了？”小司艰难地问出了口。 顾祁有些讶然，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摸着她的头轻笑了一声：“为什么这么问？” 少年一脸好奇的模样，深邃的桃花眼柔情似水地看着她，眼尾的一点朱砂痣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不一样的韵味。 小司思索了一下，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是道：“就是想问。” 她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在说到顾祁的妈妈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原书里好像也没有描述他的母亲，对于男主的家庭都是匆匆一笔带过，几乎没有半点笔墨。 小司原本并不想问出口，毕竟她有013，若是想知道的话直接问它就好了，但后面顾祁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后，她就莫名觉得这人有些不太对劲。 身上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更加严重了，甚至于看她的时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祁低头沉思了一下，忽然抬手伸在那张漂亮的薄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故作神秘道：“下次再告诉你。” 小司没能得到答案，只好点点头。 而这边去上厕所的司禹终于回来，看见不在原地等待的两人，皱着眉头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祁掀起眉眼，照常讽刺道：“那还不是因为等你这尊大佛。” 上个厕所都这么久，他严重怀疑这人身体有毛病。 司禹解释道：“这里的厕所不好找。”他一路都不知道问了多少个人才艰难找到。 “行了，赶紧去结账吧，我要准备大展身手了。”顾祁摆摆手，推着车就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司禹不置可否，抱起小司就跟上了他。 第107章 奇怪的梦境 三人回去后，顾祁就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厨房里。 小司在后头看着他如此急切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开始期待了起来。 霸总文里的男主普遍都是六边形战士，他应该能弄出点让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吧？ 这么一对比，司禹则显得悠闲多了，他一回去就先上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愿意下来，下来了之后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穿着围裙，把洁癖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小司觉得，她哥做什么好像都是这么从容不迫的。 这两人一对比，她忽然又觉得这两个都只是半大的少年而已。 也许他们表现出来的懂事也不过是因为成长环境里的无可奈何，就和她上辈子一样。 小司稍稍压下了心里头的那点异样，转而就跑去厨房看他们怎么弄了。 与其想这么多，还不如陪他们多玩一会儿。 两人分别在各自的桌案上摸索着，中间的岛台宛如楚河汉界，有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小司离顾祁比较近，于是就先走过去看了一下，结果刚踮起脚就看到了他不知道往碗里倒了什么，那盆奶油瞬间就变了一个颜色。 “这......这是巧克力吗？”小司好奇问道。 巧克力蛋糕好像还不错，就是吃多了有些腻味。 再往旁边瞄了几眼，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块被切开的巧克力蛋糕，看样子他应该是想把这个复刻下来。 难度不小呢。 顾祁忽然转过头来，用手肘把她往外推了推，毫不留情地逐客：“小司不许看我的，你哥在对面那边，你去看他的。” 他的绝密配方怎能让别人看见。 被推开的小司冷哼一声，暗自在心里吐槽，小气鬼，这都不给看。 她转而就往司禹那边看去，和顾祁相比，他的这边动静要大很多，少年拿着蛋抽，“铛铛铛”的不知道在搅拌什么。 小司照常踮起脚尖，不过这边的操作台明显比那边的高得多，她竟然只能看见那只大碗的边缘。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她不由地好奇问道。 司禹停下了动作，对于她的出现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方才一直在搅拌，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忽然多了个小团子。 小司又问了一遍，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夸赞，看来她哥刚才很专注呢，而且看他这么认真的模样，到时候应该会做得很好吧？ 司禹听了她的疑问，沉默一会儿后才道：“......不告诉你，你先去外面看电视等，好了之后我们会叫你的。” 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他不想现在就跟小司说太多。 免得到时候丢人。 两次都碰壁的小司顿时有些恼，看了一会儿司禹，确认他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后，气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 她一点都不稀罕好吧？ 都搞得这么神秘，她今晚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做成什么样！ 小司跳上了沙发，打开电视之后就直接躺了下来。 抛开杂念，享受美好人生才是重中之重。 空调风吹得十分凉爽，厨房里的两位少年还在不懈奋斗，弄出的动静十分大，期间还时不时有交谈声传出，久而久之，小司渐渐习惯，眼皮也在不知不觉中闭了起来。 不一会儿，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个小人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呼噜声，看起来睡得很是香甜。 在恬静的睡颜之下，小司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长大了。 可是长大后的自己非常奇怪，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都在发呆，眼神十分空洞，话也不会说。 好似......没了灵魂一般。 更重要的是，长大后的自己和她上辈子长得一模一样。 梦里的梁媛和司霄还是一个样子，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当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满是心疼和绝望，而且他们夫妻看向彼此的眼神也十分冷漠。 怎么回事，爸爸妈妈不是都在一起了吗？ 没等她观察明白，梁媛就用手摸着她的头，声音有些哽咽：“小司......妈妈来看你了。” 而这个时候小司才发现“她”现在是在医院里。 她生病了吗？ 哥哥去哪里了？ 小司想做出点什么回应，但那只手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眼里的那一点点期待慢慢破裂。 司霄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过背对着梁媛的时候，面上的那点情愫还是被小司捕捉到了，他的声线有些犹豫，同时也在微微颤抖：“我......已经让警察把司禹带走了。” 梁媛低着头沉默不语。 司霄还在道歉：“对不起，是我平时工作太忙才疏忽了......” 女人站起身，“啪”的一声，忽然就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小司都被这吓得一阵激灵。 梁媛的情绪非常激动，一字一句地指责道：“司霄，当初是你说会照顾好小司我才把她的抚养权让给了你，现在呢？” “小司从楼梯上被司禹推下来的时候你在干嘛？明知道小司身体本就不好你居然还放任他们单独相处，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死了吗？” “每次都是工作工作，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上点心！”最后一句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司霄两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沉默地承受着眼前人的怒火。 小司看着这副场景，脑子里满是疑惑。 而他们的对话也让小司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了。 所以......她真的被哥哥推下楼了吗？ 这些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想进一步深入了解的时候，忽然，梦醒了。 她在现实里睁开了眼睛。 小司有些愣愣地坐了起来，发现身上已经多了张毯子。 厨房里面还有声响，电视也还在放着，可那个梦依然是如此清晰。 司禹忽然从厨房的方向出来，瞧见睡得一脸懵，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过去问道：“怎么傻傻的坐着？” 小司目光有些呆滞，抬头看了他一眼，“哥哥，爸爸和妈妈不在家吗？”她今天好像都没看见这两人。 “父亲和母亲，还有顾宴叔叔都去参加一个晚会了，要很晚才会回来。” “噢......”她呆呆地答道。 第108章 选择困难 司禹有些发笑，打趣道：“怎么？小司想他们了？” “嗯......”小司还是刚才那副样子，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样。 司禹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少年刚洗完手，冰凉的触感瞬间让小司回过神来。 她“嘶”了一声，然后迅速弹开，看着司禹就开口道：“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少年收回了手，神色淡淡，“我还想问你呢，刚刚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完全不像个小孩子。 小司摇摇头，恹恹道：“没事了。” 司禹看她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有强求她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头道：“好了，去洗洗手，我们都做好蛋糕了，就等你了。” “这么快就弄好了？”她有些惊讶，还以为这两人要乒呤哐啷搞到晚上呢。 不曾想，司禹在她说完之后就拿起了手机，“你要不要看下现在都多少点了？” 小司愣愣地凑过去，而那个屏幕上面显示着现在晚上七点。 “......噢。”原来她已经睡了五个小时了。 “好了，赶紧去洗手吧。”看她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司禹也不好说什么。 小司去卫生间洗手路过厨房的时候，她悄悄往里头探了一下，立马就闻到了一股烤蛋糕的香味。 她用力嗅了嗅，心情顿时就美好了起来。 果然美食就是能治愈人心。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顾祁和司禹都把自己的成品摆上了桌面。 小司一脸期待地看了过去，结果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谁能告诉她，面前这两坨......深褐色的东西是什么？ 这两人不会都做了巧克力蛋糕吧？ 而且他们为了公平起见，这两人都没有明确说哪个是谁的，由小司吃完之后再做出决定。 她手拿着叉子，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两个不成形的蛋糕，在两位“顶尖”大厨面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在她右手边的这个，看样子算是蛋糕，又有奶油又有水果的，而左手边的那个就有些惨不忍睹了，抹面抹得乱七八糟，细看之下，里面的蛋糕貌似都烤焦了。 这真的吃不死人吗？ 她能不能选择不吃？ 她求助般地看向了司禹，意图能让她哥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然后放过她这只小白鼠。 不过，昔日的兄妹默契在此刻仿佛灰飞烟灭，司禹非但没get到，反而还督促她：“看我干什么？快点试一下。” 小司：“......”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可为什么受苦的只有她啊？ 小司还想挣扎一会儿，不死心地问道：“你们都试过了吗？” 顾祁挑了挑眉毛，十分贴心道：“当然没有，这不是让你先来品尝我的得意之作嘛！” 小司抽了抽嘴角，得意之作？ 等她飞天了之后就真的是得意之作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抖着手先去尝试地弄了一口右手边那个卖相不错的放进嘴里。 入嘴的时候，小司就立马知道，这个和她之前吃到的细腻口感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这块蛋糕貌似都没有烤成功，放在嘴里跟嚼蜡一样，有时候还能吃到颗粒感，而且也没有什么味道。 幸好还有点奶油和水果，不让小司觉得这么一口下去，她的脖子能直接梗成长颈鹿， 艰难地咽下去之后，她稍稍休息了一下，随后又非常壮烈地把叉子伸去了左手边的那个不成形的蛋糕。 大有种早死早超生的壮烈感。 塞进嘴里之后，小司闭上了眼睛不断去咀嚼，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忽然慢慢松开了一点。 嗯？这个吃起来......好像还不错？ 蛋糕的湿度刚刚好，软硬适中，有些烤焦的那块蛋味更加浓郁，配上巧克力奶油和草莓，简直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意外地发现了这一点的小司第一时间就有些犯了难。 因为她好像还要选谁的更好吃的是吧？ 抛开人情世故，小司肯定选的是后面吃的那个。 但是这样的话......另外落选的那个人一定会不开心吧？ 毕竟两个人都弄了一个下午了。 顿时，小司的纠结症又犯了起来，嘴咬着叉子，面露难色。 司禹伸手拿过她嘴里的叉子，“不能咬。”牙齿还在发育呢，哪里能随便乱咬这种金属的物品。 放在一边之后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小司嘟起嘴，在两人的注视下缓慢得点了点头，“有了。” 顾祁有些激动，“哪个更好吃？”他那张妖孽的脸此刻看起来中二无比，仿佛只要小司说他的好吃，他能立马跳起来一样。 小司一脸为难的神色，迟迟不肯开口。 司禹一下子就看出她的纠结，揉着她的头安抚道：“没事，你直接说就好，我们还不至于连这个都要怪你。” 不过他有些意外，都说童言无忌，但小司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了为他人考虑，看起来实在是不太正常。 一次还好，那之前那些反常呢？ 有很多话根本都没有人教过她就自己都懂了，可是真的会有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会这么多东西了吗？ 少年心中忍不住有了诸多疑问。 小司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己亲哥怀疑了，得到两人不会生气的保证之后，她才犹豫着伸手推了一下左边的那只碗。 “这......这个。” 小司话音刚落，顾祁就立马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爆笑声。 “我赢了！”他喜形于色，一脸得意地看着司禹，随后又抱起小司重重地亲了一口她的小脸。 “宝贝眼光真好！” 司禹淡淡笑了一下，瞥见小司一脸抱歉地看着他，失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闷闷道：“哥哥对不起。” 司禹蹲下身给她擦着脸，靠着她的鼻尖道：“都说了没事了，而且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好。” 他弄出来的时候不是没试过，但那会时间已经来不及再重新弄，所以只好在外形上下了点功夫。 起码能让自己输的体面一点。 第109章 得意的顾祁 小司看了司禹一会儿，看得出他在安抚自己，但...... 望着少年一点一滴做出来的蛋糕，小司最后趁着那两人不在的时候都完全吃光了。 虽然司禹嘴上不说什么，但小司心里清楚他现在定是不大开心的，毕竟辛辛苦苦做出了之后被否定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她咽下最后一口，拿起旁边的牛奶就哐哐哐往嘴里灌。 饶是再怎么喜欢蛋糕，也架不住一次性塞这么多进去。 差点没被噎死。 她抽了张纸巾细细擦干净嘴巴，后头从厨房出来的司禹瞧见桌面上只剩下两个碟子，而里面的蛋糕已经全部消失。 “你都吃完了？”他有些错愕问道。 小司刚想开口说话，结果一张嘴就忍不住打起嗝来。 “呃唔。”她有些脸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少年给她倒了杯温水，有些复杂道：“都说了不好吃丢了就好，干嘛非要逞强。”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总是让他忍不住多想。 小司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水，将肚子里的气又压下去之后，这才娓娓道来：“不行，哥哥特地做的当然要吃掉了。” 不然她的良心过意不去。 司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小司确实很了解他，他并非什么圣人，而且也有属于少年的不服输，但也不至于输不起，最多是对自己的某些能力有了怀疑，所以情绪不太高。 看见小司吃完自己做的那个蛋糕后，少年心里又有了些许波澜。 司禹觉得，他实在是矛盾得很。 一方面怀疑小司某些方面的成熟，另一方面却对她的做法感到雀跃。 真是奇了怪了。 还是蠢妹妹最是能牵动他的心啊。 小司炫完这两人弄的蛋糕后肚子就已经饱了，看见洗完澡的顾祁下来的时候还给他比了个赞，当然，是悄悄背着司禹的小动作。 顾祁一脸乐呵地问她：“小司全都吃完了？” “嗯，顾祁哥哥你弄的真好吃。”小司由衷地说了句大实话。 少年的神情顿时就变得有些骄傲，那晚被小司拒绝后有些挫败的自信心也回来了不少，“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 就他这水平，出去当个甜点大师都绰绰有余。 顾祁今晚的心情简直爽翻天，还忍不住打电话去骚扰了一下他亲爹。 还在和别人敬酒的顾宴接到忽然自家那个臭崽子电话，脸色顿时就跟见了鬼一样，毕竟这家伙非必要的事情绝对不会主动打来。 除非是闯了什么祸。 他先是和别人说了声抱歉，随后就走到了一旁摁下了接听键。 “找我做什么？”顾宴单刀直入问道，一点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那边的顾祁传来了他慢慢悠悠的声音，“嗯？没事，就是想骚扰一下您。” 不过语调向上，顾宴几乎能听出这家伙语气里的得意，一股子欠揍的味道。 “......说人话。”他这儿子平时就疯，这次不会是真的要得什么大病了吧？ 少年完全不知男人的猜想，伸了个懒腰，趁着他还没挂之前，开口问道：“您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宴快没了耐心。 顾祁在电话对面狡黠一笑，掐着自己的声音道：“我想您了呗。” 语气恶心得连他自己都想吐。 当然，顾宴作为离话筒最近的人，更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把电话掐灭，随后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试图用酒精来缓和一下方才受到的刺激。 天杀的，激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小子恶心的语气和话，顾宴心中一阵恶寒。 是时候该带那小子去一趟医院了。 作为老父亲的顾宴为了自己美好的退休计划深刻地想到。 顾祁调戏完他爸，心情更加美好了。 连带着看见司禹都比平时顺眼了不少，毕竟今天是他的手下败将。 司禹知道他今晚会飘，但没想到这人居然会飘成这样，看着他跟个大爷一样坐在餐桌前，一脸无语。 顾祁对着他挑了挑眉，眼中的挑衅藏都藏不住，看起来幼稚得很。 小司在一旁看得更加觉得魔幻。 嘴角也忍不住抽搐着，这个男主，看起来也太欠揍了吧？！ 要是她是她哥的话，可能早就一个拳头就砸他脸上了，不过知哥莫若妹，司禹现在的确很想给他来上一拳。 看着真是让人不爽。 顾祁把这两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心里的那个小人已经疯狂仰天长笑，总算是让这对兄妹吃一次亏了。 回想起之前在这两人身上受到的气，顾祁怎么可能会不得意呢？ 不笑出声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了。 “哎呀，你们兄妹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明知故问道。 被抓包的小司立刻收回了视线，做出一副假装不知情的样子。 司禹也起了身，说道：“我先上去洗澡了。”随后就立马走上了楼。 还想再呛一下他的顾祁：“......”靠，怎么都不理他？ 他难得赢一次好不好？ 就不能捧个场让他爽一把吗？ 顾祁瞥向唯一在场的另一位当事人，逮着她就问道：“小司，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小司瞅了他一眼，一脸无辜：“嗯？我刚刚没有看顾祁哥哥你呀。” 只要她不承认，这人就不能对着她炫耀了。 顾祁见这兄妹俩将装傻充愣玩得淋漓尽致，咬牙道：“我刚才都和你对上眼了......” 小司慌忙打断他，“顾祁哥哥你可别胡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对上眼！” 她说得极其快速，少年一时间竟然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 “你在乱说什么？” 小司见他居然不懂，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顾祁皱着眉头，顿时就疑惑了起来，而就在一秒钟之后，他这才知道了小司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玩意？ 这是跟他玩文字游戏呢？还是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不管是哪一点，顾祁都有些不痛快，“我说的对上眼和你说的不是一码事。” 这小不点，怎么什么都懂。 第110章 祈求 但小司不想和顾祁多争论，囫囵地应他，“嗯嗯嗯！” 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样子。 顾祁还要开口，小司一个闪身就跑到了沙发上，留下一句：“顾祁哥哥你慢慢吃，我先去看电视了。” “......” 唯一还留在餐桌上的顾祁盯着面前的菜色，忽然心里又不爽了起来。 靠！这不是他刚才想象中的画面！ 这两人就应该坐在他面前，然后对着他露出憋屈的表情才对！ 少年心里怒吼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捧起了碗筷，一个人享受着海鲜大餐。 他们走了也正好，这些菜全都是他的了。 —— 晚上，司禹呆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哪怕是来了这边，他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总是有种一日不看就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室内灯光十分充足，少年静静地坐在阳台外面的躺椅上，边看边享受着夜间微微吹来的海风。 不过，这种静谧的场景忽然就被一小段轻轻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叩叩叩。”声音轻而小，而且敲的位置应该是比较低的。 不用想，司禹就知道肯定是小司。 少年有些疑惑，他回房之前不是告诉过她今晚别来吗？ 按捺住心中的疑问，他起身打开了房门，不过没有开全，算是半开。 毕竟之前全开的时候这丫头二话不说就直接溜进来了。 司禹探出头往下看，正好看见拿着个小枕头穿着恐龙睡衣的小司。 她睁着两只黑不溜秋的大眼，一身连体睡衣，帽子戴在了头上，那张小脸笑盈盈地盯着他。 “......不是说了今晚你自己睡吗？”他今天白天都没看书，今晚肯定要熬夜，为了不影响她的作息所以才不允许她过来的。 小司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手，装傻充愣道：“哥哥，我就进来躺一会儿，十分钟之后就走！” 说着就要往他房间里面走进去，但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司禹拦住了她，挑眉问道：“既然是躺一会儿的话，你为什么要拿枕头？” 小傻子，说谎话都不打一下草稿的吗？ 小司这才想起自己不小心顺手拿了自己的枕头过来，下意识地藏在了后面。 不过她做完这些动作后又觉得这个行为简直跟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于是又默默地拿到了前面来。 “......我只是习惯了躺自己的枕头而已。”她有些生硬地解释道。 司禹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轻笑一声道：“原来小司才在这里睡三四天就已经习惯新枕头呀？真厉害呢。” 小司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但她实在是想不出要怎么解释了，只好厚着脸皮点头，大言不惭：“对啊，哥哥你终于发现这一点了。” 司禹：“......呵。”小丫头，几天不见当真是进步不小，放之前她早就面露惭愧之色了。 不过...... 少年忽然又笑了笑，“小司适应能力这么强的话，那你自己的床岂不是更加习惯？怎么不见你把床也拿过来？” 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果不其然，论嘴上功夫，司禹不愧是小司亲自认证的世界第一，顿时就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她仰头看着拦在门口的少年，偷偷观察了一下那个门缝，结果发现他跟防贼一样，半点缝隙都不留给她。 很好，硬闯的计划也失败了。 “......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她祈求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不要卖弄她那点小心思了，保不准司禹又会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拎出来。 司禹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含着一抹笑，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心软放她进来了，但脚步硬是没有移动半分。 大有种不等她走就不会动的既视感。 小司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半，但另一半仍然没有死心，驱使着她上前一步去扯少年修长的手指。 随后摇晃着道：“哥哥。” 明晃晃一副撒娇的模样，配合上她今天穿的小怪兽睡衣，看起来萌得很。 换作其他人可能早就心软放她进来，但偏生司禹是个心硬的，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小司。 除了头稍稍偏了一下，其余都是保持着原样。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家伙还能使出什么小手段来。 而小司还握着他的一根食指，见司禹无动于衷的样子，咬牙跺了一下脚，假装生气道：“哥哥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之后，一直没怎么动的司禹忽然动了一下被她握住的左手。 就在小司以为有戏的时候，只见他轻轻抽出了自己的食指，然后无情道：“那你就回去吧。” 竟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了。 “......” 小司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神情满是不可思议。 她来来回回都只有那么几招啊！ 见没有一招奏效，小司心里顿时就油然出委屈的心情，直接用了现代小孩最惯用的路数——撒泼。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睡！”她直接抱着少年的大腿，嘴里不停地喊道。 司禹没想到她会这样，急忙拉住了她。 “站好。” 又被人捏住了后领的小司欲哭无泪。 她今晚不就是想着司禹可能会因为蛋糕那件事伤心所以才来的嘛！ 干嘛非要拦着她啊？ 她又不是天天都这么黏人！ 越想越委屈的小司鼻子立马就有些发酸，不过这次她不想让司禹看出来，于是强忍着泪水低头去挣脱开少年的手。 司禹一个不留神被她打到了某处关节，手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而小司也顺势扑倒在地面。 少年正急着要去扶的时候，身下的那个身影竟是直接闪身躲过，然后司禹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走了。 连地上的枕头都没拿。 而且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隐匿在那顶帽子底下的眼睛好像微微有些通红。 他......这次是不是有些过了？ 少年忍不住想到。 第111章 敏感又倔强 司禹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只枕头，随后走到了小司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叩”的三下。 不过里头没人应答，也没有任何走路的声音，更没有要开门的迹象。 少年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 “小司？”他冲着里面喊道。 “你的枕头不要了吗？” 他问完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但里面的人仍然没有应声，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寂静。 无奈之下，司禹只好回去了。 毕竟小家伙可能还在生气，硬闯进去只怕会适得其反，还是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 而里头窝在被子里的小司正独自伤心着。 其实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但架不住心里头那点委屈感。 委屈。 这种心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了，但在上辈子还没适应那个残酷的社会时几乎天天都萦绕在她周围。 在孤儿院会无缘无故被排挤，孤立。 在上学时候因为营养不良而异常矮小的身高也能成为别人谈论的笑资。 在赚钱的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被客人故意投诉。 诸如此类的事情，小司有些根本都想不起来了，因为到了后面她竟然渐渐习惯，随之也变得麻木起来。 反正她自己没做错什么就好了，情绪什么的，在生存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司家的差不多两年里，她哪天不是过得顺风顺水的？不用担心下个月的伙食费，学费，不会因为没有钱而只能天天吃泡面，更不用整日担心出租屋附近的坏人。 也许是太过顺了，她现在竟然又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难过了。 小司对于这一点又惊又慌。 她是不是变得矫情了？ 从来没得到过爱的小孩现下忍不住对着自己发出疑问。 小司闷在被子里思索了许久，怀揣着那种难过的心情缓缓入睡。 —— 半夜，桌前的少年放下书，抬眼看了一下时钟。 正好是属于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这个点，小家伙怎么也应当是睡着了吧？ 他坐起身来，慢着脚步再次往小司的房间走去。 这次他没有再去敲门，而是直接摁下了把手把门推开了。 卧室内很安静，不过细听的话还是能听见微弱的吸气声，他先是靠近了窗，随后把窗帘拉开了。 漆黑的房间顿时有了光亮，让人得以看清眼前的场景。 大床中间的被子微微拱起来，轻轻拉开，里面的那个熟睡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司禹眼前。 借助着月光，他看到了小司微微出汗的额头，同时也注意到了她眼尾的那点泪痕，就连那小小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一时间，少年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这孩子…… 平时哭的时候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哪里会像这般藏着掖着偷偷在被子里抹眼泪。 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啊。 他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抹去了她的那点泪痕，熟睡的小人嘤咛了一下，下意识地蹭了蹭脸边的那根手指。 司禹一只手缓慢托起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将方才带来的枕头塞了进去。 小司方才根本就没管有没有枕头这码事，直接把头塞进被子后就开始掉眼泪了。 少年又伸手轻轻抚平她那紧皱着的眉头。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愁容的样子，看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要走的时候，床上那个小不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两只脚忽然就蹬了一下，发出了些许声响。 “唔，哥哥。”床上那个人儿忽然喊了一声。 司禹还以为她醒了，凑过去小声喊道：“小司？” 但一阵平缓的呼吸声告诉他这孩子并没有醒过来。 原来是做梦么？ 他有心想听一会儿，于是就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态。 月光下的少年神色温柔，剔透琉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隐匿在被子底下的那个人儿，眼中还有些许期待，墨发垂下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了几道细细的阴影。 正在他以为这小家伙不会再发出声音的时候，她忽然呢喃了一句：“......哥哥对不起。” 随后眼角又流了些许泪下来，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 而司禹的大脑一时间就有些空白了。 这......怎么做梦都哭了呢？ 难道蛋糕那件事对她的影响有这么大吗？还是说是他方才拦着她不让她进房门的原因？ 难道他和顾祁那个玩笑一般的比赛真的让她有了压力吗？ 司禹想不明白。 面对书本上生涩难懂的数学公式和知识，他几乎都是游刃有余。 但面对这个多愁善感的妹妹，司禹有时候真的是束手无策。 玩闹的时候他自认为很了解她，但像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妹妹。 敏感又倔强。 这两个词用在一个连两岁都不到的小孩身上非常有违和感。 但司禹能感受得出来。 是天性如此吗？ 还是说小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欺负了？ 少年立马就否决了后面的那个可能。 且不说小司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司家里有许管家坐镇，绝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若说是天性的话，那她先前的那些不符合年纪的行为举止又怎么解释呢？ 司禹脑子里一片混乱。 等到他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站在了小司的门口外面了。 他静默了一会儿，随后一言不发地就要回房。 不过还没走几步路，对面的卧室门就突然开了。 是顾祁。 他慵懒地靠在门口，嘴角还是平时那个微微勾起的弧度，眼眸充斥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意味。 “你们兄妹俩今晚这是干嘛呢？”他开口问道。 一会又是在那个门前说话一会又是在另一扇门敲门的，都不知道在搞什么。 司禹只是摇了摇头，答道：“没事。” 但顾祁不这么觉得，“我两个小时前还听见你们在门口闹来闹去的。” 而且还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很明显，这两人之间铁定发生了点什么。 司禹淡淡道：“那应该是你听错了。” 顾祁盯着他没说话，良久，嗤笑一声，“行。” 既然人家不想说，那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自讨没趣的少年打了个哈欠，正要推门回去睡觉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 顾祁懒懒地转身，语气带上了些许玩味，“干嘛？” 司禹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走下了楼，身后的少年也明白他的意思，低低笑了一声后就跟了上去。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要说什么了。 搞得这么神秘。 第112章 陈年往事 司禹下去之后，直接走向了厨房的冰箱里。 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罐可乐。 顾祁有些惊讶，“你不是从来都不喝这些饮料的吗？” 这家伙平日里跟个老干部一样，这也不吃那也不喝，整的跟个无欲无求的出家人似的。 司禹瞥他一眼，随后就顺手将可乐丢给了他，后者稳稳接住后来立马就打开喝了两口。 相比于顾祁的随性，司禹更显得从容不迫，他打开后仰头喝了一口，之后就一直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想试试了。”他解释道。 果然，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司禹不喜欢这种汽水。 顾祁笑了笑，晃着手里的可乐瓶，“所以，是什么会让你有这种想法？” 能让这个老干部去尝试不喜欢的东西，看来这个事情的影响有点大啊。 司禹坐了下来，眼睛有些无神地盯着面前的可乐瓶，“你......懂得怎么剖析人心吗？” “......什么东西？”顾祁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想到这家伙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 “我从小跟我爹出入那些场合，那些人虚与委蛇的嘴脸我倒是比较明白。” “至于人心？有些人只有生理学意义上的心。”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顾祁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司禹的手指轻巧地摆弄了一下面前的可乐瓶，只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顾祁疑惑，“她？” 司禹闭了闭眼，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若是说了的话，兴许听听别人的意见还能想得明白一点呢？ 最终，他开口道：“小司说今晚想和我睡，但是......被我拦在门口拒绝了。” 顾祁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 他之前邀请那个小不点她都不愿意，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还拒绝了小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还是这个妹控竟然还会舍得拒绝他那宝贝妹妹。 这怎么狠得下心的？ 司禹基本能猜到他会是这个语气，神色如常：“因为我今晚要看书，怕打扰到她休息。” “......就这样？” “不然呢？” “......”顾祁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要是别的理由就算了，看书？ 不过这也确实符合司禹的老干部作风，一个劲的死脑筋。 也是难为小司了。 他默默在心里心疼了一下那个孩子。 司禹见他不说话，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你继续说。” 司禹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下，在脑里想好说辞后，娓娓道来：“我拦住她之后，她......好像哭了。我猜她可能是担心我会下午那件事而难过，所以才要过来。” 顾祁：......为什么总有种他在跟我炫耀的感觉？ 不过，看司禹那副苦恼的表情，基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了。 谁会大半夜没事跑来和他炫耀在这个。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一直找不到矛盾源头的顾祁直接问道。 司禹也答不上来。 但是心里头那种怪异的感觉还是一直存在。 “你直接告诉我，女生有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他有些烦躁道。 顾祁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 开什么玩笑，他接触过几个女生？ 可以说，除了小司以外，他几乎没有和其他的异性相处过。 “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小司不就好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要是不说呢？” “......那你就旁敲侧击一下。” 这个场面，顾祁觉得异常诡异。 有种倒数第二在教倒数第一做题的怪异感。 不过他还算是自认为稍稍有些经验，“实在不行，你就自己去看书调查呗。” 世界无奇不有，他相信肯定会有相关的书籍的。 司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赞同了他这个荒谬的建议，“好，回头我去查一下。” 这简直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顾祁一口喝完剩下的可乐，“所以你们兄妹这算是闹矛盾了对吗？” 司禹对上他那双狡黠的桃花眼，不情不愿地承认了，“嗯，是有点。” 要是他真的能想得通的话，也不至于会去找这家伙来梳理思路。 而且他说的话也没几句是有用的，但聊了一通下来，总好过比他憋在心里胡思乱想。 毕竟人总是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的。 就在司禹以为这家伙就要开口嘲笑他的时候，只见对面的那个少年忽然低下了头，神情罕见地有些许低落。 “怎么了？”他问道。 顾祁摇摇头，笑了一声，看起来很是苦涩。 “没事，就是忽然有些羡慕你还有个妹妹能和你闹矛盾。”他衷心感慨道。 司禹嘴角勾了一下，“顾叔叔也不算老。” “呵，得了吧，我爹早就结扎了。”少年随意说道，完全不忌讳任何东西。 司禹默了一瞬，“是因为阿姨吗？” 他并非不知道顾家那些事情，只是这家伙平时随性惯了，加上显赫的家庭背景，几乎让别人忽略了他的身世。 顾祁的妈妈在生完他之后就去世了。 顾夫人身体不好，早在刚查出怀孕的时候就被告知有早产的风险。 但她还是坚持把顾祁生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因为大出血而去世，顾祁的生日就成了他母亲的忌日。 所以，顾祁从有记忆的那天起，唯一能见到的就是顾夫人的墓碑。 顾宴那段时间沉浸在丧妻之痛里，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到最后渐渐麻痹自己，成了现在的风流公子。 不过他也有原则，那便是绝不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也不会再和其他人结婚。 顾祁回想着那些陈年往事，过了许久，鼻子里才发出一声：“嗯。” 第113章 惊恐 司禹知晓他一向不爱讨论这些事，偏头也没再多问什么。 顾祁站起了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开口道：“行了，你就别老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再怎么说小司也只是个一岁多孩子，心思没你想得这么复杂。” 少年难得语重心长，不过心里却觉得稀奇，没想到他也有一天能说教起司禹来。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挺别扭的，还是平时的阴阳怪气更让他觉得舒服。 不只是他这么想，司禹也不例外。 无形中他俩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模式，忽然变得......这么温情，属实是诡异。 他也仰头将那瓶可乐一口闷完，些许汁水顺着脸颊流到了白皙的脖子，竟是把一瓶普普通通的汽水喝出了吹瓶的架势。 顾祁没再管他，打着哈欠自顾自地就回了房睡觉。 而司禹还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 尽管两人根本没有聊太多，但起码他的思绪是要比方才好了许多。 直接问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处纠结这个，明明……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事关小司，少年自认无法做到完全不去理睬。 她异于同龄人的行为和话语让他难以想通，或许…… 直白一点还能试探她一下呢？ 司禹不知道自己在原处坐了多久，后半夜的时候才脑子昏昏地回了房间，虽是睡了，但心里有事，始终睡得不算安稳。 ———— 翌日清晨，小司踢开了有些碍事的被子，昨晚闷在里面睡，一大早就被热醒了。 空调开得不算太低，但这温度也招架不住这么个睡法。 她还想再眯个回笼觉，调整这睡姿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这枕头是哪里来的？ 小司睁开眼，起身瞧了一眼，确认这是自己昨日丢在司禹卧室门前的那个。 ……看来她哥昨晚又来了。 想到司禹，小司心情不算太美好，忆起昨晚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更加觉得别扭。 要不……今天就一直待在房间里面算了？ 可是她的卧室门早就被司霄让人改装过了，根本不能反锁，外头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进来。 而且这么怪异的举动也定然会让她哥觉察，到时候只怕会更加尴尬。 还是顺其自然吧。 小司甩了甩头，彻底没了睡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结果卧室门正巧被人从外头打开。 是司禹。 一时间，床上那个人儿和他四目相对，久久没人说话。 这场面怎么有种诡异的气氛？ 小司不想和他说话，索性直接躺了回去，身体沾到床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翻到了背对着司禹的那一边。 眼不见心不烦。 少年挑了挑眉毛。 他睡不着，只是想来看一下她睡得如何，不曾想这小家伙竟然这么早就醒了。 “怎么又躺下来了？”司禹靠近低声问道。 小司权当没听见，动都不动一下，当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了。 他也不恼，径直坐上了床。 感受到床面的压陷，只有一个背影的小人忽然快速往前挪了一点。 动作和背影都在诉说着排斥，竟是一点都不愿和他亲近了。 不过，她一直躲着的少年丝毫没有不耐心，反而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弄着小司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托着下巴，神色温柔地盯着她。 “躲着我？”他直言问道。 被戳中心事的人儿立马又往里缩了缩，企图躲过他的骚扰，不过被眼疾手快的司禹一把捉住了后领。 “放开！”她挣扎着去拍那只魔爪。 今天才刚刚开始就碰见自己最不想碰见的人，小司顿时就觉得今天应当又是水逆的一天了。 不过少年反手就抓住了她的两只乱动的小圆手，伸出食指抵在了她的唇珠上，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嘘声道:“小点声。” 被控制住的小司独自气闷着，触及到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立马就移开了视线。 但司禹怎么会给她逃跑的机会，掐着她软乎乎的小脸就把她的头掰了过来。 “怎么总是躲着我？” 之前就发现了，这孩子遇上事情貌似很喜欢逃避，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小司嘴巴紧紧闭着，一点都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心里暗自懊恼为什么刚才要醒过来，要是她还在睡觉的话定然不会碰上这种死亡场面。 鸵鸟心态的小司企图再次选择逃避，不过司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不客气了。” 小司瞪他一眼，那双神气的眼眸似乎在挑衅。 就不信还能拿她怎么办！ 少年盯了她一会儿，见她死性不改，低低笑了一声。 只见他忽然松开了捏着小司的那只手，随后…… 竟是直接在她脚底板上开始挠痒痒来。 痒意不断从脚底传上，小司憋着一张嘴，手脚不断地乱动着。 可恶啊！竟然来这一招！ 阴险！ 她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怕痒的！？她明明隐藏得很好好吗！ 司禹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两只手不亦乐乎地在她腰处和脚底给她挠痒。 小家伙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吧？ 有几次和她一起睡的时候，仅仅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和脚底，这小家伙在睡梦里都条件反射地缩来缩去。 想来是十分敏感的。 小司为了躲开那只魔爪，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她很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现在一定很像条蛆。 终于，她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就忍不住笑了出声。 “唔哈哈哈哈。” 发觉自己的笑声，小司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 对上罪魁祸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一张小脸顿时爆红。 不过不是羞的，而是恼的。 真是……受够了！ 她要离家出走！ 她要远离这个讨厌的哥哥！ “呜，你走开！” 小司几乎是尖叫着喊道。 原本在昨夜就平复的委屈心情瞬间又爆发了起来。 “我讨厌你！” 为什么总是要逼着她？ 昨晚她不过只是想安慰安慰他而已，却是被屡屡拒绝。 小司知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到，哥哥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开始讨厌她了？ 她也不想这般无理取闹，不过心里头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 你本来就是个孤儿，能得到家人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不要这么矫情。 不要惹他们不开心。 小司对这几份毫无保留的爱几乎是惊恐的态度。 她太害怕自己会失去。 第114章 晕倒 司禹敏锐地觉察到小司的不对劲。 “小司……”正要开口时，只看见面前这个孩子的眼神溃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 面上的无助几乎要化成实质，就像是溺水的人在不断挣扎，企图求得一丝生存的希望。 少年看着心都要碎了，慌忙着用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道：“宝宝对不起，哥哥错了好不好？” 他不该这么鲁莽的，这样逼她反倒是弄巧成拙。 他后悔了。 听着哥哥温柔的声音，小司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还低声哭泣了起来，上辈子从未得到过如此温柔的对待，心思敏感的她一下子就溃不成军。 “呜呜，哥哥......你，你别讨厌我，对不起。”小司嘴里胡乱地说着内心想法。 她应该算是个坏孩子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司禹根本搞不清楚她的脑回路，只好一遍一遍地安抚。 他现在很想扇方才的那个自己一巴掌，暗自懊悔着没能早点看出小司的异样。 不过在难过的同时，心里头的那点雾团更加大了起来。 小司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的正常模样，真要说起来，司禹觉得，眼前这个人儿眼里充满的那些压抑和无助倒像是一个孤独了很久的人才会有的神情。 太不对劲了。 不过现下少年没空去理清这些思绪，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静静依偎在一起，细看之下，小的那个还有些一抽一抽的，但在司禹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动作得发麻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怀里再次睡过去的小司，司禹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可算是睡了。 他缓慢放下身前的人，动作轻得仿佛在对待一个瓷娃娃，随后就帮她擦去了眼角的那抹泪珠。 少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圈，眼里满是心疼的神色。 这次算是他做错了。 没能及时地了解小司的情绪就贸然行事，换作是他估计也不会好受，更何况这么敏感的小孩呢？ 看来他得去调查一下相关的事例了，在这里空想实在是毫无意义。 司禹退了出去，而且还特地叮嘱了佣人不要去打扰小司，随后就回了房间打开电脑。 可是当真正面对着那一大堆资料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小到各种实验案例，大到各种理论典籍。 他怎么看？ 一时间，少年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股浓烈的无力感。 想到小司方才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他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痛，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平时最疼爱的人受伤，他又怎么能忍住不去难受呢？ 司禹第一次没有坐直在椅子上，而是有些颓然地靠着后方柔软的垫子，眼睛无神，思绪根本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渐渐地，他的眼皮在无意识之间闭了起来，没过多久，“砰”的一声，直直倒在了书桌上——竟然是睡着了。 一夜没睡加上方才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少年的身体不堪重任，第一次这么毫无章法地睡在了书桌前。 司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是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他现在在做梦。 梦境里他没有实体，只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狭小的房间内，里面设施简单，一眼就能将所有东西都尽收眼底。 一张小小的床靠在光线有些昏暗的窗户旁边，床的旁边就是一张简陋的书桌，上面的东西杂乱无章地摆放在一起，多数是书，但也有几包泡面。 地上是他几乎不曾见过的水泥地，铺得崎岖不平，只简单地摆放了几双鞋子，看样式和大小应当是女鞋。 这里没有衣柜，所有的衣服都被主人整齐地摆在了几张凳子上面。 司禹很是疑惑，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没过多久，那扇厚重的铁门外面忽然传来了声响，那人脚步急促，听声音也能判断出她此刻的慌乱。 她在外头弄了许久，听见“咔哒”的一声响后，门瞬间就被人打开来，就在司禹想要看清楚她的样貌时，却发现那个人的脸在他眼里仿佛被打上了马赛克，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基本能判断出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身穿一件简单的白体恤和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了一个圆润可爱的丸子头。 只见她急急忙忙地就把门关上，随后将那三四个锁全都锁死，确认不会被人打开之后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司禹看不懂她此刻的动作，但很快，门外剧烈的敲门声和男人的骂声告诉了他答案。 “去你妈的！这次算你跑得快！”男人发现门已经被关上，骂完之后又狠狠地踹了一脚那扇铁门，声音大得几乎能震醒整栋楼的人。 而那个女孩也被狠狠吓了一大跳，用后背紧紧靠着门，手脚都不自觉地在微微颤抖。 司禹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不断掉落在地板上的水珠可以看出她在无声地哭泣。 莫名的，梦里的自己心忽然被人狠狠撕裂了一大块，情绪也因为她的哭泣声而渐渐失控。 想要出去把那个男人弄死，想要轻轻拥住然后安慰她。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冲破那道被束缚住的枷锁时——他醒了过来。 司禹几乎算是被惊醒的。 在醒之前的那些怪异情绪也莫名被带了出来，此刻，少年正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着。 细汗从他额角滑落，最终隐匿在了衣服里面，方才梦境中的那一幕幕还很清晰地印刻在脑子里。 那些是什么？ 他怎么会梦到一个陌生的女孩？ 而且梦里的自己貌似对那个女孩还有很深的感情。 刚刚体会过一遍的司禹绝不会记错。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而且也很真实，就像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司禹忽然觉得自己的头一抽一抽地开始痛了起来，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很快就觉察到不对劲。 强忍着脑海里的不适，他踉跄着脚步走到了房门口，还没出声的时候，眼底一黑，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第115章 思虑过重 司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晕倒。 而在没了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他仿佛又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但梦里的所有人都无法看清楚脸，各种片段都是零零散散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司禹基本能从中得到一点讯息，那就是这些梦境绝对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个猜测大胆又荒谬。 虽然无法解释这些梦境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但内心深处的那种深有体会是骗不了自己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呢？ 这和他这次的晕倒有什么联系？ 一个个的谜团还没有得到解决就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不断浮现。 同时他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梦境结合在一起进行分析——因为太多了。 而且也毫无逻辑可言，有些甚至只是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超负荷的大脑根本就来不及抓住所有的细节。 但所有的故事基本都是围绕那个女孩的生活。 她到底是谁？ 这个是所有问题的核心。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消失的五感忽然又在慢慢恢复过来——他已经醒了。 入眼就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嗅到的消毒水气味告诉了他现在人在医院，脑子也没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但...... 他看了一眼被面前这个小不点紧紧压住的手臂，阵阵麻意踊跃了上来。 小司正趴在他的手上睡觉。 看得出来，这小家伙连身上的恐龙睡衣都没有换，眼角比他早上走的时候还要红，显然是在他昏倒之后又哭了一次，在白皙脸蛋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 同时也更加惹人怜爱。 少年没有去弄醒她，而伸出了另一只正在打点滴的手轻轻抚上了小司的脸。 一天内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因为他而哭了两次，他还真是该死啊。 手底下的触感仍旧是软乎乎的，他动作不敢弄得太大，就怕把她吵醒了。 小司应该很担心吧？ 自己毫无征兆就晕在卧室门口，只希望没有吓到她就好了。 也不知是他动作太重还是小司睡得比较浅，只见她伸出手稍稍挠了一下脸，微微嘟起的嘴唇也动了一下，同时皱了皱眉，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 司禹见状，手掌一下一下地拍在她的后背，动作熟练地哄着她。 没一会儿，她就又安静了下来，甚至舒服得用脸蹭了蹭他那只被压住的手臂，帽子盖在头上，显得她整个人娇小无比。 真是越来越像只猫儿了。 他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司禹住的是单人间vip病房，除了医生护士外，平常绝不会有外人来打扰，那看来只能是来探望的人了。 思及此，他瞧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司，伸手轻轻捂住她耳朵后才开口。 “进。” 门外的人闻言推开门进来，果不其然，是拿着保温盒的顾祁。 这么久都没人应，他原本还以为这人没醒呢。 少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正要开口说话时，不想司禹先行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嘘声道：“别吵，她还在睡。” 顾祁顿时就闭上了嘴，将手里的东西放好之后，转而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只是瞧见到了饭点，所以才回去了一趟拿了点吃的过来，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家伙就已经醒了，反而陪着他一起的小司睡得七荤八素。 “醒了一会儿了。”他淡淡道。 随后见手底下那个小人因为两人的交谈声动了一下，司禹又赶紧安抚着她。 顾祁看了一眼趴在司禹旁边的小司，想起什么，薄唇忽然开口道：“你这宝贝妹妹在你晕倒之后可是急得都哭了。” “她看见了？”司禹皱起眉头。 “看见什么？” “我晕倒在门口的时候。”他不希望小司看到这种场面。 顾祁想了想，“当然没有，你被去医院后她才知道的。”那会儿情况紧急，他打完急救电话之后就通知了家里的大人，还在房间睡觉的小司自然就不知情。 还是她醒来之后主动去找司禹才知道的。 否则司霄不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毕竟女儿对司禹感情深，难免会被吓到，但瞒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等司禹安定下来之后才放心告诉了她。 不过那个时候小司内心的慌张并没有减少太多，去医院路上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个劲地问司禹的情况，当时顾祁抱着她，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张纸巾帮她擦眼泪，看着都觉得揪心。 顾祁笑了一下，平静地将这些娓娓道来。 司禹一时间没能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手里一下一下地摸着小司的后背，墨发遮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眸，让人看不太真切他真正的表情。 “待会等她醒的时候还是安慰一下吧，毕竟小司是真的被你吓得不轻。”顾祁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了一边。 而病床上的少年过了许久，才从鼻子里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嗯。” “噢，医生说你是因为思虑过重，再加上休息不足，所以才会晕倒。”顾祁解释了一下他的病因。 回想起昨晚半夜的那场谈话，他又忍不住多嘴了几句，“不是我说你，你昨晚是不是一整晚都没睡啊？就想那点事你都能想成这样？” 不就一点点小矛盾么？至于能把自己弄进医院来？ 被他说教的司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移开了视线，没什么情绪地回道：“我知道了。” 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顾祁懒得再理，反正身体是他自己的，爱不爱惜是别人的事情，他的手哪里伸得了这么长去管别人？ 于是他站起身，“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不过就在他即将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听见身后的人道：“顾祁，谢了。” 顾祁头都没回，只是伸出只手摆了摆，在司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一下唇角，笑得那叫一个随性，随后就没了身影。 第116章 道歉 目送完顾祁离开之后，司禹又将视线转回到了小司的身上。 回想着方才顾祁同他说的那些话，他几乎能想象得出这个小家伙当时的神情有多着急。 几乎是不可抑制般的，心里被她弄得一上一下，仅仅只是想象都能如此心痛，少年忍不住再次在心中唾弃自己。 不能再让小司因为自己而伤心了。 蠢妹妹就应该要保护起来，但他却成为了伤害她的人。 实属是败类。 夜色渐渐降临，少年的手臂被压得几乎已经是毫无知觉了，但他跟个没事人一般，就是动都不动一下，也没有要叫醒小司的打算。 期间护士和医生都进来过，但都被他小声提醒后出去了，所以小司一直安稳地睡到了现在。 她是被自己饿醒的。 从早上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吃，而且她也不敢告诉司霄和顾祁，毕竟保不准说了之后就得回去吃东西了，哪里还会允许她守在哥哥旁边呢？ 所以她硬生生地忍到了现在。 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几声，小司还把头埋在亲哥的手臂上，伸出小手揉了揉胃那里的位置，随后才悠悠抬起头。 不曾想，刚刚好和少年对上了视线。 司禹看着她慢慢从昏睡转为苏醒，鬼使神使地没有出声去打扰她，在听见那几声极其响亮的“咕咕”声后，又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待到她终于肯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司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她那张软乎的小脸不断地在眼前放大，随后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左脸上。 小司的两只短手还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嘴里带着哭腔喊道：“哥哥。” 司禹一直被压住的手终于得以解放，但他短时间还没能控制，于是只能去用自己打了点滴的那只手回抱着她，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吓到你了是不是？” 怀里那个人儿上下蹭了蹭他的脸，“哥哥。”她就是不说别的，一个劲地喊着司禹哥哥。 而司禹也没有不耐烦，一遍一遍地温柔回应着，“嗯，我在的。” “哥哥。” 少年失笑，“我在。” 小司听着他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悄悄用手抹了一下眼泪，随后才退开了一点点，睁着一双黑曜石般的圆润大眼，瘪着嘴委屈道：“哥哥为什么会晕啊？” 天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司禹，问了一圈之后才知道人已经在医院里面了，当时都她要急死了，生怕他出点什么意外。 在车上顾祁同她解释的时候也几乎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那句“你哥晕倒了”，就是这句话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这么能哭。 不过她很久之前也确实很爱哭，但经历了点事情之后，几乎都哭不出来了。 司禹知道她会问这个，解释道：“没事，就是哥哥昨晚没有睡好而已。” 一句没睡好就轻描淡写地略过了昨夜忧思的一晚，他并不想让妹妹多想。 小司听后，将信将疑，“真的吗？” 没睡好都能晕倒？ 那她哥的身体素质好像不太行啊。 司禹哪里会想到蠢妹妹已经贴心到开始考虑自己的身体素质了，摸着她的头就道：“嗯，有些累了而已。” “噢。”小司应声表示了然，心底里却暗暗想到，看来以后要多给哥哥补补身体了。 正要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那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她羞红了一张脸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司禹轻笑一声，“饿了吗？” 小司点点头，心里嘀咕着，幸好昨晚吃得比较多，不然这么久都没吃东西，可能她也会晕在这里。 少年没说什么，捏了捏她的小脸，“饿的话，顾祁拿了点吃的来，你先去吃吧。” 小司嘟起嘴巴，“那哥哥你不吃了吗？” “你这张嘴能吃得了多少？我吃你剩下的就好了。” 小司得了他的话，罕见地没再推脱，毕竟她现在是真的饿了，艰难地打开保温盒之后，发现里面是一碗热腾腾的瘦肉粥。 一看就知道是给在场唯一的病人准备的，清淡得很。 她也不嫌弃，拿出勺子就一边吹一边吃了起来。 吃的时候还不忘给司禹尝试一下，但少年看见快要滴到床上的粥米，洁癖发作，皱着眉头就把面前的勺子推开了，“你先吃，小心别弄到被子上了。” 毕竟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出院回去，万一要睡在这里的话，还是别弄脏了才好。 小司见他不领情，也没再强求，自顾自地吃着。 待到终于觉得自己的胃不再难受的时候，她才餍足地放下勺子。 “吃饱了没？”司禹抽了张纸巾，边帮她擦嘴边问道。 小司乖乖凑过去，享受着来自亲哥的服务，哪怕他现在是个病人，“嗯嗯，哥哥可以吃了。” 她殷勤地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又认真地把自己吃过的勺子全擦了一遍。 正要递给他的时候，只见司禹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小司歪了一下头，疑惑道：“怎么了？” 她脸上有脏东西吗？ 司禹接过她手里的勺子放在了一边，顶着小司疑惑的目光，单手就把人从凳子上捞了起来，将她固定在腿上之后，他开口道：“我还不饿，待会再吃，先让哥哥和你说点事情。” 她现在情绪稳定，现在问是最好不过了。 小司努努嘴，等待着他的问题，反正今早自己失控的样子确实很反常，她哥不问是不可能的。 饶是她早有准备，但对上司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双眼时还是有些发怵。 只见少年的薄唇微张，带有独特的少年音色说道：“今天早上是哥哥错了，不应该这么逼着小司说话，哥哥跟你道歉，对不起。”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小司微微瞪大了双眼，哥哥怎么说的是这个？ 难道不是应该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行为吗？ 因为搞不清楚司禹的脑回路，一时间她的脑子有些懵懵的。 第117章 安抚 司禹何尝看不出小司的疑惑，指尖摩挲着她的小脸，继续道：“还有昨晚，不让你进来只是因为我要看书，怕打扰到你睡觉而已，不是因为你没有选我才拒绝你的。” “所以不要想这么多，哥哥永远都不会怪你，也不会讨厌小司。” “相反，要是哥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小司也要及时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好不好？” 少年温润而有力的声音传进小司的耳朵里，一字一句都在维护她的感受，不过更多是在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 敏感也好，倔强也罢，他不想让小司陷入这种奇怪的牛角尖里面。 所以将所有事情摆出来说清楚是司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真诚永远都不会错。 而且他的妹妹也不应该会有这种想法，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有太多的不好，所以才会让小司这么焦虑。 小司听着他的话语，久久都无法回应。 正如少年心中所想的那般，她确实很没安全感，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看出了她的这种不安，并且还极其耐心温柔地不断安抚......可是她真的值得吗？ 小司开始怀疑自我，怯怯地问道：“那万一......万一是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呢？”我没有哥哥想象中的那么好。 后半句她默默在心里补上了。 司禹两手揽着她，完全不去理会那个还在打点滴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她，轻声道：“做得不对就改，但是也不要一直为此消耗精力。”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凝视着小司的眼睛继续道：“而且小司这么聪明这么棒，就算是你真的做错了事情，家里也没有一个人会怪你。” 别看司霄成天管着小司，实质上他才是最纵容的那个，小司说什么就要什么，不说的话也会主动去准备好，除了有时候真的被气到了才会训斥一下，但从未真正说过什么重话。 而梁媛因为没有太多陪伴女儿的时间，心存愧疚之际，每次回来都要带上一大堆的礼物，而且一有时间就会给她打电话。 司家的每个人对小司都是无比关怀的，所以少年十分不能明白她的不安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有问题就解决，而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毫无保留的爱。 他的蠢妹妹如此可爱，为什么不能宠着呢？ 小司面对着司禹，能非常清晰地看见他在说这段话时候的眼神，那双极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身影，充满了柔情和郑重，半点没有平时的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道炽热的视线给淹没了一般，那些带着魔力的话不断地冲刷着什么，而那颗曾经被千疮百孔的心又似乎因为这番话而重新跳动了起来。 小司有些害羞地别过了脸，“嗯......噢。” 因为不知道能答些什么，所以只能胡乱地应着。 