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侯爷》 第一章 隔壁吴老二 话说现代社会,隔壁有两个最知名的人物,一个就是生于东北长于铁岭,在本山大叔和宋丹丹老师的大力宣扬之下有了一定名气的——隔壁吴老二,**丝中的著名人物,脑血栓后遗症患者,见谁都哆嗦。另一个名气要大出好多,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变身的人物,出生地不详,年龄不详,现住址不详,家庭条件不详,只知道情人众多,且都是别人家老婆。那么这位大哥就是知名的——隔壁老王同志了。 王岩这位华夏北方某地的大哥级人物,在其50岁寿辰之时穿了。没有电闪雷鸣,也无车祸意外,只是平平淡淡喝完寿酒之后,穿了。。。 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的老王脑子空空荡荡的,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重生了?可是貌似自己没死。穿越?可是自己刚刚出生,完完全全的崭新身体藏着五十岁的灵魂。身旁郁郁芬芳的母乳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的样子。 “这娃莫不是有病吧,咋没哭呢?”声音的主人听着似乎人到中年,声音中透着丝丝的疲惫和疑惑。 “这都不是事,你抱起来照屁股拍两把就好!”笃定的声音显得更加尖细,老王听着就觉得尼玛不是啥好人,瞅了瞅,接生婆,无视。 随着身体被抱起来,蒲扇般的巨掌呼在屁股上。疼,不过可以忍受。老王紧了紧菊花,睁眼看了看眼前那如同元谋人一般的脸,满脸的长毛让他不忍直视,又闭上眼睛。屋内几个人叨叨咕咕的说了好久的话,吴老二也忍了好久的疼,不过最终还是忽然传来的一句“莫不是妖怪?”让他终于不得不哭出来,免得引来大师兄的觊觎。 之后的事就比较顺理成章了,该吃奶该睡觉,完全就当自己是刚出生的正常孩子。想要搞清楚状况,想要规划未来发展什么的,最起码 也得等自己有了能力之后不是。现在身体未长成的情况下,智商感觉也不是那么够用。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听得此世父母的闲聊,终归也是对自己无用。只是知道了自己在白玉帝国,应该是古代时期,但自己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国家啊?脑子里乱乱的。直到某天夜里听到那疑似元谋人再生的父亲和温柔母亲的对话,老王终于不再凌乱,而是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觉。 “孩儿他爹,该给孩儿想个名字了。” “那还不简单,这几天我一直琢磨来着,”孩儿他爹略一沉吟道“咱家老大命好,能拜在左先生门下,这孩子生出来也不哭也不闹天天就知道睡觉,我怕这孩子不好养,或许将来大了有什么祸事,干脆就叫小二得了。” “好嘛,这是黑老大向店小二的转化啊!”老王在心里无奈的**了一声,却也没办法去改变不是。 “那这算是小名了,孩子长大叫个啥你也给想一个啊!” “啥小名!就叫吴二,小时候叫吴小二,大了就叫吴老二!” 听过这句话过后老王就已经再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了,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只是想着尼玛有这么坑儿子的?难道以后邻居翠花会对她丈夫说,你看隔壁吴老二一看着我就哆嗦?爹你为啥不姓王呢?隔壁老王那是多么牛掰的人物啊,难道你不想你的世界充满精彩?难道你不想你的世界多姿多彩?难道你不想你的生活拥有各种不同的色彩?难道你就甘愿将来有一个脑血栓后遗症的儿子,而不是让他变身王二小成为养牛专业户?难道你就不可以给儿子取名无难处,平平安安大富大贵一生无忧,而是忽略掉这个儿子可能将来不能娶妻生子的给儿子取名无二??? 但是不管老王心里怎么想,似乎吴二这个饱含深意的名字都将成为了他在这世上的代号。 或许将来可以自己改个名字,老王心里这样想着,因为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庸庸碌碌过完平淡的一生,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是的,他信奉“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话,并奉为圭臬。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古代哪个王朝,但他相信凭借自己前世从一高中小混混一路披荆斩棘历难而上,十几年间成为一统h市的**龙头的经历以及其后二十年间的洗白,身入政治圈那个大染缸都能混的如鱼得水的能力,自己在任何条件任何环境下都会过的不错。老王没想着争霸啊,推翻现有政权自己当皇帝什么的。不是认为不可能,而是觉得太累了,难道自己上辈子还没操劳够?赚点钱,有点足以传家的产业,没事游山玩水聚友品酒,娶几个老婆找几个情人生几个孩子,到哪都有人给面子,有粉丝的尖叫声,这,才是人生么! 所以老王的人生规划慢慢在脑海里成型,第一步首先就是长大,然后能够自立,脱离这个家庭,重点是要给自己改个名字。第二步就要发展自己的产业,交几个朋友,娶妻生子,看江湖风云淡。第三步就没有第三步了,老王想了想怎么感觉这第一步就有点难呢?然后接下来的慢慢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他之前的空想是有多么的滑稽。 那是发生在老王四岁的时候,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点点的了解,知道了这个社会的形态和时间。他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叫吴难(第四声),拜在法家当代杰出弟子左婴门下。他也知道了自己家住在离京城不到十里路的县城,叫做三门县。还有一些大大小小似是而非的事情,老王实在没心情考虑了,因为他今天知道了一件大事——这个世界的太监是可以成婚生子的!本因大玉王朝末年,皇帝昏聩,欲率兵家谋家灭尽其余各家学派。其是时,鬼谷一派联合纵横家说服其余各家学派,推翻了当时的皇帝欲立新君。但没成想没控制住,使得叛乱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兵家谋家联合一些儒道法墨阴阳等家弟子保住了皇太子建立白玉国。但庞大的大玉王朝也因此分裂,在白玉帝国之外又有七个国家。 白玉国立,儒家圣者燕然向皇帝建议说“刑余辈本无罪,然因需入宫以辅杂事,不得不受阉割之祸,其情悯也。然我辈焉能视其子孙决断不得传承哉?体天心以改之。”上曰“可也。”就这样这个世界的太监的蛋棍一把撸被改成了被斩掉一半的棍子。这样虽然那啥不是很强了,但最起码能传宗接代了。当然皇宫里也有各种方法以免太监祸乱后宫。 吴老二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他要被送进宫去了。据他老爹的原话是“免得在咱家养不好,进宫去沾一沾皇家的贵气,将来也会有一份自己的功德。”吴妈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吴坑子(读一声,非轻声)的如簧巧舌最后便也勉强同意了。吴老二最终反对不能,任他百般哭骂千般委屈万般狡计,终究也是没能改变这一结果。最后在吴坑子的“进了宫好好学着,会来点儿事,多学本事,向你大哥学习。”的无节操话语中被扛着向进宫的道路坚定的前进。吴老二心中悲愤不已,这尼玛的是亲爹吗?是吗?是吗?不是吧?大哥叫吴难,一生无难处,自己就叫吴老二,这下真的要无老二了。于是老王就在隔壁老王这全国人民羡慕的角色向隔壁吴老二这全国人民不羡慕的角色,华丽丽的转变着。 那么现在,白玉帝国,新历八十九年,七月初八,京城神都,以前的、现在的和将来的太监们尽皆汇聚于此。 第二章 吴老二和吴难的初会 在京城神都,吴老二见到了自己干什么都无难处的大哥。由于吴难是法家弟子,果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一身的深灰色紧身长袍,黑色薄底快靴,严谨到近乎于刻板的动作,看着那张方正的脸,一点都不像吴爹吴妈亲生的,可把吴老二恶心了个够呛,好像谁都欠你几百万似的,心里就嘀咕着,“一看你那样学的就不咋地,太流于表面了,没深度没内涵,亏你还是吴爹吴妈的骄傲呢,整的你爹在这都不敢和你说话了,好像给他脸色看是的。”心里的腹诽并没有耽搁吴老二夹菜的速度,好几年了,吃肉的次数有限的,做的又不好吃,能不馋么。 吴老大拿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小口道:“这么说来,父亲大人是打算让小二入宫搏一份前程?”钢铁音,绝对的钢铁音,任吴老二在怎么努力也不能在话语中听出一丝感情来。 “是是的我和你娘都商量好了,咱家咱家也没啥积蓄,我又没啥能耐,只能是送小二进宫了,你、你这当哥哥的再京中也能照顾一二。”似乎是也觉得自己这个让自己骄傲的大儿子有点吓人,吴老爹磕磕巴巴说完这几句话就用眼角斜瞄着这让自己在县城中能挺起胸膛走路的儿子。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好似完全没听到自家老爹说话的吴难终于在老爹忐忑的和弟弟充满“希冀”的目光中开口“我会拜托左师,让掌刀之人手下留情些。” 他顿了顿,过得片刻,方才在吴老爹兴高采烈似乎要爆炸一般的热切的目光和吴老二心如死灰仿佛世界失去色彩的垂头丧气中说道:“仅此一次,我法家规矩森严,皇家更是如此。把小二留这,父亲大人您先回吧。” 于是吴老爹走了,不管大儿子说话在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也还是接下了这差事不是,自己回去又有的和人吹了。 吴老二却觉得这吴老大太无情了些,自己老爹赶了大半天的车,到了这就吃点饭,不说见见你的师父之类的,总不能连你住的地方也不让去看看吧?所谓的法家,在吴老二想来只不过是使用严苛的刑罚管教子民而已,可没让你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这样吧? 吴老二被吴老大带回他在京城的家中,不错的小院子。就在吴老二估摸着这所院子在京城值多少钱同时心里琢磨着能不能自己拯救自己的时候,吴老大那毫无感情的钢铁音传来,“不要想着怎么跑掉。家里既然让你进宫,又将你交到我的手上,你与其想着怎么跑掉不如听我说说进宫以后都有什么好处。” “额你说。” 吴老二以满不在乎的语气耸耸肩,虽然想表现的满不在乎,可落在吴老大眼里就是“满是无奈”了。 “你进宫,我会让掌刀之人手下留情,尽量少的伤到你的根本,使你元阳不失。你在宫里也自有人教你们文法礼仪等,你只需好生学习,将来自会有一番作为,切记要伺上以忠,收起贪玩之心,将来成家生子可以预期也。” 吴老二现在是一听他说教似的就打心眼里烦,拜托,是去进宫当太监啊,又不是进宫当太子,有没有那么轻松啊!好像进宫当太监还要落多大的人情一样。 “你可拉倒吧,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吃着我看着,这样的太监生活你就是说出花来他也是伺候人的奴才。” 吴老二以一嘴东北腔说出来的这句话让吴老大一脸的冰霜都差点崩溃,随即又聚起更加森寒的冰霜,简直就像是松花江在零下89度的状态。 崩溃,结冰。崩溃,又结冰。往来两次之后终于定格在大概自己应该流露的表情上。 “胡说!哪里听来的妖言!”吴老大满脸都是恨不得大义灭亲表情,“刑余之人入宫辅以杂事乃古来有之,又有什么高低贵贱了。你不知哪里听来的胡言,当知皇家多有高深技艺可容尔等修习,又多有当世大贤教导皇子让尔等旁听,真乃身在福中不知福!哼,好好呆着等三天之后入宫!”说罢一甩袖子就要走。 奈何吴老大穿的是紧身长袍,刚劲有余而潇洒不足,这让一旁的吴老二心中哂笑不已,想着说的这么好,你咋没去当太监呢。眼看吴老大要走,这厮又贱贱的讽刺了一句“哎~等下。”见吴老大忿忿的看向自己,来了一句“晚上吃饭少放点铁,我怕消化不好。”随即就在吴老大的摔门声中窃笑不已。 晚上吃饭时吴老大没出现,想是白天时候被气的够呛,也就尽量少见吴老二。而吴老二自也乐得没人烦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好好捋一捋这庞大的信息量。 根据这吴老大模糊的话语中的意思,在这个世界貌似当太监还是一份很有前途的事业。首先吃住国家管着,还有人教读数,教各种技艺还能娶妻生子?这还是当太监么?真有这么好的事?公务员也没这么潇洒吧!虽然心中怎样也不信有这种事能发生,可也不免有些期待,反正这一刀是怎么也得挨了,没跑,胡思乱想还不如心存期待。但期待啥呢?这吴老二有嘀咕上了,期待掌刀的放我一马,那够呛能。吴老大说的“尽量少的伤到你的根本,使你元阳不失”也不是能不割的意思。貌似是割掉一点点? 这一夜就在吴老二的翻来覆去神神叨叨之中过去了。可话说回来换了哪一个穿越之人大概都没好法可想。跑不掉,就算能跑掉,难道还指望谁家好心人能收留你,当你是自己家孩子一样?这万一被人贩子整去呢,还不知道有多悲惨呢。吴老二前世就见过那些被拐卖的儿童被人卸个腿卸个胳膊啥的,再整点哑药,让你去要饭要钱。要的多了多吃一点,要的少了干脆就没吃的。自己就是再怎么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敢想象四岁的自己在那种境地下能够来一个超级大逆袭。那纯属在白日梦中做白日梦。 唉先得过且过着吧,万一当太监真的挺好呢挺好 第二天被吴老二称为钢铁侠的吴老大又来了。拿了本书,开始教吴老二认字。 吴老二想这厮虽然满脸的丧妻相,对亲老子说话也一副不买账的语气,可心终究还是向热的,知道让自己这个弟弟来个笨鸟先飞。话说自己绝对不是笨鸟啊,那就是让自己在起跑线上就领先其他人。可他怎么就不想想就三天,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能学会点什么呢?我就是能学会我敢说么?不得让这亲亲的大哥给送去切片啊?再说你真想教我,以前干嘛去了?怎么不见你对你亲细佬用点心呢? 其实这就是吴老二这厮想左了,他老子吴老爹三十出头,就是娶妻再早,他这个哥哥也就15、6岁那样,又不是吴老二这样的穿越众,哪能想的那么精细。人家记得给弟弟提前补补课,那就是有良心的了。 这字吴老二能认出一些来,应该是隶书,认得的不老少,但不敢说。他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就没话找话,“你现在教我我能认得几个字,还不如你给我讲讲故事,等我进宫了不是有教认字儿的先生么。” 吴老大一脸的纠结,尼玛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好歹呢,还听故事。不过想想吴老二说的也在理,就说你想知道什么?故事我是不会讲的,你不如问点有用的。 得,这又是把吴老二当成大人了,还问点有用的。 “嗯那你娶妻了么?”吴老二一脸萌萌的问道。 尼玛,我要是娶妻了岂不是也有孩子了?孩子要是像你这样的我就直接掐死得了!想归想,吴老大面上还是没啥波动的道“没有,本国律法有定,男子一十八,女子一十六方可成亲,违者充为军者奴,这些你以后也可知道。” 还整的挺正规呢,这种律法前世都有无数漏子可钻,何况现在不发达的古代呢。不屑的撇撇嘴,“那要是同居,而没有合法的礼仪呢,是不是就不算成亲。” “同同居?”大概是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的含义,吴老大勃然大怒“如此有违礼法之事哪个敢胡为,焉不怕国之法度!竖子如此胡言” “行了行了,我不是不懂么,就随便问问,瞅你气那样。” 吴老大是彻底被这个弟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手直哆嗦。伸出一只巴掌来想打吧,貌似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小事还气这样呢,别跟老娘们是的行不?” 吴老大已彻底无语,只想掩面而逃。可能因为昨天的“甩袖”而不成的的窘况,今天吴老大穿的一身宽袍大袖。 可还没等他甩呢,吴老二那厮就装成一副可怜样子“哥你就别生气了,小弟不懂事,求哥哥见谅。” 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啊,真正是我见犹怜。 吴老大也被这厮弄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只能气鼓鼓的瞪视吴老二。吴老二看自家哥哥被气成这样也是心中偷笑,就这样的还法家,还严肃,切。 “敢问哥哥,咱这白玉国有多大啊?”一副梁山好汉求解答的口吻,气的吴老大又是一哆嗦。 “哼,你以后会知道的。”白老大实在是不愿理会这货了,敷衍的答了一句。 接下来在进宫之前的时间里,着实让吴老二了解了不少这个世界的情况。比如,武功。真正的武功,吴老大就会,据他说各家各派都有自己的学问,而为了能更好的证明这些学问,每家学派的弟子都会修炼自家学问中蕴含的修体之法,用吴老大的话说就是“欲上感天心,下所必修己心。而心蕴之于体者,必壮之也。”等等的废话了一大堆,吴老二算是明白了吴老大的意思,那就是你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去钻研上天留下的学问。当时就以一句“你就是壮的跟金刚似的也未必能体会老天爷的心思,不过挺有意思的。”成功的让吴老大又甩袖而去。为什么要说“又”呢? 第三章 皮太长了 新历八十九年,七月初八日,白玉帝国京城,神都。 天清气朗,艳阳高照。 吴老二的心中却冷的要死。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终于是要切了。自己以后可怎么做人哪!就像是下了蛋的公鸡它还怎么在鸡圈中混啊!没了那话儿,自己还算是男人不了?就算是只切一半吧,将来的性福生活也要受影响啊。咋整啊?心里各种纠结的吴老二亦步亦趋的随着吴老大来到皇宫的后角门处。没错,是后角门,皇宫里太监们有的在外面有宅子家眷的,平日出宫买菜买肉的,都要走后角门。 “一会见到简公公不要多言,尽管跟着去就是。” 那冰冷的话语刺激的吴老二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只不过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没个主意,就没有去在意吴老大的话,否则像前几日那样,绝对能整点让吴老大“风中独自凌乱、苍蝇小鸟乌鸦”的话出来。这时却像是心里面长满了杂乱乱的野草,脑袋也成了蜜蜂窝一般嗡嗡嗡,只顾着埋头跟随吴老大的步伐。 无论吴老二多不愿意,后角门还是缓缓的亮出了自己的面容。看着角门旁边的一个穿着蓝灰色长袍,虽已五十左右年纪,却依旧面白无须的中年老太监——对就是中年老太监,而且要用上牙咬着下牙的读出来,否则显不出吴老二对他的愤恨——脚步在地下点了点,似在催促一般,吴老大也加紧了脚步走过去。 看着吴老大似想要在打了肉肠杆菌得了面瘫的脸上挤出点笑容,吴老二的脸也无声中的抽搐了一下,“到底是亲哥啊,为了自己这个弟弟即使再怎么为难自己也想要做出讨好的样子来。”正当吴老二满心感动的时候,就听到了让他恨不得上去踢两脚的话。 “简师叔,劳烦您老在这里等。这就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了,叫吴二,还请简师叔多多帮衬。”吴老大说完回头对吴老二说道:“还不叫人,这是简公公,你就叫简伯伯。” 吴老二无奈的躬身叫了一声:“简伯伯好。” “啊呵呵,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啊。咱家可是听说了,咱家那姐姐对你看重的很呢。咱家三妞妞年龄也大了,依咱家看啊,你俩定能成就不错的姻缘。”简公公边说两手的食指还往一起对着。 简公公说话声音嘎吱嘎吱的听在吴老二耳中就像难产似的。吴老大在一边干笑了两声,这也让吴老二心中小小的悸动了一下,刚才想踢两脚的冲动都随风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热泪盈眶的感动。“这大哥真不赖,为了我这便宜弟弟,居然甘愿牺牲美色。看这中年老太监的样,他家那个三妞妞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人间绝色。大哥为了我真是吃了苦了,将来必有后报!” 吴老大不知道吴老二内心的想法,当下干笑两声道:“简师叔说笑了,额三妞妹子国色天香福厚无穷,只不过我俩现在年纪还小,额呵呵,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啊呵呵,你还不好意思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之礼。等哪天咱家去和我那姐夫说说,也好给你和三妞妞的事定下来。”那简公公左手掩口娇笑,貌似一朵出水芙蓉,额,是没有花只有叶子的那种。正当吴老二想要咳嗽两声以表示自己的存在的时候,简公公的眼神转了过来,“呦~”就这么一个字差点给吴老二弄个跟头,尼玛这是神马东西啊!!“呦~这就是你家小二啊,长的可真水灵,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姑娘呢。” 便宜哪家姑娘?吴老二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额”貌似也对老简这种神展开感到无奈,吴老大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说了句“额简师叔说笑了,舍弟就有劳师叔了。” “啊呵呵,放心吧,这宫里的事咱家心里门清,你就不需担心了。” “额那学生就先告退了,多些简师叔。” “嗯,你去吧。”简公公挥挥手,就像是青楼里叫“姑娘们,接客喽~”的那个**子是的。 吴老二只觉得那一声“嗯”是如此的柔肠百转,当场就想大喝一声,揪住吴老大那厮的鸟问问他,就这么把亲弟弟教给一白面老妖, 于心何忍!可惜吴老大也是个行动派,话一说完看了一眼吴老二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小二啊,咱也走吧。” 吴老二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是,简公公”。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吴老二在简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宫内后角门附近的一处小黑屋,同时也看见了另外将来要和自己同一工种的其他十几个小孩子。简公公带着他来到掌刀之人身旁,用自己特有的娇笑打开话题,两个人嘀嘀咕咕了能有五分钟,就交代吴老二一声放心,之后又和掌刀之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放心小娃子,简公公既已交代,咱家定不会让你受罪就是了。” “额谢谢公公,大恩不言谢,小子日后必有所报。”吴老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抱拳鞠了一礼,反正礼貌些,说些好听的又不费什么不是,还是等先过了眼前一关再说。 “呦~小娃子好生有礼貌,可真遭人怜惜。”这“呦”字也不知道得罪谁了,忽然频频的挑战吴老二的呕吐值。“就凭你这么会说的小嘴,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咱家没准以后还真得靠着你了。” 继续忽悠,“公公放心,小子将来若有所出息,也定是多得公公提携,必不会忘了公公的恩德。”继续忽悠。 “呵呵,那好,咱家姓宗,小娃子记好了。” “是,多谢宗公公。” “好,等等吧。” 吴老二见那宗公公面容粗犷,皮肤也没有简公公那么白,心里先就认定了这宗公公人不错,最起码应该比简公公好一点。不知怎么他就是看不上简公公。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宗公公问了吴老二的家庭住址,身份背景等等资料,而吴老二也趁机向宗公公打问了一些宫中的情况。原来当代白玉国皇帝是开国以来第三代皇帝,登基已有18个春秋,育有三子一女。如今立嫡长子为皇太子,而第三子和唯一的女儿确是双胞胎,如今也年仅6岁。正是要开蒙读书的年纪,因此皇宫欲招一批十岁以下男童受阉,来做伴读伴玩之类的。而且每年宫中都有年龄大的公公,被皇帝放回家颐养天年,也因此宫中不定时的需要补充一批年龄小的种子,而吴老二也正是在这个情况下得以站在这里和宗公公共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当吴老二和宗公公聊的正嗨皮,已经开始称兄道弟的时候,这一批的孩子也全部到齐了,算他一共二十个小孩。吴老二这心里又开始忐忑了,毕竟是子孙根啊,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割啊。于是他又给宗公公打眼色,示意有话说。宗公公也真是喜欢了他了,居然过来问他什么事。吴老二贴近宗公公,小声的道“宗老哥,您老下刀可准成点,给你小兄弟多留点念想。” “呵呵,兄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老哥哥我掌刀十几年,一点事就没出过,包你妥妥滴。” “好嘞,回头我请哥哥喝一盅,全看您了。” “没问题。” 宗公公答了一声就回去准备开始动刀。吴老二这边稍稍放心了一点,男人的根啊,在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要是自己有钱,哪怕倾家荡产都得全给人送去喽。这好好拉拉关系,多许点空头支票又算什么了。 终于,终于轮到吴老二了。颤颤悠悠的站在他老哥哥面前,好不羞涩的退掉长袍,见老宗那老不要脸的紧紧盯着他的下体,吴老二一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在宗公公催促的眼神下,吴老二脱掉了贴身的内衣裤,露出了自己那四年来保存完好的身体(此段纯属调戏大家)。躺在刑床上闭着眼睛,等了大约两分钟不见老宗有动静。吴老二睁开眼睛一瞅,吓得菊花都哆嗦了一下。只见他的老哥哥宗公公正眯着眼打量他那尚未展翅的小小鸟,神态认真而严肃,就如同一介凡人能够有幸目睹凤凰涅槃一样,一脸的神圣不可侵犯。就当吴老二要开口询问之际,宗公公砸吧砸吧他那大厚嘴唇子,“没事,你皮太长了。”顿了顿又加一句“这回放心吧。” 说时迟那时快,吴老二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下体顿时有一种被风吹过的爽快。也没理会在那里忙上忙下给他敷药裹伤口的小太监,心里只是念叨着宗公公刚才会所说的话“皮太长了皮太长了皮太长了” 第四章 海大富和李莲英以及小桂子 被割了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充实的,每天和小伙伴们一起陪着三皇子还有小公主上上课,再玩一会。以吴老二的智商来说,混个孩子王当当完全没难度。吴老二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幼稚的,要知道也许十年二十年后,这二十个小太监可是相当庞大的关系网。对于一个在四岁时就敢和掌刀老太监以兄弟相称的家伙,其余人对他也满是好奇。小孩子就是这样,渴望接近,然后接近,成为朋友。也许将来他们能够居要职的没几个,可只要有一个,吴老二都觉得自己赚到。至于和皇子公主在一起玩,并不是每个每个小太监都有的殊荣,必须是能让皇子公主玩的高兴开心的,再下一次,才会被带过去。而且一旁还有几名太监宫女陪伴,这个紧张的程度,大家都能想象的到。 这段日子吴老二知道了很多,原来这个时代的历史是这个样子的: 秦昭王赐死“杀神”白起后,白起儿子白显不忿父亲立有泼天大功却惨遭横死,带族人及家将和一些白起的亲兵出走秦国,在北方草原之地寻觅一块安身之处。当秦末时,中原乱起,英雄四出而逐鹿。年老的白显示意儿子白玉带领当年的家将亲兵后人及在草原收服的一些蛮族南下逐鹿,试图问鼎中原。最后白玉雄视天下,统一中原,建立大玉王朝,成立了高度中央集权制的封建王朝。 大玉王朝发展了三百多年,由于未经历过汉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依旧延续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格局,因此各方面都有较强的发展,比如纸啊铁啊兵器啊字啊什么的,反正是挺发达一社会。。。不过后来分裂了。分裂成了七个国家,这才有了现在的白玉帝国。不过对于自己是怎么出现的,吴老二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想不明白了。 在宫里面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养伤只有三天。其余时间都是认字和学习宫里的规矩,太监的职责等等。吴老二知道了后宫不是能轻易进的,毕竟现在的太监职业完全就像是公务员一般。白玉国也有东西厂,东厂锦衣卫负责国内武林事务、安全隐患什么的,也并没有太大的权力。西厂的员工叫做暗骑,负责的主要就是在其余国家的间细暗探之类的,为将来帝国统一做着准备。当然也有负责监视本国官员的机构,吴老二还没有听说,只是知道这三大机构的负责人都是宦官。他也想着将来自己也许可以当个锦衣卫的小官,毕竟自己的成长时间还很长。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过着,吴老二也慢慢加深自己在皇子公主以及其他太监宫女心中的印象。现在大家都知道新来的一批小太监中有个很得三皇子欢心的小家伙,几乎每次三皇子玩耍的时间都要叫他来,而这小子也特会哄人开心,无论太监宫女都听过他刻意伪装过的吹捧。 过新年的时候吴老二没能回家,这是宫里面的规矩,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回去与否没什么意义,因为实在对那喜欢坑儿子的爹不太感冒。他那号称钢铁侠的大哥也没能进宫来看看他。现在规矩和字已经学的很多了,每天又加了一项课程,那就是洗脑。每天有人变着法的教你要忠君爱国,感念天家恩德,洗脑功力之深厚,简直让后世的传销大法望尘莫及。吴老二这有着完整成年人思想及意识的当然没事,可看别的小太监摇头晃脑的“君恩即天恩,吾命乃君授”、“奉君上以忠,身死心乃或”等等,搞的吴老二也必须跟中了蛊毒似的。这也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皇帝“用宦官以为腹心而无乱祸者”的原因了,尼玛脑子都被洗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反叛。如果在你刚能理解这个世界话语的含义的时候,有人不断对你说太阳是方的,一直说一直说,说个十几年,我想你都会为了这条“真理”和人拼命,即使全世界都说太阳是圆的,你都未必会妥协。看着那些教忠君的太监一个个的与有荣焉的样子,吴老二有时都会问自己,或许这样真的很不错? 翻过年来的新历90年多了一件在吴老二等小太监中认为是大事的事。皇宫有规定,新入宫的小太监有了一定的规矩,认了许多字以后,会有各司有职司的总管太监来选徒。最重要的秉笔司、管印司、御药司和典藏司。其中秉笔司和管印司最是皇帝的贴身宦官,一为皇帝呈览奏章,一为皇帝保管印玺。御药司,顾名思义,专门帮皇家盯着药的,毕竟皇子皇女后宫妃子什么的安全也要有保证。至于典藏司则关系到这个国家的传承。藏书阁中有各家学派的著作,武功秘籍、兵法著要、谋略、秘辛等重要书典。 典藏司有总管太监一名,副总管太监四名,另有杂役太监若干。 武功啊,这可是吴老二最向往的了,不像别的小太监都想着进秉笔司管印司,想着将来能做皇帝的亲信。吴老二却幻想着能身怀绝世神功纵横天下,因为有传每任典藏司的总管太监和副总管太监卸任后都会去东厂锦衣卫任职,因锦衣卫须得和江湖人士,各家门派打交道,所以典藏司出去的武功高手才最能派上用场。 “来了来了。” “嘘,小点声,你这大嗓门。” “我没有大嗓门,我只是说来了来了。” “有完没完了,你再说一会总管们都走了不来了怎么办!” “才不会,他们” “都闭嘴!”吴老二无奈的打断这帮熊孩子的争论,装作凶狠状斜视着这帮没出息的同伴:“都吵什么,好好等着。” 吴老二在这帮孩子中还是颇有凶名的,没办法,几十年的灵魂,要是还不能让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服气的话,那真是不如不重生了。对面过来的一帮各司的总管太监们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惊讶,毕竟小孩子是最难管教的,其心性之无常,堪比女人之大海心。 吴老二看着平时带他们上课的太监向总管们介绍着自己这一批孩子,而后各总管太监们在花名册上用手指指点点的,也不免有些忐忑起来。话说刚才的呵斥也有自己表演的成分在内,若不然平时自己才懒得管这帮熊孩子的争论。之所以如此是他分析皇帝的近侍需要的是心思精明,懂得揣摩上意而又不能太有威信,胆大妄为的角色。吴老二就不用说了,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偏又能把一群小孩玩的提溜转,怎么也不像能小心翼翼伺候人的角啊。至于御药司么,除了谨慎还是谨慎了。自己想进典藏司,当然不能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最后果然吴老二被典藏司选中,典藏司只选了两个孩子,这让吴老二庆幸不已。 在跟随典藏司总管大太监往典藏司走的路上吴老二这厮还想着怎么套套话呢,不想那总管太监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就先是娇笑一声,“你这小子就是和掌刀的宗公公称兄道弟的那个吴二?” “额,回公公的话,小的就是。不知公公高姓?” “咱家姓海,你们两个以后就叫我海老公就好。”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俩在宫外的名在宫中不能用,待咱家给你俩换两个名字来。” “全凭公公做主。”另一孩子也跟着道了谢。 皇宫地方大,要回典藏司看样子要走好久。过了片刻转过一道弯,靠墙位置确是有一颗积年的老桂花树,海老公眼珠子一打转,“小二啊,你以后就叫小桂子吧,至于你呢,嗯,就叫小李子吧。” “谢公公赐名。”小李子倒也反应颇快,吴老二正不知琢磨什么呢,闻言也赶紧向海老公道谢。 再转了几道弯,只见眼前一个小广场,一片花花绿绿过去能见到面积颇大的三层小阁楼一座,环绕着还有几间住人的阁楼,三层的阁楼正中大门上面有匾额,正是藏三字。那字体,大概也不过就是刚劲有力,笔法豪迈之流。藏两侧又有两间建筑,像是衙门口似的,据海老公说是典藏司的公厅了。 海老公将两个小娃娃带到藏中,第一层隔断出一处大厅,是海老公的办事处,隔断另一面是什么情形确是锁着门看不到。 “你们两个小崽子呢,以后就在这典藏司办差了,小李子一会和我去李副总管处,以后有他教你武艺规矩。” “是,海老公。” 得到小李子回答后,海老公又看了两眼吴老二,正当这厮纳闷要怎么安排自己的时候,就听海老公说:“小桂子以后就跟我吧,我看你这孩子怪机灵的。” “谢公公恩典,小桂子绝对只听您老人家的话。” 海老公婉转一笑“瞎说,能管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先坐着,我去送小李子到李副总管处。”说着便转身欲走。 这时吴老二浑身一震,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颤抖着牙问道:“小的鲁莽,还没请教海老公的名讳?”虽然有颤抖,但吴老二在心里确是咬紧牙根,恨不得咬出血来。 “问这干什么?咱家叫海大富,李副总管叫李莲英。另三个副总管你以后便知。”虽不太解,海老公确是没什么隐瞒的。看着海老公和小李子出楼的背影,吴老二咬牙切齿的嘟囔道:“你妹的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第五章 《浑天宝鉴》 虽然对老天爷的神展开颇为不解,可依然没能阻止吴老二到小桂子的转化。只不过练武功这种事对于5岁的孩子来说还是艰难了一些。自打来到藏,吴老二基本没有清闲时候了,每天一个时辰学字,一个时辰学礼仪规矩,有时候还得去陪小皇子玩耍,剩余的大部分时间按照海老公的要求打熬筋骨,整理文牍,熟读各家各派典籍。按海老公的说法,“这就是典藏司总管的成长史。”原来每司的总管副总管都得收一位弟子,以便将来他们出宫了有人能直接接班。这对吴老二来说相当于前世的子承父业,相当的舒服。等自己学的差不多了,海老公一出宫,自己就是妥妥的宫中四大总管之一,正经的内四品显宦,高富帅还不算,还得加个官二代不是。这也让他感慨自己的幸运,虽然权力就没有,但起码的地位在那摆着呢。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宫溜溜,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只在老家小县城转过。来京也就在外面吃了顿饭就再没有出去过。要是只能等到五、六十岁了才能出宫,那可真心白活了。不过貌似等自己娶妻了,就可以在宫外安家。 打熬了两年的筋骨,对典藏司也了解透彻了,今日海老公要让他选择典籍开始学内功。 吴老二已不再卖萌,而是一本正经的问:“公公,您练的什么内功啊?难道不能教给我么?” “从今以后你可以叫我师父了。” “是,师父您老练的是?”以前吴老二也想叫他师父,毕竟关系亲近不是,可是海老公说不行,时间未到什么的,弄得他也是一头雾水。 “为师练的是从纵横家一脉的《说鬼神》所悟的功夫,可惜纵横家的鼻祖级人物王诩的《鬼谷子》一书太过深奥,为师悟性不足,没能从此宝典中有所领悟。不过为师练的这《说鬼神》也是一等一的内家宝典了。” 吴老二疑惑不解的问道:“哦,那师父你直接教我不就好了?” “当然不行!咱典藏司的规矩是师徒不相承,咱家这武功只能自己一个人练,将来可以教给自己家的子孙,但是咱家却不能传给徒弟。这是《内律》所定,万不能破!” 吴老二也接受了两年多的忠君洗脑了,知道这是怕宦官借此拉拢弟子,明白他说不能就是不能,也不为己甚。 “那师父您老得告诉我哪家的厉害点啊?” “呵呵小桂子啊小桂子,你可真是个偷奸耍滑的小子。这各家各派皆有无上学问,你想要学好,就得先知道哪一家最对你心思,可不是你觉得哪家厉害选哪家就行的。最起码你这小鬼头于礼家的学问就练不到家。” “额,师父我明白了,是不是‘近思己半,南北相谦’的意思?” “嗯,这句话虽浅显,但就是这个意思。你也看了两年的典籍了,觉得自己和哪家相近?” 儒家吴老二是万万不会觉得相近的,道家很好,但是又觉得道家的道有点太虚无缥缈。兵家谋家不是他们这种内宦能练明白的,毕竟没有战场和政争的锻炼,永远练不到家。墨家就和吴老二性格不符,阴阳家太博了,自己对于生克因果之类的理解不大能。杂家农家又岂能是吴老二这种没有经历的人所能学的?法家,他大哥就是法家弟子,一想起他大哥那张脸吴老二就不自在,自动pass了。至于名家,自己真是不知道从辩论的书里能悟出点啥来,难道是嘴炮???大家派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因为大玉王朝分裂是鬼谷家和纵横家出力最大,所以白玉国是没有这两家学派的,虽然典籍也有一些,但真遇到问题了没人能指点一下。就在吴老二一筹莫展之际,想起了自己在整理文牍时看到的一本叫《星有神焉》的书来,就问:“师父,那本《星有神焉》不知是哪家哪派的著作?” “哦,那是二百多年前阴阳家‘讳星’一派的典籍,只是后来这一派没落了。你要学?” “额不知这‘讳星’一派是因为什么没落的?” “也没什么,各家各派著书立典只是为了阐述他们对这天道的理解,其实每一本典籍中都可悟出不同的内功外功来,高低好坏全因各人理解不同。比如为师所练就是在《说鬼神》一书中所悟,这就要求你必须看懂这本书,悟透其中的道理,而后身体力行。所以说同是一本书,你看了和我看了练出来的就不会是同样的武功。懂了没?” 吴老二给了海老公一个我懂的眼神,就听他继续道:“这讳星一派的祖师本是阴阳家一位杰出弟子,叫丙亥。他夜观星而有感,觉得这星啊,未必就有星主,可也未必没有,也未必就是世人在天上的显示,可也未必不是世人在天上的显示。所以创立了讳星一派。可他那不胡说呢么,若没星主,有没有天道?若没有,我们还练什么武?又哪里来的武可练!”虽已过去二百多年,海老公一说起来还是大感忿忿,吴老二忙说,“是是,您老说的是,我也觉得他说的不明不白的,您接着说,接着说。” “嗯,”海老公明显对吴老二的表态感到满意,继续道:“可这丙亥也真是一代天才,写了一本《星有神焉》,之后又写《浑天象》、《天星九问》。虽不能说是无上典籍,可也从中悟出几套绝世的功夫。可惜后继乏人,这讳星一派就这么没落了。” “哦,是没人认同他的理念么师父?” “嗯,虽然后人也有几个自他典籍而悟神功的,但慢慢的就没人再提这一派了,毕竟世间学派众多,没必要非得自己找不自在,弄得自己都浑浑噩噩,不知到底是又还是没有。你要学这一派的武功?” 吴老二虽不能确定有没有星主这一回事,但来自唯物主义的思想还是倾向于没有的,虽然他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想着吴老二问道:“我想,虽然我也不一定能理解他所说的,但我学这功夫没问题吧师父?” “问题倒是没问题,但既然你也不认同,那未必就能悟出什么好功夫出来,为什么非得选这一个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选什么吗,先这个吧师父,我觉得我挺喜欢星星的,我还会唱天上星亮晶晶呢。” “说什么怪话呢?那好,既然你已选定,那先去二楼,自己找讳星派的典籍来。” “是,师父,谨遵您老人家教诲。”既然大方向已定,吴老二又开始没正行起来。 “你这小猴子就是讨打。顺便把阴阳家的《五德始终说》与《万物论》也拿下来,可以参照着给你讲一讲,让你更容易开悟。” “多谢师父!”吴老二深深的鞠了一躬,这回可是真心的。 转身走上二楼,入眼的是一扇和一楼藏书阁一样的带锁的门,吴老二用海老公给的钥匙打开。以前他也很少能来二楼,而且进来都是和海老公一起。他知道这里面是真正的各家各派绝世典籍。至于一楼的只不过是一些杂派分支的,还称不上绝世二字。而三楼他也没上去过,不过想是一些皇家以及各家各派的秘辛之类的。进门看着空旷旷的大厅还有好多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典籍。吴老二也是心生感慨,以后自己也能成为高手了。一想到高手这个词,吴老二心又热了。 找到阴阳家的大书架,在有主家两字的一排上找到《五德始终说》与《万物论》,又找到写有讳星二字的一排,看着书架上唯一的三本书《浑天象》、《星有神焉》、《天星九问》,感叹着讳星派的后继无人,又想象着自己练城绝世神功后怎样怎样的吴老二慢慢回到一楼。自此以后每天除了打熬筋骨,学字、陪皇子公主玩耍之外,又多了听海老公的讲课。礼仪规矩等确是已经学完了。 海老公先是讲《万物论》,这个吴老二好理解,内容无非就是万物起源之类的,但内里却无论什么东西都夹杂着各种神仙,就让他有点欲哭无泪了。之后说《浑天象》主要就是天圆地方,天上各种星宿运行什么的。之后又讲另外三本书,间中夹杂着其他如道家和一些其他家派的东西。这边海老公讲的是口若悬河,如有莲花坠落,那边吴老二听的是如痴如醉,好比听神话传说。真真是一个好为人师,一个敏而好学。几本书博大精深,而海老公又想讲的浅显易懂,这就导致讲一本书,往往又要拿好几本书来佐证。就这样,五本书,海老公只求让吴老二明白其内中深意,不求其理解,也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吴老二在听海老公讲书之余自己没事也拿着《浑天象》琢磨。他打算以这本书为主,别的都是虚的,但是自己知道天圆地方是假的。不过貌似古人说的天圆地方不是大地是方形的意思,而是一种很笼统的概念,而天,指的是这茫茫宇宙。反正有自己前世的底子在,自己也好琢磨,至于《星有神焉》和《天星九问》自己就彻底傻眼,毕竟那丙亥自己就说的不明不白的。 就这样等海老公把书讲述完,剩下的就是吴老二自己领悟了。海老公也对他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于是吴老二拿出自己前世小学升初中考试时候的钻研精神,废寝忘食的研读着,看的海老公都频频点头不止,心说小桂子这孩子如此好学,将来不难有一份好前途。海老公所说的好前途可不是在藏当个图书管理员。毕竟吴老二能接他的班,而是说将来吴老二有出宫或在别处任职时,也能有所建树。嘴好、机灵、勤奋,别说是古代了,就是在现代,这也会使一个普通人成功的几率大增。 别说,在吴老二研读《浑天象》,再结合《星有神焉》与《天星九问》,再加上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东西,慢慢的还真让他研究出点玩意来。 人有三百六十五穴窍,天有三百六十五主星。人有任督二脉如桥,天有阴阳两气似锁。奇经八脉好比繁星穿插,体如浑天而阴阳往复。有如日初升,却也有月上柳梢。有月落乌啼,却也有夕阳西下。吴老二眨巴眨巴眼睛,再砸吧砸吧嘴。“啧,这得取个什么名字呢?”既脱胎于《浑天象》,又有自己前世对于天体运行的理解,那么就叫个耳熟能详的牛叉名字吧——《浑天宝鉴》。 第六章 田已种完 吴老二认为所谓内功,不过是人将对天地万物的各种研究,然后将人的身体比作天地万物从而演化出来的一种“气”的运行方式。而各种招式,则是万物运行的外在表现。再套上前世阴性内功阳性内功的说法,无非也就是阴阳二气的极致表现。这种说法,让他想起了前世小说中的一种著名武功——崆峒派的《七伤拳》。《七伤拳》就是在拳接触到敌人身体的时候以七种劲力打进敌人体内。这让吴老二渐渐发现了一个不同这个世界体系的另一个广阔天地。 这个世界的武功都来自于各家各派的著作,而这些著作的出现绝不是为了研究武功。只不过是为了检验自己学说是否符合天道的一项实验罢了。可自己不同,自己没想写什么流传后世的巨典出来,也没想着创造一家学派出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现代人的大侠梦发作而已。另外听海老公的意思,这世上还有无数练武的人不能理解这些书里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天道,可他们一样能在这些书里悟出自己的武道来。就比如海老公海大富,他练的是纵横家的《说鬼神》,可他根本不是纵横家的弟子。自己今后要走怎样的路也就渐渐的确定下来。 吴老二的《浑天宝鉴》当然不是后世的港漫里那样,没有什么白云烟、玫霞荡紫云河的。他的《浑天宝鉴》为了赶时髦,配合九这一在古代称尊的数字,也分为九重天。 第一重就是打开身体三百六十五处穴窍,这是功夫活,穴窍的位置就在那里不会跑不会变,只要你的功夫用到了,内力够深厚了自然就打开了。 第二重是要能够掌控这三百六十五处穴窍。据吴老二询问海老公之后推测,别家别派的武功也是掌控穴窍,然后真气游走经脉,只不过各家掌控的穴窍和经脉不一样。不是说他们不能全部掌控,而是他们的学说让他们认为只要掌控自己需要掌控的就好,没必要浪费多余的精力去研究别的穴窍经脉。而吴老二研读《浑天象》创《浑天宝鉴》,加上自己前世所知,让他为了创建自己体内完美的‘浑天’,必须要掌控所有的穴窍和经脉。所以他必须要完全的掌控这三百六十五处穴窍,好为以后创建浑天打好基础。这也并不是他的《浑天宝鉴》练成之后就比别家的武功强大,实在是因为侧重点不同而已。比如儒家修《浩然正气》,就跟穴窍的多少没多大关系。实则他们修的也是不同的东西。 第一重是打基础,第二重是掌控自身。当第二重修完就可以练一门用于争斗的手上功夫了,乃是从《天星九问》领悟而来。吴老二给这门功夫取名讨了个巧,叫做“摘星手”,这算是散打的功夫了,可拳可掌可指可爪,拳脚齐上,杀伤力那也是相当不俗了。此“摘星手”随着功力的越加深厚而威力越大,不以内力伤敌而以招式取胜,可算是外门功夫。 《浑天宝鉴》第三重,打开经脉,使真气游走于经脉之中,可疗伤或是御使真气至拳脚伤敌。这一重也是一个武林人士修炼内功最起码的步骤了。 第四重则主攻任督二脉并附近一些经脉。第四重天成则算是《浑天宝鉴》小成了。据吴老二所记,大概郭靖就是任督二脉打通之后才功力大进起来。 第五重打通奇经八脉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经脉,使真气可以进一步增涨。这一重之后才算是《浑天宝鉴》真正的登堂入室。 第六重将体内所有经脉串联并可自如掌控,让真气内力在体内可以自如游走,真正的做到指哪打哪。并可隐藏自己体内内力,让别人看不出自己武艺高低深浅。 第七重,分修阴阳二气。也就是说纯阳与纯阴真气都要修炼,并且不能让两者在体内有冲突。这个是比较难的,张无忌就曾经用九阳化去了周芷若体内的九阴真气。 第八重,二气可合一并互相转化。大概可以解释成曾经的一本盗版小说里所说的,《九阴九阳》。 第九重,体内穴窍经脉以真气为枢纽,真正的混元如一,得成浑天不灭体。 说说是很牛了,不过谁知道真练的时候会有什么问题,好在吴老二是原创,可以随时发现问题随时改。 时间就在吴老二埋头苦修中一晃而过,如今已是新历103年。十三年间吴老二白日没事练武,向海老公讨教学识,晚间就苦练《浑天宝鉴》,并每日研读典籍。有时会被三皇子叫去陪读,近几年三皇子逐渐大了,也很少去玩耍。倒是小公主,没事会叫吴老二去陪她扯扯犊子什么的。要说这公主长的也是国色天香,基因杠杠的,可吴老二面对她居然生不出一丝色心。要不是前几年开始就不定时的梦、遗一下,现在也每天早晨一柱擎天的,吴老二都会怀疑是不是当初掌刀的老宗给自己下刀的时候手滑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对公主没感觉呢?要知道这身份高贵的女子可是最容易激起男人的欲、望来的。更别说这可是皇宫啊,想想都够让人激动的。 这十几年来对于吴老二来说没发生什么大事,最大的不过就是当初给自己掌刀的老宗和自己大哥的弟弟简师叔都已年过五十而出宫任职了。自己大哥那个冷面派前几年娶妻也没有让人给自己送信,还是听海老公说御药司简副总管家的三女儿成婚,男子是什么法家弟子,再一打听,可不就是自己那便宜老哥,结婚了居然都不给自己送个信好让自己混两个红包啥的不是。至于老爹老娘,更是一点音信全无,自己也曾托人往家送过两回信,可迟迟不见回信,自己也就淡了心思了。有时自己都不明白,怎么把儿子送进、宫了,就好像没自己这个儿子了是的。 正想着,却听有人叫自己,“桂公公...桂公公...三皇子传您去后花园陪着赏花呢。” 典藏司总管太监的弟子,下任典藏司预备总管,如今吴老二也有资格让别人叫一声‘桂公公’了。 “呦~这不是小安子么,怎么是你来叫我?殿下今儿怎么来了赏花的兴致(我真不知道他也喜欢说这个字...)?”虽已起身准备过去,但是该拿的乔还是得拿一下,这是上位者必备技能。 “呼...呼”叫小安子的小太监和吴老二差不多年纪,当年也是一批进、宫来的,如今在三皇子身边当差,听说甚讨三皇子的欢心。只听他喘了两口气道:“今日公主带了个高手宫女,听说是皇后娘娘特意拨给公主殿下的。这不今儿一早公主就带着人去找殿下,说是要举办个什么武林大会。”小安子和吴老二一边走一边介绍着情况,“前些日子殿下身边的王老公去了锦衣卫当差,身边没有十分得力的人,就特意叫您去给压压阵。” “开什么玩笑,我去帮三殿下,要是赢了公主还不吃了我?” 小安子嘿嘿‘娇笑’一声道:“桂公公您说笑了,满宫里谁不知道您最讨公主的心思,别说怪您了,我看啊,您要是赢了,公主殿下第一个鼓掌。” “可别这么说,好像我多能溜须拍马一样。话说回来皇后娘娘拨给公主的究竟是哪一号人物?”知道自己肯定得打一场的吴老二趁机先问问对手的底子,这种事自打自己武功有所小成以来也没少发生了,所以吴老二也没什么突然的。 小安子邹邹眉头,“嘿!听说这一位可大有来头,是玉剑门出身,已在皇后娘娘身边呆了最少十个年头了。” 玉剑门是皇家门派,专门为宫中培养保护后、宫的宫女,听说各个武艺都不赖。以前吴老二和人交手也都是这种玩闹性质的,不过没有玉剑门来头大就是了。皇家有皇家独传的功法,就是不用去悟,只要是皇家血脉就可以直接练的那种,好像是叫《真、龙傲天诀》,当初吴老二一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各种的蛋疼。而玉剑门,练得确是皇家女子后裔所能修习的,当年得自越国的《玉女剑》。听说是很厉害,今天可以见识下了,其实吴老二是想出宫的,想到江湖上闯一闯,真正的看看自己练到什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第五重天的《浑天宝鉴》能不能排上字号。 第七章 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 还离得远就听有女声叫喊:“小桂子,快来快来...” 吴老二不敢怠慢,忙和小安子一起快不跑上前去。皇宫里的花园那肯定是极漂亮的,在一方凉亭里站着几个太监宫女在服侍着。一年轻男子身穿白色三爪龙纹袍,头戴百兽云纹朝天冕,面色白净,仪表不凡,长相俊美,正背手遥望花海,别有一番贵气,正是白玉帝国三皇子殿下。离他三五步处有一女子,细看和三皇子长的很像,只是脸部线条更加柔和,眉细而眼光灵动,琼鼻而薄唇,面色红润,身姿婀娜,颜色美艳。一身桃粉色薄纱长裙,右腕戴一只雕凤鎏金镯子。此时正眯眼笑着看向吴老二,表情略显调皮。不用怀疑,这必是白玉帝国唯一的公主殿下了。显然刚才叫吴老二快点的就是她了。 “小桂子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三殿下。” 这个世界是不流行跪礼的,除非是祭祀或者跪父母长辈。面君的礼仪也只是躬身辅以手上姿势,文武各有不同。内宦属文官系,此时吴老二就是躬身抱拳礼。外宦,也就是在宫外任职的太监属于武官系,用的是躬身右手握拳抚胸礼。内宦外宦在行礼上便一看可知。 “平身平身,小桂子,这是母后身边的玉娘,快来试试你俩谁更厉害点。”公主指着身后的一名宫女道。 “是,两位殿下。” 吴老二向那玉娘看过去,长相一般,年龄三十左右,身材略显高大,穿着和普通宫女也没什么分别,只是双脚的站位是比较容易发力的方式。 两人出了凉亭来到一片小小的空地,这是平日几位皇子皇女专门来后花园看太监比武的地方。 吴老二道了声请,随即就看见那玉娘高傲的一摆下颌,示意让吴老二先动手。给这吴老二气的牙直痒痒,心说一会给你点好看的。 围观的群众只见在宫里有偌大名声的桂公公摆出一个骑马蹲裆射箭式,左手竖着化掌前伸,右手握拳缩于右胸,掌心朝上。那边来自有着赫赫凶名的玉剑门宫女却还是原地站着,似是未将这小小太监放在眼里。大家伙心里这个气啊,即使公主也盼着小桂子能大发神威,给玉娘一点厉害瞧瞧。 吴老二这厮在心里偷着乐,你道为何?原来他的《浑天宝鉴》第四重已成,现在正在修炼第五重,对全身穴窍掌控自如。虽没能像第六重练成那样能够将经脉也随意闭合,但十几年的修炼多少有些心得。此时他将全身穴窍关闭,使真气在经脉中无所适从。在玉娘眼里就是个瞎练过几天功夫的二倒车选手,实在不值自己一哂,真不知道这两位殿下为何这么看重这小子,还下了赌注。 吴老二装模作样的摆着姿势走到离玉娘两步的距离,看玉娘还是没有动作,心下大感失望。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玉娘如此托大看不起自己,就算是武艺不错也绝对有限。其实他完全低估了玉娘,在玉剑门能被选出派来保护皇后的人,绝不是不知深浅之辈。只是先前看两位殿下如此推崇这个叫小桂子的太监,现在自己要是一招就把人给撂倒了,会不会让两位殿下大失面子而心下不快?她倒是不怕公主责罚自己,自己是皇后派来的,公主没这个权利,只是想顾及两位殿下的面子,尽量多过几招再打倒对手。 这边玉娘还在纠结到底让几招的时候,吴老二那厮看出便宜,以野狗一般的速度“咻”的一声奔近玉娘,双手成爪使“摘星手”功夫分拿玉娘双肩。 玉娘吓了一跳,脑子有点跟不上了,怎么一眨眼这小太监变成高手了?但手底下可没闲着,弓腰错步以毫厘之差避过吴老二的双爪,双掌扬起就欲反击。可吴老二是什么人?想方设法占便宜的人,既已占先又能给你这机会?双爪变拳横扫玉娘头部。玉娘又大吃了一惊,也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对手变招如此之快,双拳带起猎猎风响,明显是内力有成之辈,只不知用了什么法,让自己看走了眼。当下凝起心神举臂招架。只是对方优势明显,内力不俗又招式精奇,暂时只能是取守势,以待对方露出破绽才好反击。 这边两人交手正烈,一旁看热闹的也是轰然叫好。几名太监虽然都有练武,但毕竟不是典藏司一系就不会有多高的功夫。两位皇子和公主也有在练皇家武学,只是不甚高深又没有真正和人动过手。只是看着吴老二占上风而玉娘又能还手,所以觉得两人打的甚是好看。 这边吴老二也是有点心惊,自己可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发偷袭,可这样对方居然还能不露败象,这、难道就是高手?心里想着可手上一点没有放松,拳掌脚膝招招不离对方要害。终于在第四十多招上被吴老二卖个破绽,诱使玉娘中宫直进,而吴老二左臂连防带挡,阻住玉娘退路,右手掌做刀用,停在玉娘的脖颈处。 玉娘不理四周的叫好起哄的声音,定定的瞅着吴老二的脸。吴老二也没有放下手,迎着玉娘的目光龇牙一笑,好似想用自己洁白的大门牙让玉娘知难而退一般。玉娘皱了皱眉道:“敢问公公用的是哪家的功夫?”语气里已经少了些骄傲,多了些疑惑。 吴老二放下双手,后退了两步,朝正在起哄的小太监和宫女们摆下手,又向三皇子和公主点下脑袋,这才回头一脸严肃圣洁的表情,对略显狼狈的玉娘装b的道:“天下武道,本无高下之分,练到最后总是殊途同归,强分派别也就更落于下成了。如今胜负已分,姑姑又何必纠结于我使的是哪一家的功夫呢。” 这淡淡的、居高临下的口吻使得玉娘一时间愣在当地,而已经走过来的三皇子和公主等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吴老二说这种欠揍的话了。 “哈哈,小桂子你很调皮哦,玉娘都快被你唬住了。”公主完全没有上位者的感觉,用一种调侃朋友的语气边说边笑。“玉娘你别信这小太监的胡言乱语,他练的是阴阳家的旁支,平时最会使阴谋诡计。” 三皇子还能保持点皇家的尊严,只是对着玉娘点头一笑,算是为妹妹的话做了背书。玉娘呼出一口大气,有点尴尬的说:“阴阳家乃是大家派,公公武艺果然不俗。”说完像是意犹未尽似的又干巴巴说了句“公公的话也还有一定道理。” 吴老二这个乐啊,这高傲的女人,还真是没被打击够,还“也还”、“一定”,我要是告诉你这句话本是明教光明左使者杨逍大人所说的话的翻版的话,你还不得被吓死。撇了撇嘴抱拳道:“姑姑客气了。”又转头对三皇子说:“殿下,小的听说殿下还和公主殿下打了赌,不知赌注为何?” 这个时代是没有人自称奴才的,那大概是清朝才有的。太监对上位者自称“小的”、“小人”,而宫女丫鬟就称“小婢”、“奴婢”。 “昨日父皇说我和小妹已经长大,过两日会正式下诏封我为赵王,而小妹呢就是赵国公主,以飞凤为号。” 在白玉国亲王是有封地的,虽然说地方并不大,而且也与封号无关,但为了以示尊崇,往往都是战国时候的国家名,就像二皇子就是被封为齐王,听说现在在封地过的挺潇洒的。只是大玉王朝窃于秦,而战楚汉。所以白玉帝国也没有什么秦王楚王的封号。 “恭喜赵王殿下,恭喜赵国公主殿下。”吴老二声音极度谄媚的带领其他太监宫女躬身向两人行礼,又惹得公主一阵娇笑。 “呵呵,小桂子你这个马屁精,等过两日父皇下诏过后再叫吧。” “是,殿下。” 三皇子继续道“等我和小妹都受封之后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定会给我两人贺礼,因此我俩打赌,谁赢了就在对方的贺礼中选一样自己喜欢的。” 吴老二一听立马转向公主,脸上满是献媚一样的表情,躬身道:“小的该死,害得公主殿下输了贺礼。” 原本还对吴老二甚是和气的公主嘴一撇道:“哼,你知道就好!” 吴老二直起身子,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心想“果然,女人。” 突听三皇子提高声音道:“小桂子你是本殿下的福星啊,这几年都帮着本殿下赢了多少东西了!所以,本殿下也打算送你一样谢礼!” 吴老二一听心就凉了,这兄妹俩打小就比较不靠谱,别看这位三皇子殿下装的一副老成的样子,实际心里和公主一样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说送礼,可不知道会闹成什么事来。 “谢殿下厚爱,不过这都是小的应做的,不敢要殿下赏。”不管怎样,还是先推了再说。 “小桂子别怕!看三哥能给你什么好宝贝!”公主也起哄似的给他打气。 就见那未来的赵王满脸兴奋,扬手一挥,“无妨,本殿下记得你以前说过不喜欢自己的本名,那本殿下就着人给你去你老家衙门和皇城户籍司给你换一个名字。” 就知道你不靠谱,但是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谢殿下厚爱,小的觉得不用麻烦了,吴二就很不错了。” “小桂子你别推辞,皇兄快说让小桂子叫什么?”公主在一边起哄,其他太监宫女也只敢捂嘴偷笑。 吴老二咧着嘴,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可是皇子赐名啊,只能看看这位三皇子殿下不靠谱到什么程度。 三皇子沉吟了一下道:“小桂子你帮我赢了好多东西,算是本殿下的贵人了,我是白玉帝国第三皇子,你在宫里又叫小桂子...” 听到这里吴老二已经张嘴结舌,思维混乱,眼冒金星,思考不能,只想着“不会吧...不会的...” 三皇子以一种极为笃定的口吻道:“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顿了顿又提高声音继续道:“吴三桂!” 吴老二下意识的一斗袖子:“喳!”还好他没有跪下去。 吴三桂石化中...... 第八章 苍蝇吃多了不好 没理会周围传来的小太监们的马屁声,关键这马屁也不是拍他吴老二的,都是说些什么“殿下果有大才”、“殿下文采不下古之大家”的俗话,只有未来的飞凤公主在一边跳脚喊:“不行!小桂子也是我的贵人,为什么不叫吴三凤?”然后想了想补充道:“叫吴三公也行!”。拜托你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好不好,还吴三凤,我还不如叫陆小凤呢! 这时三皇子挥了挥手,示意这事就到此为止,也让吴老二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吴老二不满的瞅了白家老三一眼,却见三皇子好像因为什么事沉吟了一下。“等我和小妹受册封之后我就要去封地了,身边何用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小桂子你这样既贴心身手又不错的人,我打算把你带到大业城去,你意下如何?” 吴老二是一直想出宫的,只是自己是典藏司第一顺位接班人,轻易不能出宫。本来还打算以后慢慢想办法呢,如今白老三居然在他正瞌睡的时候送来了枕头,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一激动又是一抖袖子:“喳!”随即一想不对啊,这不是清朝。于是在众人的窃笑中自己也讪讪一笑:“小的高兴的过头了,嘿嘿。”也不理大家的表情打击,向着三皇子问道:“请问殿下,不知小的走后典藏司那边...” “呵,小桂子你倒是有情有义。放心吧,典藏司那边会安排好的。” “那就多谢殿下提携了。” “客气什么,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桂公公啊!哈哈哈哈。”三皇子志得意满的笑着,众人也只好赔笑。 ------------------------------------------------------------------------ 傍晚回到典藏司,吴老二就把将会随着三皇子去大业城的事对海老公讲了。海老公也替吴老二一阵高兴,毕竟如果吴老二接手典藏司这一摊子的话,也得和自己一样五十多才能出宫任职。如果和三皇子去大业城,虽说不在京城了,但也更自由的多。而且三皇子颇喜欢这小子,到了那里也会更受重用。 海老公又嘱咐吴老二一堆的江湖禁忌,在外的规矩什么的,这些平日里海老公都有讲过,此时不过是不放心的叮嘱罢了,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徒弟。待说的差不多了又告诉吴老二等事情定下来后他可以请假出宫去看看家人。唯一让海老公感觉可惜的就是当自己卸任后,要由一名副总管接受典藏司了。吴老二向师父道过谢又像往日一般练功看各家典籍,等待着出宫的日子。 过了三日,皇帝正式下旨封白玉帝国第三皇子白岐为赵王,食邑万户,采于大业城,并有开府建衙之权,半月后出发去封地就食。公主赵湘封为赵国公主,并以飞凤为号。之后吴老二也接到了伴赵王驾的旨意,于是吴老二请假出宫探亲,这也是吴老二自进宫以来头一次出宫,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老爹老娘应该忘记了这个儿子。 拿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拿上自己在宫中十几年的俸禄,其实也就十几枚银币(此世界商业科技较发达,用的是金银铜币,防伪一流),没有职司的内功太监进项并不多,这还是在宫内吃穿不愁的才能全部积攒下来。吴老二溜溜达达的出得宫来,看着挂在天上的太阳,虽只是一墙之隔,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记得谁说过不能出宫的太监就像是监狱里的囚犯一样。走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东看看西瞅瞅,热闹喧嚣的人群却没能让吴老二有一点归属感。去店铺里买了点绸缎,在摊贩手里买几样小孩子的玩偶,想着自己的侄子应该有六、七岁左右,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一想到吴老大的冰冷面孔吴老二也是一阵的不得劲。 一路打听着来到兴庆坊吴老大的家,一看,呦呵,四进的大宅子高耸的城墙,最稀奇的是门口还有看门的,正门上方一块大匾上书“吴府”二字。看来这十几年吴老大混的不赖么,就是不知道是靠吃软饭还是和自己一样靠的本事。吴老二来到大门前抬头细细打量着门匾上的两个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刚劲有力、字体严谨”仅此而已。 这时大门左手边的看门人向前一步问:“敢问贵客,所为何来?” 吴老二回道:“请禀告贵主人,就说三门县吴二来访。”吴老二心下自得不已,要说拽词咱也来了十几年了,一般人我还真不怵他。岂不知他是吴难的亲弟弟,还不如直接说“吾乃吴难亲弟,今特出宫访亲”来的方便。那看门的进门去通报,过了一会就看吴老大带着一七、八岁男童出来。 吴老大脸色温和,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弟弟语气祥和的道:“老二你终于长大了,如今出落的如此出息,想必爹娘看了你也会大感欣慰。”又指着身侧的男童道:“这是你的小侄子,名。”又对男童说道:“这是你二叔,快打招呼。” 男童极有礼貌的躬了躬身子抱拳道:“小侄见过叔叔,问叔叔安。” 吴老二看着自己的侄子,长相俊美,一对眸子黑漆漆的转动,灵气中显,煞是惹人疼爱。穿着水湖蓝的衫子,自由一股文华之气显现。吴老二诧异至极,“我说大哥,你不带这么逗的啊,大侄子名什么啊?” 就见一旁的看门人及吴难父子满头的黑线,吴老大温和的嘴脸一收露出冷冰冰的表情道:“老二你还是如此不学无术!你侄子名字就叫做名,吴名!”顿了顿又说:“好了,先进去再说吧。” 吴老二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嘟囔着:“谁给取的名字啊,水平真不咋地,还不如叫吴君如呢!” 吴老大一听顿时就毛了,“放肆!此乃为兄座师左先生所取,取君子无名之意,岂容你肆意践踏!” 吴老二一听不服了,“嘿,吴君如寓意也好啊,君如君如,君子如什么一般!” 一旁的小吴名看着父亲和二叔的争执,好似感觉格外有趣,就那么一蹦一蹦的跟着往回走。 “岂有此理,自是以吾师为理,吾师即汝师,岂敢如此无礼!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吴老二一看吴老大说话都开始混乱了,一龇牙猥琐的笑道:“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小事还气这样呢,别跟老娘们是的行不?(这句话眼熟不?)”又看看吴名道:“我这大侄子一看就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蕙质兰心水灵无比,何况有我这么个亲叔叔,将来一定大有名气,叫个吴名可惜了。不过既然是左先生所取,那也就对付着叫着吧,不行等大了再改。”又回头对吴老大说:“看你现在这脸硬梆梆抹了铅一样,就好像我欠你多少钱似的。” 吴老大简直气的要抽风一般,侧头一瞅见自家儿子在那笑的乐不可支,撒气一般的喊道:“笑什么笑!课业可完成了?还不去看书!” 小吴名受此无名之灾,想到自家老爹平日作为也深感无奈,只得道了一句:“是,爹爹,孩儿一会便去。” “去什么去,我说这就是大哥你不对了,自己说道理说不过了就拿孩子出气,这没出息,你还不如回家找爹娘告状呢!”又摸着小吴名的脑袋笑嘻嘻的对吴名说:“好侄儿你别怕,你爹没道理咱都知道,你一会陪叔叔好好看看你家这宅子。” 小吴名不敢答话,头头看一眼自己老爹,吴老大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是被气的癫了,大声‘哼’了一声。小吴名这才对吴老二说句“听凭叔叔做主。” 吴老大又重重的‘哼’了一声,话也不说的进了厅门。一只脚还在门外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吴老二那可恶的声音,“大侄子别理你爹,他从小气管就不好,一有点事就哼哼个没完。”说完还嘿嘿一笑。 小吴名一本正经的道:“叔叔你别这么说父亲,父亲大人不是气管不好,我娘说那是嗓子有苍蝇,吐出来就好了。” “嘿嘿,你爹爹吐不出来,咽下去就好了,哈哈、嘿嘿。” 听到这里吴老大一脚拌在门槛上,显些摔个跟头。回头指着吴老二,手指哆嗦个不停。 吴老二此时一板脸,语气严肃的对着吴老大说:“大哥,苍蝇吃多了不好,还是让我快点见见大嫂吧。”说罢领着小吴名进得厅去,只留下吴老大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在那里哆嗦个不停,好像隔壁吴老二一般哀怨的看着吴老二的背影,真个是、凄凄惨惨戚戚... 第九章 我可是认真的 话说这个大嫂吴老二早十几年前进宫时就听说过,是吴老大师父左先生的小舅子简公公家的女儿(好混乱的关系)。只是当时简公公说起时吴老大面色显得很是尴尬,好像不是太满意这段姻缘般。不知为何后来却成了亲。今日吴老二一看这个大嫂很是可以么,虽不说倾国倾城,但也风姿婉约,美艳非常。只是一看走路便破了相,啊不,是露了陷了。 吴老二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恍然间听闻有脚步声自屏风后传来,定睛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浅红锦丝长裙,袖口及裙身有绿色横纹,看去煞是鲜艳。再往上一看,此女子风华正茂,颜色秀美。吴老二觉得这个简家三妞妞配吴老大太绰绰有余了,没啥好挑剔的。只是、只是怎么、怎么大嫂走路犹如武夫一般,龙行虎步,气势不凡,行走间大开大合,颇有武将风采。只惊得吴老二哐当一声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随即起身立正,那身板标标流直的像是见了顶头老大。是的,这一刻吴老二想起来自己前世面见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时候,内心忐忑的犹如等待着临检的鸡头一样。 “这是叔叔吧?我吓着你了?”声音挺好听的,有点英武的感觉。 吴老大在一边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对叔嫂的表演,哼了一声对吴老二道:“老二这是你大嫂。”又对自己老婆说:“三娘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了,走路不要风风火火的,你一个女子,这成何体统。” 吴老二就见自己大嫂“腾”的一下就到了吴老大面前,“咋了?老娘给你丢脸了?”吴老二一听忙说:“没有没有,是小弟自己不经事。大嫂如此做派方显巾帼不让须眉之英武!” “呵呵,叔叔不愧是在典藏司勾当的,到底是有见识的,哪像你哥哥,成日里就说我不够温柔娴淑,须知我打小也是读着女训女诫来着。” 吴老二大汗,“嫂嫂莫脑,我这哥哥自小就这臭毛病,如今快到而立之年也没能改过来,就像他那爱哼哼的毛病是的。” 简三娘子哈哈一笑:“叔叔也是如此说,我就见不得他那谁都该着他似的样子,也不见得所有法家弟子都那个德行。” “嫂嫂说的是,我以前就说哥哥该当多笑笑,如今一看还冰块也是。” 耳听吴老二不打草稿的撒着谎,吴老大觉得让着叔嫂两个碰面真是自己流年不利啊。 “可不是,我和你哥哥如今成婚已有八年,整日对着这张冰块脸,夏天都不需吃冰了。”话头一转又问吴老二:“叔叔如今年纪几何?可定了亲了?” 吴老二擦擦额头的汗水回道:“烦劳嫂嫂动问,小弟四岁进宫,如今十四个年头了。因一直没出过宫,所以也未有定亲。” “瞧你哥哥这事办的,如今叔叔既得出宫来,定亲的事可包在嫂子身上,定给叔叔找个温柔娴淑的。” “额...”吴老二可不敢答应,万一这嫂子要是照着自己的标准找一个,可糟了心了。“不劳嫂嫂操劳,小弟如今要陪着赵王去大业城就封,姻缘之事只好再议。”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外哪能找好呢,这样吧,等我给你找好了让你哥给你送个信,你回来看看。” 吴老二刚想反驳,就听吴老大道:“长嫂如母,你的事如今爹娘肯定也做不了主,就听你大嫂的!” 吴老二听出了满满的幸灾乐祸,只好将话咽下去,否则就太不给这初见的嫂子面子了。简三娘看吴老二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在那乐滋滋的不知道想着什么。吴老大只好又哼了一声,说:“三娘去吩咐下人做饭,再叫人去买点酒来,难得老二出宫,今日就喝一点。” 简三娘道“好”,又对吴老二说:“叔叔自和你哥哥去书房叙话,待饭菜好了我再来叫你们兄弟。”说着转身又龙行虎步的走了。 吴老二看着简三娘的背影呼出一口气,瞅了瞅吴老大笑道:“大嫂人不错,长相也好,就是这个说话...” “嗯?”吴老大没明白,他以为吴老二会说老婆走路的问题呢,没成想吴老二说说话,于是看着吴老二疑惑的道:“你嫂子说话怎么了?” “额...你不觉得和嫂子说话累么?好像两个老夫子是的。”吴老二扭捏地说。 “额......走吧,去书房喝茶。”吴老大眼睛斜了斜吴老二,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就不和你去受气了,让我大侄子领我玩会。”吴老二也没好气的说道。 “哼!随你。”说罢一甩袖子自己一人奔书房去了。话说好久没看吴老大甩袖子了。 ...... 让小吴名带着在吴老大家逛了逛,没什么意思,吴老二还是去了书房。最起码没事逗逗吴老大甩袖子,比瞎逛可要有意思多了,吴老二前世就是不愿逛街的性子。在书房吴家兄弟俩的谈话一直在吴老大满头黑线,吴老二嬉皮笑脸中进行,直到下人来叫开饭。 这个时候吃饭还没讲究食不语啥的,吴老二更是现代人的习惯,一般有什么事都喜欢边吃边说。 在饭桌上简三娘又一次提到给吴老二提亲,更说某家某家的女子怎么怎么样,吴老大在一边敲敲边鼓,并说这两天回家见父母会禀告父母亲,吴老二也只能被动的承受。对于来自现代,并且有着四、五十岁灵魂的人来说,吴老二并没认为一定要自由恋爱、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之类的想法。前世的时候作为一方大佬,吴老二在女色方面当然不会缺少。也深知自由恋爱云云的有多么不靠谱。一旦过了热恋期就伴随着各种吵架找茬等等,他甚至觉得还没有相亲来的和谐。最起码两个人能一直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做到相敬如宾,而有什么事也会相对的忍让一些。所以吴老二对于自家大嫂要为自己找老婆的事并不是太抗拒,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自己能见见对方再决定。对他的这一决定吴老大夫妻两个也觉得并无不妥,毕竟自家弟弟将随赵王前往封邑,听说还是特地找皇上从典藏司要过去的,那到了大业城妥妥的王府管家,赵王亲信。就算留京也是典藏司大总管的职司,正经的正四品下啊。 饭后和吴老大在书房喝了一会茶,说好了先在京城呆两天,由吴老大带着这个弟弟拜访一下京城的各路朋友,然后吴老二及吴老大一大家子一起回三门县看父母。期间吴老二隐晦的问了下吴老大为什么不将父母接过来同住的问题,得到的结果就是被吴老大好一顿埋汰。用吴老大的话说就是“民有以养则不离故土,至老归于子,及终。子亦归于土也。”也就是说父母在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不会离开自己的家,等到老了不能自己劳作了才会去儿子家里,然后一直到死。等儿子老后也会回到老家。 吴老二很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就问道:“难道父母养儿子一回,就不能等儿子有出息了好好养养老?” 吴老大现在对吴老二的无知已经提不起鄙视的欲望了,用眼睛撇了撇吴老二淡然的道:“此乃《物衍》所言,乃合天道。真不知你在宫中,尤其还是典藏司这十几年都干了点什么!” 《物衍》是道家分支华夷派的学说,主要就是在人与自然界动物之间的区别来寻找天道的平衡,自认为是“自然之至理。” 其实现在的白玉帝国,已经很少有人遵守这规矩了,但吴老大乃法家弟子,一直讲古法,将亲情等都弄得乱糟糟的。 吴老二一听吴老大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了,呦呵,你还敢埋汰我呢?吹了吹茶叶沫,轻轻的道:“咱家也是典藏司正经的下任大总管接班人,自然熟读各家典籍。不过古之贤能者看别家的道理,自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小弟虽愚,却也想仿效先贤,开自己的道!” 吴老大虽然知道这个弟弟常有惊人之胡言乱语,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弟弟居然会冒出来这种话来。定定的瞅了吴老二好一会,吴老二都以为自家大哥被自己的豪言壮语所折服,刚想再来两句以奠定自己在吴老大心中高人的形象时,忽听吴老大幽幽的来了一句:“好无耻啊。” 吴老大那幽怨的语气是如此的发自肺腑,让吴老二也深感惴惴,心下暗自道:“难道我真的这么不要脸?”沉吟了一下不服气的对吴老大说:“我可是认真的!” 吴老大给了吴老二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道:“我也是!” 第十章 终有所悟欲融入 次日吴老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洗漱完毕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情,更没有去找吴老大扯淡的心情。在院子里溜达两分钟就打算去叫吴名陪他上街闲逛。 问过下人得知吴名早上都会在练武场练拳,找到小吴名的时候,这孩子正在练武场演练一套拳法,打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很有气势。这等小道在吴老二眼里自然不值一提,不过吴名今年才七岁就必须天天早起操练,也可见吴老大家教之严。简三娘子正在一旁看着儿子耍拳,一见吴老二过来当即招呼道:“叔叔昨晚睡的可好?” 吴老二道:“睡的很好,在宫里十几年就没睡的这么踏实过,这可多谢哥哥嫂嫂了。”确实,虽然在宫里日子过得也很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家,吴老二对这个世界又有种危机感,自然睡不踏实。昨晚在哥哥家睡,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危险,是以竟睡到此时。 “到了自己家中,当然要睡的好些,叔叔何须谢。”顿了下又一脸期冀的向吴老二道:“我曾听父亲言道叔叔武艺高强,就是在宫里也是少有的高手,常常替赵王殿下与人赌斗,何不下场演练一番,让妾身也能看看叔叔的手段。” 听到嫂子如此说,吴老二哈哈一笑道:“承伯父谬赞了,小弟的武艺稀松平常的紧,入不了大家法眼。”嘴上虽如此说,面上的表情分明再说‘夸我啊夸我啊,再夸一句我就给你们开开眼界’。 好像能听到吴老二心中话语是的,简三娘子也哈哈笑道:“叔叔莫要谦虚了,我爹爹曾说宫中诸司,论武艺当以典藏司为首,叔叔为典藏司大总管之徒,将来是要接大总管的班的,想必除了各司总管副总管,专职保护陛下太子和各宫娘娘的人之外,叔叔的武艺当属第一了。” 吴老二一听简三娘子如此说,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尼玛,我亲爱的大嫂,你是在夸我吗?去掉各司总管副总管,专职保护陛下太子和各宫娘娘的人之外宫中会武艺的也不多了,自己在这些人中当然第一了。而且那些总管什么的之类的人数可也不少!不过也怪不得简三娘子这么想,毕竟武功这东西除了看根骨悟性之外,时间的积累也必不可少。虽然吴老二在宫里十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练武,可别人想象不到自己多刻苦不是。吴老二收拾了一下受伤的心情,对着简三娘子挤出个高兴的表情道:“多谢嫂嫂夸奖,实则小弟在宫中多读典籍,练功惫懒,真不敢在嫂子面前丢人。”就不让你知道我是高手! 简三娘子一听当真以为自己这个小叔子武艺一般,想也是,吴老二如今一十八岁,进了宫光只学字学义及各种规矩就不知道要多久,何况宫中又不是没有事可做。于是故作不好意思的笑道:“没关系的,叔叔天纵之资,纵使一时不如人,将来成就也可迎头赶上。何况这世上又不是武艺好才算有出息。”其实简三娘子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啊,她平日大大咧咧,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温柔之类的,可就是拗不过自己的性子 吴老二觉得自己这个嫂子除了说话文绉绉,走路男人了一点,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没啥坏心眼子。不过这个走路,可真是个大问题,就算是褒姒妲己貂蝉武则天杨贵妃这些在历史上出名的美女,走路要是也这样龙行虎步气势赳赳的,吴老二不觉得她们会那么出名。 简三娘子见吴老二没有说话,又道:“不过叔叔打小入宫,如今又要伴赵王驾去大业城,仕途已定。要是有一身好武艺,也为将来能出人头地有个手段。” 这个世界做了太监的人,不要想着当文官做武将了,各家各派的人才层出不穷,那都是有传承的,再怎么榆木脑袋也比不能接触这些的太监强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太监这么有前途的职业,却也是那些没什么家世的孩子的晋身之路的原因。盖因太监这个职业做到最好也就是能得皇帝信任,出则为东西厂,入则为各司之首,高不过四品,且不能传家。而各家学派的弟子门人,只要做到四品官,便可以有封爵之机,而只要有了爵位便是传承家族的保证了。虽然白玉国爵位世代递减,但毕竟起点就高了不是。 见嫂子如此语重心长,吴老二也收起了玩笑之心,正经的道:“多谢嫂嫂提点,小弟理会得。”顿了顿又道:“不瞒嫂子,其实小弟得武艺还是很不错的,在宫中时也有过与师父切磋。虽然师父没有出全力,但也说小弟的武功在宫中当可排进前十了。” 这个确实,因为吴老二内功诡异,一般人不大了解绝对要栽跟头的。 简三娘子听吴老二如此说,也感到高兴,有些兴奋的道:“海公公坐镇典藏司二十多年,眼光自然高明,叔叔能有如此成就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与有荣焉。” “多谢嫂子了,定不会让嫂子失望的。”又看了看练完的小吴名道:“其实小弟过来是想让我大侄子陪我去逛街的,小弟自四岁入宫,如今还没看过京城的繁华景象呢。” “好,等下叫小名收拾了,就和你去。在家里拿些银钱,多买点时鲜的东西,等回去好孝敬爹娘。” 听得简三娘子提到爹娘,吴老二对她更是大生好感,没想到自己这个嫂子居然还是个孝顺儿媳。口中自然答应了,毕竟自己没什么钱。 临出门的时候吴老大告诉吴老二早些回来,他约了几名至交好友今晚在玉华楼喝酒,也算是给吴老二庆贺,并介绍他认识几个人。吴老二胡乱的答应了一声就迅速的拽着小吴名跑了。其实他对自己大哥的好友并不感冒,要是一桌子的人都是吴老大那种表情,自己哪还有什么心情喝酒。 来到街上吴老二心情才好了点,看着繁华的街市,听着小吴名介绍,什么那家店是神都第一富豪某某家开的,那家铺子是某某皇亲国戚的产业之类的,吴老二才真有一种置身于此的感觉。以前在宫中的时候接触的人不算多,吴老二又一直练武读书,所以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时感觉着自己身体中蕴含的澎湃内力,看着自己一拳就能打碎岩石,吴老二还觉着可能哪天一睁眼自己又回到那个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呼吸着满是灰尘的空气,每天面对不同的人的笑脸,自己也要面对不同的人笑。虽然这一世自己生长在皇宫之中,但一直没有感受到争权夺利的氛围,好似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多的遮遮掩掩、弯弯绕绕。直到这一刻,听着耳中的喧嚣,吴老二才有真正的扎根在这里的感觉,那行人的笑,与小贩的讨价还价,显得如此有血有肉,吴老二眼眶略微有些湿润了。 一旁的小吴名可能感觉到吴老二的不对劲,摇摇吴老二的胳膊问:“叔叔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吴老二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感受着两具肉体中血脉的亲近,笑着说:“没什么,叔叔是觉得这宫外比宫内好的太多了,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领略这大好山河。” 小吴名毕竟还小,听了吴老二的话也觉得自家叔叔好可怜,从小被送进宫中不能在父母身前享受家的温暖,如今快二十了才出宫一次。也为自己叔叔过几日能陪赵王去大业城感到高兴,因此蹦跳着道:“叔叔以后再也不用在宫中出不来了,以后有时间小侄就去看叔叔,陪叔叔逛街。” 面对这如此天真的侄子,吴老二压下心中的激荡,对小吴名道:“好,叔叔等你去大业城看叔叔,到时候一定带你吃最好吃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叔叔都买给你。” “不要,娘说不能胡乱花钱,爹爹也说要‘善于谋己财,不可盲之焉。” 吴老二听了哈哈长笑,引得路人都开始注目起来,这才收敛笑声,摸着小吴名的脑袋对他说:“别听你爹胡说,他懂个什么道理。以后多听你娘的,少听你爹的。” “可是娘也教我不能乱花钱啊?” 看着小吴名满脸的疑惑不解,吴老二又是哈哈一笑,道:“你娘那是被你爹忽悠了,要知道,能花钱才能赚钱的道理。若是不能赚钱,又怎么会花钱呢!” 没再理会小吴名的疑惑,吴老二继续闲逛。逛累了就呆着小吴名在一家馆子吃了点面,这让吴老二大感吃食之味道精美不下前世而又干净无毒副作用。在宫里的时候吃的是类似于大锅饭,虽然味道也不错,但也绝不是让人特有食欲的那种。小吴名却是有点吃不下,毕竟没有家里厨娘做的可口,见叔叔吃的高兴,就把自己的给吴老二夹过去一大半。吴老二也欣然笑纳了。 吃过饭之后又继续逛街,兴致颇高的吴老二也没忘了买东西,一些绫罗绸缎是要拿回家去给老娘的,打了两坛好酒是回去孝敬老爹的,胭脂水粉就借花献佛当是送给嫂子的见面礼,又给小吴名买了些小孩子玩的东西,虽然小吴名并不喜欢,可吴老二觉得小孩子应该多些童真。唯独在给吴老大买什么的时候吴老二犯难了,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哥哥喜欢什么,问小吴名应该给爹爹买点什么,小吴名也说爹爹平日除了看书练功、研究法家典籍之外也没什么爱好。吴老二琢磨了半天,终于在一卖野味的摊贩那里买了一只红绿相间的小鸟,又找木匠定了鸟笼。这个世界斗鸡遛鸟的娱乐活动还未兴起,大众的活动就是比武狩猎摔跤之类的。那小贩还打算告诉吴老二这种叫花莺的鸟怎么吃才美味,被吴老二挥挥手打发了。 看了看天色,吴老二也失去了继续逛的兴趣,小吴名虽不说,但看表情和走路的姿势吴老二也知道他很累了,于是带着小吴名往家里走去。嘴中和小吴名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心中却想着晚上的聚会自己应该怎样融入其中,不能辜负大哥的一片好心。他却不知他此生中的第一次聚会,却也是他第一次在世人眼中展现他自认为的睿智,以及无耻... 第十一章 媲美诸葛亮的杀人技 玉华楼在京城中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平日皆是三五好友相聚于此,畅论国家施政好坏及各家学说之短长。这时的青楼一般都是由好几个小院子以及二楼、三楼的雅间组成,基本上每个院子的大小都差不多,只是布置规格之类的不同而已。因经常会遇到分属不同学派的弟子在此争论,因此玉华楼的大厅是布置成那种很有文气的样子,门向南而开,北面有个专供女姬表演的小舞台。下面靠东西两面各摆放着一张张的长方形小桌子,大概有三十几张,在这里吃饭是跪坐形式的。吴老二对这点就很看不上眼,毕竟现在桌椅都已经有了,这帮子人就为了追求古意而不顾身体的舒适与否,搞得自己也得陪着跪坐。中间空着较大的空地,以便舞姬跳舞之用。 此时大厅里坐了不下三十人,各个看着都是饱学鸿儒之士。吴老大的几位所谓至交好友果然都是法家的弟子。共三个人,一个个紧绷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吴老二真想问问他们在床上对着自己老婆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可惜不敢问,怕吴老大大耳雷子扇他。 耳中听着吴老大的介绍,什么这位是孙师兄,那位是钱师兄,这位是赵师兄的。吴老二口中不住的客气叫人,脸部也一直保持微笑,直到吴老大向朋友介绍自己说:“这是舍弟,原在宫中当差,过几日将随赵王前往大业城。”吴老二注意着三人的表情,见这三人并未因为自己的职业而流露出鄙夷等神色,这才觉得这几位果然是大家子弟,不因自己是太监而看不起自己。吴老二心甚慰,甚至特意拍了几句法家的马屁,然后大家都心下甚爽的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闲聊。 他们说话吴老二并非不能插的上嘴,只是第一次见面必要的矜持还是要保留的,只得一边微笑倾听时而点头以示赞同。不一会玉华楼主事人前来问曲儿点菜。几个人由赵师兄点了一曲《破兵》,并点名要‘玉美人’舞阳来唱。 吴老二头一次来这里,对曲子之类的也不熟悉,那赵师兄便向他介绍道:“这曲《破兵》乃是当年的剑器门掌门公孙器根据我朝先帝帅兵大破黑玉和黄石两国联军所做,气势浑雄,使人听之热血沸腾!”又点了下正走向舞台的貌美女子说:“此女原是舞阳侯之女,五年前舞阳侯奉命率兵攻打黑玉国双子城未果,反倒中计兵败,做了俘虏,后引黑玉兵攻我白山城。虽然那一仗最后还是以和论,但陛下恼怒舞阳侯之作为,充其子为奴,妻女为官妓。” 这种因战败投敌反过来带兵打自己国家的事在这个世界是很罕见的。所有臣民从小便被灌输忠君思想,有些人战败自杀也不会做俘虏,吴老二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应该为这个国家尽忠效死才对,所以这种一国大将被敌俘虏反过来攻打本国的事吴老二简直不敢想象。因此只有子为奴,妻女充为官妓的责罚对于其家人来说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开恩了,要是让这帮子法家弟子来判的话,那指定是诛九族! 这件事吴老二曾经在文献上看到过,但却并不知其中详细,于是问道:“不知舞阳侯为何会被俘而叛,赵师兄可知内情?” “当然!舞阳侯中敌计而兵败被俘,本应自杀谢罪,没成想黑玉国出了个彩华公主,听说文才出众,貌若天仙,被誉为黑玉国第一美女。此女亲自劝降,说是久慕舞阳侯之勇武,愿嫁予舞阳侯为妾,并派人暗中接其妻子儿女去黑玉国。舞阳侯一时为其所蒙蔽便叛了国。其后不想其妻儿老小皆是骨气之辈,不肯叛国去见舞阳侯,并报了官,这才知道舞阳侯已投了敌。” 吴老二不解的打断了赵师兄的话:“那为何陛下还令这等为国不惜家之辈为奴为妓呢?” 吴老二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那边包括吴老大在内的四个法家弟子都转过头来看他。最后还是吴老大开口训斥道:“焉敢胡言乱语!国家自有法度在,舞阳侯投敌叛国其罪九族亦不能免!今陛下见其妻子家人有大功于国家,遂免去其亲族之罪,只判其妻女充官妓十年,其子奴十年,这已是天大的恩德,虽于法不合但于情可悯。汝安敢在此大言君非,还不速速思过!” 吴老大一番不留情面的训斥并没有让吴老二服气,不过他也知道大环境如此,只得老实的认错,并借机向那歌姬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袭黑色长裙,露出一双玉臂,看着就让人有食欲,正当吴老二要去看那女子相貌如何的时候,从对面传来一席让这边四名法家弟子勃然大怒的话来... “哼,没想到鼎鼎有名的法家弟子竟如此不堪!” 吴老二回头看去,说这话的人长相略有阴柔,说话语速较快,双眼顾盼之间精光闪烁,一看便知不是好相与的。 赵师兄闻言怒道:“我等兄弟在此聚饮本不干你等之事,只不知如何竟惹得兄台在此大放厥词!” 钱师兄孙师兄也跟着大喊:“我等法家弟子说话,关你何事!” 只有吴老大在一边比较冷静,但也铁青了一张脸向那开口之人问道:“兄台说我等法家弟子不堪,却不知何指,吴某等兄弟即使不堪,却不知我法家如何得罪了兄台。若兄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别怪吴某不客气了!” 那人却无视几人怒火,喝了一口酒道:“司马雄在象州时曾闻,神都法家有弟子赵专、钱业、孙为、吴难者,号为四俊杰,今日听你四人言语,也不过尔尔!” 吴老二发现个有意思的事,自己这边的四人似乎一句话间都被压制住了气势,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咬碎钢牙。反观对方,只几句话就占据了场上主动,而且还慢条斯理的好似自己不在乎一样。这种小计俩吴老二前世用的最是得心应手了,不过他也没有插话,想等等看吴老大四人的应对再说。 这边四人听完司马雄的话,由赵专出头应对。 不过赵专明显不擅长于此,只是故作平静的点头道:“原来是象州纵横司马家的弟子,恕在下眼拙了。市井传言,原不可信。只不知司马兄为何如此侮我等兄弟几人?还请司马兄言明。” 吴老二一听赵专如此说就知道坏了,谈判、辩论之类的最忌讳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赵专不仅是被牵着鼻子走,还是傻傻的自己把鼻子送上去让司马雄牵。 司马雄闻听赵专所言却不答话,自顾的夹了一口菜吃,又喝了口酒,直到这边四人都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才装b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那并不存在的污渍。又扫了几人包括吴老二一眼,驴唇不对马嘴的问吴老二:“听刚才几位的话语,阁下似乎不是法家弟子而是内宦?” 这又是谈判的小技巧,可惜用错了对象。吴老二撇了撇嘴,心里寻思:二货你这是跟谁俩呢,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是不知道老子有四个名字啊!见这大厅的人几乎都把目光对准了自己,吴老二就对司马雄龇了龇牙道:“我说这位马兄可能家教不大好,在下同四位兄长在此饮酒,并未与马兄相识,而马兄无缘无故插话于我等之间,而且口出不逊之言,此一也;我几位兄长出口询问,虽含气而不失礼,依足了规矩,反观马兄,自顾饮酒吃菜,闻人言而不顾,大失古家之风度,此二也;马兄吃饱喝足却依旧置问话之人于不顾,岂不知纠葛乃是马兄你引起的,此三也;马兄欲引话题至他方,来问我的出身,话语并未见真诚,而语气也并不礼貌,最起码的,你连个‘请’字都没说,装模作样,令人望而生厌,此乃四也。有此四点就已让在座的各位瞧不起马兄了,所以马兄刚才什么‘法家弟子不过尔尔之言’就万不能当真了。” 吴老二一番话出口,不只是吴老大等四人,在厅内的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诧异此人不知是谁,竟有如此辩才。而吴老二不等司马雄反应过来又接口道:“我观马兄言行之间矫揉造作、目中无人,又听几位兄长说马兄乃是纵横家嫡传。在下原听闻纵横乃大家,自古流传,传承鼎盛,盛况空前,前无古人,人间少见...啧、啧,今日一见才知‘市井传言,不可轻信’啊。”