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捡个歪果仁》 第1章 风很大,山下的果树被这一阵狂风吹得东摇西摆,让人有些焦躁。雨已经小了很多了,但是还在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从地上那些残肢断叶就可以看出昨夜的暴风雨是有多大。 严颂颂眉间的川字深深地落在额头。充满泥泞和危险的山路上,她正深一步浅一步地向自己的果园行进着。 “严小姐,等雨停了再上山吧,现在实在太危险了。”后面跟着帮忙的果园临时工劝道,他那黑黄的脸已经被飘飞的雨丝沾湿~了,一脸的狼狈。 “对呀,现在就算赶到了山上也已经没办法挽救了。”另一个人看她脚步不停,也附和道。 严颂颂摇摇头,握紧手中的棍子,拒绝道,“让我坐在家里等,我实在是心焦。我还是去看看损失吧,这样我心里也有个数。”严颂颂昨晚一宿没睡,嗓子里那一丝沙哑和焦急,让众人也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叹了一口气。 没劝动,这个看守人也不敢让严颂颂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山去,只能跟在她身后,浩浩荡荡地上了山。 严颂颂边走心中的伤感越重,鼻子里的酸楚让她怎么都维持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 果树上的大多数果子的表皮已经有了刮痕,下面落的果子更是一圈一圈围着树根盖了厚厚的一层。 “哎,真是可惜了,都已经输的差不多了。”后面有人叹息道。 大致了解了损失的情况,严颂颂忍着哭腔,不敢再多看一眼,“走吧,下山去吧。” 然后领着众人下山去了。 半路上,严颂颂精神有些恍惚。想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果园就因为一场大雨就成了这个样子,步子都有写虚浮。 突然严颂颂好像踩到了一块长有青苔的卵石,脚下一滑。 “啊…………” “严小姐,严小姐。” “哎,来个人跟我下去看看。” “快点去报警呀,严小姐摔到山沟子里去了,那条沟子可深了我们这些人可下去不了。” “说了上山危险。她不听!现在好了吧,小命儿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 周围的人四处打量着,可谁也没有跟下去挽救那个年轻的生命。山下的人听到了声响,胆子大些的也上了山来一探究竟,没一会山上就聚了很多人。但是那个穿着嫩黄色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滚落到了深不见底的山沟里。 ……………… 严颂颂,早年父母在一场空难中遇难,然后靠着父母的遗产读完了大学。作为一个刚刚出毕业的大学生,她学的专业不是大热的经管,更不是洋气的艺术类专业,而是脏兮兮的而且没甚前途的农业专业。 辛辛苦苦读了四年,愣是没考上公务员。没办法只得回去另找出路,还好她读书时攒了些奖学金,在加上政府的贷款,严颂颂顺利承包下了一大~片山地种起各式各样的果树来。 经营了差不多三四年了,果园好不容易开始可以大批量的采收了。望着红遍山头的果林,严颂颂正展望美好的未来呢,一场暴风雨就毁了她几年的辛苦。 心焦的她在雨小了后立马上山查看情况。没想到山路湿~滑,她一个没踩稳就跟个车轱辘似的一下子往山下滚去,期间她撞到了好几块凸起的山石,最后痛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严颂颂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她想,这大抵就是地狱了吧。突然一个哭声吸引了她。 “哥哥,哥哥,我好怕。”黑暗中一个单薄的小姑娘蜷曲在角落里,那哭声如啼血的杜鹃鸟一样绝望和悲戚。 严颂颂走了过去,“小妹妹你怎么了,别怕姐姐在这陪你呢。”看她哭得伤心,严颂颂有些不忍心。 “姐姐,我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了。”那小女孩抬起头来。泪水淌满了她精致而苍白的小~脸,好像被风雨摧残过的白玉兰一样,惹人怜爱。 严颂颂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勉强笑道,“小妹妹没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言语惨白无力,让严颂颂自己嘴边的笑容都凝固了。 “姐姐,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哥哥。姐姐求你了,姐姐……”小女孩儿突然扯住了她的衣角,脸上的惊恐表露无遗。 严颂颂有些糊涂,摸着自己的头,并没有回答。 “姐姐,,求求你了,你答应我吧。”小女孩剧烈的摇动着她的衣角,严颂颂含含糊糊的就答应了。 没等严颂颂反应过来,突然出现了两个光团将两人分别包裹住了。 那光团夺目刺眼,严颂颂难受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谢谢你,姐姐。请保护好我的哥哥,那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愿了。”缥缈虚无的女声像一阵快要消散的云,袅袅绕绕,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严颂颂的眼角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颂颂又迷迷糊糊的有了些意识,浑浑噩噩了好久,她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儿。那种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好像自己的身体是借来的一样的感觉,这让严颂颂很是不安。 原本她心中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喝掉那碗孟婆汤,踏过那座奈何桥,忘却今生的苦难,一切重头开始。 可没想到她居然醒了,而且还穿越了。 好吧,这年头穿越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去她最常去的jj文学城随便一翻,就会发现,这个题材早就被那些小写手们给写烂了。 身上穿着散发着汗臭味儿的中衣,头下枕头着黄杨木枕,那冷硬的触感让严颂颂这个睡惯了软枕头的现代人很不舒服。 瞟了一眼自己周围的环境,入目的是四面灰墙,虽然头顶上是一层挺精致的纱账。但是看得出来已经发黄了,看来是有些年头了。屋子很小,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是小户千金的闺房。但是那时不时飘进来的动物粪便的味道让严颂颂瞬间明了了。 严颂颂忍着头疼叹了一声,“贼老天,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严颂颂敢肯定她一定穿越到了一个农村里,而且还是一个古代的农村。 严颂颂捂着头,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就这个慢慢的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被她占用了身体的小姑娘叫严颂秋,和她的名字仅仅一字之差。今年才刚刚九岁,至于严颂颂怎么就变成了严颂秋,这事儿可能就出在这场地龙翻身。 严颂秋和她一样,她的父母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因一场山洪而遇难了。不过好在有个比她大五岁的哥哥,严颂秋的生活才没那么艰难。 她家是外来户,具体是哪里人,严颂秋自己的脑海里也没有记忆。不过她家应该挺有钱的,比村子里的其他住户都要富裕很多,不然也不能让村长点头让她们在这里安家落户。这点倒是让严颂颂瞬间有了好好过下去的信心。 这次地龙翻身,她的哥哥严颂卿没在家,而她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没逃过,跑到院门外的时候,直接被倒下来的门梁给压倒了。随后院子里土墙也直接压到了她的身上,最后一代软妹子就这样嗝屁了。 那个小女孩,就是严颂秋吧。严颂颂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之前她那样苦苦哀求了。无力的闭上眼睛,严颂颂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小妹妹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下去,保护好你的哥哥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阿西吧 第2章 严颂颂不想辜负老天的好意,更不想让那个小女孩最后的愿望得不到实现。 这第二次生命她必定要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在此之前她应该养好自己的伤。 哎,手臂都麻了。 严颂颂小心的翻动着,像一个圆圆的胖土豆一样挪动着自己的手臂,想给别人自己换一个姿势。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了地叫了起来。 “啊!” “妹妹,怎么了?妹妹!”青衣少年神色惊恐,一个饿虎扑羊就推开了门。 严颂颂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半死,竟然一个动作滚下床来。 严颂颂在深刻的痛苦中了悟了,她的智商果然很圆润,不然也不会如此利索的滚了这两次……………… “哥哥,我已经好了,我都躺床~上躺了七八天了,骨头都快酥了,你就让我出去吧。”小姑娘脸蛋红彤彤的,顶着一头鸡窝从被子里拱了出来。 都一个多星期了,都一个多星期了,严颂秋有些烦躁。头上的血痂已经开始在脱落了,严颂秋感觉自己自己好了。可是,这严颂卿硬是不让她下床。她都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认识的、了解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哥哥,这让严颂秋很是恼火。 “不行!”一个青衣少年站在边上,端着一碗被煎煮过的草药汁。那微涩的苦味钻进了他的鼻中,让他也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药拿远了一些。 少年侧着身,精致的鼻尖上沁出了几滴汗珠,身上的烟火味很浓,却不呛人。 严颂秋瞅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面和一脸的胶原蛋白,心里的火马上转变成了对眼前少年的垂涎。 自己这个便宜哥哥长得还真是俊呀。看这飞扬的眉毛,看这挺翘的山根,看这饱满的菱唇。让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老阿姨也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窝在被子里的严颂秋兴致盎然的yy着已经走到了床边的美少年。 “颂秋,你还没有好全呢,大夫说你还要好好修养一段日子才行。过些时候等你真正养好了,哥哥肯定不会拦着你的。”便宜哥哥,严颂卿将自己手中的药汁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抬抬自己的剑眉,语气中不仅有无奈,还掺杂了一些愧疚。 严颂秋一听,心里有些不乐意地翻过身去。掀起被子往自己头上一盖,不再搭理眼前絮絮叨叨的少年。 “这次地龙翻身都是哥哥没有顾好你,只一心帮着乡亲们抢些财物。竟然没注意到你,还让你伤到了头和手。爹娘去之前那样的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到底是辜负了他们的遗愿呀。”严颂卿红了眼眶,望着躺在床~上的妹妹,不停地认错。 严颂秋暗地里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儿。这真正的严颂秋早就见阎王去了,现在忏悔已经没什么用了。亏得小姑娘投胎前还念着他,只顾着外人,一点也不想着自己家里还有个病弱的妹妹,就算长得再好,颂秋还是不怎么待见他。 太包子了,这一点绝对不能让他再“发扬光大”。严颂秋用自己的贝齿咬着下唇,恨恨地想着。 原以为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是因为正在学堂上课,距离太远,没顾上自己呢。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帮别人,而忘了自己。 这还有没有同胞爱了呀,严颂颂对于这个唯一的亲爱,又有些怀疑。 “唔~”严颂秋的脑袋突然抽疼了起来,微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蹙着眉尖揉揉自己额头,闭起眼来接收这个身体残留下来的断断续续的记忆。 严颂卿以为妹妹还是在犟着,也不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说着便将左手举至眉边,小拇指和大拇指收拢,一派正经的样子。 严颂颂转过头来冷脸对着他,不甘心的和他谈条件,“我已经好了,我要出去。你让我出去,我就原谅你。” 严颂卿固执的摇摇头,正经地让严颂颂想一巴掌拍死他,“你还没有好全呢,外面风大你会犯头疼的。” 严颂颂哼哼唧唧的,又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过去,只留少年一个单薄的背。 严颂卿无奈的叹口气,“先把药喝了吧。” “不喝,喝了也不见好,那我为什么还要喝这些苦药呀?”严颂颂赌气道。 严颂卿和声细语的劝道,“喝了药才能好的快些,颂秋最乖了,来来把药喝了。明天哥哥就准你出去,好吧?”严颂卿从父母去世之后,就开始独自一人就照顾妹妹,最是了解她的那些小性子了。 小女孩嘛,好好地哄哄,然后再适当做出承诺,就能手到擒来了。 这方法对于那个原本只有九岁的小姑娘来说可能有效,可是现在严颂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芯子了,已经变成了严颂颂这个二十多岁的老阿姨了。他那些哄小孩子的招数自然是行不通的啦。 “不,我现在就要出去,不然我就不喝药。”严颂秋一点也不松口,撅着嘴巴和他争道。 “颂秋。”严颂卿黑了脸,“听话!”然后将碗推了过去。 严颂秋一点也不给他面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和他对视,“我已经好了,不想再喝这个东西了。你不能因为你事前的疏忽再加上事后的愧疚,就每天给我灌苦苦的药汁,以弥补自己心里对我的亏欠。” “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补偿,甚至讨厌被关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 “这样把我关在屋子里就不会被伤害了吗?哥哥,能保护我的不是这个小小的四方屋,而是你。” 一阵噼里啪啦的埋怨和说教过后,严颂秋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伸手拿起柜子上的药汁,看都没看一眼就往嘴里豪迈的一倒。 “啊,好苦,怎么是药呀?”苦涩浓郁的药汁冲击着她的口腔,严颂秋从一个斗志昂扬的小牛犊立马变成了一只皱得看不清脸的巴哥犬。 而严颂卿则是低着头,好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睫毛低垂盖住了他的眼睛,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他本来就白的脸色看起来更显惨淡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当好一个哥哥。” 严颂秋扒拉了一颗裹着糖霜的梅子,连忙放进嘴里,冲淡了一些苦味。 抬头看严颂卿,这幅意志消沉样子,让颂秋又有些不忍心。 自从她醒来,一直都是严颂卿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一日三餐是他在做,她每天喝的药,也是他一个男孩子在熬。每天嘘寒问暖,一刻都不曾忽视过她。 这让严颂秋这个很久没有感受到亲情的孤女,心里有些松动。 但一想到那个小女孩,严颂秋心里的决心又坚定了一些。 “我听到了,但是我要的不是一句话。”严颂秋摇摇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髻。 “我去请大夫,让他帮你看看,如果好了,那你就出去走走吧。”严颂卿默不作声了很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单薄却挺拔的少年转过身去,拉开门迈步向前。看似平静,可是那低垂无力的手指却昭显着他的沮丧。 “哥哥,妹妹只是养伤养的有些烦了,你别多心呀。”严颂秋最看不得美少年伤心了,连忙叫住他,想要解释一番。 严颂卿顿住脚步。 “哥哥,我差点死了,当时我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严颂秋故意捏着哭腔,耸拉着眉毛。 严颂卿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严颂秋可以看出来他的肩在剧烈的颤抖着。 “哥哥。”严颂秋有些担心,圾着鞋子就往门边走去。 严颂卿眼眶红红的,正在拼命忍住自己的泪意。 “哥哥,我看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严颂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证明自己没有事儿。 严颂卿猛的抓~住她的手,语带哽咽,“妹妹,今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任何人我都不容许他伤害你。”当初妹妹躺在院门口,一动不动满脸是血,他也很害怕。 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当初爹娘被山洪淹没的最后一句,便是要他好好照顾妹妹。 他尚且享受了爹娘十多年的爱护,可妹妹在如此年幼的时候就没有人再为她遮风避雨。 这次妹妹的这一场灾祸,他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是他却没有,他没有。 严颂卿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严颂秋,“妹妹,哥哥一定会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没人敢再算计我们。” 这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严颂秋不由得放了心,“哥哥,我相信你。”小帅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哟。严颂秋内心的小人不禁在摇旗呐喊,干得好,严颂颂。 “嗯。”严颂卿吸了一下鼻子,扬起一个笑脸。 严颂秋看他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都不看见某人的牙了。 一个是清风拂耳,一个是骄阳似火。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希望能看的上眼的小天使收藏收藏,支持一下。 茶壶是个小真空,但是绝对是一个相对比较勤劳的小真空。 欢迎跳坑 第3章 “大夫,我好了吧?”严颂秋一只眼皮被大夫带着药味的手轻拈了起来了,眼仁儿黑白分明,看起来有些可怖。 王大夫上下翻看了一会子,又帮严颂秋把头上的伤口换了药。在严颂秋和严颂卿两人殷切的目光下,这才慢悠悠地说,“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药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嘛。” 严颂秋一听,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支起自己的脑袋,“我就说嘛,我早就好了。就我哥哥一天大惊小怪的,就是不让我出去玩儿。” 王大夫本来打算背上自己的药箱子走了的,听到这话却是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着严颂卿叮嘱道,“颂卿呀,虽然你妹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这初春风大,你妹妹的头又伤到过。还是不要让她出去吹风了,免得染上头风。” 严颂卿忙不迭的点点头,表示十分支持王大夫。 “为什么呀?”严颂秋哀嚎一声,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不过……”王大夫看向严颂秋,红光满面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你可以去院子里转转,晒晒太阳,绣绣花什么的。” 严颂秋一下倒在了自己软软的被面上,痛苦的将自己的头埋在里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心里不停地控诉:我可是要当地主婆,并且带领便宜哥哥走向人生巅峰的女人。怎么可以将她困在家里绣花呢,再说了她一个连十字绣都没有沾过手的人,哪里会穿针引线呀。 严颂卿帮妹妹把门轻轻的拉上了之后,便快步向着王大夫追去。 “王叔,我妹妹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呀?”严颂卿眉尖微蹙,还是有些忧心妹妹。 王大夫挎着自己的药箱子,微微的一笑让他有了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她已经完全没事儿,你这段时间照顾精细,现在她的身子可能比以前还要好,当初她可是差点气儿都没了的。好在你的坚持,不然这孩子可……”王大夫叹息道。 “王叔,这事儿已经永远的过去了。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严颂卿想起那天将妹妹从废墟中挖出来时,妹妹满头是血,鼻息都快没了。那场景刺激得他的脑仁生疼,脸色也愈发惨白了。 “好吧。不过只要醒过来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妹妹现在健康着呢。”王大夫拍拍他的肩,宽慰他道。 这话让严颂卿的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肌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诶,既然舍妹已经好全了,王叔为什么还是不要她出门呢?”严颂卿不想让妹妹失望,还是替妹妹问了一下。 “哎,你很久都没出门了吧。”王大夫摇摇头,“现在外面那些人又在旧事重提了。最近,你还是把你妹妹拘在家里吧,免得她听见了伤心。等过些日子那些婆娘家有事儿做了,风头也就过去了。” 严颂卿眼底染了几分戾色,“他们这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才甘心呀。”牙齿间重重的摩擦着,好像要将敌人粉身碎骨一样。 王大夫也没法辩解,严颂卿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如何同那些人去争去理论呀,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弱者吗。 所以只能劝道,“孩子,你们还好看开些,以后就好了。你最近有些躁,多喝些薄荷叶子,清一下火气。” “我懂得分寸的,您放心。”严颂卿嘴上服了软,但是心里还是存着一股气在。 最近严颂秋给他说了好多类似于“农夫与蛇”的典故,就想着让他多张点心眼儿。平时颂秋说的时候,严颂卿虽然在一旁认真的听,但是脸上一直挂着笑。这让严颂秋很没成就感,觉得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殊不知,严颂卿不仅听进去了,还准备付诸于行动。 “王叔,我送你回去吧。”严颂卿笑笑。 “好。”王大夫看他眼色清明很是满意。 “不过……”王大夫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转过头来说道,“你妹妹的脾性好像变了好多,这倒是有些奇怪。” 严颂卿接过王大夫的药箱,抬起头来说道,“我看书上说,有些人会因为头部受到过剧烈撞击或者受到很大惊吓而性情大变。” “嗯,的确有这个说法。”王大夫接过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跟着严颂卿一起出了院门。 出了门后,严颂卿自动退到了王大夫身后,王大夫在前大摇大摆的走着。 严家并没有修在鼓西村村民最集中的地方,而是在一处小溪旁边。周围树木林立,只有他们一处人家隐在绿野之中。 越过了一大~片清汪汪的水田,没一会儿就碰到了人。 “你们看,那一家的灾星还敢出门。不在家里躲着,还敢出来瞎晃悠。他妹妹这一次没有去见了阎王爷,不知道下一次还躲不躲得过咯。”一个包着粗布头巾的妇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斜着眼指着严颂卿向其他妇人嚼舌根。 “这可不一定呢,这灾星也可能是那个什么秋的。前世造了孽,今世让她父母填罪还不够,所以上天才这地龙翻身去收了她,不然我们全村人怎么一个都没有被砸,怎么就她一个人被砸了呢。” “对,对,对。看她那狐媚的样子,一看就是做了孽的。这一次是她命硬躲过了,下一次,看老天爷不收了她。”坐在后面的那个葛布衣裳的农妇跟着应和道。 她们家里都有比严颂秋大一点的孩子,严颂秋年纪还不大就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人胚子,而且家底还很丰厚。这对村里其他家里的女孩子们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村里有女孩子的人家都恨得她不得了。 严颂卿和王大夫他们离得并不远,以他们的耳力足够听得一清二楚了。 “好了,好了,你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是了。”王大夫不想让他听到这些不堪入目的话,想要让他避过去。 “好的,王叔再见。”严颂卿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王大夫又拍了一下他的肩,想让他放宽心。“我走了,好好照顾你妹妹,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严颂卿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王大夫离开之后。他才沿着小路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回去,没人看见他紧握的拳头和坚定的眼神。 —————————— 颂秋最后还是没能够逃离这个院子,不过能离开屋子,颂秋还是很开心的。 换好了衣服,严颂秋跟着脑海中的记忆给自己梳好了头发。出屋子之前严颂秋先在铜盆里面照了一下,看着自己稍显凌~乱的头发,她很满意。 不错,不错,有句诗怎么说来着“珊瑚枕腻鸦髻乱,玉纤慵整云散”。严颂秋矫情了一会儿,还好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让人脸红的咕噜声提醒了她。 她抗争这么久,最大的目的就是——她要吃一顿有滋有味的饭菜。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就没能吃上一顿有滋味的饭菜。每天不是白粥配清煮小白菜,就是各种各样寡淡的汤品。 严颂秋是个名副其实的南方人,最喜欢的就是川菜。那种麻与辣在舌头上最热烈直接的反应让她为之神魂颠倒,并且念念不忘。当真达到了一日不食之,思之如狂的程度。 想到那些麻辣鲜香的美食,严颂秋控制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步子加快了一些。 循着记忆,严颂秋顺利摸~到了厨房里。不过厨房里的情况让她撅起了嘴巴,瞬间觉得自己食途无望了。 “啊,这是多久没有开火了呀。”严颂秋看着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的灶台和根本没有一点新鲜食材的柜子,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 正巧这时严颂卿赶了回来,第一时间没看见妹妹,他马上变得慌张了起来,大声喊道,“颂秋,颂秋,你在哪儿呢?颂秋……” 正在厨房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的严颂秋立马答道,“哥哥,我在厨房呢。” 严颂卿冲到厨房,看到自己的妹妹盯着厨房的锅碗瓢盆面露难色。问道,“颂秋,你饿了呀,等会瞿姨就送饭来了。” 听到这话,严颂秋这才想起真正的严颂秋是不会做饭的。 好奇怪,严颂秋生在乡村,怎么就不会做饭呢。更何况严颂秋的母亲早就死了,没娘的孩子不应该早当家吗?这事儿在她的心里存下了疑惑。 “好吧,那就等会儿吧。”严颂秋苦着一张小~脸,衬着额头上恰如其分的美人尖,格外的惹人怜爱。 严颂卿看不得妹妹那副样子,无奈的笑笑,“我去瞿姨家帮帮忙,早点把饭做好,好填饱我们家这个小饭桶。” “我要去!”严颂秋眼睛发亮,举着小手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家哥哥。嘿嘿,不懂可以学呀,待我去那个瞿姨家“镀金”回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己做饭了。严颂秋在心里偷笑。 “不行。”严颂卿将妹妹举起的手拉了下来,“你只能在家好好呆着,等着我给你带吃的。” “哥哥~”严颂秋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巴都可以挂一打酱油瓶了。 “你好了之后,就让你去,行了吧。”严颂卿揉了揉她的苹果肌,然后毫不留情的走了。只留严颂秋一个人在原地哭丧着脸。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 第4章 过个差不多两刻钟,严颂卿才拎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严颂秋趴在桌沿上,像一只饿得不行的小猫,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严颂卿。看着他那修长漂亮的手指,一盘一盘的将盒子里的饭菜拿出来,严颂秋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亮了。 炒莲白,炒莴笋,还有一碗梅菜烧春笋,最后是一道酥肉白菜汤。量不多,但是看起来却让人很有食欲。 趁着哥哥还在把一盘盘的菜端到桌上去,严颂秋手脚麻利的将白米饭盛好,面带讨好之色的将饭碗推到了严颂卿的面前。 “哥哥,你快点吃吧。” 严颂卿将盒子放到地上,朝妹妹点点头,然后拿起筷子,“好了,我们一起吃吧。”还顺便给妹妹夹了一块酥肉,放进了她的碗里。 严颂秋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开始埋头吃了起来。 严颂卿看妹妹正埋头苦吃,低着头也开始吃了起来。不过他吃得慢条斯理,好像每一筷夹得食物都是固定的分量,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而严颂秋把每一样菜都尝过之后,便慢了下来。脸上的红光也渐渐褪去,手中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合拢,弄得啪嗒啪嗒的直响。 “怎么了?”严颂卿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问道。 严颂秋沉思了一会儿,斜着嘴角意图将自己心里的嫌弃掩藏好,然后说道,“那个瞿姨我们每天都麻烦她帮我们做饭,有些不好吧。而且,哥哥要不然我们自己做饭吧。” 严颂卿放下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可我不做饭呀。而且我们有付钱给瞿姨,每天50文钱。瞿姨身体有恙,帮我们做饭还可以帮家里赚点钱贴补家用。” 我会做呀,让我来做吧。严颂秋心里的小人正在疯狂的喊叫着。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五十钱?”严颂卿现在还不知道五十钱到底是多是少,所以发出了疑问。 “哎,乡里乡亲的能帮则帮吧。”严颂卿尴尬的一笑,有些敷衍。虽然有些气村里人对他们兄妹俩的排挤和诽谤,但是他生性仁慈,一时半会儿的还是喜欢帮助他人。 严颂秋勾勾嘴角,看来这钱还不少呀。 “我可以学呀,哥哥。我是女子,在厨艺上的天赋应该不错。而且我也很想自己能够做菜给哥哥吃呢。哥哥,好不好呀?”严颂秋颇有信心的说道。 不料严颂卿一听这话,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呵呵……”严颂卿干笑了几声,想到妹妹刚刚八岁的时候也生过学习做饭的念头。他当然是乐见其成咯,于是很快就请了瞿姨来帮忙。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严颂卿彻底没了让妹妹学习做饭的心思。 将厨房烧了个精光,将瞿姨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妹妹还坚持自己没有错。妹妹平日里也算很听话,可是这一次就算是他怎样劝她,她都不肯服软。 后来还是他自己去瞿姨那儿赔了好几次的罪,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瞿姨答应继续给他们送饭了的。 严颂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吞吞吐吐地说道,“妹妹,还是算了吧。这瞿姨饭做的挺好吃的,再说啦,女孩子下厨房手会变~粗的。”顺便扒了几口饭菜,表示这个饭真的很美味。 严颂秋觑了他一眼,将筷子往桌上一搁,“这叫好吃?” “酥肉里面粉太多了,明显是舍不得放太多~肉又想将面子撑起来。炒莲白和炒莴笋也太老了吧,油舍不得放就算了,好歹把盐放足了吧。哥哥你还能说做的挺好的。”严颂秋看委婉的话不顶用,干脆将话说明了。 这话真的不是严颂秋故意刁难,眼前的莲白颜色发黄,明显是火候不够和油没舍得放的原因,而那莴笋丝她都不想多吃一口,那简直太老了,里面还能吃出那个老化的纤维。 严颂卿眉毛一挑,看妹妹有些生气了,伸过自己的头,凑进来,“妹妹,你在厨艺上面的确没有一点天赋,以前瞿姨交过你,你忘了吗?” “啊?”严颂秋表情有些微妙。在她接收的记忆里的确没有关于这个瞿姨和自己曾经学过做饭的事儿,看来这记忆有些不靠谱呀。 严颂卿看她的脸上尽是疑惑,微扬的眼角耸了下来。摸了摸严颂秋曾经受过伤的额头,那里还有一个凹坑。 “颂秋你这次受伤可能伤到了脑子,有些事情可能想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有哥哥在。” 严颂秋反手也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伤口,那新生的肉软~绵绵的,摸上去有些痒痒的。 “那,我们可以在自家厨房里自己做饭吃了吗?”趁着严颂卿现在愧疚感爆棚,严颂秋狡猾的问道。 严颂卿楞了一会儿,无力的看着自家这个狡猾的家伙。“只要你能学会,有何不可呢。”虽然那个瞿姨实在有些不好打发,不过能摆脱那个瞿姨的女儿玉玲,还是值得高兴的。 “耶,哥哥,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严颂秋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恨不得抱着眼前的正太狠狠的亲两口。 严颂卿看着笑靥如花的妹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什么瞿姨,什么玉玲,他现在只想做个好哥哥。 虽然这一次严颂秋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利益,但是她还是不得不谨遵医嘱,待在自家院子里面好好养病。 严颂卿为了好好照顾妹妹,这段时间向学堂里的先生请了假。但是为了不落下学习,白日里如果有空的话他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看自己的书。 严颂秋闲着无聊,也跟着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捣乱。 不过严颂秋的捣乱工作还没有开始,她便被角落里面的一本书给夺去了目光。 《居家必用事类全集》…… 是的,书名就是这个。不要问她为什么能看懂书皮上的文字,她只能说,我就是看得懂。 封面上画着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正站在灶台前面,手里拿着锅铲好像正在做菜。 严颂秋的嘴角一下扬了起来,将脸埋在书里,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严颂秋迫不及待的翻开书一看,果然是讲烹饪的,而且还是讲的还是很基础的家庭日用菜式。这一回自己下厨的事情有眉目了。 将书扣在严颂卿的书桌上,严颂秋霸道的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 “又怎么了?”严颂卿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书本抽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胸前。 “哥哥,这书是讲做菜的吧?”严颂秋献宝似的问道。 严颂卿翻来看了看,点点头,“是的。” “那我可以拿去自学做菜吗?” “你要用就拿去吧,这个是父亲给母亲置办的,我用不着。”严颂卿笑道,脸上的酒窝初现。当初母亲也吵着闹着要学下厨,让父亲买了很多这种书。不过母亲折腾了好久,还是没有学会下厨。看来妹妹没有厨艺上的天赋,是随了母亲啊。 “那边还有一些,你一并拿去吧。”严颂卿眼睛一瞟,看向另外一个角落。 严颂秋立马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果然那里有一大堆菜谱和教人怎么做菜的书。严颂秋如获至宝,招呼都不打,抱着一堆书便朝着厨房跑去。 摇摇头,严颂卿将自己的书又放到了桌上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妹妹一个不小心将厨房给炸了,因为在他心里厨房本来就是个多余的,炸了也没关系。 再说严颂秋,兴致高涨的跑进了厨房,正准备大展身手呢,没想到厨房里一根草,一颗米都没有。 望着空空如也的米缸和菜兜子,严颂秋简直欲哭无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一个农大的学生在这一刻彻底了悟了。 正当严颂秋沉浸在还不能自己给自己做饭的悲桑之中时,窗边突然穿来了一些动静。 “嘭嘭嘭……嘭嘭嘭……” 好像有人在拍窗户,严颂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果然,有人正站在外面。严颂秋怕外面的人坏人,马上扭过头准备叫她哥来。 “严颂秋别叫你哥,别叫你哥。我是峰子呀,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一个还很尖细的男孩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严颂秋转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叫疯子的小男孩。 “你是村长家的李峰?”严颂秋一拍脑门,将来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诶诶诶,我就是李峰,李峰就是我。现在可以把窗户打开了吧。”窗外的小男孩点头如啄米。 “马上。”在严颂秋的记忆里这个叫李峰的小男孩对她挺好的,现在她也没什么事儿做,她正好可以从他这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所以严颂秋还是比较爽快的开了窗户。 窗户一开,一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利落的一跳,就进了她家的厨房。 “严颂秋,听说你脑门破了一洞,傻了许多。”李峰一进门嘴巴就开始释放毒.气。 严颂秋冷笑一声,“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声大吼,我哥马上就能来把你给踢出去。”严颂秋来这也快一个半个月了,早就摸准了严颂卿是个妹控性子。 本来嬉皮笑脸的李峰脸色一僵,立马赔罪道,“瞧瞧我这张臭嘴,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人计较了。” 严颂秋很满意他的识相,眉毛一挑表示接受了他的道歉。 李峰胸中的一口气送了下来,又开始调笑了起来。 第5章 “哟,严小秋你跑厨房来干嘛呀。难道是闲春天太冷了,想把厨房又烧着一回,好暖和暖和。”李峰一看周围的陈设,就知道这里是严家院子的厨房了。以前严颂秋学做饭不成,还把厨房给烧个精光的事儿,在瞿姨的有意的宣扬之下,基本上全村人都知道。 严颂秋皱皱眉头,对他的话表示不悦。“我不是来烧厨房的。” 没等李峰继续说,窗外有穿来了一个声响。 “怎么,你还带着人?”严颂秋一双杏眼儿带着不满,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峰连忙走在窗子前面,往外面瞧去。边瞧还边说,“看来他们说你脑子撞坏了,这事儿是真的。哪次来我不会带上小豆子呀,以前我一个人来找你玩儿,你还不高兴呢,硬要我带上小豆子。怎么,这也忘记啦。”李峰有些不满她连小豆子都忘记,黑浓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啊,怎么会忘记,我只是看见你太激动了,一时间没顾上小豆子而已嘛。”严颂秋眉眼弯弯,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抱歉。 李峰勉强相信了她的解释,弯腰将小豆子“捞”了进来。 “严姐姐,小豆子来看你了。”小豆子像年画里的小娃娃一样,脸上一团讨喜的高原红。对于两人刚刚忽略她的行为一点也不介意,还主动走到严颂秋的脚边,抱着她的大.腿直蹭。 严颂秋低头看着还不及她大.腿高,头上一个朝天辫儿的小豆丁,顿时就喜欢了起来。 一把将小豆子抱了起来,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手伸进包里,准备掏一颗糖出来呢。没想到指尖直接触到了荷包的底,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严颂颂了,嘴角边的笑痕有些凝固。 怀里的小豆子敏感的察觉到了严颂秋的心情有些低落了,以为她是伤口疼。将自己胖胖乎的小手放在严颂秋的额头上,肉嘟嘟的小.嘴贴近她的额头不停的吹气。 “呼呼不疼,呼呼不疼。” 严颂秋有些哭笑不得,而李峰则是抱着双臂在一旁看热闹。 “好了,好了,姐姐不疼了。”严颂秋将小豆子的手窝在手心儿,有些艰难的换了一只手。 李峰看她有些承不住的样子,连忙将小豆子接了过来,“李豆豆,过来。你严姐姐刚好,别累着姐姐了。”小豆子才两岁,个子矮,可是抱在怀里的话,那还是跟块石头似的——老沉了。 小豆子听话的朝他伸出了短短的藕臂,然后再一下子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严颂秋,你别告诉我,你真要学做饭呀。”李峰抱着小豆子又旧事重提。他刚刚趁着两个女孩说话,顺便瞟了一眼灶台上的书。虽然他识字不多,但是还能大概猜出那些书的名字。 “是呀。”严颂秋坦荡荡的回答道。刚看见他们的时候她的确没多少记忆,但是当小豆子将她的手放在严颂秋额头上时。关于他们的记忆马上像流水似的涌了上来。 记忆中,严颂秋好像没有什么女生缘,反而很招小男孩儿的欢喜。经常有小男孩儿给她送她山果子什么的,但是女孩子则对她退避三舍,除了小豆子。 小豆子是村长儿子家的老来女,极为受宠。在没有小豆子之前,村长家儿子辈的全是男娃,这还不算。村长家的六个儿子媳妇儿底下也全是齐刷刷的男孩。 物以稀为贵,可想而知,当小豆子出生时村长家简直是乐开了花。等来多少年呀,终于盼来了一个女儿呀。 李豆豆从第一眼看见严颂秋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长得最好看的姐姐。还不会说话的小娃娃,硬是要往严颂秋怀里扑,不让她去她就哭,不要脸不要皮的在自己母亲怀里打滚。她母亲没法,只能把李豆豆往严颂秋怀里塞。 就这样,严颂秋就被迫和李豆豆结下了不解之缘。而李峰那家伙,他才是附送的,作为他家小公主的贴身侍卫,自然是不敢离开她半步的。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和严颂秋熟了。 所以对于这两个“熟人”,严颂秋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做饭?”小豆子低着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饭饭好吃,姐姐做。” 严颂秋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可是我家厨房没有米和菜,没法做呀。” 小豆子瞬间蹦了起来,差点从哥哥怀里栽了下来,兴奋的说道,“姐姐,我家有,我家有。” “可是……”严颂秋故意面露难色,“那又不是我家的呀。” “我家的,就是,姐姐的。”小姑娘只有两岁,说起一整句话来有些困难。但是就是这样,才显得小姑娘格外认真。 “哥哥去。”小豆子使唤起自己哥哥来很顺口,圆润的小指头指向门口,小眉毛蹙在一起。 严颂秋马上向小豆子伸出自己的手,然后一双眼殷切的看着李峰,表示你安心去吧。 不过小豆子怕自己的严姐姐累着了,直接让哥哥将自己放在了地上。 李峰垂头丧气的走了,不过他放弃了正门,还是翻窗而出。 严颂秋也没有干等着,将最基础的几本书翻开,摆在灶台上,做样子要做整套嘛。 小豆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木凳上,看着严颂秋手脚麻利的刷锅,抹灶台什么的。 一刻钟过后,严颂秋终于将灶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差原材料了。 “我回来了,快来把东西都拿进去。”李峰气喘吁吁的趴在窗户上,喊严颂秋帮忙。 严颂秋连忙跟上去帮忙将东西搬了进来。 有胖嘟嘟的白菜,还有一些墨绿墨绿小白菜,还有的就是一整个花菜。一小碗白米,和几个红薯。 严颂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拿出盆子将才装好,然后不客气的吩咐李峰,“疯子,把白菜和小白菜摘好。那边有水井,自己打水把它们洗干净。” “姐姐,我也会,干活。”小豆子举着手,兴致勃勃地自荐道。 严颂秋扫了一眼剩下的东西,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小豆子那你把红薯洗干净,好吗?” “嗯。”小豆子重重的点头,然后一溜烟儿跑到了自家哥哥的屁.股后头跟着去了。 再将李峰叫进来,帮她生了火。将封存在橱柜里的调料整齐的摆在灶台上顺手的地方。 将旁边的一个小锅里搁了适当的水,将火烧大,等锅里的水开始冒泡了才将已经洗净的米放了进去。 小豆子将自己洗干净的红薯端了进来,严颂秋笑咪.咪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利落的将红薯切成小块儿放进小锅里。 李峰做好了自己的事儿,也没有闲着又来到厨房帮严颂秋添火。 严颂秋将洁白如玉的猪板油放进已经烧热了的大铁锅里。吩咐李峰将将火烧大,等到油的温度已经到达了最适合的程度,然后一下子将切好的白菜倒了进去。 严颂秋拿着铲子有规律的在锅里搅动着,目的是让蔬菜的每一个部位都能均匀地与火热的锅底接触。等白菜的汁.液出来了,将调料放进去之后,严颂秋开始将自己调的淀粉汁浇进去。 几下翻炒,勾芡完成,出锅。 而炒小白菜则更简单了,严颂秋没一会儿就完成了。可惜的是没有干辣椒,不然一道炝炒小白菜绝对能让做菜的严颂秋边炒边擦口水。 跐溜~好想吃呀。 让李峰将厨房里那张小桌子收拾出来,将两道菜端了上去。 严颂秋将小火慢熬的红薯粥舀进了一个大白瓷碗里,然后拿了三副碗筷,朝着正掏在灶空里掏东西的小豆子喊道,“小豆子,快点来尝尝姐姐的手艺。” “姐姐,我的烧红薯。”小豆子瘪了嘴。 “哥哥刚刚才放进去,现在还没有熟呢。等我们吃完就熟了,快点来呀。”严颂秋十分有耐心的劝道。 这事儿还是李峰惹出来的。刚刚李峰看见多了几个红薯,于是顺手将红薯扔进还有很多火星子的灶空里。顺便还逗了一下小豆子,惹得小豆子一直对那几个红薯念念不忘。 严颂秋好不容易将人拎到了小桌子前。 “开吃吧。”严颂秋举着筷子说道。 看着严颂秋很有信心的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李峰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给面子的夹了一点。 唔,太好吃。李峰迫不及待的又夹了满满一筷子,唔,真的太好吃了。李峰想一只偷了腥的猫儿似的,微眯着眼感受着那单纯的青菜味儿和各种调料相融合而产生出来的独特味道在口腔里肆虐。 而小豆子却是捧着和她的脸一般大的瓷碗,抿了一口。 “姐姐,甜甜的,好香呀。”小鼻子一耸一耸的。看来那一碗简单的红薯粥让她很满意呀。 “咳咳。”突然从门边从来了一阵轻咳声。 严颂秋抬眼一看,她哥严颂卿正懒懒的靠在门边,狭长的丹凤眼里迸溅出了一些微光。 “哥,快来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做成的菜哟。”额,这个朝代的第一次。 不想,坐在一旁的小豆子和李峰两人像受了惊吓的竹鸡一样。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头都快埋进自己的胸里了。 “严家哥哥。”那声音小得连坐在他俩旁边的严颂秋都有些听不清。 第6章 趁着严颂秋转过身去帮哥哥张罗碗筷,严颂卿长.腿一迈,行至了两个小鬼头的身前。 “不是叫你不要再来找我们家颂秋玩儿了吗?男女八岁不同席,你那几个月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严颂卿有些恼怒,前些日子他才在自家的墙根下来捉住了两人,狠狠警告了一番,以为他们已经知情知趣了。没想到今天又偷偷摸.到他家来了。 严颂卿眉头紧皱,心里的怒气直线上升。他原本根本没把妹妹学做饭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这事儿严颂秋以前就没做成过。 没想到他正看书呢,从厨房那就飘出了一股子饭菜的香味。那香味带着一股子温暖的甜香味儿,顺着门缝就这样钻进了他的鼻子。本来吃过早饭不久的严颂卿,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循着香味,严颂卿来到了厨房。看到小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时,他心里充满了对妹妹的骄傲。 可是一看到李峰和李豆豆在他之前尝到了妹妹的手艺,严颂卿瞬间怒了。这可是妹妹第一次做成的饭菜呀,应该是他第一个尝的。 这两个可恶的小豆丁! 严颂卿咬咬牙,脸色黑极了,“还不快回去。” 李峰瑟缩了一下,明显很怕这个严家大哥哥。而小豆子飞扬的眉毛和嘴角立刻垂了下来,长大了嘴巴,荔枝眼儿一眨。 “呜哇~呜哇~呜哇~”狭小的厨房立马被小孩子稚.嫩的大哭给淹没了。 李峰挑挑眉毛,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而严颂卿则是吓呆了,虽然严颂卿从小照顾妹妹,但是严颂秋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从来不会这个大哭大闹的。所以小豆子突然来这样一招,饶是沉着的严颂卿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正在为哥哥清洗很久没有用过的碗的严颂秋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呀?” 李峰将双手放在胸前一个劲儿的摇手,而严颂卿则是一脸惊恐状。小豆子满脸泪水,千沟万壑的样子,让严颂秋心疼不已。 “小豆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出头。”严颂秋将手上还拎着的碗一下子砸在了桌上,一脸凶相的看着其他两人。 严颂卿和李峰一齐抖了一下,被严颂秋不同以往的行为吓着了。 严颂秋一脸傲气,像一个女王一样扫了他们几眼。关于脾气和性子这问题,她也想过不要和真正的严颂秋有太大的出入,不就是当一个骄矜的小淑女吗,要骗过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儿对她来说简直不能太容易了。 但是后来她又想,既然真正的严颂秋已经投胎去了,那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一直这样装,他们这些看的人不累,她自己还累呢。还不如慢慢让他们习惯她现在的性子呢。 这边严颂秋正霸气侧漏,而小豆子却是不怕的,甚至觉得一个人哭没意思。干脆将严颂秋的大.腿给抱住了,继续抹眼泪。 “小祖宗,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不说的话,等会儿我就把灶里的两个红薯给哥哥们吃。”严颂秋瞪着眼睛,弯下腰来威胁小豆子道。 小豆子歇了声响,但是还在继续抽抽搭搭。再过了片刻,她才抿着殷.红的小.嘴,指着严颂卿愤愤的说道,“严家哥哥,骂豆豆。” 严颂秋锐利的目光刚好扫过严颂卿,严颂卿心里一阵发凉,连忙解释道,“妹妹,我只是觉得他们一天有事儿无事就往咱们家跑,你有点于理不合呀。而且你已经大了,李家小子也不小了,这……” “那这与小豆子完全没有关系呀。”严颂秋用其他人都享受不到的温柔拍着小豆子的背部,顺便和严颂卿据理力争。 严颂卿争辩道,“小豆子不是一直和他哥哥李峰形影不离吗?这关系不就来了吗?”平时妹妹有什么要求他绝对是立马答应的,但是这次不行,这可事关妹妹的名声呀。 这次没等严颂秋说话,小豆子倒是替自己说起话来,“舒云姐姐,和严姐姐也一样大呀。她就可以,和我哥哥一起玩儿。”小豆子年纪还小,说一整句一整句的话对她来说难度还是很大的。但是这次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不得不爆发她超强的语言能力了。 严颂卿尽量温和的回答道,“那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呀。” “那我哥哥,也叫你哥哥呀。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小豆子歪着头,一脸萌样。 严颂卿瞟着小豆子胖嘟嘟的小.脸蛋,手有些痒痒。忍住自己的心里猥琐的想法,继续耐心的回答小豆子,“你们是一个姓呀,所以你们才是亲.亲的一家人。” 明显小豆子一点也不满足于一个答案,撅着嘴巴,“那我爹姓李,我娘姓于,也不一个姓呀。但是我们,还是一家人。” “额……”严颂卿顿了一下,有些词穷了。 “那是因为,你.娘嫁给你爹了,他们成了一家人了呀。”严颂卿也不知道小豆子懂不懂这些。 “那我嫁给,严家哥哥吧。这样,我就可以,到你家来玩儿了吧。”小豆子指着严颂卿,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没办法,小孩子总是如此的机智。能够用常人理解的方法对难题进行举一反三。 严颂卿这回是真的愣住了,李峰正捂着嘴偷笑,还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给自家妹妹比了一个大拇指。小豆子看到了,小下巴抬得更好了。 严颂卿则是一脸羞耻的将小豆子抱的更紧了。怎么办,有人向自家的美人哥哥求亲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两岁的小豆丁。 哎哟妈呀,笑死宝宝了。 ………… 最后,严颂卿还是败在了只知道胡搅蛮缠的小娃娃的手上,只好同意他们来严家和严颂秋玩儿了。不过他们必须要避过其他人的耳目,偷偷摸.摸地上严家才行。 这事儿终于解决了,好在厨房里的门关得很严实。所以饭菜还没怎么冷,四个人没有再废话了,都眼疾手快的开始夹起菜来。 嗯,果然美味。饶是没有什么口腹之欲的严哥哥也没能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一口气来了三碗粥,才放慢了速度。 没一会儿,桌上的东西就被一扫而空了。严颂卿恢复了平时的风度翩翩,轻轻放下筷子,对妹妹说道,“等会儿我有空了就向瞿姨买些菜。米的话,我等会从粮仓里放点谷子出来,给人家换掉米。以后,咱们家的一日三餐就由你来张罗吧。”严颂卿眼底带着柔光,摸.摸妹妹的头。 严颂秋终于得偿所愿了,抑制不住自己心里头的激动。搂着严颂卿的脖子就吼了起来,“哥,你真是我亲.哥呀。” 严颂卿满头黑线…… 严颂卿吃完了之后本想帮着收拾碗筷的,但是严颂秋现在正高兴着了,精气神儿十足的所有事儿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将哥哥赶回书房。 “诶,严小秋,你家怕是没多少粮食了吧。昨年那些佃了你家田的人家,可是没有交租金呀。”李峰在一旁帮着严颂秋抹桌子,顺便说着闲话。 “啊?我家有地?”严颂秋甩着手里的水,问道。 李峰若笑非笑,“你家当然有地,你家可是我们村里最有钱的,我们家都比不上。”李峰他爷爷是村长,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乡村里,他家就是土皇帝。可是连他都说严家有钱,那就是真有钱了。 严颂秋将最后几个碗放进橱柜里,转过身来手里攥着围兜边上的绳子,不停地甩呀甩的。 看来得问问哥哥自家到底有多少家底了,但是现在得问清楚这个租子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交租呀?”严颂秋问道。 李峰将手里的抹步转了一个圈,答道,“还不是看你家没个长辈,你哥又是个读书人拉不下面子去要,所以他们就干脆不交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严颂秋语气里带着些玩味,盯着李峰,嘴边上带着笑。 李峰一把将帕子摔在桌面上,有些忿忿不平,“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占了你家的好处,还要到处说你们的坏话。” 严颂秋抽.动了一下嘴角,继续问道,“什么坏话。” “还不是说你们一家都是灾星,说这次地龙翻身是你哥和你引来的灾祸。”李峰叉着腰,怒气冲天。就这样,严颂卿和王大夫费尽心思想瞒住的事情,便如此轻易的被严颂秋给知道了。 严颂秋冷了脸,她从来不是个和善的人。喝了人家的水还要嫌人家家里的井不干净,以为我家是服务行业的呀。