司禹被她弄得笑了一下，为少年本就俊俏的脸庞增添上了一分少年气息，明明是夜晚，但却显得他整个人都变得璀璨无比——最起码落在小司眼中是这样的。 她听着少年的独特的笑声，面上更是觉得要烧起来一般，支支吾吾道：“唔......我，我要下去了。” 此刻的她还不懂得如何面对这几句话蕴含的力量，脑子里只想着逃离。 不过司禹没能让她顺利逃走，单手搂住后就把人往怀里摁，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问道：“再陪哥哥待一会儿好不好？” 连害羞都能这么可爱，抱在怀里温温软软的，他现在还舍不得把人放走。 小司一只手拉住自己的帽檐，企图能挡住自己热得快要蒸发的脸颊，不过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之后，又破罐破摔一样把脸埋进了少年温暖的胸膛上面。 心里暗暗想到，这下是死都不肯再出来了。 好......好难为情啊！ 她暗自在心中咆哮了一会儿。 不过在这害羞的面孔之下，昨夜一整晚的不安就这么被一番话给弄得烟消云散，随之升起的是浓浓的幸福感以及愉悦。 ——太好了，哥哥没有讨厌她。 而且他们好像还更加亲近了。 觉察到这一点的小司心里头的开心就又多了几分，忍不住在少年的怀里偷偷发笑。 兄妹俩现在可以说是重归于好了，没了心里头的那点别扭，小司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不过在黏着司禹这一点上貌似变得严重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医院好无聊的，我都想回去抓螃蟹了。”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忽然瞥到一旁还有些满的保温盒，小司兴致冲冲地问道：“哥哥，你现在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喂你吃啊？” 正好她可以提前练一下怎么喂人吃东西，毕竟她哥都能因为睡不好而晕倒进医院，这身体素质往后岂不是比她还要差？ 这可不行。 司禹看了一眼她的细胳膊细腿的，估计连个碗都拿不稳，果断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的手没断。” 真要让她喂，这床和被子还有他这身衣服可能都要不了了。 而且他作为一个哥哥，哪有让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来喂自己吃东西的道理。 小司见他不领情，终于安分了一点点，坐在少年旁边的座位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着他就开始傻笑。 不过她自个还以为自己看得十分隐蔽，每次等他瞥过来的时候就立马装作没事人一样移开了视线，偷感真的不要太明显。 司禹：“......”这该死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也是神了，钻牛角尖的时候什么事都想着逃避，释怀了之后又恢复了以前那个爱打直球的模样。 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和情绪，全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他伸手越过她，拿起了旁边的保温盒放在病床的小桌面上，试图做点别的事情来分散一下这个小家伙的注意力。 免得老是盯着他。 第118章 殷勤 果不其然，小司看他准备要吃东西，殷勤地拿了个杯子去自动饮水机那里装了一杯温水过来。 “哥哥，喝水。”她双手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司禹：“......谢谢。” 小司扬起笑容，“那哥哥还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你乖乖坐好。” “好噢。”今天的小司十分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两只小手摆在腿上，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坐姿守在司禹旁边，随后又开始了她的深情注视。 司禹面上处变不惊，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但心里却止不住地有些紧张。 蠢妹妹的贴心照料属实是让他有些压力山大，毕竟这个小家伙真的一直在盯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好似生怕他又会晕过去的模样，寸目不移。 “小司。”终于，在过了十分钟之后，少年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小司立马趴到床边，“怎么啦哥哥？”若是这小家伙有条尾巴的话，此刻定然是摇成螺旋桨了。 司禹轻咳一声，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她，“你都陪哥哥这么久了......不累吗？” “不累的。”她快速答道，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这坚决的语气让想先送她回去的司禹有些犯难，毕竟总是待在医院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他现在又不是没了自理能力，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那......父亲和母亲他们回去了吗？”他没有直接说让她走，迂回了个话术问道。 小司嘟着嘴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爸爸说待会就来接我回去。” 虽然知道司霄和梁媛不可能让她一晚上都待在这里，但是她真的很想留下来啊！ 哥哥一个病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没人照顾也没人陪，她看着心疼。 “哥哥，我不想回去。”她扯着少年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低着头玩弄起他的手指来。 司禹任由她在上面动来动去，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幸好方才没有说出口，不是他来当这个恶人就没事了。 “父亲也是为你着想，在医院待着不好。”他旁敲侧击地赞同了司霄，只字不提自己想不想她留下来。 不过小司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抬眼就问他：“那哥哥想不想让我留下来？” “......”这话对司禹来说简直就是灵魂发问。 方才不应该这么快就沾沾自喜的。 “咳咳，自然是想了。”他睁眼说瞎话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骗这个小不点，索性就不管了。 而且小司也说要多讲些善意的谎言不是吗？ 想到这一点，少年内心的负罪感忽然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神情也变得自然了很多。 小司完全没有怀疑他，听到哥哥说舍不得她回去，心里和面上都乐开花来，忍不住把脸埋进了他有些大的手掌里，眷恋地蹭了蹭。 司禹笑骂了一声，“都把你脸上的油弄到我手上了。” 小司才不管他洁癖有没有发作，心里头的那点喜悦上来之后就没有想这么多旁的事情了，一个劲地就只想和他亲近。 于是又用力地蹭了一下才肯罢休。 —— 兄妹俩没能相处太久，司霄就赶来了医院了，叮嘱好医院里的护工和医生的相关事宜后就要带着小司回去。 知晓怎么劝都没用的小司一步三回头，“哥哥，我明天一早就过来看你！” 司禹摸摸她的头，笑道：“嗯，快点回去睡觉吧。” “那......哥哥今晚早点睡啊。”她还不忘记叮嘱少年快点睡觉，心里头认定了他就是因为睡得不好所以才进了医院的。 司禹顿时有些失笑，“好，快点回去吧，不要让父亲等太久。” 小司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男人离开，走出房间之前还不忘和他说晚安。 司霄觉得，这对兄妹俩的腻歪程度是越来越严重了，他这个当爹的都快没有什么地位了。 看了一眼还在躺病床的儿子，司霄此刻算得上是极有耐心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早还会来，你记得早点休息。” 司禹也知道这个理，勾起了嘴角，笑得冷淡又疏离，完全没有在小司面前满面春风的模样，“谢谢父亲。” 待到病房门被彻底关上后，司禹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南城的夜晚有些凉，也不知道小司就那一身单薄的睡衣会不会着凉。 不过有父亲在，定然不会让她只穿那么几件，他还是别担心这么多了。 想到这个，少年就起身去了卫生间，他手边的针头早就已经拔了，现在行动自如，不过他原本想着今晚就直接回去的，但医生说最好留院一晚观察一下，不然他已然和小司回到家了。 在洗完澡洗漱完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发梢有些湿哒哒地淌着水珠，他在柜门里面找了一会儿，随后拿出了吹风机。 插上电源后正要打开开关时，司禹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段记忆。 好像小司很久之前是不是帮他吹过一次头？ 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在说笑，谁知道等那小家伙真正上手之后居然会那么熟练。 不过他当时好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还只道这孩子聪慧灵性。 现在看来，哪里都是疑点重重的。 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会熟练地用吹风机？也许别家孩子确实能做得到，但在司家，小司哪天过的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吹风机这个东西只有在王姨帮她吹头发的时候才会看到。 而且王姨也绝不可能会擅自给小司玩这个。 看来他这个宝贝妹妹身上还是有很多谜团。 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他会一直保护她，哪天她愿意说了他就听着，不说的话也罢。 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在司禹做了那一大堆梦之后都不觉得反常了。 与其纠结这些找不到答案的东西，他还倒不如多看看书，早点承下司家。 毕竟这也是父亲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对于司家最大的一个用处。 第119章 双标 南城的清晨有些水汽，弄在皮肤上有些微凉，小司穿着一件长袖的娃娃领衬衣，底下是一条花苞南瓜裤，头发全都扎成了一个圆润的丸子头，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她坐在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上打了个哈欠，后头上来的顾祁打趣道：“这么困还要坚持起床去看你哥啊？” 平时这个点两人都在睡大觉，怎么都不可能会看见彼此，今早还是头一次见。 “早。”小司只是看见了一个身影，随后就迷离着一双眼睛打招呼，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是谁以及他方才说了什么。 顾祁扣好安全带后就把头靠在了后面的垫子上，而这时，旁边的小不点才注意到他，突然惊讶问道：“嗯？怎么是顾祁哥哥你呀？我爸爸呢？” 她爸昨晚不是说今天早上陪她去的么？怎么上来的是顾祁？ 顾祁瞥她一眼，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爸有事要忙，所以叫我来了。” 不然他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呢，哪里会一大清早跑去医院。 “噢。”小司了然地应了一声，也不问司霄到底有什么事，车子开动后就开始躺在座位上面闭眼睛补觉了。 除了偷偷躲进后备箱跟着司禹去学校那次，她几乎就没试过这么早起床。 不过一想到她哥一人孤零零地待在那边里，小司的心早就飞去医院了。 毕竟事关哥哥，多早都没关系。 顾祁一大清早的也不想说太多话，在小司闭眼没多久后也开始假寐。 南城虽不比京城繁荣，但也是这片地区里发展最好的地段，路上的车流并不算太少，通勤上班的人络绎不绝，而环卫工人们也还在街边辛勤地劳动着。 整个城市焕发出一股欣欣向荣的气氛，去南城医院的路有些远，司机开得十分平缓，几乎没有颠簸，所以车内的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的梦乡里。 到了医院，两人都丝毫没有觉察，最后还是司机师傅看不下去才慢慢叫醒了顾祁。 少年这才悠悠转醒，瞧见周围的建筑就知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慢慢伸了个懒腰，眼神都比上车时精神不少。 而反观原本兴致冲冲的小司，司机怎么喊都喊不醒，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完全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而且嘴边还有一缕可疑的银丝。 顾祁被她这副模样给逗乐了，他示意司机师傅不要再说话，随后自己掏出了手机，“咔嚓咔嚓”地对着小司就是一顿拍。 拍完之后他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番，随后直接发给了司禹，随后还编辑了一段文字信息：“我们到楼下了，这个小不点睡得都不省人事了。” 顾祁发完就要收回手机的时候，那边的司禹几乎是秒回：“她现在还在睡？” 顾祁：“没有，准备喊她。” 司禹：“别打扰她了，你抱她上来吧。” 顾祁看了那个小懒猪一眼，细听之下还能听见这家伙微弱的鼾声，有些不确定回道：“你确定我抱她的时候她不会醒过来？” 司禹：“不会。” 少年这才收起手机，既然司禹这个当哥都说不会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顾祁走到小司那边的车门口，先是拿纸巾帮她把口水擦擦干净，随后弯腰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小司的身体一没了安全带的束缚，整个人就要往前面倒去，他及时出手扶住了那小小的肩膀，这才固定住了她。 顾祁见她不会再往前倒后，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另一手则扶在她后背，确认好没有什么问题后，两手轻轻一用力，小司整个人就被他公主抱了起来。 不过顾祁还是头一次抱着睡熟的小孩，动作难免有些僵硬，所以不小心晃了她一下。 而小司忽然也动了一下脑袋，吓得顾祁根本不敢再动。 就在他以为这个小不点即将醒过来的时候，却见到她只是咂吧了一下嘴唇，随后就把头靠进了他的胸膛里，似乎是嫌弃顾祁抱得不够好，还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 整个过程完全是她无意识中完成的，那两只葡萄似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睁开过。 顾祁忽然有些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他没在原地多停留，抱着小司平稳地走向司禹的病房。 一大一小的两人在住院部电梯直达顶楼vip诊室，避开了楼底下那些嘈杂的声音，到了司禹的病房门前，顾祁刚准备要敲门时候，门就已经在里面被人打开了。 司禹一收到顾祁的消息之后就在里面等着了，听见脚步声也先行一步去开了门，免得那敲门声吵到了小司。 看见顾祁怀里那个熟睡的人儿之后，他二话没说就接手了过来。 “我来吧。” 小司骤然落入了亲哥的怀抱里，也不知是不是有所觉察还是熟悉的味道传来鼻尖，竟是主动地往少年的颈窝里凑去，末了还舒服得呢喃了几声。 司禹显然比顾祁有经验多了，伸手就在她后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着，没过一会儿，那细微的呼噜声就又传了出来。 顾祁自知这会儿没他什么事情了，拉开座椅就直接坐了上去，撑着个二郎腿，看起来吊儿郎当似的说道：“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回我消息。” 想当初之前给这家伙发消息，早上发的，一般到了晚上才会回他，而大多数都是已读不回的状态。 看来只要发点有关小司的，这家伙哪里还会不理他？ 真是受不了这个妹控的双标了。 司禹身上还抱着小司，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 这人成天发些没营养的废话，多回一个字他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少年安抚了一会儿小司之后就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了病床上，若不是待会还得打针，他也不想这么快就放下。 这孩子的身体跟没骨似的，到处都是软乎乎的，摸起来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小司一接触到床面，身体就很自然地缩在了一起，那张小脸侧躺着睡在枕头上，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 第120章 陌生人 司禹忽然玩心大起，伸手就要去捏她的小嘴，企图能把它合起来。 不过那张嘴儿好似装了弹簧一样，强行合上之后又弹开，没过一会儿，那清透的液体就要流出来。 少年眼疾手快，拿起纸巾就把那口水给擦干净，避免沾到了枕头上。 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顺畅，看得顾祁那叫一个惊叹。 “你这也太熟练了吧？” 而且这家伙的洁癖好像在这种时候跟消失了一样，也是稀奇了。 司禹丢掉那团被弄脏的纸巾，随后又一连抽了好几张垫在小司的嘴巴下面。 顾祁看着，开口问道：“你就不能把她翻过来？” “之前试过，没用。”司禹答道。 他有次实在是看不下去，把小司翻过来之后就没再管，但这孩子没过几分钟就又侧身蜷缩起来了。 好似不这样睡根本就睡不安稳。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一号床司禹准备输液了。”那个护士嘱咐了一声。 “好，我先准备一下。”司禹应道。 顾祁看了一眼被小司霸占着的床位，乐呵道：“你准备在那里躺着啊？” “不用躺，坐着就好。”司禹淡淡回答。 他还不至于虚弱到那个地步。 而且，他可不认为自己晕倒会是因为休息不足。 没过多久，护士就来给司禹上点滴了，针扎进手上的血管里有些细微的疼痛，他盯了手上的针良久，莫名就想到小司当初住院的那段时间。 他每晚都会在医院陪着她，那时候每每帮她擦手都能看见那个粗长的留置针头。 整个小手都被胶带缠绕了一圈，护士还为了防止她不乱动那个手，特地加了块板在手底下的位置。 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当时是怎么忍住不去动的。 现在回头来看，他这个妹妹吃过的苦还真不算少。 顾祁站起了身，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司禹摇摇头，他收到这人的消息的时候才刚醒，还没来得及去吃。 “吃点什么？”顾祁抬眼看了一下时钟，见他不方便走动，勉为其难帮他去买点吃的。 司禹挑了挑眉，有些不太信，“你有这么好心？” 这家伙是出奇的懒，怎么会主动提出帮他去买早餐？ 顾祁脸不红心不跳：“当然。”真实原因其实是他受不了这里了，得出去外面走走。 他怕自己再坐一会儿就又得闭上眼睛了。 司禹没有揭穿他，报了点想吃的东西后就目送着他出去了，自己则一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渐渐照射了进来，金色的光洒在地板上面，眼见着快要照到小司的眼睛，少年就移了一下位置，正好帮她挡住了那刺眼的光线。 吹堂风轻轻拂过，少年的墨发轻微飘扬了起来，太阳越升越高，早就已经照不到小司，但司禹还是固执地坐在那里。 就像一个守护者一般，温柔细致地维护着妹妹。 顾祁也不知道去到了哪里去买早餐，很久都没有回来，幸好司禹的肚子不算太饿，还勉强能忍受得住。 没等到顾祁回来，小司忽然就在床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她一脸懵懵地看着眼前陌生的设施，心里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不过，一旁的司禹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怎么醒了？”他手里还翻动了一下书页，皱着眉头问道。 小司有些奇怪哥哥怎么会坐在这里，低头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是自己霸占了床位。 “哥哥，你快点躺上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掀开被子下去。 “不用。”少年制止了她，“你躺着就好了，我现在要看会儿书。” 小司“噢”了一声，最终还是坐在了床上盯着他。 “哥哥，我什么时候来的呀？顾祁哥哥去哪里了？”她开口问道。 上车后她就闭上了眼睛，谁知道竟然不小心睡着了，而且还居然睡到了现在，真是惭愧。 司禹一个个地耐心回答着：“来了好一会儿了。” “顾祁出去买早餐了。” 就是这早餐也不知道有多金贵，竟然到现在都还没买回来。 小司嘟了嘟嘴，没再开口说话。 这时候，门外又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司禹估计应当是他的早餐回来了。 果不其然，顾祁提着个保温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 顾祁瞧见小司坐在床上，正要说话时，只见这个小不点忽然两眼放光，随后迫不及待地就朝他的方向跑过来。 少年还以为这孩子看见自己竟然这么激动，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心里忽然开始自信了起来。 “小司，到哥哥这里来......”他满怀信心地张开双手，准备迎接这个白团炮弹。 不曾想，那个小小的白色小团子直接掠过了他的手，直直地往后面冲去。 “妈妈！”她脆生生地喊道。 跟在顾祁身后的梁媛一把抱起她，笑着应她，“嗯。” 还僵硬着两只手在半空中的顾祁：“......”大意了。 他连司禹那个家伙都拼不过，在人家妈妈面前就更加不可能了。 少年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把保温袋塞到一旁正在看戏的司禹手里，“咳，你要的早餐。” 司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谢了。” 莫名觉得他的笑容刺眼的顾祁：“......不用。”看来他跟这一家是真的要过不去了。 后头的梁媛抱着小司走上前来，司禹先一步开口：“母亲。” 她看了一下他的面色，问道：“小禹感觉好点了吗？” 司禹点点头，“休息了一晚上，现在好多了。” 梁媛也是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以后记得要早点休息。” “好的，母亲。” 一旁的顾祁看着这对母子一来一往极其冷淡陌生的对话，忍不住在心中唏嘘了一下。 饶是他早就知道司家人对司禹不是很好，但这话里话外的，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若不是他知道这两人是母子关系，恐怕还以为他们只是陌生人呢。 第121章 苏醒 小司显然比顾祁要习惯这两人的客气，眼见着气氛快要冷场，她主动摸了一下女人的脸，让妈妈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来。 “妈妈，你来是为了看哥哥吗？”她软着声音问道。 “嗯。”梁媛笑了笑，继续道：“其实还有另一个事情。” “什么呀？” “还记得之前那个姐姐吗？” 小司知道她说的是宁霜，有些激动道：“是那个姐姐吗？她醒啦？” 梁媛点点头，“昨天刚醒的，但是小禹昨天也晕倒进了医院，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昨天她有事情忙，也没有抽出时间过来。 “那......那妈妈现在能带我去看看她吗？”小司抓着女人的衣领，有些小声问道。 她没忘司禹可是不知情的，所以下意识地就不想让他听见。 不过小司算好了所有，但偏生忘记了在场还有个顾祁。 他两手交叉在后脑勺，有些好奇问道：“阿姨，你们说的是谁啊？” 司禹神色不虞，视线看了过来，似乎是有些好奇她们会如何回答。 梁媛想了想，开口道：“你们应该不清楚，之前小司在海边玩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受了伤的姐姐，然后我们就把她送到医院了，昨天才刚刚醒过来。” 她隐去了某些过程，毕竟眼前这两个少年在她眼里也只是孩子。 顾祁点点头，没再回话。 他并非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少年，怎么会听不出梁媛话里的掩饰。 不过既然阿姨不想让他们知道得太多，那装一下傻也没有什么不好。 司禹听完后也是沉默不语，小司看着他这副模样，莫名得有些心慌慌。 出了这种事情瞒着最关心她的哥哥......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她也不懂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总归是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余光都不敢瞟到他身上。 “好了，我现在带小司过去，小祁就在这里陪着小禹吧。” 梁媛没说太多废话，带完小司过去她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她的星辰公司最近有好几个老干部都退休了，而且也一直没能找到能顶替的新鲜血液，所以她这段时间忙得是焦头烂额的。 两个少年都没有意见，而小司觉察到某道落在她身上的意味深长的视线，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外面去。 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稍稍安慰自己，没关系，等回来之后再跟哥哥解释也不迟。 这么想着，小司不再去看司禹一眼，心里催促着梁媛快点离开。 女人又交代了几句，随后才走了出来。 等那扇门被彻底关上之后，小司有些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梁媛瞧见她那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有些好笑问道：“怎么了？方才这么紧张？” 小司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妈妈快点走吧，不然待会姐姐又睡着了怎么办？” 女人低低笑了一声，“好了好了，小司这么关心人家，妈妈都忍不住有点吃醋了呢。” 小司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盯着她妈妈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去就是吧唧一口，撒娇道：“小司明明最喜欢妈妈。” 她现在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反正对谁都是这句话，早就没了心里负担，哪里还会像之前那样藏着掖着的，生怕一碗水端不平。 梁媛被自己的亲亲女儿哄得心花怒放，按照着地上的指引，快步走到了宁霜的病房里。 进去的时候她敲了敲敞开着的大门，病床上坐着的女人看了过来，而小司也得以看清楚本次任务的女主角的长相。 入眼的第一印象是瘦，很瘦很瘦，这一点几乎盖住了她那张脸原本的光彩，其次才是她那双有些狭长凌厉的狐狸眼。 她身上强势的气质和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 “你是.......？”宁霜有些警惕地开口。 梁媛听着她沙哑的声音，淡笑着开口，“你好，之前我们一家在海滩玩的时候看见了你，所以帮忙打了急救电话。” 三言两语交代了她们的来意，而这也让宁霜知道了眼前的两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你们么。”她忽然自言自语道，神情也有些恍惚。 从醒来的那一刻，她无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而自己最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是如此。 所以心里无比感谢每一个帮助了自己的医生和护士，从他们口中也得知了，是一对夫妻在海边的礁石发现了昏迷的她。 因为送医院送得及时，她和孩子的命都保住了，所以此刻，宁霜从心里就由衷地感激他们。 “谢谢。”她面带笑意，没有他人的那种激动，看起来波澜不惊地说道。 换做旁人也许会觉得这人不识好歹，但梁媛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却上升了不少。 语言得体礼貌，看起来也落落大方的，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都让人觉得舒服。 梁媛稍稍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道谢，又补充道：“其实真正发现你的是我女儿。” 小司在她后面探出头来，冲着病床上的女人喊了一声：“姐姐。” 宁霜有些错愕，不过她没有将这份惊讶表现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小小一只的女孩，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谢谢你。” 她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十分勾人的感觉，小司有些不自觉地被她的笑容吸引，对上宁霜那双微微向上挑起的狐狸眼，有些害羞道：“没......没事。” 这个姐姐看起来好有个性，小司暗暗想到。 宁霜看着这个跟兔子似的女孩，莫名地心里对她油然出一种喜爱之情，她尽量把自己有些强势的声音放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小司。”小司突然就结巴了起来。 没有为什么，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好勾人。 忽略她目前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面庞，女人的五官是极其具有攻击性的，狭长的狐狸眼和精致的眉眼使她看起来风情万种，妩媚的气质藏都藏不住。 第122章 坦白 这么一个攻气十足的大姐姐形象和小司原本的想象大相径庭。 她原以为过得这么憋屈的女主定然是那种柔弱圣母小白花的形象，看来是她的刻板印象太深刻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也让小司很难和《霸道虐恋》里的那个女主角联想到一起。 若不是她拿到的是上帝视角的剧情，恐怕也难以想象宁霜的过去会过得如此憋屈。 宁霜在知道小司的名字之后，笑着夸了一句，“你的名字很好听。” “谢谢姐姐。”又一次得到了漂亮姐姐的夸奖，小司心花怒放。 上一次还是方茉夸过她的名字好听，果然只有小姐姐最好了！ 宁霜低低笑了一下，“我叫宁霜，今年都二十七了，你应该得叫我阿姨。”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一两岁那样，喊她姐姐她都有些受不住。 小司反驳道：“姐姐看起来这么年轻漂亮，怎么能喊阿姨呢？” 她凑了过来，两只手放在了病床上，两条秀气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圆溜溜的大眼一直盯着她，看起来一点都不认同她说的话。 宁霜被她这副生动的表情给逗乐了，那双往上挑的眼睛都笑弯了一些，面上洋溢的细微快乐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和那些虚伪的人相处惯了，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和眼前这个充满纯真的孩子对话。 小司再次被夸，面上的神情顿时就变得神采飞扬，狡黠着那双大眼说道：“那是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宁霜的神情在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一下就就变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实话...... 她的前半生几乎每天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谎言和虚假的东西，父母的爱是假的，他们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商业上的联姻工具，相处多年的闺蜜情也是假的，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可以随意使唤的丫鬟。 就连相爱了多年的未婚夫也是假的...... 想到这个，宁霜忍不住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当时得知里面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她无疑是非常开心的，但是当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未婚夫后，得到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若不是自己偶然怀孕，她竟然还不知道睡在自己枕边多年的男友早就和别人订了婚。 说来也可笑，他真正的未婚妻找上门来羞辱她的时候，昔日柔情似水的男人忽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不管不问也就罢了，竟然还央求她将孩子打掉。 直到他的未婚妻将自己推入海中，她才明白了一切。 当时男友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时期，需要一个背景强大的未婚妻来扶持，而她自然就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在身体快要掉下去之前，他的未婚妻恶毒地在她耳边呢喃：“你去死吧！” 那个声音，宁霜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而且她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男友默许他的未婚妻这么做的，就为了他所谓的事业，所以才要用她的血来作垫脚石是吗？ 宁霜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能注意到一旁在喊她的小司。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小司瞧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地戳了戳女人的手。 宁霜骤然回过神来，对上这个孩子担心的眼神，开口道：“我没事。” 梁媛坐在一旁看了她许久，忽然道：“宁小姐好像有心事？”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她解释道。 小司也点点头，忍不住踮起脚伸手摸去宁霜眉心的地方，“姐姐的这里一直都是皱起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抚平了那处地方。 而宁霜的眼前骤然出现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鼻尖充斥着独属于小孩子的奶香味，那双剔透琉璃般的黑色眼睛充满了纯真。 渐渐的，她好似沉溺在了这双潭水般透彻的眼里，连小司什么时候退开都不知道。 “这样就好看多啦！”小司满意地收回手。 稚嫩的童声环绕在耳边，宁霜有些愣愣地问道：“真的吗？” 从小到大，她的长相一直都受人诟病，狐媚子，骚.货之类带有侮辱性的词汇经常充斥在她耳边，久而久之，她渐渐就养成了自卑的性情。 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对自己的长相感到羞耻，而且也害怕和旁人接触，但是却用尖锐的外壳来保护着自己，算是外强中干。 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对她的赞扬。 小司信誓旦旦说道：“当然啦！不信的话你也可以问一下我妈妈！” 梁媛伸手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一下，轻声呵斥她：“不许对姐姐动手动脚的。” 随后又笑着对宁霜说道：“你长得确实很漂亮。” 小司被敲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反而还有些得意洋洋，那副小表情简直在说着“看吧看吧，我说得一点都没错！” 梁媛都要被她逗笑了。 宁霜一时间也跟着笑了一下，心里缓缓淌过了些许暖流。 许是这种氛围有些美好，她的话匣子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 “我要怎么称呼您？”这句话明显是在问梁媛。 “梁媛。” “好，梁小姐。”宁霜立即改口道。 “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也知道你也许会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 “其实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些个人恩怨，但从前的我就是因为太蠢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掉进海里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和我腹中的孩子。”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我曾经的未婚夫早已有了自己的未婚妻，我可以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小三。” “而我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联同那个女人要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原本我也以为自己会死，不过我很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其他的我也不想说太多，真的谢谢你们，以后我也一定会好好报答。” 说完，宁霜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第123章 邀请 而在一旁的小司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原书里宁霜在医院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自暴自弃了，毫无求生欲望，甚至有几次还想直接跳楼自杀。 而现在看她这个样子，既然方才都提及“以后”了，显然是想好好生活下去的。 原来这个孩子对于宁霜来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说是她的精神支柱了。 相比于小司的惊讶，而梁媛的反应可以称得上是平静，毕竟京城的豪门圈子比这还要夸张的事情多得是，她早就见怪不怪的了。 “宁小姐言重了，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了。” “而对于你的遭遇我也很悲痛，但是生活总是要过的，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腹中的胎儿，那些事情不应该成为你的绊脚石。” 梁媛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遭遇了这么多难事的女人，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宁小姐想必也不会愿意那些害你的人好过吧？但是你现在孑然一身，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说。”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惊讶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作为一个商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甚至也会为了达到目的使用某些不入流的手段，但同为女人，梁媛并不想让她这么难受。 宁霜听着她长辈似的话语，眼里忍不住积攒了些许泪水。 几乎是第一次有人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还是在不知道她的真实为人和情况的前提下说出来的，这份恩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她摸着肚子，眼眶早已模糊。 小司立马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安慰道：“姐姐不要哭！哭了都不好看了！” 宁霜接过，听着她清脆的童声，破涕为笑：“好，我不哭。” 她这糊涂又凄惨的人生竟然还会有贵人相助，看来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啊。 既然命运眷顾着她，那她也没有理由去辜负别人的一番好意，而那些害她的人，也终将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她决不能颓废。 后面，两个女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在这其中，梁媛也知道了宁霜毕业于a大的财务管理系，属于这方面的优秀人才。 “你之前有做过什么职位吗？”她问道。 宁霜在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面色肉眼可见的有些激动起来，“我之前在家里的公司做过财务经理。” 她很喜欢这个岗位，沉浸在自己所热爱的事业的时候，心里就会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 梁媛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道：“我公司的财务部门最近缺人手，若是你身体康复生完孩子后，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 她方才让人去查了一下这个人的相关信息，确实是个不可多见的人才，再加上她身上有那种干脆利落的气质，梁媛觉得，她也许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宁霜面对她的邀请，心里忽然有些退缩了起来，两手忍不住开始摩挲起来，犹豫道：“我......真的可以吗？” “宁小姐，你是a大的高材生，而且还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要相信自己。” 小司跟个小粉丝似的，附和道：“相信自己！” 梁媛又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小脸，这个孩子，怎么总是能让严肃的场合一下子变得轻快了起来。 宁霜看着小司，眼里的喜爱又不禁多了几分。 也不知......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但不论是男是女，她都一定会好好爱护，不会再落得她现在这个下场。 后面，三人没能交谈太久，毕竟宁霜作为一个孕妇，又刚刚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最是需要休息，所以梁媛带着依依不舍的小司和她道了别。 “姐姐再见。”她软软道。 宁霜笑了笑，“小司再见，梁小姐也再见。” “你好好休息，我们抽空再过来。”梁媛嘱咐道。 随后母女俩就走了出去。 此刻正值午餐时分，小司摸了摸肚子，“妈妈，我有点饿了。” 梁媛看了眼时间，低头问道：“那小司想吃什么？” “唔，我想回去和哥哥一起吃。”毕竟都好几个小时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哥哥输完液了没有。 女人的手机忽然在此刻响起，她接了起来，说了一些事情之后，她有些抱歉地对小司道：“对不起宝贝，妈妈有点事情要忙，所以不能陪你吃午饭了，待会我让家里的佣人送饭过来好不好？” 小司听到她又要去工作，顿时有些不开心地努努嘴，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她还以为这次能几个人一起吃个饭呢。 梁媛把她带到了司禹的病房门口，走之前又和她说道：“小司，妈妈先走了，你乖乖和哥哥待在一起知道吗？” “噢。”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女人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再次道歉：“妈妈对不起你。” 小司低着头推了推她，催促道：“妈妈快点走吧。” 目送走梁媛后，小司这才走进病房里面，而抬头的时候，正好瞧见那两双齐齐盯着自己的眼睛。 小司：？他们看着她做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呀？”她好奇地问道。 顾祁摩挲着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就在小司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又忽然重重地叹了几口气。 然后摇头晃脑说道：“没做什么。” 小司：“......”神经病。 第124章 去玩 她懒得理这个日常抽风的人，径直走向司禹的方向，少年的点滴已经打完，左手上有个消毒纱布贴着。 她避开了那只手，整个人就要埋进他怀里的时候，忽然被一根修长的食指抵住了脑门。 “哥哥你干嘛？”小司伸手去抓他的手指，企图弄开他的阻拦。 司禹灵活地躲开她那两只圆乎乎的小手，转而轻轻掐住了她的脸。 在小司即将不耐烦之前，他开口问道：“小司什么时候碰见过受伤的人？” 他感受到怀里的那个小身体僵硬了一下后，盯着她那双飘忽的大眼，少年继续追问：“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小司刚才哪里记得还有这茬事，要是记得的话，打死她都不会主动走过来！ 现在这算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吗？ 她刚才就应该跟她妈妈走人才对！ 小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向唯一能救她的顾祁投去了求助的眼神，但是当她看见一脸幸灾乐祸的顾祁后，小司才终于知道刚才这家伙抽什么风了。 敢情这两人是串通好了吧？ 她不再寄希望于外人身上，对上司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自然地开口道：“啊？我之前忘记了。” 不想，她这副蠢兮兮的模样放在司禹面前完全不够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又在撒谎。 小司说完后还保持着“天真”的笑容，心里不断祈祷她哥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异样。 但司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小司即将破功的时候才开口道：“是吗，那就算了吧。” 他一手虚虚地搭在她的后背，另一手则还在摩挲着小司那精致的下巴。 “诶？”，小司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下意识地就发出了一声疑问。 司禹有些好笑，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诶什么诶？”是不是不怀疑她就不习惯了？ “没......没事。”小司支支吾吾道。 心里则是对他充满了惊讶。 往常他不是应该再阴阳怪气她几句然后戳穿她的鬼话吗？ 今天居然转了性，真是太稀奇了。 小司苦思冥想着他改变的原因，忽地想到现在的位置，灵光一闪，果然一来医院，她哥的脑子都正常了许多。 她自信地想到，下次等她哥抽风的时候就带他来医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顾祁没能看见精彩的兄妹辩论，有些可惜地收回了视线。 方才他和司禹两人在这里的时候就听说了，梁媛几乎避开了小司发现那人的惊悚画面，没有告诉他们实情，顾祁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要是他自己在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碰见一个不省人事的人，估计也会吓一大跳，而小司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不留心理阴影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当时还有些紧张地问司禹：“小司她没有被吓到吧？” 司禹回忆了一下当时她闪烁其词的那个画面，皱着眉头道：“不清楚，不过她当时的状态还好。” 他完全是通过阿金的转述才知情的，只知道小司非但没有大哭，反而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玩耍。 而且那时候她都还有心情和自己打视频电话了，想来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听到他这句话，顾祁微微松了一口气，又乐呵道：“看来小不点的心理素质还挺强。” 没曾想，司禹对此轻嗤一声，“呵，你待会看看就知道她心理素质强不强了。” 次次说起鬼话的时候，那张好看的小脸就紧张得绷起来。 而这也是方才顾祁为何一脸好奇地盯着小司的原因了。 时间回到现在，司禹搂着在他腿上的小司，贴着她的额头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小司思索了一下，“妈妈说让家里的厨师做好送过来。” 顾祁还是走之前那副悠闲的模样，打趣道：“还送？这不都快能回家了么？” “哥哥可以出院啦？”小司一脸惊喜道。 司禹摸摸她的头发，“早就可以了，刚才只是在等你们而已。” 他这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情况，打了一天的点滴都已经完全好了，没必要再留院观察。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待在医院里。 顾祁笑了一声，“这么快回去能干嘛？待在别墅里太无聊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小司转头看他，疑惑问道。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出院了定然是要直接回家的，除非有什么其他情况。 而顾祁显然就是那个其他情况里的一个，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拍了一下手，“去游泳怎么样？” “南城临海，气温又高，这边的水上玩乐设施一定有不少。” 司禹却轻皱起眉头，不太赞同他的建议，“小司不会游泳，而且这样也容易着凉。” 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去哪里都无所谓，但是带上小司的话，他必须要确保妹妹的安全和感受。 小司在听见顾祁说去游泳的时候就有些激动，小孩子天性好动，再加上她平时就喜欢玩水，他的这点提议几乎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 “我要去！我要去！”她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语气里是满满的期待。 顾祁起身弯腰抱起在司禹腿上的小司，和她统一战线，勾起嘴角狡黠道：“看见没，小司都同意了，两票对一票，少数服从多数。” 挂在少年身上的小司立马狗腿地点点头。 司禹沉默地看了这两人一眼，随后偏头嗤笑了一声，“行，那场地你来决定吧。” 小司暗暗地在心里欢呼了一声，面上是止不住的激动与喜悦。 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地玩水，简直不要太开心！ 司禹两手抱胸，余光瞥见她雀跃的笑容，心里暗自发笑，面上也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 蠢妹妹，这么点小事就激动成这样。 小司正低头和顾祁凑在一起选地方呢，完全将亲哥晾在了一旁，偶然看到一个有水上滑滑梯的水上乐园，立马和他说道：“顾祁哥哥，我们去这个吧？” 顾祁看了一会儿，瞥见那处的标注，直言道：“这里的很多项目你可能都不能玩。” 大部分都是刺激性的，身高必须得有一米四才能允许上去，否则无法确认安全。 小司顿时就有些不开心地努努嘴，“那我还能玩什么呀？” 顾祁上下打量她几眼，“没事，到时候哥哥带你去坐船。” 反正游艇也算船。 第125章 晕船 小司对坐船不感兴趣，但是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才刚刚那么一两岁，就算是去了水上乐园估计又是跟上次顾祁在度假村那会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玩了。 两个半大少年决定好行程后，都给各自的家长发了消息，得到准许后，司禹抱着小司，顾祁跟在身后，三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去。 司霄办事效率很快，给他们一行人安排了司机和保镖，保证孩子的人身安全。 到达顾祁订好的场地后，小司才发现他说的坐船是什么意思了。 她原本的想象是在一个湖里面闲暇安逸地享受划船，谁知道他竟然要坐的是游艇？？？ 上甲板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脚底下摇晃的感觉，心中默默地为自己捏把汗，希望她到时候不会晕船。 原本说好的游泳变成了坐船，顾祁站在游艇的二楼的位置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心里感到无比地自在。 一大早在医院闷这么久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 不过，和他的悠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晕船的小司。 她缩在司禹身上，竭力忍耐着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一张小脸都苍白了不少。 “晕船了？”顾祁走过来靠在栏杆旁，看着正喂着小司喝水的司禹。 “嗯。”司禹一脸担忧地看着怀里的人。 顾祁也蹲下身来，伸手摸了一下小司的额头，低声问道：“小司还好吗？要不我们就直接回去算了。” 虽然才刚上船十分钟，但还是小不点的身体最重要。 小司嘴巴紧紧闭着，没有开口回应，生怕一张嘴就会吐出来。 她点了点头，随后就把脸埋进了司禹的颈窝里。 没过一会儿，游艇开始原路返回，上岸后，小司再也忍不住，凑近塑料袋后就直接吐了出来。 保镖和车都在不远处等着，而他们三行人陪着她坐在岸边的长椅上。 小司难受地连生理泪水都出来了，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司禹接过顾祁递来的水和药，看着她那副苍白的唇色，有些心疼地帮她擦了擦嘴，“喝点水，待会再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小司吐完之后就好了许多，就着少年的手喝了好几口水，缓过来之后，忍不住委屈道：“不想吃药。” 全世界最难吃的东西就是药了，她最讨厌吃了！ 司禹也知道她很抗拒吃药，但是见她难受成这个样子，还是劝道：“乖，待会还要坐车的，难道你还想再吐一次吗？” 这个码头离他们的别墅有些远，坐车也要半个小时。 小司听后更加欲哭无泪，最终还是乖乖听话，把药咽了下去。 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坐船了！ 出了这么一点小插曲，顾祁也没了去玩的心思，看着小司那副难受的模样，心里有些自责。 他捏了捏她的手，蹲下身抱歉道：“对不起，哥哥没想到你会这么难受。” 小司还在平复着脑子那种晕晕的劲头，乍然听见他的声音，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回答他。 不过，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呕吐过后的恶心感还萦绕在头上，“没......没关系的。”她这么说道。 顾祁伸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难受就不用说话了。” 都这样了还强撑着和他说话，这小不点也不嫌他烦。 两个少年坐在旁边陪着小司，海风吹得越来越猛，司禹抬头看过去，墨色的头发全都被吹了起来，海浪不断地拍打着堤坝，天色骤然变得昏暗起来。 “是不是快要来暴风雨了？”顾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海面。 “嗯，很有可能。”司禹收回视线，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司的后背。 “那边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顾祁盯着某一处，皱着眉头问道。 他看的那个方向是不远处的礁石边，那里有一群人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甚至还动用了捕捞的器具。 可是水位在不断上涨，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捕鱼，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外。 司禹也看了过去，但他只是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先回去吧，下雨的话小司容易感冒。” “行。” 说话之间，天空早已乌云密布，轰轰的雷声低吟着，仿佛是老天爷在叫嚣。 司禹弯腰抱起小司往车里走去，她趴在少年的肩膀上，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幅画面。 “他们在找宁霜。”躺尸了许久的013忽然道。 小司被它吓了一跳，听它这么说后，才去细细观察那群人。 他们好像只在那些礁石处去寻找，而且还有一两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争执些什么，面色看起来很是不耐烦。 “这些都是那个男主角派来的人。” 小司知道它说的是《霸道虐恋》的男主，想到那个小说的结局，她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为什么这个人也能做男主角？” 从宁霜那边的描述得知，这个人应当是联合他那个未婚妻一起陷害了她，这样的人，宁霜怎么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呢？ “误会罢了。”013解释道，“就跟它的小说名字一样，没点误会怎么能算是虐恋呢。” 真实情况就是，这个男主角一直都在暗中护着宁霜，没能和未婚妻解除婚约则是他需要彻底把这一家人铲除，所以不能在这个关头打草惊蛇，于是就只能冷落宁霜。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未婚妻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悲痛之余也在不断地差人暗中寻找失踪的宁霜，可以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到这里，小司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不能稍微说一下吗？而且宁姐姐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需要人守护吧？”这个男主的嘴又不是哑了。 013叹气，只道：“剧情需要而已。” 真要说了，哪里能引得出后面的那一大堆虐恋情深呢？ 小司没再说话，心里却暗暗想着，看来她得提醒一下宁霜了。 第126章 谈恋爱 待到她们一行人到了别墅之后，外面果然刮起了狂风大雨，风携着暴雨撞向地面，迸发出急促的敲打声，间或有雨水袭上落地窗，噼啪作响。 天空正雷声滚滚，夹杂着紫色的闪电，劈下来的时候几乎能照亮整个南城。 这次的暴雨来得十分突然。 小司站在窗边朝外看过去，远处的沙滩不断地有海浪侵袭上来，往日平静的海面此刻正在波澜起伏，就像是一头冲破了牢笼的野兽，正肆意叫嚣着。 司禹接了一杯热水，瞧见正望着外面发呆的小司，开口道：“小司，过来喝口水。” “噢。”她乖巧地应道。 “已经和叔叔还有我爸说了。”打完电话的顾祁跳上了沙发。 天气骤变，司霄和顾宴这两人担心地不得了，听见几个孩子都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幸好我们提前回来了。”顾祁心有余悸，要不是因为小司晕船提前掉头回来，说不定他们几人现在还在海里呢。 司禹没说话，细细地拿着湿纸巾给小司擦脸，在外面待这么久，又吐了一回，擦一下脸会清爽很多。 小司享受着亲哥体贴的服务，憨笑道：“那顾祁哥哥要感谢我吗？” 顾祁笑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脸，不过被司禹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一点都没有眼力见，明明才刚擦完脸就又想用他那脏手去碰小司。 顾祁吃痛，但是没有收回手，而是直接摸去了她的头发，勾人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那我谢谢小司啦。” 小司再次对上他的眼睛，顿时就有些害羞地移开视线。 饶是平时看得再多，这家伙刻意放起电来还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司禹眼疾手快，直接上手捂住了小司的眼睛，眸色有些冷，“别把我妹妹带坏了。” 成天跟只花孔雀一样，他都怕小司看多了会学他。 顾祁缓缓站起身，不屑地嗤笑一声，“我又怎么了？” 死妹控，天天都把小司护成这样，等小司长大谈恋爱之后，看他哭不哭！ 小司不懂这两人的对话，她扒拉开捂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仰头跟司禹说道：“哥哥，我饿了。” 刚才都把中午餐都吐完了，现在肚子里空荡荡的。 司禹看了一眼时间，目前还只是下午的时候，离晚餐时间还比较远，于是就让厨房里的佣人准备了一份甜品出来。 小司没想到她哥给她上了块蛋糕，心情顿时就美好了起来。 她高兴地凑近司禹，一连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嘿嘿笑道：“谢谢哥哥。” 被她糊了一脸口水的司禹笑骂了一声，“真不害臊。” 不过眼里的那点宠溺是藏都藏不住。 身为局外人的顾祁看见他们两个粘腻的样子，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天杀的，为什么外面要下这么大的雨，是老天特意要把他困在这里折磨他的吗？ 不过，瞧着司禹平时的那张臭脸变成现在这副柔情似水的样子，他忽然勾了一下嘴角，狡黠问道：“小司，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 小司原本还在享受着美味的蛋糕，听到这个问题后，她整个小身体都有些僵硬了起来，后背冷汗直流，面上讪笑道：“不......不知道呀。” 她对这种问题非常敏感。离她最近的司禹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但是少年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小司的神情。 顾祁哪里会注意到这些，语气循循善诱，“你看你爸爸和妈妈，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所以才会生下你。”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原本还在观察小司的司禹登时就看了过来，皱着眉头面色不虞地警告他：“顾祁。” 不过顾祁可没有管他，无畏地说道：“正所谓夫妻就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共同携手一起生活的关系，那......” 他顶着司禹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神，忽地凑近小司那张小脸，好奇地问：“哥哥想知道，小司以后会不会也会跟一个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呢？” “顾祁！”司禹眸色冷冽，拔高了音量再次警告他。 做哥哥的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偏生顾祁还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地挑明出来。 不过，当事人对此毫无心理负担，反而还慢条斯理道：“别喊了，我只是在问小司而已。” 司禹顿时就想挥拳过去揍他一顿，但小司还在场，绝不能吓到她，于是，他硬生生压下了心里的怒火。 小司看了一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心里止不住的疑惑，这两人又怎么了？ 她思索了一下方才顾祁问的问题，直言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 小司又不是听不出来顾祁问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说她以后会不会谈恋爱。 谈恋爱。 这个词对于上辈子的她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不仅浪费时间也会浪费她的精力。 上学期间因为优越的长相也有过不少人同她表白，但是在了解了她的身世处境之后，那些追求者几乎通通都销声匿迹。 所以小司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连明天的饭钱都得考虑够不够，哪里还有精力去想这种无聊的东西。 顾祁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个小家伙会对这些感兴趣的呢。 不过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司禹，他十分满意小司的这个答案，一边帮她擦嘴一边说道：“小司不用去想这些，你以后就一直跟哥哥一起生活就好了，不需要有外人进来掺和。” 喜欢的人？通通闪一边去，他的妹妹哪里能被外人拐跑了去。 至于谈恋爱什么的，等小司三十岁之后再去考虑吧。 他靠着小司的额头，低声询问她：“小司觉得如何呢？” 小司看着她哥那双如同潭水一般深的黑色眼眸，忽然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她哪里还敢说什么，连自己嘴上还有奶油都没管，再次亲上少年的脸颊，憨笑道：“当然了！小司要一直跟哥哥在一起！” 司禹被她哄得心里都乐开花来，一时间连自己的洁癖都忘记了，“好，哥哥会一直记住小司的这句话的。” 偷鸡不成还蚀把米的顾祁再次狠狠地被这两人闪瞎了双眼。 他刚才就不应该说话。 第127章 打水仗 司禹又跟小司腻歪了一下，而后才瞥向一旁郁闷的顾祁，微微笑了一下之后道：“某些人以后还是别说话了，免得刺别人耳朵。”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算盘，还想挑衅他？那看来顾祁下辈子都不可能会成功了。 顾祁看他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硬是能看出这家伙清高外表下的得意。 他气笑了一声，但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连说了三个“行”之后，直接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小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几乎能看出他生气的心情，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疑惑。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祁哥哥要整天和她哥斗嘴，偏偏战斗力不足，次次都落得自个儿生气的下场。 难道男主就是和反派的天生不对等？ 那顾祁怎么还和她哥哥一起玩啊？ 小司百思不得其解，心下腹诽，这个男主简直比她哥的心思还要难猜。 不懂少男心的小司在吃完蛋糕之后就跟着司禹回房间补觉了，外面还在刮风下雨，哪里都不能去，所以这种天气最是适合睡懒觉了。 —— 不过这种天气一连几天都是这般沉重，外头的乌云一点都没有散去。 哪怕是不下雨的时候，天空也是阴沉沉的，好似涂了一层厚重的墨水，久久不能消散，太阳更是一点影子都看不见，全都被乌云遮挡了起来。 都说人的情绪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有所影响，小司也不例外，每次望着外面窗户的一片黑压压的天空，心里就忍不住叹气。 她都还没和哥哥一起去外面玩玩呢，怎么就在这个关头下雨了呢？ 再过几天她就得回京城了，回去之后哪里还能看见大海和沙滩，更何况司禹也要重新投入学习之中，到时候更加没时间陪她一起玩了。 不过若是这个天气还没能变好的话，回京城的日期估计也会往后推。 一旁看书的司禹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怎么整天愁眉苦脸的？” 这几天看她都是鼓着一张脸看窗外，那点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小司灵活地钻进少年的怀里，闷声道：“为什么外面一直都在下雨啊？” 司禹对于她的问题感到有些好笑，“下雨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这个也不是人类能控制的。” “那也不用下这么久呀，都不能出去玩了。”她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 “好了，别这么沮丧，哥哥在这里陪你玩。” 小司一脸疑惑，“这里能玩什么？” 少年低头思索了一下，殷红的唇瓣抿在一起，余光忽地瞥见手里的书，开口道：“唔......讲故事？” 讲故事多好，又能抱着小司又能讲点有趣的东西，还能提前教育她一些知识，简直是一举多得。 “......” 小司忽然猛地坐了起来。 司禹：“？” 她一言不发，紧紧绷着那张小脸，顶着司禹疑惑的目光就直接溜上楼去找在房间打游戏的顾祁去了。 每次听她哥讲故事都是一种对精神上的折磨。 无他，只因为这家伙太能鬼扯了，小司表示，身为正常人都无法理解她哥的脑回路，所以还是不要强迫自己了。 之后这雨水跟不要钱似的一连下了一个星期，不过都是一些毛毛细雨，小司也试了一把穿雨衣去踩水坑，算是体验到了电视上的那个跟粉色吹风机的乐趣。 她看了一会儿周围陪着她的两个少年干净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恶劣的想法，于是她把头上的帽子紧紧栓住，确保不会有雨水流进衣服里面。 随后趁人不注意，猛地往顾祁和司禹的方向踩了一脚，溅起来的水花直接冲着两人的头上洒去，一秒钟后，两个帅气的少年瞬间变成了落水狗。 司禹：“......” 顾祁：“......” 小司做完坏事，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两人凄惨的模样就直接撒腿就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她最近同时也是被淋得最多的司禹，少年大手一抓，精准无误地就抓住了小司命运的后领子，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墨发，面色黑得比砂锅底还要离谱。 “司！司！”他咬牙切齿地喊小司的大名，眼里充满了怒火。 小司回头，正打算求饶的她忽然就转变了态度，目光直直地往后瞧去，惊呼道：“哥哥，快看后面！” 司禹看她这副惊慌的模样，下意识地转过了头，结果迎面而来的又是一波水。 “......” 得逞的顾祁远远地就跑了出去，他那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哈哈哈哈！司禹你也有今天！” 和顾祁打了一波完美的配合的小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结果没曾想，人家是早就走远了才开始嘲笑的，小司都忘记了自己的后领子还在她哥手里呢。 对上司禹那双怒得能喷火的眼神，小司立马就换了一副脸色，讪笑道：“哥哥，我说我刚才是在提醒你躲开，你会相信我吗？” 少年盯着她，头上的水珠不断落下，流进了少年已经半透明的衬衫里面，小司谄媚地伸出手帮他把脸上的水珠擦了一下，面上还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而实际上内心欲哭无泪。 司禹看着她的笑容，忽然十分变态地轻笑了一声，引得小司心里十分发毛。 他忽然放下了小司，凑近她幽幽道：“我当然相信了。” 声音低沉得彷佛像是恶魔的呢喃。 小司咽了咽口水，没等少年拿起水管，直接往顾祁的方向跑去，“哥哥我先走了！” 笑话，此刻不跑什么时候再跑？要等司禹拿出水管，只怕她到时候全身都得湿透！ 顾祁看见拿到了水管的司禹，再看看往自己方向跑来的小司，莫名地也开始跑了起来。 没有为什么，只是求生欲促使他这么做的。 小司瞧见自己的人形挡板忽然移动了起来，不停地喊道：“顾祁哥哥等等我！” 别走！快点停下来帮她挡住她哥的水管！她要跑不动了！ 第128章 幼稚的少年 而后头的司禹不紧不慢，还十分优雅地拿了条浴巾，一边擦脸一边朝他们走来，轻笑着说道：“小司跑这么快做什么？” 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就晚了。 臭妹妹，快点来接受你哥爱的洗礼吧。 这么想着，司禹忽然停下了脚步，打开阀门之后，水管不断地喷涌出水来，他没有直直对着小司去冲，而是故意对着天空，也算是变相地让小司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工降雨。 不过，对上顾祁他就没有这么温柔了，少年恶劣地用手稍稍堵了一下出水口的位置，控制着水流往顾祁身上冲去。 顾祁一时间躲避不及，狠狠地被他用水冲了一把。 他低低暗骂了一声，偶然瞥见一旁小司的玩具小水桶，抄起之后就直接把地上的水泼向司禹。 “呵，别以为只有你有武器！”顾祁十分中二地说道。 司禹一边躲一边攻击他，期间还要注意小司的攻击，她穿着可爱的青蛙雨衣，两只小手不断地朝他泼水，笑得灿烂无比。 “让你淋我！”看见司禹落荒而逃的模样，小司又咯咯咯地笑了几声。 一场打水仗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了起来，虽然听起来很幼稚，但是这三人还是玩得不亦乐乎，整个院子里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不过，这么放肆的水上狂欢过后就是得到了司霄严厉的批评。 男人紧紧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他额头青筋就突突直跳。 天知道他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三个一片狼藉的人心里的怒气有多盛。 三人没有一个身上是不湿的，小司穿了雨衣还好，只是鞋子稍微进了点水，其他的那两个跟穿着衣服洗了一通澡似的，浑身都湿透了。 他忍住心里的怒火，勒令他们先去洗澡，免得到时候感冒。 等那三个洗完澡下来之后，他瞥了一眼最是局促不安的小司，朝她伸手道：“过来爸爸这里。” 小司抬眼看了一下旁边那两个丝毫不慌的少年，心里止不住的疑惑，这两人怎么看起来这么轻松？ 不怕被骂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慢慢地朝司霄的方向移动，在男人的薄唇张开之前，自己比他先一步道了歉：“爸爸对不起。” 司霄没回话，只是把她抱在了腿上。 小司穿着的还是那件可爱的恐龙睡衣，坐在男人精瘦的腿上时，和他身上冷峻的西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询问道：“没有着凉吧？头晕不晕？” 小司摇摇头，她穿着雨衣，根本就没有淋湿到里面的衣服。 司霄拉着她左看右看，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放她下来了，“行了，小司先去玩吧。” 小司一脸震惊地望着她爸，心里有无数个疑问闪过，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不过司霄没能给她答案，小司只好乖乖听话，走去了客厅的沙发上，不过眼神还是一直往这边瞟来。 和她的忐忑不安不同，顾祁和司禹这两人的脸上竟是出奇的一致，全都是一脸无谓的表情。 左右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司霄最关心的小司也没有受凉，那么凭这一点，他们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处罚，顶多是被呵斥几句罢了。 不出两人所料，司霄果然只是淡淡地叮嘱了几句，警告了两人不能再这么乱来之后，男人就又上去书房了。 顾祁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瞧见旁边还在走神的司禹，冷笑道：“你别得意，咱俩还没分出胜负呢。” 司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一声，嘲讽程度简直拉满，“是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被我追得满院子乱跑。” 两人对视一眼，非常幼稚地冷哼了一声后就散开来。 还以为会有暴风雨的小司看着他们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爸怎么就随便说了几句若有若无的话就放过他俩了？ 