这是刚才赵专用来反驳司马雄的话,却并未起作用,如今吴老二拿来照用不误。吴老二还觉得火候不够,又加了句:“今观马兄如此做派,果然是印证了一句话...”吴老二说到这缺德的停了一下,果然见大家的目光都充满疑惑而又分外的集中才接着一字一字的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吴老二一席话说完,拿起小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拿起来慢慢的喝。这倒不是他装,实在是这么一大堆胡言乱语的话说的口干了。而此时大厅内的众人都把目光转去司马雄处,想看这位纵横家的弟子如何反败为胜。 司马雄听完吴老二说完第一段话就欲开口反驳,这本就是纵横家的拿手本事,不给对手充分发挥的机会。哪知吴老二虽与纵横二字无关,前世却实打实的练过,一点说话的机会没有给司马雄。现在司马雄那个气啊,简直不知道从哪反驳好,要从吴老二的话头开始吧,那就得回头与赵专等人辩,但是吴老二后边的苛责他就无从辩解了;而要不从开头从后面来吧,那吴老二埋汰他的话也算是坐实了。这边司马雄的几位好友一见这位平时能言善辩的好友脸色泛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张口讷讷无言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兄弟折了。但不能就这么拉倒啊,台阶不行,那咋也得找个梯子下不是。于是一位有些胖的仁兄接过了司马雄手中的接力棒,打算做条梯子出来。 “这位小兄弟好厉害的嘴!不过我们这位好友复姓司马,小兄弟却是一口一个马兄的叫着,这、未免有辱他人了吧...” 其实这种时候哪还有人在乎这种细枝末节了,大家一听胖子拿这个出来说事,都知道对方要认怂了。不过吴老二可不打算给对方这个机会,尼玛的你想挑起战火就来两炮,打不过了就想借个引子就退兵,那怎么行呢,你以为你美国啊! 吴老二优哉游哉的摇摇头道:“白马非马,则司马可为马矣。”‘白马非马’的典故是名家前辈公孙龙的成名得意之作,而名家又与纵横家同出一源,算是纵横家的一个分支,只是这个分支长的不比主干差多少而已。吴老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真诚,给人以君子温润如水的感觉,让人觉得他的身影无限的高大,大厅内的人都带着看见了传说中的神仙的眼光看着他。 而吴老二心里却在美滋滋的想着,自己这一翻表演,当可媲美三国时卧龙诸葛孔明的‘终极杀人技’了。若是这司马雄再年长个三、四十岁,说不定会和王朗一起唱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从而结拜为异时空异时代的异性兄弟吧。 吴老二在那里独自做着yy的梦,而此时的司马雄呢?这位纵横家的嫡传弟子在吴老二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几位朋友走掉了。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着不知几多的债务。 他、和他的朋友们忘记付酒菜钱了... 第十二章 我真是看不透你啊 饭局在继续,只是赵钱孙三位对吴老二的感观大好,毕竟是帮自己赢了那司马雄的无理取闹。是的,他们就是认为司马雄无理取闹。期间有别的座位的人过来找吴老大等人叙话闲聊,顺便认识一下吴老二。虽然对吴老二的才华表示了欣赏,但也同时对于他的宦官身份表示惋惜。 吴老二自己也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出身,没有哪家哪派哪个有前途的官员会想把女儿嫁给自己的,皇帝对于宦官的控制还是很严格的,不会允许出现宦官专权的现象。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位身姿丰腴的半老徐娘领着刚才台上的歌姬,也就是前舞阳侯的女儿来各桌敬酒,这是玉华楼每晚都有的节目了,各桌的客人也没有谁表露出惊奇。到了吴老二他们这里的时候,吴老大先对吴老二说:“小二,这位就是玉华楼的老板真娘了,你认识一下。” 吴老二闻言对那徐娘半老的真娘点了下头道:“在下吴二,见过真娘。” 真娘闻言呵呵一笑道:“吴二公子真个是雄辩无双,明日公子舌辩司马雄的事迹就会传遍神都了,奴家借此机会敬公子一杯,祝公子宏图无量。”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能让吴老大先打招呼的人身份绝对不会只是一家小小青楼主事这么简单,吴老二也站起来举杯向真娘道:“多谢真娘夸赞,在下愧不敢当,这杯酒也祝玉华楼生意红红火火,真娘年华永驻。在下今日是第一次来,希望以后再来时真娘不要忘了小弟啊。” 真娘看着吴老二把酒喝净,笑着说:“吴二公子好甜的嘴,那奴家就认下了公子这个弟弟,只是希望将来公子名满天下之时不要忘了在玉华楼还有奴家这么个老姐姐。”说完一扯身后的歌姬说:“舞阳来敬娘新认下的这位弟弟一杯酒。”又转头对吴老二道:“弟弟已经知道了舞阳的身份了吧?” 吴老二点头道:“忠贞之辈,可敬可佩。在下敬姑娘一杯。”吴老二目光直视舞阳姑娘,没有一丝杂念,毕竟前世吴老二见过的各种性感美女数不胜数,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实在不是这个世界所见的能比的。 舞阳也定定的看着吴老二的眼睛,不知道究竟想在那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见吴老二目光中毫无淫邪之意,眼神中带上了丝丝笑意,嘴角也拉起一丝弧度,对吴老二道:“舞阳敬吴公子才对,也预祝吴公子日后前途似锦。”将酒喝掉之后擦了擦嘴角,说不出的风情无限,又对吴老二道:“适才公子和几位先生的话舞阳无意间听到了一点,多谢公子对舞阳的同情,舞阳再敬公子一杯,望公子以后闲暇之时常来听曲,奴家、奴家...”舞阳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她的意思在座的没有不懂的。 吴老二听这姑娘如此说只好又陪了一杯,实际上他真的没有想同情谁,只是受前世思想所影响罢了。对于舞阳说的常来听曲的话,吴老二也没有办法回答,毕竟他就要离开京城了。 喝完这杯酒真娘和吴老大几人打过招呼就领着真娘向其他人那里走去,那舞阳走时还回头瞅了吴老二一眼,看的吴老二也是心下一动。自己来这个世界十八年了,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这样对自己表露心迹。在宫中的时候也有过小宫女对他表露爱意的情况发生,只不过吴老二当时并没有那个心情。如今既然自己决定融入这个时代,那婚娶之类的也应该考虑考虑了。话说自己这出身,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当正妻还是可以的,那歌舞姬呢?当小妾?看来回去得私下问问吴老大了。 喝完酒之后病没有安排其它的节目,吴老二和吴老大回去兴庆坊的家里,一进门吴老二就问吴老大:“大哥你说这个舞阳怎么样?能不能配得上你弟弟?” 吴老大领着吴老二进到书房里,一面泡茶,一面语重心长的对吴老二说:“小二啊,虽说咱家出身不大好,你也是宫中出来的,但娶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不好么?这舞阳八岁入玉华楼,咳咳,那个地方你也知道的,不是什么好人家女儿呆的,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又没说娶她做正妻,她还有两年才能脱身,我就是寻思吧,你说我娶她当小妾行不行?”吴老二有现代人的思想,没觉得女子没有那层膜就不好,但你要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话,那自己也不能要不是。 吴老二一说完这句话吴老大就怒了!尼玛你哥我这成天水深火热的,你还惦记起了娶小! “不行!我法家讲究万事皆依天理,一阴一阳乃天定,怎可容你胡作非为!你想都不要想!” “我又不是你法家弟子,这一阴一阳也说不到我身上啊。反正国律讲男子可三妻四妾,我也没打算娶那么多,找两个顺眼的就可以了,也好为我吴家传宗接代不是。” 吴老大这个气啊,不过想了想之后也觉得为老吴家传宗接代是大事,自己成亲这么多年了,儿子都已经七岁了,妻子却还是没能为自己再怀一个。心里认可了吴老二的说法,可嘴上还是说:“你的事等回去问了爹娘再说,你自己也做不了主。” 吴老二撇了撇嘴,心说当初你吴老大自己成亲我就不信爹娘不让了?他们恨不得什么都不麻烦他们才好呢。 缓了一会吴老大又对吴老二说:“明日我和你嫂子带你去夏园游玩,到时让你嫂子给你介绍几位女子认识,有满意的就对你嫂子说,这等事还是交给妇人家去办。” “嗯,好啊。不过,夏园是干什么的?” “夏园就是供人夏日游玩的一处大园子,景色秀丽无双,原是户部尚书家的,后来让了出来。但是想进夏园都得交钱,每人一个银币,这个钱荀尚书会拿去赈济灾民、收养孤儿。” “嘿嘿,这个荀尚书真是做的好生意,这样一来人人都以去夏园为荣,尤其是你们这些大家子弟。我觉得应该把进园子的钱改为一金币才好,那时所有自认为高大上的冤大头都会对夏园趋之若鹜了。” “胡说!荀尚书秉承儒家之道,怎会为这点蝇头小利所动!夏园每月开三次,所有钱款皆由户部派人清点之后,用朱笔写就贴在园子门口处。至用光,又会写出钱款所用何处等明细。此等善举,荀尚书已做了十几年,从未出过一点贪渎之事,为我等仕宦之楷模,天下各家无不赞扬荀尚书有大义!怎会如你一般龌蹉!”吴老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说着说着居然站了起来,还向前跨了一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吴老二不高兴了,居然说我龌蹉,我什么都没做好不好。斜了一眼吴老大道:“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小事还气这样呢,别跟老娘们是的行不?”说着倒了一杯茶向前举着道:“别生气了,气大伤身。我可不想你有个三长两短让嫂子埋怨我。” 就没有这么劝人消气的好不,吴老大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哼了一声道:“你给我出去,以后这书房不许你进来。” 吴老二也不在意,嬉皮笑脸的道:“咋了,你说出去就出去,你说不进就不进啊。有本事你给我打出去,我倒要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法家四俊杰’有什么本事。哼,看你们四个名字取的,赵专钱业孙为吴难,专业为难谁啊你?来来来,咱就君子动手不动口试试。”说着吴老二也站了起来,他是真不怵吴老大,平日从吴老大走路就能感觉到吴老大的内力不如自己,而且他不相信吴老大就真能好意思动手打自己。 吴老大见吴老二居然也站了起来更是生气:“好啊,你还要和我动手,真不知你在宫里都学点什么东西。今日我就教训教训你,省的你目无兄长。”说罢呼的一掌就打了过来。吴老二见吴老大真是气的不行了,也不敢真的还手,向旁边一躲避过这掌,毕竟是自己大哥么。 吴老二边躲边道:“书房狭窄,咱哥俩何不出去见个高下。” 吴老大依旧不停手的道:“哼,出去?我还丢不起那个人,自家弟弟居然敢和我这个当兄长的动手,传了出去我不如直接自杀了事。” “额...”吴老二知道自己想的左了,在这个长兄如父的时代,确是没有自己这么出格的。又闪避了两掌吴老二大声说:“大哥,小弟知错了。你不是我对手,我也不敢再气你了,你收手吧。” 吴老大哪肯就这么收手,真是不打吴老二一顿难以平息这两日来心中的火气。吴老二一看吴老大一言不发只是用掌打来,也不想继续逗弄他了,让过迎面一掌,脚尖点地人向后飘去,嘴中说道:“大哥好不讲理,我都已认错了居然还要打。我去同嫂子告状,让她晚上收拾你,哈哈。” 吴老二大笑着推门跑了出去,吴老大一个人脸色铁青的在书房里看着吴老二的背影喘着粗气。 “这小子功夫怎么练的?我自打拜入左师门下,蒙恩师不弃传我法家真传,如今练了小二十年,居然还碰不到这小子一丝衣袖,这、这、难道这小子是练武奇才?” 其实这种事也正常,吴老大是师传的武艺,并不一定就十分贴合自身。各家各派都有这个弊端,他们将高深武学直接传授给弟子去练,而不是让弟子自己去感悟。因为感悟出来的虽然会贴合自身,但未必是高深的功夫。而各家传下来的都是前辈们感悟出而后千锤百炼留下的高深武艺,这让各家派弟子学武的进境较快,而又大批量的制造高手,只不过最终达到化境的却是少了。 而吴老二等宦官出身的却是因为皇帝规定每个人的武功只能自己去悟,师父会给你创造最好的条件,但是你的武功却不许教给别人。这样就使宦官们大多武功不是很高,可谓是良莠不齐。但典藏司一脉却有着一些大家大派都没有的便利,即可翻阅各家典籍以借鉴。宫中保存的典籍和各家派自己的典籍一样,都必须是著书人亲笔所写,而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印刷品,这就保证了典籍之中能够看出一些著书之人的体悟真意。皇室收拢各家典籍时就要求最好是原本,再不济也得是本人重新撰写的,决不可拿别人誊抄的对付。而各家派也为了保证自家的学说能够流传下去,自愿的在皇宫中留下副本,免的自家因战火或各种原因弄没了传承。 所以说各大家派出的高手很少是有自己的道的高手,而像吴老二这种,即使自己所悟的功法未必是绝顶的,但保证自己练的速度快,而且底子扎实,相比一般家派的弟子来说,这种自己体悟的人要厉害出很多。只是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悟出自己的道罢了,毕竟这种事不是聪明有钱有权之类的能决定的了的。 吴老大见吴老二走了,自己坐下喝了杯茶,想着刚才的交手,实际上吴老二一招没出,只是躲避了。这让吴老大吃惊不已,这妥妥的最少比自己高一个层次啊,就是自己师父才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吧。再一想想吴老二这两日的说话行事,哪有一点能看出他竟有如此武艺的。虽说武艺乃小道,经典才是正途。但吴老二四岁入宫,随后靠自己体悟,能有如今的成就,当真、当真是...吴老大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得在心底念叨一句:“我真是看不透你啊...” 第十三章 夏园 果然好大一片园子!吴老二看了之后直接点了32个赞,这尼玛比我前世的独户别墅园可大了好多,古代果然是个地广人稀资源丰厚的好地方。这夏园不仅大,而且美,绿树红花环绕,假山楼宇点缀,最完美的是在园子中央居然还有个面积不小的湖。湖堤之上几颗柳树成荫,另有凉亭四五,不愧值一个银币的进门费啊。吴老二一边走着一边感叹,双眼不住的打量四周。 昨晚离开吴老大的书房之后吴老二并没有去找简三娘,告状云云完全是个笑话,而且大晚上的小叔子去找嫂子也不太好听,独自回房练了一圈内功便睡了。今日早上醒来被下人告之说今天去夏园,让吴老二早早准备。吴老二也不知道要准备啥,稀哩呼噜的喝完粥就去书房找吴老大。吴老大已没有昨晚的怒气了,当然,脸色依然不太好,两兄弟也没什么好聊的,一人喝茶看书,一人喝茶打量着看的书,终于下人来禀告说夫人已收拾妥当,吴老二便晃晃荡荡的跟着来到夏园。一路上吴老大目不旁顾,吴老二倒和嫂子聊的火热,他觉得嫂子实在,说话大大咧咧,跟新时代女性似的,完全没有扭扭捏捏的劲。 来到夏园之后简三娘更是指着各处游玩的女子给吴老二介绍着。 “那个粉衣服的是张侍郎家的女儿,人不错,也温柔,可惜咱身份差点。那边那个穿白裙的,叔叔看到没有?就是拿着扇子那个?嗯,最好别招惹人家,左相的孙女来的,出了名的爱疯,在她身上受伤的男子不知有多少。她旁边笑着那个也不好惹,是神都令尹的第四个女儿,王令尹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惜三妻四妾都已齐备,却生了六个女儿。听说新近进门的小妾也怀上了,就是不知道这回能不能遂了王令尹的愿。” 吴老二一边看着,一边听着嫂子压低了声音的介绍。真是没想到,大嫂平时行径像武将家的女儿似的,居然也这么八卦。 吴老二转头向简三娘道:“大嫂咱别自己打击自己了行不,你看弟弟我也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性子啊,您就直接点告诉我这园子里面的女的咱都惹不起。”吴老二心想幸亏自己不在乎这点脸面,要不还不被你弄去造反啊。嘿嘿一笑接着道:“大嫂你就给我找那种咱能搭上话的认识吧,咱出身虽然不好,但前途无量不是。”说着还摸了摸标准的路人甲脸。 简三娘也在一边跟着嘿嘿笑,一点不好意思的地方都没有。吴老大倒是在一边有点受不了这叔嫂两个了,哼了一声道:“你两个莫胡闹了,大庭广众丢人现眼的,有事回家商量,在这里嘀嘀咕咕的成何体统。” 吴老二对吴老大的话不太上心,听着也只当没听到一样,简三娘可能也觉着得在小叔子面前给丈夫留点面子,横了吴老大一眼也没说什么。 这时三人转过湖边小径,来到一处稍微僻静的凉亭处。吴老二定睛一瞅,果然是赵钱孙三人,另有几名女子,想是几人的家眷。三人进了凉亭好一阵寒暄。接着吴老二感到极度无聊,吴老大四人在那开始了熟人之间的吹牛,而几位女眷也开始家长里短。叽叽喳喳的听的吴老二好生无趣,于是跟几人打了招呼自己溜达去也。 吴老二是没什么目的性的,只是想单纯的感受下这个时代的宏美而已,毕竟皇宫不能随意的浏览,有些地方更是他这种小内宦的禁地。 吴老二绕着湖溜达着,眼睛随意的打量四周,心思却不着边际的神游着。有时想想自己的前世,又收回来想想今生的种种;想想将来自己将何去何从,随即又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去大业城了。再想想这个世界的设定,貌似是在汉朝以前,但其实汉朝什么样吴老二也不了解,毕竟前世他只是一个混子,而不是什么历史高材生。想想自己很穷,到了大业城有赵王这么个大靠山,应该做点什么生意,不过这里民风俭朴,而且自己不知道做什么才赚钱。白玉国的大部分生意都是有国家商部策划,再转交给下面的大商家。去到大业城赵王府在商事上有一定的权力,这是历代的规矩,那么自己能不能从中插一脚呢?自己《浑天宝鉴》第五重将要大成,这是自己的喜好与安身立命的根本,等去了大业城还要修炼第六重与‘九死劲’。 ‘九死劲’是吴老二根据七伤拳的性质研究的一种发劲方式,与人交手可发九种劲力入敌人体内,当真是难防难挡。吴老二还想着研究点穴功夫呢。 “从某方面来说,这可是神技啊,哇咔咔咔咔!” 吴老二边想边发出神经病似的笑声,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哪里了。 “啊!你想干什么?” 吴老二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无意间来到园子的西北角,这里完全没人来,只有一个绿色衣服的小丫头,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面容姣好,但不是那种绝顶美女。一脸惊容的瞅着吴老二,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身条不错,放在前世绝对是极品萝莉类型。可惜吴老二不认为自己可以招惹这个小女孩。小萝莉对吴老二戒心很大,一面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面紧张的看着吴老二,还作势欲喊的样子。 吴老二无奈的摸摸额头,笑笑道:“额...不好意思姑娘,在下刚刚想事情出了神,不小心惊扰到姑娘的清净,实在抱歉。”说着抱了抱拳,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走。 绿衣女子看到吴老二真的走了才放下双手,双眼依旧满怀惧意的盯着吴老二的背影,等吴老二走远才嘟囔着“有病”之类的也向远处走去。 吴老二没将这当回事,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想着换条路回去找吴老大等人。路过一片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海的时候吴老二看到了昨晚才认识的“马兄弟”。那司马雄也看到吴老二在这边慢悠悠的走着,嘴里不知道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边冲着吴老二点了一下头。吴老二随便瞥了一眼他周围的人,见除了昨晚的几人外还有几个身材特别高大的疑是篮球队的家伙。这厮惫懒的点点头,又有些无聊的往回走去。 司马雄今日本不想来夏园的。他昨晚在玉华楼丢了好大的人,今早起床尿尿都是近于红色的了。原本想在舅舅家呆两日先躲躲风头,谁知昨晚一起去玉华楼的朋友来找他出去,又说这种事在京城每天都要发生好几次,太也平常不过,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又说今天去夏园给他介绍两位兵家的弟子,都是上过战场立过功的人,他这才跟着来夏园见识见识。不曾想这边正和新认识的朋友相谈正欢,就看见昨晚羞辱了自己的小太监在一边过去。那悠哉的形态简直让司马雄恨到牙根痒痒。 这时一名“篮球运动员”问:“司马老弟认识刚才那人?” “额...呵呵,”司马雄尴尬的笑了笑道:“也是昨晚才认识的,有一点小摩擦,小弟在此人身上吃了一点亏。” 司马雄想着对方早晚会知道,就没了隐瞒的心思,直接说出来还能表现自己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 “哦?”另一人也插嘴道:“观此人走路,状似悠闲实则身形矫健,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大致相同,不知是哪家的高手子弟?” 司马雄闻言回头瞅了一眼吴老二的背影,不解的道:“不是哪家的子弟,听说是宫中的内宦。”说着看了看带着自己来的朋友。 昨晚玉华楼想为司马雄解围的胖子想了想道:“以前从未见过,当是新近才出宫的,是法家吴难的弟弟。以前听说吴难的弟弟被典藏司选去,而魏兄吴兄又说他武功了得,应该就是他了。” “嗯,典藏司出来的,应该有两下子。”姓魏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问司马雄道:“不知道司马老弟和他有什么摩擦?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司马雄怎么说也是纵横家子弟,对于姓魏的意思门清,本想打个哈哈转移话题,可一看姓吴的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知道在京城这两家自己惹不起,也没必要替人遮掩什么,就说:“呵...也没什么,昨晚我们去玉华楼......” 第十四章 哇咔咔咔咔 不说那边司马雄对吴魏两人讲述昨晚的事,只说吴老二溜溜达达的好像迷路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原来的那个小亭子,想是走错了路。吴老二无可无不可的看了看四周,找了个靠谱点的方向继续找回去的路。 这边前方有几名女子在那里闲聊,吴老二看到其中就有刚来时大嫂指给他看过的王令尹的四女儿,还有刚刚才见过的绿衣服的小姑娘。此时那绿衣小萝莉正偷偷的垫着脚尖,慢慢的来到其中一名红衣女子的身后,伸着小舌头,两只白嫩的小手提在颈前,缩着脖子想要去吓那名女子。 先是绿衣女子“哇咔咔咔咔”的一阵怪叫,然后就是红衣女子“啊”的吓的大叫和旁边几位无良女子的调笑声。 吴老二在绿衣女子侧后面,离的还有些距离,她也未注意到有人过来。此时正和几名闺蜜一边笑闹着一边还“哇咔咔咔咔”的怪叫,惹得众女一阵大笑。吴老二一头黑线,想着是不是掉头换条路。这时候那绿衣女子在旁边朋友的挤眉弄眼怪笑下还不自知,还以为是自己的怪声引来大家的兴趣,正要继续打闹时,忽然回头一看。 吴老二有时也感叹女人的直觉,自己在这边好久了好不好,你居然在同伴的暗示下都没有一点点的感觉。现在自己正打算掉头走掉时,你居然感觉到原作者的存在了。 吴老二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无奈的挠挠头发。那绿衣女子此时看着吴老二,一副好像偷人东西却被主人抓个正着的样子,脸上还留着刚才作怪时的表情,嘴角下拉,不知所措的样子。 吴老二看着她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童心大起,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缩着脖子两手提到颈前,怪叫了一声“哇咔咔咔咔”。叫完之后也不管眼前女子怎样,掉转头就走。后面传来几女的哈哈大笑声,还有绿衣女子那不依的辩解、讨饶以及追打的声音。 转了两个圈子,吴老二终于找到吴老大等人了,他们几个又和几位朋友在湖边的一株大柳下指着湖面的几只飞鸟品头论足。吴老二最佩服各学派弟子的地方就在于此,你别管是一朵漂亮的花,还是一坨风干的翔,都能给你指指点点的议论上几天几夜不歇着的。比如现在那几只鸟,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小鸟,真不知道这几位大才能讨论出点啥来,难道是飞机?正当吴老二恶意的腹诽的时候,吴老大等人也看见了他,向他招招手,吴老二快步走过去,对不认识的几个人抱抱拳等着吴老大的介绍。 吴老大介绍之后几人又是一阵没营养的寒暄,原来几人是儒家弟子,也是来夏园游玩,大家遇到顺便在此闲聊。期间一人问及吴老二昨晚‘舌挑司马雄’的经过,被吴老二委婉的越了过去。这种事做了也就做了,你没事拿出来说不是招人恨么。随即几人说说笑笑间分开。时已过午,吴老二等人向着夏园门口走去。路上吴老二说及刚才闲逛看到司马雄等人的事,大家也没在意。 快到园门口的时候后面有人呼喊吴老大等人的名字。众人回头看,正是刚才吴老二说的司马雄及两个高壮的汉子。 司马雄过来当先抱拳道:“几位贤兄走的好快,我等几兄弟是特意为昨晚的事来道歉的。”顿了顿看没人说什么又接着道:“昨晚小弟一时多喝了两杯,言语间有冒犯各位贤兄的地方还请海涵。”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吴老大等人都被这司马雄弄得莫名其妙,要说两家论法,输赢乃是常事,也不见说话难听的就要特意道歉。只是这司马雄如此做派,叫人猜想不透。当下几人都躬身行礼道:无妨,无妨。赵专看了几人一眼道:“司马兄说哪里话来,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等以后闲暇时还可一起喝酒谈天么。” 司马雄当下说好,又指着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人介绍道:“这两位想必赵兄等人都听说过的,左边这位是吴家的吴仁敌吴兄,右边这位是魏无敌魏兄。” “噗嗤...”吴老二实在是没忍住,难道古人都是这么有幽默细胞么?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额...在下肚子...”吴老二赶紧想找个借口,可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右边那位魏无敌无奈打断吴老二的话道:“这位是吴二老弟吧?你要笑就笑吧,我和吴老弟二人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魏、吴二位贤兄请见谅,舍弟年幼无知,不懂圣人教化,倒让各位见笑了。”吴老大赶紧抢先道歉,他是真怕吴老二一个脑抽真的哈哈大笑起来。又呵斥吴老二道:“还不赶紧向两位仁兄道歉!” “啊,哈哈,我道歉,道歉。”吴老二清清嗓子,板起一张脸向两人道:“在下年幼时浅,胸无点墨,忘两位哥哥见谅。” 大家一看吴老二那故作严肃的样子,全都忍不住好笑。这时钱业插话道:“不知几位兄台喊住在下等何事?我等欲找一酒店好好祭祭五脏庙,如几位不弃,大家不妨一起。” “咳,是这样的,刚才在花海那边聊天,听闻司马老弟昨晚在玉华楼曾与诸位兄弟有点小小的不快,后又见吴小弟走路时身形稳健,当有不错武艺。我和仁敌兄就想过来请吴小弟过两招,大家以武会友,不论输赢都将昨晚的事情揭过,岂不妙哉。” 吴老二看了一眼说话的魏无敌,知道他只不过是用司马雄来当借口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想和自己比试一下而已。 吴老大虽知道自己弟弟功夫不错,但也不想吴老二无谓的和人动手,容易结仇。所以当先婉拒道:“两位太瞧得起舍弟了,他只不过学两手庄稼把式而已,又会什么武艺了。两位仁兄是上过战场的英雄人物,无端的跟着小子动手,没的丢了两位的脸。” 吴仁敌先是冲着吴老二友好的笑了一下,显示自己并无恶意。接着对吴老大说道:“吴老弟明见,我兄弟俩绝无恶意,说是帮诸位和司马老弟说和什么的纯属瞎掰。完全是今日见吴小弟身形步伐,颇有章法,定是身怀绝技之辈。我等见猎心喜,想和吴小弟过两手,绝无歹意。”吴仁敌长相就比魏无敌瞅着憨厚,人也长得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给人以老实忠厚的感觉。 赵专等人不明所以,都拿眼睛瞅着吴老二,简三娘实在,怕吴老二下不来,就对自家男人小声说:“他大哥,不行你上吧,咋也不能让叔叔折这不是。” 吴老大听了简三娘的话心里先是一暖,自家婆娘到底是向热的,没拿自己弟弟当外人,但我上尼玛上啊,我都不是那小子对手。拿眼仁白了自家婆娘一眼,示意她闭嘴,自己也不出声,静等吴老二开口。 吴老二扫了一眼,见大家都等着自己呢,只好无奈的开口道:“要比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总得找个地方吧,不能就在这里吧?” 吴老二想了半天不是因为怕什么的,‘怕’这个字他会有,但绝不是这种小事情,说白了,以他前世的经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他本来是不想自己过早暴漏武功高低的,想给自己留点底牌,看这两人也不像能随意打发的。只是又一想,自己还怎没实打实的发挥过全力,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用这俩人试试也好,遂出口答应了。 “那没事儿,这夏园之中就有这种供大家平时比武切磋的地方。”吴仁敌说道,“吴小弟咱走着。” 吴老二点了点头,当先跟着他向夏园深处走去。 夏园靠西面,有一片被绿树包围的小型演武场,专门给平日里来夏园游玩的人比武所用。现在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都是来看是哪家的小子这么有种,居然敢和全京城都有点小名气的‘左卫双峰’交手。吴仁敌和魏无敌这两人都在左卫军中效力,那是上过前线杀过人的主,又因两人的家世以及名字,所以外面都叫两人做‘左卫双峰’。而吴老二呢,籍籍无名之辈,就是他大哥吴老大人称‘法家四俊杰’,那也跟你弟弟毫无关系不是。现在大家一打听都知道了,啊,原来那厮是宫中内宦出身啊!既没有强大的家世,又没有拜在哪家的门下,只不过是在典藏司受过指点而已。因此没人看好吴老二,即使是他大哥,也不敢保证吴老二就一定能赢。 吴老二站在演武场中,看着对面的魏无敌,又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感觉挺奇妙的。真有点自己前世年轻时候和人单挑开片的场景。心里蔚然一叹,向魏无敌一抱拳,随后摆了个摘星手的起手式。 对面魏无敌也抱拳一礼,随后双拳拉开,脚下摆了个架势,对吴老二说道:“兄弟,我这套武功是家传的‘破碑拳’,有开碑裂石之能,兄弟小心。” 吴老二笑笑,真像决战紫禁之巅哈! “谢魏兄提醒。” 刚想开口也报一报自己的武功家数什么的,忽然看到对面人群最前面,那个绿衣服的小女孩和几名玩伴都在那看着。那小女孩见吴老二看过来还单手握拳,像示威似的向吴老二比了比。吴老二心下一乐,收回目光对魏无敌道:“魏兄,小弟这套武功乃是在典藏司时观阴阳家典籍而悟,小弟命名为...”说到这吴老二又往那绿衣小姑娘那看了一眼,也没收回目光,看着那小姑娘笑着道:“小弟命名为‘哇咔咔咔咔’神功!” 吴老二再说出“哇咔咔咔咔”这几个字时语调上扬下抑的,搞怪的成分昭然若揭。旁边的人也都是不同的表情,大都是‘嗡嗡嗡’的议论声,知道吴老二说的是玩笑话。也有如吴老大就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无奈的叹着气。 而对面的绿衣服小姑娘则是目瞪口呆,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坏掉了的囧相。而她的玩伴们都知道怎么回事,皆笑闹着推搡着她。 吴老二随即收回目光对也是一脸迷惑的魏无敌道:“额、开玩笑开玩笑,刚刚小弟太紧张了,这套功夫的名字叫做‘摘星手’,不是‘哇咔咔咔咔’,刚才是小弟太紧张了,请魏兄海涵。” 魏无敌一头雾水的对吴老二道:“那,现在不紧张了?我们就开始?” 吴老二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来,我们开始吧,我叫不紧张!” 魏无敌:“......” 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是动手吧。魏无敌大喝一声,抢步上前,双拳出如蛟龙覆海,打向吴老二胸腹。 吴老二向左一跨,左手虚引,右手去抓魏无敌左拳,不守反攻,同时嘴里大喊:“哇咔咔咔咔!” 众人:“......” 吴老大夫妇:“......” 绿衣小姑娘一众:“.... 第十五章 九死劲的首秀 看着场中比斗的两人,夏可可的心有点乱。那个叫吴二的好有意思,举止虽轻浮但自己一点也没有觉得他孟浪。如果是别人像他那样,夏可可只会感觉厌恶,但为什么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夏可可以前是不信这个的,她认为两个没有了解的人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幸福更是无从谈起。可是这个人、这个人...想到这里,看着场中吴老二矫健的身影,夏可可脸红了,好吧,自己承认对他有些好感,但也不至于这样啊,优秀的男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而且、而且自己的亲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听说这小子是个宦官的出身,家里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怎么想父亲也不会同意的。摇摇脑袋,将那些没用的杂念甩出去,夏可可是不会承认自己发花痴的。 不说绿衣服的夏可可小姑娘在那里胡思乱想,场边所有人看着场中往来交手的两人都张大了嘴。看热闹的大部分多多少少都会点武艺,却哪有场中两人那样的高深。魏无敌还好说,毕竟是兵魏家的子弟,上过战场打出的名声,在京城也有不小的知名度。可吴二是谁?昨晚之前有谁听到过他的名字吗?刚刚出得宫的小太监居然能和‘左卫双峰’之一打成平手,这怎能不叫一众人惊掉下巴。就是吴老大虽知道自己弟弟身手不错,也没想到不错到这种地步。 场中吴老二内心略微有些焦躁,虽然自己占据着上风,虽然自己内功高出对方不少,但是因为自己没有有效的制敌手段,以至于让魏无敌渐渐有了反扑的可能。摘星手不是不厉害,但只是一些散手,并不是有着套路的招式。那可不是能看着典籍悟出来的,而是在战斗中一点点打磨形成的对敌的招式手段。自己凭借活过一辈子的优势创出个散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如果真正的能形成套路的话,战斗力将大大提升。典藏司不是没有各种拳法刀法什么的,只不过却不是什么太高深的东西。世家大派没有可能将自己家的绝学贡献给皇宫的,那些典藏司收藏的都是东厂在同江湖人物打交道弄来的,真心不放在吴老二眼里。同魏无敌交手五十多回合,渐渐被对方扳回上风,吴老二更加迫切的想要搞一本拳法掌法之类的了,可惜自己上辈子是混社会的,不是混武馆出身,要不然怎么也不能像现在一般只靠着摘星手和偶尔的灵光一现来对敌了。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表演落在吴仁敌等有高深武艺的人眼中造成了怎样大的震撼!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没有家世传承,只是靠着自己悟出来的东西,居然和魏无敌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没有好的武功招式,说不定魏无敌在三十回合的时候就输了也不一定,毕竟大家都看出了吴老二在内功方面的压倒性优势。 不说别人的各种念头,魏无敌却在咬牙硬挺。本来自己凭借着经验以及招数上的优势已将颓势慢慢的挽回,眼看着就要赢了,却不知对方使出了什么功夫,看招式还是原来的招式,只不过现在两人只要有肉体上的碰撞,就会有好几股不相同的内劲顺着交手的地方传进自己体内,带着强大的破坏力一路顺着经脉向丹田脏腑而去,自己不得不拿出一大半的内力来压制这股劲力,只是想要将这股劲力逼出体外却是做不到。 原来吴老二见自己逐渐压不住对方了,不得不使出还没有完善的九死劲来。这九死劲就和《倚天屠龙记》中的七伤拳一个道理,只不过要比七伤拳高明的多。是吴老二研习《浑天宝鉴》时琢磨出的以内力伤敌的方式。只不过现今还没有完全的研究完善,虽不至于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对敌的威力也没有想象中的大。吴老二本来是打算等去了大业城,安顿下来之后自己在好好完善一下,只是今日他不想输,而且也想在京城子弟心中留下自己名字来,才不得不把这不完善的九死劲拿出来拼命。 围观的人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还见魏无敌勇猛精进不断的进攻,而吴老二虽不落下风,可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勉力招架。却不知怎的,打着打着魏无敌开始不断的闪避,不敢和吴老二拳脚相交。 外人不明所以,魏无敌却知道,自己渐渐压不住内里的对方几股劲力了,再被对方送进来两股自己就得脏腑受伤。就是现在如果不尽快将对方的劲力驱除出去的话,也免不了要受内伤。于是魏无敌趁吴老二招式用老大步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打着手势,那意思是停手吧,我认输了。 吴老二不为己甚,见对方认输就停步不前,双手抱拳对魏无敌行了一礼,“魏大哥拳脚精湛,小弟勉力招架,佩服佩服。” 除了少部分有眼里的之外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吴老二这么一说还以为吴老二认输,却迟迟不见魏无敌说话,正纳闷间却见魏无敌摆摆手一句话不说往地下一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魏无敌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道:“吴二兄弟好手段,我老魏输的心服口服!” 可不是吗,刚认输时自己都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就是一口血喷出来,当下也顾不得丢脸,立马坐下打坐调息,驱除在还体内的肆虐的几股劲力。可是没想到对方的这几股劲力如此难缠,好不容易弄没了,自己体内差不多也是人去楼空了,内力消耗的超出自己的想象。 没想到对方有这等手段,如果早用出来,自己早该输了才是。对方应是想给自己多留点面子,自己却活该步步紧逼。他却哪里知道不是吴老二想手下留情,而是现代人的习惯,想给自己留点底牌啊。 想到这魏无敌对吴老二抱拳道:“吴老弟,你最后这几下太厉害了,我老魏是万万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等手段,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咱老魏这是啥功夫?” 现在也没有什么打听对方武功是大忌的说法。 吴老二沉吟了一下道:“魏大哥如此豪爽,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小弟的这门功夫叫做‘九死劲’,只是修炼不易又不完整,是以小弟刚开始并没有用。只是后来见魏大哥愈战愈勇,而小弟也不想第一次遇到魏大哥这样的高手就如此输掉,是以才使出来勉力一试,不成想差点伤到魏大哥,真是小弟的罪过,请魏大哥见谅。” 吴老二说的非常诚恳,他确实没想弄伤对方,也怕因此惹下点什么麻烦,现在的自己可不够分量去招惹人家。 魏无敌见吴老二语气中肯,表情带着歉疚就哈哈一笑,“吴老弟开的什么玩笑,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说着转过身对着围观众人大声道:“我老魏不是吴老弟的对手,心服口服。不过咱也佩服吴老弟的为人,今晚咱们玉华楼不醉不归,大伙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和吴老弟一个面子,赏脸去喝一杯!” 旁观众人本来对两人的比武结果不大看的明白,后来听两人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个叫吴老二的居然赢了,本来都在惊讶和疑惑之中。如今听魏无敌如此说,吴老二也在一边抱拳朝着大家拱手,遂都起哄的大声叫好,还有的说一定要和吴老弟好好喝一杯,认识认识这位青年才俊。 对于吴老二来说,一笔稀里糊涂的架就这样打完了,晚上还有一场稀里糊涂的酒等着去喝。 再同吴老大等人回去的路上,不时有刚才在夏园观看两人比武的人和吴老二打招呼。虽然吴老二出身不怎么样,但毕竟武功高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交集呢,现在认识认识打个招呼又没什么损失。而且白玉帝国所有民众时时念着收回国土,是此时七大帝国中最为尚武的国家,武艺高者会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吴老二一边应付着嫂子简三娘的询问,一边还不时的和路过打招呼的人应酬两句。时不时的摆摆手,那高昂的头颅,好不得意。吴老大在一边和几个朋友也边走边讨论刚才的交手,本来心中也大为得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此时一见吴老二的样子,顿时像是饿了好久的人正吃着一条肥美鲜香的鱼,却不想被刺扎了喉咙一样难受。只是现在人多,又有他人在侧,自己也不好过多的苛责于他。只好皱着眉头呵斥自家老婆,“三娘!这还是在街上,勿要太大声!” 简三娘在外面还是很给吴老大面子的,只是瞪了吴老大一眼,就回头和赵、钱、孙三人的夫人小声聊了起来。几女不时的小声笑着,吴老大也满意的和赵专等三人交谈起来。 吴老二这个得意啊,要不是人太多,都想唱一曲“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求的一生乐逍遥”了。此时吴老二又看到那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姑娘,正和另外几名女子边走边朝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其他几女笑着说什么,而那绿衣小姑娘脸色潮红的分辨着。吴老二想也没想对着那名绿衣服的小姑娘挥了挥手,就像领导视察下属单位一样,气势杠杠滴。 在众女不断的大笑中,夏可可红着脸对吴老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惹的吴老二心动不已。又笑着挥了挥手,对方却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简三娘子看到这一幕简直像是蜜蜂见了蜜一样,碍于在大街上就憋着没问。吴老大也见到了,只不过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吴老二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直持续到和赵钱孙等人挥手告辞,而后回到吴老大的家中。 第十六章 我又怎么惹你了 等一回到家,吴老大也不理还想和吴老二探讨绿衣服小姑娘的妻子,拽着吴老二进了书房。 “老二啊,虽然你武艺不错,能赢了魏无敌,但是须知人外有人啊,不得自满,以后还要勤加学习。我兄弟两个本是小户人家出身,爹娘没什么能耐。而如今我拜在法家门下,眼见着就要进大理寺任职,而你呢也要随赵王去大业城。你虽是内宦出身,哥哥也希望你将来能有出息,不求你能光宗耀祖,但求子孙能荣耀门楣,传下一份家业。” 看着吴老大诚恳的表情吴老二也有些动容了。是的,即使自己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武功高,这个世界也能够让太监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但是对于太监出身的人来说,局限太大了。在内,做到一司大总管得到皇帝的信任是最高的。在外,执掌一厂,指挥千多密探也就到头了。无论两者哪一个,最多不过官封四品,而且须得兢兢业业,没有封爵位的可能。再好一点,自己的儿子将来争气,能拜入世家门下,但想要有地位,也得勤奋不息至三代才有可能真正的融入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 就像吴老大,堂堂法家杰出弟子,按理说成就不可限量,可偏偏娶了宦官的女儿,并且没有想着纳妾。为什么?很好理解,就因为没有家世,前途未定,大家派的女儿都有着一定的联姻作用,不大可能嫁给小门小户的吴老大。 而简三娘子呢?父亲是宦官出身,即使其他亲戚再怎么有名望势力,也不会有大家派的子弟会想要娶一个宦官的女儿为正妻。给人做小自己家也不会甘心。 吴老二将来就要面对吴老大老丈人,那个简公公一样的烦恼。娶个小户人家的闺女,生儿育女,自己做得高位,儿子拜在名门之下,也娶个差不多门头的人家做妻子,等孙子时候就会好很多,就像现今小吴名长大之后,就不会像吴老大兄弟两个一样了。只要小吴名自己肯努力,将来成就好一点,就能差不多娶个名门庶女之类的了。然后吴名的儿子就一只脚踏在名门望族的门槛之上了。而吴老二这边也要重复这样的过程,到时以两家在一起的势力,也勉强算是高门大户了。 当然,这得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 吴老二叹了口气,感叹着前途多艰。 不过吴老二又转头一想,自己想那么多干吗?以后谁知道会怎样。现今世道不太平,白玉国总想打败其余六国,重现当年大玉王朝的辉煌。而其余六国也有一统宇内,流芳百世的志向,因此上边境大大小小的战事不断。 白玉国地处中心,物产丰富,国民富有。再加上接收了当年大玉王朝的大部分遗产,因此国力出众,国内各家大派传承也比较完整,因此实力上领先其他各国。不过白玉国位于其他六国的包围中心,虽东面与红日、蓝旗两国的交界处有险要关隘,与南方的青海国有大山相隔,但北方黑玉帝国和西北的黄石帝国与白玉国之间并没有什么险隘可守。而且西南方向紫罗兰帝国国土面积最大,骑兵也是最多。也幸亏这几个国家之间也并不是朋友,互相之间也有冲突,要不然,吴老二觉得白玉国早就够呛了。 如今这个世界早不是春秋战国时候纵横家横行的年代了,各家各派不断发展,纵横家的伎俩基本上被研究的差不多了。再想玩什么合纵连横的已经不是那么靠谱了,而且各国皇帝对臣子的掌控力度都很大,吕不韦和赵高的美好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 “明天咱回家看看爹娘,老人家岁数都不小了,对了前几年还给咱添了个小妹你还不知道吧?” 吴老二一听就纳闷了,记得吴老大比自己大不少呢,“哥你多大了?” 吴老大说:“二十八,咋了?” “那你知道我多大不?” “你四岁进宫,如今十八了。”吴老大看着吴老二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说咱爹娘给咱添个小妹,那小妹几岁了?”吴老二没理吴老大继续问道。 吴老大一看吴老二不回答自己的话,也不知道他啥意思就道:“比吴名大一岁,今年八岁。” “那咱爹娘今年贵庚啊?” 吴老大不乐意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身为人子,居然连父母年纪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四岁就进宫了,才出来没两天,我能知道啥。” “唉...也是,不怪你。”吴老大一脸无奈,又语气认真的对吴老二说:“老二啊,咱家条件不好,爹娘养不起咱俩。大哥也是成亲之后才有了正经职司,还要养家,每年也没多少给孝敬给爹娘的。你呢,心里千万不要埋怨,要知道有多少人家孩子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一到十岁左右就和大人下地干活的。”吴老大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进宫了虽然出身不好,可怎么也比在家务农强不是,最起码你还有往上的机会,以后日子也会越过越好,所以,千万不要怨恨爹娘。” 吴老二看着吴老大的样子心里满是无语,自己又没抱怨什么,只是和父母真心没觉得有啥感情,时间太短了,再加上自己是成年人的灵魂,真不好培养感情。 “大哥说的我记住了,那咱爹娘多大年龄了?” 吴老大看了看吴老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听进去了,“咱爹爹今年四十八岁,娘亲比爹爹少了一年。” 吴老二心下一算,也就是说老吴两口子最晚是男二十,女十九成亲,不算早。第二年生的吴老大,自己比吴老大小十岁,自己又比小妹子大十岁。这个规律很好掌握么...而关键是小妹子八岁,老爹四十八... 吴老二迟疑的小声道:“这、咱爹娘战斗力还挺强悍的,四十了还...” 吴老大没听明白,“咱爹爹年轻时候没当过正兵,只是在家跟着县里的守兵训练过,哪来的什么战斗力。” 吴老二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又或许这个世界四十岁生孩子很正常?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什么。 “对了老二,你是如何认识夏家小姑娘的?” “嗯?我不认识啊。”吴老二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一想也就知道吴老大说的是谁了,撇了撇嘴说道:“就是回来时那个绿衣服的小姑娘?” “是,那是夏家的女儿。她父亲叫夏时,说起来虽是儒家弟子,但一来不怎么被看重,二来那夏时为人迂腐,虽精通典籍,但于官场上也难有多大建树。不过,你要是想娶夏家的女儿,也不大容易。” “哦。”吴老二平淡的答道,“大哥怎么了解这么多?莫不是也对夏家女儿有想法?嘿嘿”吴老二觉得这种事应该是简三娘那种比较八卦的女人比较了解,可听吴老大的话,貌似他知道的不少,于是才取笑着道:“哥哥当心,弟弟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嫂子那里你过不去,哈哈。” 吴老大对吴老二如此态度很不感冒,“胡说八道!你岂不知我一心学问,对男女之事不甚在意,以后切不可在我面前开这等玩笑!” 吴老二坏笑着答应了,又追问吴老大都知道些什么。其实吴老二对那夏可可并没动太多心思,只是觉得小姑娘很可爱,长的也还行。当然了,对于前世见惯美女无数,而且感情啊爱情啊神马的都已平淡的吴老二来说相貌并不是最重要的,性格温柔与否也不是最重要的,只有对自己的性子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好像即使不对自己性子也没大关系。吴老二也感觉乱乱的,自己还真不知道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子,好像只要不妨碍自己,不小肚鸡肠,一有什么事就没完没了的就可以了。吴老二不禁为自己择偶标准之低感到悲哀... 吴老二很无谓的道:“是是,我知道了。还是大哥说说吧,如果小姑娘不差,等她年龄到了娶了也好。” 吴老大白了吴老二一眼,“你没听我说你要想娶夏家的女儿不大容易吗?” “啊?为什么啊?你弟弟我长的也不差,家世、额...我想儒家弟子也不在乎吧?”确实,吴老二如今正是十八年华春心动的时候,虽个子不算高,家世没多好,也不是潘安之貌,但要是拿到非洲绝对算是白人,隔着潘长江传篮球不用跳,和宋小宝比也绝对是帅逼一枚。 吴老大翻着眼白对吴老二道:“你长相也不过普通人的相貌,身材也不魁梧,唔,过两年还会长高一点,咱家世就不用说了,你又不是龙傲天,凭什么人家就非得能看上你啊!” 吴老二被吴老大打击到了,话说连龙傲天他都知道,还有什么能阻挡他。“我是觉得吧...”吴老二咂咂嘴唇接着道:“我是觉得儒家么,儒家弟子不应该注重家世不是。” 吴老大被气笑了,“呵呵,谁告诉你的儒家不注重家世的?你可知那夏时有三子二女,除了这个最小的,余下四个子女无论婚嫁,都要通过他的点头。儒家最重礼法,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儒家最开始说的,不过现在大家都在这么说了。唉...”吴老大说着说着叹了口气,略显疲惫的道:“现如今各家派都已近乎于巅峰,各种学说却都开始有交集起来,真不知这么多家学派到时该怎么划分了。” 吴老二虽不太研究这些,但还是有点了解的点点头道:“确实,现在名家和纵横家的学说就很相近了。” “岂止啊,现今儒道法阴阳四家就已经开始有相似的学说了,你说的名家和纵横家以及我法家、谋家,等等,真是犬牙交错啊...” “咳、咳,其实大哥你多虑了,即使相似又能怎样。我告诉你啊,‘大道有三千,源头一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胡扯!你这是道家的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不说道家这种说法对不对,只说这话反过来说你觉得有道理?世上万物万事皆有其理,其理难同!石头为什么不动?花草因何而生长?飞鸟为何卵生而走兽无?鹦鹉何能言?走兽为何四足而行?猫狗马牛因何......” “停!停!”吴老二连忙摆手制止吴老大,“你说那些我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和你说你又不懂,咱还是说点别的吧行不哥?” 吴老大闻言拍案而起,“大言不谗!你一乳臭未干之辈,诸家典籍尚未通晓,何敢言‘知道’二字!这世间多少前辈大家先圣亦不能明白,你居然敢说‘明白’!你可知我......” 吴老二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打断他道:“我错了我错了大哥,真错了!我大言不谗,乳臭未干,求大哥原谅!”吴老二是真怕了他这个大哥了,忙不迭的请错。 吴老大被打断了话头,也就住了口,知道这厮口不对心,也不愿再多费口舌。自己坐下呼哧呼哧的喘。 吴老二嘿嘿一笑,给吴老大倒了杯茶,这厮嘴下不留情,边倒边说:“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小事还气这样呢,别跟老娘们似的行不?(这话眼熟不?)” 吴老大本来气就未消,闻听吴老二这话眼睛一瞪,又要开口。吴老二一见立马说道:“大哥你先喝茶,我先回房练功。”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吴老大话被憋在肚子里,那个难受劲你就别提了,拿起茶杯一口将茶水灌进嘴里,却因水太热而烫到了舌头,忙把茶水吐掉。想了想,恨恨的把茶杯向地下摔去,只是茶杯掉在桌子腿上反弹回来打在吴老大下体。吴老大痛的弯下腰去,一边捂着下体,一边大声喊:“吴老二!你给我等着!!!” 吴老二不明所以的回头,满脸疑惑的问吴老大:“我又怎么惹你了我?” 吴老大:“......” 第十七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 推开窗子,晨风带着芳草的清香飘进来,吹散了宿醉的味道。 昨夜去玉华楼应魏无敌的宴请,认识了不少京城的杰出人士,也喝了不少的酒。本来要和吴老大一起去的,可惜吴老二不知道大哥抽什么风,就是不搭理他,只好一个人前去赴宴。 老板娘真娘倒是蛮热情的,好似真拿他当弟弟一样,不过吴老二不会当真的。没见到舞阳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听真娘说是身体不舒服,吴老二估计是被别人叫了去,讨生活吗,可以理解,也没往心里去。 伸了个懒腰,回味了一下昨晚的人和事,最后吧嗒吧嗒嘴,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房间一会自有下人收拾,吴老二打算去洗漱一下,吃个早饭,再问问吴老大几时出发去三门县。刚出门就有下人等着,告诉他吴老大在书房等他。 身手推开吴老大书房的门,吴老二先伸头悄悄的看一圈没有埋伏才进门,“大哥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吴老大嫌恶的打量吴老二一眼,双目通红,头发散乱,嘴角还有哈喇子遗留的痕迹,衣衫不整,最可恶的是衣服的下摆还有一大片油渍! “刚才宫里来人,要你今日去东厂衙门领取一块锦衣卫的腰牌,你一会梳洗一下就去吧。” 吴老二不解的问:“为什么啊?我要和赵王去大业城,又关东厂什么事?” 典藏司大总管是正四品下的职位,王府大总管也属于这个品级,虽然门槛没那么高。但锦衣卫指挥使才七品,都指挥使六品,执事五品,东厂一号大都督倒是四品上,但不可能让自己做啊,岂不是又要降级? 吴老大哼了一声道:“想是你昨日赢了魏无敌的事传了开去,东厂要和江湖武人打交道,想让你挂个名头,在大业城也好管辖那里的江湖之事。” 吴老二对吴老大的不冷不热也熟悉了,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想了想得意的笑道:“意思是他们知道我武功高强,想要借我这块招牌震慑宵小是吧?” 吴老大见吴老二一脸洋洋自得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道:“不只是你,所有武功不错的宦官都有这种待遇,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额、好了,我一会自己去东厂,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吴老二被吴老大挤兑的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 “等你回来收拾一下就走,大概傍晚也就到了。” “好,那我先走了。” 吴老大没有回声,只是自顾的端起茶杯来。尼玛这就是所谓的端茶送客吧!吴老二恨恨的想着,回去换衣服。 东厂衙门,在离皇宫后角门不远的地方,不起眼的一处院子,简简单单的两栋小楼。吴老二在守卫处报上名字就有一人进去禀报,不一会出来两人把吴老二迎了进去。 来到衙门大堂,正中坐一人,面白无须,头发却花白了,正拿着什么文件之类的再看。见吴老二进来示意他坐下,带吴老二进来的人转身出去了。 吴老二知道这人就是东厂的大都督,一号人物厂公刘瑾,先帝时的老太监了,听说当年入宫时掌刀太监不小心割的太多了,因此这刘瑾不能人道。后来精研武艺,深得先帝宠信。当今继位之后自请出宫,被任为东厂大都督一职。 刘瑾也在打量吴老二,从上到下的看的吴老二心里直发毛,心说老家伙你那话不好使了,不会成了小受吧? 见吴老二很是不自在,刘瑾呵呵一笑道:“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桂公公如此年纪内力却已登堂入室,难怪能胜了老魏家的小子。二十年后想必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吴老二听刘瑾说完谦虚的一笑道:“厂公谬赞了,小的只不过运气不错而已,哪敢当厂公如此赞誉。厂公为我白玉帝国兢兢业业几十载,功业不下已故郑老太公,才真是我等小辈的楷模。小的不敢当厂公的称呼,叫小的小桂子即可。” 郑三宝乃是白玉帝国初代皇帝的近侍太监,曾领兵北拒黑玉国大元帅莫可的入侵,两人相持近三载,白玉帝国未曾失却一寸领土。后两国罢兵,郑三宝被调回国内,一手草创东西二厂,为所有后辈所仰望。可惜现今宦官不得领兵,几乎没人能再达到他的成就了。郑三宝死后被破格封为镇北公,也是白玉国唯一被封爵的宦官,被后辈称为郑老太公,即使是各大家派的人说及,也不敢口出不敬之语。此时吴老二用刘瑾比郑三宝,正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的手段。 刘瑾都已经是老人精了,如何听不出来吴老二的马屁,摇头一笑道:“桂公公,咱家执掌东厂三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才没见过,什么样的武功没听闻过。这么多年唯有桂公公的内力运行方式叫咱家琢磨不透,想是另有乾坤。既是自己所悟,那修行上障碍必少,咱家说你二十年后比我强,并不是夸大之语。” 吴老二见刘瑾如此说,只好点头道:“小的所悟《浑天宝鉴》出自讳星一派,将来如何还不好说,不过厂公如果再修炼二十年,小的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呵呵,怪不得赵王要带你去大业城,不仅悟性奇高,小嘴也是伶俐。”刘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今日叫桂公公过来是想让你兼下东厂都指挥使一职,大业城在京城北,黑玉国多年来在边境不断挑事,因此那里江湖人物往来行走者众,城内鱼龙混杂,难以管教。正好桂公公要过去,那就请一并管理一下那里的江湖之事吧。”刘瑾说的平淡,但语气里充满了不容否认的意味。 吴老二早就知道必须得答应,站起来抱拳道:“同是为国出力,小桂子敢不尽心!” 刘瑾赞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以后大业城一带方圆五十里,但有江湖事,就全交给桂公公了!这是腰牌,大业城现有的五十名锦衣卫由一名指挥使率领,以后就由你指挥了。” “是!”吴老二接过腰牌一看,黄金色的铜牌,巴掌大小,呈椭圆形,略长。正面分两排写着‘锦衣卫都指挥使’几个字,背面是‘吴三桂’三个大字,吴老二看了想吐血,没想到赵王真的派人给自己改了名字。腰牌周边有云纹环绕,正上方是一颗狰狞的狼头,正反两面都绘以各种奇兽。不说别的,单说这工艺就不是普通能做出来的。 刘瑾见吴老二打量完毕,又对他道“大业城锦衣卫衙门就在现在的赵王府邸附近,你平日不需浪费时间处理杂务,有事了自有人禀报于你。” 吴老二抱拳道:“是,厂公!” “嗯,你回去吧。对了,你要用什么兵刃,我这里让人用好材料给你打造,等好了之后派人给你送去。” 吴老二内心一动,是啊,无论江湖人还是军人都应该有自己趁手的兵器不是,只是自己用什么呢? 刘瑾见吴老二在那思量着,也没有催他,只是说,“慢慢想,不着急,一件趁手的兵刃可使战力大大提高。这有纸笔,一会想好了自己画出来,放在桌子上就好,我自会让人给你打造。”说罢刘瑾溜溜达达的从屏风之后走了。 吴老二坐那想着,剑先排除了,自己就没喜欢过。刀呢?自己前世用过很多刀,也很喜欢。枪,这个好,不过那是战阵之上用的,还没听说哪个武林高手用枪的。双铁鞭,很好。自己喜欢的兵器不多,再结合自己内功所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的,吴老二想起了前世一部电影,《锦衣卫》中那个什么帮主用的双弯刀,简直太帅了,还能飞回来。那是一种内力的运用,自己应该没问题。而且弯刀利于劈砍,招式可正可奇,再配合自己的独门运劲方式,绝对的神兵利器啊,简直是哇咔咔咔咔!于是吴老二在纸上画出了双弯刀的样式、尺寸,并标明最合适的重量。等了一会不见刘瑾出来,于是吴老二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吴老二还在琢磨着自己心目中的神兵利器,唰唰唰唰。不过貌似自己的地位出手的次数不应该很多吧,怎么说也是领导级别的,还有自己好像不会什么刀法啊,而且这种双弯刀必然不能像砍刀一样直来直去,这又是一个麻烦!想想自己需要最少一套对敌用的拳脚武功,一套双弯刀刀法,轻功?点穴?都要靠自己,吴老二瞬间想起了一句诗——“雄关漫道真如铁”呀! 第十八章 家 吴老大雇了一辆马车,四个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向着三门县赶去。吴老二耐不住性子,和小吴名逗了会闷子,就跑去车辕上和车夫扯犊子,问问京城车马行的生意了行商的路线了之类的。实在没趣了又进车厢中想眯一会。可惜他大嫂不给他这个机会,问起了他和夏可可的事。 “这么说你俩不认识?” “绝对不认识啊!” “那为什么你朝着她哇咔咔咔咔的?” “额、我没有啊大嫂。” “不可能!而且她看你的时候脸都红了!快跟嫂子说说,嫂子给你参谋参谋。”简三娘根本就不信吴老二说的,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有图有真相。 吴老二也是醉了,嫂子你这么八卦你小叔子真的好么?见简三娘定定的看着他,一副你不坦白绝不饶你的表情。吴老二无奈之下只好把怎么和夏可可误会并哇咔咔咔咔的事说了一遍。简三娘听的脸冒红光好像满足了多大好奇心似的。 “那这么说夏可可对叔叔是有一定好感的是吧相公?”简三娘脸一转问吴老大。 吴老大可能知道不满足妻子的好奇心她就不会罢休,只得回答道:“应该是有点,不过没什么用。夏可可的父亲夏时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家几个孩子哪个婚姻不是他一手掌控的。其第三个儿子本与一女子相亲相爱,只因那女子父亲与他不和,硬是生生的拆散了两人。其大女儿被其嫁给同门一个师兄为续弦,师兄的儿女都比他女儿年纪大。” 吴老二不解问道:“他为什么啊?用儿女联姻,让自己位子能好点?” “并不是,听说夏时这人,特讲眼缘,他要是觉得你顺眼,哪怕你是乞丐,想要娶他女儿都有可能成功。他要是觉得你人不好,你就是家财万贯、学富五车,他认可留女儿在家当老姑婆也不会嫁给你。” “嗯”吴老二点头道:“明白了,就一老儒生,以为自己怎样怎样,其实什么也不是。总觉得自己可以傲公卿慢王侯,其实也就是没人和他一般见识,老棺材梆子一个,我见得多了。”吴老二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 简三娘听到吴老二的话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叔子不错,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吴老大语含不满道:“老二你怎可如此口出污秽之语,各人有各人行事方式,关你何事。还有名儿还小,莫要教坏了他!” 吴老二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简三娘却道:“我孩儿哪能如此,你可别小看我儿子。”又对吴老二道:“叔叔说的在理,不过你也别灰心,没准那老棺材梆子就看叔叔你顺了眼了呢。”说到这里自己又哈哈笑了起来,吴老大和吴老二对视一眼,皆无奈的转过头去。简三娘却是闲不住,又问起吴老二打败魏无敌时用的什么功夫来,“为何先头魏无敌占了上风后来连和叔叔拳掌相交也不敢了?那‘九死劲‘是怎么回事?” 吴老二只得解释道:“那是小弟的一门运使内劲的技巧,我给取个名字叫做‘九死劲’。这门功夫使出来,有九种不同的力道会顺着两人相交的拳脚进入对方体内,攻向脏腑。魏无敌内力本就不如小弟,待九种力道进入体内他渐渐压不住我的内力,这才不敢和我拳脚相交。”吴老二见吴老大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遂详细的解释了九死劲的道理,惹得简三娘一个劲的大叫叔叔果真是习武的天才等等。吴老大也点头表示赞赏。简三娘又问能不能将这门功夫教给自家儿子,吴老二倒是无可无不可,只是吴老大表示不行,吴名将来是要学法家的功夫的,怕有冲突。简三娘子这才作罢,毕竟自己丈夫是法家的弟子,将来儿子是要继承父业的。 太阳落山时分马车终于到了三门县城,吴老大指挥着车夫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叫醒已经睡着的小吴名,吴老二率先跳下了马车。 吴老二看着这个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家默默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同父母交流。那边吴老大和车夫正往下搬给家里买的东西,简三娘领着孩子在敲门。吴老二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一回头见吴老大正在看着他。吴老二朝大哥释然的笑笑,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大喊道:“爹、娘,快开门,你儿子儿媳孙子回来了!”后面吴老大看着弟弟的背影,冰块似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果小吴名看见的话得吓一跟头。 “来了来了,怎么今天回来了?” 是吴老爹的声音,吴老二感觉很陌生,但无所谓了,毕竟是他们给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权力和机会。 “吱呀”一声,木质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吴名先叫了一声“爷爷”,然后简三娘也叫了一声“公公”。 吴老爹道声“好”然后对吴名说:“乖孙想爷爷没有?” 小吴名沉着的答道:“想了,也想奶奶了。爷爷,二叔也来了。” “快进屋快进屋,什么二叔?”吴老爹说完才想起什么,身子一阵抬头向吴老二看去。 吴老二露齿一笑道:“咋了爹,不认识你二儿子了?” 这时吴老大给了车夫钱打发车夫回去,走上前来对吴老爹道:“爹,弟弟有幸出得宫来,特意回来看看您和娘。”又对吴老二道:“来,和我把东西拿进去。” 吴老二答应一声转身过去和吴老大两人拿着东西走回来,吴老爹这时才有点反应过来,忙带着几人向屋里走去,边走边看着吴老二,还要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吴老二躲了一下没给他,“我拿着就行了爹,没多重,您和我娘身子还好吧?” 吴老爹声音低沉的道:“好,好,我和你娘都好,你、老二你怎么能出宫啦?”问完又朝屋子大声喊道:“他娘你看谁回来了!” 吴老二道:“圣上让我伴赵王驾去大业城,这不就请了假回来看看。” 这时屋内传来吴老娘的声音,“我儿媳妇和乖孙子回来啦,我正要出来哪!” 吴老二觉得吴老娘的声音没小时候那么好听了,就像吴老爹也离他心中那个猿人的影子有很大差别一样,看着吴老爹略有些伛偻的背,想想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也都老了,心中一时感慨无限。 当吴老娘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她的儿媳妇,也不是她的乖孙子,而是一个个子比儿子还高点的身影。吴老娘静静的看着,吴老二脸上挂着亲切笑容没有说话。 “是你吗老二?”吴老娘的声音呆着颤抖,不大敢相信的看着吴老二。 吴老二高声道:“娘,是我,您二儿子、小妖怪回来了。”吴老二小的时候不像别家孩子一样只知疯闹,整天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坐着想心事,因此吴老爹吴老娘那时就总叫他小妖怪。吴老娘还对他说他刚出生的时候不哭,怎么打都不哭,他们都怀疑是妖怪变的了。 吴老娘上前拽着吴老二的手颤抖着,声音很大的问:“真是我那小妖怪?真是我那小妖怪?你咋才回来看娘啊,娘都想死你了!”说罢开始放声大哭。 无论吴老二对这个家对这对生了他的父母多么的没感情,见到这一幕,听着这哭声,心也软了。将东西扔在地上,双手扶着吴老娘的双臂动情的道:“娘,孩儿在宫里难能出来,以后一定时时回来看您,您别哭了,伤到身子。” 吴老大夫妇也在一边劝着,吴老爹小吴名也都哭了出来。 简三娘擦着眼泪道:“婆婆,如今叔叔出得宫来了,这是喜事,怎么能哭呢。如今叔叔有了出息,您应该高兴才是啊,名儿快劝劝奶奶。” 小吴名在一边拉着奶奶的衣服哭道:“奶奶您别哭了,别伤到身子。” 在大伙的劝慰下吴老娘终于止住哭声,一手拽着吴老二的手一手领着她的乖孙进到屋子里。 吴老二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和自己四岁离家时候没什么变化,只多了两把新的椅子一张桌子,剩下的居然都是旧的,可知老吴家生活之苦。吴老二不满的回头看着吴老大,那意思你有家有业有工作的,怎么还能让父母过这么寒酸的日子呢。 吴老大看懂了吴老二的不满,解释道:“我平日俸禄不多,给爹娘的钱他二老都不舍得花,说是给你留着定亲娶媳妇用。” 吴老二心里酸酸的点点头,他没想到打小就给他送进宫当太监的父母居然为了自己甘愿过如此清贫的生活。自己以前虽未当他们是真正的爹娘,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吴老二回头对爹娘道:“您二老以后别省钱啦,如今您儿子也算内四品的正官了,以后的俸禄比大哥多多了,您二老不用为我娶媳妇的事操心。” 吴老娘只是拽着吴老二的手看着他流泪,一句话也不说。吴老爹哽咽着道:“没事,不苦,不苦,你们好就成。” 吴老二拉着吴老娘坐下,又让吴老爹也坐下,“儿子如今算是真正的做官了,再也不用您二老省钱过日子了,以后多吃点好的,爹和娘都老了好多。” 吴老娘止住眼泪道:“爹娘不苦,是苦了你啊,也不知道在宫里遭了多少罪。当年爹娘是没办法才把你送进宫的,你可别怪爹娘啊。” 吴老二笑着道:“怎么会呢,知道是家里没办法了,要不爹娘怎么也不会看着儿子受苦不是。我在宫里也没受什么苦,你儿子乖巧懂事,都喜欢着呢。” 吴老大和简三娘也在一边劝慰着爹娘,都说吴老二在宫里怎么怎么得宠,从皇上到皇后太子皇子的都喜欢,这才让吴老爹吴老娘减轻了一点心里的愧疚。 之后简三娘去做饭,吴老娘被留在屋里陪儿子。吴老二也开始对爹娘讲述自己在宫里的事,大多数吴老大也不知道。听到吴老二怎么调皮捣蛋的惹海老公生气的时候一家子都笑,吴老大还说吴老二长了一张会喷火的嘴,经常气的他脑子都冒烟,小吴名就天真的让叔叔喷火给他看,惹得满屋子的大笑。 快好饭的时候进来一个小姑娘,吴老二知道定是自己的小妹子了,吴老二拿出自己给妹子买的礼物,惹的小女孩直说二哥好。饭菜端上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吴老爹还打了酒和两个儿子一起喝,直到半夜方才罢休。 吴家房子不大,但也有两个屋子,几个人分配好也不管挤不挤,先囫囵对付一宿。吴老二躺在床上,右边是小吴名,左边是吴老大,吴老大左边是吴老爹。虽然不能翻身,但吴老二心里却是出奇的踏实,心里想着这就是家的感觉。困意来了,闭上眼睛,慢慢的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天上的星光透过窗子照射在一张大床上面,映射着满屋的温馨。 第十九章 舞台已经铺就地毯 吴老二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带着小吴名去院子里练拳,吴老二的小妹吴花也跟着再院子里疯。昨晚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吴老二差点没把一口酒喷出去,寻思这老爹老娘也太能对付了,还是古代人取名字和现代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审美观?席间吴老二也说了自己被赵王改名叫吴三桂的事,免得以后家人有事去官衙找不到自己之类的事发生。本以为老爹老娘会不高兴,没成想老爹一听是赵王殿下给取的,直说吴家祖坟冒青烟了之类的,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反正吴老二是彻底的没辙了,不管是吴二、小桂子、还是吴三桂,在他看来还真不如叫吴花好听呢。 吃过早饭在老爹老娘的带领下吴老二和吴老大拜访了几家邻居还有和父母相熟的街坊,本来街坊们都知道老吴家老大有出息,现在老二也回来了,听说混的也好着呢。这下街坊们都教育自家孩子向老吴家兄弟学习。 下午没什么事吴老二带着妹妹吴花和侄子吴名去河边捉鱼,又用石子打了几只鸟烤来吃,吃饱了之后让两个小屁孩自己玩去,吴老二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呼吸着纯净的空气,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这样看着蓝蓝的天,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傍晚回到家看到吴老爹和吴老大已买了新的床回来,吴老二就对吴老爹说让老两口搬去京城和大哥一家一起住。没想到被吴老爹一口否决了,表示自己还有能力养活家,没理由放弃祖产跑去儿子家。吴老二想到前几天和大哥的争执,也就不再提这个话头。 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围着桌子闲聊。 吴老娘对儿媳妇说:“三娘,老二岁数也够了,回去你和老大琢磨着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也了了我和你公公的心愿。” 简三娘点头道:“婆婆放心,叔叔长的好,又年轻有前途,成亲的事不用犯愁。”简三娘在公公婆婆面前说话倒是细声细语的,走路的步子也收敛了好多,看的吴老二这个郁闷。 “对了爹娘,儿子这十几年在宫里也没什么俸禄,每年只得一个银币,我打算走时给爹娘留下十个,等我去了大业城有了进项,自会让人带回来给爹娘,您二老就别舍不得花钱了。” 这个世界的钱分金、银、铜币,当然,是合金钱币。在金币之上还有白玉金币,朝廷掌握着铸造方法,绝难仿造。几种钱币上还分别印着貔貅、仙鹤、麒麟和五爪金龙的图案,不仅艺术,而且美观大方。铜币和银币算是市场主要流通的钱币了。十铜币等于一银币,十银币等于一金币,十金币等于一白玉币。吴老二不知道一银币拿到自己前世算多少钱,就是有猪肉他也不会算。只知道老吴家三口人一年省着点大概要十个左右个金币就够了。白玉帝国比较发达富庶,人民的生活水平也算不错,而且为了防止官员贪污腐败,朝廷的俸禄一向是很高的,法律也更加严苛。比如吴老大不过大理寺的少判,也就七品的小官,每年光俸禄就有五十金币,年节还有布料、绸缎、肉、菜等福利。听着五十金币很多,但花销也大,各家弟子经常聚会,要拜望座师等,而且京城居大不易,因此每年的余钱也不是很多。 吴老二也对这个国家的钱币制度感到混乱,但没想到经济结构却分外的稳定,大概是朝廷信誉良好,钱币又难以仿造的缘故。 听吴老二如此说吴老大很满意的点点头,“不在乎你给多少钱,你只要有这份心就好。” 吴老娘却说什么也不要,摇头道:“老二你还要去大业城,要置办房子什么的,还要留着钱娶媳妇。我和你爹有你大哥给的就够了,又花不了许多。” 吴老爹也赞同吴老娘的话,吴老二却不能同意,劝道:“爹娘不用为我担心,大业城的房子有王府帮着置办,而且以后我也有了俸禄。内四品下等同文官五品上,每年也有二百多的金币,怎么也花不了的。” 朝廷官律有规定,宦官品阶为内品,文武官分上下两品。宦官品阶为同阶的文武官之下,这也是避免宦官嚣张跋扈的一个举措。而且宦官的权力并不大,最有权的当算东西两厂的一把手了,手下都有不少的锦衣卫暗探之类的。但其实却是掌握在皇帝手里的两把刀,如果不能让皇帝满意,或者皇帝看你不顺眼了,随时都能让你下课,给你发配去看守皇陵。因此说这个世界宦官是没什么可嚣张的,就是宫中的几大总管,也不过是拿笔捧墨的角色罢了。 即使吴老二这么说,吴老娘也说什么都不同意,只是说等吴老二成了亲再说。吴老二无奈,反正走的时候这钱肯定要留下,才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 回家的第三天吴老二正和大哥在院子里比武,简三娘带着吴花吴名当观众。吴老二也是故意为了惹吴老大生气,也不拿出浑身解数,时不时的用下九死劲,每每交手不到二十招吴老大就落败。本来吴老大实战经验就不够,再加上吴老二的言语挑衅,气的吴老大脸色铁青。 吴老二看看差不多了,就嗤笑着对吴老大道:“大哥你这也不行啊,我还没用真本事呢,要不我不用九死劲咱俩再试一下?” 简三娘也哈哈大笑着说:“就是就是,相公你别总以公务繁忙为借口,这回叔叔不用那个九死劲,看你能坚持多久。” 旁观的吴花吴名两小孩也大笑着拍着巴掌起哄。 吴老大无奈的瞪了吴老二一眼,转头哀怨的对妻子说:“我不仅是公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学问了,怎可在武艺上与这不学无术的小子相比。” “哈哈大哥你就别找借口了,这就是天赋好不,难道我研究学问的时间少了?来来来咱哥俩再试试!” 吴老大不忿的道:“试试就试试,何况你武艺虽好终究不如我学问好!”说着一声不吭的向吴老二攻去。 吴老二前世打架打老了,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如今武艺高了更是不在话下,虽然不再用九死劲,但三十多招下来照样占了上风。吴老二得瑟的喊着:“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再加把劲。”一会又“太慢太慢太慢太慢太慢太慢你不够快!”这厮也不管吴老大心情有多憋闷多想一脚踢死他,只顾自己开心。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有人敲门大声问道:“请问这里是吴三桂,桂公公的家吗?” 吴老二两人同时收手,疑惑的对了一眼,吴老二回答道:“是,这就来开门,请问哪位前来找在下。” 门外那人回道:“小人是宫里的小德子,赵王殿下让您回去打点一下行程,明日您先带人去大业城安顿一下王府的事。” 吴老二开门将人迎了进来,果然是认识的,“哦,进来吧小德子,是我的不是了,还麻烦你走一趟。” 小德子进门躬身对吴老二道:“呦~桂公公说哪里话,没有您老人家,小德子也不能出的宫来,还要多谢桂公公才是。” 这话就假了,他一路骑马奔驰而来,又不是旅游,呆一会又得和吴老二一起骑马往回跑。 小德子又冲着吴老大行了一礼,知道是吴老二的哥哥,不敢失礼。 吴老二对小德子道:“行了,先进屋喝点水吃点东西,等你歇歇咱俩就回京。”又对吴老大说:“大哥一会我去驿馆借匹马,等爹娘从田里回来你对爹娘说一声,等小德子吃了饭我俩就走。” “没事,爹娘那里我自会说的,你去了大业城也照顾好自己,不要整天瞎惹事。你也是有职司的人了,当为下属表率。” “我知道了大哥,不用你惦记,小德子去屋里坐,一会嫂子把菜热热让他吃一口。” 简三娘点头答应。虽说小德子是没品阶的内宦,但到了自己家里就是客人,没有下人在自然得自己下厨。 这个世界也没有前世宋明时候的礼法那么不近人情,也没有那么多避讳,两家交好,男女也不必回避之类的。 小德子道了谢在椅子上坐下来,吴老大在一边陪着说话。 吴老二一边出门去驿馆借马,一边想着自己终于可以站在舞台上表演了。如果一直在宫里当个典藏司的大总管,虽说能够一直无忧无虑的等到五六十岁才出宫任职,那个时候自己身家也丰厚了,儿孙应该也有了,可以在外面再任职几年然后就告老等着颐养天年了,但却不会有精彩的人生。 吴老二总认为自己会是不平凡的,无论是在哪里、哪个朝代,也无论自己什么出身,谁让咱是穿越人士呢!穿越,就是这么任性! 是的,吴老二终于有了可以让自己表演的舞台,地毯已经铺就。至于他在这个世界是否能够留下自己的印记,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让我们静待他的表演。 第二十章 四大帮派、欲、望的萌芽 一色的雪白骏马行走在笔直的大路上。为什么是行走而不是疾驰?因为吴老二不大会骑马。 吴老二在马上顾盼自得的看着路两边的风景,左右身后还有六骑,六匹马上的骑士穿着一水的金黄色盔甲,猩红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头盔摘下来用一只胳膊夹着,六人脸上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昨日吴老二在驿馆借了匹马就和小德子往京城跑,本以为有一个多时辰就差不多的路硬是走了两个多时辰。吴老二也没有办法,他忘了自己不会骑马,于是在路上就向小德子讨教起来。小德子会骑马,但会的也不多,他以前也没骑过几次。两人到得京城都快到晚饭时分了。吴老二当即和小德子进宫去找赵王殿下。赵王白歧命人给吴老二拿了一百白玉币,又派六名护卫跟随,让吴老二歇息一宿再上路。 大业城离京城不算远,大概四百里远近,在京城的正北方,周围没有其他的城镇之类的,算是一座孤城。 本来一路骑马疾驰加上路上有驿站,大约半日多的时间也就到了。奈何吴老二一路之上问东问西的请教护卫头领骑马的要领,折腾到傍晚才将将看到大业城的影子。这也就是为何六名护卫一脸便秘表情的原因了。 吴老二也觉得冤,这几个人骑马是一把好手,但教人骑马便是门外汉了,一点没有当老师的觉悟,甚至不如小德子讲的易懂。终于在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初步掌握了骑马的要领,吴老二还觉得自己果然是天才。 大业城是一座为战争而准备的城市。当初白玉国初代皇帝兴建此城,欲使此城为讨伐黑玉、黄石两国的后方基地。因此大业城交通发达,通往四方的路皆是一马平川的大路,城墙高五丈有余,东西长近五千步,南北约三千五百步左右,城中建筑多砖石所筑。赵王府在靠近城东的位置,占地极广,想是前些年皇帝就定下命人建造的。 吴老二带几人进城先去赵王府打了个转,府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各种家具摆设皆已完备,就差一些装饰品之类不知赵王喜好,府衙没敢乱买。随后几人去吃饭。席间吴老二问了店小二锦衣卫衙门的所在。吃完饭吴老二让几人先去王府安顿,自己去锦衣卫衙门报个道,顺便还要办几件事。 锦衣卫衙门在城东靠近城墙处,不起眼的院子,就像是没落的大户人家一般,除了占地稍大,院墙稍高之外,在布置上远远不如。在门口的时候吴老二就听见门两侧院墙内传来两个人的呼吸声。得意的笑笑,敲门。 门开了,一名瘦弱的汉子推开门,瞪着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打量吴老二。吴老二同时也打量这开门的汉子,武功不弱,没想到只是个看大门的。 “私人宅院,不知阁下此来何事?” 人长的瘦弱,声音却洪亮,显然内力不弱。 吴老二没回答他的问话,只是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腰牌来递给此人。那瘦小汉子疑惑的接过来腰牌,细细的打量两眼,又翻过来看,最后恭敬的双手捧着腰牌递还给吴老二,躬身行礼道:“原来是都指挥使大人,小的张三是今夜的留守,见过都指挥使大人。” 吴老二收回腰牌,“进去再说。” 吴老二走进官衙大堂,直接坐在正位,下面站着四人其中就有那张三。吴老二坐了一会,张三沏了茶端上来。 吴老二端了茶杯,轻轻吹口气道:“你们都坐吧,本指挥使初来乍到对这大业城也不熟悉,你们报了名字给本指挥使介绍一下城中的形势。” “多谢大人。”张三先开口,指着身边的人说:“禀大人,这是李四,那两个是袁江袁海两兄弟。” 吴老二点了点头示意接着往下说,张三小心翼翼的道:“我等四人都是今夜值夜之人,指挥使段天豹段大人前两日接到京城来信说大人这两日就到,是以吩咐小人等大人一到就去禀报他。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吴老二沉吟了一下,道:“不急,今夜天色已晚,我明日再来见段大人。你们先给我说说这大业城的事吧。” “是,大人。咱大业城交通发达,商贸繁华,江湖中人也多,平日出了乱子都是段大人亲自带人办的。”张三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吴老二,见没什么表情,又继续道:“说实话大人,咱们大业城的兄弟太少,顾及的地方又比较多,有些案子都是和城中府衙一起办,大乱子倒是没有,就是一些江湖豪侠儿有点太肆无忌惮。段大人出过几次手,但、但效果不大。” 吴老二叹口气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那些江湖事我慢慢的自己会看。我想知道的是这城中有没有什么大的帮会,他们有没有违法乱纪之事发生?” 张三等人对看了一眼,都觉诧异。帮会之事锦衣卫也可管的,但一般来说这等小事他们都不放在心上。既然敢在城中公然结帮拉派,定然有一定的关系背景,即使有欺压良善之举,大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听这新来的都指挥使大人的意思,好像这第一刀就要开在这些帮派身上。 袁家兄弟对帮派事务比较熟悉,当下袁江接口道:“禀大人,这城中之事小的倒也熟悉。城中共有四大帮会,分据东西南北四城,平日也多有冲突。东城东一帮帮主李东一外号‘天王’;西城有铁拳帮,帮主是人称柳铁拳的柳青山...” “等一下,”吴老二挥手打断,“怎么这帮人都有外号的么?” “额、江湖人么,有个响当当的名号,面子也大些。” “嗯,继续。”吴老二示意他继续说。 “是,大人。占据南城的是离火帮,帮主是‘满天星’汤青;北城的帮会最大,叫钱帮,帮主是个女人叫钱凝望,大家都叫她‘钱串子’。” 吴老二想了想对几人道:“这四家帮会最大是吧?”得到几人肯定的回答之后道“那这几家帮会作奸犯科、欺压良善的事多么?帮主及主要骨干武功都怎么样?” 袁江闻听吴老二如此说,心里动了一下,语气凝重的回答道:“其实除了东一帮作奸犯科的事比较多以外,其余铁拳帮、离火帮最多只是收取商家一些保护费,帮中弟子平日里也不欺男霸女,而钱帮更连保护费都不收,他们在北城有青楼、酒楼、赌场等生意,另外还做各路商家的中间人买卖,信誉良好。钱帮帮主为人仗义,也不欺压生客,对待江湖豪客也愿一掷千金,因此帮会规模最大。这个女人会做事,会赚钱,因此也多有管她叫‘女孟尝’的。” 袁江说完这一堆话就住口看着吴老二,但可惜的是没在吴老二脸上看见什么异样,心里想没想到这个新来的都指挥使居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小的听说那李东一是河内李家的人,听闻他叔父还在左卫军中任职,是以、是以...”说到这小心的瞟了一眼旁边的李四,没有再说话。 吴老二眉头微皱了一下,袁江的小动作他看到了,不过河内李家可不容小觑呢,甚至家族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据说是赵国军神李牧的后代,也不知真假。不过河内李家在白玉帝国军界中还是很有名的。想到这吴老二对四人道:“一会你四人分别去找这四位帮主,就说我说的,让他们明日清晨去赵王府找我,有事相商。” 吴老二说完起身离去,身后张三等四人忙不迭的恭送,吴老二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办事。 四人一见吴老二走了忙对视一眼,李四对三人道:“不知这位都指挥使大人是什么意思?须知帮派事务是不归咱们锦衣卫管的,也不知四家帮主会不会给咱们大人这个面子?” 其实几人中最担心的就是他了,李四本是李家的旁支,自己也没什么大本事。他能进锦衣卫还是因为功夫说的过去,在大业城人面也熟,因此李天一找人托关系送他进了锦衣卫。李天一也是河内李家的旁支,但他的亲叔叔在左卫军任职,比较受李家的看重,因此他在大业城有恃无恐的。 “咳,”张三咳嗽一声道:“李兄,我看东城那里还是你去一趟吧,把事情给李帮主说明白了,尽量不要闹出什么误会。咱们这位吴大人身兼王府大总管一职,我看可能是有些事情要借重各帮派,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张三心中也拿不定吴老二是什么心思,只好打圆场的说。 李四一看袁家兄弟也是这个意思,遂点头道:“好,那兄弟先就走这一遭,剩余三家就交给三位兄弟了。”说罢抱拳转身而去。 剩下张三和袁家兄弟互相看了两眼,心中都转着各自的主意,也没说什么,分头而去。 却说吴老二心中打着什么主意?肯定不是好主意就是了,自己前世是干什么的?一地帮会老大啊,心知肚明这几家帮会不会那么简单。只是自己也想在这大业城留点家业不是,来钱最快的路子是什么?那必然要和几家大帮会有所冲突。而且吴老二认为这大业城的帮会和前世的黑社会没什么区别,要不然怎么没听说哪个帮在江湖上大有名望之类的?明天就是见见这几位帮主,观察一下这几人谁有合作的可能,再把搞得天怒人怨不得人心的家伙慢慢想办法拿下了。再然后收拢扶植几家小势力上台,这样自己的家底子就出来了。有自己在大业城帮衬着,再慢慢引导,让他们少行恶事,这大业城东西南北行商往来不绝,还怕没钱养活人么! 不过这几家帮派能做大,一定离不开后面府衙的支持。李东一是李家的,却不知另外几人是谁的代表。还有那个钱凝望,以一女子之身做到这个地步是有些让吴老二惊艳的。这个世界的女子虽然没有那么多教条约束着,可也少有这么闯荡江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不简单啊... 吴老二没太把整合**的事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这事越早做越好,因此才刚到这就去锦衣卫衙门布置。他心知那李四是李东一的人,不过在自己没表露恶意之前,想那李东一也不敢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毕竟自己是赵王的心腹嫡系! 不紧不慢的向着赵王府走去,隐约间吴老二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只不过前世自己是从无到有,一点点打拼的天下,其中所吃的苦不足为外人道,而今世,自己有着赵王府这座大靠山大背景,想做什么相对的要简单的多。 前面王府只有灯光点点,吴老二抬头看看天,天上星光也是只有点点。自己将来的路呢?自己的欲望是什么?吴老二摇摇头,自己想的也看不大清楚,那欲望的萌芽,好像,也只有一点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一章 能感动杨白劳的事 段天豹是大清早过来的,来的时候吴老二刚刚起床还没吃饭。现在王府还没有下人,这也是赵王要吴老二先来的一个原因,你得把王府该有的都给弄好了,要不然也不能所有人都在京城带过来吧?打发昨天跟自己一起过来的某个骑士出去买点早餐,吴老二先带段天豹去书房闲坐。 在书房坐下后吴老二先开的口:“段大人还没吃早饭吧?一会一块吃点。” 段天豹笑笑道:“那就多谢大人了,天豹就叨扰了。”顿了顿又试探的道:“卑职晚上在北城的群芳苑给大人接风,不知大人是否能够赏个脸?” 吴老二笑着点头答应,段天豹小心的呼出了口气。 人和人之间啊,最怕的就是没有交流。那男人和男人之间最好的交流场所是哪呢?当然是酒桌上,而且最好是有女人在的酒桌,是最容易增加彼此亲密度的。 本来段天豹对于在哪给吴老二接风是费了点心思的。对方不仅是自己的上司,而且还是王府的大总管,听说以前从未出过宫。这种人最不好打交道,大多都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而且又是很小时候就被阉进宫的,段天豹自己不是太监,除了厂公刘瑾也没怎么和别的宦官打过交道,因此就怕一个不好惹得新来的都指挥使心里不快活。大业城只有一个指挥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意思就是只要是指挥使就归人家管。自己在大业城好些年了,也有点散漫了,这要是不小心惹到都指挥使,让他往上面告一状,你说自己冤不冤?因此段天豹认为在没有摸清这位吴大人的性情之前,自己无论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决不能惹这位不快。不过想到以后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想怎样就怎样的日子没有了,心里还是满不舍的。可也没办法,除非赵王回京,否则自己头上这位是不大可能走了。 之后吴老二问了问段天豹大业城的情形,主要是江湖人这一块的,帮派的昨晚自己已经大致有点印象了。 段天豹沉吟着道:“咱大业城其实不是太好管,江湖人士来往众多。这帮子人没什么钱财,又不思为国效劳,整天想着什么快意恩仇打抱不平之类的。而且这帮人无法无天惯了,经常在城内斗殴,视律法为无物。” 吴老二看着段天豹点点头道:“那不知段大人平日都是怎么解决江湖纠纷的?” 吴老二听这厮嘴里对江湖人没什么好话,但偏偏城里又有这么多帮派,不禁对他的能力起了疑心。 段天豹听吴老二这么问顿了一下才道:“卑职都是打听的是哪些人惹事,然后协同府衙发布告示,禁止这些人在城内闹事,同时联系城内帮会一同对这些人抓捕。” 开玩笑,这算是以黑养黑么?这么一来,没有关系的帮会慢慢的也有了关系。而且那些人在城内械斗的话,背后能没有帮会的影子? 吴老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不知段大人的办法效果如何?有没有同这些人交过手?” 段天豹尴尬了,吴老二确定他是尴尬了,这厮本来就不算白的脸有向关二爷靠拢的迹象。 吴老二看他这情况也猜出个大概,呵呵一笑,看着段天豹的脸。 段天豹听见吴老二的笑声更加尴尬了,小声道:“抓是没抓到,不过下属也同几个人交过手。”