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 第一卷 第1章 这是连我也算计上了? 一道闪电劈亮了夜空,雷声大作,藏起了林家孩童的哭闹声。 此时的林家乱成一锅粥,一个妇人应声尖叫:“林家大儿!你这是要把你娘打死啊!你这小孩真歹毒!” 白岁安眨了眨眼,懵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屋内还有小孩的哭声,她面前还站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 手上还拿着棍棒,看得白岁安脑袋有点疼。 面前的男孩大喊,挥了挥手上的棍棒:“你们敢碰我,我就敢打死你们!” 林容乐独自一人在屋门外守着,宛如一个小将军。 妇人将白岁安扶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小孩:“咱们不急啊,等我找的帮手过来,一块绑了这三个臭崽子!” “绑他们干嘛?” 白岁安抬手按了按自己脑后疼痛的地方,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中。 原来她穿越了。 原身是一个亡国公主,想去皇城为国复仇的时候碰上了诡计多端的人贩子,险些被人卖去青楼,恰好被猎户林澈救了,被带回了李家村当了这三个崽子的后娘。 林澈也是出手阔绰,吃穿用度都没有亏待过她,甚至还由着她随意使唤孩子。 前段时间林澈被人抬回来,腿脚受了重伤再无站起来的可能,且精神头一日比不如一日,连醒着都是件难事。 村里的寡妇梅氏便教唆原身,把三个孩子卖到醉红楼去,拿点银钱,改嫁前也能过段清闲日子。 反正也不是自己孩子,原身自然就应下了。 也就是在刚刚的争执中,大儿子林容乐一棒子敲没了原主。 林容乐怒喝:“我死也不会让你们把弟弟妹妹卖了的!” “你这不识时务的臭崽子!你们爹都要死了,你们仨除了拖累后娘还有什么用!是为了你们好才卖了你们! 你们去外头有饭吃,干活了还能拿钱,也不用养爹娘,日子好着呢!” 白岁安听明白了梅氏打的算盘,这话以前她也听过,不过是大人道德绑架孩子的话术罢了。 “只有没用的爹娘才会卖孩子。”白岁安驳了一句。 梅氏一愣:“你这说啥呢!你该站我这头啊!” 连林容乐都傻眼了,后娘突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帮忙赶梅氏。 “婶子你也别费劲了,我家不卖孩子,你回去吧。” “不是,咱说好的啊!” “我反悔了。” 白岁安不废话,上前扯着梅氏的衣袖把人往外头带。 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了个蒙着一只眼的驼背男子。 男子一眼就看到了梅氏和白岁安,在见到白岁安的脸时,眼睛都亮了:“哟,这就是你说要卖给我们的漂亮姑娘?” “你个傻狗!会不会说话!”梅氏一惊,赶忙骂了一声。 抬头便对上了白岁安的冷眼。 “婶子不是说帮我卖三个孩子吗?怎么,这是连我也算计上了?” 白岁安明知故问,不等人回答,手一使劲就把人推到地上。 “我家谁也不卖,赶紧滚。” 梅氏脸色难看,咬牙道:“你不卖正好我也能不给你银子。陈半瞎,不是带人来了吗?赶紧进来把这家人都绑了!” 本来白岁安都想着这么算了,毕竟初来乍到,先把家里的事情弄好再关心别的,可梅氏非要凑上来。 陈半瞎反应过来了,撒腿去招呼外头的兄弟们进来。 进来了两个壮汉,直奔白岁安。 “分开来!一个绑这个,另一个去后头把那三个崽子抓起来!”梅氏大喊。 其中一个壮汉转向要绕过白岁安。 可这新来的后娘哪能放着这些人对小孩出手,窜到两人中间,一手一个拽住衣领,用巧劲一推一拉,让两个壮汉撞在了一块,眼冒金星。 “这……”梅氏推着陈半瞎上去,“你有手有脚的,赶紧去帮忙啊!” 陈半瞎点点头,才上前走了一步。 白岁安就把其中一个壮汉踢飞了,正好迎面砸中他。 另一个壮汉也没逃过,被抽了两个耳光后也被踹飞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梅氏和在后头偷看的林容乐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刚才天打了许久的雷,在这场打斗接近尾声时,顺利降下了大雨。 两个壮汉扶着陈半瞎爬起来,问:“这还抓吗?” 梅氏急得不行:“抓啊!肯定抓!这大的可值二十两啊!小的一个三两,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陈半瞎咬牙:“抓!” 雨势渐大,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壮汉再次冲上前,陈半瞎也跟在后头小跑上去,眼见着白岁安在雨里也能流利地将人打一顿踹飞出去,陈半瞎止住脚步,往后逃跑。 但是白岁安也没放过他,跑上前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还顺便去把院门给关上了。 “你,你关门作甚?算我们倒霉,我们走还不行吗?”梅氏见三个男的都收拾不了白岁安,正想着跑。 白岁安的声音清晰地穿过雨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我刚才给过你们机会了,可你们非要来硬的。既然我出手了,那你们就要给我钱。” “给什么钱?你都打我们了!” “不是说大的一个二十两吗?横竖我家孩子我是不卖了,但我可以卖你们赚钱。要么你们给我钱,要么我卖了你们赚钱。” 陈半瞎从地上爬起来:“我们哪值二十两啊!” 梅氏点头附和:“是呀!二十两是醉红楼买你的价格,咱们不值的!” 一道雷劈开了云层,也照亮了白岁安的脸。 头发借着雨水粘在她脸上,不但不显得杂乱,反倒多了几分毒辣的美感。 “这里是我家,我说什么价就什么价。” 梅氏咋舌,坏了,这是遇上真强盗了。 “我们这行干大半辈子也拿不到二十两啊!”陈半瞎哀嚎。 “意思是你们现在没有二十两?” “二十两这么大的数,我们肯定没有啊!” 陈半瞎踉跄着到了白岁安的面前,讨好道:“不如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得了?” 白岁安勾唇朝他笑了笑:“好啊,我放了你们。” 对方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 “林容乐!拿绳子来!”白岁安大喊一声。 “你要干嘛!”梅氏和陈半瞎一脸惊恐。 第一卷 第2章 金手指要花钱 在屋檐下的林容乐屁颠屁颠去捡起壮汉腰侧吊着的麻绳,冒雨递给白岁安。 “回去避雨吧。”白岁安接过绳子。 伸手擒住陈半瞎,便熟练地用绳子把人捆起来了。 梅氏见情况不妙,趁着白岁安绑人的功夫,赶紧开门跑了。 林容乐见状要追上去,却被白岁安喊住了。 陈半瞎不断求饶:“姑娘!姑娘诶!你人美心善,你就放过我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我啊!” “见完官再回家也不迟。” 把人捆好,白岁安把人拉到屋檐下放着,又去捆另外两个壮汉。 “我给你银子还不成嘛!” 白岁安没有理他,他便一直嚷嚷。 “你不要我银子,你要我的人也可以啊!” “大不了我这人就是你的了,你放过我吧!” “听说你家男人要没了,你一姑娘家拉扯孩子也不容易,我当你男人……” 啪—— 白岁安绑完另外两个人,及时过来甩了他一耳光。 陈半瞎闭了嘴,白岁安才开始翻他身上的口袋,摸出了几块碎银,全拿走了。 “这银子就当是你带人上我家闹事的赔偿!” “诶!你都拿了我的银子了,把我放了啊!”陈半瞎叫唤着。 “闭嘴,再吵吵就把你舌头割了。” 白岁安回头瞪了他一眼,浑身湿透的她宛如黑夜里讨命的野鬼,吓得陈半瞎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容乐在厨房里面烧了水,本想给后娘洗澡的,烧完之后才发现人不知道去哪了。 找了许久,才发现后娘在他爹的屋子里头。 白岁安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子的眉眼标致,皮肤偏黄,就算留着一脸的胡子也掩盖不住他优秀的五官。 可就算长着胡子,也能看出男人的嘴唇发紫。 林容乐走进来,身上的衣服还是刚刚那身衣服,头发也和白岁安一样是湿哒哒的。 不等小孩开口,白岁安便问了:“之前请的大夫怎么说?” 原身不在意林澈,所以最开始大夫来看的时候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林容乐一愣,还是老实回答了:“说伤到筋骨了,治不好了。” “只有这个吗?” “嗯……所以你才不让治了。”林容乐目光闪烁,他总觉得后娘变得不一样了。 莫不是被他一棍子打好了? 白岁安轻叹一声,起身推着大儿子出去:“你淋过雨,去洗个热水澡再睡觉吧。” 林容乐一步三回头,出门后才仰起头问:“外头那些人怎么办?” “明日我会送去官府。” “噢,那爹呢?能把爹留在家吗?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听你的少吃一点多干活了,你还是想卖我们……现在你不卖我们了,是不是就想把爹卖了?” 白岁安抬手,就见面前的小孩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她轻笑一声,把手放在了林容乐的头顶上,揉了揉:“我谁也不卖,你们照常吃饭睡觉,你爹会好起来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哄小孩不是白岁安拿手的事情,她无非就是把自己小时候想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给身边的人撑伞。 这是白岁安第一次说出这种话,林容乐鬼使神差的信了。 “好。”走出去几步,他又折回来,“水我烧了很多,你也记得洗洗。” “知道了,谢谢你。” 随口的一声谢,令林容乐受宠若惊。 人走后,白岁安去撩起了林澈的裤子,露出里面的一大片伤口。 双腿都有伤,看痕迹,左边大腿的是刀伤,右边脚踝处是管状暗器造成的贯穿伤,还好位置偏了些,并没有重创骨头。 刚才白岁安就已经看过了,林澈脸色蜡黄,嘴唇泛紫,是很明显的中毒症状。 就算腿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还是能看出毒素是从这里渗透进去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怕林澈整个人都要瘫。 这个国家没有记录在史书上,白岁安只能通过记忆判断这个时代比较落后,要是请大夫了,也不一定能完全治好林澈。 白岁安心想,要是这个时代能有她的那些特效药剂就好了。 滴—— 不知哪来的声响,白岁安的食指突然流出一种透明液体,看着像水,却散发着淡淡的甜味。 白岁安的眼睛顿时亮了,捏开林澈的嘴巴,把手指流出来的液体满满地滴入林澈的口中。 这虽然不是什么特效药剂,但这是白岁安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的奇特泉水。 以前白岁安的体内有很多毒素,每天都会被毒素折磨,不断以毒攻毒才能活下来,后面就是用了这种泉水,让体内的毒素跟着新陈代谢一点一点地排出来,才能让她像常人一样活蹦乱跳的。 而且这泉水还有奇效,能加速外伤的愈合速度,到时候林澈的腿也能很快好了。 耳畔突然响起提示音—— 【试用时间结束,请宿主充值。】 还要花钱? 花了一晚上白岁安才搞明白。 原来她不仅能操纵灵泉水,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家,以一种空间的形式存在,里面有她以前做的各种药剂和武器。 只不过用的时候要掏钱。 白岁安从自己的床底下找到了原主藏起来的钱袋,试着丢了一些铜板到空间里面,铜板一下就消失了。 同时显示了灵泉水可使用的量:12毫升。 丢进去的是二十四文,也就是说一文是0.5毫升。 灵泉水是服用500毫升一个流程,按照林澈现在的中毒进度,起码三个流程就能把毒素排干净,但想治好腿伤的话,就远远不止了。 起码要十两银子的灵泉水。 还挺费钱。 但比较好的是空间其他东西都是实行累充制度,只要充的钱到一定数额,就可以一点一点解锁空间内的物品,说明这银子全换灵泉水也不亏。 怕家里会有其他开销,白岁安只往空间里丢了一两银子,用手指当水龙头,硬是一滴一滴的喂了林澈喝了一晚的灵泉水。 当务之急是让人先醒来,不然她出去办事,家里没个大人,就怕那个梅氏找人把孩子给骗走了。 村子里的公鸡准时鸣叫,家里的三个娃娃便醒了。 林容乐一直惦记着院子里的人,醒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出来看了。 一看吓一跳,原本还整齐关在院里的人,都没了,只留下一地被割断的绳索,和虚掩着的院门。 见状,林容乐赶紧往主屋那跑:“娘,人贩子都跑了!” 第一卷 第3章 听说你偷男人 喊了一声,里头没人应,反倒是后头的偏房里传来动静。 白岁安昏昏沉沉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身上还是昨夜的那身装束。 眼底泛着乌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跑就跑了,没事。” 下半夜开始她就有些头晕,这具身体到底以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呢,只是淋了点雨就不行了。 林容乐啪嗒啪嗒地跑过来,仰着脑袋盯着后娘,问:“烧的水一点也没少,你这是没有洗漱吗?” 他这副模样,倒像个小管家。 白岁安摸了摸鼻子:“抱歉。” “你这个样子,等爹醒来怕是要责怪我了!”林容乐道,“我再给你烧次水,这次可要洗了!” 第一次被小孩这样对待,白岁安失笑,还是点了点头。 林家一共三个孩子,大儿子林容乐,已经七岁了,本来是想等林澈回来后送去开蒙的,但一回来就出事了,原身本就把小孩当奴仆使唤的,就没送了。 老二是个姑娘,叫林雅舒,五岁,平日里多是在照顾年幼的弟弟,性子倒是烈,没少和原身唱反调挨揍。 老三才三岁,叫林容康,有懂事的大哥和靠谱的二姐,性子也有些娇纵,也是属于会挨揍的那类型。 不过揍基本都让当大哥的扛了。 林雅舒在灶房里面做着早食,看见白岁安跟在林容乐后头进来,脸顿时垮下来了。 但她却没说一句话,反而是用眼神示意弟弟不要开口。 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白岁安也没想躲。 既然她在原世界死了来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要把原身的过错消掉,再好好的过自己的新生活。 “那个,之前我想把你们卖了,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动这种心思了。” 说完,白岁安对着孩子们深深鞠了个躬。 显然昨夜林容乐已经和弟弟妹妹打过招呼了,三人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最小的两个还一脸警惕。 “谁知道你想什么,你以前也不是没骗过我们。” 林雅舒扭头专注锅里的野菜粥,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 林容康随姐姐,对着白岁安轻哼一声,也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后娘。 这让白岁安更有压力了,小时候就没人哄过她,这会儿轮到她当大人了,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会赚银子给林澈请大夫医治,得空我也会凑束脩送容乐去村里的学堂,以后我再也不会欺压你们了,我保证。” 白岁安说出来的事也正是这三个孩子想要的。 林容康晃了晃阿姐的手,轻声说:“阿姐,坏蛋后娘说要救爹爹……” 这下林雅舒也不得不理会后娘了。 “不信。”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林容乐还在另一个坑里生火烧水,灶房采光一般,点点火光就能照亮他的面庞。 不知在想什么,他出声劝和:“她要是骗我们,无非就是继续过之前那样的日子,要是改了,也是好事,再看吧。” 林雅舒十分不悦,没再说话。 “你去屋里歇会儿吧,水好了我叫你。”林容乐对白岁安说。 也是给了后娘一个台阶下。 “好。” 听到白岁安屋门关上的声音,林雅舒才说出了她的不满。 “我真不知道你和爹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她对我们坏,还非要对她好,昨夜她带人绑我们的时候你都出手打她了,今天居然就又对她好上了!” 她是对着林容乐说的。 这样的事情在林家常发生,每回老幺都会像现在一样,弱弱地拍一下阿姐的手,可怜兮兮道:“阿姐,不要吵架……我怕……” 这都是爹教他的。 林容乐几乎从不对妹妹发脾气,每回出现这样的情况,他都是先来一句—— “爹喜欢,没有办法。” “肤浅!” 每次拌嘴都是由一方的沉默结束。 即便再怎么不喜欢后娘,林雅舒还是把早膳都准备齐全了。 白岁安洗完澡出来就能吃上菜粥,换做往常都会边吃边责怪林雅舒的厨艺差,但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粥喝完了,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还满足地呼了口气。 林雅舒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不言语,她吃完放下碗,后娘便自动把碗筷都收起来拿去洗了。 “真转性了?”林雅舒心里发怵,还是习惯不了这样的后娘。 后头站着三个豆丁偷看,而白岁安洗碗洗得高兴,还哼着小调。 乡村生活比前世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好多了,白岁安把洗净的碗筷放好,便去检查家中的米粮,发现还是够一段时日的。 这一顿吃完就要考虑下一顿吃什么了,现在她是孩子的娘,该拿主意了。 现在怕被偷家,也不好上山打猎,白岁安灵光一动,背起了半人高的背篓,便招呼三个孩子。 “中午吃鱼吧?你们和我一块去捉鱼。” 陈半瞎和梅氏都跑了,让孩子单独在家里也不安全,所以白岁安让孩子们都跟着她一块去。 林雅舒不愿意去。 林容乐便劝她:“去吧,后娘第一次捉鱼,估计是捉不到的,我俩去能多捉点。” “捉不到还拿这么大个背篓。”林雅舒下意识嘀咕,到底还是跟着后娘一块出门了。 村里的人都在下游洗衣服,白岁安打算往上走点去上游捉鱼。 路过洗衣服那块地方时,村里的婶子眼神很尖,一下子就看见了白岁安。 一群人头碰头不知在说些什么,白岁安都走出去一小段路了,还有人追上来。 听到动静,白岁安自己就回头了,来的人是村里一个和白岁安年纪相仿的姑娘,叫李小苗。 李小苗脸上带着讥讽:“白岁安?听说你偷男人啊?” 谢邀,人刚出门,就砸了口锅下来。 白岁安挑眉:“在哪听说的?怎么说的?” 也就装模作样问一下,毕竟才发现陈瞎子他们跑了,现在出门就有传言自己偷男人,是谁传的已经很明显了。 “你管我们听谁说的,人都拿着你的贴身衣物到处显摆了。” 见白岁安没点反应,李小苗又说:“你看你,空有一副皮囊,当初嫁得那么好一人,现在还不是落魄到要去偷人,啧啧啧……” 第一卷 第4章 以后我去外头横 这话给白岁安听笑了。 原身刚被林澈带来李家村的时候,李小苗可没少阴阳原身。 无非就是说原身没志向,居然甘愿当别人的后娘。 女尊国家出来的公主本身就傲气,根本不在意李小苗说的这些。 当后娘又如何?自己天天打骂小孩,林澈不照样给银钱供着她? “当初说我嫁得不好的是你,现在我偷男人了,你又觉得我之前嫁得好了?”白岁安不怒反问。 “嫁得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不照样偷男人?” 林容乐适时帮一嘴:“我娘没有偷男人。” 李小苗睨了他一眼:“你们小孩知道什么是偷男人吗?这就帮她说上话了?帮她说话也没用,她打你们时可不会手下留情。” “少挑拨关系了。” 白岁安还嘴,“昨天家里进了贼,他们一直在场,知道我做了什么。” “呵?贼不偷你家钱,偷你的贴身衣物?”李小苗嗤笑一声,“你多大脸啊?” 白岁安上下打量了李小苗一番,也学着她嗤笑一声:“你心知肚明。” “走吧。” 三个孩子跟着白岁安一起走,后边还传来李小苗的骂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家里男人都没了,神气什么!” 林容乐:“是娘昨夜在爹的屋里待了一夜,所以那些人贩子走的时候去你屋里偷了衣物,故意坏你的名声吧?” “不错,聪明。” 林雅舒有些生气:“你怎么都不去说清楚?她们再说下去,全村人都要相信了!” 白岁安只觉得女儿这气鼓鼓的模样很是可爱,便伸手要去摸摸她的脑袋,没想到被林雅舒躲开了。 算了,熟悉起来总该有个过程。 “相信我的人,不用我说也会信我,不信我的人,无论我说了什么也还是会怀疑我。” 白岁安从来不在意外边的人怎么说自己,“只要我们家里有吃有喝,过得自在,就好了。” “只会窝里横,窝囊!”林雅舒骂道。 白岁安笑了笑:“我现在不窝里横了,以后我去外头横。” 林雅舒轻哼一声:“不信。” 河的上游多数是村里的大孩子在玩乐,见白岁安带着三个孩子来了,领头的大孩子便朝林容乐“喔”了一声: “容乐弟弟,怎么把家里人都带来了?” 林容乐和这里的人很熟,他没少来这里和这些孩子们一起捉鱼,就是领头的李狗蛋帮着他一点点学会怎么捉鱼的。 “我娘说要来捉鱼。”林容乐朝他笑了笑。 其他孩子们看白岁安的眼神有些怪异,全村人都知道林家后娘对小孩有多恶劣,可见到白岁安这张清冷的漂亮脸蛋时,还是会怀疑一下传言的真实性。 “是你的朋友吗?你们去和朋友玩吧,小心一点不要掉河里了。”白岁安心大,叮嘱了孩子们一句,就将裤脚绑高,慢慢摸下河。 昨夜下了雨,河水涨高了一点,深了也不好捉了。 林容乐见状,转头和妹妹说:“你和阿弟在岸上玩,我去帮一下。” 妹妹无奈:“去去去。” 白岁安刚锁定一条鱼的身影,林容乐和李狗蛋从两个方向走过来,一下就把鱼惊跑了。 她无奈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 李狗蛋先开口了:“容乐娘,你还不会捉鱼吧?我教你?” 十岁出头的男娃高高瘦瘦,只比林容乐高了一点点,但肤色却黑得很多,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头晒习惯了。 白岁安点点头:“好啊,你教教我怎么捉。” 狗蛋将手泡在河水中保持不动,轻声说:“看到那里有条鱼要过来了,我们像这样等一会儿,一定要有耐心……” 母子俩有样学样。 很快鱼就要过来了,狗蛋聚精会神,飞快地伸手去捉。 只差一点点,鱼从狗蛋的指尖溜走了,被后面的白岁安直接捉了起来。 是一条手臂长的黑鱼。 狗蛋眼睛一亮:“哇!捉到了!” 林容乐激动地举起了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学狗蛋那样把话说出来。 白岁安冲李狗蛋扬了扬头:“你的筐呢?把这鱼装上吧。” “这怎么行,这是你捉到的!”狗蛋摆手拒绝。 “如果不是今天水深了,就是你捉到了。” 白岁安如实道,“就当是给小老师的报酬,谢谢老师教我捉鱼,以前我们家容乐肯定也是受了你的指点才老带鱼回家的,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一句“小老师”就能让狗蛋乐得找不到北,被夸成这样,他更不好意思要这鱼了。 林容乐默默去把狗蛋的筐拿过来:“娘,放这。” 都来不及阻止,鱼就进筐了。 “哎呀!这多不好!你家还没鱼呢!” “没事,等会儿就有了。”白岁安摆摆手,自己往和中间摸过去。 那个地方比较深,狗蛋和林容乐跟不过去,只好在刚刚的地方继续捉鱼。 狗蛋凑到林容乐的身边,小声道:“容乐弟弟,你这后娘好好呀,不像外头说的那么坏啊。” 后娘刚刚送鱼的举动让林容乐长了脸,现在嘴角微微扬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能听外头的人瞎说,做人要学会自己判断。” 狗蛋挠挠头:“好,我以后不听外面的人说了。” “哇——”外头有孩子惊呼。 两人顺着孩子们的视线望去,就见白岁安俩手捉着一条小腿粗的大鱼放进背篓里。 从背篓里鱼尾拍打的动静来判断,这绝对不是第一条鱼了。 岸上的林雅舒是一直看着白岁安的,后娘捉鱼很厉害,一眨眼的功夫就捉了一条,又是一眨眼又摸到了一条,就像那鱼不会跑似的。 小姑娘托着脸,叹了口气:“这么多鱼,杀起来一定很累,原来鱼多也会有烦恼。” 林容康歪着脑袋:“不烦恼,可以吃很多鱼,开心!” 林雅舒点了一下弟弟的鼻子:“你就负责吃,当然不烦恼了,杀鱼的可是我啊。” “我帮你!”林容康嘿嘿笑,脑袋贴着阿姐的手臂,蹭了蹭,“阿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等你长大点再说吧,天天哭鼻子可帮不了我。” 这会儿白岁安还在河底摸着,自从她捉了四五条鱼后,这里的鱼似乎学聪明的,都散了。 摸着摸着,她摸到了一个滑滑的壳,捡起来一看,居然是河蚌。 也是能吃的东西,她没管,都丢进背篓里。 不要钱的食物有多少来多少。 在河底摸了会儿,又捡了七八个河蚌和两条鱼。 河中间突然变得嘈杂。 “救命!救……” 循声望去,白岁安才发现有孩子到河中间玩,估计是没站稳,滑到水里了。 和中间的水本就高,都已经到白岁安的大腿了,年纪小点的孩子过去,水都到胸口了,其他孩子们见状也就只能喊救命,都不敢过去。 来不及多想,白岁安将背篓往林容乐那边推去,直接就拨水去救人。 废了一番功夫把人捞到岸边,白岁安自己身上也湿了。 白岁安跪坐在地上,让小孩依靠在她的膝盖上,面朝下,拍打小孩的后背。 直到小孩将水吐了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第一卷 第5章 上来就咬她? “没事吧?”白岁安关切地问。 小孩眼眶泛红,摇了摇头。 “以后可不能跑和中间去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小孩扁着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白岁安不知所措,她只是害怕再出事而已,不是有意要把人凶哭的。 这时林雅舒走了过来:“他可能是看你在河中间捉鱼捉得多,自己也想试试。” 白岁安看向那个孩子,那孩子点点头。 她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你看狗蛋哥哥年纪比你大,他都只能在水浅的地方捉鱼,你还这么小,想要学我捉鱼你要长得比狗蛋还大才行,知道吗?” “可是我捉不到……”小孩低着头,“大家都可以,我不可以……” “石头想要捉鱼回去给他爷爷吃,听说吃鱼眼睛对眼睛好。” 林容乐和狗蛋拖着白岁安的背篓上了岸,走的每一步路都很吃力。 狗蛋道:“姨姨,你这鱼太多了,好沉。”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岁安的反应,怕对方不喜欢这个新称呼。 但白岁安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称呼的变化,心里还在挂念着石头的事情。 石头又瘦又小,看着和林雅舒差不多大。 “这样吧,石头,你帮我捉东西,然后捉到了来我这里换鱼,好不好?”白岁安问。 石头抿唇,他连鱼都捉不到,怎么可能捉到别的东西呢? 白岁安拉他到岸边找了一会儿,在河岸石头间找到一些河虾。 “你看,就是这个,你帮我捉多些,我拿鱼给你换。” 石头立刻摇头:“不行的,这都是不能吃的,这和白要你的鱼没两样!” 闻言,白岁安愣了一下,想了一下,好像这个世界的人真不知道虾能吃。 她轻轻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谁说不能吃了?这是可以吃的,你信我,到时候我家做了我请你尝尝。” “真的能吃吗?”石头还是怀疑。 白岁安笑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石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乖,去捉吧,小心点不要摔了。”白岁安如愿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心里甜滋滋的。 小孩子真可爱。 后头的林容乐和狗蛋捡了些木头,在干燥的地方生了一团火,招呼着衣服湿的人过来烤火。 白岁安哄着石头先去烤火,自己去河里捉了一小把虾,从空间里拿出银针偷偷把虾线都挑了,然后放在火堆旁边烤。 林雅舒摸到白岁安身边,小声道:“想不到你还挺好心?让石头随便抓些不能吃的东西来换鱼。” 没想到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女儿,居然一直在默默注意着她在做什么。 白岁安勾唇:“谁说不能吃了?等会儿给你吃吃看。” “都,都没人吃过的东西,怎么能吃呢?” “没人吃过,那我们就当第一个吃的。” 林雅舒皱眉:“我不要,万一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好啦好啦,骗你的,我吃过,这东西吃不坏肚子。”白岁安不继续逗林雅舒了。 小姑娘脾气直,在多逗会儿说不定就真生气了。 火堆边的河虾越烤越红,白岁安用树枝挨个反面,确保受热均匀。 这里也就白岁安和四个孩子,四个孩子都直勾勾地看着河虾的变化。 “变色了!”林容康下意识扒拉了一下白岁安的手臂。 见白岁安回头冲他笑了笑,他又慌乱地藏到了林雅舒的身后。 “等会儿第一个给你吃,好不好?”白岁安歪着脑袋问林容康。 小豆丁看了眼粉白粉白的虾,砸吧嘴:“好。” 他也很想试试是什么味道的呢! 林雅舒无奈地叹了口气,弟弟年纪小,可能几口吃的就要被后娘收买了。 再加上早已叛变的哥哥,看来整个家只有她能提防后娘的诡计了。 虾烤好了,因为是直接在火边烤的,表皮有些焦脆。 怕烫到人,她一个一个剥好后让他们拿着虾头来吃虾身的肉。 石头也分到了一个,他身上的衣服还没烤干,虾就都熟了。 林荣康拿到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下嘴了,鲜嫩的虾肉在咬开了之后还在他的嘴里散发热度,把孩子烫得呜呜声,又龇牙咧嘴地嚼烂吞下。 最后长叹一句:“好次!” 没有放调味料,这是河虾自身的味道。 通过表情可以看到四个孩子吃了后都觉得好吃。 白岁安小时候也喜欢吃虾,不过小时候没什么机会吃,现在看到几个孩子喜欢吃,有种心里的遗憾被填补了的感觉。 “好吃,我想带些回去给爷爷吃!”石头眼睛都亮了。 “好呀,不过这个虾要处理一下,你捉完给我,我处理完你再带回家吃吧。”白岁安又摸了摸石头的脑袋。 “我也一起去捉!”林容乐起身,跟着石头一块去河边。 剩下还有几只虾,白岁安还坐在原地,慢慢剥好分给林容康和林雅舒吃。 林雅舒吃了两个就没吃了,剩下的全进了林容康的肚子里。 盯着后娘看了许久,林雅舒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之前对我们这么坏,不会是就喜欢石头这样的小孩吧?” “嗯?”白岁安眨了眨眼,没明白林雅舒这句话的由来。 “我看你都摸了石头的头顶两次了。” 白岁安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将手心放在林容康的头顶上,还在捧着虾嚼嚼嚼的小孩并没有躲开。 揉了一会儿后,白岁安把手伸向林雅舒,连头发都没碰到,就被对方躲开了。 “刚刚我也试过摸你头,你也躲开了。”白岁安失笑,“我没有只喜欢石头,你们,我都很喜欢。” 林雅舒有些不好意思,直着脖子道:“我不喜欢被摸头!” “好,那我不摸了。”白岁安顺从她,笑了笑,又回河里继续抓鱼了。 鱼多了在家里用水缸养着慢慢吃也行,拿去镇上卖也行,反正不是坏事。 太阳高挂,林容乐和石头捡了一箩筐的虾。 按照约定,白岁安从自己的背篓里找了一条最大的,碎骨最少的鱼放到石头的背篓里,还挑了两条小鱼也给了石头。 真巧李小苗上来找人,看见白岁安的手从石头的背篓里出来。 隔着大老远就开始骂了:“白岁安你要不要脸?连小孩的东西都敢抢!” 一时之间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石头身形一僵,赶紧摆手:“不是的姑姑,岁安姨姨没有抢我东西!” 白岁安扯了扯嘴角,她都无语了,这李小苗怎么跟有病似的,上来就咬她? 第一卷 第6章 刀工一绝,厨艺也是一“绝” 李小苗跟没听到似的,上来提起石头的背篓,将石头护在身后,又骂:“你偷人就算了,连小孩东西都偷,我们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姑姑……”石头在后面扯她。 “石头别怕,我替你出头。”李小苗打断石头的话。 白岁安抱臂,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这么多人看着,我欺没欺负石头用得着你说吗?” “他们都是小孩子,他们知道什么?肯定是你哄骗了他们!” “这么说,你要为这些小孩出头?” 白岁安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李小苗一点都不怕她:“对,我是大人,帮他们出头怎么了?” “你是大人?” 白岁安步步逼近,“你这个大人怎么明知昨夜下雨会涨水,还放着这么小一个孩子来河里玩?没个大人看着,溺水了谁救?死了谁负责?” 李小苗步步后退,慌张地看了一眼石头,才鼓起勇气反驳:“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石头是我叔伯的孙子,我也不用管那么多……” “那你现在多管闲事干嘛?” “是你欺负小孩在先,我管管怎么了?” “呵……”白岁安拆穿了李小苗的想法,“管小孩是假,想管我才是真吧?” 她接着说:“外头说我偷人,你就信我偷人,人小孩都说我没有欺负他了,你倒急着给我扣帽子。” “李小苗,你就这么在意我?” 这话的歧义很大,不过周边的孩子们都没听出这背后的意思。 李家村的人都知道,李小苗和白岁安一开始就不对付。 这可不就是在意吗? “你在胡说什么!”李小苗急了。 白岁安面不改色:“那不然呢?为什么会这么冲动?脑子都不动一下就笃定我是坏人?这里人这么多,我会像你一样傻,众目睽睽之下做坏事吗?” “我才不会当众做坏事!” “我说的是你傻,没说你做坏事……”白岁安无奈。 “你!” 把背篓背好,白岁安朝家里的三个孩子勾了勾手,示意该回家了。 离开前,她给李小苗留了一句话:“你对我有任何不满,都是有缘由的,但不要被习惯影响了,别人就想让你当出头鸟。” 人走了,李小苗一直站在后头没说话。 石头扯了好几次她的衣角都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急了。 不断嘟囔着:“姑姑,姑姑,姨姨真的没欺负我……她还给我大鱼了!” 回去路上,白岁安还牵到了林容康的小手。 后娘难得喂他吃东西,吃人嘴短,他不介意和后娘拉手手了。 想起刚才吃的虾虾,林容康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后娘,回家能吃虾虾吗?”小家伙晃了晃白岁安的手。 “今天抓了很多鱼,中午先吃鱼,等我下午把虾弄干净了再弄给你吃。” “好噢,那我一起让虾虾干净。” 白岁安心都化了,天呐,小豆丁怎么这么乖巧! 这就是美食的力量! 烤了一点虾就把老幺拿下了,看来她要努力做一顿丰盛的午饭,把剩下的两个娃也拿下才行!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到家之后她就进了灶房。 林雅舒还想着帮忙杀鱼的,一听到后娘要做午食,怀疑道:“你会嘛?” 白岁安心里没底,但觉得炒菜也不是什么难事,应该是可以的。 关于处理鱼,她很拿手。 毕竟是特工,轻而易举就能把鱼去鳞刨开,可谓是刀工一绝。 看到后娘杀鱼的手艺这么厉害,林雅舒也渐渐相信后娘会下厨这事了。 她出了灶房,托着脸,闷闷不乐:“她都会下厨,以前还老使唤我们……果然坏呐。” 林容乐哄妹妹:“至少后娘愿意做家事了,挺好的。” “谁知道呢,可能明天又变回去了。” 就这边闲聊的功夫,里头已经生火下锅了。 一股焦味飘了出来。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往灶房里跑去。 刚刚还一切正常的灶房就跟刚上过战场似的,浓烟滚滚。 烟全是从锅里冒出来的,林雅舒踩着板凳看了一眼。 透过浓烟可以看到,鱼块在锅里干烧。 “哎呀!你怎么没下油啊!”林雅舒着急。 白岁安还在拿手着周边的烟,有些懵:“油?” “炒东西要先下油的啊!” 一阵慌乱,白岁安找到了一个装油的罐子,直接把油倒了进去。 “诶!?” 这是拦都拦不住,油罐里很快就少了大半的油。 全用在了锅里那些焦成黑炭的鱼块上了。 急的林雅舒上蹿下跳。 “你不许动了!走开走开啊啊啊!” 锅铲被夺,白岁安满脸内疚,眼看着林雅舒那张和鱼块一样黑的脸。 这位后娘明白了一件事,她招孩子嫌了! 焦黑的鱼块被盛出,母女二人对视。 白岁安委屈巴巴:“对不起,我只是想做点好吃的给你们吃……” 林雅舒看着后娘脸上无意间蹭上的乌黑,觉得有些好笑,别过头偷笑了一会儿,才一脸正色地转了回来。 “你再去弄一条鱼来,把姜和葱也切了,做完这些就可以出等着了,别糟蹋食物。” “好!”白岁安立刻就行动。 林容乐蹲着把灶台的火控制低了,才起身看向林雅舒。 对视的瞬间,他从妹妹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就在林容乐疑惑的时候,林雅舒脸上的笑意收敛了,站在木凳上指挥着白岁安怎么切食材。 嘴里还在嘀咕后娘刚刚干的蠢事:“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连个菜都炒不好。” 有的人,刀工一绝,厨艺也是一绝,绝对不想吃的绝。 白岁安自己也苦恼:“我还以为很简单呢……” 以前她出任务的时候都是直接生火烤食物吃的,不加调味料,原汁原味都能吃得很欢,以为炒菜也是直接炒了就好了。 原身就更不用说,公主都是直接等着吃的,记忆里根本没下过厨。 谁能想到第一步居然是加油? 白岁安长叹一口气:“雅舒你可真厉害,这么小就会下厨。” 突然的夸奖,让林雅舒的嘴角高高翘起,好吧,后娘眼光不错,也没这么令人讨厌了。 林雅舒谦虚道:“都是爹教我的,爹下厨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白岁安回忆了一下,在原身的记忆里,林澈确实厨艺不错,性格也很温柔。 用她那个时代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男妈妈”。 第一卷 第7章 野生珍珠 菜要炒好了,白岁安刚刚还在旁边站着学,现在就不见人影了。 在外头玩木马的林容康看见后娘端了一盘黑黑的东西出来。 颜色没有虾虾好看,可小家伙就是忍不住要问一嘴:“这是什么?” 白岁安回答:“这是我做的鱼。” 说完她就坐了下来,自己用筷子夹起来吃。 入口是油的味道,慢慢泛出苦味,最后才是里面那点没熟的鱼肉的味道。 好奇妙,明明已经炒过了,外面焦了里面居然还没熟? 林容康凑了过来:“我能吃吗?” 小家伙没见过这样的鱼,见后娘吃了,自己也想尝一尝。 白岁安摇摇头:“不行噢,这个只能我吃,怕你吃坏肚子。” “后娘不怕坏肚子吗?” “我是大人,我不一样。” 等林容乐和林雅舒把饭菜端出来时,白岁安已经把一盘黑乎乎的玩意儿吃完了。 “这都不能吃的了,你怎么吃完了?”林雅舒只觉得服气。 她的后娘怎么能又靠谱又离谱? “浪费了一条鱼怪不好的,没事,我等你们吃完了就去洗碗。” “你都没和我们一块吃,不许洗碗!”林雅舒拍了一下桌子,把自己的兄弟都吓了一跳。 “阿姐,凶!”林容康也跟着拍了一下桌子。 他的手小小的,拍起来没什么响声,反倒还震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拍完还要自己呼呼手心。 这小模样可爱极了。 林雅舒清了清嗓子,声音放轻了一点:“总之,等会儿我洗碗,你该干嘛干嘛去。” 有林雅舒在场,林容乐都少管了不少事。 白岁安服软:“好吧,我去把今天的虾都处理了,晚点给你们蒸虾吃。” “你不许碰灶台!”林雅舒再次大喊。 进一次灶房,全家警惕。 白岁安知道自己刚才闯祸给孩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她有自己内心的坚持。 她现在是家长,她就想做些好吃的给孩子们吃,就算做得不好吃,也能尽量做得不难吃,对吧? “我只是不会炒而已,可以弄个白灼的,到时候你来帮我就没问题了。”白岁安朝林雅舒眨了眨眼。 林雅舒哑火了,张了张嘴巴,想凶又不好意思,要说好话也放不下面子。 还好白岁安给她台阶下了:“期待我们雅舒小朋友带我做好吃的,我先去准备食材啦!” 留下这句话,她就走了,倒是给林雅舒整得不好意思了。 林容乐已经吃完半碗饭了,他夹了块鱼肉,慢慢地将里头的鱼骨挑出来,放在了弟弟的碗里,才调侃妹妹。 “对谁都凶巴巴的,这会儿到后娘面前就开始羞了?” 林雅舒瞪了一眼他:“我羞什么?分明是后娘蠢到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早上还不爱和她说话呢,现在话比我都多。” “要你管?” “好,我不管。”林容乐浅笑,余光瞥到了后娘去了偏屋。 他立刻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干嘛去?”林雅舒在后头追问。 林容乐回头将手指放到了嘴前:“嘘!” 白岁安也是突然想起了林澈这个人,才跑进来看的。 毕竟昨晚喂了灵泉水,今天不知道会怎么样。 进来就发现林澈枕着的枕头还有半干的粥水,白岁安有些懵。 在屋里找了个干净的枕头重新给林澈重新垫着,但林澈的长胡子上也沾着粥水,看着脏兮兮的。 白岁安起身要去打盆水进来给林澈擦身子,刚出门就撞上了林容乐。 “你不吃饭吗?” 林容乐没有回答:“你在做什么?” “去打点水给你爹擦个身子,你们是不是喂他吃东西了?床都吃脏了,我帮着收拾一下。” “不用,我来给爹擦吧。”林容乐说。 “他那么大个人了,你一个小孩子帮忙收拾也不方便,我来就好。” “不用的,以前就是我们照顾爹爹,不用你来。” 林容乐连着说了三次不用,他这么坚持,总让白岁安感觉奇怪。 总不能是她不能看林澈的身子吧?虽然进家门这么久也没看过,但都算是夫妻了,也不能看吗? “那我们一起。你先去吃饭,我等你。”白岁安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林容乐明显有些心慌,但也只好应下了。 他很快就把饭吃完了,白岁安也装好一盆温水,在端出来前还滴了一些灵泉水进去。 白岁安把林澈扶起来,没有贴近闻都能嗅到林澈身上的异味。 果然三个小孩是很难照顾好一个瘫痪的成人。 “擦完后换身衣服吧?容乐能帮忙给你爹找一身衣服出来吗?” “好。” 林容乐把拧干的帕子递给白岁安,自己去柜子里取衣服。 白岁安用帕子把林澈的脸擦干净,后面干脆让人坐靠在自己身前,空出两只手帮忙解开林澈的衣带,先擦上半身。 去了衣物后,白岁安才发现林澈这人白得出奇,虽然是个猎户,可真正像猎户的也就只有脸了。 细皮嫩肉的,也就腿上那两处伤疤,不受伤的话倒像个贵公子。 白岁安心里不由冒出一个猜想,难不成林澈不是普通的猎户? 这个念头起来一会儿她便压下去没再想了,毕竟林澈也没必要隐瞒身份找她来给孩子当后娘。 全程林容乐都十分别扭,说是一起给林澈擦身,可白岁安上手之后真的很快,根本没有给他处理的机会。 后娘扒完衣服褪裤子,动作利落到林容乐连借口都说不出来,爹就光了。 擦完后,白岁安也迅速地给林澈穿好衣物。 “好了,以后喂饭的事让我来做吧,省得再把床弄脏了。” 白岁安脸不红心不跳,把林澈放回床上躺好后就自顾自地蹲下洗帕子了。 林容乐才意识到已经处理完了。 “噢噢,好,我们一起。” 小孩有些怀疑人生,原来真的是大人照顾大人方便一点吗?这也太快了吧。 白岁安将水盆拿出去,林容乐抱着脏衣服跟在后头,心不在焉的,走着走着就撞上了前头的人。 “怎么了?”白岁安回头看他。 林容乐摇摇头,找了个借口:“可能是爹爹的衣服太臭了……臭晕我了。” 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搞笑的话,白岁安倒掉了水盆里的水,把林容乐手上衣物放进盆里。 “好啦,晚点我去洗这个衣服就好了,现在比较晒,你找弟弟妹妹午睡一下吧。” 林容乐眼巴巴地望着她:“那你呢?” “我准备食材。出去洗衣服的时候叫上你们,放心去睡吧。” 话是这么说,但林容乐把弟弟和妹妹喊去睡觉之后,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白岁安后头。 倒是有些黏人了。 可能是一起照顾过林澈,所以关系有所进展? 白岁安在熟练地用银针挑虾线,林容乐在旁边看着,也想学一学。 于是白岁安假装回了一趟房间,从空间里面又拿出了一根银针递给林容乐,教着他怎么挑虾线出来。 两人无言,都在默默干活,岁月静好。 剩下的虾差不多了,白岁安就想着去把河蚌给开了,今晚顺便放在上面一块蒸了。 刚撬开一个河蚌,白岁安就发现蚌肉有些不对劲了。 伸手按了按,居然取出了两颗野生珍珠!? 最大的那颗都有拇指大小。 印象里这个年代的野生珍珠价格不错,越大的价格最好。 天呐!这是报恩河蚌! 上天知道她目前不好出门赚钱,又不会做饭给孩子吃,所以才让她开出大珍珠的是吧! 好!一鼓作气!把河蚌全开了!争取赚一笔大的! 又开了两个河蚌,第二个什么也没开出来,但第三个却有很多小珍珠,个子不大不小,倒也是能卖出去。 把剩下的一口气全撬了,一共是四颗和拇指差不多大的珍珠,还有十一颗稍小一些的珍珠。 白岁安拿布将珍珠包起来,放进了空间里面,等着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去镇上的铺子问一问。 这才刚收起来,就听见外头十分吵闹。 跑出去才发现,林容乐站在院门处喊着:“家里有人休息,你们有事晚些再找吧!” “这是怎么了?”白岁安走出去。 第一卷 第8章 这不是硬讹吗 外头的人适时拍门,白岁安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是梅氏。 “容乐啊!给婶子开个门呗,婶子不吵你们,就找你娘商量个事,你娘前些天和我说要卖身去啊,就问问她想好了没有!” 梅氏的嗓门很大,生怕周边的人都听不见。 外头除了梅氏的声音以外,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外头说白岁安偷男人,原来是真的啊?” “那能是假的吗?都和梅氏找好去处了,这般不要脸的人还有什么干得出来啊?” “之前她被林澈带回来时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可不是嘛!咱们李家村有这种人可真晦气,丢了咱们全村的脸!” “把白岁安赶出李家村!” “赶出李家村!” 外面的人突然口供一致,跟喊口号似的齐声大喊。 林容乐担心地看向白岁安。 还没看清表情呢,白岁安一个飞身就从院墙翻了出去。 门外众人惊呼。 梅氏更是冷不丁地直接跌坐到地上。 她是突然想起了,昨夜白岁安的身手可厉害了。 如果不是自己斗不过白岁安,她也不会找这么多乡亲帮忙逼走白岁安。 这二十两她是一定要赚的! 梅氏咬牙,先发制人喊道:“岁安妹子!我知道你不满意那边给的价格,但也不用动手打我啊,我哪挨得住你的打啊!” 乡亲们更生气了:“白岁安,你连村里人都敢打?” 白岁安捂嘴笑了两声,问:“梅婶给你们分银子了?怎么各个跟喝了迷魂汤似的,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村长呢!” 嘶。 个别乡亲听着,突然就觉得白岁安说的是没错啊! 梅氏:“你少挑拨离间,我们李家村一条心,是不会被你三言两语骗去的!” “那也是你先把自家人当猴耍啊,他们现在都帮你出头,到时候我带着证据去衙门告你,你们一个村的人可都有罪!” 白岁安说得很有底气,在场的人也跟着动摇了。 毕竟刚刚白岁安从墙上跳下来时,大伙都只是被吓了一跳,梅氏直接跌倒了,不是心里有鬼,能有这么大反应吗? 梅氏还真的心里有鬼,可她想了好久,也想不出自己给白岁安留了什么证据,全都是口头承诺,可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陈半瞎都咬定你昨晚和他偷情了,还说以后要去醉红楼再续缘分,我这可是有人证的。”梅氏说。 “什么虾?” “陈半瞎。” “陈醋虾?” “陈,半,瞎!” 白岁安摊手:“这谁啊?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梅氏瞪大眼,她指着白岁安的鼻子,“你别装傻!你昨晚明明见过他!” 白岁安直接抓住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往上掰,皮笑肉不笑反问她:“我家孩子都在家,他们能作证我昨夜一直在我相公的房里贴身照顾。我有人证,你有吗?有谁看见我和那个什么陈醋虾见面了?” 梅氏面容扭曲:“痛!你撒手!” “行啊。”白岁安甩开她的手。 力气不小,刚刚是手指痛,现在是肩膀痛了。 “哎呀,梅婶你快跟她辩一辩!咱们乡亲都在帮你撑腰呢,你总不能和我们说之前都是骗我们的吧?” 周围人催促道。 梅氏揉了揉自己的手,道:“你家三个孩子肯定偏袒你啊,他们爹都要没了,就指望你养他们了!” 话音刚落,白岁安一巴掌打在了梅氏的脸上,周边的人刚要急眼。 就见行凶者先生了气:“梅婶你什么意思?你传谣说我偷男人,我忍了也就算了。现在我相公还躺在屋内,还有气呢!你就说他没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着乡亲们孤立我,是,我以前是对容乐他们不好,那是因为阿澈说家里孩子太多了,不想生了,我只是想和阿澈有一个孩子而已!” “但是现在他病重,身边突然就少了一个关心我爱我的人,我心里难过急了,昨夜陪了他一晚,就是希望他能慢慢好起来……” “可你,居然说我昨晚偷男人,呵呵……现在我难过了,你心里该舒服了吧?你不就是想看到我被谣言击破的模样吗,你看啊!” 言辞激昂之时,白岁安潸然落泪:“我不过是想让阿澈好起来,和我好好过日子,我有错吗?为什么你们要打扰我呢?” 不少妇人都能被白岁安的言辞所感动。 唉,多命苦的姑娘,当后娘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情到浓时相公还快要病死了。 梅氏是真的傻眼了,她没想过白岁安会不要脸到演这种戏码出来,毕竟她私下和白岁安聊的时候,白岁安可嫌弃她相公了。 肯定都是假的!梅氏决定要撕破白岁安的假面。 “你也就只会说了,你要想让林澈病好,你咋不请大夫呢?” 白岁安的表情没有崩盘,反倒垂眸更多了几分可怜:“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我本来攒了十多两银子,想着去大夫那抓药给阿澈的,但是昨夜家里遭了贼,我屋内少了衣物,连银子都不见了,呜呜,没了药钱,我家阿澈怎么办啊……” 人群里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诶!今早梅婶你不是说那个陈半瞎拿着白姑娘的衣物说自己和她有私情吗?说不定就是那人昨夜去偷的呢!” 不等梅氏思考,白岁安便握住了她的手,眼圈泛红:“婶子?你知道谁有我的衣物是吗?那就是贼人的证据啊!求求你了婶子,你肯定也是被那贼人骗了吧?求你帮我找那人去追回我的十五两吧,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 梅氏一听,就知道白岁安这是又要讹钱了。 乡亲们也动容了,跟着劝梅氏。 “梅婶,你平日里和陈半瞎交集比较多,不如你就帮一下她吧。” “是啊,这十五两可不是小数目,林家估计是揭不开锅了,听说今早抓鱼的时候连虫子都没放过啊,多可怜啊!” 梅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能不知道十五两不是小数目吗?问题是陈半瞎根本就没偷!这不是硬讹吗! 白岁安轻轻晃动着梅氏的手臂:“梅婶,你是不是被朋友骗了觉得很难过?你不要难过啦,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我只想找到小贼而已。” “好。我带你去找陈半瞎。” 横竖不是自己出钱,只要撇清关系就好,所以梅氏同意了。 白岁安破涕而笑:“太好了!” 瞧这高兴的模样,谁都想不到她是演出来的。 众乡亲依次过来给白岁安道歉。 白岁安也没多计较:“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大家一个村的,平日里还得指望你们多帮忙照顾一下我家的三个孩子,我也没有过孩子,也不太会照顾他们。” 住在附近的王婶子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娘啊,以后有事也可以上我家来问我,不会带孩子没事,有心就好了。” 结合原主的印象,白岁安开心地反握住王婶的手:“太好了!还希望以后婶子能不嫌我烦才是!” “哈哈,都是邻里,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第一卷 第9章 果然就是不喜欢我,对吗? 出发去找陈半瞎前,白岁安还想回家叮嘱一下三个小孩。 一打开家门,就见三个孩子一排站在门后。 白岁安愣住了:“你们都听到了?” “昂。”林雅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这都哭?不是说在外面横吗?” 白岁安眨了眨眼:“嘘,假的。” 她可是特工,出任务时要伪装,演一些情绪自然是没问题的。 林容乐上前扯了一下她的裤子:“你真的要去镇上吗?” “对,你们三个在家里乖乖的,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也不要单独跑出去玩,就怕梅婶还有其他同伙,要把你们都拐走!” “我陪你去镇上。” “不行,你留在家里保护弟弟妹妹。”白岁安直接拒绝。 见林容乐还想坚持,她索性蹲下来给大儿多安排一些任务。 “今天我们刚给你爹换过衣服,你要负责给你爹喂吃食,不要再弄脏枕头被褥了,脏了会有虫子爬在身上,万一咬到人之后你爹的病情说不定还会加重呢。” 一听到病情要加重,林容乐立刻摇头:“那我照顾爹爹。” 白岁安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又把林雅舒和林容康都喊到自己面前来: “我也有事情要你们做,虾和河蚌我都处理好,雅舒直接下锅蒸熟就好,喜欢吃什么味道的就弄什么味道的蘸料,蘸着吃。” “小荣康的任务是最最重要的,我要你在院子里玩的时候不让任何人进家里,不让坏人进来,保护好这个家,知道吗?” 两个人都点点头,林容康点得格外大力,小小的孩子很喜欢担大任,一听到自己可以保护这个家,便兴奋起来了。 “不许坏人欺负哥哥姐姐!保护爹爹!”林容康奶声奶气地喊道。 “对,真乖。”白岁安揉了揉他的脑袋。 换来了林雅舒酸酸的一句话:“果然就是不喜欢我,对吗?” 都给后娘整无奈了,白岁安站起来看着林雅舒,趁她不注意,直接把小孩揽进自己的怀里,对着头顶轻轻揉。 让林雅舒闹了个大红脸。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我呢。”白岁安故意逗她。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林雅舒跺脚,自己挣开了白岁安的臂膀,“你要去就赶紧去,回来晚了我们可不给你留饭。” “好,记得不要给人开门。” 最后再叮嘱一句,白岁安真的离开了。 院门关上,林容乐从里面锁上了门。 林容康举着小手拍了拍阿姐的脸蛋:“红红!” 林雅舒轻轻拍掉他的手:“没有,不许乱说。” 白岁安一路到了梅氏家门口。 梅氏的家很小,进门就是饭桌,往里走几步就是床榻,屋内的陈设看得一清二楚。 见白岁安进来,她起身把人往外推:“有什么好看的,走。” “行。你带路,我跟着你走。”白岁安说。 一路上梅氏都没说什么,直到出了李家村有一段距离,她才开口:“我是真的小瞧你了,还以为林澈好吃好喝供着你把你养傻了,没想到居然还挺会算计的。” 白岁安淡笑:“婶子你夸错人了,该夸的是你自己,是你先把我给算进去了。” “不就是拿你们家赚点钱吗?反正你家也没男人了,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得白岁安想笑:“什么意思?婶子你自己不也家里没男人,这么多年不活得好好的?怎么我家里男人还没咽气呢,就帮我们家判刑了?” “你又不喜欢他,他还活着和快死了也没区别。” “那他有了没了也不影响我一个人养家吧。” 这回轮到梅氏嗤笑一声了:“你能做什么?不就是林澈那小子养着玩的小雀儿吗?没这张脸,林澈也不会娶你,让你白吃白喝啥也不干混这么久也是够了。” 嗯哼。白岁安没想着彰显自己,倒是好奇起了梅氏的想法:“所以这就是婶子你想把我卖去醉红楼的原因?” “钱嘛,谁不想多要点。” “婶子你自己以前就没有孩子吗?现在做起卖小孩的买卖你心里也过意得去?” 林家来李家村的时间晚,有关梅氏早年的事知道的也不多,且一家人都不爱出去瞎打听,如果不是梅氏自己找上来说要原身卖小孩,林家根本不会和梅氏接触。 梅氏没有回答白岁安这个问题,她走得很快,有意要和白岁安终止谈话。 陈半瞎的家就在隔壁村,走不了多久。 还在呼呼大睡的他突然就被闯进来的两人吓醒。 看到梅氏的脸时刚松了口气,又看到了后头进来的白岁安,魂都吓飞了。 “不是,你咋带她来了啊!” 后进来的白岁安直接把门给带上了。 梅氏蹙起眉,她看向白岁安:“不是说带你找到陈半瞎就不关我事了吗?” “十五两银子可以不关你事,但别的事就不一定了。”白岁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陈半瞎慌了:“十五两?什么十五两?我的银子不是都给了你了吗?你昨晚都拿了啊!” “没事的,十五两银子晚点说,我先说说我要知道的。”白岁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手里出现了一把匕首,“横竖我门也锁了,你们不老实告诉我,我就把你们手指头剁了。” “不行!你不能这样!你这是犯法的!”陈半瞎大喊。 白岁安摇头:“我进来时瞧过了,你家就你一个人,你们两无凭无据,拿什么告我?” 只有梅氏还维持着冷静,刚刚林家门口被白岁安演了一趟,她已经知道自己斗不过白岁安了。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如实说。” 陈半瞎附和:“我也说,我也说!” “偷我衣物是谁的主意?” 陈半瞎:“梅氏的,她昨夜听我说你不在主屋,就让我走前顺走你的一件贴身衣物。” “要把我卖到醉红楼是谁的主意?” 陈半瞎:“也是她!是她找我说帮忙帮你的,事成之后卖小孩的银子分我,所以我才带两个人去你那的。” 白岁安歪头:“噢?梅婶?说说看醉红楼和你的关系呗。” 梅氏咬唇,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才决定开口:“是醉红楼自己找上我的,我想赚快钱,想着去那些地方巴结个有钱老爷也是好的,但是没有一个地方要我。” “直到醉红楼的人听说我是李家村的,就问了一下村里的事情,后面聊到了外来屠户的媳妇,也就是你,说只要我能把你卖到醉红楼,就给我二十两,还能给我找个不错的门路。” 第一卷 第10章 飞云百货 白岁安想起了原身之前就是差点被卖到人卖到醉红楼,如果不是林澈出手相救,怕是难有清白之身。 这醉红楼为什么非抓着原身不放? “就这样?” 白岁安还想多问点什么,但陈半瞎和梅氏都摇头说不知道。 于是白岁安换了个方向问:“这醉红楼还收小孩?” 陈半瞎摇头:“不收的。” “那你想把我家孩子卖去何处?” 支支吾吾半天,陈半瞎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嗯?”白岁安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匕首。 陈半瞎膝盖一软,便跪下了:“姑奶奶,这真不能说……” “你都做了这事了,有什么不敢说?算了,那就切个手指头表忠心吧。” “别!我,我说!那都是朝廷的人,咱们惹不起啊!” 白岁安思索片刻,问:“我们这地儿离皇城这么远,也能和朝廷扯上关系?” “就是远,圣上的眼才难看到啊……” 事情倒是越发棘手了,白岁安原本只是想从陈半瞎这里下手,找出买卖小孩的团伙,一锅端到县衙处,尽可能的努力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可如果是当官的做这条黑色产业链,该如何处理? 到最后陈半瞎还说了,这里的黑色产业可不少,普通人要去查就是死路一条。 到底是初来乍到,白岁安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份在这个皇权为上的世界做不了什么,心中烦闷,只能先想办法活下去了。 若日后真的有机会端掉这些黑色产业,陈半瞎和梅氏也能是个不错的证人。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他们三人知。 离开后,白岁安没有跟着梅氏回村,而是去了一趟镇上,观察了一下镇上的商铺。 发现有一家名为“飞云百货”的商铺。 真是奇妙,一路看过来,别家店铺都是独卖一类商品,而这居然有什么都卖的百货铺。 且门口还立了个“诚信买卖”的牌子。 白岁安走了进去,店里的伙计便迎了上来:“欢迎姑娘光临小店,我负责为你引路,想买什么尽管我和说。” 以往林澈对原身不薄,购买的衣物也是镇上人常穿的款式,再加上标致的五官,常人第一眼都看不出她是村里的人。 “我不买,我是来卖东西的。”白岁安如实答道。 “那你请跟我来。” 伙计带着白岁安往里走,在铺子最里头有一个柜台,是专门给客人登记售卖物品的。 柜台后有个眯着眼的中年男人,一身铅灰色长衣,一手握着毛笔记账,一手拨弄着算盘的珠子。 “老程,这有个姑娘要卖东西。” “行,等会儿,我算完这页再谈。” 伙计对白岁安拱手:“姑娘,你先在此候着,我们账房先生忙完就和你谈生意。” 白岁安点点头,捏了一下手心的布包,静静等候着。 她想把河蚌开出来的珍珠卖出去,银子能多赚一点都是一点。 还要花钱给林澈看病和送林容乐去学堂呢。 程旭放下毛笔,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找到了白岁安的身影,她勾了勾手:“小伙子?你是来卖什么东西的?” 白岁安眨了眨眼,指着自己:“我吗?” “啊?姑娘家?”程旭用指背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哟,瞧我这老糊涂,方才阿岩那小子才和我说有个姑娘来卖东西,我都记岔了!” “没事。” 白岁安上前,把手上的布包打开,“你看看,你们这里收这个吗?” “我看看。” 程旭弯腰凑近看,,又用自己的手指头比较了一下,啧啧称奇:“这珠子个头还不小嘞,少见。” “收吗?” 程旭摆了摆手:“我再看看,等等。嗯……可以收的,你提个价?” 白岁安也不清楚这里的物价,道:“用你的经验看,我这值多少?” “这样吧,大的我单独给价,这两颗一颗五两,另外两颗,一颗四两,一颗三两。个头小点的就一颗一两,你觉得如何?” 多,多少? 白岁安嘴巴微张,珍珠这么值钱吗? 见人没有答应,程旭又问:“姑娘嫌低吗?” “没有没有,这个价是可以的。” “那就好。”程旭弯腰去柜子里拿表单, “虽然我这眼神不太好,不过姑娘你这珠子确实是我看过的品相不错的,都没有个头特小的,那些小的可就要压价了,有时一两两三颗都不一定呢。” “凑巧开到罢了。” “姑娘你是哪里人?我这要记一下卖者来历。” 白岁安看了眼表单,上面还要求填姓名。 她便干脆一口气说出来了:“我叫白岁安,是李家村的。” 程旭手一抖,在纸张上印了好大一滴墨印:“白,白岁安呐?” 账房先生的反常举动让白岁安感到诧异。 “是,你知道我?” “不,不知道呢哈哈哈。” 程旭抬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虚汗,眯着眼睛仔细看清了白岁安的脸,嘴唇都在打颤:“姑娘今日到镇上就只做这个买卖啊?” “对,就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你夫君不干活吗?还用你出来补贴家用?” 白岁安:“掌柜怎么知道我成婚了?” 程旭脸侧的汗珠都要留到下巴了,他慌乱解释道:“咱们这的姑娘都挺早嫁人的,所以我便猜你应该成婚了,哈哈。” 佯装相信,白岁安接着回答他的问题:“我相公生病了,要银子请大夫。” “病了?严重吗?”程旭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嗓音突然拔高了。 白岁安低头,叹了口气:“大夫说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 “怎会如此?哪的大夫说的?一定是庸医!我给你请一个好点的大夫,等会儿就跟你回去看看。”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而且好点的大夫肯定要很多银子吧……我怕我付不起诊金……”白岁安语气惨兮兮的。 程旭拍桌就接话:“相识一场,就当花钱结下缘分,日后你还有品相好的珍珠,就都来卖给我。” “这……不好吧?” “姑娘不用和我客气,这珠子我也每个多出价50文,就当是帮你家度过这次的难关了!” 白岁安嘴角抽了一下:“先生这样,做生意怕是很容易亏本吧?” 第一卷 第11章 只要你想,娘就能做到 白岁安说自己还需要再采购一些东西,拿了银子后便离开了,之后程旭会安排马车带上大夫一块送她回去。 出了飞云百货后,白岁安就能感觉到有人跟在她的后面,偷偷卡转角看了一眼,发现是刚刚接待她的伙计。 这举动就像是当着白岁安的面说—— “诶!我们飞云百货就是和林澈有关系!” 白岁安不是傻子,方才的账房先生一言一行都太明显了。 转头一想细皮嫩肉的林澈出去打了个猎,莫名其妙中毒被人从山里捞回来,不也很诡异吗? 莫非林澈是什么贵族子弟? 如果林澈的身份特殊的话,那家里的三个小孩? 白岁安晃了晃脑子,让自己不再往下想。 怕想多了影响她对孩子们的心态,她可是想好好对待家里的三个小豆丁的。 抱着这个想法,白岁安走到了街边卖饰品的小摊。 林雅舒的头发以前应该是特意剪短了,一直都没有绑,白岁安今天留意到小姑娘的头发都快长到肩膀上了,便想着给小姑娘买点发绳。 天气热了,把头发绑起来会好一点。 买了两条红色的发绳,共四文。 现在有了些钱可以送林容乐去学堂了,白岁安又去买了文房四宝。 普通毛笔十文一支,糙纸要五十文一张,白岁安先拿了五十张,又花了400文买了两斤墨,普通的砚台要100文。 一共花了三两十文,想了想,白岁安又拿了一支毛笔。 万一林雅舒也想学写字,也可以让她和哥哥一块学。 为了便宜也就只能买这些普通的文房四宝了,白岁安心里盘算着,回去之后她再多想些法子赚钱,争取让孩子们用得都好一点。 两个大孩子都有礼物了,白岁安把目光放在了糕点铺上。 买了三个豆沙糕,两块马蹄糕,马蹄糕个头大一点,可以切开分给小孩们吃,一共花了一百二十文。 买完东西了,白岁安就去飞云百货了。 之前接待她的那个叫阿岩的伙计装作若无其事地从门内出来,无视自己汗津津的后背,边喘着粗气边笑着说:“白姑娘?好巧,刚出来就见你回来了,老程的给你备好马车了,大夫也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走吗?” 可不巧吗?一直跟踪白岁安,刚跑回来又跑出来。 白岁安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好啊,现在走吧。” 阿岩帮白岁安提东西,引人上了马车,便驾车了。 车上早就坐好了一位老者,见白岁安上车,他轻轻点了下头:“白姑娘好。” 白岁安将东西放好,才礼貌回应:“老先生您好。”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老身姓宁,白姑娘你看着称呼便是,不用与我客气。” “那怎么行,宁大夫是特意来为我相公治病的,我自当以礼相待。” 宁鹤源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了白岁安刚才买的物品上。 “这些是白姑娘方才去买的吗?” “难得出来一趟,所以给家里的孩子买些小玩意儿。” 提到孩子的时候,宁鹤源多了几分兴致:“家中几个孩子?” “三个,大的那个七岁了,小的那个才三岁。” “嗯。”宁鹤源又点了点头,“他们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不麻烦,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欢他们。” “看来你们夫妻二人感情也挺不错?” 白岁安像忆起什么甜蜜回忆般,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自然是有感情,才会做夫妻。” 在外头要演得像一点。 也是演得还可以,这会儿宁鹤源对白岁安的言行都很满意。 马车脚程快,很快就进了李家村,村里人多数都是坐牛车的,看见马车只觉得稀奇,都悄悄跟在后头张望着是去谁家的。 这会儿太阳还未完全下山,不少在外头忙完的人正要回家,一见马车停在林家门口,便开始议论。 车一停,白岁安就从马车上跳下来了,她一露头,乡亲们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林澈媳妇儿不是去讨钱了吗?这怎么还租马车回来啊?” “十五两呢,人有银子自己想咋花咋花。” “那她花了不用给林澈瞧病啊?” “算了,我瞧她也就说说而已,狗改不了吃屎,还指望她能变啊?” 乡亲们都是远远地聊,白岁安也听不见。 她在马车下头等了一会儿,宁鹤源才提着药箱出马车。 白岁安和阿岩一块扶着宁鹤源下来。 阿岩帮忙把白岁安买的东西拿下来,跟在后头。 “容康!娘回来咯,给娘开开门!”白岁安接过自己买的东西,空出一直手拍门。 在院子里头的林容康听到声响,小跑到门后,耳朵贴着门,软软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娘说不让陌生人进来!” 这小声音让外头的宁鹤源的没忍住轻笑出声。 正好给林容康听见了,小家伙连忙大喊:“有陌生人!我不开门啦!” 白岁安哭笑不得:“虽然是陌生人,但这是娘在外头带回来的大夫,是给你爹爹瞧病的,快点开门。” 没听到回应,但听到了林容康往里面边跑边喊:“哥哥——娘说她带大夫回来了,我不知道!哥哥来开门!” 阿岩听了也是忍俊不禁:“白姑娘家小孩倒是机敏的。” 白岁安谦虚道:“我还怕我出去了他们会被人哄骗呢,还好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很快林容乐的声音就在门后传来了:“娘?” “是我。” 里头把门打开了,林容乐看到门外的另外两人,愣住了:“他们是大夫?” 白岁安领着人进屋:“这位宁爷爷是大夫,特意来给你爹看病的。” 她把自己买的东西递给林容乐,“里头是给你和雅舒买的笔墨,你去放好,另一包是我买给你们的糕点,你拿去和弟弟妹妹分了。我带大夫去给你爹瞧瞧。” 林容乐并没有很快接过去,声音有些闷:“买这些做什么?爹都还没治好呢。” 白岁安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大夫都请回来了,还怕治不好吗?你们小孩该干什么干什么,家里的事情娘包了,明天就带你去学堂,别家孩子能上的学堂,我们家容乐也能上。” “只要你想,娘就能做到。” 第一卷 第12章 叔外祖父 林容乐不语,鼻子有些发酸,接过糕点后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弟弟嘴角都泛水光了,反复吸了几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的纸袋。 “好啦,带着弟弟去找雅舒一块分了吃吧。” 白岁安轻拍林容乐的后背。 等孩子们都走开了,宁鹤源才开口说话。 “没想到白姑娘对孩子还挺好的。” “不过是给予了我以前想要的东西给他们罢了。”白岁安带路,“我相公的屋子是这间,宁大夫请随我来。” “好。” 屋子的门窗开着,空气流通久了,屋子里便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了。 地方不大,三人进去后屋里就没多少落脚的地方了。 宁鹤源环顾一圈,问:“你们夫妻俩是分房睡的吗?” 林澈的床不大,看着就知道容不下两人。 这该如何演? 白岁安少见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闭眼思索,一瞬便给出了回答:“嗯,早前感情不深,他尊重我所以睡这屋,物品也都在这里,后面就没挪地了。” “也是,家中就三个孩子与你,要挪这一个大男人倒也不方便。”宁鹤源点头。 阿岩接过他的药箱,他才坐到床沿给林澈把脉。 神色自如,难以看出他对白岁安刚才的回答有怎样的判断。 谁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宁鹤源一脸凝重地望向白岁安。 看得白岁安心里跟着一紧,难不成是没救了?她昨天可是喂了一晚上的灵泉水啊! 见她担忧之色挂在脸上,宁鹤源才缓慢开口:“我要为他施针,怕是要花上些时间,你可以先去外头陪陪孩子们,阿岩在这给我打下手便好。” “好,要是需要什么可以让阿岩喊我,我给你们弄过来。” 白岁安出去了,估摸着宁鹤源弄完之后时间也很晚了,所以她打算去灶房帮忙多做些晚膳。 刚到门外就听到林雅舒在里头说话。 “哎呀,切歪了,这刀不钝的,你别怕呀!” “算啦算啦,你等我吃完这块,我来切。” “我都把鱼打死了,你手快点就好了。” “哥哥打后娘时不是很猛吗?这都多久了,还不敢杀鱼呢,行啦我不吃了,我来我来。” 林容乐放下菜刀,搓了搓手:“喏,你来……” 声音听起来蔫蔫的。 白岁安走进来,瞥了一眼板凳上的纸袋,里头还有糕点没吃完呢。 “好了,容乐洗手去吃糕点,我来切。”她自觉接过刀。 林雅舒见她来了,又默默回去拿糕点吃。 “我,我在旁边学吧,你教教我……”林容乐退到旁边,便不动了。 “没事,你边吃边学也可以。” 白岁安话音刚落,林雅舒便接话了:“哥哥不愿意吃糕点。” “为什么?”白岁安看向林容乐。 “我……”林容乐不知该如何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妹妹,还是说不出口。 林雅舒把口中的糕点吞下,问:“你是不是要送哥哥去学堂啊?” “嗯,怎么了吗?” “哥哥肯定觉得现在家里没钱,你还在身上花这么多银子,心里过于不去。” 林容乐低下头,白岁安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好大儿情绪不好。 她双手托起了林容乐的脸颊,强迫对方与她对视:“早上不是还训我淋雨不洗热水澡吗?怎么现在就当鹌鹑了?” “我没有……”林容乐眼珠子转到一边,不去看白岁安。 “我还是喜欢你大大方方责怪我的样子。”白岁安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又道, “好了,这糕点就是按照你们三人的分量买的,你不吃,弟弟妹妹就吃不完了,浪费了我还心疼呢。” “那你吃。” “我吃过了,我肯定是吃过了知道这些东西好吃才买给你们吃的啊,所以剩下这些都是你的。” 白岁安撒了个小小的谎。 林容乐眨眼,看了白岁安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那我就吃一点点……” “吃一点怎么行,我和弟弟还要留肚子吃晚食,你多吃点。” 林雅舒拿了一块豆沙糕塞到林容乐的手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容乐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糕点很快就在他口中化开,口感沙沙的,豆沙味很甜,但不是很腻。 后来林雅舒又切了一大块马蹄糕塞到林容乐的手里,强行投喂。 全程林容康都忙得说不少一句话,他吃东西就爱大口大口吃,吃进去后又要嚼很久,只能看着后娘和哥哥姐姐们说话,自己再笑眯眯地咬一口糕糕。 白岁安看着三个个性鲜明的孩子,心里暖暖的。 接触时间不长,但她已经基本摸清楚三个小孩的性格了。 本以为林容乐胆大心细,但发现了这孩子的大胆是装出来的,心细才是真的,会担心家里的事情,连鱼都不敢杀,但是却会在弟弟妹妹受到危险时拿棍子对后娘大打出手。 而林雅舒在白岁安印象里是家里最凶的一个,结果接触下来,才知道她内底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她凶,倒不如说她口是心非。 林容康就是最稳定的一个小孩了,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孩子老是哭闹,可这相处下来,发现这小家伙真的很好说话,给吃的哄一哄就好了,还特别乖巧。 小孩真的很好相处啊。 白岁安想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她的爸爸妈妈会把她丢掉,她觉得自己应该没到惹人讨厌的地步吧? 另一间屋内,宁鹤源还在和阿岩交流。 “你说以前白岁安对孩子其实不好?”宁鹤源略感惊讶。 阿岩点点头:“是,殿下每次来的时候都在自责连累了小殿下他们。” “你今天也见到了,如果她是装的,容乐他们也不会同她好好说话。” “也是,可能是殿下出事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吧……” 宁鹤源用细银针扎入林澈的穴位,扎好了才说话:“回去前你去村里问问吧,一个村的总能知道些什么。” “是。” 对应穴位一一扎好,床上的人突然发出剧烈咳嗽。 阿岩将林澈扶起,刚拿起帕子帮忙捂嘴,林澈就咳出了一滩黑血。 人也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瞧见自己面前的人,夜凌澈虚弱地喊了一声:“叔外祖父……” 第一卷 第13章 物是人非 “醒了,醒了就好……” 一个称呼就令宁鹤源红了眼,这个是他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侄外孙了。 阿岩慢慢将夜凌澈放平,宁鹤源慢慢地帮忙拔针。 全身无力,夜凌澈只能用眼睛看着宁鹤源,哑着嗓子问:“容乐他们呢?” 阿岩帮着回答:“夫人买了糕点回来,他们这会儿在一块吃糕点。” “糕点……”夜凌澈低喃,突然着急,“毒……不能吃……” 宁鹤源将他按住,道:“阿岩一路跟着的,没见着她下毒,你小声些,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 夜凌澈红着眼,就这样看着宁鹤源把针一一取下,才带着哭腔道:“我的,我的腿好不起来了……” 刚被救回来的时候夜凌澈人还是有清醒的时候,他亲耳听到了大夫说他的腿没救了,当时心都凉了半截…… 如果不是他还有要做的事情,还想着帮忙照看三个孩子长大,他真的很想就放弃自己这一生了。 宁鹤源长叹一声,轻声道:“腿的事情我以后再给你想办法,总能有方法让你行走,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把身上的毒解了。” 夜凌澈愣了:“毒?” “应该是天璇国特有的毒,叫迷踪。最开始中毒时都看不出来,后面会一点一点蔓延至你的五脏六腑,中毒七日内没有抑住毒性,两月后中毒者必死。” 宁鹤源又说,“应该是之前帮你看的大夫医术不错,帮你将毒性压下,我这会儿才有机会帮你逼毒啊。” 夜凌澈听到他的描述后,表情僵住了:“之前给我看的大夫并未看出我中毒了,他连药都没给我开。” 另外两人皆是一惊,阿岩说出自己的猜测:“难不成是……夫人?” 夜凌澈不敢认,在刚才宁鹤源说他中的是天璇国的毒时,他第一时间就是怀疑白岁安察觉到他的目的,给他下毒了。 但现在又说可能是白岁安给他稳住毒性了,这说不通。 “不管是不是她,我中了天璇国的毒,她怕是要怀疑我了。”夜凌澈道。 宁鹤源摇头:“不一定,我来时和那小姑娘交谈过,听起来她对你和容乐他们都很上心,也是她去找程旭卖货透露出你病了,我才能赶过来给你医治。” “她去飞云百货了?”夜凌澈蹙眉,“那岂不是……” “没有暴露,她只是正巧筹钱给你找大夫,程旭借口帮忙出诊金让我来给你瞧病的,她还买了笔墨纸砚给容乐,刚刚听她说,是要把省下来的银子拿去给容乐上学堂。” 宁鹤源说起这些事脸上都带着笑意,“这姑娘如今心是真的好。” 阿岩点头附和:“而且小殿下他们都和她很亲昵,不像假的。” 两人这个说法让夜凌澈感到危险。 夜凌澈一脸严峻:“怕是被哄骗的。” 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把白岁安救下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等她松懈下来和天璇国余党联系,好让他顺藤摸瓜找到兄长的线索。 所以他对白岁安只有表面上的客气,从来没有会让白岁安误会的暧昧之举。 天璇国女者为尊,白岁安生性跋扈,怎么可能会对这个家的人上心呢? “你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我开个药方,晚些让阿岩抓好药送过来,每七日我来给你用针灸引一次毒,日后你的清醒时间会越来越长,毒完全解开,你就可以像往常一样精神了。” 宁鹤源描摹着夜凌澈的鼻尖,眼花一点就能看到和自己那早逝的侄女一样的眉眼,心中一片柔软, “即便留了这么长的胡子,你和你母后还是像的。” 夜凌澈脑袋已经还是犯浑了,微微抬眼看向宁鹤源,呢喃:“我还没见过她呢……” “睡吧,好孩子,天塌下来宁家帮你顶着。” 宁鹤源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夜凌澈的胸口,直到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他才收手。 阿岩帮他把药箱收拾好:“先生,还没问殿下是被何人暗算的呢。” “都中了天璇国的毒了,肯定和天璇国脱不了关系。”宁鹤源轻抚自己的胡子,犹豫道,“但不能打包票是白岁安那丫头动的手,我看人很准的,她应该不知情。” “这才见了不到半日,先生的心倒是已经开始偏了。”阿岩笑道。 宁鹤源摇摇头:“她不害阿澈,留在阿澈的身边,我自该向着她。” 两人拿好东西出门,白岁安便在院落处朝他们招手。 “辛苦两位了,天色也要暗了,不如留下来用饭吧。” 林容乐摆好了碗筷,三个孩子坐一块,都朝宁鹤源这边看来。 宁鹤源回头望了阿岩,笑着点了点头,便一同走了过去。 “好啊,正好边吃边和你聊聊病情。” 两人本就想打探林家的情况,这会儿有个饭局,家里小孩都在场,更方便问了。 桌上三道菜,一道红烧鱼,一道清蒸虾蚌,一道炒野菜。 还有还有一个小碗装着酱料,用来蘸虾。 根据白岁安的描述,林雅舒还用油爆了一些蒜末淋在了蚌肉上。 还没开吃,宁鹤源就闻到了清蒸虾蚌飘出来的蒜香味,很是吸引人。 “这是何物?我在其他地方可没见过呢?”宁鹤源指着虾问。 “这是虾,我偶然发现的,掐头去壳就可食用,味道淡的话还可以蘸酱料吃。”白岁安解释。 林容康站起来伸长手抓了个虾,开始剥壳:“叔叔爷爷,看我!” 小家伙手指短短的,学着今天白岁安在河边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抠开虾壳,露出里面粉粉的肉,然后抓着头,嗷呜一口吃掉,再把虾头丢了。 宁鹤源看了觉得乐呵,拖着木凳坐到林容康身旁:“真厉害,爷爷都还没看清你就吃掉啦?爷爷也试一下,你来教教爷爷好不好?” “好!” 林容康又站起来,两只手一起伸长,各抓了一只虾,分了一只给宁鹤源。 小家伙模仿着林雅舒平时教他时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来,爷爷,跟我学!” 宁鹤源笑呵呵:“好噢,你可要慢一点。” 白岁安看着一老一小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林容康那小短手能有多快,不过是宁鹤源哄小孩的话术罢了,偏偏在林容康身上很受用,还怕老爷爷学得慢,把自己剥好的虾分给老爷爷。 宁鹤源受宠若惊,但还是拿碗接了,笑个不停:“哎哟喂,谢谢你给爷爷的虾噢,怎么会有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娃娃呀!” 早年宁鹤源在外行医,把前半辈子都搭在了医药上,离开皇城许久,再回去发现兄长有了家世,也有了孩子。 侄子侄女可爱,他也喜欢得很。 人也想过成家,但终究是没有喜欢的人,便只能在兄长家和侄子侄女玩乐。 他把兄长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孩子看待,可终究孩子还是大了,侄子参军,侄女成了太子妃…… 物是人非,一个家,就这样散了,到最后,连下一代的家都难以拼凑起来。 第一卷 第14章 限时累充 有客人在,林容乐和林雅舒都安静吃饭。 只有阿岩问话了,他俩才会回一嘴。 比方阿岩问林雅舒,平日里白岁安性格如何。 林雅舒草草地瞥了后娘一眼,道:“和常人性格无异,也有喜怒哀乐。” 相当于没说。 于是阿岩又去问林容康:“你当兄长平日里应该经常帮你娘照应家里的事吧?” 林容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阿岩什么也探不出来,见着宁鹤源和林容康亲密互动,吸了一下鼻子,低头吃饭。 吃完后宁鹤源才和白岁安说了药和针灸的事情。 白岁安塞了五两银子给宁鹤源,塞完就拉开了距离,人想退回去都来不及。 “药钱和您出诊的费用,宁大夫收下就好,不够我再给。” “够了够了,都说好不用你给银子了,怎么还非要给呢!” 话是这么说,但宁鹤源还是把钱收下了,嘴上挂着笑,离开时还一一与三个小孩道别了。 回去路上都乐呵呵的。 白岁安烧好水安排好三个孩子轮流去洗澡,自己则跑去给夜凌澈喂食物。 因为人一直不醒,也就只能喂点粥水方便。 大夫开了药了,白岁安也还要坚持给夜凌澈喂些灵泉水,好得快一点也可以少吃点药。 喂完后她便把碗拿出去,把烧好的灵泉水装了一盆进屋,要用湿帕给夜凌澈敷伤口。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起身去装水的时候,夜凌澈就已经醒来了。 睁眼看见她离去的背影,夜凌澈心情复杂。 白岁安不管他死活,他心情还没这么复杂。 现在白岁安在照顾他,夜凌澈警惕的同时,还有负罪感。 脚步声接近,夜凌澈慌忙地闭上双眼。 耳边是木盆碰地的声音,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 突然腿部一凉,夜凌澈感觉自己的长裤被脱了下来。 心里一惊,白岁安想对他做什么!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睁眼制止白岁安,大腿的伤口处突然传来湿哒哒的暖意。 这是做什么? 夜凌澈呼吸都放慢了,耳边又响起了与上一次一样的水声,但这一次,夜凌澈感受不到其他感觉了。 只有等到大腿处的帕子温度下去之后,帕子才被拿下,然后又在水里过一遍,重新敷上去。 从来没有一刻,会让夜凌澈想赶紧失去意识。 即便白岁安似乎是在帮他处理伤口,对他来说也像是一种羞辱。 天璇国女子为尊,所以白岁安就真的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轻易把他的裤子扒了?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直到白岁安帮他擦干穿好衣物离开之后,夜凌澈才睁开眼。 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只有虚掩的窗为这里偷了些月光。 夜凌澈颤抖着伸手锤了一下子的大腿,只有轻微麻意。 自己费劲力气想要抬一下腿,最后做到的只能翻一点身。 外头传来林容康的欢呼:“还能听故事吗?好呀!” 夜凌澈心如刀割,咬紧下唇思索了许久,还是躺平阖眼,尝试接受无能的自己。 三个孩子也有了要接受后娘的意思,白岁安这会儿更是殷勤,直接跑到孩子们的屋里,说要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比起林容康的高兴,林雅舒的疑惑,老大林容乐倒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情绪。 白岁安讲的是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小猴子的故事。 林雅舒听了开头便摇头:“不对,石头里面没有猴子。” “因为这个石头不一样啊。”白岁安耐心解释,“这是个被天地灵气孕育的石头。” “好吧,那你接着说。” 白岁安从石猴出生,讲到石猴带着众猴发现了水帘洞,正准备收尾,低头就看见三双明亮的大眼睛。 林容康抿嘴:“故事没有了吗?” “有。但是这个故事很长,今晚讲不完,明晚睡觉再给你们讲好不好?” 林雅舒不太相信:“你明晚真的也要给我们讲故事?” 白岁安点点头:“当然。” 林容康突然咧嘴笑:“是不是故事讲不完,后娘就可以每晚都给我们讲故事了?” “怎么可能?”林雅舒道。 林容乐也出声:“阿弟,不要给娘添麻烦。” 眼见着老幺的嘴角耷拉下来了,白岁安开口道:“当然可以啊,只要我有故事讲,我就每天晚上都给你们讲故事。” 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万一白天忙没时间陪小孩,还可以晚上睡前增进一下感情。 白岁安不觉的麻烦。 林容康傻笑,拍了拍林雅舒的手臂:“阿姐,坏后娘真的好啦!” “小笨蛋,哪有当着人面嚼舌根的。”林雅舒小声道,瞧瞧看了一眼白岁安,确认后娘没有生气,才没再多说。 “好了,闭眼吧,等你们睡着了我再离开。” 等三人都睡着了,白岁安拿出今天买好的发带放在林雅舒的枕边,才吹灭烛火回屋休息。 忙了一天,她也很累,什么都不用想就进入了梦想。 说来这个梦叶是奇怪,凭空出现一块大石头。 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石头裂开了,一个大音响从天而降,落到了白岁安跟前。 “好消息好消息!检测到宿主收获第一桶金,即日起为玩家开启为期14天的限时累充挑战,挑战期间灵泉水购买价格低至每升1.5两,在此期间你购买灵泉水所花费的金额将会获得大额返利!” 音响的表面突然多了一张表,白岁安凑近看,发现是充值返利表—— 累计充值1两,【软鞭】*1 累计充值15两,【梨树】*1 累计充值50两,【药田】*1 累计充值100两,【荔枝树】*1 累计充值500两,【西瓜田】*1 累计充值1金,【真话药水】*1 一共六个档位,就算是在梦里,也给白岁安看得有点头疼。 半个月赚一金?也就是一千两? 白岁安笑出了声:“要么这就是我真的在做梦,要么就是你太看得起我了。” 音响原地蹦跶,发出机械音回答:“这是我们特意为宿主准备的新手活动,望宿主生活愉快!期待你的高额消费哟~” 话音落下,白岁安被踢出梦境,一觉醒来刚好天亮了。 第一卷 第15章 求我我也不教你 醒来后,白岁安便立刻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数了一遍,一共是将近二十一两。 家里还要用钱,不可能把赚到的钱前一股脑全砸在灵泉水上面。 估算着拿两档奖励就好了,十两银子换灵泉水,正好能用在林澈的腿上。 再加五两换一颗梨树,到时候用多余的灵泉水养着,梨品相肯定不差,又能给家里小孩纸,还能拿出去卖点小钱。 白岁安又犹豫了一下,第三档给的药田也不错,到时候自己在空间里种一点名贵的药材,家里备着也可以,拿去外面卖也可以。 不过半个月要赚五十两还是有点难。 不可能每天都去捡河蚌,也不是每个河蚌里头都有珍珠。 碰运气的事情是不能长久去做的。 今天还有事情要忙,白岁安洗把脸清醒一下,便去敲响了王婶子的家门。 来开门的是个精瘦的老汉,颧骨很高,嘴唇薄,见到白岁安的第一眼便一脸嫌弃。 “你是林澈他媳妇?” 白岁安点头:“对,我来找王婶子,能帮我……” “找她个没用的婆娘有什么事?死婆娘出去了也还丢烂摊子给我们!”老汉咬牙切齿,“她带孩子去洗衣裳了,你有啥事直接去找她,别扯上咱们家!” 说完,老汉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莫名其妙的恶意让白岁安碰了一鼻子灰。 她不过就是想找王婶子打探一下村里的学堂罢了…… 这会儿还这么早呢,王婶子就去洗衣服了,还真勤快。 白岁安回家,拿起家里的一大盆衣物和皂角,去河边找人。 这会儿河边就只有王婶子和两个孩子一块洗着衣裳。 那旁边堆着两大盆的衣物,起码有七八个人的量了。 白岁安自然地就蹲在了王婶子旁边,打招呼:“婶子,这么早就出来洗衣裳啦?” 王婶子见到她,很是惊讶:“你咋来了?” “我醒得早,想着找你问点事的,你家里说你带孩子出来洗衣裳,我就顺带把家里没洗的衣裳带来一块洗了。” 王婶子干笑:“招娣,盼娣,给人问好。” 一直缩在一旁搓洗衣物的两个小女孩这才不约而同道:“姨姨好。” 两个孩子又黑又瘦,骨头都凸出来了,个头小小,如果不是记忆里记得王婶子的两个孩子分别是十岁和七岁,白岁安都要以为她们才和林雅舒那么大。 “你们好啊。” 一听名字就知道两个孩子在家里是什么状态了,白岁安没有点破,笑着又夸了一句, “真乖,这么早就帮你们娘出来干活,都是好孩子啊。” 王婶子苦笑:“是啊,都是好孩子。” 他人家事,白岁安不好插手,只是简单寒暄一句:“我家三个孩子看着和你家孩子差不多大,以后有时间可以上我家里玩,大家有个伴。” 王婶子:“好。林家媳妇,你说你找我有事,是啥事啊?” “就是问一下这村里学堂的事,我家容乐也到年纪了,想着送他去开蒙,婶子你知道那束脩该准备多少吗?” 王婶子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咱们村里这先生收的可不少,姓李的去念书,一斤肉就好了,其他人若是要去念书,至少要这个数。” 她伸出两只食指交叠在一起。 白岁安蹙眉:“十两?” 王婶子点点头,小声道:“你若想送容乐去开蒙啊,不妨去别的地找先生,咱们村里读书人少,现在的先生院试都没过,说是念书花光了银子,才回来教人识字。” 怕白岁安不信,王婶子又小声补了一句:“这先生教过的人啊,多数连县试都过不去,一个童生都没有。” “果真吗?” “自然是真的,我那嫂子就把孩子送过去了,五年了都考不上童生,现在咱们一家都养着他呢,就等他考取功名。” 王婶子面善,记忆里就是个性格不错的人,白岁安很难不把她这番话当回事。 况且,家里吃穿用度都不是最好的了,她也不想让林容乐随便找个夫子学,肯定是希望找个靠谱的人教自己的孩子,心里才安稳。 “多谢婶子告诉我这些。”白岁安浅笑,继续低头搓洗衣物。 “没事,也就是顺口说的事。” 洗完衣服,白岁安就捧着盆回家里了。 院门打开,林容康一人坐在门口的台阶处,托着小脸发呆。 白岁安大老远见到他,便喊他了:“容康!怎么在门口坐着呢?” 闻言,林容康跳了起来,一路小跑过去抱住了白岁安的腿:“后娘!你怎么能偷偷出去玩呢?哥哥看见你不见,他都跑出去找你了!” “啊?我就出去洗个衣服。”白岁安腾出一只手牵起林容康, “我先把东西放回家,你哥哥往哪个方向去找我了?我等会儿去找他。” 林容康抬起小手指了个方向。 放好东西后,白岁安见着灶房的出烟口还冒着烟,便带着林容康去灶房找林雅舒。 小姑娘踩着板凳在灶前忙活,头上的红色发带格外醒目。 “容康,你在这里帮一下姐姐,娘去把你哥找回来。”白岁安摸了摸林容康的脑袋。 林雅舒闻声转过头来看她。 白岁安也叮嘱林雅舒一句:“院里那盆衣服等我回来再晾。” “行。” 顺着林容康刚才指的方向,白岁安一路找过去,问了不少路上的人,才知道林容乐是去村里的学堂找人去了。 学堂没有这么早开始授课,这个点学生都还没从家里出来呢。 林容乐估计以为后娘早早就出门去问束脩的事情,所以过来找人了。 白岁安找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一番不友善的话语。 是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轻佻:“怕不是过来偷学呢?往常你爹打猎顿顿有肉吃,也没见你家孝敬我啊?现在家里不景气了,又想着来我这里偷学识了?” “我没有。”林容乐道。 “跟你爹一样的脾气,不就是有点臭钱,我好歹也是实打实的过完府试选出来的童生,当初说少收点束脩收你做学生,你家不愿意。现在倒好了,求我我也不教你!” 第一卷 第16章 前朝状元 林容乐眼眸暗了暗,绕过李佑往里面扫了一眼,欲要转身离开。 不料刚回头,就撞到了白岁安的怀里。 “怎么不骂回去?”白岁安轻拍他的肩膀,把林容乐的身子掰回去。 母子二人一同面对李佑。 林容乐心中有些慌乱,想着回去给后娘解释一下,说清楚自己不想上学堂了。 还未有动作,上头就先发话了。 “你是什么东西?咱们老林家祖上姓林不姓李,凭什么孝敬你?” “你这学堂还没开课,我家容乐来看一眼怎么了,这都叫偷学?看你一眼就能学到东西,那李家村早出秀才了。” “看什么看?不是说自己是童生吗?嘴皮子就只敢用在小孩身上?” 白岁安跟吃了炮仗似的,一同输出,把里头的李佑给说懵了。 谁能想到突然来个小娘子,进来就撒泼啊? 李佑愤愤地用手指指着白岁安,咬牙骂道:“粗鲁!你个无知妇人赶紧滚出我的学堂!” “你刚才羞辱我儿子,不道歉就这样算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读圣贤书的人道德高尚,到你这就开始犯贱?” “好啊你!原来你就是林家抬回来的那个狐狸精是吧!果然蛮横无比,怪不得林澈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也不愿送孩子来我这念书,就是你坏了孩子的前程!” 就和白岁安今天才听说过李佑的事情,原来李佑也没有见过白岁安。 他维持风度骂人的样子甚是狼狈。 如果不是听到他和林容乐说的话,白岁安就信了自己耽误林容乐的这个说法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样的人为人师表才是误人子弟!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就是为了骗村里人吗,就你这样的人,别说我相公不想把孩子送给你教,我也不会想。” 白岁安又道,“总之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要么你现在给我儿子道歉,要么我就站你这门外让你学生都看看你是什么牛马!” 再过一会儿,李佑的学生们就陆续要来了,他的学堂位置处于李家村的偏僻处,周围安静,最适合学子念书,但真闹了什么事,外头的人也不好听见。 想到这里,李佑轻蔑道:“随你讲,他们都是家人花银子送到我这来的,他们要是不想来我这念书,我便同他们家中长辈说是孩子不听话,届时棍棒相交,不还是要来我这。” 意思很明确了,他从来不是为了育人成才才教书,不过是为了从村里人手里拿点孝敬罢了。 问题的根源还是村里人教育程度低,于是自愿相信了这个去外面科考过回来的先生罢了。 白岁安有点生气,普通人家省吃俭用送孩子上学堂,难道就是为了走个过场吗? 谁家大人不想孩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真当村里的人很爱省吃俭用吗? 真是想一拳揍扁这个人。 白岁安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李佑连躲都来不及,白岁安就握拳助跑,一拳打到他眼冒金星。 “活该你快三十了也只能是个童生,你这样的人当上秀才,那这国家迟早要完蛋。” 人被打到了地上,白岁安觉得不过瘾,又往李佑的小腹补了一脚, “别以为我打过你就算了,我和你这种人没完!” 李佑倒在地上,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摁着肚子,哀嚎许久,才等来一个小孩把他扶起来。 此时白岁安已经带着林容乐走了。 林容乐小声问:“我还以为你要把我送去这个学堂……” “我早上就去问了王婶了,她说这个老师不行,笨得很,人都快三十了还考不上秀才,他教的人连县试都过不去,送你去岂不是害了你。” 白岁安边走边骂骂咧咧,“真是畜生不如,别人一家人就盼着一个孩子高中,他倒有脸,一个人祸害全村孩子。” 和后娘统一战线的感觉很奇妙,林容乐心里轻松了一点。 “那你想送我去哪上学堂?” “今天阿岩要送药来,我托他帮忙打听一下这周边有没有靠谱的先生,咱们不急哈,肯定要给你找个好人家。” 两人并肩同行,林容乐仰着头看后娘。 白岁安歪头,问:“怎么了?” 林容乐抿唇,轻声说:“娘,我不想上学堂,我想习武,想上战场当将军。” 这个想法让白岁安有些意外,毕竟林澈以前一直都说让林容乐上学堂。 亲爹都没说让孩子去习武呢。 白岁安打量着林容乐,小孩眼神闪躲,不知在害怕什么。 突然,白岁安意识到了,可能林澈不想林容乐上战场。 现在林容乐单独和她说,也是怕她拒绝吧? “不能不上学堂。”白岁安认真对他说,“将军不仅要武力超群,还要有智慧,熟读兵法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百战百胜。” 她的前半句话让林容乐心都凉了半截,后半句话一出来,林容乐又感觉到了希望。 “打斗之事很容易就会失去性命,我不放心随便放你去和别人习武。在我给你找到靠谱的武学师傅之前,你可以先跟着我打基础。” 林容乐眨了眨眼:“跟你?” 白岁安笑道:“不信我吗?” 想起之前白岁安在雨夜里收拾两个大汉的利落身手,林容乐点头:“我信你。” 白岁安还在晾晒衣物时,阿岩就把宁鹤源弄好的药包送来了。 寒暄几句,白岁安拜托阿岩去镇上打探一下有什么靠谱的教书先生。 这才刚开口,阿岩就说了:“咱们镇里就有个前朝状元,告老还乡之后隐居在此,但却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踪迹。” 白岁安问:“不是说没见过踪迹吗?怎么知道又在镇上呢?” “自然是他最后在镇上落了脚,且住址还仍有人居住了。” “那里头住的人不是他?” “从未变过,但不是他。” 这话说的就很奇怪了。 白岁安:“那你是知道里头住着什么人吗?” 阿岩就在等白岁安这个问题,迫不及待就回答了:“是一个老妇人,那状元以前任官时便未娶妻,请辞后便来镇上定居,听周边的老住户说他没过多久府上就经常进出一位姑娘了,再往后只见姑娘进出,就没见过他了。” 第一卷 第17章 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送走阿岩,白岁安去煎药。 从刚才她就有点不解,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真的这么巧吗? 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前朝状元,她随口一问,阿岩就说出来了? 手头上还有阿岩提供的状元府地址,为了林容乐,白岁安决定还是要上镇上打探一下。 白岁安加了灵泉水一块煎药,煎出一碗药,放在托盘上拿到屋里。 林雅舒和村里小孩去摘野菜了,林容乐被要求在院子里头锻炼耐力,林容康一人无聊,便守在了夜凌澈身边。 见白岁安断药过来,小家伙拍了拍夜凌澈的手,喊道:“爹爹,听话,后娘把药端来了,你不能因为怕苦就装睡噢。” 白岁安和夜凌澈皆是一惊。 夜凌澈缓慢睁眼,对上了白岁安那双清明的眸子。 刚才林容康在扯夜凌澈的胡子,愣是把人给扯醒了,醒来后的夜凌澈拍小孩闷,便陪着聊了会儿。 明明已经叮嘱过了“不要把我醒了的事情告诉大家”,这才见到第一个人,林容康就把他爹供出来了。 这会儿夜凌澈表情不是很自然,但白岁安倒没表现出异样。 “我扶你起来吧。”把药放下,白岁安自然地走到床边要扶人。 “不用!” 一想到白岁安看过他身子,夜凌澈便面红耳赤,胡乱地用手试图自己撑起身。 但也只能是徒劳,之前他昏迷不醒,只能喂一些粥水,吃得少,自然也虚了。 “别闹。” 白岁安动作利落,手插在夜凌澈的腋下,一叉,就把人提起来了。 “你!” 夜凌澈刚要骂,白岁安就转身去把药碗端来了。 “要我喂还是自己喝?” 与白岁安的沉着冷静相比,夜凌澈认为自己的别扭十分蠢笨。 他上手要拿碗:“我自己来,嘶!” 猝不及防被碗壁烫了一下,夜凌澈猛地将手抽回。 “噗嗤。”白岁安低头憋笑。 林容康趴在床沿,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夜凌澈的腹部:“笨爹爹,都冒烟啦,我都看到了!” 夜凌澈轻声狡辩:“是我太心急了,没注意到。” “你就用勺子慢慢喝就好,我帮你托着。”白岁安说。 白岁安的眼神就像她的言行一样干脆利落,夜凌澈有意提防,却洞察不到任何对方的坏心思。 “辛苦。” 小声道谢,夜凌澈抖着手臂舀起汤药送到嘴边,呼几口气的功夫,勺里的药就已经被抖掉不少了,喝时还要被嘴边的长胡子沾走一部分。 白岁安看着心疼自己的灵泉水,道:“不如我来喂你吧,你把周边的胡子撩起了,别浪费药了。” 夜凌澈一愣,白岁安这是在嫌弃他吗? 也是,他现在是个手都使不上劲的废人…… 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容康,胡子藏起了夜凌澈的苦笑:“麻烦你了。” 白岁安感觉到夜凌澈的情绪从刚才的慌乱,变成现在的低落,她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去猜。 舀起一勺药,在嘴边轻吹两口气,再喂到夜凌澈的口中。 碗里的药少了大半,白岁安开口道:“林澈,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这个开头让夜凌澈突然警惕,只一会儿功夫,他就想到了白岁安要说的事情。 比如,把三个孩子卖了,或者白岁安要跑了,又或者是不想让他留在家里继续拖累孩子了…… 三个可能,夜凌澈希望白岁安说的不是第一个。 “什么事?”他轻声问。 白岁安又送了一勺药到他嘴边,才说:“容乐该去上学堂了,村里这个李夫子肯定是不行的,我今天问了风云百货的阿岩,他说镇上有个叫百里墨的前朝状元,我想明日去镇上寻他收容乐做学生。” 夜凌澈张嘴,愣是没把药喝进嘴里。 眼里满是惊异。 白岁安这是在说什么?这是在和他商量容乐的学业! 这是有什么阴谋吗? 见人呆住了,白岁安直接抬起手腕,把药倒进夜凌澈的嘴里,又继续舀了一勺。 感受到舌尖滑过的苦味,夜凌澈抿唇,道:“家里银子不多吧,人家怕是不愿收。” “我昨日做了些小买卖,赚了些银子,等会儿我再去上山弄些陷阱,明早把猎物拉去镇上卖了,顺便就可以找那位先生问问。” 勺子伸到夜凌澈的嘴边,她又道,“既然我提出来,肯定就不缺这点银子。” “你上山?上山多危险。” “不往深的地方去,就周边抓点野鸡野兔。” 夜凌澈喝下药,点头:“那你小心点。我……现在身体不方便,辛苦你照看家里的三个孩子了。” 想了想,又说,“那位百里先生的夫人,脾气不好,听说是个酒蒙子,可以让阿岩带你去买坛好酒上门……” 白岁安追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夜凌澈看了她一会儿,才无奈道:“之前去找过。” “没见到那位先生吗?” “门都没进,就被他夫人赶走了,身手倒是不错,我打不赢。” 夜凌澈扭头看向门外,想起之前自己带人上门,四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妇人…… 叹了口气,他心想,白岁安是女子,上门应该不会动起手来吧。 白岁安听到身手不错时便来了精神,心里就有了盘算,假如那位百里先生的夫人身手真的了得,到时候还可以让林容乐去学些拳脚。 想到这里,白岁安就更有动力去找这位百里先生了。 剩下小半碗的药已经不烫了,白岁安让夜凌澈端着喝完。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吃过午饭就上山了,你现在要想方便就赶紧和我说。” 夜凌澈绷紧身子:“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白岁安直言:“你让小孩帮你拿尿壶都可以,要大的喊孩子帮忙就是难为人了。你真不用和我客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夫妻,该看的我都看过了,别怕。” 说完,白岁安就走了。 留着夜凌澈在后头羞愤不已。 “爹爹真的不用怕噢,之前我们手笨笨的,都洗不干净你,后娘一下就把你洗干净了,后娘很厉害的!”林容康在床边挥着小手说。 成功往夜凌澈心里扎了多扎了一箭。 很是无力,夜凌澈想抱一抱林容康:“是爹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人的胡子在小豆丁的脸上仿佛摩擦,林容康绷着小脸,抬手轻轻推了推夜凌澈的下巴。 “爹不好!”小家伙别过头喊道,“爹爹的头发坏!我不喜欢!” 夜凌澈苦巴巴地把林容康放开,看着小家伙那嫩嫩的脸蛋,还是舍不得摧残了。 怕被人认出来,他这胡子是越留越长了,容乐小时候他还能这样和容乐贴脸玩,现在容乐大了些就不爱这样玩了,只好找容康。 容康是能玩,只是不喜欢和有胡子的他玩。 唉。 第一卷 第18章 直接就使唤他 村子不大,消息流传得快,早上白岁安刚打了人,这会儿李佑就借着学生的口,带村里人孤立白岁安。 中午还是吃鱼,白岁安在厨房里切鱼片,李招娣就来了。 人站在门口不愿进来,丢下一句话便跑了。 林容乐来厨房传话:“王婶子的小孩过来说,那个李夫子这几日都不授课了,说是你把他打伤了,动弹不得。” “就说这句?” “是。” 虽然今年的县试和府试都已经结束了,但再过些时日就该放田假了。 怕别人会责怪白岁安耽误先生授课。 “不管他,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白岁安摇摇头,她的手劲自己知道,只是出个气,根本不影响日常活动。 她要真动手,那李佑都不一定能活着见人了。 “噢,你爹已经醒了,去瞧瞧吧。” 刚才白岁安让林容乐在院子里做高抬腿和平板支撑,这会儿正浑身酸痛,一听说爹醒了,林容乐都不觉得累了,撒腿便往屋里跑。 快到门外时,林容乐慢下脚步,扯着衣领擦净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缓步走进去。 林容康还趴在夜凌澈的怀里,门口的光线变暗,父子俩一同往门口望去。 “哥哥来啦。”林容康欲要下床。 被夜凌澈揪回去了。 林容乐走到床边,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爹。” “嗯。” 夜凌澈点头,“这几天家里还好吧?” “我没看好后娘,昨日她一个人出去了……” “无妨。”夜凌澈看了一眼怀里懵懂的林容康,继续道,“她这些天和什么人有过交集吗?” 林容乐把梅氏和陈半瞎的事情说了出来,见夜凌澈不知在思索什么,他补充道:“今早村里那位教书的李先生用言语羞辱我,后娘替我教训了他。” “你在想什么?” 夜凌澈的视线始终落在林容乐的脸上。 “没有。以后我一定会看好后娘,请爹放心。” 林容乐垂头,他没看见夜凌澈脸上的愧疚。 长叹一声,夜凌澈扯出一抹笑,他捏了捏林容康的脸,道:“是我没有能力,收下你们本以为可以保护你们平安长大,没想到我成了这副模样,最终还是成了你们的累赘。” 林容乐咬牙,道:“是我们拖累了叔父。” “嘘,忘了我和你说的吗?” “爹……” 林容康歪着脑袋,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还是跟着喊了一声“爹”。 夜凌澈轻声道:“容康年纪小,还要辛苦你们帮他防着点,不要被人诓骗了。” “我们会的。” 林容康拍了拍夜凌澈的手臂,奶声奶气道:“家里有筐筐,我才不会被别的筐筐骗呢。” “好,我们容康可聪明了。” 夜凌澈轻拍林容康的后背,扭头又问林容乐:“雅舒呢?” “早些时候和村里小孩去摘野菜了,快要回来了。”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油香味。 “不好!”林容乐突然跑出去。 夜凌澈不知发生何事,也着急想要出去,便让林容康出去帮忙看情况。 林容康手短脚短,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离开前嘀咕了一句:“我这次走了,回来你可不许再抱我咯,长大了不能粘人啦。” “好。”夜凌澈无奈,他不过是睡久了想孩子罢了。 这边林容乐跑进灶房,就见后娘又开始和铁锅大战三百回合。 白岁安高举锅铲,另一手将切好的葱姜蒜都倒进油锅里,在热油四溅的瞬间,将拿锅盖挡在脸前,用铲子胡乱翻炒一通。 “不是不让你下厨了,怎么又……”林容乐平静地走到白岁安身边,想接过锅铲。 白岁安躲开了,脸上没有丝毫不悦,道:“来得正好,你在旁边看看我这炒得有没有问题。” “我来吧。”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宠我!我不会做菜就让我学,哪有当娘的天天让孩子下厨的。” 林容乐张了张嘴,他很想说自己没有宠白岁安,话到嘴边又变了:“火小一点,该放鱼了。” 白岁安蹲下去拨开柴火,让火势小了些,才把切好的鱼倒进锅里。 林容乐这时才看见鱼都被切得比之前薄了点。 “鱼薄了,等会儿会碎的。”他说。 “昨天里面的没熟,我还以为薄一点会好,好吧,我下次注意。” 林容乐:“里面没熟是因为火太大了,爹说了,不会下厨的就小火慢慢炒。” “知道啦。” “加盐。” 看见白岁安犹豫的动作,林容乐伸手指了一下,“那个。” 找到目标,白岁安动作迅速,两勺盐就加下去了。 “下次一勺就好了。”林容乐有些懊恼,自己的嘴没有后娘的手快,都赶不及拦人。 “那怎么办?我加点水吧!” “一点就好。” 白岁安快速舀了半碗水加进去。 林容乐闭上眼睛,没忍住笑了。 他怎么就真的在旁边看后娘下厨呢? “你继续翻炒,我来帮你。” 林容乐拿又帮忙加了一些盐,然后蹲下去加了些柴火。 火势大了后很快就把菜炒好了,把菜装好,林容乐可算抢过了锅铲。 就着剩下的一些柴火炒了盘野菜,这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太阳都挂在头顶了,林雅舒还没回家。 林容康还在屋子里和夜凌澈闲聊,说哥哥教后娘炒菜的事情。 白岁安火急火燎进来,直接拦腰把夜凌澈抱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姑娘轻松抱起,夜凌澈又慌又怒:“你做什么!” “雅舒还没回家,我出去找找,反正你也醒了,我抱你去外头和容乐他们一块吃饭,你顺便帮忙看着孩子,不要我把一个找回来了另一个又不见了。” 白岁安把人放下就走了,什么都没多说。 夜凌澈人到了饭桌前还是懵的,很莫名其妙,凭什么白岁安直接就使唤他了? 林容乐见后娘要走了,看了一眼他爹,突然站起来也要出去。 “回来。”夜凌澈的声音响起,“带容康去洗手吃饭,不许跟出去。” “那她去?”林容乐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娘离开的方向,“万一她去找……” “没有万一,她去外头找雅舒了,你别去添乱。” 第一卷 第19章 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白岁安出去时便碰到了村里的其他几个婶子,她们也是出来找孩子的。 凭借记忆,白岁安喊了其中一个人:“刘婶,你家二丫也没回家啊?” 那个刘婶不情不愿地回头:“是啊,这会儿我要去找。” 和林雅舒一同出去摘野菜的就有二丫。 “那正好啊,雅舒也没回家,我和你们一块去找。” 事关孩子,刘婶在怎么不想搭理白岁安,还是让她跟着一块上山。 一行人去到山脚那一片地方,平日里大家都是来这里摘野菜的。 可是现在这片地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二丫!” “小牛!” “顺子!” 大伙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四处去找,白岁安四处观察。 她记得孩子们出来时都是带着篮子的,地上没有篮子,说明孩子是自己走的。 地上的野菜根这段的痕迹还算新鲜,说明前不久孩子们还在这里。 刘婶睨了一眼白岁安,见她蹲着不知道在找什么,轻哼一声:“就说没这么好心来找孩子,老林家摊上这么个东西可真倒霉。” 她说得小声,白岁安没有听见。 山林间野草遍地,前日下过雨,这两天的日头也不大,泥土还是松软的。 白岁安很快就找到了新鲜的痕迹,一点一点地顺着杂乱的小脚印往山上走。 此时的山林中,六个小孩扎堆,除了林雅舒以外,还有一个是昨日白岁安在合力救过的石头。 前头有只白毛老虎在草里挣扎,后头的四个孩子抱作一团,中间夹着林雅舒和石头。 “石头,我们下去吧,万一大老虎起来把我们都吃了怎么办?” 石头摇头:“你们可以先回家,我在这里陪林雅舒。” 二丫都快哭了:“管她干嘛呀,她爹娘都不要她,我们还要回家找爹娘呢!” “那你也别管我呀!我爹娘也不要我了,你们有爹娘的赶紧走吧!”石头不耐烦道,“是我喊林雅舒一块来的,我就要和她一块回去。” 顺子扯了扯二丫:“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二丫跺了跺脚,看着不远处的大老虎,小声地喊道:“喂!林雅舒!你快和我们回家啊!” 林雅舒就跟听不见人说话似的,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又往老虎的方向走了两步。 脚步声靠近,那头白虎突然抬头,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一群孩子。 石头赶紧把篮子里的野菜倒出来,举着空篮子咬牙跟在林雅舒后头。 要是老虎敢跑上来,他就用篮子打死这只臭老虎! 林雅舒慢慢接近白虎。 白虎突然张嘴吼了一声。 石头吓得跌坐在地上,后头的孩子立即哭喊着往山下跑去。 林雅舒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白虎放轻警惕后才再次靠近。 “林,林雅舒……那是老虎啊……会吃人的!”石头在后头叫着。 “嘘!”林雅舒还在慢慢靠近。 白岁安闻声找上来,看见老虎在林雅舒的前面,心都凉了半截。 再看一眼,发现是林雅舒主动朝老虎走过去的,白岁安没由来地怒了:“林雅舒!” 石头就跟看到了希望似的,连滚带爬跑去找白岁安:“姨姨,你快帮忙!” 林雅舒身形一僵,回头瞧见后娘,表情有些为难。 白虎也看向白岁安,鼻头动了动,发出了呜咽声。 没人注意白虎的状态。 白岁安摸了摸石头的脑袋,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去找林雅舒。 “你来干嘛?”林雅舒自觉走向白岁安,没让后娘去接近白虎。 “我才要问你来这里干嘛?家里做好饭菜了,也没见你回家,我和你爹多担心你啊。” 白岁安打量了林雅舒一番,确保小姑娘没什么问题,才慢慢放缓语气, “你爹醒了。” “什么?!”林雅舒惊呼,又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原地的老虎。 她轻轻拉了一下白岁安的衣摆,小声说:“那只老虎好像受伤了……” “你刚刚是想去救它?” 林雅舒点点头。 白岁安无奈,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那大老虎一口一个你,你要救也要找大人救啊,就一点都不怕这个老虎?” 林雅舒摇摇头:“我是人,它肯定怕我,所以我不怕他。” “胆小的生物一样会伤人,不可以放下防备。”白岁安轻声道,“你在这里站着,我去看看那老虎怎么样了。” “好。” 白岁安朝白虎走去。 那只白虎趴在地上,下巴贴着草地,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白岁安,很是乖巧。 直到白岁安走到他面前了,它都没再叫过一声。 石头心都悬起来了,都没敢去捡地上的野菜,目不转睛看着白岁安,就怕老虎突然吃人。 老虎的后腿露出来,两只脚和臀部都有断箭,伤口流着黑血,也是明显的中毒了。 “呜……”白虎用头顶了一下白岁安的腿。 “别闹。”白岁安下意识把他的头推开。 接着就听到了白虎幽怨的哼哼声。 这互动感令白岁安有些熟悉,想起了组织里那只老狗,被试验药物无限延长生命。 每回那只老狗濒死,都会被送到试验台上用新型药物再次续命。 但在白岁安接受完试验就没有和它见过了。 那只狗叫什么来着? “常安?”白岁安从记忆深处把这个名字捡回来。 “喔~”白虎仰头长叫,声音不大,但足以验证了白岁安的猜想。 “姨姨快跑,老虎要咬人啦!”石头在后头喊道。 林雅舒握紧拳头,也一脸担心。 白岁安拍了拍白虎的脑袋,回头对两个小孩喊道:“它受伤了,伤不了我。石头,能拜托你帮我先送雅舒回家吗?” “我和你一块回去!”林雅舒道。 “你爹醒来就找你了,你先回去,我把这老虎弄好就回去了。”白岁安哄道。 白岁安把夜凌澈搬出来,这下林雅舒也不好反驳,被石头拉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没人了,白岁安才好从空间里面拿东西出来给白虎处理伤口。 她暗了暗伤口边缘,问:“痛不?” 白虎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是不痛。 伤口已经发烂发臭了,白岁安用灵泉水冲洗干净了,才开始把箭头一点一点取出来。 “真好啊,你也来了这个地方,看来老天爷都希望你一直陪着我呢……” “这里没有实验,我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活到头就可以死了。” 第一卷 第20章 和村长说把你们都赶出村 其他人都带着孩子先回去了,刘婶还在下头和二丫一块等着石头。 二丫仰着小脸对她娘道:“我喊过石头了,他一直要跟着林雅舒看老虎,那老虎嘴巴长得老大了,可怕得很!” 刘婶脸都黑了:“这林家的人可真是祸害!” 她正要上去寻人,石头和林雅舒就一块下来了。 刘婶上前扯起石头的手腕:“石头,你爷找你呢,赶紧和我回去。” “哎呀!婶婶别拉我呀,我等会儿就回家啦!”石头使劲掰开刘婶的魔爪。 林雅舒抬眼就对上刘婶那双充满厌恶的眼,不想掺和。 她拍了拍石头的肩膀:“我自己先回去了,不用你送。” 说完就走。 石头急得跳脚:“哎呀!婶婶你干嘛呀!白姨姨让我送林雅舒回家呢!” 刘婶撵着他走:“她家的小孩她自己不会管?你管别人家小孩干嘛?” “那我也不是你家孩子,婶婶你别管我了!你真讨厌!最讨厌你和二丫了!不许拉我手啊啊啊!” “诶!你个死孩子!我今天就替你爷管教管教你!” “啊!你走开啊!我爷都不管我,就你们天天装着对我好,啊!不许打我!” 石头的嚎叫声忽高忽低,林雅舒走远了几步,还是没忍住把篮子里的野菜都倒掉,拿着篮子就杀了回去。 林雅舒挥着篮子打到了刘婶身上,二丫尖叫着上前阻拦,顿时乱作一团。 “你个死丫头敢打我!” “石头快跑!” “不许打我娘!” “嗷!林雅舒!你打到我啦!” “闭嘴,挣脱开就跑!” 趁着刘婶松开手的功夫,石头捡起自己的篮子就跑,还不忘回头喊上林雅舒。 “我跑掉了,你也快跑!” 刘婶捉着林雅舒的手臂,林雅舒张嘴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趁对方吃痛收手,林雅舒赶紧跑。 跑了几步见石头在地上捡她刚刚倒掉的野菜,啧了一声,赶紧拉着石头跑。 “你的菜还没捡呢!”石头边跑边说。 “菜又没长腿,它会等我们的,我们有腿要赶紧跑。” 两个小家伙一块跑,林雅舒把石头带了回家,一进院子便把门关上。 “呼——”林雅舒喘着粗气,与石头相视一笑。 石头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打得好!” “干嘛去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两人循声看去,林雅舒又惊又喜:“爹!你真醒了!” 石头扭捏道:“林叔叔好。” 林容乐和林容康都坐在夜凌澈身边,两双眸子一块在林雅舒和石头身上扫视。 “娘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吗?”林容乐问。 林雅俗捂住石头的嘴,道:“对,娘她在后头,让我俩先跑回来了。” 夜凌澈捕捉到了女儿的心虚,没再多问:“你俩洗完手坐下来吃饭吧。” “不用啦,我回家吃。”石头摆摆手,转身去开门。 刚开一条缝走出去,瞧见外头来的人,石头又跑回来把门关上了。 小家伙一脸紧张地问林雅舒:“怎么办?婶婶来了!” 林雅舒赶紧把门栓上,拉着石头去桌边坐下。 在夜凌澈的审视下,林雅舒认错:“爹,我揍人了……等会儿我们就装作家里没人,避一避就过去了。” “为什么打人?” 石头心急地拍了拍林雅舒的手,自己先开口:“白姨姨要救老虎,让我送林雅舒先回家,婶婶不让我送,还打我,于是林雅舒才帮我打婶婶,她不是故意的。” “救老虎?” 林雅舒:“是我要上去找老虎的,后娘怕我受伤才去救老虎,都是我的错,爹你罚我吧。” 夜凌澈头疼,家里有人堵门,外头有人寻死,偏偏他还救不了白岁安,想说林雅舒什么,也还是说不出重话。 只能无奈地来了一句:“下次不许做危险的事情,也不许让你娘帮你做!” “我知道错了。”林雅舒扁嘴。 院门被拍响。 “石头!开门,我都看见你了,别以为躲在林家我就不敢抓你了!” “你快出来,一整天就跟林家的野孩子瞎混,回去我告你爷让他打断你的腿!” “听到没有?赶紧出来!这里头可住着一个病死鬼,到时候把你给传染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里头的石头立马捂住耳朵,缩着脖子小声地对夜凌澈说:“林叔叔,不是我骂你的,你不要把我赶出去。” 夜凌澈嘴角含笑,轻轻摇头:“不怪你。” 林容乐握紧拳头:“爹,她在说你。” “听听她还能说什么,不急。”夜凌澈依次安抚四个孩子,靠在椅背上,心里想着白岁安能不能虎口逃生。 刘婶叫了许久,见石头不应,又换了个方式喊。 “林容乐!林雅舒!林容康!” “赶紧来给我开门!” “你们今天敢关着石头,我就敢去和村长说把你们都赶出村!” “没爹娘的东西,到时候我把你们都卖了!” 夜凌澈用手臂碰了碰林容乐:“去开门,让她进来和我说。” “是。” 林容乐起身去开门,石头立马挪着椅子贴到了夜凌澈身边。 “林叔叔,婶婶会打我的。” “我在,她打不了。” 门打开,刘婶瞧见林容乐,用力把人推开,大步走进去。 林容乐练了一早上,本就脚软了,这下直接被推到地上,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臀部。 “刘婶,你推伤了我儿子,小孩身子不好,看一次大夫就要好几两呢。” 刘婶惊讶地看向坐在众孩子中间的夜凌澈。 “林澈?你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吗?” 现在的夜凌澈除了头发和胡子杂乱了些,衣服干净,说话也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垂死的迹象。 “我不过是病了一些时日,竟不知道刘婶这么快就能命令村长行事,居然能把我们一家都赶走,还想卖我孩儿?” 夜凌澈眉眼弯弯,看似在笑,却给刘婶造成一股无形的威压。 刘婶气势弱了几分,视线落在了石头上,提了口气,道:“我来就是喊石头回去。” “你不喊我,我早到家了,不用你喊。”石头蹲在夜凌澈身后,露出小半个后脑勺。 “你这孩子!” 刘婶干咳两声,“如果是怕雅舒打你,我哪会想着亲自送你回家啊!” “你胡说,林雅舒不打我,分明是你打我。” 林雅舒没说话,看着林容康去把林容乐从地上拉了起来。 拍了拍裤子的灰,林容乐收到林雅舒的眼神,带着林容康走了出去。 刘婶走上前,把掀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有两排浅浅的牙印。 “林澈,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家姑娘打人的证据。” 夜凌澈不紧不慢道:“你怎么证明这是谁的牙印?就算证明了,这也是我们家雅舒打你的证据,她没打石头。” 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百里陌展开折扇为自己扇风,向后一步拉开与陈氏的距离:“哦?那你儿子中秀才了吗?” 林雅舒和林容乐听到动静,从夜凌澈的屋内探头出来瞧情况。 陈氏的笑意僵住了,轻咳一声:“明年参加县试,过两年就是秀才了。” 齐德成打岔:“状元老爷可别听她的,她儿子参加五次县试了,都没过呢!” 少年姓陈,名平安,爹娘早逝。小镇的瓷器极负盛名,本朝开国以来,就担当起“奉诏监烧献陵祭器”的重任,有朝廷官员常年驻扎此地,监理官窑事务。无依无靠的少年,很早就当起了烧瓷的窑匠,起先只能做些杂事粗活,跟着一个脾气糟糕的半路师傅,辛苦熬了几年,刚刚琢磨到一点烧瓷的门道,结果世事无常,小镇突然失去了官窑造办这张护身符,小镇周边数十座形若卧龙的窑炉,一夜之间全部被官府勒令关闭熄火。 百里陌蹙眉:“县试是科考的第一道门槛,五年都过不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就是想多学几年,我儿志向高,就想在县试上拿个第一!”陈......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百里陌展开折扇为自己扇风,向后一步拉开与陈氏的距离:“哦?那你儿子中秀才了吗?” 林雅舒和林容乐听到动静,从夜凌澈的屋内探头出来瞧情况。 陈氏的笑意僵住了,轻咳一声:“明年参加县试,过两年就是秀才了。” 齐德成打岔:“状元老爷可别听她的,她儿子参加五次县试了,都没过呢!” 少年姓陈,名平安,爹娘早逝。小镇的瓷器极负盛名,本朝开国以来,就担当起“奉诏监烧献陵祭器”的重任,有朝廷官员常年驻扎此地,监理官窑事务。无依无靠的少年,很早就当起了烧瓷的窑匠,起先只能做些杂事粗活,跟着一个脾气糟糕的半路师傅,辛苦熬了几年,刚刚琢磨到一点烧瓷的门道,结果世事无常,小镇突然失去了官窑造办这张护身符,小镇周边数十座形若卧龙的窑炉,一夜之间全部被官府勒令关闭熄火。 百里陌蹙眉:“县试是科考的第一道门槛,五年都过不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就是想多学几年,我儿志向高,就想在县试上拿个第一!”陈......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百里陌展开折扇为自己扇风,向后一步拉开与陈氏的距离:“哦?那你儿子中秀才了吗?” 林雅舒和林容乐听到动静,从夜凌澈的屋内探头出来瞧情况。 陈氏的笑意僵住了,轻咳一声:“明年参加县试,过两年就是秀才了。” 齐德成打岔:“状元老爷可别听她的,她儿子参加五次县试了,都没过呢!” 少年姓陈,名平安,爹娘早逝。小镇的瓷器极负盛名,本朝开国以来,就担当起“奉诏监烧献陵祭器”的重任,有朝廷官员常年驻扎此地,监理官窑事务。无依无靠的少年,很早就当起了烧瓷的窑匠,起先只能做些杂事粗活,跟着一个脾气糟糕的半路师傅,辛苦熬了几年,刚刚琢磨到一点烧瓷的门道,结果世事无常,小镇突然失去了官窑造办这张护身符,小镇周边数十座形若卧龙的窑炉,一夜之间全部被官府勒令关闭熄火。 