不过这一点也没有人能给她答案，有了今天的打水仗之后，顾祁和司禹两人忽然又莫名开始不对付了起来。 小司总是看不懂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原本一个霸道邪魅的男主角变成了现在的中二少年，还整天幼稚得不得了。 而另一个冷酷无情的大反派则变成了嘲讽指数拉满的傲娇少年，每天不是嘲讽这个就是讽刺那个的，简直就是纯正的阴阳人。 具体表现在两人偶尔碰上面的时候基本都没有给对方一个好脸色，某次在小司说想吃红烧肉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了厨艺比拼，企图在色香味俱全上面碾压对方。 而小司有了第一次的试“毒”经验后，对他们两人的手艺已经彻底无语，尝试了那两道黑乎乎的红烧肉之后，小司直接拉了一整天的肚子，整个人都感觉要被榨干了。 这两人，一个根本就没煮熟，一个直接都烧糊了。 小司暗暗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吃他们做的东西了，除非有一个刀枪不入的胃，否则一般人很难消受他们的黑暗料理。 而现在，顾祁和司禹又开始了所谓的“比赛”。 起因是小司刚刚起床的时候还没来的及梳头发就直接下了楼，司禹许是回想起之前在学校帮她扎头发失败的那一次经历，主动就说要帮她弄个好看点的发型。 小司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但还是乖乖地把梳子放到了少年的手里。 梳就梳吧，反正不是剪就行。 没过多久，小司看着镜子里跟疯婆子一样的自己，忍不住陷入了深思，连忙用眼神问他：你觉得这样真的好看吗？ 司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眼，而这时顾祁也恰好睡醒，看见头发跟鸡窝一样的小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她的头发被这两人拆来拆去，梳来梳去的。 偏生顾祁还爱吵吵，在她耳边不停地讲话，司禹则还是那个老样子，偶尔阴阳怪气几句。 小司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感觉头都要炸了。 不过幸好，突然回来的梁媛打断了这两人的胶着，得以喘口气的小司立马热泪盈眶地朝她妈妈奔去。 她妈妈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第129章 不对劲 梁媛刚关上门，怀里就猝不及防得撞上了一个小不点。 “妈妈！” 女人弯腰抱起了她，笑道：“今天看见我怎么这么开心呀？” “想妈妈了！”小司不假思索道。 她刚才被那两个神经病夹在中间的时候就想好了，只要能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管是谁回来她都要热情地去迎接！ 不过私心里，她还是最希望梁媛回来的。 现在看来，还是妈妈跟她最是心有灵犀。 梁媛被她说得心花怒放，到了客厅后才看见那两个少年。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女人看着他们手里的梳子和发圈，疑惑地问道。 司禹看了一眼手腕上缠着的粉色发饰，不动声色地把它摘了下来，“没事，只是在帮小司扎头发。” 梁媛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小司的头发，结果发现上面有一个别地歪歪扭扭的粉色格子发箍，还有一些细碎的珍珠作装饰，看起来亮晶晶的。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曾经给小司准备的发饰，毕竟所有的图案都是她亲手设计的。 “在家还需要扎什么头发？”梁媛有些失笑。 一旁的顾祁没吭声，毕竟拿小司的头发来跟司禹比赛谁扎得好看这件事，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而且梁姨最是疼爱小司，被她知道了他也不太好意思。 待在梁媛怀里的小司低头去把玩她的头发，大波浪卷手感极其顺滑，凑近一点还能闻到些许香味。 “妈妈的头发好香啊。” 梁媛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小司的身上，听见她又这么夸自己，忍不住在她挺翘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小司的嘴真甜。” 小司有些害羞地拿她的头发来遮住自己的眼睛，企图掩饰那张羞红的脸。 司禹和顾祁见梁媛没再过问小司的头发，两人都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下次不能在客厅弄了。 两个少年同时这么想道。 不过还在沙发上腻歪的母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小司听着外面的雨声，忽地想起坐船的那天看到的场景，心里思忖着要怎么跟宁霜通风报信。 “妈妈，我想去看宁霜姐姐了。”她直接撒娇道。 跟梁媛，小司根本不需要像在司禹司霄面前耍鬼点子，毕竟温柔体贴的妈妈最是纵容她，所以直接提出来就好了。 果然，梁媛只是轻笑了一声后就直接答应了她，恰好她也有些事情要跟宁霜说。 小司开心地欢呼了一声，随后就跑上楼去换衣服了，连那个小步子都透露着急切的意味。 一方面是她确实着急和宁霜见面，另一方面则是，她终于不用再夹在司禹和顾祁中间当那个工具人了，双重喜悦之下，当然就显得比较着急一些了。 母女俩出门之前，小司还特意回头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贴心”道：“哥哥们再见！” 顾祁，司禹：“......”怎么就忽然走了，他们都还没分出胜负呢。 骤然失去小司的两个少年忽然一下子就没了那种斗志昂扬的气势，两人都各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当然，这个场面小司是看不见的，她坐在车上，望着窗外一片水雾茫茫的天气，那颗心早就飞去了宁霜的病房里面。 到了医院里，宁霜再次见到她们，心中满是惊喜，“小司和梁小姐怎么来了？” 梁媛将手里的花放在她的床头旁边小桌子上，笑道：“小司说想你了，所以就带她过来了。” 粉色的康乃馨飘着淡淡的花香，晶莹的水珠附着在花瓣上，折射出不一般的色彩。 小司站在宁霜的病床旁边，每每对上她那双满含柔色的狐狸眼，心跳就忍不住怦怦直跳。 这个姐姐真的好好看。 她给宁霜递过去一朵小花，有些害羞道：“宁......宁姐姐，送给你。” 宁霜笑着接过来，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谢谢小司。” 她的手上有一根粗长的留置针，长时间的输液和营养不良让她的手看起来十分消瘦，毫无血色的手掌带着些许凉意，小司不动声色地抚了上去。 随后就开始施展自己的演技，天真无邪地和她分享最近的趣事。 宁霜非常捧场，小司说什么都会回应。 “姐姐，我前几天去坐船了。”她话锋一转。 宁霜半点都不觉得她生硬，只觉得是小孩子的思维比较跳脱，“感觉怎么样呀？” 说起这个小司就觉得当时那种眩晕感又上来，嘟着嘴道：“一点都不好，晃得我的头很晕。” “是晕船了吗？” 她点点头，“还吐了。” 梁媛对这些事并不知晓，皱着眉头问：“是小禹出院的那天吗？”她当时有事，所以就让那三个孩子一起回去了。 不过有保镖在，她可以不用这么担心，可小司晕船呕吐这件事还是一下子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当时吃药了吗？” “哥哥给我吃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去坐船了！”小司握紧小拳头，看起来很是气愤的样子，不过那两只瞪圆了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小司忽然转了一下眼珠，继续道：“不过，我还在那里看见了好几个来抓鱼的叔叔！” 梁媛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在哪里看见的呀？” “就是在上船的地方！我那时候刚吐完，那几个叔叔在大石头旁边走来走去，有时候还放网下去捞！” 小司一脸的好奇，“妈妈，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捞螃蟹啊？” 梁媛有些失笑，回想了一下那天的天气，解释道：“那天暴风雨都来了，水位上涨，海边很危险的，一般人不会去靠近，尤其是那些礁石边就更加......” 女人忽然顿了一下，随后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抬眼看去一直保持沉默的宁霜时，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 小司见到她们的反应，心里呼了一口气，看样子，她们已经能想到了，这下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第130章 感激 不出小司所料，梁媛结合自己查到的事情，基本猜了个七七八八，她看着小司思索了一会儿，低头柔声道：“小司先去那边沙发坐一会儿好不好，妈妈有事情要跟姐姐说一下。” 这些东西梁媛并不想让小司知情。 而小司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鼓着一张脸，“我不可以知道吗？” 梁媛有些失笑，只是神秘地开口：“这是妈妈和姐姐的秘密噢，小司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吧？” “好吧。”小司只好坐到了离她们比较远的沙发上。 其实走不走都一样，谁让她有013这个外挂在。 “013，我要听她们说了什么。”她理直气壮道，事关任务，她还是要一直跟进的。 工具系统013一点都不想理她，切出来画面之后就继续装死了。 此刻的梁媛一改方才温柔轻快的表情，面色有些严肃，“宁小姐，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宁霜脸色有些苍白地点点头。 “我其实昨天就接到了一个消息，有群人一直在四周的城市里打探你的消息。” “小司方才说的应当就是他们了。” 在暴雨来临的时候竟然还去海边去找人，行踪非常可疑。 宁霜点点头，眼眸有些慌张，但她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知道，应该是我的前男友派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来寻找她，但若是被找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按照那个男人执拗的性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确认她是否死亡的话，绝不会善罢甘休！ 梁媛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惊恐的样子，伸手安抚了她一下。 但宁霜越是深入去想就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要是我被找到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那两个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孩子！ “没事，现在外面在下雨，他们找不到的话没准就走了。”梁媛尝试着去平复她的情绪。 不过，宁霜摇了摇头，苦笑道：“梁小姐，按照我对那个人多年的了解，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自从她被推到海里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到底找了多久，宁霜不知道，她只知道绝不能被他们发现。 海里捞不到她的尸体，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去医院里面找，亦或者是问海边周围的渔夫，如若一直没有消息，那么他一定会一直找下去。 从前宁霜会觉得他这种性格是坚持，不愿放弃，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偏执得可怕。 梁媛看着她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后才道：“我对你们的恩怨也只是一知半解，如果可以的话，宁小姐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呢？” 她会出手相助，一方面也是见她可怜，而另一方面，她自那天回去之后就认真调查过宁霜了，她简历上的种种奖项和经历都十分吸引梁媛。 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各方面的指标，都是非常优秀的，梁媛又怎么会错过这位未来的得力干将呢？ 而宁霜听了她的话，久久都无法言语，只是低着头掩面哭泣。 要知道，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能有人倾尽相助，这是宁霜在从前几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咬牙扛过去，但是这次，她真的没有退路可走了。 “我......我是愿意的，谢谢你。”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那一滴泪水。 梁媛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也是是独属于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宁霜这么绝望的表情。 “别哭了，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 宁霜摇摇头，只道：“我不是为了自己哭，我只是十分感激你们的帮助。” 她这个人的前半生受尽了委屈和苦难，和男友分分合合，闺蜜背叛，就连家人都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打骂羞辱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还好，幸好她碰上了小司和梁小姐这一家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此以后，先前的那个懦弱的宁霜已经死去，她以后只为自己还有孩子而活！ 对于这对母女，宁霜更是会把他们当成家人来看待，来日定会报答她们。 而不远处的小司在脑海里看着这幅画面，心里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看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宁霜终于不是之前那副颓废的模样了！ 小司何尝看不出这个人眼里的绝望，她猜测，要不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只怕是会自我了断。 虽然原书的剧情并不是这样，但宁霜只是一个人，人会在毫无希望的时候做出很多极端的事情来。 不过，想到那个原书男主，小司忍不住对着013吐槽道：“013，为什么他们要人命的时候感觉这么简单？” 013淡淡解释道：“哎呀，霸总文都这样，法律意识淡薄。” 要真是个个都这么遵纪守法，哪里还有这么多离谱的事情发生呢。 “那宁霜姐姐到京城后，岂不是跟原书剧情完全偏轨了？”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但是读者如果对这种剧情满意的话也无伤大雅。”013无所谓道。 反正这个世界都重启过一次了，剧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013在心里这么想道。 小司不知道它心中所想，注意力继续放在那两人的交谈上。 梁媛正在和她商量相关的交通工具，宁霜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八个月，所以坐飞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情越快越好，等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没问题了之后，你就尽快先去京城，我会安排助理在那边来接待你。”梁媛分析了一通之后，十分迅速地就做出了决策。 毕竟再拖下去，等预产期到了，宁霜真的就走不了了。 她对此也是比较认同的，更何况还有对梁媛的信任感，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最后，她再次认真地和梁媛道谢：“梁小姐，真的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们。” “宁小姐日后可是会成为我的员工的，这也算是我分内的事情了。”梁媛开玩笑道。 宁霜笑了一下，心中对未来的坚定更加强盛。 梁媛对此尽收眼底，心里对她十分满意，谁会不喜欢斗志昂扬的下属呢。 第131章 彷徨 告别了宁霜之后，小司又回了别墅里面。 梁媛没有跟着回来，她好似要去安排怎么给宁霜处理身份证之类的东西了。 再一次体会了当甩手掌柜的小司心情十分美好，就说她妈妈是她完成任务最大的帮助者！ 根本都不需要她去考虑其他的后事。 不过，这种喜悦一直维持到她进门的时候看见司禹和顾祁之后就结束了。 最先注意到她的司禹回过头来，朝她伸手，“回来了？过来哥哥这里。” 小司顿时就一脸警惕，脚步非但没有往前，反而还后退了几步，生怕他们又要拿自己当工具来比赛。 “哥哥要干嘛？”她瞪圆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防范地看着司禹。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放心，不弄你的头发。” 这小家伙的戒备心真是越来越强了。 小司听了他的话，随后又看了几眼他那张精致的脸，确认没有骗自己之后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司禹嫌他走得慢，伸手就把她拉到怀里抱着，低声问道：“想回去了没？” 小司一时间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用疑惑的眼神回应他。 “就是回京城。”他轻敲了一下这个脑袋迟钝的妹妹。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小司有些讶异，毕竟在南城这么多天，除了下雨的时候待在家里，其他的时候都是在外面疯玩。 而且在她的记忆里不是还有好几天才要回去么？ “怎么，感觉还没玩够吗？”司禹低声问道。 小司摇摇头，很实诚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是还没跟哥哥玩够。” 她前面几天都是跟顾祁在玩，后面就变成三人行了。 少年摸摸她的头发，嘴角轻轻勾起，许是最近玩得太久，他非常罕见地有了些许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感，而不是平时那般冷漠的模样。 墨发有些长，发尾的末梢遮挡住了他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太真切他的神情，不过在小司的这个角度里却能将他那温柔的神色尽收眼底。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明澈的双眼每每瞧见她的时候都会化为浅浅春水，给人一种沉溺在春光里的温暖，他轻笑了一声，“没玩够就没玩够吧，回京城后又不是不能陪你玩。” 若是从前的小司对上他这双能溺死人的眼神，估计早就移开了视线，但现在，她已经学会如何回应了。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这里有的，家那边好多都没有。”她现在已经把京城那座司家老宅当成真正的家了。 可事实是，从前那处宅子一般只有司老太太一人住在里面，司霄和梁媛那会也没有现在的感情这么深厚，最多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 而司禹虽说从小在那里长大，但是没有小司在的时候，老宅是清冷得瘆人，而且那里也有很多不太好的回忆。 “没事，以后还会有机会来这里的，不用担心。”少年柔声宽慰道。 听他这么说了，小司也没有再发牢骚，转而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她有些想许爷爷和王姨他们了，还有方茉姐姐。 一旁的顾祁看了一眼日期，猜测道：“快了，估计也就三四天之后吧。” 他爸都没跟他明说，只是提前通知他做好准备而已，不过他什么都没带，拍拍屁股直接走人都行。 小司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心里忽然一下子就有些彷徨起来。 这种感觉就跟假期结束要开学一样，顿时就提不起精神来。 这种低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趴在司禹的床上，看着外面南城特有的景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拿着牛奶的司禹一进来就听见她唉声叹气的模样，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了？这么舍不得这里吗？” 小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瞧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 司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热牛奶。” 不用他说，小司就已经能嗅到那股奶香味了，顿时就没了兴趣。 还以为是要拿给她喝的，偏过了脸，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不喝。” 自从能吃主食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会碰牛奶之类的东西了，不管王姨和许管家平时怎么哄，就是一口奶都不愿意喝。 开玩笑，她都喝了多久的奶粉了，早就腻了。 司禹盯着她，淡淡道：“又不是给你喝的。” 他最近睡得不太安稳，褪黑素什么的他自认为还用不上那些，于是就喝点热牛奶助助眠了。 虽说可能作用不大，但好歹也有个心理作用在，也许就不会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梦了。 而误会了的小司面色有些尴尬，她装作无意似的躺了下去，以此来遗忘刚才自作多情的那一幕。 “那哥哥快点喝吧，喝完我们就要睡觉了。”她催促道。 司禹两三口就将那杯牛奶喝下肚，不过他没有急着上床去，拿着空杯子径直走到了洗手间里面。 不一会儿，小司又听到了少年刷牙的声音。 “......”感觉她哥的洁癖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明明他洗澡的时候刚刚刷过一次。 洗漱好的少年放下那只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杯子在桌面上，随后才去将房间里的灯关掉。 床头的落地灯还有些光亮，足够他能够在黑暗中看清楚画面。 掀开被子之后，那股熟悉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司禹一直都觉得奇怪，小司明明很久都没有喝过奶粉了，怎么身上老是有这种味道？ 难道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小司对钻进他的怀里早就轻车熟路，两只手扒拉着他的衣领，头靠在他的胸膛面前蹭了蹭之后才安稳下来。 司禹对此十分无奈，自从那次之后，这个小家伙几乎天天黏着他一起睡觉，和之前相比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好像更加理直气壮了。 只要他稍微有些犹豫，她都会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心软把她放了进来。 没办法，一看见她那双有魔力的眼睛，自己的嘴巴比他的脑子先一步答应了，看来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受不了蠢妹妹露出这种表情。 司禹伸手抱住了她的小身体，待到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传来之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132章 棒棒糖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确定回京城的日期。 南城的雨水刚刚才停，清晨的阳光焕发出勃勃生机，这座被雨水冲刷后的城市此刻看起来是清爽无比，到处都洋溢着水汽。 小司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嘴里啃着一根彩色的棒棒糖，那双眼睛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司禹，看起来悠闲得很。 其实他拿的基本都是书和小司平时喜欢的一些玩具，不过就这点东西也装满了整整一个行李箱。 “哥哥，爸爸和妈妈他们呢？”她疑惑地问了一声。 明明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却一直都没有看见她爹妈的身影出现。 “母亲已经回去了，父亲的话......他好像会直接到机场等我们。”司禹解释道。 小司点点头，梁媛提前回去无非是去打点好有关宁霜的事宜。 宁霜比他们提前了几天去京城，毕竟是孕妇，拖不得，更何况按照她那个虐文女主的运气，稍有不慎就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而她爸司霄和顾宴一样，整天神出鬼没的，有时候一整天都待在家，有时候半天都不见人影，还不如在京城的时候每天晚上还能见见面。 小司在心里吐槽完，那张小嘴又嘬了几口手里的糖，“顾祁哥哥呢？” 一早上了，还没见他下楼。 没等司禹回答，楼梯口那边就出现了那个慵懒的身影，顾祁打了个哈欠，对着两人勾唇笑道：“早。” 小司非常捧场：“顾祁哥哥早！” 不过司禹直接拆穿了他，“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 “十二点也早。”吊儿郎当的少年瘫坐在小司旁边。 她一脸好奇地凑过来，低声问道：“顾祁哥哥，你是怎么做到每天都睡得这么晚的？” 她每天的生物钟都是固定了的，不管什么时候睡都总能在那个时间点醒来。 顾祁掀开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一身休闲短袖短裤的小司睁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眸，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皮不断地颤动，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甜腻的糖味。 他伸手去掐了一下那张近在咫尺的q弹小脸，言简意赅道：“晚睡晚起。” “......噢。”不得不说，这确实也是个好方法。 小司没再问他，看他那迷离的桃花眼就知道，这人估计还没睡醒呢。 果不其然，等再去回头看他的时候，顾祁已经闭上了眼睛了。 也不知道这人天天到底熬到几点，都现在这个点了还能继续睡觉。 三人在家里吃完了午餐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回京城的事宜了。 其实他们也不用怎么收拾，小司的东西大可以放在这里，毕竟明年冬天可能还要来，而顾祁是真真切切什么都没有带的，就连最近穿的衣服都是现买现穿。 顶多是司禹搬了个行李箱到车上。 少年放好东西，一旁的小司无聊地蹦跶着，他转身说道：“好了，上车吧。” 他们坐的是卡宴，底盘有些高，凭小司自己的短手短脚，怕是手脚并用都可能上不去。 后头的司禹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心里顿觉好笑，但是他没有笑出声，毕竟这个小家伙对这种出丑的事情脸皮最是薄了。 他没说什么，直接将她提溜起来塞进车里。 小司进来之后，抬眼就看见了对她笑着的顾祁。 “小司，你怎么连这个都上不来啊？”他一脸打趣道。 平时就觉得这个小家伙矮，现在是终于有了实质性的感觉了。 最是忌讳这些的小司一记眼刀剜了过来，没好气道：“顾祁哥哥，你怎么整天说风凉话啊？” 刚才不拉她一把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来嘲笑她！ 顾祁听出小司话里的指控，顿时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刚才伸手的时候你可是都上来了。” “哼。”小司才不听他的狡辩，屁股往旁边挪了一点，自动就离他坐得远了一些。 顾祁看着旁边的那个小不点移动，面上有些失笑，直接伸手就不容分说地把人拉了过来。 “别气了。”他哪里会司禹那么熟练地哄人，只能干巴巴地求着她。 死要面子的小司冷哼一声，“我没有生气。” “我给你吃糖总行了吧？”顾祁听着她口是心非的话，有些头疼地拿出一根棒棒糖。 小司目前还是个小孩子，糖类的东西对她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忍住快要流淌下来的口水，小司矜持地把那颗糖推远了一些，“我......我今天已经吃过了。” 司禹只准她两天吃一颗，今天已经超标了。 不过顾祁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她又口是心非，直接把那颗糖塞到了她的手里，“好了，这样也算是你已经接受我的糖了，可不能再生气了。” 小司望着手里的水果糖，咽了咽口水，侥幸地想，如果是别人硬要给她的话，也不算是她偷吃吧？ 她......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吃的！ 催眠自己的小司还在和理智做斗争，等到司禹上来看见她手里抓着的东西后，小司下意识地就把手背过了身后。 做贼心虚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了。 “拿来。”司禹神色淡淡地朝她伸出手。 小司还打算挣扎一下，“不是我自己拿的......是顾祁哥哥给我的。” 但司禹没管这些，重复了一次：“拿来。” 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把那根棒棒糖放到了他手里，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年。 司禹把糖收进口袋里之后才看了一眼顾祁，后者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视线，“她不能吃太多糖的，你以后不要再塞给她。” 顾祁摸了摸鼻子，没有回话。 全场只有小司一人受伤的画面达成了，她低头看着手心，那里仿佛还有那颗糖的身影。 可恶，下次一定要先藏起来再说！ 第133章 回程 车子很快就到了机场，司霄和顾宴早已比他们先一步上了飞机等待。 起飞时间是固定的，待到小司一行人上了之后也差不多到点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好奇地盯着外面的风景。 上次来南城的时候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了，根本就没有看外面的景色是如何。 飞机是靠推力前进，待到完全腾空飞在天空的时候，小司几乎快要把眼睛都贴在了窗外。 白云和湛蓝的天空呈现在眼前，往下看的时候便是一片片广阔的平原，阳光穿过云层，折射出缥缈的光线，朵朵白云在空中漂浮着，好似那棉花糖，看起来柔软无比。 看到这个，小司莫名地有些流口水，转身和司霄问道：“爸爸，这里有棉花糖吗？” 她现在已经馋了。 男人皱眉看她，“不是刚吃完午饭吗？” “我想吃棉花糖！” 司霄只好抬手招来了乘务员，询问了一下之后，拿了一包包装的给她，还不忘嘱咐道：“只能吃一点点。” 小司正要开心地接过的时候，前面司禹忽然转过头来，“你今天已经吃过一次糖了。” 而司霄听了他这句话，立马就收回了手，可怜的小司连那个包装袋都没碰到。 她不死心地撒娇：“爸爸！” 冷硬如司霄，他立马不容分说地就剥夺了小司吃糖的机会，冷酷道：“一天只能吃一次，不然等你长蛀牙之后就有你好受的。” 见彻底没了机会，小司气哼一声，别过了那张小脸，不打算再理这对父子。 这两人以后干脆一直住在海边吧！竟然管得这么宽。 后面的行程里，几人都没有说话，而小司也从一开始的赌气变到渐渐困顿，最后直接趴在司霄的怀里呼呼大睡了。 其实飞机上又不是没有床，但是这里有个现成的人形抱枕，不用白不用。 ——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天色已晚，气温和南城相比简直就是冬天，不过路面上的冰雪已经消融，小司全身被裹好了衣服后才被司霄抱着下来。 她特意嘱咐司霄在到京城的时候喊她起来，毕竟回去就能看见许管家还有王姨他们了，她可不想因为睡觉而错过了。 而出机场的时候，顾宴父子就和他们不同路了，小司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有些激动地挥舞起小手来。 回家的感觉就是好！ 这种兴奋加上刚睡醒的精力，小司一整个都是精神饱满的，和一旁眉眼疲惫的司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爸爸困的话就睡觉！”她精力充沛地劝告她爸。 司霄掀开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捏着她的脸，没好气道：“你还管起我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他才这么累的，这丫头在飞机上睡着之后就死活黏着他，动一下都感觉下一秒就要醒过来，司霄怕吵到她，所以硬生生地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不然他早就睡了一觉起来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疲惫。 浑然不知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小司还觉得她爸一点都不领情，下车之后也没有再让他抱了，直接迈开腿冲进了里面。 “许爷爷，姨姨！”她兴奋地喊着人。 许管家还是如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他们，瞧见跑过来的小司，连忙蹲下身来迎接她的拥抱。 “慢点慢点。”他笑眯了一双眼睛，面上满是慈爱。 他怜爱地摸了摸小司的头，用长辈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司，开口道：“怎么都瘦了？” 小司象征性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软肉，“哪有，我还胖了一点点呢！” 看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都没有骗人，原来老一辈的人太久没见小孩子都是这么一句开场白。 好似她得胖成个球他们才会觉得正常。 后头搬行李的司禹也走了上来，低声道：“许爷爷，外面有些凉，先带小司进去吧。” “小禹也回来了。”许管家没有偏心，毕竟在他眼里这两个都是孩子。 不过相处模式到底还是和小司不一样，司禹的性子和司霄一样冷，不喜这么热情的打招呼。 果不其然，司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礼貌而又疏离，“嗯。” 许管家这才弯腰抱起小司走了进去。 王姨听见声响，马不停蹄地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小司乖巧喊她：“姨姨！” “小司回来啦。”和许管家如出一辙的慈爱语气，王姨摸着她的头发道。 司霄没有参与进去，抬手扯了一下领带，“你们先聊，我上去洗澡休息了。”奔波了一天，他眼底的疲惫已经快要化为实质了。 许管家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顿时就心疼道：“好好，快点去睡觉吧。” 司霄没再多说，迈开长腿就往楼上走去了。 而小司跟个香饽饽似的，不断地就有佣人上来和她说话，她基本都一一回应了。 毕竟佣人姐姐们也很想她。 不过这一群人没能说太久的话，毕竟天色已晚，小司的晚餐早在飞机上就已经吃完了。 许管家把人群都散开来，蹲下身和她说道：“小司今天都坐这么久的飞机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小司挠挠脸，没好意思说自己在飞机上已经枕着司霄睡过觉了。 “好，那许爷爷也早点睡！晚安。” 许管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就离开了客厅。 王姨抱着她准备去洗澡，一路上两人都有说有笑的，小司清脆透亮的童音时不时会发出几声笑来。 待到她穿好睡衣洗漱完之后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王姨帮小司盖好被子之后就轻轻出去了，门边还有些许缝隙，外头的光稍稍透了一点进来。 确认外面没有脚步声之后，小司一脚就把身上的被子踢开了，眼神清明，显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在飞机上睡饱了，现在怎么可能会困。 但是她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打发时间的东西了，小小的身影坐了起来，思索一番之后，她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来。 睡不着就找她哥吧，反正司禹老是喜欢熬夜看书，那她今晚就勉为其难地陪他一下吧。 第134章 写字 她用鼻腔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就走到了司禹的门前，和往常会给她留缝不同，今天的这个门好像是完完全全都关紧了的。 她尝试着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动。 随后刚想敲门的时候，瞥见底下的门缝里面好像已经没有了灯光。 今晚睡这么早？小司疑惑地想。 她把耳朵贴近了门，想探听一下里面的动静，而从外头看，小司撅着自己的小屁股，四肢都快要贴到门上去了，整个人的偷感都显得非常重。 正当她最是全神贯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又在干什么？” 小司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立马就转过了身来，发现是司禹之后，心里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那种惊吓过后的余韵还存在身体上，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瞧见又拿着一杯牛奶的司禹，先发制人埋怨他：“哥哥你干嘛吓我！” 司禹觉得她莫名其妙，明明是她刚才跟个偷窥狂一样在自己房间门口徘徊，现在竟然还先怪罪起他来了？ “你又来我房间门口干嘛？”他干脆没有理会小司的控诉，直接问道，空出来的那只手正准备要去打开卧室门。 “我......我睡不着。”小司眼疾手快地扯住少年的衣角，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现在是生怕司禹一个闪身就又把自己晾在了外面。 不过这次小司其实完全不必如此担心，少年打开房门之后也没有不允许她进来的意思，房门都是大开着的，而小司也立马走了进去。 他把那杯有些烫的牛奶放在了桌面上，双手抱胸，神色淡淡地看着她：“睡不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小司十分厚脸皮，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转来转去，自认为贴心道：“我是来陪你看书的！” 反正他整天看书看到半夜，到时候她肯定也困了，然后兄妹俩就一起睡觉觉，何乐而不为呢？ 小司在心里美滋滋地打点好了一切的事宜，没曾想，司禹却道：“我今晚不看书了。” 他单手拿起那杯牛奶，薄唇微微对着那有些烫的液体吹气，随后又尝试性地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 “那......那你要干嘛呀？”小司有些错愕道。 司禹喝了一口之后就停了下来，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模样，心中有些发笑，“当然是睡觉了，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从未想过他会这么早睡的小司顿时就懵了。 其实现在也不算早了，都是小司一直睡到了差不多晚上，所以时间观念有些混乱。 司禹见她不回话，仰头就把杯子里的牛奶全都喝完，正当他要去洗杯子的时候，只见小司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往旁边的床面跳去。 不曾想，办公椅的底下是有轮子的，随着小司的脚下一蹬，她非但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完美掉落在床上，反而是把办公椅往后弄去了。 而小司腾空的时候看到地面上的毯子，心想这次好像玩脱了。 不过，还没等她和地面来一个亲密的接触，整个身子忽然就被人揽了起来。 司禹手里的杯子已经掉落在毛毯上了，而他两只手都在紧紧抱着小司。 少年被她这一举动给吓得冷汗直出，忍不住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从上面跳下来的！” 小司被他吼的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瘪着嘴巴乖乖认错：“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她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就算是掉下去也没有什么事，反正周围都是毛毯，顶多是会被撞懵了而已。 司禹把她轻放在床上，随后拿起地上的杯子，“我先去洗个杯子，你乖乖坐好，不许再乱动了。” 小司立马点点头，还拉过了一旁的被子盖在腿上。 少年见她乖顺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进去洗手间了里面，待到他出来的时候，小司已经无聊到开始拿着他的笔来玩了。 床上不可能会有文具，那看来是她刚才又下地走动去拿的了。 司禹担心她把墨水留在床上和被子上，连忙把人抱到了书桌面前，瞥见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撕了张纸放在了她面前。 小司趴在上面，粗笨的手指控制着笔尖在纸上写出痕迹。 她落笔之前还有些自信地想到，上辈子她写了那么多字可都不是白学的！看她如何写出一个字来惊艳她哥的双眼吧！ 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还是很骨感的，她虽然脑子里一笔一划的顺序都记得，但奈何这具身体还是第一次握笔，她连最基本的握笔姿势都弄不好。 司禹看着她用抓棒棒糖的手法来握笔，忍不住上手帮她调整了一下。 但小司的手指非常短小，而且也总是不受控制，调整到最后，她的握笔姿势是握对了，但是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一用力，笔就直接掉在了桌面上。 小司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 昔日她是学霸，但现在她是一个连笔都握不住的战五渣。 这就是硬件跟不上软件发展的后果吗？ 那她日后的神童梦还能不能实现啊？ 司禹看着她愣住的模样，还以为她对这个不感兴趣，正要收起来的时候，那只小手忽然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铅笔。 小司不死心地自己又试了一下，几根手指都快要打起架来了。 但多次尝试之后。随着“啪啦”的一声，铅笔再次掉落在桌面上，小司望着那根可恨的铅笔，终于是承认了自己目前是个菜鸡的事实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但是她还没有气馁，握笔姿势她现在还不会，但是字她还是会写的呀。 重燃斗志的小司用一种简单粗暴的姿势握住了那根铅笔，随后在纸上一笔一划地画出了一个“司”字。 幸好这个字没有太多复杂的笔画，直接用竖线和直角勾就完成了。 就是看起来歪歪扭扭的，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的聪明才智。 小司转头让司禹过来看，激动道：“哥哥快看！我会写字了！” 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骄傲，好似在说“快点夸我”的样子。 司禹笑了一下，由衷地夸赞：“嗯，小司真棒。” 少年眸色飘忽，睫毛轻轻颤抖。 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给小司看过她的名字长什么样，要怎么写吧？ 还是说她是在别的地方看见了？ 第135章 吐司 小司对此浑然不知，她乐呵地又拿着铅笔去画，认真程度堪比自己高考写题。 不过，画了许久，她发现自己好像就只会写“司”这个字了。 说起来，小司这个名字还是她当初自己取的。 在孤儿院那时候她很喜欢吃吐司，于是就闹着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吐司，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会允许她这么乱来，商量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叫她小司。 毕竟她也不能叫小吐对不对。 小司自个儿自娱自乐了许久，突发奇想想写一下司禹的名字，于是转身就和他说道：“哥哥，你的名字要怎么写呀？” 她还没有办法很好地就把那个“禹”字写出来，索性让哥哥来帮她。 少年含笑应她：“拿笔给我。” 小司乖乖把手里的铅笔递给他，司禹在空白位置处飞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锋锐利，刀头燕尾，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和他平时冷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小司看着他的漂亮的字体，心里默默地赞叹，这可比她上辈子写的字好看得多。 不过，小司不是要他的模板，而是想让他拿着自己的手来帮自己写。 “要哥哥帮我写！”她又转头说了一声。 司禹这才领悟到她的意思，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后把小司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不然坐得太矮她会看不见的。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小司那只小小的右手，司禹第一次对小司的手小有了一个实质性的认知。 竟是一个手掌都能完全握住，而且留出来的空间还再能塞下她的左手。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去抓，只是慢慢地引导她写出那个“禹”字出来。 不一会儿，纸上就跃然了自己的名字出来，不过和他写的字体完全不同，还是和小司一开始写的那个“司”字一样歪歪扭扭的。 但小司还是觉得很开心，毕竟她现在才一岁多，连两岁都不到的孩子就已经会写字了！ 想到这个，小司心里就油然出一阵阵骄傲感来。 同时又非常自信地想到，只要保持这个速度，每天几个字几个字地写，相信在她两岁生日之前一定会成为小神童的！ 有了优越感，小司就忍不住开始和别人对比起来，“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字的呀？” 司禹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回忆了一番后答道：“好像也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吧。” 正当小司要继续问的时候，只听见司禹下一句：“不过我当时学的是双语。” “当时家里很多书都是英文的，而我恰好也对电脑编程感兴趣。”他解释道。 “......”小司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还电脑编程？听他吹吧，怎么之前从来没见他敲电脑。 许是看出小司的质疑，他笑了笑，“参加过几次比赛，只是现在又不喜欢了而已。” “什......什么比赛？”小司瞪眼问道。 “唔......不太记得了，在国外参加的，具体名称也忘记了，奖牌也放在了m国那边。”司禹有些遗憾道。 早知道回国的时候就带上那堆奖牌和勋章了。 当时他还以为只要能多赢得一些荣誉，父亲和母亲就会回头看看他，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幼稚啊。 他拿到国际赛事的最高荣誉奖项的时候，他们不也照样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么？ 所以后面他就不喜欢了，只觉得毫无意义。 少年的眼神有遗憾，也有些许悲情，不细看的话根本就觉察不到。 但小司离他非常近，一点点的眼神变化都能快速地捕捉到。 她没了方才的神气，两只小手挥舞着夸赞他：“哥哥好厉害！还能拿到奖牌！”所以不要难过。 后半句小司默默地在心里添上了， 司禹早就对这些没了感觉，听到小司热情的赞扬后他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小司。” 要是这孩子能早点出生的话，想必他现在也不会放弃那时候的梦想吧？ 毕竟有个人一直给你情绪价值，陪着你一起攻克难关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但是生活没有如果，放弃了就是放弃了，他现在的目标只有好好当一个继承人。 小司忽然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她转过身来，继续低头练习她的狗爬字。 她哥小小年纪都这么厉害了，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跟谁斗都不要跟霸总文里的预备役总裁斗，不然到时候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但司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拿过她手里的笔，开口道：“今晚很晚了，看太久你的眼睛会受不了，先睡觉吧，明天哥哥再教你。” 他看出来了，小司好像对这种挺感兴趣的，只希望这个小家伙不要是三分钟热度才好。 小司听到他说要教自己，两眼放光，“那你不许骗我！” 少年失笑，“我骗你这个干嘛？” 小司没再要去抢笔，从他身上下来之后就知道钻进了被窝里面，别说，没写字之前她还是很兴奋的，一写了几个字，她现在竟然就有了困意！ 再一次感慨学习使人困顿后，她催促了一下还在收拾桌面的司禹：“哥哥快点来睡觉了。” “好。”少年应答道。 闭上眼睛之前，小司还美滋滋地做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童梦，完全没有想到明天的自己会有多痛苦。 —— 翌日一早，小司又被司禹早早地叫了起来。 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的小司迷离着一双眼睛问道：“……怎么了？” “起来，哥哥教你写字。”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是最适合学习的时间了。 “……”小司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一句话都不想应他。 司禹不容分说地就把她扒拉了出来，“你昨晚自己说要我教你的，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小司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脸埋在里面不肯出来。 她是说了今天要学写字，但没说要这么早就起来学啊！ 而且看外面的天，太阳才刚刚出来吧？有必要这么早嘛。 “我……我再睡十分钟！” 没办法，她哥都快把被子都扯走了，只能退而求次了。 司禹见她死死地抓住了被子，只好妥协，“只能十分钟。” 小司夺回了自己的被子，立马又钻了进去。 第136章 教学 十分钟之后，小司一脸呆滞地被司禹提到了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顿时就生无可恋起来。 她昨晚为什么要司禹教她写字。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 现在好了，大早上的就被拔了起来，年纪轻轻的她就要遭受这种酷刑，而那个刽子手还是她亲哥！ 小司敢怒不敢言，毕竟是自己做的孽，哭着也要受着。 刷完牙吃完吃早餐后，她坐在司禹的书桌面前，看着那本《硬笔书法笔画大全》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她……这是要全部重新开始？ 这是在嘲笑她呢？还是在嘲笑她？ 上辈子作为一个高三牲重来之后竟然要从头开始？ 上述种种，小司在心里憋了憋，最终认命地抓起了铅笔。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只是一个小baby，不想被别人抓起来研究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当好她的小孩子吧。 司禹在一旁看着她，时不时帮她调整了一下握笔姿势。 他特意找了根相对比较短的铅笔，好方便小司能更好地抓握。 不过好像成效不怎么样，笔的直径就这么大，小司的手指又短又小，能握成标准的姿势就使不上力气了。 小司见状直接道：“哥哥，我好像还写不了字，不然等我的手再长大一点吧。”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地响。 司禹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他并不想让小司日后养成这种轻易放弃的习惯，只道：“没关系，哥哥这里还有小巧一点的笔。” 说着，他忽然将抽屉拉开，随后拿出了一堆的铅笔出来，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 小司看得眼花缭乱，不可思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笔？” 她隐约还看见了有卡通图案的铅笔，难道她哥暗地里喜欢这些？ 那他平时还装这么一副深沉的模样干嘛，原来也跟她一样这么幼稚呀。 司禹一下子就看出她想说的话，屈起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啊？”这次小司再次疑惑，她哥没事准备这些做什么。 “啊什么啊，快点挑一下哪个合适。”司禹没有解答她的疑惑，直接略过了解释的环节。 难道要他承认这些都是自己在国外买的吗？到时候被这个小家伙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念想着她，那小尾巴不得翘上天去了。 在国外的时候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看书了，偶尔出去逛逛的时候也会去挑一些必要的文具，每次路过的时候，瞧见那些花里胡哨的铅笔总有小孩子吵着闹着要买。 当时他莫名地就想到了小司，尽管没有和她相处太久，但心里却留下了一种奇妙的牵挂，想着万一他哪天能回国的时候能送她什么。 但他没有太多的心思，看见别的小孩喜欢这些，于是自己也就买了很多。 说来也好笑，他结账的时候还想象了到时候教她写字会是怎么样的场面。 而现在，曾经的想象变成了现实。 小司认命地挑好了一根合适的笔后就开始了痛苦而又枯燥的练习。 笔画练习无非是对着原来的字迹临摹罢了，小司原以为这项工作是最简单了的，但她高估了自己手指的灵活程度。 看着上面横七八竖的笔画，她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为什么她正确握笔姿势写出来的字比她随便抓的时候会丑上一百倍？ 身后的司禹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开始指导：“左手要把纸摁住，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不要拿的太下，笔杆也要稍稍倾斜一点。” 小司靠在他胸膛前，每次说话的时候背后总有种震感传来，她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神情十分认真。 “好了，自己再试一次。”司禹耐着性子道。 小司又认真地再写了一页，这次比之前那次稍微好一点，但看起来还是丑丑的。 她额角有了些许汗珠，盯着自己写出来的玩意，瞬间就没了动力。 “不想写了。”她对着司禹撒娇道。 少年没有呵斥她，低头询问道：“现在才写这么一点点，怎么就不想写了呢？” 小司有些不开心地努努嘴，“我写得不好看。” 这种丑字怎么能证明她真正的实力呢？还是等她再大一点的时候再惊艳所有人吧。 “小司如果是第一次就能写成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司禹失笑道。 小司最是不想听这种安慰的话，立马就要反驳道：“我才不是......” 停顿了一下之后，她猛地反应过来，话锋一转：“反正我觉得自己写得一点都不好！” 司禹没有轻易地就任由她放弃，继续劝道：“那小司再写一页试试好不好，写完之后今天就不写了。” 小司观察着他的神情，确认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那句话后才闷闷不乐道：“......好吧。” 她又拿起了笔，脸上的神情感觉和这些东西有深仇大恨一样，眼神仿佛要把整个纸张都盯穿了，好让自己不用再遭受这种酷刑。 小司在跟前斗志昂扬地奋笔疾书，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司禹的眼神变化。 少年面色凝重，方才他是故意加了个“如果”来试探她。 没听错的话，小司当时是下意识地就反驳了他。 但是不知为何后面话头就转变了。 无论是写字还是其他的方方面面，小司的表现总是能让他感到异样，到目前为止，结合最近的诸多怪事，他脑子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 看来小司身上还是有很多秘密的，司禹这么想着，心里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但是不管再怎么样，她是自己妹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管她是人是鬼，总之都是他司禹的蠢妹妹。 谁都不能把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第137章 观摩 小司被上杆子写了好几页后，司禹终于是放过自己了，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客厅里，瞧见许管家，忍不住哀嚎道：“许爷爷，哥哥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许管家有些失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小孩子的，不要说‘死’这种话。” “噢。”小司趴在沙发上毫无感情地应道。 “小禹又让你做什么了？”他这才笑眯眯地问道。 小司坐直了身体，立马和他告状：“哥哥让我写字，还说不写完就不许我下来。” 这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不过许管家第一时间没有理会她的控诉，而是脱口问道：“小司这么小就会写字啦？” 说起这个，小司顿时就精神了起来，仰着头神气道：“那是当然！” 周围的佣人忍不住夸赞她：“小司怎么这么厉害。” 许管家也不例外，眼角的鱼尾纹都因为他的笑容皱在了一起，“不愧是我们的小司，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这些了。” 小司在一声声赞美中迷失了自我，同时也忘记了自己下来是要干嘛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回应他们，心中满是窃喜，不过，炫耀也是要有代价的。 几分钟后，小司看着面前的纸和笔，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许管家把那两样东西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笑道：“来，小司给我们露一手吧。” 佣人们都停下了工作，个个都一脸好奇地围在她周围。 “小司这么小就会写字了，我当然要来观摩一下！” “要是让小司写一下我的名字，她会不会答应呀？” “小小姐今天也好可爱！”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独留一脸呆滞的小司在中间不知所措。 什么鬼。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的想象应该是所有人都上来夸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猴子一样围观。 要是她待会写不出来的时候岂不是要丢脸死？ 一想到那个场面，小司就一阵激灵，立马拿起了桌面上的笔，看着面前空白的纸张，眼神充满了斗志昂扬。 头可破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作为一个天才她绝不能败在这里！ 小司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左手摁住纸张，右手拿笔，腰背挺直，眼睛和桌面保持35厘米的精准距离。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司”字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看起来还是歪歪扭扭的，但这也是小司目前写得最好的一次了。 周围人都沉默了一瞬，盯着上面和毛毛虫一样的丑字，莫名地陷入了深思。 不过下一秒，他们都由衷地夸赞：“小司真厉害！” 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哪怕写得再怎么不好看，也是十分值得表扬的。 看见他们的笑脸，小司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的面子总算是保住了。 许管家让佣人们都散开来，拿着那张纸，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司的字真好看。” 听到这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脸，支支吾吾地回应：“还......还好吧。” 这么丑的字，刚才那些佣人都没有夸她写得好不好看，也就只有许管家会这样对她说了。 “等到今晚我再拿给少爷看看。”许管家忽然把那张纸郑重地折好。 小司哪里会想到他会这样，但刚想拿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他已经把那张纸放进了口袋里了。 “这个......这个就不用了吧。”小司讪笑着，企图改变他的想法。 给她爸看......且先不说他会不会夸自己，万一要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就会写字了给她找个家庭教师来该怎么办？ 毕竟她爸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干了。 许管家不懂她的顾虑，还以为她是在害羞，“放心，少爷到时候一定会很喜欢的。” 小司欲哭无泪，她一点都不想让她爸喜欢这个。 但是没办法，许管家说完就转身去忙了，完全不给她拿回来的机会。 —— 夜幕降临，司霄刚从酒会回来，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了瘫在沙发上的小司，皱眉道：“怎么又这样看电视？” 小司对他每天例行一句训话已经免疫，闻言也只是稍稍动了动脚丫子，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司霄气笑着走过去提起她的后领子，“坐好。” 小司撇撇嘴，任由他把自己摆正，待到他松手的时候，身体又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你坐不坐起来？”男人没了耐心，咬着后牙根道。 怎么他这个做爸爸的在这个小家伙面前一点威严感都没有了？完全把他平时说的话当耳边风。 在这个关头，听见声音的许管家忽然走了进来，“少爷回来了。” 司霄分神应了他一声：“嗯。” 小司看见后者，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立马就坐直了，动作迅速地让司霄都有些错愕。 “......”到嘴边的训斥就这么噎住了。 男人顿了一下，随后就捏着小司白嫩的小脸，咬牙切齿道：“一看见许叔你就坐这么直，我叫了你两次都没反应，是不是爸爸的话对你已经没有用了啊司司？” 小司躲开他的魔爪，哼声道：“对啊对啊，爸爸整天不在家，我才不要听你的呢！” 司霄脾气本就不好，听她这么说，心里莫名就来了气。 一旁的许管家眼见着气氛不对，立马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来，“少爷，您要不要看一下这个。” 正要说话的司霄被他打断，扭头看了一眼那张纸，疑惑道：“这是什么？” 许管家笑得一脸神秘：“您先打开看看吧。” 而小司早在他拿出那张熟悉的纸的时候，脑子里的警铃打响。 这......这该不会是她早上的时候写的那张纸吧？ 第138章 生日 司霄没有注意小司的神情变化，接过之后就要打开，小司瞄准时机，立马道：“爸爸！让我先看看好不好？” 我看了之后你就绝对别想再看！ 司霄还记得她方才那句叛逆的话，脾气上来后自然也没有要让她如意的意思，瞥了她一眼后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她爸也是真小心眼啊。 小司心里无语着，但面上却摆出一副可爱的表情，瞪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撒娇道：“可是我想先看看嘛。” 冷硬的司霄才不管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一旁的小司见他如此油盐不进，急得就要过来抢。 男人稍微把手抬高了一点，矮冬瓜的小司就怎么蹦都碰不到纸张了。 小司：好气！ 她手脚并用地抓着他的西装，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是把男人的衣服弄皱了一点，毫无杀伤力。 而司霄也展开了那张让他有些好奇的纸，结果看见那个写得丑不拉几的“司”字，一头雾水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管家正要解释说明的时候，只听见他的下一句就是：“谁写的？这么丑。” 许管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一直努力蹦跶的小司也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这个场面异常地有些诡异。 司霄莫名地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低头就看到了小司幽幽的眼神，“爸爸你刚才在说什么？” 而旁边的许管家也在用眼神示意他。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字......极有可能是小司写的。 司霄顿觉尴尬，在小司那幽深的眼神中，他轻咳了一声后就坐了下来，给自己找补道：“爸爸刚才是想说......这个字很有特色。”他极其艰难地找了一个词来形容。 但是小司可不傻，她爸刚才明明就说了自己写得丑！ 虽然这个是事实，但是他为什么不能委婉一点，好歹自己也是他的亲亲女儿。 “哪里有特色？”小司一脸不信地问道。 这个可难住了司霄，他拿着那张纸，盯着上面的那个线条弯曲地和毛毛虫一样的字迹，忽然间灵光一闪：“你看，这个字的整体线条是不是非常地罕见？” 静静看着他吹水的小司：“......嗯。”丑的罕见是吧？ “而且整个字的笔锋也很有韵味，让人意想不到。” “我觉得写这个字的主人一定是......很聪明的。”司霄终于是打破的自己的原则，选择了和小孩子说谎。 小司听着他这么离谱的发言，顿时就有些傻眼。 这人是她爸？怎么这次这么会说话了？ “爸爸，这个字是我写的。”她直接挑明了道，眼睛一直盯着男人的神情。 不过，司霄好歹也是活了快三十多年的老狐狸，面不改色已经是常态了，“是吗？” 许管家被这对父女的互动给逗笑了，“是的，今早我亲眼看着小司写的。” 司霄略微颔首，只想快些跳过这个环节，但小司可不打算放过，“爸爸你难道就没有什么......” “那好像看来可以请个老师来辅导一下小司了。”司霄飞快地说道，完美地把小司要问的话给掩盖了下去。 小司果然就上了钩，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问话。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上辈子学习都学怕了，听见“老师”两个字就立马激动道：“我不要！” 才刚刚会写一个字就请老师，她就知道她爸绝对不安好心！ 司霄见她终于不纠结自己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不请老师的话，小司的天赋被埋没了怎么办？”他故意这么说道。 小司一脸震惊，看他这个样子，是真的要打算给她请老师了吗？ 她有个鬼的天赋，不过是二次重开的经验而已！ “......反正我不要，我都还没两岁呢！”她企图用年龄来提醒丧心病狂的司霄，她才刚刚一岁多！用不着这么早就开始学习！ 等上了幼儿园之后有的是时间给她学！ 不过，司霄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你还有一星期就两岁了，也不算太早。”他当初不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就被司老爷子赶着去看书写字了么。 小司有些错愕，“我......我快两岁了？”这么快吗？ 一旁的许管家摸着她的头，“对啊，小司下个星期就生日了呢，今天本来想跟你说的。” 结果没想到因为小司写字这事给忘了。 “小司想不想办个宴会来庆祝一下？” 司霄也看了过来，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但小司本身就不大记事，现在也是才刚刚知道自己生日在下个星期，忽然就要她考虑这些，现在脑子里都还是一头雾水的。 她上辈子是孤儿，哪里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而且也没人给她过，久而久之，她对这些也没了什么感觉，只认为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很多人都在惦念着她的生日，并且还要给她庆祝，说不开心定然是假的。 “唔......我不想办宴会。”她思索一番后说道。 宴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并不喜欢那种场合。 许管家却摇摇头，开口道：“不是那种大型的，我们就邀请小司认识的人来家里玩好不好？” 小司年纪还小，不适合去应付陌生人，再者生日当然是要和家人朋友一起度过，那样她也会放松很多。 司霄也在一旁说道：“嗯，反正你想怎么样过就怎么样过。”一切都以他女儿的意愿和心情为主。 小司头次遇到这种问题，当然选择了自己认为最舒服的方法，“那我想请方茉姐姐和顾祁哥哥他们来。” 毕竟她目前能认识的人好像就只有他们了，而且到时候又有漂亮姐姐又有帅气哥哥围在她身边，想想就觉得兴奋！ 司霄点点头，一脸纵容的神色，“好。” “还要礼物！爸爸也要送！”她莫名开心地蹦跶了两下。 司霄有些失笑，语气无奈：“好。” 怎么还特意强调他，好像生怕他会忘记一样，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先提出来的。 “我到时候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蛋糕！”小司比了一个大大的手势。 男人观察了她一眼，嘲笑道：“你的胃哪有这么大。” “......才不管！” 第139章 问话 在得知自己的生日之后，小司异常地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就跑到了司禹的房间里。 卧室光线充足，少年端坐在书桌面前，精致的面庞在逆光的照射下显得比较模糊，鼻尖处落下了淡淡的阴影。 听闻声音，他抬眼看过来，那双淡漠的眸色在看见小司的时候染上了渐渐柔情，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司嘿嘿笑着走进来，身体十分自然地趴在他的腿上，仰头问道：“哥哥，你知道一个星期后是什么日子吗？” “嗯？什么日子？” 她一脸神秘，“要哥哥自己猜！” 司禹假装思索了一下，最后不确定地问道：“难道是有什么节日吗？” “差不多！” 少年又低头翻看了一下手机，开口道：“可是这个日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啊。” 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样子，小司顿时就有点急了，“怎么会没有！” 她的生日难道哥哥都不知道！？ 司禹最后仔细想了一下，在小司期待的目光中，摇头道：“那哥哥就不知道了。” 听到他真的这么说了，小司一脸的不开心，鼓着一张脸瞪着他。 那副小表情好似是在控诉着什么。 正要发作的时候，只见司禹忽然“扑哧”笑了一声，随后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好了好了，哥哥没有忘记下个星期是小司的生日，刚才是逗你的。” 蠢妹妹的生日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他可是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人儿躺在床上，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神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所以那一天自然而然就被他悄悄记在了心中。 小司原本还对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感到不满，结果她哥根本就没忘，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顿时就喜笑颜开来，抓着少年的衣襟就开口道：“到时候我要哥哥的礼物！还要你给我唱生日歌！” 从来都没有听过别人为她唱生日歌，那这项殊荣当然要交给司禹了！ 司禹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按捺住她的情绪，“好好，到时候你是寿星就都依你。” 交代完生日大事之后，小司就拍拍他的手，示意要下来。 她待会要去给方茉还有顾祁打电话，一个个地通知！ 但是司禹没有立马松开她，反而问道：“小司现在还想再练一会儿字吗？” “......” 小司不再管他松没松手，直接趁人不注意就跳了下来，最后连滚带爬地就跑出了房间外面。 下次一定要警告她哥，再说这种话，他将会失去可爱的妹妹！ 司霄顶多是威胁她找老师，但司禹不一样，他动起真格来那可是酷刑啊！ 直接手把手上手教，尽管是她占了别人的便宜，但是小司一点都不觉得享受。 司禹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心中莫名觉得好笑。 这小家伙，怎么一说写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么着急。 自己也没说要逼着她写啊。 不过......想到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司禹心里对小司的秘密是越来越好奇了。 这边兴致冲冲地拿着手表打电话的小司刚刚和方茉说完话。 对面温温柔柔的女声再三说明了一定会去给小司庆祝，顺便又问了她很多很多的问题。 小司基本都一一回答了，打电话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全程都没有放下来过。 挂完电话之后，方茉那道空灵好听的声音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小司心里美滋滋的。 通知完方茉，下一个就是顾祁了。 拿起手表的时候，小司忽然惊醒，她......好像没有顾祁的电话吧？ 去南城的时候她好像忘记问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小司摸了摸头，最后决定求助她哥，司禹绝对有顾祁的联系方式。 她重新回到了司禹的房间里，不过和方才那次的理直气壮不同，她在门口犹豫地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哥哥。”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司禹没想到她还会再来，玩味笑道：“怎么？想写字了吗？” 小司自动跳过他的调侃，直接问道：“哥哥，我想要顾祁哥哥的联系方式。” “你要他的电话做什么？”司禹一改方才的轻松，皱着眉头问她。 小司不懂他的脸色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大，认真道：“跟他说来陪我过生日呀。” 毕竟她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能一起来玩玩也是挺好的。 不过司禹好似并不这么认同，“你......除了要喊他来还叫了其他人吗？” “还有方茉姐姐。”小司答道。 其实应该也要喊上宁霜姐姐的，但是听013说，她的预产期好像快要到了，所以就不太好意思去打扰了。 司禹听她说过这个女孩，但是没什么印象，不过重要的是，为什么小司要叫这么多人来？ 就在司家过过不就好了么？ 一点都不想让别人占了小司的生日时间的司禹有些小心眼地想道。 在他的想象里，应该是自己陪着小司吹蜡烛还有切蛋糕，哪里会有外人的身影出现。 尤其是顾祁那个家伙，更加不能允许来打扰他们兄妹俩的温情时刻了。 小司见他不说话，催促道：“哥哥快点把他的电话给我吧，不然待会顾祁哥哥睡着了怎么办？” 司禹嗤笑一声，“现在这个时间对他来说应该还早吧？” 早睡早起这个词和顾祁这个人根本就毫无关联。 自律倒是挺符合他的，毕竟他每天早上的时候才开始睡觉，然后下午起床，日复一日，时间就没变过。 司禹不情不愿地递给了小司一串号码，叮嘱道：“跟他一句话说完就行了，不要聊太久知道了吗，你准备要睡觉了。” 小司拿到号码后就充耳不闻了，“好的，谢谢哥哥。”