顿了一顿以更小的声音说:“没打过。” “没打过”这三个字说的是速度快声音小,要不是吴老二内功还算到家,又一直盯着他注意他说话,还真没准听不到。 吴老二没忍住笑,用手指了指段天豹道:“行了,这事啊,咱以后再说。现在呢你先回去,早饭我就不留你了,你自己找地方对付一口吧。然后找人整理一下城内所有帮会和常驻的江湖人的资料,三天够了吧?”说到这吴老二站了起来,“记住,我要的是所有的!” 段天豹听吴老二语气如此郑重,忙站起来拍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这点小事属下还是能办明白的,三天之内一定将最完整的资料交到大人手上!” “嗯,好了,我一会还有客人,就不送你了。” 段天豹抱拳行礼道:“是大人,属下告退。”他是知道吴老二要见四大帮会首脑的事的,只不过他也猜不出吴老二要干什么,不过自己和四大帮会利益纠葛极少,平日也极少来往,因此他也是最不担心的。 同一时刻,东城,清风茶楼。 茶楼老板此刻站在柜台里面擦着杯子,不时抬头打量一眼大堂中间位置上坐着的人。心里想着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这位爷一大早的就等在这,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人?又是什么人面子这么大,能让这位爷在这等着。 李东一年龄在三十左右,这在江湖上算得是年轻人了。可就是这位江湖上的年轻人实际掌控着大业城东城的所有赚钱的买卖。这算是有能耐么?当然算了,虽然少不了背后靠山的支持,也少不了官面上的照顾。但是如果没本事,也不会有五百多兄弟在他手下混饭吃。出来混,最大的依仗是什么?不是浩南哥的够狠和仗义,当然了小弟一定要多。李东一认为自己出来混的最大依仗是自己有个好叔叔。要不是自己叔叔极得家主看重,自己也不会得到辅助李家经营大业城生意的机会。 李天一也知道自己在东城有些事情做的比较过,但一来有李家的幌子在,二来手下兄弟犯了错,自己这个当老大的也只能维护,否则不是让底下的兄弟寒了心吗?那时谁还会为自己卖命?何况李家在东城的生意一家独大,他不信家主会看不到,应该不会计较一些小事才对。 昨晚上在锦衣卫当差的叔叔的小舅子的堂兄的儿子来给自己报信说锦衣卫新来的都指挥使要见自己。问那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弟,这个新来的都指挥使什么意思,这小子居然说不知道。又问他这个新来的都指挥使是什么人,性格怎么样,那小子居然只知道名字叫吴三桂,是赵王的亲信,其余的都不大清楚。这就让李东一郁闷了,不过后来又说不是只请了自己,而是四大帮派的帮主都在受邀之列。于是李东一连夜派人去联系另外三人,说自己在这等着他们,到时大家一起去见那位王府大总管。 李东一揣着一肚子疑问和茶水,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几人平时没什么交情,龌蹉却不少。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一齐朝着王府行去。 吴老二是在王府偏厅接见的四位大帮主,按理说这不符合待客的规矩。可一来这不是吴老二的家,他只不过是个大总管。二来四位帮主都有点摸不准吴老二的脉,不知道他要唱的是哪一出,因此也没谁在乎这点小事。 吴老二在主位坐下,四位帮主在下首分左右而坐。这几人都带了随从来,但没有进来坐下的资格,都在外面候着呢。 吴老二让人上了茶之后,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道:“在下昨晚刚到,今日就有事要打扰几位帮主,还请几位海涵。” 几人纷纷起身道: “大人客气了。” “大人有何吩咐请尽管说。” 吴老二摆摆手示意几人落座,才又接着道:“今日请几位来呢,主要是有几件事想麻烦各位。”看着下面几人都露出倾听的表情,吴老二才满意的点点头道:“首先呢,就是这王府初建,虽然里面的东西都由府衙布置好了,但是等王爷来了没个下人打杂不是。伺候王爷的下人自可在京城带来,但还缺一些平日做杂役的。听说这大业城几位人面最广,因此在下就琢磨着想请哪位帮着招一些可靠的来。” 这绝对不算好事。帮王府招杂役啊,你又不敢往里面塞几个探子之类的,要知道锦衣卫不光是管理江湖之事,最起码的查个内奸密探之类的还不在话下。万一有别国的奸细被查出来,那可真是黄泥落裤裆了。四人对视了几眼,各自在心下合计此事。这件事不易办,即使是办的好了也未必有多少好处。王府一般不管事儿,它的重心在于经营皇室的资源,偕同府衙稳定城中局势,将来要是北伐黑玉国,这里就是后勤基地。至于锦衣卫吗,即使想管,也得有那个能力不是? 几个人转着眼珠,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吴老二见几人都不说话,端起茶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四位帮主听见吴老二咳嗽,都知道是要表态的时候了。李东一等三人正想着找什么借口的时候,只见几人中唯一的女性,钱凝望站起来抱拳对吴老二道:“吴大人,这个差事小女子想接下来,不知大人信不信得过?” 李东一和柳青山、汤青三人听了之后惊疑不定,难道这个女人听到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会接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呢?以这个女人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多半是知道了什么对她有利的事情。 不说几人在那浪费脑细胞的瞎猜,吴老二听了钱凝望的话心中也是一动。心道此女要么是别国派来的探子,要么就是她大局观特强。要说头脑,在座几人恐怕都不是傻子。但所谓的长远目光就不是人人能有的了,在预见不到所得的会是收益还是弊端的时候,一般人都会拭目以待而不是迎难而上。 钱凝望这个人,刚进来的时候吴老二就打量过了。并不是因为她是女人的原因,而是昨晚听袁江的意思这个女人很有些手段,因此吴老二特意注意了一下。当时只觉得这个女人除了穿的漂亮点之外,其余就没什么大看头了。身高就是普通女人的身高,长相是普通女人的长相,身材一般,说话嗓音也一般。唯一有点不一般的就是此女举止间不似普通的江湖人,倒有点世家子弟的气势。不是那种普通弟子的傲气,而是真正的有底气那种。吴老二还暂时摸不到头绪,也没听说哪家有姓钱的弟子在外啊。 压下心中的疑惑,吴老二冲着钱凝望赞赏的点点头道:“那在下就多谢钱帮主了,晚一点我会让人送去所需杂役的名单。” “是,多谢吴大人给小女子这个结交大人的机会。”钱凝望说完便坐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吴老二点了点头继续道:“这第二么就要麻烦李帮主了...”吴老二说着看向李东一,李东一闻言忙站起来道:“请大人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帮主请坐。”吴老二说完向左右张望着,好似不大好意思是的,酝酿了一下情绪才说,“在下呢,初来大业城,虽然忝为王府大总管及锦衣卫都指挥使,但对城里不怎么熟悉,所以想请李帮主在王府左近帮在下找一处住所。不需要太大,也不需要豪华,有个小院子即可。” 吴老二说完期待的望着李东一。 李东一闻言当即笑道:“小人还道什么大事,原来是大人想置办处宅邸。大人请放心,小人前些日子新起了套宅子,就在王府隔两条街的地方。院子算不得好,但也五脏俱全,勉强能做得大人的下榻之处,还望大人不要推辞。” 这套花园式别墅是李东一打算自己住的,差不多有五亩地的样子。当初李东一为了盖这座园子可是煞费苦心,后世强拆的手段就不必说了,光是打点关系就不知耗费多少钱钞。如今园子各处都装扮完了,只等房子晾晾潮气就住进去了,没成想这来个要房子的。虽然吴老二说不用太大云云,可你不能这么听不是。既然要送,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满意呢。而且说句老实话,李东一再怎么牛,也是怕王府的,万一以后吴老二没事就给他下绊子、穿小鞋,他可受不了。所以李东一今天打算委曲求全了,只要不要命,钱算个啥! 吴老二闻言连忙摇头,“那可不行,那是李帮主你的宅子,在下怎么能夺人所爱。只需李帮主帮忙找找即可,在下自己出钱来买。出京的时候殿下给了一百金币,我想着怎么也能省出来一栋房子的钱吧。” 吴老二这厮无耻,赵王明明给的是一百白玉币,到了他这就不是见面分一半了,那是九一分成啊。 李东一听吴老二这么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其余三人也是“嘶、哈”的连连抽气。李东一那套宅子,你叫宅子也行,叫园子也中,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花园假山池塘演武场都有的四进大宅子啊。话说在整个大业城,除了王府不敢比,府衙不能比之外,那可真真的是最好的园子了。就这,你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堂堂的王府大总管,居然就打算在一百金币里面漏点出来就给拿下?一百金币人家李天王光是上下打点都不够用。那么大的园子整个下来不得上万金币了? 李东一自己知道其实自己没花那么多钱,府衙上下打点一下,算不上是行贿,只请各位管事的睁一眼闭一眼,差不多用了一百金币。至于买地,便宜,连哄带吓的花了不到三百,剩下的匠人、石材、木材加一起也就花了一千金币左右,为什么这么少?尼玛帮李帮主的忙,哪家敢多要了,以后还想不想在东城混了?大头是花园的各种花卉,绝对是各地名品,房中摆设,桌子、椅子、床,这些花了能有四千多的金币。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就不算了,总之价值一万金币以上的大园子,李东一花了六千多金币就盖了起来。这事要是大家知道了,绝对都骂李东一不要脸,简直不给人活路。而今又有更不要脸的人要花几十金币买去,李东一恨不得拿块****乎丫脸上,太特么不是人了! “送给大人”的话已经出口,李东一实在不能像某人是的不要脸面,因此只好咬牙硬撑着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小人以后还想和大人多亲近亲近,宅子里面一切都已齐备,只要大人愿意,明日就可入住了。”李东一嘴里含着一口血,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敬请笑纳的样子来,看的另三人不断感叹,这厮可真喝得出来啊。 吴老二心里偷乐,他昨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座园子,猜就可能是李东一的。当初建赵王府是皇宫拨的款,匠师也是顶尖的,但各种花草山石之类的都是在下面各郡府便宜买来的,据说花了不下两万的金币。姓李的这厮如今整这么个园子恐怕也便宜不了。吴老二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早就打上了李东一的主意。想着即使不给那处,也不会给太次的不是,没想到这李帮主很上道吗,直接一步到位了。 李东一可没想到这厮居然一分钱没有,还想着要个五千金币,给吴老二个大便宜占呢,没想到,这厮一毛不拔。 李东一认了,吴老二满意了,连连道李帮主快坐快坐。 这回轮到柳青山和汤青胆颤了。 这厮第一个要求虽不费钱,但费人心思啊,好处看不到,弊端一大堆。第二个要求直接让李东一去了大半的家产,两人虽也是一帮之主,但行事没有那么无法无天,可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这时几人只听吴老二声音颤抖着道:“李帮主实在太客气、实在太客气,在下、在下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但也舔脸收下了,以后李帮主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交定了...” 其实吴老二只是装装样子,免得人家李天王回去之后不要脸皮的收回房子。 李东一只能拱手道:“不敢,不敢,小人也交定了大人这位朋友。”是啊,尼玛一万多金币的朋友啊,一定得好好交啊... 吴老二定了定心神,转头对汤青道:“这第三件事在下想麻烦汤帮主,不知...” 汤青忙道:“大人尽管吩咐,小人虽是一介穷人,但手下兄弟不少,大家凑一凑,总还有三四千金币,就是不知大人想要小人干什么?” 吴老二脸一板,“汤帮主这话什么意思?王爷交代在下办的事自有王府出钱,在下怎能向各位开口。汤帮主如此说,在下也不敢有求帮主了。” 汤青忙道歉,说自己的不是,误会了大总管的意思,请大总管无论如何不要在意。还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大总管交代的事自己也得办好。 吴老二又呵斥了两句才勉为其难的要求汤青帮忙。看的几人都愣住了,尼玛的这是谁求谁啊?来的时候四人还想着,若是这位大总管的题目太难大家能推就推掉,怎么现在好像大家都求着人家给自己出难题似的了? 吴老二也看出这汤青的脑子比一般人可能缺点东西,就不再为难他了。何况这家伙满脸都是疙疙瘩瘩的,看着也得五十来岁了,太难为老人不好。 “是这样的汤帮主,王爷呢,喜欢些个玉石玛瑙之类的,但不要求什么稀世奇珍,只是图个漂亮好玩。待会我让人拟一份单子给你送过去,你呢,就照着单子上写的多弄点来好不好?” 汤青哪还敢说不好,连忙点头说好,瞅着还挺高兴的,可坐下来就琢磨过味了,这尼玛的也没说弄多少啊?唉,看来这血也是出定了。虽然不见得能花五六千,可你好意思不给大总管备一份?汤青心里这个苦哇...... 吴老二给柳青山出的题目也许真不需要花多少钱,但难度也不低。他让柳青山想办法弄来一批典籍,也是写一份单子给他,而且吴老二说了,有的单子上没有,得柳帮主自己琢磨着整。书是多多益善,但不能拿市面上常见的糊弄事,让人知道了丢赵王爷的人。 柳青山琢磨着这事可以请另三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可真未必能弄来多少。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吴老二这个高兴啊,老爹老娘还怕自己吃苦呢,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本事。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太大的也许整不了,整这几个在大业城称王称霸的猴子,还不是手拿把掐啊。如果吴老大看到自己来一天就置办这么大的家业,下巴不得掉到地上?吴老二得意啊,这真是万事俱备,就等王爷来了。 事情都妥了之后四人连忙告辞,说是去张罗吴大总管交代下来的事。吴老二还说几人太客气,打算留大家一起吃个饭啥的,四人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说是王爷还几天就到了,怕耽误王爷入住,不敢再留,等事情办好了,哪日再请大总管一醉方休。 吴老二也已心满意足,送客送到大门外,那个客气劲,简直就是黄世仁不但免了杨白劳的租子钱,还不打算霸占喜儿,而且还要花钱给杨白劳续个弦,再给他盖个大瓦房一样...让杨白劳感动啊... 第二十二章 无耻的办法 客人们都走了,吴老二一个人坐在王府的书房中。虽然一本书都没有,但是书房的安静是吴老二想要的。把玩着手上的几枚金币,听着金币发出的叮当脆响,吴老二心下做着艰难的选择。李东一天怒人怨,但背后靠山不容小觑,自己背靠王府,要拿下他不难,但后续手尾不少。其他几人并无大恶,自己即使想发展,也不愿这辈子再做个无恶不作的人。 “唉,头疼啊。”吴老二了嘀咕一句,起身去找骑士的头头。 跟吴老二一起来大业城的骑士并不是普通士兵,是有着天下第一强军之称的帝国羽林军。这次赵王就封,当今皇上点选二百羽林护卫,以后这二百人也将退出羽林军,正式成为赵王的扈从亲随。 “周将军呢?”吴老二问一名路过的骑士,他们的头叫周吉,实际上是羽林军的一名小校。 “去了城外找大业城驻军,吴总管找周校尉有事?交待给小的也一样。” 同吴老二一样,周吉先过来大业城也是带着任务的。他负责联系府衙、锦衣卫,而周吉要去联系驻军,以确保赵王以后在大业城的安危。不要以为一个王爷没多重要,在这个世界,如果发生大规模战争,王爷是可以代君出征的。 “嗯,那好,一会你再叫两个兄弟,陪我去一趟府衙,然后我有事要你们去做。” “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去吧。” 士兵答应一声就去找人,吴老二向街上走去。 来到府衙有人进去通报之后大业城城主赵珺带着下属以及师爷幕僚亲自出来迎接,吴老二和几人客套几句一起来到府衙的大堂。 “知道吴总管昨晚才到,本官与几名同僚商议之后,原打算今晚设宴为吴总管接风洗尘的,没想到吴总管到先上门了,我等真是失礼了。” 赵珺极为客气,让吴老二不大适应,他这个人不论到哪里,都不是别人欢迎的角色。尤其是大业城这么重要的军事要塞的主官,说他在这座城里比赵王的身份都重要并不为过,只是没有赵王身份尊崇而已。 “城主大人客气了,小的哪里敢当。”吴老二顿了顿接着道:“本当早点过来拜访各位大人的,只是在下初来,又有许多事要安排,到得此时才能抽出时间,各位大人海涵。等过几天天王爷来了之后,在下找个机会,好好安排下各位大人。” 吴老二话说的极为谦逊,同时点出等赵王过来之后他再宴请众人,也有交好几人的意思。赵珺等人点点头,表示可以。 一番寒暄过后有人开口道:“吴总管昨晚刚到大业城,今日叫将城内四大帮会的首脑叫过去说话,不知...” 吴老二看了一眼说话这人,刚才赵珺介绍过此人,说是赵珺的幕僚,叫赵翔。就见此人身高约一米七左右,长相阴柔,唇上两撇八字胡,颌下无须。穿深青文士长衫,头扎文士发髻,手摇一柄折扇。吴老二见此人长的一副汉奸的嘴脸,而且问话颇为无礼,就转头看了赵珺一眼。可惜赵珺就像不知道似的,低头摆弄手里的茶杯,别的人却都看着吴老二,等着他的回答。 吴老二不知赵珺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利益了?没有啊,自己根本没涉及到利益这一块。但赵珺是谋家弟子,胸有沟壑,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做大业城这么重要的地方的城主了。 想了想,吴老二脸上露出不明的笑容,道:“赵先生好灵通的消息,不过并没有什么大事。王爷派吴某前来无非是打点王府事务,只是吴某人生地不熟的,感觉无从下手,于是请去几位帮主,让他们帮点忙而已。” 赵翔看着吴老二诡异的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如果王府缺什么,直接和赵大人说就好,府衙这边帮忙的话,无论是缺什么都要快点,吴总管您说是不是?” 吴老二有点明白了,点了点头道:“赵先生说的是,只是在下觉得刚来就麻烦城主大人不太好,是以就找了这几位地头蛇帮忙。” 赵翔摇摇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的道:“吴总管多想了,王爷就食于本城,是城主大人和所有百姓的福分,有什么麻烦可言。以后再有什么事吴总管尽管来找在下,在下必能办的妥妥帖帖的,何必劳烦吴总管去与那等江湖小人打交道,岂不是失了王爷的身份。” 吴老二明白了,想是这四家帮会与府衙有极大的利益纠葛,赵珺这是怕自己把那四家帮会拉到王府一边去,因此整了个汉奸出来敲打自己。 想明白之后吴老二转头朝赵珺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其实王府将来并没有与这等人物打交道的意思,只是在下初来,需要借助一下他们。”又向赵翔道:“赵先生大可放心,吴某今日前来,一是为拜会赵城主及各位府衙的先生们,二来呢,还真有点事想麻烦各位...”吴老二说到这就停嘴不说了。 赵翔看看赵珺,赵珺点了下头对吴老二说:“吴总管哪里话,以后你我皆在王爷的治下讨生活,有事尽管开口就是。” 吴老二连忙道:“大人说的哪里话,王爷来之后还不是要大人帮衬着?如今在下就是想让大人帮王府谋一条赚钱的路子,免得王爷来了之后斥责在下办事不利。” 白玉帝国的王爷就封以后,皇宫每年除了正常的赏赐之外不会额外的拨款,因此王府所用一应开销皆是王府与当地府衙协商,专门拿出一项买卖由王府经营,其他商家将手里的货抵给王府转干他行,之后王府再将这笔货款付清。吴老二今天来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这生意的事,只是各地府衙都不会将最好的生意交给王府,他只是想商量一下,不给最差的就好。 赵珺沉吟了一下道:“其实自打接到王爷要来大业城的圣旨之后,本官就与同僚商量过此事了。本是要将城中最重要的粮食贸易交给王府,但最近黑玉国蠢蠢欲动,前方不断有小规模的交锋,本官怕此时断绝各商家的粮食生意会造成城内百姓的动荡,因此打算把丝绸布匹的生意交给王府,吴总管看怎样?” 所谓衣食住行,这大业城的丝绸生意也是极好的。只是吴老二知道做丝绸生意的难处,王府一时也很难找到熟悉这行的人手。因此吴老二摇头对赵珺道:“赵大人容禀,这丝绸生意是好生意,只是王府这边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手和经验,在下是打算做药行生意的。宫里特意给赵王爷拨了两名太医过来照顾王爷的身体,在下觉得既有这等太医在,药行生意想必能更容易一些。” 赵珺点了点头,心想这吴总管还是有些头脑,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做什么是不能做的。于是点了点头同意道:“吴总管说的甚是,有宫中太医焉能不好好用用。” 吴老二和赵珺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笑完赵珺先道:“那这样,本官回头着人把告示贴出去,然后再挨家的通知一声,让各家药行自去与吴总管交接,你看怎样?” “那就多谢赵大人了,在下替王爷多谢各位大人。”吴老二朝诸人抱拳,微笑着说。 “吴总管说哪里话,这不是本官分内的事?” 两人又一起大笑,堂下诸人也大笑起来。 药行的生意并不是什么大买卖,吴老二要了这么一门生意大出在座诸人的意料,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代王府要了这么一门进项不多的生意。要知道王府的生意是不会向当地府衙交税的,这样府衙每年向朝廷交的钱就要少很多。影响他们政绩不说,也影响一些人的收入不是。吴老二却是另有打算,却不是这帮人能想到的了。只是他选了药行生意,却让诸人心下甚喜。 众人说笑了一会,吴老二看看诸人的表情道:“还有一事要麻烦众位大人...” 赵珺笑道:“吴总管请说吧,但叫本官能做到的,一定不会叫吴总管失望。” 吴老二先道过谢,随后道:“诸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在下这次过来王爷仅能拿出一百枚金币,王爷刚刚受封就要出来就食,因此...”吴老二顿了顿,叹口气道:“在下估计王爷来大业城,最多也就能拿个三百四百的金币,而王府又有那么多人要养,在下并不认为药行的生意能够养的起,因此...” 吴老二话没有说完,堂下诸人包括赵珺在内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想到吴老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甚至有两个人再想,难道姓吴的这厮还打算再要一门生意? 吴老二没给他们太多时间思考,看了众人表情忙道:“诸位大人不要误会,在下既然已要了一门生意,就绝不会再想着再要一门,不说世间绝无这个道理,就是吴某自己也断不是那等卑劣小人。” 一人实在受不了这么云里雾里的说话了,大声道:“吴总管有何意尽管说出来就是,咱们大家参详着办,省的这样都猜来猜去的,忒不直爽。” 所有人都看着吴老二,这厮尴尬的笑笑道:“在下的意思呢,是请赵大人和诸位大人能不能想想办法,免了王府接手各家生意之后的还钱?” 本来王府接管生意之后药物是要一并接收的,等王府有了进项再慢慢的还钱给原药行。吴老二这话的意思就是王府能不能不还这个钱,说白了就是连店铺带草药等,都不花钱,白拿。 在座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吴老二居然说出这么个话来,都震惊的不会说话了。这人刚说自己不是卑劣小人,回头来就给这么多人一棒子。是的,这不是卑劣,这是无耻! “这、这、这...”赵翔简直不知道这位王府大总管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想切开来看一看,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的?你不还钱,那么多家药行的东家能让?府衙的威信何在? 赵翔没憋住,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吴老二羞涩的答道:“赵先生及各位大人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说就不还钱了,能不能...能不能...” 吴老二这一番做作,让在座的人都心里刺挠的简直好像有只猫再抓一样。吴老二见差不多了,这才接着道:“能不能请赵大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先将这笔钱垫付,等将来王府收入有了富裕,再还给府衙。” 吴老二一说完,在座众人都蒙了,都被他的话雷的外焦里嫩的,这厮是怎么想到这个无耻的办法的?他又是怎么将这无耻的办法说出来的? 吴老二见大家都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自负的一笑,我都这么不要脸了,就不相信你们好意思不给这个面子...... 第二十三章 弄死诸葛之亮 “啪”的一声,窗子被推开,放进满屋的阳光。阴沉着一张脸,吴老二坐在椅子上自己运气。昨日吴老二很高兴的从府衙出来,并吩咐和自己一起去的牛成、朱富、朱贵两兄弟去找城里所有药行的掌柜。本来想回王府先眯一觉的,走到半路却遇到前来找他的段天豹。两人一路走去锦衣卫衙门,路上段天豹小声的说了亲自来找吴老二的原因。 “这么说暗骑那边已经确定了?”吴老二心情不爽的问。 段天豹看出顶头上司的不高兴,连忙道:“是的大人,刚刚暗骑的人到咱衙门说了口信,另外还有一封信,属下没敢私自打开,就等大人回来看过之后好给属下等一个方略。” 吴老二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这让一旁暗中盯着的段天豹轻轻的嘘了口气。 任谁都会感到不爽,尼玛大业城建立多少年了,早不来闹事晚不来闹事,偏偏自己刚接手这里的锦衣卫事,你们要来闹事。不把你们都弄死在这里,真是对不起我自己... 吴老二两人来到后堂,段天豹拿出暗骑的密信交给吴老二,吴老二没有避讳段天豹,挥手示意段天豹打开密信读给自己听。 段天豹点了点头,打开信先扫了一眼,神情微变,“已确定两人,吕行、郭概,同行人数、领队不详。慎行。” 不到二十字的信,段天豹读完就看着吴老二,等待上司发话。 吴老二沉吟道:“吕行和郭概这两人我知道,都算得是**上成名的高手,能在两人之上做领队的,想必比两人要厉害两分。这样吧,段大人你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全部动起来,从今日开始,我要所有往来城门的人的名单,即使是普通百姓的我也要。再派两队人出去,一路上北面过来这里的所有茶肆之类的地方都要安插人手,让兄弟们辛苦些,等事情过后我请大家喝酒。” 暗骑来人口信:据悉黑玉国将派一队武林高手前来大业城,于重阳那天,刺杀城主赵珺。 “是大人,属下理会得。”段天豹答应了一声。 今天是八月十二,离重阳节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锦衣卫的力量,似乎任务太重了些。段天豹心里这么想,可没说出来,他不信吴老二就这么个馊主意。 吴老二看了段天豹一眼道:“去安排吧,其他的事先放在一边。咱们情报不明,太被动了,剩下的等过几日再说吧。” 段天豹点点头道:“是,大人。等安排完属下派人去王府通知大人。” “嗯,我先回去了。唉,过几日王爷也要来了,还有的忙。”吴老二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回王府坐镇。 回到王府,问了下,周吉和朱富几个人都没回来,吴老二无聊至极,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自己就不是什么战略型选手,前世也是误打误撞加上身边有兄弟头脑够用的,这才能走到那个地位。现在自己一来没人可用,二来在不知对手底细的情况下,除了未雨绸缪没有别的办法。吴老二胡乱吃了口饭,就在房间内打坐运气睡觉,准备迎接明天。 洗脸时还在想着昨天的事,无比强大的起床气看的在一边等着说话的周吉都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喜欢男人。”吴老二此时一边擦脸一边对盯着他看的周吉说。 周吉无奈的把脸转到一边,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德行,也没在意,嘴里“切”了一声,“昨晚回来的比较晚了,听说你昨天有找我?” “没什么事了,算了。你昨天去驻军那里怎么说?” “是左卫的陈将军,叫陈达。我把咱们这边的情况按你说的说了一下,对方没反对,只要京城那边开口,以后这边驻军的药材所需一律由王府供给。至于再北面,对方没有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帮着问一问,我看比较悬。” 原来昨天周吉去军队驻地那边是吴老二吩咐的,早已打着药行生意的吴老二怎会忘了军队这一药材的最大消耗群体。大业城驻军还只是小部分,最主要的是北面,尤其是和黑玉黄石两国对峙的前线。都是左卫军,所以吴老二希望对方能够搭条线,那边松口了,这边才好去京城活动。这种事是不能直接找皇帝的,那简直是找抽的行为,一国之君显然也不会管王府这种小事。只要分封出去的王爷不饿死,朝廷那边是不可能插手的。 “咕噜咕噜...噗!”吴老二将口中的水吐向空中,周吉无奈的挪两步,免得水花溅在身上。 “不要再费心思在这个陈达身上了,这家伙的胃口明显不大。”吴老二看着水花在阳光下照射呈现出的色彩,眯着眼睛道:“你一会派个兄弟回去京城,我给王爷写封信。药行的事让王爷在京城直接办下就好,省的以后还要来回的跑。等北面的事谈下来之后我再回京。” “好,就是不知道北面要怎么谈?”周吉看着吴老二,想听听这位大总管有什么奇谋妙计,毕竟自己以后的军饷都要在王府拿了。 “能有什么办法,搭不上线,只好等王爷来之后给北面写几封信,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吴老二无视对方的鄙视,“呵、你还真当我什么都能办成啊?拜托,我连认都不认识那些家伙,不要王爷出面怎么办?走吧去吃点东西,另外我还有事要你帮忙。” 周吉跟着吴老二向饭堂走去,边走边问“什么事?我这边只有这几个人,大事就算了,说了我也不会帮。” 吴老二哀怨的道:“大哥,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我讹李东一的宅子我自己又住不下,到时羽林军的兄弟们来了,可以住在我那里啊。” “呵呵,”周吉一脸戏谑的道:“不用,咱们除了在王府宿值,平时也有营地的。再说了我们这一批人马基本上就不会上战场或者调去别的地方了,大家都会在大业城安家的,住在别人家哪有自己家舒服。” 吴老二两手一摊,耸了耸肩道:“那就是没的谈喽?” “也不是啊,你看上不了战场虽然安逸,但没有战功赏赐,大家又都要养家糊口,兄弟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吴总管如果能给兄弟们找条财路,那大家当然是自己人啦。自己人有事,羽林军从来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吉是知道王府肯定不能只靠药行生意为生的,既然还要插手别的行业,当然要给自己兄弟争取一下了。知道旁边这人比较无耻,想必这点事也不会太难吧。 吴老二站住不动,用手指指点着周吉的脑袋,一下、两下、三下,没说什么又转身接着走。周吉咧嘴笑了起来,知道对方这是答应了。 “呐,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你不能这么无耻好不好。” 周吉学着吴老二的样子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好吧,既然你决定当个无耻的人,我当然只有答应你啊。” 两人进到饭堂,各自拿了想吃的东西坐下。 “其实赚钱并不难,只要做得好,什么生意都可以。咱们也算是有背景的人,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主动找麻烦的。” 稀哩呼噜的喝了一口粥,周吉头也不抬的道:“别和我说这些,反正都交给你。到时候人来了再说。先说说你要我们做什么吧。” 吴老二看了眼正在喝粥的周吉,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很上道吗,“也不算什么大事,时机到了我自会和你说的。兄弟们的安顿不算,这件事算是你们帮了锦衣卫的忙,我想他们不会忘了的。” 周吉没好气的瞪了吴老二一眼,“拜托你才是锦衣卫的头好不好,居然把账记到别人头上,难道你会对锦衣卫的人说,‘这是王府侍卫们的有偿帮助,你们要报答人家’?” 吴老二嘿嘿笑道:“也没什么不可以啊!反正我先是王府的大总管,其次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而且咱们啥关系,咱不是兄弟么,嘿嘿。” 周吉没搭理他,低头只顾自己吃东西。等吃的差不多之后才对吴老二道:“你是不是信不过那帮锦衣卫,所以才没拿他们当自己人?” 吴老二此时正对付着一个包子,刚把肉馅都塞到口中,闻言一怔,他确实是这么个意思,没想到眼前这家伙明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也有这么缜密的头脑。 “咳、咳,”吴老二确实是被呛到了,大概是有肉馅进到气管里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赶紧灌了两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胸,顺了下气,吴老二这才好奇的从头到脚的打量起周吉来。 周吉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我是武夫,又不是傻子。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你提到锦衣卫了好吧,只有那些武林人的事才会和锦衣卫有关。但你又要我们帮忙,还说等时机到什么的,我当然知道你对锦衣卫不信任啊。” 眼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一副“我又不是白痴,这有什么难的”之类的表情,吴老二才想起来,自己是习惯性的小瞧古人了,实际上自己的智商未必有这帮家伙高啊。但自己的高人形象必须得维持,否则以后这帮大老粗一个个的都在智商上鄙视自己怎么办? 吴老二一抱拳,露出敬仰的神色对周吉道:“是,周大哥智慧如诸葛之亮,仁勇似关云之长,小弟佩服佩服。” 周吉一头雾水的,“什么诸葛之亮、关云之长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吴老二极为猥琐的做了个扇扇子的动作,双眼却圆睁着看向周吉。搞得周吉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不能再和这等人在一起呆着了,得赶紧走,要不然说不好自己哪天真就变成诸葛之亮关云之长了。 眯着眼睛看着周吉逃跑似的背影,吴老二慢慢的拿起包子放在嘴中嚼起来。心里胡乱的想着。自己这两天来的作为应该没有那么白痴吧?嗯,应该没有,绝对没有,虽然都不要脸了点,但想必他们也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不过自己今天刚刚想用一点小计谋之类的,就被一个粗鲁汉子给鄙视了,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天赋?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这个家伙有不下于诸葛之亮智慧,才能一口道出自己周郎的心思... 对,自己是周瑜,得想办法弄死这家伙。 “嗯、嗯,弄死他,弄死、、诸葛之亮!” 吴老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意识的嘀咕着。 第二十四章 药膳以及吴老二的迷惘 东城,清风茶楼雅间。 吴老二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总结着这两天自己做的所有事。自打那天与周吉商量过后,这两天吴老二一直没闲着。先是拜访了一下城主赵珺,两人在赵珺家的书房密议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又挨个的拜访了四大帮主等人,顺便派人把其余几家小帮会的首脑叫去王府开了个会。大概的意思呢就是王爷要来大业城了,王府现在还缺些东西,你们大家想办法帮忙给补上,以后不会亏待你们之类...至于其他派人摸地形了、查找可隐藏地点这些吴老二就没有说,他是打算把这些交给羽林军去做的。大业城这里还有很多人未必可靠,不可能把所有事都交给他们去做。万一赵珺真的在重阳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人家杀掉,或许别人可以没事,但自己估计会被一撸到底,再严重点,杀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即使赵王再信任自己,也不可能把自身的安危交到自己手上不是。 回到府衙,钱凝望带着一帮新招的下人送到王府来了。吴老二也没多问,外院分几个手脚利索的,内院分几个有眼力价的,园丁、马夫、洗衣服的做饭的,端茶递水的,一应俱全。 吴老二分配完后让牛成领着一帮下人去他们住的地方,自己和钱凝望一起来到偏厅坐下,吴老二满意的朝钱凝望点点头道:“钱帮主果然有本事,这事啊,要是让在下去办,没有一个月两个月找不到这么些齐整的人。钱帮主才几天就帮在下找齐了,真是多谢了。” 钱凝望连忙摆手道:“大人太客气了,奴家只不过仗着熟悉这里,真当不得大人如此夸奖。而且奴家不过帮大人做了件小事,还请大人别这么客气。” 可不是小事么,李东一的宅子就不说了,你看汤青和柳青山两人,现在都没敢把东西送来,生怕自己送来的东西入不了吴大总管的眼,所以总想着再准备一点、再准备一点。吴老二估计怎么也得赵王来的前一天,他们才会把东西都送来。 吴老二举了举手上的茶杯,示意钱凝望喝茶,“这茶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京城里普通的货色,钱帮主喝着。” 钱凝望忙举杯致谢,吴老二又接着道:“钱帮主这事办的漂亮,在下觉得钱帮主是个朋友,以后咱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你呢,可能也知道了,咱王府拿下了城内所有的药行生意。这个生意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但绝对不够王府花销的。所以在下还想另开辟点财源。”见钱凝望正凝神细听,吴老二笑了笑,“听说北城最大的生意都在钱帮主手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钱凝望嘴唇颤了颤问道:“不知大人说的合作是...” “药膳!”吴老二顿了一下,给钱凝望足够的思考时间,“在下听闻北城有钱帮的酒楼,王府这边呢,会有两位御医过来,到时候我让两位御医研究点药膳,把菜单给钱帮主送过去。这玩意有效没效不好说,但总会有人对之趋之若鹜的。到时候钱帮主每份药膳给王府这边提点分成就是了。” 吴老二刚开始说合作的时候钱凝望是真动心了,结果这厮酝酿了半天就整个这么个玩意儿出来。药膳就是再好,能挣多少钱? 钱凝望想了想对吴老二露出个“纯正女人式”的笑,“大人就不要消遣小女子了,还是说说大人真正想合作的事情吧。” 吴老二哈哈大笑,钱凝望也笑。笑完之后吴老二神色郑重的说出了一番话,钱凝望听着听着,心里越发的佩服这个吴总管了,怎么就这么多心思呢?按照他说的,如果真做到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能够更上一个台阶,摆脱眼下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局面? 吴老二一番话说得宾主尽欢,就在两人意犹未尽的时候周吉来了,告诉吴老二京城那边又来了几个兄弟,带来了王爷的口信。钱凝望识相的告退,吴老二连说哪天找钱帮主再好好研究研究。 就在钱凝望一只脚将要跨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吴老二那欠砍的声音,“对了钱帮主,我那宅子也没人,你再帮我配一套啊!” 钱凝望回眸一笑,“好,吴大人尽管放心。”回过头咬牙切齿的走了。 周吉道:“这样不好吧?” “怎么说的呢?我和这位钱帮主是朋友,朋友之间帮点小忙不是应该的么?” 周吉:“......” 吴老二整了整衣衫,跟随周吉去见刚到的几人。 “什么情况啊?耽误我和美女交流...” 周吉没理这厮的猥琐,“过来十位兄弟,是王爷让来帮你打下手的,王爷明天出发,车马比较多,估计三天才能到。王爷还说,军部那边已经说好了,以后大业城这边的军中草药全由咱们给送。至于再往北,让咱们自己去谈。” 吴老二点点头道:“知道了,这样,一会见见这几位兄弟,然后你先安排他们到我那里住下,先不要露面,以后还有事情要他们去办。” “去你新家?不是还什么都没有么?怎么住?” 吴老二一脸的怒其不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等明后天,一切都会齐备,咱没钱但咱有朋友好不!” “好,你官最大,一切都听你的。”周吉实在是语言无力了,只好懒洋洋的答了一句。 吴老二得意的笑笑,“先让兄弟们对付对付吧,以后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来到后院见到了几名风尘仆仆的骑士,吴老二勉励了一番,言道已经安排好了住处,稍后会由他们周将军带几人过去。 随后吴老二派人去西城和南城,催促一下汤青、柳青山,不管现在弄到多少,明天赶紧给送过来。王爷还三天就到,不能让王爷看见一个空荡荡的书房和卧房吧?该摆的摆,该挂的挂。 吩咐所有人去办事,吴老二自己找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坐着。累了,吴老二是真感觉到累了。这两天除了晚上睡觉之前运行两遍内功,甚至连拳都没时间打。这个大总管似的职位可不好当啊。王府可以说一无所有,赵王过来当然不会像吴老二对赵珺他们说的就只有几百金币,但也不会多的离谱。王府现在有下人三十多名,等赵王到了之后还有一大帮子在京城带来的呢,有职司的太监、宫女得有几名,这部分钱以后就都是王府自己的开销了。总得说来,王府上上下下得一百多口子的人,吃喝拉撒一年就得五百金币以上,想省都省不了,这还得不能算上各人的薪俸和一些计划外的东西。 吴老二的打算是等赵王来了以后,说服赵王在王府设内外总管,以后自己就负责抓总,府内的小事就交给这两个人去办。外面的生意等自己搞定之后,也要交给可靠的信得过的人来接手,自己就负责出出主意,掌握一下大方向就好。到时自己就能有时间好好的琢磨琢磨自己的武功了,不求无敌于天下,但求自保无虞。有时候吴老二也想,会不会自己将来神功大成,也来个破碎虚空之类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人吗,都得有梦想。 有时候也想研究研究自己究竟是怎么重生穿越过来的,但实在没有头绪。自己前世没有死,那就不可能是什么孟婆汤之类的,难道这个世界是前世的平行空间?难道人真的有投胎转世一说? 头疼啊... 吴老二慢慢的站起身,迎着太阳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眼中满是迷惘... 第二十五章 又要钱帮主破费了 又是一天的落日时分,赵王府后堂。 吴老二和汤青坐在一边喝茶,下面有人守在门口位置,朱富朱贵两兄弟正从十余个大箱子中向外拿着东西,周吉在一边看着并不时的报出物件的名字,牛成在一旁记录。 “白玉骏马一对,一掌长半掌高...” “绿玉西瓜一颗,重二斤三两...” “红玉珊瑚一对,高三尺...” “黄玉貔貅把件一只,墨玉狮子镇纸一尊...” 随着一件件奇珍的名字被周吉唱歌似的报出,正和汤青聊天的吴老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热情。 “汤帮主真是、真是给本总管长脸啊。王爷后天就到,到时候一看见这么些个宝贝一准高兴,到时候在下少不了赏赐,定当向王爷禀报汤帮主的美意。” 汤青连忙谦让道:“吴总管说的哪里话来,这些又不值得什么钱,贱名哪敢污了王爷的耳啊。” “汤帮主说笑了,说笑了,在下就算不懂这些宝贝的好处,只光看看就知道都是些不世的奇珍。汤帮主为王府尽了这么大的力,就是王爷,也要感激的。” 汤青又忙谦让两句,而后看看左右,那猥琐的神情跟吴老二似的,“吴总管,小的还另备了一份,明天让人送去尊府,还请总管笑纳。” 吴老二一听笑的更开心了,连忙握住汤青的手,道:“汤帮主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以后您就是我吴三桂的好朋友,咱们互相帮助,以后啊,你有事尽管来找我,能办的我绝不会打半个折扣!” 吴老二话说的敞亮,可汤青真没太往心里去。要是真有什么事那天,他也不求吴老二搭把手,只但愿他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现在的生意场上,哪有几个朋友啊,都是利益为先。何况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好听的是生意人,帮会帮主,说难听的就是泥腿子,上不了台面的角色。对方是干嘛的?内四品的王府大总管还不算什么,锦衣卫都指挥使才是实权人物。这大业城但凡江湖之事、武林中人,都归对方管。虽然未必都管得到,但最起码人家职责就在那呢,真要整你,你还真就得挺着。 汤青故作惶恐的道:“吴总管严重了,小的就托个大,交了您这位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请您伸伸手。” 吴老二大笑道:“汤帮主放心,我吴三桂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样,一会柳帮主就到,晚上我请二位去喝点酒,正好有点生意上的事,咱们可以合作搞搞。” “那感情好,多谢吴总管了。” 吴老二没说话,点点头,转过去继续听周吉唱歌。 “翡翠莲花一支,紫玉宝葫芦一个,青玉陶瓷碎花瓶一双...”周吉咽了口唾沫,这么半天了,口干的厉害。转头对吴老二点点头道:“吴总管已点清了,各色珠宝玉玩陶瓷共是八十八件。” 反正就是这么多,好坏周吉是分不清的,都是按照汤青带来的礼单唱的名。 吴老二也不太知道好坏,但笨寻思他汤青也不敢拿次货来糊弄事,要不然将来赵王丢了人,吴老二免不了责罚,他汤帮主更是跑不了,没准就是抄家问斩。 吴老二先对汤青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对周吉道:“礼单就先放下,周将军带着几名兄弟将东西放回箱子,抬去后面的宝库,今晚严加看守。” 周吉知道厉害,这要是丢了那么一件两件的,抓不抓得到盗贼先不说,自己和手下这兄弟几人是一定没好果子吃的。赶忙答应一声开始带人将东西往箱子里面放。 吴老二回头对汤青道:“汤帮主咱走吧,先打发你手下回去,咱两个去花厅等柳帮主前来。柳帮主中午给我送了信了,这眼看着也要到了。” “好,一切听大人的。” 两人来到前面花厅,吴老二叫人沏了茶来,两人相对而坐。不一会下人来报,说是有个叫柳青山的带着人在府门前请见大总管。吴老二连忙让人带柳青山一众人来花厅相见,自己则和汤青去花厅外相迎。 柳青山大步走过来,脸上笑着道:“不好意思吴总管,这么晚了居然还来打扰您的休息,海涵、海涵。” 吴老二笑了,看样子这家伙差事办的应该不错,“柳帮主大驾光临,吴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吴总管太客气了,小的不辱使命,东西都带来了,在后面呢。”柳青山又转头对汤青道:“汤兄早来了一步,想必一定把吴总管安排的事办的妥帖了。” 汤青道:“在下只不过比柳兄先来一步而已,倒是让柳兄见笑了。” “哈哈,多谢两位帮主了,咱们还是厅内说话吧。”吴老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汤青二人自然不肯先行,吴老二也不推辞,当先进了花厅,坐了主位。 叫人换了茶,又派人去叫周吉带人过来。周吉留下两人看守宝库,带了牛成和朱家兄弟过来。 柳青山喝了口茶,站起来对吴老二道:“小人办事不力,没有太顶尖的典籍,都是各家派比较普通的著作。只是虽然没几本是真迹,但也都有十足的韵味在。” 吴老二嗯了一声道:“柳帮主太客气了,先坐。即使没有最顶尖的,但赵王府也足感盛情。”说着抱了抱拳,接着道:“在下是知道柳帮主尽了大力的,柳帮主还是不要太客气的好,我都和汤帮主说好了,一会啊,咱三个找地儿喝酒去,就是不知道柳帮主给不给咱这个面子。” 柳青山坐下,高兴的道:“那真是太谢谢吴总管了,小的恭敬不如从命。” 吴老二点点头,又对周吉打了个眼色,周吉开始了又一次的唱名工作。 吴老二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个柳青山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一些各家派的不传之秘,但是这些典籍也绝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弄到的,说不定花了多少钱呢。如果真像他刚才说的,书上含有原作的真意的话,那就更难得了。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周吉这才全部念完。转过头对吴老二道:“共一百三十二册,俱已登记在册,请总管示下。” 吴老二点点头道:“好,周将军带人一起送到宝库去吧,等王爷来了再做定夺。单子就送去我房间,连同汤帮主的一起。” “是,总管。” 那边周吉带人开始收拾书册,吴老二起身对汤青、柳青山道:“这都差不多了,咱这就走着吧,柳帮主让手下先回去,今儿就咱们三个,不醉不归。” 汤、柳二人皆道好,柳青山打发了手下,三人晃晃荡荡向府外走去。 要说喝酒找姑娘,那一定是北城最好。北城的群芳苑是钱凝望花重金打造,楼好、酒好,姑娘更好,据说钱帮的人曾号称大业城排名前十的姑娘都在群芳苑。吴老二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群芳苑漂亮姑娘多吴老二是信的,但你要说排名什么之类的,那真就是见仁见智了。 此时三人就在群芳苑,四楼单独的雅间,这是专门招待有钱人用的。不管你叫不叫姑娘,叫不叫酒,就这么一个单间,低消就是二十金币。里面面积不小,布置典雅,给人一种有档次的感觉。先不说布置成什么样,吴老二一听价格就觉得钱凝望是个人才,这完全是前世的经营理念,让某些人为了攀比而心甘情愿的当冤大头。 现今吴老二几人就是冤大头,幸好吴老二没想花这笔钱。 刚坐好,就有人前来打招呼。 “奴家还以为是哪位贵人,原来是汤帮主和柳帮主两位,真是让咱们群芳苑蓬荜生辉啊。不知两位大爷想叫哪几位姑娘来陪酒?” 这**说话妖娆至极,年龄到也算不上大,打扮的也不妖里妖气,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大家闺秀。其实柳青山和汤青两人又哪里是什么贵人了,虽然有钱,但四楼雅间也一向是少来的。一是二人都是江湖草莽似的人物,不喜欢那些个太雅致的东西。二来在这四楼,四、五个人的话,有酒有菜再叫姑娘,一夜怎么也得消费个百金以上。他二人再有钱,也不舍得这样挥霍。偶尔来消遣一下可以,常来的话就不值得了。何况能来这群芳苑四楼的都是非富即贵,不缺世家子弟豪门高官之流,他二人真算不上什么头面人物。 二人那回张口要什么姑娘,全都把眼睛放在吴老二的身上。春娘见此笑道:“这位大爷好面生,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吴老二一直在看厅内的装饰,闻言回过头来笑道:“酒吗就要最好的酒,菜也要最好的席面。至于姑娘吗...”吴老二故意拉长了腔调,等到几人都注视着自己,这才接着道:“在下听闻群芳苑的大老板钱帮主长的千娇百媚、倾国倾城,不知可否请来一见?” 春娘当即变色,这厮如此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调戏我钱帮帮主,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柳、汤二人本来还打算听听吴总管会叫个什么类型的姑娘,以后也好投其所好。没想到这厮嘴里就没个正经的,此时一看春娘表情,生怕真闹出什么乱子来,当下柳青山忙拦着道:“春娘快别生气,这位吴大人是开玩笑的。你家帮主也与吴大人交好,还不快快去通禀。” 汤青也道:“姑娘就不要了,快去让钱帮主来,吴大人是有要事相商。” 春娘狐疑的看着几人,心下猜不出这几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当下道:“不知是哪位贵客,居然要请的我们帮主前来?还请几位明言。” 吴老二笑而不语,柳青山道:“春娘不认识吴大人也无可厚非,”看了看吴老二,见他没有透露身份的意思,接着道:“但我和汤兄二人都在这,有岂能骗你不成。吴大人确实和你家帮主认识,你还是快去请你家帮主来吧。” 汤青也在一边不断的拍着胸脯下着保证。春娘一时拿不定主意,半天才在吴老二的笑容和汤、柳二人的催促中去找钱凝望。 春娘一出去,吴老二就抱怨二人道:“我只不过想开个玩笑,你看你们俩,居然还让人去把钱帮主找来,她一来,又怎么会让我花钱呢,我都说了今晚我请客的...” 汤、柳二人被吴老二这一席话说的目瞪口呆,反驳不能。 “你们俩可真是的,唉,又要钱帮主破费了...” 柳青山:“这...这...” 汤青:“......” 第二十六章 吴老二的计划 钱凝望很快就来了,听到和汤青柳青山一起来了个姓吴的,钱凝望就知道是吴老二来了,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无聊。 钱凝望走进雅间的时候吴老二三个人正捧着一壶茶水在那吹牛掰。没办法,春娘去找钱凝望了,也没人给上酒菜。 “吴大人和汤兄柳兄过来怎么不派人打个招呼,小女子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看出钱凝望的不满,柳青山二人尴尬的笑笑没有开口,吴老二却满不在乎的道:“钱帮主莫生气,本来我是想见识见识群芳苑的头牌小桃仙儿的,没想到进来才发现忘了带钱了。这两位老兄的手下都被我打发回去了,想必也没几个钱在身上,无奈只得叨扰钱帮主一顿了。” 汤、柳人心里那个郁闷啊,没想到这厮居然口灿金莲,能把这么无耻的一件事说的有礼有节。 钱凝望回头吩咐春娘上酒上菜,坐下对吴老二道:“吴总管大驾光临群芳苑,是给小女子的面子,奴家当然要一尽地主之谊啦。但是呢小桃仙儿就不要叫了,别的姑娘也不行。今儿个咱就饮酒吃菜,等哪天几位再来,奴家不在场的时候,吴大人和柳兄汤兄再叫姑娘听曲陪酒,好不好?” “哈哈,既然钱帮主都这样说了,那还有什么不好的。放心,下次再来一定让汤帮主柳帮主带够银钱,可不能每次来都是我请。” 汤青二人听了这话直咬牙啊,尼玛你就没打算掏钱好不好,钱凝望都被你叫来了,怎么还可能让你花钱... 酒是好酒,群芳苑自产的玉漱。但是在吴老二的口中就略显淡了点,毕竟前世作为一个东北混子领袖来说,高度酒才是真的酒。 菜是好菜,搁到吴老二前世估计都是星级大厨。但是,全部都是炒菜、拌菜之类,要么就是烤的肉排。吴老二想看看菜单,没有。更没有炖菜。 酒足饭饱之后,钱凝望给每人倒上一杯香茗。不得不说这茶比吴老二在王府给几人喝的大路货好太多。 吴老二喝了一口茶,装模作样的闭着眼睛,砸吧砸吧嘴,“好茶!” 钱凝望看着吴老二的样子抿嘴笑道:“既然吴大人喜欢这茶,回头奴家叫人送去大人府上。” “哈哈,那就多谢钱帮主了。”吴老二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三人都知道这是要说正事了,要不然还真能就为了一顿饭来这?“那天和钱帮主说了要合作一把,今天呢,我就再对汤帮主、柳帮主二位说说。如果二位都同意的话,那咱大家一起发财岂不是好?” 柳青山和汤青二人当即拱手道:“那我二人就多谢吴大人和钱帮主提携了。” 吴老二点点头,再喝口茶酝酿了一下,这才道:“大业城呢,人口不比京城少,又是交通发达之地,往来商贾众多。几位帮主除了钱帮主产业不错外,不得不说你二人玩的比较小。但即使是钱帮主,格局也不算大。”看三人点头表示同意,吴老二接着说:“几位都是一帮之主,手下众多,平日玩的是没本钱的买卖,收点保护费啦、倒买倒卖赚点差价之类的。我敢说这样的事几位就是干上一辈子,也不会真有什么大的成就,而且还要防备得罪人。” 吴老二站起来踱了两步,“最赚钱的不是买卖,是垄断!无论做什么买卖,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做,想不赚钱都不行。”吴老二站在中间,双手挥舞着就像是搞传销讲课一样。“我的想法是酒楼!做最好的酒楼!”吴老二顿了顿,给三人思考的时间,随后接着道:“大业城比较上档次的酒楼有三十几家,做的好的只有几家,远远满足不了那些有钱人的消费心理。所以,我们来做!你们拿下西、南、北三城的所有经营不善的酒楼,至于能拿下几家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后期的菜品我来负责,而且是独一无二的菜品,保证赚钱。之后剩下的其余酒楼会因为客人减少而来模仿我们,来我们这里偷师,这个比较难搞。但是如果我们控制得好的话,让他们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的话,那么这不仅仅不是麻烦,而是最好的宣传!到时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酒楼菜好,其他酒楼都要来学我们,可是又没我们做的好,这样的话,还愁生意吗?接下来我们就去将那些想学我们却没学好的酒楼统统买下来,将它们关掉。我们只要保持住现有的酒楼就可以了。太多的话我怕我们吃不住,而后我们还要把酒楼开到别的地方去,去京城,去河东河内,甚至可以把酒楼开到别的国家去!” 吴老二的演讲告一段落,站在柳青山的后面,拍着他的肩膀平淡的道:“假如我们有十几家酒楼,都是一样的名字,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这十几家酒楼都有其他酒楼所没有的特色菜,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假如整个帝国,任意一座城都有我们的酒楼,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各位好好想想吧。” 吴老二坐下拿起茶壶给几人续上茶水,要是正常的话几人怎么也不会让吴老二来做这个事,实在是被刚才吴老二的话给吸引的,都在极力的想象中。 半晌还是钱凝望先开口道:“大人说的确实是吸引人,让小女子都热血沸腾了起来呢。可大人想没想过,难道我们酒楼就真的那么吸引客人来吃吗?如果做不到怎么办?引来其他势力的觊觎怎么办?” 这妞确实问到点子上了,其他两人也等着吴老二的回答。 “首先,我只能说确实会这么吸引人,我对我将要推出的菜品有信心。其次,如果我们在短期内将大业城的一切都搞定,那我们就是有实力的。到时先慢慢的向外扩张,**人物我们合力解决,白的不行就来黑的。其他地方的大势力想要分一杯羹,可以,大家好好合作赚钱,如果有人想不讲规矩,那...我想王府的招牌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大人请恕罪,奴家不是不相信大人,只是...” 柳青山接口道:“只是这种情况从来没发生过,我等也不知到最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若是有个万一的话...” 吴老二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各位总想着万一,为什么及不能想想那九千九百九十九?这种事还要考虑?不过就是成了一步登天,不成咱还有基业在,决不至伤筋动骨。我们假设一家最好的酒楼平均一天净赚五十金币,一个月是多少?一年又是多少?十家呢?一百家呢?到时有人提到你们三位,还会说不过是几个小混混之类的话吗?谁不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有钱,有实力!” 吴老二像个癫狂的演说家一般,只差没说跟着哥走,吃喝啥都有了。钱凝望等三人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反复询问、思考,终于是慢慢下定了决心。就像是吴老二说的一样,即使输了也不会伤筋动骨,酒楼还是会赚钱的。 几人商量着就把事情差不多给定了下来。最后钱凝望开口问吴老二,“那大人觉得我们怎么分利润才合适呢?” 其实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要是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吴老二今晚的口水就算是白费了。 吴老二缓缓的开口道:“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三位悄悄的整合手里的资源,将帮派也都合并了。像是钱帮主想留下自己的几项产业也可以,但你要知道,生意是会越做越大的。我让你们整合资源是为了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得更大!你们合并成一个帮会,意味着你们的力量更强,可以做更多的事。以后收保护费也好,经营别的买卖也罢,都归三位共同所有。酒楼呢,我代表王府就占个大头。”看了几人一眼,见都在听他说,吴老二继续道:“酒楼的利润王府要占三成,你们三位每人两成,剩下的一成就负责打点各方面的人物用。帮会这里王府就不插足了,不过我还有个建议。” 钱凝望三人对视了一眼,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分成方法到底行不行,都没开口,等着吴老二继续说。 “东城!”在三人惊疑的目光中吴老二道:“我为什么没叫上李东一?只因为我听说这人平日不行善举,东一帮众良莠不齐为恶者众多,这是在下所不能容忍的。李东一这个人也恶名昭著,所以我是打算除掉大业城这颗的这颗毒瘤的。” 钱凝望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吴老二怎么就要除掉李东一了,人家可是刚给你送了份大礼啊!毫不夸张的说,那是可以传家的宅子啊。值那么多钱,怎么就能转过身来就说除掉人家? 吴老二对着三人恐慌的眼神道:“三位不用怕,其实这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要有三位相助,这件事简直就不值一提。”吴老二仰头叹了口气道:“在下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欺压良善。李东一既然敢仗着背后有李家的支持做这么多恶事,那我们就顺手收拾收拾他又有何不可!” 三人听得惊呆了,呐呐的相对无言。吴老二看了三人一眼摇头道:“我不知诸位怕的什么,计划我来做,我来动手,只不过过程中需要三位出点小力而已。等事成之后,东城也将纳入我等的掌控之中。还是一样的,酒楼王府要三成。到时你们的帮派势力得以打进东城,收益我还是一分不要,诸位觉得如何?” 汤青是个傻大胆,最起码头脑绝对没有另外两人好用。但就是他,也被吴老二这一番言论惊得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还是钱凝望先回过神来,她端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茶,将杯子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吴大人好惊人的计划,但能不能允许我等先考虑几天?三天后再给大人回答?” 汤青和柳青山二人都附和的点点头道:“确实大人,即使我等答应了,这个计划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达成的。还是先允许我等考虑考虑。” 吴老二撇撇嘴,看钱凝望那气势决绝样,还以为真是女中豪杰一拍巴掌就定下了呢,原来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当然可以,这么庞大的计划当然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了,不过我希望三位千万不要将这个计划泄露出去,否则...呵呵,我吴三桂当各位是朋友,就怕王爷不认。” “放心吧吴大人,我等也是希望能将这件大事做成,必不会辜负大人的厚望。” 吴老二点头道:“那好,在下这就告辞了,希望三天后能有个好消息。” 第二十七章 英雄总有救美时 吴老二的计划赵王也并不全知道,只是在信中提及了一点。吴老二不怕赵王会不同意这些事,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将来赵王府要面临的窘境。齐王当初被封在西南的蜀郡,望天府。那里可是好地方,说是鱼米之乡天府之国都不为过,特产繁多,商贸繁荣。可齐王府怎么样?没有会做买卖的,单靠着丝绸生意仅仅维持了一年多就不得不向京城求人。 朝廷是会对王府有照顾,可也只不过是在一城之中有特权而已。就像齐王,望天府的丝绸生意都是齐王府的,你可以不交税,还可以自己定夺价格。可蜀郡不是只有那一个大城不是,望天府的生意不好做,丝绸商人都去别的城做。齐王府又没有什么经商的天才,只懂在一城之内随意张扬。要不是后来皇后出面找了几名杂家弟子过去帮忙,齐王大概连王府都快住不起了。这件事也成了天下的笑柄,搞得齐王都好几年没回京城了。 赵王当然不想像这位二哥一样,因此吴老二给他的信里只说了一些想法,赵王便将所有的事交给了吴老二处理。他可不想像自己的二哥一样,成为各大世家教训子弟的反面教材。 吴老二这么做为了什么呢?一个当然是责任心使然。千万不要觉得你丫一个穿越人士,给人做奴才居然还做出责任心来了...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你既不能叛逃他国,又无法闲云野鹤。想要独自一人去种田,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和地位,吴老二现在的地位是王府大总管和锦衣卫都指挥使,他就一定要将这两个职位上应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样才会解放自己,获得相对较多的自由。 等把王府的一切都安顿好,该管的事情有人管,整个王府都吃喝不愁还有余钱的时候,吴老二自己的势力、实力、和产业也该弄的差不多了。到那时候即使他的官职不会再向上动一动,但他个人的社会地位确实实打实的提升了。这也就是吴老二为什么这么用心的去办这些事情的原因。 “等一切都做好了,应该可以好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研究研究自己的武功了。”皎洁的月光下吴老二伸了个懒腰,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头。 其实吴老二为自己想好了来钱之道——酒。 这个时代,无论是不是原来的世界(看到这里相信大家都知道不是原来的世界啦),都还没有出现吴老二前世的蒸馏酒。吴老二也不会,但大致的还是知道的,到时候召集工匠,想必不难弄出来。这可是传家的手艺啊! 晃悠悠的走着,难得的清闲。吹着夜风,吴老二感觉自己醉了。 “唔...唔...放...” 正当吴老二感叹夜色之美的时候,某个犄角旮旯传来女子的挣扎声,明显是被人将嘴捂住了。吴老二感到好笑,难道重生穿越的人都得有这么一回英雄救美? 一名黑衣大汉将一女子拉到墙角的阴暗处,女子的嘴已经被大汉用布堵住了,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想是也用绳子一类的绑着。吴老二站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以他的角度看不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到那大汉长着一脸浓密的大胡子,而且长得很黑,甚至能跟黑人一比。此汉子一口大龅牙,一下子就让吴老二联想到了他的名字——野猪! 野猪兄想必非常有犯罪经验,知道一个坏人在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磨磨叽叽。因此他将那女子挤在墙角之后迅速的脱下自己的裤子。看到这吴老二也不免在心里赞叹,这才是专业的强、奸、犯啊,哪像电视电影和一些无聊小说中写的,罪犯将女人控制住之后不是抓紧时间办事,而是要和将要受害的女子说几句话,什么你就是喊破喉咙之类的...要不然就是先一顿亲亲摸摸,然后才是扒女子衣服。拜托,你要不是精虫上脑憋不住了,也不大可能会去强、奸吧?那还那么墨迹干嘛?当然是脱了裤子就上啊,其它的手感啊之类的可以先放放是不?你看人野猪兄多专业,知道先脱自己的裤子,一会办事也好方便。 “啊~床前明月光,地上人一双。举头望明月,收起你的枪。”吴老二不得不出声了,眼看着野猪兄都要提枪上马了,再不出声自己岂不是太畜生了。 就见野猪兄一个激灵,双腿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腰部以下,大腿以上,似乎有液体如毒液一般喷发而出。那被绑住的女子惊呆了,傻傻的也不知目光看向哪里。吴老二也被惊呆了,尼玛难道老子的道行这么高,声音都堪比岛国女优了不成? “谁呀?”野猪兄没有被惊呆,他似乎也没有害怕,声音中充满了哀怨而没有一点恐惧。吴老二觉得他的问话中颤音不是因为怕,而是夹杂着一点可惜的舒爽的原因。 吴老二十分不解,这哥们得是有个啥爹啊,居然这么胆大,一点都不害怕。 “额...哥们,我觉得你先将你的犯罪工具收起来比较好,另外你也舒服了,你看是不是把人家阿姨放了?”吴老二看清那被绑女子的年龄之后,才为野猪兄的饥不择食而折服。那女子虽长相不难看,但怎么瞅也得是孩子他妈那类的了,而且孩子还不能小了,起码得跟吴老大年龄差不多。虽然****神马的还是很有味道的,但你既然要犯罪,为什么不能挑个称心一点的,让大众能接受一点的呢?难道这就是你的爱好? 野猪兄没理吴老二说什么,就让自己的蚯蚓神枪耷拉着,看着被绑着的‘阿姨’似仍在惋惜一样。这才抬头看向吴老二的方向大喊:“你特么作死啊?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在这嚎什么丧啊...” 吴老二从房顶跳下来,一边感叹着轻功的好用,一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大汉。“野猪兄,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么大的底气,对着一位非常有正义感的武功高手大喊大叫?” “高手又怎么样?老子是东一帮的,拿出来十个人有八个都是高手来的。切,高手,有什么好稀奇的!” 吴老二站定在大汉身前五步左右的地方,笑呵呵的道:“这么说兄台也是高手了?” 大汉提了提自己的裤子,顺便还扒拉扒拉那软趴趴的一坨,见它实在没有抬头的迹象这才穿好裤子,一边系着裤带一边道:“老子是什么高手了,当高手又不见得有用。在这大业城我一说是东一帮的,看哪个高手敢动老子!” 吴老二脸色不变,他实在做不出那种正人君子般的大义凛然或一脸寒霜样,“在下早就听说东一帮不大干好事,你们这些小喽啰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帮中管事的也不管管?” “管个毛球,老子们一天天做多少事,难道想爽一下也要人管?”这时野猪兄终于系好了裤子,嘴里一边说着话,双手却握拳“呼”的一声朝吴老二打去。 吴老二意外的笑笑,还以为遇到个脑子不灵光的二货,没想到居然是披着猪皮的狐狸。这厮一边表现的愣愣的,嘴里不着调的说着话拖延时间,一待穿好裤子立马出手,想是怕吴老二先出手,他裤子没提好不好动手。可惜他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没想到还有吴老二这么无聊的人。没等他碰到吴老二,只听得‘唰’的一声,随后就感觉脖子上似乎被一把大钳子夹住了一般不能呼吸。吴老二左手使力,竟慢慢的将二百斤的大汉举离了地面。 野猪大汉不能呼吸被憋的满脸通红,双手抓着吴老二的手,大张着嘴呜呜的却说不出话。眼睛大大的睁着,满是恐惧。 “唔,看来你是有话要说。那你就说啊,哦,我明白了,你是看有别人在说不出口是不是?那好,咱们等会再说。”吴老二单手掐着大汉的脖子,走到女子身前挥了几下手,将女子身上的绳子弄断,又拿出女子口中的破布,对满脸惊恐的女子说道:“今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今晚一直在家没有出过门,好不好?” 那女子又惊又怕的点点头,甚至可能都没听清吴老二说了什么。 吴老二对她点点头道:“那好,现在我和这位野猪兄还有点事要说,你看...” 等那女子走后吴老二松开了手,那汉子终于能呼吸到空气,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大口的喘着气。此时他已连脖子都变得通红。 “呼哧...呼哧...” 吴老二身手将他拉起来,“那么,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野猪兄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东一帮是什么职位?” 大汉双手依然掐着喉咙,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我就是个普通帮众,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我第一次这是。” ‘啪’的一声,吴老二使出前世的东北三大绝招之首的东北大耳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大汉一下子。这招的要点在于要快,一定要让敌人反应不过来,如果配上一声‘草你妈的’威力当能大上三分。 大汉连看都没看清,只感觉左脸一疼,随即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似的。 “我...我...” “呦呵,抗击打能力不错啊,还第一次...来来,你说说你们帮里的事,我郭概特爱听人讲故事,尤其是坏人的故事。” “我..我没,我...” ‘pia’的一声,东北三大绝招之二,东北大脖溜子。这招的要点在于准,一定要在耳后,脖子上有根大筋,就是这个地方了。如果大喊一声‘跟谁俩呢’才能更加震慑敌人,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大汉只感觉脖子全身一麻,脖子好似被八号大钢筋乎了一下似的。但这人也真抗打,硬是一挺脖子没啥事,就是眼前发黑,全身不听使唤。 吴老二也玩够了,觉得像野猪这样的小兵似乎也不会知道太多,一招东北大电炮使出,随即潇洒的转身离去。 野猪大汉只听‘duang’的一声,随即全身如遭雷击,一招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被撅在墙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大街上吴老二森然一笑,“东一兄,你快了...” 第二十八章 一定要成为他的人 八月十八,大吉,诸事皆宜。 赵王府众人在吴老二的带领下很早就等在府门外,当赵王白歧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终于可以不用在这站着给人当猴看了。 “恭迎王爷回府!” 几十人都齐齐的单膝跪地,头颅深埋,一看就知训练了好多遍才有的效果。 白歧意气风发的看着眼前的高大府邸,这就是自己的家啊!低头看一眼在吴老二带领下迎接自己的王府下人们,心中顿感豪情无限。大手一挥,“赏!” “谢王爷赏!” “哈哈哈哈,好,进府!” 一干人一次跟随赵王进府,吴老二陪在赵王身边,见赵王兴致颇高,不时的介绍王府的各处景致。终于来到大堂前,吴老二斜眼看着小安子给众人发赏钱,每人一个金币,心疼的直咧嘴,真尼玛不养家不知柴米贵啊。 赵王志得意满的看着这场景,问吴老二,“前次给本王的信看到了,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吴老二忙收回目光,对赵王点点头道:“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王爷来指点下一步方略。” 赵王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本王能明白,但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句话是何意?” 吴老二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个嘴欠啊,自己本来就不是文化人,装什么有风度啊,这下好了吧... “额、这个...这个小的也是一时听来的,忘记谁说的了,只知道是一切准备好了的意思。”吴老二这个头大啊,心里不断的念叨着‘不要问,不要问,不要问’。可能是这厮的阴暗心理太过强大,赵王果然没再追问这句话的出处来历。 “好,去书房说。” 同一时间,在另一处宅院的书房。李东一暴躁的走来走去,好似什么事困扰着他一般。 “这么说你没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李东一看向一边恭恭敬敬站着的大汉问道。 “是的帮主,当时天色阴暗,小的实在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说话的人竟是被吴老二教训过的野猪兄,此人也当真皮糙肉厚,才一天多过去居然就像没事人了一般,难道吴老二的东北三大绝学没学到家? 李东一焦躁的问道:“他说自己是郭概?” 野猪兄面上无比坚定的道:“是啊,他说他郭概最爱听咱们坏人的故事。” 尼玛的,李东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说自己是坏人很好玩么? “你把前晚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一遍。” “是帮主,那晚本来小的是要回家睡觉的,哪知在那边小巷撒尿的时候见一妇人路过。那妇人长的是国色天香,如同仙子下凡啊,小的长这么大以来从未见如此美貌的女人。当时小的的心就变得火热,只感觉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一般,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鬼使神差的就走上前去攀谈起来。帮主你想啊,凭我朱也的堂堂相貌,再加上咱东一帮的赫赫威名,那女子哪里还有不愿意的!”野猪兄滔滔不绝的赞美着,好像那个妇人真的是仙子下凡一样,连李东一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想着这厮真是好狗命,为何我就没能见到那女子呢?不过看他相貌也知道这家伙的话能有三分相信就不错了。 只听野猪兄继续道:“正当小人要成就好事的时候,那厮站在房顶吟了一首好诗,打扰了小人的兴致,小的当时就不乐意了,让他走远一点。哪知那家伙不识好歹,跳下来就动手。小的当时裤子都脱了,没奈何只得一手提着裤腰一手和那厮打了起来。大战了约有一百回合,终究寡不敌众被那厮擒住。小的当然不服啊,我...” “说重点!”李东一回过神来之后终于不满的打断了朱也的‘侃侃而谈’。 朱也干巴巴的瞅了李东一一眼,见帮主眼神极其不满,忙道:“后来那个家伙就说他叫郭概,然后把我打晕了就走了。” 李东一那个气啊,光听这家伙在这胡说八道了,一点有用的没有。瞪了一眼朱也恨恨的道:“行了,你回去养伤吧。” 朱也点点头告退,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欲语还休的看向李东一,李东一心里一动,难道这厮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了?高兴的给朱也一个鼓励的眼神,只听朱也扭捏的道:“帮主,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你说呀!”李东一这个着急啊,尼玛这黑野猪是哪个的手下?早晚弄死他! 得到帮主的肯定,朱也挺起胸膛自信的道:“帮主,其实我没受伤!” “滚!” 一只上好的青海瓷茶杯奔着朱也的头飞了过来,吓得朱也抱头鼠窜。 吴老二和周吉一起跨出赵王的书房,在书房的时候吴老二细细的给赵王讲解了自己的布置,以及需要的人手和可能出现的事故。赵王听了和吴老二就细节方面又探讨了半个时辰左右,随即唤来了周吉,命令周吉近期,尤其是重阳节之前一切都听吴老二调遣。 周吉对吴老二本来是有点小看不起的,只觉得桂公公这人除了无耻和职位不错之外,优点不多。当然,他对自己人不错,可以交朋友的类型,没想到王爷对他居然那么信任,自己虽然对两人密谋的事不大清楚,但这些日子来吴老二跳上跳下的自己都看在眼里,真心没看出来这家伙在搞什么鬼。现在王爷让自己一切听吴老二的,自己也不能憋着不是。 “吴总管,不知要兄弟办些什么事?” 吴老二好笑的看了周吉一眼,“周老哥以后还是叫我吴兄弟吧,要不然我岂不是要叫你周将军” 周吉脸一红道:“吴总管说笑了,在下也不是将军,是赵王府的侍卫统领。” “那这样吧,以后有人的时候呢我管你叫周统领,你管我叫桂公公,没人的时候咱两个就兄弟相称怎么样?” “这、这...” 吴老二不耐烦的道:“男子汉大丈夫凡事一言而决,哪有你这么婆婆妈妈的!” 周吉爽朗的一笑,“那好吧吴兄弟,老哥就托大了。” 吴老二满意的点点头,其实无论是文官亦或武将,对太监都是不怎么能看上眼的。要不是多年前出了个郑三宝,宦官的地位还要低下的多。无论表面上那帮人怎么恭敬,心里恐怕都是鄙夷居多。虽然当年是儒家的人向皇帝上奏说不应断了内宦的传宗接代的能力否则太有伤天和,使得现在的太监都能够娶妻生子,甚至有吴老二这样的因为某些东西太长,就像做了个小手术一样。但其实最看不起太监的就是儒家,儒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毁损’。因此像吴老二他们这些为了能够好点的活下去而进宫做了宦官的人绝不是儒家弟子眼中的能够平等相待的人。也因此当初吴老大说吴老二如果要娶夏可可,成功的机会不大。 吴老二自然知道这些,只不过他本身对这些事没有太大的个人感官,前世的记忆带来的绝不仅仅是此生的早慧及常人难及的老练,更多的还是前世几十年的思想对这世所造成的影响。这时代的人,除了少数一些名家、纵横家弟子能够玩转一些阴谋诡计,大多数人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可以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但很少有背后捅刀子的。他们说吴老二无耻,可在吴老二看来不过是一些小花招而已。吴老二自己也不是什么搞阴谋的料,因此前世小混混的无耻行径就被他毫不客气的拿出来用。 不提吴老二和周吉去办什么事,此时除了李东一外还有一个人很纠结——大业城锦衣卫指挥使段天豹! 段天豹此时在自家院子里面走来走去,早晨没吃饭,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火热,相反段天豹心里面还有点冰凉。 为什么?吴老二最近的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同时西、南、北三大帮会的帮主频频私晤,这让他知道吴老二绝对是要有什么大行动。可自己完全被瞒在鼓里,吴老二连锦衣卫的人都没有动,全都撒出去查吕行、郭概等人的行踪去了。这让段天豹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被捂住了,没有了准确的消息来源,让段天豹很是焦躁。 段天豹不同于旁人,他是没有派系的,完全是从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爬到现在的位子,当然他老爹当年也是锦衣卫的百户,自己算是子承父业。但那又有什么用?自己武功不够高,智谋不够好,钱不够多,权不够大,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也想过要不要儿子来锦衣卫领一份俸禄,省的那臭小子将来吃老本。可不成想赵王居然被封大业城,随同而来的还有自己的上司,这让段天豹心思活了起来。自己要是交好上司,让对方对自己青睐有加的话,自己也算是抱上了王爷这条大粗腿。大业城离前线这么近,以后运作运作完全有可能去军队当个小校之类的,那完全不是这区区锦衣卫指挥使能够比的,说不定立点小功,将来还有光耀门楣的一天。 只是这新来的都指挥使大人完全不给自己靠拢的机会,就好似有没有自己有没有锦衣卫这些人全无所谓一样。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自己便什么都不敢做,只看今晚的王府夜宴自己能不能找到机会了。 段天豹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一定要成为都指挥使的人! 第二十九章 高手寂寞 王府花园内灯火通明,却并无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之事。 能来的都是大业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城主、副城主、驻军将军、各级行政部门主官以及有声望的人。像几大帮主之类的根本没有进王府的资格。 周吉等人并未露面,吴老二也只是露了一面就下去了,只是王府的大总管,这里并没有他说话的地方,这是规矩。 段天豹此时正屁颠屁颠的跟在吴老二的身边,脸上神色并不谄媚,但吴老二却知道这厮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抱抱大腿之类的。吴老二是真心不愿搭理他,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做,哪里有闲功夫在这和他扯淡。可你要不扯他还真不行,这家伙脑袋不笨,经营锦衣卫这么久心腹也不少。如果不能收归麾下,谁知道会不会坏事。 “一会有点事要去办,有点棘手,段大人...”吴老二一脸的云淡风轻,说的话也是平淡至极。这是再给段天豹机会,如果段天豹自己攀上来,吴老二没理由不坑他一把,这样自己以后清洗锦衣卫内部也有个帮手。 段天豹一脸的在所不辞,心里却松了口气,不怕你事情棘手,就怕你不给机会,“大人,小的虽说不算什么高手,但为大人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吴老二看着段天豹,玩味的一笑道:“既然段大人你这么说了,那就和我一起去吧。只不过,上了王府的船,就别想着中途再下去,江面风浪大,小心淹到。” “大人放心,小的从来都是一根筋,只需有了前行的船,不到靠岸必不会下船。” 吴老二听完之后也未发表意见,只是简单的道:“那好,现在、我们先去换衣服。” .............................. 已是子夜时分,此时李东一醉醺醺的来到第十八房小妾的房间。这是前两日李东一新娶的小妾,虽说白玉帝国有律法禁止男子多娶,可这种事只要没人报官,背后又有势力,哪个会多管闲事,而且自己又没有明目张胆的说这是多少多少房。只是虽然没有名目,但确确实实的是三妻四妾之后的第十八个小妾。 李东一此人贪花好色却并不是傻子,新来的王府大总管兼锦衣卫都指挥使最近一定是有什么动作,只是自己在锦衣卫里面的人传来的消息只说了黑玉国派人来行刺赵珺的事,再加上有手下称遇到郭概了,这才没让李东一觉得吴老二是要对他动手。在他想来锦衣卫想动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提前得到消息,而自己背后的势力也让人对他多有忌惮。他也并不认为吴老二会拿他开刀,毕竟那么豪华的庄园都送出去了。 段天豹随着同样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吴老二来到李东一家附近的隐蔽地方。刚到这的时候段天豹心里就咯噔一下,满心的挣扎,想反悔、想劝吴老二,却不敢开口,生怕自己说个不字被吴老二灭口。同时他也看见了其他许多的黑衣人,明白了这是吴老二处心积虑非得要动李东一了。对方知道锦衣卫里面不干净,因此将锦衣卫的人都派了出去。段天豹咽了口唾沫,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拼了这一票,说不得老子的前途就在今晚了。” 吴老二问向他走来的周吉,“都准备好了?” “全部就绪,里面应该没有外人了,护院不多。”周吉说着看向吴老二身边的段天豹,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吴老二不解释的话他也不会多问。 吴老二也转向段天豹,向周吉道:“锦衣卫的段大人,今夜过后大家就是好朋友。”说罢又转头看看四周,轻呼了一口气,放松的道:“兄弟们以后的前途都在这了,活干的漂亮点。” 周吉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吴老二跃上墙头,看着一群群的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向李府大宅跑去,心里犹如有巨浪翻滚一般。这里是自己真正的第一步,自己不要求什么高官厚禄,但求活的舒服。等自己拉着一票人掌控了大业城的地下势力,再领着一帮人把连锁酒店搞起来,后面靠着王府,那在大业城真是没什么人敢动自己了。等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一面好好修炼武功,看看绝顶高手的后面是什么,一面稳步发展自己的势力,做最大的酒店老板。再暗暗的培植自己的势力,争取做这个时代最牛的江湖势力大佬! 是的,吴老二为自己想到的路是江湖。在当官上自己没什么天赋,而且自己的出身也限制了自己。仕途无望,难道真的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如果把这个世界当做是金庸大师的武侠世界,那么扬名天下、雄踞一方,或许是很快意的事情吧。 吴老二从来都不是平凡人,也没想着当自己平稳之后会如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这不是他想要的,既然老天让他重生一回,不做点出彩的事怎么对得起自己?不求轰轰烈烈,不求问鼎天下,在这个时代的野史中,可以没有我的踪迹,但几百年后的武侠小说中,必要有我吴老二浓墨重彩的一笔! 何况,有哪个穿越、重生人士能够平平淡淡种田的?就算你不找事事也会找你不是,吴老二早已看穿这一切。 听着下面李家的护院发出的呼喝喊杀声,吴老二慢慢的收回目光,淡淡的对身旁的段天豹道:“走,去送李天王一步。”说着施展轻功向交战最激烈的地方飞奔而去。 奋力的躲开一名黑衣人的刀,左腿顺势甩出去,“砰”的一声踢倒一名敌人。跨步、旋转,矮身来到一人的后方,单手出拳打在那人的背上,来不及发力,立刻侧步急退。李东一大口的喘着气,通红的双目发出噬人凛冽。他不明白,即使这帮人都蒙着面他也能从对方的出手以及配合的习惯看出这是一伙军队。那娴熟的配合,即使在砍杀中也不发一声的习惯,犹如一群低头瞪眼的狼,虎视眈眈看着猎物,每每发起致命的攻击。李东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吴老二要将目标对准他,难道那么大那么好的园子白送了?难道对方不怕来自河内李家的报复? 没时间想更多了,自己虽然武艺不弱,但在对方的配合攻击之下只有一击即走才不会受伤。所有的看家护院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还在挣扎抵抗,但、没有用了,自己得想办法跑出去,只有跑出去...李东一默默的想。 “没有用了,你也跑不掉。事情打一开始我就没想着让你跑掉。” 李东一瞪大眼睛看向说话的人,这里在杀人啊,也许是灭门,你怎么能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话呢! 甩了甩因厮杀太长时间而散落的头发,口中发出类似于“呵呵”的声音,“是吴总管吧?不知吴总管看上了小人什么东西,只需说一声就好,何必大动干戈。” 话说的是软话,语气却一点也不软,段天豹甚至从李东一的语气中听出了鱼死网破的决绝。 吴老二没理李东一的话,转头问身边的一名羽林军士兵,“兄弟们伤亡怎么样,大不大?”在得到己方伤亡不大,甚至没人死亡的回答之后吴老二才转过头来向李东一道:“把李兄作为目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李兄背后是河内李家,势力庞大,如果你这人低调点,谁也不敢把你怎样。”吴老二摇了摇头,似对李东一极度不屑的道:“东一帮众**掳掠、欺压良善,肆意打压生意同行,就连官府你们都不放在眼里,不动你都没有天理啊。” 李东一愣了愣,摇头笑道:“这不是主要原因。” 吴老二赞同的点点头道:“确实,不过主要原因就不告诉你了,你只要知道你该死就好了。” 打人先下手,吴老二不想把事情拖得太久,向段天豹等人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去那边帮忙,自己却朝李东一冲去。 李东一也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家摆明就是要杀死自己。丢下想要逃跑的心思,李东一决定拉着这个死太监当垫背的! 拳掌相交,迸发的气劲朝四周飞散,正大步走过来的周吉皱了皱眉。 吴老二也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李东一这祸害实力还不错,内功也满深厚的。这两人心中诧异,却不知李东一和吴老二一交手心里就凉了半截,对方内力之深超出了他的想象。情知今日难以脱身的李东一瞬间爆发出的战斗力让吴老二吃惊不已,依靠深厚的内力接连硬碰了几下才将李东一的攻势遏制住。 上步侧踢,极快的速度辅以深厚的内力,使得空气似乎都发出破裂的呜呜声。李东一飘身闪过,被吴老二打到恢复理智的他现在不敢硬接对方的拳脚。随之而去的是拼死的决心没了,现在只想拖延时间,期冀那不可能的可能出现。 吴老二已洞悉对方的想法,出手更不容情。右腿被对方双手架住,顺势跃起,左膝盖直奔李东一面门而去。 李东一刚一让过迎面而来的膝盖,就感觉头发被人一把抓住,一股大力涌来逼得他不得不跟着那股力道探出头去,随即瞪大双眼气运脑门,实打实的受了吴老二这一招‘头撞头’。刚想借势后躲,却被人拦腰抱起,大头朝下的被人扔了出去。 李东一也是被吴老二这怪异的打法打蒙圈了,对方完全就是无赖打法,就像街头小混混一样,偏吴老二每招都势大力沉,威力不小。而且吴老二有时出招又再正统不过,搞得李东一防不胜防。 刚被撞过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胸口接连受到两记重拳。不管胸骨发出的断裂声,抬腿挡住对方踢向下体的一脚,一拳轰向对方,没反应,被躲开了,转身一个侧踢。李东一是想凭借这招将对方逼开,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对方速度极快,一招接一招,完全没有回防,全部是进攻的招数。李东一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太监居然会这么变态的武功,现在他只想停一停,停一停,稳住心神再打。 可惜吴老二没给他机会,吴老二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那就是没有系统的攻防招式,全都是自己研究的打法。因此一上来就是一阵狂风骤雨,绝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自己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进攻进攻进攻再进攻,打到敌人没办法还手自己就赢了。