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娘子》 第1章 “嘶……”只有编号的人造人被疼得醒过来的，感觉整个后脑勺疼的有三个大鼓在脑中爆捶，脑袋要爆炸似的。 ‘明明在跟外星人，展开星际大战，为保护母舰，战舰被击中，都化成了宇宙尘埃。自己怎么还有如此强烈的疼痛感？’ 人造人眼前一黑，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进了大脑。 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这应该是借尸还魂吧！ 作为人造人的她，随时做好准备为国牺牲，为国尽忠，所以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接受良好她不再是一个编号，既然活过来，就应该继承土著沈慧娥的因果。 视线还有些模糊，沈慧娥眨眨眼，伸手给自己把把脉，这是脑中淤血压住了视觉神经了。 从土著的记忆中探知，不知名的朝代，从生产力上来看，落后的很，书写工具居然还是竹简。 土著家境殷实，当地的地主，可惜不是官绅。 沈公为如花似玉的女儿婚事发愁啊！ 高嫁人家看不上她，低嫁沈公看不上人家。 在这小小的郡县，挑来挑去，给土著挑了个杀猪的。 没看错，杀猪的。 敢杀猪，有胆量，有力气，能种田，且又有手艺也饿不着妻儿。 多多攒钱，多买地，这日子就能红火起来了。 刚成亲沈慧娥这日子确实过的还不错，丈夫狐朋狗友多，几乎天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好在丈夫也能干，沈慧娥为人贤惠，任劳任怨，下地种田，准备饭菜，干起来很起劲儿。 只不过，皇帝征召民夫修宫殿，修皇陵。 丈夫在婆家兄弟四个中行二，本来是个很尴尬的位置，老大宠，老三惯，老二受气倒霉蛋。 岂料公婆为了公平，谁也别埋怨，咱们抽麦秆，谁的长，谁走。 就这样行二的黄仲昌与其他被征召的民夫一起走了。 沈慧娥他们的日子一下子艰难了起来，靠着娘家接济才勉强度日。 婆家地道的农民出身，兄弟四个，加上孙男娣女，一大家子。 在农村人多没人敢欺负，可人多也意味着吃的多。 土里刨食，穷啊！家徒四壁，金钱上接济不了。只能帮着弟媳妇，二嫂子干点儿粗活，挑水，劈柴，生活上多一些照顾。 “阿娘，阿娘，郎中来了。”稚嫩声音远远地传进屋来。 沈慧娥忍着脑袋剧烈的疼痛，看向了房门，听声音像是女儿狸奴的声音。 贱名好养活，狸奴就是猫儿的意思。 儿子叫大虫，又被称为老虎。 “吱呀……”一声门开了，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 这是十天之内又下的一场雪，上一场雪还没化完呢！ 沈慧娥给冻得只打哆嗦，牙齿咯咯作响。 “砰……”的一声，狸奴赶紧将门关上，门闩插上，免得大门被风给刮开了。 “郎中，郎中，快看看我阿娘。”稚嫩的声音充满了着急。 “阿娘，您醒了。”狸奴蹲在床榻前，黑葡萄似的眼睛充满惊喜地看着她说道。 “黄夫人，你摔到哪儿了。”郎中语气温和地说道。 室内的光线不太好，沈慧娥现在视线模糊，只能大概看出个人影儿。 “摔到后脑勺了，起了好大的包，好疼。”沈慧娥老实地说道，听声音都是熟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县上就这一名医术不错的老者。 郎中将肩上的药箱放在了矮桌上，弯腰透过灶眼中的火光仔细盯着她的后脑勺。 确实肿的老高，郎中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疼……疼……疼……”沈慧娥吃痛地喊道，不是她娇气，是真的疼。 是这具身体太娇气了，哪里像人造人经过基因改造，皮糙肉厚的，皮实耐打。 尽管郎中的手已经很轻，很轻了。 “郎中伯伯您轻点儿。”狸奴着急地喊道。 “不碍，不碍，不摸摸怎么开方子。望闻问切，郎中的基本功。”沈慧娥耳听着她着急的声音忙宽慰道，“狸奴我没事，别担心。” “夫人别怪，令嫒也是紧张你。”郎中面色和蔼地说道，收回了手，“这头上磕的包有些大。”接着又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这眼睛看东西是模糊的。”沈慧娥老实地说道。 “我把把脉。”郎中三根手指搭在她伸出来的手腕上道，“这颅内有淤血，需散了才好。”回身打开药箱道，“叫狸奴跟我回去，拿三副药回来，散瘀止痛，先吃吃看。” “这药钱？”沈慧娥现在囊中羞涩实在付不起。 “没关系，先赊着。”郎中面色和蔼的看着她理解地说道。 这年月大家日子都不太好过，赊账很正常。 倒也没敢赖账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这郎中缺不了。 给的也许不是铜板，家里的粮食，鸡蛋，母鸡等等来抵药钱。 “阿娘，阿娘，我把大舅叫来了。”急促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哥回来了。”狸奴忙站起来打开了房门，福了福身道，“哥，大舅。” “你娘怎么样了？”沈长生大步跨了进来道。 “娘，摔了一跤，我和哥还有黄耳，费劲儿的把娘给拽了进来，放在榻上。”狸奴条理清楚地说道，“我去找郎中，大哥去找您。” “李郎中，我妹妹怎么样？”沈长生轻皱着眉头看着李郎中担心地问道，视线又落在自家妹子身上道，“怎么趴在榻上。” “后脑勺磕了个大包，未来一些日子都得趴着睡了。”李郎中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道，“幸好醒过来了，磕着后脑勺这事可大可小。” “是的，是的。”沈长生紧张地说道，“有的后脑勺磕了一下，人就没了。” “阿娘！”大虫和狸奴两人趴在沈慧娥身边害怕地说道。 “没事，你娘肯定没事，这不是醒过来了吗？”沈长生见状赶紧说道，他们的话把外甥和外甥女给吓着了。 “这几天黄夫人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你们多照看点儿。”李郎中目光温和地看着紧张的他们三个说道，“等后脑勺的包下去就好了。” “呼！那就好。”沈长生闻言长处一口气道，感激地看着李郎中说道，“真是下雪的天，麻烦您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郎中客气地说道。 “我陪你回去抓药吧！”沈长生黝黑发亮的眼眸看着李郎中说道，顺便将药钱给结了。 第2章 沈长生环视一圈妹子这家徒四壁的家，初春时节日子就更难捱了，回头再给妹妹送些粟米，不然这个日子可咋过呀！ 本来这好好的日子，真是晴天霹雳，亲家处事让人没法说什么？ 运气不好，谁让妹夫抽着了。 黄家这样行事，真是让人说不出啥来。 “大虫跟我走吧！早点儿把药抓回来，你娘少疼一会儿。”沈长生叫上大外甥说道。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狸奴就在家照看你阿娘！外面冷。”沈长生低头目光又落在外甥女身上道，“天冷，把火烧旺一些。”打了个寒颤道，“这屋里怪冷的。” “哎！”狸奴重重地点头应道。 在送走了大舅和哥哥，郎中后，狸奴将灶火烧的旺旺的。 狸奴蹲在榻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阿娘道，“阿娘，一会儿就不冷了，我把火烧旺了。” “狸奴真乖，真能干。”沈慧娥眸光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沈慧娥能看见床榻边上土灶灶眼儿里红红的火光。 外面寒冷呼啸，吹着低矮的窗户吱吱呀呀作响。 得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群众的智慧，这土墙茅草屋还是很结实的。 茅草屋低矮，房间又不大，这灶眼的火燃起来，屋里顿时暖和了起来，感觉到些热乎气。 “阿娘，头还疼吗？”狸奴冰凉的手抓着她冷冰冰的手道。 “不疼了！”沈慧娥声音温柔地说道，对待乖巧懂事的小丫头，谁不喜爱。 “阿娘骗人，这包可没有下去。”狸奴噘着小嘴说道，大眼睛噙着眼泪，要掉不掉。 “你这手痒吗？”沈慧娥摸着她冻的明显肿胀如胡萝卜的手说道。 “还好啦！习惯了。”狸奴吸吸鼻子，低头看着阿娘的手，“您跟我一样。” 沈慧娥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等她好了，治好这冻疮，想法弄些动物皮毛保暖。 不然这手暴露在空气中还会反复冻伤的。 “阿娘不会死吧！”狸奴声音颤抖地说道，透着害怕。 “没听郎中伯伯说吗？醒来就没事了。”沈慧娥安抚着小丫头说道，声音是入骨的温柔，“喝了药很快就好了。” “大虫他娘，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不知道雪天路滑啊！”唠唠叨叨数落的声音远远的就传来了。 “是祖母。”狸奴蹭的一下站起来道，“我去开门。”松开了阿娘的手，三两步就走到了房门口，抽开门闩，将门打开了。 黄母站在门口跺跺脚，闪了进来，赶紧将门给关上了。 黄母关心地看着趴在床榻上的沈慧娥道，“咋趴着呀？请郎中了吗？” “磕着后脑勺了，只能趴着了。”沈慧娥侧眼看着她的人影说道。 黄母蹲下来，透过火光看着她的后脑勺，“我的天，咋肿那么高。”伸着手也不敢碰触，“这自己能消下去吗？” “大舅请郎中伯伯了，开了药，我大哥去取了。”狸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祖母口齿清晰地说道。 “大舅来了呀！”黄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药钱有着落了，“吃了药就好了。” 离这么近沈慧娥自然听见黄母长长的吁了口气，囊中羞涩，就怕意外，是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祖母，阿娘的眼睛现在看不清东西。”狸奴抓着祖母的水担心地说道。 “啊……”黄母紧张地看着儿媳妇说道，“是真的吗？”眼前发黑道，“这可咋办呀？能治好吗？” “祖母别怕，郎中伯伯说了，喝了药，眼睛就好了。”狸奴抓着她的手赶紧说道。 “还好，吓死人了。”黄母捶着自己的胸口道，“你这要出了啥事，我怎么向大虫他爹交代啊！”接着又道，“这两天眼神不好使了，你就躺着别动，这在磕着碰着可咋办？” “看人模糊，还是能看见东西的。”沈慧娥闻言赶紧说道，宽慰紧张的黄母。 “这两天的饭菜我来做，你安心的躺着。”黄母闻言想了想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还可以。”沈慧娥闻言摆着手说道，手都摆出了残影。 她现在还没适应新的身份，相处时间长了容易露馅儿。 “没关系，现在地里也没活儿，就是瓦罐里多加瓢水的事情。”黄母闻言立马说道。 沈慧娥这才从土著的记忆中了解到，现在是一日两餐，大概早上九点是早餐，下午三点是晚餐。 现在天黑的早，五、六点天就彻底的黑了。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又没什么娱乐，点灯熬油的做针线活儿，不划算，什么也干不了只有睡觉。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古人的生活作息。 “大虫他娘，你就听我的！”黄母直接决定道，“做好饭我让老大家的给你们端过来，你们热热就好了。”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屋里的火不能灭了，这么冷的天晚上会死人的。” “我们，我们会看着的。”狸奴指指自己说道，“柴房里的柴火很多，不愁烧。” “行！”黄母满意地点点头道，突然拍了下手惊叫道，“哎呀！” “咋了。”沈慧娥听着惊声尖叫的她关心地问道。 “你这药怎么熬？”黄母着急地说道，接着又宽慰她道，“不慌、不慌，我过来给你熬好了。” “不麻烦了，我可以的，您还要忙活一大家子呢！”沈慧娥从容的一笑婉拒道。 “你行吗？你这眼睛？”黄母担心地说道。 “眼睛只是看人模糊，还能看得见。熬药是可以的，这绣花可能不太行。”沈慧娥混沌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您别来回跑了，天太冷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那行吧！”黄母只好说道，“我让老三、老四给你挑水。” “谢谢。”沈慧娥客气地说道。 黄母闻言怔怔地看着她，“大虫他娘，你是不是摔坏脑袋了，咋跟我这么客气呢！” 这让沈慧娥怎么说？便打趣道，“也许吧！也不知道大虫他爹什么时候回来。” 提及儿子，黄母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这些日子看谁家挂起白帆，就知道人没了。 唉……她现在真怕！儿子此去真是九死一生，要是没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可咋办呀！ 第3章 “很快，很快就回来了。大虫他爹身强力壮的，一百多斤的老母猪扛起来跟玩儿似的，别担心。”黄母一瞬不瞬地看着儿媳妇乐观地说道，声音中气十足，是说给儿媳妇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 不这么安慰自己还能怎么办？朝廷只要不通知他们，儿子就好好的。 沈慧娥闻言轻扯了下唇角，她心里清楚的很，劳役繁重，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县上人家挂的白帆还没撤，就又有新的挂了起来。 现在这情况，简直是孟姜女在世！不会真叫她哭长城吧！ 人回不回来，这个他们做不了主，没有他在，他们这日子难道就不过了。 大虫提着三包药回来，黄母拿着陶罐先把药给熬上。 黄母看着他们兄妹俩问道，“会了吗？” “会！”大虫和狸奴两人齐齐点头道。 “三碗水，大火煎药，煎成一碗水。”黄母仔细地交代道，用筷子点了点陶罐里面，“大概齐就在这儿。” “记住了。”大虫他们俩又点头道。 黄母煎好了药，垫着厚厚的麻布，将药倒入了粗陶碗里，端着粗陶碗放在了儿媳妇身边。 “能看见吗？”黄母担心地问道。 “能！”沈慧娥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满屋子的中药味儿，她从中分辨出药来。 散瘀止痛，活血化瘀，对症！ “那赶紧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儿就好了。”黄母仔细地叮嘱道。 黄母盯着儿媳妇将药喝了，就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慧娥！” “是大舅。”大虫一个箭步窜到门前，将门闩抽出来，吱呀一声打开门。 沈长生提溜着麻袋走了进来，闻着满屋子的药味，看着自家妹子床榻上的空药碗，脸上浮起笑容道，“亲家母也在啊！”看向自家妹子道，“喝了药，感觉如何？好了吗？” 哪儿有那么快呀！沈慧娥回头看着他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多了。” “我回去给你拿了些粟米。”沈长生提着麻袋放在自家妹子床榻边上。 沈慧娥眨眨模糊的眼睛盘算了下家里的粮食道，“我这眼神不好，得请大虫他祖母帮着做饭，我看这粟米给她老人家拿回去吧！” 沈长生闻言黝黑的眼眸晃了晃道，“行，麻烦亲家母了！” 这样也好，亲家日子艰苦，这十斤粟米也能让亲家好好照顾自家妹子。 “那怎么好意思？”黄母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初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稀汤灌大肚。 有这些粟米，好歹这粥稠一点儿，不是清汤寡水的。 “快别这么说，妹夫不在家，慧娥和孩子多亏了你们照顾了。”沈长生客气地说道。 “照顾他们应该的，慧娥是我儿媳妇，大虫他们是我亲孙子。”黄母乐呵呵地说道，“大虫他爹不在，我们不帮谁帮衬。”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送亲家母回去。”沈长生看向自家妹子和外甥道。 “药已经喝了。”黄母闻言立马说道。 “我们已经吃过饭了。”沈慧娥柔声细语地说道。 “那我们走了。”沈长生提溜起粟米说道。 “不用，不用，这点儿粟米我自己就能背回去。”黄母欢快地说道。 “我送您好了。”沈长生提起粟米看着自家妹子和孩子们道，“天晚了，我们走了啊！不然路不好走。” “大虫送送你舅舅。”沈慧娥忙出声道。 “哎！”大虫闻言脆生生地应道，转身就开了门。 沈长生出了门看着自家外甥道，“别出来了，外面冷，快回去。”接着又道，“我把你祖母送回去，离的也不远，出了城就是了。” 黄母出了家门，就嚷嚷道，“快关门，不然这屋里的热乎气就放跑了。” “快进来吧！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沈慧娥回头看着他们说道，这冷风如刀，直接灌进屋内，真是冷啊！ 大虫赶紧把房门关上，又将门闩合上。 “天不早了，你们也早些睡觉。”沈慧娥浑浊的眼眸看着在身前晃动的人影道。 “我把火烧旺点儿。”大虫乖巧地说道。 “乖。”沈慧娥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只有一张床榻，火烧旺了，兄妹俩跳上来，一家三口偎在一起，暖和点儿，睡觉。 沈慧娥听着耳边传来细碎的呼噜声，悄默声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没有针灸所用的针，只好用手指摁穴位，这样好得快。 &*& 吃了一个礼拜的中药，加上她每晚按摩穴位，这后脑勺上的包，慢慢的消了下去。 视线也恢复了，沈慧娥才有心情查看自己的家。 低矮的土房，土木结构，茅草顶。 床榻上放着小木桌，平日里吃饭所用。 靠墙放着低矮的条案，上面摆着瓦罐若干，里面放着粮食，食盐、调料…… 左右两间房，里间卧房，床榻能占半间屋子了，说着床榻其实就是土坯所垒的，上面铺着干草和草席。 床榻中间靠边儿是用土坯围的土灶，上面架着陶罐，做饭取暖一起了。 低矮的桌子，小木凳，木盆、木桶也算上是仅有的家具。 黄土夯实的地面，疙疙瘩瘩的，如月球表面似的。 沈慧娥站在门口，伸伸懒腰，天格外的蓝，偶尔有流云飘过。 沈慧娥扫了一眼院子，根据记忆左边是柴房，伙房，右边也是两间房，一间里面放着织布机，一间放的农具之类的杂物。 咕咕……杂物房传来几声鸡叫声，家里养着五只芦花鸡。 大门是一溜茅草屋，支的是杀猪摊子。这是前店后院，斜对面就是面馆儿，粮油铺子儿，还有杂货铺等等。 右边不远处就是县上的流动菜摊儿了，平日里最热闹了。 一大早天刚亮，城郊的农民挑着扁担里面是采摘下来新鲜的挂着露水的蔬菜就过来了。 县上的富户采买，平民买菜，全都在这边。 大清早太阳出来了，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挎着菜篮子，就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了。 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不过这大冬天整个菜摊都有些冷清，没有蔬菜。 第4章 早在入冬前，家家户户都存储了冬日蔬菜，现在也只有大白菜和萝卜，和夏日里晒的菜干，脱水蔬菜，易储藏。 自从孩子们的爹走了，杀猪摊就被沈慧娥给租了给卖菜的了，现在没菜可买，冷冷清清的。 生活都难以维持住了。 从土著的记忆中得知，娘家沈家父辈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沈家兄妹四个，都已经各自成家。 长兄如父，这些日子沈长生跑来跑去的。 婆家黄家四兄弟，在壮劳力就是生产力的年代，在村里那可是说一不二，没人敢欺负他们。 四条条大汉往那一站，如山似的就很有威慑力！ “汪汪……”狗叫声传来，沈慧娥被拉回了思绪，定睛看过去，一只土狗冲她直叫。 俯下身呲着呀，朝她发出威胁的呼呼……声！ “啧啧……还是狗灵敏。”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冲自己咆哮的大黄土狗，凌厉如剑的视线闪着寒光看向大黄狗道，“黄耳。” “呜呜……”黄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沈慧娥蹲了下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黄耳浮起水雾的眼眸，重重地叹口气，小声地说道，“她走了，以后我就是她。” 黄耳狗狗眼留下了泪水，看向了屋内。 沈慧娥能从黄耳的眼中看出担心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伸手拍拍它毛茸茸的脑袋。 “阿娘，阿娘！”屋内传来急促的叫声。 “我在院子里。”沈慧娥站起来回身看着屋内道。 兄妹俩颠颠儿的跑了出来，“阿娘！” 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衣衫没有整好，冻得缩着脖子的他们说道，“快把衣服穿好了，外面冷。” “哦哦哦！”兄妹两个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又猛地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家阿娘道，“阿娘，您的眼睛好了。” “好了！看你们俩，看的清清楚楚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散发着莹莹如玉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兄妹俩高兴地抓着她的胳膊道。 叫着，跳着的兄妹俩，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我这好了，你们哭什么呀？”沈慧娥有些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养过孩子，还真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相处。 “没有，没有，我是高兴的，总怕阿娘好不了。”狸奴冻的红红的手背擦着眼睛说道。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说道，“看得清清楚楚的。”转移话题道，“走走走，进屋去，外面冷。” “太阳出来了。”狸奴看着东边万道金光射向大地。 “太阳出来也不行，天冷。”沈慧娥推着他们进了屋。 关上门室内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这采光真不好，房子因为是人字形房顶，中间高。 墙根处沈慧娥伸直胳膊，轻轻一跳都能碰到房顶。 房子中间撑着三根立柱，撑着屋顶，房间没有吊顶看着怪别扭的。 “阿娘，你在看什么？”狸奴拉拉她的手，看看房顶，没什么好看的呀！ “我怕雪化了，咱的房顶要是漏了怎么办？”沈慧娥随口说道，拉着她坐在了床榻上。 “不会的，阿爹走之前，将房顶给休整了一下。”大虫闻言跟着坐下来说道。 “都忘了这茬了。”沈慧娥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假意地掩饰了过去。 天是彻底放晴了，可这初春时节，还没到春耕的时候，都在家猫冬呢！ 酒坊倒是热闹的很，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吹牛。 女人们围在一起做针线活儿，或者在家纺纱织布。 冬闲半大的小子是招猫逗狗，惹是生非。 沈慧娥只觉得这时间好慢呀！ “叽里咕噜……”沈慧娥眨眨眼，错愕地看着他们兄妹俩，“谁的肚子叫呢？” “呃……”兄妹俩羞红的脸，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家阿娘。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也饿呀！” 这些日子都是清汤寡水的，别说荤腥了，连个馒头都没有。 喝粥喝的身体稍微一动，这肚子里都能听见晃悠的水声。 “走！咱们去城外寻摸，寻摸。”沈慧娥拉着他们俩站起来说道。 “寻摸什么呀？”大虫抬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野味儿。”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啊！好啊！”狸奴天真的面孔漾起灿烂的笑容道。 “咱能抓到吗？”大虫小声地嘟囔道，“咱都不会呀！” “呃……”沈慧娥眨眨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寻摸吗？万一瞎猫撞见死耗子，或者那个不开眼的自己跑到咱们面前撞死呢！守株待兔。” “阿娘这是撞大运呢！”大虫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去试试，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了，趁着天气好，雪都被扫了，不会踩的满脚泥。”沈慧娥水盈盈的眸子盈满笑容看着他们说道，“在家闷了这么多天了，出去透透气。” “好！”兄妹俩齐齐点头道。 “那走吧！”沈慧娥拉着他们俩就朝外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大虫反手拉着她的手说道。 “咋了？”沈慧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 “哪能空着手啊！”大虫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空空的手说道。 “需要拿什么吗？”沈慧娥伸手抓抓自己的脑袋道。 “咱得背上背篓，拿上麻绳。”大虫跨出了门槛，蹬蹬跑到了杂物房。 再出来时，身后背着柳条编的背篓，里面放着食指粗的麻绳。 将黄耳留在家里看家，母子三人就这么出了家门。 平阳县地处平原普普通通的小县城。 只有两条主街道，十字交叉，将县城一分为四。 县衙在东街，官员们的住所都在这一代。 西边是县中的富户所住的地方，同样还有酒楼，茶馆，客栈，当铺，绸缎庄，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南边就是沈慧娥他们所在地，菜市场，卖各类杂货，小店林立。 北边有车马店，大都是贫瘠之人居住地。 还真是东贵西富、南贫北贱！ 第5章 县城的黄土路因为各扫门前雪，连成片，所以这路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此时路面冻的非常的结实，这脚上包着兽皮裹着草鞋底子薄，硌脚。 这身上单薄，裹着兽皮，且毛都秃的一块儿一块儿的，不太保暖了。 “冷不冷？”沈慧娥黑亮的眸子看着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他们说道。 “不冷！”两兄妹牙齿打架，缩着脖子，将手互相踹在袖笼里，标准的农民揣。 “明明冷的瑟瑟发抖，你们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去好了。”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要，不要，我们跟着阿娘。”两兄妹态度坚决地说道。 “走一会儿就暖和了。”大虫手肘捣着她的胳膊央求道，“阿娘，让我们跟着吧！” “对呀！跑起来就不冷了。”狸奴闻言水灵眸子直勾勾地瞅着她说道，“阿娘。”撒娇道，声音软糯真是叫的人心里软软的。 “好吧！咱们跑起来。”沈慧娥垂眸看着他们水汪汪的狗狗眼开口道。 母子三人小跑起来，冬日里一大早，街面上也没什么人，路两边的小店也没开门。 他们三人一口气跑到了城门口，就这么个小县城还有像模像样的土城墙，城门。 城门已经大开，他们仨步出了城门，越过了护城河。 护城河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一路跑来的他们，头上都热气腾腾的，这下子真不冷了。 沈慧娥食指摩挲着下巴看着护城河上厚厚的冰。 这护城河不知道有没有鱼，搜索了一下土著的记忆，在护城河是活水，与城郊的河连着呢！ 这就是说有鱼耶！ “麻雀，麻雀……”狸奴摇着她的胳膊激动地说道，指着远处飞来飞去的麻雀说道，“阿娘，麻雀。” “忘了带些草壳来了，支个筐，这样抓麻雀也容易些。”大虫激灵地说道。 “麻雀都没有二两肉，抓它们不划算。”沈慧娥眯着眼睛看着飞起来的小麻雀说道。 “就是！炖起来还不够费柴火呢！”大虫点头附和道。 “阿娘，您刚才盯着护城河干什么？”大虫眨眨水润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我在想这护城河有鱼吗？”沈慧娥吸溜着口水说道，没出息的她现在也馋了。 “有啊！我见过。”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只是这冬天没法子下水啊！会生病的。” “走走走！咱去河边看看。”沈慧娥拉着他们俩说道。 “河边有芦苇荡。”大虫激动地一蹦一跳地说道，“有野鸭子，野鸡，说不得还能捡到鸟蛋。” “呵呵……”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咱们只能捡鸟蛋，野鸡、野鸭子可没本事打到。” “啊……”大虫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嘴不自觉的张开。 “小傻瓜，它们会飞的。”沈慧娥漂亮的桃花眼盈满笑意看着傻乎乎的他说道。 “它们肉多，还香。”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鸟蛋也不好捡，冬天鸟儿也不抱窝，就是有鸟蛋也被别人捡走了。”看着眼神没有光彩的大虫道，“想抓住它们得有工具才行，徒手咱还没拿本事。” 就是我有这本事，解释不了啊！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工具？”大虫闻言眼前一亮道，“弓箭。”倏地眼神又黯淡了下来，“不行啊！这玩意儿咱们县里都没多少。即便有得有力量才能拉开弓。”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天生神力。” “谁说的，这力量是一步步练出来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天生神力这世上都没几个。” “操练吗？兵卒操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深邃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这眼神发光的样子想入伍从军啊！” “那倒没有，只是想学点儿本事，有一身的武艺，咱也能去林子里打猎。饿不着。”大虫黑眸迸发的光芒如此时冬日灿烂的阳光一样耀眼。 果然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得靠后。 “咱们县没有猎户吗？”沈慧娥弯弯的柳眉轻挑道。 “有啊！只不过人家不会轻易教咱的。”大虫沮丧地说道。 “咱要得是能给咱制作一张弓好了。”沈慧娥边走边说道，“至于箭头，你姨丈不是打铁的吗？箭头让他给咱做，可以重复使用的。” “好呀！好呀！”大虫激动地拍着手说道。 “钱呢？”狸奴黑葡萄明亮的眼睛看着高兴的哥哥说道。 “呃……”大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拍着的手，停在当场。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沈慧娥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传统的买卖，基本都是衣食住行。 想起家里的织布机，这她真不在行。 绣花女红让她拿绣花针，她这扛大炮的主可不行。 行的方面大部分普通人都是腿儿着来，最多一辆独轮车，有钱的富户是牛车。 这木匠活她也不会，学也得有人教吧！ 拜师学艺，不得给学费啊！现在叫束脩。 住的话，她又不是泥瓦匠。 算来算去，她成了废物了，也只有在食物方面做做文章了。 杀猪？她这杀人的手，干起来丝毫没有心里负担。 现在食物方面，从土著的记忆中得知，不是瓦罐清水炖，就是清蒸。 煎炒烹炸那是不存在的，都不见铁锅。 妹夫是铁匠出身，这么近的亲戚也好开口。 杀猪也有好处，改善伙食，有猪油可以炒菜了，还能把自己和孩子们喂胖了，有力气，长高个儿。 “就这么决定了。”沈慧娥嘀嘀咕咕地说道。 “阿娘决定什么了。”狸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我决定了咱这杀猪摊子得再支棱起来。”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狸奴呆呆地看着她。 “阿娘，谁来杀猪呀！”大虫提醒她道，分外怀念地说道，“阿爹在的时候，都是爹爹杀猪的。”噘着嘴嘟囔道，“阿爹走了，咱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第6章 “我来杀呀！”沈慧娥眼底闪着灼灼自信地光芒看着他们说道，“见过你们爹爹如何杀猪，我也学会了。” 这理由充分，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耶！太好了，有肉吃了。”俩孩子一蹦三跳地说道。 “我们不吃要卖的肉，那是要赚钱的。我们吃不好的肉，有点儿就行。”大虫懂事乖巧地说道。 “一口就行。”狸奴竖起一根手指，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沈慧娥垂眸心酸地看着小心翼翼的俩孩子道，“哪能一口啊！咱得吃饱了才行。” “阿娘要赚钱的，我们吃了还怎么赚？”大虫清澈的眼底折射着晨光看着她说道。 “傻小子，赚钱也是为了让你们吃饱的呀！”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望着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美目瞪的溜圆，满眼的惊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芦苇荡好看是好看，可也是天然的犯罪场所。 沈慧娥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严肃的叮嘱道，“你们要是进芦苇荡，一定要结伴啊！” “阿娘这我们懂的，从小长辈们就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大虫闻言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还有不要轻易的下水，会淹死人的。”狸奴乌溜溜又圆又大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牢牢记住了。”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们挺翘的鼻子道。 “早就记住了。”兄妹俩齐齐点头道，“每年这护城河还有这河里都淹死人的。” “您还拉着我们来看，牢牢记住这个教训。”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长辈们年年说，可是这年年还淹死人。”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不会。”兄妹俩齐齐保证道。 “其实我们会凫水的，爹爹教过我们的。”狸奴满眼的孺慕之情看着她说道，“到夏天，爹爹会带我们来玩儿水的。” 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记忆中，便宜丈夫可是跟孩子不太亲近的。 “那你们学会了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温柔地问道。 “学会了！”狸奴黑溜溜的眼睛漾起灿烂的笑意，大声地说道。 “善水者溺，记住了。”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们说道。 “知道爹爹不让去水深的地方玩儿。”大虫笑嘻嘻地说道，“也不让独自去玩儿。” “我们都是成群结队的。”狸奴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道。 “走吧！咱们去河边看看。”沈慧娥拉着两个小可爱说道。 三人踩着被踩塌下的芦苇荡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到了河边。 “阿娘这冻的厚厚的冰，没有鱼。”狸奴扁着小嘴眼神失落地看着河面道。 沈慧娥走到冰面上，河水清澈的即使冻着厚厚的冰，也能看见冰面下游来游去的鱼。 哟呵！这鱼儿还挺大的。 “这要怎么抓？”大虫蹲在冰面上看着自在的鱼，吸溜着口水说道，“虽然刺多，好歹是肉呀！” 沈慧娥仔细琢磨了一下冰面，然后走到河边抱起足球大小的鹅卵石。 “阿娘，您干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手里的鹅卵石道。 “把冰面砸开。”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不行，不行！”大虫闻言立马拦着她说道。 “为什么不行？”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阻拦自己的他道。 “这天下水会生病的，一场风寒会要人命的。”大虫板着小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此时河面上刮来一阵风，冻得他们三人瑟瑟发抖。 “放心吧！我不下水。”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有那么傻吗？” “那您要怎么办？钓鱼吗？咱们没有鱼竿。”大虫看着双手空空的她说道，看向她后背的背篓道，“这篓子可以耶！下到水里，鱼就游进去了。” 沈慧娥闻言黑亮的双眸看着聪明的小家伙道，“听我们大虫的。” 自己的想法被采纳耶！大虫闻言眼底一喜，随即又不安地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那就试试呗！”沈慧娥鼓励地看着他说道，“又不费事。” “试试？”大虫亮晶晶的眼眸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看着她说道。 “你们回到岸上，我这就砸开冰面。”沈慧娥抱着鹅卵石说道。 “哦哦！”两兄妹出溜着走到了岸边，大虫高声喊道，“阿娘您要怎么办？” “就这么砸呗！”沈慧娥使出吃奶的力气，哐的一下，将手中的鹅卵石砸了下去。 “这样砸太危险了，万一您掉下去咋办？”大虫蹬蹬朝她跑了过去。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冰厚着呢！看看只砸了白色的印子。”抱起鹅卵石，脚踩踩砸过的地方。 “这么厚啊！”大虫蹲在地上，冻得红彤彤的胖乎乎的手指摸摸被砸的地方，“这坑还没我拳头大呢！” “嘶……”大虫倒抽一口冷气道，“真冰。” “这啥时候能砸开呀！”狸奴担心地说道，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自己阿娘和她手里的鹅卵石。 “一直砸，总能砸开的，水穿滴石。”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目光看着他温柔地说道，“你们让让，我继续。” 沈慧娥待他们回到岸边，继续搬着鹅卵石砸向冰面。 这土著的身板真是娇气，抱着鹅卵石才砸了五六次，就累的气喘吁吁的，额头上泛起密密麻麻的汗。 累是累点儿，效果很明显，照着一点砸去，坑越来越大。 沈慧娥抱着鹅卵石使出吃奶的力气砸了下去，只听见细微的咔嚓声，吓得她赶紧趴在了冰面上。 “阿娘，阿娘怎么了。”大虫给吓得大声呼喊道，抬脚朝他奔跑而来。 “别动，别动。”沈慧娥朝着向她奔来的大虫喊道，“冰已经砸开了。”匍匐着朝他们爬过去，耳听着后面咔嚓、咔嚓两声。 “阿娘冰裂开了，裂开了。”站在岸边上狸奴激动地喊道。 “好呀！”沈慧娥趴到了大虫身边，站了起来，“怎么样？”回头看过去。 第7章 “只听见两声，看样子冰裂的不大。”大虫盯着不远处的冰窟窿道，回头看着岸上的背篓道，“不知道这背篓能放进水里不？” “拿上背篓，过去看看。”沈慧娥看向他们说道。 “我来，我来。”狸奴拿着背篓蹬蹬跑了过来。 “别跑，别跑！别让冰面碎裂扩大到。”沈慧娥赶紧出声道，生怕这丫头真把冰面给踩塌了。 “哦哦！”狸奴闻言立马放慢脚步，走到他们面前。 大虫接过背篓就道，“咱们走吧！” 沈慧娥一把拉住抬脚的大虫道，“走什么走。”从背篓里拿出麻绳，系到他的腰间，才道，“爬过去。” “为啥要爬过去啊！走过去不行吗？”大虫不解地看着自家阿娘道。 “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走过去，容易掉进冰窟窿。爬过去……”沈慧娥手比划着说道，“像我刚才一样。” “好！”大虫麻溜的趴在了冰面上，拿着背篓朝冰窟窿爬了过去。 沈慧娥抓着麻绳小心配合着大虫，缓缓的放着绳子。 大虫如壁虎似的，出溜、出溜的朝冰裂的地方爬去。 沈慧娥提高声音道，“要小心啊！手向前先拍拍。探探路。” “知道，知道。”大虫闻言咧嘴一笑道，拍着面前的冰面，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冰裂的地方。 大虫将背篓拿过去，傻眼了，“阿娘，阿娘，冰窟窿太小了，这背篓放不进去啊！” “啊……”沈慧娥闻言挠挠头，“这确实？”看了看手里的还剩不少麻绳，将麻绳缠在胳膊上，拉紧了，又看向大虫，“你试着拍拍冰窟窿。” “我试试。”大虫乖巧地应道，握着拳头，砸了砸冰窟窿周围。 “不行啊！”大虫回头看着自家阿娘说道，“冰面冻的邦邦的，捶不动。”又用手试着掰了掰，“也掰不动，我力气太小了。”机灵地说道，“我站起来，跺它应该行，肯定踹个大窟窿。” 沈慧娥闻言惊声尖叫道，“别别别，千万别站起来。”我勒个乖乖，这样还得了，严肃地说道，“你让我想想……” “鱼？鱼跳出来了。”狸奴激动地指着冰窟窿道，“啊……快抓住它。” 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鱼啪嗒一下又落进了冰窟窿里，一脸可惜的叹气，“哎呀！” “别气馁呀！既然能蹦上来一次，就又可能第二次。”沈慧娥握着拳头给他加油鼓气道，然后将手中的麻绳递给了狸奴，“你拿好了，我去帮忙。”说着趴在了冰面上。 “阿娘……”狸奴担心地看着她叫道。 “你哥捶了冰窟窿四周了，冻的结实着呢！”沈慧娥匍匐前进，呲溜、呲溜地滑到了大虫身边。 “鱼！啊……鱼蹦上来了。”大虫激动地喊道。 “别愣着了，赶紧把鱼扔进背篓里啊！”沈慧娥冲着大虫喊道。 “哎哎！”回过神儿来的大虫一把抓住鱼尾巴，鱼挣扎着扑腾着被他给扔进了背篓里。 大虫回头看着身后爬过来的阿娘，“这鱼好大，比我的手臂都粗。”抓了抓背篓道，“但感觉不够吃。” “能跳上来一条，就能跳上来第二条。”沈慧娥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道，抖动着手指指着又蹦跶上来的鱼道，“上来了，上来了。” “哇……”大虫满眼的惊喜道，“又跳上来了。” “还等什么？抓着放进背篓里。”沈慧娥满眼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催促道。 “哦哦哦！”大虫喜笑颜开地抓着蹦跶上冰面的鱼，放进背篓里。 鱼儿离开了水，挣扎的厉害，差点儿没把背篓给蹦跶的倒了。 幸好沈慧娥眼疾手快，摁住了背篓，“好了。这下子鱼不会跑了。”下巴点点又蹦哒上来的鱼，“快快快，又来了。” 鱼儿蜂拥而至，挤满冰窟窿，大虫见此情景给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抓鱼抓的不亦乐乎。 不大会儿这背篓里都装满了。 “走走走！回去。”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要站起来的他道，“趴下，趴下，不要站起来走。” 大虫听话的又麻溜的趴在冰面上，“这冰面冻瓷实了，站着走应该没问题。” “回到岸上再说。”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两人趴在冰面上，推着背篓，慢慢地滑到了岸边。 “呼……”沈慧娥一翻身坐在鹅卵石上面长长的出了口气。 “阿娘为啥爬着走啊！好丑啊！”狸奴一边收着麻绳一边好奇地问道。 “爬在冰面上分散咱们身体的重量。”沈慧娥简单地解释了下道。 “明白了。”大虫闻言猛点头道。 “不过冰太薄了，你爬着走也没用。”沈慧娥清澈透明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大虫闻言笑着说道，“这当然要看情况了。” “哦！这鱼不蹦跶了。”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背篓说道，将麻绳放在背篓上，“都冻住了。” “这天够冷的。”沈慧娥惊讶地说道，难怪砸冰砸的那么费力。 “那冰窟窿很快就会冻上了。”大虫麻溜的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冰窟窿说道。 “这么多鱼咱们可吃不完？”狸奴吸溜着口水说道。 “天气冷，冻住了不会坏。”大虫笑眯眯地看着背篓中被冻住的鱼儿道。 “给你祖母，外祖母他们，还有这些日子来咱们家探望咱们的，你爹的朋友分一些。”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兄妹俩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她。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愿意呀！礼尚往来。”沈慧娥食指敲击着他们的脑袋说道，满脸笑意地又道，“吃完了咱们再来抓呗！就费点儿事。”板着脸道，“别那么小气嘛？” “听娘的。”大虫重展笑颜看着她说道。 “做人大气点儿，别小气吧啦的。”沈慧娥拍着他的后脑勺说道。 “他们来看您带的东西可不多，一两个鸡蛋而已。”大虫噘着嘴小声地嘀咕道。 “这冬天咱家的鸡都不咋下蛋。”沈慧娥屈指照他脑袋上弹了个爆栗子道，“人家拿来就不错了。” 第8章 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又道，“礼轻情意重。”笑着又道，“咱这抓的鱼，算是借花献佛。”毕竟大家都不富裕，都是普通人家。 “佛是什么？”狸奴纯真清澈的眼眸充满疑问看着她问道。 佛？沈慧娥心里咯噔一声，土著的记忆中还没有佛呢！ 佛教还没传进来呢！ “咱抓的鱼，不花一文钱，还礼多好呀！礼尚往来，这人与人才能相处长久，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沈慧娥蹲在背篓前，背起背篓，直接转移话题道，“走走走，快送鱼去，外面好冷啊！” 沈慧娥沿着河边朝城郊黄家村走去。 “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沈慧娥蹲在地上卸下了后背上的背篓，实在太沉了。 大虫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村子，又看看蹲下来阿娘，“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村里叫大伯他们。” “快去，快去。”沈慧娥挥手催促道。 “我走了。”大虫甩开双臂，朝黄家村狂奔而去。 “你跑慢点儿，别摔着了。”沈慧娥见状高声喊道，“不着急。” “知道了。”大虫闻言头也不回，却摆摆手说道，听话的放慢了脚步。 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狸奴说道，“你也蹲下来歇歇，走这一路累了吧！” 狸奴双手扒着背篓蹲了下来，看着背篓里的鱼道，“阿娘，这个要怎么吃？” 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冻鱼，煎炒烹炸，能做出全鱼宴，可是最终却道，“清炖！” 没有铁锅，没有食用油，豆油大都是来点油灯用的，那些菜谱也只是想想。 “鱼肉好吃，就是刺多。”狸奴扁着嘴有些遗憾地说道。 “把它剁成肉泥，咱们汆水做鱼丸。”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鱼丸？”狸奴咔吧咔吧水汪汪的眼睛道。 别是鱼丸都没有吧！沈慧娥搜寻了下土著的记忆，捏捏眉心，不是清炖就是蒸、煮，没滋没味没有食欲。 有烤肉，也不是普通人家吃的起，腌咸菜有，富裕人家有肉酱。 除了打死卖盐的，咸死个人，调料也不足，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沈慧娥如珠似玉灵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回头做给你们吃，不用担心鱼刺的。” “不用挑刺那实在太好了。”狸奴高兴地说道，纯真的眼眸充满好奇地看着她问道，“阿娘知道怎么做呀？” “这还不是被逼的，我也不喜欢鱼刺，扎着可不舒服了。不就得想办法嘛！”沈慧娥微微转头看着她纯诚的眸光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这肉酱都剁的碎碎的，鱼肉也给它剁成肉泥。试试呗！” “试试！不管咋地肉泥煮熟了也能吃。”狸奴眼底浮起灿烂的笑容说道。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这话说的也对，反正到肚子里都一样。 “阿娘。”大虫朝他们挥着手飞奔而来。 沈慧娥闻言站了起来，循声看了过去，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穿着短褐，身上裹着兔皮袄，打着绑腿，脚上穿着草鞋。 没看错是草鞋，这冰天雪地的，连一双像样的保暖的靴子都没有。 “早知道不叫他们来了。”沈慧娥闻言小声地嘀咕道。 “叫大伯和三叔来不好吗？”耳尖的狸奴闻言抬头，黑葡萄似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天冷！你大伯和三叔穿着草鞋。”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道。 “阿娘，咱们都习惯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慧娥低头看着她兔皮袜子外套着草鞋，想起自己和她冻疮的脚丫子，一热，痒起来，恨不得将脚丫子给砍了。 先改善生活，解决温饱。 “弟妹，你说你捞的鱼，自己吃呗！给我们做什么？”黄伯昌急急忙忙地说道。 “这么多我们可吃不完。”沈慧娥食指点点脚下的背篓道。 沈慧娥听声音认出了黄家老大，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黄伯昌，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相周正。 面朝黄土背朝天，风水日晒的，皮肤粗糙，脸色黝黑，脸上留下深深的褶子，面相看着老。 同来的黄家老三，黄季昌也是瘦瘦高高的小伙子，面容与黄家老大长相有七分相似，个头要比黄伯昌高半头。 “呀！真这么多呀？”黄伯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说道，“这咋这么多呀？” “整了这么多，我们一下子也吃不完。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嫂说什么傻话，我们又没干什么？”黄季昌笑呵呵地说道。 “我这眼神不好使，多亏了你们挑水劈柴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别的我们帮不上忙，就有把子力气。”黄伯昌笑呵呵地说道。 “二嫂，这些都是给俺们的吗？”黄季昌看着背篓里的鱼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有点儿多。” “你也太贪心了，这怎么可能。”黄伯昌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道，“拿够咱一顿吃的就中了。” “阿娘病了这些天，好多人来看阿娘的。”狸奴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阿娘说要一一谢谢叔叔伯伯的。” “应该的。”黄季昌闻言连忙点头道，机灵的又道，“这样，大哥拿上两条鱼回家，我背着背篓跟二嫂去送。” “行。”黄伯昌爽快地应道。 “不用，不用！”沈慧娥笑着摆手婉拒道，“外面冷，你们穿的单薄，赶紧回家去。” “这背篓够沉的，你要回城里，有段距离。”黄伯昌看着背篓说道，去叫他们，不就是累的背不动了。 “我休息够了，可以的。”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温婉地说道。 “二嫂，你就别给我们客气了。”黄季昌跺跺脚道，“我们这脚年年都这样，习惯了。不怕的！” “胡说。”沈慧娥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哪有不怕的，还不都是因为囊中羞涩啊！”食指摩挲着下巴看着身材高挑的他们说道，“你们会抓兔子吗？” 她现在势单力孤，饭菜又不沾荤腥，别说恢复武力了，这力气恢复也需要时间。 那么就得团结起来，一起干！ 第9章 黄季昌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二嫂说道，“会套兔子，这兔子跑的太快，不好抓。”勒紧了手道，“但是被套住的兔子，那基本是跑不了的。” “现在不好抓，田里都光秃秃的，没有遮挡，兔子跑的贼快。”黄伯昌咂吧了下嘴道。 沈慧娥环顾了一下田地，麦苗萎靡不振的趴在田里，更多的是光秃秃的，灰扑扑的，还不到春耕时节。 “咱们的视野也广阔，抓起来应该很容易。”沈慧娥熠熠生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看着他们不赞同的眼神道，“咱们掏兔子窝。”手比划着道，“都说狡兔三窟，每个洞口放烟，洞口扎口袋。” 黄家兄弟闻言立马明白了，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 黄季昌有些犯难地说道，“可这兔子洞怎么找？狡兔三窟很难找的？就是找到了怎么抓也是个问题。” “这个你们就别担心了，我来找。”沈慧娥食指蹭蹭鼻尖看着他们说道。 “那行二嫂带着咱掏兔子洞，这个春天就好挨了。”黄季昌激动地搓搓手道，“肉咱吃了，这兔子皮做成袄，来年冬天用。” “兔子皮谁会硝？”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这二嫂可算是问对人了。大哥会硝皮。”黄季昌嘿嘿一笑道。 “那就麻烦大哥了。”沈慧娥深邃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对了，村里有养好的猪吗？” “二嫂要干什么？”黄季昌眨眨憨直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杀猪呀！”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咳咳……”黄家兄弟给惊得直咳嗽。 “你们那么惊讶做什么？”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屠夫，屠夫，俺只听过屠夫，从来没有女子干这个行当的。”黄伯昌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不赞成地说道。 “那怎么办？大虫他爹不在，不干这个干什么？”沈慧娥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杀猪的家伙什都在，重新拾起来也容易，其他的还要置办。” 置办就意味着要花钱。 “二嫂这杀猪可是个力气活。”黄季昌上下看看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有力气吗？接着追问道，“你杀过猪吗？” “我杀过鸡。”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弟妹，这杀鸡和杀猪可不一样。”黄伯昌目光直视着她劝说道，“这个头上，这鸡你可以一把抓住了，这猪也只有我弟弟力气大，杀猪跟杀鸡似的。” “力气是练出来的，熟能生巧，闯过开头就容易了。”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试试呗！大虫他爹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我们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吧！”苦笑一声道，“开口讨要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黄家兄弟闻言自然知道，开口借钱不好开口，还要欠人家人情。 “二嫂你会杀猪吗？”黄季昌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我看过你二哥杀猪。”沈慧娥清澈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家兄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这看看和亲自动手是两回事。” “所以啊！先宰兔子，手练熟了，在杀猪。”沈慧娥信心满满地说道。 黄伯昌闻言憨憨地笑了，原来人家有想法的，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也好，过年的时候猪都杀的差不多了，现在要不抓猪崽，要不猪没有养大，你这要杀猪，还真不好找猪。” “二哥说是杀猪的，更多的是去林子周边猎野味儿。”黄季昌分外怀念地说道。 二哥在他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二哥走了他们这嘴也淡出鸟来了。 堂堂大男人，狩猎谁不会呀！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先从兔子开始练习起来。”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这么说我们有兔子肉可吃了。”大虫漂亮如水晶般的大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有！”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趁着还没春耕呢！咱们好好补补，春耕才有力气。” “大伯、三叔，明天抓兔子吗？”狸奴双眸冒着晶亮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 “在家也是闲着，准备一下咱们明儿掏兔子。”黄伯昌黝黑的眼眸浸染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好耶！我也去，我也去。”大虫一蹦三跳地说道。 “去！”沈慧娥笑着应道。 “阿娘，阿娘，我也要去。”狸奴抓着她的胳膊说道。 “去，都去。”沈慧娥笑着应道，“人多力量大。” “这样吵吵嚷嚷的会把兔子给吓跑的。”黄季昌担心地看着兴奋的他们说道。 “我们保证不说话。”大虫捂着自己的嘴闷声说道，“保证安静。” “嗯嗯嗯！”狸奴明亮的大眼看着他们猛点头。 “人越多越好，这样激的兔子乱跑，咱们才可以抓兔子呀！”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还省了火攻了。” “阿娘说的对。”大虫闻言眼睛贼亮地看着他们说道，“叫上四叔，哥哥、姐姐们一起。” “那这些小子们可愿意了。”黄伯昌高兴地说道。 “就是，就是，天寒地冻的，侄儿在家里都闲出屁来了。”黄季昌闻言随声附和道。 黄伯昌别了他一眼，咋说话呢！如此粗鲁，回头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黄伯昌开口道，“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说着蹲在背篓前，直接背起了背篓。 沈慧娥跟着他们进了黄家村，进了村子才感觉这茅草屋更加的低矮，院墙只到人的胸前，这想要翻墙容易得很。 村子也不大，大约就百十来户。 虽然已经打春了，可这冰天雪地的，也无法干农活，都在家猫着呢！ 村子里安静的很，沈慧娥他们走进去，偶尔几声狗吠，打破村里的宁静。 “祖母……”大虫跨过院门，扯开嗓门喊道。 这院门不仅规整，还有门头呢！ 虽然这门头只是茅草搭了个人字形的顶。 “这是多少鱼呀！还要你们去接接。”黄母闻声打开房门看着他们说道。 第10章 “一背篓，好多。”黄伯昌指指自己的后背道，“阿娘自己看。” “我的天，咋捞了那么多。”黄母三两步迎上去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河面上冻的咣咣的，你咋捞的。”回头看着沈慧娥他们娘仨儿，这身上干干的，没下水呀！ “就是夏天钓鱼也钓不到这么多呀！”黄母满脸疑问地看着他们问道。 “这鱼是自己蹦上来的。”大虫嘿嘿一笑贼兮兮地说道。 “胡说，这鱼咋会自己蹦上来的，那么厚的冰。”黄母闻言根本不相信地看着他们。 “把冰砸了个冰窟窿，然后鱼儿就自己蹦上来了。”狸奴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祖母是真的。” “是真的，骗你们是小狗。”沈慧娥迎着他们的目光认真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黄母不敢置信地说道，“这也太神奇了，简直比钓鱼还来劲儿。” “是啊！我们都被吓住了，这不把鱼捡回来，来给您送些。”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这些日子麻烦您了，大虫他爹的朋友也都带着东西来探望，正想着怎么还礼，这下子正巧了。” “应该的，应该的。”黄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礼尚往来。”突然瞪大眼睛道，“等一下，冰窟窿，你怎么弄的？”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就拿脑袋大的鹅卵石把冰面给砸开呀！”大虫伸手比划道。 “要死了，你就不怕掉进水里啊！这天会死人的。”黄母拍着她的胳膊说道，“你要是出啥事，我怎么向老二交代，怎么向你大哥交代啊！” “呃……”沈慧娥给打懵了，她有些不太习惯别人的热情。 不都说婆媳乃天敌，三战亘古上演吗？ “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沈慧娥懦懦地小声地说道。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了。”黄母板着脸看着她数落道。 “不做了，明儿开始抓兔子。”沈慧娥乖巧地转移话题道，“鱼刺太多，也没多少肉。” “兔子？”黄母满脸疑问地看着她说道，“这兔子比抓鱼还难。” “我们堵兔子洞去。”沈慧娥简略了说一下如何掏兔子洞。 “这能行吗？”黄母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他大伯，三叔还有孩子们一起去，抓着有肉吃，抓不着……” 沈慧娥的话还没说完，黄季昌嘿嘿一笑道，“抓不着，我们就砍柴回来。” 黄母动了动双唇才道，“行吧！趁着还没春耕，要是能抓到兔子也好。” “大哥赶紧的拿下几条鱼，我好陪着二嫂去送谢礼。”黄季昌看着大哥催促道。 “好好好！”黄伯昌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两条鱼道，“行了，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这太少了，家里那么多人，再拿两条。”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黄伯昌手里的鱼道。 “够了，够了，你还要给其他家呢！”黄母闻言开口道，“这鱼够大的。”手比划道，“看看这么长。” 沈慧娥从背篓里又拿出两条鱼道，“这才够。”直接放到了院子架子上晒东西的筐里，不等她反应便道，“我们走了。”叫上孩子们和黄季昌。 “阿娘，我很快就回来了。”黄季昌麻溜的提着背篓就朝外走。 “你们可真是的。”黄母嗔怪地看着出了院门的他们道。 “阿娘，弟妹想杀猪。”黄伯昌等再也看不到弟妹他们的身影才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啥？”黄母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不敢相信地说道，“杀猪？她……她……杀猪。” “对呀！刚才回来的时候，弟妹这么说的。”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她那胳膊和腿，还没那猪大腿粗呢！”黄母拍着自己的胳膊道，“那猪疯起来，一猪二熊三老虎，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黄伯昌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阿娘，那是野猪，家养的猪没那么凶。” “家养的猪，也不是她能摆弄得了的。”黄母担心地说道。 “到时候我们帮衬着点儿。”黄伯昌抿了抿唇看着自家阿娘说道，“二弟不在家，咱们只能帮把手，弟妹得把家撑起来。日子还长呢！” 黄母闻言到嘴边的话在舌尖上滚了滚又咽了回去，开口道，“到时候再说。” &*& 沈慧娥他们把背篓中的鱼送给了前来探望她的亲朋好友，最后这背篓中只留下两条鱼，够他们娘仨吃了。 黄仲昌这狐朋狗友不止是多，还涉及三教九流。 有街边不务正业的混混二流子，也有在县衙工作的人，还有县里的豪绅。 这交友够广的。 “麻烦你陪着我们跑了一路。”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道。 “二嫂客气什么？”黄季昌笑着说道，“这不是顺手的事情。”拍了拍身上道，“我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外面冷着呢！” “好！”沈慧娥他们目送黄季昌离开，直至消失在眼前，才转身穿过护城河，朝家走去。 “阿娘，快走，快走。”大虫急急忙忙地说道。 “好！”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沈慧娥他们三人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家。 大虫懂事地说道，“我先生火烧水。” “我来杀鱼。”沈慧娥从杂物房里拿出杀猪刀。 大片刀这么久没用也没有生锈，沈慧娥拇指轻轻触碰着闪着寒光的刀刃，啧啧……锋利无比。 沈慧娥抓着鱼，蹲在院中，动作飞快的刮鱼鳞，手指翻飞去内脏，收拾好了，又用井水将鱼冲洗干净。 沈慧娥杀鱼的手法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狸奴一愣一愣的。 “阿娘好厉害。”狸奴满眼惊艳地看着她说道。 “熟能生巧而已。”沈慧娥微微抬眼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多练练就会了。” “可阿娘没杀过那么多鱼呀！”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她说道，“咋练呀？” 面对好奇宝宝，沈慧娥只好说道，“做饭多了，就会了，无师自通！” 第11章 “哦！”狸奴拿手比划了比划，非常自信地说道，“看起来不太难。” “看和会可是两码事。”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暖暖地看着她说道，“等你再大点儿试试就知道了。” “现在不行吗？”狸奴双眸放光跃跃欲试地说道。 “不行！”沈慧娥断然拒绝道，“你还小，这刀锋利着呢！会割伤自己的。”想了想说道，“等回头给你打把小刀，这大片刀对你来说，又大又沉。” 沈慧娥笑着又道，“小傻瓜，想干活还怕没机会吗？只怕以后有干不完的活儿。只怕到时候你就不想干喽！” “不怕，不怕。”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喜欢怎么会不想干呢！” 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傻乎乎的她说道，“希望到时候你还会这么说。”拎着宰杀好的鱼进了屋子放在案板上开始先将鱼腥线抽出来。 “这什么？”狸奴满眼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解释一下鱼腥线，然后将鱼骨完整的给拆了下来。 “哇……”兄妹俩一脸惊艳地看着自家阿娘。 “您以前可没这么做？”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她问道，只是单纯的好奇。 “以前你爹在，咱不缺荤腥。”沈慧娥将鱼头，鱼尾巴都给去了，“咱不需要吃鱼，很麻烦的。”接着扒拉、扒拉鱼肉道，“你们看这主要去的是主刺，看看这鱼肉里还有小刺。”抽出小鱼刺给他们看，“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狸奴重重地点头道，亮晶晶的眼睛满是小星星看着她。 “以前咱们吃鱼，吃到最后，不就留下鱼头连着鱼骨吗？”沈慧娥手摸着鱼肉将小鱼刺能挑出来就都挑出来。 “对对对！”大虫闻言想起来道。 “所以啊！知道鱼骨大致的样子，下刀将它们直接给剔出去。”沈慧娥微微抬起柳眉，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笑道。 “阿娘刚才说熟能生巧，都没见阿娘杀过鱼。”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俩小屁孩儿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慧娥想了想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我有用脑子在想啊！一直在脑子里练习，做梦都在练，现在只不过用于实践了。”笑着又道，“我呀天天琢磨着怎么吃，怎么把咱们都喂饱了。” “我做梦也想好吃的，可不知道吃啥？”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傻乎乎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细碎的笑声溢出双唇低头处理着另外一条鱼，“等你吃的多了就可以梦到了。” “真的吗？”狸奴不太相信地问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沈慧娥将两条大草鱼给处理之后，开始邦邦邦剁肉泥。 “阿娘这鱼头要怎么处理？扔了吗？”大虫看着大大的鱼头问道。 “不不不！鱼头熬汤。”沈慧娥闻言立马说道，“不能浪费了。咱家黄耳也吃呀！” “对哟！”大虫回头看向门外，就听见黄耳的呜呜声，“阿娘可以让黄耳进来吗？” “进来吧！”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看着它不许乱扑腾。” “知道，知道，黄耳乖着呢！”大虫跑到门口打开房门，放黄耳进来。 黄耳进来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案板，耷拉着舌头，一脸的馋样。 “乖乖的卧着，等做好了，少不了你的。”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黄耳说道。 话音刚落，黄耳就趴在了地上，非常的乖巧。 沈慧娥当当当将鱼肉剁成了肉泥。 “剁成这样，鱼刺也剁碎了。”大虫轻笑出声道。 “这样吃鱼就安全了，不会被扎了。”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她找出来花椒，洗干净之后放在灶台边备干了。 当看到瓦罐里的盐，太阳穴直跳跳，这盐粗黑，粗黑的。 看着让人倒胃口，可人不吃盐不行，不然没有力气，这时候的盐可是药！ 赶紧想办法将盐起码过滤一下杂质，也干净些。 沈慧娥将粗盐用小擀杖给碾成粉末，撒进了白白的肉泥上，拿着筷子顺时针给搅拌均匀了。 花椒给备干了，也用小擀杖给碾碎了，撒在肉泥上。 可惜调料在土著的记忆中就只有这些，什么八角、茴香、砂仁、肉蔻、肉桂、丁香……统统都没有。 不说这个时代的运输艰难，许多调料产自南方，也不知道并入版图了没有。 “肉泥都黑了。”狸奴可惜地说道，看着没有刚才好看。 “这样除腥味儿。”沈慧娥抬眼看着她娇声说道，“会好吃很多。”想了想门头上挂着的干姜，去摘了下来几片，洗干净了切的碎碎，调馅儿。 “水烧开了吗？”沈慧娥抬头看向卧榻上，看着冒着白烟的瓦罐。 “开了，开了。”大虫高兴地叫道。 “那咱们开始弄鱼丸。”沈慧娥端着瓦盆坐到了卧榻边上，手攥着肉泥从拳头上露出来，圆圆的肉蛋，揪着放进瓦罐里。 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这鱼丸就漂在了瓦罐上面。 沈慧娥还怕鱼丸给煮散了，煮成肉羹汤了。 结果运气不错，没有散，都成型了。 “什么时候熟？”狸奴低着头看着瓦罐里随着水忽上忽下的鱼丸道。 “这个拿碗筷，木勺来，咱们得尝尝。”沈慧娥抬头看向条案道。 “我来，我来。”大虫转身飞奔而去，回来时手里抱着碗筷和木勺放在了卧榻上的小木桌上。 “你们自己会舀吗？”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大虫问道。 “会！”大虫拿着木勺从里面舀了个鱼丸出来放在粗陶碗里，放在木桌上。 “狸奴，去尝尝熟了没？”大虫下巴点点狸奴道，又叮嘱道，“小心烫。” 狸奴盘腿坐在了小木桌前，拿着筷子夹起鱼丸咬了一口，呼呼着嘴巴，“好次，好次。” “让你尝尝熟了没。”沈慧娥好笑地看着鼓着腮帮子的狸奴笑道。 狸奴咽下口中的鱼丸，“好吃。” “熟了吗？”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第12章 “熟了，我感觉熟了。”大虫咽下口中的鱼丸说道，“特别香，特别好吃。” “那你们把鱼丸舀出来，我在继续做。”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的眼眸看着大虫说道。 “哎！”大虫拿着木勺，将鱼丸捞出来盛在粗陶碗里。 “你们先吃，我把这些鱼丸做好了。”沈慧娥又开始挤丸子，抬眼看着乖巧地坐在木桌前不动筷子的兄妹俩道，“怎么不吃啊！” “阿娘还没吃呢！”狸奴水莹莹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你们先吃，不然就凉了，我把这些鱼丸做好了。”沈慧娥指指瓦盆里还剩下一多半的肉泥道，“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呢！”哄着他们道，“乖，快吃。” “那好吧！”大虫拿起了筷子，看着狸奴道，“咱们先吃。” 兄妹俩吃完了，沈慧娥这鱼丸还没做完呢！ 瓦罐太小，一次只能做一些。 “吃饱了吗？没有的话，赶紧来捞。”沈慧娥下巴点点瓦罐里漂浮的鱼丸道。 大虫拿着木勺将瓦罐里的鱼丸给捞出来。 沈慧娥又挤了两回鱼丸，才将剁的鱼肉都做成了丸子。 “吃饱了吗？”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饱了，饱了。”兄妹俩齐声说道。 沈慧娥给他们盛了点儿鱼汤，“原汤化原事，要是有青菜就好了。” “青黄不接的连野菜都没有冒头呢！”狸奴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说道。 “我就那么一说，等野菜冒头了，咱们挖野菜吃。”沈慧娥拿着筷子夹起鱼丸放进嘴里。 刚才已经试吃过了，刚刚透着盐味儿，不咸不淡的，正正好。 鱼丸也好吃，只是有些小瑕疵，粗盐的杂质，加上花椒粉，感觉不是那么嫩滑细腻，跟吃了嘴沙子似的。 “好吃吗？”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问道。 “好吃，好吃，比清炖、清蒸的都好吃。”狸奴开心地说道，“不用担心鱼刺，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嗯嗯！”大虫点头附和道，“阿娘，咱们能经常吃吗？” “当然可以了。”沈慧娥爽快地应道，吃得差不多了，向瓦罐里又添了些水，然后将鱼头放进去，放了少许盐，姜片，花椒，炖去吧！ “汪汪……”黄耳冲着他们叫了起来。 “哎呀！把你给忘了。”大虫从卧榻上跳了下来，“你等着，我去拿你的饭盆。” 大虫再回来手里多了个木盆，央求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阿娘，嘿嘿……嘻嘻……” “你这是什么怪声？”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明知故问道。 “鱼头还没煮好，先给黄耳些鱼丸行不。”大虫闻言小声地祈求道。 “多少？”沈慧娥笑着问道。 “什么？”大虫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给黄耳几个鱼丸呀！”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十个？”大虫闻言掰着手指数了数道。 沈慧娥见状轻蹙了下眉头，这小子数数还要掰着手指？ 大虫见自己阿娘面色沉了下来，赶紧说道，“八个，要不六个。” “六个吧！一会儿还吃鱼头呢！”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看着他笑着说道。 “好啊！”大虫看向狸奴道，“快快，六个鱼丸。” 狸奴夹了六个鱼丸放在粗陶碗里，然后倒进黄耳的饭盆里，“吃吧！” 眨眼间黄耳就将六个鱼丸吃了个干净，舔了舔舌头，眼巴巴地瞅着他们。 “等鱼头炖好了再给你。”大虫拍拍它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黄耳闻言乖乖地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瓦罐。 沈慧娥吃饱喝足后，看着他们道，“困吗？” “不困。”兄妹俩摇摇头道。 沈慧娥从土著的记忆中搜寻之后发现，这俩孩子都没有启蒙。 而土著识文断字，但是要说多高深的学文那是没有，对于孩子启蒙是足够的。 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兄妹俩温柔地说道，“既然不困的话，那么以后就要跟着我读书认字，还有学算学。”总不能一直掰手指吧！ “啊！”兄妹俩呆愣愣地看着自家阿娘。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喜欢吗？”沈慧娥眨眨清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喜欢，喜欢，只是阿娘认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我没说过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兄妹俩齐齐摇头道。 “那是因为你们太小了，叫你们痛快的玩儿几年。”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的年纪刚刚好。” “读书认字不学也行啊！”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大家都不认识字，不照样活的好好的，阿爹也不识字。”大虫稚嫩的脸庞看着她说道。 没有学习的氛围还真是认不认字都一样。 反正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生活的，要么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么学一门手艺讨生活，或者是子承父业。 没有更高的追求，沿着祖辈的生活轨迹，继续生活。 沈慧娥食指划过下巴看着他们说道，“这么说吧！你们想不想像县令一样，还是想种地呀！。” “那当然想像县令一样了。”大虫眼冒绿光看着她说道。 “那就必须读书学习了，不然这公文都看不懂。”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可是县令不是谁想当就当的，是下面举荐的，上面派来的，都是贵族才能当的。”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没有可能的。” “不管将来你要干什么？读书认字是必须学的。”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必须学吗？”大虫不解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你不想学啊？”沈慧娥不气不恼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环境，大家都不读书认字，也不认为学了有什么用，这就不是孩子的问题了。 “那倒不是，我想学。”大虫乌溜溜的眼睛透着认真说道，“只是这读书认字有什么好处？” 第13章 这小子，还得想想怎么说服他，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好处啊！”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这咱们要杀猪卖猪肉你不会算账，咱们赔了怎么办？” “算账，我会的。”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跟阿爹卖猪肉学的，张口就算了。” “真聪明。”沈慧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夸奖道。 大虫头一次被这么直白的夸奖，脸颊顿时红的如抹了胭脂似的，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羞涩。 “买卖猪肉算账都是小账，那数字大了呢？”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呃……”大虫蠕动了下双唇最后道，“不会。” “不认字的话，这地契看的明白吗？”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人家要是地契上做手脚，你看不懂怎么办？” “呃……”大虫被堵的哑口无言，嘴不自觉的张大。 “再有，这借钱很正常的事情，万一人家在借据上做手脚，骗的你倾家荡产怎么办？”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学！我学。”大虫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这才对嘛！学会了读书认字，可以自己看书，知晓天下事。”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可以学吗？”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希冀地问道。 “当然了，你们都要学，这是最基本的。”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只能跟你们启蒙，想要进一步学习高深的学文，就得拜师了。” “拜……拜师？”大虫结结巴巴地说道。 “当然了，我教不了你们了，不拜师怎么办？”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名师出高徒。” “名师？”大虫吞咽了下口水道，“人家不轻易收徒的，这束脩很高、很高的。” “这就要看你们努力不？是否愿意学。”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喜欢读书，愿意读书，那么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读书。” “我也一样吗？”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 “当然了，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要有的都有。”沈慧娥目光格外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不可能厚此薄彼的。” “你为什么这么问？”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刚才始终兴致不高的狸奴问道。 “姚女他们家，阿爹和哥哥们都吃好的，她和她阿娘都吃的不咋好。”狸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又道，“总说姚女要嫁人，始终是外姓人，饿不死就行了，吃那么好做什么？成天白吃白喝的……” “我跟他们不一样。”沈慧娥长臂一伸握着她温热的小手道，“这一家有一家的家风。” “是啊！是啊！”大虫闻言立马说道，“有些人家还女人说了算。” “那是家里没男人了。”狸奴闻言快人快语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眨了眨眼，以前为了统一大业是烽烟四起服兵役，家里家外都靠女人。 现在是繁重的徭役，为皇帝修皇陵，修宫殿，留下的也都是老弱妇孺。 或者家里有钱的可以用钱免去徭役，沈家就是这样，兄弟俩全都留了下来。 既然天下太平了，就该与民休养生息了。 战乱人口数量急速下滑，留下来现在还有多少人口。 靠天吃饭的农业，恢复起来本就需要时间。 现在又如此繁重的徭役，这百姓还能撑得住吗？ “阿娘好了，真是太好了。”狸奴扑到她身上道。 沈慧娥被扑的猝不及防，“哎哎哎！”一下子倒在了卧榻上。 狸奴慌里慌张的起来，“阿娘，没事吧！”担心地看着她又道，“没有撞着头吧！” “没有，没有。”沈慧娥抬头看着她安抚道，“你看我脑袋没挨着卧榻。”故意伸着手道，“来，拉我起来。” 大虫和狸奴两人一人拉着她的手，将她给拉了起来。 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狸奴依旧担心的眼神道，“不信你摸摸……”指指自己的后脑勺，“没事。” 狸奴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有包！” 这天气，屋子又不保暖，想洗澡，洗头也不太可能。 在古代一场风寒会要人命的。 好在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净，没有跳蚤、虱子，不然这鬼地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都跟你说没事了。”沈慧娥拉着她的手坐下来，“既然决定学习了，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等一下，等一下。”大虫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阿娘，没有毛笔，也没有竹简，没有墨汁要怎么写字。” “这简单。”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如玻璃珠似的眼眸看着他们道，“明儿咱们去抓兔子，这兔毛可以做毛笔。” “对哟！”大虫闻言眼睛一亮道。 “至于没有墨汁，咱们练习写字，用水在木桌上写也可以。”沈慧娥手指在小木桌上划拉着。 “这样全都解决了。”狸奴满眼小星星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询问道。 “阿娘如果学不会怎么办？”大虫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怎么会学不会呢！用心学一定会学会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不是今天学明天就会了，学习需要坚持不懈，每天都要努力的。”笑着又道，“我也不可能一股脑都塞进你脑袋里呀！”黑曜石熠熠生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句话活到老，学到老。人每天都在不停的学习。”灵动的双眸转了转道，“就像你们小时候学拿筷子，学吃饭，各种生存技能。” “这还要学呀！”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对呀！对于新鲜的不知道的事情都需要学习。”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也要不断的学习才行。就像是明天咱们去掏兔子，你们得跟着我学如何才能找到兔子洞。” “那要如何找到？”大虫双手托腮满眼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第14章 “通过兔子的粪便。”沈慧娥璀璨的眸子含着温柔至极的笑意道。 “呜呜……”狸奴捏着自己的鼻子闷声道，“好臭。” “那嫌臭的话，咱们就抓不到兔子了。”沈慧娥扁着嘴看着她说道。 “那不臭了。”狸奴马上放下手说道。 “呵呵……”沈慧娥黑亮得双眸盈满笑意，“改口还真快。” “阿娘。”狸奴不好意思地撒娇道。 “阿娘，那咋通过兔子的粪便找兔子洞啊！”大虫满脸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好了，不笑你了。”沈慧娥伸手揉揉狸奴的脑袋道，“都见过兔子的粪便吧！” “见过。”大虫兄妹俩忙点头道。 “那么雪还没有完全化完，黑白分明，很好找的。”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兄妹俩一下子就明白了，狸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明天去林子里一下子就能看见了。” “对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笑着说道，“也可以通过脚印。” “为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疑惑看着她问道。 “雪刚停的时候可以，现在只是怕脚印多了，不容易发现。”沈慧娥乌黑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哦！”大虫仔细想了想道，“明白了。” 沈慧娥隽黑清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今天就先学兔子怎么写。” “汪汪……”黄耳冲着他们叫唤。 “你叫什么？你又不用写字。”大虫拍着黄耳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它是饿了。”沈慧娥满脸笑容地说道，“没看见它盯着瓦罐呢！” 狸奴吸吸鼻子笑着说道，“这鱼汤味道真香。我都想喝了。” “把鱼头给黄耳，咱们喝汤。”沈慧娥明媚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我来，我来。”大虫积极地说道。 “先给它一个，回头再给一个。”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加点儿水，咱们继续炖。” “好！”大虫拿着木勺连汤带鱼头放进了黄耳的木盆里。 沈慧娥盛了三碗炖成了奶白色的鱼汤，“要是有豆腐就好了。” “豆腐？豆腐是什么？”大虫双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豆腐也没有吗？沈慧娥闻言眨眨眼，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呃……就是大豆做的美食。” “大豆饭，除了蒸、煮，还能做什么美食？”狸奴闻言噘着嘴嘀咕道。 “能做的美食多了。”沈慧娥黑珍珠般神采奕奕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回头跟你们做，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阿娘怎么会的？”大虫纯真的眼眸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磕了下后脑勺，脑子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成不成还不知道呢！试试看。” “阿娘人家是把脑袋磕傻了，您这……”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脑袋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因祸得福吧！”沈慧娥清澈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脑袋里突然出现的好吃的东西，咱得试试才行。也许不合口味儿呢！” “试试就知道了。”狸奴笑嘻嘻地说道，“肯定好吃。” “小馋猫，回头咱们试试。”沈慧娥捏着她挺翘的鼻子说道。 “只有这些东西吗？”大虫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又问道。 “你还想要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大虫充满好奇地眼眸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耶！”沈慧娥纯净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小屁孩儿好奇心这么重干什么？ 不应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突然冒出来的，而且有些东西我也不认识耶！”沈慧娥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大豆我认识。” 大虫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对哟！” “快喝鱼汤，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沈慧娥食指点点木桌上的鱼汤道，抱起土灶旁边的盛水的瓦罐倒入土灶上炖的鱼汤里，继续炖！ “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将剩下的鱼丸放进鱼汤里热热，可以吧？”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行！今儿就吃鱼就好了，省下粟米了。”大虫满脸笑容地说道。 “那要是抓来兔子，就更省粟米了。”狸奴高兴地说道。 这么小就知道生活不易了。 “是啊！能省下不少粮食呢！”沈慧娥目光心疼地看着两个小家伙道，“现在先教你们兔子怎么写。”抱着瓦罐，倒了些清水在干净的粗陶碗里，食指蘸着水，在木桌上写下兔子，然后又简单的画了个可爱的兔子。 “是兔子耶！”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木桌上的兔子说道，“阿娘画的真像。” “快写，把这俩字写下来。”沈慧娥催促他们俩道，“不然就干了。” 土著识文断字，她捡起来很容易的，这时候的字看起来像是正楷。 还好，还好不是小篆，认起来要费力。 “这不难呀！”大虫笑嘻嘻地说道，“我写的怎么样？” “要听实话吗？”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写的字说道。 “那自然不能跟您比了。”大虫憨憨地笑了笑说道。 “第一次写，已经很不错了，横平竖直。就是太松散了。”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笑着夸奖道，“起码不是狗爬的，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狗爬的？”大虫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笑道。 “对呀！刚开始写字都这样，不可能写那么好的。”沈慧娥漆黑的眼仁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说道，“字写的好，是长期坚持不断地练出来的。” “我们知道。”大虫看着木桌上写的字干了，他们手指蘸着清水继续写兔子两字。 沈慧娥等他们兄妹俩将兔子两个字牢牢记住了，才又问道，“你们数数能数到几啊！” “十个？”大虫举起双手道。 “二十个。”狸奴又指指自己的双脚道。 “呵呵……”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第15章 无论世事如何变换，小孩子学习都是这么开始的。 即便她是基因改造过的人造人，也不是生而知之，也是从无到有，从头儿学。 只不过人造人学得快，记得牢，学习能力强！ 人造人的岁月她到不是太怀念，如机器人一样日夜不停歇。 她怀念寒暑不侵的身体，超高的武力值，也不知道能否再练回来。 这天是真冷，屋里烧着火，不用担心烧炭中毒，因为房子四面透着气呢！ “阿娘，阿娘。”狸奴看着呆呆的阿娘叫道。 “那要是脚丫子也数完呢？”沈慧娥回过神儿来嘴角掀起一丝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呃……”兄妹俩傻眼了，抓耳挠腮地看着自家阿娘。 沈慧娥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微微摇头，起身去了储粮的瓦罐前，抓了两把黄豆。 “来来来，用它们来数数。”沈慧娥将黄豆放在了木桌上。 这样就容易多了，一下午下来，这数数就学会的。 天黑之前鱼头汤放入鱼丸，美美的又饱餐一顿，收拾干净了，火烧得旺旺的，睡觉。 &*& 转过天一大早，沈慧娥简单的洗把脸，头发编了个低麻花辫，头发太长，折了一下，又用布条在中间绑了一下。 拿上麻袋，麻绳，背上背篓就出发了。 沈慧娥远远的看着等在城门口的黄家人，嗬……十来口子，大大小小，这么多人。 “二婶。”黄家的小子、姑娘行礼道。 “乖！”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这回也算是把人都给认全了，孩子们的名字一脉相承都是贱名。 行吧！贱名好养活。 一群人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朝林子边缘走去。 县城城郊都是农田，因为地处平原，田垄都是方方正正的。 人少地多，远处都是成片的森林。 沈慧娥走在田埂上看着田里蔫了吧唧的麦苗，“这浇水怎么浇？” “大都是挑水浇。”黄伯昌闻言回头看着她说道。 “这田不能离河近些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看着远处在太阳照耀下白哗哗的冰面问道。 弟妹真是娇小姐，黄叔昌闻言笑着说道，“这田地不能靠着河太近了，这夏天河水暴涨，把田给淹了，这一季粮食可就没了。” “那挑水浇地多辛苦啊！”阳光下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都是靠天吃饭，除非太旱了，一般都是等老天爷下雨。”黄季昌笑呵呵的说道，双手合十道，“咱们年年都祈盼风调雨顺。” 沈慧娥扶了下身上的背篓，边走边说道，“这要是天真旱了，挑水浇地也不行啊！” “所以就看老天爷了。”黄季昌抬眼看着蓝蓝的天空道。 “不能有别方法吗？”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种地的，还能有什么办法？”黄伯昌闻言眨眨眼困惑地看着她说道，“靠天吃饭就这样。” “好在这两年风调雨顺，都是丰收年。”黄季昌乐呵呵的心满意足地说道。 沈慧娥搜寻土著的记忆无果之后开口问道，“没有水车吗？” “水车是什么？”黄伯昌黝黑的眼眸回看她一眼好奇地问道。 “就像是马车运人，把马车改良一下，可不可以运水呀！”沈慧娥黑得耀眼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马车运水？”黄叔昌眨眨眼困惑地说道，“这怎么运？”接着又道，“这马车不是等闲人家用得上的。” “马车运水？这咱可用不起。”黄季昌微微摇头道，“咱家独轮车才一辆了。” “这马车运水，马更买不起了。”黄伯昌闻言随声附和道，“咱们县都没有一匹马。” 沈慧娥闻言轻抚额头，这鸡同鸭讲，说不到一块儿了。 “阿娘您怎么了？”狸奴担心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没事，没事。”沈慧娥闻言放下手轻扯唇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道。 “弟妹是大户人家，也没有马车，出远门都坐的牛车。”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道，“马车咱用不起。” “这田咋种的这么稀呢？”沈慧娥直接转移话题道，跟他们掰扯不清水车，只有找机会做出来了。 “稀？”黄叔昌眨眨清明的眼眸笑着说道，“开春这麦田里种其他的作物，粟米、大豆……五谷杂粮。”瞥了眼二嫂脸颊，真是白净，哪里像他们皮糙的很。 人家真真的大小姐，不用下田耕作。 “套种？”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道。 “都是这么种的。”黄季昌笑呵呵地说道，“万一某种作物闹了虫害，其他作物也不会有大事。” “哦！”沈慧娥点头应道，好奇的又问道，“这要闹了虫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虫子闹完不就行了。”黄叔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不抓虫子吗？”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像苍蝇、蚊子似的，灭了它们。” “抓虫子？”黄伯昌挠挠头道，“抓呀！可太多了，抓也抓不完，最后只能由他去了。” “不影响其他五谷就行了。”黄季昌安心地说道。 “这不可能不影响其他农作物吧！”沈慧娥感觉他们有些想当然了。 “影响肯定有，减产但不会绝收。”黄伯昌闻言边走边说道。 “除草呢？”沈慧娥踩着冻得硬邦邦的田埂道。 “这草真讨厌，不论啥时候都比苗长得好。”黄季昌闻言生气地说道，“顶着烈日拔草最讨厌了，能晒脱一层皮。” “杂草确实令人讨厌。”沈慧娥闻言点头认同地说道，接着又问道，“施肥呢？” “施肥！”黄伯昌苦恼地说道，“就是大粪太少，这地无法全部顾及。” “多养鸡，多养猪这粪肥就多了。”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二嫂，人都吃不饱，哪里还能养鸡，养猪啊！”黄叔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养兔子。兔子繁殖……”猛地刹车，改口道，“兔子下崽儿的能力特别强，三五只兔子来年能给你下百来只兔子。” 第16章 “二婶真的？假的？”孩子们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真的。”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兔子好养，吃草！” “兔子也不好养，它的嘴厉害，再结实的兔子笼，都能给你咬坏了。”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兔子也不单吃草，吃草容易窜稀。” 兔子的大板牙特别的锋利，木制的笼子，还真关不住它们。 “喂兔子不合适，满田里都是兔子，就是不好抓。”黄季昌嘿嘿一笑道，“喂它们做什么？” “我可没见四叔抓好多兔子。”大虫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那玩意儿跑的快，抓起来太费劲。”黄季昌实话实说道。 “真是呼哧带喘的也抓不到它们。”黄伯昌闻言跟着又说道，“而且这兔子肉不扛饿。”接着又道，“鱼也是，感觉吃不饱。” 热量低！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干重体力活需要高脂肪，高热量的肉类。 兔子和鱼肉明显不行，越吃越饿，而且兔子和鱼不好抓，一天也抓不了几个，还累的要死，不如种地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那你们还跟我去抓兔子。”沈慧娥深邃幽暗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主要是为了兔子皮。”黄伯昌指指身上的兔皮袄道，“得为今年冬天做准备。” “还没春耕，闲着也是闲着。”黄季昌嘿嘿一笑道。 “好歹也是兔子肉，能给家里节省点儿粮食。”黄叔昌笑眯眯地说道。 行吧！话说到这里沈慧娥还能说什么？ 农家肥还有河泥可以挖，可好像没什么船，这个又被排除了。 枯树叶、烂树枝烧成灰沤肥也行，可不能放火，这太危险。 家家户户都是茅草房，风一起，万一火烧联房就完了。 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闪了闪，自己先把兔子给养起来，见到利儿了，就会有人跟着学了。 空口白话，人家谁信你呀！ “这兔子肉腥味儿重，鱼肉土腥味儿也大。”黄季昌吧唧着嘴不太喜欢地说道。 “我说小四儿，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挑三拣四的。我看还是饿得轻。”黄伯昌没好气地数落他道。 “不会呀！昨儿阿娘做的鱼丸就非常好吃。”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鱼丸？”黄季昌惊讶地说道。 “还没有刺。”大虫边比划边说道。 “这么麻烦呀？”黄季昌为难地说道。 “不麻烦，就像是肉酱似的，把鱼肉剁成肉泥。”狸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被黄季昌这么一提醒，沈慧娥倒是想起来，现如今没有过多的食用油，更没有齐全的调料这兔子肉味道就要大大折扣了。 唉……连吃都吃不能痛快。 看来得杀猪，有猪油，这食物才能美味。 沈慧娥看着近在眼前的森林，先抓兔子吧！ “你们不能往里走，只能在边缘地带活动。”黄伯昌叮嘱自家子侄们道。 “知道，知道，阿爹经常说的，耳朵都起茧子了。”黄元吉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密林里有豺狼虎豹，碰见了，可就没命了。”黄伯昌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别嬉皮笑脸的。” “阿爹这么大了，俺可没见过。”黄照夜小声地嘀咕道。 “见到了就完了。”黄伯昌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姑娘说道，“你还真想见啊！” “二婶，二婶，这兔子怎么找啊？”黄元吉机灵地说道，免得自家阿爹没问没了。 “雪没有化完，找找兔子的粪便或者脚印。”大虫忽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明白了。”黄伯昌了然地点点头道，“咱们两个，两个分散开来，去找兔子的脚印。”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找到了兔子的粪便。 雪地上的脚印很多，除了人类的，还有野鸡，各类鸟，兔子，田鼠，黄鼠狼，这林子里还真热闹。 还好都是小动物的脚印，没有发现大型野兽的活动脚印。 找到兔子的粪便，想要找兔子就容易多了，很快找到了兔子窝，每个洞口都放了烟朝洞里熏着。 沈慧娥他们两两的将麻袋口朝洞口立着，很快就听见洞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这兔子一头就扎进了麻袋。 如此这般，又掏了三个兔子窝，一逮一窝，居然抓了五十来只兔子。 这些兔子在麻袋中挣扎的厉害，也怕它们把好好的麻袋给咬破了，逃跑了，就白费一番功夫了。 沈慧娥扎紧了口袋，然后伸手摸着将它们的脖子给咔嚓一下给拧断了。 出手讲究的是快狠准！ 沈慧娥眼看着黄家人拿着石头砸向麻袋，立马制止道，“我来好了，你们这样弄的血淋淋的，容易引来其他野兽，万一引来豺狼虎豹就太危险了。” “你要怎么弄？”黄伯昌放下手中的鹅卵石，“以往制造陷阱套兔子，基本上都是麻绳勒死它们的。” “拧断它们的脖子。”沈慧娥走到麻袋前，非常利落的盲摸将兔子们的脖子给拧断了。 手法利落的让黄家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弟妹，二嫂。 “在家杀鸡，都是这样的。”沈慧娥尴尬不失礼貌地说道。 不然怎么办？让他们简单粗暴的乱石砸死兔子呀！太残忍了。 “咱们回吧！你们不饿吗？”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走走走！”黄伯昌将麻袋放进了背篓里，然后背上了背篓，“这重量不轻，弟妹别背了。” “可你已经背了一个了。”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身后的背篓道。 “我和老三抬着。”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向黄叔昌说道。 “哎！”黄叔昌背上了背篓然后跟着大哥人拉着一根背带抬着背篓走。 “行不行啊！这样走一路，勒着手，受不了。”沈慧娥担心的看着他们粗糙的大手道。 “别担心，我们抬一会儿，还有这些小子们呢！”黄伯昌抬了抬手中的背篓道。 “那好吧！撑不下去了，告诉我，我来背。”沈慧娥拍拍自己的肩头道。 “走吧！”黄伯昌一声令下，他们开始回家。 第17章 回家的路上，“我看见野鸡的脚印了。”黄元吉吸溜着口水说道。 “想吃鸡了。”黄伯昌歪头看着儿子说道。 “想，可惜抓不到。”黄元吉老实地说道，“咱家养的鸡还等着下蛋呢！祖母不让吃。” “这不是挺明白的。”黄伯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是明白啊！嘴上说说可以吧！”黄元吉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道。 这没办法，沈慧娥倒是可以抓野鸡，可土著没那本事。 “大伯我看见田鼠的脚印了。”黄雀儿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黄伯昌说道。 “别别，这田鼠不能吃。”沈慧娥闻言立马看向黄季昌家的大姑娘黄雀儿说道。 “为啥呀！二伯母。”黄雀儿不太明白的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闻言想了想深邃的黑眸看着黄雀儿他们说道，“田鼠太脏，吃了容易生病，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种。” “谁要吃耗子啊！”黄照夜打了个冷颤嫌弃地说道。 “就是这么多猎物，不吃田鼠，它们是偷我们粮食的坏东西。”黄元吉怒气冲冲地说道。 “说到田鼠偷粮食，可以掏掏老鼠洞，会有收获哟！”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咦！”黄叔昌撇着嘴一脸嫌弃道，“不要，不要，老鼠洞里的粮食能吃吗？” “人不吃，可以喂鸡呀！”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可以耶！”黄伯昌闻言眼前一亮道。 “阿爹，那咱就掏老鼠洞，掏出来的粮食喂鸡。”黄元吉摩拳擦掌地看着他说道。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黄伯昌乐呵呵地说道。 黄伯昌和黄叔昌两兄弟将沈慧娥他们送到了家门口，放下背篓，“弟妹这兔子皮剥下来给我，我给你们处理一下，没有太大的腥味儿，不让虫咬，这样好放。” “那麻烦他大伯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顺手的事情，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黄伯昌轻轻摆手道，“你们快进去吧！外面冷，我们回了。”看向黄叔昌道，“咱们走。” 沈慧娥他们娘仨目送他们兄弟俩离开，直至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叫上孩子们回了家。 “阿娘，阿娘，那些兔子要怎么吃？”狸奴双眸放光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脑中出现十多种兔子的吃法，可惜只能说，“清炖。”接着说道，“咱先开剥兔子好了。” 沈慧娥将兔子吊在院内的花椒树下，拿着大片刀宰杀兔子，将兔子皮完整的剥下来，不伤一点皮毛。 大虫看着刀锋利落的阿娘，“哇……哇……好厉害。” “阿娘，要都剥了吗？”狸奴看着整齐摆放在麻袋上的兔子问道。 “都剥了。”沈慧娥利落地说道，手速可一点儿没减，“现在天冷，放在外面冻得邦邦的，也不会坏。”突然停下手，回头看着他们兄妹俩说道，“放在外面会不会有老鼠啊！” “不会，不会，咱家没老鼠。”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眸透着笑意看着她说道。 “怎么会没老鼠。”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那田鼠可不少。” “咱家有黄耳，它抓耗子，抓的耗子不敢来咱家。”大虫转着脑袋四下寻摸着黄耳。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话音刚落，黄耳叼着耗子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将死耗子放在了他们面前，骄傲地仰着毛茸茸的脑袋，一副等表扬的样子。 “臭屁的家伙，今儿管够。”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黄耳道，“你们把耗子埋了去，看着怪恶心人的。” “我来，我来。”大虫积极地说道。 “有黄耳在，咱家都不用养猫了。”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狸奴说道。 “对呀！黄耳很能干的，也非常的乖。”狸奴冲着黄耳招招手道，“过来。” 黄耳闻言颠颠儿的跑到狸奴身边，乖巧地坐在她的身边。 &*& “大哥！”黄叔昌边走边说道。 “叫我干什么？”黄伯昌微微歪头看着身旁的三弟道。 “我咋感觉二嫂变了。”黄叔昌幽暗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哪儿变了，没呀！”黄伯昌闻言眨眨黑眸看着他说道，“客气多了，以前没这么客气。” “怎么说呢？二嫂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咱是土里刨食的。”黄叔昌实话实说道。 “可人家并没有看不起咱们呀！”黄伯昌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可也并没有过多的亲近啊！”黄叔昌小声地嘀咕道。 “你这话说的，嫂子和大伯子，小叔子怎么亲近。”黄伯昌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避嫌懂不懂！”接着又道，“老二在的时候，咱家的事情老二出面就可以了，一个娘们往前凑什么呀！咱跟弟妹说话不超过一个巴掌。”笑着说道，“你跟你二嫂说过几句话。” 黄叔昌认真地想了想道，“还真没有。” “这不就得了。”黄伯昌笑着说道。 “总觉得不一样？”黄叔昌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只能说来往多了，打破你原来的想象呗！”黄伯昌轻笑出声道，“你原来咋想你二嫂的。” “那高高在上不屑跟咱们来往的。”黄叔昌想也不想地说道，“县上那些达官贵人都这样。” “沈家可没这样，县上没人这么说过，都说他是厚道人家。”黄伯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弟妹嫁过来，跟咱家老二踏实的过日子，操持家务，生儿育女。老二走了之后，也跟着下地种田。可没有丝毫的娇气。”轻笑着摇头道，“现在还要杀猪呢！” “大哥你看二嫂她行吗？”黄叔昌一脸笑意地问道。 “不知道。”黄伯昌轻轻摇头道，“不过今儿，拧断兔子的脖子，真是下手果断，干脆、利落。”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起码这下手真狠！杀猪手不狠不行，这猪要反抗起来，那身蛮力男人都扛不住。” “二嫂是真人不露相耶！”黄叔昌伸手比划了比划，“我可没这利落的手法。” 第18章 “也许是见你二哥杀猪杀惯了。”黄伯昌闻言想了想笑着说道，“这心就硬了。” “也许吧！”黄叔昌认真地想了下说道，“我反正打小跟着二哥，这杀猪宰羊的我是一点儿都不怕，还很兴奋。” “有好吃的。”黄伯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没错！”黄叔昌嘿嘿一笑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道，“大哥，这养兔子可行吗？” “可行，咋不可行。”黄伯昌笑着说道，“能养。”接着又道，“现在天冷，这兔子弄死了，也不会坏，这天气热了，咱就活捉了，先养着，啥时候吃，啥时候杀！不然就浪费了。” “还是得想办法把兔子笼给弄结实了，不能让它们给咬坏了。”黄叔昌认同的点点头道。 “这藤条，柳条，都不太行啊！除非是铁笼子，咬不坏。”黄伯昌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道。 “这铁笼子咱可用不起。”黄叔昌闻言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说道。 “那咋办？”黄伯昌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我原来以为这兔子不好抓，没想到这点儿功夫就抓了这么多，这要养起来，明年得变成多大的一群啊！”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 “这拦不住啊！那兔子的大板牙厉害。”黄叔昌毫无办法地说道，“这笼子怎么做才能让它们不咬呢！” “这兔子不吃啥草？”黄伯昌眨巴眨巴眼看着他说道。 “大哥要说兔子喜欢吃什么？我能说出很多，不喜欢吃，还真没注意过。”黄叔昌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 “回家问问阿娘、阿爹，他们见多识广。”黄伯昌干脆的说道，兴致勃勃地又道，“走啦！赶紧回家，说不得这兔子都炖上了。”朝他挥挥手道，兄弟俩加快了脚步。 &*& “这兔子咋没有昨儿的鱼丸好吃。”大虫咽下口中的兔子肉道，“感觉嚼不动似的。” 野生的兔子，奔跑迅速，四肢发达，肌肉紧实。 即使炖好了，这肉吃起来费牙口。 “还行吧！”沈慧娥费劲儿的将口中兔肉给咽了下去才道，“多嚼嚼。”不然说什么？ 六畜还是家养的好吃，肉质嫩滑，入口即化。 “腥味儿有些重。”狸奴捏着鼻子说道，“怎么没有想象中的好吃。”看了眼院子中挂的兔子肉，“还有那么多呢？怎么办？” “下午咱们烤着吃，多放些花椒面除腥味儿。”沈慧娥抿了抿唇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正巧兔肉也冻了，片成薄片也容易。” “可要怎么烤？”狸奴皱着眉头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目光落在土灶上，火焰倒是够大，手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烤。 沈慧娥紧绷着下颚仔细的思索：烧烤需要竹签子，没有竹签有铁板也好，铁板烧。 铁板这个不现实，竹子这里地处北方，也没竹子，木棍还得打磨光滑了，这也需要时间，不然这木刺扎着了，沈慧娥想想打了个寒颤…… 沈慧娥还真被难住了，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木桌。 用什么呢？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突然眼前一亮道，“有了。” “有什么了？”兄妹俩急切地看着她说道。 “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去河边。”沈慧娥端起粗陶碗看着他们说道。 说实在话，她也不喜欢清炖兔子，可有什么办法？不吃会饿，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硬着头皮也要将清炖的兔子给吃了。 沈慧娥囫囵吞枣的将兔子给吞了下去，又喝了两口汤，顺了顺，站起来道，“背上背篓咱们走吧！” “去哪儿？”大虫麻溜地将碗中的汤一股脑倒入口中，麻溜的穿上草鞋。 “去河边，找找鹅卵石。”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瞳看着他们说道。 “鹅卵石？”狸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走走走！找到回来就知道怎么用了。”沈慧娥澄澈如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娘仨跑到了河边，“阿娘，阿娘，您看冰面上有人抓鱼，好像学咱们耶！”大虫指着冰面说道。 “可别掉进冰窟窿里。”沈慧娥担心地看过去，定睛一看笑了，人家也用麻绳捆在腰上，爬着走，防止掉下去。 沈慧娥笑着又道，“别去惊扰他们，咱们找鹅卵石。” 沈慧娥他们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中，找了个大大的，薄薄的鹅卵石放进了背篓里。 “这要怎么用？”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充满了好奇看着她说道。 “洗干净了把它架在咱家土灶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把腌制好的兔肉放在烧热的鹅卵石上。” “这样会好吃吗？”大虫有些担心地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爽快地说道，“又不费什么？” “那赶紧走。”狸奴拍着自己的肚子看着他们说道，“早就饿了。” 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到现在这肚子早就饿了。 “走走走！回家。”沈慧娥黑亮的双眸闪着莹亮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 娘仨又颠颠儿地跑回家了，大虫兄妹俩将鹅卵石洗干净了放在了土灶上。 沈慧娥拿着有些冻上的兔子，手上的大片刀，嗖嗖……片成了薄薄的片，抹上盐，撒上花椒粉。 沈慧娥拿着筷子先搅拌了一下，放在已经发烫的鹅卵石上，刺啦一声，这声音真好听，紧接着肉香四溢。 “快翻面，别沾到鹅卵石上。”沈慧娥拿着筷子夹着卷曲的肉片说道。 “哦哦哦！”兄妹俩有样学样儿，夹着弄成一团的肉片道。 “这肉片有些薄了。”狸奴干脆拿着筷子不停的翻搅道，怕真的沾到鹅卵石上，夹不下来了。 “知道了，下次切厚点儿。”沈慧娥闻言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肉变色了，应该可以吃了，尝尝看。”说着将肉放入嘴里，眼睛一亮，“嗯……”咽下去后，“味道真不错。” 大虫嚼吧、嚼吧咽了下去道，“嚼起来不再是咬不动了。” “切这么薄，当然好嚼了。”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向自家阿娘道，“阿娘，就这么吃。” 第19章 “那好，先垫着布将鹅卵石搬下来，别一直放在火上烤着。”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这兔肉切需要时间，腌制也需要时间。” “哎！”兄妹俩听话的将鹅卵石搬离了土灶，又将装有清水的瓦罐放在了炉灶上。 “吃烤肉容易渴。”狸奴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乖！”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闪着暖暖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将兔肉片的切得比刚才稍厚了点儿，然后腌制起来。 等瓦罐里的水烧开了，将瓦罐抱下来，将鹅卵石重新架到了土灶上。 这一次成功了，烤出来的兔肉非常的好吃。 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娘仨干掉两只兔子。 “吃饱了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饱了，饱了。”大虫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说道，“再喝点儿热水，就要撑着了。” “不着急。”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以后兔子咱们就这么吃。”狸奴抿了抿唇上的花椒粉说道。 “不怕吃腻啊！”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俩说道。 “不怕，才不会吃腻呢！”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来吧！吃饱了，咱们练习昨儿的生字，学习新的。”沈慧娥拿着烧火棍子，将家里的东西都写上字。 “哇……这样日日看着，肯定能学会。”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从咱们身边的事物先学习，会学得快。”沈慧娥打开房门，又将院子里房门上写上它们的功能，回头看着兄妹俩道，“先把这些字学会了。” “哎！”大虫他们俩齐齐点头道。 “阿娘要做什么？”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靠近兔皮问道。 “用兔毛做毛笔呀！”沈慧娥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就做呀！”大虫有些担心地问道，“您会吗？” “比葫芦画瓢，应该不难。”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想了想说道，“兔毛有的是，多做几个，用最好的。” “那阿娘做吧！做好了，就不需要手指写字了。”大虫竖起自己的食指说道。 “毛笔软趴趴的，到时候你该怀念手指了。”沈慧娥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呃……”大虫看着柔软的兔毛，“忘了。”笑着又道，“不怕，毛笔字迟早要练的。” 沈慧娥闻言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好了，去练习吧！”目送他们俩回了房间，她则开始收集兔毛，做毛笔。 说和做事两回事，尽管沈慧娥动手能力很强了，还是做了几根不尽如人意的毛笔，到了第四根才似模像样了。 真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没有竹管，就用柳条，直流的柳枝，去一小节树枝，留下柳皮，塞上兔毛，塞紧了。 柳笛就是用柳枝做的，大虫和狸奴淘气的吹着柳笛玩儿。 “怎么样？”沈慧娥璀璨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手里拿着毛笔转了转道。 “跟我见过的一样。”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手中的毛笔道，“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蘸水试试。”沈慧娥将手中的毛笔递给他说道。 大虫拿着毛笔沾沾水，写字写成了一团糊了。 “这毛笔真没有手指好用。”大虫看着自己写下的杰作说道。 “慢慢练，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沈慧娥脸上漾起清浅新月般的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哦！”大虫乖巧地应道。 “咱的毛笔管够啊！”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饱暖思淫欲，不不不，温饱有着落了，就要提高生活质量。 既然来了，这是自己未来的家，那就要简单的休整一下。 沈慧娥盘腿坐在床榻上，眼睛骨碌碌的看着房子来回的转，目光定格在房顶，黑乎乎的房顶。 躺下来看着房顶，仿佛要被吞噬似的。 这房顶得吊顶，吊顶的材料用编的草席，黄黄的草席，屋里还亮堂。 沈慧娥又坐了起来，盯着月球表面的地面，这屋里的地面还有院子，肉铺门口都得整整，乌黑的瞳仁转了转，眼睛一亮，有了！河边的鹅卵石是天然的装修材料。 只是他们孤儿寡母的干起来，工程量浩大，要怎么做呢？ 沈慧娥单手托腮，手指轻叩着膝盖，要怎么做呢？ 想了一下午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先放下。 这是要做的事情，需要找机会。 “阿娘在想什么？”大虫放下手中的毛笔，揉揉自己的手腕道。 “在想这兔子抓得多，吃不完的话，卖兔肉赚钱。”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这肉铺得开起来。” “好啊！好啊！”兄妹俩高兴地说道。 有钱了才能改造这个家啊！ 没钱寸步难行！ 按说屠户家怎么也有些家底吧！可黄仲昌好交友，这家里连个铜板都找不到。 &*& 接下来的日子里，直到春耕前，沈慧娥早上抓兔子，基本上午就卖完了。 沈慧娥不仅卖兔子肉，还示范烤兔子，让人家试吃。 造成的结果，就是河滩上的鹅卵石被搬了不少。 当然这生意也是客似云来。 沈慧娥能说会道的，称高高的，没有缺斤短两。 没有铜板，物换物也行，鸡蛋，调料，尤其是花椒，她需要的多，一尺布头一行。 沈家天天来买兔子，光明正大的，接济这个妹子。 大虫和狸奴天天数铜板，抱起瓦罐摇晃着，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脸上乐开了花。 自古以来不乏跟风者，你杀猪的能干这无本的买卖，十里八村大把的闲下来的小伙子，也能！ 结果大虫不高兴了，噘着嘴说道，“他们咋那么烦人啊！弄得咱们都没兔子抓了。” “傻孩子，这很正常，无法避免的。”沈慧娥伸手刮刮他鼓着的腮帮子，“别生气了。” “那咱们怎么办？影响咱的生意。”大虫沮丧地看着手里的铜板道。 “杀猪呀！或者去更远的地方抓兔子。”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20章 “杀猪，猪好大。”狸奴展开双臂比划着看着她说道，“阿娘能摆弄过来。” “能！”沈慧娥拍拍自己的胳膊道，“我现在很有力气的。” 这将近一个月下来，抓兔子跑来跑去的，如此强身健体，体力恢复了许多。 “舅舅还有叔叔们都帮您打听着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看着您杀兔子如此的利索，这杀猪估计也不会担心了。” “那我明儿推着独轮车，去乡下收猪。”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在家里可以吗？” “我们不跟您去吗？”狸奴闻言圆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太远了，你们在家好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安抚道，“这走累了，我还要背你们。” “不了，不了，我们在家。”大虫闻言立马说道，不能增加阿娘的负担，“我会照看好妹妹的。” “乖！”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让黄耳陪着你们。” “不不不，阿娘，黄耳陪着您，有事它很厉害的。”大虫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能出什么事？”沈慧娥闻言一愣，伸手拍着他的前额笑道。 “乡下的闲汉太多了，惹是生非，招猫逗狗的，他们不好，坏！”大虫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说道，“大家都躲着他们，万一拦着您咋办？” “砍了他们。”沈慧娥拿起案板上的大片刀道，“我带着这个去。” “不行，不行。”狸奴抓着她的胳膊说道，“让黄耳陪着您。” “汪汪……”黄耳咧嘴叫道，显然也非常愿意跟着出去。 “那我不放心你们。”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还太小了。 “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关上门，不出去，在家里练习写大字。”大虫乖巧地说道。 “你们不出去玩儿吗？”沈慧娥好奇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这条街上有小孩儿来找你们。” “不去！帮阿娘算账。”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算账都算对了吧！数数也非常好！” “是啊！是啊！聪明。”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夸赞道。 “他们也不玩儿的，都帮家里干活的，只有下雨了，客人少了，才有时间聚在一起。”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马上春耕了，咱都得关门下地。” “下地？”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土著的记忆里搜寻，瞳孔骤缩，我……我勒个天，家里居然有这么多地，这要怎么种啊！ 沈慧娥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现在是地多人少，家里名下有八十亩地，八亩地她都种不了。 没有任何机械辅助，纯人力，这要了亲命勒！ “阿娘，阿娘？”狸奴扯着她的袖口拽了拽道，“您想什么呢？” “我想这么多地，要咋种啊！”沈慧娥耷拉着脑袋头疼地说道。 “有祖父和大舅他们帮忙的。”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帮忙这地也多呀！沈慧娥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他们，仔细想想好像是轮种轮休，那也要种上四十亩。 种子撒进去，基本上就是散养的方式，天生天养了。 沈慧娥抬脚去了杂物房，看见犁头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起眉头。 这犁太粗糙了，沈慧娥紧锁着眉头看着犁头能用吗？ “阿娘您看着犁做什么？”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沈慧娥直起身子微微摇头道。 “大舅家有牛，这犁都是牛拉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一转道。 “我知道。”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只是心疼牛。” “心疼？牛？”大虫闻言呆愣愣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这犁犁地有些费劲。”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人拉犁更难。” “对对对！”大虫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光着膀子，那麻绳勒肩膀都脱皮了。”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牛累得都直喘粗气。这样想来确实心疼牛，太累了。” “可人也累呀！”狸奴不解地看着自家阿娘道。 “我在想怎么让犁地，人和牛都不累了。”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闪着莹莹玉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没办法吧！以前都是这么犁地的。”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又低头看看犁头，微微摇头，“这咋改呀！感觉很难？” “以前耕地还没犁头呢？现在不也有了。”沈慧娥深邃而冷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要如何办？”大虫乌溜溜的圆眼镜看着她问道。 “开动脑筋，想呀！”沈慧娥拍着犁头说道。 大虫抓耳挠腮地看着她摇头道，“这咋改进？咋想？” 狸奴晃晃脑袋道，“我这脑袋动了呀！” 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的傻闺女，你真可爱。” “阿娘！”狸奴被笑的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我说的开动脑筋是从力量上，速度上改进，在先人的基础上。”澄净洞悉一切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怎么样让人和牛拉犁，拉的轻松，犁地又快又省力。往这方面努力！” 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您说的轻松，这好难呀！” “马上春耕了，好好看着犁头如何犁地的。”沈慧娥伸手拍着他的脑袋道，“这样才能如何改进呀！” “阿娘？”大虫挠着头看着她说道，“以前都不想这些的。” 沈慧娥闻言眨眨眼，老实地说道，“以前有你爹这个壮劳力在，咱万事不操心。”抿了抿唇道，“现在家里家外都压在咱身上了，咱不得想办法啊！”拍拍自己的胳膊道，“这女人天生力量上不能和男人比，弱冠之年，你还得十来年呢！”拍着他的小脑瓜说道，“咱们不得想办法吗？事事依靠别人，人情债不好还的。” 这理由借口够充分吧！ 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阿娘需要我做什么？” 第21章 “好好学习……”沈慧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呼喊声，“快来人啊！大虫他娘，有人偷你家兔肉。” “汪汪……”被拴着黄耳凶猛地叫着，心里那个气啊！放开老子，放开老子，无耻小贼。 沈慧娥闻言蹬蹬地跑出来出去，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口。 只看见对面小面馆老板，指着逃跑的少年道，“大虫他娘，快那小子偷你家的兔子头。” “哪里来的小贼。”大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回来，回来。”沈慧娥长臂一伸抓住他的胳膊道，“别追了，你打不过他们。” 他们明显是半大的少年，血气方刚的，万一打起来，下手没轻没重的。 “一个兔头而已。”沈慧娥拦着他道，“算了。” “大虫他娘，我认得他们，城郊破草屋了住的几个流民小子。”面馆儿老板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想起来道，“怪我没收拾好东西，那些小子真不能招惹，不会有下次了。” 狸奴拍着黄耳毛茸茸的脑袋，安抚着暴躁的黄耳。 黄耳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们，要是放开它何至于让小毛贼偷了东西。 “没事，没事！”沈慧娥安慰着他们说道，“估计是真饿坏了，才不得不偷的，别计较了。” “要是放开黄耳，他们才不会得手呢！”大虫委屈巴巴地说道。 沈慧娥不在家的时候放开黄耳，让它撒欢儿在家里乱跑。 这在家的时候，就拴着它，怕它咬着人了，狂犬病是没得治的。 “这不是怕黄耳咬人啊！”沈慧娥垂眸看着呜咽的黄耳道，“不是你的错，别委屈了，我们黄耳是聪明得狗狗。” “狗把人咬伤了，或者咬死了，咱可是要负责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偷东西，被咬死、咬伤活该。”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阿娘真是心善。” 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都忘了这是古代，封建社会了。 “那也不能咬人，一个兔头真是不至于。”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阿娘这是在助纣为虐。”大虫板着脸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小时偷针，大了偷金，您可是这么说的。” 这小子？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的都对！”垂眸看着他疑惑的眼睛道，“他们偷的是兔头，肚子饿，没办法的办法。入室偷钱财不一样，偷钱是为了挥霍。这样是应该严厉打击的。”接着又道，“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是这样吗？”大虫闻言挠挠头困惑地看着她。 “但是不管偷什么东西都是不对的。”沈慧娥揉揉他的脑袋道，“咱只是不计较而已。”笑着又道，“记住了不能偷东西。” “汪汪……”黄耳突然暴躁了起来，扯着脖子上的绳子冲外面大喊起来。 “安静，安静。”沈慧娥上前安抚的拍着黄耳毛茸茸的脑袋道。 黄耳听话的不再汪汪大叫，目露凶光，呜呜……威胁着。 “大虫他娘，大虫他娘，偷你家兔头的人又来了。”面馆老板小声的说道。 “真是欺负咱家只有老幼妇孺吗？”大虫急的撸起袖子道，深黑的眼睛四处寻摸了一下，拎起了大片刀。 “干什么？干什么？”沈慧娥低声道，说着将他手中的刀拿了下来，放在案板下面，安抚他道，“看看情况再说。” “我是来还你们兔子头的。”少年将兔子头放在案板上，局促不安地鞠了下躬，拔腿就跑。 “回来，回来。”沈慧娥招手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少年道，“回来，咱们谈谈？不会抓你去官府的。” 少年急着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指指自己。 “过来，咱们谈谈。”沈慧娥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不去官府，放心！” 少年双手搓着裤腿，深色不安的走到了摊子前。 “阿娘，您……”大虫紧张地抓着自家阿娘的衣服，又凶巴巴地瞪着摊子前的少年。 沈慧娘上下打量着这孩子，瘦骨嶙峋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底深深的怯意。 初春时节，露着小腿，穿着草鞋。 “怎么把兔头还回来了。”沈慧娥面色温柔地看着他手道。 “那个偷东西是不对。”少年抓着自己的裤腿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说道，“我还回来了，您就原谅我们吧！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不会再偷东西了。”欠了欠身，微微转身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的面馆儿老板。 “那个我有个忙请你们帮。”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真诚的目光道。 “请我们帮忙？”少年指着自己，眼底充满戒备地看着她说道，“要我们干什么？” “不白帮忙，别担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沈慧娥见状莞尔一笑道，“很简单把河边的鹅卵石给我运过来。” 少年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鹅卵石。” “你们只要运来，堆在墙根就好。沈慧娥指指旁边墙根下道，“鸡蛋大小，你们有筐吗？或者背篓？”笑着说道，“只要运来，兔头管够。” “我能多嘴问一句，您要鹅卵石干什么？”少年充满好奇地双眼看着她问道。 “铺地面呀！”沈慧娥双脚踩了踩地面道，嫌弃地又道，“这黄土地面土多，下雨天还泥泞。铺上一层鹅卵石就好多了。” “呵呵……”面馆儿老板轻笑出声道，“大虫他娘，你可真行。” “用劳力换口饭吃。”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少年道，“愿意吗？” “愿意，愿意。”少年机灵地说道。 “那就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需要筐和背篓吗？” “要的，要的。”少年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问道，“年龄都多大了。” “我们五个人，年轻最大的十五，是我。”少年指了指自己说道，“最小的十岁了。”接着又介绍自己道，“我叫程东来。” 第22章 “紫气东来，好名字！你应该知道我们。”阳光下沈慧娥莹莹如玉的双眸盈满微笑看着他说道，“郑重介绍一下，我是沈慧娥，杀猪的。”拍拍大虫兄妹俩道，“这是我儿子大虫，女儿狸奴。” 程东来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般如此郑重，真是让他没想到。 他们这些流民，县上的人大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你们五个人，那两个筐可以吧！这样抬着不累。”沈慧娥黑琉璃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可以多给两个筐，我们可以的。”程东来急切地看着她说道。 “笨蛋，多干两天，还能多吃几个兔头。”大虫突然开口道。 程东来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窗了，慌乱的摆着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 “不是不多给你个筐，而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累着了，这样容易长不高。”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闪着清澈的流光看着他说道，“想干活多着呢！” “俺只要管饭就行。”程东来激动地说道，“俺不要钱的。” “大虫去拿两个筐出来，递给这位小哥哥。”沈慧娥拍拍儿子的脑袋道。 “哦！”大虫朝杂物房走去。 “当不得小哥哥的。”程东来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 “你年纪比他大。”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阿娘！”大虫拎了两个筐子出来，递给了程东来道，“给。” 沈慧娥将铺子里的兔头，兔肉收拾了一下用草绳系着递给了他道，“拿着。” “肉？”程东来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这马上中午了，估计也没人来了。我这肉铺的肉不能放到第二天，隔夜的话，该坏了，吃坏了的肉，会生病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你就帮帮忙。” “你们不吃吗？”程东来提了提手里的兔子肉道。 “我们天天吃，也想换换口味儿。”大虫机灵地看着他说道，“快走吧！我们要关门了。” “那我们明天开始送鹅卵石。”程东来欠了欠身看着他们说道。 “好！”沈慧娥点头应道，指了指墙根道，“就堆到那儿好了。”又嘱咐道，“一定要按时吃饭，不然没有力气。” “哎！”程东来眼睛湿润地看着他们重重地点头道，“我走了。”提着兔肉好筐走了。 沈慧娥他们目送他离开才道，“好了，咱们关门吧！”看着还在呜呜的黄耳道，“别叫了，以后看见他们也别叫了啊！” “汪汪……”黄耳不服气地冲她叫道。 “咋地你不听话啊！”沈慧娥屈指敲着它的脑袋道。 “呜呜……”黄耳立马怂了。 沈慧娥感激地看着面馆儿老板道，“谢谢你了，刚才。” “不客气，不客气。”面馆儿老板闻言轻轻摆手道，“你可真是心善，像这样的人，我们都是避而远之。” “要不是家里困难，谁愿意出来啊！故土难离。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人生地不熟的。”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这样有条活路，不至于走歪路。” 沈慧娥将肉铺给收了起来，关上门，洗洗手道，“想吃什么？” “粟米杂粮粥。”狸奴闻言立马说道。 “吃肉吃腻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她笑道。 “想喝粥，有些日子没喝了，怪想的。”狸奴吸溜着口水，一脸的馋猫样儿。 “不能光吃肉的，人必须吃五谷杂粮。”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那咱就做鱼片粥。” “啊！”阳光下狸奴琥珀色的眼眸满是问号地看着她说道。 “家里的木盆里不是还养着条鱼，快不行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得宰了它。” 天气转暖，河面化了，想吃鱼的话，得下背篓抓鱼。 去抓兔子前，将背篓放到河里，回来时将背篓捞出来，总会有些收获，小鱼，小虾。 “我们需要做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瓦罐烧水，粟米淘洗一下。”沈慧娥直接吩咐他们俩道。 “我烧水。”大虫颠颠儿的朝屋里走去。 “我淘米。”狸奴跟在大虫身后边走边说道。 “那我就杀鱼喽！”沈慧娥搬着小板凳坐在水井旁，将鱼和小虾米宰杀了。 院子里菜地里，韭菜已经冒头了，剪几根，绿绿的放进粥里搭配着好看。 “这也没有刺，鱼肉嫩滑。”狸奴低头看着碗里的鱼片粥道。 “试试看，看看味道如何？”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喝！”大虫捧着碗哆了一口道，亮晶晶地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阿娘，我知道阿娘想告诉我们什么了？” “哦！”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知道，有手有脚，给人家干活，也能有口饭吃，不要偷东西。”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大声地说道。 “对！”沈慧娥眼底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但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些人就不知悔改。”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也不许看不起人家，人家用自己的劳力换的。”温柔地又道，“我只希望咱们遇见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这么‘帮’咱们一把，给一个机会。” “嗯！”兄妹俩重重地点头。 “好了，吃饭，吃饭。”沈慧娥拿起筷子说道。 鱼片粥做的鱼肉多多，很稠，不用再吃别的干粮。 三人一人喝了两碗粥，算是吃饱喝足了。 “我去乡下收猪，你们在家看门。”沈慧娥收拾好东西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们兄妹俩道。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带上大黄一起去。我们在家插上门，写大字。” “乖！” 交通靠走，治安靠狗的时代，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带着麻绳，带上黄耳去乡下了。 田里的苗已经返青，沈慧娥眼里透着喜意。 沈慧娥走在田埂上，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有些担心回来的路上，推着猪可咋走啊！ 第23章 得把猪绑结实了，不然这猪跑了，凭沈慧娥现在的体力，不知道能否追得上。 现在围着县城都是自然散落的村落，都不是太远，走上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就到了。 沈慧娥根据沈家提供的消息，去了最近了村落。 低矮简陋的农舍，这围墙，沈慧娥将人家家里看的清清楚楚。 要春耕了，院子里的男人坐在向阳的墙根儿处都开始修补自家的农具。 这村里来了陌生人，自然被玩闹的孩子围观，一点儿也不怕生。 “小孩儿，小孩儿。”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这里是王家屯吧！” “是呀！你找谁？”小孩儿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 “王粟家怎么走？”沈慧娥微微欠身看着他们问道。 “你找俺爹？”其中一个孩子满脸诧异地看着她问道。 “我去你家收猪。”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收猪？”小孩儿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你杀猪的？” “怎么不行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请带我去你家好吗？” 小孩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这让沈慧娥满脸问号，脸红什么呀？ “不走吗？”沈慧娥看着呆呆地他说道。 “跟俺来。”小孩儿闻言赶紧说道，“请跟俺……我来。” 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能是刚才话语非常的郑重，那个请字，让他羞红了脸。 沈慧娥跟着一群小孩儿去了王粟家，“阿爹，收猪的来了。” “你好，我是沈长生介绍来的。”沈慧娥面色温和地看着中年汉子说道。 “你好，你好。”王粟局促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你家的猪呢？我是来收猪的。”沈慧娥开门见山地说道。 “沈大公子没说是个女人来收猪啊！”王粟小声地嘀咕道。 沈慧娥耳尖微微一动，莞尔一笑，“黄仲昌是我丈夫。” “啊……”王粟闻言恍然大悟道，推崇道，“黄家二子，杀猪的好手。”笑着问道，“他回来了。” “没有！这肉摊不能荒着！我这只好亲自上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吧！”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王粟闻言笑了笑，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只要收猪，价高高的，管她怎么杀呢！ “跟俺来吧！”王粟转身朝后院走去，“我这猪，养的肥着呢！卖的最好的。”言语中掩不住的得意。 绕过正房，到了后院，地广人稀乡下房大院也大，猪圈即使味道大，离得远前院正房也闻不到。 初春时节，猪圈的味道还可以忍受。 待沈慧娥看见大黑猪的时候，这叫肥猪，看着着实瘦啊！瘦长条，粗略估计一下撑死也就百来斤。 这猪双眼目露凶光，瞪着站在猪圈前的一群人。 “大哥，问一下你这猪养了多久了？”沈慧娥盯着黑猪看着它狂躁了起来，退后两步，蹄子刨地，朝他们撞了过来。 “嗬……”把猪圈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喂了两年了。”王粟忙说道，“别怕，别怕，这猪圈结实着呢！”接着又道，“这春天猪又发情了。” “发情？”沈慧娥盯着黑猪的蛋蛋，难怪两年都没出栏，原来它还在呀！ “就是想母猪了。”王粟嘿嘿一笑道，“春天可闹腾了，我这猪圈垒的结实，他在折腾，也跑不出这猪圈。”笑着又道，“要不是发情我也不舍得卖了它。” 猪圈里的黑猪仿佛听见他的话一样，在猪圈里横冲直撞，砰砰……怪吓人咧！ “那个大哥，你媳妇儿在吗？”沈慧娥转过身看着王粟说道，赶紧又说了句，“孩儿他娘。” “在！”王粟点点头，“你找俺家大麦他娘做什么？” “说说你家的猪。”沈慧娥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你找俺家老娘们儿做什么？有什么事跟我说。”王粟闻言轻笑一声爽利地说道。 “跟你说，我怕你听不下去。”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跟你媳妇说完，她会转述给你的。” “啥事呀！还非得跟俺家大麦娘说。”王粟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好事，对你家养猪来说，可是好事。”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大麦，大麦，去叫你娘回来。”王粟扯开嗓门喊道，嘟嘟囔囔地又道，“这老娘们又跑哪儿去了。” “我阿娘在织布呢！”大麦闻言忙说道。 “快去，快去，把你娘给叫来。”王粟挥着手催促着儿子说道。 “哎！”王大麦拔腿就朝前院跑去。 王粟看儿子跑了，回头看着沈慧娥道，“那个……到底啥事啊！” “这个你稍后就知道了。”沈慧娥看着抓耳挠腮的他笑着摇头道。 王粟见左问不出，右也问不出，她这嘴跟河蚌似的，撬不开，算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王粟家的来的很快，瘦小的女人，低着头，怯怯地不敢看人。 她走到王粟面前小声地说道，“大麦他爹，你找俺。” “这个她是来咱家收猪的，有些事要跟你说，你去听听。”王粟指着沈慧娥道，“黄家二子的媳妇。” “你好。”沈慧娥微微福了福身道。 “好啥呀！你给她行什么礼呀！”王粟哭笑不得地说道，面对着一脸微笑的沈慧娥，打了个冷颤，扯着自家媳妇的胳膊道，“人家问你好呢？快说话呀？” “说啥呀？”她神色不安地说道。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王粟不客气地说道，“你也好呀！” “哦哦哦！你好。”她慌忙地福了下身道。 “借一步说话。”沈慧娥见状干脆说道，有王粟这男人在，她别想好好说话了。 王粟家的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我干什么呀？人家要借一步说话，你跟着去呀！”王粟看着呆呆的她毫不客气地说道，“真是笨死了。”又看向沈慧娥道，“我家婆娘又笨又呆的，你多担待。” “没有，没有，你媳妇很能干。”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第24章 “啥意思？”王粟不太明白地看着沈慧娥说道。 “你们身上利索，收拾的非常干净，这不是你媳妇干的吗？”沈慧娥笑得眉眼温和地说道，眼角余波瞥见她晦暗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亮彩，原来还有情绪呀！ 也喜欢听别人夸赞！ “这是她该干的，你夸她作甚？”王粟没好气地说道。 听见这话，她这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唉！沈慧娥只好道，“请随我来。” “跟着去吧！看我干什么呀！人家要找你说话。”王粟粗声粗气地说道，啥话得女人家说。 她局促不安地跟着沈慧娥走到墙根，王粟他们正好也看得见。 “还没请教怎么称呼？”沈慧娥面色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俺姓齐。”她低垂着头，抓着齐膝的麻布襦裙小声地说道。 “我姓沈，名慧娥。”沈慧娥自我介绍后，直接说道，“我要跟你说的是，怎么让你家的猪养的更肥。” 齐氏闻言猛地抬头，乌黑的眼珠闪闪发亮地看着她。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家里的猪是你养的吧！” “对！是我跟俺家女子养的。”齐氏面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还能在养胖吗？俺养猪养了这么多年，是这十里八村，养猪养的贼好的。”有些戒备地看着她，她这莫不是哄骗俺呀！ 沈慧娥食指划了划眉峰，要怎么说服她呢！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那个现在春天，你家猪发情是不是吃的特别少，还不怎么吃食。” “对呀对呀！”齐氏闻言猛点头似的，“想母猪想的，跟人似的，日渐消瘦。” 沈慧娥闻言眼底浮起笑意道，“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你形容的真准，就是这个样子，日夜闹腾。”齐氏闻言继续点头道，“这要不是猪圈结实，它都能用一身蛮力，把猪圈给拆了。” “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认真的听，别脸红啊！”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可千万别尴尬，为了你家的猪，一年就长成现在的样子，希望你把话听完。” “一年就长这样吗？”齐氏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说了半天，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感情就听见猪长肥最吸引人！ “对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要怎么做？”齐氏神色恢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喂粮食可不行，那是人吃的。” “当然不是在猪食上下功夫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齐氏没有了先前的怯懦，着急地看着她问道，“那要怎么做？” “我接下来的话，你认真的听完，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沈慧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把公猪的蛋蛋给割了，它就不想母猪了，不发情了，一门心思就扑到猪食上，吃的多，当然就长得快，长的肥了。” 沈慧娥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着呆呆的她道，“听明白了吗？” 齐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家猪圈，脸红的能滴血，满脑子就是割蛋蛋。 “齐氏，齐氏？”沈慧娥拍拍她的肩头道。 “哦哦哦！”齐氏回过神儿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的话很难懂吗？”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不是！”齐氏捂着自己红扑扑的脸颊道，“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觉得这个可行吗？能理解这种做法吗？”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得她认可了，才能试试，有了显著变化才能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自己才能杀猪大业。 没有猪，她杀什么呀！ 做猎户太危险了，而且野味儿不如家养的好吃。 能被家养的六畜，都是被老祖宗严选的，适合自己胃的。 沈慧娥吸溜着口水，这杀猪大菜能馋死个人。 “能！”齐氏脸上漾起笑容道，“不发情了，心思只有吃了睡，睡了吃，长膘了！” “哎！”沈慧娥高兴地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慎重地又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不是真能长胖，咱得试试。” “不就是割蛋蛋吗？怕什么？割！”齐氏爽利地说道。 沈慧娥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活泼’的她，可能猪是她自己的养的吧！在这方面她有发言权。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你看要不要去跟你家的说说。”沈慧娥看向了在猪圈前背着双手走来走去的王粟。 齐氏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为啥要先找她说说，这件事确实不好给自己孩儿他爹说。 “我去，你等等。”齐氏爽利地说道，转身朝王粟走去，走到跟前，这直起的肩膀又塌了下来，脑袋也低了下去。 “那个沈氏跟你说啥了？”王粟焦急地看着她问道，“你那脸为啥红红的。” “就是阿娘她说啥了？”王大麦一脸好奇地问道。 “去去去！”齐氏挥手让孩子们都走开，“我和你爹说话，你们一边儿去。” “有啥俺们不能听的。”王大麦噘着嘴不舍地走道。 王粟板着脸看着孩子们说道，“走走走！小孩子家家的听啥的听。”挥手将孩子们给轰走了。 王粟盯着自家媳妇问道，“说吧！那个沈氏跟你说啥了？” 齐氏看了眼墙根下的沈慧娥，然后才小声地说道，“她有办法让咱家的猪一年就长成这样。” “啥？”王粟激动地看着她说道，“一年就能长成这样。”抬脚朝沈慧娥走去。 “回来，回来。”齐氏赶紧叫住他说道。 “我问问去啥办法？”王粟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回来，听我把话说完。”齐氏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向后扯道。 “她咋了，有啥条件，咱都答应。”王粟反手扣着她粗糙的手道。 齐氏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他爹你想什么呢？人家没有提条件。”扯着他说道，“人家还告诉我方法了。” “告诉你方法了。”王粟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啥方法？”催促道，“快说，快说，急死我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别太激动了。”齐氏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第25章 王粟眼睛盯着自家媳妇儿又想了想说道，“啥方法只能跟你说，不能跟我说。”挺直脊背道，“我可是一家之主。” “噗嗤……”齐氏闻言抬起胳膊捂嘴轻笑，越想越乐。 “你笑什么呀？”王粟被她笑地莫名其妙，板着脸催促道，“快说。” 齐氏放下胳膊，咬了下唇瓣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先说说怎么弄？”王粟心里跟猫爪似的，越发的好奇地问道。 齐氏靠近他极快速地说道，“方法很简单就是把公猪的蛋蛋给割了。” “割哪儿？”王粟转身盯着自家大黑猪道。 “蛋蛋呀！”齐氏眼神下瞟，盯着他的裤裆道。 “你这娘们儿瞎说什么？”王粟夹紧自己的双腿，拽了拽长衫道，紧张地回头看了下墙根，黄家二子的媳妇抬头看没有发芽的柿子树，没有看向这边。 “莫不是她哄骗你的。”王粟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沈氏道。 “不会，我养猪的我知道，她说的没错。”齐氏看着猪圈中焦躁的大黑猪说道，“发情的时候，暴躁易怒，不咋吃东西。”接着又道，“就跟少年之人想姑娘时一样，茶不思、饭不想的。” “你能不能别拿人来说。”王粟脸色不太好的看着她说道。 “这不是怕你听不懂吗？”齐氏细若蚊声地说道。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觉得可行。”王粟目光直视着她问道。 “可以一试，买两头猪仔，一个割了，一个不割，喂上一年，这变化不就看出来了。”齐氏不紧不慢地说道。 “哎呀！你想得还挺周到的。”王粟拍着大腿说道，“就这么办，今年抓猪仔，咱们就抓两只。” “那这头猪我就买给她了。”王粟乐呵呵地说道，嘀咕道，“真没想到这样能让猪长膘。” “黄夫人，黄夫人。”王粟提高声音道。 沈慧娥眨眨眼意味过来他叫自己，才走过去看着他们说道，“怎么样？商量好了吗？” “我们决定了，抓两个猪仔试试，一个割了，一个不割，喂一年看看情况。”王粟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谢谢啊！” “不客气。”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看这大黑猪？” “咱也不来虚的，按市价低一成，感谢你提供的方法。”王粟快人快语地说道，“这才过完年，猪正缺呢！要价都高。” “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农民辛辛苦苦一年养猪也不容易。 “这猪你们知道怎么割吗？”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夫妻说道。 “呃……”王粟挠挠头道，“不知道。”接着又道，“这直接拿刀切了不行吗？”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那肯定不行！小猪仔肯定疼啊！会反抗的。”想了想说道，“这割了之后，还得注意护理……”通俗点儿说道，“就是保护，别让伤口溃烂，溃脓了。”接着又道，“咱们平日里磕着碰着了，这伤口还得好几天才能好了。” “对哟！”王粟扒拉扒拉脑袋道，“只顾着高兴猪长膘了，忘了怎么办了？” “这刀肯定得锋利，下刀得利落。”王粟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还得有止血的药吧！”齐氏闻言开口道，“这准头也得准，这猪还不能动。” “要啥止血药，抹一把草木灰就好了。”王粟快人快语地说道。 “不行！这猪仔拿钱买的，得精心伺候了。”齐氏态度坚决地说道，“有个啥事，我得心疼死了。” “听你的，止血药是吧！”王粟一脸肉疼地说道，“要真是长膘快，就挣回来了。” “这谁做得来。”王粟看着自己粗糙的手道，“还得敢动手才行。这我连鸡都没杀过。” 蹭……夫妻俩目光刷的一下落在了沈慧娥的身上道，“这事还得你来。” 王粟一脸拜托地说道，“方法是你提出来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帮帮忙好不好。” “行！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你们买了猪崽子，来找我就好了。” 王粟闻言笑着说道，“你等着我去找人，把猪给你抓了，绑在车上。” “谢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拱手道。 老实说，这猪圈埋汰的很，要真让她下去抓猪，沈慧娥吞咽了下口水，真下不去那个脚。 这可不是未来养猪场，豪华的跟星级酒店似的，干净的纤尘不染。 王粟看着累得安静下来，呼哧带喘的大黑猪，“你们等着我去叫人。”转身离开，再回来时，领着三个大男人。 他们脱了草鞋，卷起裤腿，双手一撑，跃上围墙，扑哧跳进了猪圈，这猪粪直接没过了脚踝。 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四人合力将大黑猪给五花大绑抬出了猪圈。 沈慧娥上去一个手刀，将大黑猪给砍晕了。 吓了王粟一跳，“这……这……死了？” “没有只是晕了过去。”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今儿肯定杀不了，明儿早早起床再杀猪。” “晕了好，晕了你这回去的路上，就不用担心它闹腾了。”王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笑着说道。 沈慧娥看着大黑猪被五花大绑的，又绑在了独轮车上，“谢了！” “不谢，不谢，举手之劳。”憨厚的汉子们红着脸摆摆手道。 “你自己可以吧！”齐氏关心地问道，“用不用俺家的送送你。” “不用，不用。”沈慧娥下巴点点被绑的安静的大黑猪道，“它不动了，推着没问题。” “那万一再醒来呢？”齐氏担心地说道。 “在打晕呗！”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一手刀下去，干脆利落。 “我走了。”沈慧娥脸上漾起明媚的笑意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这亲戚朋友谁家养猪，该卖了，就告诉我。”笑着又道，“在这里先谢谢了。” “行！没问题我们给你留意着呢！”王粟爽快地应道。 “我走了。”沈慧娥推着独轮车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留步别送了。” 第26章 王粟他们站在村口目送沈慧娥离开，才转身回家。 “大麦他娘，赶紧的抓猪崽儿。”王粟吩咐道。 “哎！”齐氏满脸笑容的应道。 “大哥、嫂子！今儿很高兴。” “看着格外的高兴。” “是不是猪卖了个好价钱。” “这倒不是。”王粟乐的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这猪卖了还不高兴啊！过完年，缺猪肉，价格都涨了。” “猪卖了当然高兴，我更高兴地是这猪能快速长膘。”王粟乐呵呵地说道。 “什么意思？” “咱养了那么多年猪，没见过养猪能快速长膘的。” “走走走，回家说。”王粟手舞足蹈地说道。 &*&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带着黄耳朝家走。 “你刚才挺乖，一声都没叫。”沈慧娥微微低头看着身旁的黄耳说道，“我都没感觉到你的存在。” 黄耳傲娇的仰着头，对于表扬可真是一点儿不谦虚。 “等猪杀了，给你们做好吃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说道。 “汪汪……”黄耳高兴的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得赶紧置办个铁锅。”沈慧娥吸溜着口水道，“一把勺子翻沧桑，一口铁锅架乾坤。” 黄耳狗狗眼困惑地看着她，不懂！ “一口铁锅做尽天下美食。”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它说道。 “汪汪……”黄耳配合地叫了两声，没错！ “你也是大吃货。”沈慧娥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沈慧娥跟着黄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路。 等回到家已经夕阳西下了，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沈慧娥推着大黑猪站在自家门口前，“我回来了。” “汪汪……”黄耳冲着家门叫唤道。 “阿娘回来了，阿娘回来了。”大虫和狸奴放下手中的毛笔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来了，来了。”沈长生蹬蹬跑来，吱呀一声打开房门，看着她就数落道，“你这心可真大，把孩子放家里，自己就下乡收猪了。”没好气地又道，“不怕出事啊！怎么不叫我们，我们离你很远吗？” “我自己能行的。”沈慧娥闻言大大咧咧地笑道，“他们插着门呢！” “这门能挡住亡命狂徒啊！”沈长生黑着脸看着她说道。 “这歹徒也不会上我破家呀！”沈慧娥轻笑出声道，轻快地又道，“人家要偷也是有钱人家。” “以后去乡下收猪，把大虫他们送到我家，或者你婆婆家里。”沈长生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沈慧娥忙不迭地应道。 “阿娘，这猪好大。”狸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独轮车上的大黑猪说道。 “有吗？感觉跟以前一样。”沈慧娥漫不经心地说道，才百十来斤，真不大。 现在的猪都是黑色的，不像是后世的猪白色的，轻松地就养个三、四百斤。 “阿娘累不累。”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关心地问道。 “不累！”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 沈长生目光一下子温柔了下来道，“碰见你三弟了吗？我让他去找你去了。” “没有，没碰见，估计走岔了。”沈慧娥闻言随口说道。 “阿娘，您不进来吗？”大虫乌溜溜的圆眼镜看着她问道。 “走咱们进去说。”沈慧娥闻言立马说道。 “我来推。”狸奴和大虫跑到独轮车旁，一人扶着一个扶手。 沈慧娥清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积极兄妹俩道，“走！”推着独轮车进了家门。 沈长生将门给关上，看着她放下独轮车，在木盆中洗手，洗脸。 “这水不凉吗？”沈长生关心地问道。 “不凉！我兑热水了。”大虫抱着瓦罐嘿嘿一笑道。 “阿娘，这猪咋不动啊！死了吗？”狸奴澄澈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没有，晕过去了。”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这样路上推着方便，不然吱哇乱叫，猪的蛮劲儿也大，万一挣脱麻绳怎么办？” “晕了？”沈长生盯着独轮车上的大黑猪道。 “让它在晕一会儿，别耽误咱说话了。”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走！咱们屋里坐下说话。”这院子里连个小板凳都没有。 沈长生将自己的长衫团了团攥在手里，坐在床榻沿上。 这床榻太低了，只有一扎多高，坐起来诸多不便。 “你这明天开始杀猪吗？”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杀兔子利落的很。” “这兔子和猪可不一样，大多了。”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现在刀法已经很熟练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不行的话，你明天来看看呗！” “你说你非干这个，不能做别的吗？”沈长生一脸埋怨地看着她说道。 “别的我也不太会呀！”沈慧娥吭哧了半天不好意思地说道。 “作女红啊！”沈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做女红，纺纱织布，这根本没人买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咱们县穿绸缎的对没多少人，大都是粗布麻衣自给自足。” 沈长生嘴张张合合的，无法辩驳。 “而且这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凑合着穿。”沈慧娥面带微笑地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笑嘻嘻地说道，“杀猪很有前途的。孩子们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缺了肉，我可不想他们长不高。”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衣食住行，数来数去的只有在食物上下功夫了。” 沈长生被她这一套一套的，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好在这个时代对女人没有那么严苛，没法子男人都上战场，女人是家里家外一把抓。 下田耕种大都是妇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能靠妇孺种粮了。 统一了，留下常规军，其他就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普通兵卒该放人回家种地。 本该与民休养生息，可皇帝又征民夫，大搞木木工程。 唉…… 第27章 沈慧娥清亮的眼眸弯弯，微笑地问道，“烤兔肉，鱼丸好吃吗？” “大舅！”大虫摇摇沈长生的胳膊道，“阿娘问你好吃吗？” “好吃。”沈长生回过神儿来忙不迭地点头道。 “我这生意好着呢！”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这些日子挣来的钱买头猪，还有结余呢！”清脆圆滑的声音，好似山涧清泉叮咚悦耳。 “咱家缺钱吗？你开口，还能短了你呀！”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嫁出去的女儿，从娘家划拉钱财，嫂子不生气啊！”沈慧娥戏谑地说道。 “她敢！”沈长生横眉竖起来道。 沈慧娥见状给吓了一跳，“我……我开玩笑的，嫂子当然不会了。”沉静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大虫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吧！” “别人？我们是别人吗？”沈长生生气的看着她说道。 “我得给孩子做榜样吧！”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最起码得教会他们自食其力吧！一生太长，即便你们心疼我辛苦，可他们总会长大的。” 沈长生喘着粗气，目光落在一双外甥身上，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纯净的眼神。 寄人篱下的滋味儿不好受，自家妹子说的没错，自助者天助。 “以后再去乡下收猪，把孩子送我们那儿。”沈长生食指点着她说道，“这事没得商量，长兄如父。” “行吧！”沈慧娥只好应道，“你就放心吧！”眼底闪着自信的光道，“绝对不会让猪四窜的，咱们围追堵截，好不狼狈。” “好好的女子，居然杀猪，你可外面打听，打听，这活儿谁干呀？”沈长生气鼓鼓地看着她说道，“你还笑。” “杀猪有肉吃啊！”沈慧娥如黑水晶般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大哥等着这猪肉回头我把做法交给嫂子，让她给你做，保证好吃。”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馋。”沈长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眼底满满的心疼，“要是嫁给……” “大哥！”沈慧娥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眼神瞥向孩子。 嫁给谁？这话怎么能在孩子们面前说呢！ 沈长生一个激灵，赶紧说道，“大虫他爹没被征召好了。” “我也想。”沈慧娥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可这没办法呀！抗旨可是要杀头的。”赶紧又道，“不说这个了，老天保佑大虫他爹平平安安。” “保佑，保佑。”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转移话题道，“你教孩子们认字呢？” “是啊！”沈慧娥闻言清明的眼眸看着他笑道，“以后不管干什么？得认字，不然被人骗了，还傻乎乎的给人数钱呢！” “这毛笔你做的。”沈长生指着小木桌上的毛笔沉声道。 “好不好？用兔毛做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折射着夕阳闪着细碎的光道。 “咱家不缺毛笔，你要说一声就好了。”沈长生刀了她一眼道，“用柳枝兔毛做毛笔，你可真行。” “练习大字，这就行了。”沈慧娥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咱这里没有竹子，狼毫是极品，我可不喜欢看见狼，会出人命的。” “狼？”大虫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 “狼毛做的毛笔最好了，狼毫。”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道，“咱们练习大字呢！就用着兔毛，毛笔，用清水练正好。墨汁你们用起来，容易弄的满身都是。” 沈长生知道这话是说个自己听呢！ “家里有书简，回头字写得好看了，誊抄需要墨汁。你不会拒绝吧！”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不会。”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那个……”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直视着他道，“大哥？” “嗯？”沈长生目光落在她身上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着用猪毛做成这个样子。”沈慧娥沾着水画了个牙刷的样子。 “干啥？这个做什么用？”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眸脱口四个字道，“清洁牙齿！” 这不刷牙实在太不美了，这简直没法靠近说话。 沈慧娥食指比划道，“直接把牙缝里塞的东西给刷出来，漱口，清洁整个牙齿。就不用费劲巴力的去剔牙了。” 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想法不错。”迟疑了一下道，“只是这猪毛硬，不知道扎不扎嘴。” “做出来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你明儿杀猪，这猪毛正好留着，我找人来做。”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不知道能否用来换钱？”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 “这个？”沈长生捻着自己几缕胡子认真的思索着。 “普通人用竹子或者木头，筷子一般长短，而达官贵人用玉石，来彰显身份。”沈慧娥璀璨夺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声音充满了诱惑。 沈长生眼睛瞪的溜圆，下巴差点儿没被惊掉。 “有那么惊讶吗？”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瞳仁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沈长生微微摇头道，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你现在掉进钱眼儿里了。” “现在当家了知道柴米油盐贵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感慨万千道。 “行！我试试。”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保护牙齿，不至于三四十岁牙齿都掉光了。”沈慧娥热情积极地说道，“大户人家很在意的，不能享用美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粮食都粗糙，吃的时候费牙口，对牙齿磨损太大了。 “做好了，先给我拿来。”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好的！”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应道。 “说到钱，我得借大哥点儿钱？”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借多少？”沈长生热情地看着她说道。 第28章 “这我也不知道多少？”沈慧娥指了指土灶旁边的鹅卵石道，“就想着用铁打造个这样的炊具。” “铁打造？”沈长生盯着鹅卵石说道。 “对呀！这鹅卵石被火经常烧，会碎成粉末的。”沈慧娥深邃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铁就不怕火煅烧了。”笑嘻嘻地又道，“就是坏了，还能送到铁匠铺子修补。农具就是呀！” “好铁板应该很容易。”沈长生笑呵呵地说道，“你妹夫就是铁匠，找他不就得了。” “小本经营，他们日子也不容易，我在赊账不好吧！”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行啦！这钱我借你。”沈长生宠溺地看着她说道，“我这回家的时候，路过铁匠铺子给妹夫说一声。” “别别别！”沈慧娥赶紧出声拦着他说道，“我想着铁板不能跟铁板似的。” “啥意思？”沈长生满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不是铁板吗？” “只单纯的铁板，只能烧烤。”沈慧娥神采奕奕地双模看着他说道，“不仅能烤肉，也要能熬粥，炖鱼，炖肉。” 大铁锅煎炒烹炸，样样能行。 “你这比瓦罐作用还要多。”沈长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要多用，这可是铁，不多用，我多亏呀！”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那这样也简单，把铁板卷起来好了。”沈长生简单轻松地说道，“这样就能盛水了。” “就跟咱的水瓢似的吗？”沈慧娥乌黑灵动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道。 “水瓢？”沈长生眨眨眼想了想。 “大舅这样的。”狸奴从水缸上拿了水瓢递给了大舅说道。 沈长生接过水瓢上下左右看了看道，“这样？”又放在了土灶上比划了比划，“比瓦罐看着好，端着也方便，不用担心手滑。” “做大点儿。”沈慧娥伸手比划了个大大的圆道。 “你这就三口人，要那么大干什么？”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在肉摊儿前煮肉啊！”沈慧娥星眸流转神采奕奕地看着他说道，“这样猪肉会更好卖。”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就像你卖兔肉，搭上鹅卵石烧烤。” “没错。”沈慧娥神采飞扬地看着他说道，“不然我这兔肉怎么卖的那么好。” 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确实卖的好。” “我这卖家，要站在买者的位置上思考问题。简言之怎么样做的好吃。现在的做的方法少，不是清炖，就是清蒸，还不好吃。”沈慧娥乌黑深邃的眼眸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看着他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你这为了卖猪肉真是想尽办法了。”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笑道。 “那当然了，猪就是那个猪，人家凭啥买你的呀！”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闪着莹莹玉光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提及吃的，您这眼睛放光耶！”大虫指指自己的眼睛道。 “你也是，还流口水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大虫赶紧擦擦自己的嘴角，“没有啊！” “小傻瓜。”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哈哈大笑道，“比喻而已，你当真啦！” “我真以为流口水啦！”大虫笑嘻嘻地傻乎乎地说道。 “行吧！我回去的路上，找妹夫商量一下，看这铁……”沈长生眨眨眼看着她说道，“铁？该怎么称呼？” “铁锅？”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转了转道，“跟瓦罐区别开来，铁锅如何打？” “铁锅就铁锅，你说了算。”沈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这要是煮出来的食物好吃，妹夫这打铁的也能赚不少钱耶！” “对哟！”沈慧娥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又担心地说道，“只是这铁足够吗？” “哟！铁属于朝廷管制的，还真不好弄！”沈长生闻言沉吟了片刻才又道，“不慌，我托关系就能弄到铁。” “你可小心点儿，铁器属于管制品，别犯法了，刑律严苛。”沈慧娥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我有分寸。”沈长生闻言轻笑出声道，“哪里会触犯刑律呀！民间对铁器到没有那么严。只是这铁矿石不好找，开采不易。” “这些都在朝廷手里，等闲的人别想了。”沈慧娥闻言微微摇头道。 “看情况，这生意能做多久做多久呗！”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那个……妹夫这打铁的手艺怎么样？”沈慧娥清明的眼眸转了转看着他说道，“这打铁也有讲究的，不能太脆弱了，还没用的就断裂了，忒不耐用。” 这铁锅打不好了，不但不耐用，而且做出来的菜也不好吃！ 锻造技术上是有要求的，从土著的记忆中搜寻来看现在燃料主要是木柴，它的热度有点儿低。 这铁锅不知道能否达到自己的要求。 等等！ 沈慧娥瞳孔骤缩，这时期青铜器锻造发达，铜锅，倒是可以耶！ 只是不知道成不成？回头问问妹夫。 沈长生闻言摇头轻笑道，“这点儿你放心吧！咱妹夫铁锋可是打铁的好手，这农具都是他打的，特别的耐用。” 沈慧娥闻言深邃如墨的眸子看着他说道，“明儿，明儿我卖完猪肉，咱们一起去妹夫的铁匠铺子。” “大哥，大哥，我姐回来了吧！我看见院子里的猪了。”沈鹏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道。 “你这小子，让你去接你姐呢？你跑哪儿去了？”沈长生板着脸看着走进来的三弟说道。 这兄弟俩的名字真有意思，长生，鹏来的谐音是蓬莱，这是想着长生不老啊！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沈鹏来人高马大的，低着头走进来的他，瞬间感觉房间狭小了。 沈鹏来与长相斯文的沈长生相比，可是粗狂的很，如山一样壮实，小麦色健康的肌肤，同款的浓眉铜铃般的大环眼。 幸好不是络腮胡，不然这猛一看如猛张飞似的。 “我这走差了。”沈鹏来声如洪钟地说道。 第29章 “走差了？”沈长生没好气地瞪着自家三弟提高声音说道，“我看又去看人家斗鸡了吧！” “你咋知道的？”沈鹏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三舅，您这头上有鸡毛。”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鸡毛？”沈鹏来伸手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真摸下来两根鸡毛，手指攥着鸡毛，藏在了背后，尴尬地笑道，“嘿嘿……” “笑什么笑？”沈长生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我这不是在必经之路等着吗？看斗鸡看得……”沈鹏来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这不是二姐平安回来了。” “都是人家的爹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沈长生板着脸数落他道，“你玩儿了没？” “我没赌！”沈鹏来笑嘻嘻地说道，“只是拿咱家的鸡去斗！”激动地说道，“小黑厉害着呢！打遍天下无敌手。” “还说没赌！”沈长生拍着大腿道，怒瞪着他。 “小赌，小赌！”沈鹏来见状赶紧说道，“赌得不大，我就跟那帮子闲汉赌，大家彼此都认识，他们身上也没多少钱。赢了也就请大家喝酒而已，一顿酒钱。”嘿嘿一笑道，“马上就春耕了，想玩儿也玩儿不了了。”小声地嘀咕道，“姐夫也赌，没见你数落。”眼神四处游移着。 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长生瞪了他一眼。 沈鹏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道，“二姐，我看院子里的猪挺肥的。” “哦！人家养了两年。”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有一百多斤呢！” “二姐你打算啥时候杀？”沈鹏来热心地又问道。 “你姐卖钱的，不许白吃、白喝。”沈长生抬脚踹他的小腿道。 沈鹏来躲了过了大哥的踹来的脚，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踹不着。”忙着又道，“没有，没有，我哪能不给钱呢！知道二姐家里困难。”朗声道，“不但要给，还要多给。” “行了，别耍宝了，我哪儿能给你要钱呢！”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 “让他给，他不缺钱。”沈长生没好气地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对了！给你们看样好东西。”沈慧娥走到条案前，抱着瓦罐过来道。 “什么东西？”沈鹏来好奇地问道。 “这瓦罐上写着盐，咱吃的食盐，有什么稀奇的。”沈长生盯着瓦罐说道，“咋了，缺盐了。” “你想什么呢？”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打开看看。” 沈长生打开盖子，“这有啥好看的……”直接愣在了当场。 沈鹏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盐咋……咋咋……那么白呢！” 其实雪白的盐比起来差远了，提纯后的盐泛黄，没办法条件简陋，只有现在的效果了。 这也比黑乎乎的盐圪垯好多了，起码看得过眼了，不至于吃的心里有阴影。 “我的天。”沈鹏来眼睛差点儿没瞪脱窗，“这个……这个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把盐化开了，用麻布过滤一下，然后将盐水熬干了，留下来的颗粒就这样了。”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简单轻松地说道。 “你怎么想到的？”沈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 “我看这盐黑乎乎的吃起来还有渣滓，至于办法就是澄清。”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下过雨后，这水井里的水浑浊，不是需要澄清嘛！” “就这么简单？”沈鹏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以为有多难的，你现在回去就能试试。”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方法交给你们了，至于怎么让利益最大化，你们自己决定。” “二姐，你就这么大咧咧的给我们呀！”沈鹏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这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吗？盐可是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 “我知道呀！”沈慧娥淡定自若地看着他们说道，“可咱家只是小有家资，既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豪商富贾，更没有盐矿。这就是三岁孩童抱着金疙瘩走与闹市。”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这方法又不难，很快跟风者多如牛毛。” “呃……”沈鹏来被她这么一说，发财的美梦，一下子给浇醒了，“咱家没权没势力的，确实得好好琢磨、琢磨。” “这事我记住了，回去再合计，合计，弄个妥善的方法。”沈长生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咱没那本事，就一锤子买卖。” 沈慧娥闻言微微颔首，这样最明智。 人命如草芥年代，不能太贪了，有金山守不住也是白搭。 “天不早了，我们回了。”沈长生站了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跟着起身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麻溜的下了床榻，“大舅、三舅。” 沈长生叫上三弟道，“咱们走。”边走边说道，“你咋招惹那些流民啊！他们……”顿了一下道，“可不好相与。” “呵呵……”沈慧娥闻言浅浅一笑道，“他们还都是孩子，只身一人，人生地不熟的也挺不容易的，他们很能干。”回来时她看见墙根儿已经堆了不少鹅卵石了。 “说起鹅卵石，你弄它们作甚？”沈鹏来好奇地问道。 “铺一下地面啊！这下雨了，泥泞不堪的，无法下脚。”沈慧娥跺跺地面道。 “啊！”沈长生闻言想了想道，“咱也弄，这鹅卵石河滩上多的是。” “那可得快点儿。”沈慧娥提醒他们道，“有样学样的，到时候得走很远。” “明白。”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看着送到家门口的他们道，“行了，别送了。”看着院中还在独轮车上的猪道，“咋还不醒。” “快了。”沈慧娥闻言回头看了看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猪哼哼声，大黑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挣扎着杀猪般的嚎叫就响了起来。 “我的天！还是晕着好。”沈长生打了个冷颤道，“这还没动刀呢！”紧接着又道，“你明儿什么时候杀猪。” 第30章 “天不亮就得开始准备了。”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具体猪她也没杀过，需要多少时间也说不准，明儿杀了猪就知道了。 “那我们明儿一早就过来。”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不用吧！我自己可以。”沈慧娥食指扣扣直跳动的太阳穴婉拒道。 “可以什么呀？”沈鹏来指着摇头摆屁股的大黑猪道，“你瞅瞅，你能弄动它了。这猪不动都百十来斤，现在这样更弄不动了。” “听话！”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行吧！”沈慧娥争辩不过只好应道，料理大黑猪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 让他们亲眼看了，也好放心。 “回吧！我们走了。”沈长生朝他们挥着手说道。 沈慧娥娘仨目送他们离开，看着程东来又抬着鹅卵石走了过来，“别干了，天马上暗了下来，赶紧回家。” “就这一趟，我们马上回家。”程东来眼底浮起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明儿咱们杀猪，给你们做好吃的，还有好玩儿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用，不用，您还要卖钱呢！”程东来慌乱地摆手道。 “放心，好肉我都卖了，咱们吃猪下水。”沈慧娥闻言澄澈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猪下水？”程东来不解地眨眨眼道。 “猪的内脏，猪杂碎，大肠啦！猪腰子了……”沈慧娥简单地粗略地说道。 “阿娘，那些不好吃。”狸奴嫌弃地说道。 “那是你们不会做。”沈慧娥双眉一扬，眉眼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保证好吃的不比五花肉还有排骨差。” “是吗？”大虫黑黝黝的眼眸看着她吸溜着口水说道。 “明儿就知道了。”沈慧娥深邃的黑瞳闪着耀眼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回了。”程东来拎着筐带上同伴朝他们躬了躬身，才转身离开。 沈慧娥他们三人目送程东来他们离开，转身回了家。 院中的大黑猪还在嗷嗷叫…… “这要怎么办？”大虫吞咽了下口水看着狰狞地猪脸道。 “放到咱家猪圈好了。”沈慧娥闻言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大黑猪道，“杀猪越新鲜越好。”说着推着独轮车去了后院猪圈旁。 猪圈垒的很结实，且非常干净，收来的猪，最多放一两天，有猪粪及时都清理了。 沈慧娥一个手刀将猪又给砍的眼冒金星，老实了，爽快的解开麻绳，拎着被绑的猪蹄，将它给放进了猪圈，然后解开麻绳。 “好了，自由一晚上，明天送你进轮回道。”沈慧娥出了猪圈，将门关上，大黑猪也清醒了过来，活动了下四肢，呼噜噜的喘着粗气，不满地瞪着他们。 “瞪我们也没用。”沈慧娥轻笑出声道，“咱们走吧！” “您把它给放了，明儿一早怎么抓啊！”大虫担心地看着她说道，又回头看向撒欢儿大黑猪，真是傻乐，不知道明天小命就要丢了。 “不叫好，不叫晚上咱们能睡个好觉。”沈慧娥深邃的眸光流转道。 睡什么好觉啊！大黑猪发情时期，那闹腾了一晚上。 搞得沈慧娥天不亮就起来了，实在无法睡觉了。 沈慧娥先烧水，又拿出洗干净的大木桶，一会儿给猪洗澡，剃猪毛。 难怪后院有口水井，这杀猪也是用水大户。 一切准备就绪了，沈慧娥跳进了猪圈，大黑猪别说攻击她了，害怕的之后退。 挨了两手刀知道怕了，沈慧娥眼底的杀气让大黑猪动也不动，她上前一个手刀，将它又给干晕了。 沈慧娥拿出腰上的麻绳，四个猪蹄给捆结实了，然后才看向大虫他们道，“开门，把独轮车给推进来。” “哎！”兄妹俩应道。 狸奴打开猪圈的门，大虫颠颠儿的推着独轮车过来。 沈慧娥弯腰伸手抓着麻绳，百十来斤的猪一下子就被她拎着放在了独轮车上。 “阿娘好厉害。”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阿爹还要大伯和叔叔们帮忙抓猪，一起抬着才行。” “这些日子出去打猎，我感觉我力气打了好多。”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拍拍自己的胳膊道，“感觉比以前吃得都多。” “我也是，我也是。”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似的，“感觉吃饱了。”嘿嘿一笑道，“阿娘做的好吃。” “我们推着猪出来，狸奴把门给关上。”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出了猪圈。 狸奴机灵的将猪圈的门给关上了。 “吃猪血吗？”沈慧娥将猪给推到后院下水道旁，用麻绳将大黑猪绑好了。 “猪血能吃吗？”大虫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以前不能吃，现在可以了。”沈慧娥从水井里打出水来，直接泼到大黑猪的身上，先给它冲个冷水澡。 一下子就把猪给浇醒了，吱哇乱叫的。 “汪汪……”黄耳在前院狂叫。 “去看看，估计有人来了。”沈慧娥回头看着前院说道。 “我去，我去。”狸奴转身朝前院跑去。 再回来时，黄家三兄弟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猪咋叫的这么惨！” “被绑起来了，当然叫的惨了。”沈慧娥深邃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天刚蒙蒙亮。 “二嫂杀猪，我们来看能不能帮忙。”黄季昌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谢了。”沈慧娥眸光真诚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是？”黄伯昌盯着挣扎地大黑猪说道。 “给它洗个澡，然后就宰了它。”沈慧娥推着独轮车朝前院走去。 “我来，我来。”黄伯昌伸手道。 “别别别！弄脏了，你们看这就好。”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猪得我杀才行。” 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态度坚决的她退后两步道，“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没问题。”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去了前院。 刚到前院这黄耳又叫了起来，这次是沈家兄弟俩和妹夫铁锋也来了。 “哎！你们都来了。”沈慧娥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第31章 沈鹏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来晚了，这猪都洗干净了？” “我们也刚到，弟妹自己抓的猪，又洗干净的。”黄伯昌实话实说道。 “啊！”沈鹏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二姐道，“二姐，你自己干的。” “当然了。”沈慧娥得意的一挑柳眉说道，“我都说我行的。” “我作证。”大虫笑眯眯地高声地说道，“我帮着推了独轮车，狸奴帮着打开猪圈门。” “这猪百十来斤，很猛的，二姐咋做到的。”沈鹏来好奇地问道。 “将它打晕了，想怎么捆绑都行。”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至于搬搬抬抬，才百十来斤而已，提溜着就起来了。”说着拎着猪蹄，在他们瞠目结舌眼神中将猪放在了木桌上。”摊开双手无辜地看着他们说道，“我现在很有劲儿。” “把木盆拿来放在下面，接猪血。”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大虫他们道。 “在这里，这里。”大虫端着干净的木盆走过来，放在了长木桌下，猪的脖子处。 “来来来，咱们上手摁着。”黄伯昌撸起袖子说道。 “不用，我直接让它没了。”沈慧娥站在猪头前，直接咔嚓一声拧断了猪脖子。 沈长生兄弟和妹夫铁锋三人吞咽了下口水，抓了抓自己的领口，这也太干脆利落了吧！ “亲家大哥，没见过吧！弟妹就是这样拧断兔子的脖子的。”黄伯昌满脸笑意地说道，“手法利落，这样猪也没有痛苦了。” 黄季昌嘿嘿一笑道，“也不会听见杀猪般的叫声了。” “那个……”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向大虫兄妹俩道，“你们出去玩儿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阿娘，我们是听着猪哀嚎声长大的，早就习以为常了，不怕的。”大虫闻言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您这样连叫声都没了，不怕啦！” “那我就动手了。”沈慧娥拿着大片刀，扑哧捅进了猪脖子放血。 “你接着猪血干什么？”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吃得话，不太好喝。” “那是做法不对。”沈慧娥微微抬头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去把熬的花椒水端过来，给你们变个戏法。” “我去，我去。”黄伯昌立马说道，看着跑到门口的大虫说道，“花椒水在屋里吧！大虫别动，我来。” 黄伯昌将瓦罐抱了出来，“这花椒水凉了，要怎么做？” “倒入猪血中。”沈慧娥接过狸奴递过来的筷子，将瓦罐里的麻布料包夹出来，笑着说道，“倒吧！” 黄伯昌闻言抱着瓦罐将花椒水倒入了猪血中。 一群人围着木盆眼睁睁地看着猪血，“凝固啦！居然凝固啦！” “我的天。”沈鹏来一脸惊奇地看着她说道，“这要怎么吃？” “烤着吃呀！切成薄片，或者猪血汤。怎么吃都行。”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有道是，吃什么补什么？这个补血，一会儿你们切上一些带回去。正好煮粥。” “不了，不了，你还是卖钱吧！”黄伯昌闻言摆手道。 “以后有机会卖，头一次，当然要自己吃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吃粥的时候给我端到外面去，给我宣扬、宣扬这猪血好吃。” “啊！明白！”黄季昌嘿嘿一笑道，“二嫂做生意很有想法呀！” “新鲜的事物不让大家知道，我怎么卖。”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帮忙将猪血端一边儿去。” “我来，我来。”黄叔昌积极地说道，麻溜的将猪血端到了一边儿。 沈慧娥将提着猪蹄放进了如澡盆的木桶里，然后开始向上浇热水。 将猪泡在热水里，当猪毛可以轻松的拔掉，沈慧娥又将猪放在木桌上，拿着大片刀开始刮猪毛。 大虫和狸奴两个小家伙，把猪毛给收集起来，他们俩可没忘了这猪毛有用。 蹭蹭的这大黑猪被沈慧娥给刮的干干净净，连猪头都剃光了。 然后如庖丁解牛一般，将猪给分的清清楚楚的。 “二嫂这刀法比我二哥看着还流畅。”黄叔昌眼底难掩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看得真是舒坦。 “现在相信我这营生能做了吧！”沈慧娥直起身子看着关心她的人说道。 “这下子俺们彻底放心了。”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你这干的比二弟还好，那家伙纯蛮力。” “这话我不爱听，我可是跟他学的。”沈慧娥佯装生气地说道。 “都好，都好。”黄伯昌闻言赶紧说道，脸上乐开了花。 沈家兄弟彼此相视一眼，这个妹子呀！心里有着妹夫。 误会，天大的误会。沈慧娥心里腹诽道，她想的是名师出高徒。 沈慧娥从猪下水中掏出猪尿泡，刚掏出来的猪尿泡雪白、雪白的。 沈慧娥将里面的脏东西尿液倒出来，再用清水里里外外洗干净了。 对着口子鼓着腮帮子一吹，便吹起来一个大球泡。 这猪尿泡非常的有韧性，沈慧娥直接吹的有足球那么大，“给拿去踢吧！” “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比自己脑袋还大东西道。 “用脚踢。”沈慧娥直接用膝盖颠球，笑着又道，“这个球踢不烂，踩不破。”将球抱在怀里递给他道，“拿去玩儿吧！” 大虫抱在怀里捏了捏，傻乎乎地说道，“踢球。” “我抱抱。”狸奴伸手看着他手里的球道。 “给。”大虫将球塞给了妹妹，“阿娘，您这以后经常杀猪，是不是都有这球可玩儿。” “当然了。”沈慧娥微微弯腰与他平视道，“所以放心大胆的玩儿，玩儿不坏就有新的了。” “阿娘您让我一直玩，那还写大字吗？”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笨蛋，劳逸结合呀！”沈慧娥食指刮了下他挺翘的鼻子道，“写完大字可以尽情的玩儿。” “没时间，哥哥还要帮着算账呢！”狸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第32章 “卖完肉，写完大字，再去玩儿。”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站直了身体看着沈家兄弟还有黄家兄弟道，“现在放心了吧！” “放心了！”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黄家兄弟跟着点头道，“二嫂是真的将家给撑起来了。” “你们呀！帮我寻摸着，谁家有猪要杀……” 沈慧娥话还没说完呢！黄季昌拍着胸脯道，“二嫂放心吧！这猪跑不了。” “这里先谢谢你们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们说道。 “一家说什么谢呀！”黄伯昌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这天已经大亮了，那我们走了，不耽误你摆摊了。” “把猪血带回去。”沈慧娥叫着他们说道。 “带不走，我们怎么拿？”黄季昌摊开双手道，“一会儿叫我们家黄雀儿拿着木盆来好了。” “那行！”沈慧娥闻言晶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没有大铁锅，瓦罐又太小，这猪下水也分一下好了。 “这猪下水做出来好吃吗？”沈慧娥叫住要走的他们说道。 “猪下水？那可比肉难吃多了。太味儿了。”沈鹏来一脸嫌弃地说道，那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家里实在没办法，不得已才吃的，咋地它也是肉啊！” “那是不会做，做好了，比肉好吃。”沈慧娥乌黑晶亮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看了眼狸奴怀里的猪尿泡道，“这个也能做美食。” “这是猪尿泡？”沈鹏来陡然拔高声音道，“你刚才洗了，你不知道里面啥玩意儿。”有些干呕地说道，“那玩意儿怎么能吃。” “等我做出来你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 “不要，不要。”沈鹏来摇头如拨浪鼓似的，坚决不试。 等做出来再说，希望他不要铁齿。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我们帮你将肉搬到摊上吧！”黄伯昌卷了卷袖子说道。 “别别别，这油乎乎的，你们就别沾手了。”沈慧娥伸手拦着他们下手道，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又道，“这猪肉已经分了，没啥重量，我端的动。” “那好吧！那我们走了。”黄伯昌摆着手说道，“别送我们了。” “大虫，狸奴，送送你大伯和叔叔们。”沈慧娥吩咐孩子们道。 “哎！”大虫和狸奴两人将黄家兄弟给送走了。 &*& “慧娥，你那个铁锅我给妹夫说了，他说没问题。”沈长生温柔地看着他说道，“现在看看就是要多大。” “能打多大，就打多大。”沈慧娥闻言爽快地说道，目光灼灼地看这铁锋。 铁锋中等个头，壮如牛，古铜色的皮肤，眉毛浓密如两条毛毛虫似的，豹眼如炬，胳膊上的肌肉如铁疙瘩似的，撑的羊羔皮袄鼓鼓囊囊的。 这一下把铁锋给说愣了，抓耳挠腮地看着她说道，“二姐，你还是给个具体的长度。” “具体？”沈慧娥闻言想了想，拿着树枝在黄土地上画了画道，“铁锅的直……”猛地急刹车，将径给吞了回去，改口道，“宽！有胳膊这么宽。”伸出自己的胳膊比划道，“深度有小手臂这么长。”深邃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能打这么大吗？” “能！”铁锋看着地面上的铁锅点头道。 “那就行。”沈慧娥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 “只是头一次打铁锅，我需要时间。”铁锋不好意思地说道，“得边琢磨边打。”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能打成就好。”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算一下多少钱？我给你。”沈长生掏出荷包看着他说道。 “大哥这话说的，自家人我哪儿能要你的钱呢！”铁锋摆着双手拒绝道。 “这铁锅这么大，需要不少铁。别的不说，这铁钱得给你呀！”沈长生态度坚决地说道，催促道，“快说多少钱？”接着又道，“要是这铁锅做出来的食物好吃，我家肯定要打的，你这能赔得起吗？” “现在用多少料我也不知道，等我打出来，算过之后再说。”铁锋黑亮的双眸看着大舅哥说道。 “那行吧！等锅打好了，再给你钱。”沈长生爽快地说道。 “二姐，这铁锅要多厚。”铁锋想起来看着她说道，“太厚了放在火上热的慢，太薄了这经用。” “多厚？”沈慧娥喃喃自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比镰刀要厚一点儿吧！”食指晃了晃道，“宗旨这铁锅放在咱这灶台上，锅底烧热，但不会烧红。” “这样的话？”铁锋有些为难地看着二姐道，“头一次，我得边干边看，时间上。” “没关系，不着急。”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慢慢来，一回生、二回熟。” “有二姐这句话就行。”铁锋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我怕耽误了二姐的事。” “没事，没事。”沈慧娥莹亮的眼眸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那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打铁锅。”铁锋急切地说道，“我也想看看这铁锅炖出来的有二姐说的那么好吃吗？” “去吧！去吧！我也想。”沈鹏来闻言催促道。 “不用铁锅打好了，家里有铁板的话，回头就可以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烤兔肉，烤猪血……” “妹夫，妹夫，一会儿我上你家吃饭。”沈鹏来直接说道，抓着他的胳膊道，“让芸娥先把兔肉给腌上。” “好！”铁锋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这猪血不用腌，本身就是花椒、盐水做出来的。”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控制好火候了，不然给你烤糊了，成黑炭了。”仔细地叮嘱道，“小火慢烤。” “这事我会嘱咐芸娥的。”铁锋目光柔和地说道，“那我走了。” “我们也走了。”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有什么事就说话，可不许再瞒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慧娥将他们三人送出去。 第33章 “大哥，大哥，你拿着猪毛干什么？黑乎乎的不嫌脏啊？”沈鹏来看着沈长生手里的小麻袋问道，“快扔了吧！咋还用麻袋装着。” 没想到大外甥和外甥女收集起来的猪毛没扔，反而被大哥拿走了，这是干啥？ “有用！”沈长生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说道。 “啥用处啊？”沈鹏来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等回头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沈长生面色柔和的看着他们说道，“我们走了啊！” “妹夫，妹夫。”沈慧娥叫住了铁锋道。 “二姐，你有什么事？”铁锋回头看着她问道。 “给我打两个铁钩子。”沈慧娥比划着手指道，“要大，要粗一些。” 沈长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要铁钩子干什么？还要大的。” “挂猪肉。”沈慧娥站在肉摊儿前，指着茅草屋顶说道，手从上到下比划着说道，“这样切肉顺滑，肥瘦相间。”接着又道，“长条用麻绳系起来也方便拿着走。不然这菜篮子油乎乎的不好洗。” 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对哟！方便街坊四邻了。” “对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姐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吗？”沈鹏来乐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要想生意好，不得想办法啊！”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姐夫在的时候，你咋不提呀！”沈鹏来纯净的眼眸看着她纯粹好奇地问道。 “你姐夫杀猪的好手，远近闻名，不愁卖的，哪里用得着我操心啊！”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他走了快半年了，咱这肉铺半年没开张了。”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我不得想办法，将客人给拉回来呀！” “嗯嗯嗯！”沈鹏来闻言猛点头道，“二姐说的对。” “这样铁钩还得有个铁链子才结实。”铁锋抬眼看着茅草屋顶仔细思索后说道。 “这事交给你了，按照你二姐说的干好了。”沈长生拍着铁锋的肩头道。 “哎！”铁锋爽快地应道，“铁钩打好了，我给二姐挂上去。” “谢了。”沈慧娥双手抱拳拱手道。 “二姐，客气啥呀！一家人。”铁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会尽快给你打好的。” “我们走了。”沈长生抬眼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娘仨说道。 “走吧！”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 &*& 沈慧娥送走了沈家兄弟，然后将分好的肉，摆在摊儿上。 百十来斤肉去掉内脏，也没剩下多少肉了。 县上的大户买走些，来买菜的大娘，小媳妇的再买些，太阳升到半空就卖完了。 这猪板油沈慧娥留着炼油吃，植物油不易得，咱吃动物油，至于三高现在不存在的，他们是缺油，好不好，身体没有油水！ 沈慧娥坐在水井旁，拿着草木灰，将猪大肠，猪腰子，猪下水……给洗了个干干净净。 其实猪大肠用面粉搓洗最好了，可沈慧娥哪里敢呀！太败家了。 “闻闻，还有味儿吗？”沈慧娥将猪大肠举到狸奴的面前闻道。 “不咋臭耶！”狸奴吸吸鼻子黑葡萄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 “当然不臭了，用花椒粉抹了之后，再除除腥味儿，就更不臭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要怎么吃？”大虫捏着鼻子闷声说道，老实说味道有些不太好。 “先将它煮熟了，然后咱们在烤着吃，嘎嘎脆！”沈慧娥吸溜的口水说道，一脸的馋猫样儿。 “那阿娘快做吧！”大虫催促道。 “阿娘这猪头怎么办？”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猪头发愁道，“这瓦罐太小了放不进去。” “简单，咱们用火熏猪头。”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笑道，那笑容仿佛掀起了杏花微雨，如沐春风。 沈慧娥将猪下水都洗干净了，黄家和沈家都派人来了，提着菜篮子，里面放着木盆。 沈慧娥将猪血和猪下水都分给了他们，“至于怎么吃，回家问你爹去。” “我阿爹？”黄元吉闻言黑眸瞪得溜圆看着她说道，“二婶，我爹哪儿会呀！从来没下过厨的。” “又没让你爹动手，我告诉他怎么做了？他动动嘴就好了。”沈慧娥黑曜石的眼眸折射着细碎的阳光看着他们说道，“要想好吃，做法很重要。要是你们无所谓，那就按照你们方法随便了，熬粥就行。” “知道了，我们回家给阿娘和祖母她们说。”黄元吉乐呵呵地说道，“二婶我们走了。” “二姨我们也走了啊！”沈家的孩子看着她说道。 “等一下，你们下午再来一趟，这猪头我打算烟熏一下。”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好吧！二婶您还是卖钱吧！”黄元吉吞咽了下口水最后果断的拒绝道。 “头天开张，给你们试吃，可要给我宣扬出去。”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黄元吉高兴地应道，“我走街串巷给您宣扬。” “我们也一样。”沈家兄妹也连声应道。 “那二婶我们不打扰您了。”黄元吉提着篮子看着她说道。 “狸奴、大虫送送他们。”沈慧娥见状吩咐道。 “哎！”大虫兄妹俩将表兄妹都送了出去。 再回来就看见自家阿娘开始在瓦罐里煮猪大肠了。 “一会儿把剩下的猪血还有猪下水给程东来他们。”沈慧娥抬眼看着进屋来的两人道。 “哎！我去外面等着。”大虫闻言忙说道，提着柳条编的篮子朝外走。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的后背道，“告诉他们做法。” 大虫闻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自家阿娘道，“估计这做法他们没啥条件吧！” “那算了，他们随便做吧！做熟就行。”沈慧娥清澈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去吧！”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提着篮子出去，很快却回来了。 “这么快？”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充满惊讶看着他说道。 第34章 “哦！我刚出去，程哥哥他们就提着鹅卵石来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我就把篮子递给程哥哥了。”好奇地问道，“阿娘，这猪头怎么熏啊！” “就在咱家院子中央熏。”沈慧娥黑水晶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外面也没有风，正好合适。” “那我先架柴火堆。”大虫积极地卷着袖子说道。 “你不踢球啊？”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吃饱了再说。”大虫拍拍自己的肚子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去吧！” “我也来帮忙。”狸奴跟着自家哥哥去了柴房。 待猪大肠炖好了，沈慧娥将猪大肠捞出来放在案板上，鹅卵石放在土灶上，先用猪板油将鹅卵石抹上一层油脂。 沈慧娥拿着筷子将猪大肠给放在鹅卵石上，滋滋啦啦的声音四起，听着格外的好听。 “好香啊！”大虫和狸奴两人跑了进来，使劲儿吸着鼻子说道。 “怎么样？没有臭味儿吧！”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没有，都是香味儿。”大虫吧唧着嘴说道，“什么时候能吃。” “两边都金黄、金黄的就可以吃了。”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煎的金黄的猪大肠道，又稍微撒点儿花椒粉，翻面！ 滋滋冒油，外焦里嫩！ 沈慧娥有些遗憾的没有辣椒粉，孜然，不然会更香。 “阿娘这样吃花椒，咱家很快就没了。”狸奴有些担心地瞥了眼院中的花椒树道，“这新花椒还没下来呢！” “哦！没关系，咱允许人家换。”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我记得林子里有野生花椒。”大虫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别担心啦。”笑着又道，“不行咱们再种，它非常好活的。” “花椒除腥，咱缺不了它们。”沈慧娥可惜地说道，现在大料、香料太少了。 历史上大料曾经还作为俸禄出现过的，后来因为大面积种植，价格直接才被打下来了。 国人的老传统了，无论农业还是工业都要独立自主，条件允许之后，啥都给你整成白菜价。 “好了，可以吃了。”沈慧娥看着被煎的金黄的猪大肠道，“我是给你切成段儿，还是你们就这么夹着吃。” “不切了，不切了。”大虫心急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直接将猪大肠夹到他们的碗里道，“试试看，好吃不！”又叮嘱道，“小心烫啊！” “呼呼……”大虫咬下一段儿猪大肠呼着嘴，嚼碎了咽下去之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好吃！脆有嚼劲儿。” “那好吃的话，以后咱们就这么做。”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接下来又烤腰花，烤猪血，烤猪肝…… 娘仨吃得满嘴冒油，吃饱了之后，喝点儿热水，“来吧！咱们来熏猪头。” 其实猪头应该先煮熟了，然后用锯末慢慢的熏烤，现在只能这么凑合了。 沈慧娥拿着木柴闻了闻，木头的清香，还不错，当然比不上松木香。 “阿娘您在干什么？”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她问道。 “木头的味道。”沈慧娥下巴点点木柴道，“烟熏出来的猪头好吃。” “这能熏熟吗？”狸奴担心看着她问道，又看看在她眼里偌大的猪头。 “能！”沈慧娥如画的眉眼看着他们说道，嘿嘿一笑道，“只不过要费柴火。” “那不怕！”大虫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柴火用完了，我再去捡。”目光直视着黑乎乎怪吓人的猪头，吞咽了下口水道，“只是猪头好吃吗？” “好吃！”沈慧娥闻言眼底漾起笑容看着他们说道，“猪耳朵脆脆的，猪头肉肥而不腻，香嘚勒！” 这猪头和猪下水，先卤后熏，肥而不腻，满口留香。 大片刀很给力，骨头剔除的非常的顺利，用丝瓜瓤，使劲儿的将猪偷给洗白白，洗刷的干干净净。 将软趴趴的猪头先腌起来入味儿。 等火升起来，小火慢烤，油脂滴在火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火焰瞬间升高。 香味儿四溢，真是馋得人流口水。 “变色了，变色了。”狸奴激动地说道，“也成了金黄色了。” “要是有糖就好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盯着猪头说道。 “糖？”大虫闻言眨眨黑溜溜的眼睛道，“很贵的，咱们很少吃的。” “那就有蜂蜜也好。”沈慧娥熠熠生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蜂蜜更难了。”大虫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野蜂蜜呀！”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会被蛰的。”大虫好心地提醒她道，“很疼的。” 沈慧娥闻言一愣，想起来，黄耳被蛰过耳朵，那耳朵瞬间变成了猪耳朵，又红又肿的。 显然黄耳也听懂了，“汪汪……”爪子还摸摸自己的耳朵。 “哎呀！咱家黄耳真聪明。”狸奴一把将它给抱进怀里。 “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的严实了，蜜蜂想蛰也蛰不到。”沈慧娥手指从上到下划拉了一遍道。 “不太可能？”大虫闻言上下打量着她说道，“这眼睛怎么办？蒙着呢！看不见东西了。” 小屁孩儿有的吃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家大虫说的对。”沈慧娥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把咱家的筐扣到头上，从细缝里看，不影响视线的。” “啊……”兄妹俩同款桃花眼瞪的溜圆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呀？”沈慧娥淡雅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去试试呗！” “哦哦哦！”大虫颠儿颠儿的跑到杂物房，将箩筐拿出来，扣到自己的脑袋上，“这能看见，就是缝有点儿大耶！蜜蜂可以飞进去的。” “小笨蛋。”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你不会缝窄一些的，或者重新编一个，只有脑袋大小的，全身上下裹上麻袋。” 大虫闻言认真地想了想，“手呢？手也裹着吗？” 第35章 “对呀！”沈慧娥爽快地说道。 “等过了春天，咱试试去。”大虫双眸放光跃跃欲试地说道。 “好！”沈慧娥爽快的应道。 “阿娘，阿娘还有猪来杀吗？”狸奴圆溜溜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猪下水也这么好吃，我不吃排骨和猪肉都行。” “这个需要找找了，你大伯，叔叔，舅舅帮咱留意着呢！”沈慧娥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看着她说道，“耐心等待。” “我怕人家抢咱的生意。”狸奴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都开始操心了。 “不会的。”沈慧娥晶莹柔和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快别皱眉了，都成了小老太太了。” “阿娘？”大虫乐观地看着她说道，“他们敢来抢就揍他们，”挥舞着拳头说道，“咱们人多。” 沈慧娥闻言太阳穴直突突，这个小暴力分子。 话说回来，乡下小地方，解决问题的方法，简单粗暴就是靠拳头。 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 “那你能揍过人家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你现在总角之龄。” “我打不过，有大伯、叔叔还有舅舅他们呢！”大虫微仰着下巴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人家势大，人多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呃……”大虫一下子被问住了，抓耳挠腮地看着她，“那咋办呀？” “打架，出手没有轻重，打输了会疼，打赢了，除非你一直赢下去。”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就一直赢下去。”大虫挺胸抬头傲气地说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慧娥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自大的小子。”摇晃了下脑袋道，“就不能动动脑子啊！” “动脑子？”大虫闻言挠挠头道，“不懂。”机灵地又道，“还请阿娘明示。” “臭小子。”沈慧娥宠溺地看着他说道，“这猪是不是养的越肥越好。” “这当然，重了，还能多卖钱呢？”狸奴闻言立马说道，“猪肉是论斤卖的。” “那么让农户把猪养的胖胖的呢？比现在的猪的斤数，翻倍呢！”沈慧娥眼仁漆黑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有这办法？”大虫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有啊！”沈慧娥遗憾地说道，“现在粮食少，如果多喂粮食的话，能翻三四倍呢！” “不行，不行，那样就亏了，亏了。”大虫立马摆手说道，“我们还吃不饱呢！哪能喂猪粮食呢！”坚决地说道，“不行。” “想什么呢！”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我说的是麦麸，粟米壳，或者豆粕……废物再利用。” “麦麸咱们还吃呢！”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要是能多打粮食，这麦麸喂猪，咱们只吃白面就好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也想，顿顿吃白面。”大虫明亮的眼睛渴求地看着她说道。 “要多养猪，猪粪可以做肥料，肥地。”沈慧娥深邃有神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人都吃不饱，养猪的人家可不多。”大虫唉声叹气地说道，“咱只要能保证每天都有猪杀就好了。” “放心不会有人抢咱的生意的，因为他们抢不走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您想办法让猪吃胖了，这样农户就不会把猪卖给别人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灿若星辰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养猪的时间还缩短了。” “哇……那阿娘能天天杀猪，咱们就有好吃的了。”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 “今年不行了。”沈慧娥非常遗憾地说道。 “为啥呀？”大虫闻言顿时着急地说道。 “小傻瓜，小猪崽子长大需要时间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啊……”大虫失望的扁着嘴巴。 “有猪就杀猪，没有猪杀，咱就杀鱼，杀别的野物喽！”沈慧娥黑珍珠般的眼眸光彩熠熠地看着他们说道，“等大铁锅打好了，咱们可以做熟食，价格会更高哟！” “阿娘在做法上动脑子，对吧！”狸奴漂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她说道。 “对呀！都是杀猪的，你能人家也能，那你就得比人家有新意。”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暖暖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脑袋要怎么动？”大虫双手托腮脑袋晃了晃道，“这也想不出办法呀！” 沈慧娥闻言摇头大笑道，“傻瓜！”笑着又道，“这动脑子得从父辈那里得来经验，或者从书里得来，学以致用。见识多了，自然就有了应对之法了。”严肃地又道，“但是不能照搬，那样就会把自己个坑了。” “这一时也说不清楚，你们呀！多听，多看，晚上躺在床榻上咱们聊聊一天遇见的事情。总结经验教训。”沈慧娥大桃花眼闪着黑曜石般幽深的光泽道。 日落而息，躺床榻上睡不着，连大眼瞪小眼都不能，因为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 天一黑，县上除了大户人家点灯，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 睡不着，那就讲故事聊天，现在这日子也走上正轨了，从沈长生那里借些竹简回来，也好有话题聊！ “这猪头还要烤些时间，你们可以去玩儿球。”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在这里踢也可以。” “我怕踢到火上怎么办？会烧坏的。”狸奴看着火堆说道。 “放心有我看着你们踢不到火上的。”沈慧娥黑得发亮的眼眸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们说道，“相信我！在球落在火上之前就被我挥走了。” “那咱们踢球去。”大虫站起来看着狸奴说道。 兄妹俩在院子里玩儿起了球，其实就是瞎踢，毫无章法。 腿脚还有点儿笨拙，踢空那是常有的事情。 “啊……”狸奴惊声尖叫，这嗓门非常的洪亮。 球朝沈慧娥飞了过来，她用脑袋轻轻一顶就落到狸奴眼前。 第36章 狸奴慌乱的用手接住了，“吓死我了，以为真要打住阿娘了。” “这东西柔软的很，落在身上也没问题。”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落在您头上也没事吗？”大虫心有余悸地看着她说道，“刚才还用头顶，没事吧！” 难得这下子还急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没事，你们自己用头顶顶，很轻的。” 兄妹俩还特意用球砸砸自己的脑袋，“不疼耶！没什么感觉。” “现在相信了吧！我没事。”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尽管踢。” 这些日子因为后脑勺被磕的缘故，把他们兄妹给吓住了，即使好了，也围着她转。 这可不行，得跟同龄的小伙伴儿玩儿去。 兄妹俩放心大胆的在院子里踢球，每每球要落到沈慧娥身边都被她轻而易举的给挥开了。 这下子可以放心大胆的踢喽！ “阿娘，这球落地就脏了。”狸奴心疼地看着球明明玩儿之前还白白的，现在灰扑扑的了。 “没关系，脏了洗洗，或者给别人玩儿。”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只要杀猪，不却新的。只要踢球，没有不脏的。” “对哦！”狸奴脸上又绽放笑容道，“你有新的，就送人。” “可以吃了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已经烤的金黄的猪头道。 “拿筷子来。”沈慧娥澄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来，我来。”大虫蹬蹬朝屋里跑去。 “哎哎！洗洗手。”沈慧娥回头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知道。”大虫转身拿着水瓢，从木桶里舀了水，冲了下手。 沈慧娥接过他拿来的筷子，在猪头上插了插，一插轻松扎透了，“熟了。” “去拿碗筷来，我给你们夹点儿，尝尝甜咸如何？”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狸奴洗洗手跑进屋内拿着碗和筷子出来。 沈慧娥轻松的给他们夹了肥肉和瘦肉，“小心烫啊！” 沈慧娥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问道，“怎么样？” “好好吃……”兄妹俩齐声说道，“太好吃了。” “我感觉我能将这猪头都吃了。”大虫双眸冒着绿光说道。 “这不行，说好了，要给你大伯和舅舅他们的。”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等有了铁锅，咱们煮过之后在烤着吃，会更好。” “我没说现在，我没想到猪头肉这么好吃。”大虫满眼惊艳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眨了眨眼睛，以前做法粗糙的很，确实不怎么好吃。 “这么好吃，一定会大卖的。”狸奴双眸都是铜钱一脸的财迷样。 “现在不担心了吧！”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不但心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咱卖这些不知道能否超过猪肉。” “不知道，等明儿咱们卖卖看。”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婶，我们来了。”黄元吉挑着柴火跨进了大门，像小狗一样嗅嗅，“二婶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猪头，我把猪头给烤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切好了你们赶紧带回家，说不定还能吃口热乎的。”将猪头肉给他们分了分，让他们带了回去。 送走了表兄弟们，大虫扁着嘴说道，“阿娘辛苦了半天连块儿肉都没吃。” “小傻瓜以后有的是机会。”沈慧娥看着小家子气的他说道，“别那么小气嘛？看看元吉还挑着柴火来的。这也要斤斤计较吗？” “阿娘没吃一口。”大虫计较地说道。 “我这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干脆不吃，不然该夜不能寐了。”沈慧娥故意地说道，笑着又道，“咱家杀猪的，想吃还怕没得吃吗？”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又道，“饿不饿！猪大肠还有，咱们接着烤，再熬些粟米粥。” “听您的。”大虫点头应道。 吃饱喝足了，兄妹俩练毛笔字，而沈慧娥将脏衣服洗一下，尤其是围裙，杀猪哪里有不脏的。 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 &*& 转过天，只有捞鱼，杀鱼了，运气还不错，三个背篓都满满的，天亮了，正好杀鱼！ “阿娘，现在卖鱼都不杀的，都是买回去自己杀的。”大虫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所以咱家的鱼卖的快呀！”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他们嫌刺多，我就直接给他们片了。” “鱼卖的好便宜。”狸奴看着筐里的铜板，打眼过去就能数清楚了。 “无本的买卖，多少都是咱挣的。”沈慧娥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问道，“饿不饿？忙活了一早上了。” “饿！”兄妹俩老实地说道。 “那咱就收摊儿，做饭去。”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东来，这三条鱼给你们。”指着案板上的鱼道，“给你们片了。” “不用，不用，切成段儿就好。”程东来闻言轻轻摇头道，“我们不怕刺。” “对我来说不费事的，你这兄弟里面有的人还小。”沈慧娥闻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会做鱼丸吧！” “会！”程东来抿了抿唇说道，“您教过我的。” “那等会儿，我将这鱼剁成肉泥，你们再拿走。”沈慧娥舞着大片刀，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的，当当当将鱼剁成了肉泥，留下自己要吃的，其余的连同鱼头全都送给了他们。 “谢谢。”程东来感激地看着沈慧娥说道。 “谢什么？这鹅卵石挑的不错，大小都一样耶。”沈慧娥眸光真诚地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道，“你等一下啊！”转身回了院子，在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小麻袋，“这是粟米，熬粥喝，五谷杂粮都得吃。” 程东来眼睛瞬间红了，看着麻袋，哽咽着鞠躬，泣不成声。 “给你们粟米可不是让你们哭的啊！”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将麻袋塞到他手里道，“快拿着回去做饭，肚子早就饿了吧！” 第37章 “没有，没有。”程东来摇着头说道。 话音刚落，这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快回家。”沈慧娥挥手催着他们道。 “哎！”情绪稳定下来的程东来应道，带着同伴走了。 “阿娘，咱家的粮食也不多。”大虫小声地说道。 “我算了下，挨到夏收没问题，咱只熬粥喝。”沈慧娥微微歪头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现在不缺荤腥，对粮食就吃不了以前那么多了。对吧！” “以前粟米黄豆饭，都是筷子插进去不倒。”狸奴闻言忙点头道，“现在喝粥就饱了。” “你不看看现在咱不缺肉吃，肚子就那么大，这个肉吃多了，粮食自然就少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没想到还能抓到这么多鱼。”狸奴惊讶地说道，手指比划了个三，“三大背篓！” “运气好吧！”沈慧娥闻言嘿嘿一笑道，这个她也没想到，将背篓下到水里，再取的时候，就满满的鱼儿。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多鱼就好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道。 “看看吧！这不好说。”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希望，希望。”狸奴满眼祈盼地书道。 “我看这河里的鱼挺多的！”沈慧娥伸手开始收拾摊子，“应该会有收获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土著的记忆中河里的鱼真不少，可当地的人不怎么抓着吃，嫌费事是原因之一吧！ 鱼的土腥味儿太重，刺多，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在地里多忙一会儿，还能多打些粮食。 现在她把鱼给杀好了，甚至剁成肉泥了，减少乡亲们的麻烦，自然就卖的好了。 娘仨将摊子收好了，沈慧娥就开始做饭，吃饱喝足了，将摊子和大大小小的盆，洗干净了。 不然鱼腥味儿太重，这肉摊太埋汰了，影响生意。 干干净净的，清清爽爽的谁不喜欢。 “是杀猪娘子家吧！”王粟站在摊子外高声喊道。 “是是是！”沈慧娥闻声等等跑了出来，“是你呀！” “我家小猪崽子买好了，我来……”王粟的意思很明显，但不太好意思说。 王粟看着她湿漉漉的手，“你忙吗？” 沈慧娥赶紧地将手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道，“不忙，不忙。” “那可以吗？”王粟希冀的看着她说道。 “咱得先去李郎中那问问？”沈慧娥眸光纯诚地看着他说道。 “郎中？”王粟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让我下刀，没问题。可这切了之后，你得看好了，不然溃脓了，这猪崽子就废了。”沈慧娥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心道，“起码得止血吧！还得不影响猪崽子撒尿吧！” 王粟红着脸忙点头道，“你说的对，说的对。”犹豫了一下道，“只是找郎中这费用方面。” “咱先问问，再做打算。”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样啊！咱去问问。”王粟迟疑了一下答应道。 “你等我一下。”沈慧娥转身朝院子走去，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来道，“我去李郎中一下，你们把门插好了。”低头又看着黄耳道，“看好家。” “去郎中伯伯家里干什么？”大虫好奇地问道。 “有郎中的帮助才能让猪崽子尽快的长胖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们也去，郎中伯伯家离的很近的。”狸奴圆溜溜的大眼睛希冀地看着她说道。 “这？”沈慧娥撇着嘴想了想，又果断地说道，“不行。” 开玩笑割猪的蛋蛋，不能让小孩子过早的接触。 “你们在家等着！”沈慧娥拍拍他们的脑袋道，“乖，听话。”将围裙搭在院子里扯的麻绳上，“我走了，来关门。” 兄妹俩只好将门关上，并插上门闩。 沈慧娥和王粟两人去了李郎中的药铺。 沈慧娥道明来意之后，李郎中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她的眼神。 “哎！李郎中你别躲呀！这事成不成，对付的是猪，又不是人。”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 李郎中闻言这捻着胡须的手一抖，“嘶……”揪下几根胡须，疼的他缩起了脖子。 “行不行您给个痛快话呀！”沈慧娥着急的看着李郎中说道。 “行，怎么不行？”李郎中连连点头道，“只是你一个女子，干这个不好吧！” “那要不您来。”沈慧娥目光直视着李郎中说道，唉声叹气的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孩儿他爹不在，我们这日子难道不过了，守着杀猪摊，不杀猪干什么？干别的还需要置办东西。” “呃……”李郎中眼神游移地来回转，就是不敢与沈慧娥对视。 自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啊！还不是被生活所迫。 “李郎中，这猪养好了，丰富大家的餐桌，饭菜。”沈慧娥冠冕堂皇地说道，“这人得吃肉，吃肉才能有劲儿，才能长的壮实。” “猪肉是贱肉，上不得桌面的。”