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被当成工具人的司禹气笑了，合上书本之后就走进了卫生间里。 洗个澡没准心里就没了那股不爽的劲儿了。 第140章 打电话 小司这次没有去楼下客厅，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因为确实是司禹说的那样，现在已经很晚了，没过多久她就得被司霄说了。 所以要赶在她爸来之前速战速决！ 电话拨通之后，手表里头传来顾祁那把难听的公鸭嗓音：“喂，你好。” 小司还以为他没认出自己，而后又转念一想，他都没存自己的电话，不认识很正常。 “顾祁哥哥。”她乖巧地喊道。 那头的人沉默了十秒钟，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小司？” “嗯嗯，是我呀！” 顾祁丢下手里的游戏手柄，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找哥哥要的。” 顾祁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嗤笑了一声，他好像能想象到司禹把他手机号码给小司时候的臭脸了。 那头忽然就不说话了，这边的小司还以为他掉线了，连忙问道：“顾祁哥哥你还在吗？” “嗯，在的，怎么了？” 小司嘿嘿笑了一下，“我下个星期就生日了，顾祁哥哥有没有空来我家玩玩啊？” “当然是有的。”顾祁笑道。 废话，小司的生日，没空也要说有空。 不过...... “宴会是设置在司家老宅吗？”他突然问道。 “嗯嗯！到时候就我们自己玩就好啦！” 顾祁低头思索了一下，忽地想到什么，轻咳一声后说道：“小司，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赌约？” “记得呀，怎.....怎么了吗？” 小司有些疑惑他怎么提起这个来，当时那个赌约之后本来说要去他家里玩玩的，但是后面她又发烧住院，再后来就去了南城，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去过顾祁家里。 “那小司是不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是。”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下个星期生日的时候来哥哥家里过好不好？”顾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下轮到小司一脸不可置信了，按理说她确实还欠着别人的一个承诺，但是......去顾祁家过生日的话，小司自己没什么意见，她就怕她哥会不同意。 毕竟这两人向来都不大对付。 她斟酌了一下，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道：“那我要去问问先，哥哥我明天再告诉你。” 顾祁笑得一脸狡黠，“好，明天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完电话之后，少年决定今晚要早点睡觉，他可不想错过明天的喜讯。 目前他还是胸有成竹地认为，小司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他已经要迫不及待地看见司禹那张破碎的脸色了，想想都觉得好笑。 顾祁是爽快了，但小司这边却有些犯难。 家里的大人肯定是不会介意去顾家过生日的，但她哥就不一定了。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今晚第三次来到了司禹的房间里，“哥哥。” 司禹也纳闷她怎么又来了，揉了揉眼睛后问道：“又怎么了？”语气有些许无奈，但还是充满了纵容的意味。 小司对他这个“又”字有些不开心，鼓起脸道：“难道我不能来吗？” 少年轻轻拉过她，有些失笑道：“哥哥没有这个意思。”小不点，脾气越来越大了。 看来过不了几年，他应该就镇不住这个丫头了。 “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小司忽然正色道，“哥哥你听完之后不许生气。” 生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拿她来当出气筒，要说的话就和顾祁说吧！ 要不是刚才和顾祁说好了明天给他答复，小司怎么着也得当着两个人的面说，这样就不会殃及池鱼了。 司禹有些好奇，“什么事情？” “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就算是生气了也不能说我！”小司警告道，她实在是怕了司禹发怒的表情，简直比她爹还要恐怖。 “我答应你。”司禹无奈道。 真不知道自己在小司眼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难道他看起来很容易生气吗？平心而论，目前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勾动他的情绪，不过在遇到小司的情况下，他确实是比较敏感的。 小司睁着一双眼去看他的表情，对上后者一脸无辜的神色，这才犹犹豫豫道：“那个......刚才我刚才和顾祁哥哥商量了一下，我......我想去他的家里过生日。” 她只字不提和顾祁很久之前的那个幼稚的赌约，毕竟也是答应了他不能说出去的，所以只好把理由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样说哥哥能不能接受...... 她等了许久，但是始终没见面前的人发出声音，小司有些疑惑地抬头，正好对上少年阴沉沉的脸色。 她莫名被吓了一跳，但再去观察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了平时那副清冽的神色，仿佛刚刚只是小司的错觉一般。 司禹嘴角微微勾起，忽地拉过小司，扯出一个笑问道：“小司再说一遍吧，哥哥刚才没有听清。” 语气娓娓，最后一个音调有点像钩子，蛊惑着你说出实话来。 小司很实诚地又说了一遍，边说边用眼睛去瞟他的脸色，时刻注意着她哥的情绪。 万一要是真激动起来，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司禹却并没有像小司想象中的那样生气，反而还很心平气和道：“嗯，小司想去就去，哥哥没有意见。” 她有些错愕地盯着眼前这个人，这一刻，她深深怀疑司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平静？ “真......真的吗？”小司试探性地问道。 司禹笑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嘴唇微张开，“当然——” 是假的。 后半句少年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下。 小司听着他的回答，莫名地觉得毛骨悚然，咽了咽口水道：“那我回去睡觉了？” “去吧，小司晚安。” “哥哥也晚安。” 兄妹俩互相打完招呼，待到把小司带回她房间后，司禹才慢慢将脸上的柔色卸下，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面无表情。 看来顾祁是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啊，竟然能让小司同意去他家过生日。 想到这个，司禹心中止不住的冷笑，明天那家伙肯定会过来看他笑话了，看来他也得准备点大礼了。 想抢他的蠢妹妹？ 门都没有。 第141章 登门拜访 第二天，果然不出司禹所料，顾祁早早就起了床，出门的时候顾宴看见他，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男人边打领带边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看见这个兔崽子的身影。 噢不对，之前他熬到这个点出来找吃的时候也碰见过，但跟这次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来这家伙是要开始改变自己的臭毛病了？ 顾祁精神饱满，浑然不在意他的震惊，淡淡道：“与其关心儿子为何起这么早，您还不如找个能帮您打领带的人。” “毕竟我这个不孝子天天睡懒觉没有什么作为，到时候您养老的时候也好歹有个伴儿。” 顾宴：“......”他改个屁。 男人懒得理他，拿上手机就出了门。 气走自己亲爹的顾祁耳根清爽，心情愈发是好了起来。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草草吃了几口早餐后就坐上去司家的车，想到待会就要见到小司，轻快得哼起了曲调来。 富丽的建筑没多久就出现在他眼前，这已经不是顾祁第一次来司家了，曾经顾宴好似在他小的时候带他来过这里吃饭，梁姨也是那个时候才认识的。 回想起当初司叔叔和梁姨那生分冷漠的模样，再看看他们现在这么恩爱，顾祁还真觉得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 他站在司家庭院的大门外面摁响了门铃，毕竟是突然登门拜访，没人迎接很正常。 没过多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就走了出来，顾祁认得，是司家的许管家。 “许爷爷。”他礼貌地问好。 许管家没想到顾祁会来，连忙指挥着保镖把门锁打开，“小祁快点进来。” 他都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了，上次瞧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小男孩，没想到现在都长得这么高了。 “小祁记性真好，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许管家笑道。 顾祁走进来，面对许管家的时候没了在他爸面前随性和慵懒，鲜少地正色道：“应该是您的记性好，连我都记得。” 都这么多年没见了还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许管家又笑了几声，问道：“小祁是来找小禹玩的吗？”两孩子听说在学校相处得不错，作为长辈他也乐意看见兄弟俩和睦相处的样子。 毕竟阿霄和阿宴就是这样的，那两人虽然整天看着不对付，但在京城这种复杂的豪门圈里，算是难得可见的真情实意了。 顾祁低头思索了一下，在许管家看不见的地方脸上充满了不怀好心的笑意，只道：“唔，算是吧，不过我主要还是来看看小司的。” 顺带欣赏一下司禹的好脸色。 许管家笑眯眯的，进门后就让佣人给他倒水，顺带就要叫小司和司禹下来，但没想到司禹竟然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了。 “小禹怎么下来了？”许管家有些惊讶，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待在房间里看书才是，难道是他们已经约好了？ “听到声音就下来了。”司禹这么说道，目光却阴沉沉地看向许管家后面的顾祁。 许管家有些疑惑，外面庭院离别墅里面这么远，司禹都能听得见？而且他记得房间门的隔音效果不错的呀。 但他没有多想，转身就上楼去了，“我去叫小司下来。” 剩下的两个少年点点头，没有出声。 待到许管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处，司禹那双冷冽的眼睛才扫向了顾祁，“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祁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笑着说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你为什么要让小司在你家过生日？”司禹懒得和他说废话，直奔主题。 既然是他陪小司过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在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来过，昨晚他只是没有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是小司来做决定。 但对这个始作俑者，司禹就没这么嘴下留情了。 “小司更喜欢我，当然就更加亲近我了。”顾祁十分不要脸地开口。 司禹嗤笑一声，完全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定然是这个家伙使了什么手段才逼得小司答应了他。 在蠢妹妹心里的地位，司禹还是很自信的。 也就顾祁这种没脑子的整天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挑拨离间了，也没见他哪次成功过。 见他一脸嘲弄的意味，顾祁莫名地有些不爽，他难道不是应该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吗？这和他想象中的场面怎么不太一样。 而且感觉好像是倒过来了？ 他还是不死心，气哼了一声，“你等着，待会小司下来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话音刚落，小司就被许管家抱了下来。 她揉着眼睛，顾祁直接走过去把她拉了过来，问道：“来宝贝，你告诉你哥，是不是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才答应来我家里过生日的？” 被强制开机的小司脑子本来就还没太清醒，耳边也只有他嗡嗡的说话声，于是胡乱地应了一声“嗯嗯。” 顾祁听到她承认，立马幼稚地看向了司禹，狡黠道：“听见了没？” 后者对他十分无语，一言不发地把小司捞过来之后，正要开口问她是不是这样的时候，没想到小司一闻到熟悉的气味，竟是直接又爬到他身上开始眯起了眼。 昨晚有点晚睡，今早又被许管家喊了起来，她现在困得很。 “怎么又要睡觉？” 司禹哭笑不得，只好默默地用手托住了她的小屁股，防止小司滑下来。 一大早跑过来的顾祁看着面前这两个把他视为空气的两人，破天荒的陷入了沉思。 他......为什么要浪费美好的睡眠时间跑来这里看他们黏黏腻腻的模样？ 这就是吃饱了撑的找罪受吗？ 第142章 不信 司禹一手摸着小司的头发，面上带着些许笑意，不过是嘲弄的意味。 “某人不用担心我听没听见，不过现在最好小声一点，小司还要睡觉。” 按照往时，他哪里会允许小司刚起床就又睡觉，久而久之会养成拖延症的坏习惯的，但今天是特殊时期，可以准许破例一次。 顾祁咬牙切齿，这下是真的和他想象中的倒反天罡了。 “行，那我今天就待在这里了。” 司禹反应淡淡，嘴里吐出两个字：“随你。” —— 等小司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司禹身上趴了有半个小时了。 觉察到她的动作，少年轻拍着她的后背，“起来吃早餐了。” 小司伸了个懒腰，正想揉眼睛的时候，冷不丁就对上他变得幽深的眼神。 她十分自然地把手举过了头顶，转为摸上自己的头发，司禹的眼神这才变得正常了起来。 小司暗自撇嘴，真是个爱操心的老妈子，连眼睛都不准她揉。 正要去餐桌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顾祁，“顾祁哥哥怎么来了？” 顾祁抬眼看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哥哥想你了。” 小司才不信他这句话，这人八成是又要来跟她哥杠的。 现在的男主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变成一个中二幼稚的杠精了。 小司自动忽略他这句话，又问道：“顾祁哥哥吃早餐了吗？” “吃了。” “噢。”那看来好像就她没吃了。 她迈着短腿，一步一步地走向餐桌，佣人很快就做了一份蛋羹上来，冒着热气的水蛋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葱香起到了点缀的作用，小司小口小口地吃着，没多久就把碗清空了。 顾祁心里的歪点子还多着，瞧见她吃完后，立马就走了过去，“小司，哥哥问你个事。” “嗯？”怎么又要问。 “小司的生日是不是已经确定在哥哥家里弄了？” “嗯嗯！”她昨晚又跑去书房问过司霄了，完全没有问题。 后头从厨房出来的许管家有些讶然，“不是说来家里弄吗？” 小司立马解释道：“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想去顾祁哥哥家里了。” “那......也好。”许管家思索了一会儿，去顾家弄的话，最多是要搬点东西而已。 司禹走过来，捏着她的脸问道：“吃完了吗？” 小司有些疑惑，明明她的碗都已经空了，怎么他还要问自己？ 虽然不理解，但小司还是乖乖应答：“吃完了。” 司禹抱起桌子上的人儿，“那我们就上去写字吧。”练字都好过和顾祁这个傻逼多说废话。 不过，小司一听见他这么说，挣扎着就要下来，嘴里喊道：“我不要！” 她哥怎么老是想着要抓她去练字啊！ 明明她才两岁好不好！ 顾祁哪里会看不出这个人的心思，低低笑了一声道：“小司才这么小，你怎么能逼着她做这种事情呢？” 小司立马赞同地点点头，终于有人能帮她发声了。 司禹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道：“真的不想练？” “不想。”小司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初是谁说要我来教你的？” “......我，我以后再练。”也就两三年之后再说。 司禹可不会惯着她的拖延症，“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就要做到，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小司不明白他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执拗，索性也不跟他争论，直接跑到了顾祁的身后去。 “反正我今天不练！”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地拽着少年的衣角。 顾祁顺势将她抱在怀里，面上得瑟地看着司禹，“行了行了，小司，我们别理他。” 随后他就往客厅走去，而小司也警惕地盯着她哥，生怕他直接上手把她带走。 司禹被这两人都弄笑了，他们这是同仇敌忾吗？ 他也跟着走了出去，这个场面一下子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无他，方才小司没去吃早餐的时候，兄妹俩还是黏在一起的，而现在却变成了小司和顾祁两人黏在了一起，多出来的那个反而变成了司禹。 少年对此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目光沉沉地盯着不远处的小司，似乎是在质问为什么要拒绝他。 小司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心里嘟囔着，要不是他搬出了写字这件事情，她也不至于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他了。 不知所谓的顾祁乐呵呵，今天这一趟终于是没有白来。 要是司禹自己不作死，他还真的不能得逞。 小司才快两岁吧？这么点大就要她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真不知该说他丧心病狂呢，还是丧心病狂呢。 其实顾祁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启蒙的，但他私心里就是觉得，小司哪里能这么早就开始学，再多浪个几年都没有问题，毕竟学习这东西确实是有些枯燥的，小司未必会受得了。 司禹只跟他们待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上楼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 小司原以为他起来是要过来抓自己上去写字的，两只手下意识地就揪住了顾祁的衣领，紧张兮兮的。 但没想到他只是自顾自地上楼去了，只留下一个冷冽的背影。 小司默默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她又莫名地开始担心了起来。 哥哥他应该不是生气吧？ 刚才看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显然不是他平时生气的神色，不过小司也不敢妄自下定论。 听到“喀哒”的一声响后，小司这才跳出顾祁的怀里，目光有些担忧地看去上面。 顾祁伸手轻轻夹住她脸上的软肉，问道：“看什么呢你？” 他这么大的一个帅哥难道不好看么？ 小司瞥他一眼，问出了自己一直都疑惑的问题：“顾祁哥哥，我昨晚不是说了今天早上电话给你答复的吗，你怎么还亲自跑来我家啊？” 顾祁有些好笑，故意逗她：“怎么，小司是不欢迎我吗？” “没有。”就是好奇他来她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顾祁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后不确定道：“唔......大概是，想你了？” 小司顿时就露出不信的表情，他会想自己？他想看她哥吃瘪才是真的。 少年对她的表情有些不满，“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 小司很实诚地点点头，确实不可信。 “......我说的是真的。”他死撑着说道。 “噢。” 顾祁咬牙切齿：“你还是不信任我对吧？” “嗯。” “......” 第143章 生日礼物 最后顾祁午餐饭也没吃，一脸不爽地直接回去了。 许管家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人，忙问道：“小祁呢？” 小司一脸无辜，“他已经走了。” “这孩子，怎么都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小司跑上楼去，只字不提刚才自己把人气走的事情。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小司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司霄和梁媛都把工作往后推迟了，而顾宴也从外地赶了回来，两家人也提前一天来到了顾家。 许管家和王姨也跟着一起来了，他们不放心顾家的佣人，毕竟也照顾了小司两年了，总归是比其他人更要得心应手的。 而小司没觉得来顾家和在司家有什么区别，人还是原本的那些人，顶多是有些装饰和司家有稍微的区别罢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房间里，在顾家她特意要求跟哥哥一个房间，司禹但凡有那么一丁点的意见都被小司用生日来卖惨糊弄了过去。 她是寿星她说了算！ 少年对此只好无奈，轻柔地把人放在了床上。 明明顾家客房还有很多位置，这小家伙总是想着和他一起睡，他又不喜早睡，也不嫌吵到她。 小司上床之后，目光不断地在四周瞥来瞥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什么呢？”司禹忍不住问道。 “在找哥哥要送给我的礼物。”这间房间也不算很大啊，怎么就没看见呢？ 司禹低低笑了一声，“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到时候自然会给你。” “所以不用这么着急。”他抬手摸了摸小司的头发。 小司有些不情愿地嘟了嘟嘴巴，只道：“好吧。”她真的很好奇司禹会送她什么。 “那哥哥明天要第一时间给我！”她还是第一次收生日礼物呢，当然要哥哥最先送给她了！ 少年失笑道：“好。”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准备入睡之前，司禹轻轻抚摸着小司的后背，待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声后，忽然又轻轻地离开了床面。 随后一个人慢慢地退到了门外面去。 整个过程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床上的小司睡眠比较沉，自然是毫无觉察。 顾家的别墅总共有三层，每一层都装饰得精美无比，厨房在一楼，少年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走了下去。 周围环境十分漆黑，现在是半夜时分，顾家并没有太多的佣人，毕竟他们家里没有小孩，所以也没有人在守夜。 他刚刚打开厨房的灯光，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小司睡着了，可以开始了。”司禹对着那个方向说道。 人影渐渐朝着光亮的地方走近，顾祁打着哈欠，精致的五官显现在眼前，“非得今晚弄吗？明天又不是没有时间。” 司禹穿好了围裙，“没时间了，小司说明天一早就想看到。” 他送给小司的生日礼物就是自己亲手做的生日蛋糕。 什么首饰珠宝之类的，司霄和梁媛给她的那些都要堆成山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倒不如实在一点，对症下药，小司喜欢什么就给她做什么。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他特意把顾祁喊来帮他一起弄，防止翻车。 顾祁困得要死，但还是打起精神来，一步一步地指导着他。 他自个儿还觉得有些稀奇，没想得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教导起司禹来。 “搅拌的时候不要划圈，要上下来弄。” “烤箱先预热......蛋糕胚放进去之前还要震一震气泡。” “奶油也不要打得太过了，待会水油分离了就不好了。” 两人一直弄到很晚，最后终于来到了装饰的环节。 司禹拿出了万分的专注力，一点一点地将水果和各种装饰组装好，他弄了两层的蛋糕体，奶油和草莓浆混合在了一起，变成梦幻的粉色，抹面的时候更是细致，不允许有一点点的瑕疵。 车厘子和草莓点缀在上面，饱满的果实看起来十分诱人，筛了一层糖粉上去后，更显得高级无比，最后再插上提前准备的巧克力，上面写的是小司的名字，整个蛋糕就已经完成了。 他放下手里的过筛器，看着这精致无比的蛋糕，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顾祁掐着点走进来，瞧见他的成品后也惊呼了一声：“这么快就弄好了？” 不得不说，司禹这家伙上手了之后简直就是一路开挂啊，这么精美，比外面那些蛋糕店卖的都要略胜一筹。 “嗯，就蛋糕胚有点麻烦，后面的都很简单。”他边洗手边说道。 “行啊你，这跟你第一次弄的那个相比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顾祁凑近观察了一下。 裱花的装饰都是恰到好处的，水果的摆放位置也颇有讲究，搭配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司禹立马将蛋糕拿远了点，生怕这家伙直接上手摸。 顾祁顿了顿，随后嗤笑一声，“放心，我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不感兴趣。”至于跟护眼珠子一样么？ “行了，我要上去睡觉了。”他伸了个懒腰，说完之后就直接往房间走去。 司禹也没有再留他，把蛋糕打包好放进冰箱后也回了房间去。 他抬眼看了一下手机，距离起床还有五个小时。 进门后就瞧见小司抱着被子睡得酣然十足的模样，鼻尖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长而浓密的睫毛有些颤抖，那张肉嘟嘟的嘴唇时不时有些砸吧声，看起来娇憨无比。 司禹隐匿在黑暗中的脸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就慢慢地躺在了小司的身边，觉察到旁边床面的动静，小司无意识地就翻身过来。 待到触及到热源，她这才安静了下来。 司禹面对这个整日投怀送抱的小家伙简直毫无招架之力，他伸手探向小司的额头，摩挲了一会儿后才把人抱进了怀里。 原以为会一觉睡到天亮的少年又罕见地做起了梦来。 自那次晕倒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这会儿也不懂为什么又出现了。 梦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孩，只不过她好似是越来越小的，比起他第一次梦见的时候要小了两三岁。 她好似是刚刚放学，这次的场景变成了街道上。 女孩一身校服，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不过，在路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她在外面踌躇了许久，迟迟不敢进去。 第144章 难过 就在司禹以为她就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又折返了进去。 店员看见有顾客，连忙笑脸相迎：“您好，需要买点什么吗？我们店最近出了个新品的蛋糕噢，小妹妹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女孩顺着她的手看向了那个所谓的新品蛋糕，她的视线好似被烫到了一般，又立马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了橱柜里的其他种类。 店员没有听见她的回话也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给她讲解着其他的蛋糕。 最后，女孩买下了橱柜里最便宜的那个水果蛋糕。 店员打包的时候她问了一句：“需要蜡烛吗小妹妹？” 女孩伸出的手忽然顿了顿，“要......要吧。” “来，给您，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 出了面包店之后，女孩的身影轻快了一些，她脚步加快，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司禹猜测，也许是这个孩子今天要过生日？ 很快，女孩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司禹基本能猜到她应当是一个人住的，因为她的父母好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屋子里的东西也全部都是一人份的。 东西有点乱，她把那个廉价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面上，动作轻柔得彷佛是在对待一件珍品。 待到她将杂乱无章的桌面收拾出一小片空地之后，女孩才把蛋糕放在了桌面上。 司禹注视着她的动作，那个拆包装袋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遇到，笨手笨脚的。 少年忍不住暗自笑了一会儿。 包装有些繁琐，女孩弄到后面渐渐都有些烦躁了，最后气不过，直接把那个纸质版的包装给撕开。 万幸的是蛋糕没有被她这粗鲁的动作给破坏掉，那一小块还完好无损地待在里面。 女孩拿出了叉子和蜡烛，准备就绪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火的工具，她有些气馁，正要把蜡烛扔了的时候，忽然又把它放进了抽屉里保存起来。 司禹看不太懂她这些动作的意思，可梦境里的自己却涌上了一阵阵难过的意味。 带着无尽的疑惑，他继续观察女孩下一步动作，只见她先是把蛋糕托起来四处查看了一番，而后才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似乎是觉得有些好吃，很快她就吃起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整个纸盒都被清空了，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叉子。 看来她好像也很喜欢蛋糕，司禹暗暗想到。 “唔......原来也不是很好吃呀。”那个女孩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司禹忽地注意到了有一滴水自她脸上掉了下来，最后隐匿在女孩的裤子里，形成一道很浅的痕迹。 “下次还是不要再买了。”她吸了吸鼻涕，收拾好桌面上的垃圾后就直接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女孩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淡淡的惆怅，让人不自觉地想去进一步探究她话里的意思。 她方才的样子分明是非常喜欢甜品的，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而且她刚才是哭了吗？ 可没等司禹弄清楚她这些动作的含义的时候，他内心深处忽然又迸发出强烈的悲伤情绪，好似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久久都无法释怀。 现实里，司禹猛地睁开了眼睛，刚从梦境脱离出来的他隐隐约约还有那种感受，就像是被蚂蚁侵蚀了一般，密密麻麻的，整个心都在疼痛。 太奇怪了。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做这般奇异的梦境，并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之前晕倒那次他也做过大大小小的梦，但是都没有这一次的梦境像今天这样来得如此感同身受。 少年坐起身来，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面显示才刚刚六点。 距离他设定的闹钟还有一个小时。 此刻他还沉浸在那种心情里，双眼无神。 一旁的小司觉察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哥哥？” 她的这一声把司禹游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笑了笑，重新躺了回去，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以作安抚的意思，“没事，现在还早，睡吧。” 小司没想太多，闭上眼睛后又睡了起来。 而司禹却再也无法入睡，眼底一片清明，怀里还抱着他最珍爱的妹妹，思绪却忍不住想到了梦里的那个孩子。 为什么会梦到她，她到底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问题。 但零星破碎的梦境无法串在一起，他也只能从某些细节从中获取一些信息。 那个女孩的父母不在身边，手上也有那些干过活的茧子……极有可能是父母双亡或者对她不管不问，不然也不至于会过得如此艰苦。 连块蛋糕都需要斟酌很久才敢买。 而且明明也很喜欢，却催眠自己那些东西并不好吃，以后不会再碰。 不属于自己的，哪怕是再怎么喜欢也会竭力克制住，莫名地让人心疼。 但那是梦里的自己，现实里的司禹没有任何感觉，毕竟目前那个女孩于他来说，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所以他才会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好似有一层朦胧的雾罩住了整个事件，看不见又摸不着。 少年就这么一直想到了天亮，但脑子里都还是一团乱糟糟的，理也理不清。 手机闹铃响起，怀里的小司准时醒了过来，和往日不同的是，她表现地异常兴奋，一睁开眼就立马笑眯眯道：“哥哥，早上好！” 司禹抛开了那些问题，面上扬起笑容，精致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耀眼无比，“小司早，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小司嘿嘿笑了一下，“我要看哥哥的礼物！” 司禹就知道她会这么问，鼻尖凑近她的脸蹭了蹭，“在楼下呢，你自己去找。” 第145章 哭了 小司正要迫不及待跑下床，少年连忙拉住了她，失笑道：“别急，先刷牙洗脸再说。” 抓着人弄完了洗漱的步骤后，小司蹦蹦跳跳地就跑到了楼下，司禹在她身后紧紧跟着，面上满是宠溺的神色。 小司还以为他要跟自己玩，所以才特意把礼物藏了起来，于是满屋子都翻了一遍，她连外面的庄园都跑去看了，就是从来没动过冰箱。 她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忍不住抱怨：“哥哥你到底放哪里了，我都找不到。” 司禹端好早餐出来，笑道：“傻子，在冰箱呢。”他怕自己再不说可能到晚上她都不会找得到。 小司连忙起身，搬了个小凳子打开冰箱后，那个造型精美的蛋糕就呈现在小司眼前。 “这......这是哥哥做的吗？”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 因为蛋糕上的那个字迹是司禹的。 少年点点头，放好东西后蹲下身问她：“嗯，喜欢吗？” 小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蛋糕，思绪莫名地飘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她第一次吃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初中，那会儿她连路边的一根烤肠都要考虑好久才会买，每天都在为了第二天的饭钱而发愁。 不过她那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学校被欺负了之后她心情一直不好，后面偶然听到班里的女生说吃甜品可以舒缓心情，鬼差神使地，她就走到了离出租屋不远的一个蛋糕作坊里。 学校附近的甜品店卖的都太贵了，她仅仅是在外面瞥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根本买不起。 但这里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最便宜的那个都抵得上她一天的饭钱。 望着那个抹面装饰随意的廉价蛋糕，小司最终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回到出租屋后，望着面前那个散发着甜腻奶油气息的东西，她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嘴里面是从未尝试过的口感，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了里面是有水果的。 原来不是普通的面包加奶油啊......她当时这么想着。 味蕾告诉她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但现实中她却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一个普通的甜点而已，比泡面简直差得远了...... 后来小司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而现在，小司呆呆地看着这个独属于自己的双层蛋糕，忽然觉得周围都变得不太真切了起来。 上辈子那个孤独的女孩在这里实现了所有的愿望，她有了家人，有了数不尽的爱。 可是这些真的属于她吗？ 小司忍不住再次怀疑了起来，013也从来都不准她问这个问题，哪怕是问了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 可是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抢了别人的人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宁愿从来都没有拥有。 “小司，小司？”司禹的一声声呼唤最终打断了小司。 抬眼的时候就对上了少年有些担忧的神情，“怎......怎么了？”她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司禹一声不吭，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忽然凑了过来，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小司的身影，手指抚上她的眼睛，带下了些许湿润的痕迹。 小司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好像是哭了。 她呆愣着不知所措，想解释但又无从下口，急切的模样落在司禹眼里，他盯了小司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面上带着戏谑的神色，笑道：“怎么都哭了？就这么喜欢哥哥送你的礼物？” 一句听起来有点像调侃的话语让小司放松了一些，她重新露出一个笑容，这次倒是比刚才的僵硬要自然得多。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她知道这个是哥哥给她一人做的，单单是想到这个，小司心里就乐开了花来。 司禹上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都笑成这样了，好了，去吃早餐吧。” “嗯！”她收拾好情绪，但内心的激动是藏都藏不住。 少年柔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等到小司背对着他的时候，那双眸子里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扑朔了起来。 刚才......小司那副失神的模样又让他回想起了在南城的那天早晨。 和那时候不同的是，小司此刻要比那时候平静得多，但眼里的那些孤独和不安还是如出一辙的。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是司禹感到疑惑的，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小司就招呼他过来一起吃早餐了。 “哥哥，你怎么还不过来呀？”她娇声抱怨道。 少年敛下心中的困惑，面上扬起一个笑容，“来了。” 罢了，今天是小司的生日，暂时先不去考虑那些事情了。 早餐只有兄妹俩人在吃，其他人都还没起床。 小司没有吃太多，想着今晚留个肚子吃蛋糕，毕竟那个双层蛋糕可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他们人多，分完之后也足够她炫了。 方茉也已经通知她在今天下午来顾家这边，宁霜的话......她身体比小司还要弱，坐一趟飞机也休息了好多天，所以她不想过多地去打扰。 她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顿时就觉得，生日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特别。 生活还是那样，该过就过，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也不需要多么有仪式感，只要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在身边就好了。 看来还是她上辈子太孤单了，看见别人成群结队地凑在一起庆祝一个人的生日，心里总是忍不住幻想中间的那个人是自己，然后学着别人的样子做出许愿的动作。 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呢，小司暗自想着。 第146章 烟火 时间流逝地十分迅速，一晃就来到了傍晚时分。 方茉被方家安排的车送了过来，她现在已经是方家唯一的千金小姐了，原本的那个方琳和她的保姆妈早就被方家赶了出去。 013那时候还给她看了一下那个假千金跪地求情的场面，小司只看了几眼就直接切掉了，说到底，还是这母女俩咎由自取。 方琳明知偷了别人的人生，但虚荣心作祟，还想着鸠占鹊巢，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怪不了谁。 而方茉最近也和梁媛的星辰公司签了约，过不了多久就正式进入娱乐圈。 方茉的演技天赋简直是与生俱来的，但没有被方家认回去之前，她这一点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听说还是梁媛稍稍地发掘了一下，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本人也对表演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再加上她优越的外形和梁媛的铺路，影后之路只怕是越来越顺利。 少女还是最喜爱白裙，姣好的布料勾勒出还有些青涩的身材，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像是含苞待放的百合，惹人怜爱。 她瞧见小司后，清丽的面庞立马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司，生日快乐。” 小司许久不见漂亮姐姐，看得眼睛都直了，直接跑过去就是一个熊抱，然后整个人都黏在人家身上不肯下来。 “谢谢方姐姐~”一对上方茉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小司的声音就立马变得奶声奶气的。 跟撒娇一样。 方茉也很久都没有见过小司了，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噢。” “我要看我要看！”身上的小不点一听见有礼物，话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少女轻笑了一声，而后就拿出了一条白色的纯手工羊绒围巾，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姐姐自己织的，小司看一下喜不喜欢。” 她接到小司的电话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礼物了，但左挑右挑，都觉得哪哪不好，后面想着，既然小司怕冷的话，那就干脆自己熬夜织一条保暖的围巾好了。 小司接过那条质感满满的围巾，面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谢谢方茉姐姐，我很喜欢！”她直接就把围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哪怕现在不算很冷。 “好看吗？”她十分臭美地赖在方茉怀里摆了个造型。 方茉看着她可可爱爱的模样，嘴里的夸赞毫不吝啬：“小司最好看了。” 而后面跟着她出来的司禹瞧见小司那副恨不得一直黏在人家身上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平时她黏人是黏人，但怎么就没见她跟他这样说话？ 那声音嗲得都能掐出水了。 不肯承认自己嫉妒心情的司禹轻咳一声，而方茉这才注意到小司后面还有一个小少年。 “你好，我是方茉。”她礼貌地打招呼。 司禹也回礼：“你好，我是小司的哥哥，司禹。” 方茉瞧着这个容貌出色的少年，只觉得他举止得体，就是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近人情的气息。 而且他真的跟小司的爸爸非常像，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尤其是眉眼间的那股淡漠薄凉，眼前这个男生比小司的爸爸可能还要略胜一筹。 “外面有风，先进来吧。”少年说完就要伸手去抱小司。 方茉见状，正要把小司递过去，但这个小不点应该是没有看见，觉察到她的动作后扭头就搂紧了她的脖子，而且还疑惑道：“怎么了方姐姐？” 带着奶香味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方茉看了一下司禹那双还腾在空中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没事了。” 怎么办，看起来好尴尬。 “那我们快点进去吧！准备要吃蛋糕了！”小司不甚在意，完全把自己亲哥遗忘了。 司禹收回手，咬着后槽牙笑了一下。 忘恩负义的蠢妹妹，有了新欢就忘记他这个哥哥了。 他轻哼一声，冷着脸跟了进去，结果正好对上了一脸幸灾乐祸的顾祁。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道。 方才他可是看完了全程的，司禹那脸色变化真的精彩纷呈，原来不用他出手，小司自个人就能把这人气得要死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今天异常的碍眼，冷声道：“没事。” 一行人都聚在了一起，小司心情十分激动，除去见面时的寒暄，众人也都纷纷送上了礼物。 最后，小司抱着怀里的跑车钥匙和一堆银行卡坐在中间傻笑着，这些东西就是数不尽的钱财，哪有人会不喜欢钱多呢？ 到了吃蛋糕的时候，顾祁很有仪式感地帮小司插上了两根蜡烛，拿着从自己亲爹顺来的都彭打火机直接将其点燃。 “来小司，许个愿吧。” 周围人都是一脸宠溺地看着中间那个娇小可爱的孩子。 小司看着那两根蜡烛，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多加了十八根，最后也没有许什么愿，做个样子之后就直接吹灭了。 因为她的愿望早就已经实现了。 切蛋糕的时候，小司抓着那把刀，在司禹的引导下把它切开，切面露出了满满的水果，看起来很是诱人。 顾家的佣人帮忙分好，最后一个双层蛋糕就这么每人一块都分完了。 望着外面的天空，小司坐在顾家外面的庭院里，里头的大人们在交谈，旁边的顾祁正拿着根钓鱼竿在钓自家池塘的鱼。 方才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而这也让小司感到更加地惬意。 司禹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属于他的那份蛋糕，“还想不想吃？” 他递到了小司的面前。 小司秉承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十分干脆地就接了过来，谁知道今天过后得多久才能碰这些东西，早点享受才是真。 “哥哥，你这次怎么做得这么好吃了呀？”小司舔着叉子问道。 这一次的蛋糕无论是从口感还是造型，都比他和顾祁比赛弄的那个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甚至她都觉得比平时在蛋糕店买的都要好吃。 司禹但笑不语，只是用指腹帮她抹去了吃到嘴边的奶油，随后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吃。 吃到最后，小司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嗝，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少年轻笑一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巾给她擦嘴，“喜欢的话以后也可以再给你做。” 小司立马两眼放光，正要问能不能每天都做的时候，他下一句话就打破了这个美好的幻想，“不过只能半个月做一次。” “......”小司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她撇撇嘴，暗骂他小气鬼。 第147章 生日歌 司禹一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没有多说，只是轻缓地将手放在她有些单薄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小司。”他忽然这么喊了她一声。 小司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你第一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 “初......”她刚想说初中，但下一秒就噤声了。 小司立马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自己上辈子生活的那个世界，她故意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起初......起初是爸爸带我去吃的，好像是哥哥刚从国外回来的那会儿吧。”她解释道。 司禹盯着她笑了一下，故作无意道：“是吗？” 小司觉得他奇奇怪怪，“当然啦！”她在这个世界不就是司霄带她去吃了第一次。 正当小司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司禹又忽然道：“父亲给你准备的烟花开始放了。” 他话音刚落，天空上就发出了一声声爆鸣声。 她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绚丽多彩的烟花在漆黑的天空中发出耀眼的光亮，伴随着那些声响变换出不同的花样来。 漫天的花火几乎照亮了整个京城，好似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在绽放。 小司的眼里倒映着那些璀璨的光，好似一颗颗流星闪过，闪烁无比。 她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目光全然被那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内心深处的那点不安好似也被抚平。 等到烟火全部都放完，小司高兴地拍着手掌，“好看好看！”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烟花。 而这时，沉寂了许久的系统提示音弹出来了：“恭喜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将稍后发放。” 013喜悦的声音也及时传来：“宿主宿主！宁霜的孩子刚刚出生了，母子平安，你又有一滴血了！” 这个消息打得小司措手不及，“怎......怎么回事？宁姐姐的预产期不是这几天啊。” “差不多了，宿主，待会我就把那滴血放到你身上，照这个速度，过不了几年宿主很快就可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了。”它异常兴奋地说道。 小司不懂它莫名的情绪，而且一个人工系统有情绪她也是没有想到的。 准备睡觉之前，小司还是和司禹待在了同一间房里，他们并没有着急回去，所以今晚留宿在了顾家睡觉。 她坐在床上细数着今天收到的礼物，她爸司霄直接给了她一张黑色烫金的银行卡，密码是她的生日，但小司看不出这张卡有什么特别的，索性就暂时放在了一边。 梁媛则是亲手给她设计了一套珠宝，在灯光下看起来亮晶晶的，而顾宴就简单粗暴一点了，直接塞了把跑车钥匙给她，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她才有机会去开车。 顾祁送的是一条公主裙，那死亡芭比配色十分符合他直男的特性。 小司清点好之后就让司禹帮她收起来了，盘算着回家后就放进她的私人小金库里。 她仰躺在床上，心情十分美妙。 而这时候，她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一些，013在她脑海里说道：“宿主宿主！你的血量已经到四了！” “嗯，我也感受到了。”不得不说，四级血量和三级的差别还是有些明显的。 习惯了这个病恹恹的身体后，小司都快要忘记身体健康的那种感觉了，每天都能感觉自己身上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她尝试着站在床上蹦跶了两下，帮她放好东西的司禹瞧见后立马皱着眉头道：“不要在床上跳来跳去的，小心滑下去。” 小司停了下来，随后站在他面前，两手叉腰，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能体现自己身材的姿势，笑嘻嘻问道：“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呀？” 她挺直腰板后，肚子那块就凸出来了一点点小巧的弧度，看起来很是q弹。 司禹默默地看了一眼，最后面无表情道：“你肚子又胖了。” 说点赞美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少年莫名地就想到了他下午被冷落的那一幕，坏心眼地不想夸她。 小司十分不满意他的回答，虽然她早已做好会被说的准备，但她哥这话也太直白了吧。 “不算不算！哥哥你重新说！”反正肚子大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吐槽了，她忍。 司禹没想到这小不点竟然还没有生气，又上下观察了她一会儿，最后盯着她的脸道：“那你的脸变大了。” “......” 小司自动忽略他的话，张开双手就去捏面前这个少年的脸，以此来报复他的那两句不是人的话。 “我一点都不胖！”她这是正常体重，正常体型！胖你个头！ 要是他能看到自己上辈子的那个干瘪的身体，看他还说不说这话。 司禹笑着把她扒拉下来，“好了好了，你不胖，哥哥错了，对不起。” 小司轻哼一声，勉强应下了他的道歉。 她直直地往后仰去，整个人呈“大”字躺在了床上，感受着身体的轻快，她舒服地叹谓了一声。 抬眼看了一眼刚刚坐上床的司禹，小司心里忽然就有了个想法，“哥哥，我想听你唱生日歌。” 记得她之前在饭店里打工的时候，过生日的人好像都会唱生日歌。 “什么？我唱？”少年有些惊讶。 “嗯嗯！哥哥声音这么好听，我都没有听你唱过歌。” 顶着小司期待万分的目光，司禹莫名有些难为情，唱......也不是不行，就是他自己可能会害羞罢了。 “我......我没有唱过歌。”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司完全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就把自己挤进去少年的怀里，两手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没关系，就我自己听着就好啦！” 刚才吃蛋糕之前都没有唱生日歌，不过她只想听司禹给她唱。 司禹拗不过她，只好尝试性地清了清嗓子，随后就开口唱了起来。 “happybirthdaytoyou......” 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如雪山上的松木，带着冷感和韧劲，不过在此刻却犹如冰雪融化后的流水，带着无尽的暖意，轻缓而又充满了力量。 小司听在耳里，只觉得新奇，原来哥哥的声音唱起歌来会这么好听，也不知道他变声期过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 她把头枕在少年的手臂上，眼睛望着窗外，城市的黑夜总归只是黑夜，不见繁星。 但小司觉得，最耀眼璀璨的星星已经在出现在她身边了，所以天空上才会不见一丝的光亮。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皮已经合上，呼吸变得愈来愈轻缓，意识模糊之前，她好似看见了少年那张越来越近的脸。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少年的薄唇贴在自己的光洁的额头上，嘴里说出的话温柔似水：“生日快乐宝贝。” 小司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一句话，亲额头好似代表着珍重和守护。 今天应该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吧？若是上辈子的自己能窥见有这么一天，估计会开心地跳起来。 第148章 质问 司禹看着怀里已经呼呼大睡的人儿，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的宠爱之色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他轻轻把人放下，而后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 今晚如同之前和小司一起睡的每一个夜晚，没有什么太多肉麻的话，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仪式，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 往后的每一天也是如此，人活在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过好每一天，他很庆幸自己能有小司陪在身边，小司让他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愿望。 他感恩司霄和梁媛给他带来了生命，尽管他们并不喜欢自己。 不过他最感谢的还是他们给自己带来了小司这个妹妹，虽然她平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但她那颗纯真细腻的心终究是打动了自己。 没有小司的话，本就淡漠的司禹也许会更加不近人情。 也许老天爷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夜色瞧着都让人觉得温柔，充满了幸福感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得到了相互的救赎。 空气中散发着点点柔色，嘴角带着笑意的小司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梦里的她还是那副呆愣愣的模样，只不过这次的自己好似比先前小了许多，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 她还是不会说话，也不会对外界做出一点点的反应。 而这一次，她竟然梦见了司禹。 少年长高了许多，身姿挺拔，但眉眼间的冷厉十分瘆人，眼底的阴鸷更是让小司顿感陌生。 这......真的是她哥哥吗？ 司禹穿着一身校服走在路上，身上还背了个黑色书包，脚步有些匆忙，生人勿近的气质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小司这才看出来这里好像是一个小学门口附近，周围全都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大滴大滴的雨水忽然砸了下来，方才的晴天瞬间变成了乌云弥漫的雨天，众人纷纷躲着雨，不一会儿，方才乌泱泱的人群突然就这么一哄而散。 这时候，小司才看见了站在马路对面的自己。 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路边，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下雨了她也不知道躲一下，任由豆粒大的雨滴落在自己身上。 旁边有大人想把她拉进伞里躲一下，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马路对面的司禹瞧见她的身影，立马就加快了脚底的步伐，面色也变得焦急了起来，这个时候，小司才觉得那个熟悉的哥哥回来了。 少年应该是来接自己回家的，看见“她”站在路边淋雨，所以才会这么急切。 他没想这么多，拨开人群后就直接开始横穿马路，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辆开的越来越近的小车。 小司看见后，急得直接喊：“小心！哥哥先别去！” 但梦境只是梦境，不管小司喊的多么声嘶力竭，司禹仍然在向前奔跑着，手里还捏着一把伞。 他现在的眼里只有那个不断被雨淋着的那个女孩。 快要跑到她身边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那辆小车近在咫尺。 眼看着车和人快要撞上的时候，那个一直都在发呆的女孩忽然动了一下。 等到司禹反应过来，那辆小车随着一声巨响，已经撞上了旁边的护栏，而自己却安然无恙的倒在路边，身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司看见少年没有被撞到，砰砰直跳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梦境里一直都呆呆傻傻的自己竟然伸出了手去拽司禹。 虽然一个小孩的力度算不上什么，但哪怕是能拉动轻轻的一个角度，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最后司禹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司机慌忙从车上走了过来，“你们都没事吧？” 但少年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完全没有听到旁边司机的叫喊。 小司看了又看，莫名地动容了起来。 哥哥......应该很害怕吧，不过不是害怕自己被撞，而是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小司想知道后面的事情时，她却在现实里醒了过来。 外面的天色昏暗，不见一丝光亮的夜告诉她此刻还没到起床的时候。 面前就是少年精瘦的胸膛，司禹的呼吸平缓，洒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些许暖意，小司不自觉地往里靠了靠，似乎是在找寻着安全感。 她重新闭上眼睛，但却在脑海里唤醒了013. “013，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不是都发生过一次了？” 不然她的那些没由来的梦境根本无法解释。 013被她吓了一跳，听闻她的质问，有些紧张地反问：“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做了三次梦，都是梦到了我不曾见过的场景，但根据你发来的剧情介绍，我基本能推断出是原书里的情节。”尽管这些都没有被描述出来。 013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很晚了，宿主注意休息，我去休眠了。” 它说完后就直接把自己单方面屏蔽了，任小司怎么喊都不肯再出来，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013的这个表现让小司更加一头雾水了。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什么，各种各样的谜团摆在面前，小司根本就找不到头绪。 但小司有个优点，就是心大。 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想了，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013不说定然有它自己的道理。 她只管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第149章 裴忻 时间匆匆流逝，小司自过完两岁的生日后就被司霄丢到了幼儿园里。 美其名曰让小司多交点朋友，其实就是他变相地想让小司提前学习，毕竟哪有才两岁就去幼儿园上课的。 小司和他磨了很久，连请家庭教师都愿意退步了，男人还是二话不说就帮她弄了办学手续。 上幼儿园就不能睡懒觉了，还得天天完成那些幼稚的作业，小司还意图用撒泼来蒙混过关，躺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可司霄多贼啊，她不动，他也跟着不动，而且还打电话让特助把公司里的资料拿回家，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处理公务来，大有种跟她耗到底的势头。 最后自然还是小司败下阵来，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沙发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当时趴累了，手脚都发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幼儿园里的生活还算是比较精彩，司霄选的幼儿园自然是私立的，京城有头有脸的豪门家庭几乎都是把自己的小孩放在这里，一来是这里的教育资源最优越，二来可以从小培养自己的人脉。 小司对此嗤之以鼻，这个年纪都是小屁孩，哪里来的人脉说法，这些豪门未免也太着急了。 而幼儿园的那些孩子看她年纪小，处处都让着她，有几个瞧她可爱竟然是直接说要把她带回家当妹妹，惹得来接她回家的司禹当场就黑了脸。 总的来说，她这三年的幼儿园生涯还算是比较顺利，同时也结识了不少的同龄朋友，尽管小司只是把他们当作小屁孩来看待。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除了吵闹了一点，总比她上辈子去应付那些挑刺的客人要来得强。 而且她在这三年中间又接下了一个新的剧情任务点，在南城避寒的时候救下了幼年龙傲天男主裴忻，彼时他被人绑架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而他的腿已经受了伤，原书里就是因为救助不及时，裴忻的腿才会跛了。 绑匪那时候不在那里，而小司趁机在013的指示下带着保镖潜入了那里。 开玩笑，要是不带保镖，小司可没有这个胆子去救人，任务是比较重要，但她的命就不是命啦，不是主角就别犯这个险。 裴忻被他们安然无恙地救出来了，但小司却因此被司霄和司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不占理，所以只能乖乖听着，后果就是他们再也不让自己轻易到处乱走了，哪怕是阿金在身边也不可以。 小司第一次庆幸自己比较宅，不然都不知道得抓狂成什么样。 救回来的那个龙傲天男主好巧不巧，正好就是京城裴家的私生子，裴忻因此也被司霄送了回去。 小司对这个身世坎坷的小男主不感兴趣，人家日后可是会飞黄腾达的，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那个小屁孩好像不这么认为，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总是盯着她，送他上飞机之前还沉默着往自己手里塞了个玉佩，估计是想整救命恩人那一套。 当时013还调侃自己：“嘻嘻嘻，宿主，你不会变成他的白月光了吧？” 小司：“......”白个鬼。 又不是她帮裴忻松绑，救护车也不是她喊来的，自己除了带着人来指了个路，全程脚都没有沾过地好不好。 但是小司想还回去的时候，小裴忻看出来她的抗拒，竟然是直接转身就跑了。 握着这个日后属于女主角的信物，小司气得直跳脚，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一旁的司禹沉着脸色，十分“好心”道：“小司是想还给他对不对，哥哥可以帮你。” 在他面前给小司送礼物？这小屁孩怕是没怎么尝试过拳头的滋味吧？ 小司听他这么一说，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他，“谢谢哥哥。” 后面司禹是怎么处理那块玉佩的，小司并不了解，她只知道回了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裴忻了，不过她也不是很想见罢了。 就这样，她又成功地多拿了一滴血，现在只差方茉的那一滴，她很快就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而方茉在出道的时候，梁媛直接把她塞进了一个仙侠剧组里面当女三，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她却以精湛的演技和出色的容貌得到了大量的关注。 一时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人，有了一定的热度后，梁媛更是趁此为她量身定制了几部电视剧，不出意外全都爆火了，方茉在短短时间内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能力，不少广告商和综艺导演都找上门来。 不过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并且表示只是喜欢演戏不愿再去做多余的工作。 小司对她这种敬业的精神感到十分欣慰，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为最年轻的影后，届时小司也能拿到最后一滴血，美好健康的身体已经离她不远了！ 而另一边的宁霜在休息了半年后也到了星辰去上班，该说不说，她这个虐文女主的工作能力真的无可挑剔，她把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财务关系都理得清清楚楚，梁媛高兴之余想给她加工资的时候还被一口回绝了。 小司每次见到她，都无法把这个变得越来越强势的美艳女人和她刚开始在医院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联想到一起。 后面的剧情更是一崩再崩，宁霜完全没有要回家里看看的样子，男主虽然也找上门来，但都被她拒之门外，小司害怕这样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但013只让她放宽心，他们并不是世界的主角，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150章 三年后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在她五岁的这一年里，做完身体检查后，司霄就安排她去上小学了。 于是，小司现在就十分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而司禹也升入了圣安斯的高中部，课程也是越来越繁重了，但他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去接小司放学，就像是现在这样。 小司穿着特制的校服，上身是蓝白款的水手服，下身是配套的短裤，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 天生有些卷的长发扎成了两个低低的马尾，她那双漂亮剔透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下颌有了一个柔和的弧度，肌肤瓷白，活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那张红润的嘴唇嘟起来，显示着主人不太高兴的情绪。 她坐在这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司禹说让她在教室里等他过来，可是都过了十分钟了，人都没见影，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小司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趴在了桌面上。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抬头望去，正好就和那双清冽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她抱怨道，但声音带着钩子，听起来跟撒娇一样。 来的那人正是司禹。 少年经过三年成长愈发成熟，脸部轮廓逐渐显出属于男性的沉稳深邃，和小司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像一汪寒潭，眉眼睫毛乌黑细长，皮肤白净似雪，在殷红唇色的衬托下看起来有些苍白。 在看向旁人时，那双眼眸总是会让人不寒而栗，但每每对上小司，总会化成浅浅暖流，细碎的光芒在里面闪烁，整个人都会变得鲜活起来。 “学校有点事情耽搁了，抱歉。”他在小司面前蹲下身，一脸专注地看着她。 小司没说什么，只是朝他伸开了双手，俨然一副要他抱的模样。 司禹低低笑了一下，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袖口处被牵扯着落下一小截，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他打趣道：“不怕被你的同学看见笑话你了？” 之前来接这小不点的时候还一直抗拒他抱，怎么现在没人了就理直气壮起来了？ 小司轻哼一声，微卷的发丝飘扬，“我才不怕。” 反正他们又看不见。 司禹但笑不语，好心地没有戳穿她的薄脸皮，两手揽着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甚至还能腾出手去拿上她的小书包。 他这三年的发育非常快，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双腿修长笔直，平时小司站在他旁边跟个矮冬瓜似的，差距十分明显。 她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每次出门在外的时候都吵着要他来抱。 小司读的这个小学离圣安斯不远，拐个弯就能到，所以司禹才会有空来这边接她，然后兄妹俩再坐家里的车一起回去。 一晃眼，熟悉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车子平缓地驰了进去，司禹抱着小司进屋的时候，她在客厅看见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示意少年把她放下之后，小司快步走了过去，声音甜甜地喊道：“方姐姐！” 她没有想到方茉会出现在这里。 二十一岁的方茉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别样的魅力，素净的妆容在她的脸上恰到好处，将所有的优点都放到了最大，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若以花相比，学生时期的方茉就是恬淡的白花，而现在则是已经盛开的清幽百合。 “小司怎么现在才回来？”悦耳的声音从她的红唇里发出，小司最是喜欢了。 她努努嘴，告状道：“还不是哥哥，我都等了他好久。” 司禹放好两个书包，坐下之后才淡笑道：“好了，我下次会准时到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小司一点都不买账，直接当着别人的面就拆穿了他。 方茉听着这兄妹俩拌嘴，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而司禹自觉不好多待，借口说上去休息后就走了。 小司没再管他，等听到关门声后，她才兴致勃勃地问方茉：“方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影后呀？”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司家，但难得有机会和她见面，先摸个底看看。 方茉没想到小司竟然会懂这些，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眉眼弯弯道：“你哪里看来的这些词？” “班里的同学跟我说的。”小司一脸无辜地让别人背了锅。 去上学唯一的好处就是，无论说什么话，都可以用这句来搪塞过去，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方茉笑了一下，“姐姐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下个月就是电影花百奖的颁布仪式，小司想不想来玩一下呢？”她作为入围者可以带小司进场。 小司听后，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两只手不断地挥舞着，连忙问道：“真的吗，我可以进去吗？” 她还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呢。 “当然可以。”其实按照司家的权势地位，小司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小的提名者带进去。 “那我要去！”小司立马说道，生怕方茉下一秒就反悔了。 方茉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揉了揉她的头，“好，我到时候再跟梁阿姨说一下。” 