吴老二还暗暗决定,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好好琢磨一套拳法之类的,要不然遇到高手敌人的话自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这也就是李东一打的时间太长,脑子不好使了,否则说不定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光内功高有屁用,人家用招式耗死你。 一手抓住李东一的右脚,自己右脚不受控制的朝对方下体而去。吴老二也不想这样,太没武林高手的风度了,奈何对方这个姿势太正点了,让他情不自禁的就踢了过去。 在踢到对方蛋蛋的时候,吴老二还勾了勾脚趾,像要感觉一下那里的g点一样。 周吉本来对吴老二这厮的人品就不大看的好,现在见其和李东一对打的手段更是眉头大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待到李东一右脚被抓,随后如同游戏中boss回光返照一样的伸长脖子,仰面向天,一阵悠长的“哦~哦~哦~哦~哦...哦......”使得周吉下意识的夹紧自己的裆部,张口结舌,一副目瞪口呆样。 周围的残敌皆已肃清,大家都在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观摩吴老二两人的交手。待得吴老二那石破天惊的一脚正中目标,所有人都张大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没想到这等高手交锋之中居然能看到如此这般...凶猛的打法。看着吴老二踢了一脚还觉得不过瘾,咣咣咣又连踢了三脚,所有人都不能言语了,就连李东一都失去了嚎叫的兴趣,双眼泛白口吐白沫昏倒在一边。 确定李东一已无反抗之力,吴老二大大的呼吸两口气。这场打斗对他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还不能这么快就收拾掉对方。吴老二对自己极为满意,双手叉腰,头部向左以45°角仰望天空,大有一副高手寂寞、高处不胜寒之态... 第三十章 前戏铺垫 清理现场,收拾掉自己等人留下的尾巴。即使有很多人会猜到是自己动的手,也不能给人留下证据,吴老二是要栽赃嫁祸的。 拿了蘸血的布条,吴老二在李东一家大厅雪白的墙上写下“大侠郭概、为民除害”几个大字,完全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眼光。钱财、珠宝、值钱的物件全部拿走,自己还是个穷光蛋不是。比较难办的是李家的家眷,那些女人孩子,还有一些下人之类的。最后吴老二挠挠头对着周吉摆摆手意思算了,放了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是谁,就少造点杀孽吧。 周吉等人听了没露出意外的神情,像这种灭人满门的事还真不是吴老二能干的出来的。不过他也相信只要他下令,周吉会带着他的手下完美的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务。 看着几个大箱子的钱财,吴老二轻轻嘘了口气,对周吉段天豹等人道:“走吧,先去我家,等东西出手后大家都有一份。” 众人乘着夜深回到吴老二在大业城的豪宅,该休息的休息,该守夜的守夜。 第二日整个大业城都沸腾了。 东一帮帮主惨死家中,看家护院一个不剩。好多人闲着没事干打听是谁这么牛掰,居然弄死了大名鼎鼎的‘李天王’?哦,原来是黑玉国的大侠。再一寻思,尼玛不对啊,你黑玉国的人到我们白玉国来杀人算啥事啊?光杀人还不算,还在墙上留名。留了名还不算,居然还拿走了好多值钱的东西。事情传来传去,最后大家统一认为黑玉国的人就没安好心,什么为民除害,还不是为了李家的钱财而来,要不你一黑玉国的人犯得着来咱们白玉国替天行道吗! 无论事情传成什么样都和吴老二没关了,他此时正在赵王府书房中向赵王白歧叙述昨夜的事。赵王想必对吴老二昨夜做的事还是很满意的,最后点头道:“小桂子啊,还是你能为本王排忧解难啊,养个王府不容易啊,本朝有多少个王爷因经营不善而回到京城寄居的。” 吴老二知道白歧的意思,因白玉帝国立国以来就对一干王爷们比较苛刻,要求的也比较严格。完全就是自生自灭式的放养差不多,有好多王爷因手下不能好好利用手中的权力,要么欺男霸女弄得封地天怒人怨,要么谨小慎微打不开局面,最后无奈被召回京城居住。回京了也不见得就好了,给你一座府邸,每月按时给予奉养钱,没了权力,也没了羽林军的护卫,活的那叫一个憋屈。你要是有本事的吧,表现出自己在军事商事上的天赋了,没准会给你一个职位,你自己就好好经营去吧。总之饿不死就是了。 这是个封建的时代,有些方面却比后世那所谓的人人平等还要民主的多。你有本事,早晚会出头,你没本事,就是皇帝的亲儿子你也得眯着。这是封建的时代,却也是讲能力的时代。 当然了,特权哪里都有,无论古今。只是这种特权却是给你一个较高平台的方法,绝不是你又特权了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赵王有特权吧,你问他敢明目张胆的侵夺他人家产吗?还不是得暗中策划小心执行。各大世家子弟有特权,不还是一样得努力学习。虽说他们任职比较容易,但要是做不出成绩,别说上官了,就是你家族的话事人都得先拿下你。这可绝不是吴老二前世那些纨绔们能比拟的。李东一不大不小算个世家子弟了,别管这人做事再怎么伤天害理,人家还不是一拳一脚的打下了大业城的基业。当然如果不是后来他太‘飘’了的话,也落不到如今的下场。 在书房交代完之后吴老二赶着回自己家,还有好多的事要处理呢。在外面遇到了小安子,小安子如今是王府的大管家,妥妥的赵王亲信。大管家不同于吴老二的大总管,管家是没有职司的,赵王就是不做王爷了,他以后还是赵王的人。吴老二不同,王府大总管是皇帝封的官职,正经的内四品。没准以后还会调到别处去呢。大总管是管总,王府内事外事皆需操心,有些事即使没有赵王的吩咐也得去办。管家就不同了,没有赵王的话管家就什么也不是。 二人也算老相识了,在那叽里呱啦了半天,最后吴老二走的时候都忘了两人都说了什么了,只记得小安子似乎也被赵王赐了名,叫什么安、安德海的。 回到自己在大业城的家之后吴老二又感慨了,这么好的大园子,居然没用花钱,真真是太实惠了。 吴老二没感慨多久,段天豹带着钱凝望等人来了。鉴于锦衣卫都去了外面找吕行等人的踪迹,吴老二决定让段天豹给自己跑跑腿啥的。现在百废待兴,也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跑来跑去不是。段天豹对于吴老二将他当做店小二使唤不但没有生气,相反的还相当的开心,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自己逐渐进入了都指挥使大人的心中啊,我呸,是得到了都指挥使大人的信任。现在只不过是跑跑腿,打打下手啥的,再好好表现表现,一定能派上大用场的,比如给都指挥使大人家打扫庭院之类的... 整整一个下午,吴老二都在和汤青柳青山钱凝望等人说着酒楼的事。前世的经验在这里是不合用的,几人只得慎重再慎重。最后定下了东城北城三家,西南两城各两家的格局。三家帮会合并,叫四海帮,由钱凝望出任帮主,柳、汤二人任副帮主。这种事吴老二是不想理会的。 “你们帮派之类的事情就不要和我这个朝廷官员说了吗,我又帮不上忙。” “呵呵,是这样的大人,我和柳兄汤兄商量着,打算给大人两层的帮会收益。东城那边我们四海帮是肯定要插足的,到时大业城我们一家独大,怎么能少了大人的好处呢。” 吴老二练练摇手道:“不必管我,你们只要把我需要的工匠给我安排好就是了,帮会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和我没多少关系。” 开玩笑,等自己的酒酿出来以后,那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这个可真是不用交给王府的,完全是吴老二自己的产业,何必再往你们黑社会里面钻呢。 最后吴老二无论怎么说都没能说服了这三位,依照酒楼例子,吴老二占三成四海帮的利润,拿出一层打点,算是帮会的小金库。不是这三人非得要给吴老二送钱,而是聪明人的利益交叉。吴老二是不懂这些的,他是个很‘独’的人,什么好东西都想自己一个人霸着。那三位不行,他们知道木秀于林的道理,靠上了吴老二就是靠上王府,靠上了王府不论干什么阻力都会小一点。而且吴老二言明了的,一定不许帮众为非作歹,要做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黑社会分子。 接下来吴老二又就厨师的培训做了发言,他要求,酒楼的厨师一定要找最好的,不能怕贵,而且要有一定的可靠度,否则刚学会就被人挖走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等九九重阳之后统一安排学习新的特色菜品,到时候他自会安排。随后吴老二又交代了三人帮自己销赃的事,此时的四海帮三位当家的当然义不容辞,连手续费都给吴老二免了。 三人现在是真把吴老二当做大靠山了,吴老二管三人借一些心腹高手的事都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连让这些人干什么去都不问。最后吴老二还说如果有需要,你们三位也得帮帮手等等,三人连个喯都没打,汤青还把胸口拍的啪啪响说只要是吴大人让我们办的事,哪怕是去刺杀黑玉国的皇帝都没问题。弄的吴老二连连摇头,最后还是柳青山拉住了口无遮拦一腔赤诚的汤副帮主。 所有的事情都定了下来,吴老二松了口气,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前世的扛把子好久都没这么劳心劳力过了。送走了几人之后天也差不多要黑下来了,吴老二来到书房,等着下人来叫开饭。同时琢磨着自家管家的人选问题。 “前戏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就看我能不能把这出戏唱的圆满喽。” 昏暗中,吴老二唏嘘着自语道。 第三十一章 刺杀进行时 吴老二以前就一直认为,当老大的可以没有最好的身手,因为身手最好的可能是双花红棍,可以没有最睿智的头脑,因为最聪明的可能是白纸扇。现在吴老二手下既没有双花红棍也没有白纸扇,所以一切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在离重阳节前一天的时候,吴老二的所有安排都到位了。他的安排是什么?无非就是借赵王的光,封锁要道之类的。毕竟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赵王也将和城主赵珺一起登高望远,所以城中的军队、城外的驻军还有王府的羽林卫都将沿途护卫。虽然这样使得赵王赵珺等人的安全等级大大提升了,但吴老二却不敢懈怠。武林人士的刺杀,有时候不是军队所能防范的。是以吴老二以下令将锦衣卫调回,这帮家伙在外面一点敌人的踪迹都没发现。当然,当初吴老二调他们去城外,主要也不是为了让他们追查敌人的,那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迎着太阳懒懒的伸个腰。吴老二近几日把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新菜单的制作,毕竟能给厨师们上课的也就只有他了。 吴老二前世不是吃货,但也经常自己做饭吃。而且每到一地都会尝尝当地的特产美食小吃什么的。因此你要让他做,他未必做的好,但说的话,还是会头头是道的。 吴老二深深的发现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充实了,事情好像一件一件的就没有个完是的。李东一的事情正在发酵,李家也派了人来接手产业,却并没有进一步的调查,这也表明了李家的态度。想了想自己最近的安排,重阳保护赵珺等人,之后要训练厨师,酒楼开业,还有自己的白酒研发,还有最最重要的武功。吴老二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辞官而专心的经营生意,想一想觉得不可能,自己现在的一切,哪一样少得了官身了?没有现在的王府大总管职位,你看汤青钱凝望之流会听自己的话搞连锁酒楼?段天豹会巴巴的来抱大腿?自己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房子住?开玩笑吧... 。。。。。。。。。。。。。。。。。。。。。。。。。。。。。。。。。。。。。。。。。。。。。。。。。。。。。。。。。。。。。。。。。。 白玉帝国新历103年,九月初九日,重阳节。 “九”这个数字在中国古代是有特殊意义的,九为阳数,在单数中又最大,因此“九”为数之尊,也代表人间之极。九月九日,两九相重,古人认为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吉利日子。九九重阳,早在春秋战国时就已出现。据文献记载,当时民间就有登高、饮菊花酒的风俗。在这个时代,重阳节也是无比重要的日子,在没有后世n多各种节日的时候,重阳节就与冬至、春节、上元节(元宵节)、同天节(天子生日)成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几个节日之一。至于端午节,现在还没有成为传统。 重阳节的惯例是登高望远,插茱萸、饮菊花酒。吴老二现在就在登高,当然,他是配角。 赵王白歧、大业城主赵珺,这两位是今天当之无愧的主角。至于吴老二这样的只能是配角,还不能算是主配,在这个各级官员及各家代表人物都出场的剧目里,吴老二撑死了比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强些,比如段天豹、周吉之流。 在吴老二还是洪兴话事人那个段位的时候是没怎么过节的,重阳节这种有文化底蕴,叫好不叫座的节日更是没怎么过过。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是“深宫未养成”状态,因此要说过节,这可能还是头一遭。可惜的是今天有人来找事,又不能好好玩耍了。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安保吗,永远没有稳妥的时候。吴老二一边跟周吉打着眼色一边往山上爬。 “四海帮那边来人了没有?” 周吉贼眉鼠眼的扫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刚才汤青过来说一切都按你说的安排好了。黑玉国的杂碎们真的会来?” 不光周吉心里有疑问,吴老二同样有。两国不对付已经不是十年八年的事了,为何偏偏今年来杀大业城的城主?赵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不是没有了他大业城就玩不转了。而且重阳节虽然是个大日子,百姓混杂其中比较好出手,但这也不是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吴老二心中纳闷,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重生身带诅咒属性?那也不对啊,自己和赵珺又不熟,刺杀也该刺杀赵王才对。 吴老二两人一面留意四周人群一面追上赵王等人的脚步。此时赵王和赵珺等人正头插茱萸,谈笑风声。赵珺已经提前在吴老二这里得到了风声,他的十几名侍卫也都跟在身边。吴老二心中大定,有这么多人跟随保护,除非对方动用军队,否则绝难得手。何况山下还有二百前羽林军现王府侍卫在呢。再说了,现在前方正在交战,军队,又怎么能过的来呢。吴老二不是搞刺杀的料,你要说两方人马摆明了对着干,大伙明刀明枪的冲杀这个他擅长。 赵王白歧此时兴致颇高,虽说他也知道刺客之事,但一来目标不是他,二来今天有如此多的护卫,便也放了大半的心。“听说前线节节胜利,魏君侯将秦阳那逆贼打回双子城去了?” 吴老二知道秦阳就是原白玉帝国的舞阳侯,后来兵败黑玉国双子城下,叛变而活。至于赵王口中的魏君侯,想必就是和他有过交手魏无敌的父亲魏君生。据说魏君生一生征战无数,原本在南边统领右卫军与青海国对峙,稳定帝国南陲二十余载,功绩彪炳,爵封凉侯,世人皆称其为魏君侯。自打秦阳叛变以来,因其对白玉国将领、军队等都比较熟悉,白玉国派往白山城的大将皆不能敌,因此调魏君生为左卫大将军。魏君生的本事本就与秦阳不分上下,再加上秦阳叛变投敌,军中将士愤慨,一打秦阳领的兵就兴奋,战斗力直线上升,因此才有赵王所说的节节胜利。 赵珺身为北方前线的后勤基地最高长官,显然对前方战事更加了若指掌,点头道:“秦阳那逆贼咄咄逼人,被魏君侯连番追击之下已退回了双子城。如今魏君侯顿兵双子城下,只待时机一到就要攻破双子城。届时一路往北,只要西面顶住黄石国,就能直下黑玉城,还我白玉故地。” 白歧哈哈笑道:“诚如赵城主所言,如今我白玉帝国兵强马壮,正是一扫寰宇荡平宇内之时!” 众人一顿大笑,唯独吴老二表面装笑内心牢骚。白玉国这统一之路坎坷不平,都一百年了,也没见你灭了一个国家。要说顶住黄石国的攻击哪有那么容易,人家也不是白给的,往往都是黑玉黄石两国合起来打你白玉一家,四周其它国家还虎视眈眈的,比起秦始皇一统六国的形势差的不要太远。这一百年来连黑玉国最边境的双子城都没能打下来过,真不知道这帮人笑的是啥。如今七国争霸,虽说属白玉国国力号称最强,但国内还是有许多弊端。而且地处中心名副其实的四战之地,在吴老二看来也是最不容易成功的。 众人高谈阔论间来到预定好的地方。此处虽不是最高处,但极为宽阔,视野良好。段天豹早已带人检查过并守候在这里,见赵王等到了,边快步来到吴老二旁边耳语道:“大人,一切妥当,绝没有人提前上来过,周围容易藏人的地方也派兄弟看守了。” 吴老二满意的点点头,“嗯,告诉大家保持警惕就好了,千万不可放松。” 段天豹点头应诺,慢慢退了两步才转过身大步走去。 吴老二不明白了,这么严密的防守,黑玉国的刺客要怎么刺杀赵珺呢?即使是回城的时候他也不会让人放松警惕的,难道是消息有误?吴老二大恨锦衣卫这帮白痴没能找到刺客的踪迹,没办法,即使今天刺客不来的话,吴老二也得把人给找出来,否则说不定哪天这帮人真刺杀成功的话,就是吴老二办事不利。不过想想恐怖分子搞刺杀破坏啥的一定是要轰动的,在今天这么个大日子,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赵珺,和普通的日子杀,影响力绝对不在一条线上。虽然不知道黑玉国打的什么主意,但吴老二认为对方既然搞刺杀,就一定要轰轰烈烈才对,否则死了一个赵珺,不过是再派个李珺、王珺的事。 日上中天的时候登高活动算是结束了,吴老二无奈的扒拉扒拉(东北话,意思是没好气的摸?)头上的茱萸,向周吉和段天豹二人摆了摆手,二人也无奈的点点头,当先向山下跑去。没办法,如果是今天刺杀的话,那么一定是在下山以后回城的这一段路了。那边赵珺不知道对白歧说了句什么,转头对身边的侍卫也说了句话,赵珺的侍卫也当先向山下跑去。 山脚下,吴老二紧张的跟在赵王白歧和赵珺的身边。通往回城的路上全部都是百姓,那人头涌动的样子让吴老二想起了一句小品台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羽林军与城卫兵们竭尽全力的挤开一条道,四周都是登高回来的人,各个兴高采烈的交谈着。此时斜刺里冲来一驾马车,车辕上的车夫根本不顾忌人群,只是赶着拉车的马加速冲来。人群开始混乱,小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呵斥声、女人的尖叫以及老人们的轰赶声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逃学大乱斗”。 吴老二神色一凝道:“来了!”赶紧招呼周吉收缩阵型。 段天豹指挥着自己的手下紧紧围住赵王和赵珺,形成一个小圈子。那边城卫兵们也在首领的指挥下开始收缩阵型并派人去维持秩序。 吴老二冲着段天豹大喊一声并手指马车,段天豹会意的点下头,带着张三李四袁江袁海兄弟从侧面朝马车冲过去。同时赵珺的侍卫也分出两人从另一方向奔去,打算配合段天豹等人。 吴老二此时紧张的要死,这算是他穿越一来第一仗,李东一那次纯属是他欺负人,这回才是真刀真枪的考验。 “赵珺受死!” 在纷乱的人群吵嚷中吴老二先是听到一声大喝,紧随起来“呼”的一声一柄大铁锤凌空飞来直奔赵珺而去。周围好几个人大喊“小心”,赵珺身边的侍卫头领抽出腰间钢刀,一手握柄一手垫在刀背面硬接铁锤。在一连串‘当、吱嘎...噗’的声中铁锤落地,侍卫首领吐出一小口血,随即仰头喊道:“保护大人!” 那边厢段天豹等人已拦住马车,车夫站在车辕上将手中长鞭舞动开来,逼得段天豹等人不能近前。车厢中陆续跳下四人,挥舞手中刀剑向段天豹几人杀去。羽林军与城卫兵们也不好过,大部分都被慌乱的人群挤散并竭力的维持秩序,只有少数的十几人拿着兵器与人群中冲出的刺客们打斗。 吴老二一手拽着赵王一手拽着赵珺向后退着,此时他不敢随便出手,不能确定刺客来了多少人,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刺客隐藏在人群中。眼望去可见的刺客居然有二、三十人,吴老二心中大骂锦衣卫白痴,这么多刺客他们事先居然都没发现一点影子,也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断有人倒下,有刺客,但更多的却是锦衣卫与城卫兵们。他们不像羽林军那样训练有素,相互之间懂得配合。形势对刺客们很不利,百姓的慌乱不会一直下去,越来越多的百姓脱离开打斗的范围而同时则有更多的兵士们腾出手来加入战圈。 也许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一声唿哨,人群中跃出七、八名手持短枪的大汉,施展轻功径直冲向内圈。这七、八人皆是好手,待到近处时同时扬手将短枪投向赵珺等人。侍卫们纷纷用手中兵器格挡,却没起到多少效果,当即死了六人。吴老二心头大骇,要是让这帮人冲过来,妥妥的被强! “周、吉!”吴老二大声求援,丝毫不顾周吉一武将在小范围搏杀的难处。喊完之后吴老二没有一丝停留,将赵珺两人向后一推,带着剩下几名侍卫向刺客迎去。他要给赵王白歧和城主赵珺两人争取时间,他可不敢赌刺客的职业道德,万一这帮家伙看白歧不顺眼,顺手来上一刀的话,自己的罪可就大了。他喊周吉也不是让周吉过来帮他,而是为了让赵王两人趁机跑向混乱的人群,让周吉加以照顾。 兵器不是乱用的,以为拿把刀子胡乱挥舞,凭借深厚内力就能逼退敌人的那是傻缺。拳法、掌法、刀法、棍法等等为什么要有招式?招式也不是说出来好听的,而是根据和人交手的经验、阅历等等创造出来的有效对敌手段。不要说无招胜有招什么的,无招的基础就是有招,而且是有很多招。你只有熟悉了很多很多的招式,才能设计出更简洁有效的招式。吴老二没那个境界,虽然他比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有见识,也能自己自创出一些散手招式,但毕竟时间太短,经验不足,很难系统化的归纳成真正的套路。 吴老二几人奋力阻拦着刺客,心中不住的叫苦。吴老二还好些,毕竟内功底子在,其他侍卫就差了很多。吴老二亲眼见自己不远处的侍卫被刺客一刀斩去脑袋,鲜血喷溅出一米来远。 几千人的场面有多混乱吴老二以前不知道,现在是真的见识了。城主侍卫加羽林军和锦衣卫们有大约五百人左右。居然被一帮子刺客逼得手忙脚乱,虽然这帮刺客人有些多。主要的还是现场太过混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吴老二的武功不算差,而且可以说是很不错,唯一不足的就是招式上的弱点,就跟刚学完九阳神功被骗掉下山崖的张无忌是的。唯一比张无忌强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打架经验比较丰富吧...用在地上捡的钢刀猛地朝对面刺客的头上砍去,这不是什么招式,只是借助自己深厚的内力逼对方不得不硬抗。吴老二知道自己的短处,不会和刺客讲究什么光明正大。 ‘哐’的一声,两刀相交,吴老二顺势跳起,一脚蹬在刺客肚皮上,反应之迅速就好像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喂招演练过几百次一样。就在刺客一愣神间,吴老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刺客们的拦截圈。那如扑食的野狗一般的速度让刺客一呆,忘记了追击。 刺客已经时间无多了,等再过一会更多的士兵们抽出手,他们就是不跑都得跑了。可现在不行,刺客们的力量还够杀掉赵珺顺带把赵王的小命也能拿走。吴老二追上赵王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对赵珺大喊一声“快跑!”三人顺着混乱的群众向大业城的另一个方向跑去。那里还有吴老二向四海帮借的高手在埋伏,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 顾不得其他人了,吴老二心想。只要照顾好身边这俩姓赵的就好(赵王姓白,吴老二匆忙中选择性的让他也姓赵了)。三人慌乱的跑着,完全不管身后的追兵。 其实这里吴老二犯了个错误,后来他自己也反思过了。刺客一共就那么些人,只要再抵抗一会刺客们就得无功而返了。而吴老二毕竟没经过这么大场面的刺杀,下意识的就要带人跑,这让刺客们能分出人来追击。其余刺客只要拼命制造骚乱,阻挡住侍卫们就可以了。毕竟在混乱中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吴老二等人向哪里跑去了。 身后有三名刺客在追,吴老二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这三人都是后来从人群中跳出的那七、八名刺客中的,想必在刺客中身份要高一点。吴老二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自己一个“武林高手”带着两个比普通人强一点的普通人是绝不可能跑过三个武林高手的。不过还好,距离四海帮人接应的小树林马上就要到了,吴老二大喊“汤、青!柳、青、山!速、来、护、驾!” “速来护驾...护驾...” 第三十二章 王二小放牛 赵王白歧站在四海帮一众不知有多高的高手后面,大口喘着气,完全不顾忌皇家礼仪,他身旁赵珺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在城府和见识上远超白歧这刚建衙的王爷,双手负立于身后,昂着头、挺着胸,尽量平复自己的喘息,只可惜散乱的长发和脸上肆虐的汗水拆穿了他的镇定表象,默默的诉说着他的狼狈。 相比之下吴老二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这厮前世被追砍过不知几条街。此时己方援军已到,吴老二趾高气扬的站在包围圈的正前方,一副领导的架势对汤青、柳青山等人道:“这三位黑玉国的朋友太热情了,一会下手千万别客气。” 柳青山二人哪还看不出吴大人憋了一肚子的气,自己等人身为吴大人麾下走马狗岂能不出尽全力?挥挥手喊声‘上’,率先向三名刺客杀去。 战斗的悬念不大,三名刺客虽悍勇,但架不住虎落狼群,在砍伤十几名四海帮众之后便纷纷的力战而亡。吴老二在一边看得一阵头大,这是标准的死士啊,完全没有想要投降保命的意思,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被砍两刀连哼都没哼一个。刺客们可能一直藏匿着,没想到消息提前泄漏,否则前些日子锦衣卫四处找他们的踪迹,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应该感觉到不对。刺客既然没有改变刺杀方案,想必没有与外界联系的通道。 这帮子刺客也真是悍勇,被四海帮这么多高手围攻居然还以命搏命的杀死两名四海帮的帮众,更重伤数人才不敌而亡。 “多谢柳兄汤兄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吴老二出声向两人道谢,汤柳二人也马上还礼,并向白歧、赵珺道歉,表示护驾来迟敬请恕罪等等…白歧和赵珺没和汤青两人客气,随便说了两句就把话语权交给吴老二。吴老二点头对汤青二人道:“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还得请二位帮忙派几个人护送王爷和赵大人回城,另外这三具尸体也得带着。” 汤、柳二人抱拳道:“大人尽管放心,小的理会得。”柳青山迟疑了下又道:“大人,不知山下…” 吴老二拍拍额头道:“多谢柳兄提醒,二位再派几名兄弟去那边看看吧,估计也快完事了。” 二人点头答应,正要选派手下时歇的差不多的赵珺开口了,“等一下。”随即转头看向吴老二道:“本官也要去小白山下看看,吴总管先陪赵王殿下回城吧。” 这种事吴老二怎么可能答应,万一你赵珺出点什么事,不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吴三桂渎职’么。最后赵珺在白歧和吴老二的劝说下同意回城,吴老二遂命汤、柳二人率手下去小白山帮忙,自己领几人带着四海帮的伤员和两位大人物先回城。 回城的路和吴老二逃过来的路有一段是同路,汤青等人先向小白山奔去,吴老二领着人慢悠悠的回城。路上吴老二还不断的反思自己的失误,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指挥能力啊。不过也没想到群众的骚乱威力那么大,大到几百名士兵都维持不过来。 “小桂子今天表现不错啊,等回去本王会给父皇上本好好夸夸你的。”赵王白歧此时没有了被追杀时的胆颤心惊,仪容虽狼狈,但不掩上位者的气势。 吴老二回话之前先偷偷看了一眼另一边边赵珺,见其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了一下道:“王爷可真是谬赞了,小的今天指挥的一塌糊涂,事先的布置大半没派上用场,何来表现不错之说。” 白歧是不懂,吴老二是事后才懂,恐怕这城主赵珺懂得也就比吴老二早那么一点点,要不然怎能形成今日的危局。吴老二心里明白这些事,但没必要说出来,向来各家学派或高门大户弟子都是看不起宦官的,即使功高如郑三宝,也是死后才能封公,各大家派嘴上提起郑老太公来恭敬的不得了,但心里又能有几分尊敬?就像宋朝的文官看不起武将一样,即使你有狄青、杨家将、岳飞的功绩,即使你对这个国家的作用无可替代,但那些文人们总是认为有你不多、没你正好,从不会以平等的眼光看待武将。这个世界的宦官们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吴老二无意去改变什么,自己也根本没有改变的能力,即使是电影里面的主角,也是受够了虐待之后才会反击胜利不是。 “额、虽然很危险,但小桂子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吗,可以从宽一点的,既然本王和赵大人都没事,那就是小桂子你的功劳了。” 吴老二心下感激,看来这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自己弄出来这么大的纰漏,赵王还能给自己找理由,真是、真是恨不得以身相许啊。 “咳。”赵珺先是咳嗽一声已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实际上这一招总是很有效果,不论古今。除了几具尸体和伤势过于严重而昏迷两名四海帮帮众,其余人目光都唰唰的射向赵珺。“本官也觉得桂公公今日是功大于过,等回去之后本官亦会替桂公公请赏。” 赵珺这个人怎么说呢,典型的文官代表。刚见吴老二时一口一个吴大人的叫着,既是给吴老二面子也是表示两人不熟的意思。这次吴老二救了他一命,赵珺嘴上不想说谢谢,因此改了称呼,就好像给了谢礼似的。 吴老二无意追究这些,抱拳道:“那就多谢王爷和赵大人的栽培了,小的先行谢过。” 赵王那边刚想说些什么,走在他身侧的吴老二突然停步,一手一个拽住赵王与赵珺二人,与逃跑时的姿势一模一样。赵王二人见吴老二如临大敌一般,心就开始突突起来,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危险。四海帮的帮众,与其说是高手,不如说是仅次于某某某的高手,当然这个某某某绝对不会是吴老二,一般都是帮会里面的排名。此时众人一见吴老二停步戒备,也都抽出兵器四下打量。 这是从小树林回城的最后一道弯路,道路两旁是起伏不定的沟壑。吴老二听到分属三人的呼吸声,细密而又绵长,吴老二分辨出绝不是自己所知道的城里援兵之类的,对方既然不现身,那么百分之八十是不怀好意。好在自己够警醒,没有贸然踏入三人的包围圈。 “哈哈哈,好高深的内力,好警觉的人!” 三名江湖豪客打扮的人现出身影来,其中两人穿青色紧身长袍,脸上未有遮挡,一人略显粗豪一人微显儒雅。粗豪汉子手拿长棍,一丈来长,鹅蛋粗细。儒雅者腰悬长剑,步伐轻巧。另一人却脸戴面巾,蓝色员外服宽袍大袖,右手拿着软鞭不时在左手手心敲打一下。 出口说话的正是粗豪汉子,此人说完之后三人再没有说话,而是呈半包围状将吴老二等人围住。 吴老二心中犹如十万只草泥马奔腾不休,你妹的还有完没完了,自己又不是曹操,旁边也没有捧臭脚的,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埋伏呢?刺客这刺杀计划是谁做的?怎么没头没脑的呢?如果自己听赵珺的话,带着赵王和赵珺一起去小白山那边,这三人的埋伏岂不是打了水漂?吴老二确定这三人不是跟踪而来,而是一直就埋伏在路边,要是自己这边有大队人马这三人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此时三名刺客也在心中暗呼侥幸,三人本来也应该是在小白山一起动手的,谁知一大早有人传信让三人进城一趟,在城里又有事耽搁了一下。本来都以为赶不上刺杀了,刚出城时还暗叹时运不济的,没想到一眨眼猎物就送上门来了,而且身边除了一太监就再没什么强力人物,真如天上掉馅饼一般。四海帮的帮众在三人眼里确实算不上什么,至于怎么知道吴老二是太监的?那不是吴老二穿着白玉国的宦官服侍么。 “这、这、这、小、小桂子?”赵王此时又将皇家尊范丢到爪哇国去了,一手抓着吴老二的衣角,像个害羞的小孩子似的躲在吴老二的身后,说话都不利索。 赵珺也是一脸惨白,真没多少人能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坦然的。 “桂、公公,怎么办?”赵珺说话也哆嗦了,上下牙齿不听话的碰撞在一起。 吴老二咬牙切齿的道:“这真是日了狗了,一会我带人拦着这三个家伙,王爷和赵大人趁机向大业城跑,我安排了人在城外接应。”顿了顿吴老二朝后道:“一会分出两个人带着王爷和赵大人回城,其余的想活命就和我一起上!” 拉开赵王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吴老二抱拳道:“三位,咱们无仇无怨的,你们的任务也够呛能完成了,大家何不相逢一笑各走各路?以后还能做朋友。” 吴老二这是给自己这方的人准备的时间,也好拖延一下,看能不能有援兵来救。 “阁下就不必想着拖延时间了,小白山那里的兵回城也不会走这条路。你们就算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吕行。” 说话的是长相比较儒雅的中年人。 无论怎么样吴老二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毕竟反派话唠是个好现象,他当然希望对方一直嘚吧下去了。 “呵呵原来是吕大侠,久仰久仰。这位气势不凡的仁兄想必是大侠郭概了吧,当真是闻名久矣。不知这位蒙面的小姐又是哪位?” 蒙面刺客的装扮太显眼了,以吴老二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是女的。吴老二也断定此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而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一定不会是因为是个女的就蒙面,除非这个世界的人和吴老二前世的电视电影的导演演员一样白痴,否则女人只是蒙个面就能认成是男人?吴老二这样问一来是探探底,二来也是拖延下时间,可惜白痴终究是少数。 郭概哈哈笑道:“你这油滑小子就是冒洒家名作案的太监吧?”说完向吕行喊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啰嗦,速速动手!” 心中小九九被一莽夫破坏,吴老二咬牙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荣华富贵在此一搏!” 最后一句话吴老二是憋足了劲喊出来的,此时他的懊恼就不必说了,简直就是王二小放牛——不往好道走啊! 第三十三章 夕阳血红余晖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用兵大家指挥过n多的经典战例,但白歧和赵珺二人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字——跑! 在付出三条性命之后,终于赵王和赵珺跑到了安全地点。此二人的速度甚至让博尔特汗颜,如果,两人将来写传记的话,那今天这场赛跑恐怕将会占据很大的篇幅,而赵王白歧也终于能够骄傲的面对白玉国的臣民了,因为他以微弱的优势领先了大业城的城主赵珺大人,获得了这项逃命比赛的冠军。 白歧从未想过大业城那巍峨高耸的城墙会这么的可爱,当到达城门口时白歧实在是跑不动了,毫不顾忌形象的躺倒在城门卫兵的脚下。赵珺也未比他强到哪里去,甚至连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追来的力气都没有,‘噗通’一声趴在竞争对手的身旁。 城门卫兵可以不认识白歧,毕竟是王爷刚来,人面还不熟,但城主大人的音容笑貌绝对是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此刻一见城主大人万分狼狈的趴在自己脚边,下巴都要惊讶掉了。 “大人可还好?是否后面有人追大人?” 事实证明,守城门的未必就没脑子,一般来说只有心思活络的人才有可能完成守好城门这么艰巨的任务! 赵珺哪里还有余力来回话,只是摆了摆手阻止对方来扶自己,手指艰难的指了指后面,就再无余力做其它,只能看守城门这帮小子的悟性了。 城门卫兵脑子好使,反应也快,没去看城主后面到底有没有人来追,一人直接拿出哨子来吹响,另三人直接抽出刀子护在城主大人身边,几人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模样瞬间就让赵王殿下憋红了脸,尼玛的我的小桂子啊... 此时赵王殿下心中无比忠诚的小桂子可听不到他好基友的心声,在掩护赵王与赵珺逃跑后,蒙面女子抽身去追,吴老二却无力阻挡,只能指望着四海帮的帮众够忠心,能够让两位速跑王子有足够的时间逃跑。而吴老二其实是小看了白玉国子民的忠君思想,三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四海帮帮众为了让赵王爷与城主大人能够逃脱刺客的刺杀,完全不顾惜自己的性命,这也让蒙面女子望着城门口在四名卫兵保护下的两人恨恨而退。她可不想陷入更多士兵的刀枪围捕之中,只能宣告这次任务的失败。 “不过小太监就休想活命了!”心中无比愤恨的蒙面女子打算把火气全撒在吴老二头上。 吴老二也在逃命。 没办法,赤手空拳的在几名四海帮高手的帮助下阻拦住吕行与郭概两人已是吴老二的极限了。而后以伤换伤的被吕行刺了一剑,吴老二也成功的给了那好似文雅读书人两拳。不要命的将九死劲内力灌入对方体内,换来的不过是肩背处的小伤而已。不过再怎么觉得自己是高手,吴老二也未想过能够将这两个家伙留下来。因而当一名垂死的四海帮众完全不要命的将吕行拦腰抱住,给了吴老二机会。看着那不知名的小人物,以决绝的眼神瞪着吴老二,好似弱势的公牛群为了保护族人,红着眼冲向狮群一样,吴老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郭概而拧下了吕行的脑袋。 大概是没想到吴老二会毫不躲闪,郭概的一棍并未用多少力道,这也是吴老二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 在拧下吕行的人头之后吴老二借郭概的一棍之力转身,未理会那四处喷溅的鲜血,劈头盖脸的将人头向郭概砸去,随后无一丝迟疑的向西南方奔去。 吴老二不想死,他想活着,没有原因。郭概怒了,他不能让这坏了自己兄弟性命的太监活命,甚至不管此次任务是否能完成,大吼一声扔下铁棍发足狂奔,誓要将那卑鄙无耻的太监毙于掌下。 蒙面女子回到原地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尸体,她也为吕行的死感到愤怒。任务没完成,同伴死的差不多了,自己还有什么脸回到山上?定了定神,蒙面女子认定方向,也发足追去。 吴老二不要命的狂奔,根本就没时间调整方向,只能是凭感觉而跑。心中所想的只有活命二字,而眼里所见却是那拼死也要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四海帮众的血红的决绝的眼神。口中嘟囔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知道那决绝眼神的主人是要自己杀谁,是吕行吗?自己已经杀掉了啊,难道是后面的郭概?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能是对手呢,那一棍虽未尽力,但也打的自己痛入骨髓好吧。不过,那家伙真特么能追啊,已经很近了吗? 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吴老二人在半空之中脚在一棵树上借力,换了个方向继续逃命。 郭概对吴老二的恨如果能化为箭矢,那吴老二早被漫天箭雨射死了。可惜,郭概虽未受什么伤,内力也够深厚,但身体粗大,转弯不是很灵活,这就让吴老二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灵活的身形逃脱开,再拉开距离。 日已西斜,吴老二《浑天宝鉴》果然神奇,虽然内力所余不多,但运行的圆润无比毫无滞涩之感,除了肩背处的剑伤和长途奔跑的疲惫,郭概那一棍子的伤痛早已无踪。只不过为了趁机将追了自己不知道多远的家伙弄死,吴老二却是装作内力耗尽体力不支的样子,脚步磕磕绊绊的跑着。看着前方的巨石,听着后面粗重的喘息,用力拨开斜着伸过来的枝桠,吴老二渐渐的打定主意,“想死,就成全了你!” “呼、呼、再跑啊死太监!老子弄不死你!”郭概不是笨蛋,除了想在弄死猎物之前逗弄一下之外,还是要恢复一下体力。他是没想到自己立誓要杀死的家伙居然这么能跑。 吴老二无谓的甩甩因为跑太长时间而有些昏沉的脑袋,“呵、呵,三四个时辰,我们跑了多远?” “多远?哈,多远你都得死!”郭概说着大步走向吴老二,他是真的真的要弄死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太监,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问一些没用的东西,而且让自己如此厌恶。 “哼哼...”吴老二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斜眼看了看夕阳最后的余晖,好像要铭记什么似的,随即如野狗扑食一般向郭概跃去。那速度吓了郭概一跳,不知道为什么郭概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算、你、是、大、侠...” 一连三拳,完全没有要防守的架势,吴老二将内力运转到极致。 “也、他、妈、给我去死!” 硬挨了对方一拳,用左臂将郭概的右手连同整个手臂夹在腋下,吴老二眼前仿佛又出现那血红色的、带着决绝的眼神,一拳打在对方的左肋处。九死劲疯狂输出,带着决绝的血色,直奔敌人内脏而去。 郭概很少见到这样疯子似的人,但本身长相粗豪,却从不缺拼死的狂劲的郭概哪还在乎敌人什么样。感受着那貌不惊人的小太监的拳劲带给自己体内的破坏,郭概同样的用左臂将吴老二的右手及手臂夹在腋下。 这就像是互相拥抱的两个人,彼此的双手都已无用,那么能给敌人造成伤害的就是腿、脚、以及头。 “**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吴老二如疯魔般嘴里不停的大吼,膝撞膝撞膝撞膝撞膝撞头槌!头槌头槌头槌头槌头槌膝撞! 每一下皆大力无比,透着以命换命的决然。至少在被追杀了好几个时辰的现在,吴老二在气势上完全将郭概压倒! “啊!啊!”在不知道和这该死的太监对撞了多少下,也挨了几下狠的,也给对方几下狠的之后,郭概终于受不了这样被压着打的情况。前额血迹淋淋的再和对方对撞一下,双腿夹住对方撞来的膝盖以及半条右腿,右手把着对方的身躯左手借力,又硬受了一记头槌,盯着与对方不过半步之遥的巨石一把将对方举起来。 “哈!”郭概大力的将对方向巨石砸去,双眼几乎被血水蒙住。野兽一般狰狞的面孔,带着无尽的残忍。 “去死吧!” “去死!” 郭概惊恐的发现吴老二似有准备是的,在自己大力将对方砸向巨石的同时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迫使自己不得不将脑袋像龟、头似的向前探去。而对方双脚蹬在巨石上,虽也听见骨骼不承重负的‘咯咯’声,但丝毫没有影响对方借自己巨力而反撞向自己头部的膝盖。 此时郭概因预见自己刹那过后的结果而显得茫然又恐惧的眼神,因将吴老二砸向巨石而举起的尚来不及收回双手,昂壮的身躯,粗壮而有力的大腿,因打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衣裤,被头槌以及头槌而流出的满脸鲜血,这一切都定格在无比空旷而又沉闷的‘砰’的一声响中。 雄伟的身躯‘噗’的一声躺倒在地,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只剩下不甘以及迷惘的眼神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血红的光芒。 “原来夕阳果然是血色的吗?血色残阳吗?” 郭概的双唇无意识的颤抖着,却发不出哪怕半点声音。吴老二躺在离郭概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昏去还是单纯的不愿动。 “为什么没随了那番子师父呢?他说过的他们的佛祖法力无边、济世度人,有西天极乐世界是世间最好的去处,有无数金莲瑞兽...金莲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随了你呢?连婆娘都不让我娶...婆娘,对婆娘,婆娘还在家等我呢,婆娘做的烧鸡真香啊,每回都不够我和小虎子吃的,臭小子还想偷我酒喝...小虎子呢?小虎子去哪了?我儿子,长得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练武的好材料,偏他娘让他读书,读书有什么好?说话酸溜溜的有什么用和他娘是的...他娘叫吕四娘子啊,那是我婆娘,我婆娘叫吕四娘,真跟她哥哥一个脾气,太酸了...她哥哥、她哥哥是我兄弟吕行啊!吕行呢?吕行哪里去了?” 亮闪闪的眼睛充满了焦急的神色,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那本应是出现在视线之内的啊。 一双眼珠骨碌碌的转着,随后又转向平静。 “是了,死了,吕行死了,被一个死太监拧下了脑袋,我得给他报仇...太监呢?死太监哪里去了?难道是死了?是了,死了,太监死了,我那么大的力气,就是神仙都得被摔死...神仙?番子师父的佛祖是神仙吧,有极乐世界的...番子师父,番子师父是光头的!” 当最后一点光芒隐于山下,那双血红的眸子也失去了色彩。不住颤动的双唇终于发出了呓语般的喃喃声,“是光头啊,光头的...” 随即天地间失去一切色彩。 第三十四章 好人快跑 “咳、咳,光头...”吴老二挣扎着站起来,满脸的鲜血,一瘸一拐的走到郭概的尸体旁,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惆怅的道:“和尚,也得死,这就是命啊。” 转过身,看了看凌乱的战场,判断不出这是哪里。吴老二无奈的摇摇头,选定一个看起来比较不是那么难走的方向,拖着疲乏的满是内伤外伤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离开。 蒙面女子找到郭概的尸身是大概两个时辰之后,望着满头满脸是血的郭概,即使是穿着宽袍大袖的身躯也显得那么孤单无助。 “我不能把你带回黑玉国,也不能把你埋起来,如果有野狗来吃你,那就是命了。希望等我杀了那个太监回来时,你还是完整的。” 蒙面女子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这番话,却好似万年寒冰一般冰冷,毫无感情。转了下身子,顺着吴老二留下的血迹追去。 吴老二还不知道后面有个要命的夜叉在追着他,只是凭借本能找了个较安全的山洞运功疗伤,者大半夜的拖着受伤的身躯在山林里面行走是很危险的,何况吴老二还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甚至没力气去弄点吃的。 大业城,赵王府。 “禀王爷,小的已派人四处去找吴总管了,锦衣卫和城主府那边都派了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吴总管的消息。” 白歧看着周吉那高大的身躯,烦躁的走来走去。不耐烦的道:“多派人手,无论如何要找到小桂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顿了顿又道:“回头我给父皇写封折子,小安子你连夜回神都,向父皇禀报这次的事。”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准备。” 作为王府的大管家,小安子今天并没陪赵王去小白山,这让他心里庆幸不已。就自己这小身板,要是去了,估计这百十来斤就回不来了。 看着小安子出去的背影,周吉道:“王爷,刺客的尸体让人查验过了,除了吕行之外其他人的身份现在还不知道。但三十多名刺客的左臂皆有刺青,只是图案不同。小的已经派人去叫锦衣卫指挥使段天豹回来了,这种江湖上的事还得请教他们。” 赵王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种事你就去办,不用问我,我又不懂,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就好。” 唉,这要是小桂子在,早就把结果告诉我了,顺便应该怎么做都计划好了,哪像周吉这蠢货,就会拿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过来烦我,难道今天我跑路不累的么?一会还要写奏折的好不好... 周吉见赵王实在是没什么说话的兴致,遂告退出去。 今夜注定很多人睡不着觉,比如大业城东城的一处府邸中一名胡子半白的老者也同样的焦躁不安。 “把所有能派的人都派出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者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对下面以彪悍的中年汉子道。 “是,童老!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中年汉子吞吞吐吐的道:“不过赵王府和锦衣卫、城主府那边都派了许多人去找那太监,小的是怕...” 老者摆了摆手道:“不会的,让咱们的人尽量避着点他们的人,以表小姐的能耐还不至于漏了底,去吧。” “是,童老,小的告退。” 看着中年汉子小心翼翼的关上书房的门,叫童老的老者疲惫的叹了口气,口里嘟囔道:“我就说不让你去不让你去的,这么点小事,成功失败都不值得啊,这真是...”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进吴老二暂时栖身的山洞,吴老二从盘腿的姿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虽然一夜没睡,但吴老二精神却很好。除了脑门上的伤势看着吓人,肩背处的剑伤已经有些化脓外,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这也再一次让吴老二感叹内功的神奇。一路逃命和人拼命的疲累已去了大半,现在就差一顿饱饭,吴老二就要回到大业城继续自己的大业中去了。 拔干净鸡毛,用锋利的石子将野鸡开膛破肚,在山泉中洗净。这是吴老二用石子打死的野鸡,追了好半天,准头不行,差点让这小家伙跑掉。钻木取火,找一根长木棍将野鸡在火上烤,看着野鸡被火烤的流出来的油,吴老二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烤鸡翅膀~我最爱吃。啊,可惜,再有瓶酒就好了。”吴老二坐在那美滋滋的唱着歌,自言自语着。 “要喝酒?去阎王爷那里要吧!” 山里的晨风虽凉,但已经出了太阳了,气温在缓缓的升高。即使吴老二内力深厚,还是被这句话弄的内心冰冷。 “呵、多大的仇啊?死追着我不放?”吴老二无奈的将快要烤熟的野鸡拿在手中,站起来一只手拍了拍屁股,对着几米外的蒙面女子道。 “三十八人出来执行任务,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说多大的仇?” 听着对方毫无感情的话语,吴老二笑了,摸摸鼻子道:“你找了我一夜?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俩把这只野鸡吃了之后再打好不好?很香的!”吴老二扬了扬手中的野鸡,以商量的口吻说着。 蒙面女子丝毫不为所动,迈步走向吴老二道:“还是等你死后去阎王爷那里吃吧,那里有酒。” “额、在下又不是酒鬼,但却不想做个饿死鬼。”看着蒙面女子越走越近,吴老二接着道:“真不能给个机会了?” 没有回答,有的只是越来越近蒙面死神。 “操,最烦你们这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家伙,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嘴里嘟囔着没用的话,吴老二却抢先出手了。首先就是刚才还打算和对方一起享用的半熟野鸡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插着野鸡的木棍带着风声挥向蒙面女子。 “哼!”蒙面女子躲过飞来的野鸡,但还是有几滴油溅在手上,娇哼一声抽出长鞭向吴老二手中的木棍迎去。 吴老二根本就不会什么棍法,眼见得女子的长鞭缠上木棍,眼疾手快的将木棍往回一带,另一只手将长鞭的鞭梢抓在手中。木棍在两人的大力拉扯下断成两截,而长鞭却因此绷得笔直。 吴老二又得意地笑了,既然我不会用兵器,那大家就都不用好了。还没等他这个念头转完,只见一黑蒙蒙的东西直奔面门而来。却原来是蒙面女子见鞭梢被吴老二抓在手中,就将长鞭的手柄当做暗骑向吴老二掷来。吴老二躲过了暗器,却没躲过蒙面女子的脚,被一脚踢在右胸,随即一股大力用来,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紧接而来的就是蒙面女子粉拳嫩脚。 世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吴老二还不想死,甭管是牡丹花还是狗尾巴花。虽然吴老二在烤鸡时一时大意被蒙面女子走近都不知道,但真不能说这女子内力有多好,最起码打在身上没有郭概打得疼。虽然内力没有吴老二深厚,但招式却要甩吴老二几条大街。吴老二一时被蒙面女子逼得只有左遮右挡的份,全无还手之力,就连手中的长鞭都没时间扔掉。 被一拳打在左脸,吴老二甚至觉得自己的牙齿都掉了,下一刻因对方印在自己胸口的一掌,一口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蒙面女子甚至有余暇躲开吴老二故意喷向自己的血,拧身一脚踢在吴老二偷袭的右腿上。跟着半空起脚踢在吴老二肩头,让吴老二郁闷不已,好似自己的所有招式都能被对方提前预知似的,难道自己打玉娘,打魏无敌,打吴老大,打李东一都是假的不成?就连吕行和郭概都死在自己的手上了,却对个娘们毫无还手之力,难道自己武功都是假的?都白瞎‘摘星手’这么牛叉的名字了! 其实吴老二哪不知道自己以前和人交手都是凭对手的轻敌大意和对自己的不知根底而获胜。再说了在和玉娘魏无敌等人打时根本就是切磋而不是生死对敌,否则自己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赢了。就李东一还是人多欺负人少,致使李东一心下大乱才赢了的。再说了,李东一又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之类的。吕行和郭概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真正能和招式沾边的原因真是少之又少。 吴老二心知这样迟早被活活打死,现在还能依靠内力深厚硬挺,时不时的用‘摘星手’配合‘九死劲’反击,但大多都打在空处,很少有和蒙面女子拳脚相交的时候,就像蒙面女子知道自己九死劲厉害似的。对方内力不如自己深厚,但却怪异之极,往往滑不留手的,让自己无从着力。而且蒙面女子招式凌厉,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小娘皮。现在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暂时还可以靠内力硬挺,但自己内力早晚有跟不上的时候。想要拼命,却找不到拼命的机会。吴老二想若是不能快点展开反击,那还不如——跑! 说做就做,可能也是这两天跑习惯了,吴老二甚至是跑出了心得。可不能直接转身就跑,若是那样还不被这该死的蒙面女子直接ko就怪了。 先是还握着软鞭的左拳虚引,右拳直击女子小腹,趁女子躲避的当,蹲身一个扫堂腿。此时吴老二正蹲着正要起身的时候,而且是半个背部对着蒙面女子。蒙面女子因躲避吴老二的扫堂腿,人跳起在半空,这时正见吴老二转身慢了,背部对着自己,顺势一脚蹬在吴老二肩背处的剑伤之处。 吴老二疼的“嗷”的嚎叫一嗓子,埋伏好的右拳十成力剩了不到五成,打在蒙面女子的大腿外侧,本来就做准备的双腿顺势一发力,连身体都不用转了,直接挂五档给油门,‘唰’的一声就跑了。 蒙面女子人还未落地,却是愣了愣,头脑一片空白。等人落地后吴老二已经快要逃出她的视线了,启动的脚步也迟疑了下,有些疼,那是吴老二早就蓄势待发的蕴含九死劲的一拳。蒙面女子顿了顿,随即一咬牙恨恨的向吴老二追去。 她是不杀吴老二不罢休的! 吴老二既已撒开脚丫子,那点拼命的心是一点都不在了。前世几十年的经历告诉他,要想活命,就要一心做一件事,拼命,就放下一切一心拼命。逃跑,就别想着回头再拼两下再跑。在逃跑中若是提不起拼命的心思,就不要勉强自己,一心一意的逃跑就是了。此时吴老二想自己若是有昨天被郭概追时的心境,说不定就能掉头拼掉后面的女子。 逃命不知何处,可怜吴老二甚至没能看到蒙面女子的面貌就又被追的四处逃窜,肚子里面空落落的只有昨天早晨喝了两碗粥,现在可能都变成尿排出去了。昨晚养了大半夜好的七七八八的内伤经过今日这一战,甚至有更严重的趋势。本来就化脓了的剑伤被蒙面女子又蹬了一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自己没打算让她踢那的。而且这样下去没有药,不知道自己额头上会不会落疤。 心里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大堆的东西却丝毫没耽搁吴老二逃命的脚步,后面没听到追上来的声音,可能是自己那蕴含九死劲的一拳的原因。 迷迷糊糊的不知跑了多久,吴老二内伤发作,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远远的看见一个不小的湖,四周还有士兵把守。继续跑,近了,看清了,是白玉国的兵,还好没跑到黑玉国去。 吴老二乱七八糟的想着,根本不管那些四周把守的士兵的呼喊声,也没在乎对准自己的弓箭。现在他只一心想跑到包围圈里面,这样那蒙面女子说什么都不会再追来了! 有士兵试探性的放了一箭,只是想阻止吴老二继续向里面跑。可惜吴老二内外伤齐发作,脑子里只是想着要跑进包围圈里面,对箭矢不闻不问。还好只是试探性的一箭,虽然也挂在了吴老二的胳膊上,但疼痛却让吴老二有一瞬间的清醒。 提起体内剩余不多的内力,吴老二猛力一跃,从士兵们的头顶跃了过去,眼睛甚至好像都看不到东西了,同时嘴里大喊:“我是好人!!!” “噗通”一声,进入水里。吴老二心里刚闪过“我不会游泳”的念头,就昏了过去。甚至连有女子惊慌的“啊~啊~啊”的超高分贝的大喊都没听到。 第三十五章 你也脱光了让我看 “这个人就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宦官出身的?也只是一般嘛。” 说话的是一名穿绛红色长裙的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插着一根碧绿的簪子,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瓜子脸,双眼皮,眼光流转,额头上还点了一点红点,一张樱桃小口两片红唇,很有魅惑苍生的韵味。此刻她正看着床榻上的吴老二,对身旁的淡绿色花衣长裙少女说道。 “我又没有说他好,宜人姐姐你可不要瞎说,被爹爹知道了可不得了。” 花衣长裙少女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的比较娇小,皮肤白嫩嫩的,略尖的小脸上有两只小酒窝,好像一直在笑似的。两只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一眨一眨的透着天真的灵性和可爱。可不正是吴老二曾在夏园见过的夏可可。 “哈,也不知道前阵子是谁一直和我说这么个人,多么多么的有趣,姐姐看啊,你是春心动了。咱们可儿这么可爱,也不知道这小太监哪来的福气。”叫宜人的少女调笑道。 夏可可撅了撅可爱的小嘴,皱了皱鼻子道:“才没有,只不过见了一次而已,不过他当时确实很有趣啊,不过也很可恶,人家才没想着嫁人呢。倒是宜人姐姐你,是不是想吴大哥啦,还总调笑人家。” “呵呵,谁调笑你了,不过这小子将你都看光了,你不嫁也得嫁了。” “才没有呢,宜人姐你可不要乱说,我会被爹爹打死的!当时他都没有睁眼睛好吧,就昏过去了。”夏可可语气略有些慌乱,显得很怕被别人听去。 宜人娇笑声道:“别怕了,可儿,又不会有别人听了去。”顿了顿见夏可可羞的小脸通红又乘胜追击道:“你们俩可算得上是在一起洗澡了哦,除了他也不会有男子要你了,你还是嫁了吧...” 话未说完就被夏可可堵住了嘴,“啊...叫你不要说的,不许说不许说...” 宜人挣开夏可可的小手,一边跑一边笑着道:“我就要说就要说,可儿小妹子要嫁人喽...哈哈哈” “哇,你可真是的,小点声小点声,别闹了好不好。”夏可可像做贼似的连连摇手,示意红裙女子小声。 “咳、咳、咳、咳、” 夏可可听到吴老二的咳嗽声音忙道:“嘘,醒了醒了,他好像要醒了,宜人姐快来看看。” 两人迅速来到吴老二的床边,看着吴老二慢慢睁开眼睛。 叫宜人的少女明显比夏可可胆子大,率先开口道:“吴公子没大碍吧?要不要叫人来看看?” 吴老二眯了眯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两名女子,随即对夏可可笑了下道:“多谢两位姑娘相救,在下的伤并没什么大碍,歇一下就好了。” 说完之后吴老二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面的摆设,发现却是大户人家的装扮。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并包扎起来,额头紧紧的包着什么,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两女忙扶着吴老二。 “夏姑娘好,请问这位小姐是?还有这是哪里啊?” 夏可可不知怎么,磕磕巴巴的道:“你好你好,额、这位是花家姐姐,这里也是花姐姐家的别院。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出那么多血?” 一句话说的还算有条理,就是后面的问题有点唐突了,惹得叫宜人的少女一阵偷笑。 吴老二沉吟了一下道:“被黑玉国的刺客追杀,我打不过她。这位花小姐可是‘靖边侯’花大人家的千金么?” ‘靖边侯’类似于‘舞阳侯’、‘凉侯’一般,本不是常设的爵位,而是白玉国为奖赏有功的将军、大臣,特意加封的爵位。此等爵位只适用于封爵者本人而不会世袭罔替,是被封者的无上褒奖。但在名望上却无法和正统的‘镇’、‘关’、‘定’、‘远’等字辈的爵位相比。白玉国的爵位都是尊称,一般没有相应的封地或食邑,除非是皇帝特意奖赏的。而靖边侯姓花名石字岗岩,常年率军镇守帝国边陲,十年前曾率五百骑兵将活跃在白玉国与红日国边境的马匪山贼扫荡一空,并与红日国边军交战,大胜而回。因此白玉国皇帝特封花石为‘靖边侯’。而且吴老二曾听说花家与吴家有亲,靖边侯花石将独女许配给吴家的长房嫡子,也就是吴老二曾见过的吴仁敌了。 花宜人道:“正是小女子,吴公子既然和可儿妹子认识,就千万别见外,在这里好好养伤就是。” 吴老二点头道:“那就多谢花小姐了,不知在下昏睡了多久?” “吴公子睡了一天多了,是不是饿了?我叫下人送点吃的来。” 吴老二暗道了一声“聪明!”感激的点点头道了句多谢。 花宜人款款转身走出房间,夏可可却搬了张椅子坐在吴老二旁边,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道:“怎么回事啊你?昨天都吓死我了,满头满脸的血,就那么噗通的跳到人家旁边。” 吴老二一头的黑线,自己昨天虽然因伤势过重,内力消耗过多导致头脑昏昏沉沉的,可自己清楚的记着自己是跳到了有布幔围绕的湖水中。眼前的小姑娘也太单纯了吧,难道是想提醒我曾经和她共浴过吗? 夏可可见吴老二沉吟不语,娇哼道:“怎么?你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我啊,我会给你保密的。” “额、”吴老二当时就蒙了,如果真是不可告人的话,那么小美妞你难道不是人么?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吴老二对这个穿着淡绿花衫长裙的小姑娘还是满有好感的,毕竟长的可爱的萝莉谁都喜欢。 “额、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但是我只说给你听,就是被一女的追杀有点丢脸,不太好意思说而已。” “哼!女人怎么了?谁说女子就不如男了,你这话要是让宜人姐姐听到小心不给你饭吃哦。” “哦哦,你不会告诉她的是不是?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吴老二就像哄小孩一样,不过前世他还真没怎么哄过女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泡妞。 不过明显的我们的夏可可小妹妹不吃他这套。 “哼,我年龄是没有你大,可我也不是小孩子。拜托你能不能不像哄三岁小孩子一样和我说话啊?” “额、”吴老二很尴尬,就好像怪蜀黍被小萝莉揭穿谎言一样。“呵呵,其实我刚才是在想...” 见夏可可集中精神,聚精会神的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吴老二就憋住笑道:“我刚才是在想,不知昨天你有没有穿衣服。啊哈哈哈...” “啊,要死了你!”夏可可终究是小女孩,哪受的了这个,当即脸色通红的推翻了椅子转身跑了出去,临出门还咣当一声将门摔上。远远的看见花宜人带着下人过来给吴老二送饭,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没理会一脸古怪的花宜人。 吴老二尴尬了,自己前世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太少,貌似自己刚才确实有点过分了哈,怎么就不能再含蓄点呢。自己见夏可可不拿自己当外人,自己也觉得好像和夏可可认识了很久似的,完全没有陌生感,难道是自己自来熟的属性发作了?这才把人家女孩子吓跑了?唉,果然是‘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啊,什么?你说我不是男孩是男人?自己现在还是处男,才十八岁,当然是男孩了。 花宜人一进门就看见吴老二坐在床上,脸上古里古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联系到夏可可慌里慌张的跑了,心中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嘴角挂上一撇迷人的笑。 “吴公子好心情,居然还有力气调戏我可儿妹子。” “呵呵,花小姐说笑了,在下哪有那个胆子。”吴老二看到花宜人嘴角的笑意忙解释道,“是在下刚才说错话,惹恼了夏姑娘。” 花宜人给了吴老二一个‘不用解释,我懂’的眼神道:“行了,听可儿妹子说你的事,可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和我说话就不要太客气了。这里是清早剩下的粥,让人给你热了一下,别见怪。” 吴老二点点头道:“行,那我可不客气了,花小姐自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花宜人点头道:“好,那你慢慢吃,吃完放在一边就好了,我去看看可儿。”随即示意拿着食盒的小丫鬟将食盒里面的饭菜摆到桌子上,向吴老二招呼了声便转身走了。 吴老二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一边慢慢的吃,一边想些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赵王白歧和赵珺到底有没有逃脱刺客的追杀,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想想自己还真是失败,前世堂堂的h市**话事人,在这个世界居然啥也不是。当个保镖头头吧,搞得现在不知道雇主生死,练个武功吧,被人接二连三的打到爆种又逃命。这要不是侥幸遇到这两个丫头出来玩,还带着这么多卫兵,估计自己这会尸体都喂鱼了。现在虽然没死,但还不知道回去之后自己会咋样呢,估计惩罚啥的是少不了的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吴老二觉得剩下的一切都好说。 “唉,失败啊!” 默默地咽下最后一口粥,吴老二无奈的叹气。饭菜很可口,粥虽然是剩的,但饿了这么久的吴老二却是觉得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美味的粥了,尤其是里面还加了肉糜。一碟酸黄瓜,酸脆可口,一碟腌野菜,清爽味美。但奇怪的是这世界为什么会有黄瓜?这里应该会有黄瓜吗? 最让吴老二不满意的是分量太少了,只有一小碗粥,黄瓜和野菜也只有小小的一碟。别说是像饿死鬼投胎的自己了,就是夏可可估计也吃不饱吧,女人可真小气。 说夏可可,夏可可就到。吴老二刚放下碗筷,一步一步的蹭回床边,就听见开门声。回头一看是夏可可,吴老二无声的咧嘴一笑。 夏可可看见吴老二咧嘴,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咧了一下嘴角,这个人真是有病。可是自己怎么办呢?他昨天跳进自己洗澡的帷幔里面是好多人都看见的,即使宜人姐姐不会说出去,可还有那么多的卫兵呢。即使那些卫兵都是宜人姐姐家的家将,可她也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吧?自己怎么办呢?这事情要是让父亲知道了,非得打死自己不可。 要是别人家的女儿其实未必会这么纠结,但她夏可可不行。她再怎么古灵精怪不遵礼法,她也是夏时的女儿。夏时是正经的儒家子弟,最是古板不过了,怎会任凭女儿和别的男子同帷而浴呢?好点的结果就是让自家女儿嫁给那个男人,要是糟糕点的话,没准就... 想到这里夏可可一脸委屈的看着吴老二,心中难受的不行,都是这个死太监,往哪里跑不好,偏偏要跳到自己洗澡的帷幔中,这下自己可怎么办。 吴老二呆呆的看着夏可可的眼睛,只见两行清泪自那可爱的大眼睛而下,顺着清纯的面庞滚落到雪白的玉颈之中。吴老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那会的话伤害到小姑娘了,忙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道歉好不好?真不好意思啊,我口无遮拦的,夏小姐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哪知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夏可可那眼泪呦,一双一对的成了断线的珍珠。 吴老二可真是慌了,自己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前世今生的,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一着急就容易失去分寸,吴老二见夏可可这样子,忽然间脱口而出,“你别哭别哭,要不我脱光了让你看好不好!” 吴老二此话一出口,自己就呆住了,脑子中一片空白,接着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时愣在当地不能言语。 夏可可也被吴老二的话惊住了,眼泪还没止住,睁着大大的一双眼睛,忽闪了两下,下意识的重复了句“你也脱光了让我看?” 此时吴老二尚未回复理智,接口道:“好啊。” 好啊...好啊... 于是,两人一在床边,一在门口,一起石化于此间。 第三十六章 春心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究还是吴老二最先活了过来。慢慢的扶着床坐下,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就能说出那么二的话呢。两世为人将要七十岁的的人了,怎么还像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难道真是十八年华春心动,骚动了少年的心?吴老二看了看‘尤挂珍珠泪两双’的夏可可,心中转动着自己的念头。或许自己真该娶老婆了。 吴老二才不会想什么娶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不可以之类的,也不会神经病似的觉得自己摧残幼苗。即使是现代社会,虽然没有十四五就结婚的女孩,但年龄更小的就滚过床单的简直数不胜数,十二岁生孩子都有呢,哪里来的那么多道德观念?何况在这个世界,跟在中国古代几乎没有两样,十四五的小女孩结婚生子再正常不过了。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孩,吴老二非常动心。对于这个世界的女性虽然接触不多,只有寥寥的几次,但吴老二还是非常欣赏这里的女子的。没有唐朝女子的豪放,也没有明朝后女子的那么多教条,更没有现代社会女孩们的虚荣等,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女孩们都是纯天然的,未经任何化学添加成分,非后天加工而成。 “是时候结束本都指挥使的梦遗生涯了!”吴老二在心里念叨了一句,随后对仍然站在门口的夏可可道:“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最近受伤较多,尤其是脑袋,大概有点撞得浑浑噩噩的。” 见夏可可依然定定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耳朵,吴老二无奈的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咱先找个理由把你父亲那关过了。等我回去之后尽快找人前去府上提亲。我之前一直在宫里任事,对人心了解不多,但自打见过姑娘之后就一直觉得姑娘的脾性很是跟我合得来。刚才的话虽是浑话,但也未尝不是我内心深处的真情告白,还请可儿你给我这个机会。” 无耻的吴老二,想脱衣服给人小姑娘看难道就是真情告白?还内心深处的...这也就是古代的女子吃这一套,这要放到现代,绝对被打脸!你一宦官出身的寒门素户,没房没车,没钱没权的,别说你没看着,就是真让你看了裸、体又怎么了,无非嘀咕一句‘就当救济单身狗了’就过去了。还能哭的泪汪汪的?难道不怕花了脸上的妆吗?化妆品好贵的好不好! 夏可可是听到了吴老二的话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要人家怎么回答你的话嘛!即使自己心里也对吴老二不乏好感,或者说是新奇感,但要这样一个女孩子直接点头答应还是有点羞人答答的不是。 看着吴老二那如星辰浩海一般的深沉眸子,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气质,夏可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眨了两下眼睛,吸溜一下大鼻涕,用手擦了擦眼泪才开口,“你想的美,养你的伤吧!”说着转身离去,开门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瞪了吴老二一眼。 吴老二嘿嘿一笑,即使再怎么对男女感情之类的不懂,也知道这小妮子对自己有点意思,《还珠格格》可不是白看的。 “嘿嘿,有点意思哈!有点意思...” 赚钱、娶媳妇儿儿、事业——这本来是吴老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给自己定下的几个目标。如今大房子有了,还是自带花园的别墅,钱也不算少,而且只会越来越多,现在马上就要有媳妇儿儿了,你就别提这厮心里有多乐了。 至于事业,这个就真不好说了。一般人年纪轻轻就做到外六品的一地锦衣卫都指挥使,四品下的王府大总管,怎么说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即使再想往上升,也没什么可能了,只能是拼年龄了。再说了,锦衣卫东厂话事人是四品上的职位,算是太监最高的品级之一了,吴老二要想坐上那个位置,怎么也得五十左右的,短时间内就不要想了。 按理说,吴老二的事业上已经是非常成功了,但他却不满足,或者说是不认为自己成功。无他,得来太轻易尔。 对于一个前世辛苦拼搏才有了一片天的吴老二来说,今生的种种就像是引火做饭一样自然而然,完全没难度。自打进了宫就被选入典藏司,拜师后就成为下一任典藏司总管的候选人,即使选择和赵王出宫,这职司也是一点不低。太没有难度了,太容易得手的东西就是让人没成就感。 也许吴老二从进宫开始就和人勾心斗角的上演十几年的‘宫斗大戏’,出宫后又开始尔虞我诈的政争生涯,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经历过n多的生死局面才有的今天的地位的话,那么不管是吴老二还是吴三桂,都会异常的满足,只想着好好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想着再去没事找事。 没办法,大多数官二代之类的就是这么无聊,就是这么任性。当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平常人哪怕努力一生都不能达到的地位之后,就开始空虚了,没有目标了。那怎么办呢?玩呗,疯呗,作呗,吸引世人目光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呗。 当然还有许多不是这样的纨绔们能比的,比如吴老二。 在这个世界上,吴老二就算是标准的官二代了,也到了空虚而可以任性的时候了。但他却不满足这轻易得来的一切,还想着再折腾折腾。 开连锁酒楼是一点,虽然连锁酒楼的利润算是王府的,但毕竟是吴老二的努力,有成就感在其中的。其次就是吴老二打算制订大业城的**格局与规矩,这算是他的老本行了,而有王府做靠山,又有锦衣卫的职司在身,做到这点也不是很难。那么,还应该做点什么呢? 吴老二也不知道了,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养好伤,尽快回大业城去,看看事情究竟怎么样了,若是赵王或者赵珺有一人出事的话,自己或者就要亡命天涯了,还谈什么事业之类的。 。。。。。。。。。。。。。。。。。 “可儿妹妹...可儿妹妹...快点告诉我嘛,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这里是花府别院的一处凉亭,花宜人在这里找到了发呆的夏可可。见夏可可双眼通红,双手托腮,还不时的发出会心的微笑,有时还会皱皱眉头。花宜人心里就像是被猫儿挠了一样,可奈何夏可可这小丫头的嘴却紧的很,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 “你要是不告诉我他都说了什么,我也不告诉你刚才我去他房间他都说了什么。” 夏可可扭头瞅了一眼花宜人,见她那副抓心挠肝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的乐了,“干嘛啊宜人姐,你还是帮我想想回去怎么应付我爹爹吧,我可不想被他打死。” “那你得先告诉,那个吴三桂都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花宜人不依不饶的问道,女人啊,你要是不能让她的好奇心得到满足,甚至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夏可可白了花宜人一眼道:“那个大笨蛋还能说什么,说的都是没用的,还不是要过我爹爹那关。” 花宜人冰雪聪明的,本来就猜了个大概,只是不知道具体言语而已,现在一经夏可可自己证实,更是什么都明白了。她慢慢坐在夏可可的对面,盯着夏可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可儿,姐姐从来都是拿你当亲妹子的,有些话姐姐要对你说。” 夏可可见花宜人郑重的样子,也收起了玩闹之心,“宜人姐你说啊,可儿也一直都当你是亲姐姐呢,你的话可儿一定会听的。” 花宜人沉吟了一下才道:“可儿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善良最可人的,也是最没心机的小妹妹。你可要想好了,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吴三桂?或许你不在乎他的出身,可你又了解他多少呢?他会不会对你好?会不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万一婚后他对你不好怎么办?就像王二丫似的,没成婚的时候高完对他什么样,成婚之后呢?小妾是一个接一个的进门,就因为二丫没能给他生个儿子。所以姐姐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考虑,再多了解他一些再谈其他的。况且以他的出身,想必伯父也不会同意你和他的事吧?” 花宜人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见得是发自肺腑的。夏可可握住花宜人的双手,也缓缓的,以自己一贯的调皮语气道:“我都知道的宜人姐。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或者只会满嘴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我不喜欢我爹那样性子的人,我会憋疯的。他这个人看着还可以,我感觉不像那种会打老婆的人。至于找其他女人...哼,男人三妻四妾的,我是管不了,但也休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何况你可儿妹妹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人家呢,是不是宜人姐?” 夏可可不是傻瓜,更不是花痴。一见钟情这种事又怎么会是她这种活泼爱玩闹的人能相信的?夏可可选择吴老二的原因就在于不喜欢她爹给她安排未来的夫婿。如果是书呆子还好点,万一像自己大姐似的,要嫁给一个比自己爹年纪还大的老头子可怎么办?自己才十五岁啊,和那种老头子有什么说的?岂不是要憋闷死自己? “可儿最聪明了,果然什么都想到了,不过姐姐劝你最好再等等,万一遇到个更合你心思的呢?” 夏可可放开花宜人的手,站起来烦躁的道:“唉,不着急不行啊,我娘对我说前几日百草书院的张先生托人来问我的生辰八字了,暗中透话想要为他家的二儿子保媒,只是我爹爹还没同意而已。张先生家的二儿子张百忍长得跟傻丫似的,听说胆小的很,除了背书什么都不会,而且那么大个人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听他爹娘的话。爹要是答应了的话,我这辈子岂不是都完了。所以还是找个不那么闷的嫁了吧,最起码听简家姐姐说,这个吴三桂不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何况...何况...他又跑进我的帷子里面,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花宜人无声的笑了笑,暗道这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的,其实不过是年纪太小,太贪玩了,不太了解大人的世界。成了婚之后哪里还有这么潇洒啊,还能整天想着玩闹?光是柴米油盐的事就能让你焦头烂额。 但话已至此,花宜人也不好说太多,只好道:“好啦好啦,成了婚遭了罪,可不许来跟我抱怨啊!” 夏可可娇笑道:“不会的了宜人姐,他要是敢对我不好,哼哼,我就给他切了!” “咯咯,疯丫头,什么都敢说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花宜人自去厨房,夏可可却要去找吴老二商量细节。 于是,在白玉国京城神都不远的花府别院小凉亭里面,在吴老二、吴老二的父母兄嫂及吴老二的未来岳父岳母大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未来的大太监吴三桂的夫人,热辣出炉! 第三十七章 我又不是太监 “额、我不是很明白啊,咱俩这样算是私定终身吧?” 当夏可可进房间和吴老二说了自己的打算之后,吴老二不安的问道。 夏可可眨巴眨巴可爱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回道:“按理说不算哦,我们两个只是在商量而已,具体的还要你家去人到我家求亲呢,我爹爹答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 “好,那就是你觉得我这人还不错,看上我了是吧?” “你...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不许欺侮人家。” 吴老二是真不知道现在的夏可可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家大人还没同意呢,即使现代灵魂的影响很强大,他也知道在古代父母的话是多么重要。你先背着你父母在这和我达成攻守同盟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你背叛了你父母啊?这可不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私定终身,要是没有父母的同意,即使两个人滚了床单,怀了孩子,也不能在一起的吧?世人的眼光姑且不论,难道你就真的可以不要父母,不要家了么? 吴老二挠挠鼻子,“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得怎么打动你爹的芳心呢?” “喂!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夫人,我是真怕我对付不了岳父大人,想请夫人提点一二。” 夏可可窘迫的瞪了吴老二一眼,想想不解气,又狠狠的在吴老二身上打了两下才恨恨的道:“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啊,人家是女孩子啊,会害羞好不好!”说着说着夏可可眼泪就下来了,“人家不顾世俗伦理,在这里和你讨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外面说不定怎么说人家呢。你以为我想这样?可是已经被你看到了怎么办?你要是欺负我,我、我...” 夏可可被气的不轻,吴老二一看,自己这是真过分了,没能了解夏可可心中的委屈。关键是自己经验不足啊,不知道哪里才是底线。 想了想,吴老二站起来用手擦掉夏可可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对不起啊可儿,我是真不太懂这些,以后再不会的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父亲那里我来想办法解决好不好,不要哭了,我的心都痛了。” 不能说吴老二无耻,这真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子,表现的和前世的浮躁的女孩差不多,上赶子的事也觉得很正常。可内心里又再正统不过了,也许几句过分的话都能伤了她的心,想必许多夫妻间的床上不要脸的情话,她都会认为你拿她当青楼女子。而夏可可这样的女孩现在也正是一切矛盾的结合体,一方面认为自己长大了,许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一方面其实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做起事来往往什么都不顾。她可以因为不喜欢父母安排的成婚对象而私自找个自己认为还可以的人定下口头婚约,也可以因为世俗的礼法而强迫自己不得不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 在古代,爱情神马的咱就不要想了,琴瑟和谐、相敬如宾,这才是夫妻王道。不要把历史套进电视电影等作品中去,好多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当吴老二的手碰触到夏可可的脸的时候,夏可可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动,默默的接受了吴老二的亲昵举动。只是哽咽着道:“为什么我感觉一切都这么难啊,明明不想这么早成婚的,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说着粉拳不断打在吴老二的身上。 或许是头一次感觉到爱情的存在,又或许是真的对眼前的萝莉疼惜无比,吴老二只是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夏可可的脸蛋,“我知道,我知道,都怪我。别哭了,我会对你好的,一定会。” 吴老二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哄得眼前的女孩子破涕为笑,他太年轻,级别太低,还没有学会这项技能。 “可儿,明天我就出发,先回家向爹娘禀明此事,然后去神都让大哥大嫂想办法先向你父亲透透话。待我回大业城安排一下,马上回来提亲。”或许是夏可可的举动勾起吴老二不知哪一段的回忆,吴老二斩钉截铁的道:“我说娶你,你就只能是我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惜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么一句气势凛然的话,一般都是用在有强大武力的人对于某些敌人宣誓的台词,可惜被吴老二用在了这里。而且这厮一边说一只手还暗暗地搂上了小萝莉那柔软的腰肢。 夏可可感觉到吴老二的决心,慢慢的停止了哽咽,毕竟是少女心性,推开吴老二搂着自己腰的手,退后一步道:“你是赵王府大总管,难道不忙的么?还能说回来就回来?” 一句话提醒了吴老二,也不知是他强大的第六感还是本身就没心没肺的缘故,早就把赵王死活这事忘脑后了,或许是他下意识的认为赵王和赵珺不会有事吧。 吴老二一拍大腿,“哎呦,你不提我都忘了,还不知道赵王和赵城主有没有事呢!这要是他俩出点什么事,你可就得和我浪迹天涯了。” 夏可可被吴老二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什么啊什么啊,你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吴老二扶着夏可可坐在椅子上,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夏可可在一边好似听故事似的,连连娇呼。这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还不时的问候下吴老二,以示自己的关心。 最后吴老二道:“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了,还不知道赵王二人有没有出事呢。” “傻瓜,当然不会出事了,这里是花府的别院要是赵王出事了早就有花府的家丁来告诉宜人姐姐了。不过要是那个城主出事,可就不一定了。” 吴老二听罢夏可可的话心下大定,这就是自己经验不足的地方了,一直都以为即使赵王出事,这边也不会知道的,其实那么大的事,花府又怎么会不告诉自己家大小姐一声,好别犯什么忌讳呢。又一想,既然赵王都没出事,那赵珺出事的几率真就是小之又小了,刺客虽说要刺杀赵珺,可谁都知道赵王才更有政治价值不是。他们两个又在一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当不会杀一个留一个。 去了一块心头病,和夏可可的事自己又拿定了主意,吴老二心头顿时轻松了不少,偷偷拿起夏可可的手,贱贱的道:“那既然这样,可儿你就等着我去提亲然后娶你过门吧。” 一把抽回被吴老二握着的手,夏可可娇哼一声道:“还不一定呢,少跟本姑娘动手动脚的,哼,说不定本姑娘哪天改变主意不要你了呢。” “哈、哈、哈,我吴三桂既然话已出口,就是满天神佛都休想拉住我,你一小小女孩何敢大言不惭,且等本大人将你拿下!” “哼,不要脸,被个女刺客追的从大业城跑到京城近郊,三百多里路呢,还敢胡吹大气的。你呀真是没出息,不是说是什么大内十大高手之一吗,怎么连几个刺客都打不过啊?” 吴老二大囧,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也是没办法的,在宫中的时候大家切磋都不会下死手的,没什么实际打斗的经验。头一次就是对付这么多人,而且个个功夫都不差,我能不死也是命大了。”顿了顿吴老二有所思的道:“而且我觉得那个女刺客有问题,她,她好似对我的功夫很了解,和我交手时处处扬长避虚,弄得我很难招架。而且此女一直蒙着面,这很不正常。按理说她是黑玉国的,我又从小长在宫里,而且她既然是黑玉国的刺客,还怕人认出来么?难道、难道她一直是黑玉国在我国的卧底?还是她本来就是白玉国的人呢?” 吴老二这一番话本来只是在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此时身在安全之地,心底清明,因此似自言自语似的,就把这些疑问说了出来。 “而且他们这次的计划很不靠谱,要是我带着赵王和赵珺走小白山那条路,她们三人岂不是白埋伏在那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说不通啊...” 夏可可见吴老二脸色凝重,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轻声的道:“不知道就别想了,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伤还没好,还是好好歇着吧,我去厨房给你拿晚饭。” 吴老二一听笑着点点头,“多拿点,咱俩一起吃吧。” 夏可可望着吴老二的眼睛,连红了红,没说话就出去了。 。。。。。。。。。 “表小姐吃饭了。”将提在手上的食盒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老者恭敬的站在一边。 望着须发皆已半白的老者,李春歌叹了口气道:“童伯伯,都说过多少回了,叫我春歌就好,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小女子,您何必和我这么客气呢。” “咳咳,不一样的表小姐。大小姐当年对我有恩,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后来你出去学艺,大小姐又不幸去世。可你始终是我心中那个调皮可爱,抓着老头子我胡子不放的表小姐。” 李春歌皱眉问童老:“童伯伯,这么多年了,难道就真的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么?你说过的,我娘即使是临死前也对他念念不忘的,我却是连我娘长什么样也快忘记了。” 童老无奈的皱眉道:“大小姐当年去过哪里谁都不知道,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此那个人是谁李府上下无人得知。但老爷当年,也就是你舅舅猜测,那个男人,身份也许不一般,而又不能和大小姐在一起,否则不会不来提亲的。让大小姐一个人背负骂名十几年,这样的人一点担当也没有,在我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老爷却不这么认为,老爷说如果是毫无优点的男人,怎会夺得大小姐的芳心,即使自己甘受指责,也要隐瞒他的身份。” 回忆起当年的事,童老也是唏嘘不已。