百里陌蹙眉:“县试是科考的第一道门槛,五年都过不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就是想多学几年,我儿志向高,就想在县试上拿个第一!”陈......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84章 端倪 “经商不是易事,等你准备好了,我再与你谈吧。”白岁安道。 见人要走了,万辰拦在了白岁安面前:“不可,我爹回来了,我就弄不成了。” “为什么?” 阿龙帮忙解释:“多双眼睛盯着少爷,他不能做这些事。” 有钱人家里形势就是复杂,白岁安也想不出怎么会有这么多矛盾。 万辰深吸一口气,道:“安公子身手好,不如去帮我把人拦截了吧?” 好小众的要求。 白岁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我对你爹下手?” “嗯……他回来路上会经过深山老林,将人困在那里十天半月即可。”万辰怕白岁安不愿意帮他。 事实上白岁安确实不会帮他。 “家中之事都处理不了的人,还想去外头做生意?” 白岁安重新坐回去,“你多大了?” 万辰小跑到她旁边坐下:“十九了。” 倒是和白岁安一个年纪。 “以前是身体不好,才受困在家中吗?” 万辰点头,又摇头:“生病是一回事,家中弟妹们每日都会被姨娘送来我院里请教功课,实在是脱不开身办私事。” “他们呢?”白岁安望向阿龙和阿虎。 阿龙:“小少爷会缠着我们练武。” 万家除了万辰这个嫡长子以外,家中还有三个庶出的儿子和一个庶出的女儿。 都是家中唯一的姨娘生的。 最大的才十四岁,最小的也就五岁。 “如今你身体好了,自己走出府门便是。”白岁安给出意见。 但万辰否决了:“不成,忽然不理家中兄弟姐妹,要被我爹说的,怕是还要连累我娘。” “你爹现在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弟弟妹妹们?” 万辰抿唇:“自然是姨娘的孩子……” “那你管他说什么呢?你开铺子需要你爹出银子吗?他说你几句又不能如何,十九岁的孩子要自己出去立业,他还能不同意?” “我……”万辰眨了眨眼,扶着脖子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没想过这个方法,“可我爹要在外头说我娘的不是,我娘都过世这么多年了,我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白岁安笑了笑,无奈道:“死者为大,你娘曾经还是你爹的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外贬低你娘,是你爹的不是,而不是你娘和你的错。 再说,你娘要是活着,知道自己的孩子活得这么憋屈,指不定还要怪罪你爹呢。” 万辰摇头:“不会的,我娘最受不了别人说她的不是了,之前便是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多了,她受不了,才自己跳井死了……” 越听越不对劲,白岁安问:“那你娘的家里人呢?” “没有了,我娘说她嫁来这里没多久,外公一家便出了变故,全没了,于是产业才传到了我爹手上,起先还是我娘在打理,有了我后,便由我爹来办了。” “不过之前那些和我娘做生意的人都是认准我的,所以现在我爹都会把账本送到我这来。”白岁安又问:“之前你身体何时开始不好的?来给你看病的大夫都是怎么说的?” “说我天生体虚,年纪越大病气便越重,即便吃药养着,怕也活不过二十五,所以我才想趁我爹不在的这几日,散布消息找人与我一同开铺子。” 结果可想而知,只有白岁安一个人上门了。 万辰有些沮丧:“我娘在世时我还好好的,她离开后我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要是当初娘肚子里的孩子能生下来便好了,我这身体也靠不住。” “你娘还差点又生个孩子?” “是啊,当时便临盆前跳井了,孩子和我娘一块没了。” 白岁安:? 她从万辰的身上只看出了惋惜。 “你真的觉得你娘是自己死的吗?” 万辰点头:“当时我娘夜夜以泪洗面,她过得如此辛苦,回想投井也对吧?” “这是你替你娘选择的结局啊。”白岁安都不知怎么骂他才好了, “怀孕身子不是一瞬变成的事,她怀胎这么久,真的不想要孩子便早早堕胎了,为何临盆时不要孩子了,连你这么大的儿子都不要了,选择投井?” 万辰张了张嘴巴:“我,我不知……” “你只知道她难过,难过所以想死。可你自己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选择自我了断,为何你觉得你娘夜夜以泪洗面就会选择不要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我一个外人,仅凭你这些话便听出端倪了,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真的什么都不怀疑吗?” 话毕,白岁安给万辰留了一些时间思考。 一旁站着的阿龙和阿虎面色凝重,他们从小和万辰一起长大,以前也受过夫人的照顾,可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也不觉得夫人的死有蹊跷。 反倒是跟着万辰一致认为,家里有人要害他。 可是是谁呢? 万辰从来不敢说一个人出来,在万家平静的生活里,他看不出谁有坏心眼,他只知道他爹冷漠,姨娘伪善,弟妹们聒噪。 宁愿怀疑下人不好,也不敢说家里人想害了他。 “我再想想……”万辰脸色苍白。 “那你先想想吧。”白岁安起身,“这次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准备药水,晚些时候我让你送来给你,你继续喝吧。开铺子的事情我们不急,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给本账本,我带回去给身边会经商的朋友看看。” “阿龙,去取吧。” 怕一本看不出问题,万辰还让阿龙多拿了一本给白岁安。 离开万家,白岁安又回到了百里陌家。 这回儿百里陌已经醒了,在百里陌看账本时,白岁安去把自己的装束换了回来。 换完回来,百里陌给出了结论。 “两本都是哄小孩写着玩的,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啊?” 白岁安拿到手时便没看,这会儿翻开看了一眼。 里头记录着店铺内的开支。 “账册怎么会连购入成本都不写?就记录每日销量及入账,连本金都不乐意减一减,不是哄小孩的是干嘛的?小孩一瞧这账本能赚这么多,怕是等不及要快些自己开铺子咯。” 第一卷 第85章 到时候爹没了,娘还会要我吗 结合万辰的现状,白岁安觉得百里陌猜测的这些是合理的。 简单将今天在万辰那谈论的事情说出来,百里陌听了都摇头: “我要是你,便不会去趟这趟浑水,如今让万辰意识到这些事情,以他自己的能力,指不定要做什么傻事,以后怕是还要牵连你。” 白岁安认同百里陌的话,但她的看法不一样: “可如果,他只是因为万员外回来会压迫到他,便让我去对他爹下手,小题大做多了,人是会习惯的,万一杀人杀上瘾了,可不好了。” 百里陌笑着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好心呢?” “我不好心,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白岁安道。 将账本拿回,留下两瓶灵泉水让百里陌帮忙转交给万辰,白岁安便要去坐牛车回家了。 百里陌将人拦下。 “你真要和他做生意?” “我也不是非要做生意,自己那点小药给家里人用用就好,我还是有挣钱的本事的。” 还是回家了。 早上奔波一遭,下午回家陪孩子去玩,白岁安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好。 家中夜凌澈在做大餐,把家中缸里的鱼都用了。 一共五条,因为夜凌澈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杀鱼,所以林雅舒皱着眉头怒杀了五条鱼,杀到小姑娘心烦了。 如果不是夜凌澈说要给后娘多做些好吃的,她都不想动。 鱼处理起来真的太麻烦了。 五条鱼处理完,林雅舒觉得自己也快完了,一刻都不想在灶房多待,拖着酸疼的手跑回自己的小屋躺着。 自从每晚去后娘那边睡觉后,她已经很久没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自己躺下后已经不习惯在这间屋子里待着了。 翻了个身,她还是选择去后娘的床上躺着。 少了后娘的故事,她也还是难得睡了个懒觉。 白岁安回来时,家中弥漫着浓烈的鱼香味,灶房门口能看见常安的屁股。 又大又长的白色尾巴不停晃动着。 夜凌澈的声音响起:“别馋,等凉了我再给你吃。” “汪汪!”常安急切地叫着。 白岁安走到灶房门外,常安听到动静,立即回头扑向她。 里头的林容康一手油,也跟着跑出来抱住白岁安的大腿。 “娘,有好吃的!” 小豆丁高举手上的炸鱼块,已经被他咬了两口了,但还是不耽误他想让后娘尝尝自己手上的食物。 白岁安擦了擦手,用手指捏了一小块鱼肉下来吃了:“谢谢小容康。” “这里还有。”夜凌澈把整盘都给白岁安端来了。 白岁安并没有吃:“等会儿吃饭时一块吃吧,雅舒呢?” “刚才帮我干了些活,现在应该在屋里休息。”夜凌澈回答。 “好吧,我去看看她。”白岁安转头就走了。 忽略了夜凌澈微微撅起的嘴。 林容康也没注意到他爹的表情,还伸手去盘子里又拿了一块鱼,慢慢啃着。 白岁安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进屋就看见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林雅舒,她从空间里把两本账本取出,放在桌上,再去床边轻轻捏了捏林雅舒的脸。 “雅舒,起床了,要准备吃饭了。”林雅舒轻声嘟囔,迷迷糊糊地用脸蹭了蹭白岁安的手,软软地唤了一声:“娘。” “娘在这呢。”白岁安理了一下她脸旁的碎发。 林雅舒努力睁开眼睛,仰头看向白岁安,有些闷闷不乐:“刚刚做噩梦了。” “梦到娘生了很重的病,不要我了。” 白岁安插着女儿的腋下将人抱起。 “我不会不要你的。” 林雅舒坐在白岁安的大腿上,小姑娘轻哼一声,有些委屈地埋到了白岁安的怀里。 “到时候爹没了,娘还会要我吗?” “你爹不会没有,我也不会不要你。” 白岁安低头,能看见林雅舒眼下泛红,有些湿润。 她心疼坏了:“怎么哭了?不哭,梦都是假的。” “不假。”林雅舒有些哽咽,“梦里有人说爹死了,然后娘很伤心,一下子就病倒了,连我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你看看我,我这不好好的吗?我还能上山打野猪呢,不会病倒的。”白岁安帮女儿擦掉脸上的泪水, 又道,“你爹现在也慢慢好起来了,都能做饭了,怎么会突然死呢?” “嗯。” 林雅舒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自己哄好。 说起做饭,她就想起了自己刚才费好大劲处理了五条鱼,手都酸了。 “都怪爹,刚刚让我杀鱼,我累了才会睡觉,才做噩梦的。” 白岁安帮小姑娘捏捏手臂,轻声道:“下次留着等娘回来弄就好了,小孩子拿刀万一把手弄伤了怎么办?” “也不能怪爹,是他说想给娘做些好吃的,我才帮忙杀鱼的。” 白岁安失笑:“那还怪不怪他?” “算了,怪了,他这是为娘好,我不生气了。” “那就不生气,刚才看你爹做得还挺多的,我们出去吃多些。” “好。” 白岁安抱着小姑娘走出去,林雅舒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说要下来。 “再不让娘多抱会儿,以后长成大姑娘了,娘就抱不动咯。”白岁安道。 林雅舒被抱在怀中,以前一直要帮家里干活,都以为自己是个小大人了,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也是被娘宠的孩子,心里暖乎乎的。 “那就抱着一会儿好了。”她轻声应道,伸手圈上了后娘的脖子。 外头林容康已经帮忙把菜都端出来了,小豆丁学着阿姐以前的模样,帮忙给每人的碗里都盛上米饭。 盛好了便自己乖乖坐在位置上等人出来一块吃饭。 见后娘抱着阿姐出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阿姐的腿伤了吗?”林容康问。 林雅舒身子一僵,略微挣扎:“娘,放我下来呗。” “谁说腿伤了才能被娘抱啊?”白岁安空出一条手臂,蹲下,将小豆丁也捞到怀里,稳稳站起, “被娘抱起来就能看得更高了。” 林容康伸长脖子,正好夜凌澈坐着轮椅出来,他兴奋地喊道:“真的耶,我比爹爹还高!” 林雅舒反驳:“呆子,爹是坐着的,肯定没我们高啊。” 夜凌澈笑着抬头望向白岁安怀里的两个孩子,却细心地捕捉到了林雅舒微微泛红的眼眶,脱口便问:“雅舒方才睡觉做噩梦了?” 第一卷 第86章 娘!有叔叔! “嗯。”白岁安应道。 夜凌澈仰头伸出手臂:“爹也抱抱你?” 林雅舒盯了他看了一会,身子还是下意识贴向白岁安。 看着她爹失落的小表情,小姑娘不忍道:“那就抱一下,抱完我就吃饭了。” 夜凌澈还坐着轮椅,林雅舒坐到他怀里时,有些局促:“爹的腿还没好,会不会……” “不会,一点都不痛。”夜凌澈搂紧林雅舒,轻声问,“梦到什么了?” 白岁安已经和林容康一块坐下吃饭了。 林雅舒微微看了一眼后娘,犹豫着开口: “梦到爹死在了外头,娘知道之后便病倒了,什么话都听不见了,后来有人将我送去了别人家,再也见不到娘了。” 夜凌澈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很快便不见了,仍旧是那副温和的容颜,安抚道:“梦里的事都不是真的,不怕。” “赶紧吃饭吧,午睡完娘陪你们去外头玩。” 白岁安往林雅舒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肚肉。 今天中午菜色很多,夜凌澈不仅炸了鱼块,还做了糖醋鱼、煎鱼以及奶白色的鱼汤。 各有各的好吃,特别是糖醋鱼特别开胃,两个小孩都吃了不少饭。 白岁安饭量本就大,又去盛了一碗饭,才发现煮的饭还有剩余。 以往都是刚好吃完的。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夜凌澈。 后者露出一抹淡笑,道:“怕你不够吃,多煮了些。” 白岁安没说什么,毕竟剩下那点饭家里人吃不完,她也能吃下,不存在浪费一说。 吃过饭夜凌澈便招呼着两个孩子带上常安去屋里休息,他在外头陪白岁安洗碗。 说是陪,便是真的陪,他不好弯腰去洗碗,便在一旁看着了。 白岁安没管他在这里想干嘛,专心洗碗。 夜凌澈先开口了:“雅舒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你在咒自己死?”这是白岁安的第一反应。 “不是。”夜凌澈娓娓道来,“雅舒的爹娘已经死了,她在很小的时候被我皇兄带回东宫抚养了,刚开始也时常做这样的噩梦,只是当时年纪小,后来便忘了这些事了。” “只有雅舒不是太子亲生的吗?” “是,当年有位将军被策反,雅舒的爹以身入局,揭开了那位将军的真面目,可惜他自己身受重伤,已经无力回天了。 消息送回了皇城,她娘本就身子不好,也一病不起了。” 心中泛起酸涩,白岁安又问:“那她家里还有别的亲戚吗?” “李家世代单传,到她爹上战场前家中老人便先在战场上没了,她爹又还没来得及生个男孩便离开了,她娘又是在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女,现在李家便剩下她一人了。” 林雅舒原先姓李,即便被太子收养了,太子也没有帮她更改姓氏,她的姓氏该保留下来,可现在在外,为了配合夜凌澈的伪装,三个孩子都改姓了。 “不知道日后该不该告诉她这些事。”夜凌澈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白岁安的侧脸上。 “为什么不告诉呢?她的身份是无上的荣光,只要我们让她的生活多些快乐,她便不会因为这些事有阴影了。” 夜凌澈能看到白岁安说话时眼底闪过的落寞,明明谈论的是林雅舒的事,说起来时更像是她的亲身经历。 她的父母也离世了吗? 夜凌澈不敢问,语气一变,略微得意道:“你说我们?意思是要和我定终身,永不分离么?” “你闭嘴,我不喜欢听你说话。”白岁安抿唇,略微无语,手上的动作加快,要麻利点将碗洗完,想离夜凌澈远一些。 可夜凌澈真的闭嘴了,还默默地离开了。 以为夜凌澈还算识相,结果白岁安洗完碗回到屋子里准备午休时,便发现夜凌澈已经在昨晚的位置上躺好了,手上还捧着一本万家铺子的账本。身边的两个孩子脑袋凑在一块,呼呼大睡。 夜凌澈扬了扬手上的账本,面带笑意,用嘴型对白岁安说——“想学如何看账册吗?我可以教你。” “不需要。”白岁安轻声拒绝,夺过夜凌澈手上的账册放回桌上,没再理她,摸到了林雅舒身侧躺下休息。 睡过了最炎热的那段时间,两个习惯午睡的孩子便醒来了。 林容康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小心蹬了夜凌澈一脚,上方传来一声闷哼。 小豆丁忽然惊慌,坐起身:“娘!有叔叔!” 把瞌睡虫吓跑了,扭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爹。 林雅舒也被吓到了,娘的屋里哪来的叔叔? “嗯?”夜凌澈睡眼朦胧,被妻儿环绕的幸福感所包围了,原本中午难有困意的他也没忍住睡了一觉。 才知道是误会一场,林容康挠了挠自己的脸,略感尴尬:“爹爹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刚才睡觉的时候都不在的,以前也不一块睡,忽然多出一个人,都快吓死他了! 白岁安圈住林雅舒的身子,额头贴在女儿脸侧,睡得有些迷糊,还要缓一缓。 林雅舒僵着身子不敢动,想让后娘再睡一会儿。 夜凌澈倒是清醒了,想学白岁安那样把林容康揽到怀中,手刚伸出,林容康便躲开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还认不出爹吗?我可不是叔叔啊。” “我知道的……”林容康小声回答,自己慢慢挪到夜凌澈的怀里,抱怨道,“是爹爹你先吓我的。” 如愿抱到了孩子,夜凌澈扫了一眼白岁安,轻声询问自家老幺:“那以后爹爹每日都陪你一块睡,你就不会被吓到了,好不好?” “唔……”小豆丁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张口时又发出了奶乎乎的声音, “这是娘的床噢,你问我不可以,要和娘说好了才行。” 再次望去,夜凌澈发现白岁安眼睛半眯,懒洋洋地看向他。 似乎是要醒来了,但白岁安现在还在犯懒的阶段,打了个哈欠,眼圈都有些湿润了。 “夫人,能给我一个和你同床共枕的机会吗?” 夜凌澈眼神满是期待。 白岁安揉了揉眼睛,瞧着可爱无害,张嘴后却发出了冷酷无情的话语: “可以和孩子们一块在这里睡,其他时候不许来我屋里,现在睡醒了,你该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夜凌澈得寸进尺的次数多了,白岁安不好施展拳脚,便只能“恶语相向”。 似乎每次她对夜凌澈说了不好听的话,对方都只会回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 让白岁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次也是,白岁安把话说完后,夜凌澈脸上带笑,眼睛清澈明亮,道:“好,那我今夜再来,可惜我腿脚不便,怕是要劳烦夫人扶我起来了。” 白岁安自己坐起身,自己穿好鞋子,帮林雅舒和林容康依次穿好鞋子,才搭理他。 “自己怎么躺上去的就怎么下来。” 她带着两个小孩出门,两小孩出去前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惨兮兮”的爹。 走出去了,夜凌澈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林容康问:“娘真的不帮爹爹吗?他好像不会下来了。” 林雅舒答:“爹会的,今早我就亲眼看见他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他这样是装给娘看的。” 白岁安淡淡道:“嗯,我看出来了,所以让他自强,他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不需要我照顾,我只要管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好了。” 夜凌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己的小诡计全被孩子们拆穿了,以后都不好骗白岁安了。 算了,好歹能一个屋睡觉了,以后再想别的法子就好了。 夜凌澈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账册上,开始思索自己还能做什么与白岁安拉近关系。 第一卷 第87章 误打误撞 用水给孩子们洗了把脸,身上的瞌睡虫可算彻底没有了。 虽然现在孩子们还小,但自从白岁安知道他们是太子的孩子后,便有些担心孩子们的未来。 一想到以后孩子们回到了皇宫里,自己养的亲亲宝贝们要被那些心黑的人玩得团团转,白岁安便难受。 于是想着下午带两个小孩在山附近走一遭,摘野菜和果子也行,遇到猎物打猎也行。 白岁安想教孩子们一些生存技巧,如果可以的话,教他们一身武艺,在皇宫待不住也可以跑来外面生活,只要身手好,还怕被人抓回去吗? 大不了她亲自去宫里把那些人杀了,让孩子们出来。 这会儿的日头没有中午的打,但也一样很晒,白岁安给两个孩子带上斗笠遮太阳,自己背着背篓,两个孩子各拿着一个小篮子,便出门了。 想让常安留在家里看家,但常安看到人都要出去了,怎么也不愿意留在家中,白岁安只好把狗也带上了。 “娘,我们去叫上石头吧?山附近比较危险,以前石头都是和大家一块去的,最近二丫让村里的小孩都不和石头玩了,他一个人已经好久没有摘野菜了。” 两人昨日闹了矛盾,很快又和好了。 这会儿林雅舒说要叫上石头,白岁安自然不会阻拦,一行人走到了李知义的家中。 林雅舒上前拍了拍门,又喊了一声石头。 里头很快就传来了动静,石头跑出来开门,看到整装待发的三人一狗,石头很快便会意。 “我去拿篮子,这就来。” 里头李知义还哑着嗓子问他干嘛去。 石头回答:“岁安姨姨带我们去摘野菜,我很快就回来啦。” “拿些果子路上吃。” “好嘞。” 爷孙俩很大方,石头出来时,大半个篮子都是橘子。 白岁安失笑:“怎么拿这么多?” “爷爷说容康弟弟爱吃,让我多拿些,家里还有很多呢。” 石头出来便把橘子塞到林容康的手中,“吃完来哥哥这再拿。” 林容康结果橘子:“谢谢哥哥!” 石头轻轻拍了拍好弟弟的脑袋,才把自己篮子里的橘子分一些到林雅舒的篮子里。 “你和姨姨也吃。” 林雅舒也礼貌道谢:“谢谢。” 常安汪汪两声,咬住了林雅舒的篮子,帮忙提。 石头见白岁安背着背篓,便问:“姨姨这是要去山上打猎吗?” 白岁安摆手:“主要是陪你们去山里玩,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猎物带回去加餐。” 家里的鱼被煮完了,中午又吃了这么多鱼,怕家里小孩吃腻了,所以白岁安才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肉能带回家吃。 实在没有的话,明天她再去镇上买些肉回来便是,反正家里还剩下点猪肉,今夜吃点猪肉也成。 一行人上山,换了一片能有野菜的地方,几个小孩在摘野菜。 林容康认不准野菜的样子,每看到一颗野菜都要抓哥哥姐姐问一下,白岁安无奈,只好蹲下来和他一块慢慢摘,让两个会摘的孩子认真摘。 但林容康黏在了后娘身边,又忍不住撒娇,刚蹲下摘了几颗菜,便嘴馋了,又去摸个橘子吃。 反正年纪也还小,白岁安对他没多大要求,他要吃便由着他吃,反正也是出来玩的。 “你们要是累了也可以歇一歇,时间还有好多呢,不着急。” 白岁安对另外两个小孩说道。 这一片的野菜长得也没有很密集,基本摘了一些便要重新找。 白岁安找到了便摘一点,偶尔起身去留意周边的动静,以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 不过这一片倒没什么猎物的动静,也就天上偶尔会有些鸟飞过的声音,有树林遮蔽,也不好打。 林雅舒忽然拉住白岁安,问:“娘不打猎吗?” “这附近地上没有动静,再看看。” “天上有啊,我听到那边有鸟飞的声音,不是很高。”嘿,还真稀奇。 闺女的听力居然这么好? 白岁安笑着摸了摸林雅舒的脑袋,她也有听到有鸟往这个方向飞,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一只鸟下来。 “既然雅舒听到了,那娘就给你打一只鸟好了。” 话音落下,石头也望着看过来。 白岁安放下背篓,手中捏住匕首,调整呼吸,耳朵微动,留意着上方的动静。 三个孩子都不敢大声呼吸,林容康看着后娘的动作,夹在唇齿间的橘子瓣久久都不敢咬下去,深怕吓走后娘的猎物。 林雅舒期待地双手合十,她知道后娘是连野猪都能猎下的高手,打一只鸟肯定不在话下。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娘打猎的模样了。 用耳朵捕捉方位,白岁安忽然抬眼望向一处地方,手中的匕首与目光一同命中目标,一抹白色的影子被击落在地。 白岁安愣了一下,这颜色好像不太对吧? 三个孩子都没注意到这一细节,还在拍手欢呼。 “有鸟吃了!”林容康含糊不清地将自己嘴里的橘子咽下。 “娘好厉害!” “姨姨太准了!” 每个人都很开心,白岁安也跟着开心。 “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把东西捡回来。” “好!” 白岁安连忙往鸽子掉落的方向跑去,深怕错过了什么。 在鸽子被击中时,她看到了鸽子腿上似乎绑了什么东西。 这怕是别人的信鸽,居然被她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别人的传递消息。 捡起鸽子,已经没气了,白岁安将匕首拔出来,看了一眼信鸽腿上绑着的长条,她下意识取下来。 回想了一下信鸽飞来的方向,是山的另一头,白岁安本就对那边感到好奇,这会儿更是忍不住了,将里头的纸条抽出来。 打开纸条,入眼便是天璇国的文字,有着原身的记忆,白岁安很快就看懂里面的内容—— “衙门二次严查,走漏风声另有其人,需转移阵地。” 白岁安眼角一跳,误打误撞,居然给她找到了恭昌那伙人的线索。 她将纸条收好。 信鸽是这时才送出消息的,一般人都会多放几只信鸽确保消息能够成功送出去,不知送到哪里,但绝对不会立刻动身。 今夜早些去山那头探一探,定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白岁安带着鸽子回去找孩子们,三个孩子轮流看了一圈,才让白岁安把鸽子放进背篓里。 “真的好厉害,离这么远的一只鸟都能打中,这要是在战场上,可是能直接拿下对面将军的脑袋啊!”石头道。 林雅舒反驳:“我娘才不上战场呢,我就这一个娘,才不许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石头摸了摸脖子,道:“我也只有一个爹啊,但是我爹也去战场了,我爷和我说了,我爹上战场是去当大将军的,以后我也要去当将军,这样叫,叫光宗耀祖!” “好了,不要争了。现在战场没有那么危险,千恒国已经不打仗了。”白岁安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石头的爹爹应该是在外驻守边境,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比娘还厉害呢。” 小姑娘小声嘀咕:“反正就是很危险啊,会死人的。” 她说的确实也没错,虽然林雅舒不记得了,但白岁安知道这事。 心里还是心疼孩子的。 “好了,好不容易陪你们出来玩一趟,别浪费机会了。” 白岁安展露笑颜,将话题揭过,“等会儿你们都可以看看哪里有猎物,只要你们发现了,我就把猎物给打了!” “好!” 两个小家伙起了兴致,赶紧一边找野菜一边留意哪里有猎物。 只有林容康还窝在树旁,埋头吃橘子。 第一卷 第88章 殿下可以稳定天下 最后的战果很可观,猎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白岁安分了一只鸡给石头拿回家,送了石头回家,她便带着家里的孩子和狗回去了。 回去后夜凌澈不知道在屋里忙些什么,白岁安让林雅舒喊他到灶房里帮忙,自己现在里头处理兔肉了。 听到是白岁安亲自喊他过去的,夜凌澈赶紧停下手中的事,去了灶房。 把两个孩子支走,白岁安拿出今日截获的纸条。 开始谈论正事。 “今夜要早些带着孩子休息,刚才我不消息射中一只信鸽,今早我让阿岩去找人再查一次衙门里潜藏的内鬼,这会儿就有人用天璇国的语言对外传递消息了,他们要走,我今夜必须要去他们的大本营探查一下。” 夜凌澈也看不懂上面的字,听完白岁安的话,若有所思:“一定要今夜去吗?” “当然要今晚去啊,现在放出的消息,说明那边有所动作,肯定要趁他们什么都没有转移的时候潜进去找线索,万一有太子当年遇害的线索呢?” “不可,你只身一人去,太过危险了。” “一点都不危险,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今夜我一定毫发无伤把消息带回来。”白岁安一脸坚定,“信我。” 夜凌澈不解:“什么叫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有谁生来就是要去赴险的?你把自己的命看作什么了?那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位置你也不清楚,你就要闯那种地方?” 他越说越激动,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嗓门, “你才来这里多久?家里的人刚喜欢你,已经对你的存在习以为常了,你便不顾自己的死活做这种事?皇兄的事过去这么久了,可以去找他,但不需要你拿命去找,这是我的兄长,不是你的!” 这是夜凌澈第一次对她发脾气,白岁安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对她,可偏偏,她心里也有一股气。 “我真的会蠢到不珍惜自己的命吗?是,他是你兄长,那你现在拿什么找?等你好起来再去找人都跑了,既然你做不了这件事,让我来做有什么不对吗?” 夜凌澈咬牙,他捏紧了自己的膝盖,只有微微的麻意,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 是啊,他有什么好数落白岁安的? 他自己现在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如果他当初就把事情都查出来了,也轮不到白岁安来查。 如果他之前没有被人暗算受伤,现在也不会让白岁安自己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两人的心口都在剧烈的起伏,面上的怒色难掩,都是真动了气。 “不管如此,我还是不会同意你去的。”夜凌澈道。 “你拿什么拦我?”白岁安问。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即便戳了对方的痛处,她也毫无悔过之意。 因为她就是要去查,就是要去做这件事。 和夜凌澈说,只是因为他是知情者,而且家里的孩子需要他看着。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良久,夜凌澈叹了口气,道:“是,我是拦不了你,但我知道你在意什么。” 漆黑的眸子直射入白岁安的内心,夜凌澈缓缓道:“家里还有我和孩子等你回来,无论如何,活着回家。” 家这个字,对白岁安而言有些陌生。 毕竟她没有家,她是能够在绝境之中亲手了结了亲生父母,把家毁掉的人。 以前的她觉得家是一个枷锁,因为是一家人,无论父母如何伤害自己,也该容忍,不断地被所谓的孝道缠绕至全身,最后忍无可忍,才破开了这束缚着自己的茧。 可现在,这个字从夜凌澈的嘴里说出来,既然又不一样了。 可能是自己真的在这里有了存在的意义,即便自己厨艺很差,家里人不嫌弃,反倒会做好吃的给她吃。 笨拙地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居然让大家都好好地活下来了,大家都很开心,可爱的孩子们绕着她转,都很喜欢她。 连夜凌澈,似乎也很在意她? “听到没有?”夜凌澈忽然牵起了白岁安的手。白岁安收起思绪,垂头望向他,眼里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哀愁。 再一次见到白岁安脸上有这种情绪,夜凌澈很难想象是什么事能让白岁安出现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忍不住问:“你想到了什么?” 她的过去会充满悲伤吗? 白岁安眨了眨眼,眼底的情绪尽数藏起,将手抽出来,故作轻松道:“想怎么平安回来。” “如果时间来得及,你可以去镇上找烛影。” “谁?” “应该是上次给你马匹的那个人,他是我的暗卫,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的身份,他才没有留在我身边。”夜凌澈耐心的解释,“他和我皇兄师出同门,身手在我之上,可以助你许多。” 白岁安:“去山那头也要花不少时间,我是没有功夫去镇上找他了,不用他帮忙我也可以,还是早些开火做饭吧,今夜早些带孩子上床睡觉。” “好。”夜凌澈将担心藏在心中,只能暗自祈祷今夜一切顺利。 天已经完全暗下了,下午带着孩子们在玩了一趟,都有些累了,两个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夜凌澈接过白岁安手上的蒲扇,替孩子们扇风。 他的目光始终在白岁安身影上,看着人在帘子后换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将头发束起,白岁安出来了。 “我等你回来。”夜凌澈轻声道。 “睡你的觉吧,别等。”白岁安留下这句话,便将屋内的烛火熄灭了,利落离开。 等她走后没多久,夜凌澈又撑着身子坐到轮椅上,摸黑将屋内的烛火点亮。 他怕没点光亮,自己会轻易睡着觉。 无论如何,白岁安去赴险,他也不该安心睡下,正是因为什么都帮不上,才静不下心。 白岁安也算是轻装上阵了,有空间在,什么武器和药都在里面,没有负重也好赶路。 今夜的月亮很圆,周边没有云层,月光撒入林间,树木的影子和白岁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风声吹散了白岁安赶路的动静。 她在树干上灵活地跳跃着,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了直接走直线穿越这座山。 听说山的那头不止一个村庄,具体是哪个村庄是天璇国人的大本营,白岁安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去到那边应该也很好猜。 然而现实比白岁安想的还要简单。 这才刚翻过这座山,也就是刚越过这山的最深处,白岁安就敏锐地听见了有人巡逻的动静。 怪不得在山上能看见中毒死亡的动物,原来这座山的一半,就被天璇国的人围住了。 白岁安轻轻跃到一棵树上,正巧有风吹过,落下了一些树叶,并未让人起疑。 下方巡逻的人正在交头接耳。 “还要主要的毒药我们都做出来了,听说这次要把咱们都分开,四处寻找殿下的下落,再将千恒国各地驻守的军队都用药悄悄解决了。” “还能找到殿下吗?都过去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懂什么?没动静就是最好的动静,万一我们殿下藏得好好的呢?” 走在最前头的人嗤笑一声,道:“殿下不学无术,成日只知道玩乐的人即便在千恒国太子手下逃脱,在外头怕是也很难活下来。” 后头的人立即反驳:“你懂什么啊?宣姬降下神谕,说殿下能够稳定天下,我们要想复国,可不就要找到殿下才行吗?” 稳定天下? 白岁安挑眉,这个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听说啊。 只知道大家都很敬爱宠爱原身,即便原身很贪玩,但很少有人敢说原身什么。 除了原身的舅舅,恭昌。 第一卷 第89章 天璇国第一高手,皇太女的贴身护卫 “宣姬要是有用,也不会让千恒国的马蹄踏入我们的宫殿了。” “宣姬庇佑我们数百年,你他娘就说这种话?没她我们早死光了!” “我说什么话了?你有病吧?别把自己的死活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头上啊。” 再多讲几句,下头的人便互掐起来,其余人上前劝架也被迫一块打了一场混战。 没什么消息听了,白岁安便继续在各棵树上穿越,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树了。 应该是来这里的时间长了,白岁安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了,自己以前锻炼的效果也慢慢在这具身体上体现出来。 就是最近饭量越来越大了,她都怕自己接悬赏那点银子不够自己吃的。 从山上到村庄,一路上白岁安又遇到了几波巡逻的人。 有的说着天璇国的语言,有的已经习惯千恒国的话了,但两种白岁安都能听懂,所以能收集到不少信息。 有人说营地里的老大已经出去办事了,说是物色新的据点。 也有人说老大去和皇宫里的贵人交涉了,惹了贵人不高兴,被扣在皇城了。 按照在翁来的说法,白岁安能猜测出他们这的老大应该就是恭昌。 恭昌是何时与千恒国宫里的贵人通线的呢? 白岁安不好猜测,原身的记忆里只是讨厌恭昌老数落她,对恭昌具体有没有做叛国之事没有明显的印象。 跟着换班的人一路到了营地外头,已经下了山,便没有什么树帮助白岁安移动了,只能换一个移动方式。 要么直接趁人不注意混进去,要么就是打晕别人换衣服进去。 目前只有第一个办法有可行性,因为巡逻的人都是五六个人一组,且每个都对身边的人很熟,大家都在聊天,突然少了哪个都极易被发现。 白岁安提前用黑布蒙了下半张脸,隐身在不远处的树后,观察了一下外围守卫盲区,以及大门进出人的频率。 四周都很空旷,单一的道路,和两边围着木做的尖栅栏,便是营地的第一道关卡。 这会儿夜还不深,刚酒足饭饱没多久,略显疲态但还是有些精神。 比较庆幸的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这么久也没怎么见过外来人,大家难免有些松懈。 也给了白岁安机会,很快就找到守卫的缺口,用灵活的身法绕到了营地之中。 营地很大,里头都是普通村庄的布局,怕是被人发现后好及时伪装成普通村民。 白岁安偷偷摸摸去每家每户的外边都悄悄看了看,发现每家每户都特定晾晒了各种药材,包括农田里也能看到药材的影子。 逛了一遭,白岁安才发现,这些人居然没有种庄稼? 吃什么? 山上的猎物都拿来试药,看他们也不像缺吃的啊。 怕是和外头买卖食物的人有联系,但现在白岁安也不好直接推断出来。 只能找找这里有没有哪个地方是集中管理文书资料的,或者仓库之类的。 从外围一路摸索到内圈,白岁安才分清楚这里的路线。 原来进营地后是不止一个村子,第一个村子就是基础的存放药材,往后走还有三个临近的村子。 远远见着,其中一个村子只是有人驻守,里面的房屋并没有亮灯的黑漆漆一片,外头的守卫也没有点火烛照明。 白岁安能断定那一块地方是个仓库。 要是能在那里搞出什么动静,就能引所有人出屋子里,这样无论是搜东西还是浑水摸鱼抓人审问信息都是最有效的。 有了想法就立刻干,白岁安在黑影中藏身,根据外头人员的变化,去接近仓库。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上天眷顾,白岁安摸到了屋子外头,透过窗缝能看见里头存放的居然都是粮草。 烧人粮仓如断人后路,白岁安想都没想,从空间里取出火折子,直接把粮仓点了。 点完就跑。 还有两间没亮灯的屋子,她还要去趁乱看看别的地方有什么。 粮仓的位置在最前头,也离后面的两间平行的房屋远一些。 白岁安摸到两个房屋外头时,才有守卫发现起火了,喊人来灭火。 还好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先进,窗户要么拦不住人,要么就是挡不住光,横竖都能有条缝让白岁安看到里头的构造。现在白岁安摸到的那间房屋,虽然窗户很少且被铁柱在中间竖着了,但白岁安还是能看到里面有不少瓶瓶罐罐和大水缸,且空气中能闻到一股药味。 视线一转,白岁安忽然在窗户面对的架子上,看到一个巨大的方形木盒,而且木盒在明显的抖动,里头似乎是有活物? 这边的窗户不好潜入,破坏门锁还需要不少时间,白岁安并没有想在这个屋子里耗时间,所以先去看了另一个屋子。 另一个屋子和刚才那个外观差不多,比较特殊的一点就是,没有门。 对,没有门,而且从窗户上看,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地面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白岁安微微侧身,让月光透过窗户撒入屋内,地板吞噬了月光。 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这个地方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出 也因为外头救火的人吵闹,白岁安听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只好作罢,绕路去另外一个村子看看情况。 因为粮仓起火,不少屋子都是大门敞开,里头的人都跑出去救火了。 这个村子人家不多,白岁安估摸着一家一家去看看,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一共看了四户人家,都是普通的住所,没有什么可挖掘的信息。 白岁安有些想放弃这个村了,刚出门,便发现斜下方一户人家的门是紧闭的。 还有人不去救火吗?是没人在里面,还是因为里头有重要的物件,人在出去后还关上了门? 这种有特殊感让白岁安无比想进屋看看里头是什么情况。 她也这样做了,利落地翻过院墙,脚尖点地减轻落地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里头也有动静了。 “谁?” 一把长剑破窗而出,往白岁安的方向飞来。 即便白岁安反应迅速躲过了,剑身还是削下了她一小撮发丝。 可见出剑者力道之大,剑刃有多锋利。 白岁安握住剑柄。 反正都扔出来了,她借用一下也没问题吧? 窗户被剑刺破,里头的人也从窗户飞出来,一个前滚翻落在了白岁安正前方。 白岁安蒙着脸,对面那人没蒙。 高挑壮实的女人有种锐利的五官,浓眉大眼,黝黑的肤色在夜色中淡化了存在感。 这人在原身的记忆中有着大量的戏份。 白岁安几乎第一眼就认出她了,此人正是天璇国第一高手,皇太女的贴身护卫——倪垭。 当时天璇国皇室被杀害时,倪垭明明在宫中留守,现在却完好无损地在恭昌的据点住着。 白岁安很难不怀疑这人就是杀害天璇国皇室的帮凶。 她不会和倪垭客气,对方明显也没想和她客气。 粮仓方向火光冲天,倪垭看了一眼被烟气遮蔽的月盘,冷哼一声,赤手空拳便冲向白岁安。 白岁安提剑迎战。 倪垭的手臂上有数不清的铁环,双手握拳,双臂一震,身体的真气将铁环逼至手臂。 抬手一挡,便将白岁安手上的剑震碎了。 结实的一拳眼看要落在白岁安的肩上,白岁安快速抬手要借力卸掉对方的力道。 却被对方拳头上裹着的气流弹开,左肩硬生生吃下这一拳。 即便稳住了身躯,白岁安还是被打退了一段距离。 这就是倪垭的可怕之处,虽为女子,却有着男子都惊叹的力气,从能站起来时便开始习武,传闻她内力深厚,不用出手,用真气便能将人打死。 白岁安咳了一声,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难以置信地看向倪垭。 什么鬼?这个世界的人是允许有真气的吗? 这怎么打啊? 第一卷 第90章 你也不想轻易就把小命交代在我手上,对吧? 继续纠缠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既然剑会被倪垭震碎,白岁安打算另辟蹊径。 手藏在身后,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软鞭。 鞭子软韧,用技巧去比倪垭的蛮力。 手臂一挥,长鞭划破冷风,朝倪垭袭去。 忽然多了鞭子,倪垭虽惊讶,但也快速地翻身躲开白岁安的攻击。 白岁安预判她的落点,提前挥动鞭子。 长鞭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缠绕在倪垭的身侧,鞭身撞在铁环上,环壁碰撞,在空气中发出悦耳的回响。 但并没有对倪垭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能是让倪垭难以近身。 这种力量大的对手,在赤手空拳时只有近身才能打出效果。 白岁安控制得当,让鞭身打中倪垭时,还让鞭尾顺势卷起院中的架子,东西从后方砸落。 就是要搞得这院中一片狼藉。 方才倪垭打的那一掌力大不轻,现在白岁安的每个动作都会让肩膀疼痛。 倪垭躲开杂物,一手挡住鞭子的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握上鞭身将人往自己这拽。 咬紧牙关,白岁安双手一起用上了,才稳住没被拉过去。 双方僵持,倪垭并没有往死里逼白岁安的打算。 “是谁派你来的?” 白岁安压低嗓音,不让对方听出她的本音:“我就想来看看罢了。” “看到外头这么多人巡视,你一个人进来,真不怕死?” “就你一个,我肯定不会死。” 倪垭冷哼一声:“你已经被我的真气重伤,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你来试试。”白岁安挑衅道。 话音落下,倪垭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搭在了鞭子上,猛地一用力,将人扯过来。 随后架势一变,一拳挥向白岁安。 本就无意在力量上与倪垭抗衡,白岁安顺势被她扯过去,身法灵活,下蹲避开了对方的一拳。 腿发力,人往前倾的同时手撑在地上,下一瞬,双腿便自上往下劈在了倪垭的肩上。 倪垭根本来不及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后,便想抓住白岁安的腿。 可白岁安一个侧翻变换了位置,随即一脚瞪在了倪垭的手腕处。 铁环本就有重量,这会儿连带着倪垭的手震了一下,用力一抽便可将鞭子夺回。 但这还不够,白岁安忍着肩上的疼痛,绕在到了倪垭的身后,想借机用鞭子将对方缠住。 倪垭意识到自己不如对方灵活,不再管白岁安的小心思,乱拳打向白岁安。 铁环能让倪垭动作迟缓,运用妥当时也能将倪垭的拳头增加威力。 自上往下挥拳时让白岁安避无可避。 刹那间,白岁安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倪垭来不及收拳,匕首穿透她的指尖,刀刃完全没入她的手中,钻心的疼痛使她面目狰狞。 另一只手也朝白岁安挥来。 鲜血顺着刀身润湿了白岁安的手,第二拳的速度更快一下,她为了躲开,只能放弃匕首和鞭子,攀上倪垭受伤的那只手,从她身侧滑铲过去。 躲开了这一拳。 “哪来的刀!”倪垭很是气愤,用力将匕首拔出,丢至一旁。蒙着面,白岁安的笑并没有被倪垭看见。 略带嚣张,道:“你管我?” 虽然伤的只是手掌,但倪垭右手的动作明显变慢了。 而且她的右手,似乎凝不出真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倪垭没有刚才的从容。 原以为对方是个无名小卒,即便对方用计伤了她,也就是个诡计多端的无名小卒。 可偏偏自己受了伤后居然影响到了身上的真气,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一个无名小卒,变成了她的心头大患! “只是一个过路人。”白岁安不理解倪垭震怒的原因。 现下她要将自己的武器拿回,再次将倪垭打倒才行。 “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倪垭捡起地上的长鞭,大力一挥,鞭身落在地上,激起一大片灰。 白岁安知道她不会用鞭子,她现在空间里还有一些银针和一把剑,应该能轻松应对。 但倪垭本就能熟练掌控力道,只是挥一下鞭子,就能摸到用力的方向。 长鞭袭向白岁安。 她脚步轻轻,踮脚,光用身法便能避开这些攻击。 要是换做以前,她在躲开对方的攻击就可以一枪将人毙了,可惜现在没有枪,对手也不菜。 白岁安只能找准时机,把自己的手当做枪管,眼睛瞄准,精准地将银针飞出。 夜晚的银针并不显眼,但倪垭是习武之人,有敏锐的观察能力,但凡银针闪了一下她都能捕捉到,并快速用手臂的铁环挡住。 这会儿可不好对付了,刚才忽然从空间里面变出一把匕首,就已经让倪垭起疑了。 这会儿要是突然变一把长剑,指定要被当做怪物。 更何况白岁安现在没有要灭口的心思,倪垭对她而言还有别的用处。 说不定她能知道太子一家遇害的真相。 所以白岁安要将人打倒。 再好好盘问一番。 找准机会,白岁安一个回旋踢将鞭子踩在脚下,倪垭被迫停下攻势。 受伤的那只手始终低垂,倪垭用真气控着鞭子要抽回,但白岁安已经快步奔向她。 倪垭只好用拳头迎上去,即便右手没有真气了,她光凭力量都能压白岁安一头,根本没在怕的。 可白岁安没有打算与她正面搏斗,而是在她丢下鞭子的时候,身子一歪,用腿将鞭子踢到了自己的手上。 同时银针飞出,逼倪垭格挡,再挥起鞭子圈住倪垭的双腿。 倪垭抬腿要躲,没想到白岁安突然就丢下了鞭子,在她重心难以改变的时候,绕至身后,点了她的穴。 这下倪垭明白了,无论是近身丢暗器,还是鞭子束缚她,全都是障眼法。 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无法行动。 这会儿被定在原地,就算要调息解开定身,也要花一炷香的时间。 白岁安像刚完成一件大事似的,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让自己缓了缓。 “卑鄙!”倪垭骂道。 “嗯,我是这样的。”白岁安轻笑。 现在人在她手上,她才是大赢家,犯不着被三言两语给说急眼了。 “巫神传承,皇家门面,身为天璇国的最强者,你也不想轻易就把小命交代在我手上,对吧?” 第一卷 第91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杀我?”倪垭问。 白岁安趴在地上,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刚刚丢出来的银针都捡起来,顺便开口道:“就是知道你的身份,才留你一条命来回答我的问题啊。” 倪垭冷哼一声:“你果然有目的。” “不然谁大晚上不休息来你这看月亮啊?” 白岁安将银针擦好收入空间,又去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倪垭的身边,用她的衣裙擦掉刀刃上的血迹。 “我要知道两年前太子遇刺一事的细则,告诉我。”白岁安道。 本来用她的衣衫擦刀,就已经让倪垭很恼火了,这会儿又用命令的语气说这事,更让倪垭气愤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 匕首绕过铁环,抵在了倪垭的手腕。 白岁安抬眼,平静地与她对视,道:“你很好面子吧?自己肯定是不想死的,可如果我将你的手筋挑断,天璇国第一高手没了手,站再高也没用了吧?” 白岁安的眼睛对倪垭而言很熟悉,曾经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她不可能认不出这个眼睛。 可眼神不一样,语气不一样,而且她的主子不该有这么好的身手。 那是被她护着长大的姑娘,用不着吃这么多苦学武艺。 倪垭咬牙:“你敢这样对我?” 白岁安歪头,目光落在了倪垭那只被刺伤的手上:“喏,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不敢呢?” “告诉我。” “我不知道。” “你知道。”白岁安眯着眼,匕首轻轻划破倪垭的皮肤,“如果你不知道,刚才我问的时候就不会问我凭什么,而是直接否认。” “我刚才是不服。” “那你现在服了?” “……” 白岁安笑眯了眼,语气轻松:“所以啊,你老实和我说就好了,我听完就走,绝对不会伤害你。” 这个时候白岁安就忍不住感慨了,要是自己有财力,限时累充时充1金进系统里面,拿了真话药水,就不用费这么大功夫来套话了。 “我凭什么信你?”倪垭想要拖时间。 “那我自己进去搜好了。”白岁安绕过她,径直走入屋中。 倪垭在后头大喊:“不要进去!出来!我说!” “晚了。” 白岁安直接走进去。 房屋不大,该说是强者的从容,还是倪垭真的粗心大意呢? 白岁安都不用花什么心思,就翻出了这一块的地图,以及外头线人的联络名单。 还有一封信,应该是刚拆开看的,还没来得及销毁。 【恒帝已有病象,太后寿宴停止筹备,继续准备药物。撤离地点还未定,等宫里有消息我再告知于你。】 皇帝生病了? 白岁安将可能有用的东西都收入空间之中,时间紧,又翻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银钱袋子,提着挺重,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一并带走了。 出去时倪垭还是不能动,在白岁安走到她身前时,她看了一眼别在白岁安腰侧的钱袋子。 气笑了。 “怎么?你们千恒国不给探子发银钱吗?” “谁会嫌这东西多?” 白岁安将信封拍到倪垭的心口上,信封上没有署名。 “这是恭昌写给你的?”白岁安问。 倪垭挑眉:“你连他都知道了,还问我这些做什么?” 不知为何,倪垭就是怀疑眼前这人和恭岁安有什么关系,可对方顽劣的做法令她十分不爽。 刚才在屋里找到了绳子,白岁安现在毫不客气地开始将倪垭五花大绑。“你解穴了我就继续点穴,要么你就大喊,让外头那些人进来看看你被人绑着的狼狈模样。” “你!”倪垭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能动手教训白岁安一顿。 “好了,现在你们做什么我也知道了,我就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会留你颜面。” 白岁安还从屋里拖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到了倪垭的面前。 要不是她蒙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呢。 这对倪垭来说,侮辱性拉满了。 但是没办法,计谋不敌对方,输了就要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保住自己的命,以后一定让眼前人死无全尸。 “你问吧,我知道就告诉你。” “太子现在在何处?” “不知。” 不知就是可能还活着。 “当初那场刺杀谁是主谋?” 倪垭望向别的地方,随意答道:“自然是你知道的那个恭昌。” “究竟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在帮助你们?” “恒帝看重的无非就那几人,你觉得呢?” 白岁安眯着眼睛,语气略带威胁:“我要的是个准确的名字。” 倪垭没有直说:“自然是最看重的那个。” 谁? 贵妃的儿子,四皇子夜凌卓? 心中多了些联想,白岁安继续问:“他参与了刺杀太子的行动?” “太子与太子妃携子私下探亲,没有宫中的人,我们又怎会知道路线呢?” 两人对视了许久,白岁安再次询问:“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在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在说假话。” 白岁安一直看着倪垭,她的一切变化都被白岁安记下,并做出了对比。 “我说的是真的。”倪垭紧盯白岁安的双眼。 “你心虚,这会儿看着我说已经没用了。” 白岁安起身,“因为我刚才说了,你要真不知道早就说了。所以你现在吸取了教训,一开始就说不知道。随后移开视线,将真话告知于我,但你看着我时,说的都是假话。” 倪垭的脸色有些不好,嘴巴开合好几次,不知该说话还是咬唇,又或者露出别的情绪。 那些自以为自己很强的人,向来直接,因为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所以在伪装自己时才会频出马脚。 “说吧,太子在哪?” 外头有大片脚步声接近,白岁安和倪垭都听见了。 倪垭得意地勾起嘴角:“他们要来向我汇报,打我一个人你尚可活命,那外头的几十人呢?被我打伤了可不好和别人打啊。” 再过一会儿她就解开穴位了,到时候白岁安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现下获得的消息够多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白岁安还想完好无损地回家见孩子呢,不必再犯这个险了 “算你走运。” 都这么走运了,就不用留面子了,白岁安没有替倪垭解开绳子,转身便离开。 “绳子!”倪垭喊道。 “几十个人能解开了,喊他们进来给你解吧,丢点人也没事的。” 白岁安的身影与声音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气愤不已的倪垭。 她有意压低声音,可白岁安没有压低声音,话音还未落下,外头的人便开始跑步,闯了进来。 倪垭气急败坏:“来人!都给我追上那个女探子!林里的机关全部启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卷 第92章 不吉利 “再分一波人去地牢那看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绳结复杂,那人帮倪垭弄了许久才把绳子解开。 穴位解开后,倪垭便给那人来了一巴掌:“废物,不知道拿刀割开?” 手下人捂住疼得发麻的耳朵,想要解释,可倪垭已经跑出去继续追人了。 身边的人拍了拍他后背,道:“第一次有人让倪大人吃亏,她气头上,我们别招惹她了,先跟着她去把人逮了吧。” “她都打不过的人,我们上又能怎么样……” “捉不住人不要紧,要是被大人看见我们没去,明日我们就要去地牢住了!” “那还是快走吧,我可不想当药罐子。” 倪垭追上时,林外已经乱作一团了。 有人上前禀报:“大人,那探子挡下了所有暗器机关,从东边那个缺口处跑了!” “东边哪来的缺口!前些日子被野兽误触的机关不是已经让你们去补了吗!”倪垭大骂。 那人连忙跪下,身体忍不住地发抖:“这么多年都没人来,我们以为不会用得上了,横竖也要走了,便没想到要修补机关……” 眼见倪垭要打人了,他连忙上前抱住倪垭的腿: “大人!那人虽然逃走了,但身上也中了我们的毒箭,必死无疑!” 倪垭无情将人踢开:“中箭了还不追?都说了死要见尸!不把人抓回来,你们提头来见!” 能让她用不出真气的人,肯定不简单,在见到尸体之前,倪垭都不会放心。 她低头望着手上的伤口,要是有真气护体,绝对不会被伤得如此之深。 要让恭昌知道她有破绽,怕这地位要反过来了。 月亮高挂在头顶,已经有了下沉的趋势,证明今夜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夜风带着些凉意,夜凌澈添了些柴火继续烧水。 等白岁安回来,无论伤没伤着,都会需要热水,他已经替白岁安把干净的衣裳都准备好了。 一人一狗在院子处吹着风等人回来。 夜凌澈瞥了一眼身边的常安,刚才他吹灭屋里的烛火要出来时,常安便跟着出来了。 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叫一声,似乎也是怕吵醒家中的孩子。 想起这是白岁安带回来的狗,夜凌澈低喃:“你不会也是和她在同一个地方来的吧?” 常安坐在地上,侧头看向夜凌澈,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听起来有些委屈。 “你在担心她吗?”夜凌澈问。 常安再次发出哼哼声。 夜凌澈伸手揉了揉狗脑袋:“她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夜凌澈自己心也很慌。 白岁安再不回来,天就要开始亮了。 齐德成家中,熟睡的夫妻俩忽然被家中的狗喊醒。 “大黄,大晚上叫什么呢,别把邻里闹醒了。” 齐德成起身去训狗,却被家中的狗咬着裤腿往外头带。 他出去一看,在院子的地上,趴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可把他吓得够呛,换了好几口气才敢上前去看。 凑近,接着月色,他看清楚了人脸,连忙将人往屋里扛去。 边走边压着声音喊自家媳妇:“阿曦!阿曦!白妹子在咱们院子里晕了!” 李曦撑起身,套上鞋往外赶去。 伤得很重,一路上都滴了不少血。 将白岁安安置在床上,齐德成就要出去:“你先给她擦擦,我去找大夫。” “慢着。”李曦拉住了他,“你去找林澈来,先问清楚,若这事不能声张,我们便辛苦一下,帮忙把沿路的血迹给清理掉。” 齐德成点点头,去敲响了林家的门,几乎是一敲响,就有人开门了。 “回来……”夜凌澈开门便看见了齐德成,人先是一愣。 常安直接从门缝钻出去,往齐德成家中跑。 齐德成身上还沾染着血迹,他赶紧绕到夜凌澈的后方,推着轮椅往外走,边走边解释。 “你媳妇不知怎么晕在我家院里,你赶紧去瞧一瞧,看看需不需要去请大夫。” “都晕了,还是赶紧请大夫吧!”夜凌澈道。 “不可。”李曦忽然走出来,她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提着木桶,里头还装了两条布。 她看了一眼夜凌澈,让了个位置让齐德成将人推进院中,然后勾住齐德成的手臂。 “岁安在里头说着胡话,林澈你进去看她吧,水盆和帕子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先出去把路上的血迹清掉。” “好,多谢二位。” 齐德成没多说,帮李曦提桶,两人离开前还帮忙带上了门。 夜凌澈进屋里时便见大黄和常安一块在床边守着白岁安,常安伸出舌头将白岁安的脸舔干净,白岁安紧闭双眼,眉头紧蹙,嘴巴一开一合不知呢喃什么。 “我来帮她,你和大黄去外头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他下意识地认为常安会听懂他的话,事实上常安确实听懂了,轻轻汪了一声,便拱着大黄和他一块出去。 夜凌澈将水盆中的帕子拧干,轻柔地将白岁安的脸与脖子处擦干净,大腿和腰侧出血最严重的地方,夜凌澈要掀开白岁安的衣服去查看伤口。 手还没碰到,白岁安却突然抓紧了夜凌澈的手腕。 “不,许……碰我。”她断断续续地发出抗议,手上的力道不小,抓得夜凌澈生疼。 “白岁安,是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白岁安仍旧紧闭双眼,她也听不进夜凌澈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会把你们都杀掉……” “都去死,就算生了我,你们也该死!” 夜凌澈感到心酸,他拿着湿帕子抚平白岁安的眉头,轻声呼唤:“岁安,醒醒,你在做梦。” 他的另一只手还被白岁安紧攥,指甲刻入他的表皮,白岁安在用疼痛传递着自己的痛苦。 “我会不幸,永生永世都……” 夜凌澈捏住了白岁安的嘴巴。 “不知道你梦了些什么,但是不要说这种胡话,不吉利。让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淳厚,即便眉宇间满是心疼,也还是狠下心反扣住白岁安的双手,用自己衣带将其绑住。 被夜凌澈打断了一次,白岁安意识回笼,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第一卷 第93章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呜咽。 伤口和衣衫的布料粘在了一起,刚才疏忽了,没有想到林里有这么多机关,来不及挡,还是中了两箭。 原本还会多中几箭,但右手忽然出现了气流挡掉了几箭,给白岁安拖延出了时间,找到了突破点离开。 本想将伤口快点处理好再回家,考虑到沿途血迹易被追查,所以白岁安是到了村附近才把箭拔下,又从空间里用拿药淋了一些在伤口上。 可不知道箭上用的是什么毒,居然有致幻的效果。 白岁安一路强撑,给自己喝了几口灵泉水,也没有立即起效,最后在意识涣散前,翻入了别人家的院子里。 只要拖到灵泉水起效就好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回家了。 伤口的疼痛让白岁安逐渐捡回意识,倒吸了一口气,睁眼便看见夜凌澈轮廓分明的侧颜。 夜凌澈淡淡瞥了一眼白岁安,见她醒了,也没有停下上的动作。 “血肉和布料粘在一起了,会有些疼,忍一下。” 他用湿帕子再次润湿伤口处的布料,慢慢将布料掀开。 白岁安合上双眼,调整呼吸忽略腰腹处的疼痛,问:“这是哪?” “你晕在了齐哥的院子里,他们安置的你。” 布料终于分开了,伤口处除了血腥味以外,还有股淡淡的药味。 夜凌澈问:“你已经用过药了吗?” “嗯,箭上有毒,所以我用了解药。” 夜凌澈不留痕迹地看了白岁安一眼,随后继续处理另一个伤口。 “你医术很好。” 白岁安不明白夜凌澈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只会吃药,不会看病。”她道。 夜凌澈淡笑:“那你也解了我身上的毒,不是吗?” 白岁安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搜出来的信,道:“皇帝中毒了,我这有解药,你想办法让人送进宫里让他喝。” 手上的动作一顿,夜凌澈偏头望向她:“受了如此重的伤,只换来了这种消息吗?” 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父皇的生死。 “太子还活着,只是没来得及问出人在哪,以及太子遇害一事与宫里的人有关,他们近期会有动作,会对太后和皇帝下手,以及各个州府都会被他们逐一蚕食。” “先好好养伤,我会让人去追查这些。” 将白岁安的裤子推至膝盖处,夜凌澈问:“你身上的药呢?我现在帮你将伤口擦净,再给你上一次药。” 屋内昏暗,烛火离床边不近,白岁安的手藏在阴影处,从空间里变出一瓶药,给夜凌澈。 “直接倒在上面就好了。” 夜凌澈接过瓶子,大拇指摩挲过伤口边缘的皮肤,将药慢慢抖在伤口上。 白岁安除了闭眼拧眉忍痛外并没有别的反应。 “之前你为我上药时便不见怯意,如今轮到我替你上药,你倒是自在,不觉得我冒犯你了吗?”夜凌澈道。 “我伺候你这么久了,轮到你伺候伺候我,没必要不自在。”白岁安顺口答道。 要说羞涩,她确实很少感到羞涩。 可能是从小在实验室里被凝视惯了,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私密。 “身上还有别的伤吗?”夜凌澈问。两处箭伤都已经上好药了,夜凌澈将药瓶盖上,放到枕边。 白岁安抬起右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左肩处,道:“这里挨了一掌,就是简单的内伤,等会儿回去我自己擦些药酒就好。” “你与人交手了?” 还以为白岁安只是被暗箭伤了,听完后这句话后,夜凌澈不由紧张了起来, “齐哥他们去帮你处理血迹了,那边的人不会追过来对他们下手吧?” “不会,血迹中途就断掉了,曦姐他们要是顺我的血迹找出去的话,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被箭堵着不会流太多血。 夜凌澈问:“与你交手的人厉害吗?” “天璇国第一高手,你说呢?”白岁安语气轻松,勾唇望着夜凌澈的表情变化。 “倪垭?” “是啊,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从她口中得知的。” 夜凌澈蹙眉:“是她打伤的你?可你的模样……” “我当然不会给她看我的样子,她和恭昌是一伙的。” “可你怎知她说的是真话?” 白岁安笑道:“可能是她觉得我卑鄙吧?” 夜凌澈低声:“你分明就是傻,见到她你应该跑,她力道大,挨她一掌可不容易好。” 他伸出手,轻轻附上了白岁安的左肩,只是贴上去,便能感觉到那块地方肿起来了。 “我欠你的,日后定会报答你。”他说。 白岁安推开他的手:“别以后报答了,现在开始少粘着我就好了,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真夫妻,总做一些我不会应对的事不好。” “因为我在意你,想和你做真夫妻,也不行吗?”夜凌澈眼底有少许失落之情。 可惜白岁安并没有看见:“你在意我什么?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你也该在意孩子们,当务之急就是让他们好好长大。” “我在意他们的时候,也会在意你。在意你在外有没有遇险,在意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在意你会不会在外面看上别的男子。” 就像白岁安会在任何场所直来直去,此时的夜凌澈也没有吝啬自己的表达。 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打的白岁安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亲生父母遗弃她,组织的同事疏远她,就连博士,也是把她当做实验样本才会在意她。 白岁安茫然地望向夜凌澈:“就因为我帮你照顾好了小孩吗?真不用谢我,我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夜凌澈捏住白岁安一侧的脸颊,耐心道:“我是个男人,不是傻子。我分得清什么是救命之恩,什么是心悦之情。” “我总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不惧危险,去打野猪、抓贼甚至只身涉险探消息。以及……” 夜凌澈幽深的双眸注视着白岁安,深情的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为何你总会令我头晕脑热,对你念念不忘?” 白岁安握上夜凌澈的手臂,反驳道:“这都是你自己的感觉,别说得像我在做错事了一样。” “你当然没有做错事。”夜凌澈轻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如果没有白岁安,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人固然会死,碌碌无为地结束一生,是夜凌澈对自己未来的要求。 他习惯在兄长的庇护下长大了,兄长是世间最厉害的存在,他从未想过会离开兄长,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想保护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即便那个人比他还要强上许多。 第一卷 第94章 你真不必如此抗拒我 白岁安眼睫颤了颤。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只好忍着伤口的痛坐起身来。 夜凌澈要去扶她,被她挡住了。 “嗯……”她难得说话时会犹豫,思来想去,还是清了清嗓子,客气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帮忙收拾好床铺就自己回家。”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来吧,你先回去。” 白岁安走了两步,身形有些歪,但还是执意要推着夜凌澈的轮椅要把人带出去。 “不用了,什么自不自愿的事都不用了,我不需要你伺候我。” 她似乎是怕了夜凌澈的态度,更是惧了夜凌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些难辨真假的话。 迫切地想要桥归桥,路归路。 可夜凌澈不会让自己做无用的事,他用力将轮椅按住,不让白岁安挪动半分。 “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清楚我的心思,并非让你躲我。” “我没有躲你。” 如果没有受伤,白岁安可能就连人带轮椅扛起来,把夜凌澈送回家了。 “那为何不让我伺候你?” 白岁安闭着眼说瞎话:“你是皇子,身份尊贵。” “你尚且还是天璇国的皇太女,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我要高上许多。” “不要胡说。你知道我不是。” “夫人能否赏脸,让我得知你的过往呢?”夜凌澈抬头。 见白岁安动作有所松懈,抬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白岁安将手抽回,浑身不自在:“你别这样。” 她应对不来,既不能好好与夜凌澈说话,也不好用武力逼夜凌澈闭嘴。 烛光映在白岁安半边脸上,她本就生得白,热烈的烛火像染在她脸上似的。 夜凌澈只当她是脸红了,心里顿时软了。 “那我不逗你了。”占到一次甜头就可以收手了。 太多反而会把人吓跑。 到最后夜凌澈也没舍得让白岁安帮忙收拾床铺。 齐德成夫妻二人回来时,夜凌澈坐着轮椅将被褥折起,白岁安将身体重量都落在左腿上,帮着一块抬被子。 两人主打一个身残志坚。 连狗都看不下去了,上来要帮忙扛被子。 “哎哟喂,你俩一个刚伤着,一个腿不好使,就别忙活了!” 齐德成上前把被褥接过,往外搬。 白岁安望向李曦,轻声道:“对不住啊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得亏是来我这了。”李曦上前拉住白岁安的手,打量一番,“伤口处理好了吗?有没有哪还难受的?” 刚才她有看过白岁安的伤口,还记得在哪些地方。 “已经用过药了,很快就能好了。” 听到白岁安的回答,李曦微微探头看了一眼打水浸泡被褥的齐德成,随后压力声音问两人:“岁安是去了山另一头的村子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夜凌澈先开口:“是看出什么了吗?” 从李曦那个模样,就能看出她有事情在瞒着齐德成,不然也不会在开口前特意看一眼外面。“岁安的伤,以及在林边忽然断开的血迹。你们是在做危险的事吧?不要去山那头了,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李曦握紧白岁安的手,“你既叫我一声姐,我便当你是亲妹,信我,不要再去那种地方涉险了。” “为……” 白岁安还未问出口,齐德成便进来了。 “真的不需要喊个大夫来看看吗?”齐德成问。 李曦摇头:“他们已经上过药了,不是很严重,你先将人送回去吧。” 这是不打算告诉他们了,两人也识趣,还是跟着齐德成一块出去了。 白岁安走路一瘸一拐的,怕扯到她的伤口,齐德成也没好将人背回去。 倒是夜凌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你坐上来吧,推你回去会方便些。” “不用。”白岁安宁愿自己单脚跳,也不愿在坐夜凌澈身上。 齐德成一边推着轮椅,一边怕白岁安要摔倒想去扶人,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你们两口子跟不熟似的,这媳妇不好走路,你把人往怀里带也成啊! 白妹子你也是的,哪有非要吃苦的道理,原本推个车就能到家的事,你这蹦着走,又疼又走得慢,往林澈腿上一坐不就完事了?” “齐哥说得对。”夜凌澈朝白岁安伸出手,面带笑意,“别加重伤势了。” 两人到底在外头还是夫妻,总不好太生分。 白岁安两眼一闭,还是拐到了夜凌澈的面前,要坐下去。 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身,夜凌澈将她稳稳抱在怀中,人横在他的身前。 可能是这段时间养得好,夜凌澈褪去了病气,他本来就高挑,这会儿白岁安在他怀里还显得有些娇小。 “这样就方便了嘛,林澈你可把人抱好了,别摔了。”后头的齐德成用力推动轮椅。 白岁安跟小鸡仔似的缩着,身子紧绷。 就怕夜凌澈又和之前那样出现奇怪的反应。 夜凌澈也不见有多放松,身体微微弓起,保持着分寸,双手只是托在白岁安的后背与腿下,尽量保持着呼吸平稳。 两人各紧张各的,没有留意到微凉的夜风、皎洁的月盘和自己的心跳。 不敢观测对方表露出的情绪,都在控制自己不逾矩。 好难捱,归家之路意外变得漫长,终于到家了,常安用脑袋将门顶开,宣告着齐德成的任务该结束了。 “多谢齐哥。”夜凌澈扶着白岁安站起,回头对齐德成道谢。 “还有活要我帮你们不?”齐德成问。 夜凌澈摇头,齐德成便挥手离去了。 将门拴上,夜凌澈小声道:“灶房里给你烧着热水,我去给你……” “不用,你回去和孩子睡觉吧,我自己来。”白岁安拒绝了,一瘸一拐往灶房里去。 常安哼哼唧唧地跟上她,夜凌澈也坐着轮椅追上去。 “你这副模样也不好弄,我来帮你。” 白岁安将手挡在夜凌澈身前,眉头拧紧:“不用你帮,你别管我,我有自己的行事做法。” “你真不必如此抗拒我。”夜凌澈眼帘微垂,惹人生怜。 偏偏白岁安心是真的硬,不会看人漂亮就心软。 “常安留下就好,你,走。”白岁安还帮他转了个向,还推了一把让夜凌澈有个初始速度。 夜凌澈回头,不舍道:“那你去我那屋吧,那离得远,不怕闹醒他们。” “知道了。” 第一卷 第95章 你要是骗我,我会杀你的 确认了夜凌澈真的走开后,白岁安才进灶房,把柴火弄散,将烧好的那锅热水直接收入空间里。 慢慢挪到了夜凌澈的那间屋子,床边是早就备好的衣物。 白岁安将衣物拿上,嘱咐常安在外面守着,自己藏在屋里,一闪身便进了空间里面。 挪进来的热水兑灵泉水一齐出现在浴桶中。 空间里有白岁安以前居住的房屋,里头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白岁安可以直接躺在浴盆里闭目养神。 身上的伤口疼久了,本就麻了,在碰到水之后忽然又疼了起来。 接触灵泉水会好得更快,即便疼,白岁安也咬牙忍下来了。 右边的手掌不合时宜地有些肿胀,白岁安将手举起,观察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 但盯着看久了,白岁安总能在自己手掌边缘感受到微弱的气流。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倪垭一拳将剑打碎时,她在倪垭的拳头上感觉到的气流一样。 难道说? 白岁安右手握紧拳头,缓慢朝前方挥出,确实会有气流凝聚在她的拳头外围。 刚在才山林间,这只手也是不经意地帮忙挡掉了几支箭,连皮肤都不带扎破的。 太神奇了。 她也有真气了? 白岁安疑惑,她这也什么都没练啊,总不能是和倪垭打一架,因为自己体质特殊所以复刻了倪垭的一部分真气? 但这一点真气也不够看啊。 没什么用处,白岁安也不知道如何让这股真气增长。 将头没入水中,过了一会儿,白岁安才抬头,将脸上的水拨开,缓缓睁眼,调整呼吸。 还好她提前喝了灵泉水,箭上的毒药带着致幻效果,在夜凌澈干预之前,白岁安看见的都是自己以前的亲身经历。 在实验室里被冷待久了,以前的她开始向往有父母的生活,和博士提出要求,组织顺利地帮她找到了亲生父母。 本以为久别重逢会十分感人,可被父母带回家后的白岁安,见到了两个被卖给老男人做玩物的可怜姐姐,还有一个有恃无恐的肥胖弟弟。 父母说,要想在这个家留下来,就要偿还他们的生育之恩。 不仅要把这些年在组织做任务攒下的钱都上交家中,还要学家里的姐姐们找个“好人家”,为家里填一份力。 白岁安想说,这个家和自己想象中的家不一样。 为什么两个嫁给“好人家”的姐姐面黄肌瘦,愁容满面。 为什么许久未见的父母与弟弟会用比实验室里的同事,还要冷漠鄙夷的眼神看她? 家人不该温柔相待,彼此包容吗? “你妈生你时有多痛你知道吗?不给弟弟买好房豪车,他怎么和大城市的豪门小姐结婚?” “全家都指望着你弟弟光宗耀祖了!” “白岁安,我是你弟!你敢不听我的?” 白岁安想告诉家里人,自己做任务赚的钱可以养全家了,大家不用过得这么苦,都开心一些。 家里有钱了,总能温暖一些了吧? 可父母不觉得,早就被丢弃的白岁安养在实验室,虽然是经历了各种痛苦的实验才长大的,但总归比她的两个姐姐有好的面貌与身段。 成了大人物眼中的香馍馍。 只用三十万,就可以买了白岁安的一生。 三十万在白岁安的眼里不算大钱,可在她父母的眼里却是天文数字。 那一天,药物、锁链、摄像机。 欺骗、背叛与交易。白岁安还是等不到父母的爱意,直面了家人的无情。 当时她的心智还不成熟,自己无力改变这些事情,在遭到欺骗后便着了魔。 她忘不了当时在场人士的求饶,忘不了父母的忏悔。 但她确实不想再见到这些人了,解决掉这些人只在一瞬之间。 自己的姐姐弟弟之后如何,她也不知道了。 因为她身为组织的武器,居然失控杀害了民众。 被送回实验室中调整了三年,又进行了无数的改造。 再次成为了组织里最强的武器。 改造人与常人不同,寿命没有期限,她见证了旧人的死亡与新人的成长。 蓦然,白岁安愣住了。 她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有谁能让她死吗? 不会有的吧,那她是怎么死了,还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汪汪。” 常安在外面喊白岁安了。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白岁安起身擦净身上的水,穿戴好衣物出了空间。 屋门被她关上了,这会儿夜凌澈只能等她开门再进来。 “你还没睡吗?”白岁安打开门。 夜凌澈挤进来,道:“我们在这屋里睡吧,太晚了,一会儿便天亮了,要是回去怕是要吵醒雅舒。” 白岁安的头发还没擦干,夜凌澈顺手拿起床边准备好的长巾帮白岁安擦发尾。 “你坐下吧。” 白岁安坐在床沿,还好她刚才反应灵敏,把空间里一部分的洗澡水都取到了屋里的桶中,地上是她换洗过的衣物,里头还漫着水汽,营造出了她在这屋里洗浴的假象。 也就是刚才想起了以前的家人,这会儿白岁安才忍不住多观察一下夜凌澈的言行。 她没说话,动作却很配合夜凌澈,也让夜凌澈开了话匣子,不由与她多说一些。 “刚擦过身,伤口还需要上药吧?我帮你如何?”夜凌澈问。 白岁安摇头:“我自己上过了。” 泡过灵泉水何尝不算是一种上药呢? 夜凌澈抬眸便触及白岁安探究的目光,他不由一笑:“这是把头脑洗清醒了,不躲我了吗?” 刚才是在幻象中惊醒,慌了神才不知怎么应对。 现在白岁安自己静了下来,又没有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了。 她从很久以前就想有个温暖的家,只是对成人的防备之心太重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想给没人照顾的孩子们撑伞,她也不一定能在这个家里体会到开心。 面对夜凌澈的表白,白岁安只有一句话要回应: “你要是骗我,我会杀你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并没有多少恐吓的意味。 白岁安只是想告诉夜凌澈这个事实。 而夜凌澈听出的是,她只身一人在这个世界的恐惧。 “我不会骗你。” 这是一个诺言,不管白岁安以后会不会和他修成正果,夜凌澈都想让白岁安在这个世界安心。 第一卷 第96章 好闺女加入队伍 白岁安说:“我没有喜欢你,但我可以和你当家人。” 夜凌澈对这样的结果已经满意了,因为一段合格的感情,最后都会产生亲情。 这样算起来,他和白岁安已经有了结果,接下来只要将前面的事填补看就好。 “好啊,夫人。”他耐着性子将白岁安的发丝擦干,“该就寝了。” 白岁安点头,选了最边沿的位置躺下,还是在和夜凌澈保持距离。 后者吹灭烛火,如常躺下,望着白岁安的背影,阖上双目。 一夜无梦。 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了,可算能睡个好觉休息一会儿。 天亮得早,村子里也早有鸡鸣声。 林雅舒听到动静便醒来了,发现自己身边两侧都空荡荡的,身边的阿弟已经滚到了床沿。 父母都不知踪影,她起身,将林容康往床中间拉动。 昨夜睡得早,只有一点动作,林容康就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眼睛眯起,入眼便是林雅舒,小豆丁迷迷楞楞,眼珠子一转,没看见别人了,便嘀咕:“娘呢?不要娘做早食……” 说话间他就已经自己爬起来了,小声催促:“阿姐快去拦住娘呀。” 林雅舒失笑:“爹也不见啦,说不准是爹和娘一块给我们弄早食呢,有爹在,没事的。” “我们快起来洗漱吧。” 两个小家伙起床出去,在外头绕了一圈都没发现爹娘的身影。 最后是看见常安摇着尾巴从夜凌澈的屋里出来,两人才进去看了一眼。 就一眼,林容康就扁起了嘴,努力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 他拉着阿姐的手臂,委屈道:“爹好坏!把娘骗走了!” 昨夜爹娘还和自己躺一张床上,今日醒来只剩下自己了,再看到两人都在别的屋睡着,小豆丁很难不认为是他爹把娘给骗走了。 林雅舒拍拍他的后背:“嘘。” 但床上的两人都已经醒来了,白岁安睡着的姿势是怎么样的,醒来时便是什么姿势。 夜凌澈也如此,他仍旧背对着白岁安,见她肩膀抖了一下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伸手按住了白岁安的肩膀,轻声对身后的孩子道:“我昨夜惹你们娘生气了,来这吵了一宿,她没休息好,让她再睡会儿。” 林容康张了张嘴,还是鼓起了两颊,闷闷不乐道:“那你也不能带娘过来睡觉呀,娘要和我们一起睡觉的!” 夜凌澈手部用力撑着床板让自己坐起来,无奈道:“好,我不抢你们的娘。” 林雅舒察觉到不对,目光扫过两个大人,未把心中的怪异感道出,选择拉着林容康出去。 “好啦,不在这里打扰娘休息了。” 目送两个孩子出去,夜凌澈才回头白岁安说话。 “你身上有伤,多休息会儿,别让孩子看出端倪了。” 白岁安沉默一会儿,听到夜凌澈坐上轮椅的动静后才开口:“我今日要去镇上。” “去做镇上做什么?不用忙着挣银子,我让阿岩送来家里就好。” 白岁安想翻身,伤口的疼痛让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最后也只能让自己平躺。 “去牢房给人送药,那人可以帮我做些事,我要保活他。”白岁安双眸平静如湖水,夜凌澈亦是如此。 不过一个是面无表情,一个嘴角含笑。 “那你把药给我,我让人去帮你送。” “谁?” “嗯……”夜凌澈思索片刻,明知故问,“你信任谁?我花银子让齐哥去镇上走一趟如何?把药交到阿岩手上便可,然后让曦姐来家中陪你坐坐?” 这些都是白岁安可能会想到的,夜凌澈随口便猜准了七八分。 “可以,我出银子吧,刚好我昨夜赚了一些。” 夜凌澈语气宠溺:“你昨夜还能怎么赚银子?” 白岁安移开视线,道:“顺手偷了倪垭的钱袋。” “噗。”夜凌澈觉得这样的白岁安有些可爱,“既然是你拿的,那便是你的,你的辛苦钱你留着自己花,我不缺银子。” “好,那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把药给你。”白岁安闭眼,用装睡来逃避夜凌澈的话。 她不会说好话回应夜凌澈的好听话,现在算是一家人了,也不好怼他…… 怪别扭的。 夜凌澈出去时,就看见林雅舒蹲在灶房门口远远地看过来。 他过去,林雅舒便起身。 还以为闺女是来找他的,没想到林雅舒直接越过了他,小跑去屋里找白岁安。 夜凌澈没有跟上去,他这会儿过去就是欲盖弥彰了,还是进灶房做早食吧。 林雅舒跑得很着急,进屋便扑到了床上,窝在了白岁安身边。 “娘,昨夜你和爹爹打架了是不是?我听到你受伤了……”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要给后娘检查伤势,又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加重后娘的伤势。 白岁安一愣,才想起来自家闺女的耳朵比较厉害。 她抬手轻抚林雅舒的后脑勺,柔声询问:“你听了多少了?” 刚才林雅舒带着林容康出去时,便留了个心眼偷偷往回走听了一嘴,但没敢多听,她便跑了。 “我就听到爹说你身上有伤,就没听了……”小姑娘越说越小声, “怕听到你和爹吵架,我没有不给你出头的意思,我当然是喜欢娘的,但是我不想讨厌爹。” 小姑娘很是为难,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娘,一边是养育自己许久的亲爹,哪个她都不想失去。 白岁安松了口气,还好只听到一句,她还有瞎编的余地。 她轻轻弹了一下闺女的脑门,轻笑道:“傻乎乎的,你爹人都站不起来,哪里打得过我?我这伤当然不是你爹打的啊。” 林雅舒眨了眨眼,嘴角扬起:“对诶!” 她一时心急,都忘了她爹的状况了。 那她就还可以平等地喜欢爹娘! “那昨夜你和爹没有吵架,是不是?” 白岁安笑了笑:“我们家雅舒还真是机灵,这都能猜出来。” 被夸了,林雅舒有些不好意思,咧嘴嘿嘿一笑,语调上挑:“那娘是被谁伤的呀?大夫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忌口?我可以偷偷帮你上药噢,我们不让阿弟知道。” 你的好闺女加入了你的队伍,并把她的好弟弟排除在外。 第一卷 第97章 这是甜头?? 白岁安被闺女的样子逗笑了。 “你就不怕弟弟生气啊?” 林雅舒摇摇头:“阿弟年纪还小啊,他就只知道吃,要是他生气了,那我和爹给他多做点好吃的,哄哄就好了。” “你年纪也小啊。” “可是我岁数比他大啊,他都喊我阿姐了,我自然要比他懂得多。” 白岁安心有感触,抬手把人往怀里带,声音闷闷的:“让娘抱一抱。”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往白岁安怀里钻:“娘伤到哪了?我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啊?” “不碍事,在腰和腿上,抱抱你还是没事的。” 林雅舒枕在白岁安的手臂上,仰着脑袋道:“你还没和我说是谁弄伤你的呢。” “还记得娘昨日去镇上了吗?” “记得呀。” “我去镇上揭了榜,昨夜让你爹帮忙瞒着你们,我又出去捉贼了。” 白岁安打了遍腹稿便直接说出来了,还一脸愧疚,“我也是怕你们担心,这次的贼比上次的厉害多了。” “怎么这么多贼啊,他们可真坏,还弄伤了我娘,最讨厌偷东西的人了!”林雅舒骂骂咧咧。 白岁安扯了扯嘴角,她是当着倪垭的面拿的钱袋,应该不算偷吧。 “娘!”小姑娘突然喊道。 “怎么了?” “娘你也教我捉贼吧,哥哥在外头念书,爹现在也能和常安一块照顾弟弟,我以后就跟你出去捉贼,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小姑娘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相处了一段时间,白岁安也了解闺女,知道林雅舒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这可让她犯难了。 “你是女孩,不需要吃这种苦。”白岁安说。 林雅舒不解:“娘也是女孩啊,娘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白岁安噎住了,她也不是自己走上的这条路,如果从出生就能自由选择,她可能也想像普通人那样平凡长大,或许会想学些拳脚功夫,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靠拳脚功夫赚钱吃饭。 刀口舔血的生活实在是不稳定,只身一人还好说,可现在有了家,她自己犯险可以,绝不会让女儿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 “因为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可是和娘做一样的事情,我也会开心的呀。” 林雅舒抬手捧住白岁安的脸颊,道:“娘现在看着就很不开心,是因为我想和你学身手吗?我也希望娘能够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如果娘会不开心,我也可以不学的。” 白岁安嘴角僵住,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儿。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明明她是想让林雅舒好。 可林雅舒在明白自身的需求之后,仍然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如果她觉得不好,林雅舒就会没有这个需求。 这是被人珍视的感觉。 白岁安弯起嘴角,抑制住自己的鼻酸,认真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担心你跟我练功夫会吃苦。” “被逼着吃的才是苦,我自己想吃的,怎么样都会是甜的。”林雅舒咧嘴,露出纯真的笑容。 白岁安无法理解她亲生父母的狠心,因为她在孩子面前,真的会忍不住对他们好。 因为这些都是好孩子啊。 恨不得捂在心口把他们保护得好好的。 白岁安跟着闺女一块扬起嘴角:“那娘就教你功夫,教到你不想学为止。” 正好林雅舒听觉灵敏,算是有天赋,当娘的要教孩子一些拳脚防身也是正常的。 这样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我会一直学下去的,要成为和娘一样厉害的人!” “要和我一样厉害的话,要吃很多苦的。” “都说了,只要是娘教我,就不算吃苦。”这会儿白岁安身上带伤,也教不了她什么。 想到夜凌澈应该快煮好早餐了,白岁安将小姑娘哄出去叫她爹过来。 林雅舒心情很好,一蹦一跳地去灶房里找夜凌澈。 “爹你快去,娘找你商量事情呢。” 夜凌澈挑眉,这会儿闺女就搭理他了? “娘有没有说,要找我商量什么事情?” 林雅舒轻哼一声,很是骄傲:“这可是和我有关的事情,爹你赶快过去,不要耽误事!” 也不知道白岁安怎么哄小孩的,夜凌澈很是好奇,一头雾水地过去找白岁安取经。 在灶房里蹲着等饭吃的林容康仰着小脸,望向林雅舒,问:“娘什么时候会商量我的事情呀?” 林雅舒哄弟弟:“娘每天都在商量你的事情啊,不是每天都有问你想吃什么吗?” 林容康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要去追他爹:“娘今天还没商量呢!我也要去和娘说!” “好啦好啦,等会儿再和娘说也行的。”林雅舒将弟弟拉住,“先把爹煮好的吃完吧。” 小豆丁才想起自己等了好久还没吃的,赶紧又折回来了。 “好叭,那我吃完再和娘说。” 白岁安将灵泉水分装成两个瓶子,将瓶口塞严实确定倒不出来了,才交给夜凌澈。 “这是什么药?” “解毒的。” 夜凌澈闻了一下瓶身,并没有什么味道。 “之前给我解毒的也是这种药吗?” 白岁安点头:“昂,一样的。” “果然是你给我解的毒。”夜凌澈轻笑,眸子里映着白岁安秀丽的模样。 白岁安眨了眨眼,没明白夜凌澈的意思。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夜凌澈问。 “你要死了,我顺手救一下罢了。”白岁安顺口回答。 “我还以为我对你也有用呢。”夜凌澈的话带了些酸味。 “没用啊,只是觉得容乐他们不舍得你死罢了。”白岁安显然没听出夜凌澈话里的意思,她扶着墙站起身,要提前适应一下伤口的疼痛。 “你这话真伤家人的心。”夜凌澈嘀咕道。 睡前还说是家人,睡醒就不认了,夜凌澈心寒。 “什么?”白岁安没听清。 夜凌澈不再自讨没趣:“没有,雅舒说你要和我说她的事,是什么事呢?” “噢,雅舒说要我教她拳脚功夫,我觉得会太辛苦,本来没想答应,但我拗不过她,便应下了。” 白岁安垂眸与夜凌澈对视,两人似乎要交流一下教育孩子的方针。 夜凌澈开口,便是对白岁安的纵容:“你教,我帮你在家盯着雅舒练功。” 白岁安:? 你当爹的是一点都心疼孩子吗啊? 夜凌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歪头笑道:“我知你不会对孩子差的,若你能对我也上心一些便更好了。你连雅舒都拗不过,为何就能拗得过我呢?” 白岁安哪里拗得过厚脸皮的夜凌澈,都是躲过去的。 “闲着没事就赶紧把药送出去了,你不送我自己出去送。” 白岁安作势要把药抢回来,夜凌澈抬手,扶住了她没受伤的那一侧腰,让她停在原位。 “我去我去,你托我办事,总该给些甜头让我尝尝吧?” 夜凌澈仰头,含笑的眼睛里头满是期待。 白岁安拧眉,认真思索,才道:“十两够了吗?” 夜凌澈:? 这是甜头?? 第一卷 第98章 岁安喜欢我,她不会让我死 白岁安这给钱的态度实在是太熟练了,夜凌澈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习惯这样散财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挣的银子够不够白岁安散的。 “不要银子。”夜凌澈的语气带这些恳求,他不敢逾矩,又贪心。 手心向上,夜凌澈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请求:“你将手放出来就好了。” 白岁安狐疑,但还是将手放在夜凌澈的手心上。 夜凌澈的手掌有厚茧,从小习武,虽没有天赋,但也努力练了许多年,不如其他皇子那般养尊处优。 他托起白岁安的手,自己的手掌转了个方向,骨节分明的手指均匀的穿过白岁安的指缝。 双方的手心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两人呼吸不由放缓。 喉结滚动,夜凌澈抑制自己的贪念,握了一会儿,就主动松开了。 点到即止,以后还有更多机会。 夜凌澈抬头,入眼便是白岁安抿唇紧张的模样。 “甜头尝到了,多谢夫人,我这就去办事了。”夜凌澈用轻松的口吻,想要缓解白岁安的局促。 “咳。”白岁安将手藏至身后,“等下,我刚才忘了说了。那两瓶药有一瓶药送去宫里给皇帝。” 夜凌澈便将其中一瓶药递给白岁安,婉拒道:“你不用为了我,而去救我父皇。” 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让亲儿子不顾爹的死活啊? 白岁安把药推回去:“只有这一瓶药,喝了起码保他短期内不被毒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天下,一国之主没有了,举国上下就要乱起来了。 这不就正合了那些人的愿?你哥嫂的下落还怎么追查?” “我知道,只是心中不乐意罢了。”夜凌澈闷声回答,眼帘低垂,这副委屈的模样像极了林容康。 白岁安也只好用哄小孩的那一套,手背轻拍他的肩膀,道:“不难过了,下次我去镇上给你买好吃的,补偿你。” 夜凌澈无奈道:“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我喊你娘了?” 白岁安一愣,反问:“那你喊吗?” “我是你男人。”夜凌澈转动轮椅要离开,幽幽地又留了一句,“不许把我当小孩。” 嗯? 白岁安杵在原地,一头雾水,明明是夜凌澈自己委屈得像个孩子啊? 怪她干嘛? 夜凌澈去了孩子那屋,找到了笔墨纸砚,研墨书写了一封信,晾干后找了一些林容乐的衣服包在一起,便独自出了门。 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白天出门。 坐着自家夫人亲自做的轮椅,慢慢悠悠地往齐德成家中去。 他把胡子刮了之后,村里的人第一眼都没认出他来,都是根据他所坐的轮椅,大胆猜测出了他是谁。 出去劳作的村民在认出夜凌澈后,都友好地给他打了招呼。 碰巧李牛大路过这边去地里,瞧见他出门了,还热心地送了他一程。 “这座椅做得真不错嘞,你这闲着没事干,还可以坐椅子出来陪家里孩子遛狗。”夜凌澈轻笑:“我这到底还是行动不便,出来办些事还可以,陪小孩出来玩也怕成了累赘,让小孩玩不尽兴。” “这也不是啥难事,你家的孩子都懂事的,哪会这么想你。你尽管去外头野,你家孩子会自己认你。”李牛大道。 “我能给家里人办些事就成。” 李牛大笑哈哈:“都成,都成。你家好啊,白妹子养家,你养娃,配的嘞,日子都越过越好了!” 夜凌澈嘴角噙笑:“我家岁安厉害,家里都靠她。” 李牛大正要接话,就见陈氏在迎面往这走来。 村里人都知道,陈氏和林家不对付,这见面了指不定要呛夜凌澈几句。 保不准给夜凌澈说萎靡了。 李牛大往后一退,推着轮椅掉头要转向。 夜凌澈小声提醒:“牛大哥,是不方便么?不如我自己去齐哥家吧?” “哎呀,嘶……”李牛大爷不会找借口,直来直往惯了,“这不是看到成龙他娘了,她前些日子和白妹子拌了几句嘴,牙也掉了一颗,便和你们家过意不去。 我这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躲过去便好了。” “好。”夜凌澈指尖轻敲扶手,侧头看了一眼在后方追上来的陈氏,“牛大哥,她似乎跑上来了。” 李牛大猛一回头,心道不好。 “林澈你在这等会儿,哥上去给你拦住她。” 说完,李牛大找了个平稳的位置将夜凌澈安置,转身便跑去拦人。 夜凌澈自己掉头,观望着李牛大和陈氏的争执。 这时间耽误久了,怕是没有牛车要去镇上了,夜凌澈自己私心是想快点解决这事得。 横竖李牛大把人拦住了,不如他就自己先走了。 包裹放在腿上,夜凌澈自己滚着轮椅要离开。 也不是他非要没事找事,只是他在路过李牛大和陈氏二人时,听到了些污言秽语。 “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那贱丫头不是很牛吗?榜上大官又怎么样?那林澈烂命一条迟早死的玩意儿,我骂两句泄泄愤怎么了?那白岁安在家里能不骂这人??” 李牛大无语:“别人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疯了,当初又是你说齐德成家的狗咬人,结果人家的狗不咬人,你满村子追着他家咬,到底谁是狗啊!” 陈氏瞪大眼:“他家狗不咬人能吓到我家成龙?好你个李牛大!我以为你是个讲理的,你居然骂我是狗!你给我死一边去,等我教训完林澈再上你家去找说法!” “他娘的,李全旺真是脑子被牛踢了才讨了你这样的婆娘!” “我怎么样了?我给李家生了唯一一个男娃,我怎样了!” “第一次见生娃把脑子生掉的!”李牛大骂道。 这时夜凌澈从他身后经过,被陈氏瞧见了,不顾李牛大的阻拦便越过去骂人。 李牛大拦住了人,没拦住陈氏的嗓门。 “残废林澈!我要是你我就休了白岁安那爱攀高枝的贱人,你自个就半死不活了,还……” 夜凌澈冷冷瞥了陈氏一眼,语气平淡,却有威慑力,将陈氏的话打断了: “所以你不是我,我不会休了岁安,也不讨厌岁安。岁安喜欢我,她不会让我死。” 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百里陌展开折扇为自己扇风,向后一步拉开与陈氏的距离:“哦?那你儿子中秀才了吗?” 林雅舒和林容乐听到动静,从夜凌澈的屋内探头出来瞧情况。 陈氏的笑意僵住了,轻咳一声:“明年参加县试,过两年就是秀才了。” 齐德成打岔:“状元老爷可别听她的,她儿子参加五次县试了,都没过呢!” 少年姓陈,名平安,爹娘早逝。小镇的瓷器极负盛名,本朝开国以来,就担当起“奉诏监烧献陵祭器”的重任,有朝廷官员常年驻扎此地,监理官窑事务。无依无靠的少年,很早就当起了烧瓷的窑匠,起先只能做些杂事粗活,跟着一个脾气糟糕的半路师傅,辛苦熬了几年,刚刚琢磨到一点烧瓷的门道,结果世事无常,小镇突然失去了官窑造办这张护身符,小镇周边数十座形若卧龙的窑炉,一夜之间全部被官府勒令关闭熄火。 百里陌蹙眉:“县试是科考的第一道门槛,五年都过不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就是想多学几年,我儿志向高,就想在县试上拿个第一!”陈......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39章 你是宫里的人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01章 藏在血肉中的诅咒 到手的银子烫出了李小苗的羞耻心,自己死缠烂打进门,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终归还是在白岁安手下讨到了帮助。 她的眼角还有没拭去的泪珠,李小苗挪到了白岁安的前头,有李曦的阻拦,她并没有碰到白岁安。 “多谢你。”李小苗道。 “不客气。”白岁安抿唇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李小苗也该离开了。 只是她心里不踏实,踌躇了许久,才开口问:“不需要我立个字据吗?” 她是不识字的,但欠钱终归要留个底,这样双方都安心一点。 夜凌澈望向白岁安。 “不用,说不准欠款就要变成份子钱了。” 隐晦的祝福方式,李小苗不知为何,还是感受到了白岁安的心意。 这回,她发自内心地对白岁安露出笑意:“怪不得我花这么久时间都没入林澈的眼,你心挺大的。” “应该是夸她心好吧?”李曦问。 “也好。”李小苗裹好银两,离开了。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坐在白岁安身边,刚才便一句话没说,这会儿人走了,林雅舒才呼出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爹要给我们换娘了呢!” 林容康摇头道:“不要新娘,就要这个娘!” 他拍了拍白岁安的大腿,正好拍在了白岁安的伤口外围。 在场三人皆紧张。 林雅舒拿开他的手,李曦把人抱起来,夜凌澈呼唤他:“容康,来爹这里。” 小豆丁是懵的,看不懂局势,但能感受到大家的目的。 只觉得大家突然就不想让他和娘待一块了。 他看向白岁安,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憋屈:“娘,抱抱!” 李曦将他圈在怀里,哄道:“我难得来一次你这玩,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林容康很想拒绝,考虑到自己的肚子里已经装了李曦家的鸡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点头了。 夜凌澈也没再继续叫他过去。 其实也没有多痛,昨天用了药,今天伤口就开始结痂了,一点小痛她还是忍得了的。 正好人被李曦抱着,白岁安就伸手捏了捏林容康的脸蛋,逗他玩。 小家伙忘性大,玩一会儿就忘了。 等了一会儿,夜凌澈就招呼两个孩子出去带狗遛弯,要给白岁安和李曦留出独处时间。 等人都走了,李曦才扶着白岁安站起来,慢慢地往屋里走。 细心的李曦通过刚才的反应,心里就有些底了,她先开口:“雅舒已经知道你受伤的事情了?” “是啊,她聪慧,瞒不住她。” 待白岁安坐下,李曦将门关好,才坐到白岁安的身边。 “你是想问我那个村子的事吧。”李曦道。 昨夜事情没能说完,今日夜凌澈上门托齐德成去镇上送东西,还请她来家里帮忙照顾白岁安,她就知道要被问这些事了。 至于说还是不说,李曦心里是复杂的。 白岁安:“还是要多谢你们昨日出手相救。” 她看出了李曦的纠结,提前给了台阶,“无论姐说不说,以后我都不会让这些事牵连到你们,今日主要还是请姐来家中陪我解闷。” 现在白岁安喊姐是越来越顺口了,李曦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看。“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也和你一样大了。” 李曦柔和的目光散落在白岁安身上,企图用白岁安的碎片拼凑出另一个姑娘的模样。 可惜离别时年纪太小,她很难想象自己妹妹长大后的模样。 白岁安想起当初听到的,问:“不是说你的兄长和妹妹都被带走了吗?” “当然不是。”李曦垂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住她的脸,嘴角微弯,她有些颓废。 可身旁坐着白岁安,这个与自己亲妹妹年纪相仿的姑娘,刚才还在散发着善意对别人伸出援手。 李曦忽然很想忏悔。 即便这么多年来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看着她死的。”李曦缓慢道。 白岁安明白,这个她指的是李曦的亲生妹妹。 察觉到了李曦的低迷,白岁安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听你的故事。” “你见过人被刨开时,肚子里有虫卵吗?” 白岁安感到惊愕:“这不合理。” 人是有消化系统的,就算是吃进去,也会排出来吧,怎么还用刨开去取里面的卵呢? “是啊,不合理,可我瞧见了,在我妹妹的腹腔中。” 白岁安脸色凝重,因为从李曦的表情上,看不出这是假话。 李曦道:“以后我身体也可能有虫卵。” “为什么?” “我爹说这是我的命。” 李曦握紧拳头,指甲刻进肉中:“我娘是山那头的人,虽在千恒国境内,但我们一族和天璇国的巫神有渊源,依附在皇室的倪家是受宣姬的恩赐,可以在人前大胆生活。” “而我们一族,遭了巫神遗弃,血肉中有逃不开的诅咒,一生等着巫神的召唤,随时准备奉献自己的血肉,去养育那极恶之兽,为国献身。” 神神叨叨的,白岁安不是很能听懂。 “那个虫卵就是那个极恶之兽吗?”白岁安问。 “只是其中之一。” “其他的呢?” “不在我这。” “那当时那个虫……” 李曦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我毁了,连带着我爹和我的兄长。” 白岁安顺着时间线理了一下,天璇国打仗也就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当时也用不上什么为国献身吧? “能讲讲当时的经过吗?” 李曦阖眼深呼吸,调整好后才开口: “我不知我的妹妹是何时服下虫卵的,我爹见我大了,家里需要个帮忙干活的,就没想让我服用虫卵。忽然有一天我妹便醒不来了,他们迫不及待刨开了妹妹的身体,我瞧见了拳头那么大的虫卵。” “我爹说一只成虫可以拿到山那头去换一根金条,似乎是妹妹太小了,不够孕育出成虫,他们咬了咬牙,决定让我接着孵化虫卵。” “妹妹的尸首还在旁边,他们却跟看不见似的,要我吃下那虫卵,于是我下了狠手。” 之后的事情,不用李曦细说,白岁安也能猜到。 “我娘在生下妹妹后便回了山那头,之后再也没见过她了,我爹经常带我们去那边,刚开始以为是找我娘,后面才明白,是带我们去和族人相认。” “都是人,为什么我就要有这种命呢?” “还好我将他们都杀了,至少在我这里,就能结束这种命了。” 第一卷 第102章 你知道的,我…… “按理说,只要你不说你是,没人知道你们一族是怎么样的吧?” 李曦摇头,道:“看得到的。” 她背对着白岁安,将衣摆撩起,随着后背裸露面积的增大,白岁安在她腰椎中间的皮肤上看见了一只完整的黑虫胎记。 形像蝎子,头却有两只长长的触须,足同蜘蛛腿,白岁安是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虫。 “齐大哥见过这个吗?”白岁安问。 “我一直都瞒着他……”李曦放下衣摆,道,“这就是诅咒,我妹妹和兄长从小便有这个印记,若我要了孩子,他们身上也会有这种印记,像我这样身在后背的还好,可要长在显眼的地方,可就危险了……” 白岁安来到这里本就是奇事,常安还能从老虎和萨摩耶来回变,更是稀奇了。 这会儿听到血脉遗传的诅咒,也很快就能接受了。 这就是李曦不要孩子的缘由。 “可是这和那个村子有什么关系?”白岁安问。 如果只是一族的人有问题,那也害不到她的身上。 “倪家有秘法,可以将诅咒换到别人身上,我后来去过一次那边要说法,那边的村长要将我留下,才知道他们那里很多人都已经将诅咒摘去了,换到了别的孤女身上。” 孤女不知道这种诅咒,如果李曦不是亲眼所见,从亲生父亲那看到了这些,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诅咒换到别人身上,那人也无法献祭,只能等她产下骨肉后将骨肉养大献祭。 李曦的母亲身上的诅咒便是换出来的。 “我差一点,就要被留在那里养大育虫了,我假意服从他们,在地牢里煽动其他人,一起纵了场火,逃了出来。我不知其他人跑去哪了,但我回来后村里的大人各种帮衬我,我才长大了。” “你先前忽然问山那头的事,我便好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后来我问了阿成,他说你在山上发现了吃了毒草过世的动物,我便猜到了你想去查山那头的事了。” 李曦牵起了白岁安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年纪还小,与林澈日子还长着呢,不要去惹上这种事。” 白岁安反握住李曦的手,道:“我知道姐你是为我好,但这事我不得不参与。 你也知道,我和林澈在这里除了几个孩子便没了什么家人了,但其实我还有个姐姐,我前几日在镇上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听说在山那头的村里,我才想着去寻人。” 和夜凌澈相处惯了,白岁安也会套公式说话了。 夜凌澈:你知道的,我腿…… 白岁安:你知道的,我惨…… 这下李曦也不好拦了,她自己是没了妹妹,才将情感寄托在了白岁安的身上,可白岁安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姐姐,不该拦着她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如今你伤成这样,还是不要涉险了,人可以慢慢寻,命却只有一条啊。” “嗯,我好了再去。”白岁安点头。 反正她把人粮仓给烧了,不补充好物资之前,那些人也很难迁去别的地方。 只要这两天坚持用灵泉水,很快就能正常行动了。 李曦注视着她,良久,才笑了起来:“没见过像你这般胆大的小姑娘。” 白岁安回她一个微笑:“因为我比较厉害嘛。”“那林澈也不会差到哪去,不然当初也不会是他救你了吧?” 嗯…… 白岁安移开视线,笑道:“是啊,他挺厉害的。” 但肯定没她厉害,只是之前的白岁安不会,才显得夜凌澈厉害罢了。 不过现在也不用夜凌澈施展拳脚,这家里一个白岁安就能护住全家了。 白岁安顺着李曦的话称赞了几句夜凌澈,才将话拐回去。 “姐,你还记得以前那个地牢在什么位置吗?” 闲聊的时候白岁安的脑子也没空着,还在思考李曦之前说的话。 地牢绝非一朝一夕就可建成,也并非一把火就能把地牢给毁掉。 这种费时费力建成的地方,被发现后肯定会被人加以利用,不是藏人就是藏物。 会有和太子的线索吗? 李曦蹙眉:“问这个干嘛?你还要去吗?伤都还没好!” “我好了再去呀。”白岁安抱住李曦的手臂,软磨硬泡,“就和我说说大概方位就好了。” 李曦态度强硬像严厉的长姐,言行间又透露出对她的关切,所以白岁安这会儿便用软和一些的态度与之相处。 “我等你好了再告诉你。”李曦也没好直接拒绝,“我知道你厉害,但不可逞强。” “如今齐大哥不在,你也方便告诉我,之后我找完你,当天便去了别的地方,万一又受伤回来,怕齐大哥会怀疑啊。” 白岁安趁热打铁,“姐,前些天齐大哥就让我问你为何不想要小孩,我怕我到时候我去你们那多了,齐大哥从我这问出什么来。” 一口一个齐德成,就能让李曦心慌了。 白岁安看人不错,大家明面上看着齐德成喜欢李曦,喜欢到不得了。 可李曦对齐德成的在意,不比齐德成对她的少。 “不能让他知道。”李曦攥紧了白岁安的手,恳求道,“他一定会觉得我这种人是怪物。” 李曦可以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自己“烂命一条”,却格外在意齐德成对她的看法。 白岁安将李曦的这种感情理解为——非常喜欢。 “你又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他肯定明白这个道理,是不会这样看你的。”白岁安只能说出自己看到的,“齐大哥真的很喜欢你。” “我明白的。”李曦强颜欢笑,“能藏一刻是一刻,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的。” “这种事情我告诉齐大哥哪有什么意思,夫妻俩的事情,就该你们亲口说。” 李曦拿白岁安没办法了,摇摇头,抬手捏了捏白岁安脸颊上的软肉,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也罢,我就告诉你,但你绝对要把伤养好了再去。” 白岁安点点头:“嗯嗯。” “那个地方在村外,连接着一座高塔,范围是整个村的底部,入口在两个村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改变。” 第一卷 第104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白岁安眉头微曲,不解道:“不是你提出来的帮忙吗?我只是把事情说清楚,你气什么?” “我。”夜凌澈自知理亏,但心中仍不甘心。 他竟不知白岁安与百里陌关系好的时候,又与万家少爷好到合伙开商铺的地步。 百里陌的名字在家里偶尔还能听见,可那万家少爷是谁? 名字都没听她说过几遍就关系好成这样了? “即便不帮,我也不愿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合伙开铺子。”夜凌澈道。 白岁安虽然木讷,但也能品出夜凌澈这是吃醋了。 到底是夫妻,白岁安认为自己还是要解释清楚:“那万辰不知道我是女子,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你别多想了。” “那百里陌呢?”夜凌澈趁机追问。 白岁安难以理解:“我是容乐的娘啊,况且她也……” 话到这里,白岁安住嘴了。 “他也什么?” 这不好说,白岁安道:“谁没事会肖想有夫之妇啊?” 夜凌澈藏在衣袍下的拳头握紧:“别人如何看待我们的感情,我不知,我只知我们徒有名分,你随时会倾心于他人。” 对于没有把握之事,他就是怕。 他对白岁安的执着,让人有压力了。 白岁安很是无奈:“你别这样,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怎么会每个人都觉得我好呢?” “可我唯独钟情于你,这就意味着你是世间最好的。” “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白岁安小声嘀咕的话语,还是让夜凌澈捕捉到了。 “什么是西施?”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四大美人,他不知道也正常。 “西施便是我们那里众所周知的大美人,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有情人的眼中,对方就跟西施一样是个大美人。” 夜凌澈学以致用:“那你便是我们这的西施。” “我没有西施那么漂亮。”白岁安有自知之明。 “不,你是……”夜凌澈正要细细打量白岁安的容貌,忽然噎住了。 白岁安人就在他面前,按理说这张看了两年的脸应该熟悉得不得了,可如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白岁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用目光再次描摹一遍白岁安的眉眼,夜凌澈意犹未尽:“这是你原来的模样吗?” 从发现端倪到接受事实,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夜凌澈便自己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 “什么?” 白岁安起身,坐到铜镜前。 这些时日她都没有仔细关注自己的相貌,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原身不仅名字和她一样,连样貌也与她有几分相似。 可如今看来,自己在这待得越久,便越来越像以前的模样了。 如果说原身的脸是张扬傲慢的自由美,那么白岁安这张脸便是内敛冷清的陷阱美,像一头懒洋洋的狮子,一旦开始捕猎,就轮到别人畏惧她的清醒了。 五官是无限接近她原本的模样,就连左眼角下的那颗痣,都凭空长出来了。 单看镜子里的白岁安,都够夜凌澈欣赏好久了。 皇城内这么多贵女,也没有哪位女子能让他想细细观摩。 或许他该捡起以前的技艺,用笔墨绘下爱人的模样。 “你有点像色胚了。”白岁安透过镜子与夜凌澈说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对你有色心了。” 一句话,就勾起了白岁安的回忆。 呵呵。 白岁安扯了扯嘴角:“还好现在烛影来了,以后你药浴就不用我了。” “好吧。”夜凌澈委屈地妥协了,“我若坚持药浴,腿会好起来吗?” 他有点无脑相信白岁安的话了。 “当然会好。”白岁安无脑相信灵泉水。 夜凌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净:“那等我好起来再……” “再出去打猎养家。”白岁安及时打断他的发言。 夜凌澈每个表情她都能猜出对方要说什么了,只要没让话说出口,她就不用应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了。 “好。”夜凌澈也没再为难他。 中午的菜肴很丰富,烛影的厨艺不比夜凌澈差,做的都是酒楼里常见的菜色。 齐德成在旁边打下手时都傻眼了。 “兄弟你驾马车是粗犷了些,没想到做出来的菜居然如此精致。” 林容康扒拉着门框,已经被香到流哈喇子了。 红烧肉、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和炒时蔬…… 小家伙性子内敛,少于外人攀谈,烛影刚来,本就不熟。 可一旦和吃的扯上关系,他就能主动了。 还没人腿高的孩子摸到了大人堆中,伸手扯了扯烛影的裤子。 刚才爹说这是谁来着? 噢……想起来了。 小豆丁眼珠子转了一圈,奶声奶气道:“叔叔,这在做什么呀?我帮你尝尝熟了没有。” 三个大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孩是什么心思,都一块笑了。 不熟的哪敢喂小孩吃啊? 烛影要掌勺,齐德成在备菜,也就李曦帮忙端盘子闲一些。 她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装在一个小碗里,连带着筷子一块给了林容康。 “喏,拿去先吃,把你爹娘喊出来,让哥哥姐姐把爹娘喊出来,要吃饭了。” 林容康点点头,顶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肉就往外头走。 季维和林雅舒已经把桌椅摆放好了,也听到了刚才李曦的吩咐,知道自家弟弟馋得很,林雅舒让林容康坐着先吃,她自己去喊爹娘出来。 “那你想做什么?” “我们一家去镇上住也成,正好容乐也在,你也好打理……” “嘘。” 白岁安捕捉到脚步声,让夜凌澈噤声。 夜凌澈会意,将屋门打开,瞧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林雅舒。 父女俩相对,林雅舒道:“叔叔他们把菜弄好了,爹,和娘出来准备吃饭吧。” “好。” 女儿神色如常,夜凌澈也没看出什么。 倒是白岁安走出来问:“雅舒怎么样了?她耳朵好,怕是听见了吧?” 夜凌澈摇头:“应该没听见。” “总是短时间内不可搬去镇上,还有很多事未做,你不是还要藏自己的身份么?动用商会的关系怕是被人查出来,总之你还是在家里安稳待着吧。” 第一卷 第105章 抢不过三个孩子 林雅舒有些郁闷,这几天有些闲时间,好不容易跟着石头一块,和村里的几个小朋友玩熟了,却听到爹娘说要搬到镇上去住。 这下小姑娘更能确定烛影是来带大家走的了。 镇上虽好,但没有山林、田埂与溪流,也不好找认识的朋友出去玩耍。 想到这里,林雅舒便有些提不起劲了。 可爹娘有他们的考量,林雅舒也不好违抗,只能独自感到失落。 吃饭时其乐融融,她也带着笑若无其事地与大家一块吃饭。 齐德成夫妻俩离开后,夜凌澈要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季维和烛影。 说是收拾,其实就是把他的东西都送到白岁安的屋里,这边烛影帮夜凌澈把东西拿出来,那边林雅舒帮着在她娘屋里把东西安置好。 夜凌澈心情很好,一直咧着嘴在那笑。 他都想好了,东西都挪过来了,以后就不用再搬回去了。 到时候借口女儿长大了,女儿单独一间屋子,另一间给兄弟两人。 白岁安瞧见了他的傻样,也不反感。 毕竟夜凌澈是真的在意她。 “收敛一下,这样看着好傻。”白岁安提醒道。 夜凌澈在腿上叠着他的衣裳,交给林雅舒放入白岁安的衣柜里面。 衣服都贴一块了,离人贴着还远吗? “日后我们都会同床共枕了吧?”夜凌澈道。 一旁的林雅舒眉头下意识挑了一下:“我们也会和娘共枕。” 虽然爹娘感情和睦是好事,但她也是刚有娘的好宝宝,她还不想离开娘。 “你娘是你娘,我娘子是我的娘子,不一样的。”夜凌澈对女儿解释。 林雅舒嘀咕:“反正爹来了就好,可不能把我们赶出去。” 白岁安笑道:“我不会让他赶你们走的。” 夜凌澈失笑,他能怎么办?媳妇更喜欢的是家里的孩子,他一个人怎么抢得过三个人啊? 以往只有林雅舒和林容康两人,要是没有村里的大孩子陪同,白岁安是不敢让两个小孩自己出去玩的。 这会儿季维来了,两个孩子要想出去玩,白岁安便随他们去了。 今日林雅舒对出去玩这事很积极,平日里她总想留在家里帮忙,今日听到白岁安询问他们要不要出去玩,小姑娘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去和你们的好朋友们介绍家里的新哥哥吧。”白岁安挥挥手,目送着三个孩子和常安离开。 家里没了小孩,三个大人才好说事情。 白岁安立马摊开了今早画的地图。 “昨日去的时候惊动了倪垭,我没来得及去别的地方看,但今天我问了曦姐,她说那边有个地牢,烛影大人身手应该不错,想托你今晚去这个地方探一探,潜进去看一看就好了,不要惊动他们。” 那张图给李曦看的时候还是草图,在之后白岁安又填了几笔,尽量画详细了一些。 还特意把倪垭所在的那个村子,以及倪垭的住所给标了出来。还有外围的布防格局和机关暗器的大致地点。 “嫂子你不用喊我大人,既然我来你们这帮忙,就是化名为林影,现在我是殿下的弟弟,喊名字就好。”烛影先是和白岁安客套一下,再继续谈正事, “昨夜情形如何?” 白岁安简单概括了昨夜的事,她有技巧,所以进去时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就是出来的时候低估了机关的频率,中了两箭。 “他们要撤离了,昨夜我去过一次,还耗了他们不少机关,他们不会将机关补满,应该会在人员调动方面有所改动。” 白岁安指着昨日她烧了的粮仓,后面的那两个屋子。 “这一间屋子很诡异,我看不见地面,结合曦姐所说的那个连接地牢的高塔,我怀疑就是这座屋子,和地牢有联系,不知能不能利用一下。” “另一间不知存放着什么,很多陶罐在里面,似乎里面还有东西在动,但我没有进去看过。” 烛影点头,道:“昨夜你将他们的粮仓烧了,粮草怕是不够他们吃的,最近肯定还会去临近的镇上找人才买吃食,等会儿我去外头传信,让程旭先生在镇上按照调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在镇上的潜藏人员。” 事情便这么安排下去来了,有了烛影在,确实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在看季维那边,身为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小孩,他自觉地将自己当做一个兄长,对两人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出了门后,林雅舒的情绪就藏不住了,走了没几步路,她就开口问季维:“你和那个叔叔过来,是要接我们去镇上住吗?” 季维一头雾水:“我不知啊,就是岩大哥收到信件,说白夫人受伤了,让我和影大哥一块来帮忙照看你们。” “看我们?”林雅舒指了指自己和林容康。 季维点点头。 小姑娘不高兴了:“我和阿弟很怪,不用人来帮忙照顾,我们还会帮爹娘做事。” 林容康附和:“对啊,我不哭不闹,是个乖小孩。” 这是林雅舒私下和他说的,只要不哭不闹,就是帮爹娘做事的乖小孩。 乖小孩都会让爹娘喜欢。 季维挠了挠脑门,道:“也不止是照看你们,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帮白夫人他们干活,现在没活干,所以我来陪你们一块玩啊。” “嗯哼,那就一块来玩。”林雅舒点点头,“要是那个叔叔和你说要把我们带去镇上的话,你一定要先和我说噢,不然我和阿弟就不跟你玩了。” “好。”季维应下了。 只是告诉她一件事而已,什么也没做。 和其他的小孩也不算很熟,这会儿林雅舒先带着季维去敲响了石头的门。 和村里的小孩一块玩都是石头牵的线,林雅舒害怕其他小孩离了石头后就不和他们玩了,所以每次玩都是第一时间去找石头。 小姑娘拍了拍门,李知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是谁啊?” “李爷爷,是我,我来找石头玩。” “雅舒啊?”李知义一听到声音便认出林雅舒,他出来打开门,看见季维后还有些惊讶,“这是?” “这个是我们家的新哥哥,我们带他一块出来玩。”林容康帮忙介绍。 林雅舒问:“石头今天能出来玩嘛?” 李知义笑着点点头:“他当然能出来玩了,不过他现在不在家,被狗蛋喊去看热闹了,你们可以去村长家找他。” 第一卷 第106章 到底是谁逼你娶她?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白岁安无奈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群人。 为首的五个孩子都不敢抬头看白岁安。 后头站着撑着腋下拐的陈半瞎、村长,以及李小苗一家。 院门外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上次家里这么热闹还是在白岁安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村长先开口了:“林澈媳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陈裕真心求娶小苗,你怎能搅黄这事呢?” 李小苗你的爹娘到底是收了银子,并未附和。 陈半瞎眼神闪躲,壮着胆子对白岁安道:“先前我们是有过节,但如今我也二十有六了,好不容易攒到了银子想娶个好媳妇,白姑娘你可不能害我家断子绝孙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断打量白岁安的脸色,深怕自己话说严重了,惹白岁安不高兴了。 “都说了和她没关系了,是我不想嫁你,你都这样了,谁看得上你啊!” 李小苗大胆开口,把陈半瞎说的人都要萎靡了。 “小苗!”村长呵斥了一声。 李小苗不服气,却也闭上了嘴巴。 白岁安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她越看陈半瞎越觉得陈半瞎的态度古怪,要说哪里古怪,她也说不上来。 