哼,等着吧。 “我知道了,你等着瞧,我一定不会就这样让人欺负的。”严颂秋眼神里尽是对敌人的不屑一顾。 李峰满意的点点头,这个脑子被撞过的严颂秋可比以前那个肉包子有脾气多了,他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请不要大意的跳坑吧。 可能有看文的小天使发现了,茶壶是没有存稿的。 但是茶壶绝对是一个勤奋的裸更狗,证据就是我第一本书。 那本书就是我一直裸更到完结的,虽然写的不怎么好(捂脸,但是我绝对是一个勤奋的裸更dog 第7章 曲曲弯弯的山路上,一个青衣男子如一颗挺拔的云松一般,让人一眼就能从那层层叠叠的林海里被他所吸引。 正在山脚下的帮母亲浣洗衣裳的瞿玉玲便是一眼就看见了他。瞿玉玲心中高兴的没边儿了,将还没有洗净的衣服一把丢在溪石上,两步并一步的往严颂卿跑来。 “严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难道颂秋妹妹又吵你,不让你好好温书了吗?下次我说说她,严大哥你本来是为了照顾她才放弃去学堂,留在家里温书的,怎的这么不懂事呢。” 瞿玉玲对严颂卿极尽自己的温柔,微微翘.起的眉眼,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柔却有充满了独占欲。那字里行间里对严颂秋的埋怨,和那自以为她是严家女主人的口气让一向温和宽厚的严颂卿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舍妹有什么让瞿小姐不满意的,那都是我这个哥哥没教好。不过今日我来为了正事儿,希望瞿小姐不要随意诬陷舍妹。”这话已经算是很不客气了。 严颂卿紧抿着薄唇,两眼之间的山根比平时更明显了些。瞿玉玲知道他生气了,有些不甘心的靠了上去,一双大眼睛欲泣欲泪,“严大哥,我只是太关心你了。一时失言,请你不要生气。我,我,我这一份儿心,希望你能……” 话到这儿就截断了,趁严颂卿还没出言拒绝,瞿玉玲眼中的泪就滑了下来,然后一个袅袅落落的转身,便只留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身影给严颂卿了。 瞿玉玲装作伤心的样子,哭着跑走了。但是在她衣角下,原本应该泪水涟涟的锥子脸上尽是笑容。娘说了,柔弱可怜的女子最招男人的爱惜,这次严大哥不会怪罪她,反而会怜惜她吧。呵呵,看我以后将严大哥收服了,你严颂秋还能仗着谁耀武扬威。瞿玉玲心有不忿的想到。 而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溪边后,严颂卿的嘴边却掀起了一个冷笑,我的妹妹自然是好的,就算是不好,你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没资格指责她什么。 严颂卿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不想与那个虚伪的瞿玉玲再碰面。 殊不知这一幕落到了藏在一块大石后面的瞿玉玲眼中,竟被硬生生的扭曲为,看来严大哥正在想着等会怎么向我赔礼呢,看来我得回去好好打扮打扮。 瞿玉玲扶着自己头上那一朵快要散掉的绢花,兴冲冲的跑回了自己家。 瞿家和严家一样不是原始住户,但不同于严家的殷实,瞿家是逃荒而来的,后来在当地里正的安排下,在鼓西村落了户。 严家自己选在了一个半山腰上,是图的寂静。而瞿家落在这攀山底下可不是自愿的。 严颂卿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瞿家,现在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瞿姨刚刚还在自家地里忙着呢,听到自家闺女说严颂卿来了,马上就从地里赶回去了。 开玩笑,严颂卿现在可是她家的大财主,每天五十文的饭钱,就算是在县里那些摊子上一碗云吞面再加上一颗油光水滑的卤蛋也不过七文钱的价,真真是人傻钱多呀。 “严相公,今天这么早就来啦,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把你们的晚饭给做出来。”瞿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迎上了正走过来的严颂卿。 严颂卿没有将刚刚不好的情绪表露出来,含蓄的一笑,“瞿姨,我今天这么早来不是为了提饭的。” 瞿姨笑得更开了,谁都知道严颂卿找人帮忙从来不会让人白帮的,酬谢的钱财一向丰厚。 “什么事儿说吧,瞿姨能帮上你的一定会帮你的。”她脸上的刻痕越来越深。 “我想想瞿姨买一些新鲜的菜,颂秋已经学会做菜了,以后就不麻烦您了。”严颂卿指着院门里那一堆放得乱七八糟的蔬菜,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瞿姨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来。严颂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关怀的问道,“瞿姨你怎么了?” 瞿姨看着严颂卿秀色可餐的脸,现在只想扯着他的衣襟,大喊一句,“你这个杀千刀的!” 但是她不能,不能吓着这个财神爷了。 她干笑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不甘心的问,“不知道是哪位大师教会颂秋做饭的?” 严颂卿将她扶正,回答道,“没人教她,她自己照着书本学的。” 瞿姨的脸都黑了一半,这不明摆着当初是她没有认真教严颂秋。虽然这也是个事实,就做个一日三餐就能得五十文,这好事谁也舍不得放走呀。 所以她去教严颂秋做饭时,特意耍了一些小心机,故意让严颂秋把厨房都给烧着了。 没想到严颂秋最后还是学会了做饭,看来这个馅饼就要这样飞了。瞿姨心里跟猫儿在抓似的难受,可是她只能笑着回道,“真的吗?看来是我教的不怎么样呀。菜的事儿,我等会就给你们送去。门口那些菜是昨天的了,不新鲜,我等会去地里摘点新鲜的。”她不敢得罪眼前的一个少年,只能强笑着。 “谢谢瞿姨了,这是今天的五十文钱,以后就不用为我们兄妹准备饭菜了,这几年辛苦了。”严颂卿躬着腰真心真意的道谢。 瞿姨顿了顿,还是接过了那一串铜钱。 严颂卿担心家里的妹妹,所以把这事儿交代好了,就匆匆告辞离开了。 瞿姨无力的倚在椅子上,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经将严颂秋煎、炸、蒸、煮轮番儿的来了一遍了。 ………… 等严颂卿再次回到家里时,李峰已经带着小豆子回去了。 严颂秋正垂着手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的翻着书页,听见严颂卿进门的声音她连个头都没有抬起来。 “妹妹,我已经给瞿姨说好了,等会他们会把东西送来吧,今晚就你做饭吧。”严颂卿今天下午尝过了妹妹做的饭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所以现在一说起让妹妹做饭他就兴奋得不得了,本来冷清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雀跃。 “嗯。”严颂秋头也不抬,只是用鼻音应了一声。 严颂卿感觉到妹妹并不高兴,也跟着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事儿吗?” 严颂秋抬起淡漠的眼眸,开口说,“你真的想听吗?” “当然。” “那好,我现在问你,我是你妹妹吗,我是你的家人吗,我们是平等的吗?” 这一连串的问句并让没有严颂卿失去冷静,他想都没想,回答直接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妹妹,最亲的妹妹。是我的家人,唯一的家人。我们不是平等的……” “对我来说,你永远高于我。”严颂卿神色坚毅,一点儿开玩笑的成分都没有掺杂。 原本咄咄逼人的严颂秋一下子默了,心里有些不忍将真正的严颂秋早就死去的事实瞒着他。但是一想到那个“唯一的家人”,她心里又不舍得。 她在现代没有亲人,独身了十多年。意外让她落到这个落后的古代,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却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来自于亲人的温暖。 她有点想哭。 紧闭着眼,把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小少年,阿姨就认了,这亏就让我吃一辈子了。不管你会不会怪我,我就认了你这个哥了。 “哥。”严颂秋一下子抱住了他,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严颂卿浑身僵硬,有些慌乱的问道,“妹妹,你最近真的有些不对劲儿。要不然我去请王大夫再替你看看。”要知道从严颂秋刚刚满七岁就没有再向他撒过娇了,更别说抱抱了。 严颂秋不肯松手,死死的拧住他的衣角。 “哎,我的小祖宗,到底怎么了?” 等严颂秋抱够了,这才抬起头问道,“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钱?”严颂秋板着脸,很严肃,“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想了解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天从李峰那儿了解到了五十文到底是什么概念,严颂秋都快被哥哥迎面而来的土豪之气给吓倒了。 严颂卿一言不发,直接从书房里的一个隐蔽出小心翼翼的端出一个沉香木盒子。 严颂卿将它放在桌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把锁将木盒子打开。 “就这么一些?”严颂秋目瞪口呆的看着盒子里面孤零零的一张银票和几锭银角子,旁边还有一堆东西,应该是房契地契一类的东西。 “不少了。”严颂卿有些尴尬,但还是挺着胸膛说道,“底下的银票是一百两,再加上这些零散的银子,一共有一百一十八两呢。” “可是,我听说哥哥的束修一年是五两,明年还要去参加乡试,我向人打听了一下,听说这个最少要花三十两银子。考了乡试还有府试,然后再是院诗。这些钱根本不够我们生活呀。”严颂秋有些急了。 严颂卿连忙补充道,“我们家还有些地可以收地租呢,以后的生活不用愁。” 说起这事儿,严颂秋更是气了,直接拆穿了他,“我们根本收不到地租,你别骗我了。” “既然我们家的家底没有那么殷实,那有何必花五十文的高价去让别人帮我们做饭呀。你是不是傻呀?”严颂秋气得口不择言,连哥哥都吐槽起来了。 “我不傻。”严颂卿小声的反驳道。他的确不是傻,不会理财这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 “妹妹,我有能力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我有个同学就是去街上摆摊子帮人写信,半个月赚了三两银子呢。” 严颂秋直接将木盒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副我最聪明的样子,“你真傻呀,既然咱们有资本能够钱生钱,那又何必累死累活的去做苦工呢。那是对我们父母的劳动的不尊重,你懂吗?” 严颂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一点没有反驳妹妹的意思。 “以后,一切关于家里的家务事都由我说了话,以后你只管读书就是了。”严颂秋恶狠狠地说,企图用威势压制住严颂卿。 严颂卿摇摇头,思路还很清晰,“不行,有些事儿不是你能解决的。你不要逞强,哥哥会解决的。” “哥,我能解决的事儿就让我来解决,到了不能解决的时候你再来帮我就是了。”严颂秋生怕他将盒子让回去,看他神色好不松动,严颂秋又开始祭大招,“我不想你不在的时候,我叫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等死。” 严颂卿清瘦的身躯一怔,脑海里浮现出严颂秋躺在废墟里,满身是血的样子。 “就这么说定了。”严颂秋得意的一笑,抱着盒子就往外边跑。 严颂卿立马拦住了她,严颂秋恼怒的瞪着他,红.润的嘴唇撅着,都可以挂一只酱油瓶了。 “来,把钥匙拿上。”严颂卿微微一笑,将盒子的钥匙放进了她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太天真了,这一章字数居然超了这么多 第8章 掌握了财政大全,严颂秋腰杆都直了很多。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像一只钻天鼠在自己的床榻上到处扣扣索索的。好不容易在床的最里面找到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严颂秋柳眉一挑,黑黑的眼仁儿往旁边直溜。 “就这儿吧。”严颂秋将目光锁定在此处,然后试着将手中的木盒子放进里面,最后再将床单下面的棉絮别出来了一些,将它遮掩住了。 “好了。”严颂秋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手掌。 “现在就等着做晚饭吧,一定要让哥哥大开眼界,让他明白前些时候的那些饭菜是有多糟糕。”严颂秋随手将额头上刚冒出来的汗给擦掉了然后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严颂卿还呆在书房里,手中的书页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了。 他知道妹妹说的没错,他念书需要的不是一笔小钱。当初父母留的钱财不少,可他们是外村人,而且无父无母没有依靠,这些年为了打点村里和学里的那些无底洞,可是花费了不少。 但是最大的一笔花用还是最近为严颂秋治病的花用。但是她伤的极重,王大夫这样的普通大夫根本不敢治。 严颂卿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这样去死,后来只有托人去了省城,花重金请了位退休的老太医出诊,才堪堪将严颂秋救回来了。 后面还是王大夫看严颂秋实在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劝严颂卿将那个老太医辞掉换他来替严颂秋继续看着。这才没让严家两兄妹剩下的家财被耗光。 严颂卿现在考虑的是该不该回学院继续上课了,妹妹考虑得没错,上学的确花费巨大。 但是他不可能放弃啊。父亲临死之前是那样的不甘地嘶吼,“卿儿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一定要复兴我海狮严家……” 最后污黄的泥石顺着严父张得老大的嘴流进了他的咽喉中了。 父亲,我该怎么办!严颂卿抱着脑袋,痛苦地站了起来。一不小心手碰到了一个白瓷瓶,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过后,书房里最大的那个书架开始往右边移动了起来。 “这是?”严颂卿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他在这生活了近十年了,从来不知道自家的书房里有密室。 等书架停止了移动,严颂卿这才鼓起勇气举着灯进去了。 密室没多大,差不多就十平的样子。四面墙上挂着仕女图,严颂卿走近一看那画上的仕女正是他的娘。 不过,这和他记忆中的娘不同。他记忆里的娘从来没有像画上的人一样笑得那么开心。她总是温柔地对着他们笑,可是那笑容里却带着浓浓地忧愁。眼神也不如画上的少女一样清澈,母亲的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兔子一样,一丁半点的动静就会引得她瞪大了眼睛满眼戒备的看着别人。 严颂卿继续扫视着,眼睛突然落到了正中央的案桌上,那里放着一封书信。 他连忙走上前去,将书信拿在手中。 吾儿颂卿亲启: 可能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和你.娘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我们知道那些人追来了,那些硬要置我们与死地的人,又追来了。 这次我们可能再也逃不掉了。我早该知道的,张家人一向奉行斩草不留根的,是为父疏忽了。 你能看见这封信,说明你们已经逃过一劫了。你从小聪颖智慧,不像为父这般没本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为父不能对不起祖辈呀。你是我们海狮严家唯一的后人了,我希望你能够承担起复兴严家的重担。 …………………… 希望你能够扳倒张琮全那个大奸,将海狮严家的门匾重新挂起来。 看完这封信,严颂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父母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发生的那天他去学堂了,而妹妹则被娘送到了村长家玩儿去了。不知有什么事儿,两人就去了北山。然后就遇上了十年难得一遇的泥石流,那么多人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就他的父母因此丧了命。 原来这不是因为他们霉运压身,更不是因为他们前世作孽,而是有人有心要害他们一家。 严颂卿狠狠的抓.住桌沿儿,他是知道张琮全的。张琮全是当朝宰相,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有些地方他甚至可以凌驾与皇上,他如何能帮父母报仇呀。 严颂卿正在埋怨自己的愚蠢时,突然手底下摸.到了一个凸起。 “这是什么?”严颂卿直接掀起铺在桌上的青布。 又是一封信! 严颂卿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这是严母写的信。严颂卿一目十行,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母亲原来是太后的在孙女——信长郡君,他和妹妹的外婆居然是当朝公主,而他的父亲则是曾经能与张家向抗衡的海青严家。在一次关于海事政策的博弈中,主张来海的激进派严家输给了主张锁海的保守派张家。 在朝廷上占了上风的张家趁着这股势钻了严家的空子,诬陷严家造反,最后严家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后果。而身为嫡幼子严父和信阳郡君一起携手私奔逃过了一劫。 这,这,这,简直让人不可置信。严颂卿虽然知道自己的父母绝对不是普通的农家夫妇,但是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居然出生如此不凡。 而严母信里的意思和严父完全不一样,严父要求严颂卿复兴严家,而严母则是恳求严颂卿一定要将妹妹保全好。 终于知道自家的一切底细,严颂卿的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 严颂卿睁大了眼睛,目光里那些挣扎和迷茫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不会放弃两个中的任何一个的,它们并没有什么冲突不是吗?严颂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将自己手中的信放进了信封里,小心的收了起来。 他现在不准备把这些信给妹妹看,信中提及的事情太过复杂危险。妹妹还小,又是重伤初愈,还是缓缓吧。 严颂卿又走到几个偌大的箱子旁边,将盖子一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严颂卿竟没有一个认识的。 摇摇头,他又将盖子关上了。按照信中所说,这些都是二伯从海外带来的一些新鲜物拾。 看来我的见识还是太过短浅了呀。严颂卿叹息道,以后再说吧。 …… 都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严颂秋才端着三菜一汤进了饭厅。 “哥哥,快来吃饭吧。”严颂秋朝着坐在一旁看书的严颂卿喊道。 严颂卿连忙抬起头来,很给面子的附送了一个笑脸,“这就来。” 严颂秋勤快的将碗筷摆好,然后便坐定等着严颂卿动筷。 严颂卿夹的第一道菜是春笋炒腊肉。春笋新鲜清脆,带着几分微微的苦涩味,与油腻但是别有风味儿的腊肉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吃下去后口齿留香。 严颂卿心里美极了,一连夹了几筷子,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严颂秋看他的筷子只在那一盘菜里面划拉,停下了自己的筷子,积极的推销自己的菜,“哥,别只吃那一道菜。这个韭菜炒蛋,蒜苗回锅肉都很不错的,你尝尝呀。”眼前那一盘韭菜炒蛋黄的灿烂,绿的青翠,让人很有食欲。而那回锅肉更是色泽黄亮,五分之二是适当的瘦肉,另外五分之三也是沾着辣酱的肥肉。 严颂卿赏脸的夹了蒜苗回锅肉,然后又开始欲罢不能的伸筷子。 可是不管严颂秋怎么推销她的那个韭菜炒蛋,严颂卿的筷子愣是没往里面伸过。 看来,他不喜欢鸡蛋或者是韭菜呀。严颂秋在心底暗暗记下了。 两人吃了个饱,严颂秋收拾碗筷,而严颂卿也没有偷懒,那些抹布在那擦桌子。 “哥哥,当初你还说什么乡里乡亲的,要互帮互助。”严颂秋边刷碗,边吐槽,“看吧,你还亲自去瞿姨家让她家送点菜来。可她家呢,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到了饭点儿,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严颂卿低着头,也不反驳就在那使劲儿擦桌子。 严颂秋撇撇嘴,“得亏李峰他义气,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得和西北风填肚子了。” 严颂卿剑眉微低,很是抱歉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去重新找一户人家,叫他们送菜来吧。” “还是我去吧,就你那冤大头的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呀。”严颂秋摇摇头,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明天我去买菜。” “可是……”严颂卿又想到那些谣言,想要阻止妹妹。 “没什么可是的,明天就让我这个灾星去会会那这个八婆吧。”严颂秋将袖子往上一捞,嘴巴故意歪着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我现在就要去干架”的样子。 严颂卿被妹妹给逗笑了,他但是忘了。李峰那小鬼头是全村人嘴巴最大,严颂秋和他待了一下午,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既然妹妹已经知道了,他也就没话可说了,直接默认了。 严颂秋心中暗喜,手上的动作更麻溜了。 “妹妹,我,明天可能要去学堂上课了。”严颂卿有些吞吞吐吐的。 严颂秋正高兴着呢,头也没抬,语调轻快的回了句,“要去就去吧,免得耽搁了,家里有我呢。” 一听这话,严颂卿彻底蔫儿了。 妹妹一点儿也没把我放在心上,哥哥心里苦。 作者有话要说:茶壶今天早了一个小时,感觉好棒 第9章 严颂卿上学的学堂离得比较远,步行的话早走半个时辰才到得了。辰时还没到,严颂卿就起床动身了。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嘴里吹出一口气马上就凝成了烟雾。严颂卿舀了一碗水,那冰冷入骨的井水顺着喉咙眼儿流了下去,像冰渣子似的一路而下,让人瞬间清醒了。 严颂秋的窗户还黑着呢,很久才会传出来一阵翻身的声音。严颂卿放了放心,还是背上他的书包,走了。 日上三竿,严颂秋终于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了。打着呵欠在厨房里摸索,看着空空如也的橱柜,严颂秋捂着睡眼“唔”可一声。 昨天晚上李峰送来的头上己些菜已经被他们两人给吃完了,从门背后的小竹筐里拿出一个鸡蛋。 将蛋磕在碗里,放了一点细盐调匀了。费了一把劲儿才将火生好,雪白的猪板油在高温的热吻之下,慢慢融化了。待油烧热之后,严颂秋漫不经心的将搅拌好的蛋液倒入了锅底。 “滋滋滋……”的声音让人清楚的知道,蛋液正在膨.胀,在热油的煎炸之下它正在慢慢的变化。 蛋液在热油中呼吸着,吐出一个个带着香气的小泡。等到锅里的蛋液变得金黄,严颂秋麻溜地翻动着,然后将它用铲子弄成几块儿。 舀了一点水进去,让刚刚能够掩住鸡蛋。严颂秋又塞了一些柴火进去,让火大了一些。 又将昨晚没吃完米饭放在一旁,等到锅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发出响声了,严颂秋便将米饭倒了下去。 小火一顿闷煮之后,属于鸡蛋汤饭最鲜美最浓郁的味道终于散发了出来。严颂秋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所有的香气都装进自己的胸腔里,整张小.脸上洋溢着愉悦的光芒。 盛了一小碗儿汤饭,严颂秋开心的吃了起来………… “严小秋,严小秋,快出来呀。”有人在严家的栅栏外头小声地喊着严颂秋。 终于来了。严颂秋将手中的书合上,兴奋的往院门口跑去。 “你终于来了,我吃过饭好久了,等你等了半个时辰了。”严颂秋一边打开院门,一边埋怨李峰道。 李峰翻了一个白眼儿,将李豆豆的提了起来,“都是她,一天只知道赖着我。” 李豆豆被哥哥拎住了衣领,肥嘟嘟的脸开始皱成了一个包子。 “放开我,放开我。”小豆子使劲儿挣扎着,头上的羊角辫剧烈的摇成了一个圆花儿。 严颂秋连忙将小豆子揽进了怀里,小豆子马上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倚在严颂秋的前胸上。 “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别迁怒小豆子。”严颂秋语带责怪地睨了李峰一眼。 李峰低下头,小麦色的脸上尽是嫌弃。他完全不想和眼前这个女孩子瞎扯,直接催促道,“你还去不去呀,现在已经巳时了。等会儿,我还要带着李豆豆回去吃午饭呢。” 严颂秋连忙将小豆子放了下来,回屋去将自己早就准备上的小背篓给带上了。 “走吧。”严颂秋背上背篓,牵着小豆子的手比一个即将出去春游的小学生还兴奋。 李峰耸了耸肩,很无奈的边往前走,便回道,“走吧,我们尽量快去快回。”然后一个大迈步就往前走了。 严颂秋牵着小豆子,快步跟上。 小豆子也很兴奋,她早就想跟哥哥去小西山去玩儿了。可是家里人怕她出事儿就是不肯,这次终于能够出去玩儿了,而且还是和自己最喜欢的严姐姐。所以就算是她好想好想睡懒觉,但是为了出去玩儿,她还是强撑着睡意起了床。 一路上,小豆子兴奋地甩着小短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就是不肯歇会儿。 严颂秋一直微笑着,手臂随着小豆子甩手的频率也一上一下的动作。 李峰也比刚刚愉悦多了,又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严小秋,你今天可以去小西山找找什么能吃的,但是这个法子可不能长久呀。过些时候我爹也要把我送到村里的学堂去读书了,我可没时间陪你呀。” 严颂秋倒是没放在心上,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九岁小女孩,自然不会怕一个人上山的。 但是在她们走进山里的那一刻,严颂秋就改变了主意。 山上能吃的东西极少,大部分都是被浓密的杂草给掩盖住了,不过在山脚下的溪流旁边倒是有一丛青翠的竹林,严颂秋仔细瞧了瞧,那是毛竹。看来昨晚的春笋,应该是李峰从这挖来的。 毛竹的笋在春天里萌发,用来做才最是鲜嫩.爽脆,而且涩味很淡,在春笋中最受欢迎。严颂秋笑得跟个狐狸一样,春笋可不只有鲜食这一种做法呀,等会让李峰帮忙再挖一点儿回去。 “喂,快点。”李峰有点不耐烦的朝着严颂秋喊道。不料却让吵到了李峰背上小豆子,让她有些恼怒的呻.吟了几声。 “嘘。”严颂秋瞪大了眼睛,略带警告地将白.皙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之间,让他小声些。 李峰眼神儿一晃,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格外的可爱,不管是白.嫩的手指,还是嫣红的嘴唇,都让他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严颂秋看他久久没有动作,有些恼怒地咳了一声,“咳咳。” 李峰从绮丽的幻想中醒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了遮掩,李峰装作有些生气的对着严颂秋埋怨,“看吧,就是你把这个小萝卜头引来的。现在要累得我来背着她,真是的。” “小豆子是你妹妹,而且你是男孩子。难道你还好意思让我一个弱女子来背吗?”严颂秋在心里默默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没力气背小豆子的话,谁稀罕你背呀。 严颂秋是一个受了现代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而且还因为父母双亡,很早就开始独立。所以,她很不喜欢让别人帮忙,一旦习惯了别人的帮助,她在那个有借有还的社会里生存的几率也就更小了。 李峰看严颂秋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了,身上立起来的寒毛还平复了一些。 然后默不作声的背着小豆子继续往山上走去,等严颂秋反应过来,李峰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 严颂秋准备叫住他,但是看见他背后正睡得口水直流的小豆子。严颂秋只得气愤的跺跺脚,往山上的方向追去。 严颂秋气喘吁吁的跟着李峰到了山上,坐在山石上歇气时望着山下的溪流,很是无奈的在心中吐槽道,这小西山可真小呀。 小豆子被饿醒了,正闹着李峰呢。李峰没有办法只得爬上一颗高大的桑树,帮她摘了一大捧桑葚。 小家伙笑眯了眼睛,迅速的塞满了嘴。紫得过了头的汁.液顺着指缝和嘴角流了下来,将小豆子的手上和嘴上都染上了紫得发黑的桑葚汁,看起来跟中了毒似的。 偏那小家伙还不自知,肥肥的小手从哥哥的手里抓了几颗桑葚,很兴奋地递给严颂秋,“姐姐,吃果果,果果甜。” 严颂秋看着她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小手,委婉的拒绝道,“小豆子你吃,姐姐不饿。” 小豆子不听,她以为姐姐实在跟她客气呢。于是趁严颂秋不注意便直接塞进了严颂秋的口中。 严颂秋被她乌黑的爪子抓了一把,本来粉粉.嫩嫩的嘴唇一下子变得有些乌黑,严颂秋无的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一下嘴,可惜已经晚了。 咀嚼这口中汁.液饱满的桑葚,严颂秋不得不摸.摸抬着头一脸期盼的小豆子,并且夸奖道,“嗯,小豆子喂的桑葚真好吃。” 小豆子受了表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低着头咧嘴笑。 “诶,你还干不干正事呀。”李峰有些不耐烦的喊道。喊完之后,李峰才想起严颂秋今天来这要干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严颂秋听到他不满的叫喊声,叮嘱小豆子要小心,然后就背着背篓四处观察了起来。 枇杷树上的果子已经开始变黄了,但是还要等上半个月才勉强能吃。柑橘树还没有开始打花.苞,但是从它的枝叶中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山楂也没有开花,细密的锯齿让人不敢轻视它的存在。唯有桃树正在开花,那一大.片桃林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一朵美丽的粉红色云朵。 不止这些,严颂秋还发现了一些栗子树,和草莓苗。不过就这些东西,却让严颂秋高兴不起来。 可是这些东西却让严颂秋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些东西都还没有成熟,只有枇杷快要成熟,桃子则是只有拇指大,要等它成熟的话,严颂秋可能得饿死了。 “就这些吗?”严颂秋蹲在地上问道。穿越女的运气一向不是爆棚的吗,怎么她的运气就这么霉呢。 李峰点点头,“就这些呀,已经很多了好吗。只不过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要是秋天来的话,就会有很多能吃的了。” 严颂秋失望极了,“哎,好吧。看来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们下山吧。回去我就去种菜吧,不然的话我得饿死了。” “诶,你可以去村里人买菜呀。”李峰建议道。 严颂秋将一把野菜往背篓里一扔,嘟着嘴,有些恼怒,“你不是说村里人说我们灾星吗?谁肯买菜给我们呀。”瞿家贪财,所以肯将东西卖给他们两姐妹。 李峰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说道,“别人不肯买,但是她们肯定会卖给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又晚了。。。。 第10章 竹林深处,一座很是简陋的草庐就这样隐在其中。 “这里是谁家呀?”严颂秋有些诧异的问道。瞿家离他们家不是特别远,这她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他们家的山脚下还有这么一户隐蔽的人家。 李峰捡着竹枝,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出,“村里又一户灾星的家。” 严颂秋显然对“灾星”一词很反感,眉尖一皱,原本灿烂的笑脸马上变得乌云密布了。 李峰一回头便看到了她板着一张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讨好的一笑,“我不是诚心的,只是一时顺口,一时顺口。” 严颂秋看都不想再看他。有些人总是用这个借口去伤害别人,过后还毫无愧疚感。她是不在乎这些语言攻击,毕竟在前世这些事情她已经经历过太多了。但是草庐里的人呢,或许他们很介意。 李峰也知道自己失言呀,他不仅骂了草庐里的人,而且还把严家兄妹给带上了。连忙咧着嘴将白白的牙齿露了出来,笑得很尴尬。 严颂秋直接无视他,蹲下.身来问小豆子,“小豆子,这是谁家呀。” 小豆子正迷糊着呢,听到了严颂秋的声音,连忙瞪大了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严颂秋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颊鼓着,像一天金鱼似的,忍不住有些笑了起来。 “这是,云彩姐姐家,她家,不好玩儿。”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而且,奶奶不喜欢,我来这玩儿。”后面还强调了一句。 严颂秋有些不解,下意识抬头看向李峰。李峰立即解释道,生怕晚了一会儿严颂秋又要嫌他。 “小豆子口中的云彩姐姐全名叫戚云彩,算起来还是我们的亲戚呢……” 从李峰的长篇大论里面,严颂秋也算知道了这个戚云彩的身份了。原来村长还有一个哥哥,他哥哥就一个肚子,后来娶了一个外村的戚氏,这个戚氏有个弟弟。后来因为有些事儿惹了本村人的厌。无可奈何,便只有带着老婆女儿来投奔姐姐了。 但是没想到,在这鼓西村没过多久的太平日子,那戚氏的弟弟就死了,还是因病死了。 这些戚云彩和她娘的生活就难过了。戚家只有她父亲一根独苗,现在就这样没了。戚氏觉得对不起祖宗,便将一腔怒火和愧疚发泄到了那俩母女身上,说她们克夫克父,是十足的天煞孤星。 后来,村里人受了戚氏的感染,也开始说戚家俩母女是灾星了。 而这俩母女家人没了男人,再加上这些流言,日子更是过得艰难了。她们本来就不是本村人,现在又被名声所累。为了躲避流言,俩母女一整年的守着草庐,基本不见她们出门的 严颂秋叹了一口气,这两母女能这般忍让,也算是心志坚韧。 “我们进去问问吧。”严颂秋朝李峰点点头。 李峰“嗯”了一声便带着两人进去了。 这草庐被一丛青竹林所包围,由一座大一点的草庐和一座较小的草庐组成。最外面是一圈竹栅栏,将草庐及其外头的一大.片空地团团围住。 “去敲门。”严颂秋一挑眉让李峰去叫门。 李峰倒是没有觉得尴尬,这戚家他虽然不算是常来,但是也来了几回的。 “戚婶子,快点来开门呀,我有事儿找你。”李峰直接拍门喊道,而严颂秋则牵着小豆子有些好奇的朝着门里面看。 “是李峰来了吧,彩儿,去看看。”戚婶子正在绣帕子呢,听见前头有声音,连忙将头探了出去,向外头正在菜地里忙活的戚云彩招呼道。 戚云彩一手握住一颗白菜的根部,一手握着镰刀然后狠狠的看了下去。 “娘,外面没人,那个李家的六少爷才不会来我们家触霉头呢。”戚云彩虽然一天呆在家里不去和村里人交往,避免和那些人发生争吵、摩擦,对于李峰这种找上门来的还是如秋风扫落叶一样直接赶走。但是戚母却别有心思,在她心里女儿到底还是要嫁人的。所以对于李峰这个年龄相当的小男孩还是格外的宽容。 戚母顺手将手表的木矬子扔了出去,“你.娘我还没聋,快点去开门!”最后几个字还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戚云彩有些不甘心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院子的边缘,然后起身去开门了。 看到门外不止李峰一个人,戚云彩脸色有些缓和,“诶,那位妹妹是谁呀?”到底是个小孩子,还是希望有个玩伴。所以看见有个女孩子跟着,她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得开心起来。 李峰看她已经把门打开了,很不客气的推了一把,“戚云彩快去叫戚婶子叫出来,咳咳,我们要谈正事儿。”李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尽早见到戚母。 戚云彩吃了瘪,本来阳光起来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阴郁了起来。 “娘,快点出来吧。”有气无力的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你好,我叫严颂秋,也住在这座山上。但是,我家住在北面的半山腰上。这次来,是我有事儿要拜托你们的。”严颂秋主动和她打招呼道。 戚云彩的性格和她父亲一样豪爽得很,但是这些年都被戚母拘在家里,性子也变得有些冷淡起来。 多年没有和陌生人交往,严颂秋的主动让戚云彩脸红了,她紧张得有些结巴,“我,我是戚云彩。”然后往后面缩了缩。 严颂秋坦然一笑,像柳枝一样柔柔的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随着她一起放松了起来。 “你们快进来吧,我去给你们倒茶。”戚云彩大方了起来,侧身让她们进去。 “云彩姐姐,你好。”小豆子跟着进去的时候,扯着严颂秋的手不肯走。 “你好。”戚云彩朝她挥了挥手,将人迎了进去。 小豆子得到了戚云彩的关注,回以一个热情的微笑,心满意足地牵着手严颂秋的手跑了进去。 一进去,严颂秋就看见了左右两旁绿油油的菜地,严颂秋心里有了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看见戚母从门内走出来,李峰笑得眉毛都拱了起来,“戚婶子。” “诶。李家小六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呀?”戚母将手往围兜里一擦,看见在李峰后面有一个漂亮女孩跟着,刚刚勾起来的嘴唇马上就凝住了,“这是哪家的孩子呀,长的真漂亮呀。” 不怪戚母危机感强,实在是严颂秋长得太招男孩子喜欢。虽然戚云彩长得有算是明艳动人,虽然家境不怎么好,但是遗传了父母亲所有的优点。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眉毛直直的看起来很精神,眼睛很亮,好似天上的星子。乌发如瀑,好像浓密的水草一样。戚云彩的腿很长,尽管身上的衣衫有些长,而且很旧,但是穿在她身上却让她有一种“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美.感。 而严颂秋则是一张讨喜的鹅蛋脸,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她的皮肤更是如挂在指头上的水蜜.桃一样白.皙之中带着些白里透红的清莹,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掐上一把。严颂秋骨架子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农家孩子,而是娇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 严颂秋牵着小豆子,垂下头来表示尊敬,“戚婶子,打扰了。我住在北面山腰上,我家严颂秋。今天让李峰带我来你家,是有事儿想让你帮忙的。” 戚母有些勉强的笑笑,“原来是严相公的妹妹呀,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呀。” 李峰倒是没有察觉到戚母的心思,连忙抢话道,“严家没有种菜,所以近些时候像在你们这里买些菜来吃。” 严颂秋连忙附和道,“对的,希望你们能卖些菜给我。不需要太多,只要够两个人吃就行了。”严颂秋语气里带着请求的意思,可怜兮兮的看着戚母。 戚母顿了一下,开口问道,“这,你们家的一日三餐不是一直由瞿家负责吗?”戚母虽然需要钱,但是还不想和瞿家那些泼妇起冲突。 李峰走上前来,他的个头已经和戚母齐平。指着严颂秋说道,“她已经学会怎么做菜了,所以准备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了。”然后又附在戚母的耳边轻声说道,“婶子,你是知道的。瞿家那些吸血虫,给他们兄妹俩做的都是一些平常的家常菜,可是硬要收严家一天五十文。五十文呐,就算严家有多少良田,也禁不住她们这样压榨呀。婶子你就发发好心卖给她们吧,反正,你们家也缺钱不是吗?” 戚母听着这话实在有些心动,往严颂秋那里一看,严颂秋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那……” “娘,我们就卖给严家妹妹吧。”戚云彩不像她娘一样优柔寡断,看李峰把严颂秋他们家说的这般可怜,心里那杆称马上就往严颂秋这边偏了过来。 戚母看着女儿身上有些宽容的粗布衣裳,那是她年轻时候穿过的。她那个短命的丈夫一死,女儿再也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戚母一咬牙,点了点头,“这个菜,我们卖给你了。” 严颂秋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连忙躬身道谢,“谢谢婶子,谢谢婶子。” 戚母做出了决定,心里那根弦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事儿我们还要谢谢你呢,菜园子里这些菜我们自己也吃不完,我们两个孤儿寡母的也不能带出去卖钱,还不是烂掉了。现在卖给你也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收入呀,真是多谢你了。” 看眼前的这个夫人如此诚恳地对自己道谢,严颂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脸红地低下头,“没有啦,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相互帮助的嘛。” … 趁着李峰还在和戚母寒暄,严颂秋拍拍自己的胸口想着,穿到古代农村还要到处求人卖菜的,可能就她一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配角们,都出来吧。 看书的小天使都冒个泡吧,这文实在有点冷,昨天想了很久,要不要隔日更,等到上榜了再恢复日更的 后来再想了想文冷留不住读者是我自己的问题,所以今天还是更了。 但是在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如果大家觉得这文还能看的话就出来冒冒泡顺便点一下收藏吧,谢谢。。。 第11章 严颂秋和戚母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戚母决定以八文钱的价格包下了严家兄妹这三个月的菜。 本来,严颂秋是想每天付她们八文的,毕竟人家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孩子也很不容易。 不过,戚母很坚持的回绝了,“颂秋,虽然我们戚家没有读过书,但是也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我们这菜该值多少就是多少,这八文钱我们都收得已经很足了。” 李峰也暗地里朝她点点头,严颂秋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戚母看终于说动了她,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些。 办完了这事儿,太阳也移到了正中央。李峰和小豆子该回去吃饭了,可小豆子就在那扭扭咧咧的扯着严颂秋的袖口,不肯走。 严颂秋有些无奈,用手拨了拨她的小辫子,说道,“小豆子,你该回去吃饭了,不然你爹娘会来找你的。” “可是,我都没能,和姐姐,好好玩儿呢。”小豆子撇着嘴巴,大大的眼睛不时自下而上偷偷去看严颂秋。 严颂秋斜眼看了看李峰,李峰正急得龇牙咧嘴。唬了脸说,“你可以下午再来找姐姐玩儿呀,现在你必须跟着哥哥回家吃午饭,然后再睡一个午觉,行吗?” 小豆子歪着头想了想,“好吧,那等会儿,我来找姐姐,你待在家里,可不能乱跑呀。” 那严肃的样子,让严颂秋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好干。” 终于送走了小磨人精,而身后戚家母女也将要买个严颂秋的菜给拔好了。 院子的边缘一排排的放着白菜和莴笋,菠菜,油菜。农家地里都是些普通的菜品,严颂秋也没办法嫌弃,连忙将东西装进了她的背篓里。 而戚云彩看她有些吃力,跟上前去帮忙。看那背篓里还有几个新挖的竹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戚云彩有些好奇的问道,“咦,这都是些什么呀。” 严颂秋将那东西拿在手中,向戚云彩解释道,“这是花椒苗,我在北山上发现的,这可是个好东西,我准备把它种在我家的院子里。” “哦,这是花椒呀,这不是做药的吗?”戚云彩颇为仔细的盯着她手中有一尺多长的树苗。这个时空的人才没有发掘出花椒的食用价值,但是花椒的药用价值却已经被大多数人所熟知了。 “它还可以吃哟,这是我从我哥哥的书里看到的。”严颂秋学着小说里的那些女主角一样,推说是从书里看到的。 戚云彩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羡慕,严颂秋笑了笑,“戚姐姐你以后多来找我玩儿吧,反正我们离得不远,都住在这北山上。” 戚云彩笑了起来,刚刚准备点头答应,戚母突然轻咳了一声。戚云彩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缓缓地摇摇头,“不了,家里事儿多。” 严颂秋转念一想便知道了原因,轻笑了一声,“戚婶子,这北山上只有我们三户人家,难道你还怕有人会拐了云彩姐姐吗?” “还是说,戚婶子怕我和哥哥这两个灾星会克着人呀。”这话点明了严颂秋的心意,咱们两家人都是同命相怜,就应该抱紧点。 点到为止,严颂秋没等戚母反应,便把钱递给戚母,顺便道了一声谢,便背着背篓走了。 回到严家小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严颂秋就马上将菠菜给理好,切成小丁,然后点火煮了一锅喷香的青菜粥。 学堂太远,严颂卿一般不会回来吃午饭的,严颂秋一个人吃饭有些孤单。 青菜粥有些浓稠,严颂秋对于这个土灶火力的掌控还有点欠缺,但是这个青菜粥的味道却是很好的。 严颂秋咬着一个勺子津津有味的吃着,不一会儿白瓷碗就见底了。 “嗯,下午要做些什么呢?”严颂秋放下碗,无聊的想着。 “果然…………灾星…………苍蝇和大粪…………” “你们够了……嘴臭……” 院门外穿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隔得有些远,严颂秋有些听不清。 “你们在我家干嘛。”严颂秋走了,面无表情地朝着院门口外的三个人喊道。 和另外两个人对峙的人转过身来,朝严颂秋说道,“严妹妹,她们两个在你家门口前的鬼鬼祟祟的很不正常。所以才上前问了她们几句,没想到她们情绪很激动,直接朝着大吼大叫。我不是故意要在你家门前吵闹的,对不起。” “原来是戚姐姐呀,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严颂秋一看,居然是一身粗布衣裳的戚云彩。怕打击戚云彩和人交往的积极性,严颂秋连忙安慰道。 另外两个人看她对戚云彩一副和颜悦色,很不爽的顶了一句,“哼,果然是臭味相投呀,灾星就喜欢和天煞孤星一起玩儿。” 严颂秋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声音冰冷地会了一句,“有些自卑的人,啊,不对。是有些狗。” 严颂秋的笑容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为了讨根骨头上有些癞皮狗就喜欢在人家的门口乱叫唤。不过不好意思我们家没有骨头可以丢给你们请回吧。”严颂秋眼神冰冷,个子虽然小小的,但是那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气势让两人不由自主地萎.缩起来。 严颂秋开门让戚云彩先进来,然后就准备关上门了。不料那个穿黄衣的女子突然伸出手来,抵住了门。 “难道严大哥这次在家这么久还是没能够教会你要将礼貌吗?不将我们迎进去也就罢了,还要辱骂我们。你真的是太失礼了,我要等你哥哥回来,再和他好好说说。”那个黄衣女子说着说着就加大了力气想推门而入。 严颂秋连忙加大力气抵住门,“诶,你想干嘛,像入室抢劫吗?我允许你进来了吗?要不要脸呀?” 这话说的让那黄衣女子都有些受不住了,松了力气。 可另外一个草绿色.女子又站了出来,“严颂秋你懂不懂感恩呀,还说你家是读书人。我看呀连猪狗都不如,人家家里对你有恩,你现在不需要人家了,就又打又骂。看来,我娘说的对,你哪里是人变来的,分明是那厉鬼变来折磨我们全村人的。” 严颂秋被气笑了,倚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两人,刚想开口反驳。戚云彩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朝她摇摇头。 严颂秋笑笑,示意她别管。“我家可没欠谁的恩情,你不知道别再那儿乱说,小心落去拔舌狱。” 那个少女见她的气势慢慢熄了下来,以为她是心虚了。扭着腰,下巴扬上了天,声音尖利地好像要刺破人的耳膜。 “你家以前不是一直由玉玲家送吃的吗,人家可是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天天不落呀。可你呢,现在学会了做饭就把玉玲家撇到一边去了,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哼!” “别说了,别说了,雪花。”那个瞿玉玲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 而另外一个少女鼻孔朝天,让严颂秋忍不住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没想到这严颂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羞耻,这让她有些恼怒。 严颂秋将衣袖从嘴上拿开,将脸朝着戚云彩,好像在和她说话一样,“你说,我们去外面花钱吃了馆子,我们还需要对那店家感恩戴德吗?” “更何况,那店家还敲了我竹杠。”严颂秋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瞿玉玲,瞿玉玲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竟开始发起抖来。 严颂秋不向她们道歉,并请她们进门的话,崔雪花那肯放弃呀。无视瞿玉玲的拉扯,崔雪花又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严颂秋喊道,“哼,居然为了洗清自己,你居然还诬陷玉玲。玉玲家看你们可怜,一直只收了一些菜钱而已,你居然这样说她。” 崔雪花义愤填膺,但瞿玉玲却准备遁走了。可严颂秋才不会让她就这样轻轻松松离开呢。 严颂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扯住她质问道,“你们家可真是黑店呀,就两个人的一日三餐,而且还是挺简单的农家菜你们就要五十文一天,这还不够,你们还想让我们感恩戴德。那瞿姨到底是迎宾楼的一品大厨,还是你们家那些食材是什么天材地宝呀。” “什么五十文?”这个数字让那个崔雪花都下意识尖叫起来。连戚云彩这种淡漠的人都抑制不住低叫了一声,“五十文!” 要知道,五十文可以让村里一般点的人家花用一个月呀,这真是完全是抢钱呀。 崔雪花那张刻薄的脸都白了,朝瞿玉玲征询道。瞿玉玲的眼神不停地在躲避,崔雪花就算是再愚笨也知道事实到底是什么。 “你!”崔雪花有些气愤的往瞿玉玲的鼻子上一指。 “我,我我……”瞿玉玲有些紧张,不停地往后退,“那五十文,是我家应得的呀。” “你们可以走了吧,我们家可不缺看门的狗。”严颂秋讽刺道。 崔雪花没有嚣张的资本了,一张大饼脸气得通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跑着离开了。 而瞿玉玲,看见没有了帮手,也不敢留在这里了,捂着脸转身就走了。 第12章 戚云彩等那些人走了也开始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掏出来。为了表达了她对严颂秋的谢意,她带了一些苋菜、四季豆、萝卜和各种瓜类的种子,顺便还有一些茄子苗,辣椒苗,还有小葱。 严颂秋本来还想给她们十文钱的,可戚云彩硬是不肯收,说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值几个钱,要是她收了钱的话她母亲肯定会骂死她的。 严颂秋知道这是戚母在向她示好,严家现在不被村里人接受,戚家如今也不好过。两家人抱起团来,也能让村里那些小人不敢那么放肆。她再次感谢戚云彩,然后笑眯眯地将东西收下了。但是礼尚往来她还是要做到的。 严颂秋拿了一些小豆子忘在她背篓里的桑葚给戚云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今天上山摘的一些桑葚。希望姐姐不要嫌弃就拿回去当零嘴打发时间吧。等过几天山上的枇杷熟了,我也去摘些,让姐姐和戚婶子也尝尝。” 戚云彩的语气比以前亲热多了,“那到时候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起呀?” 严颂秋有些惊讶,没想到戚云彩会主动请求。 戚云彩有些不自然起来,心里不确定这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女孩是否对她有好感。“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吧,没关系的。”戚云彩嘴里说着没关系,但是那一丝落寞却已经沉到了眼底。 真是个敏感的单亲女孩儿。 “姐姐要一起的话,到了时间我们就一起去吧,正巧我没伴儿呢。”严颂秋对戚云彩有好感,看到她就好像看见以往的自己一样。内心十分渴望有人能够接受她,但是,她又怕被人拒绝。 戚云彩立马变得雀跃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眼儿笑成了一弯细牙,“那我们就这样说定咯。” “嗯。”严颂秋回了一个笑脸儿 戚云彩点点头,然后看看天就向严颂秋告辞离开了。 戚云彩这行是戚母交代的,戚母今天看见严颂秋心里有些触动。说起来,严家的情况比她们来说是只差不好的,就算有严颂卿这个男孩子,但他毕竟是个孩子。 两个孩子,而且手里还有让人眼热的重财,还过得挺好的。戚母又一想自己的孩子,这些年为了避免戚云彩听到那些人的肮脏话,她一直把女儿困在家里。每每看见女儿扒拉着竹篱笆往外面瞅的样子,她也心疼呀。 严颂秋和她哥哥一定不是池中物,这次她甘心在这两人身上赌一把。 人终于走完了,严颂秋终于能够坐下来理一下自己上北山采来的东西和戚云彩带来的东西。 撇了撇嘴将小豆子的桑葚拿了出来,不知道那两个下午还来不来。 野葡萄树是她从杂草树丛里翻找出来的,她准备等会去栽在墙角,然后让哥哥架好竹架子,等夏天葡萄树枝繁叶茂了就可以在下来歇凉了。草莓苗很小叶子也有些残缺,严颂秋本来就喜欢吃草莓,她自然不会放过咯。 她准备在宽大的院子里专门开辟一块地方,来种草莓。 花椒苗还很小,严颂秋根本没有指望能吃上这颗花椒苗结出来的花椒,只不过是喜欢花椒叶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严颂秋在自家的柴房里找出了几把锄头和铲子,上面已经爬满了黄黄的锈斑,不过还能用。拿着锄头,严颂秋在靠近小径的那一侧种下了葡萄藤,而花椒树则被栽种在另一个角落。 而草莓苗就费心思一些了,严颂秋特意选取了一处杂草和小石子少些的地方,然后用锄头仔仔细细地将那块地翻了一遍,将那些杂物从土里捡了出来。 草莓苗一栽完,李峰就带着小豆子上门开了。 “诶,你在种东西呀?”李峰觉得,严颂秋这几天给他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会做饭了,而且还不怕脏不怕累的来种地。 “对呀。”严颂秋的身体素质差得很,没一会儿就累得手脚发软。有气无力的搬出两根凳子,让两人坐下。 李峰转了一圈儿,看严颂秋栽得有模有样的。忍不住夸了几句,“严小秋,你真是越来越勤劳了。” 严颂秋无力地哼哼了几声,“哎,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李峰斜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个土财主还要喊穷很是鄙夷。 小豆子好像刚刚睡醒就来了,但还是懂事儿的没有要求严颂秋抱她,而一个人缩在客厅里的躺椅里,正在醒“懒”。 严颂秋歇了一会儿,将还放在院子里的各种菜种菜苗放到了阴凉处。 “李峰,会翻土吗?”严颂秋突然朝李峰问道。 “可能,会吧…………”李峰看着她手上的那一把各式各样的种子,和那一丛绿油油的菜苗,有些退缩了。 严颂秋充满疲惫的脸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笑意,“那就帮我翻翻土吧,给!”然后很不客气地将锄头塞进了他的手中。 李峰没法拒绝,垂头丧气地提着锄头说,“好吧。” 严颂秋暗地里比了一个剪刀手,得意洋洋地指挥着李峰将院子外头的一片地里翻出来。 而她则把那些菜苗小心的摆开来,不让它们过快的死掉。 而那些种子,她也将它们放在各自不同的容器里,等着李峰将地翻好了再撒下去。 但是李峰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小,严颂秋也没闲着,又去拿了一把锄头也帮着翻起地了。 等小豆子终于清醒了过来,看不到哥哥和姐姐,都差点哭了出来。 “严姐姐,严姐姐。”小豆子像瞪着一双风火轮一样,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在地里挥汗如雨的两人。 