当年的李府大小姐身份何等尊崇,长相更是天香国色,谁知一天因和家人吵架而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再回来时却是肚子里有了孩子。李家怎会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存在,非逼着大小姐说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奈何大小姐也是脾气倔强之人,咬死了就是不开口,无论怎样劝、怎样逼迫都不说。当时大小姐的父亲也是李家的嫡系所出,在问不出孩子父亲的情况下要求大小姐将孩子打掉,这更如要了大小姐的命了一般,说即使是死,也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气的老爷差点一病不起,下令家将要强行将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最后还是现在的老爷,大小姐的弟弟,将大小姐藏在一处自己私人的房产中,才躲过了这劫。 可惜大小姐命不好,在孩子六岁被带走学艺那年,兴许是太想孩子,也或许是做下过什么病,只在床上躺了几天就撒手人寰,连自己骨肉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且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口中还念叨着一首男子写给女子的定情诗。当时大小姐回光返照,这首诗却是念的清晰无比,至今想来还让人恨恨不已。 表小姐成了父母皆无的孤儿,虽然有外公舅舅的,但没有父母的小女孩,又是不名誉出生的,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待遇。因此她才说自己是寄人篱下,而一到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表小姐就会叫了自己来,问起这件事,就好似这件事能让她心情愉悦似的。童老认为这是病,得治。 慢慢收起心中这些念头,童老对李春歌道:“春歌啊,这些事都放下吧,你还年轻,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在心中装满仇恨。” 李春歌呵呵笑道:“童伯伯,只有这时候你才会叫我春歌,为什么呢?” “老头子也不知道啊,就像不知道表小姐你为什么一不开心就问起这件事一样。” 李春歌点点头,慢慢咽下口中的菜,抬头对童老道:“这次任务没完成。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会给我这种任务,怎么说我也是白玉帝国的人。让我去杀自己国家的一个城主,呵、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想的。” 童老眼神一凝,随即恢复正常,随意的道:“那些上位者的事,又有几个人能说清楚了。不过表小姐你以后不可再有这种想法,如果让人知道了去,就是老爷那里也不好为你说话啊。” “哈哈哈,”李春歌一阵大笑,“我那个舅舅啊,就是太过软弱了。”见童老脸色郁郁的看着她,随即改口道:“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不说他了还不行么童伯伯。” 童老见表小姐和他撒娇,也是笑了,“其实老爷也很是不容易的,只可惜我这个老家伙没用,不能帮他分担一二,少爷又...唉...这次的事也...” 最后一句童老没说出口,李春歌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哼了一声道:“可别提我那个表弟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公子哥。对了童伯伯,再让人去查查那个吴三桂的事情。” 童老闻言捋着胡子笑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先放一放吧,本来我就是不同意让你去的。你却不听老头子的话。那个小太监底子干净简单的很,再查他就没必要了,就这样吧,不要在旁生枝节了。” “我倒是没想着再生点什么事出来,只是那死太监居然这么辣手,杀了那么多人。虽然我不喜欢这次的任务,虽然我也恨不得黑玉国那些家伙死光光,但怎么说也是我这次任务的同伴,就这么让个太监杀死了,我这心里就是过不去。何况,那郭概如此豪杰人物,死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山林之中,居然连个全尸都没剩下,让人惋惜不已。” 李春歌恨恨的说着,好似跟吴老二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老头子我倒觉得那吴三桂没做错什么。”不管李春歌瞪过来的白眼仁,接着说道:“两方对敌,为求杀敌当无所不用其极。何况据表小姐你说那吴三桂拳脚招式不堪一击,只内力较你高些。那他是怎么杀了吕行和郭概这二人的?” 见李春歌陷入沉思,童老继续道:“杀死吕行还可说旁边有人协助,但郭概死时只有他二人在场。那郭概内力深厚又力大无比,更是空明山暗中培养的人物,招式精妙,即使是老头子我,想必也不一定能稳赢了他。可你说他头脸之间伤痕累累,又不是武器所造成的,你说那吴三桂也是如此,因此老头子猜测,有可能是那吴三桂用了什么办法,让两人手脚皆不能动,单单以头部相互撞击。” 童老看李春歌正认真的听自己说话,敛了敛心神继续道:“那郭概天生豪气,绝不会害怕这样的傻瓜式互击。而吴三桂,想必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活命手段,因此二人每一撞皆是不存一点余地的碰撞。而郭概,有可能就是被他撞死的。这小子啊...唉...” 童老最后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李春歌也不知道他叹的是什么气。远在京城郊外的吴老二也没想到再大业城还有这么个人居然将自己杀郭概的过程分析了个差不离。 李春歌想起那个嬉皮笑脸拿着只烤鸡比比划划的家伙,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咬牙道:“死太监,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童老劝道:“算了吧表小姐,他是赵王府的大总管,大业城锦衣卫都指挥使,权力不小,轻易还是不要招惹他,何况他并没做错什么。” 李春歌不依不饶道:“哼!太监都不是好东西!” 童老:“额......” 李春歌忙道:“我没说您童老。” 童老:“额...我知道,我又不是太监...” 李春歌:“......” 第三十八章 再会吴老大 “哇!叔叔你真是太...太...” 这里是白玉国京城神都,吴老大家的书房中。 在听完吴老二讲述的他和夏可可不得不说的故事之后,简三娘子对吴老二的崇拜简直就是如那啥那啥一发不可收拾了。吴老大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弟弟,虽然自己弟弟的婚事有了着落,但有些话,作为哥哥的也不得不说。 “老二你怎可如此!你少年慕艾原也无可厚非,但怎可平白坏人清白?再说你和那夏家姑娘私定婚事此举大违礼数,需知圣人有言道...” “吴老大你有毛病是吧?叔叔当时被人追杀的都昏过去了,哪有什么坏人清白,夏家小姑娘自己本身也中意叔叔,这说明什么啊?”简三娘子最是听不得自己家相公的啰里啰嗦,没等吴老二开口就先抢白一通。此时她满面红光,好像有什么大好事似的,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接着道:“这说明了咱家叔叔魅力惊人啊,才不过见了两次就要以身相许,千百年后这又是一出佳话啊!” 简三娘子接下来说了能有小半个时辰,从吴老二夸到吴老大,再夸到自己的公公婆婆以及吴家的列祖列宗都夸了个遍,最后话题一转,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有这么好,这么优良的血统,那自己儿子能差了?不说全国第一,最起码这京城来说自己儿子应该是头一名吧?整个神都最最具有优良血统的孩子啊,将来的前途已经不在这个星球上了,广阔的宇宙才是他的目标... 吴老二听的哭笑不得,他可没有那么自恋。但一个母亲夸奖他的儿子,你还真不能说有错不是。倒是吴老大先受不了了。 “三娘,休要在胡言乱语了,没的让老二看笑话!” 吴老二心中偷笑,嘴上却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嫂子夸奖我侄儿有错么?吴名有个这么优秀的叔叔,将来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既然是不可限量,那嫂子说的就没错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天死板着张脸,小孩子都会吓哭,你说是不是嫂子?”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简三娘子,吴老二可不管吴老大的脸色。而简三娘子呢,说的正在兴头上,被自己家男人打断了,本来这心里就不舒服,此时小叔子送上门的刀子,哪有不接过来的道理。 简三娘子先用眼角瞥了瞥吴老大,这才回头对吴老二道:“叔叔你是不知道啊,你哥现在可牛气了,动不动就给我们娘俩讲大道理。不就是当个小破官么,没见别人家这样,就你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非得要个什么威严,真真是好笑。如今叔叔好不容易回来了,想和你商量商量提亲的事,你还要再给叔叔上上课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这简三娘子是真不给吴老大面子啊,这直爽的娘们,一番话给吴老大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袖子一顿嘚瑟,吴老二还以为他是脑血栓犯了呢,忙接口道:“嫂子您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怎么能拿豆包不当干粮呢?即使是七品的官也不小了好不好,下面还有八品九品不是...” 说罢吴老二一脸奸笑的望着吴老大,脑血栓算什么,高低再给你加个后遗症不可。 吴老大嘴唇哆嗦着,用手指着二人,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想是不知道到底该先输谁好。 “你...你...你们...我...” “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小事还气这样呢,别跟老娘们是的行不?” 吴老二说出了他经常用来说吴老大而简三娘子想说却从未说过的一句话。 “唉...”吴老大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枉我还是法家弟子,却未能将家人教好,愧甚、愧甚。” 吴老二心中哈哈大笑,嘴上却也不再气他,只是转移话题道:“大哥大嫂,提亲这事就得您二位张罗了,我呢,马上要回大业城,爹娘那里就等大哥回去说一声吧,等有个具体了,我再回家好好向爹娘分说。”想了想又接着道:“既然吃了公家这碗饭,也只能是以公事为重了,唉。” 说罢仰天叹了口气,好似自己真的是为国为民的好公仆一般。 吴老大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无耻程度早就有了免疫,撇撇嘴道:“提亲的事自由我和你嫂子去办,至于爹娘那里,还是等你过阵子,咱们一起回家再说吧。” 喝了口茶,吴老大郑重的对吴老二道:“老二啊,爹娘是乡下人,没读过什么书,懂得也少,但毕竟是咱们爹娘。你既然要提亲,若是不先和爹娘说一声,怕是于理不合,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怕爹娘会伤心啊。” 吴老二不服气,“大哥你提亲的时候问过爹娘没?” 其实不是吴老二不知道孝心,也不是吴老二对这世的父母没有感情。只是前世的记忆势必不能让他全心全意的接受这对父母,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隔阂,不是轻易就能消除的,吴老二也很难想象其他的穿越者们是怎么迅速融入自己新的父母的怀抱的,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是想请教请教。 听了吴老二的话,吴老大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下了头,缓缓的道:“就是因为我当时没有问过父母的意见,所以现下心里还一直有愧。这事我是和你嫂子说过的,爹娘又一直不肯过来京城这边住,所以我和你嫂子总是内心不安。” 简三娘子也道:“是啊叔叔,你哥哥他当年不懂事,做出了让公公婆婆伤心的事。其实你要成婚了,父母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还是和公公婆婆说一声,让老人家也早点高兴高兴。” 其实当年吴老大在京城初有名声,正是年少成名目空一切的时候。眼里除了佩服圣人和师父之外基本不余其子,甚至于觉得父母没读过什么书,在见识上更是不能和自己相比,因此在师父做媒之时并未有禀告父母便答应了下来。其师父左先生是不同意的,执意要吴老大回家禀明父母再说,但当时吴老大正要参加一个各家弟子齐聚的‘论经会’,便忽略了父母。等经会结束之后才回家告诉父母师父保媒的事,当时吴爹吴妈并无一丝芥蒂,反倒是兴高采烈的准备下聘的礼物。吴老大当时并没有多想,却是回京城被左先生并师娘一顿训斥,这才勃然悔悟,却是没有了补救的机会。 吴爹吴妈都是乡下人,也自知没什么见识,得知儿子定亲,而且亲家还是不错的宦门当然高兴。然而他们却连父母应有的权力都没尝到,怎不叫有识之士笑话吴老大目无父母。因此当吴老二也不打算告诉父母的时候,吴老大是没资格强自逼着他回家的,但也少不了语重心长的劝说。再加上简三娘子知道自己丈夫心中的这一根刺,因此也极力劝说这个小叔子,不要走上他哥的老路。 吴老二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自己大概想了一想,也知道自己刚开始想的左了。他与夏可可的婚事,本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否定的,当然夏可可她老爹例外。自己回家只需要走个过场的说一说就能让吴爹吴妈二人心里高兴一些,只是顺手而为之的事,又何乐而不为呢!自己再怎么觉得有隔阂,但毕竟是生养了自己的父母不是。现在对于两位老人家一点回报都没有,自己究竟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说出不回去告诉他们的话的呢? 吴老二点点头,对吴老大两夫妇道:“哥哥嫂嫂教训的是,这事是小弟思虑的不周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婚姻大事怎能不让二位老人家做主呢。如果像大哥一样做,即使娶到大嫂这么一位世上难寻的好婆娘又有什么用,简直是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给师长丢脸啊!” 看着吴老二一本正经的说话,吴老大本来心中还是满有成就感的,可谁知吴老二最后一句居然又讽刺了他一下,气的吴老大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倒是简三娘子知道吴老二是故意在气他哥哥,也在一边捧哏是的吃吃笑着,心道这小叔子真是有意思,有他在俺家当家的这脸总算不在是一块冰了。只是说我是‘世上难寻’,也不知有几分真,这哥俩还都算是有眼光。 吴老大气呼呼的喝了口茶,平复了下心情,自己心里也奇怪了,怎么这小子就有这么一手气人的功夫呢,难道宫里还专门教这个么?难道宫里不是要教宦官怎么去奉承人么? “哼,倒是一张利嘴,就是不知道你差事办的如何。” 一说到这个,吴老二那是信心满满啊,除了这次的刺客事件做的不是那么完美外,其余方面可真是不差啥了。等他回去大业城,连锁酒楼咔咔的就是个起,到时候自己归拢一下账册,剩下就完全可以交给小安子去做了。各种菜,各种药膳、火锅啥的,只要名头打响了,生意还不是滚滚而来吗!至于药材生意,自己只要拿着赵王的亲笔信去谈就好了,剩下运送之类的事也可以交给别人了,比如说周吉什么的。 想到这里吴老二就想笑啊,其实做事也没那么难么。 “大哥这个你就放心吧,在宫里面也不是没学过做生意一类的。虽然教行商的八公公水平不怎么地,可架不住你弟弟我天赋奇才啊。小弟回去之后三月之内就能搞定王府的一切事宜,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到时再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生意,咱老吴家到咱哥俩这里就算是起来了!” 吴老大看着吴老二那眉飞色舞的样心里就不住的打鼓,他这个弟弟可不是啥省心的主,别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没准到时候就整出点啥幺蛾子出来。只是也不好就打消他的积极性,只好小心的劝勉道:“老二你行事还是要谨慎,切切不可盲目自大,做一切事都要审慎再三。如今你也算是半个官场的人了,千万不可留人以把柄。” 对这话吴老二是听不进去的,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开连锁酒楼这事又不需要亲自筹谋,只需给个大概的方向,自有人会去尽量做到完善。无非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这个队吴老二来说真没有难度。 “大哥你就是雌性激素分泌过多,有些时候太过小心谨慎了,这点啊,你连我嫂子都不如。” 吴老二极其大气的挥着手,就像公司董事长教训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业务员似的,而旁边还有业务助理在一边帮腔,“就是就是,这点小事叔叔还能办不好,收起你的小心吧,这辈子要是能给老娘弄个诰命,老娘就心满意足了。” 简三娘子也是被吴老二说的热血沸腾的,完全不顾《女训》、《女诫》的教诲,一口一个老娘的,气的吴老大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兄弟就来气,差点一口血没憋住,得回有茶水压了下去。 说说闹闹的又过去了一会,吴老二深感时间不够用,于是连饭都没吃就告辞了吴老大夫妻两个,骑着在花宜人那里借来的马,兜里还揣着在吴老大那讹来的二十来枚金币,启程回三门县去也。 第三十九章 再见刘瑾、海大富以及吴氏嘴炮 吴老二没能回三门县,至少今晚还得在京城住一夜。东厂的话事人刘瑾派了人叫吴老二过去说话。 依然是上次来的大厅,刘瑾依然高高的坐在主位上。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刘瑾一人接见的吴老二,吴老二许久未见的海大富也赫然在列。 “属下见过督公!”吴老二进得厅来先是抱拳向刘瑾行了一礼,随后转向海大富,亲切的道:“师父,弟子可好久没见您了,一直没能去给您老请安。” 海大富脸上挂着笑,向吴老二点了点头,“你这小子一跑出宫就不见人影,这次要不是督公派人找你,恐怕你都不会想起来为师。” 吴老二尴尬的道:“哪会呢师父,弟子就是再不孝,等在家回来也是要去向您老人家问安的。”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着实汗了一个,自己自打出宫确实把海大富忘到脑后去了,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一点?以前在宫中时候只听说海大富要调出宫,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在东厂衙门见到他。 白玉国的宦官是可以成亲的,也可以在京中置办产业之类的。海大富也有他自己的家,吴老二却一直没有问过他家在哪里,想想在宫中时候海大富的悉心教导,吴老二这时却是惭愧的脸都红了。还是上面的刘瑾开口,这才给他解了围。 “好了,知道你师徒二人有话要说,不过还是等咱家说完你们师徒再叙旧吧。”刘瑾轻轻的抖了一下茶杯,将漂浮杯中的茶叶倒出去,这才又不紧不慢的开口,“小桂子你在大业城的事我们都收到消息了,黑玉国的人当真是嚣张的紧。这件事你安排的不甚妥当,也幸好赵王和城主赵珺二人没出什么差错,否则你这一生算是到头了。” 吴老二闻言心里先就松了口气,自己一直都担着心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虽说自己心大,但也得为小命着想不是。至于一些小小的惩罚,那自己必须笑纳。 海大富也数落着道:“小桂子你此次的安排却是落了下乘,有那么多先手可以准备,却闹得被人追杀几百里,若不是有督公在这里担着,赵王又在圣上那里给你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你这次就说不好被贬去哪里了。” 吴老二忙起身向刘瑾道谢,“属下多谢督公担待,日后属下定好好办事,定不让督公失望。” 吴老二心知这事上海大富也应该是帮自己说了话的,只不过他和海大富是师徒关系,些许感谢的话也就不放在嘴边了,心照就好。 刘瑾摇了摇手,叹口气道:“你这还是好的,毕竟对付的都是空明山的人,有点挫折也是应该的。前两年有个小子去河内办差,不知道惹到谁了,被人半夜割了脑袋,可成了世间的笑话。我锦衣卫涉江湖事,一般人也不敢得罪了咱们,有过节的太多,却现在还没找到凶手,最可气的是连人头都没找到。” 吴老二知道这事,他在大业城没事翻看锦衣卫的文牍看到过这件案子。作案手法干净利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当时叫做马文山的锦衣卫人员带人去河内查一起拐卖妇女的案子,因为拐卖妇女影响太恶劣,而中间似乎有江湖豪客的影子,当地衙门无能为力,向上申请了刑部和东厂协助。刑部办案人员觉得这种事吃力不讨好,遂全权交给了东厂。当时马文山只不过是去打前站的小卒子,却不知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被人悄无声息的就做掉了。刘瑾大怒,派出去三位执事级的大佬,就要看看是谁敢在老虎口中拔牙,然而却并没什么卵用,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找到,使这件案子成了近几年来的十大悬案之一。 不过吴老二却并没在意这件事,他现在的心神全在刘瑾口中‘空明山’上。 “督公刚才说空明山?” 刘瑾和海大富都点点头,刘瑾摆摆手示意海大富来说。只听海大富道:“是的,前几日就有指挥使段天豹发来文函,说三十几名刺客左臂皆有纹身刺青,疑是空明山的人。这边咱家亲自走了一遭去看看,确实可疑,虽说不是空明山固有的图案,但位置及药水皆如出一辙。再加上他们黑玉国刺客的身份,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吴老二无语,空明山他是知道的,以前在宫中海大富就给他讲过,说是世间高手最多的地方便是黑玉国的空明山。许多黑玉国的各家派子弟学问未必到家,但都有不错的武学天赋,练了一身的高深武功。这样的人在官场是走不通的,即使军队里也少有这样人存身的地方,盖因这帮人个个桀骜不驯,除了师门长辈向不服人。而朝廷却不想这样的家伙到江湖上无所事事,一帮子学派出来的家伙,多少有些人脉,万一犯点什么事就不好办了。于是由儒家出头,笼络各家派的这种弟子在空明山上群聚议事。最后商定朝廷出资修建山门住处,这帮高手从此在山上常住,专研武学,而黑玉国朝廷时不时的派人去学。或是刑部的捕快,或是守城的兵丁,甚至连军队都派人去学技击之术。后来更有各大家派于学问上无所建树的子弟或是平民去山上拜师学艺,由于山上多教武艺,又系统的培养弟子的敬畏之心,因此学成之后基本都能在军队或各大家派有个位置。由于空明山名头大,多有江湖宵小冒名作案,也就养成了空明山弟子分门别类的在左臂用特殊材料刺黑色盾牌或利剑的图案。 在吴老二看来,空明山就是门派的最早雏形。这个门派不是儒家道家等研究学问,以济世或体天心为本的门派,而是如前世少林武当华山等专门教人武功的门派。这种地方多出高手不足为奇,甚至吴老二觉得空明山随便派出几个师父级的人物,那这次事情就没自己逃命的份了。 吴老二挠头问道:“这空明山,以前只听师父说过出了不少的军中将领,刺杀这种事一般他们都是不屑为之的吧?” 海大富点点头道:“不错,以前空明山上那批老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当家说话的应该都是和咱家年纪差不多的。这帮人最是固执,大多都是在各大家派当过教头之类的,很少有在军队效力之后又回去的。因在各大家派不受重视,因此心里不服,教导弟子也越加用心。但却都是比较光明磊落之辈,绝不肯以刺客伤人,他们向以江湖人自居,讲究的是正面相搏,是以叫人想不通。” 说的口干,在吴老二疑惑的眼神中先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接着道:“但这三十几名刺客左臂上的刺青绝对是空明山上的药水。以前有过锦衣卫和空明山弟子在我境内交手,获胜之后特意研究过他们的刺青。只见过盾牌和利剑两种,而且用的药水比较特殊,平时是黑色的刺青,沁水却变成透明之色,但肉眼却又能看的很清楚。即使是我东厂,也不能调配的出这样的药水,沁水可变成血色、蓝色等,却绝没有能变得透明的。而且这次什么狼头、匕首、毒蛇的杂七杂八的图案都有,让人琢磨不透。” 吴老二挠挠头,在这种事上就像小学生一样,难有什么好的建议,因此只听不说。 坐那半天好像睡着了似的刘瑾此刻却悠悠的接口道:“应是空明山的人无疑,只不过可能那山上又多了个什么人物,专门为黑玉国或各大家派、世家培养这种刺客。毕竟有用得到刺客的地方,咱们东厂虽没有这样的职责,但那些世家豪门却绝不缺刺客杀手用。这次是暗骑那边消息送的及时,要不然你看小桂子这次能讨了好去?” 确实,吴老二自己也庆幸不已。以前黑玉国很少搞什么刺杀活动,即使有,那也是最多三四个人的刺杀,哪像这回,好家伙,都快尼玛成了小型军队了。吴老二敢保证,同样规模的军队士兵,在同等条件下,绝对做不到那三十几名刺客的效果。 想到这吴老二开口询问道:“就是不知空明山上类似这样的刺客有多少,否则多来几次刺杀的话,谁都防不住。这次属下能指挥的士兵和锦衣卫、江湖人等少说也得六百人,却被刺客借着百姓的掩护杀了个落花流水。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可以用,他们要刺杀谁只需计划得当,基本没有不成的道理。” 顿了顿吴老二又将心中的疑惑道出,“而且这次刺杀属下觉得刺客的计划漏洞太多了,为什么是重阳节那天?难道就是因为那天人多,可以给他们打掩护?如果刺客们再潜伏两天,属下绝对没可能拦得住他们。而且回城的路上若不是属下非得带着赵王两人走小路,而是先去小白山的话,那郭概三人哪里还有刺杀的机会?” 这个问题萦绕了吴老二好多天,始终没能有个答案。如今有这两个老狐狸精在此,吴老二赶忙把问题问了出来。 刘瑾摸了摸下巴摇摇头道:“此中谜题非我等所能决,或许...”说着又摇了摇头,也不知他说的或许是或许什么。想了想终于又开口道:“先这样吧,小桂子你回去之后好好思量下以后怎么办事,再有这次的事情,谁都不好保你。” 吴老二忙起身道:“是督公,那属下这就告退。” 刘瑾点了点头,却又道:“对了,你要的那对弯刀已经打造好了,一会让你师父带你去兵器库取。不过这等兵器在江湖上少见,重量上也有些过了,倒像是草原蛮族骑在马上时惯用的武器。” 吴老二呵呵了两声道:“属下不太擅长兵器,就是琢磨着弄对玩,没想着有什么大用。” 刘瑾和海大富听吴老二这么说都笑了,海大富更是打趣道:“就好像你这小崽子拳脚多了得似的,还不是被个婆娘追的如丧家之犬似的。” 吴老二嘿嘿笑着,“那是您徒弟我让着她,否则一拳下去就有肉饼吃了。” “少在督公面前吹牛,等一会咱家再好好伸量伸量你的本事。”海大富说完转头对刘瑾道:“督公,如没什么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去吧,不然在这是想让咱家看你们师徒情深还是怎么着。” 海大富吴老二两人忙抱拳行礼,道了声告退。 出来后海大富领着吴老二去拿了他订制的兵器,双弯刀,上好的材料打造,泛青的刃口闪着阴森森的光。吴老二拿起来看了看,入手稍微沉重,但再过两年当是能正好。欣喜的挥舞了两下,感觉就像是自己手臂的延伸似的,在海大富的注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你这对刀我试了试,极利劈砍,适合马上砍杀,至于平地相争么,较难防守,过于弄险了。” 吴老二知道海大富的意思,这对弯刀不算长,而且刀背较薄,于防守不利。若是马上争雄当是一沾即走,正是发挥它利于劈砍的特性。但在平地与武林人物交手,却是硬桥硬马的对敌,用这对弯刀注定是以进攻为主,刀刀抢攻,不留余地,一旦对手抓住吴老二的破绽,就是见血受伤的下场,所以海大富说过于弄险。 但吴老二本就不擅防守,与人干架也是以攻为主,一旦让他得势,那绝对是不死不休。而且关键时刻,吴老二也不介意用点小伤去换对手的命,因此不以为意。 海大富见吴老二不在意也不再说,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极有主意,是轻易不吃亏的主。遂道:“走吧,今晚就不要出城了,就睡在咱家那里。”见吴老二点头又问:“要不要派人通知你哥哥一声?” 吴老二摇头道:“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弟子空着双手上门,是不是有点...” “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这小猴子记得就好。你师娘也是小户出身,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今晚咱爷俩好好喝点,也可秉烛夜谈,以前在宫中都没什么机会。” 以前在宫中时候像海大富吴老二这样的重要之地的职司是不许饮酒的,而海大富从不在宫中留宿,每日下值就回家。而吴老二一直没机会出过宫,因此二人确实没喝过酒。 吴老二闻言奸笑道:“喝酒是没问题,秉烛夜谈就算了吧,弟子害怕师娘拿了棍子打我,怎敢让师娘独守空闺。” “你这小猴崽子,连你师父师娘都敢编排了是不!” “嘿嘿,弟子不敢,弟子将来可不敢背着妻子在外边金屋藏娇...” 海大富闻言一缩脑袋,两眼向四周望望,见无人在附近,一巴掌盖在吴老二脑袋上,口中骂道:“小猴崽子,不是说过不许提这事吗,是不是想咱家一会伸量你武艺时下点重手?” 海大富在外面养了小,以前在宫中不经意间说漏了嘴被吴老二听见,被逼着不许说。现下吴老二却拿来打笑海大富。 “您要是下手重了,那弟子这嘴可就不好管了,嘿嘿,就不知道师娘下手重是不重?” “哼!婆娘家家的,哪敢管了这么多事!” 吴老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嗯,这倒是,以前听李莲英李公公说师娘从来不管师父你膝盖疼不疼,必须把...唔唔...” 没等吴老二说完海大富就捂住了他的嘴,口中威胁的叫着:“我揍死你个嚼舌根的臭小子!” “哈哈,好了好了弟子知错了,弟子认错了,不说了,以后绝对不说了。”吴老二挣开海大富的手大笑着道。 “这种话可不能瞎说,以后你师父我还怎么见人。” “嗯哪,以后这话再也不当着师父的面说了,省的师父没法见人。” “嗯,你...”海大富刚还没等反应过来,却见吴老二一脸贼笑的离他远远的跳开,马上回过了味,无奈的嘟囔道:“你个臭小子,这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吴老二挺起胸膛,自豪的道:“哼,打架我未必厉害,但口、活,还真没几个人是对手!” 一手将刀鞘中的双刀扛在肩膀,一手叉腰,“吴氏嘴炮,经iso-9002国际检验标准认证,伪冒必究!” “什么玩意......?” 第四十章 婉约派 吴老二还是没回三门县,他左思右想的觉得就是提亲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因此先回了大业城,打算安排好之后将吴老爹吴老娘连带着小妹子都接自己家去住。要不然那么大的宅子就自己一个人也太空旷了些不是。虽然有下人在,但即使是现代人灵魂的吴老二也不会将下人当成自己的朋友。虽然自己和吴爹吴妈也没啥说的,但终究会让家里多点人气。 又是夕阳西下时分,看着大业城高大的城墙和人流不息的城门,吴老二心生感慨,真尼玛不容易啊,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城门口处几名守城兵丁看吴老二穿着打扮不俗,胯下高头大马,左侧腰间两柄弯刀,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少爷之类的。不过这厮有病是怎么着,就坐在马上盯着城门一顿看,不是山匪来踩点的就是脑子不大够用。 吴老二在守城兵丁怪异的眼光中下了马,随着人流向城内走去。大业城有规矩,非战时,城内不得纵马。因为大业城属于战争要塞而往来商旅众多,城内百姓也着实不少,在城内骑马狂奔容易造成没必要的混乱。 第一站肯定不能是自己家,必须是赵王府。守门的士卒就是周吉手下那二百羽林卫中的,都认识吴老二,因此见吴老二要进王府,都是点头打个招呼。这要是换个人来你试试,即使是城主赵珺,虽说不会被拦在王府外面,但你一进去就得有人跟着,还得有人跑步前进先去禀报。 吴老二大大咧咧的来到王府大厅,拽着一个下人问:“王爷在哪呢?” 这下人吓了一跳,王府大总管桂公公他当然认识,忙回答说在花园呢。吴老二点点头忙向后花园走去,心里还嘀咕着赵王有病,现在离入冬也不远了,这个时间点上温度还是有点低的,再吹点小风,你说你跑花园干什么,赏花?花都快落了好吧。抱怨归抱怨,但身为下位者就要有下位者的觉悟,因此一见赵王的影子吴老二忙不迭的跑上前去,恭敬的行礼道:“小桂子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赵王见吴老二的模样,好笑的摇摇头道:“你这小混蛋居然还能活着回来,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见赵王没有生气的样子,吴老二顺口就道:“可不是吗,王爷也活的好好的,嘿嘿,这下小的就放心了。” 赵王佯怒道:“还敢胡说八道,真以为本王不敢下你的罪不成!” “王爷不是不敢,是不忍。怎么说小桂子也是为了王爷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一丝懈怠,就算没有功劳和苦劳,忠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王爷怎能忍心责罚小桂子呢。” 吴老二可没有电影小说中主角那种霸气,面对一国之王爷或者皇上都能沉稳自若侃侃而谈的,他总认为那样做的人除了找死就是找抽,总之就没有正常的。不说伴君如伴虎之类的,你面对一国之首脑,如果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别人看到说的不是你如何如何不卑不亢,而肯定说你失礼犯上。不要觉得吴老二这样做恶心,丢了现代人的身份,现代人你到古代,我还真就不知道有啥身份。别人都那样做,只有你不是,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诸葛亮牛吧,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那架子拿的大不大?等归于刘备麾下之后,即使刘备对他再怎么好,再怎么同榻而眠,你看他还敢给刘备甩脸子么?不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礼说话?这就是为人处世的规矩。自古有几个面对上位者不守规矩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了?因此吴老二面对赵王和刘瑾等没有一点现代人该有的做派,这在他自己看来完全是正常的,如果他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还是大喇喇的说话,昂首挺胸的走路,那等着他的,少不了一句‘狗头铡伺候’! 赵王本就不是有心责怪吴老二,虽然也知道吴老二的安排出了岔子,但对于这个自小就陪自己玩的油滑小太监还是很欣赏的。无他,在当年那么多的小太监中,吴老二是鬼主意最多的一个,也是最有见识、最有大局观、最有远见、最足智多谋的(吴老二偷笑中)。虽然这次是吴老二没安排明白,导致自己险些丧命,最后还狂奔一千米才得脱大难,但赵王白歧认为,只要给吴老二时间,他就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因为小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玩,他也认为吴老二对自己是有足够的忠心的,这就够了,些许惩罚真是没必要。 “哼,若非你这小子还有几分忠心,本王必不会轻饶你。”虽然不会惩处,但必要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吴老二真心不在乎赵王的拿腔拿调,又不掉一块肉。嬉皮笑脸的道:“小桂子对王爷的忠心那就不必说了,就是武勇也是出了名的!” 听他这么一说赵王顿时就来了兴趣,“对了,后来那郭概还有蒙面女刺客都怎样了?本王这里一直没等到消息,快说来听听。” 不怕领导有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这么多年了,吴老二当然知道赵王的爱好是什么了,明明自己武艺不怎么地,还特爱听江湖上的事。 “郭概嘛,当然是被小的给杀了!至于那蒙面女子,见小的大发神威,被吓得屁滚尿流。小的追了好几个时辰都没追到,否则...哼哼...” 赵王当然知道吴老二说的不尽不实,但他不在乎这个,只要过程够曲折,结果不是太离谱就好。于是忙道:“你赶紧给本王好好说说,说的好了本王有赏!” 于是吴老二添油加醋的将自己如何杀了吕行,之后见对方人多势众,被迫进行战略转移,在一处山林里自己怎样怎样的奋起余勇当场格杀了郭概。正要对那蒙面女刺客下手,对方知道不是对手就逃之夭夭,而自己一直紧追不舍,终于是在京城附近没了敌人的踪迹。还说下次若再遇到,自己一定会让手下败将折戟沉沙命丧黄泉! 这一篇故事直说了一个多时辰,内容是曲折离奇、跌宕起伏,听的赵王目眩神迷,恨不得以身相代。不只是赵王,就算是一旁伺候的‘小安子’安德海,虽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吴老二是胡吹大气,但也听的直咂舌。直到后来吴老二说自己抽空回了趟京城,拿了自己的兵器,赵王才回过神来。看着吴老二挂在腰畔的弯刀问道:“这就是你的兵器?” 吴老二傲然的一拍腰间弯刀回道:“当然!这一对弯刀,乃是天下第一铁匠——铁拐李的杰作,左手刀由天外飞石打造,右手刀却是深海金精打造而成。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武林兵器排行榜第一名,不愧‘妖刀’之名!” 赵王深深的被吴老二的胡吹大气所迷倒,听吴老二说的精彩,迫不及待的道:“快把你的刀给本王看看,若果真如你所说的厉害,本王重重有赏!” 吴老二看了赵王一眼,很想提醒他刚才讲故事的“重重有赏”你还没兑现呢,现在又来...不过这两把刀虽然强于大多数的兵器,但绝没有自己吹嘘的厉害。虽然给赵王看破也没什么,顶多被笑一阵,但既然是‘妖刀’,就得有‘妖刀’的规矩不是!于是吴老二小心翼翼的道:“启禀王爷,小的这两把弯刀叫做‘妖刀’并非无因。实在是这两把刀材料特殊,其中蕴含戾气太重,铁拐李又用了血铸之法,因此这两刀轻易不能出鞘,出鞘必见血而回,否则对主不利,实乃是一对邪刀、魔刀。王爷万金之躯,还是不要犯险的好。” 赵王是喜欢听故事,但不是白痴。什么邪刀、魔刀、妖刀的,什么出鞘必见血而回,否则对主不利,一听就是吴老二在那瞎掰。对着一旁捂嘴偷笑的安德海道:“小安子,小桂子说的话你可相信?” 安德海憋笑道:“启禀王爷,桂公公这对弯刀是一对好刀,这个小的是相信无疑的。但要说出必见血云云,请恕小安子年轻识浅,却从未听说过。” 吴老二立马怒斥道:“你又有多少见识,像这等神兵利器,又岂是等闲能见到的!这也就是...” “行了行了。”赵王无奈的打断吴老二的吹嘘,不耐烦的道:“用你的话说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见吴老二要插话,忙接着道:“我知道你要说不见血不行什么的,这样吧,小安子你去找人拿只活着的家禽之类的来,只要有血就行。到时咱们让小桂子用他的双刀杀掉,烤了来吃!” 听赵王如此说,吴老二忙拦住安德海,“王爷,小的这可是神兵利器,还没见过血来着,第一次开荤,居然就杀只鸡鸭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好?” “哈,难道你还想本王给你找个人来让你杀?” “额、那好吧,为了我这两把神兵血性不失,怎么也不能杀只鸡不是?对主不利就不利吧,大不了我这两天呆家里不出屋。”说着吴老二抽出双刀。 这厮刀挂的比较任性,两柄刀都挂在左侧的腰间,让人看着骚、包无比。如果真是对敌,绝对会吃大亏。可这厮觉得一边一柄的话看着太土鳖了,反正自己暂时也用不到。 “呛啷啷”一阵刀出鞘的刺耳摩擦声过后,吴老二手里拿了一柄弯刀。此时太阳已下山,玉兔东升,照耀在刀身上,闪耀着幽幽的微光。 赵王将弯刀接在手中观看,他不是没见过好的兵器。由于从小就喜欢江湖的豪迈,沙场的热血,因此皇家的武库是他的最爱。 先是用手掂了掂弯刀的重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用手轻轻的抹过刀刃,赵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将刀交还给吴老二,赵王促狭的道:“这就是小桂子你口中的神兵利器?是不是拿错了?还是那个铁拐李骗了你?在本王看来,这弯刀不过是稍强一些罢了,哪有你吹的那么厉害,还吹毛断发...唉,‘妖刀’也不过如此,依本王看,还不如周吉那柄腰刀来的锋利。” 吴老二不要脸的嘿嘿笑道:“被王爷识破了,其实小的是想要两柄真正的妖刀,但东厂显然没有太好的材料。小的知道王爷一向是这方面的达人,就不知王爷能不能给咱弄点好东...” 安德海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可能是觉得这样在王爷面前太过失礼,遂转过身去,身子抖个不停。 即使赵王白歧早已熟知吴老二的无耻,但还是懵了一会才接口道:“你这说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吴老二老实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小的脸皮薄,哪能好意思直接开口呢。还好咱还算是有点文化,只好婉转点了。” 见赵王看着他不开口,小声接着说道:“嗯,没办法,小的是真正的婉约派...” 赵王:“......” 安德海:“......” 第四十一章 后继有人 在自己的家睡了一个好觉,清晨醒来吴老二神采奕奕的。吃了下人送来的早餐,吴老二不得不感叹钱凝望办事确实有男人比不了的细腻。即使自己不在大业城,也将自己交待的事安排的妥妥帖帖的。所有的一应仆人、丫鬟、厨娘、园丁甚至马夫,全部都进入自己的府邸,在自己这个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将这么一座大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随便的翻看了一下这些下人的卖身契,全部是身家干净清白的人家。吴老二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这万恶的封建主义!” 溜达的往锦衣卫衙门走去,自己不在好几天了,总觉得事情多的做不完,却又一时不知道在哪里开始。索性去锦衣卫看看,接下来再安排生意上的事。 “大人回来了?还不带我去立刻参见大人!” 当段天豹听手下禀报说吴老二在衙门的时候立刻叫着要去见都指挥使大人,毕竟自己刚抱上这条大腿,必须表现出狗腿子的忠诚不是!于是匆匆赶到锦衣卫衙门,连有人和他打招呼都顾不上就奔向吴老二办公的地方。 “属下段天豹见过大人,大人无恙否?”看着吴老二脑门上的纱布,段天豹心里先就一哆嗦。 吴老二正看着关于前几天刺客的报告,闻言抬头道:“哦,段大人来了。没什么事,来,坐。” 吴老二和颜悦色的对段天豹说完随即对伺候在一边的袁江道:“给段大人看茶,然后你就先出去吧,通知大伙一声,晚上在衙门后院我请大伙吃饭。” “是,大人。”袁江听话的答了一声,随即给段天豹倒了茶,慢慢的倒退两步就出去了。他知道这是吴大人有事要和段大人说,自己虽然想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没有那资格。不过他觉得自己早晚会有资格的,忠心,他从来不缺! 看着段天豹喝了一杯茶,吴老二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咱这回可真是惊险啊,老段啊,你这经验还是不行,咱们事先都得到消息了,居然还会出这么大的篓子。若不是王爷洪福齐天,咱哥俩就是长仨脑袋都不够砍的。” 吴老二话里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只是平平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争功诿过这种事他还不屑干,只不过段天豹该敲打还是要敲打一下的。自己才刚来就遇到这么大的事,出点纰漏难免,但你段天豹当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又一直是大业城的地头蛇,居然一点有建设性的建议都没有,不是你诚心看我出乱子就是你这人确实没啥本事。 如果是前者还好,吴老二确信自己很轻易就能解决。但如果是后者的话,不花一番心思是不行的。 段天豹闻言满面通红,站起来讷讷的道:“属下无能,竟陷王爷和大人于危险之中。还好王爷和大人都没事,否则属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只不过还希望大人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基础上原谅属下这一回,以后定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段天豹是不聪明,但也不傻。他知道这次自己确实没尽到职责,也看出吴老二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但该表的态还是要表的。他还想借着吴老二这股东风扶摇直上呢。 吴老二面无表情的道:“不是本官要苛责于你,你老段也应该知道这次的事有多大。这幸好是王爷对本官信任有加,才没有追责于你我二人。但你也要知道,再有这种事,就是王爷想保,也保不住本官,到那时你还能在这大业城逍遥么。” 段天豹忙抱拳道:“大人放心,以后属下一定死命以报大人和王爷的恩德!” “嗯,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你把所有的咱们掌握了的东西给我念叨念叨。” 段天豹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把这些天所调查到的资料说给吴老二听。 “前两天从京城来的执事海公公已经确认了刺客就是空明山的人,只不过属下无能,目前还没调查清楚行凶前刺客们都藏身在哪里。这些天属下一直派了人在外面打听,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现在只能假设这帮刺客是事先藏在山里的。但是吕行等人不是,刺杀当天,守城门的卫兵见过吕行三人出城。至于三人在城里干了什么,又是藏在哪里目前还没有查到。这几天一直是张三李四带队查这些事,还有城主府的门客家将之类的也一直暗中在调查,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进展。属下还联系了四海帮的三位帮主,现在四海帮也派出人手在查这件事,一等有消息,属下一定第一时间禀报大人。” 吴老二皱了皱眉,他这不是在不满段天豹的效率,虽然说段天豹确实一点效率没有。按照段天豹的话,吕行、郭概三人当天是在城里出去的,这样问题就来了,在重阳节当日刺杀,是黑玉国那边拟定好的计划。在刺杀将要结束的时候,带队的蒙面女子居然带着两名高手才出城。是因为三人在城里被什么人或事绊住了?吴老二真心想不明白,事情的发展也太扑朔迷离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刺杀计划,偏碰到自己这个毫无经验的指挥者。本来或许能成功的刺杀却因为带头的三人不在而失败,却又因自己自作聪明而差点成全刺客。虽然最终杀掉了吕行和郭概,但也让自己差点命丧黄泉。而自己虽然差点死掉,却又因祸得福的和夏可可定下了口头婚约... “唉,太乱了这也。”吴老二深深的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为什么自己穿越没换个聪明点的脑子呢?你要说使阴谋下绊子耍诡计的小打小闹,以自己前世几十年的坎坷经验当不在话下。但不在话下的是使阴谋下绊子耍诡计的人是自己,你要是让自己去防这些手段,那就真有点难为人了。自己天生就是进攻的性子,即使是想些阴谋诡计,也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进攻而去阴人的手段,不是随时随地布局等待收网的政治家手法。 那边段天豹见吴老二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还以为是都指挥使大人对自己做事不满意,忙道:“大人,这帮刺客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等被动防守,确实不易抓到他们的把柄。不过属下已经派人画影图形,让袁海领着人去家家户户的询问。只要这几个人在城内出现过,就不怕找不到线索。” 段天豹的话惊醒了出神的吴老二,只见他烦躁的挥挥手道:“这些事你去安排就好了,我只要结果。你也知道王府那边现在有多忙,锦衣卫这边的事我一时还顾不上太多,只要你办事不出纰漏,我也没空操这个心。” “是大人,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全力查出个结果来。” “嗯,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帮刺客的尸体去,我还真想见见空明山的刺青有何神奇之处。” .......................... “喔,好臭。” 吴老二捂着口鼻围绕一屋子的尸体打转,那边段天豹正指挥着仵作拿来清水。吴老二眼看着刺客手臂上的刺青图案在清水的侵泡下从黑色慢慢变得透明,段天豹在一边解释道:“大人请看,这就是空明山刺青的特别之处了。虽是透明,却一眼就能看的清刺的是什么图案。一般来说刺青的材料就是那么多,再怎么神奇也不会变成这种说不明白的颜色,因此外人绝难冒充。” 吴老二点点头问道:“那吕行呢?我听刘督公说郭概是空明山暗中培养的人,当时也没见到他手臂上是不是有这么个刺青,吕行有没有?” 段天豹疑惑摇摇头,“没有。大人既说郭概是空明山的人,那想必吕行也是,但属下真不知他为什么没有刺青,要不然大人亲自去看一看?” 吴老二想了想,摇头否决。自己师父海大富都来看过了,既然没对自己说有什么发现,那想必是当真没有。他不认为自己的眼力和经验能强的过海大富,而且自己又不是尸体爱好者,因此对段天豹的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 “哗,好清新的空气。”吴老二大口的喘着气,尸体他不怕,杀人都一点负担没有的人又怎么会对几具尸体恐惧呢,只不过死了好多天的人,散发出的味道,真是让他接受不能。此时从新接触到纯天然无污染的清新空气,自然而然的大口呼吸着。 “是属下的过错,应该让人砍掉刺客的手臂拿过来让大人看的。不过砍下来以后过一段时间却没了那种变化,但要是动作够快的话还是可以的,所以属下一时疏忽了。” 看着段天豹一脸歉意的样子,吴老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妹的,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是真砍下来看过啊。已经肿胀布满尸斑的尸体就够可以的了,你居然还能砍下来一节,拿在眼前仔细的端详,这可真是...吴老二突然想说一句‘i服了you’。 “人死为大,咱们也没必要糟践他们的尸体。既然不能给咱们提供什么帮助了,就尽早的葬了吧,这么放着也占地方不是。” “是,大人仁慈,属下佩服万分。” 段天豹一脸的钦佩,接着道:“但最让属下佩服大人的还是大人的武艺。居然在层层刺客的包围下率王爷和赵城主二人突围,后又于三名高手的联手下力毙吕行于拳下。想必那郭概和蒙面女刺客定也难逃性命,大人真是我天下第一等的高手啊!” 看着段天豹矫揉造作的表演,吴老二真是想笑,难道他忘了当日有多少士兵和高手供自己驱使了?在那么多人的保护下自己还狼狈万分,亏得他说的自己好像单人匹马面对三十多名刺客一样。至于后来,他即使没见到也一定听说了的。吴老二脸皮再厚,也不能坦然承受这样的吹捧。 “老段啊,你可就别替我吹了,怎么回事咱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说完之后语气转了转继续道:“不过虽然一开始狼狈些,但后来在山林中本官一人独斗郭概和蒙面女子时,却是打出了血性。只不过遗憾的是虽然留下了郭概的性命,最终还是让那蒙面女子跑掉了,唉...哪里当得第一等高手之称,差的远了、差的远了啊。” 吴老二无限怅惘的叹了口气,好似自己是轻敌大意才让那女子逃了似的。 段天豹马上接口道:“大人果然不愧是赤诚君子,更兼神勇难敌。想那郭概号称大侠,更是空明山暗中培养的绝世高手,在空明山都能排的上号的人物,更是闻名天下,不想就是与人联手都被大人轻松的毙于掌下。那蒙面女刺客更是修为还要在郭概之上的高手,最后却还是大人不愿辣手摧花才让她逃之夭夭。现在大人的大名想必已传唱七国,属下身为大人的手下,也是与有荣焉。” 看着段天豹满脸的敬佩,就恨不得跪下来给吴老二擦鞋似的。吴老二真想对他说一句‘孩子,你演的太过了’。 奈何段天豹这厮一力吹捧,吴老二不好身手打笑脸人,只得摇摇手,含蓄的笑了笑。 二人说笑间回到办公的地方,吴老二示意段天豹坐下,自己却拿起纸笔画了起来。画的是什么?当然是那日的蒙面女刺客了。吴老二深信没有人能比自己更记得她的身高体型,因为自己和她对峙的时间较长,后来更是单独交手,虽然没见到她的样貌,但能提供一点帮助就提供一点吧。 前世的吴老二可不会画画,不过这一世在宫里的时候可是专门练过的。宫中对宦官的培养可谓是不遗余力,只要是世间有的技艺,都会得到传授,只不过成就高低就不好说了。吴老二算不得此道高手,勉强算是入了门的。 吹了吹纸上的墨,吴老二拿着画看了看,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招手叫段天豹过来看,“这便是那蒙面女刺客了,你拿下去让人多画几份,在城内四处张贴,看能不能帮到点忙。” 段天豹点点头道:“是,大人。属下实在没想到大人是文武全才,不但武艺高超罕有敌手,在这丹青一项上也是顶尖的大家啊!属下佩服、佩服。” 吴老二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画作,然后抬头盯着段天豹的眼睛淡淡的道:“老段啊,你这本事还得好好练练啊,太着痕迹了。” 段天豹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画,看那被吴老二勾抹的多余的笔迹,微微的红了脸,张了张嘴,大声答道:“谨遵大人教诲!” 吴老二目瞪口呆,深感自己后继有人... 第四十二章 梅花亮银枪 天气阴沉沉的,看着像要下雪的样子。 最近吴老二小日子过的相当潇洒。把自制的菜单交给钱凝望派来的厨师,又给几名厨师讲解了下每道菜应该怎么做,这项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厨师们的疑问,作为内四品的高官,吴老二有资格不去回答。 酿造白酒的项目也已经启动了,虽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功,但吴老二的任务是又完成了一项。吴老二搜肠刮肚的也只能给一些小建议,剩下的具体工作他根本就插不上手。就是这样,吴老二也被一众工匠们敬为天人。酿酒的地点就在吴老二家的后面,被吴老二从赵王那贪污的钱买下来的不算大的院子,做白酒作坊是足够了的,而且离家近,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赶得及帮手。至于工匠们的忠心完全不用吴老二操心,除了卖身契之外,不用当值的羽林卫也会在作坊里帮忙看着。当初吴老二就答应周吉的,要给这些羽林卫们找个赚钱的营生。 吴老二没想着自己一个人独吞白酒的生意,他需要人手帮忙,尤其是能完全保密,后期运输又能帮得上的人。因此当初周吉找他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和羽林卫们合伙。利润分配比是八、二分账,吴扒皮占了八成。当然了,不只是这一项生意,吴老二还打算另找个更合适的项目和羽林卫们一起做,那个就可以多给兵哥哥们分点了。 当然了,有得意就一定有不得意的事情。这都过去快两个月了,蒙面女刺客那边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就好像当时那几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没奈何之下吴老二下令锦衣卫放下此事,没办法,毕竟不能一直让他们没头苍蝇似的胡乱撞。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吴老二是真不指望这帮家伙能查出点什么了。 没事练练武功,琢磨琢磨刀法拳法。前天派了人回自己老家接父母,这事吴老二一直放在心上呢。如今事情忙的都差不多了,终于要忙人生大事的时候了。前几日给吴老大写了信,吴老大回信也说了,让他尽快回京城,夏家那边已经探了口风了,不知道夏可可怎么和她爹说的,夏家居然没反对这门亲事,虽然也并不热情就是了。 一想到夏可可,吴老二心就痒痒的。可能是最近练功练得太勤了,阳刚气太足,导致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经常半夜硬的难受。吴老二也曾经犹豫的望着自己的五姑娘,但后来他还是忍住了。不为别的,他不知道撸管子算不算泄阳,自己这些年一直憋着一口纯阳之气,内功进展迅速。吴老二练的是自己悟的内功,根基再扎实不过。如今经过和刺客们的一战,而且血战不断,内力运转不休,《浑天宝鉴》更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正是第六重将要圆满,准备向第七重迈进的时候,吴老二可不敢随便就泄了这股元阳。而《浑天宝鉴》的第七重天正是要阴阳二气兼修,吴老二觉得等到和夏可可成婚的时候,自己正式向第七重发动冲击当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想《浑天宝鉴》第七重的威力吴老二就激动不已,内力可阴可阳,拳脚可钢可柔,再加上自己更进一步的‘九死劲’,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当然了,吴老二没忘了自己拳脚功夫的缺陷。不过前一阵子经过海大富的一夜调、教,加之两月的不断努力,现在吴老二的拳脚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正想着,有下人来报,说是吴老爹一行人到了。吴老二整理一下心情,忙向大门口走去。 一到大门口,见吴府的大管家福伯正和二管家三管家领着一众下人仆役等候在门口。吴老二点点头,二管家是专门管府内一切下人仆役丫鬟等的,三管家是掌管府外事物如采买之类的,大管家呢就是吴老二的财务主管,府内一切开支都归他管,除了钱之外,大管家还能管二管家和三管家。 这三个管家可不是钱凝望帮着找的,而是吴老二自己去庄户那里亲自挑选的,这么重要的位置,吴老二可不敢委托他人。 这三个管家都有不错的见识,最重要的是都无儿无女的,整过来也省心。搞这么三个管家也是怕一个人权太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吴老二还是管这个叫三权分立,并洋洋自得好几天。 看着长街尽头渐渐驶过来的两辆马车,吴老二整了整衣袖,站到最前面。 “吁...” 马车停下,吴老二忙上前掀开帘子,“爹、娘,到家了,您二老一路辛苦了吧。” 后面的下人在管家的指挥下忙去第二辆马车搬东西,其实吴爹吴娘的东西真不多,也没什么好物事,大多是用的年头多了不舍得扔的旧物件。 吴老娘在吴老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望着高高的院墙,威严气派的正门,讷讷的问道:“老二啊,你哪整来的这大宅子?” 吴老二闻言抱着小妹吴花道:“娘,这您就不知道了,您小儿子有能耐着呢,可比您窝在京城当着芝麻绿豆大的官,住着窝棚似的大儿子强多了!光这宅子算的了什么,您等过了年我再给您把儿媳妇儿领回来!” 相比吴老娘的畏缩不前,吴老爹就要气派的不行,虽说心里也是虚的,但看见下人们恭恭敬敬的样子,咋也不能掉了面子不是。 “咳、咳。”吴老爹干咳了两嗓子,左右扫了一眼,“还杵着干啥啊,有啥话咱进屋再说。” 看着老爹硬挺的样子吴老二呵呵的笑了两声,将小妹放在地下用手牵着她的小手,先是对去三门县的四名锦衣卫点点头,四人抱拳离开之后这才手一挥,大声的道:“走吧爹、娘,咱回家!” 此时搬完了东西的一众下人在大管家福伯的带领下齐声高喊:“恭迎老太爷、老夫人、大小姐回府!” 吴老二的府上现在林林总总的所有下人加一起差不多有三十人左右,宅子太大了,人少了也不够用。这么齐声声来一嗓子,当时就把‘吴老太爷’吓的不敢动了。想他吴元在三门县土生土长四十多年,除了大儿子当官之后,剩下哪遇到过这等待遇啊。就是大儿子当了官,也就是左邻右舍的说话中多了羡慕嫉妒恨,也未曾有这样的恭敬。 吴老二自得意满的看着下人们向自己爹娘问安,心中的自豪感就不要说了。都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自己还未满二十就有这样的成就,怎能不让自己自豪! 吴老二满意的点点头,向吴老爹道:“爹,您老先请!” 吴老爹定定神,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人群两眼,才快步的走进府里。 一进府门,吴老爹吴老娘的眼睛就不够用了。自己二人何曾见过如此仙境?即使是县太爷家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府中分左、中、右三路,期间贯穿众多院落,当中一座巨大的殿堂,上有‘友乐堂’三个大字,当是接待客人的大厅了。其后左右各有正屋厅堂等,就不是吴老爹和吴老娘所能知道作用的地方了。其中亭台楼阁点缀,回廊绿柳穿插。更有雕栏玉砌、小桥流水,当真是神仙一般的地方。 看着爹娘眼睛都不够用似的,吴老二轻声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爹娘回去歇息一会,等开饭了自有下人去叫。等明天让管家福伯带您二位好好看看咱这大宅子,以后这就是咱家了,可别走丢了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吴老二是对吴小妹说的,这小妮子自打下了马车就一句话也没说,吴老二是怕吓着这个小妹子。 吴老爹点了点头,被吴老二带到了位于府邸正中的主宅。这是主人家住的地方,吴老二将二老安排在正屋,自己就睡在旁边,而吴小妹呢就睡在另一边。 看着下人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在屋子的地上然后在福伯的带领下出去,吴老爹长出了一口气。 “老二你说哪来的这么大的房子呢?住着都瘆人吧?” 吴老二呵呵一笑,坐下将吴小妹抱在自己的腿上。“怎么会呢,有那么多下人呢。再说了,您儿子如今可是正经的官身,诸邪辟易!”随即又对吴小妹说道:“小妹,你觉着咱这新家怎么样?怎么都不说话呢?” 吴小妹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子,看了一眼自己爹和娘,怯怯的道:“来时候爹娘交代过的,不许小花随便说话。” 吴老二哑然,知道这是爹娘怕妹妹小,没见过世面也不懂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被人笑话。 “没事的,这是咱家,你是这个家的大小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敢笑话咱!” 吴老爹讪讪的道:“那啥,这不是乡下孩子不懂事么,以后老二你好好教教小花就好了。” “哈哈,我得给小妹找个先生,咱小妹将来也能有大出息!” 吴老爹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他以前是不知道女娃子还能找先生的,毕竟男孩都很少上私塾呢。但看自己二儿子这牛气的样,此事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因此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老二见爹娘还没回过神来似的,便说:“爹娘您二位先休息吧,我带小妹去她的房间,一会有下人来带您二老去饭厅吃饭。” “啊,你去你去,我和你娘再收拾收拾。” 吴老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就您二位带来那点家什还有什么可收拾的啊。这屋里一切装饰摆件均出自原离火帮帮主‘满天星’汤青之手,拿出一件东西都值不少的钱——虽然吴老二也不知道能值多少,但肯定不便宜就是了。 吴老二摇摇头没说什么,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全凭老人喜欢。 “小妹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喜不喜欢?” 吴小妹看着满屋子的玩偶,高兴的不得了。自己在家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的玩物,就几件东西,还是玩了多少年的,玩偶更是没见过。女孩子天生就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等她再长大一些又会喜欢上另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啊,喜欢!谢谢二哥!” 吴小妹高兴的大叫着,吴老二放开她的手,任她撒欢的冲向最近的猴子玩偶。看着吴小妹左摸一下右拽一把,不知道该先玩哪个好的样子,吴老二笑眯眯的问:“对了小妹,爹娘不是一直都不想去大哥或者来我这么?怎么这次来了?” 吴小妹抱着一只小兔子,心不在焉的道:“是那个拿刀子的叔叔说二哥你派他们去的,必须得让爹娘来,如果不来的话,回来你会杀了他们的。爹娘不答应,那四位叔叔就给爹和娘跪下了,说要是爹娘不答应的话,他们也不敢回来,就让爹娘收了他们做干儿子,在咱家种地打猎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问吴老二道:“二哥你真会杀了他们么?” “当然不会了,二哥的胆子小的很,怎么敢杀人呢。”吴老二无奈的答着,这袁江还真是拼了命了,不过还算有点脑子。 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过来握着吴老二的手道:“二哥才不胆小呢,我听那个领头的袁叔叔说了,二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呵呵,那二哥要是杀人,你会不会怕?” “不会,二哥只杀坏人,不杀好人,是、是有数的英雄。” 嗯,这又是袁江说的,看来这小子是想要和张三竞争一下二师兄的位置啊! 前些日子吴老二在锦衣卫衙门后院请所有锦衣卫的人吃饭,席间觥筹交错就不说了,关键这马屁乱飞啊!段天豹是已经预定了吴门大弟子的位置,在吴老二看来,这二弟子么,不是张三就是袁江了。这二人拍起马屁来还是很有一套的,绝不会让你觉得太过肤浅,比段天豹那个货强多了。奈何官位不如段天豹大,因此只得争二师兄的名额了。 吴老二脸上挂着笑,对吴小妹道:“二哥当然是英雄了,比大哥那冰块脸强多了是不是?” 吴小妹听了之后小脸紧绷,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好。点头吧,觉得对不起大哥,这几年大哥一回家就给自己买好多好吃的。要是摇头吧,又感觉对不起二哥,这满屋子的玩偶,可是大哥从没给自己带过的。想了想,“大哥是大英雄,二哥是二英雄,都是英雄。” 吴老二闻言哈哈一笑,“好了,小妹你好好的玩吧,二哥先出去了。一会随下人一起去吃饭,二哥让人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你自己一个人先玩好不好?” 吴小妹点点头,吴老二笑着摸摸她的小脸蛋出了房间。 这个小妹子有点意思,这里终于有点家的感觉了。那么下一步,就要把提亲的事提上日程了! “好一杆梅花亮银枪,待俺赶进洞去,弄他个干干净净...” 吴老二唱着不着调的小曲,摇头晃脑的朝着书房走去。旁边路过的丫鬟听着自家老爷嘴里的怪异词曲,看着那吊儿郎当的步伐,那不着四六的脑袋...一时间看的痴了... 第四十三章 狗头军师——白歧 “今天是四海大酒楼开业的大好日子,本官在此代表王爷敬诸位帮主一杯!” 吴老二在主位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敬酒。满桌的人全部了站起来,开玩笑,这位是谁?王府大总管,锦衣卫都指挥使,他站起来敬酒,这一桌的人哪个敢大喇喇的坐着? 新历一百零三年,十一月一十八日。 大业城四海大酒楼全面进入营业,四城共计十家一起开业。如今吴老二在城北的一家店里,陪同大业城各行各业的老板、东家、掌柜、帮派老大等。而赵王则在东城的主店内陪同城主、衙门的各级主官、驻军军官及各大家派、世家的头面人物。 赵王的出面也表示了四海大酒楼有王府的份子,你们大家以后能高抬贵手就高抬贵手吧,如果觉得酒楼还算上档次,酒菜还算合胃口那就请多多光顾。 不论是当官的、还是大家派或者世家在大业城的掌舵人都没有笨蛋,当然明白赵王此举打招呼的用意了。四海帮在一些小生意人眼里那是庞然大物,而在他们眼里则是泥鳅一般的存在。四海大酒楼这么高调的十家连营怎能不招人多看一眼?若是将来生意不好也就罢了,要是生意好的话,哼哼,你真以为这些世家、学派是吃素的?虽不好明抢,但找点关系,设点绊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等弄得你开不下去甚至是不敢再开下去了,那这么块大蛋糕,谁能吃的多就各看本事了! 这些高档货们是赵王出面摆平,一些中下势力就是吴老二了。这厮说什么‘本官代表王爷’的意思很明显,大家公平竞争那我是欢迎的,要是想耍什么小花招,那就呵呵了。不说四海大酒楼是王府的产业,就单单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要真是想弄你,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如今有赵王和吴老二分别出头,各方势力都打过招呼以后,四海大酒楼的生意再不会遇到什么工商查卫生、税务查偷电、城管硬说你是违章建筑的‘正常毛病’了。最起码在大业城,这四海大酒楼的生意当是能毫无阻碍了,只要菜品真如吴老二说的那般好,红红火火也只是几天的事。 “敢问总管大人,不知道这道菜有个什么名堂?” 说话的是大业城一家酒楼的掌柜,作为一名经营酒楼有二十年之久的专业人士,每见一道自己没吃过的菜都想打听打听底细。而吴老二作为今日的主人,也确实有给客人讲解的责任,于是吴老二化身为‘十二道桂味’,尽职尽责的说道起来。 “哦,陈掌柜的请看,此菜色泽金黄,外有粘连,辅以青菜、胡萝卜丝,在色这一点上是几近完美的了。用鼻子轻轻一嗅,甜甜的却又带有微酸的香味扑鼻而来,这就是此菜独有的香了。味道么,来大家尝尝,酸甜可口,油而不腻,口感极佳。所谓色香味俱全,这道菜么,就叫锅包肉!” 其实吴老二哪懂的这些,纯粹是张口胡说,驴唇不对马嘴。那陈掌柜听了之后也知道这位吴大人大概不懂此道,也不再问下去,点了点头,对吴老二伸出个大拇指道:“果然好菜!小人多谢吴总管讲解,敬大人一杯,还请大人赏脸。” 吴老二哈哈一笑,举杯和陈掌柜对饮。接下来再上菜,吴老二也不等人问,自己直接就报了菜名。 “本官呢也不懂这里面的道道,要说是说不明白的,也就是知道个菜名,还请诸位见谅。” 在座诸人都纷纷言道大人客气之类的,而四海帮的三位当家的作为半个主人却没坐在这张桌子上,全在别的桌陪客人。今天这家店里只放了四张大桌子,是真正的大桌子,每桌能坐二十八人的那种。现在虽说并没有坐满,但每桌上也都有二十人左右。吴老二除了劝酒就是来回转动桌上的菜品,保证每一样菜所有人都能吃到。没错,桌子有双层桌面,上层是能够转动的,这当然也是吴老二的主意。要不然这么大的桌子,这么多的人,肯定有的人吃不到某样菜。今天主要是打响名头,吴老二当然要让所有客人都能尝尝鲜了。 “这道菜呢,叫做烟熏肉,这个是肉末烧响皮,那个是溜肉段。” 其实这时众人没几个有心思吃东西的,一般也就是尝尝味道,然后听吴老二介绍菜名。酒菜是一家酒楼的立足之根本,酒也就那样了,各家自酿的都差不多,全是低度酒。菜么,却有好多自家厨师研究的新鲜菜品,其中倒是也有几样能一直受食客好评的。但像四海大酒楼这样,现在上桌的十几个菜全都是新菜,以前闻所未闻的却是有些吓人了。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于此,眼见着店小二源源不断的从厨房端了菜出来,在座的所有酒楼掌柜的都是惊诧不已,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新菜式,而且味道还都不差。 等到接下来连续二十道新菜上来时这些人更是无话可说,尤其见到四道用盆子装的炖菜。这个世界此时还没有炖菜的存在,全部都是炒菜、炒菜、炒菜...东北大炖菜的第一次亮相也许算不上惊艳,但绝对吸引了所有的眼球。而吴老二接下来基本就不回答任何问题,等他吃饱喝足之后就道了歉提前退场。 以吴老二的身份,陪这帮不算上流的人士,提前退场绝对没问题,任谁也挑不出个理来。但赵王就不行了,他虽身份尊贵,但实际权力却并不大。因此吴老二此时正在赵王府里百无聊赖的等赵王回来。 吴老二是来请假的,他要带着父母回京城去提亲了。虽然不知道夏可可那里是怎么对她老爹说的,她爹虽然没有表明意见,但有夏可可的意愿在,他们两个的婚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吴老大也来信催促吴老二尽快回京,因为据说有一姓张的书生家,也托了媒婆前去提亲,夏可可那该死的爹也没明确拒绝!吴老二一听就有点毛了,竞争对手既然出现了,自己怎么还能在大业城逍遥的下去呢,当然是赶紧告假,回去抢媳妇儿啊。吴老爹吴老娘对二儿子是很满意的,要找媳妇儿了居然知道先跟爹娘打声招呼。虽然肯定出不上什么力,但必须跟着去加油助威! 吴老二左等右等的赵王一直没回来,搞的吴老二差点将王府的书房翻一个遍。本来让下人留个话也不是不行,但关键是你前去提亲得拿点聘礼吧?不能空着两手就去说,‘我想娶你家女儿,你答不答应’? 吴老二起步晚,自己是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的。如果是珠宝玉石之类的还好,当初汤青很是送了不少,但夏可可的父亲是儒家弟子,本人又比较顽固不化,对金银钱财之类的不是很看重。读书人么,在吴老二想当然是送典籍了,而且必须是有名气的孤本、真迹之类的才好。吴老二可没有这些东西,当初柳青山送的可没有太珍贵的东西,于是主意就打到了赵王的头上。众所周知的,不管是什么好东西,皇家总是最多的。虽然不能和所有的学派或世家相比,但单独比的话绝对要稳占上风。赵王不是这方面的收藏家,在来大业城的时候也只是拿了不多的一些作为门面用。吴老二当然知道在哪放着,却实在没那个胆子私自拿走。 盯着书架上的几本书,吴老二正在运气。外面都已经黑透了,眼见着就奔半夜去了,你这堂堂王爷居然还不回府,难道是夜宿花街了?唉,男人没有个女人就是不行啊!虽然这个世界也是男系氏族社会,封建王朝正蓬勃发展的时候,男人在外面养个小三、睡个青楼都太正常不过了,但你是王爷啊!一国之王爷怎么能那么不顾国家脸面呢?难道也是憋的? “唉,还是早点找个王妃吧,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老二正无奈的叨咕着,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到一边。在吴老二的无限强大的意念催促下,赵王终于回来了。 “嗯,小、小桂子你这、这么晚了还在王府,到、到底什么、什么事啊?” 看着赵王强过段誉的凌波微步,赛过关二爷的脸蛋,堪比刘能的口条,吴老二心中偷笑,喝醉了比较好忽悠不是。忙跑到书房门外吩咐下人弄点醒酒的汤来,吴老二回到书房对坐在书桌后面的赵王道:“王爷,小的是来告假的。” “嗯?”赵王半眯着无神的双眼,瞅着吴老二道:“小桂子你才刚回来几天,就、就不、不能消停消停?这又是要干什么去啊?” 吴老二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小的在京城有一门亲要说,本来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但听说最近有个不长眼的小白脸居然也鼓动他家老头子去提亲。小的这不是着急么,我那未来的岳父要是一个管不好嘴,那小的可就丢了大人了。” “哦?小桂子你要成婚了?是哪家的女子?本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听的吴老二如此说,赵王顿时就来了精神。眼中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只一秒钟就将酒意冲散了大半。 吴老二一脸焦急的道:“我的王爷啊,离成婚还早着呢,这才刚要去提亲,因此小的前来告假。” “准了准了!这么大的事,本王当然是一力支持的。何况四海酒楼这事小桂子你办的如此漂亮,本王还没奖你呢!明天让周吉调几个人和你一起去,也好壮壮门面,让你那岳父大人看看咱赵王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吴老二一听好么,这就算是奖赏了?明显赵王还不清醒啊,你不是应该说‘缺什么尽管开口,只要王府有的本王一定答应’么?可既然赵王没说,就得自己想法子套了,唉,真是不愿欺负一醉鬼啊。 “多谢王爷,小的感激不尽!那明日一早小的就出发,尽量争取打动我那岳父的心,不叫那小白脸书生打了咱赵王府的脸!”吴老二一副慷慨激昂、不破楼兰誓不还的说道。 赵王疑惑的问道:“嗯?还有个什么小白脸?你不说是你岳父么?” 吴老二一脸激愤的道:“本来小的和夏家小娘子是两情相悦已经说定了婚约的,奈何她父亲却是一读书的儒生,对小的不是很满意。此时居然冒出来个姓张的小白脸,据说他爹是什么书院的先生。而我那未来岳父显然更看好他,所以小的才着急回京城提亲。” 此时正赶上下人送来醒酒汤,赵王揉揉脑袋喝了两口,随后皱眉道:“本王明白了,这样说来还真不好办。本来以你的官职来说是很不错的了,但你未来岳父居然是儒家弟子,当然更得意读书人了。本王看你胜算不大啊小桂子,你有什么打算?” 吴老二摸摸鼻子,迟疑的道:“打算么,小的还没想好。但依小的想来,我那未来岳父既是读书人,想必对金银财宝不会太喜欢。而他现在已经一把年纪了,对官位也不会太在乎。小的是想等回京城了,好好打听打听他都有什么喜好。既然要提亲,这送的聘礼当然要投其所好才能有效果。” 赵王点点头,“嗯,你想的不错,这个聘礼可一定要好好选选,说不定你还有机会。不过,你想着回京城再打听,会不会有点晚了?何况那小白脸就是京城的,说不定他家还和你未来岳父相识,这方面你可不占什么便宜。而且读书人么,总是有着更多的话题,如果那小子学问还不差的话可更坏了,你这不学无术的小太监凭什么和人家争?好在那个什么张家的小姑娘中意你,要不然你就是连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吴老二大汗道:“夏,是夏家小姑娘,那个小白脸才姓张。” 赵王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一样,都一样,如果你娶不到的话别说‘下’了,就是上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得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上才好!对了,你大哥没和你说夏老头有什么喜好么?” 看着赵王像是狗头军师似的在那给他分析着利弊,吴老二还是有点小惭愧的。不过没办法,谁让咱穷呢。 “没有啊,他也没打听出来呢,只说让我快点回京去提亲。” “唉,不好办哪。只好这样了。”赵王直勾勾的瞅着吴老二道:“只好这样了小桂子,你多准备点聘礼,不要怕花钱,钱不够先在府上支应。多准备点适合读书人的、读书人也喜欢的东西。文房四宝、书画典籍等,多多益善,而且不能拿次品,必须都是精品!” 吴老二心中念叨着,唉,可真不容易啊,为了娶个媳妇儿,我得受到多少良心的谴责啊! 吴老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门,大喜道:“王爷果然睿智,小的怎么就没想到呢!对啊,读书人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好的咱没有,坏的还没有么,我给他弄上几车去,这下可行了吧!” “哈哈。小桂子你啊,只知道拍马屁有什么用。怎么能送不好的呢,必须得是好的!文房四宝必须得是精品,书画典籍更是得绝本、孤本、真迹之类的。只要一入了他的眼,你这媳妇儿也算是娶到手了。” 吴老二故作为难的道:“这个不大容易吧王爷,文房四宝好说,那孤本、真迹之类的小的是真没处找去,要不然咱降降标准?” 赵王大手一挥,“那不行,你就去找,让周吉帮你。有本王给你做靠山,什么弄不来!”随即又语重心长的道:“小桂子,这可是你人生中的大事,怎可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尽管去做吧,别忘了你后面是赵王府、是本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绝无二话,你尽管放手去做!” 吴老二高兴的道:“是,王爷!那小的可就不客气了啊,我可真拿啊!” 明显的赵王府的厨子手艺不到家,这醒酒汤真没啥大效果。此时赵王正是酒意上涌,精神亢奋之时,土豪光环笼罩。一拍桌子,大声道:“拿,本王给你做这个主!要是还赢不过一个小小的书生,咱赵王府哪还有面子在!你要是输了,也就别回来了!” “是,王爷请放心!请王爷先去安歇,剩下的事小桂子一个人办足以,王爷您就在大业城等着小的的好消息就是了!” “好,你先琢磨着,本王得去睡了,这头有点疼。” 吴老二狗腿的扶着赵王走出书房,叫道:“来呀,扶王爷回去安歇!” 待将赵王扶回他的住处之后,吴老二先是看着赵王入睡这才出来。落到别的下人眼里就是桂公公忠心大大滴,怕王爷闹酒,一直伺候王爷入睡。而对吴老二来说却是,他怕赵王不睡觉,再反应过来,那自己这事就不好办了。这种事还是等主人家不知道的时候再做,心里才有底不是。 回到王府的书房,吴老二犹如偷鸡的黄鼠狼一般,而且这黄鼠狼还得到了主人的同意,虽然主人明天就会反悔。 将早已看好的几本书拿在手中,吴老二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不地道,琢磨了一下,找出纸笔,决定还是给赵王留个言吧,省的这厮明天恼羞成怒。 却不知赵王第二天看完吴老二留的信后才真正是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没有做军师的天赋... 第四十四章 这是什么鬼 臣本布衣,躬耕于三门,家只薄田三亩。后入宫为宦,年幼无知之时得遇殿下于大明湖畔。殿下不以臣卑鄙,委以腹心。然臣不过幼童,心智未全也。竟不能予殿下大恩以报。 至殿下王,欲至大业城,不以臣年轻德浅,委臣大总管之职,欲带臣腾达于天下,臣不胜感激涕零。 然臣资历浅薄、才能不足,险陷王爷于不利之地,蹈凶威之巢。而臣逃出生天却如行尸走肉,何也?盖因自知不能保殿下于万千危险之中也。但殿下惟臣忠心,不以怪责,令大事皆出臣一人之手,真乃王府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今臣欲娶亲,殿下闻之欣喜万分。玉手一挥,言:卿家之所用,本王皆可出。泛王府之所有,助卿家以讨佳人欢心。 臣,感慨万分,誓鞠躬尽瘁而报殿下之大德。今既已属殿下,则殿下当不会计较区区品玩之物。三桂谢过殿下慷慨之德,无以为报,只得百拜顿首,后必迎佳人而归,不负殿下之厚望。 此致 忠良贤臣吴三桂百拜顿首 终于醒酒的赵王一觉醒来都快日上三竿了,简单的吃点东西之后来到书房,在书桌上看到了吴老二的这封信。 皱着眉头,赵王不解的问一旁服侍的小太监,“小忠子,你来看看小桂子写的这是什么鬼?” 小太监赵忠也是和吴老二同一批进的宫,算得上是同学。但这家伙命不大好,最开始是被选去秉笔司,结果因为弄坏了一根皇帝御用的毛笔,被贬到尚膳监烧火。到了尚膳监却又因为总是掌握不好火候而经常挨打,但一点长进没有,最后又被罚去浣衣局,整天做着繁重的劳务,看不到出头之日。后来时来运转,被疯跑瞎玩的当时三皇子白歧见到。白歧见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要干那么多活,整天累死累活不说,做不好还要挨打,同情心勃发,跟皇后说了之后调小忠子到了身边。当时大家都为这笨手笨脚的小子庆幸,有三皇子殿下照拂,否则以小忠子的性格,真的可能被人一直欺负死。没想到的是这小子一到三皇子身边立马机灵了起来,做事也有条理了,说话也不磕巴了,大家都道这小子该着就应该服侍皇子。 吴老二以前和小忠子接触不多,在宫里的时候也帮他说过几次话,可惜效果不大。也只有到了大业城之后,因为小忠子贴身伺候赵王,大家见面才多了起来。吴老二就经常说小忠子,这小子属驴的,要是认准了一件事那是打死都不回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要是遇人不淑,那他离死就不远了。不过若是遇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这小子是真会舍命以报的。 吴老二写的是什么鬼小忠子是不大知道的,他文化照吴老二差远了。不过么,昨晚吴老二都干了什么,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只不过自认为吴老二以前在宫中时对自己有恩,自己也不好在背后编排自己的恩人,小忠子想了想无奈的道:“殿下,小的才疏识浅,看的也不是太明白。不过依小的看,这好像是桂公公对您效忠的书信。” 小忠子这么一说,赵王更疑惑了。“他小桂子从小和本王玩到大,本王一直对他关爱有加,拿他当做心腹人,这些小桂子不可能不知道。何况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大业城,小桂子妥妥的赵王嫡系啊,这标签想换都换不了。他给本王整这么一封四六不懂的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小忠子为难的吧嗒吧嗒嘴,心里想着这桂公公太能难为人了,这可让咱家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得祸水东引。 “王爷,小的虽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但想来安公公是一定知道的。当年在宫中之时,安公公就是桂公公最得力的帮手,二人常有默契,而且安公公乃学问大家,就是比桂公公也不逊色分毫。” 赵王一听也对,忙说:“那还等什么啊,快去把小安子给本王叫来。” 安德海本来正在忙着拢账,一听说王爷有招,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向书房奔去。说起来王爷这书房,安德海就没来几回,除了王爷之外,也就吴老二能随便进了。安德海虽贵为王府大管家,但和大总管比怎么也差点意思。 “小安子给王爷请安。” “嗯,小安子你来看看小桂子写的这个玩意是什么意思?” “是,王爷。” 本来小安子心情还不错的,王爷居然有书信之类的东西让他看,以前他可从没被安排参与过这种私密的事。可一看信的内容,他这心情就再也好不起来了。 “这、王爷,这信...”小安子不知道情况,不太敢直接说,同时心里恨死这个小忠子了,你说你怎么就不提前给我透个话呢,大家都是同学,为什么这么为难我呢? 小忠子也感觉满冤枉的,我要是给你透了话,在王爷面前漏了,那可怎么解释?咱可是号称忠心中的最忠心啊,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王见安德海磨磨蹭蹭的就不乐意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吭哧瘪肚的还能不能办点事了?” 安德海无奈的道:“启禀王爷,信的大概意思是呢,是桂公公说他对您本来非常忠心,然而经过您对他娶亲大力支持这件事,他就更忠心了,绝对是第一忠心的那种。” “嗯?”赵王比较蒙圈,把信拿了过来,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小桂子要成亲,本王当然支持了,又何须特意表忠心?”顿了顿瞅着小忠子问道:“本王昨晚喝的有点多,稍微有点断片。小忠子,本王昨晚说过什么来着?” 小忠子欲哭无泪啊,王爷啊你是终于想起来了?你要是不问,我是真不好意思说啊。“王爷您昨晚是答应了桂公公的,说只要桂公公为了提亲的事送礼,缺什么咱王府给补齐,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什么都给。” “嗯,本王是说过。”赵王点点头琢磨了一下又道:“周吉派人和小桂子去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小安子,小桂子支了多少钱去?” “回禀王爷,桂公公并未来支应钱财。” “嗯?不应该啊。”随即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自己嘟囔道:“读书人,儒家弟子...坏了!” 随着赵王的一声坏了,安德海和赵忠两名小太监都是一哆嗦。赵忠还好点,知道吴老二都干了些什么,安德海却是一点不知情,真不知道王爷一声‘坏了’是什么坏了。 却只见赵王犹如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般,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书架的一角,见几本书正不合规矩的反着放在书架上,先是松了一口气。从京城带来的装点门面的典籍,被赵王反着放在了书架上,本来正常应该是书脊向外的,那样书的名称就能一目了然。而赵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却把在京城带来的一些珍本、孤本、真迹反着放的,而其余的虽也珍贵,但并没有反着放的这些更有价值。赵王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别人看了或许以为是赵王童心未泯,也不甚在意。因此见到几本反着放的书,赵王先是松了口气,但随着他将那几本书拿出来,这一口气却又憋上了脑子。 《吕子曰》是曾经的一代大儒吕秀才,流落在边远小镇,为求生存在小镇上的一家客栈打工时所著。书中记载了大儒吕秀才那几年的所有经典语录,全然是他读圣贤书后,经颠沛流离的生活,使自己的圣人之学达到巅峰的集大成者之作。据说如有人能通悟此书,当能嘴炮无敌。是儒家的不传之秘,当世只此一本,却不知怎么落在皇家之手。白歧因天资所限,皇家的《龙傲天决》练不到高深处,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从《吕子曰》中悟出点什么,这才将这本书从皇宫中带了出来。没想到现在取代这本书位置的是一本《曲苑杂坛》... 相同的,一本讲述六位大儒挑战人生极限后所著的游记类的《极限挑战》被一本叫做《地心历险记》的书所代替。《极限挑战》中描写了六位儒家先贤,从京城开始体验人生的心路历程。完全是最危险的道路,所过之处罕见人烟,六人经历种种磨难,最后相知相扶遍游天下。从身上一枚铜币没有的窘迫开始,一路之上完全凭互相之间的信任翻雪山,过草地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此书不仅是儒家先贤对人性的描写,更是一本教人野外求生的手册。听说这六人将所著交给皇室之后,相携同去荒山中隐居去了。 最让赵王心疼的是一本名为《诸子百家大辞典》大作!这本书是春秋之时百家争鸣时期的杰作,所有有名有姓的各派首脑或杰出弟子的言语,多有记录在此书中。这本书论名气,比不上各家派的经典之作。但却是世界上唯一一本包含所有学派观点的著作,甚至有许多学派如今都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能从此书中一窥究竟。如今这本书的位置上是一本《百家讲坛》,而且还是盗版的,怎能不让赵王心痛!如果吴老二现在在赵王身旁,赵王恐怕连吃了他的心都有。 其余的书倒是没有再丢,这让赵王心情好了一点,可看看那三本《曲苑杂坛》、《地心历险记》、《百家讲坛》,赵王这心就往一起揪揪着,好似有一股火在蹿腾着... 安德海和赵忠二人鼻观口口观心,低着头一语不发,害怕赵王将怒气发泄在二人身上。心中却不住的腹诽吴老二,你说你这厮,惹了这么大的祸却让我们哥俩来背,这也太不讲义气了。 赵王‘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嗓子沙哑的道:“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小桂子为本王出力甚多,本来也没什么好给他的。如今他既然用的到那三本书,就当本王对他的忠心的褒奖好了。” 赵王的话让安德海心里松了口气,可这时赵忠却站了出来,“殿下,小的觉得您还是去武库和宝库看看再说吧...” 赵王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忙大声喝道:“那厮还拿了什么,小忠子你怎么不拦着点!” 赵忠委屈的道:“小的想拦着来着,可桂公公说那都是您答应的,小的也是没办法。” “我答应的?”赵王眼神发飘的问道。 赵忠没敢说话,腼腆的点了点头。 一进武库的大门,赵王白歧就发现原本摆放的满满的兵器架空了几个。气势汹汹的走到一座兵器架前,赵王的手指哆嗦的点着,“这两柄钢鞭拿走了?” 小忠子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点了点头。 赵王又走到一处空兵器架前,看了看道:“是那柄‘暴风之刃’?” 小忠子没办法,只得又点点头。赵王没了耐性,干脆的道:“他都拿走了什么,你直接和本王说吧,本王...受得住。” 武库之中兵器太多了,都是赵王所钟爱的,但他实在不能一眼看出被吴老二拿走了什么,于是便问安德海,想来安德海应该一直跟着吴老二,应该是知道的。 小忠子小声的道:“回禀王爷,桂公公除了那两柄钢鞭和‘暴风之刃’那把快刀,还拿了‘鱼肠’匕首。”看着赵王愤怒的眼神,赵忠声音越来越低,“还有、还有就是天下第一大匠打造的那杆枪。”说完之后小忠子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裤裆里。 赵王有气无力的道:“就是天外飞铁打造的那杆?那么重,他拿了有什么用啊!” 没有人回答他,赵王甚至去珍宝库看的力气都没有了,回到书房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道:“本王这是一失口成千古恨啊!唉,果然大将军非要干军师的活不合适。” 安德海和赵忠二人不知道赵王是什么意思,只得面面相觑,默默无语。 “你们两个从今以后给本王好好读书,以后谁再写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书信,本王有他好看!” “这......小的遵命!” 拿着吴老二的书信在手中摸着,“唉,这写的是什么鬼啊......” 第四十五章 吹的响亮 当吴老二一家两辆马车到京城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被要求好好读书的安德海和赵忠两个人对他有多大的怨念。让下人安排着将马车停到马厩的附近,叮嘱了张三和袁江二人晚上别忘了盯着点。车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既有赵王‘慷慨赠予’的,也有吴老二自家出的。毕竟虽然赵王难得的慷慨一回,他也不好意思让赵王出血太多。拿的典籍除了《诸子百家大辞典》以外,另两本在赵王的收藏里排名并不算太高。