李郎中实话实说道，“腥味儿有些重。” “只要割了蛋蛋，腥味儿会减少许多。”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是吗？”李郎中狐疑地看着她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回头您问问他。”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王粟说道，“他养猪的，割前与割后的味道能感受的到。” “有明显的变化我会来告诉你们的。”王粟忙不迭地应承道。 “说猪肉贱，咱吃不起羊肉、牛肉呀！”沈慧娥深邃不见底地双眸看着李郎中说道，坦坦荡荡地说道，“耕牛可不能随意宰杀的，羊肉高级咱买不起。” 猪肉没割蛋蛋之前，腥臊味儿重，不适合作为高级食物，在文人眼中地位较低。 在古代，猪肉不如牛肉、羊肉等高级肉类受欢迎，唐宋时期，羊肉成为主流肉食，乃达官贵人的专宠。 猪肉则被称为贱肉，脏肉。 猪吃的不干净，猪圈养方式是上厕下圈的房屋形式，可以想象猪吃的是啥了。 见过这种形式的养猪，吃猪肉确实有些下不去口。 第38章 虽然猪的地位低，但是祭祀的时候，还是用猪，供案上还得放个大猪头。 后世许多地方也有杀年猪的习俗。 苏东坡东坡肉出世，猪肉更是名声大噪，进一步推进了千家万户。 老百姓才不管猪肉贱不贱，这可是肉啊！价格相对于牛羊可是便宜多了，尽管味道不好，还是会买来吃的。 烹饪手法简单粗暴，无论怎么做都盖不住腥味儿。 只有放入大量的调料，才能掩盖猪肉的腥味。 可现在就算是上流社会的人也不舍得用香料堆积出来道菜，最关键的事就算堆积出来也不一定好吃。 更何况还没那么多调料呢！ 好不好吃和能不能吃是两个概念。 饿了啥都能吃，何况是自家养的猪，哪里会介意那么多。 《礼记》中记载：君子不食溷腴。 《国语·楚语下》：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 从而强化了猪肉在文化中的低地位。 屠户在古代也算是有钱的行当了。 掌握生杀大权的屠户，还是历史上非常有影响的一个职业，史记刺客列传里，记载了五个刺客，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其中专诸聂政都是屠户。 专诸杀猪，聂政屠狗，最有名的荆轲虽然不是屠户，看他的好朋友高渐离也是个屠狗之辈。 李白在侠客行提到，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 帮助信陵君窃符救赵的大力士，也是个屠户出身。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 杀猪沈慧娥根本不惧怕人家说什么？ 屠户每多出将才，故后世也有人言：故贩缯屠狗之夫，具足助成帝业。 开玩笑、开玩笑，沈慧娥可没想那么远，先解决温饱。 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李郎中说道，“真要除了这腥味儿，猪长的快，长的胖，价格还便宜，您这是惠及百姓。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会感激您的。” 给李郎中这高帽一顶一顶的戴。 李郎中被她给灌的迷魂汤晕乎乎的，一脸的傻笑，谦虚地说道，“你说的太夸张了，谁认识我呀！” “不夸张，不夸张。”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后人一定会记住您的。” “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好了。”李郎中闻言目光温和的看着她说道，感觉这老脸火辣辣的。 “那太谢谢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您不用亲自操刀的，这割了之后的照看，就拜托您了。我们主要是怕刀口溃脓，殃及猪崽子的生命，农户可负担不起。” “这样啊！那太容易了。”李郎中爽朗地应道，“只是这农户愿意，毕竟干什么都有风险的。” “我家愿意一试。”王粟拍着胸脯说道。 “你相信这方法能行？”李郎中下颚的胡子翘了翘看着他说道。 “我相信，根据我家多年养猪来看。这猪发情时很暴躁，还伤人，那玩意儿割了，就没什么念想了。”王粟憨实地说道。 “李郎中，从岐黄的角度分析一下，这方法可行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李郎中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吞咽了下口水道，“那就试试。” “我们的意思也是试试，毕竟没有先人这么干过。”王粟快人快语地说道，“算来算去，我这也没啥损失。” “既然决定要动手，就麻烦李郎中跟我们走一趟。”沈慧娥一脸拜托地看着李郎中说道。 “现在的天气正好，动刀正合适。”李郎中严肃且认真地说道，“需要止血药。” “对！”沈慧娥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等我拿上药箱，咱们就走。”李郎中回到后院跟自家老妻说了一声，背上药箱就出了家门。 沈慧娥途径自家的时候，进去跟孩子们说了一声，拿上自己用的大片刀，还推上独轮车。 因为王粟告诉她，村里有家养的猪，要卖了。 生意上门，沈慧娥自然是满脸笑容。 &*& 沈慧娥他们三人直奔王家而去。 李郎中边走边说道，“对于下刀你打算怎么做？” 沈慧娥当然想直接麻醉了猪崽子，可现在没有麻醉药，也没有针灸所用的银针。 王粟直接说道，“将猪崽子五花大绑呗！下刀就要快，刀必须锋利。”接着又道，“猪崽子那里现在还很小，刀口不会太大。” 李郎中闻言点了点头，“嗯！” “这药钱？”王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给俩鸡蛋，或者一篮子野菜好了。”李郎中和蔼地看着他说道。 “哎！”王粟高兴地应道。 “其实止血你们经常用灶灰的。”李郎中歪着头看着王粟说道。 “咱这贱命，磕破皮，一把灶灰糊上就行了。这猪崽子精贵，可不能出事了。”王粟老实地说道。 这话说的听得人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儿，人命贱如草。 “李郎中，有没有那种让人迷糊的药。”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或者让人迷迷瞪瞪的，反应迟钝些。” “你说这个，是想下刀的时候用？”李郎中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在猪崽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动完刀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是五花大绑，这猪崽子也会挣扎，下刀容易误伤。” “有这种药吗？”王粟明亮的眼睛看着李郎中问道。 “这个？”李郎中犹豫地看着她，这丫头知道了还不少。 “看您这样子，有门！”沈慧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郎中说道。 “这个我听说过，那些游侠所用的下三滥的玩意儿。”李郎中黝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配方我没有。” “您这说了不是白说吗？”王粟闻言立马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害人的玩意儿我才不配呢！”李郎中一脸严肃地说道。 “此言差矣。”沈慧娥闻言反驳道，澄澈的眼眸看着李郎中说道，“坏的是人心，可不是药！被羽箭射中，就那么硬生生的取羽箭，还是让人晕乎乎的，无知无觉的取羽箭好啊！” 第39章 “那当然不知道好呀！”王粟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这疼得还不浑身颤抖，还怎么取箭头。” 李郎中闻言黑眸轻闪，“说这么多，有心我也配不成啊！咱没有见过。” “我没现在就让您做出来，只要记住就好。”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多谢黄夫人点醒在下了。”李郎中停下脚步双手抱拳拱手道。 “不不不，是李郎中自己想明白的。”沈慧娥摆着手谦虚的说道，“您有一个仁义之心。” “那有你说的那么好。”李郎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走走走！”边走边说道，“黄夫人说的那种药，不好找，咱这地方太小，也没有游侠，人家都不来的。”认真地又道，“我也不希望，再起战乱，到时候不知道又死多少人了。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 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慢慢找吧！现在最多我这刀法快一些。”拍拍身后的背篓，里面放的是大片刀。 三人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王家。 此时王家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就连院墙外都趴满了人。 老少爷们，大爷、大娘，大姑娘，小媳妇儿眼神充满了好奇。 国人凑热闹的真是千百年来不变，这也算是广而告之。 “让让让！”王粟站在门口嚷嚷着，乡亲们自然就让开了。 “王哥，你这真的要割了猪的蛋蛋啊！” “这还能有假啊！”王粟嗓门洪亮地说道，“我把杀猪娘子都请来了，就是黄家二子的媳妇儿，现在她杀猪。” “这女子干这屠夫好吗？” “这话我不爱听了，又不是你干，这家里男人走了，这女子为啥不能干！人家收猪不短你钱，不就好了。”王粟大大咧咧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信的过。” “就凭你这一路安生的推着猪回家，俺就信的过。”王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王哥，啥意思？” “这个等回来再说，现在先办正事。”王粟快人快语地说道。 “王哥，这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王粟粗俗地说道，“这没了蛋蛋，肯定就不会想母猪了，就不会那么暴躁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中，王粟扯开嗓门道，“大麦他娘，咱家猪崽子呢？” “来了，来了。”齐氏抱着小猪崽子走了过来。 “王哥这咋下刀啊！” “猪崽子会动，不好下刀啊！” “不是杀猪，五花大绑了，一刀下去结果了。” “这玩意儿割错地儿了，或者一下子割多了……” “大麦他爹？”齐氏也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王粟，又看向了沈慧娥，临了到跟前了心里有些发憷。 “王哥，这杀猪娘子行不，要不请请别人。” “俺相信杀猪娘子的手艺。”王粟态度坚决地说道。 “我说的是，县上的刀斧手，他们的准头儿似乎更好。” 刀斧手沈慧娥只听过摔杯为号。 “那是砍脑袋的，当然准了。”王粟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是割猪崽子的蛋蛋，还没俺小手指大呢！这能一样吗？”指着猪崽子的屁股说道。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眨眨眼，原来是刽子手啊！ “杀猪娘子，你这可以吗？”王粟抱着猪崽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行，没问题。”沈慧娥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他说道，“你们只要将猪崽子绑好了，摁住了，很快的。”接着又道，“有热水吗？” “您要干什么？”王粟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把我手中的大片刀煮一下。”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只能如此消毒了，“最好是刚烧开的水。” 现在酒水浑浊，且度数也低，达不到医用的标准。 “大麦，大麦，去把杀猪娘子的刀，放在咱家瓦罐里煮煮。”王粟喊着自家儿子说道。 “哎！”王大麦接过她手中的大片刀，放进了自家瓦罐里，火烧的旺旺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王粟跟齐氏一家子忙活的将猪崽子用麻布绑在条案上。 麻绳怕猪崽子挣扎着磨破猪蹄咋办？ 猪崽子被他们给摁住了。 沈慧娥看向准备好的李郎中，朝他使使眼色，在众人还在嚷嚷行不行的声音中。 只见沈慧娥拿着被热水煮过的大片刀，其实劁猪有专门的工具，但是现在只能凑合了。 沈慧娥抬眼环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们道，“你们确定要看。”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还是杀猪娘子下不去手啊！” “不行的话，我手把手教你啊！” “胡咧咧什么？”王粟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轰他们道，“去去去！” “想看就看，希望你们别后悔。”沈慧娥咬着后槽牙说道。 男人呵呵……古今一个样儿。 沈慧娥眸光凛冽，一手就抓住了公猪裆下的那玩意儿，捏住了。 在场的男人感觉下体一紧，这女子是真敢呀！ 沈慧娥拿着刀，用刀尖划开猪的皮肤，手法娴熟的勾出猪的花花肠子。 沈慧娥麻溜的将刀对准的捏起的卵子，轻轻划了两下，伴随着猪崽子凄惨的哀嚎。 两个像去了外壳的荔枝果似的肉蛋蛋，就落在了她的手里，整个过程下来不超过五分钟。 说来也奇怪，这猪崽子好似有灵性似的，控诉着沈慧娥的恶性，声嘶竭力的大叫。 在一声声惨叫声中，围着看热闹的村民悄悄地离开了，只是走路的方式有些奇怪，夹着腿走。 李郎中忙撒上药粉，因为猪崽子小，这刀口也不大，很快这血就不流了。 在场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就好了。” “不然呢？还来它个几刀。”沈慧娥收起自己的大片刀，看向李郎中道，“怎么样？” “黄夫人这刀法绝了，不多不少刚刚好。”李郎中双眸放光地看着她说道。 “练出来的，杀兔子，杀猪，杀鱼，完整的脱骨。”沈慧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李郎中交代一下，他们如何照看猪崽子。”沈慧娥直接吩咐道。 第40章 “嗯！”李郎中直接将药粉交给了王粟，“王兄弟，未来几天别喂它太多水。” “明白。”王粟点点头道。 “猪圈要干净些。”沈慧娥想了想说道。 “俺打算这几天都放在俺屋内，等彻底好了才放回猪圈。”齐氏闻言忙说道。 “这样最好了。”李郎中闻言点点头道，“我看这道伤口不大，你们用草木灰抹一下，或者抓点儿猪毛，甚至不管也没关系，伤口会自愈的。” “那我们以后在割猪崽子的时候，就用草木灰了。”王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别浪费这止血药，真的不用。”李郎中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会妥善照顾这猪崽子的，一年后还要看长得如何呢？”王粟将猪崽子解开，将猪崽子屁股朝外，抱在怀里。 “这个给你们。”沈慧娥将割下来的肉蛋蛋递给了齐氏道。 “这怎么处理呀？”齐氏看着手里的肉蛋蛋说道。 “吃什么补什么？给你男人蒸了。”李郎中闻言笑着说道。 “啊！”齐氏看向自家男人小声地问道，“你吃吗？” “这个……”王粟有些犹豫地看着她手里的肉蛋蛋。 李郎中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这玩意儿大补。” “那就吃吧！”王粟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咋地也是肉。” “这我可吃不下。”有人说道。 “这以后你们谁家养猪，割下来之后，要是不吃的话，就扔到猪圈屋顶上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呀？”众人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李郎中闻言莞尔一笑，“黄夫人还真把猪崽子，当人来看了。” “李郎中啥意思？”王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你们知道阉人吧！”李郎中黑眸直视着他们说道，“这阉人就跟这猪崽子差不多。这阉人一般要放进一个木制的锦盒里，安置在高架子上，行话叫高升。高升的目的是要让现管的宦官验明正身的，同时死时能够全尸下葬。猪不是人，猪卵子自然不能在家安置起来，那就只能将它抛向屋顶了。权当它图个高升。” “原来如此啊！”众人明白的点点头道。 “这想吃的就吃，不想吃就扔到猪圈的屋顶。讨个好彩头。”沈慧娥面容平和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做，真的管用，猪就长胖了。” 王粟闻言拍着胸脯看着村民们笑道，“我相信，咱都养过猪，这长大的公猪发情咱们都见过，凶猛的很，一旦发作起来，这猪就不吃不睡，性情暴躁，挖砖撬石。甚至用一身蛮力越栏逃跑。”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所以这割掉猪卵子，断了公猪对母猪的念想。” “没错。”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公猪被斩了情根，不在想母猪了，从此以后，就只会发愤图强吃食，一心一意长膘了。” “呵呵……这咋说的跟人似的。” “别笑！”沈慧娥清澈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母猪在公猪的眼中甚是貌美。这猪蛋蛋不割了，猪心不静。所谓饱暖思淫欲，猪虽然是牲畜，亦有思念母猪。不割了，这公猪均长的瘦长，凡母猪皆婀娜。” “噗嗤……” “呵呵……” “笑什么？这不是实话吗？情人眼里出西施。”沈慧娥一本正经地又道，“整天准备吸引公猪而躁动办，可又生不逢时，投胎猪圈，猪圈撞不开，也逃不了，终不能得偿所愿，郁郁寡欢，越吃越瘦，徒然浪费粮食，咱们见其瘦，又不忍杀，变本加厉，人猪皆苦。”接着又道，“这要是割了就不一样了，春天心不动，夏天胸不燥，秋天意悠扬，冬日晒太阳……总之，自割了之后，心就静了，气就顺了，身体倍棒儿，吃嘛嘛香！自然就胖了。” “呵呵……这听着怪好勒！” “对了！谁家要留种猪，可不能割啊！”沈慧娥闻言好心地提醒他们道。 “知道，知道。” “谁家要养猪的话，最好现在割，天热就不方便，伤口不太好，容易溃脓，殃及猪崽子的小命。”沈慧娥再次提醒他们道。 “我们记住了。” 该说的都说了，“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沈慧娥非常客气地又道，“是哪家要卖猪呀！” “我家，我家。”人群中立马提高声音道，“那个杀猪娘子，我家要是割猪的蛋蛋，找你，你应吗？”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的应道，抿了抿唇道，“只是你相信我呀！万一没有我说的那么好呢！” “那我也没什么损失呀！”他闻言笑了笑道，“就冲这句话，我信你。” “这猪肉的腥味儿肯定会减少许多，至于养膘，就看你怎么喂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明白，明白。这喂得好，喂得多肯定长得快。”他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马无夜草不肥！想要猪崽子长得快，猪食上确实得费点儿心。”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可以多打猪草，这人类的粪便就免了。” “打猪草？” “这咱们人吃的野菜，猪应该都能吃。”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容易。” “还真是这个理儿。” “但不能全喂野菜啊！这人吃的野菜多了，还拉肚子呢！猪也一样。”沈慧娥提醒他们道。 “知道，知道。” “那你们忙吧！我走了。”沈慧娥环视了一圈乡亲们道。 “李郎中，您是……”沈慧娥迟疑地看着李郎中说道。 “我跟你去。”李郎中闻言黑眸看着她说道，“已经交代过了。” “那走吧！”沈慧娥明亮的桃花眼看着主家说道，“麻烦带路。” “哎哎！”他被杀猪娘子客气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跟我来，请跟我来。”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跟在主家身后去了他家，“呀！这猪都绑好了。” 这猪被绑的有些时候了，累的都不咋嚎叫了。 第41章 “王哥去找你的时候，我们就把猪抓着绑起来了，这样省时间。”老实的汉子看着沈慧娥憨憨地说道。 “你找人，咱们把猪称一下。”沈慧娥明亮深邃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哎哎！”他赶紧找人来帮忙。 两个大男人抬着猪的时候，这猪又剧烈的挣扎起来。 沈慧娥上前一个手刀将猪给砍晕了，猪脑袋耷拉了下来。 沈慧娥抬眼看着两人瞠目结舌的样子笑着说道，“只是晕了，快点儿放筐里，称一下。” “哎哎！”两人将猪放进了筐里。 在他们的帮助下，沈慧娥将猪称了一下，根据市场价，付了钱。 又麻烦他们把猪抬上独轮车，绑结实了。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道，“我们走了，你买回来猪崽子，在来找我。” “好好好！”他笑着说道。 “麻烦谁家卖猪，也通知我一声。”沈慧娥拜托道。 “没问题。”他笑着应道。 “李郎中咱们走吧！”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走走走！”李郎中跟着她一起朝县城走。 &*& 村里人目送他们离开，议论纷纷道，“这杀猪娘子好厉害。” “这手法怎么做到的？我都没看清。” “猪崽子都没啥反应，上药的时候才吱哇乱叫。” “这咱可不知道。”王粟微微摇头道。 “王哥，这样真行！” 王粟闻言嘿嘿一笑道，“想知道真不真，经常来我家看看呗！” “这咋能看出呢！” “这简单隔一段时间，咱称一下呗！”王粟简单轻松地说道，“这不就看出来了。” “对哟！” “这要是一年就能卖了，那可太好了，赚大了。” “一年后，你们都来看看啊！看看这猪是不是能长到一百多斤。”王粟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 “一定来。” &*& “这样不会有事吧！”李郎中扶了下自己的药箱看着独轮车上老实的大黑猪说道。 “没事，只是晕了，到家就活蹦乱跳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样好走路，不然这麻绳会磨伤它的。” 李郎中闻言嘴角直抽抽，这话听着别扭。 “是不是觉的我矫情呀！明儿不就杀了。”沈慧娥乌黑的眼仁看着他说道。 “死也要痛快的死，我不想虐杀它们。”沈慧娥眸光纯诚地看着他说道。 “这也算是仁慈了。”李郎中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方便而已。”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 现在没有那种运送动物的大货车，只有最原始的独轮车，不这么干还要怎么干。 土著的丈夫以前就是活绑着，让猪嚎叫一路。到家了也累了，直接扔进猪圈。 “这猪肉无论怎么做都难掩腥味儿。”李郎中有些嫌弃地说道。 “多放花椒，生姜可以盖住腥味儿。”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您这药铺有些药材煮肉的时候放进去，可以除腥味儿。” “那不行，不行，药材难得，用来炖猪肉，亏了、大亏。”李郎中闻言立马说道，态度十分坚决。 “李郎中听过药膳吗？药食同源。”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药味，可没什么人喜欢的。那药汁苦的……”直接吐吐舌头，一脸嫌弃。 “你也怕苦呀！多大的人了。”李郎中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说道。 “谁不怕苦。”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没几个人喜欢。” “我看你喝药很痛快的。”李郎中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是我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捏着鼻子喝的。”沈慧娥打了个冷颤道，“做成药膳，对于大富之家那些病人会很乐意出钱的。” “呵呵……想法不错，咱们县太小了，富户也没那么讲究。”李郎中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您见天介儿让我们赊账，这药铺能维持下去吗？”沈慧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李郎中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够生活了，饿不着肚子。”笑着又道，“咱们这儿日子还行，凑合着过的去。大富大贵是不成的。” 沈慧娥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能这样就不错了。” “这倒是！不求别的，能安稳度日就成。”李郎中感慨唏嘘地说道，“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结束了。” “那战乱结束了，不该让咱们安生的种地吗？大兴土木……”沈慧娥小声地说道，将劳民伤财四个字给吞了回去，意思表达到就行了。 “慎言，黄夫人慎言。”李郎中闻言板着脸立马说道。 “我没说什么呀！”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李郎中眨眨黝黑的双眸，轻轻一笑道，“人家之抽调一人，不是所有的男丁都服劳役的。” “那去了就回不来了。”沈慧娥眸光如冰地看着他说道，“这白帆还挂在门头呢！” 我说怎么这么大的怨气，原来是担心这个。 想丈夫了也是人之常情！ 李郎中闻言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只有求老天保佑了，皇命不可违，为皇帝修陵寝，宫殿也是无上荣耀。” 沈慧娥闻言惊愕地看着他，果然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不浪费口舌了。 李郎中宽慰她道，“黄家二子身强力壮，不会有事的。” “借您吉言了。”沈慧娥纯诚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她也知道李郎中误会了，算了，不解释了，不然解释不清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赶在晌午他们就回到了家。 &*& 进城之后，与李郎中分开不大会儿，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就站在了家外。 “我回来了。”沈慧娥提高声音看着半开的大门道。 “我说话等于没说是吧！”沈长生出现在门口板着脸看着她说道。 “呃……”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说道，“走的太急了，忘了这事了，我把黄耳给留下来了。” “你还说？”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咱先把猪放在猪圈吧！”大虫颠颠儿的跑来，推着扶手道。 第42章 “大哥等会儿再说，别让这猪醒来了，不好侍候。”沈慧娥机灵地赶紧说道。 沈长生深吸一口气，嗔怪地瞪了自家妹子一眼，又心疼地上前帮着她将独轮车推到了后院猪圈。 沈慧娥将麻绳给解了，狸奴早早的就将猪圈的门打开了，她一使劲儿提溜的猪进了猪圈。 沈长生看着力气大的妹子，心酸不已。 沈慧娥解开猪蹄上的麻绳，出了猪圈将门给关好了。 “走吧！它估计还得等一会儿才能醒呢！”沈慧娥一抬头看着自家大哥那复杂的眼神，“怎么了？” “你以前都是绣花，看书文文静静的。”沈长生一脸哀怨地看着她说道。 “那能当饭吃吗？”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被堵的哑口无言，吭哧了半天才道，“那不太能了。” “所以呀！我现在宁愿力大无比，这样能养家糊口。”沈慧娥特实在地说道，“填饱肚子很重要。” 沈长生看着一身布衣的妹子，裹着兔皮，头上没有金钗，用布包裹着，真是农妇的打扮。 沈慧娥明亮的桃花眼看着他问道，“大哥那些猪肉好吃吗?” “好吃，只是你放了不少花椒吧！”沈长生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这下子腥臊味儿被掩盖住了。”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你这花椒还够用吗?” “够够！家里有花椒树，四、五月就能吃青花椒了。”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走走走，咱前面说话。” “你来有什么事？”沈慧娥盘膝坐在卧榻上看着他问道。 “对了，你说的那个刷牙的东西做好了，你看是不是这样。”沈长生拉过自己拎来的篮子，掀开干净的布，露出里面三根牙刷道，“大的是你的，小的是大虫他们俩的。” 沈慧娥拿起牙刷上下看了看，拇指摁了摁猪毛，柔软度还行，“不会扎嘴巴的。” “我试过了，刷完牙，真的很舒服。”沈长生龇着牙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看，这牙还白了许多。”笑着说道，“我用清水刷的，口气也没那么难闻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慧娥满脸好奇地问道。 “我吹气，然后闻呗！”沈长生闻言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我还哈气，让你嫂子闻闻。” 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调侃道，“大哥和嫂子的感情真好。” 沈长生闻言脸刷的一下红的跟抹了胭脂似的。 沈慧娥见状转移话题道，“做了多少？咱们自己人可都得有。” “刚做的就这么多。”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过两天，我亲自送，一定大肆宣扬是你的提议。” 沈慧娥闻言太阳穴直突突，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嘴上说说，大哥做出来的。” “这牙刷上的猪毛，可要你提供。”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正是这样，才不能说啊！你不怕人家抢了咱的生意啊！废弃的猪毛都能挣钱。”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闷声发财，咱无权无势的。” 沈长生闻言一个激灵，“咱没权没势的，确实不能太张扬了。” “对嘛！”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大树下面好乘凉，咱不可能吃独食。”沈长生感慨地看着她说道，“咱这出身也只能赚点儿钱了。” “不能有个官身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不太可能。”沈长生认真思索了片刻看着她说道，“没有晋升的渠道，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奇货可居。”笑着又道，“咱就做个富家翁，平平安安的就好。” “这样挺好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改善生活，赚钱就是顺便而已。” “也只有你这么说。”沈长生闻言摇头轻笑道。 “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沈慧娥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 温饱有保障了，就该提高生活质量。 “是是是！”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道。 “对了，那个铁锅妹夫已经开始打了。”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利用关系，能弄到铁疙瘩吗？”沈慧娥闻言眼睛一亮道。 “这个可以试试。”沈长生保守地说道，“这铁毕竟是朝廷管制。” “咱又没要矿山，这指头缝里漏点儿，够咱打铁锅，做饭用的。”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本来就要托关系的，只不过带着‘诚意’去，顺利些。” 沈长生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对哦！”笑着又道，“这猪肉你别再送我们了，留着卖钱吧！” “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接着又道，“等大铁锅打好了，我再送一次，你们可不能拒绝。” “知道了！”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昨儿妹夫用铁板烤肉吃，确实非常好吃。”笑着又道，“铁锅打出来需要时间，妹夫先给你打了块儿铁板，先用着。” 沈慧娥闻言眼底一喜，随即又担心地说道，“这样大铁锅的铁疙瘩够不够用啊！” “够用，就是计算好的，才让我给你拿来的。”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不太大，跟你用的鹅卵石大上一圈。” “可以，可以，有就行。”沈慧娥笑着心满意足地说道。 意外惊喜，没想到早一天吃到铁板烧。 沈长生又掀开布，从下面拿出铁板来放在了木桌上。 “哇……”沈慧娥满脸惊艳地说道，“这么平滑吗？” “妹夫打铁的手艺非常的好。”沈长生轻笑出声道，“当初阿爹选这两门亲事的时候，就是看重两位妹夫的手艺。” “一技在手，吃喝不愁。”沈慧娥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如天上的星辰，明亮又深邃地看着他说道。 “没错！阿爹当时就这么想的。”沈长生黝黑眼眸看着她说道，“其实可以嫁入大户人家，但那是给人做妾，咱爹不愿意你伏低做小受委屈。” “明白。”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道，“给人家做妾，那是心累，身不累。” 第43章 “对呀！妾不是那么好做的，被诸多规矩束缚着，看人脸色的滋味儿可不好受。”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家妹子说道，“有钱了，可以雇人来种地，做个富家翁也不错，辛苦也就这几年。” “人呀！不能太贪心了，岂能事事如意。”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坦诚地说道，“我没有怨过阿爹，一技在手，吃喝不愁。” “是这个理儿。”沈长生猛点头道。 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道，“大哥！借你点儿竹简。” “没问题，回头我给你送来。”沈长生痛快地应道。 “这竹简最好像小故事一样，我读着孩子们也能听得进去。”沈慧娥眼底漾起春风般温柔的笑意说道。 “那就关于历史记载的故事多。”沈长生闻言想了想道，“知道了，我找找看。”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人家启蒙都是圣贤书。” “太过枯燥的大道理，我自己就不喜欢。”沈慧娥闻言迟疑了一下说道，“在故事中讲道理便于记住。” “你跟小时候一样，读诸子百家就打瞌睡。”沈长生眸光越发温柔地说道，“喜欢读史书。” “史书有意思嘛！”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只要读书明理，不被骗就行了。还有更高的追求吗？” 沈长生闻言闭了闭眼无奈地看着她说道，“那倒没有了。”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还有事吗？”沈长生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没什么事了。”沈慧娥星眸璀璨看着他说道。 “那我走了。”沈长生站起来抖了抖长衫道。 “我送你。”沈慧娥跟着起身道，与孩子们一起将沈长生送了出去。 沈慧娥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道，“快快快，刷牙去。” “怎么刷？”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我教你，咱们用清水刷。”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没有牙膏只能先这么凑合了。 慢慢来一切都会有的。 “感觉怎么样？”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们又问道，“猪毛扎你们吗？” “不扎！”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嘴里一点儿都不黏糊了。” “对！”沈慧娥闻言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保护我们的牙齿，早晚都要刷。” “保护牙齿？”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那些上了年纪，牙齿就坏了，甚至没了。”沈慧娥简单通俗地说道，“早晚刷牙，我们就不会到了他们的年纪像他们一样。”温柔地又道，“有牙齿才能一直吃好吃的。” “唔……”狸奴捂着自己的嘴闷哼说道，“不要掉牙齿，没有牙齿不好看。”放下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乖乖的刷牙的。” “真乖！”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满眼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有铁板了，咱们试试。” “吃什么？”狸奴欢喜雀跃的看着她说道。 “先把猪板油练一下，收集起来。”沈慧娥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们说道。 铁板是平的，所以稍微一边高，一边低些，低的地方，用干净的瓦罐接住了，好收集猪油。 猪板油在铁板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特别的好好听。 练出来的油滑向瓦罐，猪板油则被烤成了金黄色。 “阿娘，这个能吃吗？”狸奴咂吧、咂吧嘴看着她问道。 “能吃！你要试试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那馋猫样儿道，“你等一下让我放点盐。”稍微撒上点儿盐，然后将金黄的猪油渣夹到他们的粗陶碗里，“试试吧！” 兄妹俩将猪油渣放入嘴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阿娘道，“香！好吃耶！越嚼越香，又脆又酥。” “腥味儿有些大。”狸奴抿了下唇看着她说道。 “咱们主要是为了猪油，所以没放花椒粉。”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道，“大虫，去拿些花椒颗粒，放在铁板上。” “哎！”大虫跳下床榻，蹬蹬跑到矮榻前，从瓦罐里抓了些花椒颗粒，放在了铁板上。 沈慧娥夹着猪板油放在花椒上面，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过后，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花椒的香味儿。 “这猪油渣更香了。”大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说道。 “那就吃吧！”沈慧娥练了一些猪油，一头猪猪板油始终有限，会积少成多的。 “啊呀！”狸奴惊叫一声道。 “怎么了？”大虫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这猪油变白了，而且还……”狸奴挠挠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凝固了。”沈慧娥闻言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吃啊！”大虫一脸好奇的问道。 “用来烤肉，用筷子夹着猪油放在铁板上，很快就化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春天了，蔬菜也多了起来，用猪油炒菜会非常好吃的。” “这么香的味道肯定好吃。”大虫激动地搓搓手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人不能不吃蔬菜，不然上厕所都费劲。 滋滋啦啦的声音提醒她不想了，不想了。 沈慧娥他们吃了点儿猪油渣，喝点儿水，算是试试这铁板，开锅了！ 天渐渐暗下来，简单的洗漱一下，躺在了床榻上。 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阿娘，阿娘，您怎么帮那个伯伯的猪崽子的。”平躺着的狸奴挪动身体侧身躺着面对着她道，等了半天不见自家阿娘出声，“怎么不说话呀！睡着了。”紧接着听见她传来如打雷的呼噜声，“呼噜噜……嘘……” “嘘嘘……别说话了，阿娘睡着了。”大虫视线越过自家阿娘看着不远处的妹子说道。 “哦！睡觉，不说了。”狸奴乖巧地说道，朝自家阿娘身边缩了缩，合上了眼睛。 沈慧娥继续打着呼噜，待左右身旁都安静了下来，才偷偷送了口气。 这问题要她现在怎么开口？只能装睡了。 等沈长生拿来竹简，晚上就有话题聊了。 第44章 转过天，沈慧娥杀过猪之后，除了肉铺开张，那就是这铁板烧，浓郁的香味儿吸引着老嫂子，大姑娘、小媳妇儿围在肉摊儿前。 不但猪肉不愁卖，这猪下水也被一抢而光。 “阿娘，咱没猪肉吃了。”狸奴噘着嘴看着她说道。 “没事，咱去河里捞鱼好了。”沈慧娥微微弯着腰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想到会买的好，没想到会买这么好。” 沈慧娥他们只好去河边捞鱼，回来铁板烤鱼吃，也别有风味。 割了猪卵子的效果立竿见影，猪身上的伤口好了之后，王粟激动地跑来告知她道，“杀猪娘子，这腥味儿确实比以前减小许多。” “这么快吗？”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这猪圈臭不臭我明显感觉到了，味儿小多了。”王粟手舞足蹈地看着他说道。 “那太好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刀口长好了吗？” “好了，好了，啥也没影响，可欢实了。”王粟黝黑的眼眸弯成了一条缝高兴地说道，“吃的可香了。”特实在地又道，“后来都抹的草木灰，这药虽然李郎中不收钱，我不敢用。草木灰挺好的。” “那就好，好好照看，看看长膘的情况。”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早晚都要看看，比我家大麦他娘都积极。”王粟闻言立马说道。 “行！这猪能吃能睡，肯定长膘。”沈慧娥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祝你早日把猪给养成了。” “借你吉言了。”王粟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不打扰你了，我走了，就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谢谢了，我这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沈慧娥莹润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下子等等看看的人家估计会找你的。”王粟黝黑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了。”沈慧娥闻言明了的点点头道，“谢了。” “不用，不用。”王粟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 沈慧娥目送他离开，总算告一段落了。 “阿娘听这意思，事成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成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笑眯眯地说道。 “那就是咱杀猪，不缺猪啦！”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应该不缺吧！但是怕有意外，暂时看看。”沈慧娥保守地说道，可不敢铁口直断。 随着沈慧娥这杀猪娘子的名号彻底叫响，还真不缺猪杀了，一天一头猪，是没有问题的。 上午杀猪，下午去村里给养猪的农户劁猪。 每天忙忙碌碌的，沈慧娥如往常一样摆摊卖猪肉，将猪肉挂在铁钩上。 “让让，让让！” 肉摊前买肉的主顾闻声回头看去，看着俩彪形大汉，有些畏惧的让了让。 沈慧娥黑眸轻闪看着走上前的大汉，挂起职业性的笑容看着他们俩道，“二位客官想要什么？” “来五斤猪肉。”他伸出一个巴掌看着她说道。 “请问你是要里脊肉，还是五花肉。”沈慧娥指着眼前两种肉道，“里脊瘦肉多，五花肉，肥瘦相间。” “五花吧！” “好勒！你稍等。”沈慧娥拿着大片刀从上到下，划了一大块儿肉，“客官这肥肉给你足足的。”放在了称上，“欠点儿。”又切了一小块，“你看这称高高的，五斤。”看着他说道，“我给你系好了。”用麻绳将五花肉给五花大绑了，生怕路上掉了。 平日里街坊四邻买猪肉都是半斤八两的，系好了，提溜着就走了。 大户人家如果要半扇猪，沈慧娥直接给人家扛家里，送货上门了。 “你这肉不新鲜吧！你卖的是死猪肉吧！这都发臭了。”壮汉指着她的猪肉说道。 大虫和狸奴紧张的抓着自家的阿娘衣裳。 大虫梗着脖子大声地辩驳道，“胡说，我们家的猪肉是早上刚宰杀的！根本就不臭。” 沈慧娥放下手里的猪肉，将两个孩子往身后拉了拉，这两人是来者不善。 “不可能的，杀猪娘子，这猪肉都是现宰杀的。” “就是，这猪肉新鲜着呢！我们买猪肉这么多年，这猪肉新不新鲜还看不出来啊！” “多谢了。”沈慧娥拱手看这两位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女子。 “大爷说她的猪肉臭就是臭了，这猪肉就是不新鲜，咋了。”他朝身后的女子呲着牙凶巴巴地说道。 “你凭啥说人家的猪肉不新鲜了。” 他凶神恶煞地瞪着为杀猪娘子辩驳的人，“她家杀猪从来没有听到猪的惨叫声，不是死猪是什么？” “这是何道理？人家天不亮就起来杀猪了，睡的沉或者离的远自然就听不见了。” “你这是专门来找茬的。”沈慧娥凌厉的黑眸看着他说道，非常客气地又问道，“不知道在下哪里得罪你了。” “你卖猪肉就得罪大爷我了。”他非常豪横地说道。 “你这意思我不能卖猪肉了。”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知死活的两人道。 “没错！”他一脸嚣张地看着她说道，“这县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哪有你这么飞扬跋扈的，人家卖猪肉招你惹你了。” “去去去！都走开，这管你们啥事。”另外一个壮汉驱赶肉摊儿前的买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咋不管我们的事了，你妨碍我们买猪肉了。” “县上又不止她一家卖猪肉，去别的地方买。” “我认识你，你是熊家肉铺的。” “搞了半天是来抢人家的生意的，真不要脸。” “去去去！瞎说什么？”他恼羞成怒地说道，“是她家的肉臭了，你们别被骗了。” “你好像说话不管用。”沈慧娥摇着头活动下了手腕说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捏紧了拳头看着沈慧娥说道。 “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沈慧娥眼底凝结成霜，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案板。 第45章 熊家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打了个突，这女子一点儿没有害怕的意思。 平日里他们欺行霸市的，单单往谁家摊子面前一站，这摊主就乖乖的了。 这女子面上还带着笑容，眼底却似乎藏着雪亮的刀锋，让人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掀了你的肉摊儿。” “你敢！”沈慧娥眸光一凛双手撑着案板，轻松的跃过了摊子。 “阿娘！”大虫担心且害怕地看着自家阿娘道。 沈慧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壮汉，口中却道，“知道府衙在哪儿吧！” “知道。”大虫闻言点点头道。 “那去府衙报官。”沈慧娥直接说道。 “哎！”大虫闻言抬脚就朝摊子外走去。 “你敢？”大汉怒气冲冲地看着大虫大喝一声。 大虫被吓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拔腿就跑。 从他的话中沈慧娥也判断出了这俩汉子没有官方背景，估计是生意被抢的竞争者。 沈慧娥从他身上闻见很浓重的腥臊味儿，这是杀猪沾染上的，看来杀猪水平不咋地。 “娘的！”大汉气急败坏地要追大虫。 “哎哎！”沈慧娥飞起一脚踹着他的后背让他直接来个狗啃泥。 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把周围的人给吓傻了。 大虫听见巨大的动静，停下脚步，眼睛差点儿没瞪脱窗。 大虫看见自家阿娘飞身一脚，就把另外一个壮汉给踹飞了，人重重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沈慧娥拍了拍手撇撇嘴不屑地看着他们道，“这么不经打。”走过去，一脚踩着他的胸口，举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你……你想干什么？”他一脸畏惧地看着她说道，这二……二嫂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哎呀……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沈慧娥手搭在膝盖上看着他说道，“摔傻了，忘了是你来找我麻烦的。”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说吧！谁指使你们的。”回头瞥了眼还躺在地上挣扎着半天还没起来的家伙。 “你搞的我们没有猪可杀了，我不该来找你麻烦吗？” “笑话，这关我什么事？农户愿意把猪卖给我。”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还能强迫农户不成。” “你使诈。”他愤愤不平地看着她说道，“你耍手段让农户把猪卖给你。” 沈慧娥闻言错愕地看着他说道，“我怎么使诈了，去掉猪的腥味儿，让猪尽快长膘，这农户高兴还来不及呢！”淡定从容地又道，“这样猪会养的更多，大家都有肉吃，丰富大家的餐桌。难道天天清汤寡水啊！饿的前胸贴后背，干活儿都没力气。” “可我们现在没猪杀了。”他委屈巴巴地说道。 “是你技不如人，岂能怪我。”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你欺负人，这技术我们都不会。” 沈慧娥看着胡搅蛮缠的他，真是懒得理他们，“不会就学，长脑子都知道。” “俺试过，猪崽子死了。”他脸上滚落豆大、豆大的泪，“死了！” “呜呜……”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男人，真够难看的。 沈慧娥嫌弃地退后两步，“起来，有事好好说，哭什么呀！” 远远的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二嫂，二嫂，我听说有人来找你麻烦。” 只见来人扛着腰身粗的树干飞奔而来，这横扫千军的气势，够吓人的。 两个来找茬的抱做一团，瑟瑟发抖。 “谁谁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我二嫂的麻烦。” 呼啦啦……几个抄着家伙的大汉团团围住了来找事的俩家伙。 沈慧娥眨眨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他们应该是孩子他爹的狐朋狗友。 带头的刘丁人高马大，壮如山，满脸的络腮胡子。 春寒料峭，人家袒着胸部，露着浓密的胸毛，也不怕冷。 “亏二哥跟你们称兄道弟的，他走了之后，你们就这么欺负二嫂他们。”刘丁厉声指责他们道。 “我咋欺负人，二哥把杀猪的生意让给我们了。” 感情这还认识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你们说话好没道理，让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了，杀猪谁想杀就杀，二嫂杀猪咋了。”刘丁气冲冲地看着他们喊道。 “现在俺们没生意了，都不找俺杀猪了。” “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也能怪二嫂，奶奶的，给我上，揍他狗儿。” “别别别！”沈慧娥赶紧出手拦着他们道，看他们这架势，要打死人怎么办？ “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不敢了。”沈慧娥叫住刘丁他们道。 刘丁挥舞着手里一人多高树干，“看在二嫂的面子上，咱不追究了，敢再出现在二嫂面前，打断你们的腿。”砰的一声将树干立在地面上，“看你们的腿硬，还是我这玩意儿硬。” 来找茬的两人脸色煞白地看着刘丁，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刘丁粗声粗气地看着他们吼道。 沈慧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觉跟狮子吼似的，耳朵嗡嗡的。 被打趴下的两人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狼狈的跑了。 “阿娘。”大虫跑过来抓着她的衣裳小声地叫道。 “没事了，没事了。”沈慧娥拍拍他的脑袋安抚道。 “大侄子没事了，他们被打跑了。”刘丁垂着眸看着大虫瓮声瓮气地说道。 “二嫂放心，以后他们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了。”刘丁拍着胸脯咚咚作响道。 “多谢诸位了。”沈慧娥双手抱拳拱手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二嫂有难，我们怎能不来。”刘丁大大咧咧地说道，“何况二哥临走时让我们帮忙照看着点儿。”接着又保证道，“我保证以后不敢有人来摊子面前捣乱。” “多谢诸位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们跑来告诉我们的。”刘丁铜铃般的大眼看着她说道。 “谢谢了。”沈慧娥朝着买肉的主顾们福了福身道。 “不用，不用，他们真是不要脸，欺负你们妇孺。” 第46章 沈慧娥早就想到了会有同行来找茬。 自古同行是冤家，没了这黄屠户，谁还吃带毛猪不成！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跟黄仲昌有些关系。 土着的记忆中，这熊家兄弟一直被黄仲昌压着打。 黄仲昌离开了，熊家肉铺才翻身做主人的。 只不过现在又被打回原形了，难怪恼羞成怒了。 由奢入俭难！ 这猪农户养的不多，黄仲昌为了维持生计还时不时的打猎呢！ 猪不够杀，有些地方的屠户，只能杀狗为生。 这才是沈慧娥积极的推进土法养殖生猪的技术。 猪养的多了，丰富广大百姓的餐桌不说，吃肉才能长的高，长的壮。 当然她这杀猪大业才能长久下去。 沈慧娥眸光真诚的谢谢仗义执言的街坊四邻。 “熊家肉铺还败坏你的名誉，说你家肉不新鲜，真是缺大德了。” “真不要脸！” “只是杀猪娘子，你好厉害。” “两脚就把他们给踹趴下了。” “啥意思？”刘丁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们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她们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刘丁瞠目结舌地上下打量着二嫂，就这么瘦弱的身板，再看看跑了的熊家兄弟，虽然不如自己壮实，可也是男子吧！ 沈慧娥面对众人投来的惊奇的目光，“我现在有劲儿，扛着猪跑都没问题。”目光落在他身侧的一人多高的树干道，“你要不要先放下来，别砸着人了。” “哦哦哦！”刘丁将树干给放了下来，脸色铁青地说道，“那俩王八蛋，二哥走了，他们的杀猪摊才有了起色。现在居然敢欺负二嫂，真是找揍！”看向沈慧娥道，“二嫂你放心，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不用，他们经过这一回应该不会再来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闹太大了，惊动府衙。” “行！听二嫂的。”刘丁点头应该道，最多以后多来这条街上转转，看那个不张眼敢来欺负二嫂。 “既然没事了，我们走了。”刘丁扛起树干沉声说道。 “等一下。”沈慧娥走到肉摊前，拿起刚才称的五斤五花肉道，“多谢诸位兄弟了，这个给你们下酒吃。” “我们也没做什么？怎好拿这五花肉。”刘丁猛摇头道，“不用，不用。你留着卖钱吧！” “嫂子不缺这点儿钱，还是你嫌弃嫂子给得少了。”沈慧娥佯装生气地看着他说道。 话说到这里了，刘丁不好意思客气地说道，“谢二嫂了，那我们就收下了。” “谢什么呀！我该谢你们。”沈慧娥落落大方地说道。 “那嫂子我们走了，有事吱一声。”刘丁爽利地说道。 “嗯！”沈慧娥轻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来来来，咱们继续。”沈慧娥站在肉摊儿内感激地看着她们说道，“今儿谢谢大家仗义执言，买一斤送一斤。” “这怎么好意思。”大家伙不好意思地说道。 “应该的，多谢你们通风报信了。”沈慧娥再次感谢她们道。 “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想买谁的就买谁的。” “就是，你还教我们如何做菜，我现在做菜的水平渐长耶！家里大人小孩儿吃的都欢。” “哪里呀！你们学的用心。”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们恭维道，“你们要买少肉？” “你这么大方，我们就狠心一回，一斤。” 沈慧娥这买一斤送一斤，这队伍排的长长的。 沈长生得到消息的时候，自家妹子这猪肉都卖的差不多了。 “大哥稍等一会儿，等我卖完了。”沈慧娥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 “狸奴过来。”沈长生朝狸奴招招手道。 “大舅。”狸奴放下手里的陶罐，颠颠儿跑到了他的身边。 “没吓着吧！”沈长生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有一点儿，不过阿娘把坏人给打跑了。”狸奴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说道，“阿娘好厉害，一脚踹飞一个。” “真的？假的？我听到的消息是刘丁打跑他们的。”沈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外甥女，又抬眼看向瘦弱的妹子，“这怎么可能？”站起来，退后两步，抬了抬腿，“我都不敢保证一脚将人给踹趴下。” “真的！真的！”狸奴双眸放光地看着他说道，“刘丁叔叔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阿娘打倒了。” “是真的。”买肉的大娘忙不迭地点头道。 “你什么时候……” 沈长生的话还没说完，黄母人未到，声先到，“大虫他娘，大虫他娘，你咋样啊？” “祖母我们没事。”狸奴跑到她面前说道。 黄母喘着粗气看着小孙女道，“真没事？吓着了吗？” “呵呵……”狸奴闻言笑道，“您跟大舅问的一样。”纯真的笑颜看着她说道，“我们没事，阿娘将坏人打跑了。” “你娘？”黄母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媳妇，“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在场许多人看见了。”沈长生走过来看着她说道。 “他大舅也来了。”黄母长出一口气道，“你也听到消息了。” “我也听到了，这不急急忙忙跑过来了。”沈长生长吁一口气道，“真是被吓死了。” “到底咋回事？这好好的谁找他们娘仨的麻烦，当咱们死人啊！不出去打听打听咱是谁？”黄母一副土匪做派地说道。 “听他们形容好像是熊家兄弟，大虫他娘这杀猪生意越来越红火，他们的生意就不太好了。所以来找麻烦。”沈长生猜测地说道，“不过被大虫他娘给打跑了。” 沈慧娥卖完了猪肉看着他们说道，“进来说吧！” 一家人进了屋坐在了卧榻上，沈慧娥看着他们说道，“跟大哥说的差不多，不服气我卖的好，所以来找茬的。” “杀千刀的，你男人还跟他们称兄道弟的，趁你男人不在，就这么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看我不去骂死他们。”黄母拍着大腿高声骂道，“凭本事做生意，技不如人还有脸找咱们的麻烦了。” 第47章 “呃……熊家兄弟估计不会再-来了。”沈慧娥闻言诧异地看着喊打喊杀的黄母赶紧说道。 这么暴脾气吗？ “不好说，咱一下子抢了人家的生意，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沈长生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沈慧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抬眼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报官的话，官府如何处理？律法不是很严苛的吗？” 沈长生闻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他们机灵着呢！人家还知道找个由头，说咱的肉不新鲜。”深吸一口气道，“即使报官了，也不会有咱们期待的结果。” “既然官府管不了，那就再来揍他们呗！”沈慧娥举着拳头说道，“来一次打一次，直到打服他们为止。” 沈长生幽深的黑眸看着自家妹子，目光落在大虫他们身上道，“你除非揍服了他们，我担心怕把人给逼急了。这脑子一热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真不至于把咱们置身危险之中。”黄母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知道，知道。”沈慧娥忙不迭的点头道，“这杀猪生意我不可能做完呀！”笑着又道，“回头大哥跟我一起去找他们谈谈。” “谈啥呀？”黄母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说道。 “划片！划区域。”沈慧娥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道。 “凭什么呀？”大虫闻言顿时不乐意道，蹭的一下站起来。 “就凭你还小啊！”沈慧娥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能打得过他们，你们呢？”伸手揉揉狸奴的脑袋道，“我要去乡下收猪，他们要对你们动手怎么办？还有表兄妹，堂兄妹。” “呃……”大虫呆呆地看着她。 “坐下，坐下说话。”沈慧娥长臂一伸拉着他坐下来道，“当然这只是我们最坏的设想，但是我们不敢有一丝侥幸。真要出事了，后悔药都没地吃。” “你娘说的对。”沈长生点点头道，“投鼠忌器。” “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没有一击即中，打蛇打七寸本事，现在就必须屈服！”看着噘嘴的不高兴的他们道，“瞧你们的嘴都能挂油瓶子了。” “我就不高兴。”大虫扁着嘴说道，“咱们以后是不是就赚得少了。” “杀猪而已！一天的才能卖多少铜板呀！”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咱鼓励农户多养猪，到时候就怕你杀不完。”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们要做的是猪养的多多的，而不是为了眼下这几头猪，挣得头破血流的。” “啥意思？”大虫不太明白的看着她问道。 “假如咱们全县现在只有一百头猪。”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那么鼓励农户养两百头，三百头……两家这样一分，不比一百头多吗？应该做多、做大，这样才能分得多。” “明白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让更多的人吃猪肉。” “哎！聪明。”沈慧娥隽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现在猪肉腥味儿大，许多人不爱吃，烹饪方法也粗糙。等明年猪肉长成了，腥味没那么大，可以做更多的好吃的。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上猪肉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吃肉才有力气，才能长高个。” “对呀！对呀！”大虫拍拍自己的胳膊，“我现在就力大无穷。” “傻小子。”黄母宠溺地看着大孙子说道。 “确实力气变大了。”大虫又站起来道，“好像还长高了。” “你在把脚给踮着，会更高的。”黄母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哎呀！被发现了。”大虫机灵地赶紧坐了下来。 “想看看长高没，在咱家门上刻上印迹，一年看看能长多高。”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自家的木门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万物生长的季节。” “好啊！好啊！”大虫拍着手笑道。 “阿娘不杀猪，咱们可以杀鱼。”狸奴握着她的手说道。 “对呀！可替代的各种肉类多着呢！没必要再一棵树上吊死。”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们狸奴真聪明。” “等大铁锅打出来之后，会有更多人喜欢吃猪肉的。”沈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 “是啊！”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做什么都好吃。” “有你说的那么好吗？”黄母不太相信的看着他们说道。 “铁板烧烤做出来的比鹅卵石好多了。”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回头你就知道了。” “这铁锅贵不？太贵了咱可用不起。”黄母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送亲家母一口锅。”沈长生爽快地说道。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黄母满脸笑意夸张地说道。 “没啥的，马上要春耕了，得拜托您了，慧娥他们……”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没问题。”黄母爽快地应道。 “那咱们抽个时间，去找熊家兄弟谈谈。”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吧！趁着他们身上还疼着呢！”沈慧娥微凉的眼眸转了转说道。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好了伤疤忘了疼。”沈慧娥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调侃道。 “哈哈……”沈长生闻言爽朗地大笑道，“咱就现在去，正好亲家母照看一下孩子。” “去吧！去吧！”黄母闻言笑着说道，“只是就你们俩去，这人会不会太少了。气势上咱们不能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咱们不是去揍他们的。” “那也人多点儿好，万一呢！”黄母担心地说道。 “阿娘，阿娘，二嫂被人欺负了。”黄季昌蹬蹬跑了进来道，“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沈慧娥闻言走到门口看着黄季昌说道，紧随其后的还有黄伯昌。 第48章 “他娘的，谁这么不长眼，敢欺负咱们。”黄季昌黑着脸看着他们说道，“告诉我，我去揍的他们哭爹喊娘的。” 这同仇敌忾的样子，看得沈慧娥眼神暖暖的。 “你们来的正好，陪你二嫂和大舅哥走一趟，具体的路上，听他们说。”黄母见他们兄弟来了，立马说道。 “哦哦哦！”黄家兄弟二人晕头转向地跟着弟妹出了家门。 “二嫂怎么回事?”黄季昌边走边问道。 “弟妹和孩子们没事吧！”黄伯昌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没事，没事。”沈慧娥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说。 “二嫂？”黄季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一脚踹一个。” “趁他们不备，他们不认为我这小女子力气大。”沈慧娥谦虚地说道，“这些日子杀猪杀的，我现在一百来斤猪扛着就跑。” “呼……没事就好。”黄伯昌长出一口气道。 “二嫂放心，你看着我不把他们俩给打的娘都不认识他们。”黄季昌卷起袖子恶狠狠地说道。 “咱不是去打架的。”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打架？”黄伯昌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那找他们干什么？” “和气生财！”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猪我又杀不完，干脆划片好了。”隽黑漆亮的眼眸闪了闪又道，“而且这劁猪匠的活儿不能一直我干吧！” “等一下，二嫂，二嫂，听你的意思要把这手艺教给他们。”黄季昌如炸了毛的猫似的看着她说道。 “你要想干，我教你。”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忙说道。 “不了，不了。”黄季昌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这事我做不来，我连鸡都没杀过。”尴尬地说道，“况且这活儿……”摇头都摇出了残影。 “你要教给他们是对的。”沈长生闻言忙点头道，“女子干这个始终不太好。” “可是这个好学吗？”黄伯昌担心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他们也给养猪的农家的猪崽子割猪卵子了。好像不成功，把肠子给勾出来了，猪崽子死了。” “那是工具不行。”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工具？”黄季昌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就是刀，需要特别打造的特别的刀才行。”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嫂用大片刀顺溜的很呀！他们不行吗？”黄季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从你们说的，看来就是不行。”沈慧娥清亮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这活儿需要细致点儿，出手要稳，快，准。” “那有了就你说的那啥刀，就可以了吗？”黄季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问道。 “没错。”沈慧娥爽朗地应道，“稍加练习，就可以了。” “二嫂心真好，来欺负咱了，回头还教他们手艺。”黄季昌噘着嘴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做生意除非你是独门生意，或者想吞了人家，不然就别结死仇。”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显然这杀猪的都不是，我这人力有限不可能全干了。”轻叹一声道，“过的都不容易，联合起来做大不好吗？” “这样也好。”沈长生闻言点头道，“咱有家有业的，不能有一点儿侥幸心理。” “听你们的，你们说咋办就咋办？不就是杀猪吗？”黄季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就是啊！不就是杀猪，屠户吗？不至于为这事打得头破血流的。”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俩，咋地说这也是门营生，哪里这么贬低自己的。”黄伯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自己不嫌弃，可不代表别人看得上。”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平和地说道。 “不嫌弃，我们一点儿都不嫌弃。”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没有你我们上哪儿吃猪肉啊！” “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的猪。”沈慧娥星眸湛湛看着他们说道，“这屠户可替代性太强了。” “那二嫂为啥杀猪呀！多血腥，还挺辛苦的。”黄季昌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别的我不会呀！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超出这个时代的还不被当做妖孽啊！ “杀猪有你二哥留下来的家伙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还因为杀猪有肉吃。” “噗……”黄季昌差点儿没笑喷了。 “这是啥理由？”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问道。 “非常实际的理由，吃肉长高个儿，身强力壮！”沈慧娥实话实说道，“杀猪的，个个都膀大腰圆的，没发现吗？” “呃……”黄季昌吭哧了半天点头道，“还真是，还满脸横肉。” “没有，没有，咱家老二一点儿都不像你们说的。”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 沈慧娥闻言眨眨清明的眼眸从土着中搜索，确实不像刻板印象中的屠户。 长相应该来说是高大英俊，除了年纪相比土着大点儿没什么？不然也不会让土着的爹爹相中，做女婿了。 “还有这猪全身都是宝。”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牙刷，猪毛。”黄季昌脱口而出道，笑着又道，“这嘴里不在黏黏糊糊的清爽的很。” “对呀！”沈慧娥笑眯眯地说道。 “这还能做什么？”黄伯昌闻言追问道。 猪胰子呀！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嘴上却道，“这个还得想。” 县城太小，市场潜力不大，都没油水，不是清蒸，就是清炖的，哪里用得上猪胰子。 自己又没有能力护着，所以等等再说。 “这屠夫的活儿我也不能一直干呀！”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干这个二嫂要干什么？”黄季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积累足够的钱之后，就该转行了。”笑着又道，“至于干什么？慢慢找喽！” “养猪也比杀猪好听。”沈长生闻言忙点头道。 第49章 “嗯嗯！养猪大户也不错。”沈慧娥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猪全身都是宝。”笑着又道，“要想富，多养猪。” “咱娘心动了，以往嫌猪太臭了。咱家今年也养猪了，还多养了几头。”黄伯昌满脸笑容地说道，“回头弟妹去把猪卵子割了。”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就是养的多，这猪吃得多，不知道喂啥？”黄季昌一脸烦恼地说道。 猪饲料主要是玉米，现在没有，麦麸人都吃了，哪里舍得喂猪呀！ 豆粕，现在大豆都蒸的大豆饭，整个吃的，没有豆粕啊！ 豆粕，榨油的时候留下的残渣，磨豆腐留下的渣滓。 可现在也都没有。 “不知道这鱼虾猪吃吗？”黄季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应该能吃吧！这粪便猪都吃。”沈长生黑眸看着他问道。 “猪吃的杂，这你得煮熟了，我怕生吃猪闹肚子拉稀。”沈慧娥仔细的叮嘱道。 “我记住了。”黄伯昌认真地点点头道，“回去先少量的试试。” &*&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们考虑吧！”沈慧娥乌黑透亮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将话题扯了回来，“一说屠户家的儿子，倒不是嫌弃，只是总归不好听。”笑着说道，“虽然他们现在乐在其中，人终归要长大的。”笑着又道，“当然我对于杀猪这活儿也没什么？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的。” “咱们能干的也不多，学门手艺，要不就是种地。”黄伯昌清醒地看着他们说道。 “士农工商，看他们选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嫂这士咱可够不上。”黄季昌闻言想了想说道，“这士都是贵族出身，都是举荐的！咋地也轮不到咱们。也只能农工商了。” “举荐？”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其实也不难？” “咋不难呀！人家凭啥举荐你呀！咱这地儿小，也没什么大人物，更没有入大人物眼的东西。”黄伯昌黑眸直视着她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沈慧娥清明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可操作性太大了。” 官本位的国家，还是要积极地向士方面奋斗。 不然这有钱也保不住！ 官大一级还压死人，何况这升斗小民了了，有权有势的人家要碾死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的容易。 别说她势利，而这就是现实！ 咱也没要什么干什么大事业，以现在的体制，能在县上有一官半职，或者小吏也行！ 现在车马慢，一生只在一地儿奋斗。 “那得多少钱啊？”黄季昌忍不住咂舌道。 “不知道，反正多多益善，那就挣呗！”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看二嫂说的好不轻松。”黄季昌闻言摇头失笑道。 “不论如何，多多赚钱。”沈慧娥乌黑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有钱傍身干啥总归有底气。” “这倒是，没钱寸步难行。”黄伯昌认同地点点头道，“弟妹，那大铁锅打好了吗？” “还没呢？”沈慧娥闻言略显遗憾地说道。 “二嫂，那铁锅有多大呀？”黄季昌充满好奇地问道。 “哦！我设想的是你扣在后背上，得背着才行。”沈慧娥放慢脚步指指黄季昌的后背说道。 “那得多大呀！”黄季昌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 “能煮下一头猪。”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是卖猪肉的，咋还煮肉啊！”黄季昌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现在做猪肉的手法，简单粗暴，还不好吃。”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做的好吃了，我这肉也卖的快。”笑着又道，“猪肉贱，卖不上价，做好了，能卖上价。” “那为啥要用铁锅呢？”黄伯昌纯粹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那瓦罐、瓦盆，陶缸，我一个人可端不动，万一摔碎了，就真的碎碎平安了！咱们这里都没有窑炉的。”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又道，“这铁锅坏了，可以熔了重新铸，或者修补。” “二嫂这一提醒，农具咱得检查一下，该修的，送到铁锋那里。”黄季昌猛点头道。 “其实铜鼎也可以。” 沈慧娥话音刚落，沈长生就开口道，“不行，不行，铜鼎咱可没资格，那是达官贵人才能用的。莫要说这话。”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所以啊！只有打铁锅合适了，大铁锅做出来的东西香。”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还没打出来吗？”黄季昌笑着问道。 “铁板烧啊！烤出来的肉可比鹅卵石的好吃吧！”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是是是！”黄伯昌笑着点头道，“我们吃过了，还烤的快。” “想要把没了的主顾都请回来，我可是绞尽脑汁的想出来的办法。”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做梦都在琢磨。” “街坊四邻都去你肉摊儿上买肉了，熊家兄弟这才气急败坏的上门找茬！”沈长生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效果太明显了。” “没错！”沈慧娥微仰着下巴得意地说道。 &*&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远远地看着肉铺道，“我们到了吧！” “到了。”黄伯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肉铺道。 “咋没人呢？”黄季昌抬头看看太阳道，“还没到晌午呢！” 沈慧娥食指蹭蹭鼻翼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是有肉卖，也不至于找我的麻烦了。”看来真的过不下去了。 “走吧！咱们上前看看去。”沈长生黝黑的眸子看看左右说道。 “有人吗？”黄季昌站在摊子前冲里面喊道，没人吱一声，扯开嗓门又道，“有人吗？” “今儿不卖猪肉，关门了。”里面传来粗声粗气地声音。 “是我！开门。”沈慧娥开口说道，“我的声音应该听出来吧！不至于忘性这么大吧！” 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放心我不是找人来打架的，不用抄家伙。” 第50章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熊家兄弟出现在门口怒视着她道，“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不请我们进去坐吗？”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兄弟俩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兄弟俩戒备地看着她问道。 “和气生财，聊聊。”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熊家兄弟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这猪我一个人也杀不完，咱们商量一下这猪如何杀？”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有钱大家赚。” “你愿意把杀猪生意让给我们？”熊家兄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这理解力？”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这县里的猪你们能杀完吗？” “呃……”熊家兄弟闻言翁声翁气地说道，“不能！” “这不就得了，既然咱们都杀不完，那就按村子划分。我负责几个村，你们负责几个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熊家兄弟闻言彼此对视一眼，眼底迸发欣喜。 熊老大转过头看着她迟疑地说道，“你说的很好，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会把猪卖给俺。” 没被她开出的条件给冲昏头脑，沈慧娥微微勾起唇角，“我会把给猪如何去势的手法交给你们。” “我们试过，不行。”熊老大闻言摇头道，“猪崽子还死了，心疼死主家了，我们还赔钱了。” “那是你们没有合适的刀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一种特殊的刀具，会让你们很快熟练上手的。” “你有什么条件？”熊老大上下打量着她，眼底充满了戒备。 “没条件！只不过想和平共处。”沈慧娥乌黑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是说了，划片吗？” “你不怕俺们抢了你的生意。”熊老大忽然说道。 “那你也太没良心了。”黄季昌气愤地瞪着他说道。 熊家兄弟黝黑的脸颊微红，很是尴尬，心虚地躲避着杀猪娘子的视线。 “你这眼界也太小了。”沈长生闻言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只有咱们一个县养猪啊！” “去了势的猪，有啥好处，你们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别耗子别枪，窝里横啊！”沈慧娥晶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外面有广阔的天地。” 沈长生长睫轻颤，遮住眼底的震惊，这丫头也太会鼓动人心了吧！ “你们给猪割蛋蛋，也可以收钱的。”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收钱？”熊老大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你不收，我们怎么好意思收，还不被人家给骂死呀！” “你好阴险，卑鄙。”熊老二怒瞪着她道。 沈慧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俩道，“先前是试试，不知道结果，我怎么敢跟人家收钱呢？”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效果出来了。” “不是明年才能出来效果吗？”熊老二急吼吼地说道。 “猪圈跟以前比可还臭吗？”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臭味儿确实小多了。”熊老大点头道，“区别很明显。” “这不就是效果嘛！去腥味儿，猪肉会更好吃。”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有效果才好开口收钱啊！” “那才能多少钱？况且村民们也不富裕。”熊老大实话实说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那怕一个铜板，或者俩鸡蛋，还能有水煮蛋可吃呢！积少成多。”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事现在肯定传出去了，亲朋好友传的很快的，隔壁县知不知道啊！他们是不是也急着找人给猪去势啊！这生意绝对有得做。” “这好事你为什么不去？”熊老二粗声粗气地看着她说道。 “我有孩子要照看的，家里离不开人。”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干脆说道，“我说这事你们干不干吧！不干我教别人，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学的。” “干干干！”熊老大痛快地应道。 “这附近的村子一分为二可以吧！”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可以，可以。”熊老大爽朗地又道，“你要三分之二好了。”笑着又道，“我们可以去隔壁的郡县。”拱手道，“谢谢。”接着又道，“刚才是我们不对。” “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来碗水可以吧？” “您渴了，我现在就给您端去？”熊老二转身朝家走去。 熊老大拍着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瞧我们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请您进家来坐坐了。” 这热情的客气劲儿，仿佛忘了刚才找茬被揍的事情了。 “不了，不了！”沈慧娥摆着手婉拒道，“我家还有孩子呢！”笑着又道，“我把刀给你们画出来，你们自己找铁匠打就行了。” “水来了，水来了。”熊二端着一碗水颠颠儿的跑了过来，“请。” 沈慧娥接过水碗，往案板上倒了些清水。 “你这是干什么？”熊老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仔细看。”沈慧娥食指沾了沾水，将刀的样子画了下来，抬眼看着他们问道，“明白了吗？” 熊老大见状瞬间就看懂了，“明白了。这样确实方便多了。” “这里锋利些。”沈慧娥指着特别形状的刀道。 “明白。”熊老大又点点头道。 “记住了吗？很快就风干了。”沈慧娥关心地又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熊老二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告辞了。”沈慧娥朝两人拱拱手道。 “那个您为啥？”熊老二伸手叫住了她道，“我们是去踹您摊子的。” “和气生财，杀猪而已，真不至于拼命。大家生活的不容易。”沈慧娥清亮的黑眸看着他们兄弟俩说道，“这不就谈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目光温和地又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谢谢。”熊家兄弟再次感谢她道，“对了，我叫熊英，我弟弟熊雄。” 第51章 “好名字，合起来英雄。”沈慧娥眉眼含笑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没有，没有，我们哪里担得起英雄二字啊！”熊英闻言不好意思地扒拉着脑袋道。 “我们走了，你们忙去吧！”沈慧娥转身离开了。 &*& “这么简单？”黄季昌遗憾地边走边说道。 “你还想怎么样？揍他们一顿。”黄伯昌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四弟道，“你二嫂踹的人家现在脸上还有伤呢！” “便宜他们了。”黄季昌轻哼一声不服气地说道。 “我希望更多的猪被去势了，农户养更多的猪，可以增加收入。”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猪粪可以肥田地，打更多的粮食，顿顿吃白面，麦麸也可以用来喂猪，形成良性循环。” “二嫂可真大方。”黄季昌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不！我可不大方，我小气的很。”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只不过没有触及我真正的利益罢了。”笑着又道，“除了杀猪，还可以杀鱼，杀兔子，眼光不要盯着一处吧！” “那他们要是不同意你说的呢？”黄伯昌眨了眨眼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不来找茬还好，来一次打一次，那就打到他们服了为止。”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还好他们不傻。” “当然不傻了，以后没有太多的猪可杀，弟妹也好歇歇。”黄伯昌轻笑出声道。 沈慧娥闻言笑而不语，现在可没时间歇。 说话间就到家了，沈慧娥客气地说道，“忙活的连饭都没吃，留下吧！” “不了，不了，家里做着饭呢！”黄伯昌他们摇头道。 “元吉他娘估计这饭都做好了。”黄母闻言笑着说道，“倒是你还得现做。” “就我们娘仨，快的很！”沈慧娥眸光温柔的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走了，你赶紧做饭去，都饿坏了。”黄母眸光柔和地看着她催促道。 “等一下，这些猪下水你们拿回去做着吃吧！”沈慧娥脚步匆匆地将猪下水递给他们道。 “你留着吃吧！给我们做什么？”黄母闻言摆手道。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拿着，不然就放坏了。这个猪头就够我们娘仨吃了。” “那好吧！”黄母笑着接了下来。 “这猪下水没来得及洗，回家要麻烦嫂子了。”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麻烦，有得吃嫌什么麻烦呀！”黄伯昌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沈慧娥和孩子们将他们送走了，才转身回了屋。 &*& “阿娘，谈妥了吗？”大虫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妥了。”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这么好的条件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阿娘，您不是说和气生财吗？怎么今儿先出手踹他们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眸充满笑意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臭小子。”沈慧娥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道，“是他先动手的。”摇头晃脑地又道，“这有些人只有打服了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 “为什么？”狸奴黑葡萄似的溜圆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因为对自身实力充满信心，对咱们了解不够，小瞧了咱们呀！觉得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沈慧娥一边洗刷着猪头，一边说道，“觉得自己很强，想碰一碰，万一能赢了就能吃独食了。” “所以输了，就只好接受您的建议了。”狸奴如黑水晶般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对！”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眼波微微流转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阿娘厉害。”狸奴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阿娘如果没有将他们踹趴下，咱们就得听他们的。”大虫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沈慧娥重重地点头道。 “阿娘。”大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想说什么？”沈慧娥瞥了他一眼道。 “阿娘教我踹他们的本事。”大虫拽着她的衣裳摇晃着撒娇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 “阿娘您别笑啊！我认真的。”大虫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学这本事可是很辛苦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也要学，不然被人家欺负了只有挨打的份儿。”大虫揉着自己的脑袋道，“我可不想被人踹割狗啃泥，那么疼。” “想学，就早上我杀猪的时候，你就在这条街上跑步吧！”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跑到出汗就可以了。” “跑步？”大虫小脑袋瓜顶着大大的疑问看着她说道。 “你以为我踹趴下他们是因为什么？”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是因为有力气，这猪一百来斤，我现在可以轻松的扛起来。” “那这跑步就可以有力气吗？”狸奴眨巴眨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每天去乡下收猪都是跑着去的。”沈慧娥一脸认真地说道，她可没撒谎，笑着又道，“遇事了再不济也能跑得快。” “那阿娘杀猪的时候，我跑步。”大虫乖巧地说道。 “阿娘，阿娘我也要想娘一样，一脚踹飞一个。”狸奴抓住她的胳膊说道。 “好！”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就那么喜欢呀！” “喜欢！阿娘踹人好漂亮。”狸奴咔吧咔吧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这年月缺医少药的，一场风寒就要了人命了，强身健体。 乡下小地方，可没什么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讲的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入乡随俗，咱也不能免俗，不欺负弱小，恃强凌弱，但也不能被欺负了。 沈慧娥将猪头给处理洗干净了，切了切给程东来他们一小半个猪头，剩下的铁板烧。 吃饱喝足了，沈慧娥看着墙外堆的鹅卵石已经不少了，于是便卷起袖子开始在屋里铺设鹅卵石。 “阿娘这鹅卵石还有颜色呢！”狸奴拿着鹅卵石举到她的眼前晃晃。 第52章 “是吗？”沈慧娥抬眼看着颜色发红的鹅卵石笑了笑说道，“还挺漂亮的，咱们把它们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好不好。” “好！”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把带颜色的鹅卵石捡出来。” “真乖。”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请早杀猪，中午去乡下收猪，没有猪杀，就抓鱼杀，剩余的时间里将地面铺上一层鹅卵石。 半个月下来，屋内和前院已经铺好了。 “阿娘这路走起来干净，就是走起来有些硌脚。”大虫单脚独立着站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胳膊手道。 “啥感觉？”沈慧娥好笑的看着他说道。 “说不出来，也不是疼……”大虫皱着五官看着她说道。 “我懂。就是酸酸胀胀的。”沈慧娥跺跺脚说道，“脚底按摩，对身体好。”笑着又道，“习惯就好了。” “这地面看着舒服多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鹅卵石铺就的地面顺眼。 “阿娘，怎么不下雨啊！”狸奴抬眼看着蓝蓝的天空说道。 “春雨贵如油，最近好像一直没下雨。”沈慧娥拧着眉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流云，“庄稼地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娘，我想下雨是想看看这地面好不好。”狸奴跺跺铺着鹅卵石的地面道。 “肯定好，不会踩的一脚泥了。”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等着吧！下雨你们就知道了。” “那我们等着。”狸奴笑眯眯地说道，“阿娘，阿娘，这铁锅还没打好吗？” “不知道，我没敢催。”沈慧娥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什么声音？”扭头看向大门，听见门外高声喊道，“二姐，二姐，这铁锅我给你打好了。” “是你姨丈。”沈慧娥闻言眼睛贼亮地说道，“走看看去。” 娘仨三两步走到了门口，铁锋远远地走过来看着他们高声喊道，“二姐，这铁锅我给你打好了。”笑着又道，“来看看，是这样不？” “阿娘，我没看见大铁锅呀！”大虫甚至踮着脚张望道，“姨丈在哪儿呢？” “在这儿呢！”铁锋拍拍自己的肩头说道，干脆转过身。 这一下子看见庐山真面目了，大虫张口结舌地说道，“好大呀！” “确实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盈满笑意非常满意地看着大铁锅道。 这大铁锅覆盖铁锋的整个后背了。 铁锋走到摊子前，解开胸前的麻绳，将大铁锅端下来，放在了案板上，“二姐，来看看，是你要的大铁锅吗？” 沈慧娥看着眼前的大铁锅，“是自己要的样子。”蹭的一下给端了起来。 “小心，小心，很沉的。”沈芸娥担心地看着她说道，“二姐，为了你这口锅，我家这口子，是没日没夜啊！” “辛苦你们两口子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两口子说道，“回头做出来的美食，先让你们吃。” “这还差不多。”沈芸娥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我们试过了，这铁板烤出来的食物甚是美味，大铁锅做出来的食物，肯定不会错的。” “呵呵……”沈慧娥闻言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没错！”将铁锅放了下来，确实够沉的。 沈慧娥屈指弹了弹铁锅，发出当当当清脆的声音，真好听。 “杀猪娘子，这么大的锅，这得炖多少东西啊！” “能炖下一头猪了。” “这能吃完吗？” “卖呀！” “呀！这下子我们有口福了。” 沈慧娥听着纷纷议论声，抬头看过去，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沈芸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这都是跟着我们过来，我这吆喝了一路。” “杀猪娘子，赶紧用这铁锅做美食，让我们瞅瞅。” 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清明的目光直视着沈芸娥两口子，很有头脑嘛！ 妹夫铁锋背着大铁锅一路走过来，吸引众人好奇的目光，大家都围到了肉摊儿前。 沈芸娥担心地看着她说道，“二姐，你要的铁锅太大，这火灶，可撑不住。” “没关系，再垒个土灶，把大铁锅给架起来。”铁锋爽快地说道，笑着又道，“垒到哪儿？” “就这儿。”沈慧娥指着摊子一边儿道，抬头看着茅草屋顶道，“正好，雨淋不到。”站在空地上，“土灶的高度，得齐腰。” “这么高？”铁锋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笨啊！”沈芸娥嗔怪地看着他说道，“站着做饭呢！不高点儿，这腰还不弯折了。”笑着又道，“你站过来试试，还嫌低呢！”顿了一下又道，“听我姐的，这大铁锅是她用的。” “二姐，你说怎么垒就怎么垒。”铁锋爽快地说道。 “得先弄土坯砖，这砖还得耐火，不然这火大了，把砖给烧酥了。”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垒土灶的土坯都是特制的，火烧没问题。”铁锋闻言笑着说道，“早在大铁锅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谢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谢什么呀！你是我二姐。”铁锋笑呵呵地说道，有些为难地说道，“就是这火灶要如何的垒？我这没垒过，心里没底儿。” “我给你画一下，具体的咱们在商量。”沈慧娥干脆说道，看向大虫道，“去拿个烧火棍子来。” “哎！”大虫闻言转身朝家里跑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带着火的烧火棍子。 沈慧娥接过烧火棍子然后在地上磋磨两下，将火焰给搓没了，在街道黄土地上直接画炉灶。 “这是灶眼，放柴火的。需要铁棍分开撑着。”沈慧娥指着炉灶说道，“草木灰燃烧尽了，直接落了下去，掏炉灰容易些。” “这炉灶太方便了。”铁锋一脸惊艳地看着她说道。 “至于多大，得按着这大铁锅来，咱们可以拿着土坯砖，先摆放一下。”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样做心里有底。”沈芸娥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 “那行，现在我就让他们来。”铁锋着急地说道。 第53章 “等一下！”沈慧娥叫住离开的铁峰道。 “什么事？二姐。”铁锋回身看着她问道。 “垒好了之后，要用泥粉一遍，就像是屋内粉墙似的。”沈慧娥指指屋内的土墙说道。 “明白，预留着空间呢！”铁锋闻言笑着说道，“我走了。” “走吧！”沈芸娥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家男人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了。”围观的街坊四邻说道。 沈慧娥听着在场的人说道，“恐怕是的，还要等些时间呢！有事先回家吧！估计要到下午了。” 众人闻言看看彼此都还是先回家吧！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呢！这热闹等会儿再看。 围在肉摊前的人哗啦一下子都走了。 “咱们屋里坐去！”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沈芸娥跟着进了屋，坐在卧榻上，看着大虫他们道，“大虫带着妹妹踢球去。” “啊！”大虫眨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姨。 这明显有话要说，沈慧娥开口道，“带着妹妹去院子里玩儿。” “哦！”大虫乖乖的拿起地上的‘球’和狸奴去院子里踢球。 &*& 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问道，“你想说什么？”特别看了一下院子里，兄妹俩在踢球，现在的技术可比刚开始手忙脚乱好多了。 “二姐，咱阿爹，阿娘走了，我也没个人说说。”沈芸娥满脸愁容地看着她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成亲都快一年了，到现在也没孩子，我急呀！”沈芸娥红着眼眶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凝视着她的脸孔，这还是大姑娘的怎么有孩子。 仔细回想一下铁锋，挺壮实的小伙子呀！身体没问题。 这成亲之后，两口子咋过的日子。 沈慧娥靠近她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我，你们怎么同房的？” “同……同……房。”沈芸娥脸红的滴血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呀！不同房怎么生孩子。”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她小声地说道。 “我们同房呀！”沈芸娥细若蚊声地说道。 “你能详细说说吗？”沈慧娥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哎呀！”沈芸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羞涩地说道，“二姐，你咋还打听人家的房中事。” “你害什么羞啊！”沈慧娥坐直了身体道，“你要害羞的话，那就别想生孩子了。” “我说，我说。”沈芸娥绞着手指低垂着脑袋说道。 “我问你好了。”沈慧娥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两人一问一答，沈芸娥直接傻眼了，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快一年了，连真正的同房都没有，你还生什么孩子呀！”沈慧娥挪动了下身体看着她说道，“成亲前，没人告诉你吗？” “阿娘走的早，这事阿爹怎么开得了口啊！”沈芸娥拍拍自己火辣辣的脸庞说道，猛然抬头看着她说道，“嫂子没给你说吗？” “嫂子只说新婚之夜交给男人就行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也是，嫂子没再说其他。”沈芸娥点点头道，忽然又摇头道，“可姐夫咋知道的。” “你姐夫结交的三教九流，男人之间说些男女之事，他能不知道吗?自然就无师自通了。”沈慧娥隐晦地说道，“妹夫没跟男人说这些吗？” “那根木头只会打铁，哪里懂这些，从小没有父母，是师父养大的，教他一身打铁的本事的。”沈芸娥心疼自家男人说道，“没人教他男女之事啊！” 难怪了，俩一对儿傻乎乎的，房中之事也不能向外人说呀！亲姐妹还羞于启齿呢！ 这是因为孩子才不得不红着脸问的。 “那你现在会吗？”沈慧娥目光直视着她认真地问道。 “还有点儿懵？”沈芸娥抿了抿唇说道。 “那你不要害羞啊！我说给你。”沈慧娥靠近她，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沈芸娥这脸红的滴血，还是坚持听完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沈芸娥等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才开口问道。 “要想尽快怀孕还得……”沈慧娥又详细的问了问她月经的时间，算了算排卵期，告诉她什么时候行房利于怀孕。 “你们行房之前要做好清洁事宜。”沈慧娥又细细的给她讲了讲事后如何做？ 沈芸娥长出一口气道，“这样就可以有孩子了。” “你们夫妻身体没问题的话，应该会有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二姐，你这咋还不确定呢？”沈芸娥焦急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有些夫妻双方身体都没问题，可就是生不出孩子，后来分开之后，各自又成亲，却都有了孩子。”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看着脸色被吓的发白的她赶紧又道，“别紧张，这种事情几率很小的，整个郡守都未必能出来一对儿夫妻。” “这么小吗？”沈芸娥深吸一口气道。 “对呀！很小的，这可能是老天不让他们做夫妻吧！”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天意不可违。”沈芸娥感慨道，“这也是人力难为。” “阿娘，阿娘，姨丈带人来了。”大虫从大门口跑过来高声喊道。 “走走走，咱们出去吧！”沈慧娥站起来笑着说道。 “哦！”沈芸娥拍拍自己的脸颊跟着起身说道。 &*& 去而复返的铁锋不但带来了人还带着土坯砖一起来了。 铁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两个泥瓦匠，就开始干了，先用土坯砖搭建了一下，将土灶的尺寸确定一下。 “大致这样，没问题吧！二姐。”铁锋抬眼看着她问道。 “行，就这样。”沈慧娥围着土灶转了转点头道。 “那我这就和泥开始干了。”铁锋搓搓手说道。 “好！”沈慧娥轻点了下头，从屋里抱出瓦罐和粗陶碗，给他们倒水，“先喝口水，干了这么长的时间。” 第54章 “哎！”铁锋拍了拍手上的土，叫上泥瓦匠，三人各自端着粗陶碗一饮而尽。 撸起袖子开干，铁锋给人家当小工，和泥，两个泥瓦匠师傅都是经年的老手，给人家盖房子的，像这种土灶那真是一二三的事情。 到了半下午就彻底的垒好了，里外也粉了。 “哇……”大虫满眼惊叹的围着土灶转。 “阿娘这就垒好了。”狸奴抓着她的手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土灶问道。 “垒好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土灶说道，“只是还不能用。” “为什么？”狸奴闻言着急地抬头看着她问道。 “因为还湿乎乎的，得晾干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现在拿手指，一捅一个窟窿。” “哦！”狸奴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晾干呀！” “等这泥变成土黄色，就可以使用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有太阳晒的话，两三天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大虫高兴地说道，“我还以为要等好些天呢！” “不会！”沈慧娥食指点着天上的太阳道，看向铁锋和泥瓦匠道，“多少钱？” “你是俺们锋哥的二姐，这个价合适吗？” 沈慧娥眼角余波看向铁锋，见他微微点头，痛快地说道，“行！我这就给你们拿钱去。” 沈慧娥拿了钱，又拿了些猪下水道，“挣的都是辛苦钱，谢谢你们了，这个给你们下酒吃。” “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着吧！”铁锋见状笑着说道。 “谢谢二姐，锋哥了。”他接着又说道，“有问题再找我们。第一次垒这种灶，不知道行不行。” “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我送你们。”铁锋将他们给送走了，回来道，“二姐，开火的时候记得叫我们来啊！”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这大铁锅都打好了，大哥也不出现，前些日子一直催来着。”沈芸娥嘟嘟囔囔地说道，“突然去郡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那么远。” “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就知道干什么去了。”沈慧娥闻言清亮的眼眸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也不知道吗？”沈芸娥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 “估计是为了牙刷的事情吧！”沈慧娥闻言想了想清透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牙刷？关它什么事？”沈芸娥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我知道了，做买卖。”铁锋黑眸染上笑意看着她说道。 “买卖？”沈芸娥闻言眼前一亮道，忽然又道，“这能赚钱吗？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人人都需要，效果非常的好。”铁锋嘿嘿一笑道，“张嘴不会那么臭了。” “这个很简单的也可以自己做的。”沈芸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小农经济时代，自给自足，这牙刷没啥技术含量，甭管做的好不好，一看就会了。 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成本又不高，能卖多少算多少，谁跟钱有仇呢！当然是多多益善。” “行吧！”沈芸娥闻言笑着说道，“得赶紧回来，马上春耕了。” “他晓得时间，不会误了农时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看向铁锋道，“妹夫，这铁锅的好处出来了，你这铁匠铺的生意要红火起来了。” 铁锋闻言乐的眼睛眯成了条缝，“我知道。”拱手道，“多谢二姐了。” “你这家里的铁疙瘩多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这个不多，我一般都是给人家修补铁器、农具。”铁锋有些沮丧地说道，这有钱不能挣，这么一想能不着急嘛！ “那就卖给城里的富户，他们有钱。”沈芸娥很干脆地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铁锋闻言笑了笑道，看向自个媳妇儿说道，“咱们走吧！” “二姐，我们走了。”沈芸娥漂亮的杏核眼看着她说道。 “走吧！”沈慧娥面带微笑目送他们离开。 “咱们回屋吧！”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边走边问道，“吃什么？饿不饿。”只顾着垒土灶呢！也没时间做饭。 土灶的造型像是一个瓮似的，圆滚滚的，胖乎乎的，还挺可爱的。 “还有猪下水，熬粥。”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 “猪杂粥！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阿娘，大铁锅能用了，您会做什么好吃的。”狸奴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你们想吃什么？”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大虫嘴甜地说道。 “那好吃的可多了，保证好吃的让你们吞掉舌头。”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看着院子中种的春韭菜能吃了，眼前一亮，有了咱们包饺子吃。 “去看看家里有面粉吗？”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我去。”狸奴起身机灵地跑到大缸前，打开木板，向里面一探，“有，还有半缸呢！” “那咱就做面食。”沈慧娥灿若星辰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做的跟面馆儿饼、汤饼一样吗？”大虫闻言眨眨黑溜溜的眼睛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是！”沈慧娥拿着木勺子搅着瓦罐里熬的猪杂粥道，“肯定不一样。” 面馆儿做的饼和汤饼其实是面条，只不过现在不叫面条。 “阿娘不说说到底做什么好吃的吗？”大虫实在太好奇地问道，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啊！”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着急的他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心等待。” “豆腐是什么？”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充满疑问看着她问道。 “大豆做的食物。”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好吃的咱们一个一个的来。不着急。” “阿娘，吃完饭，您还去乡下收猪吗？”大虫眨巴眨巴眼看着她说道，又看向外面天色可不早了。 第55章 “现在天黑的晚了，吃完饭我就去。”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把你们送到祖母那里。” 自从被沈长生训过之后，她去乡下收猪，都把孩子放在黄家或者沈家。 熊家兄弟来找茬，更坚定了她的做法，孩子们独自在家太危险。 “好吧！”兄妹俩齐声说道，乖巧的很，不让阿娘担心。 娘仨吃饱喝足，连瓦罐和粗陶碗都来不及洗，就出门了。 沈慧娥看着他们俩进了黄家，扯开嗓门喊道，“祖母，我们来了。” “今儿咋这么晚？”黄母惊讶地看着他们俩道。 “今儿姨丈送来大铁锅了，还垒了一个火灶。”大虫手舞足蹈地说道。 黄母抬眼看着站在围墙外看着沈慧娥道，“你快走吧！我看着他们呢！” “麻烦您了。”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黄母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这是我亲孙子。”黄母闻言笑着说道，目送她转身离开之后，才问道，“吃了吗？” “我们刚喝了猪杂粥。”狸奴拍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道。 “吃饱了就行。”黄母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元吉哥哥他们呢！”大虫四下张望道。 “在踢球呢！你娘整出来的小玩意儿可受欢迎了。”黄母闻言满脸笑容地说道，“在打谷场，你们去吧！” “哎！”大虫兄妹俩脆生生地应道，转身颠颠儿的朝打谷场跑去。 &*& 晒了两天，这火灶干燥了，就可以用了。 沈慧娥先拿猪板油开锅，将铁锅给擦的油哇锃亮。 “阿娘，这样干什么？”狸奴一脸好奇地问道，问出了围观者心中的疑问。 “这样防止铁生锈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阿娘，您打算做什么？”大虫眼巴巴地瞅着她问道。 “卤肉！”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大铁锅煮出来的好吃。” 沈慧娥先将猪下水，猪头用热水洗一遍，然后用猪板油榨出猪油来，放入大把的花椒，又放入葱姜蒜，滋滋啦啦的声音格外的动听，爆炒出香味儿来。 “好香啊！”围观的人纷纷吸吸鼻子道。 “太香了！” “我从来不知道葱姜蒜的味道这么好闻。” “咱这大葱和大蒜大都是生吃的，或者蘸酱的。” “这葱姜蒜，也是除腥味儿的。”沈慧娥将洗干净的猪头肉还有猪下水放入大铁锅内！ 又放入酱油上色，沈慧娥在心里遗憾地腹诽道：没有糖不能炒糖色，也没有辣椒来增添味道。 沈慧娥看围观之人，那迷醉的神色，对于现如今粗糙的烹饪来说，这已经是高级料理了。 沈慧娥抱着盐罐子，放入些食盐，翻炒均匀之后，然后提着木桶，顿顿倒入清水，将猪头，猪蹄，猪尾巴、猪下水都淹没了。 添柴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炖。 咕嘟、咕嘟……大铁锅里汤汁烧开了，香味儿四溢。 “好像没那么重的腥味儿。” “你不看看杀猪娘子放了一大把花椒，看看这锅里漂满了花椒。那么多葱姜蒜，把腥味儿都给掩盖了。” “这还费柴火。” “我们哪儿有时间啊！” “最最重要的是咱们没有铁锅。” “这简单呀！我这真材实料，大家看在眼里，卖回去吃啊！多省事啊！” “多少钱？” “都是街坊四邻，我可不敢收太贵。”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材料在这里摆着呢！总得让我挣个辛苦钱吧！” “杀猪娘子，你开价吧！”众人纷纷说道。 沈慧娥给他们算了个账，最后就真的只是挣了个辛苦钱。 账都会算，众人合计合计，“这价真不高。” 等炖好了，沈慧娥将它们捞出来，当当当，剁了成了小块儿。 “各位先试吃一下。”沈慧娥大方地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 “头一天开张，感谢大家耐心的等着，免费请大家试吃。”沈慧娥高声说道，眉眼含笑地又道，“你们不吃，我可吃了。”说着扭起一块儿肉放进嘴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好吃。” “我也来吃。”大虫和狸奴两人有样学样，抓着肉块吃了起来。 “那杀猪娘子，我们可不客气了。” “排队啊！”沈慧娥高声喊道，切着肉块儿邦邦邦的，“一人一块儿！” “这一块儿不够吃啊！还没尝着味儿就没了。” “就是、就是，还没咂摸出味儿来呢！” “明儿请早。”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杀猪娘子，这肉汤能让我们带走吗？”有人机灵地说道。 “很咸的，喝多了不好。”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俺们加水，或者炖菜，熬粥，味道肯定不错。” “对呀！对呀！看上面漂的油花。” “香的勒！” “多少钱卖？” “卖什么卖？都是街坊四邻的，我送行不？就咱家里熬粥的小瓦罐，行不，太大的瓦罐可不行，别人还喝呢！”沈慧娥大方地说道，这汤汁可以重复使用，但是现在看样子算了。 卤汁重复使用有潜在的危害，天越来越热容易坏。 出点儿事，她这小本经营可担不起。 “行，没问题。” “先到先得，送完为止。”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现在就回家抱瓦罐去。” 此言一出，哗啦围在肉摊前的人去了一大半。 “阿娘，咱不留点儿吗？”大虫瞥了眼大铁锅道。 “不留！全送，以后有的是机会。”沈慧娥微微弯腰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吃什么？”狸奴轻咬着唇瓣抬眼看着她。 “铁锅炖鱼丸。”沈慧娥亮晶晶地星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也好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贼亮地看着她说道。 “鱼呢？”狸奴眨眨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鱼来了。”程东来和他的小伙伴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上面两大背篓鱼。 “看看这不就有了。”沈慧娥微微转头看向程东来他们道，“谢了。”伸手将独轮车上的背篓给捞了下来。 第56章 “大虫，你看着他们排队盛肉汤，我呢！进去把鱼处理一下。”沈慧娥嘱咐儿子说道。 “好嘞！”