只觉得陈半瞎似乎比以前更怕她了,她这段时间很忙,也没有抽空去他们村吓陈半瞎吧? 夜凌澈一个眼神,让烛影带着五个小孩去后院玩。 “全村都知道她们不对付,为何偏说是岁安教唆她不去嫁人?” 村长帮陈半瞎,那夜凌澈就帮白岁安,自己的媳妇不护,谁护? 村长苦口婆心道:“陈裕做工受了伤,得到了许多赔偿,小苗嫁过去也不用过苦日子,这是门好亲事啊。” “那就劝李小苗,为何还要来我家为难我媳妇?” 夜凌澈坐在轮椅上,虽然比别人矮了几分,但气势却很足。 冷冷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的不满。 这么多人上门找白岁安,不是以多欺少,是什么? 村长瞥了一眼藏在后头的李小苗爹娘,无奈道:“这不是听闻你家出了银子,让小苗不与陈裕成婚。” 李小苗争辩道:“他不就是能给十贯吗?我嫁不嫁人,只要能给我爹娘十贯不就成了吗?如今是白岁安先给了我十贯,要我说,我要嫁给白岁安也成啊,非要嫁给这瘸子?” “小苗!”李小苗她娘张氏扯了一下她的手,“瞎说什么呢!” 其他人脸色也很难看,没有想到李小苗会说这种话。 白岁安笑了,谁能想到李小苗会说出这种言论啊。 这气话真的把在场的人都气得够呛的。 村长吹胡子瞪眼:“不嫁便不嫁,莫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陈半瞎缩了缩脖子,豁出去了,撑着拐子到李小苗身边,忽然跪下,哀求道:“我是真心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只要你嫁给我,以后我都听你的!” 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李小苗直接将陈半瞎推倒在地,还不忘补了一脚:“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不想嫁给你!” “求你了!我求你了!”陈半瞎往前扑,抱住了李小苗的腿。 “你发什么疯!”陈半瞎整个人呈匍匐的姿势被李小苗拉扯着在地上爬动。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村长喊人来把陈半瞎拉起来。 偏偏陈半瞎不愿起来,非要纠缠李小苗。 院子里一片吵闹,院外看热闹的人也在哄闹。 白岁安皱着眉,冷冷地唤了一声:“陈半瞎。” 声音也不大,偏偏就是让陈半瞎听到了。 陈半瞎抖了一下,赶紧将手抽回,身体不稳,整个人像死鱼一样趴在了地上,染了一身的灰。 李小苗抬头望向白岁安,见白岁安要走过来,她忍下自己要打一顿陈半瞎的情绪,等白岁安发言。 “这是你们的私事,要闹就出去闹,我家不是看猴戏的地方。” 白岁安居高临下看着陈半瞎,将对方悲戚的表情收入眼中。 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白岁安对村长礼貌道:“能请大家先回去吗?我和陈半瞎之前有些私人恩怨未解决好,不想夜长梦多,还是想今日将事情算清。” 也算是给个台阶结束这场闹剧了。 村长扫了一眼地上的陈半瞎,叹了口气:“将事情解决便好,切莫动手打人。” 白岁安笑着点头:“放心,我不会动手的。” 村长这才招呼着其他人要离开。 李小苗捡起陈半瞎的拐杖递给白岁安,小声道:“我知道你在帮我,给你添麻烦了,晚些时候我来将人带出去吧。” 白岁安接过拐杖,轻笑:“不用,他自己回去就行,放心交给我吧。” 李小苗一步三回头,最后离开了。 白岁安将院门关上,此时的陈半瞎已经自己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夜凌澈默默打量着陈半瞎的神色,发现陈半瞎总盯着白岁安看,而且对白岁安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心中多少能猜出些什么,既然白岁安都决定要人留下来问话了,为了方便些,夜凌澈自觉离开。 “我去看看孩子们。” “好。” 狗蛋和石头也在家里,怕烛影一人顾不好五个小孩,白岁安便让夜凌澈去了。 让陈半瞎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白岁安压低声音问他:“腿怎么弄的?” 陈半瞎支支吾吾半天,才找了个借口:“干活时弄伤的。” “干什么活?” “苦活。” 白岁安直勾勾地盯着陈半瞎,看得陈半瞎心里毛发,冷汗直流。 很明显是在心虚。 “那你现在废了一条腿,还能做什么活养家?总不能把李小苗娶回去之后,你在家里混吃等死,让她在外劳作吧?”白岁安问。 陈半瞎没敢看白岁安,低声道:“还是有一些银钱的,我也能做些小活帮忙……” 白岁安也是见过不少人了,陈半瞎到底喜不喜欢李小苗,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她无情揭穿陈半瞎:“你根本就不是有心要娶李小苗,你是在害怕,到底是谁逼你娶她?” 第一卷 第107章 不喜欢叔叔,讨厌爹! 陈半瞎膝盖一软,又要跪下。 被白岁安瞪了一眼后,又哭丧着脸坐稳了。 他的手抖个不停,嘴上还在解释:“怎么可能有人逼我呢?这结婚生子讲的是一个你情我愿,我要不喜欢,我一定是喜欢她的啊!” 什么算喜欢? 白岁安不解:“你的表情很明显,是在怕死啊,难道李小苗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吗?她能比我还凶残吗?” “姑奶奶,求你不要再逼我了,你们谁我都惹惹不起啊!”陈半瞎求饶。 “你现在是在我家,是死是活我说的算,你还能顾得上其他人吗?” 白岁安表现得很从容,指尖缓慢敲击着膝盖,似乎在心里为陈半瞎的生命倒数。 光看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陈半瞎就害怕得不行。 他也不敢乱动,怕惹白岁安不高兴了,他喘着大气解释:“都是因为你啊!醉红楼里有大老板要护着你,听说有人要抢你男人,那边的人就花银子让我把李小苗娶了啊!” 醉红楼? 白岁安狐疑:“和醉红楼有关系的不是梅氏吗?怎么又和你有关系了?” “梅氏见不能卖你,她把自己卖醉红楼里去了!后面也不知怎的,醉红楼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陈半瞎哭丧着脸,“本来就瞎了一只眼,又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他们来时就和你说了这些?” 陈半瞎点头:“只有这些了,他们说我脏了你的名声,摁着我的脑袋要我补偿你。” “姑奶奶啊,我哪敢惹你啊,你就和那些人说,让他们放过我,那点银两就当给我的药钱,我去治腿。”陈半瞎抓住白岁安的手臂,苦苦哀求着。 白岁安拍开了他的手,道:“我不认识那些人,我帮不了你说,你要想我帮你求情,你就先回去,让那些人来找我,我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前半句话让陈半瞎的心凉了半截,后半句又让他听到了希望。 陈半瞎难得眼里有光,他自己拄着杖子站起身,迫不及待要离开:“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等他们来找我了,我便转达你的话,一定,一定让他们来找你!” 白岁安也懒得站起来送他,陈半瞎也是个贴心的,自己走了还帮忙把院门带上。 这会儿也没别人,白岁安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些梨,洗干净后拿去后院找人。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呵呵哈嘻”的声音。 好像在打拳? 白岁安走过去,就看见五个孩子,由高到低站成一排,竟然在扎马步?? 不是,让你带孩子,怎么开始练孩子了? 几个孩子训练有素,根据烛影喊出的口号,交替出拳。 白岁安看见自己那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朝着空气软绵绵地出了一拳,被可爱到了。 年纪大的四个都在认真练习,只有林容康咬着牙闭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夜凌澈在旁边看戏也不把儿子拉过来。 白岁安端着切好的梨过来:“好了,这么热的天就别练了,来吃点果子。”一句话,将林容康解救,小豆丁迈着步子想要跑过去,却因为刚才扎马步让脚酸了,刚跑一步,便栽到地上磕到了下巴。 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烛影离得最近,赶紧把孩子捞起来,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但林容康站起来后,便挤出了人群,扑到了白岁安的怀里,吸了吸鼻子,呜呜道:“我,我要吃……” 众人没忍住,纷纷笑出声。 白岁安轻轻揉了揉他的下巴,问:“没摔疼吧?” 看了一下,都肿了。 林容康抱着后娘的腿摇摇头:“不疼,我累,我要吃果果,不练了不练了,娘快带我走!” 明明身后的人一个都没有动,愣是让林容康喊出了身后有上万追兵的感觉。 夜凌澈无情道:“小胖子,才站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还要吃?不许吃了,跟着叔叔再练一会儿。” 林容康咧嘴哇哇哭:“不喜欢叔叔,讨厌爹!呜呜,娘好,娘给我吃果果!” 夜凌澈一脸不悦:“我这是为你好,不会点拳脚,以后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那我不去外头了。”林容康把脸埋在白岁安的怀里,不愿搭理夜凌澈。 白岁安也知道学武辛苦,她轻轻搂住林容康,哄道:“好啦,还小呢,爱吃就吃,不着急学这些,娘护着呢,没人欺负你。” 林雅舒点头附和:“对,我学就好了,弟弟一直跟着我,我会出手!” 石头和季维也跟着附和:“我们也会护着弟弟。” 说完,石头猛地侧头看一眼季维,不是?你也不是我们村的?为什么和我一块啊? 季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他眼里,白岁安是他的恩人,他保护恩人的小孩是应该的。 狗蛋摸了摸脖子,笑嘿嘿道:“反正容康弟弟和我出去时,绝对不会被人欺负的。” 他也算是村里的孩子王了,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出去玩都是跟着他的,大家都团结友爱,肯定不会欺负人。 有娘和哥哥姐姐们的话,林容康也有了底气,探头对夜凌澈哼了一声:“娘说会保护我,我可以不学哒!” 夜凌澈拿他没办法:“知道了,娇气。” 都是惯坏了,家里的孩子都被白岁安养得越来越娇了。 夜凌澈肯定不会怪白岁安,毕竟她来到这里能与他一起给予孩子们关爱,已经很好了。 “哼。” 白岁安笑了笑,捏了一把林容康的脸,用帕子将他的手擦净:“好了,不和你爹争,先吃吧,等会儿娘给你擦些药。” 白岁安还招呼其他的小孩一块来吃,刚好也是要玩的,就让他们留在家里一块玩了,反正水果肯定有,烛影也带了不少玩具过来。 这会儿烛影还带头教小孩们练武,除了林容康以外,其他孩子都学得十分沉浸。 夜凌澈跟着白岁安一块去给林容康上药,见白岁安熟练地拿出一瓶药酒给林容康涂。 夜凌澈忽然来了一句:“我发现你总是有许多稀奇的东西。” 除了刚刚的梨,还有家里偶尔会用到的药,包括之前药浴,夜凌澈有留意过家里并没有草药,而白岁安突然就给他弄了药浴,很是奇异。 第一卷 第108章 醉红楼里有天璇国的人 臭臭的药酒倒在白岁安的手上,她轻柔地按搓林容康的下巴。 小豆丁皱着鼻子,不去闻这恶心的味道,嘴巴却没闲着。 “娘很厉害呀,所以什么都有!” 每天都和娘一块,后娘对他有求必应,林容康已经成长为“娘亲脑”了。 娘亲漂亮,娘亲厉害,娘亲天下第一棒! 他夸一句,爹娘听了都会忍俊不禁。 夜凌澈假装吃味:“怎么不见你夸我呢?是不是有了娘,就不要爹了?” 小豆丁挠了挠脑袋,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摆摆手,严肃道:“不能不要爹,虽然娘会给我们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但家里爹做菜最好吃,这个家不能没有爹。” 怎么也离不开吃的。 夜凌澈揪了一把他肉嘟嘟的脸,很是无奈: “这都越来越胖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吃啊?越长越像肉丸了。” 林容康鼓起两颊,瞧着软乎乎的,任由他爹掐他的脸。 小孩没有心眼,有什么便说什么:“因为娘现在给我吃东西了呀。” “以往我多吃一点,都要被娘揍,现在我想吃什么,娘就给我吃什么,一定是娘发现我是乖小孩了,才对我这么好。” 奶声奶气地把话说完,林容康还冲着白岁安嘿嘿一笑,眨了眨眼睛,夹着嗓子又来了一句:“喜欢娘亲~” 白岁安把药放好,用干净的那只手轻拍一下他的小脑袋,也笑着回了一句:“娘也喜欢你。” 夜凌澈揪着小豆丁的脸颊晃了晃,让自己也参与其中:“爹也喜欢你们。” 他说完便松开了手,林容康戳了戳自己被捏红的脸,缩到了白岁安的怀里:“今天我没有那么喜欢爹哦,爹让我学打拳,坏坏的。” 夜凌澈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将人圈住:“真的不喜欢我?” “唔。”林容康扁嘴,看向笑盈盈的娘,苦着脸道,“好啦,我是喜欢爹的啦。” 夜凌澈这才满意,将他放开,并把人赶走:“行了,出去吃你的果子,爹和你娘聊聊今晚做什么给你们吃。” 小豆丁眼睛一亮,赶紧跑出去,都出门了,还要回头来一句:“中午那个酸酸甜甜的肉肉很好吃,我还想吃~” 夜凌澈挥手让他离开:“知道了。”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白岁安坐着等夜凌澈发话,中午还剩了一些菜,其实不用商量晚上做什么吃的。 把小孩支开,就是要说正事了。 “也就与你一块时,才能和他们玩一会儿了。”夜凌澈感叹道。 “等我伤好了又要出去了,你在家里随时都可以和他们玩啊。”白岁安道。 夜凌澈侧眸,与白岁安对视了许久,对方依旧平静,他不由叹了口气: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帮我把皇兄找回来了,我就要把他们送回皇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届时你我都自身难保,又该怎么护好他们呢?” 白岁安道:“你护好自己,我来护着他们就好了。” 她胸有成竹,夜凌澈就是喜欢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这样,夜凌澈会不自觉地信任她。 坚信自己的腿会好起来。 “家里这么多人,哪能让你一人付出,我武艺不如你,但皇城里的尔虞我诈还是懂的,别处的压力我都可替你承担。” 白岁安挑眉:“你也没看过我的身手,怎么知道你的武艺不如我?” “那夜我让烛影在万家候着,他瞧见了你的身手,与我说了。”夜凌澈目光柔和,“一个姑娘能有如此好的身手,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他在怜惜白岁安,虽不知对方的过去,还是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去猜测白岁安的过往。 白岁安眉头拧了一下,不自然地将话题引向别处:“对了,我刚刚在陈半瞎那问出了一些事。” “他说了什么?” 进入正题,白岁安可算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他说醉红楼的人要为我出头,你知道醉红楼吗?” 在原身的记忆里,只知道醉红楼曾拐卖过她,是个青楼,但不知道醉红楼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夜凌澈略惊:“你应该知道之前的时间,难道不清楚醉红楼与你的关系吗?” “我一皇太女能和青楼有什么关系?”白岁安问。 这下夜凌澈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守了两年没见人去和醉红楼的人牵线,敢情之前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醉红楼里有你们天璇国的人,当初我便是知道了他们想以拐卖的途径与你取得联系,才从中截取,把你带到了李家村。” 当初夜凌澈要是没有搞这一出,现在怕是也遇不上白岁安了。 不过换句话说,如果当初的白岁安跟着醉红楼的人回去了,是不是就不会没了?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互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白岁安忽然垂眸,眼珠子转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天璇国的人是分两批了?一批是醉红楼的,一批是山那边的。” “我有让人在暗中留意醉红楼的动向,那边并未有什么动作,一直都在经营生意,但不能确保那边的人和山这边有没有关系。” 夜凌澈回忆起自己中毒时的经历,便是在山中发现了异样,深追下去意外触发了机关,才中了箭。 怎么想,都是山那边的天璇国人更坏一些吧? 他能遇到白岁安来救他,换做别的普通人呢? 夜凌澈越发觉得自己遇到现在的白岁安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老天不想他死,还给他送了一个这么好的姑娘。 “那就先这样吧,让烛影先帮忙探探山那边的消息,我去和醉红楼的人接触,我已经让陈半瞎去替我找醉红楼的人了。” 白岁安说出来心中的考量,“他们既然要护着我,说明知道我的身份,保不准还能让他们帮我们,你的人调用多了会让宫中的人起疑,我们总归是要借些人手的。” 夜凌澈没有犹豫:“那我与你一块。” “你留在家里就好了,万一打起来了,你也不好跑。” 道理夜凌澈都懂,可毕竟那些是醉红楼的人,万一把白岁安带走了,他上哪把人找回来? “我跟着你方便一些。” 第一卷 第109章 我要是嫂子啊,肯定喜欢我这种 白岁安只能把夜凌澈所说的“方便”,解读成了“黏人”。 “你还好意思说容康娇气,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不觉得自己娇气吗?” 夜凌澈没想到白岁安会这么说自己,眸子闪了闪,还是拧眉顺着白岁安的话,故作古怪的娇嗔道:“你把我照顾得太好了,被你养娇气了。” 白岁安浑身一颤,觉得自己要长鸡皮疙瘩了。 “闭嘴吧你,好好的一人老爱说些怪话。” 这让夜凌澈捉到了破绽,他知道白岁安不习惯听这样直白的话语。 与其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变相的羞涩。 “我说话便是如此,因为我心悦你,便总想说一些好听话令你开心,你不爱听,那我便不说了。” 夜凌澈留意着白岁安的情绪变化。 并没有不耐烦,脸上一闪而过的局促,令夜凌澈不忍再为难她了。 “罢了,你有伤,先歇着吧,用饭时我喊你。”夜凌澈主动离开。 让白岁安松了口气。 真是要命,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夜凌澈的话。 要说喜欢夜凌澈,她自认为没到这个地步。 可论讨厌夜凌澈,那倒真的没有必要。 夜凌澈对孩子挺好的,对她也不错。 想到这里,白岁安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果然还是和小孩相处更轻松一些。 院里的,石头很是得意。 烛影教了他们两招,他和林雅舒上手极快,都被烛影夸赞了。 狗蛋中规中矩,也练得不错,就季维,笨手笨脚的,让烛影花了不少功夫。 林容康就坐在阴凉处啃梨,一连吃了两个,嘴巴都不带停的。 “他比我们大这么多,怎么还学这么慢啊?”石头凑到林雅舒身侧,小声嘀咕。 林雅舒还在认真温习刚学到的动作,瞥了一眼石头,认真道:“在学东西呢,认真些,不要和我说话。” 石头自讨没趣,努了努嘴,还是学着林雅舒的模样再练一次刚刚的动作。 看了一眼季维,虽然学得慢,但他也很认真。 烛影教的很好,练得好的都会夸,练得差的也不会挨训,只是多教一会儿。 夜凌澈来的时候,烛影刚纠正完季维的动作,回头瞧见他,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小声道: “皇妃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习武天赋与您一样呢。” 两人年纪相仿,烛影也就比夜凌澈小一岁,说这话就图一个调侃。 夜凌澈给了他一记眼刀,才越过他看向后面那埋头比划动作的季维。 瞧着就是很好骗的老实人,感觉比他以前还笨拙一些。 以前他练武是没办法,可季维又不是非要练武。到底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瞧着也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他们都有和你说要跟你学吗?”夜凌澈问。 烛影压低声音回他:“本来就想着教他们玩一会儿,不过雅舒说要和我学,石头与季维便也说要来跟练了。” 沉思片刻,夜凌澈把几个孩子都喊了过来,道:“我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有没有要跟我识字的?” “呀?”石头发出一声惊叹。 就连狗蛋也嘴巴微张,问:“林叔你也要开学堂吗?” 夜凌澈笑着解释:“你们和容乐他们是朋友,我连带着教你们,不收束脩,你们想学就可过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里的孩子和自家小孩关系好,自己加以引导,日后他们要是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村庄,上了朝廷,也可以帮衬一二。 狗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有做梦吧?今日怎么这么多东西学呀?我爹要是知道这些,高低得杀两只家里的鸡送来!” 夜凌澈立即摆手:“那你回去和你爹说,不用送东西来了,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你们也没少帮我家,不用弄这些。” 石头攥着衣角,有些心急,狗蛋都有所表示了,他该怎么表示呢? 家里没有大人能帮上林家的忙,他一个小孩子,还给林家添过不少麻烦。 林雅舒用手肘推了一下石头,道:“傻愣着干嘛呢?” 众人望向石头,石头还不清楚情况,结巴道:“我,我不学了吧,都已经麻烦叔叔们很多了……” “干嘛不学?就当陪我爹解闷啊,他天天一个人在家里,也就只能找点小孩陪他玩了。”林雅舒道。 石头愣住了,啊?还有这种说法? 夜凌澈笑了笑,不得不感叹女儿的细心,怕是在就察觉到了石头的异样,才有这个说法。 他佯装凄惨道:“是啊,我腿脚不便,平日里雅舒都是跟着你们出去玩了,你们岁安姨又要出去干活,人一走啊,家里就荒凉了,我一人在家中闷得不行,就像你们多来我这玩。” 烛影抿紧唇部,微微侧身,藏起自己脸上的笑意。 石头这才不好意思地点头道:“那,那我有空便来,还是要谢谢两个林叔叔教我们识字和练功……” 临近饭点,狗蛋和石头都回家里帮忙开火了,烛影要去灶房下厨,留季维他们在后院自己练,便推着夜凌澈走了。 “殿下这是在给小殿下他们培养势力吗?”烛影问。 天空已经开始泛黄了,光看见那半边太阳,夜凌澈就预见了自己人老珠黄的那刻。 不由感慨:“你是皇兄给我的,皇兄给了我的东西有很多,但那些都是皇兄自己的,属于我的只有我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商会。 我能够留给他们的人也可以有很多,但真正陪他们到最后的,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行。” 烛影轻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待你不好呢。”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皇兄待你如弟弟,那我俩也算是兄弟,只要是我的亲人,那便是好的。” 夜凌澈聊到这些事时,总是深沉的。 烛影不是生在皇家的人,没经历过他们的人生,倒是轮流见识到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多愁善感的模样。 他跟着叹了口气,随后笑道:“以前师嫂总埋怨师兄死气沉沉,你就别这样了,我要是嫂子啊,肯定喜欢我这种豁达乐观的。” 夜凌澈霎时黑了脸:“你说什么?” 第一卷 第110章 你很好 烛影见好就收,轻咳一声:“咳,你别急啊,我只是说一下罢了,难得见你在意一个姑娘,玩一下你怎么了?” “下次我也玩你。”夜凌澈道。 天色渐暗,用过饭后,白岁安带着孩子们轮流入浴,给了烛影一个出去办事的机会。 烛影来时带了不少皂角,白岁安把林雅舒和林容康都洗得香香的,早早就带两个小孩上床睡觉。 季维那边早就得到了程旭的嘱咐,在林家是多做事少问话,所以休息时没见到烛影,也没问。 关上房门,也早早歇息了。 夜凌澈躺得板正,夫妻俩没有过多交流,正常走流程,让白岁安讲完故事,两个小孩便睡了。 屋内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良久,两人才睁开眼。 白岁安蹑手蹑脚地起身,扶着夜凌澈坐上轮椅,两人一同出了房间。 不知烛影何时会回来,两人往院子里一坐,就当是赏月了。 已经过了快一天了,白岁安也已经适应了伤口带来的疼意,后面半天的行动都没有明显的受阻,偶尔皱眉头,也没让人看出一丝柔弱。 她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夜凌澈的身边,将裤腿和袖子拉高,便没那么炎热了。 常安走出来,在她腿边爬下,用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帮忙驱赶蚊虫。 岁月静好。 “伤处用药了吗?”夜凌澈问道。 两人都仰头望着月亮,只是闲谈。 “用了。”白岁安有问必答。 “嗯。” 夜凌澈双手攥紧,维持面上的平静。 总觉得今夜很漫长,或许是多了一个人陪他等待,也可能是陪在他身边的恰好是自己喜欢的人。 内心始终静不下来。 “不如你和我讲讲,你自己的事吧?”夜凌澈试探发问。 常安闻声抬头,发出轻哼,仰头望向白岁安。 白岁安会讲吗? “没什么好讲的。” 当然不讲。 夜凌澈偏过头,追问:“为何?你习武时定有不少趣事吧?” 这会儿轮到白岁安垂头抠手指了:“没有趣事。” 每日从实验室中出来,便去训练场练体能,除了出任务以外,都是喝营养剂度日,喝完继续去实验室检测身体指标。 现在想起来,白岁安都不明白之前的自己是如何坚持这么久的。 那样的生活真的很枯燥,不如在这里生活好一些。 夜凌澈察觉到白岁安忽然不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伸出手,将白岁安耳畔的发丝撩开。 白岁安一僵,转头望向他。 清澈的眸子映出他的模样。 在这一刻,白岁安的眼里都是夜凌澈。 夜凌澈被白岁安的目光烫到了,并未把手抽回,反而用指背勾画着白岁安的下颌。“抱歉,让你难过了。” 白岁安拿开他的手,道:“我没有难过。” 人都过来这里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若说错了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夜凌澈反握住白岁安的手。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一言一行都是在表示自己对白岁安的喜爱。 白岁安能怎么说他呢? “我知道的,一定会说。” 说出口的语气,就像长辈拿小孩没辙一般。 夜凌澈听着郁闷,难道是他不够男人吗? 他索性将自己的五指都卡在白岁安的指缝里面。 白岁安要将手抽回,他却收力,大掌完全将白岁安的手裹住。 “别动。”他的声音深沉,还带着些紧张。 常安只看了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一眼,便趴下去睡觉了。 白岁安从手腕连带着半边身体都僵住了。 第一次有人把她硬控成这样。 夜凌澈以为扯到了她的伤处,便松了几分力:“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白岁安连嘴角都是僵的:“没……” 这副模样让夜凌澈以为自己把人吓坏了,也不好握着了。 覆着白岁安的手指让她握拳,夜凌澈他的手心微微冒汗,他在衣衫上擦净后,才双手轻轻裹上了白岁安的拳头。 宛如捧着珍宝似的,夜凌澈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不是说你肩膀中冷倪垭一掌吗?真的不疼吗?” 白岁安轻轻将手抽出:“有点痛,但不是因为你才痛的,只是不习惯和男的这样接触。” 真的很奇怪,明明都是手掌,却在十指相握的时候,在手心处感受到了像心跳一样的感觉。 还有一种自己要被对方抽走的预兆,令她不安了。 上次和夜凌澈十指紧扣也是这样,这也太奇怪了。 “你在自己所在的国家,都没和男子触碰过吗?”夜凌澈捕捉到了白岁安话语中的字眼。 “怎么可能不触碰。”白岁安脱口而出,“我以前生活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男女之间是可以自由牵手,包括亲吻,以及床事,只要双方愿意都是能够在婚前发生的。” 听到后半句,夜凌澈脸色不太好看:“你们那的生活……有些污秽……” 话说到一半,他没敢说下去了,比起白岁安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他更应该在意的是白岁安自己的事。 白岁安瞥了他一眼,耐心解释:“这不算污秽,会洁身自好的人依旧会坚守底线,现在也不见所有人都正直。只不过是给了所有人选择的机会,成婚不再是不得不忍受一辈子的事情,只要遇到不好的人,大家随时都可以离开,再去觅得良人。” 夜凌澈点点头,抿唇询问:“那你……” 没有理解到夜凌澈在意的点,白岁安以为夜凌澈问她以前有没有离过婚,摸了摸鼻子,自嘲道:“我是怪胎,本就被所有人远离。不过我也没想过这些,当时的我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了。” 组织养她,不是为了让她成家的。 原来白岁安也会贬低自己。 见多了她的胸有成竹,便见不得她惘然若失的模样。 “你很好,一点都不怪。”夜凌澈抬手,揉了揉白岁安的头,“虽然我也没有娘,不知道娘是如何的,但看容康他们的表现,便知道,在他们心里,你是世间最好的娘。” “在我的心中,你是世间最独特最好的女子。” 第一卷 第111章 我去策反他们 自从能够独自出去做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哄过她了。 物以稀为贵,以往缺失这些情感,难得遇见了,便会上瘾。 白岁安已经慢慢习惯了夜凌澈对她的好了。 “谢谢。”她只会道谢,嘴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以后会用行动去回馈夜凌澈。 有所动容,但只有一点。 白岁安只有嘴角动了一下,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她是冷淡习惯了,夜凌澈也得寸进尺习惯了。 他如孩童般紧张到攥紧自己的衣角,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似乎并不讨厌我,不知在以前的岁安眼中,我是怎样的人,但恳求你能够重新看待我。 如果我的为人没有问题,希望你能够试着喜欢我。” 以前只是表达自己的情绪,现在则是说出自己的需求了。 他想得到白岁安的反馈。 白岁安抬眼,盯着他望了许久,看得他心慌,才认真道:“你应该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但是对家里人是好的,和我差不多。” 被白岁安的后半句勾起了兴趣,夜凌澈问:“你什么地方和我差不多?” “对家里人好。”白岁安勾唇一笑,没有把话说完。 她不觉得自己会计谋,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去完成任务的。 所以她和夜凌澈的不同点就是,心狠手辣。 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她会毫不留情地把人给杀掉。 这时,白岁安心中多了个疑问。 要是夜凌澈见过她狠厉的一面,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怪胎的一面都还没展现出来呢。 夜还很长,漫天繁星在黑暗中陪伴着月亮,离得远,两人并不知道烛影在那边经历了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白岁安不愿意讲,所以多数都是夜凌澈在讲。 白岁安托着脸望天,夜凌澈一手支在轮椅扶手上,撑着脸看她。 嘴里讲的是他小时候的经历。 皇后生下他便没了,皇帝不喜欢他,贵妃要把他接过去养。 后面是大他九岁的皇兄夜凌池把他接到了东宫,和奶娘一起将他养大的。 “当太子真的很险,有人行刺、投毒,还有人想劫我以此要挟皇兄,后来皇兄便让烛影与我一块。” “烛影从小就习武,虽然比我小一岁,但保护我也绰绰有余。后来皇兄也要求我习武,希望我能有能力自保,可惜我天资不行,练不到皇兄和烛影那么厉害,后面便一直是烛影在护我周全了。” 白岁安问:“你哥是太子,皇帝也不管你们了吗?” “他眼里只有四哥,哪有我们呢?” “怪不得你不想管他死活。”白岁安帮他叹了口气。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也合理,要是皇帝对他们好,夜凌澈也不至于带着三个孩子隐姓埋名在外面生活了。 怕夜凌澈失落,白岁安道:“好了,别难过,他对你们不管不顾另说,要是他想加害你们,我帮你大义灭亲。”夜凌澈失笑:“你倒是挺讲义气?” 白岁安变相在给他打预防针:“就算你夸我,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她话里有话,夜凌澈也听出来了。 白岁安有白岁安担心的,他也有他担心的。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两人会心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烛影回来了,带着一身灰回来的。 人只是脏了点,但并没有受伤。 “如何?”夜凌澈问。 烛影咧嘴,乌黑的脸上,那一排大白牙格外显眼:“那个第一高手没出手和我打,好像是受伤了吧?不过我把他们村全都点燃了,火光冲天,谁也没放过,哈哈!” 好好好,昨天白岁安过去只是放火烧了粮仓,今天烛影过去,把村子都点了。 白岁安不在乎这些:“那地牢的情况你看过没有?” “瞧过了,入口是没变的,很多人在那守着。我潜进去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没和倪垭打,但也放火让他们乱了阵脚,我趁乱把人放倒摸进去看了一会儿。” “里面怎样?” “臭得要死。”烛影摆了摆手,“而且那地方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也就是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确定了有地牢这个地方罢了。 这和白岁安计划的不一样,毕竟她是没见过夜凌池的样貌,就想着让烛影去探探底,要是太子在那里,等她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杀进去把人抢出来。 这会儿人都不知道在不在那,怎么劫? “没事,辛苦你了,现在村子着火,他们知道地方被人发现了,怕是要加急去调动粮草,备好东西便转移走了。”夜凌澈道。 “那我现在赶到镇上,让程旭差一下他们的运送线路,把粮草给劫下来。”烛影自告奋勇。 那边并没有修路通完镇上,位置偏僻,运送粮草肯定要走不少小路,很容易就能找到路线,届时便可轻易拦截。 白岁安却不这么认为:“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地方被发现了,一定会提防我们在路上埋伏他们,说不定他们就不运粮草了,收拾好东西就连夜出发,山林里也不是没有东西吃,不是吗?” 她常年出任务,在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所以轻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了。 人可以吃五谷,但也不一定只吃五谷。 危急关头,没毒的东西,只要能咽下去,什么不能吃? 按照天璇国那边的人的习性,说不定有毒的他们也吃呢。 “坏了,那我不该这么快回来的!”烛影觉得白岁安说得有道理。 万一人真的走了,就难办了。 夜凌澈也垂头思索,他不擅长这些,所以也不知如何应对。 现在就烛影一人可以调动,去喊帮手已经不可能了。 要是他能站起来就好了,就能和烛影一起去组织那些人离开。 白岁安忽然站了起来,道:“现在也不算晚,我和烛影一块去,一定不会让那些人顺利离开。” “你还有伤!”夜凌澈不肯。 “用过药了,很快就好起来了。”白岁安语气轻快,她安抚道,“放心,我还有我这张脸,这次我不蒙面了,我去策反他们。” 第一卷 第112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可!”夜凌澈助燃拔高银两,他这一声在此刻显得割腕突兀。 意识到这样会惊动家中其他人,才呼出一口气,道, “你一旦暴露了身份,他们便不会轻易让你回来了。” 他怕这一去,这个家就散了。 不仅是孩子醒来找不到娘会哭闹,他亲耳听到白岁安要离开的时候,就想闹了。 烛影也跟着劝说白岁安:“是啊,嫂子,你就不要去了,我放信鸽去通知暗卫署的弟兄们过来,虽然会晚一些,但也是能拦住他们的。” “万一太子真的在他们手上,你们人一多,反倒被威胁了,怎么办?” 白岁安反问二人,“我露面去迷惑他们,烛影在暗中看着,真有意外也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不行吗?” “谁能想到我回去,是为了救太子?” 是啊,谁能想到天璇国的皇太女,会为了千恒国的太子露面呢? “可你的伤……”夜凌澈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别管,我用了药,一切都心里有数。”白岁安难得霸道了一回,“我去换身行头,烛影在这里等我。” 见夜凌澈没说话了,烛影才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见白岁安走去了原先给孩子们睡觉的那间屋,直到看不见人影了,烛影才说:“你真的放心她去啊?” 夜凌澈双手握拳很久了,关节处微微泛白,他能怎么办? “不放心又能如何?” 烛影摊手:“的确不能如何,不过可以放心,我会护好她的。” “你自己也要安全归来。”夜凌澈扯了扯嘴角,实在很难笑出来。 他的皇兄还活着,是好事,可如果为了救皇兄,要失去烛影和白岁安,那代价也太大了吧。 “我们都很厉害,你可以放心。若天亮了我还没有送消息回来,你可以书信一封,让季维找信鸽放出去,来前我都教过他了,那小子不笨,会知道如何做的。” 烛影重重拍了一下夜凌澈的肩膀,被大殿下养大的小殿下,人生中也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了。 他是个逍遥惯了的人,感受不到这种苦涩,但身为陪伴着夜凌澈长大的侍卫,也该宽慰夜凌澈。 “师兄会回来的,我们也会回来的。” “嗯。”夜凌澈垂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白岁安在伤口处注射了特效药,短期之内不会再感受到伤口的疼痛,并用绷带圈好伤口。 虽然伤处已经结痂了,万一等会儿扯到了伤口,也能让血不这么快漫出来。 她特意换了身黑色的劲装,不显眼,也不易看出血迹。 最后提前将自己的长剑拿出来,别在身侧,一会儿要用到剑的时候就不用从空间拿出来了。 两人出门便灵活地穿梭在山林间,烛影的轻功本就了得,知道白岁安受伤了,他还特意放慢了自己的行动节奏。 没想到白岁安不仅没落后他,还在前头领着他赶路。 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自家殿下眼光真好,烛影用平常的速度跟在了白岁安身边。 白岁安调整着呼吸节奏,还不忘安排烛影: “一会儿你在我后头找个地方藏着,不要被别人发现你,我上前与人交涉,要是打起来了,你便绕到后面浑水摸鱼,一定要蒙好面,别让他们知道我和你相识。”“好。” 毕竟是白岁安的计划,为了不节外生枝,烛影将白岁安说的每句话都谨记在心。 就怕自己做错了,让白岁安出事。 还没穿过山林深处,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烧焦味。 可想而知烛影刚才放的那把火有多大了。 “三个村子都烧了?”白岁安问。 “每个村各烧了几户,他们院里都是那些干草药,也太好烧了,怪不得我。”烛影说得轻松。 “这烟浓的程度可不像是烧了几户人,起码是三个村都一块烧了。” 白岁安说完,两人前行到高处,就看到了火光冲天的一幕。 如果不是隔着一座大山,在李家村的人怕是都看见这一幕了。 有不少人来救火,但巡逻的那些人早已不见了。 这会儿两人都站在树上,他们眼神都很好,能够认出山下那些救火的人不是这个三个村里原本的人,怕是附近村子里的人闻到了烟味,跑来救火的。 烛影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不少时间,怕就是在他离开没多久,这里的人撤离了。 上百人说不见就不见。 “他们一定走不远。”烛影道。 白岁安眯着眼睛扫视下方一圈,选择靠着树干先坐下休息。 “我们动作很快,他们能撤得这么干净,一定没有带多少东西,怕是之后还会回来,我们等救火的这些人离开了,我们立即去地牢看看。” 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没有人在,白岁安也就不用露面,蒙上脸,等着一会儿去闯地牢。 “不如我们和 白岁安摇头:“你怎知 此时入局容易打草惊蛇,已经惊过一次了,该完美隐身,让他们放松警惕了。 烛影眨了眨眼,这他还真的没想到啊。 他也坐下,与白岁安各倚着树干等着下方的人救火。 火势不小,三个村连着有这么大的火,怕是他们在离开后特意又加大了火势。 不过有一个方向没有起火,不知是不是之前白岁安烧过了,还是里面真的藏了东西。 粮仓那边的三座屋子都没有烧起来。 等火灭下去之后,白岁安的伤处也传来了微微的痛意。 火势太大,扑灭就花了不少时间,太阳都要冒头了,灭完火的村民们四处检查了一遍,才稀稀拉拉地离去。 贴身的衣物有些黏腻了,也不知是伤口扯开了还是刚才赶路的汗浸湿了自己,有绷带,白岁安不好再补一针,不过就一点小痛,要是打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一同跃下,烛影感受到了白岁安这时的动作比刚才僵硬了一些,只觉得是坐久了,白岁安犯困了,并未留意过多。 这次地牢门口没有人守着,烛影拨开了外头有一人高的杂草,带着白岁安找到了在地面的一块木板。 木板边突出一块弯木,地上钉着一个铁圈,铁锁穿过弯木与铁圈的洞,将木板锁住。 “里头一定锁着东西,我来时这可是没锁的。”烛影道。 第一卷 第113章 又见倪垭 “不过这锁……”烛影有些为难。 “让开。”白岁安道。 烛影后退几步,只见白岁安拔出长剑,利落地挥动几下,便将木板劈开了。 里面是烛影熟悉的隧道,深不见底。 “够果断。”烛影给白岁安竖了个大拇指。 他也有剑,想着如何开这个锁,却没想过能直接把木板劈开。 白岁安脸色有些白,点头道:“下去吧。” 她让烛影走在前头,这样就不会察觉到她的异样了。 烛影刚才来时就是摸着墙走的,一路上并没有机关,这会儿外面的天微亮,刚进去的那一段路都不算黑。 他走一步,白岁安跟一步,动作都很轻。 走到后面便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如烛影所说的,,好似里面关了上百只腐烂的老鼠似的。 烛影没忍住干呕,白岁安定力好一些,放缓了呼吸,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狭窄的墙壁忽然变宽,烛影停了下来。 代表这条道已经走完了。 前面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白岁安从空间里取出一支蜡烛,用或者是点亮,前路总算清晰了。 有了光亮,两人才知道边上是有火把的。 刚才的门是在外面锁上的,两人猜测这里没有守卫,便一路把火把都点上了。 又走过了一条小道,便见到一条三岔路,嗅觉被臭味影响,四处都很安静,只能看出左右的两条道比中间那条新一些,应该是挖的年份没有中间那条久。 干脆一条一条来,白岁安踢了一块小石头在左边的路口处,然后走进去。 路不是很深,没多久就走到底了,里头的臭味完全符合白岁安以前所知道的味道——尸体腐烂的味道。 烛影这么多年也就是一直守在夜凌澈身边,哪问过这么重的这种味道,掀开蒙布,呕出来许多水。 白岁安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瓶子,里头是她提前准备好的灵泉水。 将瓶子递给烛影,还带着一片叶子。 “喝完把瓶子还给我,闻一闻这个草,会好受一点,你就站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 那是药田里的一种草药的叶子,香味像橘子皮,放近点闻会缓解一下臭味。 烛影信任白岁安,他点了点头,把灵泉水喝了下去,又把那片叶子放在鼻前闻着。 眼睛落在白岁安的身上,随时准备拔剑进去保护她。 里面有一面存放药材的墙,数不清的木匣子在里面,外头有还有标签。 白岁安扫了一眼,逐一将那些名贵的稀有药材都收到空间里,环境昏暗,烛影只看见白岁安一个一个匣子打开查看,并没看见一头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桌上还有一叠册子,翻找了几页,都是各种草药混合一起的效果,多的都是些毒草。 甚至没有记载解药。 这叠东西太过显眼,白岁安没有立即收走,反倒去找臭味的来源,最终在屋子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个有两人高的大木桶。 缝隙里溜了不少黑水出来,地上一片湿润,还有些粘鞋子。 旁边有梯子,白岁安走上去,将盖子掀开,恶臭的气息迎面而来,熏得白岁安眼睛疼。 没敢细看,白岁安将盖子盖上。 饶是见过不少腐尸的她都被熏得够呛,赶紧走出去,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烛影将瓶子还给白岁安,道:“我这没忍住喝完了,你怎么样?”白岁安摆了摆手:“没事,先走吧,里面就一些动物的尸体。” 烛影点点头,赶紧离开。 白岁安回头将那叠药物配方收进空间里面才跟上去。 闻久了,两人走回岔路口时鼻子都麻了,也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臭味了。 剩下中间和右手边的道路,本想走中间那条道,但走了两步路发现那是向下走的。 “中间这里是向下走的,右手边这是直道,要不把这层看完再走下去?”白岁安问。 烛影想快些结束,他道:“藏得深的才在下层,不如我们之间去最 “好。” 两人还是决定走中间的路。 这条道很陡,也有些长,应该是离地面很远。 这样的路,应该是通向李曦所说的,连接着高塔的地牢吧? 将一路的火把都点亮了,走了许久,才见到出口处有火光。 烛影将白岁安拦住。 一路上都没有火光,代表没人下来。 可这里有火光,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呢? 还不等两人商量,一道人影就逼近出口,那人站在洞口处。 “贵客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白岁安认出了那人。 不用听声音,光凭手上的铁环都能认出来。 “倪垭。”白岁安道。 烛影拔剑,挡在白岁安身前。 倪垭听声音认出了白岁安就是那天夜里捆她的人。 烛影装束没变,她也认出了烛影是纵火的人。 她冷哼一声,笑道:“好啊,中了我们的毒还没死,你害我丢了面子,这次我一定要你死!” 摆出架势,倪垭汇聚真气于左手,向两人冲去。 烛影提剑迎接,后头的白岁安突然将他扯过去。 “别硬碰。” 话毕,白岁安闪身到了烛影前头,洞口不高,她施展不开。 好在倪垭力量大不好变动,白岁安侧身提肘,击打到铁环上,将倪垭的攻击路线打偏,自己灵巧地闪到她身后,跑出出口。 外头是被无数铁栅栏分隔的牢笼,里面分别关押着不少人,空气中有股刺鼻的排泄物的味道。 怕倪垭在小道里面先打烛影,白岁安开口刺激道:“你也就这样了,说是第一高手,在我面前不还是那么窝囊?” “我打不死你!” 嘴炮效果显著,倪垭真的动怒,转身追击出去,宛如饿虎扑食,要将白岁安碎尸万段。 白岁安自然不是她能随便拿捏的,取出鞭子,打算和上次一样以柔克刚。 烛影提着剑追出去,两人已经打到难舍难分了。 倪垭的攻击的攻击很是单薄,一直用左手打拳,右手为辅,但右手的力道没有左手的打,白岁安调整迎击的节奏,也算是和她打得有来有回。 见烛影要加进来,白岁安抽空喊道:“别管我,进去找人。” 第一卷 第114章 看不见了吗? “我怎么可能……”烛影犹豫道。 “听我的!” 白岁安双臂交叠,硬吃了倪垭一圈,往后翻了一圈,才半跪在地上稳住身形。 估计白岁安撑不了多久了,烛影咬牙,还是跑进去了。 倪垭要将他拦住,白岁安挥动长鞭袭来,将她拖住。 “干嘛?打不过我,想跑?”白岁安努力让自己欠打一点。 “如果不是你用阴招,之前我怎么可能会大意被你点穴!” 倪垭拉住白岁安的鞭子,两人再次僵持。 “那你也还是打不过我啊。” 白岁安用力扯了鞭子一下,在倪垭用力要将她拉过去时,在快要接近倪垭时松手。 左手已经准备好了,突然拔出自己的长剑,要打倪垭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倪垭早就注意到了她身侧别着的剑,再加上之前吃了亏,这次她不会轻易的被白岁安偷袭。 而且只是区区长剑,她一震便可打碎,根本不用惧怕。 倪垭将鞭子丢开,抬起右臂,铁环挡住了长剑的攻势,左手汇聚真气,再次打向白岁安的肩部。 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加重,白岁安只能用剑挡住这一拳。 铛铛—— 剑身震动,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被震碎。 白岁安手臂有些麻,被倪垭打退了一段距离,正好能甩甩手臂缓一缓。 该说不说,空间里的武器就是耐用,上次捡了倪垭的剑,一打就碎。 这次用自己的剑,结实太多了。 倪垭难以置信,她望向自己的左臂。 她知道自己右手失去真气之后,会实力大减,可她没有想过,左手居然在有真气的情况下,连一把普通的剑都打不碎? 本想将自己锁在这里,把进来的人尽数击杀。 如今这般情形,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从第一次遇见起,便一直在克她。 “你究竟是谁!”倪垭咬紧牙关,调动自己身上的所有真气。 不管如何,也要拼尽全力将眼前这人杀掉。 这次白岁安轻易摘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她那张与原身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地牢环境昏暗,倪垭看不仔细,看这张脸露出来时,便慌了神,怪不得她的真气没了…… “怎么会……你,你居然还活着!” 看来可以不用打了,白岁安背手站立,调整呼吸频率,尽量不让倪垭看出她的伤势。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已经死了呢?”白岁安勾唇,从容发问。 毕竟村里这么多人都说在找她,连翁来也说恭昌说了会找她。 当初宫内出事,倪垭是知道她不在宫中的,没有其他依据,她怎么会觉得白岁安死了? 倪垭垂头,用力捏紧了右拳,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最终跪下了。 她双手贴在额前,向白岁安磕了个头:“臣救驾不利,害太女流落在外,又出手打伤太女,臣罪该万死,求太女降罪。” 这唱的是哪出? 地牢的味道还是难闻了些,白岁安又把面蒙上。 她与倪垭保持距离,又问:“当初你为何没有护住母皇他们?” “当年事发紧急,我刚与昌王会面,千恒国的大军就踏入皇都之中,来不及了……” 倪垭自认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 可白岁安却知道,她在撒谎。 宫中事变后,原身回去过,早在千恒国大军进入皇都前,宫里就无一幸免了。 并没有血流成河,大家都走得很安详。只有恭昌活了下来。 事实如何,显而易见,可倪垭却还想骗她。 行啊,那就看看她能怎么圆这些谎。 白岁安道:“那你们已经抓到千恒国的太子了,可从他口中问出母皇遇害真相?” 倪垭恭敬地回答道:“千恒国太子率大军攻入皇都,将陛下杀害,罪该万死,我们已经将他囚禁起来,对他用刑了。” “是死是活?” “还活着……” “起来吧,带我去见他。” 有了白岁安的命令,倪垭这才站起身,哈着腰为白岁安引路。 “太女这些年,都是在哪藏身的?” “怎么了?怕我过得苦?”白岁安没有直接回答。 倪垭心里憋着一股气,却还要恭顺地回话:“太女飘零在外,学了一身武艺回来,定吃了不少苦。” 也让她吃了不少苦。 “嗯哼。”白岁安没打算和她多聊。 地牢很大,烛影捂着口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人。 每个监牢都看过了,愣是没看出哪个像他师兄的。 打算先过来帮白岁安,见倪垭突然变了个态度,带着白岁安来找人,便乖乖地跟在白岁安身后。 不能怪烛影找不到人,也是在倪垭的带领下,他才知道这里还有个密道。 穿过了密道,到了一个密闭的牢笼之中。 铁门是没有缝的,倪垭将门打开,里面也是一片黑。 白岁安下意识仰头朝顶上看,果不其然,在顶上很高处,有一个小窗口,能照进来一束光。 却照不到底。 给人希望,又令人绝望。 等倪垭拿了个火把进来,他们才看见在角落上被无数铁链拴着的人。 头发脏乱结块,周身围绕了不少虫子,除了排泄物的味道,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 像死了一样。 烛影心疼坏了,想要上前,却被白岁安拽住了手腕。 白岁安仍旧保持冷静,她向倪垭讨要火把:“我要问他一些话,你先出去候着。” “这人可不能带走……”倪垭道。 白岁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说我要带走了吗?” 威慑力十足。 倪垭噎住,低下了头:“是臣逾越了。” 以前的恭岁安再刁蛮,也没有这般对待过她啊。 也不知师从何处,学了本领回来仅能如此神气。 偏偏她不能对白岁安做什么,因为白岁安先天就能压她一头。 将火把递过去,倪垭往外走,顺带将门给带上了。 锈迹斑斑的铁门又一次发出了嘶哑的吼叫声,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人才抖了一下。 “小声些。”白岁安提醒道。 烛影点点头,蹲下去触碰夜凌池。 陌生的声音,以及和以往不同的对待,让夜凌池迟疑,却又不敢卸掉防备。 他沙哑的嗓音如同一头苟延残喘的老牛:“谁?” 他已经抬起了头,白岁安举着火把,却没有照亮他的眼睛。 双眸的空洞令烛影害怕,语气不由颤抖:“师兄……你,看不见了吗?” 第一卷 第115章 我这么大个师兄!人呢? “是谁……” 夜凌池的耳道有干涸的浓黑色液体,怕是耳朵也伤了。 烛影在身上将自己的手擦净,才捧起夜凌池的脸,用拇指小心地抹掉夜凌池身上的灰,压抑着自己的哭腔,努力把话说清楚: “师兄,是我,小影……我和七皇妃来救你了。” 夜凌池双目无神,已经没有多少生气了,说话缓慢,且有气无力:“小澈成婚了啊……” 烛影都怕他再说几句话就死过去了,想到刚才白岁安刚才和倪垭说的话。 要是把夜凌池留在这里,肯定要死的。 绝对不能。 烛影跪着挪到了白岁安的面前,喜欢嬉笑的少年郎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皇妃,求你了,让那人把我师兄带出去吧,你也看见他现在的模样的,再留在这里,是要死的!” “小影,别求她……”夜凌池刚才都听见了。 能够使唤倪垭的人,居然与他弟弟成婚。 只是想了想,就知道他弟弟为了救他,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这怎么行…… 他承受这么多养大的弟弟,不是为了让他被人束缚着一辈子去生活的。 “师兄……”烛影很是为难。 白岁安不在意夜凌澈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了解所以闹些脾气也是常事。 但烛影已经不是和她第一次认识了,居然还要求她。 “起来,别跪我,我说了跟你过来,就一定能帮你把人带回去。” 烛影愣住了:“可你方才……” “骗她的。”白岁安直言。 夜凌池的脖子、手腕、脚腕以及腰腹处都有锁链锁着,烛影根本想象不到白岁安能用什么方法将人带出去。 “这不是木头,劈不开啊。”烛影道。 “不用劈开,我变个戏法就好了。” 烛影着急:“这可不是儿戏啊!” 只见白岁安抬手,上前触碰到夜凌池的肩膀,下一瞬,人便消失不见了。 铁链砸到地上,彼此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烛影傻眼了,我这么大个师兄!人呢? “嘘,回家就能见到了,和我出去吧。”白岁安没让烛影说话,而是拉着他出去了。 刚才的动静倪垭听见了,她也没有进去看。 白岁安到了门口处,先将火把伸出去,让烛影出去了,自己再出去。 火把到了暗道后,就照不清里面的情况了。 只有两个人出来,倪垭没有往里面细看,将门关上,与白岁安他们一块离开。 村子被烧,人被羞辱,倪垭想气,却又不能。 见白岁安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她还要追着问一嘴:“太女住在何处?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告诉我的好舅舅,记得把皇位留给我,毕竟他可是和我母皇说好的,要做一生的忠臣。” 被白岁安扫了一眼,倪垭脸色并不好看:“那该如何与太女联络呢?” 白岁安拍了拍倪垭的肩膀,笑道:“不用联络我,你们不怕遭报应,就尽管去做吧,做过头了,我来当你们的报应。” “这……太女何意?” “你们做这些事情,为的是天璇国,还是为了你们的私心,心知肚明。”白岁安凑到了倪垭耳边,压低了声音, “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两个国家。” 天璇国已经没了,不要再打破千恒国的宁静了。“别送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白岁安走得洒脱,烛影在不远处等着她,她说完后头也不回就去找烛影了。 步伐不急不缓,走得颇有底气。 身后的倪垭双手握拳,心情万分复杂。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从得知对方是白岁安开始,便感觉浑身力气都要被抽干了。 白岁安走到了倪垭看不见的地方后,才无力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天已经完全亮了,为了不让倪垭发现两人的去向,他们还是特意往反方向走,准备在山里绕一圈再回去。 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可白岁安却先不行了。 烛影走在前头,没听见后面的动静才回头看过来。 见白岁安脸都白了,吓得够呛,赶紧上前将人扶着。 在手碰到白岁安后腰时,温热黏腻的触感让烛影一愣,还想说白岁安怎么出这么多汗。 自己看了一眼手心,却被那红色液体刺到了。 “伤这么重怎么还忍着啊!” 烛影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蹲下将人背起来。 白岁安这时不逞强了,老实地趴在烛影的背上。 “还好看不出来,要是看出来了,那个倪垭怕是要就地解决我们了。” 烛影不理解:“她不是很听你话吗?怎么会对你下手。” “装的,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反正我不怕她。” 怕牵扯到白岁安的伤口,烛影步子放得很慢。 “快走,回去还要处理你们太子的伤势呢。”白岁安催促。 烛影立马走快了几步:“不是说我师兄已经到家了吗?” 白岁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是戏法,又不是魔法,哪有把人传送这么远的。 “那也要我到家里,他才能在家里出现,赶紧的。” 听到她这话,烛影来劲了,将她往身上掂了掂:“要是疼,你就与我说一声。” 他要运功赶路了。 白岁安没说话,本来可以不疼的,都是那场火拖到她药效过去了,好在她忍耐力很好,一路上愣是一声不吭。 要不是听见她还有呼吸,烛影都怕她死在自己后背上了。 林家。 夜凌澈守了一夜都没等到两人回来,倒是等到了家里的三个小的起来。 每日睡醒,是人最放松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又是一天醒来看不见爹娘,林雅舒照常带着阿弟去别的屋里找人,哪都没见到娘,林容康就跑去和夜凌澈哭诉了。 “爹你把我娘藏哪去了?”小豆丁蹬鼻子上脸,直接顺着他爹的腿爬到轮椅上坐着。 小珍珠没流下来,只是鼻子红了。 夜凌澈也想知道白岁安在哪,他心里也不好受。 安慰孩子的时候,便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娘和你叔叔出去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夜凌澈抱住林容康。 林雅舒在一旁看着,没说话,转身进了灶房。 娘要是会回来,爹为什么看着这么不高兴呢? 大人总是有很多秘密,偏偏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 林雅舒感到无力。 第一卷 第116章 回家了 “今早煮什么?” 季维进灶房来帮忙。 正好林雅舒要出灶房,见他进来,把他也拉了出去。 “早食我不做,你也不做。” 季维也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些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她出去了。 林雅舒走到了夜凌澈面前,道:“爹,今早我想酱面,要不你来弄吧?” 夜凌澈将腿上的小豆丁放下,勾唇轻声道:“好,我这就去灶房里给你们弄,你们在这等着。” 夜凌澈坐着轮椅要走,季维想跟上去帮忙,又被林雅舒拉了回来。 “现在还早,季维哥你和我们去后院练功吧,昨天刚学的还要练。” 林容康一听,可不乐意了:“我没学呀,我不练!” 林雅舒拖着他走:“你去帮忙吧哥哥的兔子,还有马给喂了。” “好吧。” 只要不用他练武,什么都好说。 季维能察觉到林雅舒的安排有几分端倪,还是在后院跟着练拳脚了。 他练不熟,多数是林雅舒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要点教给他。 林容康觉得无聊,常安也不知道去哪了,喂完兔子就想去灶房蹲着等吃的。 被眼尖的林雅舒看见了,立即把他喊回来了。 到后面夜凌澈真的把面条做好了,林雅舒喊季维帮忙搬了张小桌来后院,三个人一块吃。 夜凌澈留了两碗面在锅里盖好,将自己那碗吃完,便接着去前院等人了。 前后院之间由三间房子横着挡住,灶房独立建在了前院的角落,后头就是从前院通向后院的道。 三个孩子留在后院,夜凌澈也不担心等会儿白岁安他们回来时,孩子们看见了什么。 现在也就祈祷白岁安他们平安归来,又或者孩子们晚些从后院出来了。 这个时间,村里人也都出去劳作了,夜凌澈一夜未眠,很是疲惫,却还捏着眉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踢嗒踢嗒的声音接近,常安从门缝中挤进来。 快天亮时它便跑出去了,夜凌澈不知为何觉得它是要去找白岁安,便没追出去。 这会儿常安回来,原本花白的毛发沾了不少的泥土,夜凌澈甚至还能看见部分毛尖沾了一些暗红色。 常安凑到夜凌澈跟前,发出哼哼声。 “他们要回来了,对吗?”夜凌澈问。 常安摇着尾巴,蹭了蹭他的腿。 看不出什么意思,但既然摇尾巴了,说明很高兴? 应该是要回来了吧。 烛影背着人走了许久,也有些累了,他的衣裳是暗色的,白岁安穿的是黑的,也看不出什么血迹。 两人便直接往家里走了,路上遇到了村里人,还有人关心地问白岁安怎么了。 烛影张口就道:“我嫂子山上打猎不小心扭到脚了,我还要赶紧背她回去歇着呢。” 问话那人见白岁安疼得脸都白了,也没好多聊,便让他们赶紧回去了。 半开的大门总算被推开了,夜凌澈喜出望外,见烛影背着人回来,又愁了:“赶紧把人放到屋里,我出去找大夫。” “好。”烛影点头。 “不行。”白岁安无力地把两人喊住,“烛影去镇上找你们信得过的大夫来就好,现在不急,把我放回屋里你们就出去,我没说话,谁也不要进来。”“都走不动路了,还是喊个大夫救急吧。”烛影劝道。 夜凌澈与白岁安对视,随后轻叹口气:“听她的。” 他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每次白岁安有底气,他便要由着白岁安去做事。 把人放回房间,白岁安又让人把常安放进来,这才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烛影打了桶水便沐浴,换了身衣服才给夜凌澈汇报情况。 “皇妃把师兄给救出来。” 只一句话,就概括完了此行的风险与收获。 能把人救出来,一定不易。 夜凌澈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去问烛影:“人现在在哪?” 烛影指向房门,道:“人在皇妃那呢。” “?”夜凌澈不解。 于是烛影就将白岁安把夜凌池变没了,又说回来后会把人放出来一事告知了夜凌澈。 “皇妃她是真的会变戏法啊!”一起走了这一趟,烛影已经对白岁安五体投地了。 身体伤了,在见到倪垭的第一时刻还将他拉开,自己应敌给他争取找人的时间,甚至旧伤发作了还强撑着不漏出一丝破绽。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 有人夸白岁安,夜凌澈是欣喜。 欣喜之余,他还生出了一丝落寞:“她真的与别的女子不同。” 那他呢?在白岁安这里拿了这么多好处,还能给她什么? 他甚至不了解白岁安。 之前夜凌澈就暗自好奇,白岁安是在哪来变出果子,以及药材的。 这次听到烛影说,白岁安能够把一个大活人变没,夜凌澈就坚信了白岁安一定有常人不会的能力。 可能她不是突然附身的野鬼,也有可能是天上下来渡劫的仙女,这些都是仙术。 “不要把你见到的事告诉别人。”夜凌澈道。 烛影点头:“谁也不说。” 两人都一夜没睡,在白岁安把自己锁起来后便困意全无,都很关心白岁安何时出来,出来的时候会如何。 更好奇的是,夜凌池会不会出来。 白岁安在进去后就找了身衣服,带着常安进了空间。 空间里有热水器,她先自己放了水,好好的洗干净了,再给自己上药。 常安身上脏,开了水龙头它就自己回去洗澡。 白岁安自己收拾好了才去见夜凌池。 人被收进空间之后就一直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待着了。 可惜的是夜凌池看不见,只知道自己身上的锁链没有了,身边也没有烛影的声音。 起初他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应他,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等着。 直到白岁安开门进来。 “谁?”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哑。 白岁安蹲下,将杯子放在他唇边。 犹豫片刻,夜凌池还是喝下了那杯灵泉水。 白岁安这才自我介绍:“我叫白岁安,是夜凌澈拜托我来救你的,还有容乐和烛影都很担心你,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再带你去见他们。” 第一卷 第117章 武功尽失 夜凌池认得她的声音。 从白岁安的口中听到容乐的名字,他有些惊讶,反思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犹豫着开口:“容乐他们,如何了?” “他现在是百里陌的关门弟子,你应该知道百里陌吧?” “知道。” 夜凌池心中是满足的,他对白岁安的警惕心还未降低,但还是选择相信了白岁安口中的事。 “我如今在何处?为何方才听不见你们的话了?” 白岁安依次掀开夜凌池的袖口,检查他的伤势:“这个就不告诉你了,你还能站起来不,我送你去池子里泡一下,等会儿给你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带你去见人。” 夜凌池的四肢细得只剩下骨头,肤色倒是白,就是没什么血色,头发上都结了不少蛛网。 他虽看不见,但基本的表情变化还是到位的,只是听完白岁安的话后,他蹙眉道:“我有妻儿。” 白岁安都快忘了这里的人有多保守了,无奈:“我不给你换,你就穿着衣服去泡吧,泡完我让人烛影来给你换。” “为何不让他现在来?” “他现在进不来。”白岁安不好解释。 反正夜凌池也看不见这里的现代化设施,本以为可以不用这么费劲,没想到讲起话来还是费劲得很。 现在让人去泡澡还费点劲,白岁安思索着,这是她的空间,按理来说想要人出现在哪都可以吧? 下一瞬,眼前的夜凌池就不见了。 白岁安会意,走去查看,就见夜凌池坐在了浴盆里。 旁边还坐着正在玩水的常安。 “姐姐!怎么多了个人!”常安尖叫着跳出浴盆。 夜凌池也懵:“怎么有水?哪来的狗叫?” 他似乎听不懂常安的话。 白岁安上前,放热水进去,解释道:“你在这里好好泡着就好,头发什么的也搓一搓,等干净了我就放你出去。” 水很快就变黑了,白岁安一直用水冲夜凌池,甚至还用洗发水搓洗了很久他的头发。 夜凌池心想自己给人添麻烦了,开口道:“不然都剃了吧,这些年长长了许多,怕是难以清洗。” “好。”正合白岁安的意,她很快就找来了家伙,把夜凌池的头发都剃了,以及他脸上的胡子。 他瘦得脱相,但白岁安还是从他身上找出了几分相似之处。 没有了脏乱的头发,把身上的脏污搓掉,这衣服有白岁安在,夜凌池也不会自己脱,白岁安干脆就把人都变出去,换外面的浴桶泡着人。 她推门出去,常安便钻出去找家里的小孩玩了。 空间内的时间比外面快,白岁安出来时,夜凌澈他们也没等多久。 见白岁安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夜凌澈关切地询问:“伤处如何?药用了吗?” “已经没事了。”白岁安看向一旁的烛影,道,“你去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太子这会儿在沐浴,你进来给他搭把手。” 太子?沐浴? 不是?里头哪来的水啊? 烛影傻眼了,他看向夜凌澈,先把人往屋里推去:“殿下你先进去瞧瞧,我去找我的衣服来。”“不用,穿我的吧。”夜凌澈道,他很是无奈,知道白岁安不懂男女大防,可以想到白岁安帮他皇兄沐浴,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白岁安悠闲地坐在外头的床上休憩,烛影找好衣裳推着夜凌澈进内间,通向后院的窗户半开,水汽往外头飘出。 这也太稀奇了,这甚至还是热水? 夜凌池听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询问道:“是小影来了吗?” 刚才白岁安的话她听见了,也听见了夜凌澈的声音,不过只有一个脚步声,想到是白岁安喊烛影来的,他便没觉得夜凌澈进来了。 怕是要被白岁安使唤着去做别的事吧,那女子做事还是有些霸道的,夜凌澈在她身边肯定不好过。夜凌池心想。 “皇兄,我也来了。”夜凌澈主动出声。 烛影推着他接近浴桶,他在正面看清楚了夜凌池的双目,是空洞的。 “小澈。”夜凌池唤了一声,原来进来的是夜凌澈。 “真的看不见了吗?”夜凌澈问。 夜凌池勾唇,轻松道:“怕是好不了了。” 烛影将夜凌澈推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正要去给夜凌池脱外衣。 “这头发是刚才皇妃剃的吧?”烛影说话声音很轻,怕外头的孩子听见了。 “小影也在?”夜凌池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 他上手抓住触碰他的那只手臂。 烛影问:“怎么了?我先替你将脏衣裳褪下。” 夜凌池抬起另一只手:“小澈呢?” 夜凌澈自己滚动轮椅上前,握上了他的手:“我在这。” “这是什么声?我怎么听不见你的脚步?” 夜凌澈与烛影对视一眼,夜凌澈摇了摇头,他自己解释道:“前些日子摔伤了腿,大夫说我不能走动,岁安便给我坐了个带轮子的椅子。” “会好吗?” “会的。” 以前是夜凌澈问白岁安,白岁安说他的腿会好。 夜凌澈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好,但现在皇兄问他,他也只能说会好的。 “你何时成婚的?”夜凌池手放轻了力道,由着烛影摆弄他。 夜凌澈犹豫了许久,让烛影将窗户关上,压低声音将自己这两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隐去了以前的白岁安对孩子不好的事情,也没说自己前些日子中毒昏迷的事情。 “当初皇嫂把孩子托付给我后,便去找你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追踪……” 夜凌池沉默许久,等烛影扶着他出来,替他擦身子时,才道:“怕是也落到了天璇国的人手上了……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告知容乐他们了,现在的我……” 他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出口了:“如今你们更适合当他们的爹娘,并不是非要孩子拖累你们,只是我这副样子……实在没脸见他们了。” “别这样说。”烛影无奈道,“我等会儿就去送信,让程旭把宁老找回来,你这眼睛一定有救。” 夜凌池摇头:“不仅是眼,武功尽失,我那真气,也没了。” “什么?” 第一卷 第118章 我第一次养人 “那是你天生就有的真气,怎么会没呢!”烛影声调忽高。 被夜凌澈瞪了一眼。 窗外原本还有小孩的声音,突然便没了。 烛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正想着如何补救,便有人来敲窗户了。 林雅舒轻轻叩了两下窗,问:“是影叔叔回来了吗?叔叔方便吗?我们这有些动作不会,能来教教我们吗?” 夜凌澈眼神示意,烛影便回应道:“稍等,我这就来。” “好嘞。”语毕,林雅舒跑开了。 “怎么和他们说师兄的事?”烛影轻声询问。 夜凌澈道:“便说是我俩的兄长,来的路上遭了变故,你和岁安收到信去接他过来。” 即便他们不喊夜凌池为爹,称呼一声伯伯也算是亲人了。 “那好。”烛影扶着夜凌池,慢慢走了出去。 白岁安已经在床上侧身睡着了,怕吵到她,夜凌澈让烛影把人带到院中坐着,他先将白岁安那碗面端出来,喂些给夜凌池吃。 烛影自己也简单吃了几口面,便去后院里找小孩了。 林雅舒见烛影来了,打量了一番发现烛影身上并没有伤后,才在练习中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今日一早影叔和我娘去做什么了呀?” “我大哥,就是你们的大伯,要来我们这,昨天夜里突然收到信,说路上遇到了山匪,被人救了,让我们去接他。” 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流利地道出,烛影仔细观察了三个小孩的神情。 都没有明显的异样,似乎相信了这番话。 林容康砸吧嘴:“大伯也会像叔叔一样给我们做好吃的吗?” “他眼睛伤了,什么也看不见。”烛影哄小孩,“以后你们在家中要小心一些,不要撞到大伯了。” “呀?”林容康歪着脑袋,“看不见了是什么样的啊?是没有眼睛了吗?我想看看。” 小豆丁见识有限,难以想象出人没有眼睛的模样。 烛影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那就一块去看看吧,让你们认识一下。” “走呗。”林雅舒也想知道,昨夜她娘到底去做了什么。 季维点点头,也跟上去了。 夜凌澈还在慢慢地喂夜凌池吃面。 觉得被弟弟照顾有些羞耻,吃了两口之后,夜凌池就坚持要自己吃。 手本就无力,眼睛又看不见,他吃一口都让汤汁弄得自己嘴边到处都是,夜凌澈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还要用帕子接着飞溅的汤水。 两个人坐一块,也就只能凑出一双能用的腿和一双能看的眼睛,即便有两双手,还是忙碌得根本不够用。 “爹!” 林容康一路小跑,撞到了夜凌澈的怀里,撞得轮椅往后滚动,夜凌澈手上的汤面也随之飞溅,脏了兄弟的衣裳。 烛影快步上前抵住轮椅,夜凌澈用拿帕子的那只手臂搂住林容康。夜凌池耳朵动了动,抬手在身边摸了一下,并未摸到轮椅,便开口问道:“是容康来了吗?” 将手中的面碗递给烛影,将身上的汤汁擦去,才将林容康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再招手让另外两个孩子上来。 “容康,雅舒,这是爹的兄长,喊伯伯。” “伯伯。”“叔叔。” 林雅舒和季维依次叫了人。 坐在夜凌澈腿上的林容康侧过头,细细看了一下夜凌池的样子,才喊了一声:“伯伯。” 他仰头问他爹:“爹,影叔叔说伯伯没有眼睛,这不是有吗?为什么有眼睛会看不见啊?” 夜凌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斟酌着如何开口。 夜凌澈却熟练地哄起了小孩:“因为受伤了,和爹的腿一样,只要还在,就能够治好。在治好之前,你们都要像照顾爹一样,帮忙照顾伯伯,知道吗?” 他用自己的伤痛举例子,让小孩理解了残缺并不是绝症。 林容康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拍了拍夜凌池的腿:“伯伯,你别担心,照顾眼睛这个我很懂的,石头哥哥的爷爷就是眼睛不好,但每次石头哥哥捉鱼回去吃过之后,爷爷都说眼睛好多了。” 夜凌池心中有万千感触,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林容康。 上次见面时,林容康还是个不会说话只会哇哇哭的小肉团,再见已经长成了乖巧懂事的孩子了。 林容康主动伸手,抓住了夜凌池的手:“伯伯是在找我吗?” 许多遗憾堵在心口,要是能听孩子喊自己一声爹,就好了。 愿望到了嘴边,说出口时只剩一句:“好孩子,让我抱一下。” 林容康顺着夜凌澈的腿爬下去,自己走到夜凌池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认真道:“伯伯太瘦了,不能像爹那样把我抱起来,就这样抱我吧,以后要和我一样多吃点饭哦,我娘很好的,想吃什么都会给我们买的。” 夜凌池看不见,只能用手摸到了小豆丁的脸,脸上的两坨肉是实的,也肚子也像个球。 他笑道:“你娘把你养得很好啊。” “当然啦,只有爹才嫌我吃得多,娘都不嫌我,娘还特别特别喜欢我!”林容康很骄傲。 夜凌池对白岁安多了些好印象,又伸出手,呼唤道:“雅舒也在吧,要不过来……也让伯伯抱一下?” 林雅舒一直和季维站在一旁,当局外人。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伯伯,她并没有什么看法,本来就不像林容康那么自来熟,上来就抱什么的,她做不到。 “刚才练功出了汗,还是不抱了。”她找了个借口。 不让客人为难。 但生疏的语气还是让夜凌池有些受伤:“嗯,那便不抱。” 烛影解围:“好了,大哥还未吃完,我来喂你,你们小孩自己去玩吧。” 林容康从怀里出来,去找林雅舒:“阿姐,不练功了好不好?我们去捉鱼。” 他对这个刚来的大伯很上心,夜凌池对他们也很上心:“还是不要去河里玩,容易被水冲走。” 林容康摆手:“不会的,季维哥哥很高,他不会被冲走。” 说罢,小豆丁上前抱住季维的手臂,奶声奶气道:“哥哥帮我们捉鱼好不好?我第一次养人,拜托哥哥帮帮我吧~” 第一卷 第119章 皇权之下难有真情 在场人被他逗笑了,什么叫第一次养人? 他自个都还是要人养的小宝宝,就敢养人了? 季维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应下了:“我尽力帮你捉到鱼。” 夜凌澈笑着将小豆丁拉回来,捏了捏他的鼻尖:“你自己还要爹娘养呢,就想要养人了?” “姐姐哥哥要练功呀,娘也要出去打猎,叔叔和爹做饭,那我就负责养伯伯呀,就像阿姐以前养我一样,现在阿姐要做自己的事,我也能自己找事做了。” 林容康吐了吐舌头,又道,“我好好养伯伯,爹可不能捉我去练功了噢。” 原来是因为这个。 夜凌澈失笑,拿他没辙:“那就先不练功,但是爹教他们念书时,你要来听,知道了吗?” “知道!”林容康十分欣喜,只要不用练功,什么都好说。 林雅舒等着他们讲完,才道:“我去看看娘。” 夜凌澈提醒道:“你娘在休息,步子轻一些。” “好。” 林雅舒的脚步远了,夜凌池才小声询问:“容乐也喜欢她么?” “是啊。”夜凌澈道,“当时他们在林中遇到野猪,她护着容乐将野猪杀了,但受了重伤,事后还带伤送容乐去百里陌那求学,也是多亏了她,容乐才能成为百里陌的关门弟子。” “身手这么好?”有其他孩子在,夜凌池没有直说。 以他以前对天璇国皇室的了解,这皇太女可是不会武功的。 林容康骄傲道:“当然啦,娘很厉害,她能捉一缸鱼呢!” 林雅舒蹑手蹑脚推门进屋,门刚推开,床上的白岁安就睁眼了。 “是我将娘吵醒了吗?”小姑娘走到床边,蹲下搭话。 白岁安摸了摸她的头,才坐起身:“没有,本来也该醒了,不然今晚睡不着了。” “胡说,娘都两晚没睡觉了,怎么会睡不着?”林雅舒话语里带着怨气,“昨夜你偷偷和叔叔去做什么了?天亮都还没回来。” 前院里还有交谈声,白岁安猜测林雅舒已经和夜凌池见过了,道:“不是说去接你们的伯伯了吗?和他说话了吗?” 还好白岁安睡眠浅,刚才夜凌澈在屋里说的时候她听见了。 “可是以前从未听过爹说伯伯的事。”林雅舒坐在床沿,又道,“而且娘换了身衣裳,身上还有新鲜的药味,昨夜一定又弄出伤来了吧?” 白岁安笑了笑,自家闺女是真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这才多大,就操心这些了。 “只是路上将伤口扯裂了,弄脏了衣物,所以才回来沐浴上药。”白岁安道,“盆里还有脏衣物,怕是要麻烦你一会儿和我去打水洗了。” 还好家中有井,打水出来就能洗衣了,不愁去外面洗衣服被瞧出端倪。 “我洗就好了,娘休息。” 白岁安摸了摸闺女的脑袋,道:“不能偏心啊,你爹和你叔叔也没休息呢,这会儿和娘去做菜,换他们来休息吧。” 林雅舒有些为难,垂头思索片刻,道:“那就你们都休息,一会儿我和季维哥去抓鱼,做好午食再喊你们来用饭。” 小姑娘已经准备好担大任了。白岁安失笑,站了起来:“该玩的年纪别操心这么多,有些事情大人做就好了,用不着你。” “我已经长大了!” 小孩总对自己长大的事情很执着。 “是,你长大了,但是爹娘比你更大,现在可以多依赖我们。” 白岁安搭着小姑娘的肩膀,把人带了出去,忽略掉小姑娘憋屈的表情,她笑道:“好了,是不是要去捉鱼?带上背篓跟我走吧。” “好呀!娘带我们捉大鱼!”林容康很是兴奋,窜去将平日里白岁安常用的大背篓拉了出来。 夜凌澈拧眉,问:“不用再歇会儿吗?” 烛影也一脸担心地看向白岁安,他背回来的时候人还半死不活的,这会儿回来又出去捉鱼,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一会儿还可以午睡呢,你们在家的先休息吧。”白岁安说话时微微摇头,示意两人不要再说了。 林雅舒无力地附和道:“是啊,爹你休息去吧,等会儿你掌勺,再让娘休息,我会在外面看好娘的。” 一个大人带着三个小孩出去,小孩还说自己会看好大人的? 这怎么行。 烛影放看这的鱼难不难捉。” “也行。”白岁安道。 有烛影在,她也可以不下水了,就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的安全就好了。 一群人出去了,家里就剩兄弟二人。 刚才在旁边听完全程的夜凌池幽幽开口:“雅舒似乎听着不高兴。” 怕兄长怪白岁安对孩子不好,夜凌澈解释道:“前日岁安去要去找你的消息,与倪垭交手,离开后中了暗器,身上扎了两箭,还带着毒。雅舒知道她伤了,心中一直紧张她。” “小澈,天璇国的皇太女是没有武功的。” “我知晓的,不然她也不会被我救回来。” “那你……” “皇兄,你听过借尸还魂吗……不对,也不一定是魂……总之岁安是从别的地方来到她身上的,之前那个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岁安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夜凌池看不见,但能从语气上听出夜凌澈的凌乱。 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真实,但就是用这个接口来为白岁安狡辩。 弟弟难得开窍,当兄长的也不好泼冷水。 “你不用紧张,我并不讨厌她。你们都觉得她好,那她必然不全坏,喜欢便喜欢,我不拦你。” 夜凌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所有天璇国的人。” 毕竟他被天璇国的人囚禁成这幅样子。 “那也是她救我出来的。”夜凌池似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当年我与你皇嫂,不也是被父皇反对吗?父皇讨厌她,可最后不还是成了?” “我知道自己的爱人不被家人所认可的感受,至少在白岁安对你们都好的时候,我不会怂恿你放弃她。皇权之下难有真情,当年的我为自己求来了想要的感情,便也会帮你求你想要的。” “我们都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来不及疼爱你,我身为你的兄长,也会替母后永远保护你。” 第一卷 第120章 我阿弟可是很好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夜凌澈就是忍不住。 自己当初是为什么从皇城追出来,又凭借什么样的意志潜伏在外,找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夜凌澈没说话,但夜凌池还是凭借他的呼吸声带着的哽咽,判断出了他的情绪。 “哭了?” “嗯。” 夜凌池低声笑道:“白岁安知道你爱哭吗?” 夜凌澈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爱哭。” 顺着声音,夜凌池抬手摸索,久久才将手掌落在弟弟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纤细而无力,言语却给足了夜凌澈力量:“知道你这段时日受了不少委屈,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吗?虽然更多的是成为了你们的累赘,可只要你想我在,我随时都能在你身边。” 夜凌澈用手背拭去眼角唯一的泪珠,最后倔强了一下:“我真的不爱哭。” “从小到大可没少在我这哭,在我这里,你一直是爱哭的萝卜头,你要想找回面子,只能在白岁安那找了。” “我也没在她那哭过……” 小时候才会因为小事哭,他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会哭…… 白岁安出去走了一路,也不见有什么异样,把烛影看傻眼了。 还真看不出白岁安伤过。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让白岁安下水。 烛影捉鱼技巧不比白岁安差,轻轻松松就捉了好几条鱼。 今天不知道狗蛋为什么不在,但河边也有几个小孩,看见烛影一连捉了几条鱼,都惊叹不已。 “林叔他们一家人都好会捉鱼啊,好厉害!” “怪不得以前容乐也老抓小鱼,他们家里的大人都……咦?他们在捉了什么?” 另一边,白岁安忽然伸手在河里捏了一只河蟹提上来。 林容康捂脸尖叫:“呀!这个很坏的!以前他夹过哥哥!” 白岁安将蟹丢在背篓里,安抚道:“不怕,我们吃了它帮哥哥出气。” “这也能吃啊?这么硬。”林雅舒伸手进背篓里,用手指和河蟹击剑。 差点被夹了,她忽然抽回手,又用手指对河蟹的后背弹了一下。 不知道蟹疼不疼,她手指有些疼。 “只要没毒,都能吃。”白岁安道。 林容康砸吧嘴:“好吃吗?” 白岁安笑了笑:“回去吃吃看吧。” 河里的资源还是多的,这里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生态能够肆意生长,有鱼有虾蟹,还有河蛤蜊和螺。 虽然没捡多少,但凑在一块还是能有一盘的。 有小孩过来了,那几个都是在石头那里和林雅舒姐弟俩有些接触,不算陌生。 他们伸长脖子往地上的背篓看。比起农田的播种就有收获,河里捉鱼吃对于村里人来说很不稳定,所以大人们几乎都不来河边捕捉。 小孩们也就知道鱼能吃,这会儿看到背篓里有好多带壳的东西,很是好奇。 李阳阳问林雅舒:“林雅舒,你娘捡这些东西干嘛呢?也能吃吗?” 他是石头的朋友,林雅舒对他有印象,这是第一次石头不在,两人接触。 林雅舒语气淡淡:“嗯,我娘说能吃。” 白岁安没有掺和小孩们之间的谈话,她在岸边继续看看能抓什么。 林容康变成了他娘的小挂件,一直在白岁安腿边跟着,这会儿就林雅舒一人被几个孩子搭话。 以前林雅舒一直做家事,少和村里的小孩们玩,再加上李阳阳他们不像狗蛋那么自来熟,也没有石头那样和林家有来往。 大家都不是很熟。 李阳阳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和自己的两个小伙伴轮流对视了一眼,才又开口:“鱼还挺难捉的,能告诉我们这些怎么吃吗?我也想捡这些回家吃。” 也不是什么难事,林雅舒点点头,去把白岁安喊过来。 几个小孩还挺礼貌,白岁安过来时还会一一问好。 白岁安对几个小孩也很温柔,教他们把这里东西泡水里,等螺吐了泥沙之后,再用姜片拿水一块煮,调味她不会,就让小孩们让他们的爹娘看着煮。 最后再教他们吃法,就行了。 其中一个小孩托着脸嘀咕道:“还以为林雅舒的娘很凶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还懂这么多,而且和我们说话也不凶诶……” 白岁安头微弯,好奇村里其他人还能对她有什么刻板印象。 林雅舒却不高兴了:“我娘都教你们了,你还说她坏话!” 那人摆手想要解释,李阳阳先道:“小成没有说白姨的坏话,是我们以前想错了,林雅舒你平日和我们一块玩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你娘连野猪都能打死,我们还以为她在家里经常打小孩……” “胡说,我娘不打小孩!”林雅舒自己说完都心虚,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岁安。 虽然后娘以前确实打小孩,但现在已经不打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打了吧…… 白岁安笑着摸了摸林雅舒的头,道:“好了,因为一块玩得少,雅舒话才少,你们也是雅舒的小伙伴了,以后也可以多来我们这家中找她玩。” “我不玩,我还要干活呢。”林雅舒别扭道。 “家里这么多大人,轮不到你们干活,乖乖去玩。” 被称作小成的男孩闻言,发出了羡慕的声音:“你娘真好,我阿姐每日都要去帮家里干活,都不能陪我玩。” 林雅舒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和你阿姐一块把活干完不就好了?” 就像林容康一样,虽然人小小一只什么也干不了,但总是会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小成摇头答道:“我才不要呢,干活好累啊,都没空出来玩了。” 白岁安略显为难,不得不说,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像家里的三个这么懂事乖巧。 即便她也有想过让家里的小孩不那么懂事,但听到小成的言论,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小孩的可塑性很强,主要是看他接触的是什么。 “雅舒和容康在家里也没少帮我干活,这不也出来玩了?”白岁安道。 林雅舒补充道:“我在家里也能玩,因为阿弟帮我干活了,所以家里的事情很快就干完了。我阿弟可是很好的。” 第一卷 第121章 果然是下凡的仙子 烛影捉鱼快,捉了五条,两条有大臂那么粗,觉得家里一时半会儿也可以不用再捉鱼了,他便收手了。 他结束得快,白岁安这边也脱身的快,留下那几个小孩在河边捡螺。 “早知他们这样,我就不让娘教他们了。”林雅舒抱怨道。 烛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在旁边提着东西光听不讲。 白岁安道:“但是他们也有礼数啊。” “可是他们对他们的爹娘一点也不好,不帮家里干活,还贪玩。” “他只是想玩,觉得干活累,也没说他对他的爹娘不好啊?” 见她娘不认同她的话,小姑娘有些委屈:“不帮家里干活,不就是对爹娘不好吗?” “对爹娘好的法子有很多种,比如说像你和容康这样,有空就陪我和你爹,也是好啊,不一定非要干活的。” 白岁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天底下这么多人,每人家中的情况以及见闻不同,你所想的事,他们不一定会这样想。不要因别人与你想的不一样,就影响自己的感受。 别人的家事与你无关,不用管他们,只要你玩得高兴就好。” “反正我不和他们玩了。”林雅舒嘀咕道。 “好。”白岁安也不强迫她。 本以为那几个是林雅舒的朋友,想着帮忙让他们之间关系更好一些,这样家里的小孩也不用总在家里干活,能多出去玩了。 现在闺女不乐意和别人玩了,那就不玩了,果然交友还是要看小孩的个人意愿。 不然根据白岁安的个人想法,也不会因为小成的个人言论,而觉得三个小孩都不能当朋友。 回家见到夜凌澈兄弟二人都没有休息,特别是夜凌池,坐着躺椅,怀中抱着当初那只被容乐救了的兔子。 兔子也是乖,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趴在一旁的常安,它窝在夜凌池怀里,睁着大眼,一动不动的。 锅里已经煮上米饭了,考虑到中午要做鱼,夜凌澈已经提前处理好的葱姜蒜。 烛影去灶房和夜凌澈一块做菜,白岁安思索了一下,还是拿着水壶,装了半壶的灵泉水,端进去让他俩喝下。 两人熬了夜没睡,给他们喂点灵泉水能给他们恢复一些精神。 灶房里就三个大人,白岁安道:“用过饭后烛影去镇上送消息时,顺便把我也带上吧,我去把容乐接回来吧,他今日应该功课应该差不多了,让他回来过夜,见一见那位。” 她朝夜凌池那边望去,另外两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你休息吧,让他自己去就好了。”夜凌澈怕她累到。 “没事,我顺便去办点事。” “什么事?” 白岁安拧眉,这也不好说。 总不能说现在家里用灵泉水的地方多了,银子不够用吧? 她没立刻回答,夜凌澈便发现了异样,索性将锅铲交给烛影,他带着白岁安回屋里单独说。 “你那也不能一直给你提供银子,假账做多了被人发现就要查到你头上了,现在太子的状态可不好离开被捉回皇宫,我想着去找万辰谈生意,家里总是需要多赚些银子。” 回屋子的路上,白岁安就把说辞想好了。 有理有据,夜凌澈思索片刻,道:“如今家里的开支也不多,我们节省一些,还是能过日子,没必要去找那个连账本都不会看的大少爷搭伙做生意。”普通人节省一点,肯定能过日子,打猎什么的慢慢挣银子也行。 但还是不够,因为白岁安决定要用灵泉水给夜凌池养身体。 养夜凌澈的腿,还要养夜凌池整个人,这点灵泉水可是不够的。 白岁安叹了口气,抬眸,与夜凌澈相视一眼。 “你可以将你所想告知于我,家里也不能总是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让我帮你想想,两人一块想,总会有更多的法子。” 夜凌澈话语平缓,说完还耐心地等着白岁安思考。 有那么一瞬间,夜凌澈能在白岁安的眼里看到一抹狠厉。 因为白岁安思考的时候,想过后路。 她若是将事情都告诉给夜凌澈,夜凌澈要是想背叛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了结夜凌澈。 但现在,夜凌澈对她确实没有二心。 他都已经知道她不是真的白岁安了,再知道一点,也无妨吧…… “我要银子,之前给你解毒和治腿,就是用银子换药治的,太子的身体也需要用药养着,所以我需要更多的银子。” 说完,白岁安抿唇,仔细打量夜凌澈的表情变化。 夜凌澈并未有露出异样的情绪,他认真听完了白岁安所说的每一个字,然后问:“是何药?贵吗?” “就你们刚刚喝的那个水……” 听白岁安这么一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夜凌澈回味了一下那水的味道,认真道:“怪不得喝过后觉得身子都爽利了不少。” “这什么都能治吗?”夜凌澈又问。 他看起来只是好奇,不像有别的心思。 白岁安点头:“只要用对地方,就可以治百病。” 夜凌澈看白岁安的眼神,神圣了几分:“果然是下凡的仙子,这般仙人,竟是我的夫人……老天对我真的太好了!” 嗯? 还未来得及细想夜凌澈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白岁安的手就被握住了。 夜凌澈忽然觉得自己要担大任,内心充满了斗志:“你放心,开铺子这事我来,挂万辰的名字,我教他管事,你安心在家等着数银子。” 他的话给白岁安提供了新思路。 确实夜凌澈是会经商的,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好出面,而且也不好动用商会那边的人。 要是让万辰在明面上管事,夜凌澈在背地里出主意。 这场买卖很难亏。 就是该如何说夜凌澈和她的关系呢?她在万辰面前可是以男儿身示人。 白岁安说出自己的顾虑,夜凌澈勾唇,笑道:“做生意自然是讲究诚信,要想让他信服我们,最起码我们不该在小事上欺骗他,可以告诉他,你是我的夫人。” 这是夜凌澈的私心了,要是白岁安一直以男儿身与万辰接触,两人都是男子怕是不知会有多少私交,他心里怎么也会不舒服。 一旦万辰知道白岁安是女子,还已经嫁人了,便会有所顾忌,不会逾矩。 第一卷 第122章 你娘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之前说好了教人练拳脚和识字,因为下午忽然决定要去镇上,便让孩子们留在家中,等石头和狗蛋来时再和他们说明。 夜凌澈特意留了字给他们,写的是他们自己的名字,最起码先让他们把字形记下,下次好练一些。 季维被留在家中,他年纪稍大一些,这样夜凌池在家中有什么需求,他也可以照顾一下。 烛影驾马车大摇大摆地离开村子,十分显眼。 马车是直接驾到了百里陌的府上,之后烛影再偷偷去飞云百货找人,顺便给万辰递消息,让他等会儿去酒楼见面。 夜凌澈不放心白岁安和百里陌单独谈话,非要白岁安推着他一块去书房找人。 有两天没见过白岁安了,百里陌不知道她的机会,但也有在帮她留意万家那边的情况。 这会儿百里陌还在批阅林容乐的文章,听到有滚轮的声音,便知道有人要来了,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白岁安推着夜凌澈进来。 百里陌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着脸。 她在家中是女装的模样,进门后,夜凌澈就认出了百里陌。 人愣住了。 之前他就见过一次百里陌男装的模样,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百里陌女装的模样,但怎么也没怀疑过百里陌是女子啊。 “这两日出了什么事?你都能带他来直接找我了?”百里陌先开口。 白岁安点点头:“今日我们想接容乐回家过夜,明日再早些送他过来练功。” 都要把孩子接回去了,看来是真发生了什么。 上次见面时夜凌澈还没有刮胡子,这会儿百里陌看他的模样,居然有几分熟悉。 “不用着急送回来,有事就让他回去多住些时日吧,我一会儿给他多布置些课业,他回来那天给我查验便好。” 话是对白岁安说的,语调轻快,听着随和好商量,但视线是落在夜凌澈脸上的,百里陌眼神犀利,将夜凌澈的五官与自己见过的人的五官一一配对。 夜凌澈随便百里陌打量,问:“容乐学得快吗?” 容乐…… 太子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百里陌眯着眼,道:“乐乐的天分很好,认字快,要求熟记的文章很快就能背下,现在已经能写一些简短的文章了。” 她看向一旁的白岁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碰巧,那人的面相与夜凌澈的脸是相似的。 “你是太子?”百里陌忽然提问。 在她猜测到夜凌澈就是太子时,心情便复杂了起来。 太子骁勇善战,如今却坐着轮椅。 且当初太子执意要娶明月山庄独女为妻,都知道太子与太子妃情根深种,这次居然再娶了白岁安。 而白岁安的性子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她也是因此想起了先皇后,才不自主地对白岁安心软。 现在她该如何看待白岁安。 夜凌澈否认:“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夜凌澈仰头,看向身后的白岁安。 白岁安宛如局外人,她自认为这个话题不用她参与。 她疑惑:“看我干嘛?你应该比我早知道她吧?应该是可信的?” “我也就是听程叔说他可信……我出生没多久她就辞官了。” 两口子当面商量,百里陌都听见了,这下她明白了夜凌澈是谁了。身为前辈,她很是无奈:“当初你要是将身份说明,我不就早就开始教容乐了吗?七殿下。” 夜凌澈:“我不信你。” 百里陌:? 就说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是谁养大的小孩,怎么这么不亲人? 百里陌道:“你娘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她的孩子认我当干娘的,太子幼时我还没少抱呢,轮到你便这般不信任我?” 夜凌澈:? 他不知道这事啊,也没人和他说过。 “这事我并不知情……你待我回去问问。” “问谁?” 见夜凌澈犹豫,白岁安索性把这两日自己救夜凌池的事说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身上也有伤。 百里陌只觉得她是吃了很多苦头才把太子救出来。 现在白岁安还跟没事人似的给夜凌澈推轮椅。 “乐乐还记得他爹对吧?” 白岁安点头:“是,前日我来问过他,也就是他想寻太子,我就去顺着已有的线索查了下去,没想到真把人找出来了。” 原来不是因为夜凌澈,而是因为家里的小孩想亲爹了。 白岁安是真的会惯着家里的小孩。 “那我也一道去看看太子吧。”百里陌起身。 夜凌澈沉思,道:“那今夜让烛影季维和皇兄睡小孩那屋,我之前那屋收出来给你住吧。” “不用,我去看过了就回来,你那宅院就那么点,我就不赖你们那了,要是太子想的话,也可以把他带到我这来安置。” 夜凌澈比较认同她的说法,村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什么人混进来要做什么,也不好及时发现。 “那晚些去问问皇兄的意见。”夜凌澈说完,又仰头看向白岁安,“可以吗?” 毕竟白岁安说要用药养人,不知道把人送来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白岁安点头:“可以。” 在镇上还更方便看飞云百货的那个大夫,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汇香楼是镇上小有名气的酒楼了,客流量不如大酒楼多,但还是有不少客人。 万辰不知上哪弄来的假胡子,找到了约好的包厢,将门推开。 里头是两男一女,他还以为自己进错屋了,倒退一步看了一眼门牌,懵了。 他没进错啊。 白岁安看向他,朝他勾手,出口便是万辰熟悉的男声:“万少,进来把门带上吧,糕点已经上完了。” “安兄?额……安姐……?”万辰听话地关上了门,却不敢挪进来半分,“他们是……?” 总不会骗他一个人赴约,然后绑他去讹他爹的钱吧? 一个靠在窗边看着就伸手很好,一个坐着轮椅瞧着心眼就多,他怎么对抗? “我和你说过的,我爹不疼我,你这了捆我也不能拿到万家的银子啊。” 他可是听话地留了两个护卫在家里做掩护呢! 第一卷 第123章 又穷又富有 白岁安无语:“这是我的相公,这是他的胞弟,找你便是与你商量开铺子的事,不图你家的银子。” 夜凌澈始终在一旁打量万辰,果然是个身体瞧着弱不禁风,头脑看着也简单的人。 “那商量便商量,为了不让我带人?”万辰问。 “先过来坐下。”白岁安一脸和善,手却捏紧了糖水碗的勺子,牙关咬合,笑里藏刀。 万辰知道她的身手,一旁的烛影还抱着剑一言不发,他害怕极了,抖着腿坐到了白岁安对面。 然后白岁安便埋头开始吃糕点了。 接下来都交给夜凌澈。 “我在她这边听说了万少的事,正好我经商已有十余年,对这一行的事都很了解,所以想用你的身份与你一同开设商铺,你意下如何?” 万辰不解:“用我的身份?呵,你也知道我是万家的大少爷,人脉……” “注意你的嘴脸。” 一颗花生米从万辰的耳边飞快擦过,白岁安手指轻敲桌面,用眼神威慑万辰。 烛影挑眉,皇妃这可真飒啊! 夜凌澈脸上的笑意加深,白岁安能够为他出头,他很高兴。 万辰轻咳一声,扶额挡住自己的失态,轻声道:“还,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呢,有加商会吗?名下的商铺有哪些?” “云来商会。” “什么?”万辰瞪大眼,嘴巴也张大了。 夜凌澈微笑道:“皇子委托我管好这一块的铺子,你也知道这几年有变故,前些时日我忽然收到皇子的密信,直接调用这边商铺的银钱会招人注目,我便想到让你来帮我新开一家铺子。为皇子做事,这是个稳赚的买卖。” 万辰嘴巴张开后便没有合过,他看向白岁安。 一个女子有如此高强的武艺,怕没少帮皇子做事,在看一旁沉默不语的男子,一定也不简单。 众所周知,云来商会的创立人是七皇子,可七皇子在两年前就不知所踪了。 这次有密函送来,定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而且,七皇子是太子的亲兄弟吧…… 这次怕是和太子有关。 “我帮你们做事,不会惹到杀身之祸吧?” 万辰喉结微动,他很紧张。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豪赌,跟着云来商会肯定是稳赚的,但现在局势复杂,他虽然不怕死,但他不想死这么早,最起码把他娘的家业做起来。 白岁安解释道:“如果你出卖我们,现在就出不了这个门了,但你要是老实做事,以后便会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她这种说话的,而且出手很快的,比靠在窗边不说话的烛影还要吓人。 万辰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将额前的冷汗抹掉,道:“就是问问,给皇子做事,自然是好的……” 合着他要是不答应都不行。 夜凌澈轻声安抚他:“云来商会依附在皇子门下,是皇商,等太子继位后也会屹立不倒,你这时参与进来,后代也不愁吃喝了。” 反正天璇国那些人也对皇帝下手了,太子继位是准事,现在私下说说也无妨。 但万辰可不敢私下说这种话啊,要不是害怕白岁安和烛影,他巴不得站起来捂住夜凌澈的嘴巴。本以为他在家里就够疯癫了,这些给皇家办事的居然更疯! “哪能说这种事啊!陛下正值壮年,太子殿下生死未卜,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夜凌澈不慌不乱:“为皇子办事,自然要相信主子,不是吗?” 万辰明白了,这一定是七皇子说的,他肯定在外面找到了太子的下落,不好回京,所以才用密函找自己商会的人帮忙。 虽然皇子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但万辰有时候也会同情太子和七皇子,没娘的孩子知道自己有多难,要是皇子真的逍遥自在,七皇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创立商会赚银子。 七皇子赚的银子会用来填国库,太子在朝廷提议利民政策,要有大臣反对,七皇子也会毫不犹豫组织商会的人出资帮忙解决其中的问题。 就连当年太子行军打仗的粮草,也是云来商会送的。 听说现在皇帝钟爱贵妃,有改立四皇子为太子的迹象。 万辰想到了他爹的继室,娘当宠,则孩无忧。 自己和皇子也有一样的命运。 不妨应下这个请求? 皇子底下一定不缺厉害的人,一定会保护他的吧? “需要我如何做?”万辰问。 见人答应了,夜凌澈将提前准备好的册子拿出来,里面是他刚才在百里陌家中写下的经商要点。 听白岁安说万辰是一点也不懂这些,夜凌澈便写得详细了一些。 一旁的白岁安嘴巴还没停,用不着她的时候就不断往嘴里塞糕点。 她吃东西很有食欲,夜凌澈不忍打断她,便让万辰先看看册子:“你先过一眼,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有白岁安唱红脸,此时的万辰真的对夜凌澈有很大的好感,听到夜凌澈还有心思给他讲解,他恨不得原地拜师。 又怕自己疯到让白岁安不高兴,硬是沉着脸开始翻开册子。 怕白岁安不够吃,夜凌澈比了个手势让烛影出去再打包几份糕点回家。 白岁安将口中枣糕咽下,见烛影走了,便问夜凌澈:“他干嘛去?” 夜凌澈将自己面前没动的那碗薏仁羹推到白岁安面前,目光柔和:“让他再去点些糕点打包回去,你把桌上这些吃了吧。” 桌上四盘糕点,白岁安本就能吃完,自从受伤后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只是原定要每盘留一些回去带给孩子们,她看夜凌澈他们不吃,才吃多了些,每盘都没吃完呢。 白岁安拧眉,刚想说这是不是太费银子了。 她要是饿,回去多吃些饭菜就好了,本来酒楼的糕点就贵,怎么还多买一些呢! 夜凌澈按住她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是刚才烛影去找程叔拿的银子,咱们要做生意,总要些启动资金。” “多少?”白岁安问。 夜凌澈比了个一。 “一百两?”白岁安小声问。 夜凌澈点点头。 白岁安:服了,咱家这日子怎么过得又穷又富有啊! 第一卷 第124章 陈半瞎带人上门 铺子定下是万辰去找的,夜凌澈自己还有些积蓄,是能完全付得起铺子的钱,之后的装修和买布置的银钱,他们平摊。 最后按照万辰分摊的总体费用,分利润给他,夜凌澈这边出得多,提供最主要的灵泉水,是要分大头的。 原本只是弄个小铺子慢慢经营,有个夜凌澈的干涉之后,直接一开就开个大的。 “之前的宁大夫是要回来帮我们坐诊吗?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回去的路上,白岁安道出自己的顾虑。 “他来就真的会暴露了,这次我让烛影送去的信里有写,让他带些师兄弟过来,我外叔祖父的师门常年避世,他的师兄弟鲜少人知,不会轻易被人查出。” 都是人脉啊。 白岁安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人脉了。 可能百里陌算一个吧? 听闻万员外一家已经回来了,百里陌自告奋勇帮忙在镇上与万辰接头,也能帮忙给白岁安他们的身份打掩护。 路上颠簸,碍于白岁安有伤,烛影驾车没有以往那么快呢。 而百里陌在三人出发去酒楼与万辰碰面时,便带着林容乐先往李家村来了。 也是巧,他们到村里时,正好碰上了陈半瞎带着两个年轻姑娘往林家去。 三人在门外杵着,陈半瞎贼眉鼠眼的,正要打量周边有没有别人时,就瞥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林容乐。 两人是见过的,只是林容乐身侧的百里陌不知道陈半瞎是谁。 “师父,我去问问。”林容乐与百里陌说过后,才跑上前去找陈半瞎。 小少年已经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上前也不客气,忽略掉陈半瞎身边的两个姑娘,便扯着陈半瞎身前的衣物,把人拉过来。 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又要找我娘麻烦?信不信我抽死你!” 陈半瞎夹在腋下的拐杖都掉了,往自己身后的两个姑娘递去求救的眼神,见她们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才一脸焦急地解释道:“我哪还能找你们家的麻烦啊!是你娘,你娘托我给她找两个人,我这才把人带来的。” 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搭上林容乐的手,讨好道:“你瞧这两个姑娘,都面善得很,也不想是坏人吧,真是你娘让我帮忙找人的,你行个好,将两个姑娘带进去找你娘就成了,我立马就走,绝不在这里碍你家的眼。” 按理说,大人也没必要怕小孩,主要是白岁安护孩子,陈半瞎怕白岁安等会儿又要揍他了,才不敢冒犯林容乐。 林容乐有些怀疑陈半瞎的话,他扫了那两位女子一眼,两人抿唇,都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看着确实面善。 这会儿林容乐才将信将疑地松开陈半瞎,并礼貌地帮他把拐杖捡起来。 “我娘出去办事了,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跟着一块进去等吧。”林容乐道。 也是怕陈半瞎没办好事要逃避责任,林容乐才要将他留下来。 “不了吧……”陈半瞎婉拒了,毕竟他身后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事态要是没有控制好,怕是会出现三人一块打他的情况……他哪受得住啊! 从未有一刻,能让他像现在这般,如此的想改邪归正。 人啊,一旦和醉红楼染上一点关系就完了! 百里陌缓慢走了上来,有听见陈半瞎和林容乐的对话,秉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还是帮忙把陈半瞎“请”进去了。 陈半瞎无处可逃了,僵着脸进去了。 院里的林容康还是很尽职尽责地养他的伯伯,因为夜凌池的光头,小豆丁怕伯伯把脑袋晒坏了,还找了自己的小衣裳给夜凌池盖着头顶。 又怕夜凌池热,小豆丁搬了张座椅在夜凌池的旁边,用蒲扇给他扇风。 每隔一会儿都要问夜凌池口不口渴,或者要不要大小便。 季维和阿姐在后院里练功,可忙死他这个小宝宝了。 “伯伯啊,等我爹回来,你一定要和他说,说我有在好好地养你噢,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害我,千万不要让爹捉我练功。” 夜凌池轻笑:“你爹为什么想要你练功啊?” “爹嫌我胖啊,我一点都不胖,阿姐说我这是长开了,好看着呢!” 要是夜凌池能看见,就会见到小豆丁这气呼呼的模样了。 “你就不怕遇到坏人吗?练功可是能打坏人的啊?”夜凌池耐心哄道。 “娘会帮我们打坏人啊,村里有个大姨说我们没娘养,娘把她的牙都打掉了,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找娘去教训他!”小豆丁说话时很有底气,仿佛有这么一个娘,是件十分骄傲的事情。 夜凌池失笑,无奈道:“看来你们这个娘,都把你给惯坏了。” 小豆丁不满道:“我哪里坏了?我很好的,我都不做坏事,我一点也不坏!” 知道小孩对大人的话理解得慢一些,夜凌池并未与他过多争辩,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会想惯。 “好,知道你是最乖最好的小孩了,别扇风了,累不累?过来坐着,多讲些你娘的事给我听听。” 一大一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知道院门被推开,小豆丁蹦下去,嘴边已经要喊爹娘了,没想到进来了两个不认识的阿姨,人愣住了,又见陈半瞎进来了,嘴立马就扁了。 还想着立马去后院喊季维和阿姐救命,没想到林容乐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男装的百里陌。 林容康立马就咧嘴笑了:“哥哥!还有哥哥的师父!你们来啦!这些是谁呀?” 他还冲着陈半瞎做了个鬼脸,很明显是问前头的两个姑娘是谁。 林容乐上前将弟弟抱起,有些吃力道:“这两位似乎是娘的旧识,娘让陈半瞎带她们过来。阿弟你又重了,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林容康从他身上爬下来,奶呼呼地埋怨道:“娘还说哥哥去外头练功夫了,怎么连我都抱不动呀?一定是没练好,哥哥的师父,你一定要让哥哥多练一些,他这还没练好呢……唔,也不用连得很多,会把哥哥累死的,总之就是让哥哥练好就好啦!” 林容乐被他逗笑,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滑头。” 第一卷 第125章 不要对我生厌 百里陌道:“好,回去让他练壮些。” 她伸手一捞,就把小豆丁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还真不胖,这也太轻了。” 小豆丁咧嘴一笑:“娘也这么说。” 一旁的绿萝和烟柳在门外见过林容乐的态度,他会怕陈半瞎对娘做不好的事情,而冲动上前威胁人,现在这个小的孩子也是可爱的紧,张口闭口就离不开他娘。 目前看来,这里的孩子都对白岁安很好。 百里陌看了一眼两位,道:“你们也是客人,一块坐下吧,岁安应该也快到了。” 一个男子能直呼“岁安”,这让两人都有些警惕。 她们相视一眼,烟柳开口道:“我名为烟柳,她叫绿萝,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百里,单字一个陌,这位……”百里陌的目光落在了陈半瞎身上。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和两位穿着得体的貌美女子一块,倒是奇特。 不等两个姑娘开口,被百里陌抱在怀里的林容康便开口了:“我知道噢,这个是坏人,专门卖小孩的!” 百里陌挑眉,望向一旁的林容乐。 林容乐点头:“已经被我娘教训过了,等我娘回来再看吧。” 陈半瞎搓手朝他们赔笑:“我就一帮忙跑腿的,真的可以让我走了。” “那就都进去坐下吧,我给大家都盛碗水喝。”百里陌将陈半瞎的退路堵死。 她像一个主人似的,招呼着客人坐下,林容乐还想做这些事,却被百里陌阻止了。 百里陌朝院边那个在躺椅上盖着衣裳,不知是醒是睡的人扬了扬头,意思是要林容乐先去叙旧。 见兄长在看夜凌池,林容康从百里陌怀里下来,介绍道:“哥哥,这是大伯噢,爹说他眼睛受了伤看不见了,现在是我在养伯伯!” 林容乐幻想过自己和亲爹重逢的各种模样,唯独没想过会是现在这般。 他遮掩着自己的面庞,除了身体消瘦外,本是看不出有多严重的伤。 没想到,居然是眼睛瞎了…… 绿萝也看向夜凌池,但百里陌没让她们细看,招呼着她们搬椅子坐到了院子的对面,可以说是和夜凌池拉了最远的距离了。 让林容康陪着三位客人,她拿碗给人装水喝。 后来也大大方方在那边与人畅谈,没让三人有机会去听夜凌池那边的动静。 给足了林容乐和他爹叙旧的机会。 走近后能看见夜凌池因紧张而微动的喉结,林容乐知道他是醒着的。 他抬起僵硬的手,缓缓将夜凌池脸上的衣物拿起。 夜凌池冰凉的手握住了林容乐的手臂。 他的肤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色,指节处已经开始结起一层薄薄的痂,也不知之前吃了什么苦,手劲连小孩都比不过,他想拦住林容乐揭开这层布,却使不上劲。 而林容乐给了他体面,自己停了下来。 “爹……”林容乐轻拧眉头,心酸与不愤交织在心间。 “叫错了,喊大伯。”夜凌池声音沙哑,轻声提醒道。林容乐知道现在不好把人认回来,在称呼方面,他妥协了,在另一方面,却不想妥协:“那让我看看你。” “我已经看不见你了……”夜凌池明显地叹了口气。 来了这个家后,看不见林雅舒的表情,光听话语,总觉得女儿讨厌他,这已经让夜凌池很心酸了。 容乐是否也会觉得他是异类? 这会儿轮到林容乐叹气了,他放下手中的衣衫,反握上夜凌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用自己的温热来暖夜凌池的手心。 “不用你看我。”他引导着夜凌池的手指,扫过他的眉眼与鼻子, “我和爹一直都长得很像,虽然已经记不清大伯的模样了,但我认为,我长得更像你。” 有林容乐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夜凌池知道。 夜凌池声音微颤,缓慢道:“你一出生,他们便说你的眉眼像爹,鼻子像娘,脸最开始是圆的,像你娘,很是喜人,直至后面越长大便越瘦了,你娘还骂你爹,怪你爹脸上长角,孩子随了爹,脸越瘦,福越薄。” 在林容乐的印象里,他的太子妃娘亲确实是圆脸,人也凶巴巴的,确实会做出训斥爹的行为。 轻描淡写道出的事件,在林容乐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出当初的场景。 只是缺了夜凌池的脸。 以前夜凌池要么在朝堂上被人围攻,要么被派出去以证太子能力,要么就是被送到战场上厮杀。 没见过这么受气的太子,林容乐也一直很难见到他爹来看望他。 “我还是想看看你……”林容乐道。 以后也是躲不掉的…… 夜凌池认命将盖脸上的衣裳拿下来,不自在道:“不要对我生厌。” 入眼先是他光秃秃还有点点小疙瘩的脑袋,再是那张病态的脸上凸出的两颗眼珠子。 林容乐心疼坏了:“他们还将你的头发都拔了?我……” 他脱口而出以后要追过去为夜凌池报仇,夜凌池就解释了:“这是我让你娘把我剃的……” “被关久了,身上又脏又臭,头发很长,还粘在一块不便清醒,才让她帮我除去的。” 听他这么说了,林容乐咧嘴笑道:“原来是娘的手艺,剃得很好,一点都不剩,我还以为不是剃的呢。” 语气也没方才那般激动了。 夜凌池失笑,听出来这个孩子也是喜欢白岁安的了。 “家中有客人,不便多说,你就在这坐着陪陪我吧。” 林容乐点点头,搬了张椅子坐下,忽然想起自己回家还没见到林雅舒呢,便问道:“雅舒在哪?” “听说是和另一个孩子在后院练小影教给他们的拳脚功夫,我来了后她便没与我说过一句好话,想必是觉得我这般人恶心了,由她去吧……” 夜凌池蔫蔫的。 林容乐自然是了解自己妹妹的性子,想来夜凌池这是误会了,帮忙解释:“雅舒性子别扭,话都是反着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这样呢?”夜凌池的副将便是随和的人,他认为林雅舒多少性子遗传到她亲爹的模样,直言不讳,时常与人嬉笑。 好好的一个姑娘,居然越长越别扭了? 林容乐垂头道:“想来是我的问题,之前家中条件不好,她越想要什么,便越给不了什么,渐渐地她便不将自己的需求道出,但雅舒真的是个很好的小孩。” 第一卷 第126章 是亲如手足的程度 夜凌池很是欣慰,林容乐能这么说,意味着三个孩子彼此关系都很好。 “那是我错怪了雅舒,以后我会与她多接触的。” 三个孩子都令人省心,夜凌池内心万分感慨,他不在的这些年孩子们并没有长歪,还能让他来得及补偿他们。 唯一的遗憾…… 就是他的没有能力去找回自己的发妻。 就像夜凌澈一直觉得夜凌池还活着一样,夜凌池也觉得他的发妻还活着。 可惜他不能再给弟弟一家添麻烦了,不好拜托白岁安再去找人。 要是有机会,他好了之后,一定要出去把人找回来。 临近黄昏,也该开饭了。 林雅舒按时与季维从后院出来,要去准备晚食。 却见前院多了不少人。 “哥哥?”林雅舒唤了一声。 林容乐才忽然望向她。 与夜凌池聊得太入迷,他回家后还没去找妹妹。 林雅舒和季维两人都冒着热气,脸红红的。 林容乐起身,帮妹妹把乱飞的发丝撩到脑后:“不是说才学了半日不到吗,怎么还能练出这种阵仗?” 季维在一旁帮忙解释:“是我愚笨,就几拳我都不会打,雅舒这是教不会我,才多示范了几次。” 林雅舒摆手:“不是,是我教他的时候,觉得这些拳应该能组合成其他的招式,便多打了几遍。” “先不说这些了。”林雅舒越过林容乐,望向另一边的陈半瞎几人,问,“那两个是谁啊?你带回来的吗?怎么把陈半瞎也给带来了?” “说是娘托陈半瞎帮忙找来的旧友,娘要晚些才回来,便让他们留下来了。” 林雅舒点点头:“那今夜就多煮几个人的饭好了。” 林雅舒和季维进灶房忙活,林容乐去和夜凌池说了一声,也去灶房忙活了。 虽然没留心听夜凌池和林容乐在说什么,绿萝还是一直留意着屋中其他人的去向,见三个小孩去灶房,也问她们何时离开,怕是要准备上他们的饭菜了。 怕自己这一顿吃垮了白岁安家,绿萝摸了摸脖子,道:“这会儿天还没黑,不如我去猎些野味回来吧?” 烟柳听她这样一说,附和道:“走呗,我和你一块去,能快些赶回来。” “这怎么成?我都在这呢?哪能劳烦两位姑娘动手?”百里陌站起来,“我去便好,你们是客人,在家中等着吧。” 陈半瞎点点头,是啊,他是来做客的,哪能做这种辛苦事啊? 再说了,他这腿脚不便,也干不了这事。 绿萝羞涩一笑,道:“那我们便与你一块去吧,说起来你也是客人,招待我们这么久,哪好又麻烦你一趟呢?” “能为两位美人办事,不麻烦。”百里陌笑眯眯的,活像一只狐狸。 三人不过聊了半日不到,便情投意合。 陈半瞎在一旁抱着拐杖如同局外人,面如死灰。 最后就是俊男靓女嬉笑着外出打猎,留下林容康一个小孩坐在旁边,与陈半瞎大眼瞪小眼。 小豆丁是一点都不怕陈半瞎,百里陌在离开前让他不让陈半瞎走,他就恨不得拿根绳子把陈半瞎拴在自己的眼睛上面。“你坐好了,你敢走,我让娘去你家收拾你!”他甚至还会放狠话。 陈半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我不走,真不走。” 真是见了鬼了,以前靠卖小孩吃饭,现在要看小孩脸色吃饭。 风水轮流转,他也有这样的一天。 白岁安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小豆丁跟狱卒似的,站在陈半瞎旁边,叉着腰凶巴巴地盯着人瞧。 陈半瞎是一动也不敢动啊,万一他的举动让小孩不满了,等会儿孩子哭了他说不定是要挨揍的。 “我们回来啦。”白岁安晃了晃手上的糕点。 “呀!娘回来啦?”方才还凶巴巴的小豆丁立马笑弯了眼,直接就跑向白岁安。 烛影把夜凌澈抱上轮椅,才推着人进来。 白岁安把纸包递给林容康:“把糕点拿去和哥哥姐姐们分了吧,少吃一些,要记得留肚子吃晚饭,知道吗?” “知道啦!”林容康抱稳纸包,撒腿去灶房找人。 白岁安这才对上了陈半瞎可怜兮兮的眼神。 想到人能出现在这里,定是要说上次的事了。 她问:“帮我找到人了?” 陈半瞎:“找到了找到了,她们和那个公子去打猎了,一会儿就回来,我这事也办成了,你能放我走了不?” 他语气卑微,仿佛在林家多待一刻,就会少十年寿命一般。 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白岁安是无所谓的:“那你走吧,路上看着点。” 关心的话传到陈半瞎的耳边便变了味,似乎是要在路上把他做掉。 陈半瞎害怕极了,拄着拐杖人也软得站不住,声音都带着哭腔:“别啊,我都这样了,让我好好活着还不成吗?别再打我了!” 白岁安一头雾水:“我没说要打你。” “可我觉得你要打我啊!” “啧。”白岁安无奈,换上一副恶人的面孔,又道,“赶紧走,再不走我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这次陈半瞎才如愿以偿地换上笑脸,哈着腰离开:“好嘞!我这就走!” 人离开了,白岁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陈半瞎怎么听不懂好话,偏要人凶他呢? 出去没多久,百里陌就提着两只野兔回来了,绿萝和烟柳跟在他后头,三人身上都是干净的,瞧着像是没费什么劲就把野兔抓住了。 他们进了院门,一直坐在院里等候的白岁安便回头望去。 只看一眼,凭借原身留下来的记忆,白岁安立即就把绿萝和烟柳认出来了。 怪不得陈半瞎说醉红楼的人要护她,她们怎么会不护着白岁安呢? 这两个可是从小和原身一块长大的侍女啊! 是亲如手足的程度。 “绿萝,烟柳。”白岁安脸上带着淡笑,她不是原身,并不会有激动的情绪,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主人留下的情绪,她看见这两个人时,心里是高兴的。 可另外两位却不一样了,绿萝快步扑上前,抱住白岁安。 这个重逢对她们来说已经忍了太久了,烟柳背着手走到白岁安面前,下半张脸是重逢的喜悦,上半张脸是离散的苦痛。 即便眼眶红着,眼角溢出泪水,这次相逢也值得她流露笑意。 第一卷 第127章 我不是你们的公主 只有坐在夜凌池身边的夜凌澈应激了,他远远地便出声阻止:“动作轻些!她身上还有伤!” “啊?”绿萝连哭都顾不上了,赶紧松开白岁安,“上哪了?大夫怎么说?还能好吗?” 她与白岁安同岁,以往遇事也有烟柳这个大两岁的姐姐担着,性子便直率了些,以往对白岁安动不动便是抱,再次见面,自然是要抱一抱,谁能想到白岁安身上居然有伤。 一旁看着的烟柳也一脸担心:“怎么伤了?” “没事,用过药了,会好的。”白岁安朝烟柳张开双臂,“你要抱一下吗?” 烟柳想都没想就抱上来了,她动作很轻,还是在担心白岁安的伤势。 “我也要抱!”绿萝张开双臂,将两人都搂住。 能够看出两人和白岁安是旧识,百里陌在进屋后就自觉提着兔子去灶房了,夜凌澈留在院里本就是陪夜凌池谈心,这会儿白岁安的熟人来了,他便让白岁安带人去屋内单独叙旧。 自己想知道的之后再去问白岁安,这会儿还是不打扰了。 三个姑娘单独进了卧房,白岁安将房门带上。 这也太巧了,要是早知道醉红楼是自己人,当初原身就该直接被拐回去,说不定能好好活着呢。 绿萝搓着手,迫不及待就发问:“公主,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和烟柳姐姐好帮你带小孩!” 不是?叙旧是叙这种旧? 白岁安还以为两个姑娘要忆往事呢,怎么张口就问什么时候生小孩? “我不生了,家里有这么多孩子,已经够了。”