严颂秋看到那一团粉影儿,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锄头,蹲下来张开手。 “小豆子终于醒了呀。”严颂秋将小豆子拥在怀里,哄了一会儿。 小豆子痴痴地点点头,用胖乎乎的小爪子捧住她的脸,那软软的触感让严颂秋将小豆子抱得更紧了。 “姐姐,你们在干嘛呀?” “额,我们在锄地呢,等地锄好了,明天早上姐姐就可以种菜了。”严颂秋很有耐心的回答道。 小孩子就是爱动,听说要种菜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我也要来,帮姐姐种菜。” 严颂秋正想点头来着,李峰突然插了一句,“李豆豆,你明天还要进城去大伯家呢。” 小豆子有些纠结了,鼓着脸颊两个中指在做虫虫飞,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严颂秋倒是直接说道,“哇,小豆子要进城了呀,姐姐都没进过城了,好羡慕。”这话可是大实话,严颂秋可眼馋了。 小豆子纠结的脸,立马变得臭屁了起来,“那下一次,小豆子带,姐姐去。” 严颂秋拍拍她的头,“那姐姐等着,现在姐姐有事要做,小豆子自己玩儿一会儿吧。” 小豆子懂事的点点头,然后蹲一边玩儿泥巴去了。 将李峰奴役了一下午,那地也终于翻好了。官府有规定,在农村屋子旁边十丈的地都算作屋主人的自留地。所以严颂秋直接让李峰将这一侧在那个范围里的地都开了出来。 工作量有点大,就算有严颂秋在跟着做,也是快傍晚了才弄完。 李峰怕被骂,歇都不敢再歇就拉着小豆子走了。 严颂秋倒是不急,将东西收进屋里。然后再慢吞吞地走进了厨房淘米煮饭。 等严颂卿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严颂秋要做的菜也刚刚下锅。 “哥,帮我把火烧旺一点儿。”严颂秋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盐勺子,朝着严颂秋吩咐道。 严颂卿含.着笑坐了下来,很自然地帮着妹妹烧火,“妹妹,你在哪儿买的菜呀?” “在戚婶子家呀,就是在东面山脚下那片竹林里住的那户。” 严颂卿想了想,原来是那户人家呀。应该对妹妹没有威胁,他点点头回了一声,“也好。” “诶,哥。今天那个瞿玉玲带着一个人来我们家门口堵我来了。”严颂秋又开始汇报情况了。而锅里的莴笋和辣子相碰撞,在高温的催化下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妹妹,你没事儿吧。”严颂卿连忙站了起来,两手握住妹妹的肩膀,仔细的查找她身上有无伤口。 严颂秋一个挥手,“我没事儿,好着呢。”手上一抖,严颂秋眼一斜,糟糕,盐放多了。 严颂卿眸色一暗,冷了声音,“她来干嘛?” “来讨回报来了,哼,那个芝麻脸一样还想和我吵架呢,不过被我骂回去了,我厉害吧。”严颂秋将青翠欲滴,根根分明的莴笋丝放进了眼里,然后翘着小下巴,很是得意。 “厉害,厉害,我们家颂秋真厉害。”严颂卿看妹妹一脸傲娇,又闻着喷香的饭菜,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芝麻脸?” “额,她好像叫崔雪花,是村西头崔老五家的二女儿。”严颂秋刷了锅,让哥哥把菜给端到桌上去。 崔老五。严颂卿低垂着头,想着书房里那一叠租地的契书里,好像有这个人的名字。嘴角弯起了一个冰冷的笑。 本来还打算用一个委婉的方法来收租子,看来,你们并不需要仁慈。 第13章 第二天,严颂卿起的更早了,从父亲藏东西的屋里摸出了一坛陈年的女儿红,就往村长家赶去。 天还只是蒙蒙亮,但是现在正值播种之季家里事儿都多,村长家也早就起来了。 “哟,严小相公,今天这么早来找老头子,是为了什么事儿呀。”老村长有些眼馋的看向严颂卿手中拎着的那一坛从细缝里溢出酒香的女儿红,嘴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严颂卿背后就是鲜红的朝霞,只轻轻一笑,落入那些姑娘家的眼里,都以为是遇见了不世的谪仙。 “村长,我是想让您帮个忙的。”严颂卿将酒就放在村长的眼前的桌上。 “什么忙?只要我老头子帮得上的,我绝对给你做的妥妥帖帖的。”村长拍着胸脯,一脸的褶皱越发的深刻了。 严颂卿看了他一眼,“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想让你帮我们催一催去年和前年的租子。” 前一刻村长还满脸笑容,觉得那坛子美酒已经十拿九稳了。后一刻,村长的脸黑得,跟严颂卿借了他家谷子还了他糠。这一个大喘气,噎得村长说不出话来。 “这个,实在有些难办呀。”村长搓.着手,“而且说起来这事儿,也算是你家的家事了,我不好插手呀。” 严颂卿神色还是那样的沉稳,没有因为村长的拒绝而发怒,“村长,我也没指望您能帮我们把租子收回来。我只是希望你去打声招呼,让他们心里都清楚些,就算严家只有我一个也是他们这些人惹不得的。” “七天之内,那些没有交租子的,今年我家的地就不劳烦他们来种了。衙门那里,应该也是要去一趟的。” “严相公你把土地收回去了,那他们今年种什么呀?”村长大惊失色。没有交租子去衙门走一趟也不过是挨十板子,然后关上两天。可是这已经到春天了,这时候把地收回去,那些佃户今年怕是租不到其他的地了。 “如果你七天后把地收回去的话,你这地也租不出去了呀。今年还是算了吧,我帮忙催催,实在不行的话,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明年,明年他们一定回去的。”村长是个不喜欢惹麻烦的人,连忙帮那些村名说好话。 严颂卿摇摇头,语气坚定不容质疑,“我已经给过了他们机会,可惜他们不懂得感恩,居然还上门去找我妹妹的麻烦,这事没有还转的余地。七日后没有交租的人,我就把地收回来。那地荒着也就荒着,让我妹妹没事儿去散散步也不错。” 说完,严颂卿就起身来,紧了紧背上的布袋子,向村长告了辞便走了。 村长有些垂头丧气的抱着那坛女儿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抑制不住胃里的馋虫,还是揭开了酒盖布,闻了起来。 “哎,真香呀。” ………… 今天严颂秋也醒的不晚。没有娱乐活动的夜晚,对于她来说格外的难熬。只能将就着看了一会儿从严颂卿书房里淘来的志怪小说,但是那些生涩的文言文对于她来说实在有些难懂,所以没一会儿她还是睡着了。 昨天翻好的土经过了月光的晾晒,还带着一些湿湿的露水。 她将那些菜苗小心的栽种在松软的土里,然后用一层土盖在了上面。至于菜种,她把地分成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区域,将适量的种子撒进了土里。 种子的种类有点多,花了好一番功夫,严颂秋才弄完。严颂秋打了一点水将手洗净,就开始思索自己的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了。 严颂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浅色衣裳,有些嫌弃。这些或洁白,或浅黄的衣服,一点也不耐脏,而且衬得严颂秋的脸色枯黄苍白。一想到自己衣柜里全都是这种颜色的衣服,严颂秋想去集市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穿来了敲门声,严颂秋将自己的手擦干,快步跑到院门口去开门。 “来了,来了。”严颂秋高声喊道。 门外站着的是戚云彩,严颂秋连忙笑脸相迎,“戚姐姐,你来了。” “我娘让我来看看你这忙不忙得过来,但是好像你不需要帮忙了。”戚云彩有些腼腆,红着脸看向那片已经立着菜苗的土地。 严颂秋将门拉开,热情地将戚云彩迎了进来。开玩笑,这可能会是她在这个时空第一个同龄的玩伴。 戚云彩进了门,看到严家有些气势的石头房子,长大了嘴巴,“哇,严妹妹你们家的房子好高大,好结实,好宽敞呀。”戚云彩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激动。 严颂秋笑着摇摇头,“还凑合吧,但是有点太大了。我们家就两个人,这屋子大得有点空旷。” “也是呀,我们家的房子虽然只有三间房子,对于我和我娘来说也有点大。”戚云彩点头称是。 “我哥哥也没买什么零嘴在家里放着,连一星半点的茶叶也没有。真是不好意思,喝点水吧,戚姐姐。”严颂秋端来一杯水,顺便打听道,“诶,戚姐姐你知道我们这儿的集市吗?要不要我们找时间去逛逛吧。” 严颂秋的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说“今天我们家喝粥”一样,戚云彩的笑脸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低着头落寞的说道,“我上一次去集市我还只有六岁,那时,我爹还没有过世。” 严颂秋连忙道歉道,“对不起,云彩姐。” 戚云彩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关系,这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不过……你真的要去集市吗?” “额,难道我们不可以去吗?”严颂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对于这个时空的习俗,她还有没了解完全呢,看来今晚要找一些讲风俗人情的书来看看了。 “能呀。”戚云彩看她是真想进城,她那一颗沉寂已久的心也骚.动了起来的脸,解释道,“我们这些乡下人不像那些城里千金那样讲究,只要有银子,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严颂秋一听有戏,连忙又征询道,“那我们也找个时间去逛逛吧。” 戚云彩有些为难了,“这,我要回去问问我娘才行。”虽然戚母让她出门来多结交朋友,但是去集市这种事儿她还是有些拿不准主意。 严颂秋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你回去问问戚婶子吧,如果她同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吧。” “这话说的,好像你哥哥一定会同意似的。虽然我不怎么出门,但是也是知道严相公对妹妹可是爱护得很呀。说不定,严相公不会让你出门呢。”戚云彩有些好笑了。 严颂秋的眼睛故意往上一瞟,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哥听我的。” 戚云彩端着一碗清水,一点都不严肃的附和道,“你行,你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严颂秋很开心地打了一个响指。 “嗯。”戚云彩点点头,放下碗,有些愧疚的说道,“话说回来,我本来是开帮忙的,没想到什么忙也没帮上。” “哪里没帮上忙呀,你不是在陪我聊天吗?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屋里实在有些无聊,今天有你来看我陪我聊天,让我无聊的日子快乐多了。真是谢谢你了,戚姐姐。”严颂秋感谢道。 戚云彩对于她的感谢有些脸红,“这个有什么好谢谢的。” “诶,对了,你要不要养一些小鸡小鸭什么的呀?最近,我家的母鸡孵了小鸡,有点多,我们也养不了那么多。”戚云彩听她说到有些无聊,所以想起这事儿来。 “小鸡,小鸭……”严颂秋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看向戚云彩,“但是,我怕会养死她们。” 戚云彩轻轻一笑,摆手道,“你不用担心,如果你要养的话,就养那种的,我们已经养了半个月的小鸡,那种已经不容易死。至于小鸭,那个好活得很呢。” 这话说的让严颂秋也有些心动了,眨眨眼睛望着戚云彩,“那,我就养几只吧……” 戚云彩看她终于能够帮得上忙了,笑得更开心了,“那好,我下午就拿一些小鸡小鸭来,你来试试养养吧。” “好。”严颂秋点点头,鼻尖好像已经闻到了酒酿鸭子和香菇炖鸡的香味儿了。 聊了这么一会儿,中午也快到了。戚云彩急着回家做饭,于是就向严颂秋告辞走了。 人又走.光了,望着有些空旷的院子,严颂秋没有了以往的孤单。而是感觉到,心里面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正在蓬蓬生长。 “严小秋,快去躲起来,等会儿会有人找你们家的麻烦了,快点走。”李峰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水都流到了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无聊 第14章 严颂秋有些糊涂,还想问个清楚,不料还没等到严颂秋开口,李峰又往一个很茂盛的树林子里钻去。最后转过身来低吼了一声,“快点躲起来,快点。”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嘈杂人声不断地朝着严家小院接近。严颂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也清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严颂秋脑门上急出了一堆汗,紧张之下却找不到地方躲藏。 “严家的灾星快点出来。”“你们居然想收回我们的地,简直太没有人性了。”“这是想让我们这些人的命呀。” 一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人都像一头头被激怒的狮子,呲着牙,一脸狰狞。女的也是哭丧着脸,老人家更是哭天抢地,吵闹不休。 严颂秋还没跑进屋子里,那群人就看见了她。一个个都开始大力拍门,“快出来,快出来,不然我们就直接把你家的门给打破了。”人群中一个格外尖利的声音,好像是那一群人的领头人一样,引得那些人更激动了。有些人甚至已经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全是火光。 严颂秋看已经没有办法躲了,一个咬牙直接走进了厨房,拿起一个东西就往外面冲了出来。 “你们谁敢打破我家的门,我就直接跟你们拼命。”严颂秋冲进了大门口,也不管那些人伸进栅栏到处抓扯的手。直接闭着眼一阵胡砍乱舞,吓得那些人连连败退。 那些村民没想到严家那个娇养的姑娘如此凶悍,直接拿着菜刀挥舞,有些胆子小的更是直接被摔到了地上被人家踩了好几脚呢。 有胆子大的人,趁乱挤到了前面来,但是碍于严颂秋手中的菜刀,还是往后面退了几步。 “你严家人要收回我们种的地,现在我们只是来讨回公道,你居然还拿着菜刀要砍死我们。天呀,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呀。”一个看起来很油腻的妇人直接坐在了严家的院门口前哭喊了起来。 严颂秋本来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想那些人根本就不听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儿要求她将地还给他们,而且最前排的人又拥了上来不停地拍打院门。 严颂秋看着摇摇欲坠的院门,心里急得不得了。如果这院门垮了的话,就算她有刀,怕是也吓不住这些人。 严颂秋背上的汗都快把春衫给染湿.了,脸皱成了一团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都在干这什么,想造反啊。”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严颂秋定睛一看,李峰正扶着一个老人家,赶了过来。那,应该是村长吧。严颂秋松了一口气,但是手中的菜刀还是握得紧紧的。 “村长!”“村长……”“村长,您来啦。”有些人看见村长,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有些人则是垂着头,不停地往人群后面躲。 “村长,他们严家想收回我们种的地,现在都春天了,我们去哪儿找别人租地呀,这不是坑我们吗?我们就是来找严家姑娘给我们一个公道。”一个男的肩上扛着锄头,一脸受了很大屈辱的样子。 村长一个喘气儿,将自己的胡子都给吹起来了。粗着嗓子说道,“你们不交租,人家有权利把地收回来。自己做的事儿难看,还要来找人家小姑娘的麻烦,你们真是出息发呀。” 有人对村长的话不服,“可是……” “可是什么?赶紧给我回去,不然这地你们就算交了租子,这地也你们种的份儿了。”村长挥挥手,叫他们走人。 那些人那肯罢休呀,相互看了几眼。还是那个男人站了出来,“村长,我们这些人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交的起租子呀。”那男人看村长一个劲儿让他们回去,心下有些不舒服了,态度也恶劣了许多。 这时候李峰站了出来冷笑道,“崔老五,你婆娘前些时候不是才买一对银镯子吗?交不起租子?我看是不想交吧。” 原来,闹得最欢的那人是崔雪花她爹,她家条件不差,但是人心终有不足。自从严家两夫妇死了之后,他们就没有交过租子了,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他家带的头呢。 “你个小鬼头说什么呢,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哼,不就是和严家的姑娘有些交情,想将这事儿糊弄过去吗?我告诉你,没门。” 然后又转身煽动那些乡亲,“我们快点找她家那个严颂秋给我们一个承诺,承诺不会收回我们的地,不然我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跟在他身后的人群果然又闹将了起来。 严颂秋在一旁听了这么久终于明白了事情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了。眼睛微眯,本来柔和美丽的脸部轮廓霎时一变。 “你们刚刚不是要找什么公道吗,怎么现在又想问我要什么承诺了。”严颂秋下巴微收,锐利的眼神像一把冒着寒气的匕首。 那些人还要吵吵,严颂秋直接一个扬手“嘭”地一声,那菜刀就深深的嵌入了院门口的木柱子之中,那些人立马禁了声。 “要找公道,去衙门找。县太爷如果告诉我们应该分文不取将地租给你们的话,我们就租。要要承诺,那就从我这把菜刀底下要。就是不知道是你们的嘴巴会说,还是我手里这把菜刀会说。”严颂秋冷着脸,看向那群人,又使了老劲儿将菜刀拔了出来,立在胸前。 有些人被吓退了,有人却还是不死心。 突然从那条小路上又传开了人声,让那些本来想破门而入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朝那边看去。 当严颂卿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严颂秋心里想的是,亲爱的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被大灰狼们给活刮了。 而门外的那些闹事的村民想的是,哼,就算严颂卿回来,我们也不会罢休的。 当严颂卿身后那些衙役也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严颂秋心里想的是,哥哥,好威风,好帅气。 村名想的是,他想干嘛,他到底想干嘛。 严颂卿一走到院门口不远,便朝着妹妹安抚地一笑。没有一点征兆地指着那些闹事的村名向后面那些衙役说道,“就是他们,想闯进我家抢我们家的钱财,请各位大人将他们捉拿回去。” 那些衙役二话没问,直接拿一根铁链将那些村名一个一个锁住。有些人还想反抗来着,那些衙役直接拔刀相向,把那些人吓得恨不得自己将自己锁住。 看到这一幕老村长急了,连忙上来把住严颂卿,“严相公,这是个误会呀。这些乡亲只是想问一些事情而已。”刚刚他没有过多地说话,也是不想和这些乡亲伤了情面。现在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急了,要是这二十多个村民都被绑进衙门的话,他们鼓西村的名声也算是完了。 严颂卿脸上的笑带着些讽刺的意味,“问事情可以等我在家的时候问呀,趁我没在家时来威逼我妹妹,当我是死人呀。既然村长怕伤了情面,那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然后严颂卿就让衙役们将人带走了。 “严相公,你这样以后可在村里怎么做人呀。”村长边叹气,边说。 严颂卿知道村长对严家没有恶意,只是做惯了好人而已。将手背在身后,“村长,我宽容的时候,他们不将我放在眼里,要欺负我的嫁人。那我就让他们怕,怕的不敢对我们兄妹多说一句,多看一眼那样的怕。” “村长,我还需要你带一句话。今天只要来我家闹事过的人,我都不会再将地租给他们了。”严颂卿马上就要将自己的话付诸于实践。 村长摇摇头,显然是不认同他的话,但是也无可奈何。“哎,我会转达的。”扶着李峰的手,慢悠悠的就走了。 李峰趁着爷爷一个劲儿往前走的空隙,回了一下头。朝着严颂卿一笑,然后又朝严颂秋挥了挥手。 严颂秋看人都走完了,连忙将自家哥哥放了进来。 “吓坏了吧,都是哥哥有些欠考虑。”严颂卿将妹妹手里的菜刀拿了过来,有些自责地道歉,“对不起。” 严颂秋挣大了眼睛,“我只是刚刚开始的有些怕,但是后面我觉得好刺激哟。” “额……”严颂卿本来准备一肚子安慰和认错的话,一个都没用到。 老天,还我一个软萌可爱的妹妹,好吗? “特别是哥哥带着衙役来将他们捉住的时候,真的好威风呀。”严颂秋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星星,就差抱住眼前这个故作镇定的小少年亲上一口了。 好吧,老天。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不用换了。严颂卿享受着妹妹崇拜的眼神,身姿更挺拔了些,感觉自己快要像神仙一样飘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饿死宝宝了 第15章 因着这次严颂卿的强硬态度,那些闹事的人都被抓进了了衙门,愣是打了十板子才被放回来。 不仅如此,那些闹事儿的村民租种的地,严颂卿也全部收了回来。并且放下话来,有人要闹先去县太爷那儿打个招呼再说。 如果没有打板子的事儿,崔老五那些人可能还会去闹的。可是当天在衙门的时候,县太爷看似不经意的对师爷说了一句,乡试的日子快到了,不要打扰严家小子复习。严家小子可是最有可能夺得会元的人,要是有什么差错为你们是问。 在堂下跪着崔老五等人心里具是一颤,以前村里在学堂里读书的孩子就说起过,县太爷对严家相公特别的照顾。他们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一会就栽进他手里了。 没人敢闹腾了,村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妹妹,我下个月就要参加乡试了,胡叔叔希望我能去县里去好好复习。”严颂卿皱着眉头,有些忐忑地说道。 严颂秋面上愁云惨淡,心里则是欢天喜地,“啊,哥哥你要出远门呀。那我怎么办呀?” 严颂卿白净的脸上全是为难,犹豫了好久才将话说出口,“胡姨特意找了一个嬷嬷,这段时间就让那个婆子来照顾,你看行吗?”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呢?”严颂秋问道。 “虽然有胡叔的照顾,但是因为怕其他学子说闲话。所以我还是会住在学舍里,那里妹妹怕是去不得。”学舍里全是些男子,严颂卿就算再不放心将妹妹留在家里,也不会把妹妹带到身边的。那些个豺狼虎豹,实在太可怕。 “要不然,我就留在家里复习吧。”严颂卿将他比较主张的主意说了出来。 严颂秋一听,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不行,在学舍里集中复习可和在家里复习大不一样呀。”严颂秋前世也是从高考里活过来的,在家里玩玩闹闹得根本学不到什么,可在学校里那个效率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不需要人照顾,但是我不反对有个婆子住在我们家。”严颂秋作为一个现代人,格外重视**。但是她现在的年纪太小,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有些危险。 “让那个婆子去住那个客房,平时她只需要好好守着家里就行了。”严颂秋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平时也不要管我,就当雇个门房就是了。” 严颂卿二话没说,马上就答应了,“那好,我明天就去跟胡叔胡姨他们说一声,后天我就走。” 严颂秋突然反应了过来,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胡叔是谁呀?” 严颂卿一愣,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他是父亲的好友,前几年才被调到我们这个县当县太爷。” 严颂秋“哦”了好长一声,原来她们家上头有人呀。然后有些尴尬的朝哥哥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屋子,“我觉得还没有好全,我先去休息休息。” ………… “云婆婆,我要去戚姐姐家一趟,你记得喂小鸡小鸭。”严颂秋又背着自己的小背篓想要出门。 “小姐,你……诶,还是早点回来吧。”云嬷嬷虽然来的时间还很多,但是在第一天严颂秋就已经和她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自由分寸,而云嬷嬷主要的作用就是看家。 罢了罢了,她已经不是胡府里那个主事的云嬷嬷。云嬷嬷在自己的粗布衣裳上抹了抹自己的书,有些感伤。 “戚姐姐,你好了吗?”严颂秋前几天就和戚云彩说好了要去她们家的地里看看的。 戚母刚好从菜地里回来,笑着和严颂秋打招呼,“颂秋来了,云彩那丫头动作就是慢。等会,婶子帮你催催。” 严颂秋连忙摇摇头,“戚婶子你别,是我有些心急,来的太早了。” 这话才落地,戚云彩就蹦蹦跳跳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戚云彩亲.亲热热的搂住了戚母的手臂。 “说你这个拖拉的性子,要让人等到什么时候。”戚母有些欣慰地替女儿滑落在脸侧的发丝给攘在耳旁。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然女儿可能还只是一个木头样子。 戚云彩撅着嘴,“我只是迟了一些罢了,娘就这样说女儿。看来果然是有了更好的就看不上我了。” 严颂秋这些时候也和戚母混熟了,直接也朝戚母倒去,“是你自己不乖,怪不得婶子喜欢我。”说完还睨了她一眼。 戚母一手拉一个,“好了,好了,你们再不出去,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戚云彩和严颂秋连忙挺起身来,向戚母告辞,“那我们就先走了,婶子你在家别累着了。” “哪能呀,你们早去早回吧。”戚母笑着就将两人送了出去。 严颂秋这次是出来为了摸清自家这次收回来的地到底有多少,想将这些地好好计算一番,看能种些什么东西。反正她也不想再租给看来是时候好好利用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了。 北山一侧 戚云彩歪着头瞟了一眼严颂秋手中做了标示的地图,惊叹了一声,“你家的地真多呀。”然后又四处看了看,“但是要买山地呀。”戚云彩很不理解严家夫妇为什么放着村里那么多良田不买,非要买这么多坡地。 虽然坡地比良田便宜一半不止,但是相应的出息连良田三分之一都够不上的。 严颂秋倒是挺喜欢这片山地的,她以前就有一个果园。这里的土壤和坡度都挺适合种植果树的,看来自己未来的生活一定不会无聊。 但是严颂秋不想和戚云彩争,顺手指着图上另外一片地方给她看,“这里不是良田吗?” “啊,才这么一点,比起山地来说,还是太少了吧。”戚云彩看着图上的那一片阴影,也上手指着那个区域,“咦,这里这个水域是我们山脚下的那个天然小湖吗?” “好像是耶。”严颂秋有些惊喜地抬头,“这个也是我家的田产。” 戚云彩倒是很平静,“哎,这个小湖很小的,没有什么用的。只有夏天给地浇水的时候,才有点用处。” “可以用来养鱼呀,种荷花,养鸭子呀。”严颂秋下意识的回答道。 “啊,养鱼,种花,养鸭子……”戚云彩说道,“我们这边还没人养过呢,大家都是直接去河里捞的。养鸭子,我们可以直接放养在水田里呀。至于种荷花,那东西只是看着好看而已嘛。” “哪里只是好看呀,这莲子和藕都能食用,莲子还有清热的作用呢。”严颂秋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戚云彩张大了嘴巴,“莲子很苦的,基本没有人去吃的。还有,藕是什么?” 听完了戚云彩的疑问,严颂秋一阵狂喜。原来,这个时空的人还没有发掘出莲子和藕的食用价值。 老天,这金手指我接了。 严颂秋想将自己扬起地嘴角给拉下来,可是她实在是太高兴了,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弄不下来。 发大财了,发发财了。 “走,我们去那个小湖去看看。”严颂秋兴致勃勃地收起图,招呼戚云彩下山。 这些坡地荒芜人烟,一点趣味儿都没有。戚云彩巴不得早点下山,清脆地迎合了一声,“好,我们马上下去吧。” 于是,两人便欢欢喜喜地背着背篓下山去了。 山脚上,竹林风情秀丽,嫩嫩的叶子正摇曳在细细的竹枝上,如同一扇绿色的屏风。 小湖果然小,要不是它是天然形成的,恐怕只能被人当做大型的池塘了吧。 小湖里面很清澈,水草很少,不过看的出来湖底是淤泥铺呈着的。一侧紧靠山壁,另外三侧则是开放着向着村子。 严颂秋趴在岸边,将手伸了进去清澈的水里。现在正值春天,水还很凉,严颂秋打了一个激灵便缩了回来。 “这周围挺多田的,而且还都是你家的。”戚云彩正拿着图纸一处一处的比对,心里有些羡慕,“哎,你家都能比得上那个郑大地主了吧。” 严颂秋站了起来,笑着答道,“那个郑大地主的地可全都是良田呀,而且全部都靠近城里,那地价高了可不是一点点呢。我们家的良田就这个小湖旁边的几十亩地,其他的就全部都是坡地了。” 戚云彩拍拍她的肩,“好啦,好啦,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你家那个云婆婆肯定又要黑脸了。” 严颂秋抬头看天,脑海中浮现出了云婆婆那张严肃到不行的冰块脸,郑重地点头道,“那我们就边走边说吧。” “戚姐姐,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忙的话,你是否能来帮我呀。”严颂秋挽着她的手,问道。 “我肯定帮你的呀!”戚云彩立马回答道,“你帮我家太多了,其实我一直想报答你了。” “我哪里有帮什么忙呀,说报答实在是太见外了。”严颂秋有些不耐烦和她客气了。“反正你已经答应我要帮我的忙了,那我们明天就去集市逛街吧。”说起逛街来,严颂秋眉飞色舞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小妖精们,你们就收藏一下,评论一下嘛。 茶壶快要崩溃了。。。。。。 第16章 严颂秋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云婆婆刚好在喂鸡鸭。那鸡已经在戚家养了段时日了,身上的绒毛已经褪去了,正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啄着小米。小鸭子倒还是毛茸茸的绒球样,嫩嫩的扁嘴巴小子翼翼地在衔水中的吃食儿。 “婆婆,我先去做饭。”严颂秋将背篓放下之后喊了一声后便钻进了厨房。她早就和哥哥说好了的,云婆婆只是帮她守门的,其他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她想着这个云婆婆并不是她家的佣人,也就还是自己做饭。 弄的云婆婆自己倒有些不安逸了。她原本在胡大人后院里再辉煌再得势,也没有吃过主子做的饭菜,严颂秋此举弄得她心慌慌。 严颂秋今天中午准备做香菇油菜,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自己种的油菜已经发起来了,而且正在以燎原之势,迅速生长。 刚好,送戚云彩回家的时候戚婶子送给她一些新鲜肥厚的香菇,说是刚好在树林子里面捡的,严颂秋没有客气的收下了。 云婆婆将鸡鸭喂好了之后,便自发地走到厨房里帮她烧火。 掺了些水在锅里,让云婆婆把它烧开了。严颂秋将香菇和油菜洗净了,去蒂,然后在香菇的盖儿上划了一个十字。雪白的香菇肉争先恐后地从划开的口子里漏了出来,像一颗开在伞盖儿上的四角星。 在油菜的大头一面,严颂秋也划了一个十字刀。等锅里的水冒了泡,严颂秋就将油菜一股脑推了下去。然后放了一些盐和盐焯了一会就搂起来,装盘摆成一朵花儿。 然后又将锅里的水舀出去,等锅底烧热之后放油。过了一会儿把姜末放进油锅里爆香,马上放入香菇,倒一点酱油和盐翻炒。等到香菇变得软乎乎的呢,便开始勾芡了。 稠密的芡汁将姜的鲜辣,酱油的醇厚和盐的清爽都包裹在了一枚枚小巧的香菇之上。 最后出锅,将其浇在碧绿诱人的油菜上,就完事了。 严颂秋又让云婆婆将今天早上出门前就开始煨的鸡汤端了出来,再加上戚婶子拿来的小咸菜。这样摆开,看起来还是挺丰盛的。 闻着那一阵阵沁人的香气,等云婆婆一坐下,严颂秋就忍不住夹了一口了,“开饭了。” 嗯,香菇清香爽滑,油菜嫩绿清脆。那入口时,醇厚的芡汁和清爽的油菜交织在一起,让严颂秋都美上天了。 “婆婆,好吃不?”严颂秋微笑着瞅着对面的冰脸婆婆,问道。 云婆婆端坐在位置上,筷子刚好离开她的嘴唇。 “不错。”云婆婆点点头,却并不夸奖她。在她眼里,严颂秋的猫儿尾巴已经翘上天去了,可不能再太顺着来了。 虽然她再这里只是充当一个门房的,但是对于严颂秋她还是有好感的。出生不如那些大家小姐,可主意却比谁都正。这手厨艺更是了不得,怕是聚贤楼的大厨也赶不上。可就是养成了一个炮仗性子,说一不二,一点就着,谁也惹不得。偏她哥哥还一直惯着,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婆婆准备就不顺着她,就吊着她,让她改改性子。 果然,严颂秋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称赞脸上的浅笑都不自然了。严颂秋不再说话,有些气闷地埋头刨饭。 云婆婆双眼边上的皱纹都向上扬了起来,虽然她还是板着一张让人不爽僵尸脸,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出她愉悦的心情。 “婆婆,我明天要去集市,你去不去?”严颂秋放下碗筷,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一双大大的杏眼儿就这样认真的看着你,好像很温和可爱的样子,可是那微微勾起来的嘴脸却泄露了她正在极速前进的坏脑筋。 “小姐,集市太闹太乱了,你还是不去的好。”云婆婆皱着眉劝道。 严颂秋抿着笑,反驳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而且我明天肯定不是穿女孩子的衣服,我穿那个戚婶子帮我改小的我哥的衣服。”严颂秋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现在也只是问问云婆婆去不去而已。 “而且呀,不要叫我小姐,叫我颂秋,或者小严就是了。”这个“小姐”总是会让严颂秋想起现代的某个特殊行业。 只要你不乱跑,就算你要我叫你祖宗都行呀,云婆婆快被眼前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给打败了。 可云婆婆哪里扭得过她呀,最后怕她出事还是开口说和她一起去。 第二天 严颂秋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直缀,带着心有不甘的云婆婆,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在山脚下等着严颂秋的戚云彩一看见云婆婆就一个劲儿往戚婶子身后躲。让一脸严肃地云婆婆都维持不住她僵硬的肌肉了。 戚母也有些好笑,女儿这几年在家里关久了,性子养得有些小气了,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凶悍的。却不想就一个冷脸的云婆婆就把她吓得直躲。 “好了,好了,还去不去了?”戚母把她推了出去,“颂秋麻烦你好好看着你云彩姐姐一下,我怕她一出去就开始疯跑。” “云婆婆,也麻烦你了。”对着云婆婆戚母没有了刚刚对严颂秋的那股亲热劲儿。戚母的双手摆得规规矩矩的,人也站得直直的显得有些拘谨。 “婶子哪里麻烦呀,没有云彩姐,我这一路不知道会多孤单呢。”严颂秋怕云婆婆那一脸的寒气冻着人家,连忙抢着说道,“云彩姐可比我乖多了,你就放心把。” “就你这小.嘴儿甜,好了你们快走吧,我还要去地里干活呢。” 严颂秋,“戚婶子,再见。” 戚云彩,“娘,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云婆婆,“…………” 最后,点头。 进城的路还是挺远的,严颂秋当然不会傻傻的走路去了。很干脆地花了六文钱,然后三人就坐上了村长家的牛车。这还是李峰提早跟他二伯打了招呼的优待,不然李二伯还不一定搭她们呢。 明鼓县县城不大,但是因为其属下的村子数量总多,造成一到赶集日县城都热闹得好像过年一样。 严颂秋一行人向李二伯道过谢之后,便自发地汇进了人流之中。 白水街 并不狭窄的街道,被一长串从街头一直蔓延到街尾的摊车给塞得满满当当的。再加上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堵在街上的人,让白水街看起来很是拥挤。 “婆婆,卖种子和农具的店铺到底在哪儿呀。”严颂秋挤得热汗直流,紧紧地握住云婆婆和戚云彩的手不敢轻易松开。 “过了这条街,在下一个拐角就是了。”云婆婆吸了一口气,费劲儿地回答道。 严颂秋鼓起力气,拉着两人一直往前面冲。还好只是进入这条街的那一段路挤,走到街中间时,倒是没有看起来那么拥挤,反而有些空余了。三人松了一口气,马不停蹄地往目的地奔去。 “喜洋洋农货店”看着眼前这个红色布番子上超大的六个字,严颂秋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是哪家的小盆友穿过来开的粮店呀。 不过,严颂秋还是镇定的走了进去。一嗓子嚎道,“老板,买东西。” 不一会儿,“来了,来了。”一个稍显尖利地中年男子的声音就穿了出来,好像走一个东西急急忙忙地从柜台里后面的帘布里冲了出来。 但是严颂秋又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所以严颂秋睁着眼迷茫地问道,“人呢?” 戚云彩看不得她那副傻样,偷偷地推了一下她的手肘,眼神朝着右下方飘忽,“嘁,颂秋。” 严颂秋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一个还没有一米三的矮小男子正怒视着她。 严颂秋脸上马上弯出了一朵笑话,故作惊喜地说道,“店家,原来你已经走到了我跟前了呀。真是好功夫!”说完还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挤眉弄眼了一番。 还好那个店家还算和善,只是轻哼道,“小子,你要些什么呀。” 看这个店家已经翻篇儿了,严颂秋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再揪着这个话题道歉了。麻溜儿地将自己要买的东西一一列了出来。 “我要橘子树苗,雪梨树苗,柿子树苗,和核桃树苗,桃树苗,还有樱桃树苗。” “这些平常的树苗种类可多了,你要说清楚些,我才好给你找呀。”那矮个子店主说道。 “啊,还有很多品种呀?”严颂秋脑袋一转,“那哪些好种好活的,你就给我捡那种吧。每种树苗捡两个品种,每种捡二十株行吗?”严颂秋扳着手指数道。因为她买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都是本地很平常的果苗,所以这些并不贵。但是为了保险,严颂秋还是没敢多要。 哎,出来花钱时才知道自己有多穷。 那店家的脸色瞬间好了起来,笑吟吟地回道,“有有有,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拿。”然后就跑进后面去。 “小……颂秋,这买这么多没用的果苗是做什么呀?”云婆婆还是想提醒提醒眼前这个自信心爆棚的少女。 这种话,这种眼神,严颂秋前世看得可多了,最终她还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把自己的果园给做了起来。所以她很有信心的回道,“我买这个自然是有用的,婆婆,你好好看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个榜单不容易呀,有错误,改了下 第17章 “这有点太多了吧。”严颂秋看到这一大堆的树苗,有点吓着了。 矮个子店主一点一点往外面搬树苗,直到将他铺子外头的空地给铺了个遍。 “这我怎么能拿的走呀?”严颂秋为难的说道,“你们店能不能送货呀?” “能呀,不过你这里只花了一两银子不到,不到我们免费送货的要求。要不你还挑点什么,凑个整数吧。”矮个子的店主回答道。 严颂秋拿不定主意,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这里有种藕吗?” “藕?什么呀?没听说过。”矮个子店主眼睛里一片迷茫。 严颂秋有些急了,“就是种荷花的种子呀,你没这里没有吗?” “种荷花的种子,那是卖花种的店了才有的东西。看你懂得也不多,不如我给选几样凑齐了,在让人送到你家去吧。”矮个子的店主建议的。 严颂秋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水,直接顺水推舟地拜托店主给她挑选适合的树苗,顺便将自己家的地址给留了下来,让他们尽早送到自家去。 矮个子店主笑眯了眼,看她买的多,心情都好了很多,“好的,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帮你送去。还有,卖花种的店我认识一家,就是这条街桥头的那家‘万紫千红’。他们家的货最齐全也最便宜了,小伙子你可以去看看。” 严颂秋眼睛一亮,道了声谢后,便忙不迭地拉着云婆婆和戚云彩往桥头的那家花种店跑去。 这花店并不大,但是看得出来店主真的很用心。店门口的空地上摆着一盆一盆的花木,铺子里的架子上整齐地放着一排排开放着的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种子。 严颂秋走在其他两人的前面,很自然地走了进去,问道那个正站在架子桑整理东西的店主,“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有种荷花的种子没有?” 那店家很冷淡,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声,“有。” “那太好了,我想要买一些回家种。”严颂秋将自己地背篓放了下来。 店家转过身啦,就这样对着严颂秋。那硕长的身形让严颂秋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那扑面而来的酸儒之气,让严颂秋不禁倒退了几步。 那店主轻轻一笑好像很和蔼的样子,但是眼底的轻蔑倒是没有一点遮掩,“那东西可是富家小姐和那些贵公子种在家里赏玩的东西,可不是你这个土包子欣赏得来的。” 这话说得实在让人心里不爽,连一向镇定地云婆婆都忍不住想上前呵斥几句。严颂秋一脸微笑地拦住了她,一个人迎了上去,“会不会欣赏这事儿就不用老板关心了,难不成店家没有货了,所以拿这话来堵我的吧。” 那店家心里一沉,微笑着的脸皮都有些绷不住了。“我们店是全县货最全的,你可不能乱说呀,坏了我家的招牌,我可不会放过你呀。” 严颂秋冷笑一声,“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呀,不然我倒是要到大街上去问问。这到底是‘万紫千红’还是‘寸草不生’呀。”顺着脚步就朝着外面挪动,吓得那店主连忙拉住了严颂秋。 “诶,诶诶,小兄弟,别急呀别急,咱们好好谈谈呗。”那店主白净的脸登时急得通红,“小兄弟是个聪明人,最近真的没有荷花种子。但是……” 那店主将严颂秋拉到了身旁,对着她的耳朵低语道,“我们家有一大堆落到水里莲子,都生了跟根了,不知道小兄弟你要不要。” “不要以为在水里泡了生了根就要不得了,我保证能生的出来。只是那品种生出来的荷花,太过普通了。现在的这些小姐和读书人看不上了,小兄弟你要是要的话,我就低价给你。”那店主看出来严颂秋是有那个心思要买,适时将自己的优惠条件摆了出来。 严颂秋压下自己心里的喜悦,不动声色地提出,“店主,我能看一下那些生了根的种子。” 那店主连忙点点头,将严颂秋一行人带进了铺子后头的仓库里去,“小兄弟我姓商,叫商业,不知你贵姓呀?” “我姓严。”严颂秋东瞅瞅西看看地,有些漫不经心。 “你们看,就是这些。”商业用手遮住嘴,好像有点尴尬,“有点多,但是不要紧,你要多少都行,我不强求的。我现在只求不赔本。”商业苦笑。 严颂秋有些眼热的看着那一大水缸菜藕的种藕,“如果,我全部都要的话,你给我多少优惠?” 商业一看她那认真的神色,连忙朝外面的小二好道,“小金快把我的算盘拿来。” “好嘞。”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商业给出了一个低到不能再低的数字,“六两八钱。” 饶是云婆婆这种经过世面的人也惊叫了起来,“这么贵!” 商业也没办法,要是前几年的话,这东西可便宜得很。近几年由着那些有钱人一炒,成本价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这已经是他的最低价了。 严颂秋心里也不轻松,家里的全部家当都在她身上,一百多两看着挺多,其实对于有读书人的家庭来说,还是有些不经用呀。看来,那些闲置下来的地不能就这样空着。 虽然贵,但是严颂秋还是买了下来。这钱不花出去,就没法赚大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商业高兴地不得了,这下子总算不会赔本了。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严颂秋的请求,让店小二明天有空的时候将那些种藕送到鼓西村。 ……………… 终于将正事做完了,严颂秋伸了一个懒腰。挽着戚云彩的手问道,“戚姐姐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戚云彩被严颂秋的大手笔吓住了,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严颂秋推了她几下,她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喃喃地说,“我娘叫我买一些布和绣线回去,好做些绣品出来卖,也能补贴补贴家里。” 严颂秋连忙问了一声云婆婆,“婆婆,你知道那些针线铺子好一些吗?” 云婆婆指着不远处的桥说道,“过了这边的桥,就有一家,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就带着两个渐渐活泼起来的小女孩往针线铺子赶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那一家很大的针线铺子里面进去了又出来。 云婆婆带着她们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哟,这是云嬷嬷吧,怎么没在县太夫人的后院里吃香的喝辣的,却带着两个寒酸小子来逛街来了。”没等店里的老板和小二说话,旁边一个高瘦婆子倒是开口酸道。 云婆婆勾起一丝冷笑,身上的气息更加渗人了,“我没你梅姑姑好福气,能够留在府里享福。但是,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明年就到我家了。” 那梅姑姑也是一笑,挑眉道,“你信天,信运气。可我不信这些,我信的是事在人为。”然后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们一行人,便趾高气扬地带着一溜儿的小丫鬟们走了。 戚云彩以为云婆婆就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今天还遇到了这么个瘦如竹竿,一脸刻薄相的梅姑姑。哎哟,我的小心脏呀。 严颂秋对这家店很不满意,没想到顾客受了挤兑居然一个调解的都没有。 “客人,你们需要什么呢?”等她们受够了其他客人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之后,一个绿衣女子才上前来问道。 严颂秋心里窝着一腔怒火,口气很冲地回了一句,“我们要的东西你们这家破店没有。”然后便拉着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随后,严颂秋直接找了一家藏角落里的,很干净而且很……没人气的店。 “有人吗?”严颂秋探出一个头来。 “咳咳,你们要些什么呀?”一个看起来有些虚浮的女人走了出来。 严颂秋推了一把戚云彩,戚云彩这才上前说道,“我要一些绣线和一些布。” 那老板娘看戚云彩有些紧张,微微一笑,“跟我来挑吧。” 戚云彩看云婆婆有些低沉,怕她有什么想不开什么的。有些脸红的看了一眼云婆婆请求道,“云婆婆你能不能帮我选选呀?” 云婆婆应了一声,然后也跟着去了。严颂秋一个人也没有闲着围着铺子里转圈圈。 店铺里的墙壁上有挂用来展示的布料,严颂秋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 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摸了一把,咦,滑滑的好舒服。严颂秋很想将它买回去,但是也知道这真丝的东西在古代肯定不便宜。把自己的不安分的小手收了回来,严颂秋安安静静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严颂秋揉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又怨念起自家的黄杨木枕头了。 严颂秋叹了口气,哎,真想有个纤维枕。 等等,这个时代没有纤维,但是有其他的材料能做枕头呀。严颂秋的脑袋里出现了很多个选项。决明子枕头,荞麦壳枕头,木棉花枕头,还有茶叶枕头……………… “哈哈哈……”眼睛里冒着金光,严颂秋有些财迷心窍地傻笑了起来。 第18章 心里有了主意,严颂秋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情,连忙也跟着去柜台那边围观。 “这是真丝的绣线,色彩艳.丽,不易褪色,多用于一些繁复的绣艺作品,但是价钱也是极为漂亮。”女老板看严颂秋有些好奇,解释得更加仔细了。 严颂秋连忙摆手道,“老板,你看我这一身打扮就不是那种买得起的人呀。” 女老板也只是个笑笑,不再说话。 戚云彩买了一堆各色绣线,一些灰沉沉的棉布还有五尺白绢。付完钱后严颂秋就把她拉到了一旁,“戚姐姐,你会做衣服什么的吗?” 戚云彩一脸奇怪的样子,“这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应该会的吗?”严颂秋一脸无辜的看戚云彩。 戚云彩才旋即想到严颂秋父母早逝,就算她有心学也没人教呀。心里有些愧疚的戚云彩马上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你以后要我什么就都教给我吧,姐姐我一定帮你做好。” 严颂秋恢复了一向的活泼,“那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又转头向那老板说道,“老板我要两丈粗布,然后要两丈杏色的云州丝绵,一丈暗红色的绸子。再来些黑白红然色的丝线,和一些金色的丝线。” 那女老板也没有多问就进去拿东西了,云婆婆却急了,“小严,你买这些东西干嘛,你如果缺衣服的话,婆婆可以给你做。但是这些颜色的料子实在有些不适合呀。” 严颂秋神秘的一笑,“婆婆,回去之后你就知道,有你忙的。” 干脆利落地付了钱,严颂秋又去菜市场那头买了一些猪肉。严家哥哥出门也十来天了,没人出门,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新鲜的猪肉了。顺便她还去那边卖鱼的地方问了问哪里有卖鱼苗的地方,可惜大家只是摇头。意料之中吧,严颂秋收拾心情便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去了。 ……………… 严颂秋将戚云彩安全送回了她家,就和云婆婆回去等着送货上门了。 “婆婆,你的手上伙计怎么样呀?”吃完饭之后严颂秋便搬着一个小板凳跟在云婆婆旁边。 云婆婆心里边有些得意了,看吧我还是有用的。但是脸上还是冷冰冰地,“还行吧。” “那你会做软枕头吗?”严颂秋试探道。 “软枕头?你是说用木棉做芯子的那种枕头吗?”云婆婆问道。 “对,就是那种。但是没有其他的芯子了吗?”严颂秋继续问道。 “没有了吧,就这种枕头。但是由于我们这边木棉树不能活,木棉芯儿贵得很,所以很少有人用这个的。”云婆婆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说明了。 严颂秋近些时候也看了些书,买这些东西回来也是经过实际考量的。但是她还是怕书里的信息过期了,“婆婆,我听说大凉山山上长了很多荞麦,可是却没人要,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呀?” “是呀,那边的荞麦苦得要人命,没病的人根本不会去碰。偶尔遇到一两个上火的人会去采点,也有人去山上采来放北市去卖,毕竟那是无本的东西,有时候遇着大药房刚好缺货,便会去收点。那个的价钱呢,也是便宜得很。”云婆婆的主子胡夫人曾经有一次上火,云婆婆就去买过这东西。这东西苦是苦,那疗效也是真真的。 “什么,北市有卖的?”严颂秋有些惊喜,看来这事儿比她想象中容易多了。 严颂秋这下子心里有谱了,对云婆婆说道,“婆婆接下来几天你就帮我做些软枕头来,但是做的样式不是你以往做的那种。我会画一张图,你到时候跟着那图做就行了。” 云婆婆有些不满了,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更加冰冷了,“我做过的针线活比你穿过的衣服可多多了,你别乱来。”云婆婆虽然面冷,但是那可替严颂秋着想的心却是热乎乎的。 严颂秋自然知道这个婆婆的脾性,亲密地搂过她直板板的肩膀,“婆婆,我画好了会让你帮我掌掌眼的,好不好?” 云婆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严颂秋又开始笑嘻嘻地给她捶背,捏肩。 趁着送货的人还没来,严颂秋屁颠屁颠地跑进了严哥哥的书房,拿着一管毛笔就开始写写画画了起来。 严颂秋不喜欢家里这个长条条,硬.邦.邦的枕头,她无比想念自己原来那个软枕头。所以这次枕头的图样是完全比照现代的枕头画的,枕头的边缘保持弧形,高度适宜,长度能够让人翻转一个身子,宽度大约半尺。 画好了,严颂秋就直接拿去征询云婆婆的意见。 “这是枕头吗?这样做的话太浪费了。”云婆婆摇了摇头,在她眼里这个扁平的东西太过奇异,而且在布料上也太浪费了。 严颂秋很热情地解释道,“婆婆,这样的枕头可比平常的这些枕头舒服多了,到时候那个芯子也是有特殊用处了。” “平常老百姓是不会费那么多布做这么一个枕头咯,但是有钱人就不一样了。我们要卖的话,自然是卖给那些不在乎这些小钱的人。” 云婆婆仔仔细细地考量了一番,知道严颂秋下的决定没有轻易改过的。只得说,“那我们就试上一试吧。”可能云婆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那一颗早就平静的心,此时好像又燃了起来。 没过多久,果树就被送了过来。严颂秋亲点了一下数目,然后就将尾款付给了那个店小二。 树苗有点多,严颂秋有点苦恼了,这一个人怎么种的完呢。 把那几棵店家补给她的,据说比较名贵的蜜柚苗和金丝蜜枣苗顺手种在了自家的院子里之后,严颂秋就开始打李峰的主意了。 李峰前段时间已经被送到学堂里去读书了,不过他们貌似有休沐日。严颂秋摸.摸自己的下巴,笑得有些诡异。 严颂秋将果树放在阴凉的柴房里,做好了防止树苗脱水的措施。然后边等李峰回来,边自己当锻炼一样,每天去挖几个树坑。 果不其然,李峰一回家休沐就带着小豆子上严家小院儿来了。 小豆子已经很久没到严家来了,一进门就紧紧的抱住严颂秋的大.腿。然后就跟个软趴趴地花藤丝的,不肯放手。 让带着她来的李峰对着云婆婆的那张黑脸头都抬不起来,一直站在旁边死命的想把她拉过来。而刚好也到严家来玩儿的戚云彩则是捂着嘴,在一旁看热闹的。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豆子,严颂秋这才向李峰说道自己近些时间的情况,并且想让他介绍一两个人帮帮她。 说李峰是个八婆嘴那是绝对是大实话,李峰想都没想直接推荐道,“李表叔家的李谷和崔老大家的崔顺,这两个小子都是没事儿人,你随便给几个小钱儿就能行的。而且,他们两家和你家那次收地的事情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你放心。”李峰把各方各苗都想得很周全,让严颂秋很放心的就做出了决定。 “那你就帮我找找他们吧,我先把钱给你,到时候你给他们就是了。我一个女孩子,有点不方便。”严颂秋请求道。 李峰拍拍自己的胸膛,一脸自信地说道,“没问题,这事儿我包圆了。” 听到这脆生生的回答,严颂秋立马欢天喜地的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拿钱了。 “这是他们的工钱,这是你的。”严颂秋拿出了一些用布块儿包着的铜子,然后又拿出了十枚铜钱十分郑重地放在了李峰的手心里。 李峰反应过来后,脸红脖子粗地将钱拍在了桌子上,朝严颂秋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你是朋友,你当我啥了?” 严颂秋连忙笑眯眯地安抚道,“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哪能就这样没心没肺呢。你就收下吧,就当安我的心。”又将那十文钱放在了他的书里,“你别嫌少就是。” “可是,我不能收呀!”李峰急急忙忙地说道。 “什么不能收呀,我说能收就能收。”严颂秋虎着一张俏.脸,“你要是不收的话,我就放到小豆子身上去,到时候是丢了还是被偷了,就都不关我的事儿了。” 对上如此无赖的严颂秋,李峰还是只有认输。将那十文钱收好了,然后在郑重承诺,一定会将这事儿做好。 严颂秋对于这个过于认真的boy,也只有握紧.小拳头默默地说了一声,我看好你哟,少年。 要在面积不小的坡地上挖满的树坑,这对于严颂秋来说是一个简直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对于两个年轻力壮,一身力气没处使的少年来说,只不过是两天左右的事情。 在他们挖好坑以后,严颂秋直接带着戚云彩去种树了,种树也很累。但是为了增加树苗的成活率,严颂秋这个老手不得不挑起了大梁。 严颂秋整整忙活了三天,弄得腰酸背痛的终于将那些果树苗种在了那一面坡地上。 看着一行行,一列列树苗整齐的排列在山坡上,正迎着风高兴的摇摆着自己的枝叶。 严颂秋和戚云彩相视一笑,汗水沾湿.了发丝。 作者有话要说:求你们告诉我,怎么求收才会让人感觉萌萌哒。 茶壶已经快被你们这群小妖精冷哭了(默默流泪 第19章 因为现在才刚刚二月份,天气还不大适宜。而且种藕很小,才长出很短的一节多,还不适合种入水中。所以就算那一大缸子的种藕被抬了来,严颂秋也没有急着将它种下去,只等着三月份水温升到合适的温度,再投放进去。 树也种完了,只需要每一个月去浇一次水。而小湖那边的事情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张罗,严颂秋就将那边的事情放下了,然后一心开始关心她的枕头。 云婆婆针线活很是熟练,第二天就把枕套和枕头袋还有纱袋给缝好了。昨天李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她和云婆婆说起荞麦,他马上说道,他家有很大一堆放在柴房的柜子里没有动呢,如果她们要的话就可以送给她们。 严颂秋也没有矫情,连忙说自己需要需要。结果他立马冲回去将一袋子荞麦给拖进了严家。 现在东西一做好,严颂秋立马就拿起纱袋将干燥的荞麦给装好,然后又让云婆婆拿出一些棉花来放在纱袋和枕头带之间,让枕头能软和一些,最后才套好了杏色的枕头套。 