大虫爽快地应道，拿着大木勺跃跃欲试。 “你小心点儿别烫着了。”沈慧娥仔细叮嘱他道。 “哦！”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程东来鼓起勇气说道，相对于土灶来说，大虫个子有点儿矮。 “大虫呢？”沈慧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询问道。 大虫靠近大铁锅发现他盛汤汁有些费劲儿，只好乖乖地锁道，“那还是程哥来吧！”将手中的大木勺递了过去。 沈慧娥见状赶紧开口道，“东来去先洗洗手。” “哎！”程东来撤回了伸出去的手，忙应道，跑到院子里从木桶里拿起水瓢，舀了些水，左右冲冲手，将手甩干了然后才接过大虫手里的木勺。 沈慧娥看着木勺，嘱咐程东来道，“一家两勺就行了。” “知道，咱得木勺大。”程东来机灵地说道。 沈慧娥环视一圈，看着灶眼里的火，也已经燃烧的萎靡了，“我进去杀鱼了。”轻松地提着两个背篓朝后院走去。 待沈慧娥杀完鱼回来，汤汁已经送完了。 沈慧娥提着木桶将清水倒入大铁锅内，水烧开了，好刷锅！ 沈慧娥将案板冲洗了一下，然后开始给鱼剔骨之后，剁肉泥。 老实说围观的人已经看过多次了，还是时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他们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赞美，只是觉得看着上瘾，过瘾，非常的舒服。 “杀猪娘子，这肉泥我买了，回家自己做鱼丸行吧！” “行！怎么不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这是怕开口晚了就没得买了。 这个买些，那个买些，两背篓鱼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不能卖了，我们还得给自己留下来些吃呢！”沈慧娥很是抱歉地看着她们说道。 “明白，明白。”众人理解地看着她说道，又积极地说道，“明儿要卖鱼可以吗？” “呵呵……”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没问题，只是这鱼咱得捞到才行。” “知道，知道，有多少我们买多少。” “杀猪娘子，这马上要春耕了，你这摊子还开吗？” “这个……”沈慧娥迟疑地看着她们说道，“这不好说，我家的地也得种，误了农时，这口粮就没着落了。还得交赋税呢！不按时交纳，可是要承担惩罚的。” “春耕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岂不是吃不到好吃的了。” “这很抱歉了，分身乏术。”沈慧娥一脸爱莫能助地看着她们说道。 沈慧娥将鱼肉买的差不多了，开始做自家的饭，忙活了一个早上，肚子早就饿扁了。 “大铁锅就是好，一锅就煮出来了，大家可以一块儿吃，不用分开。”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是啊！”沈慧娥乌黑深邃的眼眸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看着他们说道，轻蹙了下眉头，他们娘仨还有程东来他们五个人都是站着端着碗吃饭的。 拿着蒲团席地而坐，沈慧娥撇嘴直接受不了。 大夏天的蚊虫鼠蚁多，坐地下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沈慧娥嚼着嘴里的鱼丸，脑袋里琢磨着，怎么将桌椅板凳合理的提出来呢？ 沈慧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肉摊，这肉摊倒是够高，是为了方便黄仲昌这个大高个土坯砖修葺的。 酒馆、面馆儿都是木制的地板，铺着草席席地而坐。 沈慧娥璀璨夺目的星眸微微流转，眼前忽然一亮，有了！ 在把这肉摊加长，反正茅草顶屋顶还长着呢！至于怎么坐更简单了，屋里有矮榻，找木匠师傅直接做的高一些，长条凳！ “嘿嘿……”沈慧娥高兴地直接笑出了声。 “阿娘，您在笑什么？”大虫乌溜溜的眼睛充满了好奇看着她问道。 “在想，这样站着吃饭不雅观！”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们说道。 “那不站着吃，咱蹲着。”狸奴作势要蹲下去道。 “别别别！”沈慧娥赶紧放下碗筷，拉着她说道。 “祖父和大伯、叔叔他们夏天端着碗在村头蹲着吃饭的。”大虫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满脸黑线，儿子没说错，冬天冷，各自在家坐在床榻上吃饭。 这天暖和了，都在外面吃饭，一个凉快，二是侃大山。 “这样蹲着不好。”沈慧娥重新端着碗说道。 “可不蹲着怎么办？”狸奴忽灵忽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让我想想。”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先吃饭。” “哦！”狸奴站在肉摊儿前扶着碗，扒拉着碗里的鱼丸。 “要是能坐下就好了。”大虫微微歪着头看着她说道，他也是趴在肉摊儿前吃饭。 沈慧娥闻言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大虫这想法不错耶！” 沈慧娥直接分开腿，扎马步，“这样坐着会很舒服。” 大虫放下筷子退后两步看着她说道，“可是该怎么做？才能坐下去。”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沈慧娥放下筷子道，“走走走，回屋把咱家的矮榻给搬出来。” 大虫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啊！好啊！” 母子俩脚步匆匆地进了屋，然后将矮榻上的坛坛罐罐抱到了床榻上。 两人抬着矮榻出了家门，放在了肉摊儿前。 大虫端着碗坐在了矮榻上，看着眼前的肉摊儿，“这太矮了。”比划了下。 “加高就好了。”沈慧娥顺理成章地说道，“咱找木匠做个新的不就好了。” “哎呀！对呀！”大虫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找刘叔。”狸奴咽下口中的鱼丸看着他们说道。 “找他？”沈慧娥闻言眼波微微流转，想起来了那个扛着树干的男子，刘丁，干的一手好木匠活。 “行，吃完饭，咱们找你刘叔。”沈慧娥爽快地答应道，催促他们道，“赶紧吃饭，今儿管够啊！” 一人来了两碗满满的鱼丸。 大虫吃饱喝足了，放下碗筷道，“大铁锅做出来的鱼丸好吃。” 第57章 “特别的香。”狸奴点头附和道，“以后咱们就用大铁锅做饭，一锅就出了，一起吃。” “好！听我家狸奴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东来，你们吃饱了吗？”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吃饱了。”程东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吃的有点儿多。” “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这饭量正常。”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样才能长高个儿。” “那个……婶子，我们可以帮您春耕吗？只要给我们口吃的就行。”程东来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她祈求地说道。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只是种地很辛苦。” “俺们以前也是种地的，没啥辛苦不辛苦的。”程东来笑着说道。 不要说她雇佣童工，纯靠人力种地的年月，她和俩孩子还得下地。 “要是下场雨就好了。”沈慧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 “这么大的太阳会下雨吗？”大虫手搭在额头看了眼太阳道。 “傻小子，太阳哪里敢直视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现在眼睛不舒服吧！” “看东西黑黑的！”大虫晃了晃小脑瓜嘻嘻一笑道，“一会儿就好了。” “真是个小傻瓜。”沈慧娥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看，只是扫了一眼。”大虫傻乎乎地笑道。 “来吧！收拾一下，锁上门，咱去找你刘叔。”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争取早日做出来，咱可好在外面坐着吃饭。” “坐在外面吃饭凉快。”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就是蚊虫讨厌。”大虫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今年院子里种些驱蚊虫的草药，就不用担心被蚊虫叮咬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真的？”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问道。 “真的！”沈慧娥微微弯腰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等草药晒干了，弄个荷包装起来系在腰间。”指指他的麻布腰带道，“这样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怕蚊虫追着你叮咬了。” “哇……那可太棒了。”大虫高兴地蹦起来道，“那蚊子咬过之后，好痒，都抓烂了也不解痒。” “要是能消灭蚊子苍蝇就好了。”狸奴希冀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办不到啊！它们繁……”沈慧娥猛地急刹车，改口道，“子子孙孙太多了，杀不完，灭不完。” “只能逮着一个杀一个。”大虫拍着手说道。 春耕完，一定得把路面铺完了，下水道好好整整，不然这夏天就没法过了。 单是想想，沈慧娥就深深地打了个冷颤。 “我回来了。”沈长生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站在她的眼前。 “呼……回来就好。”沈慧娥深邃的眸光直视着他说道，“饿不饿？锅里还有……”看了眼大铁锅道，“只有鱼头了。” “鱼头也行，挺好吃的，给我盛吧！”沈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给你大舅倒些热水洗洗。”沈慧娥赶紧吩咐道。 “哎！”大虫急忙忙地跑进了院子，打水。 待沈长生洗干净了，沈慧娥将鱼头汤端了屋内，放在了木桌上。 “大虫带着妹妹出去玩儿吧！我跟你大舅说说话。”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兄妹说道。 “哦哦哦！”大虫机灵地忙不迭地应道，特意地又道，“回头告诉我啊！” “知道。”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宠溺地看着他们兄妹俩说道，“详细的告诉你。” “狸奴咱们走。”大虫抱着球拉着狸奴出了家门，直接在肉摊儿外和程东来他们踢球。 “这小子。”沈长生见状宠溺地笑道，“小机灵鬼儿。” “怎么样？”沈慧娥急切地看着他说道。 “成了。”沈长生高兴地如孩子似的说道。 “成了就行，赶紧吃饭，吃了饭咱们再说。”沈慧娥扶着膝盖站起来道，“你慢慢吃，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好！”沈长生笑着应道，拿起了筷子看着她离开。 等沈慧娥将大铁锅刷洗干净，灶眼儿里的火也熄了，沈长生这边也吃饱了。 兄妹俩才坐在床榻上，聊这次河东郡之行。 &*& “一锤子买卖，东西我都带回来放家了。”沈长生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知道你着急就先过来了。” “那就好，咱无权无势的，赚点儿钱就成。”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可不是一点儿钱，是好多钱。”沈长生竖起食指道，“你猜猜多少钱？” “你就别卖管子了，快说。”沈慧娥着急地催促道。 “一千金。”沈长生高兴地宣布道。 “哦！”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 “这可是一千金，你就这么哦一声吗？”沈长生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一千金又如何？它能帮我种地吗？”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嘎……”沈长生满头雾水，这金子跟种地有什么关系。 “我这八十亩地，就我们娘仨，得种到猴年马月。”沈慧娥哀怨地又道，“这金子能种出粮食吗？它能吃吗？”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看着她眼泪都出来了。 “别笑！饿肚子的时候需要的是粮食，有金山、银山都没用。”沈慧娥扁着嘴发愁道。 “你家的地我来种，我来。”沈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家妹子说道。 “肯定得麻烦亲朋好友了。”沈慧娥双手抱拳拱手道，“先谢谢大哥了。” “跟我客气啥呀！我是你哥。”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你咋见到郡守的，他们很难见面吧！”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达官贵人没了钱啥也不是。”沈长生闻言感慨道，“他们需要金钱来支撑自己的奢华生活。要养那么多门客，没有钱可不行。” “那就好，我真怕你此次出行不太顺利。”沈慧娥长处一口气道，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第58章 “这有啥好担心的。”沈长生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人家这贵人不守信用，直接没收了，把你给赶出去，甚至……”沈慧娥食指划过脖子道，“咱们在他们眼中都是蝼蚁，这些东西应该献上，还想要钱，真是胆大包天。” “呃……”沈长生迟疑了片刻道，“你太夸张了，郡守人看起来很和蔼。” “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他未来要挣下来的金钱，是金山、银山，不会将这千金看在眼里的。”沈长生目光温和的看着她说道。 “当我多心吧！小心为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不一定是明晃晃来抢，人家只要放出消息，你家有千金，就足以让亡命之徒蠢蠢欲动了。让咱直接家破人亡了。” “财不露白这道理我懂。”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郡守大人还答应给每旬会给咱些少量的铁疙瘩，不愁打铁锅没有铁用了。” “你还提这个要求了。”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稍微提了一下，人家郡守问我要什么封赏。”沈长生就老实地说道，“这是献给郡守的，就想请郡守赏赐些铁器，打铁锅烹饪所用。” “你可真大胆。”沈慧娥紧张地看着他说道，“铁器可是属于朝廷管制的。” “人家指头缝里露出点儿，就够咱用了。”沈长生目光和蔼地看着她说道，“这次去我带回来好几车，够咱用了。”笑着又道，“以后会定期送来些。” “这……”沈慧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二妹，二妹。”沈长生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道。 “哦！”沈慧娥眨眨眼回过神儿来看着他。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就这么简单。”沈慧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你以为多难呀！”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你这就么大咧咧的去拜见啊！郡守大人等闲的人见不着面吧！你又不认识人家。”沈慧娥漂亮的桃花眼充满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我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了。”沈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咱这样贸贸然上门，不被人打出来才怪呢！” “对呀！对呀！”沈慧娥猛点头道，“这自古小鬼儿难缠，他们比大人的架子还大。” “所以呀！用了点儿手段。”沈长生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手段？”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咱不是为了食盐上门的吗？那自然做出来的饭食更有说服力。”沈长生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入口的东西，贵族不容易轻易吃外面的食物的。”沈慧娥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说道，“不怕下毒吗？” “我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沈长生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郡守大人有个爱好，喜欢看治下的民风。” 沈慧娥闻言一脸了然地看着他猜测道，“你不会在途径之地来个铁板烧吧！” “没错！”沈长生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说道，“铁板烧香味儿实在太诱人了，没有人能拒绝。” “这样就如愿的见到了郡守大人，献上了干净的食盐。”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沈长生笑着点头道。 “这样看来，郡守大人还挺亲民的。”沈慧娥有些意外地说道。 “是不像其他贵族高高在上。”沈长生沉静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也要小心，知人知面不知心。”沈慧娥谨慎地说道，“谁知道背后会不会使阴招。” “咱们县很小的，有什么陌生人一眼就注意到了，我会小心的。”沈长生谨慎地说道，“被你给说的，我也紧张兮兮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会的。”沈长生慎重的点头道，“这千金可都是你的功劳，这钱……” “我就出了点子是大哥跑前跑后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到河东郡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冒着风险，赚来的千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三分之一行吗？” 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道，“这太少了吧！没有你的点子，我上哪儿赚这些意外之财啊！” “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沈慧娥一脸正色的看着他说道，“后边大哥还担着风险呢！” “这都是你的猜测。”沈长生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道。 “没得商量了。”沈慧娥态度坚决地说道。 沈长生闻言只好说道，“那回头我给你拿来。”双眸凝视着她说道，“财不露白，不要大手大脚的花钱。” “明白，大哥也是。”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嗯嗯！”沈长生猛点头道，“我的生活不会有啥变化，还得继续下地种田。” 提及种地，沈慧娥这眉头又皱了起来，头疼啊！ 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发愁的她道，“种地而已，你在怕什么？” “没人啊！我能不头疼吗？”沈慧娥捏捏眉心看着他说道。 “有我们呢！肯定帮着你种地的。”沈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 “那么多地，还有你们自己的。”沈慧娥紧蹙着眉头说道。 “你从小看到大的，以前没有这么慌呀！”沈长生话落挠挠头道，“以前你可没下过地。”笑着又道，“现在有钱可以雇人的。” “他们不辛苦吗？”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种地哪有不辛苦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呀！”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能挣钱就不感觉辛苦了。” “你这天天想什么呢？”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你杀猪不累吗？日复一日的。” “不累呀！有钱赚一点儿也不感觉累。”沈慧娥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每晚抱着瓦罐晃晃，听着清脆的铜板碰撞的声音，所有的疲累都没了。” 第59章 “种地也一样啊！”沈长生笑着眉眼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丰收那一刻的喜悦可以扫去所有的疲惫。” “这种地靠天吃饭，粮食不收到家里都不能放心。”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几个月下来，意外太多了。一场天灾下来，颗粒无收。” “靠天吃饭就这样，谁也没办法？皇帝还要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呢！”沈长生沉静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这科技落后的，让她想哭，后世人造太阳，人工降雨，根本就不怕天气原因造成农业影响。 全机械化机器人耕种，想吃什么都非常的方便。 “甭担心了，春耕也就犁地费心，累着点儿，点种，也没那么累。”沈长生宽慰她道，“大虫他们都能干。”笑着又道，“别把种地想的太难了。” “怎么不难！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就没有歇晌的时候。”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遇上个天灾，就没收成，家底薄一点儿的就开始卖地。再碰上生病，屋漏偏逢连夜雨，家破人亡，卖儿卖女，没有一点儿抵御灾害的能力。” 沈长生挠挠自己的头道，“可这有什么办法？庄户人家都是这样啊！咱们也很努力呀！老天爷不给饭吃，我们能怨谁？摊上天灾人祸谁也不愿意呀！” “想办法增加产量。”沈慧娥闻言想了想道。 小农经济，自给自足，指望朝廷，不敲骨吸髓就不错了。 苛政猛于虎！ “呵呵……”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产量不低了，你家这四十亩交了税，自给自足没问题。” “我说的是亩产。”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亩产太低了。” “不低了，小麦一二百斤呢！”沈长生心满意足地说道。 “在我看来起码再加一个零。”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一……一……一千斤。”沈长生结结巴巴地说道，差点儿没翻白眼厥过去。 “冷静，冷静！”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有那么惊讶吗？这也不夸张啊！” “这还不夸张啊！”沈长生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看看门外的天空道，“这天还没黑呢！” “这是拐着弯儿的说我别做白日梦啊！”沈慧娥优雅地别过头笑着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沈长生劝慰她道。 “怎么能不想呢？现在这地里的产出，五年后呢？”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地里产量不增加，家里添丁进口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这粮食未来够吃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就多买地呗！”沈长生简单轻松地说道。 “土地是命根子，你想买也要有人卖才行。”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况且，咱家添丁进口，别家也一样。土地就那么多数量，为了夺下别人的土地……”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会使用什么方法？” “呃……”沈长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抢占民田，这事他见多了，什么样坏良心的手段都使的出来。 “人不能只看眼前。”沈慧娥深邃幽远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增加亩产太难了，买人家的田地要容易的多。”沈长生闻言仔细想了想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在心里腹诽道：增加亩产千难万难的，买人家的地多容易啊！ 实在不行抢吗？一本万利。 土地兼并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农业社会是‘产能’严重不足啊！ “手中有粮心不慌，怎么增加亩产？”沈长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增加亩产那就是多养鸡，多养猪。”沈慧娥简单轻松的说道，“沤粪肥。” 沈长生闻言轻笑着摇头道，“今年咱家也养猪，多养几头。”笑着又道，“这猪全身都是宝，就连猪毛也有用。” “呵呵……”沈慧娥闻言黑白分明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那你要快点儿，晚了就抓不到猪崽子了。” “知道，知道。”沈长生笑着连连点头道，“牙刷需要很多很多猪毛。”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这生意能做！”接着又道，“猪粪可以沤肥，农家肥可以增加庄稼的产量。” “哎！”沈慧娥眉开眼笑地看着他重重地点头。 她一个人力终究有限，必须让大家一起加入进来。 人多力量大！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看到实实在在的利，才能有更多的人养猪、养鸡，形成良性循环。 “养！这下子底气足了，养！”沈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看看肥料充足了，这产量能否增加。” “增加是增加的，只是增加多少得今年秋天才能知道。”沈慧娥闻言保守地说道。 老实说对于亩产的增加，她真不知道，这必须经过实践才能说服农户。 “我这杀猪娘子，大家都养猪，我才能有猪可杀，才配的上这名号。”沈慧娥琉璃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杀猪娘子？”沈长生挠挠头道，“这名字不太雅吧！好好的女子？” “我不介意。”沈慧娥不以为然地看着他说道，“挺好的！”调侃道，“贱名好养活。” 话到这里沈长生还能说什么？转移话题看着她问道，“家里的农具修了吗？” “修了，妹夫连镰刀都给我磨了，寒光闪闪，锋利着呢！”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回来了，咱明儿就开始吧！”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要是能下点儿雨就好。”沈慧娥看着蓝蓝的天空说道。 “犁完地下雨，播种前下雨也行。”沈长生闻言笑着说道。 “我怕田地太硬，这犁耕的费劲儿。”沈慧娥担心地说道，“一锄头砸下去，地面上只有一个白点儿，动也不动的。” “不会的，你说的那是荒地，硬实。”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咱这都是上等的良田。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笑着又道，“你见天从地里走，这地好不好没看见吗？” 第60章 “是看见了，只是没下去试过。以往都是孩子他爹犁完地了，那土都松了。”沈慧娥闻言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明天就知道了。”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这家里离不开男人，不然这地种起来都费劲儿。”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我看种地乃妇孺。” “家里没了男子，只好妇孺上了。”沈长生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很是辛苦。”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道，“只有互相合作了。妹夫交友广，到时候会有不少人来帮忙的。” “人走茶凉，孩子他爹不在家，能来吗？”沈慧娥有些担心地说道。 “不相信啊？那就是明儿看呗！”沈长生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我原先也嫌弃妹夫那些狐朋狗友，吵吵闹闹的，喝多了真能把人家给掀了。”笑着又道，“不过家里有事，他们是真来帮忙。” “这倒是。”沈慧娥不得不承认，“说到这个，我去找刘丁一趟。” “找他干什么？”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做两张矮榻。”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空空荡荡的，“做矮榻会不会太窄了，放点儿东西就满了。” “不是放东西的，是放我们。”沈慧娥眉眼弯弯看着他俏皮地说道。 “啥意思？放你们？”沈长生满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 “坐呀！”沈慧娥起身走到矮榻前，将上面的坛坛罐罐给抱到地上，然后坐在了条案上，“这样抬到肉摊儿前，也能歇歇脚，排长队也没那么辛苦了。” 沈长生见状起身走了过去，撩起衣服下摆，直接坐了下来。 “看看，好吧！大哥不用将你的衣服在团成一团了。”沈慧娥指指他的衣服下摆说道。 “哎！”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看着手中的衣摆，又抬眼看向她道，“真的耶！” “这后面的衣摆有些拖地。”沈慧娥指指矮榻下面道，食指摩挲着下巴故意地说道，“在加高一下就不会了。” “走走走，找刘丁去。”沈长生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喜欢呀！”沈慧娥澄澈见底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当然了，这样坐着方便多了，天热了也可以抬到院中，凉快。”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快人快语地说道。 “这可是矮榻，放东西的，咱们这样坐着，会不会不雅呀？”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直视着他故意地问道。 “什么雅不雅的？咱自己家怎么舒服怎么来。”沈长生大大咧咧地说道，回头看着矮榻，“没想到可以当坐榻。” “大户人家还有脚榻呢！”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沈长生闻言忙点头道，“咱们没有那么多讲究。”笑着又道，“走走走，找刘丁去。” 兄妹俩一前一后直接出了门。 “大舅，阿娘，你们聊完了。”大虫看见他们俩出来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是啊！”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现在去找你刘丁叔。” “哦也！”大虫高兴地蹦起来道，“这下子能坐到外面了。” “关门咱们走！”沈慧娥将门给关上，落锁。 “婶子明儿……”程东来犹豫了一下看着她问道。 “明儿开始春耕，咱们地里见。”沈慧娥莹润的目光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哎！”程东来高兴地点头应道，“我们先回去了。” “路上慢点。”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叮嘱道。 “哎！”程东来拿着球递给大虫道，“给。” “你拿着玩儿吧！我这不缺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笑呵呵地说道。 “那我们走了。”程东来他们朝沈慧娥微微躬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看着沈长生道，“咱们走。” &*& 沈慧娥他们去了县城北边，刘丁就住在这一片。 沈长生踩着满脚的土，“还是铺上鹅卵石好。”抬着脚道，“看看我这脚。”灰扑扑的全是土。 “大舅的院子里外也都铺上鹅卵石了。”大虫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是啊！”沈长生轻笑着摇头道，“我走之前才刚铺，回来你舅母带着哥哥、姐姐，已经铺的差不多了。” “大舅硌脚不。”狸奴忽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轻笑着摇头道，“不怕！” “脚底也有穴位，多走走，就当按摩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行吗？穴位得认准了。”沈长生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 “行！”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多走走，能缓解疲乏，感觉晚上睡的香，时间久了能感觉身体的变化。” 沈长生闻言微微一笑道，“那我今儿就走走，感觉，感觉。” “听我的准没错。”沈慧娥璀璨的星眸看着他说道，笑眯眯地说道，“因为我试过了。” “阿娘光着脚在鹅卵石上来回的走。”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是嘛！”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小外甥女说道。 “我们也走！”狸奴笑眯眯地说道，“睡的可香了。” 沈长生闻言爽朗的大笑道，“傻丫头，你就是不踩鹅卵石，睡的也香。” 说话当中沈慧娥他们到了刘丁的家门口。 “刘叔。”大虫站在门口朝院子里喊道。 “哎！”刘丁从屋里出来，诧异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怎么来了。”赶忙又说道，“快进来坐，快！” “呃……”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院子里乱糟糟的木头，好像没个下脚的地儿。 木头乱放，锯末，刨花一地，脚踩进去，刨花能淹没脚踝。 刘丁尴尬地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衣裳，想起自己屋里，那狗窝样儿，麻溜的搬了几个木墩儿道，“坐！”拽着自己袖子擦了擦木墩儿。 沈慧娥也没嫌弃提了提襦裙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找你来做几样坐榻。” “这容易。”刘丁爽快的应道。 第61章 “大虫给我拿个树枝来。”沈慧娥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树枝道。 “哎！”大虫走过去弯腰捡了树枝，回头递给了自家阿娘道，“给。” “坐榻是这样的。”沈慧娥在地上画了个长条凳子。 “这坐榻的高度，得到膝盖这里。”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刘丁问道，“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刘丁点了点头，疑惑地又道，“就是要这么高做什么？” “我们坐在摊子前正好。”沈慧娥站起来比划道，“我家肉摊儿，因为孩儿他爹的缘故，到腰这儿，要是矮榻，这坐下去只能漏个脑袋。” “嫂子生意这么好，一直站着确实不舒服，坐那儿能歇会儿。”刘丁认同地点点头道，“这样高度正正好。” “这样坐着，咱这衣摆都不拖地了。”沈长生眉开眼笑地看着刘丁说道。 “宽度不需要那么宽。”沈慧娥双掌并着道，“这个宽度就行了。” “这么窄？”刘丁迟疑地看着她说道，“会不会太窄了。” “不会，不会，这样不占地儿。”沈慧娥闻言连连摇头道，“我需要不止是一张，多做几张，客人也可以坐着歇歇，排队一直站着很累的。” “呵呵……”刘丁闻言轻笑出声道，“好，多做几张。” “这个长度，就两张矮榻放在一起的长度。”沈慧娥伸手比划着说道，“这样可以坐两个人，这样省木料。” 刘丁眨眨眼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好，没问题。” “另外在坐几个小的，就你这树墩儿，再稍微矮点儿，主要我是杀鱼用的，一直蹲着不舒服。”沈慧娥身体前倾，做出杀鱼的动作。 刘丁闻言一下子就意味过来，“宽度也是双掌并着吗？” “对对对！”沈慧娥笑着猛点头道，“就我一个人坐，不需要那么长。”顿一下说道，“多做几张。”笑着又道，“钱不是问题。” “嫂子说什么呢？我还能跟你要钱啊！这点儿东西这边角料就够了。”刘丁大大咧咧地说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都挣得辛苦钱，哪能让你白干呀！”沈慧娥闻言立马说道，佯装着又道，“你要这样，那我找别人了。” “别别别！”刘丁挠着头憨憨地笑道，“那我听嫂子的，你看着给吧！” “这才对嘛！”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嫂子做的猪肉和鱼丸都好吃，能给俺多留点儿吗？”刘丁双眸冒着绿光嘴馋地说道。 “行，没问题。”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我不白吃的，嫂子给我留着就行，主要是没时间。”刘丁特别实诚地说道，“这天忙的，你这摊子前排长队。” “理解，理解。”沈慧娥微笑着点头道。 “你该成家，家里有个女人就好了，买菜、做饭、洗衣服，给你拾掇的干干净净的。”沈长生环顾四周一圈，真是乱糟糟的。 “我也想，可没人嫁给俺呀！”刘丁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嫌弃俺不务正业。” “你少去斗鸡喝酒这家业早就挣下来了。”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挣啥家业啊！就糊口而已，凑口酒喝。”刘丁嘿嘿一笑道。 “少去斗鸡，看着就不正经，这好人家的姑娘，能嫁给你呀！”沈长生不客气地数落他道，“还有跟那些风流寡妇少勾勾搭搭的。” “大舅哥！我没有。”刘丁满脸请求，告饶道，“真没有。” “咳咳……”沈慧娥握拳轻咳了两声，瞥了一眼专心致志听他们说话的俩孩子。 “反正你心里明白就行了，我就不说了。”沈长生见状赶紧说道，都忘了孩子们还在呢！ “事就是这个事。”沈慧娥从荷包里倒出一把铜钱道，“这个先给你，回头不够再补。” “哪里需要这么多钱啊！”刘丁慌张地说道，“就做那个玩意儿。” “拿着，你要觉得多了等做好了，再退不就得了。”沈慧娥轻轻摆着手道。 “可不许喝酒，斗鸡去。”沈长生看着他手里的铜板说道。 “马上要春耕了，哪有时间喝酒斗鸡呀！”刘丁闻言立马说道。 “呀！忘了春耕了，我的这些活儿不着急。”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忙说道，“春耕了，我这肉摊儿也得停了……” “那我们岂不是吃不上肉了。”刘丁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这没办法，分身乏术，不能耽误了农时。”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农时要紧，误了农时，口粮就没了。”沈长生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春耕很快的，左右一个来月的时间。” 刘丁又不是不懂事的，哪里不知道农时的重要，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等春耕完了，我做些新鲜的好吃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啥新鲜的？”刘丁眼眸放光地看着她问道。 “这个不好说，等做出来了，你们就知道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看看天色拍着大腿站起来道，“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们走了。”沈长生起身看着他说道，“你有时间把院子里规整一下，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知道。”刘丁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道，“一个人过惯了，又没人来，咋地都行。” “你就不怕摸黑把自己给绊倒了呀！”沈长生闻言好笑看着他说道。 “不怕！都摸熟了，闭着眼都不会绊倒的。”刘丁嘿嘿一笑看着他说道。 “你哟！我们走了。”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先给你嫂子做，我得往后放放。” “大舅哥也要做呀！”刘丁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夏天纳凉坐着多舒服呀！搬起来也方便。”沈长生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比坐草席好，这夏天虫虫蚁蚁，坐地上不安全。” “对哟！”刘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长生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这样不愁生意不上门。” 第62章 “走哪儿都可以搬哪儿，方便。”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刘丁说道，“随时随地的能坐，能休息。” 刘丁闻言眼中一喜，随即又摇摇头道，“这不行，自己都能做。”指指自家院中的木墩道，“多简单。” “那玩儿意死沉，不好搬。”沈长生看着院子中的木墩儿立马说道。 “这个长凳，小板凳，手拿着方便。”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沈长生附和地点头道，“总会有人找你的。” “借你们吉言了。”刘丁傻呵呵地笑道。 “我们走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刘丁客气地说道。 “我送你们。”刘丁将他们给送走了，站在刚才嫂子画的长凳面前，激动地搓搓手，“这确实方便，得想想如何做？不能晃荡了，一屁股坐塌了，得结实。” &*&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天阴沉沉的。 “这天要是真能下点儿雨就好了。”沈慧娥抬眼看着阴沉的天空说道。 “这不好说，说不定来阵风就吹跑了。”沈长生不太看好地说道，“这云不够厚。”接着又道，“要黑压压的，那才会下大雨。” “就是阴天，不用太阳晒着也好。”沈慧娥希冀地说道。 “希望吧！”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站在路口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肉摊儿道，“你们到家了，我走了啊！” “大舅，路上慢走。”大虫和狸奴两人恭敬地行礼道。 “乖！”沈长生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兄妹俩道，抬眼看着自家妹子又说道，“我走了。” &*& 沈慧娥他们目送沈长生离开，他们走了两步路就到家了。 “阿娘，明儿开始犁地，这猪就不杀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没时间了，已经都给养猪的农户说过了。”沈慧娥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未来一些日子咱就吃不到肉了。”狸奴扁着嘴嘟囔道。 “恐怕是的。”沈慧娥打开铁锁推门进去道，边走边说道，“未来就要稀汤灌大肚了。”笑着又道，“等春耕完了，好好给你们补补。” “哦！”大虫乖巧懂事地说道。 “早上咱下地的时候，把背篓放到河里，从地里回来，这收获够咱吃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不会饿着咱的。” “那太好了。”狸奴欢心雀跃地说道。 “没有力气可种不了地。”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洗洗睡觉。” 天气转暖，这屋里的土灶好像不生火，也不冷了。 不过这炉灶燃着，用热水特别的方便。 娘仨简单的刷牙，洗脸，洗脚，洗漱一下就躺床榻上了，与孩子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彻底黑了，也都睡着了。 &*& 转过天，天依旧阴阴的，不见落雨。 戴上草帽，穿着短褐，打上绑腿，沈慧娥又扛上犁头和背篓，麻绳就出发了。 沈慧娥他们先去了河边，然后将背篓放到了河里。 娘仨又走到了自家的田里，一路上已经有农户在田里劳作了。 大都是妇孺，跟犁头差不多高的孩子扶着犁头，妇女则在前面肩头勒着麻绳，艰难的拉着犁头，在已经化冻的田里犁地。 沈慧娥紧绷着下颚看着在田里劳作的妇孺，“这我们也要这么犁地吗？” “阿爹在的时候，都是这么犁地的，当然有大伯和叔叔们帮忙的。”大虫抬眼看着她说道，“还有大舅家的大黄牛。” “一头黄牛怎么够用。”沈慧娥轻蹙着眉头说道，将肩上的犁头放在自家的田埂上。 更多的是人力。 好像怎么样都逃不过。 即便有人亲朋好友帮忙，人家也有地啊！得把自家的地给种上才能来帮你。 没道理放着自家的地不种，先帮你种。 自家地不可能放着不种，耽误农时会被人骂的。 沈慧娥格外想念全自动机械化，轻拍着额头，冷静，清醒点儿。 沈慧娥活动了下肩头道，“开始干吧！”微微歪头看着大虫道，“你能扶着犁头吗？” “能！”大虫拍着自己的胸脯铿锵有力地说道。 现在可没有童工一说，田里都是半大的孩子。 “婶子。”程东来他们几个匆匆跑来看着沈慧娥喊道，“我们来帮忙。” “行吧！”沈慧娥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春耕要紧。 “东来，你来扶犁头，你们小的去树荫下吧！”沈慧娥指着大树下说道。 “哎！”大虫他们听话的去了树荫下。 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程东来说道，“这犁头会扶吧！” “会！我也以前在家下过地。”程东来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就如老黄牛般的干吧！ 犁头被铁锋给修整过，锋利的很，沈慧娥拉得的动犁头。 她这手用布条缠着，连拉带拽的，大约半个时辰，沈慧娥就再也走不动了。 沈慧娥卸掉肩头的麻绳，揉揉已经麻木的肩头，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东来还好吧！”沈慧娥边敲着自己的肩头边看着程东来说道。 “我还好。”程东来抬起胳膊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沈慧娥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农田，在看看自己犁过的地，俺勒亲娘耶！这啥时候能干完，单靠她耕完，这可真要了亲命了。 雇人，一定得雇人才行。 奶奶的现在又不是没钱，她受不了这罪。 “二嫂。”黄叔昌大步的走了过来。 沈慧娥食指顶了顶草帽的帽檐，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不犁地你来干啥？” “我来帮你。”黄叔昌接过她手里的麻绳道。 “那家里怎么办？”沈慧娥看着空空的手道。 “家里有大哥他们呢！以后俺们轮着来给你犁地。”黄叔昌嘿嘿一笑道。 “能雇人吗？”沈慧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这地雇人干啥呀？这还种不了啊！雇人不得花钱啊！”黄叔昌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再说了家家户户都有地，雇人也得人家先种完了。” “没有闲人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第63章 “农家不养闲人。”黄叔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播种的时候，孩子们都得下地，会跑的孩子都得干活。”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沈慧娥莫名的想起这句诗来。 黄叔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俺没饿着。”不好意思地又道，“就是没吃饱。” 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傻乎乎的他说道，“我是说顿顿吃白面馒……”猛地刹车，改口道，“顿顿白面汤饼。” “那不可能啦！顿顿粟米粥喝，就满足了。”黄叔昌憨憨地看着她说道，笑着又道，“以前俺们都是给贵族种地，收成大部分都上交了，现在贵族都死翘翘了。”嘿嘿一笑道，“这地都分给咱们了。” “兵荒马乱之下，无主之地太多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呃……对！”黄叔昌闻言忙点头道，“除了上交赋税，剩下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了。”赶紧又道，“二嫂，你来扶犁头。” “我可以继续扶的。”程东来抓紧犁头说道。 “你已经干了一个时辰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歇歇，一会儿换你来。”指着田地道，“有的干呢！” 程东来乌黑的眸子看着她，最终松开了犁头。 “你们要想干，回头挑种子好了，把那瘪的，坏的，被虫子给拱的挑出来喂鸡。”黄叔昌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行。”沈慧娥忙不迭地点头道，“一会儿回去将种子拿出来，你们会挑吧！” “会！”程东来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去看着大虫他们，别捣蛋。”沈慧娥眉眼弯弯地指了指树荫下。 “哎！”程东来听话的朝树荫下走去。 沈慧娥扶着犁头道，“他四叔，咱们走吧！” “哎！”黄叔昌将麻绳挂在了肩头，“咱们走吧！” 沈慧娥眨眨清明的双眸看着赤着脚的他问道，“你不穿鞋吗？” “天暖和了，还穿啥鞋呀！”黄叔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道。“这样挺舒服的。” “不是，这不硌脚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草鞋也硌脚，尤其是新的。”黄叔昌看着她裹着兔子皮，穿着草鞋。 黄叔昌抬起自己的脚丫子道，“这脚磨的厚厚的老茧子，不怕的。针的都扎不破的。”笑着又道，“二嫂去地里看看，都是光着脚丫子的。大舅哥也是。” “这个没注意过。”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没有与他对视。 “走吧！”黄叔昌扭过去拉着麻绳，拽着犁头开始犁地。 这犁头扶着也并不轻松，你不能让它歪了，得抻着劲儿。 这男女力量还真是悬殊，沈慧娥拉犁那真是感觉千斤重似的。 看黄叔昌拉犁，显然轻松多了。 “今儿没有日头，二嫂咱多拉一会儿，到中午吧！”黄叔昌边拉着犁边说道。 “这没有太阳，你咋能看出到正午啊？”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后背这一会儿的功夫都被汗打湿了。 “我现在肚子不饿，有的是力气。”黄叔昌回头瞥了她一眼，额上的青筋暴起，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 “你这都出汗了，要不咱歇歇。”沈慧娥指指他的额头说道。 “这就要一鼓作气，不然这劲儿歇了，就很难在提上来了。”黄叔昌拉着犁头说道，“走！” 这他娘的比跑二十公里都累，沈慧娥也不会有劲儿没处使了，健身杠杠的。 一上午下来，沈慧娥感觉这胳膊就不是自己的了。 沈慧娥捏着自己的胳膊按摩着，缓解酸痛，看着轻松自若的黄叔昌，除了脸上汗津津的。 “你不累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不累，习惯了。”黄叔昌嘿嘿一笑道，笑着又道，“总算赶上他们了。” “这么干，能干完吗？”沈慧娥非常担心地说道，纯靠人力。 “就咱们肯定干不完。”黄叔昌闻言立马摇头道，“等家里干完了，我们都会过来帮忙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肯定得干完了，不能让地荒着。” 话到这里沈慧娥还能说什么？ “二嫂回吧！回去吃点儿东西，下午继续。”黄叔昌朝田埂上走去。 “这个犁头放这里没问题吗？”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精壮的后背道。 “没问题，大家的犁头都放在地头儿呢！”黄叔昌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不会丢的。” “那行吧！”沈慧娥看着被犁过的田地，湿乎乎的，看样子墒情还不错。 大虫看着他们不犁地了，颠颠儿的跑过来道，“阿娘，您看什么呢？” “我看这田不用浇水。”沈慧娥弯腰抓了把土，捏一下，一点儿都不散。 “去岁冬天下了几场雪，今年打春之后又下了两场雪，所以这田地不缺水。”黄叔昌站在田埂上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瑞雪兆丰年。”沈慧娥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三层被，馒头是啥？”黄叔昌满脸困惑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从土着的记忆中搜寻，现在还没馒头呢！“冬天能连下三场好雪，就如皮褥子盖在麦子身上似的。来年麦子大丰收。” “馒头是啥？”黄叔昌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这还刨根问底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沈慧娥干脆坦白道，“好吃的。” “我听出来了，只是什么样啊？”黄叔昌不太明白地说道。 “等做出来就知道了。”沈慧娥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说道，“一种面食。” “汤饼吗？”黄叔昌闻言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我就知道汤饼，只是吃得不多。阿娘舍不得做。” “今年要是产量增加了，就可以多吃面食了。”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咱家养兔子了。”黄叔昌笑眯眯地说道，“用鹅卵石垒的兔子窝，看它们还怎么掏洞。编啥笼子都不太行，兔子的大板牙太厉害了。”满脸笑容地又道，“兔子粪便收集起来，沤肥。” 第64章 “那亩产一定会增加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呵呵……”黄叔昌闻言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俺也是这么想的。” “那几场雪，下得我可高兴了。”黄叔昌笑呵呵地说道，“还玩儿的特别开心。” 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如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打雪仗了。” “是啊！是啊！”黄叔昌乐呵呵地说道，“打雪仗，没人能打得过我，都被我给弄成了雪人了。” “然后被祖母拿着笤帚疙瘩给胖揍了一顿。”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 “臭小子。”黄叔昌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浑身湿漉漉的，差点儿没生病，还笑！”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儿子说道，“该打！” “不冷！跑的浑身都热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冷。”大虫圆溜溜的眼眸看着她撒娇道。 “在树荫下干什么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在写大字。”大虫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用树枝。”笑着又道，“阿娘，程哥哥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学的这么快呀！”沈慧娥抬眼看向程东来笑道。 “写的不好。”程东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开始写都不太好，能写的横平竖直，不歪歪扭扭就不错了。”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多多练习，会写好的。” “婶子不反对大虫弟弟教我们认字。”程东来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不反对了，读书认字是好事，只要你们愿意学。”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瞳子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愿意、愿意。”程东来他们齐齐点头道。 “不过得先干完农活。”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下午你们得挑拣一下种子。” “好好好！我们先干农活。”程东来忙不迭地说道。 “走吧！咱们回家去。”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先去河边，看看有没有收获。” “走喽！向河边出发。”大虫高兴地又蹦又跳地朝河边狂奔。 沈慧娥看着田里还在劳作的农人，真的跟古董壁画上的一样，辛苦！ 黄叔昌将背篓从河里给拉出来，看着背篓里活蹦乱跳的鱼虾，“哇……收获不小耶！” “没有前些时候多，不过够咱吃了。”沈慧娥垂眸看了下背篓说道，接着又道，“四弟薅些芦苇，拴几条鱼回去。” “二嫂那我不客气了啊！”黄叔昌大步走向芦苇荡，直接薅了些芦苇，然后搓了搓拧成一股，将鱼从背篓里拿出来，从鱼鳃穿过去。 黄叔昌拿了四条鱼，程东来拿了三条，剩下的沈慧娥与大虫两人抬回了家。 沈慧娥倒是想背上背篓，可是水淋淋的没法背，只有抬着走，沥沥啦啦一路的水。 下午还得耕地去，这午饭就是鱼片粥。 吃完饭，沈慧娥将种子拿了出来，交给孩子们，“你们在家挑种子吧！”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沈慧娥将大虫兄妹俩和程东来留在家里，挑拣种子，黄耳也放开了照看孩子们。 &*& 因为春耕，整个县城内都安静的很，店铺都关门，人都在田里，除了不能下地的老人和孩童。 沈慧娥现在是小地主了，她缺地吗？不！缺人。 现在只能撅着屁股去田里耕地。 黄家兄弟轮番的帮着她耕了十多天地。 沈长生牵着牛过来了，他亲自扶着犁头，沈鹏来赶着牛，开始犁地。 “有牛就是快啊！”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耕牛道。 “当然了。”刘丁走过来满脸笑意地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沈慧娥闻声回头看着他们说道。 “来帮嫂子犁地啊！”刘丁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的地里的活都干完了。”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充满关心看着他们说道。 “这地都犁完了，就差播种了。”刘丁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先帮你们犁地，好播种。” “谢了。”沈慧娥拱手道谢。 “谢什么？二哥不在家，这种地本来就是男子的活儿。”刘丁拍着自己的肩头说道，“咱别的本事没有，就有把子力气，这点儿小忙应该的。”扛起犁头道，“来吧！谁扶犁头。” “我来。” 两两的下了地，帮着沈慧娥犁地。 “二嫂。”熊家兄弟扛着犁头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们兄弟俩道。 “这犁地还得俺们男子来，我们来帮忙行吗？”熊英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谢谢！”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们说道。 “谢啥呀！你教给俺们劁猪，前些日子我们去别的县，可没少挣。”熊雄喜气洋洋地说道，笑着又道，“就当谢礼了。” “麻烦你们了。”沈慧娥再三感谢道。 “不麻烦，不麻烦。”熊家兄弟扛着犁头直接下了地。 黄仲昌的酒肉朋友都来帮忙了，人多力量大，很快这地就犁完了。 又齐齐帮忙将挑好的种子，种了下来。 种下去的除了粮食还有大豆、绿豆……桑麻，用来织麻布的，除了自用，朝廷也收桑麻的。 这种情况，沈慧娥又头疼了起来，她根本不会织布，这衣服岂不是都没得穿了。 不想了，沈慧娥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还是先播种吧！ 播种时，能跑的孩子们都得下地。 对于孩子们来说，播种在他们眼里就是玩儿。 真是傻孩子，播种也累，弯着腰一天下来，感觉这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个月下来，沈慧娥真是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的。 春耕下来沈慧娥他们娘仨睡了三天才睡过来劲儿来。 天公作美，刚播种下去，就来了一场细细绵绵的春雨。 真是及时雨啊！ &*& “我要去乡下收猪了，你们去祖母家行不。”沈慧娥收拾好东西推着独轮车看着他们说道。 “哎！”兄妹俩脆生生地应道。 沈慧娥关门落锁，边推着独轮车边说道，“我打算这头猪收上来请大家吃杀猪宴。” “啥意思？”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第65章 “人家帮着咱耕地，这回猪收上来，宴请答谢那些叔叔伯伯。”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应该的。”大虫认同地点点头道。 “有大铁锅，这肉好煮了。”狸奴看着自家的大铁锅说道。 “对哟！”沈慧娥琥珀色的眼眸折射着太阳细碎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将他们兄妹俩送到了黄家，然后推着独轮车去乡下收猪。 早就约好的，这猪收起来很顺利，回来就宰杀了它。 直接用大铁锅卤煮猪肉，这香味儿飘的整条街都能闻见。 “开张了，开张了。”哗啦一下人街坊四邻先跑来了。 “抱歉，抱歉，今儿不卖。”沈慧娥双手抱拳一脸歉意地看着她们说道。 “为啥呀！看不起我们是吗？” “我们的钱难倒不是钱啊！” “还是人家出价够高。” “不是，不是。”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她们忙说道，“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可没说要涨价。”目光温柔地又道，“这春耕嘛！我家就我娘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全靠大家伙帮忙，这是犒劳他们的。”笑着又道，“煮好了之后，捞出来，送他们的。”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还能说什么？ “那这肉汤给我们行吧！” “行！怎么不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卤好的肉，沈慧娥分成大块，让大虫和程东来他们端着瓦盆，提着篮子，挨家挨户的送去。 “阿娘，咱们吃什么呀？”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铁锅，肉汤也没了。 “咱们今儿吃新鲜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睛透着神秘看着她说道。 “什么新鲜的。”狸奴闻言双眼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院子里韭菜长的很好，我还留了二斤生肉，咱们包饺子吃。”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五蔬第二名可是韭菜。” 国人吃韭菜已经三千年了，一畦春韭绿。韭菜属于再生植物，只要不伤根，叶子一茬一茬的割不完。 春韭菜最好吃，五黄六月烂韭菜，六月韭，臭死狗，就不好吃了。 杜甫有诗云：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春初早韭，秋末晚菘菜，是味道最鲜美的蔬菜。 “饺子是什么？”狸奴非常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一种面食，很快就知道了。”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万物皆可饺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我先和面。”家里还有些面粉。 沈慧娥先拿着瓦盆，和上面，醒着。 在自家菜地里剪了双手握不过来，大大的一把韭菜。 “会择韭菜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狸奴问道。 “会！”狸奴点点头道，“我来择韭菜。”搬着鹅卵石在菜地旁，又拿来小筐，开始择韭菜。 “现在有猪油，也有鸡蛋，这韭菜炒鸡蛋也非常好吃。”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韭菜炒鸡蛋？”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回头给你做出来就知道了。”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用大铁锅做吗？”狸奴闻言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当然。”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香不香。”狸奴眼巴巴地瞅着她又问道。 “香得嘞！”沈慧娥灿若星辰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回头咱们就炒鸡蛋，好好的补补。” “天暖和了，咱家的鸡开始下蛋了。”狸奴双眸冒着绿光说道，“这些日子都攒着呢！”笑嘻嘻地说道，“我每天都去鸡窝里摸鸡蛋，都有收获。那鸡蛋热乎乎的。” “不怕摸着鸡屎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不怕，不怕！洗洗就干净了。”狸奴举着自己的小手说道。 “你这小手黑乎乎的，快洗手去。”沈慧娥食指点着她的小手说道。 “哦！”狸奴闻言转身去洗手。 沈慧娥将二斤猪肉当当当给剁成了肉泥，猪板油，练成油渣，猪油热了之后，放入切的碎碎的葱姜蒜，花椒粉，些许食盐，待油凉了之后，将肉放进油中搅拌。 “这么香啊！”狸奴蹬蹬跑了过来，吸着鼻子说道，“阿娘这是要弄猪肉丸子吗？” “呃……”沈慧娥迟疑了一下，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应该说是肉蛋。”食指点着她的鼻尖道，“一会儿就知道了。”眉眼含笑的看着她问道，“韭菜择好了吗？” “择好了。”狸奴回头看着院中的箩筐道。 “咱们马上拌馅儿。”沈慧娥将宝贝闺女择好的韭菜，洗了洗，抱着韭菜使劲儿甩……将韭菜上的水甩干了。 沈慧娥将韭菜给切的碎碎的，拌到了肉馅儿里，搅匀之后，拿着木勺将肉馅儿盛到瓦盆里。 沈慧娥将大铁锅洗干净，放入清水，火苗又压了压，包饺子需要时间。 万事俱备了，沈慧娥一拍额头，家里没有擀面仗。 以往吃汤饼那都是手拽的，手搓成条，蒸饼也是手拍的，或者捏的。 这咋整啊！ 沈慧娥看向对面的面馆儿，老板这汤饼，好像是纯手工，没有借助工具。 真是失策，忘了家里没有擀面杖。 这现做一个也没时间啊！ “阿娘，阿娘。”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呆呆的她道。 “嗯！”沈慧娥垂眸看着她说道，“叫我干什么？” “阿娘想什么呢？”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我把咱家的瓦罐拿来。”沈慧娥有了主意道，“你在这里等着。”她回屋里拿了空瓦罐过来，干什么用瓦罐底儿转着摁饺子皮。 沈慧娥怕瓦罐底儿沾上饺子皮不好弄下来，特意的在瓦罐底儿，抹上点儿面粉，然后转着瓦罐摁面剂子。 效果还不错，沈慧娥拿起瓦罐看着圆圆的，薄厚适中的饺子皮。 沈慧娥先包了个饺子，白白胖胖的元宝一样。 “这就是饺子。”沈慧娥食指点着饺子说道，“放入开水里，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第66章 “哇……”狸奴上下左右看着饺子，“我可以给您弄饺子皮吗？” “你能行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你这个头不够高，使不上劲儿。”接着又道，“你先试试。” “哦！”狸奴抬起胳膊摁着瓦罐，果然使不上劲儿，使出吃奶的力气，累的呼哧带喘的才转出一个饺子皮。 “等我让你刘叔弄个擀面杖，你再学擀饺子皮好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喘着粗气的她道。 “擀面杖？”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就比你的手臂稍微细一点儿，一尺来长的木棍，打磨的滑溜溜的，用它来擀面剂子。”沈慧娥手在案板上比划着，“将它滚来滚去，就成了这样的饺子皮了。” “现在只有用瓦罐了。”狸奴双手搭在瓦罐的边儿上。 “对！”沈慧娥拿过瓦罐，转着摁着，如此‘擀’了不少的饺子皮。 狸奴不甘心的继续拿着瓦罐费劲儿的弄着饺子皮。 “慢点儿干。”沈慧娥提醒她道。 “哦！”狸奴应了一声，使劲儿的脸憋的通红。 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这傻丫头，随她去。 这次劲儿用狠了，饺子皮沾到了瓦罐底部，揭下来时饺子皮惨不忍睹。 “这没法包了。”狸奴红着眼眶看着她紧张地说道。 “把饺子皮给搓成团，再摁扁了，可以继续用。”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不哭，不哭，这没啥子，弄坏了我们重新弄嘛！”接着又道，“出了问题，咱们解决问题。” 狸奴将饺子皮团成了团，放在案板上摁扁了。 “看看，现在又可以瓦罐弄了吧！”沈慧娥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刚开始慢点儿，不着急。”赶紧又道，“撒点儿面粉在面剂子上，这样就不沾上去，不好揭了。” “哦！”狸奴从粗陶碗里捏了点儿面粉撒在面剂子上。 果然这一回成功了。 “看看，饺子皮又圆又好。”沈慧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就是这速度可真慢呀！ 她这饺子皮都包完了，沈慧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瓦罐，“来吧！把瓦罐给我。” “阿娘，我们回来了。”大虫提着篮子走了过来道，看着案板上的东西，“阿娘这是做什么好吃的。” “饺子。”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猪肉韭菜馅儿的。”催促道，“过来帮我弄饺子皮。” “我去洗洗手。”大虫蹬蹬朝院子里跑去。 “婶子，我们回了。”程东来黝黑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走什么走？这饺子有你们的份儿。”沈慧娥闻言立马拦着他们道。 “快去洗手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沈慧娥漆黑的眼仁看着他们说道，“想要早点儿吃到，你们都得来包饺子。” 沈慧娥看着呆愣的他们道，“快去洗手。”温和地又道，“春耕也多亏你们帮忙了，这是犒劳你们的。”催促道，“快去。” “哎！”程东来他们也进了院子，洗洗手出来。 “我们要干什么？”大虫头一个回来，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你是弄饺子皮，还是包饺子。”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饺子皮？”大虫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哥，我教你。”狸奴教自家哥哥怎么弄饺子皮。 大虫目瞪口呆的看完自家妹妹的摆弄。 “别发呆了，该你了。”狸奴将瓦罐递给了他道。 “哦哦哦！”大虫接过瓦罐开始弄饺子皮。 “我们要做什么？”程东来甩着湿漉漉的手出来看着沈慧娥问道。 “包饺子，向我这样。”沈慧娥拿着饺子皮示范了一下道，“这样，将口捏紧了。” “我觉的我笨手笨脚的，包不了像您这样的。”程东来看看自己粗糙的手，又看着婶子包的鼓鼓的看着特别好看的饺子，是叫饺子吧！ “只要捏紧了，样子不在乎，以后慢慢学。”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都饿了吧！咱先吃到肚子里为先。” “我们试试。”程东来带着小伙伴们拿着饺子皮开始包饺子。 这感觉手比脚还笨，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把饺子给捏紧了，就是样子不太好看。 真的没法与婶子包的相比。 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懊恼的他们道，“别气馁，多包几个就会好了，熟能生巧。” “知道。”程东来轻点头道。 果然年龄稍大的程东来他们学习能力就是强，包了三五个下来，就似模像样了。 当然不是元宝形状，而是长长的一条，像鱼一样。 “是不是太难看了。”程东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是，不是，头一次能包成这样很不错了。”沈慧娥纯诚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多包几个就有经验了。”然后伸手将他们的饺子从中间弯了弯，“看这样就不觉得长了。” “像月亮一样。”狸奴水晶般透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狸奴说的对。”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可我还是觉的婶子包的好看。”程东来黑峻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学着包，多包几次就会这样了。”沈慧娥手把手的教他们，到包完饺子，已经学的似模像样了。 “阿娘，水开了。”狸奴看着大铁锅说道。 “那咱们就下饺子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将饺子放入水里，“火大一些，添两根木柴。” “哎！”狸奴乖巧地捡了两根木柴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了灶眼儿里。 因为怕飞扬的炉灰飞进大铁锅里。 “你们去把碗筷端过来，咱们就在这儿吃。”沈慧娥吩咐孩子们道。 “我去。”大虫和程东来两人蹬蹬朝屋里跑去。 沈慧娥点了三回冷水，看着白胖的饺子在大铁锅里翻滚。 沈慧娥用木勺舀了饺子，这带着汤，看来得编个笊篱才行，将汤小心翼翼地倒了倒。 “大虫来尝尝熟了吗？”沈慧娥将饺子盛到了他的碗里道。 “阿娘，我不知道它咋样才叫熟了？”大虫端着粗陶碗拿着筷子看着她说道。 第67章 “你咬一口，给我看看。”沈慧娥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家儿子说道。 “哎！”大虫咬了一口，将碗端到了她面前，“怎么看？” “饺子皮，没有白点儿，就熟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个熟了。”笑着又道，“来吧！给你们盛饺子。” “不用看肉蛋儿吗？”狸奴好奇地问道。 “不用，只要饺子皮熟了，里面的馅儿，肉蛋儿，一定熟了。”沈慧娥边盛着饺子，边说道。 沈慧娥盛好了饺子道，“快吃吧！”又嘱咐他们道，“小心烫。”看着他们咽下第一个饺子道，“好吃吗？” “好吃，好好吃。”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道，“可惜不能多吃。” 这没办法了，小麦的产量低，现在主食大都是粟米。 “什么吃多了，都会腻的。”沈慧娥只好说道。 “不会，不会这饺子永远吃不腻。”大虫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她说道。 “再说了还有更多好吃的。”沈慧娥璀璨的星眸看着他们说道，“保证不重样，不会吃腻的。” “换着花样吃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灼灼地注视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鱼肉也可以包饺子吗？”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万物皆可包饺子。”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只是没有面粉，没有饺子皮。”狸奴扁着嘴看着她失落地说道。 “今年冬天咱们多种些冬小麦。”沈慧娥闻言乌黑的瞳仁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说道。 “好呀！”狸奴高兴地说道，随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 “咋又不行了。”沈慧娥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麦子打的少，得多种粟米。”狸奴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懂事乖巧地说道。 沈慧娥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闺女，“努力让产量上来，就可以顿顿吃饺子了。” “这好难的。”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有志者事竟成，为了我闺女的愿望。”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狸奴闻言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脸的傻气。 “快吃，快吃。已经凉了不少。”沈慧娥下巴点点他们粗陶碗里的饺子道。 一人二十来个饺子，就差不多了，再喝些饺子汤，直接就饱了。 原汤化原食。 “饱了吗？”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饱了，饱了。”大虫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道。 “我可以再喝些汤吗？”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询问道。 “当然，当然！”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们谁喝自己盛，别客气。”笑着又道，“这是没吃饱啊！下回我多包点儿。” “不了，不了，面粉珍贵，能吃上一回俺就知足了。”程东来闻言局促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春天的韭菜好吃，天热了就不好吃了。咱趁着好吃的时候多吃几回。”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今天准备不足，等擀面杖做好了，擀饺子皮就容易多了。” “擀面仗？啥东西？”大虫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饺子皮啊？哪儿能用瓦罐弄，得用小木棍。”沈慧娥手指比划道，“一尺来长。”笑着又道，“这样……”在案板上比划着，“饺子皮擀的又圆又快。” “这个刘叔就做了。”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这个饺子您要卖吗？”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看着她祈盼的眼神，坚定地说道，“不卖，咱自己还不够吃呢！” “这方法也要交给街坊四邻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她们会了也未必会做。”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因为面粉不多，吃不起吗？”大虫亮晶晶地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道。 “对呀！”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道，“粟米磨成面，可以包饺子吗？” “这个咱得试试。”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不行了，咱们掺点儿面粉，粟米面有些太粗了，不如面粉细腻。” “要是能两掺的话，咱们能多吃几顿。”大虫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说道。 “不行，不行，韭菜没那么多？”狸奴急吼吼地说道。 “没有韭菜，野菜也行。”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野菜太苦了。”狸奴吐着舌头一脸嫌弃地说道。 “荠菜好吃。”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用热水焯一下，去苦涩味儿，用猪油拌过的野菜，吃起来口感顺滑。” “婶子这样做？恐怕很难有人跟着学。”程东来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太奢侈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程东来轻点了下头道。 “咱有这条件，没条件我想做也做不出来呀！”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条件，咱就吃好的。” “那我们去挖野菜。”狸奴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好！”沈慧娥星眸凝视着她说道。 “婶子，现在春耕完了，我们可不可以帮您铺鹅卵石啊！”程东来希冀地看着她说道。 “行！没问题。”沈慧娥笑着点头道，“要快啊！下了几天雨，铺了鹅卵石的好处太明显了。春耕完，会有很多人跟风的。” “明白。”程东来笑呵呵地点头道。 “对了，这院子里的下水道，得好好的整整，需要大一点儿鹅卵石。”沈慧娥干脆说道，“来来来，跟我进来，我给你说说这下水道的问题。” “好！”程东来他们跟在沈慧娥身后进了院子。 “这水道要流向菜园子。”沈慧娥眉眼含笑地说道，“不浪费一点儿谁。” 走到后院在水井旁，沈慧娥又道，“这水到直接流到墙外面，需要坡度，流的顺畅，不然夏天这味道就不好了。” 第68章 “明白。”对于下水的铺设程东来见状猛点头道。 “这里铺得大一些，能放下独轮车。”沈慧娥踩踩脚下道，“就这里。” “阿娘，是为了给猪洗澡吧！”大虫闻言立马明白道。 “对呀！”沈慧娥爽快地说道。 “俺记住了。”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这点儿要求。”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厕所没法改造，旱厕需要沤肥，而且家里就他们娘仨，根本产生不了多少肥料的。 “二嫂在家吗？人呢？”外面传来刘丁如洪钟般的声音。 “是刘丁叔叔。”大虫闻声眼前一亮道。 “来了，来了！”沈慧娥提高声音道，步履匆匆地朝外走。 沈慧娥到了前院，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摊子前的刘丁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做好的长条凳，还有小板凳。 沈慧娥疾步走到他身前，“吃了吗？” “吃了，吃了，谢谢二嫂的煮的猪肉，真好吃。”刘丁放下手里的独轮车，从上面将东西放了下来，“你看看，是这样不，坐坐看，舒服不。” “哎！”沈慧娥脆生生地应道，将长条凳放在肉摊儿前，招手道，“大虫、狸奴你们来试试。” “我坐过了，除了硬了些，没别的毛病。”刘丁笑呵呵地憨笑道，“这坐地上也软和不到哪儿去。”笑着又道，“穿着衣裳坐下，不会拖地，弄脏了。” 大虫和狸奴坐在长凳上，双手平放在肉摊儿上，“吃饭正合适耶！”还特地的扒拉一下刚刚放下的碗筷。 “呀！这样坐舒服多了，夏天在院子里吃饭不错。”刘丁眼前一亮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就是为了方便我们吃饭才将矮榻给做高的。”大虫伸手从下到上的比划道。 “做的高了，客人排队坐下，起来也方便。”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脸可爱地说道。 “二嫂想的周到。”刘丁笑呵呵地说道。 “大虫可以坐着算账了，不用一直站着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哟！”大虫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木头做的，冲洗起来也容易，一瓢水就行了，干得也快。”沈慧娥拍拍独轮车上还余下的长凳道，看向程东来道，“你们也坐坐，试试。”接着又道，“你们坐上去，晃晃身体，看看这长凳晃不晃。” “晃吧！我对自己做的有信心。”刘丁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我自己也试过的，结实着呢！这个长凳跟我以往做的木匠活要简单多了。” 卯榫手艺，契合的严丝合缝的，牛逼着呢！ 对于长凳，板凳来说，真的是小儿科。 “这总共多少钱啊！”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刘丁问道。 “二嫂上次给的钱足够了，这点儿东西，真不费多少钱。”刘丁闻言笑呵呵地说道，将独轮车上剩下的小板凳都拿了下来，“这个矮更结实了，你一会儿试试。” “好！”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谢谢！” “谢什么？跟我客气什么？你是我二嫂。”刘丁推上独轮车道，“我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别走呢！”沈慧娥招手叫住他道。 “二嫂还有事？”刘丁放下手中的独轮车道。 “给我做两个擀面杖。”沈慧娥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擀面杖？那是什么东西？”刘丁满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 “就是我要包饺子，需要擀饺子皮！”沈慧娥详细地解释了一下。 “没问题，不就是一尺来长的木棍吗？”刘丁拇指和食指捏成了个圆道，“这么粗对吧！” “对对对！”沈慧娥眉眼弯弯点头道，“要打磨的特别的光滑，没有刺。” “知道，这简单包在我身上。”刘丁爽快地应道。 “还要做一个长一点儿的，多长呢？”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四下看了看道，“就这个案板的长度，宽度，就我这拳头宽就行了。” “也是木棍？”刘丁不确定地又问道，“又直又光滑。” “对！”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这是做什么用？”刘丁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这个等你做好了，我示范给你看。”沈慧娥闻言清澈透亮的黑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那我一定来看。”刘丁憨憨地笑道，“二嫂还有事吗？” “有！”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刘丁说道，“现在有长凳了，我们还缺个……”指着肉摊儿道，“这么大，这么高的，加长、加大的木桌。” 刘丁闻言立马明白了，“吃饭用的，还能随意的搬搬抬抬。” 沈慧娥满脸笑容看着他点头道，“没错。”笑着又道，“至于尺寸，你看着办吧！大点儿，我们家人口多。” “人口多？”刘丁浓眉轻挑了下道。 “还有东来他们几个。”沈慧娥坦然地看着他说道。 “他们很能干。”刘丁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接着又道，“只是这木……木……” “木桌。”沈慧娥干脆直接说道。 “对！这木桌需要时间。”刘丁黑眸直视着她说道，“不像擀面杖回去我就给你弄好了。” “不着急，不着急。”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刘丁热心地说道。 “没了，没了。”沈慧娥星眸浮着笑意看着他说道，“就是做快点儿急等着用。” “这没什么难度，我明儿就给你送来。”刘丁爽快地说道，“春耕完了，我现在有时间。” “谢了。”沈慧娥眸光纯诚地看着他说道。 “二嫂太客气了，我走了。”刘丁不好意思地说道。 “慢走。”沈慧娥目送他离开才道，“来吧！把凳子都搬到院里去。” 大虫他们抬着长凳，搬着小板凳，一起进了院子。 “阿娘，阿娘，您要大的擀面杖做什么？”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擀一个大大的饺子皮，将它给切成筷子粗细的条状。”沈慧娥明媚的也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吃面条。”手指捏着拉的长长的。 第69章 现在的面条都是用手搓成条状的，或者直接用手，揪的面疙瘩。 “面条？”狸奴双眸放光希冀地看着她说道，“又是好吃的吗？” “对！”沈慧娥笑着点头道，“等你刘叔做好了擀面杖，就做给你们吃。” “好耶！”狸奴高兴地一蹦三跳道。 “阿娘咱家面粉可不多。”大虫提醒她道，“您这么吃早晚就没了。” “两掺，多用些粟米粉。”沈慧娥星眸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紧接着又道，“不说了，不说了。干活。” 沈慧娥将碗筷和大铁锅都洗干净了，放回了屋里。 “我要去下乡收猪，你们呢！”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来铺鹅卵石！”程东来卷着袖子说道，“现在有的是力气。” “你们呢？”沈慧娥的视线落在了大虫兄妹身上。 “我们留下来帮忙。”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好吧！我走了，你们好好的看家。”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婶子，您放心去乡下吧！”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保证道，“我们会看好家的。” “那我走了。”沈慧娥拿上钱，麻绳，推着独轮车下乡了。 黄耳留下来帮着他们看家，因为家里藏着金子呢！ &*& 天黑了，沈慧娥他们三人早早的洗漱躺在了床榻上。 “阿娘，阿娘，为啥肉汤要送呢！也可以卖钱的。”黑暗中的大虫悠悠地说道，一肚子怨气，“总觉得咱吃亏了，那肉汤也好喝。” “咱卖的一点儿都不便宜。”沈慧娥好笑地说道，“买家永远没有卖家精。”笑着又道，“以前你阿爹猪肉卖的可没咱快。” “这倒是。”大虫笑着说道。 “每天你小子，收钱，这铜板多少，你不是数了吗？”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数了，比只卖猪肉多多了。”大虫大声地说道。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笑着说道，“大气点儿，别为那点儿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哦！”大虫乖巧地应道。 “咱主要是卖猪肉！卖的越多越好。”沈慧娥眉眼含笑地说道，“睡吧！明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面条。” &*& 转过天，刘丁就急急忙忙地将一大一小的擀面杖给送来了。 沈慧娥示范了一下这擀面杖怎么用。 “哇……”围观的人发出惊叹。 “这面条条，可比汤饼做起来容易多了。” “对呀！” “我说面馆儿老板，你这样做面，肯定光顾的人多。” “金色的面条，还好兆头呢！” “祝大家伙儿发财啊！”面馆儿老板满脸笑容非常机灵地说道。 “借你吉言了。” “学会了吗？”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面馆老板道。 “学会了，一学就会。”面馆老板爽利地说道，迟疑地又道，“只是单吃这面条条吗？” “当然不是了。”沈慧娥熠熠生辉的眼眸看着围观的人道，“用肉汤下面条非常的好。”接着又道，“没有肉汤，咱们不是有酱拌面嘛！” “这酱不行了，吃的见底儿了，夏天还没来，没法子做酱。” “那就放点儿葱花，点点儿香油，放点儿酱油和盐就行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有野菜了，焯下热水放进去，点缀一下绿绿的，煞是好看。”笑着又道，“这要家里菜色丰富，那就想怎么做都可以拌面吃。” “阿娘，阿娘，韭菜鸡蛋怎么吃啊！”狸奴拽了拽自家阿娘的袖口乖巧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丫头，宠溺地看着狸奴说道，“韭菜炒鸡蛋。”催促道，“去！拿四个鸡蛋来。” “好勒！”狸奴转身兴冲冲地去了家里，再出来时，手里端着筐里面放着四个鸡蛋。 “接下来咱们韭菜炒鸡蛋。”沈慧娥将鸡蛋打入粗陶碗中，用筷子哒哒，充分的搅匀了。 一把韭菜给切的碎碎的，备用！ 沈慧娥拿着炼好的猪油，从瓦罐里用木勺子舀出来一些放入热热的铁锅内，立马就化了。 待油热了之后，将鸡蛋哗啦一下倒入铁锅内。 滋滋啦啦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来。 这声音对于经常烤肉的她们来说熟悉的很。 浓郁的香味儿飘在鼻翼之间。 “好香啊！” “香吧！” “金黄、金黄的，这颜色真好看。” 沈慧娥将韭菜倒入鸡蛋中，少许食盐，然后拿着筷子翻炒着，待熟了之后，盛到了粗陶碗里，“韭菜炒鸡蛋好了。”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说道，“鸡蛋可以炒任何蔬菜。” 沈慧娥将筷子放在碗边，“请诸位品尝吧！”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播种的时候，多亏大家伙帮忙了。”故意地说道，“就这么点儿，夹的晚了，可就吃不到了。” “俺尝尝！” 你一筷子，我一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韭菜炒鸡蛋给吃光光了。 “哎哎！你们吃了，啥滋味儿呀！” “就这一口，还没咂摸出味儿来，就咽了。”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 “好吃，鸡蛋越嚼越香。” “煮鸡蛋，蛋黄噎得慌，这炒鸡蛋香着勒！” “如果这样炒鸡蛋，十个八个我都能吃下去。水煮蛋两三个就不成了。” “这必须用猪油吗？”有人提问道。 “也可以用豆油。”沈慧娥闻言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现在挖野菜的多，用油炒，会更好吃。” “这可用不起，不舍得。” “偶尔还行，谁家能这样吃。” “那个……杀猪娘子，你这猪油卖不卖。” “抱歉，不卖。”沈慧娥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们说道，给黄家，沈家、妹夫家分点儿，还不够分呢！ “你真不卖呀！” “不卖！”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们说道。 “人家留着自己吃呢！” “你们想要猪油的话，这肥肉可以炼猪油的。”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第70章 “这肥肉俺还吃呢！哪儿舍得呀！” “这肥肉炼出来的油渣子也能吃啊！”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油渣香得勒！” “我吃过，非常的香。”大虫开口道，嘴甜的又道，“大娘，婶子可以回家试试，这样一举两得。” “肥肉，油渣？” “反正到最后都是吃嘛！”沈慧娥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们说道。 “那成，我们回家试试。” 街坊四邻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沈慧娥将碗筷洗了一下，又用开水烫了一遍收了起来，下次再做了好吃的，试吃接着用。 “人都走了，咱们下面条吃。”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我去择韭菜。”狸奴积极地说道，转身就朝院子跑去。 “大虫去把鸡蛋都拿来。”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 “都拿来？”大虫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咱们煎蛋吃。”沈慧娥璀璨如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一人一个。” “程哥哥也有吗？”大虫压低声音道。 “当然了。”沈慧娥同样小声地又道，“人家还帮咱在铺后院的鹅卵石呢！管饭是应该的。” “那我数数几个人，再拿几个鸡蛋。”大虫纯净的眼眸溢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大虫拿上了筐，蹬蹬跑进屋内，将鸡蛋拿了出来，“阿娘，怎么煎蛋。” “用油煎。”沈慧娥将猪板油炼了炼，然后煎荷包蛋。 将鸡蛋打破了，完整的放进油锅，筷子轻轻点一下盐，戳进还没有软滑的蛋黄里。 “这不是荷包蛋吗？只不过用了油，而不是水。”大虫纯真的小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煎的两面都金黄、金黄的，比荷包蛋好吃。” 沈慧娥将蛋一一煎好了，放到了粗陶碗里，锅中的油，也基本用完了，加入清水，盖上木板盖子，将火烧旺了。 “阿娘，韭菜择好了。”狸奴抱着韭菜过来道。 “你们看着火，我去将韭菜洗干净了。”沈慧娥接过狸奴手里的韭菜拿到水井旁洗了洗，回来切碎了。 水开之后，将面条下了进去。 “去将碗筷拿来，叫你程哥哥他们别干了，洗手吃饭。”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大虫说道。 “哎！”大虫听话的跑到后院叫程东来他们五个。 沈慧娥将煎好的蛋，一一夹到粗陶碗里，这样省得不舍的吃，真要韭菜炒鸡蛋，又该让来让去。 待面条煮熟了，沈慧娥将韭菜放入锅里，放入适量的盐和酱油。 直接做成了汤面了。 她想做打卤面，臊子面，可今儿猪肉卖完了，连猪下水，猪尾巴都没留下。 现在猪肉知道怎么做好吃了，每日里杀猪，除了她态度的坚决留下猪板油，其他的连渣渣都不给她留下。 沈慧娥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汤面，看着坐下的他们道，“吃吧！面条下面有煎蛋。”笑着又道，“吃吃看，好吃不。”从自己碗里，翻出煎蛋来，“猪油煎的。” “鸡蛋，我在家的时候，都是用来换油盐酱醋的。”程东来看着自己碗里翻出来的鸡蛋说道。 “咱家不缺啊！不委屈自己。”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天热了，鸡蛋不能久放，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不许矫情了，快吃，不然面条就坨了。”沈慧娥拿着筷子夹着面条送进了嘴里。 老实说，这面条别说q弹有嚼劲儿了，反而是颗粒感十足，不太顺滑。 石碾子磨出来的面粉太粗糙了，做出来的面条自然好不到哪去了。 沈慧娥微微抬眉看着孩子们，吃的那个叫香，吸溜吸溜声，此起彼伏。 沈慧娥眼底浮起笑意，吃面条的声音古今都一样，“好吃吗？” “嗯嗯！”大虫嘴里叼着面条，猛点头，吸溜一口将面条吸入嘴中，咽下去之后才道，“好吃，太好吃了。” “好吃多吃点儿，吃完了还有啊！”沈慧娥指指大铁锅笑着说道。 结果都是吃货，做了一大铁锅汤面，被吃光喝净了。 沈慧娥收拾干净之后，交代孩子们看好家，推着独轮车就下乡了。 &*& 杀猪娘子的名声，现在被叫出去了，沈慧娥收猪容易得很。 价格方面沈慧娥不会压太低，农户辛苦养猪不容易，争这几个铜板，犯不上。 这猪到了她的手里，真是发挥到了极致，变着花样挣钱。 大铁锅随着她的使用，铁锋这铁匠铺子排着队的订。 长凳的出现，让刘丁的生意也红火了起来。 这方不方便大家都有眼睛，看得见呢！ 国人对于新鲜事物接受能力非常的强。 就是排队买不到肉也要过来坐坐这新鲜玩意儿！ 可爱的很！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沈慧娥家的菜园子也开始翻地，播种。 现在蔬菜种类少的可怜，什么黄瓜、西红柿，辣椒……都没呢！ 沈慧娥抓心挠肝的，吃都不能吃的顺心，憋屈气死我勒！ 连种个葡萄，搭个葡萄架也不行。 现如今也就多种点丝瓜，绿叶蔬菜。 “阿娘？”狸奴担心地看着面色难看的她道。 “啊！怎么了？”沈慧娥闻言回过神来看着她道。 “你这脸色不好看？”大虫关心地看着她问道，“生病了吗？” “没有。”弯腰播种的沈慧娥直起身子沮丧地看着他们说道，“只是这菜园子感觉种的东西太少了。” “不少了，都种满了。”狸奴食指划拉一圈道。 “我是说种类，种的吃菜太单一了。”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 “大家都是这么种的，还可以种别的菜吗？”大虫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您知道？” “不知道？”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们说道，“只希望这菜，能像好吃的，千变万化。” 大虫歪着脑袋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眨了眨道，“可它还是同一种食物做出来的啊！没变呀！” 第71章 “哈哈……”沈慧娥闻言爽朗的大笑道，“儿子说的对！万变不离其宗。”笑着又道，“来吧！把这最后一点儿种上。”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沈慧娥他们把手里最后一点儿种子种下，拿着水瓢又浇浇水，这地可算是种完了。 “阿娘这丝瓜种还有呢！”狸奴指指地面上的还剩下的丝瓜种道。 “留……”沈慧娥猛地急刹车，根据土着的记忆，“种到墙根。” “没法种，这墙根都被鹅卵石铺了。”大虫指指墙根说道。 “那就留着呗！家里种的这些够吃了。”沈慧娥澄净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估计到时候吃到吐。” “对呀！对呀！吃到我看见丝瓜脸就发绿。”狸奴摸摸自己的脸颊道。 “这剩下的种子别浪费了，给程哥哥他们好了。”大虫小嘴巴巴地说道，“反正到了秋天不缺种子。” “行吧！”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阿娘，阿娘，街坊四邻都在用鹅卵石铺家里家外的路面。”狸奴忽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是好事呀！各扫门前雪，最后连成片。”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下雨就不会踩的满脚泥了。” 瘦田无人耕，耕来有人争，抢来的就是香！ “嗯嗯！”狸奴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阿娘，阿娘，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啥意思？”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干活呀！”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春耕完了，还干什么活儿，把你们的大字捡起来。”沈慧娥屈指刮着他直挺的鼻尖说道，“因为春耕，可荒废了一个来月了，得抓紧赶上来。” “哦！”大虫闻言乖巧地应道。 “阿娘，阿娘，豆腐呢？”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她问道。 “豆腐恐怕现在做不成？”沈慧娥满眼失落地看着她说道。 “为啥呀？”狸奴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因为没有石磨。”沈慧娥轻叹一声道，对此她也是难过。 “石磨有啊！那磨麦子，磨粟米的，那么大的石磨。”狸奴展开双臂一点儿也不夸大的说道。 就在这条街口就放着一个大石磨，那碾子两个人才合抱的过来。 都是街坊四邻磨面用的，就因为石磨太大，磨的不精细，粗糙的很。 与电磨比差远了，更不能磨豆腐了。 “它不行，太大了，磨不出豆浆来，这豆子都磨的特别、特别的细才行。”沈慧娥迟疑地微微摇头道。 这美食还都是自上而下推广的，饱暖思淫欲，达官贵人吃饱了才有时间研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普通人只要塞饱肚子就好，哪有时间做美食。 如小麦现在都不是主流口粮，粟米才是主食。 小麦磨出来的面粉还特别的粗糙，都不是精粉。 难怪豆腐是淮南王做出来的，人家有财力、物力呀！ “那啥时候能吃到啊！”狸奴吸溜着口水看着她说道。 “小馋猫。”沈慧饿弯腰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等遇到好的石匠，开凿好的石磨，咱就可以磨豆腐了。” “石匠？”大虫眨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咱这都没有大青石，没有山。” “所以啊！没有大石头，磨不了豆腐。”沈慧娥非常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石头？”大虫的小脑瓜摇了摇，眼睛一亮道，“那鹅卵石有大大的，不行吗？” “对呀！人都能躺上去。”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恐怕不行！”沈慧娥微微摇头道，“得用大青石，这鹅卵石里面太糙了，得特别的细腻。” 狸奴闻言啊……的一声彻底死心了。 “别气馁呀！”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找你大舅。” “对呀！大舅出去的多，弄个石磨回来。”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回头找大舅去。” “找我干什么呀？”沈长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道。 “大舅，大舅。”大虫激动地跑到他身前。 “你先把手给洗干净了。”沈慧娥赶紧叫住他道，“看看你那手灰扑扑的。” “哦哦！”大虫看看自己的双手道，“刚才种菜了。”跑到水桶前拿出里面的瓢舀水冲冲双手。 “这么激动干什么？”沈长生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以往也没这样啊？” “想你给他整个石磨。”沈慧娥星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石磨？磨面吗？街口不就有。”沈长生回头看向门外道。 “这个石磨是磨黄豆的，不是磨麦子的。”沈慧娥简单地解释道，“黄豆泡大了，加水磨成了豆浆水。” “这个能吃吗？”沈长生双眸凝视着她说道，“我只知道黄豆能发豆芽！” “咋不能吃。”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黄豆的吃法多着呢！” “行，我给你弄个石磨回来。”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跟咱街口的石磨不一样，因为是黄豆碾成汁液，所以这石磨得碾的细腻。”沈慧娥手比划着说道，“得有加水的地方。” “这还不简单吗？你给我画下来。”沈长生简单轻松地说道。 “这竹简太小了。”沈慧娥一脸埋怨地说道。 “木板行了吧！”沈长生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星眸流转看着他说道，“这个石磨我只知道大概样子，里面具体怎么弄，我还真不知道。这你得问行家。” “交给我好了，将黄豆碾成汁液对吧！”沈长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了这么热闹，你又要去河东郡吗？”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对！”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去看看这牙刷买卖。” “我都没问你这牙刷买卖怎么做的？”沈慧娥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跟人家河东郡最大的行商合作。”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人家肯跟你这乡下小子合作？”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来，咱们坐下来说。” 第72章 沈长生撩起衣摆，坐在了长凳上，“还是坐这个舒服。” 沈慧娥伸手摆弄一下襦裙的后面，坐了下来，“大哥让了多少利益？” “那肯定让得多了。”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咱没啥背景，就靠着点子而已，能挣多少算多少。” “这东西本来就是薄利多销，看一眼一学就会。”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人家要踢你很容易的。” “呵呵……”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这得多谢我这好妹子了。” “啥意思？”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因为你这劁猪，越来越多的养猪农户加入了。”沈长生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她说道，“熊家兄弟很能干！跑得够远。”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牙刷需要的是猪毛，我牢牢把握住猪毛，就不能轻易的把我给踢了。” “咳咳……”沈慧娥给惊得直咳嗽。 “阿娘？”狸奴担心地拍着她的后背道。 “我没事。”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担心的她道，“我只是被你大舅的话给吓傻了。”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你大舅从源头掐住了猪毛。”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可以用别的毛呀！”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哎！”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个牙刷需要的量大，不可能一直用的，毛秃噜了就需要换的。如果有条件的话，三、五个月就要换新的。”不紧不慢地又道，“需要的猪毛量大。”接着又道，“别的毛不行。”指指屋里道，“兔子毛太软了，其他动物毛，打猎吗？很危险的。” “牛毛呢？”大虫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 “不准杀牛的，哪里来的牛毛。”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至于羊毛也是软，达不到清洁牙齿的标准。” “那大舅稳赚不赔耶！”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随即又道，“猪又不是不能养，别的地方也可以养呀！” “还有劁猪呢！而且猪也需要生长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你大舅跟人家打好招呼，掐住源头是可以的。” “对呀！对呀！”沈长生闻言猛点头道。 “只是长期就不行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毕竟这真没什么，看一眼就学会了。” “能赚多少算多少。”沈长生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有钱了，咱多买牛种地，或者多买猪，养猪，或者卖猪崽子。” 沈慧娥眼底浮起灿烂的笑意道，“多养猪，这猪被处理之后，没有腥臊味儿，吃起来会更好。就可以更多的走进千家万户了。” “对！猪粪还能沤肥，增加亩产。”沈长生笑眯眯地说道，“你娘做那么多好吃的，就不会因为食材紧缺，而吃得不过瘾了。” “挣钱的办法多的是，咱们不拘在一个地方。”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猪还能继续琢磨。” “对哟！”沈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以上都是最坏的打算，以咱跟郡守大人的关系，估计不会有人那么傻的欺负咱。”目光直视着自家妹子道，“郡守大人按时给咱送来铁疙瘩了。” “想说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我看错人了，郡守大人是个好人。”不疾不徐地又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别慌！”叮嘱他道，“咱没什么背景，就乡下的穷小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道，知道。”沈长生忙不迭地点头道，“我要去河东郡，这石磨的事情，我记住了，去找找看，争取尽快给你们带回来。”笑着又道，“早日吃到黄豆做的美食。” “铁疙瘩来了，妹夫应该特别高兴吧！”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这意味着可以打更多的铁锅，赚更多的钱。”沈长生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 “那个适可而止啊！打铁特别的费力，别伤着身体了。”沈慧娥关心地又道，“这钱是赚不完的。” “我回去的路上嘱咐妹夫。”沈长生闻言忙点头道，“铁疙瘩不容易得到，这生意相当于独门生意，不着急。” “对嘛！细水长流。”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有木板吗？现在就给我将石磨画出来。”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有！”沈慧娥爽快地说道，“我给刘丁要了些木板。”起身道，“我现在就给你画下来。” “大哥猪肉给你们留着了，回去包饺子吃。”沈慧娥从屋里拿了两斤猪肉递给他道，“会包吧！” “会！这方法县上的人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韭菜吃得那个叫快。”沈长生微微摇头失笑道，“都不够吃了，韭菜长起来还需要时间。” “阿娘说万物皆可包，挖野菜呀！”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荠菜馅儿的最好吃了。”大虫吸溜着口水道。 “你吃过了。”沈长生宠溺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大虫扁着嘴委屈地说道。 “为啥？”沈长生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猪肉。”狸奴小大人似的重重地叹口气。 “你们守着杀猪摊儿，居然没有猪肉？”沈长生下巴差点儿没惊掉了，深邃的黑眸微微流转道，“都卖了。” “对呀！来的慢了都没了。”大虫眼底浮起灿烂的笑容说道，贼兮兮地又道，“这可是阿娘悄悄留下的。” “那你们留着吃吧！”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我们明儿吃也行，以后有的是机会。”沈慧娥隽黑明亮的额眼眸看着他说道，“不着急。”笑着又道，“我这还给芸娥，黄家轮流的留着呢！” “你现在这生意红火着呢！”沈长生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这是当然了，对于好吃的没人能拒绝。”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为此我可是绞尽脑汁了，晚上做梦都琢磨猪肉的吃法了。” 第73章 “让更多的人吃猪肉，你才有猪可杀。”沈长生澄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哎！”沈慧娥纯净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以前的吃法都太简单粗暴了，只是果腹而已，人是有感知的，当然喜欢味美的。简单的做法做出美味，满足口腹之欲。” “效果很明显。”沈长生高兴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笑容如孩子般灿烂看着他说道，“我现在还在琢磨着猪肉还能怎么吃？” “你还想咋做呀！”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春天的蜂蜜怎么跟猪肉结合？”沈慧娥咂吧、咂吧嘴说道。 “这怎么结合？”沈长生满脸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咱们烤肉的时候，把蜂蜜抹在烤肉上呀！这样就有了甜味儿了。”沈慧娥晶亮璀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嘶……”大虫直接吸溜着口水道，“那肯定好吃。” “小馋猫。”沈慧娥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搞得我都想试试了。”沈长生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这次我去河东郡给你们带回来些蜂蜜。” “别别别，这大老远不方便。”沈慧娥闻言摆摆手说道。 “那你从哪儿弄蜂蜜啊！”沈长生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这春暖花开，林子里肯定有蜂巢。”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你……”沈长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蜜蜂蛰人的。” “不怕，不怕，从头包到脚，让蜜蜂没地蛰。”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你等我从河东郡回来再说。”沈长生板着脸看着她说道，“不许去林子，太危险了。” “知道，知道。”沈慧娥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应道。 “别给我阳奉阴违，我让三弟看着你。”沈长生黝黑的眼眸自得地说道。 “大舅，您不怕三舅比我阿娘更积极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透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呃……”沈长生一下子被问住了，“那臭小子比你阿娘还闹腾。” “你去河东郡三弟不跟着去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不了，家里得有个人坐镇。”沈长生果断地摇摇头道，“虽然那小子不靠谱。”目光凝视着她道，“你给我老实点儿。”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知道，不干危险的事情。” 沈长生捶着自己的脑门，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我估计说了，你也不会听，算了别被蜜蜂给蛰了。” “不会的。”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早就为蜂蜜之事讨论过了，有万全的准备。” 沈长生轻叹一声，哀怨地看着她，“说不过你。”又叮嘱道，“让李郎中备着点儿药，被蛰了，及时处理。” “哎！”沈慧娥脆生生地应道。 “好了，我走了，明儿就出发。”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都准备好了吗？你这人背着行囊能行吗？穷家富路，盘缠得带足了。”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说道，接着又道，“买辆马车吧！出行也方便。” “呵呵……”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我们挑着行李的，不是我一个人。” “挑着？”沈慧娥拍了下自己肩头，“这多累呀！” “独轮车推着不好吗？”大虫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大舅说道。 沈长生闻言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说道，“有山路，水路，你怎么推压！” “啊！”大虫呆呆地看着他，一脸傻乎乎的。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一马平川的。”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傻呆呆的他道。 “那山有多高呀！”狸奴满眼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高！老高，老高了。”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高耸入云。”沈慧娥抬眼看着天上入似的流云道。 “那……那么高呀！”大虫抬头看着白云吞咽了下口水道，“这咋上去呀！” “爬上去呀！”沈慧娥清朗如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没听过爬山吗？” “可这山怎么爬？直上直下的。”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流云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大笑道，“真是个傻丫头，这山大都是这样的。”食指凌空画了画道，“直上直下的很少。而且山区，方圆几十里，上百里，甚至群山连绵几千里，范围很广的。” 狸奴单手托腮眨巴眨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道，“想象不出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机会得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什么样？大江大河，还有大山大海。”