小司点点头，这种事情她妈妈肯定是会同意的。 交谈结束后，方茉又匆匆离开了，应该是要赶去片场拍戏。 小司不禁感慨，又是兼顾学业又是忙着事业的，这个女主也太努力了吧。 不过想到下个月的颁奖仪式，她在脑海里问了一下013：“013，方姐姐会是这一次的影后吗？” “这......我也说不准，毕竟现在剧情都完全不一样了。”它毫无头绪道。 小司对它的回答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自己下个月就能拿到最后一滴血了呢。 013何尝看不出来，它安慰道：“没事，咱们要相信方茉的能力，而且她的表现那么好，一定能如愿以偿的！”到时候它也能提前结束任务了。 小司不知它心中所想，只是撇撇嘴，“希望如此吧。” 到了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小司迎来了每天最痛苦的时光——写作业。 为了让小司能乖乖写作业，司禹更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准时守在她旁边盯梢，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看着小司的作业本，额角青筋直跳，“这是你写出来的字？” 他从这小家伙上幼儿园之后就开始教她写字，怎么着也是方方正正的，而现在这些狗爬字明显是她随意敷衍写的，一点都不认真。 小司嘟囔了一声，为自己找补道：“这......这是因为我昨晚没有睡好，所以才写成这样了。” 司禹冷笑一声，“你一连好几天的作业都是这样，那就是说你一直都睡不好？” “是......是啊。”她硬着头皮道。 但司禹可不会让她使这些小聪明，直接把她那些鬼画符都擦干净，冷声道：“重写。” “我不要！”小司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些作业枯燥又没有意义，写起来有什么用！ 第151章 习惯 但司禹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就是小司的态度问题。 态度不好，自然就会敷衍对待，他不想让小司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显得格外严厉。 “重写，我不想说第三遍。”他严肃地看着小司。 细碎的黑发落在额头上，俊美白皙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但就是能让人无端端地感受到些许寒意。 小司被他这副神情给吓到了，立马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埋头拿起铅笔就写了起来。 深夜时分，窗外有微风渡过，吹着窗帘随风轻轻摇曳。 淡黄色的台灯下是奋笔疾书的小司，苦着一张脸，仿佛面前的作业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她所就读的小学一般很少会布置作业，基本都是在学校当天都能完成，给足了学生玩耍锻炼的时间，所以小司对这些作业就更加不上心，每天到了教师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放学。 司禹看着她长大，小司有什么想法他都一清二楚，这种懒散的态度只会害了她自己，势必要帮她纠正过来。 “不要写这么快，如果待会还是刚才那些狗爬字，我还是会让你重写的。”司禹出声警告着。 被威胁的小司只能憋屈地放慢了手里的速度，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她在学校写完作业后绝对不会再带回来了！看她哥能怎么办！ 十分钟之后，小司揉着自己的手腕，等待着少年的检查结果。 司禹看了一会儿手上的作业本，瞧见上面那一手方正的秀娟小字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下次记得好好写，能做好的事情就不要这么敷衍知道吗？” 小司嘟着嘴，偏过头闷闷道：“知道了。” “好了，去看电视吧，不过半个小时后必须上床睡觉。” 小司对他的话熟视无睹，轻哼一声之后就走了出去。 自从她去上学之后，这人老是限制自己看电视和睡觉的时间，管得比许管家还要宽。 司禹看着她气汹汹的背影，估计今晚又要哄着她睡觉了。 如果不早点睡的话，明天这小不点上课很容易犯困，起床也得要他叫好多次才肯动一下。 少年对此很是无奈。 —— 晚上准备睡觉之前，司禹掐灭了床头的灯，定好闹钟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的生物钟一直都很规律，但有个闹钟也能让自己心里踏实一点。 现在是京城的初秋，原本就不能窥见一丝光亮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司禹睡觉的时候喜欢拉开一点点窗户透风，有些凄冷的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总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凉意。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睡过去之前他还在想着，小司有没有盖好被子...... 破天荒的，司禹又开始做梦了。 这三年里他很少都没有梦到过那个女孩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了。 他查找过相关的资料，也去找权威的心理医生询问过，但都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来解释这些怪事。 等到后面没有再做过类似的梦了，他也渐渐放下，只当是自己多想，但现在看着这个穿校服的女孩，司禹一阵头疼。 女孩现在看起来好像更瘦了，裸露出来的皮肤苍白无比，但细看之下，貌似能窥见一点点淤痕。 估计是摔倒受伤了吧。 司禹不甚在意地想。 这次的女孩应该还在上小学，身形消瘦，背着的那个书包比她人还要大，进了教室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位置上。 原以为只是一个无聊的上课之旅的司禹漠然地移开了视线，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但没过多久，忽然来了一群人站在女孩的面前，四个人有男有女，正是处于爱玩的年纪，此刻都一脸戏谑地盯着她看。 其中一个开口道：“我听说你是孤儿，所以你是真的没爸没妈的是吗？” 他语气不善，给人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 女孩低着头沉默不语。 另外一个嗤笑一声，直接上手掐着她的脸道：“肯定就是了，话都不回，这么没教养的一看就知道没有父母教她了。” 女孩偏过头，伸手拍开了那只把自己掐的生疼的手，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估计是被掐红了。 “不要碰我。”她警告道。 那人“咦”了一声，随后新奇地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还没成熟的孩子有时候恶意反而是最大的，女孩不想理会他们，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别走啊，我们还没聊完呢！” “你能不能说说在孤儿院里的经历啊，是不是所有的都是和你一样没爸没妈啊？” “你怎么又不说话，脑子是不是傻了？” “也没听说孤儿有病啊，还是说你脑子有病哈哈哈哈！” 面对他们言语上的侮辱，女孩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而且没有人上前来制止他们。 周围的同学都知道那几个人不好惹，是班里的小霸王，所以都选择了漠视，而且她又坐在角落的地方，这里属于监控死角，告诉老师估计也无济于事。 没过一会儿，一道惊呼声从讲台上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上课的老师到了。 她匆匆忙忙地走下来，那四个孩子似乎是没想到老师会这么快就来了，心里一阵恐慌，立马收回了自己作乱的手。 女孩两手抱着自己的胸，似乎是害怕，身体不断地在发抖，竭力地想要隐藏被他们弄出来的伤痕。 女老师方才将这几人的话都一字不差地听进去了，当即就生气地对着那四人吼道：“你们几个给我去走廊外面站着！待会我会一一通知你们的家长来！” 她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那四人只好灰溜溜地走出了教室门。 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老师这才蹲下身来和女孩平视，一脸担忧地问她：“你没事吧？” 女孩摇摇头，还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老师知道吗？” 这会儿，她才有了点反应，声音很轻很轻地开口：“没关系，我不在乎。” 一句话包含了很多，司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通过她的语气，他几乎能猜到这个孩子应该是真的不在意这些话。 也许是迟钝，也许......是因为习惯了。 第152章 失控 想到这个，梦里的自己又开始难受了起来，司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而女老师有点错愕，但想到她的身份，心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那你很坚强呢，不过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还是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女孩不理解，但也点了点头。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拉开了自己的袖口，将手上那些痕迹给了老师看，“这个是之前他们掐我的时候留下来的。” 瘦得只有骨头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指甲痕，看大小就知道是那几个孩子弄的。 女老师见了，神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抓着女孩手腕的手不断地在发抖。 “好......老师知道了，你先坐着，待会来办公室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她忍耐心里的怒火，平静地安抚着女孩。 司禹瞧见了她手上可怖的痕迹，忽地就联想到方才看见的淤痕......竟然是被校园欺凌了么？ 他不甚在意地想到，而心里的那股不舒服被他强行忽略掉了。 没能看到后续，司禹就醒了过来。 他照常起床洗漱，顺带叫醒小司，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罢了，那个女孩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根本就不在意，但每次想到她的时候，心里却莫名会觉得阵阵刺痛。 司禹对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十分不喜。 而后在学校的一整天里，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离他最近的顾祁奇了个怪，“喂，你今天怎么又臭着一张脸，又跟小司吵架了？” 顾祁这三年也长高了不少，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显得他愈发多情，只要稍微放柔一点情绪，看谁都像是情人。 司禹摇摇头，皱着眉头道：“没事。” 他这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事的模样，顾祁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眼手表后就拿上了一个酷炫的篮球抛给他，“快点收拾收拾，我们去操场打球。” 他扔得很大力，司禹顺手就接住了，手掌微微用力，隐匿在白色衬衫下的是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没有回话，反而是转手就又丢给了顾祁，漆黑的眼眸没什么情绪，“不了，我还要去接小司。” 现在的时间小司应该是刚刚下课，他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顾祁无语地看他一眼，“大哥，小司上的是小学，不是幼儿园了，还需要你来接吗？” 他老早就想这么吐槽了，自从小司上小学之后，这人就整天神经兮兮的，管这又管那的，他要是小司估计都得崩溃。 司禹拿起书包，斜睨了他一眼，“到时候她上大学我也接。”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就出了教室门。 顾祁被他这句话给整笑了，望着少年清冽的背影若有所思，下一秒忽然就丢下了手上的篮球，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那我正好也去看看小司先。”他吊儿郎当地说道。 司禹皱着眉头看他，“你们有什么好见面的？” “我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你凭什么不准我们见面。”顾祁一脸不服。 这三年每次他去看小司的时候都会得到这家伙的冷脸相对，真不知道是欠他什么了。 两人一路走到了小学门口，司禹顺着记忆找到了小司的教室，进去之前却看见了几个人围在了小司的座位旁边，而他的妹妹就坐在中间。 司禹莫名觉得，这个场面有一点熟悉，没等他走近，却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你怎么这么矮呀？” “好像确实是诶，站起来可能只到我的肩膀吧。”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吃饭呀？” 几句似乎是调侃一样的话传进司禹的耳朵里，昨晚做的梦瞬间浮现在眼前，想到这个，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寒气一般，忍不住让人头皮发麻。 那几个学生都被这阴沉沉的声音给吓到了，全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而离司禹最近的顾祁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几句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好受。 没等他开口，旁边的人就先一步走了过去。 “你们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司禹的面色沉得可以滴墨，本就漠然的眼眸更是沾染上了些许阴鸷，看起来很是可怖。 光是想到小司会经历和昨晚梦里女孩相似的事情，司禹的情绪就开始不受控了起来。 几人都被他这副神情吓得瑟瑟发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小司一开始听到她哥的问话还觉得有些茫然，但现在也算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哥哥你误会了......” 司禹这才稍稍回了一下神，他回过头来拉过小司的手，反反复复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伤痕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刚才是欺负你了吗？”他开始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漆黑的眼眸还时不时落在旁边快要缩成鹌鹑的那几人，惹得后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小司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当即就有些发懵，“没有啊，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刚才那几人平时就和她聊得来，而且小孩子一般都不会拐弯抹角，所以说出的话落在耳里总是会有歧义，她知道这几人只是纯属好奇，没有别的恶意。 “所以，真的没有欺负你吗？”司禹没有立马就被她说服，而是郑重地又问了一遍。 小司坚定地点点头，“没有。” 少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 良久，他的面色才放松了一点，揉了揉她的头发，默不作声。 一旁的顾祁在知道是他们误会了之后，忍不住看向那几个学生，开口道：“我说你们以后说话也给我注意点，不要拿别人的缺点开玩笑。” 几人立马疯狂点头，生怕下一秒这两人就会冲上来打他们。 第153章 吐槽 司禹也回过头来，虽说刚才是自己误会了，但不代表他听到那些话会和小司一样不追究，“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你们这么跟我妹妹说话。” 小司觉得他这话有些太重了，抓着他的手就开口劝道：“哥哥......别说了。” 那几个小孩看起来都快要哭了，到底还是同学，她不想弄得这么尴尬。 司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终究是偏过了头，“行了，你们走吧。” 那几人马上就分开了，脚底跟抹油般，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三人眼前，从背影都能看得出他们的惧意。 小司见他们走后，这才疑惑道：“哥哥你这次怎么来得这么快呀？” 往常一般都是放学后得等二十分钟他才来的，今天竟然这么早了。 “而且顾祁哥哥怎么也来了？” 她的两句问话都没能得到答案，两个少年站在她面前，大有种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可她又没干什么坏事啊，小司呆愣愣地想。 司禹蹲下身，捏着她的手问：“刚才他们说你矮你怎么没生气？” 平时在家里说她一句都得闹上天，怎么换成别人就这么无所谓了？ 但小司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一脸无谓道：“没关系啊，我又不在乎。” 在家里她敢横自然是因为在乎他们，而面对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能生什么气呢？ 司禹听着她这句话，莫名地联想到了昨晚那个女孩。 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几乎都一模一样...... 按耐住脑子里那个荒谬的想法，司禹喉头莫名有些干涩，顿了几秒后，他调整过来，“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反驳他们知道吗？” 也许在小司看来是无谓，但落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忍让，然后下次可能会用更过分的话语来伤害她，司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噢......”小司不太理解，怎么哥哥跟她之前的那个小学老师说了一样的话呢。 上辈子她那会太瘦小了，整天被那帮兔崽子逮着欺负，后面被老师发现后，把那几个人的家长都请来了，小司现在都还记得那帮家伙被自家父母打得痛哭流涕的模样。 戏剧性的是，那几个孩子不知怎么地就自发地开始护着她了，小司没在意这些，也不跟他们说话。 司禹又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再复述一遍哥哥刚才说的话。” “......下次他们再说我矮，就要反驳回去。” 少年这下才露出了一点笑容，语气中带有一点哄人的意味：“不止身高，但凡别人说你一点不好，小司就不能这么息事宁人。” 他更宁愿小司能骄纵一点，不要让别人委屈了自己，只管快快乐乐地活着就好。 丝毫不知道司禹这么用心良苦的小司抽了抽嘴角，感觉这样下去，她以后做点什么坏事司禹估计都会在后面帮她兜底。 不过......有家人在身后支持着，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她伸手揽住少年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知道了哥哥。” 司禹托住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小司柔软的发丝，哄道：“乖。” 一旁的顾祁哪怕是看了多年这俩兄妹腻歪的样子，现下还是无法适应，无语着开口：“喂喂，你们兄妹俩能不能收敛一点？”没看见都刺到他的眼睛了吗？ 小司闻言，偏过头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下次看不惯的话，可以闭上眼睛的。”司禹也“好心”地提醒完，单手抄起小司的书包，抬脚就走了出去，把顾祁一人独自晾在了原地。 “......靠。”他上辈子估计跟这对兄妹有仇。 —— 告别了顾祁，小司和司禹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 最近准备入秋，京城白天和夜晚的温差特别大，一天之内就能体验一把白天夏日晚上冬天的感觉。 不过这温度跟真正的冬天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望着不断往后跑去的枝干树木，小司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后顺势往旁边的人身上一躺，人形枕头原本是最舒服的，但小司靠着司禹的大腿，只觉得后脑勺有些硌。 她有些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但怎么枕都觉得难受，气闷之下直接上手捶了一下。 少年这几年天天都在锻炼，平时也没少打篮球，所以身上的肌肉是越来越明显，捶上去都感觉硬梆梆的。 “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锻炼了。”小司忍不住吐槽道。 司禹有些好笑地拉过她的手，边揉边开口道：“不锻炼以后怎么保护你？” 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且运动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法，他的课业多，有时候看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就忍不住跑跑步打打拳之类的发泄一下。 小司回想起了前几天跟这家伙睡觉的时候，那会看到他刚从浴室出来，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来的胸肌饱满发达，白皙的腹肌匀称结实，水珠顺着流畅的线条流下，矫健中蕴藏着极大的爆发力。 她那会就有些惊讶，这平时是有多努力锻炼才一直保持着这种身材。 小司没有回答他的话，轻哼一声后不屑道：“小心哥哥以后变成那种肌肉块头男！” 那种锻炼过度的肌肉男不就是了吗，全身的肌肉十分发达，犹如石块般虬结隆起，用力的时候青筋都能显现出来，看上去很是壮硕。 司禹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不过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 “听小司这么说，难道你见过？”语气凉飕飕的，配上他漆黑的眼眸，怎么听都觉得是道送命题。 小司立马就自觉地闭上了嘴，眼睛也瞥向了窗外，做出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 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哪里会懂这些东西。 她就记得之前在出租屋的时候就见过这种肌肉男，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凶恶，面目狰狞的，但每次放学路过总能看见他拿着猫粮去喂街边的流浪猫。 不过许是长得实在太凶，那些猫猫一开始都不太敢靠近，后面不知怎地就熟捻了，那个大叔就一脸害羞地去摸人家猫头。 这反差感那会差点没闪瞎小司的双眼。 第154章 哥哥的生日礼物 司禹看她这副小表情就知道定是心虚了，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摁着她的头就威胁道：“以后少看点电视。” 小司挣脱开他的魔爪，轻哼一声就偏头不理他了。 臭哥哥还以为自己从电视上看来的呢，也不想想哪个动画片会有这种形象的人物，小心她哪天跟那个粉色吹风机学猪叫，看她哥还能把她怎么样。 回到家后，小司就迫不及待地把小皮鞋给脱掉，当脚踩在柔软的拖鞋上时，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今天又是美好而痛苦的一天。 保姆王姨把她的鞋子收拾了一下，忍不住打趣她：“怎么天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脱鞋呢，小心感冒了。” 小司踩着自己的小拖鞋，发出“嗒嗒嗒”的声音，神气道：“因为只有拖鞋才是最舒服的，没有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王姨从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打湿后就帮她细致地擦起脸来，从外面回来带了不少的灰尘，擦一下会清爽很多。 小司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余光瞄到自己的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 “姨姨，我之前让您帮忙买的东西呢？” 王姨的手一顿，随即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呦，小司你等等。”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礼盒递给了小司，“对不起呀小司，姨姨年纪大了不记事。” 前几天小司忽然一脸神秘地拿了张银行卡递给她，让她有空的时候帮忙买个东西，王姨昨天就出去买回来了，但后面又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就忘记了这事。 小司喜笑颜开地接过来，“谢谢姨姨。” 王姨看着她的笑容，心都快要化了，摸着她的头发就打趣道：“看来小司每年都记得要送小少爷生日礼物呢。” 司禹的生日就在这几天，每年这个时候，小司总要绞尽脑汁去思考送些什么给他。 她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推着王姨往外走去，“唔......我要自己看一会儿了。” 王姨看她那红脸的劲儿，只是但笑不语，俩兄妹感情好那是好事。 “好好，那待会吃饭的时候姨姨再叫你。” 送走王姨之后，小司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礼盒打开，一条手工编制的黑色皮革手绳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皮革质地柔软，中间用的是雕琢精美的蓝宝石相连，轻轻转动时闪烁着细微的蓝光，看起来梦幻无比。 确认是自己挑的那款后，小司又将其小心地封闭了起来，等待着司禹生日当天就可以送出去了。 少年的生日在司家算是个禁忌的话题。 每年的这一天，司霄和梁媛都不会回来看他一眼，毕竟这一天也是司老先生的忌日。 他们会抽出这一天的时间去墓园里祭拜，小司从四岁开始也被带着去了，但司禹却不被允许。 她不知道司霄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在这一天里，最难过的人应该是这个独自待在家里的少年而已。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却不被允许庆祝。 而且在这一天里只能自己待在家里减少存在感，换谁都是十分难受的。 也许，司家只有小司还记得这天不单单是爷爷的忌日，更重要的还是哥哥的生日。 爷爷。 对于这个陌生的亲人，小司只见过他的遗照，并且还是在墓碑上的。 照片上的他笑得和蔼可亲，面色也是神采奕奕的，几乎可以看得出当年的风发卓越，她想象过要是他没有去世的话，会不会也是跟许管家一样的慈爱？ 但是想象终究是想象，没有接触过的人又怎会产生感情，小司只知道，要珍惜当下的眼前人。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司禹生日的前一天。 这天下午放学后，小司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等待司禹，因为她知道今晚自己是不会回老宅的。 司霄发了消息到她手表上，放学后就来接她，而小司也跟司禹说了一声，但少年一直都没有回复。 慢慢走出了校门口后，小司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西装革履的男人经过三年的沉淀，身上的气质更加冷峻，刀削般的面庞如同雕塑一般完美，深邃的眉眼间处处都透露着成熟的魅力。 他单手插着裤袋，袖口处的机械表泛着冷冽的光，单单是在那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场。 出色的样貌和气质让周围人都纷纷忍不住向他投去了目光，但触及到男人眼底的漠然后，基本就收回了视线。 不过这一切对于小司来说就跟绣花枕头一样，毫无半点威慑力， 她靠近后就乖乖喊人：“爸爸。” 司霄看到小司后，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他不喜人多的地方，嘈杂的环境总是会让人心烦。 男人伸手拿开了小司身上的背包，粉色的小书包和他一身冷峻西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上车吧。” 低沉的嗓音传入小司的耳朵里，鼻尖还能嗅到些许烟草的气息，味道很淡，她忍不住瞪了司霄一眼，没好气道：“爸爸是不是又抽烟了？”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能闻到她爸身上的烟草味，虽然没在她面前抽过，但也是呛人得很。 司霄没想到她鼻子这么灵敏，明明出门前都换了一件外套了，被戳破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但碍于父亲的威严，他嘴硬道：“没有。” 小司才不信他，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不一会儿，司霄开着他那辆迈巴赫，带着小司来到了一处平层大公寓里。 这里是司霄没和梁媛表明心意之前经常住的，离公司非常近。 墓园设置在京城比较偏远的地带，若是今晚住老宅的话，明天可能会不够时间，所以一般在忌日的前一天，小司都会跟司霄夫妻俩住在这里。 而司禹，自然是不在他们这一行人之内的。 第155章 墓园 今晚的小司是一个人睡的，司霄和梁媛在另一间房。 女人自以为哄完她入睡后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随着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床上的人“唰”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光线很暗，门外也有了悉悉索索的交谈声，小司适应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边，企图偷听一下两人的对话内容。 不过房间的隔音很好，她什么都没能听清楚，虽然013能给她转述，但小司也不是非得要知道，于是就退回了床上。 夜色深沉，小司悄悄拉开了一点窗帘，和老宅的静谧不同，这里的公寓可以说处于京城市中心，底下的人流车流不比白天的少，万家灯火通明，绚丽的彩色光线让人眼花缭乱。 不少灯光争先恐后地照进了卧室里，勾勒出一道道幽深的阴影。 小司干脆就让窗帘大开着，随后又从不远处的书桌上把自己的小书包扯了过来。 粉色的书包在光下十分显眼，这个死亡芭比粉的书包还是顾祁在某一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有多嫌弃，小司现在就有多庆幸，否则她还真的看不太清楚。 拉开拉链之后，小司拿出了那个漂亮的黑色礼盒，她想明天回去之后能第一时间就送给司禹，所以就随身带在身上了。 想起司禹，她又翻出了自己的手表，下午的时候跟他说了今晚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复。 怀着期待的心情，小司点开了置顶的对话框。 小司：“哥哥，今晚爸爸说来接我去公寓睡觉，你不用来啦。” 少年过了很久才回，而且回复也十分简短：“注意安全。” 她左翻右翻，发现真的只有这一条消息。 小司有些泄气地关了手表，一想到哥哥可能会难过，她的心情也不太好受了起来。 不过这根本就怪不了谁，只能说世事弄人。 她赌气般地就把手里的东西丢进了书包里，拉好拉链刚想把书包扔到旁边的时候，想起里面还有送给哥哥的礼物，小司只好把它又放到了床头的位置。 睡过去之前她还在想着，希望司禹不要生她的气，明天一结束她就立马回家。 和小司的担忧不同，这边的司禹几乎可以称得上悠闲。 他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也记得今晚上不会有人在司家，少年这十几年来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司禹正坐在自己房间外面的阳台吹冷风。 阳台放着一张躺椅，是小司缠着要放在他这边的，说什么这里的视角好，能把外面那个湖尽收眼底。 他对此但笑不语，没有戳破她的目的，毕竟这里的视角再好也比不过她房间外面的。 捧着手里的书，少年抿着薄唇，眼眸低垂，漆黑的瞳孔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 冷风拂过裸露在外的锁骨，司禹只是动了一下，没有太过在意，望了望外面的夜色，思绪已经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前几天小司的那件事还是让他无法忘怀。 若是这只是一件单纯的小事，司禹不会这么执着，但是......为何小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却这么像梦里的那个女孩。 结合之前对小司的怀疑，少年心头的那个想法又在蠢蠢欲动。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眉心，竭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了一杯牛奶，热气蒸腾，是司禹拿来助眠准备的。 盯了片刻后，他忽然就起身将牛奶倒进了洗手池里。 液体流的很慢，司禹能从水面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待到牛奶全都流干净后，他才绷着一张脸将手和杯子都洗干净。 少年看着镜中的自己，眸色漆黑冷冽，泛着细碎的光，让人看不太真切眼底里的情绪。 希望......今晚能再让他梦见那个女孩。 他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 翌日，小司跟着司霄夫妇一同来到了京城郊区的一片墓园里。 她手捧着一簇白菊花，鞠躬后就轻轻放在了墓碑面前。 望着墓碑照片上的那个老人，她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许是梁媛也知道，所以小司没有站太久就被她带了出去，独留司霄一人在那里。 走之前小司回头看了一下她爸，精致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高大的身影，但她莫名能品味出在这个外表下周身弥漫的淡淡忧伤。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小司总能在司霄的身上闻到浓重的烟味。 男人眉眼里的疲惫也会更加明显。 父亲的突然离世给这个男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以至于到现在都不肯对自己的儿子敞开心扉。 小司看在眼里，但无法感同身受，每个人的经历都有他们自己的理解，没人能妄自下定义，而且她也不是那些会讲大道理的圣人，所以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她没有在那里待太久，墓园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冷一些，梁媛怕她吹太久的风会感冒，于是就让家里的司机过来接小司回去。 “小司先回去好不好？”女人低声哄道。 小司没有回绝她，只是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开口问道：“那爸爸妈妈会回家吗？” 她说的是回家，那就自然是司家老宅了。 梁媛面对她干净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爸爸妈妈......明天会回去的。” 毕竟司禹在家里，司霄绝对不会想在今天这个时候看见他。 女人面色有些慌，似乎是害怕小司要问为什么，因为她并不想骗她，可是那些事情也不适合和小司说。 小司盯着她看了几眼，最后偏过了头，闷闷应声：“噢。” 看来她真的不记得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了。 不过就算是记得，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毕竟从内心深处，司霄和梁媛都不喜欢司禹，司老先生的死让司禹的降生变得不受欢迎，故而也没人会为他庆生。 他的出生是不被人期待的，故而生日也不会有人在意。 第156章 生日快乐 小司落寞地坐在车上，手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书包，一言不发。 虽然她上辈子孑然一身的时候比司禹还要悲惨，但总是忍不住为他心疼。 眼角有些湿润，她抬手抹了一下，发觉越抹越多的时候，她干脆直接躺了下来。 外面天色有些昏暗，车开回老宅估计还要两个多小时，与其想这么多，倒不如直接睡觉。 睡醒了就能看见哥哥了。 郊区距离老宅还是有些远的，窗外的景色是小司不曾见过的秀美，树木葱郁花草茂盛，些许发黄的落叶随风飘下又随风而起，昏暗的夜色降临，淡黄色的路灯早已亮堂了起来，金黄的光洒在路面上，远远望过去只觉得有安全感。 不过这一切都在小司睡着的时候悄然流逝。 “小小姐，到家了噢。”司机大叔轻拍着小司的肩膀。 要不是小司特意叮嘱了等到了司家就要喊她起来，不然司机大叔就可能会让许管家抱她进去了。 小司迷瞪了一下眼睛，抬头的时候瞧见熟悉的建筑，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叔......叔叔，现在几点了呀？”怎么周围看起来这么暗？ 不会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吧？小司有些忧心地想到。 “嗯？现在已经快十......”没等他说完，只见小司瞪大了双眼，随后飞快地跑下了车，拽着自己的书包就往里跑进去。 “谢谢叔叔，晚安！”她边跑边说道。 那小小的背影满是急切。 一脸懵的司机大叔站在车边迷惑，他刚才都还没说完呢，现在才十点多，小司这么着急是要写作业吗？ 他没再管这么多，又重新上去把车停好。 而小司在冲进门之后就开始寻找司禹的身影，客厅的光还亮着，许管家听闻外面的声响就走了出来，瞧见她一个人后，惊呼道：“小司怎么回来了？” 小司没有回答他的话，急切地问道：“许爷爷，哥哥去哪里了？” “小禹刚上楼......”他听着她着急的语气，下意识地就说了。 没等他继续问，小司就已经往司禹的房间跑去了。 “小司，你慢点，小心摔着。”许管家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但她没有多理会，只想着快些把礼物交给哥哥。 要是连她都忘记这件事，哥哥不得难受死。 到了司禹的卧室门前，小司轻喘着气，看了一下底下缝隙透进来的光，她踮着脚就去转动那个门把手。 这三年她长高了不少，虽然和同龄人相比还是矮了一拨，但起码她踮踮脚能够到门把手了是不是？ 而屋子里的司禹只听见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他疑惑着起身走到门边。 小司今晚又不在，还能有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 正打算开门的时候，他还没碰到把手，卧室门忽然就从外面打开了。 “小司？”看清楚那个小小的身影后，司禹惊讶地喊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小司看见他，立马就把自己书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塞到他手上，开口的时候还有些微喘：“哥......哥哥，生日快乐！” 司禹有些错愕地盯着手里的黑色礼盒，大脑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司还等着看他露出惊喜的表情，但瞧见他一副呆愣的模样，以为他不喜欢，顿时就有些不高兴，小手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哥哥快点说话呀！” 少年回过神来，这下才明白了小司会出现在这里的用意，心里阵阵暖流划过，他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睛，忽然就低头凑近她，最后嘴唇贴在小司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谢谢小司，我很喜欢。” 他慢慢退开，小司在自己的身高角度能将少年眼底细碎的光芒都收入眼底，好似划破天空的流星那般闪耀，又清透又漂亮。 小司忍不住红了红脸，不好意思道：“你......你都还没打开看呢。” 真敷衍，看都不看一下就直接说喜欢了，那万一看了之后就不喜欢了呢？ 不过小司的担忧在司禹这里是绝对不会成立的，他讨厌什么都不会讨厌妹妹送的礼物。 更何况还是生日礼物。 他伸手轻轻拉过了小司，随后就把那个盒子塞到了她手里，“那小司就帮哥哥打开一下吧。” 小司果断拒绝：“你自己不是有手吗？” 司禹立马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后背，浅笑道：“这不就没有了？” “......”小司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而少年则是一直都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动都没有动过，嘴角那抹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被看得心慌慌的小司没办法，只能顺着他来。 她拿过盒子，在司禹的注视下慢慢将其打开，那条她精挑细选的手绳就这么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司用自己笨拙的手指把它拿了出来，随后放在掌心递给他。 “哥哥快点试戴一下！”她催促道。 但司禹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她面前，笑眼弯弯：“小司帮我戴上吧。” 少年的手臂比较精瘦，小臂处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隐藏在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手掌非常大，若是小司把自己的脸埋上去也许都还有富余的空间。 她望着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轻哼了一声：“你自己怎么不戴？” 司禹厚脸皮道：“哥哥比较蠢，不会。” “......”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并且参加了不少数学竞赛的人竟然说他自己蠢。 小司小声地嘟囔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地把手绳戴在了他的手上。 黑色皮革质地柔软，和司禹冷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间的那点蓝宝石更是起到了点缀的作用，在灯光下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他转了转手腕，“嗯，看起来还不错。” 小司忽然就嘟起了嘴，闷闷不乐道：“只是不错吗？” 她可是都把自己每天玩平板的时候都用在挑这个上面了，司霄自从她上学后就把她的平板给收了，并且勒令每天只能玩半个小时。 司禹扑哧笑了一声，捏着她的脸，凑近道：“好了，哥哥很喜欢。” 无论她送什么，他都会当做宝物一样珍重。 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小司，这个唯一记得他生日的蠢妹妹。 第157章 厌烦 司禹知道小司每年都会给他过生日，从前她问自己的生日时候他还不太愿意告诉，毕竟那确实不是一个吉利的日子。 父亲在这一天有多恨他，他不是不清楚，所以也就习惯了在这一天当个边缘人，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换作小时候还是会期待他们哪怕跟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都好，可他们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最后的这点愿望都成了奢求。 久而久之，他也没了那个心思，毕竟早已麻木的内心怎么还会对此有反应。 但小司不一样，自从知晓了他的生日和司老先生的忌日是同一天的时候，这小不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年都要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他。 送也不知道送些什么，每次都能在这段时间看见她苦恼着一张小脸，司禹有时候也会吓吓她，然后饶有趣味地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爱。 其实司禹根本不需要什么，哪怕小司只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要是有人问他恨不恨司霄和梁媛，司禹应当是只会平静地否认。 为什么要恨他们？他都想感谢他们给自己带来了小司这个妹妹，有她就足够了。 而且恨意这种强烈的情绪他一向不喜，人生还很长，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消耗自己的内心。 司禹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色手绳，缓慢地转着观察了一会儿，透过那颗清透的蓝宝石，他好似能看见小司的倒影。 真是越看越喜欢啊。 少年的唇角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勾了起来，暖黄色的台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平日再冷冽的人也沾染上了几分暖意，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他又出神地盯了一会儿，随后就摘了下来。 司禹认真地把这个手绳放进了礼盒里，打开了那个一直上锁的抽屉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那一堆礼盒旁边。 这里放着的都是小司历年送给他的东西，那孩子也不知是迷恋上送礼了还是什么，逢年过节就要给他一个礼物，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过不了多久，这个抽屉应该就快要满了。 端详了一会儿之后，他关上了抽屉。 但司禹又想了想，再次将方才放进去的那个礼盒拿了出来。 摸索着盒子的边缘，还是将那个精致的黑色手绳放在了桌面上。 他不爱戴饰品，但若是小司没看见自己戴过，兴许会以为他不喜欢。 这么想着，少年很自觉地就把东西拿了出来，好方便他明天上学的时候戴着去学校。 司禹没再管这么多，关了灯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望着天花板，他心里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没能梦见那个女孩。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喜还是忧。 他害怕自己脑子里那个荒谬的念头是真的，可不是的话，从前对小司的那些怀疑又是什么呢？ 按照理性的分析，只要他想，所有蛛丝马迹都可以成为线索，或许不出一个小时，他没准就能猜到所有的事情。 可是他不敢。 少年埋在被子里的脸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有了软肋的人在行事的时候总归是会束手束脚的。 只希望......他现在不是在自欺欺人。 —— 第二天清晨，小司托着腮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盯着外面的树木，半个眼神都不想分给桌面上的课本。 虽然她脱离课本好几年了，但一年级学的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她还不至于忘记。 入秋之后，王姨就让她每天带着一件薄外套上学了，不过现在大清早的气温还是有些高的，外头阳光高照，小司又刚好坐在窗户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她有些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细软的头发在光下微微闪烁着金色，微风从她额角拂过，带起了细碎的秀发。 小司听着讲台上那个滔滔不绝的声音，心里盘算着回去找她爸商量一下跳级的事情。 毕竟学这些对她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小司......小司。”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司睁开眼，正好对上她前桌小男孩的眼眸。 噢，还有他的同桌小女孩。 两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小司疑惑道：“怎么了？” 小女孩给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她抬眼往前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班主任来了。 小司顿时就有些感动地点点头。 要是这两人不叫醒自己，估计又要被班主任抓包上课睡觉了，而且她没准还会跟司霄说，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真是社会主义同学情啊。 她忽然又不太想跳级了，失去了这么好的一帮同学，她会难过死的。 “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师有事情要宣布。”班主任忽然开口道。 小司有些好奇班主任到底要宣布什么，竟然还要打断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 “我们班里最近要转进一位新的同学，先让他进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班主任拿着笔敲了敲讲台。 小司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这位新同学到底是谁，毕竟能在这个学校里上学的基本都是豪门贵族，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人没准还会是自己的同桌。 他们一年级也分小班制，每个班人数限制这么多，而小司这个班一直都是缺一个人的，不然她也不会没有同桌。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一个男孩就走了进来，和煦的阳光打在他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了细微的阴影，黑色的碎发遮住了前额，色泽殷红的唇瓣轻轻抿起。 这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男孩。 目前的小孩对这些长得好看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不少女孩都惊艳地呼出声来。 但小司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心里止不住地大声尖叫。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裴忻会出现在这里？？？ 班主任伸手要去拉男孩的手，但被后者不动声色地背到了身后，她也不在意，揽着男孩的肩膀就往前了几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同学裴忻，你们要好好相处噢。” 裴忻绷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但他的视线在触碰到某个地方时，眼眸忽然就明亮了起来。 和他不小心对视上的小司：“......”救命啊，013不会真的说中了吧？ “好，小裴忻先去坐最后的那个位置吧。”班主任指了指小司旁边的位置，“大家鼓掌欢迎。” 小男孩迈着步子就往她指的那个位置走去，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小司心里就一阵汗颜。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班主任还不忘叮嘱她：“小司，要和新同桌好好相处噢。” “......知道了。”只要他不来事，好好相处也不是不行。 不过事与愿违，小司现在已经感受到了些许的困扰。 这个裴忻刚拉开椅子，放好书包后也没见他拿书出来，然后就这么一直偏头盯着小司。 强烈的视线让她十分不适，她忍不住扭头问道：“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 她脸上是有课本还是有什么，整天看看看！ 裴忻碰到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眸色低垂了一下，抿着嘴唇没说话。 小司顿时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她准备趴下去的时候，只见旁边人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小司仅仅是看见那个影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又是那个该死的玉佩。 他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往小司的方向挪了过去，开口说道：“给你。” 小司想也没想：“我不要。” 这东西她之前早就给司禹了，虽然不清楚哥哥是怎么把它送回裴忻手上的，但是这次她坚决不会收下了！ 裴忻听到她的拒绝，好看的眉头皱起，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要？” 听着这语气，好似还有些委屈的意思。 但小司哪里管这么多，心里只觉得他有毛病，都拒绝他两次了怎么还一直问为什么。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不喜欢。”小司也皱起了自己的小眉头，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裴忻再次被拒绝，低垂着头不说话，但是也没有要把玉佩收起来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但小司可不会理会这些，见他这么久都不开口，直接就扭过头不再看他了。 眼不见心不烦。 良久，就在小司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旁边的人忽然抓起她的手，然后就直接把玉佩塞到了她手里。 动作迅速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喂！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小司跟烫了手一样，立马就把玉佩抛到了桌面上。 幸好桌面上有书本垫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小司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说了这么多次不要了，还一直往她手里塞是几个意思？ 裴忻抬眸看了她一眼，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说了给你就是给你了。” 小司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刚想发作的时候，瞥了眼还在滔滔不绝讲课的老师，又硬生生地将怒气压了下来。 她用力地合起书本，把那个碍眼的玉佩给收了起来，免得待会再给来给去，她会真的忍不住发火。 一旁的裴忻还以为她就此收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被小司看进眼里，心里对他的厌烦程度提到了最高。 跳级！今晚回去就跟她爸说！她真的要气死了！ 小司在脑海里把013拖了出来，劈头盖脸就问道：“你的这个龙傲天男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还没从强制开机缓过来的013有些懵：“怎......怎么了？” “刚从那个裴忻硬是把他那个玉佩塞到我这里了。”她解释了一下。 013立马察看了一番，最后也只能无奈道：“那没办法了，你好像已经被他当成白月光看待了。” “白月光不是他的女主吗？”小司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所谓的“白月光”。 “你做的那个任务改变了他的命运，而且裴忻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至于女主什么的，龙傲天的后宫多得是。” 小司瞥了一眼这个还在盯着自己看的裴忻，她顿时就觉得有些无力。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啊。”小司欲哭无泪。 013只觉得疑惑，“没事啊，你不喜欢他又没有什么，他死缠烂打是他的事情，要是你觉得困扰的话，直接跟你爸说就好了。” 小司听它这么说，立马就茅塞顿开了。 方才她还有种误了别人的人生的罪恶感，知道那只是裴忻的个人行为后，她就不再钻牛角尖了。 不过跟司霄说还是算了，毕竟她爸可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当初会把裴忻送回裴家也不过是要和他们有些合作罢了。 在小司的想象中，司霄几乎快变成了冷酷无情的人，当然，对梁媛和她除外。 不过......小司听着013说的话，却莫名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如果按她之前的猜想，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书发生过一遍的话，那么她现在做的这些改变，会不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 回想起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小司莫名有些慌了起来。 “013，我改变了这么多原书的剧情，后面的事是不是已经无法预测了？” 013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思考一会儿后，只道：“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终究是真实存在的，原书不过是一个轨迹框架，而你是唯一的变数，参与进来后，后面的一切自然是没有办法再预测了。”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有些时候，小小的一个决定，也许会产生很多的蝴蝶效应，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必须要面对的。 013的话让小司感到了复杂。 但有一点它说得非常清楚，这个世界已经不受原书的控制了。 第158章 龌龊 听了013的话，小司心里莫名乱了起来，连老师说了什么都没有注意。 一旁的裴忻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神情，瞧见小司那张婴儿肥的白嫩小脸，再看看她眉头紧锁的模样，鬼差神使般，他忽然就伸出手掐了上去。 手感是出奇的好，如同眼里所见的那般，嫰滑无比。 好像在摸一块豆腐。 裴忻又忍不住用力捏了捏。 一直瞪着他的小司：“......” 她毫不犹豫地把脸上那只手拍开，斜睨了一眼裴忻之后，面无表情地开口：“不要碰我！” 裴忻好似被她那双冷漠的眼眸给吓到了，收回自己的手后就低着头不再说话。 小司心烦得要死，干脆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觉。 反正她坐角落的位置，老师一般都发现不了自己。 而跳级的那个念头在小司心里愈演愈烈。 惹不起她还躲得起！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后面整整一天，小司都没有再跟裴忻说过一句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而是那个男孩一直想找她搭话，不过他好似不太会怎么和别人聊天，所以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她。 那视线灼热好像快要把小司烧穿。 下课的时候还有人好奇地凑过来和他说话，但都被裴忻那副不搭理的态度给吓退了。 待到放学的时候，看见她还坐在桌位上一动不动，裴忻的脚步踌躇了一下，刚想伸手去碰她，脑海里又莫名出现她那副冷漠的模样，男孩只好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 “你......你不走吗？”他头一回主动开口问道。 小司还是没动。 裴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去碰她，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良久，见她根本就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男孩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教室，面色隐约还能看见些许失落。 在脑海里跟013确认裴忻走了之后，小司这才把自己的头抬起来。 趴了太久，她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背。 看来他好像真的盯上自己了。 小司暗暗想到。 想起这个，她翻出早上的数学课本，拿出了那个夹在里面的玉佩，然后反手就塞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也不知道裴忻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成为他所谓的白月光，喜欢也好报恩也罢，但凡是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小司就没有办法对这个人产生好感。 这家伙一整天下来都盯着自己，是个人都忍受不了这种视线。 就好像被监视了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她看了一下周围，同学们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小司拿出自己的手表，估算着司禹应该刚到校门口。 她确认之后就再次趴了下去，两条白嫩的细腿晃来晃去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悠闲无比，完全没了方才裴忻在旁边的时候的死寂沉沉。 而这边的司禹确实是刚走到小司的学校门口。 一身白色衬衫校服的少年背着书包走了进去，背影挺拔。 司禹抬手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悄悄把袖子拉上去了一点，好露出那条质感高级的手绳。 这样小司应该就能看见了。 他浅笑着往她教室的方向走去，不过在路过走廊时，拐角处忽然有个身影快速地掠过。 司禹只来得及看见那人白色的衣角。 他没在意，只当是还没回家的调皮小孩。 远远地瞧见那个趴在桌面上的身影时，司禹弯了弯眼，长腿走过去后就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起床了，猪妹妹。” 小司被吓了一跳，听着这声音就知道是她哥，抬头后立马瞪了少年一眼，“不准这样喊我！” 司禹摸了摸她的头发，勾起唇角，“下次不要这么趴着睡，容易累。” 说教的同时，他还不忘将那只戴了手绳的手臂撑在小司的桌子上，夕阳落在那颗晶莹的蓝宝石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黑色的皮革质感极佳，衬得少年的皮肤更加冷白，手腕骨节分明，增添了一份禁欲的气息。 小司果然注意到他戴了自己送的生日礼物。 她伸手抱着司禹的那只手臂，翻来覆去地观察一番后，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大拇指。 她的眼光真好。 欣赏完之后，小司就直接把那只精瘦的手臂抛开了。 “好重。”她吐槽道。 看着挺瘦的，谁知道会这么重。 司禹将她方才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听着她的嘟囔，心里只觉得好笑，用那只被她嫌弃的手掐着小司的脸说道：“明明是你自己没力气。” 被戳穿的小司没理他，只是踢了踢司禹的腿，没好气道：“哥哥你好烦。” 说完之后，她又朝他张开了双手，瞧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少年笑着把她的头发揉乱，刚想抱起小司的时候，余光偶然瞥到了某个东西。 小司见他突然顿了一下，还以为他不想抱自己，正要发作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她小声地惊呼了一下，两手牢牢地抓着司禹的领口。 被吓了一跳的小司忍不住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谴责道：“你干嘛吓我！” 司禹抱稳了怀里的人，连连道歉，“对不起，哥哥刚才没注意。” 小司轻哼一声，勉强原谅了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头顶的人发问：“小司今天是有同桌了吗？” 司禹的话题转移地非常快，小司愣了一下，回答道：“......嗯，是今天刚转来的新同学。” 她语气里的犹豫十分明显，完全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少年低垂着眼眸看她。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小司了，她偏开头，视线飘来飘去的，支支吾吾道：“唔，......就那样吧。” 她不想说这些，免得哥哥到时候担心，反正她回去就跟司霄说跳级的事情了，届时也不会再碰到裴忻。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自己来解决就好了。 司禹对此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拿起小司的书包后就抱着她走出了校门口。 司机正等在不远处的路口。 一大一小的两人走过去，小司出了校门口后就自己下地走路了。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里，身后的司禹悄悄地把手上的手绳解了下来，随后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 小司一蹦一跳地进了车以后，却看见司禹还站在外面。 “哥哥，快点上来啊。”她催促了一下。 少年扬起一个抱歉的笑容，随后抬了抬手腕，“小司再等等，哥哥的手绳不小心放在你教室里了。” 小司看见他光秃秃的手腕，没想到她哥也会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一天，嘟囔道：“明天我帮你收着不就好了吗？” 反正是放在她座位上的，又没有人会拿走。 但司禹只是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十分钟之后哥哥就回来了。” 说完他就转身再次走进了学校里，独留一头雾水的小司在车上。 而这时候，司禹的脸上再也没了在小司面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霜雪般的冷漠。 他的眼眸深沉，周身的气场简直比数九寒冬还要压抑冷冽。 少年慢慢走回了方才的教室里，望着小司座位旁边抽屉里的那个玉佩，他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开口说道：“小小年纪，怎么心思就这么龌龊呢？” 司禹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教室里，无人应答。 “出来。”他没了耐心，眸色暗得深沉。 不远处的门口走出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司禹听着声响就回过了头。 他捏起那块玉佩在裴忻面前晃了晃，细看之下，隐约可见中间有道裂痕，就像是破碎之后又重新修复的痕迹。 “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裴忻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小小的身体站立在那，看起来有些孤单，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 可司禹不会被这人的外表给欺骗到，能把裴家正经的婚生子给挤下去，此人定然不是像他年幼的外表那般简单。 京城的豪门怪人怪事多的是，天才和疯子也一点都不稀奇。 他直接把手里的玉佩丢到裴忻面前，玉佩和地面碰撞后就顺着原本那道裂缝裂开来，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不少细碎的碎片散落在地面上，但裴忻的面色半分都没有改变。 司禹在那堆碎片面前蹲下身，修长的手指随意扒拉了一下，竟然捏出了一个微微发着红光的东西。 他递到裴忻的面前，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是什么？” 司禹的面色深沉得可怕，换做寻常孩子，早就被吓得直哆嗦了。 但裴忻没有，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吐出来的字眼还带着小孩子的稚气，可面上却是不符合年纪的漠然。 “追踪器。” 见他承认，司禹反倒还勾了勾嘴角，“这么快就承认？” 裴忻抬起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她哥哥。”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下一秒，司禹就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男孩的脸上，微小的追踪器还带有玉佩的碎片，划过脸颊时留下了一道很浅的划痕。 他眉眼带着戾气，眼眸幽深狠厉，像是冬天寒风刺骨的漆黑湖泊，说出来的话犹如野兽低吼：“离小司远点。” 司禹的眸色映衬着几分刀锋般凌厉的光，好似下一秒就要咬破此人的喉咙。 裴忻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饶是平时再怎么心机深沉，这会儿也不免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定了定神，对上司禹那副狠辣的表情，正色道：“她日后终究会谈恋爱结婚，你拦不了我。” 司禹听到这，好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留余力地嘲讽他：“日后？你现在才几岁？” “而且就算小司要谈，我也绝不会允许她身边那个人是你。” “你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私生子罢了。” 裴忻面对着眼前人的羞辱，手边的拳头悄悄握了起来，眼神也终于没了方才的漠然，此刻沾染上了几分恨意。 司禹对此挑了挑眉，站起身后就直接走了出去，没再理他。 这个小孩的戾气太重，而且心狠手辣，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疯意，是那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疯子，就像是挣脱了铁链的疯狗，毫无人性。 司禹会这么了解，大抵是在他身上瞧见了自己从前的影子。 若是没有小司，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也会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只不过，和裴忻的绝境比起来，他当时只是渴望得到司霄和梁媛的认可罢了。 他还不至于到丧失人性那个地步。 司禹走在路上，心里思索着要怎么给小司转校，毕竟裴忻就是个定时炸弹，再加上那家伙惯用的卖惨伎俩，小司这个看脸的，保不准会被他骗到。 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若是将此事直接告诉司霄的话，以男人的雷霆手段，怕是直接会打压裴家。 但现在裴家和司家有合作，目前还不是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他回到车上，一进去就看见了有些气鼓鼓的小司。 少年的眸色又重新染上了温柔，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了？” 等了很久的小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圆润的眼睛里满是灵动。 “我和司机叔叔都等了你十五分钟了。”要是再过几分钟他还不来的话，小司都想出去找他了。 就这么几步路都能走这么久，她都怀疑她哥的肌肉是不是白长了？ 司禹没想到会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笑着跟她道歉：“对不起，哥哥刚才有事情耽误了。” “就这点路，能有什么事情嘛！”小司只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 “唔，要是哥哥说迷路了，小司会相信吗？”他故意逗她。 小司：“......”她现在真想让司机叔叔直接开去医院，好让医生看看她哥的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司禹低低笑了一声，揽着她的肩膀就把她的头发弄乱，“好了，逗你的，刚才确实有点事情耽搁了。” 但是他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司禹并不想让小司知道这些龌龊的东西。 第159章 跳级 回去之后，司禹没有贸然就和小司说转校的事情。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小不点竟然说想要跳级。 饭桌上有餐具碰撞的声音，司禹有些讶然：“你想跳级？” 小司点点头，怕他多问，立马找补道：“那些东西花花老师之前都教过了。” 花花老师是小司幼儿园时候的家庭教师，一般周末的时候都会过来辅导她。 司禹知道这个事，但他不清楚那位老师具体教什么给小司。 这样一来......好像也不是不行，至少他不用再费周章哄她转学了，跳级后跟裴忻也会离得远一点，虽然还是在同一个学校，但起码不用和他接触。 而且他的学校离小司的学校很近，若是那家伙再有什么动作，他也能及时作出相应的对策。 司禹只是低声笑了一下，顶着小司疑惑的目光，他毫不吝啬地赞扬道：“小司真厉害，那晚上哥哥就帮你去跟父亲说一下。” “诶？”丝毫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的小司有些错愕。 她原以为司禹不会赞成这个做法的，而且没准也会不停地深究其中的原因，但现在他竟然还说帮自己去和爸爸说，真是稀奇了。 “......谢谢哥哥。” 他怎么就不问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小司心里有一百个疑问，她拿家庭教师出来掩饰自己，司禹竟然也一点都不怀疑。 不过不怀疑自然是最好的，省的又要费心思编出点什么理由来，而且还不用她来跟司霄掰扯，她就别没事找事了。 自得清闲的小司想通之后，就懒洋洋地趴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司霄回来的时候，司禹也第一时间就跟他说明了跳级这件事，男人对此没什么意见，都随小司喜欢。 不过他倒是有些担忧这样她会没有同龄玩伴，但小司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那行，我今晚跟你的班主任商量一下。”司霄妥协道。 小司两眼转了转，忽然凑近他小声问道：“那我明天还要继续去上课吗？” 男人一眼就看穿她心底里打的好算盘，气笑着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你，该去还是得去。” 小司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正要抱怨的时候就听见旁边司禹的嘲笑声，她忍不住抬眼瞪了少年一眼。 笑笑笑！就不能让她少去上一天吗？早上起床很痛苦的好不好。 “那爸爸现在就去跟老师说！”她催促道。 刚结束一天工作和行程还没来得及上去洗澡歇会儿的司霄：“......知道了。” 他拿出自己的工作手机走到了一边，其实这些工作大可以交给助理来处理，但司霄面对女儿的事情还是更愿意亲力亲为。 询问了相关手续和考试时间后，司霄挂断了电话走了过来。 “跳级可以，我让你班主任帮你预约了考试，这周末你记得让司机送你去学校。”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 私立贵族小学对跳级这种事情有专门的通道手续，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通过跳级考试，小司自己选的是跳到三年级，那么只要考试合格了，就立马能直接插班。 一旁的司禹开口：“到时候我陪小司一起去吧。” 