白岁安道。 绿萝一脸惋惜:“虽然那几个小孩对你很好,可终归不是你的孩子啊?而且你是我们的太女,天璇的皇家血脉还要靠你延续呢!” 那是天璇国太女该考虑的事,白岁安并不是之前的白岁安。 两个姑娘炙热的眼神让她难以应对,白岁安觉得即便自己坚定地说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刚刚还在劝导的绿萝也会立马改口,赞成她的决定。 并不是仆人对主人唯命是从的感觉,而是亲人间真心实意的迁就。 诡计用在小人身上不会遭反噬,可用在有心人身上,便是辜负别人的真心,是不道德的。 白岁安不想用原身的身份和这两人打交道。 见白岁安久久没回话,烟柳道:“公主要不想生也可以,天璇国本就没了,你要想安稳度日,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的。” 两人本就是听说白岁安想和醉红楼的人接触,才过来的,要是白岁安没有这个意愿,她们这辈子都不会打搅白岁安的生活。 “那你们这次来,就只是想看看我吗?”白岁安问。 “难得你想见我们,我们便来了,实在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听说醉红楼来了个婶子是你那个村的,我们便和她打听你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像个那瞎子拐卖你,我和绿萝便把他俩都教训了一顿!” “等等?”白岁安从这话中听出了猫腻,“难道不是你们托她把我卖去醉红楼的吗?” 绿萝立即摇头:“我们都不认识那个婶子啊!而且当年我们知道你嫁给一个猎户后,便觉得你想要好好生活,已经说好了,谁都不要去打搅你。” 那究竟是梅氏在说谎,还是醉红楼里有内鬼? 白岁安对梅氏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她没有这么聪明的头脑故意说谎,闹那么大的动静逼她去醉红楼卖身。所以梅氏大概率也是被蒙骗了。 “你们醉红楼里是不是混了别的人?”白岁安问。 烟柳听懂了白岁安的意思,思索片刻,摇头道:“不会,醉红楼本就是我们早前在千恒国建立的信息网,里面都是我们之前的隐卫,且天璇国余下的人都在这里了,大家都是真心为公主好的,怎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就凭这些话,白岁安就能精准判断问题出在哪里了。 “天璇国余下的人在别的地方还有,你们猜猜我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白岁安的话让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这不仅关乎着天璇国其他人的下落,更和背叛皇室扯上了关系。 行刺太女,这是多大的事情! “是谁对你下手的?”绿萝问。 白岁安笑道:“我见到了倪垭,她和舅舅一块密谋大事,听说是要帮我登上千恒国的王位。” 烟柳蹙眉:“要助你登上王位怎么还会打伤你?” 绿萝也很是不解:“是啊?以往就觉得倪垭对公主很是无理,没想到她还敢对公主下手!实在是目中无人,她以为她是谁啊?身手好了不起吗!” 想起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绿萝不满地叹了口气:“她确实了不起。那也不能打公主啊!” 某种意义上说,倪垭确实不敢打白岁安。 只是当时她没认出白岁安罢了。 但是倪垭在认出白岁安后也不见得有多好,白岁安看人是准的,当时便觉得倪垭在她面前一直憋着一口气,似乎在隐忍。 “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想提醒你们,天璇国的人不止在醉红楼,我相信你们不会害我,但其他人说不准,说不定有人已经在醉红楼那知道了我现在的住所,已经准备要对我下手了。” “不许说如此吓人的话!”绿萝不敢上手捂住白岁安的嘴,只好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凝重,“我们公主是世上最好的人,天璇国上下都喜欢你,怎么会有人要对你下手呢?” 白岁安给了她一个笑容,算是安抚她。 一旁的烟柳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白岁安在等她说话。 绿萝眨了眨眼,也看向烟柳。 良久,烟柳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觉得公主说得不错,醉红楼内定有异样,此事还需细查,绿萝你用饭后便回去暗查与那个婶子有关的人,一旦发现有异常,格杀勿论。”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岁安,又道,“事关公主安危,请允许我留下保护公主。” “好!”绿萝立马就应下了。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两个姑娘的功夫都不是很好,打些地痞流氓倒还行。 如果是打专门要暗杀人的刺客,是不够看的,这和白给没什么区别。 能够看出两人是真的为了白岁安好。 但白岁安不想利用原身的挚友。 她说:“你们真没必要保护我,都回去查内部的人吧,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你们不需要管我的死活。” 第一卷 第128章 只能说世道如此 两人面露惊色:“公主!你在说什么呢!” “公主就是公主,我们怎会认不出你呢!” 绿萝凑近打量白岁安,“你这鼻子,这眼睛,这脸……咦?” 或许大致上看,看不出异样的,就这样仔细看,绿萝便发现了不同之处。 眉眼大致还是一样的,但给人的感觉,没有以往那么灵动,有些无神,以及清冷。 脸也比之前多了些棱角,不能说是憔悴了,而是说比以前成熟了,甚至是冷艳了一些。 和她们印象中娇气贪玩的公主确实不一样。 很难想象公主会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绿萝大胆猜测:“难道说公主在这过得并不好?都是装出来的?告诉我们你并非公主,只是为了提醒我们,赶快将你救出去?公主你这是在向我们求救吗!” 她孩童般惊人的想象力让白岁安感到讶异,常人很难通过幻想得出这种结论吧? 但是绿萝做到了!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话中有话。”白岁安平静道, “你们的公主没有习过武吧?她身子很弱,不久前在路上摔了一跤便死了,之后便是我接管她的身体,我会武功,身上的伤不是被倪垭单方面打的,而是我弄伤了她逃走的时候,被他们布置的机关弄伤的。” 她掀起衣摆,将里衣拔高,露出腰腹那一块不规则的伤口,旧伤撕裂重新上药,连结的痂都是不平坦的。 “这是机关射中的,是箭伤,一样的伤口还有一处在大腿上。” 在两个姑娘心疼和惊异的注视下,白岁安穿戴好衣物,继续说, “和你们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的公主确实不在了,我现在借用她的身体,是我欠她的,你们是她身边最要好的人,我不欺骗你们,甚至我还亏欠你们。 以后你们需要我用她的身体帮忙做任何事,可以找我,我会帮你们,单纯需要我做你们的打手也可以,但是我不能随叫随到,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任何事我都要考虑他们。” 一番话让绿萝听呆了,这是什么事?从未听闻过这种事啊! 烟柳消化得快一些,心中有了考量,她问:“虽然公主不是你害死的,那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地抢走她的爱人与家人吗?” 这话是在质问,虽然对着白岁安的脸,两人不敢冒犯白岁安,但烟柳还是垂头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我没有抢。”这是白岁安最确认的一点了,“她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天真烂漫,国家没了,家人被害,纵使是曾经肆意潇洒的公主也有想报仇的想法啊。” 白岁安不是原身,但是她继承了原身的一切,拥有她的记忆,知道她的想法。 但白岁安也是个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到了这个身体,就要忘了本性模仿别人的性格去生活。 把原身的事情讲述给原身亲近的人知道,也算是原身的一生一个交代了。 “你们爱护她,像在养一朵娇贵的花,却不知道娇花回归自然后会难以生存。她一个人来到千恒国,以为自己认识的人都没了,要孤注一掷去杀害千恒国的皇帝,却连人贩子都打不过,知道她有多绝望吗?她喊救命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曾经身边亲近的人,可她知道,这些人都不会再出来救她了。” 看见两人哀伤的神情,白岁安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哭的。 类似的情绪她也有过,便是被父母出卖时,希望父母能够悔过,过来救自己,但是并没有。 说了出来的时候她都会羡慕,毕竟原身的痛苦是建立在曾经的甜蜜之上,对她而言,曾经甜过就算好了。 “后来她被救到了这个家,即便这个猎户对她有求必应,她心中仍有落差,不能说她很坏,她只是不满,为何这个家里的人不像宫里的人对自己那么百依百顺。 她在被众星捧月的年纪来到这里当后娘,还不知怎么成家,就当娘了,还要被村里的人指责她不会干活,不会照顾小孩,她心中有怨,厌恶这家人,又怕出去会再遭人贩子欺负,才不得不留在这里,肆意宣泄在自己的烦闷。” 顶着这张脸说出来的话,就是很真实。 绿萝鼻子发酸,已经找烟柳要帕子揩鼻涕了。 白岁安接着说:“因为她的举动,家里的三个孩子和她并不亲,连林澈也渐渐对她心冷了,她本就对这家人无意,又何来我抢她家人的说法? 要我说,你们才是她的家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这事谁也怪不了,只能说世道如此。” 有人家破人亡,有人颠沛流离。 有人家财万贯,有人高枕无忧,也会有人身不由己。 谁能保证自己的一生没有变故?谁也不能。 烟柳轻拍绿萝的后背安抚她,视线却离不开白岁安的面容,说了这么多,也没见白岁安有一丝情绪变化。 人是冷淡的,说出来的话到时没那么难听。 就是听完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公主就这么活生生地坐在身边,但却被告知人早就没了。 甚至因为对方说得过于体贴,根本不好怪她。 绿萝哽咽道:“我还以为,公主过得很好呢,都怪我,一直以来都没想过来找她。” 烟柳抱住绿萝,轻声道:“不怪你,是大家一致认为,公主与我们一块会更危险,才没找她回来的。我们都有罪。” 或许是气质不一样,或许是白岁安说得过于逼真,两人不得不相信白岁安说的话。 等绿萝哭得差不多了,烟柳才看向一旁坐着冥想的白岁安,问:“那你这次找我们,一定是有事吧?” 白岁安点头:“对,找你们只是想看看醉红楼到底是要对我下手,还是要保护我。现在也知道了,就不用你们保护我了,我自己有自保能力,你们回去后注意自身安全就好。” 很干脆地撇清了两人和她以后的关系。 绿萝红着眼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烟柳,等她发话。 “你也说了,我们若需要你出面帮助,你就来帮我们,那便这样定下吧,希望你们好好替公主活下去,直到我们需要你出面的那一日。” 第一卷 第129章 有人要杀我,你怕吗? 烟柳留了机会,并不是真想让白岁安帮她们什么,而是自己舍不得。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完全接受又是一回事,要是怀念了,还可以来看看白岁安。 人是没了,但是她们对原身的感情还是在的。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之前与百里陌谈天说地的两个姑娘没了说话的兴致,夜凌澈为了活跃饭桌的气氛,偶尔询问一下林容乐的学业。 问什么,林容乐就答什么,话说着说着就断了。 夜凌澈便递了个眼神给烛影,烛影回忆,又开始询问林雅舒和季维今日在家里练功的感悟。 季维着急地把口中的饭咽下去了,才回答道:“我愚笨,练了许久才会一些皮毛,远不及雅舒妹妹,她已经自创招式了。” 他一人把两个人的情况的说了,在场外人多,林雅舒便没回话,埋头认真吃。 烛影夸赞道:“能会一些便不错了,雅舒也很厉害,居然还有新招式,一会儿一定要给我看看。” 林雅舒问:“娘一会儿也会看我的招式吗?” 对上小姑娘期待的眼神,白岁安勾唇,点点头。 绿萝和烟柳在饭后帮忙洗了碗筷才离开,离开前还是有些不舍,轮流找白岁安抱了一次,才离开。 百里陌与夜凌池简单聊了两句,也走了,说要顺路送送绿萝她们,毕竟一会儿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林容乐带弟弟去洗澡,白岁安和烛影就和刚才说好的那般,看林雅舒施展她新创的招式。 小姑娘很有天赋,手脚灵活,这才练了没多久,身体十分轻盈,能轻而易举腾空出招。 招式倒不是什么稀奇招式,而是常人练久了都会打出来的顺手反应。 不过表现也足够让烛影眼前一亮了,连白岁安看着都很惊喜。 “不得了,不得了,这身体状态太好了,要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看见,说不定这都要成我的师妹了!” 但是烛影转念一想,也不太行,要是成师妹了,这辈分就乱了。 “不如雅舒你拜我为师,我收你做亲传,我把我师父的毕生绝学我都交给你!” 面对烛影的提议,小姑娘摇摇头,认真道:“我已经和娘说好了,我要学娘的功夫,叔叔你教我一些简单的就可以了,绝学留着给别的小孩吧。” 烛影懵了,侧过头看向白岁安:“嫂子?你收徒啊?教什么呢?能不能也让我学学?” 白岁安婉拒了:“不收徒,这是教我闺女防身的。” 林雅舒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连忙晃着白岁安的手臂撒娇道:“不对的不对的,娘你要教我打死野猪的功夫,要有杀招才行,我不学挨打的招式。” 白岁安哪里受得住小姑娘撒娇啊,心都软了,但理智还让她给闺女讲清楚:“防身的招数用好了,也能是杀招,功夫本就不分好坏,看的是人如何用。什么招都能用来防身,什么招都可以是杀招,当然了,娘不希望你杀气太重。” 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能不能听懂,白岁安捏了捏闺女的脸,道:“最主要的是你能够开心,快乐就好了。” 以前的白岁安话并不多,能不说话她就不说话,如今倒是话越来越多了。 看着家里面懂事的小孩,害怕他们在外面受委屈,便忍不住想多说些道理给他们听。 每次说完了,又会担心会不会说得太早了一些。 好在孩子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无论听懂几成,都会点点头。 “我知道啦,以后我会好好学的,不去外面打架给家里闯祸,也绝不挑事。”虽然理解的和白岁安想的有出入,但终归是理解到位了。 白岁安摸了摸林雅舒的脑袋,笑道:“好,那这段时间我便一点一点教你,只要你练得好,娘什么都教你。” “好!” 母女俩的互动过于自然,烛影在一旁看着,回想刚刚白岁安讲道理的那一幕。 莫名觉得白岁安是经历过无数杀戮的老前辈,现在厌倦了打打杀杀,回来隐居,顺便教小孩一心向善? 很快烛影便摇头,把自己的想法甩掉。 白岁安这才多大啊,怎么可能经历过无数杀戮呢。 父子俩重逢,总会有不少话想要聊,今夜林容乐自己提议,要和夜凌池一块睡。 睡的是之前孩子们睡的那屋,现在他们也爱粘着爹娘睡,便空出来了。 等人各自回屋,白岁安才将常安的狗窝挪到夜凌池那间屋子的外头。 狗的听觉和嗅觉都很好,晚上让他睡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早点知道。 自己的屋里有她,烛影和季维一块,他身手不错,自然是不用担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林容乐和夜凌池那屋了。 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白岁安才发现夜凌澈还没合眼。 两夜没睡好,也不知道他怎么熬得下来的。 “还不睡吗?”白岁安轻声问道。 “你在担心什么?”夜凌澈单刀直入。 想来也不是什么该瞒着人的事情,白岁安道:“有人要杀我,你怕吗?” “是今日那两个姑娘告诉你的吗?” 事关白岁安的安稳,夜凌澈很难不担心。 特别是白岁安现在还伤着。 本以为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养伤,没想到又会有一场恶战。 夜凌澈只恨自己不争气,腿好得太慢了。 “是我猜的。”白岁安道, “倪垭想杀我,可是她不敢直接对我下手,她在忌惮着什么,我也不清楚。现下是醉红楼里可能有她的人,要是她的人通过醉红楼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要杀我的人怕是在路上了。” 夜凌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从醉红楼到这一块地方的飞鸽时间,以及刺客赶路的时间。 他安抚道:“不怕,算时间今夜也是不会到的,你先休息吧,我守着。” “你都两夜没睡好了,今夜还不睡吗?”白岁安问。 “之前昏迷时睡太久了,我不困,你睡就好。” 不知为何,白岁安能听出他的逞强,心里有些不悦,将手中的蒲扇盖到夜凌澈的脸上,骂道:“别傻,要是让我听到你没睡着,明日我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第一卷 第130章 睡不着我可以打晕你 “你不要走。”夜凌澈将蒲扇拿开。 双眸含情,不甘地望着白岁安,似乎在埋怨她的心狠,居然动不动就说这种要离开的话。 “睡吧。”白岁安移开视线,起身将火烛吹灭。 只剩下夏夜的虫鸣在活动。 夜凌澈也听话闭上双眼,每一次呼吸,都忍不住回味刚才白岁安说的气话。 忽然便意识到了,白岁安是在关心他。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这会儿又被悸动吓开了双眼。 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床上的人,又觉得不好,还是要看着妻儿睡才安心,他又转了回来。 一张床上什么动静是藏不住的啊,这才刚转回去,白岁安就出声了。 “夜凌澈。” 不冷不淡的三个字,说出来便像是抓住了夜凌澈的命门。 夜凌澈顿时老实了:“夫人,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别动就能睡着了。” “我一想到你方才在关心我,我就睡不着。” 那头沉默了。 夜凌澈不依不饶:“夫人……” 白岁安这才回话:“我没有关心你,你别说了,一会儿吵醒孩子了。” 夜凌澈只好作罢,揣着手想强迫自己入睡,却怎么都感觉不对。 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中间的两个孩子,伸向了白岁安。 还没碰到人,就又被白岁安发现了。 “睡不着我可以打晕你。”白岁安道。 好冷漠的话,夜凌澈心都凉了半截了。 “我想握着你的手睡,心里踏实一些。” 光听语气,白岁安都能想到夜凌澈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见了鬼了,黑灯瞎火看不见了还要自己幻想出夜凌澈那张脸来感化自己。 白岁安还是将自己的手塞到了夜凌澈的手中:“好了,我睡了。” “好。” 夜凌澈裹住她的手,控制住自己想捏白岁安手心的冲动,合上双眼,带着笑便要入睡。 一夜平静。 林容乐已经养成了早练的习惯,天还未亮就起来了。 常安也是听到动静便跟着起来了,狗蹄声哒哒哒,白岁安也一块醒了。 手还被夜凌澈牵着,白岁安将手抽出来。 这几日等万辰去找铺面,剩下的看夜凌澈的安排,她只要等东西到了之后分装好灵泉水就好了,所以这段时间还算清闲。 这段时间便专心在家里带孩子好了。 白岁安起身,她刚坐起来,睡在一旁的林雅舒也弹射般地坐起来了。 女儿紧张地抓住她的手,道:“娘,我起来了!练功!” 跟入迷了似的。“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儿?”白岁安轻声问。 小姑娘此时精神抖擞,连忙摇头:“我不困了,我们快去练吧!” 昨夜她可是睡得十分用力,就是想要一口气睡够,今天跟着娘一块起床,让娘早点教她练功。 只要起得早,就能练更多时间了。 本想起床陪林容乐晨练,这会儿林雅舒跟着醒了,白岁安也没办法,只好带上闺女,一块轻手轻脚地穿戴好出了屋子。 林容乐还在院子里带着常安跑圈热身,十分专心,并没有注意到刚出来的母女俩。 白岁安还站在林雅舒身后,用发带帮她把头发绑紧。 如果不是头发还在她娘的手里,小姑娘已经冲上去和她哥哥一块跑了。 “别急,先去洗漱了再跑。”白岁安将她的头发绑好,然后勾着小姑娘的肩膀把人带走。 弄好了才让林雅舒跟着林容乐一块热身。 不过林容乐已经跑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以及准备收尾了,发现妹妹忽然加入进来,他又带着林雅舒多跑了一会儿,再开始练他的基本功。 林雅舒心里有谱,知道自己是后面开始跑的,没有跟着哥哥一块停下来,即便很累了,也还是咬牙跟着多跑了一会儿。 常安倒是无所谓,小狗本就精力旺盛,跟着谁跑都一样,林容乐不跑了,他就和林雅舒一块跑。 之前烛影教他们招式也就是要哄小孩才教的,并没有让他们跑步热身,现在林雅舒跑步,在白岁安看来,不仅是热身,也算是变相锻炼耐力。 每次林雅舒跑过白岁安跟前,白岁安都会提醒她注意呼吸节奏。 热完身之后便是做身体的拉伸,院里地面灰大,白岁安去屋里找了一张席子铺在底下,才帮林雅舒在上面拉伸。 身体的柔韧性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女子本身的力量就与男子有悬殊,打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要讲究一个以柔克刚。 以前没有拉伸过,小姑娘的身体都还是硬的,一字马一半都下不到,掰肩膀时也掰不动。 她脸都涨红了,还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白岁安也没用力,自己估算着她的承受范围,就那么压着,让她定在那里。 不远处的林容乐看到这一幕,勾出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当初他师父可是直接把他摁下去的,半条命都疼没了,都不像娘这么温柔让妹妹慢慢来。 还好教妹妹练功的是娘,换做别人他都怕苦了妹妹。 孩子还小,最重要的是把基础打好,所以今日白岁安就单纯的锻炼了林雅舒的耐力。 小姑娘满头大汗,像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的一样,还气喘吁吁地做着高抬腿呢,白岁安就叫停了。 “今日什么都还没学呢。”林雅舒问。 “不急,要想练好就要慢慢来,记不得。”白岁安用帕子给林雅舒擦了擦脸上的汗,“下午继续练。” 听到下午还能练,林雅舒才点头去休息。 白岁安早上就让林雅舒练了四组体能,休息的时候林容乐还在以手指比作剑,闭眼连着剑招。 可以看出他学得很快,已经能把剑招记住,并且每个动作都衔接得很好。 虽然没有拿剑,但林雅舒也眼花缭乱了,她拉了拉白岁安的衣服,问:“娘,你也会教我这个吗?” “你喜欢用剑?” 林雅舒也没见过剑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哥哥这样比画,特别帅。 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娘还能教我别的吗?我挑一挑,我觉得我不能像哥哥用得那么厉害,还是学别的吧。” 身为现代的武器大师,白岁安只能这么说:“只要你想学,我什么都能教你。” 女儿要是想打狙,以后她就给女儿造把狙! 第一卷 第131章 季维晕了 在小孩的眼里,娘,就是神! 林雅舒眼眸清澈明亮,她问:“那有什么武器的呀?有没有那种方便带,可以打远处的,又可以贴身打斗的?” 她描述得很全面,但这样的武器确实有,而且白岁安用得还很顺手。 白岁安的手藏至身后,再伸出来时,手上便有了一把匕首。 “这个,之前你应该见过我用它射中天上的鸟吧?近战的时候也可以忽然拔出打一个出其不意。” 就是扔出去后不好回收,搏斗时也不占优,因为近身需要极大的技巧,对手的武器要是长一些,就不一定够得着了。 林雅舒拿过匕首,看了一下,道:“娘你伸手,我瞧瞧。” 白岁安将手伸出来,小姑娘拿着匕首与她比较,有些苦恼:“你瞧,我拿上了都没有你的手长呢,外面的坏人都很大一只吧?我遇上他们的话会吃亏吧?” “没事,在你长大前,娘不会让你单独遇到坏人的,都可以学一下,晚些娘把武器都拿出来给你试试。” 也不着急下定论,反正现在还在打基础,白岁安不会这么快让林雅舒练兵器。 午休过后狗蛋和石头就过来了,他们也就下午能过来学,但是下午烛影和夜凌澈是分开教学,他们便要决定识字还是练武了。 石头想都没想就要跟烛影走,他胸有成竹道:“我可是和爷爷说好的,我要当大将军!去外头把我爹找回来,还要带着我的兵打胜仗!” 狗蛋也想这么多,这次他带了一筐自家种的菜来,道:“我爹说我能识字就好,以后去镇上能找些好的活干。我娘说林叔你们家里不种地,这些都是我家种的,以后我每天来都给你们送些,就当是束脩了。” 这一筐菜夜凌澈就收下了:“这些便好了,不用每天都送,等你学好了,考上功名再给我送也不晚。” 石头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我爹我叔说我比他们灵光,家里也没人念过书,我就不指望考上功名了,挣多些银子养家便好。” 是个知足的孩子,夜凌澈也不劝他,人的出息都是靠自己闯出来的,没有功名也能有出息,只要脚踏实地好好学就成。 至于季维,他是想跟着烛影习武的,毕竟身手好也可以帮忙保护大家。 但他实在是过于笨拙了,要去识字的话…… 爹娘不在身边,他已经在林家白吃白喝了,要再耗费他们的银钱念书,就更说不过去了。 咬咬牙,季维还是跟烛影去了后院。 就是手脚不利索,多练就好了。 几人去到后院时,林雅舒已经在杆子上挂着了。 白岁安在院角用一个粗木棍卡稳,做成一个小型单杠,让林雅舒练练手臂力量。 烛影对白岁安的训练方法很是感兴趣,得知这是在让林雅舒练手臂力量后,更好奇了。 “我们以前都是提着水桶练的,还是第一次看钓着练的。” 白岁安道:“一定要循序渐进,这么小的孩子练过头了容易落下伤病,若连自身力量都受不了,就不要再去试更重的东西了。” 解释了这么多,到底还是白岁安心疼孩子。 换做她以前当新人的陪练,早就把人往死里练了……闻言,烛影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等石头和季维跑跑跳跳热完了身,烛影也找好了两个院角,各卡好一根棍子,让两人也上去钓着。 这么大个后院一下就空了,就院角吊着三个小孩。 白岁安还会在心里估算时间让林雅舒下来,一下来就开始做深蹲,卡着时间轮流练。 烛影这次会举一反三了,道:“两小子就不用这么费劲分开练了,让他们在杆上抬腿,一块把脚也练了。” 季维一听,已经自觉要将腿抬起来了,可惜他之前便瘦,在飞云百货还会因为干活了,而正常吃饭。 这会儿来了林家有吃有住,他心里过意不去怕浪费米粮,没敢吃多少,吊着已经很吃力了,再抬腿实在是抬不起来。 石头倒是呲牙咧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行呀影叔,我要掉下来了!” 白岁安扫了一眼,就知道两个小孩是什么情况了。 她道:“这是两个村里的孩子,和你之前能吃饱饭再练功的孩子不一样,身体底子还是太差了,不用一上来就上强度。” “也是。”烛影还是放下了自己脑中的奇思妙想,“还是嫂子心细,能注意到这些。” 差不多了,白岁安让林雅舒站着缓一缓,再开始下一轮的吊杆子。 林雅舒腿都软了,只能倚着白岁安闭着眼缓口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烛影对两个男孩子是有要求的,吊的时间要跟长一些,等看到有人要坚持不住了,再让他们下来。 “好了,下来吧。”看到两人都快挂不住了,烛影才让他们下来。 这一跳下来,石头踉跄一下,站稳了。 季维却在跳下来后,两眼一黑,往前栽下。 还好烛影眼疾手快将人接住了。 “怎么吊个杆子还能晕啊?”烛影拍了拍季维的脸,“不会是有什么病吧?请大夫看看?” 这个白岁安还是有经验的,能看出来是低血糖晕的。 “放他去阴凉处坐着歇会儿吧,你帮我看着雅舒,等她歇好了再把她抱上杠,她心中有数会接着练的,我看看季维这是怎么了。” “好。” 等烛影将季维放好,白岁安才从空间里拿了好几个梨出来,洗了两盘,一盘拿去夜凌澈那边送给他们读书,顺路往夜凌池手上塞一个果子。 一盘她带去后院放着,先用刀切一小块,塞到季维的嘴里让他尝尝味道。 “季维,先把这个吃下去。”她轻声哄道。 季维迷迷糊糊看向他,嘴里又甜又凉的东西令他嘴馋,来不及嚼烂就咽下去了,吃完才发现嘴边还有,定睛一看,连忙摇头: “不行,这果子一定很贵吧,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白岁安没给他废话的机会,在他张嘴的时候就把梨塞到他嘴里。 “你咬都咬了,整个吃了。” 第一卷 第132章 打理整个家?我吗? 季维没办法,这才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捧着梨小口小口地吃。 真的太好吃了,他很想大口地吃完,又怕白岁安嫌他吃得多,只能表现得自己没有那么馋。 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嘴上还在吃着东西,季维的肚子却开始叫唤了。 声音不小,白岁安刚好能听清楚。 明明这才午休过去没多久,中午刚吃过饭,季维这就饿了。 看着孩子干瘦的手臂,林雅舒和林容康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吃饭,都已经长了些肉了,这季维吃了几日,倒是越来越瘦。 白岁安道:“是不是家里的饭不够吃?以后我们多煮一些。” 季维受宠若惊:“不用了,我够吃的……” “够吃还会晕吗?家里的其他小孩都越吃越长肉,你反倒是瘦成猴了!”见惯了听话的小孩,白岁安真不知道为什么有小孩会有饭不吃, “特别是你现在是长个子的年纪,你不吃饭长不高,以后你见你娘了她还要怪我把她好好的孩子养成柴火了!” 再瘦下去,连猴都算不上了,可能柴火都比他粗壮! 季维垂头,望着手里剩下的果核发愣,闷声道:“我娘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娘的不想孩子担心自己,当然会照顾好自己,你娘一定等着见你呢,你可要把自己照顾好了。” 白岁安拿走他手上的果核,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梨,“再多吃几个。” 冰凉的梨在季维的手上显得格外的烫手,他要把果子还回去:“我吃过一个就好了,留给弟弟妹妹们吃吧……” 外头越甜的果子卖得越贵,季维是一个都不敢再吃了。 “全家都有,谁也不缺,你就吃吧,等他们练完了他们也会吃的。” 白岁安的话让小孩内心的防线松动了一点,这果子对季维而言确实美味多汁,要能再吃一个,也还不错。 “真的能吃吗?”季维弱弱地问道。 “吃。”白岁安指着一旁的盘子,“这还有很多,要是吃完了家里还有呢。” “那,那我再吃一个。” 一个就好了。季维在心里哄自己。 白岁安看了他一眼,道:“多吃两个也无妨,你就在这里歇吧,先不要练了。” 以为白岁安不让他练了,季维心里还有些着急:“我能练的!” “能练也要等你歇够了再练,就在这里坐着看他们练吧。” 白岁安不与他多说,走到了灶房。 她的厨艺不好,要现在给季维煮些什么吃,怕煮出来了也是不能吃的,家里还剩下两个鸡蛋,便煮两个鸡蛋先给季维垫着肚子。 见白岁安拿了两个鸡蛋给他时,季维再次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我不吃了,我刚刚吃果子吃饱了。” 他以前在家里一个鸡蛋都要三个人分,这会儿白岁安一口气就让他吃两个,他想都不敢想。 白岁安看一眼就知道她走了之后季维一个梨都没吃。 这个岁数的孩子饭量本就大,刚刚都饿到打鼓了,才两个梨,怎么可能填饱肚子? “这本来就是煮给你吃的,你要不吃,我就丢了。”白岁安说话时一直盯着季维的脸,时刻关注他的表情变化。 听到要把鸡蛋丢了,孩子眼睛都看直了。 季维:“这,这可是鸡蛋啊。” 真的要丢吗?真的舍得丢吗?这也太浪费了吧…… “嗯哼,我家的鸡蛋,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我想丢就丢。” 白岁安表现得毫不在意,似乎当街撒银子也无所谓。 也就恰恰是这样,季维察觉到了白岁安这是在故意对他好。 以及被白岁安帮得够多了,季维实在是不好再白拿白岁安这么多好处了。 “我在这里住已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不用再对我这么好的……” 也就是他直说了,白岁安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让你来我们家,是想让你在我忙的时候帮忙看一下弟弟妹妹,自然要让你吃饱饭啊。”白岁安道。 季维:“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 “昨日我们出去时,你是不是就留在家里帮忙看家了?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情了,我想让你多吃一些,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吗?” 白岁安难得软下语气,语气里满是无力感,似乎是真的拿季维没办法了。 季维本意只是不想给白岁安添麻烦,不料还是让白岁安为难了,他手足无措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自己抢了你们的饭吃……家里人太多了,米缸很快就要见底了。” 见季维能够逐渐敞开心扉,白岁安便先剥了一颗鸡蛋递过去。 再解释道:“东西买回来就是给人吃的,没了再买就是了,要是养不起你们几个人,当初也不会让你们过来了。” 鸡蛋递过去就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了,季维只好接下:“那以后让我多干些活吧,劈柴下厨,搬重物我都行的。” 白岁安又剥起了另一个鸡蛋:“以后还要你多帮忙呢,过段时间家里的大人就要忙起来了,你现在是我们家最大的孩子,就指望着你帮忙把家里打理好呢。” 这番话突然让季维感到压力:“打理整个家?我吗?” 他可什么都不会啊。 “先吃。”见他手里的鸡蛋还没动,白岁安便催促他。 等他咬上去后,白岁安才开口和他讲:“过几日我和你的两个叔叔就有哦很多事情要忙了,容乐之后也要回去继续念书,家里还有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伯伯,和两个这么小的弟弟妹妹。 你要帮我保护好他们,知道吗?” 一个鸡蛋很快就被季维消灭了,他道:“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学会呢,也没雅舒妹妹他们学得那么快……” 另一个鸡蛋塞到了他的手中,白岁安哄道:“不用学什么,只要你好好吃饭,有些力气就能保护弟弟妹妹了。” “真这么容易吗?” “嗯,听我的,你就能做好了。” 季维点点头,才继续吃手上的鸡蛋。 白岁安可不完全是在哄小孩,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打算好了,之后开铺子难免会经常往外跑。 镇上人多眼杂,总不能让夜凌澈兄弟二人被发现,她也不好大摇大摆在天璇国的人面前出去,搬去镇上是不行的。 留在家里又迟早会被人找上门,干脆她就在家里准备好机关,也能应对一些特殊情况。 第一卷 第134章 别找她麻烦 估计是觉得在村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岁安也并未多想,只要把自家事顾好就行了。 本就和陈氏关系不太好,万一对方真的没有出事,自己这种多余的关心反倒不会感动陈氏。 用过饭后,季维去洗碗筷,其他小孩去洗澡,大人便在院里坐着短暂的歇息一会儿。 夜凌澈下午在教小孩识字时便有了一个念头,这会儿正好说来让他们听听。 “要开药铺定需要很多药材,有万家在前,供药商怕是要给我们使绊子,不如我们自己培养一批药农出来?” “是说让村里的人帮忙种植药材吗?”烛影道,“不过现在田里应该没有地方种了吧?已经过了播种的时候了。” “可以买苗,我下午问过狗蛋,他说村里还有空田地,我们可以先包一块下来,让村里的人帮忙种,我们给工钱。等收成过后再看他们意愿,要种的我们就收购,种多少收多少。” 烛影点头:“那成,明日去问问村长吧。” 夜凌澈望向白岁安:“你觉得呢?” 白岁安手上拿着个梨在啃,道:“可以啊,我知道草药该怎么种,地要是定下来了,那我就列一些品类让你找人去买苗。” “好。” 临近睡觉,家中迎来不速之客。 白岁安在屋内叮嘱季维家中目前布置的机关都在何处,什么时候触发,该如何触发。 是烛影给人开的门,门外是个没见过,但有几分眼熟的人。 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烛影便问:“哪位?” 银川打量一番烛影,冷着脸道:“找一个叫白岁安的人。” “她是我嫂子,你有事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烛影并没有让步,一个他未见过却觉得眼熟的人,光凭感觉就令他不敢大意了。 银川记住他哥的叮嘱,怕宅院中有暗器,要把人引到外头再杀害。 于是他用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她的好友在我家中,需要她去接一下。” “哈?”烛影问,“你家在哪呢?我们村没有你这个人吧?哪个好友在你那?她家没人吗,你来找我嫂子?她还要带孩子,忙得很,别找她麻烦。” 话毕,烛影要将门关上。 银川立即上前拦住:“不成,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他一脸倔样,烛影不愿与他过多废话,直接将自己放在门后的长剑取出,以此做威胁。 “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大哥说不能提前动手,银川还记着此事,便没有动作。 “那我先回去了。”他要回去和大哥商量新计策。 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烛影将门关上,拴好才回去找白岁安。 把刚刚那人说的话告知白岁安,烛影道:“这人真是奇怪,看他黑着脸站在那里,还以为他非要见到你不可,结果我拔剑了,他就走了,真怪。” 说起白岁安的好友,村里也就李曦两口子吧,还有李大牛他们家和石头家。 王婶子因为太忙了也很久没有走动了,关系也还算是好的。 不过能在他们手上的好友……要是其中一个走丢了,以他们的人际关系,村里早就发动人去找了。 白岁安想起饭前听到的事,问了一嘴:“陈氏是不是没回来啊?” 烛影一愣:“不知道啊,不是关系不好么?也没留意她家的事。” “你偷偷去看一眼。” 烛影立即动身。 季维刚才就在旁边坐着,一直没敢啃声。 在烛影离开后,白岁安转头看向他,道:“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地方都记住了吗?” 季维点点头。 白岁安又给他塞了一个袖箭:“伸手。” 季维乖乖听话,白岁安帮他把袖箭装好,顺带告诉他怎么发射。 “你就按照我说的,在关键时候帮忙影叔保护家里人就好,要是打不过,你就带着弟弟妹妹躲去大伯那间屋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 白岁安拍了拍他的脑袋,才离开。 因为夜凌池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她在夜凌池那边着重布置了许多防御机关,教林容乐和林雅舒危急时刻把屋里的绳索割断,就可以把事先准备好的木板放下来。 再把其他东西堆上去,多少能挡一会儿。 “娘你要出去?”林容乐忽然发问。 后娘突然跟嘱咐后事一样交代这么多,又提前在家里准备了机关,很难不去想白岁安是不是要出去办事,很久都要不回来了。 林容康和夜凌澈都不在这屋,也就喊了林雅舒和林容乐过来介绍机关,屋里就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 白岁安解释道:“都是以防万一的东西,有你们影叔在,不一定会用得上。” 林容乐道:“娘你不会做用不上的东西,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对吗?” 孩子太聪明就是不好,什么都要多解释一点。 在白岁安开口前,林容乐又道:“你不要哄骗我和妹妹,我俩都被你喊过来教怎么用机关暗器了,你要和我们说真话。” 他甚至预判了白岁安扯谎。 林雅舒点点头:“娘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也会在你和爹说话的时候偷偷听到的,不如就让我们早些知道吧。” 白岁安无奈,但嘴里还是没说实话:“就是之前揭榜惹了麻烦,如今别人怕是要知道我住哪了,怕他们找上门伤了你们,所以我先提前做好准备。” “啊,那我们逃跑吧!”林雅舒出主意。 怪不得之前爹要说搬到别处住。 白岁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不能逃跑,万一我们走了之后,他们对村里的人下手,要挟他们说出我们的去向,还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我们留在村里,他们怕我逃跑,肯定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他们也会因为想对我下手,不会对村里人怎么样。” 林容乐手部握拳,抵在唇前思索,随后附和:“的确不好跑,爹的腿伤还没好,伯伯的眼睛也不适合赶路,留在家里是最稳妥的。可惜我习的是剑术,师父尚未给我配剑,我尽量用拳脚帮忙保护大家,一定不会有事的。” 人在白岁安眼里还是小小一只,却已经能这么靠谱了。 白岁安不由感慨小孩长得真快,这才出去学了多久,气质都提了一个档次了。 还好林容乐还是能给她捏脸。 白岁安捏到了林容乐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道:“那娘一会儿给你配一把。” 不就是剑,她空间里用现代技术造的剑可都是上品,要配就给儿子配把好的。 第一卷 第135章 和你一起,一块把你也保护了 白岁安把自己的长剑取出来给了林容乐。 林容乐双手捧着,双眸清亮,问:“这是娘以前用的吗?” 他捧着就像是托举着无上至宝一样,怕自己弄坏了。 白岁安轻笑:“给你了,你随便用,不用这么小心的。” “可,我用了,那娘用什么?” 空间会把补充新的长剑给白岁安,之前用出去的银针回收时有些没找到了,但后面空间还是把银针补回来了。 所以白岁安不担心。 “娘还有别的剑,你就用吧。” 烛影回来了,把白岁安喊了出去。 “我暗中看了一圈,陈氏确实没回去。” “他们家没有人去找吗?” “都没有。” 白岁安啧了一声,道:“都没回家吃饭了,还不找?” 一想到陈氏是落在别人手上,也算是帮忙挡灾了,到底是一个村的。 白岁安咬咬牙,还是决定出去找人。 “天都黑了,你去哪找啊?”烛影要拦她。 “没事,我换身黑衣服出去找,让常安跟着,他鼻子灵,有人我就躲起来,就算陈氏在附近他也能很快闻出来的。” “太危险了,还是我和你一块去吧。” “不行,你在家里守着,万一他又来了呢?” 最后烛影拗不过白岁安,只好由着她出门去了。 也就在白岁安走了没多久,他才琢磨过来,刚才门口那人为什么眼熟了。 是因为他之前在府衙待过,见过这人的画像。 被通缉的双人合伙杀人犯。 因为每次出现的面孔都被记录在案,每次出现的模样都有差异,每次都能被发现是之前的杀人犯。 因为行凶的配置与方法都是一样的。 烛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跑去找夜凌澈。 今天白岁安还给夜凌澈准备着药浴,这会儿夜凌澈还在看火。 烛影火急火燎跑过去:“不好了不好了,嫂子去找杀人犯了!” 夜凌澈面色一僵,急忙回头:“什么?刚才人不还在家里吗?” 烛影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哎呀!都怪我,我以为不会有事,才让她走了,结果她走了之后我才想起之前来的那厮是罪犯!” “那我去把她找回来。”夜凌澈转着轮椅就要出去。 烛影赶忙把他留下:“不行,万一真打起来了,你也帮不上嫂子啊,还是我去!” 见烛影要越过自己离开了,夜凌澈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行,你不能去,你都说了那个犯人一直是两人一起行动,万一他这次分一个人杀过来了呢?你要留在家中保护大家。” 横竖是一个去了拖后腿,一个去了是家里没人守,谁也去不了。 最后还是选择在家里待命,烛影先是给夜凌池擦身换了身衣服,然后再帮夜凌澈倒好水,放人进去药浴。再去逐一去另外两个屋子巡查,让孩子们要是听到外头的动静记得喊他。 就连自己的剑都挂在腰侧,随时准备应战了。 不过心里还是更担心白岁安那边,毕竟白岁安这伤都没好,又是大晚上出去找人,身边又有一条显眼的大白狗,怎么都放心不下。 后觉得不妥,烛影还是把人都集中在两个屋子里,夜凌澈在泡澡,他便和其他人一块隔壁屋里等着,隔壁是夜凌池和林容乐睡的屋子。 这会儿大伙也还没睡。 也就林容康一个小孩有精力扯着其他人问东问西。 其他人都各有心事,夜凌池让林容康坐在他怀里,屋子里还有一些梨,夜凌池让烛影来了一个过来给林容康啃着玩。 反正有东西吃,林容康也跟着闭嘴了。 林雅舒的情绪都在脸上,见她垂头丧气的,林容乐便起兴,摊开桌上的纸,把人喊了过来。 “今日你没时间来旁听,爹今日教了一些字,我写来教你。” 林雅舒下意识嘀咕道:“娘也没学,等娘来了再一块学。” 林容乐竟不知自己离开了这些时日,妹妹居然变得如此粘人了。 “娘是认字的,你来学吧。”林容乐劝道。 难得一见,林雅舒垮了嘴角,以为要像之前那样生气闹脾气了,林容乐已经做好挨妹妹骂的准备了。 没想到林雅舒还是挪到了他的旁边,有气无力地对他道:“我心里还是好担心娘……” 林容乐微微一愣,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人,才将林雅舒拉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兄妹二人的脑袋凑在一块。 林容乐轻声道:“你在家里和娘待了许久,应该知道娘的身手吧?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都没看过娘在外面打架,每回娘回来都受好严重的伤,还不想告诉我们,又不能请大夫,好不容易有的娘……” “娘心里有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不告诉我们。但也因为她心里有我们,她才一定会好好地回家见我们,不会有事的。” “哼……”林雅舒别过头,不让林容乐看到自己表情,“等我练好功夫,就换我保护娘了,一定不会让娘受伤。” 但是林容乐偏一下身子,就能看到她那泛红的眼角了。 妹妹总是帮他照顾家里,但也是比他小两岁的小孩啊,以前说话再呛人,人也还是软乎的。 林容乐学着娘的样子,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妹妹的头顶,轻声道:“哥哥也练好一些,和你一块保护娘。” 一块把你也保护了。 两小只扎堆聊,另一边又是真父子玩乐,烛影便和季维坐着,专心留意着外头的东西,心里也在估算着时间,估计夜凌澈快要泡好了,便起身要去隔壁帮忙把人捞出来。 叫刚迈出门,便留意到了外头情况不对了。 “季维,别让人进来。” 留下这一句,烛影便把门关上了。 屋内的三个稍大一些的小孩都警觉起来。 林容乐站起来,拿着白岁安给他的长剑,要出去。 季维急忙上前:“你去哪?” “我爹还在另外一个屋,我去帮影叔。” 外头阴风阵阵,虽然每夜的村子都很寂静,但在危机感的衬托下,烛影认为今天是个不眠之夜。 也就在他转身进了夜凌澈那屋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院门顶上。 第一卷 第136章 这箭上有毒 白岁安是在林里找到的陈氏,人还没断气。 通过白岁安的经验判断,应该刚下手,凶手也刚走没多久。 还好来得及抢救。 陈氏的脖子有大片掐痕,但最重的伤却在心口处,是一道直戳心口。 许是不想费太多功夫在这里,刀口偏了一些没伤到心脏,也没检查人死了没就走了。 这会儿白岁安给陈氏的伤处上药和缝针,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陈氏微微地张开了眼。 “我救你只是顺手,你把我说的话给记住了,以后一个村就别找我的麻烦了,你回去之后要没银钱请大夫就来找我,我能帮你。但今日的遭遇就不要往外说了,就说你跌下了山。” 陈氏只有嘴巴是张着的,胸口微微起伏,她能看见白岁安血淋淋的手从她的胸口处拉出一根细线,身体是疼的,可她早就被吓僵了,不得动弹。 心有不甘,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向看不起的白岁安所搭救,陈氏一直睁着眼,看着白岁安将她包扎好,由着白岁安将她背起。 常安在前头引路。 白岁安没有把人送回去,而是带到了李曦家中。 将人托付给李曦,便能少解释一些,她也好赶回家帮忙。 刺客怕是已经在家里打起来了。 “让她在院里躺着便好,一会儿我办完事就带她回她家,你们今夜不要出大门,外头不安全。” 见白岁安急,李曦便没多问,她应下后,白岁安便离开了。 林家是在道路尽头那一家,唯一的邻居便是离了有好一段距离的王婶子那一家。 这还没到家,便能听到轻微的刀尖碰撞的声响。 白岁安加快脚步,她让常安留在外头守着,要是村里有其他人听见动静赶过来,常安就狗吠,让她能提前做好准备。 院中,方才追出去的林容乐被烛影安排到在夜凌澈那个屋里守着。 他刚将夜凌澈从水中捞出来,还未擦净,外头便响起了机关发动的声音。 林容乐突然跑进来说外头来了两个人,他触发了机关拦了两人一会儿,让烛影赶紧出去拦人。 在林容乐触发了第一次机关后,另一间屋子的季维也按照白岁安的吩咐,触发了对应位置的机关。 数支削尖的树枝从四处飞出,混杂不少银针,射入院中的烟雾中。 烛影蒙着面出来,才不被那刺鼻的烟雾影响。 烟雾里传来叫骂声,烛影提剑寻声刺进去,与两人缠斗起来。 也就是刚才出其不意的机关令金川银川二人都受了些小伤。 兄弟二人本就经常出任务,因为十分有默契,很多任务都是两人配合轻松拿下的。 这会儿伤了之后,他俩在烛影面前也没有落下风,一人用双刀,一人用链锤,轮流牵制烛影。 他们都想快点把烛影给解决了。 烛影也是一样,想趁他们都受伤快些解决掉两人,以免夜长梦多。 三人打久了,金川的想法便变了,自己受伤不可以久战,要以完成任务优先。 “阿弟,先去把人找出来杀了!” “好!”银川拿稳自己的链锤,目光落在了刚才烛影出来的那间屋子。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被伤害,所以烛影不愿意他们其中一人脱离了自己的身边。 卸掉了金川的攻击,烛影一脚将人踢开,转身便追上了银川,又开始新的一轮缠斗。金川爬起来,见银川在和烛影打了,便握好自己的刀,朝另一间的屋子冲去。 链锤缠人,稍有疏忽就会被上头的锤子打中,锤上还带着刺,一旦打中身上就会多一个窟窿。 烛影这也不好脱身了。 咬牙喊了一声:“把屋里的挡板都开了!” 白岁安下午提议的,傍晚前烛影就按照白岁安的吩咐,帮忙在各个屋子里都做好了基础的防护机关。 只要机关打开,多少都能拖延一些时间,等他脱身去帮忙。 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在烛影发话后,屋门却被打开了。 烛影傻眼了,身前的银川还在不断发动攻势,他来不及去把门关上了。 “关门啊!让你开机关不是开门!”烛影又一次抬剑挡开链锤的攻击,抽空瞥了一眼那边的情况。 金川已经提着双刀冲向打开的屋门,一屋子人的性命随时都要没了,烛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家里的大部分人都在里面了啊! 金川心里狂喜,看烛影这门着急,他要找的人一定就在里面了。 听闻太女习武时间不长,身手想必极差,只要把太女杀了,任务便能结束了。 屋门还站着一个干瘦的男孩,金川想都没想就抬刀冲上去了。 一个小孩而已,刀一扫就可以掉脑袋了。 可是眼前的男孩怎么一步都不退,还抬手? 这是做什么…… 季维抬手,咬紧后牙,白岁安告诉他,只要人越近,就打得越准,威力也越大。 人已经快到面前了,他闭上眼,袖箭一共装了三发,三发他都射了出去。 射完就后退,后头还有个林雅舒,帮忙关上门,发动机关降下木板。 三箭直戳金川的心口,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中箭了。 “操!死小孩也玩阴的!”他咳出一口血,忍痛挥刀要去砍门。 表层的门确实被他砍烂了,刀却嵌在了后头的厚木板上。 还想要用力将自己的刀抽出来,却忽然用不上力了。 “哥!”银川和烛影打得难舍难分,却还要分心来关心他。 金川摸着心口处三支箭的尾部,吃力地要将其取出,却因嵌得太深,自己使不上劲,取不出来。 “操!这箭上有毒!”金川瘫倒在地,“你别管我,先把这人杀了,我在这挡着,里面的人跑不掉的!” 一听到有毒,银川便黑了脸,手上的招式越发霸道。 他冲烛影大喊:“把解药交出来!” 东西是白岁安给小孩准备的,烛影怎么会有解药。 但看到金川中箭之后倒地这么快,他都想着之后让白岁安也给他准备点这种药了。 一下子药倒两个,就不用打架了。 “没有解药,等死吧你。”烛影再次侧身用剑挡开银川的招式,用技巧将银川带到院里继续打。 刚才一直贴着门口听外头动静的林容乐松了口气,回去给夜凌澈说外头的动静: “妹妹那边好像放倒了一个人,如今外头只剩下一人与影叔缠斗,我先出去把倒下那人给捆了。” 第一卷 第137章 其实一个都没中毒 外头的缠斗声远了,想必现在出门也不会直面危险,夜凌澈点了点头,叮嘱林容乐出去时要再小心一些。 林容乐拿着绳子与剑出门,外头的银川正气急败坏地朝烛影放狠话。 “你要不把解药给我,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银川的链锤虽然难缠,但烛影也不是傻子,打了一段时间早就找出了应对技巧,现在是越打越得心应手。 面对银川的狠话,烛影表示毫无压力:“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杀谁呢?” 链锤连接的锤子越重,那使用者打斗时便会越笨重,兄弟俩都是力量型,但银川比他的哥哥更会使用蛮力,所以链锤上的铁锤有将近十斤。 每次烛影都是按照他的动作,预判了链锤的轨迹,才提前准备好卸力闪躲并反击。 眼见过招占不了优势,银川便急了眼,开始用力转动链锤,链锤转不停,形成了一个风场。 此时的烛影特意拉开与银川的距离,这一招毫无章法,要是大意近身怕是要被卷进去打死。 烛影还在思索着如何应对,就见银川突然把自己的链锤掷出,那飞过去的方向…… 居然是在金川旁边的林容乐! 链锤飞出去的速度极快,烛影来不及犹豫了,只能扑上前要帮林容乐挡住。 以这飞出去的力道和速度,用别的东西怕是挡不住了,烛影已经做好了用命护住林容乐的准备。 而林容乐见状也要跑开,却突然被一旁的金川抱住了腿。 把人踢开也需要时间。 再次看来,这一击在林容乐和烛影两人中,必须要死一个了。 一个方砖飞来,碰撞的位置与力道刚刚好,半路将链锤撞到转向。 转向后的链锤飞去的方向有所偏移,刚好与烛影擦过,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墙面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众人大惊,银川顺着方砖飞来的方向望去,却没见到人。 下一瞬,两把匕首从他身后飞来,他转身挡了其中一个,另一个猝不及防从他的手臂划过。 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可银川来不及注意这点声响,他只知道院墙上有道身影极快地移动着,来不及看清人的模样,但不断有东西飞过来。 比刚才的匕首还要小很多。 刚才吃过机关银针的亏,这次银川便不这么躲了,银针他看不清,只能不断跟着黑影的位置闪躲。 “是娘!”林容乐把黑影认了出来。 烛影在帮忙加固金川身上的绳子,抬头看了一眼白岁安那惊人的移动速度。 他都以为自己记错了,白岁安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动作如此灵活,甚至能从院墙上一个前空翻跃下来,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两把匕首,再次朝银川飞去。 两个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夜凌澈和三个孩子分别从里面探头出来看。 只见银川再次躲开白岁安的两把匕首,却又迎面飞来了两把匕首。 已经躲出经验了,银川轻而易举便又躲开了。 “只会丢东西吗?有本事来与我打一场!”银川骂道。 白岁安抬头,月光照亮了她的面容,银川还来不及惊讶原来任务目标就在这里,白岁安便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银川疑惑,她在笑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要被杀了吗?白岁安突然抬起双手,想傀儡师操纵木偶一般,两手交替,再次将手抬高,与此同时,人往后面一条。 面前的银川还在等着她这次能丢出什么东西,但一旁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金川喊道:“阿弟,躲开!” 银川不解,眼前什么都没有,躲什么? 空气中,两根细线分别系在刚刚丢出的两个匕首上,随着白岁安的动作,刚才从银川身边擦过去的两把匕首突然转向。 白岁安只需要调整自己在银川跟前的角度,用力一扯,两把匕首便戳入了银川的后腰。 力道没有刚刚丢出来那样大,但凭借匕首自身的锋利,还是刺入了银川的身后。 都没有扎进去,便掉下来了。 只起到一个见血的效果。 银川恼羞成怒,要冲上前打白岁安。 “别动,你已经中毒了。”白岁安道。 银川动作有一些迟疑,但还是决定要冲上来先把白岁安解决了。 “你要是死了,他的毒就别想我解了。”白岁安又道。 这下银川站住了,他看向不远处被烛影压倒在地的金川,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别听她的,把她杀了!”金川喊道。 白岁安没管金川,她等着银川给她回答:“要么你们两个人都活着,要么就两个都死,你选一个吧。” 银川无论何时都皱着眉,他道:“我虽然没有哥那么机灵,但你要我们两个活着,一定有要求的,对吗?” 白岁安勾唇一笑:“能想到这个,你已经很聪明了。” “什么要求?”银川问。 “简单,你身上的毒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你就回去,和你上头的人说我已经死了,那边那位就留在这里解毒,等你办完事回来,他就好了。” 一旁的金川还要说话,却被烛影捂住了嘴。 银川自己低头假装思考,脑子里都是金川中毒的事情,很快他就答应了。 等他离开后,白岁安才走过去检查烛影有没有受伤。 烛影不紧张这个事,反倒是把白岁安走后,他想起了这两人是杀人犯的事说了出来。 “不能把他们放走,他们身上沾了太多人命了。”烛影道。 白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来也没打算放走,只是让他们两个在我手上活罢了,他们伤了陈氏,我还想让你把他们送去官府呢。” “你……”烛影愣住了,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小孩们还在看,白岁安朝他们笑了一下,道:“他们要伤我们,我可以不用与他们讲诚信,就像我说他们中毒了,其实一个都没中毒。” 林雅舒看向地上的金川,都已经爬不起来了:“他这样不是中毒吗?” “当然不是,药有很多种,我这种只是让人浑身无力的腰罢了,明日便恢复了,所以要拜托阿影现在把人押去官府了。” “那另一个人呢?” “等他来找我的时候,再送过去吧,反正人要回来的。” 白岁安表现得很轻松,刚才又跑又跳并没有让她的伤有多大痛意,是因为她刚才又给自己打了针,趁这会儿还没什么感觉,她还要去把陈氏送回去呢。 今晚还是挺忙的。 第一卷 第138章 家里人都很关心彼此 白岁安提前准备好了一些药,送陈氏回家。 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是王婶子。 见是白岁安背着人,王婶子先是一愣,后以为是陈氏又跑到白岁安那闹。 她赶紧把人接过去:“我家嫂子又去你那惹事了?” 陈氏现在昏迷不醒,看着也不像是能惹事的模样。 白岁安解释道:“她在外面伤了,我给她治好才送回来的,这些是药,她的伤口在这里,这几日先不要沾水,正常用药就好。” 王婶子手足无措:“伤、伤了?白日不还好好的吗?她今夜一直未归,还以为她与我赌气,不愿回来了。” 家里还要她干活,其他人也不愿去找,便一直都没去寻,也就她忙完后在外头坐着等。 “如何伤的也就只能等她醒来之后说了,要是药不够就找我,我先回去了。” 白岁安交代完就要走,却又被王婶子喊回。 “那药钱要多少?”王婶子眼巴巴地望着白岁安。 她身上是没有银子的,但白岁安给的药感觉价格不菲,以前自家嫂子没少找白岁安的麻烦,如今却被白岁安救。 她心中过意不去,又道:“我们慢慢还给你。” “之后再说吧,不是什么急事,先把人送回去休息吧。” “好,真是多谢你了。” 白岁安离开,王婶子把人送回李全旺那,夜里爷俩都不愿扇风,各自在自己屋里枕着干睡,都还热得睡不着觉。 远远听见外头王婶子在喊:“大嫂回来了。” 李成龙原本烦躁的脸才渐渐舒展:“现在才回来?睡这么晚明日我还怎么去念书?” 以往都是陈氏每夜先去李成龙屋里,帮忙扇风驱赶蚊虫,等把人哄睡着了,陈氏才回自己屋里和哄自家男人睡。 李全旺听到动静先是把一旁的蒲扇拿起,在坐起身:“去哪了,这么晚也不知早些回来伺候我。” 王婶子刚把人扶进来,便解释道:“嫂子在外头伤了,刚刚岁安把她送回来的,人还晕着呢。” 李全旺这会儿不乐意了:“那带回我这干嘛?我这一天天去田里干活累得要死,可没功夫管她。” 就是不愿管陈氏了。 这可怎么好? 王婶子在原地站住,很是为难:“那放成龙那也不成啊,他这还要去念书呢。” 她的本意便是用李成龙要念书的事,来压过李全旺要干农活的这个借口。 他娶回去的媳妇,他们父子不管,难不成让她这做弟妹的来帮着管? 也不是不能,只是王婶子每日被陈氏呛,心中实在是有些发怵。 “你家俩孩子不是不用念书?放你们那去。” 李全旺是下定决心不管自己的婆娘了,王婶子没法子,只好把人带回去。 过了一会儿,李成龙自己摸了过来:“娘呢?今夜都没来我这,我睡不了。” 李全旺背朝他,道:“伤了,让你二婶带回去照看了。” “那你给我扇风?”“自个睡去,老子也热。” “我明可还要念书呢!” “那你老子我明也还要去地里忙呢,老子不干你念个球的书?” 李成龙面露厉色,气鼓鼓道:“那我告我爷去!” “告你奶个腿,大晚上的别逼老子揍你!” 李成龙不愿受这气,撒腿便跑,还真就闹到了他爷那去。 王婶子前脚把人带回去刚要歇,后脚李垚便喊起全家,要为孙儿撑腰。 陈氏的事他不过问,操起木棍便要家法伺候李全旺。 李全旺在他爹面前服软,把儿子领回自己屋,等自己爹睡过去后便把儿子抄起了一顿打。 整个家乱作一团,小的哭,大的怒,老的跑来了也劝不住。 王婶子一家四口藏在屋中装作没听见,也还是被外头的动静闹得睡不了。 整个家只要受了伤的陈氏在呼呼大睡,李全盛给羡慕坏了:“大嫂嫁咱们家嫁得真好,事事是她闹的,她现在闹不了了,别人闹还吵不到她。” 两个女儿没有自己的屋,是在父母屋里支了个小床一块睡的,如今陈氏一来,又有伤,女儿就只能和父母一块挤着,让陈氏把那小床给占了。 “是啊,大嫂嫁得真好。”王婶子也只能附和了,这么多年缩头惯了。 日子苦久了,连自己的嫂子都要羡慕,明明家里全是鸡毛,她要偏羡慕。 羡慕嫂子能像个炮仗似的四处骂人,又羡慕嫂子生个儿子便能在家横着走。 两个女儿有她大腿高时便四处跟着她干活,被李成龙使唤,被陈氏瞧不起。 嫁的都是一个家,偏偏嫂子嫁的就是好,她嫁了便是受委屈。 李全盛觉察到妻子的心情,这么多年也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挥动着手上的蒲扇,无奈道:“我说错了话,别想了,睡吧,明日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与这边的情况相比,林家倒是安稳得很。 眼睁睁地看爹帮娘上完药,林容乐才放心回去睡觉。 哥哥姐姐们都没有问今晚的事,林容康也就不问,和林雅舒一块缩在爹娘中间,生怕睡相不好碰到了娘的伤口。 “今日不听故事了,娘要多睡觉,才能好得快一些。”林容康抱紧身旁的林雅舒,“阿姐不怕,我抱住你了,我们不会碰到娘的伤口的!” 其实白岁安也伤得不重,打斗时用的都是技巧,毫无蛮力,伤口就是裂开了而已,并无大碍。 她笑着问:“这么热的天抱着睡会不会热了些?你们睡相都很好,不会碰到我的伤口的。” 林雅舒知道得早,前几日晚上她自己便有意不贴着娘睡了,没想到今日弟弟知道娘有伤之后比她还紧张。 家里人都很关心彼此呢。 “阿姐热吗?”林容康问。 林雅舒也抱住弟弟,道:“不热,爹在扇风呢。” 夜凌澈哄道:“好了,太晚了,都闭上眼睛,让娘早些休息。” “好噢!”林容康乖乖应道,和他阿姐贴着脑袋闭上眼。 夜凌澈双目柔和,注视着白岁安吹灭烛火,心里憋了许多话想对白岁安说,又不想影响白岁安休息,只能把劲都放在手上,好好扇风,等人休息好了再说。 第一卷 第139章 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你 终于目睹了娘打架的身姿,林雅舒今夜做了一场好梦,梦到自己成为了名扬天下的侠女。 打遍天下无敌手,除恶扬善,结果仇家找上门了,一伙人要打她的爹娘和兄弟,人太多了,根本打不过来。 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醒来时天还没亮,但外头已经有锻炼的动静了。 应该是林容乐。 不想梦里的事情发生,林雅舒自己爬起床,要出去练功。 脚刚落地,白岁安便醒了,轻声问:“不睡了吗?” “昨日的东西我都记下了,我出去和哥哥一块练,娘你再多睡会儿吧。” 女儿懂事,娘也不想太松懈,轻轻应了一声,等女儿出去后,她便起来了。 “不是听雅舒的要再睡会儿吗?”夜凌澈的声音响起。 他也觉浅,每次身边人醒来时他都会醒。 “今日不装睡了?”白岁安反问。 人晨起时的嗓音总是低沉的,夜凌澈低声笑道:“怕你怪我不好好休息,昨日便多赖了会儿。” “那今日就轮到你怪我不休息了?” “嗯。” 白岁安穿鞋,将外衣穿好,道:“不许你怪我。” 发言是霸道的,夜凌澈听到耳中便觉得白岁安这是一种别样的娇嗔。 心都软了。 “不怪你,只是怕你不够休息。” 夜凌澈也跟着起身,“帮我拿一下外衣。” 白岁安起了,他也不继续睡了。 利落将外衣丢到床上,白岁安便出门了:“我走了。” “好。” 夜凌澈捡起衣物快速套在身上,麻利地收拾好自己,上了轮椅,拿起桌上的木梳便跟了出去。 母女二人都是穿好衣服就走,都没梳头。 林雅舒在洗漱的时候相继偶遇她的爹娘,小姑娘愣住了,脱口便问:“爹你不让娘休息吗?” “是啊,看你俩都没梳头,想出来给你们扎头发。” 夜凌澈自己把锅背上。 林雅舒指了指自己鸡窝一样的丸子头,此时白岁安还在旁边扎他的同款头发,她道:“不用啦,娘都是这样包头发的,练功的时候很稳,都不带掉的。” 夜凌澈扭头,便见白岁安的脑后挂着一样的“鸡窝”。 一大一小都一脸正经,更显得这头发有喜感。 “怎么弄的?教教我。”夜凌澈决定加入。 林雅舒看了一眼两个大人,摆摆手:“娘教吧,我要练功去了。” 再拖下去,哥哥都要跑完步了,得赶紧加入才是。 女儿一走,两人大眼瞪小眼,白岁安道:“你又不练。” “刚才瞧着你们就像两母女,我也想和你们一块,这样瞧着我们才像一家人。” 他总是喜欢含情脉脉地看着白岁安,总会让白岁安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夜凌澈喜欢白岁安的感觉。 奇奇怪怪的。 白岁安上前,也给他安排了一个鸡窝丸子头。 夜凌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满意道:“一会儿让容乐和容康也弄一个。” 他好像玩上瘾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爱瞎玩。”白岁安小声嘀咕。 夜凌澈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我还有另一个能玩的。”“什么?” “昨夜药浴后我便发现了,我的腿可以动了。” 他用微微勾起自己的大腿,膝盖慢慢用力,竟能让小腿抬起来。 只是不久,便又没力气了。 “我这是要好了,对吧?”夜凌澈仰头望着白岁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如果可以,他想看见白岁安兴奋地过来,抱着他庆祝他的腿恢复了。 但是比起庆祝,白岁安更关心他的腿好到哪种程度。 没有等来想要的抱抱,等来的是白岁安认真蹲下,轻锤他的大腿。 “都有感觉了吗?” 白岁安的拳头依次落在夜凌澈的大腿上,力道不大,对夜凌澈来说不痛不痒,他的心痒。 即便白岁安一脸平淡,他还是感觉到了白岁安的温柔。 白岁安在关心他! 白岁安心中有他! 老天给他发的娘子真是太好了,漂亮、温柔、还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 “有感觉。”夜凌澈哑着嗓子道。 “什么感觉?”白岁安捏了捏夜凌澈的膝盖,“痛吗?” 眼见着白岁安已经托起了自己的小腿,夜凌澈道:“是心在发热的感觉。” 白岁安:? 她猛然抬头,对上了夜凌澈那双暗藏火焰的眼,一下便看出来他这是和之前那样抽风了。 “我觉得你是脑热了。”白岁安站起身,“你先坐着吧,等一会儿天亮了我去喊徐大夫来给你看。” “好。” 白岁安转身去看女儿的练习情况。 见人要走了,夜凌澈赶紧追上:“这就走了?” “不然呢?” 她又不是专业大夫,受伤急救还是能处理,这种老伤她再怎么看也是看不出名堂的。 夜凌澈轻咳一声:“不、庆祝一下吗?” “那就等大夫看完后,我去外头买些好菜回来庆祝。” “不要这个庆祝……” 白岁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那你要什么?” 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这是要做什么呢? 夜凌澈有些紧张,喉结微动,道:“想、想你抱我一下。” 不会不抱吧?都好久没抱了…… 白岁安的身影忽然笼罩下来,自己的肩膀被圈入白岁安的怀抱之中。 鼻尖是白岁安自带的淡淡草木香味,耳边是对方无奈的叹息:“就这个?直说就好了,大男人说话干脆些,总不能比我还娘们吧?” 夜凌澈反搂住白岁安,道:“我怕吓到你。” “这有什么好吓到我的?” 白岁安不以为然,她还在乱葬岗过过夜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夜凌澈就张嘴说个话,能有多吓人? 夜凌澈的手滑到白岁安腰间,突然收力,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次是夜凌澈的气息被呼出在白岁安的耳边,“昨夜你离开后,烛影告诉我,来找你的人是县衙通缉许久的杀人犯,我害怕极了。 即便我知道你的厉害,也害怕任何想结束你生命的人。” 白岁安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说话时他的胸脯起伏,就像他的心脏始终在为怀里的人跳动一般。 “昨夜听到容乐喊你,知道你出现在杀手面前,我更怕了,提心吊胆出来见你,见到了不一样的你。 你比那人更像杀手,还好是你技高一筹,你那利落的身姿,和从容的举止让我再次雀跃,白岁安,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你……” 第一卷 第140章 吃我做的包子很委屈? 就好像在说,本来我害怕你被杀人犯杀了,却发现你比杀人犯还猛,于是我更喜欢你了。 白岁安扶着轮椅的扶手,想要起来。 可夜凌澈没有放人的意思,牢牢把人圈住:“你还说要抱我呢,这就要跑了吗?” “我已经抱过你了。”白岁安要扯开他的手,忽然被他反握住。 “但我还没抱够呢。” 这么大一个人,就像只无赖的八爪鱼,是真的要缠上白岁安了。 啪—— 白岁安用手拍了一下夜凌澈的手臂,冷冷道:“松开。” “唔。”夜凌澈面露苦色,还是听话地撒手了,“我说了这么多好听的,你还打我。” “这又不算打。”白岁安嘀咕。 好吧,她承认自己刚刚是真的要打夜凌澈了,刚好夜凌澈大胆表明心意那番话让她懵了,才没有立即动手。 而且听完夜凌澈的话,白岁安也不好下手。 夜凌澈这么喜欢她,她听完了只想逃跑。 怪不得夜凌澈说怕吓到她,如今这般,白岁安很难不觉得自己受到惊吓了。 起来后白岁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努力压慢了自己速度,可夜凌澈在后头看着还是觉得她在逃跑。 夜凌澈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他腿脚好了,一定要追着白岁安让她适应这种表达方式,不然这媳妇真的要没有着落了。 白岁安走去找孩子的时候,林雅舒还在和她哥哥窃窃私语。 走近一听,才知道刚才两个小孩都看到她被夜凌澈抱住了。 两小孩不约而同仰头看向白岁安。 林雅舒道:“娘,你脖子是红的。” 白岁安缓慢捂住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夜凌澈已经往灶房那边去了,才松了口气。 “热的,最近这天气热得很。”白岁安解释道。 两个孩子这才点点头。 林容乐道:“娘你再去歇一会儿吧,今早我带妹妹早练就好,下午你歇够了再教她别的。” “我不困了,在旁边坐着看你们练也一样的。”白岁安给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天气热,天也亮得早,还没到卯时天就亮了,灶房里飘来香气,把季维和林容康给馋醒了。 小的那个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只剩自己了,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衣鞋都来不及穿,便赤脚跑出去。 还好出门便能看见娘,他带着睡意,哼哼唧唧地一头栽到白岁安怀里。 “娘……” “醒啦?去洗漱准备吃包子了……” 林容康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丢了?” 稀奇,这次居然没有馋包子。 白岁安用手帮他顺头发,问:“怎么啦?我们怎么会把你丢了呢?” 小豆丁抬头,委屈道:“以前都是阿姐和我一块起的,昨日是爹陪我一块起的,今日我醒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们偷偷不睡觉不带我,是不是不要和我玩了?”“怎么会呢?”白岁安哄道,“哥哥姐姐要早起练功,他们这么累,娘想在旁边陪着他们练,你爹今日起早也是要给大家做包子吃,你要困就多睡会儿,大家都在家里,不会跑的。” 闻言,林容康偏头看向院里练功的两人,虽然自己觉得累不想练,可见到哥哥姐姐都早早地起来锻炼。 自己什么也不做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不想和哥哥姐姐不一样。 “不睡了,以后我也要和娘一起陪阿姐练功。” 小豆丁抱着白岁安的手臂,很是坚定。 “那娘以后早上都喊你起床了?” “嗯嗯!” 带着小孩去洗漱,把人给收拾好,塞了个放凉的包子给林容康,白岁安才带着他去院里。 季维虽然起晚了,但后面也加入晨练的队伍中。 全凭自觉,三人分头各练各的,烛影还没回来,季维这是第一次晨练,白岁安便多教他如何去练自己。 就是季维底子不好,再加上之前没有吃够饭,练得气喘吁吁,腿脚都软了还在咬牙坚持。 一旁看着的林容康嘴里嚼着包子,却吃不出味,他侧头望向白岁安,干巴巴地问:“娘以前也是这样练的吗?” “是啊。” 白岁安没有完全说出来,毕竟自己以前那是非常人能承受的训练,吃喝全是营养剂,也不休息,撑不住了就打药继续练。 “看着好累,我不想练。”林容康道。 白岁安笑了笑,问他:“不是说你不练了吗?” “可是大家都在练,我要是不练,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不是家里的小孩啊?” 就像夜凌澈为了和母女俩更像,也学着把头发挽在脑后,弄个鸡窝丸子头出来。 现在轮到林容康也是如此,觉得自己与自己家的其他人不一样,便想着做同样的事情。 可他自己便是怕累的性子,是个身边没有人陪着就不乐意多走一步路的性子,这会儿居然想跟着练。 “不会啊,就算是一个家的小孩,有的人喜欢念书,有的人喜欢练武,也是有不一样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性格。” 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白岁安又道,“容康以后想要做什么?” 昨日跟着念了一下午的书,林容康觉得识字太容易了,并不想像哥哥那样念书。 但是习武又好累。 看着自己手上的包子,侧头还能看见他爹在灶房里忙碌的背影,瞧着倒挺享受的。 而且小豆丁也经常帮忙生火。 说自己喜欢吃太简单了,林容康决定说个有难度的,他捧着大半个包子,认真道:“我以后要做像爹一样,做出很多很多好吃的给爹娘、叔叔伯伯还有哥哥阿姐吃!” 说完之后他便舒心了,大吃一口包子,又吃出了人间美味的感觉。 “太好了,我也很喜欢吃好吃的,想到容康能给娘做好吃的,我现在就开始嘴馋了。” 有了娘的捧场,小豆丁心里是高兴的,可看着自己的小肉手,又没那么高兴了。 林容康砸吧嘴,道:“可惜我现在太小了,都抱不动锅,只好委屈娘先吃爹做的包子了,等我学会后,我天天做饭给娘吃!” 那边,夜凌澈怕白岁安早起饿了,端了一些包子来出来。 人快到了,就听到自家小子在撬他媳妇,身上寒气迸发:“臭小子,吃我做的包子很委屈?” 小豆丁身子一僵,回头举起自己空空的小肉手:“爹爹不气!我吃着不委屈!我吃完啦,好吃的!” 第一卷 第141章 不见了 “吃吧你。”夜凌澈又给小豆丁塞了一个包子,“不许在你娘面前说我坏话。” 他又拿了一个包子递到白岁安的嘴边,想亲自投喂。 白岁安用手接过包子,先帮儿子说话:“容康没有说你坏话,刚刚是在和我说他的理想呢,他说要以你为目标,要像你一样做出许多美味。” “对!”林容康咬着包子点点头。 每个大人都拒绝不了自家小孩的崇拜,夜凌澈也不例外。 他嘴角微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你可要好好学了,我这手艺可不简单。” “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爹学,学到娘满意为止!”林容康兴冲冲道。 可话被夜凌澈听进去,看孩子的眼神不由严厉了几分:“跟我学的,难道不需要让我也满意吗?” 小豆丁拧眉思索,反问道:“难道爹不喜欢娘吗?爹做好吃的难道不是想要娘满意吗?” 夜凌澈挑眉,赶紧看了一眼白岁安的神色。 白岁安刚把手上的包子吃下,又去拿了一个,她吃东西时认真,并没有因为父子俩的话变脸,还在继续吃。 林容康吃完一个,也要再拿一个。 夜凌澈却把盘子抬高,让小豆丁拿不到包子。 小豆丁踮起脚,咿咿呀呀好一会儿也够不着。 意识到是他的好爹爹使坏不想他吃了,林容康跺跺脚,道:“爹是不是只喜欢娘,不喜欢我了?怎么只给娘吃呀?饿扁我,以后我将不能给娘做好吃的啦!” 夜凌澈点了点他的鼻子,将盘子放低,地:“不可挑拨离间。” 小豆丁如愿以偿拿到了包子,大吃一口,嘟囔着问:“那要怎么煎啊?其他的菜也不能这样煎吗?” 夜凌澈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孩说的是什么。 他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这是个词,是让你不要在娘面前说爹的不是,让娘觉得爹是坏人。” 小豆丁摇摇头:“我没有说爹的不是噢,我是看到什么便说什么了,虽然我更喜欢娘,但我也喜欢爹啊,家里还要爹做好吃的,我不会让娘讨厌爹的!” 小孩说话一套又一套的,把夜凌澈气笑了,他用双指捏住小豆丁的鼻尖,晃了晃,佯装恼怒道:“不许把你爹当厨子。” “哎呀哎呀!”林容康挥动着手,抓住了一旁白岁安的袖子,“娘,爹气了!爹不给你当厨子,我当……哎呀呀!爹要揍我了,娘救我!” 父子二人打闹,其他人也一同望了过来。 白岁安要护着小孩,夜凌澈便把林容康揉进怀里,挠了一顿痒痒才把人放过。 林家在打闹声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家里越发热闹,徐大夫来了之后,说夜凌澈的腿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每日都练习走路,逐渐离开轮椅了。 这下家里的氛围便更为欢快了。 徐大夫还顺便给夜凌池也号了脉,只说是身体长久亏损,多补补进好,眼睛的问题是以前落下了病根导致的,怕是没那么好恢复。 只要大夫没说绝对不能恢复,对大伙而言都算是好事。 看完一圈,徐大夫略显疲态。 夜凌澈记得徐大夫的精气神一直都挺好的,难得见到他有这般脸色,便问:“徐大夫最近是不是过于劳累了,我瞧你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哎哟,别提了,昨夜李垚那出了事,大半夜让我火急火燎去一趟,结果就一点小小皮肉伤,非说身子要残了,硬拉我看了一整夜啊!” 李垚便是王婶子的公公。以为是去看陈氏,白岁安便问了一嘴:“那陈氏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没想到徐大夫对陈氏的伤并不知情,他问道:“陈氏伤了?昨夜成龙伤了我都没见着她,他家也没人和我说啊。” 原来昨夜徐大夫去看的是李成龙,既然不是陈氏,白岁安便不再多问了,结了自家的诊费,便送徐大夫离开。 夜凌澈也跟着一块去,他要顺路去村长那说田地的事。 山的另一边。 已经安排妥当,倪垭吩咐手下收拾好东西,一块迁离这个地方。 手下的人下了密道转了一圈,突然就有人跑上来汇报。 “报!大量稀有药材不见了,之前配药记录的方子也都没了!” “什么!?” 倪垭大骂,“ 话音刚落下,又有人跑进来:“倪大人!那、那个死犯不见了!” “那么大个人怎么会不见!你们都给我找仔细了!” “找、找遍了,都拿火把找过了,真的没了!” 倪垭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人看着还是怒的,但自己琢磨了一下,心里便虚了。 下人还在一旁提醒:“外头都是有人看守的,就那一夜大人你让我们撤离了,说要亲自看守。那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一本文书向那个下人砸去,倪垭怒喝一声:“闭嘴!用你说吗?我看的时候人还在的,人现在不见了一定是你们的疏忽,查!都去查!” “是!”下人们赶紧跑开。 屋里只剩下倪垭一人,面前的桌子已经没了之前的作业,她也懒得把东西收拾起来,往后一倒,坐在椅子上。 嘴里忍不住念叨:“总不能是她做的吧……是怎么做到的……” 最近去过那个地方,还见过夜凌池的就只有白岁安了。 可是人是空着手来,空着手走的,怎么把人带走呢? 但倪垭事后确实也没去检查过地牢,人没了、药方没了,连药材也没了! 越想越气,倪垭一脚跺在面前的残骸上。 心中有无数脏话要骂出来。 该死的,这是遭贼了吧! 怎么什么都偷! 偏偏现在找不到白岁安这人,已经传信给恭昌,说了白岁安还活着的事情了。 但是一直没有回信,也不知道恭昌能不能帮她把白岁安解决了。 白岁安一直都在,她便无法真正的当天璇国第一人,甚至无法当上世间第一人。 现在连做事都要看恭昌的脸色,她不服。 总有一日,她要把站在她上头的人都解决了! 第一卷 第142章 恶语伤人心 田地的事还是很容易就谈妥了,夜凌澈说自己有个做生意的朋友,开了医馆,日后要收购药材。 变相是带乡亲们致富,因为夜凌澈说,只要品相合规,有多少就能收多少。 只要种好了就不愁销路,是稳赚的买卖。 村长:“地的话我晚些时候带你去瞧瞧,那地当时种不出东西,便一直没人要,你要看过觉得还可以,那再卖给你们家。” 夜凌澈点头应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对了,林澈。”村长忽然把他叫住。 “何事?” “那小苗的婚事便这么由着白氏搅没了?” 夜凌澈忽然蹙眉:“我媳妇不过是借了些银子给她,让她有些底气,看不对眼是她和那陈裕的事,莫要将过错都推到我家上。” 村长抿嘴,缓缓叹了口气,道:“也不是要怪她,只是那小苗的婚事实在是令人发愁,你都有外头从商的朋友了,想必认识的人是不少,不如找几个,让小苗认识认识。 小苗以前便喜欢你,说不定她能看上你身边的人呢?” “那开铺子的人是我媳妇那边的人,与我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这次让村里人一块种草药便是岁安的主意。引荐一事我可不好做,毕竟以前她和岁安便不和,怕是会发生口角,这影响了村里的事,便不好了。” 夜凌澈一脸和善,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李小苗的婚事她自有想法,旁人着急也没用啊,还是让她自己来吧。” 村长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过夜凌澈。 夜凌澈在白岁安头上安了大功劳,事关村子未来,之前对白岁安的看法也不能拿出来说了。 “你说的也是,还是要小苗自己操心才行咯!” 村长说得大声,似乎是要说给其他人听。 夜凌澈也不打扰村长见别的人,说完事便离开。 他一走,李小苗的娘便出来了。 一脸凝重,两人相顾无言。 回到家中,夜凌澈便和白岁安说清楚了田地的事。 因为白岁安懂草药的习性,那块田地种不出粮食,说不定能种别的药材,所以一会儿要白岁安去看田地。 白岁安直接就应下了。 之后夜凌澈又拉着她对口供,要白岁安认下要村里人一块种草药的主意是她出的,还要说外头开铺子的那人是白岁安的好友。 说开铺子的人是朋友这个,白岁安能够明白是为什么,就是怕别人顺着查到夜凌澈身上。 可这要村民种草药的事是夜凌澈提出来的,也就村子里的人知道,这点小功劳,怎么还要挪到她身上呢? “为何?”白岁安问。 “以前村里人对你有了不好的印象,怕是要像那陈氏一样对你有偏见,你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他们带点感恩之心都不会再去为难你。” 白岁安早就不在意他人对她的看法了,她道:“那又如何?他们喜不喜欢我都不影响我过自己的生活,我不必抢你的功劳。”“不是抢,这是我给你的。” 夜凌澈将白岁安的手牵到自己心前,“你不在意外头的人如何说你,但是我们会在意,我们都知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定不想外面的人说一句你的不是。” 只要家人与亲友才会在意你在外的名声。 这种说教方式在白岁安的记忆里还是十分陌生的。 以往自己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在后头说她的坏话,她也习惯性视而不见。 因为伤人要被关禁闭,什么也不能做,太闷了,出去做任务还能和任务目标说两句话解解闷。 组织只要求她完成任务,以及不随便伤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给她攒点好名声。 白岁安有了干劲:“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与村里人打好关系,不坏家里的名声。” 夜凌澈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和家里的名声无关,是恶语伤人心,即便你不在意外头的说法,听多了总会难过的,我不想别人平白无故坏了你的心情。” “好。” 去看田地的时候便有不少人过来凑热闹,村长的传播速度很快,村里都知道了,白岁安有个开医馆的朋友要收购草药。 关于苗的问题和收购价格,不少人都好奇。 便跟着村长过来问了。 白岁安推着夜凌澈走,基本都是夜凌澈在回答别人的疑惑,事关收购的价格,白岁安不好插嘴。 夜凌澈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也能给村里人说明白。 有他在,白岁安连说话的功夫都省了,到地方就把夜凌澈留在上头,白岁安下去看田里的土壤。 “这地以前是别人自己刨的,产量越来越少,后面那户人家就去镇上找活干了,屋子现在卖给了李佑,这地便一直没人要,离你们那也挺远的,每日过来也要走好一会儿,但你要实在想要这地,便宜些给你也成。” 一旁的人见白岁安还认真的看这地的情况,像真的要买这地了。 有人劝夜凌澈道:“林澈你可别让你婆娘浪费银子了,她懂什么种地?这地离咱们村那一片地远着呢,土都不一样,你瞧这地都起毛了,种不出东西的。” 一旁的人跟着附和:“是啊,那开药铺的不是她的熟人吗?你们就赚从我们这些帮忙种药的一些介绍费就好了,反正你们是猎户,也不靠种地吃饭。” 周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夜凌澈也插不上话,知道这些人是觉得白岁安要种地分草药的银子,他等大伙说完了,正要与旁人解释。 白岁安便拿了主意,和村长要了偏小的那块田地,一亩多一些,因为一直没人要,也种不出什么,便算三两一亩。 周边还有不少地,村长问:“其他的不一同要了吗?” 这一片的地都这样,都是一个问题,白岁安知道如何治理这些地,只是要花多一些精力,白岁安不想。 “就这一块了,弄太多也种不过来,我回去给你拿银子吧。” 白岁安上去,推着夜凌澈要离开。 周边是其他人肆无忌惮的议论声:“买这么点能种出什么东西啊?那地产出这么少,不多买些种菜自己家里都不够吃的。” 然后就听到白岁安阴仄的反驳声: “你们这么懂,来帮我种?” 第一卷 第143章 这一定放了东西! 那人朝白岁安笑了笑,言语里是明显的讥讽:“这不是知道你们家不会种地,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不往心里去,我也要往心里去。”夜凌澈道, “我媳妇心好,偏是记不住谁爱说难听的话。偏偏我心眼小,我不爱听这些,反正也不用全村做那药材的生意,你们瞧不上我家的,不做就是了。” “这不是她熟人的生意吗?不是要她多找人种吗?我们要是不种了,那不就没药了吗?” 那人不信白岁安有什么好的关系,心想着怎么也会在她那赚些银子,倒对白岁安没有一丝敬意。 这类人生来便不懂感恩,夜凌澈更不希望他能在自己手上捞到银子。 “她的熟人是给她面子,才让她村里的人从中挣银子,你若觉得这银子不挣也罢,那我们便把这事推了,以后我们家做这事便好。 反正其他村里也有人能干,这是大医馆,买药的路子多着呢,不缺我们村。” 夜凌澈一番话,把个人与白岁安的矛盾,变成了村子与银子的矛盾。 他一个人不干不要紧,可若是因为他一人惹白岁安不高兴了,那全村都别挣这份钱了。 夜凌澈眯着眸子打量那人,忽然转头去问村长:“这事我们村的人真的不干了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话,毕竟刚才大家或多或少地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大伙干巴巴地望着村长,等他帮忙说几句好话把夜凌澈给劝好。 早前刚听过夜凌澈说过一次,知道夜凌澈这是在护短。 村长道:“平日里一个二个便管不住嘴乱说话,邻里间经常发生口角,这么多回了也不知注重一下邻里间的情谊。这会儿说错话惹白氏不高兴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人赔不是?” 那些人才稀稀拉拉地开嗓给白岁安道歉。 白岁安道:“嗯,以后想说我坏话的可以当面说,反正人的身体没有野猪耐揍,我只是个不会种地的猎户,脾气也差,以后听见不爱听的话就直接动手了。” 她这一说起来,其他人才想起,前不久白岁安还独自一人打死了一头大野猪。 之前陈氏与她发生争执,她还把陈氏的牙都打掉了。 大家都还记得她与李小苗拌嘴的事,都未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白岁安已经变得会出手打人了,打得还不轻。 刚才讥讽白岁安的那人连连摆手:“嗨呀,一个村的,是真怕你不会种地,想帮帮你,才说这些。” “真的?都想帮我吗?” 白岁安扫了一眼,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会儿白岁安不和他们客气了,咧嘴一笑:“那成,一会儿都和我上山去吧。” 连带着夜凌澈都懵了。 夜凌澈回头问她:“你上山要做什么?” 如果是打猎的话,完全没必要了,烛影还在镇上,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把肉买回来了。 “那田有些问题,我砍点竹子做个东西修一修,那个地就能正常种东西了。” “真的假的?”其他人显然不信白岁安这番话,“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都不知道那地是什么毛病,你这一看就知道了?” “那现在带家伙和我上山不就好了?” 虽对白岁安印象不佳,但一伙人实在是好奇,还是跟着白岁安上山了。 夜凌澈还要一个一个去拜托他们别让白岁安拿重物。 还好村里人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一些小事拜托一下,他们还是愿意帮忙的。 “林澈你把心放肚子里去,跟咱们一群大男人上山,还怕你家婆娘伤了吗?” 夜凌澈失笑,其实他是怕白岁安逞强,又让伤口裂开了。但其他人也怕白岁安,他们怕白岁安一个看他们不顺眼,就要刁难他们。 不过跟着白岁安走了一路,也没见白岁安恶语相向,态度也挺好,让人帮忙时语气很好。 一点也不像刚才放狠话说自己要打人时那样。 偶尔还会蹦出来一句“辛苦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是李牛大一家和齐德成都比较憨,才和白岁安她走得近。 从上山到下山,一伙人对白岁安有些改观了。 直到他们帮白岁安搬了竹子回家后,夜凌澈在家里准备好了茶水和工钱,夫妻二人的形象顿时在众人面前好了起来。 工钱不多,因为竹子也没有看很多,几个搬了竹子的大哥都拿了十文。 因为后续还有工序,就像之前那样,留几个手脚利索的人,听白岁安的吩咐帮忙做好白岁安需要的东西,做完结工钱。 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也就留了几个人下来,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讥讽白岁安的那人。 他也姓李,叫李常,是李小苗的小叔。 便是知道之前白岁安给银子不让李小苗嫁人,才对白岁安没什么好印象。 还以为白岁安不会让他留下来干活呢,没想到他举手说要留下来,白岁安便点头了。 一边兴奋能在白岁安这挣到银钱,一边又怕白岁安留他下来是要为难他。 李常苦着脸,等着白岁安吩咐他干活。 没想到白岁安一点都不着急,先一人给了一个果子,让他们几人先坐着等一会儿。 白岁安要先把图例画出来。 李牛三本来是来问种草药的事,正好听到白岁安这次又要人帮工,他又留了下来。 其他几人都因嚼了白岁安的舌根,或多或少有些心虚,手上拿着梨也不敢吃,怕里头吃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之前李牛三便在白岁安这提过一篮梨回家,家里人都爱吃得很,抢都抢不到。 这下有的吃了,李牛三吃完一个,又去问白岁安还有没有,白岁安又给他拿了两个,吃得他一脸满足。 看得其他几人心惊胆颤,李常去问他:“你不怕里头放东西了吗?” 李牛三也不知他在怕什么,横竖自己还没吃够呢,便道:“你不吃可以给我吃啊,这果子说不定外头都卖得老贵了,太好吃了,我都不够吃。” 听他这么说,李常拿着手里的果子跃跃欲试:“真的没事啊?” “哎哟!我以前就吃过,也没见我死呐!说真的,你不吃给我吃,我不怕死!” “不给不给!” 李常立即一口咬到梨上,这不吃不知道,一吃不得了。 第一次吃到这么清甜的果子,才吃了一口,便不想停嘴了。 他边吃边说:“这一定放了东西!” 一旁几个看他吃了的人,刚想跟着吃,一听他这么说,又不敢吃了。 李牛三皱着眉头,不悦道:“你胡说什么呢!” 李常又吃了一口。 一旁的人傻眼了:不是,怎么说里面加东西了,你还越吃越起劲呢? 李常捂着嘴,发出幸福的呜咽声:“里头一定加了东西,不然我怎么一吃,便觉得白岁安是个大善人呢!这么好吃的果子都给我们白吃,她也太好了吧!” 第一卷 第144章 总能缓和一下关系 李牛三闹玩笑似的给李常来了一拳:“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还说胡话吓人!” 其他几人大口大口把果子吃下肚,每个人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想起刚刚李牛三还去讨要果子的举动,他们暗自商量道:“不如我们也去讨点果子吃吧?” “没听到刚才牛三说的,这果子很贵的,咱们和他家与林家的关系能比吗?还是别……” “叔叔们,再吃一些吧,歇一会儿就开始干活了。” 林雅舒端着盘子就出来了,上头装了不少切好的梨,在场人分着吃也绰绰有余。 都来不及感叹,一伙人蜂拥而上瓜分盘内的水果,宛如饿虎扑食。 盘子还没放下,就变轻了。 李常抢了两块,见小姑娘还文静地站在原处,有种大人们抢小孩果子吃的感觉。 他用手肘碰了碰其他还在抢夺的人,道:“都别抢了,小孩都没得吃,都让你们抢没了。” “你们吃吧,娘说这些都给你们吃。”林雅舒摇摇头,把盘子放下就离开了。 爹娘还在屋里画图,林雅舒回屋,资金兄弟都在那里听后娘讲田地的问题。 图已经画好了一大半,白岁安抽空给夜凌澈解释机器的作用。 “那一片的地方是盐碱化了,会让作物的出苗率和成熟后产出会降低,想要治理还需要花一些时间试一试。” 白岁安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她以前生活的国家是个农业大国,她对农耕有些了解。 她说的词其他人也听不明白,几个孩子一头雾水,只知道是土地有盐,就种不了地。 林容康问:“炒菜不是要盐吗?不能把地里的盐拿回家做菜吗?” 白岁安轻笑:“还知道做菜要放盐,容康真机灵。不过啊,这个地的盐和吃的盐不一样,是不能吃的。” “好叭。” 将剩下的几笔画完,白岁安拿画好的图出去。 吃了几个果子之后,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有李牛三在,白岁安也好安排一些,将自己的需求提出,李牛三是有经验的,自然地便带着其他人怎么做了。 这次白岁安要做的东西也是比较常见的,村里也有一个水车,一个水车就够村里的人用了。 “你这是要自己做个水车啊?”李牛三看着图纸,“这个可要好几个老师傅一块做呢,你这就要我们几个做,怕是做不好吧?” 白岁安见过村里那个水车,比较大一个,那都是以前村里集资请人做的。 如今白岁安画的图纸与村里那个有些相似,但不太一样。 因为她不是要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水车。 其他人也发现了切割的大小不太一样。 李常瞥了一眼白岁安,小声附和道:“你是不是也不会弄啊?这尺寸比咱们村那个小太多了,你没去地里见过你怕是不知道,那……” 白岁安一个和善的眼神抛过去,他便闭上了嘴。 毕竟嘴里还有方才果子的清甜,吃人嘴短,李常也不敢说白岁安一句不是了。 “做个大的费时费力,我那块地方离村里的田地远,我做个小的在那一块片小地方用就好了。” 白岁安并不气恼,耐心给其他人讲各个部件如何制作。她就和李牛三一块测量与划线,其他人按照划好的线开始切割。 累了有椅子坐,渴了有茶水喝。 白岁安也不催人,总之在林家干活还挺松弛的。 干久了,李常从刚开始的不敢与其他人攀谈,渐渐敢说几句话,再到能偶尔像李牛三那样与白岁安唠几句家常。 说多几句,大伙便觉得白岁安人也没那么可怕了。 主要是刚才夫妻二人,一个拿村里的生意说事,一个拿自己的拳头说事,把他们这些以前对白岁安有坏印象的人,都给说害怕了。 之后再一看,其实夫妻俩都长得面善,也是能好好说话的。 他们和林家交好也不亏。 临近中午的时候烛影回来了,又买了不少菜和肉,把李常眼睛都看直了。 “你们家每日都吃这么好啊?”李常问。 其他几人瞧见大鱼大肉也惊了。 李牛三倒是没多惊讶:“白妹子家里病人和小孩多,吃好一些也没什么。” “是的,家里小孩都在长身体,我相公和他大哥身体不好,也要好好养着。”白岁安道。 “这……”李常扫了一眼白岁安和烛影,狐疑道,“你们家里也就两个人能干活的,养得起这一大家子人吗?总不能像陈氏说的那样,去……” 他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烛影将东西放好,便出来帮忙锯竹子。 他和白岁安一块盯着李常,心里沉不住气,便开口骂人了: “嫂子,这谁啊,你也放他来我们家干活??” 烛影举起手中的竹杆,怒视李常,“滚出我们家!” 他长得可比夜凌澈和白岁安两人要凶,一瞬间气势便起来了。 他是真的要上手打人了。 吓得李常都坐不住了:“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干什么活养家,没有别的想法!” 白岁安拦住烛影:“常叔就是不太会说话,我都听惯了。” 等烛影坐回去,白岁安才似笑非笑地与李常说:“我们这也不太会种地,也就有些身手,去挣些卖命钱,常叔要是好奇,也可以去做做这份活。” 李常摆摆手:“那还是不了,哈哈,你都能打死野猪,我们这与你比不了,比不了。” 也快到饭点了,白岁安让他们先回去做饭吃,下午再来弄。 等人走了,烛影才问白岁安今早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些人平日里都不和我们走动吧?让他们留下来是为什么啊?” 白岁安将今早看田地时的事说了,她解释道:“做生意要村里人帮忙,总要让他们的心与我们一块。 今早我们先说了狠话,后面又在其他小的方面对他们好些,平易近人一些,总能缓和一下关系。” 烛影懊恼道:“哎!早知道我方才不凶那人了,我这岂不是坏了你们的事吗?” “没事,你照常便好,一家人都这么亲和总会显得奇怪。” 第一卷 第145章 我想给你们办婚礼 按照夜凌澈的安排,金川是被烛影秘密押送到衙门关着的。 同曾是悬赏令的目标,认为翁来能从金川口中问出些什么,所以白岁安叮嘱烛影把人关押到翁来的隔壁。 等抓到银川两兄弟就要问斩了,早些让人接触,能问出的事情也越多一些。 预计银川最快来的时间便是明夜,消息传递和赶路都需要时间。 再加上醉红楼如今要开始查内鬼了,也不知道银川来的时候会如何,所以白岁安还是把之前在家里的各种机关暗器都重新布置一下。 等她弄好了,家里也快开饭了。 从昨夜开始,家里都特意多煮了一些饭。 白岁安也留心了,每次吃完饭都挨个检查家里的小孩吃饱了没有,饭后也让他们吃水果,争取让家里每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还有两个大孩子,在白岁安的叮嘱下,夜凌澈也有意让夜凌池多吃一些。 夜凌池看不见家中的情景,只觉得家里去哪都是走几步便到了,比以前住的东宫小太多了。 他认为弟弟如今过得也不好,所以总是一声不吭地接受所以安排,争取不给夜凌澈一家添麻烦。 直到夜凌澈第三次问他吃饱了没,夜凌池意识到自己是被特别关照了,上了岁数的男人面露囧色,道:“我又不是小孩,我知道吃饱的。” 周边的孩子吃完饭便散了,烛影和白岁安去收拾灶房,也就这兄弟俩能坐着慢慢唠了。 夜凌澈道:“今早大夫说你的身子要多补,岁安怕你吃的不够多,才让我多问问你的。” “她倒是对这个家上心。昨夜听了容乐的描述,她受了伤还把家里的刺客解决了,她原来的身手怕是要更好吧?” “昨夜我也是第一次看她打斗,之前烛影见过一次,他与我说了她身手不错,我还不知有多不错,昨夜看来,她似乎要比烛影要厉害一些。” “那与我以前的身手比呢?” 夜凌澈有些犹豫:“我分不出。” 夜凌池明白自己弟弟的心思,也没追问了,只是笑了笑,道:“如今我们都在她手上,你可曾想过,她若是被旁人教唆,我们都会没的。” “她不会别人蒙骗的。”夜凌澈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为何如此笃定?你了解她吗?” 夜凌池把夜凌澈问到了。 夜凌澈对白岁安的了解都是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得到的。 比如白岁安爱吃甜口,平日里爱冷着脸,话不多,却会一直在心中计划着如何让对家里人好。 她只是不善言辞,但她的心是好的。 夜凌澈从来不觉得白岁安会做对这个家不利的事情。 可能是白岁安居然有耐心每夜都给小孩讲故事,也可能是白岁安为了养家愿意身陷危险。 夜凌池没有等到弟弟的回答,他伸手找到了夜凌澈的肩膀,按住,道:“喜欢上一个你不知根知底的人,是一次豪赌。你总该知道她的事情,不足够了解她,又如何让她喜欢你?” “这是……”夜凌澈定定地看着夜凌池,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但他人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那张消瘦的脸上带着的是比日晒还有温暖的笑意,夜凌池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也未曾怀疑过她,我信我的弟弟不是愚笨易受骗的人,她一定值得你喜欢。 可如今家里难有安宁,我在这一日,怕那些人便会不断来打搅你们。不如把我交出去吧,等外叔祖父一回来,便让他送我回皇城,我的身份还在,定不会有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岁安把小孩都赶回屋里午休去了,出来便听到夜凌池那番要自我牺牲的言论,便出声反驳, “昨夜的刺客是为我而来的,他们不过是要杀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上前两步,扯了把椅子坐在夜凌澈的身侧,又道:“我很厉害,护着你们一家人不是问题,你要是先怕死了,那下次有刺客来,我可以先拿你挡在前面,让你多锻炼一下。 家里的小孩都没怕呢,你倒是怕上了?” “岁安。”夜凌澈握住白岁安的手腕,“说太过了。” 夜凌池脸上的笑都僵了。 “抱歉。”白岁安立马道歉, “烛影昨日奔波一夜,也没休息好。我只是想说,当初我们要把你救回来,就没想过你的存在会是家里的麻烦,可你不信我们能护住你。我是因为听到你打退堂鼓不高兴,才这么说你的。” 夜凌澈偏头,努力记下此时白岁安的表情,才拍了拍她的手背哄人: “你别生气,兄长打我们许多,考虑的事情总会有些保守,但他也曾意气风发,你那些大胆的想法,他一定会配合的。” 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夜凌澈是不想他们直接有矛盾的。 夜凌池垂头轻笑一声,心情倒是不差:“你对自己自信,我也不是不能拿命陪你赌。” 这话是对白岁安说的,在他来了之后便没怎么与白岁安交流过了,林容康说白岁安人很温柔,烛影说白岁安实力高强,林容乐说白岁安值得依靠。 他那被蛊惑的弟弟说白岁安很能吃。 每个人眼里的白岁安都不一样,可他看不见,他只知道白岁安做事麻利不废话,轻而易举地便把他救出来,又不爱与他废话,便把他“打包”好,让他与夜凌澈他们相认。 因为很少说话,夜凌池便以为,白岁安不喜欢他赖在这里。 如今被白岁安说了一通,他也有了对白岁安的了解。 他的弟弟喜欢上了一个狂妄的女子,饶是以前的他,也不敢对弟弟说“我很厉害,护着你们一家人不是问题”,这类的话。 白岁安却能轻松说出。 “真奇怪,刚刚你说自己要逃跑,为什么现在又不跑了?”白岁安看不明白夜凌池那多变的情绪。 就连夜凌澈也不明白。 夜凌池道:“之前是不清楚你的看法,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听进去了,你不曾与我说过你的想法,我有些误解,才惹得你方才不高兴,我也要与你道歉。” 嗯? 白岁安眨了眨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误解她的原因。 而夜凌池还有话没说完:“小澈与我一样,都不太喜欢规矩的人,他能钟情于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由跟着好奇你的为人,目前我是满意你们的婚事,可惜你们成婚匆忙,如果可以,我想给你们办婚礼。” 第一卷 第146章 说要见你 “现下不是办婚礼的时候,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念想。” 白岁安说完,夜凌澈的身形便明显地顿住了。 这与在白岁安口中听到自己不被喜欢无异。 白岁安显然没有注意到夜凌澈的情绪,理解夜凌池态度的转变就已经用了她不少的脑细胞了。 比起她自己会玩出来弯弯绕绕,夜凌池的脑回路比她的想法还要弯弯绕绕。 夜凌池的手掌轻轻落在了弟弟的大腿上,语调轻如微风:“也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确实难入你的眼。” “倒也不是。”白岁安道,“他做饭真的很好吃。” 她也就这一个想法,家里小孩都在长身体,真的离不开夜凌澈的饭。 “哈哈,看来我养的弟弟也算有过人之处。”夜凌池笑了笑,轻拍一下夜凌澈,要对弟弟的嘱咐便在这一个动作之中了。 弟弟开窍本就不易,这会儿又喜欢上了一个更难开窍的人。 可惜他的眼睛不好,真想亲眼看看弟弟着急的样子。 一个下午平平淡淡,夜凌澈用和橘子皮煲了一锅水,给来家里干活的人解暑。 夜凌池在屋里给狗蛋讲书,林容乐与林容康一块练字,烛影在后院操练三个孩子,也就夜凌澈在白岁安旁边晃着不愿离开。 他的黏人程度大伙有目共睹。 村里成婚许久的人,也就齐德成有闲心成天黏着自己媳妇了。 以前夜凌澈成天外出打猎不归,也没听说他和白岁安感情多深。 毕竟以前村里人说白岁安不会养孩子时,也没见夜凌澈表态,看不出有多喜欢白岁安。 李常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感觉也合理。 毕竟夜凌澈这是身体不好在家养着,与白岁安接触多了,感情多了也说不准。 这下他们也不好对白岁安有过多偏见了,毕竟夜凌澈刚带着孩子来村里时,帮了村里不少人的忙,村里人本身对夜凌澈的印象也不差。 以前他们都还想着促成李小苗和夜凌澈,没想到夜凌澈带回来了一个不会带孩子的女人,大伙难免不待见白岁安。 不过现在他们把白岁安看顺眼了也还是一样,陈氏和白岁安的矛盾也是全村皆知的。 把人牙打掉了,现在陈氏可进说白岁安的坏话了,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白岁安有多不好。 一道人影忽然进了院门,是大家都认识的王婶子。 她看着有些着急,进来扫了一样在场的人,确认了白岁安的位置,便直奔过去。 “岁安,你和我走一趟呗,我嫂子醒了,说要见你。” 王婶子急切地要白岁安跟她走,手都伸出来,见夜凌澈那不明喜怒的目光,她还是没拉起白岁安。 白岁安稳稳地将剩下那半笔画完,把竹杆放下,手中的笔塞给夜凌澈,才起身跟着王婶子离开。 夜凌澈还要跟着去,白岁安回头指着桌上的图纸,道:“你先帮我继续画,一会儿我回来查验。” 此时的夜凌澈像个想出去玩被阻止的小孩,扁了下嘴,还是埋头回去做白岁安交代的任务了。 见两人离开,李常看向身边的人:“我没听错吧?陈氏找她?还是让王氏来找她?”他旁边的李富摸了摸脖子,朝夜凌澈那边瞥了一眼,小声道:“一会儿不会闹到这里来,把我们锯了大半日的竹子都毁了吧?” “这……不会吧……” “婆娘掐架可猛了,一下就能把家里掀了!” 李常吸了口凉气,一偏头就对上了夜凌澈的视线。 夜凌澈道:“我媳妇连野猪都能在山里直接打死,不会把人带回家里动手的。” “也是。”李常陪了个笑脸,“但是啊,林澈,那陈氏素来不喜欢白岁安,一会儿在那边吵起来怎么办?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胡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家岁安?”夜凌澈跟着了迷似的,什么也不听,“都好好做事,渴了喝水,舌头痒了就闭嘴,不要嚼舌根。” 昨日他家岁安还救了陈氏呢,还送了药,要是陈氏还对他家岁安冷脸,他就算坐轮椅也要拿盐水去泼陈氏的伤口。 被王婶子带回去的白岁安,进门就听见了李全旺与李成龙的吵闹声。 一老一幼的两个男声,不用介绍便知是李成龙父子俩了。 不过王婶子也没功夫介绍,便拉着白岁安往她那屋去。 陈氏人已经醒了,但是身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如果不是白岁安进去后,陈氏还能好好的与白岁安打招呼,白岁安真的以为陈氏这是要死了。 “怎么搞成这样了?”白岁安上前查看陈氏的伤势。 还好只是伤口裂开了,出了不少血。 为了方便,白岁安有特意做一个箱子,里头就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得到的急救工具。 陈氏本来伤口就深,这会儿扯开了之后血特别多,白岁安要给她处理,就让王婶子跑回去帮她拿箱子。 王婶子过去问夜凌澈拿了箱子,又火急火燎跑了回去。 她出去的时间,刚好可以让白岁安和陈氏把事情说好。 “刚才我儿他们过来不小心弄开了我的伤口,我记得昨夜是你帮的我,听王多良说你昨夜把我送回来没收银子,便想再麻烦你一次了……” 陈氏脸色发白,说话时间一长,声音就发虚。 也是白岁安来了这里这么多天,第一次和陈氏见面了不骂架的。 “昨日你是怎么在那个位置受伤的?”白岁安问。 她救陈氏也是因为那两个刺客是因为她才来村里的,连累了陈氏受伤,所以她要救陈氏一命。 可具体陈氏怎么惹上了那两人,白岁安很想知道。 陈氏昨日被绑后就知道事情有蹊跷,她本想怪白岁安害了她,可她临死前睁眼便见白岁安一人顶着月色,为了救她急得满头大汗。 再加上今日家里很乱,她很心累,已经怪不了白岁安什么了。 “你不知晓吗?那些人说是你的远房亲戚,我才与他们说话……” 陈氏当时是什么心思,不用说,白岁安也能猜到。 但那几人在陈氏的面前总要有个身份。 白岁安道:“我在嫁人前,家人便死光了,那两个是前几日我出去给人当护院时结下的仇人,他们怪我抢了他们的位置,才来寻仇的。” 第一卷 第84章 端倪 “经商不是易事,等你准备好了,我再与你谈吧。”白岁安道。 见人要走了,万辰拦在了白岁安面前:“不可,我爹回来了,我就弄不成了。” “为什么?” 阿龙帮忙解释:“多双眼睛盯着少爷,他不能做这些事。” 有钱人家里形势就是复杂,白岁安也想不出怎么会有这么多矛盾。 万辰深吸一口气,道:“安公子身手好,不如去帮我把人拦截了吧?” 好小众的要求。 白岁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我对你爹下手?” “嗯……他回来路上会经过深山老林,将人困在那里十天半月即可。”万辰怕白岁安不愿意帮他。 事实上白岁安确实不会帮他。 “家中之事都处理不了的人,还想去外头做生意?” 白岁安重新坐回去,“你多大了?” 万辰小跑到她旁边坐下:“十九了。” 倒是和白岁安一个年纪。 “以前是身体不好,才受困在家中吗?” 万辰点头,又摇头:“生病是一回事,家中弟妹们每日都会被姨娘送来我院里请教功课,实在是脱不开身办私事。” “他们呢?”白岁安望向阿龙和阿虎。 阿龙:“小少爷会缠着我们练武。” 万家除了万辰这个嫡长子以外,家中还有三个庶出的儿子和一个庶出的女儿。 都是家中唯一的姨娘生的。 最大的才十四岁,最小的也就五岁。 “如今你身体好了,自己走出府门便是。”白岁安给出意见。 但万辰否决了:“不成,忽然不理家中兄弟姐妹,要被我爹说的,怕是还要连累我娘。” “你爹现在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弟弟妹妹们?” 万辰抿唇:“自然是姨娘的孩子……” “那你管他说什么呢?你开铺子需要你爹出银子吗?他说你几句又不能如何,十九岁的孩子要自己出去立业,他还能不同意?” “我……”万辰眨了眨眼,扶着脖子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没想过这个方法,“可我爹要在外头说我娘的不是,我娘都过世这么多年了,我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白岁安笑了笑,无奈道:“死者为大,你娘曾经还是你爹的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外贬低你娘,是你爹的不是,而不是你娘和你的错。 再说,你娘要是活着,知道自己的孩子活得这么憋屈,指不定还要怪罪你爹呢。” 万辰摇头:“不会的,我娘最受不了别人说她的不是了,之前便是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多了,她受不了,才自己跳井死了……” 越听越不对劲,白岁安问:“那你娘的家里人呢?” “没有了,我娘说她嫁来这里没多久,外公一家便出了变故,全没了,于是产业才传到了我爹手上,起先还是我娘在打理,有了我后,便由我爹来办了。” “不过之前那些和我娘做生意的人都是认准我的,所以现在我爹都会把账本送到我这来。”白岁安又问:“之前你身体何时开始不好的?来给你看病的大夫都是怎么说的?” “说我天生体虚,年纪越大病气便越重,即便吃药养着,怕也活不过二十五,所以我才想趁我爹不在的这几日,散布消息找人与我一同开铺子。” 结果可想而知,只有白岁安一个人上门了。 万辰有些沮丧:“我娘在世时我还好好的,她离开后我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要是当初娘肚子里的孩子能生下来便好了,我这身体也靠不住。” “你娘还差点又生个孩子?” “是啊,当时便临盆前跳井了,孩子和我娘一块没了。” 白岁安:? 她从万辰的身上只看出了惋惜。 “你真的觉得你娘是自己死的吗?” 万辰点头:“当时我娘夜夜以泪洗面,她过得如此辛苦,回想投井也对吧?” “这是你替你娘选择的结局啊。”白岁安都不知怎么骂他才好了, “怀孕身子不是一瞬变成的事,她怀胎这么久,真的不想要孩子便早早堕胎了,为何临盆时不要孩子了,连你这么大的儿子都不要了,选择投井?” 万辰张了张嘴巴:“我,我不知……” “你只知道她难过,难过所以想死。可你自己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选择自我了断,为何你觉得你娘夜夜以泪洗面就会选择不要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我一个外人,仅凭你这些话便听出端倪了,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真的什么都不怀疑吗?” 话毕,白岁安给万辰留了一些时间思考。 一旁站着的阿龙和阿虎面色凝重,他们从小和万辰一起长大,以前也受过夫人的照顾,可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也不觉得夫人的死有蹊跷。 反倒是跟着万辰一致认为,家里有人要害他。 可是是谁呢? 万辰从来不敢说一个人出来,在万家平静的生活里,他看不出谁有坏心眼,他只知道他爹冷漠,姨娘伪善,弟妹们聒噪。 宁愿怀疑下人不好,也不敢说家里人想害了他。 “我再想想……”万辰脸色苍白。 “那你先想想吧。”白岁安起身,“这次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准备药水,晚些时候我让你送来给你,你继续喝吧。开铺子的事情我们不急,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给本账本,我带回去给身边会经商的朋友看看。” “阿龙,去取吧。” 怕一本看不出问题,万辰还让阿龙多拿了一本给白岁安。 离开万家,白岁安又回到了百里陌家。 这回儿百里陌已经醒了,在百里陌看账本时,白岁安去把自己的装束换了回来。 换完回来,百里陌给出了结论。 “两本都是哄小孩写着玩的,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啊?” 白岁安拿到手时便没看,这会儿翻开看了一眼。 里头记录着店铺内的开支。 “账册怎么会连购入成本都不写?就记录每日销量及入账,连本金都不乐意减一减,不是哄小孩的是干嘛的?小孩一瞧这账本能赚这么多,怕是等不及要快些自己开铺子咯。” 第一卷 第85章 到时候爹没了,娘还会要我吗 结合万辰的现状,白岁安觉得百里陌猜测的这些是合理的。 简单将今天在万辰那谈论的事情说出来,百里陌听了都摇头: “我要是你,便不会去趟这趟浑水,如今让万辰意识到这些事情,以他自己的能力,指不定要做什么傻事,以后怕是还要牵连你。” 白岁安认同百里陌的话,但她的看法不一样: “可如果,他只是因为万员外回来会压迫到他,便让我去对他爹下手,小题大做多了,人是会习惯的,万一杀人杀上瘾了,可不好了。” 百里陌笑着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好心呢?” “我不好心,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白岁安道。 将账本拿回,留下两瓶灵泉水让百里陌帮忙转交给万辰,白岁安便要去坐牛车回家了。 百里陌将人拦下。 “你真要和他做生意?” “我也不是非要做生意,自己那点小药给家里人用用就好,我还是有挣钱的本事的。” 还是回家了。 早上奔波一遭,下午回家陪孩子去玩,白岁安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好。 家中夜凌澈在做大餐,把家中缸里的鱼都用了。 一共五条,因为夜凌澈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杀鱼,所以林雅舒皱着眉头怒杀了五条鱼,杀到小姑娘心烦了。 如果不是夜凌澈说要给后娘多做些好吃的,她都不想动。 鱼处理起来真的太麻烦了。 五条鱼处理完,林雅舒觉得自己也快完了,一刻都不想在灶房多待,拖着酸疼的手跑回自己的小屋躺着。 自从每晚去后娘那边睡觉后,她已经很久没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自己躺下后已经不习惯在这间屋子里待着了。 翻了个身,她还是选择去后娘的床上躺着。 少了后娘的故事,她也还是难得睡了个懒觉。 白岁安回来时,家中弥漫着浓烈的鱼香味,灶房门口能看见常安的屁股。 又大又长的白色尾巴不停晃动着。 夜凌澈的声音响起:“别馋,等凉了我再给你吃。” “汪汪!”常安急切地叫着。 白岁安走到灶房门外,常安听到动静,立即回头扑向她。 里头的林容康一手油,也跟着跑出来抱住白岁安的大腿。 “娘,有好吃的!” 小豆丁高举手上的炸鱼块,已经被他咬了两口了,但还是不耽误他想让后娘尝尝自己手上的食物。 白岁安擦了擦手,用手指捏了一小块鱼肉下来吃了:“谢谢小容康。” “这里还有。”夜凌澈把整盘都给白岁安端来了。 白岁安并没有吃:“等会儿吃饭时一块吃吧,雅舒呢?” “刚才帮我干了些活,现在应该在屋里休息。”夜凌澈回答。 “好吧,我去看看她。”白岁安转头就走了。 忽略了夜凌澈微微撅起的嘴。 林容康也没注意到他爹的表情,还伸手去盘子里又拿了一块鱼,慢慢啃着。 白岁安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进屋就看见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林雅舒,她从空间里把两本账本取出,放在桌上,再去床边轻轻捏了捏林雅舒的脸。 “雅舒,起床了,要准备吃饭了。”林雅舒轻声嘟囔,迷迷糊糊地用脸蹭了蹭白岁安的手,软软地唤了一声:“娘。” “娘在这呢。”白岁安理了一下她脸旁的碎发。 林雅舒努力睁开眼睛,仰头看向白岁安,有些闷闷不乐:“刚刚做噩梦了。” “梦到娘生了很重的病,不要我了。” 白岁安插着女儿的腋下将人抱起。 “我不会不要你的。” 林雅舒坐在白岁安的大腿上,小姑娘轻哼一声,有些委屈地埋到了白岁安的怀里。 “到时候爹没了,娘还会要我吗?” “你爹不会没有,我也不会不要你。” 白岁安低头,能看见林雅舒眼下泛红,有些湿润。 她心疼坏了:“怎么哭了?不哭,梦都是假的。” “不假。”林雅舒有些哽咽,“梦里有人说爹死了,然后娘很伤心,一下子就病倒了,连我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你看看我,我这不好好的吗?我还能上山打野猪呢,不会病倒的。”白岁安帮女儿擦掉脸上的泪水, 又道,“你爹现在也慢慢好起来了,都能做饭了,怎么会突然死呢?” “嗯。” 林雅舒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自己哄好。 说起做饭,她就想起了自己刚才费好大劲处理了五条鱼,手都酸了。 “都怪爹,刚刚让我杀鱼,我累了才会睡觉,才做噩梦的。” 白岁安帮小姑娘捏捏手臂,轻声道:“下次留着等娘回来弄就好了,小孩子拿刀万一把手弄伤了怎么办?” “也不能怪爹,是他说想给娘做些好吃的,我才帮忙杀鱼的。” 白岁安失笑:“那还怪不怪他?” “算了,怪了,他这是为娘好,我不生气了。” “那就不生气,刚才看你爹做得还挺多的,我们出去吃多些。” “好。” 白岁安抱着小姑娘走出去,林雅舒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说要下来。 “再不让娘多抱会儿,以后长成大姑娘了,娘就抱不动咯。”白岁安道。 林雅舒被抱在怀中,以前一直要帮家里干活,都以为自己是个小大人了,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也是被娘宠的孩子,心里暖乎乎的。 “那就抱着一会儿好了。”她轻声应道,伸手圈上了后娘的脖子。 外头林容康已经帮忙把菜都端出来了,小豆丁学着阿姐以前的模样,帮忙给每人的碗里都盛上米饭。 盛好了便自己乖乖坐在位置上等人出来一块吃饭。 见后娘抱着阿姐出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阿姐的腿伤了吗?”林容康问。 林雅舒身子一僵,略微挣扎:“娘,放我下来呗。” “谁说腿伤了才能被娘抱啊?”白岁安空出一条手臂,蹲下,将小豆丁也捞到怀里,稳稳站起, “被娘抱起来就能看得更高了。” 林容康伸长脖子,正好夜凌澈坐着轮椅出来,他兴奋地喊道:“真的耶,我比爹爹还高!” 林雅舒反驳:“呆子,爹是坐着的,肯定没我们高啊。” 夜凌澈笑着抬头望向白岁安怀里的两个孩子,却细心地捕捉到了林雅舒微微泛红的眼眶,脱口便问:“雅舒方才睡觉做噩梦了?” 第一卷 第86章 娘!有叔叔! “嗯。”白岁安应道。 夜凌澈仰头伸出手臂:“爹也抱抱你?” 林雅舒盯了他看了一会,身子还是下意识贴向白岁安。 看着她爹失落的小表情,小姑娘不忍道:“那就抱一下,抱完我就吃饭了。” 夜凌澈还坐着轮椅,林雅舒坐到他怀里时,有些局促:“爹的腿还没好,会不会……” “不会,一点都不痛。”夜凌澈搂紧林雅舒,轻声问,“梦到什么了?” 白岁安已经和林容康一块坐下吃饭了。 林雅舒微微看了一眼后娘,犹豫着开口: “梦到爹死在了外头,娘知道之后便病倒了,什么话都听不见了,后来有人将我送去了别人家,再也见不到娘了。” 夜凌澈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很快便不见了,仍旧是那副温和的容颜,安抚道:“梦里的事都不是真的,不怕。” “赶紧吃饭吧,午睡完娘陪你们去外头玩。” 白岁安往林雅舒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肚肉。 今天中午菜色很多,夜凌澈不仅炸了鱼块,还做了糖醋鱼、煎鱼以及奶白色的鱼汤。 各有各的好吃,特别是糖醋鱼特别开胃,两个小孩都吃了不少饭。 白岁安饭量本就大,又去盛了一碗饭,才发现煮的饭还有剩余。 以往都是刚好吃完的。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夜凌澈。 后者露出一抹淡笑,道:“怕你不够吃,多煮了些。” 白岁安没说什么,毕竟剩下那点饭家里人吃不完,她也能吃下,不存在浪费一说。 吃过饭夜凌澈便招呼着两个孩子带上常安去屋里休息,他在外头陪白岁安洗碗。 说是陪,便是真的陪,他不好弯腰去洗碗,便在一旁看着了。 白岁安没管他在这里想干嘛,专心洗碗。 夜凌澈先开口了:“雅舒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你在咒自己死?”这是白岁安的第一反应。 “不是。”夜凌澈娓娓道来,“雅舒的爹娘已经死了,她在很小的时候被我皇兄带回东宫抚养了,刚开始也时常做这样的噩梦,只是当时年纪小,后来便忘了这些事了。” “只有雅舒不是太子亲生的吗?” “是,当年有位将军被策反,雅舒的爹以身入局,揭开了那位将军的真面目,可惜他自己身受重伤,已经无力回天了。 消息送回了皇城,她娘本就身子不好,也一病不起了。” 心中泛起酸涩,白岁安又问:“那她家里还有别的亲戚吗?” “李家世代单传,到她爹上战场前家中老人便先在战场上没了,她爹又还没来得及生个男孩便离开了,她娘又是在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女,现在李家便剩下她一人了。” 林雅舒原先姓李,即便被太子收养了,太子也没有帮她更改姓氏,她的姓氏该保留下来,可现在在外,为了配合夜凌澈的伪装,三个孩子都改姓了。 “不知道日后该不该告诉她这些事。”夜凌澈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白岁安的侧脸上。 “为什么不告诉呢?