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沈长生摇头轻笑道，“你说的那些地方，离咱远着呢！”猛然想起来道，“大虫他爹，倒是游历四方，不知道去过没有。” “阿爹去过？”大虫眼睛冒着绿光看着他问道。 “他说去过，年轻的时候。”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心里默算了下，那家伙比自己没大几岁，不过现在这半大的小子就当成人使唤了。 只是成亲之后就没出过远门，成亲之前他的事情说的很少。 古代又不是交通便利的现代，去哪儿都方便，靠着双腿走，能走多远，还真不知道。 “这个回头见着你阿爹，问他好了。”沈长生赶紧止住这个话题道。 “也不知道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大虫语气低落地说道。 “会回来的。”沈长生只能如此说道，拍着大腿起身道，“没什么事，我走了。”看着起身的自家妹子道，“我这次去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半个月，有事你找三弟，虽然那家伙不靠谱。”接着又道，“要不就去找你婆婆他们。” “对我来说最大的难题春耕已经结束了，就没什么好烦恼的。”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我在家就是杀猪，猪不够杀了，我去打鱼。你就别担心了。” 第74章 “你们乖乖的，等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沈长生眸光温柔地看着大外甥说道，视线又落在外甥女身上道，“听你阿娘的话。” “知道。”大虫兄妹俩乖巧地点头道。 沈慧娥娘仨将沈长生给送走了，看向大虫道，“走咱们找泥瓦匠去。” “干什么？”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给家里垒个土灶呀！天气热了就不能在屋里做饭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盘一个能放下大铁锅的炉灶，咱们可以烧水洗澡。” “洗澡？”狸奴抓抓自己的脑袋道。 “对呀！畅快的洗个热水澡。”沈慧娥抬起胳膊闻闻，“我感觉身上都有味儿了，臭臭的。” “咦……”狸奴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这么嫌弃啊！咱们就洗澡。”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你们是跟我找你姨丈去，还是在家里继续铺鹅卵石。” “铺鹅卵石！”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阿娘，您去找姨丈做什么？” “你姨丈知道泥瓦匠在哪儿？”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知道在哪儿？”大虫积极地说道，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又道，“阿爹认识他。” “有你爹不认识的人吗？”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 “现在盘炉灶的人肯定多，找你姨丈的话，能快点儿。”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姨丈打铁锅的，刘叔做长凳的都多了起来。”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要不是太熟的人，不知道这队排到啥时候了。” “嗯嗯！”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你们要不跟着的话，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我们不去了。”大虫乖巧懂事地说道。 沈慧娥拿上猪板油和猪肉，提着菜篮子就去了妹夫的打铁铺子。 铁锋的打铁铺子跟自家肉铺一样，前店后铺。 这到夏天肯定热呀！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还没靠近铺子，这当当当砸铁的声音了。 沈慧娥站在铺子外，看着光着膀子，拿着大铁锤砸铁的铁锋，没开口。 沈慧娥耐心地等他打完铁，将铁放进冷水里，滋……冒起了白烟，才开口道，“妹夫。” 铁锋闻言扭过头来脸上浮起笑容看着她说道，“二姐，你咋来了。”看着她手里的篮子，指指里面的院子道，“来找芸娥的吧！她这会儿不在家，去看李郎中了。”不好意思地又道，“我这里乱糟糟的，你进院子里坐会儿。” 李郎中？这是有消息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我来找你的。”沈慧娥闻言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你说。”铁锋转过身子面对着她说道，从绳子上拿下衣衫穿上，裹了一下系上。 “给我垒炉灶的那俩人，你给他们说一声，我家里还要再垒一个炉灶。”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简单地说道，“就这事。” “不是垒了一个吗？”铁锋不解地问道。 “给院子里垒一个，天热了，屋里就不能再烧火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土灶垒的得放下大铁锅吧！” “没问题。”铁锋明白过来，爽快地应道，“芸娥回来我就去。” “好！”沈慧娥点头笑道，“最好快点儿，我急着用。” “行！我催着点儿他们。”铁锋黑眸看着她说道，“最近生意都好，我让他们挤挤时间。” “麻烦你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铁锋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你和大哥，我这铁匠铺生意可没那么好。” “这铁疙瘩用着还行吧！”沈慧娥关心地又问道。 “好用，杂质少，含铁量高。”铁锋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特别的好，打起来要容易多了。” “那就好。”沈慧娥澄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二姐还有什么要打的吗？”铁锋热情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仔细地想了想道，“目前没有。” 有些事情需要机缘，需要师出有名。 “二姐，进去坐，芸娥估计快回来了。”铁锋热情地说道。 “没关系，我没事。”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站在门口的他看着铁匠铺，“你这炭火的热度要烧起来不容易吧！” “嗯！热度不够，这铁就化不成水。”铁锋闻言猛点头道，提及自己铁匠铺滔滔不绝地介绍，像孩子一样显摆。 只是也有非常遗憾的地方…… “如果热度再高点儿会更好！省时省力。”沈慧娥深邃透彻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是当然了，只是很难。”铁锋有些沮丧地说道，“我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行。”微微摇头。 “不就是让火着的旺点儿嘛！”沈慧娥故意夸张地说道。 “二姐，二姐，这想要火焰旺，可没那么容易，不像烧火做饭，拿着个大蒲扇，扇两下，火就旺了。”铁锋赶紧解释道，“这火炉也需要封闭性特别的好，不像做饭的炉灶，那个四面透风都没关系。” “你就么想别的办法？”沈慧娥眨眨深邃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想了，咋没想，我都自己烧炭了。”铁锋急吼吼地说道，“可烧柴火，这热度好像倒顶了。”抿了抿唇又说道，“我用皮囊，可你也不能一直摁呀！我只有一双手。只要不摁，这火焰立马就下来了。” “皮囊？”沈慧娥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就是这个。”铁锋找了一眼，将皮囊拿了过来，好像皮球似的，摁下去噗……空气吹出去的还挺明显的。 只是得一直连续不断地摁下去。 “可以脚踩试试。”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春秋战国时期，古人就发明了皮囊，压缩皮囊排出空气吹火，能把火的温度从800度提高到1200度，达到青铜的熔点。 越王勾践剑一类青铜武器方才得以问世。 铁锋闻言轻轻摇头道，“不行，这灶眼儿高。” 第75章 “要是吹出去的风，风回来也能吹火就好了，这样就不浪费了。”沈慧娥眼波流转漫不经心地说道。 “呃……”铁锋闻言黝黑的眼眸转呀转的，眼睛转向炉膛，眨也不眨的。 “你看有没有一种装置，可以做到，进退都有风吹到火焰。”沈慧娥继续明示道。 “这个……”铁锋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得想想。” “想要火旺，这皮囊太小了。”沈慧娥指着他手里的皮囊说道，将篮子放在临近自己的简易支的木板的柜台上。 沈慧娥看着柜台上的瓦罐，倒了些清水在木桌上，“你看！”画了个皮囊的切图，“这样摁下去，气吹到火焰上，对吧！” “嗯嗯！”铁锋点着头，“然后气又把皮囊给充起来。” “咱们现在想办法让把吹出去的风，给堵着，让它快速的回来，气又把皮囊给充起来，如此循环。”沈慧娥手指在木桌上画着，老式的风箱工作原理就差不多这样。 “哎！这个有意思啊！”铁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不知道能否成功，这只是设想。”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打铁太累，太伤身了，你得好好的，我可不想我妹妹年纪轻轻的……” “二姐，你咋来了。”沈芸娥清脆的悦耳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芸娥，二姐来找我再垒个炉灶。”铁锋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篮子道。 “炉灶？摊儿上不是有了吗？”沈芸娥眨眨漂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往家里整一个。”沈慧娥上下打量着她，真是容光焕发，勾起唇角，这是有了，行动力还挺快的，命中率很高嘛！ “天热了，这屋里不能在生火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笑着说道，“我这大铁锅得重新再家里垒灶用吧！” “应该的，咱家也得重新垒个土灶。”沈芸娥脸上漾起灿烂的笑意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铁锋笑着点头道，“回头我找他们兄弟俩。” “进来坐吧！站着多累呀！”沈芸娥抬眼看着她说道。 “不了，我这事办完了，这留着的肉给你们，以后这身体得好好补补。”沈慧娥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肚子道。 “二姐，你知道啦！”沈芸娥满脸羞红地看着她说道。 “我不知道啊！”沈慧娥星眸流转看着她说道，“妹夫说你不看李郎中的，现在我知道猜对啦！” “你们姐妹俩在打什么哑谜？”铁锋满头雾水地看着自家媳妇儿问道，“还没问你找李郎中干什么？哪里不舒服。” “你们夫妻俩慢慢聊，我走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二姐慢走，我不送你了。”铁锋客气地说道，“你说的事，晚一会儿我找他们去，现在估计不在家，忙着呢！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忙过。” “明白。”沈慧娥提着空篮子朝他们找找手道，“我走了。” 沈芸娥两口子目送她离开，铁锋才问道，“李郎中怎么说的？哪儿不舒服啊！” “你不忙吧！”沈芸娥朝铺子里面望了一眼道。 “不忙，不忙！”铁锋闻言连忙摇头道，“我告一段落，才跟二姐说话的。” “二姐来了有些时候了。”沈芸娥随口问道。 “不知道，我一直在打铁呢！打完了，回头才看见二姐在门口站着呢！”铁锋黝黑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二姐，怕耽误你，更怕冷不丁的开口，让你砸着自己了。”沈芸娥满脸笑意地说道，“二姐心细。” “你别说二姐，快给我说说李郎中咋说的。”铁锋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哦！咱们进去说。”沈芸娥提着自己的篮子朝院里走去。 “到底啥事呀！还要去屋里说说。”铁锋追着她问道。 沈芸娥将篮子放在了架子上，双颊绯红，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你要当爹啦！” “啊！”铁锋闻言眨眨眼，意味过来看着她激动地说道，“咱……咱真的有孩子啦！” “对呀！真的有了。”沈芸娥喜极而泣地看着她说道。 “我要当爹啦！”铁锋一把抱起娇小的她，仰着脸看着漂亮的她高兴地说道。 “放我下来，下来。”沈芸娥拍着他的肩头道。 铁锋轻轻地将她给放了下来，红着脸道，“要不是你去问李郎中家的，咱这还不能有孩子呢！”挠挠头尴尬地说道，“原来咱俩这么傻啊！” “是你傻，可不是我傻。”沈芸娥红着脸捶着他硬邦邦的胸咚咚作响道。 有关孩子的事情只能推到李郎中家的身上，如果让他知道这事跟二姐有关。 以后还咋见面啊！她男人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傻，我傻。”铁锋厚实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一脸傻笑地说道，“李郎中有什么交代吗？需要注意什么？” “咱们就这么站着说话吗？”沈芸娥食指点着他的胸说道。 “屋里，屋里说话。”铁锋弯腰将她给横抱了起来。 吓得沈芸娥赶紧双臂抱着他的脖子，“你不吭一声，吓死我了。” “嘿嘿……我要当爹了。”铁锋开心的如孩子似的，将她给抱到了屋里，小心翼翼地给放在床榻上。 &*& 沈慧娥出了自家妹子的铁匠铺，漫步在县城的主干道上，现在已经被鹅卵石给铺的一块儿一块儿的。 街边小店都开着，看见大姑娘、小媳妇儿从布庄出来，沈慧娥挠挠头，看着身上裹的兽皮。 她不会针线活儿啊！家里的织布机从她来就再也没有唧唧复唧唧了。 到了换季的季节了，这咋整啊？ 沈慧娥加快了脚步朝家里去，到了家翻了个遍，将衣服拿了出来。 沈慧娥坐在床榻上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土着出嫁前家境富裕不缺衣服穿，出嫁后，勤快，织布机就没停过，有衣服穿。 只是这麻布织的粗糙，摸着硬，穿在身上扎得慌。 麻布其实也还好，透气，吸汗，想要织的紧密，穿的舒服就得改造织…… 第76章 “阿娘，您在找什么？”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天气热了，咱是不是该换上身上的兔子皮啊！”沈慧娥灿若星辰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得把衣服拿出来先晾晒一下。” “还没那么热呢！”大虫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说道，“阿娘不是说春捂秋冻吗？” “对！”沈慧娥闻言明媚的眼眸透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快来看看后院铺的如何了？”大虫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说道，“看看这下水道合适吗？” “走！”沈慧娥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道，“看看去。” “我也去。”狸奴颠颠儿地跟在他们身后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沈慧娥看着下水道眼前一亮，“对，就是这样，清理起来也方便。笤帚直接可以扫了。” 沈慧娥围着后院转了一圈，这几个孩子干活特别的细致。 程东来黑峻峻的眼眸看着婶子满脸的笑意，鼓足勇气问道，“婶子，这地面铺好了，还有什么活儿我们能干。” 沈慧娥闻言眼底浮起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略显紧张局促不安的他们道，“想干活还不简单啊！”笑着又道，“有活儿干，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干什么？您吩咐。”程东来神色舒缓了很多。 “路上铺鹅卵石的大都是各扫门前雪。有些地方没有铺到，你们给铺铺行吗？”沈慧娥征求他们的意见道。 “没问题。”程东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这活儿俺熟了。” “那就明天开始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人性如此，不肯多干一些！ “好勒！”程东来激动地说道。 “咱们今儿煎鱼吃。”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用猪油煎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我去捞鱼。”程东来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去。”大虫笑着说道。 “你们推着独轮车去，看情况，给你祖母送些，还有给四姨送些。”沈慧娥澄净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四姨？”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四姨有小宝宝了，需要补补。”沈慧娥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哇……我要当姐姐了。”狸奴高兴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了，给四姨送些鱼。”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机灵地又道，“告诉四姨用猪油试试煎鱼。” “哎！”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他点头道，“去吧！” 程东来他们推着独轮车出了家门。 沈慧娥将摆了一床的衣服又都叠好了，一件一件的收起来。 “阿娘，破了。”狸奴指着衣裳说道。 “啊！”沈慧娥看着裤子膝盖处破了个洞，手指一捅就漏出来。 “这还不简单，补补。”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心里却嘀咕：补衣裳不难吧！不行的话偷偷的练习、练习。 “等穿的时候再补。”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哦！”狸奴乖巧地点点头道。 沈慧娥将破了洞的衣裳都放在显眼处，“等下雨天再补。” 下雨天基本就不出门了，都窝在家里。 收拾完衣服之后，程东来他们将鱼给推了回来。 沈慧娥坐在水井旁，将鱼给宰杀了，用鹅卵石铺的下水道，用水冲起来方便的很。 鱼宰杀之后，又洗干净，将鱼给片成了鱼片，用盐和葱姜蒜腌上。 “阿娘，咱家猪油够吗？”狸奴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够！”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用铁板煎。” “不用大铁锅吗？”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不用！铁锅的底儿不是平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眸子看着她说道，“猪油得省着点儿用。” “明白！”狸奴笑着点点头道，“什么时候能痛快的吃猪油。” “不行啊！这街坊四邻都等着买呢！”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其实豆油可以放开了吃。” “咱这里豆油少，都是蒸豆饭。”狸奴咔吧咔吧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大豆现在是粮食，作为植物油不能大范围的食用，那是大户人家贵族才享用的。 贫寒之家顶多点个油灯！ “咱家不缺油就好。”沈慧娥食指点点她的小肚子道，“不能亏了咱的肚子。” “阿娘，阿娘。”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喊道。 “怎么了？”沈慧娥拿手抓着腌鱼片，腌制均匀了。 “猪肉可以做丸子吗？像鱼丸一样。”狸奴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肉蛋、肉丸。” 沈慧娥闻言一愣，对好吃的，脑筋转的真快。 民以食为天！妥妥诠释吃货的民族。 沈慧娥犹豫了一下看着她，不忍拒绝道，“这个不知道，咱们可以试试。” 肉丸子要用油炸，而且肉泥需要水淀粉这个粘合剂拌馅儿。 纯肉泥，很难成裹成肉丸。 沈慧娥深邃的眼眸轻轻流转道，“用豆粉或者粟米粉，试试。” 没办法现在没有玉米也没有红薯。 “就是一团糊糊了，不管啥样，吃到肚里都一样。”沈慧娥大大咧咧地看着她说道，明亮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道，“明儿咱们就试试。”宠溺地又道，“小馋猫。” “好耶！好耶！”狸奴高兴地手舞足蹈的。 “去叫你哥他们回来，吃了饭再干。”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哎！”狸奴麻溜的起身，蹬蹬朝外跑去。 再回来时，就闻见屋内飘出来的肉香。 “洗手，洗了手，咱们就开吃。”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脆生生地应道。 大虫甩着湿漉漉的手进了屋，“阿娘，有虫子了。” “这不奇怪，天气暖和了，虫子都飞起来了。”沈慧娥手中的筷子夹着生鱼片放在铁板上，“农谚有：惊蛰过，蛇出没！”滋滋啦啦的声音听着非常悦耳。 “咱得挂上帘子了吧！”大虫指着大门说道。 第77章 “帘子？草帘子？”沈慧娥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道，从记忆中想了想道，“你去杂物房拿出来，直接挂上好了。” “哎！”大虫转身去了杂物房，从里面拿出卷好的洗的干净的草帘子。 “我来挂！”程东来见状伸手道。 程东来个头已经接近成人了，轻松地将草帘子挂在了门头上。 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许多。 “洗洗手，进来坐。”沈慧娥看着帘子外的他们说道。 大虫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脱了草鞋坐到了床榻上。 程东来他们五个则搬着小板凳进来围着床榻坐了一圈。 “别客气，都端着碗去，咱们边烤边吃。”沈慧娥下巴点点他们催促道。 “哦！”程东来他们接过大虫兄妹俩递来的粗陶碗。 “好吃，猪油烤出来鱼片好吃。”狸奴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心满意足地说道。 “今儿管够啊！”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敞开了吃。” 铁板太小，这烤鱼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喝点儿水，干活儿！ 沈慧娥抬眼看着黑黑的屋顶，吊顶也要提上日程了。 “狸奴跟我去祖母家一趟。”沈慧娥叫上狸奴道。 “找祖母做什么？”狸奴麻溜的穿上草鞋说道。 “整些草帘子。”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把屋顶弄一下，不然太高了。”沈慧娥食指点点自家的茅草屋顶道。 “要怎么弄？”狸奴充满好奇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先去整草帘子，由竖着，变成横着。”沈慧娥指指门帘，手指比划着说道。 “呀！”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随即又担心地说道，“这成吗？会掉下来的。” “用东西撑着草帘子。”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用什么撑？”狸奴咔吧咔吧自己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用？”沈慧娥深邃的眼眸微微流转道，忽然眼前一亮道，“有了用芦苇杆！”不等狸奴追问直接解释道，“用芦苇杆扎成一个个小方格。”食指交叉。 “那可以吗？”狸奴看着黑洞洞地房顶道。 沈慧娥不敢一口咬定，开口道，“试试！”笑着又道，“不就是割点儿芦苇杆。” “阿娘为啥要弄房顶啊？”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一直这样也没啥呀！” “弄个草帘子房顶，不落灰，对房间的光线非常的友好。”沈慧娥笑着一一解释道，“屋顶太高，躺在床榻上，屋顶又黑乎乎的，感觉要吞噬咱们一样。” 狸奴脱了鞋，直接躺在床榻上，直勾勾地看着房顶，“黑洞洞的，一直看着确实不舒服。” “对吧！”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有草帘子吊顶的话，屋里不会这么昏暗了。” “那就走，找祖母去。”狸奴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母女俩出了家门，就看见大虫和程东来在街口出铺鹅卵石。 “阿娘，你们这是去哪儿？”蹲在地上的大虫抬眼看着她们俩问道。 “婶子。”程东来他们站了起来。 “我们去找祖母。”狸奴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找祖母做什么？”大虫不解地看着她们问道。 “回头再说。”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好吧！”大虫只好说道，“阿娘，慢走。” 沈慧娥母女俩与大虫他们分开，朝城外走去。 “阿娘为啥要程哥哥他们铺路呀！”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不解看着她问道。 “你说呢？”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走路方便。”狸奴简单地说道，“还有大家不嫌弃程哥哥他们了。” “没错！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虽然恻隐之人人皆有之，但是这世上没有是理所应当的。人家欠你的呀！又不是你阿娘，包容你所有的一切。” “阿娘！自助者天助。”狸奴机灵地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靠人人跑，靠山山倒。还是靠自己最可靠。” “一技在身吗？”狸奴咔吧咔吧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没错，一技在身，吃喝不愁。”沈慧娥星眸流转看着她说道。 这年月有一技在身确实生活水平高于普通人，从身板上就能看得出。 人高马大，身材壮实！ “那我要学什么呀？”狸奴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说道。 “慢慢想，不着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好像能学的不多。”狸奴扁着嘴看着她说道。 “怎么会这么说？”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看你们就知道啦！能干什么？女子就更少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人生是自己的，别人又替不了你。”食指划过眉峰道，“你有没有听到别人在后面嘀咕我杀猪呀！” “有！他们认为杀猪屠户都是男子干的。”狸奴亮晶晶的眼眸没有一丝光彩道，“女子不该干！还说阿娘自从杀猪之后，凶巴巴的，一点儿也没女子该有的温柔。”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狸奴伤心吗？” “生气！”狸奴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他们凭什么这么说阿娘。” “对！以后在听见这话就怼他们，咱又没吃他家，喝他家的。杀猪管他们什么事。”沈慧娥眼神微冷不客气地说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不搭理他们。”狸奴微仰着下巴傲娇地说道。 “对！咱们不逞口舌之快。”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她说道，“骂人不好。” “我拿这烤肉上他家门口吃。”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闪着灿烂的光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馋死他们。” “你真是太可爱了。”沈慧娥满脸错愕的看着她说道。 “猪肉好吃。”狸奴眼冒绿光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那狸奴怎么看阿娘，介意他们说的话吗？” 第78章 “跟着阿娘有肉吃，肚子饱饱。”狸奴可爱地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小馋猫。”沈慧娥屈指划过她挺翘的鼻尖道。 “不觉得阿娘杀猪，身上油腻腻的，臭烘烘的呀！”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狸奴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嗅嗅，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阿娘身上香香的。” “小傻瓜。”沈慧娥揉揉她的脑袋说道。 “是真的！”狸奴板着小脸认真地说道。 “不觉的我给你丢人啊！人家的阿娘都织布、绣花呀！我可是杀猪的。”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丢人，好多女子摆摊儿的饿呀！面馆老板，卖菜的，卖鸡蛋的……多着呢！”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卖的还好，瓦罐里的铜板好多，好多。”展开双臂比划着。 “我们狸奴说的对，咱都是卖东西，做小买卖的。”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单纯的她说道。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到了黄家。 “祖母我和阿娘来看您了。”狸奴一进大门就喊着跑了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黄母闻声扭过身看着她们说道。 “在晒衣服啊！”沈慧娥看着院子里将换季的衣服都晾晒在架子上。 “对呀！天暖和了，这衣服放了一冬天了，得晒晒。”黄母指着小板凳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阿娘，刚才也把衣裳都拿出来了。”狸奴搬着小板凳过来，递给了阿娘一个。 沈慧娥接过小板凳，看见黄母坐在身旁的小板凳上，才坐了下来。 “是该晾晒一下，捂了一冬天了，不知道发霉了没有。”黄母抬眼看着架子上的衣服说道，“我这都有霉味儿了，好在衣裳没染上。” “没有，家里的衣裳没有霉味儿。”狸奴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吗？没去乡下收猪。”黄母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现在隔一天一收，农户养的猪还是少。”沈慧娥非常遗憾地说道。 “歇着也好，杀猪可不是轻省的活儿。”黄母闻言宽慰她道。 “明年就好了。”沈慧娥隽黑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养猪的时间缩短了，而且猪肉也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腥味儿了，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吃猪肉的。”眉眼弯弯地笑道，“喜欢的人多了，养的人自然就多了。” “你可真是……”黄母关心地看着她说道，“到时候可别累着了。” “不会。”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挣钱再累也不会觉得累了。” “呵呵……”黄母闻言开怀地笑道，“你有事做，那几个小子春耕完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跑没影儿了。” “小叔子他们歇歇也好，犁地很累的。”沈慧娥闻言如墨玉般的眸子看着她说道，“我可是睡了三天才缓过劲儿来的。” “他们那是睡觉啊！去看人家斗鸡去了。”黄母没好气地数落道。 “玩儿的大吗？”沈慧娥吭哧了半天才道。 “那倒没有，他们的兜比脸还干净呢！就是去凑个热闹。”黄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实话实说吧！就是想给他们找点儿事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你看你妹夫铁锋，还有刘丁，就连泥瓦匠都有做不完的买卖，那铜板哗哗的往家里搂啊！”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 “大虫他娘，你别笑啊！”黄母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你可不能忘了咱家啊！” “没忘，没忘，我今儿就是送钱来呢！”沈慧娥璀璨的星眸看着她说道。 “让他们干啥？你说！”黄母急切的看着她说道。 “我今儿来找您是为了房顶来的。”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茅草屋顶说道。 “房顶咋了？漏了，我让元吉他爹给你修去。”黄母闻言着急地说道，说着就站了起来。 “没有，祖母我家房顶没漏。”狸奴眼疾手快地拉着她说道。 “没漏，那房顶咋了？”黄母闻言又重新坐下来道。 “我觉得这房顶太高了，打算用草帘子遮一下。”沈慧娥干脆站起来道，询问道，“咱们可以进屋聊吗？” “可以，可以。”黄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沈慧娥跟在黄母的身后进了屋，黄母抬眼看着自家的房顶，“这要怎么做？” 沈慧娥抬手比划了比划如何的吊顶。 “这样房顶就矮了。”黄母意味过来看着她说道。 “现在太高了。”沈慧娥指着房顶说道，“咱家男人个头够高，即便吊顶了，胳膊伸直了，也摸不到最矮的地方。”接着又道，“而且吊顶之后，夏天太阳不能直接晒透了，还隔热。” “隔热？”黄母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屋里会比现在凉快。”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夏天这屋里没法睡对吧！” “热！你掀开帘子，这蚊子能把人咬的满身的包。在外面睡觉，这虫虫蚁蚁，不安全。”黄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家里没种驱蚊的草药吗？”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祖辈传下来的，就是效果不太好！”黄母闻言微微摇头道。 那以往怎么驱蚊虫的？沈慧娥闻言眼波微微流转，大户人家有熏香，有纱帐。 普通人家可用不起，挂个床帐，其他时候都是硬扛的，或者手动打蚊子呗！ 麻布做的床帐不咋透光，加上屋里又热，那真是跟蒸笼一样。 “我家里种了，回头我挖些让大虫给你送来，这些效果好。”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就种在这院里的犄角旮旯就行，驱蚊虫。” “好好好！”黄母高兴地说道。 “这草药晒干了，碾成粉，按比例放在荷包里挂在腰间，这蚊虫就不咬了。”沈慧娥拍拍自己的腰间说道。 “哇……那可太棒了。”黄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想要院中蚊虫少，这后院的厕所，猪圈，还有兔子窝，得打扫干净了。”沈慧娥朝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地儿最容易招蚊蝇。” 第79章 “为了粪肥，元吉他爹，积极着呢！”黄母闻言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家里的猪圈、兔子窝、鸡窝，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笑着又道，“这被阉过的猪，猪圈味儿确实没那么大了。能清楚的感受到。” “猪吃的欢实吗？”沈慧娥关心地又问道。 “欢！那哼哼声，听着舒心极了。”黄母乐的眼睛眯成了条缝。 “吃得多，才能长膘。”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你坐会儿，我去让元吉叫他爹回来。”黄母颠颠儿跑到大门口，扯开嗓门喊道，“元吉，元吉，黄雀儿……你把你老爹叫回来，家里有事。”如此喊了三遍，便有了回音，“知道了。” 沈慧娥见状捏捏自己的耳朵，这嗓门真够亮的，估计全村的人都听见了。 黄母拍着自己衣裳并不存在的土，走过来道，“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不大会儿，黄季昌怀里抱着芦花鸡就蹬蹬的跑回来了，“阿娘，叫我做什么？”看见端坐在院中的沈慧娥，“二嫂。你来了。” “你瞅瞅你身上的鸡毛。”黄母瞪着他说道，“还不赶紧把鸡给我关鸡窝里去。” “哦哦哦！”黄季昌快步奔向后院，将芦花鸡关进了鸡窝，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鸡毛。 “二嫂来干什么？”黄季昌拎着堂屋门口放着的小板凳，坐到了自家阿娘身边。 “你二嫂来说一下房顶的事情？”黄母瞅着他说道。 “房顶咋了，漏了。”黄季昌爽快地说道，“这简单，我们去给你修。”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 “二嫂笑什么？”黄季昌被她给笑的莫名其妙，全身上下摸了摸，“没有鸡毛呀！” “哈哈……”狸奴直接笑弯腰。 “你们笑什么呀？”黄季昌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们说道。 “你二嫂刚才提到房顶，我也先想到漏了，让你们给你二嫂修房顶。”黄母轻笑出声道，“咱们都想到一块儿了。” 黄季昌闻言摇头笑道，“这不怪我，提及屋顶谁都想到漏了。”接着问道，“这屋顶不是漏了，那咋了？” “你二嫂想用草帘子，把房顶给遮一下。”黄母干脆站起来看着儿子说道，“你跟我进来，我给你说说。” 黄季昌陪着阿娘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爽快地说道，“没问题，这简单的很。咱这儿就不缺芦苇荡。”笑着又道，“回头我就去割芦苇去。” “怎么吊上去，要好好的想想。”沈慧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更简单了，有房梁还怕不能固定啊！”黄季昌快人快语的说道，傻乎乎的又道，“咱以前怎么没想到啊！这草帘子不仅能挂门口，还能铺床榻上，现在还能遮屋顶。” “咱先在家里试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好改。”黄母直接拍板道。 “行！我不着急的。”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就这点儿事。”看向黄母道，“这买卖能做吗？” “能！”黄母乐得眉眼弯弯道，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一看就会了，回家就能自己弄了。” “城里的街边店面，是主攻方向。”沈慧娥星眸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谁不喜欢自家店面干干净净的，不想时不时的屋顶掉东西下来，吓一跳。”黄母闻言激动地说道。 “这草席虽然大家都会自己编，可我看城里杂货铺还有卖草席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像这小板凳，会点儿木匠活也会做，可还是刘丁做的好，结实，耐用。” “俺知道了！”黄季昌笑着点头道，“做好了，我就请县里的店主来看看效果。” “对喽！”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好处显而易见，大家有眼睛的。自然就客似云来了。” “成，我现在就叫上大哥和三哥，一起去割芦苇。”黄季昌急匆匆地说道，“阿娘，二嫂，我走了。”直接转身朝外奔去。 “这小子，这会儿精神的。”黄母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笑着说道。 “金钱的魅力大。”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也不知道能挣多少钱？”黄母闻言笑了笑说道，“都是辛苦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最最主要的是，小叔子他们肯干。” “这倒是，有些人嫌弃这，嫌弃那的，天天就想着一夜暴富。”黄母闻言轻点了下头道，“哪有那美事啊！做梦都梦不到的。” “呵呵……”沈慧娥轻笑着摇头，笑而不语。 “你别笑。真的，我做梦都没梦到过。”黄母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不做白日梦挺好的，脚踏实地。”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等着房顶吊好了，我来看看。” “行！”黄母爽快地应道，“他们兄弟仨都会编草席，我估计就三两天的事。” “那大铁锅好用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好用，好用，煮东西多，一锅就烩了。”黄母闻言高兴地点头道，“热的也快，煮出来的东西味道特别香。”笑着又道，“就是得看这点儿锅，不然容易糊锅底，也容易鬻出来。” “不怕铁锅真的把锅底烧坏了，可以重新熔了重新打。”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我看着呢！不会让大铁锅给烧坏的。”黄母满脸笑容地又道，“这小板凳也好，提溜着就走了，不像鹅卵石，搬起来麻烦。”眸光纯粹地看着她说道，“你咋想的。” 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实话实说道，“长久的蹲在地上杀鱼不舒服，席地而坐，坐个草席，这木制的地板还行，咱这黄土地。”嫌弃地撇撇嘴，“坐不下去。”接着又道，“鹅卵石得双手搬，不像这小板凳，脚踢踢就行了。” “至于长凳，这不是配合肉摊儿嘛！坐起来方便。”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第80章 对于出现新的桌椅板凳，这解释合情合理，一切为了方便大家。 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黄母说道，“也是为了方便街坊四邻，排队时间长，总站着不舒服，不耐烦的走了，钱就飞走了。”笑着打趣道，“我可是会心疼的。”笑眯眯地又道，“现在为了配合长凳，还得把床榻上的木桌加高，加宽，当饭桌呀！”顿了一下又道，“天热了，在外面吃饭凉快。” “呀！”黄母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说道，“你要这样，啥都能加高，方便咱们，不用一直弯着腰累着了。”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太对了。” “我这院子也得做个高点儿的饭桌！”黄母目光落在院中的简易用木板支的桌子。 “做呗！咱不像人家达官贵人的家，进门脱鞋，都是木制的地板。擦的油光锃亮的，能晃出人影来。”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没有那条件，只能离地面远点儿好！没有虫蚁骚扰。” “对！”黄母闻言猛点头道，“坐的还方便，咱不像贵女襦裙拖地，跪坐蒲团也没关系。”指着鹅卵石地面道，“搁我身上，衣裳弄脏了，我得心疼死，那还是绫罗绸缎。”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没错！咱得根据咱们的生活，方便自己。” “怎么方便怎么来。”黄母认同的点点头道。 “不怕人家指指点点啊！”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这管他们什么事？”黄母黑眸直视着她说道，“咱们想做又不碍着他们。人家礼仪、礼数都全乎着呢！行走坐卧都一板一眼的，咱们没那么多讲究。”好笑地说道，“咱这穷乡僻壤的，贵人啥样都没见过，人家也不会屈尊降贵来的。”忽然间想起来道，“哦！这木材现在不是贵族的了，咱们也能进林子砍柴了。” 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大手摩挲着自己的大腿，晃过神儿来：不但庶民被贵族驱使，跑马圈地这山林、湖泊、河流也是人家贵族的，庶民想要砍柴都不行，别说野物了，敢打猎小命没了。 河里的出产那也是人家贵族的，哪有你庶民的份儿。 自从现在这位天纵奇才的皇帝横扫六合，将大大小小的小国给灭了，统一天下来，他国老贵族被收拾了遍了。 庶民分给了地，砍柴、打猎、打鱼才有了可能。 沈慧娥想着打个了寒颤，这要是没统一之前，她这打鱼，打猎，是要被抓的。 烧火做饭都不成，没有柴火，只能烧干草。 地里的庄稼收之后，麦秆、豆杆，粟米杆之类的都用来当柴火烧了。 “现在日子好过多了。”沈慧娥随声附和道。 “是啊！”黄母感慨地说道，目光凝视着她，要是我那苦命的儿子能早些回来就好了。 “那个……大虫她娘。”黄母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什么？”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一下子又忘了。”黄母挠挠头道，“想不起来了。” 黄母幽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她，面对如此能干的儿媳妇，心里是如猫抓似的毛拽拽的。 她这心很是不安，儿媳妇要是不要自家儿子，她这当婆婆的拦不住啊！ 她要是没这心思，我这么一说，不提醒了吗？ 儿媳妇这么能干，肯定有人盯着啊！这男人都不是瞎子。 生过孩子更吃香，证明能生孩子。 “那个……”黄母张了张嘴看向狸奴道，“狸奴，去找哥哥玩儿，我给你娘说说贴己话。” “阿娘？”狸奴微微抬眼看向自家阿娘询问说道。 “去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狸奴说道。 “哦！”狸奴麻溜的站起来，颠颠儿朝外面跑去。 沈慧娥目送闺女消失在眼前，回头看着黄母说道，“您想说什么？” “我……”黄母犹豫地看着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 “有什么您尽管说。”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黄母把心一横，干脆道，“老二被拉去修皇陵了。” “我知道啊！咱们县服徭役的人很多。”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想说去修皇陵，这要是没了，老二要是有个万一。你改嫁的话，把孩子给我们留下。”黄母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不会！我没有改嫁的想法。” “家里怎么能没有个男人呢！”黄母惊讶地看着态度坚决的她说道，“这下田种地，挑水、劈柴还得靠男人。”挺直脊背笑着说道，“我儿子生的多，种地就轻省多了，那没儿子的人家，妇孺种地，腰都累弯了，也种不完。还得四处求人帮忙。”黑着脸道，“被人占便宜了，也得忍气吞声。最好的是找个男人嫁了。” “有钱可以雇人的。”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轻笑道。 “那得多少钱啊！不划算。”黄母闻言心中一喜，随即又摇头道，“这顶门立户，得厉害点儿，不然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我看起来很弱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杀猪娘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这雇人，偷奸耍滑怎么办？”黄母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那买牛呢！大黄牛耕地。”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它们可不会偷奸耍滑，我还怕累着老黄牛呢！” “这倒是！”黄母闻言笑着点头道，“要是有钱了，买两头牛，那就真不愁种地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干嘛非要不自在找个男人嫁了呀！咱谈钱，不涉及感情最好。”温文尔雅地又道，“银货两讫。” 黄母闻言黑眸凝视着她，好像不是假话，“哪里用得着雇人啊！让大虫他大伯、叔叔，侄子们帮忙就行。” 沈慧娥闻言一愣，黑眸轻闪，现在有些意味过来了，这个黄母真是有点儿小智慧的。 第81章 确实孩子是拿捏母亲最好的办法！ 县上去服徭役的民夫没了，家里的媳妇儿有改嫁的。 带着孩子，或者心狠的将孩子留给了夫家。 难怪黄母有些担心了，企图用孩子拴着她。 老实说她对男人没兴趣，真没想过改嫁。 这可是封建社会，她不认为有跟自己灵魂共振的男子。 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有钱就买牛，这样咱种田也轻省许多。” “嗯嗯！”黄母点点头道，放下心来，“攒钱。” 这些日子看着一个个改嫁的，她真是吃不好，睡不好，心慌慌的真的害怕！ 这下好了，儿媳妇没那个心思。 老天爷保佑，儿子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不然这么好的儿媳妇守寡，你怎么舍得呀！ “天不早了，我走了。”沈慧娥站起来看着她说道。 “走，咱找狸奴去。”黄母也跟着起身道。 沈慧娥找到自家闺女的时候，她正在打谷场跟小朋友踢球呢！ 经过这些日子玩耍，这球踢的溜多了。 “狸奴回家了。”黄母朝自家孙女喊道。 “哎！来了。”狸奴扭头看过来，脸上漾起笑容道，又看向小伙伴道，“我走了你们玩儿。” “狸奴，狸奴，这球？”小伙伴指指落在地上的球道。 “回头给你们带新的。”狸奴爽快地说道。 “太好了。” “我走了。”狸奴朝他们挥着手跑到了阿娘身前，“阿娘，祖母。” “瞧你玩儿的头上都是汗。”黄母拽着袖子要擦擦她头上的汗。 狸奴退后了一步笑着说道，“不用，谢谢祖母了，别把您的袖子弄脏了。”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又道，“风一吹就落了。”目光看着她们俩道，“聊完了。” “说完了。”沈慧娥闻言笑了笑道，“咱们走吧！”伸手拉着狸奴的手道。 “我送你们。”黄母将她们母女俩送到了村口，目送她们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家。 &*& 狸奴甩着胳膊，回头看了看村口，祖母变成了小黑点儿，才抬眼看着自家阿娘问道，“阿娘，您跟祖母聊什么呢？还要背着我。” “没什么？”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你祖母胡思乱想。” “啥意思？”狸奴纯真的大眼睛充满不解看着她问道。 “前些日子春耕完，不是有成亲的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没了男人，带着孩子改嫁的。” 狸奴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阿娘，您……您也要……” “没有，我没有改嫁的意思。”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倒映着她的身形道，“你祖母就是问问我有这个意思吗？”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道，“别说你阿爹还在呢！就是真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的。” “阿娘！”狸奴扑到她怀里，害怕地叫道。 “别担心，我不会改嫁的，我怕后爹对你们不好。”沈慧娥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不希望你看别人的脸色，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 “阿娘。”狸奴从她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她。 “不哭，不哭。”沈慧娥眸光温柔地能滴出水来，看着她说道，故意调侃道，“你们不是我的小宝贝吗？” 狸奴顿时羞红了脸，脑袋又钻进了她的怀里。 “走啦！”沈慧娥退后一步，拉着她的手道。 “阿娘，为啥不想改嫁。”狸奴情绪平静下来看着她问道。 “改嫁吧！是家里没了男人顶梁柱对吧！”沈慧娥澄净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嗯嗯！”狸奴点头道。 “有改嫁想法，是希望有个靠山，家里有个干活的。”沈慧娥实话实说道，看着眼神懵懂的她又道，“这种地累不累。” “累！”狸奴重重地点头道，“改嫁是希望家里的地有人种。” “基本上是吧！不但种地，还要挑水，砍柴，这些体力活，男人比女人有力气。”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通俗地说道。 “阿娘，咱家的地靠舅舅和大伯他们帮忙。”狸奴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不能一直靠舅舅和大伯呀！”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 “阿娘别笑，您说过没有人是理所当然的。”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所以啊！咱们多挣钱，雇人种地。”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不一定非要嫁人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或者买耕牛，总之不会选择嫁人的。” “为啥呀？她们都选择改嫁了，我去看她们的婚礼，都挺高兴的。”狸奴稚嫩的脸庞满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大都是为了活下去，找个男人来依靠。”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样很被动，依靠别人。” “阿娘说的，一技在手，吃喝不愁。”狸奴亮晶晶地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眸子看着她说道，“我有挣钱的能力，不用嫁人的，就不用靠别人。”挺直脊背道，“说话就硬气。” “改嫁不好吗？”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看穗禾他们都不太高兴，脸黑黑的。” 穗禾他们是跟狸奴一起踢球的小伙伴。 “这就要碰运气了，遇到的好人，不会亏待孩子的。如果遇到不好的人，那么就要看人家脸色生活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遇见禽兽不如的人，就会被虐待的。”简单地解释道，“本质上他们是陌生人，又不是自己的孩子，给你口吃的，活命就行了。谁会上心呢！” “阿娘是怕咱们遇见坏人吗？”狸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道。 “对呀！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老实，谁知道背后怎么欺负你们呢！”沈慧娥眸色阴沉的看着她说道，“嫁人干嘛？咱不委屈自己。”摩挲着她的手背道，“告诉你呢？就是别担心，我不会改嫁的，别听些闲言碎语就当真了。” “嗯！”狸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道，“咱现在挺好的。” 第82章 “对呀！不相干的人，不需要放在心上。”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这事你可以告诉你哥哥。” “哎！”狸奴脆生生地应道。 “好了，这事就过了。”沈慧娥拉着她朝县城走去。 “祖母就说了这事？”狸奴边走边说道。 “就这事。”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没说别的。” “阿娘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呀？”狸奴眨巴眨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因为你们有知道的权利。”沈慧娥清亮透彻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希望有关咱家的消息，你们从别人嘴里得到。”拉着她的手，甩着道，“关于咱家的事情，有疑问你可以直接问，不需要猜。” “知道了。”狸奴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 &*& 母女俩脸上挂着闲适的笑意，脚步轻快地进了城。 “阿娘，前面出事了。”狸奴指着前面不远处围着许多人。 一下子挡住了她们母女的路给挡的死死的。 “出啥事了？”狸奴抬眼看着她问道。 “不知道。”沈慧娥微微摇头道，“上去问问。” 母女俩加快脚步，走到了外围，“发生啥事了？” “哦！杀人了。” “嘶……”沈慧娥闻言到抽一口冷气，看看空中的太阳，“大白天？” “阿娘，阿娘。”大虫听见了自家阿娘的声音，朝她挥手道。 “你这小子咋在这儿。”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看着儿子从人群中挤过来，板着脸道，“这可是杀人。”看着儿子身后的程东来他们，“你们可真行，这热闹也凑。” 人群中传来泼辣的女声，“看什么看？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居然还敢勾搭别的女子，杀就杀了。” “这声音太熟，想忽略都难。”沈慧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面……面馆摊主。” “对！”大虫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说道。 “这是什么事解决不了的？用得找杀人？”沈慧娥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们说道，“用这么暴烈的手段，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程东来黑眸凝视着她说道，“婶子，面馆摊主没事的。” “嘎？”沈慧娥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不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回没事？” “没事！面馆摊主杀的是自己的丈夫。”程东来眨眨黑眸接着又道，“她家男子不务正业，还不老实，跟别的女子勾勾搭搭的，被面馆摊主堵在床榻上了。” “那也不能杀人啊！”沈慧娥满脸惊诧地看着他说道。 “杀夫无罪。”程东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夫为寄豭，杀之无罪！”沈慧娥莫名地想起来道。 “反正没罪。”程东来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让让，让让。”官差边走边高喊道。 “走走走！咱们回家说去。”沈慧娥招呼孩子们道，看了看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咱们绕过去。” 沈慧娥他们转身离开，绕道回了家。 “阿娘，阿娘，您没事吧！”大虫拽拽她的衣裳道。 “没事，没事。”沈慧娥回过神儿来看着他说道。 “是面馆摊主杀人，您害怕什么呀？”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这可是杀人，你觉得好玩儿呀！还去凑热闹。”沈慧娥横刀立马地坐在长凳上，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杀人，人没了，活生生的人没了，或许昨儿还跟你见面，打招呼的。” “阿娘，面馆摊主的丈夫，我昨儿没见过。”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 “不许跟我嬉皮笑脸的。”沈慧娥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阿娘，我没进去。”大虫圆溜溜地眼眸看着她说道，“我不害怕的，其实跟杀……” “大虫！”沈慧娥大喝一声道。 “阿娘？”大虫被她给吓到了。 程东来他们也被吓的一哆嗦，印象中，婶子无论何时都温温柔柔，说话轻声细语，从来没有跟人黑过脸。 少有的这么严肃。 “去墙根站着，好好反思一下，我为什么生气。”沈慧娥指着院墙说道。 “为什么？又不是我杀人。”大虫不服气地说道。 “因为你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沈慧娥冷峻的眼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可是他做错了事呀！”大虫困惑地看着她说道。 “他做错了事，自有别的惩罚方式，但杀人是不对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没说杀人是对的，我只是说见惯杀猪了，我不怕。”大虫噘着嘴嘟囔道，“我又不会去杀人，谁会随便去杀人啊！” 沈慧娥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他，指着墙根说道，“去！给我站墙根儿面壁思过去。” 大虫噘着嘴踩着重重地步伐，走到墙根儿，“俺们就看看热闹。” “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沈慧娥看着满脸不满的小家伙说道，“以后不准凑热闹去。” “大家都去啊！全县的人都去了。”大虫小声地嘟囔道。 “都去凑热闹，这种行为就是对的吗？”沈慧娥转过身面对着他说道。 “看完就散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啊！”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看热闹人的心态，过几天就烟消云散了。 “那也不许。”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以后不去了，不凑热闹了。”大虫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那也站一会儿，记住这次教训。”沈慧娥毫不留情地说道，别过脸，不去看他可怜兮兮的小脸儿。 “二嫂，二嫂在家吗？”刘丁站在门外扯开嗓门喊道。 “是刘叔。”狸奴看向大门道。 “在呢！在呢！”沈慧娥起身脚步匆匆地走到了门口，看着独轮车上的木桌，喜笑颜开道，“这是做好了。” “做好了，你来看看。”刘丁一使劲儿将木桌给搬了下来，“是这样吗?” “是这样，是这样。”沈慧娥走到长桌前。 “按我的腰身，可就太高了。”刘丁满脸笑容地说道，“你用的，以你的身高为准。” 第83章 “合适，太合适了。”沈慧娥回头看向跟着出来的程东来道，“快点儿搬一张长凳过来试试。” “哎！”程东来搬了张长凳走过来放在了长桌前。 沈慧娥顺了下襦裙的后摆，坐了下来，“正合适。”双手搭在桌上，手又摁着桌子晃了晃，晃不动，“呀！挺结实的。” “我专门在四角，斜着木撑，这样晃不动。”刘丁指了指木桌下方的斜撑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三角形最稳定。” 刘丁闻言笑道，“对！” 沈慧娥站了起来，招手道，“你们坐下来都试试。” “哎！”程东来脆生生地应道，视线落在狸奴身上道，“狸奴妹妹快坐下来，你试了合适，我们坐着都合适。” “为啥呀？”狸奴走过来，坐在长凳上道。 “因为你现在最矮。”沈慧娥闻言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看看，腿都接不了地儿。” 狸奴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晃了晃，“确实挨不着地儿。”笑嘻嘻地又道，“等我长高了就可以了。”扶着桌子，使劲儿的晃着腿，“真好玩儿。” “别晃腿了。”沈慧娥制止她说道。 “为啥呀？”狸奴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好玩儿嘛！” “不雅。”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对身体也不好。” “哦！”狸奴立马停了下来，乖乖的坐好了。 “二嫂，你这对面的面馆摊主杀人了，你知道吗？”刘丁黑眸看着她说道。 “我才刚知道，真的会判无罪吗？”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无罪！”刘丁吐出两个字道，“很快就放回来了。” “真的无罪。”沈慧娥满眼欣喜地说道。 “这也就是他没有防备，不然哪儿能轻易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杀了呢！”刘丁心里不是滋味儿地说道。 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如此愤愤不平。” “男人娶妻纳妾很正常嘛！”刘丁理所当然地说道，“也是他笨，娶回家了，何至于此啊！”轻哼一声道，“也就律法这样规定。” 沈慧娥捏了捏拳头又松开，跟男人讨论这个问题，真是自找苦吃。 “我就没见过面馆儿里她家男人出现过。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人忙碌。”沈慧娥忍不住辩解道，吃软饭的，还有脸勾搭另外的女人。 “呃……”刘丁被说的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不好多嘴的。” 沈慧娥闻言看着认怂的他，好歹还知道羞耻心啊！不是软饭硬吃，没脸没皮。 “律法还规定，男人没出息，和离之后，女子还可以另嫁他人。”刘丁一撇嘴不屑地说道，“这种凶巴巴的女子有人要就不错了，居然还嫌弃男人窝囊。这种女人就是再嫁也过不好。” “还有这律法？”沈慧娥漂亮的大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呃……”刘丁看着二嫂子热切地眼神，“二哥不是那种人，他很能干的。” 刘丁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这要是说错话，搅合了二哥家散了，真是该死了。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我知道。”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刘丁脚步匆匆地离开。 “阿娘，刘叔是被吓跑的？”狸奴纯真的小脸看着她问道。 “对！”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 “他说的啥意思，我听没太明白。”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夸你阿爹能干。”沈慧娥简单地说道，转移话题道，“来来来，把桌子搬进去。” “我们来。”程东来积极地说道。 长桌搬进了院子，狸奴坐在长凳上，“以后咱们就可以来院子里吃饭了。” “是啊！”沈慧娥笑着坐在了她的身旁。 “真就是矮榻长高了。”狸奴上下打量着长桌道。 “嗯！”沈慧娥轻点了下头。 “阿娘！”站在墙根的大虫小声地叫道。 “干什么？”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他粗声粗气地说道。 “我想坐一下。”大虫眼巴巴地瞅着长桌说道，小拳头捶着自己的大腿道，“站的腿好酸呀！”诚恳地又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凑热闹了。” “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认识到了，认识到了。”大虫一脸欣喜猛点头道。 “那就……” 沈慧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二姐。” “快进来。”沈慧娥站起来看着门外的四妹和妹夫道，回头看着蹑手蹑脚地朝自己走来的大虫道，“回去老实的站着，不许动。” “阿娘。”大虫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站好了。”沈慧娥点着墙根说道。 大虫只好转身回去，面对着墙根。 “你们怎么来了。”沈慧娥迎上去看着他们说道。 铁锋扶着沈芸娥走了进来道，“有事找二姐问问。” “来得正好，刘丁做好了长桌，来看看。”沈慧娥朝他们招招手道，“坐，咱们坐下来聊。” 铁锋扶着沈芸娥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长凳上。 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两口子。 沈芸娥杏核眼迎向自家二姐那戏谑的眼神，双加绯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有而已，他太烦人了。” “妹夫做的对。”沈慧娥闻言笑着道，“是得小心点儿，头三个月，还不稳呢！” “二姐说的对，就是过了三个月也得小心点儿。”铁锋机灵地说道。 “渴不渴？”沈慧娥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两口子说道。 “我去倒水。”狸奴立马说道，转身朝屋里走去。 “小心烫。”沈芸娥担心地说道，催着铁峰道，“你去吧！别烫着狸奴了。” “不烫，是温水。”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阿娘，我去行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说道，迎向自家阿娘的目光，“我知道错了。” “去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大虫兴奋地转身进了屋，“我来抱瓦罐，狸奴拿碗就行了。” 第84章 “大虫咋了？”沈芸娥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家二姐问道，“咋说我错了。”想起来道，“我们刚进来咋面对着墙壁啊！” “这小子去凑不该凑的热闹，我罚他面壁思过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是说杀夫的热闹。”沈芸娥肯定地猜测道。 “对！”沈慧娥眸光深沉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哪能凑这热闹。” “大家都去了。”沈芸娥不以为然地看着她说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现场有不少小孩儿。” “都去就对了？这是杀人，是一般的热闹吗？”沈慧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他居然还说自己不怕，跟杀猪似的。”深吸一口气道，“听听这是人话吗？如此不拿人命，当人命。” “呵呵……”沈芸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有你这个杀猪的娘，确实不怕。” “说什么呢？”沈慧娥板着脸看着她说道，“在孩子面前可不许这么说，教坏孩子可怎么办？不能是非不分。”沉声又道，“如此的漠视生命，我怕他把自己的命也不当命。” “怎么可能。”大虫闻言立马说道，“我可不想死。” “欺山不欺水。”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每年夏天这河里有多少人上不来的。家里长辈没说过吗？不就是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不知道善水者溺！一点儿敬畏之心都没有。” “咱家大虫知道的，这杀人跟杀猪不一样。”沈芸娥摇头轻笑道，“无缘无故谁会去杀人啊！” “就是！我还不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吗？”大虫抱着瓦罐走过来放在长桌上道，“杀人偿命啊！” “臭小子，有人撑腰了是吧！”沈慧娥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我错了。”大虫机灵地说道，又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道，“阿娘，很疼的。” “你看看，别把孩子给打坏了。”沈芸娥担心地把大虫给搂了过来，看着他的后脑勺，“疼不疼。” “我根本就没用力。”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他装的，我哪儿舍的打他呀！” “真的？假的？”沈芸娥杏眸凝视着她问道。 “让他自己说。”沈慧娥食指点着他说道，“臭小子，自己说。” “我没事。”大虫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小姨道，“阿娘打的不疼。” “快倒水吧！”沈慧娥下巴点点狸奴拿来的粗陶碗道。 大虫麻溜的倒了两碗水，放下瓦罐，坐了下来。 “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沈慧娥莹润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夫妻俩问道。 “我来是因为皮囊的事情，我在家想了几天，好像摸着头了，可又总觉的不对。”铁锋紧锁着眉头看着她说道，端起碗，轻哆了一口，倒了些清水在长桌上，食指画着道，“把挤出去的气我想着像关门一样，把气就堵住跑不出去了。” “妹夫，好主意。”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是你给提的醒。”铁锋被夸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这么一说。”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恭维道，“是你设想的好。” 铁锋被夸的黝黑的脸颊泛起红晕，“可是我虽然这么想，要怎么做到。”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说道，“那皮囊肯定不行。” “他呀！这几天就跟魔怔似的，把家里的皮囊都剪开了，真是这日子越过越好了，也不能这么败家啊！”沈芸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数落道。 “呵呵……”沈慧娥清如朗月般的眼眸看着铁锋道，“妹夫很有钻研劲儿吗？” “皮囊坏了，再买一个就是了。”铁锋憨憨地看着她说道，拽着她的袖子，小声地又道，“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想让火更旺一些吗？这样打铁更容易。” “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呀？”沈芸娥心疼地看着自家男人说道，“打铁很辛苦的，尤其是夏天，这铁匠铺多热呀！”抓着他的手道，“看看这手不小心就被火给燎了，胳膊上都是泡，一个疤落一个疤的。” “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还真是，都是掏苦力的活儿。”沈芸娥杏核眼微微流转道。 “这个皮囊太小了，就是加大好像也不行。”铁锋伸手比划道，“我现在也就握住它。” “加大后像开门、关门呢！”沈慧娥伸手一拉一推道。 “啊……”铁锋蹭的一下站起来，眼冒绿光看着她说道，“有了，有了。” “小心。”沈慧娥紧张地抓着沈芸娥的手道。 “呵呵……没事，没事。”沈芸娥笑道，“我俩没坐一张长凳，我俩分开坐的。” “呼……吓死我了。”沈慧娥长出一口气道，“两人同坐一张长凳，一人冷不丁的起身，长凳被压起来，容易摔了。” “发现这个问题后，我们俩分开坐的。”铁锋傻乎乎地笑道。 “这是有经验啊！”沈慧娥清澈的眸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道。 “呵呵……”沈芸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他摔过一回，所以就记住了。” “可以做几个单人凳子。”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多加几个腿儿而已。” “回头我找刘丁。”铁锋笑着应道。 “有啥了，你这么激动。”沈芸娥抬眼看着一惊一乍的他说道。 “有想法了，可是具体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问道，“例如用什么做？皮囊肯定不成。” “坐下，坐下说。”沈芸娥拉着他坐在隔壁的长凳上道。 “用啥做？”铁锋闻言坐了下来，看着他们说道，“用铁肯定不行，皮囊也不成。” “我现在就去找刘丁去。”铁锋说着又蹭的一下站起来道。 “你先坐下。”沈慧娥看着火急火燎的他说道，“用木头是不错的想法，可是里面的怎么做？你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铁锋食指沾着水，在长桌上画道，“大概齐是这个样子。” 第85章 沈慧娥看着长桌上他画的内部构造，真是干这一行的，时刻都琢磨着呢！ 铁锋画的什么？画的是风箱活塞式内部构造，看着非常的完整了。 这样做出来的风箱吹风火势更猛，生铁的熔点也容易达到。 铁质农具的锻造就方便多了，这样家里的犁头也可以改造升级，也能推广精耕细作，增加庄稼的产量。 生产力的提高，对农民来说非常的友好。 其实沈慧娥更想到煤炭，在锻造钢铁方面，它可比柴火好使多了。 只是现在煤炭难寻，它深埋在地下。 沈慧娥在心里盘算着，露天煤矿倒是有搞头，可离这里太远了。 现在这能空想。 沈慧娥叫住了急急忙忙的铁峰道，“这还只是设想，最终能否达到妹夫你的要求，还不知道呢！” “我跟刘丁商量着，多做几个。”铁锋快人快语地说道。 “坐下，坐下，细节方面在讨论一下，这样可以少走弯路。”沈慧娥食指朝下点着道。 “听二姐的，别太心急了，不然做出来，不能用，岂不是白费了。”沈芸娥拉着他坐下来道。 “做出来之后，找到问题，才能解决啊！不然凭空想，不行啊！”铁锋提了提宽大的裤子坐了下来。 沈慧娥点着长桌上已经要干了的内部构造道，“最起码这密封性，你如何解决的？” “呃……”铁峰一下子被问住了，吭哧了半天他才道，“这个刘丁善于做木匠活，他应该有办法吧！” 沈慧娥闻言一个仰到，脑中只有大的的框架，细节是一点儿都没有。 “比如这堵头的密封性如何做？”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呃……”铁锋被堵的哑口无言地看着她。 “大虫，去把你刘叔请来，咱们试着从头到脚，先画下来，然后再试做。”沈慧娥眸光落在儿子身上道。 “哎！”大虫麻溜的站起来蹬蹬朝外跑去。 “现在还不害喜吧！李郎中有什么交代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沈芸娥问道。 “现在才一个多月，不害喜。”沈芸娥闻言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道，“李郎中没嘱咐什么？就是不让干重活。” “重活我来干！”铁锋厚实的大手拍着自己胸脯咚咚作响道。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被烧的有些变形的手，现在也没有什么劳保手套，最多缠些麻布，稍微做一些防护。 可布条一烧就透了。 铁峰顺着二姐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打铁的手都这样。”伸出手，抓了抓道，“没妨碍的，就是燎着点儿皮。我习惯了。” “不知道这兔子皮套到手上，会不会保护一下你的手。”沈慧娥张开五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 “呀！”沈芸娥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家里有兔子皮，回头我缝个试试。” “夏天戴着肯定热。”沈慧娥无奈地看着她实话实说道。 “他那铁匠铺啥时候不热了。”沈芸娥没好气地说道，心疼的看着自家男人道，“这手现在还时不时地被火给燎着呢！” “那我就带上兔皮试试。”铁锋放在桌下面的大手，轻轻地握着媳妇儿的小手。 “这手要泡浮囊了。”沈慧娥点点自己的手道，“你要有心里准备。” “明白，那也比火烧强。”铁锋闻言微微一笑道。 “四妹，你要做兔子皮的话，这手指要分开了。”沈慧娥点点自己的手指道，活动一下手道，“这样抓东西方便。” “知道，我比着他的手来做。”沈芸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不好了再改，让他戴上舒服，合适了。” 铁锋闻言一脸傻笑地看着自家媳妇儿。 “把火吹旺点儿，只能烧柴火吗？没想过在这方面做做文章。”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烧炭。”沈芸娥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不过这个好贵，以往修补一下镰刀、犁头什么的，用木炭太浪费了。” “现在生意好了，可以用了吧！”沈慧娥莹润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咱这儿都不咋烧炭。”沈芸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就少柴火就好。”接着又道，“郡守的大户人家，才会烧炭取暖，还用的是没有烟，上好的炭。”打个冷颤道，“那炭死贵，死贵的，咱可用不起。” “我努力，争取让你们娘俩用上。”铁锋憨憨地笑道。 沈芸娥闻言脸上漾起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咱家烧柴火就行。” “我烧柴火，你烧炭。”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她非常的满足道。 沈慧娥闻言耸耸肩，转移话题道，“现在是双身子了，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要好好的吃饭。”轻蹙了下眉头道，“一天两顿饭，得加餐，加一两顿才行。” “加！”铁锋闻言爽快地说道，“加两顿。” “起码在肉类方面，我都给你留着。”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谢谢二姐了。”铁锋高兴地说道。 “客气什么？她是我妹妹。”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道，“想过生男孩儿、生女孩儿吗？” “呵呵……”铁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只顾着高兴呢！没想过。” “可不许嫌弃生女孩儿啊！”沈慧娥故意戏谑地说道，“我这当姐的说的宽了啊！” “不会，不会。”铁锋黑眸轻闪看着她老实地说道，“我当然喜欢生男孩儿了，希望一举得男，这样俺铁家后继有人了。”笑着又道，“俺还年轻，再生就好了。” “对呀！”沈芸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儿子好，儿子是壮劳力。虽然女子也能经商、也能参军。但终究女子力气比不上男子。” 话到这里还说什么？没儿子，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经商、参军？”沈慧娥明亮的桃花眼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经商你有本钱吗？还是你背后有人。”沈芸娥看着兴奋的她说道，“啥也没有，就做些街坊四邻的小买卖得了。” 第86章 沈芸娥打了个冷颤道，“至于参军，不会骑射，体力也不如男儿，到战场是去送死的。”目光直视着她又道，“现在也不打仗了，就歇了这心思吧！我就没见过女人上战场的。” “我就这么一说。”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紧张的她道，“打仗不好，会死人的，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们的阿爹。”眸光凛冽地又道，“当然谁要不让咱安生的过日子种地，那就提着刀保卫咱们自己的家园。” “呵呵……”沈芸娥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轻笑道，“二姐这杀猪，杀出胆量来了。” “阿娘刚才还说不要杀人的。”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谁说我要杀人了。”沈慧娥屈指在他脑袋上弹了个爆栗子道，“打服他们，拉回来，种地。” “呵呵……”沈芸娥摇头大笑道，“二姐春耕可是遭罪了。” “对呀！累去了半条命。”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指指自己的脑袋道，“现在想想夏收，龙口夺粮，我这脑袋一个头两个大。”指指太阳道，“头顶着烈日，加上麦芒扎着！”一脸苦恼地说道，“哎呀呀！不能想。” “放心吧！夏收我们会帮忙的。”铁锋耿直地说道。 “谢谢了，无论谁干都是很辛苦的。”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死也脱层皮。” “咱现在不缺地，缺人！好不好。”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种地离不开人，而且就是这样。”沈芸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种过来的。” “粒粒皆辛苦。”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能浪费粮食。” “二姐，粮食不够吃好不好，哪里敢浪费啊！”沈芸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不浪费，有的人就不好说了。”沈慧娥眸光阴沉地说道。 沈芸娥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人家不用种地，自然体会不到这其中的艰辛。” “阿娘你们在说谁呀？”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不解看着他们说道。 “有钱人，不珍惜咱们的劳动果实。”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饿上几顿就好了。”狸奴想也不想地说道。 “哈哈……”沈慧娥闻言大笑道，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说的对！” “阿娘，我们回来了。”大虫颠颠儿的跑了进来道。 随后进来的刘丁看着他们拱了拱手道，“二嫂，铁哥，你们叫我干什么？” 铁锋站起来拱手回礼道，“很重要的事情。” 沈慧娥拱了拱手笑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哦哦哦！”刘丁忙不迭地应道，看着他们坐下，自己才跟着坐下。 “我找你来，是想做一个东西，像皮囊一样，加大火力。”铁锋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个……铁哥……”刘丁抓耳挠腮地看着他坦白地说道，“我不会做啊！” “我知道，这是我的想法，咱们商量着，看能不能做出来。”铁锋拿着被剪开的皮囊看着刘丁比划道。 对于做木匠活儿的刘丁，听明白了，“铁哥，想用木头做个类似皮囊吹火焰的效果。” “哎！对了。”铁锋激动地说道，“内部我是这么设想的。”食指沾着水画在长桌上。 刘丁仔细地看了看道，“我倒是能做出来，只是不知道能否达到你要的效果。” “这个你尽管做，做坏了也没关系，钱不会短你的。”铁锋豪爽地说道。 “那我可真就做了啊！”刘丁也爽快地应道。 “嗯嗯！”铁锋点点头。 “这个堵头，你打算怎么做？”沈慧娥食指点着长桌看着他问道，“不能漏气，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如何固定啊！是个难题？” “这个堵头先用木片镶嵌如何？然后再用篦梳齿榫卯镶嵌试试？”刘丁黑眸湛湛地看着他们说道，“两样试试看哪个好。” “篦梳？”沈慧娥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就是咱们梳头用的篦子，密着呢！”刘丁解释道。 “再密它也有缝啊！”沈慧娥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说道。 “所以说试试嘛？”刘丁闻言笑了笑说道。 “我不多嘴了。”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道，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没关系。”刘丁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我又要多嘴了。”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二嫂说。”刘丁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要考虑到木材变形的问题。”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不能因为变形了漏气了。”铁锋忙不迭地说道。 “我给铁哥用陈年木料。”刘丁闻言莞尔一笑道，“即便变形也不会太夸张了。”笑着又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快点儿做！就这点要求，我等着用呢！”铁锋不好意思地催促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忙。” “没事！这些长凳和木桌好做，不需要细细细琢。我现在闭着眼都能做。”刘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天亮的早，我有时间。” “那就好。”铁锋开心的如孩子似的说道，视线落在大姨姐身上道，“我跟你约好了，泥瓦匠他们明天一早就来给你垒火灶。” “稍后就会把土坯砖和都给你运来。”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她又说道，“你看看垒在哪里合适。” “地方我早就收拾好了。”沈慧娥指指一旁的厢房道，“这次垒的土灶不用那么高。到膝盖上面就差不多了。” “为啥呀！”沈芸娥双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这灶做饭，又不是不停地做。”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最多一日三餐。”指指院中的小板凳道，“我坐在小板凳上烧火就好。” “这样轻省多了。”沈芸娥闻言眼前一亮道，“肉摊儿前的火灶，得一直站着，多累呀！” “还好啦！”沈慧娥闻言点漆黑亮眼眸看着她说道，“有长凳坐，可以歇歇。” 第87章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刘丁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没了，没了，耽误你时间了。”铁锋闻言赶紧站起来道，“我送你。” “我走了。”刘丁站起来朝二嫂她们拱拱手道。 “大虫送送你刘叔。”沈慧娥起身拍着大虫地肩头说道。 “哦！”大虫笑眯眯看着刘叔说道，“我送你。” 铁锋和大虫将刘丁给送了出去，再回来时，沈芸娥看着自家二姐说道，“我们回了。” “我送你。”沈慧娥将他们给送走了。 泥瓦匠推着独轮车就来了，直接推到了院中，将建筑材料给卸了下来。 “杀猪娘子，明儿我们一早就过来。” “没问题，我起的也早。”沈慧娥闻言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明儿不杀猪，可以帮你们打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就行，这垒个灶，我们俩就可以了。”他忙摆手道，“你就别沾手了。” “行！”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泥瓦匠温和地说道。 “大虫送送叔叔们。”沈慧娥环视一圈落在儿子身上道。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将泥瓦匠给送了出去。 “阿娘，你为什么总要大哥送人出去啊！”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问道。 “因为你哥是咱家的男丁呀！”沈慧娥闻言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他送叔叔们合适。送你小姨的时候，咱们一家一起去的呀！你说为什么呀？” “小姨他们是自家人。”狸奴机灵地说道。 “说的对！”沈慧娥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而其他人是外人，你阿爹不在，你哥送送，就非常的合适。” “阿娘，我继续去铺路了。”大虫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喊道。 “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给你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大虫闻言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 “早上吃的煎鱼，下午煎饼。”沈慧娥隽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韭菜煎饼。” “煎饼？”大虫抬眼望着天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别为难你自己的小脑袋瓜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等做出来就知道了。” “我去铺路了。”大虫转身朝街口走去。 “来吧！再割点儿韭菜。”沈慧娥拿着剪刀，剪了一把韭菜，“给，择韭菜。” “哎！”狸奴搬着小板凳坐在院中择韭菜。 砰的一声，吓了狸奴一跳，抬眼看向门外，就看见对面紧闭的面馆儿门被打开了。 “砰……”的一下，门又被关上了，狸奴给吓的一哆嗦。 “阿娘，阿娘。”狸奴抓着手里的韭菜颠颠儿的跑到屋内。 “怎么了？”正在从面缸里挖面的沈慧娥抬眼看着自家闺女问道。 “面馆儿摊儿主回来了。”狸奴走到她身前压低声音说道。 “回来就回来呗！不是说她杀人无罪吗？”沈慧娥闻言手中的瓢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将瓢放回面缸里看着她说道，“你害怕呀！” “我……我不怕，咱跟她又没仇。”狸奴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用怕！无冤无仇的，咱跟她又不是同行，不抢生意，不会对咱动手的。”沈慧娥蹲下来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对咱动手，律法会严惩的，那时就是杀人偿命了。” “哦！我知道。”狸奴乖巧地点头道。 “那乖去择韭菜吧！”沈慧娥站起来面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我可以来屋里择韭菜吗？”狸奴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说道。 “好啊！”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沈慧娥出去帮她把剩下的一点儿韭菜拿进了屋，“择好了，就放在饭桌上吧！” “嗯！”狸奴乖巧地点点头道，坐在床榻边上，择韭菜。 沈慧娥隔着草帘子看着对面的面馆儿，出了这事，不知道她这生意还能否做下去。 这样的律法，历史上好像只有秦朝有。 由于对男人的杀伤力太大，汉朝的时候这条律法就被被废除了。 从书里得知现在不是秦朝啊！ 战乱了几百年了，现在的朝廷横扫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统一天下。 文化倒是一样。 她到底穿到哪个应该说是那个星球了。 既来之，则安之。 到哪儿都不会亏着自己，好好的活着。 沈慧娥打好了面糊糊的，将洗干净切的碎碎的韭菜放进面糊糊的里搅拌均匀了。 “怕不怕？”沈慧娥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不怕！”狸奴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说道，“好像不怕了，跟咱又没关系。” “就是！咱也没在她背后说过她的坏话。”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有，没有。”狸奴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道，眨眨眼道，“反而她跟阿娘学了不少新鲜的吃食。” “这不就得了。”沈雁回拍着她的肩头道，“不怕！” “阿娘，她这面馆儿还开的下去吗？”狸奴忽然好奇地问道。 “这不知道。”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她开不开面馆儿，咱又不去她家吃。” “对哟！”狸奴稚嫩的脸上绽放笑意道，“阿娘做的面好吃，她还偷偷学阿娘擀面的手法！” “人家可是光明正大的学。”沈慧娥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这煎饼恐怕又要被她给学去了。”狸奴低头看着桌上的面糊糊说道。 “学就学呗！这需要猪油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没有猪油，味道会大打折扣，而且也容易沾在铁板上，揭不下来。糊了，就糟践食物了。” “猪油……”狸奴傻乎乎地笑道，“阿娘不卖的。” “所以啊！没有油，真是寸步难行。”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掐住源头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笑呵呵地说道。 “没错！”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也就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猪油都能让她‘垄断’。 第88章 “啊……”狸奴蹭的一下站起来着急地看着自家阿娘。 “咋了？”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阿娘不卖猪油，熊家肉铺卖呀！”狸奴抓着她的胳膊紧张地说道。 “大家都买，你认为她会分到多少。”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做生意的需求大。咱家有点儿，就够咱吃了。”接着又道，“价格太高就不合适了，去隔壁县，太远了，不划算。”笑着又道，“再说了，美食传播的快，隔壁县还不够呢！” “这样啊！”狸奴松了口气笑道。 “不过呢！物以稀为贵，卖的价高，或许会让人趋之若鹜。”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咱只要有的吃就行了。” “我躲着点儿就好了。”狸奴有些畏惧地说道。 “对！”沈慧娥连连点头道，“走哪儿带上咱家黄耳。” “嗯嗯！”狸奴闻言猛点头道。 “好了，咱现在煎饼吃。”沈慧娥拿着火折子，将床榻上的土灶点燃了，又将铁板放在火上。 把猪油，木勺，都准备好了。 “把碗筷，摆好了。”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她吩咐道。 “哎！”狸奴听话的将碗筷摆在饭桌上，又将小板凳放在床榻前。 沈慧娥将凝固的猪油放在铁板上，很开就融化了，拿着木勺，舀了些面糊糊倒在铁板上，滋滋啦啦的声音四起。 沈慧娥有些失算了，铁板不能拿着转圈，将面糊糊铺开。 手里也没有木板用来刮平了。 现在只用木勺摊平面糊糊的了。 这薄厚肯定均匀不了了。 反正做熟了能吃。 “这就是煎饼呀！以前咱们都吃蒸饼的。”狸奴吸吸鼻子，浓郁的香味直窜鼻翼，“野菜蒸饼。” 沈慧娥闻言明了的点点头，挖来的野菜择干净，淘洗之后，切碎了，加些盐，用粟米粉拌了之后，团成团子上锅蒸。 就这么简单，可想而知这味道有多好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谁还在意味道。 “我能说野菜蒸饼不好吃吗？”狸奴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确实不好吃，我都是硬塞的。”沈慧娥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原来阿娘也一样。”狸奴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又不是天外的，当然跟你一样，好不好一尝就知道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拿着筷子夹着定型后小煎饼翻面。 “金黄耶！”狸奴吞咽了下口水看着铁板上的煎饼说道。 “来尝尝味道如何？”沈慧娥夹着已经翻了三次的煎饼放在碗里，“小心烫啊！” 狸奴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夹着煎饼放入嘴里，眼见瞬间点亮，“好次。” “咽下去再说话，不好看。”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嗯嗯！”狸奴紧抿着唇，鼓着腮帮子，像是仓鼠似的，猛点头。 “傻丫头，不着急说话。”沈慧娥眸光宠溺地看着可爱的她说道。 接下来摊煎饼虽然没用趁手的工具，但是这木勺越用越流利，最后煎出来的煎饼，金黄、金黄非常诱人的颜色。 浓郁的香味儿勾得人吞咽着口水。 “去叫你哥和程哥哥他们来吃饭。”沈慧娥抬眼看着狸奴说道。 “哎！”狸奴趿拉着草鞋，颠颠儿的朝外奔了出去。 “好吃，我从来不知道粟米做的这么好吃。”大虫眼睛格外的明亮地看着她说道。 “怎么这么软和呢！”大虫惊讶地说道，“不拉嗓子。”肯定地猜测道，“又放白面了，两掺！” “对呀！纯粟米面，不行。”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咱这么吃，能扛到夏收吗？”大虫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程东来他们紧张地放下手中的碗筷。 沈慧娥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看向程东来他们道，“尽管吃。”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粮食管够。”笑着又道，“你大舅磨好的面粉送来了，足够咱吃到夏收了。” “大舅家有耕牛，种的地比咱多。”大虫笑嘻嘻地说道，“打的粮食也多。” “回头等夏收了，咱在把粮食还给你大舅。”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大虫闻言猛点头道。 “再说了，咱们现在挣钱了，即便没有你大舅接济咱们。咱们还可以去粮铺，买粮食啊！”沈慧娥乌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粮铺的粮食贵。”狸奴噘着嘴说道。 “这很正常低买高卖，才能挣钱啊！”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看着如河豚般可爱的闺女道，“挣钱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不吃干什么？”遗憾地又道，“又没有别的用钱的地方。” 小农经济，自给自足，欲望低也没办法。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欲望，更高一级的欲望，没见过，你怎么让他们购买。 大家伙生活水平都差不多，顾着嘴就不错了。 养孩子本来应该是家庭开支的一大项，可现在有口吃的，都是散养。 没有上升通道，没有受教育的权利，自然开支就小了。 “阿娘想用在什么地方？”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送你们上……”沈慧娥闻言想了想道，“拜师读书去。” “我不去。”大虫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道，“我不离开阿娘。”急吼吼地说道，“我认真的读书认字。” “不去，不去！”沈慧娥拍着他的手安抚道，“想去也没地儿去啊！咱先自己学，看以后的变化，送你去接受更高的教育。”笑着说道，“恐怕到时候你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调侃道，“会嫌我唠叨了。” “怎么会？”大虫挽着她的胳膊道，“不会的，反正我不离开阿娘。”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道，“要走也要带着阿娘一起去。” “傻小子。”沈慧娥眸光宠溺地看着他说道，“总之，别担心粮食，把钱吃到肚子里，应该的。” 沈慧娥眸光落在程东来身上道，“吃啊！咱们管够。” “哎！”程东来他们重新拿起了筷子。 第89章 吃饱了喝些热水，沈慧娥开口道，“现在天黑的晚了，在太阳落山后，你们在长桌上练习半个小时的大字，如何？” “行！”大虫爽快地应道，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这条街，我们马上要铺完了。接下来呢？” “接着铺！”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大虫乖巧地应道。 随着大虫们他们铺路，将路连了起来，渐渐的更多孩子加入了进来。 不再是各扫门前雪的状态。 尤其是谷雨的到来，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绵绵春雨，连着下了三天。 黄土路铺上鹅卵石的好处显而易见。 更多的人拾缺补漏，都是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铺路呀！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 城里的大人在干什么？都忙着吊顶呢！ 沈慧娥拜托黄家用草席吊顶这事，三天后黄元吉就急急忙忙跑来了，“二婶，二婶成了，吊顶成了。” “走走走！看看去。”沈慧娥闻言立马说道，“呃……”轻轻一笑道，“我这好像走不了。” 黄元吉扫了肉摊儿一圈，“二婶，就剩这些肉汤了吧！” “嗯嗯！猪肉已经卖完了。”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我来盛肉汤，吊顶我已经看了，屋里都亮堂许多了。”黄元吉笑呵呵地说道。 沈慧娥盯着他的黑乎乎的手道，“先进去洗洗手。” “哎！”黄元吉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不好意思地背在身后，嘿嘿一笑，转身进了院子。 “吊顶是啥呀？杀猪娘子？”好奇地人问道。 “我婆婆家里弄的，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但是说不清，眼见为实。”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婶，我洗干净了。”黄元吉脚步匆匆地走过来。 “这里交给你了。”沈慧娥将长柄木勺交给了他道，接着又嘱咐道，“肉汤盛完了，你往铁锅里倒水。”指指放在门口的木桶道。 “记住了。”黄元吉拿着木勺笑着说道，“您放心吧！” “这火不用动。”沈慧娥又叮嘱道。 “知道了。”黄元吉笑着点头道。 “我走了，很快就回来。”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挥了挥手道。 沈慧娥叫上狸奴，途中又遇上正在铺路的大虫和程东来他们，“走，看吊顶去。” “做好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惊讶看着她说道。 “你元吉哥哥来报信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走，看看去。” 大虫他们跟着沈慧娥一起去了城郊黄家。 “嗬……”大虫满脸震惊地看着黄家，“这么多人。” “好事啊！人越多越好。”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走进去看看。” 沈慧娥他们穿过人群站在门口看过去，“哇……”真是让她很是惊艳，做好的超乎想象。 “他二婶来了。”黄母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看看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是是是！”沈慧娥闻言眼底漾起灿烂的笑容说道。 “弟妹，过两天就去给你家吊顶。”黄伯昌憨笑着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笑着应道，看着屋内屋外的人，还有朝这里走来的人，“我看过效果了，超出我的想象，非常的棒！有什么事，咱们过两天说，你现在忙吧！”指指外面道，“我们先走了。” “那好吧！”黄伯昌闻言点点头道，“弟妹我就不送你们了。”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走了。”沈慧娥带着孩子们挤出了黄家大院。 “这人越来越多了。”大虫回头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道。 “人多好呀！”沈慧娥一脸的财迷样道。 “阿娘眼睛里好像看到了铜板了耶！”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是嘛！”沈慧娥开心地说道，“人多就代表着钱多呀！显而易见的好处，肯定有人要做的。” 大虫闻言满脸的欣喜，忽然又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一学就会了，祖母还能挣到钱吗？” “能！”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就像是咱们煮的肉，街坊四邻都会了，为啥还有人来买呀！”笑着又道，“你大舅他们的眼光投在城里的门店和大户人家。” “至于农村，农户自己就做好了。”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为什么屋里亮堂了。”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下雪的时候，屋里亮吗？”沈慧娥仔细想了想看着她反问道。 “啊！”狸奴想起来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确实亮。可是为什么呀？” “反光。”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家里有铜镜，冲着阳光照到墙上。” “回去试试。”大虫跃跃欲试地说道。 “快走。”沈慧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说道。 黄元吉看着他们回来一脸的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一眼就行了，家里都挤满了人。”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都，“要仔仔细细看的话，过两天等人少了。”笑着说道，“现在就不去挤尿床了。” “呵呵……”黄元吉闻言一愣，随即大笑道，“过两天，我阿爹，就来给您吊顶了。” “所以啊！我不着急。”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好不好？是不是您要的效果。”黄元吉关心地问道。 “是！比我想象的要好。”沈慧娥满眼惊艳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好，我爹总怕做的不好。”黄元吉放心地说道，“做好后第一时间让我来找您。” “这么快就送完了。”沈慧娥看着大铁锅里的清水道。 “都急着去看呢！”黄元吉嘿嘿一笑道。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了，你回家吧！”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我走了。”黄元吉乐呵呵地说道。 “我送你。”大虫将黄元吉给送的远远的。 第90章 “阿娘猪肉卖完了，咱们吃什么？”狸奴水晶般灵动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饺子，芥菜馅儿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好耶！”狸奴一蹦三丈高地看着她笑道。 “这么喜欢吃啊！”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说道。 “好吃！”狸奴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说道。 “你去把猪肉和猪板油给你小姨送去。”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吩咐道。 “哎！我这就去。”狸奴蹦蹦跳跳的提着篮子出了家门。 沈慧娥在家忙活了起来，等面和好了，馅儿也调好了，让狸奴去叫大虫他们回来包饺子。 狸奴和大虫两个拿着小擀面杖擀饺子皮，沈慧娥和程东来他们包饺子。 程东来他们已经包的元宝形的饺子，似模像样了。 饺子一锅下好了，直接端到了院子里的长桌上。 “尝尝新鲜的芥菜。”沈慧娥拿起筷子看着他们说道，“都别客气啊！” 吃饱喝足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这炉灶已经晒了两天了，能用了，咱们今儿烧水洗澡。”看向程东来道，“你们也要。” “不用，不用，我们去河里洗洗就好。”程东来闻言慌乱地摆摆手说道。 “这天多冷啊！不许到河里洗澡。”沈慧娥板着脸看着他说道，目光直视着他说道，“你们洗的时候，我和狸奴去她小姨家。”接着又道，“大虫男孩子，我给他洗澡不合适，拜托你了。” “阿娘，我……”大虫在自家阿娘的眼色下，机灵地说道，“我这没法搓背，得拜托程哥哥了。” 沈慧娥目光直视着程东来他们关心地又问道，“你有什么顾虑。” “这太废柴火和水了。”程东来不要意思地说道。 “这有什么？砍柴就好。”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天热了，有点儿柴火这水就烧热了。” 话说到这里了，程东来答应道，“那好吧！给您添麻烦了。” “跟我客气什么？”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好了，你们忙去吧！” 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将碗筷收拾一下，将锅碗都收拾干净了。 打水，烧火洗澡。 “阿娘不是说傍晚吗？”狸奴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洗澡时间长。”沈慧娥坐在土灶前头也不回地说道。 确实时间长，母女俩洗了一个时辰，用热水泡软的丝瓜瓤搓了搓身体，跟蜕了一层皮似的。 “这么脏呀！”狸奴看着身上的泥道。 “对呀！一冬天没洗澡了。”沈慧娥点着她身上一层泥道，拿着水瓢舀着水冲着她的身体。 沈慧娥脑袋里琢磨着如何自制淋浴，这舀着水冲澡，不能解放双手太麻烦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天气越来越热，有大木桶晒水。 怎么样把它给架起来，这房顶都是人字房顶，不是平房顶，看来得做个结实的架子将木桶放在上面。 还得有梯子，每天提着水桶倒水。 沈慧娥拍着额头，奶奶的，我只想痛快的洗个澡，容易嘛！ 呜呜……到了这鬼地方，她真是欲哭无泪。 没有条件咱就自己创造条件，还得麻烦刘丁了。 皂角洗头，太麻烦了，这猪胰子咋做的呀！ 看来也得提上日程了。 沈慧娥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曲裾，将头发梳通之后，母女俩坐在院子里晒头发。 “阿娘，这天热了，你咋还用布包着头啊！”狸奴双手托腮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洗完澡的狸奴，皮肤光滑的如豆芽似的掐出水儿来。 “咱们卖猪肉的，头发掉在猪肉上……”沈慧娥食指卷着自己半干的耳边的碎发道。 “咦……”狸奴嫌弃地摇摇头道。 “所以还是包着头好。”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天热也包吗？”狸奴摸摸自己的额头道，“都是汗。”看向大门口道，“我看面馆摊主都没有包。” “个人想法，咱不管别人啊！”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哦！”狸奴乖巧地应道。 沈慧娥摸摸自己的头发，“差不多干了。”笑着说道，“来梳了头，咱们就走。” 沈慧娥先给自家闺女扎了个羊角辫，又给自己挽了个头，插上木簪子。 现在妇女的发型大都垂髻，干活不方便，这天气暖了看了就热。 她更想把头发给剪了，那多清爽啊！ 也只是想想，得遵守社会规则！ “走吧！”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母女俩出了家门，先去找了大虫他们，“你们今儿就到这儿吧！回去洗澡，我去找你小姨去。” “哎！”大虫闻言脆生生地应道，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道，“阿娘怪好看的。” “我以前很丑吗？”沈慧娥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以前也漂亮！”大虫嘴甜地说道，“现在更好看，很长时间没看阿娘穿漂亮衣服了。” “干活穿这个不方便。”沈慧娥指指身上的衣服道，“绑手绑脚的。” 她现在衣服大都是麻布做的短褐，时间久了，周围的人都习惯了。 大虫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个发型好看。” “看着凉快，干活利落。”沈慧娥轻晃了晃脑袋道。 这快两个月了，肉类补着，不再是干巴巴的，人丰腴起来，精气神也大不一样了。 “以后就梳这样的发型。”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听儿子的。”沈慧娥爽快的应道，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一定要洗热水澡啊！不许为了怕费柴火，就冷水洗。这要是得了风寒，小命都没了。” “知道，知道。”大虫笑着应道，“我看着他们呢！” “好了，不说了，我走了。”沈慧娥拉着狸奴朝他们摆摆手去了沈芸娥的家。 沈芸娥见她们来了立马将她们俩给迎了进去。 “二姐，你今儿变样了。”沈芸娥黑溜溜的杏核眼上下打量着她。 “我洗澡了，换了身衣服。”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衣服道。 第91章 “我说呢！”沈芸娥杏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以后就这么穿，多美呀！别穿那灰扑扑的衣服了，难看！” 沈慧娥顺着下摆坐在了长凳上，“我也想穿的漂漂亮亮的。”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不行啊！穿这个衣服杀猪，你说合适吗？”又指指太阳道，“而且天越来越热，穿这个捂痱子呢！” “要是姐夫在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穿的美美的了。”沈芸娥轻叹一声道。 “你这有了，要注意别捂着了。”沈慧娥直接将话题带到她的身上道，“生下来，天也冷了，保暖得做好了，别冻着你和孩子了。” “这是交给孩儿他爹了。”沈芸娥笑嘻嘻地说道，“实在不行，我们住到铺子里去，他哪里可一点儿冻不着。”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天热了，肚子大了，在自己家里，穿的松快点儿。” “我晓得。”沈芸娥闻言杏眸含笑地看着她说道，“现在屋里阴凉，很舒服。” “你这随着月份，体温比我们偏高，不许贪凉。”沈慧娥面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这期间可不能生病，吃药对孩子不好。” “不能生病吗？”沈芸娥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是药三分毒，你喝的苦药汁子，会影响他的。”沈慧娥指指她的肚子道。 “嗯！我知道了。”沈芸娥忙不迭地点头道。 “要多准备些红枣，你这有枣树，好好养着。”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院中两棵枣树道。 “红枣？”沈芸娥眨眨杏眸看着她问道。 “产后气血两亏，红枣补血。”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炖鸡汤，鱼汤的时候，都可以放红枣。” “我记住了。”沈芸娥抬眼看着郁郁葱葱地枣树道。 “多养几只鸡，留着坐月子用。”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其实也该多准备鸡蛋，可我怕坏了，还是养鸡好。” “我家有鸡笼，多养几只没问题。”沈芸娥杏眸带笑看着她说道。 “尿布也慢慢准备着，旧衣服拆了用，它软和还吸水。”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新的太硬了，容易伤着婴儿娇嫩的皮肤。” “我家不缺旧衣服。”沈芸娥笑呵呵地应道。 “准备好了，浆洗一下，太阳下面暴晒。”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知道了。”沈芸娥连连点头道，“还有什么吗？” “郎中？”沈慧娥认真地想了想，现在没有妇产科医生。 “找郎中干什么？已经确定有了，就不需要郎中了。”沈芸娥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让郎中给你把把脉，看看身体怎么样？有问题及时发现，想办法改正。”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 “好吧！好吧！去李郎中家很方便的。”沈芸娥杏眸看着她摇头轻笑道。 “别敷衍我，生孩子玩笑不得，对母亲来说，一脚踏入鬼门关。”沈慧娥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儿戏不得，接生婆一定要找好了。”终于想起来了，古代妇产科医生都叫接生婆的。 这年代女子嫁人如第二次投胎，生孩子是一脚踏入鬼门关。 哪里像她这样的人造人，体外受精，放入造子宫内！期间进行基因改造。 绝对的赢在起跑线上，当然也能者多劳，到最危险的地方，为国尽忠！ “别要生了，接生婆找不到。”沈慧娥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铁哥已经早早的去说了。”沈芸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接生婆给自己接生过，这手法还行吧！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具体她也不知道，从土着的记忆中来看，就疼！ “天暖了，野菜也丰富了，多吃点儿菜，利肠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明白吗？” “呵呵……”沈芸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知道。”吐吐舌头俏皮地说道，“以前这野菜，又苦又涩，现在有肉汤煨着，吃着顺滑多了。” “等菜地里蔬菜长起来，会更好吃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你现在怀的正是时候，正好将一年四季的蔬菜瓜果都吃到了，也就该瓜熟蒂落了。” 虽然现在瓜果蔬菜，品种少的可怜。 能吃的时令果蔬，由于运输问题，别想那么多，能吃到当季当地的水果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得秋天才能吃到，现在不行。”沈芸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行，我记住了。” “前三个月不大动，以后呀！得活动、活动，身体有力气了，生孩子的时候才能顺利。”