严颂秋把它拿起来左右上下拍了拍,想让枕头蓬松一些,然后放在床头上,诱.惑着对云婆婆说道,“婆婆,你要不要试一试上去躺躺?” 云婆婆对于自己做成的奇怪枕头还是有些信心不足。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回道,“还是算了吧,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经不起折腾。” 严颂秋哪肯放过云婆婆呀,直接将她推到床.上去,刚刚好头下面就是她们刚刚做成的软枕。 云婆婆的头刚刚一触及软枕,就陷了下去。荞麦做的枕芯儿没有弹.性,但是因为那一层鸭绒,而格外增添了几分柔软。脑袋轻轻一动,那些荞麦也跟着她的头移动着发出沙沙沙的轻响。而且那些移动的荞麦还能接触到云婆婆的头皮,让她本来有些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闻着荞麦特有的香味儿,云婆婆有些昏昏欲睡,连平时硬生生的语气也变得慵懒了起来,“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颂秋你的脑瓜也真是灵活呀。” 严颂秋在一旁偷笑了一会儿,才挺着自己的胸膛,一脸不屑地表示,“婆婆,你等着看吧,我可是要发大财的人。我哥哥读书上聪明,可我在这些道道上比他可是半点不差的。” 云婆婆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看好她。 严颂秋趁着她高兴,连忙趴在云婆婆的耳边得寸进尺地说道,“那婆婆你就不要回胡府了吧,以后我发了大财,我养你,好不好呀。”虽然严颂秋和云婆婆才生活了半个月不到,但是她是真心喜欢这个面冷心热的老婆婆。 云婆婆突然怔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却抬起了自己长满老茧的手,细细地摩擦着光滑的枕面。 有了第一个范本,剩下的很快就做完了。可惜的就是那这次荞麦不怎么够,让严颂秋有些急了。 云婆婆想了想自告奋勇道,“要不然我去城里走一趟吧,不然等那个李家小子回来的话,黄花菜都可能凉了。”云婆婆和严颂秋生活了这么一段日子,那荣辱不惊的性子也沾染上了一些严颂秋的潇洒急躁。 严颂秋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现在还缺一样东西呢。她还指望着借她哥那一阵东风把这些好东西换成钱呢。 严颂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会儿,才说道,“婆婆你明天再去吧,等会儿你去崔家找找崔顺,让他帮我做样东西。”这些天崔顺和李谷帮严家挖树坑,严颂秋经常会叫云婆婆去送点吃食去。 崔顺为人活泼开朗,很有干劲,云婆婆很喜欢这个后生。而且这崔顺他父亲崔老大还是做木匠手艺的,而崔顺自己也琢磨了一手雕刻的手艺。 严颂秋在书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就让云婆婆带着东西去了崔家。 等云婆婆走了,严颂秋又回到书房,开始斟酌着给严颂卿写信。 大意就是,亲爱的哥哥,妹妹知道你正直高考,呸,会试复习最重要的时候。妹妹一个人在家好吃好喝的有点于心不安,所以就研究了一个东西,“醒枕”。它能让你早上早点起来读书,不存在赖床哟。 最后,如果你要是看见有谁在你们学院门口卖这个东西的话,记得跟你们朋友夸几句,回来妹妹重重有赏。哥哥加油哟,考试完了回来,妹妹给你做好吃的。 第二天,云婆婆就带着让崔家老大做的警枕和一个红色枕套,暗金色裹边的荞麦枕头去了城里。 ………… “什么?云嬷嬷回来了?”胡夫人正坐在镜子旁边梳妆了,猛然听见自己送出去的云嬷嬷回来了,还有些惊讶呢。 梅姑姑尖着嗓子,回道,“是呀,说是那个严家小姐有东西要送给夫人呢。” 胡夫人并没有因为梅姑姑话而开心起来,而是皱紧了眉头,一脸不悦地拨.弄着自己头上的金簪子。 梅姑姑自认为已经摸透了胡夫人的心思,连忙说道,“哎,云嬷嬷那人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香的臭的就敢往夫人面前递。就算那严家相公是老爷太太属意的姑爷人选,但是严家那个村姑也不可能和我们家小姐相提并论呀,更别您了。没想到那严家小姐居然还敢和夫人您来攀交情,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梅姑姑意有所指地往门外面睨了一眼。 胡夫人想了一下,然后吩咐小丫鬟道,“叫云嬷嬷回去吧,她拿来的东西……”哎,说到底这严颂卿还是老爷看上的未来姑爷,还是留些情面吧。 “让人留下来,让管家把东西给处理好。”胡夫人翘.起兰花指,开始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描眉,“嗯,还给她五两银子,让她好好照料严家小姐。” “是,夫人。”那个小丫鬟默默地退了下去。 梅姑姑看她云嬷嬷还是没能进得了府,又得意了起来。扭着屁.股,笑着谄媚,“夫人,让奴才来帮你描吧,奴才给你描最近京城最时鲜的远山眉。” 云婆婆在门外等了很久,没想到只等来了一个和她不和的管事将东西收走了,然后扔给了她一块银子。 云婆婆看着胡府紧闭的后门,心里的悲凉越来越浓重。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走了。 走到位于城西口的学院时,刚好正是中午,学院大门开放。 云婆婆登了一下记,门口那人一听她说是来找严颂卿的,马上说帮她去把严颂卿给找来。那热情的态度,那飞快的身形,让云婆婆喊都喊不住。 “云婆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严颂卿一头雾水地被人拉了过来,一看到云婆婆那张严肃的脸,就联想到了家里不安分的妹妹,胸膛里那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没有的事。”云婆婆斜了他一眼,然后就将严颂秋交给她的东西,“咚”的一下子就放在了他的怀里。 “严相公,这是颂秋在家给你做的东西,还有一封信,她叫我专门给你带来的。” 严颂卿一听是妹妹专门给他的,本来冷清的脸庞都快笑出一朵花儿来了。 “真的吗?”严颂卿简直要压不住内心的小怪兽了,立马就想拆开包袱想看看妹妹到底给自己带了些什么。 旁边的人连忙都伸长了脑袋朝他的包袱里看,严颂卿一下子将本来拆了一半的包袱又合上了。 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父子布置的作业,你们做完了吗?居然还有时间出来晃荡。” 其中一人不怕死地说道,“我们不是还有你这个明鼓县第一人吗,怕什么呀?” “是吗?”严颂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 另一个比较识趣儿的连忙将人拉走了,边走还边说道,“颂卿呀,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和家里人说话了。” 看那两人走远,严颂卿才又问道,“云婆婆,我妹妹在家还好吗?” 云婆婆见他如此关心妹妹,心里两兄妹的感情有些羡慕。脸色有些缓和,“颂秋她在家吃得好,睡得好。她叫你好好学习,不要担心她。” “那就好。”严颂卿笑着点点头,“哦,对了,你把这些钱带给我妹妹吧。”他将拿出一个灰色的钱包,然后递给了云婆婆。 “请云婆婆给我妹妹买一些衣服吧,都是我这个哥哥想得不周到,妹妹正在长个子,以前那些衣服都已经小了吧。希望云婆婆多费费心,这剩下的钱就当做给婆婆你的谢礼吧。”严颂卿说道。 云婆婆没办法推脱,只得收下。 出学院的路上,她心里已经想着要去扯些什么样的布,做什么样式的衣服给那个主意多多的小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茶壶基本可以固定在晚上21:10更新了。 啊,明天考试求祝福! 第20章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严颂卿一个人回到了学舍,拿出妹妹让云婆婆捎带来的“警枕”。见其上刻着一行字便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读完过后他只觉得全身的鲜血都在倒流,那股热流直往脑门冲。 摩擦着光滑的圆木枕头,严颂卿觉得自己想得还是太狭隘了。他读书不应该只为了父族的仇恨,为了一个他根本没有记忆的逝去的家族实在是有点空旷,缥缈。 从今天开始他应该为自己而努力,也是为自己这个小家努力。在以小家筑大家,以大家卫小家。 想清楚了自己真正该努力的方向,严颂卿的精神也好了一些,下午学习起来特别认真,让那些哥们儿都频频侧目。要知道,严颂卿虽然是学院各项的第一名,可是他从来都是低调到极点的人呀。 妹妹送给他的醒枕,他也是马上用了起来。每天一早,刚刚一睡满,他的脑袋就“砰”地一下子砸到了床板上,让他不甚清醒的神识马上一片清明。他一刻都没有耽搁地就起来温书了。 吓得和他一个学舍的哥们儿,眼睛一个个瞪得都很夜猫子似的。要知道,以前严颂卿可是从来不会第一个起床的。用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太早起床读书,会显得智商很低。以前他们听到这一番话,他们会这样在心里默念: 钱百万:我傻,但是是那种让人喜欢的傻——钱多人傻…… 曹鑫:学神了不起呀,我爹是曹刚(明鼓县大儒。 周作:不过就是比我聪明一点点,俊俏一点点,还比我高冷一点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嘁。(突然眼冒桃心帅锅嫁我吧…… 可现在,学神崛起,学渣们只能泪目………… 怎么办?学神已经不满足他目前的地位了,要开启学霸模式进行全面虐渣了。求解救,求放过。 李夫子明显地感觉到,严颂卿对于学习的积极性高多了。以前他是被动地跟着他讲的走,而现在他变得主动了起来。 虽然他坚信这次乡试的会首一定会是严颂卿,但是也不妨碍他当着人的面夸自己的得意门生。 颂卿勤之,为师甚慰呀! 众学子一听,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的学院之光严颂卿从来没有被夫子夸过“勤”呀,一般都是“慧”,“智”,“敏”。 大家后来一打听,原来学神最近换了一个神奇的枕头。 有一些比较在乎学习的学子就直接拦路问他:颂卿兄,不知你所用何枕,竟能让你如此勤勉? 严颂卿白衣挥袖,只留下两个字:醒枕…… 那学子一拍脑袋瓜子:哦,那枕头应该有能让人灵台清醒的威效吧。遂四处打听,此枕处于何处。 巧的是,刚好学院外头就摆了一个摊子,两个少年就在外头卖这醒枕。很多学生都围着那小摊,但是看的多,买的人基本没有。 有心急的人跑过去直接来了,“你们这枕头是和严颂卿出自一家吗?” 崔顺出来的时候严颂秋就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现在自然是信心十足地回答道,“那是当然,他那枕头还是他家人亲自上门来求的。因为要的急,还不如我们现在卖的好呢。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他来问问,咱们先说好,这枕头只卖五十个,卖完了可就没有了。” “此枕可是由我家东家精心研制的,还请了那些不世的好人们赐过言呢。”这每一个醒枕上都刻了一句话,那些都是严颂秋仗着自己是个穿越女直接从那些唐诗宋词三百首里抄的。 那人听他中气十足,当下就信了,又拿起一个醒枕,看到了那上面那一行气势恢宏地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那人只觉得胸臆中生出一股气势。爽快地问了价钱,然后放下钱拿起东西便走了。 终于卖出去一个,崔顺和李谷松了一口气。 “哎,你说这些人还真.相信人,都不求证一下,直接问了我们就买了。说起来这枕头也不便宜,一钱银子呢。”李谷见识得没那么多,所以心中的疑问也多些。 崔顺靠进去,和他咬耳朵,“这些学生家里可都是有钱的主,一钱银子,那都是个屁。况且,他们买的可不是枕头,那买得可是前程。” 有一便有二,站在一旁围观的人看见有人买了,也不再犹豫了。反正就一钱银子,还不够他们平时吃一顿饭呢。 于是你一个,我一个便开始抢了起来。其中有人注意到了放在旁边的荞麦软枕,顺手摸了一下,便问了起来,“咦,这是什么枕头,挺新奇的。” 李谷大着胆子回了一句,“这是我们东家特质的养生枕,要是每日枕着的话有清火排毒,还有明目的功效,家里有老人和小孩的都可以买回去试上一试,这也是咱们的一片孝心和关爱呀。它比咱们找大儒题过诗的醒枕便宜些,大人要不要来上一个。”李谷这话也说的极为艺术,那人听舒服,也就一挥手,就买下了。 谁家没有一两个老人小孩呀,后来这荞麦软枕但是比那个醒枕还买的多些,可可坏了李谷和崔顺了。 中途还是有人拉来了严颂卿,严颂卿是认识崔顺和李谷的,一看是自己村里的人,心里也有了谱,笑着对边上的人说,“我家里人光想着我了,怕是没有在他家买一个软枕头。等会我也去他家买这个吧,给我妹妹和婆婆都捎带这个。” 钱百万一听,知道这家没得假了,马上说了一句,“严兄,你就别去了。等会我去帮你买回来,也算是给你妹妹和婆婆的一个见面礼。”然后“跐溜”一动朝着崔顺他们跑去,扬起了漫天烟尘。 严颂卿笑着摇摇头,没有开口阻止他。话说这厮让他做了多少次功课却没有付钱了,只希望妹妹能把那枕头的价钱弄高些,也好帮哥哥讨回一些辛苦钱。 哎,被拖欠了工资的农民工,真没人权。 有了严颂卿的暗捧,崔顺和李谷那里的生意又好了很多。 午休时间过了之后,崔顺和李谷也没有在学院旁停留了。不然等会儿要是院长带着人来赶人,那时候面上可没光。 就中午这么一个时辰,崔顺,李谷两人可是大丰收呀。李谷憨憨地数字包里的钱子儿,“这卖枕头还真挣钱呀,这可比种田什么的,钱来得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呀。” 崔顺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脑筋不灵活的小伙伴了,小心地将银钱放进包里,白了他一眼,“你就别想了,这枕头又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我跟你说,不出三天,肯定有人会仿我们的,到时候这价钱肯定是要降下来的。” 李谷急了,粗着嗓子说道,“那怎么办?严小姐是个好人,这东西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可不能就这样让别人给偷了去。” 崔顺拍拍满满的荷包,说道“这事儿严小姐早就想到了,不然她也不能说这个醒枕只卖五十个。至于那个养生枕,要相信严小姐的这里。”崔顺指指自己的脑门,笑得开心。 李谷无奈,只得低着头将整理好的东西背在后面,然后就跟着崔顺回去了。 经过一番清算,今天一个时辰共卖了三十六个醒枕也就是三两六钱银子。而一个五十文的养生枕倒是卖得多,整整卖了七十个。这样算下来,严颂秋今天可是赚了七两零一钱银子呢。 严颂秋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语调欢快地说道,“多谢崔大哥和李二哥了,这是咱们之前说好的报酬,一个醒枕我给你们三文钱,而一个养生枕我给你们两文。” 严颂秋低下头人认真的数钱给他们,然后再分成了两份塞给了他们。 崔顺掂着手中的钱,有些心惊,“这也太多了吧,我们这一天拿八文都有些多了,毕竟我们只干了一个时辰。”要知道现在他手里的钱,可是比在码头上干一个月还多呢。 严颂秋挥挥手,“咱们这个是计件的,能者多得,你们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如果你们不收的话,我哪里还敢让你们再帮我呀。”严颂秋看他们还是一副“我是雷锋,这钱太多拿了我半夜会良心不安直接猝死”的样子,没办法,便只有这样说道。 两人一听一直伸着地手立马往自己这边缩了缩,“那好,这钱我们就收下了。严小姐你要是有事的话,便直接叫我们兄弟两就是了。”李谷跟着应声虫似的,嗯个不停。 严颂秋将钱袋子往空中一甩,然后又利落的接住,挺着小胸膛自信地说道,“明天我还需要你们继续去学院的门口卖枕头,不过这次你们去早点,趁着那些给学子送饭的小姐夫人都还在的时候就去。那个醒枕咱们说卖五十个就卖五十个,第三天还是没卖完的话就直接找一个你们看着顺眼儿的人送了,别留着。” 崔顺和李谷一听马上又燃起了斗志,都握紧了拳头回道,“诶,我们明天一定会卖的更多的。” 小老板严颂秋一看他们这精气神十足的样子,很是欣慰,就想着伸出手去拍拍他们的肩。 站在她身后的云婆婆看她又想动手动脚,连忙咳了一声。严颂秋这才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只得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给折了回来,打了一个响指。 “这就对了,少(sao)年们,怀挺!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茶壶终于考完了,明天回家要坐一个下午的车。 湿胸给我来一打传送符,我要直接传送到我家。。。。。 第21章 虽然赚来的钱还没有那天花出去的多,但是也着实让严颂秋开心了一阵子。 她挥舞着装着银块儿的荷包不停地在云婆婆跟前转悠。像一株欢快的水草一样,摇摆个不停。 “婆婆,你看,我赚到钱了。”严颂秋神情间的满足,让云婆婆都不由得会心一笑,“是,颂秋赚钱了,还赚了不少呢。” 和严颂秋住久了,云婆婆越发的觉得,严颂秋就是那长不大的小奶猫,你必须不时地表扬她替她挠挠小下巴,她才会眯着眼睛显露出自己乖顺的一面。如果你要跟她反着来,她必定会龇着牙炸出一个毛团子。 果然,一听到云婆婆赞同的话,严颂秋的猫儿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兴奋地说道,“嬷嬷,那我们再做一些吧,趁着那些人的热乎劲儿没过,咱们狠狠的赚上一笔。” 这会云婆婆又有些犹豫,“这枕头的难度不大,应该过不了几天就有人跟风做了,到时候那个价钱可是卖不了这么高的。”云婆婆提醒道。 严颂秋早就将这事儿想到了,虽然她没有出去工作,但是也是知道山寨乃天朝人民之特长她这次要做的不是药枕也不是那个警枕,而是身后老中青三代欢喜的——u形枕。 虽然对现代人来说是那个年龄层的人都可以用的,但是在这个地方可行不通。 小孩每天要上学堂的,学堂里可不许枕这个,而那些千金小姐更是恪守仪礼,不敢有半点惫懒,哪里需要这个枕头呀。只有那些老太君,老夫人什么的才最需要。 严颂秋跟云婆婆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云婆婆脑中的物体按着严颂秋所描述的慢慢形成,觉得这东西比那养生枕和醒枕还新鲜有趣。 最后两人一致觉得,这东西要做得更精致些,才不会浪费这个好点子。严颂秋顿了顿,决定将此事先缓一缓,用慢工来养细活。 荞麦芯儿的养生枕还得继续做,但是却不能再那么简单了。严颂秋上高中的时候是个妥妥的伪文青,也跟着一些大触学了一段时间,画画什么的也算是手到擒来。 于是严颂秋搜罗着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图样,全部都画了下来,再由云婆婆挑选合适简单的绣在上面。 这样一来活儿可就复杂了不少,不过幸好不是云婆婆一人赶工了。戚云彩做好了自家的活儿也会来帮忙。 戚云彩活做的慢,但是新学者对自己要求得更细致和完美,导致她做的枕头比云婆婆做出来的更结实精巧一些。 偏严颂秋一个人还在边上口沫横飞,说这说那的。表示自己对戚同学的未来格外看好,对于云同志消极怠工的行为不予鼓励。云婆婆手指上下翻飞,一双四周布满皱纹,却仍然明亮的眼睛抬了起来。 “颂秋,倒是婆婆疏忽了。你有学针线手艺这份儿心是好事,这样吧,明天婆婆就抽时间教教你,绝对包教包会。” 严颂秋脸色一变,好像碰上了什么十分惊悚地东西似的,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不了,不了,教我实在浪费时间,崔顺和李谷那儿的枕头可要卖完了。” 云婆婆哪里能放过她呀,一本正经地说着,“哪里是浪费时间呀,如果把你教会了,我们可不是多一个人做枕头了吗?你不是常说,要放长线才能吊大鱼吗?” 严颂秋都要哭了,“婆婆,你可要放过我。我这十根指头跟棒槌似的,哪里学得来这些呀。” “我去琢磨琢磨新枕头。”然后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在戚云彩心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严颂秋终于也被云婆婆降服了。看她吓成那个样子,戚云彩只想说: 喜闻乐见,喜闻乐见。 经此一事,严颂秋再也不敢在云婆婆和戚云彩做枕头的时候去骚扰她们了。现在她正一心一意得扑在了新产品的研究与开发之中。前几日崔顺他们就说,学院那边已经有些摊子跟着在卖那些东西了,她不能再拖这去了。 前世她特别喜欢搜集一些边纹,有些清新活泼,有些持重沉稳,还有的富贵吉祥。严颂秋拿着小豪细细地将那些边纹从脑海中拓了出来。 她准备让云婆婆将这些边纹都绣在枕头上,u形枕的材料也已经找好了。 说起来,这还是小豆子的功劳呢。让一次李峰给了这次不要的荞麦给她,他说什么都不要钱。 次次白拿东西,严颂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就让崔顺他们顺路到药房里买了一些决明子,给小豆子做了一个小小的决明子枕头。 小豆子喜欢得每天都要枕着它才能睡着呢。这样还不算,她还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幸好云婆婆把枕头做得小,不然的话,一个小豆丁拖着一个此她还大的枕头,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后来小豆子把枕头带到了她大舅家,她舅妈嫌枕头不够软乎,怕伤到小孩子的骨头,特地给枕头拆开又塞了一些软芯儿进去。 小豆子回来后严颂秋一看这不是很好的枕芯儿材料吗?刚好戚云彩偏过头来一看,“哟,这不是茶绒花吗?” 严颂秋连忙抓.住戚云彩将这个不知名的填充物给问清楚了。 原来这东西她们北山上也有,它的母株叫泡茶树,叶子的背面有白色的绒毛。每年春天,泡茶树的枝头就会开满毛茸茸的茶绒花。有些家贫的婆娘会趁着它开得最盛的时间将它摘下来,然后晒干后撕碎塞进被子里,当棉花使。 这东西很蓬松,很透气,却一点都不保暖。但是用来做枕头芯里的软体简直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现在的正是茶绒花盛开的时候,可是太阳不够大,茶绒不能够马上就做成。没办法,严颂秋又只得和戚云彩一起去村子里买。 还好村里的孩子多,因着好玩,去年春天去摘了很多晒干了存在家里呢。严颂秋两人直接拿着大麻袋去问那些孩子,只要几个铜板那些孩子就乐意拿大堆茶绒来换。 严颂秋和戚云彩扛了很多回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做出了第一批u形枕。而且为了好叫,云婆婆给它起了一个很有范的名字——宝颈枕。 宝颈枕一上市就引起了一些老顾客的抢购,在这个以孝为先的这种枕头的确很吃香。没多久,严颂秋就挣了一个盆满钵满。 但是问题也随之出来了。崔顺和李谷那天竟和人在街上吵起来了。 原来,学院一街之隔的白莲巷有一个成衣铺子,老板姓王名连平,是县太爷夫人的远房亲戚。看见崔顺和李谷的生意好,又观两人只是无钱无势的少年,就起了霸占这桩生意的心。想以五十文一个枕头的价钱买断严颂秋的枕头呀,这摊子虽然不是崔顺和李谷两人的,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价钱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于是便回绝了,没想到那王连平却不肯放手。 整天让他家的店小二去崔顺和李谷的摊子那儿去叫骂,整得原本热闹的摊子一下子变得冷清得连和苍蝇儿都不往这边飞。 李谷去找管理这片坊市的市长,想让他将王连平嚣张的气势压上一压。可是没想到那肥头大耳的市长收了他们的酒,却不肯来一趟,只说,“那王老板是县太爷夫人的亲戚,平常人最好不要惹他们,我都惹不起。不过看你们这么知礼的份儿上,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就把那枕头全部卖给他们吧,也算结个善缘。以后呀,就不要在这片儿地方卖东西了。” 这话一出口,把崔顺气得脸都白了,李谷的拳头都握紧了,想一个冲拳,直接把那市长打得脸都开花,把那市长赫得往后面直退。还好崔顺压制住了他,喃喃地说,“我们走吧。” 李谷还想争辩几句,崔顺哪里还敢让他去惹事呀,直接将他拖走了。 在崔顺的主张下,两人提前收摊回了村里,想让严颂秋拿主意。 云婆婆听闻这事儿和胡夫人沾上了边,又想起了她被拒之门外那事儿,神色暗淡地回了屋子。 严颂秋倒是早就有了准备,安抚两个心有余悸的少年,“你们不要这样担心,跟着我一定有肉吃的。那个摊子我们就先不摆了,现在我们还是避其锋芒,等我哥回来再做打算吧。” 崔顺和李谷两人自然是再赞同不过的,他们两当街和人吵架,给那些客人留下了不好的影响,避几天风头,刚好让这事儿冷下来,对他们摊子的影响也就要小一些。 严颂秋倒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但是她也察觉到自己最近出风头出的太过了。上一次去收茶绒,就有一些村民在说东说西的。她哥哥正值会试可受不得一点干扰,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严颂秋直接把他们的工资结给了他们,让他们在家等等,不要先着急出门做工。两人自然是答应的,毕竟严颂秋给他们的报酬很高,就这十多天的样子,他们就已经赚了不少钱了,比以前做半年力气活差不多。 送走了两人,严颂秋开始清算自己这个枕头生意到底有多大的赚头,看它还值不值得她投入更多的资金进去。 严颂秋一算,刨除了材料成本和人工成本,她一共赚了三十四两。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呀,严颂秋向云婆婆打听过。城里那些铺子半年的租金也不过五十两到八十两的价钱。 看来,这开店的事儿已经可以着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家太晚了,一大家子人又吃了很久的饭,就没赶上更新,不好意思 第22章 三月二十五 严颂秋早就接到了消息,会试今天就结束了,严颂卿今晚就能赶回家了。 严颂秋很高兴,摩拳擦掌想给哥哥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她。 “煲一锅春笋鸡汤吧,还有清炒莲白,干煸四季豆,最后来个酸菜鱼吧。”严颂秋数着数着自己嘴边的口水都留下来了,“婆婆,你说好不好呀?”严颂秋很是兴奋的转过身去征询云婆婆的意见。 云婆婆勉强一笑,“很丰盛,很好。” “我去帮你卖鱼去吧,要草鱼吧,你最喜欢吃这种鱼,鲜嫩还不多刺鱼腥味也不重。”她低头说着,那落寞的身影,让人有些微微的心疼。 这让严颂秋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个严厉非常却随时随地将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的倔强女人,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候,她都没有落过泪。云婆婆显然也是这样一个自尊心其强的人吧,不然也不会暗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一声不吭的离开。 严颂秋叹息了一声,抖了抖放在围裙兜里的银子,不知道二十两银子够不够帮云婆婆拿回自己的身契。对于钱,严颂秋还是主张该花便花,并不是一味的守财。云婆婆帮她那么多,她并不想漠视。 从云婆婆平时表现出来的情绪来看,她貌似已经对自己的主家失望透顶了。而那个胡府,严颂秋想到那一次,她托云婆婆送东西给胡夫人,回来时一向精神的云婆婆看起来就像失了魂魄一样。看来,胡夫人哪里也已经忘记了云婆婆这个人了。如果云婆婆实在没去处,严颂秋很乐意请云婆婆到严家小院里住。 家有一老,如获至宝嘛。 看天色,哥哥已经快要回来了,而云婆婆也拎着鱼回来了。为了让哥哥一回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严颂秋马上就行动了起来。嫩嫩的莲白容易熟,而且刚出锅的时候口感最鲜嫩,严颂秋果断决定将它放在最后。春笋鸡汤已经煲了有一阵了,那正在灶炉子里,享受这小火慢炖的砂锅子正冒着香喷喷的水汽。 等油温已经上升到一定的时候迅速将处理好的四季豆到了下去,然后让云婆婆把火烧大,开始慢慢煎炸四季豆,直到炸到表皮微皱,虎皮金黄之后才捞出。 然后在锅底放入适当的油,再依次将葱姜蒜末等爆香,放入肉末和碎米芽菜,将它们的香味最大限度的挥发出来。最后才将干红辣椒放进去,等辣椒火辣辣的气味让人不禁鼻子痒痒后,倒进放在一旁的四季豆和适量的盐少量的糖,使劲翻炒均匀后,就可以出锅了。 至于严颂秋的酸菜鱼,酸菜汤煮沸还没多久鱼肉都还没放进去呢,严颂卿就回来了。 严颂卿放下自己背回来的行李,立马就循着香味儿,追到了厨房。 “妹妹,今晚做的什么呀?好香呀。”严颂卿早就没了平时的儒雅模样,就差拿副碗筷立在一旁等着呢。 “酸菜鱼。哥哥,你要是饿了得话就先吃着吧。鸡汤已经炖好了,干煸四季豆在米饭里保着温呢,掀开盖子你就可以看到了。”严颂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地盯着正冒着热乎气儿的大锅。 看着严颂秋这么认真的样子,严颂卿觉得温馨又酸楚。自己的妹妹明明可以继续做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懵懂大小姐的,可是为了这个家,她完全抛却了这种想法,毫无怨言的做菜洗衣,甚至还辛苦的翻地种菜。 看着差不多的严颂秋,手脚麻利的将一偏偏裹着红薯粉和蛋清的鱼肉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滚热的汤汁里。完全不知道严颂卿已经想了这么多。其实对她来说,做饭只是身为一个吃货最高尚的情操而已。 哥哥,你多想了。 ……………… 严颂卿一回家,云婆婆心里就已经做下了回胡府的决定。看着在饭桌上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两个人就想小孩子一样想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对方。严颂秋还趁机给云婆婆夹了一块少刺的鱼肉,甜甜地喊道,“婆婆,快吃。”严颂卿也不甘弱势,夹了一块已经炖的酥.软有味儿的大鸡腿给她,“云婆婆,这个,还有这个。”云婆婆被他们从心口暖到了身体,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嘴角的笑温情满满。 这天夜里,云婆婆等严家兄妹各自回房后,一个人在黑暗寂静的饭桌前呆呆的坐着。她在回想,回想她的大半辈子。 胡夫人,闺名何白兰。她七岁开始就是胡夫人的小丫鬟了。她可以说比自家小姐还了解自己的喜好和习性。小姐也待她挺好的,把她升一等丫鬟,她自己有什么好的也会留给她这个大丫鬟一份儿。 在小姐出嫁的时候,她也毫无悬念地成为了陪嫁丫鬟,享尽了其他小丫鬟羡厌的目光。 后来,姑爷花心,后院极不清净。她为了辅佐小姐,到了出嫁的年纪她直接挽起了头发,不嫁了。 她没有孩子,年近四十才收养了一个院子里的小丫鬟。到底是她识人不清,那丫鬟只是以她为踏板接近小姐,接近老爷,最后还设计成了老爷的姨娘。 就是因为这事儿,小姐彻底和她离了心。趁着严家相公考试,家中幼妹无人照顾。为了笼络这个老爷看上的女婿,小姐直接将她打发到严家来照顾严颂秋。 几十年的情谊,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看来是时候走了,云婆婆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回屋,收拾东西。 云婆婆将自己的东西都通通归拢了来,正准备打包,门外突然传开了异响。 她转过头去一看,“颂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她的语气格外的轻柔,衬着朦朦胧胧的灯光,映在严颂秋眼里竟多了几分妈妈的感觉。 严颂秋以为云婆婆是打定了主意要走,离别嘛,语气总是要软和一些。 她鼻尖一酸,嗓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婆婆,你要走了吗?你别走可以吗,以后就很我们住在一起吧。虽然我们家现在不怎么样,但是我可会赚钱了,到时候我们家也可以住大房子,有大马车的。” “还有呀,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应该能帮婆婆把身契给赎回来。要是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严颂秋忙不迭地将自己一直攥在手心儿里的钱袋子拿了出来。想用最大的诚意说服云婆婆别走。 “颂秋。”云婆婆底下头,不去看她亮晶晶的眼睛。 严颂秋以为她要拒绝,都快哭出来了。于是使出了小豆子的惯用招数,死死的抱住云婆婆的腰,“婆婆,你别走。你就在这一直住下去吧,颂秋养你。你走了,万一贼人闯进来,抢钱怎么办?万一我一个人在家得了病,却没人管怎么办?万一我一时觉得孤单寂寞冷,不想活了怎么办?” 总结起来就是,“婆婆,你走了,我就不活了。” 云婆婆哭笑不得的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你先放了婆婆吧,我这一身老骨头可要被你勒散架了。” 严颂秋耍赖就是不放,“不要,放了你就跑了。”但是下意识地她还是松了一些力道。 “好了,你总得让婆婆明天去把自己的身契给拿回来吧。这样我才能安心住下来呀。”云婆婆解释道。 “真的吗?没骗人?”严颂秋一下子就自己埋在云婆婆怀里的头抬了起来。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云婆婆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严肃得让人不得不信她的话。 严颂秋歪头一想,记性中云婆婆好像真的没有骗过她。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放了手,站直了身体。 “婆婆,这里二十两,您别嫌少。”又眼巴巴地把钱袋子递到了云婆婆的眼前。 云婆婆摇了摇头,手都没抬起来,“那点卖自己的钱,我还是有的,你还是自己存好,买铺子吧。” “婆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严颂秋又将手抬了抬。 “你能邀请我到你家来安度余生,这已经是一份儿天大的心意了,婆婆领了。这个银子,婆婆实在是没有脸再拿。再说了,婆婆的在内宅里摸索了那么多年,身家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收回去吧。”云婆婆略显调皮的说道。 严颂秋看她如此坚持,只得收了回来。有点失望地说道,“那好吧。” “嗯,快去睡吧。婆婆明天还要去胡府,拿契纸,恢复自由身呢。”云婆婆催促道。 严颂秋点点头,转过身去。突然又觉得不放心,转了回来,“婆婆,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也一定要告诉,你一声不吭的离开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云婆婆很是无奈地看着她,郑重的说道,“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去睡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23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却有蜻蜓立上头。 严颂秋家的小湖里早已种下了种藕,但考虑到了水深,所以只在靠近岸边的浅水区栽种了种藕。现在一月已经过去了,藕种已经发出了新芽,好像铺洒了一层淡绿的轻纱在小湖的最外层。严颂秋端详着自己的成果,心中的成就感,让她笑得比最娇艳的美人蕉还叫人心醉。 “哥哥,你看,我就说我一定要成吧。”严颂秋挑着下巴,看向一旁正单手拿着书籍的严颂卿,“哥哥,会试早就过了,你还是明鼓县的会首呢。反正离你再去上学还有一个月时间呢,到时候再学吧。现在就好好享受这田园风光吧。”成绩一出来,严家哥哥果然不出所有人所料,成为了明鼓县的会首。虽然明鼓只是一个小县,但是一个十四岁的会首还是极有噱头的,第二天声名鹊起的秦山学院就派来代表给严颂卿送来了“入学通知学”。 “听说秦山学院身处樊若城的最中央,繁荣得很。可以后你就看不到我们这的田园风光了,必须处于闹市,身陷权利之争了。”严颂秋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严颂卿倒是没有想得那么多,在他心里秦山学院只是一个免费的环境优雅一点的读书场所而已。他笑得风轻云淡,浅青色直缀的衣角在春风的轻抚下掀起了一角,“妹妹,你想得太多了,只是去读书而已。再说了,秦山学院也是放五日沐的。”严颂秋撇撇嘴,一个月才放五天,真是比得上高考生了呀。 “好在云婆婆留了下来,不然的话,我还不放心比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呢。”严颂卿说道,”你要买的铺子也已经有着落了,可到时候谁去签契约呢?“严颂卿有些犯难了。 他回来没多久就知道妹妹想买铺子做生意的事情,看着妹妹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眼神,他脑子里读的那些圣贤名言早就被抛至脑后了。糊里糊涂的就让同学去打听有什么好点的铺子,现在铺子倒是找好了,可是落在谁的名下呢。 虽然本朝对商人还算宽容,但是他一个正在读书的秀才是万万不能沾染的。妹妹倒是可以,但是妹妹的年龄有点太小了,他怕惹来有心人的觊觎。 ”要不然,咱们还是算了吧,秦山学院肯定更多有钱人,到时候哥哥把他们抄抄书,做做作业挣得钱都寄回来给你,妹妹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吧。“严颂卿怕妹妹生气,说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严颂秋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红艳艳的嘴唇撅了起来,”怎么可以算了呢?我的钱都准备好了,怎么可以算了呢?“ ”你不让我买铺子的话,我怎么能安心待在家里呀?我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我也应该有我的生活呀!“严颂秋抗争道。 严颂卿尽量放轻语调,温和的说,”你可以在家跟婆婆学学刺绣呀,种点花花草草呀。总之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在家随便里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严颂秋说得缓慢却坚定,”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你养着好玩的宠物狗。我有我的思想,我的主张,并且我会尽力实现它。如果,你不赞同我做生意的话,好,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铺子我可以自己去找。至于钱,我先前卖枕头赚了六十多两,我会用它作为我的最初成本,家里的钱我不会动用分毫。“ 严颂秋目光炯炯,仰视着严颂卿,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古达人的思想保守程度。严家哥哥一开始的谦让和包容只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妹妹而已,并不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和理解。 严颂卿看着像个小狮子一样捍卫自己的妹妹,心里想着:遭了,玩儿脱了。 他连忙补救道,“不,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女孩子都是应该待在家里,打理家务的呀。” “大周朝的哪条法令里有说过?“严颂秋寸步不让。 看着妹妹这么执着的样子,严颂卿决定妥协,”没有哪条法令怎样说的,但是自古都是男子在外打拼,女子在内享福。哎,算了算了,咱们卖卖卖,可别吵呀。” “我没想跟你吵,这铺子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会买。我也不会用家里的钱,哼,我会告诉你谁说女子不如男的。”严颂卿转身就走。 惹得严颂卿一个人在原地毁得直想打自己的嘴巴,谁教自己不长心,惹了妹妹这个炮仗呢。 果然,严颂秋说到做到。严颂卿一跟着回家。妹妹马上将他原先交给她的钱盒子还给了他,一分不多一份没少。 严颂卿也是恼了,他只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已,又没有强制性要求。可妹妹竟然把家里的钱财都还了回来,真也太小气了吧。 看见严颂秋放下东西,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就走。严颂卿低吼道,“严颂秋,站住!” 这还是严颂卿第一次如此如此大声地吼她,她被吓到了,一下子顿在原地抽.搐了一下。 “转过来。”哥哥的王霸之气继续侧漏。 严颂秋下意思转了过来,像个小兔子似的,乖乖巧巧的,让严颂卿哭笑不得。 “你这脾气谁给你惯的,哥哥没说不让你买铺子。只是这买铺子做生意的事,必定会对你的清誉有所损害。单手,你硬要这么做的话,哥哥也会支持你的。“严颂卿没有了以前的温熙样子,严肃得好像一个小老头。 ”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才会被那些不实之言所损害。我现在在做的事儿,正是想让自己,让这个家强大起来。并且强大到让一些老鼠无法撼动为止。“严颂秋抬起了头。 严颂卿都想疯魔了,怎么话题又转回来了。他耐下性子,按着妹妹的肩膀说道,”妹妹,相信我,我一定会考上举人,甚至考上状元的。到时候谁也没办法欺负我们了,你不用太过于纠结这些问题。“ ”哥哥,那是你的强大而不是我的强大。你强大对我来说当然是好的,但是这对我来说还不够。我不想依附于任何人,不管是你,还是未来那个会和我组建另一个家庭的人。如果你们是支撑起这个家的梁柱,那么我也应该成为遮风避雨的青瓦,而不是家里随时可以替换的装饰房屋的鲜花而已。“这个问题是严颂秋早就想到了,所以她才如此热衷于赚钱。 金钱的独立是女性最大的筹码。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二十一世纪女汉子,严重的精神洁癖让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另有妻妾。她必须让自己有这个资本,有这个能力去争取这一份儿世人所不能理解的权利。 严颂卿大概的懂了她的意思,虽然有些不敢苟同,但是他还是态度强硬地将钱盒子塞进了她的怀里。”不管你怎么样都是我的妹妹,青瓦也罢,鲜花也罢,都已经篆刻上了严家的印记。只有有我在,谁都不能随意的欺辱你。好了,这东西你拿着,我出门在外也不需要。哥哥在此恳请妹妹您了,请收下它的。我还等着你用它生银生金,改善改善生活呢。“ 严颂秋看一向严肃哥哥都已经嬉皮笑脸,想逗她开心了。小心翼翼地回了一个笑脸,”不用等它生金子,我等会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诶,小的等着您大展身手。“严颂卿也恢复了笑颜。 严颂秋放好东西之后就转到了厨房,看看今天有什么食材可以做好吃的。刚好门背后有一小筐戚婶子送来的鲜嫩槐花。洁白的花瓣,茵绿的叶蒂,那含苞欲放的姿态和馥郁的香气,都让严颂秋——很有食欲………… 她准备做槐花饺子,可是她不会擀饺子皮儿,这真真是个大难题。好在家里有万能的云婆婆,颂秋狗腿的跑去问了问,果然,云婆婆会擀饺子皮。 将云婆婆叫来厨房帮忙,在吩咐哥哥去村头武屠夫那里买了些五花肉来。严颂秋开始慢慢的做准备工作。她细细地将槐花里的杂质都挑选,然后洗净放在一旁让多余的水分沥干。等严颂卿拎着猪肉回来后,她立马将猪肉过水洗干净,便拿着两把比她手掌还宽大的菜刀剁起肉来。一阵”噔噔噔噔“的响声过后,红白相间的猪肉馅就已经弄好了,再将蒜末姜末混入其中。最后才放入槐花,将槐花和肉馅混合,加入酱油、花生油、盐、料酒、香油,搅拌均匀。 趁着饺子皮儿的韧性还没消失,云婆婆和严颂秋马上就包了起来。严颂秋包饺子的功夫明显没到家,虽然没有东漏西缺的,但是却十分不雅观。而云婆婆的则是一个一个的褶子规整均匀,好像美人的一口珍珠牙似的,洁白,饱满。 待饺子出锅,严颂秋将自己包的饺子全都盛进了哥哥的碗里,然后告诉他,哥哥,这一碗槐花饺子满满的都是我对你的爱。 严颂卿看看自己碗里的”大肚子“,又看看她们两人碗里的”小.美人“,泪目中………… 第24章 (捉虫) 最后,严颂秋还是没能买得了铺子。 因为,钱不够。没想到那个位置最合适而且最便宜的铺子都要三百八十两银子才可以买下。严颂秋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子,无奈地只能先租一年。 不过她也长了一个心眼儿,在契约上多添了一句,“一年之后,如严氏有心要买此店面,需优先考虑。” 那原主人也是个实在人,也没怎么为难他们收下一年的租金,就签了契纸。 崔顺和李谷两人听说严颂秋租了铺子,他们比严颂秋自己还高兴。连忙赶来帮这儿帮那的,没一会儿就把闲置已久的铺子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严颂卿略显无奈地看着干劲儿十足的妹妹,将云婆婆给她们做的吃食儿拿了出来。 “妹妹,快来吃东西吧,等会再弄。” 严颂秋正在和崔顺、李谷讨论怎么装修铺面呢,哪里肯理会他。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崔顺和李谷看见平时温文尔雅的严秀才一下了垮了脸,落寞得像一只没找到妈妈的小兽。 两人极有默契地将严颂秋桌上的图纸一扣,喊道,“饿死了,饿死了。小严老板,店都还没开张呢,就开始压榨我们了是吧。哼,不能助长你的嚣张气焰,我们去吃东西去了。” 严颂秋有些好笑的看着耍宝的两人,只好也跟着走到了哥哥身前,伸手去拿吃的。 戚云彩也在一旁帮忙,看见他们休息了她也不为所动,反而还在不急不缓地擦着柜台。 严颂秋拿起一个包子就将她手中的抹布抢了下来,“戚姐姐,去洗个手来吃东西吧,这还有一下午呢,不着急。” 刚刚不知道是谁着急得饭都没心情吃了,戚云彩笑笑,“我是拿了工钱的,哪儿能这么偷懒呀,你让我擦完再吃吧。”说着又想着把抹布拿过来。 严颂秋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先吃了再说,我都不急你就是急也急不来。” 戚云彩无可奈何只好放弃,和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云婆婆做的酱肉馅儿包子量足,两个女孩子吃了一个就饱了。那筋道的包子皮儿和香脆的肉馅让严颂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伤了。 “哥,给。”看严颂卿没吃,严颂秋顺手给他拿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严颂卿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妹妹终于理他了。他立马接了过去,“喵呜”地一下子,一个白胖胖的包子就只剩下一弯极细的月牙了。 “妹妹,真好吃。”严颂卿笑得开心。 ………… 到四月份的时候,严颂秋的铺子就已经弄好了。 暖黄色的墙壁,吊顶上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竹篮子里面用特殊的布袋子装满吸收空气中水分的水分的石灰粉。在靠近门边的右边立了一个暗红色的柜台,然后将请崔顺他父亲专门打造的货架以墙为支撑一一摆好了。不止这些,严颂秋还特意让崔师傅打造了一些木格子,一个格子能放下一本书籍的样子,将格子放置在铺子中央早就摆放适当的桌子上。 好了,这么间小巧温馨的铺子就已经完全布置妥当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小店的名字,身为起名废的严颂秋在脑子里搜罗了好久最后才定为——晒秋小屋。 为了准备开店一切东西,严颂秋想又叫一个人来帮忙做枕头,并且问了一下云婆婆谁最合适。云婆婆思量了好久才向戚云彩开了口,“云彩,你母亲最近有空没?我们这忙不过来想找她来帮帮忙。工钱你放心,颂秋不会断了你们的。”因着戚云彩的绣工不错,云婆婆对鼓西村的其他乡亲的人品又不怎么看好,所以就想到了戚婶子。 戚云彩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家的地没有多少子,我和我娘早就侍弄好了。她最近在家绣帕准备拿出去卖钱呢。要是这里需要帮忙的话,我等会就去叫我娘来。”戚云彩半点都没有犹豫地就应下了。因为她前几日来严家帮忙绣了几个枕头,本来她只是闲的无聊来帮忙的。没想到严颂秋却早就记好了她做的数量,等她走的时候直接以一个八文的价钱给了她工钱。 八文钱可不少呀,以她娘的手艺还得绣两条手帕才赚的来的。而一个枕头套和枕头袋子连她这个慢性子一上午都可以做五六个,一条手帕却要绣半天才行。只有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好差事,所以戚云彩忙不迭地就答应了。 云婆婆应了声,眼睛还在盯着手上的活计,一只手飞快地穿梭着。 戚云彩连忙去叫戚母来帮忙,生怕等会儿这个好差事就没了。 戚婶子和云婆婆动作快,两人花了十五天做出了一百三十个,再加上以前留下的存货,一共有一百五十个之多。 而戚云彩泽被严颂秋叫去做另外的东西了。 “颂秋妹妹,我觉得这个小包包一定会有很多人买的。这个包又精致又方便,要是我有钱的话,我一定买。”戚云彩有些心动的看着自己手中玫红色的小包。 严颂秋暗叹一声,果然,包包和鞋子是女人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呀,连古代女孩儿都沦陷了。 严颂秋拿着一个浅绿色的邮差包看了又看,想要将它做到更好。 要知道她在这几款包包上花了多少心思,投了多少的钱呀。 古代没有人造皮革,真皮又太过昂贵,为了让做出了的包包尽量达到现代的程度,她跑遍了整个布料市场和皮毛市场,最后才找到一种名叫咕狸的小兽。它的毛很少也很浅,但是却格外的结实,而且还做成邮差包后那些棱角还不会坍塌。 她让戚云彩用咕狸的屁缝制包包,然后再用色彩鲜艳明朗的布料覆盖在咕狸的皮毛上。 严颂秋看着这个可爱的邮差包,觉得至少的辛苦劳动都是值得的。她开心的朝戚云彩笑了起来,“戚姐姐,我也觉得这款包包我们会大卖的,一定会的。” 转眼严颂卿要去秦山学院的时候就到了。严颂秋到底还只是个没有成过家的女孩子,有很多事情都张罗得不够齐全。 少年的个子窜得很快,严颂卿去年的夏衫已经穿不了了。幸好云婆婆前几天发现了,连忙放下帮严颂秋准备铺子开张的事儿。趁着家里有很多布料又不用去城里买的便利,急急忙忙地就帮严颂卿量过个子之后就忙活了起来。 严颂秋这个身为妹妹的有些尴尬,借着给哥哥准备去学院的东西的原油,又去找崔师傅研究新产品去了。 这一次,她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山下的那一丛竹林上。 春天都已经来了夏天还会远吗?严颂秋这次要做的就是夏天会用的凉枕头。 而她要的枕头不是用粗糙的竹篾片编制的,而是用竹块儿打磨成一个个整齐圆滑的长方块儿。再用打磨时留下了的小孔将一个个麻将似的小竹块儿穿起来。 严颂秋让崔师傅打了几个类似长方形的木架子,将麻将块儿一个个编在上面,最后在没有编麻将块儿的两头嵌上两片木头块儿。 经过反复的捣鼓、实验,严颂秋终于还是做成了前世她最喜欢的麻将竹枕头。 她吩咐崔师傅在多打磨一些这个竹麻将,她过几天再来。将工钱付给他之后,便拿着这个时空第一个麻将竹枕头,去找自己的哥哥去了。 待她找到自家哥哥的时候,她哥哥还正在河里捞小鱼呢。 “哥哥,你捞这么小的小鱼干嘛呀?”严颂秋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捞着裤脚,在河里扑腾来扑腾去的严颂卿。 严颂卿一看妹妹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摸了一把脸上水珠,“你不是说想在湖里养鱼吗?这时候大鱼刚好下了小鱼,我给你抓一些回去,你倒在小湖里面,看看能不能养活。” 严颂秋眼珠子一转,也来了兴致。挽起袖子和裤腿也准备下河来。 严颂卿连忙阻止道,“妹妹,这春天河水冰冷你别下来,我这儿也捞得差不多了,你先拎过去,倒小湖里试试吧。” 严颂秋看向他指向的小桶,那里面水光粼粼,一看就知道已经挤满了小鱼。 严颂秋立马忘了自己的初衷,拎着小桶就往自家的小湖边跑去。 那猴急的样子,引得一向疼爱妹妹的严颂卿也不住的摇头。一阵春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严颂卿立马离了河水,走上了岸来,生怕妹妹等会回来又想下河。这一次转移注意力是转移成功了,但是下一次就说不准了。 而严颂秋这边兴冲冲地将小鱼倒进了小湖里,看着一小桶小鱼汇进了小湖里,瞬间就没了身影。心里想着:看来,等哥哥走了之后,我得多去河里捞一些小鱼放进去了。 第25章 终是没能等到晒秋小店的开张,严颂卿就要出发去秦山学院的。 平日里甚是高冷的俊俏少年,到了与妹妹分别的时候一下子变身为超级唠叨的小老太婆。 “妹妹,你一定要听云婆婆的话。”苦口婆心状。 “嗯。”面无表情的点头。 “妹妹,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想哥哥,哥哥一放假就回来。”自作多情状。 “嗯,不会的。”谁会想你呀,白眼儿。 “妹妹,你一定要想我呀,因为哥哥会很想很想你的。”急了。我只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能真的不想我呢。 “好吧。”已经无语。 “妹妹,我走了,你好歹送送我。”撇着嘴,要哭了。 严颂秋猛的一下子甩掉了严颂卿的手,怒了,“你都拉着我走了三里地了,这还叫没送你。你到底走不走呀,走不走呀?” “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严颂卿趁着自己妹妹还没有狂化,立即拔腿就跑。 世界终于清净了,严颂秋用小拇指钻了钻自己的耳朵,如释重负。 …………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晒秋小店终于能开业了。在云婆婆的劝说下,严颂秋还是没有以东家的身份出席自己在这的第一份资产的开业仪式,而是以临时帮工的身份在一旁招待客人。 严颂秋和戚云彩两个小女孩到底还是面子薄,仍客人随意走走看看,两人愣是站在柜台那里木着一张笑脸,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崔顺和李谷倒是活跃,可是他两要在门口叫喊没空搭理店里的客人。幸好真正进店来看的人并不多,不然这得多尴尬呀。 严颂秋看着徘徊了一阵子,走空手出去的客人人最后还是开了口,“客人,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来人正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小姐,那髻间的蝴蝶吊坠摇摇曳曳好像正上下飞舞。 “我家少爷说你们这是卖养生枕的第一家,所以我家小姐才过来看看的。”那面纱少女没有回答,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口齿伶俐地说明了来意,“你们不需要招呼我们,我家小姐看上了什么自然会卖。你们这些商家的嘴巴太不可靠了,简直是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 小丫头一番数落,让严颂秋有些面红。 “姑娘此言差矣,你们的眼睛看到的只是表面。而且我们也不会胡说,将东西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我们并不是只开一时的小摊贩,做了这次生意就没想着下次。我们只会根据你们的需求,给出一些有益的建议而已。”严颂秋辩驳道。 “杏子,曾婆婆教的规矩到哪儿去了。”那少女的声音清脆响亮,让那个叫杏子的小丫头一下子瑟缩了起来。 “不好意思,婢子粗俗,冒犯你了。”少女很有礼貌的向着严颂秋、戚云彩道歉。 严颂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丫头说的话本来就有些不对。而戚云彩倒是战战兢兢地,不敢受少女的礼。对于她来说,有钱人家的小姐那简直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就算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那也是不可以得罪的,哪里还敢受礼了。 小丫头受了训,也不敢再出声了,低眉顺眼地杵在一旁当柱子。 “我家中祖母因早年劳累,脖子经常疼痛。请你介绍用什么枕头更好呢?”少女问道。 严颂秋扬起微笑正想回答时,突然一个刻薄的女生冲进了人的耳膜里。 “这玉家的小姐就是老实本分,宽宏大量。一个下人冒犯了一个连下人都算不上的东西,我们玉五小姐还要亲自道歉呢。玉小姐,您真是感动人呀。”来人是一名未蒙面纱的红衣少女,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那红艳艳的樱桃小~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严颂秋都想冲出去撕烂她的嘴。 什么叫连下人都不如的东西?姐姐我可是穿越人士呀。你去看看小说,哪个穿越女主角不是吊炸天的存在呀。 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世不晚。 所谓的那个玉五小姐一听她的话立马就换了一张脸,“我说是谁呀,原来是胡县令家的不孝女呀。”她小巧的鼻尖对着胡小姐喋喋不休的嘴巴,很是轻蔑的样子。 “你说谁是不孝女呀?你这个小狐狸精!”胡小姐猖狂地指着玉五小姐,完全没有一点儿千金小姐的样子。 “这可是你~娘,胡夫人那天来我家捧着茶杯向我姑婆道歉时说的呢。或许,胡小姐可以回去问问你~娘胡夫人。”玉五说的风情云淡,但是话中的警告滋味,连严颂秋都不禁有些怕怕了。 胡小姐知道她这是在用她唯一拿的出手的身份地位来压制她,气得嘴巴都歪了。她爹是明鼓县的县令,可以说是这个地界儿的土皇帝。而她这个土皇帝的女儿自然也是享进了全县或有钱,或有权家公子爷的追捧。 可这玉五小姐一来,就抢走了她全部的荣光。她是明鼓县县令之女,但是玉五却是神威将军的庶女。说是庶女,却比嫡女还受他的将军父亲的宠爱。 但是枪打出头鸟,将军府嫡出的子女恨她恨得不得了,庶出的女儿们也是对她又恨又怕。 趁着神威将军忙于边关,嫡出庶出联手设计将玉五小姐赶到了明鼓这个小县来。 虽然玉五现在被赶出来了,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将军大人从边塞回来,玉五就又做回了那个受宠的将军小姐了呢。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胡小姐再怎么恨玉五抢了她的风头,也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你是木头吗?说你呢,本小姐要买东西,你难道不会招待客人吗?”窝了一肚子气的胡小姐将怒气转移到了严颂秋等人的身上,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 崔顺两人急得不得了,生怕严颂秋那个炮仗就被点燃了,得罪了县令家的小姐,这小店儿怕是没有活路了。 