她的身份是无上的荣光,只要我们让她的生活多些快乐,她便不会因为这些事有阴影了。” 夜凌澈能看到白岁安说话时眼底闪过的落寞,明明谈论的是林雅舒的事,说起来时更像是她的亲身经历。 她的父母也离世了吗? 夜凌澈不敢问,语气一变,略微得意道:“你说我们?意思是要和我定终身,永不分离么?” “你闭嘴,我不喜欢听你说话。”白岁安抿唇,略微无语,手上的动作加快,要麻利点将碗洗完,想离夜凌澈远一些。 可夜凌澈真的闭嘴了,还默默地离开了。 以为夜凌澈还算识相,结果白岁安洗完碗回到屋子里准备午休时,便发现夜凌澈已经在昨晚的位置上躺好了,手上还捧着一本万家铺子的账本。身边的两个孩子脑袋凑在一块,呼呼大睡。 夜凌澈扬了扬手上的账本,面带笑意,用嘴型对白岁安说——“想学如何看账册吗?我可以教你。” “不需要。”白岁安轻声拒绝,夺过夜凌澈手上的账册放回桌上,没再理她,摸到了林雅舒身侧躺下休息。 睡过了最炎热的那段时间,两个习惯午睡的孩子便醒来了。 林容康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小心蹬了夜凌澈一脚,上方传来一声闷哼。 小豆丁忽然惊慌,坐起身:“娘!有叔叔!” 把瞌睡虫吓跑了,扭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爹。 林雅舒也被吓到了,娘的屋里哪来的叔叔? “嗯?”夜凌澈睡眼朦胧,被妻儿环绕的幸福感所包围了,原本中午难有困意的他也没忍住睡了一觉。 才知道是误会一场,林容康挠了挠自己的脸,略感尴尬:“爹爹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刚才睡觉的时候都不在的,以前也不一块睡,忽然多出一个人,都快吓死他了! 白岁安圈住林雅舒的身子,额头贴在女儿脸侧,睡得有些迷糊,还要缓一缓。 林雅舒僵着身子不敢动,想让后娘再睡一会儿。 夜凌澈倒是清醒了,想学白岁安那样把林容康揽到怀中,手刚伸出,林容康便躲开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还认不出爹吗?我可不是叔叔啊。” “我知道的……”林容康小声回答,自己慢慢挪到夜凌澈的怀里,抱怨道,“是爹爹你先吓我的。” 如愿抱到了孩子,夜凌澈扫了一眼白岁安,轻声询问自家老幺:“那以后爹爹每日都陪你一块睡,你就不会被吓到了,好不好?” “唔……”小豆丁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张口时又发出了奶乎乎的声音, “这是娘的床噢,你问我不可以,要和娘说好了才行。” 再次望去,夜凌澈发现白岁安眼睛半眯,懒洋洋地看向他。 似乎是要醒来了,但白岁安现在还在犯懒的阶段,打了个哈欠,眼圈都有些湿润了。 “夫人,能给我一个和你同床共枕的机会吗?” 夜凌澈眼神满是期待。 白岁安揉了揉眼睛,瞧着可爱无害,张嘴后却发出了冷酷无情的话语: “可以和孩子们一块在这里睡,其他时候不许来我屋里,现在睡醒了,你该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夜凌澈得寸进尺的次数多了,白岁安不好施展拳脚,便只能“恶语相向”。 似乎每次她对夜凌澈说了不好听的话,对方都只会回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 让白岁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次也是,白岁安把话说完后,夜凌澈脸上带笑,眼睛清澈明亮,道:“好,那我今夜再来,可惜我腿脚不便,怕是要劳烦夫人扶我起来了。” 白岁安自己坐起身,自己穿好鞋子,帮林雅舒和林容康依次穿好鞋子,才搭理他。 “自己怎么躺上去的就怎么下来。” 她带着两个小孩出门,两小孩出去前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惨兮兮”的爹。 走出去了,夜凌澈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林容康问:“娘真的不帮爹爹吗?他好像不会下来了。” 林雅舒答:“爹会的,今早我就亲眼看见他自己坐到了椅子上,他这样是装给娘看的。” 白岁安淡淡道:“嗯,我看出来了,所以让他自强,他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不需要我照顾,我只要管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好了。” 夜凌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己的小诡计全被孩子们拆穿了,以后都不好骗白岁安了。 算了,好歹能一个屋睡觉了,以后再想别的法子就好了。 夜凌澈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账册上,开始思索自己还能做什么与白岁安拉近关系。 第一卷 第87章 误打误撞 用水给孩子们洗了把脸,身上的瞌睡虫可算彻底没有了。 虽然现在孩子们还小,但自从白岁安知道他们是太子的孩子后,便有些担心孩子们的未来。 一想到以后孩子们回到了皇宫里,自己养的亲亲宝贝们要被那些心黑的人玩得团团转,白岁安便难受。 于是想着下午带两个小孩在山附近走一遭,摘野菜和果子也行,遇到猎物打猎也行。 白岁安想教孩子们一些生存技巧,如果可以的话,教他们一身武艺,在皇宫待不住也可以跑来外面生活,只要身手好,还怕被人抓回去吗? 大不了她亲自去宫里把那些人杀了,让孩子们出来。 这会儿的日头没有中午的打,但也一样很晒,白岁安给两个孩子带上斗笠遮太阳,自己背着背篓,两个孩子各拿着一个小篮子,便出门了。 想让常安留在家里看家,但常安看到人都要出去了,怎么也不愿意留在家中,白岁安只好把狗也带上了。 “娘,我们去叫上石头吧?山附近比较危险,以前石头都是和大家一块去的,最近二丫让村里的小孩都不和石头玩了,他一个人已经好久没有摘野菜了。” 两人昨日闹了矛盾,很快又和好了。 这会儿林雅舒说要叫上石头,白岁安自然不会阻拦,一行人走到了李知义的家中。 林雅舒上前拍了拍门,又喊了一声石头。 里头很快就传来了动静,石头跑出来开门,看到整装待发的三人一狗,石头很快便会意。 “我去拿篮子,这就来。” 里头李知义还哑着嗓子问他干嘛去。 石头回答:“岁安姨姨带我们去摘野菜,我很快就回来啦。” “拿些果子路上吃。” “好嘞。” 爷孙俩很大方,石头出来时,大半个篮子都是橘子。 白岁安失笑:“怎么拿这么多?” “爷爷说容康弟弟爱吃,让我多拿些,家里还有很多呢。” 石头出来便把橘子塞到林容康的手中,“吃完来哥哥这再拿。” 林容康结果橘子:“谢谢哥哥!” 石头轻轻拍了拍好弟弟的脑袋,才把自己篮子里的橘子分一些到林雅舒的篮子里。 “你和姨姨也吃。” 林雅舒也礼貌道谢:“谢谢。” 常安汪汪两声,咬住了林雅舒的篮子,帮忙提。 石头见白岁安背着背篓,便问:“姨姨这是要去山上打猎吗?” 白岁安摆手:“主要是陪你们去山里玩,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猎物带回去加餐。” 家里的鱼被煮完了,中午又吃了这么多鱼,怕家里小孩吃腻了,所以白岁安才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肉能带回家吃。 实在没有的话,明天她再去镇上买些肉回来便是,反正家里还剩下点猪肉,今夜吃点猪肉也成。 一行人上山,换了一片能有野菜的地方,几个小孩在摘野菜。 林容康认不准野菜的样子,每看到一颗野菜都要抓哥哥姐姐问一下,白岁安无奈,只好蹲下来和他一块慢慢摘,让两个会摘的孩子认真摘。 但林容康黏在了后娘身边,又忍不住撒娇,刚蹲下摘了几颗菜,便嘴馋了,又去摸个橘子吃。 反正年纪也还小,白岁安对他没多大要求,他要吃便由着他吃,反正也是出来玩的。 “你们要是累了也可以歇一歇,时间还有好多呢,不着急。” 白岁安对另外两个小孩说道。 这一片的野菜长得也没有很密集,基本摘了一些便要重新找。 白岁安找到了便摘一点,偶尔起身去留意周边的动静,以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 不过这一片倒没什么猎物的动静,也就天上偶尔会有些鸟飞过的声音,有树林遮蔽,也不好打。 林雅舒忽然拉住白岁安,问:“娘不打猎吗?” “这附近地上没有动静,再看看。” “天上有啊,我听到那边有鸟飞的声音,不是很高。”嘿,还真稀奇。 闺女的听力居然这么好? 白岁安笑着摸了摸林雅舒的脑袋,她也有听到有鸟往这个方向飞,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一只鸟下来。 “既然雅舒听到了,那娘就给你打一只鸟好了。” 话音落下,石头也望着看过来。 白岁安放下背篓,手中捏住匕首,调整呼吸,耳朵微动,留意着上方的动静。 三个孩子都不敢大声呼吸,林容康看着后娘的动作,夹在唇齿间的橘子瓣久久都不敢咬下去,深怕吓走后娘的猎物。 林雅舒期待地双手合十,她知道后娘是连野猪都能猎下的高手,打一只鸟肯定不在话下。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娘打猎的模样了。 用耳朵捕捉方位,白岁安忽然抬眼望向一处地方,手中的匕首与目光一同命中目标,一抹白色的影子被击落在地。 白岁安愣了一下,这颜色好像不太对吧? 三个孩子都没注意到这一细节,还在拍手欢呼。 “有鸟吃了!”林容康含糊不清地将自己嘴里的橘子咽下。 “娘好厉害!” “姨姨太准了!” 每个人都很开心,白岁安也跟着开心。 “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把东西捡回来。” “好!” 白岁安连忙往鸽子掉落的方向跑去,深怕错过了什么。 在鸽子被击中时,她看到了鸽子腿上似乎绑了什么东西。 这怕是别人的信鸽,居然被她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别人的传递消息。 捡起鸽子,已经没气了,白岁安将匕首拔出来,看了一眼信鸽腿上绑着的长条,她下意识取下来。 回想了一下信鸽飞来的方向,是山的另一头,白岁安本就对那边感到好奇,这会儿更是忍不住了,将里头的纸条抽出来。 打开纸条,入眼便是天璇国的文字,有着原身的记忆,白岁安很快就看懂里面的内容—— “衙门二次严查,走漏风声另有其人,需转移阵地。” 白岁安眼角一跳,误打误撞,居然给她找到了恭昌那伙人的线索。 她将纸条收好。 信鸽是这时才送出消息的,一般人都会多放几只信鸽确保消息能够成功送出去,不知送到哪里,但绝对不会立刻动身。 今夜早些去山那头探一探,定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白岁安带着鸽子回去找孩子们,三个孩子轮流看了一圈,才让白岁安把鸽子放进背篓里。 “真的好厉害,离这么远的一只鸟都能打中,这要是在战场上,可是能直接拿下对面将军的脑袋啊!”石头道。 林雅舒反驳:“我娘才不上战场呢,我就这一个娘,才不许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石头摸了摸脖子,道:“我也只有一个爹啊,但是我爹也去战场了,我爷和我说了,我爹上战场是去当大将军的,以后我也要去当将军,这样叫,叫光宗耀祖!” “好了,不要争了。现在战场没有那么危险,千恒国已经不打仗了。”白岁安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石头的爹爹应该是在外驻守边境,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比娘还厉害呢。” 小姑娘小声嘀咕:“反正就是很危险啊,会死人的。” 她说的确实也没错,虽然林雅舒不记得了,但白岁安知道这事。 心里还是心疼孩子的。 “好了,好不容易陪你们出来玩一趟,别浪费机会了。” 白岁安展露笑颜,将话题揭过,“等会儿你们都可以看看哪里有猎物,只要你们发现了,我就把猎物给打了!” “好!” 两个小家伙起了兴致,赶紧一边找野菜一边留意哪里有猎物。 只有林容康还窝在树旁,埋头吃橘子。 第一卷 第88章 殿下可以稳定天下 最后的战果很可观,猎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白岁安分了一只鸡给石头拿回家,送了石头回家,她便带着家里的孩子和狗回去了。 回去后夜凌澈不知道在屋里忙些什么,白岁安让林雅舒喊他到灶房里帮忙,自己现在里头处理兔肉了。 听到是白岁安亲自喊他过去的,夜凌澈赶紧停下手中的事,去了灶房。 把两个孩子支走,白岁安拿出今日截获的纸条。 开始谈论正事。 “今夜要早些带着孩子休息,刚才我不消息射中一只信鸽,今早我让阿岩去找人再查一次衙门里潜藏的内鬼,这会儿就有人用天璇国的语言对外传递消息了,他们要走,我今夜必须要去他们的大本营探查一下。” 夜凌澈也看不懂上面的字,听完白岁安的话,若有所思:“一定要今夜去吗?” “当然要今晚去啊,现在放出的消息,说明那边有所动作,肯定要趁他们什么都没有转移的时候潜进去找线索,万一有太子当年遇害的线索呢?” “不可,你只身一人去,太过危险了。” “一点都不危险,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今夜我一定毫发无伤把消息带回来。”白岁安一脸坚定,“信我。” 夜凌澈不解:“什么叫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有谁生来就是要去赴险的?你把自己的命看作什么了?那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位置你也不清楚,你就要闯那种地方?” 他越说越激动,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嗓门, “你才来这里多久?家里的人刚喜欢你,已经对你的存在习以为常了,你便不顾自己的死活做这种事?皇兄的事过去这么久了,可以去找他,但不需要你拿命去找,这是我的兄长,不是你的!” 这是夜凌澈第一次对她发脾气,白岁安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对她,可偏偏,她心里也有一股气。 “我真的会蠢到不珍惜自己的命吗?是,他是你兄长,那你现在拿什么找?等你好起来再去找人都跑了,既然你做不了这件事,让我来做有什么不对吗?” 夜凌澈咬牙,他捏紧了自己的膝盖,只有微微的麻意,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 是啊,他有什么好数落白岁安的? 他自己现在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如果他当初就把事情都查出来了,也轮不到白岁安来查。 如果他之前没有被人暗算受伤,现在也不会让白岁安自己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两人的心口都在剧烈的起伏,面上的怒色难掩,都是真动了气。 “不管如此,我还是不会同意你去的。”夜凌澈道。 “你拿什么拦我?”白岁安问。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即便戳了对方的痛处,她也毫无悔过之意。 因为她就是要去查,就是要去做这件事。 和夜凌澈说,只是因为他是知情者,而且家里的孩子需要他看着。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良久,夜凌澈叹了口气,道:“是,我是拦不了你,但我知道你在意什么。” 漆黑的眸子直射入白岁安的内心,夜凌澈缓缓道:“家里还有我和孩子等你回来,无论如何,活着回家。” 家这个字,对白岁安而言有些陌生。 毕竟她没有家,她是能够在绝境之中亲手了结了亲生父母,把家毁掉的人。 以前的她觉得家是一个枷锁,因为是一家人,无论父母如何伤害自己,也该容忍,不断地被所谓的孝道缠绕至全身,最后忍无可忍,才破开了这束缚着自己的茧。 可现在,这个字从夜凌澈的嘴里说出来,既然又不一样了。 可能是自己真的在这里有了存在的意义,即便自己厨艺很差,家里人不嫌弃,反倒会做好吃的给她吃。 笨拙地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居然让大家都好好地活下来了,大家都很开心,可爱的孩子们绕着她转,都很喜欢她。 连夜凌澈,似乎也很在意她? “听到没有?”夜凌澈忽然牵起了白岁安的手。白岁安收起思绪,垂头望向他,眼里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哀愁。 再一次见到白岁安脸上有这种情绪,夜凌澈很难想象是什么事能让白岁安出现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忍不住问:“你想到了什么?” 她的过去会充满悲伤吗? 白岁安眨了眨眼,眼底的情绪尽数藏起,将手抽出来,故作轻松道:“想怎么平安回来。” “如果时间来得及,你可以去镇上找烛影。” “谁?” “应该是上次给你马匹的那个人,他是我的暗卫,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的身份,他才没有留在我身边。”夜凌澈耐心的解释,“他和我皇兄师出同门,身手在我之上,可以助你许多。” 白岁安:“去山那头也要花不少时间,我是没有功夫去镇上找他了,不用他帮忙我也可以,还是早些开火做饭吧,今夜早些带孩子上床睡觉。” “好。”夜凌澈将担心藏在心中,只能暗自祈祷今夜一切顺利。 天已经完全暗下了,下午带着孩子们在玩了一趟,都有些累了,两个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夜凌澈接过白岁安手上的蒲扇,替孩子们扇风。 他的目光始终在白岁安身影上,看着人在帘子后换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将头发束起,白岁安出来了。 “我等你回来。”夜凌澈轻声道。 “睡你的觉吧,别等。”白岁安留下这句话,便将屋内的烛火熄灭了,利落离开。 等她走后没多久,夜凌澈又撑着身子坐到轮椅上,摸黑将屋内的烛火点亮。 他怕没点光亮,自己会轻易睡着觉。 无论如何,白岁安去赴险,他也不该安心睡下,正是因为什么都帮不上,才静不下心。 白岁安也算是轻装上阵了,有空间在,什么武器和药都在里面,没有负重也好赶路。 今夜的月亮很圆,周边没有云层,月光撒入林间,树木的影子和白岁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风声吹散了白岁安赶路的动静。 她在树干上灵活地跳跃着,为了节省时间,她选择了直接走直线穿越这座山。 听说山的那头不止一个村庄,具体是哪个村庄是天璇国人的大本营,白岁安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去到那边应该也很好猜。 然而现实比白岁安想的还要简单。 这才刚翻过这座山,也就是刚越过这山的最深处,白岁安就敏锐地听见了有人巡逻的动静。 怪不得在山上能看见中毒死亡的动物,原来这座山的一半,就被天璇国的人围住了。 白岁安轻轻跃到一棵树上,正巧有风吹过,落下了一些树叶,并未让人起疑。 下方巡逻的人正在交头接耳。 “还要主要的毒药我们都做出来了,听说这次要把咱们都分开,四处寻找殿下的下落,再将千恒国各地驻守的军队都用药悄悄解决了。” “还能找到殿下吗?都过去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懂什么?没动静就是最好的动静,万一我们殿下藏得好好的呢?” 走在最前头的人嗤笑一声,道:“殿下不学无术,成日只知道玩乐的人即便在千恒国太子手下逃脱,在外头怕是也很难活下来。” 后头的人立即反驳:“你懂什么啊?宣姬降下神谕,说殿下能够稳定天下,我们要想复国,可不就要找到殿下才行吗?” 稳定天下? 白岁安挑眉,这个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听说啊。 只知道大家都很敬爱宠爱原身,即便原身很贪玩,但很少有人敢说原身什么。 除了原身的舅舅,恭昌。 第一卷 第89章 天璇国第一高手,皇太女的贴身护卫 “宣姬要是有用,也不会让千恒国的马蹄踏入我们的宫殿了。” “宣姬庇佑我们数百年,你他娘就说这种话?没她我们早死光了!” “我说什么话了?你有病吧?别把自己的死活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头上啊。” 再多讲几句,下头的人便互掐起来,其余人上前劝架也被迫一块打了一场混战。 没什么消息听了,白岁安便继续在各棵树上穿越,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树了。 应该是来这里的时间长了,白岁安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了,自己以前锻炼的效果也慢慢在这具身体上体现出来。 就是最近饭量越来越大了,她都怕自己接悬赏那点银子不够自己吃的。 从山上到村庄,一路上白岁安又遇到了几波巡逻的人。 有的说着天璇国的语言,有的已经习惯千恒国的话了,但两种白岁安都能听懂,所以能收集到不少信息。 有人说营地里的老大已经出去办事了,说是物色新的据点。 也有人说老大去和皇宫里的贵人交涉了,惹了贵人不高兴,被扣在皇城了。 按照在翁来的说法,白岁安能猜测出他们这的老大应该就是恭昌。 恭昌是何时与千恒国宫里的贵人通线的呢? 白岁安不好猜测,原身的记忆里只是讨厌恭昌老数落她,对恭昌具体有没有做叛国之事没有明显的印象。 跟着换班的人一路到了营地外头,已经下了山,便没有什么树帮助白岁安移动了,只能换一个移动方式。 要么直接趁人不注意混进去,要么就是打晕别人换衣服进去。 目前只有第一个办法有可行性,因为巡逻的人都是五六个人一组,且每个都对身边的人很熟,大家都在聊天,突然少了哪个都极易被发现。 白岁安提前用黑布蒙了下半张脸,隐身在不远处的树后,观察了一下外围守卫盲区,以及大门进出人的频率。 四周都很空旷,单一的道路,和两边围着木做的尖栅栏,便是营地的第一道关卡。 这会儿夜还不深,刚酒足饭饱没多久,略显疲态但还是有些精神。 比较庆幸的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这么久也没怎么见过外来人,大家难免有些松懈。 也给了白岁安机会,很快就找到守卫的缺口,用灵活的身法绕到了营地之中。 营地很大,里头都是普通村庄的布局,怕是被人发现后好及时伪装成普通村民。 白岁安偷偷摸摸去每家每户的外边都悄悄看了看,发现每家每户都特定晾晒了各种药材,包括农田里也能看到药材的影子。 逛了一遭,白岁安才发现,这些人居然没有种庄稼? 吃什么? 山上的猎物都拿来试药,看他们也不像缺吃的啊。 怕是和外头买卖食物的人有联系,但现在白岁安也不好直接推断出来。 只能找找这里有没有哪个地方是集中管理文书资料的,或者仓库之类的。 从外围一路摸索到内圈,白岁安才分清楚这里的路线。 原来进营地后是不止一个村子,第一个村子就是基础的存放药材,往后走还有三个临近的村子。 远远见着,其中一个村子只是有人驻守,里面的房屋并没有亮灯的黑漆漆一片,外头的守卫也没有点火烛照明。 白岁安能断定那一块地方是个仓库。 要是能在那里搞出什么动静,就能引所有人出屋子里,这样无论是搜东西还是浑水摸鱼抓人审问信息都是最有效的。 有了想法就立刻干,白岁安在黑影中藏身,根据外头人员的变化,去接近仓库。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上天眷顾,白岁安摸到了屋子外头,透过窗缝能看见里头存放的居然都是粮草。 烧人粮仓如断人后路,白岁安想都没想,从空间里取出火折子,直接把粮仓点了。 点完就跑。 还有两间没亮灯的屋子,她还要去趁乱看看别的地方有什么。 粮仓的位置在最前头,也离后面的两间平行的房屋远一些。 白岁安摸到两个房屋外头时,才有守卫发现起火了,喊人来灭火。 还好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先进,窗户要么拦不住人,要么就是挡不住光,横竖都能有条缝让白岁安看到里头的构造。现在白岁安摸到的那间房屋,虽然窗户很少且被铁柱在中间竖着了,但白岁安还是能看到里面有不少瓶瓶罐罐和大水缸,且空气中能闻到一股药味。 视线一转,白岁安忽然在窗户面对的架子上,看到一个巨大的方形木盒,而且木盒在明显的抖动,里头似乎是有活物? 这边的窗户不好潜入,破坏门锁还需要不少时间,白岁安并没有想在这个屋子里耗时间,所以先去看了另一个屋子。 另一个屋子和刚才那个外观差不多,比较特殊的一点就是,没有门。 对,没有门,而且从窗户上看,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地面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白岁安微微侧身,让月光透过窗户撒入屋内,地板吞噬了月光。 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这个地方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出 也因为外头救火的人吵闹,白岁安听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只好作罢,绕路去另外一个村子看看情况。 因为粮仓起火,不少屋子都是大门敞开,里头的人都跑出去救火了。 这个村子人家不多,白岁安估摸着一家一家去看看,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一共看了四户人家,都是普通的住所,没有什么可挖掘的信息。 白岁安有些想放弃这个村了,刚出门,便发现斜下方一户人家的门是紧闭的。 还有人不去救火吗?是没人在里面,还是因为里头有重要的物件,人在出去后还关上了门? 这种有特殊感让白岁安无比想进屋看看里头是什么情况。 她也这样做了,利落地翻过院墙,脚尖点地减轻落地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里头也有动静了。 “谁?” 一把长剑破窗而出,往白岁安的方向飞来。 即便白岁安反应迅速躲过了,剑身还是削下了她一小撮发丝。 可见出剑者力道之大,剑刃有多锋利。 白岁安握住剑柄。 反正都扔出来了,她借用一下也没问题吧? 窗户被剑刺破,里头的人也从窗户飞出来,一个前滚翻落在了白岁安正前方。 白岁安蒙着脸,对面那人没蒙。 高挑壮实的女人有种锐利的五官,浓眉大眼,黝黑的肤色在夜色中淡化了存在感。 这人在原身的记忆中有着大量的戏份。 白岁安几乎第一眼就认出她了,此人正是天璇国第一高手,皇太女的贴身护卫——倪垭。 当时天璇国皇室被杀害时,倪垭明明在宫中留守,现在却完好无损地在恭昌的据点住着。 白岁安很难不怀疑这人就是杀害天璇国皇室的帮凶。 她不会和倪垭客气,对方明显也没想和她客气。 粮仓方向火光冲天,倪垭看了一眼被烟气遮蔽的月盘,冷哼一声,赤手空拳便冲向白岁安。 白岁安提剑迎战。 倪垭的手臂上有数不清的铁环,双手握拳,双臂一震,身体的真气将铁环逼至手臂。 抬手一挡,便将白岁安手上的剑震碎了。 结实的一拳眼看要落在白岁安的肩上,白岁安快速抬手要借力卸掉对方的力道。 却被对方拳头上裹着的气流弹开,左肩硬生生吃下这一拳。 即便稳住了身躯,白岁安还是被打退了一段距离。 这就是倪垭的可怕之处,虽为女子,却有着男子都惊叹的力气,从能站起来时便开始习武,传闻她内力深厚,不用出手,用真气便能将人打死。 白岁安咳了一声,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难以置信地看向倪垭。 什么鬼?这个世界的人是允许有真气的吗? 这怎么打啊? 第一卷 第90章 你也不想轻易就把小命交代在我手上,对吧? 继续纠缠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既然剑会被倪垭震碎,白岁安打算另辟蹊径。 手藏在身后,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软鞭。 鞭子软韧,用技巧去比倪垭的蛮力。 手臂一挥,长鞭划破冷风,朝倪垭袭去。 忽然多了鞭子,倪垭虽惊讶,但也快速地翻身躲开白岁安的攻击。 白岁安预判她的落点,提前挥动鞭子。 长鞭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缠绕在倪垭的身侧,鞭身撞在铁环上,环壁碰撞,在空气中发出悦耳的回响。 但并没有对倪垭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能是让倪垭难以近身。 这种力量大的对手,在赤手空拳时只有近身才能打出效果。 白岁安控制得当,让鞭身打中倪垭时,还让鞭尾顺势卷起院中的架子,东西从后方砸落。 就是要搞得这院中一片狼藉。 方才倪垭打的那一掌力大不轻,现在白岁安的每个动作都会让肩膀疼痛。 倪垭躲开杂物,一手挡住鞭子的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握上鞭身将人往自己这拽。 咬紧牙关,白岁安双手一起用上了,才稳住没被拉过去。 双方僵持,倪垭并没有往死里逼白岁安的打算。 “是谁派你来的?” 白岁安压低嗓音,不让对方听出她的本音:“我就想来看看罢了。” “看到外头这么多人巡视,你一个人进来,真不怕死?” “就你一个,我肯定不会死。” 倪垭冷哼一声:“你已经被我的真气重伤,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你来试试。”白岁安挑衅道。 话音落下,倪垭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搭在了鞭子上,猛地一用力,将人扯过来。 随后架势一变,一拳挥向白岁安。 本就无意在力量上与倪垭抗衡,白岁安顺势被她扯过去,身法灵活,下蹲避开了对方的一拳。 腿发力,人往前倾的同时手撑在地上,下一瞬,双腿便自上往下劈在了倪垭的肩上。 倪垭根本来不及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后,便想抓住白岁安的腿。 可白岁安一个侧翻变换了位置,随即一脚瞪在了倪垭的手腕处。 铁环本就有重量,这会儿连带着倪垭的手震了一下,用力一抽便可将鞭子夺回。 但这还不够,白岁安忍着肩上的疼痛,绕在到了倪垭的身后,想借机用鞭子将对方缠住。 倪垭意识到自己不如对方灵活,不再管白岁安的小心思,乱拳打向白岁安。 铁环能让倪垭动作迟缓,运用妥当时也能将倪垭的拳头增加威力。 自上往下挥拳时让白岁安避无可避。 刹那间,白岁安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倪垭来不及收拳,匕首穿透她的指尖,刀刃完全没入她的手中,钻心的疼痛使她面目狰狞。 另一只手也朝白岁安挥来。 鲜血顺着刀身润湿了白岁安的手,第二拳的速度更快一下,她为了躲开,只能放弃匕首和鞭子,攀上倪垭受伤的那只手,从她身侧滑铲过去。 躲开了这一拳。 “哪来的刀!”倪垭很是气愤,用力将匕首拔出,丢至一旁。蒙着面,白岁安的笑并没有被倪垭看见。 略带嚣张,道:“你管我?” 虽然伤的只是手掌,但倪垭右手的动作明显变慢了。 而且她的右手,似乎凝不出真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倪垭没有刚才的从容。 原以为对方是个无名小卒,即便对方用计伤了她,也就是个诡计多端的无名小卒。 可偏偏自己受了伤后居然影响到了身上的真气,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一个无名小卒,变成了她的心头大患! “只是一个过路人。”白岁安不理解倪垭震怒的原因。 现下她要将自己的武器拿回,再次将倪垭打倒才行。 “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倪垭捡起地上的长鞭,大力一挥,鞭身落在地上,激起一大片灰。 白岁安知道她不会用鞭子,她现在空间里还有一些银针和一把剑,应该能轻松应对。 但倪垭本就能熟练掌控力道,只是挥一下鞭子,就能摸到用力的方向。 长鞭袭向白岁安。 她脚步轻轻,踮脚,光用身法便能避开这些攻击。 要是换做以前,她在躲开对方的攻击就可以一枪将人毙了,可惜现在没有枪,对手也不菜。 白岁安只能找准时机,把自己的手当做枪管,眼睛瞄准,精准地将银针飞出。 夜晚的银针并不显眼,但倪垭是习武之人,有敏锐的观察能力,但凡银针闪了一下她都能捕捉到,并快速用手臂的铁环挡住。 这会儿可不好对付了,刚才忽然从空间里面变出一把匕首,就已经让倪垭起疑了。 这会儿要是突然变一把长剑,指定要被当做怪物。 更何况白岁安现在没有要灭口的心思,倪垭对她而言还有别的用处。 说不定她能知道太子一家遇害的真相。 所以白岁安要将人打倒。 再好好盘问一番。 找准机会,白岁安一个回旋踢将鞭子踩在脚下,倪垭被迫停下攻势。 受伤的那只手始终低垂,倪垭用真气控着鞭子要抽回,但白岁安已经快步奔向她。 倪垭只好用拳头迎上去,即便右手没有真气了,她光凭力量都能压白岁安一头,根本没在怕的。 可白岁安没有打算与她正面搏斗,而是在她丢下鞭子的时候,身子一歪,用腿将鞭子踢到了自己的手上。 同时银针飞出,逼倪垭格挡,再挥起鞭子圈住倪垭的双腿。 倪垭抬腿要躲,没想到白岁安突然就丢下了鞭子,在她重心难以改变的时候,绕至身后,点了她的穴。 这下倪垭明白了,无论是近身丢暗器,还是鞭子束缚她,全都是障眼法。 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无法行动。 这会儿被定在原地,就算要调息解开定身,也要花一炷香的时间。 白岁安像刚完成一件大事似的,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让自己缓了缓。 “卑鄙!”倪垭骂道。 “嗯,我是这样的。”白岁安轻笑。 现在人在她手上,她才是大赢家,犯不着被三言两语给说急眼了。 “巫神传承,皇家门面,身为天璇国的最强者,你也不想轻易就把小命交代在我手上,对吧?” 第一卷 第91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杀我?”倪垭问。 白岁安趴在地上,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刚刚丢出来的银针都捡起来,顺便开口道:“就是知道你的身份,才留你一条命来回答我的问题啊。” 倪垭冷哼一声:“你果然有目的。” “不然谁大晚上不休息来你这看月亮啊?” 白岁安将银针擦好收入空间,又去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倪垭的身边,用她的衣裙擦掉刀刃上的血迹。 “我要知道两年前太子遇刺一事的细则,告诉我。”白岁安道。 本来用她的衣衫擦刀,就已经让倪垭很恼火了,这会儿又用命令的语气说这事,更让倪垭气愤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 匕首绕过铁环,抵在了倪垭的手腕。 白岁安抬眼,平静地与她对视,道:“你很好面子吧?自己肯定是不想死的,可如果我将你的手筋挑断,天璇国第一高手没了手,站再高也没用了吧?” 白岁安的眼睛对倪垭而言很熟悉,曾经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她不可能认不出这个眼睛。 可眼神不一样,语气不一样,而且她的主子不该有这么好的身手。 那是被她护着长大的姑娘,用不着吃这么多苦学武艺。 倪垭咬牙:“你敢这样对我?” 白岁安歪头,目光落在了倪垭那只被刺伤的手上:“喏,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不敢呢?” “告诉我。” “我不知道。” “你知道。”白岁安眯着眼,匕首轻轻划破倪垭的皮肤,“如果你不知道,刚才我问的时候就不会问我凭什么,而是直接否认。” “我刚才是不服。” “那你现在服了?” “……” 白岁安笑眯了眼,语气轻松:“所以啊,你老实和我说就好了,我听完就走,绝对不会伤害你。” 这个时候白岁安就忍不住感慨了,要是自己有财力,限时累充时充1金进系统里面,拿了真话药水,就不用费这么大功夫来套话了。 “我凭什么信你?”倪垭想要拖时间。 “那我自己进去搜好了。”白岁安绕过她,径直走入屋中。 倪垭在后头大喊:“不要进去!出来!我说!” “晚了。” 白岁安直接走进去。 房屋不大,该说是强者的从容,还是倪垭真的粗心大意呢? 白岁安都不用花什么心思,就翻出了这一块的地图,以及外头线人的联络名单。 还有一封信,应该是刚拆开看的,还没来得及销毁。 【恒帝已有病象,太后寿宴停止筹备,继续准备药物。撤离地点还未定,等宫里有消息我再告知于你。】 皇帝生病了? 白岁安将可能有用的东西都收入空间之中,时间紧,又翻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银钱袋子,提着挺重,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一并带走了。 出去时倪垭还是不能动,在白岁安走到她身前时,她看了一眼别在白岁安腰侧的钱袋子。 气笑了。 “怎么?你们千恒国不给探子发银钱吗?” “谁会嫌这东西多?” 白岁安将信封拍到倪垭的心口上,信封上没有署名。 “这是恭昌写给你的?”白岁安问。 倪垭挑眉:“你连他都知道了,还问我这些做什么?” 不知为何,倪垭就是怀疑眼前这人和恭岁安有什么关系,可对方顽劣的做法令她十分不爽。 刚才在屋里找到了绳子,白岁安现在毫不客气地开始将倪垭五花大绑。“你解穴了我就继续点穴,要么你就大喊,让外头那些人进来看看你被人绑着的狼狈模样。” “你!”倪垭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能动手教训白岁安一顿。 “好了,现在你们做什么我也知道了,我就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会留你颜面。” 白岁安还从屋里拖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到了倪垭的面前。 要不是她蒙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呢。 这对倪垭来说,侮辱性拉满了。 但是没办法,计谋不敌对方,输了就要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保住自己的命,以后一定让眼前人死无全尸。 “你问吧,我知道就告诉你。” “太子现在在何处?” “不知。” 不知就是可能还活着。 “当初那场刺杀谁是主谋?” 倪垭望向别的地方,随意答道:“自然是你知道的那个恭昌。” “究竟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在帮助你们?” “恒帝看重的无非就那几人,你觉得呢?” 白岁安眯着眼睛,语气略带威胁:“我要的是个准确的名字。” 倪垭没有直说:“自然是最看重的那个。” 谁? 贵妃的儿子,四皇子夜凌卓? 心中多了些联想,白岁安继续问:“他参与了刺杀太子的行动?” “太子与太子妃携子私下探亲,没有宫中的人,我们又怎会知道路线呢?” 两人对视了许久,白岁安再次询问:“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在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在说假话。” 白岁安一直看着倪垭,她的一切变化都被白岁安记下,并做出了对比。 “我说的是真的。”倪垭紧盯白岁安的双眼。 “你心虚,这会儿看着我说已经没用了。” 白岁安起身,“因为我刚才说了,你要真不知道早就说了。所以你现在吸取了教训,一开始就说不知道。随后移开视线,将真话告知于我,但你看着我时,说的都是假话。” 倪垭的脸色有些不好,嘴巴开合好几次,不知该说话还是咬唇,又或者露出别的情绪。 那些自以为自己很强的人,向来直接,因为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所以在伪装自己时才会频出马脚。 “说吧,太子在哪?” 外头有大片脚步声接近,白岁安和倪垭都听见了。 倪垭得意地勾起嘴角:“他们要来向我汇报,打我一个人你尚可活命,那外头的几十人呢?被我打伤了可不好和别人打啊。” 再过一会儿她就解开穴位了,到时候白岁安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现下获得的消息够多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白岁安还想完好无损地回家见孩子呢,不必再犯这个险了 “算你走运。” 都这么走运了,就不用留面子了,白岁安没有替倪垭解开绳子,转身便离开。 “绳子!”倪垭喊道。 “几十个人能解开了,喊他们进来给你解吧,丢点人也没事的。” 白岁安的身影与声音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气愤不已的倪垭。 她有意压低声音,可白岁安没有压低声音,话音还未落下,外头的人便开始跑步,闯了进来。 倪垭气急败坏:“来人!都给我追上那个女探子!林里的机关全部启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卷 第92章 不吉利 “再分一波人去地牢那看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绳结复杂,那人帮倪垭弄了许久才把绳子解开。 穴位解开后,倪垭便给那人来了一巴掌:“废物,不知道拿刀割开?” 手下人捂住疼得发麻的耳朵,想要解释,可倪垭已经跑出去继续追人了。 身边的人拍了拍他后背,道:“第一次有人让倪大人吃亏,她气头上,我们别招惹她了,先跟着她去把人逮了吧。” “她都打不过的人,我们上又能怎么样……” “捉不住人不要紧,要是被大人看见我们没去,明日我们就要去地牢住了!” “那还是快走吧,我可不想当药罐子。” 倪垭追上时,林外已经乱作一团了。 有人上前禀报:“大人,那探子挡下了所有暗器机关,从东边那个缺口处跑了!” “东边哪来的缺口!前些日子被野兽误触的机关不是已经让你们去补了吗!”倪垭大骂。 那人连忙跪下,身体忍不住地发抖:“这么多年都没人来,我们以为不会用得上了,横竖也要走了,便没想到要修补机关……” 眼见倪垭要打人了,他连忙上前抱住倪垭的腿: “大人!那人虽然逃走了,但身上也中了我们的毒箭,必死无疑!” 倪垭无情将人踢开:“中箭了还不追?都说了死要见尸!不把人抓回来,你们提头来见!” 能让她用不出真气的人,肯定不简单,在见到尸体之前,倪垭都不会放心。 她低头望着手上的伤口,要是有真气护体,绝对不会被伤得如此之深。 要让恭昌知道她有破绽,怕这地位要反过来了。 月亮高挂在头顶,已经有了下沉的趋势,证明今夜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夜风带着些凉意,夜凌澈添了些柴火继续烧水。 等白岁安回来,无论伤没伤着,都会需要热水,他已经替白岁安把干净的衣裳都准备好了。 一人一狗在院子处吹着风等人回来。 夜凌澈瞥了一眼身边的常安,刚才他吹灭屋里的烛火要出来时,常安便跟着出来了。 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叫一声,似乎也是怕吵醒家中的孩子。 想起这是白岁安带回来的狗,夜凌澈低喃:“你不会也是和她在同一个地方来的吧?” 常安坐在地上,侧头看向夜凌澈,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听起来有些委屈。 “你在担心她吗?”夜凌澈问。 常安再次发出哼哼声。 夜凌澈伸手揉了揉狗脑袋:“她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夜凌澈自己心也很慌。 白岁安再不回来,天就要开始亮了。 齐德成家中,熟睡的夫妻俩忽然被家中的狗喊醒。 “大黄,大晚上叫什么呢,别把邻里闹醒了。” 齐德成起身去训狗,却被家中的狗咬着裤腿往外头带。 他出去一看,在院子的地上,趴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可把他吓得够呛,换了好几口气才敢上前去看。 凑近,接着月色,他看清楚了人脸,连忙将人往屋里扛去。 边走边压着声音喊自家媳妇:“阿曦!阿曦!白妹子在咱们院子里晕了!” 李曦撑起身,套上鞋往外赶去。 伤得很重,一路上都滴了不少血。 将白岁安安置在床上,齐德成就要出去:“你先给她擦擦,我去找大夫。” “慢着。”李曦拉住了他,“你去找林澈来,先问清楚,若这事不能声张,我们便辛苦一下,帮忙把沿路的血迹给清理掉。” 齐德成点点头,去敲响了林家的门,几乎是一敲响,就有人开门了。 “回来……”夜凌澈开门便看见了齐德成,人先是一愣。 常安直接从门缝钻出去,往齐德成家中跑。 齐德成身上还沾染着血迹,他赶紧绕到夜凌澈的后方,推着轮椅往外走,边走边解释。 “你媳妇不知怎么晕在我家院里,你赶紧去瞧一瞧,看看需不需要去请大夫。” “都晕了,还是赶紧请大夫吧!”夜凌澈道。 “不可。”李曦忽然走出来,她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提着木桶,里头还装了两条布。 她看了一眼夜凌澈,让了个位置让齐德成将人推进院中,然后勾住齐德成的手臂。 “岁安在里头说着胡话,林澈你进去看她吧,水盆和帕子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先出去把路上的血迹清掉。” “好,多谢二位。” 齐德成没多说,帮李曦提桶,两人离开前还帮忙带上了门。 夜凌澈进屋里时便见大黄和常安一块在床边守着白岁安,常安伸出舌头将白岁安的脸舔干净,白岁安紧闭双眼,眉头紧蹙,嘴巴一开一合不知呢喃什么。 “我来帮她,你和大黄去外头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他下意识地认为常安会听懂他的话,事实上常安确实听懂了,轻轻汪了一声,便拱着大黄和他一块出去。 夜凌澈将水盆中的帕子拧干,轻柔地将白岁安的脸与脖子处擦干净,大腿和腰侧出血最严重的地方,夜凌澈要掀开白岁安的衣服去查看伤口。 手还没碰到,白岁安却突然抓紧了夜凌澈的手腕。 “不,许……碰我。”她断断续续地发出抗议,手上的力道不小,抓得夜凌澈生疼。 “白岁安,是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白岁安仍旧紧闭双眼,她也听不进夜凌澈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会把你们都杀掉……” “都去死,就算生了我,你们也该死!” 夜凌澈感到心酸,他拿着湿帕子抚平白岁安的眉头,轻声呼唤:“岁安,醒醒,你在做梦。” 他的另一只手还被白岁安紧攥,指甲刻入他的表皮,白岁安在用疼痛传递着自己的痛苦。 “我会不幸,永生永世都……” 夜凌澈捏住了白岁安的嘴巴。 “不知道你梦了些什么,但是不要说这种胡话,不吉利。让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淳厚,即便眉宇间满是心疼,也还是狠下心反扣住白岁安的双手,用自己衣带将其绑住。 被夜凌澈打断了一次,白岁安意识回笼,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第一卷 第93章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呜咽。 伤口和衣衫的布料粘在了一起,刚才疏忽了,没有想到林里有这么多机关,来不及挡,还是中了两箭。 原本还会多中几箭,但右手忽然出现了气流挡掉了几箭,给白岁安拖延出了时间,找到了突破点离开。 本想将伤口快点处理好再回家,考虑到沿途血迹易被追查,所以白岁安是到了村附近才把箭拔下,又从空间里用拿药淋了一些在伤口上。 可不知道箭上用的是什么毒,居然有致幻的效果。 白岁安一路强撑,给自己喝了几口灵泉水,也没有立即起效,最后在意识涣散前,翻入了别人家的院子里。 只要拖到灵泉水起效就好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回家了。 伤口的疼痛让白岁安逐渐捡回意识,倒吸了一口气,睁眼便看见夜凌澈轮廓分明的侧颜。 夜凌澈淡淡瞥了一眼白岁安,见她醒了,也没有停下上的动作。 “血肉和布料粘在一起了,会有些疼,忍一下。” 他用湿帕子再次润湿伤口处的布料,慢慢将布料掀开。 白岁安合上双眼,调整呼吸忽略腰腹处的疼痛,问:“这是哪?” “你晕在了齐哥的院子里,他们安置的你。” 布料终于分开了,伤口处除了血腥味以外,还有股淡淡的药味。 夜凌澈问:“你已经用过药了吗?” “嗯,箭上有毒,所以我用了解药。” 夜凌澈不留痕迹地看了白岁安一眼,随后继续处理另一个伤口。 “你医术很好。” 白岁安不明白夜凌澈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只会吃药,不会看病。”她道。 夜凌澈淡笑:“那你也解了我身上的毒,不是吗?” 白岁安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搜出来的信,道:“皇帝中毒了,我这有解药,你想办法让人送进宫里让他喝。” 手上的动作一顿,夜凌澈偏头望向她:“受了如此重的伤,只换来了这种消息吗?” 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父皇的生死。 “太子还活着,只是没来得及问出人在哪,以及太子遇害一事与宫里的人有关,他们近期会有动作,会对太后和皇帝下手,以及各个州府都会被他们逐一蚕食。” “先好好养伤,我会让人去追查这些。” 将白岁安的裤子推至膝盖处,夜凌澈问:“你身上的药呢?我现在帮你将伤口擦净,再给你上一次药。” 屋内昏暗,烛火离床边不近,白岁安的手藏在阴影处,从空间里变出一瓶药,给夜凌澈。 “直接倒在上面就好了。” 夜凌澈接过瓶子,大拇指摩挲过伤口边缘的皮肤,将药慢慢抖在伤口上。 白岁安除了闭眼拧眉忍痛外并没有别的反应。 “之前你为我上药时便不见怯意,如今轮到我替你上药,你倒是自在,不觉得我冒犯你了吗?”夜凌澈道。 “我伺候你这么久了,轮到你伺候伺候我,没必要不自在。”白岁安顺口答道。 要说羞涩,她确实很少感到羞涩。 可能是从小在实验室里被凝视惯了,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私密。 “身上还有别的伤吗?”夜凌澈问。两处箭伤都已经上好药了,夜凌澈将药瓶盖上,放到枕边。 白岁安抬起右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左肩处,道:“这里挨了一掌,就是简单的内伤,等会儿回去我自己擦些药酒就好。” “你与人交手了?” 还以为白岁安只是被暗箭伤了,听完后这句话后,夜凌澈不由紧张了起来, “齐哥他们去帮你处理血迹了,那边的人不会追过来对他们下手吧?” “不会,血迹中途就断掉了,曦姐他们要是顺我的血迹找出去的话,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被箭堵着不会流太多血。 夜凌澈问:“与你交手的人厉害吗?” “天璇国第一高手,你说呢?”白岁安语气轻松,勾唇望着夜凌澈的表情变化。 “倪垭?” “是啊,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从她口中得知的。” 夜凌澈蹙眉:“是她打伤的你?可你的模样……” “我当然不会给她看我的样子,她和恭昌是一伙的。” “可你怎知她说的是真话?” 白岁安笑道:“可能是她觉得我卑鄙吧?” 夜凌澈低声:“你分明就是傻,见到她你应该跑,她力道大,挨她一掌可不容易好。” 他伸出手,轻轻附上了白岁安的左肩,只是贴上去,便能感觉到那块地方肿起来了。 “我欠你的,日后定会报答你。”他说。 白岁安推开他的手:“别以后报答了,现在开始少粘着我就好了,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真夫妻,总做一些我不会应对的事不好。” “因为我在意你,想和你做真夫妻,也不行吗?”夜凌澈眼底有少许失落之情。 可惜白岁安并没有看见:“你在意我什么?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你也该在意孩子们,当务之急就是让他们好好长大。” “我在意他们的时候,也会在意你。在意你在外有没有遇险,在意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在意你会不会在外面看上别的男子。” 就像白岁安会在任何场所直来直去,此时的夜凌澈也没有吝啬自己的表达。 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打的白岁安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亲生父母遗弃她,组织的同事疏远她,就连博士,也是把她当做实验样本才会在意她。 白岁安茫然地望向夜凌澈:“就因为我帮你照顾好了小孩吗?真不用谢我,我是自己想这么做的。” 夜凌澈捏住白岁安一侧的脸颊,耐心道:“我是个男人,不是傻子。我分得清什么是救命之恩,什么是心悦之情。” “我总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不惧危险,去打野猪、抓贼甚至只身涉险探消息。以及……” 夜凌澈幽深的双眸注视着白岁安,深情的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为何你总会令我头晕脑热,对你念念不忘?” 白岁安握上夜凌澈的手臂,反驳道:“这都是你自己的感觉,别说得像我在做错事了一样。” “你当然没有做错事。”夜凌澈轻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如果没有白岁安,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人固然会死,碌碌无为地结束一生,是夜凌澈对自己未来的要求。 他习惯在兄长的庇护下长大了,兄长是世间最厉害的存在,他从未想过会离开兄长,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想保护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即便那个人比他还要强上许多。 第一卷 第94章 你真不必如此抗拒我 白岁安眼睫颤了颤。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只好忍着伤口的痛坐起身来。 夜凌澈要去扶她,被她挡住了。 “嗯……”她难得说话时会犹豫,思来想去,还是清了清嗓子,客气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帮忙收拾好床铺就自己回家。”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来吧,你先回去。” 白岁安走了两步,身形有些歪,但还是执意要推着夜凌澈的轮椅要把人带出去。 “不用了,什么自不自愿的事都不用了,我不需要你伺候我。” 她似乎是怕了夜凌澈的态度,更是惧了夜凌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些难辨真假的话。 迫切地想要桥归桥,路归路。 可夜凌澈不会让自己做无用的事,他用力将轮椅按住,不让白岁安挪动半分。 “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清楚我的心思,并非让你躲我。” “我没有躲你。” 如果没有受伤,白岁安可能就连人带轮椅扛起来,把夜凌澈送回家了。 “那为何不让我伺候你?” 白岁安闭着眼说瞎话:“你是皇子,身份尊贵。” “你尚且还是天璇国的皇太女,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我要高上许多。” “不要胡说。你知道我不是。” “夫人能否赏脸,让我得知你的过往呢?”夜凌澈抬头。 见白岁安动作有所松懈,抬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白岁安将手抽回,浑身不自在:“你别这样。” 她应对不来,既不能好好与夜凌澈说话,也不好用武力逼夜凌澈闭嘴。 烛光映在白岁安半边脸上,她本就生得白,热烈的烛火像染在她脸上似的。 夜凌澈只当她是脸红了,心里顿时软了。 “那我不逗你了。”占到一次甜头就可以收手了。 太多反而会把人吓跑。 到最后夜凌澈也没舍得让白岁安帮忙收拾床铺。 齐德成夫妻二人回来时,夜凌澈坐着轮椅将被褥折起,白岁安将身体重量都落在左腿上,帮着一块抬被子。 两人主打一个身残志坚。 连狗都看不下去了,上来要帮忙扛被子。 “哎哟喂,你俩一个刚伤着,一个腿不好使,就别忙活了!” 齐德成上前把被褥接过,往外搬。 白岁安望向李曦,轻声道:“对不住啊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得亏是来我这了。”李曦上前拉住白岁安的手,打量一番,“伤口处理好了吗?有没有哪还难受的?” 刚才她有看过白岁安的伤口,还记得在哪些地方。 “已经用过药了,很快就能好了。” 听到白岁安的回答,李曦微微探头看了一眼打水浸泡被褥的齐德成,随后压力声音问两人:“岁安是去了山另一头的村子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夜凌澈先开口:“是看出什么了吗?” 从李曦那个模样,就能看出她有事情在瞒着齐德成,不然也不会在开口前特意看一眼外面。“岁安的伤,以及在林边忽然断开的血迹。你们是在做危险的事吧?不要去山那头了,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李曦握紧白岁安的手,“你既叫我一声姐,我便当你是亲妹,信我,不要再去那种地方涉险了。” “为……” 白岁安还未问出口,齐德成便进来了。 “真的不需要喊个大夫来看看吗?”齐德成问。 李曦摇头:“他们已经上过药了,不是很严重,你先将人送回去吧。” 这是不打算告诉他们了,两人也识趣,还是跟着齐德成一块出去了。 白岁安走路一瘸一拐的,怕扯到她的伤口,齐德成也没好将人背回去。 倒是夜凌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你坐上来吧,推你回去会方便些。” “不用。”白岁安宁愿自己单脚跳,也不愿在坐夜凌澈身上。 齐德成一边推着轮椅,一边怕白岁安要摔倒想去扶人,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你们两口子跟不熟似的,这媳妇不好走路,你把人往怀里带也成啊! 白妹子你也是的,哪有非要吃苦的道理,原本推个车就能到家的事,你这蹦着走,又疼又走得慢,往林澈腿上一坐不就完事了?” “齐哥说得对。”夜凌澈朝白岁安伸出手,面带笑意,“别加重伤势了。” 两人到底在外头还是夫妻,总不好太生分。 白岁安两眼一闭,还是拐到了夜凌澈的面前,要坐下去。 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身,夜凌澈将她稳稳抱在怀中,人横在他的身前。 可能是这段时间养得好,夜凌澈褪去了病气,他本来就高挑,这会儿白岁安在他怀里还显得有些娇小。 “这样就方便了嘛,林澈你可把人抱好了,别摔了。”后头的齐德成用力推动轮椅。 白岁安跟小鸡仔似的缩着,身子紧绷。 就怕夜凌澈又和之前那样出现奇怪的反应。 夜凌澈也不见有多放松,身体微微弓起,保持着分寸,双手只是托在白岁安的后背与腿下,尽量保持着呼吸平稳。 两人各紧张各的,没有留意到微凉的夜风、皎洁的月盘和自己的心跳。 不敢观测对方表露出的情绪,都在控制自己不逾矩。 好难捱,归家之路意外变得漫长,终于到家了,常安用脑袋将门顶开,宣告着齐德成的任务该结束了。 “多谢齐哥。”夜凌澈扶着白岁安站起,回头对齐德成道谢。 “还有活要我帮你们不?”齐德成问。 夜凌澈摇头,齐德成便挥手离去了。 将门拴上,夜凌澈小声道:“灶房里给你烧着热水,我去给你……” “不用,你回去和孩子睡觉吧,我自己来。”白岁安拒绝了,一瘸一拐往灶房里去。 常安哼哼唧唧地跟上她,夜凌澈也坐着轮椅追上去。 “你这副模样也不好弄,我来帮你。” 白岁安将手挡在夜凌澈身前,眉头拧紧:“不用你帮,你别管我,我有自己的行事做法。” “你真不必如此抗拒我。”夜凌澈眼帘微垂,惹人生怜。 偏偏白岁安心是真的硬,不会看人漂亮就心软。 “常安留下就好,你,走。”白岁安还帮他转了个向,还推了一把让夜凌澈有个初始速度。 夜凌澈回头,不舍道:“那你去我那屋吧,那离得远,不怕闹醒他们。” “知道了。” 第一卷 第95章 你要是骗我,我会杀你的 确认了夜凌澈真的走开后,白岁安才进灶房,把柴火弄散,将烧好的那锅热水直接收入空间里。 慢慢挪到了夜凌澈的那间屋子,床边是早就备好的衣物。 白岁安将衣物拿上,嘱咐常安在外面守着,自己藏在屋里,一闪身便进了空间里面。 挪进来的热水兑灵泉水一齐出现在浴桶中。 空间里有白岁安以前居住的房屋,里头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白岁安可以直接躺在浴盆里闭目养神。 身上的伤口疼久了,本就麻了,在碰到水之后忽然又疼了起来。 接触灵泉水会好得更快,即便疼,白岁安也咬牙忍下来了。 右边的手掌不合时宜地有些肿胀,白岁安将手举起,观察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 但盯着看久了,白岁安总能在自己手掌边缘感受到微弱的气流。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倪垭一拳将剑打碎时,她在倪垭的拳头上感觉到的气流一样。 难道说? 白岁安右手握紧拳头,缓慢朝前方挥出,确实会有气流凝聚在她的拳头外围。 刚在才山林间,这只手也是不经意地帮忙挡掉了几支箭,连皮肤都不带扎破的。 太神奇了。 她也有真气了? 白岁安疑惑,她这也什么都没练啊,总不能是和倪垭打一架,因为自己体质特殊所以复刻了倪垭的一部分真气? 但这一点真气也不够看啊。 没什么用处,白岁安也不知道如何让这股真气增长。 将头没入水中,过了一会儿,白岁安才抬头,将脸上的水拨开,缓缓睁眼,调整呼吸。 还好她提前喝了灵泉水,箭上的毒药带着致幻效果,在夜凌澈干预之前,白岁安看见的都是自己以前的亲身经历。 在实验室里被冷待久了,以前的她开始向往有父母的生活,和博士提出要求,组织顺利地帮她找到了亲生父母。 本以为久别重逢会十分感人,可被父母带回家后的白岁安,见到了两个被卖给老男人做玩物的可怜姐姐,还有一个有恃无恐的肥胖弟弟。 父母说,要想在这个家留下来,就要偿还他们的生育之恩。 不仅要把这些年在组织做任务攒下的钱都上交家中,还要学家里的姐姐们找个“好人家”,为家里填一份力。 白岁安想说,这个家和自己想象中的家不一样。 为什么两个嫁给“好人家”的姐姐面黄肌瘦,愁容满面。 为什么许久未见的父母与弟弟会用比实验室里的同事,还要冷漠鄙夷的眼神看她? 家人不该温柔相待,彼此包容吗? “你妈生你时有多痛你知道吗?不给弟弟买好房豪车,他怎么和大城市的豪门小姐结婚?” “全家都指望着你弟弟光宗耀祖了!” “白岁安,我是你弟!你敢不听我的?” 白岁安想告诉家里人,自己做任务赚的钱可以养全家了,大家不用过得这么苦,都开心一些。 家里有钱了,总能温暖一些了吧? 可父母不觉得,早就被丢弃的白岁安养在实验室,虽然是经历了各种痛苦的实验才长大的,但总归比她的两个姐姐有好的面貌与身段。 成了大人物眼中的香馍馍。 只用三十万,就可以买了白岁安的一生。 三十万在白岁安的眼里不算大钱,可在她父母的眼里却是天文数字。 那一天,药物、锁链、摄像机。 欺骗、背叛与交易。白岁安还是等不到父母的爱意,直面了家人的无情。 当时她的心智还不成熟,自己无力改变这些事情,在遭到欺骗后便着了魔。 她忘不了当时在场人士的求饶,忘不了父母的忏悔。 但她确实不想再见到这些人了,解决掉这些人只在一瞬之间。 自己的姐姐弟弟之后如何,她也不知道了。 因为她身为组织的武器,居然失控杀害了民众。 被送回实验室中调整了三年,又进行了无数的改造。 再次成为了组织里最强的武器。 改造人与常人不同,寿命没有期限,她见证了旧人的死亡与新人的成长。 蓦然,白岁安愣住了。 她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有谁能让她死吗? 不会有的吧,那她是怎么死了,还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汪汪。” 常安在外面喊白岁安了。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白岁安起身擦净身上的水,穿戴好衣物出了空间。 屋门被她关上了,这会儿夜凌澈只能等她开门再进来。 “你还没睡吗?”白岁安打开门。 夜凌澈挤进来,道:“我们在这屋里睡吧,太晚了,一会儿便天亮了,要是回去怕是要吵醒雅舒。” 白岁安的头发还没擦干,夜凌澈顺手拿起床边准备好的长巾帮白岁安擦发尾。 “你坐下吧。” 白岁安坐在床沿,还好她刚才反应灵敏,把空间里一部分的洗澡水都取到了屋里的桶中,地上是她换洗过的衣物,里头还漫着水汽,营造出了她在这屋里洗浴的假象。 也就是刚才想起了以前的家人,这会儿白岁安才忍不住多观察一下夜凌澈的言行。 她没说话,动作却很配合夜凌澈,也让夜凌澈开了话匣子,不由与她多说一些。 “刚擦过身,伤口还需要上药吧?我帮你如何?”夜凌澈问。 白岁安摇头:“我自己上过了。” 泡过灵泉水何尝不算是一种上药呢? 夜凌澈抬眸便触及白岁安探究的目光,他不由一笑:“这是把头脑洗清醒了,不躲我了吗?” 刚才是在幻象中惊醒,慌了神才不知怎么应对。 现在白岁安自己静了下来,又没有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了。 她从很久以前就想有个温暖的家,只是对成人的防备之心太重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想给没人照顾的孩子们撑伞,她也不一定能在这个家里体会到开心。 面对夜凌澈的表白,白岁安只有一句话要回应: “你要是骗我,我会杀你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并没有多少恐吓的意味。 白岁安只是想告诉夜凌澈这个事实。 而夜凌澈听出的是,她只身一人在这个世界的恐惧。 “我不会骗你。” 这是一个诺言,不管白岁安以后会不会和他修成正果,夜凌澈都想让白岁安在这个世界安心。 第一卷 第96章 好闺女加入队伍 白岁安说:“我没有喜欢你,但我可以和你当家人。” 夜凌澈对这样的结果已经满意了,因为一段合格的感情,最后都会产生亲情。 这样算起来,他和白岁安已经有了结果,接下来只要将前面的事填补看就好。 “好啊,夫人。”他耐着性子将白岁安的发丝擦干,“该就寝了。” 白岁安点头,选了最边沿的位置躺下,还是在和夜凌澈保持距离。 后者吹灭烛火,如常躺下,望着白岁安的背影,阖上双目。 一夜无梦。 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了,可算能睡个好觉休息一会儿。 天亮得早,村子里也早有鸡鸣声。 林雅舒听到动静便醒来了,发现自己身边两侧都空荡荡的,身边的阿弟已经滚到了床沿。 父母都不知踪影,她起身,将林容康往床中间拉动。 昨夜睡得早,只有一点动作,林容康就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眼睛眯起,入眼便是林雅舒,小豆丁迷迷楞楞,眼珠子一转,没看见别人了,便嘀咕:“娘呢?不要娘做早食……” 说话间他就已经自己爬起来了,小声催促:“阿姐快去拦住娘呀。” 林雅舒失笑:“爹也不见啦,说不准是爹和娘一块给我们弄早食呢,有爹在,没事的。” “我们快起来洗漱吧。” 两个小家伙起床出去,在外头绕了一圈都没发现爹娘的身影。 最后是看见常安摇着尾巴从夜凌澈的屋里出来,两人才进去看了一眼。 就一眼,林容康就扁起了嘴,努力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 他拉着阿姐的手臂,委屈道:“爹好坏!把娘骗走了!” 昨夜爹娘还和自己躺一张床上,今日醒来只剩下自己了,再看到两人都在别的屋睡着,小豆丁很难不认为是他爹把娘给骗走了。 林雅舒拍拍他的后背:“嘘。” 但床上的两人都已经醒来了,白岁安睡着的姿势是怎么样的,醒来时便是什么姿势。 夜凌澈也如此,他仍旧背对着白岁安,见她肩膀抖了一下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伸手按住了白岁安的肩膀,轻声对身后的孩子道:“我昨夜惹你们娘生气了,来这吵了一宿,她没休息好,让她再睡会儿。” 林容康张了张嘴,还是鼓起了两颊,闷闷不乐道:“那你也不能带娘过来睡觉呀,娘要和我们一起睡觉的!” 夜凌澈手部用力撑着床板让自己坐起来,无奈道:“好,我不抢你们的娘。” 林雅舒察觉到不对,目光扫过两个大人,未把心中的怪异感道出,选择拉着林容康出去。 “好啦,不在这里打扰娘休息了。” 目送两个孩子出去,夜凌澈才回头白岁安说话。 “你身上有伤,多休息会儿,别让孩子看出端倪了。” 白岁安沉默一会儿,听到夜凌澈坐上轮椅的动静后才开口:“我今日要去镇上。” “去做镇上做什么?不用忙着挣银子,我让阿岩送来家里就好。” 白岁安想翻身,伤口的疼痛让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最后也只能让自己平躺。 “去牢房给人送药,那人可以帮我做些事,我要保活他。”白岁安双眸平静如湖水,夜凌澈亦是如此。 不过一个是面无表情,一个嘴角含笑。 “那你把药给我,我让人去帮你送。” “谁?” “嗯……”夜凌澈思索片刻,明知故问,“你信任谁?我花银子让齐哥去镇上走一趟如何?把药交到阿岩手上便可,然后让曦姐来家中陪你坐坐?” 这些都是白岁安可能会想到的,夜凌澈随口便猜准了七八分。 “可以,我出银子吧,刚好我昨夜赚了一些。” 夜凌澈语气宠溺:“你昨夜还能怎么赚银子?” 白岁安移开视线,道:“顺手偷了倪垭的钱袋。” “噗。”夜凌澈觉得这样的白岁安有些可爱,“既然是你拿的,那便是你的,你的辛苦钱你留着自己花,我不缺银子。” “好,那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把药给你。”白岁安闭眼,用装睡来逃避夜凌澈的话。 她不会说好话回应夜凌澈的好听话,现在算是一家人了,也不好怼他…… 怪别扭的。 夜凌澈出去时,就看见林雅舒蹲在灶房门口远远地看过来。 他过去,林雅舒便起身。 还以为闺女是来找他的,没想到林雅舒直接越过了他,小跑去屋里找白岁安。 夜凌澈没有跟上去,他这会儿过去就是欲盖弥彰了,还是进灶房做早食吧。 林雅舒跑得很着急,进屋便扑到了床上,窝在了白岁安身边。 “娘,昨夜你和爹爹打架了是不是?我听到你受伤了……”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要给后娘检查伤势,又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加重后娘的伤势。 白岁安一愣,才想起来自家闺女的耳朵比较厉害。 她抬手轻抚林雅舒的后脑勺,柔声询问:“你听了多少了?” 刚才林雅舒带着林容康出去时,便留了个心眼偷偷往回走听了一嘴,但没敢多听,她便跑了。 “我就听到爹说你身上有伤,就没听了……”小姑娘越说越小声, “怕听到你和爹吵架,我没有不给你出头的意思,我当然是喜欢娘的,但是我不想讨厌爹。” 小姑娘很是为难,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娘,一边是养育自己许久的亲爹,哪个她都不想失去。 白岁安松了口气,还好只听到一句,她还有瞎编的余地。 她轻轻弹了一下闺女的脑门,轻笑道:“傻乎乎的,你爹人都站不起来,哪里打得过我?我这伤当然不是你爹打的啊。” 林雅舒眨了眨眼,嘴角扬起:“对诶!” 她一时心急,都忘了她爹的状况了。 那她就还可以平等地喜欢爹娘! “那昨夜你和爹没有吵架,是不是?” 白岁安笑了笑:“我们家雅舒还真是机灵,这都能猜出来。” 被夸了,林雅舒有些不好意思,咧嘴嘿嘿一笑,语调上挑:“那娘是被谁伤的呀?大夫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忌口?我可以偷偷帮你上药噢,我们不让阿弟知道。” 你的好闺女加入了你的队伍,并把她的好弟弟排除在外。 第一卷 第97章 这是甜头?? 白岁安被闺女的样子逗笑了。 “你就不怕弟弟生气啊?” 林雅舒摇摇头:“阿弟年纪还小啊,他就只知道吃,要是他生气了,那我和爹给他多做点好吃的,哄哄就好了。” “你年纪也小啊。” “可是我岁数比他大啊,他都喊我阿姐了,我自然要比他懂得多。” 白岁安心有感触,抬手把人往怀里带,声音闷闷的:“让娘抱一抱。”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往白岁安怀里钻:“娘伤到哪了?我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啊?” “不碍事,在腰和腿上,抱抱你还是没事的。” 林雅舒枕在白岁安的手臂上,仰着脑袋道:“你还没和我说是谁弄伤你的呢。” “还记得娘昨日去镇上了吗?” “记得呀。” “我去镇上揭了榜,昨夜让你爹帮忙瞒着你们,我又出去捉贼了。” 白岁安打了遍腹稿便直接说出来了,还一脸愧疚,“我也是怕你们担心,这次的贼比上次的厉害多了。” “怎么这么多贼啊,他们可真坏,还弄伤了我娘,最讨厌偷东西的人了!”林雅舒骂骂咧咧。 白岁安扯了扯嘴角,她是当着倪垭的面拿的钱袋,应该不算偷吧。 “娘!”小姑娘突然喊道。 “怎么了?” “娘你也教我捉贼吧,哥哥在外头念书,爹现在也能和常安一块照顾弟弟,我以后就跟你出去捉贼,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小姑娘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相处了一段时间,白岁安也了解闺女,知道林雅舒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这可让她犯难了。 “你是女孩,不需要吃这种苦。”白岁安说。 林雅舒不解:“娘也是女孩啊,娘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白岁安噎住了,她也不是自己走上的这条路,如果从出生就能自由选择,她可能也想像普通人那样平凡长大,或许会想学些拳脚功夫,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靠拳脚功夫赚钱吃饭。 刀口舔血的生活实在是不稳定,只身一人还好说,可现在有了家,她自己犯险可以,绝不会让女儿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 “因为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可是和娘做一样的事情,我也会开心的呀。” 林雅舒抬手捧住白岁安的脸颊,道:“娘现在看着就很不开心,是因为我想和你学身手吗?我也希望娘能够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如果娘会不开心,我也可以不学的。” 白岁安嘴角僵住,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儿。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明明她是想让林雅舒好。 可林雅舒在明白自身的需求之后,仍然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如果她觉得不好,林雅舒就会没有这个需求。 这是被人珍视的感觉。 白岁安弯起嘴角,抑制住自己的鼻酸,认真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担心你跟我练功夫会吃苦。” “被逼着吃的才是苦,我自己想吃的,怎么样都会是甜的。”林雅舒咧嘴,露出纯真的笑容。 白岁安无法理解她亲生父母的狠心,因为她在孩子面前,真的会忍不住对他们好。 因为这些都是好孩子啊。 恨不得捂在心口把他们保护得好好的。 白岁安跟着闺女一块扬起嘴角:“那娘就教你功夫,教到你不想学为止。” 正好林雅舒听觉灵敏,算是有天赋,当娘的要教孩子一些拳脚防身也是正常的。 这样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我会一直学下去的,要成为和娘一样厉害的人!” “要和我一样厉害的话,要吃很多苦的。” “都说了,只要是娘教我,就不算吃苦。”这会儿白岁安身上带伤,也教不了她什么。 想到夜凌澈应该快煮好早餐了,白岁安将小姑娘哄出去叫她爹过来。 林雅舒心情很好,一蹦一跳地去灶房里找夜凌澈。 “爹你快去,娘找你商量事情呢。” 夜凌澈挑眉,这会儿闺女就搭理他了? “娘有没有说,要找我商量什么事情?” 林雅舒轻哼一声,很是骄傲:“这可是和我有关的事情,爹你赶快过去,不要耽误事!” 也不知道白岁安怎么哄小孩的,夜凌澈很是好奇,一头雾水地过去找白岁安取经。 在灶房里蹲着等饭吃的林容康仰着小脸,望向林雅舒,问:“娘什么时候会商量我的事情呀?” 林雅舒哄弟弟:“娘每天都在商量你的事情啊,不是每天都有问你想吃什么吗?” 林容康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要去追他爹:“娘今天还没商量呢!我也要去和娘说!” “好啦好啦,等会儿再和娘说也行的。”林雅舒将弟弟拉住,“先把爹煮好的吃完吧。” 小豆丁才想起自己等了好久还没吃的,赶紧又折回来了。 “好叭,那我吃完再和娘说。” 白岁安将灵泉水分装成两个瓶子,将瓶口塞严实确定倒不出来了,才交给夜凌澈。 “这是什么药?” “解毒的。” 夜凌澈闻了一下瓶身,并没有什么味道。 “之前给我解毒的也是这种药吗?” 白岁安点头:“昂,一样的。” “果然是你给我解的毒。”夜凌澈轻笑,眸子里映着白岁安秀丽的模样。 白岁安眨了眨眼,没明白夜凌澈的意思。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夜凌澈问。 “你要死了,我顺手救一下罢了。”白岁安顺口回答。 “我还以为我对你也有用呢。”夜凌澈的话带了些酸味。 “没用啊,只是觉得容乐他们不舍得你死罢了。”白岁安显然没听出夜凌澈话里的意思,她扶着墙站起身,要提前适应一下伤口的疼痛。 “你这话真伤家人的心。”夜凌澈嘀咕道。 睡前还说是家人,睡醒就不认了,夜凌澈心寒。 “什么?”白岁安没听清。 夜凌澈不再自讨没趣:“没有,雅舒说你要和我说她的事,是什么事呢?” “噢,雅舒说要我教她拳脚功夫,我觉得会太辛苦,本来没想答应,但我拗不过她,便应下了。” 白岁安垂眸与夜凌澈对视,两人似乎要交流一下教育孩子的方针。 夜凌澈开口,便是对白岁安的纵容:“你教,我帮你在家盯着雅舒练功。” 白岁安:? 你当爹的是一点都心疼孩子吗啊? 夜凌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歪头笑道:“我知你不会对孩子差的,若你能对我也上心一些便更好了。你连雅舒都拗不过,为何就能拗得过我呢?” 白岁安哪里拗得过厚脸皮的夜凌澈,都是躲过去的。 “闲着没事就赶紧把药送出去了,你不送我自己出去送。” 白岁安作势要把药抢回来,夜凌澈抬手,扶住了她没受伤的那一侧腰,让她停在原位。 “我去我去,你托我办事,总该给些甜头让我尝尝吧?” 夜凌澈仰头,含笑的眼睛里头满是期待。 白岁安拧眉,认真思索,才道:“十两够了吗?” 夜凌澈:? 这是甜头?? 第一卷 第98章 岁安喜欢我,她不会让我死 白岁安这给钱的态度实在是太熟练了,夜凌澈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习惯这样散财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挣的银子够不够白岁安散的。 “不要银子。”夜凌澈的语气带这些恳求,他不敢逾矩,又贪心。 手心向上,夜凌澈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请求:“你将手放出来就好了。” 白岁安狐疑,但还是将手放在夜凌澈的手心上。 夜凌澈的手掌有厚茧,从小习武,虽没有天赋,但也努力练了许多年,不如其他皇子那般养尊处优。 他托起白岁安的手,自己的手掌转了个方向,骨节分明的手指均匀的穿过白岁安的指缝。 双方的手心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两人呼吸不由放缓。 喉结滚动,夜凌澈抑制自己的贪念,握了一会儿,就主动松开了。 点到即止,以后还有更多机会。 夜凌澈抬头,入眼便是白岁安抿唇紧张的模样。 “甜头尝到了,多谢夫人,我这就去办事了。”夜凌澈用轻松的口吻,想要缓解白岁安的局促。 “咳。”白岁安将手藏至身后,“等下,我刚才忘了说了。那两瓶药有一瓶药送去宫里给皇帝。” 夜凌澈便将其中一瓶药递给白岁安,婉拒道:“你不用为了我,而去救我父皇。” 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让亲儿子不顾爹的死活啊? 白岁安把药推回去:“只有这一瓶药,喝了起码保他短期内不被毒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天下,一国之主没有了,举国上下就要乱起来了。 这不就正合了那些人的愿?你哥嫂的下落还怎么追查?” “我知道,只是心中不乐意罢了。”夜凌澈闷声回答,眼帘低垂,这副委屈的模样像极了林容康。 白岁安也只好用哄小孩的那一套,手背轻拍他的肩膀,道:“不难过了,下次我去镇上给你买好吃的,补偿你。” 夜凌澈无奈道:“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我喊你娘了?” 白岁安一愣,反问:“那你喊吗?” “我是你男人。”夜凌澈转动轮椅要离开,幽幽地又留了一句,“不许把我当小孩。” 嗯? 白岁安杵在原地,一头雾水,明明是夜凌澈自己委屈得像个孩子啊? 怪她干嘛? 夜凌澈去了孩子那屋,找到了笔墨纸砚,研墨书写了一封信,晾干后找了一些林容乐的衣服包在一起,便独自出了门。 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白天出门。 坐着自家夫人亲自做的轮椅,慢慢悠悠地往齐德成家中去。 他把胡子刮了之后,村里的人第一眼都没认出他来,都是根据他所坐的轮椅,大胆猜测出了他是谁。 出去劳作的村民在认出夜凌澈后,都友好地给他打了招呼。 碰巧李牛大路过这边去地里,瞧见他出门了,还热心地送了他一程。 “这座椅做得真不错嘞,你这闲着没事干,还可以坐椅子出来陪家里孩子遛狗。”夜凌澈轻笑:“我这到底还是行动不便,出来办些事还可以,陪小孩出来玩也怕成了累赘,让小孩玩不尽兴。” “这也不是啥难事,你家的孩子都懂事的,哪会这么想你。你尽管去外头野,你家孩子会自己认你。”李牛大道。 “我能给家里人办些事就成。” 李牛大笑哈哈:“都成,都成。你家好啊,白妹子养家,你养娃,配的嘞,日子都越过越好了!” 夜凌澈嘴角噙笑:“我家岁安厉害,家里都靠她。” 李牛大正要接话,就见陈氏在迎面往这走来。 村里人都知道,陈氏和林家不对付,这见面了指不定要呛夜凌澈几句。 保不准给夜凌澈说萎靡了。 李牛大往后一退,推着轮椅掉头要转向。 夜凌澈小声提醒:“牛大哥,是不方便么?不如我自己去齐哥家吧?” “哎呀,嘶……”李牛大爷不会找借口,直来直往惯了,“这不是看到成龙他娘了,她前些日子和白妹子拌了几句嘴,牙也掉了一颗,便和你们家过意不去。 我这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躲过去便好了。” “好。”夜凌澈指尖轻敲扶手,侧头看了一眼在后方追上来的陈氏,“牛大哥,她似乎跑上来了。” 李牛大猛一回头,心道不好。 “林澈你在这等会儿,哥上去给你拦住她。” 说完,李牛大找了个平稳的位置将夜凌澈安置,转身便跑去拦人。 夜凌澈自己掉头,观望着李牛大和陈氏的争执。 这时间耽误久了,怕是没有牛车要去镇上了,夜凌澈自己私心是想快点解决这事得。 横竖李牛大把人拦住了,不如他就自己先走了。 包裹放在腿上,夜凌澈自己滚着轮椅要离开。 也不是他非要没事找事,只是他在路过李牛大和陈氏二人时,听到了些污言秽语。 “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那贱丫头不是很牛吗?榜上大官又怎么样?那林澈烂命一条迟早死的玩意儿,我骂两句泄泄愤怎么了?那白岁安在家里能不骂这人??” 李牛大无语:“别人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疯了,当初又是你说齐德成家的狗咬人,结果人家的狗不咬人,你满村子追着他家咬,到底谁是狗啊!” 陈氏瞪大眼:“他家狗不咬人能吓到我家成龙?好你个李牛大!我以为你是个讲理的,你居然骂我是狗!你给我死一边去,等我教训完林澈再上你家去找说法!” “他娘的,李全旺真是脑子被牛踢了才讨了你这样的婆娘!” “我怎么样了?我给李家生了唯一一个男娃,我怎样了!” “第一次见生娃把脑子生掉的!”李牛大骂道。 这时夜凌澈从他身后经过,被陈氏瞧见了,不顾李牛大的阻拦便越过去骂人。 李牛大拦住了人,没拦住陈氏的嗓门。 “残废林澈!我要是你我就休了白岁安那爱攀高枝的贱人,你自个就半死不活了,还……” 夜凌澈冷冷瞥了陈氏一眼,语气平淡,却有威慑力,将陈氏的话打断了: “所以你不是我,我不会休了岁安,也不讨厌岁安。岁安喜欢我,她不会让我死。” 第一卷 第166章 三日后要见到你和夫人以及孩子 对白岁安而言这都不是什么很大的代价。 本就要赚钱养家,顺便给空间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而且系统让她把千恒国的内乱给解决的,这些等夜凌池好了之后就能做到了。 现在见夜凌澈一脸认真,白岁安起了逗他的心思。 “是啊,代价确实挺大的。”她欲言又止,瞧着很是为难。 夜凌澈心里一紧,连忙追问:“有何代价?是不是会夺你寿命伤你身体,这……” 白岁安把他的嘴捂住,刚才还切着排骨,如今一股肉腥味便贴在了夜凌澈的嘴上,有些油腻......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6章 三日后要见到你和夫人以及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00章 如今知道我为何喜欢她了吧? 夜凌澈不再废话:“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院里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不知道白岁安在和孩子们说些什么,逗得家里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李小苗见在夜凌澈这行不通,步子迈大,越过夜凌澈提前进屋。 直接跪在了白岁安前头,把两个孩子都吓懵了。 “以前诸多事情都是我对不住你,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林澈收我为妾吧!从此之后我都不会再刁难你了,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滚我绝不走!” 白岁安望向夜凌澈,后者坐在轮椅上,一脸苦恼。 李曦在夜凌澈的后头站着,到底是请上门的客人,白岁安让林雅舒搬了张椅子让李曦先坐下,她才处理李小苗。 “纳妾那是富人家做的事,李小苗你找错人了吧,我们就普通农夫农妇,哪来的本事纳妾?” 说好听是妾,这村里也没这么多规矩,人要说两个都是妻也行啊。 李小苗:“我很勤快的,你们只要给我口饭吃就行了,以后你在外头挣钱,我就帮你在家照顾病人小孩,一定让你省心的。” 白岁安的脸色并不好看,一方面是林容康趴在她受伤的那条腿上,小孩子爱动,晃来晃去让她伤口有些疼。 另一方面是不习惯这样的李小苗。 以前的李小苗咄咄逼人也就算了,起码不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见过有人争取人权的,难得见到有人抢着做狗的。 白岁安下意识瞪向夜凌澈。 “这事和林澈说不就好了吗?别跪我,我不想管。” “我已经拒绝了。”夜凌澈解释,“是她非要跑进来的,你也知道,我这腿不好……” 眼见人要开始卖惨了,白岁安打断道:“行了,知道你腿不好。总之我家不会再纳妾,李小苗你回去吧。” “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嫁给陈半瞎,求求你让林澈收了我吧!” 李小苗仍然跪着,拖着膝盖爬到白岁安的面前,按住她的膝盖苦苦哀求。 李曦眼疾手快,将她拉起,没让她碰到白岁安的伤处。 “人都已经拒绝你了,别在这赖着了,闹到最后你自己的脸面也没了。”李曦道。 李小苗潸然落泪:“我都要嫁给陈半瞎了,还有什么脸面啊!他瞎就算了,现在腿都瘸了一条,居然还有脸出十贯娶我,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啊!” 夜凌澈:“他瘸了一条腿你就不想嫁给他了,我这两条腿都不行了,你就别来我家闹了。” “你不一样!”李小苗反驳。 因为她就是喜欢夜凌澈这样的人。 所以即便夜凌澈面目全非身体残缺,她也不觉得夜凌澈不好。 可陈半瞎本来就风评不好,这会儿不知道去哪瘸了条腿换了些银钱,竟想着讨她做媳妇,这怎么行! “是之前和梅氏有关系的那个陈半瞎?”白岁安突然出声。 刚才就觉得这名字耳熟,还好时间没过去多久,她回忆一下就能想起来。“对。”李小苗点点头,“就是梅氏先前传你与陈半瞎有一腿。” 夜凌澈那会儿还在昏迷,也不知道这事,这会儿听到后,眉毛一挑:“真的?” 李曦:“自然是假的,那会儿村里闹得还挺大,后面才知道是陈半瞎来你们家中偷了银子,被梅氏撞见了,误以为有私情,才说出去的。” 知情的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垂下头抠手指,在后娘发话前,他们都要争取不露馅。 夜凌澈扫了母子三人一眼,视线停在了林容康的身上,最小的孩子伪装得最差,眼睛都快眨出火光来了。 白岁安的心还在李小苗身上,她出主意:“你要不喜欢,那就不嫁吧,不就是十贯,我借你十贯,你回去给你爹,让他别再逼你嫁给陈半瞎,等你日后寻到好人家了再嫁。” 李小苗止住了眼泪:“那可是十贯。” 她看向夜凌澈,白岁安随口就把家里的银钱花出去,他就没有意见吗? “望我作甚?家中一切事宜皆有岁安定夺,她说借你十贯就借十贯。”夜凌澈转着轮椅往屋里去,似乎要拿钱。 李小苗眼底闪过一丝艳羡,如果当初是她嫁给夜凌澈,怕也能被如此宠爱。 她看向白岁安,支支吾吾道:“十贯太多了,我以后不一定还得起……” “以后还会有人出十贯求娶你,届时再还就是了。”白岁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李小苗不知该怎么和她说。 李曦看出了她的窘迫,便帮忙解释:“十贯是镇上普通人家的价钱,咱们这小村里就嫁娶也就三贯。特别是小苗本就与你岁数一样,早几年便该嫁了,这会儿再拖下去,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在天璇国也没人敢逼女子早婚啊,毕竟是女尊,但也没说男的晚成婚就压彩礼钱。 白岁安初听只觉得荒谬,细想…… 根本无法细想。 “她好手好脚的,长得也不差,二十好几嫁人为什么不行?如果拿婚姻当金钱交易,那不如不成婚呢。”白岁安道。 这话让李曦和李小苗都惊了。 但白岁安话还没有说完,她看向李小苗:“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不会想着去省这些钱,婚后也不会苛待你,连这钱都要省,还要拿你的年纪说事,这种人把你娶回去也不会对你好,不如不嫁。” 李曦失笑:“万一日后真心实意要娶小苗的人,给不起这么多银钱呢?” “那我这十贯便当随份子了,不用还了。”白岁安答的洒脱。 李小苗觉得不可思议,看向白岁安的眼神都变了,可心底还是习惯不服气:“你装什么老好人?明知道我以前与你关系有多差……” “你只是傻,又不是纯坏,我帮你又不亏。”白岁安笑道。 李曦也跟着笑了笑。 夜凌澈早就出来了,白岁安刚才的言论他都听进去了,故作寻常地将银子递给李小苗。 “拿着吧,如今知道我为何喜欢她了吧?”夜凌澈语气自豪。 话是从白岁安嘴里说出来的,大气的是白岁安,他却自愿沾白岁安的光。 无他,第一次付出真心就喜欢对了人,是他赚了。 第一卷 第101章 藏在血肉中的诅咒 到手的银子烫出了李小苗的羞耻心,自己死缠烂打进门,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终归还是在白岁安手下讨到了帮助。 她的眼角还有没拭去的泪珠,李小苗挪到了白岁安的前头,有李曦的阻拦,她并没有碰到白岁安。 “多谢你。”李小苗道。 “不客气。”白岁安抿唇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李小苗也该离开了。 只是她心里不踏实,踌躇了许久,才开口问:“不需要我立个字据吗?” 她是不识字的,但欠钱终归要留个底,这样双方都安心一点。 夜凌澈望向白岁安。 “不用,说不准欠款就要变成份子钱了。” 隐晦的祝福方式,李小苗不知为何,还是感受到了白岁安的心意。 这回,她发自内心地对白岁安露出笑意:“怪不得我花这么久时间都没入林澈的眼,你心挺大的。” “应该是夸她心好吧?”李曦问。 “也好。”李小苗裹好银两,离开了。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坐在白岁安身边,刚才便一句话没说,这会儿人走了,林雅舒才呼出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爹要给我们换娘了呢!” 林容康摇头道:“不要新娘,就要这个娘!” 他拍了拍白岁安的大腿,正好拍在了白岁安的伤口外围。 在场三人皆紧张。 林雅舒拿开他的手,李曦把人抱起来,夜凌澈呼唤他:“容康,来爹这里。” 小豆丁是懵的,看不懂局势,但能感受到大家的目的。 只觉得大家突然就不想让他和娘待一块了。 他看向白岁安,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憋屈:“娘,抱抱!” 李曦将他圈在怀里,哄道:“我难得来一次你这玩,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林容康很想拒绝,考虑到自己的肚子里已经装了李曦家的鸡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点头了。 夜凌澈也没再继续叫他过去。 其实也没有多痛,昨天用了药,今天伤口就开始结痂了,一点小痛她还是忍得了的。 正好人被李曦抱着,白岁安就伸手捏了捏林容康的脸蛋,逗他玩。 小家伙忘性大,玩一会儿就忘了。 等了一会儿,夜凌澈就招呼两个孩子出去带狗遛弯,要给白岁安和李曦留出独处时间。 等人都走了,李曦才扶着白岁安站起来,慢慢地往屋里走。 细心的李曦通过刚才的反应,心里就有些底了,她先开口:“雅舒已经知道你受伤的事情了?” “是啊,她聪慧,瞒不住她。” 待白岁安坐下,李曦将门关好,才坐到白岁安的身边。 “你是想问我那个村子的事吧。”李曦道。 昨夜事情没能说完,今日夜凌澈上门托齐德成去镇上送东西,还请她来家里帮忙照顾白岁安,她就知道要被问这些事了。 至于说还是不说,李曦心里是复杂的。 白岁安:“还是要多谢你们昨日出手相救。” 她看出了李曦的纠结,提前给了台阶,“无论姐说不说,以后我都不会让这些事牵连到你们,今日主要还是请姐来家中陪我解闷。” 现在白岁安喊姐是越来越顺口了,李曦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看。“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也和你一样大了。” 李曦柔和的目光散落在白岁安身上,企图用白岁安的碎片拼凑出另一个姑娘的模样。 可惜离别时年纪太小,她很难想象自己妹妹长大后的模样。 白岁安想起当初听到的,问:“不是说你的兄长和妹妹都被带走了吗?” “当然不是。”李曦垂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住她的脸,嘴角微弯,她有些颓废。 可身旁坐着白岁安,这个与自己亲妹妹年纪相仿的姑娘,刚才还在散发着善意对别人伸出援手。 李曦忽然很想忏悔。 即便这么多年来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看着她死的。”李曦缓慢道。 白岁安明白,这个她指的是李曦的亲生妹妹。 察觉到了李曦的低迷,白岁安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听你的故事。” “你见过人被刨开时,肚子里有虫卵吗?” 白岁安感到惊愕:“这不合理。” 人是有消化系统的,就算是吃进去,也会排出来吧,怎么还用刨开去取里面的卵呢? “是啊,不合理,可我瞧见了,在我妹妹的腹腔中。” 白岁安脸色凝重,因为从李曦的表情上,看不出这是假话。 李曦道:“以后我身体也可能有虫卵。” “为什么?” “我爹说这是我的命。” 李曦握紧拳头,指甲刻进肉中:“我娘是山那头的人,虽在千恒国境内,但我们一族和天璇国的巫神有渊源,依附在皇室的倪家是受宣姬的恩赐,可以在人前大胆生活。” “而我们一族,遭了巫神遗弃,血肉中有逃不开的诅咒,一生等着巫神的召唤,随时准备奉献自己的血肉,去养育那极恶之兽,为国献身。” 神神叨叨的,白岁安不是很能听懂。 “那个虫卵就是那个极恶之兽吗?”白岁安问。 “只是其中之一。” “其他的呢?” “不在我这。” “那当时那个虫……” 李曦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我毁了,连带着我爹和我的兄长。” 白岁安顺着时间线理了一下,天璇国打仗也就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当时也用不上什么为国献身吧? “能讲讲当时的经过吗?” 李曦阖眼深呼吸,调整好后才开口: “我不知我的妹妹是何时服下虫卵的,我爹见我大了,家里需要个帮忙干活的,就没想让我服用虫卵。忽然有一天我妹便醒不来了,他们迫不及待刨开了妹妹的身体,我瞧见了拳头那么大的虫卵。” “我爹说一只成虫可以拿到山那头去换一根金条,似乎是妹妹太小了,不够孕育出成虫,他们咬了咬牙,决定让我接着孵化虫卵。” “妹妹的尸首还在旁边,他们却跟看不见似的,要我吃下那虫卵,于是我下了狠手。” 之后的事情,不用李曦细说,白岁安也能猜到。 “我娘在生下妹妹后便回了山那头,之后再也没见过她了,我爹经常带我们去那边,刚开始以为是找我娘,后面才明白,是带我们去和族人相认。” “都是人,为什么我就要有这种命呢?” “还好我将他们都杀了,至少在我这里,就能结束这种命了。” 第一卷 第102章 你知道的,我…… “按理说,只要你不说你是,没人知道你们一族是怎么样的吧?” 李曦摇头,道:“看得到的。” 她背对着白岁安,将衣摆撩起,随着后背裸露面积的增大,白岁安在她腰椎中间的皮肤上看见了一只完整的黑虫胎记。 形像蝎子,头却有两只长长的触须,足同蜘蛛腿,白岁安是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虫。 “齐大哥见过这个吗?”白岁安问。 “我一直都瞒着他……”李曦放下衣摆,道,“这就是诅咒,我妹妹和兄长从小便有这个印记,若我要了孩子,他们身上也会有这种印记,像我这样身在后背的还好,可要长在显眼的地方,可就危险了……” 白岁安来到这里本就是奇事,常安还能从老虎和萨摩耶来回变,更是稀奇了。 这会儿听到血脉遗传的诅咒,也很快就能接受了。 这就是李曦不要孩子的缘由。 “可是这和那个村子有什么关系?”白岁安问。 如果只是一族的人有问题,那也害不到她的身上。 “倪家有秘法,可以将诅咒换到别人身上,我后来去过一次那边要说法,那边的村长要将我留下,才知道他们那里很多人都已经将诅咒摘去了,换到了别的孤女身上。” 孤女不知道这种诅咒,如果李曦不是亲眼所见,从亲生父亲那看到了这些,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诅咒换到别人身上,那人也无法献祭,只能等她产下骨肉后将骨肉养大献祭。 李曦的母亲身上的诅咒便是换出来的。 “我差一点,就要被留在那里养大育虫了,我假意服从他们,在地牢里煽动其他人,一起纵了场火,逃了出来。我不知其他人跑去哪了,但我回来后村里的大人各种帮衬我,我才长大了。” “你先前忽然问山那头的事,我便好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后来我问了阿成,他说你在山上发现了吃了毒草过世的动物,我便猜到了你想去查山那头的事了。” 李曦牵起了白岁安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年纪还小,与林澈日子还长着呢,不要去惹上这种事。” 白岁安反握住李曦的手,道:“我知道姐你是为我好,但这事我不得不参与。 你也知道,我和林澈在这里除了几个孩子便没了什么家人了,但其实我还有个姐姐,我前几日在镇上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听说在山那头的村里,我才想着去寻人。” 和夜凌澈相处惯了,白岁安也会套公式说话了。 夜凌澈:你知道的,我腿…… 白岁安:你知道的,我惨…… 这下李曦也不好拦了,她自己是没了妹妹,才将情感寄托在了白岁安的身上,可白岁安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姐姐,不该拦着她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如今你伤成这样,还是不要涉险了,人可以慢慢寻,命却只有一条啊。” “嗯,我好了再去。”白岁安点头。 反正她把人粮仓给烧了,不补充好物资之前,那些人也很难迁去别的地方。 只要这两天坚持用灵泉水,很快就能正常行动了。 李曦注视着她,良久,才笑了起来:“没见过像你这般胆大的小姑娘。” 白岁安回她一个微笑:“因为我比较厉害嘛。”“那林澈也不会差到哪去,不然当初也不会是他救你了吧?” 嗯…… 白岁安移开视线,笑道:“是啊,他挺厉害的。” 但肯定没她厉害,只是之前的白岁安不会,才显得夜凌澈厉害罢了。 不过现在也不用夜凌澈施展拳脚,这家里一个白岁安就能护住全家了。 白岁安顺着李曦的话称赞了几句夜凌澈,才将话拐回去。 “姐,你还记得以前那个地牢在什么位置吗?” 闲聊的时候白岁安的脑子也没空着,还在思考李曦之前说的话。 地牢绝非一朝一夕就可建成,也并非一把火就能把地牢给毁掉。 这种费时费力建成的地方,被发现后肯定会被人加以利用,不是藏人就是藏物。 会有和太子的线索吗? 李曦蹙眉:“问这个干嘛?你还要去吗?伤都还没好!” “我好了再去呀。”白岁安抱住李曦的手臂,软磨硬泡,“就和我说说大概方位就好了。” 李曦态度强硬像严厉的长姐,言行间又透露出对她的关切,所以白岁安这会儿便用软和一些的态度与之相处。 “我等你好了再告诉你。”李曦也没好直接拒绝,“我知道你厉害,但不可逞强。” “如今齐大哥不在,你也方便告诉我,之后我找完你,当天便去了别的地方,万一又受伤回来,怕齐大哥会怀疑啊。” 白岁安趁热打铁,“姐,前些天齐大哥就让我问你为何不想要小孩,我怕我到时候我去你们那多了,齐大哥从我这问出什么来。” 一口一个齐德成,就能让李曦心慌了。 白岁安看人不错,大家明面上看着齐德成喜欢李曦,喜欢到不得了。 可李曦对齐德成的在意,不比齐德成对她的少。 “不能让他知道。”李曦攥紧了白岁安的手,恳求道,“他一定会觉得我这种人是怪物。” 李曦可以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自己“烂命一条”,却格外在意齐德成对她的看法。 白岁安将李曦的这种感情理解为——非常喜欢。 “你又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他肯定明白这个道理,是不会这样看你的。”白岁安只能说出自己看到的,“齐大哥真的很喜欢你。” “我明白的。”李曦强颜欢笑,“能藏一刻是一刻,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的。” “这种事情我告诉齐大哥哪有什么意思,夫妻俩的事情,就该你们亲口说。” 李曦拿白岁安没办法了,摇摇头,抬手捏了捏白岁安脸颊上的软肉,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也罢,我就告诉你,但你绝对要把伤养好了再去。” 白岁安点点头:“嗯嗯。” “那个地方在村外,连接着一座高塔,范围是整个村的底部,入口在两个村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改变。” 第一卷 第103章 是要我帮你和别的男人开铺子? 为了保险,白岁安还找了笔墨画了大概的地图,将三个村的区域的都画了出来,让李曦确认好地牢的大概位置,和以前的入口。 就画了个大概,但李曦还是能看出白岁安画得比较仔细,甚至深入了不少。 “你昨夜都探查了这么多地方?”李曦略微惊讶。 即便她不知道那边的布防情况,但白岁安去一趟能一身血回来,李曦便觉得那个地方骇人了。 再看白岁安画的这个图,知道她探入这么深的地方后,李曦更觉得里面危险了。 但她还是给白岁安将地牢的大概位置圈出。 “前面没找到人,我便往深处去了,只是出来碰到了陷阱才会受伤,也不算很危险。”白岁安解释。 李曦将信将疑,却没再说什么了。 齐德成去镇上送东西,很快便回来了,还坐着飞云百货的马车回来。 这次驾车的不是阿岩,而是烛影。 烛影驾车只顾赶路不顾死活,坐在马车里的齐德成和季维抱在一块,面色煞白,头晕眼花,下马车时两个人都快分不清天地了。 只有烛影还像没事人似的,翻身落地,将购置好的东西都拿下里,还不忘招呼两人帮忙。 “都到了就别愣着了,来提东西咯,买了不少呢。” 齐德成撑着季维的肩膀,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兄弟,你让我们歇会儿,这马车还真不是我们普通人家能坐的,快是快得很,但比牛也癫太多了吧!呕!我,我这不行了……” “我也不行,头晕得直犯恶心。”季维年纪小,都干呕出水了。 烛影恨铁不成钢:“真靠不住啊,还得靠我。” 留两人在原地缓气,烛影自己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件便推开了林家的院门。 “嫂子!我来了!” 回应他的是院子里一大二小一狗的四张面孔。 嫂子?是谁?谁来了? 林雅舒愣了一下,小声嘀咕:“这不是娘上次还马的叔叔吗?” 当时她在外头往里瞥了一眼,就记住了烛影的样貌。 “这是爹的远房弟弟,叫叔叔。”夜凌澈偷偷扯了一下女儿的衣摆,神色如常地介绍道。 林容康并不记得烛影,歪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叔叔好。” 林雅舒接收到她爹的眼神,也跟着喊了一句:“叔叔好。” 烛影这才点点头,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都放下了。 “听说嫂子病了,我这想着过来帮衬些时日,带了些东西,还没拿完,我再去外头提。” 烛影自顾自地出去了,林雅舒抬头看向她爹,眨了眨眼:“娘病了啊?” 不是说好瞒着弟弟的吗?怎么忽然就说病了? 阿弟知道娘病了吗? 林容康这会儿也抬头盯着他爹:“娘不是好好的吗?” 夜凌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该作何解释,忘了和烛影通气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说啊…… “咳咳……”无奈突然传来白岁安剧烈的咳嗽声。 林容康瞪大了眼睛:“哎呀,娘真的病了!”说完就屁颠屁颠地往屋里跑去。 林雅舒轻声问道:“这是装病,对吧?” “对的吧……” 因为下一刻,李曦就扶着白岁安从屋里出来了。 刚才烛影的动静不小,白岁安怕是在里面听到了,才故意装病出来。 李曦也佯装苦恼帮着说话:“我和岁安顾着聊,没注意到她身体不适,没想到突然就严重起来了,这会儿浑身无力,走路都要我搀扶着了。” “咳咳咳,没事,我坐会儿就好。” 白岁安就只知道咳嗽,自己刚刚咳得突然,也没和李曦通气,突然就多了个浑身无力的症状,她也只好随机应变,软软地倚在李曦身边。 林容康跟在后娘的腿边,苦着小脸道:“娘,请大夫吧,要快点吃药药,可不能死了!” “咳,应该是风寒,不会死的。”白岁安坐下,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显得苍白一些。 也不管两个小孩会不会觉得大热天染上风寒离谱,横竖先装着。 林雅舒托着脸,替后娘解围:“阿弟你过来些,娘风寒了不能被人围着,会好不了的。” 小姑娘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她的好弟弟给骗到了。 一想到娘会好不起来,林容康摇摇头,还是挑了个远些的位置坐下。 还不忘提醒李曦:“姨姨,你也要坐远一些噢。” 李曦眉眼弯弯,咧着嘴坐到了林容康身侧:“好,那我贴着你坐。” 齐德成和季维缓过来了,两人才跟在烛影后面进来。 烛影带了不少东西,有些是给小孩的玩意儿和一些书卷,还有些小首饰,分了一两件给李曦,带得更多的还是些食材。 夜凌澈将齐德成夫妻俩都留下来,让烛影帮忙,今天中午在家里煮些好菜一块吃。 烛影要掌勺,李曦和齐德成便进去说要帮忙,林雅舒带着阿弟和季维在外头围观,倒给了夜凌澈和白岁安独处空间。 这会儿白岁安还窝在房里装病,夜凌澈进来,将屋门带上了。 以为他要问李曦说的那些事,白岁安都准备开口了。 夜凌澈说出口却是另一个问题:“你要做什么营生吗?我让烛影去给你安排,你提需要,我就让他们帮你做好,只赚不亏。” 不是? 白岁安迷茫:“烛影过来就是帮我做生意的?” “主要还是怕你抽不开身去镇上办事,便让烛影带上你救的那个小孩过来我们这。”夜凌澈的目光落在桌面的账本上, 顿了顿,道,“你若从头学如何看账,是要麻烦一些,我可以慢慢教你,但开铺子的事也可以先让我帮你做着,铺子开在你的名下,我给你本金,挣的银子都是你的。” 白岁安这下明白了,自己只是来不及还账本,所以带回来了。 而夜凌澈恰好看到了,以为她想学做生意,便想帮她。 “不是我要开铺子,是万员外的儿子,之前刚好认识,他便拉我入伙,不过他似乎也不懂商贾之道,我才问他要了两本账册去给百里陌看。” 白岁安越解释,夜凌澈的脸便越黑。 片刻,他开口问:“那你……是要我帮你和别的男人开铺子?” 明知道他是七皇子,掌管着千恒国最大的商会,还要拿账本去给百里陌看? 第一卷 第104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白岁安眉头微曲,不解道:“不是你提出来的帮忙吗?我只是把事情说清楚,你气什么?” “我。”夜凌澈自知理亏,但心中仍不甘心。 他竟不知白岁安与百里陌关系好的时候,又与万家少爷好到合伙开商铺的地步。 百里陌的名字在家里偶尔还能听见,可那万家少爷是谁? 名字都没听她说过几遍就关系好成这样了? “即便不帮,我也不愿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合伙开铺子。”夜凌澈道。 白岁安虽然木讷,但也能品出夜凌澈这是吃醋了。 到底是夫妻,白岁安认为自己还是要解释清楚:“那万辰不知道我是女子,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你别多想了。” “那百里陌呢?”夜凌澈趁机追问。 白岁安难以理解:“我是容乐的娘啊,况且她也……” 话到这里,白岁安住嘴了。 “他也什么?” 这不好说,白岁安道:“谁没事会肖想有夫之妇啊?” 夜凌澈藏在衣袍下的拳头握紧:“别人如何看待我们的感情,我不知,我只知我们徒有名分,你随时会倾心于他人。” 对于没有把握之事,他就是怕。 他对白岁安的执着,让人有压力了。 白岁安很是无奈:“你别这样,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怎么会每个人都觉得我好呢?” “可我唯独钟情于你,这就意味着你是世间最好的。” “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白岁安小声嘀咕的话语,还是让夜凌澈捕捉到了。 “什么是西施?”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四大美人,他不知道也正常。 “西施便是我们那里众所周知的大美人,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有情人的眼中,对方就跟西施一样是个大美人。” 夜凌澈学以致用:“那你便是我们这的西施。” “我没有西施那么漂亮。”白岁安有自知之明。 “不,你是……”夜凌澈正要细细打量白岁安的容貌,忽然噎住了。 白岁安人就在他面前,按理说这张看了两年的脸应该熟悉得不得了,可如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白岁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用目光再次描摹一遍白岁安的眉眼,夜凌澈意犹未尽:“这是你原来的模样吗?” 从发现端倪到接受事实,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夜凌澈便自己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 “什么?” 白岁安起身,坐到铜镜前。 这些时日她都没有仔细关注自己的相貌,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原身不仅名字和她一样,连样貌也与她有几分相似。 可如今看来,自己在这待得越久,便越来越像以前的模样了。 如果说原身的脸是张扬傲慢的自由美,那么白岁安这张脸便是内敛冷清的陷阱美,像一头懒洋洋的狮子,一旦开始捕猎,就轮到别人畏惧她的清醒了。 五官是无限接近她原本的模样,就连左眼角下的那颗痣,都凭空长出来了。 单看镜子里的白岁安,都够夜凌澈欣赏好久了。 皇城内这么多贵女,也没有哪位女子能让他想细细观摩。 或许他该捡起以前的技艺,用笔墨绘下爱人的模样。 “你有点像色胚了。”白岁安透过镜子与夜凌澈说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对你有色心了。” 一句话,就勾起了白岁安的回忆。 呵呵。 白岁安扯了扯嘴角:“还好现在烛影来了,以后你药浴就不用我了。” “好吧。”夜凌澈委屈地妥协了,“我若坚持药浴,腿会好起来吗?” 他有点无脑相信白岁安的话了。 “当然会好。”白岁安无脑相信灵泉水。 夜凌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净:“那等我好起来再……” “再出去打猎养家。”白岁安及时打断他的发言。 夜凌澈每个表情她都能猜出对方要说什么了,只要没让话说出口,她就不用应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了。 “好。”夜凌澈也没再为难他。 中午的菜肴很丰富,烛影的厨艺不比夜凌澈差,做的都是酒楼里常见的菜色。 齐德成在旁边打下手时都傻眼了。 “兄弟你驾马车是粗犷了些,没想到做出来的菜居然如此精致。” 林容康扒拉着门框,已经被香到流哈喇子了。 红烧肉、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和炒时蔬…… 小家伙性子内敛,少于外人攀谈,烛影刚来,本就不熟。 可一旦和吃的扯上关系,他就能主动了。 还没人腿高的孩子摸到了大人堆中,伸手扯了扯烛影的裤子。 刚才爹说这是谁来着? 噢……想起来了。 小豆丁眼珠子转了一圈,奶声奶气道:“叔叔,这在做什么呀?我帮你尝尝熟了没有。” 三个大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孩是什么心思,都一块笑了。 不熟的哪敢喂小孩吃啊? 烛影要掌勺,齐德成在备菜,也就李曦帮忙端盘子闲一些。 她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装在一个小碗里,连带着筷子一块给了林容康。 “喏,拿去先吃,把你爹娘喊出来,让哥哥姐姐把爹娘喊出来,要吃饭了。” 林容康点点头,顶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肉就往外头走。 季维和林雅舒已经把桌椅摆放好了,也听到了刚才李曦的吩咐,知道自家弟弟馋得很,林雅舒让林容康坐着先吃,她自己去喊爹娘出来。 “那你想做什么?” “我们一家去镇上住也成,正好容乐也在,你也好打理……” “嘘。” 白岁安捕捉到脚步声,让夜凌澈噤声。 夜凌澈会意,将屋门打开,瞧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林雅舒。 父女俩相对,林雅舒道:“叔叔他们把菜弄好了,爹,和娘出来准备吃饭吧。” “好。” 女儿神色如常,夜凌澈也没看出什么。 倒是白岁安走出来问:“雅舒怎么样了?她耳朵好,怕是听见了吧?” 夜凌澈摇头:“应该没听见。” “总是短时间内不可搬去镇上,还有很多事未做,你不是还要藏自己的身份么?动用商会的关系怕是被人查出来,总之你还是在家里安稳待着吧。” 第一卷 第105章 抢不过三个孩子 林雅舒有些郁闷,这几天有些闲时间,好不容易跟着石头一块,和村里的几个小朋友玩熟了,却听到爹娘说要搬到镇上去住。 这下小姑娘更能确定烛影是来带大家走的了。 镇上虽好,但没有山林、田埂与溪流,也不好找认识的朋友出去玩耍。 想到这里,林雅舒便有些提不起劲了。 可爹娘有他们的考量,林雅舒也不好违抗,只能独自感到失落。 吃饭时其乐融融,她也带着笑若无其事地与大家一块吃饭。 齐德成夫妻俩离开后,夜凌澈要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季维和烛影。 说是收拾,其实就是把他的东西都送到白岁安的屋里,这边烛影帮夜凌澈把东西拿出来,那边林雅舒帮着在她娘屋里把东西安置好。 夜凌澈心情很好,一直咧着嘴在那笑。 他都想好了,东西都挪过来了,以后就不用再搬回去了。 到时候借口女儿长大了,女儿单独一间屋子,另一间给兄弟两人。 白岁安瞧见了他的傻样,也不反感。 毕竟夜凌澈是真的在意她。 “收敛一下,这样看着好傻。”白岁安提醒道。 夜凌澈在腿上叠着他的衣裳,交给林雅舒放入白岁安的衣柜里面。 衣服都贴一块了,离人贴着还远吗? “日后我们都会同床共枕了吧?”夜凌澈道。 一旁的林雅舒眉头下意识挑了一下:“我们也会和娘共枕。” 虽然爹娘感情和睦是好事,但她也是刚有娘的好宝宝,她还不想离开娘。 “你娘是你娘,我娘子是我的娘子,不一样的。”夜凌澈对女儿解释。 林雅舒嘀咕:“反正爹来了就好,可不能把我们赶出去。” 白岁安笑道:“我不会让他赶你们走的。” 夜凌澈失笑,他能怎么办?媳妇更喜欢的是家里的孩子,他一个人怎么抢得过三个人啊? 以往只有林雅舒和林容康两人,要是没有村里的大孩子陪同,白岁安是不敢让两个小孩自己出去玩的。 这会儿季维来了,两个孩子要想出去玩,白岁安便随他们去了。 今日林雅舒对出去玩这事很积极,平日里她总想留在家里帮忙,今日听到白岁安询问他们要不要出去玩,小姑娘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去和你们的好朋友们介绍家里的新哥哥吧。”白岁安挥挥手,目送着三个孩子和常安离开。 家里没了小孩,三个大人才好说事情。 白岁安立马摊开了今早画的地图。 “昨日去的时候惊动了倪垭,我没来得及去别的地方看,但今天我问了曦姐,她说那边有个地牢,烛影大人身手应该不错,想托你今晚去这个地方探一探,潜进去看一看就好了,不要惊动他们。” 那张图给李曦看的时候还是草图,在之后白岁安又填了几笔,尽量画详细了一些。 还特意把倪垭所在的那个村子,以及倪垭的住所给标了出来。还有外围的布防格局和机关暗器的大致地点。 “嫂子你不用喊我大人,既然我来你们这帮忙,就是化名为林影,现在我是殿下的弟弟,喊名字就好。”烛影先是和白岁安客套一下,再继续谈正事, “昨夜情形如何?” 白岁安简单概括了昨夜的事,她有技巧,所以进去时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就是出来的时候低估了机关的频率,中了两箭。 “他们要撤离了,昨夜我去过一次,还耗了他们不少机关,他们不会将机关补满,应该会在人员调动方面有所改动。” 白岁安指着昨日她烧了的粮仓,后面的那两个屋子。 “这一间屋子很诡异,我看不见地面,结合曦姐所说的那个连接地牢的高塔,我怀疑就是这座屋子,和地牢有联系,不知能不能利用一下。” “另一间不知存放着什么,很多陶罐在里面,似乎里面还有东西在动,但我没有进去看过。” 烛影点头,道:“昨夜你将他们的粮仓烧了,粮草怕是不够他们吃的,最近肯定还会去临近的镇上找人才买吃食,等会儿我去外头传信,让程旭先生在镇上按照调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在镇上的潜藏人员。” 事情便这么安排下去来了,有了烛影在,确实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在看季维那边,身为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小孩,他自觉地将自己当做一个兄长,对两人的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出了门后,林雅舒的情绪就藏不住了,走了没几步路,她就开口问季维:“你和那个叔叔过来,是要接我们去镇上住吗?” 季维一头雾水:“我不知啊,就是岩大哥收到信件,说白夫人受伤了,让我和影大哥一块来帮忙照看你们。” “看我们?”林雅舒指了指自己和林容康。 季维点点头。 小姑娘不高兴了:“我和阿弟很怪,不用人来帮忙照顾,我们还会帮爹娘做事。” 林容康附和:“对啊,我不哭不闹,是个乖小孩。” 这是林雅舒私下和他说的,只要不哭不闹,就是帮爹娘做事的乖小孩。 乖小孩都会让爹娘喜欢。 季维挠了挠脑门,道:“也不止是照看你们,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帮白夫人他们干活,现在没活干,所以我来陪你们一块玩啊。” “嗯哼,那就一块来玩。”林雅舒点点头,“要是那个叔叔和你说要把我们带去镇上的话,你一定要先和我说噢,不然我和阿弟就不跟你玩了。” “好。”季维应下了。 只是告诉她一件事而已,什么也没做。 和其他的小孩也不算很熟,这会儿林雅舒先带着季维去敲响了石头的门。 和村里的小孩一块玩都是石头牵的线,林雅舒害怕其他小孩离了石头后就不和他们玩了,所以每次玩都是第一时间去找石头。 小姑娘拍了拍门,李知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是谁啊?” “李爷爷,是我,我来找石头玩。” “雅舒啊?”李知义一听到声音便认出林雅舒,他出来打开门,看见季维后还有些惊讶,“这是?” “这个是我们家的新哥哥,我们带他一块出来玩。”林容康帮忙介绍。 林雅舒问:“石头今天能出来玩嘛?” 李知义笑着点点头:“他当然能出来玩了,不过他现在不在家,被狗蛋喊去看热闹了,你们可以去村长家找他。” 第一卷 第106章 到底是谁逼你娶她?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白岁安无奈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群人。 为首的五个孩子都不敢抬头看白岁安。 后头站着撑着腋下拐的陈半瞎、村长,以及李小苗一家。 院门外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上次家里这么热闹还是在白岁安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村长先开口了:“林澈媳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陈裕真心求娶小苗,你怎能搅黄这事呢?” 李小苗你的爹娘到底是收了银子,并未附和。 陈半瞎眼神闪躲,壮着胆子对白岁安道:“先前我们是有过节,但如今我也二十有六了,好不容易攒到了银子想娶个好媳妇,白姑娘你可不能害我家断子绝孙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断打量白岁安的脸色,深怕自己话说严重了,惹白岁安不高兴了。 “都说了和她没关系了,是我不想嫁你,你都这样了,谁看得上你啊!” 李小苗大胆开口,把陈半瞎说的人都要萎靡了。 “小苗!”村长呵斥了一声。 李小苗不服气,却也闭上了嘴巴。 白岁安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她越看陈半瞎越觉得陈半瞎的态度古怪,要说哪里古怪,她也说不上来。 只觉得陈半瞎似乎比以前更怕她了,她这段时间很忙,也没有抽空去他们村吓陈半瞎吧? 夜凌澈一个眼神,让烛影带着五个小孩去后院玩。 “全村都知道她们不对付,为何偏说是岁安教唆她不去嫁人?” 村长帮陈半瞎,那夜凌澈就帮白岁安,自己的媳妇不护,谁护? 村长苦口婆心道:“陈裕做工受了伤,得到了许多赔偿,小苗嫁过去也不用过苦日子,这是门好亲事啊。” “那就劝李小苗,为何还要来我家为难我媳妇?” 夜凌澈坐在轮椅上,虽然比别人矮了几分,但气势却很足。 冷冷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的不满。 这么多人上门找白岁安,不是以多欺少,是什么? 村长瞥了一眼藏在后头的李小苗爹娘,无奈道:“这不是听闻你家出了银子,让小苗不与陈裕成婚。” 李小苗争辩道:“他不就是能给十贯吗?我嫁不嫁人,只要能给我爹娘十贯不就成了吗?如今是白岁安先给了我十贯,要我说,我要嫁给白岁安也成啊,非要嫁给这瘸子?” “小苗!”李小苗她娘张氏扯了一下她的手,“瞎说什么呢!” 其他人脸色也很难看,没有想到李小苗会说这种话。 白岁安笑了,谁能想到李小苗会说出这种言论啊。 这气话真的把在场的人都气得够呛的。 村长吹胡子瞪眼:“不嫁便不嫁,莫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陈半瞎缩了缩脖子,豁出去了,撑着拐子到李小苗身边,忽然跪下,哀求道:“我是真心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只要你嫁给我,以后我都听你的!” 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李小苗直接将陈半瞎推倒在地,还不忘补了一脚:“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不想嫁给你!” “求你了!我求你了!”陈半瞎往前扑,抱住了李小苗的腿。 “你发什么疯!”陈半瞎整个人呈匍匐的姿势被李小苗拉扯着在地上爬动。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村长喊人来把陈半瞎拉起来。 偏偏陈半瞎不愿起来,非要纠缠李小苗。 院子里一片吵闹,院外看热闹的人也在哄闹。 白岁安皱着眉,冷冷地唤了一声:“陈半瞎。” 声音也不大,偏偏就是让陈半瞎听到了。 陈半瞎抖了一下,赶紧将手抽回,身体不稳,整个人像死鱼一样趴在了地上,染了一身的灰。 李小苗抬头望向白岁安,见白岁安要走过来,她忍下自己要打一顿陈半瞎的情绪,等白岁安发言。 “这是你们的私事,要闹就出去闹,我家不是看猴戏的地方。” 白岁安居高临下看着陈半瞎,将对方悲戚的表情收入眼中。 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白岁安对村长礼貌道:“能请大家先回去吗?我和陈半瞎之前有些私人恩怨未解决好,不想夜长梦多,还是想今日将事情算清。” 也算是给个台阶结束这场闹剧了。 村长扫了一眼地上的陈半瞎,叹了口气:“将事情解决便好,切莫动手打人。” 白岁安笑着点头:“放心,我不会动手的。” 村长这才招呼着其他人要离开。 李小苗捡起陈半瞎的拐杖递给白岁安,小声道:“我知道你在帮我,给你添麻烦了,晚些时候我来将人带出去吧。” 白岁安接过拐杖,轻笑:“不用,他自己回去就行,放心交给我吧。” 李小苗一步三回头,最后离开了。 白岁安将院门关上,此时的陈半瞎已经自己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夜凌澈默默打量着陈半瞎的神色,发现陈半瞎总盯着白岁安看,而且对白岁安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心中多少能猜出些什么,既然白岁安都决定要人留下来问话了,为了方便些,夜凌澈自觉离开。 “我去看看孩子们。” “好。” 狗蛋和石头也在家里,怕烛影一人顾不好五个小孩,白岁安便让夜凌澈去了。 让陈半瞎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白岁安压低声音问他:“腿怎么弄的?” 陈半瞎支支吾吾半天,才找了个借口:“干活时弄伤的。” “干什么活?” “苦活。” 白岁安直勾勾地盯着陈半瞎,看得陈半瞎心里毛发,冷汗直流。 很明显是在心虚。 “那你现在废了一条腿,还能做什么活养家?总不能把李小苗娶回去之后,你在家里混吃等死,让她在外劳作吧?”白岁安问。 陈半瞎没敢看白岁安,低声道:“还是有一些银钱的,我也能做些小活帮忙……” 白岁安也是见过不少人了,陈半瞎到底喜不喜欢李小苗,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她无情揭穿陈半瞎:“你根本就不是有心要娶李小苗,你是在害怕,到底是谁逼你娶她?” 