小司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她自己掰算了一下，后天就是周末日，考完试后要是成绩合格，下周一就能上三年级了。 就是明天还得继续再跟裴忻大眼瞪小眼。 想到这个，小司顿时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不死心地扯着司霄的西装衣角，撒娇道：“爸爸！明天不去学校好不好？” 说完她还不断地眨了眨自己那双好看的大眼睛。 奈何男人是个眼瞎的，直接无视了小司的卖萌，面无表情道：“好啊。” 没等小司露出惊喜的表情，只听着司霄的下一句话：“我本来就不用去学校。” “......”臭爹，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戏！ “我是说我！”她纠正道。 司霄强硬地从她手里扯出来自己的衣服，盯着上面那些皱巴巴的痕迹，他根本不跟小司商量：“不行，明天还是要乖乖去学校，爸爸先上去洗澡了。” 说完后他就迈着大步走上了楼去，只给小司留了一个宽厚的背影。 她气鼓鼓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面上满是不服气。 她以后一定要快点毕业！看还有没有人敢逼她去上学。 —— 夜深睡觉前，司禹望着这个赖在自己床上不肯下来的小不点，一阵头疼。 “怎么又跑来我这里睡觉了？”他无奈地问道。 小司听着这个“又”字，只觉得刺耳无比，冷哼一声后，直接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面不肯出来。 司禹动手扯了一下，没扯动。 这家伙有时候喜欢缠着他一起睡觉，有时候也会嫌弃他身上热，自己特意邀请她都不来。 看来今天又得跟她睡了。 司禹有些烦恼地想。 不过他还是在洗漱完之后，嘴角衔着笑意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小司忍受着旁边人强烈的视线，半句话都不想说。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家伙要整天看着她啊！她是会跑还是会出什么事吗？ 现在裴忻在小司的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礼貌的监视器，天天用他那双大眼来盯着自己。 “你可以不要一直看着我吗？”小司忍着心里的怒吼，面色耐心地开口道。 裴忻听了她这句话，破天荒地竟然就移开了视线。 小司还以为他居然这么听话，心里那点不舒服刚刚缓和了一些，但是没想到，才刚过几分钟，那道熟悉的视线就又回来了。 “......”算了，过了今天她就不用再遭受这些了。 小司决定暂且再忍忍。 今天上的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不过下午的时候有体育课，这种能活动的课程小司倒是比较喜欢。 换好上体育课专门的衣服鞋子后，几十个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聚集在了一起。 今天的上课地点还是在体育馆里，而上课的内容是拍皮球。 那个壮汉体育老师讲了一些要点之后，就组织学生自由玩耍了，毕竟皮球一般只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而这也是小司最喜欢的时候，拉着几个小孩就聚在一起玩了起来。 坐在她前面的那两个一男一女的孩子非常喜欢跟她一起玩，特别是那个男孩，每次上课都是他主动跑来找小司一起玩。 “小司，你的同桌怎么不来一起呀？”男孩好奇地问道。 小司抽了抽嘴角，他要是不提起裴忻的话，她都快要忘记那道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视线了。 “不知道。”她斩钉截铁地答道。 男孩有些不解，“为什么呀，明明一起玩总比一个人待着要好啊。” 小司瞥了一眼那个坐在角落的身影，没有回答他的话。 下一秒，旁边的男孩忽然就牵起了小司的手，开口道：“不然我们一起去喊他过来吧！” 而这一个举动，惹得那边一直盯着小司的裴忻面色大变。 原本人畜无害的小脸忽然就染上了些许阴鸷，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两只交握着的手，些许阴郁慢慢渗透到他漆黑的眸色里。 有人动了他的东西。 裴忻忽然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两人走去，眉眼间充满了不符合年纪的戾气。 小司只感觉身后一凉，还以为是有什么风吹来，下意识地就用手摸了一下脖子。 方才男孩的提议她没有答应，毕竟就算是去喊了，那家伙也不一定会来。 没等她收回那只还被男孩牵着的手，小司就只看见了一个敏捷的身影快速掠过。 “啪”的一声，两人一直握着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松开！”那个身影大声地喊着，凶恶的眼神盯着那个男孩。 男孩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被拍到的是自己，可是他抬手一看，什么事情都没有。 裴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理智渐渐回笼，他才发现自己方才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就直接上手了。 而这边的小司吃痛地捂住自己通红的手背，眼泪都疼得流了出来。 裴忻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慌乱，两只手想去碰她，可是又想起昨天的事情，立马收了回来，嘴里慌忙地组织语言：“对......对不起，我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小司本来就烦他，现在这人又莫名其妙地打了自己一下，当即就没了好脸色，“你走开！”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裴忻眼里充满了歉意和无措，对上小司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 “对不起......”他只能呆愣愣地重复这三个字。 最开始的那个男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新同学刚才的行为真的很过分，要不是裴忻看错了，没准方才那一掌就拍到自己的手上了，于是，男孩站在了小司面前，维护道：“没听见小司让你走开吗！” 裴忻一改方才在小司面前的神情，面色又重新染上了厉色，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小司开口道：“别闹了！” 她从男孩的身后走出来，冷漠地看了一眼裴忻，随后就拉起男孩的手走远了。 她今天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就是神经病。 在他们身后的裴忻还站在原地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不过这里没人去可怜他。 小司在下课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警告他那么多次了都这么肆无忌惮，她又不是什么菩萨，怎么可能忍得了。 班主任听了之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后就去翻了监控。 确认了事情发生的过程后，班主任提议先让小司换个座位，不和裴忻坐同桌。 不过小司拒绝了，反正跳级之后就不用再和这人接触了，省的浪费精力搬来搬去。 后面回教室之后，她更是看都不看裴忻一眼，后者则频频投来目光。 裴忻看见她终于回来，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门口的班主任喊了出去。 男孩依依不舍地盯着她，那双眼神似乎是在乞求小司能抬头看他一眼。 不过，事与愿违，都到门口了，女孩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给他。 裴忻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 脑子里满是方才那一幕，他连班主任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小司的性格很好的，小裴忻要友好点和她相处知道了吗？”她最后一个字说完，裴忻立马乖顺地点了点头。 男孩的外表极具欺骗性，天真烂漫的面色骗过了班主任，班主任还以为他真的听进去了，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好了，进去吧。” 裴忻仰起嘴角对她笑了一下，不过在班主任转过身之后，那点笑容荡然无存。 他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还是不愿搭理他的小司，裴忻忍不住戳了戳她的手臂。 “对不起，我刚才......” “不是故意的对吗？”小司打断他的话。 裴忻愣了一下，“......是，是我错了，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你的手......现在没事了吧？” 小司看了他一会儿，男孩觉察到她的视线，身体顿时就紧绷了起来，她有些无趣地移开视线，嘴里只应了他一声：“哦。” 她没表示原不原谅，但也没有要骂他的意思，更是不想回答他最后问的那个问题。 裴忻只当她还在生气，后面的课程他也不敢再去盯着她看了。 他真的害怕小司会彻底厌恶自己。 小司不知道这人心里的想法，满脑子都想的是下课。 下课后，她就不用看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了，看到裴忻，小司都觉得自己那只手还在隐隐作痛。 她悄悄看了一下，发现还有些红，摸上去的时候有些火辣辣的。 希望下课前这点红能消去吧，她并不想让司禹担心。 跟班主任坦白的时候，小司还特意叮嘱了不要告诉她家长，万一被司霄知道了，铁定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在小司看来，这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大费周章了。 等到下周一她就能面对新的同学了，干嘛还要整这么多事情出来呢。 第160章 考试 回家之后，小司手上的红痕已经消去，她拿着班主任交给她的考试资料，细细地查看了一下题目类型。 毕竟这个学校师资力量雄厚，一般的三年级试卷觉得没有其他学校的那么简单，要是出那种奥数题，她就等着被笑吧。 不过还好，考的都是一些很基本的东西，偶尔有一两题用到了她上辈子高中时候学的知识，要不是小司早就学过，没准还真的做不出来。 她的心思全花在这上面去，下午的事情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司禹难得瞧见她这么用功的模样，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放在了她的书桌面前。 “你这算是临时抱佛脚吗？”他打趣道。 小司轻哼了一声，拿起手边上的那杯牛奶直接一饮而尽，“咚”的一声，杯子被她重重地敲在桌面上，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哼，我这叫考前突击复习！” 昨天才刚决定要跳级，她这哪里叫临时抱佛脚！ 司禹有些失笑，索性也不再打扰她，拿起杯子就走了出去，不过，即将关门前，他轻声嘱咐道：“别看太久，记得早点睡觉，明天哥哥陪你一起去考试。” 小司头也不回：“嗯嗯！知道啦！” 手里的笔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 少年看她这个样子，失笑着关上了门。 平时这个时候，小司要么是在看电视，要么就缠着他一起玩，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勤奋，司禹还有些不太习惯。 看这个时间也快要到了睡觉的时候，这小不点应该会主动睡觉的吧？ 不过，司禹的想法落了空，小司许久没有写题，竟是越写越兴奋了起来。 有种打游戏一直都在通关的爽感，而且全程没有卡壳，她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就上瘾了起来。 而上瘾的后果就是，小司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顶着个黑眼圈就被司禹拉了起来。 少年皱着眉头看她眼底下的乌青，开口道：“昨晚怎么熬这么晚？” 虽说勤奋是好事，但一直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司禹更宁愿陪她玩或者让小司看电视，才五岁的人，哪里能这么熬夜呢。 小司用自己有些冰凉的小手摸了一下脸，迫使自己清醒过来，随后才回答：“唔，忘记时间了。” 少年叹了口气，抱着她去了洗手间洗漱，顺便用热毛巾帮她敷了一下脸。 热气不断地侵袭小司的脸颊，她舒服地叹谓一声，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待到吃完早餐后，小司更是直接满血复活，信心满满。 昨晚一不小心就写嗨了，虽然精神上会有一点点影响，但是小司对这场考试已经非常有把握了。 在进入考场之前，司禹蹲下身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鼓励道：“小司加油，哥哥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小司立马做出一个斗志昂扬的表情，惹得少年又低低笑了一下。 瞧见她走进考场之后，司禹在外走动了一会儿，想着还有很多时间，正好可以去蛋糕店给小司买个甜品回来。 他没有犹豫太久就朝着学校外面走了出去，顺着记忆，他再次来到了圣安斯附近的那家蛋糕店。 进去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烤蛋糕的香气，让人闻着都觉得肚子在咕咕叫。 司禹轻车熟路地选好小司爱吃的草莓口味，正要付钱时，偶然瞥见了橱窗最角落的那个蛋糕。 店员觉察到他的视线，连忙解释道：“这个是我们店里最实惠的一款蛋糕，虽然它用料比较简单，但风口味也是比较独特的。” 正如店员所说，那块蛋糕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纯白的奶油被抹得有些随意，上面只有一颗草莓作装饰，和旁边那些各种颜色搭配的完全不同。 而且那个价格也是最便宜的。 司禹看着它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过了许久，他温和有礼地开口：“麻烦帮我把那个也包起来吧。” 店员马上就将那块蛋糕拿了出来，细致地包装好后，两手将袋子递给少年，“欢迎您下次光临。” “谢谢。” 司禹出来之后就把这两个蛋糕放到了车里的冰箱，免得待会儿那些奶油化掉。 做完这一切，少年才匆匆回到了考场外面。 时间不断流逝，里面的小司还在奋笔疾书地写着，昨晚写题的手感还一直延续着，所以她写起来顺到不行。 同考场的还有几个同学也在绞尽脑汁地写，这种氛围感不禁让小司回想到自己上辈子高三的时候，身边也是同样一群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的同学，大家既是朋友，也是对手。 不过，她没有想太多，毕竟现在还是考试时间。 待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小司看着被自己写满的试卷，忽然有些欣慰地笑了一下。 想到外面的司禹还在等着，小司快速地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她就直接提前交卷了。 而同考场的那几位同学见她这么快写完，瞬间斗志又被激发了。 这一切小司都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想让哥哥等她太久。 司禹看见她出来，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小司顿时就有些骄傲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都写出来了！” 那张小脸神气得不行，鼻子感觉都快要飞上天了。 少年抬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上扬的嘴角弧度明显，“好了，知道你厉害，作为奖励，哥哥已经给你买了两个蛋糕。” 小司的耳朵一听到“蛋糕”两字就动了动，随后两眼放光，上去就是给了司禹一个熊抱。 “好耶好耶，哥哥最棒了！” 两个！ 两个蛋糕！ 小司对今天突然做人的哥哥感到非常地震惊和喜爱。 司禹稳稳地抱住了这个跟考拉一样的小家伙，抬脚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秋风划过有些发黄的树木，片片叶子间发出沙沙的声音，来自大自然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脚步匆忙的人也忍不住慢了下来，感受着清风的香气和声音。 兄妹俩路过此处时，面上的笑意和美丽的背景仿佛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景色。 地上的树荫在晃动着，正如少年慢条斯理的脚步，处处都刻画着惬意的味道。 —— 司家老宅里，小司迫不及待地就要司禹快些拿出蛋糕来。 她昨晚奋斗了一晚上，这下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了！ 司禹拍开她那只急切的爪子，随后慢慢地将包装弄开来，一个精美的草莓蛋糕就这么出现在小司面前。 扑鼻就是香而不腻的奶油味，搭配上进口新鲜的草莓和奶酪，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正要动叉时又将手缩了回去。 拿来还有一个，先看一下哪个更有食欲再决定吃哪一个先。 少年何尝看不出她的算盘，白皙的指尖在盒子边缘摩挲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打它。 “哥哥快点打开呀。”小司不懂他在做什么，嘴里催促道。 这下司禹没再犹豫，两三下就将那个看起来有些廉价的蛋糕拿了出来。 “我去买的时候正好瞧见橱窗里的这个，看着挺新奇的，想买回来让你试试好不好吃。”他边说边将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漆黑的眸色也一直在盯着小司的脸色变化。 连一点细微的微表情都不肯放过。 而小司在看见这个蛋糕的那一刻，大脑瞬间变得空白，瞳孔微缩，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这......为什么会跟她上辈子吃的唯一一块蛋糕这么像？ 这是巧合吗？ 一时间，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起来，听到司禹最后的那句话，她好似回到了那个有些闷热的午后，斩钉截铁地就开口道：“不好吃。” 记忆里的味道是不好吃的。 她不会记错的。 混杂着自己恶心的泪水，甜到发腻的奶油，连同那些腐烂味道的水果，这样的蛋糕怎么可能会好吃。 小司低垂下了眼眸，拿起叉子就直接在那块精致的草莓蛋糕上弄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嗯，恰到好处的香甜味和新鲜的草莓，这才是蛋糕真正的味道。 所以之前那些真的一点都不好吃。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自我催眠的境地里，不断地把自认为好吃的蛋糕往自己嘴里塞，连嘴巴被撑到装不下了都没觉察到，大滴大滴的泪水砸向了地面。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从前吃到的蛋糕确确实实是不好吃的。 但小司却不懂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要和之前那个孤独的自己割裂开么？还是不愿回忆那段对于她来说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司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走过去控制住了小司的手，但后者还是挣扎着要继续往嘴里塞，少年干脆抢过了她的勺子。 “吐出来。”他将手放在小司的嘴巴面前。 小司没听他的话，正要艰难地开始咀嚼嘴巴里的食物，可是因为塞得太满，她动都动不了。 嘴巴下意识地就发出来“呜呜”的声音来。 司禹立马带着她去了卫生间里面，一只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好让她能把东西吐出来。 小司还想倔强地强行咽下去，但那些食物一碰到敏感的喉咙，“哗”的一声，嘴巴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吐了出来。 她的手条件反射地在发抖，强烈的反胃感还残留在身体里。 眼前是一片模糊，小司几乎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是那个出租屋还是在小说的世界，她已经开始混淆。 嘴边碰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接触到热源，小司下意识地就抿了一口。 而司禹正捧着一杯水，面色凝重地喂着她。 “......好点了吗？” 小司粗喘着气，眼里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溢出，通红的眼圈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痛无比。 司禹看着她这副模样，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那次清晨。 那天，小司好像也是这种相似的反应。 眼神空洞，就好像是迷路了很久的孤独者，眼里没有一丝希望。 他再次懊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试探小司，明明......今天应该是一个开心的日子。 他又冲动了。 后悔是一方面，但少年理性的大脑已经分析出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可是他现在不敢想。 那个答案，是他碰都不敢碰的东西。 司禹还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无形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使得少年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而小司也慢慢清醒了过来，她并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抖着一双手直接推开了司禹，跑进了房间后，落锁，随后整个人都蒙进了被窝里面。 她不想再看到那个蛋糕一眼，就像不想再回忆那段艰难的时光一样。 小司再次做了缩头乌龟。 大厅里，司禹一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块和梦里别无差别的蛋糕，整个人都放空了起来。 看来他没猜错。 从前小司种种的可疑行为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越是想束缚住什么，越是做不到。 他的脑子里现在已经自动回忆起了曾经梦到的东西。 像是自虐一般。 其实这一切很早就有了端倪，但只是司禹迟迟不肯承认罢了。 他低垂着头，动作僵硬地把东西收拾放好后，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小司的门前。 望着紧紧关闭的门，他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唇，但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站了不知道有多久，双脚像是灌了铅块一样麻木，思绪回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放空。 下午的时光和上午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两位当事人都记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司禹没想到自己一念之间的决定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但同时又戏剧性的是，他的手段让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但少年内心只觉得麻木，一点喜悦的情绪都没有。 一想到小司曾经遭遇过那些事情，司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第161章 惶恐 司禹只觉得荒谬。 在人生的十几年前，他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 那为什么他能梦见曾经的小司呢？ 梦里的那个女孩，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小司，从几次的试探反应来看这绝不会有假。 本以为知晓后便能拨云见日，可没想到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司禹抖着手，强行压下了心里的推算。 他需要静一下。 —— 这个周末过得十分平静。 小司几乎没有出过房间门，司禹也破天荒地没过来找，而她除了吃喝就是躺在床上睡觉。 就连班主任恭喜她跳级考试通过的时候，都提不起一点精神气来。 小司知道自己那天的反应不正常，可哥哥为什么会不和她说话......小司就不得而知了。 她想了很久，最后都开始怀疑司禹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他妹妹的事情了。 不，不会的。 小司立刻反驳了这个想法。 坐在床上的人低着头，看起来在思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沉默着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蜷缩着，企图通过这样能获得多一点安全感。 有了苗头，小司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曾经司禹问过的话。 她并不蠢，只是对身边人太没有警惕心了，或者说，她对司禹毫不设防。 种种场面呈现在眼前，小司才顿觉自己或许早已露出了马脚，可能是她这几年太过于安逸了，竟然对司禹已经失去了那种判断能力。 昨天自己的那个反应......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哥哥怕是也已经厌弃了自己，所以才不来跟她说话吧？ 小司摁住脑袋，竭力不让自己想得太深入，但内心的那阵惶恐早就深埋根底。 翻来覆去很久，她才渐渐入睡，本以为进入睡眠后便能不再胡思乱想。 但小司又做梦了。 过去她想弄清楚这个世界是不是曾经发生过，她有段时间很想梦见关于原书里的剧情，希望能在里面寻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但这次，小司是排斥的。 还是上次那个熟悉的路口和环境，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竟然附身到了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司身上。 雨水浇灌到身上，气温很凉，一切的感觉都显得那么真实。 不远处是向她冲过来的司禹，表情急切。 不对，不是她，是原书的小司，她暗自在心里喃喃道。 高速开来的车不断靠近，小司怔愣了一下，这才回想起这个梦境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眼前着快要撞上，她想伸出手拉过司禹。 但还是慢了一秒，高高瘦瘦的身影瞬间就被撞飞了出去。 小司的瞳孔里闪过这惊悚的一幕，耳边传来鸣声，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周围的声音，视线模糊之间，她只看见了地上的那滩血。 而那个在她面前清风朗月的少年就这么直直地倒在血泊里，看起来毫无生息。 小司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而方才那一幕幕还呈现在脑海里。 她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以此来平息自己过快的心跳，整个身体都颤抖着，额角冷汗不断地冒出来。 她没有在梦里救下哥哥。 原书的小司救了他，而她却并没有做到。 凌晨的京城，秋风萧瑟，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湖面被掀起阵阵涟漪，正如人们被触动的心弦，久久无法平静。 在这个灯光绚丽的城市里，此时又多了一个不眠之人。 翌日一早，小司就先一步去了学校，给许管家的说辞是，班主任让她早些去学校搬东西到新的教室。 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司禹。 自蛋糕那次后，她就有意避开少年，而后者好似也是如此。 小司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这鸵鸟心态还真是一成不变的。 她的座位只剩下一些草稿纸和笔，胡乱地塞进书包后，她趁着时间早，一个人悄悄退开了教室。 随后走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里等待。 小司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 透过面前的玻璃窗，她能看见自己在镜子里面的身影。 和她上辈子那副消瘦得可怕不同，眼前的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婴儿肥脸蛋，白里透红，唇色粉嫩，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低马尾，尾部卷翘，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小司低垂下了眼眸，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绞在一起，指尖发白，细看之下，她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知道了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和上辈子的那个她长得一模一样。 但区别就是，她上辈子因为整天饿肚子，面色苍白无比，头发也远不如现在的有光泽，反而像干枯的草，丑陋无比。 那时候她的面颊凹陷，整个人都瘦的可怕，所以也一直没有人愿意来领养她。 后面长大了之后，被领养的几率越来越小，小司也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带着这份莫名的动力，她开始不停地奔波在各种打零工的环境里。 从发传单，洗碗到当服务员，她甚至连垃圾都捡过。 起初那些老板见她是童工，没有一家店肯收下自己，到后面通过自己的坚持，最终打动了老板，愿意收她在店里帮忙打零工，工资不高，但也够自己吃饭的开支了。 长期的苦活让她的手变得粗糙了起来，所以每次小司看见自己白皙粉嫩的手掌时，都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似这是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你并不是真正的小司，你只是一个霸占了别人躯壳的外来者。 第162章 下雨 小司没有坐多久，班主任就来了。 她完成好对接工作，亲昵地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啦小司，恭喜你成为一名三年级的小朋友，要是想老师了就回来找我噢。” 小司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随后就跟着新班主任走去了教室里。 一套的介绍流程下来后，她坐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拿书出来后就开始发呆。 老师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望着窗外的阴天，只觉得这个天气和昨晚的梦境一样，糟糕透顶。 013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它没有问一句话，只是调出了小司的身体数值面板。 目前血量五级。 还剩下方茉的那滴血，若是不出意料，今晚也许就能拿到了。 今早方茉打了电话给小司，原想着是商量去颁奖晚会的事情，但小司今天哪里还有这个心思，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方茉也没有强求，道了句注意身体后就将电话挂断了。 013瞧着小司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莫名不是滋味，它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个爱和它拌嘴的宿主。 但是想到后面的计划，013又沉寂了下去。 再等等，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完成任务了。 —— 今天的天气异常压抑，天空不见一丝云彩。 裴忻抱着手里的东西，一步一步地往教室里走去。 上星期不小心弄伤了小司，他特意用周末两天时间挑选了一个道歉礼物，想到待会要送给女孩，裴忻莫名有些红了脸。 男孩低垂着头，面上扬起的淡淡笑意衬得他乖巧无比，眼眸扫到手上的东西，他心念一动。 这是他自己在周末这两天亲手做的礼物，也不知道小司会不会喜欢。 送给她之后，她应该就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吧？ 要是能和他做朋友，他也会很开心的。 美好的幻想充斥在裴忻的脑海里，促使他迫不及待地走去教室，正当以为自己能看见熟悉的身影时，现实却给了他一记棒槌。 小司不在。 而且为什么她的座位是空荡荡的。 前头的班主任看见他来了，笑着走下来，“裴忻，老师给你安排了一个新的座位和同桌，你们要好好相处噢。” 说完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女生，后者更是开心地就要上前拉他的手。 但裴忻退开了一步，眸色漆黑地抬头看了一眼班主任，冷声道：“小司呢？” “小司跳级啦，她现在已经是你们的学姐了。”班主任解释道。 说完她自己还奇怪地在心中呢喃了一下，怎么对上这个孩子的眼神，她竟然会感受到一丝凉意呢？ 不过班主任没有多想，只当是最近的气温降低了，今天她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没准还会下雨呢。 “她在哪个班？”那道稚嫩的童声继续问了一下，语气里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阴沉。 班主任下意识就开口：“在三年一班......” 她刚说完，裴忻就直接转身要走，班主任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你是要去找小司吗？现在他们还在上课呢。” 每个年级的上课时间都不太一样，一年级的课程是最轻松的，但随着渐渐升学，上课时间也会变得越来越早。 班主任还记得上星期这两人的冲突，瞧见裴忻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盒，当然看出来他想做什么。 两个孩子能重归于好自然是好事，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她试着和裴忻商量道：“你要是想送小司礼物的话，最好等下午放学后噢，尽量别打扰她上课。” 小司才刚跳级，五岁的年纪就上三年级了，她怕那孩子会跟不上进度，所以还是不要让裴忻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了。 但裴忻不知道这一切，男孩的手指紧紧捏着礼盒边缘，莫名地，心底里阵阵背叛感侵袭而来。 她怎么可以离开自己的周围呢？万一又有那个不长眼的来靠近她怎么办？ 小司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她逃走。 偏执的想法盘旋在大脑里，裴忻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了座位上，心里默默计算着下课时间。 他等不到下午放学再过去，他必须要去问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旁边的女孩看见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主动拿着自己抽屉里的糖递给男孩，“给你，吃颗糖心情就好啦！” 裴忻原本就沉浸在那股不舒服的情绪里，忽然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想也不想地就直接伸手推开了她，喝道：“滚开！” 女孩的糖掉在地上，些许灰尘粘在上面，她被男孩这一声怒吼给吓到了，立马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刺耳的哭喊声盘旋在耳边，裴忻的耐心到达了临界点，狰狞着一张小脸喊道：“闭嘴！” 但女孩的哭声更加大了，甚至把班主任又招了回来。 看着这场闹剧，班主任只好安抚了一下女孩，随后又叫裴忻去了办公室。 一来二去的，裴忻都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去找小司。 —— 天色渐渐暗沉，明明是白天，却有种夜晚的压抑感。 司禹瞧着外面的天空，沉默不语。 他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那个手绳，黑色皮革质地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细闪的蓝色宝石光倒映在漆黑的眼眸里，面无表情。 “别摆弄你那个手绳了，不就是小司送的吗？”顾祁忍不住吐槽道。 从上星期开始，这家伙就时不时要转一下自己的手腕，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手上多了个东西似的。 让他看着十分不爽啊。 原以为司禹会和往常一样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但是这次，少年好像没听见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给他。 顾祁有些疑惑地在他眼睛面前摆了摆手，“想什么？你傻啦？” 司禹回过神来，顿了顿后，低着头答道：“没事。” 他只是有些走神罢了。 少年一脸的出神模样，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来，薄唇紧紧抿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转头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重生者么？”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表情也正经得不行。 而顾祁在停顿了两秒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玩意？那些不现实的东西你也信？” 他只当司禹最近太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语重心长道：“你还是多出去走走吧，别老看你那些书了，我都怕你哪天脑子会坏掉。” 顾祁说完后就离开了，面上还带着些许笑意。 他是真的以为司禹最近可能脑子不太好，心里满是嘲笑的意味。 但只有心事重重的当事人才知晓，司禹此刻的内心到底有多煎熬。 更确切地来说，是迷茫。 而且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跟这个恶劣的天气一样。 按照这个趋势，保不齐待会要下雨。 他重新低垂下了眼眸，心里思忖着，看来待会得快些去接小司了，否则雨水越下越大的话，估计人都走不动道。 心事重重的少年叹了一口气，随后强迫自己投入了面前的书本世界里。 第163章 争吵 而同样没什么精神的小司在经过一整天的上课后，两眼无神地趴在桌面上。 三年级的课桌都是设置的单人桌，她属于插班生，只能暂时安排在最后一桌，这倒也让她没有被老师看见自己走神。 第一天的新班级生活并没有太好，那些新同学见她年纪小，几乎没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不过这也正合小司的意，她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和旁人说话。 外头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有些冷的风吹进来，小司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下课铃声响起，悠扬的古典音乐穿插在校园内，夹杂着学生的欢声笑语，教室里的人基本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今日的值日生留下来在打扫着卫生。 女孩往楼下看了一眼，只瞧见不断涌动的伞面和涌动的车流。 三年级的这个教学楼正好就在校门口旁边，也是幸好这些设施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一整天下来不得被那些噪音吵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走动着，汽车鸣声此起彼伏。 小司垂下了眼眸，睫毛不断地扑朔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让人琢磨不透。 司禹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来了，逃避了两天，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待会看到哥哥，她要说什么呢？ 坦白吗？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小司，只是一个异世界来的外来者。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还想再多贪心一些。 司禹给她的温暖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那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情感。 小司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脑，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她还是乖乖说出实话吧，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 不属于自己的还是不要再过多地奢求。 小司强行让自己不要再想东想西，于是就干脆再次把头埋在了桌面上。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个身影就这么慢慢地走到了小司的旁边。 她没有闭眼睛，余光能扫到地板上的阴影。 原以为只是打扫卫生的同学，便没有理会，动了动头后就偏了过去。 可是那个影子一直都没有离开。 小司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结果却对上了她今天第二个最不想见的人。 裴忻看着眼前漂亮精致的女孩，联想到她的跳级，面色有些阴沉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跳级？” 为什么要离开他？和他坐同桌就这么不好吗？ 小小少年手里还捏着一个袋子，而里面正装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道歉礼物。 小司心情本就不算好，遇上裴忻这个不善的语气后，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反问了回去：“关你什么事？” 一来就直接这么质问她，这家伙当自己是谁呢。 而这话好似戳中了裴忻，男孩的面目忽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你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这话一说出口，小司只觉得他荒谬。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她怒气冲冲反驳道。 她是独立的个体，绝不是谁的附属品。 裴忻干脆丢开了手里的礼物袋子，礼盒碰到地面，“哐当”一声，里面的东西骨碌碌地就滚了出来。 小司听到声音下意识就看了过去，而看清楚那个东西的下一秒，面色大变。 光洁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精致的复古式八音盒，木盒的周身都雕刻着一些花纹，不过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显然是裴忻自己精心刻上去的。 不过小司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看过那本龙傲天书的小司知道，这本该是裴忻送给他日后命定的女主角的定情礼物。 其实这个心意是没什么，但坏就坏在，这个八音盒里面会藏着一个隐藏的摄像头。 那是裴忻用来监视女主的。 极度缺少安全感的龙傲天男主在成长中逐渐变得神经质和偏执，从小的生活环境铸就了他变态的想法，认为这种行为是在保护女主。 而现在，这个有可能被监视的对象换成了小司，这让她怎么不害怕。 裴忻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司的状态变化，反而认为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立刻大声喝道：“你救了我，你必须和我在一起！你就是我的！” 他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近乎偏执地抓住了小司的手臂。 小司有些害怕地站了起来，小臂传来的痛觉让她下意识地就想把他甩开，但也不知裴忻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是抓得越来越用力了。 “放......放开我！”她不断地去掐裴忻的手。 但后者根本没有感觉到痛一样，攥着小司的那双手还在不断地用力。 裴忻的眼神此刻也阴沉得吓人，明明还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的眼眸却幽深得如同寒意刺骨的漆黑湖水，眉眼的戾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滚开啊！我一点不喜欢你！”小司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但整个人却因为惯性倒在了地板上。 顶着裴忻那副阴鸷的表情，小司心里忽然涌上了阵阵恐慌，她慌忙地点开了自己的手表，在手忙脚乱的操作下，拨通了司禹的电话。 裴忻也看出来她的动作，上前就要抢过来。 他还没有问清楚，不能让别人来影响他和小司。 男孩只想着夺过那个手表，下手根本就没有控制住力道，手用力地朝小司的手上抓去，几道鲜明的抓痕就出现在她手背上。 小司痛呼了一声，但仍然紧紧抓着手表不放。 “离我远点！”她喊了一声。 就在这时，电话被拨通，司禹的声音从手表里传了出来，“小司？怎么了？” 小司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在听见哥哥熟悉的声音后稍微放松了一下，她闭了闭眼，正要让司禹快点过来的时候，裴忻一个眼疾手快就把手表抢了过去。 “啪嗒”一声，电子手表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而且还在上面滑行了几米，细看之下，屏幕上已经有了些许的裂痕。 而里头还有司禹疑惑的声音传来：“小司，怎么不说话？” 那头的司禹忽然接到小司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事情，但是电话里迟迟没有传出传出她的声音，少年心里莫名来了阵阵不祥的预感。 他二话不说就拿起了书包和雨伞，和还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后，急匆匆地往小司学校奔去。 这边的两人却还在紧张地对峙着。 小司一脸警惕地看着裴忻，试着找机会躲开他。 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狗屁龙傲天男主就是个神经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裴忻没有再理会地上的手表，而是沉着一张脸就这么一步步朝着小司走过来。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他陷入了这个问题的死循环里面，一个劲地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裴忻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小司的面容，若不是她，自己也许会死在那里，如果不死也许也会落得个身残的地步。 多年的阴暗生活让他不再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但是小司不一样。 她很好，好到裴忻想弄死她身边的所有人，然后独独将她占为己有。 追踪器和摄像头也是他用来保护小司的手段罢了。 不喜欢他？ 那是不能允许的。 他认为小司就是在说谎。 偏执到变态的想法盘旋在裴忻的脑海里，或许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外面的天气还在刮风下雨，天色阴沉得可怕。 但小司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她收敛起了从前将裴忻看成是小屁孩的看法，第一次面对一个五岁孩子有了些许惧意。 脚步不断地往后退着，待脚后跟碰到墙壁的时候，小司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窗户边。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164章 车祸 底下是不断涌动的车流，透明的玻璃窗上有雨滴砸落，发出一道道“啪嗒啪嗒”的声音，偶尔还有轰鸣的雷声响起。 整个天空看起来就和夜晚一般无二，黑云密布。 小司心里头那点不舒服的感觉越发严重，而且看着这副场景，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感觉。 但现在自知不是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强行压下那点异样感，把目光重新投放在裴忻身上，思索着怎么安全地脱身。 从原书剧情来看，这个龙傲天男主就是一个隐藏的病娇人设，而且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会利用各种肮脏的手段，总的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小司原以为他现在只是小孩子，一切的三观都还没成型，傻乎乎地认为他不会再和原书一样那么疯，结果不曾想，坏人是根本不分年龄的。 或许是小时候的环境造就了他现在的这种扭曲的三观，也有可能是这人天生坏种。 不论是如何，小司绝不认为自己能如何管得住这家伙，她可没有训狗的爱好。 病娇什么的，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瞄准时机，刚想趁裴忻不注意的时候闪身跑过去，但男孩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随随便便一伸手就把人拦住了。 “没说清楚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他拽着小司把人重重地往墙上一甩。 此刻的小少年几乎是没了理智那般，耳边还在回荡着方才小司的那句“我不喜欢你”，像是魔咒一样，只觉得厌烦。 小司却被他甩得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扶着墙壁，不然头就要磕到窗户边缘了。 对上裴忻鸷骛的眼神，她有些后怕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而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楼下的场景。 大雨，放学，过马路，车......还有急忙赶过来的司禹。 小司突然瞪大了双眼，昨晚梦境里的一幕幕瞬间就回到了大脑里，一整天下来的异样感也在这里得到了答案。 司禹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司的目光，瓢泼大雨打在他身上，少年没有开雨伞，他正急着赶去找小司。 手表的收音功能很好，哪怕是离得有些远，他还是能精确地听到了裴忻的那句话。 一想到那个男孩，司禹心里的毁灭感愈发强烈，那双眼眸冰冷得好似九月寒霜，捏着雨伞的手指微微发白，感觉下一秒就要将情绪爆发出来一般。 那个狗东西竟然还敢接近小司。 司禹内心是滔天的怒意，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惊惶。 那家伙疯起来指不定会对小司做些什么。 他要快点赶过去。 雨水很大，马路上的车辆都放缓了速度，但扬起来的雾水还是侵袭了整个车窗，雨刮器的速度都快要出现残影才堪堪瞧见路面情况。 在这种能见度极其低的情况下，不少车辆都打开了灯光。 少年长腿狂奔，路过马路的时候只是稍微瞄了几眼，确认没有车辆后，直接就开始往马路对面冲过去。 快点......他还要再快一点。 司禹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没开前照灯的车急速奔来。 小司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不顾一切地冲着楼下大声喊道：“哥哥小心！” “砰”的一声，那道清瘦的身影就这么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血顿时就浸满了少年的衬衣上，混杂着湿冷的雨水，看起来恐怖无比。 底下的交通一下子就瘫痪了起来，人群涌动在周围，吵吵嚷嚷的。 小司看着这个和自己梦境重合的场景，一瞬间，无数的话语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面，面色惨白如雪。 她只觉得时间好似在这一刻被暂停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连旁边靠过来的裴忻都没有注意到。 耳边传来刺耳的鸣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怪不得今天会这么奇怪......原来是这一天终于到了么？ 早在做了当初那个梦之后，小司就有意地预防着这一天的到来，虽说自己改变了很多东西，在蝴蝶效应的作用下没准不会再让司禹面临这种危险，但是她不敢赌。 她害怕自己没有做到原书里的小司那个样子。 可是现在，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她没有救下哥哥。 因为是她占了别人的身份，所以司禹才会这样。 这要是原本的小司，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脚步虚浮地就要往门口走去，不了解情况的裴忻还想过来抓她，但是小司直接反手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重重一声，力度大到小司的虎口都有些发麻，她眼神空洞，一字一句盯着他道：“滚.开。” 裴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火辣辣的触感还存在在脸颊上，脑子被这一巴掌弄地懵懵的。 但小司可不会再理会他，打完之后就直接跑了出去。 完全不管身后还在叫喊的裴忻。 而在跑的过程中，小司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待到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离司禹的不远处。 有人喊来了救护车，那个在梦里见过的司机跟在身后，人群涌在周围，但大多数的人都带着孩子匆匆离开，避免他们瞧见车祸现场。 看着司禹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那一大滩血色刺红了小司的眼睛，而她也在这一刻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但是她的喉咙却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眼睛干涩却没有泪水，整个人木讷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 而在这时候，脑海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系统电子音，“方茉已拿到影后，恭喜完成任务，一滴血即刻发送到您的身体里。” “013。”她木然地在脑海里喊道，任由大雨把自己打湿。 “叮，发送成功，您的血量任务已经完成，恭喜健康程度达到正常人水平，祝您生活愉快。” “013。”小司忽略了身体里的阵阵轻快的感觉，只是继续喊着013。 她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没有。 不管她再怎么唤醒，013都毫无反应。 小司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最后她也不知怎么地，在眼睁睁看着司禹被救护车送走后，她自己一个人漫步在被大雨侵袭的街道上。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哥哥的伤势她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能不断地祈祷司禹能平安无事。 第165章 一周目 司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能感受到自己被撞出去那会的疼痛，但是伤势估计是不算太重的，在关键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用手护住了头，所以应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他想快些醒过来，心里还挂念着那头的小司，也不知道小司有没有看见自己被撞的那一幕。 若是看见了，那小不点被吓到了怎么办。 但事与愿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现实中的自己就是无法醒过来。 没过多久，司禹发现自己好似“醒”了过来，可睁眼看过去的世界却是熟悉又陌生的，更重要的是，他发觉自己好像是没了实体那般，只剩下一个灵魂。 正当司禹皱眉疑惑的时候，一道机械声突然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你......你好，我是系统013。” 少年神色不虞，“系统？” 013不知为何好像十分害怕他，说起话来都支支吾吾的：“就......就是系统啊。” 这下连怎么解释自己的由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过司禹已经猜到了：“你是小司的系统？” 市面上流行的系统类小说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他自持清高，对这些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当然，在发现小司的异样后，他已经没有再坚持自己从前的唯物观点了。 “啊？啊......是，是的。”013错愕地答道。 它是真的害怕和这个反派对上，毕竟一周目的时候这家伙快没把那位主系统吓死，继承下来的记忆也让它下意识对他有了惧意。 013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终于进入了正事：“现在你处于一个旁观者的状态，我会把所有的真相以梦境的形式都告诉你。” 这场祸事来得突然，它原本的打算只是在今晚司禹睡觉的时候以梦境的形式告诉他，这样就可以不用跟这个反派对上了。 但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它只能在反派昏迷的时候亲自和他说了。 司禹眯了眯眼，“你知道我怀疑什么？” “算是知道吧。”013模棱两可道。 这个反派是什么性子它早就领略过了，此刻他这么问，013也不觉得稀奇了。 “小司的由来，还有那些奇怪的梦境，以及为什么我这个系统会出现在这里。” 司禹神色淡淡，只道：“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013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这么单刀直入的对话，随后它切开面板，找到梦境模式后就没了声响。 司禹只是感觉眼前忽然一暗，随后无数的场景就慢慢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看到了小司和另一个自己。 但和现实不同的是，小司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木然着一双眼睛，别人怎么喊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失了神一般。 但是却对“自己”的话会有微弱的反应。 “这......这是这个世界一周目时候的小司。”013在司禹发问之前立马解释道。 “什么意思？”少年沉着一张脸。 但013没有回答他。 梦境里的司禹和自己一样，每次看向小司的时候，神情都无比地温柔，并没有因为她的异常而有半点厌烦。 但是这里和现实貌似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比如司霄和梁媛已经离婚分居，夫妻俩每次相见都犹如仇人那般针锋相对，纠缠不清。 而他被丢在国外好几年，一年只能偶尔回来几天和小司见面，而且和顾祁更是和宿敌一般，两人互相厌恶。 对于小司的异于常人的表现，司霄和梁媛几乎是求神问佛，但是都没有方法能够治好她，这么一个家庭在一次次的争吵和绝望里分崩离析。 梦境里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偏执阴鸷，睚眦必报，为了达到目的几乎是不择手段，活成了裴忻的那个样子。 司禹相信，若是没有小司，现在的自己也会是这个样子，疯起来毫无人性。 不过小司也不算是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在司禹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许的反应。 但也仅仅是只对司禹有反应。 就是这么一个迹象，那头的他紧紧抓住这一丝的机会，不断地寻找世界顶尖的权威医生来给小司医治。 可是很遗憾，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时间渐渐流逝，梦里的他好似在经过某个节点的时候忽然就放弃了小司。 他开始变得奇怪了。 对小司不闻不问，而且还十分愚蠢地去和顾祁斗争，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在一步一步中犯下了大错，最后，在躲避警察的时候，他莫名地跑回了司家里。 在一个楼梯口处，司禹看见自己把呆呆傻傻的小司带到了楼梯口。 随后，反手直接一推，那个娇小的身影就这么往下面摔去。 司禹在这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失神的那一刻，他没有注意到梦境里自己那双正在剧烈颤抖的双手和滴下来的泪水。 下一瞬，整个画面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013及时掐掉了面板，立刻说道：“这个世界的一周目就差不多是这样了。” 司禹缓和了一下，对方才看见的场面有些不可置信，“刚才......这些都是发生过的吗？” “是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你们所有的命运轨迹都是定好了的。” “能说明什么？”司禹眼睛暗了暗。 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东西，小说世界？命定的轨迹？可笑至极。 下一秒要做什么还不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013自然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就能相信，只是迂回了一下，提起了小司：“你之前，做过和小司有关的梦境吧？” 司禹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没回话。 “那些梦境应当都是十分细碎的，接下来，我会让你完整地看一遍小司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生。”013语重心长地说道。 司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眸色已经带上了冰霜，阴沉着声音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又是小说世界又是另一个世界的，他总有种这家伙在耍自己的感觉。 可联系从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所谓的系统貌似并没有说谎，正是因为这一点，司禹才耐着性子去听它说的话。 013被他这副神情给吓到了，连忙再次切出面板后就闭上了嘴，它得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司禹面前，否则直接解释的话，这个反派未必会相信。 “你先看，看完我再和你解释。”013飞快地说道。 第166章 小司的过去 而司禹只感觉眼前再次一黑，随后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但是这次看到的场面，却是他梦见过的那个女孩。 女孩应该在打工，她这次的脸上没有了遮挡物，瘦小的身体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苍白的肌肤下是纹路清晰的青色血管，一双大眼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毫无光亮。 司禹瞧见这一幕，只感觉自己彷佛被拉入了一个冰冷的深渊里，心中是细细麻麻的痛意。 果然……他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但是司禹第一次没有对自己的推测感到太大的愉悦感。 他两手拳头紧紧握着，连自己有些微热的眼角都没能觉察到。 这里是一个小餐厅，此刻已经没了客人。 小司脱下了身上的围裙，原地犹豫许久后，最后往收银台走去。 老板娘正在数着今日的收入额，忽然看见她，笑道：“怎么了小司？” 她张了张口，但是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板娘自然看出她想说什么，而后在自己的收银台里拿出了一叠钞票，二话不说就塞到了她手里，“你要是不够钱就跟阿姨说，又不会怪你。” 小司立马有些惶恐地推脱，“不......不是，我只是想跟您借一点，就一点点好了，这些太多了。” 没过几天就要上学了，可是她一直拖欠班主任的书费都没有还给人家。 老板娘是个心善的，看不得这么乖巧漂亮的一个孩子这么命苦，强硬地将手里的钱放进她口袋后，语重心长道：“跟我们不用这么客气，不够就尽管提，而且这本来就是你的工资是不是？” 小司再三感谢过后，眼角衔着泪水就匆匆离开了。 街摊上还冒着烟火气，路过某个饭店的时候还能瞧见别人一家三口在过生日，幸福的孩子被围在中间，面前摆放着是各种各样的礼物和蛋糕。 小司揣着那些钱走在路上，被风吹散的烟雾缭绕在她身旁，可却并不觉得有暖意。 这里的钱有一大半是自己挣来的，还有一点是她提前和老板娘预支的。 小司分得清清楚楚，不该拿的绝不会多拿别人的。 肚子饿的有些咕咕响，她习惯了在饭点前就离开，免得阿姨执意留她下来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转头看了几眼后，最后还是选择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店里面有热水提供，正好她能在这里泡个泡面。 小司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盒走了出来，这里距离出租屋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回去了也懒得再烧水丢垃圾，索性直接在街边解决。 反正她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最后，小司在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哧溜一口，带着浓重的气味的泡面就这么进了口里，许是最近吃泡面有些多，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生理泪水涌上眼眶，小司下意识就用自己的袖子擦了一下，随后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对于她来说，这些充饥食物只是保持身体机能的手段罢了，好不好吃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司禹看着这颇为心酸的一幕，面无表情，但已经用力握到发白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他的情绪变化。 013愈发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很有眼力见地装死不说话。 随后，司禹几乎是将小司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看了一遍，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自虐般地逼着自己将所有的东西全都看完了。 他可以要求013把画面切断，但是他不想。 他想知道小司的过去。 少年的表情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余的神情，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这个孩子，好像一辈子都没怎么开心过。 从孤儿院开始，被其他孩子排挤，被老师忽略，被同学霸凌......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她也越来越早熟，孤儿院呆不下去后就自己打工赚钱租了个小房子。 而一般这种便宜的出租房里鱼龙混杂，经常会碰见猥琐大叔想要对她做些不好的事情。 每次看到小司害怕地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时，司禹那双眼睛几乎可以充血，想不顾一切地跑去安抚她，然后再把那些烂人通通弄死。 可是他办不到，哪怕自己气到全身都在发抖，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不过幸好，小司很警觉，每次都能成功地化险为夷。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一处地方，可是仅仅只有这里才会收留她这个未成年的孤儿待在这里，小司只好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孤独感是这个世界的小司最明显的特征，每当司禹瞧见她那双破碎的眼神时，总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抱她。 最后，看到她高考完出来洋溢的笑容，被折磨到麻木的心情终于是有了些许波动。 可下一秒，司禹更是看见了他此生最是绝望和难忘的一幕。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终于对生活有了些许盼头的孩子被高速开来的车撞飞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命苦的孩子已经没了生息。 仅仅只是在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方才小司的笑容好似还挂在脸上。 司禹瞳孔骤然一缩。 在这一瞬间彷佛如坠冰窟。 她流了好多血...... 这得多疼啊。 心脏好似被挖出来被人踩了一脚，然后又强行地塞回去，沉甸甸的，压着五脏六腑，整个人都只觉得被打入了凄冷的深渊里，动弹不得。 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 更是深入肺腑的。 013这里检测到他的情绪起伏严重，想起主系统的嘱托，立马切掉了面板，开口道：“你……你先别激动！” 饶是它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这么失控。 少年自行调整了一下，可是那副恐怖的场面仍然在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 过去以冷静自持的大脑，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碎片，失控的情绪犹如洪水般汹涌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013瞧着终于稍微平缓一点的数值变化，这才敢开口说话：“你没事吧？” 司禹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似发不出声音来，有一种无形的枷锁压制在上面，动弹不得。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问道：“......告诉我。” 013一时间竟然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为什么小司会和我分开，为什么要把她弄到另外一个世界，还有我在一周目的时候做的那些蠢事。” 他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沙哑的音色里充斥着麻木。 013听着很不是滋味。 更是有些怀疑，要是真的把真相告诉了他，这个反派会不会再次崩坏。 它犹豫了一下，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还是把你自己一周目的记忆都还给你吧......”它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 融合记忆后，他的思想应当会比现在要成熟很多，没准情绪也能得到控制。 013是真的害怕他再次情绪失控。 主系统踩过的坑它绝不能再犯。 没一会儿，司禹的脑子里就涌进了一大堆熟悉又陌生的回忆。 他眼睛紧紧闭着，向来以冷静自持的大脑在这一刻几乎要崩溃。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个声音让013寒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竟是被你们耍了是吗？” 第167章 所谓的真相 这个世界由众多本小说组成，而他司禹则是影响世界轨迹的重要反派人物。 他是为了让所谓的男主顾祁得到磨练才被塑造出来的，而小司更是推动他性格扭曲的一个导火索罢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们司家竟然只是因为这么无聊的东西就被定义为了炮灰。 控制世界稳定运行的还有一套主系统，他们需要通过宏观操作来保证剧情能顺利进行下去，当他们检测到原本的小司很有可能会影响剧情走向的时候，竟然是直接抽出她的灵魂丢到了某个不知名的世界里。 所以一周目的小司才会看起来如此痴傻。 所以异世界的小司才会变成孤儿，而由于世界的排斥，她也注定不能活过十八岁。 那辆速度快到离谱的车就是世界排斥她而采取的行动。 而他司禹呢？一周目的时候在全家人发现小司的异样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里，他一面承受着继承公司的压力，一边不断地寻找能救治小司的办法。 可是许多年过去后，小司什么医院都去过了，还是毫无起色，而主系统发现了司禹的执念，数据推测出，若是继续任由他找下去，剧情很有可能无法得到发展。 于是在某个深夜，他得知了自己只是一本小说里的反派人物，可是司禹当时根本就不相信。 直到主系统带着他的灵魂来到了小司的世界里。 他看到了在异世界艰难生存的那个孩子，过去司禹做的梦境会有的那些异样感受，正是因为自己已经完完整整都看过一遍了。 随后主系统告诉他，只要自己能遵循剧情，承诺他可以把小司的灵魂给放回来。 所以他才会处处和顾祁作对，同时也不待见小司，更是还要把小司推下楼。 种种错误叠加在一起，他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进了监狱。 可是正当他以为小司能恢复正常的时候，主系统却带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小司因为被异世界排斥而被抹杀了。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回来了。 司禹那时候的心情很安静，静默到连自己的存在都忘了。 主系统冷漠地告知这个消息后，正想劝他向前看的时候，属于司禹的面板黑化数值忽然开始直线飙升。 那些数据条每一个都在发出警报，主系统想压都压不下来。 它原以为骗司禹完成任务就能交差了，什么让小司的灵魂回来，这些都只是为了安抚他罢了。 除非这个世界重启，不然在异世界的小司除了死亡别无其他的结局。 冰冷的机器并不认为人类的情感会有这么重要，所以它才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是反派已经开始失控了。 根据数据推算，黑化指数爆满的司禹也许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若是控制不住的话，整个世界都会随之崩塌。 这个世界若是崩塌，那么它的任务就会彻底失败，到时候保不准还会被上级迁回去重铸。 