兵器除了鱼肠剑比较有研究价值,其余的在历史年份上还要差点,吴老二认为以古董来说,都不算有什么大的收藏价值,虽然天外飞铁打造的长枪世上仅此一杆,不过武器不适合作为提亲的聘礼。至于宝库之中的东西,吴老二仅仅拿了些与学问有关的普通货色,虽然这些普通货色中有几样是前辈先贤用过的东西。 不过虽然会让赵王心疼一段时间,但想来以赵王的大度,并不会太过责怪他吴老二。谁让你赵王爷拍了胸脯说随便拿的呢!什么?醉话?开玩笑,赵王殿下是有名的千杯不醉好吧! 这趟出来吴老二没要周吉调人跟他一道来,而是让张三和袁江两人挑几个锦衣卫过来。毕竟是自己的手下,用起来比较得心应手一点,何况最近张三袁江两人为争二师兄的位置,都巴不得把菊花献出来,因此让他们两个做点什么事,一定会做到无可挑剔。 坐在吴老大家的大厅之中,吴老爹、吴老娘、吴老大、吴大嫂、吴老二、吴小妹、小吴名。共七人,吴老二发现吴氏家族的人员分外的齐全,貌似除了自己去大业城之前在三门县城的老家,就只有这一回是全都在的了。 吴老二左腿上坐着小吴名,右腿上坐着吴小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吴老二特别容易得到小孩子的好感。有时候自己也不禁纳闷,难道夏可可看上自己,是因为夏可可还是小孩子的行列? “小名(好别扭,为什么不是小明?)带你小姑姑去玩,二叔给你带了好多的玩偶刀剑之类的,让下人拿到你的房间去了。” 小吴名跳到地下,拉着吴花的手道:“谢谢二叔。爷爷奶奶,爹、娘我和小姑去玩了。” 吴老二点头,多有礼貌的孩子啊。看着两小孩得到大人的同意之后一起出去,吴老二站起身来,浑身不自在似的道:“大哥你这是干啥啊,我和爹娘又不是客人,咱直接在后院呆着说话得了呗,还在你待客的厅堂坐着,真是生分。” 吴老大无奈的道:“我不是看老二你还带着下属来么,按礼节讲,我等应该在花厅叙事的。待安排了诸位客人,我等家人才可回后院家常。” “那这就走呗,我那几个属下我已经告诉下人带他们去休息了。” “老二你办的差了,哥哥家的客房并不足以安置六人。爹娘请稍待片刻,让三娘陪您二老后院叙话,我且去安排了老二的属下再回来。” 吴老二不耐烦的皱眉道:“安排什么啊,一共就六个人,先对付着住两天呗。我还让他们晚上守夜看着马车呢,要不然丢了东西怎么办?何况你能安排哪去?让他们去客栈啊?” 吴老大无语,“老二你如此安排怎是待客之道,即使是你下属,也不可当之为奴仆。你如此做法,日后还怎的让人给你做事?” 不说吴老二,就是吴老爹吴老娘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二人在大业城见过自己二儿子的身份地位有多牛叉,多少人上赶子送礼呢。不说别的,就是自己二人到的第二天,就有什么指挥使啊、管家啊、帮主啊之类的送了一大堆的值钱东西。据说就是赵王还派人送了礼物来呢,那可是咱白玉国的王爷啊,比县太爷厉害多了,就这还要送礼来,说明咱二儿子有出息不是。 简三娘子看不下去了,自己这个男人哪儿都不错,就是为人处世上差了点。既然小叔子那么安排的,就说明跟来的都是心腹。既然都是心腹了,又岂会在乎这点小事?何况自己家客房虽然不多,但也有两间呢。去了晚上守夜的,怎么也住的开了。 “相公好不晓事,公公婆婆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早当让二老去歇息的。你却还在这里因为一点小事和叔叔纠缠不休,孝字何在?何况叔叔既已安排妥当,想必那几位客人是不会有什么不满的。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明天去提亲的事好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有刚有柔,有理有据,让吴老二不禁啧啧称奇,自己这个大嫂啊,在见事上面,是比大哥要强出好多的。 吴老大听了自家婆娘如此说,想了想也是,真没必要和自家这不讲礼数的弟弟在这等小事上如此计较。想想这小子自打来了京城之后,有多少次做事说话和自己相左的,最后自己又有哪一件说的过他的了? 想到这些吴老大点点头道:“三娘说的有理,爹娘,咱们就去后院边休息边说说话。” 来到为吴老爹吴老娘准备的房间,吴老二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冲自己大嫂挤了挤眼睛。从刚才的对话吴老二听出了大哥和大嫂现在的关系,绝对是大嫂当家了。自己大哥可能就是在外人面前还有点一家之主的样子,平日如果有什么事,说了算的,拿主意的绝对是大嫂。想想也是,自己大哥那酸不啦叽的样,除了拽拽文,讲讲大道理,在为人处世上真要差好多。如今当了个小官,要不是有大嫂不断提点的话,说不定在衙门里得罪多少人呢。 简三娘看见吴老二对她挤眼,唰的就红了脸。心里嘀咕着,自己这小叔子怎么这么没正形呢,哪有跟大嫂眉来眼去的。正想着什么时候说说他,却听吴老二小声的道:“嫂子现在给我大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吧?嘿嘿,我看大哥对嫂子,比我那几个属下对我还要恭敬的多呢!” “原来是自己多心了,不过这个小叔子也真是玲珑剔透,就那么几句话就猜到了家里的上下关系,要以当官做事来说,真不知道要比相公强多少。” 简三娘子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道:“叔叔别瞎说,你哥哥平日多忙于公务,有空也是读书研典,少有理会这人际交往。但要说大事,还得是你哥哥拿主意,我一妇道人家又懂得什么了。” 吴老二给了自己大嫂一个‘我懂你’的眼神,说了句:“唉,我这个哥哥啊,辛苦嫂子了。” 吴老二说的是真心话。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虽然没有宋朝以后那么低下,但也并不算太好。除了没有那么多教条束缚之外,女子也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简三娘也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父亲不过一宦官,要说权力还没有吴老二现在大。自己丈夫当了七品官却不结交上官,也少和同僚聚会,办起事来铁面无私,不给任何人面子。如果不是简三娘子处处帮着想主意、提建议,还真不知道无意中要多得罪多少人。人家当官之后不要说太贪,但最起码吃的住的得提高一截。自己家呢?住的还是原来的房子,吃的还是原来的伙食。自己就是想多做几身好看的衣裳都舍不得,还得想着给儿子开点小灶呢。 要说这样的日子简三娘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看着别人家吃的好穿的好,一般和自家丈夫差不多的,都住上大宅子了,而自己家还是原来那样,一点没变。就这样当官还什么意思?不说别人,就说自己丈夫一奶同胞的弟弟。这才出宫多久啊?就把公公婆婆都接了去,据说这个小叔子的府邸大的不得了,住上几百人都没问题。自己家要是有这条件也一定坚持把公公婆婆接来住,哪有不在长子家,却在二儿子家的道理。 不过虽然自己丈夫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自己当初不就是欣赏他的这个性子么?敢仗义执言,不畏权贵,为人坦诚,不贪恋美色,更重要的是肯听自己的话。在这个男人为主的世界里,这样的男人真不多见。想着想着简三娘看着自己的丈夫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清澈而无杂念的双眼、斜插入鬓的双眉,越看越是满意。有这样的丈夫,就算这辈子都住这样的房子,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咳咳,三娘,老二问你话呢。” 正想的入神的简三娘突然被自己丈夫打断了,听丈夫的话似乎是小叔子问自己什么,忙道:“什么事?额、我刚才没听清。” 吴老大尴尬的扯扯嘴角,“刚才老二问你这两天那个叫张一百的可还有什么动作?” 简三娘子闻言忙道:“有啊有啊,昨日我找几个好友打探过了,据说张一百这几天四处找人写文章。说是提亲的时候要拿几篇好文章给夏老爷子品鉴,还说了不少叔叔的坏话。要我说就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家伙,哪里还配得上‘读书人’这三个字,简直就是丢他祖宗的脸嘛。” “三娘休得胡言,你这言语又和那张一百有何区别。” 听大儿子这话,吴老娘先不干了。乡下人就这认识,自家人怎么说别人都行,别人说自家人一句都不让。 “说他怎么了?竟然还背后说老二的坏话,老大你还不让三娘骂他,要我说这样的人就该狠狠的骂,哪里来的资格和我儿子抢媳妇儿儿!” 吴老二嘿嘿的笑:“大哥你再说可就犯了众怒了啊!我都不稀得说你,就窝里横的能耐。那小子要是敢当我面说,我还敬他是条汉子,现在居然背后说我坏话,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可儿要是能看得上他,那才是瞎了眼呢。不过如果那小子要是敢当面说我坏话的话,嘿嘿,咱这大嘴巴子可不是好商量的。” 吴老大憋闷之极,自己老娘的话他当然没法反驳,顺带着自己媳妇儿儿也不能说。要是说吴老二么,这小子恐怕有一百句话等着自己呢。无奈之下只得转移话题,“你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几样家师的亲笔,还有几帖我法家祖师的文章,如果用的上的话你就都拿着。” 吴老二对吴老大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但这聘礼么... “先谢谢大哥了,不过这次小弟我准备的很充分。你法家的东西,恐怕人儒家弟子还不太认吧?” 吴老大闷闷的道:“是啊,哥哥我是真没什么办法,要说儒家的典籍我也能拿到几本,但基本都不是什么太珍贵的。唉,我这哥哥当的,居然一点力都出不了,真是枉了你叫我哥哥了。” 吴老二闻言忙道:“大哥这说的什么话,不说大哥大嫂为我这事出了多少力,帮了多少忙,就咱哥俩一母同胞的感情,也不是那些区区外物所能比得了的!” 吴老爹吴老娘也在一边帮着劝,都说吴老大想的太多了,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伤了家人的情分。简三娘也说自己丈夫,咱现在没能耐,你就好好努力,结交好上官,省的活不少干,却得不着好,还竟得罪人。 吴老大这一席话说的有些心灰意冷的,想也是在官场上没什么建树,在家还要媳妇儿儿帮忙拿主意,得罪人的事做了太多,要是没妻子给自己想法子,说不定自己早都因为什么事被拿下了。自己出来这么多年了,还是住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连老父老母都不大能养得起。再看自己弟弟,才多久的功夫,混的比自己好一万倍。大概是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所以才有的这一番话。 吴老二见吴老大还是闷闷不乐的,便道:“要我说这其实也没什么的,大哥你天生就这性子。要是不能好好打磨打磨棱角,你在官场中注定走不了太远。可话说回来,你这种人其实还是挺让人尊敬的。要是当官的全我这样,这白玉国也快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大哥,官,不是你这么当的。有原则的人多了,但大多数都还能结交些朋友。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原则有问题。先这样吧,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想过之后,以后怎么做你自己琢磨去。兄弟我别的不敢说,钱这方面你是不用担心了,还是想着怎么能把你这小官升升吧。官越大,能办的事越多不是,也好让我嫂子跟着风光风光。” 简三娘子见自己丈夫一言不发,怕他想不开,忙打圆场道:“好了,先不说这些,叔叔的事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吴老大果然上道,问吴老二:“老二你准备了多少聘礼?上门提亲,你这聘礼太寒酸了也不好看,没准就因为聘礼不好,人家就不同意哪。” 一般提亲,都是先唱礼,也就是有下人喊出男方都带来了什么聘礼,女方家如果觉得聘礼满意,提亲的对象也还可以,那当场就可以答应亲事。然后两家大人找时间一起坐下来商量婚期。反过来就算你聘礼再好,但人没被女方相中,对方就会拒绝。又或者你人还不错,聘礼却太差,一般这样结果也不会太好。除非是女方的家长觉得你这个人确实很好,不在意聘礼也可能答应亲事,不过这样的貌似不多。看来吴老大还是不了解自己弟弟啊,还担心吴老二没有拿的出手的聘礼。 “大哥放心,小弟明日提亲一准能成!按照儒家礼仪,小弟准备了六十四样礼品,样样皆是上品,其中不乏儒家不传之典籍。这方面大哥当可放心。” “这、这么多,全是上品?哪来的?”吴老大惊讶了。 “呵呵...”吴老二慢悠悠的站起来,做毫不在意状,“对于我来说,没有得不到,只有想不想得到。若是我想要,即使是天上的星星...”说着吴老二右手手心朝上,随即一番,声音铿锵的道:“即使是天上的星星,那也是、易如反掌!” 吴老大:“吹牛逼...” 吴老二:“......” 第四十六章 落面子的来了 夏家客厅。 夏家算是绝对的小门小户了,即使夏时是正宗的儒家弟子,但一直在学术上没有什么建树。客厅也不算大,各种装饰看着不算寒酸,却一眼就能看出毫无底蕴来。 夏时坐在主位上一直没站起来,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年轻人,夏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当小女儿回来告诉自己说遇到了自己的心仪之人而且两人两情相悦时,夏老爷子当时就勃然大怒。什么时候这种婚姻大事能让你一小丫头做主了?依着自己的脾气,不说是打死这不孝女,也不可能让她称心如意。自己是一家之主,凡是违背自己意愿的事都不可能成功。但是没想到这臭丫头居然说动了她几个哥哥姐姐一起求情,而自己的夫人这次居然也一反常态的没有支持自己。夏时的心情当时就不好了,这分明是在挑衅自己的威严,这种事情是要坚决打压的。可看着小女儿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自己偏怎么都狠不下心来。以至于后来听说女儿心仪之人居然是内宦出身时,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想想自己这个小女儿自小就离经叛道,常有不合自己心意之言行。自己五个子女中,尤以这个幺女最是不让自己省心,从小挨打最多的就是她,可惜十几年了,一直没改了她的脾气。如今居然都敢自挑夫婿了,自己是真的管不了了。 想到这里夏时一阵气短,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大女儿自打出嫁,除了回门就再没回来过,听说和她的继子继女们关系处的不是很好。小儿子更是经常打妻子,有几次甚至闹到娘家人找上门来。剩下两个儿子也没好了,小妾一个比一个纳的多。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管不了他们了?还是说自己当初就是错的?可自己是儒家弟子,儿女婚姻大事怎能不依礼法呢? 唉,在看看眼前的吴老二,夏时确实没办法了。如果自己以前是对的,那么就错这一回吧。如果自己以前是错的,那多少也得对一次。 “你就是吴三桂?” 夏时尽量压着语气,不让人听出自己有多么的不满意。自己既已认定了这一次不再多管,就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怒气来,虽然这口气憋在胸口确实难受。 吴老二恭恭敬敬的抱拳道:“正是晚辈,见过伯父。” “嗯,坐吧,自己倒茶。”夏时无可无不可的瞟了吴老二两眼,却发现这小子的优点很不明显,自己居然没看出来,真不知道小女儿看中了他哪里,哪有张先生家的二公子好,白白净净的,斯文有礼,一看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吴老二也不客气,他本就不是读书人,也没必要非得装作有多深沉。 见吴老二不客气的倒茶喝茶,夏时压抑了一下心口的怒火,“你和小女的事我都知道了,本待不同意,但小女苦苦哀求。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平安康健、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孩子年纪小,就得父母来拿捏其中的分寸。但可可这孩子打小就叛逆,不爱听我和她娘的话,如今她既然选了你,我也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 对于夏时这这番话是嗤之以鼻的,你要真是为儿女着想,能强行将大女儿嫁给你的师兄?拜托,是你的师兄啊,看您这年纪,你师兄估计撒尿时一只脚在阎王殿站着呢吧?你要真是为儿女着想,能棒打鸳鸯,弄的自己小儿子整天打老婆?闹的半个京城人都知道了。这也就是俺家可可慧眼独具,相中我吴某人,否则嫁给那个姓张的小白脸,估计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想是这么想,不过吴老二口中却客气的很:“多谢伯父成全,小侄出宫不到一年,名声不显,伯父也不了解小侄的为人,心中为可儿担心却是应该。但小侄以性命起誓,绝对不会让可儿受到一点委屈。即使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打造一把通天的梯子!” 夏时见吴老二说的诚恳,虽脸上还是原来的表情,但心里却稍稍的松动了下。再打量吴老二两眼,还是没看出来这小子优点在哪儿。只好淡淡的道:“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尽信的,夫婿是她自己挑的,以后的日子是你们两个过,如果她真受了委屈,想必也不会回娘家来哭鼻子。但是你小子却要知道今日自己是怎么娶到这个妻子的,我夏家的女儿别的不说,恪守妇道、孝敬公婆这方面从来不需要操心。” 见吴老二还要说什么,夏时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让那么多人在外面等了,都进来吧,该唱礼就唱礼。” 吴老二一句话憋着没说出来,只好点头出去叫人。只片刻功夫,夏家这小小的客厅就站满了人。首先是吴老大两口子,提亲之时男方的父母是不能上门的,只有在议定成婚日子的时候双方父母才能坐在一起讨论。而作为男方的兄嫂,吴老大夫妻出现在这种场合便是顺理成章。 女方人便多了一点,夏家的女主人,吴老二未来的丈母娘坐在夏时的旁边,下首立着夏可可的三个哥哥和嫂子。这三位大舅子在吴老二看来混的可能都还不错,从穿着以及气势就看的出来,绝对不是混的啥也不是的选手。对于大舅哥的夫人,吴老二没好意思看,但应该是没有他那位大姨姐。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夏时的秉性来说这种场合不要想着已为他人妇的夏大姐能出现了。 客厅里另外还有媒婆和几名夏家的下人,唱礼的时候一人负责将聘礼喊出来,另一人则要记录在案。袁江张三等人在院子里面,守着马车,等唱礼的时候,他们要一件件的将聘礼拿进客厅的。 吴老二看了眼夏时,见他点头便大喊:“开始!” 那边袁江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上来,刚要打开却听见外面有人大喊:“等一下!” 吴老二大吃一惊,和吴老大对视一眼,不明白夏家这玩的是什么,一般来说唱礼只要开始就没有中途停下的,不吉利。而且刚刚夏时明明答应了提亲的,也就是不管聘礼怎样,夏可可都算是吴老二的未过门的妻子了。 吴老二看了夏时一眼,见夏时也是一脸惊讶莫名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明显不是夏家安排的,那就不知道是谁那么不开眼了! 门口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年轻人看着挺斯文的,但脸色过于苍白了,不是渔色过度就是读书读多了,耗费了太多的心力。 “伯父,小侄来的迟了,但想必并不晚吧?如今我兄长和嫂子都已来了,媒婆也在,另外聘礼已停在院子里了,请伯父答应小侄的求亲。” 明白了,抢媳妇儿儿的来了。有夏时的点头许可,吴老二如今并不怎么担心这件亲事,他不信夏时能将刚吐出来的唾沫再舔回去。但是对于这个胆敢打断自己唱礼的家伙,吴老二是真想弄死他。但这个时候他并不适合开口,他要看看夏时的态度。 夏时此时一脸的尴尬,“贤侄说的哪里话来,刚刚我已答应了吴贤侄的提亲。只能说贤侄和小女缘分不够,这个夫婿是她自己选的。” “伯父谬以,自古以来男女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儒家从未有女子可自行选定夫婿的规矩。伯父乃儒家大贤,怎能叫子女坏我儒家之礼法。”张一百似是胸有成竹,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随即转身面向吴老二道:“何况小侄听说这位吴小兄乃是宦官出身,又有何资格打我儒家子女的主意!” 吴老二本不愿多事,这时候要是爆发什么矛盾丢脸的是夏家。但这小子把矛头转向自己,还说的这么不客气,而且一点不给主人留面子,可见这小子平时有多嚣张。眼见得夏家人一时无法还口,吴老二不打算忍让。让张家把矛头对准自己,比对准夏家好多了,毕竟自己还算有点实力,而且不在京城。 “确实,儒家没这个规矩,但规矩从来都是人定的。在下记得前任已故秉笔司大总管高公公的夫人便是卢家人吧?高阳卢家名满四海,是有数儒门大家。但听说高夫人过门的时候,也没得到父母的同意。何况打断别人唱礼便是你口中的儒家之学么?” 若论嘴炮,吴老二从不服人,想必如果那个来自相州的司马兄在场的话,一定会好好给张一百讲讲白马非马的故事。 张一百一阵语塞,顿了顿嘴硬的道:“高阳卢家是高阳卢家,夏家是夏家,怎可一概而论。再说了就你这小太监也能和秉笔司的大总管比?哼,我儒家之学怎样还用不到你来教!” 明显的就是这小子在这胡闹了,夏时也不想让张家太过丢了面子,便插口道:“张贤侄此话差矣,我夏家虽不如卢家,但也不敢坏了儒门规矩。如今吴贤侄来提亲,老头子我是答应了的,因此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了。因此还请贤侄少坐,待这边唱礼完毕再和贤侄痛饮。” 张一百还待开口,他大哥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不再让他说话。对夏时道:“既然伯父如此说了,那小侄代一百给伯父还有这位吴兄陪个礼。” 张一百的大哥先是对夏时抱了抱拳,随即向吴老二点点头。吴老大在一边小声的道:“这是张一百的大哥,张一千,学问了得、为人霸道,现在吏部任职,是个人物。” 吴老二也看出来了,这个张一千能屈能伸,确实是个人物,但那又怎样,他吴老二见过的人物多了,又岂会在乎这么一个霸道人物?嘴中说着赔礼,却连拱手都没有,只是点点头,吴老二懒得理他,瞟了一眼就将眼神转去别处。 张一千见吴老二如此不给面子,脸上笑笑好像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却大骂吴老二给脸不要脸。 “既然伯父已同意了吴兄的提亲,那我兄弟今天也不能白来。刚才打断了唱礼,是我兄弟的不对。这样好了,今日我们来原也是打算提亲的,如今这亲提不成了,便把这聘礼当做贺礼吧。” 张一千打的是什么主意太明显不过了,摆明是要下吴老二的脸面。在他想来你小门小户的没什么来头,也没什么底蕴,不过是刚出宫的小太监,能有什么太好的东西当聘礼?下你面子是必须的,让你以后想到张家就不痛快。至于这样会得罪夏家,我张家怕吗?既然你夏家答应了吴家的亲事,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没必要给你面子了。 “不可!如此重礼我夏家可受不起,还请张兄将礼物带回,改日小弟再和张兄一醉方休。” 说话的是夏可可的大哥,夏家长子。他当然明白张大千是什么意思了,身为夏家长子,他不可能就这么让人上门落了夏家的面子。虽然自己三兄弟官位都不高,但想来张大千多少会给点面子。 “有什么不可的,我和可儿妹子虽然有缘无分,但既然来了,怎么能不留下贺礼呢!来人,唱礼!” 张大千本来确实打算给夏老大点面子的,这样堵在人家门口要落人面子的事传出去对名声太坏。今日来提亲的除了自己两口子还有自己邀来的同僚好友,若是闹的太厉害,也让这几人笑话不是。但还没等他开口,自己弟弟便先叫人唱礼,眼见着拿聘礼的下人都已经进门了,这个时候只好将错就错。 夏家三兄弟怒气冲冲的就要上前理论,夏时伸手拦住了三个儿子。如今已经闹到这一步了,即使阻止了唱礼又有什么用,这面子是丢定了,还不如淡定点。夏家三兄弟见父亲相拦,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得恶狠狠的瞪着张家来的人。 见夏时看向自己时一脸的歉疚,吴老二无谓的笑笑,给了夏时一个无所谓的眼神。确实无所谓,他是真不信张家的聘礼能有自己的豪华。作为一个现代人,尤其是东北人,娶媳妇儿的时候那聘礼可真是有多少给多少啊。自己如今也是这个性子,既然你夏家能把女儿放心的交给我,我也不能让你们白养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能配得上我媳妇儿?当然没有了,那是无价之宝!因此吴老二将自己能拿出来的好东西都带了来。 第四十七章 嘴巴子不响 “张家唱礼,豪礼八单!”负责唱礼管家见主家没阻拦,便拿过礼单开始唱礼。 “巴蜀青空笔一支、亳州松烟熏墨两锭、卢造宣礼帛纸十刀、黑玉国特产龙尾砚台一方、玉狮子镇纸一尊、张世伦大儒亲笔《论语》三册、百草书院院长所作《青松》一幅、百草书院百名弟子佳文各一篇。” 管家唱完礼之后拿着礼单走到夏时的身前躬身道:“唱礼已毕,请东家品鉴。” 说实话,张一百来提亲的聘礼确实不错了。除去没有金银珠宝之外都算得上是用心,而金银珠宝在夏时眼里也的确算不上什么,书呆子么,可以理解。 管家唱礼的时候吴老大就在一边给吴老二讲解,‘巴蜀青空笔’算是非常有名的了,纵然在七国之中排不上前十,但也是少有的上品。说到这吴老大还特意顿了一下,说他家的书房就有一支,好像多大的荣耀似的,吴老二撇撇嘴没搭理他。 ‘亳州松烟熏墨’和‘卢造宣礼帛纸’与‘巴蜀青空笔’差不多,都是文人用品中相当高档的货色,一般人别说用了,就是见,都不一定见过。尤其是‘卢造宣礼帛纸’,是高阳卢家的特产,除了送给亲朋好友以外,别处是见不到的。 至于黑玉国的龙尾砚台就不用说了,人家都写了是特产,在白玉国确实难得一见。镇纸要差一些,但也是玉的。剩下的《论语》、《青松》和百名弟子的文章,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张世伦是张一百的父亲,也算是儒家有名有姓的人物。百草书院的院长来头就更大了,据说是孔子弟子子路的后人。 提亲的聘礼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按儒家的规矩,八件、十六件、三十二、六十四,不一而足。虽说是聘礼越多表示男方对女方越重视,但聘礼的质量也很重要。张家虽然只是八件聘礼,然而以珍贵程度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也表示了张家对夏时这个儒家弟子的重视。 吴老二撇了撇嘴,心里非常不屑。就你们这点零碎儿玩意还敢和老子抢媳妇儿?向站在一边的袁江耳语了几句,袁江嘿嘿坏笑的拿着东西出去了。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吴老二身上,甚至夏家的人也都在看着他,都希望他带来的聘礼不要差太多了,否则不论是夏家,还是吴家,这个脸都丢大了。就连吴老大都没有信心,在一边着急的抓耳挠腮的完全不顾法家弟子之仪表。简三娘见吴老二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偷偷在自己丈夫耳边说了句什么,吴老大疑惑的看看自己妻子,又看看吴老二,也慢慢的安静下来。 不一会袁江和张三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人,三人手中都捧着礼盒。袁江先上前去,将礼单交给唱礼的管家。 管家只看了一眼,呼吸就急促了起来,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吴老二,随即对夏时打个眼色。当管家的,别管是不是下人,没有谁希望自己东家被别人羞辱。尤其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家就是自己的家,只要不是主家对人太苛刻,极少有赎身的。 管家先是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鼓足了劲的喊道:“吴家唱礼,薄礼六十四单。” “青玉炎阳笔一对、蓝旗香妃墨八锭、红日漓江纸六十六刀、黄石田黄砚一双、紫罗兰照夜玉狮子镇纸一只、《吕子曰》真迹一本、《极限挑战》真迹一本、《诸子百家大辞典》孤本一部......” 当管家唱到这里的时候,整间客厅的气氛就已喧嚣之极。在座的除了媒婆和下人,恐怕没谁不知道这八样聘礼的价值。吴老二刚才在袁江耳边吩咐的就是专门先拿这几样进来,为的就是打脸!你张家不认为自己的八样礼品很不错么?我就不告诉你同样的东西我的比你的珍贵一百倍。 确实,吴老二所带来的笔墨纸砚等,都是各国的精品,绝对是吴老二在赵王宝库精心挑选而来。其中任意一样都要比张一百带来的八件还要宝贵,尤其是后面三本典籍,说是稀世珍宝都不为过。 张氏兄弟楞在当场,不仅是他们兄弟二人,就是吴老二的未来老丈人夏时,都被吓住了。吴老大因为是法家弟子,心情还不至于太激动,夏家三兄弟浑身发抖,恨不得马上抢上前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管家唱错了。 不说这些人怎样,管家那边唱礼还在继续。除了袁江和张三两人站在一边,其余四名锦衣卫流水一般一件一件的将聘礼拿进来。 “血玉珊瑚一支、白玉、碧玉、黑玉、黄玉、紫玉、红玉、蓝玉、黄金骏马各一匹、碧玉招财树一颗、翡翠白菜一颗、玛瑙打造笔架一尊...” 听着一件一件的珍宝在管家的口中唱出,所有人都已经近乎于痴呆了。 看着那八匹形色各异的骏马,碧绿无暇的招财树,张一千抽了抽嘴角,小声的对弟弟道:“别看了,我们走!” 张一百瞪着通红的眼睛,拉住张一千的袖子,狰狞的道:“我不信这些是真的!一介小太监,我就不信了,等会我要验验这些东西真假。” 张一千本不想在这丢这个脸,吴老二要是敢拿假东西来提亲,别说夏时只是口头答应,就是御赐金婚、生米煮成熟饭了他都得给生生拆散!虽然张一千不知道吴老二哪里来得这么多稀世奇珍,但他不想继续在这里被人打脸了。恨恨的对张一百道:“啪啪的嘴巴子不响是不?还是不疼?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张一百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服,此时也不敢和张一千硬顶。看着大哥比他还红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张一百嘟囔了两句什么,顺着大哥的劲就要往出走。 可惜,进门容易出门难,张三袁江二人站在一边就是因为吴老二的特意吩咐,千万不能走了张家的人,一定要让他们等唱礼结束才能走。吴老二要打脸到底! “让开!”张一千如欲吃人的饿狼一般。 袁江小声却坚定的道:“不好意思张大公子,我们吴大人怕外面马车上的聘礼有点什么意外,人荒马乱的也不好找不是。请张公子等人先在这里呆着,等唱完礼之后我家大人会亲自送几位出去。” “哼,你们...” 张一百还要说什么,却是被张一千拉住了。他是看出来了,今天不等事情结束他们是出不去的。不过此时他倒是不惊了,他不信吴老二会拿他们兄弟怎么样。无非就是再丢点脸而已,今天的脸已经丢的够多的了,再多点也无所谓,以后慢慢会找回来的。 跟着张家哥俩来的几人此时却是后悔死了,倒不是怕出什么意外受牵连,而是今天他们看到张家兄弟如此丢人的事,日后传了出去,他们是百口莫辩了。今天过后几人与张一千的友谊恐怕就到此为止了,没有谁会被人看到打脸的全过程还能坦然自若的。 那边唱礼已经到了尾声,“铜币一万零一枚、银币一万零一枚、金币一万零一枚、白玉古币一百零一枚、玉书金册一匣、古墨家《匠器》一本...” 最后,管家喘了两口气,又高声道:“纯金镂空真人像外披金缕玉衣一尊!” 管家大声喊完像是连内脏都被吸走了一般,呼吸两下,健步走到夏老爷子面前,将厚厚的一叠礼单双手奉给夏时。 “唱礼已毕,请东家品鉴。” 夏时揉了揉因太长时间没眨而酸涩的眼睛,双手接过礼单,哆嗦着嘴唇却不知说什么。还是管家小声提醒了一句,夏时才反应过来。 “贤侄这、这是不是太...” 吴老二哈哈笑道:“伯父明鉴,可儿乃是伯父伯母含辛茹苦十几年,才养大成人,出落至如今,说是二老的心头宝都不为过。如今小侄前来提亲,要将这么个宝贝娶回家中,小侄觉得无论拿多少聘礼都不为过。只不过小侄出宫不到一年,身家清贫,多亏赵王以及一干朋友解囊,才凑出这么些玩意。希望伯父不要嫌礼轻。也请伯父伯母放心,小侄一定会待可儿好,定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这算是老话重提了,也是吴老二再给夏家人打包票。 吴老二一向觉得演戏要演全,如今张家哥俩还没走呢,自己当然要继续打脸了。 “两位张兄,不知在下这些许薄礼,比张兄带来的厚礼如何?” 一般来说提亲的礼单上要写着‘某家,薄(厚)礼多少单’的字样。吴老二的礼单写的是薄礼,而张家写的却是厚礼。写厚礼并不是自大或者对人不尊重,在提亲礼单上写‘厚礼’二字其实是想表明‘我们拿出这等聘礼不容易,即使礼物不好,也请看在面子上笑纳’的意思。 只不过对张家来说,这等‘厚礼’真的不容易吗?吴老二可不那样认为,就看张一百的嚣张样,张家要是没有点本钱他敢吗。 “你...哼,说不上你的东西在哪坑蒙拐骗来的呢!不过是一最低等儒生家的女儿,又值得多少。” “一百...” “啪!啪!啪!啪!”没等张一千训斥自己弟弟口不择言,那边吴老二已经动了,根本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四个大耳雷子就扇在了张一百的脸上。张一百再嚣张也不过就一有点架势读书人,嘴再怎么硬,身体也比不了吴老二英雄救美时遇到的“野猪兄”,直接被吴老二打晕了过去。 张一千怒目圆睁,扶着自己的弟弟恶狠狠的瞪视着吴老二。而吴老二则好整以暇的摸着自己的右手,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一千。 他是巴不得张一千再说点什么过分的话,正好左手还没开张呢。可惜,张一千颇有城府,竟是硬生生压下了怒气,沉声道:“这回是不是可以走了?” “门就在那里,慢走,不送。”吴老二一脸的嚣张欠打样,手指随便的指着门。 张一千瞪着吴老二一字一咬牙的道:“后会有期!” “呵,反面角色,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否则下次真的见到你不会尴尬的么?” “哼,我们走!”说着张一千带头朝外面走去。 第四十八章 二八月将至 夏时自认为不是个势力的人,可现在真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对待这个未来的姑爷了。还能像刚见面那样横眉冷对吗?就是看在那几本典籍的面子上也不能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吧。可你要说让夏时小心翼翼、说话三思,他却也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在夏家的书房里,只有夏时和吴老二两个人,夏时拿捏了好一会才开口。 “贤侄...” 看着老夏欲言又止的,吴老二这个糟心。有啥事你就说呗,吞吞吐吐的,不憋的慌?这要是自己手下,早‘咔咔’的大嘴巴子扇他了。 “伯父啊,如果您还是在那纠结聘礼的事,我觉得就不用了吧?您养了可儿十多年,我觉得这点聘礼不算啥。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这么多东西,拿来的只是最普通的聘礼,难道您就不把可儿嫁给我了?” 吴老二这话问的真诛心,夏老爷子根本就不能有别的回答,只得呆呆的点了点头。吴老二见状接着道:“对啊,既然无论我拿什么来您都会把可儿嫁给我,那还何必纠结于外面的东西呢?” 夏时狠狠拽了把胡子,开玩笑,那能不纠结吗。他是真怀疑吴老二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拿来的东西究竟有多大价值。别看这厮整了铜币一万零一枚、银币一万零一枚、金币一万零一枚、白玉古币一百零一枚,其实加起来也就一万两千多金币。这钱多么?不少,尤其现在吴老二还没有什么进项的情况下。可咱没钱,咱有朋友啊!这个借点,那个凑点也就够了。但是在赵王哪里搜刮来的东西就不是用钱能够形容的了,夏时大概看了看,就自己这小门小户的,最起码有十几样东西能当传家宝!这是什么概念?这概念就是将来自己三个儿子分家的时候不用吵架了,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有本钱了。老大拿两样老二拿两样的,怎么也不会分不均匀。剩下的还够自己得瑟到死的呢。这都是谁带来的?原来自己看不起的小太监居然有这份身家,按理说不应该啊,不是说出宫不满一年吗,哪儿来的呢?难道他们家是什么古时豪门? 砸吧砸吧嘴,夏时稳定了一下心神,“贤侄啊,按理说这种话老夫不该问,但不问心里就没底啊!你、你知道老夫的意思吧?” 吴老二当然知道,抿嘴一笑道:“伯父还请放心。这大多数东西呢,都是赵王赏赐的。小侄在赵王身前办差得力,赵王拿小侄当做心腹。临来之前让小侄去宝库随便选,因此伯父不需担心。至于金币银币却是借来的,都是好朋友相借的,不急着还,不过小侄算了一下,大概一年左右应该就能差不多了。” 其实吴老二面对夏时的时候也有点别扭,别看一口一个伯父叫的亲近,实际上呢?你从他一会‘小侄’,一会‘我’的,就知道这厮还没找准定位呢。 “嗯嗯...”夏时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便道:“这样的话,看看令尊令堂何时有闲暇,你我两家定下婚期吧。另外,贤侄还得小心张家兄弟,这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今日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说不定会找贤侄的麻烦。” “多谢伯父提醒,不过,张家兄弟想找我的麻烦,呵呵,可能还差一点本钱!” 吴老二说这话时虽一脸淡然好似不甚在意的样子,但双手交握。右手大拇指按在左手手背上,身子微微前倾,左侧嘴角略向上撇,给人一种闷闷的装b感。 吴老二说这话时有底气吗?有,也没有。说他没底气是因为他在京城真没什么背景,即使是吴老大也照张家差着好多级数呢,更别说他这个一出宫后直奔大业城去的了。说他有底气,是因为他的聘礼,一般如果不是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的无脑反配,在见到吴老二这么大的手笔之后一定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定是调查再调查,打听再打听的,探究吴老二的根底。即使查出他真的没有根底,谁会相信?对于张家这种只能勉强算是中游的家世来说,是不敢赌这一铺的,万一想找吴老二的麻烦,最后却发现这家伙其实是有大背景boss,张家以后要怎么办?人都得罪的干净了,还能指望着别人手下留情吗?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张一千、张一百兄弟没事找事,想着打吴老二的脸,没成想却被吴老二打了脸,还特么是用正宗千层底的老布鞋‘啪啪’的一顿扇。 吴老二不算聪明人,还会时不时的犯二,但这件事情他是能考虑清楚的,除非张家当家的是张一百那货,否则一般人真干不出这事来。 看着吴老二无形之中霸气外漏,夏时暗暗点了点头,觉得吴老二有点大将之风。嘴上却道:“还是小心点好,年轻人就算有本钱也不可过于大意。” 吴老二往回收了收,感激的道:“是,伯父教训的是,何况小侄又有什么本钱了。对了,如果伯父伯母方便的话,那么明日午时,正阳楼,小侄和家父母恭候大驾。不知伯父伯母对于饭菜可有什么忌口?” “嗯,可以。到时主要是和令尊令堂商议你和可儿的婚事,吃喝到在次要。”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吴老二便起身告辞。今天实在是不适合见夏可可,有夏时在吴老二也不想去触那个霉头,虽然他确实想看看自己那个可爱的小未婚妻。 想着夏可可皱着小鼻子,明明是个萝莉却装作大人似的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吴老二这心就像是装了个热水袋一样热乎乎的。想到第一次两人见面,夏可可伸着小舌头,提着两只小爪子,好像小狗一样,学着自己‘哇咔咔咔咔’的下人搞怪,吴老二就非常期待自己婚后的生活。再想到自己晚上将会搂着这么个小可爱睡觉,而且做那些羞人的事,吴老二一时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血慢慢往脑袋上顶,貌似某个自己应该叫弟弟的家伙也开始蠢蠢欲动。 吴老二压了压心思,暗对自己说,“少年莫慌,二八月将至矣!” 第四十九章 你给我讲讲呗 在婉拒了夏家人的吃饭邀请之后,夏家三兄弟热情的将吴老二等人一直送到大门外,直到上了马车才回去。 马车上,吴老二正襟危坐,抬头挺胸的做一副高人状,任吴老大怎么打量他就是不出声。吴老二心中偷笑,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就不吱声,看咱俩谁能憋住。 结果吴老二失算了,吴老大这位法家弟子果然修为不凡,先开口的居然是简三娘,吴老二就把自己这位豪迈的嫂子给忘了。 见吴老二一直做神棍状的简三娘一巴掌盖在吴老二的脑袋道:“老二先别和你哥闹,快给嫂子说说,哪儿来的那么多好东西?诶我的妈呀,值多少钱哪,当时嫂子看着那些宝贝,这小心脏,噗通噗通的,恨不能从嘴里蹦出来。快给嫂子说说...” “你看你,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这种身家隐私,又岂是能随便说的?”吴老二还没等开口呢,吴老大就训斥上自己老婆了。 “叔叔又不是外人,自家兄弟,有什么...”简三娘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她是没生出什么嫉妒恨的心理的,当然了,羡慕那是难免的。本来想问问吴老二在哪里弄来这么多宝贝,可是想想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自己确实不应该这么不知轻重的瞎打听,因此后面反驳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吴老二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吴老大的意思。只是他真的不在乎,钱财对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当然了,这身外之物是越多越好,来自前世的灵魂让他对钱没有那么看重的同时也无比的渴望自己拥有超过大多数人的金钱。但是,尤其是对于家人来说,他真心觉得钱不重要。 也不管是不是逾礼,吴老二一把搂过简三娘的肩膀,“嫂子这事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某人觉得这种事不重要,听不听也无所谓。但嫂子你可是我亲嫂子,这种事当然要告诉你了。”说着趴在简三娘的耳边小声的将这些东西的来历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简三娘在一边听的眉花眼笑的,却没注意吴老大在一边皱着眉头生闷气。话说自己这弟弟是真能惹自己生气,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也是有好奇心的吗?虽说自己已差不多修炼到‘外物不糜于心,不滞于物,不怠于心’的境界,但还只是差不多而已。这种事只要是个人就会好奇,就像一乞丐原本在市中心步行街要饭,忽然有一天转场去了火车站,只一天回来居然就发了大财。也不再要饭了,喝豆浆也买两碗了,大家当然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火车站的人都那么大方,给钱都是一万一万的给? 吴老大并不是多么向往钱财,但也想让自己家过的好一点不是。而且他还非常怀疑这些东西的来路,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接触的少,可也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他坑蒙拐骗吧,可能有点严重。说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绝对贴心。 不管吴老大有多么挠心挠肺,那边厢吴老二在给简三娘说完之后,俩人一起瞅着吴老大嘿嘿坏笑。吴老大气恼的道:“你二人要说就说,何故一直看着我,看的人好生心烦!” 简三娘瞅着自己丈夫笑呵呵的道:“你不是不想听吗,怎么能污了你的耳朵。这种钱财的烂糟事,您这法家杰出弟子也不怕听了有扰心境?” “哼,谁又稀罕听了,我只不过是怕老二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于前途不利。” “哈哈,大哥放心,小弟再不孝,也做不出有害于国的事来。至于聘礼吗...”吴老二故意拉长了音,见吴老大竖起耳朵的样子接着道:“聘礼这点小东西,其实比摘星星简单多了,哈哈...” 简三娘没心没肺的陪着吴老二一起嘲笑自己的丈夫,吴老大见这两人拿自己寻开心,一时间有点恼羞成怒。但静下心来想一想,就知道这叔嫂两人可不就等着看自己笑话吗,这对无良的家伙,可都是有前科的!想到这里吴老大沉下了心,自己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不说某个总招惹自己的混蛋,就说自己妻子绝对会憋不住的,女人哪,自己虽然不了解,但最起码这一个自己是知道的。 看着快要暴怒的吴老大转眼间却平静了下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吴老二使坏道:“哎呀,嫂子,不知道我那侄子能不能看懂韩非的手记?可别当成厕纸用了。还有那支青玉炎阳笔,可别拿去刷了茅厕。哎呀呀,他不会把我那对碧玉的镇纸和砚台给人吧?我还想着拿去送礼的...” 吴老大一听吴老二的话立马站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不会像某人说的那么不识货,心中却也顾不上恼怒吴老二的胡闹,大声的对赶车的马夫喊道:“再快点,快点回家!” 转过头见妻子和弟弟都憋着笑的看着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是肚子饿的狠了,着急赶着回家吃饭。” 简三娘笑的前仰后合,自己这个丈夫啊,找个借口都这么蹩脚,你说都是自家人,你有啥不好意思的。看自己多实在,叔叔说给自己带了青玉国有名的凤阳簪子和紫罗兰国的饰品,自己就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没有。还问他有没有红日国的绸缎,一家人嘛,用不着那么客气。 吴老二看着做作的吴老大道:“小弟知道大哥不为外物所介怀,因此也没给大哥带什么礼物,倒是有一些大业城特产的麻鞋给大哥多带了几双,你可不要嫌弃啊。” 吴老二早已洞悉自己弟弟的奸谋,也不以为意,只是语重心长的道:“老二啊,哥哥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但还是不得不劝你一句,即使你现在在大业城有赵王照管,有权有势的,这些物品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向某个商家暗示一下,对方就会主动送到你府上,但做人,尤其是做官,切切不可欺压良善。你我都是贫家出身,能有今天不容易,哥哥虽是爱你给的名贵东西,可咱千万不能为了些身外之物就走歪道啊。想想咱爹娘,清贫了一辈子了,可无论到哪里都是清白人家。如今咱兄弟二人都有了不错的前途,当以国事为重,造福于社稷,造福于黎民,这才不负国家重用,不负圣上所托,不负朝廷,不负黎民百姓!若是你一意盘剥商家,商人逐利,必然要将这些东西的价值分摊到商品上,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到那时即使你吃穿用度皆高人一等又于心何忍啊,倒不如粗茶淡饭来的自在。” 吴老大是心忧黎民百姓的,这个人有时候比较犯轴,觉得自己这番金玉良言当能让弟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至于走上邪路。可惜他低估了吴老二的品性和认知,吴老二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却也不是什么泯灭良心的坏人。他认为别说自己这是在赵王那拿来的,就真是自己用权势赚来的,那也与百姓无关。这种事还上升不到国民生计的层面上。 吴老大这一顿长篇大论,别说吴老二了,就是简三娘都听的特不耐烦。吴老二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吴老大说完,吴老二才嫌弃的道:“大哥你这一顿黎民百姓的整的我好像民族罪人似的,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高觉悟。”又转过头对简三娘道:“嫂子你看我大哥,啥都不知道就开始在那叽里呱啦的整一大堆,知道的说他在教训弟弟,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那训孙子呢!” 简三娘也附和着道:“就是就是,这世界上有了你这样的人也没见得老百姓日子过的多好,没你这样的说不定反而都能吃上饱饭呢。叔叔的东西又不是杀人放火不择手段抢来的,你哪来的那么多说道!难道说有人给我东西我还不能要了?要了的话就会让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真是岂有此理!” 在原则问题上吴老大一向是寸步不让的,听得弟弟和妻子如此夹枪夹棒的驳斥自己,视自己良言于不顾,当场就要气炸了肺,气呼呼的道:“你才岂有此理,你二人如此冥顽不灵,竟还敢无理狡辩,难道...” 吴老大还没等说完就被吴老二打断,“行了行了,怎么这点小事还气这样呢,别跟老娘们是的行不?” “混账!你...” 简三娘看着自己丈夫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怕他气坏了,忙坐过去一手轻抚着他的背一边劝道:“行了行了当家的,你说的都对,是我和叔叔的错,我给你道歉了行吧。我们两个不通圣人之学,竟想着自己了,这是不对的。等回去就把叔叔带来的东西送给穷人你看行吧?” 吴老二‘哈’的笑了一声,吴老大听了妻子的话也是一愣,看着她那认真坚毅的脸庞,想了片刻才开口道:“咳,那些东西嘛,嗯、咳咳,我觉得就是给老百姓也无甚大用,想来他们是不大用得到的。” 看着吴老大尴尬的说了这几句话,吴老二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自己这大哥大概不是傻子,但要叫起真儿来也是有意思的紧。 简三娘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道:“你啰里啰嗦的大半天,不就是因为觉得这些东西耽误了老百姓过好日子吗?那咱不要了,都给他们还不成?又不用管他们要钱,他们转手一卖得挣多少钱啊?这可都是平白得来的,你怎么好像还不愿意给似的?” 吴老大被妻子一通反问问的满脸通红,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说那么一大通话的,完全忽视了自己是被妻子给带的歪楼了的现实。 顿了片刻,吴老大拿出法家弟子的威严,淡淡的道:“说了你也不懂,你一妇道人家以后少掺和这些事!” 吴老二在一边为大哥的机智竖起了大拇指,看的吴老大脸一红。 简三娘却被搞糊涂了,在一边啃着手指弱弱的道:“相公,我没明白,你给我讲讲呗。” 吴老大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吴老二,听见妻子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第五十章 少年,写遗书吧 聘礼已下,就差换名贴、定日子的事了。 现在是新历一百零三年十二月初一,吴、张两家商定于一百零四年八月初八日,吴家正式迎娶张家最小的女儿夏可可为吴家第二个儿子吴二,现名吴三桂的正室夫人。届时夏可可会在自己父母的身边过完自己的十六岁生日,而吴老二也十九岁了。 左手把玩着一串血玉的串珠,右手摩挲着蓝旗国来的江沙小茶壶,吴老二仿佛入定了一般。回首自己前世,都已人过中年了才结婚,那时自己刚有了一块稳定的地盘,手下兄弟成群,对于结婚的事也并不是很上心。没错,前世吴老二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之类并没有什么了解,和他妻子之间也不是神马爱情。只是觉得那妞还可以,并不会让自己感到厌烦,不会干扰自己做事,而恰恰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后来发生的事他已不想回忆,只是现在想回忆自己妻子儿女的相貌时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将它们放在心上。只是有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理智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妻子儿女们。可当他想要仔细看清自己前世最亲近的人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就像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现如今,在这陌生的世界,自己不但有了父母、哥哥、妹妹,还将再次组建家庭。日后还会有自己的子女,伴着娇妻,他发誓自己会好好爱护家人,不再让他们成为自己脑海中的动画片。 纵观吴老二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几年,或许是没有了前世的依仗,亦或是年过半百的心理所影响,他没有了日龙日虎日豹子,开着飞机日燕子的豪迈。也不见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不羁。现在他始终想着的是赚钱,住大房子,有传家的营生和娶个不错的老婆。如今眼看着一步步的都实现了,吴老二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了。海大富的选择,让他注定了会有比一般人强的多的地位。赵王的选择,让他很轻易的就有大房子住,有很多钱可以赚。等工匠们将白酒研究出来,传家的产业也有了,他也对的起自己将来的儿女们了。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夏可可,却因为误打误撞或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选择了他做丈夫。看着夏可可还不错,应该会是个老婆的好人选。 所有的理想、梦想都实现或者将要实现了,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唯一的一次危险也毫无波澜的就过去了,现在想来也就那么回事。吴老二迷糊的很,难道穿越者的日子都是这么好过?还是自己没有拿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金手指,却抽到穿越者的特等奖——一个安逸而豪富的人生? “二爷,外面有东厂的人来找您。” 吴老二睁开眼睛看着吴老大家的管家,“难道您就是穿越者管委会的成员?” 管家老李发懵,“二爷您说什么?不见吗?” “啊,见啊,当然得见了,麻烦把人领这来吧李伯。”努力的把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没用念头甩去一边,吴老二摆正了一下坐姿。将刚才因为极度放松之下,脱掉的鞋子也手忙脚乱的穿好。自己还念叨着,幸亏没被吴老大看到,要不然又是一堂思想教育课。 来人随着管家李伯走进来,恭敬的向吴老二抱拳行礼道:“京城锦衣卫千户成天日见过吴大人!” 吴老二被来人的名字吓住了,这哥们是得多猛啊,居然敢叫这个名字?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敢天天日的家伙(成天,东北话里面是天天、整天的意思),个子很高,只比吴老二矮了十公分左右,吴老二估摸了一下自己,怎么也能有一七五了不是。小胳膊小腿,看起来瘦瘦的很是透着一股精干的劲。 千户,算是锦衣卫中的基层干部,其实并无实职,朝廷也无册封。算是锦衣卫内部人员的一种地位象征,是当地锦衣卫大头目所任命。大业城的千户有四人,就是袁江袁海兄弟和张三李四。千户下面有百户,这个人就更多了,只要不是刚进的锦衣卫,一般办事办得好的都会给个百户的名头。 吴老二眯缝一下眼睛,瞅着对方道:“兄弟这身子骨可还受得了?” “嗯?”成天日明显追不上吴老二的节奏,愣了一下才答道:“多谢大人垂询,卑职身体还不错。” 知道自己的冷笑话大概没人会懂,吴老二自嘲的笑了一下道:“不知成兄弟来找在下有何事?” “是督公有请大人前去衙门议事。” “啊,那请稍等,容我去换身衣服。李伯,给成千户看茶。” 去往东厂衙门的路上,吴老二问成天日,“不知成兄弟可知道督公找在下有何事?” 成天日偷着瞄了瞄四周,小心翼翼的道:“这个卑职真不知道,不过不只是请了吴大人,卑职虽然认不全,但见去了衙门的好像都是都指挥使以上的大人们。” 呀喝,这能是什么事呢?去这么多东厂的实权人物,看来事还不小。只是不久前才觉得自己小日子过的轻松的吴老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 刘瑾,白玉国东厂大都督,锦衣卫大佬,目前白玉国中年龄以及实权最大的大太监。此时他看着一众坐在自己下面的徒子徒孙们,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即慢悠悠道:“今儿啊,把各位请来主要是有个任务让大家一起参详参详。这不是吗,前段日子黑玉国的杂碎们来咱这好一通闹和。这除了京城附近和河内、河东一些地方,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蜀郡郡守、清阳郡郡守、再东面的观山府知府等等,尤其是大业城城主及赵王殿下,自打重阳节以来先后遇刺。有的成功了,有的呢没成功。成功的多,失败的少。死了七位郡守、城主、府台,未伤及性命的仅有六位。”刘瑾顿了顿,给下面人一些反应的时间,接着道:“凶手,大家都知道了,是空明山上下来的。那为什么他们现在居然搞起了刺杀咱们先不管,我今天想问的是,你们的差事都是怎么办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瑾‘咣当’的拍了下桌子,所有人,包括吴老二在内都‘激灵’一下子。吴老二内心也琢磨着,空明山的这帮家伙也太嚣张了吧,两个多月,居然搞那么多次刺杀。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威慑吗?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吧,又不是刺杀前线的将校之类的,你这边弄死一个,我这边就能找两个人过去。绝不会给当地造成什么大的****。 “我们是干什么的?东厂!锦衣卫!掌管江湖并国内一切密探之事!那我们做了什么?尽到我们的职责了吗?没有!有些地方甚至暗骑那边都事先给我们通了消息,可还是有那么大的伤亡。” 幸好刘瑾不是我党人员,否则他一定会问上一句,‘俺滴同志们啊,这都是因为点啥子啊?’虽然他不是,也没有问这句话,但任谁都听的出来刘瑾的不满。 确实,自己的职责就是干这个的,结果在提前知道消息的情况下还死了那么多目标,这就和被人拿着大板锹打脸没啥区别了,还是明目张胆的打,不是没还手,而是板锹质量好,用板锹的人手法也好,一打一个准。 “今天呢,咱家先给大伙提个醒,以后自己辖下的事一定给咱家整的明白儿利索儿的,再不许有这种事发生。即使不能扼杀萌芽于摇篮,也不能让那帮杂碎得了手去!” 所有人,包括吴老二,都听话的点点头,表示绝对完成督公所下达的命令。刘瑾看着下面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陛下知道了这件事,大怒、盛怒!把咱家叫去骂了一顿好的!并问这事怎么解决。如今咱家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想折腾也折腾不动了,因此只能看你们的了!你们大家伙也都说说吧。” 下面人听完刘瑾的话都明白了,这是要报复呢。想想也是,让死对头在自己地头上一顿撒野,然后拍拍屁股说这事就这么拉倒了,以后咱谁也不搭理谁,这事可能么?当然不可能了,刚开始有的人不是没想报复,只是没办法而已。总不能自己派人去黑玉国杀人吧?不说别的,就自己那些手下也不是这块料啊,与其说是去杀人,倒不如说是去给人家送功绩。这帮子锦衣卫的百户千户们,除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能耀武扬威一下,到了别地儿,妥妥的给人送经验去。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锦衣卫的牌子挂着,这帮人也许连个大点的帮会都能给丫们灭喽。 就比如说大业城的锦衣卫衙门,下面有五十几号人,不算吴老二这个都指挥使,也就指挥使段天豹,四个千户,外加两、三个人能算得上是高手。就这几个人去刺杀行不行?当然行了,问题是你不留几个能拿的出手的看家吗?去上五、六个人,没有万全的安排,也许连人家一个重量级人物的面都见不着。 别想着我去了又查看路线、打好埋伏、找好时机、一击必杀,那都是假的。你白玉国有锦衣卫,不行人家黑玉国有锦裤子卫啊?没准你还什么都没计划好呢就被人给揪出来了。空明山那帮人明显是有安排的,至今吴老二还没查到他们那么多人是藏在哪里呢。吃的喝的怎么解决?你一陌生人整天在城里转悠打听这打听那的,真不怕人家给你卖了?因此一直都没人敢想着去报复一下什么的,都是抱着你下次再来我一定把你灭了的心态。 现在好了,看样子上面是有了计划和安排了,要不然不能一下子叫这么多干部来开会。 “咱家这里有个计划,你们挨个的先拿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商量着办!这次大家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看看吧...”说着将一叠纸张扔了过来。 吴老二打量了一下,老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分两侧坐。此时一个个的脑袋都凑在一起,有的够不着的还站了起来。吴老二摇摇头也无奈的站了起来,谁让他是够不着那堆里的呢。 吴老二心中自语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碰头会了吧?” 计划真不难,在吴老二看来甚至算的上是简单。字数不多,甚至占不到半张纸。 任务一,是抽调三十到五十人的力量,在内应的安排下分组渗入到黑玉国的某某些地方,找准目标,杀之。 任务二,在上一任务完成后回撤到白山城暗中修整,找准机会去敌方军营中刺杀几个敌军将领。 任务完成后,返回各自的地盘。 计划简单吧?吴老二觉得太简单了。好执行吗?吴老二觉得太难执行了。做的好的话,第一个任务倒是很简单,既然有内线能安排好一切,不过就是黑玉国刺客的翻版罢了。可能就是这样,让刘大督公觉得不爽,有拾人牙慧之嫌,因此才加的第二个任务。 所有看完计划书的人都直咧嘴角,这尼玛真是要命的活啊!没有人会觉得去军营暗杀敌方将领而自己这边会毫发无损,即使计划再好都不行,何况只这么短短的几十字。 吴老二眼睛找到自己的师父海大富,二人暗中对了一下眼神,意思不言自明。 “督公,不是我老张怕死,只是、只是...” 说话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大汉,看衣服装饰应是执事一级的。此人说话只说了一半,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刘瑾看了看他,双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待所有人都坐下后他才悠悠的道:“知道你们都觉着这计划有点扯淡,咱家何尝不是。但你们满足于跟黑玉国的人学吗?只杀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们就觉得算是报复了?不要说我不满意,就是圣上,也不满意。具体的计划内容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以免走漏了风声。现在每人拿纸笔写下各自能抽调多少人吧,在座的都是高手,你们自己看任务估摸着写。”看着所有人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刘瑾又加了一句,“顺便把你们的遗书也写了吧!” 吴老二当时就想来一句‘我艹你大爷’! 第五十一章 逗你玩哪孩子 “我艹你大爷!” 不是吴老二骂的,吴老二望去,却是坐在他旁边的人小声的骂了一句。暗笑一声‘吾道不孤也’,吴老二小声对那哥们说:“不知这位兄台,哪里当职?” 那人年纪也就三十左右,面白无须长相俊美,浑身散发一股阴柔气息,吴老二觉得应当和自己是同职业者——太监。吴老二也很纳闷,按说太监职业者和正常人差别也不大啊,为何这人让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太监呢?当真少见。 那人此时见自己身边的同僚问他话马上就是一惊,刚才自己听见要写遗书,立马骂出了声,纯粹是发乎情、出于心,下意识的行为。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如此咒骂圣上或者督公都是要惹大祸的。随即听到同僚动问,心下也是松了口气,才想起来此时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想骂的。 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见此人如此年轻却有机会坐在这里也是一奇。便小声回道:“在下清阳郡锦衣卫都指挥使张让,小兄弟是?” 吴老二道:“小弟是大业城锦衣卫都指挥使,过几日就要一同挣命了,还请兄台多多关照。” 张让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唉,我才刚刚纳了第六房小妾,进门不过三天,这要是...唉,可惜了了...大家互相关照吧,军营啊那可是...怎么就能想着去刺杀人家的将领呢,军营重地,那可有多难啊!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吴老二根本就没听那厮后面说什么,光顾着对方嘴里的第六房小妾了。你妹的,老子还是处男的好伐?刚说定了亲事好伐?老子不久之前还在感叹这小日子过的舒坦呢,一天天的公务不多,空闲时间大把,钱不缺,房子有,这眼瞅着再有九个月媳妇儿就进门了,你现在让我写遗书不说,还特么安排一个有六个小妾的死太监坐我旁边...吴老二真想问问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说的再多都没用,此次计划已经是最终计划了。刘瑾美其名曰大家商量、大家伙想办法神马的,骗鬼呢!根本就没给这帮人说话的机会好吧。 吴老二压制内心的不满提笔写起了遗书。没办法,给人打工的就没有自己创业自由,安全系数还高。 写完遗书吴老二又开始点名,本来想把段天豹和袁江、袁海、张三、李四全部带上,想了想只写了段天豹和袁海、张三的名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吴老二对李四不大信任,或许是这个人出于河内李家的原因?这种需要挣命的活计,还是不要带那家伙了,万一那厮使个坏,再把自己小命搭里边就不美了。至于袁江吗,吴老二琢磨着还是放个人在家看着李四好了。袁江这人比他弟弟精明的多,有他看着应当不会出什么纰漏。想了想,吴老二又添上两个叫刘双喜和金沙的人。这二人也是身手不错,为人又比较精明之辈。吴老二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分组,只想着多两个自己人或许就会多一分安全。 等所有人将名单和遗书交上去后,刘瑾轻轻的敲着桌子道:“我知道这次你们要想全部安然无恙的回来比较难,但身为帝国子民,身为朝廷命官,有些事不得不为之。如果你们之中有人殉职了,朝廷的抚恤,我保证一分不少的交到你们亲人手中。” 听了刘瑾的话众人皆默然,或许是出自对自己生命的不舍吧,都露出眷恋的表情。吴老二也没说话,谁让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对自己的前路信心不足呢。 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宣誓,也没有为国效死的决心。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没几个人能够淡然处之,包括吴老二这种莫名其妙就穿了的人。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刘瑾叹了口气道:“大家都不要想了,多想也无益,还是回去好好安排一下手头的事,多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吧。十二月二十之前,所有人在大业城,吴三桂都指挥使的府上集合,本督亲自坐镇,那里够大,同时又免得人多眼杂。另外,保密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包括被你们提名的人,都不要提前通知。等到将要出发之时,再一起告之即可。” 刘瑾站起来环视一圈,面上露出肃然的表情道:“既然暗骑在黑玉国能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给咱们传回来,那么大家就要知道,黑玉国的探子也有这个本事。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即使家人也不能透漏一丝一毫,否则出了篓子,谁都没脸面对因此而遭遇不幸的同僚!” 吴三桂没傻到会以为刘瑾不知道自己在大业城的所作所为,事实上自己做的事本身就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也终于知道刘瑾在说‘咱家’和‘我’这两个称呼的差别了,在说‘我’的时候,刘瑾姿态并不高,就像普通的同僚和朋友似的。而说‘咱家’或者‘本督’的时候则是以东厂督公,所有锦衣卫领导人的身份来说话。这也表明了刘瑾说话时的心态以及话语的含量,虽然这次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以后在和刘瑾的交流中,这就是一个极明显的信号。 在刘瑾的一再交待中,众人沉默的离开了东厂衙门。吴老二因为要等师父海大富,因此走的比较慢。跟匆匆而去的张让打了个招呼,吴老二站在大门边想着心事。 “怎么了小猴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 吴老二抬头对海大富道:“师父啊,你徒儿刚刚定了婚事,就有这样的任务,怎么能不多想想呢。” 海大富惊奇的道:“呦,就你这小猴子,哪家的姑娘啊,居然还和你定亲?” 两人边往海大富家走边聊着天,吴老二道:“您未必认识,但一定听过,是夏时家的小女儿,来这之前两家父母刚定下的,过了年,八月初八的日子。” 海大富高兴的道:“行啊小桂子,居然入了夏时的眼。我可听说过他家小儿子的事,满京城,没几个不知道的。”吧嗒吧嗒嘴,海大富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娶到他家的女儿,不错不错,一会让你师娘做几个好菜,就当师父提前恭喜你了。” “嘿嘿,谢谢师父,也不看您徒弟是谁,别说是夏时了,就是秋时、冬时,只要咱相中了,还能跑出您徒弟的手掌心?” 看吴老二嘚嘚瑟瑟的样,海大富道:“你个小猴崽子少跟咱家这吹,你小子除了偷奸耍滑还能干什么好事,说不定是怎么把人家姑娘骗到手的。没准啊,是人家洗澡的时候你闯了进去,看了人家的身子,让人家不得不嫁你。” 吴老二汗了一个,虽然过程不是海大富以为的过程,但这结果还真差不多少。“师父您开什么玩笑,你瞅瞅,你瞅瞅...” 吴老二站在原地拽着海大富的袖子让他瞅瞅,海大富道:“瞅什么啊瞅,再怎么瞅也是猴崽子,怎么?难道就这么几天就变成大猴子了?” 吴老二无奈的道:“不带这么说人的啊师父,怎么说咱也算堂堂一表、凛凛一躯不是。虽没有绝顶的相貌,但也是人中龙凤不是!更加上武艺超群,足智多谋,博览群书,尊师重道...怎么说也算良配不是。” 海大富摇头笑笑道:“其实去了你那不正经的性子和人中龙凤那句,你说的这些还真差不离。什么时候能够好好磨磨性子,你这小猴子啊,离出息也不远了。” 吴老二不服气的道:“人中龙凤啥的咱先不说,师父您认为我现在不算有出息?” “呵,你还别不服,你这样的真不算出息。你说说吧,除了赵王以外,你还有什么靠山?出了事有多少人会帮你的?不算上我,有没有一掌之数?” 吴老二无语了,因为海大富说的没错,岂止一掌之数啊,去了赵王和海大富,好像就没有了。刘瑾勉强算一个?估计还得看人家心情。不过吴老二并不沮丧,因为他还没到给自己找圈子的时候呢,并不是他不能。以他前世的经历,想交几个朋友难吗?当然不难,只不过出来时间太短,还没倒出时间来结交。 想到这里吴老二对海大富道:“不是您徒弟吹,我现在是没有余暇,等此次事了,再回大业城以后,我才有时间去安排那些事。只要我想,您应该相信您弟子的能力。” 这次海大富倒是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你出来的时间还是太短啊,刚出宫就掌权,这是你的优势,有时候也是劣势,这点你自己要掌握好。” 吴老二点点头道:“这个师父您放心,咱咋也不能丢了您老人家的脸不是。” 看着吴老二嬉皮笑脸的样子,海大富心情也是一松。这次的任务在所有人心中都压了一座山似的,没人能坦然面对。两人之所以到现在一直没说到这次的任务上,就是想先说点轻松话题,省的太过压抑了。而且在大街上也不是说这些机密事的好地方。 别看吴老二对海大富好像没多尊重似的,说起话来也总是‘我’‘我’的,但其实心里真心对这老太监充满敬意。或许是这世界这时代的人都这样,在教徒弟本事的时候极少藏私的。虽然海大富并不能将自己的功夫教给吴老二,但吴老二能有现在的本事海大富绝对是首功。没有他毫无保留的讲解各家典籍,传授各种知识,就以吴老二前世半文盲的底子,绝对悟不出《浑天宝鉴》。而没有《浑天宝鉴》,其它什么摘星手、九死劲,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因此,吴老二对海大富的敬重,甚至要在自己亲生父母之上。他也打定了主意,此次任务,一定要确保海大富能安然归来,哪怕是自己...呃,哪怕是自己受再重的伤都无所谓。以命换命的事嘛,他还得再考虑考虑。 不大一会来到海大富的家,二人先后进了书房,并且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之后,海大富才道:“此次任务,前面倒还是简单,后面的任务简直就是送死,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 吴老二大惊,“师父是说这次任务是圣上布置下来的?不能吧,东厂的事还用劳动圣上吗?” 海大富剜了吴老二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东厂和暗骑是圣上私军,平日有什么事是可以直达天听的,这你不知道?” 见吴老二摇头,海大富又道:“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 “是说过,可是我还以为最起码丞相们可以指挥咱们呢。要是这样的话,陛下一天日理万机的,哪来的多余时间处理东厂和暗骑的事?” “平时并不会劳烦陛下,除非出了一些大事,督公才会进宫面圣详禀。比如说这次,其实黑玉国刺客的事还不算大,不过咱们要想着暗杀回去却不容易,需要动用暗骑的内线。而这件事督公可管不到人家,必须禀告圣上,有圣上向暗骑下旨。” 见吴老二点头,海大富继续道:“陛下一听说黑玉国的人这么嚣张,而咱们锦衣卫也确实比较丢人,因此想着给黑玉国点颜色看看。督公的计划本来没有军营刺杀一项,是陛下觉得如果只是依葫芦画瓢显不出咱白玉国的威严,正赶上前线战事正僵持着,魏君侯遣人向陛下传信说今年将要罢战,最起码得明年开春以后才能出兵。而若是罢战的话,咱们的兵都得撤回白山城,否则在野外冰天雪地的,怕将士们受不了。这样子前阵子占的优势就白费了,因而陛下就给东厂加派了这么个任务,也是表达对东厂的不满。唉...锦衣卫承平惯了的,近几十年对付的一直都是江湖大盗、绿林人士,今次要潜入敌国军营...”说到这海大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接着道:“真不知道能回来多少人啊。” 吴老二默然,连海大富都这么说,他也是无法可想。现在还不知道计划是怎么样的,只能是到时见机行事,尽量保命吧。 想想自己下午时的悠哉,吴老二真想仰天大叫:“老天你玩我哪?” 见吴老二沉默不语,海大富安慰他道:“没事,你小子就是属猴子的,为师曾经给你算过命,卦象显示,你绝对不是死于今年,因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吴老二满头黑线,“拜托,师父您老人家学的是纵横家的功夫好吧?而且十二月二十才集合,等到军营任务的时候怎么也得是明年了,您这个谎撒得太明显了吧也。” 海大富嘿嘿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好骗,我这是逗你玩呢。” 逗你玩...逗你玩...逗你玩... 吴老二真想说“逗你妹啊逗!” 第五十二章 闺房有秘 收拾干净利索之后没有吃早饭就从海大富家告辞出来,吴老二内心比较茫然。在街上随意的逛了逛,等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便掉转头向夏家走去。 感觉每次和海大富在一起都会有不小的收获,这次也是,两人随意的;聊着天,尽量不去触碰此次任务的话题。海大富毕竟年龄在那摆着呢,即使出宫也才没多久,但听过的、在书上看过的典故不是吴老二能比的,用吴老二的话来说,就是和师父在一起真长知识! 海大富有两个儿子,可惜吴老二一直没见过。据海大富说这两个小子如今都在右卫军中效力,那是驻守帝国的南陲了。一说到这两个儿子海大富少有的会露出遗憾的表情,一问究竟,原来是出去太早,没将海大富的本事学全。吴老二就笑海大富,你都是江湖上的武艺,到了军中用处不大。没想到海大富却说吴老二错了,战阵之上刀枪无眼,武艺高点终究保命的几率大些。况且要做个将校之类的,武力值太低了也难以服众,这番话让宠信暴力的吴老二深以为然。 来到夏家,看门的门房立马就认出了新姑爷,忙出来行礼。吴老二没什么架子的和他聊了两句,得知夏可可没有出去,就叫过一名下人带他先去见夏时。 本来两人定亲之后,吴老二是不应该立刻来见夏可可的,用夏时的话来说就是于礼法不合。只不过吴老二现在不想讲究这些,胡乱的和夏时说了个理由,在夏时吹胡子瞪眼睛的注视下一溜烟跑去找夏可可,惹得夏时差点把手中的小茶壶摔了,只是一看是吴老二送的阳州紫砂壶,想了想还是没忍心,只得气呼呼的灌茶水。 夏可可才醒来没多久,这在别的讲究规矩的家庭是不可能的,可惜,在夏家,夏可可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违反规矩而存在的。作为儒家弟子夏时的女儿,一方面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尊儒礼而行。另一方面,心里对于世俗礼仪的叛逆让她处处想着和父亲的教诲作对。这就造就了这么个因为男子闯进她的帷幔就要嫁给男子,而又会和男子私下定下婚约这两种完全背道而驰的事。 吴老二也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在听丫鬟说夏可可正在梳妆便阻止了丫鬟的通报。在那名叫做梅儿的丫鬟惊讶的目光中轻轻的推开夏可可闺房的房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看着丫鬟梅儿张的犹如能塞进鹅蛋的嘴,吴老二得意的一笑,自如的关上房门。 “梅儿,早饭端来了吗?” 夏可可还以为进来的是自己的小丫鬟,并没有回头,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吴老二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后面,夏可可见镜子中突然出现的吴老二,发出一声惊呼,像火烧了屁股一样立马站了起来。 盯着吴老二那张充满坏笑的脸,夏可可羞的满脸通红,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你、你怎么进来了,你怎么来了?” 看着夏可可因刚刚起床所带着的慵懒、娇羞,吴老二只觉得美艳不可方物。定了定神道:“想你了,来看看。” 听着吴老二温柔的话语,夏可可心头如有小鹿乱撞,眼神四处乱晃不敢盯视吴老二,小声的道:“登徒子!” “哈哈,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进你的房间算什么登徒子。来坐下,为夫给你梳头。” 夏可可怎么能让,打小受过的教育时刻敲打着她的心,但吴老二的不羁和温柔又让他深刻着迷。 “你也知道我还没过门,怎么能如此、如此无礼...” 夏可可低着头很小的声音说的这句话在吴老二看来更像是垂死挣扎,于是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按在椅子上,拿起木梳为她梳理秀发。 感受着手中秀发的顺滑,看着镜中女孩的娇羞,可爱的俏脸上布满了一层桃花的红晕。因害羞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因刚才的挣扎和内心的煎熬而微微粗重的呼吸,因欢喜和动情而微微湿润的双眸。 吴老二满足了。话说最近吴老二经常因为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满足,也经常因一件自己不愿接受的事而怨天尤人。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难道是缺乏了为生活而拼尽全身力气的动力,还是因为自己穿越以来顺风顺水再经不起颠簸的生活。吴老二打算改变这种心理,否则怕自己不能安然的回来,但现在么,他只想享受眼前的温馨。 当梳子滑过发梢之际,夏可可方才回过神来,看着镜中一心一意为自己梳理头发的吴老二,夏可可努力压抑自己的心情,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对着夏可可露出一个自认为颇有魅力的笑,吴老二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答道:“没有啊,说了想你了吗,难道你不信?” 夏可可忍住了剜吴老二一眼的冲动,“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要是传了出去,你在京城可就成了笑话了。” 吴老二无所谓的道:“我在自己未来夫人的闺房给自己未来夫人梳头,关别人鸟事。若要笑便让他们笑去吧,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们又哪里能知道此中之乐趣。” 弯起的眉梢微微抖动了一下,夏可可抓住吴老二正为她梳头的手,在吴老二的诧异眼神中,夏可可回头白了吴老二一眼,又将头转回去,放开吴老二的手。 吴老二笑笑,继续手中的动作,“你就为了回头白我这一眼?在镜子中又不是看不到。” “那不一样...” 刚说到这里,两人听到‘吱呀’一声,梅儿小丫鬟悄悄的伸了头进来看。当看到两人的动作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回头望着自己的两人,小丫鬟‘唰’的羞红了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脑袋、关上房门。 直到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吴老二和夏可可两人才相视一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夏可可忍着笑道:“梅儿是我贴身的丫鬟,等...”说到这里脸上又爬上一抹红晕,随即定了定神小声道:“等你来接我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去的。” 吴老二明白她的意思,梅儿这丫头说白了也就是传说中的陪房丫头,也叫通床丫鬟。往往都是男主人的第一任小妾或者平妻。吴老二对这种事是持着无所谓态度的,也许将来遇到心仪的女子,合自己心意的也会娶回家来,但其实这种想法并不重要。 摇了摇头,吴老二道:“我不会弄了,你自己来,我看着。” 夏可可今天出奇的温婉,全没了往日的活泼,伸出白净的小手接过梳子,当着吴老二面大大方方的、干净利落的将头发吊起来一些,拿起梳妆台上的发带将头发缠上,最后用一根用的发白的木簪子一插,看着清爽怡人,颇有一种飒爽的感觉。 瞄了瞄坐在一边看自己的吴老二,夏可可拿起眉笔想要画眉,吴老二在一边伸手过来。夏可可瞅着那只手,又扭头看看吴老二的眼睛,想了想将眉笔交在吴老二的手中,自己转了半个身子正对吴老二,以方便他帮自己画。 吴老二嘿嘿一乐,蹲下身子,望着那张动人的小脸,一只手轻轻的伏在脸侧,另一只手拿着眉笔慢慢的画了下去。吴老二的动作很轻,像是怕一不小心惊扰到什么美好一般,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像要在那张将注定要属于自己的脸上描画出让人永世难忘的杰作。 当对面男子的手轻轻落在自己脸上的一刻,夏可可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那种紧紧的感觉,就好像一柄薄薄凉凉的刀片压在脖子上,激的满身的皮肤都凑在一起,鸡皮疙瘩自然而然的冒出来。在那个昨天成为自己未婚夫婿的男子眼神的示意下,夏可可刻意的放松全身,可还是有些地方违背自己的意愿,紧凑的让人难过。 看着男子坚毅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感觉着他全心全意的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眉上,夏可可心中有暖流流过,之后便全都是他的样子印在心间。 用红纸印了印唇,然后将耳坠带上。转过身来看着吴老二道:“这么早来,还没吃饭吧?” 看着那张绝不算是精心打理却依然能勾动他心绪的脸孔,吴老二笑嘻嘻的道:“嗯,想和美女一起共进早餐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看着他没正形的样子,小声的说了一句“油嘴滑舌。”便出去叫丫鬟将早饭拿到房里来吃,而且是双人份的。 梅儿听见夏可可这么说吃了一惊,随后劝道:“小姐啊,这样不好啊。知道您和姑爷两人情深,但要是传了出去的话...传了出去的话说不上让人怎么编排呢。到时别说小姐您了,就是姑爷,也没法见人啊。” 夏可可不以为意的道:“怎么就没法见人了,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在房间中吃早饭,又有什么说的。快去吧,我都饿了。” 梅儿一脸焦急的道:“真的不行啊小姐,毕竟还没过门呢,要不然到饭厅去吃吧。” “没事的,快去吧。” 说完夏可可一挥手又回到房间。她是很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的,至于别人的议论什么的,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还有什么人可在意的呢。温柔的对吴老二一笑,“一会就来了,梅儿这丫头,聒噪的紧,怕这怕那的。” 柔柔的坐在吴老二的身边,一点没有未婚女子的觉悟,伸出手将吴老二的衣袖向上卷了卷道:“我还是觉得你有什么事。” 吴老二好笑的看着她道:“能有什么事,真的就是想你了。何况,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自称妾身或者奴家的吗。” 夏可可小脸一红,撅着嘴道:“才不要呢,又没有别人在,干嘛说话那么不自在。” “可是,如果你不自称奴家,会不会显得不够贤淑?” “谁说的。”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红着脸道:“不过如果...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妾身、嗯、奴家...我...” 看着夏可可红的似乎能滴下水来的小脸,吴老二将自己的手盖在她的小手上道:“不用的,和你开玩笑呢。不论你怎样我都喜欢,不要为了逢迎我而勉强自己好不好?” 惊慌失措的夏可可想要将手抽离吴老二的魔掌,可惜吴老二没能让她如愿。羞红着脸道:“不是逢迎你,而是成亲之后才会那样说的...你,你放开我好不好?” 吴老二坚决的摇了摇头,他非常喜欢现在的气氛。可惜事情终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小丫鬟梅儿虽然说不动小姐,但想着老爷出马的话,房间里面两个不顾世俗礼法的人一定不会再那么大胆。因此小丫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的后果,找到老爷说了小姐和姑爷要在房间吃早饭的事。 夏时当时就一蹦老高,连读书人的仪态都顾不上,以每小时九十公里的时速跑向夏可可的闺房。心里的怒气在短短的路程上面已经积累到顶点,暗道家门不幸,居然有这等不知廉耻的闺女,自己也不开眼,居然听信了一帮短视之辈的劝说,挑中了这么个不知礼法女婿。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能不能活了,多丢人啊,还没成亲俩人就敢在闺房这个那个的。自己还以为怎么都会有两个丫鬟陪着,两人最多在花园啊、亭子里面说说话就算了,才没阻止那厮。没成想,两人居然要在闺房中共进早餐!这能行吗,这要真让他俩单独在一个房间里面吃饭的话,自己还怎么面对列祖列宗,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儒家弟子、孔圣门徒? ‘咣当’一声,房门开了,吴老二刚在夏可可的哀求目光中松开了他的禄山之爪,将自己的手放在鼻端,仿佛温香柔荑在握一般。正在此时夏时闯了进来,吴老二两人同时一怔。 只见夏可可瞬间站了起来,好似害怕似的,吴老二看着她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两步对夏时道:“岳父大人,还请原谅小婿失礼,实在是因为就要回去大业城那边,想到要很久见不到可儿,才无礼的闯到她的房间。还请岳父大人念在小婿一片痴情的份上,莫要生气。”说着吴老二抱拳恭恭敬敬的朝夏时施了一礼。 夏时本打算好好教训教训吴老二和自己女儿的,即使不能动手行家法,但一顿训斥是跑不了的。但此时吴老二如此恭敬的行礼、道歉,一时又让他觉得训斥的话显得太过简单粗暴。愣了片刻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汝虽非吾儒家门生,但世间礼法莫过于此,从未闻有亲未成而独处一室者,望汝以后能慎之、戒之。” 吴老二“啪、啪”的一甩两个袖子,做磕头状,大声答道:“喏!” 夏可可忍俊不禁,用手捂着小嘴。 夏时:“......” 第五十三章 天津站站长驾到 食不言、寝不语,说的是孔子。吴老二习惯吃饭的时候和人说话,但在老丈人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却只能憋着。 默默无语两碗粥之后,吴老二和夏可可乖乖的跟在夏时的身后来到书房。吴老二一路上不断的腹诽,你说你奇怪不奇怪,你都吃过早饭的人了,坐在饭厅中看着我们俩吃饭,有意思么?搞的本来还想给心爱的可儿夹个菜喂个粥的吴老二只能化悲愤为食量,在夏可可挑逗的笑容中结束自己的早饭之旅。 下人上过茶后夏时开口问吴老二,“不知贤侄今日还有什么事?” 吴老二一听,娘的这是下逐客令吗?是吧?是吧? 看了眼夏可可,规规矩矩的答道:“小婿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来陪陪可儿,说说话什么的。” 夏可可羞怯的低下头,夏时却道:“这样不好。虽说你二人已定了亲事,但终究男女有别。依老夫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贤侄应以名声为重,就算没什么事,也应该在家好好读读书。” 这是在说吴老二没文化、没礼仪了。平心而论,夏时说的真不错。你可以不要脸,但你不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儒家弟子也跟着丢人吧?今天的事传出去,被人笑的除了吴老二、夏可可两个人,也少不了一句夏时夏老爷子教女无方。吴老二想了想觉得回吴老大那也没什么意思,看书,自己看个鸟书啊,但也真不能直接就驳了老丈人的面子,便道:“小婿回去也没什么事,自己一个人也看不进去书,不如在这聆听岳父大人教诲吧。” 赤果果的拍马屁,聆听什么教诲啊,吴老二哪有那个心思,纯粹是陪夏时聊聊天,拉近一下关系,方便成亲之前自己来夏家溜达。 夏时脑子可没转那么多弯,作为一个没什么出息的老儒生,最乐意听的莫过于有人要听他讲课。于是非常高兴的道:“孺子可教也,既然贤侄有心,那老夫就觍颜而受了。” 夏可可是明白吴老二的为人的,要说这人其实没什么大毛病,但她怎么都不相信吴老二会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偷偷白了吴老二一眼,轻声对夏时道:“爹,宜人姐姐约了女儿去夏园,女儿就不在这里打扰您了。” 夏时听了不满的道:“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在外面跑,客人在家里你居然还要出去,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如回房去做些女红。” 吴老二忙道:“岳父此言差矣,你我两家亲已定,帖已换,虽还未到嫁娶的正日子,但怎么都不能说小婿是客人了。而且可儿与人有约在先,实不宜毁约,依小婿看,出去逛逛也无不可。” 夏时现在正忙着要为人师表呢,也嫌女儿在这打扰了两人,于是顺口道:“去吧去吧,早些回来,莫要疯的连家都忘了回。” 夏可可闻言先是朝父亲福了一福,随后转向吴老二吐了吐小舌头,便轻盈的退出了书房。 夏时见自己女儿居然朝吴老二吐舌头,脸色便不大好看,对吴老二道:“贤侄莫要见怪,我这个女儿啊,自小就不听话,没有一点女孩家的规矩。幸亏没有外人在,否则...唉。” 吴老二笑笑道:“岳父大人差矣,依小婿看,可儿这是天性流露。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能露出自己的天真、率性的一面,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小婿还就是喜欢她这样的,你要给我整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本正经的女人当媳妇儿,我还真未必能看上眼。” 吴老二在一边自己洋洋得意的说着,可一看夏老头的脸色就暗道一声坏了。前边自己说的还好,可后来那几句实在是暴露了本性,完全没大没小、口不择言。难道他把对面的当成是吴老大了? 一见夏时脸色铁青,吴老二连忙补救道:“岳父见谅,小婿这也是、额...天性流露吗,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能露出自己的天真、率性的一面。小婿这也是觉得岳父亲近的缘故...” 说着说着,吴老二自己都觉得自己解释的牵强了,遂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露出讨好似的笑容朝着夏时笑。 看着吴老二这模样,夏时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和那丫头一个样,这才是本性难移呢,哪是什么天性啊,天性还易改呢,就是打小师父没教好。” 