第一卷 第107章 不喜欢叔叔,讨厌爹! 陈半瞎膝盖一软,又要跪下。 被白岁安瞪了一眼后,又哭丧着脸坐稳了。 他的手抖个不停,嘴上还在解释:“怎么可能有人逼我呢?这结婚生子讲的是一个你情我愿,我要不喜欢,我一定是喜欢她的啊!” 什么算喜欢? 白岁安不解:“你的表情很明显,是在怕死啊,难道李小苗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吗?她能比我还凶残吗?” “姑奶奶,求你不要再逼我了,你们谁我都惹惹不起啊!”陈半瞎求饶。 “你现在是在我家,是死是活我说的算,你还能顾得上其他人吗?” 白岁安表现得很从容,指尖缓慢敲击着膝盖,似乎在心里为陈半瞎的生命倒数。 光看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陈半瞎就害怕得不行。 他也不敢乱动,怕惹白岁安不高兴了,他喘着大气解释:“都是因为你啊!醉红楼里有大老板要护着你,听说有人要抢你男人,那边的人就花银子让我把李小苗娶了啊!” 醉红楼? 白岁安狐疑:“和醉红楼有关系的不是梅氏吗?怎么又和你有关系了?” “梅氏见不能卖你,她把自己卖醉红楼里去了!后面也不知怎的,醉红楼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陈半瞎哭丧着脸,“本来就瞎了一只眼,又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他们来时就和你说了这些?” 陈半瞎点头:“只有这些了,他们说我脏了你的名声,摁着我的脑袋要我补偿你。” “姑奶奶啊,我哪敢惹你啊,你就和那些人说,让他们放过我,那点银两就当给我的药钱,我去治腿。”陈半瞎抓住白岁安的手臂,苦苦哀求着。 白岁安拍开了他的手,道:“我不认识那些人,我帮不了你说,你要想我帮你求情,你就先回去,让那些人来找我,我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前半句话让陈半瞎的心凉了半截,后半句又让他听到了希望。 陈半瞎难得眼里有光,他自己拄着杖子站起身,迫不及待要离开:“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等他们来找我了,我便转达你的话,一定,一定让他们来找你!” 白岁安也懒得站起来送他,陈半瞎也是个贴心的,自己走了还帮忙把院门带上。 这会儿也没别人,白岁安从空间里面拿出一些梨,洗干净后拿去后院找人。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呵呵哈嘻”的声音。 好像在打拳? 白岁安走过去,就看见五个孩子,由高到低站成一排,竟然在扎马步?? 不是,让你带孩子,怎么开始练孩子了? 几个孩子训练有素,根据烛影喊出的口号,交替出拳。 白岁安看见自己那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朝着空气软绵绵地出了一拳,被可爱到了。 年纪大的四个都在认真练习,只有林容康咬着牙闭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夜凌澈在旁边看戏也不把儿子拉过来。 白岁安端着切好的梨过来:“好了,这么热的天就别练了,来吃点果子。”一句话,将林容康解救,小豆丁迈着步子想要跑过去,却因为刚才扎马步让脚酸了,刚跑一步,便栽到地上磕到了下巴。 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烛影离得最近,赶紧把孩子捞起来,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但林容康站起来后,便挤出了人群,扑到了白岁安的怀里,吸了吸鼻子,呜呜道:“我,我要吃……” 众人没忍住,纷纷笑出声。 白岁安轻轻揉了揉他的下巴,问:“没摔疼吧?” 看了一下,都肿了。 林容康抱着后娘的腿摇摇头:“不疼,我累,我要吃果果,不练了不练了,娘快带我走!” 明明身后的人一个都没有动,愣是让林容康喊出了身后有上万追兵的感觉。 夜凌澈无情道:“小胖子,才站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还要吃?不许吃了,跟着叔叔再练一会儿。” 林容康咧嘴哇哇哭:“不喜欢叔叔,讨厌爹!呜呜,娘好,娘给我吃果果!” 夜凌澈一脸不悦:“我这是为你好,不会点拳脚,以后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那我不去外头了。”林容康把脸埋在白岁安的怀里,不愿搭理夜凌澈。 白岁安也知道学武辛苦,她轻轻搂住林容康,哄道:“好啦,还小呢,爱吃就吃,不着急学这些,娘护着呢,没人欺负你。” 林雅舒点头附和:“对,我学就好了,弟弟一直跟着我,我会出手!” 石头和季维也跟着附和:“我们也会护着弟弟。” 说完,石头猛地侧头看一眼季维,不是?你也不是我们村的?为什么和我一块啊? 季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他眼里,白岁安是他的恩人,他保护恩人的小孩是应该的。 狗蛋摸了摸脖子,笑嘿嘿道:“反正容康弟弟和我出去时,绝对不会被人欺负的。” 他也算是村里的孩子王了,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出去玩都是跟着他的,大家都团结友爱,肯定不会欺负人。 有娘和哥哥姐姐们的话,林容康也有了底气,探头对夜凌澈哼了一声:“娘说会保护我,我可以不学哒!” 夜凌澈拿他没办法:“知道了,娇气。” 都是惯坏了,家里的孩子都被白岁安养得越来越娇了。 夜凌澈肯定不会怪白岁安,毕竟她来到这里能与他一起给予孩子们关爱,已经很好了。 “哼。” 白岁安笑了笑,捏了一把林容康的脸,用帕子将他的手擦净:“好了,不和你爹争,先吃吧,等会儿娘给你擦些药。” 白岁安还招呼其他的小孩一块来吃,刚好也是要玩的,就让他们留在家里一块玩了,反正水果肯定有,烛影也带了不少玩具过来。 这会儿烛影还带头教小孩们练武,除了林容康以外,其他孩子都学得十分沉浸。 夜凌澈跟着白岁安一块去给林容康上药,见白岁安熟练地拿出一瓶药酒给林容康涂。 夜凌澈忽然来了一句:“我发现你总是有许多稀奇的东西。” 除了刚刚的梨,还有家里偶尔会用到的药,包括之前药浴,夜凌澈有留意过家里并没有草药,而白岁安突然就给他弄了药浴,很是奇异。 第一卷 第108章 醉红楼里有天璇国的人 臭臭的药酒倒在白岁安的手上,她轻柔地按搓林容康的下巴。 小豆丁皱着鼻子,不去闻这恶心的味道,嘴巴却没闲着。 “娘很厉害呀,所以什么都有!” 每天都和娘一块,后娘对他有求必应,林容康已经成长为“娘亲脑”了。 娘亲漂亮,娘亲厉害,娘亲天下第一棒! 他夸一句,爹娘听了都会忍俊不禁。 夜凌澈假装吃味:“怎么不见你夸我呢?是不是有了娘,就不要爹了?” 小豆丁挠了挠脑袋,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摆摆手,严肃道:“不能不要爹,虽然娘会给我们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但家里爹做菜最好吃,这个家不能没有爹。” 怎么也离不开吃的。 夜凌澈揪了一把他肉嘟嘟的脸,很是无奈: “这都越来越胖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吃啊?越长越像肉丸了。” 林容康鼓起两颊,瞧着软乎乎的,任由他爹掐他的脸。 小孩没有心眼,有什么便说什么:“因为娘现在给我吃东西了呀。” “以往我多吃一点,都要被娘揍,现在我想吃什么,娘就给我吃什么,一定是娘发现我是乖小孩了,才对我这么好。” 奶声奶气地把话说完,林容康还冲着白岁安嘿嘿一笑,眨了眨眼睛,夹着嗓子又来了一句:“喜欢娘亲~” 白岁安把药放好,用干净的那只手轻拍一下他的小脑袋,也笑着回了一句:“娘也喜欢你。” 夜凌澈揪着小豆丁的脸颊晃了晃,让自己也参与其中:“爹也喜欢你们。” 他说完便松开了手,林容康戳了戳自己被捏红的脸,缩到了白岁安的怀里:“今天我没有那么喜欢爹哦,爹让我学打拳,坏坏的。” 夜凌澈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将人圈住:“真的不喜欢我?” “唔。”林容康扁嘴,看向笑盈盈的娘,苦着脸道,“好啦,我是喜欢爹的啦。” 夜凌澈这才满意,将他放开,并把人赶走:“行了,出去吃你的果子,爹和你娘聊聊今晚做什么给你们吃。” 小豆丁眼睛一亮,赶紧跑出去,都出门了,还要回头来一句:“中午那个酸酸甜甜的肉肉很好吃,我还想吃~” 夜凌澈挥手让他离开:“知道了。”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白岁安坐着等夜凌澈发话,中午还剩了一些菜,其实不用商量晚上做什么吃的。 把小孩支开,就是要说正事了。 “也就与你一块时,才能和他们玩一会儿了。”夜凌澈感叹道。 “等我伤好了又要出去了,你在家里随时都可以和他们玩啊。”白岁安道。 夜凌澈侧眸,与白岁安对视了许久,对方依旧平静,他不由叹了口气: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帮我把皇兄找回来了,我就要把他们送回皇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届时你我都自身难保,又该怎么护好他们呢?” 白岁安道:“你护好自己,我来护着他们就好了。” 她胸有成竹,夜凌澈就是喜欢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这样,夜凌澈会不自觉地信任她。 坚信自己的腿会好起来。 “家里这么多人,哪能让你一人付出,我武艺不如你,但皇城里的尔虞我诈还是懂的,别处的压力我都可替你承担。” 白岁安挑眉:“你也没看过我的身手,怎么知道你的武艺不如我?” “那夜我让烛影在万家候着,他瞧见了你的身手,与我说了。”夜凌澈目光柔和,“一个姑娘能有如此好的身手,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他在怜惜白岁安,虽不知对方的过去,还是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去猜测白岁安的过往。 白岁安眉头拧了一下,不自然地将话题引向别处:“对了,我刚刚在陈半瞎那问出了一些事。” “他说了什么?” 进入正题,白岁安可算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他说醉红楼的人要为我出头,你知道醉红楼吗?” 在原身的记忆里,只知道醉红楼曾拐卖过她,是个青楼,但不知道醉红楼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夜凌澈略惊:“你应该知道之前的时间,难道不清楚醉红楼与你的关系吗?” “我一皇太女能和青楼有什么关系?”白岁安问。 这下夜凌澈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守了两年没见人去和醉红楼的人牵线,敢情之前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醉红楼里有你们天璇国的人,当初我便是知道了他们想以拐卖的途径与你取得联系,才从中截取,把你带到了李家村。” 当初夜凌澈要是没有搞这一出,现在怕是也遇不上白岁安了。 不过换句话说,如果当初的白岁安跟着醉红楼的人回去了,是不是就不会没了?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互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白岁安忽然垂眸,眼珠子转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天璇国的人是分两批了?一批是醉红楼的,一批是山那边的。” “我有让人在暗中留意醉红楼的动向,那边并未有什么动作,一直都在经营生意,但不能确保那边的人和山这边有没有关系。” 夜凌澈回忆起自己中毒时的经历,便是在山中发现了异样,深追下去意外触发了机关,才中了箭。 怎么想,都是山那边的天璇国人更坏一些吧? 他能遇到白岁安来救他,换做别的普通人呢? 夜凌澈越发觉得自己遇到现在的白岁安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老天不想他死,还给他送了一个这么好的姑娘。 “那就先这样吧,让烛影先帮忙探探山那边的消息,我去和醉红楼的人接触,我已经让陈半瞎去替我找醉红楼的人了。” 白岁安说出来心中的考量,“他们既然要护着我,说明知道我的身份,保不准还能让他们帮我们,你的人调用多了会让宫中的人起疑,我们总归是要借些人手的。” 夜凌澈没有犹豫:“那我与你一块。” “你留在家里就好了,万一打起来了,你也不好跑。” 道理夜凌澈都懂,可毕竟那些是醉红楼的人,万一把白岁安带走了,他上哪把人找回来? “我跟着你方便一些。” 第一卷 第109章 我要是嫂子啊,肯定喜欢我这种 白岁安只能把夜凌澈所说的“方便”,解读成了“黏人”。 “你还好意思说容康娇气,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不觉得自己娇气吗?” 夜凌澈没想到白岁安会这么说自己,眸子闪了闪,还是拧眉顺着白岁安的话,故作古怪的娇嗔道:“你把我照顾得太好了,被你养娇气了。” 白岁安浑身一颤,觉得自己要长鸡皮疙瘩了。 “闭嘴吧你,好好的一人老爱说些怪话。” 这让夜凌澈捉到了破绽,他知道白岁安不习惯听这样直白的话语。 与其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变相的羞涩。 “我说话便是如此,因为我心悦你,便总想说一些好听话令你开心,你不爱听,那我便不说了。” 夜凌澈留意着白岁安的情绪变化。 并没有不耐烦,脸上一闪而过的局促,令夜凌澈不忍再为难她了。 “罢了,你有伤,先歇着吧,用饭时我喊你。”夜凌澈主动离开。 让白岁安松了口气。 真是要命,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夜凌澈的话。 要说喜欢夜凌澈,她自认为没到这个地步。 可论讨厌夜凌澈,那倒真的没有必要。 夜凌澈对孩子挺好的,对她也不错。 想到这里,白岁安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果然还是和小孩相处更轻松一些。 院里的,石头很是得意。 烛影教了他们两招,他和林雅舒上手极快,都被烛影夸赞了。 狗蛋中规中矩,也练得不错,就季维,笨手笨脚的,让烛影花了不少功夫。 林容康就坐在阴凉处啃梨,一连吃了两个,嘴巴都不带停的。 “他比我们大这么多,怎么还学这么慢啊?”石头凑到林雅舒身侧,小声嘀咕。 林雅舒还在认真温习刚学到的动作,瞥了一眼石头,认真道:“在学东西呢,认真些,不要和我说话。” 石头自讨没趣,努了努嘴,还是学着林雅舒的模样再练一次刚刚的动作。 看了一眼季维,虽然学得慢,但他也很认真。 烛影教的很好,练得好的都会夸,练得差的也不会挨训,只是多教一会儿。 夜凌澈来的时候,烛影刚纠正完季维的动作,回头瞧见他,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小声道: “皇妃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习武天赋与您一样呢。” 两人年纪相仿,烛影也就比夜凌澈小一岁,说这话就图一个调侃。 夜凌澈给了他一记眼刀,才越过他看向后面那埋头比划动作的季维。 瞧着就是很好骗的老实人,感觉比他以前还笨拙一些。 以前他练武是没办法,可季维又不是非要练武。到底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瞧着也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他们都有和你说要跟你学吗?”夜凌澈问。 烛影压低声音回他:“本来就想着教他们玩一会儿,不过雅舒说要和我学,石头与季维便也说要来跟练了。” 沉思片刻,夜凌澈把几个孩子都喊了过来,道:“我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有没有要跟我识字的?” “呀?”石头发出一声惊叹。 就连狗蛋也嘴巴微张,问:“林叔你也要开学堂吗?” 夜凌澈笑着解释:“你们和容乐他们是朋友,我连带着教你们,不收束脩,你们想学就可过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里的孩子和自家小孩关系好,自己加以引导,日后他们要是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村庄,上了朝廷,也可以帮衬一二。 狗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有做梦吧?今日怎么这么多东西学呀?我爹要是知道这些,高低得杀两只家里的鸡送来!” 夜凌澈立即摆手:“那你回去和你爹说,不用送东西来了,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你们也没少帮我家,不用弄这些。” 石头攥着衣角,有些心急,狗蛋都有所表示了,他该怎么表示呢? 家里没有大人能帮上林家的忙,他一个小孩子,还给林家添过不少麻烦。 林雅舒用手肘推了一下石头,道:“傻愣着干嘛呢?” 众人望向石头,石头还不清楚情况,结巴道:“我,我不学了吧,都已经麻烦叔叔们很多了……” “干嘛不学?就当陪我爹解闷啊,他天天一个人在家里,也就只能找点小孩陪他玩了。”林雅舒道。 石头愣住了,啊?还有这种说法? 夜凌澈笑了笑,不得不感叹女儿的细心,怕是在就察觉到了石头的异样,才有这个说法。 他佯装凄惨道:“是啊,我腿脚不便,平日里雅舒都是跟着你们出去玩了,你们岁安姨又要出去干活,人一走啊,家里就荒凉了,我一人在家中闷得不行,就像你们多来我这玩。” 烛影抿紧唇部,微微侧身,藏起自己脸上的笑意。 石头这才不好意思地点头道:“那,那我有空便来,还是要谢谢两个林叔叔教我们识字和练功……” 临近饭点,狗蛋和石头都回家里帮忙开火了,烛影要去灶房下厨,留季维他们在后院自己练,便推着夜凌澈走了。 “殿下这是在给小殿下他们培养势力吗?”烛影问。 天空已经开始泛黄了,光看见那半边太阳,夜凌澈就预见了自己人老珠黄的那刻。 不由感慨:“你是皇兄给我的,皇兄给了我的东西有很多,但那些都是皇兄自己的,属于我的只有我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商会。 我能够留给他们的人也可以有很多,但真正陪他们到最后的,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行。” 烛影轻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待你不好呢。”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皇兄待你如弟弟,那我俩也算是兄弟,只要是我的亲人,那便是好的。” 夜凌澈聊到这些事时,总是深沉的。 烛影不是生在皇家的人,没经历过他们的人生,倒是轮流见识到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多愁善感的模样。 他跟着叹了口气,随后笑道:“以前师嫂总埋怨师兄死气沉沉,你就别这样了,我要是嫂子啊,肯定喜欢我这种豁达乐观的。” 夜凌澈霎时黑了脸:“你说什么?” 第一卷 第110章 你很好 烛影见好就收,轻咳一声:“咳,你别急啊,我只是说一下罢了,难得见你在意一个姑娘,玩一下你怎么了?” “下次我也玩你。”夜凌澈道。 天色渐暗,用过饭后,白岁安带着孩子们轮流入浴,给了烛影一个出去办事的机会。 烛影来时带了不少皂角,白岁安把林雅舒和林容康都洗得香香的,早早就带两个小孩上床睡觉。 季维那边早就得到了程旭的嘱咐,在林家是多做事少问话,所以休息时没见到烛影,也没问。 关上房门,也早早歇息了。 夜凌澈躺得板正,夫妻俩没有过多交流,正常走流程,让白岁安讲完故事,两个小孩便睡了。 屋内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良久,两人才睁开眼。 白岁安蹑手蹑脚地起身,扶着夜凌澈坐上轮椅,两人一同出了房间。 不知烛影何时会回来,两人往院子里一坐,就当是赏月了。 已经过了快一天了,白岁安也已经适应了伤口带来的疼意,后面半天的行动都没有明显的受阻,偶尔皱眉头,也没让人看出一丝柔弱。 她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夜凌澈的身边,将裤腿和袖子拉高,便没那么炎热了。 常安走出来,在她腿边爬下,用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帮忙驱赶蚊虫。 岁月静好。 “伤处用药了吗?”夜凌澈问道。 两人都仰头望着月亮,只是闲谈。 “用了。”白岁安有问必答。 “嗯。” 夜凌澈双手攥紧,维持面上的平静。 总觉得今夜很漫长,或许是多了一个人陪他等待,也可能是陪在他身边的恰好是自己喜欢的人。 内心始终静不下来。 “不如你和我讲讲,你自己的事吧?”夜凌澈试探发问。 常安闻声抬头,发出轻哼,仰头望向白岁安。 白岁安会讲吗? “没什么好讲的。” 当然不讲。 夜凌澈偏过头,追问:“为何?你习武时定有不少趣事吧?” 这会儿轮到白岁安垂头抠手指了:“没有趣事。” 每日从实验室中出来,便去训练场练体能,除了出任务以外,都是喝营养剂度日,喝完继续去实验室检测身体指标。 现在想起来,白岁安都不明白之前的自己是如何坚持这么久的。 那样的生活真的很枯燥,不如在这里生活好一些。 夜凌澈察觉到白岁安忽然不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伸出手,将白岁安耳畔的发丝撩开。 白岁安一僵,转头望向他。 清澈的眸子映出他的模样。 在这一刻,白岁安的眼里都是夜凌澈。 夜凌澈被白岁安的目光烫到了,并未把手抽回,反而用指背勾画着白岁安的下颌。“抱歉,让你难过了。” 白岁安拿开他的手,道:“我没有难过。” 人都过来这里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若说错了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夜凌澈反握住白岁安的手。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一言一行都是在表示自己对白岁安的喜爱。 白岁安能怎么说他呢? “我知道的,一定会说。” 说出口的语气,就像长辈拿小孩没辙一般。 夜凌澈听着郁闷,难道是他不够男人吗? 他索性将自己的五指都卡在白岁安的指缝里面。 白岁安要将手抽回,他却收力,大掌完全将白岁安的手裹住。 “别动。”他的声音深沉,还带着些紧张。 常安只看了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一眼,便趴下去睡觉了。 白岁安从手腕连带着半边身体都僵住了。 第一次有人把她硬控成这样。 夜凌澈以为扯到了她的伤处,便松了几分力:“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白岁安连嘴角都是僵的:“没……” 这副模样让夜凌澈以为自己把人吓坏了,也不好握着了。 覆着白岁安的手指让她握拳,夜凌澈他的手心微微冒汗,他在衣衫上擦净后,才双手轻轻裹上了白岁安的拳头。 宛如捧着珍宝似的,夜凌澈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不是说你肩膀中冷倪垭一掌吗?真的不疼吗?” 白岁安轻轻将手抽出:“有点痛,但不是因为你才痛的,只是不习惯和男的这样接触。” 真的很奇怪,明明都是手掌,却在十指相握的时候,在手心处感受到了像心跳一样的感觉。 还有一种自己要被对方抽走的预兆,令她不安了。 上次和夜凌澈十指紧扣也是这样,这也太奇怪了。 “你在自己所在的国家,都没和男子触碰过吗?”夜凌澈捕捉到了白岁安话语中的字眼。 “怎么可能不触碰。”白岁安脱口而出,“我以前生活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男女之间是可以自由牵手,包括亲吻,以及床事,只要双方愿意都是能够在婚前发生的。” 听到后半句,夜凌澈脸色不太好看:“你们那的生活……有些污秽……” 话说到一半,他没敢说下去了,比起白岁安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他更应该在意的是白岁安自己的事。 白岁安瞥了他一眼,耐心解释:“这不算污秽,会洁身自好的人依旧会坚守底线,现在也不见所有人都正直。只不过是给了所有人选择的机会,成婚不再是不得不忍受一辈子的事情,只要遇到不好的人,大家随时都可以离开,再去觅得良人。” 夜凌澈点点头,抿唇询问:“那你……” 没有理解到夜凌澈在意的点,白岁安以为夜凌澈问她以前有没有离过婚,摸了摸鼻子,自嘲道:“我是怪胎,本就被所有人远离。不过我也没想过这些,当时的我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了。” 组织养她,不是为了让她成家的。 原来白岁安也会贬低自己。 见多了她的胸有成竹,便见不得她惘然若失的模样。 “你很好,一点都不怪。”夜凌澈抬手,揉了揉白岁安的头,“虽然我也没有娘,不知道娘是如何的,但看容康他们的表现,便知道,在他们心里,你是世间最好的娘。” “在我的心中,你是世间最独特最好的女子。” 第一卷 第111章 我去策反他们 自从能够独自出去做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哄过她了。 物以稀为贵,以往缺失这些情感,难得遇见了,便会上瘾。 白岁安已经慢慢习惯了夜凌澈对她的好了。 “谢谢。”她只会道谢,嘴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以后会用行动去回馈夜凌澈。 有所动容,但只有一点。 白岁安只有嘴角动了一下,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她是冷淡习惯了,夜凌澈也得寸进尺习惯了。 他如孩童般紧张到攥紧自己的衣角,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似乎并不讨厌我,不知在以前的岁安眼中,我是怎样的人,但恳求你能够重新看待我。 如果我的为人没有问题,希望你能够试着喜欢我。” 以前只是表达自己的情绪,现在则是说出自己的需求了。 他想得到白岁安的反馈。 白岁安抬眼,盯着他望了许久,看得他心慌,才认真道:“你应该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但是对家里人是好的,和我差不多。” 被白岁安的后半句勾起了兴趣,夜凌澈问:“你什么地方和我差不多?” “对家里人好。”白岁安勾唇一笑,没有把话说完。 她不觉得自己会计谋,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去完成任务的。 所以她和夜凌澈的不同点就是,心狠手辣。 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她会毫不留情地把人给杀掉。 这时,白岁安心中多了个疑问。 要是夜凌澈见过她狠厉的一面,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怪胎的一面都还没展现出来呢。 夜还很长,漫天繁星在黑暗中陪伴着月亮,离得远,两人并不知道烛影在那边经历了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白岁安不愿意讲,所以多数都是夜凌澈在讲。 白岁安托着脸望天,夜凌澈一手支在轮椅扶手上,撑着脸看她。 嘴里讲的是他小时候的经历。 皇后生下他便没了,皇帝不喜欢他,贵妃要把他接过去养。 后面是大他九岁的皇兄夜凌池把他接到了东宫,和奶娘一起将他养大的。 “当太子真的很险,有人行刺、投毒,还有人想劫我以此要挟皇兄,后来皇兄便让烛影与我一块。” “烛影从小就习武,虽然比我小一岁,但保护我也绰绰有余。后来皇兄也要求我习武,希望我能有能力自保,可惜我天资不行,练不到皇兄和烛影那么厉害,后面便一直是烛影在护我周全了。” 白岁安问:“你哥是太子,皇帝也不管你们了吗?” “他眼里只有四哥,哪有我们呢?” “怪不得你不想管他死活。”白岁安帮他叹了口气。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也合理,要是皇帝对他们好,夜凌澈也不至于带着三个孩子隐姓埋名在外面生活了。 怕夜凌澈失落,白岁安道:“好了,别难过,他对你们不管不顾另说,要是他想加害你们,我帮你大义灭亲。”夜凌澈失笑:“你倒是挺讲义气?” 白岁安变相在给他打预防针:“就算你夸我,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她话里有话,夜凌澈也听出来了。 白岁安有白岁安担心的,他也有他担心的。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两人会心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烛影回来了,带着一身灰回来的。 人只是脏了点,但并没有受伤。 “如何?”夜凌澈问。 烛影咧嘴,乌黑的脸上,那一排大白牙格外显眼:“那个第一高手没出手和我打,好像是受伤了吧?不过我把他们村全都点燃了,火光冲天,谁也没放过,哈哈!” 好好好,昨天白岁安过去只是放火烧了粮仓,今天烛影过去,把村子都点了。 白岁安不在乎这些:“那地牢的情况你看过没有?” “瞧过了,入口是没变的,很多人在那守着。我潜进去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没和倪垭打,但也放火让他们乱了阵脚,我趁乱把人放倒摸进去看了一会儿。” “里面怎样?” “臭得要死。”烛影摆了摆手,“而且那地方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也就是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确定了有地牢这个地方罢了。 这和白岁安计划的不一样,毕竟她是没见过夜凌池的样貌,就想着让烛影去探探底,要是太子在那里,等她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杀进去把人抢出来。 这会儿人都不知道在不在那,怎么劫? “没事,辛苦你了,现在村子着火,他们知道地方被人发现了,怕是要加急去调动粮草,备好东西便转移走了。”夜凌澈道。 “那我现在赶到镇上,让程旭差一下他们的运送线路,把粮草给劫下来。”烛影自告奋勇。 那边并没有修路通完镇上,位置偏僻,运送粮草肯定要走不少小路,很容易就能找到路线,届时便可轻易拦截。 白岁安却不这么认为:“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地方被发现了,一定会提防我们在路上埋伏他们,说不定他们就不运粮草了,收拾好东西就连夜出发,山林里也不是没有东西吃,不是吗?” 她常年出任务,在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所以轻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了。 人可以吃五谷,但也不一定只吃五谷。 危急关头,没毒的东西,只要能咽下去,什么不能吃? 按照天璇国那边的人的习性,说不定有毒的他们也吃呢。 “坏了,那我不该这么快回来的!”烛影觉得白岁安说得有道理。 万一人真的走了,就难办了。 夜凌澈也垂头思索,他不擅长这些,所以也不知如何应对。 现在就烛影一人可以调动,去喊帮手已经不可能了。 要是他能站起来就好了,就能和烛影一起去组织那些人离开。 白岁安忽然站了起来,道:“现在也不算晚,我和烛影一块去,一定不会让那些人顺利离开。” “你还有伤!”夜凌澈不肯。 “用过药了,很快就好起来了。”白岁安语气轻快,她安抚道,“放心,我还有我这张脸,这次我不蒙面了,我去策反他们。” 第一卷 第112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可!”夜凌澈助燃拔高银两,他这一声在此刻显得割腕突兀。 意识到这样会惊动家中其他人,才呼出一口气,道, “你一旦暴露了身份,他们便不会轻易让你回来了。” 他怕这一去,这个家就散了。 不仅是孩子醒来找不到娘会哭闹,他亲耳听到白岁安要离开的时候,就想闹了。 烛影也跟着劝说白岁安:“是啊,嫂子,你就不要去了,我放信鸽去通知暗卫署的弟兄们过来,虽然会晚一些,但也是能拦住他们的。” “万一太子真的在他们手上,你们人一多,反倒被威胁了,怎么办?” 白岁安反问二人,“我露面去迷惑他们,烛影在暗中看着,真有意外也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不行吗?” “谁能想到我回去,是为了救太子?” 是啊,谁能想到天璇国的皇太女,会为了千恒国的太子露面呢? “可你的伤……”夜凌澈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别管,我用了药,一切都心里有数。”白岁安难得霸道了一回,“我去换身行头,烛影在这里等我。” 见夜凌澈没说话了,烛影才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见白岁安走去了原先给孩子们睡觉的那间屋,直到看不见人影了,烛影才说:“你真的放心她去啊?” 夜凌澈双手握拳很久了,关节处微微泛白,他能怎么办? “不放心又能如何?” 烛影摊手:“的确不能如何,不过可以放心,我会护好她的。” “你自己也要安全归来。”夜凌澈扯了扯嘴角,实在很难笑出来。 他的皇兄还活着,是好事,可如果为了救皇兄,要失去烛影和白岁安,那代价也太大了吧。 “我们都很厉害,你可以放心。若天亮了我还没有送消息回来,你可以书信一封,让季维找信鸽放出去,来前我都教过他了,那小子不笨,会知道如何做的。” 烛影重重拍了一下夜凌澈的肩膀,被大殿下养大的小殿下,人生中也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了。 他是个逍遥惯了的人,感受不到这种苦涩,但身为陪伴着夜凌澈长大的侍卫,也该宽慰夜凌澈。 “师兄会回来的,我们也会回来的。” “嗯。”夜凌澈垂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白岁安在伤口处注射了特效药,短期之内不会再感受到伤口的疼痛,并用绷带圈好伤口。 虽然伤处已经结痂了,万一等会儿扯到了伤口,也能让血不这么快漫出来。 她特意换了身黑色的劲装,不显眼,也不易看出血迹。 最后提前将自己的长剑拿出来,别在身侧,一会儿要用到剑的时候就不用从空间拿出来了。 两人出门便灵活地穿梭在山林间,烛影的轻功本就了得,知道白岁安受伤了,他还特意放慢了自己的行动节奏。 没想到白岁安不仅没落后他,还在前头领着他赶路。 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自家殿下眼光真好,烛影用平常的速度跟在了白岁安身边。 白岁安调整着呼吸节奏,还不忘安排烛影: “一会儿你在我后头找个地方藏着,不要被别人发现你,我上前与人交涉,要是打起来了,你便绕到后面浑水摸鱼,一定要蒙好面,别让他们知道我和你相识。”“好。” 毕竟是白岁安的计划,为了不节外生枝,烛影将白岁安说的每句话都谨记在心。 就怕自己做错了,让白岁安出事。 还没穿过山林深处,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烧焦味。 可想而知烛影刚才放的那把火有多大了。 “三个村子都烧了?”白岁安问。 “每个村各烧了几户,他们院里都是那些干草药,也太好烧了,怪不得我。”烛影说得轻松。 “这烟浓的程度可不像是烧了几户人,起码是三个村都一块烧了。” 白岁安说完,两人前行到高处,就看到了火光冲天的一幕。 如果不是隔着一座大山,在李家村的人怕是都看见这一幕了。 有不少人来救火,但巡逻的那些人早已不见了。 这会儿两人都站在树上,他们眼神都很好,能够认出山下那些救火的人不是这个三个村里原本的人,怕是附近村子里的人闻到了烟味,跑来救火的。 烛影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不少时间,怕就是在他离开没多久,这里的人撤离了。 上百人说不见就不见。 “他们一定走不远。”烛影道。 白岁安眯着眼睛扫视下方一圈,选择靠着树干先坐下休息。 “我们动作很快,他们能撤得这么干净,一定没有带多少东西,怕是之后还会回来,我们等救火的这些人离开了,我们立即去地牢看看。” 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没有人在,白岁安也就不用露面,蒙上脸,等着一会儿去闯地牢。 “不如我们和 白岁安摇头:“你怎知 此时入局容易打草惊蛇,已经惊过一次了,该完美隐身,让他们放松警惕了。 烛影眨了眨眼,这他还真的没想到啊。 他也坐下,与白岁安各倚着树干等着下方的人救火。 火势不小,三个村连着有这么大的火,怕是他们在离开后特意又加大了火势。 不过有一个方向没有起火,不知是不是之前白岁安烧过了,还是里面真的藏了东西。 粮仓那边的三座屋子都没有烧起来。 等火灭下去之后,白岁安的伤处也传来了微微的痛意。 火势太大,扑灭就花了不少时间,太阳都要冒头了,灭完火的村民们四处检查了一遍,才稀稀拉拉地离去。 贴身的衣物有些黏腻了,也不知是伤口扯开了还是刚才赶路的汗浸湿了自己,有绷带,白岁安不好再补一针,不过就一点小痛,要是打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一同跃下,烛影感受到了白岁安这时的动作比刚才僵硬了一些,只觉得是坐久了,白岁安犯困了,并未留意过多。 这次地牢门口没有人守着,烛影拨开了外头有一人高的杂草,带着白岁安找到了在地面的一块木板。 木板边突出一块弯木,地上钉着一个铁圈,铁锁穿过弯木与铁圈的洞,将木板锁住。 “里头一定锁着东西,我来时这可是没锁的。”烛影道。 第一卷 第113章 又见倪垭 “不过这锁……”烛影有些为难。 “让开。”白岁安道。 烛影后退几步,只见白岁安拔出长剑,利落地挥动几下,便将木板劈开了。 里面是烛影熟悉的隧道,深不见底。 “够果断。”烛影给白岁安竖了个大拇指。 他也有剑,想着如何开这个锁,却没想过能直接把木板劈开。 白岁安脸色有些白,点头道:“下去吧。” 她让烛影走在前头,这样就不会察觉到她的异样了。 烛影刚才来时就是摸着墙走的,一路上并没有机关,这会儿外面的天微亮,刚进去的那一段路都不算黑。 他走一步,白岁安跟一步,动作都很轻。 走到后面便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如烛影所说的,,好似里面关了上百只腐烂的老鼠似的。 烛影没忍住干呕,白岁安定力好一些,放缓了呼吸,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狭窄的墙壁忽然变宽,烛影停了下来。 代表这条道已经走完了。 前面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白岁安从空间里取出一支蜡烛,用或者是点亮,前路总算清晰了。 有了光亮,两人才知道边上是有火把的。 刚才的门是在外面锁上的,两人猜测这里没有守卫,便一路把火把都点上了。 又走过了一条小道,便见到一条三岔路,嗅觉被臭味影响,四处都很安静,只能看出左右的两条道比中间那条新一些,应该是挖的年份没有中间那条久。 干脆一条一条来,白岁安踢了一块小石头在左边的路口处,然后走进去。 路不是很深,没多久就走到底了,里头的臭味完全符合白岁安以前所知道的味道——尸体腐烂的味道。 烛影这么多年也就是一直守在夜凌澈身边,哪问过这么重的这种味道,掀开蒙布,呕出来许多水。 白岁安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瓶子,里头是她提前准备好的灵泉水。 将瓶子递给烛影,还带着一片叶子。 “喝完把瓶子还给我,闻一闻这个草,会好受一点,你就站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 那是药田里的一种草药的叶子,香味像橘子皮,放近点闻会缓解一下臭味。 烛影信任白岁安,他点了点头,把灵泉水喝了下去,又把那片叶子放在鼻前闻着。 眼睛落在白岁安的身上,随时准备拔剑进去保护她。 里面有一面存放药材的墙,数不清的木匣子在里面,外头有还有标签。 白岁安扫了一眼,逐一将那些名贵的稀有药材都收到空间里,环境昏暗,烛影只看见白岁安一个一个匣子打开查看,并没看见一头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桌上还有一叠册子,翻找了几页,都是各种草药混合一起的效果,多的都是些毒草。 甚至没有记载解药。 这叠东西太过显眼,白岁安没有立即收走,反倒去找臭味的来源,最终在屋子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个有两人高的大木桶。 缝隙里溜了不少黑水出来,地上一片湿润,还有些粘鞋子。 旁边有梯子,白岁安走上去,将盖子掀开,恶臭的气息迎面而来,熏得白岁安眼睛疼。 没敢细看,白岁安将盖子盖上。 饶是见过不少腐尸的她都被熏得够呛,赶紧走出去,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烛影将瓶子还给白岁安,道:“我这没忍住喝完了,你怎么样?”白岁安摆了摆手:“没事,先走吧,里面就一些动物的尸体。” 烛影点点头,赶紧离开。 白岁安回头将那叠药物配方收进空间里面才跟上去。 闻久了,两人走回岔路口时鼻子都麻了,也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臭味了。 剩下中间和右手边的道路,本想走中间那条道,但走了两步路发现那是向下走的。 “中间这里是向下走的,右手边这是直道,要不把这层看完再走下去?”白岁安问。 烛影想快些结束,他道:“藏得深的才在下层,不如我们之间去最 “好。” 两人还是决定走中间的路。 这条道很陡,也有些长,应该是离地面很远。 这样的路,应该是通向李曦所说的,连接着高塔的地牢吧? 将一路的火把都点亮了,走了许久,才见到出口处有火光。 烛影将白岁安拦住。 一路上都没有火光,代表没人下来。 可这里有火光,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呢? 还不等两人商量,一道人影就逼近出口,那人站在洞口处。 “贵客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白岁安认出了那人。 不用听声音,光凭手上的铁环都能认出来。 “倪垭。”白岁安道。 烛影拔剑,挡在白岁安身前。 倪垭听声音认出了白岁安就是那天夜里捆她的人。 烛影装束没变,她也认出了烛影是纵火的人。 她冷哼一声,笑道:“好啊,中了我们的毒还没死,你害我丢了面子,这次我一定要你死!” 摆出架势,倪垭汇聚真气于左手,向两人冲去。 烛影提剑迎接,后头的白岁安突然将他扯过去。 “别硬碰。” 话毕,白岁安闪身到了烛影前头,洞口不高,她施展不开。 好在倪垭力量大不好变动,白岁安侧身提肘,击打到铁环上,将倪垭的攻击路线打偏,自己灵巧地闪到她身后,跑出出口。 外头是被无数铁栅栏分隔的牢笼,里面分别关押着不少人,空气中有股刺鼻的排泄物的味道。 怕倪垭在小道里面先打烛影,白岁安开口刺激道:“你也就这样了,说是第一高手,在我面前不还是那么窝囊?” “我打不死你!” 嘴炮效果显著,倪垭真的动怒,转身追击出去,宛如饿虎扑食,要将白岁安碎尸万段。 白岁安自然不是她能随便拿捏的,取出鞭子,打算和上次一样以柔克刚。 烛影提着剑追出去,两人已经打到难舍难分了。 倪垭的攻击的攻击很是单薄,一直用左手打拳,右手为辅,但右手的力道没有左手的打,白岁安调整迎击的节奏,也算是和她打得有来有回。 见烛影要加进来,白岁安抽空喊道:“别管我,进去找人。” 第一卷 第114章 看不见了吗? “我怎么可能……”烛影犹豫道。 “听我的!” 白岁安双臂交叠,硬吃了倪垭一圈,往后翻了一圈,才半跪在地上稳住身形。 估计白岁安撑不了多久了,烛影咬牙,还是跑进去了。 倪垭要将他拦住,白岁安挥动长鞭袭来,将她拖住。 “干嘛?打不过我,想跑?”白岁安努力让自己欠打一点。 “如果不是你用阴招,之前我怎么可能会大意被你点穴!” 倪垭拉住白岁安的鞭子,两人再次僵持。 “那你也还是打不过我啊。” 白岁安用力扯了鞭子一下,在倪垭用力要将她拉过去时,在快要接近倪垭时松手。 左手已经准备好了,突然拔出自己的长剑,要打倪垭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倪垭早就注意到了她身侧别着的剑,再加上之前吃了亏,这次她不会轻易的被白岁安偷袭。 而且只是区区长剑,她一震便可打碎,根本不用惧怕。 倪垭将鞭子丢开,抬起右臂,铁环挡住了长剑的攻势,左手汇聚真气,再次打向白岁安的肩部。 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加重,白岁安只能用剑挡住这一拳。 铛铛—— 剑身震动,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被震碎。 白岁安手臂有些麻,被倪垭打退了一段距离,正好能甩甩手臂缓一缓。 该说不说,空间里的武器就是耐用,上次捡了倪垭的剑,一打就碎。 这次用自己的剑,结实太多了。 倪垭难以置信,她望向自己的左臂。 她知道自己右手失去真气之后,会实力大减,可她没有想过,左手居然在有真气的情况下,连一把普通的剑都打不碎? 本想将自己锁在这里,把进来的人尽数击杀。 如今这般情形,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从第一次遇见起,便一直在克她。 “你究竟是谁!”倪垭咬紧牙关,调动自己身上的所有真气。 不管如何,也要拼尽全力将眼前这人杀掉。 这次白岁安轻易摘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她那张与原身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地牢环境昏暗,倪垭看不仔细,看这张脸露出来时,便慌了神,怪不得她的真气没了…… “怎么会……你,你居然还活着!” 看来可以不用打了,白岁安背手站立,调整呼吸频率,尽量不让倪垭看出她的伤势。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已经死了呢?”白岁安勾唇,从容发问。 毕竟村里这么多人都说在找她,连翁来也说恭昌说了会找她。 当初宫内出事,倪垭是知道她不在宫中的,没有其他依据,她怎么会觉得白岁安死了? 倪垭垂头,用力捏紧了右拳,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最终跪下了。 她双手贴在额前,向白岁安磕了个头:“臣救驾不利,害太女流落在外,又出手打伤太女,臣罪该万死,求太女降罪。” 这唱的是哪出? 地牢的味道还是难闻了些,白岁安又把面蒙上。 她与倪垭保持距离,又问:“当初你为何没有护住母皇他们?” “当年事发紧急,我刚与昌王会面,千恒国的大军就踏入皇都之中,来不及了……” 倪垭自认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 可白岁安却知道,她在撒谎。 宫中事变后,原身回去过,早在千恒国大军进入皇都前,宫里就无一幸免了。 并没有血流成河,大家都走得很安详。只有恭昌活了下来。 事实如何,显而易见,可倪垭却还想骗她。 行啊,那就看看她能怎么圆这些谎。 白岁安道:“那你们已经抓到千恒国的太子了,可从他口中问出母皇遇害真相?” 倪垭恭敬地回答道:“千恒国太子率大军攻入皇都,将陛下杀害,罪该万死,我们已经将他囚禁起来,对他用刑了。” “是死是活?” “还活着……” “起来吧,带我去见他。” 有了白岁安的命令,倪垭这才站起身,哈着腰为白岁安引路。 “太女这些年,都是在哪藏身的?” “怎么了?怕我过得苦?”白岁安没有直接回答。 倪垭心里憋着一股气,却还要恭顺地回话:“太女飘零在外,学了一身武艺回来,定吃了不少苦。” 也让她吃了不少苦。 “嗯哼。”白岁安没打算和她多聊。 地牢很大,烛影捂着口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人。 每个监牢都看过了,愣是没看出哪个像他师兄的。 打算先过来帮白岁安,见倪垭突然变了个态度,带着白岁安来找人,便乖乖地跟在白岁安身后。 不能怪烛影找不到人,也是在倪垭的带领下,他才知道这里还有个密道。 穿过了密道,到了一个密闭的牢笼之中。 铁门是没有缝的,倪垭将门打开,里面也是一片黑。 白岁安下意识仰头朝顶上看,果不其然,在顶上很高处,有一个小窗口,能照进来一束光。 却照不到底。 给人希望,又令人绝望。 等倪垭拿了个火把进来,他们才看见在角落上被无数铁链拴着的人。 头发脏乱结块,周身围绕了不少虫子,除了排泄物的味道,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 像死了一样。 烛影心疼坏了,想要上前,却被白岁安拽住了手腕。 白岁安仍旧保持冷静,她向倪垭讨要火把:“我要问他一些话,你先出去候着。” “这人可不能带走……”倪垭道。 白岁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说我要带走了吗?” 威慑力十足。 倪垭噎住,低下了头:“是臣逾越了。” 以前的恭岁安再刁蛮,也没有这般对待过她啊。 也不知师从何处,学了本领回来仅能如此神气。 偏偏她不能对白岁安做什么,因为白岁安先天就能压她一头。 将火把递过去,倪垭往外走,顺带将门给带上了。 锈迹斑斑的铁门又一次发出了嘶哑的吼叫声,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人才抖了一下。 “小声些。”白岁安提醒道。 烛影点点头,蹲下去触碰夜凌池。 陌生的声音,以及和以往不同的对待,让夜凌池迟疑,却又不敢卸掉防备。 他沙哑的嗓音如同一头苟延残喘的老牛:“谁?” 他已经抬起了头,白岁安举着火把,却没有照亮他的眼睛。 双眸的空洞令烛影害怕,语气不由颤抖:“师兄……你,看不见了吗?” 第一卷 第115章 我这么大个师兄!人呢? “是谁……” 夜凌池的耳道有干涸的浓黑色液体,怕是耳朵也伤了。 烛影在身上将自己的手擦净,才捧起夜凌池的脸,用拇指小心地抹掉夜凌池身上的灰,压抑着自己的哭腔,努力把话说清楚: “师兄,是我,小影……我和七皇妃来救你了。” 夜凌池双目无神,已经没有多少生气了,说话缓慢,且有气无力:“小澈成婚了啊……” 烛影都怕他再说几句话就死过去了,想到刚才白岁安刚才和倪垭说的话。 要是把夜凌池留在这里,肯定要死的。 绝对不能。 烛影跪着挪到了白岁安的面前,喜欢嬉笑的少年郎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皇妃,求你了,让那人把我师兄带出去吧,你也看见他现在的模样的,再留在这里,是要死的!” “小影,别求她……”夜凌池刚才都听见了。 能够使唤倪垭的人,居然与他弟弟成婚。 只是想了想,就知道他弟弟为了救他,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这怎么行…… 他承受这么多养大的弟弟,不是为了让他被人束缚着一辈子去生活的。 “师兄……”烛影很是为难。 白岁安不在意夜凌澈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了解所以闹些脾气也是常事。 但烛影已经不是和她第一次认识了,居然还要求她。 “起来,别跪我,我说了跟你过来,就一定能帮你把人带回去。” 烛影愣住了:“可你方才……” “骗她的。”白岁安直言。 夜凌池的脖子、手腕、脚腕以及腰腹处都有锁链锁着,烛影根本想象不到白岁安能用什么方法将人带出去。 “这不是木头,劈不开啊。”烛影道。 “不用劈开,我变个戏法就好了。” 烛影着急:“这可不是儿戏啊!” 只见白岁安抬手,上前触碰到夜凌池的肩膀,下一瞬,人便消失不见了。 铁链砸到地上,彼此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烛影傻眼了,我这么大个师兄!人呢? “嘘,回家就能见到了,和我出去吧。”白岁安没让烛影说话,而是拉着他出去了。 刚才的动静倪垭听见了,她也没有进去看。 白岁安到了门口处,先将火把伸出去,让烛影出去了,自己再出去。 火把到了暗道后,就照不清里面的情况了。 只有两个人出来,倪垭没有往里面细看,将门关上,与白岁安他们一块离开。 村子被烧,人被羞辱,倪垭想气,却又不能。 见白岁安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她还要追着问一嘴:“太女住在何处?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告诉我的好舅舅,记得把皇位留给我,毕竟他可是和我母皇说好的,要做一生的忠臣。” 被白岁安扫了一眼,倪垭脸色并不好看:“那该如何与太女联络呢?” 白岁安拍了拍倪垭的肩膀,笑道:“不用联络我,你们不怕遭报应,就尽管去做吧,做过头了,我来当你们的报应。” “这……太女何意?” “你们做这些事情,为的是天璇国,还是为了你们的私心,心知肚明。”白岁安凑到了倪垭耳边,压低了声音, “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两个国家。” 天璇国已经没了,不要再打破千恒国的宁静了。“别送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白岁安走得洒脱,烛影在不远处等着她,她说完后头也不回就去找烛影了。 步伐不急不缓,走得颇有底气。 身后的倪垭双手握拳,心情万分复杂。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从得知对方是白岁安开始,便感觉浑身力气都要被抽干了。 白岁安走到了倪垭看不见的地方后,才无力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天已经完全亮了,为了不让倪垭发现两人的去向,他们还是特意往反方向走,准备在山里绕一圈再回去。 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可白岁安却先不行了。 烛影走在前头,没听见后面的动静才回头看过来。 见白岁安脸都白了,吓得够呛,赶紧上前将人扶着。 在手碰到白岁安后腰时,温热黏腻的触感让烛影一愣,还想说白岁安怎么出这么多汗。 自己看了一眼手心,却被那红色液体刺到了。 “伤这么重怎么还忍着啊!” 烛影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蹲下将人背起来。 白岁安这时不逞强了,老实地趴在烛影的背上。 “还好看不出来,要是看出来了,那个倪垭怕是要就地解决我们了。” 烛影不理解:“她不是很听你话吗?怎么会对你下手。” “装的,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反正我不怕她。” 怕牵扯到白岁安的伤口,烛影步子放得很慢。 “快走,回去还要处理你们太子的伤势呢。”白岁安催促。 烛影立马走快了几步:“不是说我师兄已经到家了吗?” 白岁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是戏法,又不是魔法,哪有把人传送这么远的。 “那也要我到家里,他才能在家里出现,赶紧的。” 听到她这话,烛影来劲了,将她往身上掂了掂:“要是疼,你就与我说一声。” 他要运功赶路了。 白岁安没说话,本来可以不疼的,都是那场火拖到她药效过去了,好在她忍耐力很好,一路上愣是一声不吭。 要不是听见她还有呼吸,烛影都怕她死在自己后背上了。 林家。 夜凌澈守了一夜都没等到两人回来,倒是等到了家里的三个小的起来。 每日睡醒,是人最放松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又是一天醒来看不见爹娘,林雅舒照常带着阿弟去别的屋里找人,哪都没见到娘,林容康就跑去和夜凌澈哭诉了。 “爹你把我娘藏哪去了?”小豆丁蹬鼻子上脸,直接顺着他爹的腿爬到轮椅上坐着。 小珍珠没流下来,只是鼻子红了。 夜凌澈也想知道白岁安在哪,他心里也不好受。 安慰孩子的时候,便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娘和你叔叔出去办事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夜凌澈抱住林容康。 林雅舒在一旁看着,没说话,转身进了灶房。 娘要是会回来,爹为什么看着这么不高兴呢? 大人总是有很多秘密,偏偏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 林雅舒感到无力。 第一卷 第116章 回家了 “今早煮什么?” 季维进灶房来帮忙。 正好林雅舒要出灶房,见他进来,把他也拉了出去。 “早食我不做,你也不做。” 季维也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些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她出去了。 林雅舒走到了夜凌澈面前,道:“爹,今早我想酱面,要不你来弄吧?” 夜凌澈将腿上的小豆丁放下,勾唇轻声道:“好,我这就去灶房里给你们弄,你们在这等着。” 夜凌澈坐着轮椅要走,季维想跟上去帮忙,又被林雅舒拉了回来。 “现在还早,季维哥你和我们去后院练功吧,昨天刚学的还要练。” 林容康一听,可不乐意了:“我没学呀,我不练!” 林雅舒拖着他走:“你去帮忙吧哥哥的兔子,还有马给喂了。” “好吧。” 只要不用他练武,什么都好说。 季维能察觉到林雅舒的安排有几分端倪,还是在后院跟着练拳脚了。 他练不熟,多数是林雅舒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要点教给他。 林容康觉得无聊,常安也不知道去哪了,喂完兔子就想去灶房蹲着等吃的。 被眼尖的林雅舒看见了,立即把他喊回来了。 到后面夜凌澈真的把面条做好了,林雅舒喊季维帮忙搬了张小桌来后院,三个人一块吃。 夜凌澈留了两碗面在锅里盖好,将自己那碗吃完,便接着去前院等人了。 前后院之间由三间房子横着挡住,灶房独立建在了前院的角落,后头就是从前院通向后院的道。 三个孩子留在后院,夜凌澈也不担心等会儿白岁安他们回来时,孩子们看见了什么。 现在也就祈祷白岁安他们平安归来,又或者孩子们晚些从后院出来了。 这个时间,村里人也都出去劳作了,夜凌澈一夜未眠,很是疲惫,却还捏着眉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踢嗒踢嗒的声音接近,常安从门缝中挤进来。 快天亮时它便跑出去了,夜凌澈不知为何觉得它是要去找白岁安,便没追出去。 这会儿常安回来,原本花白的毛发沾了不少的泥土,夜凌澈甚至还能看见部分毛尖沾了一些暗红色。 常安凑到夜凌澈跟前,发出哼哼声。 “他们要回来了,对吗?”夜凌澈问。 常安摇着尾巴,蹭了蹭他的腿。 看不出什么意思,但既然摇尾巴了,说明很高兴? 应该是要回来了吧。 烛影背着人走了许久,也有些累了,他的衣裳是暗色的,白岁安穿的是黑的,也看不出什么血迹。 两人便直接往家里走了,路上遇到了村里人,还有人关心地问白岁安怎么了。 烛影张口就道:“我嫂子山上打猎不小心扭到脚了,我还要赶紧背她回去歇着呢。” 问话那人见白岁安疼得脸都白了,也没好多聊,便让他们赶紧回去了。 半开的大门总算被推开了,夜凌澈喜出望外,见烛影背着人回来,又愁了:“赶紧把人放到屋里,我出去找大夫。” “好。”烛影点头。 “不行。”白岁安无力地把两人喊住,“烛影去镇上找你们信得过的大夫来就好,现在不急,把我放回屋里你们就出去,我没说话,谁也不要进来。”“都走不动路了,还是喊个大夫救急吧。”烛影劝道。 夜凌澈与白岁安对视,随后轻叹口气:“听她的。” 他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每次白岁安有底气,他便要由着白岁安去做事。 把人放回房间,白岁安又让人把常安放进来,这才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烛影打了桶水便沐浴,换了身衣服才给夜凌澈汇报情况。 “皇妃把师兄给救出来。” 只一句话,就概括完了此行的风险与收获。 能把人救出来,一定不易。 夜凌澈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去问烛影:“人现在在哪?” 烛影指向房门,道:“人在皇妃那呢。” “?”夜凌澈不解。 于是烛影就将白岁安把夜凌池变没了,又说回来后会把人放出来一事告知了夜凌澈。 “皇妃她是真的会变戏法啊!”一起走了这一趟,烛影已经对白岁安五体投地了。 身体伤了,在见到倪垭的第一时刻还将他拉开,自己应敌给他争取找人的时间,甚至旧伤发作了还强撑着不漏出一丝破绽。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 有人夸白岁安,夜凌澈是欣喜。 欣喜之余,他还生出了一丝落寞:“她真的与别的女子不同。” 那他呢?在白岁安这里拿了这么多好处,还能给她什么? 他甚至不了解白岁安。 之前夜凌澈就暗自好奇,白岁安是在哪来变出果子,以及药材的。 这次听到烛影说,白岁安能够把一个大活人变没,夜凌澈就坚信了白岁安一定有常人不会的能力。 可能她不是突然附身的野鬼,也有可能是天上下来渡劫的仙女,这些都是仙术。 “不要把你见到的事告诉别人。”夜凌澈道。 烛影点头:“谁也不说。” 两人都一夜没睡,在白岁安把自己锁起来后便困意全无,都很关心白岁安何时出来,出来的时候会如何。 更好奇的是,夜凌池会不会出来。 白岁安在进去后就找了身衣服,带着常安进了空间。 空间里有热水器,她先自己放了水,好好的洗干净了,再给自己上药。 常安身上脏,开了水龙头它就自己回去洗澡。 白岁安自己收拾好了才去见夜凌池。 人被收进空间之后就一直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待着了。 可惜的是夜凌池看不见,只知道自己身上的锁链没有了,身边也没有烛影的声音。 起初他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应他,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等着。 直到白岁安开门进来。 “谁?”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哑。 白岁安蹲下,将杯子放在他唇边。 犹豫片刻,夜凌池还是喝下了那杯灵泉水。 白岁安这才自我介绍:“我叫白岁安,是夜凌澈拜托我来救你的,还有容乐和烛影都很担心你,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再带你去见他们。” 第一卷 第117章 武功尽失 夜凌池认得她的声音。 从白岁安的口中听到容乐的名字,他有些惊讶,反思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犹豫着开口:“容乐他们,如何了?” “他现在是百里陌的关门弟子,你应该知道百里陌吧?” “知道。” 夜凌池心中是满足的,他对白岁安的警惕心还未降低,但还是选择相信了白岁安口中的事。 “我如今在何处?为何方才听不见你们的话了?” 白岁安依次掀开夜凌池的袖口,检查他的伤势:“这个就不告诉你了,你还能站起来不,我送你去池子里泡一下,等会儿给你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带你去见人。” 夜凌池的四肢细得只剩下骨头,肤色倒是白,就是没什么血色,头发上都结了不少蛛网。 他虽看不见,但基本的表情变化还是到位的,只是听完白岁安的话后,他蹙眉道:“我有妻儿。” 白岁安都快忘了这里的人有多保守了,无奈:“我不给你换,你就穿着衣服去泡吧,泡完我让人烛影来给你换。” “为何不让他现在来?” “他现在进不来。”白岁安不好解释。 反正夜凌池也看不见这里的现代化设施,本以为可以不用这么费劲,没想到讲起话来还是费劲得很。 现在让人去泡澡还费点劲,白岁安思索着,这是她的空间,按理来说想要人出现在哪都可以吧? 下一瞬,眼前的夜凌池就不见了。 白岁安会意,走去查看,就见夜凌池坐在了浴盆里。 旁边还坐着正在玩水的常安。 “姐姐!怎么多了个人!”常安尖叫着跳出浴盆。 夜凌池也懵:“怎么有水?哪来的狗叫?” 他似乎听不懂常安的话。 白岁安上前,放热水进去,解释道:“你在这里好好泡着就好,头发什么的也搓一搓,等干净了我就放你出去。” 水很快就变黑了,白岁安一直用水冲夜凌池,甚至还用洗发水搓洗了很久他的头发。 夜凌池心想自己给人添麻烦了,开口道:“不然都剃了吧,这些年长长了许多,怕是难以清洗。” “好。”正合白岁安的意,她很快就找来了家伙,把夜凌池的头发都剃了,以及他脸上的胡子。 他瘦得脱相,但白岁安还是从他身上找出了几分相似之处。 没有了脏乱的头发,把身上的脏污搓掉,这衣服有白岁安在,夜凌池也不会自己脱,白岁安干脆就把人都变出去,换外面的浴桶泡着人。 她推门出去,常安便钻出去找家里的小孩玩了。 空间内的时间比外面快,白岁安出来时,夜凌澈他们也没等多久。 见白岁安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夜凌澈关切地询问:“伤处如何?药用了吗?” “已经没事了。”白岁安看向一旁的烛影,道,“你去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太子这会儿在沐浴,你进来给他搭把手。” 太子?沐浴? 不是?里头哪来的水啊? 烛影傻眼了,他看向夜凌澈,先把人往屋里推去:“殿下你先进去瞧瞧,我去找我的衣服来。”“不用,穿我的吧。”夜凌澈道,他很是无奈,知道白岁安不懂男女大防,可以想到白岁安帮他皇兄沐浴,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白岁安悠闲地坐在外头的床上休憩,烛影找好衣裳推着夜凌澈进内间,通向后院的窗户半开,水汽往外头飘出。 这也太稀奇了,这甚至还是热水? 夜凌池听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询问道:“是小影来了吗?” 刚才白岁安的话她听见了,也听见了夜凌澈的声音,不过只有一个脚步声,想到是白岁安喊烛影来的,他便没觉得夜凌澈进来了。 怕是要被白岁安使唤着去做别的事吧,那女子做事还是有些霸道的,夜凌澈在她身边肯定不好过。夜凌池心想。 “皇兄,我也来了。”夜凌澈主动出声。 烛影推着他接近浴桶,他在正面看清楚了夜凌池的双目,是空洞的。 “小澈。”夜凌池唤了一声,原来进来的是夜凌澈。 “真的看不见了吗?”夜凌澈问。 夜凌池勾唇,轻松道:“怕是好不了了。” 烛影将夜凌澈推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正要去给夜凌池脱外衣。 “这头发是刚才皇妃剃的吧?”烛影说话声音很轻,怕外头的孩子听见了。 “小影也在?”夜凌池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 他上手抓住触碰他的那只手臂。 烛影问:“怎么了?我先替你将脏衣裳褪下。” 夜凌池抬起另一只手:“小澈呢?” 夜凌澈自己滚动轮椅上前,握上了他的手:“我在这。” “这是什么声?我怎么听不见你的脚步?” 夜凌澈与烛影对视一眼,夜凌澈摇了摇头,他自己解释道:“前些日子摔伤了腿,大夫说我不能走动,岁安便给我坐了个带轮子的椅子。” “会好吗?” “会的。” 以前是夜凌澈问白岁安,白岁安说他的腿会好。 夜凌澈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好,但现在皇兄问他,他也只能说会好的。 “你何时成婚的?”夜凌池手放轻了力道,由着烛影摆弄他。 夜凌澈犹豫了许久,让烛影将窗户关上,压低声音将自己这两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隐去了以前的白岁安对孩子不好的事情,也没说自己前些日子中毒昏迷的事情。 “当初皇嫂把孩子托付给我后,便去找你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追踪……” 夜凌池沉默许久,等烛影扶着他出来,替他擦身子时,才道:“怕是也落到了天璇国的人手上了……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告知容乐他们了,现在的我……” 他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出口了:“如今你们更适合当他们的爹娘,并不是非要孩子拖累你们,只是我这副样子……实在没脸见他们了。” “别这样说。”烛影无奈道,“我等会儿就去送信,让程旭把宁老找回来,你这眼睛一定有救。” 夜凌池摇头:“不仅是眼,武功尽失,我那真气,也没了。” “什么?” 第一卷 第118章 我第一次养人 “那是你天生就有的真气,怎么会没呢!”烛影声调忽高。 被夜凌澈瞪了一眼。 窗外原本还有小孩的声音,突然便没了。 烛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正想着如何补救,便有人来敲窗户了。 林雅舒轻轻叩了两下窗,问:“是影叔叔回来了吗?叔叔方便吗?我们这有些动作不会,能来教教我们吗?” 夜凌澈眼神示意,烛影便回应道:“稍等,我这就来。” “好嘞。”语毕,林雅舒跑开了。 “怎么和他们说师兄的事?”烛影轻声询问。 夜凌澈道:“便说是我俩的兄长,来的路上遭了变故,你和岁安收到信去接他过来。” 即便他们不喊夜凌池为爹,称呼一声伯伯也算是亲人了。 “那好。”烛影扶着夜凌池,慢慢走了出去。 白岁安已经在床上侧身睡着了,怕吵到她,夜凌澈让烛影把人带到院中坐着,他先将白岁安那碗面端出来,喂些给夜凌池吃。 烛影自己也简单吃了几口面,便去后院里找小孩了。 林雅舒见烛影来了,打量了一番发现烛影身上并没有伤后,才在练习中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今日一早影叔和我娘去做什么了呀?” “我大哥,就是你们的大伯,要来我们这,昨天夜里突然收到信,说路上遇到了山匪,被人救了,让我们去接他。” 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流利地道出,烛影仔细观察了三个小孩的神情。 都没有明显的异样,似乎相信了这番话。 林容康砸吧嘴:“大伯也会像叔叔一样给我们做好吃的吗?” “他眼睛伤了,什么也看不见。”烛影哄小孩,“以后你们在家中要小心一些,不要撞到大伯了。” “呀?”林容康歪着脑袋,“看不见了是什么样的啊?是没有眼睛了吗?我想看看。” 小豆丁见识有限,难以想象出人没有眼睛的模样。 烛影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那就一块去看看吧,让你们认识一下。” “走呗。”林雅舒也想知道,昨夜她娘到底去做了什么。 季维点点头,也跟上去了。 夜凌澈还在慢慢地喂夜凌池吃面。 觉得被弟弟照顾有些羞耻,吃了两口之后,夜凌池就坚持要自己吃。 手本就无力,眼睛又看不见,他吃一口都让汤汁弄得自己嘴边到处都是,夜凌澈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还要用帕子接着飞溅的汤水。 两个人坐一块,也就只能凑出一双能用的腿和一双能看的眼睛,即便有两双手,还是忙碌得根本不够用。 “爹!” 林容康一路小跑,撞到了夜凌澈的怀里,撞得轮椅往后滚动,夜凌澈手上的汤面也随之飞溅,脏了兄弟的衣裳。 烛影快步上前抵住轮椅,夜凌澈用拿帕子的那只手臂搂住林容康。夜凌池耳朵动了动,抬手在身边摸了一下,并未摸到轮椅,便开口问道:“是容康来了吗?” 将手中的面碗递给烛影,将身上的汤汁擦去,才将林容康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再招手让另外两个孩子上来。 “容康,雅舒,这是爹的兄长,喊伯伯。” “伯伯。”“叔叔。” 林雅舒和季维依次叫了人。 坐在夜凌澈腿上的林容康侧过头,细细看了一下夜凌池的样子,才喊了一声:“伯伯。” 他仰头问他爹:“爹,影叔叔说伯伯没有眼睛,这不是有吗?为什么有眼睛会看不见啊?” 夜凌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斟酌着如何开口。 夜凌澈却熟练地哄起了小孩:“因为受伤了,和爹的腿一样,只要还在,就能够治好。在治好之前,你们都要像照顾爹一样,帮忙照顾伯伯,知道吗?” 他用自己的伤痛举例子,让小孩理解了残缺并不是绝症。 林容康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拍了拍夜凌池的腿:“伯伯,你别担心,照顾眼睛这个我很懂的,石头哥哥的爷爷就是眼睛不好,但每次石头哥哥捉鱼回去吃过之后,爷爷都说眼睛好多了。” 夜凌池心中有万千感触,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林容康。 上次见面时,林容康还是个不会说话只会哇哇哭的小肉团,再见已经长成了乖巧懂事的孩子了。 林容康主动伸手,抓住了夜凌池的手:“伯伯是在找我吗?” 许多遗憾堵在心口,要是能听孩子喊自己一声爹,就好了。 愿望到了嘴边,说出口时只剩一句:“好孩子,让我抱一下。” 林容康顺着夜凌澈的腿爬下去,自己走到夜凌池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认真道:“伯伯太瘦了,不能像爹那样把我抱起来,就这样抱我吧,以后要和我一样多吃点饭哦,我娘很好的,想吃什么都会给我们买的。” 夜凌池看不见,只能用手摸到了小豆丁的脸,脸上的两坨肉是实的,也肚子也像个球。 他笑道:“你娘把你养得很好啊。” “当然啦,只有爹才嫌我吃得多,娘都不嫌我,娘还特别特别喜欢我!”林容康很骄傲。 夜凌池对白岁安多了些好印象,又伸出手,呼唤道:“雅舒也在吧,要不过来……也让伯伯抱一下?” 林雅舒一直和季维站在一旁,当局外人。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伯伯,她并没有什么看法,本来就不像林容康那么自来熟,上来就抱什么的,她做不到。 “刚才练功出了汗,还是不抱了。”她找了个借口。 不让客人为难。 但生疏的语气还是让夜凌池有些受伤:“嗯,那便不抱。” 烛影解围:“好了,大哥还未吃完,我来喂你,你们小孩自己去玩吧。” 林容康从怀里出来,去找林雅舒:“阿姐,不练功了好不好?我们去捉鱼。” 他对这个刚来的大伯很上心,夜凌池对他们也很上心:“还是不要去河里玩,容易被水冲走。” 林容康摆手:“不会的,季维哥哥很高,他不会被冲走。” 说罢,小豆丁上前抱住季维的手臂,奶声奶气道:“哥哥帮我们捉鱼好不好?我第一次养人,拜托哥哥帮帮我吧~” 第一卷 第119章 皇权之下难有真情 在场人被他逗笑了,什么叫第一次养人? 他自个都还是要人养的小宝宝,就敢养人了? 季维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应下了:“我尽力帮你捉到鱼。” 夜凌澈笑着将小豆丁拉回来,捏了捏他的鼻尖:“你自己还要爹娘养呢,就想要养人了?” “姐姐哥哥要练功呀,娘也要出去打猎,叔叔和爹做饭,那我就负责养伯伯呀,就像阿姐以前养我一样,现在阿姐要做自己的事,我也能自己找事做了。” 林容康吐了吐舌头,又道,“我好好养伯伯,爹可不能捉我去练功了噢。” 原来是因为这个。 夜凌澈失笑,拿他没辙:“那就先不练功,但是爹教他们念书时,你要来听,知道了吗?” “知道!”林容康十分欣喜,只要不用练功,什么都好说。 林雅舒等着他们讲完,才道:“我去看看娘。” 夜凌澈提醒道:“你娘在休息,步子轻一些。” “好。” 林雅舒的脚步远了,夜凌池才小声询问:“容乐也喜欢她么?” “是啊。”夜凌澈道,“当时他们在林中遇到野猪,她护着容乐将野猪杀了,但受了重伤,事后还带伤送容乐去百里陌那求学,也是多亏了她,容乐才能成为百里陌的关门弟子。” “身手这么好?”有其他孩子在,夜凌池没有直说。 以他以前对天璇国皇室的了解,这皇太女可是不会武功的。 林容康骄傲道:“当然啦,娘很厉害,她能捉一缸鱼呢!” 林雅舒蹑手蹑脚推门进屋,门刚推开,床上的白岁安就睁眼了。 “是我将娘吵醒了吗?”小姑娘走到床边,蹲下搭话。 白岁安摸了摸她的头,才坐起身:“没有,本来也该醒了,不然今晚睡不着了。” “胡说,娘都两晚没睡觉了,怎么会睡不着?”林雅舒话语里带着怨气,“昨夜你偷偷和叔叔去做什么了?天亮都还没回来。” 前院里还有交谈声,白岁安猜测林雅舒已经和夜凌池见过了,道:“不是说去接你们的伯伯了吗?和他说话了吗?” 还好白岁安睡眠浅,刚才夜凌澈在屋里说的时候她听见了。 “可是以前从未听过爹说伯伯的事。”林雅舒坐在床沿,又道,“而且娘换了身衣裳,身上还有新鲜的药味,昨夜一定又弄出伤来了吧?” 白岁安笑了笑,自家闺女是真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这才多大,就操心这些了。 “只是路上将伤口扯裂了,弄脏了衣物,所以才回来沐浴上药。”白岁安道,“盆里还有脏衣物,怕是要麻烦你一会儿和我去打水洗了。” 还好家中有井,打水出来就能洗衣了,不愁去外面洗衣服被瞧出端倪。 “我洗就好了,娘休息。” 白岁安摸了摸闺女的脑袋,道:“不能偏心啊,你爹和你叔叔也没休息呢,这会儿和娘去做菜,换他们来休息吧。” 林雅舒有些为难,垂头思索片刻,道:“那就你们都休息,一会儿我和季维哥去抓鱼,做好午食再喊你们来用饭。” 小姑娘已经准备好担大任了。白岁安失笑,站了起来:“该玩的年纪别操心这么多,有些事情大人做就好了,用不着你。” “我已经长大了!” 小孩总对自己长大的事情很执着。 “是,你长大了,但是爹娘比你更大,现在可以多依赖我们。” 白岁安搭着小姑娘的肩膀,把人带了出去,忽略掉小姑娘憋屈的表情,她笑道:“好了,是不是要去捉鱼?带上背篓跟我走吧。” “好呀!娘带我们捉大鱼!”林容康很是兴奋,窜去将平日里白岁安常用的大背篓拉了出来。 夜凌澈拧眉,问:“不用再歇会儿吗?” 烛影也一脸担心地看向白岁安,他背回来的时候人还半死不活的,这会儿回来又出去捉鱼,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一会儿还可以午睡呢,你们在家的先休息吧。”白岁安说话时微微摇头,示意两人不要再说了。 林雅舒无力地附和道:“是啊,爹你休息去吧,等会儿你掌勺,再让娘休息,我会在外面看好娘的。” 一个大人带着三个小孩出去,小孩还说自己会看好大人的? 这怎么行。 烛影放看这的鱼难不难捉。” “也行。”白岁安道。 有烛影在,她也可以不下水了,就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的安全就好了。 一群人出去了,家里就剩兄弟二人。 刚才在旁边听完全程的夜凌池幽幽开口:“雅舒似乎听着不高兴。” 怕兄长怪白岁安对孩子不好,夜凌澈解释道:“前日岁安去要去找你的消息,与倪垭交手,离开后中了暗器,身上扎了两箭,还带着毒。雅舒知道她伤了,心中一直紧张她。” “小澈,天璇国的皇太女是没有武功的。” “我知晓的,不然她也不会被我救回来。” “那你……” “皇兄,你听过借尸还魂吗……不对,也不一定是魂……总之岁安是从别的地方来到她身上的,之前那个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岁安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夜凌池看不见,但能从语气上听出夜凌澈的凌乱。 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真实,但就是用这个接口来为白岁安狡辩。 弟弟难得开窍,当兄长的也不好泼冷水。 “你不用紧张,我并不讨厌她。你们都觉得她好,那她必然不全坏,喜欢便喜欢,我不拦你。” 夜凌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所有天璇国的人。” 毕竟他被天璇国的人囚禁成这幅样子。 “那也是她救我出来的。”夜凌池似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当年我与你皇嫂,不也是被父皇反对吗?父皇讨厌她,可最后不还是成了?” “我知道自己的爱人不被家人所认可的感受,至少在白岁安对你们都好的时候,我不会怂恿你放弃她。皇权之下难有真情,当年的我为自己求来了想要的感情,便也会帮你求你想要的。” “我们都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来不及疼爱你,我身为你的兄长,也会替母后永远保护你。” 第一卷 第120章 我阿弟可是很好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夜凌澈就是忍不住。 自己当初是为什么从皇城追出来,又凭借什么样的意志潜伏在外,找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夜凌澈没说话,但夜凌池还是凭借他的呼吸声带着的哽咽,判断出了他的情绪。 “哭了?” “嗯。” 夜凌池低声笑道:“白岁安知道你爱哭吗?” 夜凌澈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爱哭。” 顺着声音,夜凌池抬手摸索,久久才将手掌落在弟弟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纤细而无力,言语却给足了夜凌澈力量:“知道你这段时日受了不少委屈,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吗?虽然更多的是成为了你们的累赘,可只要你想我在,我随时都能在你身边。” 夜凌澈用手背拭去眼角唯一的泪珠,最后倔强了一下:“我真的不爱哭。” “从小到大可没少在我这哭,在我这里,你一直是爱哭的萝卜头,你要想找回面子,只能在白岁安那找了。” “我也没在她那哭过……” 小时候才会因为小事哭,他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会哭…… 白岁安出去走了一路,也不见有什么异样,把烛影看傻眼了。 还真看不出白岁安伤过。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让白岁安下水。 烛影捉鱼技巧不比白岁安差,轻轻松松就捉了好几条鱼。 今天不知道狗蛋为什么不在,但河边也有几个小孩,看见烛影一连捉了几条鱼,都惊叹不已。 “林叔他们一家人都好会捉鱼啊,好厉害!” “怪不得以前容乐也老抓小鱼,他们家里的大人都……咦?他们在捉了什么?” 另一边,白岁安忽然伸手在河里捏了一只河蟹提上来。 林容康捂脸尖叫:“呀!这个很坏的!以前他夹过哥哥!” 白岁安将蟹丢在背篓里,安抚道:“不怕,我们吃了它帮哥哥出气。” “这也能吃啊?这么硬。”林雅舒伸手进背篓里,用手指和河蟹击剑。 差点被夹了,她忽然抽回手,又用手指对河蟹的后背弹了一下。 不知道蟹疼不疼,她手指有些疼。 “只要没毒,都能吃。”白岁安道。 林容康砸吧嘴:“好吃吗?” 白岁安笑了笑:“回去吃吃看吧。” 河里的资源还是多的,这里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生态能够肆意生长,有鱼有虾蟹,还有河蛤蜊和螺。 虽然没捡多少,但凑在一块还是能有一盘的。 有小孩过来了,那几个都是在石头那里和林雅舒姐弟俩有些接触,不算陌生。 他们伸长脖子往地上的背篓看。比起农田的播种就有收获,河里捉鱼吃对于村里人来说很不稳定,所以大人们几乎都不来河边捕捉。 小孩们也就知道鱼能吃,这会儿看到背篓里有好多带壳的东西,很是好奇。 李阳阳问林雅舒:“林雅舒,你娘捡这些东西干嘛呢?也能吃吗?” 他是石头的朋友,林雅舒对他有印象,这是第一次石头不在,两人接触。 林雅舒语气淡淡:“嗯,我娘说能吃。” 白岁安没有掺和小孩们之间的谈话,她在岸边继续看看能抓什么。 林容康变成了他娘的小挂件,一直在白岁安腿边跟着,这会儿就林雅舒一人被几个孩子搭话。 以前林雅舒一直做家事,少和村里的小孩们玩,再加上李阳阳他们不像狗蛋那么自来熟,也没有石头那样和林家有来往。 大家都不是很熟。 李阳阳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和自己的两个小伙伴轮流对视了一眼,才又开口:“鱼还挺难捉的,能告诉我们这些怎么吃吗?我也想捡这些回家吃。” 也不是什么难事,林雅舒点点头,去把白岁安喊过来。 几个小孩还挺礼貌,白岁安过来时还会一一问好。 白岁安对几个小孩也很温柔,教他们把这里东西泡水里,等螺吐了泥沙之后,再用姜片拿水一块煮,调味她不会,就让小孩们让他们的爹娘看着煮。 最后再教他们吃法,就行了。 其中一个小孩托着脸嘀咕道:“还以为林雅舒的娘很凶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还懂这么多,而且和我们说话也不凶诶……” 白岁安头微弯,好奇村里其他人还能对她有什么刻板印象。 林雅舒却不高兴了:“我娘都教你们了,你还说她坏话!” 那人摆手想要解释,李阳阳先道:“小成没有说白姨的坏话,是我们以前想错了,林雅舒你平日和我们一块玩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你娘连野猪都能打死,我们还以为她在家里经常打小孩……” “胡说,我娘不打小孩!”林雅舒自己说完都心虚,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岁安。 虽然后娘以前确实打小孩,但现在已经不打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打了吧…… 白岁安笑着摸了摸林雅舒的头,道:“好了,因为一块玩得少,雅舒话才少,你们也是雅舒的小伙伴了,以后也可以多来我们这家中找她玩。” “我不玩,我还要干活呢。”林雅舒别扭道。 “家里这么多大人,轮不到你们干活,乖乖去玩。” 被称作小成的男孩闻言,发出了羡慕的声音:“你娘真好,我阿姐每日都要去帮家里干活,都不能陪我玩。” 林雅舒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和你阿姐一块把活干完不就好了?” 就像林容康一样,虽然人小小一只什么也干不了,但总是会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小成摇头答道:“我才不要呢,干活好累啊,都没空出来玩了。” 白岁安略显为难,不得不说,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像家里的三个这么懂事乖巧。 即便她也有想过让家里的小孩不那么懂事,但听到小成的言论,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小孩的可塑性很强,主要是看他接触的是什么。 “雅舒和容康在家里也没少帮我干活,这不也出来玩了?”白岁安道。 林雅舒补充道:“我在家里也能玩,因为阿弟帮我干活了,所以家里的事情很快就干完了。我阿弟可是很好的。” 第一卷 第121章 果然是下凡的仙子 烛影捉鱼快,捉了五条,两条有大臂那么粗,觉得家里一时半会儿也可以不用再捉鱼了,他便收手了。 他结束得快,白岁安这边也脱身的快,留下那几个小孩在河边捡螺。 “早知他们这样,我就不让娘教他们了。”林雅舒抱怨道。 烛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在旁边提着东西光听不讲。 白岁安道:“但是他们也有礼数啊。” “可是他们对他们的爹娘一点也不好,不帮家里干活,还贪玩。” “他只是想玩,觉得干活累,也没说他对他的爹娘不好啊?” 见她娘不认同她的话,小姑娘有些委屈:“不帮家里干活,不就是对爹娘不好吗?” “对爹娘好的法子有很多种,比如说像你和容康这样,有空就陪我和你爹,也是好啊,不一定非要干活的。” 白岁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天底下这么多人,每人家中的情况以及见闻不同,你所想的事,他们不一定会这样想。不要因别人与你想的不一样,就影响自己的感受。 别人的家事与你无关,不用管他们,只要你玩得高兴就好。” “反正我不和他们玩了。”林雅舒嘀咕道。 “好。”白岁安也不强迫她。 本以为那几个是林雅舒的朋友,想着帮忙让他们之间关系更好一些,这样家里的小孩也不用总在家里干活,能多出去玩了。 现在闺女不乐意和别人玩了,那就不玩了,果然交友还是要看小孩的个人意愿。 不然根据白岁安的个人想法,也不会因为小成的个人言论,而觉得三个小孩都不能当朋友。 回家见到夜凌澈兄弟二人都没有休息,特别是夜凌池,坐着躺椅,怀中抱着当初那只被容乐救了的兔子。 兔子也是乖,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趴在一旁的常安,它窝在夜凌池怀里,睁着大眼,一动不动的。 锅里已经煮上米饭了,考虑到中午要做鱼,夜凌澈已经提前处理好的葱姜蒜。 烛影去灶房和夜凌澈一块做菜,白岁安思索了一下,还是拿着水壶,装了半壶的灵泉水,端进去让他俩喝下。 两人熬了夜没睡,给他们喂点灵泉水能给他们恢复一些精神。 灶房里就三个大人,白岁安道:“用过饭后烛影去镇上送消息时,顺便把我也带上吧,我去把容乐接回来吧,他今日应该功课应该差不多了,让他回来过夜,见一见那位。” 她朝夜凌池那边望去,另外两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你休息吧,让他自己去就好了。”夜凌澈怕她累到。 “没事,我顺便去办点事。” “什么事?” 白岁安拧眉,这也不好说。 总不能说现在家里用灵泉水的地方多了,银子不够用吧? 她没立刻回答,夜凌澈便发现了异样,索性将锅铲交给烛影,他带着白岁安回屋里单独说。 “你那也不能一直给你提供银子,假账做多了被人发现就要查到你头上了,现在太子的状态可不好离开被捉回皇宫,我想着去找万辰谈生意,家里总是需要多赚些银子。” 回屋子的路上,白岁安就把说辞想好了。 有理有据,夜凌澈思索片刻,道:“如今家里的开支也不多,我们节省一些,还是能过日子,没必要去找那个连账本都不会看的大少爷搭伙做生意。”普通人节省一点,肯定能过日子,打猎什么的慢慢挣银子也行。 但还是不够,因为白岁安决定要用灵泉水给夜凌池养身体。 养夜凌澈的腿,还要养夜凌池整个人,这点灵泉水可是不够的。 白岁安叹了口气,抬眸,与夜凌澈相视一眼。 “你可以将你所想告知于我,家里也不能总是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让我帮你想想,两人一块想,总会有更多的法子。” 夜凌澈话语平缓,说完还耐心地等着白岁安思考。 有那么一瞬间,夜凌澈能在白岁安的眼里看到一抹狠厉。 因为白岁安思考的时候,想过后路。 她若是将事情都告诉给夜凌澈,夜凌澈要是想背叛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了结夜凌澈。 但现在,夜凌澈对她确实没有二心。 他都已经知道她不是真的白岁安了,再知道一点,也无妨吧…… “我要银子,之前给你解毒和治腿,就是用银子换药治的,太子的身体也需要用药养着,所以我需要更多的银子。” 说完,白岁安抿唇,仔细打量夜凌澈的表情变化。 夜凌澈并未有露出异样的情绪,他认真听完了白岁安所说的每一个字,然后问:“是何药?贵吗?” “就你们刚刚喝的那个水……” 听白岁安这么一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夜凌澈回味了一下那水的味道,认真道:“怪不得喝过后觉得身子都爽利了不少。” “这什么都能治吗?”夜凌澈又问。 他看起来只是好奇,不像有别的心思。 白岁安点头:“只要用对地方,就可以治百病。” 夜凌澈看白岁安的眼神,神圣了几分:“果然是下凡的仙子,这般仙人,竟是我的夫人……老天对我真的太好了!” 嗯? 还未来得及细想夜凌澈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白岁安的手就被握住了。 夜凌澈忽然觉得自己要担大任,内心充满了斗志:“你放心,开铺子这事我来,挂万辰的名字,我教他管事,你安心在家等着数银子。” 他的话给白岁安提供了新思路。 确实夜凌澈是会经商的,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好出面,而且也不好动用商会那边的人。 要是让万辰在明面上管事,夜凌澈在背地里出主意。 这场买卖很难亏。 就是该如何说夜凌澈和她的关系呢?她在万辰面前可是以男儿身示人。 白岁安说出自己的顾虑,夜凌澈勾唇,笑道:“做生意自然是讲究诚信,要想让他信服我们,最起码我们不该在小事上欺骗他,可以告诉他,你是我的夫人。” 这是夜凌澈的私心了,要是白岁安一直以男儿身与万辰接触,两人都是男子怕是不知会有多少私交,他心里怎么也会不舒服。 一旦万辰知道白岁安是女子,还已经嫁人了,便会有所顾忌,不会逾矩。 第一卷 第122章 你娘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之前说好了教人练拳脚和识字,因为下午忽然决定要去镇上,便让孩子们留在家中,等石头和狗蛋来时再和他们说明。 夜凌澈特意留了字给他们,写的是他们自己的名字,最起码先让他们把字形记下,下次好练一些。 季维被留在家中,他年纪稍大一些,这样夜凌池在家中有什么需求,他也可以照顾一下。 烛影驾马车大摇大摆地离开村子,十分显眼。 马车是直接驾到了百里陌的府上,之后烛影再偷偷去飞云百货找人,顺便给万辰递消息,让他等会儿去酒楼见面。 夜凌澈不放心白岁安和百里陌单独谈话,非要白岁安推着他一块去书房找人。 有两天没见过白岁安了,百里陌不知道她的机会,但也有在帮她留意万家那边的情况。 这会儿百里陌还在批阅林容乐的文章,听到有滚轮的声音,便知道有人要来了,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白岁安推着夜凌澈进来。 百里陌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着脸。 她在家中是女装的模样,进门后,夜凌澈就认出了百里陌。 人愣住了。 之前他就见过一次百里陌男装的模样,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百里陌女装的模样,但怎么也没怀疑过百里陌是女子啊。 “这两日出了什么事?你都能带他来直接找我了?”百里陌先开口。 白岁安点点头:“今日我们想接容乐回家过夜,明日再早些送他过来练功。” 都要把孩子接回去了,看来是真发生了什么。 上次见面时夜凌澈还没有刮胡子,这会儿百里陌看他的模样,居然有几分熟悉。 “不用着急送回来,有事就让他回去多住些时日吧,我一会儿给他多布置些课业,他回来那天给我查验便好。” 话是对白岁安说的,语调轻快,听着随和好商量,但视线是落在夜凌澈脸上的,百里陌眼神犀利,将夜凌澈的五官与自己见过的人的五官一一配对。 夜凌澈随便百里陌打量,问:“容乐学得快吗?” 容乐…… 太子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百里陌眯着眼,道:“乐乐的天分很好,认字快,要求熟记的文章很快就能背下,现在已经能写一些简短的文章了。” 她看向一旁的白岁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碰巧,那人的面相与夜凌澈的脸是相似的。 “你是太子?”百里陌忽然提问。 在她猜测到夜凌澈就是太子时,心情便复杂了起来。 太子骁勇善战,如今却坐着轮椅。 且当初太子执意要娶明月山庄独女为妻,都知道太子与太子妃情根深种,这次居然再娶了白岁安。 而白岁安的性子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她也是因此想起了先皇后,才不自主地对白岁安心软。 现在她该如何看待白岁安。 夜凌澈否认:“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夜凌澈仰头,看向身后的白岁安。 白岁安宛如局外人,她自认为这个话题不用她参与。 她疑惑:“看我干嘛?你应该比我早知道她吧?应该是可信的?” “我也就是听程叔说他可信……我出生没多久她就辞官了。” 两口子当面商量,百里陌都听见了,这下她明白了夜凌澈是谁了。身为前辈,她很是无奈:“当初你要是将身份说明,我不就早就开始教容乐了吗?七殿下。” 夜凌澈:“我不信你。” 百里陌:? 就说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是谁养大的小孩,怎么这么不亲人? 百里陌道:“你娘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她的孩子认我当干娘的,太子幼时我还没少抱呢,轮到你便这般不信任我?” 夜凌澈:? 他不知道这事啊,也没人和他说过。 “这事我并不知情……你待我回去问问。” “问谁?” 见夜凌澈犹豫,白岁安索性把这两日自己救夜凌池的事说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身上也有伤。 百里陌只觉得她是吃了很多苦头才把太子救出来。 现在白岁安还跟没事人似的给夜凌澈推轮椅。 “乐乐还记得他爹对吧?” 白岁安点头:“是,前日我来问过他,也就是他想寻太子,我就去顺着已有的线索查了下去,没想到真把人找出来了。” 原来不是因为夜凌澈,而是因为家里的小孩想亲爹了。 白岁安是真的会惯着家里的小孩。 “那我也一道去看看太子吧。”百里陌起身。 夜凌澈沉思,道:“那今夜让烛影季维和皇兄睡小孩那屋,我之前那屋收出来给你住吧。” “不用,我去看过了就回来,你那宅院就那么点,我就不赖你们那了,要是太子想的话,也可以把他带到我这来安置。” 夜凌澈比较认同她的说法,村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什么人混进来要做什么,也不好及时发现。 “那晚些去问问皇兄的意见。”夜凌澈说完,又仰头看向白岁安,“可以吗?” 毕竟白岁安说要用药养人,不知道把人送来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白岁安点头:“可以。” 在镇上还更方便看飞云百货的那个大夫,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汇香楼是镇上小有名气的酒楼了,客流量不如大酒楼多,但还是有不少客人。 万辰不知上哪弄来的假胡子,找到了约好的包厢,将门推开。 里头是两男一女,他还以为自己进错屋了,倒退一步看了一眼门牌,懵了。 他没进错啊。 白岁安看向他,朝他勾手,出口便是万辰熟悉的男声:“万少,进来把门带上吧,糕点已经上完了。” “安兄?额……安姐……?”万辰听话地关上了门,却不敢挪进来半分,“他们是……?” 总不会骗他一个人赴约,然后绑他去讹他爹的钱吧? 一个靠在窗边看着就伸手很好,一个坐着轮椅瞧着心眼就多,他怎么对抗? “我和你说过的,我爹不疼我,你这了捆我也不能拿到万家的银子啊。” 他可是听话地留了两个护卫在家里做掩护呢! 第一卷 第123章 又穷又富有 白岁安无语:“这是我的相公,这是他的胞弟,找你便是与你商量开铺子的事,不图你家的银子。” 夜凌澈始终在一旁打量万辰,果然是个身体瞧着弱不禁风,头脑看着也简单的人。 “那商量便商量,为了不让我带人?”万辰问。 “先过来坐下。”白岁安一脸和善,手却捏紧了糖水碗的勺子,牙关咬合,笑里藏刀。 万辰知道她的身手,一旁的烛影还抱着剑一言不发,他害怕极了,抖着腿坐到了白岁安对面。 然后白岁安便埋头开始吃糕点了。 接下来都交给夜凌澈。 “我在她这边听说了万少的事,正好我经商已有十余年,对这一行的事都很了解,所以想用你的身份与你一同开设商铺,你意下如何?” 万辰不解:“用我的身份?呵,你也知道我是万家的大少爷,人脉……” “注意你的嘴脸。” 一颗花生米从万辰的耳边飞快擦过,白岁安手指轻敲桌面,用眼神威慑万辰。 烛影挑眉,皇妃这可真飒啊! 夜凌澈脸上的笑意加深,白岁安能够为他出头,他很高兴。 万辰轻咳一声,扶额挡住自己的失态,轻声道:“还,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呢,有加商会吗?名下的商铺有哪些?” “云来商会。” “什么?”万辰瞪大眼,嘴巴也张大了。 夜凌澈微笑道:“皇子委托我管好这一块的铺子,你也知道这几年有变故,前些时日我忽然收到皇子的密信,直接调用这边商铺的银钱会招人注目,我便想到让你来帮我新开一家铺子。为皇子做事,这是个稳赚的买卖。” 万辰嘴巴张开后便没有合过,他看向白岁安。 一个女子有如此高强的武艺,怕没少帮皇子做事,在看一旁沉默不语的男子,一定也不简单。 众所周知,云来商会的创立人是七皇子,可七皇子在两年前就不知所踪了。 这次有密函送来,定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而且,七皇子是太子的亲兄弟吧…… 这次怕是和太子有关。 “我帮你们做事,不会惹到杀身之祸吧?” 万辰喉结微动,他很紧张。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豪赌,跟着云来商会肯定是稳赚的,但现在局势复杂,他虽然不怕死,但他不想死这么早,最起码把他娘的家业做起来。 白岁安解释道:“如果你出卖我们,现在就出不了这个门了,但你要是老实做事,以后便会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她这种说话的,而且出手很快的,比靠在窗边不说话的烛影还要吓人。 万辰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将额前的冷汗抹掉,道:“就是问问,给皇子做事,自然是好的……” 合着他要是不答应都不行。 夜凌澈轻声安抚他:“云来商会依附在皇子门下,是皇商,等太子继位后也会屹立不倒,你这时参与进来,后代也不愁吃喝了。” 反正天璇国那些人也对皇帝下手了,太子继位是准事,现在私下说说也无妨。 但万辰可不敢私下说这种话啊,要不是害怕白岁安和烛影,他巴不得站起来捂住夜凌澈的嘴巴。本以为他在家里就够疯癫了,这些给皇家办事的居然更疯! “哪能说这种事啊!陛下正值壮年,太子殿下生死未卜,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夜凌澈不慌不乱:“为皇子办事,自然要相信主子,不是吗?” 万辰明白了,这一定是七皇子说的,他肯定在外面找到了太子的下落,不好回京,所以才用密函找自己商会的人帮忙。 虽然皇子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但万辰有时候也会同情太子和七皇子,没娘的孩子知道自己有多难,要是皇子真的逍遥自在,七皇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创立商会赚银子。 七皇子赚的银子会用来填国库,太子在朝廷提议利民政策,要有大臣反对,七皇子也会毫不犹豫组织商会的人出资帮忙解决其中的问题。 就连当年太子行军打仗的粮草,也是云来商会送的。 听说现在皇帝钟爱贵妃,有改立四皇子为太子的迹象。 万辰想到了他爹的继室,娘当宠,则孩无忧。 自己和皇子也有一样的命运。 不妨应下这个请求? 皇子底下一定不缺厉害的人,一定会保护他的吧? “需要我如何做?”万辰问。 见人答应了,夜凌澈将提前准备好的册子拿出来,里面是他刚才在百里陌家中写下的经商要点。 听白岁安说万辰是一点也不懂这些,夜凌澈便写得详细了一些。 一旁的白岁安嘴巴还没停,用不着她的时候就不断往嘴里塞糕点。 她吃东西很有食欲,夜凌澈不忍打断她,便让万辰先看看册子:“你先过一眼,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有白岁安唱红脸,此时的万辰真的对夜凌澈有很大的好感,听到夜凌澈还有心思给他讲解,他恨不得原地拜师。 又怕自己疯到让白岁安不高兴,硬是沉着脸开始翻开册子。 怕白岁安不够吃,夜凌澈比了个手势让烛影出去再打包几份糕点回家。 白岁安将口中枣糕咽下,见烛影走了,便问夜凌澈:“他干嘛去?” 夜凌澈将自己面前没动的那碗薏仁羹推到白岁安面前,目光柔和:“让他再去点些糕点打包回去,你把桌上这些吃了吧。” 桌上四盘糕点,白岁安本就能吃完,自从受伤后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只是原定要每盘留一些回去带给孩子们,她看夜凌澈他们不吃,才吃多了些,每盘都没吃完呢。 白岁安拧眉,刚想说这是不是太费银子了。 她要是饿,回去多吃些饭菜就好了,本来酒楼的糕点就贵,怎么还多买一些呢! 夜凌澈按住她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是刚才烛影去找程叔拿的银子,咱们要做生意,总要些启动资金。” “多少?”白岁安问。 夜凌澈比了个一。 “一百两?”白岁安小声问。 夜凌澈点点头。 白岁安:服了,咱家这日子怎么过得又穷又富有啊! 第一卷 第124章 陈半瞎带人上门 铺子定下是万辰去找的,夜凌澈自己还有些积蓄,是能完全付得起铺子的钱,之后的装修和买布置的银钱,他们平摊。 最后按照万辰分摊的总体费用,分利润给他,夜凌澈这边出得多,提供最主要的灵泉水,是要分大头的。 原本只是弄个小铺子慢慢经营,有个夜凌澈的干涉之后,直接一开就开个大的。 “之前的宁大夫是要回来帮我们坐诊吗?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回去的路上,白岁安道出自己的顾虑。 “他来就真的会暴露了,这次我让烛影送去的信里有写,让他带些师兄弟过来,我外叔祖父的师门常年避世,他的师兄弟鲜少人知,不会轻易被人查出。” 都是人脉啊。 白岁安就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人脉了。 可能百里陌算一个吧? 听闻万员外一家已经回来了,百里陌自告奋勇帮忙在镇上与万辰接头,也能帮忙给白岁安他们的身份打掩护。 路上颠簸,碍于白岁安有伤,烛影驾车没有以往那么快呢。 而百里陌在三人出发去酒楼与万辰碰面时,便带着林容乐先往李家村来了。 也是巧,他们到村里时,正好碰上了陈半瞎带着两个年轻姑娘往林家去。 三人在门外杵着,陈半瞎贼眉鼠眼的,正要打量周边有没有别人时,就瞥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林容乐。 两人是见过的,只是林容乐身侧的百里陌不知道陈半瞎是谁。 “师父,我去问问。”林容乐与百里陌说过后,才跑上前去找陈半瞎。 小少年已经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上前也不客气,忽略掉陈半瞎身边的两个姑娘,便扯着陈半瞎身前的衣物,把人拉过来。 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又要找我娘麻烦?信不信我抽死你!” 陈半瞎夹在腋下的拐杖都掉了,往自己身后的两个姑娘递去求救的眼神,见她们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才一脸焦急地解释道:“我哪还能找你们家的麻烦啊!是你娘,你娘托我给她找两个人,我这才把人带来的。” 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搭上林容乐的手,讨好道:“你瞧这两个姑娘,都面善得很,也不想是坏人吧,真是你娘让我帮忙找人的,你行个好,将两个姑娘带进去找你娘就成了,我立马就走,绝不在这里碍你家的眼。” 按理说,大人也没必要怕小孩,主要是白岁安护孩子,陈半瞎怕白岁安等会儿又要揍他了,才不敢冒犯林容乐。 林容乐有些怀疑陈半瞎的话,他扫了那两位女子一眼,两人抿唇,都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看着确实面善。 这会儿林容乐才将信将疑地松开陈半瞎,并礼貌地帮他把拐杖捡起来。 “我娘出去办事了,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跟着一块进去等吧。”林容乐道。 也是怕陈半瞎没办好事要逃避责任,林容乐才要将他留下来。 “不了吧……”陈半瞎婉拒了,毕竟他身后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事态要是没有控制好,怕是会出现三人一块打他的情况……他哪受得住啊! 从未有一刻,能让他像现在这般,如此的想改邪归正。 人啊,一旦和醉红楼染上一点关系就完了! 百里陌缓慢走了上来,有听见陈半瞎和林容乐的对话,秉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还是帮忙把陈半瞎“请”进去了。 陈半瞎无处可逃了,僵着脸进去了。 院里的林容康还是很尽职尽责地养他的伯伯,因为夜凌池的光头,小豆丁怕伯伯把脑袋晒坏了,还找了自己的小衣裳给夜凌池盖着头顶。 又怕夜凌池热,小豆丁搬了张座椅在夜凌池的旁边,用蒲扇给他扇风。 每隔一会儿都要问夜凌池口不口渴,或者要不要大小便。 季维和阿姐在后院里练功,可忙死他这个小宝宝了。 “伯伯啊,等我爹回来,你一定要和他说,说我有在好好地养你噢,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害我,千万不要让爹捉我练功。” 夜凌池轻笑:“你爹为什么想要你练功啊?” “爹嫌我胖啊,我一点都不胖,阿姐说我这是长开了,好看着呢!” 要是夜凌池能看见,就会见到小豆丁这气呼呼的模样了。 “你就不怕遇到坏人吗?练功可是能打坏人的啊?”夜凌池耐心哄道。 “娘会帮我们打坏人啊,村里有个大姨说我们没娘养,娘把她的牙都打掉了,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找娘去教训他!”小豆丁说话时很有底气,仿佛有这么一个娘,是件十分骄傲的事情。 夜凌池失笑,无奈道:“看来你们这个娘,都把你给惯坏了。” 小豆丁不满道:“我哪里坏了?我很好的,我都不做坏事,我一点也不坏!” 知道小孩对大人的话理解得慢一些,夜凌池并未与他过多争辩,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会想惯。 “好,知道你是最乖最好的小孩了,别扇风了,累不累?过来坐着,多讲些你娘的事给我听听。” 一大一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知道院门被推开,小豆丁蹦下去,嘴边已经要喊爹娘了,没想到进来了两个不认识的阿姨,人愣住了,又见陈半瞎进来了,嘴立马就扁了。 还想着立马去后院喊季维和阿姐救命,没想到林容乐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男装的百里陌。 林容康立马就咧嘴笑了:“哥哥!还有哥哥的师父!你们来啦!这些是谁呀?” 他还冲着陈半瞎做了个鬼脸,很明显是问前头的两个姑娘是谁。 林容乐上前将弟弟抱起,有些吃力道:“这两位似乎是娘的旧识,娘让陈半瞎带她们过来。阿弟你又重了,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林容康从他身上爬下来,奶呼呼地埋怨道:“娘还说哥哥去外头练功夫了,怎么连我都抱不动呀?一定是没练好,哥哥的师父,你一定要让哥哥多练一些,他这还没练好呢……唔,也不用连得很多,会把哥哥累死的,总之就是让哥哥练好就好啦!” 林容乐被他逗笑,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滑头。” 第一卷 第125章 不要对我生厌 百里陌道:“好,回去让他练壮些。” 她伸手一捞,就把小豆丁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还真不胖,这也太轻了。” 小豆丁咧嘴一笑:“娘也这么说。” 一旁的绿萝和烟柳在门外见过林容乐的态度,他会怕陈半瞎对娘做不好的事情,而冲动上前威胁人,现在这个小的孩子也是可爱的紧,张口闭口就离不开他娘。 目前看来,这里的孩子都对白岁安很好。 百里陌看了一眼两位,道:“你们也是客人,一块坐下吧,岁安应该也快到了。” 一个男子能直呼“岁安”,这让两人都有些警惕。 她们相视一眼,烟柳开口道:“我名为烟柳,她叫绿萝,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百里,单字一个陌,这位……”百里陌的目光落在了陈半瞎身上。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和两位穿着得体的貌美女子一块,倒是奇特。 不等两个姑娘开口,被百里陌抱在怀里的林容康便开口了:“我知道噢,这个是坏人,专门卖小孩的!” 百里陌挑眉,望向一旁的林容乐。 林容乐点头:“已经被我娘教训过了,等我娘回来再看吧。” 陈半瞎搓手朝他们赔笑:“我就一帮忙跑腿的,真的可以让我走了。” “那就都进去坐下吧,我给大家都盛碗水喝。”百里陌将陈半瞎的退路堵死。 她像一个主人似的,招呼着客人坐下,林容乐还想做这些事,却被百里陌阻止了。 百里陌朝院边那个在躺椅上盖着衣裳,不知是醒是睡的人扬了扬头,意思是要林容乐先去叙旧。 见兄长在看夜凌池,林容康从百里陌怀里下来,介绍道:“哥哥,这是大伯噢,爹说他眼睛受了伤看不见了,现在是我在养伯伯!” 林容乐幻想过自己和亲爹重逢的各种模样,唯独没想过会是现在这般。 他遮掩着自己的面庞,除了身体消瘦外,本是看不出有多严重的伤。 没想到,居然是眼睛瞎了…… 绿萝也看向夜凌池,但百里陌没让她们细看,招呼着她们搬椅子坐到了院子的对面,可以说是和夜凌池拉了最远的距离了。 让林容康陪着三位客人,她拿碗给人装水喝。 后来也大大方方在那边与人畅谈,没让三人有机会去听夜凌池那边的动静。 给足了林容乐和他爹叙旧的机会。 走近后能看见夜凌池因紧张而微动的喉结,林容乐知道他是醒着的。 他抬起僵硬的手,缓缓将夜凌池脸上的衣物拿起。 夜凌池冰凉的手握住了林容乐的手臂。 他的肤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色,指节处已经开始结起一层薄薄的痂,也不知之前吃了什么苦,手劲连小孩都比不过,他想拦住林容乐揭开这层布,却使不上劲。 而林容乐给了他体面,自己停了下来。 “爹……”林容乐轻拧眉头,心酸与不愤交织在心间。 “叫错了,喊大伯。”夜凌池声音沙哑,轻声提醒道。林容乐知道现在不好把人认回来,在称呼方面,他妥协了,在另一方面,却不想妥协:“那让我看看你。” “我已经看不见你了……”夜凌池明显地叹了口气。 来了这个家后,看不见林雅舒的表情,光听话语,总觉得女儿讨厌他,这已经让夜凌池很心酸了。 容乐是否也会觉得他是异类? 这会儿轮到林容乐叹气了,他放下手中的衣衫,反握上夜凌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用自己的温热来暖夜凌池的手心。 “不用你看我。”他引导着夜凌池的手指,扫过他的眉眼与鼻子, “我和爹一直都长得很像,虽然已经记不清大伯的模样了,但我认为,我长得更像你。” 有林容乐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夜凌池知道。 夜凌池声音微颤,缓慢道:“你一出生,他们便说你的眉眼像爹,鼻子像娘,脸最开始是圆的,像你娘,很是喜人,直至后面越长大便越瘦了,你娘还骂你爹,怪你爹脸上长角,孩子随了爹,脸越瘦,福越薄。” 在林容乐的印象里,他的太子妃娘亲确实是圆脸,人也凶巴巴的,确实会做出训斥爹的行为。 轻描淡写道出的事件,在林容乐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出当初的场景。 只是缺了夜凌池的脸。 以前夜凌池要么在朝堂上被人围攻,要么被派出去以证太子能力,要么就是被送到战场上厮杀。 没见过这么受气的太子,林容乐也一直很难见到他爹来看望他。 “我还是想看看你……”林容乐道。 以后也是躲不掉的…… 夜凌池认命将盖脸上的衣裳拿下来,不自在道:“不要对我生厌。” 入眼先是他光秃秃还有点点小疙瘩的脑袋,再是那张病态的脸上凸出的两颗眼珠子。 林容乐心疼坏了:“他们还将你的头发都拔了?我……” 他脱口而出以后要追过去为夜凌池报仇,夜凌池就解释了:“这是我让你娘把我剃的……” “被关久了,身上又脏又臭,头发很长,还粘在一块不便清醒,才让她帮我除去的。” 听他这么说了,林容乐咧嘴笑道:“原来是娘的手艺,剃得很好,一点都不剩,我还以为不是剃的呢。” 语气也没方才那般激动了。 夜凌池失笑,听出来这个孩子也是喜欢白岁安的了。 “家中有客人,不便多说,你就在这坐着陪陪我吧。” 林容乐点点头,搬了张椅子坐下,忽然想起自己回家还没见到林雅舒呢,便问道:“雅舒在哪?” “听说是和另一个孩子在后院练小影教给他们的拳脚功夫,我来了后她便没与我说过一句好话,想必是觉得我这般人恶心了,由她去吧……” 夜凌池蔫蔫的。 林容乐自然是了解自己妹妹的性子,想来夜凌池这是误会了,帮忙解释:“雅舒性子别扭,话都是反着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这样呢?”夜凌池的副将便是随和的人,他认为林雅舒多少性子遗传到她亲爹的模样,直言不讳,时常与人嬉笑。 好好的一个姑娘,居然越长越别扭了? 林容乐垂头道:“想来是我的问题,之前家中条件不好,她越想要什么,便越给不了什么,渐渐地她便不将自己的需求道出,但雅舒真的是个很好的小孩。” 第一卷 第126章 是亲如手足的程度 夜凌池很是欣慰,林容乐能这么说,意味着三个孩子彼此关系都很好。 “那是我错怪了雅舒,以后我会与她多接触的。” 三个孩子都令人省心,夜凌池内心万分感慨,他不在的这些年孩子们并没有长歪,还能让他来得及补偿他们。 唯一的遗憾…… 就是他的没有能力去找回自己的发妻。 就像夜凌澈一直觉得夜凌池还活着一样,夜凌池也觉得他的发妻还活着。 可惜他不能再给弟弟一家添麻烦了,不好拜托白岁安再去找人。 要是有机会,他好了之后,一定要出去把人找回来。 临近黄昏,也该开饭了。 林雅舒按时与季维从后院出来,要去准备晚食。 却见前院多了不少人。 “哥哥?”林雅舒唤了一声。 林容乐才忽然望向她。 与夜凌池聊得太入迷,他回家后还没去找妹妹。 林雅舒和季维两人都冒着热气,脸红红的。 林容乐起身,帮妹妹把乱飞的发丝撩到脑后:“不是说才学了半日不到吗,怎么还能练出这种阵仗?” 季维在一旁帮忙解释:“是我愚笨,就几拳我都不会打,雅舒这是教不会我,才多示范了几次。” 林雅舒摆手:“不是,是我教他的时候,觉得这些拳应该能组合成其他的招式,便多打了几遍。” “先不说这些了。”林雅舒越过林容乐,望向另一边的陈半瞎几人,问,“那两个是谁啊?你带回来的吗?怎么把陈半瞎也给带来了?” “说是娘托陈半瞎帮忙找来的旧友,娘要晚些才回来,便让他们留下来了。” 林雅舒点点头:“那今夜就多煮几个人的饭好了。” 林雅舒和季维进灶房忙活,林容乐去和夜凌池说了一声,也去灶房忙活了。 虽然没留心听夜凌池和林容乐在说什么,绿萝还是一直留意着屋中其他人的去向,见三个小孩去灶房,也问她们何时离开,怕是要准备上他们的饭菜了。 怕自己这一顿吃垮了白岁安家,绿萝摸了摸脖子,道:“这会儿天还没黑,不如我去猎些野味回来吧?” 烟柳听她这样一说,附和道:“走呗,我和你一块去,能快些赶回来。” “这怎么成?我都在这呢?哪能劳烦两位姑娘动手?”百里陌站起来,“我去便好,你们是客人,在家中等着吧。” 陈半瞎点点头,是啊,他是来做客的,哪能做这种辛苦事啊? 再说了,他这腿脚不便,也干不了这事。 绿萝羞涩一笑,道:“那我们便与你一块去吧,说起来你也是客人,招待我们这么久,哪好又麻烦你一趟呢?” “能为两位美人办事,不麻烦。”百里陌笑眯眯的,活像一只狐狸。 三人不过聊了半日不到,便情投意合。 陈半瞎在一旁抱着拐杖如同局外人,面如死灰。 最后就是俊男靓女嬉笑着外出打猎,留下林容康一个小孩坐在旁边,与陈半瞎大眼瞪小眼。 小豆丁是一点都不怕陈半瞎,百里陌在离开前让他不让陈半瞎走,他就恨不得拿根绳子把陈半瞎拴在自己的眼睛上面。“你坐好了,你敢走,我让娘去你家收拾你!”他甚至还会放狠话。 陈半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我不走,真不走。” 真是见了鬼了,以前靠卖小孩吃饭,现在要看小孩脸色吃饭。 风水轮流转,他也有这样的一天。 白岁安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小豆丁跟狱卒似的,站在陈半瞎旁边,叉着腰凶巴巴地盯着人瞧。 陈半瞎是一动也不敢动啊,万一他的举动让小孩不满了,等会儿孩子哭了他说不定是要挨揍的。 “我们回来啦。”白岁安晃了晃手上的糕点。 “呀!娘回来啦?”方才还凶巴巴的小豆丁立马笑弯了眼,直接就跑向白岁安。 烛影把夜凌澈抱上轮椅,才推着人进来。 白岁安把纸包递给林容康:“把糕点拿去和哥哥姐姐们分了吧,少吃一些,要记得留肚子吃晚饭,知道吗?” “知道啦!”林容康抱稳纸包,撒腿去灶房找人。 白岁安这才对上了陈半瞎可怜兮兮的眼神。 想到人能出现在这里,定是要说上次的事了。 她问:“帮我找到人了?” 陈半瞎:“找到了找到了,她们和那个公子去打猎了,一会儿就回来,我这事也办成了,你能放我走了不?” 他语气卑微,仿佛在林家多待一刻,就会少十年寿命一般。 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白岁安是无所谓的:“那你走吧,路上看着点。” 关心的话传到陈半瞎的耳边便变了味,似乎是要在路上把他做掉。 陈半瞎害怕极了,拄着拐杖人也软得站不住,声音都带着哭腔:“别啊,我都这样了,让我好好活着还不成吗?别再打我了!” 白岁安一头雾水:“我没说要打你。” “可我觉得你要打我啊!” “啧。”白岁安无奈,换上一副恶人的面孔,又道,“赶紧走,再不走我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这次陈半瞎才如愿以偿地换上笑脸,哈着腰离开:“好嘞!我这就走!” 人离开了,白岁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陈半瞎怎么听不懂好话,偏要人凶他呢? 出去没多久,百里陌就提着两只野兔回来了,绿萝和烟柳跟在他后头,三人身上都是干净的,瞧着像是没费什么劲就把野兔抓住了。 他们进了院门,一直坐在院里等候的白岁安便回头望去。 只看一眼,凭借原身留下来的记忆,白岁安立即就把绿萝和烟柳认出来了。 怪不得陈半瞎说醉红楼的人要护她,她们怎么会不护着白岁安呢? 这两个可是从小和原身一块长大的侍女啊! 是亲如手足的程度。 “绿萝,烟柳。”白岁安脸上带着淡笑,她不是原身,并不会有激动的情绪,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主人留下的情绪,她看见这两个人时,心里是高兴的。 可另外两位却不一样了,绿萝快步扑上前,抱住白岁安。 这个重逢对她们来说已经忍了太久了,烟柳背着手走到白岁安面前,下半张脸是重逢的喜悦,上半张脸是离散的苦痛。 即便眼眶红着,眼角溢出泪水,这次相逢也值得她流露笑意。 第一卷 第127章 我不是你们的公主 只有坐在夜凌池身边的夜凌澈应激了,他远远地便出声阻止:“动作轻些!她身上还有伤!” “啊?”绿萝连哭都顾不上了,赶紧松开白岁安,“上哪了?大夫怎么说?还能好吗?” 她与白岁安同岁,以往遇事也有烟柳这个大两岁的姐姐担着,性子便直率了些,以往对白岁安动不动便是抱,再次见面,自然是要抱一抱,谁能想到白岁安身上居然有伤。 一旁看着的烟柳也一脸担心:“怎么伤了?” “没事,用过药了,会好的。”白岁安朝烟柳张开双臂,“你要抱一下吗?” 烟柳想都没想就抱上来了,她动作很轻,还是在担心白岁安的伤势。 “我也要抱!”绿萝张开双臂,将两人都搂住。 能够看出两人和白岁安是旧识,百里陌在进屋后就自觉提着兔子去灶房了,夜凌澈留在院里本就是陪夜凌池谈心,这会儿白岁安的熟人来了,他便让白岁安带人去屋内单独叙旧。 自己想知道的之后再去问白岁安,这会儿还是不打扰了。 三个姑娘单独进了卧房,白岁安将房门带上。 这也太巧了,要是早知道醉红楼是自己人,当初原身就该直接被拐回去,说不定能好好活着呢。 绿萝搓着手,迫不及待就发问:“公主,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和烟柳姐姐好帮你带小孩!” 不是?叙旧是叙这种旧? 白岁安还以为两个姑娘要忆往事呢,怎么张口就问什么时候生小孩? “我不生了,家里有这么多孩子,已经够了。”白岁安道。 绿萝一脸惋惜:“虽然那几个小孩对你很好,可终归不是你的孩子啊?而且你是我们的太女,天璇的皇家血脉还要靠你延续呢!” 那是天璇国太女该考虑的事,白岁安并不是之前的白岁安。 两个姑娘炙热的眼神让她难以应对,白岁安觉得即便自己坚定地说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刚刚还在劝导的绿萝也会立马改口,赞成她的决定。 并不是仆人对主人唯命是从的感觉,而是亲人间真心实意的迁就。 诡计用在小人身上不会遭反噬,可用在有心人身上,便是辜负别人的真心,是不道德的。 白岁安不想用原身的身份和这两人打交道。 见白岁安久久没回话,烟柳道:“公主要不想生也可以,天璇国本就没了,你要想安稳度日,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的。” 两人本就是听说白岁安想和醉红楼的人接触,才过来的,要是白岁安没有这个意愿,她们这辈子都不会打搅白岁安的生活。 “那你们这次来,就只是想看看我吗?”白岁安问。 “难得你想见我们,我们便来了,实在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听说醉红楼来了个婶子是你那个村的,我们便和她打听你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像个那瞎子拐卖你,我和绿萝便把他俩都教训了一顿!” “等等?”白岁安从这话中听出了猫腻,“难道不是你们托她把我卖去醉红楼的吗?” 绿萝立即摇头:“我们都不认识那个婶子啊!而且当年我们知道你嫁给一个猎户后,便觉得你想要好好生活,已经说好了,谁都不要去打搅你。” 那究竟是梅氏在说谎,还是醉红楼里有内鬼? 白岁安对梅氏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她没有这么聪明的头脑故意说谎,闹那么大的动静逼她去醉红楼卖身。所以梅氏大概率也是被蒙骗了。 “你们醉红楼里是不是混了别的人?”白岁安问。 烟柳听懂了白岁安的意思,思索片刻,摇头道:“不会,醉红楼本就是我们早前在千恒国建立的信息网,里面都是我们之前的隐卫,且天璇国余下的人都在这里了,大家都是真心为公主好的,怎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就凭这些话,白岁安就能精准判断问题出在哪里了。 “天璇国余下的人在别的地方还有,你们猜猜我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白岁安的话让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这不仅关乎着天璇国其他人的下落,更和背叛皇室扯上了关系。 行刺太女,这是多大的事情! “是谁对你下手的?”绿萝问。 白岁安笑道:“我见到了倪垭,她和舅舅一块密谋大事,听说是要帮我登上千恒国的王位。” 烟柳蹙眉:“要助你登上王位怎么还会打伤你?” 绿萝也很是不解:“是啊?以往就觉得倪垭对公主很是无理,没想到她还敢对公主下手!实在是目中无人,她以为她是谁啊?身手好了不起吗!” 想起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绿萝不满地叹了口气:“她确实了不起。那也不能打公主啊!” 某种意义上说,倪垭确实不敢打白岁安。 只是当时她没认出白岁安罢了。 但是倪垭在认出白岁安后也不见得有多好,白岁安看人是准的,当时便觉得倪垭在她面前一直憋着一口气,似乎在隐忍。 “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想提醒你们,天璇国的人不止在醉红楼,我相信你们不会害我,但其他人说不准,说不定有人已经在醉红楼那知道了我现在的住所,已经准备要对我下手了。” “不许说如此吓人的话!”绿萝不敢上手捂住白岁安的嘴,只好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凝重,“我们公主是世上最好的人,天璇国上下都喜欢你,怎么会有人要对你下手呢?” 白岁安给了她一个笑容,算是安抚她。 一旁的烟柳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白岁安在等她说话。 绿萝眨了眨眼,也看向烟柳。 良久,烟柳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觉得公主说得不错,醉红楼内定有异样,此事还需细查,绿萝你用饭后便回去暗查与那个婶子有关的人,一旦发现有异常,格杀勿论。”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岁安,又道,“事关公主安危,请允许我留下保护公主。” “好!”