云婆婆心里也很焦灼,她是胡府里的老人,这个胡小姐被胡夫人养得脾气很大,稍有些不顺心就又砸又骂,吵得整个府上都没有安宁。 她想出去劝说,但又怕胡小姐那个混不吝的会闹得更凶。毕竟她从胡府出来的缘由有点不正,到底是有些心亏。 严颂秋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给了胡小姐一个笑容,“小姐,这是我们店里最贵最好的淑女包。是我们的师傅为了你们2这类千金小姐专门设计的,如果你带出去的话,一定会惊艳全场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你的身上。” “而且呀,这个大红色很适合小姐你今天的衣着,小姐遍数整个明鼓县也只有你最配的上这个独一无二的包包了。就是不知道,胡小姐你是否有这个闲钱将它带回家呢。”严颂秋语调一转,眉眼向上一跳看向了胡小姐。 胡小姐被她这么一激,气儿就上来了,“笑话!这东西多少钱,给我包好。” “好咧,我就知,胡小姐呀最爽快了。承惠,二两八钱银子。”严颂秋笑得更甜了,小手往胡小姐面前一伸。 “什么?二两八钱银子?你还不如去抢来得快。”胡小姐身后跟着的圆脸小丫鬟惊叫了起来,引得全部人的目光都往她们两身上落。 胡小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是气势还是不落于人,对着严颂秋说道,“你将东西送到胡府去,就说是我卖的,到时候有人会将钱结给你的。” 玉五小姐冷笑一声,“没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这位姑娘请给我包上那个紫色的叫什么来着……” “叫淑女包,玉小姐。”严颂秋响脆地接道,这种神助攻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把那个紫色的,和茶绿色的都给我包起来,我要换着背。”玉~指芊芊,随便几下指点,便让严颂秋开心得快要蹦起来了。 “好的,我马上叫人去拿。”严颂秋朝着玉五又是鞠躬又是献媚的,让胡小姐气的朝身后的丫鬟骂道,“你这个蠢货,不知道回家拿钱呀。” 那丫头不敢回嘴,连忙跑了出去,回胡府拿钱。 玉五小姐拿着戚云彩包好的两个淑女包,斜着眼睛貌似轻蔑地看了一眼胡小姐。将那胡小姐气的直哼哼。 朝着严颂秋又变得文静缓和了起来,“谢谢姑娘的招待,我很满意。我以后会常来的,今天就先走了。” 严颂秋对于这个神助攻的客人,简直是感激到五体投地。脸上的笑都快咧到天上去了,生怕自己的财神会不满意。 “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你下次再来。” 玉五小姐轻轻地来了,又轻轻地离去,她挥一挥衣袖,留下了一大堆银子。 没过一会儿,胡小姐的小丫鬟便带着银子将气得半死的胡小姐和那个价值不菲的“淑女包”给领走了。 严颂秋以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态度,送走了那群人,恨不得现在就关上店门躲在角落里数钱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重庆实在是太冷了,整个手指关节都是僵的。不好意思晚更了,我很愧疚。。。。。 第26章 有了玉五小姐和胡小姐两大名人的光顾,晒秋小店第一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让严颂秋几人高兴地不得了。 特别是严颂秋和戚云彩,因为这一大笔收入其中一半都是两位小姐买的淑女包赚来的。三个包每个二两八钱银子,算起来总共是八两四钱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呀,卖出了这三个包,晒秋小店就算半个月不营业,也不会亏。 说起来,严颂秋真的是要谢谢那个玉五小姐。这个包由她们一群人的讨论而来的定价原本是八钱银子的,就因为严颂秋看不惯胡小姐的嚣张气焰,也存着故意坑她的心思才故意喊得高价。没想到这两人就这个接受了,玉五一下子买了两个,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这明鼓县的消费水平还满高的嘛。 严颂秋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将现代那些可能被古人接受的包包都过了一遍。最后选定了零钱包和双肩包。 对于那些千金小姐来说,太大的包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们的身边随时随地都围着一圈儿丫鬟婆子。所以,在小巧精致的淑女包已经足够满足她们的猎奇心理的情况下,她决定不再开发新的单肩挎包了,而是转战可爱到让人无法拒绝,漂亮到让人不顾一切的零钱包。 可能在每一个姑娘的柜子里都有至少一个可爱的零钱包,虽然她们根本不需要,但是也无法阻止她们不掏钱买下那让人心动的小玩意儿。 零钱包的原材料成本极少,高得只是人工成本而已。对于劳动力价格如此低廉的古代来说这简直不是和问题。 而双肩包,严颂秋则考虑到那些背着书箱到处游学的少年们,例如她家的倒霉哥哥。 虽然新产品是想出来了,但是人手实在有点不够,云婆婆和戚婶子两人下针如闪电也赶不上店里消耗的速度呀。 没办法,严颂秋只得先将双肩包的事儿搁下了,开始准备起了零钱包。 要想收高价,就得在原材料和工艺上下大功夫。戚云彩的绣技是过关的,严颂秋又去布坊淘了好一会儿。为了能够更好的绣出明晰的图案,严颂秋最终选定了几种比较有质感的料子。 “黄老板,给我来三丈素色的云锦和雨花锦,再就是蜀锦、织金锦、古香锻选三种比较明亮点的颜色各一丈。最后就是以前要的东西照例给我来一份儿。”严颂秋笑吟吟地看着那个柔柔弱弱的病老板。 黄老板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好像有了些红~润,“看来小老板的店挣得不少呀,今天拿的东西可不是小数呀。” 严颂秋拿着钱袋子笑着答道,“这才刚开业呢,哪里有赚钱呀,现在光在投钱进去呢。” “有付出就又收获,小老板这样不凡的人,你的店一定会大赚的。”黄老板说道。 严颂秋笑道,“那就借黄老板的吉言了。” 等严颂秋拿着布料回来,戚云彩立即开始裁剪布料,半刻都没有停下。而上严家玩耍的小豆子也没有调皮捣蛋,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将戚云彩裁好的布料规规矩矩的叠成一垛。 小豆子前几天满了三岁,村里边的孩子不如城里的孩子照料的精细,三岁就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了。 不过到底是村长家唯一的孙女,她母亲林氏还是每日将她送到严家门口,打了招呼才走的。 小豆子才不管她娘的碎碎念呢,一来就抱住严颂秋的大~腿一解“相思之苦”。 严颂秋在她软嘟嘟的小~脸上印了两个香吻之后,就打发她去帮戚云彩的忙,而自个则是钻进了书房里琢磨花样去了。 现在,本该是严颂卿的书房俨然成为了严颂秋的设计室。 严颂卿生而严谨,书房一向整洁有序。可自从严颂秋占领了他的书房后,这一方天地就再也没有整洁有序的一天了。 严颂秋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一张画满了卡通人物的纸,又开始画了起来。她抛弃了繁复华丽的孔雀、人物等,而是开始画各种萌物。 雪白可爱的小猫,撒开了蹄子乱跑的小马驹,拿着香蕉抓耳挠腮的黄金小狗,还有红着眼睛三瓣嘴唇的小兔子。 除了这些还不够。一支独秀的红梅,粉~嫩的荷花,一丛在墙角独自开放的兰草,爬满木架的绿萝,一朵红艳多娇的玫瑰…… 等砚台里的墨汁都用光了,严颂秋才停下笔。她颇有兴致的拿起自己画的花样,“觉得自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哎,人太聪明到哪儿都能吃得开呀。”严颂秋感觉自己萌萌哒。 突然她过于夸张的手肘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的东西,身后传来了一些像石板和木头摩擦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严颂秋汗毛都快立起来了,缓缓地转过头。 “这严家到底是干啥的,书房里怎么还有这个暗门呀?”严颂秋又被这一群奇葩给气笑了。 原本她还以为要当初一个什么脏东西呢,吓得她的小心脏都快停了。没想到只是个黑黢黢的暗门而已。 进了那个暗门,入眼的是这个不大的屋子,严颂秋拿着一盏灯才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中间是一个红木案桌,但是上面却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只是铺着深蓝色的锻子,还摆着香烛。 屋子的角落摆着几个大木箱子,严颂秋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将盖子一一掀开了。 “天呀,这些东西!”严颂秋惊得几乎合不拢自己的嘴巴了。箱子里的东西她不是不认识,而是太熟悉了。 缩小型的土豆,可能是因为放的太久了,皱巴巴的软乎乎的很有弹~性。 干干的瓜子,很小心的被封存在一个牛皮袋子中。 还有胡椒,可可甚至还有西瓜种子。剩下的就是一些严颂秋自己都不认识的东西。 严颂秋不知道这些种子和块根是不是本土的作物,这个时空的很多东西都与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不一样。不过,这几天正是春耕,她好像没有看见种的有这些东西。 第二个箱子则是一些小玩意儿,让严颂秋瞬间变的兴奋了起来。 里面竟然有玻璃做的水银镜,虽然看起来不甚清晰,比不上现代的镜子。但是比起她屋子里的黄铜镜子来说,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呀。 装在透明玻璃瓶里面的香水,虽然没有揭开木塞,但还是引得严颂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个装着葡萄酒的迷你小木桶,还有一个缀满了五颜六色宝石的化妆箱…… 第三个箱子装的是一些布料,天朝的丝绸称霸整个世界好吗?没意思,严颂秋将她甩在了一边。 第四个则是一箱子书籍,封面上什么都没有。严颂秋吹了吹封皮上面厚厚的灰尘,翻来一看。 “bible”——圣经 严颂秋虽然只是一个农业大学出生的“土人”,但是她还是知道圣经的。 这第一书竟然是圣经,看来这些东西应该都不是大周朝本土所出的东西。 严颂秋拿着书又蹦又跳,觉得自己比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还要牛。 “啪嗒”有东西从书里落了出来。 严颂秋蹲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封用英语写的信。 严颂秋拿着信在手上摇了摇,看还是不看呢。 看人家的信犹如脱人衣服,有些不礼貌呀。严颂秋摇摇头,对自己想要看人家的心思有些羞耻。 “嘶啦”,严颂秋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心想,我是个女**丝好吗?羞耻心是啥,我不知道。 “亲爱的严,你还好吗?距我们离别已经三年了。 这些日子里,我的妻子已经帮我生了一个儿子。对,他就是你的未来女婿了,我们约好了的娃娃亲,你可不能赖账呀。我已经把你给我的信物郑重地交给了小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约尔克国王,也就是我伟大父亲最近有些不对劲儿。他总是支开我哥哥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让我的哥哥对我有些仇视。但是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就算做了什么对他也不可能产生任何影响。 他是长子,还是大后唯一的儿子,又以武力让艾比克岛上的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我真希望能脱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祖国,然后带着妻儿再次和你们相会在大周………… 希望我们有生之年还能够再次相遇。上帝庇佑你,你好久不见的故人——詹姆斯.阿比海尔。” 看完之后,严颂秋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严”是不是她父亲呀。 她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心想:遭了,我这不是扒了我家公爹的衣服吗? 不对不对,严颂秋猛的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感觉自己突然成了有夫之妇了,真它喵的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我缺氧 第27章 这不是坑女儿吗? 女儿我还准备成为地主婆,迎娶美少年,走上人生巅峰呢。你这不声不吭就给我定了娃娃亲,这是要闹哪样? 严颂秋恼怒地想将信揉成了一个团子,但是又转念一想无奈地将信放回了原位。 毕竟这是写给她父亲的,她偷看就已经很不礼貌了,怎么还能将它销毁呢。况且,大周朝现在采取的是闭国策,那个所谓的小森怕是一辈子也办法拿着信物来找她。 这么一想,严颂秋就释然了,愉快的将此事抛在脑后。 严颂秋将其后三个箱子原封不动的合上了,而第一个箱子则是被她拖了出来。 她准备将这些东西种出来,这些东西除了可可和她也认不出来的东西她无法种植,但是余下的却是十分容易成活的。 严颂秋有些兴奋地觉得,这些东西能够让她更快的成为一个地主婆。 她干劲儿十足地将大箱子拖了出来,又将书房还原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将干瘪的土豆放在湿~润角落让它能快点发芽。至于西瓜什么的,她准备种在自家院子里。 初春栽下的草莓苗已经解出了星星点点的果实,严颂秋每三天给它们浇一点水。草莓们长得很精神,让严颂秋恨不得现在就摘下来吃掉它们。 种过那么多东西严颂秋也已经有了经验,所以翻起地来一点儿都不含糊,只一个上午就翻完了所需要的地,并且将底肥施放好了。 严颂秋摩擦着有些泛红的指节,叹了一声: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多加锻炼呀。 西瓜种子严颂秋每隔二十厘米便撒下几颗,撒完之后再用细土粒给盖上了。 而葵花籽却不能就这样撒下去,严颂秋将它放在竹簸箕上,想让太阳多晒几天增加成活率。 做完了这些,严颂秋拍拍手便回屋找戚云彩,看她做得怎么样了。 “戚姐姐,零钱包做得怎么样了?”严颂秋的语调略显欢快。 戚云彩抬起头来,微笑着说,“我已经做好了一个小猫洗脸的,但是……” “被小豆子拿走了。”戚云彩的眼神里充满了宠爱的意味,“她爱得不得了,一做好就迫不及待的揣在自己的怀里了。” 躲在桌子底下的小豆子紧紧地捂住抢来的零钱包,小鹿一般的眼睛哀求着严颂秋。 严颂秋有些好笑地喊道,“小豆子,快点出来,来姐姐这。” 小豆子歪着头想了想,虽然舍不得漂亮的零钱包,但最重要的还是姐姐。于是,她还是弓着腰出来了。 “姐姐,我喜欢这个。”圆圆的小指头紧紧地攥着住着雪白小猫的零钱包,扭了扭小肥腰,“你看我这么可爱就送我吧。” 严颂秋一把将小豆子搂住了,捏了捏她的苹果脸儿笑得不行,“小豆子,你真的要笑死我呀。”这么个小孩子都学会刷脸了,严颂秋简直自愧不如。 “那到底可不可以送我嘛。”小丫头撅着嘴巴,娇娇怯怯地问道。 “好好好,姐姐送给你。”对于严颂秋来说,这么一个小零钱包也没什么,不过不能让孩子产生这种不劳而获的心理所以又加了一句,“不过呀,你得帮姐姐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呀?”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小豆子小~脸儿上尽是笑容。 严颂秋忍不住又揉了一把她的脸,“听说小豆子的姑婆家最近孵出了很多小鸭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姐姐传个话呀。” “姑婆呀……”小豆子浓浓的眉毛蹙成了一道炭痕,显然对于那个姑婆有些不喜欢。但是为了零钱包她还是答应了,“好吧。” 严颂秋摸~摸她软乎乎的双下巴,“那就谢谢小豆子了。” “那这个就是我的了吧。”小豆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精美的花纹,一脸欣喜。 “是的,你可以拿走了。”严颂秋点点头。 “么么”小豆子亲了一口严颂秋的脸颊,很是满足的跑来玩儿去了。 戚云彩和严颂秋相视一笑,又各自做起自己的事儿来。 ………… 时间过得很快,严家院子在充满期望和满足的时光里慢慢热闹了起来。 严颂秋的草莓早就被吃得差不多了,小豆子和戚云彩都很喜欢吃酸酸甜甜的地莓。可惜她们不能进山,平时都是家人去山上做事的时候,顺便带一些回来,通常只有一小捧。 这次因为严颂秋一下子种了一大~片在院子里,自己也吃不完。于是,便送给她们两人一很多,这着实让两人吃得可乐极了。 晒秋小店的经营也已经越来越好了。为了让云婆婆和戚婶子能够轻松些,严颂秋只得让崔顺和李谷他们介绍一些老实可靠的绣娘,工钱从优。 这话放出去不久,崔顺她们就带着两个妇人来了。一个穿着轻薄的粗布衣裳,脸色有些苍白。 “严家小姐好,我是鼓东村的明氏。”崔顺在后面轻声的补充道,那个明氏家中有一子,刚好和严家哥哥是同窗。为了儿子的束修和日常花用,老两口也是日夜劳作只想着儿子在学堂能够努力学习,最后光宗耀祖。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严颂秋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留下来。 另一个则是一个圆脸妇人,一看就是很有福气的样子。她也是鼓东村的,夫家的姓氏是林。云婆婆看着她的手指尖尖的,一看就是一个好手便也留下了。 物色好了人选,严颂秋让云婆婆给她们将了所有的要求之后,便放她们回去了,吩咐她们明天直接来严家院子上工就行。 这个必须到严家院子上工这个条件是严颂秋提出来的,因为这样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严颂秋的果林还只是一排排的小树苗。每隔半个月,她就拎着木桶去给它们浇水去了。 至于她的小湖,现在已经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碧绿荷叶,而且还有一群小鸭子终日在里面戏水。 严颂秋还想在岸边种一些桑树呢,后来想了想,太降档次了,于是便没有种。 至于这些成群结队的鸭子,她也是有安排的,她的小店对鸭绒被子还是很需要的。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严颂秋将前段时间就已经准备好的麻将凉枕推进了市场。 现在还没什么人买,但是严颂秋也不担心。 因为她有吉祥物——玉五小姐和胡小姐。 她们两个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只要玉五一来她的店里,胡小姐立马就跟上。 而且只要玉五一买了什么东西,胡小姐立马指着那样东西,趾高气扬地说道,“这个给我来双份儿,玉枝结钱。”然后甩着手绢领着一大群跟屁虫就走了。 严颂秋当然不会劝说咯,开店嘛,当然是冤大头有多少来多少。 她们两来了之后,严颂秋和新招的女孩子立马扬起笑脸,而崔顺和李谷也是立即将货物全部补满。 因为,一大群冤大头正在来袭。 玉五和胡小姐俨然就是明鼓县的时尚标杆,只有她们一开始用什么东西,立马就有一大~片乡绅千金跟着来买。 第一次的时候还吓了严颂秋和店里的人一大跳呢。不过次数多了,大家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女们一边嫌弃店门狭小,一边疯狂扫货。 严颂秋快乐的开着自己的小店,而在大洋的另一头,却有一个人正在苦苦挣扎着。 “nathaniel·jams,” “咳咳。”被绑在十字架上血人回应道。 “你还好吗?”来人是一个带着尖头帽子的老人,他卷曲的棕色头发塞进了帽子里,但是还有些不听话的发丝儿露了出来,显得他那在油灯映衬下的脸愈发苍老了。 “我,没事儿,汤姆叔叔。”血人抬起自己的头,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早已染上了自己的鲜血,原本闪耀迷人的金发黯淡无光。 突然外面穿来了一声异响,老汤姆连忙将手中的灯给吹灭了。 本来就一片漆黑的空间,在没了那一颗米粒大小的灯光之后看起来更让人害怕了。 但是那被绑着的人反而笑了起来,低沉地声音好像细细打磨过的玉石一样,沉稳却极为清澈。 “嘘。”老汤姆瞬间被他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反正都要去见上帝的,与其在这里受尽勒布朗的折磨,还不如早点去陪伴我可怜的父亲母亲。”内森尼尔已经被关了十多天了,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半点希望之光了。 老汤姆尖着耳朵,直到外面的响声消失,才敢开口说话,“王子,你不要失去自己的希望。海事大臣凯尔特悄悄让我传话说,请你耐心等待,能够催动船舶起航的海风到来。” 内森尼尔猛然抬起头来,发丝在黑暗中挽起了一个美丽的弧线。 “告诉他,我一定会等到今年的爱丽丝海风。”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我是用手机码字的,而且是通过企鹅传到电脑上的。 刚刚想发文的时候,企鹅一直闪退,所以没发的及时。现在这更算26号的 对不起,亲们 第28章 初夏的日光已经有些晒人了,严颂秋已经不再去晒秋小店了。 穿越以来她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可是没有想到这幅身子竟然如此苦夏。 一入夏,她就没有心思再吃什么东西了,连平时最喜欢的酸菜鱼都不能引起她的好胃口。 还是有一次小豆子给她带了一些桃子来,她吃了整整两个,沁甜的果肉塞满了她的肚腹。都入夏半个月了,她第一次觉得吃得很满足。 但水果毕竟是零嘴,严颂秋只有自己试探着做了点儿东西,来填饱自己娇气的胃。 刚好,她家菜地里的黄瓜熟了,水灵灵的让严颂秋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以吃货的毅力强撑着到了厨房,用哇凉哇凉的井水将黄瓜洗得干干净净的。将沾着水珠的黄瓜细细地打了皮,然后拍碎,切成适当的长方形。 再将蒜切成细丁,放进黄瓜里,让黄瓜的清香能完全挥发出来。 严颂秋本就嗜辣,所以剁椒这东西也是长期备着的。将鲜辣脆嫩的剁椒舀了两勺,再放了点酱油和盐,拿着竹筷轻轻搅动了几下,便好了。 闻着那黄瓜特有的清香和剁椒的辣味,严颂秋忍不住夹了一块儿进嘴。 入口便是剁椒的冲劲儿十足的辣味儿,顺着人的口齿,一下就让人再也无法忘怀。“喀吱”一下,严颂秋咬开了黄瓜,满溢的汁水冲刷了辣意。瞬间又是另外一种风味将严颂秋俘虏。 看严颂秋吃地如此入迷,云婆婆连忙将早就温在一旁的小米粥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别光吃这个了,喝点小米粥吧,你都已经这么久没有好好吃点东西了。就吃这个的话,胃恐怕要闹腾。”云婆婆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一向严肃的脸也多了些柔光。 严颂秋吃的津津有味,但是剁椒的辣味却让她有些受不了。见云婆婆端来一碗粥也就拿起来喝了一口。 “嗯,婆婆给我再盛一碗吧。”严颂秋一口剁椒黄瓜,一口小米粥,没一会儿粥就见底了。 云婆婆看她终于有了胃口,忙不迭地走去又给她盛了一碗。 严颂秋苦夏这个问题终于得到了缓解,她又可以蹦蹦跳跳到处惹事儿了。 北山阳面的果树已经长结实了很多,但是遍山生长的杂草却淹没了它们。没办法,严颂秋只得又找时间将它们清除掉。 但是严颂秋苦夏,身子骨虚弱了不少,云婆婆说什么都不准她自己去除。可是,最近铺子里的麻将凉枕和新做好的麻将凉席正卖得正火热,崔顺和李谷两人都忙着呢。 严颂秋被云婆婆关得身子骨都酥脆了,说要是不及时将那些杂草,那些果树可能就没活路了。 云婆婆想了想当时买树苗的钱,勉强答应让严颂秋早晨去拔一会儿。只准拔一会儿,就算拔不完,也不准她再拔了。 严颂秋自然是见好就收,欢欢喜喜地挽着云婆婆的肩膀撒娇道,“谢谢婆婆,等后年果树结果了,我一定将第一颗果实摘给婆婆吃。” 云婆婆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就你嘴甜。我还得去看看林氏和明氏做的怎么样呢。她们现在才刚刚接手,要是出了错就不得了了。” 严颂秋对晒秋小店的产品要求很严格,否则也不会只雇佣绣娘到自己家开做工了。 “婆婆,你别累着了。她们都是熟练的绣娘,应该不会出差错。”严颂秋劝道。 “不会累着的。你硬要我每天只做五个的话,这才让我这把老骨头浑身不得劲儿呢。”云婆婆抱怨道。 严颂秋鼓着清减了不少的脸颊说道,“婆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也同意了吗?现在我要去看看她们了,你也趁着自己还有些力气,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说完,云婆婆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走了。 严颂秋这才想到,自己还有想要做的事儿呢。 目送云婆婆去了当做绣房的西屋,严颂秋便一蹦一跳地跑到院子里看她的小可爱去了。 西瓜藤牵牵绕绕,将原本很有富余的土地挤得半点不剩。每隔一步就有好几个拇指大的西瓜露出自己圆润的肚皮。 为了能吃到一个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严颂秋只能忍痛将那些多余的小西瓜给掐掉,只留一、两个在藤上。 而葵花因为种的晚,所以还没有开花的头。但是那又高又直的茎杆,和宽大的叶子,好像在述说着它的强~健。 严颂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叶片,望了望自己的小院子。 以前荒芜空白的院子,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植物给占领了。家里也不只她和哥哥两个人了,云婆婆填补了母爱的空白。 厨房里会按时飘出饭菜的香气,每天清晨公鸡都会按时打鸣。这就是家吧,严颂秋笑得好像一泓泛着碧波的山泉水一样,温柔,清越。 竹篱笆上爬满了野葡萄藤,小豆子趴在上面有些激动地喊道,“秋秋,严家哥哥回来了,严家哥哥回来了。” 严颂秋回过神来一看,小豆子的一双小脚正悬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让人心惊。 她连忙将小豆子抱了下来,故意做出生气的神色,“就算是哥哥回来了,你也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呀。以后呀,我看你还是不要来姐姐家了,免得摔着了。” 小豆子一听急了,连忙又是摇头,又是甩手的说道,“姐姐,我再也不会了。姐姐,我一个人在家都没人陪我玩儿的,好可怜。如果连你也不和我玩儿了,那我就不活了。” 严颂秋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么一个小家伙,哪里有什么不活了的理由呀。快把这话给吃回去。” 小豆子喃喃地说道,“说出来的话,哪里还能吃回去的。”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吃回去,我就不和你玩儿了,我说到做到。”严颂秋撅着嘴巴,故意逗她。 小豆子有些为难,但是看姐姐不向是说假话,只得将自己的小~嘴嘬成一个圆,然后“呼呼”地往里面吸气,最后用自己的小~舌头将嘴舔~了一圈,摸~摸自己的小圆肚子,说道,“姐姐,我吃回去了,我可以继续在你家玩儿了吧。” 严颂秋被她那可笑,但是却格外认真的动作给逗乐了。但是怕小豆子到时候不依不饶,便只得憋住笑说,“小豆子这么可爱,我哪里舍得离开你呀。” 小豆子恢复了笑脸,圆圆的脸儿像和个粉苹果一样可爱。 “那我们一起去接严家哥哥吧,姐姐。”小豆子仰着头,头上的丫髻看起来像两个小巧的包子。 严颂秋将手中的叶子扔掉,“哥哥又不是不认路,哪里需要我们去接呀。” “如果我们不去接的话,哥哥带的冰糖葫芦一定会化掉的。”小豆子有些激动地喊道,在她的小小世界里,冰糖葫芦就是一切呀。 “啊?”严颂秋有些惊愕于小豆子的理由。 小豆子猛得一下意识到自己将心声给说了出来,连忙用自己的胖手捂住嘴巴。 然后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如国窝们不去,果果回桑心的。” 严颂秋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说的话呢,竹篱笆外就传开了严颂卿的声音。 “妹妹,我回来了。”严颂卿面上有些菜色,但是语气里的愉悦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 “看吧,严家哥哥可是半点都看出来伤心呢。”严颂秋一个挑眉,朝着小豆子说道。 没想到小豆子早就没了影子,严颂秋抬头一看严颂卿腿上挂着的就是小豆子是也。 “小豆子,你……”严颂秋食指一伸,对小豆子的这番行为表示鄙夷。 小豆子哪里还顾得上她呀,她正忙着对严颂卿撒娇卖萌呢。 “哥哥,你终于回来啦。”小豆子眨着圆圆的荔枝眼儿,好不可爱。 严颂卿只得蹲下~身来,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是呀,哥哥都好久没见小豆子了,小豆子你都瘦了呢。” 小豆子摸~摸自己很是明显的双下巴,有些委屈地说道,“我都胖了好多了,哥哥你根本没认真看小豆子。” 严颂秋笑看小豆子耍宝,也不给哥哥解围。 严颂卿只得解开自己挂在腰间的布袋子,从中拿出一串用牛皮纸包得很严实的糖葫芦给她,“小豆子,哥哥买了糖葫芦给你赔罪,你要不要呀?”他将糖葫芦拿在手上摇了摇,让小豆子原本就不坚定的心,随着那摇摆的糖葫芦又动摇了起来。 小豆子扭过头,又扭了回来,再扭过去,再扭回来。反反复复好几次,她才定住了自己的头,满脸为难地说道,“好吧,豆子就接受了吧。”然后一把扯过他的手,心急地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因为夏天天气太热,外面的糖衣化了后,就顺着竹签就流到了严颂卿的手上。 节俭的小豆子为了不浪费,突然就弯下了头,小~舌头就在严颂卿手背上轻轻地扫了过去。 严颂卿一顿,竟是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小豆子朝他粲然一笑,他才好似突然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糖葫芦塞进了小豆子手中,狼狈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更放完了我还得码明天的,因为明天应该会忙到死。 可能有些女孩子会有体会,就是家里人帮你办20岁的生日酒。 明天我朋友就会陆陆续续的来了,我得去接她们,然后陪她们玩儿,晚上还要安排住处。 哎,真心累,过了这段时间,我的更新就能恢复到9点了。 实在对不起了,小天使们 第29章 严颂卿这次回来是带着三天的假,不过因为一去一来路上都要耽搁一天的时间,所以时间对于他来说也显得弥足珍贵。 得知妹妹又苦夏,严颂卿直接将自己让朋友从京城里带回来的精油给拿了出来。 “你每年都苦夏,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这是我托同学去京城的胡人店里带来的精油,听说只要抹一点点在鼻尖上,立马就没事儿,你快去试试。”一向疼爱妹妹的严颂卿日夜不停的替别的富家子弟写功课,本来就是清瘦的身形更是单薄了,让人看着就心疼。而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能有足够的钱帮妹妹买一瓶昂贵的精油。 张琮全年纪大了,对朝廷的掌控已经大不如前了。朝堂上不一样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对 闭国策的执行力度也有所下降,所以让那些洋人也钻了空子。洋东西纷纷涌~入大周,大开了百姓的眼界。 而这精油也是其中的一样。 严颂秋知道哥哥需要的不是一两句马后炮似的关怀。她笑盈盈地接过那透明玻璃瓶,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指尖轻轻蘸了一点点,清凉的感觉顺着皮肉一下子沁进了骨子里。然后揉在了太阳穴,严颂秋本来只是打算敷衍一下哥哥的。没想到那精油真的有用,凉丝丝让人瞬间精神了起来。 严颂秋眉飞色舞地对着严颂卿做着鬼脸,“哥哥,真的好有用的,一点胸闷的感觉都没有了。” 严颂卿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觉得自己好像做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那就好,那就好。” ……………… “哥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会秦山学院呀?”严颂秋看着门外落在地上的水花,脸上有些焦急了。 严颂卿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眉头紧锁,但是却还在安慰妹妹,“没事儿,学院那应该可以宽容一下的。” “可是……”严颂卿看着哥哥。 “没事儿的,别担心,哥哥还能待在家里多陪你几天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严颂卿笑笑,高~挺的鼻梁配上玉白的脸庞看起来格外的柔和。 严颂秋斜了斜眼睛,“都怪这雨,烦死了。”本来因为大雨而得到的一时凉爽,也让严颂秋觉得有些多余了。 “这夏天的天气就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的。”严颂卿轻笑道。 “好吧。”严颂秋也知道只在这埋怨是没用的,只得无可奈何地接受。 这边严颂秋和严颂卿刚说完话,严颂卿就进了书房。云婆婆从她的屋子里面慢吞吞地说道,“哎,这雨下得还真是大呀,不知道外头那些田埂会不会垮掉呀?我可是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雨,上一次还是我八岁的时候呢,那个时候可是把河堤都冲垮。” 云婆婆叹了一口气,眉间是一片忧愁,“我家就在那个时候被毁掉的,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才将我买掉的。” “婆婆,你就别想着往事儿了,还是多关注当下吧。咱们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吗?有鸡有鸭,有田有土,有大房子,还有小店子。婆婆,以前的事儿,过去了的就当是青烟,散了也就忘了。”严颂秋主动站到云婆婆的旁边,替她边捶肩边说。 “也是,也是。”云婆婆拍拍她的手,然后又望向了门外那一幕雨瀑。 严颂秋跟着她也望了去,突然脑子里有东西一闪而过,“河堤都冲垮了?”她突然问了一句。 “是呀。”云婆婆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遭了。”严颂秋想到了自己家那湖水满满的小湖,要是垮了的话,那下面的那几十亩良田可就遭殃了。 她连忙冲向柴房去拿起蓑衣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等云婆婆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进了雨幕不见踪影。 严颂秋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在一片香樟树林旁,她突然好想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扑了下去。 双手双脚已经沾满了泥泞,连眼睛都已经被雨给糊住了,她没做它想。使劲儿爬了起来又往小湖那边行进。 终于到了。严颂秋擦了擦额边和眼睛里的雨水,将整片地区的情况收入眼底。 茫茫苍苍的水域上笼罩着白色的雾气,严颂秋转了一圈儿仔仔细细地将岸堤检查了一遍,确保岸堤一点问题都没有她才放下了心。 严颂秋正准备往回走,没想到雨中又走出来了一个人影儿。 严颂秋停住脚步下细一看,“哥哥,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严颂卿,严颂卿浑身都湿透了,一双狭长的凤眼儿正怒视着她。 “你还敢问我怎么也来了!这么大的雨你你也敢跑出来,是真的不怕自己一下子滑进哪个池子里吗?”严颂卿也是被气狠了,身子不停地发抖。 严颂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拉起自己的笑脸赔礼道,“哥哥,我错了,我这不是心急吗。要是这岸堤垮了,这下面的稻田可是要全部遭殃了。” 严颂卿神色缓和了些,说道,“你可以告诉哥哥,让哥哥来查看呀。你这个样子就跑出来了,太危险了。” 严颂秋不顾地滑易摔,牵开蓑衣下面的罗裙转了一圈,边笑边说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 没想到这个举动却令严颂卿神色大变,连忙冲上来按住她的肩膀,左看右瞧,“妹妹,你哪里受伤了。快点,哥哥背你回去让王大夫来看看。” 这个距离让她很不舒服,严颂秋不解地推开他,说道,“哥哥,我没有受伤呀,哪里需要看大夫呀。” “你还骗我,你看看你的罗裙,都渗出~血来了。”严颂卿指着严颂秋的罗裙,脸色煞是难看。 严颂秋顺着他的手指一看,自己的罗裙上果然染上了几处血迹,但是自己的确没有受伤呀。 “哥哥,我真的没有受伤。这个血迹,恐怕是在哪个地方染上的。刚刚在来的路上我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我身上的血迹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给染上的。”严颂秋想起了半路上那个她看不清的东西,连忙向哥哥解释道。 “真的吗?”严颂卿有些不相信,继续问道。 严颂秋有些不耐烦了,“真的,我们快点回去看看吧,说不定就是那个上山的村民受了伤,没办法爬起来只能躺在那儿等死呢。” 严颂卿一听,也就信了妹妹的话,然后让妹妹带路。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严颂秋是由哥哥扶着才走到了那片香樟树林的。 “就是这里,哥哥。”严颂秋到底是有些怕,不敢上前去,只指着那个她摔过跤的地方。 “我去看看。”顶着倾盆大雨,严颂卿将妹妹安置在一旁就低下头找人了。对于他来说,村人虽然对他们不友善,但是到底是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过他们的性命。所以,这事儿一旦涉及到了人命,他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找到了。”严颂卿在雨中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了人。 他的身体已经几乎和雨水一样的冰冷了,头发和脸被泥水糊住了,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但是在这个生死关头,严颂卿也不想去计较这些。 他喊了好几声,那人却是没有一点回应。没办法,他只能将那人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他慢慢地拖了起来。 “妹妹,这人只怕是已经昏迷多时了,已经怎么叫都叫不醒了,不如我们将他弄回家里,再做打算吧。”严颂卿朝着不远处的严颂秋喊道。 严颂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蓑衣,然后回答道,“哥哥,那就把他弄回去吧。” 看哥哥的步子有些不稳,严颂秋连忙上前几步问道,“哥哥,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呀?” 严颂卿憋着一口气,咬咬牙回答道,“不需要。”开玩笑,就算这个人浑身不是血就是泥,但是他还是认得出这个人是个年轻男子,这怎么能让妹妹来帮忙呢。 严颂秋没办法,只得跟在哥哥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候着,就怕等会哥哥一个承受不来,就滑了下去。 到时候两人一起滚下去的话,那个人还不得一命呜呼了。 就这样,严家兄妹背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就回了家。 一到家里,云婆婆就迎了上来,“我的小祖宗,这么大的雨冲出去,怕是全身都湿~了吧。婆婆烧了些水,你们赶快去洗洗吧。” “咦,这人是谁呀?”云婆婆这才看见了严颂卿扶着回来的人。 “他是我们从路上捡回来的,他到底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严颂秋拿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然后又说道,“婆婆,既然家里有热水的话那就给他擦擦身子吧。他身上应该有伤,但是泥水太多了,我们也找不出来。给他擦干净之后,再给他上上药吧。” 云婆婆看向后面的泥人,然后点头答应说,“那好,颂卿将他扶到屋子里去吧。” “好。”严颂卿拖了一路,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终于将他放在家里的凉床~上。 “哥哥,快来喝点热水暖和暖和吧。”严颂秋在外面叫道。 严颂卿回了一句,“马上。”缓了缓就起身出去了。只剩下云婆婆一人还在屋子里给那人擦洗身子。 没想到,严颂卿杯中的热水还没有沾到嘴唇,屋子里突然就传来了云婆婆的惊叫声。 “啊!山精呀!” 作者有话要说:艰难更新,艰难更新 第30章 严颂卿和严颂秋两人相视一看,连忙冲了进去。 “婆婆,怎么了?”单薄的门页被两人大力一推,发出呜呜噎噎的抗议声。 只见云婆婆手里拿着毛巾,一脸惊悚地叫喊着。 严颂秋刚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床边突然射来了一道锐利的目光。 严颂秋一望过去就立马被那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给勾走了。那是一双多么好看的眼睛呀,就好像是一颗镶嵌在蓝色银河中,最耀眼的宝石一般,夺人心魄。原本被泥水糊成一团的发丝也隐约看得出来一些金黄色的色彩。皮肤白~皙,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眶和如刀剑削筑出来的脸部轮廓,这无一不在告诉他们: 他们竟然捡了一个外国人回来! “哥哥,这……”严颂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呆呆愣愣的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严颂卿也是慌了,盯着床~上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外国少年,竟直接用中文问道,“你是谁呀?怎么会昏倒在香樟树林旁边?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what”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好像被风沙打磨过的镜面一样,别有一番韵味儿,让严颂秋的心尖子颤了一颤。 云婆婆虽然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可是遇到了这事儿,也只有傻眼的份儿。 “颂秋,你们怎么就了一个山精回来呀,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你看看他那眼睛,我听别人说他那眼睛可以把人的魂魄都收进去呢。”云婆婆刚刚被少年突然的一个睁眼给吓住了,到现在她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严颂秋只得解释道,“婆婆,他不是山精。只是不是我们这个地界儿的人,我看呀,他应该是从海上过来的外族人。” “外族人?”云婆婆摸~摸自己的鼻梁,又问道,“是胡人吗?” 严颂秋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 而这边,严颂卿一直试图和少年交谈,却因为语言不通,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内森……尼尔……”突然从少年的嘴里吐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符,这让严颂卿精神一震,但旋即又没了刚刚的兴奋劲儿。因为,他还是听不懂…… 严颂秋看哥哥一脸挫败的样子,过去插了一句,“哥哥,那应该是他的名字。” “妹妹,你能听懂?”严颂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你问问他,他家在哪儿,我们好将他送回去呀。”这个外国少年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能早送出去就早点送出去。何况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少年有没有惹上麻烦,到时候连累了他们可就是倒了大霉了。 严颂秋坐到床边去,用自己前世有限的英语水平开始和他交谈,“nathaniel(内森尼尔” 少年点点头。 “whereisyourhome(你家在哪?”严颂秋继续问道。 “iha~velostmyhomenow(现在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家。”少年低下头,严颂秋甚至能看清他耳廓上的细绒毛,让她抑制不住想要去轻轻的捏一下。 “becauseofthestorm?”严颂秋想起前些时候的消息,听说有风刺进了沿海的几个省市,官府还贴过告示让渔民不得下海捕鱼。 “no。”他轻轻一笑,“greeddestroyeverything(贪欲能够摧毁一切。”那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掬一把热泪。 严颂秋差点就被他给迷惑了,还好严颂卿在一旁时不时的戳着她的手肘,她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 考虑到内森尼尔身体有些虚弱,所以严颂秋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了些。不过那内森尼尔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天生慢一拍,严颂秋问他,他总是回答不到点子上。 严颂秋有些气闷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含~着笑意的少年,她连他是哪国人,家里有几口人都知道了,却还是没有将他在大周朝的落脚点问清楚。严颂秋怒了,不想再跟他绕圈子了。站起来就是一声怒吼,“你住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呀?难道你还想赖在我家不成。” 严颂卿和云婆婆在一旁听她们两个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正是满头雾水的时候。严颂秋突然来这么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却没想到那正斜歪歪地躺在床~上的少年神情一点也没有。 强撑着身子,做了一个极为绅士的躬身礼,内森尼尔开始用平缓的声音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向严颂秋请求让他留下来一段时间,让他能够有时间寻找他父亲的故友。 严颂秋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征询云婆婆和哥哥的意见。 云婆婆还好,只是面露难色觉得有些不妥。而严颂卿则是直接跳了起来,“这怎么行,这雨停了之后我就得去学堂了。到时候家里只有婆婆和妹妹两个女人,他一个少年怎么能待在咱们家里呢。” 严颂秋也是这样想的,就算她的心再大,也没有大到这样。 感觉到内森尼尔如同小狗一样期望的眼神,严颂秋感觉自己有些罪恶。毕竟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二十五岁的老阿姨,眼前这个漂亮的外国少年让她心里很是不落忍。 严颂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拒绝他的请求。没想到第一个字还没有吐出去,内森尼尔就一下子倒了下去。 “他是怎么了?”云婆婆大惊失色,连忙帮着严颂卿将少年扶住了。 “可能伤在内里,我们没瞧出来。我们先把他扶到床~上去,我马上去请王大夫过来看看。”严颂卿连忙招呼人,将少年抬上了床。 严颂秋撇着嘴,“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点去倒点热水来。” 可是,我觉得他是装的。严颂秋在心里腹诽着,都还是乖乖巧巧地跑去倒水去了。而云婆婆也跑出另外烧些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等安置内森尼尔的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床~上本来一动也不动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好险好险,差点就没地方可以赖着了。内森尼尔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是真的需要一个能藏身的地方,他大伯一向喜欢斩草除根,可能现在在大周朝的探子都在打听他的行踪,希望早日能将他这个碍眼的刺头给拔除掉。 他一定要想办法留在这个小村字里才行。内森尼尔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享受此时此刻的自由与安逸。 王大夫被严颂卿急急忙忙地扯了过来,还以为又是他宝贝妹妹出了什么事呢。没想到让他救的竟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你们胆子不小呀,连这种人都敢救回来。”王大夫怒视着几人,语气里全是担心,“知不知道外头现在到处都在找一个罗浮国的少年,听说他犯了叛国的大罪,在同伙的帮助下逃到了咱们大周。现在罗浮国国王特意派遣使者来大周,就是想将那个少年找出来,然后直接就地正法。”王大夫翻了翻内森尼尔的眼皮,一下子就发现他是装晕了,这才故意疾言厉色地恐吓道。 严颂卿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说,“这都不带回国再行审问的吗?就这样直接就地正法,也太草率武断了吧。” “哎,谁知道呢。”王大夫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少年好好养伤,内里虚空,恐怕以前就受了不少折磨。” “可是万一官兵找来了怎么办?”严颂秋倒是有些担心。 “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王大夫嘲讽了一句,再说道,“放心吧,只是一个外国国使而已,等他回去了,就没人会在意这个了,毕竟与大周无关。你们要是现在将他送出去,不小心被抓~住了,那就倒霉了。要是有心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你们身上,这麻烦就大了。” 听了王大夫这一席话,严颂卿犯了难。留他也不是不行,严家小院空屋子还有几间呢。 关键是家中只有女子很不方便,而且内森尼尔这金发碧眼的太过显眼了,万一让人说出去就不好了。 严颂秋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为了随大流,她也做出了很为难的表情。 王大夫看他们如此纠结便直接说道,“怕什么,反正你们这寻常人也不上来,叫他留在屋子里养病,不准到处走动就是了。而且你们家大,何不直接将东边的房子隔出来让他住,这样也让那些多嘴多舌的没有话说。” 严颂卿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王大夫吩咐好了事情又将药留下之后,才回去的。 严颂秋端着药碗有些无奈,哥哥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去学院了,云婆婆正在监督绣娘。于是喂药这事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喂,起来了,喝完了。”严颂秋用大周话说道,可是床~上的人却如死尸一样,就是不懂。 严颂秋将碗往柜子上一放,“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僵持了整整三分钟内森尼尔才睁开眼睛,用不规范的普通话说道,“泥怎么基到,我费说大周话的。” 严颂秋冷笑一声,眼睛里好像在说,小子,你太嫩了。 将药碗递到了他手里,等到他一口饮下之后才说道,“我猜的。” 内森差点一口药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扁桃体发炎中,艰难更新 第31章 到最后内森尼尔还是留在了严家。严颂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没将内森尼尔听得懂大周话,并且会说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这事儿,告诉严颂卿。 在严颂秋眼中,严颂卿平时就是一只好冷的波斯猫,连舔自己的爪子都带着八分的优雅。不过一旦有人欺骗了他,他便会炸开毛来,狠狠地挠你几爪子。 等送严颂卿走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放心的望着内森尼尔住的北屋,叮嘱妹妹道,“妹妹,你可要小心警惕着些。虽然他现在挺老实的,但是难保他能一直这样老实。” 严颂秋点点头,“放心吧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 “对了,李峰说他明日放假,会送一只小奶狗给我玩儿呢。”女孩子最喜欢这种软乎乎,萌萌哒的小动物了,严颂秋自然也不例外。 严颂卿肃着一张脸,“嗯,那你挑两只凶狠一点的,万一那个外族人有什么异常,就放狗咬他。” 严颂秋满头黑线,小奶狗就算是再凶狠也没办法制服内森尼尔那个高大少年吧。毕竟,人家只是牙比豆腐还软的小奶狗。 但为了让哥哥放心,严颂秋还是满口答应,“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送走了严颂卿,云婆婆和严颂秋又回到了严家小院。 北边屋子里很安静,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让人看得有些隐隐错错的。就好像那个叫内森尼尔的少年一样,严颂秋想到。他告诉她的都是些半真半假的消息,让人看不清他身上依附的到底是祸事还是喜事。 哎,管他呢,就算积个阴德吧,说不定下一次我就能穿个米虫千金大小姐了。乐观积极的十岁少女严颂秋这样想着。 等到荷花开满塘时,内森尼尔的身体也已经好了一大半。 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小内内”才对。因为内森尼尔这个名字对于云婆婆这种大周人来说,实在是太拗口了。于是严颂秋便“好心”的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小名。 云婆婆倒是不在意,叫啥都是叫嘛。内森尼尔低头一看严颂秋唇边那丝诡异的笑容,就觉得不对劲儿。 一个劲儿的摇头说,“甲父,曾经给窝屈名为,林森。” “他怎么会说我们这儿的话了?”云婆婆有些惊讶地指着他。 严颂秋睨了他一眼,小内内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连忙瞪大眼睛,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严颂秋只好硬着头皮给云婆婆做了解释,换来了云婆婆有些不信任的白眼儿。 最后“小内内”这个名字还是在内森尼尔本人的强烈抗议之下被抛弃了,林森这个名字正式上线。但是暗地里严颂秋还是叫他“小内内”,看着他一脸便秘样,严颂秋就高兴。 ………… “小内内,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做竹筏呀?不会就边儿去。”湖里的荷花已经开满了,放眼一看,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所以严颂秋就想着做一个竹筏,准备浪漫一把,泛舟游湖去。 林森头上带着一个如同帷帽一样的东西,但是那布料只是一般的淡蓝色粗布,而且只遮住了他那双湛蓝色。留下的淡粉色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骨,让人心生绮念。 林森有些不适应的牵扯了一下云婆婆刚刚给他做的直缀,“如果,不是这个,让人不舒服的衣服,我肯定已经做完了。”只能说林森这家伙语言天赋极强,以前只是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就能学得七七八八了。到了大周和严颂秋他们生活了没多久,原本不标准的大周话就已经好了很多了。 严颂秋想起他原本的衣裳,忍不住蹲下~身来憋住笑。一想到一个美得不像话的金发少年硬要穿着他那条深紫色的紧身裤,严颂秋就有一种天朝广场舞大妈攻占了全世界的感觉。 “好了。”在严颂秋不停地嘲笑声中,林森还是完成了他们的竹筏。 严颂秋一下就忘了刚刚的事儿,凑上前去急切地说道,“那我们把它推下水试试吧,小内内。” 林森咬紧了牙根,闷声回道,“不要叫我,小内内。” 严颂秋才不管他呢,他不动手,那她就自己来。严颂秋撅着小屁~股就把竹筏往水里推,待竹筏全部都进到了水里。严颂秋便一脸踩了上去,没想到这一脚力道竟然让看起来结实无比的竹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林森还没反应过来,严颂秋一声惊叫就栽进了水中。 “小秋……”林森只听见咚的一声,严颂秋就成了一只落汤鸡。好在只是在岸边,湖水刚刚能漫过她的前胸。 不过那窒息的感觉让严颂秋十分不安,她忍不住大喊大叫,“小内内,救我,小内内救我。” 林森看严颂秋像一只小鸭子似的在水里扑腾,衣裙都湿透了,头上的发髻也乱得不得了。看小姑娘扑腾得差不多了,林森长臂一伸,将严颂秋捞了上来。 然后一个抬手将她抱在自己的胸前,安抚道,“好了,没事儿了,我在这儿呢。”那声音沉沉,好像是轻触在严颂秋的耳边,说着最令人安心的话。 严颂秋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感觉自己的身子凌空而起,下意识地轻呼一声,眼睛自下而上寻找自己能够依靠的支柱。 当她的眼睛扫过他的下巴的时候就一下子定住了。他的下巴像是用刀剑一棱一角细细雕刻的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吻上去。 他一低头,严颂秋就看见了他湛蓝的眸子里面有些狼狈的她。