主系统没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业绩，只好和司禹达成了一个交易。 它把整个世界都重启一遍，进入二周目，然后承诺会把小司带回来，但是司禹不能再继续崩坏下去。 当时的司禹只问了一句：“你确定小司能回来么？” 主系统被他那个眼神弄得发毛，哪里还敢再去骗他，立马回答道：“确定。” 后面它按照约定打开了二周目，不过由于能量不足无法抹除记忆，小司就保留了自己在异世界的记忆，随后为了不让她起疑，它从自己身上分化了一个新的小系统出来。 主系统或许是因为愧疚，它主动下达了一系列任务让小司赚取血量，确保这个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否则按照原书的轨迹，她的这具身体也活不了多久。 主系统做完这一切后便因为能量耗尽进入了休眠期，但是它留下的数据痕迹足够让013这个新的小系统去学习，进而完成它布置的两个任务。 一是让小司的血量达到六级，让她能够健康平安地生活。 二则是告诉司禹所有的真相。 主系统在二周目时没有再去管剧情的发展进度如何，有了司禹在一周目时候的这个先例，它现在只求这个世界能够安安稳稳地运行下去就好，剧情什么的通通都无所谓。 冰冷的机器在看见司禹失控的那一刻彻底明白了，人和系统终究是不一样的，它没有资格去擅自剥夺和改变人类的想法。 013深刻知道主系统的想法，所以它才没有过多地介入小司的生活里，更多的时候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 它听着司禹的那句话，哆哆嗦嗦道：“对......对不起，主系统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 少年轻笑了一声，“那你们犯下的错怎么还要我和小司来承担呢？” 他只觉得可笑。 013更加是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了。 司禹沉默着，没有骂它，没有怨它，只是觉得一切都是如此造化弄人。 他的蠢妹妹因为一段可笑的数据推测而平白无故遭受了十几年的苦日子。 这算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地戏剧化，但不幸中的万幸，还好小司回来了。 他好像也无法再说些什么了。 就算是说了又如何呢？过去的事情早已发生，那个主系统能弥补的也全都还了回来。 少年静默地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那小司......是不是还以为她自己不是我的妹妹？” 013顿了顿，随后道：“......是。” 它没告诉司禹的是，现实里的小司此刻正一脸死寂地守在司禹旁边，而从她的心声来看，这小家伙好似是以为都是自己的错了。 以为自己抢了别人的幸福。 以为自己害了司禹。 “要不......我现在就去把真相都告诉她？”013试探道。 司禹低头默了一瞬，摇头道：“不用。” “你先让我醒过来吧。” 他要自己来安抚小司。 这场对话，司禹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哭泣的孩子开始，他就特别想去抱一抱小司。 013不懂他的想法，但是也知道这个融合了一周目记忆的反派有自己的考量。 反正它的任务也都完成了，接下来就一直装死好了。 第168章 结尾：真正的家人 小司趴在司禹的病床旁边，面上满是死寂。 从司禹出车祸到现在笼统只过了几个小时，可是她却觉得这几个小时就和几百年一般漫长。 她想冷静下来去复盘一切。 从013说过的话，以及自己曾经做过的梦，还有那所谓的原书剧情。 可是她做不到。 望着病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小司心里是说不出的自责和悔恨。 要是她没有霸占这具身体，哥哥肯定就不会出车祸了。 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小司，她改变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才没能救下司禹是吗？ 夜色还是那么漆黑，外面的雨水仍然在下着，气温有些凉，但小司完全都没有在意这些。 她一字一句地在脑海里呼唤着013。 想问下午那句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要在她的血量变成六级后就彻底没了声响，还有哥哥，明明医生说他伤得一点都不重却到现在都没能够醒过来。 太多的疑惑堆积在她的脑子里，根本就无法思考。 但是小司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司禹能快点醒过来。 只要哥哥平安无事，什么都好，他想问什么她都会如实相告，哪怕是厌恶自己也没有关系。 小司低着头，两只小手握住司禹没有打点滴的那只左手，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近乎绝望地祈祷着他快些醒来。 外头呼啸的风还在吹着，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阵阵声响，路边的树枝被弄得咯吱咯吱的，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两只手都有些麻木了，病房的床头灯被她打开，小司没有去开房间里的大灯，因为她害怕待会司禹醒来的时候会觉得刺眼。 而她的眼睛肿成什么样子她都没有理会。 小司在看见司禹被撞倒在地上那一幕的时候没有哭。 被司机带着去到医院的时候也没有哭。 可是当看见少年被推出手术室，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那一刻，她哭得撕心裂肺。 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害怕司禹就此再也睁不开眼，同时也在不断地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抢了别人的人生。 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无尽的死循环里面，几乎是完全将自己束缚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但是，就在她还在这种痛苦的情绪里时，额头抵着的那只大手忽然顺着她的头发动了一下。 像是在抚摸一般。 小司猛地抬起了头，随后正好和刚刚睁开眼的少年对上了眼。 司禹对着她扬起了一个微笑，里面好像包含着很多东西，更多的却是一种无言的思念。 他毫无征兆的醒来让小司怔了怔。 原本哭到干涩的眼睛在这一刻又开始湿润了起来，无数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她想抬手去擦，可是麻木的手腕根本就不听使唤。 张了张嘴后，也发现哭到沙哑的嗓子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眼角忽然传来一个微凉的触感，是司禹用手帮她抹去了泪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柔声说道，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 手里的动作更是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就和从前那般一样。 小司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眼睛的泪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 “呜......对，对不起。”她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又忍不住发出哭腔。 司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在微弱的床头灯照耀下，少年漆黑的眸色显得无比温柔。 “对不起我什么？” “车祸是因为我自己没看清路，不关你的事，不要自责。” 小司摇了摇头，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不……不是。” 不是这个。 是她不应该偷了别人的人生。 要是真正的小司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救下哥哥的，所以都是她的错。 正要开口时，司禹却打断了她，“你想说你不是我妹妹，是吗？” 细碎的墨发掩住了他的眉眼，灯光打下的阴影照映在挺拔的鼻尖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模糊了起来。 小司听着这句话，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大脑也在这一瞬间放空了起来。 后者笑了一声，原本在帮她擦拭泪水的手顺手将小司凌乱的头发抚到了耳后，“那个系统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你知道的，跟你不知道的。” 小司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什么？” 司禹知道这对她来说也许都难以理解，于是就挑了重点，“你的过去，还有这个小说世界。” 少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小司的额头上，幽深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她那个小小的身影，语气轻柔而又不失力量。 “小司只是因为别人的一个错误才和哥哥分开了这么久。” “对不起宝贝，都是哥哥无能为力，让你在那边孤单地生活了这么久。” “你就是小司，小司就是你，是我司禹唯一的妹妹。” 几句话蕴含的信息量极大，小司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013看着这副场景，自觉认为应当是要它出马了。 阵阵电流声传来，小司再次听见了013的声音，它带着歉意，解答了小司所有的疑虑。 “宿主，对不起，我一直都骗了你。” “你不是穿书来的，而是本身就是书里的角色——反派司禹的妹妹。” “你梦到的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司就是一周目的时候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是我们系统这边擅自做主，把你的灵魂丢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所以没有躯壳的小司在平行世界是绝对不可能活过十八岁的。 “对不起，因为我们的失误，耽误了宿主原有的人生轨迹。” 013郑重地说完，随后便不再打扰他们。 小司瞪大了自己的双眼，过去种种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答案。 可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开心。 反而有种虚无缥缈的感受。 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所以，她在上辈子过得那艰苦的十八年都只是因为一个系统错误的判断？ 多么可笑。 但是小司又忍不住庆幸，庆幸自己真的是小司。 她没有偷了别人的幸福。 这本来就是她的。 小司正在低头沉默着，看不清她表情的司禹两手捧着女孩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来。 “小司只是不小心和哥哥分开了十八年而已，但是你是我妹妹这个事实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经历了这么多的女孩没有一丝安全感，司禹选择自己坦白就是为了不让她再钻牛角尖。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任何事物都无法将这段羁绊斩断。 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命运的共振从此开始扭转，亲情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感情，带着满腔的爱意，填补彼此之间留下的空白。 小司和司禹一样，没有怨恨，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自己安静地消化着一切。 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从前自己的惶恐和不安也在司禹温柔的声音里得到了安抚，她从来都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刚来那会以为自己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但在年年月月的相处中，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了进去，甚至到后面开始害怕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 正是因为在乎了，所以才会开始害怕。 那种渴望但又纠结的心情在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显得尤为明显，所以她才会整天跑去和司禹一起睡觉。 可现在他们告诉她，过去的那些害怕和惶恐都只是子虚乌有的，小司的心情一瞬间放了下来，但是又莫名提起。 矛盾心理伴随着的是无尽的委屈。 所以她上辈子那孤独的十八年算什么？ 小司的喉咙堵得难受，原本停止的泪水又再次涌了上来，撞进少年那双深沉的眼眸，眼睛里泛着细密的水光，她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司禹知道她在委屈，手掌覆盖上小司的脸颊，细腻的触感传来，掌心的温度变得十分温暖。 “没事，想哭就哭，哥哥在。” 坚定而又温柔的语气彷佛穿越了时空，温热的掌心仿佛触摸的是那个在梦里只能看却无法碰到的小司。 他在安慰过去的小司。 曾经只能蜷缩在被子里寻找安全感的孩子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渴望的亲情。 而且是只属于她的。 小司的鼻头很酸很酸，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里的呜咽声像只猫儿一般，断断续续地环绕在病房内。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脸颊埋在了少年的胸膛里，兄妹俩紧紧抱在一起，任何的狂风暴雨都无法阻挡彼此靠近的心。 由血脉相连的亲情可以是束缚你的枷锁，也可以是你一生里最温暖的港湾，可毋庸置疑的是，彼此身上流淌的血液是一样的。 人的一生孤寂又漫长，能陪你一起走下去的人更是显得珍贵无比，一个个过去的瞬间都是日后最珍稀的回忆。 小司知道自己曾经许下的愿望成真了。 多年的幻想变成了现实，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那张白嫩的小脸充满了幸福的泪痕，心脏更是在砰砰直跳，心弦都为之颤抖。 小司这两段短暂的人生里，既是不幸又是幸运的。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会过得多么轰轰烈烈，但现实的荆棘却并不容许她去过平淡的生活。 但是还好，司禹找到了她。 从今往后，小司终于有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漂泊许久的灵魂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归宿，也让家这个字有了最真切的含义，时间转瞬即逝，兜兜转转许久，终究还是陪伴最为长情。 第169章 后续：出院 司禹只在医院待了两天便回去了。 医生对此颇为稀奇，这少年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明明有大片血迹，但检查一番后仅仅只有少许皮外伤。 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期间司霄和梁媛都过来了几次，他们虽然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亲生儿子，对司家还有很大用处，表面功夫总要做齐。 司禹对此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话。 不过司霄倒是对小司颇有不满，没有为什么，这丫头死活要待在医院里陪着她哥，拉都拉不走。 好像在他这个宝贝女儿的心里，自己貌似只能排到第三了？ 男人独自在一边暗自吃醋，时不时发出点声响企图让小司注意到老父亲的不爽。 若是换做从前，小司定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但是她现在对司禹有愧啊。 虽然知道自己就是原本的小司了，可是没救下司禹还是她的问题，再加上心情的转变，她的眼里就只剩下哥哥了。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小司殷勤地收拾着少年的东西，尽管她根本拿不了太多的物品，可手脚就是停不下来。 司霄在一旁看得越来越不是滋味，好几次都装作咳嗽发出了点声音。 见小司没反应，男人的声音愈发响亮了起来，活像个幼稚的小孩。 终于，在最后一次发出咳嗽声的时候，忙碌的小身影终于停了下来，那张可爱的小脸转过来，秀气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担忧的表情。 就在司霄以为这丫头终于想起老父亲的时候，只见小司开口道：“爸爸，不然你先出去吧。” “待会把病毒传染给哥哥就不好了。”她哥本来就虚弱，爸爸还在这里咳咳咳，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 司霄：“......” 这丫头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亲爹！ 男人额角青筋直跳，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就气汹汹地走了出去。 远远看着背影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这令小司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感觉她爸越老越难搞了呢？ 不管了，还是先帮哥哥收拾东西要紧。 她没再关注司霄，转头又开始埋头整理东西了。 而旁边看了全程的司禹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也就只有小司能让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得如此鲜活了。 小司余光瞥见少年上扬的嘴角，凑上前疑惑问道：“哥哥你笑什么呢？” 司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催促道：“没什么，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他哪里会让这小家伙帮忙收拾，还不都是她自己的东西为多。 这两天她就跟只小仓鼠一样，整天把自己的东西都搬来这边，零零散散的什么都有，还强硬地不肯让他帮忙。 小司点点头，蹭着他的掌心道：“收拾好了。” “那我们就出去吧，父亲应该久等了。”少年心情愉悦地开口道。 站起身后正要去拿小司收拾好的书包时，后者突然就闪开了。 她一脸郑重道：“哥哥是病人，我自己背就好了。” 说完后便艰难地把书包背在自己身上，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还是有些重量，弄得小司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司禹有些失笑，随即单手就将书包提了起来，摸着她的头笑道：“行了，走吧。” 虽然身上有伤口，但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重量都拿不动，要不是小司不愿意，他还能抱着这小家伙走路呢。 说来也是好笑，小司这两天什么都不让他干，天天叮嘱他不要乱动，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啰嗦的习惯，整天瞎操心。 不过司禹猜测，这小不点殷勤的模样绝对不会超过三天。 小司现在这么紧张自己无非是那次事情后的愧疚感，再过几天等她这种劲头过去之后，没准又会恢复从前那个娇纵的模样。 少年已经把自己这个蠢妹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上车之后，司霄看着这对兄妹，眉眼忍不住带上了些许郁气，尤其是盯着小司的那个眼神，活像是深闺里的怨妇。 不过小司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她哥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亲爹的视线，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就把衣服穿了起来。 不行，她哥都还没好呢，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病倒！ 司禹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主动问道：“小司是觉得冷吗？” “有一点点。”女孩正色道，说着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 司霄在一旁没好气道：“冷就多穿点衣服。” 冷什么冷，这俩周围都充满温情了还觉得冷？ 小司听着男人跟吃了火药一样的语气，脑袋里默默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今天好像没惹她爸吧？ 平时司禹莫名其妙生气她归结为青春期爱好活跃的少男心，可她爸都快四十了吧？ 难道老男人也会这般神经兮兮的么？ 她听说好像有些人老了是会敏感一点的，不能刺激他们，万一老年痴呆了就不好了。 小司暗自猜测着，思绪都快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司禹低笑了一声，手掌贴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拍着，似作不经意道：“既然最近天气转凉了，小司就暂时先不去上学吧。” “诶？”小司回过头来，有些搞不懂他怎么就扯到学校上面来。 司禹住院这两天她一直都没去学校，一方面是自己实在没心思，另一个方面...... 她有点害怕见到裴忻。 那天的不愉快之后，小司就没再关注过他，早就将这人抛到九霄云外，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手心有些发麻。 毕竟自己最后那一巴掌扇得是毫不留情啊。 虽不了解司禹的用意，但小司也乐得清净，没想太多就答应了下来。 而旁边的司霄竟然也破天荒地没有出声反驳，并且还默许了少年的提议，小司觉得，这两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 可能裴忻要遭殃了。 不过小司对此人没有半分同情的意味，纯纯疯狗一个，发起狂来可没人能管得住。 那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小司只记得自己的肩膀被裴忻撞了一下，到现在都还有点痛呢。 这么想着，被撞到的那处忽然就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惹得小司痛呼了一声。 司霄瞥眼过来，问道：“怎么了？” 不想让他们担心的小司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竭力装出一副没事的表情。 但罪魁祸首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掌心微微在自己的肩膀处继续用力摁了一下，小司忍无可忍地拍开他的手，控诉道：“哥哥你干嘛！” 被指责的司禹一脸无辜，伸出两只修长的手问道：“我怎么了？” “你刚刚在掐我！”小司两眼瞪着少年，不过那副表情却像只撒娇的猫儿，看起来娇憨无比。 “我没有。”司禹反驳她。 “你就是！” 他看了小司一会儿，忽然又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后者想躲都躲不开。 轻柔的触感从被撞青的那处传来，小司的身体顿时就紧绷了起来，有点痒，还有点痛，不过都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 司禹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趁着手底下的人不注意，又稍稍用力地摁了一下。 “啊！好痛！”小司下意识地就这么喊道。 这次连司霄也是看出来了，皱着精致的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男人伸手摸过去，透过薄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小司肩膀底下有个微微凸起的肿块，知道这小不点紧张得很，所以他没有像司禹那般摁下去。 “怎么弄的？”他一脸紧张，面色算不上好看。 小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肩膀那里肿起来，毕竟手有点短，再加上最近天气凉了之后衣服穿得有些多，更是毫无觉察，只是知道肩膀那里时不时会痛一下。 “被撞的......”她没打算隐瞒。 之后，小司就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眼前这两人。 当然，她隐去了裴忻往那个八音盒里放摄像头的事情，要是真说了，她爸和司禹估计更加不会放过裴忻。 再怎么说那个家伙还是个龙傲天男主，万一日后他飞黄腾达了找司家报仇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想着回家之后再说的，但是没有想到司禹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肩膀的异样，不过早说晚说都一样。 小司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两人的神情，基本看得出来，他们铁定是早就知道了，只是...... 在说到裴忻把自己甩到墙上的时候，司霄和司禹两人的脸色很明显就变了。 “他弄得我好疼，要不是我反应快点，被撞到的就是头了。”小司气呼呼地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有种后怕的感觉，虽然自己最后面也扇了他一巴掌，但是这家伙可未必会觉得自己有错。 小司现在有了后盾，告起状来都滔滔不绝了起来，这多话的样子和她上辈子那副默默忍受的模样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司禹很欣慰看到她变成这样，同时心里对裴忻的厌恶更是上升到了极点。 司霄也不例外，得知这件事情是因为司禹恳请他去查的，查的过程还有些许波折，教室里的监控录像早就被人提前删除了，再加上还有人故意阻扰，他也将此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裴忻这么大费周章地想把这事隐瞒下来，那司霄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裴忻算好了所有，以为把证据都清除了之后，却忘记了小司的那块手表。 手表是司霄特意定制的，在遇到剧烈碰撞或者紧急情况时，会自动开启摄像头和拨打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小司当时就是直接打到了司禹的电话上。 事后虽然手表的表面已经破损，但是里面的功能还可以正常使用，而当时发生的过程也全被记录了下来。 司霄冷静地看完了全程，比霜雪还冷的眸色充满了戾气。 裴忻闹这么大动静，裴家的大人不可能不知情，看来......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啊。 他没有急着去揭发裴忻，也没有去和裴家人见面，只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以此来让他们放松警惕。 他们若是登门道歉也就罢了，可现在遮遮掩掩的，真以为司家人会不知道么？ 男人让司机又把车开回了医院里，检查完小司的肩膀，拿了药确认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后才回去。 —— 夜色沉沉，窗外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司家书房里十分静寂，只剩下鼠标的点击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清晰。 司霄坐在办公桌前，一副金丝眼镜戴在俊朗的脸上，沉稳的气质在他身上日渐明显，单单是坐在那儿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咚咚咚”的。 “进。”低沉的嗓音响起。 没一会儿，司禹走了进来，随后就径直在男人的面前坐下，那副清冷稳重的模样和司霄几乎一模一样。 “父亲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 司霄知道他说的是裴忻的那件事，放下手中的钢笔后，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开口道：“明天我会去一趟小司的学校。” “至于裴家......暂时先敲点一下，若是他们执意还想要裴忻这个继承人，我想他们应该懂得怎么做。”男人在说起这话的时候，眸色泛着冷光，面上没有一丝的温度。 司禹见他已经决定好，只道：“好，那我就等父亲的消息。” 他没告诉司霄的是，裴忻暗自在背后动的那些龌龊的手脚。 兄妹俩都很默契地考虑到这一点，只不过和小司想的不一样的是，司禹可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家伙。 他收回了思绪，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司霄忽然又叫住了他。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后者有些沉重地问道。 司禹明显顿了顿，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也不怪他这么惊讶，毕竟住院这几天司霄除了刚开始的问候，后面是一句话都没有和他多说。 少年笑了笑，但眉眼之间的疏离感还是很强烈，“好了很多。” 司霄沉默地看了他几眼，“嗯，好了，出去吧。” 父子俩之间根本就不能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味，不过在场的两人都对此不太在意。 司禹道了声谢后就直接离开了，出了书房后心里还觉得稀奇。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他们彼此都只是相互的利用关系罢了，司霄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他需要一个成长变强的平台，利益分明。 除了小司，司禹更习惯用这种利益的关系来和旁人相处，这样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树木的影子在黑暗中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秋风在外面呼啸着，天空不见一丝光亮。 但司禹莫名能觉察出点点岁月静好。 一周目的记忆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但更多的是和那个没有灵魂的小司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没想去回忆那些时光，毕竟眼下已经有了自己最温馨的时候，不需要再去考虑那些不太美好的东西。 第170章 后续：明天仍在继续 第二天，司禹和小司都没有去学校上课，前者是身上还有伤，后者是单纯不想去。 少年穿好一件灰色的卫衣便下了楼，没在客厅找到小司就知道这小不点可能还没有起床。 要知道在住院的那几天，小司起的比他还要早，前前后后的一直都跟在他身后，现在忽然没了这个小尾巴，司禹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转身又上楼去了小司的房间里，敲了敲门：“小司，起床了。” 门里没有半点反应。 司禹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摁下了门把手走进去。 屋里头的人儿还在熟睡，微微的鼾声能说明这家伙睡得还不错。 他熟练地走到窗帘旁边，大手扯着花纹布料直接一拉，外头的日光就这么直直地照了进来。 多年的叫醒服务让司禹深刻地知道，要是直接去拉小司起来的话，这丫头肯定还会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然后又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重新睡回去。 小不点精得很。 光线刺激到小司的眼睛，她皱着眉头睁开了一丝缝隙，瞥见司禹这个熟悉的身影，立马就把被子蒙在了自己的头上。 少年哪里还会给她挣扎的机会，微凉的手掌直接伸进被子里，随后抚上她那张温热的小脸。 突如其来的冷感让小司下意识地躲开，嘴里嘟囔了一声，“好困。” 司禹可不会上她的当，昨晚他哄完这个家伙睡觉的时候明明才十点，到现在差不多九点，她都足足睡了十个小时了。 “快点起来刷牙洗脸。”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手里扯着小司的被子，把整个人都剥了出来。 没能蒙混过关的小司只好顶着自己的鸡窝头去了洗手间。 待到下楼之后，她望着那个才堪堪指到九点的时钟愤愤然，指控她哥道：“现在才九点，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叫我起床！” 司禹抬手就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都睡十几个小时了，也该起床了。” “而且都九点了还早？”她的时间观念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小司冷哼一声，“不管，没到自然醒我就是觉得早。” 司禹有些好笑地在她头上弄了一把，原本就凌乱的头发现在就更是不能看了。 “赶紧吃早餐。”整天爱讲废话。 两人用完早餐后就坐在了庭院外面，迎面而来的是有些凉的秋风，锦鲤还在水池里游动着，这几年经过小司不断的喂养，那几条鱼都已经胖得不成样子了。 圆滚滚的肚子和脑袋让它们看起来跟那只生气的河豚的一样，小司最是喜欢现在的这个形态。 司禹闲着没事做，陪着她坐在外面喂鱼，那几条胖鱼时不时会掀起自己的鱼尾来拍打水面，形成一圈圈波纹，在秋风的作用下泛起阵阵涟漪。 他抽了抽嘴角，开口道：“为什么它们能胖成这样？” 这鱼他记得是观赏性的吧？讲究一个线条流畅优美，可他们家的这几只像极了河豚，再加上它们身上本身不规律的花纹，丑得可以。 不过小司却不觉得，她认为胖乎乎的多可爱，而且这还是能让自己转运的东西，自然是越肥越好。 不理解归不理解，司禹还是照样陪着她玩，清澈的池水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水纹在上面不断地荡漾，日光照在上面，依稀可见点点细碎的光亮。 阳光沐浴在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司禹望着远处，思绪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父亲已经去了小司的学校，想必是要给裴家一个下马威，校园欺凌这件事情在私立小学虽然比较少见，但也不代表校方不重视。 更何况被欺凌的对象还是司家的小小姐，事态严重下裴忻必定会被开除。 不过，仅仅只是开除就太便宜那个家伙了，司霄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裴家的实力虽然不容小觑，但是和司家比起来就差得远了，若是司霄宣布和裴家作对，校方没理由会因为裴家而得罪司家。 那么接下来，京城的学校也不会有人敢去收裴忻入学了。 要是裴家还想要这个继承人，唯一的途径就是把他送去国外，并且在成年之前都不能允许有机会回来骚扰小司。 这是司禹和司霄都想要的结局，也是对裴家提出的要求，至于怎么选，就全看后者的态度了。 “哥哥快点过来！”脆生生的童音打断了少年的思绪，前头的小司扯着他的手就往前拉。 白嫩细腻的小手拽着自己的大手，带着轻微的暖意。 莫名地，司禹回想到了上辈子的小司在冬天里被冻得通红的那双小手。 少女能做的工作都只是一些简单的重复劳动，其中就包括清洗各种用具，冬日里不仅空气冷，水更是冻手，但她没办法，若是不工作的话就拿不到钱。 于是在日积月累下，女孩的手粗糙无比，和现在的柔软完全不一样。 不过小司现在的性情也和她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 司禹很喜欢看到她的转变，意味着这个孩子不再执着于过去，她学会了向前看，而且也不再是那个毫无安全感的孤独人。 那天的事情不过只是打消了小司一直以来都很纠结的疑虑，她变得不再敏感，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太过于在乎别人的感受而导致自己精神内耗，但是她也在一点点地做出改变。 人生漫漫长，他这个做哥哥的会一直陪着这个孩子长大，不过他们兄妹更多的是相互的陪伴。 彼此追随的灵魂才是最为契合的。 —— 晚上司霄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小司可以到下一周再去上课，这几天先在家自学。 小司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也基本猜到估计和裴忻有关，没想太多就点头应了下来。 左右就当多放了几天假好了。 她在客厅没心没肺地看着电视，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但司禹却是知道了所有的实情。 司霄把那段监控摆在了学校领导面前，并且当着裴家人和裴忻的面提出了要求：绝不能容许裴忻继续待在京城，否则终结和裴家的一切合作，违约金当场点清。 裴家人只是面面相觑，最后完全不顾面色苍白的裴忻，直接答应了下来，承诺会在一周内将裴忻送出国，并且不会再允许他跑去和小司见面。 和司家作对绝对是最愚蠢的做法，裴家不是只有裴忻这个独苗，大不了还能从旁系提拨一个新的继承人出来，至于裴忻，裴家在海外不是没有子公司，只是规模终究不如在京城里的大罢了。 再加上他只是一个私生子，更加不会将筹码全都压在他身上了。 裴家人可不傻。 对于这个消息，司禹并不意外。 商人最是会权衡利益，在这个圈子里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不过......少年想到小司还有些肿痛的肩膀，默默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仅仅只是让他滚出小司的视线，这也太便宜那家伙了。 司禹忽地站起来，在小司疑惑的目光下走回了房间里面。 暖色的灯光打在衣物柜上，清冽的少年似乎是蹲下身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打开了那个在记忆里一直尘封着的柜子。 里头藏着的是司禹多年前的遗憾——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各种编程入门书籍。 他拿出来之后便将东西摆在了桌面上，看着曾经爱不释手的教程，少年饶有趣味地翻阅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笔记充斥在每一页上，能透过这些笔迹彷佛能看到曾经那个充满了好奇心的稚嫩男孩。 笔记本电脑他不确定还能不能打开，毕竟也有好几年了，可是当等到真正开机之后，那种久违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 一时间，他好像又充满了对编程的热爱。 不过司禹早已没了当初的那种热情，心里除了感慨却别无其他的想法。 他根据记忆输入了密码，大脑一直封存的知识在指尖敲击键盘的时候尽数显现了出来。 盯着电脑屏幕，少年的眸色泛着犀利的冷感，无数代码在眼睛处倒映了出来，没一会儿，他就黑入了裴忻的电脑里。 那头的裴忻敏锐地觉察到有人入侵，他立刻开始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地敲了起来，对弈半小时后，终究还是裴忻败下阵来。 不过奇怪的是，对方好似只是想远程控制自己的电脑，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攻击，他停下防卫后对方也停了下来。 僵持了几分钟后，到底还是年纪小，裴忻坐不住了，有些心急地去攻击那个陌生的ip地址，却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男孩没有贸然就直接点开，而是发送了一个问号过去。 司禹冷笑了一下，“你会喜欢的。” “你是谁？”裴忻有些恼羞成怒，黑客技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但是他的电脑此刻却被一个陌生人随意进出。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若是不想点开的话......我也很乐意为你效劳。”对面再次发送一条近乎挑衅的信息过来。 裴忻非常讨厌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他没有回话，也没有按照那人说的把文件点开。 司禹也知道这家伙的傲气，十分“好心”地帮他点开了那份文件。 里面只有一段视频，一个男孩带着另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男孩走在大街上，没过多久，大的那个把他一路带到闹市之后便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一段视频，但就是这般，却让那头的裴忻面色大变。 男孩抖着手，想去删除掉这段该死的视频，可电脑根本不受他的控制，面目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因为那段视频里，大的那个男孩就是他的脸。 “你哪里来的！？”裴忻忍不住质问道。 他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经把证据都删除得一干二净了，为什么这个人还会有这段视频！ 外界其实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裴家忽然会宣布一个名不见传的私生子作为继承人，而原本的那位裴小少爷却莫名其妙失踪。 背后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是裴忻故意带着裴小少爷走到闹市里，然后故意让把他弄丢。 对付一个三岁小孩子，裴忻哪里还需要用脑。 人也不是他拐的，就算是日后他被找回来了，他也没有任何能力再来和他争夺，裴家已经是他裴忻的囊中之物。 他的计划很周密，事后的种种监控证据也被他销毁了个干净。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段最关键的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忻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 司禹盯着电脑，嘴角微微勾起，几乎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头裴忻的怒气。 “好看吗？” “为你出国前准备的小礼物。” “记住，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毁了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手不要伸太长。” 司禹敲完最后一行字，没给裴忻回话的机会就退出了他的电脑，顺带还隐匿了自己的ip。 这次算是给他一点小教训，相信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若是这家伙再敢来骚扰小司，他不介意直接将这些东西交给警方，怎么说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对付裴忻这种人，还是要有些筹码才好控制，毕竟疯狗只有铁链才能拴得住不是吗？ 司禹心情甚好地关闭了电脑。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某处，裴家忽然传来了东西掉落在地面的碎裂声，而还在干活的佣人们却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一人跑去查看状况。 裴忻目眦欲裂，盯着面前屏幕碎裂的电脑，睡衣底下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今天一整天下来都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先是被司家那边威胁，后有裴家人要强硬送他出国，现在还有把柄握在了别人的手上...... 裴忻闭了闭眼，在种种强压下，心里的某个执念开始动摇。 他终究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没有成年人缜密和冷静，哪怕是智商再超群，他也还是需要大人的庇佑。 裴忻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这次不一样。 他终于是知道自己惹错了人。 要是那个神秘人把证据交给警方，那么他这么长时间的算计都将付诸东流。 他赌不起。 以上的种种，小司都是不知情的，司禹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小司看电视，司禹便盯着她的脸看。 前者觉察到他的目光，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哥哥老是看我做什么？” “唔......哥哥觉得小司很漂亮。”司禹挑了挑眉毛，故意这么说道。 小司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随后矜持地咳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你怎么越来越不害臊了？”司禹没想到自己只是象征性地逗弄她一下，这丫头竟然就这么应下了？ 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小司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因为你说的是事实啊。” 她现在看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太萌了，跟上辈子那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完全不一样。 司禹有些好笑地把她的头发都弄乱，不一会儿，原本精致可爱的洋娃娃瞬间就变成了鸡窝头女孩。 小司自然也不甘示弱，上手就抓住了少年的头发，兄妹俩打闹在一起，嬉笑声此起彼伏。 爱会让生命长出新的血肉，陪伴会让两个灵魂更加长情。 生活不需要太轰轰烈烈，每个人都有自己平淡的人生，但亲人一定是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由血缘相连而滋养出来的爱意更是无法分割的。 秋意盎然，明天仍在继续。 第171章 十岁的小司：游乐园1 夏日炎炎，京城迎来了少有的好天气，待在别墅里的女孩瞧着外头晴朗的天，红润的嘴唇轻轻嘟了一下。 女孩穿着清爽的t恤和短裤，秀美的头发绑成了一个圆润饱满的丸子头，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眼眸透亮无比，虽然是看起来十岁的模样，但精致的眉眼看得出这是个小小的美人坯子。 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白皙透红，瓷白肌肤，小巧的鼻尖耸了耸，面色有些不耐。 “哥哥你好了没有呀？”她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冲楼上喊道。 “来了。”清冽的声音自楼道传来，小司望过去就瞧见了那道高大冷峻的身影。 二十岁的青年身着一身白衣衬衫，扣子一路规矩地系到了颈脖处，遮掩住底下精致的锁骨，散发出一股禁欲的疏离感，往上则是那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俊脸。 日渐深邃的眉眼可以看出属于成年男性的成熟感，漆黑的眸色毫无温度，乌黑细长的睫毛垂下来，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皮革手绳，那粒蓝宝石发出微弱的闪光，手臂微微弯曲，袖口处裸露的皮肤在自然光下泛着冷色。 那双透着冷感的眸色在接触到女孩的一瞬间便化为了浅浅春水，如同大地回暖。 “催什么催。”司禹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着用手敲了一下小司的脑袋。 后者怒瞪他一眼，指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道：“都这个点了，万一顾祁哥哥生气了怎么办！” 小司今年的身高终于超过了一米四，从年初开始就一直嚷嚷着要去游乐园玩，今天司禹正好抽空出来带她去，自然是有些等不及的。 而顾祁对这方面了解得很，京城大大小小的游乐场他都逛了个遍，先前顾宴在他小时候还特意给他建了新的游乐场，所以小司就邀请他来给兄妹俩当导游。 “好了好了，现在就去。”司禹抽了抽嘴角，心里是一点都不想让顾祁来打扰自己跟蠢妹妹难得的游玩时光。 他拿上车钥匙，另一手拿起小司的小书包，长腿随随便便一迈就走了一大步出去。 不过他走得很慢，速度恰好可以让小司跟上来。 司禹这几年的身高猛涨，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小司旁边，衬得她更加像个小矮人一般。 尽管他放慢了脚步，但是小司还是需要费些力才能追得上。 盯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和长腿，她有些气闷小步跑了起来，随后扯住了他的衣角，司禹的每件衬衫的衣角几乎都被小司抓出了褶皱，他见怪不怪地回头蹲下身，开口道：“上来吧。” 他明明每天都盯着蠢妹妹吃饭啊，怎么这么多年了都还是个小不点的模样，腿还是短短的。 不过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腹诽了一下，没敢说出来。 小司摇摇头，“我要自己走，只要哥哥别走这么快就好了。” 她都十岁了哪里还能让哥哥背，说出去给她的同学听估计都会被笑话。 司禹只好落后她一步慢悠悠地走着，刚出到外面的时候，前头的小司就被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给闪到了眼睛。 车上的那个身影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头发梳在了后面，少许落在额头上，高挺的鼻梁支撑着墨镜，眼尾的那粒朱砂痣若隐若现，脖子上还有几根非主流项链。 顾祁瞥见那两个身影，打了声招呼：“小司，这里。” 小司看见他的装扮，有些无语地咽了咽口水，忽然不是很想跟这个人一起去游乐园了。 非主流的装扮再加上这么显眼的骚红跑车，这到了大街上肯定是要被围观的吧？ “顾祁哥哥，你等很久了吗？”她走过去问了一声。 顾祁从车里下来，摘下墨镜后就露出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还好，快点上车吧，再不去游乐场都要关门咯。” 后头的司禹看见这一幕，皱着眉头拉过小司，不悦道：“你这个车.......” 顾祁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爱车，屁颠屁颠地就开始炫耀了起来，“好看吧，老子花了大价钱才拿下的。” 说完他又指了指身上了链条，“还有这个，小司一定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吧？” 小司：“......”这人怎么这么爱说瞎话。 司禹用一种晦涩的眼神看了眼前这个人几眼，最后抽搐着嘴角道：“你喜欢就好。” 跟这人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老是给自己一种愚蠢的感觉？ 也难怪自己上辈子会看他那么不顺眼了。 “行了行了，快点上车吧。”顾祁催促他们道。 小司有些犹豫，但到底没有拒绝上他的车，毕竟司禹都上去了，她就别说风凉话了。 最多只是会被人围观而已，没关系的，她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游乐场不算远，顾祁开进地下停车场后，几人一道走了上来。 最为兴奋的自然是小司，两条小短腿在两个俊朗的身影面前不断地蹦跶着，身上的青蛙斜挎包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司禹不想让她背包，想帮小司解开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哥哥你不懂，这叫搭配！”她指着和自己衣服颜色相搭的小背包。 旁边的顾祁笑了一声，蹲下身道：“待会玩项目的时候可不允许带着小包上去。” 小司才不管这两人的劝说，执意要背着，司禹也就随了她去。 检票进去园区之后，小司看着眼花缭乱的各种游乐设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去玩哪一个。 她拿着手里的导览图，对着园区门口的显示屏，一本正经地研究项目开放和表演的时间。 今天正好是周六，园区虽然很大，但是也有不少人在这里走来走去的，顾祁一点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玩起来都觉得不够尽兴，更何况买个东西玩个项目什么的都还要排队。 他原本的设想是将整个园区都包下来，然后他们三个怎么玩都无所谓。 可小司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人多的地方才好玩，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而现在，顾祁抽过她手里的地图，低低笑着道：“小不点，你都有我这个超强人体导航了还看地图干什么。” 他小时候在这里都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熟悉程度无人能比。 “走，哥哥带你去体验什么叫心跳加速的感觉。”说着，顾祁就弯腰把小司抱了起来， 小司也才想起来喊他来的目的，小腿不断地蹦跶，“冲冲冲！” 两人满心满眼都是玩刺激的项目，完全没有在意后面面色有些僵硬的司禹。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那个近乎垂直的过山车轨道，手心忍不住微微出汗。 “哥哥快点跟上来呀！”小司转头喊道。 不想在蠢妹妹面前露怯的司禹沉了沉那颗不安的心，连忙跟了上去。 第一个项目，顾祁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最多人排队的垂直过山车，小司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有些怀疑能不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坐一趟。 不过，顾大少还是顾大少，里头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是不认识他的，直接给他开通了vip通道，顶着一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他们三人直接就坐上了座椅。 司禹瞧着外头，在那两人没看见的地方悄悄咽了咽口水。 而小司更是兴奋无比，一双葡萄眼睛充满了跃跃欲试。 “记得检查安全带有没有绑牢固噢，好，设备马上要开始启动啦。”随着工作人员摁下按钮，整个车体开始慢慢爬轨。 爬轨的过程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哀嚎了起来，更有甚者已经闭上了眼睛。 但小司没有，她甚至还能乐呵呵地跟顾祁聊天。 待到升到最高点，整个车体突然在最高处停顿了一下，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极高的速度直接俯冲而下，尖叫声此起彼伏，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失重感更是让小司兴奋地嗷嗷叫了起来，刺激得很。 她就说过山车很好玩！ 整个项目只有两分钟，小司从座位上下来后，浑身上下都叫嚣着一个爽字。 实在是太刺激了！ 顾祁看得出这小不点喜欢，揉着她的头道：“好玩吧？要不要再来一次？” “要！”她毫不犹豫地答道。 小司一双亮晶晶的眼眸还在闪着光，迫不及待就就回头跟司禹道：“哥哥快点，我们再玩一次！” 对比这两人的一个风轻云淡，一个兴奋无比，司禹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还来吗？我记得这里不是还有很多项目吗？” “小司不如先去体验一下其他的项目吧？”仔细听的话，几乎还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咬牙切齿。 小司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回头望了几眼还在大呼小叫的其他游客，不情不愿道：“可是......我现在就想玩这个诶。” 顾祁点开手机里的导览图，“没事小司，这个还不算最刺激的，还有很多呢。” 听他这么说，司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但小司却一脸新奇的模样，扯着顾祁的袖子道：“真的吗！我要玩我要玩！” 比这个还要刺激的一定更好玩！ 小司明显是一副玩嗨了的模样，连自家亲哥的异样都没有觉察出来。 司禹在后头看着他们两个，认命地跟了上去，只不过，他的脚步看起来略微有些虚浮。 顾祁果然没有骗人，后面还有一大堆跳楼机，大摆锤，海盗船之类的等着她，几人玩了一圈下来后，小司开心得都哼起了小曲儿来。 但司禹的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了。 后面路过一个水上设施的时候，小司眼里一阵蠢蠢欲动的模样，司禹瞧见后，立马道：“待会儿会把衣服弄湿的，你都还没吃饭呢。” 小司这才歇了那个心思。 而司禹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么说起来，小司还真的感觉有些饿了，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吵着嚷着要吃炸鸡。 司家的餐桌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食品，而她上辈子也没有钱去买这种快餐，所以一直到现在，小司都没有吃过炸鸡。 司禹第一个不同意，他根本就没打算在园区里吃饭，更不用说带小司去碰这种垃圾食品。 园区里的东西又难吃又不卫生，司禹的洁癖最是接受不了。 第172章 十岁的小司：游乐园2 “哥哥哥哥，求求你了，我真的一次都没有吃过！”小司不断地哀求道。 青年闭上眼睛不去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斩钉截铁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那些东西太油腻，不健康。” “我就只吃一块好不好？” “不行。” 小司有些气闷地跺了跺脚，正要继续撒娇的时候，顾祁忽然道：“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应有尽有，而且绝对卫生。” 兄妹俩齐齐看了过来，司禹皱眉问道：“真的？” 顾祁扬起一个笑容，“当然。” 后面的两人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走，餐厅里人有些多，吵吵闹闹的，到处都是小孩子的声音。 司禹只觉得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尤其是瞄到有个餐桌上摆了一盘炸鸡的时候。 顾祁招来服务生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包厢，小司跟在后面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这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看来今天也是吃不到垃圾食品的一天。 不过在点餐时，小司才终于知道顾祁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吃饭了。 菜单上面赫然写着有炸鸡翅这一道菜，她有些惊喜地抬头看了一下顾祁，后者给她悄悄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但司禹眼睛不瞎，瞧见他们点的那些东西，有些不同意地瞪了一下他们两人。 顾祁哥俩好地把手搭在司禹肩膀上，“小司就吃这一次，不会有什么的。” 小司立马附和：“对啊对啊，我就吃一点点就好了。” 司禹拗不过这两人，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等菜上来还需要时间，小司看着邻桌小孩手里的冰激凌，顿时就两眼放光。 “哥哥......”她刚准备开口。 知妹莫若哥，司禹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我还没说要干嘛呢。”小司为自己找补道，微微鼓起的脸颊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司禹斜睨她一眼，嗤笑一声，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冰激凌你就别想了。” 被戳破心事的小司有些生气，但她却迂回道：“我可没说我要冰激凌，明明是哥哥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噢。”司禹冷冷地回了她一声。 小司期待着他继续问下去自己想要什么，但没成想，他竟然直接开始低头看起手机来了。 她有些不甘心地晃了晃旁边的长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但司禹一个闪身，小司的手就直接扑空了。 “坐好。” 小司顿时就恼羞成怒，扯着司禹的袖子就直接开口道：“我要吃棉花糖！” 冰激凌不行，棉花糖总可以了吧？ “棉花糖？”司禹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小司点点头，说着还指着餐厅外面的某个小摊，那里是专卖棉花糖的店铺，排队的家长小孩有些多。 司禹拿她没辙，只好道：“坐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 小司这才满意了，催促他快去快回。 不过，在那个身影走后，一个身着裙子的女生忽然朝她靠了过来，彼时的小司正低头啃着炸鸡。 “小妹妹，刚才那个男生是你哥哥吗？” 女生手里拿着冰激凌，另一手温柔地将头发撩到了后面，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小司有些愣愣地开口，“啊......是啊。” 顾祁刚才又去了厕所，所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这里。 但是这里不是包厢吗？这个姐姐是怎么进来的？ 女生没有说太多，非常自来熟地在她对面坐下来，笑盈盈道：“我是你哥哥的大学同学，竟然这么巧，我一直都听说他有一个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小司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保持着微笑，“谢谢姐姐。” “啊对了，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吗？”她眼神有些飘忽地问道。 但小司知道，这才是这个姐姐过来搭话的真正目的。 她不知道哥哥的情感打算，只是开口道：“唔......我也不知道呢。” 话一说出口，对面的女生很明显就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这......这样啊。” 没一会儿，包厢的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来，司禹手里拿着一串粉色的棉花糖，看见这个陌生的女人，皱眉道：“你是谁？” 棉花糖那边需要排队，他直接找一个刚买到的家长高价换过来了，免得小司等太久，但没想到就这么点时间，他们的包厢里就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女生有些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碰到司禹那双冷冽的眸子，红着一张脸开口：“你......你好，司同学，我也是金融系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要过来？”司禹不想听废话。 “不，我只是看见你在这里......”女生慌张地解释。 司禹只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这里是私人包厢，这个人擅自闯进来，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很难不让司禹怀疑。 女生有些害怕地走了之后，少年立马问小司：“她没做什么吧？” 小司摇摇头，到底是没说她方才一开始说的那些话。 而且看样子，哥哥根本就不认识她，但是那个女生却一副熟稔的模样，并且还打听到了有她这么一个妹妹。 原来她哥还是有桃花的呀。 一瞬间，小司的八卦心噌噌噌地就涨了上来。 她一脸好奇地凑近，盯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笑嘻嘻道：“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司禹面不改色地把她的脸挪开，“没有。” “为什么啊？”小司继续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没有就是没有。”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司禹的确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的生活无非就两个，小司以及司氏。 工作能让他从中感受到挑战的乐趣，尽管有时候会疲倦，但只要回家后瞧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忽然又觉得一切的困苦也不算什么了。 没能得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小司只好接过他手里的棉花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是草莓口味的，入口即化，甜滋滋的。 随后等顾祁回来的时候，菜也恰好上齐全了，吃饭期间两人还聊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几乎都是小司听不懂的话题。 只不过，看着旁边两个少年成长到现在这副年轻有为的模样，小司内心莫名有种欣慰的感觉。 曾经他们也还只是幼稚的学生，一晃眼过去，司禹已经开始接手司氏的各种公务，偶尔晚上的时候还回不了家陪她吃饭，但小司每次能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他的声响。 就跟小时候司霄那样，看了她一眼后就离开。 顾祁有自己的创业梦，执意要先自己出去闯一闯，顾宴叔叔很支持他，目前也刚刚成立了工作室，跟游戏开发有关的。 从前那个爱打游戏的少年也变成了做游戏的年轻人，在自己热爱的行业里闪闪发光。 他们不是什么男主角和反派，只是一个个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的青年人。 三人吃饱了之后也差不多到傍晚时分，他们来的时候还只是中午，但现在夕阳也差不多要落山了。 园区里有个人造湖，小司远远就瞥见了湖上面的那几只天鹅，扯着身后两人的手就往那处跑去。 橙红色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拉成了长长的三道线。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是几只正在游动的天鹅，还有不少游客在拿着饲料往湖里抛去，引得几只天鹅争先恐后地抢夺着。 小司惯来就喜欢这种寓意好的动物，购买了喂养天鹅指定的饲料后，她蹲在栏杆外面轻轻掰开一块丢了进去，不一会儿，几只天鹅都游到了她的面前。 司禹和顾祁对这些不感兴趣，静静地守在小司旁边。 两个差不多高的俊美少年护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这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司禹很敏锐地觉察到周围人的视线，默不作声地侧了一下身子，恰好挡住了小司的身影，另一只手拿着她的小挎包，另一只手还不忘揪着她的后领子，以免她掉下去。 工作人员瞧见如此高颜值的一行人，忍不住搭腔道：“小妹妹，你可以摸摸它的。” 小司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手，还没等手心碰上天鹅的头，它竟然就直接把头伸了过来，极有灵性。 她有些害羞地摸了摸，面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工作人员看着这么萌的一幕，姨母心都快要化了，“它很喜欢你呢。” 小司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一双大大的眼眸里倒映着火红的夕阳，皙白的脸上充盈着笑意。 湖面的风随着夜色的降临也在不断地逼近，小司额前的秀发被吹了起来，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都有些微凉，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司禹蹲下身问道：“冷？” 小司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有一点。” “那现在就回去吧。” 顾祁没有异议，把两人送回司家后，他捏着小司的小脸，笑得十分妖娆，一双桃花眼多情又薄凉，但小司看着只觉得柔情无比，“下次还想去哪玩就给哥哥打电话。” “好！”她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顾祁最是喜欢她这副捧场的模样，揉揉她的头，“好了回去吧。” “顾祁哥哥再见。” 目送那辆骚包的跑车走了之后，小司这才蹦蹦跳跳地拉着司禹的手回去。 高大的少年看着她活泼的背影，低低笑了一声，“今天这么开心吗？” 小司回头看了他一眼，逆光之下她看不太清司禹的面上的神情，但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却好似在微微发光，里头全都镶嵌了属于温柔的星星。 她咧嘴笑了一下，忽然转身就往他身后跑去，拍着少年宽阔的肩膀道：“嘿嘿嘿，要哥哥背我！” 反正现在是回家的路，不会有人看见！ 司禹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心中暗自感慨这丫头的脸皮真是时厚时薄。 腹诽归腹诽，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蹲了下去，“上来吧。” 小司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小小的头埋在他颈窝里。 司禹毫不费力地就把人背了起来，立直身体后还有些坏心眼地晃了晃，惹得小司下意识就勒紧了他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锁喉让他闷哼一声，小司这才反应过来，埋怨道：“都怪哥哥刚才吓我。” 司禹轻轻咳了一下喉咙，挑眉道：“你自己抓不稳就抓不稳，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司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旁人哪里会想到此刻他会这么小孩子气地逗自己亲妹妹。 小司用脚踹了他一下，气哼哼道：“明明是你的错！” 她哥怎么都二十了还这么幼稚！ 司禹笑得清风朗月，眉眼里的冷感化为了浅浅春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幸福的神色。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低声哄道。 月色洒在两人的身影中，小司抬头望着天，只见那轮明月，不见一丝繁星。 不过她却觉得，最耀眼的那颗星星此刻已经把自己托举了起来，她不奢求月，只想守候住身边的璀璨。 微弱的影子在朝着那个灯火通明的别墅前进，兄妹俩的欢声笑语浸染了这座冰冷的建筑。 第173章 十五岁的小司：酒吧1 街上有些吵嚷，但每一个人都在走动，没有停下脚步。 呼啸的冬风吹着路边的树枝，京城最近突然下了雪，明明该是入秋的天，现在却风雪飘扬。 周围的街道和建筑都覆上了一层白茫茫，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周围，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兔子卫衣，两手紧紧地把自己抱成一团，头上是那顶大帽子，上面还有两根长长的兔耳垂下来，显得俏皮又可爱。 小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隐匿在帽子底下的是一张小巧的脸蛋，肌肤细腻莹润，下颌尖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睛目视着前方，眼尾还稍稍带了些红，像脂粉，但又不落俗。 昔日可爱的女孩已经长成了精致漂亮的少女。 不远处是一间酒吧，她掏出手机，反复确认她小姐妹发来的地址到底是不是这里。 消息置顶处忽然跳了一条消息，小司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司禹发来的。 “许管家说你不在家，去哪了？” 盯着这条消息，小司咽了咽口水，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斟酌再三后，她还是选择站在小姐妹这边，面不改色地打字撒谎道：“我跟颜桃去图书馆了，今天会晚点回来，哥哥不用担心啦！” 消息发出去后过了十几秒，对面回道：“哥哥今晚有空，要不要过去接你？” 小司秒回：“不用不用。” “哥哥还是早点休息吧！” 可千万不能让她哥来。 还在公司的年轻男人盯着屏幕里的最后一条消息，手机光打在他俊朗的面庞上，一双冰冷的眼眸狭长，白色衬衣下是蓬勃的肌肉，深邃的眉眼矜贵又冷漠。 原以为今天空闲些能回去陪蠢妹妹吃个饭，没想到这小不点已经有了约。 没等他熄灭手机屏幕，再次有消息弹了出来。 有人约他去无双会所吃饭。 司禹放下手机，修长的指尖掐了掐眉心，最后考虑了一番，他拿起搭在办公椅上的西装外套出了门。 左右他现在也有空，放松一下也无妨。 而这边正在无双会所门口徘徊的小司有些无措。 小姐妹是从小认识到大的邻居，小司经常和她一起疯，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姐们竟然敢约她来酒吧！ 她站在门口远远看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这家酒店外面停了不少豪车，想必是京城富家子弟常来的地方，万一碰上司禹或者顾祁，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提示声，小司点开后就是小姐妹欠揍的声音：“你怎么还没来，这里可好玩了。” 她不小心点成了免提外放，做贼心虚的小司立马就掐灭了语音，改为转文字。 “你确定要在这里玩吗？我害怕......”她没有什么底气地问道。 发出去后对面一直都没有回，小司也不敢贸然进去，但是那双大眼却忍不住一直往里面瞟，眼眸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上辈子她每次路过这种酒吧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一番，生怕里面冲出个人打她。 但是又抑制不住内心里满盛的好奇心，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会让这么多人流连忘返。 小司鬼鬼祟祟地观察着里面，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直盯着她看的某双眼睛。 不一会儿，她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小司吓了一跳，回头发现原来是自己小姐妹。 “你吓死我了！”她上手就是揪住了对方的耳朵。 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少女，名叫颜桃，身材高挑，明明和小司年纪相仿，平时却爱成熟的装扮，和小司走一起更像姐姐妹妹，而且这女孩也最是喜欢这么逗她。 “怕什么，我都提前看过了，你哥跟顾哥都不在，放心吧。”她一脸豪爽道。 小司有些怀疑地看她，眼神里充满了不信，“真的吗？” 颜桃上手就把她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拍着小司的肩膀道：“还能骗你不成？” 这话一出，眼前人就给她投来了一个幽深的眼神，“你上次就骗我了。” “......” 小司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这人，上次说去图书馆学习，结果这人只是找了个借口把自己骗出来玩而已。 颜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这次我保证不骗你！” 冷风一吹，裸露在外的皮肤忍不住起了点鸡皮疙瘩，她推着小司往里走去，“走走走，外面冷死了，里面有暖气。” 小司拿她没辙，左右司禹和顾祁那两个都不在，去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都还没来酒吧玩过呢。 两个窈窕的身影走进去后，不远处在车上盯着小司的那个人也跟着下了车。 路灯很亮，那个身影落下的影子显得尤为修长。 小司进去后便是扑面而来的暖气，也难怪颜桃这家伙竟然敢在这么冷的天穿个吊带，合着里面跟个火炉一样。 