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 “我没那么娇气，是他紧张。”沈芸娥眼底散发着幸福的笑容道，“不让干这个，不让干哪个了。要不是他不会做饭，这饭都要给我抢过去了。” 行！妹夫这小子靠谱。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是个知道疼人的。 别管干不干，妹夫这态度挺好的，提供很好的情绪价值，看看自家妹子心花怒放的。 “什么也别想，总之保持愉快的心情，迎接新生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呵呵……”沈芸娥杏眸含笑地看着她，“谢谢二姐。” “谢什么？我是你二姐，坐月子……”沈慧娥有些迟疑地看着她说道。 “坐月子，大嫂和三嫂来帮忙。”沈芸娥闻言赶忙说道，“二姐忙我知道。” “这月子饭需要的肉类我包了。”沈慧娥爽朗地说道，“鲫鱼汤、清炖老母鸡，黄豆炖猪脚，都下奶，不会饿着你和宝宝的。” “二姐说的我都流口水了。”沈芸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我给你拿俩猪蹄，你今儿就能炖。”沈慧娥指指菜篮子说道，“就是有些废火，不然炖不熟，炖的入口即化最好了。” “铁哥能干，家里不缺柴火。”沈芸娥明亮的杏眸看着她说道，“就是有什么新鲜的美食一定要告诉我。” “有，今儿做的煎饼。”沈慧娥仔细说了说这煎饼如何做？ 第92章 “这不难吗？”沈芸娥笑着说道，“二姐现在做饭离不开猪油。” “有猪油香吗？”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其实豆油也行，就是豆油不好弄，而且有杂质，味道也古怪些。” “豆油咱们除了点灯，很少吃的。”沈芸娥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所以啦！我杀猪的自然以猪油为主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眸子看着她说道，“等有钱了，我去油坊买豆油吃。” 现在的油坊都是人力榨油，光着膀子的精瘦的汉子，一下下‘捶’出来的，真是掏苦力的活儿。 生产力不发达的封建小农经济，物质是极其匮乏的。 “一直吃猪油好不好？”沈芸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任何东西吃多了对身体都不会太好。”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要换着吃，搭配着吃。”笑着又道，“猪油是个好东西，吃着香，能瞬间点燃人的食欲，无论是烹制家常菜，还是制作面点，猪油都能为食物赋予独特的香气和口感。这种香味来源，不仅仅是简单的堆砌，更多的是对味蕾的挑逗和滋味的升华。” 猪油里含有很多有营养的成分，为人体健康提供均衡营养，还富含矿物质。 植物油无法获得，咱们就吃动物油脂。 “是得换着来。”沈芸娥闻言笑着说道。 “对！”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那个风箱有眉目了吗？” 沈芸娥闻言微微一笑道，“没呢！铁哥一直注意着呢！上心着呢！” “这可关系到以后打铁，火旺了，他打铁也能轻松些。”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所以啊！我只是笑他紧张。”沈芸娥微微一笑又道，“有消息了，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抬眼看看天色道，“不早了，我回了。” “我送你。”沈芸娥站起来看着她说道。 沈芸娥站在铁匠铺外，看着里面捶的铁当当作响的铁哥，刚要开口就被自家二姐给拉住了。 沈慧娥小声地说道，“你帮我给妹夫告别吧！别打扰他。” “那好吧！”沈芸娥笑着点头道，目送她们离开，回家迫不及待的试试煎饼，又把猪蹄给炖上了。 &*& 用皂角洗头太麻烦了，猪胰子怎么做来着，沈慧娥仔细想了想，猪胰脏，豆粉，皂角…… 沈慧娥捣鼓了半天，真的是用洗衣服用的棒槌用力捶打，捣成糊糊。 沈慧娥浪费了两个猪胰脏终于做出来，粗糙且丑陋，味道不太好闻的猪胰子。 “这个洗手去油。”狸奴盯着丑陋的猪胰子不太相信地问道。 “你可以试试。”沈慧娥笑着说道，“咱家大铁锅里面油乎乎的你用手抹抹，再用它洗洗手，看看效果。” “我真试了啊！”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试吧！”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狸奴在端下炉灶许久的大铁锅内，使劲儿的抹了抹，然后用猪胰子搓着洗洗手。 “哇……”狸奴看着还滴着水白净的小手道，拳着手，又捏捏，“真的没有一点儿油腻的感觉了。”小嘴巴巴地说道，“猪油做出来的东西是好吃，可这弄的满手油，真不好洗。” “这个能卖钱吗？好像味道不太好。”狸奴捏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咱先自己用，卖钱不行，得改进一下。”沈慧娥乌黑灵动地眸子看着财迷的闺女说道。 “啥意思？”狸奴纯真的也眼眸看着她问道。 “味道这个不好，现在无法改变。”沈慧娥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因为猪胰脏现在就这个味道，你不可能加花椒改变。” “那怎么改变？”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等今年的猪养肥了，腥味儿就没那么重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以后加入胭脂水粉等香料，味道就好闻了。” “真的吗？”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当然。”沈慧娥笑着应道，“现在做好的这些猪胰子就咱们洗手好了。”嫌弃地瞥了一眼猪胰子道，“这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不然还能怎么办？”狸奴一副小大人模样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说道，“整日里跟猪油打交道。” “小人精儿。”沈慧娥屈指刮过她直挺的鼻子说道。 “阿娘，阿娘，猪胰子晒好了吗？”大虫飞奔进来，先看看做好的猪胰子道，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么丑！” “我做的不许嫌弃。”沈慧娥佯装生气地说道，“直接用手团的，捏的，当然不好了。以后用模子，就能压实，压的好看了。”笑着又道，“现在凑合用吧！” “不准备卖吗？”大虫眨眨黑溜溜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呵呵……”沈慧娥和狸奴两人笑了起来，相视一眼。 “你们笑什么？”大虫被她们俩给笑的莫名其妙道。 “狸奴刚才也是这么想的。”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非常的遗憾，卖相太差了，而且这味道，我想没人会喜欢的。” “阿娘没想办法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 “得等到明年了。”沈慧娥详细地解释了一下道，食指放在唇边道，“这个要保密哟！” “知道，知道。”大虫聪明的捂着自己的嘴闷声说道。 “我们也不会说的。”程东来他们也一个个保证道。 “阿娘，这个味道真的难闻。”大虫捏着鼻子声音尖细地说道。 “忍着！”沈慧娥捏捏自己的鼻子，“我也忍着的。”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明年咱们给你做香香的猪胰子。” “那好吧！”大虫只好接受道，好奇地问道，“今儿吃什么？” “吃馄饨。”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今儿天凉快。”抬眼看着阴沉的天空道，“阴阴的，好像要下雨，吃点儿热乎的。” “馄饨是什么？”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第93章 “来吧！等我擀好了片，一起包，你们就知道馄饨是什么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将醒好的二合面，用擀面杖擀了一个大大的面皮。 面皮铺满了整个案板，还耷拉下来了。 “擀这么大做什么？”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然后切成小片，咱们包馅儿。”沈慧娥将面皮，给切成菱形的面皮，包上馅儿，“这个随便包啊！就是露馅儿也没事。这样汤会更好喝。”又包了两三个，抬眼扫过他们道，“学会了吗？” “会了，会了。”狸奴点头道，在自家阿娘的注视下包了一个馄饨，“跟阿娘的比起来不好看。” “多包几个就好了，这个没什么讲究的。”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笑呵呵地说道，“饺子煮破了不就这样嘛！” “不一样，饺子是饺子，馄饨是馄饨。”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馄饨随便包啊！不拘啥样。” “阿娘为了卖猪肉真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大虫嘿嘿一笑道。 “没错，有了需求，才会有更多的农户养猪。”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奸诈看着他们说道，这市场需要培养的。 也算是饥饿销售吧！ 人多力量大，都下手了，自然包的快，当水烧开了，都放入铁锅内。 “你们看着锅，我把这些青菜小葱给切碎了。”沈慧娥麻溜的将配菜切碎了，在馄饨煮好之后，放入锅里，再滚一会儿，“拿碗来。”盛好之后，端进院内。 沈慧娥坐在长凳上，拿起筷子看着他们说道，“锅里还有啊！管够。”笑着说道，“吃吧！”先捧着碗，轻哆了一口汤，鱼汤下的馄饨，真鲜！ 汤比馄饨还好吃！ 可惜没有香菜，没有辣椒，虾皮，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非常的遗憾。 好吃的一人来了两大碗，吃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浑身热乎乎的，额上微微冒起了汗。 “弟妹，我来给你整屋顶了。”黄伯昌扛着一大卷草席子走了进来。 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吃了吗？” “我们吃过饭来的。”黄季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看着桌上的空碗道，“你们也刚吃啊！” “大伯、三叔、四叔。”已经站起来的大虫他们离开座位齐齐行礼道。 “乖。”黄伯昌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腾腾地方，让你大伯他们进来。”沈慧娥和程东来抬着长桌移到厨房。 大虫和狸奴他们将长凳也搬开了。 “很快的，方格子已经打好了。”黄季昌笑呵呵地说道，尺寸早就量好了，直接架在梁上就好，然后将草席子铺上去。 沈慧娥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指挥的黄伯昌道，“有人订这个吗？” “有！都排起队来了。”黄伯昌乐的眼睛完成了月牙，“这个好处显而易见。” “那就行。”沈慧娥笑着说道，有担心地说道，“这草席跟得上吗？” “家里老少都上阵了。”黄伯昌开朗地大笑道，“你嫂子和弟妹，还有孩子们都忙着编草席和打方格。” “能行吗？”沈慧娥担心地说道，“编草席费手不，有手劲儿吗？” “我们都皮糙肉厚的，这手早就磨的满手茧子了。”黄伯昌摊开双手看着她说道，“草席一学就会了。乡下人就不缺的劲儿。” “可要编的好看啊！不然的话就没人找咱们了。”沈慧娥提醒他们道，“不然这活儿就被人给抢走了。” “咱爹看着他们呢！”黄伯昌闻言莞尔一笑道，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笑道，“这编草席都是咱爹教的。咱爹可是经年的老手，以前家里困难的时候，咱爹还卖过草席呢！” “这我真不知道。”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那时候你还没嫁过来呢！”黄伯昌傻乎乎的笑道，“而且我们起来了，哪里还用得着咱爹动手啊！”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担心又道，“这些农户都能编吧！” “弟妹说的对，谁都能编上来，只不过要编的好，编的结实，那也是不容易的。”黄伯昌傲气地说道，“咱爹是最好的，弟妹可以去杂货铺看看他们卖的草席，没咱编的好。” “我信。”沈慧娥抬眼看着黄橙橙的草席说道，“这方格结实吗?不会睡着了掉下来吧！” “结实，绑的死结。”黄伯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们专门拿着棍子捅咕过，没掉。” “不过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黄叔昌开口说道。 “啥东西也不能包用百年啊！”沈慧娥轻笑出声道，“用五六年，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呀！”黄叔昌闻言又道，“咱这身下铺的草席，也是睡两、三年就不中了。” “坏了到时候再重新换新的。”沈慧娥抬眼看着金灿灿的草席道。 “对！这个简单多了。”黄伯昌傻呵呵地笑道，“今儿先给你们铺一下正房，回头再给你们铺左右厢房。” “不着急，不着急，你们为主。”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只要正房吊顶就好。” 事先量好尺寸，又在家里打好方格，编好草席，剩下爬梯子铺设就好了。 所以非常的快，大约半个时辰，两间正房，就铺好了。 “我们走了。”黄伯昌将手里的麻绳卷了卷看着他们说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黄家兄弟说道。 沈慧娥娘仨将他们送了出去，才回头进屋，脑袋仰着看着草席。 “这屋里亮堂多了。”狸奴转着圈地说道，“不在黑洞洞了。” “对呀！”沈慧娥坐在床榻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用久了，会不会变色呀！”大虫担心地说道，指了指床榻上的草席道，“像它一样。” “这肯定变色了，不过问题不大，不行了咱们就换新的。”沈慧娥隽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简单轻松地说道，看着继续转圈的狸奴道，“你别转了，再转可就晕了。” 第94章 狸奴闻言停了下来，晃了晃脑袋，稳稳地走到她身前，坐在了她身旁，“不晕，看我走的稳吧！” “没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吗？”沈慧娥歪着脑袋看着她说道。 “没有，没有。”狸奴咔吧咔吧忽灵灵的大眼睛道。 “那你以后坐船不太会晕船。”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坐过过河的船，确实不晕。”狸奴一双笑眼如月牙似的说道。 “在屋里写大字，也没那么黑了。”大虫弯腰捡着落在地上的茅草道。 “好处多多。”沈慧娥拿着扫帚，将里屋，屋外的地面清扫一下。 将茅草都扔进了厨房，回头烧火去。 刚才吃完馄饨没刷的碗筷，已经被收拾洗干净了。 “东来干的？”沈慧娥肯定地猜测道。 “除了他们没别人了。”大虫随声附和道，“他们人呢？” “估计又去铺路了。”沈慧娥眸光环视了一圈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大虫说道，“没留下凑热闹呀！” “哎呀！阿娘。”大虫别过脸，双颊绯红地说道。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以后不再提了。”笑着又道，“能忍住好奇心，不错，不错。” “我以后也忍住，好不好。”大虫粗声粗气地说道。 “我说的是让你忍住凑热闹的心，而不是好奇心。”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一些好奇心是好的，才有探索的动力。” “探索的动力？”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于未知呀！”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比如，为什么会下雨呀！” “下雨，不是神仙吗？”大虫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道，“雨神！”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为什么不相信。”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他们相信，我就得相信啊！他们能给我说说鬼神什么样吗？” “呃……”大虫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吭哧了半天道，“要是能说出来呢！” “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大虫嘴张张合合的看着她说道，“好像不能。” “未知生，焉知死！”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看着他们说道，“先活明白吧！死后之事，交给死后。”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又道，“当然那些说自己通灵的肯定不会让你们质疑，会说：我说的就是真的，你怎么能证明我是假的呢！” “对呀！对呀！”大虫闻言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没见过，怎么证明他是假的。” “千万不要陷入别人言语中。”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们说道，“要他自己证明！” “可是这我和他都无法证明啊！”大虫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所以不要被他给带跑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这个你们记住就好，没有实践还真不好说。” “这下子祖母他们能赚到钱了。”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没错！”坐在院中长凳上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就是不知道能赚多久？这个一学就会。” “想要这生意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得需要做出新意来。”大虫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她机灵地说道。 “没错，得跟别人不一样。”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又问道，“怎么不一样法？” “这个？”大虫晶亮的黑眸骨碌碌转呀转地看着地面上的鹅卵石，“有了，变变颜色。” “对！”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或者图案，比如女子的闺房，需要鲜亮的颜色，男孩子要沉稳的。” “回头我告诉大伯他们。”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去吧！”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我去铺路了。”大虫颠颠儿朝外跑去。 沈慧娥目光温柔的目送他离开，“走，今儿不用收猪，咱去你刘叔家一趟。” “去刘叔家干什么？”狸奴不解地问道。 “做个大浴桶！”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咱家不是有浴桶吗？一个咱们洗澡用，一个给猪洗澡用。”狸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再做一个夏天用来晒水，太阳能把河水给晒热了，这一大浴桶井水，晒上一天也热乎乎的。”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走，咱们边走边说。”关上门，牵着黄耳，就当遛狗了，去了刘丁家。 “刘叔，刘叔，我们又来了，我阿娘找你做东西。”狸奴一进大门就喊道，夹杂着狗吠。 “哎哟！二嫂怎么来了？”刘丁忙站直了身子看着她们说道，“我这里太乱了。”拍了拍身上的刨花，赶紧拿了两张凳子，拽着袖子擦了擦板凳。 “我来找你做个浴桶。”沈慧娥用脚扒拉扒拉脚下的刨花，有个下脚地儿坐了下来。 “咋了，家里的浴桶漏了，回头我给你修补一下。”刘丁闻言立马说道。 “不是，不是，浴桶都结实着呢！没漏，我想新做一个。”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没问题。”刘丁爽快地应道。 “我有要求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给我个木棍。” “哎哎！”刘丁私下寻找了一下，找个跟小木棍递给她。 沈慧娥在锯末上画了画道，“户外的要这样的，需要架起来，浴桶下面开个口，能流水，也能堵上。” “这很有意思耶！”刘丁双眸放光看着她说道，“站在下面冲水，不用水瓢舀着冲身体。” “啪……”沈慧娥一拍双手惊喜地看着他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接着又道，“夏天作为女子不好去河里，在家里坐浴桶的话，一桶水就有些浪费。” 第95章 “明白，明白。”刘丁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嫂子这水用完，你这倒水就很麻烦，得爬着梯子木桶提那么高才行。” “我有的是力气。”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扛头猪没问题。” “二嫂要把这个立在外面的话，四面都得用木板给你挡上了。”刘丁认真地思考后说道，盯着自己围墙道，“咱得围墙有些矮。” 沈慧娥闻言一拍额头道，“这个我没考虑到。”笑着又问道，“能做吗？” “能！咋不能做呀！简单的很！”刘丁爽快地应道，为难地说道，“就是时间上。”满脸笑容地说道，“活儿太多了。” “不着急，不着急，现在这天可不行。”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端午节之前能弄好就行。” 刘丁盘算了一下手中的活儿道，“够了，要是这个做出来好用的话，我就又有活儿了，谁家没有女子啊！用这个更方便了。” “我就担心浴桶下面开这个口？”沈慧娥手中的小木棍点着浴桶下面道。 “这个交给我好了。”刘丁闻言笑着说道。 “口不要太大，水不能流得太快了。”沈慧娥伸出自己的拇指道，“这么大行吗？但也不能太小了，这流水跟小孩儿尿似的，又冲不痛快。” “呵呵……”刘丁闻言爽朗的大笑道，“我会先试试的。”笑着又道，“这么方便，我也要做一个，不想去河里，在家里也行。”追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了吗？” “要结实。”沈慧娥严肃地说道，“不能砸着人了。架子必须结实、耐用！” “明白。”刘丁笑着点头道，“我先做一个样品，到时候请大家来看看，需要改进的地方咱们好改改，用起来会更加方便。”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啊！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我这也是跟二嫂学的，得让买主满意吧！人家有啥要求咱尽量满足。”刘丁挠挠头笑道。 “应该的呀！这些一学就会，人家凭啥找你做，咱就得嘴甜，漂亮话谁不喜欢。”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刘丁笑着点头。 “我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个浴桶。”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没别的事情了，就问一下，那个风箱怎么样了？” “快了！再有个两三天吧！”刘丁闻言笑着说道，“到时候请你去铁哥那里一起看看效果。” “好！”沈慧娥拍着腿站起来道，“那没事了，我们走了。”拍拍黄耳的脑袋又叫上闺女道，“走了，回家。” “二嫂，我就不送你了啊！”刘丁麻溜地起身道。 “你忙吧！不用送，我认得路。”沈慧娥笑着指指大门道。 沈慧娥走到大门口又回头道，“刘丁，你这锯末都怎么处理了。” “锯末？”刘丁看看地上的锯末，又看向她道，“我都扔了，这刨花，碎木头还能烧火用，这锯末能干啥？烧火，能把火给压灭了，谁用这玩儿意啊！”浓眉轻挑道，“咋了，它在二嫂手里能变出花样儿来。” “能！”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变蛋好像就是这个时节弄的，主料就是锯末和石灰。 天气越来越热，鸡蛋久放就坏了，鸡蛋被变了之后，保存的久一些，是个不错的下酒菜。 “那回头我给二嫂，送一麻袋。”刘丁闻言眼冒绿光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笑着应道，“我走了，你忙吧！” “阿娘，阿娘，锯末能做什么好吃的？”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锯末能让鸡蛋变个样。”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怎么变样？”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回头变给你看。”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好啊！好啊！”狸奴拉着她的手一蹦一跳说道。 说干就干，沈慧娥去乡下收猪的时候，在老乡家里收了十斤鸡蛋。 “杀猪娘子，俺这鸡蛋绝对新鲜的。” “真的吗？我晃晃就知道了。”沈慧娥拿着鸡蛋看着老乡们说道。 “晃吧！” 沈慧娥还真挨个的晃了晃，还真都是新鲜的。 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实诚地她们道，“我要做变蛋，以后这鸡蛋就能存放时间长点儿，不会坏的。还能多买些钱。” “变蛋是啥？” “变蛋就是用锯末还有生石灰，外加黄土，一些盐，将鸡蛋裹起来，放在阴凉的地方，一两个星期，直接剥开就可以吃了。可以存放一两个月。”沈慧娥痛快地说道，“具体的我明天就变，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这样鸡蛋便于保存。” “你……你……你教给俺们。” “怎么不想学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们说道。 “不是，不是，这种属于秘密，哪能儿轻易教人呢！” “这就跟腌咸鸡蛋似的，自己也能腌。只不过这盐贵，锯末和生石灰这些容易。”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在家自己就可以做，有兴趣的话明儿来肉摊儿。”看着还懵逼的她们道，“大家都知道了，也就不叫秘密了。” “真的教给俺们。” “这还能做假啊！咱们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家的猪可不能给别人杀啊！”沈慧娥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是当然了。” “那就说定了，明儿去你肉摊儿上看看。” “明天中午，我有时间，上午还要卖肉呢！”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俺们明天中午去。” 转过天，沈慧娥大中午的将锯末，生石灰，黄泥，盐，花椒水都准备好了。 肉摊儿前围着大姑娘、小媳妇儿，沈慧娥边操作，边讲解，告诉大家如何的做变蛋。 “记住，生石灰放入水，会发烫，小心被烧着了。”沈慧娥仔细地叮嘱她们道。 “这俺知道，盖房子的谁不知道生石灰啊！” “屋里粉白，就是用的生石灰。” “杀猪娘子，这样阴凉处放有两个星期，就能吃了。” 第96章 “对呀！”沈慧娥爽快地说道，“这变蛋剥开就能吃。” “不用再煮煮吗？” “生石灰已经将它们给烫熟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说道，“到时候剥开后，你们会发现这鸡蛋变的金黄、金黄的，煞是好看，直接吃就行，或者放些醋拌拌，味道也不错。作为下酒菜很方便的。”猛然想起来道，“煮粥的时候也可以放进去。” “那俺们回去就做起来。” “谢谢杀猪娘子了。” “不客气。”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天气热了，鸡蛋不能久放，这样变一下可以放上一两个月都不会坏。” “那太好了。” “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了。” “慢走，不送。”沈慧娥目送她们如潮水一般褪去，将案板上的变蛋和孩子一起送进杂物房，阴凉的地方直接放在地上。 沈慧娥再出来打算清理案板的时候，就看见面馆老板娘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有事？”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你就这样教给她们？不赚钱吗？”面馆老板娘非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我的主业是杀猪。”沈慧娥澄澈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刚才的变蛋，我自家吃的，没打算卖。”纯诚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她们要卖可以啊！能给家里添个油盐钱。” “你可真大方。”面馆老板娘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好像你从我这里学到不少烹饪手法。”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不怕我吗？别人都躲着我。”面馆老板娘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虽然我不太赞成你的做法，但律法判你无罪。”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跟你有仇？” “没有。” “跟你有怨？”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没有。” “你会随便的杀人吗？”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问道。 “不会，杀人是要偿命的。”面馆儿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我还怕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地看着她说道。 “谢了！”面馆老板娘目光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虽然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她这名声彻底坏了，面馆儿没有客人，差点儿开不下去。 多亏了新式的面食吃法，让人忘了她杀夫的事情。 生意总算了有了起色，起码饿不死自己了。 “我不是特地教你的。”沈慧娥多嘴说了一句道，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知道，知道。”面馆老板娘轻笑着摇头道。 “不跟你聊了，我要干活了。”沈慧娥搬起案板去了后院冲刷干净了，放在太阳下面暴晒。 “阿娘，您敢跟她说话呀！”狸奴小声地说道。 “你怕呀！”沈慧娥压低声音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到现在都没敢跟她对视。”狸奴声音小的近乎无声地说道。 “怕就躲着点儿，这没什么？”沈慧娥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害怕很正常，人之常情。” “哦！”狸奴乖巧地点点头道。 &*& 在等待中，沈慧娥在五天之后，终于等到了风箱做好的好消息。 铁锋激动地说道，“二姐，二姐，风箱做好了。”脸颊涨的通红。 “你这么激动，我可不可以猜测，你试过了，效果不错。”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铁锋点头如小鸡叨米似的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刘丁让我记得请你。” “我这肉还没卖完，等晌午吧！我没事了，就去。”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肉摊儿道，铁钩子上还挂着不少的猪肉。 “行！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铁锋朝她摆摆手道，“你忙吧！我这铺子也忙着呢！” “我就不送你了。”沈慧娥将称好的猪肉用麻绳系起来递给了人家，真诚地说道，“谢谢惠顾。” 卖完了猪肉，又吃了早饭，沈慧娥他们才脚步匆匆地去了铁峰的家。 沈慧娥还没走进铁匠铺，就听见清脆的拉风箱的声音，真是虎虎生风。 沈慧娥站在铁匠铺门口，就看见铁峰，呼哧、呼哧的拉着风箱，炉里的火焰烧的发红。 “怎么样？火旺吗？”沈慧娥目光灼灼地盯着火苗说道。 “旺，比我想象的还要旺。”铁锋回头看着她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姨丈，您咋知道的？”大虫好奇地问道，“这能看出来吗？” “我对比过，用皮囊将铁烧熔化了，在时间上，风箱要短很多。”铁峰高兴地如孩子似的。 “现在证明风箱比皮囊的效果要好，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它是否经久耐用。”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铁锋重重地点头道，“就是不经使，也比皮囊好用。”搓着手道，“以后打铁更容易了。” “姨丈，我可以试试吗？”大虫双眸冒着晶光看着他说道。 “当然。”铁锋笑着说道，“抓着这个扶手，推拉就可以了。” “哎！”大虫仿佛看见了不得的玩具似的，玩儿的不亦乐乎。 “我也要，我也要。”狸奴凑到前面看着自家哥哥说道。 “你们轻点儿。”沈慧娥叮嘱他们说道，“别给你姨丈弄坏了。” “不怕，不怕，使劲儿用，真要出毛病，也好修补。”沈芸娥杏眸带笑地看着他们兄妹俩说道。 “不能这样惯着他们。”沈慧娥闻声回头看着自家妹子说道。 “又不是经常拉风箱。”沈芸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能拉上一天就烦了。”温柔地看着他们兄妹俩道，“别听你娘的，拉！” “你就别火上浇油了。”沈慧娥拖着凳子走过来道，“屋里热，坐外面好了。”将她安置在长凳上。 “没想到，还真做成了。”沈慧娥感慨地说道。 “铁哥这些日子全扑在这风箱上了。有什么想法就去找刘丁了，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才回来。”沈芸娥看向自家男人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二姐，坐！”拍拍长凳的一边道。 第97章 “不了，不了，站着挺好的。”沈慧娥笑着微微摇头道，“一直坐着呢！”靠近她小声地说道，“这屁股久坐都疼了，木板太死板了。” “这凳子上应该放蒲团，或者兔子皮包裹着。”沈芸娥拍着木板咚咚作响道。 “天热了，不行，别捂出痱子来。”沈慧娥提醒她道。 “那算了，冬天可以。”沈芸娥杏眸流转笑着说道，“现在就凑合吧！” “看样子这风箱做的很成功，就是不知道内部构造什么样？”沈慧娥盯着啪嗒、啪嗒只想的风箱道。 “可以拆开的。”铁锋走过来看着她嘿嘿一笑道，“你要看我给你拆开。” “不用，不用，好好的拆开做什么？”沈慧娥连连摆手道，“拆开之后卯榫连接处容易松动，减少使用寿命。”笑着又道，“你等它坏了，再拆也不迟。” “那好吧！”铁锋闻言笑着说道。 “要不你给我画画，我就瞅个大概就行。”沈慧娥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又用不到风箱。” “你这烧火做饭也用得着啊！咋用不着，有了风箱，做饭更快。”沈芸娥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我现在家里就用上，确实快，这柴火也能充分燃烧。” “目前看来不用。”沈慧娥仔细思索了片刻道，“有铁锅你不怕火焰旺，这瓦罐能受得住吗？” “对哦！别煮着饭，把瓦罐给烧碎了。”沈芸娥打了个寒颤，惊悚地说道。 “这种风箱大户人家有铁锅可以用，人家吃饭准时，过了点儿大师傅都要挨训的。或者饭馆、酒楼，这些需要快的地方都可以。”沈慧娥明媚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回头我找刘丁跟他说说。”铁锋黝黑的眼眸闪闪发光道。 “让他走街串巷的，吆喝、吆喝。”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让他背上风箱上门……”将推销两个字咽下去后，改成了，“自荐！” “当场就能拉给他们看，火焰旺不旺，肉眼就能感受出来，有没有好处，人家比咱精明。”沈芸娥嘿嘿一笑道，“这样买卖就有了。” “这个拆解之后，好仿制，要让刘丁小心点儿。”沈慧娥深邃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铁锋紧皱着眉头看着她点头，接着又道，“我会告诉刘老弟的。” “这木匠活可以很粗糙到，随便一个人都能整。”沈慧娥指指自家妹子做的长凳道，“没啥要求。”接着又道，“有些精细的跟头发丝似的。不能差一点儿。” “是这个理儿，木匠活儿谁都能摆弄两下，可谁要做好了，可不容易。”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对了，现在火力旺了，对农具锻造方便有帮助吗？”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肯定有帮助了，可以打造的更加结实、耐用、锋利。”铁锋闻言爽朗地笑道，“保证麦收的时候，这镰刀特别的好使。” “想起夏收我就头疼。”沈慧娥拍着自己的脑袋，“那大太阳下面，麦芒在扎着点儿。哎呀呀……” “呵呵……”铁锋闻言摇头失笑道，“早上早点儿干，太阳最毒的时候避开了。” “得赶紧的颗粒归仓，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沈慧娥轻叹一声道，“龙口夺粮！这粮食不收到家里都不算自己的，老天爷随时会收回的。” “从头到脚包好了，虽然闷热点，好歹不被麦芒扎。”沈芸娥积极地建议道。 “你夏收的时候就显怀了，不许下地啊！”沈慧娥目光直视着她一脸严肃地说道。 “二姐说的对，这地里不仅晒，路还不平，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铁锋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 “给你送水、送饭也不行吗？”沈芸娥杏眸凝视着他问道。 “别！路不好走。”铁锋板着脸看着她说道，“你做饭已经很辛苦了，别送饭，我自己回来，还能歇歇。” “让大虫他们过来提着篮子给他姨丈送。”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送，我送。”大虫爽快地应道。 沈慧娥清明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可千万别动。作为女子咱也就怀孕生孩子，才能享受贵女般的待遇。想干活，掏力，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二姐说的对。”铁锋随声附和道。 “可是会被人家说的，二姐怀孕的时候没少下地干农活呀！”沈芸娥犹豫了一一下看着他们说道。 “不着急，就咱俩，没人会说你的。咱家我说了算。”铁锋板着脸看着她说道，“现在是你和孩子平安健康最重要。” “听妹夫的，咱要是没有条件，就不说了。有条件，就好好的养着。”沈慧娥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二姐不是说，不能坐着不动吗？得活动、活动，好生产。”沈芸娥纯真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你哟！让你歇着还不乐意呀！”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 “看你们在太阳下挥汗如雨，我怎么可能坐得住。”沈芸娥明亮的杏眸看着他们说道。 “烧火，洗衣服、做饭已经够辛苦了。”铁锋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听话，别让我们担心。” “那好吧！”沈芸娥勉为其难地答应道，“我把饭送到二姐家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铁锋无奈地看着她说道，眼神充满宠溺。 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妹夫，给我画画里面的构造，满足一下好奇心。”她想知道刘丁手艺水平如何。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风箱，造诣很高的。 “没问题。”铁锋爽快地答应道，“我去拿些水来。”接着又道，“二姐移到长桌旁。” “哎！”沈慧娥转身进了铁匠铺。 “这屋里热，二姐担待点儿。”铁锋不好意思地说道。 “冬天这里会非常暖和。”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不能好处占尽了。” 第98章 大虫和狸奴两个人也不拉风箱了，颠颠儿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姨丈。 铁锋倒了些水在长桌上，食指沾沾水开始画道，“外面的木头箱子，清楚的看得见，我就不说了。里面最重要的是堵头。”边画边说道，“刘老弟做了两种，一种是木片，一种是篦子，试试两个的效果。那个更持久耐用。” “怎么固定的，两边都滑溜溜的。”沈慧娥关心地说道。 “风箱内部两边木板用小推刨‘掏’出一个轻微的弧度，箱体左右呈轻微的外鼓，内凹状，眼睛非细瞅不可见。”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刘老弟在边角料上试了好几次，才敢在风箱两边动手的。” “是嘛！刘叔心好细。”大虫惊讶地说道，“和他的外表一点儿都不像。”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沈慧娥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 大虫俏皮地吐吐舌头，“不疼。” “你还以为真打你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目光又落在铁锋身上道，“这样会不会用久了就掉了。” “做成死的会不会更好。”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 “我们设想过，把风箱前后的堵头，做成死的，可后来一想时间长了，这木头的性质使然，堵头必然轻微内缩。”抬手指指房梁道，“在这上面这点儿收缩无关紧要。但是做的是风箱，必须确保密封才不会走风漏气。堵头内缩变形，必然产生细小的裂缝，吹风效果就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了。”深吸一口气道，“变形严重，这风箱就废了。”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所以这前后堵头用榫卯镶嵌，互相咬合，严丝合缝。接下来就是铆足劲儿的用，看看谁的使用寿命长。” 那肯定篦梳齿了，寿命长达上百年都不会变形的，风箱密不透风，可供几代人使用。 大虫跑到风箱处，指着拉杆上面的小窗口木片手指一捅就进去了，“姨丈，姨丈，这个？” “这个遮挡风箱前后进去的风口的小舌子，因为拜杆拉动时，小舌子一开一合碰撞前后进出风口，才会发出呱嗒、呱嗒之声。”铁锋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个要做的上薄下厚，小舌子闭合效果才能更好，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更清脆。” 上薄下厚，在重力的作用下，他们虽然不懂什么物理，但他们会用。 “姨丈，这风口，老鼠会爬进去吗？”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当时做的时候想到了，怕老鼠进去，将风箱给嗑坏了，在风口处镶嵌了木条。”铁锋闻言乐呵呵地说道，“防着那些坏家伙呢！” “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沈慧娥想起来这句歇后语。 铁锋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还真形象。” “老鼠会钻进去吗？”大虫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应该会往里面钻。”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因为在风箱里做毛头的鸡毛没处理干净，难免有肉沫，老鼠闻着味儿就过来了。老鼠撕扯鸡毛，衔回窝里用于保暖。不过因为有木条挡着老鼠进不去，只能退出来。” “所以啊！这个师并不好偷的。”铁锋微仰着下巴傲气地说道，“外表可以仿制，里面都有诀窍的。不然做出的风箱风力小，达不到咱们的效果，要不就是拉杆生涩，拉起来不顺畅，用着费劲儿。刘老弟在需要打磨的地儿，磨的光滑着呢！可以多用几年，不然只能劈了当柴火烧了。” “这个吹的风大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试过吗？” “试过，三尺远，能吹倒土坯砖。”铁锋黝黑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们说道，“我当时和刘老弟的下巴差点儿没惊掉，没想到那么大的风力。” “难怪我们进来时，火焰那么旺。”沈慧娥惊讶地看着炉火旁的风箱道。 风力强劲，炉火才能快速升温，以后这个妹夫在锻打锤炼方面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使劲儿用，看看能用多久。”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放心吧！这排队做铁锅的都排到三个月后了，这风箱就不会有歇的时候。”沈芸娥杏眸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如此频繁使用能扛过去，证明这风箱做的好。” “我们今儿来就是为了这风箱，看样子，做的很让你满意。”沈慧娥站起来道，“我们就回了，不打扰你忙了。” “我送你们。”铁锋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你忙吧！”沈慧娥笑着婉拒道。 “铁哥忙吧！我送二姐。”沈芸娥站起来说道。 “那好吧！”铁锋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呼哧、呼哧的拉风箱，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 “大哥去了河东郡，有半个月，还没回来。”沈芸娥站在树荫下星眸看着她问道，“去的有些久。” 斑驳的阳光落在沈慧娥身上，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应该快回来了吧！腿儿着去，路上都要耽搁不少时间。” 其实算算也没多远，可架不住交通工具不给力啊！ “反正现在也没事了，一场春雨下过，我看地里的苗都出了，齐刷刷的，绿油油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她经常下乡去收猪，这田里啥情况，她清楚的很。 这出苗率杠杠的，看样子不用补种。 刚种下去的时候，没发芽，可把她给急坏了，去下乡的路上，还下到田里，拿着小木棍扒开来偷偷看看。 沈慧娥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黄母。 黄母闻言直乐得弯了腰，“出苗，得七八天，有时候天冷，得半个月呢！”笑着摇头道，“你真是没种过地啊！” “种过呀！可种下去，就没再关注过，再看见的时候，苗都长老高了。”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这是实话。 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现在隔一天就下乡了，当然就着急了。” 第99章 “是这个理儿，孩子在跟前不见长，几个月不见，能窜一大截。”黄母闻言笑着说道，“再等两天就出苗了，到时候绿油油一片，可好看了。”接着又道，“出苗不及时，咱还得补种一下。” 沈慧娥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看着她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朝沈芸娥摆摆手道，“我走了。” 沈芸娥目送他们三人离开，才转身回了家。 &*& 沈慧娥如往常一样去乡下收猪，将孩子送到黄母家里时，黄元吉激动地看着她说道，“二婶，二婶，发现蜂巢了。” “是吗！”沈慧娥黑亮的眼睛瞬间冒着绿光道，“在哪儿？” “就在林子里。”黄元吉吸溜着口水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不许招惹蜜蜂，被蛰了有你们疼的。”黄母看着明显不安分的他们说道。 “祖母是蜂蜜耶！甜的。”黄元吉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那也不不行。”黄母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老实点儿，被蛰了不但受罪，还得花钱。不许上赶着受罪去。” 黄元吉看向自己二婶，一脸的哀求。 “明儿卖了猪肉，我让您看了我穿什么样以后，您会答应的。”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能穿成什么样？”黄母狐疑地看着她说道。 “看了就知道，我说也说不清，我得赶紧去收猪了。”沈慧娥指指外面道。 “行，你走吧！孩子们在这里你就放心吧！”黄母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吊顶怎么样？”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好着呢！”黄母乐得脸上满是褶子道，“那街边的店都给人家良好尺寸了。”笑着又道，“家里地方太小，他们在打谷场编草席，打方格呢！” “一定要打结实啊！不能砸了自己的生意。”沈慧娥仔细地叮嘱道，“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咱这边出点儿事，但凡让买主不满意，就被人家给顶了。” “明白，明白。”黄母闻言笑着点头道，“这不是怕跟不上，也怕被人家抢了生意了。”眉开眼笑地说道，“咱家请村里的手艺人来编草席，给工钱的。” “哇……”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干得不错，有钱大家一起挣。” “是这个理儿。”黄母闻言眸光沉静的看着她说道，“现在就是抢，就是赶。” “咱们跟人家主家定的价格，可不能说出去啊！要严格保密。”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知道，知道。”黄母猛点头道，“元吉他们都不知道。”谨慎地说道，“就你爹和元吉他爹知道。”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慧娥深邃透彻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俺知道，这价泄露出去，人家压价就顶了咱了。”黄母瞳孔微缩道。 “对！”沈慧娥幽深的目光看着她说道，“财帛动人心，恨人有，怕人富！嫉妒使人发狂。” “懂！我们对外宣称的不咋挣钱，把钱都分给大伙儿了。”黄母笑着说道，“财不露白，就挣个辛苦钱。” “嗯嗯！”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人心难测，小心为上。” “明白。”黄母深深吸口气道，“太知道了。” “也要根据主家的需求编草席。”沈慧娥提醒她道。 “大虫那孩子说了，只是染色？”黄母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说道，“咱不太懂啊！” “麻布怎么染色的。”沈慧娥指指她身上的衣服道。 “用的草。”黄母闻言眼前一亮道，随即又摇头道，“可不行啊！这颜色不好看。跟金灿灿的席子没法比。” “没有别的草染色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她说都。 “这个不知道。”黄母眨眨眼看着她说道，“要是能染别的色，咱早染了，谁还穿灰扑扑的麻衣呀！” 沈慧娥还能说什么？只好道，“那就慢慢找吧！” 贵族能穿鲜亮的颜色，人家有颜料啊！有财力，人力，全国收集。 他们这小老百姓，一辈子就在这儿一亩三分地上活动，最远的地方能去郡守就不错了。 植物染料，你这片土地得长出来才行啊！ 矿物颜料，也得有矿才行。 沈慧娥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咱这野菜焯水后，那水是啥色的。” “大都是绿色的。”黄母闻言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说道，“用它给芦苇杆染色儿？”吧嗒、吧嗒嘴道，“这能行吗？” “试试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把能看见的野菜、野草，都试试，看看这水啥颜色。” “不是，二婶，这能染上吗？”黄元吉闻言开口说道。 “试试呗！放水里泡泡。”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对了，少放些盐，容易上色。” “即便上了色，还褪色呢！”黄母指指自己的手道，“咱这手染上草木色，时间长了，加上经常洗手，能洗干净的。” “这简单呀！染好色，放在阴凉处，看看多久能褪色。”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就试试，反正随处可见的。”黄母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试过之后，心中有数。” “保密功夫做好了。”沈慧娥提醒他们道。 “小范围试，我们屋里做去，”黄母谨慎地说道。 “行！反正慢慢试，不着急。”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染了色有人买吗？”黄元吉担心地说道，“我咋觉的没啥。” “绝对有人喜欢的，差异性。”沈慧娥黛眉轻挑道，“有钱人喜欢独一无二，不喜欢跟大家一样，喜欢高人一等，高高在上，咱们仰望人家的感觉。” “呃……”黄元吉懵懂地眨眨眼。 “傻小子。”沈慧娥好笑地看着懵圈的他道，“这么说，见了贵族要下跪的，你敢与人家对视吗？”目光直视着他问道。 “那不敢！”黄元吉明白过来道，傻乎乎的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只能仰望吗？” 第100章 “咱这穷乡僻壤都见不到贵人，你仰望什么呀！”黄母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捶着大孙子的肩头道，“连县守大人咱都没见过，你仰望谁去？”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确实咱不用仰望谁去？挺好的，自由自在的。”推上独轮车看着他们道，“不说这个了，我走了。” “快走吧！”黄母闻言催促道，目送她离开。 “祖母我去割草去。”黄元吉激动地搓搓手道。 “去吧！”黄母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黄元吉背上背篓，拿上镰刀出了家门。 &*& 转过天，沈慧娥卖完了猪肉，把自己从头包到脚的出现在了黄母面前，把她给吓了一跳。 “嗬……”黄母拍着胸脯看着她道，“你是大虫他娘。” “没错。”沈慧娥摘下头盔看着她说道。 “你这蒙着头就是大白天也吓死我了。”黄母长长的松了口气，“要不是看见大虫和狸奴，我真会挥舞着大扫把的。”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我现在可以去割蜂蜜了吧！” “这样能行吗？”黄母不放心地看着她说道，“那家伙蛰的可疼了。它们可聪明了，多远都能找到自己的老巢的。” “它都无法下针，还怎么蛰。”沈慧娥抱着头盔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又不端了人家的家，更不会破坏的，只是取点儿蜂蜜。” “你还真不死心。”黄母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就那么馋甜的呀！” “嗯！”沈慧娥重重地点头，“非常馋。” 黄母闻言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怎么割蜂蜜吗？” “呃……”沈慧娥一下子给问住了土着不会呀！只好傻乎乎的说道，“不就捅个窟窿，蜂蜜自己就流出来了。” “行了，要像你这样从头包到脚，我让大虫他大伯去割蜂蜜。”黄母爽快地说道。 “大伯。”大虫闻言乌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道。 “你大伯割过蜂蜜，只不过被蛰的很惨。”黄母既心疼又好笑地说道。 “我咋不知道？”黄元吉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那时候还没你呢！你爹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抓蛇都干过。”黄母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被蛰的把全家人给吓坏了，差点儿以为过不去呢！见过你爹的惨状，你叔叔他们再也不敢了。” 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那他大伯有心里阴影，还是不要去的好。” “啥阴影啊！他指定愿意，抢着去。”黄母闻言哂笑道，“你等两天，我们也整成你这样，让大虫他大伯去。”板着脸道，“听话。” “那好吧！”沈慧娥只好说道，“用火攻，用烟，驱逐蜜蜂，别伤它们。蜂蜜别割完了，给人家留点儿。” 黄母错愕地看着她道，“你可真是，居然还想着蜜蜂？” “不要赶尽杀绝，咱对于蜜蜂来说是陌生人，闯进蜜蜂家里，拿走蜜蜂辛勤劳动的果实，已经不地道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小东西记仇，毁了人家的家，会被报复的。” “真的，假的？”大虫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蜜蜂知不知道，这黄鼠狼记仇。”黄母闻言连连点头道，“那些生灵也有灵性的。” “对！”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行了，过两天你来取蜂蜜，回去吧！”黄母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他大伯要小心被蛰了。”沈慧娥不放心地说道。 “有经验的。再捂成你这样，不大会被蛰的。”黄母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蜂蜜泡水，还能怎么吃？” “烤肉的时候抹上点儿。”沈慧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抿了抿唇说道。 “你这口水都留下来了。”黄母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您可以试试。”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还有炖五花肉的时候放些进去，红烧肉，真好吃，汤汁都诱人。” “给你弄，给你弄！”黄母眉眼含笑地看着快馋哭的她说道。 “谢谢。”沈慧娥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谢什么？一点儿蜂蜜而已。”黄母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你快回去忙吗？” “那我们走了。”沈慧娥抱着头盔出了黄家。 &*& 两天后，沈慧娥抱着黄伯昌递来的一罐蜂蜜，上下打量着他。 黄伯昌见状笑着说道，“我没有被蛰，有经验的，而且从头包到脚，蜜蜂想蛰，也没有下脚的地儿啊！” “那就好。”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你们没有留下吗？”沈慧娥抱着蜂蜜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留下了，那蜂巢比我想象的大，弄的蜂蜜有差不多三罐呢！”黄伯昌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道，“这一罐够吧！” “够够够，足够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够吃就行。我家里还忙着呢！先走了啊！”黄伯昌指指外面道，“你也忙吧！” “我送你。”沈慧娥将蜂蜜放在厂桌上，和大虫兄妹俩一起将他送了出去。 “别送了，你这猪还等着杀呢！”黄伯昌朝他们挥挥手，转身朝家飞奔而去。 “阿娘，大伯现在都不走着回家，而是跑的。”狸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时间就是金钱。” 挣钱了真是走路都带着风。 “阿娘，阿娘，您这猪还没杀呢！”大虫提醒乐得眼睛弯成月牙阿娘说道。 “哦哦哦！”沈慧娥闻言把瓦罐抱进了屋，又洗洗手，卷起袖子，拿起大片刀来，开干！ “阿娘，今儿就做五花肉吗？”狸奴跑来跑去的收集猪毛道。 “做！有蜂蜜了咱们做红烧肉。”沈慧娥眉眼含笑地说道，手中的大片刀，蹭蹭的将猪给大卸八块了。 沈慧娥麻溜的将猪肉给挂到铁钩上，排骨给哐哐的切好了。 “阿娘，有苍蝇了。”大虫看着在摊子前飞来飞去的苍蝇厌恶地说道。 第101章 “防蝇罩，用草编的防蝇罩罩住咱家的猪肉。”沈慧娥直接吩咐道。 “哎！”狸奴颠颠儿跑到屋内将防蝇罩给拿出来，把案板上的猪肉给罩住了。 “阿娘，这铁钩上的猪肉怎么办？”狸奴又拿来草编的扇子呼扇着，赶苍蝇。 沈慧娥紧绷着下颚从土着的记忆中得知，这苍蝇除了防蝇罩，就是拿草编的扇子扇，或者蝇拍子拍死苍蝇，纯人力。 要么你就不管了，苍蝇乱飞，买家无所谓，猪肉洗洗照样吃，可沈慧娥受不了，先把自己给整吐了。 一直用手扇扇子，这谁也受不了啊！ 沈慧娥抬眼看着茅草屋顶，吊草帘子，这不透风，到夏天要把人给热死了。 沈慧娥想来想去的，嘀咕道，“要是有风扇就好了。” “阿娘热呀！我给您扇着。”狸奴双手拿着扇子呼哧呼哧地扇着。 “我不热，你看我这额头上都没汗。”沈慧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道，“你快别扇了，一会儿你身上该出汗了。” 狸奴停了下来，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说道，“这到了夏天可怎么办？” “以往夏天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沈慧娥闻言宽慰他们道。 “阿娘，阿娘，那些贵人怎么过夏天。”大虫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他们夏天有冰，就冬天河里结的冰。”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冰，不化吗？”狸奴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春天就化了。” “他们从河里开采出来，然后放在地窖中，到了夏天，放在铜鼎里，屋里因为有冰的存在，就会凉快许多。”沈慧娥简单地说道。 “咱家不行，没地窖。”大虫遗憾地说道。 “小傻瓜，人家这地窖跟咱家的房子那么大。”沈慧娥摇头轻笑道，“而且这冰要如何开采？咱那个鹅卵石砸都费劲儿。” “对哟！”大虫抓耳挠腮地看着她说道，“那咱只能忍着了。” “恐怕是的。”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电扇？怎么能让它自己动起来呢？动力、动力…… “那是什么？”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空中的小东西道。 “啊！”狸奴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道，“那是竹蜻蜓，我们也有的。” 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从空中掉落的竹蜻蜓，有了。 “卖完肉咱们找你刘叔去？”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找刘叔又要做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期待看着她问道。 “竹蜻蜓。”沈慧娥嘿嘿一笑道。 “妈妈要玩儿吗？”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笑呵呵地说道，“咱家也有。” “不玩儿。”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过有个绝妙的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啥意思？”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说道，“什么好东西。” “等咱吃了饭，找你刘叔去。”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又要做好东西。”狸奴眼睛放光地看着说道。 “对！”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也说不清，等回头见了你刘叔看看能否做出来。” “那好吧！”大虫只好说道，“人来了。”笑着看向来人道，“大娘这么早呀！” “早啊！” “你家小孙子快满月了吧！”大虫笑着说道，“是不是长胖了，白白胖胖最可爱了。” “对呀！对呀！这胳膊腿跟藕节似的。” “黄豆炖猪蹄最下奶了。”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今儿猪蹄肥着呢！” “给我先称两个猪蹄。” “好嘞！”大虫抬眼看向自己阿娘说道，“阿娘！” 自家阿娘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大虫又叫道，“阿娘。”提醒道，“猪蹄呀！” “好！”沈慧娥拿着两个洗干净地猪蹄称了下，放进了买主的菜篮子里。 “还要什么？”大虫热情地又问道，“今儿的肉肥着呢！” “在来一斤肉，肥的多点儿。” “好嘞！”沈慧娥割了条五花肉放在称上称，高高的，用麻绳系了，递给了买主，报了价。 买主数了钱递给了大虫，笑着说道，“杀猪娘子，好福气啊！” “你也好福气。”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这办满月酒吗？” “办办办！咋能不办呢？”买主笑得比刚升起的太阳还要灿烂，“这猪肉可得给我事先留好了。” “没问题，需要多少一准儿给你留好了。”沈慧娥闻言爽快地说道。 “我回家算算，回头给你信儿。” “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我走了，你忙吧！”买主提着菜篮子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慢走。”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沈慧娥目送买主离开后，微微歪头看着儿子说道，“你小子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跟阿娘学的，嘴甜不吃亏，漂亮话又不要钱把大娘、婶子哄开心了，她们掏钱才爽快。”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和气生财，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咋知道人家家添丁了，记这么清。”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这些日子她总是第一个来，来了就夸自家大孙子，这还记不住吗？”大虫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都是街坊四邻，家里那些事，还能不知道啊！” “看把你给能的。”沈慧娥眸光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都是跟阿娘学的。”大虫乐呵呵地说道。 “接下来拜托你了，嘴甜的家伙。”沈慧娥看向陆陆续续而来的人道。 三下五除二，这猪肉就卖光光了。 大虫看了下空中的太阳，笑着说道，“比平常卖的稍微快了。” “你今儿嘴甜的把她们给哄的心花怒放的。”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哥哥那话怎么说的出来。”狸奴抿了抿唇说道，“我觉得我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的？就夸她们漂亮呗！新衣裳好看，再不就夸她们的孩子好。”大虫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女子都喜欢听。”笑着又道，“你说不出口，我说。” 第102章 “我练练。”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家哥哥不甘示弱地说道。 “别为难自己。”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喜欢就别说，这没什么？” “哦！”狸奴乖巧地点点头。 “好了，咱们做红烧肉。”沈慧娥拿出剩下来的五斤猪肉、三斤肋排，分了分道，“把这猪肉、排骨给你小姨和祖母送去。” “哎！”大虫和狸奴两人提着篮子说道。 “你们去吧！我把猪下水洗洗，五花肉明显不够吃。”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走了！”兄妹俩提着篮子飞奔而去。 等两兄妹回来，沈慧娥正在用热水洗五花肉，猪下水！ 将它们焯水之后，捞起来，把大铁锅清洗干净了，炼出猪油，放入葱姜蒜，大把的青花椒。 家里的花椒树已经结果了，直接剪刀带着叶子剪下青花椒，洗干净放入锅内。 浓郁的花椒香味儿扑面而来，油热之后，将切好的五花肉和猪下水一起放进去，翻炒。 滋滋啦啦的声音，加上浓郁的香味儿四溢，勾得人直流口水。 “阿娘，这没什么区别呀！”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蜂蜜是调味儿的。”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去把蜂蜜抱过来。” “我去！”大虫转身跑进了屋，抱着密封好的瓦罐走了过来，放在了案板上，“阿娘！” 沈慧娥将瓦罐揭开蒙着的麻布，甜丝丝的味道直冲鼻翼。 “好甜啊！”大虫猛吸着鼻子说道。 “这是枣花蜜，上好的蜂蜜。”沈慧娥微微一笑道，怕一下子糊锅了，用热水调了蜂蜜。 其实主要蜂蜜太少了，不可能咕咚、咕咚地往锅里倒啊！ 将蜂蜜水倒入锅里，掩盖住了猪肉和猪下水。 大火烧开，小火慢炖，慢慢收汁！ 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浓稠的汤汁。 浓郁的香味合着甜味儿勾搭的人直流口水。 这红烧肉还是欠了点儿，没炒成糖色。 但是对于没吃过的人来说，已经是色泽诱人，勾的人食指大动了。 “阿娘，好了吗？”大虫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慧娥拿着筷子，一插五花肉，直接穿透了，“熟了。” “咱们只吃肉吗？”狸奴黑葡萄似的晶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大铁锅，“好像不太够。” “咱先吃肉，汤汁加入水后，下汤面如何？”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下次管够。”接着说道，“今儿临时做的，先尝个鲜。”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也想吃个痛快，可现实不允许。 “听阿娘的。”兄妹俩乖巧地说道。 “去叫你程哥哥他们来。”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大虫说道。 “我去。”大虫颠颠儿地朝还在铺路的程东来他们跑去。 沈慧娥盛好了红烧肉，狸奴乖巧地一个个端了进去。 沈慧娥将适量的冷水倒入锅内，盖上锅盖，添了两根柴火，慢慢烧吧！ 干完这些，大虫他们还没回来。 沈慧娥先和面，两掺，刚刚醒上，大虫他们就进来了。 “洗洗手，过来坐下。”沈慧娥朝他们招招手道，“尝尝猪肉的新式做法，加入蜂蜜的，红烧肉！” 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都坐下，才拿起筷子道，“吃吧！” “好吃吗？”沈慧娥咽下口中的五花肉道。 “入口就化了，肥肉比瘦肉还好吃。”大虫粉红的舌尖舔了下嘴边的汤汁说道。 “好吃！甜丝丝的。”狸奴咽下口中的红烧肉猛点头道。 “好像腥味儿又少了许多。”程东来实话实说道。 “对呀！对呀！” “不腻吗？”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关心地问道，“天热吃红烧肉，很容易腻的。” “不腻，一点儿都不腻。”大虫摇头如拨浪鼓道。 “那就吃吧！我不问了，好吃就行。”沈慧娥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吃完了肉，将碗筷用防蝇罩给罩上了。 “我去擀面条，你们去菜园子里摘点儿青菜。”沈慧娥站起来吩咐道。 “我来，我来。”程东来麻溜的蹿到了菜园子里。 “做汤面，有点儿就行，撒在汤里配菜。”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哎！”程东来脆生生地应道。 “对了！也没问，你这家下雨漏雨吗？房顶修了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 春雨贵如油，春耕完了，到现在还没下雨。 沈慧娥看着阴沉的天空，才想起来程东来他们住所漏雨吗？ 不下雨真是想不起来。 “房子我们修了，是大家伙帮忙修的。”程东来满脸笑容地说道。 “大家伙儿？”沈慧娥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我们修房子的时候，因为铺路，所以各家个户都来帮忙了。”程东来红着眼眶看着她说道，吸吸鼻子道，“我没想到有人会帮忙，跟把房子重新修葺了一下似的。” “不止啊！叔叔伯伯们还给了衣裳，褥子，锅碗瓢盆。”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们说道。 “就前些天修的。”程东来傻乎乎的笑道，“已经修好了。至于衣裳，锅碗瓢盆，也是这些日子天气转暖陆陆续续收到的。” “这是好人有好报。”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程东来哽咽地点头道。 沈慧娥见状吩咐道，“赶紧摘菜，我擀面条去。” 有了擀面杖了，这手工面就容易多了，将醒好的面团，擀一个大大的饺子皮，然后切成条状就容易多了。 汤汁下出来的面条，因为裹着油花，这面条都顺滑了许多，不那么涩了。 一个个吸溜着面条，最后连汤汁也没给喝光光了，非常的捧场。 沈慧娥在内心轻叹一声：现在可吃太少了，尽管她已经变换了好多花样。 就这半成品来说，对于孩子们是珍馐美味。 “好了，你们忙吧！”沈慧娥收拾碗筷道。 第103章 “婶子，洗碗这事交给我们吧！”程东来麻溜收拾眼前的碗筷道，“我们吃这么好，不给您干点儿活，心里过意不去。” “那好吧！”沈慧娥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们要收拾碗筷的话，那我们去找刘叔去。”视线又落在闺女身上道，“去把竹蜻蜓找来。” “哎！”狸奴起身颠颠儿的跑进屋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竹蜻蜓。 沈慧娥面对程东来他们疑惑的眼神道，“等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轻笑着摇头道，“现在给你们说不清，你们到时自己看。” “黄耳，咱们走吧！”沈慧娥垂眸看着吃饱喝足，趴在长桌下的黄耳说道。 “汪汪……”黄耳跟在他们三人后，出了家门。 “刘叔，刘叔，我们又来了。”大虫跑进刘叔的院子里看着正在忙活的他道。 刘丁满身的木屑和刨花，抬眼看着他们说道，“今儿要做什么呀？” “竹蜻蜓。”狸奴捏着竹蜻蜓朝他挥了挥道。 “咋了，这个不能玩儿了。”刘丁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说道，“回头我给你做十个八个。” “不是，不是！”狸奴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他说道，“不是我要竹蜻蜓，是阿娘需要。” “二嫂？你还玩儿竹蜻蜓啊！”刘丁站直了身体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玩儿，还玩儿出花样了。”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刘丁笑着说道。 “二嫂想玩儿出什么花样？”刘丁来了兴致看着她说道。 “是这样的，这天热了，苍蝇就多了，我这肉摊儿腥味重，更招苍蝇。”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牛甩着尾巴轰赶苍蝇。用扇子驱赶的话，这手还不扇废了。” “可这跟竹蜻蜓有啥关系？”刘丁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这竹蜻蜓的两个翅膀上拴上布条，动起来这布条飞起来，就把苍蝇赶走了。”沈慧娥搓了下手里的竹蜻蜓飞了起来，在不远处落入了刨花中。 刘丁走过去，手扒拉、扒拉刨花，把竹蜻蜓给捡了起来，用手缓慢的搓着，“哎！很有意思耶！” “好玩儿吧！”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好玩儿。”刘丁嘿嘿一笑道，倏地又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道，“可这总不能用手一直搓吧！再说了劲儿大了就飞跑了。” “那就如风……”沈慧娥闻言猛的急刹车，想了想，风筝叫什么呀！“跟纸鸢似的，牵着线。它跑不了的。” “那不能一直用手搓吧！比扇扇子好不到哪儿去。”刘丁目光紧紧地盯着竹蜻蜓说道。 “嗯！”沈慧娥仔细想了想说道，“知道陀螺吧！” “这个我知道，我们经常玩儿的，我用鞭子抽的最好，转的最久。”大虫洋洋自得地说道，甩着手一脸的笑意。 “开始之前，这鞭子缠到陀螺上……”沈慧娥熠熠生辉地双眸看着刘丁说道。 刘丁眼眸瞬间被点亮，手在竹蜻蜓上绕着，“可以一试。”又琢磨了片刻道，“只是不能一直这么缠绕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绳子松开，自己又会缠上去，如此循环连绵不绝。”沈慧娥璀璨夺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个我的琢磨、琢磨。”刘丁轻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竹蜻蜓道。 “要是不行的。”沈慧娥指着他手里的竹蜻蜓道，“你把它倒过来，两个翅膀做成活的，我手推着它转起来，也行。”伸手比划着说道，“做的薄一点儿，我直接吊在肉摊儿上。” “这个没问题。”刘丁爽快地说道，“就像风车似的，有风风吹着转，没风用嘴。” “对！用手指轻轻推着转也行。”沈慧娥只好说道，没有想到用其他动力之前，只能手动了。 “行，这个手动的简单，马车的车轱辘嘛！”刘丁爽快地说道，“手一动，嗖……转的飞快。”接着又道，“至于二嫂说用绳子绕，我得琢磨、琢磨。” “就这事！最好快一点儿，这苍蝇实在太烦人了。”沈慧娥极其厌恶地说道。 “不是有罩子吗？”刘丁闻言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这挂在铁钩上的猪肉可没办法罩着它。”沈慧娥伸手比划了一下道。 “行！我给你挤挤时间，这不就俩翅膀费点儿事。”刘丁爽快地应道。 “谢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明儿我让大虫给你送碗饺子。” “那怎么好意思？”刘丁吸溜着口水道。 “那不想吃啊！那不……” 沈慧娥的话还没说完，刘丁赶紧说道，“好意思，好意思，二嫂做的，那可不能拒绝，买都买不到。” “那我不打扰你了，就这事。”沈慧娥拍着大腿站起来说道。 “给。”刘丁把手里的竹蜻蜓还给了狸奴，“我不送你们了。” “不用，不用。”沈慧娥笑着摆摆手道，“我们走了。” 刘丁目送他们离开才重新锯木头，“真有意思。” “哎呀呀！锯歪了。”刘丁惊呼一声道，拿起木头来，看了看道，“问题不大。”磨了磨，又看了看，“行了！不能一心二用。” &*& 刘丁手速非常的快，两天之后就做好了直径有人的手臂那么长。 刘丁一路转着竹蜻蜓就到了肉摊前，这招摇的架势，吸引了大批人跟着来。 “二嫂，看看这个长度如何？”刘丁提着竹蜻蜓笑着说道。 “来来来！装上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看着围过来的街坊四邻，从善如流地说道。 刘丁感激地看着二嫂，街边小店，卖食物的多着呢！苍蝇可是随处可见的。 看见好处之后，买主多着呢！ “狸奴，去把布条拿来。”沈慧娥歪头看向儿子说道。 “哎！”大虫机灵地说道，去把准备好的干净的布条拿了出来。 “杀猪娘子，要布条干什么呀？” “你们看着就行，一会儿就揭晓了。”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回头看向程东来道，“东来，去把咱家梯子扛出来。” 第104章 “哎！”程东来蹬蹬跑进院子，扛着梯子就出来了，笑着说道，“大家让让。别碰着了。” 围观人群哗啦一下退后了几步，腾开了地儿。 “来给我。”刘丁将竹蜻蜓放在了案板上。 程东来小心翼翼的扛着梯子，避免碰着人，绕过摊子，走到了刘叔面前，竖起梯子靠在屋顶。 刘丁看了看肉摊儿，找了个合适，就是竹蜻蜓都能顾及到的位置，背着自己的木箱，上了梯子，里面都是做木工的工具。 在房梁上打孔，这就需要时间了。 “这是要干什么？” “杀猪娘子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咱们耐心地看着。”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刘丁满头大汗地看着他们说道，“把下面的竹蜻蜓给我。” 这时候竹蜻蜓已经绑好了布条了，沈慧娥举着竹蜻蜓递给了刘丁。 刘丁拿着木棍直接将它镶嵌在了房梁上。 用手扒拉一下竹蜻蜓，“转起来了，转起来了。” “哇……这布条也飞起来了。” “这有啥用啊？” “赶苍蝇啊！”沈慧娥笑眯眯地揭晓答案道，“不然我这猪肉摊儿上满是苍蝇，你们买猪肉不介意啊！”伸手推着竹蜻蜓的翅膀，也是扇叶，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哎……哎……真有意思。” “没想到这孩子们玩儿的竹蜻蜓倒过来，还能这么用。” “赶苍蝇，还真亏杀猪娘子想的出来。” “这么轻轻推一下，还挺方便的。” “可比扇扇子好多了，扇扇子久了，这胳膊受不了。” “对呀！咱们卖吃的，可太需要了。” “哎哎！就是人在下面，也凉快呀！” “对哦！一抬手转一下，能转好几圈的。” “嗯嗯！扇子不扇就停下来了。” “这夏天扇着也不错啊！” “刷……”在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刘丁。 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发散思维的他们，看看有些事情不用说，人家就想到了，很为自己着想嘛！ “这个我试试，成不成不知道。”刘丁保守地说道。 “先给我家弄，甭管成不成，这钱照付。” “我家，我家。” 一个个着急的说道，生怕晚了。 “诸位，诸位，有意的去我家行不！别打扰人家杀猪娘子的生意。”刘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走走走！” 刘丁看向二嫂，拱了拱手道，“二嫂，我先走了，有事再来找我。” “你忙去吧！”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哗啦啦围观的人一下子都走了，沈慧娥一眼看到了沈长生，“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真不经念叨，这不平安回来了。 “大舅！”大虫和狸奴看向沈长生行了行礼。 “乖！”沈长生目光慈爱的看着他们兄妹俩道，“我刚来的。”拍了一下马车道，“有它在进不去。”笑着说道，“围在摊子前的人太多了。” “哟！买马车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还是马车方便，能装下许多的东西。”沈长生将马车牵了过来拴在了墙外的大树上道。 “你别告诉我，你弄了磨黄豆的石磨。”沈慧娥满眼惊喜地看着他说道。 “这点儿小小的要求我怎么能不满足。”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况且我也想吃这豆子磨成汁，做出来的食物。”笑着又道，“这石磨咱得抬出来。” 沈慧娥绕过摊子，跟沈长生两人将石磨从马车里给抬了出来。 “我的天，这么大。”大虫惊呼一声道。 “抬到哪儿啊！”沈长生抬眼看着自家妹子问道。 “先抬到厨房吧！”沈慧娥闻言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这石磨有两、三百来斤，也得亏两人干农活，有力气，费力的将石磨给抬进了厨房。 “应该找人来帮忙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看他们抬着挺轻松的。”沈长生活动了下手腕说道，“我感觉自己也没问题。”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以后不逞能了。” “大舅喝水。”大虫端着粗陶碗走过来双手举到他面前道，“凉白开。” “好！”沈长生端着粗陶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咱们坐过去说话。”沈慧娥指指院中的长凳说道。 “好。”沈长生走了过去，坐下来，又抱着长桌上的瓦罐倒了碗水，又灌了半碗。 “吃了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吃过了，我不饿，就是渴了。”沈长生端起粗陶碗又抿了口清水。 “这趟郡守之行还顺利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顺利，非常顺利。”沈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牙刷卖的不错，能清洁牙齿人人都喜欢，口气清新非常的好。”接着又道，“合作方人家很大气，是个讲究人，合作愉快。”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淡然地说道。 “那咱就慢慢看。”沈长生对于小心谨慎的她也没说什么？ 小心使得万年船没错，防人之心不可无，财帛动人心。 “这铁板烧，大铁锅都传到郡守了，传的真快。”沈长生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嘿嘿……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美食可不能辜负了。”沈慧娥璀璨夺目的眼眸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又整出了新玩意儿。”沈长生指指肉摊儿上的竹蜻蜓道。 “这不是天热了，防苍蝇的嘛！”沈慧娥闻言温和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要是有办法让它自己动起来，夏天咱就好过了。”沈长生咂吧着嘴双眸放光道。 “呵呵……这我没办法了，就靠大家开动脑筋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谁要想出办法来，那就造福大家了。” “接下来还出去吗？”沈慧娥关心地又问道。 “不去了，以后没三个月一结账。”沈长生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咱们只要分红就成，不参与人家的日常。” 第105章 “这样也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不怕人家做假账啊！” “这肯定避免不了，人家只要给咱的合适，咱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沈长生眸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人性如此，避免不了。”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 “能到咱的心里预期就行。”沈长生清亮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多的咱也不敢想，毕竟咱不是贵族，无权无势。” “知足者常乐。”沈慧娥神色从容地看着他说道，“人家要强取豪夺，咱们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 “是这个理儿。”沈长生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好好种地，不愁吃喝已经很不容易了。” “咱们打好基础，把他们培养好，让他们去挣。”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孩子们说道。 “我们？”大虫指指自己说道。 “对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的精力终究有限，而且生命有长短的，人生七十古来稀。” 大虫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说道，“阿娘会长命百岁的。” 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世事难料！不是你想就能的。”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再说了人老了，首先身体就不可能像现在健步如飞了。活得久了，就会惹人厌了。”调侃道，“就会被人家叫老不死的。”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没错！” “阿娘，大舅！你们胡说什么？”大虫板着稚嫩的小脸看着他们说道。 “实话！”沈慧娥伸手揉揉着急的他的脑袋说道，“不孝儿孙多的是，区别在于会不会倒霉的落在自己的头上。”平和地又道，“不然朝廷为什么提倡孝道，那是因为缺什么？才提倡的。如果人人都孝顺，还用着提倡吗？” 沈长生闻言嘴张张合合的，无法反驳。 “小时候，我们是大树，为你们遮风避雨撑起一片天。等你们长大了，我们老了，你们也要努力长成参天大树。”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会努力长大的。”大虫拍着自己的胸脯咚咚作响道。 “小傻瓜，长大一点儿都不好。”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会有许许多多的烦恼。” “阿娘说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呀！”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解决烦恼就好了。” “呵呵……”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说的对！” “这个不想传播出去啊！”沈慧娥指指肉摊儿上的竹蜻蜓说道。 “这个看一眼就会了。”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咱就不凑这热闹了，很快就传过去了。”笑着又道，“我回来路上看田里苗出的不错，可这杂草也冒头了。” “除草吗？”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道，下地？在心里打个冷颤。 田园虽好，看看就好，让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这个……那个……不太想。 “对呀！这草不除了，影响苗的生长，今而影响收成。”沈长生掐着手笑道，“必须灭之。”看着愁眉苦脸的她好笑地说道，“比犁地轻松多了，用锄头除，或者用手拔。” “这一天下来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沈慧娥食指摁着自己突突的太阳穴道。 “呵呵……”沈长生摇头轻笑道，“现在不错了，以前种地收获的粮食，都给了贵族。一年到头吃不饱，这地分给咱们，收获除了交税，剩下的都是咱们自己的。种地多，收获的多。” “我知道，可是人力种太累了。”沈慧娥一脸哀怨地说道。 “种地都这样啊！”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事，我没事。”沈慧娥微微摇头道，这般矫情干什么？人家干的，她凭啥不能干呀！ “避开中午可以吧！”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现在天还没那么热呀！”沈长生抬眼看看灿烂的阳光道。 “我怕晒黑了。”沈慧娥矫情地说道，“一白遮三丑。” “呵呵……”沈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她说道，“行，怎么不行，你自己的地，你自己做主，晚上两三天也没啥。”笑着又道，“女子爱美！我妹妹甚是漂亮。” “这话我爱听。”沈慧娥笑呵呵地说道，“除草是吧！掐死它们。”气鼓鼓地说道，“这野草，咋就比苗长的好呢！” “小时候我也有这疑问，还特生气。”沈长生黑着脸不悦地说道，“那野草咋能比苗长的好。后来呀！再生气都没用，老老实实的弯着腰锄草吧！” “呵呵……”沈慧娥摇头轻笑道，“要是下场雨，拔草会容易些。” “嗯嗯！”沈长生猛点头道。“在郡守的时候，下了场雨，不大。” “你走后咱这儿就没下过雨。”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倒是阴了几天，连个雨星都没落。” “我走这二十多天，你又做了什么好东西？”沈长生十分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去妹夫的铁匠铺看看。”沈慧娥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说道，“让妹夫给你说吧！绝对好东西，有利于他打铁。” “行吧！”沈长生瞥了眼厨房的石磨道，“你这豆子什么时候磨，我一定要品尝一下，是否有你说的那么好。” “谁知道呢？也许不尽如人意呢！”沈慧娥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也差不了，豆子做的，再差能差到哪儿去呢！”沈长生闻言宽慰她道，站起来道，“好了，近期不去郡守了，有什么咱们以后聊。”看着外甥和外甥女道，“走！跟我拿好吃的去，这次回来给你们买了饴糖，点心、还有你娘心心念念的蜂蜜。” “大舅，我们有蜂蜜了，阿娘还做了红烧肉。”大虫吸溜着口水道。 “你……你……真的去林子里弄蜂蜜了。”沈长生板着脸看着她说道，“怎么这么不听话。” “没有，没有，大虫他大伯，从头裹到脚去的，我被拦着没让去。”沈慧娥赶紧说道。 第106章 “那就好，蜜蜂蛰的疼着呢！”沈长生闻言松了口气看着不省心的她道，“你这样，不怕孩子们有样学样啊！” “呃……”这给沈慧娥问住了，眼波微微流转道，“好坏都是榜样，也许是引以为戒呢！” 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道，“你可真行。” “孩子最初就是从父母身上学习呀！”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除了天生的性格使然，后来都是被周围的人影响的。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有什么老子英雄儿好汉！” “呵呵……”大虫傻乎乎的笑道。 “你笑什么？”沈长生目光慈爱地看着大外甥道。 “老子英雄儿好汉。”大虫挺直脊背笑呵呵地说道。 “别傻笑，这还有老子英雄，儿混蛋。”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我才不会做混蛋的。”大虫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咱可不行只说不做啊！”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知道，知道，知行合一，身体力行。”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阿娘，阿娘，我呢！”狸奴扯扯她的衣袖说道。 “对你的要求也一样啊！”沈慧娥温润的眸光看着她温柔地说道，“咱家女儿和儿子一样，女子不输男子。” “英雄。”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呵呵……”沈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对了！我从猪身上又开发出新的东西了。”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还有新东西？”沈长生满脸惊愕地看着她说道，“干什么用的？” “跟皂角似的，去油污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额眼眸看着他说道。 “用猪做的吗？”沈长生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它可是油哄哄的，还用它去油。确定不是抹油，这咋可能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沈慧娥老气横秋地说道，“一切皆有可能。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微微歪头看着儿子说道，“大虫去拿来。”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麻溜的跑到杂物房。 “就是做的不好看，很粗糙！味道有些大，属于半成品。”沈慧娥莹润眼眸看着他说道。 “用猪身上的那个部位做的。”沈长生十分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猪胰脏，猪腰子。”沈慧娥眨了眨眼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大舅，给。”大虫将猪胰子递给他道。 “这也太……”沈长生看着手里的团子大喘气说道，“卖相真不好看。” 疙疙瘩瘩的，一点儿也不光滑，味道不太好闻，沈长生将手里的猪胰子举的远远的。 “这个没法改进吗？起码平整光滑，看着让人舒心，这还不如驴粪蛋光呢！”沈长生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可以呀！融化了之后，去掉杂质，放在木匣子里，晒干！”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味道呢！猪肉腥味儿都能被花椒掩盖了，这个也能吧！”沈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等明年被阉割的猪，长成了，腥味儿就没那么大了。掺入胭脂水粉味道就香香的啦！”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 “那这样的话，咱们现在就得购入胭脂水粉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做好准备工作。”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这个不但洗手、洗脸用，洗头也可以，去头油。” “哇……”沈长生闻言眼睛瞬间点亮，“这样的话，很有前景的。” “对呀！皂角洗头麻烦死了，又是熬，又是砸的，那渣滓还要过滤。”沈慧娥一脸嫌弃地说道，“这样就简单多了，头发打湿之后，直接抹在头上就好。味道还香喷喷的。” “如果真达到你要的效果，那会卖的很不错的，达官贵人会很喜欢的。”沈长生黝黑的眼眸冒着精光说道，“经常洗澡，洗头，就不会有跳蚤、虱子了。” 沈慧娥猛地吞咽了下口水道，“咋地，他们不爱干净也长虱子跳蚤吗？贵族洗澡应该比咱方便吧！那么多人伺候着呢！”眨眨眼道，“咱还得自己砍柴，挑水，烧水。” “有人伺候也挡不住懒呀！”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伸手掩面轻笑出声道，“不难受吗？我单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这习惯了吧！”沈长生只好说道，不然呢？ “说起来，这猪怎么样？长的好不好。”沈长生关心地问道。 “你回来没去猪圈看看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问道。 “急着来找你，没顾得上。”沈长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好着呢！”狸奴开心地说道，“祖母家养的猪，一天一个样儿。” “是的！”沈慧娥闻言猛点头道，“王粟人家每个月都称一称的。” “这以前没称过，无法对比呀！”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个嘛！经常养猪的，打眼看过去，能看出什么来。”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肉眼可见的乖，一心一意吃食，把膘养，等到夏收完，会更直观的。” “我回去看看咱家养的猪。”沈长生目光温柔地说道。 “猪圈的味道跟以前比，要好多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猪腰子味儿可大呀！”沈长生关心地问道，“能减少腥味儿吗？” “到时候再说。”沈慧娥食指抵着下巴想了想道，“过了夏收，咱们宰一只小猪，对比一下就能清晰直观的感受到了。” “对哟！”沈长生伸手拍着额头道，“不用养到过年。”笑着又道，“夏收完了，咱犒劳自己，杀猪！” “我没事了，你们还要说什么？”沈长生关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以后有时间聊。”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走搬东西去。”沈长生起身说道。 沈慧娥走到马车旁，看着车厢里堆积如小山的礼物，“这么多？” 第107章 “没有给其他孩子们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沈长生问道。 “给了，给了。”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见者有份。”接着又道，“这里还有黄家孩子们的。你给他们分分吧！”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四个人将礼物都搬进了屋内，目送沈长生赶着马车离开了。 “大舅会赶马车了。”大虫眼睛瞪的圆溜溜地说道。 “这很惊讶吗？学学就会了。”沈慧娥乌黑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阿娘，阿娘，可以骑大马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可以呀！只不过这种马跑不快，不是那种日行千里的宝马。” “我只是骑马，又没有打算跑多远。”大虫忽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夏收的时候，用马车拉庄稼的时候，我骑着大马就可以了。” “夏收的时候，马儿要驮很重的庄稼，你还要骑它呀！换个时间。”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 “那就过了夏收不忙了。”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想想骑马我就觉得热。”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宁愿树荫下待着。” “只要能骑马，我不怕太阳晒。”大虫傻乎乎的笑道。 “回家，明儿要开始除草了。”沈慧娥深邃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天公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天晴了，再拔草的话就容易了。”沈慧娥看着顺着房顶流下来的雨帘说道。 黄耳趴在大门口，也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嗯嗯！”狸奴双手托腮看着绵绵小雨道。 “下雨了啥也干不了，睡觉。”沈慧娥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两个小家伙躺在她身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最好的催眠曲，渐渐进入了梦乡。 下了一天一夜的小雨，不能立马下地，现在的田里一踩一脚泥。 转过天，顶着烈日，沈慧娥他们下了地。 上面晒着，下面蒸着，别提这滋味儿多酸爽了。 沈慧娥直起腰，看着一路被拔的野草，抹了额头上一把汗，深吸一口气，在心里腹诽道：这日子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同款草帽，扎着袖口，打着绑腿的狸奴看着她道，“阿娘，阿娘。” “咋了？”沈慧娥关心地看着她问道，“累了，就去歇歇，不干也没关系。”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还是拔的手疼了。” “没有，没有，带着手套呢！”狸奴举着小手看着她说道，手套已经被野草的汁液给染绿了。 缠着布条不方便，有了妹夫打铁用的手套，沈慧娥他们也趁势缝了麻布手套。 “我想问您渴不渴？”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咧着嘴，双唇都裂开爆皮了，“走！去田埂上，倒些水喝。”抿了抿唇又看向还在拔草的孩子们吆喝道，“先喝口水再干。” 两个陶罐里的水，你一碗，他一碗，很快就喝光了。 “你们谁回家打水。”沈慧娥指指陶罐说道。 “我去，幸好是大铁锅，烧水烧一锅，管够。”大虫嘿嘿一笑道，“现在凉凉了，喝着痛快，不用回家重新烧水。” “去吧！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我去了。”大虫将干净的布，盖在瓦罐上，提着篮子就走了。 “阿娘，拔完草，咱们吃什么？”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好像咱家的变蛋有一周了吧！”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好像有了。”狸奴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说道。 “那咱做粥喝。”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呀！阿娘也累了，做的简单点儿。”狸奴体贴地说道。 “这变蛋好吃吗？会变成什么样？”狸奴眼巴巴地瞅着裹着锯末的鸡蛋问道。 “剥了鸡蛋壳就知道了。”沈慧娥拿着鸡蛋在长桌上磕了磕，然后将裹着锯末的鸡蛋壳剥落。 “哇……金色透明的。”狸奴满眼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蛋黄的颜色也金灿灿的。” “阿娘，阿娘，吃起来会不会如水煮蛋似的噎着呀！”大虫担心问道。 “不会，很好吃。”沈慧娥下巴点点桌上的变蛋道，“你们先品尝一个。” “就这么吃吗？”狸奴眨巴眨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就这么吃。”沈慧娥直接嗷呜咬了一口，跟果冻似的，又q又弹，好吃。 大虫他们拿着变蛋在长桌上磕了磕，开剥。 一个个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好吃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有木头的清香。”程东来老实地说道。 “用了锯末，当然有木头的清香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蛋黄也好吃，入口即化。” “阿娘，这能吃两个月。”狸奴忽然想起来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 “那咱慢点吃。”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怎么不舍得吃呀！”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嗯嗯！这要吃起来眨眼间就没了。”狸奴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吃完了咱们再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吃，它就是个搭配，不能做主菜的。” 狸奴不解地看着她追问道，“为什么呀！这么好吃，不能天天吃，顿顿吃啊！” “任何东西吃多了，对身体都不会太好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只有五谷永远吃不腻，也不会对身体不好。”眼底闪着细碎的光道，“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 “五果是什么？还有什么五畜、五菜？”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详细的科普了一下这些都是什么？ “我没吃过羊肉、牛肉，稻米听都没听过。”狸奴咔吧咔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也没吃过，牛肉不能随意宰杀，要杀的话，得向官府报备。牛肉到不了咱们嘴里就被人买走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08章 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的又道，“羊肉，我好像就没看见养羊的的，这上哪儿吃去。”接着又道，“至于稻米那是南方种植的，咱们吃不到。” “为啥呀？”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离的远啊！要跋山涉水运过来太难了。尤其是果蔬，蔬菜摘下来几天就烂了，运不到咱们这里就坏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南方跟咱吃的不一样。”大虫意味过来道。 “对呀！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有生之年能吃到吗？”大虫噘着嘴遗憾地说道。 “小傻瓜。”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山不就我，我就山呀！” “啥意思？”狸奴眨眨眼看着她问道。 “等你长大了，长着腿呢！自己去南方看看呀！”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都看看。” “呵呵……”大虫明白过来看着自己的双腿，跺跺脚，“嘿嘿……” “傻笑什么？”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傻乎乎的他道。 “阿娘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那要走多远，走多久啊！”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哦！你学会骑马了，其实也不远。”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眨了眨道，“日行八百里的话，走上十天半个月吧！” “那么远。”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不远了，能走到的。”沈慧娥温润的也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啊！水开了，下米。” 沈慧娥做的变蛋蔬菜粥，干活儿呢！除了补充水份，还要补充盐分。 不然可没劲儿下地除草。 一人喝上两大碗蔬菜粥，歇了会儿，沈慧娥他们又下了地，拔草。 “阿娘，这野草能吃吗？”狸奴突然开口问道，“像野菜一样。” “恐怕不能，我没吃过，也没见其他农户吃过。好像猪都不吃，就可想而知，它不是啥好东西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不能废物利用了。” 沈慧娥除草一天下来，感觉这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们还好吧！”沈慧饿关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好，还好。”大虫微微摇头道，“我没什么呀？” “这跟犁地比起来轻松多了。”程东来笑呵呵说道。 “你们手酸，就摁摁这里。”沈慧娥指着手上的穴位说道，“明天会舒服许多。”接着又道，“睡觉之前踩踩鹅卵石，会睡的更香的。” “知道，知道。”程东来忙应道。 天黑了躺在床榻上的沈慧娥摸黑先给孩子们按摩一下，缓解酸痛，不然明儿有他们受的。 这吱哇乱叫的声音，沈慧娥好笑地说道，“有那么疼吗？” “不是疼，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大虫龇牙咧嘴地说道。 “按摩一下，明儿就不会难受，不然明儿你就爬不起来了。”沈慧娥手上用力继续按摩道。 从吱哇乱叫，到最后按摩按的这俩小家伙舒服的睡着了，还打呼噜呢！ 沈慧娥闻声摇头失笑，躺在床榻上按摩一下自己的腰部，心里暗自思腹：除草，接下来就要施肥了，夏收，还有秋播，秋收。 啊……沈慧娥伸手搓着自己的额头，想象这日子，哎呀呀！要了亲命了。 既来之、则安之，多么痛的领悟！ 一觉醒来，还是杀猪快乐，隔一天除草，整整十天才除完草。 “哎呀呀！抽穗了。”沈慧娥惊奇地看着小麦说道，这让除草的疲累一下子就没了。 抽穗了，这田间管理更的加强了，除完草，为了夏收就该施肥了。 真是一刻不得闲！ 不过这农家肥明显不够用，看来只能粗粗上一遍农家肥。 黄季昌挑着一扁担粪肥来到了二嫂家的田里，看着堆在地头上的农家肥说道，“二嫂，二嫂，你这粪肥明显不够啊！”跟其他农户堆的农家肥来说，少的可怜。 “我家人口少，只养了五六只鸡，没有养猪，所以这粪肥少。只有这么多，有多少上多少好了。”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 “咱家今年养的猪多，养的兔子也多，咱娘说给你匀点儿好了。”黄季昌转身沿着田埂就走，“我再给你挑来些。” “别别别，我这够用了，收上来的粮食除去交的税，够我们吃了。”沈慧娥忙招手拦着他说道，“现在肉食多起来，粮食能省下来不少。”叫着儿子说道，“大虫快拦着你四叔。” “哦！”大虫跑上几步直接拽着黄季昌的胳膊，不让他走了。 “不用了，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口多，得多打粮食才够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两筐你也挑回去吧！” “我已经挑过来了，哪里能挑回去呢！”黄季昌说什么都不挑回去。 “那好吧！这两筐粪肥就留下吧！别在挑了。”沈慧娥爽快地答应道， “你这不要，回去我咋给咱娘交代啊！”黄季昌为难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想了想道，“今年就算了，明年再多养点，多了，我就不会客气了。” 话到这里，黄季昌还能说什么？“人家偷偷摸摸的抢粪肥呢！脑袋都打破了，你这还不要。” “我家人口少，打点粮食就够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回去就这么跟大虫他祖母说。” “那好吧！”黄季昌闻言只好说道。 “他四叔在啊！”沈长生赶着牛车最过来道，黄牛拉了一车粪肥。 “你咋也拉来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眨了眨眼看向黄季昌道，“他四叔也是来送粪肥的。” “对呀！不过我不需要。”沈慧娥闻言摆摆手道，“我这人口少，口粮够吃，你们家里人口多，拉回去吧！” 第109章 “是啊！”黄季昌微微歪头看着大舅哥说道，“二嫂也不要，说现在肉吃多了。” “那不行，我已经拉来了，哪能让我再拉回去。”沈长生拿着木锨将粪肥铲到地头。 “家里这肥料够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够！你嫂子和侄子们勤快，今年养猪，又养鸡的。”沈长生笑呵呵地说道，“本来担心鸡蛋吃不完，坏了怎么办？现在有变蛋，又腌咸鸡蛋，可以多保存些时日。” 沈慧娥爽快地答应道，“那好吧！”忽然又想来道，“猪养的多，鸡也养多了，过年得早点儿卖，不然话，价格掉下来可就亏了。” “其实不多，二嫂你都不能天天杀猪。”黄季昌好心地提醒道，“我都好些天没吃到肉味儿了。” 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这猪肉摊儿都有些日子没开张了。”笑着又道，“现在供小于求，那就可劲儿的养吧！” “对呀！有多少猪肉，现在都吃的下。”黄季昌毫不夸张地说道。 沈慧娥忘了现在的生产力不高了，不可能短时间挤爆市场的。 “你们忙吧！这施肥我们自己来。”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可不是除草，刚冒头，好除草，拔草。”黄季昌笑了笑说道，“我留下来帮二嫂。” “这怎么好意思？”沈慧娥客套地说道，心里确实喜气洋洋，有人帮忙干活，谁不喜欢。 “二嫂你就客气了。”黄季昌拿着木锨下地。 &*& 胜利在望，在大家伙帮助下，这农家肥总算给庄稼上了一遍。 “阿娘，阿娘，豆叶能吃了。”大虫指着地里的豆苗说道。 “那咱就掐点儿回去。”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豆藿说道。 藿食者，豆叶稀饭，食物链底端的庶人，就是她这种人。而与之对应的则是肉食者，占据统治地位的贵族阶级。 孟子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 五亩大的宅园，在里面种上桑树，五十岁的人就可以穿丝织品了。鸡、猪、狗等家禽、家畜的饲养，不要耽误它们的繁殖时机，七十岁的老人可以吃肉了。百亩的耕地，不要耽误它的生产季节，数口人的家庭没有挨饿的情况了。 生产力之低，超乎想象。 “豆叶，咋地都比野菜吃着顺滑，没有过多的涩味儿。”大虫咽下口中的稀饭说道。 “比平日里的豆叶稀饭好吃。”狸奴咂吧、咂吧嘴说道。 “这豆叶是种的，野菜天生天养的，自然不如种出来的好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笑着又道，“更何况这粥里还有鱼丸，鱼汤熬的自然更好吃了。” “肉汤煨出来的，不管啥都好吃。”大虫端着碗，又哆了一口稀饭说道。 “野草除了，肥料上了。”沈慧娥看着湛蓝的天空道，“要是来场雨，那可就太好了。” 农家肥上了三天之后，乌云翻滚，哗啦啦大雨下个不停。 “及时雨啊！”沈慧娥看着门外大雨乐开了花。 “今年会是个丰收年吧！”大虫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道，“照这个样子。” “不好说，现在看是风调雨顺的，该下雨的时候下雨。”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粮食收到家里了才是自己的。在地里担惊受怕，不保险。” “阿娘，阿娘，下雨了，您也不能去乡下收猪。咱做豆腐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那石磨放在厨房还没用呢！” “好好好！”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咱们今儿先做豆浆，豆腐脑。”又嘀咕道，“这石膏不知道有没有？” “你们去李郎中那问问，有的话，买些回来。”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大虫说道。 “好。”大虫爽快地应道。 “穿上木屐，下雨了。”沈慧娥叮嘱他道，“另外把东来他们叫来。” “知道了。”大虫拿上荷包，听话的换上木屐，将裤腿卷到膝盖上面，打上油纸伞，出了家门。 沈慧娥先将黄豆用水泡上，然后又将石磨冲洗一下，先用黄豆磨了磨。 人家是开锅，她这是开开磨。 “哇……”狸奴看着石磨中流出来的汁液道，“这是豆浆，喝的吗？” “得煮煮再喝，现在还是生的呢！”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些豆浆不用了，回头晒干了喂鸡。”伸手抓了抓豆浆，汁液从指缝中流走，没剩下多少豆渣。 “怎么了？”狸奴双手扶膝，看着她问道。 “这石磨好，磨的非常细腻。”沈慧娥拍拍手道，“手上没有留多少豆渣。” “那就是好的意思。”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而且磨起来也不是太沉。” “这就好。”狸奴一双笑眼弯成了月牙，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阿娘，这磨小麦怎么样？这样面粉也细些。” “不知道，没试过。”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那就试试呗！”狸奴双眸放光跃跃欲试地看着她说道。 “咱有时间吗？”沈慧娥垂眸看着她说道，“你们又太小，推不动石磨的。” “呃……”狸奴跑到石磨前，扶着横杠，使出吃奶的力气让石磨转动了。 “好了，好了。”沈慧娥拦着继续推磨的小家伙道，“还没磨盘高呢！别费劲儿了。”笑着又道，“等咱买了黄牛或者大马，它们来拉磨，可比咱轻松多了。” “对哟！”狸奴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阿娘，什么时候买？” “明年吧！”沈慧娥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咱家不是有钱吗？”狸奴趴在她耳朵边小声地说道。 “财不露白，咱得杀猪赚够买牛的钱才行。”沈慧娥屈指刮刮她小巧的鼻子道。 “哦！”狸奴扁着嘴嘟囔道。 “这日子很快的。”沈慧娥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 第110章 “只是阿娘要再辛苦些日子了。”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这算啥辛苦呀！一眨眼这一年就过去了。”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我们来了。”穿着程东来草编的雨衣的他们走了进来。 “哎！大虫呢？”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就五个人道。 “大虫去李郎中哪儿了。”程东来笑着说道，将草帽和蓑衣摘了下来，挂在了屋檐下，“说是买做豆腐用的石膏。” “那一会儿就回来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家里不漏吧！” “不漏，刚修过的房子，一点儿都不漏。”程东来闻言赶紧说道，笑着又道，“我们那儿地势高，水也冲不过来。” “那就好。”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县地势都高，水都流到了护城河和城郊的河里了，我们走过来没有看见积水。”程东来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鹅卵石给冲刷的干干净净的，走起来也不滑。” “这还怎么滑，疙疙瘩瘩的。”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我还怕不小心绊倒呢！木屐穿的不舒服。” “你们赤着脚？”沈慧娥低头看着他们的脚丫子说道。 “天这么热了，赤着脚舒服。”程东来两脚交叠着，不好意思地说道。 “拿着水瓢，去冲冲脚丫子。”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呀？”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雨水不干净，容易烂脚，拿井水冲冲的好。”