严颂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挣扎着就要下来,“林森,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路。” 林森手紧了手臂,拒绝道,“女士受伤,我们身为男士的自然要肩负起将女士带回安全地点的责任。”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稳住竹筏,绅士?”严颂秋反刺道。 他垂下了眼眸,“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严颂秋正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心神一失,嘴上也就放过了他,“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过,她还没有就因为这么一点儿男色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路。” “不行。”收紧手臂。严颂秋感觉勒得有点心慌。 “放我下来,不然今晚没饭吃。” “不行。”他抬了抬腿,让严颂秋的脸刚刚好倚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严颂秋有点迷了。 “放我下来,在不放我下来,你就把你的紧身裤给扔了。” “不行。”林森抱着严颂秋走山路,还是上坡,自然有些累。感觉自己脖子上领子有些勒,他用下巴顶了一下,让衣服领口能宽松一些。 大周什么都挺好的,就这个衣服太麻烦了。穿得多就算了,还要包得这么严实。林森抱着严颂秋不断在心里怨念着。 而严颂秋则是呆住了,呆住了……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刚刚用下巴想见自己的领口弄大些的动作是有多性~感。还有那紧紧抿住的淡粉色嘴唇,一直在严颂秋的发丝上摩擦着。 怎么办?严颂秋只觉得满眼都是飘飘洒洒的桃花瓣。 就这样,林森最后还是把严颂秋抱回了严家小院。幸好那条小路少有人来,不然看见严颂秋被一个男子抱着,不知道村里又要出多少流言蜚语了。 云婆婆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将颂秋接过过来,然后推她去泡个热水澡,好好去去寒气。 林森想起严颂秋刚刚那个满是怨念的小眼神,还是出了门。 严颂秋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将头发晾得半干。等她一个人倚在窗边,发呆时,刚好就看到林森满身狼狈地从外面回来了。 “诶,小内内,你刚刚去哪儿呢。”褪去了那一瞬间的心动,严颂秋又恢复了以前的没心没肺。 林森笑了笑,将云婆婆特制的帷帽揭了下来,他那一头极其张扬的金发和湛蓝色的眸子让人不得不以为他就是从神话里,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绝美男子。 听到严颂秋的问话,他也没有回答。而是留给她一个笑容,就走出院门了。 严颂秋有些不开心了,揪着从墙角爬上来的野葡萄叶子嘟囔道,“哼,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我不稀罕。” 没想到还没到一分钟,林森又走了进来,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神秘地说道,“猜猜我手上是什么?” 严颂秋撇了他一眼,怏怏地回道,“不想猜,哼。”然后背过身去,不去理他。 林森看她好像有点生气了,连忙将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不猜,就不猜。给,漂亮吧。”林森将他刚刚返回小湖里摘下的荷花递给了她。 粉色鲜荷与金发少年原来是这般的般配呀,严颂秋感叹道。 严颂秋本来低沉地心情,又变得愉悦了起来,开始调侃起人来,“原来你去帮我摘荷花啦,小内内你真好,你简直是全天下最贴心的小内内了。” 第32章 因着小内内还摘了十几支朵莲蓬回来,严颂秋一时厨兴大发,将一直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云婆婆支到了绣娘们那间屋子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小内内,去把你刚刚摘的莲蓬给剥出来,我们等会做好吃的。”严颂秋吩咐道。 “我不会弄这个。”小内内拿着那几只莲蓬有些不知所措。 “真笨,看我的。”严颂秋一把抢了过来,只几下,手中便有了几颗圆~滚滚的莲子了。 两人间几乎没有空隙,林森好像闻到了她身上隐隐的皂角香气。 严颂秋刚刚泡过澡,脸上红云一片,底下是微敞的领口,几缕微湿的发丝滑落到了耳边,让严颂秋有些痒痒。她吹了几下,便恼怒地说道,“小内内,你帮我把耳朵边的头发捞起来一下,太烦人了。” 不料,林森倒是连忙拒绝道,“我已经看会了,你洗洗手自己弄把。”说着就把东西给拢到了他那边。 严颂秋看着手里那几个空莲蓬壳,心里气得不行。就帮我弄弄头发怎么了,小气!严颂秋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用力吹了吹自己那根调皮的发丝。 林森无奈的一笑,“你哥哥说过的,男吕受受不亲。” “是男女授受不亲。”严颂秋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又问道,“那你刚刚抱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林森一边笨拙地剥着莲子,一边回道,“那是特殊情况,而且隔着衣服的。” “隔着衣服就不算了吗?”严颂秋有些不懂他的脑回路。 刚好林森手劲儿重了,莲子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林森有些懊恼地回道,“应该不算吧。你们大周人不是常说什么,‘肌肤之亲’吗,我抱你时隔着一层衣裳呢,应该不算吧。” 严颂秋看着有些似懂非懂的林森,无力吐槽道,骚年,我竟无言以对。 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林森剥莲子剥的越来越熟练了。 严颂秋则是找出了前不久才买的红枣和枸杞,将它们洗净之后放在一旁备用。又从那些荷叶里找出一朵最为鲜嫩的洗干净,切成细丝。 那厢等林森把莲子全部都剥了出来,严颂秋才往锅里舀干净的山泉水,再将刚刚准备好的东西全部都放在水里,没过顶。 “小内内,你先烧大火,等锅里开了,再烧小火。我现在又去婆婆那儿看看,行吗?”严颂秋朝着现在厨房边上的林森喊道。 林森点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然后就自发地坐在灶前烧火了。 这些天他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大部分生活技能了,外面的搜捕也已经放松了很多,他按了按自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意的胸口,嘴角掠过一丝伤感。 是时候考虑离开严家了。严家兄妹能够收留他已经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了,现在他又怎么能奢求严家再收留他们 火光映衬在他白~皙的脸上,蓝色的眼瞳里全是对未来的迷茫。 等到严颂秋再次回到厨房时,身后已经跟着两只摇着尾巴的小土狗。 “白菜,萝卜,快点出去,这里没有吃的。”严颂秋有些无奈地驱赶着两条包着她的腿转圈圈的小狗。 白菜和萝卜就是李峰给她带的两只小奶狗,不过在严家养的这段日子里已经完全断奶了。可是很不幸的是,它们两都没有朝着严家哥哥那个“凶狠吓人”的标准长,而是朝着吃货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两个小家伙只要一找着机会,就拼命往厨房里钻,将放在地方还是生的白菜和萝卜都要啃上一两口才行。于是,严颂秋就给他们两个取了这个名字。 幸好,家里还有人能制得住两个小家伙的,不然早就把它们给扔回去了。 感觉到它们已经伸出小爪子挠人来了,严颂秋立马大喊一声,“小内内,快来救我。” 林森只好放下手中的柴火去,救她于水火之中。 “来来来,白菜,萝卜,这边来。”林森顺手拿起一片白菜,朝着两条小奶狗轻轻柔柔的唤道。 两条小狗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扒拉着严颂秋的裤腿不放。 林森扬起笑,声音放得更柔了,“乖,白菜,快点来。”那只纯白的小狗终于放开了严颂秋的裤腿,朝着林森撒腿跑去。 而另外一只小黑狗萝卜则还在犹豫不决,林森拿一只手替白菜顺毛,另一只手还是伸向萝卜,“萝卜,你不过来吗?嗯?”那尾音甚是撩人。 小萝卜也变节了,扭着小屁~股就往林森跑去。严颂秋还沉浸在他最后那撩人的尾音之中,等清醒过来后,连忙愤愤不平道,“平时不见得你对人有这么温柔,怪不得白菜萝卜这么喜欢你。”然后便掀开盖子查看锅里的荷叶莲子羹煮的如何。 一掀开,铺面便是一阵荷叶的清香,锅里的莲子和红枣枸杞相交融,白的晶莹,红的鲜艳,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开。 林森哄好了小狗,这才接话道,“秋,你错了。它们最喜欢的还是你呢,不然也不会紧紧的缠住你不放的。” “哼,喜欢我有什么用呀。有本事去帮我捉几只野鸡回来,最近我们家的菜地又被野鸡给糟蹋了。”严颂秋撇撇嘴,拿起瓷勺子舀了一些汤汁摇了摇。嗯,还少了点儿东西,对了还没放冰糖呢。严颂秋拍拍自己的头,连忙从糖罐子里舀了几颗冰糖出来,放进羹里搅动了几下。 “别这样,秋,它们还小,还不能够用实际行动表达对你的爱意,你要谅解它们。”林森一手一只地帮它们两挠下巴,两兄弟有些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严颂秋转过头去便看到这么一副有爱的画面,叉着腰朝一人两狗喊道,“现在就是你们表达爱意的时刻了,你去拿碗来盛东西,而你们两,立刻马上会自己的窝里去蹲好了。” 两狗一个哆嗦,立马睁开眼睛,迈开自己的小短腿,朝严颂秋给它们做好的窝飞奔而去。 而林森则是慢了一拍,被严颂秋又说道了一番。 “婆婆,林姨,明姨,快来吃点东西。都做了半个下午了,也累了吧,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吧。”严颂秋端着几个盛着荷叶莲子羹的小碗儿,林森则是把大瓷碗放在门边的机子上就隐在门外了。 林氏和明氏两人连忙拒绝道,“我们是来上工的,怎么能就这样吃起东西来了呢。” 严颂秋连忙将碗递到了她们手中劝道,“你们就吃点吧,反正现在这种枕头也不急了,只要库里的存货够三百个就行。”果然不出严颂秋所料,麻将枕头和麻将凉席一下子就挤进了夏日市场,并且十分受百姓的喜爱。 严颂秋没有准备将这个挣钱的机会独吞,而是直接将制作方法全部教给了崔顺的父亲,再由崔顺和李谷的父亲合作,召集村民一起做。严颂秋唯一的条件就是晒秋小店能最优先,最低价的拿到他们生产的麻将凉席和枕头。 虽然少赚了很多钱,但是也少了很多麻烦,严颂秋还是觉得值。 两位绣娘看严颂秋如此热情,连一向严肃的云婆婆也劝她们吃点,她们也就端起了碗。 莲子清香甜糯,红枣酥烂入口,甜而不腻,吃完了之后觉得自己的气息都带着几分荷叶的清香。 不一会儿那这个大瓷碗就见底了,一开始还矜矜持持的林姨和明姨吃到最后怎么都停不下来。 “看吧,我就说好吃吧。”严颂秋将收回来的空白碗底放在林森的眼底晃了晃,“我让你先尝尝你还不吃,以后你别求着我做东西给你吃。”严颂秋扬了扬下巴,很是傲娇的说道。 林森无奈的笑笑,“我只是不喜欢吃甜食而已,其他的我都吃的。” 严颂秋挑眉看了他一眼,“居然不喜欢吃甜的,那你肯定会错过很多很美味的东西。” “诶,我看你每天都在算你的小铺子赚了多少钱?那为什么不开一家食铺呢?枕头这种东西很久都不会换新的,但是吃的却是每天都要吃的,你的菜做的这样新颖,美味,为什么不用这个赚钱呢。”林森对于严颂秋每天晚饭之前就要数钱这事儿很不安,感觉好像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说,让他一个吃白饭的情何以堪呀。 严颂秋转了转眼珠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拜托,这是因为你以前吃的都是些极其难吃的食物,看得出来你的祖国在吃食儿这一方面并不擅长。但是在大周却有无数的能人异士,我做出的东西跟他们比根本就只是个渣渣。“严颂秋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 林森虽然是从罗浮国逃出来的,但并不代表他不爱他的国家了。所以在严颂秋说他们在吃的方面有所不足时,他连忙脸红红的反驳道,”我们都是马背上的骑士,不在乎果腹之物是美味还是平淡。就想你们这里所说的君子一样,不注重口腹之欲。“ 严颂秋辩驳道,”我们所谓的君子还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就你个歪果仁还想和我来”子曰“,我要是输了我就无言见网络嘴炮们了。 ”什么话?“林森的求知欲让他一秒钟发问。 ”饱暖思淫~欲。“严颂秋笑得有点小贱,”就是说只有吃得饱了,穿得暖了才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吃都吃不饱的话,谁还管那个味道好不好呀。“ 林森无奈了,他完全说不过她,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反正我就觉得你做的挺好吃的,还有刚刚那个明姨不是还问你那个莲子是什么吗,这就说明她以前没有吃过呀,这就足够新颖了呀。“ ”只这一样,怎么能行呀。“严颂秋果然顺着他走了。 林森继续说道,”怎么不行呀,你还有地里那些西瓜和土豆呀,对了,还有瓜子呢。我早前就了解过了,大周境内以前是没种过这些东西的。“ ”可是……“严颂秋抓耳挠腮想要反驳他,却发现自己的问题好像都不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 第33章 “你开饭馆又不用让国王看得上眼,只要平民们吃的开心快乐就行了呀。”林森说道。 “其实我在心里是极为不赞同你刚刚说的,什么叫做因为吃不饱所以没有办法挑剔食物的口味。”林森很认真地盯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对于饥饿者来说,有东西果腹便是天底下最满足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认为手中之物是不美味的。”林森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而对于国王来说,就算是最有名的厨子给他做的牛排,没有亲人和爱人的分享,那也是无味的。” “你不需要做到最好,只要满足他们的需要就足够了。”林森张开自己的双手,朝她貌似轻松的耸耸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颂秋这才意识到自己观点上的错误。 她太把“吃”当回事儿了。 吃原本是这世上最平凡的事儿,吃货和美食家也不需要嫌见难寻的山珍海味来衬托。它们不需要被载入史册,能让人感到满足和充满继续下去的力量,便是食物真正的价值。 “小内内,你真是大智若愚呀。”严颂秋激动地忍不住扑到了林森的身上。 林森一时间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男女授受有亲了,嘴里一直嘟囔着,“大智若愚?这是在赞美我吗?” ………… 严颂秋决定开饭馆了,这对严家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大的决定。 因为严家哥哥读书去了,没人能说得了她,而且家里的一切银钱都在她身上,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呀。 云婆婆好歹劝了劝,“小秋呀,这事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你再怎么能干也只是个十岁女孩,去开饭馆还需要一个能掌事儿出头的才行。” 严颂秋回道,“婆婆,我们不是还有崔顺李谷他们吗。我已经想好了,晒秋小店现在已经打出名声了,我们现在只需要一个崔顺在店里看着,其他的人手就直接去招就是了。到时候就由李谷去看着饭馆,他人老实最适合做这种生意了。” 云婆婆眉头紧锁,“这样行吗?”在她心里,严颂秋平时做的东西就是小打小闹,哪里能上得将商场呀。 严颂秋眼神一飞,林森立马接道,“婆婆,肯定行的。” 云婆婆看了他们两眼,啐道,“你知道个什么呀?来这都一个月了都没上过大街的人。” 林森有些无辜地往后退了两步,女士们的战场,他还是躲远点吧。 严颂秋还写了封信知会严颂卿,但是信可能还没送到呢,她就去牙行打听合适的铺子了。 林森劝她缓缓,等严颂卿的回信到了再做打算。 严颂秋无奈地回道,“叫我不要犹豫做饭馆生意的是你,现在阻挡我准备工作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呀?” 林森很坚持的说,“这种大事儿应该让你的兄长知道的。” “我不是写了信吗,过段时间他就拿到信就知道了呀。而且我哥哥说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我做主。”严颂秋叉着腰,杏眼儿滚~圆。 “我只是认为听取兄长的意见会显得你的决定郑重一些。当然,我的意见你可以不听取。”林森表情冷淡,却让人格外的有压力。 严颂秋看着他的那张没有表情,好像沾满了冰渣子的脸,不知不觉地就屈服了。 “那,好吧。”有气无力。 他笑了起来,眼纹浅浅,“attagirl。(好女孩” 此时严颂秋的脑中只有三个字母在无限循环。 g-u-n…… 严颂秋停下了准备开饭馆的脸部,云婆婆甚是欣慰。云婆婆带着严家哥哥一定会反对的想法,安安心心地待在绣房里绣枕头了。 晒秋小店在玉五和胡小姐的折腾之下已经在明鼓县名声大噪了。每天的盈利已经稳定在了五两银子左右,这一个半季度的盈利已经有六百多两了,足够让严颂秋折腾两个月了。 最后从秦山回来的信让云婆婆等人都快以为严家哥哥变了一个人了。因为在信中,严颂卿大力支持妹妹开饭馆,还特地指定了地点:一定要靠近浔江边。 随着信回来的还有两百两白银、一张推荐信和一张契约。 她哥哥说,这是他同学钱百万出的份子钱,那封推荐信则是他写给他叔的。 据说他叔是明鼓县最大牙行的老板,拿着这封信去买铺子能拿最低价。 至于为什么要靠近浔江边,则是他另一个同学曹鑫他爹的学生传来的消息。最近保守党渐渐萎靡,大周与邻国交往越来越密切。 浔江作为一条贯穿大周全境的大江,未来的发展无可限量。 严颂秋思量了一下,决定听取他们的意见。至于这个份子钱,她也不往外推了。 钱百万……貌似本地首富钱大富还有个女儿叫钱千金,在她的晒秋小店里也贡献了不少银子呢。背靠大树好乘凉,何乐而不为呢。 将那一式两份的契约签好之后,严颂秋自己收了一份儿,另外一份儿又装进了信封里准备寄回去给那个钱百万。 这下子,开吃食儿店的事就定下来了。云婆婆只得接受这个事实了,摇摇头去绣房里做活解气去了。 严颂秋拿着那封推荐信,笑得都不见眼睛了。 “看吧,我就说一定要等严大哥的回信吧,不然你这折扣就没了。”林森感染到了她的欢欣,小酒窝若隐若现。 严颂秋正高兴着呢,自然是你说什么都对。头点得跟啄米的小鸡似的,让林森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她的头顶。 “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严颂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娇气了起来。 林森好像触了电似的一下子把手收了回来,指尖还带着一丝柔软的细发,随着他手的离去慢慢地顺落了下去。 严颂秋偷偷看了看他故作镇定地侧脸,低头抿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严颂秋就带着那封推荐信进了城。 严颂秋一见钱百万的叔叔就直接说明了来意,这种人最好不要多说,多说多错,还不如老实一点。 他叔也是豪爽人,看了信之后直接指了靠近浔江的几个大铺面。 严颂秋一看,直接选了一个位于避风街的有两层楼的铺子。 避风街离浔江并不是最近的,还隔着一条长风街才能到,但胜在平静。 此平静不是说人少,而是指,这里的人群没那么复杂。长风街她曾经去过,到处都是背着长剑的斗笠人,让严颂秋这个小市民心肝都颤了颤。 算了,这太危险了,严颂秋觉得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钱大财嘴巴里咂着烟,直接比了四根手指。 “四百两?”严颂秋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避风街呀,那可是两层的铺子呀。 “要是现在带着钱的话,我就叫人直接那契纸。”钱大财说道。 “钱老板,这也太便宜了吧,你这让我有点慌呀。”严颂秋苦笑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小姑娘好好干,这铺子也算我卖给我侄子的人情吧。让他过年带个媳妇儿回来,也好解解我这个叔叔的围吧。”钱大财吐了一口烟,说得有些无奈。 原来这个钱大财的原配死了有五年了,但是他一直不肯续弦,这让家里人一直催得他心烦。 听钱大财这样说,严颂秋也就放心了。签了契纸之后,严颂秋还打听了一下买人的事儿,听说一个面目清秀的丫头要二十两银子,而一个小子更是要三十两银子之多。严颂秋默默地缩回了自己的头。 但是,这人肯定是要买的。所以严颂秋还是问了问,有一定厨艺基础的人,一般要多少钱才能买下来。 钱大财想了想,问道,“不限男女?” “不限。”严颂秋回答道。 最后,严颂秋以一个三十两的价钱领会了两个小丫头。 额,说起来是小丫鬟。其实她们都比严颂秋要大,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 这两个倒也有些基础,这就好办多了。严颂秋不准备让她们做什么满汉全席。 就选取了二十多道口味比较重的菜让她们集中练习,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养身汤和粥呀,羹呀。 这东西不难,严颂秋把自己以前喝过、吃过的都记了下来,再将几个小诀窍都说给她们听了之后,便教给她们自己琢磨了。 至于其他的,她还会聘请一两位大厨来压阵,到时候不怕人手不够。 李谷她也已经调出来了,让他准备酒楼的装修。大堂怎么大气怎么来,二楼的包厢怎么独特怎么来。 在吃食上面没有任何值得采用的意见的林森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用武之处,不顾李谷诧异的眼神,就跟了上去。 至于酒楼的名字,严颂秋早就想好了,就叫饭饱斋。 酒足饭饱,人生乐事。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 第34章 果然还是来晒秋小店的时候太过容易,这一次来酒楼倒是让严颂秋明白了这其中的艰难之处。 还好有林森的支持,不然这饭包斋还真是没有办法赶上莲子采收的时节了。 到了七月末,严颂秋才带着人去最后验收。林森很遗憾不能亲自去看自己参与过的饭饱斋的装修,一个人在家里闷闷不乐地逗狗呢。 大厅是标准的大周风格,高大威武四根撑梁柱上刻着复杂却精致的浮雕,一幅幅严颂秋自己都没有看过的大周名景就这样跃入人的眼中。 严颂秋带着几分小心地抚了上去,竟是如此的平滑细腻。 她有些惊奇地转过头去问李谷,“李大哥,这是你们请谁刻的呀,不便宜吧。” 李谷笑道,“是你家那个林森给刻的,可费了他一番功夫呢。我看他手都破了,鲜血直流。” 严颂秋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真的!我们明鼓县现在可没有这么高明的雕刻师呢。”李谷对林森已经有了好感,现在对他可是高度赞扬呢。 严颂秋想了想,抬脚上楼了。 楼上的包厢不多,只有八间的样子。主题不是大多数酒楼那种怎么雅致怎么来。 按照严颂秋的要求,第一间和第二间分别以荷花和水果为主题,这个她是早就有打算的。 其他的则有竹海的,有草原风光的,有水乡景色的,有大海风情的,还有田园风光的。最后则是异国风情,有怪异美~感的哥特式模型,十分有异国风格的盾牌被做成的桌面,凳子则是做成了沙漏形,还有数不清的小饰品。墙壁上挂着蛋彩画,每一个细小的角落都是精美的浮雕。 严颂秋惊叹于这间包厢的美丽,“真是漂亮呀。” “好看吗?”李谷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解,“我觉得有些奇怪呀,但是林森坚持要这么做,他说你肯定会喜欢的。没想到你真的会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风格。” 酒楼的硬件已经过关了,严颂秋就又来考量李谷这个软件了。 曾经经受过那些面试官千百般凌虐,最后决定退居农村二线的严颂秋很有经验,一个个难为人的考题都是现成的。可惜,李谷的表现还是有些让人失望呀。 李谷虽然已经不像刚刚替严颂秋做事是那么憨厚没心眼儿,但是还是太过青涩了。严颂秋还是不放心,有些急眼呀。 可是再请一个管事的话,这不仅不可靠,而且资金上也有些捉襟见肘。严颂秋就这样带着心事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里。 一到家门口,白菜和萝卜就迎了上来。一个咬她的腿脚,一个还想跳上来舔她的脸。 严颂秋有气无力地挥开它们,“别闹了,没看见我有心事呀。” “怎么,酒楼的装修你不喜欢吗?”本来坐在台阶上的林森连忙起身问道。 严颂秋否认道,“没有的事儿,你弄的装修很漂亮,很棒。” “那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呀?”林森轻笑道。 严颂秋苦着脸,说道,“李谷实在太老实了,当整个酒楼的管事的话,我怕压不住场子。” 林森将两条摇头晃脑求关爱的小家伙唤了过来,“这个可以请一个呀,你不是认识那个牙行的钱二老板吗,请他介绍介绍呗。” “资金不够呀,我还得留着银子运作。而且,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靠。”严颂秋歪着头,一脸纠结。 “那,要不你上?”林森挑挑眉,怂恿道。 严颂秋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哥哥暴怒的样子,缩了一下,反驳道,“我上还不如你上呢。” 严颂秋顿了一顿,觉得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实在是妙。拍手喝道,“对,就你上!” 这次轮到林森怕了,“我这么上呀。我这个样子,一出去不得让人发现咯。”林森撇撇嘴,指指自己随时都带着的遮眼帷帽。 严颂秋说道,“这有什么,这段时间你去帮酒楼装修出主意,不是也没人发现吗。” “那是因为那时候人少来着,而且我很小心的尽量独处一室。”林森无奈地笑笑解释道。 严颂秋挥挥手,“我连你去做的只是饭饱斋暗地里的大管事,没让你像李谷一样出去迎来送往的。你只需要坐在后面指点江山就够了。” 看林森还是有些犹豫,严颂秋继续诱道,“你每月的月钱我不会少你的,到时候你存够了老婆本,我就随你去哪儿。”这几个月里林森提出过要离开,不过都被严颂秋无情地拒绝了。 这话说的,让一贯淡定的林森也红了脸。他的肤色本来就比大周人白~皙,看起来有些透明。现在好像附上了一层薄薄地桃花瓣一样,好看得让严颂秋都有些痴了。 林森故意咳嗽了一声,“我才十三岁,应该还用不着存老婆本吧。” “什么?才十三?”严颂秋简直不敢相信。特意和他背靠背,比了比身高。 她刚好打在他肩膀那儿,愤愤地转过头来她的鼻尖儿刚好触在他的胸膛上。 闻着他身上有些特别的木头的气息,严颂秋有些痴~汉地抬起头,“小内内,你好高大耶。” 林森一眼就触到了她的眼底,他全身一下子就麻了。等他反应来过,立马拿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别看着我。”林森有些呼吸不稳。 严颂秋心里暗爽,故意有些失落地说道,“小内内你好小气,连看都不让人看。”严颂秋这个老阿姨,看着正太就走不动道,更别说林森这种极品了。 林森薄唇一抿,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就想看别人那样看我就好了。” 严颂秋想了想,“我看谁都一样呀,那你说说,你看你是什么眼神呀?” 林森憋了很久,就是说不出来一个字。稳了稳心神,决定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当管事了。”就这么一句话,立马堵住了严颂秋的嘴。 严颂秋挑挑眉,识时务者为俊杰,下次再来吧。 现在,严颂秋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挑战对象。谁叫他平时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让人心里有一股想要将他拉下神探的冲动。 就这样,调戏他成为严颂秋有些无趣的古代生活的一部分。 ……………… 硬件软件都备齐了,严颂秋就请云婆婆帮忙去请风水先生选了一个吉祥日子,最后定在八月八号开张。 从这天起,严颂秋也就忙了起来。晒秋小店开始放出一大批早就准备好的荷花抱枕和饭饱妹妹抱枕。 饭饱妹妹是严颂秋新设计的一个q版人物,很是可爱。而且卖饭饱妹妹抱枕,晒秋小店还附送一张饭饱斋开业当日的代金券。 于此同时,严颂秋也开始找了村长,请村长挑选一个村子里最大最可靠的菜农,然后和他签订长期合约,订购了大部分时鲜的蔬菜。 至于鲜鱼和鸡鸭什么的,严家小院自己有一些,虽然不够,但是应付开业那一段时间,还是够了。 而作为酒楼特色的莲子,严颂秋决定采取每三日采收一次的频率,吃个新鲜。 大厨,则是钱百万送来的。为了表示对严妹妹这番豪爽行为的支持,他直接将自家的厨子厨子给了酒楼。 开始严颂秋还一番感激,后来严家哥哥来信说,那是因为钱家的生意已经向京城转移了。所以决定将那两个南方厨子给辞退了,考虑到两人是老人,钱家这才给两个厨子介绍到这儿来了。 其他的,严颂秋也没有力气考虑了,便一股脑的交给了林森和李谷两人去打算。 八月八日 天气看起来格外的凉爽,李谷带领一群穿着暗红色统一制服的小二站在饭饱斋的门头点燃了第一串高高挂起的鞭炮。 待硝烟散去,钱大财便作为饭饱斋的第一位贵客带领着一群生意伙伴走进了饭饱斋。 李谷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钱二老板快请进,快请进。” 然后朝着在一旁候着的店小二喊道,“一筒,一桌我们店里的特色菜,要摆得满满地。” 钱大财连忙笑眯眯地摆摆手推辞到,“你们这一桌,我可是吃不消呀。到时候没钱买单,你们可就亏了。” 李谷连忙恭维道,“我们可吃不了亏,二老板可是名满全县的人,有您的光临,小店本来就占便宜了。我们东家说了,以后只要您来,刷脸即可免单。” “刷脸?”钱大财坐在荷叶桌前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问。 “我们东家说,你们这种大人物,看一眼儿都是一种享受。我们店里得利了自然就得回报,我们的回报就是这顿饭。以后只要您来吃饭,我们都不会收钱的,因为您早就付过了。”李谷将事先背好的说辞一串串地吐了出来,听得钱大财那叫一个通体舒畅呀。 在他心里,严颂秋这个女流之辈的地位瞬间上升了。 待他尝过小二端来的莲子猪肚汤之后,心下更是满意了,连连说好。 在厨房里正忙活的严颂秋登时觉得身体上的劳累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了满满的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新晚了,家里出了些事儿 明天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有谁永远不结婚的私聊我,咱两凑活过吧 第35章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连在暗室里的林森都觉得,这一番开业是成功的。没想到,到了傍晚人最多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一群穿着儒衫的学子突然聚集在了大门口,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李谷有些不安,点头向店小二吩咐,“去问问他们需要什么?” 店小二恭敬地躬身上前去问道,“不知道各位公子需要些什么?小店今天开张,一律买一送一。” 灰衣少年第一个上来,一脸嚣张地说道,“你们这个酒楼有些什么特色菜呀,给我们说说。” “特色菜便是莲子猪肚汤,荷叶鸡,荷叶糯米肉,土豆烧排骨,酸辣土豆丝等等等,您要是想吃其他的话,小的马上给你们拿单子来。”看这几位面色有些不好看,店小二更是小心仔细了。 不料那人却没有耐心再和他纠缠下去了,直接说道,“这些东西能吃吗?众所周知,荷花以前只是长在淤泥的野花而已。后来机缘巧合入了慧园大师和皇族的眼,才得以进入寒门贵族的后花园。你现在竟然让我们吃野花野草,为了搏人眼球,你们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少年微微勾着嘴角,俊俏地脸上尽是不屑。 店小二抹抹额角的汗,心里有些发虚,“客人,您要是不能接受我们的特色菜的话,我们店里的糖醋排骨也很受欢迎,您要不要尝尝?”一筒顶着一群人恶意的目光点头哈腰地说道。 “哼,我们才不要吃你们店里这些毒物呢。本公子命贵,不是什么粗野的食物都能入我的口的。”一个暗金色直缀的少年自认为潇洒地甩了甩袖子,口水像花洒一样到处乱飞。 李谷这时才走了上去,不卑不亢地问道,“那就请问了,既然各位公子不是来吃饭的,那是来敝店干什么的?” “自然是来劝服你们这些无良商家早日关门的。”从右后方又走上来一个少年,摇着扇子,态度从容。 “小店今日开张,并没有什么不合理或者不合法之处,不知公子们说的无良商家是谁?”李谷故意问道。 那个金衣少年明显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马上接道,“就是你们这家饭饱斋。” “对,就是你们,你们饭饱斋利用食客的猎奇心理。用一些根本不能吃的东西来做成菜肴,以谋取暴利。”马上有人附和道。 “对,那些东西万一吃死人了怎么办?” “万一不会吃死人,但是吃出别的地方的毛病了怎么办呢?”旁边有人也聚集在了酒楼的旁边讨论了起来。 酒楼里还没有吃完的食客也开始骚~动了起来,众人交头接耳,场面一时间竟有些失控。 本来在厨房忙活的严颂秋急了,拿着刀就想冲出去和她们理论理论。林森连忙拦住他,冷静地说了一句,“我去。” 然后就信步朝外头走去了。 “这几位公子看来是书没读透呀,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见识的话。”林森一如既往带着遮眼的帷帽,严颂秋怕一不小心被风扬起来,还特地让云婆婆在外面镶了一层碎玉,看起来很儒雅很特别。 “你是这家酒楼的东家?”灰衣少年侧着身子说道,“还以布遮眼,难道是坏事做多了,不敢见人。” 林森轻笑道,“在下只是这间酒楼的大管事,带这个不是因为了不得人,是我天生有畏光症。” “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便敢辱骂我们这些闽山学院的学子。”领头的那个少年终于又出来说法了,一开口便把自己的开头给爆了出来。 对闽山学院一无所知的林森面不改色地回道,“由我这个小小的管事来应付你们这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无知学生已经是足够了。” 那人被林森地回话气笑了,“那就请你这个知识渊博的管事为我们说说这个荷叶如何能吃,你们也什么依据说它无毒呢?” “那你又如何能说它有毒呢?”林森反驳道,一字一句都让那些学子都无力争辩,“以前的人还会不知道由果实和谷物发酵成的浆液可以喝呢,可就是因为有了第一个喝,然后再由他传递下去,才有了无酒不欢的这类人。” “当然我们也不是说,把食客当做试菜的工具。不管是荷叶还是莲子,我们能保证无毒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请大夫来看一看。”林森有这个自信这些东西是无毒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吃过多吃了,还源于他对严颂秋的信任。 她绝对不会因为金钱,而用无法保证的食材的。 “那好,咱们就请李大夫来看看这些东西有毒没有。”那少年早有准备,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马上就有和他一起的少年快步跑去请那个所谓的李大夫去了。 林森有些不敢肯定了,这个少年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万一他和那个李大夫串通好了,那这次怕是收不了场了。 林森脸色都僵住了,而那一群少年却笑得得意洋洋,好像他们一定会胜利似的。 没一会那李大夫就背着药箱来了,那少年恭恭敬敬的朝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那李大夫点了点头,抬眼看林森和李谷的眼神有些轻蔑。 “这事儿包在老身的身上了,我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的。”那李大夫拍着胸膛说道。 然后便拿出银针一类的东西,端起人家正在吃的菜就检查了起来。 可惜的是愣是他使尽了十八般武器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出饭饱斋的东西有毒。 周围的人又闹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大多数人却是向着饭饱斋的。 领头的少年面色越来越凝重,突然咳嗽了几声。那李大夫手一抖竟然把汤水都撒了一地。 林森见状自信地一笑,催促道,“大夫还没有查出来那?” 那李大夫连忙起来,摸着胡子故作镇定的说道,“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有毒,但是我还是要建议大家最好不要为了吃个新鲜去当这个第一人。要知道,每年我都要治几例误食毒蘑菇而有生命危险的病人。缓缓吧,缓缓吧。” 这个李大夫这几句话说得有些似是而非,却让很多人对饭饱斋的没了看法。 那少年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挑衅地看着林森说道,“大管事,知道结果了吧。”看林森下颚微缩,显然是盛怒之中。 “兄弟们,走。”他吆喝着,好像战胜的将军。 “慢!”一声浑厚地男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众人回头一看,“钱二老板。”连那群少年也停下来,回头望了望。 钱大财木着一张脸,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王家小子,你家自己的酒楼不见得你去转几圈,怎么人家的酒楼一开,你就上门了。”钱大财一下子就指出了那个领头少年的身份,众人看他的神色也变了一些,好像在看一个故意找生意对手麻烦的不入流的角色。 王军凌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但是基本的礼数他还是得做全的,“见过钱二叔,小子在这里给你请安了。” 钱大财掀了掀嘴角,不耐烦和他客套,直接说道,“既然你们请了大夫来查证,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找人来看看呀。毕竟,这个李大夫是何人我都不知道呢,他说的话我如何能信呢。” 听到了这话,那个李大夫的脸都黑了,但是却不敢公然和钱大财叫板,只能弱弱地答道,“我是回春医馆的坐堂大夫,李正堂。” 钱大财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嗯,真的没有听说过。” “明生,去请秦老大夫来看看吧,毕竟他对于这个最懂了。”钱大财吩咐身旁的长随道。 那长随回了一声,“是。”然后立马小跑出去了。 没有理会李大夫和王军凌有些不自在地表情,钱大财直接下了楼,坐在一旁喝茶水。 没一会儿,酒楼门口就有轿子落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步履蹒跚地从轿中~出来,走向了酒楼。 “不晓得钱老二你今天找我来是所为何事啊?”秦老大夫微眯着眼睛问道。 “叫你来看看这个。”钱大财早就叫厨房新上了几道菜上来,荷叶、莲子、土豆全都有。 秦老大夫没有像那个李大夫一样用银针来检测,却是直接用筷子每样夹了一些放进了嘴里。 “嗯,还不错。”秦老大夫点点头,对这些菜很是认可。 钱大财很无奈地问道,“秦老,怎么样这些东西,能吃吗?” 秦老大夫放下筷子,“这些东西当然能吃,不仅仅是能吃,这个你多吃点儿的话,你那个大肚子也能小上一点的。有好处的东西,谁说不能吃了?” “他。”林森直接将手指指向了在一旁缩着的李大夫。 “哪家的小娃娃,治病的本事儿没学会多少倒是学会乱说话了。”秦老大夫嘲讽道。 第36章 “那兴许是我刚刚看错了,实在对不起了。”李大夫知道这人是明鼓县医界的泰斗,不敢惹他,只能躬身道歉。 那秦老大夫一看两队人对立而站,就已经猜出了其中的猫腻。略带深意地说道,“行医最重要的是耳聪目明,如果心被蒙住了,导致眼睛出了错,那这路可就行不远了。” 那李大夫吓得直发抖,而那王军凌的谋划失败,心中恼怒但是又惧怕与钱大财不敢做其他动作,只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立在一旁。 “好了,现在秦老都说这东西没毒,甚至对我们这些大肚皮还有好处呢。”钱大财故意摸~摸自己的肚子,笑得跟座弥勒佛似的,“这下大家可以放心的吃了吧。” 周围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连忙和他调侃道,“钱二,我看你这福气肚还是得吃上一段日子才会有所缩减呀。” “怕什么,这东家说了,我可是能刷脸的。”钱大财活学活用,也用这个开起了玩笑。 看到外面的形势一片看好,小心藏在门帘背后偷~窥的严颂秋也松了一口气。吩咐厨房的以后也要谨言慎行,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外头,林森看着面子上挂不住的王军凌,嘲讽道,“好了,这事儿已经明了了,我们饭饱斋并没有用有毒的食材,相反的,我们的食材对身体还有益处。看来,我们的同行王少爷,怕是要白走一遭了。” 王军凌眼中怒气四溢,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憋住自己胸中的那把火,仓促地拱拱手,然后挥一挥衣袖就走了。 跟着他来的那群学生们,看领头的人都走了,也没了刚开始的趾高气扬,灰溜溜地跟着那王军凌汇去了人群中。 店里因为这群人的闹事,反而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刚开始在外头观望的看客也纷纷走了进来,点上了一两道饭饱斋的特色菜。 在外面的林森和李谷松了一口气,连忙更加热情地招呼起客人来。 但委身于后厨的严颂秋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这封信是谁拿给你的?”严颂秋指间拈着一张信纸问道立在一旁的二条。 二条连忙回答道,“是刚刚有个戴着斗笠的人来让我交给我们东家的。不过,他的口音有点奇怪,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二条回忆着刚刚他与那个黑衣男子的谈话,突然想到,“他说话有点绕口,含糊不清。”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做事吧。”严颂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来,这东西是认识林森的人写给他的。不,不是认识林森,而是认识内森尼尔! 刚刚林森出来,那人肯定误认为林森就是饭饱斋的东家,所以才让人小二把信送给东家的。 严颂秋盯着信纸上那几行英语有些莫名地感觉。 “don''tfet!i''montoyourkindness.(不要忘记!我对你的恩德。” 那字并不是用毛笔字的,好像是用某种硬笔写的,有些不流畅。 看来,我们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能重要到能无话不谈的那一步。 严颂秋心里头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忧伤,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把这个送到林管事手里,他要是问你什么,你就按着二条刚刚说的回答就是,其他的你就是你不知道。”严颂秋招手叫来了另外一个小二,将信重新放进了信封里,交给了他。 “好的,东家。”小二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林管事,你的信。”小二将信交给林森,拔腿就跑。 林森接过信,也没有急着看,等到晚上回到严家小院自己的屋子里才打开来。 是他!他也没死。林森想起那个安比特子爵,对了,他最是狡猾了,他怎么可能死于那场暴风雨呢。 他从大伯的暗牢里面逃了出来,原本想趁着海风的来临坐船到大周来的。 但是因为消息走漏,他的大伯国王派侍卫在小勒比码头搜寻他的踪影,想将他重新囚禁起来。 正当他准备坐渔夫的船准备先到哥达文那儿去,在做打算时,安比特那个狡猾的家伙就出来了。 他说他可以将他带到大周去避难,但是却定下要求,让他重回罗浮拿回王位后便要将他封为勋爵,并且将艾尔比亚送给他作为他的封底。 内森尼尔怕他将他的下落告知大伯,没有办法便只能答应他,并且搭上了他的船来到了大周。 现在,他是来索要他的酬劳了吗? 可以他真的没有能力兑现自己的承诺,而且也不想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现在他心里已经将严家放在了家的位置上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了。能自由自在地出现在阳光下面,能和人平等的交流,这是他十岁之后唯一的愿望。 回罗浮夺王位,太艰难。而且对于他来说,王位从来只是一个负累而已,争来何用? 林森苦笑着摇摇头,还是要见上一面说清楚才是,不然,真不知道那个贪婪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哎,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他将信纸放在枕头地上,闭眼翻了一个身睡起觉来。 ………… “秋,早上好。”林森热情地向严颂秋挥挥手。饭饱斋开张这几天有些忙,而且那些大厨和帮工还没有完全掌握到饭饱斋特色菜的精髓,所以这几天严颂秋就每天跟着林森一起去饭饱斋。 严颂秋扯了扯嘴角,笑得格外的疏离,“早上好。” 林森看她神情有些不自然,脸上的表情变为了担心,“怎么了?不舒服吗?那你今天还是不要去了吧。一切有我呢,不要担心。”林森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 两人平时玩笑是经常做的动作,今天做起来却让人严颂秋很别扭。严颂秋连忙后退了一步,只就给他一张清秀地侧脸,冷淡地说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儿,走吧。”然后就跨步离开了严家小院,坐上了刚买的牛车。 我哪里惹到了她吗?林森挠挠脑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然后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当一个尽责的马夫。 ………… 因为信上没有留有其他的线索,所以林森只有等着安比特再来找他。 而这边,严颂秋没有问,林森也以为她不知道便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林森一没事儿时便一直往外面望,严颂秋晓得他是在找那个送信来的男人,心里更是失落了。 而林森那么细心的人,自然是看出来严颂秋有意和他冷战。但饶是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也还是没有从她嘴里问出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哎,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就算现在她只是个小女孩,但也够折腾人的。 安比特一直没来见林森,林森也没办法,只能放下那颗煎熬的心,认真看顾起店里的事情来了。 而严颂秋则是认真的研究各种各样的粥类和羹汤来了。 因为严颂秋有预感,用菏叶和莲子做的粥类和羹汤一定会帮饭饱斋在明鼓县名声大噪的。 过了没几天,玉五小姐就带着人带晒秋小店逛东西了。最近出的荷花系列她还有些兴趣,就等着那个荷花团扇出来,她准备卖回去寄到京城去,让那几个嫡女看看,她在明鼓县的日子是有多逍遥。 结账的时候,店员银屏说道,“玉小姐,因为你在我店已经消费了整整一百两银子了,所以我们店主给您在饭饱斋定了十日的粥品,希望你能够喜欢。” 玉五拿着东西,笑着和银屏说着悄悄话,“诶,这饭饱斋也是你们老板的生意吧,你们老板还真知道用我来做筏子。” 银屏笑而不语。 “好好好,这个情我领了。”玉五还是没有为难人,对她随和极了,“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和你们老板认识认识,活的真自在呀。”玉五脸上闪过了一丝向往,但是又旋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话我一定会想我们老板转达的。”银屏抿着笑,说道。 玉五摇摇头,“不必了,想必你的老板很忙吧。不想我每天闲的很,算了吧。”然后就走了。 银屏躬身目送她离去之后便将她的话记在了自己随身的小本本上了。 老板说的,一定要讲顾客提的要求记得牢牢地,小姑娘很是认真地侧头想着。 玉五一走,胡小姐便直楞楞地冲了进来,“刚刚玉五买的全部给我来双份。” 玉屏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迅速地将东西递到了胡小姐随行丫鬟的手中。 银屏再将刚刚对玉五说的话说了一遍,不过将一百两改为了一百五十两。 胡小姐最喜欢出风头,很愉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严颂秋特意雇了十个丫头,然后给她们穿上统一的服装,很有气势地送粥去了。 中途有很多百姓围观,严颂秋笑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玉五听说了此事,对严颂秋更是好奇了。而胡小姐知道了此事,还特意开了府门,秀了一下优越感。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我都僵了。。。。 第37章 严颂秋的目的达到了,有了她们两个活广告,饭饱斋的早饭生意瞬间增加了好几倍。 那些个千金小姐都喜欢上了饭饱斋好吃又健康的粥类,每每都头一天晚上就叫人将自己想吃的提前告知他们。然后再由饭饱斋专门的外卖人员送到她们各自的府上去。 当然,这个是要另外加钱的。 总而言之,因为开业时的一番闹腾,饭饱斋反而更加迅速,更加容易地进入了明鼓县的餐饮业。 平头老百姓,如果你没吃过饭饱斋的荷叶饭,那说明你没本事,没眼界。 闺阁千金,如何你没喝过饭饱斋的百合莲子粥,荷叶菜,那说明你没觉悟,没身份。 饭饱斋就这样打入了明鼓县,严颂秋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打烊过后的清账。 数着自己今天赚了多少钱,这感觉简直不能太舒爽。 铜钱和银块儿碰撞的细小声音让严颂秋笑容满满,“今天盈余是多少?” 账房先生是高薪请来的好手,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就算是他这种去过很多酒楼的人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热,“今天一共的收入是一百二十七两六钱二十文银子,今天买菜一共花了二十五两,相抵之后便是一百零二两多。当然我们还要算上大家的工钱什么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花用,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今天的收入也是客观的。” 饭饱斋已经开业半个月了,刚开始的时候盈余也很高,但是想着升刚开始大家还新鲜,大家也还是没这么激动。 但是这都半个月了,饭饱斋的收入不了降低反倒在一天一天的高,这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 严颂秋脸色倒是如常,冷静的分析道,“我们酒楼的菜品不仅仅是新鲜,还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想吃,就必须来我们这。因为谁也没有种植如此多的荷花,出产能够一个酒楼消耗的莲子。” “可是,这莲子过些时候就要过窜了,这可如何是好?而且厨房的土豆好像也没存货了。”李谷有些忧心的问道。 严颂秋抿着唇回答,“酒楼的运作你们已经能掌握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再来了。至于莲子,我会叫人采收晒干,到时候也能用。至于土豆,家里倒是还有一些,可是那是留着做种的……” “那就不再卖土豆一类的菜品了,既然是特色菜,那便是说,不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能吃到的。”林森出主意道,“至于这个空缺,我觉得前段日子我们在家里吃的那个酸菜鱼和水煮鱼都不错。”林森的一双蓝眼睛好像绽着光芒,嘴边浅浅地笑让严颂秋有些眩晕,不知道他这笑是在对着记忆中那个令他十分满意的美食,还是对着正在他眼前的她。 “东家,难道不行吗?”李谷看她眼神飘忽,有些急了,追问道。 严颂秋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好好好,回去我就教清清和色~色。”清清和色~色就是严颂秋买的那两个孩子,现在就住在酒楼里。但有空的时候严颂秋还是会把她们叫回严家小院,给她们开开小灶,让她们多了解一些厨艺知识。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众人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账房先生本来就是城中人,倒是不麻烦,但是严颂秋她们却是要出城回村里的。 好在这个时空的城门并不会很早就关闭,所以他们也能慢悠悠地收拾收拾再回去。 李谷去找崔顺了,两个人一起帮严颂秋做事,倒是处出了友情,有事没事都喜欢凑到一堆去。 而严颂秋便是跟着林森一道回家去的。 两人一个坐在马车里头发呆,一个坐在马车外头边赶马,边想着问清楚严颂秋到底在气什么,那颗心就跟在油锅里煎一样,难受得很。 最终林森还是打破了沉默,硬着头发问道,“秋,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呀?吃酸菜鱼可以吗?”林森故意做出很馋的样子,这要是在以往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 林森教养很好,平日里吃东西什么的极为克制,除了讨厌甜食之外,从来没有对其他什么吃食儿表示过特别的热爱。 为了活跃气氛他也是拼了,可严颂秋只回了一个字,“好。”然后便没有下文。 林森垂下了头,有些气闷。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让严颂秋连玩笑都不想跟他开了。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他开始渴求严颂秋对他的关注。 ………… 自从那天开始,严颂秋就没有再去饭饱斋了,而是在家里处理她家小湖的莲子。 把莲子采摘之后,九月份和十月份还要挖藕,这实在不是件轻松事儿。 莲子由女子来釆就行了,可釆藕是件体力活,必须要男人才能做好的。 严颂秋想了想,这正好是丰收季了,村里的人肯定自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 不过严颂秋还是跟村里的人说,说的是每釆一斤莲子,便付两文钱,以此累推。顺便还让林氏和明氏她们去自己村里说了说。 这钱这么好挣,自然有妇人快快的将家里的伙计做完,然后再背着小箩筐跑到严家的莲湖里去釆莲子。 那些个穿着差不多颜色的农妇们都两三个两三个的一起吆喝着往那边赶去。 只有一个人还杵在地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地里的还没有收回去的粮食。 “瞿家的,你怎的还在这儿呀?还不快拿着筐子和我们一起去赚钱去,严家人可算是大气了一会呢。”一个妇人好心的招呼道,一张圆饼脸上尽是喜意。 瞿家婶子有些尴尬地回道,“我就不了,家里的粮食没有收完,我就在这守着,免得哪家的孩子来捣乱。” 那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有些不悦地说,“你家这点粮食会谁来惦记呀,真是不知好人心。” 瞿家婶子也怒了,本来自己家赚不了这个钱,她心里就已经够窝火了。她尖声尖气的叫道,“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多话。” 旁边那个红衣少女正好是那妇人的妹妹,最是泼辣。直接叉着腰开口就骂了起来,“你家那个假惺惺自己去找了人家严家小妹的麻烦,现在不敢去了,活该,哼。” “宁宁,少说两句,不然你哥哥知道了,得骂人了。”妇人悄声在她耳边说着。 “怕什么?我哥不会因为我骂了她这个外乡而怪我的。”崔宁宁很讨厌那个做作的瞿玉玲了,现在能消遣一下她娘,她哪里停得住嘴呀。 “现在人家可不是任由你们瞿家狠宰的肥羊了,而是一头饿狼,等着人家回来撕掉你的一块儿肉吧。”崔宁宁龇牙咧嘴地说道。 瞿家的被她这么一吓,额头上的汗直往下面掉,但是还是强撑着说道,“你们胡说,我们瞿家是对她们有恩的。” “有恩?五十文钱卖人家三顿饭这是有恩?你家是御厨,还是吃的山珍海味呀?”崔宁宁反顶道。 瞿家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站在原地里用一双很是渗人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她们。 那妇人有些怕了,一拖二扯地硬是将崔宁宁给拖走了。 ………… 那瞿家的一回到家,就看到女儿瞿玉玲还坐在屋里照镜子,而厨房里却是冷锅冷灶的,心里一股邪火就这么腾的一下子冲了起来,指着她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瞿玉玲,那个败家的,你还有闲心照镜子,你~娘我都快被人挤兑死了。”瞿家的把她镜子一扣,然后口水便四溅开来。 瞿玉玲低下头,不让自己那个唠叨母亲看见自己脸上嫌弃与鄙夷。手里边拿着自己的梳子还在不紧不慢地顺着头发,“娘,淡定,要注意言行,不然以后谁还和女儿交往呀。” 就因着那一次去严家小院被反骂得狗血淋头的事儿,那个崔雪花已经不在和她玩儿了。没人跟她玩儿了,她还怎么抠唆人家手里的东西呀,那个崔雪花家里可大方了,有时候她上门的时候,那个崔雪花还会送她一些去城里买的花。 现在什么都没了,家里这个娘又抠门,至于她家可就只想着他那个老幺儿。瞿玉玲现在又是气,又是心疼。 说到这个瞿家的更是气了,长手一挥,便将瞿玉玲台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了下去,“交往什么,交往?” “你去人家家里吃了亏,现在全村人都笑话我们。