绿萝立马就应下了。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两个姑娘的功夫都不是很好,打些地痞流氓倒还行。 如果是打专门要暗杀人的刺客,是不够看的,这和白给没什么区别。 能够看出两人是真的为了白岁安好。 但白岁安不想利用原身的挚友。 她说:“你们真没必要保护我,都回去查内部的人吧,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你们不需要管我的死活。” 第一卷 第128章 只能说世道如此 两人面露惊色:“公主!你在说什么呢!” “公主就是公主,我们怎会认不出你呢!” 绿萝凑近打量白岁安,“你这鼻子,这眼睛,这脸……咦?” 或许大致上看,看不出异样的,就这样仔细看,绿萝便发现了不同之处。 眉眼大致还是一样的,但给人的感觉,没有以往那么灵动,有些无神,以及清冷。 脸也比之前多了些棱角,不能说是憔悴了,而是说比以前成熟了,甚至是冷艳了一些。 和她们印象中娇气贪玩的公主确实不一样。 很难想象公主会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绿萝大胆猜测:“难道说公主在这过得并不好?都是装出来的?告诉我们你并非公主,只是为了提醒我们,赶快将你救出去?公主你这是在向我们求救吗!” 她孩童般惊人的想象力让白岁安感到讶异,常人很难通过幻想得出这种结论吧? 但是绿萝做到了!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话中有话。”白岁安平静道, “你们的公主没有习过武吧?她身子很弱,不久前在路上摔了一跤便死了,之后便是我接管她的身体,我会武功,身上的伤不是被倪垭单方面打的,而是我弄伤了她逃走的时候,被他们布置的机关弄伤的。” 她掀起衣摆,将里衣拔高,露出腰腹那一块不规则的伤口,旧伤撕裂重新上药,连结的痂都是不平坦的。 “这是机关射中的,是箭伤,一样的伤口还有一处在大腿上。” 在两个姑娘心疼和惊异的注视下,白岁安穿戴好衣物,继续说, “和你们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的公主确实不在了,我现在借用她的身体,是我欠她的,你们是她身边最要好的人,我不欺骗你们,甚至我还亏欠你们。 以后你们需要我用她的身体帮忙做任何事,可以找我,我会帮你们,单纯需要我做你们的打手也可以,但是我不能随叫随到,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任何事我都要考虑他们。” 一番话让绿萝听呆了,这是什么事?从未听闻过这种事啊! 烟柳消化得快一些,心中有了考量,她问:“虽然公主不是你害死的,那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地抢走她的爱人与家人吗?” 这话是在质问,虽然对着白岁安的脸,两人不敢冒犯白岁安,但烟柳还是垂头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我没有抢。”这是白岁安最确认的一点了,“她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天真烂漫,国家没了,家人被害,纵使是曾经肆意潇洒的公主也有想报仇的想法啊。” 白岁安不是原身,但是她继承了原身的一切,拥有她的记忆,知道她的想法。 但白岁安也是个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到了这个身体,就要忘了本性模仿别人的性格去生活。 把原身的事情讲述给原身亲近的人知道,也算是原身的一生一个交代了。 “你们爱护她,像在养一朵娇贵的花,却不知道娇花回归自然后会难以生存。她一个人来到千恒国,以为自己认识的人都没了,要孤注一掷去杀害千恒国的皇帝,却连人贩子都打不过,知道她有多绝望吗?她喊救命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曾经身边亲近的人,可她知道,这些人都不会再出来救她了。” 看见两人哀伤的神情,白岁安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哭的。 类似的情绪她也有过,便是被父母出卖时,希望父母能够悔过,过来救自己,但是并没有。 说了出来的时候她都会羡慕,毕竟原身的痛苦是建立在曾经的甜蜜之上,对她而言,曾经甜过就算好了。 “后来她被救到了这个家,即便这个猎户对她有求必应,她心中仍有落差,不能说她很坏,她只是不满,为何这个家里的人不像宫里的人对自己那么百依百顺。 她在被众星捧月的年纪来到这里当后娘,还不知怎么成家,就当娘了,还要被村里的人指责她不会干活,不会照顾小孩,她心中有怨,厌恶这家人,又怕出去会再遭人贩子欺负,才不得不留在这里,肆意宣泄在自己的烦闷。” 顶着这张脸说出来的话,就是很真实。 绿萝鼻子发酸,已经找烟柳要帕子揩鼻涕了。 白岁安接着说:“因为她的举动,家里的三个孩子和她并不亲,连林澈也渐渐对她心冷了,她本就对这家人无意,又何来我抢她家人的说法? 要我说,你们才是她的家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这事谁也怪不了,只能说世道如此。” 有人家破人亡,有人颠沛流离。 有人家财万贯,有人高枕无忧,也会有人身不由己。 谁能保证自己的一生没有变故?谁也不能。 烟柳轻拍绿萝的后背安抚她,视线却离不开白岁安的面容,说了这么多,也没见白岁安有一丝情绪变化。 人是冷淡的,说出来的话到时没那么难听。 就是听完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公主就这么活生生地坐在身边,但却被告知人早就没了。 甚至因为对方说得过于体贴,根本不好怪她。 绿萝哽咽道:“我还以为,公主过得很好呢,都怪我,一直以来都没想过来找她。” 烟柳抱住绿萝,轻声道:“不怪你,是大家一致认为,公主与我们一块会更危险,才没找她回来的。我们都有罪。” 或许是气质不一样,或许是白岁安说得过于逼真,两人不得不相信白岁安说的话。 等绿萝哭得差不多了,烟柳才看向一旁坐着冥想的白岁安,问:“那你这次找我们,一定是有事吧?” 白岁安点头:“对,找你们只是想看看醉红楼到底是要对我下手,还是要保护我。现在也知道了,就不用你们保护我了,我自己有自保能力,你们回去后注意自身安全就好。” 很干脆地撇清了两人和她以后的关系。 绿萝红着眼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烟柳,等她发话。 “你也说了,我们若需要你出面帮助,你就来帮我们,那便这样定下吧,希望你们好好替公主活下去,直到我们需要你出面的那一日。” 第一卷 第129章 有人要杀我,你怕吗? 烟柳留了机会,并不是真想让白岁安帮她们什么,而是自己舍不得。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完全接受又是一回事,要是怀念了,还可以来看看白岁安。 人是没了,但是她们对原身的感情还是在的。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之前与百里陌谈天说地的两个姑娘没了说话的兴致,夜凌澈为了活跃饭桌的气氛,偶尔询问一下林容乐的学业。 问什么,林容乐就答什么,话说着说着就断了。 夜凌澈便递了个眼神给烛影,烛影回忆,又开始询问林雅舒和季维今日在家里练功的感悟。 季维着急地把口中的饭咽下去了,才回答道:“我愚笨,练了许久才会一些皮毛,远不及雅舒妹妹,她已经自创招式了。” 他一人把两个人的情况的说了,在场外人多,林雅舒便没回话,埋头认真吃。 烛影夸赞道:“能会一些便不错了,雅舒也很厉害,居然还有新招式,一会儿一定要给我看看。” 林雅舒问:“娘一会儿也会看我的招式吗?” 对上小姑娘期待的眼神,白岁安勾唇,点点头。 绿萝和烟柳在饭后帮忙洗了碗筷才离开,离开前还是有些不舍,轮流找白岁安抱了一次,才离开。 百里陌与夜凌池简单聊了两句,也走了,说要顺路送送绿萝她们,毕竟一会儿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林容乐带弟弟去洗澡,白岁安和烛影就和刚才说好的那般,看林雅舒施展她新创的招式。 小姑娘很有天赋,手脚灵活,这才练了没多久,身体十分轻盈,能轻而易举腾空出招。 招式倒不是什么稀奇招式,而是常人练久了都会打出来的顺手反应。 不过表现也足够让烛影眼前一亮了,连白岁安看着都很惊喜。 “不得了,不得了,这身体状态太好了,要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看见,说不定这都要成我的师妹了!” 但是烛影转念一想,也不太行,要是成师妹了,这辈分就乱了。 “不如雅舒你拜我为师,我收你做亲传,我把我师父的毕生绝学我都交给你!” 面对烛影的提议,小姑娘摇摇头,认真道:“我已经和娘说好了,我要学娘的功夫,叔叔你教我一些简单的就可以了,绝学留着给别的小孩吧。” 烛影懵了,侧过头看向白岁安:“嫂子?你收徒啊?教什么呢?能不能也让我学学?” 白岁安婉拒了:“不收徒,这是教我闺女防身的。” 林雅舒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连忙晃着白岁安的手臂撒娇道:“不对的不对的,娘你要教我打死野猪的功夫,要有杀招才行,我不学挨打的招式。” 白岁安哪里受得住小姑娘撒娇啊,心都软了,但理智还让她给闺女讲清楚:“防身的招数用好了,也能是杀招,功夫本就不分好坏,看的是人如何用。什么招都能用来防身,什么招都可以是杀招,当然了,娘不希望你杀气太重。” 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能不能听懂,白岁安捏了捏闺女的脸,道:“最主要的是你能够开心,快乐就好了。” 以前的白岁安话并不多,能不说话她就不说话,如今倒是话越来越多了。 看着家里面懂事的小孩,害怕他们在外面受委屈,便忍不住想多说些道理给他们听。 每次说完了,又会担心会不会说得太早了一些。 好在孩子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无论听懂几成,都会点点头。 “我知道啦,以后我会好好学的,不去外面打架给家里闯祸,也绝不挑事。”虽然理解的和白岁安想的有出入,但终归是理解到位了。 白岁安摸了摸林雅舒的脑袋,笑道:“好,那这段时间我便一点一点教你,只要你练得好,娘什么都教你。” “好!” 母女俩的互动过于自然,烛影在一旁看着,回想刚刚白岁安讲道理的那一幕。 莫名觉得白岁安是经历过无数杀戮的老前辈,现在厌倦了打打杀杀,回来隐居,顺便教小孩一心向善? 很快烛影便摇头,把自己的想法甩掉。 白岁安这才多大啊,怎么可能经历过无数杀戮呢。 父子俩重逢,总会有不少话想要聊,今夜林容乐自己提议,要和夜凌池一块睡。 睡的是之前孩子们睡的那屋,现在他们也爱粘着爹娘睡,便空出来了。 等人各自回屋,白岁安才将常安的狗窝挪到夜凌池那间屋子的外头。 狗的听觉和嗅觉都很好,晚上让他睡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早点知道。 自己的屋里有她,烛影和季维一块,他身手不错,自然是不用担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林容乐和夜凌池那屋了。 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白岁安才发现夜凌澈还没合眼。 两夜没睡好,也不知道他怎么熬得下来的。 “还不睡吗?”白岁安轻声问道。 “你在担心什么?”夜凌澈单刀直入。 想来也不是什么该瞒着人的事情,白岁安道:“有人要杀我,你怕吗?” “是今日那两个姑娘告诉你的吗?” 事关白岁安的安稳,夜凌澈很难不担心。 特别是白岁安现在还伤着。 本以为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养伤,没想到又会有一场恶战。 夜凌澈只恨自己不争气,腿好得太慢了。 “是我猜的。”白岁安道, “倪垭想杀我,可是她不敢直接对我下手,她在忌惮着什么,我也不清楚。现下是醉红楼里可能有她的人,要是她的人通过醉红楼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要杀我的人怕是在路上了。” 夜凌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从醉红楼到这一块地方的飞鸽时间,以及刺客赶路的时间。 他安抚道:“不怕,算时间今夜也是不会到的,你先休息吧,我守着。” “你都两夜没睡好了,今夜还不睡吗?”白岁安问。 “之前昏迷时睡太久了,我不困,你睡就好。” 不知为何,白岁安能听出他的逞强,心里有些不悦,将手中的蒲扇盖到夜凌澈的脸上,骂道:“别傻,要是让我听到你没睡着,明日我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第一卷 第130章 睡不着我可以打晕你 “你不要走。”夜凌澈将蒲扇拿开。 双眸含情,不甘地望着白岁安,似乎在埋怨她的心狠,居然动不动就说这种要离开的话。 “睡吧。”白岁安移开视线,起身将火烛吹灭。 只剩下夏夜的虫鸣在活动。 夜凌澈也听话闭上双眼,每一次呼吸,都忍不住回味刚才白岁安说的气话。 忽然便意识到了,白岁安是在关心他。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这会儿又被悸动吓开了双眼。 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床上的人,又觉得不好,还是要看着妻儿睡才安心,他又转了回来。 一张床上什么动静是藏不住的啊,这才刚转回去,白岁安就出声了。 “夜凌澈。” 不冷不淡的三个字,说出来便像是抓住了夜凌澈的命门。 夜凌澈顿时老实了:“夫人,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别动就能睡着了。” “我一想到你方才在关心我,我就睡不着。” 那头沉默了。 夜凌澈不依不饶:“夫人……” 白岁安这才回话:“我没有关心你,你别说了,一会儿吵醒孩子了。” 夜凌澈只好作罢,揣着手想强迫自己入睡,却怎么都感觉不对。 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中间的两个孩子,伸向了白岁安。 还没碰到人,就又被白岁安发现了。 “睡不着我可以打晕你。”白岁安道。 好冷漠的话,夜凌澈心都凉了半截了。 “我想握着你的手睡,心里踏实一些。” 光听语气,白岁安都能想到夜凌澈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见了鬼了,黑灯瞎火看不见了还要自己幻想出夜凌澈那张脸来感化自己。 白岁安还是将自己的手塞到了夜凌澈的手中:“好了,我睡了。” “好。” 夜凌澈裹住她的手,控制住自己想捏白岁安手心的冲动,合上双眼,带着笑便要入睡。 一夜平静。 林容乐已经养成了早练的习惯,天还未亮就起来了。 常安也是听到动静便跟着起来了,狗蹄声哒哒哒,白岁安也一块醒了。 手还被夜凌澈牵着,白岁安将手抽出来。 这几日等万辰去找铺面,剩下的看夜凌澈的安排,她只要等东西到了之后分装好灵泉水就好了,所以这段时间还算清闲。 这段时间便专心在家里带孩子好了。 白岁安起身,她刚坐起来,睡在一旁的林雅舒也弹射般地坐起来了。 女儿紧张地抓住她的手,道:“娘,我起来了!练功!” 跟入迷了似的。“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儿?”白岁安轻声问。 小姑娘此时精神抖擞,连忙摇头:“我不困了,我们快去练吧!” 昨夜她可是睡得十分用力,就是想要一口气睡够,今天跟着娘一块起床,让娘早点教她练功。 只要起得早,就能练更多时间了。 本想起床陪林容乐晨练,这会儿林雅舒跟着醒了,白岁安也没办法,只好带上闺女,一块轻手轻脚地穿戴好出了屋子。 林容乐还在院子里带着常安跑圈热身,十分专心,并没有注意到刚出来的母女俩。 白岁安还站在林雅舒身后,用发带帮她把头发绑紧。 如果不是头发还在她娘的手里,小姑娘已经冲上去和她哥哥一块跑了。 “别急,先去洗漱了再跑。”白岁安将她的头发绑好,然后勾着小姑娘的肩膀把人带走。 弄好了才让林雅舒跟着林容乐一块热身。 不过林容乐已经跑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以及准备收尾了,发现妹妹忽然加入进来,他又带着林雅舒多跑了一会儿,再开始练他的基本功。 林雅舒心里有谱,知道自己是后面开始跑的,没有跟着哥哥一块停下来,即便很累了,也还是咬牙跟着多跑了一会儿。 常安倒是无所谓,小狗本就精力旺盛,跟着谁跑都一样,林容乐不跑了,他就和林雅舒一块跑。 之前烛影教他们招式也就是要哄小孩才教的,并没有让他们跑步热身,现在林雅舒跑步,在白岁安看来,不仅是热身,也算是变相锻炼耐力。 每次林雅舒跑过白岁安跟前,白岁安都会提醒她注意呼吸节奏。 热完身之后便是做身体的拉伸,院里地面灰大,白岁安去屋里找了一张席子铺在底下,才帮林雅舒在上面拉伸。 身体的柔韧性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女子本身的力量就与男子有悬殊,打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要讲究一个以柔克刚。 以前没有拉伸过,小姑娘的身体都还是硬的,一字马一半都下不到,掰肩膀时也掰不动。 她脸都涨红了,还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白岁安也没用力,自己估算着她的承受范围,就那么压着,让她定在那里。 不远处的林容乐看到这一幕,勾出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当初他师父可是直接把他摁下去的,半条命都疼没了,都不像娘这么温柔让妹妹慢慢来。 还好教妹妹练功的是娘,换做别人他都怕苦了妹妹。 孩子还小,最重要的是把基础打好,所以今日白岁安就单纯的锻炼了林雅舒的耐力。 小姑娘满头大汗,像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的一样,还气喘吁吁地做着高抬腿呢,白岁安就叫停了。 “今日什么都还没学呢。”林雅舒问。 “不急,要想练好就要慢慢来,记不得。”白岁安用帕子给林雅舒擦了擦脸上的汗,“下午继续练。” 听到下午还能练,林雅舒才点头去休息。 白岁安早上就让林雅舒练了四组体能,休息的时候林容乐还在以手指比作剑,闭眼连着剑招。 可以看出他学得很快,已经能把剑招记住,并且每个动作都衔接得很好。 虽然没有拿剑,但林雅舒也眼花缭乱了,她拉了拉白岁安的衣服,问:“娘,你也会教我这个吗?” “你喜欢用剑?” 林雅舒也没见过剑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哥哥这样比画,特别帅。 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娘还能教我别的吗?我挑一挑,我觉得我不能像哥哥用得那么厉害,还是学别的吧。” 身为现代的武器大师,白岁安只能这么说:“只要你想学,我什么都能教你。” 女儿要是想打狙,以后她就给女儿造把狙! 第一卷 第131章 季维晕了 在小孩的眼里,娘,就是神! 林雅舒眼眸清澈明亮,她问:“那有什么武器的呀?有没有那种方便带,可以打远处的,又可以贴身打斗的?” 她描述得很全面,但这样的武器确实有,而且白岁安用得还很顺手。 白岁安的手藏至身后,再伸出来时,手上便有了一把匕首。 “这个,之前你应该见过我用它射中天上的鸟吧?近战的时候也可以忽然拔出打一个出其不意。” 就是扔出去后不好回收,搏斗时也不占优,因为近身需要极大的技巧,对手的武器要是长一些,就不一定够得着了。 林雅舒拿过匕首,看了一下,道:“娘你伸手,我瞧瞧。” 白岁安将手伸出来,小姑娘拿着匕首与她比较,有些苦恼:“你瞧,我拿上了都没有你的手长呢,外面的坏人都很大一只吧?我遇上他们的话会吃亏吧?” “没事,在你长大前,娘不会让你单独遇到坏人的,都可以学一下,晚些娘把武器都拿出来给你试试。” 也不着急下定论,反正现在还在打基础,白岁安不会这么快让林雅舒练兵器。 午休过后狗蛋和石头就过来了,他们也就下午能过来学,但是下午烛影和夜凌澈是分开教学,他们便要决定识字还是练武了。 石头想都没想就要跟烛影走,他胸有成竹道:“我可是和爷爷说好的,我要当大将军!去外头把我爹找回来,还要带着我的兵打胜仗!” 狗蛋也想这么多,这次他带了一筐自家种的菜来,道:“我爹说我能识字就好,以后去镇上能找些好的活干。我娘说林叔你们家里不种地,这些都是我家种的,以后我每天来都给你们送些,就当是束脩了。” 这一筐菜夜凌澈就收下了:“这些便好了,不用每天都送,等你学好了,考上功名再给我送也不晚。” 石头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我爹我叔说我比他们灵光,家里也没人念过书,我就不指望考上功名了,挣多些银子养家便好。” 是个知足的孩子,夜凌澈也不劝他,人的出息都是靠自己闯出来的,没有功名也能有出息,只要脚踏实地好好学就成。 至于季维,他是想跟着烛影习武的,毕竟身手好也可以帮忙保护大家。 但他实在是过于笨拙了,要去识字的话…… 爹娘不在身边,他已经在林家白吃白喝了,要再耗费他们的银钱念书,就更说不过去了。 咬咬牙,季维还是跟烛影去了后院。 就是手脚不利索,多练就好了。 几人去到后院时,林雅舒已经在杆子上挂着了。 白岁安在院角用一个粗木棍卡稳,做成一个小型单杠,让林雅舒练练手臂力量。 烛影对白岁安的训练方法很是感兴趣,得知这是在让林雅舒练手臂力量后,更好奇了。 “我们以前都是提着水桶练的,还是第一次看钓着练的。” 白岁安道:“一定要循序渐进,这么小的孩子练过头了容易落下伤病,若连自身力量都受不了,就不要再去试更重的东西了。” 解释了这么多,到底还是白岁安心疼孩子。 换做她以前当新人的陪练,早就把人往死里练了……闻言,烛影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等石头和季维跑跑跳跳热完了身,烛影也找好了两个院角,各卡好一根棍子,让两人也上去钓着。 这么大个后院一下就空了,就院角吊着三个小孩。 白岁安还会在心里估算时间让林雅舒下来,一下来就开始做深蹲,卡着时间轮流练。 烛影这次会举一反三了,道:“两小子就不用这么费劲分开练了,让他们在杆上抬腿,一块把脚也练了。” 季维一听,已经自觉要将腿抬起来了,可惜他之前便瘦,在飞云百货还会因为干活了,而正常吃饭。 这会儿来了林家有吃有住,他心里过意不去怕浪费米粮,没敢吃多少,吊着已经很吃力了,再抬腿实在是抬不起来。 石头倒是呲牙咧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行呀影叔,我要掉下来了!” 白岁安扫了一眼,就知道两个小孩是什么情况了。 她道:“这是两个村里的孩子,和你之前能吃饱饭再练功的孩子不一样,身体底子还是太差了,不用一上来就上强度。” “也是。”烛影还是放下了自己脑中的奇思妙想,“还是嫂子心细,能注意到这些。” 差不多了,白岁安让林雅舒站着缓一缓,再开始下一轮的吊杆子。 林雅舒腿都软了,只能倚着白岁安闭着眼缓口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烛影对两个男孩子是有要求的,吊的时间要跟长一些,等看到有人要坚持不住了,再让他们下来。 “好了,下来吧。”看到两人都快挂不住了,烛影才让他们下来。 这一跳下来,石头踉跄一下,站稳了。 季维却在跳下来后,两眼一黑,往前栽下。 还好烛影眼疾手快将人接住了。 “怎么吊个杆子还能晕啊?”烛影拍了拍季维的脸,“不会是有什么病吧?请大夫看看?” 这个白岁安还是有经验的,能看出来是低血糖晕的。 “放他去阴凉处坐着歇会儿吧,你帮我看着雅舒,等她歇好了再把她抱上杠,她心中有数会接着练的,我看看季维这是怎么了。” “好。” 等烛影将季维放好,白岁安才从空间里拿了好几个梨出来,洗了两盘,一盘拿去夜凌澈那边送给他们读书,顺路往夜凌池手上塞一个果子。 一盘她带去后院放着,先用刀切一小块,塞到季维的嘴里让他尝尝味道。 “季维,先把这个吃下去。”她轻声哄道。 季维迷迷糊糊看向他,嘴里又甜又凉的东西令他嘴馋,来不及嚼烂就咽下去了,吃完才发现嘴边还有,定睛一看,连忙摇头: “不行,这果子一定很贵吧,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白岁安没给他废话的机会,在他张嘴的时候就把梨塞到他嘴里。 “你咬都咬了,整个吃了。” 第一卷 第132章 打理整个家?我吗? 季维没办法,这才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捧着梨小口小口地吃。 真的太好吃了,他很想大口地吃完,又怕白岁安嫌他吃得多,只能表现得自己没有那么馋。 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嘴上还在吃着东西,季维的肚子却开始叫唤了。 声音不小,白岁安刚好能听清楚。 明明这才午休过去没多久,中午刚吃过饭,季维这就饿了。 看着孩子干瘦的手臂,林雅舒和林容康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吃饭,都已经长了些肉了,这季维吃了几日,倒是越来越瘦。 白岁安道:“是不是家里的饭不够吃?以后我们多煮一些。” 季维受宠若惊:“不用了,我够吃的……” “够吃还会晕吗?家里的其他小孩都越吃越长肉,你反倒是瘦成猴了!”见惯了听话的小孩,白岁安真不知道为什么有小孩会有饭不吃, “特别是你现在是长个子的年纪,你不吃饭长不高,以后你见你娘了她还要怪我把她好好的孩子养成柴火了!” 再瘦下去,连猴都算不上了,可能柴火都比他粗壮! 季维垂头,望着手里剩下的果核发愣,闷声道:“我娘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娘的不想孩子担心自己,当然会照顾好自己,你娘一定等着见你呢,你可要把自己照顾好了。” 白岁安拿走他手上的果核,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梨,“再多吃几个。” 冰凉的梨在季维的手上显得格外的烫手,他要把果子还回去:“我吃过一个就好了,留给弟弟妹妹们吃吧……” 外头越甜的果子卖得越贵,季维是一个都不敢再吃了。 “全家都有,谁也不缺,你就吃吧,等他们练完了他们也会吃的。” 白岁安的话让小孩内心的防线松动了一点,这果子对季维而言确实美味多汁,要能再吃一个,也还不错。 “真的能吃吗?”季维弱弱地问道。 “吃。”白岁安指着一旁的盘子,“这还有很多,要是吃完了家里还有呢。” “那,那我再吃一个。” 一个就好了。季维在心里哄自己。 白岁安看了他一眼,道:“多吃两个也无妨,你就在这里歇吧,先不要练了。” 以为白岁安不让他练了,季维心里还有些着急:“我能练的!” “能练也要等你歇够了再练,就在这里坐着看他们练吧。” 白岁安不与他多说,走到了灶房。 她的厨艺不好,要现在给季维煮些什么吃,怕煮出来了也是不能吃的,家里还剩下两个鸡蛋,便煮两个鸡蛋先给季维垫着肚子。 见白岁安拿了两个鸡蛋给他时,季维再次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我不吃了,我刚刚吃果子吃饱了。” 他以前在家里一个鸡蛋都要三个人分,这会儿白岁安一口气就让他吃两个,他想都不敢想。 白岁安看一眼就知道她走了之后季维一个梨都没吃。 这个岁数的孩子饭量本就大,刚刚都饿到打鼓了,才两个梨,怎么可能填饱肚子? “这本来就是煮给你吃的,你要不吃,我就丢了。”白岁安说话时一直盯着季维的脸,时刻关注他的表情变化。 听到要把鸡蛋丢了,孩子眼睛都看直了。 季维:“这,这可是鸡蛋啊。” 真的要丢吗?真的舍得丢吗?这也太浪费了吧…… “嗯哼,我家的鸡蛋,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我想丢就丢。” 白岁安表现得毫不在意,似乎当街撒银子也无所谓。 也就恰恰是这样,季维察觉到了白岁安这是在故意对他好。 以及被白岁安帮得够多了,季维实在是不好再白拿白岁安这么多好处了。 “我在这里住已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不用再对我这么好的……” 也就是他直说了,白岁安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让你来我们家,是想让你在我忙的时候帮忙看一下弟弟妹妹,自然要让你吃饱饭啊。”白岁安道。 季维:“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 “昨日我们出去时,你是不是就留在家里帮忙看家了?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情了,我想让你多吃一些,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吗?” 白岁安难得软下语气,语气里满是无力感,似乎是真的拿季维没办法了。 季维本意只是不想给白岁安添麻烦,不料还是让白岁安为难了,他手足无措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自己抢了你们的饭吃……家里人太多了,米缸很快就要见底了。” 见季维能够逐渐敞开心扉,白岁安便先剥了一颗鸡蛋递过去。 再解释道:“东西买回来就是给人吃的,没了再买就是了,要是养不起你们几个人,当初也不会让你们过来了。” 鸡蛋递过去就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了,季维只好接下:“那以后让我多干些活吧,劈柴下厨,搬重物我都行的。” 白岁安又剥起了另一个鸡蛋:“以后还要你多帮忙呢,过段时间家里的大人就要忙起来了,你现在是我们家最大的孩子,就指望着你帮忙把家里打理好呢。” 这番话突然让季维感到压力:“打理整个家?我吗?” 他可什么都不会啊。 “先吃。”见他手里的鸡蛋还没动,白岁安便催促他。 等他咬上去后,白岁安才开口和他讲:“过几日我和你的两个叔叔就有哦很多事情要忙了,容乐之后也要回去继续念书,家里还有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伯伯,和两个这么小的弟弟妹妹。 你要帮我保护好他们,知道吗?” 一个鸡蛋很快就被季维消灭了,他道:“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学会呢,也没雅舒妹妹他们学得那么快……” 另一个鸡蛋塞到了他的手中,白岁安哄道:“不用学什么,只要你好好吃饭,有些力气就能保护弟弟妹妹了。” “真这么容易吗?” “嗯,听我的,你就能做好了。” 季维点点头,才继续吃手上的鸡蛋。 白岁安可不完全是在哄小孩,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打算好了,之后开铺子难免会经常往外跑。 镇上人多眼杂,总不能让夜凌澈兄弟二人被发现,她也不好大摇大摆在天璇国的人面前出去,搬去镇上是不行的。 留在家里又迟早会被人找上门,干脆她就在家里准备好机关,也能应对一些特殊情况。 第一卷 第134章 别找她麻烦 估计是觉得在村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岁安也并未多想,只要把自家事顾好就行了。 本就和陈氏关系不太好,万一对方真的没有出事,自己这种多余的关心反倒不会感动陈氏。 用过饭后,季维去洗碗筷,其他小孩去洗澡,大人便在院里坐着短暂的歇息一会儿。 夜凌澈下午在教小孩识字时便有了一个念头,这会儿正好说来让他们听听。 “要开药铺定需要很多药材,有万家在前,供药商怕是要给我们使绊子,不如我们自己培养一批药农出来?” “是说让村里的人帮忙种植药材吗?”烛影道,“不过现在田里应该没有地方种了吧?已经过了播种的时候了。” “可以买苗,我下午问过狗蛋,他说村里还有空田地,我们可以先包一块下来,让村里的人帮忙种,我们给工钱。等收成过后再看他们意愿,要种的我们就收购,种多少收多少。” 烛影点头:“那成,明日去问问村长吧。” 夜凌澈望向白岁安:“你觉得呢?” 白岁安手上拿着个梨在啃,道:“可以啊,我知道草药该怎么种,地要是定下来了,那我就列一些品类让你找人去买苗。” “好。” 临近睡觉,家中迎来不速之客。 白岁安在屋内叮嘱季维家中目前布置的机关都在何处,什么时候触发,该如何触发。 是烛影给人开的门,门外是个没见过,但有几分眼熟的人。 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烛影便问:“哪位?” 银川打量一番烛影,冷着脸道:“找一个叫白岁安的人。” “她是我嫂子,你有事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烛影并没有让步,一个他未见过却觉得眼熟的人,光凭感觉就令他不敢大意了。 银川记住他哥的叮嘱,怕宅院中有暗器,要把人引到外头再杀害。 于是他用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她的好友在我家中,需要她去接一下。” “哈?”烛影问,“你家在哪呢?我们村没有你这个人吧?哪个好友在你那?她家没人吗,你来找我嫂子?她还要带孩子,忙得很,别找她麻烦。” 话毕,烛影要将门关上。 银川立即上前拦住:“不成,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他一脸倔样,烛影不愿与他过多废话,直接将自己放在门后的长剑取出,以此做威胁。 “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大哥说不能提前动手,银川还记着此事,便没有动作。 “那我先回去了。”他要回去和大哥商量新计策。 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烛影将门关上,拴好才回去找白岁安。 把刚刚那人说的话告知白岁安,烛影道:“这人真是奇怪,看他黑着脸站在那里,还以为他非要见到你不可,结果我拔剑了,他就走了,真怪。” 说起白岁安的好友,村里也就李曦两口子吧,还有李大牛他们家和石头家。 王婶子因为太忙了也很久没有走动了,关系也还算是好的。 不过能在他们手上的好友……要是其中一个走丢了,以他们的人际关系,村里早就发动人去找了。 白岁安想起饭前听到的事,问了一嘴:“陈氏是不是没回来啊?” 烛影一愣:“不知道啊,不是关系不好么?也没留意她家的事。” “你偷偷去看一眼。” 烛影立即动身。 季维刚才就在旁边坐着,一直没敢啃声。 在烛影离开后,白岁安转头看向他,道:“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地方都记住了吗?” 季维点点头。 白岁安又给他塞了一个袖箭:“伸手。” 季维乖乖听话,白岁安帮他把袖箭装好,顺带告诉他怎么发射。 “你就按照我说的,在关键时候帮忙影叔保护家里人就好,要是打不过,你就带着弟弟妹妹躲去大伯那间屋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 白岁安拍了拍他的脑袋,才离开。 因为夜凌池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她在夜凌池那边着重布置了许多防御机关,教林容乐和林雅舒危急时刻把屋里的绳索割断,就可以把事先准备好的木板放下来。 再把其他东西堆上去,多少能挡一会儿。 “娘你要出去?”林容乐忽然发问。 后娘突然跟嘱咐后事一样交代这么多,又提前在家里准备了机关,很难不去想白岁安是不是要出去办事,很久都要不回来了。 林容康和夜凌澈都不在这屋,也就喊了林雅舒和林容乐过来介绍机关,屋里就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 白岁安解释道:“都是以防万一的东西,有你们影叔在,不一定会用得上。” 林容乐道:“娘你不会做用不上的东西,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对吗?” 孩子太聪明就是不好,什么都要多解释一点。 在白岁安开口前,林容乐又道:“你不要哄骗我和妹妹,我俩都被你喊过来教怎么用机关暗器了,你要和我们说真话。” 他甚至预判了白岁安扯谎。 林雅舒点点头:“娘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也会在你和爹说话的时候偷偷听到的,不如就让我们早些知道吧。” 白岁安无奈,但嘴里还是没说实话:“就是之前揭榜惹了麻烦,如今别人怕是要知道我住哪了,怕他们找上门伤了你们,所以我先提前做好准备。” “啊,那我们逃跑吧!”林雅舒出主意。 怪不得之前爹要说搬到别处住。 白岁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不能逃跑,万一我们走了之后,他们对村里的人下手,要挟他们说出我们的去向,还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我们留在村里,他们怕我逃跑,肯定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他们也会因为想对我下手,不会对村里人怎么样。” 林容乐手部握拳,抵在唇前思索,随后附和:“的确不好跑,爹的腿伤还没好,伯伯的眼睛也不适合赶路,留在家里是最稳妥的。可惜我习的是剑术,师父尚未给我配剑,我尽量用拳脚帮忙保护大家,一定不会有事的。” 人在白岁安眼里还是小小一只,却已经能这么靠谱了。 白岁安不由感慨小孩长得真快,这才出去学了多久,气质都提了一个档次了。 还好林容乐还是能给她捏脸。 白岁安捏到了林容乐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道:“那娘一会儿给你配一把。” 不就是剑,她空间里用现代技术造的剑可都是上品,要配就给儿子配把好的。 第一卷 第135章 和你一起,一块把你也保护了 白岁安把自己的长剑取出来给了林容乐。 林容乐双手捧着,双眸清亮,问:“这是娘以前用的吗?” 他捧着就像是托举着无上至宝一样,怕自己弄坏了。 白岁安轻笑:“给你了,你随便用,不用这么小心的。” “可,我用了,那娘用什么?” 空间会把补充新的长剑给白岁安,之前用出去的银针回收时有些没找到了,但后面空间还是把银针补回来了。 所以白岁安不担心。 “娘还有别的剑,你就用吧。” 烛影回来了,把白岁安喊了出去。 “我暗中看了一圈,陈氏确实没回去。” “他们家没有人去找吗?” “都没有。” 白岁安啧了一声,道:“都没回家吃饭了,还不找?” 一想到陈氏是落在别人手上,也算是帮忙挡灾了,到底是一个村的。 白岁安咬咬牙,还是决定出去找人。 “天都黑了,你去哪找啊?”烛影要拦她。 “没事,我换身黑衣服出去找,让常安跟着,他鼻子灵,有人我就躲起来,就算陈氏在附近他也能很快闻出来的。” “太危险了,还是我和你一块去吧。” “不行,你在家里守着,万一他又来了呢?” 最后烛影拗不过白岁安,只好由着她出门去了。 也就在白岁安走了没多久,他才琢磨过来,刚才门口那人为什么眼熟了。 是因为他之前在府衙待过,见过这人的画像。 被通缉的双人合伙杀人犯。 因为每次出现的面孔都被记录在案,每次出现的模样都有差异,每次都能被发现是之前的杀人犯。 因为行凶的配置与方法都是一样的。 烛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跑去找夜凌澈。 今天白岁安还给夜凌澈准备着药浴,这会儿夜凌澈还在看火。 烛影火急火燎跑过去:“不好了不好了,嫂子去找杀人犯了!” 夜凌澈面色一僵,急忙回头:“什么?刚才人不还在家里吗?” 烛影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哎呀!都怪我,我以为不会有事,才让她走了,结果她走了之后我才想起之前来的那厮是罪犯!” “那我去把她找回来。”夜凌澈转着轮椅就要出去。 烛影赶忙把他留下:“不行,万一真打起来了,你也帮不上嫂子啊,还是我去!” 见烛影要越过自己离开了,夜凌澈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行,你不能去,你都说了那个犯人一直是两人一起行动,万一他这次分一个人杀过来了呢?你要留在家中保护大家。” 横竖是一个去了拖后腿,一个去了是家里没人守,谁也去不了。 最后还是选择在家里待命,烛影先是给夜凌池擦身换了身衣服,然后再帮夜凌澈倒好水,放人进去药浴。再去逐一去另外两个屋子巡查,让孩子们要是听到外头的动静记得喊他。 就连自己的剑都挂在腰侧,随时准备应战了。 不过心里还是更担心白岁安那边,毕竟白岁安这伤都没好,又是大晚上出去找人,身边又有一条显眼的大白狗,怎么都放心不下。 后觉得不妥,烛影还是把人都集中在两个屋子里,夜凌澈在泡澡,他便和其他人一块隔壁屋里等着,隔壁是夜凌池和林容乐睡的屋子。 这会儿大伙也还没睡。 也就林容康一个小孩有精力扯着其他人问东问西。 其他人都各有心事,夜凌池让林容康坐在他怀里,屋子里还有一些梨,夜凌池让烛影来了一个过来给林容康啃着玩。 反正有东西吃,林容康也跟着闭嘴了。 林雅舒的情绪都在脸上,见她垂头丧气的,林容乐便起兴,摊开桌上的纸,把人喊了过来。 “今日你没时间来旁听,爹今日教了一些字,我写来教你。” 林雅舒下意识嘀咕道:“娘也没学,等娘来了再一块学。” 林容乐竟不知自己离开了这些时日,妹妹居然变得如此粘人了。 “娘是认字的,你来学吧。”林容乐劝道。 难得一见,林雅舒垮了嘴角,以为要像之前那样生气闹脾气了,林容乐已经做好挨妹妹骂的准备了。 没想到林雅舒还是挪到了他的旁边,有气无力地对他道:“我心里还是好担心娘……” 林容乐微微一愣,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人,才将林雅舒拉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兄妹二人的脑袋凑在一块。 林容乐轻声道:“你在家里和娘待了许久,应该知道娘的身手吧?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都没看过娘在外面打架,每回娘回来都受好严重的伤,还不想告诉我们,又不能请大夫,好不容易有的娘……” “娘心里有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不告诉我们。但也因为她心里有我们,她才一定会好好地回家见我们,不会有事的。” “哼……”林雅舒别过头,不让林容乐看到自己表情,“等我练好功夫,就换我保护娘了,一定不会让娘受伤。” 但是林容乐偏一下身子,就能看到她那泛红的眼角了。 妹妹总是帮他照顾家里,但也是比他小两岁的小孩啊,以前说话再呛人,人也还是软乎的。 林容乐学着娘的样子,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妹妹的头顶,轻声道:“哥哥也练好一些,和你一块保护娘。” 一块把你也保护了。 两小只扎堆聊,另一边又是真父子玩乐,烛影便和季维坐着,专心留意着外头的东西,心里也在估算着时间,估计夜凌澈快要泡好了,便起身要去隔壁帮忙把人捞出来。 叫刚迈出门,便留意到了外头情况不对了。 “季维,别让人进来。” 留下这一句,烛影便把门关上了。 屋内的三个稍大一些的小孩都警觉起来。 林容乐站起来,拿着白岁安给他的长剑,要出去。 季维急忙上前:“你去哪?” “我爹还在另外一个屋,我去帮影叔。” 外头阴风阵阵,虽然每夜的村子都很寂静,但在危机感的衬托下,烛影认为今天是个不眠之夜。 也就在他转身进了夜凌澈那屋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院门顶上。 第一卷 第136章 这箭上有毒 白岁安是在林里找到的陈氏,人还没断气。 通过白岁安的经验判断,应该刚下手,凶手也刚走没多久。 还好来得及抢救。 陈氏的脖子有大片掐痕,但最重的伤却在心口处,是一道直戳心口。 许是不想费太多功夫在这里,刀口偏了一些没伤到心脏,也没检查人死了没就走了。 这会儿白岁安给陈氏的伤处上药和缝针,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陈氏微微地张开了眼。 “我救你只是顺手,你把我说的话给记住了,以后一个村就别找我的麻烦了,你回去之后要没银钱请大夫就来找我,我能帮你。但今日的遭遇就不要往外说了,就说你跌下了山。” 陈氏只有嘴巴是张着的,胸口微微起伏,她能看见白岁安血淋淋的手从她的胸口处拉出一根细线,身体是疼的,可她早就被吓僵了,不得动弹。 心有不甘,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向看不起的白岁安所搭救,陈氏一直睁着眼,看着白岁安将她包扎好,由着白岁安将她背起。 常安在前头引路。 白岁安没有把人送回去,而是带到了李曦家中。 将人托付给李曦,便能少解释一些,她也好赶回家帮忙。 刺客怕是已经在家里打起来了。 “让她在院里躺着便好,一会儿我办完事就带她回她家,你们今夜不要出大门,外头不安全。” 见白岁安急,李曦便没多问,她应下后,白岁安便离开了。 林家是在道路尽头那一家,唯一的邻居便是离了有好一段距离的王婶子那一家。 这还没到家,便能听到轻微的刀尖碰撞的声响。 白岁安加快脚步,她让常安留在外头守着,要是村里有其他人听见动静赶过来,常安就狗吠,让她能提前做好准备。 院中,方才追出去的林容乐被烛影安排到在夜凌澈那个屋里守着。 他刚将夜凌澈从水中捞出来,还未擦净,外头便响起了机关发动的声音。 林容乐突然跑进来说外头来了两个人,他触发了机关拦了两人一会儿,让烛影赶紧出去拦人。 在林容乐触发了第一次机关后,另一间屋子的季维也按照白岁安的吩咐,触发了对应位置的机关。 数支削尖的树枝从四处飞出,混杂不少银针,射入院中的烟雾中。 烛影蒙着面出来,才不被那刺鼻的烟雾影响。 烟雾里传来叫骂声,烛影提剑寻声刺进去,与两人缠斗起来。 也就是刚才出其不意的机关令金川银川二人都受了些小伤。 兄弟二人本就经常出任务,因为十分有默契,很多任务都是两人配合轻松拿下的。 这会儿伤了之后,他俩在烛影面前也没有落下风,一人用双刀,一人用链锤,轮流牵制烛影。 他们都想快点把烛影给解决了。 烛影也是一样,想趁他们都受伤快些解决掉两人,以免夜长梦多。 三人打久了,金川的想法便变了,自己受伤不可以久战,要以完成任务优先。 “阿弟,先去把人找出来杀了!” “好!”银川拿稳自己的链锤,目光落在了刚才烛影出来的那间屋子。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被伤害,所以烛影不愿意他们其中一人脱离了自己的身边。 卸掉了金川的攻击,烛影一脚将人踢开,转身便追上了银川,又开始新的一轮缠斗。金川爬起来,见银川在和烛影打了,便握好自己的刀,朝另一间的屋子冲去。 链锤缠人,稍有疏忽就会被上头的锤子打中,锤上还带着刺,一旦打中身上就会多一个窟窿。 烛影这也不好脱身了。 咬牙喊了一声:“把屋里的挡板都开了!” 白岁安下午提议的,傍晚前烛影就按照白岁安的吩咐,帮忙在各个屋子里都做好了基础的防护机关。 只要机关打开,多少都能拖延一些时间,等他脱身去帮忙。 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如此,在烛影发话后,屋门却被打开了。 烛影傻眼了,身前的银川还在不断发动攻势,他来不及去把门关上了。 “关门啊!让你开机关不是开门!”烛影又一次抬剑挡开链锤的攻击,抽空瞥了一眼那边的情况。 金川已经提着双刀冲向打开的屋门,一屋子人的性命随时都要没了,烛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家里的大部分人都在里面了啊! 金川心里狂喜,看烛影这门着急,他要找的人一定就在里面了。 听闻太女习武时间不长,身手想必极差,只要把太女杀了,任务便能结束了。 屋门还站着一个干瘦的男孩,金川想都没想就抬刀冲上去了。 一个小孩而已,刀一扫就可以掉脑袋了。 可是眼前的男孩怎么一步都不退,还抬手? 这是做什么…… 季维抬手,咬紧后牙,白岁安告诉他,只要人越近,就打得越准,威力也越大。 人已经快到面前了,他闭上眼,袖箭一共装了三发,三发他都射了出去。 射完就后退,后头还有个林雅舒,帮忙关上门,发动机关降下木板。 三箭直戳金川的心口,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中箭了。 “操!死小孩也玩阴的!”他咳出一口血,忍痛挥刀要去砍门。 表层的门确实被他砍烂了,刀却嵌在了后头的厚木板上。 还想要用力将自己的刀抽出来,却忽然用不上力了。 “哥!”银川和烛影打得难舍难分,却还要分心来关心他。 金川摸着心口处三支箭的尾部,吃力地要将其取出,却因嵌得太深,自己使不上劲,取不出来。 “操!这箭上有毒!”金川瘫倒在地,“你别管我,先把这人杀了,我在这挡着,里面的人跑不掉的!” 一听到有毒,银川便黑了脸,手上的招式越发霸道。 他冲烛影大喊:“把解药交出来!” 东西是白岁安给小孩准备的,烛影怎么会有解药。 但看到金川中箭之后倒地这么快,他都想着之后让白岁安也给他准备点这种药了。 一下子药倒两个,就不用打架了。 “没有解药,等死吧你。”烛影再次侧身用剑挡开银川的招式,用技巧将银川带到院里继续打。 刚才一直贴着门口听外头动静的林容乐松了口气,回去给夜凌澈说外头的动静: “妹妹那边好像放倒了一个人,如今外头只剩下一人与影叔缠斗,我先出去把倒下那人给捆了。” 第一卷 第137章 其实一个都没中毒 外头的缠斗声远了,想必现在出门也不会直面危险,夜凌澈点了点头,叮嘱林容乐出去时要再小心一些。 林容乐拿着绳子与剑出门,外头的银川正气急败坏地朝烛影放狠话。 “你要不把解药给我,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银川的链锤虽然难缠,但烛影也不是傻子,打了一段时间早就找出了应对技巧,现在是越打越得心应手。 面对银川的狠话,烛影表示毫无压力:“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杀谁呢?” 链锤连接的锤子越重,那使用者打斗时便会越笨重,兄弟俩都是力量型,但银川比他的哥哥更会使用蛮力,所以链锤上的铁锤有将近十斤。 每次烛影都是按照他的动作,预判了链锤的轨迹,才提前准备好卸力闪躲并反击。 眼见过招占不了优势,银川便急了眼,开始用力转动链锤,链锤转不停,形成了一个风场。 此时的烛影特意拉开与银川的距离,这一招毫无章法,要是大意近身怕是要被卷进去打死。 烛影还在思索着如何应对,就见银川突然把自己的链锤掷出,那飞过去的方向…… 居然是在金川旁边的林容乐! 链锤飞出去的速度极快,烛影来不及犹豫了,只能扑上前要帮林容乐挡住。 以这飞出去的力道和速度,用别的东西怕是挡不住了,烛影已经做好了用命护住林容乐的准备。 而林容乐见状也要跑开,却突然被一旁的金川抱住了腿。 把人踢开也需要时间。 再次看来,这一击在林容乐和烛影两人中,必须要死一个了。 一个方砖飞来,碰撞的位置与力道刚刚好,半路将链锤撞到转向。 转向后的链锤飞去的方向有所偏移,刚好与烛影擦过,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墙面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众人大惊,银川顺着方砖飞来的方向望去,却没见到人。 下一瞬,两把匕首从他身后飞来,他转身挡了其中一个,另一个猝不及防从他的手臂划过。 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可银川来不及注意这点声响,他只知道院墙上有道身影极快地移动着,来不及看清人的模样,但不断有东西飞过来。 比刚才的匕首还要小很多。 刚才吃过机关银针的亏,这次银川便不这么躲了,银针他看不清,只能不断跟着黑影的位置闪躲。 “是娘!”林容乐把黑影认了出来。 烛影在帮忙加固金川身上的绳子,抬头看了一眼白岁安那惊人的移动速度。 他都以为自己记错了,白岁安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动作如此灵活,甚至能从院墙上一个前空翻跃下来,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两把匕首,再次朝银川飞去。 两个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夜凌澈和三个孩子分别从里面探头出来看。 只见银川再次躲开白岁安的两把匕首,却又迎面飞来了两把匕首。 已经躲出经验了,银川轻而易举便又躲开了。 “只会丢东西吗?有本事来与我打一场!”银川骂道。 白岁安抬头,月光照亮了她的面容,银川还来不及惊讶原来任务目标就在这里,白岁安便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银川疑惑,她在笑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要被杀了吗?白岁安突然抬起双手,想傀儡师操纵木偶一般,两手交替,再次将手抬高,与此同时,人往后面一条。 面前的银川还在等着她这次能丢出什么东西,但一旁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金川喊道:“阿弟,躲开!” 银川不解,眼前什么都没有,躲什么? 空气中,两根细线分别系在刚刚丢出的两个匕首上,随着白岁安的动作,刚才从银川身边擦过去的两把匕首突然转向。 白岁安只需要调整自己在银川跟前的角度,用力一扯,两把匕首便戳入了银川的后腰。 力道没有刚刚丢出来那样大,但凭借匕首自身的锋利,还是刺入了银川的身后。 都没有扎进去,便掉下来了。 只起到一个见血的效果。 银川恼羞成怒,要冲上前打白岁安。 “别动,你已经中毒了。”白岁安道。 银川动作有一些迟疑,但还是决定要冲上来先把白岁安解决了。 “你要是死了,他的毒就别想我解了。”白岁安又道。 这下银川站住了,他看向不远处被烛影压倒在地的金川,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别听她的,把她杀了!”金川喊道。 白岁安没管金川,她等着银川给她回答:“要么你们两个人都活着,要么就两个都死,你选一个吧。” 银川无论何时都皱着眉,他道:“我虽然没有哥那么机灵,但你要我们两个活着,一定有要求的,对吗?” 白岁安勾唇一笑:“能想到这个,你已经很聪明了。” “什么要求?”银川问。 “简单,你身上的毒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你就回去,和你上头的人说我已经死了,那边那位就留在这里解毒,等你办完事回来,他就好了。” 一旁的金川还要说话,却被烛影捂住了嘴。 银川自己低头假装思考,脑子里都是金川中毒的事情,很快他就答应了。 等他离开后,白岁安才走过去检查烛影有没有受伤。 烛影不紧张这个事,反倒是把白岁安走后,他想起了这两人是杀人犯的事说了出来。 “不能把他们放走,他们身上沾了太多人命了。”烛影道。 白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来也没打算放走,只是让他们两个在我手上活罢了,他们伤了陈氏,我还想让你把他们送去官府呢。” “你……”烛影愣住了,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小孩们还在看,白岁安朝他们笑了一下,道:“他们要伤我们,我可以不用与他们讲诚信,就像我说他们中毒了,其实一个都没中毒。” 林雅舒看向地上的金川,都已经爬不起来了:“他这样不是中毒吗?” “当然不是,药有很多种,我这种只是让人浑身无力的腰罢了,明日便恢复了,所以要拜托阿影现在把人押去官府了。” “那另一个人呢?” “等他来找我的时候,再送过去吧,反正人要回来的。” 白岁安表现得很轻松,刚才又跑又跳并没有让她的伤有多大痛意,是因为她刚才又给自己打了针,趁这会儿还没什么感觉,她还要去把陈氏送回去呢。 今晚还是挺忙的。 第一卷 第138章 家里人都很关心彼此 白岁安提前准备好了一些药,送陈氏回家。 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是王婶子。 见是白岁安背着人,王婶子先是一愣,后以为是陈氏又跑到白岁安那闹。 她赶紧把人接过去:“我家嫂子又去你那惹事了?” 陈氏现在昏迷不醒,看着也不像是能惹事的模样。 白岁安解释道:“她在外面伤了,我给她治好才送回来的,这些是药,她的伤口在这里,这几日先不要沾水,正常用药就好。” 王婶子手足无措:“伤、伤了?白日不还好好的吗?她今夜一直未归,还以为她与我赌气,不愿回来了。” 家里还要她干活,其他人也不愿去找,便一直都没去寻,也就她忙完后在外头坐着等。 “如何伤的也就只能等她醒来之后说了,要是药不够就找我,我先回去了。” 白岁安交代完就要走,却又被王婶子喊回。 “那药钱要多少?”王婶子眼巴巴地望着白岁安。 她身上是没有银子的,但白岁安给的药感觉价格不菲,以前自家嫂子没少找白岁安的麻烦,如今却被白岁安救。 她心中过意不去,又道:“我们慢慢还给你。” “之后再说吧,不是什么急事,先把人送回去休息吧。” “好,真是多谢你了。” 白岁安离开,王婶子把人送回李全旺那,夜里爷俩都不愿扇风,各自在自己屋里枕着干睡,都还热得睡不着觉。 远远听见外头王婶子在喊:“大嫂回来了。” 李成龙原本烦躁的脸才渐渐舒展:“现在才回来?睡这么晚明日我还怎么去念书?” 以往都是陈氏每夜先去李成龙屋里,帮忙扇风驱赶蚊虫,等把人哄睡着了,陈氏才回自己屋里和哄自家男人睡。 李全旺听到动静先是把一旁的蒲扇拿起,在坐起身:“去哪了,这么晚也不知早些回来伺候我。” 王婶子刚把人扶进来,便解释道:“嫂子在外头伤了,刚刚岁安把她送回来的,人还晕着呢。” 李全旺这会儿不乐意了:“那带回我这干嘛?我这一天天去田里干活累得要死,可没功夫管她。” 就是不愿管陈氏了。 这可怎么好? 王婶子在原地站住,很是为难:“那放成龙那也不成啊,他这还要去念书呢。” 她的本意便是用李成龙要念书的事,来压过李全旺要干农活的这个借口。 他娶回去的媳妇,他们父子不管,难不成让她这做弟妹的来帮着管? 也不是不能,只是王婶子每日被陈氏呛,心中实在是有些发怵。 “你家俩孩子不是不用念书?放你们那去。” 李全旺是下定决心不管自己的婆娘了,王婶子没法子,只好把人带回去。 过了一会儿,李成龙自己摸了过来:“娘呢?今夜都没来我这,我睡不了。” 李全旺背朝他,道:“伤了,让你二婶带回去照看了。” “那你给我扇风?”“自个睡去,老子也热。” “我明可还要念书呢!” “那你老子我明也还要去地里忙呢,老子不干你念个球的书?” 李成龙面露厉色,气鼓鼓道:“那我告我爷去!” “告你奶个腿,大晚上的别逼老子揍你!” 李成龙不愿受这气,撒腿便跑,还真就闹到了他爷那去。 王婶子前脚把人带回去刚要歇,后脚李垚便喊起全家,要为孙儿撑腰。 陈氏的事他不过问,操起木棍便要家法伺候李全旺。 李全旺在他爹面前服软,把儿子领回自己屋,等自己爹睡过去后便把儿子抄起了一顿打。 整个家乱作一团,小的哭,大的怒,老的跑来了也劝不住。 王婶子一家四口藏在屋中装作没听见,也还是被外头的动静闹得睡不了。 整个家只要受了伤的陈氏在呼呼大睡,李全盛给羡慕坏了:“大嫂嫁咱们家嫁得真好,事事是她闹的,她现在闹不了了,别人闹还吵不到她。” 两个女儿没有自己的屋,是在父母屋里支了个小床一块睡的,如今陈氏一来,又有伤,女儿就只能和父母一块挤着,让陈氏把那小床给占了。 “是啊,大嫂嫁得真好。”王婶子也只能附和了,这么多年缩头惯了。 日子苦久了,连自己的嫂子都要羡慕,明明家里全是鸡毛,她要偏羡慕。 羡慕嫂子能像个炮仗似的四处骂人,又羡慕嫂子生个儿子便能在家横着走。 两个女儿有她大腿高时便四处跟着她干活,被李成龙使唤,被陈氏瞧不起。 嫁的都是一个家,偏偏嫂子嫁的就是好,她嫁了便是受委屈。 李全盛觉察到妻子的心情,这么多年也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挥动着手上的蒲扇,无奈道:“我说错了话,别想了,睡吧,明日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与这边的情况相比,林家倒是安稳得很。 眼睁睁地看爹帮娘上完药,林容乐才放心回去睡觉。 哥哥姐姐们都没有问今晚的事,林容康也就不问,和林雅舒一块缩在爹娘中间,生怕睡相不好碰到了娘的伤口。 “今日不听故事了,娘要多睡觉,才能好得快一些。”林容康抱紧身旁的林雅舒,“阿姐不怕,我抱住你了,我们不会碰到娘的伤口的!” 其实白岁安也伤得不重,打斗时用的都是技巧,毫无蛮力,伤口就是裂开了而已,并无大碍。 她笑着问:“这么热的天抱着睡会不会热了些?你们睡相都很好,不会碰到我的伤口的。” 林雅舒知道得早,前几日晚上她自己便有意不贴着娘睡了,没想到今日弟弟知道娘有伤之后比她还紧张。 家里人都很关心彼此呢。 “阿姐热吗?”林容康问。 林雅舒也抱住弟弟,道:“不热,爹在扇风呢。” 夜凌澈哄道:“好了,太晚了,都闭上眼睛,让娘早些休息。” “好噢!”林容康乖乖应道,和他阿姐贴着脑袋闭上眼。 夜凌澈双目柔和,注视着白岁安吹灭烛火,心里憋了许多话想对白岁安说,又不想影响白岁安休息,只能把劲都放在手上,好好扇风,等人休息好了再说。 第一卷 第139章 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你 终于目睹了娘打架的身姿,林雅舒今夜做了一场好梦,梦到自己成为了名扬天下的侠女。 打遍天下无敌手,除恶扬善,结果仇家找上门了,一伙人要打她的爹娘和兄弟,人太多了,根本打不过来。 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醒来时天还没亮,但外头已经有锻炼的动静了。 应该是林容乐。 不想梦里的事情发生,林雅舒自己爬起床,要出去练功。 脚刚落地,白岁安便醒了,轻声问:“不睡了吗?” “昨日的东西我都记下了,我出去和哥哥一块练,娘你再多睡会儿吧。” 女儿懂事,娘也不想太松懈,轻轻应了一声,等女儿出去后,她便起来了。 “不是听雅舒的要再睡会儿吗?”夜凌澈的声音响起。 他也觉浅,每次身边人醒来时他都会醒。 “今日不装睡了?”白岁安反问。 人晨起时的嗓音总是低沉的,夜凌澈低声笑道:“怕你怪我不好好休息,昨日便多赖了会儿。” “那今日就轮到你怪我不休息了?” “嗯。” 白岁安穿鞋,将外衣穿好,道:“不许你怪我。” 发言是霸道的,夜凌澈听到耳中便觉得白岁安这是一种别样的娇嗔。 心都软了。 “不怪你,只是怕你不够休息。” 夜凌澈也跟着起身,“帮我拿一下外衣。” 白岁安起了,他也不继续睡了。 利落将外衣丢到床上,白岁安便出门了:“我走了。” “好。” 夜凌澈捡起衣物快速套在身上,麻利地收拾好自己,上了轮椅,拿起桌上的木梳便跟了出去。 母女二人都是穿好衣服就走,都没梳头。 林雅舒在洗漱的时候相继偶遇她的爹娘,小姑娘愣住了,脱口便问:“爹你不让娘休息吗?” “是啊,看你俩都没梳头,想出来给你们扎头发。” 夜凌澈自己把锅背上。 林雅舒指了指自己鸡窝一样的丸子头,此时白岁安还在旁边扎他的同款头发,她道:“不用啦,娘都是这样包头发的,练功的时候很稳,都不带掉的。” 夜凌澈扭头,便见白岁安的脑后挂着一样的“鸡窝”。 一大一小都一脸正经,更显得这头发有喜感。 “怎么弄的?教教我。”夜凌澈决定加入。 林雅舒看了一眼两个大人,摆摆手:“娘教吧,我要练功去了。” 再拖下去,哥哥都要跑完步了,得赶紧加入才是。 女儿一走,两人大眼瞪小眼,白岁安道:“你又不练。” “刚才瞧着你们就像两母女,我也想和你们一块,这样瞧着我们才像一家人。” 他总是喜欢含情脉脉地看着白岁安,总会让白岁安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夜凌澈喜欢白岁安的感觉。 奇奇怪怪的。 白岁安上前,也给他安排了一个鸡窝丸子头。 夜凌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满意道:“一会儿让容乐和容康也弄一个。” 他好像玩上瘾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爱瞎玩。”白岁安小声嘀咕。 夜凌澈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我还有另一个能玩的。”“什么?” “昨夜药浴后我便发现了,我的腿可以动了。” 他用微微勾起自己的大腿,膝盖慢慢用力,竟能让小腿抬起来。 只是不久,便又没力气了。 “我这是要好了,对吧?”夜凌澈仰头望着白岁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如果可以,他想看见白岁安兴奋地过来,抱着他庆祝他的腿恢复了。 但是比起庆祝,白岁安更关心他的腿好到哪种程度。 没有等来想要的抱抱,等来的是白岁安认真蹲下,轻锤他的大腿。 “都有感觉了吗?” 白岁安的拳头依次落在夜凌澈的大腿上,力道不大,对夜凌澈来说不痛不痒,他的心痒。 即便白岁安一脸平淡,他还是感觉到了白岁安的温柔。 白岁安在关心他! 白岁安心中有他! 老天给他发的娘子真是太好了,漂亮、温柔、还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 “有感觉。”夜凌澈哑着嗓子道。 “什么感觉?”白岁安捏了捏夜凌澈的膝盖,“痛吗?” 眼见着白岁安已经托起了自己的小腿,夜凌澈道:“是心在发热的感觉。” 白岁安:? 她猛然抬头,对上了夜凌澈那双暗藏火焰的眼,一下便看出来他这是和之前那样抽风了。 “我觉得你是脑热了。”白岁安站起身,“你先坐着吧,等一会儿天亮了我去喊徐大夫来给你看。” “好。” 白岁安转身去看女儿的练习情况。 见人要走了,夜凌澈赶紧追上:“这就走了?” “不然呢?” 她又不是专业大夫,受伤急救还是能处理,这种老伤她再怎么看也是看不出名堂的。 夜凌澈轻咳一声:“不、庆祝一下吗?” “那就等大夫看完后,我去外头买些好菜回来庆祝。” “不要这个庆祝……” 白岁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那你要什么?” 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这是要做什么呢? 夜凌澈有些紧张,喉结微动,道:“想、想你抱我一下。” 不会不抱吧?都好久没抱了…… 白岁安的身影忽然笼罩下来,自己的肩膀被圈入白岁安的怀抱之中。 鼻尖是白岁安自带的淡淡草木香味,耳边是对方无奈的叹息:“就这个?直说就好了,大男人说话干脆些,总不能比我还娘们吧?” 夜凌澈反搂住白岁安,道:“我怕吓到你。” “这有什么好吓到我的?” 白岁安不以为然,她还在乱葬岗过过夜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夜凌澈就张嘴说个话,能有多吓人? 夜凌澈的手滑到白岁安腰间,突然收力,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次是夜凌澈的气息被呼出在白岁安的耳边,“昨夜你离开后,烛影告诉我,来找你的人是县衙通缉许久的杀人犯,我害怕极了。 即便我知道你的厉害,也害怕任何想结束你生命的人。” 白岁安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说话时他的胸脯起伏,就像他的心脏始终在为怀里的人跳动一般。 “昨夜听到容乐喊你,知道你出现在杀手面前,我更怕了,提心吊胆出来见你,见到了不一样的你。 你比那人更像杀手,还好是你技高一筹,你那利落的身姿,和从容的举止让我再次雀跃,白岁安,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你……” 第一卷 第140章 吃我做的包子很委屈? 就好像在说,本来我害怕你被杀人犯杀了,却发现你比杀人犯还猛,于是我更喜欢你了。 白岁安扶着轮椅的扶手,想要起来。 可夜凌澈没有放人的意思,牢牢把人圈住:“你还说要抱我呢,这就要跑了吗?” “我已经抱过你了。”白岁安要扯开他的手,忽然被他反握住。 “但我还没抱够呢。” 这么大一个人,就像只无赖的八爪鱼,是真的要缠上白岁安了。 啪—— 白岁安用手拍了一下夜凌澈的手臂,冷冷道:“松开。” “唔。”夜凌澈面露苦色,还是听话地撒手了,“我说了这么多好听的,你还打我。” “这又不算打。”白岁安嘀咕。 好吧,她承认自己刚刚是真的要打夜凌澈了,刚好夜凌澈大胆表明心意那番话让她懵了,才没有立即动手。 而且听完夜凌澈的话,白岁安也不好下手。 夜凌澈这么喜欢她,她听完了只想逃跑。 怪不得夜凌澈说怕吓到她,如今这般,白岁安很难不觉得自己受到惊吓了。 起来后白岁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努力压慢了自己速度,可夜凌澈在后头看着还是觉得她在逃跑。 夜凌澈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他腿脚好了,一定要追着白岁安让她适应这种表达方式,不然这媳妇真的要没有着落了。 白岁安走去找孩子的时候,林雅舒还在和她哥哥窃窃私语。 走近一听,才知道刚才两个小孩都看到她被夜凌澈抱住了。 两小孩不约而同仰头看向白岁安。 林雅舒道:“娘,你脖子是红的。” 白岁安缓慢捂住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夜凌澈已经往灶房那边去了,才松了口气。 “热的,最近这天气热得很。”白岁安解释道。 两个孩子这才点点头。 林容乐道:“娘你再去歇一会儿吧,今早我带妹妹早练就好,下午你歇够了再教她别的。” “我不困了,在旁边坐着看你们练也一样的。”白岁安给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天气热,天也亮得早,还没到卯时天就亮了,灶房里飘来香气,把季维和林容康给馋醒了。 小的那个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只剩自己了,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衣鞋都来不及穿,便赤脚跑出去。 还好出门便能看见娘,他带着睡意,哼哼唧唧地一头栽到白岁安怀里。 “娘……” “醒啦?去洗漱准备吃包子了……” 林容康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丢了?” 稀奇,这次居然没有馋包子。 白岁安用手帮他顺头发,问:“怎么啦?我们怎么会把你丢了呢?” 小豆丁抬头,委屈道:“以前都是阿姐和我一块起的,昨日是爹陪我一块起的,今日我醒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们偷偷不睡觉不带我,是不是不要和我玩了?”“怎么会呢?”白岁安哄道,“哥哥姐姐要早起练功,他们这么累,娘想在旁边陪着他们练,你爹今日起早也是要给大家做包子吃,你要困就多睡会儿,大家都在家里,不会跑的。” 闻言,林容康偏头看向院里练功的两人,虽然自己觉得累不想练,可见到哥哥姐姐都早早地起来锻炼。 自己什么也不做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不想和哥哥姐姐不一样。 “不睡了,以后我也要和娘一起陪阿姐练功。” 小豆丁抱着白岁安的手臂,很是坚定。 “那娘以后早上都喊你起床了?” “嗯嗯!” 带着小孩去洗漱,把人给收拾好,塞了个放凉的包子给林容康,白岁安才带着他去院里。 季维虽然起晚了,但后面也加入晨练的队伍中。 全凭自觉,三人分头各练各的,烛影还没回来,季维这是第一次晨练,白岁安便多教他如何去练自己。 就是季维底子不好,再加上之前没有吃够饭,练得气喘吁吁,腿脚都软了还在咬牙坚持。 一旁看着的林容康嘴里嚼着包子,却吃不出味,他侧头望向白岁安,干巴巴地问:“娘以前也是这样练的吗?” “是啊。” 白岁安没有完全说出来,毕竟自己以前那是非常人能承受的训练,吃喝全是营养剂,也不休息,撑不住了就打药继续练。 “看着好累,我不想练。”林容康道。 白岁安笑了笑,问他:“不是说你不练了吗?” “可是大家都在练,我要是不练,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不是家里的小孩啊?” 就像夜凌澈为了和母女俩更像,也学着把头发挽在脑后,弄个鸡窝丸子头出来。 现在轮到林容康也是如此,觉得自己与自己家的其他人不一样,便想着做同样的事情。 可他自己便是怕累的性子,是个身边没有人陪着就不乐意多走一步路的性子,这会儿居然想跟着练。 “不会啊,就算是一个家的小孩,有的人喜欢念书,有的人喜欢练武,也是有不一样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性格。” 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白岁安又道,“容康以后想要做什么?” 昨日跟着念了一下午的书,林容康觉得识字太容易了,并不想像哥哥那样念书。 但是习武又好累。 看着自己手上的包子,侧头还能看见他爹在灶房里忙碌的背影,瞧着倒挺享受的。 而且小豆丁也经常帮忙生火。 说自己喜欢吃太简单了,林容康决定说个有难度的,他捧着大半个包子,认真道:“我以后要做像爹一样,做出很多很多好吃的给爹娘、叔叔伯伯还有哥哥阿姐吃!” 说完之后他便舒心了,大吃一口包子,又吃出了人间美味的感觉。 “太好了,我也很喜欢吃好吃的,想到容康能给娘做好吃的,我现在就开始嘴馋了。” 有了娘的捧场,小豆丁心里是高兴的,可看着自己的小肉手,又没那么高兴了。 林容康砸吧嘴,道:“可惜我现在太小了,都抱不动锅,只好委屈娘先吃爹做的包子了,等我学会后,我天天做饭给娘吃!” 那边,夜凌澈怕白岁安早起饿了,端了一些包子来出来。 人快到了,就听到自家小子在撬他媳妇,身上寒气迸发:“臭小子,吃我做的包子很委屈?” 小豆丁身子一僵,回头举起自己空空的小肉手:“爹爹不气!我吃着不委屈!我吃完啦,好吃的!” 第一卷 第141章 不见了 “吃吧你。”夜凌澈又给小豆丁塞了一个包子,“不许在你娘面前说我坏话。” 他又拿了一个包子递到白岁安的嘴边,想亲自投喂。 白岁安用手接过包子,先帮儿子说话:“容康没有说你坏话,刚刚是在和我说他的理想呢,他说要以你为目标,要像你一样做出许多美味。” “对!”林容康咬着包子点点头。 每个大人都拒绝不了自家小孩的崇拜,夜凌澈也不例外。 他嘴角微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你可要好好学了,我这手艺可不简单。” “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爹学,学到娘满意为止!”林容康兴冲冲道。 可话被夜凌澈听进去,看孩子的眼神不由严厉了几分:“跟我学的,难道不需要让我也满意吗?” 小豆丁拧眉思索,反问道:“难道爹不喜欢娘吗?爹做好吃的难道不是想要娘满意吗?” 夜凌澈挑眉,赶紧看了一眼白岁安的神色。 白岁安刚把手上的包子吃下,又去拿了一个,她吃东西时认真,并没有因为父子俩的话变脸,还在继续吃。 林容康吃完一个,也要再拿一个。 夜凌澈却把盘子抬高,让小豆丁拿不到包子。 小豆丁踮起脚,咿咿呀呀好一会儿也够不着。 意识到是他的好爹爹使坏不想他吃了,林容康跺跺脚,道:“爹是不是只喜欢娘,不喜欢我了?怎么只给娘吃呀?饿扁我,以后我将不能给娘做好吃的啦!” 夜凌澈点了点他的鼻子,将盘子放低,地:“不可挑拨离间。” 小豆丁如愿以偿拿到了包子,大吃一口,嘟囔着问:“那要怎么煎啊?其他的菜也不能这样煎吗?” 夜凌澈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孩说的是什么。 他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这是个词,是让你不要在娘面前说爹的不是,让娘觉得爹是坏人。” 小豆丁摇摇头:“我没有说爹的不是噢,我是看到什么便说什么了,虽然我更喜欢娘,但我也喜欢爹啊,家里还要爹做好吃的,我不会让娘讨厌爹的!” 小孩说话一套又一套的,把夜凌澈气笑了,他用双指捏住小豆丁的鼻尖,晃了晃,佯装恼怒道:“不许把你爹当厨子。” “哎呀哎呀!”林容康挥动着手,抓住了一旁白岁安的袖子,“娘,爹气了!爹不给你当厨子,我当……哎呀呀!爹要揍我了,娘救我!” 父子二人打闹,其他人也一同望了过来。 白岁安要护着小孩,夜凌澈便把林容康揉进怀里,挠了一顿痒痒才把人放过。 林家在打闹声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家里越发热闹,徐大夫来了之后,说夜凌澈的腿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每日都练习走路,逐渐离开轮椅了。 这下家里的氛围便更为欢快了。 徐大夫还顺便给夜凌池也号了脉,只说是身体长久亏损,多补补进好,眼睛的问题是以前落下了病根导致的,怕是没那么好恢复。 只要大夫没说绝对不能恢复,对大伙而言都算是好事。 看完一圈,徐大夫略显疲态。 夜凌澈记得徐大夫的精气神一直都挺好的,难得见到他有这般脸色,便问:“徐大夫最近是不是过于劳累了,我瞧你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哎哟,别提了,昨夜李垚那出了事,大半夜让我火急火燎去一趟,结果就一点小小皮肉伤,非说身子要残了,硬拉我看了一整夜啊!” 李垚便是王婶子的公公。以为是去看陈氏,白岁安便问了一嘴:“那陈氏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没想到徐大夫对陈氏的伤并不知情,他问道:“陈氏伤了?昨夜成龙伤了我都没见着她,他家也没人和我说啊。” 原来昨夜徐大夫去看的是李成龙,既然不是陈氏,白岁安便不再多问了,结了自家的诊费,便送徐大夫离开。 夜凌澈也跟着一块去,他要顺路去村长那说田地的事。 山的另一边。 已经安排妥当,倪垭吩咐手下收拾好东西,一块迁离这个地方。 手下的人下了密道转了一圈,突然就有人跑上来汇报。 “报!大量稀有药材不见了,之前配药记录的方子也都没了!” “什么!?” 倪垭大骂,“ 话音刚落下,又有人跑进来:“倪大人!那、那个死犯不见了!” “那么大个人怎么会不见!你们都给我找仔细了!” “找、找遍了,都拿火把找过了,真的没了!” 倪垭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人看着还是怒的,但自己琢磨了一下,心里便虚了。 下人还在一旁提醒:“外头都是有人看守的,就那一夜大人你让我们撤离了,说要亲自看守。那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一本文书向那个下人砸去,倪垭怒喝一声:“闭嘴!用你说吗?我看的时候人还在的,人现在不见了一定是你们的疏忽,查!都去查!” “是!”下人们赶紧跑开。 屋里只剩下倪垭一人,面前的桌子已经没了之前的作业,她也懒得把东西收拾起来,往后一倒,坐在椅子上。 嘴里忍不住念叨:“总不能是她做的吧……是怎么做到的……” 最近去过那个地方,还见过夜凌池的就只有白岁安了。 可是人是空着手来,空着手走的,怎么把人带走呢? 但倪垭事后确实也没去检查过地牢,人没了、药方没了,连药材也没了! 越想越气,倪垭一脚跺在面前的残骸上。 心中有无数脏话要骂出来。 该死的,这是遭贼了吧! 怎么什么都偷! 偏偏现在找不到白岁安这人,已经传信给恭昌,说了白岁安还活着的事情了。 但是一直没有回信,也不知道恭昌能不能帮她把白岁安解决了。 白岁安一直都在,她便无法真正的当天璇国第一人,甚至无法当上世间第一人。 现在连做事都要看恭昌的脸色,她不服。 总有一日,她要把站在她上头的人都解决了! 第一卷 第142章 恶语伤人心 田地的事还是很容易就谈妥了,夜凌澈说自己有个做生意的朋友,开了医馆,日后要收购药材。 变相是带乡亲们致富,因为夜凌澈说,只要品相合规,有多少就能收多少。 只要种好了就不愁销路,是稳赚的买卖。 村长:“地的话我晚些时候带你去瞧瞧,那地当时种不出东西,便一直没人要,你要看过觉得还可以,那再卖给你们家。” 夜凌澈点头应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对了,林澈。”村长忽然把他叫住。 “何事?” “那小苗的婚事便这么由着白氏搅没了?” 夜凌澈忽然蹙眉:“我媳妇不过是借了些银子给她,让她有些底气,看不对眼是她和那陈裕的事,莫要将过错都推到我家上。” 村长抿嘴,缓缓叹了口气,道:“也不是要怪她,只是那小苗的婚事实在是令人发愁,你都有外头从商的朋友了,想必认识的人是不少,不如找几个,让小苗认识认识。 小苗以前便喜欢你,说不定她能看上你身边的人呢?” “那开铺子的人是我媳妇那边的人,与我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这次让村里人一块种草药便是岁安的主意。引荐一事我可不好做,毕竟以前她和岁安便不和,怕是会发生口角,这影响了村里的事,便不好了。” 夜凌澈一脸和善,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李小苗的婚事她自有想法,旁人着急也没用啊,还是让她自己来吧。” 村长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过夜凌澈。 夜凌澈在白岁安头上安了大功劳,事关村子未来,之前对白岁安的看法也不能拿出来说了。 “你说的也是,还是要小苗自己操心才行咯!” 村长说得大声,似乎是要说给其他人听。 夜凌澈也不打扰村长见别的人,说完事便离开。 他一走,李小苗的娘便出来了。 一脸凝重,两人相顾无言。 回到家中,夜凌澈便和白岁安说清楚了田地的事。 因为白岁安懂草药的习性,那块田地种不出粮食,说不定能种别的药材,所以一会儿要白岁安去看田地。 白岁安直接就应下了。 之后夜凌澈又拉着她对口供,要白岁安认下要村里人一块种草药的主意是她出的,还要说外头开铺子的那人是白岁安的好友。 说开铺子的人是朋友这个,白岁安能够明白是为什么,就是怕别人顺着查到夜凌澈身上。 可这要村民种草药的事是夜凌澈提出来的,也就村子里的人知道,这点小功劳,怎么还要挪到她身上呢? “为何?”白岁安问。 “以前村里人对你有了不好的印象,怕是要像那陈氏一样对你有偏见,你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他们带点感恩之心都不会再去为难你。” 白岁安早就不在意他人对她的看法了,她道:“那又如何?他们喜不喜欢我都不影响我过自己的生活,我不必抢你的功劳。”“不是抢,这是我给你的。” 夜凌澈将白岁安的手牵到自己心前,“你不在意外头的人如何说你,但是我们会在意,我们都知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定不想外面的人说一句你的不是。” 只要家人与亲友才会在意你在外的名声。 这种说教方式在白岁安的记忆里还是十分陌生的。 以往自己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在后头说她的坏话,她也习惯性视而不见。 因为伤人要被关禁闭,什么也不能做,太闷了,出去做任务还能和任务目标说两句话解解闷。 组织只要求她完成任务,以及不随便伤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给她攒点好名声。 白岁安有了干劲:“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与村里人打好关系,不坏家里的名声。” 夜凌澈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和家里的名声无关,是恶语伤人心,即便你不在意外头的说法,听多了总会难过的,我不想别人平白无故坏了你的心情。” “好。” 去看田地的时候便有不少人过来凑热闹,村长的传播速度很快,村里都知道了,白岁安有个开医馆的朋友要收购草药。 关于苗的问题和收购价格,不少人都好奇。 便跟着村长过来问了。 白岁安推着夜凌澈走,基本都是夜凌澈在回答别人的疑惑,事关收购的价格,白岁安不好插嘴。 夜凌澈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也能给村里人说明白。 有他在,白岁安连说话的功夫都省了,到地方就把夜凌澈留在上头,白岁安下去看田里的土壤。 “这地以前是别人自己刨的,产量越来越少,后面那户人家就去镇上找活干了,屋子现在卖给了李佑,这地便一直没人要,离你们那也挺远的,每日过来也要走好一会儿,但你要实在想要这地,便宜些给你也成。” 一旁的人见白岁安还认真的看这地的情况,像真的要买这地了。 有人劝夜凌澈道:“林澈你可别让你婆娘浪费银子了,她懂什么种地?这地离咱们村那一片地远着呢,土都不一样,你瞧这地都起毛了,种不出东西的。” 一旁的人跟着附和:“是啊,那开药铺的不是她的熟人吗?你们就赚从我们这些帮忙种药的一些介绍费就好了,反正你们是猎户,也不靠种地吃饭。” 周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夜凌澈也插不上话,知道这些人是觉得白岁安要种地分草药的银子,他等大伙说完了,正要与旁人解释。 白岁安便拿了主意,和村长要了偏小的那块田地,一亩多一些,因为一直没人要,也种不出什么,便算三两一亩。 周边还有不少地,村长问:“其他的不一同要了吗?” 这一片的地都这样,都是一个问题,白岁安知道如何治理这些地,只是要花多一些精力,白岁安不想。 “就这一块了,弄太多也种不过来,我回去给你拿银子吧。” 白岁安上去,推着夜凌澈要离开。 周边是其他人肆无忌惮的议论声:“买这么点能种出什么东西啊?那地产出这么少,不多买些种菜自己家里都不够吃的。” 然后就听到白岁安阴仄的反驳声: “你们这么懂,来帮我种?” 第一卷 第143章 这一定放了东西! 那人朝白岁安笑了笑,言语里是明显的讥讽:“这不是知道你们家不会种地,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不往心里去,我也要往心里去。”夜凌澈道, “我媳妇心好,偏是记不住谁爱说难听的话。偏偏我心眼小,我不爱听这些,反正也不用全村做那药材的生意,你们瞧不上我家的,不做就是了。” “这不是她熟人的生意吗?不是要她多找人种吗?我们要是不种了,那不就没药了吗?” 那人不信白岁安有什么好的关系,心想着怎么也会在她那赚些银子,倒对白岁安没有一丝敬意。 这类人生来便不懂感恩,夜凌澈更不希望他能在自己手上捞到银子。 “她的熟人是给她面子,才让她村里的人从中挣银子,你若觉得这银子不挣也罢,那我们便把这事推了,以后我们家做这事便好。 反正其他村里也有人能干,这是大医馆,买药的路子多着呢,不缺我们村。” 夜凌澈一番话,把个人与白岁安的矛盾,变成了村子与银子的矛盾。 他一个人不干不要紧,可若是因为他一人惹白岁安不高兴了,那全村都别挣这份钱了。 夜凌澈眯着眸子打量那人,忽然转头去问村长:“这事我们村的人真的不干了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话,毕竟刚才大家或多或少地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大伙干巴巴地望着村长,等他帮忙说几句好话把夜凌澈给劝好。 早前刚听过夜凌澈说过一次,知道夜凌澈这是在护短。 村长道:“平日里一个二个便管不住嘴乱说话,邻里间经常发生口角,这么多回了也不知注重一下邻里间的情谊。这会儿说错话惹白氏不高兴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人赔不是?” 那些人才稀稀拉拉地开嗓给白岁安道歉。 白岁安道:“嗯,以后想说我坏话的可以当面说,反正人的身体没有野猪耐揍,我只是个不会种地的猎户,脾气也差,以后听见不爱听的话就直接动手了。” 她这一说起来,其他人才想起,前不久白岁安还独自一人打死了一头大野猪。 之前陈氏与她发生争执,她还把陈氏的牙都打掉了。 大家都还记得她与李小苗拌嘴的事,都未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白岁安已经变得会出手打人了,打得还不轻。 刚才讥讽白岁安的那人连连摆手:“嗨呀,一个村的,是真怕你不会种地,想帮帮你,才说这些。” “真的?都想帮我吗?” 白岁安扫了一眼,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会儿白岁安不和他们客气了,咧嘴一笑:“那成,一会儿都和我上山去吧。” 连带着夜凌澈都懵了。 夜凌澈回头问她:“你上山要做什么?” 如果是打猎的话,完全没必要了,烛影还在镇上,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把肉买回来了。 “那田有些问题,我砍点竹子做个东西修一修,那个地就能正常种东西了。” “真的假的?”其他人显然不信白岁安这番话,“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都不知道那地是什么毛病,你这一看就知道了?” “那现在带家伙和我上山不就好了?” 虽对白岁安印象不佳,但一伙人实在是好奇,还是跟着白岁安上山了。 夜凌澈还要一个一个去拜托他们别让白岁安拿重物。 还好村里人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一些小事拜托一下,他们还是愿意帮忙的。 “林澈你把心放肚子里去,跟咱们一群大男人上山,还怕你家婆娘伤了吗?” 夜凌澈失笑,其实他是怕白岁安逞强,又让伤口裂开了。但其他人也怕白岁安,他们怕白岁安一个看他们不顺眼,就要刁难他们。 不过跟着白岁安走了一路,也没见白岁安恶语相向,态度也挺好,让人帮忙时语气很好。 一点也不像刚才放狠话说自己要打人时那样。 偶尔还会蹦出来一句“辛苦了”。 之前他们还以为是李牛大一家和齐德成都比较憨,才和白岁安她走得近。 从上山到下山,一伙人对白岁安有些改观了。 直到他们帮白岁安搬了竹子回家后,夜凌澈在家里准备好了茶水和工钱,夫妻二人的形象顿时在众人面前好了起来。 工钱不多,因为竹子也没有看很多,几个搬了竹子的大哥都拿了十文。 因为后续还有工序,就像之前那样,留几个手脚利索的人,听白岁安的吩咐帮忙做好白岁安需要的东西,做完结工钱。 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也就留了几个人下来,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讥讽白岁安的那人。 他也姓李,叫李常,是李小苗的小叔。 便是知道之前白岁安给银子不让李小苗嫁人,才对白岁安没什么好印象。 还以为白岁安不会让他留下来干活呢,没想到他举手说要留下来,白岁安便点头了。 一边兴奋能在白岁安这挣到银钱,一边又怕白岁安留他下来是要为难他。 李常苦着脸,等着白岁安吩咐他干活。 没想到白岁安一点都不着急,先一人给了一个果子,让他们几人先坐着等一会儿。 白岁安要先把图例画出来。 李牛三本来是来问种草药的事,正好听到白岁安这次又要人帮工,他又留了下来。 其他几人都因嚼了白岁安的舌根,或多或少有些心虚,手上拿着梨也不敢吃,怕里头吃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之前李牛三便在白岁安这提过一篮梨回家,家里人都爱吃得很,抢都抢不到。 这下有的吃了,李牛三吃完一个,又去问白岁安还有没有,白岁安又给他拿了两个,吃得他一脸满足。 看得其他几人心惊胆颤,李常去问他:“你不怕里头放东西了吗?” 李牛三也不知他在怕什么,横竖自己还没吃够呢,便道:“你不吃可以给我吃啊,这果子说不定外头都卖得老贵了,太好吃了,我都不够吃。” 听他这么说,李常拿着手里的果子跃跃欲试:“真的没事啊?” “哎哟!我以前就吃过,也没见我死呐!说真的,你不吃给我吃,我不怕死!” “不给不给!” 李常立即一口咬到梨上,这不吃不知道,一吃不得了。 第一次吃到这么清甜的果子,才吃了一口,便不想停嘴了。 他边吃边说:“这一定放了东西!” 一旁几个看他吃了的人,刚想跟着吃,一听他这么说,又不敢吃了。 李牛三皱着眉头,不悦道:“你胡说什么呢!” 李常又吃了一口。 一旁的人傻眼了:不是,怎么说里面加东西了,你还越吃越起劲呢? 李常捂着嘴,发出幸福的呜咽声:“里头一定加了东西,不然我怎么一吃,便觉得白岁安是个大善人呢!这么好吃的果子都给我们白吃,她也太好了吧!” 第一卷 第144章 总能缓和一下关系 李牛三闹玩笑似的给李常来了一拳:“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还说胡话吓人!” 其他几人大口大口把果子吃下肚,每个人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想起刚刚李牛三还去讨要果子的举动,他们暗自商量道:“不如我们也去讨点果子吃吧?” “没听到刚才牛三说的,这果子很贵的,咱们和他家与林家的关系能比吗?还是别……” “叔叔们,再吃一些吧,歇一会儿就开始干活了。” 林雅舒端着盘子就出来了,上头装了不少切好的梨,在场人分着吃也绰绰有余。 都来不及感叹,一伙人蜂拥而上瓜分盘内的水果,宛如饿虎扑食。 盘子还没放下,就变轻了。 李常抢了两块,见小姑娘还文静地站在原处,有种大人们抢小孩果子吃的感觉。 他用手肘碰了碰其他还在抢夺的人,道:“都别抢了,小孩都没得吃,都让你们抢没了。” “你们吃吧,娘说这些都给你们吃。”林雅舒摇摇头,把盘子放下就离开了。 爹娘还在屋里画图,林雅舒回屋,资金兄弟都在那里听后娘讲田地的问题。 图已经画好了一大半,白岁安抽空给夜凌澈解释机器的作用。 “那一片的地方是盐碱化了,会让作物的出苗率和成熟后产出会降低,想要治理还需要花一些时间试一试。” 白岁安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她以前生活的国家是个农业大国,她对农耕有些了解。 她说的词其他人也听不明白,几个孩子一头雾水,只知道是土地有盐,就种不了地。 林容康问:“炒菜不是要盐吗?不能把地里的盐拿回家做菜吗?” 白岁安轻笑:“还知道做菜要放盐,容康真机灵。不过啊,这个地的盐和吃的盐不一样,是不能吃的。” “好叭。” 将剩下的几笔画完,白岁安拿画好的图出去。 吃了几个果子之后,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有李牛三在,白岁安也好安排一些,将自己的需求提出,李牛三是有经验的,自然地便带着其他人怎么做了。 这次白岁安要做的东西也是比较常见的,村里也有一个水车,一个水车就够村里的人用了。 “你这是要自己做个水车啊?”李牛三看着图纸,“这个可要好几个老师傅一块做呢,你这就要我们几个做,怕是做不好吧?” 白岁安见过村里那个水车,比较大一个,那都是以前村里集资请人做的。 如今白岁安画的图纸与村里那个有些相似,但不太一样。 因为她不是要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水车。 其他人也发现了切割的大小不太一样。 李常瞥了一眼白岁安,小声附和道:“你是不是也不会弄啊?这尺寸比咱们村那个小太多了,你没去地里见过你怕是不知道,那……” 白岁安一个和善的眼神抛过去,他便闭上了嘴。 毕竟嘴里还有方才果子的清甜,吃人嘴短,李常也不敢说白岁安一句不是了。 “做个大的费时费力,我那块地方离村里的田地远,我做个小的在那一块片小地方用就好了。” 白岁安并不气恼,耐心给其他人讲各个部件如何制作。她就和李牛三一块测量与划线,其他人按照划好的线开始切割。 累了有椅子坐,渴了有茶水喝。 白岁安也不催人,总之在林家干活还挺松弛的。 干久了,李常从刚开始的不敢与其他人攀谈,渐渐敢说几句话,再到能偶尔像李牛三那样与白岁安唠几句家常。 说多几句,大伙便觉得白岁安人也没那么可怕了。 主要是刚才夫妻二人,一个拿村里的生意说事,一个拿自己的拳头说事,把他们这些以前对白岁安有坏印象的人,都给说害怕了。 之后再一看,其实夫妻俩都长得面善,也是能好好说话的。 他们和林家交好也不亏。 临近中午的时候烛影回来了,又买了不少菜和肉,把李常眼睛都看直了。 “你们家每日都吃这么好啊?”李常问。 其他几人瞧见大鱼大肉也惊了。 李牛三倒是没多惊讶:“白妹子家里病人和小孩多,吃好一些也没什么。” “是的,家里小孩都在长身体,我相公和他大哥身体不好,也要好好养着。”白岁安道。 “这……”李常扫了一眼白岁安和烛影,狐疑道,“你们家里也就两个人能干活的,养得起这一大家子人吗?总不能像陈氏说的那样,去……” 他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烛影将东西放好,便出来帮忙锯竹子。 他和白岁安一块盯着李常,心里沉不住气,便开口骂人了: “嫂子,这谁啊,你也放他来我们家干活??” 烛影举起手中的竹杆,怒视李常,“滚出我们家!” 他长得可比夜凌澈和白岁安两人要凶,一瞬间气势便起来了。 他是真的要上手打人了。 吓得李常都坐不住了:“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干什么活养家,没有别的想法!” 白岁安拦住烛影:“常叔就是不太会说话,我都听惯了。” 等烛影坐回去,白岁安才似笑非笑地与李常说:“我们这也不太会种地,也就有些身手,去挣些卖命钱,常叔要是好奇,也可以去做做这份活。” 李常摆摆手:“那还是不了,哈哈,你都能打死野猪,我们这与你比不了,比不了。” 也快到饭点了,白岁安让他们先回去做饭吃,下午再来弄。 等人走了,烛影才问白岁安今早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些人平日里都不和我们走动吧?让他们留下来是为什么啊?” 白岁安将今早看田地时的事说了,她解释道:“做生意要村里人帮忙,总要让他们的心与我们一块。 今早我们先说了狠话,后面又在其他小的方面对他们好些,平易近人一些,总能缓和一下关系。” 烛影懊恼道:“哎!早知道我方才不凶那人了,我这岂不是坏了你们的事吗?” “没事,你照常便好,一家人都这么亲和总会显得奇怪。” 第一卷 第145章 我想给你们办婚礼 按照夜凌澈的安排,金川是被烛影秘密押送到衙门关着的。 同曾是悬赏令的目标,认为翁来能从金川口中问出些什么,所以白岁安叮嘱烛影把人关押到翁来的隔壁。 等抓到银川两兄弟就要问斩了,早些让人接触,能问出的事情也越多一些。 预计银川最快来的时间便是明夜,消息传递和赶路都需要时间。 再加上醉红楼如今要开始查内鬼了,也不知道银川来的时候会如何,所以白岁安还是把之前在家里的各种机关暗器都重新布置一下。 等她弄好了,家里也快开饭了。 从昨夜开始,家里都特意多煮了一些饭。 白岁安也留心了,每次吃完饭都挨个检查家里的小孩吃饱了没有,饭后也让他们吃水果,争取让家里每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还有两个大孩子,在白岁安的叮嘱下,夜凌澈也有意让夜凌池多吃一些。 夜凌池看不见家中的情景,只觉得家里去哪都是走几步便到了,比以前住的东宫小太多了。 他认为弟弟如今过得也不好,所以总是一声不吭地接受所以安排,争取不给夜凌澈一家添麻烦。 直到夜凌澈第三次问他吃饱了没,夜凌池意识到自己是被特别关照了,上了岁数的男人面露囧色,道:“我又不是小孩,我知道吃饱的。” 周边的孩子吃完饭便散了,烛影和白岁安去收拾灶房,也就这兄弟俩能坐着慢慢唠了。 夜凌澈道:“今早大夫说你的身子要多补,岁安怕你吃的不够多,才让我多问问你的。” “她倒是对这个家上心。昨夜听了容乐的描述,她受了伤还把家里的刺客解决了,她原来的身手怕是要更好吧?” “昨夜我也是第一次看她打斗,之前烛影见过一次,他与我说了她身手不错,我还不知有多不错,昨夜看来,她似乎要比烛影要厉害一些。” “那与我以前的身手比呢?” 夜凌澈有些犹豫:“我分不出。” 夜凌池明白自己弟弟的心思,也没追问了,只是笑了笑,道:“如今我们都在她手上,你可曾想过,她若是被旁人教唆,我们都会没的。” “她不会别人蒙骗的。”夜凌澈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为何如此笃定?你了解她吗?” 夜凌池把夜凌澈问到了。 夜凌澈对白岁安的了解都是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得到的。 比如白岁安爱吃甜口,平日里爱冷着脸,话不多,却会一直在心中计划着如何让对家里人好。 她只是不善言辞,但她的心是好的。 夜凌澈从来不觉得白岁安会做对这个家不利的事情。 可能是白岁安居然有耐心每夜都给小孩讲故事,也可能是白岁安为了养家愿意身陷危险。 夜凌池没有等到弟弟的回答,他伸手找到了夜凌澈的肩膀,按住,道:“喜欢上一个你不知根知底的人,是一次豪赌。你总该知道她的事情,不足够了解她,又如何让她喜欢你?” “这是……”夜凌澈定定地看着夜凌池,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但他人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那张消瘦的脸上带着的是比日晒还有温暖的笑意,夜凌池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也未曾怀疑过她,我信我的弟弟不是愚笨易受骗的人,她一定值得你喜欢。 可如今家里难有安宁,我在这一日,怕那些人便会不断来打搅你们。不如把我交出去吧,等外叔祖父一回来,便让他送我回皇城,我的身份还在,定不会有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白岁安把小孩都赶回屋里午休去了,出来便听到夜凌池那番要自我牺牲的言论,便出声反驳, “昨夜的刺客是为我而来的,他们不过是要杀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上前两步,扯了把椅子坐在夜凌澈的身侧,又道:“我很厉害,护着你们一家人不是问题,你要是先怕死了,那下次有刺客来,我可以先拿你挡在前面,让你多锻炼一下。 家里的小孩都没怕呢,你倒是怕上了?” “岁安。”夜凌澈握住白岁安的手腕,“说太过了。” 夜凌池脸上的笑都僵了。 “抱歉。”白岁安立马道歉, “烛影昨日奔波一夜,也没休息好。我只是想说,当初我们要把你救回来,就没想过你的存在会是家里的麻烦,可你不信我们能护住你。我是因为听到你打退堂鼓不高兴,才这么说你的。” 夜凌澈偏头,努力记下此时白岁安的表情,才拍了拍她的手背哄人: “你别生气,兄长打我们许多,考虑的事情总会有些保守,但他也曾意气风发,你那些大胆的想法,他一定会配合的。” 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夜凌澈是不想他们直接有矛盾的。 夜凌池垂头轻笑一声,心情倒是不差:“你对自己自信,我也不是不能拿命陪你赌。” 这话是对白岁安说的,在他来了之后便没怎么与白岁安交流过了,林容康说白岁安人很温柔,烛影说白岁安实力高强,林容乐说白岁安值得依靠。 他那被蛊惑的弟弟说白岁安很能吃。 每个人眼里的白岁安都不一样,可他看不见,他只知道白岁安做事麻利不废话,轻而易举地便把他救出来,又不爱与他废话,便把他“打包”好,让他与夜凌澈他们相认。 因为很少说话,夜凌池便以为,白岁安不喜欢他赖在这里。 如今被白岁安说了一通,他也有了对白岁安的了解。 他的弟弟喜欢上了一个狂妄的女子,饶是以前的他,也不敢对弟弟说“我很厉害,护着你们一家人不是问题”,这类的话。 白岁安却能轻松说出。 “真奇怪,刚刚你说自己要逃跑,为什么现在又不跑了?”白岁安看不明白夜凌池那多变的情绪。 就连夜凌澈也不明白。 夜凌池道:“之前是不清楚你的看法,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听进去了,你不曾与我说过你的想法,我有些误解,才惹得你方才不高兴,我也要与你道歉。” 嗯? 白岁安眨了眨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误解她的原因。 而夜凌池还有话没说完:“小澈与我一样,都不太喜欢规矩的人,他能钟情于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由跟着好奇你的为人,目前我是满意你们的婚事,可惜你们成婚匆忙,如果可以,我想给你们办婚礼。” 第一卷 第146章 说要见你 “现下不是办婚礼的时候,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念想。” 白岁安说完,夜凌澈的身形便明显地顿住了。 这与在白岁安口中听到自己不被喜欢无异。 白岁安显然没有注意到夜凌澈的情绪,理解夜凌池态度的转变就已经用了她不少的脑细胞了。 比起她自己会玩出来弯弯绕绕,夜凌池的脑回路比她的想法还要弯弯绕绕。 夜凌池的手掌轻轻落在了弟弟的大腿上,语调轻如微风:“也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确实难入你的眼。” “倒也不是。”白岁安道,“他做饭真的很好吃。” 她也就这一个想法,家里小孩都在长身体,真的离不开夜凌澈的饭。 “哈哈,看来我养的弟弟也算有过人之处。”夜凌池笑了笑,轻拍一下夜凌澈,要对弟弟的嘱咐便在这一个动作之中了。 弟弟开窍本就不易,这会儿又喜欢上了一个更难开窍的人。 可惜他的眼睛不好,真想亲眼看看弟弟着急的样子。 一个下午平平淡淡,夜凌澈用和橘子皮煲了一锅水,给来家里干活的人解暑。 夜凌池在屋里给狗蛋讲书,林容乐与林容康一块练字,烛影在后院操练三个孩子,也就夜凌澈在白岁安旁边晃着不愿离开。 他的黏人程度大伙有目共睹。 村里成婚许久的人,也就齐德成有闲心成天黏着自己媳妇了。 以前夜凌澈成天外出打猎不归,也没听说他和白岁安感情多深。 毕竟以前村里人说白岁安不会养孩子时,也没见夜凌澈表态,看不出有多喜欢白岁安。 李常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感觉也合理。 毕竟夜凌澈这是身体不好在家养着,与白岁安接触多了,感情多了也说不准。 这下他们也不好对白岁安有过多偏见了,毕竟夜凌澈刚带着孩子来村里时,帮了村里不少人的忙,村里人本身对夜凌澈的印象也不差。 以前他们都还想着促成李小苗和夜凌澈,没想到夜凌澈带回来了一个不会带孩子的女人,大伙难免不待见白岁安。 不过现在他们把白岁安看顺眼了也还是一样,陈氏和白岁安的矛盾也是全村皆知的。 把人牙打掉了,现在陈氏可进说白岁安的坏话了,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白岁安有多不好。 一道人影忽然进了院门,是大家都认识的王婶子。 她看着有些着急,进来扫了一样在场的人,确认了白岁安的位置,便直奔过去。 “岁安,你和我走一趟呗,我嫂子醒了,说要见你。” 王婶子急切地要白岁安跟她走,手都伸出来,见夜凌澈那不明喜怒的目光,她还是没拉起白岁安。 白岁安稳稳地将剩下那半笔画完,把竹杆放下,手中的笔塞给夜凌澈,才起身跟着王婶子离开。 夜凌澈还要跟着去,白岁安回头指着桌上的图纸,道:“你先帮我继续画,一会儿我回来查验。” 此时的夜凌澈像个想出去玩被阻止的小孩,扁了下嘴,还是埋头回去做白岁安交代的任务了。 见两人离开,李常看向身边的人:“我没听错吧?陈氏找她?还是让王氏来找她?”他旁边的李富摸了摸脖子,朝夜凌澈那边瞥了一眼,小声道:“一会儿不会闹到这里来,把我们锯了大半日的竹子都毁了吧?” “这……不会吧……” “婆娘掐架可猛了,一下就能把家里掀了!” 李常吸了口凉气,一偏头就对上了夜凌澈的视线。 夜凌澈道:“我媳妇连野猪都能在山里直接打死,不会把人带回家里动手的。” “也是。”李常陪了个笑脸,“但是啊,林澈,那陈氏素来不喜欢白岁安,一会儿在那边吵起来怎么办?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胡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家岁安?”夜凌澈跟着了迷似的,什么也不听,“都好好做事,渴了喝水,舌头痒了就闭嘴,不要嚼舌根。” 昨日他家岁安还救了陈氏呢,还送了药,要是陈氏还对他家岁安冷脸,他就算坐轮椅也要拿盐水去泼陈氏的伤口。 被王婶子带回去的白岁安,进门就听见了李全旺与李成龙的吵闹声。 一老一幼的两个男声,不用介绍便知是李成龙父子俩了。 不过王婶子也没功夫介绍,便拉着白岁安往她那屋去。 陈氏人已经醒了,但是身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如果不是白岁安进去后,陈氏还能好好的与白岁安打招呼,白岁安真的以为陈氏这是要死了。 “怎么搞成这样了?”白岁安上前查看陈氏的伤势。 还好只是伤口裂开了,出了不少血。 为了方便,白岁安有特意做一个箱子,里头就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得到的急救工具。 陈氏本来伤口就深,这会儿扯开了之后血特别多,白岁安要给她处理,就让王婶子跑回去帮她拿箱子。 王婶子过去问夜凌澈拿了箱子,又火急火燎跑了回去。 她出去的时间,刚好可以让白岁安和陈氏把事情说好。 “刚才我儿他们过来不小心弄开了我的伤口,我记得昨夜是你帮的我,听王多良说你昨夜把我送回来没收银子,便想再麻烦你一次了……” 陈氏脸色发白,说话时间一长,声音就发虚。 也是白岁安来了这里这么多天,第一次和陈氏见面了不骂架的。 “昨日你是怎么在那个位置受伤的?”白岁安问。 她救陈氏也是因为那两个刺客是因为她才来村里的,连累了陈氏受伤,所以她要救陈氏一命。 可具体陈氏怎么惹上了那两人,白岁安很想知道。 陈氏昨日被绑后就知道事情有蹊跷,她本想怪白岁安害了她,可她临死前睁眼便见白岁安一人顶着月色,为了救她急得满头大汗。 再加上今日家里很乱,她很心累,已经怪不了白岁安什么了。 “你不知晓吗?那些人说是你的远房亲戚,我才与他们说话……” 陈氏当时是什么心思,不用说,白岁安也能猜到。 但那几人在陈氏的面前总要有个身份。 白岁安道:“我在嫁人前,家人便死光了,那两个是前几日我出去给人当护院时结下的仇人,他们怪我抢了他们的位置,才来寻仇的。” 第一卷 第147章 那药是给你们用的吗?你们就抢? 也是阴差阳错,让陈氏碰上了这些人。 “我昨日已经让人送他们到官府了,以后不会有事了。” 陈氏苦笑。 家里隔音不好,她与白岁安谈话时,自家男人和小孩还在吵。 而白岁安就跟听不见似的,只和她聊与身上的伤有关的事情。 或许是白岁安不会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在处理伤口时,陈氏也一脸的平静。 王婶子在一旁看到鲜血直流,脸都白了,连忙转过身不去看。 “你这伤口……不是不小心弄的吧?” 昨日就是白岁安处理的伤口,她是缝了线的, 这会儿把衣服弄开,把血擦去后,就只看见断掉了的线头了。 王婶子连忙解释:“我在外头干活呢,成龙说嫂子要见你,我便跑来找你了,这药都是嫂子自己上的,我可不知道伤怎么就成这样了。” 平日里她总是被怪,这会儿怕白岁安也怪她,王婶子便解释的很快。 白岁安便止血边问陈氏:“我给的那罐药呢?” 陈氏虚弱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畏惧,她有些心虚:“给成龙拿去了。” 白岁安问:“徐大夫不是给他看过了吗?皮外伤,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跑来说自己疼得很,说你那个药有用,让我给他试试……” 陈氏打量这白岁安的表情,以前看白岁安这副模样,她只觉得对方不爱搭理她,要骂狠一点引起白岁安的注意。 现在白岁安眉头轻拧了一下,她道不敢说话了。 白岁安要重新给陈氏缝线,便没再说话了。 王婶子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 “我记得方才用饭时,我男人说岁安你有个开医馆的朋友要找咱们村的人帮忙种药材。 然后成龙便笃定了岁安你有许多名贵的药,才把林澈给救回来。昨夜我有与公公说过你把大嫂送回来一事,昨夜徐大夫没给他开药,他便把主意打到你给大嫂的那药上。” “成龙心不坏的,昨夜他爹下手狠,他跑我这来哭疼,我才这把药给他的。”陈氏略微停顿,见白岁安表情不变,她又道, “他也很有孝心,看到我这伤,说自己知道怎么治,还要帮我呢,就是手笨了些,才弄到流血的。” 白岁安语气平淡地问:“他说他会治,你就信了?” “他毕竟念了这么多年的书……” 缝好了线,外头还是那父子俩的吵闹声。 白岁安歪头轻笑:“你说他有孝心,可你伤成这样了,他怎么不来看看你,把药拿了就跑,是认为你的伤不用药了吗?” 是她听了都觉得离谱的程度,而陈氏居然还在给自己的孩子辩解。 “你知不知道,你这伤要是不用药,你就是要等死了。” 白岁安恨铁不成钢。 这个世界没有现代的药,如果昨晚不是白岁安给陈氏用了掺了灵泉水的特效药,现在陈氏的伤口一裂开,就真的要流血死了。 “成龙也不是有意的。”陈氏道。 白岁安不与她多说,而是让王婶子去把陈氏的药讨回来。王婶子出去没多久,便空着手回来了。 她支支吾吾道:“大哥和成龙在抢药,那药他们没拿稳,便掉在地上了碎了,现在要我再来向你讨一罐。” 白岁安看向陈氏,摊手道:“救命药可是很贵的,你的男人和儿子把药摔了,你没药了,等死吧。” 妯娌二人一同白了脸,王婶子焦急道:“真的没了吗?岁安你那开医馆的朋友那也没了吗?这人命关天,要我们花银子也行啊!” “十两一罐。”白岁安张口就来。 “这……家里的银子都充公了……昨夜公公也说不管大嫂的身子了,要是活不下去就埋了……这,这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王婶子咬唇,其实她是有留些私房钱,都是留给自家两个姑娘的嫁妆。 自己嫁不好,又没多少嫁妆,才会过得如此不好,便想着让女儿们以后嫁好一些。 可现在…… 她咬了咬牙,还是没把自己的私房钱说出来。 陈氏生了儿子,平日嘴甜一些也讨了不少好处,一定也有不少私房钱。 “这么多……”陈氏张了张嘴,道,“不能通融一些吗?昨日你都没收我家银子,之前你也给李小苗银子了……” “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白岁安打断陈氏的话,“我家两个病人四个小孩,怎么养?难道我用命挣钱还要把你家给养上吗?” “你们自己找大夫吧。”白岁安起身。 陈氏伸手要把她拉住,她躲开了。 “我,我没银子请大夫,才找你来的。”陈氏虚弱道。 真是够离谱的。 白岁安回头,居高临下望着她:“什么意思?我活该给你们家使唤吗?你想你儿子要弄死你,我还救你干什么?” 她有些生气。 气的是世界上居然有李成龙这样的坏小孩,同时也气陈氏居然事到如今还要偏袒她的儿子。 “我、我没让成龙弄死我……” “那他把你伤口扯开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有……” 陈氏执迷不悟,白岁安也懒得与她多说。 王婶子把白岁安拉住,开口劝陈氏:“嫂子,你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凑一凑吧!命要紧,要是实在差一些,那便找岁安借一些,我们立个字据也好啊!” 白岁安等着陈氏的回答,可陈氏犹豫了许久,才道:“我的银子是留着给成龙念书的,可不能动啊!” “那便等死吧。”白岁安挣开王婶子的手,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简直无药可救。 白岁安出门,那父子俩已经不吵了,都蹲在大门等着白岁安。 刚才他们可都听见白岁安的话了,白岁安不愿给药,所以父子俩达成一致,要逼白岁安吧药交出来。 “把药给我们!否则不让你走!”李成龙喊道。 白岁安放下自己的药箱,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问:“那药是给你们用的吗?你们就抢?” 父子俩握紧了拳头,李全旺咬牙大骂:“你敢不给我试试?信不信我打死你!” 第一卷 第148章 全家出动 “来啊,就怕没你们打不死我。”白岁安朝他们勾了勾手。 她早就听多了别人放这些狠话了,说要打死她的人又这么多,她什么时候被打死过? “哎呀哎呀!不要打!”王婶子追了出来。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她挡在白岁安身前,却被李全旺无情地推倒在一旁。 白岁安顾不上扶人,眼见着李全旺要打向她,她抬手格挡,并且反应极快,另一只手立刻抚上李全旺的脖子。 用力一收,李全旺重心不稳,有了要往下倒的趋势。 可白岁安的动作还没结束。 就在李全旺向前栽倒,要拉......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48章 全家出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0章 刚才闹脾气,故意涨价的 谁也没想到陈氏会偏袒白岁安。 就连白岁安本人也没想到。 这个时代的人态度转变都这么毫无预兆吗? 白岁安想不明白,但陈氏的表现令她消了一些气, 如此看来陈氏的心也没有偏的离谱。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可能本身就是自私的人,在意识到自己在意的人不在乎自己后,就不会再偏心了。 “你是要气死我吗!” 李全旺很生气,飞扑过去要对掐陈氏,因为白岁安站在陈氏前头,所以烛影立即上去将人擒住了。 夜凌澈道:“村长,你也看到了,是他要为难我媳妇啊。” 目前......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0章 刚才闹脾气,故意涨价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2章 有一点喜欢上他了 白岁安不解:“这算什么很重要的事?” “当然重要了!”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夜凌澈如愿地圈住白岁安的肩膀,颤颤巍巍地迈出一步。 村里年过五旬的老人都没他这么脚软。 见他又柔弱,又犟,白岁安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用身子撑着夜凌澈大半的重量,扶着他慢慢挪动。 “这是我们的第一间铺子,我想以你的名作为医馆的名字,能留个纪念。” 白岁安无奈道:“这是我们请万辰出面开的铺子,本就不可轻易让人发现幕后之人是你,还以我的名字命名,万一别人怀疑与我......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2章 有一点喜欢上他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3章 是不是更喜欢别家的孩子 今天大家都醒得很早,母女俩起来晨练,父子俩起来便去灶房忙。 林容乐带着妹妹与季维晨练,白岁安与烛影在洗漱好了之后,便一块用推车把昨日弄好的竹子都运到田地那边。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两人一块把那小水车给安装好。 太阳刚冒头的时候动工,弄好时天已经大亮了。 剩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引流与挖沟排水,还需翻土。 算着日子,银川怕是今日要来了,烛影问清楚了白岁安田地里的事该如何做,他便留在田地里干活,让白岁安回去看家。 白岁安回去时正好见季......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3章 是不是更喜欢别家的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4章 没人规定女子不能识字吧 “当然不对了,你怎会这样想?” 白岁安侧头,便能瞧见小姑娘那别扭的模样,她看起来很失落。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在白岁安回答过后,她甚至有些自责。 “你喊两个姐姐时……总之你都没那样喊过我们,明明我们才是你的小孩啊……” 林雅舒越说越小声,她认为自己不该如此小心眼,又怕自己这无端的脾气让娘不悦。 白岁安当时只是见两个小姑娘一直用卑微的姿态示人,她才自作主张地认为名字对两个孩子的影响不小。 毕竟“招娣”和“盼娣”并不是什么能带给小孩......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4章 没人规定女子不能识字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6章 这也能被认可吗? 灶房里,说是让白岁安帮忙备菜,可夜凌澈一到灶房便没了动作了。 他思索了片刻,道:“也不知家中的这些食材够不够。” 烛影昨日才买了不少菜回来,怎么会不够呢?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你要做什么?这么多菜还不够吗?”白岁安问。 “不是。” 夜凌澈转头望向白岁安,问:“你以前住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菜式?你可以与我说,我尽量帮你做出你那里的家乡菜。” 这…… 白岁安扫了一样灶房内的菜,说实在的,她其实对地方美食不太了解,不过四处出任务,全是吃过......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6章 这也能被认可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7章 银川上门 夜凌澈坐着轮椅一直跟着白岁安,虽然看不出表情,但他能敏锐地捕捉白岁安的失落。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他帮着转移话题:“要不我和你说说方才兄长说我的事?” 白岁安步子不大,走得也不快,夜凌澈跟着也没有多大的压力,见白岁安拿柴火,他便让白岁安把柴火都放在他的腿上,沾了一身的灰也没关系,主要是想让白岁安少拿一点。 “你说,我边弄边听吧。” 白岁安蹲下生火。 夜凌澈如同讲故事一般,缓缓道来:“我也就会在生意上去算计别人,也不太懂如何与人......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7章 银川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8章 陛下病倒了 轻轻松松就能把银川给打倒了。 眼睁睁地看白岁安把自己捆起来,银川无力反抗。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只有嘴巴不断地询问白岁安:“所以我大哥把你杀了是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骗了我们,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和我提良心?”白岁安轻蔑道,“你们是来杀我的,我要死了,良心也没了。你觉得我该放过你们吗?” 将绳子收紧,白岁安拖着他往外走。 “那你为何只是捆我?直接将我除了岂不是更好?” 面对银川的话,白岁安答道:“你们是衙门的通缉犯啊,我还要......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8章 陛下病倒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59章 爹你也要乖一点 就像受家人照顾久了的小孩,遇到自己不擅长的事时,总会选择求助家长。 夜凌澈愣了一下,见白岁安脸上还带着未褪净的笑意,他明白,自己这是被喜欢的姑娘取笑了。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他轻咳一下,错开了白岁安的视线。 “我、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找兄长谈谈。” 白岁安捧住她的脸,微凉的手心触碰到温热的脸颊,夜凌澈立即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去找你爹谈谈。” “我记得你出生后便没什么机会与他相处了,你对他印象不好情有可原,......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59章 爹你也要乖一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0章 子狐 第二日是白岁安亲自驾马车送林容乐去镇上的,她有意要去百里陌那里,与她商议一下这几日的事。 百里陌一直在镇上,应该能注意到外头的风吹草动,与她合计一下应该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驾着马车进镇,白岁安便敏锐地捕捉到镇子的不对劲。 以前镇上有眼线,基本是飞云百货安排的人,这次白岁安却感受到了更多暗中观察的目光。 难道是飞云百货增加了眼线? 白岁安没有深究,照常驾车去了百里陌那。 听闻宫里的情况后,百里陌沉思许久,似......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0章 子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1章 子狐的来头怕是不小 白岁安的防范意识令子狐满意。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他也与白岁安一般,不直接回答问题:“我那也是年轻时的事了,如今接手了家族产业,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来寻医时有空玩玩。” “是嘛,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白岁安追问,一旦她拿到了优势,便不会让自己再被动。 子狐失笑,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聊聊白夫人你的事吧,我上门求医定是扰了你,不如你说说你的喜好,或者家中缺些什么,我也好备份薄礼谢你。” “等大夫来了看过后再说吧,......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1章 子狐的来头怕是不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2章 我们和他一起回去 穆林哪愿意等啊,他本来就是想看看白岁安是如何配药的,这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白姑娘!让我去帮你配药吧,让我学一下……” “不了。”白岁安立即否决,“我配药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 穆林坚持道:“可是我学会了以后能在外面就更多这样的人啊!” 不得不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白岁安也不会因为他好心便告诉他真相。 “我这药别人配不出来的,穆大夫你之后要在我们的医馆坐诊吧?到时候我会做很多这些药,你直接用我的药也一......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2章 我们和他一起回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4章 一定会当上大将军 许是白岁安机灵,早拆穿了系统有求于她。 一次机灵,换来了一次报应。 系统答应了给夜凌池安排手术,代价是白岁安能完成系统的任务——平了千恒国的内乱。 “原身是天璇国的人吧?你们怎么想的?居然让天璇国的人来收拾千恒国的烂摊子。”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白岁安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傲慢道:“你如今是个凡人,不要问些你不该问的。” “那常安呢?”白岁安问,“它来这里是不是也有任务?” 不然系统也不会来让常安来这个世界吧? “嗯……”系统的语气带......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4章 一定会当上大将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5章 皇帝? 石头大喊:“男子汉守卫疆土,很威风的呀!每个男孩都想打仗的吧?” 他望向一起练功的季维。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季维摇摇头:“我只想挣银子,每天都能让我娘吃饱饭就好了。” 许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全面,季维又慌张地解释道:“还要报答林叔一家的恩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白岁安,白岁安向他回了个微笑,表示季维能否报答,在她这里都没有要求。 毕竟帮助季维是临时起意,本来就没考虑过以后的收成,而家里也没有困难到要人接济的地步。 目前看来,家里......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5章 皇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6章 三日后要见到你和夫人以及孩子 对白岁安而言这都不是什么很大的代价。 本就要赚钱养家,顺便给空间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而且系统让她把千恒国的内乱给解决的,这些等夜凌池好了之后就能做到了。 现在见夜凌澈一脸认真,白岁安起了逗他的心思。 “是啊,代价确实挺大的。”她欲言又止,瞧着很是为难。 夜凌澈心里一紧,连忙追问:“有何代价?是不是会夺你寿命伤你身体,这……” 白岁安把他的嘴捂住,刚才还切着排骨,如今一股肉腥味便贴在了夜凌澈的嘴上,有些油腻......