吴老二囧道:“岳父大人言之有理,我师父他自己也没读过几本书,拢共就会那么几句古话,说了十几年还是就会那么几句。到现在小婿还后悔呢,怎么就没早点遇到岳父大人,要不然小婿也不能如此没规矩了。” 夏时怒斥道:“岂有此理,哪有弟子如此编排师父的,尊师重道、尊师重道,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这句话吗?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使师父再不好,那也是给你启蒙、教你做人、传你技艺、为你劳心之人。只此一次,以后切不可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一顿话说的吴老二泪牛满面,忙虚心接受教训道:“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的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见吴老二能虚心认错,夏时这才放过了他,喝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师者传道授业必倾心以为,你这做弟子的日后也要好好的孝顺师父知道吗?” 吴老二极狗腿的道:“是是,岳父大人言之有理。” 其实他现在巴不得夏时因为他的无礼之言将他赶出去,感情神马的可以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去夏园会我的小妹子去也。可惜,夏时可能是以前被自己女儿气的次数太多了,怒气转眼就消失不见。 “不知贤侄的授业恩师是哪一位” 吴老二露出恭敬的神色双手抱拳道:“小婿的恩师乃是原宫内典藏司大总管姓海,讳上大下富,现在东厂任执事。” 夏时闻言沉吟道:“典藏司的大总管,按说各家礼仪都应熟知于心。坐此位子的人,博闻广记,胸有丘壑,不说学达先人,但也绝不会如你所说不通典籍。但能教出你小子这样的弟子,要么就是他没用心,要么就是你小子实在不成器。要我说啊,还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一点。” 吴老二大汗,你真是我老丈人吗?咋能这么说你女婿呢,还想不想你女儿有好日子过了?我给她穿小鞋好啊? 想是这么想,口中却恭顺的道:“岳父教训的是,实在是小婿自己没出息,师父的本事没学到一层,整日就知道贪玩。” 夏时不满的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你这小子满嘴油滑之言,谁也猜不到你心中所想。典藏司虽是要精研武艺,但也要精通各家典籍。现在你出得宫来,日后若想有大出息,更是得多多看书。” “是,谨记岳父大人教诲。” 夏时点点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对吴老二道:“你今年十八岁,生辰已过,应是加了冠礼吧?” 吴老二和夏可可定亲是要换帖的,因此夏时知道他的年龄和生日。而冠礼,或者说是成人礼,表示男女青年至一定年龄,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婚嫁,并从此作为家族的一个成年人,参加各项事情。成年礼由家族长辈或者从学的师长依据传统为青年人举行一定的仪式,才能获得承认。简单地说,举行冠礼就是要提示行冠礼者:从此将由家庭中毫无责任的“小孩”转变为正式跨入社会的成年人,只有能履践孝、悌、忠、顺的德行,才能成为合格的儿子、合格的弟弟、合格的臣下、合格的晚辈,成为各种合格的社会角色。 吴老二的冠礼还是十六岁时在宫中的时候海大富给加的,当时只邀请了几个相熟的太监如李莲英之流前去观看。这时的冠礼没有商、周之时那么隆重,也没有严格的规定年龄,一般十六岁就可以加冠礼了。似吴老二这等更是简单,只是加了冠,行了礼,写了黄表纸昭告天地,由宾客送上礼物之后仪式就算是成了。 见吴老二点头道是,夏时又问道:“可曾取了表字?总不能一直贤侄贤侄的叫你吧,生分了不说,想必你也不是太习惯。将来你和可儿成亲以后,见了面总不能只是贤婿贤婿的叫你。没有表字?那你回去之后还是早些让亲家公给你取个表字,要不然找你师父也可。” 中国古代的礼仪很多很讲究,更有许多让现代人摸不着头脑的。但吴老二现在怎么说也是半个古人了,这些规矩啥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一般来说古代男子成人,家里人或者朋友之类的不便直呼其名,因为有不尊重的嫌疑。因此需要另外取一个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也可以说是解释你名字的意思,称之为字,以示其名之意,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字。因为是表德之字,后来也就叫做表字。 字,一般都是加冠礼的时候父母或师长给取。而吴老二当时加冠礼时还没改名叫吴三桂,海大富也为‘二’这个名字的表字挠头了好久。难道能叫‘加一’?吴二,字加一?想想也觉得太二了不是。 海大富夜翻典籍,苦思良久,最后认为吴老二的冠礼是自己给加的,不应该再剥夺了其父母给儿子取字的乐趣,因此大手一挥告诉吴老二,你这表字等回家让你父亲取吧,咱今天的冠礼就不要这一项了。吴老二当时也不以为意,有没有表字又能怎样。后来出宫什么的,直到最近将吴老爹吴老娘接到身边去住,却也忘了这回事。 此时吴老二含含糊糊的对夏时说了,并道:“后来赵王赐名,小婿改做叫吴三桂,也一直没想起来这么回事。如今听了岳父大人提醒,才想起来表字还没着落。不过小婿父母都没读过书,也不怎么识字,师父那里又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因此还请岳父大人赐字。” 夏时摇头道:“这样不妥,即使亲家公不识字,这表字也轮不到老夫来取。你一不是我子女,二不是我弟子,老夫若为你取了表字,于礼不合。” 吴老二却知道自己爹娘一定不会为了表字的事有想法,为什么?因为这两口子对于取名字这种事向来都当做难题的。想当年,吴老大的名字还是他师父左先生给取的,至于吴老大原来叫什么,吴老二不知道,他也曾问过吴老大,可惜吴老大对此守口如瓶,连吴老爹吴老娘二人都不告诉他。不过想想可能是‘狗剩’之类的,也就不难理解吴老大为什么对自己的原名讳莫如深了。 想到这吴老二对夏时道:“岳父大人此言差矣,人都说姑爷是半个儿子,媳妇儿是半个女儿。可儿进门之后家严家慈一定会待可儿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好,岳父却在取字这一事上如此拿捏,莫非是不当小婿为一家人?” 不说吴老二口灿莲花偷换概念,夏时却在心里想了,今天见面没多久,这小子就岳父差矣、岳父差矣的说了好几回。这也就是女婿,不是儿子,否则自己非得好好给他讲讲礼仪尊卑!却还有脸说什么‘姑爷是半个儿子’的话,有这么说爹的儿子吗? “贤侄,这字老夫是不能取的,你还是回去找亲家公吧,实在不行,去找你师父。老夫从儒几十载,尚未听说有岳父取字的先例。” 吴老二心里一边念叨老古董一边道:“岳父此言差矣,小婿觉得弟子不一定不如师父,师父也不一定就非得比弟子强。虽说弟子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但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因此以前从未有先例的事,以后未必就不会有。你我翁婿不做,未必后世的翁婿就不做。因此小婿的表字岳父大人尽管取来,不必计较太多。” 夏时只是摇头,对于吴老二离经叛道的话却未发表什么意见。说了半天,刚开始夏时怎么都不同意,最后实在纠缠不过了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夏时先暂时给取一个,等吴老二回去禀明父母同意了,才能正式用这个表字。吴老二表示没压力,自己爹娘一定会同意的。 说起来吴老二这个表字还真是不好取,‘三桂’二字,一无典籍可查,二无深意在其中。只不过是赵王随口给取的名字而已,吴老二坚决不去找海大富也有大半的原因在此,他知道海大富其实文化水平也不咋地。既然有这么个老丈人,也不用找别人代劳了。还是早早取完,自己好去找可儿妹子亲热去也。 “你本内宦,先天不足,就叫‘应熊’如何?” 这个人吴老二知道,是他“吴三桂”这个名字的儿子,康熙赐婚建宁公主,可惜建宁公主早和韦小宝恋奸情热,后来被建宁给‘咔擦’了,是真正的太监!吴老二当然不干了,你瞅瞅自己这些名吧,‘吴二’、‘小桂子’、‘吴三桂’,就没一个好的,自己本身都已经是太监出身了,还要给自己名字也取个太监的,吴老二当然不干了。 见吴老二头摇的那么坚决,夏时想了想又道:“天下父母无不希望儿子能光宗耀祖的,你看‘彦祖’这个字如何?” 吴彦祖?吴老二摇了摇头,不行,颜值差的太多。 见吴老二又摇头,夏时只得道:“你名字乃是赵王殿下所改,承天家恩德,你觉得‘承恩’如何?” 吴老二就呵呵了,吴承恩好大的名气,自己还真不敢。 见吴老二又摇头,夏时接着道:“你有官身,当欲飞黄腾达,‘孟达’二字怎样?” 吴孟达啊,吴老二脑子里出现的先是一猥琐大叔的形象,果断摇头。 ‘君如’、‘克群’、‘镇宇’、‘宇森’、‘建豪’、‘仁敌’一一被吴老二否决。 最后夏时实在无奈,只得随便说了一个。吴老二也是郁闷的不行,一听不是什么自己熟悉的名字,便点头接受。 随后吴老二便以回家向父母兄长禀报这一喜讯为由告辞离去,夏时也是被吴老二折腾的够呛,没再挽留,挥挥手打发了吴老二走路。 去夏园的路上吴老二叨咕着自己的表字,越叨咕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拍大腿道:“妈的,上当了!深海你小子给我等着!” 吴老二没想到自己选来选去、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弄了个不靠谱的字。据说天津站站长此人贪婪成性,尤其爱好古董字画以及各种玉石珠宝,对国没有忠诚之心,欺上瞒下,头脑简单,经常被内奸玩弄于股掌之上。再想想吴老二自己,不说别的,就是给夏家的聘礼,不也是各种稀世的古玩奇珍居多?而且初到大业城就将赵王给的白玉币贪下为己所用,勒索了四大帮主一大堆的好东西,最后又将李东一杀人灭口。 而且两人的职业惊人的相似,吴老二是大业城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业城特务机关的头一号,吴敬中是军统在天津的扛把子。鉴于这两个人的职业,你要说这俩人不是前世今生的关系都没人信! 吴老二在心里对自己说:“好吧,从今天开始,我王岩,吴二,小桂子,正式改名...本人姓吴名三桂字敬中!” 姓吴、名三桂、字,敬中!!! 新任军、统天津站站长吴敬中发誓,若是让他知道有个叫余则成的人,他一定不折手段弄死他! 第五十四章 镖行计划 “嗯,敬中,这个字还是不错的。” 夜幕降临,点点星光漂浮,书房中也点起了灯。当吴老大听说夏时给吴老二取的表字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吴老二撇嘴道:“好坏的,我是不在乎了。有一个能用就行。对了,让爹娘在你这过年吧,我那边怪冷清的,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或许会有些忙。” 吴老大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老二你出宫不到一年,可能还没将事情理清吧。回去好好用心,不可白拿了朝廷的俸禄。” 吴老二不耐烦的道:“知道了,你呆着吧,我去和爹娘说说话。” 吴老二不想爹娘去他那是因为各地锦衣卫将要在他家汇合,到时刘瑾亲自坐镇,未免有什么不便,干脆就让爹娘在吴老大这里过年好了。自己这一次任务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反正年前是够呛了。 躺在床上吴老二回想着白天和夏可可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可耻的硬了。再一想即将执行的任务,心却又乱了。他不是什么性格坚毅的人,虽然心性也还不错,但每遇到事就要想,一想心就容易乱。吴老二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因此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大业城。将自己置身于公务之中,用繁忙的工作麻醉自己,这是每一个失恋的女人的选择,吴老二只好暂时将自己当成女人。 ......... “安公公,以后四海酒楼关账这种事就你来做,事情有点多,但这种事也不好随便交给别人。你要注意的是,除了看账目对错外,还要另立一本账,这个一定要清晰。然后将这本账交给赵公公。” 安德海点头道:“是桂公公,您就放心吧!” 吴老二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笑道:“当然放心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啊,那可真是穿开裆裤时候就认识的了。兄弟我啊,最近要将重心转到锦衣卫那边了,王府的事就全靠安公公和赵公公了。” 安德海、赵忠二人忙点头应是。吴老二又接着道:“赵公公这边,注意一下王府的收支,不要有太多出入。我等都是新人,王府也才开府半年左右,花销大一些,收入少一些是正常的,但王府的日常开销和王爷的用度必须得保证。等过了今年,明年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对了,还有年底的赏赐,一会我会向殿下详禀,但钱得准备出来,这个不能忘了。” 赵忠忙点头道:“桂公公请放心,小的理会得,怎也不能丢了我王府的面子。” “嗯好。对了,这有一封关于药材生意的信,是给前线送去的,过完年以后朝廷拨给前线的药材就从咱们王府的铺子里面调了,钱就在城主府中出。一会安公公派个人送去前面的左卫军后勤官那里,叫周吉派几个人护送。”说完吴老二又拿起一封信递给赵忠道:“这一封是回执,一会你派人去送给赵城主,咱们王府这一笔药材的生意就算是成了。以后药材生意赵公公你找几个明白人接手,要老实、可靠的,以后去南边收药材,甚至是让别人往咱们这送,这些事你都抗起来吧。慢慢的熟悉了以后,就都可以放手让下面去做了。” 看二人都拿着信,点头表示明白,吴老二挥挥手示意二人可以走了。当二人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吴老二才想起来什么,叫住安德海道:“安公公,一会顺便让周吉过来一趟,我这还有些事要交代给他。” 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吴老二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回来的第三天了,一直都在各种公务中抽身不得。虽然自己也想用公务麻醉自身,省的没事就瞎想,但忙到脚不沾地,这可是自己没想到的。 临近年底了,这天也冷得不像话,今年还没下雪呢,看着现在的天气,估计这两天就要有场大雪。看了看屋中的暖炉,吴老二无比怀念暖气和地热啊。收拾了下心情,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还有好多事没安排好呢,四海帮的事,酿造白酒的事。回来好几天了,还一直没去见四海帮的人呢,怎么说人家当初也帮了那么大的忙,必须要表示一下感谢。吴老二说的帮忙不是刺客的事,那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该感谢的也感谢完了。吴老二说的是聘礼的事,去掉那么多稀世奇珍,吴老二还拿出了两万多的金币,就为了‘万里挑一’的那么个兆头。他可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向钱凝望借的呢,说好了在今年自己的分红中扣。吴老二在四海大酒楼里面没有利润,利润是王府的。但当初钱凝望等三人执意要将四海帮的帮会收益给吴老二三层,这个帮会收益是不包含四海酒楼的。一开始吴老二是不要的,等自己的白酒生意做开了,真不差那点钱。但钱凝望三人不干,这涉及到利益以及关系的事吴老二也没办法,只得收了。也幸亏有这笔钱,否则吴老二不但还不上欠款,甚至连给研发白酒的工匠及下人的月例和赏钱都没有。 正想着,周吉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就‘嘶哈’的好像他有多冷似的。吴老二瞪了他一眼,亲自给周吉倒了杯热茶,见周吉大嘴一张,也不嫌烫就喝了进去,又给他满了一杯,这才开口道:“老周啊,你又不用在外面巡逻,执勤也有手下人在,有必要做这么一副样子吗?” 周吉大咧咧的道:“有啥事快说吧我的大总管,一会我还得到大街上捡钱呢。” 吴老二纳闷道:“咋了?天上没下雪,下钱了?在大街上就能捡到?” “不是,最近手头不宽裕,有个兄弟要成亲,我连份子钱都出不起了,也不好意思管别的兄弟借,只能到大街上看有没有丢钱的我捡点。” “哈哈哈...”吴老二大笑道:“别打我主意,我比你还穷呢,都快尿血了。老周啊,我知道你不满,当初说好的给你和兄弟们找点赚钱的营生,这话我一直没兑现呢。” 周吉不满的哼哼两声道:“您大总管知道就好,这眼瞅着就过年了,整不好啊,我和兄弟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去、去、去,竟瞎说。我这不是来告诉你来了吗。”吴老二顿了顿,见周吉做出洗耳恭听状才道:“这样,你们这帮吃军饷的应该认识不少退役的吧?” “干什么?人退役之后都能拿一笔不少的补饷,回家当个土财主问题不大。你要打他们什么主意?” 面对周吉的疑惑,吴老二淡然道:“不是打他们的主意,是咱们人手不够。哪怕不是他们,只要有一批退役的老兵也行,有伤或残疾在身也可以。这个买卖有点大,也许还有点危险,有这么一批军阵上下来的人我心里也有点底。” 周吉张大了嘴,惊讶的道:“什么生意啊,咱这二百来人还不够?还要军阵上下来的,你不是要他们占山为王吧?” “呵呵,占山为王是不会了,打击占山为王的才对。”看着周吉不解的眼神,吴老二解释道:“你看哈老周,现在行商的有大宗货物要运,用的都是临时雇佣的绿林人士或者自己家的家丁,但是很不保险,多有被山匪、路霸劫了去的。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咱成立个镖行,专门为这些商人或有需要的人走镖。说白了,就是他们出钱雇佣咱们,咱们出人手,保证货物不被抢夺。一笔生意按照他们的货物价值抽钱,少于多少钱咱们就不接,明白了吗?” 周吉眨巴眨巴他那不大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不说你是当兵的但你不是傻子么?这都没明白?” 周吉不服的道:“你看你说的什么玩意啊?凭什么人家就雇佣咱们啊?凭什么就得让你抽那么多钱啊?因为点啥啊,我咋就觉得不靠谱呢。人家商家花点钱雇佣人手不是一样,比用咱们还省钱的多。想找能打的多花钱就是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盘剥吧?” 吴老二用手指点了点周吉,“要不说你是穷鬼呢,就你这样的脑袋还敢说自己不傻呢?我问你,商家雇佣人手花多少钱咱不管,咱就说被抢了的话他们怎么办?” “啥、啥怎么办?那抢了也就抢了呗,他们还敢管人家要去啊?” “哈!”吴老二好笑的道:“他们是不敢,因此也就是白白的损失了那么多货物。可咱们不同啊...” 吴老二刚说到这里被周吉打断道:“咱们哪不同了?咱们就敢去管人家要啊?” “你先听我说笨蛋先生,在接镖之前,咱们和商家签订契约,保证货物平安,如有货物被劫,咱们负责赔偿全部损失。你说这样的话,会不会有生意上门?” 周吉懵懂的点点头道:“可能会吧,关键是咱真赔钱啊?这要是失手一次,可真够咱们呛啊!我觉得还是不太靠谱。” 吴老二无奈的道:“不赔钱的话,谁会上赶子用你,又那么贵。再说了你不让山匪之流的把货物劫去不就行了,要不然我让你多找点老兵干什么?这样做上几次,咱名声也就打出去了,一般的土匪、山匪之流见着咱们镖行的大旗就不会再瞎动小心思了。等咱规模做大之后,在各大商贸发达的城镇都可以开分号,然后还可以开铺子,咱的镖队也可以负责给商铺运货之类的。而且某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得罪人了,要出行的话也可以雇咱的人当保镖,慢慢的生意就多了。” 周吉瞅着吴老二的脑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道:“你这脑袋咋长的啊?咋全是些异想天开的主意呢?就你说那个白酒,说给俺们两层的干股,到现在我连毛都没见着一根,今天又整这么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吴总管,您老人家是不是木头吃多了?怎么木头木脑的啦?” 周吉这么和吴老二说话,算不上是没大没小。一般来说在王府的地位,吴老二肯定要高于周吉,就是安德海和赵忠都要比周吉高。但周吉是羽林军的校尉下来的,现在虽然是赵王府的护卫,但以军职来说和吴老二他们是没有统属关系的,因此他和吴老二通常都是平级论交。吴老二因为有许多事都要仰仗他,也只得任他调侃。 “你才吃木头呢,你全家都吃木头!你知不知道咱这生意要是做成了,是多大的产业?不说别的,就说咱白玉国,有多少商户?一家雇不起,不会几家联合雇咱们么?怎么也比货物被贼人抢去好吧!雇佣咱们镖行,虽说要多花点钱,但有保障啊,怎么都不会闹个血本无归的。要不说你就是目光短浅,这样吧,你就负责找帮手,主意什么的都我来出,前期的投入也我拿,官府的批文我求王爷出面,你看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了,周吉当然只有答应,只是问道:“官府批文不用求殿下吧,你或者我去一趟不就好了?” 吴老二大骂道:“说你笨你总不服,这个行业自古从来没有的,规矩什么的得我来定,而且得在京城商部和吏部报备,你认为你能行?” 周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把头摇成拨浪鼓状,“总管您老人家说我笨我就笨吧,确实是兄弟们手头都不宽敞,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急。依您老看得多少人手合适?” 吴老二默算了一下道:“咱这二百兄弟都是有职司的,就是能出去走镖也不能太远了,顶了天在咱白玉国内跑一跑。有好多商家都是贩卖货物到别国去的,这个就得靠别人了。这样,你先找几十个信得过的,等咱生意打开了,再多找点,去别国的镖得稳妥为主。另外最好有能值得信任的账房之类的,统筹的事你也不擅长,我以后未必能有多少时间管镖行的事,你能不能找几个以前军队里管后勤辎重的文书之类的?” 周吉点头道:“这都有,咱兄弟吃了这么多年军饷,这方面的人还是认识不少的。只是,这钱怎么算?” “问他们是要工钱还是打算要分红吧,初期肯定生意不会太好,但只要走几次,名声打了出去就好了。” 周吉激动的道:“那好嘞,您老人家先忙,小的出去准备去了。” “等一下,把这份策划书拿着。先期的准备资金晚上派兄弟到我那去拿,另外租房子做咱镖行的门面、安排兄弟们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之类的,这份策划书上全都有。事情要定下来怎么也得过了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能不急吗,您吴大总管要成亲了,份子钱还没着落呢!我先走了,找兄弟们说道说道。” 吴老二挥挥手,“快滚吧,看着你就烦!” 第五十五章 白酒冲锋吧 周吉走了,吴老二还得忙活别的,赵王府这个办公小厅吴老二也不常来,过几天说不上得消失多久呢,吴老二是打算这段时间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个差不多,即使不能做的也要吩咐下去。 可惜刚清净没多一会,着忙去找手下人商量的周吉又转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吉无奈的道:“这不太对吧我的吴大总管?我刚才和兄弟们算了下,这刚开始就得不少钱啊。租场子,在收拾一下,雇人手,给新来的兄弟安家,算下来少说也得几千金币。咱不是不知道你的事啊,你定亲在王府搜刮了不少,最后还在四海帮那里借了两万来金币。那我就纳闷了,这初期的资金,你打算在哪出呢?” 吴老二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道:“周老哥忘了不是,咱们刚到大业城就打了个漂亮仗啊,李东一李大财主给咱们贡献的可不只万八千的。就是大多数都是珍宝字画之类的,不是那么太好出手,在下无奈,只好抵押给了钱凝望那婆娘。嘿嘿,这启动资金,不是就有着落了吗。” 周吉气道:“我就说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大面子,两万来金说借就借你了,难不成钱凝望看上你了不成,原来埋伏打在这里啊!你一提那个钱我就想问问了,兄弟们也该有点分红吧?这都快过年了,咋不得吃点带荤腥的?” “这个好说,好说。其实咱们在李东一家弄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太值钱,这样,你觉得卖多少钱合适?” 周吉睁大了眼睛看着吴老二,手指着他道:“你这家伙,不是打算卖给四海帮吧?这样做太不厚道了点吧?怎么说人家帮你那么多,你要是这么坑人家,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 吴老二连忙摇手道:“谁说卖给四海帮了,我吴三桂再怎么黑心也不能做这种坑朋友的事不是!其实是另有出路,就看价钱多少而已。” 周吉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笑呵呵的家伙,就周吉本人来看吴老二肯定不算是老狐狸,但小狐狸是没跑了。跟他谈生意上的事,你得加一万个小心,否则真是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在脑海中略微算了算,“一万吧,都是赃物,我觉得一万就差不多了。要是再多的话,就不是一锤子买卖了。” 周吉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们在李东一家所搬的金银珠宝书籍字画等物要是按实际价值算,恐怕两万金币都未必能拿下,但就像他说的一样,要是做一锤子买卖,快进快出,价格上怎么都得缩水很多。更不用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将所有东西全部吃下,太犯忌讳了,毕竟是赃物。而字画之类的却不好估价,全看品相和人。 吴老二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还不算贪,行吧,我晚一点找钱凝望他们了解一下,看看卖的怎么样了,争取年前给兄弟们拿一万金币过年。不过,镖行的准备工作还是放到年后再办吧,这段时间咱们再考虑考虑,看别出了什么纰漏,尽可能的把事情做到完美。” 周吉点头道:“这样好,你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赚钱的买卖,我还是觉得这个什么镖行有点不大靠谱。我倒是信你,但兄弟们不能全都信你啊,而且关键是兄弟们以前都没听过这东西,手都比较生,心里没底。所以...” 听他这么说,吴老二只得慢慢开导道:“老周啊,你可要知道,就是因为咱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到最大的一块肉啊!我也说了,刚开始生意肯定不会太好,不过只要慢慢的做上几次,打出了名声,以后自然就有的是生意上门了。”见周吉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吴老二继续蛊惑道:“不说信不信的,四海大酒楼知道吧?知道,生意火不火?很火是吧,是不是比其它酒楼生意都要好?而且四海的菜价比较高是不是?”见周吉一个劲的点头,吴老二就嘚瑟起来了,“主意我出的!一般人谁敢直接在一个城里开十家这么豪华气派的酒楼,也就是我吴三桂才有这魄力!明年过了半年以后你再看,京城都得有四海的分号,再过两年你再看,四海大酒楼将席卷全国,只要是叫得上字号的城镇,都必须有四海大酒楼的招牌!” 看着吴老二说的那么嗨皮,周吉小声的道:“敢问您老人家能分多少钱啊?” 周吉的一句话让吴老二这个小火车“吱嘎”就刹车了。瞅瞅周吉满是求知欲的小眼睛,吴老二想了想道:“所以我说这个镖行能行就一定能行。” 假装没看到周吉的坏笑,吴老二自顾自的说道:“这也是一个涉及面很广的行业,要是做好了,真是七国都得跑,所以越往后需要的人手就越多。不只是军中退役的,还要多招聘江湖好手,有时候他们的作用还是很大的。这件事你必须掌控好,我看过两年你提前退役吧,要不这么大的摊子我也不放心。” 周吉慢慢的思考了一会,才慎重的开口道:“要真是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我找个理由提前退役也不是不行。就像你说的,摊子铺的太大,交到别人手里是不行的。这可是咱们二百零二人的生意,大意不得!” 吴老二诧异的问道:“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给别人干股了?” 周吉点头道:“一些重要的,到了年底多给点分红是可以的,像你说的这个干股什么的还是别往出分了。咱们人多,以后孩子多了用钱的地方更多,各家一分也不剩什么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吴老二才开口道:“那这样,我也不要两层了,有点多,给我一层的利润就好。你说的对,这门生意以后肯定还是会往下传的。其实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咱这镖行做好了以后跟着做的也就多了,能占上三层的市场咱就算赢了。” 周吉怒道:“你还能不能有点准话了,怎么就变成这点了?说好的首屈一指呢?说好的独霸七国呢?你还能不能有点良心了,这事你都跟我撒谎!” 吴老二忙解释道:“我也是刚想起来,不是成心要骗你。你想啊,咱们算是最北边了,商家往黑玉、黄石两国的货都要在咱这走,一部分紫罗兰国的也得在这走,这就不少了。从那三个国家过来咱们白玉国的,到了大业城也得找咱们——这是最好的情况了。但别地方的生意,咱们可不太好接了,总不能把所有的军中退下来的人都划拉到咱这吧?” 周吉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声道:“我就说没那么靠谱,果然吧!幸好我又回来一趟,否则说不定还得整出点啥幺蛾子呢。” 吴老二赔笑道:“也没那么不靠谱,这就不少了。其实先找二十左右的人就差不多了,多了咱可开不起工钱。再说我都说了我只要一层就好,这样兄弟们还能多分点,等过了年,我再拿出一万金币,算是我的入股钱,这样总行了吧。” 周吉思量了一下,“其实这事无论成不成兄弟们都承你的情,你就是不做这个,凭四海帮给你的就够你用了。这样吧,给你一层吧,再多我是真怕兄弟们不够分,吴兄弟你也大人大量,别跟老哥我计较了。初期的钱也不能让你自己拿,我和兄弟们拿大头,既然是九一分账,就没有让你全拿的道理,毕竟就连这条路都是你给咱们的。” 吴老二摆手道:“老周你这样说就生分了,以后我用到兄弟们的地方多着呢,你要是这样说,还拿不拿我当自己人了!” 周吉哈哈笑道:“吴老弟是爽快人,但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就这么说定了,兄弟你占一层,就拿一层的钱出来。但是吗,你也知道咱们都是穷鬼,钱你先给我们垫上,等赚了再还你!” 吴老二忍住竖中指的冲动,这小子这套是跟自己学的吧。 看着吴老二郁闷的样子周吉心里就别提多舒坦了,“兄弟你也别不高兴,这样,你那白酒的生意我们就不要了。别忙着拒绝,是这样的,你那玩意儿我看也投了不少钱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将来就算成了也不见得能不能赚钱。你现在过的也不好,欠了不少钱了吧?” 吴老二闻言道:“也没多少吧,就这次提亲在四海帮拿了三万金币,剩下的够我过年给下人红包的了。” 周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你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拿钱不当钱。你那府邸才值得多少,这要是靠你的俸禄,你就是十辈子都还不清。兄弟啊,不是老哥说你,以后有了婆娘是要过日子的,现在你和四海帮好的蜜里调油是的,万一哪天你不在王府了怎么办?” 吴老二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万一自己调回京城或者别的地方去了,那四海帮的份子自己可就没有了。还钱?还得靠白酒生意啊,可这帮子工匠忙活了小半年了,一点眉目还没有呢,自己光往里面投钱了,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有回报呢。镖行的生意也是,自己说的再好,再怎么天花乱坠的,还是要看结果。而且初期投资的钱自己还得借,四海帮的分红肯定不够自己还债的。 想到这里,吴老二点点头道:“行,那就按周兄说的办吧,镖行那边我先垫上,给我一层的份子。酿酒这边就不给你们了,咱们兄弟只要不坏了情分就好!” “那哪能呢,要是镖行真做了起来,兄弟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话!锦衣卫办不了的事,咱们蒙面也给你办了!” 吴老二闻言大囧,周吉这厮闷坏闷坏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棒子。 “哈哈,说笑了,吴总管,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吴老二挥手道:“这回你可别回来了,你来一趟我就更穷一点!” 周吉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大声的道:“吴总管这么说就小家子气了不是,您这日进斗金的,干的都是大买卖。四海大酒楼一天的纯利润就得上百金币,一年就是几万金币。等你说的白酒酿出来,我看一年也得几万金币。等咱们镖行开了起来,一年还得几万金币。不出十年,吴大总管您就是七国的这个!”说着周吉伸出大拇指,还朝着吴老二晃了晃。 吴老二在四海大酒楼没有份子,这个周吉是知道的,他这么说不过是在撩拨吴老二而已。 吴老二一拍桌子大喊道:“还不快滚,当心我手下不留情啊!” 周吉哈哈大笑着跑了。 看着周吉的背影,吴老二陷入了沉思。四海大酒楼的利润现在基本维持在一天一百五十金币左右,不是一家,是十家一起。当初自己估计五十是错的,这样一年就有五万上下。赵王府有三层利润,一年差不多就是一万五的金币。这笔钱很不少,毕竟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当初吴老二也不是没动过心,但他却不能伸这个手。无他,上上下下的关系他打不通,赵王府大总管的名号并不是在哪里都好用,要是没有赵王出面,你看四海大酒楼得遇到多少麻烦。就这,每年还得拿出最少一层的利润去打点关系,逢年过节的送礼是少不了的。 对于这件事吴老二非但不后悔,还高兴的很。不为别的,自己给王府创造这么大一笔财富,以后真有什么事赵王能不死保自己?王府的开销是相当大的,下人的月例给的也多,还得养一帮看家护院的。何况给王府找财路本来就是自己的职责。药行的生意还没见效果,而且那个除了给军队的份额外,利润来的并不快。 赵王拿自己当心腹,确切一点说是拿自己当好朋友,有什么事都相信自己。就凭他将王府所有的大权都交给了自己,吴老二就觉得不能辜负他。 自己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吴老二这样对自己说道。 周吉说错了一点,白酒的生意才是大头,将这门生意攥在自己手里也好,吴老二本身就是个比较独的人。对于欠债,吴老二并不急,只要把在李东一那搜刮来的东西一卖,差不多就能还自己欠的三万金币的账了。到时再借一万出来做镖行,明年年底的话,自己应该就不会再欠别人的钱了。 说起来吴老二也不愿欠别人的,不管是钱,还是人情,不过欠银行的钱除外。欠银行钱,吴老二只会花的更心安理得。 收拾了一下心情,吴老二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打算去找自己的‘好朋友’赵王殿下谈谈心。同时自语道:“小看我的人,都会大吃一惊的,白酒、冲锋吧!” 第五十六章 我有事先走了 赵王白歧的日子过的很是潇洒,没事喝点小酒,听听小曲,看看歌舞。当吴老二找到赵王的时候,他正躺在躺椅上看着一班歌舞姬的节目,吃着本地能买到的最好水果,喝着本地能买到的最好的酒。 当看到吴老二出现的时候,赵王半眯着眼睛,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道:“呦,吴总管这是忙完了?亲事成了呗?您看看您还缺点啥,只要这府里有的,您尽管拿,没事。” 吴老二脸皮再厚也感觉有点燥得慌,忙上前给赵王倒满酒,贱贱的道:“托殿下洪福,小的这婆娘算是到手了,只等明年八月八进门,到时还得殿下赏光。” 赵王斜眼瞅着吴老二道:“怎么?你那老丈人对咱王府的东西还算满意?” “嘿嘿,殿下您太过谦了,普天下除了皇宫,也就咱府里有那么好的东西了。别说是我老丈人,就是东海龙王也得满意啊!” “嗯。”赵王懒懒的伸了伸腰,指着小桌上的水果道:“吴总管是见过大世面的,尝尝这西域来的葡萄怎么样?还有南边挺热那地方来的果子,看看对不对您口味。” 吴老二往桌子上看了看,咦,真寒酸。葡萄倒是挺大,但看着就不是什么上品,颜色较暗,还有点干瘪。而赵王口中所谓的南边来的果子,果然就只是南边来的。大业城南边有桃园县,盛产毛桃,个大饱满,汁多肉厚,是一等一的品种。问题是桌子上的桃子全是同类中的另类,个头也就婴儿的拳头那么大,颜色苍白,一看就是大业城南边桃园县更南边的扁桃镇的特产。另外还有一些其它水果,看着也就一般。 吴老二小心翼翼的道:“殿下,许是季节不对,现在寒九隆冬的,哪还有好点的果子了,据说陛下在宫中的睡前水果都从苹果变成红枣了。” “放屁!”赵王怒不可遏的坐了起来,指着吴老二的鼻子道:“甭以为本王不知道哈,现在反季水果大行其道,父皇每晚的睡前水果都从苹果变成苹果梨啦,你看看本王吃的是什么!你这大总管怎么当的,就让本王过这种生活?说好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呢?就吃这东西,怎么飞啊我?还不得掉下来!” 吴老二轻轻敲着赵王的背安慰道:“殿下表生气了,等回头我说说小忠子,这小子也太吝啬了,竟拿这些残次品唬弄殿下。怎么说咱堂堂王府,也不能就拿这些出来丢人现眼不是。” 打开吴老二的手,赵王恨恨的道:“你还敢怪小忠子?你知道府里现在有多少钱吗?只有一百多金币,还是留着过年用的。宝库里的东西只能拿来看看,难道让人说堂堂赵王府到了需要变卖珠玉珍宝过日子的地步了?你看看本王喝的酒,前几日还是京城运来的‘脂玉’,现在就是大业城本城产的‘和脂’了。小桂子啊,你不是折腾不少的产业了吗,怎么就不见进钱呢?” 合着这赵王也是钻钱眼里了,整天价的叫苦叫穷。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王府过到这种日子也确实够寒碜的了。 吴老二想了想道:“殿下啊,人常说知足常乐,我觉得咱府上的生活还是可以的。前几天在京城听说齐王殿下现在三天才能吃一顿肉,就这,还不能多吃。您还能有酒喝呢,据说齐王府的酒都是参了水的。” 齐王是当今白玉国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受封之后去的天府之国蜀都,可惜府里的总管也好,手下的管家也罢,干起别的来都不差,就是于生意一途上没半点能耐,不到半年就让齐王府赤字重重。无奈之下只好向他生母皇后求援,皇后给派了几个人,用了大半年才将王府的欠债还清。由于皇后娘娘派的人不归齐王统属,纯属帮忙,帮完忙之后就回了京城。齐王怕自己在蜀都活不久,没奈何回京城养老了。 白玉国的规矩,你离开封地回京城不是不可以,但回去之后,再没有封地的特权,就是做生意也只能一板一眼的和普通生意人一样,甚至还不如一些大家族。齐王也是被逼无奈,他手下没有商业上的天才,只能靠着皇室拨给的月钱过点小日子,一方面让手下的做点生意度日。好在他回京城之后,府里的下人工钱不用他开了,都有内库统一拨付。 没有哪个受封的王爷愿意放弃封地的利益回京城过憋屈日子的,齐王也是被逼无奈。他不是皇帝的兄弟,而是儿子。白玉国对王爷的监管和要求太过严苛,坚决杜绝了皇子、王爷什么的在地方作威作福的可能。回到京城之后肯定是饿不死的,但也没了那么多的自在。 赵王可不想回去,他那个二哥现在都快成了七国的笑柄了。要说本事,自己不比齐王强啥,唯一的优势就是小桂子鬼主意比较多,眼下自己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赵王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待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了,赵王叹了口气道:“桂儿啊,你和我说实话,咱还能在大业城待多久?这钱、有没有点数了还?” 吴老二看着赵王好笑的道:“殿下尽管放心,过几日怎么也有个三、四千的金币入账,明年只会更好。今年咱们初来乍到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但明年一切就都上了轨道了,四海大酒楼的分红到年底才能算,但药行的生意是咱们自己的,虽然利润未必有多大,但够开销的了。放心吧殿下,您既然把我当朋友,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您既然不愿回京城,那咱就必须在大业城扎根了,妥妥滴。” 赵王闻言兴奋的道:“小桂子你说说咱一年大概能进多少钱?” 吴老二略微算了一下道:“酒楼这面,眼下看一年一万左右金币不成问题,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至于药行吗...”吴老二顿了下,在赵王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药行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不过咱们拿下了前线军队的份额,这就是笔大买卖了。如果慢慢能做起来的话,小的觉得应该比酒楼还赚钱。” 赵王疑惑的道:“怎么可能?药铺这种生意,只要人没病是卖不出去的吧,你不能指望所有人每天都得病吧?” 吴老二摇摇头,肯定的道:“殿下想的差了,最赚钱的永远都是垄断的买卖。在大业城,咱们药行的生意就是垄断的,咱不能挣黑心钱,因此价格就不要动了。不过咱们可以压一压药商的价,给咱们稍微便宜一点的价格。” 赵王迟疑的道:“能行吗?万一那些外地的药商不往大业城送药了怎么办?” “不会的,商人都是望利而行。大业城所有的药铺都是咱们的,咱们又掐住了往北去的道路,他们不找我们找谁。再说了,等药膳卖的火了,再加上给军队的份额,咱们需求生药的数量就更多了。总有药商想着赚咱们这份钱的,因此我觉得药行以后会比酒楼赚的更多,因为酒楼咱们只有三层,而药行是咱们自己的!” 赵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就算药行生意一年能有两万的利润,咱府上一年就有三万的进项了。去了花销,大概在两万左右,每年能有一万金币剩下。哈哈,要不了几年,咱也是有数的豪富了!哈哈哈加油吧小桂子,本王看好你呦!” 吴老二撇撇嘴道:“等王妃进府之后开销还要大上一点,因为下人会更多。王妃娘家也不会少了伺候的丫鬟之类的。” 赵王闻言眨了眨眼,小声的对吴老二道:“到时王妃的嫁妆也不会少吧?” “无非珍宝玩物之类的,咱府上还少了?再说了,就算王妃带来大笔的钱财,王爷您好意思花女人的钱?” 赵王吧嗒吧嗒嘴道:“那就可惜了,听说紫罗兰国富有的很呢!” “嗯?”吴老二疑惑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是啦是啦,母后来信说父皇要派使臣去紫罗兰国给本王求婚,唉,干嘛跑去那么远找个王妃啊。” 吴老二闻言道:“嗯,想必是陛下想要和紫罗兰联姻。近年黑玉和黄石二国的联系越发紧密,两国频繁联姻,导致我国边境一直不宁。和黑玉国是天天鏖战,而黄石国那边还得派驻大批军队在边境。如果殿下能和紫罗兰国的公主联姻成功,届时咱们这边和黄石国当真开战,紫罗兰那边也能帮着牵制一下,不至于让黄石国能全心和咱们大打出手。唉,咱们白玉国虽国富民强、兵多将广,却无奈身处四战之地,始终不能集全国之力而灭一国。要想恢复我大玉王朝旧疆,任重而道远啊...” 看着吴老二在一边悲天悯人、忧国忧民,赵王不耐烦的道:“有时间寻思那些没用的,你不如派人去紫罗兰帮我打听打听哪个公主漂亮点,本王可不想娶个无盐回来做王妃。” 吴老二看赵王的嘴脸哑然道:“怎么可能会是无盐,据说紫罗兰国盛产美女,当今紫罗兰国皇帝有七个公主,个个都貌美如花,人称‘七朵紫金花’,殿下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而现今紫罗兰国前三个公主都已经出嫁,殿下可能就是紫罗兰的第四驸马了。” “好稀罕吗?本王堂堂白玉国三皇子,赵王殿下,未来的七国第一富豪,还稀罕她一个小小的公主?” 以前吴老二一直都认为三皇子殿下是个比较有涵养,皇家修养比较完美的人。但自从来了大业城之后,尤其是经过刺杀事件之后,赵王越发的轻浮了。可能是远离京城远离皇宫那种压抑之地,让赵王感觉比较轻松,想重新找找童真童趣。这种事也无伤大雅,对于接任皇位的几率无限小的赵王来说,或许现在的生活才真是他想要的。 而吴老二也知道赵王早已尝过男女滋味了,毕竟身为王爷,而且年龄也不小了,本身的诱惑就不少。他也没必要一定要等到娶王妃才能那啥。吴老二就比较苦逼了,其实他也可以不这么苦逼的,天下间十三四岁就夜宿青楼的有的是。而一些大家族的公子对于男欢女爱这种事懂的更早一点,总是有些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鬟,会想尽办法得到公子少爷的宠爱。就说赵王白歧,光就吴老二知道的,最少有两、三名以前宫里的宫女和赵王有了肌肤之亲。只不过现在没有王妃,赵王也没办法给她们什么名分,否则一国之王爷,未等正式纳妃就先册封了侧妃,说出去也不好听。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吴老二说起和周吉的事,希望赵王能帮忙搞定京城的商部和吏部。 “这么说来,又是一笔能赚大钱的买卖?” 赵王现在是听不得钱字,一听到赚钱恨不得把自己都卖掉。 吴老二苦笑道:“赚钱是一定会赚的,毕竟是我出的主意,不赚钱就没有天理了。但是殿下啊,这可是周吉等人以后的出路,您不好插手吧。” 赵王满脸可惜的道:“小桂子你还是得多想点主意,咱府上的生活水平可就全靠你了。行,等过了年,本王就给商部和吏部打个招呼。本来本王是不太好和这些官员联系的,但为了手下侍卫们,谁都没话说,想必父皇也不会太过苛责于我。” 白玉国严禁皇子们和大臣结交过多,像赵王这样被封于外的要更严格一些。毕竟白玉国没有异姓王,能当王爷的全都是皇亲国戚和皇子们,地位已经够尊崇的了,受封于外更是有些特权。这要是万一有了反心,在朝中又有足够分量的大臣支持...哼哼,于国不稳啊! “小的在这先代周吉多谢殿下,殿下的仁心,必受世人所敬仰!” “少拍马屁,还你代周吉谢本王,难道镖行生意没你的份子?” 吴老二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小的有是有那么一点,只有少少的一层,实在不多,因此说代周吉谢您哪。” 说到这赵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桂子,你那白酒弄的怎么样了?前几日写信给皇妹,皇妹回信还说要来这边游玩,到时一定尝尝你酿的酒呢!” 说到这件事吴老二就更尴尬了,想了想转移话题道:“等晚一点吧,小的去找四海帮的说说,今年给王府的分红让他们早点准备出来,到时候让小安子去对对账,咱们府上也好早点把下人的红包发下去。王府的第一个年,一定得让大伙开心点。” 赵王早已看穿他的阴谋,坏笑着道:“产业啊,能传家的,必将风靡七国,世上从来没有的仙酿,将改变世人饮食生活的创造,千百年后都会被后人所铭记...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啊吴大总管!” 吴老二叹口气道:“伟大的发明总是不被人看好的,殿下你这么说是不想要免费供给王府的酒了?” “等你酿出来再说吧。” “我想公主殿下了,只有她是最明白我的。” 赵王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不错,皇妹一直都说论折腾,你是天下第一,早晚有一天给自己折腾废喽。” 吴老二哭丧着脸道:“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公主殿下怎么能如此说呢?” 赵王:“还有更难听的我怕你受不了,比如‘那小子除了吹牛别的本事也稀松平常’之类的...你要不要听?” 吴老二:“多谢殿下口下留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第五十七章 来点蜂蜜 如果想忙的话,事情是没有能忙完的时候的。脚不沾地好几天的吴老二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几天下来累的腰酸腿疼半夜都不梦、遗了,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弄了个大概。即使现在还记得前几天跟钱凝望和柳青山、汤青三人商议将从李东一那搜刮的不义之财作价一万金币抵押给四海帮的时候三人的表情。若不是吴老二对三人威慑力比较强的话,想必三人都能破口大骂出来。 钱凝望当时就提出四海帮用一万金币买了,吴老二却不同意,说买也行,但最少也得两万金币。当时都快把有名的‘钱串子’气疯了。问吴老二什么时候来人提货,吴老二却说还没找到买主,先在这放着。 如此不要脸的话世上也只有极少数人能说的出口,钱凝望为了尽快了结这些事,打落牙齿和血吞,最后一万五金币要了所有的货。先将一万金币给周吉等人送去,至于吴老二在中间贪的五千吗,就顶了欠四海帮的债。 最后吴老二也说了,其实四海帮不亏,这批货怎么也能卖两万金币,就是出货慢了点而已。钱凝望无法可想,只得要求供给四海大酒楼的用作药膳的药材价格低一点。吴老二想了想代表王府答应了,前提是给王府的分红必须十天内就要准备好。 当这场讨价还价的会议最终落幕时,天都已经快擦黑了。四海帮的三位当家没有好脸色给吴老二,而且连晚饭都没供。吴老二只得无奈的饿着肚子,嘟囔着三人小气,却心满意得的离去。 对于那件事吴老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四海帮帮了自己不少忙,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可着他们坑。也就是自己身份地位不一样,否则吴老二敢肯定自己不能完好的走出四海帮总舵。看来以后有什么好事还得想着四海帮点,比如等自己的白酒酿出来以后,可以给四海帮一批专供。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是假的,自己的白酒还没有眉目呢,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太看好自己,吴老二认为自己必须得让他们大吃一惊! 收起双刀,吴老二满意的点点头,别看自己现在还不会什么刀法,但舞起来也已经有模有样了。 但看那一对弯刀,如蛟龙出海腾空舞、双虎下山破风乱,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或是滚滚巨浪拍岸。闪转间似孤狼狡狐,破空声如龙吟虎啸。世间从未见如此凌厉之刀法,吴总管为其命名曰:破锋刀! 其实也就是说来好听,刚猛凌厉是真的,但真有多少威力还不见得,毕竟对敌之人不可能任你双刀劈砍不还手,因此,这套破锋刀法到底有多大威力还未定。 今天是十二月十九,吴老二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回家过年了,只留下三位管家在府里。马上就是锦衣卫大集合的日子了,他可不敢留太多下人在家,万一泄露了消息,任务失败是小事,自己小命交代了就不好了。三位管家都是孤寡老人,也是吴老二亲自去乡下挑选来的,信任度上还是比较可靠的。而这么大的府邸也需要有人打扫,饭菜也得有人做,来那么多人也得有两个忙活的,因此吴老二留下了三位管家。 中午时分吴老二迎来了第一波客人,海大富。海大富只带了两个手下,想必这位新近出宫的大太监能信任的人还很少,否则以他的执事的地位,手下能用的人不会这么少。 “师父您老人家来了?”吴老二高兴的迎上前去问候道。 海大富看看吴老二这府邸,摇摇头道:“太张扬了小桂子,你可才出宫半年啊,居然就如此搜刮,这是要遭人嫉的啊!” 吴老二无所谓的道:“这可不是搜刮来的,是一位朋友无偿赠送给弟子的。本来想着给钱的,可他说什么都不要。” 海大富点了点吴老二的脑袋,“李家旁系子弟的宅子,别以为谁都是傻子。李家是那么好惹的?他们现在是没想着对付你,但这件事他们不会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找点麻烦。李家的人办事就是这样,只要你招惹了他们,别管直系旁系,只要有人顺手了,报复是少不了的。不过也只报复一次,以后只要你不是主动落到他们手中,他们也不会怎样了,李家做这种事还算是讲理。” 吴老二呵呵笑道:“讲理?讲理他们就不该找我麻烦,而是报答我,毕竟杀了李东一为民除害的是郭概,而我杀了郭概为李东一报了仇。” 海大富摇摇头,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对身后两人说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了,大业城锦衣卫都指挥使,吴三桂,表字敬中。”又对吴老二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心腹人,白虎堂的熊家兄弟,这是熊大、那个是熊二,还有个外号光头强的,我留他在京城看家。” 吴老二已无力吐槽了,就算哪天他不小心流落羊村大战灰太狼,横刀夺爱红太狼,自己也不会意外了。 东厂除大都督刘瑾外另设内三堂、外四堂,都由执事统领。海大富的白虎堂就是外四堂之一,可见海大富有多受重用。而堂中人手要么是以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辈,要么就是东厂暗地里悉心培养的高手。吴老二从来没听过熊大熊二兄弟俩的名号,想必是东厂根正苗红的自家子弟。这等人要是有机会的话,一个外放指挥使不在话下。 吴老二和两兄弟打过招呼后带着海大富三人来到自己的大书房,海大富不是外人,他的心腹亦然,否则要是别人来的话吴老二可不会带到书房来,只能是带人去友乐堂,那里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招呼管家上茶之后,吴老二对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海大富道:“师父打算晚上吃点什么,弟子将下人都遣散回家了,只剩三个老管家在,绝对信得过的。要张罗吃喝咱就得提前想好。” 海大富一边打量着吴老二这大的不像话的书房道:“吃喝小事,你看着办就成。你这书房可真阔气,不比世家大族的差啦。” 吴老二赧然道:“师父您老人家谬赞了,以后弟子有钱了给您老也来一个。” 海大富摇头道:“咱家可没那好命,没的折了寿数。你的孝心咱家就领了,房子么,还是不用了。”顿了顿海大富问吴老二道:“你准备带几个人去?” 吴老二看了一眼熊大熊二,海大富既然能这么问,想必已经跟这哥俩说了。“我准备带五个人,人少了怕心里没底。” 海大富摇摇头道:“太多了,带两三个人就够用了,再多怕不好安排。刺杀这种事不是人越多越好的,有两个亲信绰绰有余。” 那边熊家两兄弟露出感激的神色,吴老二不动声色的道:“黑玉国可是来了不少人,就这还没办成呢。” “哼!”海大富不屑的哼了一声,“黑玉国那是自己作死,即使事先不知道有刺客的话,重阳节那天王府和城主府的护卫会少了吗?虽然到时肯定给人打个措手不及,但结果也就是那么个结果了。只要刺客一击不中,又没有后来的阴差阳错,他们还是奈何不了赵珺。那次的刺杀事件怎么想怎么可疑,即使没有暗骑的情报,他们的成功率也不高。” 吴老二赞同的点点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让师父您这么一说,弟子我是茅塞顿开啊!” 海大富没理会吴老二的马屁,接着道:“咱们不一样,这次咱们的任务不求多张扬,只需出了心头这口气就好,因此带上两三个人,找好目标一击即杀,完事后撤退也比较方便。否则人多眼杂,说不好就出什么篓子。” “师父说的是,幸好我还没招他们几个来,等晚一点弟子叫几个人过来就是。” “用心着点,这次陛下钦点,督公亲自坐镇。事成后奖赏不会多,要是失败了,哼哼,责罚可不会少。前次事传出去,白玉国锦衣卫都快成了笑话了,因此这次算是复仇之战,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手。” 吴老二不解的道:“不失手?那后面...” 海大富挥手打断吴老二的话,“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没准陛下看咱们做的好,多加封赏呢。你小小年纪不要只顾着钱、钱、钱的,为国尽忠才是你应该多想的事!” 说道后来海大富语气越来越严厉,吴老二明白了,军营刺杀的任务他应该是没对熊家兄弟说。 想到这吴老二不好意思的朝熊家兄弟笑笑道:“让两位熊兄见笑了,小弟自幼家贫,就是听不得一个钱字,恨不得自己的床都是用金子打造的。” 熊大憨厚的笑道:“吴兄弟见外了,咱们锦衣卫除了想着为陛下办好差、为国尽忠之外还不是就奔着那点黄白之物去的,要俺熊大说吴兄弟这是真性情,以后定要好好亲近亲近。” 就像现代有句话说‘我可以骚,你不能扰’。吴老二可以说自己贪财,但作为海大富的手下,即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却不能大喇喇的真拿吴老二当小弟。何况吴老二年纪轻轻就是一地都指挥使了,将来的路可比他们兄弟俩好走多了。 吴老二谦让道:“哪里来的真性情,就是劣根性。师父他老人家都不知说过我多少回了,就是不长记性。” 说完吴老二转向海大富道:“师父一会让管家带您和两位熊兄在我这府上逛逛,虽然寒冬腊月的没什么景致,不过瞅瞅亭台楼阁也能开阔开阔心胸。” 海大富点头道:“你忙你的去吧,今日将有不少同僚会到,你都安排好了,否则面子上不好看。” “放心吧师父,就咱这大宅子,别说三、五十人,就是百八十人也住的开,宽敞着呢!”嘚瑟了一句之后吴老二起身抱拳道:“那弟子先出去了,一会让管家在门口候着,师父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管家去做就好。”又转向站起来的熊大熊二道:“二位熊兄稍待,兄弟少陪了,还望不要见怪。” 出了书房,吴老二骑着马奔着锦衣卫衙门行去。大业城是不许纵马狂奔的,因此只得慢慢前行。到得衙门吩咐手下人去将段天豹叫来见自己,吴老二已经打定主意,不带刘双喜和金沙了,即使他们两个身手都很不错。 “大人您找我?”段天豹一溜小跑着就进了吴老二办事的厅堂,还顺手给暖炉添了点柴火。 吴老二看着笑语晏晏的段天豹打笑着道:“怎么老段?看你喜上眉梢的,嘴都合不拢,有什么喜事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嘿嘿,大人说笑了,只是听说大人找属下,属下就开心。” 吴老二大汗道:“老段啊大家都比较熟了,你就不用这么拍马屁了吧?”不等段天豹开口,吴老二指了指房门示意将门关上。 吴老二挠挠鼻子,想了想道:“有个事,不见得是好事坏事,但你必须得去。事先声明,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段天豹为难的脸色,吴老二加了价码,“陛下钦点,督公坐镇。都指挥使以上参与者有二十多人。” 段天豹板着脸大声道:“大人您这话说的,只要您开口了属下就必须赴汤蹈火!您说吧,什么任务?” 吴老二快速的将去黑玉国搞刺杀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能去的都是绝对靠得住的人,这件事不容出一点纰漏,明白吗?” 段天豹马上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属下有名的嘴严!”顿了顿又问:“咱们大业城要去几个人啊大人?” “我的打算是你、我、袁海和张三。”看了看段天豹的脸色接着道:“李四嘛,总得留下一个看家的,至于袁江...” 说到这吴老二住口不说,一动不动的盯着段天豹看。 段天豹神色一动,“李四这小子毕竟级别不够,经验也不多,别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就留袁江在家协助李四吧,大人您说可好?” 吴老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行,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一会不知还要来多少人,你现在去找到袁家兄弟和张三,私下说说这件事。然后找个借口带着袁海和张三去我家,切记,不可让更多人知道!” 段天豹起身道:“放心吧大人,属下这就去,直到大人府上之前,没有人能在我眼前消失!” 吴老二挥挥手,“没有必要,去吧。记住,只我们五个人知道就行了!” “是,大人!” 吴老二想了想又叫住他道:“一会你们三个顺便去一趟城西的四海大酒楼,让他们晚一些送六十人的宴席去我家,钱就在咱衙门账上出。不要去城东和城北的,人多眼杂!他们要问你就想个借口蒙混过去。” “好嘞,放心吧大人,属下理会得。对了大人,宴席的菜色,有没有什么讲究?” 吴老二随便的道:“新菜色就行,那帮土包子也没吃过咱大业城的特色,让他们开开眼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来点新鲜的蜂蜜!” “新鲜的蜂蜜......”段天豹若有所思的抱拳离去。 第五十九章 那些算什么 “哇哈哈哈哈,这位想必就是人称‘赛孟尝’的裴基裴三哥吧?小弟宁中则,还请三哥多多关照!” 此时站在最前面,作为前来迎接宁家少东家的代表人物,一位年龄在三十左右的中年汉子,尴尬的露出笑容,窘迫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汗水。见眼前的宁少东家热情的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微微握了一下,随即歉意的道:“宁少爷见谅,小人是东家派来迎接宁少爷的,今天行里太忙了,我们东家没能抽出时间,但已在桂华楼设宴为宁少爷接风,特意吩咐小人来接宁少爷。” 那远来的宁少爷闻言嘴角抽啊抽的,回头看了看随同自己来的护卫车夫们。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裴三哥贵人事忙,在下理会得。这样吧,待我们前去找个暂住的地方,这一路赶来的,累也累死了。” 说完宁少爷原地跺了两下脚,面无表情的道:“接风宴就不必了,裴三哥日理万机的,我们的事算不得什么,等有时间再坐下来商谈便是。” 大药商家的公子哥,听说以前从未行过商,目中无人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两家即将展开的合作对于宁家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这宁少爷如此任性,多多少少有些出乎眼前汉子的意料。 固然,自家的东家没能前来迎接,显得对对方不够重视,不过裴家本来就有这样的资格。而东家没来也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忙,只是单纯的认为宁家还够不上这样的重视而已。 “宁少爷说笑了,即使再忙我们东家也得见见您,听说您是白玉国年轻一代少有的天才人物,于各家各派都有所涉猎,在经商之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非实在抽不出手,我们东家怎么也是要亲自前来迎接的。” 宁少爷闻言脸色缓和一些,不过还是推辞道:“裴三哥的盛情在下心领了,来时的路上受了点小惊吓,今晚想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在下亲自上门拜访裴三哥,请阁下帮忙通报。” 吴老二所替代的宁家少爷在本国都名声不显,只听说是个不成器的纨绔,或许可以嚣张一些,但在异国他乡也不能太放肆。面对强大的裴家,任谁都不能太不给面子。 中年汉子闻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真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宁少爷一路颠簸,又是寒冬腊月的。既然宁少爷想早些休息,东家已安排好了住处,请随我来。” 口中说着前面带路,却伸手做邀请状让宁中则走在前面,自己跟在一旁,既不抢先,也不落后,就像好客的主人似的。 。。。。。。。。。。 “那个宁家小少爷怎么样?” 问话的人三十多岁,坐在一张书桌后面,手中拿着毛笔不住的写着什么,虽然是问话,语气却是漫不经心,此人正是吴老二此行要接触的裴家管药行的裴基。 前去迎接宁中则等人的中年汉子此时坐在裴基对面,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闻言回道:“太年轻了,有些小孩子脾气。不过城府不深,勉强算是上的了台面吧。” “嗯。”裴基此时手中的工作像是正告一段落,放下毛笔舒展了一下筋骨。“富人家的少爷,可以想象的到,这一次宁家放他出来可能也是要锻炼一下。”顿了顿又道:“马友,你明日先带着他到处去逛一逛,看看咱们淮阳府城的繁华。” “白玉国的京城想必不比咱们府城逊色,我看那小子挺着急的,在生意上还是个雏,没必要这么吊着了。” “倒不是要吊着他,小孩子耍性子可不好,替他家长辈磨磨他的性子,也省的以后他出去和人家谈生意吃亏。” 中年汉子马友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呀,你这性子啊,也该是时候改一改了,难不成每遇到一个富人家的都要磨磨性子?” 裴基淡淡的道:“那也不能,总得我能惹得起。说起来你也该知道,我这么一个出身,居然从小就受那么多磨难,没享受过一天富家子弟的日子,我能有今天,就是被人磨的。为了世上所有的富家子弟着想,只要是被我遇到的,能惹得起的,都得磨一磨。” 马友闻言先是莞尔,随即沉默了下去。自家这个东家出身很不凡,是正经的裴家直系出身。虽说不是长房,但以裴家的家世也不在乎多出这么一个少爷。可惜,就因为是妾生子,且是先于正房嫡子出生,这位现在人称‘赛孟尝’的东家小时候没过过一天少爷的日子。 据说这位东家还未断奶就交给了下人带,等到了读书的年龄,别的少爷小姐都去私塾拜先生,这位东家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小院子里。终于等到东家的生母向老爷求肯,可以去读书的时候听说已经过了十岁的年纪了。在学堂里被人笑,被比自己小的孩子欺负也不敢还手,最后还因为成绩不好小小年纪就被打发到药铺里面帮忙。 谁也说不上来究竟吃了多少苦,终于熬到今天的淮阳府城药行一把手的地位。也是因为年少时候的种种遭遇吧,这位名声不小的东家对于有生意往来的富家子弟总是多方留难,但比起家族里其他的少爷来说,其实能力是很强的。但有再强的能力,妾生子,生母又没有说话的权力,父亲怕正妻怕的要死,因此如不出意外,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他这一辈子的终点了。 看着自己的得力手下兼好友,裴基不耐烦的道:“喂,干嘛那么一副表情,又不是家里有丧事。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打起精神来好好应付白玉国来的小子。” 马友抬头笑笑道:“算不上应付,随手为之而已,没什么难度。不过,水滴石穿,总会有机会的,你也别太在意。” 裴基露出个苦笑的表情,“去吧,过两天还有的忙,还差前线一批治冻疮的药材,最近几天就要送过去。” 。。。。。。。。。。 天上终于飘起了雪花,走在宽大的街道上,抬头仰望洒落而下的鹅毛大雪,来自白玉国的宁家少爷不顾匆匆路人的目光,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 马友不知道对方是为了显露文人的性子还是借机表达一下心里的憋闷。一大早堵上门去说要见裴三哥的宁家少爷终于是拗不过自己的劝阻,被自己拉出来逛了半天的大街。此时早已经兴致全无嚷嚷着要去见东家的宁少爷,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而在此驻足观看。 “我不是傻子。” 突兀的话语听得马友一愣,随即接口道:“宁少爷说笑了,您的聪明能干,即使小的在黑玉国也有所耳闻。” “呵!”此时叫做宁中则的少年突然直直的盯着马友,毫无表情的道:“我没有什么名声,所以不用这么恭维我,你也不是普通的伙计下人,你是裴东家手下最得力的掌柜。” 被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宁家少爷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多年的经验使得马友能够对答自如。“小的不知宁少爷是何意,下人就是下人,伙计也终究只是个伙计,即使再不普通也改变不了。掌柜的即使再得力也不过是个掌柜的。” 宁中则点点头,忽然诡异的一笑道:“我知道为什么裴东家不肯见我了,不过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过去,谁都不知道将来什么样。” 马友怒道:“宁少爷居然私下调查我家东家?是否太不礼貌了一点!” “马掌柜的误会了,在下身边的护卫昨夜去青楼偶然间听说的,裴东家鼎鼎大名才真是无人不知。在下也只是想早点见到裴东家,尽早做成这笔生意而已,并无他意。” 马友木然的道:“但私下打听他人的过去终究不是好事,这件事在下回去会禀报东家。” 宁中则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道:“当然,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回去说的,在下只希望桂华楼今晚能有位置,这么漂亮的雪,若是能一直下到半夜,不知有多少文人才士会欣喜若狂。” “哈哈,那宁少爷何不回去做两篇佳文,等晚上在桂华楼让我们东家品评一下可好?” 宁中则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那在下就先告辞回去了,不论是文章,还是生意,都需要不断的雕琢才成。” 回到住处,吴老二擦擦汗,妈、的,和这种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而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偏偏不能直来直去,又不能是个聪明过人的家伙,城府也要说有没有的。这种无论哪方面都不出色,却还稍微懂一点的少爷最是难演。那种故作深沉、故作老谋深算、故作看穿一切的淡淡装b感,实在不是吴老二这种在影视圈只能跑龙套领盒饭的小人物能够拿捏得住的,这种需要奥斯卡影帝级的演技,想必只有刘瑾才能hold住。 靠在椅背感觉疲累的吴老二特别想念在大业城的生活,本来想找人唠叨唠叨发泄一下情绪的,可段天豹三人都出去打听情报了。 为了任务,终究还得演下去啊! 同一时刻,裴基的书房。和昨天一样的摆设,一样的人,一样的动作,不同的只有对话。 “他就是这么说的?” 马友玩味的道:“嗯哪,虽然还没傻到透顶,不过也是天真的可以了。话说这种富家子弟都要用这种好似自己掌握了一切的蠢法子,来表示自己读过书吗?” 裴基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对面自己的助手,诧异的道:“怎么了这是?宁家的小少爷说错了什么吗?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总说,‘得给别人发展的时间’这种话吗?今天居然能看到你生气,真是不容易啊!就凭这个,我还非得见见这小子不可。” “哼哼,你是没见他的表情。”说着马友脸上换了一副自以为是的淡淡笑容,捏着嗓子故作高深的道:“我知道为什么裴东家不肯见我了,不过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过去,谁都不知道将来什么样。。。这么漂亮的雪,若是能一直下到半夜,不知有多少文人才士会欣喜若狂。。。” 随即换上略显气愤的脸色,“他娘的,就好像乡下土财主对穷山沟的野人说‘牛肉不算什么,骨头才是最有营养的,当然了,牛毛最有口感’一样,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居高临下的对我这个下人述说一件好似微不足道的事。我还真就不信了,就凭那小子的傻样,也能作好文章?无非是无病**一下,博得他人的马屁。” 裴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马友看了半天,听他一直絮絮叨叨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马友不满的道:“裴大东家这是看我的笑话?难道就有这么好笑?” 裴基连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小子既然能给你气成这样,说不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否则你我相识近十载,极少看到你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想了想道:“最近的一次,还是几个月前在街上遇到你小时候私塾的先生,说你能有如今的成就不容易等等。” 看着马友依然忿忿的表情,裴基劝说道:“你还总说我不要着急,总有机会。我看你啊,对自己小时候被私塾的先生赶出去的事才是耿耿于怀。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一提起来还是这么大火气。” 马友讪讪的道:“不是那个原因,你别瞎说。”随即转移话题道:“是不是今晚就见见那个傻鸟?没必要拖延下去,浪费我时间。” 裴基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老友,“行,就今晚吧,也让我见识见识这位宁家小少爷究竟有多不遭人得意。” “行,一会让人去通知他,顺便让桂华楼留个包厢。” 裴基道:“好,今晚给他出点难题,也好给你出口气。” 马友连忙摇手道:“不用不用,该怎样就怎样吧,我虽然不喜欢那小子,但也没必要拿生意开玩笑。没准以后宁家对你会有大用,太得罪人不好。” 裴基走上前去,双手放在马友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捏,脸上是只有谈大生意时才有的认真表情。盯着马友的眼睛深情的道:“别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既然得罪了你,前途、将来、又算得了什么!” 裴基这一番深情的话语,换来的是马友此后一生的忠心以及矢志不渝的追随!!! 第六十章 谁忽悠谁 越过喧闹的酒客们,随着马友来到三楼的雅间。入目的豪华装饰不需赘述,吴老二却一眼就钉在桌旁独坐的裴基身上。 不论外界怎样的喧嚣,他都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扫视着楼下的芸芸众生,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吴老二一眼就看了出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这家伙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眼见对方的视线转了过来,吴老二先开口道:“裴三哥好,小弟终日碌碌,总算是见到您的尊颜了。” 裴基看着对面抱拳的宁家少爷,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除了说话不是那么老练外,礼仪、表情都无懈可击。 “宁贤弟快请,是哥哥的不是,居然让贤弟干等了两天,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裴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绝没有和马友在一起时表现出来的看不起人的样子。 吴老二见对方一起身就再没有那种人上之人的感觉,心中再一次赞叹,这一身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功夫,火候不浅啊。 “三哥说哪里话来,有马掌柜的一直陪伴,小弟足感三哥盛情了。说来还是小弟不懂事,硬是让三哥放下手头的事来接待小弟,一会定要罚酒以向三哥赔罪!” 裴基大笑道:“贤弟寒碜哥哥是不?一会你我兄弟两个一醉方休!” 但凡有身家、有涵养、有来历、有底蕴的人吃饭都很讲究,什么热毛巾敷面擦手啊,参茶漱口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这种正餐,接风宴之类的,都是先八凉盘,开胃酒,暖胃的饮子,然后才是正菜。 随着一盘一盘的山珍海味、稀世珍馐上来,吴老二和裴基两人也频频举杯。而按理说像马友这种身份的人,是没有资格陪席的。但既然裴基没有表示让马友离去,吴老二也不能提,只是在心中进一步知晓了裴基对马友的重视。 裴基是有节制的人,而吴老二所假扮的宁中则也必须表示出节制来,否则还真就不配出来见世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饭桌上的气氛不断趋向高、潮。当酒喝道某一刻的时候,吴老二在裴基的邀请下离席在另一边的圆桌坐下,马友过来亲自泡茶。这就是要开始说事了,吴老二明白,同时心里也很紧张。他一方面要表现出急于谈生意的意思,另一方面,为了自己的真正任务,他又不能让生意太快完成,最起码也得拖上四、五天的,让段天豹等人将知府裴业的生活习惯、出行路径都摸清,还要勾画出自己等人撤退的后路。 吹了吹茶叶,裴基当先开口道:“贤弟此来之意我已知晓,那六车的药材明日就让人清点,之后就可以结货款了。只不过这几日大雪不停,恐怕贤弟还得逗留几日才能启程。” 吴老二装出难以启齿状道:“若是只这等小事,也不必非得麻烦三哥了。小弟这里却还有个不情之请。” “贤弟有何事尽管说,你我兄弟以前虽未曾谋过面,但今日却看出贤弟是一位直爽汉子,是值得裴某真心结交的好朋友。” 吴老二心下暗道:“谁特么信了你的谁才是傻子哪,恐怕此时宁少爷在你眼里就和真的傻子差不多。” 面上一副感激的样子,“三哥直呼小弟名讳便可,一口一个贤弟显得生分。” 裴基不同意的道:“你我既真心结交,做哥哥的怎能直呼兄弟的名讳呢。我看我还是叫你兄弟吧,显得亲近。” 吴老二点头道:“兄弟好,就叫兄弟!那兄弟有事可直说了。”见裴基认真的点头,吴老二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自己打好的腹稿,开口道:“是这样的三哥,小弟这是第一次出来跑生意,以前呢就在京城胡天胡地的了。家里面本来是不打算让小弟前来的,可一来总是听说裴三哥的事迹,心生向往,二来也是想向爹娘证明自己,不仅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既然有三哥的珠玉在前,小弟却也想效仿一二。因此上硬是求着祖父说情,这才有的你我兄弟今日一聚。” 裴基隐蔽的和马友对视了一眼,随即对吴老二道:“兄弟谬赞了,愚兄那点事怎么也不值得兄弟整日挂在口上。不过既然兄弟有心振作,那有什么愚兄能做到的尽管说好了!” 这种话没人会当真,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会当真,听的人就更不会了。但吴老二还是露出激动之色道:“有三哥这句话就好!出来之前家父曾说裴家是黑玉国第一等的大世家,我宁家若是能结交一二便一辈子的受用不尽。因此除了六大车的生药之外,小弟还想代表宁家和三哥结个盟,以后有好事都带着小弟点,咱们两家一起发财!” 这就是在说梦话了。裴基不知道眼前的宁中则是在装疯卖傻还是本身就这么傻。涉及到两家联手做生意,这种事可不是嘴上说结个盟就行的。结盟双方都有什么实力和家底,彼此心中都多少有点数。而眼下宁家既然想结盟,就必须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实力讲出来,要让裴家这边看到真的有合则两利的可能。否则单就是大家知道的这点东西,不是明摆着让裴家提携你宁家吗。 宁家除非是暗地里有一些了不得的路子,才能引起裴基合作的欲望。而这条路子,说到底,还得看对裴家,或者说是对裴基有没有用处,否则也是白扯。 裴基向马友打了个眼色,马友明白的点点头对吴老二说道:“宁少爷的主意是好主意,但小的却有一点不明白。”在吴老二疑惑的目光中,马友郑重的道:“两家结盟当然是再好没有的,但不知宁少爷说的结盟是裴、宁两家的结盟还是我们东家和宁少爷您两位的兄弟之盟呢?” 吴老二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不知两家结盟是如何,而兄弟之盟又是怎样?” “两家结盟,必各自有能让两家皆得利的条件和实力,否则这个结盟就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依规矩做买卖。如果是您二位的兄弟之盟,却是您二位都得做点什么,能让两位在各自的家族都更上一步。据小的所知,宁少爷在家里虽是嫡亲却非长房,将来老太爷若是仙去,就不知宁少爷能掌握多少权势?” 马友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宁中则’,就见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以后的事现在谁又能知道了,不过家父比较得祖父祖母的宠爱,坐镇京城,掌管四方生意,这、算不算是实力?” 马友连忙点头道:“当然算了,不过是两家结盟之实力。宁少爷是打算以这种方式来结盟吗?” ‘宁中则’不住的在心中思索着,如果是两家结盟,自己虽然能得到长辈的青睐,但并不会有实质的好处。等过个一年半载的,自己还没有在生意上展露出超人一等的才能的话,将来成就也不过如此。但是自己若是能够与裴基结下深厚的交情,变成盟友的话,以后裴宁两家生意上的事自己将会有很大的话语权,慢慢的自己在长辈眼中便会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实吴老二不仅是在装模作样,也在思考这其中的利弊。如果自己能刺杀裴业而后安然退走的话,裴基这条线也将会有很大用。等自己回到大业城,给裴基写封信,相信以这家伙的聪明才智不会将自己骗他的事太放在心上。即使放在心上,也无所谓。听说这家伙也是个在家里极不得志的人物,这和他表现出的气质不符,既然想往上爬,就有借助自己的地方。大家两两配合一下,说不定会产生什么惊人的效果。 想到这里,吴老二斟酌着到:“敝国大业城新开了十家酒楼,各个装修豪华、菜品出众,很得达官显贵们的喜爱。尤其是还推出了一系列的药膳,价高而味美,每日份数有限,别的酒楼都想仿制而不能。就是京城中也有许多豪富前往,就为了能品尝那个所谓的药膳,因此往往一掷千金连眼睛都不眨。” 吴老二抬头见裴基和马友二人都认真的倾听,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以后四海酒楼肯定还要开到别的地方去,生药的用量也会更加多。家父和四海酒楼的掌柜颇有交情,以后北地的药材南下,当不会为销路犯愁。不知这个,算不算是小弟的实力?” 其实当吴老二说别家做不出药膳的时候,裴基和马友的心思就开始不住转动。药膳能用多少药什么的是次要的,想必不论谁家的酒楼都不会用太顶尖的药材。让裴、马两基友心动的是四海酒楼本身,对方若是真打响了招牌,并能一直保持配方不失的话,做大只是早晚的事。而裴家在黑玉国的酒楼也不少,这部分生意也是利润最大的,掌管酒楼生意的人在裴家的话语权自然不是裴基能比的。如果能借助四海酒楼之力,将酒楼的生意接管过来,到时候裴基在家里。。。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仍由马友开口,“宁少爷容禀,做酒楼的实在和咱们生药不沾边。即使他们弄了个药膳,想必也不会用太好的药,这一点宁少爷当能明白吧?” 吴老二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见状马友继续道:“酒楼生意做得再好,也用不到多少药材,因此宁少爷的这个‘实力’于我等其实用处不大。” 马友说完就见‘宁中则’深吸一口气,看着裴基缓缓的道:“其实还有一点,四海酒楼背后是有赵王府的支持的,要不然也不能一家独大到现在。而赵王府掌管了大业城的所有药材生意,因此,小弟和赵王府的管事也是能说上一点话的。贵我两国征战不休,药材需求极大。贵国前线的药材是裴三哥负责吧,而我国军队的药材则是赵王府供给。如果咱们两边合力,三哥当能知道会有多大的好处。” 裴基和马友闻言都吃了一惊,现在别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往军队送的,就没有不赚钱的道理。别以为两国交战就不能做生意了,不管是春秋之时,还是战国七雄争霸,即使是秦始皇一扫六合之际,战场上正血流漂杵呢,也不耽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贸易。尤其是一些大世家、大商家,甚至都少不了敢出卖本国军情的生意人。只要有钱可赚,那些心大胆肥的家伙就没有不敢干的。现在也是这样,别管打不打仗,所谓的跨国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各国朝廷也居然也不管这些,他们还要靠收取商人的重税来支持军队,因此没人觉得商人们这么做不对,甚至还要鼓励商人多与别国做生意。 宁家既然能跟赵王府扯上交情,也就是走得通军队这条线了。如果这样的话,不为酒楼的事,单单药材也可以谈一谈了。不过却还不能显得太过急切了,裴家有这个资格。 裴基面带笑容的道:“没想到兄弟居然有这条路子,如果你我兄弟联手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吴老二忙道:“三哥说的哪里话,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小弟可是一心想和三哥携手,开创一番事业的。如今小弟将所有底牌都打了出来,三哥怎能说还要从长计议呢?此事若是拖得久了说不得会有变故也不定。” 看着吴老二着急的样子,裴基微笑着道:“兄弟放心,你我诚心相交,做哥哥的怎会不领兄弟的一番好意呢。而且结盟之事实在过于重要,为兄也得回去好好计较一番不是。不过兄弟有一点大可放心,不管结果怎样,你我兄弟之情却永存。以后兄弟不论有什么难处,当哥哥的都不会袖手旁观!” 好话谁都会说,又不用费一个铜币,对于裴基来说,忽悠这种商场菜鸟简直不比吃饭更难。若日后‘宁中则’真有什么难事求到他头上,若是有益的话他不介意伸把手,若是没什么好处的话,到时就有无数的借口等着他! 见‘宁中则’还要说什么,裴基打断他道:“听说兄弟文采了得,正好今日天降大雪,想必兄弟能作一篇好文章,以为你我今日之情添一段佳话。” ‘宁中则’憋了半天气,见裴基一点动摇的余地都没有,这才没好气的道:“小弟心绪凌乱,作不出文章来。” 裴基见状笑道:“也是,现已半夜,兄弟也累了吧,回去早点安歇,明日愚兄再和你好好聊一聊。” ‘宁中则’负气的点点头,随即抱拳告辞。裴基二人将他送到楼梯处,挥手作别。 看着‘宁中则’下楼的背影,裴基和马友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道:“小样儿,太嫩了,忽悠不死你!” 下楼到一半的吴老二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心中不屑道:“小样儿的,想忽悠老子,你得和本山大叔学几年再说!” 第六十一章 睥睨天下群豪 不满的摇了摇头上的积雪,用舌头舔了舔蒙面的黑巾,吴老二真想暴打趴在自己旁边的段天豹一顿。 裴业的出行比较有规律,每天除了固定的衙门、家两点一线之外基本没别的业余活动,唯有半夜这顿宵夜必须在一家小巷里的羊肉馆吃。本来打算下毒之类的,可一时手头没什么厉害的毒药,二来这家羊肉馆的老板据说是以前裴家的家将,警惕性比较强。未免打草惊蛇,这才有了吴老二等人雪夜趴房顶之举。 而且为了怕被发现,段天豹否决了吴老二要拿一床被子的提议。现在四人全部以瓦当床,以雪为被,还要时刻注意着来人的脚步声。裴业出行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无论是作为淮阳府的府台大人还是裴家中年一代的佼佼者,没事带着四个五个保镖还是很正常的。 借着雪光,吴老二仔细观察自己的手指,暗暗打量着自己陷入沉睡的金手指,不住的哀叹自己的歹命。即使是刺杀也不能有个好点的计划,说好的暗骑也不见人影,难道是想等自己失败了安排自己逃亡?生意已经定下来三天了,自己再没有什么理由在淮阳府逗留,除非大雪能够一直下。前天晴天时打发了车队先回去,毕竟还有好几车皮毛草药,这也是自己急于刺杀裴业的原因——车队走了而东家却依然在这里闲逛,明显别有目的。 没有王霸之气,没有让女子一见倾心的电磁场,就连运气也时好时坏。穿越者的福利,除了让自己多活几十年,貌似就剩下皮太长这一点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如果自己不穿的话,生活不知道要多么惬意。现在除了夏可可还让自己有点期盼之外,好像也只有活命这一个念头了。 侧耳倾听到巷口传来的‘吱嘎’‘吱嘎’的脚步声,段天豹悄悄的伸头看了一眼,向吴老二打了个眼色,示意正主来了。 吴老二心下一紧,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看着下方披着白毛大氅的儒雅中年人,以及跟在他后面的四名护卫,吴老二身体慢慢的蓄力。当目标进入到自己有效杀伤范围之后,吴老二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一按房顶,双脚连踏,身形犹如苍鹰搏兔一般飞掠而下,直奔自己的目标而去。 段天豹等三人抽出兵刃紧跟而下,他们的目标是拦住裴业的护卫,为吴老二击杀裴业争取时间。 吴老二不管其他,眼中只有一个人,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长的比自己有魅力的多!一声不吭的抽出自己的兵刃,得自赵王府宝库的鱼肠剑,剑刃直指目标咽喉! 裴业不是无能之辈,虽然自入官场之后少有磨练筋骨,但裴家几代人传下的艺业非同小可。而作为裴家未来的中流砥柱,家主的候选人之一,裴业的反应不可说不快。一听见房顶的声音,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抬头去看,而是快速的退了两步,以期与护卫的距离近一些。 当发现刺客的身形奇快无比,而自己护卫还没能阻挡敌人的时候,裴业一个‘铁板断桥‘躺在地上,顺势加个懒驴打滚,为护卫争取时间。 ‘当’的一声,吴老二的匕首被一柄铁剑架住。无心去想怎么解决护卫,吴老二一个心眼的迈步朝裴业追去。此时段天豹三人也赶了来,各自被一名护卫拦住。 “裴、业、给、我、死、来!” 吴老二一字一顿,一边躲过护卫攻击自己的剑,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裴业,就像饿极的狼在面对鲜美无比的血肉一般! 吴老二此时的身手绝对算得上是二流之上,如果刀法剑法拳法之类能够形成自己的套路,以他的内力,跻身一流高手绝对不是问题。 短短的六个字,说来不过眨眼的时间,裴业瞪大自己的双眼,不明白自己的绝望从何而来。当眼前闪过一抹殷红,他才大概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不甘心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希望灼人的血液能够倒流,茫然无措的双眼却定定的注视着吴老二。口中发出不知意义的‘嗬’‘嗬’声,双脚用力的蹬着,以便和这手拿短剑的刺客离的远些。 护卫发出不可置信的怒吼,手中剑毫无章法的劈砍向吴老二。内心有一瞬间的停摆,让他的脚步更乱了。 段天豹三人听见护卫的吼声,心知吴老二已得手,都尽全力逼开自己的对手,转身向远处跑去,他们早已定下了撤离计划。 当纷飞的大雪依然纷飞的时候,苦逼的吴老二发现自己又苦逼了。难道你们不是应该追击刺客的吗?为什么四个人全跑来我身边?虽说世界上最有魅力的那个人被我给弄死了,难道你们就要捧我这个第二有魅力的人上位吗? 鱼肠剑,十大名剑之一,吴老二前世就久闻大名了。但其实它是一把匕首,能够藏在地图中的匕首。吴老二不是不会用匕首,但也绝对不合手。这时他多么希望自己手中的名剑是一把默默无闻的**啊,即使没有**,来根钢管也好,即使没有钢管,怎么也要来块儿板砖吧。 没时间理会被对方长剑划过的肚皮,任自己的夜行衣碎片在空中飞舞,吴老二小心翼翼的向着巷子里面退去,不给对方包围自己的机会。也幸好小巷的空间不大,要不然吴老二恐怕自己早已追随裴业去了。 四名护卫边寻隙进攻吴老二边大声的呼喝着‘有刺客,快抓刺客’,希望能将巡逻的卫兵引来。裴业一死,作为专职护卫的他们唯一的下场便是陪葬,而在死之前,他们希望能提前为自己复个仇。 吴老二一边退一边心里暗道:“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蹲身一记扫堂腿将离自己最近的家伙干倒,左手在墙边摸索了一下,后背又被砍了一刀,不过无所谓了。单臂用力,一脚蹬在墙上,吴老二借着绳索的作用跳到远处的一处房顶。随即不管后面传来的追兵的脚步声,用力拉断绳索,运起轻功飞奔而去。 城外的树林中有事先预备好的马匹,想必段天豹三人皆已在那里等着自己。半夜闯城,虽然追兵一定很多,但吴老二不在乎。只要自己等人上了马,他们就休想轻易的追上。 还要感谢淮阳府不是边城,否则高大的城墙会让吴老二等人上天无路。吴老二按照预定的路线开始狂奔,心中不无得意。裴业的四名护卫武功不算弱,可惜被自己擒贼擒王抢先弄死了裴业,否则后果真不好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四人弄死四名护卫,而裴业将在巡逻卫兵的保护下安然无恙,自己等人亡命逃窜。 不过可能是裴家的家世让裴业有点大意,大概他临死都不能相信有人会在淮阳府刺杀他这个裴家的重要人物吧。如果不是空明山疯狂的接连出手,白玉国锦衣卫丢了好大的人,白玉国皇帝和刘瑾也不会策划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计划出来,而且还要狂妄的去军营搞刺杀。 其实刺杀本就不算是难事,尤其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古代也不能跟现代比,地广人稀消息传递慢,难以形成有效的指挥。所以当吴老二屁股后面挂着一串不下百人的追兵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心惊。高喊了一声,向段天豹等人传递自己的位置,以便他们做好开路的准备。 “驾!快快滴!”吴老二回头看了一眼追兵,大声的吆喝着。段天豹三人望着身后不远的骑兵不敢怠慢,恨不得自己胯下的马长了八条腿。 吴老二也很意外,淮阳府的骑兵出动的真不慢,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要知道巡逻的卫兵和守城的士兵是不配备马匹的。在这大雪的夜中,如果没有骑兵,吴老二完全不担心后面那些用轻功追赶的笨蛋。不过也幸好后面的一队骑兵离自己等人尚远,不出意外的话,这趟任务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驾!驾!大人您没事吧?”段天豹不愧‘马屁先锋’这个绰号,一边用手狂拍胯下奔马的屁股,一边已经准备用嘴好好拍拍顶头上司的马屁。 吴老二伏低着身子,大声道:“没事,伤不算重!要不是身处险地急于脱身的话,老子弄死丫的!” 段天豹、张三、袁海三人忙捧着吴老二说,要不是现在正处于逃命途中,说不定能将吴老二捧到天上去。 就像前面说的,这种逃跑难度真心不大。只要放马狂奔就好,完全不用顾惜马力。等靠近边界就弃马进山,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边界会不会遇到黑玉国的骑兵斥候,而只要进了山,就会轻松摆脱追兵。信鸽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在没有电话的年代,先跑一步的人优势大的很。如果黑玉国双子城那边能提前接到消息,派出骑兵拦截的话,吴老二等人确实会遇到很大的麻烦。