那个釆莲子的钱,咱们也挣不着。我告诉你,你个败家货。要是家里今年存不够你弟弟上学堂的束修,你就等着你爹把你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吧。”瞿家的放了狠话,然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瞿玉玲看着满地的狼藉,再想想自己母亲放下的话,不禁又悲又恨。悲的是自己,生到了这么一个穷到红了眼的家里,恨的是严颂秋,要不是她搞出这个釆莲子的事儿,娘也不会迁怒自己。 严颂秋,你等着。 她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中已经落到地上已经撒了一地的劣质胭脂,指缝间都是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掉收掉的心好疼,第一更。。。。。 第二更在晚上 过年大家家里都忙,希望能谅解一下。。。。 第38章 有了金钱的驱使,成熟的莲子很快就釆摘完了。将最近三天酒楼需要的量留好,严颂秋再招了一些短工,然后就开始晾晒莲子。 村里的众人得了益处,也没那么针对严家了,至少嘴巴上干净了。虽然还有极个别,例如瞿家这种上严家闹过事儿的人家,和一些烦红眼病的,总体上已经没有人再说严家的坏话了。 严颂秋这一次是愉快的名利双收,而酒楼里的新特色菜水煮鱼和酸菜鱼也大获全胜。 水煮鱼口味刺激,让人欲罢不能。而酸菜鱼则要清淡一些,但同样很是开胃,实在是老少皆宜。 最近林森对酒楼的生意十分尽心,就想让严颂秋能多理他一下。可是小姑娘就是不搭理他,直接给他们加了工资,让林森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云婆婆最近都在准备晒秋小店秋季的新品。所以没有注意两个孩子的不对劲儿,倒是戚云彩注意到了。 “诶,颂秋,那个蓝眼睛怎么惹着你了,我看你最近都没怎么理他。”戚云彩边绣着东西,边八卦道。 严颂秋眨眨眼,故作无辜地否认道,“没有的事儿,你平时不是也这样对他的吗?” 戚云彩怼怼她的肩膀,说道,“那我和他,与你和他那是不同的呀。” “有什么不同的?大家都一样呀,又没什么亲戚关系,只是知道名字陌生人而已。”严颂秋浅笑了一下,有些凉薄的意味。 “哦。”戚云彩自顾自地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这么了解我呀,没看出来呀。”严颂秋抿着笑,略带调戏的说道。 “你说我的第一个朋友,你说我怎么能不关注你。”戚云彩放下手中的针线,握住了她的手,“你不开心,我怎么能不晓得呢。” 严颂秋鼻子一酸,有些感动,她斜着眼睛让自己眼里的泪意能消散一些。没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都没能交上一个真心的朋友,却在这个架空的朝代里寻到了一个朋友。 “说出来可能就没那么介意了。”戚云彩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严颂秋松了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末的还加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小题大做和多管闲事?这明明是人家的自由,我还偏要计较。” 戚云彩抿着笑,一双凤眼儿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说,“你,真是的没有察觉到吗?” “察觉到什么呀?”严颂秋有些不解。 戚云彩捂着嘴,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做生意这么机灵,肯定懂这些呢,没想到你居然对这事儿无知无觉。”戚云彩看着她的眼睛,颇为认真地说道,“你呀,应该是喜欢上了那个蓝眼睛了。” 这话一出口,把严颂秋一惊,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戚云彩马上接道,“如果你不是在意他,对他有好感的话,怎么会就因为有你不认识的人,但和他熟悉的人来找他,反应就如此大呢。” “我反应大,只是因为他没有告诉我而已,这样的行为是对我的无视。”严颂秋硬着脖子解释道。 戚云彩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凭什么我那么在乎他,他却不将我放在心上呢,这样的无视让我好伤心呀。”戚云彩双眉紧蹙,双手做捂心状。 “不是这样的,我只把他当好朋友而已!”严颂秋连忙否认,嘴巴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不是这样是怎样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如果有人来找云婆婆,但是云婆婆却没告诉你,你会怎样?”戚云彩直接问道。 我会……严颂秋没有将自己的脑中的想法说出来,而是默默地底下了。是的,如果是云婆婆的话,她不会有任何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反而会很理解她,毕竟人人都有过去,人人都有**嘛。 戚云彩看她的神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看来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不告诉你,让你没有感觉到自己在他心里的特殊性。你对他付出了真心,可是他却没有给予回应,所以你失望了。因为有认识他的人来找他,你怕他离开,所以不安焦躁。” “最后,你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戚云彩指指她。 “可是……”严颂秋还想说什么,但是戚云彩朝她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是了,我先回去了。”然后就那些东西走了。 严颂秋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有些烦恼地发出了一声嘤咛。 自己难道真的喜欢上林森了,不会呀,自己以前也暗恋过高一年级的学长呀,那时候完全不是这种感觉。 自己那时候只是一个竹竿妹,又矮又瘦还是个四眼了。但学长却是个学霸,还打的一手好篮球,最重要的事他有一个超级卡哇伊的女朋友。 那时候的自己一看见学长就往旁边躲,生怕他看见自己糟糕的样子,看着学长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学校的名人榜上,她替他欢喜,又为自己感到感伤。 这和她暗恋学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呀,严颂秋不由得怀疑戚云彩是不是想多了。 毕竟戚云彩自己都还只是个没有嫁人的小女孩,好吧,她已经十三岁了,已经可以定亲了。 可是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呢,我看过的言情小说都比她认识的异性多,严颂秋挣扎着想到。 有些苦恼地将自己的薄被拉起来盖住了自己的脸,我肯定没有喜欢上一个十三岁的小正太。严颂秋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自己脑袋里的那些胡思乱想都给赶出去。 奈何床太舒服,枕头太柔软,严颂秋想着想着尽然睡着了。 ………… “秋,我要走了,我的朋友来找我来了。”林森的脸有些模糊,但是看起来更是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严颂秋脑子还糊涂着呢,恼怒地扶着自己的头,挥了挥自己的手,“你走吧,你真烦,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哎,你果然很讨厌我,这段时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给你们的报酬。”他拿出一包东西,好像是金银物拾,然后便头也不会的跟着一个戴斗笠的人走了。 严颂秋想叫住他,无奈自己的脑中好像被搅成了一片浆糊,她只能扶住自己的脑袋看着他的背影满满远去。 突然,风雨好像往一处聚拢了来。天变得阴沉沉的,严颂秋屹立在风中,思想有些飘忽。 脚下是嶙峋的山石,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海洋,蓝蓝的海水就想林森的那一双眼睛一样,让人好像要沉溺进去。 远处突然驶来了一艘小船,站在船头的正是林森。他正迎着海风,扬起幸福的微笑,回家就是这样让游子期待。 严颂秋心里一阵钝痛,她转过身子,不想再去看笑得如此满足的他了。不料,远处却掀起了一轮巨浪,小船在浪中忽上忽下,一直不得安稳。 严颂秋担心极了,远眺而望,林森已经摔倒在了船上。船剧烈地摇摆着,让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甩进浩瀚无垠的大海中,葬身鱼腹。 他使劲儿抓~住船弦,想要稳住自己,但那风浪越来越大,他的指甲都因为用力过大而翻折了过来,一片鲜血淋漓。 严颂秋双目微眦,跌跌撞撞的想靠近他,将他拉到这一块山石之上。可那海风却好似故意作弄,没一会儿就将那一艘小船吹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突然,一阵巨浪翻了过来,将小船一下子倒扣了过去。 “不要,内森。”严颂秋凄厉地叫喊着,好像要将自己身体里的全部力量都集中无比,然后也向着咆哮着的大海扑了过去。 “不要,不要!”严颂秋满头大汗,有些愣愣的从床~上翻了起来。 抓紧了自己身下的被子,然后又放开了。 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幸好这只是一个梦。严颂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吧,就算我喜欢他吧。严颂秋有些无奈的在心里承认了这一事实。 看来,我得把他留在严家了。不然这么一个有颜好~性儿还父母双亡的人,以后去哪儿找呀。 严颂秋有些霸道地下了决定,小内内这颗草,我承包了,谁都甭想染指。 这厢,林森还在对严颂秋不理自己的事情唉声叹气呢,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某个小太妹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潜水的娃都快点出来哇,发红包了。 茶壶表示虽然没在晋江赚到什么钱,但是红包还是要发的。 但是,只发20个,而且不多,沾沾喜气呀~ 额,时间又超了。。。。 第39章 “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女孩子跟你说话呀?”林森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烦恼的问了一声李谷。 李谷眼睛一亮,这是要搭个讪的节奏呀。 “买东西给她呀,女孩子嘛,都喜欢那些好看的东西呀。”李谷朝他挤挤眼,出主意道。 林森觉得有些难,严颂秋自己什么都不缺,而且…… “可是,我比她穷很多,我卖的东西可能没有她平时的东西那么好,怎么办?”林森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心。 “啊……”原来还是傍富婆呀,看来这是要倒插门的节奏呀。 李谷一下子就扑到了桌上,“那你一定不要去买东西,你要自己做!自己做的才会让她觉得珍贵,觉得你很在乎她。” “可是……”林森侧着头好像有些苦恼,“我会做的很少呀!” 李谷挥挥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你还说你不会什么,看看,咱们酒楼里的那些浮雕是谁弄的。你会做的都很少的话,那我完全就只是废物了。” 林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默了一会儿,“让我好好想想,让我想想有没有更好的主意。”然后就背过身去,继续沉思了。 李谷:现在人家还没和你说话,你就如此的重视,这是以后要被女人压死的节奏呀。 摇摇头,对林森表示不看好之后,他也走开了。 林森一个人想了很久,愣是拿不出主意。浮雕太普遍了,这酒楼里到处都是,不能给人惊喜的感觉。而其他的………… 林森抓了抓自己微卷的金发,怪道自己的启蒙导师,怎么教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导师表示自己很无辜,他一个王子的导师难道还去教他如何讨好女孩子吗?(苦涩脸 ………… 严颂秋虽然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但是女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穷矫情,让她主动去和林森说话,那比让她和他表白还难。 严颂秋内心有些焦急,她还是怕那个写信的人将林森给带走,到时候她找谁要人去呀。 要不是她现在的年纪还小的话,她一定会考虑将林森强行圈圈叉叉了之后,让他负责的。 “婆婆,你在做什么呀?”严颂秋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严家小院那一间被用来当做绣房的屋子。云婆婆、戚婶子还有明氏、林氏她们正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绣着呢。 严颂秋的问话让一向板着脸的云婆婆都有些笑意了,“我们在做九妹呢。” “九妹?什么呀?”严颂秋歪过去瞟了几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玩偶呀!”嗯,就是个布偶,而且还是一个不好看的布偶。 脸是一片红绸做的,头发是墨黑的,身上的衣服确实五颜六色,很是杂乱的样子。严颂秋蹙了蹙眉间,这么丑的娃娃,晚上要是放床头的话会不会做噩梦呀。 云婆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严颂秋,回道,“九妹不是玩偶,她是……哎,你还小以后再说吧。” “哪里还小了,今年你们家颂秋也十岁了,也快了。几年的时间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儿吗,我以前还想着日子还长,云彩还小,躲在家里躲些日子,那些事儿也就过去了。”戚婶子细细的眉毛上挂满了愁思,“现在云彩都十三了,却还没有合适的人家。今年这个比秋庆典,我都拿不定主意到底让不让云彩去。” “去,怎么不去呀,你们家云彩那么好的人,肯定抢手。”林氏怂恿道。 “还是不要去了。”云婆婆摇摇头,看向戚婶子,“你们家云彩太腼腆,太单纯了些,这比秋庆典里的人太杂乎了,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到时候被人给骗了,还是算了吧。 戚婶子也有同样的想法,听到她们中间见识最广的人也是这个想法,心里也就定了下来。 比秋大会又不是只能十三岁参加,有些家里好点的人家也有把女孩子留到十四五岁的。 严颂秋听见有什么大会参加瞬间兴奋了起来,扬着笑插了进来,“婆婆,婶子,什么比秋大会呀,我可以去玩儿吗?” 云婆婆晲了她一眼,赶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自己玩儿泥巴去。” 严颂秋满头黑线,但是为了能去玩儿,还是舔~着脸继续努力,“婆婆,我也想去玩儿。婆婆……”严颂秋扯着云婆婆的袖口摇呀摇,摇呀摇的,撒娇呢。 明氏忍不住笑,插了一句,“严小姐,那个比秋大会可不是玩儿的地方,等过几年你就能去了。” 就这么一个答案可糊弄不了严颂秋,她不死心的还在那磨着,最后云婆婆还是将这事儿说清楚了。 原来这比秋大会比的不是秋,也不是当年的收成,而是比的十三四岁正如花~苞的女孩们。可以说这比秋大会就是一个变相的全国相亲大会。 而那个丑陋的九妹则是促成相亲的信物。那娃娃五颜六色,代表着女孩子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这五颜六色之中,唯独缺了金黄色,不是因为皇权限制的缘故,而是因为金黄色代表的是收获的秋季。 在比秋大会的时候,如果有男孩子看上了女孩,就会将金黄色的丝线塞到女孩手里。 如果女孩也同样对他有好感的话,女孩便会将丝线系在九妹的手腕上。如果女孩子不中意的话,便会将丝线系在柳树枝上。 每个男孩子只有一条丝线,但是女孩子却可以重复接受男孩子的丝线,但是系在九妹手中的丝线却只有一条。 严颂秋很有趣,趁着云婆婆在忙自己的事儿,严颂秋自己也做了一个丑丑的“九妹”。 还差一条金色的丝线,就十全十美了,严颂秋笑得有些花痴。 但是要让林森自己送她的话,那是肯定不可能的。那咱们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严颂秋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咧唇一笑,那就这样吧。 ………… 林森小心地摆~弄着颜料,这是他托一位常客特意从京城给带回来的,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呀。 他准备画一副蛋彩画送给严颂秋,他母亲是挺有名的蛋彩画画手。再加上他父亲热爱到处去游学,他母亲的特长就更能发挥出来了。他们经过一个地方,他母亲就会画出一本画册,耳濡目染之下,林森自己的绘画水平也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这一次,他想为她画一下自己的家乡,让严颂秋也能见见他从小生活的地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将自己的全部都展示在她的面前。 林森拿着一并从京城远道而来的画笔,笑容温柔得好像秋日的太阳一样,暖洋洋的。 为了呈现出最好的给严颂秋,林森反反复复的修改了几次才罢休。 临近要把画送出去的时间了,林森心里却是没了以往的平静。怕自己画技不好,秋不喜欢,更怕秋对蛋彩画没有兴趣,最后还是不喜欢。 但是,为了能缓和两人的关系,林森还是觉得自己要努力一把才行。 这天,他故意早早地就回家了。手里握着画,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婆婆,颂秋在哪里呀?”在严颂秋最长待的厨房和院子里都没有看见她的踪影,林森更是紧张了,于是便去了绣房问云婆婆。 云婆婆正在研究严颂秋给的新鲜图样呢,头也没有抬起来,就直接的说道,“在她自己屋里呢,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见人,只一天躲在屋子里和云彩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森点点头,道了一声谢便鼓起勇气走到了严颂秋的屋里门前。 敲了两下门,然后开口说道,“秋,你在吗?” 正在里面和手里的绣花针做着艰辛奋斗的严颂秋没有意识到是林森来了,直接一声虎叫,“进来。” 林森顿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秋……”林森进去刚一开口,严颂秋就感觉到了不对头。 抬头一看竟然是林森,她惨叫了一声,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怎么是你呀!” 林森一听,本来微微仰着的头缓缓地就垂了下,他果然还是令她讨厌啊。他握紧了手中的画册,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严颂秋看着突然沉静下来的林森,有些不解的睁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 “这是,我画的,希望你能喜欢。”就算是这样,林森还是将自己的手中的画交了出去。 因为他有将自己所有个习惯表示将自己同一时期的作品都装订在一个画册上,因为紧张他忘了将要送给严颂秋的那副画给扯下来单独交给她。 “对,对不起,是最前面的那一副,我先把它拆下来吧。”林森有些紧张的动作着。 严颂秋看着平时很是严谨的他,今天紧张的倒是有些手忙脚乱了,她竟然意外的觉得有些萌。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太忙了 第40章 “是,是这幅……”林森将最上面的那副画拿了出来,紧张地手心儿里的汗都快把画弄模糊了。 严颂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那一副淡定的样子,微微扯了扯嘴角。故意想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一副很明亮的风景图,严颂秋好像感受到了海风吹来,那扑面而来的咸湿味,让她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头来。 “这是我的家乡,罗浮。”林森解释道,那眼底尽是对它的思恋和自豪,“它是一个岛国,在我们那儿,到处都是海岸。明鼓这里没有海,很遗憾。” 感觉林森很想回家的样子,严颂秋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心里的那股恐惧和不安越发明显了,心下对这张画也从刚开始的喜欢,变的有些讨厌了。 很冷淡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她便将画儿放在了一个妥当的位置,没有再去多看一眼。 林森从她的神情和动作之中就看出了她对这画的无感,原本的紧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失望与懊恼。 他低垂着头,连手里的画册“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都无知无觉。轻生说了一声“告辞”,便将转身离开了。 严颂秋见他有些失魂落魄,连忙弯腰将画册捡了起来,想递给他,不想上面的人像却吸引住了她。 “这是,我吗?”严颂秋喊住了他。画上的少女正是十岁的模样,身上穿着严颂秋最喜欢的秋香色小坎肩,里面是一条天蓝色的一条菱花裙。嘴边掖着微笑,手上拿着一把鲜荷,灵动的眼睛好像晶莹的露珠一样,清澈而明亮。 林森一回身便与她的眼睛对住了,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性子再怎么温和,再怎么成熟,实际上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正太。 他连忙将自己的眼睛移开,然后想去将画册拿回来。 严颂秋哪里可肯这样给他呀,缩回自己的手,又翻了几页,上面居然画的全部都是她。严颂秋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嘴角的微笑怎么也拉下来。 林森回道,“这是我开始拿来练手的。”不知道为何,一拿起画笔他满脑子都是严颂秋的笑脸,他一连画了好几张之后,才猛然发现画纸上已经布满了她。 “这个我要了。”严颂秋翘~起下巴,直接将画册收入了怀里。 林森急了,孩子气一下子就膨~胀了开来,撅着嘴巴就往严颂秋怀里扑想将东西抢回来。 “不给。”严颂秋动作轻巧一下子就躲了过去,林森急忙转了一个方向,竟是一下子扑到了严颂秋的身上。 两人鼻尖相触,近的好似呼吸都是交织在一起的。严颂秋的那双杏眼儿瞪得溜圆,从腮边开始,一张俏~脸慢慢的染上了红色,好像是不小心扑上了一层细腻的胭脂。 而林森则是愣住了,闻着严颂秋和他相同的皂角香味儿,他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板一下子冲上的脑子,竟让他有些动弹不得。 严颂秋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把将他推开。坐起来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线,“要是你不肯将这画册送给我就算了,我,我,不要了就是。” 林森被她推倒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严颂秋心里有些别扭,站起来就想走出去,谁知她还没能摸上们也就被林森拦住了。 “你别走,都是我失礼了。”林森躬下~身来,道歉道。 严颂秋现在觉得和他共处一室实在有些心跳加速,气喘吁吁的,连忙点了点头继续移动脚步。 林森以为她只是敷衍他,长臂一伸,然后一扯,便将她困在他的怀里了。 “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到底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林森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问道。大有一种“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的气势。 严颂秋性子再虎,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女汉子。他这样搂着自己的腰,让严颂秋觉得自己的腰上好像缠着一条火龙似的,烫人得很。 “我看见那封信了,你的朋友来找你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你是不是想回罗浮了?”他这样的语气,让严颂秋也有些委屈,自己到底那点待他不好了,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走。 “哎,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想要回家。”林森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 “你骗人,你看看你自己送我的话,罗浮国的风景。你以为我反应就是这么迟钝吗,画这个不就是为了表达自己那一副思乡情吗?”严颂秋有些激动了,脸上不再是浅薄的绯红。 “我只是,只是……”林森急出了一头汗,知道严颂秋是不想让他走,他心中是欢喜的,但是让他解释的话,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而已,我已经对你如此的了解了,我想让你能多了解我一些。至于回罗浮,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要再想了。”说道这他低下了自己的头。 “如果,你喜欢画册里的画的话,我当然是可以送给你的。不过,我也十分喜欢它们,我可以另外画一些给你吗?”林森不舍得自己的随心之作,更重要的是,他一想到要将“写心”的作品送给严颂秋便会面红耳赤,这实在是太让人害臊了。 严颂秋现在恨不得立即结束他们两的对话,然后将他搂住她腰的手狠狠的拂下去。连忙应答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知道了。”她剜了他一眼,示意他放来自己的手。 林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小心将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看严颂秋还是有些郁闷,这才闷声说,“这画册里的我就还送你一张吧,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严颂秋不像他那般镇定,毕竟她已经看清了自己对他心有绮念,所以她一直低着头就是不答话。 林森挑选了很久,才选出一副不出众的画,塞进了严颂秋的手中。 知道她是尴尬了,害羞了,林森也没有多留,说了一声“走了”便推开半掩住的门,走了。 严颂秋听到门口没了声响,这才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望着手中的画,明亮的色彩,娇~嫩的少女,每一样都让严颂秋心中充满了蜜~意。 这事儿也就算翻了过去,林森还是如同以前一样不再主动找严颂秋说话了。而严颂秋却不能想以前那般没心没肺的去招惹他了。 不过,严颂秋能再对他笑,林森就已经很满足了。 九月初十刚好是严颂卿的生日,虽然严颂卿没时间回家,但是身为做妹妹的,严颂秋还是准备寄礼物去给严颂卿。 说实在严颂秋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一能看的就是她的脑子里比他们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严颂秋脑子一转,一个好主意就出来了。和云婆婆商量了一下,云婆婆也说好,于是严颂秋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为了这,严颂秋又跑了一次皮毛市场,最后选了一种叫淼熊的皮毛。 秋天已经过半了,冬天还会远吗?严颂秋这次准备给哥哥做手套和围脖,读书人的手总是要露在外面的,到了冬天风吹雨冻的,那手基本上都要涨冻疮的,严颂秋就想着借着这次机会给哥哥备着。 为了显出自己的用心,严颂秋便自己亲自动手做。虽然看起来肯定没有云彩和云婆婆她们做得精致漂亮,但是那片心意却是有了。 但是还没等到严颂卿生日的到来,比秋大会就要来了。 严颂秋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送这个真的行吗?”严颂秋还有些不自信,便问道和她对立而坐的戚云彩。 戚云彩正在照着严颂秋的图纸,缝制手套呢。“哎,肯定能行的。这个帷帽有一条垂珠你有故意虚线吧?” “有!”严颂秋使劲儿点点头,她怎么可能忘呢。为了能在比秋大会的时候能让小内内亲手奉上自己的金黄色丝线,严颂秋特意向戚云彩学了缝纫,可把她的手戳成筛子了。 “那我可以保证,用这种方法一定会成功的。”戚云彩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只要在比秋大会的前一天晚上送给他就行了。” 严颂秋这才略微放了一下心。她虽然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生长在红旗下的女**,但是却格外的迷信,可能是因为她父母在她还未成年就空难而死的缘故的。 对于这个比秋大会的九妹,她可是带着七分诚意,三分好玩的心来做的。 刚好,小内内送了画给她,不然她还不知道如何主动去送这个帷帽给他呢。严颂秋手心摩擦着细腻的布料,嘴边的笑容愈发的甜蜜了。 小内内,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严颂秋阴测测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 明天又要走亲戚,不知更新在何处 第41章 终于盼到了比秋大会,早晨天还没亮。严颂秋带着满心的忐忑还是敲响了林森的门,“小内内,你醒了没?”她的声音有些轻,房门里马上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森平日里很是清晰沉稳的声音这时候却染上课一些慌乱的感觉,“是谁呀?” “是我,颂秋。” “哦,请进吧。”林森已经走到了门口,低着头把门给打开了。 “你还没醒吗?对不起打扰了。”严颂秋看林森身上还披着一身素色的外袍,发丝有些凌~乱。 “不,不,不,我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今天酒楼有些忙,我还得早点去呢。”林森的面色有些红,眼神看起来还很朦胧。 “哦,实在是辛苦你了。”严颂秋本来就紧张,自然是有多少铺垫做多少铺垫咯。 林森心里已经平静了下来,轻轻笑了一下,“你不是给我发老婆本吗?我哪里会觉得辛苦呀。” 严颂秋乐了,“没想到你来了这么些日子,居然还会开玩笑了。” “入乡随俗嘛。”林森摸了摸自己的头,“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林森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问道。 严颂秋连忙将放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林森的眼前,低头嘟囔道,“我是想将这个东西送给你的。”一顶天蓝色的幕布之下面坠着一缕缕金黄色的流苏,其中还参杂了一些很有质感的银丝线,看起来熠熠生辉。 “这是我的谢礼,希望你能喜欢。”严颂秋很是羞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递出去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林森张大了眼睛,有些惊喜,“秋,你不是不会做绣活吗?”然后就双手接了过去。他在严家待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严颂秋不善于刺绣的,如今严颂秋能为他做一顶帏帽,他心里当然是欣喜若狂。 “不会,可以学嘛,有什么难的。”严颂秋笑得很是豁达,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身后藏去。 “你的手怎么了?”林森一向心细,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有些不自然的动作,于是马上就问道了。 “没什么。”严颂秋尽量笑得温柔和善,却让林森心里更加在乎了。 他一把扯过她背在身后的手,她的手依旧光洁细腻,指头圆圆粉粉的,让他下意识想将她的手指攥在手心儿里。 “嘶,疼!”严颂秋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心尖子都颤了几颤。 林森连忙拉起她的手,眼珠子都快贴在她手上然后仔细地检查着,细小的针孔在有些混浊的灯光下几乎看不见。 林森细细地摩擦一一下,在那如凝脂的肌肤上纵然只是一个细小的针孔,也无处遁形。 “你受伤了,是因为这个吗?”林森本来很高昂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心里的自责慢慢的涌了上来。 严颂秋挣大了眼睛,摇着头,“只是一些小针孔而已,没什么大事儿。” 林森扬起笑脸,立即将帏帽戴到了头上,微乱的发丝衬着他白~皙的脸庞显得格外的清秀温暖。 “好看吗?”林森故意转了转自己的头,作出一副傲娇的样子,让严颂秋笑了出来。 “好看!”严颂秋用力的点点头,笑得像一枝昏黑的晨光里最迷人的夜来香。 “都是你做的帏帽的功劳,我今天要带着这个帽子去赚大钱。但是,你可不要再做这些了,把手弄糙了,以后看谁娶你。”林森转了话题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娶我好不好?”严颂秋舔~着脸,貌似在开玩笑,但是在她心里却想要那个肯定的回答。 “别闹了,你哥哥回来会打死我的。”林森揉揉她的小脑袋,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膛,夸张地表示了自己的害怕。 “咱们就是开个玩笑,你别那么认真。况且我哥听我的,以后我罩着你。”严颂秋惦着脚尖攀上他宽阔的背,一脸不正经地觑着他。 林森笑笑,对于严颂卿极度信任妹妹的事儿也是亲眼所见。想当初,严颂秋第一次和他用英语对话,事后严颂卿虽然表示了疑惑,但是严颂秋直接拿她进过书房那间密室,她还看过箱子里的书之后自学的为由,便把严颂卿给糊弄住了。 林森虽然没有看过那个所谓的密室里的书,但是却也知道,想自学一门语言不是那么简单的。严颂卿太相信妹妹了。 “好了,我等会儿还要去酒楼上工,不然李大哥可是忙活不过来。”林森打趣道,他并不想回答那个尴尬的问题。 “好吧,那我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严颂秋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呆萌地说道。 林森笑着和她道了别,然后别迫不及待地将门关上了。 一股劲风从严颂秋的鼻尖扇了过来,她撇撇嘴,有怎么不喜欢看见她吗? 林森关上了门,急忙走到了自己的书桌旁。那上面已经铺满了画着少女的纸张,笑着的,生气的,做饭的,低头闻花香的…… 最上面的那一张颜料还有些湿~润,林森心烦的想将它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但到底舍不得自己的这一张凌晨起来的用心之作,还是松了手劲儿,再将它慢慢地抚平了。 挂在他胸前的玉佩已经好像融入了他的身体一样,让他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但是他却还记得父亲当时交给他的郑重样子。 那时的父亲已经被大伯软禁了很久了,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了许多,完全看不出他就是罗浮国那个开朗无忧的二王子。 “森,这是我的故友留下的唯一的一件礼物了。它是你和严的女儿的订婚信物,也是你以后能够逃脱这个牢狱,唯一能够证明你自己是海青严家孙女婿的东西。你一定要藏好,不要让人发现了。”二王子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他颤颤巍巍地将那一枚刻着海鹰的玉佩放在了他的手心,然后便将一直躲藏得很小心,还没有被大哥抓~住的儿子给推了出去…… 林森想到自己的父亲,眼底浮现出深切的悲伤,将隐藏在中衣之下的玉佩捂住了。 这一枚玉佩他没有花多少心思就逃过了狱中人员的搜寻。罗浮国人爱黄金,对于这种绿盈盈的石头根本没有兴趣。 林森拍拍脑袋,苦笑了一下。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虽然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但是他还是要信守承诺的,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其他人为好。 ………… 晚上回来的时候,林森帏帽后面的流苏已经掉了下来。林森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所以根本没有发现。 但是要有预谋的严颂秋一眼就看见了。她有些大惊小怪地喊道,“啊,小内内。你的帏帽坏了。” “哪里,哪里。”林森有些惊慌的转过来转过去,老天,这可是秋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呀。 今天早上还说着不要动心的人,现在又因为这个而胆战心惊了起来,生怕严颂秋生气。 严颂秋踮着脚有些吃力地将帏帽取了下来,指着那落散下来的流苏说道,“这儿呀。” “可能是因为我针脚缝得不够严实吧,等等我去给你再重新弄一下吧。”严颂秋貌似有些愧疚地说,然后很是热心地将帏帽拿着坐到了针线篓子旁边。 林森还来不及拒绝,严颂秋就已经动起手来。 看她手指上下纷飞,林森点点头,恩,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嘶。”严颂秋还是被针扎了一下,然后很是尴尬的笑了笑。林森皱了皱眉头,边摇头边想到,看吧,装不过三秒。 还好,戚云彩早就将严颂秋这个半拉子水平考虑进去了。她在帏帽的边缘留了一圈暗线,然后让严颂秋依葫芦画瓢。 好在严颂秋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没一会儿就缝好了。 “给,我已经弄好了。”严颂秋洋洋得意地将帏帽交给林森,随便还将那一缕金黄色的丝线给了他,“这是我拆下来的丝线,你要是没用的话,就给我吧,我可以在做一个钱包。” 怕林森不相信,严颂秋还补了几句,“勤俭节约是美德嘛。” 林森自然是相信的,将刚刚接到手里的丝线又递给了严颂秋,“那就给你吧。” 严颂秋满心欢喜的将东西接了过去,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吃饭的时间到了,云婆婆停了下来招呼两人吃饭。两人异口同声地答了一声,“马上就来。” 吃完后,严颂秋没有像以往那样殷勤地跑到厨房里去洗碗了。而是笑得神秘兮兮的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将那一缕重要金黄色丝线系在了九妹的腰间,严颂秋望着丑得很严重的九妹,心里满满得都是蜜~意。 就算他不知道,也没关系。喜欢他,现在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但是,我有自信将一个人发展为两个人。严颂秋撩着九妹的头发,一双杏眼里尽是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本来准备昨天恢复更新的,但是由于我妈和我睡,我怕掉马甲,就没敢动弹。。。。 第42章 赶在藕采挖之前,严颂秋还是将给哥哥的礼物寄了过去,顺带过去的还有给那个严颂秋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合伙人的分红。 因着怕钱百万不放心,严颂秋为了让他放心“投资”,所以就提前将分红拿给他。 刚好在严颂卿的生日之前,那些东西就到了。严颂卿拿着手套和护膝心里乐滋滋的,自从父母过世,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也不顾路途遥远,手套和护膝可能已经被弄脏,第一时间就将东西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窜到了同学的跟前转来转去好多圈儿了,惹得曹鑫呲着牙就想扑上去抢来。 他爹是大儒曹勤,在送他来秦山学院时,特意嘱咐了他曾经的门生,也就是秦山学院的山长,一定要好好的“关照”他。 于是,罚跪罚站就成了他的“每日任务”,对于这个护膝他是真的需要呀。 严颂卿一脸欠揍的躲过了他,然后又慢慢的朝钱百万的那床走去。 钱百万头也没抬,他正忙着数钱呢。 因为在饭饱斋前期钱百万又是出钱,他叔叔又是出力的,所以严颂秋这两成的分红给的极为爽利。 饭饱斋两成的分红可是足足有一千两银子之多呀,钱百万心中对严家兄妹的敬佩之情简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 其实那两百两银子是他母亲给他最后一笔零花钱了。他爹为了让他认真读书,已经不再和他钱了。 吃,在食堂。用,家里有的是,让书童送来就行了。钱百万愁的头发都白了,听闻严颂卿的妹妹想要做生意,他就故意向严颂卿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原来妹妹经常光顾的买个晒秋小店,就是他妹妹开的。被逼无奈的钱百万狠了一下心,便将自己手里的最后一个大头交给了严颂卿,让他去和自己妹妹商量一下。 后来事情成了,他心里尽是满满的忐忑。要知道那两百两已经是自己最后的资本了,要是赔进严家妹妹的那个坑里的话,他可得哭一哭了。 望着手里这一叠一百两一张的银票,钱百万觉得自己比自家老头子给他一万两都还要高兴。 他一下子捉住了严颂卿的肩膀,很是激动的说道,“严兄,要不咱们换一换妹妹的。” 严颂卿本来如春花儿般灿烂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想得美。”他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帮他做功课了,让他自个把头发都揪没了吧。 ………… 饭饱斋顺利的熬过了前三月,生意还是不见下滑。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人们爱新鲜,但是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林森经营得当。 林森对饭饱斋付出的心血不比严颂秋少多少,甚至更多。他本来话就不多,可这个酒楼管事却不是一个闭着嘴就只收钱的活计。 在这段日子里,他和那些混不吝的贵公子喝过酒。和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士谈过人生,说过理想,甚至还应付过那些个难缠的富家千金。 饭饱斋越做越好,在明鼓县百姓的印象中,饭饱斋不仅仅只有美味健康的新鲜食物,还有一个气质绝佳的掌柜的。 随着饭饱斋在明鼓县越来越红火,有些人便开始坐不住了。 天香酒楼 “老板,我们真的就这样任由饭饱斋把我们的食客都抢走吗?”一个长着三角眼,一看就不老实的小伙凑到了天香酒楼的老板甄志强的跟前。 甄志强正撑着头想着,最近天香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差,他钱箱子里的钱都快见底儿了。真的不行动吗?看来不行了。但是也不能草率行动,对面那家的儿子可是在人家开张的时候摔了大跟头呢。 看老板有点心动了,那小伙又加了一把火,“听说饭饱斋的林森有一个妹妹,每个月十五就会到饭饱斋去送饭。小的我认识一群兄弟,拳头硬,嘴巴更硬,只有一点小钱就可以把事情办成了。”他笑得嘴巴都有些斜了,眼睛里面全是银子的倒影。 甄志强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既花不了多少钱,自己还不用出面,到时候事情被捅出来了,也关不了他的事儿呀。 甄志强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一个拍手便说道,“这件事儿,就由你来负责吧。” “好的,老板你放心吧。我小二板做事儿,您放心。” “但是要是出现了什么差错的话,我就立马将你辞退了,你就回家吃自己去吧。”甄志强的那双绿豆眼儿里全是冷光,全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那小伙计身子一颤,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 每个月的十五号都是严颂秋来盘帐的日子,为了减少麻烦,严颂秋都是坐马车开坐马车回去的。 但是今天却是不能坐马车回去了。看着被卸掉一个轮子的马车,严颂秋扯着嗓子就想破口大骂,他~妈~的哪个龟孙子这么缺德呀!竟然卸人家的车轮子。 林森也是一脸怒容,但是还不忘安抚她,“我立马就让人抬去修,但是可能明天才能弄好,要不今天你就等会儿。晚上我们一起回去吧。” 严颂秋皱着眉头,摇摇脑袋,“不了,家里还有事儿呢,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帮忙。” “可是,你一个人回去的话,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林森还想要说服她。 严颂秋故作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就我这个样子,哪里会有什么不安全的,放心吧。”严颂秋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二十多岁长相一般的“村姑”呢。 就你这个样子,却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林森低着头,嘴边尽是苦涩的笑意。 “要不然,我让二条送你回去吧。”林森建议道。 严颂秋摇摇手,“店里正忙着呢,你让二条来送我的话,店里恐怕要乱。” “我去看云彩姐走不走,今天她正好在晒秋小店呢,到时候我就跟她一起走就是了,你就别担心了。”为了让他安心,严颂秋还是多说了几句。 林森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头答应了,“那好,这样也行。” 严颂秋跳了上来拍拍他白~皙细腻的脸庞,心里一阵暗爽,“那我就走了,你可要好好帮我赚钱哟。” 说起来是拍,落到他脸上却变成了轻轻柔柔的抚摸。林森有些流恋她掌心的温度,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竟有些出神。 严颂秋没一会儿就到了晒秋小店,戚云彩正在充当店小二招呼客人呢。 看戚云彩满脸笑容,很是淡定地给那些衣着华丽的小姐们介绍新产品,“这是我们店里新出的百年好合系列,取的就是荷花的好兆头。” 坐在柜台前面看的人正好是玉五小姐和钱千金,钱千金性子豪爽有趣,倒是合了玉五的胃口。 “最近荷花都谢了吧。”玉五脸上尽是愁容,她已经在这个小县里度过了两年的光阴了,如今的她已经十四了。 她的将军爹早就已经从边关回来了,可惜他早就忘记了她这个女儿了。 戚云彩倒是没想到那么多,扯了一丝笑容回答道,“是的,早就已经谢了,连莲子都早就采摘了下来。不然饭饱斋那么多的莲子粥怕是煮不出来了。” “我们东家还说了,再过半个月左右湖里的莲藕就能挖出来了,到时候请两位小姐去饭饱斋尝尝新鲜。”戚云彩不忘给严颂秋打打广告。 “莲藕?是荷花的根吗?那个东西能吃吗?”钱千金皱起眉头,有些不相信。钱百万并没有告诉妹妹,那个饭饱斋他也占了两成。 “自然是能吃的,至于味道,那就请小姐半个月后再去饭饱斋试试了。”戚云彩落落大方的说道,完全没有了严颂秋刚刚认识她时的青涩与害羞了。 站在门外观望的严颂秋很是欣慰,待玉五和钱千金走了之后,她便走进了晒秋小店。 “云彩姐,我们一起回去吧。”严颂秋背着个背篓,里面放着她刚刚去肉市买的五花肉和老板附送的猪大骨,所以便没有和她寒暄,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要现在?”戚云彩迎了出来,有些为难。 “我回家有急事儿呢,怎么,现在没空吗?”严颂秋问道。 戚云彩点点头,“对呀,今天生意好,这人都是一波一波来的,我走了的话,银屏她们怕是忙活不过来。” 严颂秋也没有为难她,直接说道,“那好,我就一个人回去吧。” “你一个人?这样不安全吧,你等等我,就半个时辰后店里应该就没那么忙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去。”戚云彩一听她说一个人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诶,我没事儿,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不放心的。”严颂秋还是那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再说了,我约了石老五谈建房子的事情呢,晚了的话,显得有些不尊重。” 最后,戚云彩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还是被严颂秋说服了。 于是乎,她便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小路。 作者有话要说:心好累,一更新就掉了7个收藏,我也是没谁了 第43章 从明鼓县回鼓西村的路程不算太远,但是步行也要半个多时辰左右。 这个时候赶集的人早就回去了,小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严颂秋家里有事,步子迈得格外的急促,没一会儿就将那几个人甩在了身后。 看着日头渐渐开始西斜,严颂秋有些急了,那个石老五可能是这十里八村手艺最好的泥水匠人了,而且还自己带着一群小工,刚好能省很多事儿。 名气大,脾气也大。石老五最讨厌人迟到了,所以严颂秋才这么焦急。 脚下一直在提速的严颂秋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后已经跟着两只豺狼。 “老大,还不上吗?等会人多了,我们就没机会下手了。”高个子那个小心翼翼地凑到一个浑身都是肥肉的矮个子男人身后问道。 那矮个子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莫慌,这不是好时机,等到了前面那个下坡,我们再下手。现在,我们只要跟紧她就是了。” 那个高个子男人连忙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老大真是英明神武器宇轩昂……” 矮个子男人听得心里更是舒爽了,“猴子,跟着你虎哥混肯定要比跟着你那个爹种地来的快,好好干。” 高个子男人陪着笑,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我猴子今生就认虎哥一个大哥了,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走,跟上。”虎哥的眼睛一直盯着严颂秋的,一等她走进了那个下坡,便连忙招呼着那个猴子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严颂秋正哼着霍元甲呢,心情颇佳。自家两个铺子发展都很好,哥哥最近学习也不错,听说还要被山长举荐去京城参加什么诸子大会。 在诸子大会取得第一名的学子能够不进行府试就能直接得到举人的身份,就像是现代的联招考试一样。 严颂秋正想得愉快呢,软底的绣花鞋落在铺着一大层竹叶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全然不知自己的身后已经铺陈好了一只麻袋,正准备将她笼入其中。 “唔……唔……”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一下就把严颂秋给弄进了麻袋里,本来背在她身后的背篓被高个子男人给扯了下去,猪肉和猪骨头散落了一地。 “你个笨蛋,不知道轻点呀,现在全部弄脏了,还怎么吃呀?”虎哥手下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但是射向猴子的目光都带了一些狠厉。 猴子连忙蹲了下来,想将那些猪骨头什么的都捡起来。本来被虎哥和猴子两人的突然奇袭吓了个半死的严颂秋缓了过来,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大喊着,“来人呀,救命呀。” 虎哥连忙咬着牙,狠狠地剜了猴子一晚,“快点去把她的嘴堵住,这些东西就不要了,等我们干完了这票,哥哥带你去吃好的。” 猴子念念不舍地望了几眼那些肉和骨头,还是没有违背虎哥的话,也扑了过去将严颂秋口鼻的位置死死地捂住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猴子请示道。 虎哥将麻袋从头裹到了脚,然后把严颂秋整个的放倒还把袋子的口给扎住了。 严颂秋又得了喘息的片刻,又大叫了起来,“来人呀,竹林里有金子快来捡呀,晚了就没有了呀。” 虎哥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严颂秋后颈一疼,便昏了过去,没了声响。 “快点将人拖到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山洞里去,然后再说。” “是,是,是,虎哥我来帮你。” “一二三,走着。” ………… 林森心不在焉地忙完了酒楼,到底是放心不下严颂秋,将事情匆匆交代给了李谷,他便跑到了晒秋小店去了。 一见戚云彩还在晒秋小店忙活着,但是严颂秋却已经没了身影,林森瞬间就慌了起来,但是他还是拼命将自己心里那些不好的念头压了下去。 “戚姐,颂秋不是来找你一起回家了吗?”林森走进门,略显着急的问道。 戚云彩将手上的伙计放下,“今天店里忙得很,我必须要帮忙。可是颂秋家里的事儿也急,所以她就一个人先回去了。” “你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回家呢!”林森语气中有些埋怨,然后不等戚云彩反应,他便一个人跑了出去。 “诶,怎么回事儿呀?”戚云彩有些糊涂。 崔顺连忙说,“你快点也去看看,最近我们的风头了。这里有我,快点去。” 戚云彩看崔顺也这样说,心里着实有些没底了,将自己的围裙脱了下来,“好,我这就去跟着看看。”然后一个箭步便奔了出去。 等林森循着路回去找到那个下坡的竹林时,只看到那散落一地的肉和骨头。 “这……怎么回事儿?”跟着来的戚云彩气息都不连贯了。 林森额头上的汗珠一点一点的从硬朗的脸廓滑落了下来,但是他还是很平静的安慰着戚云彩,“戚姐,你现在去看看颂秋现在在家没有,如果在的话,你再来这儿告诉我。” 戚云彩隐着哭腔,小声地说道,“颂秋走了还没多久,肯定还没到家呢。” “姐,万一有人好心载颂秋,颂秋早一步到家了呢,你就回去看看吧。”林森劝说道,语气之中的隐忍和恳求让戚云彩掩面而去。 待戚云彩走后,林森开始仔细的搜寻线索。严颂秋肯定没有顺利的回家,这散落一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林森刚刚那一副说辞,他只是不想多一个人涉险而已。 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维之后,便仔仔细细地看起地上残留的痕迹起来。 竹叶蓬松没能留下脚印,但是周围的竹叶薄厚很不均匀,看来是经过一番揪扯的。 林森又走出了竹林,刚好看到一个打柴的老人,他不想放过一点希望,于是立刻追了上去。 “老人家,老人家。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响?”林森行了一个礼,打听道。 老人看都不看一眼,很是冷淡地摇摇头,“没有听见。” 林森一看他的神情就明白,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请您在仔细想想。” 老人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将铜钱接了过来,“说奇怪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我刚刚还在那边的时候……”老人指了指远处,“就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声音说是这边有钱,快来捡钱。但是我一跑来,却一个鬼影儿都没在,更别说金子了,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胡闹。” 老人见林森没有说话,连忙捂紧自己的衣襟,“这不寻常的事情我已经说了,这钱你可收不回来了。” 林森摇摇头,“老人家,我不会收回的。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您老砍柴了。”然后便向一枝离弦之箭奔向了竹林的右边。 既然老人是从那边过来的,而竹林的另外一边则是回鼓西村的路,应该不会是那里,那就只有右边这条小路了。 林森笃定了人就是从这条小路走了,于是便开始留意这条路上的异常。 果不其然,在没有竹叶铺成的泥地上,很清晰的留下了两双男人的脚印。这两双脚印比其他的都要深一些,而且走的很紧凑,肯定是因为两人抬着什么重物呢。 而这个重物,很有可能就是严颂秋。 循着脚印,林森追到了一座木桥上,然后便再也没有了线索。什么都没了…… 林森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一拳头砸进了地上。都是他的过失,明明感觉不对劲儿,却还是放她一个人走了。 一想到严颂秋可能因此受到伤害,他心里的怒气就压制不住了。 看着自己手上的青筋,林森不由得自问道:自己是生气了吗?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他父亲和母亲被迫害至死,他被大伯关在暗牢里饱受折磨后,好像就已经失去了情绪。 他会笑,但那只是那只是表皮上面轻微的移动,并没有发自内心。他会皱眉,但是对他来说,没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看,大伯防守的那么严密,他还不是从暗牢里逃出来了。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燃尽了自己所有的激情和希望,悲伤和愤怒。 但是,和严颂秋生活的这段日子,他会感觉到慌张,会害羞,甚至会在心中窃喜,现在他更是浑身怒气,连自己一贯的教养和沉稳的性子都压不住。 