沈慧娥指指放在门口墙根儿处的木桶道。 “哦！”程东来他们五个站在门外，抬着脚，冲了冲。 “阿娘雨水咋烂脚啊！”狸奴眨眨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雨水干净啊！我还手接着喝呢！”担心地问道，“会不会烂肚子呀！” “小傻瓜，我是说街上蹚水。这地上脏兮兮的，雨落地上也脏呀！”沈慧娥看着门外的大雨，“雨水乃无根之水，喝也没错。”笑着又道，“不过呢！不管什么水，都要烧开了喝。” “为什么？”程东来疑惑地看着她说道，“喝凉水没关系呀！烧开了怪麻烦的。” “凉水喝了闹肚子，会生病的，烧开放凉都不会有问题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闹肚子止不住就要看郎中，需要花钱的。孰轻孰重不用我多说吧！” “那还是烧开吧！”程东来闻言猛点头道。 “这会儿雨又大了。”沈慧娥看着门外渐大的雨势说道。 “阿娘，我回来了。”大虫哒哒的踏着清脆的步伐走了进来。 “回来的正好，雨下大了。”沈慧娥接过他手里的雨伞道，上下打量着他。 “没淋湿。”大虫低头看着自己道，“腿湿很正常。”笑着又道，“我卷着裤腿呢！”看向靠墙而立的雨伞道，“咱家伞够大，将我罩的严严实实的。” “还沉呢！”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靠在肩头的。”大虫拍拍自己的瘦弱的肩头说道。 “李郎中哪儿卖石膏吗？”沈慧娥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问道，“没有吗？咱喝豆浆好了。” “有，有！在这儿呢！”大虫从胸口掏出麻布包道，“是这个吗？我看着是白色粉末。” 沈慧娥接了过来，打开，看着石膏粉道，“没错是这个。” “大虫弟弟，来冲冲脚。”程东来拿着水瓢道。 “快冲冲脚，雨水不干净。”沈慧娥催促他道。 “好！”大虫站在屋檐下接过程东来递来的水瓢，冲冲自己的脚丫子。 “阿娘，什么时候开始磨豆子。”大虫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看了看泡着的黄豆，抓了一把，天气热，豆子泡起来快，“现在就开始。” 沈慧娥将磨盘上下都摆弄了，木勺子将黄豆放在磨盘上面，又加入点清水，然后推着磨盘走动。 “流出来了，流出来了。”大虫他们看着从磨盘里流出来的奶白色液体。 “豆子的味儿很大呀！”狸奴吸吸鼻子说道。 “还挺好闻的。”大虫鼻子像小狗一样嗅嗅说道。 “汪汪……”趴在一旁的黄耳也表示赞同。 “这个煮一煮就能喝了。”沈慧娥推着石磨说道。 “这么简单吗？”大虫惊讶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可以放糖，或者放蜂蜜。”沈慧娥看着石磨不在出豆浆了，加入黄豆和清水道。 “婶子，我来推磨好了。”程东来卷了卷袖子说道。 “很沉的，你可以吗？”沈慧娥抬眼看着他说道。 “婶子，我都比您高了。”程东来一脸憨笑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上下打量着他道，“你这一下子蹿这么高。”高她一个脑袋了。 犹记得初见面时，跟自己差不多高，自己有一米六五，女子的身高来说，很高了。 这些日子下来，伙食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蹭蹭的涨。 沈慧娥让开了位置，“那行！你来推磨，我来加黄豆和清水。” 第一次做，黄豆泡的不多，试验嘛！还不知道成不成呢！ 很快一斤多黄豆就磨完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狸奴看着木桶里的白白的豆浆道。 “那麻布过滤。”沈慧娥将搭在麻绳上干净的方巾拿下来，用清水又洗了一遍。 沈慧娥把木桶提到灶台上，在干净的大铁锅上展开麻布道，“来，把豆浆舀到麻布上。” “我来！”大虫拿着木勺舀着豆浆放在麻布上。 “婶子，用烧火吗？”程东来看着黑洞洞的灶眼儿说道。 “不不不！现在不能烧。”沈慧娥闻言赶紧说道，“你们先坐在长凳上歇歇，很快就好了。” “哦！”程东来他们听话的坐在了长凳上，就看着她双手挤压麻布，豆浆流进了大铁锅里，豆渣放在了干净的瓦盆里。 “阿娘，这豆渣怎么办？”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团成一团的豆渣道。 “这豆渣喂猪，喂鸡最好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第111章 “阿娘，这太浪费了吧！”狸奴闻言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别急，别急，我是说可以喂猪，这是上好的猪食。但是呢！咱不能浪费，听我闺女的，咱们一会儿掺点儿面，做豆渣饼。”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着急上火的她道。 “豆渣饼，一定好吃。”狸奴笑靥如花地看着她说道。 “还没做呢！你知道好吃啊！”大虫将豆浆舀到麻布上。 “豆渣闻着就香，猪油煎过之后，肯定香。”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他说道。 “对！”大虫笑着点头道，“阿娘做的美食，绝对有保证。”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嘴那么甜干什么？” “我说的可是实话。”大虫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慧娥小声地说道，“不说了，赶紧过滤豆浆。” 过滤完豆浆，将木桶和盛有豆渣的瓦盆端走。 沈慧娥给大铁锅盖上盖子，开始生火。 很快这豆浆就煮开了，打开盖子，沈慧娥拿着长柄木勺，开始搅锅底，“必须一直搅，不然就糊锅底了。” “鬻了，鬻了。”大虫紧张地说道。 “不会，不会，咱的铁锅大，才一桶豆浆，鬻不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紧张地他们说道。 “好香啊！”大虫抿了抿唇看着大铁锅内翻滚的豆浆道。 “想喝吗？拿碗来盛上就能喝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不了！下回吧！”狸奴闻言拒绝道。 “那好！咱们马上吃豆腐脑。”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看着豆浆煮的差不多了，拿来干净的瓦盆端着大锅将滚烫的豆浆倒入瓦盆里。 “东来把大铁锅洗干净了，咱弄些卤子来，一会儿配着豆腐脑吃。”沈慧娥一脸笑意的吩咐道，“接着雨水洗好了。” “哎！”程东来端着大铁锅放到了房檐下，拿着刷锅的笤帚疙瘩，将铁锅给刷干净了，又用干净的井水冲洗了一下，放在了灶台上。 “阿娘，你在等什么？”大虫看着已经把石膏粉放在另外一个瓦盆里，用温水冲开了，怎么不动了。 “再等热度降降，太烫了不行。”沈慧娥摸着瓦盆外边道。 “那得等多久？”狸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温度得在八十五度左右，可现在没有温度计，那就只能靠感觉了。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沈慧娥才道，“好了。”端着瓦盆将豆浆倒入石膏水中，拿着木板盖子，盖在瓦盆上。 “接下来干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等！”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先做个卤子。”用鸡蛋加上蔬菜清炒了一下，“有肉丁就好了，今儿凑合一下了。等天晴了，我去乡下收猪了，咱们就炒肉丁。” 青菜炒鸡蛋做好了，沈慧娥揭开盖子，用木勺戳戳豆浆。 “哇……凝固了。”狸奴满眼惊喜地看着她说道。 “去拿碗来。”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大虫他们一个个拿碗，放在了长桌上。 沈慧娥拿着木勺将豆腐脑哐哐的盛到他们碗里。 又将卤子一勺浇在豆腐脑上面，捏了些切碎的蒜苗撒在碗里。 沈慧娥看着他们说道，“吃吧！”猛然间想起来道，“最好是用勺子。” “为啥？”狸奴眼巴巴地瞅着阿娘说的豆腐脑道。 “因为筷子夹不住。”沈慧娥挠挠头道，“好像咱家没有吃饭勺。”抿了抿唇道，“那就端着喝吧！”看着他们将粗陶碗端起来叮嘱他们道，“小心烫。” “哦！”大虫小小的吸溜一口，黑溜溜的眼睛瞬间点亮，“好滑，入口即化。” “嫩滑！比大豆饭好吃。”程东来傻乎乎地笑道。 “滑嫩嫩的，好次。”狸奴呼着嘴巴困难地说道。 “烫着了吧！”沈慧娥见状直接说道。 狸奴吞下口中的豆腐脑才道，“吸溜了一口，太大了，所以……”傻乎乎地说道，“已经不是很烫了，放了有些时间了。” “小心点儿吃。”沈慧娥目光温柔地扫过他们说道，“这次准备不足下次多做点儿，给你们祖母，大舅他们送些。” “阿娘豆腐呢？”狸奴念念不忘地问道。 “这个放凉了，就是豆腐了，做鱼汤的时候放进去，或者炒着吃，也可以煎着吃，还可以凉调。”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呀！”大虫不敢相信地说道。 “当然了，它最重要的好消化，大人小孩儿吃起来不费牙。”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确实不费牙！入口抿抿就行。蒸的豆饭，硬！”程东来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吃了对身体好！”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她本来想说营养丰富，说了他们也不懂，干脆通俗点儿。 沈慧娥端起碗来看着他们说道，“吃饭，不说了。”拿着筷子只好扒拉豆腐脑了，天晴了要找刘丁做些吃饭用的小勺。 做出来的豆腐脑一点儿也没浪费，包括黄耳也都吃了光光的。 手中的碗都舔的干干净净的。 “吃饱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目光扫过他们问道。 “阿娘，我要说没吃饱，您会不会觉得我吃的太多了。”大虫抓耳挠腮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咱们做豆渣饼。” “好啊！好啊！”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说道。 “那咱们就做豆渣煎饼。”沈慧娥起身将豆渣里掺上面粉，又切了小葱，放入少许盐给搅拌成糊糊。 下着雨，懒得进正房铁板烧了，直接用小火在大铁锅里摊煎饼。 沈慧娥现在已经熟练的摊出圆圆的，薄厚适中的煎饼了。 “来来来，品尝一下，味道如何？”沈慧娥将豆渣饼放在被程东来洗干净的碗里。 “你们自己分！”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12章 “我来。”大虫拿着干净的筷子，直接将豆渣饼给分成了小块儿，一人叨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嗯嗯！好次。”大虫端着碗，里面剩下一块儿豆渣饼，“阿娘，尝尝。” 沈慧娥拿起筷子，夹进嘴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味道确实不错，浓浓的豆香。” “阿娘，阿娘，这豆渣跟猪肉泥搅在一起，可以用猪油炸丸子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她问道。 “可以试试。”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也可以掺豆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咱都试试。”看着依旧势大的雨势，“等天晴了，我就去乡下收猪。” &*& 结果这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沈慧娥又等了两天，才去乡下。 这时候乡下的黄土路，才不会踩一脚泥。 雨后的庄稼地，各类苗都精神抖擞，枝叶舒展，绿的黝黑，一看就是肥料充足，长的好！ 有些日子没来收猪，沈慧娥这一次直接收了两头猪，回去就直接宰杀了。 好些日子没沾荤腥的街坊四邻，早早的围在肉摊儿前。 挂出来的肉，直接被排队买空了，猪下水、猪头都没给她留下。 沈慧娥偷偷留下五斤猪肉，关上院门，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来吧！咱们磨豆腐。” 这一回准备充足了，去乡下收猪之前就将黄豆给泡上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家伙什都安排上，做顺畅多了。 不会第一次做手忙脚乱的，不是忘了这个，就忘了那个的。 “你们吃豆腐脑，还是豆腐？”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豆腐脑，还没吃够呢！”狸奴高声喊道，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行！听我闺女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直接炒肉丁，配些豆叶，小葱。 “哇……”大虫笑嘻嘻地说道，“这颜色看着就诱人。” “这次有木勺了，快吃。”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刘丁木匠手艺没得说，木勺打磨的光滑的，如刷了漆似的，没有一点儿毛刺。 “哎！” “阿娘，怎么请祖母和大舅他们吃呀！”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一会儿豆腐好了，咱们先给他们搜送豆腐去。”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明儿做好豆腐脑，盛入瓦盆，给他们送。” “嗯嗯！”狸奴猛点头道。 “咱家太小，一下子可坐不下那么多人，关键是这碗筷不够。”沈慧娥伸手抓抓调侃道，“这豆腐脑，手抓不住呀！” “呵呵……” “吃饭！”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汪汪……”黄耳耷拉着舌头看着她道。 “别看我了，你也是。”沈慧娥温润的目光看着它说道，“吃饭。” 沈慧娥他们吃饱喝足了，将豆腐切好了，放在瓦盆里，又放入篮子里，让孩子们提着去送。 等孩子们回来了，黄母跟着来了。 “您怎么来了。”沈慧娥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这豆腐真是黄豆做的？”黄母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这白白嫩嫩的豆腐……” “对呀！”沈慧娥拍拍冲洗干净的石磨说道，“就是它磨出来的。”笑着又道，“我们明儿还做您到时候来看。” “行！明天我来看看咋做的。”黄母有些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明儿还是这个时候，我得杀猪之后才能磨豆腐。”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知道了。”黄母闻言笑着说道。 “那豆腐不能放啊！天气热了，容易坏。吃法煎炒烹炸，怎么都行！”沈慧娥提醒她说道，“别不舍得吃，只要有黄豆，咱啥时候想吃都行。” “不放！回家我就炖了它。”黄母笑呵呵地说道，“我回了，你忙吧！” “我送您。”沈慧娥他们一起将黄母送了出去。 “祖母为啥这么激动啊？”大虫不解地看着祖母远去的背影道。 “可能觉得这是个好的营生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买豆腐。”大虫微微歪头溜圆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怎么这个营生不好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不是，这吊顶生意不是做的好好的，有时间嘛？祖母全家老小齐上阵了。”狸奴不解地看着她说道，“没人怎么磨豆腐呀！” “吊顶做好了，起码能撑三年五载。”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房子就这么多，都吊顶了你还有生意吗？” “可以去别的县，或者是郡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机灵地说道。 “小子，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人家本地势力，哪里能让你跑来抢食儿啊！”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吊顶一看就会，本地编草席的也多，当地的地痞二流子就可以组织起人来干。”暗黑地说道，“甚至可以极力的压榨农户。” “不懂？”大虫懵懂地看着她说道。 “这么说吧！”沈慧娥看向院子里道，“咱们进去说。” 沈慧娥坐在长桌前，看着坐下来的他们道，“杂货铺卖草席，假如是五个铜板，你祖父给那些的农户也是五个铜板。杂货铺肯定有的赚，农户赚的也多，对吧！” “嗯嗯！”大虫闻言点点头道。 “如果那些黑心商人呢！将农户草席价格使劲儿的压呢！甚至不给钱呢！”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哪有这样呢！”大虫拍着长桌顿时不乐意道。 “你给地痞流氓讲什么仁义啊！”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 “不干！不干总行了吧！”狸奴闻言忽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机灵的说道。 “流氓地痞之所以是流氓，就是他们没有底线的，天天上门来骚扰农户，或者，不干是吧！我把你地里的苗给你拔了。”沈慧娥眸光阴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第113章 “敢毁咱的秧苗，找死！这咱们要给他们拼命了，苗是我们的命根子。”大虫挥舞着拳头愤怒地说道。 “地痞流氓吓唬人的，农户却不敢有一丝侥幸。”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吓唬也不行，得揍得他们满地找牙。”大虫板着小脸说道。 沈慧娥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还知道，庄稼苗是农人的命根子啊！” “以前没啥感觉，现在谁要敢动我的苗，跟他拼命。”大虫像是护食的小兽似的，“庄稼都是汗水浇出来的。” “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大伯他们去了别的县，遇见这事是不是还得打一架。”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打服他们就老实了，或者像大舅一样找个靠山，要分出去点儿利益。”老气横秋地说道，“和气生财。” “这要看你大伯他们有没有野心了。”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只有小富即安的心态，那就是一锤子买卖。”接着又道，“与吊顶相比，打豆腐就可以长久的做下去。家财万贯、不如日进一文。” “那阿娘打算怎么办？”狸奴水灵的眸子好奇地问道。 “这明儿问问你们的祖母、大伯，看看他们的想法。”沈慧娥认真地想了想道。 “那如果阿娘要做大呢！”狸奴眨巴眨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这简单，跟当地合作，有势力的人合作，雇佣当地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会极力维护的。”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找有权有势的吗？”大虫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咱这又不是什么大的生意，人家看不上。”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防的就是那些闲人懒汉，偷奸耍滑，沾人家小便宜的。或者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气，长的膀大腰圆的，恃强凌弱。” “打架咱可不怕！”大虫从凳子上站起来挺直脊背道。 “你这小子，说了多少遍了，和气生财。”沈慧娥屈指敲着他的脑袋。 “那怎么办？想您一样和熊家叔叔不打不相识吗？”大虫坐下来扁着嘴说道。 “打架解决不了问题。”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道，“这事找县上混得开的小吏就可以了，当然少不了分点儿利益。” “凭啥呀！”大虫不高兴地说道。 “就凭咱们无权无势，是两脚踩泥的庄稼汉！”沈慧娥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们说道，“不妥协还能怎么办？”笑着又道，“小子，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柳眉轻挑又道，“或者说有钱大家赚，不可能吃独食的。” 这年月对普通人太难了，等级森严，没有什么晋升通道来进阶官绅，只有多赚些人家看不上的辛苦钱傍身了。 “那不能用钱解决呢？”大虫忽然好奇地问道。 “你说呢？”沈慧娥笑眯眯地反问道。 “打服他们。”大虫挥舞着小拳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打也要用脑子！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打是手段，可不是目的哦！你的目的是赚钱，不是跟人家拼命。” “这多憋屈呀！”大虫苦着脸说道。 “成人的世界就这样啦！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沈慧娥眨了眨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除非别有所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然这都是咱们所想，也许我把人想的太坏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都在呢？”沈长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大舅！”大虫他们站起来行礼道。 “乖乖！”沈长生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视线落在自家妹子身上道，“这豆腐是用黄豆做的。” “是啊！好吃吧！煎炒烹炸炖都可以。”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可以告诉我做法吗？”沈长生急切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明儿我还做，就这个时间点，你过来就好。”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大舅，你也要摆摊儿吗？”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嘎？摆摊？”沈长生满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微微摇头道，“没有，我摆什么摊儿呀！”笑着说道，“我打算献上去，这豆腐对年纪大的太好了，不费牙口！” “献给郡守。”沈慧娥清朗如月的眼眸看着他肯定的猜测道。 “对！打好关系，对咱有利。”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对咱来说这关系得攀上了。” “大树下面好乘凉。”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对！” “这豆腐只是一种吃法，还有很多吃法。”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都教给我。”沈长生非常高兴地说道。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阿娘，阿娘，都教给大舅，如果祖母他们摆摊儿的话，大家都会了，还怎么摆呀！”大虫担心地说道。 “小傻瓜，这豆腐不可能吃独食的，这玩意儿不能久放的，天热了一天就馊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就是遍地磨豆腐的，你得有黄豆才行呢！” “啊！明白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她说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沈长生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说道。 “是这样的，在你来之前大虫他祖母为了这个豆腐来了。”沈慧娥将自己的猜想说了说道，食指划过下巴道，“大哥要是跟贵人交好的话，这吊顶的生意交给黄家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接着又道，“咱就是想安生的赚钱，不想被闲人、懒汉敲诈勒索。” “明白！”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明儿学会了，我就去郡守。” “还没问，这吊顶其他地方没吧！”沈慧娥挠挠头道，“反正咱们县没有，那房梁都露着呢！也没去过别的县？” “没有！这买卖有的做。”沈长生食指蹭蹭鼻尖道，“也只有咱们做的来。” “啥意思？”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只有咱这里有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沈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啊！”沈慧娥伸手拍着自己的额头道，“把这茬给忘了。”忽然又道，“不对呀！这草席不一定非得用芦苇吧！” “但是芦苇席最好，别的地方也没有这么大的芦苇荡。”沈长生好心地提醒她道。 “这样也对。”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等明儿见了大虫他祖母，听听他们的意见。” “出去做活儿，不像守家在地儿的好。”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他们走了，这农活谁干呀！” “农忙的时候就都回来了，平日里也没那么忙。冬闲的时候干这个最好了。”沈长生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呀想那么多干嘛！听听黄家怎么想的，只要能赚到钱，再辛苦人家也愿意呢！” “不多想了。”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你忙吧！我明儿早点儿来。”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送你。”沈慧娥他们将沈长生送出大门外，目送他离去，才转身回了家。 “阿娘，看样子不用跟人家打架了。”大虫高兴地说道。 “是啊！”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怎么样才能成为贵人啊！”大虫黑溜溜的眼眸闪着希冀的光芒看着她说道。 “这贵人不太好成为。”程东来开口道。 “为啥呀！”大虫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贵人讲究的是出身，是血统。”程东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咱没有这个可能啦！” “简单说：这贵族都是生出来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凭啥呀！”大虫不服气地说道，“就因为有个有权有势的爹。” “别噘着嘴，现实就是这样。”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承平年代，权利自上而下。” “不明白。”大虫黑溜溜的眼睛满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咱们要怎么做？” “多多赚钱。”沈慧娥嘿嘿一笑道，“富甲一方，自古权钱就分不开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用这里赚钱，现在多听、多看、多思考！” “哦！”大虫乖巧地应道，“像祖父和大伯他们吗？让更多的人跟着你干！” “嗯哼！”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 “阿娘为什么不挑头儿呢！”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问道。 “我挑头儿的话，就没时间照顾你们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像你大舅这在家屁股还坐热呢！就又得去河东郡了。”笑着说道，“等你们到东来这么大，能照顾自己了，甚至能独当一面了！” “是嘛！”大虫傻呵呵地笑道。 “对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要干什么知道吗？” 第114章 “多学本事。”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没错。”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还不去写大字。” “哦哦！”大虫高兴地应道。 这次有专门的写字板了，刘丁专门给他们做的。 数已经会数了，这九九乘法表也得会背呀！ 从竹简上看来的，儿童必修课。 而县上路面，由于更多的人加入，基本连成片，基本上铺完了。 沈慧娥的目的达到了，让孩子们专心的学习。 &*& “二嫂，二嫂。”刘丁在肉摊儿前高声喊道。 “来了，来了。”沈慧娥快步的走到大门外，看着独轮车上大木桶，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这是做好了。” “好了！”刘丁拍着独轮车上的浴桶笑着说道，“这浴桶够大吧！” “大！”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浴桶目测坐两个人没问题。 “刘叔。”大虫他们跑出来行礼说道。 “乖！”刘丁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还做了个盖子，怕掉进去脏东西。”刘丁乐呵呵地说道。 “不怕风吹跑吗？”沈慧娥担心地说道。 “不会，扣的严实着呢！”刘丁拿着扶手掀开盖子道，指着盖子两头道，“这两边卡着呢！”又盖了上去，只听着咔哒一声。 “哇……”沈慧娥一脸惊艳道，“你这木匠活做的真好。” “呵呵……”刘丁红着脸笑的不好意思道，“是吗？” “是滴，是滴，大家都认可。”沈慧娥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刘丁嘿嘿一笑道，“不是认可我。”清醒地又道，“是认可这新奇，又舒服的坐具。” “这下面的出水口。”沈慧娥关心地问道，这可是关键。 “这看不见，一会儿把它给架起来……”刘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叫道：“刘哥，刘哥！” “二嫂，二嫂。” 沈慧娥闻声看过去，四名男子扛着碗口粗的树干来到了他们前面，都是黄仲昌交的朋友。 “是你们啊！”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问道，“都吃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四个人咧嘴一笑道。 “二嫂领他们进去，看看这浴桶装在哪里合适。”刘丁笑呵呵地说道。 “跟我来吧！后院。”沈慧娥领着朝后院走去。 “刘叔，我来帮你吧！”程东来看向还扶着独轮车的的刘丁道， “不用，不用。”刘丁放下独轮车，“我自己扛着就进去了。”直接将浴桶轻松地扛在肩头。 “门口小心点儿？”大虫见状小心的提醒道。 “知道！咱这院门高大，不用矮一下的。”刘丁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大步的跨进了院子，径直的走向了后院，将浴桶放在了院子中央。 “就架在这儿好了，离下水道近。”沈慧娥指着自己所站的位置道。 乡下地方，地广人稀，盖的房子，院子都大，架个洗澡间完全没问题。 “这椽子？”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挖坑，栽到地下，结实。”刘丁闻言笑着说道，“活搁在地上可不行。” “我也是这个意思。”沈慧娥闻言连连点头道，他们办事周到，靠谱。 “阿四，咱们开始吧！”刘丁笑呵呵地卷起袖子说道，“二嫂，你们忙吧！等架好了你们再来看，这里一会儿会乱糟糟的。” “行！”沈慧娥笑着点头道，“走走走，儿子跟我一起把长桌和凳子搬过来。” “哦！”大虫闻言乖巧地说道。 跟自家阿娘将长桌搬到了后院，把一瓦罐热水和粗陶碗端了过来。 程东来他们搬来两张长凳，累了也能歇歇，喝口水。 泡黄豆，打豆腐时间上来不及了，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和背篓看向大虫他们道，“你们在这儿看，还是跟着我去河边抓鱼。” “我们在这儿看。”大虫闻言立马说道。 程东来则懂事地说道，“我跟婶子去抓鱼。” “我想说的是，你们留下来看的话别捣蛋。”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抓鱼我一个去就行了。” 以往抓鱼那肯定全家行动，如今有新鲜的事物，抓鱼就被抛弃了。 “婶子，我们跟您去好了。”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抓鱼我一个能行，你们就留下吧！”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走了。”推着独轮车就出了家门。 与以往将背篓放进河里就不管了，等着鱼儿自己游进去。 沈慧娥现在是卷着裤腿下到河里，拿着鱼叉叉鱼。 黄仲昌人还挺勤快的，家里还真是啥家伙什都有。 天气热了起来，这河水一点儿也不冷了，反而很舒服。 自从她打鱼卖鱼，鱼的吃法多起来，不再是单一的清炖。 这河里的鱼可没少被县上的人抓，真是各出奇招。 有撒网的，钓鱼的，叉鱼的，还有不怕冷的下水扎猛子抓鱼的。 可鱼却没见少，老天厚爱了。 沈慧娥站在河里，手拿着鱼叉，出手快狠准，一抓一个准儿。 “好厉害！” “杀猪娘子，您好厉害。” 河岸上的小朋友满眼的羡慕道。 “给你们！”沈慧娥取下鱼叉上的雨，嗖的一下扔到了河滩上。 “哇……”小孩子上前抱着还没死透，依旧挣扎的鱼，“谢谢，杀猪娘子。”非常有礼貌地说道。 对于乖巧有礼的小孩子，沈慧娥从不吝啬，一口气扔了十多条鱼到岸上，“见者有份！” 他们抱着大鱼，站在岸上，齐刷刷地感谢。 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赶紧回家去吧！”看着他们转身跑了，拿着鱼叉，又逮了几条鱼，凑够了二十条。 沈慧娥就上了岸，蹲在河边，直接将它们给宰杀了冲洗干净，省得回家宰杀，弄的满院子的鱼腥儿。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回了家，就开始忙活，做鱼丸。 当当当……当街在肉摊儿前剁起了鱼肉。 听见剁肉的声音，街坊四邻，蹬蹬跑了出来。 “今儿又有鱼肉吃啦！” “抱歉，抱歉，这鱼肉请客呢！不外卖啊！” “啊！”声音中充满了失落。 有好事者问道，“请谁呀！这么多条鱼。” “请刘丁师傅。”沈慧娥笑容温和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刘师傅又给你做什么了？” “浴桶！”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们说道。 “给猪洗澡的用的吗？” “不是，不是，给我们自己用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伴随着剁肉泥的当当当声，她又道，“跟咱家里的浴桶可不一样。” “这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洗澡桶吗？” “我家的浴桶是架起来。”沈慧娥抬眼看着她们神秘兮兮地说道，“等到弄好了，欢迎来参观。” “架起来？怎么个架法？” “到时候就知道了，我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说道。 “那成。” “这夏天去河里洗澡不行了，干啥还整个浴桶啊！” “河里对于女子来说不方便。” “那些臭男人敢偷看，揍他们就是了。” 这么生猛吗？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她们。 “洗澡又不用，天天洗，还整个浴桶干什么？怪麻烦的。” “别人也许可以，我不行。”沈慧娥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这杀猪的，如果脏兮兮的，你们买肉还怪膈应的。”伸手转了下头顶的竹蜻蜓，嗖嗖的转了起来，将乱飞的苍蝇给赶跑了。 “呵呵……这倒是，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 “那脏了吧唧的，看着就不舒服。” “这个竹蜻蜓，扇风扇的不错。” “就是得一直手动，怪麻烦的，它要是自己能动就好了。” “想那美事，不可能。” “谁说的，这小孩儿玩儿的风车，不是风一吹就动了。” “这竹蜻蜓比风车大，比风车重，可吹不起来。” “唉……只能手动了。” “其实手动也不费事，一拨拉就行了。这要是大蒲扇，一直扇，非得把手给扇断了不成。” “杀猪娘子，你这咋想的。” “咱家孩子也玩儿，咋就没想到呢！” “这不是为大家吗？就想着你们来买猪肉，别被这苍蝇给膈应死。”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话说的听得让她们熨帖、舒心。 “自从你这竹蜻蜓架起来，咱们县上，卖吃的，也都开始了。” “挺好的，病从口入，这样减少生病的可能。”沈慧娥乌黑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看着她们说道。 “哎！杀猪娘子，你这鱼肉真不卖啊！” “今儿抱歉了。”沈慧娥一脸歉意地看着她们说道，“明儿我抓鱼再卖。” “那算了，咱们走吧！” 呼啦啦……围再摊子前的街坊四邻一下子就散开了。 鱼肉泥剁好了，沈慧娥就开始烧水，做鱼丸。 大铁锅就是方便，一锅就出来了，不过这非常考验手速。 沈慧娥现在熟练的能一把将肉泥抓下去，能整出四个肉丸子，大小还都差不多，丸子，圆润饱满！ 鱼丸捞出了锅，放在冷水里。 第115章 现在也有笊篱了，柳条编的，特别光滑，实用。 熬上鱼头汤之后，沈慧娥去了后院，此时四个椽子已经栽到了地里。 刘丁正在指挥他们把地面给夯实了，“使劲儿，没吃饭啊！” “刘哥，刚才吃的饭，干会儿活儿都没了。”阿四小声地嘟囔道。 “我做了鱼丸，要吃的话，现在就可以了。”沈慧娥忙插话道。 “听见了没！二嫂给咱们做了好吃的，使点儿劲。”刘丁手中的木板拍着他的屁股说道。 “哎！”阿四笑呵呵地高声应道。 刘丁将木板直接卡着椽子上面的凹槽，直接装进去。 “二嫂这样可以吧！”刘丁拍拍手回头看着她说道，“很快就装好了，木板直接看着这槽，装上去就可以了。”笑着又道，“空间也不小，站得下两个人。” “可以了，可以了，本身就一个人用的。”沈慧娥闻言看着里面的空间说道。 “就一人来高，我不敢做的太高了。”刘丁伸手比划了一下道。 “可以！”沈慧娥了然地点点头道，“谁家也不会站直了，都是低着头的。” 刘丁站在里面道，“这上面有厚厚的木板承接，卡得非常严实。”又指着外面道，“浴桶四周也有木板挡着，怕被大风给吹掉了。” “嗯嗯！想的很周到了。”沈慧娥看着周围的木板道。 “只是风吹日晒又雨淋的，这木头容易腐烂，时间久了要小心，别砸着人了。”刘丁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沈慧娥点点头道，好奇地又问道，“这出水口。” “这里！”刘丁走了出来，“你进去看看，满意不？”看着她走了进去，“是抽出来的。我试过了不会漏水。” “好抽动吗？”沈慧娥担心地说道，伸手试试道，“还挺顺滑的。” “里面有卡槽，严丝合缝的。”刘丁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一桶水满了也能这般顺滑。” “前面的门装上半截的。”刘丁指着前面说道，“然后挂上草帘子，就是被风吹起来也没事。”笑着又道，“我曾经想从上到下都装上门，可这就黑了，只有这样合适。” “你考虑的太周到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梯子家里有吧！我没来得及做。”刘丁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没的话，再做也不迟。” “有有有！”沈慧娥忙不迭地点头道。 “我现在就给打水，你可以看看，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再改。”刘丁黑眸直视着她面面俱到地说道。 “就是我想要的样子。”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说道，冲澡虽然还需要手动，但是能淋浴已经很不错了。 泡河里洗澡，一群女子在河里，她有些不太习惯，容易走光不说，这河水也不干净。 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将洗澡间给装好了，且将水踩着梯子倒进了浴桶中，满满的盖上了盖子。 刘丁还特意示范了这‘水龙头’，“出水这么大小合适吧！” “这样冲水太方便了吧！”大虫眉开眼笑地看着哗哗流水。 “过来，冲冲脚。”刘丁喊着他道。 大虫将脚丫子放到了水留下，“这水真凉。” “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当然凉了，太阳晒一天，水就温了。”沈慧娥指指空中的太阳道，“你看看能不能够到关上水。” 大虫伸出胳膊直接，点着脚将将摸到，关上了水。 “行，你够得到就成。”沈慧娥见状眉眼含笑地说道。 “我算过高度的，站在这里正合适，就是二哥回来以后也不用调整。”刘丁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爹回来，咱家大变样，不知道会不会吓着他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哈哈……”刘丁闻言笑道，“不会，你爹见过大世面的。”笑着又道，“不过这些东西他肯定没见过，最多吓一跳。” “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鱼丸。”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去前院的时候记得洗洗手。” 沈慧娥去了前院，从菜园子里摘了点儿青菜，拔了两根小葱。 洗净，切碎都准备好了，见刘丁他们过来，才将鱼丸放入鱼头汤中，出锅时将菜都放进大铁锅里。 奶白色的鱼头汤中，翻滚着鱼丸。翠绿的青菜点缀在其中，让人食指大动。 沈慧娥将盛好的鱼丸都放在长桌上，“别客气，吃完了锅里还有啊！一定要吃饱了。” “跟二嫂我们不客气了。”刘丁拿起筷子看着自家兄弟说道，“吃吧！” “呼噜噜……” “唏哩呼噜……” 他们吃饭可真不讲究，不过也证明自己做的好吃。 对于做饭的人来说，吃的香，吃光光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认同。 五个小伙子真能吃，一大锅鱼丸带着鱼汤，就剩下锅底了。 “刘兄弟，那个洗澡间多少钱。”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放下碗筷的他问道。 刘丁伸手不拘小节的擦擦嘴有些为难地道，“这个有些贵。” “多少你说？二嫂现在出得起。”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椽子和浴桶实打实的木料，都不便宜。” 刘丁抿了抿唇开出了个价格，“您要现在不凑手，可以先付一部分。”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你等着，我给你拿钱。” 沈慧娥拿了钱递给他，刘丁数了一下明显多了。 “就这别数了，让你们挤时间做出来，耽误你干活儿了。”沈慧娥笑着说道，“凑个整数。”看着还在数钱的他道，“你要这样跟二嫂计较，以后有啥好东西，二嫂不找你做了。” “二嫂，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赚了多少。”刘丁黑眸直视着她十分过意不去地说道。 “那也是辛苦钱，该得的。”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二嫂有什么需要做的您说话。”刘丁爽利地问道，也不再矫情了。 “我还真有要做的，做几个箱子，我们放东西。”沈慧娥指着后院道，“就给浴桶那么大，要方形的，弧度太麻烦了。” “要几个？”刘丁爽快地说道。 “四个吧！成双成对。”沈慧娥伸手比划道。 “行！”刘丁笑着点头道。 “杀猪娘子，杀猪娘子。”街坊四邻在肉摊儿前喊道。 “我们看着你这后院立起来个大家伙，是干啥的？” 围墙太矮，院子里有个啥事，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进来吧！我让刘丁兄弟做的，让他跟你们解释一下，那个大家伙做什么用的。” “请吧！”刘丁闻言笑着说道，心里乐开了花，虽然这里面有很多人做不起，但由他们向外说出去，会有生意上门的。 刘丁领着她们去了后院，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大家伙了，是干啥的。 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个洗澡间的好处。 “这个对咱们的好处显而易见，不用担心去河里提心吊胆了。” “这个好，从河里回来，又是一身汗，在家里可太方便了，随时随地的可以冲冲。” “尤其是夏天做饭，哎呀俺的亲娘，那厨房跟闷的，恨不得将俺给煮熟了。一顿饭下来，汗如雨下，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个对咱太好了。” 说起价格，就一个个面露难色了。 &*& “阿娘，我看她们一听价格，脸色都变了。”狸奴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小声地说道。 “很正常，浴桶本身就贵，加上四根椽子，也不便宜的。”沈慧娥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在古代，这木制的家具可都是大件儿，给姑娘准备嫁妆，这木料早早的都备上了。 “那刘叔能接到生意嘛？”狸奴担心地问道。 “县上大户人家有闺女的。”沈慧娥乌黑灵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她们有仆人的，人家不怕烧水，不怕抬水的。”狸奴小声地嘀嘀咕咕道。 “新式的东西，有人会喜欢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不是所有的贵人都有温泉的。” “温泉？”狸奴满眼疑问地看着她问道。 “泉水知道吧！”沈慧娥见她点头，才又道，“一年四季都是热的。”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呀！还有这种泉水。”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阿娘爱干净，咱要有温泉就好了。” “傻丫头，就是有温泉也到不了咱们手里，那是只有顶级贵人才能享用的。”沈慧娥乌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为啥呀？”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因为稀少呀！物以稀为贵！所以要献给贵人，就像是你大舅知道豆腐，首先想的是献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狸奴噘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沈慧娥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她尽量给孩子们舒适的生活，可出身、血统，她真没办法。 “这样晒上两天水热了，咱们可以在家冲澡了。”沈慧娥微微弯腰点点她的鼻尖温柔地说道，“高兴不！” “高兴！”狸奴扯扯嘴角道。 第116章 小丫头片子，还皮笑肉不笑，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这么不高兴啊！ “阿娘要跟我一起洗。”狸奴抓着她的手说道。 “当然了，你可够不到。”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从后院走过来的街坊四邻纷纷说道。 “杀猪娘子，我们看完了，是个好东西。” “以后洗澡方便多了，尤其对咱们女子。” “好东西吧！”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我这杀猪的人干净，这猪肉你们吃着也安心。” “对对对！那些邋里邋遢的，咱肯定不愿意买他们的卖的东西。” “远远的都绕道走。” “太埋汰人了。” “杀猪娘子真好。” “入口的食物，将心比心，我自己得吃的下去吧！”沈慧娥清澈纯诚的眸光看着她们说道。 这话说的她们心里无比的舒服，一个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 “我们走了啊！” 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说道，“我送你们。” 将街坊四邻给送走了，沈慧娥才看着刘丁说道，“看你这样子，她们都很心动，但是却无人下手。” “是啊！”刘丁有些沮丧地说道，“我心里也明白，这不是桌子板凳，一个木板，四条腿。” “买卖不成，仁义在。”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这定位的买主本来就不是她们，去县上的大户人家试试。” “明白。”刘丁脸上漾起笑容点点头道，“我们走了，不打扰二嫂你了。” “慢走啊！”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目送他们离开。 “咱们县还是太小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刘叔他们的背影说带。 “得去郡里啊！那地方大，人又多。”狸奴纯真的眼眸一看着他说道。 “这品种太少了，得需要更多新颖的，方便、实用的，大家能接受的家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能接受？”大虫充满疑惑地看着她说道，“这好处显而易见，还不接受。” “这有些人就喜欢跟人与众不同，要的就是独一无二。”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或者我用了，你们不能拥有。” “还有这种人？”大虫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我知道是贵族！”狸奴轻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那……”大虫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人家想怎么样都行。” 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失落的他们道，“不说这个了，锅里还有些鱼丸你们吃吗？” 无知有时是一种幸福，无法改变现状的话，少提及此类事。 “吃吃吃！”兄妹俩忙不迭地点头道，双眸放着光看着她。 提及吃的，又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我看这每人还能匀出半碗来。”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最后每人大半碗，剩下的鱼头都喂给了等的着急的黄耳。 “阿娘，阿娘，这鱼汤里放豆腐，会很好吃。”狸奴咽下口中的鱼丸说道。 “鱼头豆腐汤。”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明儿就做。” “还有，还有，猪肉丸子。”狸奴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做！”沈慧娥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阿娘，祖母和大舅他们怎么不来呀！咱家有了新鲜的玩意儿。”大虫满脸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估计还不知道吧！”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也不着急，又不是马上就用了，明儿来一并看了。” 吃饱喝足了，孩子们的学习时间，她则琢磨怎么改进犁头，让犁地又快又好，且省时又省力。 民以食为天，粮食可是所有生产活动的基础。 赶在秋播之前，得整出来。 钢铁锻造有了风箱的加入，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 转过天，沈长生和黄母他们早早的就来了。 沈慧娥一大早，杀猪前就把黄豆给泡上了。 “你们来了，咱们开始吧！”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剩下的猪肉，东来，你买了好了。” “哦……好。”程东来站在肉摊儿前，满脸笑容地看着街坊四邻。 “杀猪娘子，这肉都没卖完，啥急事啊？” “哦！这我不知道。”程东来嘴严地说道，“回头您问我婶子好了。”笑着又道，“大娘，提好你的肉。”将肉递给了眼前的大娘。 “你咋不知道呢？”大娘明显不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我真不知道。”程东来保持微笑看着她说道。 “回头问杀猪娘子好了。” &*& 沈长生推着石磨，看着豆浆被磨了出来，一脸的新奇。 “这个豆浆煮好了，就可以喝了，放糖，或者蜂蜜都好。”沈慧娥拿着大木勺不停的搅拌着大铁锅内的豆浆，“一定要不停的搅锅底，不然就糊了。”接着又道，“这豆浆煮好了，放凉的时候，上面会结一层皮，这豆皮弄出来，晒干了，能保存好久。吃的时候用热水泡软了，可以凉调，或者热着吃，都行！” 这豆皮就是腐竹。 “做豆腐，这豆浆的热度要把握好。”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没有温度计，“这要靠感觉了。”摸了摸瓦盆外面，“就这个程度，你们感受一下吧！” “还是很烫，不过能贴一会儿。”沈长生仔细地感受道。 “嗯嗯！”黄母闻言点头道，“刚端下来，一碰就得跑，不然烫着了。” 沈慧娥加入石膏之后，做成了豆腐脑，将做好的肉沫卤子放如豆腐脑中，“试试看！” “哇……”沈长生拿着木勺一口下去，眼睛如孩童般闪亮，“这个更好吃了。像脑花一样嫩滑。” “对呀！要不怎么叫豆腐脑呢！”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豆浆凝固了，将水沥出去，就是昨儿我送你们的豆腐了。” “这不难呀！”黄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多学几次就会了。” “是不难！不过这磨豆腐生意，起早贪黑的，很辛苦。”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干啥不苦呀！”黄母轻笑出声道，“这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亲家母，这吊顶生意不做了？”沈长生抬眼看着黄母说道，“咱们县做完了，可以去别的县，咱们县跟隔壁县，三亲六故的，七攀八扯的，拐着弯儿的都能扯上关系，可以请他们帮忙呀！” 黄母闻言眼前一亮道，“他大舅给我们指了条明路。”笑着又道，“不过我觉得这豆腐生意能做，守家在地儿的。” “那就做呗！”沈慧娥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要是自家种的豆子，觉得老挣了。可这黄豆如果从粮铺买，就真的是辛苦钱了。” “这个我回家商量一下。”黄母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这石磨咱们这儿可没有，得去郡里才行。”沈长生提醒黄母道，“您要是真想干这个，我很快去郡上，给你捎回来一个。” “那怎么好意思？”黄母不好意思地说道。 “顺路的事情。”沈长生笑呵呵地说道。 “那就捎回来一个吧！我们就是不干，也可以转给别人。”黄母想了片刻说道。 “好！”沈长生爽快地应道，“我得走了，收拾一下去郡上。” “这豆腐你拿走。”沈慧娥赶紧拿着木片，将豆腐切割下来，放进了瓦盆里。 沈长生端着瓦盆就朝外走。 “哎哎哎！”沈慧娥招手叫着他道，“你放下，一会儿我让大虫给你送去。”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哪有这样端着就走的，得放进篮子里，盖上干净的布。” “那行吧！”沈长生将瓦盆放在了长桌上，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沈慧娥哭笑不得地看着离开的他，摇头失笑道，“这心急的。”视线又落在黄母身上道，“一会儿我让孩子们给您送去。” “哎！”黄母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应道，“这豆腐营生，你不打算做吗？” “我？”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我这分身乏术，以今年养猪架势，我明年杀不过来了。”笑着又道，“这生意您要做，不用顾忌我的。” “那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黄母黑眸盛满笑意看着她说道，“我走了。” “大虫拿上豆腐送你祖母回家。”沈慧娥将装瓦盆的豆腐放进了篮子里，又盖上干净的布，让大虫提着走。 沈慧娥送走，黄母和大虫之后，又让狸奴将做好的豆腐给沈芸娥送去。 “猪肉卖完了。”沈慧娥走到肉摊儿前看着程东来问道。 “没多少了。”程东来指指摊子前所剩无几的猪肉道。 说话当中最后一点儿猪肉也被人买走了。 “行了，收摊儿。”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帮我跑趟腿儿，把豆腐给县上的主簿送去。” 这关系得打好了，才不会有人来欺负他们。 “哎！”程东来爽快的应道。 沈慧娥将摊子冲洗干净了，开始剁肉馅儿，试着炸肉丸子。 当当当……三斤猪肉剁成了肉泥，撒花椒粉，适量的盐，葱姜蒜，酱油，掺入豆渣。 第117章 沈慧娥用手将它们给搅拌均匀了，肉馅儿还挺糊糊的，有粘性。 对炸成丸子，肉馅儿不散，沈慧娥一下子有了信心。 大铁锅内放入猪油，待油热以后，沈慧娥手抓着肉丸子放入锅内。 滋滋啦啦声音之后，浓郁的香味儿四散开来。 “金黄色了。”狸奴指着铁锅内翻滚的肉丸子道。 “来来来，你们尝尝。”沈慧娥笊篱捞出炸好的肉丸子，掂了掂，控控油，放入了粗陶碗里。 肉丸子没散，还是团在一起。 “小心烫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呼着嘴的他们道。 “好次，好次。”狸奴眼睛溜圆且亮闪闪地看着她说道，“外焦里嫩，不像鱼丸始终嫩滑。” “好吃就行。”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哎呀！” “怎么了？”大虫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这肉馅儿忘了放俩鸡蛋了，这样更酥。”沈慧娥有些懊恼地说道。 “下次，下次。”狸奴闻言赶紧说道。 “杀猪娘子，你这又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闻着味儿来的街坊四邻是蜂拥而至。 “炸的肉丸子，肉馅儿就跟饺子馅儿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放在猪油里炸一下。”沈慧娥挤着肉丸子说道，“大虫去把碗筷拿来。” “哎！”大虫转身蹬蹬朝屋里跑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瓦盆，和几双筷子。 沈慧娥将刚捞出油锅的肉丸子放进瓦盆里，筷子摆好了，笑着说道，“请大家品尝一下。” “哪里还用筷子啊！手扭着一个尝尝就好了。” “你们小心烫，刚出锅的。”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们嘱咐道。 “没事，我们这皮糙肉厚的，不怕。”一个个下手扭着肉丸子放进了嘴里，眼睛瞬间点亮，“好次。” “杀猪娘子，你做菜离不开猪油啊！”有人发现道。 “那猪油跟水煮出来的，那个好吃。”沈慧娥手抓着肉泥不停的将肉丸子放入油锅中。 “当然是猪油好吃了，有滋有味儿的。” “水煮的嘴里没滋没味的。” “吃了这么多年也腻了。” “想不到猪油这么好。” “就是猪油太少了，肥肉炼出来的油也没多少。” “杀猪娘子，必须猪油吗？” “当然不是了，豆油也行啊！”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这豆油我可吃不起。” “我家连油灯都没有。” 沈慧娥闻言这就爱莫能助了，“来吧！没吃到的都尝尝吧！” 大家也不贪，一人一个尝完之后，就离开了。 肉丸子是好吃，可这油怎么办？努力赚钱，买油吃。 “还给咱们剩了一斤，咱们今儿也尝个鲜儿，明儿咱就在屋里炸。”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明儿管够。” 炸好了肉丸子，一人沾沾嘴，又熬了些蔬菜粥，吃饱喝足了，留孩子们在家，沈慧娥下乡收猪去。 沈慧娥走在乡下的小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麦田，麦穗是一天一个样儿，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 就喜欢看它们茁壮成长。 劁过的猪变化很明显，随着月份的增长，这小猪的体重变化清楚看的见。 越来越多的人，养猪！ 可以想见明年她这杀猪，就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 “杀猪娘子，杀猪娘子。”齐氏看见她特别热情地说道。 “你这喜上眉梢，有什么好事吗？”沈慧娥笑靥如花地看着她说道。 “俺家猪长膘长得快。”齐氏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 “你咋知道的？这有对比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问道。 “没有对比，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齐氏热情地邀请她道。 “好！”沈慧娥放下手中的独轮车，跟着齐氏进了她家，走到猪圈前看了过去，“嗬……”给吓了一跳，真是胖成猪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你咋喂的。” 这小猪胖的肚子都要坠地了。 “我就像平日里那么喂，只不过多喂几顿。”齐氏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喂了那么多年猪了，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小猪，长这么胖的。”笑着又道，“你不是说，马不食夜草不肥嘛！” “对！”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这真的被阉了之后，这猪真是一心一意吃食，不会胡思乱想。”齐氏开心地如孩子似的看着她说道，“我真没想到猪能养的这么肥。”笑着又道，“只要我端着猪食过来，木勺敲击着瓦盆，嘴上在咯咯……喊着。”指着猪圈里的猪仔子道，“就跑过来了。” “真跑过来了。”沈慧娥看着原来趴在地上懒洋洋的猪仔子，仿佛打了鸡血似的，跑到她们面前。 这养的熟了，猪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齐氏乐呵呵地又道，“肥好，肥了猪油才能炼的更多。” “呵呵……”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这会猪油会更香。” “嗯嗯！这腥臊味儿轻了许多。”齐氏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以往像现在这种天气，这后院都不能待，味大！喂猪简直是一种煎熬。”嘿嘿一笑道，“现在都抢着喂。”目光温柔地说道，“尤其是看着猪仔子吃的那个香。” “这就好，继续喂下去，到年底绝对能达到百斤的目标。”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我觉得不止，肯定超过一百斤。”齐氏激动地说道，“年初你杀俺家的猪，那可是养了两年，才百来斤。” “会不会撑着它了。”沈慧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她说道，“人吃多了还撑着难受。” 她养猪那可是科学化养殖，这还没这么养过猪。 “呃……”一下子把齐氏给问住了，吭哧了半天才道，“俺没有吃撑的经历。” “这……”沈慧娥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道，“我也不太懂，都是摸索着养猪，你以前怎么养的？” “我也没见猪胖成这样啊！”齐氏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说道，“那就给他们少喂点儿。” “你说什么？”王粟走过来脸色不善地说道。 “他爹你来的正好，咱这样喂，会不会把猪给撑着了。”齐氏看见他眼睛瞬间点亮道，担心地又道，“这要撑死了可咋办呀？” 王粟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道，“你真是想什么呢？要撑死还用得着等现在啊！它又不是一下子长这么胖的。” “对哦！”齐氏长长的松了口气道。 “再说撑死了，也没关系，卖了不就得了。”王粟乐呵呵地又道，“反正这么胖，咋地都赚钱。” “那就好！以后咱还这么喂。”齐氏放心地说道。 “你说你，这猪是你天天喂的，你还怕这个。”王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喂了这么多年猪，没见猪跟吹猪尿泡似的，吹那么大。”齐氏紧张地说道，“有些害怕。” “瞧你胆小的，别怕！”王粟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是撑死了，也没啥，长得这么肥，真是少见，这跟以前养的猪，区别太明显了。”感激地看向沈慧娥道，“杀猪娘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们相信我，我才要感谢你们呢！没有人试过，你们可是头一个。”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成不成不知道啊？可是很冒险的。” “呵呵……”王粟憨憨地笑道，“试试呗！又没啥损失，这男人……”猛地闭上了嘴，尴尬地看着她说道，“反正人没事，这猪也不会有事。” 沈慧娥极力保持微笑道，“你们忙吧！我走了。” “俺送你，送你。”齐氏忙不迭地说道，这声音憋不住笑意。 齐氏慌里慌张地将杀猪娘子给送出了家门，拽着袖子捂着嘴，闷声大笑，“哈哈……” 男人确实在意这个，沈慧娥低头耸着肩膀偷笑，想着笑人家男人，不太好，深吸两口气道，“我走了，你忙吧！” “哎！”齐氏放下胳膊满脸笑意地点了下头，目送她离开。 走出了老远，沈慧娥越想越可乐，直接笑弯了腰，平复下来情绪之后，才去收猪。 &*& “我回来了。”沈慧娥推着猪进了家门。 “阿娘！”大虫和狸奴放下手中的笔，蹬蹬跑了过来。 “去打开猪圈的大门，我把它放进去。”沈慧娥下巴点点独轮车上的大黑猪道。 “哎！”狸奴颠颠儿的朝后院跑打开了猪圈的门。 沈慧娥手提着捆绑结实的猪蹄，将猪放进了猪圈，揭开麻绳，“松快一晚上吧！明儿送你上路。”出了猪圈关上了大门。 “阿娘今儿回来特别高兴。”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今儿我去你王伯伯家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他家的猪仔子，养的胖的，肚皮都快贴着地面了。” “啊！”大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胖嘟嘟的很可爱。”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猪瘦长条，可没胖的肚子坠地。”大虫指指猪圈的大黑猪道，“区别也太明显了吧！” 第118章 “所以啊！我这下巴差点儿没被惊掉了。”沈慧娥指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接着又说道，“你们去祖母家，看看他们养的猪胖没胖。” “胖，但没有阿娘说的那么夸张吧！”大虫满脸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她家喂的勤快，不像以前一样喂养。”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怪不得呢！祖母家喂养方式没变。”大虫了然地点点头，“明儿去找祖母，让她多喂食。” “人呢？”前院传来黄母的声音，“大虫，狸奴？”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向前院笑道，高声回道，“我们在后院呢！” “阿娘，曹操？”狸奴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一个人名，跑的快。”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走走走，看看你祖母找咱干什么呀！” 沈慧娥他们快步走到了前院，大虫和狸奴他们行礼道，“祖母、大伯，叔叔。” “你们怎么都来了。”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怎么在后院。”黄母眨眨眼问道，“又去乡下收猪啦！” “嗯！一直下田来着，有些日子没下乡了。”沈慧娥指着院中的长凳道，“你们来得这么齐，这是有事。” “阿娘来问豆腐生意的。”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撩起衣服下摆坐在了长凳上。 “怎么样？有兴趣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我听阿娘说了，我还是想做吊顶的生意。”黄伯昌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这吊顶生意县上的做完了，你还上哪儿找事做。”黄母非常现实地说道，“而且吊顶又不是天天做，而且做好之后，三五年不坏，都不带换的。”接着又道，“这豆腐买卖，人人都爱吃，长长久久的做下去都没问题。” “阿娘说的对，可这豆腐生意太小了。”黄叔昌实话实说道，“咱们县又小，真要做的话，我们兄弟仨该打架了。” “那你们的意思呢？”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问道。 “我们想还是做吊顶。”黄伯昌黑峻峻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就去做啊！”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想这么做，能带着大家伙一起赚钱。”黄伯昌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要是做豆腐生意，只有咱们一家。” “这人生地不熟的，跑到别的地方，人家不欺负你呀！”黄母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这周围的县俺们都去过，哪里会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县上店铺主家，看咱干的活儿好，给咱牵线了。”黄伯昌乐呵呵地说道。 “这姻亲关系多着呢！有人牵线搭桥的。”黄季昌嘿嘿一笑道。 “再说了，就是没关系，咱们上门自荐也行啊！”黄叔昌满脸笑意地说道。 “你们能行吗？我怕你们话都说不利索。”黄母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有啥不能说的。”黄伯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人家干，咱就给人家好好干呗！不干，咱就找下一家。” “买卖不成，仁义在！”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嫂说的对。”黄叔昌笑呵呵地说道，“鼻子下面是嘴，有什么说什么？” “看你们说的简单的，不怕遇见奸商，你这活干完了，人家不给钱啊！”黄母食指点着他们说道，“到时候你咋办？”接着又道，“人家也不说给，只是说现在手头紧，缓缓，谁知道给你缓到啥时候了。” “呃……”黄伯昌三兄弟看了看彼此，“这个……” “看看没招儿了吧！你这外地人，人家就欺负你人生地不熟的，找个说理的人都没有。”黄母目光凝视着他们说道，“就你们着老实样，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这做买卖不能这样吧！一点儿信义都不讲吧！”黄伯昌吭哧了半天道。 “讲信义了，还能叫奸商嘛！”黄母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最怕的是，店主不给你们钱，这编草席的农户，可给你们要草席钱。” “要都是咱自家人，压着就压着吧！这街坊四邻你能欠着人家工钱吗？”黄母盯着他们认真地说道，“人家男人也不来，叫自家家里的抱着吃奶的孩子，往咱家里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给是不给。” “呃……”黄伯昌闻言抓耳挠腮地看着她。 “瞅瞅！什么都不想想，就这么跟愣头青似的向前冲。”黄母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黄叔昌闻言想了想道，“俺们事先看看，找人问问他们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奸商。” “这人家会告诉你啊！”黄母轻叹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您要这么说，啥事也干不成了，前怕狼，后怕虎的。”黄伯昌闻言一脸苦恼地看着她说道。 “只是让你们心里有准备，不是像你们想的那么好。”黄母提醒他们道，“别只想好的，得想想最坏的，血本无归。” “那做豆腐就不会血本无归了。”黄季昌噘着嘴语气不太好地说道。 “小本经营，概不赊欠。”黄母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黄豆用完呢！”黄季昌随口问道。 “笨蛋！”黄母生气地说道，“让买豆腐的用黄豆换呀！这样就有源源不断黄豆了。” “呀！我怎么没想到。”黄季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你能想到啥？就知道吃。”黄母瞥了他一眼道。 黄叔昌眼睛滴溜溜一转道，“那这吊顶生意，阿娘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对呀！对呀！”黄季昌也机灵地问道，“就这个咱干了活儿，店家不给钱怎么办？” “没有，没想过。”黄母想也不想地说道。 “阿娘，您肯定有办法，说嘛！”黄叔昌一脸哀求看着自家阿娘哀求道。 “你们不会自己想啊！就这还出去做生意。”黄母瞪着他们说道。 “要是俺！那肯定堵他家的门……” “然后撒泼打滚啊！跟无赖似的。”黄母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哪儿能娘们似的，不给钱就揍他们。”黄季昌挥舞着拳头说道。 “你二嫂咋做买卖的，你是一点儿都没学会。”黄母身体前倾伸手拍着他的脑门说道，“和气生财，你跟人打架吗？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打架不惊动官府啊！官差不抓你啊！人家是当地的，打点一下，把你给扔进大狱里可怎么办呀！” “那您说咋办？”黄季昌揉揉自己的脑门吃痛地说道。 “我哪儿知道啊！”黄母重新坐回去看着他们说道。 “您说的头头是道的，我还以为您有办法呢？”黄叔昌小声地咕哝道。 “你说什么？”黄母板着脸看着他说道。 “没有，我没说什么呀！”黄叔昌故作无知地说道。 “弟妹遇见这事该怎么解决？”黄伯昌视线落在了弟妹的身上道，“咱家就你做买卖的，我们不懂这里的道道。” “对对对！二嫂怎么办？遇见买猪肉不给钱，赊账的，嘴上说的漂亮，就是不给钱。”黄季昌眼巴巴地瞅着她问道。 “老实说，这卖了这么久的猪肉，还真没有赊账的。”沈慧娥有些惊讶地说道。 “银货两讫，都这么好吗？”黄伯昌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我这小本经营，而且街坊四邻买猪肉都是二两，半斤啥的。”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没几个铜板！城里的有钱人家，人家买半扇猪，有钱还赊账啊！” “越有钱越抠门，你不知道。”黄叔昌闻言嘀咕道。 “抠门我就不卖给他了，吃一次亏，我还能吃第二次啊！现在这猪肉我是真不愁卖。”沈慧娥微仰着下巴傲娇地说道。 “都是抢着买，慢了就没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过咱这买卖的性质不一样，我这头猪，跟你们吊顶比起来有区别的。人家昧了我的钱，我就自己吃亏好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一样，铺的摊子大，人家该了你们的钱，你们欠着农户的钱，久而久之，就没人跟你们干了。” “啪！”黄母拍着手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要就咱自己，挣了赔了，不牵连其他人。” “还有最可怕的就是，为了给农户工钱，你们手里没钱的话，就需要拆借。”沈慧娥清亮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借钱可不好开口，人情债更是难还。亲朋好友借完了，就怕借高利贷，那更是无底洞。别说赚钱了，弄的家破人亡。” 黄母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许，不许，不许借高利贷。宁可这买卖不做，也不能借钱。太可怕了。” “还要干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呃……”黄伯昌闻言紧抿着双唇想了片刻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奸商吧！” “无奸不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19章 “二嫂就不是奸商，反而很大方。”黄叔昌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机灵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可不大方。” “咋不大方，猪肉的汤，都免费送，还有那么多猪肉做法。”黄季昌急吼吼地说道。 “我那是为了卖猪肉。”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我现在很少在煮肉了。”接着又道，“再说买家哪有卖的精啊！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可是一点儿没少赚，明年会更多。” “那俺咋办？真舍不得这吊顶生意。”黄伯昌愁眉苦脸地看着她道。 “分三次让主家付钱好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不就是担心农户的工钱没有着落吗？席子，打好的方格，进入店家之后，先让他们付一部分钱。基本上把农户的钱要的差不多了。等你们干到一半儿了，再追着要钱。等干完了，他们检查完了，满意之后，结算最后的款项。” “哎！这是个办法。”黄伯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分次付款，这样一个好处就是一次少拿点儿，不怕你钱凑不够。”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人家万最后一笔钱不给呢！”大虫担心地说道。 “这看你要账的能力了。”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要账也是有技巧的。” “只要能把前两笔钱给了咱，咱就挣了。”黄伯昌激动地搓搓手道。 “遇事不慌，办法总比困难多。”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这一物克一物，总能找到办法的。” “阿娘！”黄伯昌哀求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这卖豆腐家里的就能干，而且买卖再大，也只是在县里。” “嗯嗯！”黄季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吊顶生意可以认识很多人。” “一个县还不够你们蹦跶，还想蹦跶到哪去啊！”黄母食指挨个点着他们说道。 “这大男人当然想出去闯一闯。”黄季昌眼神游移着说道。 “也不怕碰的头破血流。”黄母脸色不悦地看着他说道。 “碰的头破血流俺也愿意。”黄叔昌小声地嘀咕道。 “弟妹，我们要出去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黄伯昌赶紧转移话题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凡是三思而后行，别冲动。” “除了遇见奸商，就是得防着当地势力。”沈慧娥想了想说道，“就跟熊家兄弟似的，当地的势力，纠结起来的闲汉，偷鸡摸狗的……”看着他们别过了脸，她说不下去了，“你们懂得。” “俺懂！”黄母闻言笑道，“黄家兄弟在这一带可是很有名的，尤其大虫他爹，没人敢惹的，这点儿放心好了。” “那我就没问题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还是谨记小心使得万年船。财帛动人心，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咱们心里清楚。那些闲汉纠结起来，给咱们添堵，会很麻烦的。下三滥的手段有什么，我也不多说了。” “我们懂！打服就好了。”黄伯昌傲气地说道。 “打？不怕惊动官府吗？”沈慧娥闻言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在乡下私下打架多了，只要没人告发，不出人命，官府才不管呢！”黄伯昌轻哼一声道。 “这是打架打出来的经验吗？”沈慧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嘿嘿……”黄季昌傻乎乎地笑着。 “你这啥意思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黄叔昌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这地痞流氓你们能镇得住，那这买卖有的做。”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可以了吧！”黄伯昌一脸哀求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阿娘，这豆腐生意要是能做，您带着元吉他娘也能做呀！”黄季昌眼巴巴地瞅着自家阿娘说道。 “对呀！对呀！”黄叔昌连连点头道，“我们要真是在外面碰的头破血流的，也有您这个退路呢！俺们不至于饿死。” 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闪着精光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谁说庄户人家傻呢！人精子。 “我们出去做活儿，家里就靠您和元吉他娘了。”黄伯昌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你们哟！不知道外面有多险恶。”黄母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险恶俺们也想见识一下，不然一辈子就窝在这里了。”黄伯昌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行吧！”黄母勉为其难地答应道，“外面干不下去，就回来，咱有地，这豆腐再做起来饿不着咱们。” “阿娘！”黄季昌高兴地跳了起来，如孩子似的。 “阿娘，等赚钱了，咱也在城里买房。”黄叔昌笑嘻嘻地说道。 “我才不进城呢！乡下住的挺舒服的，抬脚就到了。”黄母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都好好就行。” “那我们回去干活了。”黄伯昌拍着腿站起来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跟着起身说道。 沈慧娥将他们给送到了大门外，目送他们离开。 走了几步黄伯昌回头看着自家阿娘没动，“您不跟我们回去吗？” “我跟大虫他娘再说会儿话。”黄母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干活吧！那店家都排着队呢！” “那我们走了。”黄伯昌他们转身离开。 “您想说什么？”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我想说，这豆腐买卖我们做了，你没意见吧！”黄母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没有。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我可没有三头六臂。”沈慧娥闻言莹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家里的石磨你们要真有打算，就拿去先用。”笑着又道，“家里的黄豆也拿走。”抿了抿唇道，“只不过这豆腐，豆腐脑。” “随便吃，给你们留着。”黄母爽快地应道。 “那你收拾好了就来搬就行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行！”黄母笑得满脸褶子道，“你不留点儿黄豆吗？” “不了，不了。”沈慧娥微微摇头道，“我留着黄豆也没用啊！我不喜欢大豆饭。” “可以发黄豆芽呀！”黄母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夏天了不缺菜，我就不发豆芽了。”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又道，“到了冬天缺菜了，新的黄豆又下来了。不着急，先紧着你们用。” “那谢谢了。”黄母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谢什么？您这豆腐坊开起来，我就不用自己磨豆腐了。”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 “尽管让大虫去。”黄母爽快地应道。 “我有些好奇，大伯和小叔子都很听您的话。”沈慧娥充满好奇地眼眸看着她问道。 黄母闻言眨眨眼道，“他们的爹打仗去了，他们四个都是我拉扯大的，不听我的听谁的。”挺直脊背道，“想当年我在咱们村那可是很强悍的，没人敢欺负的。” “看出来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没办法，你要不强悍点儿，能被人给欺负死。”黄母闻言感慨地说道，“后来老大他们长大了，半大小子，敢跟人家拼命，拿着土坯砖朝自己头上砸，才吓住了那些欺负我们的人。” “横的怕不要命的。”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道。 “就是这个，只要豁出命去，他们也怕。”黄母冷哼一声道，“干啥事都别怕，干就行了。” “那祖母还阻止大伯他们？”大虫黑溜溜的眼睛满是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那是真活不下去了，不争一争，难不成任人宰割呀！”黄母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可现在不一样了，日子吃好、吃坏，起码不饿肚子了，能挨过去。”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人生地不熟的的，有点儿事，咱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也不是很远的，就这周围的县，腿儿着也就几日的路程。”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没事！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大虫他爹就是个待不住的，仗着自己胆儿大，喜欢到处乱跑。”黄母目光慈爱地说道。 黄母看着孩子们希冀的目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走了啊！你们忙吧！”拔腿就跑。 “祖母跑那么快做什么？”狸奴忽溜溜的眼睛看着脚步匆匆祖母的背影道。 “祖母提及阿爹了。”大虫蠕动着双唇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定会回来的。”沈慧娥眸光真诚地看着他们言不由衷地说道。 不然怎么说？世事难料，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不管你爹回不回来，咱们把日子过好了。”沈慧娥拍拍两人的肩头道，“走啦！回去。” 第120章 三天后，黄母带着家里的女人将豆腐坊收拾好了。 黄伯昌他们将石磨给抬走了，找个黄道吉日，这豆腐坊就开张了。 豆腐脑，豆腐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黄家院里这队伍都排到了门外。 对于食物的渴求，国人可是热情的很。 尤其是美食，硬硬的黄豆变成软软嫩滑的豆腐，非常的神奇。 适合老人孩子，不费牙口，好消化，豆腐脑更是无比的受欢迎。 黄母连卤子都没做好，豆腐脑就被人蜂拥着买光了。 没钱的用黄豆来换也行，这样黄家就不缺黄豆磨豆腐了。 就这样每天晚上数铜板数到手软。 太受欢迎了，生意好到爆！ 黄家的男人将吊顶生意开始向外扩张。 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时间斗鸡，也没时间招猫逗狗。 沈长生风尘仆仆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次回来的很快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坐。”指指院中的长凳道。 沈长生撩起衣服下摆坐了下来。 沈慧娥则顺了顺襦裙的后面坐了下来，看着他说道，“看你的样子，此行很顺利。” “嗯嗯！”沈长生眉开眼笑地点点头道，“郡守大人很喜欢，尤其是太夫人更喜欢，还赏赐一匹缎子。” “哇……”沈慧娥满脸的惊讶道，“那可值老钱了。” “对呀！”沈长生闻言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在马车里，大虫去拿吧！”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沈慧娥叫住了抬脚地大虫道，“儿子，别去。”又看向沈长生道，“这缎子给嫂子留着吧！” “这豆腐你做出来的，你的功劳，给你的，你就拿着。”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你嫂子不缺，我给她买。这赏赐无论如何你得接着。” “你就是给我我也穿不了啊！”沈慧娥拍拍自己身上麻衣道，“我这干活呢！弄脏了可是会心疼的。给我就压箱底儿了。” “压箱底儿就压箱底儿，留着给狸奴当嫁妆。”沈长生抬脚朝外走去，“你不去，我去。” “大虫去吧！”沈慧娥只好说道。 “哎！”大虫应道，这才去了外面的马车。 “我还弄回来一个磨盘，一会儿给黄家送去。”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不用了，黄家将我的磨盘搬走了。豆腐坊已经开张了，生意很火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行吧！”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磨盘在家，你磨豆腐也方便些！” “我把家里的黄豆都支援给了黄家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磨盘以后我就磨小麦了，磨的更加细腻。”瞥了一眼外面道，“街口那个磨盘磨出来的面粉太糙了。” “行吧！家里有个磨盘也方便。”沈长生笑着说道，“说起小麦，这次我上郡里，买了不少的麦子回来。咱现在不缺钱，咱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尽管吃啊！回头我给你送来。” “吃了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只顾着说话也没来得及问你。” “吃了，我吃过饭来的。”沈长生笑的温和地说道，“一会儿三弟叫人来，这磨盘叫他们抬下来。”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不麻烦！这时候不用他用谁啊！”沈长生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省得他惹是生非。” “三弟听乖的。”沈慧娥闻言宽慰他道，“刚除草施肥过，松快两天也不是不可以，没多久就又该夏收了。” “你呀！就护着他吧！”沈长生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不护着自己人，难道护着外人呀！”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对了，大虫他大伯现在把吊顶买卖向其他县开始了。” “这是好事呀！咱这县小，生意就该做出去，这样才能做大。”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现在担心官面上咱们没人，他们会吃亏，你在这方面有熟人吗?”沈慧娥说出自己的担心道。 做生意没有黑道，白道不打点到了，可是很吃亏的。 虽然现在不叫黑道，但地方豪强还是有的，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知道了，会注意着点儿呢！”沈长生微微一笑道，“还多亏了这些日子跑上面，咱们虽然跟下面说不上话，但是扯着上面的虎皮还是能唬唬人的。” “那就好，咱也不是欺负人，是不被人家欺负。就是有事，说理也有个地儿。”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家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弱。”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在乡下谁家男丁多，势力就大。四条条大汉往那一站就能镇住很多人的。” “人家男丁多怎么办？”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生下来，能长大都不容易。”沈长生感慨唏嘘地说道，“前些年兵荒马乱的，加上贵族不顾咱们庶民的死活，能活下来都不容易。”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乡下能像黄家兄弟这么多的可不多见。” 沈慧娥闻言眼波流转，“呃……”从土着的记忆中看看父辈还真是。 “别担心。”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黄家兄弟别看外表憨，内秀的很，大虫他爹虽然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你这困难的时候，出手可一点儿不含糊的。”笑着又道，“能笼络住他们，没点儿心思怎么可能。” “这个真是没想到。”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酒肉朋友可交不得。”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你呀！那是纨绔子弟，这乡下汉子哪儿有钱买酒啊！”沈长生食指点着她说道，“都挺仗义的。” “我看酒馆生意挺红火的。”沈慧娥看向外面道。 “那酒掺着水呢！”沈长生手放在唇边立起来道，“再说那是去喝酒的吗？那是去看老板娘的，嘴上花花，占人家便宜的。” “你这很懂吗？”沈慧娥闻言转移了话题道。 “哪有！”沈长生老脸一红道，“从酒馆门口过，里面的嘈杂声那么大还听不见啊！”接着又道，“再说了就咱县里这屁大的地方，有啥事都满城风雨了。”撇撇嘴道，“我怎么会和那风流女子搅合在一起呢！” “都是讨生活，不必如此刻薄。”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啊！” “你就是心善。”沈长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我不说了，行了吧！”忽然想起来道，“你这对面的面馆老板娘怎么样？” “人家做人家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能怎么样？”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她还有生意做？”沈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有，跟阿娘学做的面食很受欢迎的。”狸奴压低声音说道。 “跟你学的。”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这话说的，大家都学，又不是她独一个。”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我跟她无冤无仇的，人家不会找咱的麻烦的。” “行吧！这样的人还是离的远点儿好。”沈长生提醒他们说道，视线落在外甥女的身上道，“特别是你们。” “知道，知道。”狸奴乖巧地应道。 “大哥，我们来了。”沈鹏来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石磨呢？” “三舅。”狸奴和大虫站起来行礼道，看着他身后的人喊道，“叔叔。” “乖！”沈鹏来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兄妹说道。 “在外面马车上。”沈长生闻言站起来说道。 沈鹏来大大咧咧地笑道，“那我们去搬进来。” 三个大男人将石磨搬进了厨房，沈鹏来送走了朋友，回来坐了下来。 “二姐，让大哥看了吗？”沈鹏来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看什么？”沈长生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问道。 “二姐又做的好东西呀！”沈鹏来笑嘻嘻说道，“嫂子家也做了一个，只是还没做好。” “什么东西？”沈长生被他给激起了好奇心问道。 “洗澡用的。”沈鹏来拉着他朝后院走去，“走走，先带你看看去。” 沈鹏来详细的介绍一下道，“现在就可以用了，水晒上两天就可以冲澡了。可比烧水便捷多了。还不用瓢舀着水，冲身子那样麻烦。” “三舅跟显摆的小孩子似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后院笑道。 “好东西当然喜欢分享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冲澡舒服吧！” “舒服，舒服！”大虫傻乎乎的笑着猛点头道。 “冲一下身上就没有油烟味儿了。”狸奴抬起胳膊像小狗一样嗅嗅道。 “你这丫头怎么想到的。”沈长生大步流星地走到她的面前问道。 “方便自己呀！”沈慧娥非常老实地说道，“以往夏天也用浴桶晒水的，只不过没有那么高而已。”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一切都是为了方便。” “对哟！”沈鹏来嘿嘿一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第121章 “你就只知道吃，能想出什么来。”沈长生好笑地看着自家三弟说道，撩起衣摆做了下来道，“这样确实方便多了。” “那当然了，不方便我做它们干什么？”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对家里种种改造，都是为了舒适方便。” 我还想着把家推倒了重建呢！ 国人的执着，好歹得有个自己的安乐窝。 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又没那么多仆人，前簇后拥的，什么活儿都有仆人干，甚至走路都不下地的。” “不下地，怎么走路？”大虫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呵呵……”沈长生看着天真的大外甥笑道，“用轿子抬的，当然不用自己走路。” “哦！”大虫明白的点点头。 “有的贵族，饭都是仆人喂的。”沈慧娥优雅地翻个白眼道。 “自己有手手脚的，太夸张了吧！”狸奴眨眨黑葡萄似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就是这么夸张。”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竹简上有写着的。” “那记录的都是昏君。”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乡下有钱的土财主也差不多。”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学不来。”大虫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他们说道。 “小傻瓜。”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样的生活得有雄厚的财力支撑的。咱想也没有啊！” “就是有钱了，也做不来。”狸奴水灵灵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所以弄出这么多的东西，就是我的初衷。”沈慧娥拍着木桌，长凳说道。 “这下子刘丁的生意又好起来了。”沈长生笑呵呵地说道。 “大舅这个造价高，不是一般人能做得起的。”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也就县上的富户订下来了。” 沈长生闻言回想一下道，“确实要不少木料。”笑着又道，“单县上的富户也不少挣了。” “是啊！”沈慧娥笑着点头道，“本就是小门小户用的，高门大户人家有仆从，不缺烧水的人。” “嗯嗯！”沈长生闻言点点头道，遗憾地说道，“这冬天就没法用了。” “太冷了，一场风寒会要人命的。”沈慧娥害怕地说道。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就现在这医疗水平，令人怕怕！ 脏就脏点儿吧！保命要紧，大家都一样。 谁也别嫌弃谁！ “要是有温泉就好了，一年四季都能泡。”狸奴机灵的小脑瓜晃了晃道。 “温泉？”沈长生满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 “地里冒出来的不是凉水，是热水。”狸奴忽灵灵的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咱这没有，有的地方很少，很稀有的。”沈长生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即使咱这儿有，也不是咱们能享用的。”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娘说的对。”沈长生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第一时间得献给上面的，沈长生在心里腹诽道。 “好了，这回我不走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头聊。”沈长生站起来道，“这一回我买了些毛笔回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不用再用你娘自制的毛笔了。” 大虫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阿娘做的毛笔也很好的。” “我可没说差。”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的意思是你阿娘不用再辛苦了。” “跟你大舅学说话，明明嫌弃我做的毛笔不好，说出来的话，听在耳朵里很受用。”沈慧娥一脸笑意地打趣道。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你可真行，这都拿来说教。” “嘴甜可是不得罪人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祸从口出！难道要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或者不会说话，耿直的能噎死人。” 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笑着摇头。 “你别笑。”沈慧娥一脸正色的看着他说道，“孩子都是看着大人有样学样的。养不教，父之过。以身作则，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柳眉轻挑道，“这孩子做错了就罚，却没有意义。可你总得告诉他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明知故犯，可是要受罚的，惩罚会很严厉的。” “你以前可没这么多道道。”沈长生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以前他们小，现在可都不小喽！”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长生笑着点头道，“说的对！我会以身作则，改掉坏毛病的。”站起来道，“来来来，跟我拿礼物。” 沈慧娥他们跟着起身，从马车上将礼物搬了下来，目送沈长生赶着马车离开。 “大舅会赶车了。”大虫惊讶地说道，“上次是牵着走的。” “这还不好学啊！学学就会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我也想学。”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跃跃欲试地说道。 “想学可以，可你现在的个头可不行。”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还没有马儿高的，怎么能驾驭得了。”笑着说道，“等你长高吧！” “啊！”大虫扁着嘴沮丧地说道，“不能试试吗？” “你想试试可以啊！不知道能不能牵着缰绳。”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缰绳咋拉不住，一定可以。”大虫信心十足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道，“马儿要向东走，你要向西走。”上下打量着他道，“你确定你这小身板可以。” “嘿嘿……会被马儿拖着走的。”狸奴忽灵灵眼睛充满笑意看着他笑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沈慧娥屈指敲着他的脑壳道，“得有实力匹配才行。” “实力？”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就是本事！学本领。”沈慧娥简单粗略的说道，“就是猫抓老鼠，小猫咪也得跟自己的阿娘学。” “猫抓老鼠？”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不是天生的吗？” “小傻瓜，没有生而知之，都是后来学的。”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汪汪……”黄耳冲他们喊道，没错！ “咱家黄耳可是不用学吧！”大虫笑嘻嘻地说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哈哈……”沈慧娥闻言哈哈大笑道，“黄耳有野性的，毕竟是狼驯服的，追逐猎物是它的天性。” “汪汪……”黄耳很有灵性的叫了两声。 &*& 沈慧娥眼瞅着麦穗越长越大，青青的麦穗透着喜意，每回乡下收猪回来，她都抓一把麦穗，烧青麦穗好吃。 “杀猪娘子，你们这手咋都黑乎乎的。” “哦！烧青麦穗，烧的，不是脏！”沈慧娥赶紧解释道。 青麦穗用火烤烤，然后手搓搓，露出麦粒，吃起来爆汁，非常的香。 只不过这手黑乎乎的得洗上几天才会洗掉。 “杀猪娘子，我家可舍不得这么吃。”肉摊儿前的街坊四邻道。 “这样太败家了。” “小时候敢偷摸这样吃，被阿娘逮着了，可是要挨揍的。” “哪有你主动带给孩子这么吃的。” “几把青麦穗，能吃多少，不至于啊！给孩子们尝个新鲜。”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街坊四邻说道。 “你可真惯孩子。” “也就吃这几天，等过两天太阳一晒，麦子黄了，想吃就得明年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说道，高兴地又道，“今年的麦子长得好，这麦粒颗颗饱满。” “我家的天天去地里看，长的真好。” “今年雨水充足，肥料也比往年多，自然就长的好了。” “只盼望着从现在到夏收的时候都是好天气，让咱们把麦子都收回家里。” “嗯嗯！” “就是麦子熟了，这鸟烦人，来偷咱们的麦子。” “我看见地里立着草人。”沈慧娥将系好的猪肉递给了买主道，“你拿好了。” “那草人不太管用，还得人去赶。” “就是，就是，每年都这样，烦死了。” “那鸟儿真讨厌，那么多虫子不吃，干嘛非吃咱的麦子呀！” “多少年都这样，别气，别气，鸟也知道麦子好吃呀！” 猪肉在声讨声中，就卖完了。 “阿娘，看来咱得去田里，赶鸟儿了。”大虫抬眼看着她说道。 “不怕，咱们人多，不会让鸟儿偷吃的。”程东来信心十足地说道，“咱们分开，一拨晚上，一拨白天。” “这始终不是个办法。”沈慧娥紧抿着唇看着他们，沉吟了片刻道，“这样熬着还有夏收呢！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可是都是这样过来的，夏收完，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程东来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还得在草人身上想想办法？”沈慧娥摩挲着下巴说道。 “这草人要是像真人会动就好了。”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像竹蜻蜓似的，会动，就把苍蝇赶跑了。” 沈慧娥眨眨明亮的黑眸看着头顶闪上的竹蜻蜓，眼前一亮道，“我好像有办法了。” 第122章 刷……大虫他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什么办法？”大虫激动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走找你祖母去。”沈慧娥抬脚就走。 “哎哎哎！阿娘这摊子。”大虫赶紧叫住自家阿娘道，这也太慌张了吧！ “这有我呢！”程东来闻言笑着说道，“我来收拾摊子。” “麻烦你了。”沈慧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 “阿娘等等我。”大虫和狸奴抬脚追去。 “家里就麻烦程哥哥了。”大虫回头看着程东来他们说道。 “去吧！”程东来闻言笑着说道。 “回来告诉你们具体的。”大虫倒着走，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小心点儿，别被绊倒了。”程东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知道了。”大虫转过身去，撒丫子朝自家阿娘奔了过去。 “阿娘，阿娘，要怎么做？”大虫追着问道。 “不知道成不成？”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试试呗！”大虫忽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轻快地说道。 “现在的草人，主心骨是木头，木棍对吧！”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呀！十字架，扎满了干草。不会动的。”狸奴眨眨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干草上搭着破布，为了装得像个人，或者带个破草帽。” “阿娘想干什么？”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这芦苇风怎么吹都吹不倒是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大虫激动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阿娘是想草人也能想芦苇一样，风吹着来回的摇摆着。” “对！”沈慧娥高兴地微微颔首道，“这样不就动起来了，不会干巴巴的站着了。” “这‘手’上再绑两个布条晃荡着。”狸奴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啪……”沈慧娥打了响指道，“就是这个意思。” “走走走，找祖母去。”大虫脚步飞快地说道。 “就是不知道这芦苇被吹的断不断。”沈慧娥轻蹙着眉头担心地说道，“能不能扛住草人了。” “让祖母试试。”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们说道。 &*& 娘仨脚步匆匆地赶到了黄家大院，黄家的女人正在捡豆子。 “他二婶来了。”黄家大嫂江氏坐在石榴树下笑着打招呼道。 “嫂子。” “大伯娘！”大虫着急地问道，“祖母呢？” “阿娘在屋呢？”江氏回头朝屋里喊道，“阿娘，他二婶来了。” “你咋来了。”黄母挑着草帘子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快进来，外面晒。” “长凳上坐着去，现在屋里阴凉，一点儿也不热。”黄母指着床榻说道。 沈慧娥顺着襦裙后摆坐在了长凳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为了田里草人来的。” “咋了？”黄母坐在小板凳上将放豆子的筐放在腿上。 “那草人赶不走偷吃庄稼的鸟儿。”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孩子们都下地了，拿着棍子赶田里的鸟儿。”黄母闻言笑着说道，“别担心。这鸟儿晚上就回鸟巢了。” “倦鸟归巢，日落而息。”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黄母笑了笑道，“还是你会说话。”又轻蹙着眉头说道，“不过这晚上出来的有田鼠。”轻叹一声道，“这晚上，田里也离不开人。”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着这草人要是能动起来就好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啥？”黄母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这怎么可能。” 沈慧娥眸光扫了扫，视线又看向屋外，看着院子中的芦苇杆。 “我去捡。”大虫跑出去，从院子里捡了芦苇杆。 “给，阿娘。”沈慧娥将芦苇杆递给了自家阿娘道。 “你要这个干什么？”黄母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用手扒拉着芦苇杆道，“您看这芦苇来回摆动，要是它做的草人，随风摆，动起来，是不是就比干巴巴的站着好。” “祖母、祖母，这俩手上再拴上布条，风吹来，晃荡着。”狸奴指指头顶上的竹蜻蜓，“像它赶苍蝇似的。” 黄母听明白了，笑着说道，“可以一试。” “大伯在哪儿，我找大伯去。”大虫着急地看着祖母问道。 “你大伯忙着呢！这点儿小事我和你大伯母她们就做了。”黄母爽利地说道，“不就扎几个草人，让它风一吹就动起来吗？”轻松地说道，“简单。” “我怕太细了，风一吹就折了，太粗的话，风就吹不动了。”沈慧娥说出自己的担心道。 “放心，保管做的让你满意。”黄母闻言莞尔一笑道，接着又问道，“就这事吧！” “没别的事了，就这事。”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要快，这鸟儿太可恶了。” “明儿下午，这草人给你栽到地里，去看看中用不。”黄母爽利地说道。 “那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们忙了。”沈慧娥闻言站起来道。 “我送你。”黄母将豆子放在长桌上道。 “不了，不了，您忙吧！”沈慧娥笑着摆摆手道。 “那你慢走。”黄母闻言笑着说道，提高声音道，“元吉他娘，送送他二婶子。” “哎！”江氏利落地应道。 江氏送完了妯娌，回头进了屋，“阿娘，这草人，我现在就做吗？” “现在就做，去吧！”黄母直接吩咐道，“绝对可行，你看那芦苇荡风吹的时候摇摆着就没鸟儿了。” “行！”江氏爽快地应道。 &*& 转过天，软绵绵的草人做好了，江氏直接扛着它栽到地里。 “怎么样弟妹？是这样的吧！”江氏站在田埂上看着她说道。 微风阵阵，吹着草人飞舞起来，‘手’中的布条随风摆着，果然有小鸟想靠过去，被‘抽’跑了。 “管用耶！”江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草人说道，爽朗的笑道，“妥了，我回去继续做。”信心十足说道，“弟妹放心，回头你这地里也给你栽上。” “那就麻烦嫂子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顺手的事。”江氏笑着说道，“说什么麻烦呀！”快人快语地又道，“我走了，回去赶着做呢！” “我们也走。”沈慧娥看向大虫和狸奴兄妹俩道。 三天之后，这田里呈现了群魔乱舞的草人。 劳动人民的行动力真是杠杠的。 效果也是显着的，果然鸟儿被草人给‘打’的不敢在偷吃粮食。 就连田鼠也少了，明显的也被吓住了。 这大晚上走夜路，不明就里的肯定被吓一跳。 还真有，酒吃的迷糊的，被吓的掉到沟里，脚踝给崴了。 这倒霉蛋儿，全县的人都知道了，笑了好久。 &*& 过了小满这麦子一天比一天黄，金灿灿的如铺了一地的金子似的。 风吹来，麦浪滚滚，煞是好看！ 没有比什么比丰收更让人喜悦的。 十天之后，开镰！ 早上天蒙蒙亮，好像全县的人，都在地里了。 草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微风吹来，露珠在草叶上滚来滚去，最终顺着草尖滴落。 沈慧娥是全副武装，戴着草帽，戴着围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漂亮的桃花眼。 打着绑腿，袖口也扎的紧紧的，又戴上麻布做的手套。 穿着厚厚的布袜子，又穿着草鞋，沈慧娥拿上镰刀就下地了。 因为夏收，不光她的猪肉摊儿停了，县上其他店铺，也停了七七八八。 店铺开张的，也是大的店铺，伙计都回家麦收了，掌柜的，东家亲自坐镇。 沈慧娥手中的镰刀早就让铁锋给磨的锋利无比。 在风箱的加持下，重新锻造的镰刀，水准极高，跟宝刀似的，吹毛断发。 割麦子那是刷刷，嗖嗖的快。 刚开始沈慧娥不太熟练，毕竟她没有真正的用镰刀收割麦子，还真怕这镰刀伤到脚丫子了。 收麦子有点儿慢，半个时辰下来，手起刀落，就利落多了。 一把薅住麦秆，蹭的一下就割了下来，放倒。 身后的大虫他们拿着割下来的麦子，打捆。 镰刀用的顺手了，沈慧娥就开启了大杀四方的模式。 速度快的，超经年老农一倍的速度。 “哇……”大虫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阿娘，又看看在其他地里收麦子的农户。 “阿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狸奴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为啥呀？”程东来不解地看着他们，又看向弯腰割麦子的婶子道。 “回头休息的时候再问。”大虫想了想说道，“现在别打扰阿娘。” “那好吧！”狸奴认真的点点头道。 “咱们这么多人速度也得追上去。”大虫重新弯腰开始打捆。 农历五月的天，是干热，太阳晒的直呱呱的，真是暴晒。 到了半上午，沈慧娥停了下来，看向身后捆麦子的他们道，“走，不干了。” “啊！”大虫错愕地看着她说道，“为啥呀？”看向地里劳作的人道，“他们还在干！” 第123章 “我现在又饿又渴，不干了。”沈慧娥避过麦茬朝田埂上走去，这麦茬硬的能扎破脚了，“我这速度快。” “来吧！”沈慧娥指着地上的麦子说道，“把麦子捆到独轮车上，咱们推的推，挑的挑，背得背。” 将这一上午的劳动果实，直接拉回了家。 摊在了院子里，直接暴晒。 “你们在家把麦穗和麦秆分开。”沈慧娥吩咐他们道。 “阿娘您去哪儿啊？”大虫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我去抓鱼。”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下午还要继续收麦子，做饭就简单点儿。”狸奴提醒她道。 “不着急，太阳太晒了，咱们晚点儿下地。”沈慧娥指指空中的毒日头说道，“避开最热的时候。” “啊！”程东来错愕地看着她说道，“他们都不歇的。” “不行，太热了，容易中暑，咱们吃了饭，睡觉！”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晚上干。” “阿娘，有蚊子。”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有药包，不怕。”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这晚上看得见吗？”大虫担心地说道，“您这镰刀会不会伤到自己。” “不会，我闭着眼睛都没问题。”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自信地说道，“而且现在月初，月亮出来的早，正好咱们割麦子。” “晚上凉快，咱们就晚上干。”大虫信心十足地说道。 “好了，你们分开它们，麦秆咱留着烧火用。”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大虫他们应道。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载着背篓，拿上鱼叉、大片刀，去了河边。 再回来时，背篓里多了十来条已经开剥好的草鱼。 沈慧娥直接剁成肉泥，做鱼丸，不用挑刺。 吃饱喝足了，直接睡觉，避开中午最热的时候。 又吃了点儿东西，沈慧娥他们才又下地。 &*& 黄母在地里没看见他们，实在不放心，就朝城里走去，在城门口遇见了他们，长出一口气道，“你们没事，我还担心的要去家里看看，是不是干了累了，不舒服了。”接着又道，“中午往地里送饭的时候，你们没在。等了许久不见你们，还以为你们咋了？” “没有，没有，我们在家睡了一觉。”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啥？”黄母错愕地看着她说道，“睡觉。”看向田里还在劳作的庄稼汉。 “我们打算干到夜里。”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避开最热的时候，我怕中暑了。” “这晚上能行吗？这镰刀不会伤到你吗？”黄母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不会！”沈慧娥如珠似玉的眼眸折射着细碎的光看着她坚定地说道，“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儿。” “那行吧！赶紧去吧！这粮食收到家里，才是自己的。”黄母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沈慧娥笑着应道，“你也赶紧回家吧！这天热。” “嗯！我回去给你们烧水去，天热需要多喝水。”黄母心疼地看着他们说道。 “谢了。”沈慧娥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谢啥呀！”黄母没好气地看着她挥手道，“快走吧！” 沈慧娥他们离开黄母之后，脚步匆匆地去了田里。 有了经验的沈慧娥收麦子，那真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感觉力大无比。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晚上干活的还真不少。 “这月亮好大啊！”大虫看着刚刚升起的红月亮说道，“阿娘这月亮红色的。” “一会儿就变成白色的了。”沈慧娥头也不抬地说道。 “阿娘咋知道的。”狸奴忽灵灵的眼眸看着弯腰割麦子的阿娘问道。 “以前经常见啊！”沈慧娥言语温柔地说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千百年来，这月亮不变的。” “会出现鬼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直转道。 “我不信鬼，所以不会出现。”沈慧娥手上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幽幽地说道，“怕鬼，是因为心里有鬼。”站起来回头看着他们道，“聊天没关系，干活儿呀！”下巴点点被割倒的麦子说道，“看看追不上了。” “哦哦哦！”