不过大雪不停歇的夜晚,往山林里面一钻,估计就是警犬来了都得傻眼,所以只要吴老二等人骑的不是田忌赛马中的下驷,而对方又不是上驷的话,此行就算是有惊无险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飞奔,吴老二等人顺利的来到边界之地,四人扔下马,迅速的跑向山林,都不用回头就能听见后面追兵的勒马以及马嘶声。 要感谢有武功的时代,士兵的轻功绝对不能和武林高手比,而武林高手们似乎没有马骑。都说车是男人的第二个妻子,而光荣的黑玉国骑兵们也不允许别人将自己的小妾骑在胯下。 不用辨别方向,进山时早已看好了的,只需朝着一个方向跑就是了。即使迷路,等天亮调整一下就是。 吴老二发誓,自己身上的刀伤剑伤并不疼,大概是被冻住了的原因,在马上简单包扎的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流出。而让他在心中发誓的却是自己以后再也不要骑这么久的马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腿内侧都已经磨破了。 不过任务成功的好心情怎么能被这点小伤小痛抹平呢,虽然这任务出乎意料的简单。 “哈哈,黑玉国的这帮小喽啰,还不如趁早回去睡觉,在这山林里面想追上咱们,简直比攻克白山城还要有难度!” 什么时候开口,开口应该说什么话,永远都是下位者最应该掌握的技能。眼见的己方已无危险,段天豹立马打算将还没送出去的马屁找机会送出去。 见吴老二脸色不错,张三毫不犹豫跟上:“段大人说的是,不过就算追上又能怎么样?咱们吴大人在此,别说后面那百来人,即使是黑玉国的皇室禁卫军出动,还不是给大人送战绩来的!” 袁海和他哥哥不一样,嘴比较拙,听着自己的上司和同事开始拍上司的上司马屁,只是竖起耳朵认真的听,打算好好的学习学习。 吴老二听了段天豹和张三的话后,连腿都不怎么疼了。咧着嘴笑道:“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但在山里,算是咱的主场了。后面那群瘪三就是长了四条腿,也甭想能追上咱们!不过要是空明山下来的就不好说了,毕竟不会像兵卒一样,内力轻功皆有可取之处。那样的话说不得咱们四个就得拼命了!” “大人说哪里话,以大人的身手,即使是空明山山主亲来,也得饮恨在此。小的三人只好在一边给大人鼓掌加油了。”段天豹一向都认为既然是拍马屁,就不要扭扭捏捏的,脸皮在这种时候用处不大。 “哈哈,可不敢这么说。我这点武艺,可真不一定是空明山山主蒙毕的对手。听说蒙毕那老家伙今年快六十了,还鹤发童颜的,内力已臻化境,一手混江剑法和大乘风掌法无人能敌,号称天下第一高手。我嘛,再过个三年四年应该差不多勉强能达到他的境界,现在差的还远。”吴老二貌似谦虚实则狂吹的说着,完全不在意头顶向上飘飞的雪花。 见三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吴老二扬着头,朗朗的吹牛逼道:“不过虽然我现在内力不如他,但咱也真不惧他!他有混江剑,我有双妖刀!他有大乘风掌,我有奔雷拳、九死劲!两相比较起来,我要是用出摘星手的功夫,他可就束手无策喽!” 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妖刀刀法尚未成型而所谓的奔雷拳也只有几招的事实,吴老二在段天豹和张三的肆意吹捧中隐隐看到自己站在华山之巅,睥睨天下群豪的无限风光! 实则吴老二确实有睥睨天下群豪的地方——脸皮! 第六十二章 你自己去吧 踏进白山城军营的一刻,吴老二的心提了起来。虽然自己的任务完成的轻松加愉快,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 当见到刘瑾的一刻,吴老二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担心着的事。 “先去吃点东西,人还没全回来,是不是有意外的现在也不知道,不过回来了的还都不错,损失不大。”刘瑾说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语气平淡的很,似乎不是很高兴。 吴老二接口道:“是督公,不知道我师父回来没有?” 刘瑾瞟了一眼吴老二,见他很是认真的盯着自己,“一会去看看伤势,吃完饭自然有人带你们去休息,那时就见到你师父了。” 吴老二心里甚是疑惑,没奈何,刘瑾既然不说,他自然就不能再问下去。 处理完伤口来到伙房,痛快的吃了顿饱饭,又喝了几杯酒,吴老二四人被带到一处不起眼的营房。没打算现在就休息,一眼就见到在那遛弯的海大富。 吴老二忙迎上去道:“师父,您没受伤吧?” 海大富笑笑道:“没事,自然没伤到。”看着包裹在吴老二身上的布条道:“怎么?居然挂彩了?” 吴老二一拍大腿气道:“暗骑是干什么吃的?说好的计划呢?结果我就没见到一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自己安排的,幸亏没出什么岔子,否则师父您老人家可能就见不到徒儿了!” 海大富闻言皱眉道:“大家的情形差不多,只有少数几人有暗骑的帮助,督公也正为这事犯愁呢。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变故。” 想了想海大富又道:“你先回去歇着吧,咱们都住这一片营帐,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 吴老二想想自己确实没什么事,便回去休息,毕竟这一路跑来还是挺累的。及至黄昏时分,刘瑾派人来叫吴老二前去议事。 进到临时的会议厅时,吴老二才发现包括自己,回来的已经有快二十人了。找了一处不显眼的位置坐下,不大一会刘瑾进来打量了四周一眼,坐在主位上开始说话。 “去了二十三组,暂时回来的有十八组。当过几日消息传开,咱们这次的任务也算是成功了。” 看着下方一众下属们交头接耳的,刘瑾并没有制止,等到大家的声息差不多平复下去之后刘瑾才继续开口,“剩下的五组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还要几天,也许...永远回不来了。” 刘瑾愣了一会神,或许是在回忆那五人在自己麾下时的情形吧。 “暗骑那边有了消息。”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聚精会神起来,暗骑在黑玉国的人数肯定不会太多,而此次计划其实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要是有暗骑帮忙的话,一些不必要的伤亡就不会出现。很是有几位都指挥使和执事对暗骑的没出现,造成的自己属下身死怀恨在心。 “据传来的消息说是空明山设计刺杀我国官员的人,最近亲自带人下山了。暗骑为了能获得确切的消息,抽调了大部分人手,因此大家不要有怨恨。毕竟暗骑不是咱们东厂的下属,人家有人家的责任!大家在营地在等三天,不管有没有人回来,咱们下一步计划都要照常进行!” 刘瑾一番话说完根本没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随便挥挥手就打发了一众锦衣卫大佬。吴老二也跟着向外走去,刚才在会议室看到了张让,吴老二打算跟他唠唠,没事打发打发时间。 “张兄请留步!”见张让快步的走去,吴老二忙出声招呼。 张让回头见是吴老二,笑道:“原来是吴兄弟,可有些日子没见了。这次任务还顺利吧?” 张让此人的性格吴老二还是满喜欢的,二人在京城初见,后来在大业城集合的时候吴老二特意找他喝了两顿酒。二人当时天南海北的一顿神侃,都觉对方是不错的朋友。 吴老二走到张让面前道:“还不错,受了点伤不算严重。张兄想必顺利的很吧?” 张让闻言拉长了一张脸,不无悔恨的道:“就跟回来一人,妈的,谁能想到那家伙居然那么辣手,自己一个人,我们四人居然拿他毫无办法。若不是小天不要命的抱住他,我们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唉,小天和小地二人跟了我好几年,一直情同兄弟。这次为了帮我不惜牺牲性命,我却连他们的尸体都没能带回来,真不知道回去怎么见他们的家人。” 吴老二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张让的肩膀。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安慰的,为了完成任务,谁都有可能死。 虽然第一步任务吴老二简单的完成了,但还有更难的事情在等着他,也是等着所有人。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喜欢现在的锦衣卫身份了,自己只想好好的活着,简单、幸福的活着。既没想做高官显宦,称霸江湖的梦想也已不在了。只是想每天晚上能抱着妻子好好的温存,每日醒来能有人在自己的臂弯。 现在固然是有许多权力,但即使没有也能活的很好。刚出宫时的“名闻天下”的愿望,在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即使做到武功天下第一了有什么用?又不能让自己回到现代。既然没有用,那么只要自己有自保的实力就好了。轻轻松松的当自己的王府大总管不好吗?省的还要去敌国军营搞暗杀。 好吧,说了半天其实就是吴老二惜命。他可不认为去敌国军营杀人家的将军校尉之类的是好主意,不过古代就是这样,上面一个命令,即使是狗屁不通的命令,下面就是拼了命也要完成。 二人慢慢的踱着步,满地都是大雪清理过后留下的污渍。张让平淡的道:“战国之时命不由己,真不知道我白玉国何时才会一统天下。” 吴老二在旁边嗤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简直比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还要难。现在可不是当年了,那时国土面积都不大,现在呢?七国加一起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确实,吴老二曾见过这个时代的地图,七国加一起的面积让他赞叹,简直比前世的祖国面积还要大。 张让不服的道:“那又怎样,如今我国兵多将广,国富民强。只要时机一到,横扫六合不在话下!你我能有幸生在这个时代,当真好命。” 吴老二撇撇嘴道:“或许吧,不过我听说黑玉国那边最近和黄石国打的火热,六国对咱们防范心理都很强,因此,张兄不要抱太大期望。” 张让大声道:“那又如何,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吴老二不知张让居然还是个愤青,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语气淡然的道:“好啊,一会和督公说,军营刺杀你一个人去就好了,道之所在啊张兄!” 张让顿时泄了气,:“我……” 第六十三章 江户四十八手 提起刺客,古来有之。有人说刺客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能在历史上留名的刺客却不多。 太白先生曾有诗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每次看这首《侠客行》都有让人热泪盈眶热血沸腾之感。不过吴老二更喜欢“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这句。 此时白玉帝国算起来应在汉朝差不多的年代,同样经历过春秋战国之时,因此荆轲、专诸、要离、聂政、亦或豫让、曹沫、朱亥等等刺客史上的伟大人物皆已名传天下。 吴老二不知道自己将来在后世会不会也有个伟大刺客的名声,但他此时认为自己干的绝对不是刺客的活。 所谓‘一击不中,远扬千里’是刺客的行事法则。这帮子锦衣卫大貂档们在人黑玉国搞完恐怖活动之后不说回家老实眯着吧,你先歇几天不行吗?不行,在老大刘瑾的指挥下,吴老二同一众同僚们此时正摸黑想要进入黑玉国的军队营地中去。 刺杀难不难?要吴老二说做好准备真不难,难的是怎样安然撤退。然而现在看来想安然撤退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四、五十人大半夜的钻进敌人的营地,杀完人之后再撤回去。 潜入黑玉国的军队营地不难,毕竟再旷野之中,几近十万人的营地。即使领军大将再怎么经天纬地之才,也架不住手下巡逻的士兵偷懒,何况是这么冷的天。 此时吴老二正一脸蛋疼的撅着屁股,躲在一处矮坑中借着雪光观察不远的军营。不只是他一个人,刘瑾没长大脑似的,将所有回来的人一窝蜂的全部送来黑玉国军营送死。除了在黑玉国没能回来的三人加手下,留下几名身带重伤者,此次行动共计四十八人,此次行动就叫做斩首行动。不过如此没头脑的行动,让吴老二猜测是不是白玉国皇帝想要清洗东厂,而刘瑾就是那个刽子手。 “喂,你压到我的手了。” 吴老二转头看去却是袁海不小心压到张三的手。对于自己这三名手下,吴老二还是有点内疚的,带人家来找死,事先却没漏点风声,忒不地道。不过段天豹三人却没有一点不满,甚至认为能参加这次行动是他们一生的荣耀,甚甚至子孙后代都将以他们为自豪。天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吴老二也只能感叹这几个家伙脑袋秀逗了。 几十名身手高强的刺客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黑玉国的军营,准备找准时机下手。此次行动的现场总指挥是一名叫做秦瀚的执掌青龙堂的执事,吴老二以前不认得此人,但能够担当此位,想必本事不凡。 此时在雪地中趴了有一个多时辰的吴老二不耐烦的对身旁的张让道:“有没有搞错啊,还没有命令下来。再趴一会我估计咱们全都得闹肚子,还刺杀个什么劲。” 张让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要我说,咱们好几十的大高手,就是正面杀进去都能够秦舞阳那贼子喝一壶。到时营地内乱势一起,咱们的军队趁势而上,定能打一场大胜仗。” 吴老二心里也认为这么多高手就算是强攻的话都能给黑玉国军队造成一定的混乱和损失,这四十多人各个身手不凡,不是普通士卒所能抵挡的,这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将特种部队投放到平民中差不多。平民即使人多,却短时间形成不了什么战斗力。不过士卒却远不是平民能比的,即使一时间慌乱,只要有将校整合指挥,那吴老二这一堆人就别想有活着回去的了。 因此吴老二摇头道:“竟扯淡,不说别的,咱们几十人趴在这对面能不知道,要是后方大军调动的话你以为秦舞阳会不知道?再说了,咱这是斩首行动,像你说的横趟过去杀得可都是小兵。对面十万大军,得杀到什么时候去?” 张让不服的道:“斩首是那么好斩的?哪个将校营帐之外没有值夜的亲军?咱们就是摸进去都不容易,巡逻的是一队十个人,还有交叉巡逻之类的,整的不好啊,哼哼,我看咱都不用进去了!” 张让说的不是没道理,现在的几十人不是军队的士兵,纪律性没那么好,一个失误引起对面的警觉,还真是白在这趴着了。巡逻兵十人,这边就得出十人干掉对方,还不能让对方报警。若是两三个还好说,吴老二也认为一口气弄死十个有点多了。 但是,你还不能放任巡逻队不管,交叉这东西,他们还没摸清对方的规律,只能是在外边看着,只得一点一点的杀进去,要想保持不出纰漏确实不容易。 两个人这边正白话着,却发现左边己方扑出去十几个人,看脚步都是高手来着。对吴老二来说什么是高手?这个不好说,没打过的,你就说再厉害他也不一定信,就像黑社会砍人,拿把刀谁怕谁! 巡逻队过来了,十名士兵,踩着不整齐的步伐。现在大概凌晨三点钟左右,所有的士兵都无精打采的。每天都有巡逻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任务了,更是一种惯性。天暖时还好点,正交战的两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现在寒冬腊月的,马上双方都要收兵了,没谁会想到对方还会来个夜袭,而且是武林高手的舍命夜袭。 吴老二只见己方出去的十几人离巡逻兵的距离很近,近的恨不得只要扑出去就能解决战斗。可惜终究没有,为了使巡逻的兵士不发出一点声音,那十几人没有动。等到这一波巡逻兵过去后,己方的人马上调整方位。包括吴老二在内,所有人都向前方移动着,他们是一水的白色紧身衣,在雪地里面极不容易被发现。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又是一波巡逻的过来。吴老二很惊奇的发现对方居然没有暗哨,这可能是此次行动唯一的好消息了。 极短促的‘嗯’‘啊’声过后,这一波巡逻队算是解决了。马上过去十个人迅速的将黑玉国士兵的铠甲穿在身上,循着之前雪地上的脚印佯装巡逻。外围共有四波巡逻队,里面营帐附近还有另外巡逻的,但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等能混进去再说。 吴老二和张让连同手下在第三波才穿上铠甲,其余换不上铠甲的也无所谓,只要接近就行了。本来也没想着能够混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真当近卫亲兵是摆设吗? “喂,怎么办?”张让这厮经过几次和吴老二的言语交谈便认定了吴老二比他有主意,于是不耻下问的率先开口。 其实吴老二又有个屁的主意了,进来之后只有十个人一队,大家都分开了,只能是一队一队的想办法。之前进来之前说好的一起动手解决营帐间的巡逻队的话只能是个笑话,又没有对讲机,时机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吴老二带队走在东南角上,向里面看了看,小声的道:“下一个拐角向里面走,遇见人不要慌张,找机会做掉。”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吴老二自打到这个世界起就没见过完美无缺的计划,不论是敌人的还是己方的,即使是自己安排的安保计划也是漏洞百出,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行就动手杀吧!”张让不紧张,只不过想不出主意的时候一向主张放手而已! 吴老二咬牙回道:“杀你妹!坏了计划怎么办?就算回去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是要动手也等别的组先动手,咱们能挺就挺!” 吴老二奉行的是在我国一向大行其事的中庸之道,我可以不立功,但我也绝不会先动手坏了事。功劳可以不是我的,但坏事的也绝不是我。 张让听吴老二如此说只能恨恨的无语,其脚步踩在雪地,传出一阵不正常的“嘎吱嘎吱”声能表达他的不满。 “口令!” 遇到内圈巡逻的了,张让是无所谓,段天豹等人是一阵紧张,吴老二却惫懒的答道:“兄弟不累吗?都这个时辰了大家伙轻松一下不好吗?还能有人混进来是怎么的?” 奇葩的回答,换做战事紧张的时候就该刀出鞘,大声报警了。可惜已经半个多月无战事了,对面可能听到过无数的奇葩答案。 “娘老子的,一看你们走路就不像好鸟,有没有酒了?我们哥几个快冻死了!” 这是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兵了,什么样的事都见过,也没有了初入军旅的谨慎,听见吴老二的回答也认为对方是喜好偷懒的兵痞。 吴老二晃晃荡荡的向对方走去,看清了,内圈巡逻的只有一伍人,同时嘴里不三不四的道:“鸟的酒啊,别的还有点!” 对面的老兵也看见了吴老二等人的面容,不过并未产生疑惑,十几万人的大军,每日巡逻的都是不同营的,有自己不认识的太正常不过。只是听吴老二的话语不自主的问道:“没有酒还有什么?” 走到对方面对面的站定,吴老二笑呵呵的道:“酒是没有了,小弟这有三十八度的热尿你要不要?” 老兵面色一变,骂道:“去你娘的,和老子...” 话还未等说完,只见刀光耀眼,‘刷拉’一声而过。眼角的余光见自己的兄弟们被人捂着嘴,割喉而未发出多余的声音。 吴老二挥刀入鞘,老兵的嘴还呐呐的骂着自己未骂出口的脏话,只不过再也没有声音传出去而已。 “速度解决,其余人警戒!”吴老二也不知道自己指挥的对不对,只不过有主意总比没主意要好。 快速的将几具尸体的用雪掩盖了一下,吴老二带人继续朝里面推进。现在的情况是十个人必须要分两队了,距离可以近一些,但不能一直在一起。张让想了想挥了一下手,其手下跟着另一名带队的分成一组,他则和吴老二段天豹等人在一组。吴老二看着他笑了一下,没办法自己这边十个人有三个都指挥使,那个叫做郭胜的家伙虽然和二人是同一职业——宦官,但却不愿交流,张让就是过去了,也不知二人谁说话为主导,因此情愿听吴老二指挥。 “张兄,一会咱们挑隐蔽的地方走,等其他人那边打将起来,必有有身份者从帐中出来。到时咱们只管埋伏在一边,定能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兄弟好主意,可别到处瞎走了,要是再来个问口令的,咱可就没办法了。” 张让这厮刚说完,火光的阴影处传来响亮的问话声:“口令!” 这两字犹如寒冬里吞下一碗冰,惊得段天豹等人心里拔凉拔凉的,就是张让也是一呆。 吴老二不紧不慢的迈步向对方走去,边走边压着嗓子道:“有毛病啊,这么大声!大半夜的吓着别人怎么办?” 对面不为所动,慢慢的晃出五个身影,为首的怒目瞪视着吴老二道:“你哪个营的?没听见我问你口令啊?” 张让等人刻意放松自己紧张的神经,吴老二吊儿郎当的道:“你管老子哪个营的,老子说自己是白玉国的你信啊?” 对面被吴老二这话语惊得呆了一下,随即不满的道:“你上官怎么管的手下士兵?吾乃左营奋威校尉江户,你是谁的兵?” 吴老二刚想编个什么话以拉近距离,突然外面不远处传来喊杀声。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有人影互相砍杀,江户见此大声道:“有奸细混进来了,快和我去杀敌!” 说罢一马当先的向混乱之处奔去。附近不断有巡逻的士兵奔向那里,火光渐渐多了起来,营帐中不时有士兵模糊着双眼手拿兵刃走出来,吴老二看了看无奈的道了声跟上,踩着江户的脚步向交战之处跑去。 没办法,眼见着乱起,当先奔向外面的都是士兵,而且看这样子即使有将校身边也都会跟着亲兵,几人绝没有下手的机会。 吴老二心里恨的牙痒痒,不知是哪个笨蛋暴露了行迹,否则继续下去说不定还能有点机会,现在只能看情况再说了,不行的话就随便杀点人跑路就是。 来到近处,只见海大富和熊大熊二兄弟以及另外几位东厂的人皆手拿兵器不断砍杀。吴老二心里叫了一声苦,没有立即动手。但没有立即上去帮忙,现在即使自己出手也无济于事。 “吾乃奋威校尉江户!所有人听指挥!去三队人实行包围,再上去两队人帮手,其余人等戒备刺客同党!” 原来现场还真是叫江户那哥们官最大,所有的巡逻或者出来看情况的士兵皆听指挥。陆续的有锦衣卫的人过来帮忙,江户也不断的指挥士兵上去包抄。 吴老二不理会张让的眼色,暗暗的看了一眼,此时东厂的刺客们基本都来了,就连青龙秦瀚和另几位执事都率人加入战团。可惜黑玉国的士兵更多,现在大约聚集了三四百人,即使东厂一众人身手再好都不能占上风。 吴老二骂了一声笨蛋,这帮人不趁着大部分人被这边吸引前去放火引发更多的骚乱,居然还有心情来这参战,吴老二也是醉了。看着江户大声的指挥着,吴老二恶从胆边生,慢慢的接近他。 此时江户正焦急的望着战团,他是今晚的值夜校尉,一般其他将校不会出来的。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刺客,即使己方能扑杀对方,恐怕伤亡也不会小。 正着急间见吴老二带人走到自己附近,大声的呵斥道:“看你娘看,还不上去帮忙!” 吴老二装作慌张的答应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喊了一声“上!”却‘刷’的一剑将江户的脑袋砍了下来,随即胡乱的指挥起来。 江户身边并没有什么人,吴老二此时接替了他的职位,趁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战圈中的时候喊道:“北面来敌,大家小心!去两队去左边,小心偷袭...” 在吴老二的一同胡乱指挥之下,黑玉国的士兵终于出现乱象。青龙秦瀚等人趁机杀出包围圈,而吴老二也率人和秦瀚等汇合。也不是就这么跑了,趁乱还将那个自称奋威校尉的首级带了出来。 由于此次任务东厂一众损伤过多,最后却只有吴老二杀了一名校尉。 被杀死的黑玉国最高职位者名为江户,后人称白玉国此次执行任务的人为“江户四十八手!”后根据各人脸型发展成啪啪势,名扬万世! 第六十四章 好好玩玩 吴老二和所有人一样耷拉着脑袋不出声,上面刘瑾一个人的喝骂声响彻整个房间。 “你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干什么吃的?四十几人去,回来的不到三十人!这种事有损伤很正常,但你们的战果呢?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也还好意思往回拿?”说着‘啪’的一声将吴老二带回来的脑袋扔到地上,接着吼道:“东厂!锦衣卫!七名执事!十六名都指挥使!大业城的时候六十几人,现在呢?满打满算三十出头!一半的人折了,结果呢?” 刘瑾越说越气,不住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看到地上的人头起就不打一处来,“你们还回来干什么?”气愤的一脚将人头射出去好远,“要这么个玩意儿干啥?你说你们有啥用!” 无人敢说话,都大气也不敢喘的低着头。刘瑾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喷火的打量着下面的人。这次损伤确实不小,包括去黑玉国刺杀损失的三名都指挥使,一共有七名都指挥使殉职,执事倒是都回来了,只不过下面的基层人员损失也不小。不过没关系,都好补充,现在的问题是回去怎么交代?这种事势必不能再来一次了,军营已经有了防备了。 “天一亮就都滚回自己的治所吧,回去都好好反省反省!”说罢一马当先的离开了。 下面众人都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眼中都是不甘以及憋屈。没有人去责怪谁,大家都知道这种任务充满了无数意外,只是被这么骂了一通,或许也都认为自己的太平日子过的太久了。 陆陆续续的离开,吴老二也夹杂在人群中。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挨骂了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小命还在。而段天豹三人都没出什么意外,就更让他感到高兴了。 吴老二快步走到海大富身旁,对情绪低落的海大富道:“没事吧师父?要不您老和我去大业城呆几天?” 海大富摇摇头,“回京还有好多事呢,这次算是咱们的教训吧。锦衣卫承平百年,现在也不是咱们能耍威风的时候了。唉,遥想当年咱东厂屡屡和黑玉国的‘细柳’、黄玉国的‘刺刀’等组织交手,前辈们是何等的英姿啊!如今除了督公之外好像也没人经历过了,咱们就更派不上用场了。” 吴老二淡然的道:“那没办法,锦衣卫们对付江湖上的豪侠还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再去做什么荆轲、聂政那就是难为咱们了。” “回去之后恐怕督公少不了要承担责任,我辈无能,牵累他老人家古稀之年还要受如此苛责。”唏嘘了一番,海大富对吴老二道:“小桂子啊,这回恐怕咱们东厂的地位要一落千丈了,督公的精力大不如前,也要着手准备培养接班人的事了。你回去也不要有什么大动作,只本本分分的就好。” 吴老二点点头,心中却暗道:自己可从来没想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能让他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师徒二人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去,吴老二将段天豹三人招到自己的房间。有些事也该是谈一谈的时候了。 看着自己的三名手下,人人身上带着伤,吴老二还是很内疚的。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这次的任务督公是下了严令的,不让任何人说出去,你们三个也莫怪我不够意思。幸好的是大家都平安无事,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三人忙起身道:“大人说哪里话,为国效力何敢惜身,此事若消息走漏说不定要搭进去多少条性命,我等怎会怨怪大人!” 吴老二伸出手往下压了一压,语气低沉的道:“咱们都是共历生死的兄弟了,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吴三桂就当大家是亲兄弟了,咱们生分的话就不说了。” 段天豹、张三、袁海三人感激的点点头,吴老二继续道:“等天一亮咱们就打道回府,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希望你们也都能当我是亲兄弟一样。” 段天豹站起来大声道:“大人明鉴,老段我年龄大一点,平时却也油嘴滑舌惯了,但我们几人既然在大人麾下效力,必然要唯大人马首是瞻。如今经历这么一遭生死,我等以后定然对大人忠心不二!” 张三和袁海二人也起身道是,袁海又道:“虽然小人的哥哥不在,但和小人是一样的心情,大人有话尽管问,我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老二点点头示意三人坐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你们也知道,李东一是我搞掉的,李家家大业大势力大,而李四...” 吴老二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在座的没有蠢货,就算是蠢货也知道吴老二的意思。三人对视了一下,还是由段天豹开口道:“其实大人不必太过担心,李东一不算是李家直系子弟,就算说是旁系都有点勉强。只不过他有个叔叔在左卫军中任职,听说很有才能,很受陛下和魏君侯的看重,在李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若说报复,李家向来是难惹,不过至今未有动作,恐怕李东一的事还引不起李家报复的心思,唯一可虑的就是他叔叔李刚了,不过咱们和左卫军没什么大瓜葛,他就算是想找咱们麻烦都无处下手。” 看着吴老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段天豹继续道:“至于李四那小子,大人更不用担心了,不知他在哪巴结上的李东一。其实说起来李四更和李家无关了,因此也不必在意他。若他以后有什么小动作再慢慢发落他不迟。”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原本还以为李四和李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呢,这样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了。他也是立功做到了千户,我也不好随便下了他的权,以后慢慢看吧。”吴老二说完对三人道:“都回去准备一下吧,咱们一会就启程,好在大业城离得不远,还是回去了才安心。” 不说吴老二等人在此议定,此时的淮阳府裴基家的书房中,裴基也正和马友二人商议。 “呵,真是终日打雁反倒被雁儿啄了眼,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玩意儿。”裴基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意兴阑珊的说道。 裴家的裴业在家族中位置极为重要,很多人都认为老家主百年之后裴业有可能接位的,而淮阳府更是裴家重要的基地之一。如今裴业在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内被人杀死,可知裴家的怒火有多盛了。而当黑玉国许多大人物被刺杀的消息传来,更知道了动手的是白玉国的锦衣卫们,黑玉国上下一片哗然。裴基这边两下一联想当即就知道了所谓的‘宁家少爷宁中则’的真实身份。 想想自己和马友二人还以为自己多聪明,还想着脱一点时间,没想到却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听着裴基的自嘲,马友劝慰道:“你也不用想的太多,谁也想不到白玉国居然会这么疯狂。足足二十个知府级别的人物被刺杀,现在不光是裴家了,就算是韩家、田家、楚家都有人被杀。圣上震怒,空明山上下颜面尽失,后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动作。这对咱们未尝不是好事,说不定就有什么机会落到你头上呢。” 裴基也知道马友是在安慰他,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咱们接待白玉国宁家少爷的事满城皆知,想隐瞒都隐瞒不了。虽说不一定会怪罪到我的头上,但短时间内也不太好过。后面还能有什么动作,两国的仇怨维持了一百多年,双方由什么手段都瞒不过去的。以后刺杀的事应该不会有了,不过开春以后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战。” 顿了顿裴基像想起什么似的,双眼灼灼有神的道:“那个冒充宁家少爷的家伙想必在白玉国锦衣卫中身份不低,那么小的年龄居然能主持一路刺杀。我听说白玉国大业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身兼赵王府大总管,想必就是他了。” 马友不解的望着自己发誓一生追随的男人,疑惑的道:“你的意思是...” 裴基压低了声音道:“不错,若是有可能的话,也许大家可以小小的合作一下。” 马友大骇,眼神惊慌的道:“不要命了你?这种人是能随便打交道的吗?那家伙要是普通的商家怎么都好说,东厂的人,他给咱设个套,到时就是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什么都会赔进去了。” 裴基想了想道:“现在还不好说,我说的合作也只是生意方面的,别的想法我也没有。回头你派人去大业城打听一下那家伙叫什么名字,若是有可能...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不介意先给他点好处。” 马友小声的道:“疯了你!什么事情都敢想,什么事情都敢做是不是?这要是出事,你想过后果吗?” 裴基定定的看着马友,沙哑着嗓子道:“友,你不知道我怎么想吗?我恨裴家,我这么努力是为什么?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我裴基,不比任何人差!那些所谓的家族直系,长房嫡子之类的能和我比吗?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裴基就算是白手起家,从小小的药行学徒干起,也不会埋没在人堆之中!” 马友看着裴基通红的双眼,“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一切,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的苦楚。可有什么用?咱们努力去做了,做到最好,好到没人能不正眼看你。最多再有十年,你就会在裴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何必还要冒着风险和狼去做交易!” “我想要的不仅是一席之地,你知道马友!他们会给我应有的权力和地位吗?不会!因为我是小妾生的!我娘已经死了,死的时候连块棺材板都没有!因此我恨裴家,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要做裴家的家主!最差的结果我也要想办法毁了裴家,为此付出点什么在所不惜!”说完这番话裴基像是泄了一口气似的,看着马友的眼睛道:“我自己不行,你会帮我的不是吗?” 看着自己好友疯狂过后略显虚脱的身形,马友的心一阵阵的抽搐。二人的关系不仅是好基友,更像亲兄弟一样,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他很早就知道裴基对裴家的恨,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恨意。想想他所说的话,想想他的经历,再想想自己,马友不再犹豫。 “我当然站在你一边,即使五马分尸也在所不惜!” 看着裴基慢慢冷静下来,马友接着道:“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可能十几年之内都不会见到结果,一个不小心咱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切都要慢慢来,不能急,要从长计议。” 裴基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放心吧,恨了三十多年了,我又怎会急于一时呢。时间有的是,咱们慢慢来。” “嗯,你知道就好,最怕的就是你失去冷静。放心吧,大业城那边交给我,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裴基动情的道:“除了你,我也没有能够全心全意相信的人了。也只有你,才能真正了解我!” 马友平静的道:“不要这么说,你还是尽早成婚吧。三十几的人了还没成亲像什么话,早些成家生子,即使你我不能成功,也可以将你的抱负传下去。而且咱俩整天在一起,外面可是说什么的都有,我是有家室的人,可不希望我夫人整天和我吵。” “哈哈哈哈,放心吧。即使我不想,裴家也不会让的。以前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都二十几岁了,也没人张罗着给我说亲。如今我三十多了,也算是有了点出息,裴家那边立马去韩家说亲。说起来也好笑,韩家的旁系,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的也还可以,居然就要嫁给我这半大的老头子了。” 马友苦笑道:“你可不老,身子壮实着呢!” 你说这俩人这一段对话,要说他俩没一腿谁相信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马友告辞出去,剩裴基一人在书房中。他推开窗子,望着外面的雪景,口中喃喃的道:“裴家啊,咱们来好好玩玩吧!” 第六十五章 内功不够深 年关已过好久,眼看着就要打春了。 望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吴老二重重的叹了口气。 所谓的执行任务已经回来好久了,吴老二一直低调做人。锦衣卫的事一般不用他处理,王府的事也已经上了轨道,两个多月的时间无非就是练练武,没事去陪赵王扯扯蛋,最开心的算是收到未婚妻夏可可的信了。两人经常书信往来,反正京城又不算远。 “老爷,四海帮的钱帮主求见。”管家福伯在外边轻轻的叫道。 是的,十九岁的老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加了冠,过了成人礼,并且自己开府之后下人就会管你叫老爷。这个‘老爷’并不是年龄很大的人的专属,也不是像某些人以为的那样,明明是一家之主,却让自家的下人管自己叫什么少爷、公子,那不是习惯,是装嫩!当然了,别的人管你叫公子少爷什么的倒是正常,但自己家的管家下人却必须得叫老爷,就算是吴老爹在都不好使,他只能是老太爷! 吴老二淡淡一笑道:“偏厅奉茶,我这就过去。” 前阵子在白山城回来之后吴老二曾拜托钱凝望帮他查一些事情,看来是有眉目了!拽了拽卷起来的袖子,迈步向偏厅走去。 钱凝望见吴老二进来站起身道:“见过大人。” 随意的摆摆手,在主位坐下来,“钱帮主以后就别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钱凝望笑着点点头,“多谢大人抬爱了。大人吩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吴老二眉毛一挑,感兴趣的道:“哦?我觉得也是这个事,说说吧,这方面终究是你们有办法,即使是暗骑都不行。” 钱凝望嫣然一笑道:“大人夸奖了。”顿了一顿接着道:“裴基的生父是裴家直系第四房所出,现在的裴家家主就是裴基父亲的大伯。而裴基是小妾所生,还是长子。” 吴老二给了她一个继续说的眼神,钱凝望点头道:“妾生子,就算是长子,原也不算什么,以后家业终究还是嫡长子的。可惜裴原,也就是裴基父亲的正房夫人却也是大家族出身,而且本人善妒,颇不讲理。裴家是黑玉国第一大家,所有直系族人皆在一处居住,裴基从小就因为主母的关系被人所苛待。据说从小就被交给了下人带,见不到自己的生母。等大一点到了读书的年龄,却只能被关在下人所住的院子里,不被允许出去。终于等到他的生母向他父亲求肯,才被允许去私塾。可惜那时候他年龄已经不小了,在家里又没有一点地位,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听说只在私塾呆了不到一年就因为成绩不好被打发到药铺做工。” 吴老二听到这里点点头,淡淡的道:“这小子活的挺憋屈啊,不过我前些日子见到他,可看不出一点的颓废劲,相反还有种、一种...” 吴老二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一种不服的干劲,表面上看似乎是勇往直前的人,但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深不可测。有点厉害的感觉。”说完吴老二还吧嗒两下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钱凝望见状继续道:“确实很厉害,以前没跟这号人打过交道还不知道,现在打听过后还真是让人吃了一惊。刚去药铺的时候当个打杂的,可能别人也知道他的根底,虽说没给他太多苦头吃,但日子也不好过,干的都是累活。但裴基却从不叫苦,对所有伙计都很热情,慢慢的大家也就更不好欺负他了,却是让他学会了抓药。因为他手脚勤快,药铺的大夫无论是出诊还是抓药都愿用他,也教了他很多东西,那一年他才不到十四岁!” 吴老二暗暗点头,不过自己要是处于裴基的位置,想必做的也不会差了,因为自己的思想和头脑以及经验都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但裴基,甚至可以说是没上过学的人,居然能做到今天的地步,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平日自己没事的时候学学字看看书,后来药铺的大夫就收了他做徒弟,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不过那个大夫也就是一般,主要还是他给了裴基一个机会,几年后大夫去世,裴基接了他的位置。裴基这人有手腕、有心计、有能力,并不未自己能当上药铺的大夫而停步不前,请了先生教他读书,后来又因为一系列的变故,那家药铺的掌柜的被辞退,而裴基顺势就上了位,当时所有的伙计都听他的。哦对了,马友就是当时药铺的伙计,估计掌柜的被辞退应该是他们两人所计划的,因为裴基当上掌柜之后就重用了马友,二人开始频繁出击,主动承揽生意,刚开始还是小来小去,后来就大开大合的!” 许是说了半天口干,钱凝望喝了几口茶才接着道:“不得不说这二人都是商场上的奇才,愣是将一家小药铺弄的风生水起,直超其他药铺。当时裴家的家主提升了裴基的地位,给他可以在裴家大宅居住的地位,并让他主掌裴家在黑玉国东方重镇的药材生意。可惜正当他春风得意之时,他生母却去世了,外边都谣传说是被主母害死的。裴基回家守孝三年,那时马友也一并辞去了职位。再后来就是守孝完毕,裴基被派到淮阳府主持所有的药行。淮阳府是裴家的后花园,各房势力都不小,他会同马友,在淮阳府呆了七、八年才终有的今日局面。听说裴家家主裴裴杰曾在家族大会上公开赞赏过他,可惜因为他身份的问题,在裴家还是没有什么势力,遭遇各房的排挤。” 说到这里,裴基的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想想此人的经历,吴老二确实是佩服了。不说别的,你让他猛打猛拼行,玩脑子动心眼,这个他真心不擅长。要是他处在裴基的地位,说不定早就抽刀子杀人了。 “这老小子可真行啊,就凭他这两下子,想必区区一介淮阳府药行大老板还满足不了他吧。” 钱凝望道:“观此人经历以及心性,有野心也是正常。而且他今年已过而立,却还未娶亲。” 吴老二哈哈笑道:“他和那个马友就不清不楚的,想必喜好的不是女人。” 钱凝望闻言诧异的道:“不会吧?裴基也算是能人了,难道会好男风、喜龙阳?可马友却是有妻有子的。” 吴老二不以为意的道:“怕人说呗,找个打掩护的很正常吗。我就说这俩人关系不像普通的东家和掌柜,原来猫腻儿在这啊。” 吴老二说的胸有成竹,好似真的洞悉了裴基和马友二人的奸情一般。钱凝望见状只是笑笑,对此并无什么想法。 在古代,男男之恋是很正常的,一些文人名士不仅要多妻妾多红颜,还有很多养娈童,这个风气在我国一直持续到宋朝还有不少,直到元明之时才再没有听说。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就跟汉朝时一样,你要说你没有宠爱的男童,在文人圈里都没法混,大家都会说你没有名仕之风。古人豪迈,别说养小了,就是天天抱着男的啃也没人会说你啥,只能说这人豪放不羁。 历史上出名的分桃断袖、龙阳之好等典故都是说这个的,尤其汉朝时,从高祖、文帝等等哪个没有自己的男盆友? 就是吴老二在这个世界,听说的这种事也不少,因此他对于裴基与马友二人的关系有这种猜测也正常,何况你看二人的名字,‘裴基与马友,裴马基友’,你说能正常的了? 闲聊了一会,钱凝望想起一事,开口道:“对了大人,最近又不少北边过来的打听您的来历,奴家想着这种事也拦不住,就没特意禀报您。” 吴老二无所谓的道:“没事,我就那么点事儿,还有啥可打听的。估计就是裴基想探探我的底子,要是裴家的什么大人物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看来裴基这小子野心不小啊,否则打听我干什么,虽然算不上什么高官,但锦衣卫都指挥使和赵王府大管家这两个职位也有不小的职权。” 琢磨了一下,吴老二乐了,“哼哼,可能很快就有大生意上门了,得找个时间好好交代交代小安子。到时候我抽不出手,他可别把事给我办砸喽。” 闻言钱凝望神色一动,小心的道:“大人的意思是...” 哼哼了两声,吴老二道:“还能有什么,那厮被我的言语打动了,估计还是要联手做药材的生意。不过四海酒楼的主意他也得打,只有掌握了更多的资源,说话的分量才会更重。” 钱凝望道:“那四海这边有什么要做的,大人您尽管吩咐。” 吴老二摇摇头道:“还太早了,四海如今还没有彻底站住脚。等什么时候京城以南都有四海大酒楼的分号了,再提开去黑玉国的事。要想真正有所作为,练好内功是真格的!争取今年将四海开到京城去,扎实了根基,也不怕别的地方出毛病了。到时候即使王爷说不上话,咱四海的名头在那立着,别人想打主意也没地儿下手!” 钱凝望郑重的点点头道:“一切都听大人的!以后大人不论到哪,小女子都忘不了大人的恩情!” 吴老二当即拒绝道:“别,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你帮我我帮你,大家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这样才会相扶着往下走。” 吴老二一向都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一直维系下去,前世经历过无数背叛与出卖的他认为有时候甚至亲情都不那么靠谱,更遑论友情与爱情了。 有句老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现代社会,父母舍弃儿女,儿女举报父母,朋友出卖朋友,情人反目相向的事情不少,说白了,和利益脱不了关系。吴老二从不认为有永恒不变的感情,感情、也是需要相处的。人和人之间都有一种供需的关系,无论这个供需的是什么,是物质啊金钱啊也好,是关心啊温暖也罢,反正就没有无私这种事。 但是有了利益上的纠葛就不同了,除非一方出卖另一方,而第三方能给他更多的利益,而且是多得多,否则一般很少会出卖自己的利益。 现在吴老二和四海帮就是如此,吴老二提供给四海酒楼新的菜式做法,让他们能在大业城站稳脚跟,没有人找麻烦,而四海帮提供给吴老二大量的金钱,以及时不时的帮吴老二点小忙。双方不仅在利益上有了牵扯,更多的是共同促进的一种关系。眼下来看,四海帮没有了吴老二的帮衬,不说四海大酒楼,就是四海帮还能不能坐稳大业城第一帮派都不好说。而吴老二要是没了四海帮的话,首先赵王府那边就不好过,每年大量的金钱啊!而且还有好多事四海帮能帮上忙。 而吴老二要是被弄到别的地方去呢?四海帮需要的是赵王府,是大业城的实权人物。到时钱凝望肯定会抱上另一条大腿,当然了,和吴老二的关系也不会就断了,双方勤联系呗,没准以后就用到了呢。 反过来吴老二这边也是,就算没有四海帮了,可以有三江帮、五湖帮...只要能维持住自己在赵王府的地位和东厂的权势,跟谁合作对于吴老二来说并不重要。 这些不仅是吴老二知道,钱凝望也算是女中豪杰,商场精英,又岂能不知道这些事,只不过事可以那么办,话却不能那么说。 钱凝望大声的道:“没有大人就没有今天的四海帮,也就没有您面前的钱凝望。不只是我,就是柳帮主和汤帮主也都这么说。以前我们虽说也不错,不愁吃喝,手底下也有不少人,但没有大人哪来的今天。四海大酒楼的名声都已传到别国去了,每天上门请我们四海帮联手去别的地方开酒楼的商家不知有多少。现今大业城一提起四海帮哪个不翘大拇指?帮里兄弟们也不用每日都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作奸犯科的也没有了,这都是大人的功劳!” 喝!这一番话说的,吴老二虽然知道钱凝望再有意的捧他,当不了真,可心里也是高兴的。 是啊,如今大业城可以说是官匪一家亲了。锦衣卫们没事和四海帮的帮众一起喝喝酒吹吹牛,钱来的容易了,也就不用干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了。就连前两天和府衙的周巡检喝酒的时候,对方还说今年大业城的犯罪率不足以前的五成,皇帝还特意下旨嘉奖来着。 想想这里面有自己的大半功劳,吴老二就咧着嘴笑道:“这都不算啥,作为帝国的公民,这是每一个人的义务。等什么时候咱们白玉全国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才是我辈邀功请赏之时!” 钱凝望望着吴老二那张被自己深深陶醉的满面直泛油光的脸,运内功压了压胃中的食物,再捧了几句便赶紧告辞。 回头看着吴府的大门,钱凝望叹道:“内功还是不够深啊...” 第六十六章 以身相许 “呀喝,这不是天下第一刺客吗?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有空光临寒舍啊?” 看着对面的有着白玉帝国皇位第三顺位继承人身份的男子,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躺在花厅的云床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边说话还一边晃啊晃的。左手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看,右手却放在身旁的丫鬟身上摩挲着。两边蹲着两名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在给他揉肩,还有一人端着酒壶和酒杯, 吴老二耸了耸肩,没办法,自打自己从白山城回来之后,所有的任务行动之类的也不再是机密。 赵王白歧虽是男子,却有着极为八卦的心,非得问吴老二所有的行动细节。吴老二这一行虽说是风险不小,事先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他本人也以为会惊险连连。可惜事情却未向小说中的情节发展,有许多准备都未能派上用场,杀人的事也是进行的平平淡淡,未有一点波澜,只是受了点伤,当然算不上什么。至于后来的军营刺杀,说起来更是无厘头。 去敌国军营刺杀敌国将领,说起来好有难度的任务是不是,结果呢?连人家的军营内围都没能进去,许多东厂的高手都在外围打转,甚至还出了篓子,在外面就被一大堆士兵围起来杀。若不是吴老二弄死了指挥的校尉,众人能够生还的恐怕不多。所以当赵王问起来时吴老二哪好意思说自己别说将军了,就连人家将军住的帐篷都没见过,因此只好编一番谎话糊弄过去。 雪夜闯敌营,残肢断臂共鲜血漫天飞舞,东厂一众高手联手,硬是杀进了中军大帐。其间多有为同僚挡刀而殉国者,更有甚者,身中二十余支箭矢而大喝呼战者更是所在多有,最后更是被秦阳的亲卫率领五营人马将己方高手包围。但己方人虽不多,但各个身手非凡,五十多人联手迎敌,互相配合默契。最后秦阳无奈,下令军士放箭,不论敌我,皆在乱箭之中厮杀。后来三十几人在同僚的掩护中杀出重围,其中各种惊险各种血战。大战逃脱之后也不知是谁趁乱砍了个人头拿着,听说是个什么将军之类的。 当时吴老二给赵王讲的时候正是大中午的艳阳高照,虽说冬日的气候寒冷,但却压不下赵王那满腔的热血。 身为一国之王爷,现在是有皇上,因此他是王爷。若是春秋战国之时,一国之主叫做王的时候,白歧就是王子。身为一国之王爷,白歧向来是顶尖的爱国主义者,听闻吴老二的讲述白歧激动的不能自已,只顾着喊好。 吴老二当时还曾为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沾沾自得好久,可惜好景不长,当具体的消息从京城传过来的时候,赵王听的目瞪口呆,立马派人去叫吴老二。只是吴老二先得了消息,让人推脱有事不在。赵王天天派人去找,吴老二足足拖了三天在进赵王府。当时赵王好一顿奚落啊,吴老二只能觍颜欢笑,当做没听着。 自那以后,每次吴老二进王府见赵王,赵王都要笑话他一顿,以出自己的心头之气。 听得赵王的话,吴老二嘿嘿一笑,“王爷,可不带那么小心眼的啊。小的虽说武艺高强,但也算不上天下第一刺客啊,这名头啊,是刺秦王的荆轲的。” 赵王挥挥手,将丫鬟们都打发了下去。看着吴老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赵王坐起来,道:“你可别埋汰人荆轲了,荆轲好歹看着嬴政长什么样子了,还撵着嬴政跑了好几圈呢。你呢?血战不退呢?夜战八方呢?往来没有一合之敌呢?” 吴老二委屈的道:“不是小的不给力啊,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不过就算万般危险,小的不还是砍了个校尉的人头回来,这可是唯一的战果啊!” 赵王不屑的道:“看你那嘚瑟样,一个无名小卒罢了,还值得你这天下第一刺客动手吗?是不是你就说句‘自杀吧’,那个家伙就自杀了?” 无奈了,这都多少天了,就算自己忽悠你了,骗你了,你说你堂堂赵王,训斥几句就得了呗,还值得你一见面就埋汰人吗? “殿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信口雌黄了,以后说话绝对靠谱,不参杂一丝水分,您就大人大量,咱这篇就此揭过,好不好?” 这么多天来吴老二几乎每天都说一遍类似的话,赵王也不以为意。 “好啊,本王当然是大人大量了,你这点事还算个事吗。明儿,等明天本王让人打块匾送去你家里,你要是挂在大厅上,本王以后就再也不提此事了。” 吴老二明知赵王没安好心,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殿下,匾上写什么啊?” 赵王喝了一口酒,悠哉悠哉的道:“本王亲自题词,就写‘天下第一刺客’,怎么样?你要是敢挂着,本王就不再计较你欺骗本王的罪过了。” 吴老二无奈的笑道:“王爷的好心恕小的不能领情。”不等赵王出言,吴老二接着道:“天下第一刺客,世所共知当非荆轲莫属,但荆轲是什么下场?古来的刺客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了,因此还请王爷饶了小的这条小命。” 见吴老二说的有趣,赵王便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说吧,怎么赎你欺骗本王的罪?” 吴老二笑了笑道:“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王爷您贵气天成,何必还计较这些小事呢。何况...”偷偷看了一眼赵王,“何况当时您不是也听的挺开心吗,还说再有这种事您也要插一脚之类的。还说以您的身手,多了不敢说,弄死个把小校还是不在话下的。” 赵王被吴老二说的脸一红,怒道:“胡说八道,小桂子啊小桂子,你说你这信口胡说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呢!说吧,今儿个来有什么事?” 吴老二见赵王岔开话题,也顺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原来近期四海大酒楼发展的不错,大业城也是往来商旅众多,各路客商络绎不绝,都知道四海大酒楼有名,菜好,因此每日宾客不绝。 酒楼如此有名,生意又火爆的不得了,因此钱凝望便找到吴老二,说想把酒楼开到京城去。吴老二也认为时机到了,但是想在京城站住脚可不是光有名就行的。不说上下打点需要多少钱,关键的是想打点怕也没有门路。 想着放着赵王这么一尊大佛不用可惜了,吴老二便来找赵王,希望赵王能写机封书信,让四海能在京城打开局面。 赵王在京城自然能说得上话,即使是没什么实权的王爷,但面子在那放着呢不是。 “嘿嘿,本王就说嘛,你桂公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有事求本王不是。” 吴老二道:“小的这也是为王爷考虑吗,毕竟四海酒楼咱王府的份子不少,如果能赚的更多,王爷这杯中酒也能换上一换不是。” 赵王思考片刻,抬头道:“写信打招呼当然可以了,不过本王心里这口气还是有点吐不出去啊,这件事本王自然会办,事成以后你说你怎么报答本王呢?” 吴老二腼腆的笑笑,翘起兰花指细声细语的道:“小的以身相许好不好?” 赵王闻言面沉如水,手指门口,淡淡的道:“滚!” 第六十七章 匠户们都笑了 都说人是不会一直倒霉的,吴老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说不上倒霉,但最近确实比较衰。几次事情就没一次顺利的,能磕磕绊绊的回来,就算他命大了。 而当吴老二踏着星月回到家之后,一则期待已久消息瞬间打动了他的心,让他沉寂许久的心悸动了起来。 白酒,说来简单,但在各种技术与工业都不成熟的古代是很难酿造的。吴老二自打在大业城置产就开始网罗工匠。 吴老二前世是农村孩子,这方面自然了解一些,虽不太多,但在他想来也是够用了的。前世有同村家里就是开酒坊的,自家酿造粮食酒,小时候经常去玩,因此也记得一些。 没想到,居然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搞出来。在吴老二想来也并没有太难的技术,总比玻璃、合金钢、热气球之类要简单的多吧? 工匠们都高兴的要疯了,全部都欢呼雀跃的,只有少数几名老成持重者还能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八成的工匠们都围着两个大坛子打转,嘴里发出不知什么的胡言乱语,若不是脸上的表情,甚至会有人以为他们都是精神病。 当吴老二进到临时作为小作坊的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也是满兴奋的,推开两个挡路的家伙,吴老二蹲在大坛子前面,伸长鼻子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点尝尝。 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跟自己前世闻过喝过无数次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理一理心绪,吴老二站起身来,“这酸爽,就是这个味!” 看着兴奋的工匠们,为了能尽快的研究酿造出白酒,吴老二网罗了十几名匠师,加上他们的学徒,加上打下手的普通工人,吴老二布置的以防秘方流传出去的监工,此时院子里面不下六七十人。 吴老二找到所有工匠的负责人,大声的道:“杜大匠果然犀利,各位也都辛苦了!今天既然已经出了成果,望大家继续努力。咱们今天做的是将改变历史的大事,今后继续试验并收集经验,本官也不是小气的人,所有人的辛苦本官都看在眼中,必不吝封赏!” 院子里一片欢呼,大家忙活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当真是改变历史吗?说出来他们自己都不信。当然是为了钱了,如今的工匠地位并不高,吴老二当初让他们过来就承诺了超高的薪金。现在院子里面大匠的薪金都要相当于一家酒楼掌柜的了,如今又有赏钱,怎能不高兴。 事实上吴老二为了防止酿造方法外泄,和所有人签了保密协议,并要求在研制期间所有人不能回家。当然了,这种方法只能骗骗小孩子,可还有许多监工在不是。工匠们也知道监工的责任不是监督他们工作,而是防止技术外泄。而所有人的工作基本都是分开的,比如打造工具、机器、零件,都不是在一个屋子,就连酿造的人也要分开。在这方面吴老二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再加上高薪政策,想必一段时间内白酒的技术还不至于被别人学了去。等过段时间自己手头宽裕了,不妨将这里的所有人都买下来。 这不是玩笑,在古代并不是只有仆役下人丫鬟这些是可以买的,卖身契说来难听,但其中的约束力要比现代的法律强出百倍,当然现在不叫卖身契,叫‘文书’。而卖身到某一大户人家,说出来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佃农、匠户,所在多有,不用自己交税,不用被盘剥。若是遇到心善宽和的主家,不知有多少人打破头想成为佃户之类的呢。 只是吴老二找的这些工匠手艺都不错,在大业城这种地方也不会缺少谋生的活计,但是想来以吴老二在大业城的地位,再加上多出点钱,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和杜大匠离开人群,沿着院子的墙边走了一会,吴老二开口道:“不知杜大匠对以后有何打算?” 杜大匠是吴老二叫的,原名叫做杜阿吉,实则也不过是手艺高超的匠人而已,吴老二这段日子一直让他管理所有的工匠,来了几次见所有的事情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因此就一直这么叫他,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东家对这杜阿吉很是器重,因此便都叫他杜大匠。 这杜阿吉也是聪明人,虽然未能如吴老二一般觉得新型酒能有多大的利润,但东家如此看重,不管将来能不能受到酒客的喜爱,自己却是要有个打算了。因此听吴老二问话便开口道:“东家想必已经有了打算,东家对我等一向不错,从未缺衣少食不说,薪金也给的痛快。而东家又是有官位在身的,因此只要东家开口,想必这里大部分人都会同意的。” 吴老二暗暗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自己一开口人家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吴老二看重杜阿吉的原因。 “现在我没钱啊,不仅没钱,还穷的很,外面欠了好多债呢。不过既然咱的白酒出来了,以后钱是不会少了,因此我想让你和大家说说。” 见杜阿吉欲张口说话,吴老二挥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说。 “当然,我是不会做出欠大家钱这种事的,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你们这些工匠也都是凭手艺吃饭的,我吴三桂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压榨你们的血汗钱。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还是这种雇佣关系,大家严守秘密,还是不能回家,等我手头有了余钱,将附近的房子都买下来,这个作坊要扩大,到时候再正式签文书,收你们为我吴家的匠户。” 杜阿吉闻言不再多疑,只是有些问题还是要问的,“那不知东家想要和我等签订什么文书?” 所谓文书,后世也叫卖身契的,也分三六九等。编入长工短工一般,大体说来就有‘协议文书’、‘终生文书’、‘世代文书’等,基本都是针对时间来说的。‘协议文书’属于限时工,双方拟定一个时间,在此时间内匠户们就属于主家的私有财产,不会私下为别人做事,主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主家则负责匠户一家的生活,每年的薪金都是要商定好的,都要在文书中写明。几种文书中规定的大概都差不多,‘终生文书’是匠户这一生都归属主家所有,但去世之后,自己的后人要不要签订文书则另说。 比较少见的则是‘世代文书’了,就如同家生子一般,匠户世代都是主家所有,不会拿他们当下人一般。古代所谓家生子大多都是这么来的,他们也是一个家族最可靠最信得过的力量,比一些门客要强很多,毕竟门客还可以改换门庭。真要说起来和家将是一回事,只不过家将地位要高些,薪金也更高,真有事也会更危险一些。 在古代,人与人之间更讲究诚信一些,而‘忠’更是所有人的圭臬。在很少人识字的年代,更多的信任和忠诚,才是世所流行的。某家主要造反,最后围在他身边的一定是自己家的家将。很多人上战场都要带家将的,将家将作为自己的亲兵,因此战场上箭矢射过来,毫不犹豫给你挡箭的一定是亲兵。自己家的匠户、佃户,都会为主家的强大而努力,只要你不苛待他们,他们是不会出卖主家的利益的,他们认为,主家强大了,富有了,那么自己也是强大和富有的。 心中早已有过思量的吴老二听见杜阿吉如此问,当下没有一丝迟疑的道:“当然是‘世代文书’了,我吴家是小门小户不假,我这人没什么野心也是真,但没人不会想要真正忠心自己的下人。我爹娘也都是农人出身,脾气秉性也都好,我也不会搞的大家过不下去日子的。而且就算将来吴家真不行了,大家也是好聚好散,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做人家匠户最怕的是什么?不是主家始终不能大富大贵,小市民的思想只会觉得是大家的努力还不够,但只要日子不差就好,平安就好,主家要能保护自家的人。很少会有想着逃离主家的,毕竟有了主家就是有了靠山,肯定比那些独自经营一亩三分地的要强。吴老爹平日懒散惯了,两个儿子都不用自己养,因此也没有找个主家去当佃户。但又有多少人能有吴家这样的际遇? 吴老二是知道杜阿吉的顾虑的,因此话说的很明白,杜阿吉想了想也觉得不错,即使是手艺人,也不能保证一定就吃喝无忧。签了文书,最起码自己这样的工匠就不用愁吃喝了,若是主家好起来,自己的生活也会更好。何况旁边的东家别看年轻,官位却是不低,在大业城又有很高的地位,自己若是不答应,而他又想保住酿造的技术不被别人学了去,未必不会杀人灭口。那样的话谁知自己能活多久,原东一帮帮主的事杜阿吉可也是听说过的。就算东家不想杀人,可锦衣卫都指挥使,想要讨好他的人有的是。自己都是五十许的人了,什么没见过,签了文书,以后自家儿孙的事也不用太过操心了,再不济接了自己的班就是了,总比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要好。 想到这里杜阿吉便再没有犹豫,“东家既然如此说,小老二也不再矫情,只等东家将银钱齐备,到时小老二必在文书上画押。至于这许多工匠嘛,东家尽管放心,小老二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只希望东家不要让我等等的太久。” 签文书时是要掏一笔钱的,依据文书的不同决定多少,也叫作买命钱。古代的工业、技术、交通和制度等等决定了一个国家是养不了太多人的,身为上位者又都希望自己治下的国家和州府能够繁荣鼎盛,那就不能有太多穷人,最好是一个乞丐都没有。这种想法是天真的,但每一个官员上任之初都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即使他们经过时间的洗刷,渐渐去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但种子还是深深的埋在了心中。这种佃户、匠户制度便是基于这种想法而诞生的,甚至各国都有各种律法以保护这种制度的合法及可存性。 给每一家匠户一笔安家费,证明主家有能力和实力让他们过的更好,然后大家一起创造财富。当主家终于要破产要倒塌,养不活太多的佃户匠户之后,佃户匠户们也不必将这笔钱给回主家,只要一年没有得到应得的基本薪金,佃户和匠户们就有权利脱离主家。 很公平不是吗?吴老二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给我创造财富,我来养活你们、保护你们,保证你们的生活,大家一起努力活的更好。你们越努力,我赚的越多,给你们的也越多,大家的生活也越好。 当然少不了那些葛朗台似的人,但他们也不敢克扣佃户和匠户们最基本的薪金,否则他们将有权力不再为你工作。太过虐待了也不行,否则传将出去,以后谁还会来投靠你? 吴老二自认能做一个好的地主,只要自己有钱,就不会少了这些匠户们的吃喝。而他现在其实没有什么心思去找佃户,毕竟白酒还没起步。等以后他有钱之后自然回去找佃户,毕竟酿酒比较费粮食,不能全都在外面买不是,那样根本不符合经济学吗。等自己的土地上能生产各种粮食之后,会拿来一部分酿酒,酿好的白酒会拿去四海大酒楼卖,这是多完美的产业链啊。当然了,别人要买酒也可以,价钱吗,吴老二就呵呵了。 虽说四海酒楼没有吴老二的份子,但赵王府和四海帮,吴老二一直都认为能成为自己最坚实的生意伙伴。 看着墙角的树好似已有要抽枝发芽的意思,吴老二意识到不只是冬天要过去了,春天,以及自己的春天也不远了。 “这个杜大匠放心好了,我保证,这一天不会太久的。有些东西,即使从来未在世人眼中露过面,但只要它出现了,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是好东西的。” 杜阿吉知道吴老二说的是白酒,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过分的东家是哪里来的信心,既然以后身份将会不一样,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说点什么。 “东家,这白酒,似乎是太烈了点吧。比这世界上所有的酒都烈的多,怕是很少有人会喜欢。” 吴老二尝过了新酿的酒,大概三十多度,放在前世当然不算什么,但在古代,所有的酒普遍都是十几度最高二十多度的情况下,当然算是烈酒了。不过说没人会喜欢... “还不够烈,还要更烈!你们只要去做就好了,其余的不要担心。” 看着杜阿吉犹疑的神情,吴老二淡淡的笑道:“另外虽说还要好几个月,但杜大匠你可以改称呼了。” 杜阿吉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年轻的东家的一种承诺了,便张口回到:“是老爷,小的杜阿吉见过老爷!” 吴老二哈哈大笑,挥手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杜阿吉:“......” “你们先忙着,我走了!” 院子里的工匠们见杜大匠和东家相谈甚欢,想必会有很不错的赏钱,于是都很开心的笑了。 第六十八章 酒以及赵珺的条件 四海大酒楼的名声又火了!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最近四海大酒楼新出了一批酒。本来是没什么好奇的,但人家话说的大。 “英雄的酒——猎血!” 据说此酒极烈,非是一般人所能享受的,只有真正的英雄人物,才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及满身英气,抵抗此酒的烈性。而这酒当然就不是普通的酒啦,据说此酒喝进口中犹如刀割,进入肚腹之后便如在内脏中燃起一把大火一样。据说此酒能进入血液之中,专门吞噬人的血液,让人的血液慢慢变成烈酒,因此叫做‘猎血’。又据说,此酒是用来自阴曹地府的一种植物酿造,期间更是得用地底阴火烘烤,没有人能够喝一坛而不倒,即使是最大的英雄也不行。 这些当然都是吴老二让人传出去的了,所谓的‘猎血’也是新酿的白酒中度数最高的一批,差不多达到六十五度以上。古代从未有过如此高度数的酒,再怎么吹嘘都不为过。‘猎血’这个名字也是吴老二想了好久的,借用英雄的噱头来说事。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孬种,是怂货,不论古今中外都一样。至于喝一坛而不是三碗...吴老二不是怕出来个武松似的人物打脸么。 工匠们自第一次酿出白酒,又经过两个多月的研究积累,终于有了拿的出手的成果。吴老二也是兴奋不已,并在品尝满意之后在自己并不富裕的小金库中拿出一多半的钱财作为赏赐。 当然了,酒肯定不会只有这一种,不说古代专家们的智慧,就是吴老二也通晓各种勾兑之法。再试验过许多别的酿制方法之后,白酒的度数及种类也已经很客观了。吴老二觉得自己手头最大的经济来源已经出现了,作为最坚实生意伙伴的四海大酒楼当然要最先品尝胜果。 “男人的酒——烧刀子!” 作为穿越研究白酒的人士,这么有名气的名字吴老二怎么会弃而不用呢。虽然土了点,但在古代这就叫淳朴。只要是雄性,就想尝尝。烧刀子酒如其名,果真如烧红了的刀子一般,让所有自诩比别的男人更男人的男人脸红脖子粗。 事实上吴老二给烧刀子的定位并不是固定的度数,五十到六十度都可以,这样也将‘猎血’的逼格进一步抬高了。 当时命名的时候钱凝望比较不服,认为‘男人的酒’这个噱头不好,总不能女中豪杰只能去喝别的酒吧?因此吴老二又特别推出了其它种类的酒。 “女人的酒——媚儿羞!” “巾帼的酒——红颜醉!” ‘媚儿羞’大概在二十度到三十度之间,一般喝酒的女性都能适应的了,而酒呈碧绿,更显高雅。至于‘红颜醉’,则是深红色泽,很像是血一般的颜色,度数也只比‘烧刀子’稍低,尽显巾帼不让须眉之慨。 这四种酒是吴老二首推的头牌,以后也打算将这四种酒做成世界名牌,因此他是花了大力气去打名气的。所有四海大酒楼的这四种酒,前三天任意喝不要钱。只要你能喝进去,酒就有的是。 世人就是这么奇怪,说起不要钱的东西,即使不喜欢也会去看看,试一试。而有些性格高傲,不屑占人家便宜的人则被酒的名气吸引。因此一时之间大业城四海大酒楼生意火爆之极,从早到晚几乎就没有歇着的时候,因为之前酝酿了好久的宣传攻势,其它地方也有许多人闻名而来。 吴老二当然不会让自己吃亏了,他现在也没钱做这么大气的事,说好了的四海大酒楼按原价在他这里拿酒。钱凝望终究不是短视的人,通过吴老二安排的宣传及以后一系列的推广方式,认为白酒能够助四海大酒楼更进一步的占领市场,因此对于花钱买酒,又让客人免费喝酒的事,她没认为有什么吃亏。 这三天来酒楼的火爆程度完全超过了钱凝望等人的预期,甚至于赵王白歧都特地派人让吴老二送了几种酒去王府。养尊处优的赵王在挨着个的尝完之后对吴老二的本领钦佩不已,并告诉自己的大总管,以后每个月给自己来几坛,钱好说。 吴老二也问过赵王,说这么多久您喝的了吗?赵王却极度鄙视吴老二,说本王就算喝不了还不可以送人吗?每年的皇帝寿辰皇后寿辰太后寿辰什么的都要给宫里送礼的,你这酒好,名头打响以后也算是不错的礼品了。吴老二当即点头,并表示王府需要的话,自己可以不收钱,并可以专门酿造一批只给皇宫送的酒。 御用贡酒啊,想想这名头吴老二就激动不已。古往今来,只要是挂上这个名头的,甭管是什么东西,哪怕就是厕纸,那这个厂家的其它同类东西都能卖出天价去。 赵王当然能明白吴老二的意思,并对吴老二的忠心高度的赞扬了一番。 一段时间之内火的不仅是四海大酒楼,更是吴家酒坊。全国无数的商家上门来要求吴老二能将白酒的配方及酿造工艺出售给他们,吴老二当然不答应了。只不过有些人并不是那么老实,一面和吴老二商谈,一面偷偷的派出人手进行收买恐吓一类的手段,只要能将配方和工艺流程弄到手,商人们也可以做到无所不用其极。可惜了,这里是大业城,吴老二不仅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还是赵王府的大总管。不过是一些根基不够深厚的商人,对于他来说还算不上是麻烦。黑白两管齐下,作坊里的工匠们终于是没有受到太大的骚扰。至于那些有背景的大商家,有大家族撑腰的家伙们,一来是碍于吴老二的身份,还要给赵王点面子不是,二来嘛,他们多少还要点脸,做不出太不入流的事。毕竟是大家族的人,可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何况精明的人都知道,吴老二早晚都会和他们合作的,光是一个四海大酒楼,还承载不了多少重任。如果吴老二不和他们合作,四海大酒楼的扩张计划,也只能一直躺在纸面上而已。 当吴老二有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所有的工匠签订‘世代文书’,不只是原来院子里面的几十人,更是收罗了大业城几乎所有的自由工匠,自己府里面的下人也招手了一批,全部都是‘世代文书’。至于钱的问题,四海大酒楼这么火,四海帮还会缺钱吗?在确定吴老二肯定短期内就能还得起的情况下,钱凝望和汤青、柳青山二人做出了不管吴老二借多少钱,都要尽量筹措的决定。四海大酒楼能独家代理一天吴家酒坊的白酒,就能多赚不知多少金币。 吴老二缺的不光是人,还有地。在将工匠和人手的问题都解决之后,吴老二又打起了赵珺的主意。毕竟现在的小作坊已经不合适了,吴老二也有想过将附近的房子都买下来的打算,但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就比较多了。钱要的多点还算是好的,更有甚者居然提出要吴老二帮忙安排工作的要求,光当佃户还不行,有些还要将儿子或者孙子安排进锦衣卫当差的。 这样的吴老二就受不了了,自己虽然有这个权力,但也是要上报的,这帮人又没什么武艺在身,也没有一技之长,他可不想给自己埋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何况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吴老二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毫无底线的狮子大开口,而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拿着可有可无的东西威胁他。 奇货可居可以,但也要你的货物真是奇货。狮子大开口也可以,但最起码的底线还是要的吧。实在拿不下的话,也不是非得这一片房子不可。大业城的面积可不下于前世的一省之省会城市,作为为战争而兴建的城市,大而空旷是必须的,以便战争来临能够有足够的空间运转物资和驻兵。因此吴老二打算找城主赵珺商量商量,能不能买块地兴建自己的酿酒作坊。 想起那些邻居的各种无理要求吴老二就生气,这也就是大业城地多,若是在其它内地城市,想必自己除了巧取豪夺之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他最不愿做的便是欺凌弱小。实际上他前世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作为正在崛起的团伙,二十一世纪最不能放弃的行业便是建筑业了。 当时是一块地块要开发做商业区,所有的业内人士都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不说那无限的商机,吴老二当时的打算是即使赔钱也要做,毕竟能和上面联系的好机会。当吴老二的团伙经过各种艰难险阻、明枪暗箭,在千军万马之中拿下这个工程之后,却在拆迁上面被难住了。 当时他给的拆迁价格是市内已知的最高价格,满以为会让所有人都满意,甚至为了能给上面长脸,吴老二连违章抢建都认了。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偏有那些自认聪明的人觉得看出了吴老二急于求拆的弱点,不但坐地起价,甚至提出总总不合理的要求,更联合许多明事理的百姓一起做钉子户,还扬言若是要求不能得到满足便去市政府静坐抗议。 吴老二当时的脾气哪能忍住这个,强拆,必须的,妥妥的。其中不免有人伤亡之类的,吴老二的公司也被骂惨了,和上面的关系一时之间也弄的很僵。 后来的事没必要说,吴老二却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农民也不一定就是淳朴的,好多事不能一厢情愿,一个巴掌真的拍不响。 这辈子又遇到这种事,吴老二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只是他却已不是当年的火爆脾气,不想再做那个恃强凌弱的黑老大。反正大业城空地多,我多花点钱买下来自己建一个就是了,自己建的还能更符合需要不是。他是这么想的。 对于吴老二的困扰,作为城主的赵珺怎么可能没听说。面对着最近白玉国最红火的年轻人,赵珺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不时的品着手中的香茗。 看着赵珺那欠揍的脸,吴老二满心的无奈。两人也算是有点交情,平常打交道的地方虽然不多,但终究还是有的。 赵珺是讲究人,拿出来待客的茶也是好茶,可惜吴老二却没心思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咕咚’一声将杯子里的茶灌下肚子,吴老二在赵珺犹如桃花盛开的笑脸上看到一丝老狐狸的狡黠。 “赵大人,事情也不必我多说,您都了解,到底怎样您倒是给个话啊。天色也不早了,总不成今晚我在您家里睡吧?” 吴老二是吃完了晚饭才过来的,酒桌上谈事情这种事对赵珺这种人并不管用,因此吴老二选择直接杀到赵珺的家里,在城主府的书房来谈这件事。 城主府,作为大业城的一把手办公之地外,也是他的家。那庞大的面积,即使是赵王府也有所不及。赵珺的书房装饰的也是极为讲究,一般第一次进来的人都要被里面的各种古董及书籍所吸引,只是吴老二却并没有心思去研究。 听吴老二开口,赵珺像是偷到什么好玩东西的小孩子一样,高兴的拍了拍双手道:“吴大人,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还救过本官的命,按理说呢,买块地这种小事本官应该极力相帮,只是...” 吴老二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老狐狸,你要是后半句话有什么悬念还好,但这种没有一点悬念话,你直接说出来会死啊,还吊人胃口,谁不知道你是要提要求了。 “有什么要求赵大人您就直接说吧,就像您说的,咱俩都这么熟了,想必您也不会让老朋友太为难不是?” 说完还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盯着赵珺看。心说最受不了你这种人,半生不熟的关系非让你说成老熟人,可下嘴的时候比谁都狠。 果然一听吴老二这么说,赵珺毫不迟疑的下嘴了,“好,吴老弟是爽快人,那本官也不多费唇舌了。” 说着去书架上翻出一张大业城的城内分布图,指着城西的一大片空地道:“这一片,西南角可以给老弟你划出一片地来当做作坊,甚至都可以不要你掏买地的钱。” 赵珺说的大气,吴老二却抽抽了一下。对于自己需要多少土地,得花多少钱,吴老二心里是有估计的。一大笔钱啊,自己就是借到了,想还清也得到年底才行。现在赵珺居然说不要自己出钱就可以把地给自己,那他的条件...吴老二觉得自己来错了。但既然来了,话都说出口了,就没有不听条件就缩回去的道理。 “你赵大人大气,我吴三桂也不是熊货,说说您的条件吧!” 这种时候,不管结果怎样,话必须得到位! 果然,听吴老二如此说,赵珺眼神一亮。 “我要吴老弟重建西城!” “啊?” 面对吴老二的疑问,赵珺一字一顿的道:“西城必须重建!” 缓和了一下语气,赵珺才接着道:“我大业城商路发达,城内民众越来越多,却都在东、南、北三个方向置业。西城一直被叫做贫民区,本官不喜!为什么西城不能和另三城一样繁荣起来?” 看着赵珺灼灼有神的眼睛,吴老二一时失语。 第六十九章 发展计划 白玉国大业城是作为战争要塞而兴建的,面积大概在一百平方公里左右,在此时的白玉国,大业城的面积仅在京城神都之下。在这个时代的七国中,大业城的面积甚至比某国的都城还要大。就算平均分吧,西城也大概二十五平房公里。现在赵珺对吴老二说要将西城重建,重建啊,多么可怕的字眼,得多少钱? 赵珺:“怎么?难道你怕了?觉得自己财力不够用?” 吴老二可不光是怕的问题,是怕死了。钱是一方面,另外自己也怕会得罪人。西城虽然被叫做大业城的平民区,但其实还是有很多商铺在的,当年柳青山能以西城为据点创建四大帮派之一的铁拳帮,就足以证明西城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着赵珺咄咄逼人的眼神,吴老二毫不退缩的和他对视着,“赵大人知道重建西城需要多少金币?西城那么多的人怎么安置?有纠纷了怎么办?” 赵珺一连三个问题,吴老二也以三个问题回复。 “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这白酒一年能获利多少,只有你一家酿造的出的酒,很快便会行销整个白玉国,若是能做的好,别国的商人也会络绎不绝的给你送钱的,大概五年的利润,平地建起全新的西城恐怕不成问题吧。” 其实赵珺说的还是少的,吴老二自己估计了一下,三年多的利润就差不多了,但关键是自己不花钱吗?不养家吗?现在的匠户和仆役下人丫鬟们,以及将来的农户,自己不能总是光杆一个吧,手下还要有拿的出手的人不是,否则自己引以传家的白酒技术,没准就是自己送命的引子。 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一时难以计算清楚。吴老二只是淡淡的道:“大人想的太简单了,若是我一家掏钱,没有二十年之积累是没希望的。” 赵珺显然是用心计算过的,也跟着摇头道:“用不到,五年就差不多。”见吴老二要张口反驳,赵珺紧接着道:“不是豪宅,仅是普通的院子就好,西城的民众可以作为劳力使用,工钱也不会太多,想必他们不会有太多意见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可以稍微大一些没关系,一点点的来,就当是给他们换新房子了。” 明白了,赵珺的意思是重建也不是重建,西城的住户还是那些,真就相当于给他们换房子了。不过问题不在这里,西城还是有一些豪门大院的,这些家伙才是难以摆平的存在。 吴老二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赵珺却道:“那都不算什么问题,城主府这边会和他们交涉的。” 用手在地图上画了画,赵珺示意吴老二看图,“所有的住宅区移到后面,你的酒坊放在西南的角落这里,地方也足够大。这一片,我要吴老弟你建成足以吸引商家的一片区域。大业城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西城也有足够的地方给他们住,只要商铺多,商业繁荣起来,剩下的空地就不成问题了。” 吴老二心中大惊,尼玛你是儒家弟子啊,要不要对商业了解的这么透彻,这摆明是要建商业区的节奏啊。看着地图上剩下的大片空白地,吴老二知道,那是为了以后真正繁荣留下的坑,到时候那地价肯定是翻了翻的往上涨啊。 吴老二恍然,“大人计划的好,那不知小弟我的好处...在哪呢?呵呵,不会就是这么一片不要钱的酒坊用地吧?” 赵珺笑着道:“当然不会了,老哥我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这件事一时半会的也急不来,这样,先给你划块地你先把白酒作坊搞起来再说。等有了充足的钱,咱们再动手,知道你老弟现在手头也不方便,我就是先和你打个招呼。另外,那片建商铺的地,也是免费拿出来给你用,怎么建,建成什么样你说了算。而且建成之后,给你两层的铺子,做成地契,就永远都归你所有了。” 吴老二心知赵珺是画了好大一张饼,不过这饼真不是自己能吃下的。要建好这个商业区,不难。难的就是之后的分配,城主府当然有底气对任何人说no了,但是自己这小身板可受不了。何况,真以为两层值多少钱吗?这种可传家的东西自己是不打算卖的,要是卖了那是脑袋大,大业城在白玉国甚至是在七国的地理位置都是顶尖的,若是不打仗了,妥妥的商业之都。按说自己以后不会缺钱,但这么大个坑,肯定是要自己一个人往下跳的,盟友想都不要想。但是建成以后,利益自己却是不能独享,一定要分润出去点,否则树大招风啊。因此两层还真就不多。 吴老二笑呵呵的对赵珺道:“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也有话说先小人后君子,大人,有些话在下就明说了。” 赵珺当然知道吴老二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大人的计划可不是百八十万金币的事,估计单位得以白玉币为准。就算五十万白玉币,大人觉得我得多久能赚这么多钱?”不等赵珺回答,吴老二自语道:“白酒的生意初上轨道,以后会越来越好。不算每年的开销,如果白酒普遍全国的话,一年估计能盈利十几万白玉币。重建西城是个大活,需要的时间很长,我有两三年的积蓄就可以开始计划了。但问题是,随着白酒生意的扩大,我需要的人手会越来越多,为防止外泄,少不得家将带领护院巡防,养个上百人的护院是必须的。我短时间没打算插手别的行当,只靠白酒的生意养家,匠户们的年薪会越来越高,工匠杂役也会越来越多,这样我每年的收益就要砍下去一多半。” 看着赵珺的脸色,吴老二轻声的道:“这些都是小事,钱总会够用的。关键的问题是,赵大人,您为什么会找我来做这件事?城内有那么多大家族的生意在,举国的豪门数不胜数,为什么您、偏偏就选我了呢?” 赵珺苦笑着道:“你也说了,最起码要几十万白玉币打底,后期即使建成,投出的钱要收回来,恐怕也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普通的大家族哪来的这个底蕴?即使他们都很有钱,但是大多都是在商行和生意上,绝不可能几年内就拿出那么多钱。至于豪门大族,也许能够拿的出来,但他们会拿吗?有那么多钱他们只会去做更容易收回成本的买卖,何况我大业城虽说富户客商众多,但都只是那些大家族的一个小小分支,目前还没有人敢把大业城当做自己家的重要发展之地。” 吴老二了解,毕竟是靠近前线的军事要塞,能够形成今天这么大规模的商贸纯属偶然。若是前线军队有个不测,大业城立刻就会由商转军,到时众多的商家早都跑路了,因此大业城不可能像黑玉国的淮阳府那样,成为大家族的聚居之地,也就没人会想着花费无数去重建什么西城。 吴老二可以想,但是却不能简简单单的就被赵珺给打发了。赵珺为什么要重建西城?真的就光是为了百姓着想?傻子才会那么认为。还不是要和政绩挂钩,一个文官,即使在外面做到一城之主、一府之尊,也没有在京来的权大。将来若想当个宰相之类的,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赵珺现在官是做的不小了,可还不够大,跟京城的同阶官员比起来劣势还是很明显的。 如果大业城西城真的能重建,并使商贸更加发达,赵珺作为城主功不可没,紧接着可能就会被调走,使使劲回京城任职不是什么难事。吴老二不一样,只要靠住了赵王,自己基本就可以在大业城养老了,毕竟王府大总管才是他的主业。 赵珺走了,新来的城主怎么办?对待吴老二是什么态度?万一是大家族的子弟或者大家学派的亲传,性格强势点不将赵王放在眼中怎么办?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尤其是涉及到权势和利益的时候。白歧这种无权的王爷,难道就真靠打小报告就能扳倒一城之主了?吴老二必须要为自己考虑,总不能我付出了那么多,还要冒着什么都得不到的风险吧? 吴老二将这番话委婉的表达了出来,赵珺也便沉默了。之前他是没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因此有些事就有些想当然了。 书房中沉默了片刻,赵珺才缓慢的开口道:“吴老弟考虑的不无道理,我也只能保证未来的十年之内我还在大业城。如果计划实施得快,说不定走的会更早。”赵珺叹了口气,接着道:“毕竟我也是有所求的人啊!” 这一句话说的很是发自肺腑,没错,任何人都是有所求的,也就是欲、望。没有欲、望的人是难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吴老二可以理解赵珺,但也希望赵珺同样理解自己。 “所以,赵大人只给我两层的商铺是不行的。我也要结交,也要自保,到时候说不定有什么事找上自己呢,我得给自己留点存性。” 赵珺点点头,“那吴老弟说说,你想要点什么存性?” 在古代,当然是地是最好的存性了,所有的大家族、豪门贵戚之流的无不手握大把的田地,至于房子、商铺,想都不要想,只是顺手为之的。赵珺也是这么想吴老二的,毕竟地主地主的,没有大量的田地怎么能行?只是吴老二想的和别人不一样,在他看来,田地和建房子、商铺的土地是一样的,若是出问题哪个都好不了。当然了,要是打起仗来,房屋损毁的比较容易。但是手握太多农田真不是什么好事,古来有多少折在这上边的?土地兼并越严重,死的人越多越快。 吴老二沉吟了一下道:“西城,我要么不建,要建就建成最好,大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其实赵珺没这么想,只想着不比另三城差太多就好。但现如今显然不能那么说了,因此赵珺点点头道:“不瞒吴老弟。西城,我是打算做进官之阶的,当然希望尽可能的好了,我可不想回京之后没什么话语权,或是调到别的地方去,那样我还不如一直在大业城直到告老呢。” 吴老二点头,这样就好办了。“西城划出足够的居住区,就比照现在的东城如何?” 东城是大业城居住人口最多的城区了,北区则商业最发达。赵珺闻言点点头,示意吴老二继续说下去。 “西城划出足够的居住区,剩下的地,我都要!” 说完忙身手制止了要插话的赵珺,接着道:“剩下的地全部给我,除了我的酒坊之外,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在这里建上一片商业区,并保证这片地区繁华起来。” 吴老二用手指甲在西城的地图上靠近四城交汇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又沿着南北大街一划,“这里建一条贯通南北的商业街,它的意义不用我说,赵大人您一定看得到。” 赵珺看了两眼,喘口粗气道:“不可能的,即使再繁华,你说的我也不可能办到。将除了居住区外所有的土地都给你,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你知道的,我想回京,也要拿出一定的成本的。所有的商铺五五分,你占一半,剩下的归城主府,你的酒坊可以占地多一点。” 吴老二摇摇头,他知道赵珺说的回京成本的意思,一些有实权的大家族如李家、吴家、魏家等,到时都要在大业城分润一些好处的。说的上话的左右相以及在京的实权人物,哪家家里没有经商的,到时候大业城若真的展现出商贸之都的繁华,他们家里的生意都要插一脚的。别看这帮人不肯拿钱出来建设,但是你建设好了还要将成果主动送上门去的。不过理解归理解,吴老二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大人稍安勿躁,先听我将话说完。所有的地都给我,我又怎会陷大人于不义呢。到时商业区可以拿出五层的商铺留给大人打点,再拿出两层左右在下分给本城的其他大人们。商业大街也是一样,我又有多大的胃口敢独吞。” 赵珺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就算真将所有的地给了吴老二,他也不可能吃的下去。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王府也不行,李家、吴家谁都不行。那么吴老二说的要西城所有的土地的意思是? 面对赵珺的疑惑,吴老二好整以暇的开口道:“商铺可以给他们,但是地,却是我的!商铺可以免费给他们使用,甚至不需要租金,但是土地和店铺却不能转让。免费使用十年,十年后只需每年象征性的交一点租金就可,大人认为一个铜币怎么样?” 看着吴老二的笑脸,赵珺脑门上顶着大大的问号,不知道吴老二大的是什么主意。小心翼翼的问道:“吴老弟这么做,不知意义何在?需知只要到了他们手上你就别想着收回去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给出去的好。” 吴老二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还不能和赵珺说。现代人的理念,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地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好,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反正计划一时半会也执行不了,到时怎样还不一定呢。我只是做事比较独,总想把什么都攥在自己手里,希望大人能够理解。” 不理解也没办法,像吴老二这种凯子太少了,白酒的生意完全用不着怎么扩张,只要保持产量就好,商家想要自然就会上门来提货。 赵珺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吧,日后若有什么变故你我再商量,具体实施还要两年以后呢。” 吴老二也点头道:“正是,那明天我再来府衙,先将酒坊的地皮定下来再说。” 赵珺同意的道:“好,尽可以多划点没关系,老哥哥给你做背书。” 吴老二连忙道谢,顺便告辞。天可不早了,明天还一堆事呢,老爹老娘也要早点接过来,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