难道,严颂秋在他心里真的与别人是不同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又发晚了。 16号是我20岁的正生日,家里人一起吃饭。。。 有几个醉猫一直在喝喝喝,我又不好离席,所以就迟了,所累 第44章 自己到底是动了心,林森低垂着眉,看来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将秋救回来。她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明,然后顺手折了一枝修长的竹枝,然后一点一点仔细的将上面的杂叶细枝给掰了下去,只留了主干。 弄好了,他将那竹枝执在手里,然后猛的向前一刺,那竹枝剧烈的晃动着却带着强劲的力量。 林森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简陋武器握在手中,继续找寻着线索。 经过一番的努力,他终于在离那桥百米开外的荆棘上发现了一缕灰色的布条。 这里已经是远郊的农村地带了,在这里行走的人都是些穿粗布衣裳的农民,而这一缕布料却是城里人家才会穿的细布。 林森将那一缕布料握在手中,然后远目一眺。那里是,一个天然的石钟乳洞~穴吗? 林森眯着眼睛,决定上前探上一探。 石钟乳洞~穴里 猴子抹着从洞顶滴在他脑门上的不知名乳白色液体,有些不懂自己的老大怎么想的,“虎哥,我们为什么不把这女孩直接带到我们那儿去。这个洞子里一直在滴水呀。” 虎哥看他一脸蠢样,忍不住了,直接上前去把他的脑门按进了他的裤裆里,“你脖子上这么大的东西是拿来当夜壶的呀。我们就这么抬个□□布袋子走在大道上,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咱们是绑人的。我看以后你不要跟着我浑了,丢份儿。” 猴子连忙笑嘻嘻的上前讨好道,“虎哥我脑子不好使,不是有你吗。而我只要有一身力气,绝对服从你的指示。” 虎哥本来也只是吓吓他的,听他这样阿谀奉承嘴里说着,“好了,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守着,我出去看看,让我那兄弟将那个威胁信送出去。” “好好好,虎哥你放心去吧,我一定回好守着人的,你就放心吧。”猴子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虎哥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那虎哥没走多久严颂秋就醒了,她不由自主地嘤咛了一声,那个猴子立马将自己的细颈子伸了过去,“哟,醒了。” “你可省点力气,在这地儿你就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猴子看她嘴巴一开好像又要喊的样子,冷冷的甩了一句。 严颂秋没有理会他,现在颈子后面生疼,她抬头想去揉了揉,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人绑在了一起。 严颂秋脑中一片浆糊,心里愈发的焦灼了。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值得他们请两个人来绑自己。 她一直在那儿动来动去,那个猴子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她逃走。 “你们为什么要绑我?”严颂秋没了耐心,直接问道。 “自然是有人出钱咯。”猴子正在一旁生火,这九月份的天气窝在一个石洞里,还真他~妈~的冷。 “谁?”严颂秋压着嗓子问道。 猴子正弄得起劲儿,但是也没有直接顺口将自己的雇主说出来,“自然是和你哥哥有仇而且还有钱的人。” “我哥哥?”严颂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哥一直是个不管事儿的。一直窝在书院里面读书来着,而且人缘也不差(学院大多数人的功课都出自于他手,人缘能差吗怎么会有人出钱来绑她呢。 难道是他给人做功课时收了人家高价,人家趁机报复在她的身上了。 猴子看她一脸迷糊,叉着手问道,“那个饭饱斋的林管事是住在你家的吧。” 严颂秋点点头,这怎么又扯到饭饱斋去了。 “那他不是你哥哥那是谁?你情郎呀?”猴子斜着看了她一眼,貌似轻蔑的样子。 严颂秋默了,看来这事儿出在饭饱斋的身上。看来风头还是太过,靠山太少了。 弄清楚了原因,严颂秋开始自我解救了,“这位大哥我和你商量商量,行不。” “商量什么?”猴子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叫你们绑我的那人出多少价钱,我出双倍,你放了我行吗?”严颂秋利诱道。 猴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 “另外一个大哥走了吧,你可以一个人独吞这笔钱的。大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子吗?”严颂秋眨眨眼睛,很是恳切的说道。 猴子终于将火点燃了,拍拍自己的双手上的灰尘,“小姑娘,我劝你少废些心思。你们这种空口套白狼的我在这个圈子见多了,等我放了你,你还指不定要怎么坑害我呢。” “你再说话,我就直接扒了你的衣服,看你还有什么心思说。”猴子看她还想开口,已经没有耐心再招架她了,直接放了狠话。 严颂秋看了看自己微松的领口,有些怕了。 她突然顿悟了,原来人和人的信任在古代就已经没有了。 ………… 话说虎哥将人交待给了猴子后,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往山下赶。 他还的将消息带个那个老板,再叫人将恐吓信送去呢。 如果晚了,那林森报了官的话,这事儿就棘手了。 他的步子有些匆忙,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伏着他们想要算计的人。 林森才走到半山腰,就发现山上不远处有异响,他立马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前方。 没一会儿,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就从山上跑了下来,他身上衣服的布料正是那种灰色的细布。 看来就是他们了,林森一双寒目锁定了他,然后在他离自己的那一瞬间就窜了出来。 手中的竹枝东一戳西一戳的,看起来毫无章法,但是每一下都打得那虎哥哇哇直叫。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壮士,咱们有话好好说。”虎哥正走着呢,突然就窜出一个人。一言不发,逮着他就是一顿狂打。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护住自己的脸。 林森还是不说话,他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人就是绑了颂秋的人,这种人不需要好好和他说,直接把他打服了就是了。 他挥舞着竹枝一个劲儿地往人身上最怕疼的地上又戳又打,那虎哥早就没了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样子,而是像一只落水狗直叫唤。 等那虎哥再也没有了力气一个人瘫倒在地上直哼哼,林森才一个利落的收势将竹枝收了回来。 “被你们绑来的女孩是不是在上面的洞~穴里?”林森踢了踢虎哥,冷冷地问道。 “在,在。”虎哥已经被打得意识都快没了,哆哆嗦嗦地就将答案告诉了他。 林森一听,没有一点耽搁的就往那个洞~穴走去了。 离洞~穴越近,他的心就越紧。颂秋到底有没有事?那人到底有没有伤害她?她一个小女孩会不会害怕? 谢谢担心好像直接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而令林森牵肠挂肚的严颂秋却没有身在狼穴虎窝的自觉,因为她正睡得香呢。 在一旁烤火的猴子也是服了这个女人,这也太不尊重他了吧。他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严颂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脑袋 突然转了一下。 金子!没想到她这么一转,脖子里却滑落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猴子那颗心马上就火热了起来,看色泽看光度,她脖子里的东西一定是金子做成的。 这下子发了,猴子搓搓手,立马扑了上去。 他的动作并不轻巧,因为严颂秋本来就是绑着的,他不需要怕把她惊醒。他直接动手就想把严颂秋脖子里的东西给扯下来。 要是这样还不醒的话,那严颂秋就完全是死的了。 严颂秋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丑脸印在自己脸的不远处,还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胸前的项链。 她有惊又怕,立马挣扎起来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着,想要挣脱那双大手。 而且她还大喊救命,那尖利的声音险些把猴子的耳膜都给震破了。 猴子久久扯不断链子,耳朵又受到如此物理攻击,自然是怒了。他红着眼睛,直接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把严颂秋的头直接打到了山洞里的石壁上,撞的头破血流。 林森找到那洞~穴的门口时刚好就目睹了这一幕,他也是怒极了,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那个人高马大的猴子给拖了出来。 手里的竹枝也没有含糊,直接往他的手上和脸上招呼。 没一会儿,那猴子的脸就像那新鲜出炉的华夫饼似的,一格一格的很匀称。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呀 第45章 “哎哟喂,哎哟喂……”猴子倒在地上直哼哼,林森立即迈步上去,“秋,你怎么了?”他有些不安地就将扶了起来,严颂秋的额头上鲜血直流,嘴唇都白了。 林森眼底全是惊慌,一把就将严颂秋给抱了起来,嘴里喃喃着,“秋,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我现在就去,你要撑住了!” 他的双手无空,便只有用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脸。还好,体温还算正常。 林森松了一口气,脚下不停继续不停的走着,恨不得脚下踩个风火轮。 “王大夫,王大夫,你在家吗?”因为那竹林离那个王大夫家更近,所以林森便直接将颂秋抱到了他家门口。 王大夫在院门里看见严颂秋满脸是血,惊得手中的簸箕都掉到了地上,草药散了一地。粗着嗓子喊道,“快将人抱进来,快点。” 王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本来凝重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抬眼一看,林森正紧张地四处踱步呢。 “王大夫,颂秋她怎么样了?”林森看他已经看完了,忙不迭的问了一句。 “她没什么大事,被重力撞晕过去了而已。”王大夫想安抚安抚眼前紧张地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的少年,故意扬起一个笑脸。 没想到,林森根本不领情,直接呛声道,“怎么会没什么大事呢,颂秋流了好多血。”虽然她脸上的血渍早就被王大夫给擦干净了,但是那嘴唇雪白雪白的,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王大夫脾气好,也知道他没有坏心,只是太多担心严颂秋了。“血流得有点多,回家好好补补就行了,多吃点红枣花生再炖点鸡汤什么的就好了。只是她额头上的伤……有点难办吧。” “大夫请你一定要将她额头上的伤痕给去点,不论你是要天山的雪莲,还是南海的珍珠,我都会尽力去弄来的。”林森拉住了王大夫的衣袖,不肯放开。 看他双~唇抿着,十分坚决恳切的样子,王大夫也乐了,“怎么,有疤你就嫌弃了,你就不喜欢了。” 听着王大夫的调侃,林森一下子就红了脸,原来他的喜欢是这样的明显呀。 “不是的,就算她额头上留了疤,对我来说她还是她,没有一点的改变。但是女孩子一向注重外表,万一颂秋醒来发现自己留了疤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想让她伤心,所以请您一定要将她的额头治好。”林森一字一句地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只觉得通体舒畅。 原来比起躲躲藏藏的画好她的一副肖像画成就感,这种将自己内心的喜欢公诸于众的感觉更让人觉得舒服。 “你有心了。”王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外国佬还挺贴心的。但是他这身份问题,的确是一个越不过去的坎儿呀。 嘁嘁嘁,我又不是他的兄长,我想这么多干嘛,王大夫对自己的一副闲操心表示鄙视。 “既然你有这份儿心,那我就快贵一点的药,你自己去城里的药房里找找有没有吧。不过你必须要将这药方里的东西分开来买,这祖传的方子可不能泄~了密。”王大夫很是郑重的叮嘱道。这方子其实严颂秋以前就用过,就是那次她被地震震下来的院门砸的那一会。 不过那一回王大夫直接将他父亲留下来的那瓶药膏拿给了严颂卿。那个书呆~子可没想那么多,直接三天就将那个药膏给妹妹抹完了。真真是浪费呀,这方子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呀。 王大夫歪着胡子,在心里埋怨起严颂秋的那个书呆~子哥哥起来。手里还是很轻巧地帮严颂秋将额头上的伤痕包扎了一下,然后就坐在一旁继续写方子了。 “这个是喝的药,一日吃两回就好了。一定不能让她喝茶吃糖什么的,会冲淡药性的。这几日也不要让她见风,好好在屋子里修养着,免得以后得头风。”王大夫一如既往地开始唠叨了起来。 林森倒是没有半点轻视,头点得频繁,好像听得很认真的样子。王大夫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心里想着: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听说和外国佬生的外孙,格外的可爱呢。 林森小心翼翼的将那微湿的药方吹干,然后就折了几折,放进了怀里。 “诊金。”林森掏出自己身上唯一的一锭银子,尴尬地笑了笑,“要是不够的,我明天再送来吧,今天出来的急,没带什么钱在身上。” 王大夫有些生气了,怒气冲冲的说,“不够,怎么会够呢。严家这些年欠我的诊金,都快能在城里买一个院子呢。我给颂秋看病什么的,是为了报恩。就像你,颂秋指哪儿,你就打哪儿,刚开始还不是想报恩吗?把钱收回去,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王大夫很是傲娇地将自己的下巴抬了起来,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林森就在这里谢过大夫了,此时天色已晚,我就抱着颂秋先回去了。”林森微笑把钱塞回了自己的怀里,很真诚地认了错,“今天多有得罪,请王大夫原谅,” 王大夫点点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诶对了,严丫头怎么磕到头的。”王大夫神来一问。 本来已经走出了门槛的林森顿住了,“只是走路时一不小心滑了脚,刚好撞到了石头上。”然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只留王大夫一人还在原地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眼睛都白长了。” 等林森将严颂秋带回严家小院时,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中,云婆婆急得已经没了往日里的分寸,正在院门口不停地抹眼泪儿。 而戚云彩母女也不敢回去睡安稳觉,两人都陪伴在云婆婆的身边,不停地安慰着云婆婆,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严颂秋这次出事儿戚云彩本身是特别自责的,如果当时她和严颂秋一起回家的话,严颂秋可能不会失踪。 “快看,那不是林小子吗?”戚婶子第一个看见从坡上来的林森。 “哪里呢,哪里呢,”云婆婆有些慌张地抹掉了满脸的泪痕,林森是她们最后的希望,如果他…… “我的心肝耶。”云婆婆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原来林森整个人都已经露了出来,他怀里的严颂秋她们自然也是能看见的。 “婆婆,我们先回院子里吧,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不好。”林森提醒道。 “好好好。”云婆婆连忙点点头。 严颂秋找回来,众人也就放了心。 但是林森心里的那块石头,却还悬在心上,落不下来。虽然林森已经将那两个人收拾了一顿,但是因为严颂秋受了伤,他一时担心就忘了问主谋是谁了。 不过没关系,他一定能将那个人纠出来,碎尸万段的。林森的嘴脸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他原本极为温和的脸上现在尽是残忍。 直到第二天早上,严颂秋才醒来,等待她的不是众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自己的担心,而且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 望着白瓷碗里乌黑的液体,严颂秋只觉得人生无望了。 然后,严颂秋就又进入了养病阶段。不过这一次倒不像前一次那么无聊了。 因为林森经常会带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回来,比如憨态可掬的套娃,红艳艳的胭脂,还有域外的香水,最有趣的是各种各样的话本和小说。 严颂秋是一个书虫,但是喜欢的却不是那些严肃的名著啥的。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了,或者是那些将手工艺的东西了。生活在机械化的时代里太过长久了,她对那些传统的手工艺带着近乎崇拜的目光膜拜。 虽然没能看见自己被英雄救美的场景,严颂秋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因为这段时间林森对她特别好,好到她自己都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幻觉了,所以她也就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个小小的瑕疵。 好在现在帮严颂秋办事的人还挺多的,莲藕虽然已经成熟了,但是她也没想把藕全部都挖出来。 这个月份并不是最佳的吃藕季节,严颂秋决定让李谷吩咐下去,将湖里的水放一些,将种藕的浅滩全部都露出来,然后让村里的那些男人先试着去湖里挖藕。 为了保证藕的品质,她设定了不同的标准。如果挖的是一整根藕的话,则以一斤一文钱收上来。如果有断掉的话,中间断了近了泥水的那一节直接丢掉,然后剩下的以三斤一文的价钱收上来。而且,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你需要丢掉的藕超过了二十斤的话,那你就请走吧。 我们就算又再大的莲湖,也经不起你这个败家爷们的折腾。试挖期只有三天,但是三天过后,那些新鲜出泥的藕连宽大的严家小院都快堆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个宝宝 第46章 莲藕采挖出来了,严颂秋看着白白胖胖的莲藕,嘴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森看着围着莲藕不停地打转的严颂秋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阳光从他的嘴角滑落了下去,显得格外的温暖。 “小内内,你等会儿去一趟城里帮我买些东西回来吧。”严颂秋拉着他的袖口,毫无障碍地开始撒起娇来。这些天林森对她好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的彬彬有礼,让人很有距离感。 “要不我明天去吧,顺路。”林森皱了皱眉说道。 严颂秋想了想,今天做不了辣汁卤藕,便做一个辣炒藕丁吧。这饭菜原料简单易得,而且还同样好吃。 心里有了想法,严颂秋便点点头,“那好吧。” 林森也回以浅浅的微笑。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在酒楼里逗留太久,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他便直接回严家小院了。 越是陪着严颂秋,他心中的悸动就越来越频繁。她总是那么的阳光,好像什么事情都打败不见她。她有一手好厨艺,做菜的时候格外的吸引人,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还有的就是,她也是喜欢喜欢他的。 她放在床头的九妹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而那系在上面的金黄色丝线,他一摸就知道是自己帏帽上的流苏。 原来,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挺喜欢自己的,是这样的感觉呀。林森抿着嘴角,心里的浓情蜜~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对了,小内内你们那儿有啤酒吗?”严颂秋突然想到一道挺美味的菜肴,可是主要的辅料这个国家却是没有的,于是便问道林森。 林森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们没有叫啤酒的东西,但是埃菲尔国好像有。” “真的吗?”严颂秋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可惜,现在大周的海上商路还没有开辟出来。那些小宗的物品,那些外商可能会自己偷运过来,酒类什么的太不划算了,应该少。”严颂秋很是失望的摇摇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表示遗憾。 林森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了,他怎么都忘了,自己已经是快要走的人了。 他怕自己待的越久,陷的越深。他现在并不安全,现在大周正在和邻国还有大洋彼岸比较积极主动的国家正在和谈,正处于一个过渡期。 万一这谈判成功的话,那罗浮国的杀手便可以进入大周了,到时候他这条命就不是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大伯直接自己吃点亏,在某项合约上只有退让一下,让大周皇帝发个告示通缉悬赏的话,那时候可能严家都会受她的连累。 他肯放下从前,可从前却不想放过她。 至于那个海狮严家的嫡小姐,还是随她去吧,他现在只想将那个请人绑架颂秋的人给摆平了,然后再和严家保持距离并将过去的那些腌臜事儿都处理好。 但愿他的大伯不会后悔这样对他穷追不舍。林森眉目间全是严颂秋没有看到过的阴郁和坚毅。 到了晚饭的时候,严颂秋迫不及待地就钻进了厨房。 “婆婆,我今天给你们做一道新鲜菜。”严颂秋挑着眉,将自己手中的莲藕扬了扬。 云婆婆有些忧心她的身体状况,连忙说,“你行吗?身子还没有大好呢,婆婆做的饭菜虽然比不上你的好吃,但是应该还算不错的,你就别逞强了。” 严颂秋剧烈地摇了摇自己的头,一头长长的秀发散成了一捆杂草。“婆婆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只是额头上这个疤痕还没褪而已。”严颂秋停了下来,然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云婆婆看她的确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松了口,“好吧,你弄吧,注意不要累着自己了,我让林小子来给你烧火。” 严颂秋笑得更开心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利落了一些。将莲藕放在清水里洗得白白净净的,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给它去皮。 等严颂秋开始切丁儿的时候,林森就进来了。 “大火?”林森拿着柴火问道。 严颂秋点点头,继续切东西。 林森在严家待了怎么久了,早就对烧火这一项业务很熟练了,没一会儿,那锅里就开始冒青烟了。 严颂秋连忙将油放进锅里,看着锅里的油慢慢融化升温,严颂秋瞅准时机,一下子就把切好的藕丁儿倒进了锅里,翻炒了两分钟之后,再将她自己调制的辣椒酱放了一大勺进入,还有盐和少量切断的辣子。 经过大火的烹调,和均匀的翻炒,白白的藕丁已经染上了火热的红色,那一阵阵从锅里传出来的辣辣的味道,诱得林森都忍不住往锅前移了几分,不料那刺激人的辣味却让他觉得鼻子痒痒的。 “阿嚏……”林森脑袋往后一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严颂秋乐了,笑得痴痴的,“叫你嘴馋!”平日里,林森很克制,就算是再喜欢也只是多夹几筷子而已。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态呢。林森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的低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只有他自己听见。 待严颂秋的辣炒藕丁上桌,众人尝过之后,都说好吃。 那嘎嘣脆的口感,那火辣辣的味道,每一样都让人喜欢。 严颂秋对她们的表现十分满意,这饭菜她准备推到饭饱斋做为预热菜品。不止这一道,严颂秋还准备辣汁卤藕,不过因为家里的原料不足,她准备明天再做。 这道辣汁卤藕可是她学生时代最喜欢吃的,又辣又回味无穷,让她买了一次又一次,要不是脸上冒了一连串的痘痘,她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吃这个下白米饭。 晚饭得到了家人的高度评价,严颂秋高兴得不得了,这一晚上睡得格外的香甜。 相反的,林森基本上整夜都没睡。王大夫给的那个雪肌膏的药方倒不是又多珍贵,而且药材太过生僻了,不值钱,但是很难找。 但是这可难不倒林森,饭饱斋每天接待的人至少有百八十个,其中就有采药人。 林森直接请他帮的忙,废了好一番功夫,直到今天才将那些药材给全部找到。 趁着晚上有空,他便将从王大夫那儿借来的药杵和小石磨什么的都搬了出来。 然后一样一样的自己磨出来,再将那些东西按照一定的比例调制好。 最后做出来的药膏只有一小罐子,那罐子只有手掌心那么大,可是却让他忙活了大半夜。他本来身份高贵,并没有做过什么脏活累活,这槌了半夜,手指的内侧都起了一个亮晶晶的水泡。 林森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将那个水泡给戳破了,然后将药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他准备明天再将药膏密封好,放进山后面的那个山泉水里镇个十天,到时候这个药膏就可以用了。 终于将事情做好了,闻着满室的药香,他很快就去睡了。 ……………… “店家,给我来一些八角,花椒,香叶,陈皮,草果,丁香,干草,罗汉果,还有沙姜,白豆蔻,肉~豆蔻。”林森都不带喘气儿的,直接将一大串香料的名儿念了出来。 任谁也听不出,其实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外国人。 店小二说道,“客官,有些东西我们没有,你需要去药店里买去,您看……” “那就将你们有的给我装上吧,我等会儿再去一趟药店就是了。”林森很好说话的回答说。 那店小二马上扬起笑容,“好咧,客官您请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然后就按照林森的要求,抽开一个个的柜子将那个散发着不同香味儿的香料抓了出来。 林森平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没想到,突然从一个后面窜出来了一个人影儿。 “好久不见,内森王子。”那罗浮人特有的口音让林森的心好像被人揉成了一团似的,有些钝疼。 “是你。”林森抬起眼看向那个带着黑斗篷的年轻男人。 “对呀是我,很失望吧。”男人轻笑一声,那沙哑的声线让后面走上来的农妇心尖子都不由得颤了一颤,真是诱人得紧呀。 “毕竟,你还没有付给我坐船的报酬,我怎么舍得死呢,你说是不是?”男人问道。 林森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气势都不由得矮了一些。 “怎么,王子殿下是想反悔吗?”男人转了一下尾音,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我并没有想反悔,但是我要声明一点,我并没有正式被册封为王子,对于你的报酬,我也拿不出来,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林森耸耸肩,对外人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是很少看见的戏谑。 “换?”男人扯了一下嘴角,眼神里写满了不屑,“对不起,其他东西,我都不敢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爸妈都在打夜牌,我要负责将我的小弟弟哄睡着,然而他完全不care我,现在还在看熊出没。。。。。 第47章 “安比特,你是知道的,没有军队的帮忙,我怎么可能将大伯拉下王位。”林森看安比特如此固执,很无奈的回答道。 他不是不想报答安比特,毕竟他还算是帮过他,虽然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但是他也平安到了大周不是吗? 安比特黑斗篷下的脸突然抬了起来,不像林森那般的平和。如果林森是一个平易近人的王子,那他就是一个身上充满着火药味的不羁海盗。 “一个贱人艾米拉和不知从那个草丛拖来的野男人一起生下的孩子,也能让我尊贵的内森王子叫他大伯吗?”安比特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那眼神好像在嘲弄内森的懦弱,“王子殿下,你觉得呢?” 林森淡定的与他对视,“如果血统就能决定一个人身份的贵贱,那安比特子爵怕还只是一个守城兵吧。不对,现在安比特子爵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一个逃亡海外的老鼠而已。” “我现在身处的处境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愿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压在你身上,我也甘愿接受这一时的困顿。而你……”安比特斗篷上的手抬了起来,直接指着内森的鼻子,这在罗浮国是很不尊重人的表现。 “只是被人家牵着走的小狗罢了。”林森长得高,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安比特可是一个成了年的罗浮国人,所以他还是要高上一些。但这一点点,却足够让安比特在气势上压倒他。 林森就算脾气再好,让人家这么说也会爆炸呀。他一脸怒气,一下子就揪住了安比特的衣襟,另外一只手则是高高地扬了起来,朝着安比特那一张流氓脸就想和它来一个“亲密接触”。 安比特神色上没有一点慌乱,眼睛都没有眨,就这么看着他。 一阵劲风从安比特的脸边擦过,内森的拳头打在了他身后的窗柩上。 林森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比尔说的果然没错,你太过善良了。”安比特耸耸肩,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但旋即又摇摇头,“不不不,你这个不是善良,而是大周人说的,优柔寡断。” 林森抬头看他,然后微微有些苦涩地说道,“你认识我的导师?”他的导师正是一个叫比尔的不着调人士。 “当然,他可是最优秀的渔夫,他说哪里有鱼可钓,那么在那一片区域打渔的人就一定回大丰收。”安比特嘴边的笑就没有收敛过。 “比尔导师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林森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还是替自己的导师辩解了一下。虽然自己的导师的确很不靠谱,但是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事儿。 “可能吧。”安比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不过,我说了这么久了,你到底要不要做出决定了。我可是跟你说,这个冬天你可能还算安全,大周和罗浮的谈判还没有达成。可是过了这个冬天,可就说不准了。” 林森微微眯起了眼睛,抱着双臂倾斜着身子,“我还是继续现在的生活的话,你会说我懦弱胆小,如果我按你说的做的话,那还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吗。”林森嗤笑一声。 安比特倒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把自己给饶进去了,只得捂着嘴咳嗽了一下之后,故弄玄虚的说道,“这事儿主要在于你自己心里怎么想。” 林森直接说道,“要我实现我的承诺,那你就一定要听我的,否则没门。”要知道,不管是那个时空,那个朝代,欠钱的永远是大~爷。 “你……” “现在同不同意,就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吧。”林森直接甩了一个无所谓的眼神给他,然后便走上去付钱去了。 那店小二看见两人起了争执,两条腿都在打颤,生怕他们在这吵了起来弄坏东西。 这时看见两人分开了,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挂着热情得过了头的笑容说道,“客官,您要的东西,一共七钱银子。” 林森将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朝小二笑了笑,“不知道我和我的朋友可不可以在这坐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一听这话,店小二脸上的笑容都快拉成了一张衰脸了,但是还是不得不点点头,“客官,你们想坐多久都可以。”只要不要损伤店里的东西就行呀。 林森说了一声“谢谢”就径直找地方坐下了。 所幸没多久,安比特就给出了答复。 “我~干。”安比特咬着牙,恨恨地看着他。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比眼前这个孩子大那么八岁,却还需要听命于他。 “那好,那你就先回去吧。”林森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便想离开了。 安比特连忙将他拉住,“什么叫先回去呀?难道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你有人手?” 摇头…… “你有军队?” 使劲摇头…… “你有黄金万两?” 一脸惊恐摇头…… “那就听我的,先回去吧。”林森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昂着头一脸骄傲的回去了。 安比特呆呆地现在原地,想了很久才点点头,“好吧,我还是先回去吧。” ………… “秋,我回来了。”林森又去了一趟药店把所有香料都买了回来,然后便紧赶慢赶的回到了严家小院。 严颂秋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东西买齐了吗?” “你说呢?”林森一脸轻松地看着她,微微挑起了自己的剑眉。 严颂秋看他都敢和自己开玩笑了,心里更加有底气了。 看来这株草迟早要成她家的。严颂秋笑得有些猥琐,然后就拿着东西了便进了厨房。 林森望着厨房的门,嘴边的笑容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云婆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怎么,你又想走了?” “婆婆。”林森转过头来,“婆婆,我现在还不会走,我怎么也会将酒楼里的事儿,和颂秋那次的事儿处理好了才走。” 云婆婆木着脸,眼神里的冰渣子都快吧林森给戳破了。“那最后还不是要走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林森自然是知道云婆婆一向面冷心热,“婆婆,我一定会再回这个严家小院儿,但是不是以我现在的身份。” “随你便吧。”云婆婆到底是对他失望了,扭过头就想走。 “婆婆,你是知道的我身份不一般。如果我现在不走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我的仇家找到了我的话,那时候可能你们也要跟着倒霉。”林森不想让眼前这位老人家伤心,所以尽量解释道。 “你觉得我们是那这个贪生怕死之辈吗?”云婆婆虽然是一个内宅女子,但是心里却极为有骨气。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干女儿被自己的主家厌弃。 林森苦笑,“婆婆,怕的不是你们,怕的是我。在我的父母死后,你们就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如果你们出事的话,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会不得安宁的。” “我是一个男孩,保护自己最爱的人是我的责任所在。等我有能力,能够和我的仇家相抗衡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林森认真的说道,那双蓝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云婆婆看得出来他一直放心不下以往的事儿,现在他这样明确的表示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云婆婆知道,他这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孩子大了,总是要飞的。云婆婆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狠狠的拍了几下她的胸脯,“你自己选的路,我也干涉不了什么。你自己小心些,颂秋那儿,你也含蓄一些。”严颂秋喜欢林森的事儿,她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严颂秋一向主意正,不喜欢有人指手画脚的,云婆婆自己也不想去讨嫌,所以便装做不知道。 “我知道的。”林森点点头。 走廊的转角处 严颂秋本来是想让林森帮忙来烧火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 原来,这段时间他对自己这么好是这么一个原因呀。严颂秋无声的笑了,眼角飞出了泪花。 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呀!严颂秋闭着眼有些凄凉的想到,自己活了都二十多年了,第一次暗恋还栽倒在一个十三岁少年的手中了。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严颂秋搽了搽自己眼角的泪,举着自己的小拳头,不服输的想着。 她将东西放进了厨房,然后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又噔噔噔地跑到了书房的密室里去了。 将蒙了灰的葡萄酒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中途严颂秋还发现了一小瓶的红酒不过这些东西还不够,严颂秋转了转眼珠子,又从最中间的木桌下面掏出一坛女儿红出来。 哼哼,这下子我不把你弄蒙圈我就不是那个千杯不醉的女汉子了。严颂秋一脸兴奋的想着。 第48章 严颂秋家酒藏在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又赶忙跑到了厨房去,为了不让林森觉得蹊跷,也为了给等会儿喝酒有一个契机,这个辣汁卤藕还是得做的。 可没想到,还没到傍晚呢戚云彩就上门了。 “今天我娘生日,想请大家请我家热闹热闹。顺便感谢一下大家这些日子对我们的照顾。”戚云彩笑着对大家说道。她娘都活了都三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请人到家里吃饭了。 不过这真的还要感谢严家的扶持,不是她们的话,可能戚家母女还是一直会在竹林小筑,成为被遗忘的人。 云婆婆听到声音立马从西侧房里面出来,语气里带着些开心,“好呀,等我们忙完了就过来帮忙。” “那好,我就先回去帮忙,你们一定要早点来呀。”戚云彩点点头。 “颂秋,你的伤好些了没呀。”戚云彩传过话之后便拉着严颂秋的手一脸担忧的问道。 严颂秋出事,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和她一起回来造成的。所以,她格外的愧疚。 “我已经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严颂秋甩了甩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姐姐,你就不要再忧心了。而且那件事儿也不是你的错,饭饱斋发展太快了,找了人家的嫉恨。可惜我还洋洋自得,沉浸在满满的成就感之中。这件事是我自己高估了自己,真的不是你的错。”严颂秋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件事儿的确是她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这古代社会的治安。 “可是……”戚云彩一脸为难想再说些什么。 “好了姐姐,你快回去帮忙吧,不然戚婶子该忙得焦头烂额了。”严颂秋接过话头,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戚云彩这才想到自己是要回家帮忙的,她她连忙松开了严颂秋的手,“对,我要回去帮忙了,你们等会儿早点来,我找回去了。”说着便提着裙角跑了。 严颂秋笑着摇摇头,这个没心眼儿的丫头。 看看厨房里已经调制好了的卤水,严颂秋决定还是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好在这辣汁卤藕要煮的时间不长,所以她决定先煮好了,再去戚家。 她将卤水温在锅里让它保持沸腾的状态,然后转身过去就去处理那些藕段去了。 刚好趁着这个时机,她正好将那些并不有些破损的藕段给处理了。 放了基本上一锅的藕严颂秋才罢手,这次烧火她没有让林森参合,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放进去了一锅藕锅里的卤水已经平静了下来,严颂秋看了看,然后在灶孔里赛满了柴,没一会儿那卤汁又翻腾了起来。 严颂秋慢慢地将火撤了出来,让锅里保持小沸就行了。 在云婆婆和林森两人收拾好之前,那一锅卤藕便顺利出锅了。她把全部卤藕和残留在卤汁里的香料都捞了上来,只留了一一碗藕,这是她准备带去戚家当礼物的。实在是她没有什么手艺拿的出手,而直接拿钱又显得太俗气了。 而其余的,则放在高高的柜子上。 那两只好吃狗实在是防不胜防,她必须要随时警惕。 在云婆婆的提醒下,严颂秋回屋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而且还心血来~潮的抹了一丁点儿的胭脂在自己的菱唇上。 本来因为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而显得有些萎靡的脸色一下子就亮了很多,严颂秋甜甜地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加油,一定要拿下小内内。”严颂秋握了握拳头,顺便还拖了拖自己的胸~部。然后一本正经地叹道,“唉,还是太小了。跟颗红豆似的。想色~诱都不成,看来还是要靠我自己的内在了。” “丫头,快点,我还得去帮忙呢。”云婆婆在门外有些心急的喊道,“哎呀,我先走了。” “哦,哦,哦,我马上就来。”说着严颂秋就推开了门,一脸抱歉的推门出去了。没想到云婆婆已经先行一步了,看着在一旁等着她的林森。那倚栏深思的迷人模样,严颂秋心里就痒痒。 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去,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厚颜无耻地笑道,“走吧。” 林森有些愣住了,这要是在罗浮的话根本不值得稀奇,就连贴面礼也只是一个日常礼仪。可在大周这不那么合乎情理了,所以林森有些犹豫了。 严颂秋看他没有挪动半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走吧,再不出发,等会婆婆会说了。”她故意轻轻柔柔地说话,好似一阵春风拂耳。 “恩。”林森经受不住她故意的诱~惑,不知不觉间便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便去了戚家。 一路上,严颂秋的鬼点子层出不穷。一会儿,说是有虫子,她怕。然后就娇娇弱弱地扑进了林森的怀里。天知道,她以前去云南旅游时,她们好奇点了一桌虫子宴,最后所有人都吐了,只有严颂秋还一个人留在桌子上,进行着伟大的“光盘”运动。 林森这次没有被严颂秋柔软但是到处乱~摸的小手撩~拨得心乱,也没有被她暖洋洋的发香,弄得心慌。他一脸木然地将她推开了,然后一双长臂在四处挥舞了几下。 “好了,没有了。”林森一本正经地说道,让严颂秋只得泱泱不乐地又重新站好了。 没一会儿,严颂秋又说自己背上痒痒,自己挠不到,偏要林森帮她一下子。 林森还是坚守着,他想着自己都要走,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喜欢她的感觉,并且想要和她共度一生,但他要做的那件事儿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她亦是自己的第一次动心的人,他不想她因为他痛苦一生。 所以,在那件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再给她希望了,这是他最近才想到的。 他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了,情字迷人,但是更伤人。还是一切都顶下来了再说吧,于是林森硬着心肠很坚决的拒绝了她。 严颂秋撇撇嘴,很是不开心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突然她脚下一滑,竟是不小心崴到了脚,“哎哟,我的脚。” 看她的脸一下就皱了起来,林森到底是心疼了。立马迎了上去,关心道,“怎么了?崴到脚了吗?” “恩。”原本想大手一挥直接说声没事儿的严颂秋立马抓~住了机会,脸上全是委屈,“我的脚好疼呀。” 林森一时着急,没有想太多,便直接将她的袜子给褪掉一看,那脚踝果然乌青一片。 本来只是装的严颂秋一看自己的一双玉~足成了这副模样,三分委屈一下就变成了七分。 “我真的好疼,好疼呀。”看着严颂秋眼泪都要下来了,林森还是妥协了。 “来,上来,我背你。”林森背对着她说道。 严颂秋开心的比了一个剪刀手,一下子就扑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快走吧。”严颂秋像赶马儿一样,拍拍他的背催促道。 林森无奈的摇摇头,但是还是宠溺地往背后看了一眼背后,然后任劳任怨地向着戚家走去。 严颂秋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在他的背上作祟,好几次林森都差点招架不住把她摔下来了。 看她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林森实在没办法,只得冷着脸吼了她几句,她这才消停了下来。 到了戚家,云婆婆和戚婶子听说她又崴到了脚,连忙说她最近命犯小人,叮嘱她说最近不要出门的好。 戚家没男人,所以酒这种东西也是没有的。云婆婆担心她,她一吃完,云婆婆就将林森将她给背回去,然后吩咐林森一定要用酒给她脚踝揉揉。 云婆婆的这番安排刚好正中严颂秋的下怀,藏好自己的高兴,严颂秋故作失望的点点头,“那好吧,婆婆你再陪戚婶子玩会儿,我就先回去了。” “恩,你先回去弄弄自己的脚,以后在来玩吧。”戚婶子也没有一味的留她。 严颂秋点点头,然后就和林森两人走了。 秋天的风吹得人身上有些冷,严颂秋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林森感觉到了她微微有些发抖,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会到了严家小院了。 林森让她坐在板凳上等着一会儿,便从角落里拿出了一瓶酒。 他没有给人揉脚踝的经验,听云婆婆说一定要将她脚踝里的瘀血给揉来了。林森咬咬牙,将冰凉凉酒液的倒在了她的脚踝上,然后就无所畏惧地上手了。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忍心,手下的力气还不发,严颂秋还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突然之间,林森的手劲儿就大了起来。那一瞬间,严颂秋的所有神经都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样。 “啊!啊!啊!”严颂秋叫了起来,“你轻点好不好!” “轻点,你轻点呀。”严颂秋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他的手扒拉下去。 第49章 林森不听她的,这丫头实在太狡猾了,不能惯。 就这样,严颂秋生生地嚎了一刻钟。林森还是不为所动的直到将她的脚踝揉得红红的没有了乌黑为止。 “好了,好了。”林森一松开手,她立即将自己的脚踝给捂好了,不让林森再沾染分毫。 林森看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轻笑道,“好了,我不会再动你了。”顺便还将自己的手都举了起来,表示自己不会再动手动脚的。 严颂秋可怜兮兮地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而林森则是去厨房舀了一些水想要将自己满手的酒水味道给洗干净。 过了一会儿,严颂秋就没有怎么揪着揪着地疼了,不甘寂寞地她自己单脚跳到了窗子边上然后就趴在上面朝天上望去。 好大的月亮呀。 看看四周,寂静无声…… 恩,孤男寡女,月黑风高,不发生些什么不可说的事儿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月色了。 严颂秋跳着跳着就跳到了自己藏酒的那个角落里,她小心翼翼将自己藏好的那三种就都拿了出来放在院子外头的石桌上。 “小内内,快点拿两个碗出来。”严颂秋朝着厨房里大喊道。 厨房里面,林森正在闻自己手上还有没有味道,听到严颂秋的大喊他立刻答了一声,“好的。”然后便从碗橱里拿了两个白瓷碗出来。 “你要这个干嘛呀?”林森将碗放在她面前,有些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有用咯。”严颂秋朝他挤挤眼睛,很是神秘的说。 林森无所谓的立在一旁,也没有再追问。 严颂秋也没有遮掩,直接将三样酒拿了出来。 然后一个一个的打开了瓶塞,以女儿红为底,然后再倒入了葡萄酒,最后她将那一小管儿的红酒全部都到了进入。 “尝尝?”严颂秋将其中一杯推给了林森。 林森有些犹豫,他只有十三岁呢。以前在罗浮的时候他曾经被弗兰克引诱过,然后喝得是酩酊大醉,后来被他母亲晓得了,还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呢。而且他也认识她刚刚放进去的东西,都是他父亲最喜欢的,一个是海涅家的葡萄酒,一个是薇薇安家的葡萄酒。至于最后一个,闻那香气,应该是极佳的女儿红。 “这个能喝吗?”林森有些怀疑地问道,他还从来还不知道不同种类的酒还可以混着来的。 “能喝,能喝,对于吃方面你懂得多还是我懂得多呀。”严颂秋白了他一眼,誓要将他糊弄得喝下这一杯酒。 林森皱着眉头将碗放在了嘴边,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将碗给移开了,“这万一喝了,我身体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变化怎么办?”看她刚刚那种随意的态度,虽然林森对严颂秋还是很信服的,但是看着眼底这碗黑不溜逑还散发着不知名酒香的液体,林森心里还是有些突突。 “放心,我会对你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的。”严颂秋朝他认真的点点头,心里巴不得将这句话都实现呢。 “那好吧。”林森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屈服了,闭着眼猛地灌了一口。 “咳咳咳……”那酒液一入口林森就感觉到了一股子辣味儿,然后有一些葡萄酒微微的酸甜味儿,而红酒的味道却是被这两样都给压住了。最后混和在一起最强烈的就是那女儿红的辣味儿了。 不同于林森的莽撞,严颂秋只浅浅的匝了一口。她微微眯着眼睛,好像在感受那底下最深层次的味道。 “怎么样?”严颂秋有些伤感地与他对视,他那双蓝眼睛好像大海一样将她不知不觉中就流露出来的柔情都清楚都映照了下来。 林森不说话,眼前这个对他充满了爱意的只是一个才十岁的稚女,她的哥哥是一个仅十五岁的举人相公,而且潜力很大。她自己也心思灵巧,已经有两个自己的铺子了。 而他呢,空有一副皮囊,虽然占着一个王子的名头,实际却是一只丧家之犬。王位被一个假大伯给霸住了,为了斩草除根坐稳王位,他还下令追杀自己。 他如何能配得上她呀! 林森忍下自己心里头那喷涌而出的悲伤,强装镇定地说,“有点奇怪。” 严颂秋的眼神变得虚无起来,眼神萦绕着一层水雾,“怎么会奇怪呢?这不就是我喜欢你的感觉吗?” “经受不住对你的好奇,还有那一股子让人无法拒绝的酒香。猛地灌一口,好辣好辣。”严颂秋又看向他,菱唇有些颤动,好像要哭了似的。 “可是我并不会因为一点辣而退却,然后再喝下一口。”严颂秋抬起自己的手,又喝了一口,“恩,这个时候那个酸酸的感觉就上来了,求而不得呀。” “但是待全部吞下之后,口中就除了那两种味道,又多了一种。是不是?”严颂秋不想一人独自伤感非要拉着林森一起。 林森被迫只得点点头,异常简短的回了一个。“是。” “就是一丝丝甜香,对吧。”严颂秋脸上染上了一片红云,看起来是酒劲儿上来了。 “这就好像是你偶尔对我好时,我心里的感受。甜甜的,软软的。”严颂秋扬起了一个痴痴的笑容,“虽然你察觉到之后又会疏远我,但是我心里依旧很开心,很开心。” 林森总算明白这姑娘想干嘛了,原来是想趁着酒劲儿表白呀。他现在酒劲儿还没上来,所有还很清醒地说,“颂秋,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吧,不然等会儿吹了风回头疼的。” “我没醉,我是说真的。”严颂秋挥开他的手,“小内内你就娶我吧,你看我有车,有房还父母双亡。人长的还挺水灵的,你就将就将就,从了我吧。”严颂秋看他左闪右躲的样子,心一横,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林森也有些无措了,没想到这姑娘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但他没有法子呀,他只能说,“颂秋,你喝醉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严颂秋有些恼了,为什么他一直就正面回答这问题呢? “你就说你娶不娶?”严颂秋直接利落地问道。 “秋,你别……” “娶不娶?” “你还小!” “咱们可以先定亲。” “万一你看见更好的,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后悔!”斩钉截铁。 “万一呢~” “我不会就是不会。” “这凡事儿都有变数的,我得替你,替我,替我们都考虑完全。”林森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不想正面回答她,回答娶的话。他可能会亲手葬送她的一辈子,他绝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儿的。回答不娶,这便是不忠于他的内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突然想直接大喊一声,“我娶,我娶。”但是,他到底还是太优柔寡断。妈的,这该死的优柔寡断! 严颂秋受不了他的一味推脱,她一把将他的衣襟给抓~住,然后趁他没注意一下子就将人拉了给过来。 然后便侧过头,闭上眼睛毫不犹豫的覆上了他微凉的嘴唇上。 凉凉的,软软的,恩还有些酒香。以上便是对她跨时空初吻最深刻的了解了。 而林森则是呆了,一双蓝眼睛就这样有些惊恐地长着,长长的睫毛刷过严颂秋饱满的额头。 严颂秋踏出了第一步之后,她并不满足与一个浅浅的吻。原本她的计划便是将林森灌醉之后,直接将他抬进自己的屋子里,然后为所欲为。到时候,虽然不会发生什么,但她只要啼哭几声的话,小内内肯定会心疼,肯定会愧疚,肯定会娶她的。 当然这一切计划都是建立在小内内也挺喜欢他的情况下。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小内内不喜欢她。不喜欢她,怎么会马不停蹄地赶去救她,不喜欢她怎么会一天到晚画她的肖像,不喜欢她怎么会将她的喜好记在心上,然后默默地帮她买回来,或者自己亲手做好呢。 虽然严颂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敢正视他喜欢她的这个事实,但是严颂秋还是决定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少年自己想开了,还不知道得多少年之后了。 她趁着林森还愣愣的,直接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两人的口腔里都是那独特的酒香,严颂秋微微的探了一下觉得无趣便想缩回来。 却没想,林森突然好像吃了什么兴奋剂之类的东西一样,猛地一下子就掠住了她的舌头,然后疯狂的和她纠缠在了一起。 严颂秋本来就有些醉了,他那粗暴的行为更是让严颂秋有些虚软无力,只能跟随着他无法抽身。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一吻的缠~绵之中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身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 严颂秋有些虚弥地张大了自己的眼睛,那门外的身影分明就是她哥哥严颂卿。 严颂秋顿时就心虚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