两人一路走到了吧台旁边，盯着桌面上那个“未成年人不得饮酒”，她倒要看看颜桃要怎么喝到酒。 没成想，服务小哥一瞧见颜桃，立马就笑盈盈地问道：“小姐想要喝点什么？最近出了一道新品，要不要赏脸试试？” 而对上她的时候，直接递给了她一份菜单，指着那杯牛奶玩味道：“小孩子喝多点牛奶才能长高，待会记得早点回家，酒吧可不是未成年能待的地方噢。” 明显感受到区别对待的小司一脸不爽。 颜桃摆摆手，先让小哥去忙了，搂着不开心的小司哄道：“行了行了，这里的服务生一般都是这样爱调侃的。” 小司怒瞪她一眼，“怎么能调侃客人呢？” “哎呀，酒吧嘛，有趣一点才能留住客人。”她笑着解释道。 但小司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无语了，什么喝牛奶能长高，她根本就不矮好不好！ 不过最后她还是只点了一杯牛奶。 没有为什么，她怕自己要是真的喝酒了，司霄和司禹不得打断她的腿。 小司抿了一口热牛奶，瞥到旁边正拿着一杯蓝色鸡尾酒晃来晃去的颜桃，疑惑道：“你点了怎么又不喝？” 颜桃眨眨眼，“闻了一下，应该不好喝。” “......你是怕回去后被发现吧。” “不要戳穿我！”她娇羞地偏开头。 小司：“......”神经。 对于经常爱发癫的自家小姐妹，小司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周围完全格格不入的装扮，再加上那些似有似无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桃子，你干嘛不点个包厢啊？” 在吧台这里她老是有种被人打量的感觉，那些目光太让人不舒服了。 颜桃无奈地笑笑，“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这里开包厢要登记，我这个未成年哪里敢。” 听到这，小司只好收住了嘴，独自喝着手里的热牛奶。 没过一会儿，一个长相成熟的男人朝她们走了过来，确切地说，是朝颜桃走去，“小姐，有没有兴趣请你喝一杯？” 小司自知小姐妹喜欢这种类型的，也明白这家伙就是喜欢扮成熟和男人聊天，于是默默转过了身。 她这一举动引得颜桃在后面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小司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敢情约她来就是让自己当电灯泡吗，这家伙也忒没有良心了。 他们在旁边聊得火热，但小司喝完热牛奶后就感觉眼皮有些重，再加上这里暖气开得足，闷得慌，她有些难受。 后面她实在热到不行，就把外面的白色卫衣给脱了，卫衣是开衫式的，有拉链，她顺手就把衣服丢给了颜桃，“帮我拿着，我去上个厕所，顺便透透气。” 颜桃盯着她红红的脸颊，上手摸了一下，担忧道：“怎么这么红？” “没事，这里太闷了。”小司一向不喜欢这么闷的空气，一闷她的脸就会开始发红发烫。 她只一件薄薄的毛衣就往外走了出去。 卫生间旁边就是一个阳台，接触到新鲜空气后，小司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有不少人给她发了消息，其中就包括了司禹，吧台的音乐声太吵，她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司禹：“哥哥现在去和别人吃饭，要不要给你带蛋糕？” 这消息还是半小时前的，但小司现在才看见。 她默默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话术，回复道：“对不起哥哥，我刚才看书太入迷了，现在才注意到你的消息。” “哥哥给我买个草莓流心蛋糕就好啦＞3＜” 发完之后，小司莫名觉得自己绝顶聪明，今天不仅来了趟酒吧玩，回去后还能吃到亲亲老哥买的蛋糕。 真是美滋滋的一天。 不过，这种愉悦的心情没能持续太久，那边的司禹过了一分钟后，给她发来几条奇怪的消息。 “呵。” “看书太入迷？” 两句话没有带任何的表情，但是小司却莫名品出了嘲讽的意味。 难不成她哥又抽风了？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地回复。 那头继续问：“你确定你现在在图书馆？” 小司忽然就警觉了起来，怎么又这么问......难道她哥真的知道什么不成？ 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瞄了几眼后，确认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正了正神色，继续坚持自己的说辞：“对啊。” 消息发出去后没一会儿，小司就收到了一张照片，点开看了之后，她的后背瞬间就流出了冷汗。 照片里一个娇小的少女穿着单薄的保暖衣，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背后，更重要的是，她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赫然就是她本人。 司禹在后面附上一句：“看来我在酒吧看到的这个是鬼。” —— 司禹只是来这里赴约，他一向不爱来这种酒吧，人多乱杂，再加上这里是京城豪门子弟聚集的地方，腌臜事情多得很。 西装革履的男人狭长着一双眼眸，包裹在西装裤底下的是笔直修长的一双腿，衬衣领口一丝不苟地扣着，手腕处露着泛冷感光泽的手表，细看之下还能瞧见那根隐藏在袖口底下的黑色皮革手绳。 他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房，免去了旁边人炽热的视线。 可还是有不长眼的女人凑了过来。 不过，在那人对上司禹漆黑的眼眸后，又平白生了退意。 他冷漠地掀起眼皮，问道：“有事？” 女人触碰到他那双寒意刺骨的神情，大脑一瞬间就空白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降临在头上，支支吾吾道：“没......没事了。” 说完后，女人就跟猫见老鼠一般溜走了，影子都出现了残影。 司禹对此毫无波澜，继续跟着服务员往前走。 约他的那人弄了个包厢，司禹在里面没吃什么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 酒精的醇香总是容易让人上瘾，但司禹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于是便出来透透气。 顺便把身上的烟味散去。 他自己少抽，偶尔工作强度大的时候会在公司抽上一根，但每次回家之前都会记得在休息室里洗好澡冲去身上的气味。 他拿出手机去查看小司有没有回复，但盯着手机里那个石沉大海的消息，司禹轻轻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消息是半小时前就发了的，当时他偶然瞥到服务生端着一个精美的蛋糕，这才忽然想起家里那个小不点好像也很久没有吃过蛋糕了，于是才掏出手机询问了一番。 但那小不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 想起她说在图书馆，司禹到底还是没有去打她的电话。 从卫生间出来后，男人正打算回包厢里，但路过那个阳台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振动声。 司禹眸色漆黑，不动声色地拿出了手机查看，瞧见那几句骗人的鬼话，男人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 很好，竟然学会撒谎了。 —— 时间回到方才的那一幕，小司盯着手机里的消息，满脑子都是被司禹抓包后的恐怖，抖着一双腿缓缓转过了身。 果不其然，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她哥那个瘟神就这么笔直地站在那里。 逃都逃不掉。 小司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啊哈......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司禹没回话，冷着一双眸子，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漆黑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嗒嗒嗒”的响声，小司觉得，这一定是她死到临头前的钟声。 “来这里看书学习。”他勾了勾嘴角，做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司一眼就看出他嘴边那嘲讽的弧度。 第174章 十五岁的小司：酒吧2 没等小司开始狡辩，她身上就忽然多了一件衣服，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鼻尖还能闻到稍许烟味。 “凑合穿着，别感冒了。”司禹面无表情道。 男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头贴身的白衬衣，衬衣有些薄，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小司哪里还敢反驳他,女孩咽了咽口水，顶着司禹犀利幽深的目光，干笑道：“我……我可以解释的。” “呵。”还是熟悉的冷笑。 小司顿时就不敢吭声了，整个人跟只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 司禹单单是想到这丫头敢骗他擅自跑来酒吧，心里那股怒火就烧得不行。 男人闭了闭眼，最终忍着怒气沉声道：“大晚上跑出来就算了，你一个未成年竟然还敢跑来这种地方。” “司司你挺能了啊你，来酒吧看书学习？还是说你把酒吧当成了图书馆？” “别告诉我你是迷路了才到这里来。” 司禹几句话就把小司想编的理由统统都堵死了，惜字如金的青年总裁每次对上自家蠢妹妹的时候总是会显得话多起来。 小司被他说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一张精致的脸鼓鼓的，睫毛轻轻颤抖，瞧着很是委屈。 司禹有些气笑，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抬头看我。” 这就给她委屈上了？小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薄脸皮。 小司怯怯地抬头，一双大眼充盈着水汽，看起来真情实意得很。 但司禹却不以为然，大掌罩住她的脸，“别跟我装。” 也不知这小不点哪里学来的，每次说她都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先前司禹没发现，还真以为自己话重了，最后先道歉的人就稀里糊涂变成了他。 小司抓下男人的手掌，不开心地撅起嘴：“我哪里装了……” 说着还用自己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司禹。 后者却根本不为所动，一张俊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上没有半分波澜，还平生增添了无形的压迫感。 在这种冰冷的眼神下，小司面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背后的冷汗也在淋漓地下着。 怎么这招没用了？ 她哥难道不是应该来低声下气来哄她吗？这场景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峙了一分钟，最后还是小司的脸都有些笑僵了才停下来。 司禹见她终于恢复正常，斜睨着狭长的眼眸，冷笑一声：“不装了？” 小司觉得她哥是真的烦，老是戳穿她，明明自己是过错的一方，此刻她却有些气闷地扭过了头。 司禹咬牙切齿地上手捏住了少女的脸，力道是一点都不收。 “痛痛痛！”小司拍开男人的大手叫唤着。 “痛才让你长点记性。”司禹抓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去。 小司还惦记着小姐妹，讪笑着开口：“那个……桃子还在吧台那边呢，哥哥我能不能去跟她说一下？” 司禹知道她说的是颜家那个孩子，凝视她一会儿后，后者立马做出表态：“我绝对会跟哥哥回家！” 语速快得生怕他直接把自己硬拉走。 男人思忖一会儿后，最终是放开了手，“快点。” 得了准许后，小司转身就苦着一张脸小跑回到了吧台周围，不成想那里却有了一片嘈杂声。 她有些疑惑地走过去，发现颜桃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而旁边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 周围人都在拉架，小司这才看清其中一个是方才和颜桃搭话的男人，但另一个她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和她同龄的少年。 “这是……怎么了？”她毫无头绪地问道。 颜桃身上还穿着小司的白色卫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聊得好好的，这个男生却突然冲上来。” 说着，她有些后怕地扯了扯小司的手，后者默默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被拉开的两人面上都挂了彩，那个男人唾骂了几声，“你他妈有病啊？” 他本来跟美女聊得好好的，这狗东西上来就是一拳！ 被骂的少年一声不吭，他的视线挪到了那个白色衣服身上，可是等看清楚那张脸后，他忽然瞪大了双眼。 不是她？ 目光往前移，他这才注意到那个披着宽大的黑色西装的少女。 只一眼，少年便失了神。 于是他就没有注意到旁边挥过来的拳头。 “嘭”的一下，整个人就挨了实实在在的一拳，那声音，周围人听着都觉得疼。 但那个少年跟没事人一样，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看着小司。 没一会儿，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拉开了那个男人，还有几个急忙去将倒在地上的少年搀扶起来。 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就这么结束在众人眼前。 而小司却一脸疑惑，刚才这个少年她根本就不认识，可为什么他却一脸失常地看着她？ 难不成她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 不过，现下这人还不是最重要的，她跟颜桃说明了被司禹抓包的事情，后者一脸遗憾地看着她，“唉，真是可惜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小司瞥她一眼，“你不走？” 颜桃一改方才的害怕神情，拍拍她的肩膀，“我干嘛要走？都还没玩够呢。” “.......那你回去后记得跟我说一声。”小姐妹学过几招，而且颜家知道这个女儿爱玩，周围都有便衣保镖守着，所以小司并不担心她会吃亏。 “得咧~”颜桃贱兮兮地笑道。 说完后，小司就自己走了出来，衣服她留给了颜桃，免得那家伙回去的时候冷。 出到门口的时候，小司又碰到了方才那个少年，对方脸上青了一大块，她没打算理，正要路过的时候，那人却叫住了她：“小......” 不过外头风大，小司只听到他在说话，但不清楚他在讲什么，于是就停了下来，“什么？” 没等少年继续开口，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小司。” 一身单薄衬衣的男人自阴影处走来，暖色的光照在身上，但他的表情却冷峻如冰，暗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是司禹。 小司立马跟了上去，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淡淡地开口：“外面冷，你回车里，我已经开好了暖气。” 不远处便是那辆熟悉的布加迪。 小司有些犹豫，虽然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但瞧着他那身单薄的衣服，开口道：“哥哥不冷吗？要不我把衣服还给你吧。” 司禹掐了一把她的脸，“放心，冷不死你哥我。” 小司撇撇嘴，听着他有些刺耳的话，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谁让是她有错在先呢。 目送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上车后，司禹这才把目光放回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男人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深沉如墨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澜和起伏。 夜晚的冷风总是比白天强盛，呜呜地呼啸着，和酒吧里的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绚丽的灯彩还在地上闪烁着，依稀可以听见微弱的音乐声音。 良久，司禹才开口：“你也真够大胆。” 语气冷得如同九月寒霜，仿佛下一秒就能化为寸寸冰刃。 “敢跑回国就算了，竟然还不知死活舞到小司面前？” 少年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那张精致的脸赫然就是长大后的裴忻。 他是偷偷跑回来的，打探到小司的踪迹后就马不停蹄地跟了过来。 在国外这十年，他想过去忘记那个女孩，可越是压制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却越来越强烈，为了应证这个想法，他才回来了。 在门外时候便只凭借一个背影认出了女孩，毕竟在国外的时候就经常对着她的照片出神。 等后面他也进了那家酒吧后，却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谈笑风生，一瞬间，滔天的怒火笼罩在心头，这才有了后面打架的那一幕。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自爱？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失控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白色身影到底是不是小司，只一拳一拳地拿着身下人发泄。 可是当冷静下来后，对上的却是颜桃那张陌生的脸，再然后才看到了披着黑西装的小司。 他认错人了。 他也再一次错怪她了。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这让裴忻又庆幸又难过。 怀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他选择了在门口等她，瞧见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庞后，裴忻更加确定了自己真正的内心。 他确确实实放不下这个女孩。 时间回到现在，认清了自己内心的裴忻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咬牙道：“我只是看看她。” 司禹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裴忻还只是个少年，裴家的财力和他自身的骄傲哪里能让受得了这种羞辱，正要继续开口时，整个人却被揍飞了出去。 “嘭”的巨大一声，嘴角直接被打出了血，点点炽热的红染在雪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司禹动了动肩膀，许久没有出手，他没能用尽全力。 男人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睥睨着地上的人，汹涌的寒意如冷箭一般刺痛了裴忻的自尊心。 “你也配？” “最后一次，再有，我不介意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统统交给裴奕。” 裴奕是裴忻的父亲，也是目前裴家的掌权人。 “我记得他最宝贝的就是他那个婚生子，若是他知道背后的一切都是你做的，相信裴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三言两语就把裴忻最害怕的事情挑明了出来，恐惧感顿时笼罩在他头上。 司禹不再理会他，转了转手腕后就直接离开。 肖想绝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他也真是不自量力。 十年前他就不把这人放眼里，十年后也照样能轻轻松松就捏死他。 这种恶心的人也想来指染他的宝贝妹妹，他司禹第一个不同意。 男人回到车上，他今天要喝酒，所以一直是助理在前面开车。 上去后就看见了一脸心虚的小司正往旁边使劲地缩。 司禹还没忘这丫头做的好事，对家里人撒谎就算了，竟然还敢跑来酒吧这种是非地，要是自己今晚没发现，他还真的以为跑图书馆去了。 而且他今晚没来赴约的话，裴忻那个垃圾说不准就又要黏上小司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后去哪里都乖乖跟我说实话。”他冷不丁地又开始说教。 没等小司出言反驳，他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道：“别跟我说什么你长大之类的话，成年后我不管你，但是现在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前，你就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 小司闷闷地低下头。 司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早恋也不行。” “啊？”小司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在说她撒谎去酒吧的事情么，怎么就忽然扯到早恋上去了。 “啊什么啊，记住了没有？”司禹敲了一把她的脑袋。 小司立即吃痛地躲开，哪里还管他说什么，“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而小司捂着自己的头，忍不住低声哼了几句，惹得司禹又再次看了过来。 小司对上他那双不悦的眼神，瞳孔在眼眶里转了转，似乎是想起什么，她点开手机看了一下消息。 搞不懂她想做什么的司禹把头偏了回去。 但下一秒，腿边就贴上了一个热源。 小司把自己挪了过去，面上一改方才的郁闷，笑嘻嘻道：“那哥哥你现在还生气吗？” 司禹斜睨她一眼，忽略这小不点脸上的讨好，瓮声瓮气道：“又想做什么？” “要是不生气的话，我们就去买蛋糕吧！”她无所畏惧地开口，满心满眼都是对甜品的渴望。 她哥说这么多也不嫌累，还不如换个话题呢。 “......” 司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闭着眼睛没好气道：“是吗？那我现在就还在生气。” 还想让他去买蛋糕？想得倒是挺美的。 小司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扬了扬，“你看你看，你已经答应过我了！” 司禹知道她说的是自己问她的那句，但莫名的就是不想让她这么容易如愿，“我只是问你，又没有答应你。” “哥哥你在强词夺理！”小司控诉道。 “你问我就说明你是已经要给我买了，只是来询问我想不想吃而已。”她一本正经地瞎说道。 司禹都被她这神逻辑给气笑了。 “照你这么说我是一定要去买了？”他抽搐着嘴角说道。 “当然啦！”小司疯狂点头。 司禹偏头看她，对上那双闪烁着星星的眼睛后，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 “林助，去圣安斯。” 他还记得蠢妹妹最喜欢自己在圣安斯买的蛋糕。 得了准许，小司喜笑颜开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两条细腿不断地晃悠着。 到蛋糕店门前的时候，司禹下了车，顺便也制止了后头也想跟着下来的小司。 “坐着，外面冷，哥哥去就好了。” 男人走进那家熟悉的蛋糕店，从他还只是个小少年的时候便经常在这里买，蛋糕大部分口味都有了新的变化，服务员也换了很多批，但味道却一如既往，否则小司也不会整天惦念这里的甜品。 买完之后，司禹拎着袋子走了出去，不远处便是小司那张笑眯眯的小脸，她摇下了车窗，正对着自己招手。 恍然间，司禹只觉着这一幕熟悉无比，过去的十几年里，一切好像都没变，但好像又变了。 昔日那只小小的身影已经在慢慢长大，而自己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间拔高了许多，但唯一不变的是和这个小不点的身高差和年龄差。 她在长大，而他也在不断成熟。 作为哥哥，他一直都挡在小司的面前，为她遮风挡雨，扫清一切烦恼。 但是他也知道，妹妹一直都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她也会心疼自己，与其说是他一直守护着小司，倒不如说他们兄妹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的。 点点雪花洒落，地上是消融的冰水，男人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前进，就如同过去十几年的每一天一般。 第175章 最终章：司禹的独白1 司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个妹妹。 在母亲有身孕的时候，他便对这个陌生的小生命有了排斥感。 他都还没能讨到父母的欢心，这个所谓的弟弟或者妹妹就要来抢走他们的注意力了吗？而且多一个人也只是多了一份厌烦罢了。 毕竟父亲母亲都是这样看他的。 但是司禹又忍不住好奇。 万一.......万一这个孩子会喜欢他呢？ 怀着这种极其矛盾的心情，小小男孩总是忍不住盯着梁媛的肚子看，并且默默在心中猜测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期盼了很久，终于在司老太太带着自己到医院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妹妹。 司禹瞧着怀里那只皱巴巴的小人，一股莫名的亲近感顿从心中发出。 尤其是在和那只小家伙对视上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是激动的。 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 从未有过的情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不懂得如何回应的男孩只好躲开了那个孩子的视线。 但是却又忍不住悄悄靠近，手指戳到她的脸蛋时，柔软的触感让他顿时就跟触电一般，更是在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红了一张脸。 不过，这种甜蜜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陪着小家伙长大时，父亲却突然要把自己送出国外。 迷茫，愤怒和不甘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既然事实已定，他没有办法，但却忍不住在深夜的时候再去看妹妹一眼。 看完后他就走，毕竟下一次再见，这个小家伙可能已经长大了。 司禹对那天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一个小小的家伙就这么直直地扑进自己怀里，奶香味缭绕在鼻尖，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花怒放。 低头撞进那双圆溜溜的眼眸时，面色更是不由自主地就红了一片。 许是那一刻起，小小少年就已经有了名为长兄的责任感。 他要守护这个孩子。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有了这个意识后，在国外待的那一年里也会时不时就想起她来，起码也没有那么难熬。 就在他做好了要在国外待个三五年的打算时，司家那边却突然告知，他可以回国了。 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情，他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门口远远瞧见那个小不点的时候，司禹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感触。 她长大了。 抓周礼上的小姑娘在众人目光里显得如此幸福，但让司禹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在看见自己后会不管不顾地朝他冲过来。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伴随着她一声声不太清晰的“哥哥”，司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可能连他自己当时都没有意识到，那会少年的神情到底有多温柔。 事后和那小家伙相处了几天，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喜爱，那种纯粹的，只是对他的。 清楚这点的司禹半是惊喜半是惶恐。 他害怕自己会沉沦在这种幸福里，可是那个如同小太阳一般的孩子又让他忍不住靠近，就像毒药一般。 毕竟他很有可能只是在这几天待一会儿后就要被父亲送出国外了。 但是过了很久，他却忽然收到了圣安斯的录取通知书，这意味着他不需要再去国外，也意味着他可以留在司家。 可司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能留在京城便说明了司家只是要他留下来作为继承人罢了。 司老太太那番话三言两语就带过了少年过去十年经历的种种冷落。 哪怕是早有准备，在把所有掩饰全都扯开的那一刻，司禹仍然会有心痛的感觉。 被父母冷落厌恶，如今还要让他跟个工具一般接受他们所谓的继承人课程。 司禹在最后一刻还在期盼着这种豪门家庭里能有一丝的温度，可是他错了，他一直都错了。 从小到大便一直把父母当成自己追寻的目标，期待他们能回头看看自己，如今他们回头了，但那些眼神却是带着审视商品的冷漠，彷佛在打量自己够不够格。 司禹知道自己不应该贪心。 但他忍不住，也因此受尽了冷眼。 在发泄情绪的时候，少年却意外地收到了自己在这个家里头一回的温暖。 那只小手贴上自己眼睛，明明是有些微凉的指尖，但司禹莫名感觉被她触碰到的皮肤烫得吓人。 再加上她奶声奶气，连字都说不清的话语，少年第一次有了哭笑不得的心情。 而原本那些雾霾心情也全都一扫而空。 很神奇。 他当时这么想。 冷静过后，司禹彷佛一夜成长，不过只是针对于外人眼里，在小司面前，他还是会和同龄人一般逗弄她。 和小司聊天会让他有一种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感觉。 很平淡，但也很温馨。 不过，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司禹敏锐地觉察到这个孩子和旁人的不同之处。 她好像.......有点过于懂事了。 少年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太过懂事，他只想让这个小家伙肆意地活着，不需要为了旁人而改变自己的意愿。 于是他开始留意观察。 没过多久，小司的异样就呈现了出来，但让司禹没想到的是，她对此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同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还做起了一些荒谬的梦境。 起初少年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压力太大。 可随着自己深入地观察和试探，那些梦境一个一个地接踵而至，此刻，司禹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他不敢细想，更是害怕自己的念头是正确的。 不过久而久之，小司却看起来越来越惶恐，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姑娘每次望向自己的时候，眼里的不安和依赖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是认为自己不是他妹妹吗？ 司禹不知道。 兄妹俩各怀心思，没人敢去戳破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而导火索是那个蛋糕，他拿来试探小司的蛋糕。 司禹忍不住，尽管知道这样做也许会伤害到小司，但他心里还存着一个侥幸的念头。 万一她不是呢？ 从司霄那里学来的极端手段让司禹吃了个大亏，他没有想到小司会这么激动，甚至还一个劲的伤害自己。 那一次过后，少年彻底弄清楚了一直以来都不敢确定的事情。 代价便是小司不愿再和他见面。 那两天他想了很多，也终于明白了那些东西是绝不能用在小司身上的。 他失算了。 少年第一次没有尝试到收获的滋味，心中是密密麻麻的痛意。 小司就是梦里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女孩。 也难怪她会这么懂事，也难怪她会这么不安。 害怕自己抢走了别人的人生。 但司禹只想告诉她，无论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小司，他都只认这么一个妹妹。 内因他不懂，少年只知道这几年来的相处都只是这个孩子，没有旁人。 后续知晓所谓的真相时候，司禹更是觉得荒谬。 随之而来的是为小司的愤怒。 他的妹妹本该不是这般敏感多虑，她原本可以有一个快快乐乐的童年，但一段莫名其妙的数据分析却把她一个人丢到了异世界。 多么可笑。 但也让少年明白了，这一次的相遇是多么的难得。 他向那个小不点解释了一切，同时也尽力去消除了小司的不安。 司禹知道了她过去经历的种种，顿时觉得自己从前讨好司霄和梁媛的生活算不得什么。 他们只是没有给自己感情，但该有的物质生活他们全都给。 而小司呢？ 她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在孤独坚强地生活着，所有东西都是她一个人用劳动换来的。 相比之下，司禹那些心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而这也让少年对小司更加珍惜。 他不想再让这个孩子吃苦了。 他只求小司能活得快快乐乐的。 于是司禹开始疯狂学习，他要快点掌握司氏，而且还要将整个司家的业务进一步扩大，否则哪里会有给小司肆意成长的空间。 就这样，在不断的努力中，少年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管理者。 旁人都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就连小司有时候都来劝他休息一会儿。 但司禹知道，每每回想起那个在出租屋哭着吃蛋糕的女孩，他就止不住地害怕。 想多打拼点东西，然后让小司随便选择。 多年过去之后，女孩变成了少女，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人。 而小司也在一天天的成长中渐渐放下了曾经的怯弱和自卑，变得肆意盎然。 爱意会让身体重新长出血肉，同时也能抚平过去的伤痕。 司禹不清楚其他兄妹是不是这样，但他清楚，哪怕是自己一辈子不结婚都会守着这个妹妹，看着她从学校毕业，再到追寻梦想，甚至结婚生子。 小司可能不会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但他这个哥哥会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 血缘的羁绊让他们兄妹俩走到了一起，天底下又能有几个至亲之人，好好珍惜彼此的相处时光，也不枉来这人间走这一遭了。 第176章 独白2 可司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能留在京城便说明了司家只是要他留下来作为继承人罢了。 司老太太那番话三言两语就带过了少年过去十年经历的种种冷落。 哪怕是早有准备，在把所有掩饰全都扯开的那一刻，司禹仍然会有心痛的感觉。 被父母冷落厌恶，如今还要让他跟个工具一般接受他们所谓的继承人课程。 司禹在最后一刻还在期盼着这种豪门家庭里能有一丝的温度，可是他错了，他一直都错了。 从小到大便一直把父母当成自己追寻的目标，期待他们能回头看看自己，如今他们回头了，但那些眼神却是带着审视商品的冷漠，彷佛在打量自己够不够格。 司禹知道自己不应该贪心。 但他忍不住，也因此受尽了冷眼。 在发泄情绪的时候，少年却意外地收到了自己在这个家里头一回的温暖。 那只小手贴上自己眼睛，明明是有些微凉的指尖，但司禹莫名感觉被她触碰到的皮肤烫得吓人。 再加上她奶声奶气，连字都说不清的话语，少年第一次有了哭笑不得的心情。 而原本那些雾霾心情也全都一扫而空。 很神奇。 他当时这么想。 冷静过后，司禹彷佛一夜成长，不过只是针对于外人眼里，在小司面前，他还是会和同龄人一般逗弄她。 和小司聊天会让他有一种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感觉。 很平淡，但也很温馨。 不过，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司禹敏锐地觉察到这个孩子和旁人的不同之处。 她好像.......有点过于懂事了。 少年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太过懂事，他只想让这个小家伙肆意地活着，不需要为了旁人而改变自己的意愿。 于是他开始留意观察。 没过多久，小司的异样就呈现了出来，但让司禹没想到的是，她对此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同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还做起了一些荒谬的梦境。 起初少年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压力太大。 可随着自己深入地观察和试探，那些梦境一个一个地接踵而至，此刻，司禹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他不敢细想，更是害怕自己的念头是正确的。 不过久而久之，小司却看起来越来越惶恐，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姑娘每次望向自己的时候，眼里的不安和依赖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是认为自己不是他妹妹吗？ 司禹不知道。 兄妹俩各怀心思，没人敢去戳破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而导火索是那个蛋糕，他拿来试探小司的蛋糕。 司禹忍不住，尽管知道这样做也许会伤害到小司，但他心里还存着一个侥幸的念头。 万一她不是呢？ 从司霄那里学来的极端手段让司禹吃了个大亏，他没有想到小司会这么激动，甚至还一个劲的伤害自己。 那一次过后，少年彻底弄清楚了一直以来都不敢确定的事情。 代价便是小司不愿再和他见面。 那两天他想了很多，也终于明白了那些东西是绝不能用在小司身上的。 他失算了。 少年第一次没有尝试到收获的滋味，心中是密密麻麻的痛意。 小司就是梦里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女孩。 也难怪她会这么懂事，也难怪她会这么不安。 害怕自己抢走了别人的人生。 但司禹只想告诉她，无论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小司，他都只认这么一个妹妹。 内因他不懂，少年只知道这几年来的相处都只是这个孩子，没有旁人。 后续知晓所谓的真相时候，司禹更是觉得荒谬。 随之而来的是为小司的愤怒。 他的妹妹本该不是这般敏感多虑，她原本可以有一个快快乐乐的童年，但一段莫名其妙的数据分析却把她一个人丢到了异世界。 多么可笑。 但也让少年明白了，这一次的相遇是多么的难得。 他向那个小不点解释了一切，同时也尽力去消除了小司的不安。 司禹知道了她过去经历的种种，顿时觉得自己从前讨好司霄和梁媛的生活算不得什么。 他们只是没有给自己感情，但该有的物质生活他们全都给。 而小司呢？ 她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在孤独坚强地生活着，所有东西都是她一个人用劳动换来的。 相比之下，司禹那些心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而这也让少年对小司更加珍惜。 他不想再让这个孩子吃苦了。 他只求小司能活得快快乐乐的。 于是司禹开始疯狂学习，他要快点掌握司氏，而且还要将整个司家的业务进一步扩大，否则哪里会有给小司肆意成长的空间。 就这样，在不断的努力中，少年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管理者。 旁人都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就连小司有时候都来劝他休息一会儿。 但司禹知道，每每回想起那个在出租屋哭着吃蛋糕的女孩，他就止不住地害怕。 想多打拼点东西，然后让小司随便选择。 多年过去之后，女孩变成了少女，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人。 而小司也在一天天的成长中渐渐放下了曾经的怯弱和自卑，变得肆意盎然。 爱意会让身体重新长出血肉，同时也能抚平过去的伤痕。 司禹不清楚其他兄妹是不是这样，但他清楚，哪怕是自己一辈子不结婚都会守着这个妹妹，看着她从学校毕业，再到追寻梦想，甚至结婚生子。 小司可能不会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但他这个哥哥会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 血缘的羁绊让他们兄妹俩走到了一起，天底下又能有几个至亲之人，好好珍惜彼此的相处时光，也不枉来这人间走这一遭了。 第1章 番外：换牙期 小司六岁的时候正值换牙期。 原本是正常的新陈代谢，但是她却有了烦恼。 原因无他，没了那两颗门牙，她做什么都不太得劲。 具体表现在，每次跟顾祁还有司禹他们出去玩拍照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想露出自己的笑容。 太滑稽了。 小司一脸绝望地看着那张拍立得上自己蠢兮兮的样子，再加上旁边顾祁那个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她现在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小司啊，你的门牙怎么漏风了哈哈哈！”少年魔性的笑声充斥在耳边，气得小司忍不住去揪他的头发。 “不许笑偶！”她羞红了一张脸，话都有些说不太清楚。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应该跟顾祁一起出来，让这两个家伙自己逛算了！ 司禹看了照片也默默在小司看不见的地方笑了一声，但想到蠢妹妹的薄脸皮，他肃起一张脸，“好了，该去下一个地点了。” 他们现在逛的是动物园，人多嘈杂的，最好不要胡闹。 顾祁还贱兮兮地继续开口：“没事小司，哥哥不会嫌弃你的。” 司禹见状直接一脚踹过去，弄得顾祁嗷嗷叫。 他没管这个欠揍的家伙，直接弯腰抱起还在生气的小司，挺拔的鼻尖蹭着小司的脸蛋，哄道：“别气了，哥哥已经帮你教训他了。” 小司瞪着龇牙咧嘴的顾祁，气哼哼地别过脸。 虽然有了一个算不上愉快的小插曲，但小司这次的动物园之行过得还算舒坦，毕竟脚都没怎么沾地，全让司禹抱在身上了。 少年生怕她会乱跑，于是一直都不肯将人放下来。 一开始小司看着旁边人的注视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到后面瞧见望不到底的路途后，忽然就慢慢歇了那个心思。 她这个小短腿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逛完动物园就到了儿童乐园周围，小司自诩成熟，死命忍着心里那点好奇感，没有贸贸然就跑去那边玩。 她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不过，在余光瞥到某个凹凸曼的身影时，小司两眼就是放光。 “哥哥哥哥，我想要那个！”她拽着司禹的衣服兴奋道。 是凹凸曼玩偶！还是她最喜欢的角色！ 两个少年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有些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同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小司会喜欢这种东西。 顾祁还勉强能理解，毕竟他打游戏的时候也会有偏爱的角色，但司禹却万万无法感同身受，从小就没看过任何动画片和电视剧的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些东西。 不过腹诽归腹诽，三人还是往那个小摊子靠了过去。 询问一番后才知道，原来小司想要的那个是作为射击游戏的奖品，射中二十个气球即可直接拿走。 老板瞧着这两个气质不凡的少年带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其实这个只是我们这里最低档的奖品，要是你们射中四十个还能有机会拿到这个最大的玩偶。” 最大的玩偶足足比小司还大一倍， 司禹低头询问了一下小司的意见：“怎么样？想要哪个？” 小司看了一眼一等奖的玩偶，眼神闪着希翼，“都......都想要。” 美少女怎么会拒绝玩偶，当然是都要啦。 老板见状立即道：“都想要的话两个人一起打中六十个就好了。” 反正在他这里都还没有人打破过三十个的记录，到时候赚钱的还不是他。 老板还沉浸在赚米的快乐中，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接下来会损失多少奖品。 小司踮了踮脚，大眼睛看到桌面上那几个劣质的玩具枪后，忽然有些担忧了起来，“哥哥......我们能打中这么多吗？” 这桌面离气球还挺远的呢，旁边那个小哥都打了几十发才打中几只气球，看起来难度不小。 气盛的少年最是听不得这种话，司禹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放心。” 他还不至于连这些都做不到。 少年挽起袖子，线条流畅的小臂裸露了出来，白皙到发光的肤色在灯光下显得非常显眼。 他随意挑选了一把玩具枪，修长的指尖抚摸在上面，随后手指灵活一掰，上膛，头微微倾斜，眉眼间的神色变得漆黑冷漠，小司感觉她哥的气质一瞬间就变了。 一旁的顾祁碰上这种射击游戏怎么可能会闲着，他也是和司禹一样的流程，不过相比之下，顾祁的手法会更加随意一些。 是那种势在必得的悠闲。 两个样貌气质都无比出众的少年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在这种气氛的牵动下，小司竟然也莫名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过，在嘈杂的环境里，两人丝毫不受影响，随着“啪”的一声，司禹第一发就击中了一个气球。 一开始，老板还会笑眯眯地鼓励：“不错嘛！” 小司也在旁边当氛围组：“哥哥好厉害！” 不过，在随着持续的十几声气球炸裂声响后，老板渐渐就笑不出来了，并且和小司嘴角的弧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越到了后面顾祁开始射击的时候，老板的面色早就僵硬了起来。 两人对这于点射击难度简直是如鱼得水，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六十个气球全都被打破了。 顾祁晃了晃手里的玩具枪，里头的玩具子弹沙沙作响，听声音便知道还有不少，他偏头问道：“估计还有个几十发，要不要继续？” 继续的话他们能把老板的整个摊子的奖品都打劫了。 正在拼命打气球的老板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欲哭无泪，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招呼这几人过来了！ 司禹瞧了一眼对面墙上寥寥无几的气球，蹲下身问小司：“怎么样？还想要其他的吗？” 小司原本已经被他们帅到说不出话来了，司禹掐她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不用了。” “就要那个最大的和凹凸曼就好了。” 没想到她哥和顾祁哥哥居然会这么厉害！ 要不是瞧见老板那个不太好的脸色，小司还真的想把这里的奖品都清空了，但人家毕竟还是要赚钱的是不是，她就要两个好啦！ “嗯，听你的。”司禹放下手里的玩具枪，“老板，麻烦你帮我们把奖品拿过来吧。” 老板听到这话，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两手把打气筒一扔就急急忙忙把两个玩偶给了司禹，生怕他们又心血来潮。 “慢走啊！”递过去后，老板心如刀割，但是一想到要是他们没收手，自己只怕是连本都赚不回，心里那点不甘也就歇了。 小司喜滋滋地从司禹手里接过那个凹凸曼玩偶，大的那个她拿不动，就放司禹手里了。 顾祁则牵着小司的手不让她乱跑。 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们，“那个......你们好。” 是个女生。 她红着一张脸，在旁边朋友的不断催促下，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们可......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小司的神情顿时就变得八卦了起来，一脸吃瓜的模样，笑起来一点良心都没有。 每次他们三人出去的时候基本都会碰到这样的场景，小司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祁是离小司最近的那个，怎么可能会没看见这小不点看戏的笑容，悄悄捏了一把她的脸后，带着歉意看向女生：“不好意思......” 他这四个字一出便知道是拒绝的意思，女生快速道：“真的只是交个朋友！求求你们了！” 她周围的朋友也在附和着，弄得气氛都有些尴尬。 被打断的顾祁也没有生气，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粒朱砂痣在眼尾处十分晃眼，显得极其妖娆，惹得女生再度红了一张脸。 看她的样子估计是没要到就不罢休的，少年顿时有些犯了难。 偶然想到了什么，顾祁忽然狡黠一笑，在众目睽睽下他扯过司禹的衣服，哥俩好地搭着人家的肩膀，大言不惭道：“我刚才是想说，我们俩是一对来着，所以真的不能给你联系方式。” 他还推了推一脸震惊的小司，继续编：“她其实是我们共同抚养的女儿，别看我们长的小，其实已经快三十岁了。” 顾祁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周围人都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而那个女生满脸通红，脑子里不断地消化着他说的那几句话。 女生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么帅气的两个男生竟然还会是一对...... 她舌头有些打结，语无伦次道：“啊......对，对不起！祝你们幸福！我们先走了！” 说完后她便带着小伙伴落荒而逃了。 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顾祁这几句话会很冲击她那还未成型的三观。 同样被雷到的还有小司。 她哪里想到顾祁会这么乱编，短短几句话就编造出了一个离谱的剧情，还女儿呢？无形之中她莫名就降了一个辈分。 周围人打探的目光还停留在他们身上，罪魁祸首还美滋滋地瞥了一眼小司，十分臭屁道：“怎么样？你哥我这招厉害吧？” 小司：“......”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认识这个人。 小司“单纯”地避开了顾祁这个问题，假装听不懂。 司禹刚才的视线被那个玩偶挡住，他只听见了顾祁那几句荒谬的话语，那双眼睛凶恶地几乎能杀人，咬牙切齿道：“你明天记得去趟医院看看脑子。” 这是多有病才说得出这种话。 顾祁有些不服：“你行你来说啊，我这叫一劳永逸，相信我，后面不会再有人来问了。” 他这话说得倒是没有掺假，后面一路走去还真的都没人再上前来问话。 小司觉得，估计是别人都把他们当猴看了，哪里还敢过来打扰呢。 回到家后，小司就迫不及待地指使司禹把玩偶放在自己卧室里。 “对，就放毯子上面！”她招呼着少年摆好位置，随后整个人都躺了进去。 底下是柔软的玩偶肚子，摸上去手感毛茸茸的，小司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司禹敲了一记她的脑袋，“让佣人先拿去洗洗，这东西摆在街上这么久，灰尘很多的。” 小司只好不情不愿地撑起身。 “下来吃东西了，你不是说要吃糖葫芦？”少年有些好笑地安抚她。 小司顿时两眼放光，但是又有些狐疑，“哥哥你怎么会允许我吃糖了？”她明明在换牙期，她哥这个竟然会这么大发慈悲？平时还整天管着自己不让碰这碰那的。 “只能给你吃一串而已。”司禹淡淡道。 换做平常，他当然不会允许小司吃这些东西，但想到这小不点自从换牙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就当作是哄她的吧。 小司得到他的允许后，立马兴致冲冲地跑到了楼下。 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串糖葫芦，圆滚滚的山楂外包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轻轻一嗅便能闻到那股糖浆的香气，在灯光下不断地泛着光，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小司默默咽了一下口水，随后就直接上嘴去啃，结果.......啃不动。 她那两颗最关键的门牙现在还没有长出来。 司禹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小司朝他张了张嘴，有些委屈道：“咬不动......” “咬不动就别吃了。”少年差点忘了她现在的牙齿还没完全长出来，伸手要拿回那串糖葫芦的时候，小司一个眼疾手快就躲开了他的手。 “不要，我可以吃！”她不服气道。 好不容易得来一个这么光明正大吃糖葫芦的机会，区区牙齿，哪里能把她劝退！ 不就是没有门牙么，她用大牙啃不就好了！ 气愤的小司把糖葫芦塞嘴里后就是重重地一咬，“咔嚓”一声，她的动作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司禹皱着眉头看过来，没等他开口说话，小司的眼泪就抢先涌了出来。 刚才那声响不是糖葫芦，好像是她的牙齿...... 她要恨死换牙期了！！！ 第2章 番外：当小司遇上绿茶1 秋日降临，万物凋谢，落叶飘在复古式的校园里，显得一切都如此闲暇。 小司背着书包走了进来，他们小学放学时间早，而司禹最近课业有些繁重，不能再来她学校接，所以小司就跑来她哥这边了。 女孩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低马尾，在学校经过一天下来显得有些乱，歪歪扭扭的，不过丝毫没有减少她的可爱，反而还增添了些许生活感。 白皙的脸蛋透着红，精致的眉眼弯成一个弧度，一双大眼好奇地盯着周围景色。 白色的校服被专人打理得干干净净，两条小细短腿露出来，书包上的毛绒挂饰随着她的动作一蹦一蹦的。 不少同学的目光被这个可爱的身影给吸引了，现在正值较低年级放学的时候，圣安斯一般又很少见这么小的孩子，自然会好奇地多看两眼，甚至还有人主动来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而这正好方便了小司，她只记得她哥的班级号，但是圣安斯这么大，她哪里找得到正确的方位。 “来，小妹妹，你就跟着我们走吧。”说这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温柔可靠的小姐姐，旁边还站了两个一脸正气的男生。 小司瞥了眼他们的校服，着重观察了一眼校徽的样子，确认是跟司禹的一模一样后，咧嘴笑道：“谢谢姐姐！” —— 司禹原本还在教室里看书。 不过，少年的眼神一直看向手机，紧紧皱着的眉头很久都没有舒展开来，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时，他的桌面被人轻轻敲了敲。 抬眼看去时发现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有些紧张地扶了扶眼镜，笑道：“班长，外面有人找你。” 司禹对这人没什么印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门外，点头示意：“我知道了，谢谢。” “不......不客气！”这话不知怎么的，惹得她的脸色忽然红了一下。 司禹没在意，抬脚就往外面走去了。 殊不知，这一幕已经被某个嫉恨的眼神全都看在了眼里。 少年走出去后就只瞧见了三个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的学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司禹淡淡开口：“有事？” 他不记得是否见过这几人，在学校里接触的人不算多，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沉浸在书本里，导致了现在司禹连自己班的人都还没认全，很多时候连话都没有说上过一句。 没等那三人开口，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司忽然就冒了出来，“哥哥！” 她笑着迎过去，一个熊抱就直接抱住了司禹的大腿，她其实也想抱腰来着，但谁让她身高不够呢。 司禹见了她，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手摸着她的头问道：“怎么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司嘿嘿笑了一下，“给你一个惊喜。” “无聊。”不解风情的少年直接戳穿她，但面上温柔的笑容却能看出他是喜欢的。 送小司来的那个小姐姐开口：“好啦，既然小妹妹找到哥哥了，我们就先走啦。” 司禹还没忘记这里还有旁人在，了解清楚是他们帮忙把小司带过来后，开口道谢：“谢谢你们。” 那三人本就听说过司禹，见到这么优秀的一个学长和他们道谢，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没事没事，我们也是顺便。” 小司还特意从小书包里拿出自己珍藏的糖果，“谢谢哥哥姐姐，这个送给你们。” 三个人一人一颗，送完后，小司都觉得自己慷慨无比。 毕竟那几块糖可是她忍了一个星期才攒这么多的，平时哪里舍得吃，吃完就又少一颗了，连整天帮她收拾书包的许管家都没能发现自己的小库存。 但是小司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是当着司禹的面给了那三人的。 所以，目送他们三人走后，小司扯着少年的袖口就要往里面走，“快点进去啦哥哥！” 但后者一直无动于衷。 小司投来疑惑的目光，没成想竟然就这么对上了司禹那双幽深的眼神。 “......”完了，她，她刚才拿糖果的时候好像忘记避着哥哥了。 “呵。”司禹笑了一声，这个语气惹得小司冷汗直冒，“小司的书包看起来有不少好东西呢。” 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骚粉小书包，讪笑道：“哪......哪有，只有那几颗而已啦哈哈......” “是吗？”少年一记反问问得十分阴冷。 —— 等进了教室后，小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书包，欲哭无泪。 里面的零食糖果巧克力可是她存了整整一个月的啊！ 就这么全都被司禹打劫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这么得意忘形了！ 她两眼无神地趴在桌面上，那副看破世事的模样看起来无欲无求。 司禹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小司知道，里头满满当当地装满了她的家当。 “藏这么多零食，你是生怕自己不会蛀牙是吗？”他当着小司的面把那袋东西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隔绝了她想要偷偷拿回来的幻想。 女孩不甘心地嘟了嘟嘴，“明明就一点点嘛。” 司禹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叫一点？”他两只手都拿不过来，这小不点还好意思说一点点。 小司哑口无言，偏过头独自生着闷气。 正当少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先前那个帮忙传话的学习委员又走了过来，她还是羞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地对着司禹道：“班长，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现在？” “啊......是，是的。” 小司听到这话，忽然就竖起了耳朵，她哥要是离开的话，那她待会是不是可以悄咪咪把自己的零食拿回来了？ 有了这个念头的小司余光一直都注意着他们。 司禹随意地瞥了她一下，弄得小司心虚地偏开了视线，前者嘴角微微勾起，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小家伙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了。 而一直注意着他表情的学习委员早已被他嘴角那点弧度给勾去了神魂，只呆愣愣地盯着眼前人。 少年常年平淡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神情，眉眼里的冷冽在瞥向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早就化为了雪后春水，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是显得如此温柔，要是能对她也能这么笑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少女的脑海里，学习委员的脸蛋一瞬间就通红了起来，甚至比方才还要严重。 还在状况外的兄妹俩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司禹掐着小司的脸，恶狠狠地低声威胁道：“要是我回来看见那些零食少了一个，你往后一个星期的糖都没了。” 小司拍开他的手，不屑地“切”了一声，心里却在腹诽，待会她偷偷就拿颗糖，就不信她哥有这么火眼金睛！ 不过，司禹一眼就瞧出她的小伎俩，“别想钻空子。” “哼！” “我数了的。” “......” “糖还有八块，巧克力七个，薯片三包，果冻也有六个。” “哦......”小司气得牙痒痒。 司禹这才满意地拍拍她的头，学习委员瞧着他们亲昵的模样，闪烁着眼睛问道：“她，她是班长的妹妹吗？” “嗯。”少年冷淡地从鼻腔里应了一声，不过眼眸里的柔色藏也藏不住。 小司则直接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姐姐你好。” “你好。”她也回了一个微笑，大大方方的，看起来很是舒服。 “你们聊，我先走了。”司禹看了眼手表，随即就往教室门口走去。 而现在就只剩下了小司和那个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整齐地梳成了学生头，看起来乖巧无比，再加上她舒服的笑容和语调，小司不知不觉间对她的好感就升高了许多。 但是，两人还没聊几句，一个样貌清纯的女生忽然打断她们的对话，直接插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你好，是司同学的妹妹吗？我是这个班的副班长，平时算作是你哥哥的助手吧。”她笑盈盈着一张脸，但是说这话的语气却莫名有些怪怪的。 小司不懂怎么说这种感觉，但还是带着礼貌回应道：“姐姐你好。” “我之前还听你哥哥说起过你呢，我们经常一起工作的。”女生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继续说道，并且时不时还会向学习委员投去不屑的目光。 后者也照样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就在小司想要说些什么话来缓和气氛的时候，那个女生忽然把那杯热水放在了桌面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恰好碰到了学习委员的手肘。 后者条件反射地避开来，结果一个不小心，热水直接就打翻在了桌面上，小司的右手虎口处被淋了不少热水。 “啊！”小司被刺激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们这里的动静不小，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而眼尖的同学立马跑去找司禹和老师了。 那个女生见状，立马对着学习委员指责道：“你为什么要把水洒到她手上！” 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番颠倒黑白，根本就没有去照看小司的情况。 学习委员顾不得跟她吵，拿过自己的水杯，确认是凉水后就把小司被烫得通红的手塞了进去。 小司痛得泪花不断在眼眶里打转，红红的眼圈十分显眼，倔强地忍住自己的哭声，在场人看着很是心疼。 第3章 番外：当小司遇上绿茶2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司禹得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小司一看见他焦急的面容，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细细小小的呜咽声如同小兽低吟般响起。 “呜......哥哥，手好痛。”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着。 少年瞧见她被放置在水里通红的右手，立马上去抱住了在哭泣的女孩，心里是无尽的心疼，指尖擦拭着她的泪水，哄道：“没事，哥哥在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小司哭得就更加大声了。 司禹只好低声下气地继续哄：“好了好了，没事了，小司不哭。” 周围人的脸色无一不是非常震惊，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司禹这个样子，平时都是一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谁能想到他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在亲哥一遍遍的安抚声中，小司这才慢慢缓和了情绪，手上被烫到的那里也没有这么疼了。 司禹觉察到妹妹不再哭泣后，面上的神色不再温和，冰霜覆盖在眉眼之中，他抬起了那双冷冽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两人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称是副班长的那个女生面对司禹的时候，一改她方才强势的态度，突然柔柔弱弱道：“刚才......刚才我在和司同学的妹妹聊天，结果学委忽然就把水泼到妹妹身上了。” “明明是你！”学习委员反驳，“你莫名其妙插进来就算了，还故意把水杯碰到我的胳膊！” 女生突然露出惊慌的表情，配上那张清纯的脸，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你为什么要骗人呢？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做。” 学习委员气得要死，“你在说谎！” “够了。”冷淡的声音响起，司禹皱着眉头打断了她们。 女生咬了咬嘴唇，“司同学，我相信你是知道我的为人，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学习委员想反驳点什么，但水确实是因为她才会弄到小司的手上，于是只能咬牙闭嘴了。 司禹低头察看了一下小司右手的情况，幸好及时泡冷水，现在那处已经没有这么红，“还疼不疼？” 小司摇了摇头，顺带还用纸巾吹了一下鼻涕。 学习委员有些担忧地弯腰，“对不起......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吧。” 女生立即呛她：“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为了跟司同学拉近关系也不能这么恶毒啊。” 而一直缩在司禹怀里的小司突然探出头，扯了扯他的袖子后说道：“哥哥，刚才是她故意烫了眼镜姐姐，眼镜姐姐才会不小心把水弄到我手上的。” 女生面色瞬间就有些挂不住，“小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小司瞥她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的就是个绿茶！ 许是见眼镜姐姐跟哥哥聊了几句话就嫉妒了，而且她一开始说的那几句话每一句都和她哥有关，就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这个人方才的动作小司看得一清二楚，杯口的朝向是在她这边，这个人先是故意烫一下学习委员，这样一来，学委一个条件反射地躲避，热水就全往她这边撒过来了。 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说是学委烫了她，之后再和司禹告状，她哥就会对学委留下不好的印象。 哥哥有桃花小司没什么看法，但是伤害到她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女孩冷哼一声，“就是你！打断我和眼镜姐姐的对话，然后还故意烫她，坏人！” 司禹默不作声地看了女生一眼，眸色漆黑无比。 女生被吓了一跳，但她只是撩了撩头发，对着司禹道：“司同学，你妹妹应该是眼花了，我从来都没有......” “我妹妹眼睛好得很。”淡漠声音打断了她，司禹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 小司看着少年生气的样子，第一次跟个骄纵的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哥哥，她还骂我！我不喜欢她！” 女生忽然有些慌乱，没等她继续开口，司禹便道：“我相信我妹妹不会说谎。” 少年抱起小司，顺带还把水杯还给了学委：“谢谢。”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处理这些琐事，小司的手还红着，需要去医院看看，不然待会长水泡留疤了怎么办。 “走，哥哥先带你去医院。” 司禹把人抱在胸前，小司则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用上课了吗？” “这个不重要。” 几个字他说得漫不经心，但却让小司心里莫名雀跃了一下。 盯着少年冷峻的侧脸，她忽然“嘿嘿嘿”地笑了一下，随后又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他的脖子。 “都受伤了还笑得出来？手不痛了？”他腾出一只手来掐她的脸。 “没有刚开始那么痛了。”小司乖巧地回答，答完后又好奇地凑上去问：“刚才我这么无理取闹，哥哥怎么还这么维护我啊？” “你那也叫无理取闹？”司禹嗤笑一声，这小不点怕是没见过真正不讲理的人吧。 “那哥哥真的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嗯。”他没有思考便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呀？” 她两眼睁得大大的，剔透的眼珠倒映着少年的脸，眸色充满了天真无邪，干净得像一块纯白无瑕的玉。 司禹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壳，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带着笑意：“因为你蠢。” 单纯成这样，谁会觉得她在撒谎，而且就算是骗人，这小家伙也早就露出马脚了。 小司一点都不满意这个答案，用手捂住自己被弹的那处，鼓着一张脸，“你才蠢！” 她一点都不蠢！ 不然也不会让那个女生得逞了！ 两人到了医院后便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小司的右手，幸好水不算很烫，而且小司躲闪及时，只有虎口那处红了一小片，最后开了点药就回去了。 处理完毕后司禹就赶回了学校，毕竟他还得弄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小司也说要去，但被少年拒绝了。 “你待在家等我。” “不要不要！”小司死命抱着他的腿，“我也要去，不然我就不松手了！” 她还要回去看戏呢！ 最后，司禹没办法，只好带着这个小挂件回了学校。 不过他这次是直接去了办公室里。 此前他将自己的请求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也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毕竟是司家的千金在他的班级里受了伤。 几位当事人都在办公室里，那个女生第一次意识到这次好像闹大了，面色已经没有之前的如此从容。 等到班主任放出监控，画面里很明显就是女生突然用水杯碰了一下学习委员的手肘，后者条件反射地挥手，这才不小心泼到了小司的地方。 出事后她们的争执班主任也听了个遍，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好了，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 “你为什么要故意烫学委？” 女生的面色白了又白，但她还在无力地为自己辩驳：“我没有！” “你是需要我再给你看一遍监控吗？”班主任一记眼刀看过去。 大致原因他也能猜到，不过是嫉妒罢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学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女生咬了咬嘴唇，突然又对着司禹道：“司同学，你相信我！我们一直做了这么多工作，我的为人......” “抱歉。”少年直接打断她，“我并不清楚同学你的为人如何，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 “你和这位同学之间有什么矛盾请自行解决，现在我只要你们跟我妹妹道歉。” “毕竟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 司禹一口气说完，完全没再搭理女生惊愕的表情。 女生一脸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着，“你......你不记得我吗？我们......” 司禹皱眉，“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这个女生是搞不清重点吗？ “现在，跟我妹妹道歉。”他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女生仍然还是不为所动，但学委已经看不下去了，她主动走到小司面前，“小妹妹，对不.....” “眼镜姐姐没有错！”小司忽然抓着她的手道。 “她也是不小心的，全都是那个坏人姐姐的错！” “臭丫头你闭嘴！”女生忍不住吼了一句，这么多人的指责让她有些受不了，但说完后她就后悔了。 因为司禹正在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盯着自己。 女生心一横，破罐破摔道：“对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她指着学习委员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对司禹红脸，丑成这样你也好意思？” “本来只是想给你一点小教训，但谁让你还蹬鼻子上脸东问西问！” “是，我是故意烫的你，杯口也是故意对着那个丫头，不然我怎么毁了你在司禹面前的形象呢！” 她大喘着气，头脑也热乎乎的。 而小司则是惊呆了。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自爆，简直刷新了她对绿茶的刻板印象。 后面她又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不凡包括一些低俗的词语，司禹不想脏了小司的耳朵，于是就让她到外面等着。 于是后面的事情小司就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那个女生到最后也没有道歉，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再去司禹班级等他下课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她，听司禹的同班同学说她已经转了学。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小司只等了十分钟，司禹就出来了。 他弯腰抱起地上的人，“走，回家了。” “这么快吗？”小司有些稀奇，她还以为还要争吵很久的呢。 “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司禹反问道，想起刚才那个女神经病，他心里一阵厌恶。 竟是没想到是因为他才会发生这些事情，有够无聊的。 不过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得时时刻刻注意身边环境的人了，必要时还是得让小司先回家。 小司不懂他的心理活动，两手揽住他的脖子，笑道：“没有没有，那我们快点回家吧，我肚子饿了。” 搞这么一遭，她肚子都开始叫唤了。 司禹捏了捏她的后颈，低声应答：“好。” 本以为一切都会平静下来，结果没想到，小司在一路上又开始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突然一个劲地打探她哥的桃花情况。 “哥哥怎么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我看你们班有好多女生都会偷偷看你诶。” “那有没有人跟哥哥表白呢？情书有没有收到过？” 这不怪小司八卦，毕竟她哥接触过的异性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且这还包括了梁媛和家里的佣人，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叽叽喳喳地问来问去，司禹终于忍不住，突然弯腰把她放到了地上，掐着她的嘴巴道：“你自己走。” “还有，不要再说话了。” 吵得他头疼。 被手动闭麦的小司只能惨兮兮地被他牵着嘴巴走。 走了几步后，小司终于受不了，挣扎着道：“放开我！” 司禹回头看她，松开手，“还问不问了？” “哼！”她不屑地冷哼一声，“不问就不问！小气鬼。”这点事情都不告诉她这个亲妹妹，一点都不厚道。 少年这才又重新抱起她，敲着她的头，有些发笑道：“傻子。” 谁都没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