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6章 三日后要见到你和夫人以及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7章 以后我要和雅舒一块孝敬你! 烛影昨日想了一夜应对的法子,各种后果他都不好承受。 “要不我们逃吧。”他无力道。 答案他也知道的。 夜凌澈问:“他都追来了,我们逃了也没用。”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总不能让他把我们都带回去吧?” 烛影本来就是跟着夜凌澈一块出来的,当年在宫里被多少规矩束缚,这会儿出来了就有多自在。 特别是如今夜凌池被救出来了,他们好不容易团聚了,难道还要回龙潭虎穴里面再闯一次吗? “一会儿我与岁安说说,你先去休息吧。” 烛影道:“哪有主子犯难下人躲......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7章 以后我要和雅舒一块孝敬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8章 是要明抢孩子了? 石头连忙道:“别呀,我们是好朋友,我可以帮你的!” “好了好了,我也没到要你们孝敬的地步,都不闹了,把衣裳换回去出来练功吧。” 白岁安推着几个小孩回去换衣裳。 林容康道:“爹和娘还没换呢!”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你们先出来练功,我和你娘一会儿再换,不要耽误练功了。”夜凌澈道。 林雅舒和季维都是在意这点练习时间的,很快就跑回去换衣裳了。 林容康也只能跟回去了。 李曦蹲下逗石头:“这么多小孩,石头你就与雅舒玩得最好是吗?” 两道视线都......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8章 是要明抢孩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69章 不对噢,我更喜欢娘! 季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抖了抖,道:“我、我不能打您……” 他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打不过师父,而是不能打自己的师父。 白岁安轻笑:“我是在教你功夫,你尽管打我,打完你就能学会了。” 季维面露难色:“该,该怎么打?” “我刚刚教你的,先出拳,往我这里打。”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白岁安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季维闭上眼,往白岁安所指的地方出拳。 “睁眼看看我怎么做的。” 话音还没落下,白岁安便用手臂稳稳抵住了季维的拳头。 她没继续用力,而是定在......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69章 不对噢,我更喜欢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0章 烟柳绿萝又来了 夜凌澈点了一下林容康的鼻子,问:“那如果有人先把你们抱走怎么办?” 林容康仰头问:“爹娘也会一起走吗?” “不会。” 夜凌澈想给孩子露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可提起嘴角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无力。 他补充道,“那个人不喜欢爹,不会让爹跟着你们走。”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这把林容康给说迷糊了:“那我是爹的小孩,他也该不喜欢我吧?” “不一样,你们都是乖小孩。” 只有他是坏小孩。 在很久以前夜凌澈就知道父皇为何不愿护着皇兄了。 因为皇兄执意要照......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0章 烟柳绿萝又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1章 就当养了两个大女儿 她们很是执着,从出发的那一刻起就把自己定义成了白岁安的暗卫了。 包裹里还有好几套夜行衣,平常穿的衣物就身上这套,和包裹里收拾出来的一套。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都还年轻,就要把自己的青春交付在了这里。 白岁安摇头:“你们的身手还不一定有我好,我不用你们保护,请你们现在就离开。” 她起身打开门,没看两人一眼,等着她们自觉离开。 可两人并未有动作。 绿萝虽在隐忍,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自己带了银子,会自己上山打猎,不用吃你的,住也......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1章 就当养了两个大女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2章 说明爹和他是假朋友对吗? 不知是不是白岁安往空间里投资的银子多了,空间里除了药田和梨树以外,居然也长了一些绿植。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手上是夜凌澈特意煮的汤和饭菜,白岁安进了空间里的那个小独栋。 夜凌池的手术在进空间当天就安排好了,因为白岁安说与手术有关的事宜都由系统自己把控。 系统便把空间里时间的流速挑了一下。 外面是过了两天,而空间里已经快一周了。 还好每回儿白岁安带来的饭菜都很多,空间里本就有现代工具能给夜凌池暖饭菜,就算夜凌池手术完还拆不了绷带......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2章 说明爹和他是假朋友对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3章 你不是我爷爷 夜凌澈自己也认为白岁安不会像他这样矛盾。 毕竟在他眼里,白岁安是个洒脱的女子。 被三人注视着,白岁安由着林容康戳她的脸玩,她淡淡记下了夜凌澈此时的落寞,随后道: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康康说得不对噢。” 对着小孩,白岁安总是有足够的耐心。 “娘在外面也有不得以和人玩的时候,你们现在还小,不急于去学大人的事情,在爹娘身边玩够了再说吧。” “可是爹现在不开心诶,我想爹娘都开心一些。” 林容康跨坐在白岁安的大腿上,用自己的肉手托起娘脸颊......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3章 你不是我爷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4章 会把天璇国还给你们 实际上那是夜凌澈刚才感到羞涩,还未来得及褪下的绯红。 白岁安哭笑不得,拿出帕子让夜凌澈自己擦嘴,拿了块糕点塞给林容康。 “你爹那是热的,这糕点娘也吃了,娘就没事。” 小豆丁嘴上说着不吃,实际上口水都馋出来了。 听到娘这么一说,他才接过糕点往嘴里送。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才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好吃耶!” 白岁安笑了笑,也给林容乐和林雅舒手里都送了一块糕点,才又拿一块给夜凌澈自己吃。 有种她一个人带了四个小孩出来见人的感觉。 林容康......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4章 会把天璇国还给你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5章 白岁安动怒 “那之前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们算什么?” “本来也是你们让出来的。” 夜子狐说的不像是假话。 这可让白岁安不明白了。 难道当年的事情还有隐情? 包括夜子狐说他以前和天璇国的国主还有交流。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那会儿两国关系都已经闹僵了,贸易都停止了,还能有联系吗? 总不能是上位者在下一局大棋? 白岁安不想猜来猜去:“你知道什么就直说,不要稀稀拉拉地说一句话出来让我猜。” 她是一点也不客气。 分明夜子狐自称“朕”的时候就已经把皇帝的架势......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5章 白岁安动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6章 这和行刺有什么区别 白岁安再施加一成力,桌子顿时裂开,又碎了。 夜子狐的傲慢让她厌恶。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我讨厌你这种人,还要挑日子吗?”白岁安微微歪头。 还未看清手上的动作,白岁安手上就多出了一把剑,剑尖指向夜子狐的脖子。 夜子狐没有躲开,一是来不及,二是反应过了之后他就没打算躲。 在龙椅上坐久了,许久没有过这么刺激的经历了。 夜子狐扯了扯嘴角,反而更兴奋了:“我可是能把天璇国还给你,以后你便是高高在上的国主,你喜欢的凌澈我也能让他跟你回去,......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6章 这和行刺有什么区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7章 我不喜欢皇后 白岁安没管程旭那副天要塌了的样子,扶着夜凌澈进屋,便把门关上了。 没过多久她又立刻出来了,去隔壁拿了两张好椅子回去。 把夜子狐气笑了。 他的好儿媳和儿子一样与他关系不好,屋里没地方坐了,拿了两张椅子都不给他坐。 真是活久了什么没礼貌的人都让他见着了。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皇后是一个,皇后的两个儿媳各一个。 还一个比一个嚣张。 “岁安,这……”夜凌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高高在上地坐在夜子狐面前。 他没看错的话,父皇似乎在咬后槽牙。 脸边的......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7章 我不喜欢皇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8章 我是喜欢他啊 夜子狐不像个会夸孩子的人,话说出口了,也要拐着弯回来贬几句。 也就夜凌澈心态好,听到夜子狐承认不讨厌兄弟二人,他就满足了。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甚至还兴奋地不断用手摩挲白岁安的手背,还有点坐不住。 夜子狐在地上也坐得腿麻了,被后辈低头看了这么久,也该轮到他在高处看人了。 他站起来,道:“我已经让百里去明月山庄接人了,等她来了,你。” 夜子狐点了点夜凌澈,又道,“和孩子说清楚他们的身世,然后一块回宫去,我要托你去做点事。” 这个你......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8章 我是喜欢他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79章 岁安,你说你喜欢我 “我生在天璇,我见过女子位高的世界,而且因为力量需求,里面男子的地位也不低。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我也不是要求天璇的政策在千恒普及,只是想陛下你能让天下公平一些。嫁娶之事是你情我愿的,犯错之人不分男女,而有实力的人也不只是男子,能否给女子多一些选择? 我认为陛下应该有能力改变世人的偏见吧?” 白岁安静静看着夜子狐,耐心等他的回答。 夜子狐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决心,他将夜凌澈刚刚坐的椅子拉到白岁安面前,坐下。 “你觉得如今的千恒不......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79章 岁安,你说你喜欢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80章 都是我自愿的 一个大男人整得这么可爱干嘛? 白岁安轻轻掐了一把夜凌澈腰上的软肉,道:“要知道说完你是这个傻样,我就不说了。” “那可不成!” 在白岁安抽手之前,夜凌澈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那我说了也未必是真的啊。”白岁安无奈道。 这会儿夜凌澈急了,他捧起白岁安的脸,眼里没有兴奋的光芒,睫毛的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睛,嘴角下压,有些委屈。 “那你方才说的是假话吗?” 他这副模样,要是白岁......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80章 都是我自愿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81章 醉红楼的叛徒 见好就收,夜子狐把白岁安托他做的事说了出来。 夜凌澈的怒意肉眼可见地变淡了。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他低声道:“岁安这也不是做坏事啊……” “可你应该明白,她的提议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那就我出资吧,无论是学府还是收留所,男子女子学府我都请人去操办,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也可以到我那里去干活,我帮岁安把事情做全了,总不会有太多人有异议。 这本就是好事,只有心思不纯的人,才会被岁安当做恶人吧。” 夜子狐略感欣慰,道:“那你皇兄的位置算是......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81章 醉红楼的叛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82章 不会武功的万夫人 “那他如今被你们怎么处置了?” 绿萝道:“玲珑素来最厌恶叛徒了,自然是关起来拷打了,人是还活着,怕是已经不能利索说话了。” “问出什么了吗?” “据说没有。”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如今倪垭一行人已经转移阵地,也不好推断她在何处,恭昌又在何处。 最主要的是宫里和他们一伙的人又是谁,这也是个难题。 恭昌一定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白岁安只能顺藤摸瓜别人找到,把他逼急了再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果然还是要去醉红楼一趟问问有没有什么线索才行。 给绿萝......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82章 不会武功的万夫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83章 我也要你先死 白岁安肯定是相信烟柳的。 她一个刚来这边的小姑娘,又不认识什么万家,只是想揭榜赚些银子,不存在构陷一说。 而衙门的榜单也不是县令发出的,都是百姓举报,衙门查实后发布的。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烛影给白岁安拿来了悬赏令。 上面的内容写的是多个铺子订购的货物都被劫了,商铺除了药铺,还有酒店、成衣铺之类的。 可以说是人日常能用的都劫了。 现在万夫人的同伙一口咬定不认识万夫人,可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了,万夫人的装束和同伙是一样的。 “总之我......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83章 我也要你先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84章 这位啊,可是皇子妃啊! 两人招式衔接密集,衙门里的人根本找不到机会上前帮忙,只能将周边围住,防止万夫人突然逃跑。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烛影拔剑冲上前要帮忙,白岁安道:“谁也别来!” 她一句话,让烛影停下了步伐,而绿萝也去拉住了想上来帮忙的烟柳。 这下大家都知道万夫人是真的会武功的了,不用烟柳留下来对峙了,她身上还有伤,绿萝便劝她先去找大夫上药。 万员外那边是真的天塌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抬上正妻之位的美妾,瞧着娇弱,真面目居然是这么狠的人。 他虽不懂,但......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84章 这位啊,可是皇子妃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85章 你不想要我们了吗? 白岁安是提前在走后门偷溜走的,绿萝要带着烟柳去看大夫,让他们一会儿到飞云百货集合就好。 --下 --纵 --横 --app --看全文 --领先24小时 -- 这皇子妃的身份一出来,街上的人都议论起了这事。 就连之前白岁安搭话的那个婶子,看完热闹后也去与人聊八卦了。 “那皇子妃与我搭话时,我一眼就看出她身份不凡了!果不其然啊,她和我聊完就上去主持公道了,实在是人美心善啊!” “之前好多铺子的货被劫了,东西都贵了不少,还好现在把真凶捉出来了,真是多亏了皇子妃。” “那把人押回来的...... 《穿成恶毒后娘,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卷 第185章 你不想要我们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199章 手指骨 假山转动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估计很快就有人来了,白岁安立即跳下洞去。 在找到机关的那一刻,她有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的命灯就在下面。 夜子狐的暗卫一定会在外面护着她,所以白岁安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出不来。 因为密室门口就在池塘的旁边,整条通道也没有很长,只是很黑。 白岁安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明,一路扶着墙走,一点机关都没有遇上。 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有,里面就一个供奉用的台子,上面盖着一块黑...... 校长拉住我起来,仔细的检查着我的伤,问我什么,我指了指我的耳朵,表示听不到。他点点头,拉住我走了。 众人听得明白了,原来是妹子看上罗成这个郎君,哥哥帮妹妹出头想要罗成答应。本想看热闹的人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还是羡慕嫉妒恨的等待着罗成的回答。 虽然没有直达意思,但是只要稍微了解情况的,都能猜出这到底指的是谁。 第二天林柯坐在皇家专用的轿子里被人抬着一路奔向东宫,这次林柯没让悠儿跟着自己,是想给悠儿留条活路。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还是上次那个包间,秦雅馨和湛清漪面对面坐着,却好像谁都找不到话来说,气氛很沉闷,多少有点儿尴尬。 车子重新行驶在去总部的路上,黎子阳一直在笑,笑得湛清漪毛骨悚然,好几次手上打滑,车子都不走正常路线。 他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身体力行地帮我度过了我此生最纠结的一道关卡,然后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把我留在房里,披了件单衣就这么走出去了。 导致这一切的常导也很自责,坐在常妈妈的身边,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 它很专注,同时似乎全身的力量都朝着那手心汇聚一般,隐隐古怪流淌声响不绝于耳。 云逸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抬头的时候正看见陆华浓歪着脑袋在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侍卫们回返,各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有几人还抬着一人,那人虽然华服在身,但是脏乱不堪,上有血迹斑斑,幻花一眼就认出那衣衫属于褚源。 也许是她刚刚挺身而出,尽管没能帮上忙,却也让冷斯城稍稍对她改观,闻言点点头,接过了他的咖啡。 “何人敢偷袭我绝氏世家?”绝呈浑身被强悍的灵君罡气包围,威严的声音具有强大的震慑力,听的绝启傲一阵心颤,连忙将绝府被袭至火燃起扑之不灭的始未娓娓道来。 乔薇本以为沈逸跟她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会煎鸡蛋,也是跟她似的硬着头皮上阵,可没想到,他不但会做,而且那么的熟练。 易大师嘴角微微上扬,只要艾欧尼亚不变成战场,只要不伤及到艾欧尼亚的百姓,只要是对于艾欧尼亚有益的,易大师怎么可能反对? 每个训练都是在针对勇士!没有想其他的,就是针对到底!球员们自己也很清楚,没有叫苦的,练的越好,就越有获胜的希望。 黛云见红盖头被云逸揭开,似乎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此刻,天地间也被这席卷而来的红色给遮住了视线,只有季凌璇所在的方圆一丈之内平安无事。 “咝——”身后的沐夕眼观此等惨烈局面,不觉身体颤抖了一番,喉间发出一声惊恐的声音。 “哎,为何要动手。”萧岳看着李珲充满血色杀戮的眼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再次引了一杯酒。 第一卷 第200章 命灯被毁 “是啊。” 倪垭已经准备好看见白岁安崩溃的表情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大黑牛修为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强,它之所以能够化成人形,其中有江枫的帮助。 无极门白长老见此,刚想要阻止,不过想起以往江枫奇怪的表现,说不定他真能够写对。 盖饭6块到12块不等,经济实惠量又足,是出租师傅们的最爱。 如果白银和黄金级的装备,也可以无限制的批量生产,那可就真的逆天了。 “哟,瞧这位大兄弟说的,姐姐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嘛,呵呵”铁扇公主一摆手,掩嘴轻笑顺便还抛了个媚眼。 身在房间里的林启华,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热闹,自从进到房间以后,他的精神就高度集中,完全集中到这次的主题上面去。 炙心抬起头,看着眼前长发飘逸的男子,不由眼睛一亮!一股生的希望又充满心间。 已经看到这位爷那庞大的经济,他们已经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爷可是说了,给他们都办理至尊卡呢。 袁英之所以回到主世界,一来是旅游休息下,顺便提取点动物基因回生化。那里生物都变异了,必须从建生物链克隆出生物体系。二来,袁英也想在主世界试试能不能劈开虚空,他的好朋友现在还在另外一个世界。 城市的夜晚繁华、靡丽,负责维持这种繁华、靡丽的安稳的部门,却偏于一隅,远离霓虹。 “什么都不用说。”顾明冷哼,然后转向傲俊说:“其实你是来帮许辉南的吧。也是来帮雪的。对吧?”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祥义思虑下一步怎么走,可是一场是非又来了,直闹的人心惶惶,这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老爷,夫人派人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去用晚饭。”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安咬着牙从牙缝里用一种很细很轻的声音跟赵晓晨说,赵晓晨也想到了,他正在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可能隐藏敌人的地方。 天神大哥,你受委屈了,这里不是说话处,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叶飞扶起天神,转身就走,更是一道玄力,修复了天神的一切损伤。 “我尽早刚刚回来的。早上电话没有来得及告诉您。”许辉南礼貌的说着。 正好路建秋走了上来,他听到了曹维芹话中明显带着对严乐的不满,联想到她这几天常针对严乐说些不好听的话,就知道她是对严乐有嫉妒之意。 “尝尝吧,阿籽你以前很爱吃这个的,看看这次味道是不是还是那样。”阿婆坐在一旁慈祥地看着张籽夏。 “怎么样,我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司陵冥夜笑着对璃月道。 梦楚儿目光闪烁,双手捧着他手,把他牵入别墅,牵入自己卧室,带到床边。 带头的武将应道:“是,公主,卑职这就去办。”说完,正想转身上马离去。忽然又是一阵战马的嘶鸣声,由远而近。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他能将此事办好,将来名留青史都不在话下。 第一卷 第201章 老许家多了个女儿 “这么爱瞎想?” 像萨琳娜这种前十顺位的伯爵继承人,等同代伯爵爵位确定下来之后,她起码是个勋爵,尽管不能传承下去,可也勉强算得上贵族。 出现的位置是在一处繁华的大殿旁边的广场上,周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果不是这些人的实力非凡,都千劫都怀疑是不是回到了土辰星上。 现场再一次陷入安静中,等了几秒,有些不耐烦的火灵抬头看了一眼解说员。 加餐什么的水君无所谓,它的食欲不大,每顿就吃一点点,高兴的是得到了林萧的夸奖。 一直平静的眼神,荡起一丝波纹,但是只是一瞬间,马上就恢复到了平静如水。 亲自给自己出了一口气,雨露心中很是开心,这几天脸颊上都挂着笑容,从她所表现出来的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的季雨露。 车子的司机是凌佳佳以前没见过的,也没见到顾微然什么时候叫过来的。 因此,自己还没有理清头绪的他,在回答众人的询问时只能是按着范掌柜的话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第二天天一亮,战场上的双方就开始准备起来。饱餐战饭之后,双方还是如昨天一样亮队出战。 季远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离婚了,而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竟然一句都没用的上,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每日都会来买肉不说,要是有人家宰牛杀羊的她也都会订下一些。 开门进去,林珊正在和儿子坐着玩积木,阿姨正在厨房里面做饭。 “明天我让杏儿给你拿一部分钱,你带百十个兄弟给我满城去收铜,什么铜盆,铜壶,铜镜,好的坏的都要,只要是铜就行。 袁天罡说道:“陛下,这个事。待取经人回来,您只需询问他们,这一路前行是否是离灵山越近,妖怪越多?西牛贺洲是否有妖怪奴役一国,是否所有遇见之人,都羡慕取经人是来自东土大唐? 在乾隆看来,英格兰的实力根本称不上强盛之国,可偏偏这个他看不起的国家,竟然在后面的时代中侵略大清? 望着洛神殿众人一个个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样子,魂魅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又主动朝着众人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 墨烟刷完卡,拿上拍卖到的商品,被霍祁宴拉着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听见陈思源的声音响起,秦念只觉得心下厌恶,却还是起了身回应。 郑氏和张氏更是舍不得动一口饺子,省给干重活的男人们,省给长身体的孩子们,省给身体不好的婆婆……最后的最后才会想到自己。 见过这些佳句,就算同泰寺内妙作如云,怕是也入不得他的眼了。 画面一闪,出现三个脸上挂着猥琐笑意的男人,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他们不怀好意。 “姜国这次损失严重,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在来骚扰了。”楚钰坐在上首,面色凝重的看着捷报。 第一卷 第202章 可谁的命不是命 等下人都退下,只剩下白岁安与夫妻俩时,白岁安才开口。 此时自己赫然身处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海水涛涛,巨浪排空。 第一点,意味着“民族”的出现。所以现代历史学家认为,当一个部落拥有一座城市时,意味着一个“民族”诞生了,所以“民族”的历史,从它拥有城市开始计算。 这个神秘的打野,这个犹如id名字的魅影,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脸上布满豆大冷汗的正义刀则沉声着道“诱惑,不必管我!不能让他跑了,此人今日不除,必成祸患!”诱惑得此吩咐,却也不再多言,迅速点穴止住留学的右手掌,化影追赶而出。 下一秒,蒙多如愿泡到了温泉,然而遗憾地是,他想象中那种温馨舒适的感觉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想要骂人的冲动和揪心的郁闷。 巫马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三件玉仙器,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这三件玉仙器内释放出来的可怕威能,且这三柄可怕的玉仙剑再加上被周天星罗大阵炼化之中的太上君那件玉仙剑,四柄件似乎组成一套可怕的杀阵。 春秋时代,贵族中,不太注重血缘关系的似乎是齐国的田氏——后来他篡国了。 “好家伙,光战斗机和战船还嫌不够乱,又要加上飞碟和太空摩托。 血色王朝的高手,包括血色紫荆在内的一百七十六名带翼强,都在城里等消息。 第一战盟还是第二战盟,只能获得一种无形的荣耀,先一步建立战盟并不会给哪一方带来实质性的奖励。 离别在即,在玄月宫安排的别院内,慕天与宗阳元贲又大醉一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人类哪里还有太多的心思搞什么娱乐节目。每天夜幕降临时分,能找个地方喝上一杯醇香酒,和熟悉的人吹吹牛,已经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娱乐节目了。 她突然很想揍人,但又觉得这种家伙揍他一百遍也是死性不改而已。 两人第三回合交战,之前还霸气侧漏的龙胆魔首锤,此时似乎变成了纸糊的,被元贲连连轰开,阴阳无命也没元贲拳拳到肉,打趴在了远处。 可是佛祖,您不是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您不是说上苍对于每一个真心忏悔的生灵都会有一颗宽大仁慈的心吗? 卡丽斯可不懂什么勾心斗角,但是眼见着李睿满脸坏笑,她也就不再多说。脚步一顿,又退了回去。 车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回过身去,拿出一个给马梳毛的工具,给马梳理毛皮。 这个姚清沐知道,荣允也好,公冶楠也好,他们的双手确实是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他们一个使剑,一个用刀。 台上的老夫人正眯着眼,看着这一对新人,目光之中全是慈祥之色。 由于通灵塔都建造在浮岛上,远低于浮岛的海底几乎没有灵网信号,因此,要想彻底避开联合军的眼线。海底无疑会安全得多。 作为僵尸真祖,盘古族人,将臣其实不坏,他眼中没有善恶生死之分,只有值不值得做得事。 第一卷 第203章 恩情 白岁安以为这样的人,要么是从小在山庄里长大,接受统一的训练,要么就是在这里待了好几年熟悉了环境的人。 “你们七个都是吗?” 阿青点头。 七个人都是这样。 这准备得未免太匆忙了…… 难道是幻觉?陈磐心道,却不敢再多想,狐族两个准圣已经追了过来。 拥有磐诀和礡诀与生命道纹,某种程度上陈磐等于有了不死之身。只要紫府无损,仅剩一个脑袋也能轻易恢复。 渐渐地,d3生化基地失去了对城市的控制,它逐渐变成了一个瞎子,一个对外毫不知情的睁眼瞎子。 “不是,我就是怕你被人利用!反正你化缘回来,钱也不是进自己口袋……”苏醒抬眼看了看左边儿的白墙,把声音压的很低。 阿冲脸色很难看,虽然他已经猜出张教授很有可能跟自己的父母双亡有关系,但是十多年来称呼“张教授”习惯了,现在提起他仍然没有改口。 这种阵法叫做束灵阵,和聚灵阵法有些相似,不过聚灵阵法是将灵气聚集,而束灵阵刚好是将一方空间的灵气抽空,而且还有困阵的效果。 此刻眼前这人也拥有了信仰铠甲,甚至比那个巴利更加强大,钱尊自然知道自己最担心的意外出现了。 凌冲阴神知道郭纯阳绝不会无的放矢,便道:“是!”阴神阳神念头相通,先前还因道行不足,若是离得远了,难以同步。如今阳神阴神双双待诏,只要身在轮回界中,就算是冥狱与阳间两地,亦是念动即知。 通宇舰队战术来自于纳尔德、卡托,甚至圣霍尔姆的资料,当然还有一些是自己的遐想,将这些不相干的体系揉捏在一起,能不能形成真正战力,这需要经过实战检验。 “投其所好就能消除?送礼?”叶静跟着看了看苏醒手指的地方,还没明白。 莫苒为了他挡车祸,自己受伤昏迷,这是真心对他好,他没有必要觉得愧疚,因为不是他逼迫她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的。假如她真的落下了残疾,半身不遂了,或者痴痴傻傻了,他是不是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呢? 台上的卡西斯明显已经受到影响,谁都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攻势不如之前的犀利,而罗恩现在应对起来,也显得更加的轻松自如。 好吧,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因此欧洲足坛立刻就拉响了红色警报,开始全体动员,无论如何也要把荆建拉回到谈判桌,甚至不惜做出某种让步。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惊现ulove还趴在他的电脑面前,很显然,这家伙一夜没回房间,看累了就趴在电脑桌上就睡着了,这让我有些无奈。 在帐篷的后面,有密密麻麻一排血脚印,这些脚印看起来凌乱不堪,但却清清楚楚,看得出来应该是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密室里面的陈风还没有清醒过来,玄武遗珠里面蕴含的‘混’沌体还没有完全在陈风体内建立一个完整的‘混’沌体。 假如巫医在他面前,肯定会对他说,每天洗澡,才会把你身上的那股汗‘骚’味毒人每天在体内排出来的毒素清洗干净。 罗恩懒得理她,心里却有点不爽,这丫头自己选他当丈夫的,现在又对他这不满那不满的。 第一卷 第204章 以后我们就都跟着你了 婶子手脚麻利,虽然上了一点年纪,眼神有些不好,不过现在太阳当顶,她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至于律明镜、刘崇明、今层等人的脸色此时已是尤为的精彩,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场连宗之战,居然会打的他们连长老的身份都没了。 石头很普通,可上面却长了一根青草。我荡了一下水,水波流转,那根青草也跟着晃了一下,石头却掉了一层黑褐色的皮,露出了一个洁白的骨面,那是一颗骷髅头。 好在曦若兰也是反应及时,第一时间给秦枫喂服了丹药,秦枫的伤势才得以控制。 也就是说,就算不是他们在这里和那只铁猿在斗,我也会想办法加入战斗的。 瞬间,被秦武豢养了两千年的将士冤魂,连同杀玉的灵气,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道黑绿双色的光柱,统统融入进了石佛身体。 我一脸的诧异,随后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袭遍我的全身,我下意识的将手中令旗朝着旁边一抛,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我只感觉一股巨大的热浪将我掀飞,然后重重的摔进了血海之中。 张彪没有想到陈洛居然强悍到这样的地步,他已经是偷袭了,而且是这种方式的偷袭,还有谁能躲得过,但陈洛不但躲过,还扔了回来。于是向旁边一闪身,然后迅速的向陈洛扑了过来。 听说在七高留级了三年,学习成绩实在是太差,七高的老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勉强混到高三。 而我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车,黄仙直接挽住了我的手,对此我也是没有任何的意见,随后和黄仙朝着这山庄之中走了进去。 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些人对自己又是一个威胁,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自己必须将这些人分割开来。 孙日天都两个狗腿子叹了口气,而那位中年人则是死死咬着牙,不为所动。 双方间隔不过咫尺,弗莱迪有多少本事,也逃不脱温烈的攻击范围。 而此刻的她,正手拿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杀意凛然地看向那些玄武神教的高手。 而另一边,白铭此时和顾谋已经离开了公墓,朝着一开始的原定路线继续前进。 沈拾琅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语气,分明是他沈拾琅压根儿看不上魏如嫣。 辽阔的大沙漠,一道身影在沙地上狂奔,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一样,在这凌晨骄阳下,金黄色的天地之间拉出一条灰黑色的残影,黄沙被践踏地面的四肢扬起,形成一片延绵不绝的烟尘。 但为了先一步保护五皇子,沈拾琅出手便慢了一步,手臂被剑划伤。 回到医院的时候,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温烈带着神父,在克莉丝丹的病房找到了南希。 正值此刻,岩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双足如雷霆般踏击地面,整个洞穴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不过自从进入火海之中,蝶儿一直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分外揪心。 “或许,赵逸比魂族还要恐怖…”这是韩家之人的想法,他们没有想到赵逸居然敢放任魂族壮大,这也太大胆了,难道说赵逸背后的势力比魂族还要强大。 第一卷 第205章 劝说 明月山庄的事想要传至天下,不用一日就能让天下人知晓了。 可山庄所在的地方,不是人想来,就能花一日时间赶来的。 有了苏霞的安排,白岁安再也没见府里的下人热情的一面了。 这时,雷战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组脚步声,雷战看都没有看,脚尖一用力,便跳到了身旁的一棵树上,三两下就爬到了树顶,而树的上面全是他的手指印。 宋枫的手指摸上尸体背部,从肩膀开始,一寸一寸地按压,到心脏部位突然停住。 “昆仑界是参照人间计算时间的人间有昼夜交替、斗转星移而昆仑界是静止的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所以其实它并没有天数的概念不过为了方面计算就跟人间同步了。”赤豹中规中距的解释道。 自投罗网再简单不过,但是在那之后自己就完全处于了被监禁的状态,修为自然也会被禁锢——在这样糟糕的状态下,还想从星辰岛逃脱,而且还要带上鲛人族,就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当然,比哪里都好,要不是为了上学,我才不从山里出来呢!”莫莫皱皱鼻子,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有点想念孤儿院的院长和朋友。 他走了之后,屋子里的空间一下子就宽阔了不少。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后,雷战才趴在窗户上使劲的呼了口新鲜空气。但是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沙哈跟门外的两个武装分子留了下来。 “还剩下五百多的血量!”林帆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恶蝗霸主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显然只剩下五百血量的恶蝗霸主,林帆还是有信心能够将其击杀的。 “可月影大人打完这一仗就要走了。”薇薇安的情绪有几分低落。 雷战抬起火雷杵,便是一个横扫,直接打在了怪兽的头上,顿时便把这畜生的脑袋打的四分五裂。 塔克拉玛干事件他有所耳闻,但在确定了没有异常暗信息,对战双方都是地球本土生物后,杜卡奥就只是简单记了一下,并没放在心上。 果然如他所料,黑暗之城,包括这片地盘内,形势,陡然间变得更加复杂。 樱井骏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几人先打了招呼,毕竟他们虽然不认识他,但是能坐在旁边旁观试音的人,身份应该不低。 他想要现在就去买个新手机,毕竟时间还早,或许下午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崔九突然保持沉默,看到姜宁也在诧异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是坏人已经被他们标签,无法从心里接搜这样的自己。 深呼吸几次,樱井骏打开了试衣间的门,然后就看到佐仓凌音和东山萘央在哪里翘首以盼。 走了十多分钟,最后停留在一座只看表面就相当大的商场门前,他数了一下,总共有八层楼。 那苍老粗犷的手掌,映衬在许麟渊眼前,如若一座巨大的五指山,稍稍压下,便能让他粉身碎骨。 楚涵不屑,这帮人看不上他,就用最后的数据说明一切吧,没必要打口水仗。 他们一行来的时候本已经是残兵败将的样子,衣服破烂,靴子都基本都磨破了,但是现在多了几辆马车,顿时觉得队伍壮大了不少。 李大龙刚刚从虚空中穿梭而出,便有许多人看到了他,那些人身处飞舟之中,却一个个向李大龙恭敬拜倒下去。 第一卷 第206章 设擂 在苏霞的引荐下,白岁安也见了不少的老江湖,大概是这些人都猜测到日后明月山庄的未来。 “准备好了。”古参谋干脆利落地回答着,依然是一副必胜的口气。 南宫云嘴里接连不断地用骂人的词汇涌出,滔滔不绝,就仿佛是长河一般。 “哇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莫莫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她们学校的饭堂可是出了名地偷工减料。 渐渐的,莱尼的眼睛,露出如痴如醉的神色,那九颗银光闪闪的大星愈发显得神秘起来。 “好朋友!呸哪个才是你的好朋友你个该死的花心大萝卜!”安然一听挣扎的更加奋力了。 因为金刚妖体功只注重某些地方的修炼,比如双拳,而外修基本功就比较全方位了,它比较注重锻体这一功能。 至于大明尊……如果楚风能够对付他,那就让楚风去吧,如果不能……那也只有用自己的身躯来承受,毕竟现在混沌土的封印正在破裂,他能拿回一部分肉身的话就算承受来自大明尊的一些攻势也完全没有问题。 莫莫转身回望那泽那泽点点头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萨麦尔一丈开外才停下来。 雷战一顿血脉喷张,身体也开始起了一些微妙的反应,可这一切都还不够,柳晚晴又做了一个动作,直接让雷战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挣扎。 听到这里,雷战倒是相信的七八分,如果只是杀了辰龙,梦龙王确实没有必要跟自己合作,只不过还要让辰龙的灵魂继续受到折磨,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微风吹拂着她黑色的衣袍与金色的长发,红色的眸子变得温柔又明亮。 现在临近午时了正是士兵们训练完的休息时间,十余艘战船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不时可以看到有负责巡逻的水兵身影闪过。 不是他耍大牌,而是现场人太多,又有明星陆陆续续的到来,根本不是采访的好时机,要是时机对的话,他并不介意做个专访,正好也替他的新公司宣传一下。 萧道崖冷冷说了一句,右手猛地向下一挥,头顶的巨斧向秦梦瑶闪电般劈下。 夏洛克急了,回头看了一眼四个王宫士兵,不想他们全都扭到了一边,都不看着自己,也不说句话,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站在那里。 月昼湖水边,古黎看着造好的那一堆堆木筏,又往水里看了看,之前有血狼被水下暗藏之人杀死,这些人现在应该还在的吧!好,可以渡水了。 龙公皇者这句话,让夜凝香陷入了沉默,双方都清楚,这句话里包含了什么样的蕴意。 泽斯慢慢向前走去,黑夜來临,这座王宫紧紧拉着他的背后让他举步维艰,沉重的不是脚步,而是考虑着如何应付这座古老腐朽王朝的心,而越是思考这些他的脚步就变得越來越坚定,直至踏地有声。 医院的每一条走廊都有摄像头,每一处电梯入口和内部以及楼梯转角也都安装了监控,这座现代化的人民医院拥有了全省当时最好的设备,富丽堂皇的大楼和美丽的绿化让人觉得此处更像是一座豪华的星级酒店。 第一卷 第207章 还有高手? 都是赤手空拳的比试,常年习武的江湖人光是拳头都比白岁安大上两圈,可白岁安也不急,她还让阿黄在一旁放了桌椅,让想挑战的人排队上前登记。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王辰一看是黄末的电话,内心有些疑惑,这家伙找自己干什么? 店老板抬头瞟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是之前强化蓝色品级装备的客户。 一时间,如同钻进了万鸟林中,叽叽喳喳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只是安妮脑门上的黑线一根接着一根。 莫雨涵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进个拍卖场还如此麻烦。”撇了撇嘴,将自己魑营队长的令牌递了出去。 “去买新的。”柳叶果断改主意,鬼知道安妮的手会不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来来来,吃饭,我好久没做过这么多菜了,看看味道变了没?”迭戈搓了搓他的大光头,露出来两排白牙。 晚风欢送着白日的闷热,走在街上,两边霓虹闪耀,车水马龙,茶城在夜晚绽放出它的另一面。 但是当天虎营所化的麒麟冲入这看似牢不可催的八门金锁阵的时候,整个战局就已经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王辰变向前行走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苏溪瞥了一眼王煦扬,最终还是没有戳穿苏云,而陆宥真只是半个知情人,他自己还有点儿蒙呢。 敏捷,远距离物理职业主要属性用来增加命中率远距离物理职业还增加攻击力。 “起!”燕梓晴暴喝声中,谢半鬼的棺木应声刚起,悬在了蛤蟆头顶。 刘振浩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丝,大家都在耍伎俩,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的意思。 冲上平台的秘捕当中有人还没来回头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闷响,等他们回头看时,却见刚才还闪着幽幽蓝火的甬道,已经被断龙石完全截断,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下一刻,无数幻影突然寂灭,两人身影也停在半空,以脚下的坟茔为界遥相对峙。 俞升到铸铁处优中选优找了一块最好的铁坯然后开始了细心的烧制,这块铁从微火烧到可以打造兵器时足足用了四天。 这一撞的力道,不但折断了谢半鬼几根骨头,内脏也受到了重创,撞在墙上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天旋地转。 “朝廷和白莲教做交易!”胖子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禁好一阵头晕目眩。 “你不做龙袍,我就得死。”谢半鬼摊了摊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陌沫无奈的说,她觉得王强此时的表现倒像是发自内心的,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那要不要相信他呢?还是再看看吧。”我配和,我好好配合。 赵林本来就没想从他头顶上掠过,疾行两步,踊身跃入雪坑,忽地消失不见。 因为他们如果想要达到其他人一样的效果,需要寻找一把品质更好的武器才行。 在路上,苏陌也进行了一次冥想法的魂力修炼术,发现达到魂师之后,升级所需的魂力果然是变得更多了。 虽然那光亮给了周泽很大的希望,但是当周泽越走越近时,就能闻到越来越重的腐臭味,似乎和在公寓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只不过这里是更加地浓郁。 第一卷 第208章 是来保护夫人的 这一拳,只用了五成的真气。 就已经能稳稳地压制阿狼了。 只是对方在被白岁安打退后,更为敏捷了。 就算有了一时的劣势被白岁安压着打,也用自己过人的身体素质扛住了白岁安的拳头,逐渐回到了两人势均力敌的情况。 不过,现在暮雪可能才刚刚修炼成功,想要直接吸收太阳和星辰的力量,应该还会比较吃力。 陆蔺臣还在昏迷中,翌日一早醒来,就看到谢如故顶着两个熊猫眼守在床头。 “桂花姐,别,别这样!你是母亲,你担心儿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只是个误会,只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可千万别自责,更不要有心理负担。”叶黎劝慰她。 正常情况来说,应该会有销售过来带领他给他介绍,可现在竟然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服务员还推着个餐车,餐车上摆放着个精致的餐盘,用水晶罩子盖着。 她希望乔玺白可以告诉自己,这样她就能够有一个放过乔家的理由了。 当时他心里就无比厌恶,昨晚他纯属是嘴馋听说二哥要去吃涮肉,于是,他就去蹭饭去了。 黑色的虚影本身就不是实体,即便是蝎子王和大虎想要阻拦,也没有办法阻拦住完全雾化状态,并且一门心思想要找云窈报仇的黑色虚影。 青长老说,不到元婴,不许出关,然后布置一个结界,便离开了。 只是下一秒,一根巨大的藤蔓又一次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压缩饼干吃完了,最后让我觉得无比恶心的沙蜥,我也能咽得下。因为就这东西,还不能保证每顿都能吃得到。 “公主教训的极是。”莫桐俯,唯有那双眼,透着波云诡谲的狠厉。 恒仏真的是无语了,怎么就加上我们两个字呢?很明显是人面虎自己懒散而已,这还挖了不少的好货都装进自己的袋子里面。完全是将任务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轰鸣声中,一口黑色的魔罐冲天,化作一道黑光朝着玄天笼罩而去,竟然要将其吞噬。 何足道:昆仑派弟子,昆仑派第三十七代掌门人,作为昆仑一脉的传人,拥有着巨大的潜力!!!使用凝霜剑,增加八百点攻击力。 在场的泥人境强者,纷纷睁着大眼,射出恐怖的眸光,朝着里面观望。 不过,这鱼玄机本身的实力而言,却也是跟陈秋白差不了多少,所以陈秋白依靠着四段斩和自身的剑术,也是能够和鱼玄机将将打个平手。 他们已经和枯树告别将近一个时辰了,白龟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脸的遗憾。 鬼魅看到里面的情况不大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室内蔓延着一种死寂般的清冷。 被斩了一到之后,教主大人的提示立马就给出来了。还好,陈秋白这一次并没有被一击杀死,而是受到了六百五十点伤害。生下来差不多还有一百多点血。 显然对于光明力量,他们也是非常的不爽的,好在伊塔尔他们并不是专门针对他们,加上他们实力还算强大,因此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实力上并没有收到多大的损害。 那果然是一条从卡尔东山的穹窿银城东卫戍所遗址,一直通向西面的道路。 第一卷 第209章 是哥哥 白岁安顺手就抄起桌上的一把长剑指向苍翡。 苏霞顺势往她后侧缩去。 她擦了擦泪,起身往屋里去,没了娘在的日子,她要更加的健康,让娘走的没有记挂。 “费良言在哪儿呢?”古安宁回头问那个带了自己来这里的服务生,可是这个服务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古安宁之好继续在会客厅等着。 “廷甲,你很洒脱超然,我陈宁谢谢您,以后你就是我国防军的副总司令兼国防大学校长”陈宁决定道。 “但是,你别以为你们人多,我…………”那熊兽下意识的向下一抓,那意思很是明白,就是想利用此时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秀林作要挟,那样就不怕这两位不就范!但是令熊兽一惊的是,此时哪里还有秀林的踪迹? 秀林这次让其出来,一时打磨一下其的性子,二者也是给其减减肥,那么个长度,那么个粗度,远远望去就是个球!三者嘛,一会其还要和其余的三兽配合,其那么霸道怎么能行? 邪魔铺天盖地,自四面八方,不断地朝着云峰用来,这一幕,看的清风城之内的万族的强者,哗然失声。 刘灵珊拿出来手机拨了出去,“喂,良言,你在哪儿呢?”瞬间说话的语气变得那么可人,刘灵珊真是个好演员。 相比于那魂玉,其实云峰更在乎那三万下品魂石,有了这三万下品魂石,那自己就能凝聚魂体,到时候自己也就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虽然早就知道青鸟的医术,但见了吴倩华后,彭墨还是惊讶了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费良言已经渐渐的习惯了学校的生活。对于费良言一直很排斥的繁琐的管理学教程,竟然也没有觉得那么枯燥了,只是要自己在一年多大时间里学完整个大学的课程,还是需要多加的努力。 “你怎么又来了?大人今天估计没有办法听你的歌喉了。”卫兵说着。 “您好,是郑先生吗?”一接过来,手机的那边便传来了一个略显官方的声音。 李晟率领的几千唐军都是军中精锐,其中也有不少人也都是骑射当中的能手,这个时候也都学着李晟的模样,搭箭上弦朝着隋军阵前就是一通猛射。 我说象什么姻缘呀生死呀富贵呀,这些事本来就是老天注定的,凡人何必要了解得那么清楚? “你们谈好了?”杨锐回来的时候,见到自己老爹跟钱一多两人正在乐呵呵地谈着什么事儿,不由也是高兴起来。 眼看着距离曹华较近,南霁云挂住长刀,取弓搭箭,拉得弓弦如满月,瞄着曹华就是一箭。 郝运也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内幕--他觉得自己在这项政策中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因为没有自己的广播体操,当局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推广古武术。 “威廉少爷,我没有向着米莎,我是向着席可法家族,如果你的敌人是席可法家以外的人,你就知道托尼有多勇敢了。”托尼辩解道。 刚往前跑几步的上官擎发现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却惊愕的发现刚刚还靠在树干上休息的13竟不见了踪影。 第一卷 第210章 益春馆 “我先给他上点药。” 白岁安蹲下,用剑把阿狼伤处的布料割开。 苍弥两人走过来时,就见白岁安解开袖口,从里面拿出一条方帕给阿狼擦去伤处的血迹。 战船上掌舵的阿犬,更不是位不懂变通只一往直前的义理魔人,而是懂得以战养战﹑掠劫无道,并不因战场以外的原因陷入困境,为达到战略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恶鬼。 「哈哈,不愧是殿下!」本来只是听着的前田庆次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果是十多年之前的阿犬,那她在大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概就会直接宣布出阵,然后带着手下的军势,到但马去斩下木下秀吉的首级。 手中长戟武了一个花,双手握紧,戟尖指着王一山,暴汆的内元重振四方。两位府司连退数步,眼中遮不住的震惊。 现在既不是饭点,也没到码字的时间。伍仁这会儿又不困,所以他干脆一边拽着桶子粗大的尾巴摇来摇去,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了自己的系统。 这些话虽然并不安慰人,但却让香子兰大受感动。中间一些煽情的情节就不再提,但香子兰确实是主动投怀送抱,成了伍仁的猫咪。 “真羡慕你,不说了,我得进去了。”布尼尔别过老葛朗台,在男仆的带领下,进入城堡,来到李斯特面前。 薛沐寒没有合适的身份去接触受害人一家,他只能在外面守株待兔,关键,是要搞清楚那五个罪犯,到底是要来做什么的。 在看清楚湖中心是什么发出的声音时,薄吕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慌张的往后退去,直到后背重重地靠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之后,他才被迫停了下来。 “嘶……”老九冰的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一把就把米宝儿揽进了怀里。而米宝儿的双手,则从衣服下方进去,仅仅的贴在了老九的胸膛之上。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程南威的消息,丛佳佳才不会跟程烨来吃饭,现在她从程烨嘴里得到这个重磅消息,足够她回家歇几天的了,哪里还有心思跟程烨吃饭了。 泪水滴在纸上的声音,砸在沈序言的心口处,猛的一紧,有种窒息的感觉。 “对了师傅,我们想在那里住几个晚上,想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毕竟你也懂,要入乡随俗嘛,我们可不能为了自己的习惯而给当地人带来什么不方便。”叶天一趁热打铁,见司机高兴,连忙问道。 百年的时间,都该一轮回了,但齐鹞依旧是魂魄的状态,不仅没有消散,就连所谓的鬼的特征都没有出现一点儿。 看到胖子脖子上挂了根红线,方逸顺手给拉了出来,果然,那红线穿着的玉牌法器也已经碎成了几块。 目前警察要找到南斯拉夫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警局的人一直都派人到处找。 老九就不用说了,玉生香虽然生在富贵家庭,也许是遗传了习武之人的豪气,从初中之时,就开始学的混社会了。拿米宝儿的社会经验而论,可以说是拍马都不及。 雷神和陈腾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一次两人见面比较仓促,并没有进行详谈。 第一卷 第211章 五百精兵 “益春馆据点在何处?” 白岁安直接问了。 苍弥以为她要直接把益春馆连根拔起,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那益春馆据点众多,各地都有。二小姐你要是想把据点全部端掉,怕是十分困难。” “南京博物馆有一幅,不过据说也是后人所仿的质品,争议很大,这朗杰也真是的,居然拿这么个东西来糊弄人。”王浩明旁边传来一阵交谈声。 素依抿唇不语,杏儿心中却明白的很,她每日搓洗豆子,细嫩的手怎么受得了? 殷天启全身都被血水染红了,张开大口,吞天噬地,吞掉了万千气血。 叶威的笑容永远是那样的和煦,像是一律阳光照进了黑暗的心灵,舒服,充满光明。 杏儿估摸着时辰便引着素依一路向乾清宫行去,想来曲目也唱的差不多了,饶过宫墙夹道却悄然遇上了正准备出宫的顾讳庭与顾夫人。 五芳斋的点心是临安最有名的,也是穆青青最喜欢的,她总念叨说这是“无添加纯天然无公害的舌尖上的美味”,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她是十分喜欢这点心的。 身着棕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地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之中隐隐跳动着极度愤怒的火光。 郭玲明脸色有些僵硬,没想到当初的合作伙伴竟然想要趁火打劫。三井贵和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遮住表情,沉吟不语。 乔宋微微尴尬的接受别人探寻的目光,尤其是母亲的,可她不想放开苏寅政,尤其是这一刻。 语音通信发出去,他的电话开始响起来,不是乔清的,是言老太爷的。 可以这样来讲,纸的诞生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座重要的里程碑,更是人类传播史上的一次伟大的革命。 只是如此一来,王允在朝中士大夫们的心中,名声算是臭了。许多不甘董卓乱政之人无比鄙夷着王允,甚至以与其有过交流为耻。但对此,王允丝毫没有在意,依然作为董卓身边的红人,为其排忧解难。 左芷目送齐渊离开之后,眼中的醉意突然消失,神色恢复清明。她从身上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林风已经挺久没有遇到宝箱了,看到这个白银宝箱,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前方……高能?!”不止是长公主、二皇子还有旁边那名黑袍老者,连同方启身后几名武者也面面相觑。 结果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任有为的尸体,酒店服务员吓了一跳,并且立刻报警。 一般的新人既没有这个意识,也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这个脸皮。 “嘻嘻,蝉儿也才刚刚起来不久~”貂蝉笑嘻嘻的应着,同时将李义带到了不远处她的房间,温柔的为他穿衣系带。貂蝉的神色很是专注,眼神中更是散发着夺人的光彩,仿佛在做什么很是神圣的事情一般。 “我当时自以为这是机会,带着一帮子人,不自量力跟市政府签订了处理一些外星垃圾协议。然后当我卖了房子又贷款,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神盾局与斯塔克工业联合成立的灾害控制局,却没收了我们收集的所有外星垃圾。 芳菲咬咬牙:“臣妾、臣妾……”她结巴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刚刚晋亲王那一剑真得让她生出胆寒来。虽然那个狱卒也刺过她一剑,但是她总感觉晋亲王要杀她的话绝不会偏一分、也不会慢一点,更不容人救她。 第一卷 第212章 千恒人素来厌恶天璇人 来了这个地方后白岁安就直奔明月山庄,对外头那个城镇的了解并不多。 天龙殿修士,攻入战霄宗。哪怕是战霄宗的仙王强者,都有些难以相信,此刻纷纷迎战而上。 而与此同时唐辛夷所在的擂台之上,也在苦战之中,不过她面对的可不是自己的复制品,而是幻术。 “空间撕裂者?”尼克·弗瑞咀嚼着这个古怪的名词,表情有点儿凝重。 然后点了一根烟,看着远处,脑子里面完全放空,什么也不想,就是静静的看着。 十人手中多了各自的高阶圣器,刀、枪、剑全都有,四面八方,冲上前。 难怪刚刚在居民区里梁帆不论怎么凶神恶煞都驱赶不走那些人,因为这样的造型搞笑的成分更大一些,所以人们并不惧怕。 她知道自己是对的,只是更加在乎林峥的看法,现在得到她想要的答复,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听到李国栋这带着批评口吻的三个质问,董成微微抽搐着嘴角,额头边不禁挂上了三道黑线。 带头的阴兵不是别人,而是一位身穿铠甲,腰悬长刀的魁梧汉子,铁山。 战后,联邦政府不但得安抚国内民众无穷无尽、沸反盈天的抗议与示威,同时的,白宫还要应付国际社会关于纽约一战的战利品分享的各种明的暗的提议和威胁。 远处看热闹的山茶也略显惊愕,转头看了一眼江淮,那人也不解的皱起眉毛,不知道长欢为什么要对自己宫里的人动手。 “没什么大问题,送医务室吧。”周扬看了眼慕容初雪,慕容初雪点点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又医务人员将宋明送走了。 “华夏医术博大精深,且完全没有副作用,乃是从人体体内去调解,健康而充满活力,不想你们的,一捏就爆!”周扬不屑道。 燕赤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仙服,激动不已,赶忙俯身称谢,双手接过那几件法宝。 “可可,你去什么社会实践啦?怎么突然要去社会实践了?”可可累到不行,颜菲接过她手里的包。 “府尹大人觉得此曲如何?”邢大人一边享受着,一边问孙斌道。 江淮顶着早寒起床,山茶早就不在屋了,估计是去取饭了,遂穿好衣服出去屋子,准备将今日份的脏衣服赶紧洗了。 宋玉是周舟的真灵烙印,具备相同的性格,却有着不同的处事态度,这都是隐约受到元力干扰产生的后遗症。 江淮擦了一下嘴巴,刚点了下头,就见那人轰的起身,顺势还把椅子给弄到了,不等她反应,宁容左便似猛虎一般将她扑到墙边,双手急切的在她衣内摸索着,像是渴疯了的傻猴子一样。 就像现在,在面对一个有四对半胳膊,实力至少在巅峰白银,甚至很可能已经踏入黄金领域的的怪力魔的时候,塔萨丁却是一点都不惧。 不过这是她和何羡飞公开关系后的第一次露面,她不能推脱。毕竟以后这样的场合会更加的多,而且作为何羡飞的未婚妻,陪同未婚夫出席酒会是她的义务和责任。 第一卷 第213章 到嘉顺关 明月山庄里要离开的人,比白岁安想象中的还要多。 府里许多人都是拖家带口一块干活的。 真正想要治愈,至少也要一位通玄三层之上的强者为陈烨抚平体内乱窜的刀气。 不过修罗一族显然不是常人,再受了如此大的创伤之后,也只是周身气血再次激荡起来,刚刚凝聚的人形也变得扭曲。 这三个嬷嬷,纪明遥认得她们,三人都是张老夫人与何夫人的心腹。 反正龙王对这些混血种形成的威胁也大差不差,甚至夏弥要更恐怖一点。 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谢临川是这是继承人。总有一天,谢临川还是会回到总经理的位置上,再然后,他还会成为谢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瑾之觉得今天的电梯反应有点迟钝,在应该打开的时候还没有打开。 就这样混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司机给徐瑾之送了午餐过来。 按翟远的毛病,这时候多半要捏下她的鼻子,刮刮脸蛋,调戏一番。 一整夜没睡,又折腾了这么久,徐瑾之是真的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夫人浑身的喜悦简直要溢撒流淌在他身上,让他也不由心中轻盈欣喜。 葵通过查克拉线,传输给修潜伏观察,直到有一方死亡或者重伤无反抗能力的时候出手的信号。 瞧得陆无尘悄无声息地露出这么一手,傅君瑜和婠婠心中也是一凛,前者眼中满是骇然,后者却是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龙太子是你们青龙帮黑货的负责人了?”赵子岳眯着眼睛问道,声音也变的阴沉起来。 让你吃新鲜的果子,听新鲜的和风,还有新鲜的人心,新鲜的空气。 大天二说还是找个五星级或是四星级酒店吧。吃饭加住宿,他请客。没办法,他这种破烂的阔绰子弟对于江湖中的事情,完全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找到表现的机会,岂能放过。 唐奇怒气冲天,气势逼人,那两个警察只是一般人,当即被喝的连连倒退。 奈瑟法杖里储存的强效飞弹风暴已经在与海盗的战斗中耗尽,需要十天时间重新充能。不过在活化盾里,还有八发解离术可以使用。 “我不是忘心,我是唐奇,忘心在那里!”唐奇指了指正在用一种秘法通知纪清月的忘心。 “如今天下大乱,黎民失所,正是邪魔横行的时候,还请宁真人看在天下苍生的分上,助妃媗一臂之力,有为这天下苍生谋求一份福祉!”说罢师妃媗深深地鞠躬。 “果然打中了么!”茶渡泰虎依旧搬着一张脸,语气之中却多了一丝安稳。既然能够打中对方,那么想要对付对方的话,就不会太困难了。 “常德呀,这苏家旗下公司的总经理职位,我还得再考虑考虑。”苏老太爷犹豫道。 直到宁雪珂按了几下汽车喇叭后,鹿呦呦才看向路边的那一部黑色的越野车。 江屹涵看见江初夏跑过来手脚并用就像打江初夏,但是他还没来及做什么就被江初夏踹倒了!江屹涵哇哇叫起来。 众人的心情不一,武老他们都是忧心忡忡,尤其是三皇子,此时此刻,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王宝。 第一卷 第214章 夜凌澈下落不明 一共开了六间房,三楼三间,四楼三间。 都刚好在彼此的上下层。 白岁安和阿红、阿狼在三楼,其他人在二楼。 “我是可以住口,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改变不了,你爷爷也掩饰不了!你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阴根吗?”王秀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问道。 如果是其他其他地方沒有人的情况下,听到楚南的话,肯定想将他狠狠打一顿。 只是,他们不知道到哪找对方,只能到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沒想到,只是看到楚南本人。 赵倩如就留在天临府,同时谷正扬、乙休和铁成林、谷雪萍也全都留下。铁成林和谷雪萍但任宫中的守卫,保护赵忱的安全,谷正扬和乙休则住在杨炎家里,保护杨府的下安全。 “你这瞻前顾后模样,可不像是一个绿林总瓢把子!”郑子明可不知道,在呼延琮眼里,自己的形象如此威猛。见对方脸上居然隐隐透出了几分忌惮,便笑着调侃。 偃月阵的左翼迅速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原地拼死阻拦对手,另外一部分,则迅速朝韩匡美的帅旗下收缩。期间不少兵卒脱离队伍,逃入雪野。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与自家主帅同生共死。 第二天,赵汝愚立刻雷厉风行的开始办理赈济工作。首先就严查囤积粮食,抬高粮价的商人,发现背后都是王时雍和徐秉哲等人在背后指使。 这次受袭事件,算是给过了半个月顺风顺水日子的罗凌敲响了警钟。罗凌觉得有三大问题摆在了自己面前。 “不需要贤才,只需要能写会算,并且肯认真做事的就行。巴掌大块地盘,要那么多贤才做甚?”郑子明摇摇头,笑着反问。 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毅力将身体里的火焰压下去,叶少辰将她粗鲁的扔在床上,狂奔出房间。 现在凤凰冲击触发了领悟概率,那么正好解决了陆清宇的难题,让他的进攻能力更上了一个台阶。 所以此时听了纪管事的话,陆清宇倒是很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项来一愣,失踪了,难道他真的是从东晋穿越来的,现在又穿越回去了。那么如果有一个机会让她回到现代,她该怎样做,回去吗?回去以后怎么样,她是灵魂穿越不是身体穿越,她的身体还会在吗? 但毫无疑问的,这一枪一铠,配合起来,绝对是难缠的,这才发挥出真正极品灵器的威力。 所有的山贼们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这尖叫声来自寨主厢房的方向,而两天前寨内便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暗煞盟近期将会派来刺客暗杀寨主。 什么是天道,天道是什么,仿佛所有的问題都不是问題,盘横在心中的只有这个想法。 或者,直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阵蹂躏折磨,然后无论她怎么哭喊求饶他也无动于衷吗? 对此,我十分同情他的遭遇,忽然生出种同舟共济的心情,恨只恨他没早点认识我,否则怎么可能让他一声不吭就认栽了? “破!”林天大吼一声,长刀划破虚空,狠狠的劈在光明之间上面,立刻就把光明之剑虚实之体破灭。 第一卷 第215章 拿人 天亮了,根据探子的情报,千恒军营那边就像不知道蛮国军营的粮仓被起火似的,还是该吃吃,该练练。 扑灭火焰后,蛮国的士兵在现场的残骸里发现了八根铁箭。 安心听见周悼的话笑了笑,没错,自己其实已经很幸运了,有这些工作人员在的!陈末看着周悼回房间之后,自己也回房间了,当然安心根本睡不着,索性就去这个训练场上,董学林则是也跟在后面。 长老们连连点头。众人言谈之中一致忽略了石洪,算不上理所应当,而是根本没人想起他来。 “师兄夸奖了,这些根本不是我教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要做的。”安心看着张临风说道。 林晴羽感觉节目组估计是认为自己输定了,然后直接弄出一个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挑战,让自己和劳特伦都没办法完成。 “你想亲自下场了!既然这样的话今天你就过去吧!”历史系的教授看着那个男子说道。 在过了一会,他们跟古鹿也算熟悉了,也不会想刚刚那么陌生了,华强他们这会也可以在次摸到古鹿,那种兴奋的模样,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 “你这顽徒,讨打!”也不知纯阳子从哪里摸出的戒尺,又是一下敲在路西头顶。 “顾歌,进来,进来,这些都是我师傅为了拜师宴请来的,就这两天的时间。”安心笑着对着顾歌说道。 凭借自己过人的体质,鸣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至于万一有球漏过去了,再让拥有写轮眼的佐助去补救就好,反正鸣人就算满场乱跑,也不用担心体力耗尽的问题。 “音乐区的整改,已经引起了很多up主的不满,各位有什么意见么?”樱田霞露问道。 然而在陈景眼中的青色消失,一步进入到进入芦州时,漫天风雪之中便有一道剑光杂在雪花之中朝蝴蝶身上斩来。大雪纷纷的天地间,剑光极难分辨,且天地本就寒冷,也无法感受到那股凛冽气息。 这玩意儿对他们定然有大用!恩,对敌人有用的那就肯定的是对自己不利的!不行,一定要破坏掉才好!不管他们有啥用处,总之变成没用的龙天威才会放心。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吧,我是说我不能当这个家主,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行的。”夏音不断的摇头。 就在这时,谢夜雨突然感觉自己胸前一阵巨痛,然后“轰!”的一声,自己的身体就倒飞了出去。 向雪梅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刘总商量。毕竟他也是当事人而且又是领导,水平比她高办法也肯定比她多。 罗猎知道对方已经放弃了杀死自己的念头,点了点头,来到李长青的身边坐下。 罗猎捡起一旁的铁棍,用这柄短剑照着铁棍挥去,锵!的一声,铁棍从中断成了两截,张长弓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 一共也不认识多少修士,就算全部抓来帮忙也是不够的,他想办法联系上了雨田和封尘他们。 脸上表情痴呆的人还是一样痴呆,除了这些人,其它的人则是变得很痛苦,江寒也不管,还是在催动法术。 今天是紫微宫的一个大日子,许许多多的星君神将们都受召而回。不光是外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即使是那些受召而回的神将也不知道。 第一卷 第216章 囚车 “白姑娘这天天和我们一块吃干粮,是不是都瘦了?” 靳付玄将自己刚猎来的鹿放下,吩咐手下多分点肉给白岁安。 胡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抱怨道:“我也瘦了,怎么不见你让人多分点肉给我?” 穿好衣服之后,将盒饭热了热,闻到盒饭中的油腥,肚子又是翻山倒海。 司马家族经营赌坊、青楼;谷家经营药房、茶叶;唐家经营客栈、酒家。而北海家族的产业分布在镖局、漕运。 卫七郎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替她把脉,然后转头四顾,见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张床还有一床被褥,不禁心生焦急。 “嘿,还真够沉的!”燕崇光抱着一块脸盆大的蓝色晶石出来,兴奋道。 白玉王两眼一凝,玄甲将军所言明显是针对自己,难道是对妖族有偏见。 “别个哪里吃得到这么多嘛。”说完拎起一串冰糖葫芦吃了起来。 眼见着叶倾城冲进了东院,东院里头并不奢华,路也好认,她便径直往朝露殿的方向去了。 正是这高大的青阳山脉,和包容万物的海洋,才孕育了长水村的子子孙孙。 陆斯皱着眉,他们在逍遥仙家等这么多天,最后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显然也不是他们所能够接受的。 看着现场一片祥和的气氛,宋厉朝着江暮曦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陈强已经下来了,二十多岁,一身名牌,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眼珠子乱转一看就不是好鸟了。 “哼,你不死心是不是?觉得不是流光石?我来让你来看看清楚!”他说着直接走过去用手巾擦拭这个石头,果然没有了水分的之后,石头看起来更加的光芒四射了。 这份震撼,丝毫不亚于在龙之谷见到那个黄金坑的时候……不过有点不同的是,那个坑里更多的是金沙金块这样的天然黄金,而这里的绝大部分财宝都已经被制作成了工艺品。 随着盘古大帝舒展自己的身体,所有人都先是感觉到脚下在震动,而后是心头的悸动,怎么都消散不去。 “好!我答应你!今晚十二点对不对,我记住了!”托尼吓得赶紧改了口。 霍子吟并不想与牛头人战斗,实在是在此处无法全力让大蛇王动手。 何不归让风间啸勒住了脖子,首足倒卷,痛苦难当,只好召唤一头大鲶鱼在水下托着他。 叶岚将雷修的手机先收回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保管,而这个时候,他忽然之间起了一丝恶作剧一样的心理,随后又取出了雷修的手机,拨通了凛音的手机号码。 盘古大帝脸上的笑容有些落寞,但在场的这些人,那个不是人精,这种杀人诛心的延续手段,大家都经常玩,只不过是谁玩得多,谁玩的少罢了。 一道黄光,一闪,就这样没入到眼前的菜茧里,而发光的,就是那可恶的戒指。 君熠擎那边反被撩了,太子爷好闷骚!以前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 这让若初长舒了一口气,她陪母后在寿宁宫的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 脑海响彻的系统之音却是让得石野一阵懵逼,系统这是闹哪样?难不成出了故障? 整个基地中的在线高峰也不过六十人,新开放的一百个名额的玩家还没上限,而且蓝血药剂也是要钱的,能付得起的也就刚刚打了一场仗的这些玩家了。 第一卷 第217章 你还能饶了我? 一只白老虎蜷缩在囚车里,它用自己的身体圈着三个孩子,分别是林容乐、林雅舒和季维。 除了身上脏了一点外,看起来并无异样。 不过好像有些瘦了。 只不过,花虎要面对的是这里驻守所有的高手一半,所以不管怎么打,永远好像打不完似的,换做以往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是这一问别人不要紧,可是秦羽却差点没有被吓死,他的手还被陈雨佳牢牢的假在大腿中间那,要是被发现岂不是糟糕了,他倒是不要紧可是雨佳会很难看的。 徐一曼不停的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头,而袁军则是一脸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这顿饭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有了前面的那番对话,村长便没有把修道当外人,铃儿看在眼里是喜在心里,吃着饭都在笑。 华子之前跟我有点过节,我本来是不想收他当马仔的,毕竟有豹纹哥那个前车之鉴,但是华子这人脸皮太厚,我都还没答应他呢,他就直接波哥波哥的叫上了,还说待会儿请我去歌厅唱歌。 浓雾之中,一道黑色的光芒飞出,狠狠地撞在了蒙迪王的身上,而他的身体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那血流不止的伤口,正以诡异般的愈合着,最终形成了两片疤痕满布的伤疤,上面依稀可见黑气萦绕。 他勉强的张嘴说话,血液一股一股的从他嘴里喷出来,他的内脏都被罗宇刺破了,他没有机会活下来了。 苏晨暗自吐道,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盯在对方那挺翘的浑圆之上。。。 凯十五的势力属于夏宇,依照继承而言,那夏天和坤沙各占一半。 体内的修炼法门瞬间就运转了起来,虽然他们还没有修炼出神纹,但是体内却已经拥有一丝神力了。此时他们就运转这神力,朝着双手涌去,这样会增加出拳的力度。 借着火把的光芒抬头一看,头顶上面倒悬着黑色怪石。有些怪石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地狰狞可怖,如同洪荒时代的猛兽毒虫,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那老大,还是有其他落单的修士,不如我们去主动找上他们吧?”岳云风提建议道。 只是从前幽君他一直都选择逃避和退让,让我们忽视了他这身体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而如今,这么强大的力量,竟然让盘古怨灵,给挖掘出来了。 评分:综上所述,根据三位评委所给出的评分,加起来之后然后取平均值,最终的得分是九点六分,打破了星光镇举行年比活动以来的最高分记录。 此刻,一道道愤怒威严的声音传来,一时间,整个神龙岛暴动一般。 “自然,不过为了确保一下我的安全,在你我相距一万米后我才会把他放了。”天成一个冒牌级高手,可不敢和这些人较劲,这么多人一起上,打起来还真没什么把握,最重要的是,现在绝不能把底牌亮出来。 郑家豪宅内,郑雪瑶身穿一身大红百花裙,外罩凤凰红霞罗,头戴凤冠,肩披霞帔,一双凤眼满是期盼之色。 天空中,中英双方四艘飞艇相互追逐,中华的两艘飞艇已将抢占高位,正在从上空压下。 第一卷 第218章 白姑娘是太子妃? 白岁安不是容易被人操控情绪的小姑娘,相反,她知道恭昌越这么说,就是越怕死。 她掐着脖子将人抵在地上,膝盖按到恭昌的枪伤处,任凭鲜血透过布料浸湿她的膝盖。 呼吸困难的恭昌痛得张嘴发出嘶哑的哀嚎。 “你看我像是要饶了你的样子吗?” 可时间再耽误下去,就会让对方有更多的时间逃跑。只有早点抓住他,自己的夜都才会没事。 “我忠诚的不是大少奶奶,我只是敬佩大少奶奶的为人,如果不是她的话,王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尹鹤摇了摇头,并没有认可我的说法。 三才封门阵,乃是二品等法阵,能够起到封锁、隔阻气息的作用,将门前的傀儡貔貅封锁在里面,便无法感知外界的变化。 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退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沈璧也。 这个过程进行得很顺利,但是让我无奈的是萝莉丝毫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哪怕梅赛德斯拼尽全力跳得汗流浃背也不见丝毫的效果。 一个翩翩少年自队列中走出来,一身胜雪白衣配上黄金比例的身段,这条火光燃燃的道路成了他最佳的秀场。修长的大长腿走得不紧不慢,衣服在走动间随意飘动,似乎是故意做大了一码,就是为了这种飘逸、洒脱。 笑是一个种国际语言,有人笑的勉强,那叫死笑。有人笑的合不拢嘴,那是傻笑,有人笑的真实,如春风般让人感到舒服,那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真实的笑。 现在白衣婆婆走了,自己的心事无人可以诉说了,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孤独和寂寞。 几星期前的那些白衣大褂,现在都是蓬头乱面,身上的白大褂都是沾染着油污,脸上都是兴奋与疲惫错乱的交错着。 赵子良转身看了看坐在后座的孙莉,她正在做手的运动。孙莉平时忙,而她的颈椎不是很好,医生建议她每天锻炼,她没时间,就在车上练习。 元影听到这话,明显发了会儿呆,显然她心中所想,并不是属下的恭维,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然若是临到国难之时,面对必死之局、必败之战,人人都求死以存忠义、洒血以全名节,那他日国朝再伐建奴之时、收复失地之日,谁人领军前往?谁人报仇雪恨? 幸好,王志燃的身上拥有全能者的血脉能力,使得他可以根据自身需要施展各种能力。 这也难怪,承天原本就是这次大比的黑马,更是在第三轮中击败了四少之一的夏剑飞,一战成名,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就在刘云威率领铁骑将士血战闻香教教众的时候,陆英所率领的步兵大阵也已经和徐鸿儒率领的护教金刚开打了。 而且说实在的叶贤倒是希望这些病人们有一种家的感觉,所以有时候他会特意的将这些病人带到自己的家里边,然后让这些病人得到特别好的照顾,因为医院里面那种浓厚的味道会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一道水龙破空而至,正中龙身,叶楠追随武技,也砸在了龙身之上,他的武学虽然叫做水柔拳,但并不是至柔武学,而是一门刚柔并济的武学,拳招之中,亦有不凡的变化。 第一卷 第219章 出事了 林容乐解释道:“我们是太子的孩子,但这些年一直是七皇叔养育我们,所以有两个爹娘,我们这个娘是七皇妃。” 嘎? 胡焱瞪大眼:“我也没算出来啊。” 白岁安补刀:“你也没算出我的孩子们在别人手上啊。” “这……” 陈海有些尴尬,这些人真的太不厚道了,他们在一边拼死拼活,总峰弟子在一边看戏。 可惜的是,要想彻底使用这个药槌,不但需要高达六阶以上的木行战力,而且还需要与之配套的器具——神木捣药罐。 现在他们不能扒开湖堤,因为大量东胡军正涌入山谷,他们不能淹了自己人,但不扒开湖堤,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汉军的攻势。 他心知手中弩箭要射对方身体肯定无法穿过那铠甲,干脆连弩下斜,一串弩箭射向对方的马。 肖月听到门口的声音知道门外的人数不少,她想了想索性不出去了,要是自己出去李氏更来劲地哭闹,不是更烦了。 卫长风正自想着,身边一阵暖意,尼娜也凑了过来,她已经披上了一件长衣,只是长衣披的匆忙,扣子都没系好,衣领处,肌肤闪着洁白的光泽。 这時,祈轩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出来,慢慢的,他把锦囊内的东西拿出来,赫然呈现,是一块色泽通透的蓝玉。 龙逸鄙视了凌长风一眼对同学们做出了停的手势,班内的掌声立刻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龙逸会说些什么。 今天是卿宝第一次去拜师的日子,由于先生是方清越介绍的,所以方清越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卿宝去见先生。 看起来很油的混沌兽肉,当真正的咬在上面时,只有无尽的汁液,满嘴的香气,没有一点油腻之感。 “你不能杀他。”方青青也很紧张,因为她从林向南眼里,也看到了一抹厌恶和冲动。 杜南明知如此,依然坚持让他们二人一起上,是因为同阶一战,他真的无惧。 毕竟古青山那么胁迫她们,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是在挑衅她们的强者尊严。 这也不是王家本意,他只不过请了一百多人,但现在超出一千多人,已经失去控制了。 林蛮笑了笑,一步步走向水妖灵,伸手间将自己的些血脉种在后者的灵魂之上,顿时两人间多了一丝联系。感受到契约已成,林蛮右手凝聚化解之力,然后打入了水妖灵的身体之中。 一旦将五百一十一道符纹图腾刻画完毕,自成能量源泉,他的身体将会异常强大,一般的通灵骨器都不能破除他的防御,连划破皮肤都无法做到。 他不去接瓦莉拉手里的东西,承担的却是他们的限时一秒一秒地过去。 不敢威胁无尽森林内圈的王者龙驭天,激怒龙驭天,万紫衣只是求情。龙驭天犹豫一下,他再次隔空把董鹏抓到他身边,放出精神力挤压董鹏。 “诸位想清楚了?”林枫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认主,那么把东西交上来吧,一些人福至心灵,卸下手中的戒指放在了林枫身旁的桌子上。 思思的声音很大,而且她的话也不光是对刘玉一人说的,她更多的是想对这些学生说。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谢迁才风尘仆仆回来,杨一清赶紧上前见礼。 思思冲那些人点了点头便挨着唐铁山坐下了,这次她带了两坛酒,一坛是稀释的琼酒,一坛是普通酒,也没多拿,多拿的话就不好解释了。 第一卷 第220章 都不会染病 见白岁安从老虎背上下来,百里陌的表情还有些怪异。 来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连老虎都驯服了吗? 白岁安则是一边蹲下来,在那些被百里陌解决的探子身上搜寻有用线索,一边问:“现在营地里染病的有多少人?” “可以说七成的兵都感染了,前几日只有几人,殿下让军医给那些人看了,以为只是这些天降温,染风寒了,没想到没出两日,军医也染病了,我出发来找你时,最先染病的人里已经有一个毙命了。 如今殿下带头将那些生病的人暂时关在一...... 骆琦躲在树后看着他们一行五人渐渐远去,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竟然有些茫然。 平常这种水果精灵们也宝贝着,想要吃到只有在这个节日才有,别的时间就算花大价钱也不见的能够买到。 一道巨长斧芒往前飞去,“轰”地一声,前面顿时被劈出一道深沟,草木山石尽毁。 王原见到史奇正清醒,走过来说道,作为天选者不会因为说承受不住恶魔之力而死,但如果能量太过充沛也会撑爆“容器”。 苏阳本想将她暂时装进储物戒指里带走算了,可是却根本无法将巨龙装入,他原本以为带走巨龙是一件简单的事,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把鬼头大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横切过来,大刀的长度完全可以将三人全部腰斩。 “新的命令下来了。b组二号和五号,你们先继续前进,盯住目标的去向。我稍后就会跟上。”巴恩斯往回看了一眼,才缓缓地开口。听到这话的朗姆洛脸色就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大胆,皇上乃龙之身,可是尔等百姓能随便接近的”那名太监在身边大声的呵斥道。 这么一耽误,天色已经昏黄了,宫人们都开始点起了灯,准备晚膳了。 “老头我可不敢!”钱老头话虽如此,可是面上和语气却未展现半点不敢的意思。 李绮雯毕竟是这辆盖拉多的车主,轻车熟路地解锁车门,不顾赵天的一再劝阻,跳下盖拉多副座驾直奔车祸现场。 韩礼儒左手负背,右手捋须,朝赵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右手拿起赵禹桌上的纸张看了起来。 这中年将官便是白石守御千户所的掌印千户都指挥,蒋守静,正五品官职,官职比明江知府低一品,却手握兵权,是个实权人物。 几息之后,一道身影走出来。他的眼神中流露畏惧,似乎并没有料到谢家少主反应如此迅速。而且敏锐力如此强大。 这次,楚望秋把箭矢举到了耳边,箭头贴着耳朵,紧着一张俊朗的脸,目光紧紧盯着铜壶口。 王世强说完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刘婷气的狠狠瞪了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朝厨房走去。 抽签结束,下午就会开始第一场对决,全蓝星的精英机甲驾驶员都会进入模拟舱。 闻言,颜北辰心中一松,然后自信满满地挺了挺胸,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于是她把这片水域容易形成清沟,以及清沟的危险性同她们说了一遍。 不过方旭却是很少将自己遇到的危险告诉给秦素问,如果现在方旭还老实巴交的告诉秦素问的话。 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就和往常强制的执行契约一模一样的反应。 结果,关宸极的表情顿时丰富多彩了起来,身形僵硬,面部表情惊悚,一脸的不可思议。 欧阳枫本想到外面的,屋里面是自己的上司和将军,自己哪有身份跟他们一起坐。 而这些都是在这些师父本身看来,自己等于就是能够学到东西的同时,自己还是能够得到钱财的。 不过,王田的‘落地枪法’却是点醒了古风,因为王田这一击的力量,系统分析,已经威胁到七级武士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璃雾昕看了一眼天色,猛然想着凌景这个时候也该起来了,看着回去的路,不自觉抿了抿唇。 “解释一下呗?!免得说朕诬陷了你?!朕也是有些期待呢?!”尽管秦素问是含笑的说着,但是方旭却能够感受到秦素问话语间的冰冷。 面临范颖介绍的一个主动靠上来据说很不错的车模,辰星避无可避之下,失误打翻了桌上的一杯酥油茶,搞了满手的油腻。 看到大家的笑闹,云荼心中一暖,前世的时候,她也曾经跟那些伙伴这样开过玩笑,笑闹过。 慕凌宸话说的不明显,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误解了,单看豫王妃的表情就知道这招好使。 蜿蜒的山道上,韩林背着赵欣慢慢的走着,青山绿水,韩林带着浅浅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着。 出了白化的房间已经很晚了,仓九瑶心说,看来在白化这二线人员身上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还是需要在顾全真与左正名的身上下手。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想起龙氏兄弟在海枣林里那如鬼魅的身影,那遍地的尸体。等在四姑娘哪里呆不下去的时候,还能不能回外勤局,也许根本等不到那一天就已经葬身于某个隐秘的角落里。 此时天气似乎有些转凉,从两侧林子里吹来的风好似能钻进人的骨头里。 这是什么怪物。我一面向后退,一面拔出潜水刀。我不是穿越到了魔兽世界了吧。 自从大姑娘出事后,田母脸上也看不到笑容了,眉头也总是轻轻皱着,日日都忧心,不知道姑娘醒不醒的过来,思朗这孩子总这样等也不是办法。 但是,看到云飞与船越信雄直接闹翻,还公开大骂船越北,贾爱民就看到希望了。 “怕什么,这头大地之熊都被我们弄死了,那里面就算有什么再困难的事情,我们也肯定能够解决的!”王若晨倒是保持着迷一般的自信,让四人不由得一阵忍俊不禁。 这时,仓颉太一等人战战兢兢地靠了过来,向秦无敌与秦梦瑶拜见道。 第一卷 第221章 夜凌澈被抓了 但要带着几个孩子走,这件事还要和百里墨等人商议一下。 靳付玄:“如今军营那边形势严峻,如若蛮军趁此机会发兵,我们这立即就要行动起来了。” “唉,不必了,为了两口茶,没得劳师动众,一时言官们又要聒噪了,划不得。”刘娥摇头笑道。 张知白绝没有故意推脱责任的意思,他是就事论事汇报工作。刘娥心里清楚。 这般想着,心里就也不那么悲痛难过。它的存在是为战斗,能如愿以偿的完成心愿,死于战斗中,也算是让它生命得以圆满,他当主子的,似也不必为自己的不愿去想太多。 我们前面说过,刘秀娥的那个已经死了的老公,对刘秀娥并不好,动辄打骂,几年的时间,刘秀娥对于观察男人的眼‘色’已经成了渗入她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那我们要怎么办?”沈光皱着眉头道。现在已经不奔想其它的什么东西,关健在于这些民夫士兵,一个不好,士兵哗变,那他们这些将领可就是大罪。 是日,唯恐天下不乱的轩辕蓄意宣扬下,各仙门看热闹的徒弟陆续跑了来看热闹,看堂堂忘情门排名前十几的徒弟集体在广场锻炼剑姿的场面。 她把话说得婉转些,但也强调了要有张有弛。谁知郭氏前半句没往心里去,后半句倒记得清清楚楚。以为是太后授权自己今后要盯紧老公的一举一动,不让他肆意妄为。急忙点头应承下来。 两人心中无比的激动,却看到自家新出炉的太子殿下好像并没有半分激动之情,甚至连接旨都忘记了。心中都是急的跳脚,不停的对着陈克复挤眉弄眼。 他很清楚,生气不但无助于自己解决问题,还有可能让愤怒迷住自己的双眼。 由于张虎诀法威力大增,萧问这时候上一招受的伤比之前招要重的多,腰上又挨了一下后,一瞬间痛入骨髓,萧问也不得不怀疑,他会不会根本就坚持不了一盏茶功夫。 有人说胡易生的时代过了,有人说他已经江郎才尽了,粉丝们刚开始会去和那些喷子怼,在网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骂战,而现在,没有人怼了,因为也没有什么喷子骂了。 其实,唐天固然吃惊,白鹤的惊讶却一点也不比他少。唐天刚刚对自己套上了一道增幅,那就说明它百分之八十是一名辅助魂师,而一个辅助系魂师竟然能和自己的速度不相上下,简直不要太变态。 即便在洞朗市区那短暂的一瞥,令他觉察到周晗跟梁远的纠缠极深,却也没有想到梁远卷款逃走,对周晗的打击会这么大,也许长久以来占据周晗内心的,是这个男人,却不值得托付。 现在不仅伊波古金矿、乔奈金矿有大量的尾矿金砂没有处理,隆塔另外还有八家新增的金矿,哪怕是综合开采量仅仅提高到他刚才所说的80%,每天少说能增加两千克左右的纯金产量。 消化此地的病毒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众人都待在扎卡身边,到不必担心被瘟疫感染。 这赛季在开局前两场比赛里,苏枫发现自己的状态简直好得离谱。 第一卷 第222章 到军营 好大的胆子,居然让皇子带头谋反? 夜凌澈并没有立刻答应,他要是答应太快了,背后之人多疑,说不定就更要怀疑他以身入局了。 所以夜凌澈对传话那人说:“我为何要对我的父皇下手,如若我兄长还在,他定不希望我帮人去害父皇。” 传话之人蒙着面,只能通过声音去判断他是个男子:“皇帝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们兄弟二人,你又何必如此忠诚于他?你在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皇帝从来就没有派人寻找过太子的下落吗?” “那又如何?”夜凌澈...... 对方说我是浑球,有点生意做吗?“什么事你说?”“跟我去给一位老板追账去?搞到钱五五分成。”浑球很义气的说。 余哲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宝贝似乎没有丢掉的道理,族人的问题大部分都是自己造成的,怪不到水晶球的身上。 对于这门阵法陆无尘好奇的很,这可是不弱于少林寺罗汉大针的阵法,细细看去,陆无尘顿时心中一凛,只觉得这阵法虽然破落不堪,毫无章法可言,但细细瞧去,却发现其错落有致,处处暗藏杀机,实乃不可多得的阵法。 “尝一下吧,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的饮品滋味。用特别的方法制作出来的。”唐白拎着杯子向莉莉娅示意了一下,轻啜了一口。 手握剑柄。剑鞘内响起一声龙吟声,只听呛啷一声,西门吹雪拔剑出销。电芒一闪,剑光如长虹惊天。似乎将烈日的光辉给遮蔽了一般。 “通融几天?尼玛的上次也是这样说,我们给了你三天时间,可是三天之后呢?就尼玛的还了点利息,还想通融?滚一边去!”一个光头混混听了之后,嚣张至极的说道。 “我没事,现在我感觉有种掌控世界的强大。”王轩握了握拳头,兴奋的说道。 burst之中交流吧!毕竟这里有些不太方便!”仓岛千百合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然后有些哀求的看着瑞恩。 “给我去死!”就在生天目仁美靠近木山春生三米的距离之后,脚下猛地一弹,同时口中暴喝着,眼中更是有着浓烈的杀机,她绝对是抱着要杀死对方的心思进行攻击的。绝对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古堡的大门大敞大开,寂静无比,没有一点声音,仿佛一座无主地空堡,又像择人而噬的妖兽,让人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这几年,你过得好么?”林宇挠了挠头,无奈地问了一个老套的问题。 夏秋比第一次上马时的动作更加熟练了,她记得青翠教给自己的要轻轻的坐到马背上,刚刚坐正,青翠就开始奔跑起来,沿着原路一直将她带回到他们碰见彼此的那条河的对岸。 来品尝的人除了穷苦百姓,竟还有些衣着光鲜华丽一看就不差一碗粥喝的有钱人。 相比之下,杜鹤则是所有人里面最沉着的一个,他仔细地检查着大厦每一层的监控记录,从中寻找着破绽。 因为之门如果要镇压他们,他们的力量就会消弱,如果之门帮助他们,他们的力量就会提升。 “我不需要了解你,因为认定你就认定你,就算你是根扁担,我也抱着走了。”兰初语气绝决地说道,如尾生抱柱般的坚定。 袁五郎看到石修谨那张欠扁的脸,就想到这家伙一路之上都蹭在自己夫人身边大吃大喝。 就在黄正在下面一筹莫展,头痛无比的时候,上面诸人也等不及了。 此刻,林宇从空中一落而下,二话不说,手一抬,整间庙宇的瓦砾尽皆哗哗地向地面上浮起,虚浮在空中,就露出了下方正相拥在一起,闭着眼睛准备等死的兰初和张欣然。 老太君年纪虽然大了,但身姿却十分矫健,一套拳法打得行云流水,比之男人多了几分妩媚,但却又分明不只是花拳绣腿。 我也没有见过这个王一剑,不过道虚真人既然让他出手,并且无名前辈也说指点过他的剑法,想必很是厉害。 伊犁是距离天山山脉最近的城市,这里也几乎是最西边了,再往外走,就是国境线。 “我唱歌我又不是没听过?你别以为我故意唱难听了就能掩饰你比纪林熙唱得好的事实。”言离堵着苏煜阳说。 他方才那一手看似简单,实则已经是他拳术最高境界的一次施展。出掌席卷,化劲勃发,空手拿剑,硬抓剑身,就如老牛伸舌卷吃茅草,草断而舌不伤。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健壮的黑衫男子,以及一袭紫袍的清秀公子,正是段天涯与上官海棠。 那边先挂了电话,苏无恙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不由抚额,莫名想起一个多月前,她出差国外,也是类似的情景,她以为回去就能马上离婚,结果,却是她的泥足深陷。 待基本将无神绝宫的原有势力分崩瓦解,掌握到自己手中之后,一个建立在原来天下会和无神绝宫之上的庞大势力,便以全新的面貌,就此出现在了江湖之上。 “你决定好了,我怎么过都行。”话虽如此,可语气里却透着你要替我过生日的别扭心思。 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君一笑只得不甘的大步离开,不过好歹见到龚不平还活着,君一笑倒也放心不少。 苏无恙问他们要,她们三人的被桑哥搜走了,并没有交给眼前的这帮人。苏无恙只得拿了辉哥的打电话。徐玲的电话她记得,拨过去不通。打给秦方白,同样未接。 闪电雕怒鸣,直接一声嘶鸣,他张口吐出一道闪电,将这风暴击碎,然后穿越而过,急速追击过去。 楚天一步从飞舟上迈出,一把抓住了一头虬龙的残角,右手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烤肉店是提前一天就已经预订好了的,波风水门和照美冥一行十数人被老板亲自带到二楼的包间内,开始准备用今晚的晚餐。 发现全身上下别无异状,所有断裂的骨骼都已经愈合如初,楚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支起了身体,向所在的环境望了一眼。 在金铁峰款待水无痕的园林山脚下,一片精美得近乎琐碎的游廊、精舍错落点缀在万亩花林中。 第一卷 第223章 蛮军攻来 天很快就黑了,病的人多,都吃不下什么,都是煮大锅粥喝才行。 在起锅煮粥这方面就夜凌池自己带头干了,让白岁安专心带人去给人治病。 可白岁安带着孩子赶路过来的这些天,呼迩荼派去找恭昌的人也什么都寻到。 徐峥闻言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维克多的人形形态并没有如同徐峥所期望的那样执掌雷霆,威风凛凛,不过徐峥也不得不承认但从外形与相貌上来看,徐峥所见的人类中,也只有种马侯爵能够跟维克多所媲美了。 泰勒当然是见多识广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卡地亚出品的手工钻戒,不管是钻石还是做工都是世界一流的,而就在她还有点恍惚的时候艾幻已经开口了。 也是因为这样,那些御医,几乎可以完美的,按照丹方制作曾易需要的昊元丹。曾易看了那些御医的手法之后,发现比他手还稳,便放心的离开了京城,跑去了少林寺之中。 久而久之,洛妃就成为了一个工作狂,哪怕夜魅已经没有再和她比了,但也让她成为习惯,一时之间已经改变不了。 花蕊要回汉中,路途遥远,且多危险,派人护送,不是问题。刘芒担心的,不是这事。 夜月她们只花了一天一夜就收集到八片龙鳞,这多亏了半脸暗中协助,偷偷向她们提供拥有勋章的旧部落成员名单。 他偷偷摸摸地走出房间,发现客厅空无一人,估摸着父亲去取钱了,他心里暗喜,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他被桌子上的信封和u盘吸引了。 于是在这种诡异的“礼仪”之下,无论是精灵王,还是那些长老们都喝了不少,精灵们原本白皙的面庞,也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教授,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护士长给他的话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是医院里少数知道李泽晗厨艺不错的人之一,所以她才会开这个玩笑,没想到李泽晗貌似还真的把她的玩笑当真了。 一时间包飞扬在一旁看得不由瞠目结舌,心想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是怎么混上城关镇派出所的一把手的? 他的精神冲击波,是像海浪那样喷涌出来,如果是在平缓的地方,就会无限制扩散,相应的,能量也就很弱。 原本水火不相容,可是史努比的火球温度实在太高,竟然将海水瞬间汽化形成了威力强劲的冲击波,就如水底炸响了一个深水炸弹一样,震得能量壁垒嗡嗡作响,白花花的气泡四下奔涌。 而武侠界的人在听到秦唐的射雕三部曲计划之后,更是激动不已。 “卟!!”一声,那管液体钉在了黄金大猛犸旁边的一棵树干下。 当然还有更为紧要的一,那就是如果自己要是再不提升自己的境界,那么想要继续吸收那些魔气,可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一把抹去嘴角的鲜血,那红色的眸子重新恢复黑白。古风脸色有些苍白,抬头望向散乱的敌人,冰冷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 而且克努伯竟然在这个时候换下了自己的盾牌,取出双手重剑,依仗武器的长度,压这那些冲击的bo斯人战士再打,不过这样攻击方式,虽然看似威猛,但是对于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 第一卷 第224章 蛮军撤退 夜凌池已经拿起长枪骑着马匹杀了出去,许久没上战场的他还以为自己在对阵时会生疏。 可能是自己这段时间八感觉练回来了,又可能是从小傍身的真气回来了。 现在的他如鱼得水,任何人都拦不住他。 大蛮的副将们见呼迩荼在一个女子面前渐渐处于下风,也拔剑去帮他。 林弈不得不闪身到墙后隐蔽起来,心想有谁会如此行径,简直是与那些闭门不出之人完全相反,正纳闷间,只见四人推着一物缓步走出岔口。 男人这才看到了楚楼,后者本就生的一张很具有欺骗性的脸,搞的男人还以为他是来地方的大官,当即就不敢说话了,麻利的又扒下尸体后背上的衣裳。 “陈凡你总算过来了。”当听见夏语落她这样说之后,陈凡他则是伸手便叫夏语落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面。 “她也是以后你们在这公司里面的负责人。”说完这些话之后,陈凡他则是打了一个响指。 说完这些话之后,这何天一则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然后便转过身去。 看了有一会儿,祁仙把窗户关上,转了一圈后从屏风后面找到张床,又从隔间拿出被子,将床上的被子放到一边后,他这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之前和任王氏集团打过交道,陈凡他自然是知道这王氏集团的势力。 龙嘉容既然有心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和岛岛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也说明他其实是想同荼苦苦交涉的,趁机卖一下乖留个好印象,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见那冥兵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时而向旁边巷口瞧两眼,时而望向对面巷口,时而又是抬头看这些楼房,似乎那双眼眸无处安放,瞧这个也不是,瞧那个也不是。可惜他却没发现有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一个身着高定剪裁的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姜晚面前,他带着孔雀蓝的面具,满是神秘的感觉。 而听到长发男人的话,再看看目前的情况的,确实是林风捏着长发男人的手,空少顿时有点犹豫,不过,随即,之前的高挑空姐对着空少微微的眨了一下眼睛。 “只是那次在飞机上,我给林宇他们讲述了这个世界相关事情后,校长居然给了我500学分。”恩辉说道。 “唉”孟合心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想要喊住陈衔玉,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 至此,真传宗的三位长老又再次开始施展起了星芒击来,剑芒几乎充斥了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只不过在没有汇聚到飞剑之上的时候就想是空气一般不存在的。 身在大世界,有安保卿作后台,谁能让度娘病急乱投医般的向自己这个陌生人求救? 大长老面色顿时黑了下来,怒不可遏的就要出手朝着古飞语一掌拍下去。 说到追求,林风倒是想起了孙铭这个家伙对华美妍表白的场景了,当时那场面简直是让林风笑破了肚子,不过,看眼前这个青年的样子应该不是孙铭那种蠢货。 “不想让你男人也受点刺‘激’吗?我只是来配合你。”男子好脾气地提醒。 “殿下,房大人、杜大人和赵大人他们几位,已经在前厅候了多时了。”我们方一下马车,秦安便上前来对南承曜开口道。 韦封楚看了我一眼,继续写到:你要做的事情,本王会替你完成,等着本王回来。 第一卷 第225章 见益春馆 一个瞧着还算年轻的小伙子走上前。 这会儿箭已经取出来了,白岁安在给常安的伤口上药包扎。 但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实力就不弱,所以即使现在实力衰退了,又加上他们本来就凶残,杀人成性,每次交手,都不留活口。 既然他们这么听这个副族长的话,肯定也是被副族长收买的一份子。 也庆幸幸好自己受伤,身上就会带着点血腥味,不然依照冷寒殇的狗鼻子,立马掉马甲。 九年前她来到了梅花林,一年左右的时间她的乐善好施感染了所有人,她几乎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成为了好朋友。 恰好今日盛教授有事不在交易所,李雪婷就趁着盛教授不在拾掇他们,来过给姜诵一个教训。 “想要亲亲。”冷寒殇也没有反抗,转头就转移一个话题,亲吻是一个很舒服的发泄方式,也足以让人心动。 她转头看向拉着自己的拂苏,平日里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此时此刻竟含着一丝……委屈? 沈琴看出来燕少和唐绾绾之间已经是不清不楚的了,她最不想的就是牵扯进去。 “大叔,你给我外公钱我知道了,我跟我妈妈说这是你给我的零花钱,妈妈才愿意收下,到时候妈妈问起来时,你可不要穿帮。”电话一接通,霍庭深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虽然她不喜欢燕归鸿,可是能让宋弱柳吃瘪,萧晓梦是非常乐意配合燕归鸿的。 湛胤钒下意识抬手挡在她额头上,安以夏一愣,抬眼,眼神往上,头顶一片阴影,他大掌挡在她头上,纹路清晰。 纪凯的惨呼声不绝于耳,但纪也不却一声不哼,只是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任身边孩童踢打。 不知过了多久纪隆君精神好了一些,但仍然浑身无力,并且筋骨无比酸痛。 路静独自冷静了会,听着卫生间的水流声,此时的她难堪地不想见任何人,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显然他俩没有纪隆君那么好运气,在混乱不堪的大帐内没少吃了亏。 为了伏击赵皓,辽人出动一只水师精兵,那股海盗更是倾巢而出,为此蔡京给出了十万贯的价钱。 是的,咎由自取,最后居然还用枪威胁申申妄图逃跑,简直咎由自取。 赵皓愣了一下,掀开了车帘,只见前头一辆双马拉成的华美马车,沐浴着淡淡的月色,缓缓而来,车轮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隆隆的响声。 童贯的亲卫胜捷军居中,威名赫赫的西军分左右两路,各居两翼,八万兵甲精良的大军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际,只听得如雷的脚步声。 入职这几年,像这样的人黄如月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们总是喜欢硬抗,任何事情都觉得自己能解决。 秦渝月住院等待手术,虽然身边有人照顾,但夏宇涛依然不放心,公司医院两头跑。 “爹,那个傻子偷了咱们炼丹堂的新配方,我是替咱们落雁宗除掉这个盗贼。”洛风翔指了指熊蛋,咬定了熊蛋是偷新配方的贼。 夏雨润冷笑着摇头,看来这些年夏可望没少在父亲面前说她的坏话。 第一卷 第226章 酒的问题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长袍,提着药箱就进来了。 明月当然就是拼命地挣扎着,显得很无力,很绝望,很楚楚可怜。 而这泰逢拦于此间,分明是要阻孔宣去人族。想必,这泰逢就是那来人族传授自家道法,夺取人族气运的大能了。 西门飞雪杀了机器后已经升到七级了,就按了后,就被哈迪斯沉默了,但西门飞雪有等级优势,哈迪斯最终被西门飞雪斩杀了,系统显示西门飞雪双杀。 “什么事?”陈叶的好事被突然的打断,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奇装异服的男人,威严的声音显得有些冷。 猪妹三级抓下,很容易打出召唤师技能,但是杨洛凡已经杜绝了猪妹所有路来的可能性,这就是世界第一辅助的实力。 逍遥子无奈的看着鬼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对无极龙辰了解,学姐的搜神榜还是很详细,当看到他是走敏捷路线的擅长使用截脉流,箭林弹雨压力就很大了。 “没事,等会我布了一个阵,僵尸来了,你只管跑到阵里就好了。”张凡说道。 这些法力凝结成丝,又构成一个灵气熔炉,熔炉模样与孔宣的九昧熔炉一模一样,悬浮在那团银色的魔禽血液下方,熔炉之下更是飘浮着九朵南明离火真种,真种静静燃烧,喷吐火舌。 齐震不声不响坐在副驾驶位上,目视前方,赵佳偷眼看了齐震一下,不知怎么心里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这阵子齐震偏偏一副严肃的样子,令赵佳多少有些失落。 旁边的男人突然回头,看到宣纸上的字,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他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诗句,只是他现在还沒有那个想法。 以前,她就总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明明有着年轻的体态,心态却早已回不到天真烂漫了。 你上吧,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还有另外一种意思呢,陆军回味着杨雪这句话。 他拿过放在她手边的桃木梳子,撩起她的如丝长发,桃木梳上淡淡的香气似乎都沾染在她的头发上,一梳便梳到尾,没有一丝杂乱。 “你们的长官是谁,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怪异的氛围。 “我和朋友吃饭呢,有事?”电话那头,听到赛琳娜悦耳的笑声。 暴雨中,打捞工作的难度再一步增大,甄阳自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下过肚,但是他仿佛一个铁人,不知道冷,不记得饿,与两名官兵在飞艇上打捞。 整座北山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旋即,距离方辰和洛青妍不远处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这裂缝贯穿了整座北山,如同一道望不到边的狰狞巨口,有淡淡的黑气从地底下缓缓弥漫出来。 大地一阵剧烈颤抖,伴随着闪电和凄厉雷鸣,九璃黑洞出现坍塌的征兆,天火碎石从洞中倾泻出来,如同天降陨石,下界一片火光冲天,那株神木疯狂地滋长,根根枝蔓崩断,红色的汁液血一般喷洒出来。 第一卷 第227章 夜凌澈带叛军围城 “不好说。” 现在传递消息的速度太慢了,他们要收到别的驻守军队的消息还需要很久。 等苍弥把蛮国那边益春馆的人找了,拔了恭昌在蛮国的势力,白岁安就要走了。 可是杠上劲儿又有什么办法呢?总得哄着妮儿从那只玻璃罩子里出来吧。 两道弧线,在空中猛然交汇,撞击,然后倒着划出一道下坠的弧线。 方力山心里更加紧张,他一直以为,那件事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荣骁宇竟然可以查到,若是自己出卖荣氏的事,再被荣骁宇知道的话,那自己可就有两件事的把柄抓咋他手上了。 自己只是记得,当时那个天运的国师,说是送自己去维克所在的地方,后来自己便晕了,到现在脑袋还有些痛,有些蒙蒙的。 “可不是嘛,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顾家。”顾晓彤在一旁像是煽风点火的说着。 “差点忘了时间,我们走吧。”米白对顾向东抱歉一笑,挽着米紫烟走出了休息室。 当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大伙儿便在一处稍稍平坦的地方停下来休息片刻。 ‘苏果’心里高兴,看吧,大哥都生气了,现在才知道找了。后悔了吧。 他把拧开的手杖杖头拿下之后,从手杖中间抽出一根暗金色的圆棍。取来一块湿布将圆棍擦拭了一下之后放在了桌上。 会玩手段耍心机的赵宝鲲,那可就是真正难缠的地痞流氓加人渣了。 一旁的李晓兰则是不要钱一样的扔着火球,将自身魔力耗完之后,扔出去9个火球只有一个命中刚才击杀的野怪。 他冷着一张脸,想到刚才这家伙竟然抓住了季清曦的手,心里头的不悦,简直就是扑面而来直接拉住了这家伙的衣领往上面拽,硬生生地拽起了他。 几人抱在一起欢呼着,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的结果被人看见了,他们眼里闪烁着泪光,却有一种不服输的韧劲。 他之前已经提醒过李轩不要太放肆,可他却是更加放肆,竟然放肆到直接吞并三仁帮。 她现在哪里还顾的上什么,拼命的挣扎,加上陈元松手赵熙然轻松的落地。 有兵有权,大西王朝还会给他们薪水,给他们各种资源用来保养兵刃。 伴随着这声巨响,猛地就多出了三道人影。其中一道冲向了华兵还有两道则是冲向了木祥云。 他也是认识姚凌凌的,对于总是跟在赵熙然身后的那个丫头可是记忆犹新。 师丝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清曦,就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夸张道。 像是赶尸派之类的她们的确是在南越寻找生存的土壤,但是他们可不敢越界。 好一会儿,才见不远处街角的阴影处,走出一道身影来,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头上则是戴着毡帽,手中提着黑箱,标准的南洋巫师打扮。 而且就算进来的人没有夜视的能力,他也能通过手里的那个烛台来照明。这个烛台的用处非常多,夜祭还可以用它来判断是否天亮了。 他身形一震,轰的一声,身上气势猛地暴涨,诸神殿的气势也随之而涨。 罗辰口中的伊老,希力自然是,老大所指的,便是经常跟在老大身后的伊登,在希力看来,伊登是一位朴实厚道的仆人,此刻,老大突然的问出这个问题,倒是有些让的希力,讶然。 第一卷 第228章 夫妻见面 说是镇国将军的兵,为什么会有天璇国的人呢? 真相呼之欲出,白岁安隐匿身形,继续混迹在各个营帐周边探听里面的动静。 每一处都尽量停了更久的时间,有人的地方她不能潜进去看,就能只能通过里面的聊天内容判断了。 李珣放声大笑,像一个血红的火团直撞下去。血焰舔舐着青吟护体剑气,滋滋作响,正如李珣所想,这一层护体剑气只支撑了片刻,便轰声破碎。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段天星的话总是有些酸秀才味在里面。 “元弘,都怪我太能吃了。”苏若水偎进他的怀里,拉着他的手一起‘摸’她的肚子。 之前这些长老的对话,他也已经听到了,纵然他不清楚那混沌荒土是什么地方,但看众多长老的神色,还有他们的对话,徐鸿这次应该是死定了。 被寄生后的恶魔与多罗之前的造型相差无几这也少了很多解释的话语。 多罗对于这座城堡也相当满意有了这座城堡把守进入黑土地的要道再也不会出现那种恶魔子爵在黑土地上横行无忌四处杀戮的景。 吴凯听到回答,就点了点头,笑道:“好!那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到专家组那边去,你们如果有多么问题可以到那边来找我。”吴凯说完就转身走出帐篷。 他又问:”那么你们的母亲呢?难道令堂不向你们提及厉老先生的事? 厢房内碳火拨得正旺,却闻不到烧碳味,只因被一股浓烈的酒香被掩盖,那是与青红酒不同的酒味。 独立于窗前,手指摩挲着那块『玉』玦,『玉』玦是嘟嘟从车子座位底下叼出来,叼出来的时候还包着手绢,这显然是琼琼故意留下的。 上次莲的幻境,并不完全,悬千仇介绍鬼灵首领与逡认识后,那温养的魂珠便失去了光华。 只是一次攻击而已,整个道城陷入了无尽的魔法气浪之中,这些威力超强的气浪,直接将人从地面掀飞上了空中,变成了一团碎肉,到处可以猩红的尸影,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十几年前旗木朔茂用生命捍卫的东西,现在已经深深扎根于木叶忍者的内心了。 重新再熬一锅汁,将里面放入一些生淀粉,再放入彩椒,还有葱姜蒜,油盐之类的,千万不能少在交到了鱼肉的身上,这样的味道会更加的鲜美和入味。 当然,还有一处最不起眼的开支上,竟然占了开支的一成,也就是说,每一个季度,会有一万多晶石投向了空处,因为谁都不懂,靳良也不过问,所以这项持续不断的投入,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你消失太久了,原本我对于和你的约定已经不抱有希望,甚至已经做好寻找其他人继承二代蚁人身份的准备。 他很清楚这并非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眼前之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这才会彻底瞒过他的感知。 海底水晶宫,额匾上一圈避水珠将整个宫殿隔绝在海水外,好像有一层透明的玻璃罩般,在里面尤可看到有些好奇的鱼类被灯光吸引,撞到玻璃上般,无奈的摆尾离去。 黑鹰问道,秦轶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想到刚刚才风平浪静,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