大虫和狸奴赶紧弯腰用麦秆捆麦子。 皎洁的月色下，到处都是弯腰收麦子的农人，他们可没时间欣赏这麦田月色。 镰刀割麦子的刷刷声和着虫鸣，夜风拂来，凉凉的，一扫身上的汗意。 月上中天，沈慧娥停了下来，站直身子抬起手背擦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道，“今儿就到这儿吧！” 这期间孩子们往家里送了一趟麦子，现在割下来的麦子，独轮车堆的比小山还高，都看不见推车的沈慧娥。 程东来他们挑着麦子，大虫他们小的背着麦子，才将今天的麦子收回了家。 “你们回吧！”沈慧娥将镇在井水中的鱼丸筷子扎起来，热过之后，递给程东来每人一大把，“路上吃。” “哎！”程东来拿着鱼丸笑道，“我们明儿……” “明儿先来家里，把麦穗‘砍’下来！”沈慧娥想了想说道，得给院子里腾地方。 “好！”程东来爽快地说道。 “婶子，这麦穗还得脱粒呢！”程东来抿了抿唇道，“得用碾子脱粒，还得扬场呢！这院子地方可不行，太小了。”接着又道，“在乡下有打谷场，能铺开来。” “我知道，先收回来，咱家有磨盘，不行卸下来，直接碾。”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打谷场肯定人多，咱不去挤了。” “明白了。”程东来闻言点头道。 “这麦秆除了烧火用，弄些好的，咱们装枕头。”月色下沈慧娥桃花眼折射着细碎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枕头？”程东来闻言明白过来道，“好啊！” “你们没枕头吧！”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俺们没枕头。”程东来微微摇头道。 “我家枕头太硬了，我睡着不舒服。”沈慧娥一撇嘴嫌弃地说道，家里的枕头啥样，跟土坯砖似的，硬邦邦的。 “那枕着麦秆舒服吗？”大虫乌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舒服！软乎乎的，枕着舒服。”沈慧娥眼底流出水银泻地般的温柔看着他们说道。 “那快点儿！”大虫忍不住催促道。 “好了，快回去吧！”沈慧娥催着程东来他们道，“有什么我们明儿再说。” 沈慧娥送走了他们，然后吃了点儿鱼丸，喝了两口热水，刷牙，冲澡，睡觉。 躺在了床上的沈慧娥透过月色看着他们问道，“累不累？” “不累！”大虫黑得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阿娘呢？一直弯着腰，累吗？” “还行吧！”沈慧娥摁着身上的穴位道，缓解酸痛，明儿还的继续干。 好在不用大面积的秋播，因为现在的地是轮种，轮休。 种过一茬后，得休息、休息，不能累着土地了，不然会减产。 不像他们种地，有了人造太阳，那是全年无休，人歇，应该说是，机器歇，地也不歇。 全程网络化监控，农田里有什么情况，立马出动机器人种田好手，解决问题。 这身板好像练出来了，沈慧娥并没有感觉太累。 感觉跟吃了大力丸似的，使不完的劲儿。 有点儿二师兄附身，能干！人力机械。 这算是穿越的福利嘛！ “你们呢！”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我们只是捆麦子，没感觉累。”大虫微微摇头道。 “累的话，你们明儿搬着小板凳过去，走哪儿拖哪儿。坐着干。”沈慧娥温柔地笑道。 “阿娘。”狸奴满脸的错愕提高声音道，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响亮。 “阿娘，会被人家笑话的。”狸奴又放低声音道。 “笑话啥？”沈慧娥优雅的翻个白眼道，“咱坐下也把麦子捆了呀！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拍板定案道，“明儿就拿着小板凳去。”笑着又道，“小板凳又不高不妨碍你们捆麦子。” “那阿娘您呢？”大虫关心地问道。 “我不行！”沈慧娥声音低沉道，“我坐下可就干不了活儿了。”声音入骨的温柔地又道，“你们就别管我了。” “那我们怎么好意思坐着干活儿呀！”大虫噘着嘴说道。 “就别计较这个了，等你们大了，想不干活都不行。有一辈子的时间呢！还怕没活儿干啊！”沈慧娥声线柔和地说道，“乖！在这个上面就别争了，轻省的把活儿给干了，你躺着都行。” “那好吧！”两个小家伙答应道。 “手没事吧！磨出茧子来了吗？”沈慧娥抓着他们俩的手，摸了摸道。 “没有，没有，戴着手套呢！没有磨出茧子，就是热！”大虫嘿嘿一笑道。 “那就行，磨出水泡，我还得给你们处理一下。”沈慧娥轻声细语地说道。 “挑破吗？会很疼的。”狸奴蜷缩着手说道。 第124章 “上点儿药，就会好了，消肿止痛，第二天就不妨碍的。”沈慧娥细声细语地说道。 “幸好没有！”狸奴笑呵呵地说道，“手不疼。” “也不知道你姨丈怎么吃饭的。”沈慧娥想起来说道。 “我看见大舅给姨丈送饭的。”大虫闻言开口道。 “那四姨呢！”狸奴问道。 “不知道。”大虫摇头道。 “明儿一早过去问问。”沈慧娥笑着说道。 “好了，睡觉，明儿还早起呢！”沈慧娥拍拍左右两边的孩子道。 房内阴凉，也没有蚊子，可以痛快地睡个好觉。 &*& 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奶奶的怕什么来什么？就怕麦收的时候下雨。 “阿娘，怎么办？”大虫着急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回去把家里晒的麦子先弄进屋里去。”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 “您呢！”程东来关心地问道。 “这不是还没下呢！我继续割麦子。”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对了，打雷闪电不要走树下面，会被雷劈的。” “啊！”大虫懵懂地看着她道。 “啊什么啊呀！别往树下走就行了。”沈慧娥抓着他胳膊交代道。 “那淋雨怎么办？”达成猛然想起来道。 “淋了就淋了呗！这夏天还怕淋雨啊！”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淋雨了也不说你们。”松开他的手道，“快走，回家，赶紧把麦子收进去。” “哎！”大虫他们撒丫子就朝家里跑去。 麦田里的人都是往家里跑的，这打谷场上，都晒的麦子呢！ 就是下雨这麦子也得收啊！ 就是麦子被雨淋了，发芽了也得收回家。 沈慧娥埋头弯腰继续割麦子，麦田里还剩下的人，急得跳脚，跪下来求道，“老天爷，开开眼千万别下啊！” “邦邦邦！”脑袋磕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土。 “咔嚓……”一道闪电撕破阴沉沉的天空。 “求你了老天爷不要下，不要下雨。”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农人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贼老天，要下雨，等我们收完呀！” “眼看着好收成被你混蛋给破坏了。” “你混蛋，你该死！” 狂风吹的面馆儿老板娘东倒西歪的，稍有不慎的她被吹到了沈慧娥的麦田中，她看着只能背着风困难地说道，“你咋还有心情收麦子呀！” “与其求老天，骂老天，不如赶紧收麦子，多收一粒是一粒。”沈慧娥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闷着头困难地又道，“这么大的风，说不定把乌云给吹散了。” 面馆老板娘错愕地看着她说道，“你可真敢想。” “这真有可能哟！”沈慧娥手捂着眼睛，从指头缝里看着她说道。 娘的，这风吹的太大了，尘土飞扬，迷的都不敢睁大眼睛。 “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老天爷开眼了。”忽然有人喊道。 真的是金光万道，冲破了乌云。 “下雨啦！这特娘的咋又下雨了。” “真是魔幻天气，出着太阳下着雨。” “这雨下不大的。”沈慧娥轻笑出声道，“把尘土给压下去正好。” 果然没多大会儿雨就停了，天空还出现了彩虹。 “阿娘，阿娘，看看彩虹。”大虫飞奔而来。 “看见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奔跑而来的他们道，湛蓝的天空挂着一道清晰的彩虹。 “咱家的麦子收完了吗？”沈慧娥担心地问道。 “刚收完这雨就下来了，真是及时。”大虫拍着自己的胸部长出一口气道，“我们等雨停了才跑过来。” “地皮都没下湿，这雨不大。”程东来憨憨的一笑道，“一会儿就晒干了。” “不说了，赶紧收麦子，别再下了，下次也许就没这么幸运了。”沈慧娥拎着镰刀看着他们说道，“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啥意思？”狸奴闻言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说哭就哭，晴转雨。”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弯腰开始割麦子，“孩子们，还有一半，大干快干，干完了，咱们用新麦子磨面，包饺子吃！” “好耶！”大虫他们高兴地蹦起来道。 “好了，好了，赶紧收麦子。”沈慧娥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又干了五天，黄家、沈家，加上黄仲昌结识的朋友，再收完自己的麦子，帮忙来了。 沈慧娥他们将剩下的麦子用了三天终于都收回了家。 “呼……”沈慧娥摘掉自己的草帽，围巾看着他们说道，“终于收完了。” “没完，还得脱粒，晒干，不然会发霉的。”狸奴忽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收回家里就是一大胜利，在地里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一场雨，把咱的劳动果实给彻底的毁了。” “晒麦子也要注意，这雨给淋了，辛苦就白费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在家门里，有什么突发状况，咱们反应也快。”沈慧娥拍了拍身上的麦芒，卷起袖子道，“吃什么？我去做饭。” “简单点儿。阿娘，累了这十多天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心疼地说道。 “好，简单点儿，熬粥可以吧！再调个凉菜，吃的爽口。”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盈满笑意轻快地说道。 “嗯嗯！听阿娘的。”大虫忙不迭地点头道，“我们把麦穗弄下来。” “没有铡刀吗？”沈慧娥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他们徒手折断麦穗，这效率也太低下了。 “铡刀？”程东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这样……”沈慧娥比划着说道，“你等一下。”从厨房拿出自己杀猪常用的大片刀。 沈慧娥拿了一把麦子，直接将麦穗给咔嚓一下切了下来。 “这刀有一个手臂这么长。”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么一下子来劲儿多了，你们手跟这掰扯到啥时候了。” “一直都是这样啊！”程东来眨眨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婶子有镰刀，我老家，没有镰刀，只能徒手拔。” “徒手？那要干到啥时候啊！”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们说道。 “婶子对麦子的产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的。”程东来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我们那地贫瘠，种麦子的不多，亩产才百八十斤。” “这么少？”沈慧娥一脸吃惊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那儿大都种粟米，这麦子种的很少。大都上交了。”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长这么大吃白面的时候，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有的甚至没吃过。” “还没称一下咱家麦子亩产呢！”沈慧娥看着堆积如山的麦穗说道。 “脱了粒，称一下就知道的。”狸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肯定比我老家的多。”程东来憨憨地笑道，“这麦粒饱满圆润，金灿灿的看着就好。” “种的少了，今年秋天多种些冬小麦。”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相较于粟米，我还是喜欢吃小麦。” “阿娘，小麦产量低。”狸奴担心的看着她说道，“够吃吗？” “如果纯吃粮食，那肯定不够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但是现在咱们杀猪，这荤腥不断，小麦就是上交之后，也够咱吃了。”笑靥如花的看着她说道，“今年风调雨顺，加上除草，肥料充足，这麦子的产量不错。”笑着又道，“不说了，我先做饭去。”又嘀咕道，“得赶紧打一把铡刀。” “让姨丈打一把好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机灵地说道。 “好！吃完饭咱们找你姨丈去。”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麦秆，生火做饭，又是熬粥快的很。 调个爽口的凉菜，水焯过的菠菜，蒜蓉菠菜。 “今儿咱们凑合，明儿咱们杀猪吃顿好的犒劳自己。”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吃饱喝足了，家里留给了孩子们，沈慧娥直接去找自家四妹妹。 沈慧娥找到铁匠铺的时候，里面静悄悄地，于是便敲开了家门。 铁锋打开门看着她说道，“二姐，你咋来了。”侧身让开道，“快请进。” “吃了吗？”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吃了，刚吃过。”铁锋笑着关上了门，反问道，“你呢？” “我也刚吃过。”沈慧娥看着院子里堆着如小山的麦穗道，小心翼翼的没有踩着它们。 “都收完了吧！”沈慧娥随口问道。 “都收回来了，多亏了大舅哥帮忙了，我一个人可不成。”铁锋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大舅哥，有马车，牛车，拉起来特别又多又快。” “你这赚钱了，也买牛，无论是犁地还是拉东西都方便。”沈慧娥笑着说道，看着挑开帘子的沈芸娥道，“你过来干什么？快进去。”扶着她进了屋，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沈慧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这个夏收，没累着吧！” 第125章 “没有，没有累着。”沈芸娥笑着摇头道，“里外都是铁哥一个人忙的。就连饭都是大哥家送的。我只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下巴点点长凳道，“二姐坐，坐下说话。”不好意思道，“就是太麻烦大嫂了。” “农忙时节，谈不上麻烦，互相帮助。”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一会儿让妹夫找补过来就好。”伸手顺着襦裙后面坐在了长凳上。 “啥意思？”铁锋好奇地追问道，“二姐又想做什么？” “我还真是要来做东西。”沈慧娥眉眼含笑地说道，“打一把大刀。”比划道，“有手臂这么长。” “二姐，你要那么长的刀做什么？上战场啊！”沈芸娥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这刀钝点儿也没关系，是切麦穗的。”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知道那个李郎中那切药材那个小刀，下面是厚厚的木板。” 铁锋闻言一拍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二姐说的啥了。切麦穗。” “对！到时候还能切谷穗。”沈慧娥澄净的眼眸透着笑意看着他说道，“还有喂马、喂牛，这草料切成小块儿也不错。” “让二姐说的用处多多。”沈芸娥杏眸含笑看着她说道。 “没错！打出来不会吃亏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总之比用手掰好，咱们有条件，就要善用工具。” “这简单，回头我就给二姐打一把大刀。”铁锋爽快地说道，“二姐还有事吗？” “没了，就这点儿事。”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让芸娥陪着你说话，我现在就去给你打大刀。”铁锋风风火火地说道。 “麻烦你了啊！夏收完，不能休息会儿。”沈慧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道。 “我不累。”铁锋憨乎乎地笑道，“我走了。”转身离开了堂屋。 &*& 沈慧娥目送他离开，转身上下打量着她，气色不错，“天热别贪凉，热的不行了，就去冲冲，现在冲冲也方便。” “我知道，现在屋里还没那么热，有这吊顶，确实隔热。”沈芸娥指指吊顶说道，“真的太神奇了，屋里阴凉、阴凉的。” “现在冲澡方便了，热了就去冲冲，能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知道，知道。”沈芸娥笑着点头道，“不用烧水，太方便了。” “孕妇过夏天就是难。”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冬天，人勤快点儿，可以烧暖和点儿。夏天就是跳河里，太阳晒的直呱呱的，它还是热。” “呵呵……”沈芸娥星眸带笑看着她说道，“二姐还是那么怕热。” “怕！”沈慧娥点头如小鸡叨米道，“想想顶着大太阳，我还要站在肉摊儿前卖猪肉。”猛摇头道，“真是想起来就恐怖。” “熬着就过去了。”沈芸娥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说道。 “数热，就数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没有想过把咱的床改造一下吗？” 沈芸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床榻满脸疑问地说道，“这怎么改造。”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也加高呀！”拍着自己坐的长凳道，“就跟它一样。”热情似火地走到了床榻前又道，“把床榻边儿上的火直接垒到床边就像是土灶似的，你看中不。” “啊！”沈芸娥手撑着床榻要站起来。 沈慧娥赶紧搭把手，扶着她站了起来。 沈芸娥回头看着床榻，手比划着。“这样可以吗？” “对呀！”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道，“就像是铁板烧似的，下面生着火，上面就热乎乎的。” “哈哈……二姐那还会把人给烫熟了。”沈芸娥爽朗的大笑道。 “谁让你大柴旺火了，用锯末，慢慢沤着。”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温热就行，冬天对你和孩子就好，躺在上面热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冷。” 沈慧娥借她的名头，将火炕给整出来了。 她可不想再冻的取暖靠抖了。 沈芸娥渐渐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这烟怎么出去，烟是会把人给呛死的。” “烟囱啊！咱垒的火灶，烟囱是立起来的，现在让它躺下去，通到墙外面。”沈慧娥松开她的手，搬来长凳，让她坐了下来，“这样可行吧！” “二姐越说越觉得行。”沈芸娥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找垒土灶的回头比划、比划，商量、商量，怎么做合适。”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她说，“这床高点，比长凳要高点儿。”作势道，“一欠屁股就坐上了。” “呵呵……”沈芸娥星眸看着自家二姐假装的样子，笑弯了腰。 “别笑！我认真的。”沈慧娥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不笑了，不笑了。”沈芸娥止住笑意看着她说道，极力控制面部表情，眼底的笑意，耸动的肩膀，怎么都憋不住。 “想笑就笑吧！”沈慧娥见状摇头轻笑道，干脆撩起衣摆坐在了床榻上。 “我不笑了。”沈芸娥深吸两口气看着她说道，“二姐，我觉得你说的可行。” “这床要大点儿，下面的‘土灶’才又发挥的空间。”沈慧娥食指点点近在眼前的土灶道，“最好三面挨着墙。这样吃饭，睡觉，在上面做活儿都可以，不冷！” “那土灶得有多大呀！”沈芸娥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土灶要不了多大，关键是这烟道，得把床跑满了，还不能堵了。”沈慧娥手指在床榻上画着，“烟道堵了，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沈芸娥忙不迭地点头道，“这烧火做饭的时候，炊烟袅袅，这烟囱确实是热的。”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道，“二姐这法子可行哎！”笑着又道，“真成了，我这冬天不用跟孩子挤到铁哥的铺子里了。” “对呀！”沈慧娥微微颔首道，“这得好好琢磨、琢磨，让它出烟顺利，又得热乎了，还不能烫着咱了。这个度真不好把握。” “这个真的好好想想。”沈芸娥谨慎地点点头道。 “还有时间，离冬天还早。”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夏收完了，地里也不太忙了。” “回头我就跟铁哥说说。”沈芸娥来了兴致看着她说道，“要真能成了，我们冬天就好过了。” “嗯嗯！”沈慧娥微微颔首笑道，看着大哈气的她道，“这事不着急，你先休息吧！孕妇容易困。” “我成天跟睡不饱似的。”沈芸娥捂着嘴闷声说道。 “你睡吧！我走了。”沈慧娥站起来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我送你。”沈芸娥起身看着她说道。 “别别别！我自己走。”沈慧娥微微摆手道。 “那你慢走啊！”沈芸娥目送她离开，躺在了床榻上，不大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沈慧娥出了家门，又带上房门，去了前面的铁匠铺子，辞别了铁锋就回家了。 &*& 转过天杀猪宴，这一回杀的是被劁过的两个小猪崽子。 “哇……”狸奴像小狗一样嗅嗅道，“这猪肉的味道真没那么大了。” “嗯嗯！这么热的天，肉腥味儿靠近才能闻到。”大虫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效果太明显了。” “吃起来味道只有香味儿，不见一点儿腥臊的味道。”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闻见了，这猪油的味道好好哟！”大虫吸着鼻子咂吧着嘴说道。 “来油渣尝尝吧！”沈慧娥将煎的金黄色的油渣夹到了粗陶碗里，“自己下手吃。” 大虫拿着筷子夹着油渣放入嘴里，“好次、好次。”咽下去后，“可比以前的好吃多了。” 油渣捞出，将青花椒，新鲜的从花椒树摘下来，还带着叶子，投进了猪油里。 滋滋啦啦的声音，伴随着花椒的香味儿溢出。 “花椒也这么好闻吗?”狸奴吸着鼻子说道。 “是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爆开了，爆开了。”大虫指着油锅说道，“花椒爆开了。” “里面黑黑的是花椒籽。”沈慧娥闻言垂眸看着油锅里的花椒籽说道，“我要不夹出来，你们吃的时候麻烦些可以吧！” “这有什么？咱们吃的时候再夹也可以。”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轻快地说道。 “会飘一层啊！”沈慧娥张开双手道，“铺满整个铁锅。” “没关系，这样好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那我就不夹了啊！”沈慧娥将切好的葱姜蒜直接放入锅中，在刺啦声中，浓郁的葱香、蒜香味儿四溢，只窜鼻翼。 沈慧娥将洗净切好的猪肉，倒入锅中，放入适量的盐，酱油，翻炒一下，又倒入蜂蜜水，清水将猪肉全部淹没。 盖上盖子，大柴旺火，烧开之后，小火慢炖。 当猪肉卤好了，沈慧娥让孩子们挨家挨户的送。 街坊四邻不乐意了，“杀猪娘子，这你就不对了。” 第126章 街坊四邻纷纷开口道，“就是，就是，这阉割过的猪肉，你咋能不卖呢！” “你瞅瞅，我们老早就过来排队了。” “这个是犒劳大家帮忙夏收的。”沈慧娥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们说道，“抱歉。” “那明天做猪肉吗？” “明天恐怕这猪肉不会太让你们满意。”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这被阉割的小猪崽子就长这么大，人家农户肯定不卖我。要想吃猪肉，也只有没阉割过的猪。” “这区别太大了，这没有闻过阉割过的猪肉，我们还能吃以前的猪肉。现在我们还怎么吃的下啊！” “就是，就是，这简直是折磨。” “残忍的折磨。” “那我真的没办法了。”沈慧娥转了一下头顶的竹蜻蜓，爱莫能助道，接着又道，“这批阉割过的猪最快也得到年底才能出栏，猪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这日子可咋过呀！” “明儿我肯定开始杀猪，只是这猪……”沈慧娥给了他们一个你们懂的眼神。 “杀猪娘子，你确定这猪还能卖出去。” “就是，就是，我可吃不下了。” “总会有人吃的，我这杀猪摊儿有半个多月不开张了，你们不馋肉吗？”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诱惑道。 “呃……” 这不是每个人都敢保证的，尤其现在猪肉的做法让他们吃惯了，早就馋了。 “再坚持大半年，这猪仔子就长成了，到时候可以畅快的吃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这猪长膘贼快。” “不等还能怎么办？” “这肉汤你们不要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黑眸看着沮丧的他们说道。 “要，要，要！” “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回去拿瓦罐。”哗啦一下人全跑了，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阿娘，咱们吃啥呀！”大虫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啥都没了。” “我留着猪肉呢！在水井里镇着呢！”沈慧娥小声地说道，冲他眨眨眼道，“咱一会儿关起门来做。” “好耶！”大虫高兴要跳起来，又按捺住了欢喜雀跃的心情。 待肉汤也送完了，沈慧娥大手一挥道，“你们拉着碾子给麦子脱粒，我来包饺子。” “好耶！”大虫一蹦三跳高兴地说道，“阿娘，韭菜不好吃了。” “咱们吃新鲜的野菜，水焯了之后，就没那么大的青菜味儿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狸奴猛点头道。 沈慧娥将磨盘给拆下来，系上粗粗的麻绳，让他们戴着草帽，顶着烈日拉着石碾子给麦穗脱粒。 幸好这前后院够大，收上来的麦子，放得下。 脱完粒的麦子，还要扬场，木掀铲着麦粒，朝空中撒去。 麦粒中夹杂的麦壳随风一飘，就自然分开了。 “哎哎……这麦壳做枕头也不错。”沈慧娥看着落下来的麦壳说道，“麦秆有些太硬了。” “听阿娘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笑道，“收集起来，淘洗一遍，干净。” “对！”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这鹅卵石地面不平，铲起来不顺手。”狸奴跺跺脚下的鹅卵石道。 “呃……”沈慧娥不好意思地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这个凡是有利就有弊，不能好处全占了。” “没关系，我们一颗一颗的捡捡就好了。”程东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颗粒归仓。”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这还得去地里捡麦穗呢！”狸奴猛然想起来道，每年夏收完，他们这些孩子，提着篮子，去地里捡麦穗，能捡很多呢！ 有的割麦子粗心，他们能捡一麻袋呢！ “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孩子们去地里捡麦穗，家里脱了粒麦子，在太阳下自然暴晒，可没有烘干机。 沈慧娥时不时的赤着脚在麦子上面来回走走，翻翻面。 天公作美，在脱粒、扬场、暴晒麦子的时候，没有阴天下雨，都是大晴天，万里无云。 “来称一下麦子重量。”沈慧娥还真费劲儿的称了一下今年麦子的收成。 “哇……”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亩产有二百多斤耶！” “比我们翻了一倍耶！”程东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这怎么做到的？” “还是得有肥料才行。”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加上今年风调雨顺的，那场雷雨，没有造成实际破坏，所以产量高。” “这样顿顿吃白面没问题吧！”大虫黑亮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交税，交完税看看。”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知道现在税收狠不狠！ 是不是苛政猛于虎啊！ “什么交完税看看？”沈长生大步地跨了进来道，“麦子都晒好了吧！” “晒好了，干干的。”沈慧娥清朗如月的眼眸看着他笑道，伸手从麻袋里抓了一把道，“你看这麦子颗粒饱满，金灿灿地多好看。” “是比往年的好。”沈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她手里的麦子说道，“新下来的小麦，做吃的肯定好吃，做了吗？” “吃了，吃了，先磨了点儿新麦子吃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新下来的麦子确实好吃。” “家里都晒好了吗？”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都弄好了，也是前后院，晒的麦子，路上也晒了些。”沈长生笑呵呵地说道，“今儿刚装了麻袋。” “坐，咱们坐下说话。”沈慧娥指指树荫下的长凳说道，又看向儿子道，“去拿俩扇子过来。” “哎！”大虫进屋拿了两把草扇子递给了他们道，“给。” 沈慧娥轻轻摇着扇子看着他说道，“这麦子称了吗？亩产平均下来多少。” 沈长生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意看着她说道，“称了，称了。亩产下来平均二百来斤。”笑着又道，“比去年涨了些，往年都是一百多斤，不到二百，今年都在二百以上了。”抿了抿唇道，“这肥料还是少，才将将就上了一遍。” “嗯嗯！应该多养鸡，或者多养猪。”沈慧娥闻言猛点头道。 “我打算家里再养一些。”沈长生黝黑的目光看着她说道，“现在浑身充满干劲儿。”笑着又道，“看麦穗就知道今年收成不错。” “这粟米什么时候施肥呀！”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等抽穗了再施肥，这时候正需要呢！”沈长生目光莹莹如玉地看着她说道，轻蹙了眉头道，“只是肥料不多，估计不能全照顾到。”非常的遗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肥料给了麦子，这粟米就无法兼顾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好在粟米产量比麦子好，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眨眨眼又道，“你刚才说交税。” “嗯！以往这事都是大虫他爹去，今年我去，这税咋交的。”沈慧娥深邃的眸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不着急，就去县府交就行了。”沈长生莞尔一笑道，“打眼就到了。”笑着又道，“今年收成好，这麦子达不到顿顿白面，一天能吃一顿还是行的。” “要交那么高的税呀！”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跟以前比不高了，以前这麦子咱给贵人交八成呢！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有口白面吃。”沈长生极其厌恶地说道，“贪得无厌的家伙们。”抿了抿唇道，“吃野菜团子，我现在看见野菜都不待见。” “那野菜包的饺子也不喜欢吗?”沈慧娥笑着打趣道。 “呃……”沈长生最终给了一句道，“还行吧！”深吸一口气道，“你看竹简也知道，那些贵人如何待咱们庶民的：就跟蓄养的会说人话的牲畜似的，生死在人家一念之间。地里收成都是贵人，咱们只要劳作，就跟老黄牛似的，吃野菜，啃树皮，饿不死就行。”讽刺地又道，“对了，要知晓点儿礼仪，知道尊卑，不能冲撞了贵人。” “现在日子好多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这地都分跟咱们庶民了，遗留下来的贵族都皇帝迁到都城了。”沈长生高兴地说道，“不在祸害咱们了。” 那就行，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这日子就能安稳的过下去。 这面食，还能做什么呢？沈慧娥在心里琢磨着，包子，馒头，可得有发酵的老面才行。 馒头是三国时期诸葛丞相发明的。 看来发酵的老面得自制了。 “二妹，二妹？”沈长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 “怎么了？”沈慧娥回过神儿来看着他说道。 “我才问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沈长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我在想这面粉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沈慧娥神采奕奕地看着他说道。 “还能做出花样来啊！”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第127章 “当然了，要继续研究面食的新花样。”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现在的面食都不能久放，最好能做出来的面食放个五六天，不会吃坏肚子。” “这种天气不行吧！”沈长生轻轻摇着扇子，抬眼透过郁郁葱葱的枝叶看了眼灿烂的太阳道，“隔夜都不行。” “夏天肯定不行，春秋，冬天呢！”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沈长生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等做出来，请大哥品尝。”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好！”沈长生笑着点头道，“你在这食物上可真下功夫。” “民以食为天！”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饿肚子的滋味儿可不好受，人饿急了，什么泯灭人性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阅历丰富的沈长生明白地点点头道，“说的对。” “仓廪实而知礼节！”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研究食物总比花天酒地的好。” “咳咳……”沈长生闻言给这惊人之语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研究食物还能惠及大多数人，还能赚钱。”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花天酒地不但毁别人。”小声地说道，“强抢民女。”轻哼一声道，“也毁自己身体，色是刮骨钢刀！除了坏处，有好处吗？那竹简上的记录的君王酒池肉林，可是大批特批的。” “我无话可说。”沈长生吭哧了半天看着她说道，“研究食物好，多多研究。” “说起钢刀，妹夫给你打的那个大刀好用吗？”沈长生想起来道。 “大哥觉得好用吗？”沈慧娥笑着反问道。 “好用，切麦穗飞快。”沈长生闻言笑呵呵地说道，“那麦壳枕头，枕的也舒服。” “平日里咱们的枕头太硬了，也高。”沈慧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道，“不舒服。这麦壳本来烧火用的，可它不经烧，现在利用起来就挺好的。” “确实枕着舒服。”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我怎么就想不到。” “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想，只会沿着前人道路走下去。”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嘿嘿一笑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再说了谁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胡思乱想啊！” “你这想法让生活看起来很便利。”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推崇地说道。 “啪！”沈慧娥伸手打了个响指道，眸光湛湛地看着他说道，“没错，就是想让生活舒服、便利，对生活质量有追求。” “那就继续。”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我就继续瞎琢磨。”沈慧娥明亮的也眼睛看着他说道。 “二嫂在吗？”刘丁站在摊子外冲院子喊道。 “汪汪……”黄耳就叫了两声，狗狗眼看着院内的他们。 “是刘叔。”大虫闻声起身跑出去，恭敬地行礼道，“刘叔。” “乖！”刘丁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你阿娘呢？” “在呢？”沈慧娥走过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这大中午的有事？” “有！”刘丁指着头顶上的竹蜻蜓说道，“我有办法让它自己动起来了。” “什么？”沈长生满脸吃惊地看着他说道。 “大舅哥也在啊！”刘丁拱了拱手看着沈长生说道。 沈长生回礼后催促着他说道，“快说怎么做？” “二嫂给的点子，像是抽陀螺似的。”刘丁憨憨的一笑道，“我试过了成了。”笑着又道，“你们等会儿，我给你们装上。” 刘丁拿着麻绳在竹蜻蜓上摆弄了一会儿，将麻绳拉到了脚下，装上木鞋子。 “这样操作。”刘丁穿上木鞋子，啪嗒啪嗒的踩着，等麻绳勒紧了，一收一放之间，竹蜻蜓转了。 “哇……竹蜻蜓转起来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转起来的竹蜻蜓说道。 刘丁啪嗒、啪嗒的踩着，麻绳发出吱吱的声音，竹蜻蜓嗖嗖的转着。 “这太神奇了。”沈长生的下巴差点儿没被惊掉。 “就是的一直踩。”刘丁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踩的太快，这竹蜻蜓转的快，踩得慢，就转的慢。” “明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刘叔，我试试。”大虫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说道。 “给。”刘丁让开了位置道。 大虫穿上木鞋踩着木板咔哒、咔哒，收紧了麻绳，竹蜻蜓嗖嗖飞转。 “怎么转起来的，你怎么想的？”沈长生满眼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我……”刘丁嘿嘿一笑道，“你们肯定猜不出来。”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沈长生看着他催促道。 “女子缠麻绳，滴溜溜的转。”刘丁手比划着说道。 这玩意儿他们都见过，所以一说就都明白了。 “这都让你给想到了。”沈长生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呵呵……不是想到，是看到的。”刘丁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树荫下，女子给那缠麻绳看到的。”笑着又道，“我就琢磨着试了试，成了。” “刘叔，这样就不用阿娘用手扒拉竹蜻蜓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那样转的太慢了。” “是啊！这样简单多了。”刘丁笑得跟这个孩子似的看着他们说道。 “谢了！”沈慧娥拱了拱双手看着他道谢。 “二嫂这么客气做什么？”刘丁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我才感谢你，因为你我这生意就做不完。” “那也是你手艺好呀！”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真诚地说道。 “这倒是，手艺不行，二嫂的想法再好，也变不成现实。”刘丁憨实地笑道，“行了，我的事就这，我得赶紧回去了，活儿多着呢！” “快走吧！”沈长生拍着他的肩头道，“我们就不送你了。” 刘丁朝他们拱了拱手道，“我走了。”转身离开。 沈长生目送他离开之后，看向依旧在转的竹蜻蜓道，“要是能自己转就好了。” “这你还不满足呀！”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晚上睡着了，谁家这脚丫子一直踩啊！”沈长生非常遗憾地说道，“要是能自己转，夏天指定能睡个好觉。” 沈慧娥在心里暗自嘀咕道：我也想啊！动力，没有电驱动，也只能想想。 “这个没办法。”沈慧娥老实地说道，笑着又道，“乡下地方还是很凉快的。” “我就这么一说。”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好了，没事的话，我也走了。” “慢走，不送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走了。”沈长生朝他们挥了挥手，离开了。 沈慧娥他们目送他离开，才道，“咱们进屋吧！” “阿娘，这屋里咱们不做一个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虽然晚上不能转了，白天可以用呀！” “回头找你刘叔，屋内做一个。”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估计刘叔没时间！”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不着急，慢慢等吧！”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能耽误你刘叔赚钱了。”看着院中的树荫道，“咱们家的树再长大一些，这树荫能把房子罩着，夏天就凉快了。” “这树长得好慢。”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院中的大树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你刘叔一个人手工太慢了。” “那算了。”大虫只好说道。 “嫌热的话，冲澡。”沈慧娥目光落在了后院上道。 “知道。”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这夏收终于完了，现在把落下的生字给补回来。”沈慧娥目光扫过他们说道。 “有些日子没写，不知道还记着没有。”程东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就是忘记了，也会很快想起来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心虚的他们鼓励道。 &*& 烈日炎炎似火烧，这天意想不到的热。 幸好天亮的早，这杀猪生意基本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就卖完了。 街坊四邻好像比她还怕热。 日头毒的，街面上都没什么人，街道都给晒的扭曲了。 黄耳摊在树荫下，不停的吐着舌头。 天太热了，人都懒洋洋的，不乐意动。 “想吃什么？”沈慧娥将肉摊儿给收了干净了，看着他们说道。 尽管穿的薄薄的，汗已经将衣服给打湿了。 古人可没那么保守，女子露着小臂，领子也露着锁骨，没有全身上下捂得严实。 “天太热了，没胃口。”大虫无精打采地说道，就像是树叶被晒的耷拉。 “吃凉面如何？”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凉面？”大虫眼睛瞬间点亮光彩道。 “我摊鸡蛋饼，大虫去屋里拿钱，去买点儿绿豆芽回来。”沈慧娥视线落在大虫身上道。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拿上铜板，提着菜篮子，摇着草扇就出了家门。 “凉面是什么？”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舀面的阿娘说道。 第128章 “就是下好的面条，过一下凉水。”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狸奴说道。 “那肯定好吃。”狸奴闻言黑葡萄似的眼睛瞬间点亮道，“凉爽。” 沈慧娥不敢用井水过一下面条，怕太凉肚子受不了。 她将烧开的水倒入瓦盆里先晾着。 交完税了，剩下的麦子算了下好像吃不到明年夏收。 那就只好两掺了，现在有石磨了，磨出来的面粉和小米粉非常的细腻。 吃起来也没那么拉嗓子了，口感还不错，顺流嫩滑。 和好了面，面盆上盖上干净的麻布！拿着鸡蛋摊鸡蛋饼。 一个鸡蛋一张，见者有份。 大虫买回来的豆芽和地里的青菜都用水焯过，简单的腌一下。 又用葱花蒜末，用猪油爆炒了一下，放入盐和酱油，加入适量的水。 面条擀好，切成条，煮好了之后，捞入凉白开中，过一下。 沈慧娥将面条又捞入了粗陶碗中，鸡蛋饼切成丝放在面条上面，腌好了豆芽，青菜，码放在面条上面，最后浇上热油。 “哇……”狸奴亮晶晶地眼眸看着自家阿娘，“不但香还好看。” “是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三种颜色，被热油一浇，更加油哇锃亮。”笑着又道，“吃起来更加爽口，最适合夏天了。”手中的筷子将面条和菜搅拌匀了，夹起面条，放入嘴里，“呜呜……”好吃能吞掉舌头。 此起彼伏的吸溜声，就证明有多好吃了。 “这面汤能喝吗？”程东来放下空碗，抿了抿双唇沾染上的汤汁。 “能怎么不能喝！本来就是开水晾凉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多喝点儿水好。” “阿娘以后咱就这么吃，一点儿都不热了。”狸奴咔吧咔吧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听我闺女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避开中午最热的时候，咱们傍晚去除草。” “啊……”大虫沮丧的看着她说道，“这草就除不尽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火为啥烧不尽呢？”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因为根烧不死，一场雨之后，就又活过来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所以锄草，或者拔草，把根给除了。”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斩草除根！”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那就干吧！”狸奴噘着嘴嘟囔道。 “呵呵……”沈慧娥摇头轻笑道，“想要秋收的收成好，这些草必须除了。” “狸奴别噘嘴，哥给你抓知了，咱们烤知了吃。”大虫逗着自家妹妹说道。 “好啊！好啊！”狸奴闻言黑葡萄似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道。 “烤着吃？”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油炸更好吃。” “会不会太费猪油了。”大虫闻言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费，咱家不缺猪油。”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喝完了面汤，将厨房收拾干净了，孩子们写大字。 沈慧娥开始折腾发酵的老面。 &*& “知了，晚上抓才好抓吧！”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除完了草，已经是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半个天空。 “晚上还能看见吗？”大虫歪着脑袋看着她说道，“点灯的话就不划算了。” “今儿十五呢！晚上有月亮。”沈慧娥清澈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去树下蹲着，就能发现。” “知了猴。”程东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回来再水里泡上一晚，洗干净了，明儿炸着吃。” “那咱就天黑后，月亮升起来来抓知了猴。”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回家先吃点儿东西，晚上才有精力啊！”沈慧娥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直接熬了蔬菜粥，晚上好消化，一人干上两大碗，就喝饱了。 “你们带上驱蚊虫的药包啊！”沈慧娥目光扫过他们道，“不然那蚊子能吃了咱。” “带着呢！”狸奴拍拍自己腰间的荷包道。 大虫背上背篓，拿上长长的木棍，“走吧！” 放开黄耳，锁上门，沈慧娥他们就出了家门。 街上的朝城外走去的孩子可真多，沈慧娥眨眨眼道，“这都是去抓知了猴的。” “是啊！杀猪娘子，你也去啊！”不怕生的孩子，听见直接回道。 “我们也去。”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俺们都是孩子，没大人的耶！” “我不可以吗？”沈慧娥轻笑出声道。 “当然不是了，就是很奇怪。” “回家问问你爹娘，像你们这么大年纪，夏天也是如你们一样抓知了猴。”沈慧娥贼兮兮地笑道。 “啊！” “不可能吧！” “你爹娘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都干过。”沈慧娥不厚道的揭父辈的老底儿。 “真的，假的？” “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这我可不敢。我怕我爹拿着草鞋揍我。” “你不敢，我敢，我阿爹最疼我了。” “你傻呀！问你爹干啥？偷偷问你娘，或者祖母呀！”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机灵的小家伙。 “对哟！” 沈慧娥他们跟着抓知了猴的孩子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林子边上。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一轮圆月升了起来。 “阿娘，这树荫看不见啊！”狸奴抬眼看着黑压压的树叶道。 “你背着月亮呢！迎着月亮看看。”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转过去，趁着月亮刚刚升起来。” “啊！看见了。”大虫激动地看着刚爬上树干的知了猴。 “这么多？”沈慧娥看着树干上密密麻麻的知了猴正吭哧、吭哧向上爬。 真是伸手就抓的到。 “阿娘，每年都这么多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眸折射着皎洁的月光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你们抓回来的知了猴很多，可我没见过知了猴从地里爬到树干的情景。”沈慧娥趁着月色看过去，“很壮观。” “很少有长辈和女子来抓知了猴的。”程东来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狸奴四处张望了一下，透过月色，树下都是如他们一样的孩子。 “我没见过，来见见世面，弥补一下童年嘛！”沈慧娥明亮的黑眸折射着月色细碎的光道。 “阿娘跟小孩儿似的。”狸奴嘿嘿一笑道。 “长大了你们就不想长大了。”沈慧娥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会？”大虫天真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长大不好吗？” “等你长大了回头问问自己。”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说了，快点儿抓知了猴，一会儿月亮升上去就没有光亮了。” “哦哦！”大虫伸手抓着知了猴，扔进自己的背篓中。 知了猴多，抓的很痛快，在月亮升起来之后，树干一下子就黑了。 影响了视线之后，沈慧娥和孩子们就开始撤了。 “应该够吃了吧！”沈慧娥站在田埂上，透过月色看着孩子们背篓里的知了猴。 “够了，够了，足够了。”大虫探着脑袋看着背篓说道，“明儿绝对管够。” “快盖好盖子，不然它们爬出来了。”沈慧娥指着向外爬的知了猴道，“走了，回家先用盐水泡着它们。” “哎！”孩子兴冲冲地应道，踩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家。 将背篓里的知了猴直接倒入木盆中。 “哇……这么多。”沈慧娥看着半盆子的知了猴惊讶地说道。 “绝对够吃。”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啊……阿娘。”狸奴抓着她的袖子担心地说道。 “怎么了？”沈慧娥微微低头关心地问道。 “这么多，咱家猪油够吗？”狸奴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够！”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不行了，咱们就烤着吃也行。” “对哦！只要火烧，咋地都能吃。”狸奴脸上漏出纯真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行了，盖上盖子，别让它们逃了。”沈慧娥拿过程东来递来的盖子将木盆给盖上。 “它们多，会不会把木盖在给顶开了。”狸奴又但心地说道。 “这简单，再放一个瓦盆。”程东来轻快地又道。 “拿个瓦盆过来。”大虫笑呵呵地说道。 “来了。”程东来将瓦盆扣在瓦盆上，拍拍手道，“可以了吧！” “绝对行。”大虫黑亮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走了。”程东来他们拱手行礼道。 “我送你们。”大虫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将他们送走之后以，关上了大门，并用门闩插上。 “好了，冲澡睡觉。”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娘仨轮流冲冲澡，舒服的睡一个好觉。 第129章 转过天，天蒙蒙亮，沈慧娥他们就起来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非常的规律。 没有娱乐也只能早睡早起，身体好喽！ 知了猴可被誉为唐僧肉，可见它的营养价值有多高了。 用盐水泡了一晚上的知了猴，看着无精打采的，没有一点儿精神。 沈慧娥仔细的淘洗了几遍，又用热水焯了一遍，沥水之后，放入大铁锅内，先干炒，将水彻底炒干了。 再倒入猪油，这样就不会猪油四溅，迸到人身上，烫着了。 沈慧娥又给知了猴撒上花椒粉，因为在盐水中浸泡过，所以盐也省了。 沈慧娥拿着木铲子翻炒着，看着知了猴的外壳被炸裂开，露出了浅黄色的肉。 “颜色真好看。”狸奴看着颜色渐渐金黄的知了猴道，吸吸鼻子，“还香呢！” “来，品尝一下。”沈慧娥拿着笊篱捞上来一些知了猴放在粗陶碗里，“自己夹。” “哎！”大虫他们纷纷拿起筷子夹着知了猴放入嘴里。 大虫咽下口中的知了猴说道，“好吃。外焦里嫩。这肉跟吃鸡肉差不多。” 沈慧娥看着知了猴被炸的色泽金黄艳丽，吃起来酥脆又入味儿，真香！ “炸的什么？这么香。”面馆儿老板娘打开房门看着他们说道，“被你这香味儿勾的都睡不着了。” “炸知了猴，要吃吗？”沈慧娥闻言眨眨清亮的眼眸看着容貌艳丽的她说道。 “好多年没吃了。”面馆儿老板娘闻言眼前一亮道，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大铁锅，“炸知了猴？你用猪油炸的。” “对呀！”沈慧娥笑着颔首道。 “你可真舍得，我们小时候升起火来烤着吃，哪里舍得用油，何况也没有油。”面馆儿老板娘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更好吃。”沈慧娥明亮的桃花眼看着她说道。 “这能不好吃吗？这可是猪油。”面馆儿老板娘黑眸直视着她说道。 沈慧娥用笊篱捞出被炸好的知了猴，放入粗陶碗里，让大虫送过去一碗。 “这怎么好意思？”面馆老板娘摆着手说道。 “门对门的邻居，跟我客气什么？”沈慧娥爽利地说道。 “你等一下。”面馆儿老板娘看着走过来的大虫说道，转身回屋拿出一个空碗来。 大虫将炸好的知了猴倒进了她的空碗里。 “这么多？”面馆老板娘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道。 “昨晚运气好，抓了不少，有半木盆呢！”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这我不用做早饭了。”面馆老板娘伸手扭了一个知了猴放入嘴里 “我们也不打算做早饭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阿娘，张嘴。”狸奴夹着知了猴高高的举起筷子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低头一口吞了知了猴，眼睛一亮，果然纯天然的食品好吃。 “你吃吧！我不着急。”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家闺女说道。 面馆老板娘看着人家母女俩一来一往，眼底深深的艳羡。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能生孩子吗？ 面馆老板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抓着知了猴往嘴里塞。 “阿娘，我吃得差不多了，我来炸。”大虫放下筷子走到她面前道。 “吃饱了。”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一会儿再吃。”大虫接过她手里的笊篱和长筷子。 “那行我先吃会儿。”沈慧娥让开了地儿。 “阿娘，这猪油不够了啊！”大虫翻炒着知了猴说道。 “简单，再往里加油。”沈慧娥抱着油罐子，哐哐弄了两大木勺。 面馆老板娘见状嘴角直抽抽，“你这油用不完可怎么办？” “这油可以再炒菜，怎么着，自己吃的，不怕再用。”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自己的，没那么讲究。” “好像也对。”面馆儿老板娘闻言轻笑着摇头道，手扭着知了猴放进了嘴里，咯吱……咯吱的咬着。 “杀猪娘子，这知了猴卖吗？”闻着味儿来的街坊四邻看着大铁锅里的炸的金黄的知了猴说道。 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我不知道卖多少合适？” “漂亮姐姐，大娘、婶子，这都是猪油炸的，好吃着呢！”大虫笑眼弯弯看着她们说道。 “这知了猴也不多了，我们吃了不少。”沈慧娥下巴点点大铁锅道，“你们看着给吧！要买就快点儿。” “我回家取碗来。”心急的转身就走了。 大半碗知了猴，铜板买家直接扔到筐里。 没几碗就卖光了，毕竟沈慧娥他们先吃了。 “杀猪娘子，这知了猴，你们明儿还卖吗啊？” “你们都想吃啊！”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 “想！你要卖，我们就来卖。” “不是，你们这个自己就抓了，孩子们就行。回来自己烤着吃不行吗？”沈慧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这样更省钱呀！” “俺在家没你做的好吃。” “对呀！对呀！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食物，这咋做出来跟你的不一样。没有你做出来的香。” “嗯嗯！为啥？” “你们不舍得放猪油，你看看杀猪娘子这铁锅里的猪油。” “好像是耶！” “你们这肥肉才能炼出多少猪油来，还舍不得吃。” “所以啊！还是买的划算。” “杀猪娘子。” “你们吃，那我们每天晚上都抓可以了吧！”沈慧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就明天大清早就得来了。” “来晚了就没了。” “对的！”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既然今天的卖完了，这肉摊儿前的街坊四邻一下子都散开了。 “这知了猴也这么抢手吗？”大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以前没有哎！” “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做的好吃呗！”狸奴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我以前烤着吃，可没这么好吃。”程东来闻言点头如小鸡叨米道，“这火候不好控制，没烤熟，或者烤糊了。”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是不是不舍得扔，闭着眼睛也吃了。” “对啊！”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点头道，“这哪儿舍得扔呀！” “卖完了，收摊儿。”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草，晚上抓知了猴。 沈慧娥发动孩子们，抓知了猴给铜板。 哇……这下子孩子们更起劲儿了，有钱赚耶！ 现炸现卖，每天能卖到日上三竿！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下弦月，天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就无法再抓知了猴了。 “婶子，真的不炸知了猴了。”摊子前围满了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不行啊！看不见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失落的小脸狠心地说道。 “点着油灯不可以吗？” “对呀！现在有钱了，油灯俺点的起。” “连着吃了半个月，一是吃腻了，二是这知了猴被你们给抓的差不多了，越来越少。”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以去远处。” 此话一出，沈慧娥沉下脸来道，“不行！绝对不行，晚上在咱们县城周围还行，去远了地方，出了事，可怎么办？我怎么像你们的父母交代。”笑着又道，“咱们本身就是发一笔意外之财，夏季过去了就没了。” “啊！”孩子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你们真想赚钱的话，河里又螃蟹，可以摸螃蟹，摸虾，摸泥鳅。”沈慧娥给他们支招道。 “这个您也收啊！”孩子们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会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 “会，会！俺们从小摸到大的。” “就是这没有多少肉的，吃起来还费劲儿。能卖钱吗？” “能！做的好吃了，就会有人买，当做下酒菜更入味儿。”沈慧娥水晶般纯粹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嘬着小螃蟹，就能吃顿酒了。” “能卖出去就成，俺这就去河边摸螃蟹。” 孩子们一个个激动地说道。 “我只要螃蟹，泥鳅，虾子，不要鱼啊！”沈慧娥特别强调道，“大鱼、小鱼都不要。” “知道了。”孩子们齐声应道，“我们走了。”朝河边奔去。 “阿娘，为啥不要鱼啊！”狸奴眨巴眨巴忽溜溜的眸子看着她问道，“是怕他们下水吗？” “说的对！下水太危险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本意是让孩子赚几个铜板，可不是让他们下河里。螃蟹，泥鳅在河边的泥里摸的，安全些。” “东来，你还是看着点儿去，别真出事了。”沈慧娥眸光落在程东来身上道。 “哎！”程东来赶紧应道，“我这就去。”转身追了过去。 “你啥都不用干啊！就看着他们。”沈慧娥冲着程东来的背影喊道。 “我知道了。”程东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应道。 第130章 “你这心可真善。”面馆老板娘看着她温和地说道。 “没有！将心比心，也希望有人将来善待我的孩子。”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面馆老板娘羡慕地看着她说道，“我怎么就没孩子呢？” “你没让李郎中看看啊！”沈慧娥上下如x光机似的打量着她说道。 做面食生意的，小有家资，身体看着很好呀！ “看郎中？”面馆老板娘眨眨丹凤眼看着她说道。 “对呀！这身体出了问题，不找郎中找谁？”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找郎中，这多不好意思啊！”面馆老板娘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 “想要知道为什么？身体好不好？就必须找郎中。”沈慧娥清亮的双眸看着她言尽于此。 至于看不看郎中，这就不是她的事了。 面馆老板娘满脸的犹豫，眼底挣扎着，在客人走过来时，热情的招呼进来的客人。 “阿娘，她会去看郎中吗？”狸奴咔吧咔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这个不好说？”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做人切忌讳疾忌医，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找郎中。” “嗯嗯！”狸奴乖巧地点点头道，忽然想起来道，“阿娘那螃蟹和虾都没肉，一点儿都不好吃。真有人买吗？”深深地怀疑。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下酒菜他们吃的不是肉，吃的是滋味儿。” “想不明白，我还是喜欢吃肉，大肉块儿最好了。吃着香。”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咱不用明白，他们只要花钱来买就好。”沈慧娥屈指刮过她直挺的鼻梁说道，“不过泥鳅你肯定爱吃。” “滑溜溜的，跟蛇似的。”狸奴眨眨水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这个肉多，清炖也好吃。” 说起泥鳅，沈慧娥就想起一道名菜，泥鳅钻豆腐，乡土气味很浓厚。 等螃蟹和虾都摸来了，确实小。 “阿娘，您看都没肉的。”狸奴指指鱼篓里的打架的螃蟹说道。 “炸了之后，咱直接吃，嘎嘣脆。”沈慧娥嘿嘿一笑道。 “您要啊！”孩子们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要了，好吃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头也不回地说道，“儿子，给他们钱。” “来来来，先洗洗手。”大虫声音洪亮地说道。 孩子们开心的洗洗手，拿着铜板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阿娘，这些要怎么办？”狸奴看着满是泥的小家伙们道。 “先把它们洗干净，然后用盐水泡着，让它们吐吐泥。”沈慧娥明眸看着他们笑了笑道，“明儿看我大展身手。” &*& “弟妹要咋大展身手啊！”黄伯昌大步地走了进来道。 “你又想做什么好吃的。”随后而来的沈长生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伯、大舅。”大虫和狸奴他们直起身子行礼道。 “乖！”黄伯昌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坐，咱们坐下说话。”沈慧娥指了指丝瓜架子下的长凳和方桌道。 丝瓜的蔓藤现在长的能遮住一方天地了。 黄伯昌和沈长生两人撩起衣服的下摆坐了下来。 “大伯，大舅，喝水。”大虫抱着水罐出来，倒入狸奴放好两个碗里。 “你们怎么有闲工夫来了。”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们俩说道，“不忙吗？” “今儿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呀！接到了大买卖了。”黄伯昌端起粗陶碗，豪爽地灌了两口。 “什么大买卖，让大伯这么高兴。”大虫充满好奇地双眸看着他问道。 “吊顶生意做到县衙后宅了。”黄伯昌高兴地如孩子说道。 “哇……”沈慧娥拱手，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恭喜了。”好奇地又问道，“怎么拿到手的？” “这一回还真得感谢大舅哥。”黄伯昌细细道来道，“做这个买卖前，弟妹就提醒我们了，要小心偷鸡摸狗的闲汉。这我们不怕，黄家的名声，还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二弟的名号一说出来，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点儿不用多虑。”端起粗陶碗又灌了两口道，“财帛动人心，还真有官府的人来敲诈的，我们请人家吃饭，人家明里暗里，要孝敬。” “哈哈……”黄伯昌说这大笑了起来。 “大伯，大伯，你别笑啊！”狸奴着急地看着自家大伯说道。 “我来说吧！”沈长生放下手中的粗陶碗道，不紧不慢地说道，“亲家哥哥请客，正好隔壁县令也因为些生意请我过去，我请客的地方正是亲家哥哥请客的豪华地方。这不巧了，碰见了，我就去打招呼了。这帮子看见县令大人，直接就蔫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太对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闪着精光说道。 “有些拖欠咱工钱的店家，也都把欠款给结了。”黄伯昌乐呵呵地说道。 “还真有奸商啊！”大虫惊讶地看着自家大伯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沈慧娥轻哼一声道，“不是所有人都诚实守信的。” “给吓得半夜三更敲开咱家的门了。”黄伯昌开心的如孩子似的看着他们说道，“账痛快的都结了。” “那给县衙后宅吊顶一定要用心啊！”沈慧娥谨慎地看着他说道。 “这是当然了，席子，打方格都要最好的。”黄伯昌重重地点头道，“咱爹亲自过目。” “还有，到了县衙后宅都是女眷，不要东张西望，不要冲撞了人家。”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继续嘱咐道，“穿的干净点儿，整齐点儿，别邋里邋遢的。” “嗯嗯！”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接着又问道，“还有吗？我们这没见过贵人，这到时候该怎么办呀！”越说越着急。 “这个别问我。”沈慧娥视线落在沈长生身上道，“大哥见过郡守，这规矩他比我懂。” “大舅哥，拜托你了。”黄伯昌双手抱拳拱手道。 “回头我给你们说说。”沈长生闻言爽快地应道，“二妹说的都对，就是去干活，不管这衣服新不新，最起码穿的齐整。”笑着又道，“夏天咱在家光着膀子都行，但是去县衙后宅，你得裹严实了。” “大舅哥提醒的太对。”黄伯昌闻言给惊出一身冷汗道。 “还有人家的地板都是木质的，你这鞋……”沈长生盯着穿草鞋的他，这脚丫子灰扑扑的。 “这咋办呀！”黄伯昌着急地看着他们问道。 “在外面脱了草鞋，穿上洗干净的布袜子。”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哟！”黄伯昌闻言连连点头道。 “要小心点被扎了。”沈慧娥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伯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俺这脚丫子磨的厚厚的茧子，刺都扎不穿的。不怕。” “干完了，把人家的地板擦干净了。”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每次我们都给主家收拾干净的。”黄伯昌认真地说道，“当然县令大人更得用心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就是眼里得有活儿，人活泛些。”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俺懂！看弟妹做买卖，受益良多。”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俺原先还担心来着，现在你这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 “还不是被逼的，换位多想想，让主家满意。”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买主可是咱的衣食父母，让人家满意，掏钱才能爽快呀！” “呵呵……”黄伯昌闻言摇头轻笑道，“刚才你们说什么呀？” “我们想着抓的螃蟹，泥鳅怎么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螃蟹都没肉，太小了，不值当的费那事。泥鳅还行。”黄伯昌闻言有些嫌弃地说道。 “螃蟹猪油炸一下，直接吃还是可以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油炸？你这太……”黄伯昌微微摇头道，“这事我可做不来，不舍得。” “能卖出去吗？”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好吃就可以。”沈慧娥信心十足地说道，“实在不行了，咱们自己吃。” “行吧！”沈长生只好说道，“你这不杀猪吗？” “这猪不行啊！数量上现在达不到一天一头。熊家兄弟都开始杀狗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只好开辟新的吃法了，这个也做不了多长时间，时令性控制着呢！过了这个时间段儿，就没了。” “这倒是！”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天太热，不想干就别干，过了最热的时候。反正现在也没猪杀！” “我会的。”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摸这些除了卖，还有我们自己吃。荤腥少了，吃得粮食就多。” “不吃肉可不行，不吃肉就没劲儿。”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吃鱼不行吗？”沈长生闻言开口道。 第131章 “换换口味儿。”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歹这买卖做的下去。”沈长生只好说道，“等明年就好了，明年就不愁杀猪了。农户养猪的不少，咱自己就养了好几头呢！” “明年猪肉还好吃呢！”沈慧娥馋的直流口水道。 “真想快点儿到明年。”狸奴吸溜着口水说道。 “说起好吃的，看你们一个个馋的。”黄伯昌目光宠溺的看着自家侄女说道。 “不止我们啊！街坊四邻也一样，阿娘做了什么好吃的，这摊子立马就围满了人。”大虫又圆又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现在天下太平，只要把地种好了，有口吃的，琢磨美食挺好的，丰富咱们的饭桌呀！”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笑着又道，“你没看见大虫他们长高了。” 黄伯昌上下打量着，蹭的一下站起来的大虫，“还真是跟他的名字，壮的如小老虎似的。” “是吗？”大虫挺胸抬头，架着肩膀，做出很魁梧的样子，捶着自己的胸膛。 “呵呵……”沈慧娥见状摇头，跟大猩猩似的，“傻小子。”温柔地又道，“强健的体魄没错。”指指自己的心道，“还有这里。” “心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心里强大，就像大树一样，风吹雨打都不怕！”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大虫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黑溜溜的眼睛折射着斑驳的阳光看着她说道，“知道。” “我也要像哥哥一样。”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好！”沈慧娥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说道。 “你们来就是说吊顶这买卖不用在担心了吗？”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俩说道。 “一是这个，二是，吊顶只能用草席吗？”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当然不是了，不过一般都是木制的。”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咱们用草席是因为它便宜。”笑着又道，“这木制的可以画图案，甚至贵人还可以贴金箔。” “金子？”沈长生闻言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对呀！为了显摆，或者为了彰显权力，贴金箔。”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咱没弄过，不会呀！”黄伯昌闻言挠挠头道，“这图案也不太行，不会画。” “那这样的买卖咱就不接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有些慌乱的他说道，“咱就做庶民的买卖。他们的人更多，买卖都做不完了。” “对哟！”黄伯昌笑着说道，“达官贵人那都是能工巧匠，咱不行，咱就不想了。” “眼睛别向上，咱们朝下看。”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积少成多。” “没错。”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们来就这事，我要走了，家里忙着呢！”黄伯昌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别担心了。” “嗯！”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 “我也走了。”沈长生跟着起身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他们将他们给送出家门，目送他们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家。 “来吧！把它们处理一下，用盐水泡着。”沈慧娥用三大木盆螃蟹和虾子，泥鳅泡着吐泥。 “阿娘，这个虾子怎么吃？太小了。”狸奴看着小虾子问道。 “炸着吃，用面粉裹一下，然后直接炸。”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炸的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 “直接吃吗？”大虫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没错，香得勒！”沈慧娥吸溜着口水说道，“明儿就能吃到嘴里了。” 非常期待明天。 &*& 转过天，沈慧娥将吐了一夜泥的螃蟹和小虾，用猪油炸了炸。 “怎么样？”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吃过螃蟹和虾子的他们道。 “虾子好吃。”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太好吃了，比螃蟹好吃，螃蟹是真的没肉。” “好吃就多吃点儿。”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螃蟹和小虾被炸的金黄、金黄的，浓郁的香味，让肉摊儿前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 “杀猪娘子，谢谢你啊！” “谢我做什么？”沈慧娥不太明白地看着道谢之人道。 “因为你给孩子们赚钱的机会，他们呀！就不会调皮捣蛋让人操心。” “对呀！对呀！这半大的小子最是难看着他们了，一眨眼人就溜没影了，不知道啥时候就闯祸了。” “现在在河边，也不用担心他们去深水的地方。”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我才要谢谢他们，都很乖，很能干。小小年纪就知道赚家用了。” “嘁……他们呀！不给我惹是生非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嘴上明明嫌弃的很，脸上却带着笑意，诠释口是心非。 “阿娘，这泥鳅怎么吃？”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螃蟹和虾子已经卖光光了，没想到卖的这么好。” “都跟你说了，好东西不愁卖。”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泥鳅大的咱就切段儿炸了它。”沈慧娥将开剥洗净，切成段，腌制好的泥鳅给放入油锅里炸。 炸成金黄色，捞出来，沥油之后，放入瓦盆里。 “这看这就好吃。”大虫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别看呀！夹着吃。”沈慧娥下巴点点他们说道。 “嗯！”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好吃，好吃。” “阿娘，这小泥鳅还活着呢！您打算怎么吃？”狸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说道。 “嗯！”沈慧娥神秘兮兮的一笑道，“跟你变个戏法。” “豆腐呢！”沈慧娥抬眼看着程东来问道。 “这里，这里，我来的时候，先去拿的豆腐。”程东来赶紧将菜篮子拿过来道，里面放着两块豆腐。 刚做出来的豆腐，还热乎着，水嫩着。 沈慧娥把火给压了压，将大铁锅洗刷干净了，放凉了，再端上炉灶。 放入些许猪油，青花椒，葱姜蒜爆炒，少许的盐，豆腐，清水，泥鳅，盖上锅盖，一起煮了。 “阿娘，您这豆腐没切？”狸奴指着大铁锅说道。 “泥鳅还活着呢！杀猪娘子。”围在摊儿前的街坊四邻说道。 “我知道，等着看吧！”沈慧娥神秘兮兮的一笑道。 “杀猪娘子，你在卖什么管子。” “耐心点儿。”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微微一笑道。 “就是，就是，别着急。” “这活的泥鳅放进去，不会烧死吧！” “那肯定的！” “这大铁锅里怎么没动静呢？” “能有什么动静？” “放进去是活的，这水又不是一下子烧开的，肯定有动静啊！” “对哟！”围在摊子前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杀猪娘子道。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这锅里发生啥了？” “这我不知道，一会儿打开盖子就知道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真的，我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做。” “锅里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刷……所有人目光盯着大铁锅。 等了半天道，“没动静啊！” “锅倒是响了。” “俺问的是泥鳅的动静。” “锅响了谁听见啊！” “杀猪娘子，现在能打开锅盖看看吗？” “应该能了吧！” “再等等。”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再等等就烧开了，烧开之后，就烧成一锅了。” “不会的，咱看着锅呢！烧开那一刻我肯定打开盖子。”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不响了，开了，开了。” “怎么不冒烟呀！” “夏天天气热，不冒烟的。” “一看就是没做过饭的。” 沈慧娥见状打开锅盖，大家伙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大铁锅。 寂静的只有树上知了的声音，“泥鳅呢！” “那是尾巴吧！头呢！” “头钻进豆腐里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拿着筷子扒拉、扒拉尾巴，十分的别致有趣。 “哇……太有意思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水越来越热，它们就四处乱窜呗！最后发现豆腐，于是就钻了进去。”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道理。” 沈慧娥往灶眼里添了点儿柴火，小火慢炖去吧！ “杀猪娘子，你这也太有想法了吧！” “我可没想到泥鳅会钻到豆腐里。”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下子又有一道菜了，泥鳅钻豆腐。” “杀猪娘子，这要注意什么呀？” “对对对！” “这个不能火太大了，小火慢炖。”大虫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呀！以前不都是大柴旺火呀！” “火太大了，泥鳅一下子烫熟了，还怎么钻豆腐呀！”大虫圆溜溜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第132章 “对哟！都得冷水下锅。” “嗯嗯！”大虫猛点头道，“婶子说的对。” “这道菜要想成功了，豆腐必须要新鲜，软嫩，不然这泥鳅钻不进去。”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伸手推了下竹蜻蜓。 “有道理！” “这汤炖成奶白了。” “好香啊！” 其结果就是沈慧娥他们辛苦做的，连口汤都没了。 而这豆腐钻泥鳅被人完整的高价买走了。 “哇……”大虫看着瓦罐里的铜板，其中一多半都是豆腐钻泥鳅卖出来的。 “比咱卖知了猴都赚。”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因为新奇呗！”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确实新奇。”程东来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好吃，对身体好。”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大人小孩儿会喜欢的。” 泥鳅和豆腐的营养价值很高，泥鳅营养价值超过一般鱼类，肉质细嫩鲜美，味甘性平，具有暖中益气，解毒收痔之功效，被誉为水中人参。 “炖的软烂，不费牙口，肯定爱吃。”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吃饱了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饱了，饱了，您炸好之后，先让我们尝的，结果尝着、尝着就吃饱了。”程东来笑呵呵地说道。 “那咱就熬点儿绿豆汤，就不做饭了。”沈慧娥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乌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行！”大虫抿了抿唇说道，“吃猪油炸的食物，容易渴。” 沈慧娥将大铁锅洗干净了，直接熬一锅绿豆汤。 “东来你们过来。”沈慧娥坐在了丝瓜藤下面道，看着走过来的他们说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别紧张。”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抱着瓦罐晃荡道，“给你们发工钱。” “工钱？”程东来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啊！刚开始不是不想给，是我也荷包瘪瘪。”沈慧娥将铜板到在木桌上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挣钱了，把以前的也给你们补上，以后咱每月都发。” “不需要，不需要，有口吃的就行，俺们不需要。”程东来慌乱地摆着手说道。 “这是你们劳动所得的。”沈慧娥将铜板分了分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也没干什么呀？”程东来局促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春耕，夏收，施肥，除草，你们把院子打扫的干净，刷碗洗锅……这不都是嘛！”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您收留了我们，给口吃的，还教我们认字呢！”程东来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这钱俺们不能要。” “拿着！这是你们该得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拿的话，我以后可不敢用你们了。” “婶子，你咋能这样呢！”程东来红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要不要吧！”沈慧娥态度坚决地看着他们说道，“出门在外的，身上有个钱傍身，胆气足，想买什么也不用畏畏缩缩的。”接着又道，“这是你们的辛苦钱，不要乱花钱，好钢用在刀刃上。明白吗？” “明白。”程东来乖巧地说道。 “拿着。”沈慧娥将铜板推给了他道。 “我……”程东来摆着手推拒了半天道。 “我什么我？”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会不会嫌我管的太宽了，钱到手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程东来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不会，不会。居安思危的道理我还知道。” “乖，拿着。”沈慧娥将钱推到他们面前，目光落在几个小的身上道，“你们年纪小，赚的不如你们程哥哥多，等你们有程哥哥这么大的时候，咱们工钱就涨上来了。”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他们四个小的看向程东来，眼神询问着可以拿吗？ “看你程哥哥做什么？婶子给的，拿着。”沈慧娥又从狸奴手里接过荷包分别递给他们道，“装起来。” 程东来他们将铜钱装到了荷包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承诺道，“婶子，我会好好干的。” “乖。”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 泥鳅钻豆腐这么好玩儿的菜，非常的受欢迎。 摸鱼的孩子们，也知道泥鳅卖的好，当然是逮着泥鳅抓了。 一连几天这泥鳅钻豆腐都被县上有钱人给高价买走了。 人家差遣仆人来的早，价格给的又高。 街坊四邻怒了，我自己做行了吧！ 黄母风风火火跑来了，“大虫他娘，听她们说，你做了那啥泥鳅豆腐，让我这豆腐卖的飞快。” “祖母。”大虫和狸奴两人行礼道。 “乖。”黄母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做的泥鳅钻豆腐。”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详细的说一下做法。 “难怪了。”黄母闻言摇头失笑道，“你可真行。” “豆腐卖的好吧！”沈慧娥笑靥如花地看着她说道。 “好！好着呢！本来过了新鲜劲儿，豆腐每天卖的很平稳，这三天，突然买的就多起来。”黄母黑眸凝视着她说道，“问了问她们才知道，你这道泥鳅钻豆腐这么受欢迎。” “祖母好吃又好玩儿，买不到只好自己做了。”狸奴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这道菜需要掌握火候，做不好就一锅炖了，达不到泥鳅钻豆腐的效果。多试几次，就更需要豆腐了。”大虫嘿嘿一笑道。 “这么热情，我就多做几板豆腐。”黄母笑呵呵地说道。 “这豆腐生意好吧！”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好！没有同行，就咱一家，生意自然好了。”黄母乐的眼睛眯成了条缝，“想要开豆腐坊，这置办起来家伙什，也需要不少钱。短时间内，没人跟咱抢生意。” “长期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盈满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黄母十分清醒地说道。 “那就研究豆腐新的吃法。”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像鸡蛋似的，鸡蛋不能久放，可是咸鸡蛋，变蛋，就可以久放。” 黄母闻言眼前一亮道，“对呀！现在豆腐不能隔夜，第二天就馊了。” “研究豆腐可以久放，等开豆腐坊的多了，价格压低了。咱就买他们的豆腐，做些久放的豆制品。”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啪！”黄母拍着手道，“大虫他娘说的对。”迟疑了一下道，“关键如何久放。” “这个就要想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于她来说，需要契机才行，哪怕是胡搅蛮缠，咱也得联系上。 “这咋想啊？”黄母闻言轻皱着眉头犯愁道，“大虫他娘，你有啥想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豆腐是新鲜的，想不出来。”沈慧娥一脸犯难地看着她说道。 “不着急，反正现在就咱一家。”黄母宽慰她道，“慢慢想，有时间。”笑着说道，“你忙吧！我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这炸的螃蟹还有小虾你拿走些。”沈慧娥回头看着大虫道，“去让你祖母带走些。” “不是，你们卖呗！”黄母婉言谢绝道。 “我们炸的多，泥鳅钻豆腐更受欢迎。”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祖母给！”大虫将菜篮子递给她道。 “那你们有的吃吗？”黄母关心地问道。 “我们天天吃呢！”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那好吧！”黄母接过菜篮子看着他们道，“我走了。” “我送你。”沈慧娥他们将黄母给送走了。 “阿娘，咱们吃什么？”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天气热，没什么胃口。”沈慧娥轻轻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还吃凉面呗！”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没有什么想吃的，就吃面条。鸡蛋也攒了好几天了，再不吃就该坏了。” “好！听我闺女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苦夏吃什么？除了凉面，还有凉粉、凉皮，这个要怎么做？她得想想。 “今儿早，咱们多弄几样菜，花样多点儿。”沈慧娥纯粹如水晶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除了鸡蛋饼，青菜，豆芽，还需要什么？”狸奴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夏天菜多，咱们菜园子的菜都来点儿。”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自家菜园子说道。 “要不要买点儿黄豆芽。”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积极地建议道。 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不用，两种豆芽掺着吃，我不太喜欢。” “那我去地里掐点儿豆叶！”程东来见状开口道。 “豆叶现在老了，没有鲜嫩的时候好吃了。”沈慧娥噘着嘴摇头道。 “阿娘到底想吃什么菜？”大虫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想吃黄瓜、辣椒、西红柿……我想吃好多、好多菜。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可惜这些都还没呢！ 第133章 “黄豆泡了之后能做出豆腐来，不知道这绿豆泡了之后，磨出来能做什么？”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知道，明儿试试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跃跃欲试地说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 “咱们明天试试。”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转过天一大早起来，沈慧娥就泡了两斤绿豆。 沈慧娥开始处理吐了一夜泥的螃蟹，虾子和泥鳅。 早早的将它们给卖完了，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沈慧娥开始将泡好的绿豆，磨绿豆浆。 “绿色的液体呀！”大虫看着石磨中流出来绿色的液体惊讶地说道。 “绿豆不流出绿色的液体，流出什么颜色的。”沈慧娥拿着木勺将绿豆倒入石磨中，加一勺清水。 “红色的呀！”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咱煮的绿豆汤就是红色的。” 沈慧娥闻言一愣，好笑地说道，“这个我还真无法解释。”笑着又道，“反正现在石磨中流出来的绿色液体。” “这绿豆浆能做出什么好吃的？”狸奴充满好奇心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个不知道。”大虫眨眨眼看着她说道，“会不会像豆腐一样好吃。” “肯定好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绿豆就磨完了。 “来吧！先过滤。”沈慧娥拿着麻布将绿豆浆过滤一下。 “这绿豆渣咱们做绿豆饼。”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机灵地说道。 “没错！不能浪费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然后煮吗？”大虫看着大铁锅里的绿豆浆说道，突然惊讶地一声道，“哎呀！” “怎么了？”沈慧娥给吓了一跳道。 “我没去李郎中哪儿买石膏。”大虫慌慌张张地说道，转头就走。 “回来，回来。”沈慧娥伸手叫住他道。 大虫回头看着自家阿娘说道，“您叫我干什么？” “这做豆腐需要石膏，谁告诉你这绿豆浆需要用石膏的。”沈慧娥下巴点着他说道，“你这生搬硬套可不行。一码归一码。” “那要怎么做？”大虫走回来道。 “先煮煮看，看看晾了会是什么样？”沈慧娥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先等一下。”往绿豆浆里直接放了少许的盐和食用碱面。 沈慧娥又将绿豆渣，用清水，揉搓洗了洗绿豆渣，将绿豆水又倒入铁锅内。 沈慧娥将绿豆浆上的浮沫撇了一下。 “好了，咱现在煮煮看。”沈慧娥明亮的 “我来生火。”程东来将炉火生起来，大柴旺火，天气又热，很快这绿豆浆沸腾起来。 沈慧娥拿着木勺不停地搅拌，不让锅底糊了。 带绿豆浆煮成了粘稠状，“好了，好了。”沈慧娥垂眸看向程东来道，“压火，压火。” 程东来赶紧压了压火，“这就好了吗？” “绿莹莹的我感觉差不多了。”沈慧娥舀起一勺绿豆浆，现在浓稠的很。 沈慧娥端下大铁锅，然后将绿豆浆倒入瓦盆里，“接下来咱们耐心的等，看它凉了之后变成啥样？” “那阿娘用做卤子吗？”大虫眼巴巴地瞅着自家阿娘说道。 “天热，咱们不要热着吃。”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要怎么吃。”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凉调，像是调凉菜一样。”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我剥小蒜。”大虫闻言眼前一亮道。 “那我剥小葱。”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朝菜园子走去。 沈慧娥将小蒜给捣碎了，将程东来洗干净的绿油油的小葱切碎了。 “阿娘，瓦盆外面已经凉了。”狸奴贴着瓦盆边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我看看。”沈慧娥走过来，手贴着瓦盆边，确实凉了，打开盖子。 “哇……”狸奴清澈的眼底满是绿色，“可以碰碰吗？” “当然可以了。”沈慧娥将筷子递给她道，“夹一块，试试。” 狸奴接过筷子，溜着边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抿了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猛点头。 “凉凉的，滑滑的，凉调后会更好。”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们说道。 “来来来，拿个盖帘子过来。”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说道，端着瓦盆将它个扣到盖帘子上面。 沈慧娥小心翼翼的将瓦盆拿走，盖帘子上留下q弹的绿豆凉粉。 “接下来要怎么调？”大虫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慧娥拿着大片刀，看着他们说道，“把碗给摆好了。” “哎！”大虫他们将粗陶碗给摆在了方桌上。 “咱们是切丁还是切条。”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换句话说就是，用勺子吃，还是用筷子吃。” “勺，用勺。”狸奴闻言立马说道，“筷子容易夹断了。” “那咱就切丁。”沈慧娥将凉粉切成丁，放入碗里。 “把蒜汁浇上去。”沈慧娥指着方桌上的蒜汁说道。 大虫拿着勺子，将蒜汁淋在碗里，搅拌均匀了。 “吃吧！”沈慧娥拿起勺子看着他们说道，舀了凉粉送进嘴里，“嗯！”脸上漾起满足的笑意，“凉凉的很爽口，吃着舒服，最合适夏天了。” 一人来了两碗，还剩下一半。 “剩下的你们去送给大舅和祖母他们。”沈慧娥将凉粉切好了放到干净的大碗里，又放进菜篮子里，盖上干净的麻布，“把做法和吃法告诉他们。” “哎！”孩子们脆生生地应道，提着菜篮子就出来了家门。 送走孩子们，沈慧娥拿着绿豆渣开始做豆渣煎饼。 吃完绿豆渣煎饼，彻底的饱了，小肚子都鼓了起来。 “阿娘，以后咱天天吃。”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可以经常吃，但不能天天吃。”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绿豆寒凉，吃多了伤脾胃。” “天这么热，不能天天吃啊！”大虫沮丧地说道。 “外面热，塞一肚子凉的，内外不平衡，容易生病。”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隔一天呢！”狸奴眼巴巴地瞅着她央求道。 “可以！”沈慧娥心软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呀！夏天不可贪凉。” “阿娘，不喜欢吃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机灵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为了你们的身体康健，我忍得住。” “不要啊！阿娘。”大虫大声疾呼道，“这怎么能忍呢！” 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摇头失笑道，“当娘的为了孩子，这点儿小事可以忍的。” “别耍宝了。”沈慧娥将剩下的豆渣煎饼放进篮子里，直接吊到了水井里，冷藏。 &*& “二姐在吗？”铁锋站在大门口冲着院子高声喊道。 “在呢！在呢！”沈慧娥颠颠儿从后院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就看见四妹两口子。 “你们怎么来了，顶着这大太阳，不能晚点儿啊！不嫌热呀！”沈慧娥将他们俩迎了进来，坐在了丝瓜藤下。 沈慧娥将草扇子递给他们道，“啥事啊！着急上火的。” “二姐做的绿豆食物太好吃了。”铁锋感激地看着她说道，“芸娥苦夏，加上揣着孩子，吃得跟小猫似的。今儿才痛快的吃了顿饭。” 人家怀孕吃好喝好，人胖了，这丫头还瘦了，沈慧娥上下打量着她，还好，还好！没什么大问题。母体和孩子都好。 “我想问？这个好做吗？明儿还有的吃吗？”铁锋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做！”沈慧娥眉眼弯弯地应道，“只是这绿豆粉寒凉，不能多吃啊！”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能贪凉啊！” “芸娥，二姐说的对。”铁锋满眼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可我吃不下怎么办？”沈芸娥红着眼眶看着他们吧嗒、吧嗒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落了下来。 “别哭，别哭。”铁锋心疼地看着她说道，手里的扇子呼啦啦给她扇着风。 “没吃凉面吗？”沈慧娥见状看着他们俩说道。 “凉面？”沈芸娥止住眼泪，红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吃面好！扛饿，对你和孩子很好。”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做的？”铁锋急切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详细地说了说道，“其实很简单，跟平时吃的面条一样，只是面条下好了，在热水中过一遍，更加的爽口。” “芸娥这样可以吗？”铁锋着急上火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吃顺滑、爽口，面条不会糊了。”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也没那么热。这个咋吃都不会伤你和孩子。” “那太好了。”铁锋长长的松了口气道。 “用热水过面条，别用凉水，更不能用井水。”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知道。”铁锋忙不迭地点头道。 “这凉粉隔三差五的吃，不能天天吃。”沈慧娥又仔细地叮嘱道，“喜欢吃，可以热炒，放葱姜蒜。” 第134章 “热炒？”铁锋微微歪头看向自己媳妇道，“可以吧！” “为了孩子，我忍了，还能怎么样？”沈芸娥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咱就要这一个，我再也不生了。” “行行行，听你的，不生、不生。”铁锋顺着她的话忙着安抚道，先哄住了再说。 “家里面粉够吧！”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夫妻俩问道。 “够够够！新下来的麦子，我家就我俩人，绝对够吃。”铁锋乐呵呵地说道，“今年光景好。” “就吃凉面，用蒜汁调着，酸酸的开胃。”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沈芸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道，“我刚才失态了。” “没关系，理解。我也因为天气太热，而脾气暴躁。”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有脾气就发出来，挺好的，不然憋在心里难受。”视线落在了铁锋的身上道，“妹夫就多担待点儿。” “我明白，今年格外的热，又潮又热还又闷。”铁锋抬眼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向毒日头说道，“这人不动都一身的汗。” “铁哥更辛苦，这么热的天还要在铺子里打铁。”沈芸娥心疼地看着自家男人说道。 “互相体谅点儿。”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天气凉快就好了。” “啊！什么时候立秋啊！”沈芸娥哭丧着脸看着他们可怜兮兮地说道。 “快了，快了，三伏不尽秋来到。”沈慧娥掰着手指算了算道，“呀！还不到一个月。” “唉……”沈芸娥抬眼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道，“下场雨也好啊！” “说不定一会儿就下了。”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我们走了。”沈芸娥站起来道，“二姐，啥时候做绿豆粉，给我送些可以吧！” “可以，可以。”沈慧娥跟着起身看着她说道，“想点开心的事情，让自己高兴。” “我现在脑袋跟一团浆糊似的。”沈芸娥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就想凉快，凉快，恨不得跳到井里。” “千万别用井水啊！冷热相激，很容易生病的。”沈慧娥提醒他们道。 “没有，我说着玩儿呢！”沈芸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家里晒着水呢！冲起来也方便。也不会到河里，万一滑倒呢！” “坚持、坚持，很快夏天就过去了。”沈慧娥给她加油鼓气道。 “嗯！”沈芸娥乖巧地点点头道，“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沈慧娥他们将他们两口子给送出了家门。 “阿娘，四姨好像很热，这汗都没落下来过。”狸奴指指自己的额头，脖子道，“都是汗。” “看着好辛苦。”大虫抿了抿唇说道。 “阿娘也是这么辛苦吗？”狸奴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是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过在第一眼看见你们的时候，所有的累都抛却脑后了。”温柔地又道，“看着你们一天天无病无灾的长大，还能帮我干活，就更高兴了。”调侃道，“没白养，比养个小狗强。” “阿娘，我们可比小狗强多了。”大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阿娘，刚才四姨说什么都不生了，真的、假的？”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假的。”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生完，前边的事情就忘了。” “生孩子很恐怖吗？”狸奴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怯意看着她说道。 “不恐怖，我不是生了你们两个吗？”沈慧娥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为什么女子要生孩子，男子就不用。”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哥哥道。 “你……你……在说什么呢？”大虫闻言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走啦！进去外面热。” “祖母会来吗？”大虫忽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绿豆凉粉做法已经告诉她了，想做的话，就做。明儿就知道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对了，他们要是做的话，把咱家的绿豆给你祖母送过去。”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这个绿豆凉粉只能夏天吃吗？”狸奴忽然想起来看着她问道。 “可以热炒，冬天也能吃。”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味道也很不错哟！多炒些蒜末，浓浓的蒜香味儿……”能听见两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么馋，明儿咱们就热炒。”沈慧娥宠溺地看着他们笑道。 “好啊！”大虫闻言猛点头道。 果然好吃的没人能拒绝，绿豆凉粉，夏天的最佳食品。 夏天除了苦夏吃不好之外，就是下地做农活，对秋季作物进行田间管理。 为了秋收的果实得施肥，外加不停的除草。 三伏天，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恐怖了。 还不能晚上干，晚上光线不好，分不清苗和草。 暂时找不到人，得坚决的改造农具。 尤其是犁头，耕地令她最头疼的事，先把犁头改造一下，省时又省力。 &*& 沈慧娥扛着犁头带着孩子们就去了妹夫铁锋的铁匠铺。 还没靠近铁匠铺，就感觉巨大的火力。 沈慧娥听着里面传来打铁的声音，将犁头放下，等在街对面的树荫下。 “要等多久？”大虫抬眼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应该不用多久，铺子里那么热，你姨丈一会儿肯定出来。”沈慧娥闻言小声地嘀咕道。 果然没多久，这当当当打铁的声音就停了。 “姨丈，在吗？”大虫冲着铺子喊道。 “是大虫呀！”铁匠铺子里传来铁峰的醇厚的声音。 “我阿娘也来了。”大虫提高声音又喊道。 “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这铺子里太热了。”铁锋赶紧回道，窸窸窣窣一阵，他从铁匠铺子里掀开草帘子走了出来。 “嗬……”沈慧娥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铁锋此时像是被煮熟的大虾似的，整个人红彤彤的。 “二姐怎么来了。”铁锋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惊讶地看着她脚下的犁头道，“怎么还拿着犁头来。” “改造一下，犁地更轻省。”沈慧娥踢踢脚下的犁头说道。 “这要怎么改造？我只能让犁头更锋利一些。”铁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犁头说道，“现在有了风箱，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已经很好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这个犁头能这样吗？” “什么样？”铁锋目光直视着她说道，接着又道，“咱们屋里说。” “好！”沈慧娥直接将犁头扛在肩上道，“走吧！” “我来拿吧！”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她伸手道。 “不用，不用，这点儿重量我还扛得动。”沈慧娥微微一笑道，“两三步就到了，我扛着没事。” 铁锋紧走两步，前面开门去。 沈慧娥扛着犁头进了院子，就看见沈芸娥坐在石榴树下，做小孩衣服。 “二姐你怎么来了？”沈芸娥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作势要站起来。 “别别别起来了，咱姐妹儿不用那么客套。”沈慧娥赶紧开口道。 “我去给你们倒水。”沈芸娥放下针线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还能渴着呀！”沈慧娥将犁头放在地上，看着大虫他们说道，“水在哪儿？让大虫他们去端。” “在屋内方桌上，瓦罐里是凉白开。”沈芸娥重新坐下来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蹬蹬跑进了堂屋。 “你这扛着犁头做什么？”沈芸娥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妹夫，你要不要先冲一下。”沈慧娥看着还热气腾腾的铁峰说道，真是汗如雨下，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铁峰摇着手里的扇子说道，“不用，不用，二姐有事就说。” “我要说很长时间，你还是先凉快、凉快吧！我不着急。”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去吧！我陪二姐说说话。”沈芸娥催促着他说道。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铁锋起身离开。 “现在吃饭好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凉面好吃，吃了也没闹腾。”沈芸娥长吁一口气，微微一笑道，“现在感觉终于吃饱了。” “是咱家的孩子，都爱吃面食。”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呵呵……”沈芸娥满脸笑容，一扫前些日子的憔悴、疲惫。 “我前些日子吃东西困难，主要担心对孩子不好。”沈芸娥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鼓起的大肚子道，“我拼命告诉自己必须吃，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凉面真好吃。” “都有，都有。”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更有宝宝心疼阿娘，所以就乖了，不闹了。” “呵呵……”沈芸娥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家二姐道，“这话我爱听。” “这做的衣裳？”沈慧娥看着她手里的小衣服道，“是不是有些大。” “生下来就冬天了，肯定在床榻上的多，能抱出去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了。”沈芸娥拿起木桌上的衣裳抖了一下道。 第135章 沈芸娥抖着自己做的巴掌大的小衣裳说道，“明年春天，能抱出来了，所以有点儿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二姐说道，“二姐，那个能烧热的床榻垒好了。” “垒好了。”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沈芸娥双手扶着木桌站起来道。 “我扶你。”沈慧娥上前扶着她一起去了堂屋。 大虫和狸奴机灵的跑到门前，先撩起了草帘子。 沈慧娥弯腰进到堂屋，一眼就看见了火炕，“哇……”占了半个房间。 “这么大？”狸奴惊讶的嘴巴都没合上。 “只有挨着墙，烟囱才能出去。”沈芸娥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芸娥走了过去，一欠身，就坐了上去。 “怎么样？”沈芸娥拍着床榻说道，“跟你说的，一欠屁股就坐上去了。” “呵呵……”沈慧娥摸着火炕笑眯眯地说道，“这表面抹的真光滑。” “当然了。”沈芸娥星眸弯弯地看着她说道，“铁哥亲自上手抹平的。” “姨丈还会这个？”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这还不会呀！谁家男子不弄两下。”沈芸娥一脸笑意地说道，“我家鸡窝就是他垒的。” “这么热的天也没办法试。”沈慧娥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试了下，烧点儿火，这上面就热乎乎的。”沈芸娥星眸流转看着她说道。 “别烫着了。”沈慧娥担心地说道。 “这个天冷了，才能看效果。”沈芸娥杏眸含笑看着她说道，“不行了，再垒好了，就是费些事。” “暂时只能这样了。”沈慧娥轻叹一声看着她说道。 “二姐天冷了再垒吧！现在天热。”沈芸娥明亮的星眸看着她说道。 “我不着急。”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她笑道。 “四姨，四姨，这个睡觉好吗？”狸奴抓着她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你可以上来躺躺。”沈芸娥星眸带笑看着她说道。 “好啊！”狸奴双手放在床上一撑，一提气，就跪在了床榻上，翻过身坐稳了才道，“这个和以前比好高啊！” “原来的床榻太矮了。”沈慧娥坐在炕沿上笑着说道，将她脚上的鞋给脱来了下来，“上去吧！” 狸奴在火床上跑来跑去，还躺在上面试了试，“感觉伸手就能摸到草席。” “你可摸不到，铁哥伸手完全可以。”沈芸娥明媚的杏眸看着她说道。 “会不会感觉很压抑。”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不会，谁没事天天站着呀！不都是躺着的吗？”沈芸娥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 “床榻现在这么高，这有了孩子，就得小心点儿了。三个月会翻身了，这掉下来……”沈慧娥提醒她道。 “哎呀！这得小心点儿。”沈芸娥闻言紧张地说道，“这人不能离开了，走哪儿都得带到哪儿。” “对呀！屁股后面得一直追着，怕碰着，磕着了，怕烫着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一眼看不住就办坏事。孩子静悄悄，果然在作妖。” “呵呵……”沈芸娥笑靥如花地看着她。 “你别笑，这是真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又道，“可又怕他静悄悄。” “为啥呀？”沈芸娥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安静不好吗？” “孩子就是闹腾，他安静了，就是生病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他可不会像大人似的忍着，不舒服就蔫了，但凡好一点儿就生龙活虎的。” “呵呵……”沈芸娥笑着说道，“这没有一直照看着，还真不知道。” “你就见一会儿，他们看见新奇的你，肯定乖得很！”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三冬三夏抱大娃娃！” “我没啥事，以后就看着孩子就好。”沈芸娥温柔地笑着说道，“看着他们平平安安的长大。” “阿娘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吗？”大虫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道，“每个当娘的都是这么想的。” “你们在哪儿呀？这人呢！”一身水汽的铁峰站在院子里说道。 “在屋呢！看看咱垒的火床。”沈芸娥提高声音道。 铁锋闻言三两步走了进来道，“这个火床效果现在试不出来。”笑着又道，“现在躺上去挺舒服的。”傻乎乎的笑道，“这么大的火床，咋躺都行，尤其睡觉不老实的。” “掉下来可摔的疼。”沈芸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摔一次就记住了。”铁锋憨实地笑道。 “咱们出去聊。”沈慧娥回头朝狸奴招手道，“快下来。”给狸奴穿上草鞋，掐着她的胳肢窝将她给抱了下来，“走，咱们出去。” 铁锋扶着自家媳妇儿出去坐在木桌前。 “二姐，你这犁头打算怎么改呀！”铁峰好奇地问道，端起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了半碗。 沈慧娥倒了点儿清水在木桌上，画了画犁头。 “这跟咱用的不一样。”铁锋皱着眉头说道，“能行吗？好用吗？” “你做吧！好不好用，等收秋了，种冬小麦的时候就知道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二姐让你做就做了，不行了，不就是个铁疙瘩吗？不行了，再熔了它不就得了。”沈芸娥快人快语地说道。 “那不行，那哪儿能让妹夫白干呀！”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白干也没事，不行了再干！”铁锋傻乎乎地笑道。 “这几个关键点做好了，就不会白做。”沈慧娥点着画好的犁头道，“这里的弧度。”没有具体的数字，只能靠感觉。 沈慧娥费了老鼻子劲儿才说明白了。 别看一个小小的犁头，涉及很多专业方面的知识，可自己没有办法细说。 她只能从生活中的物件，来说明，来延伸。 “回头做好了咱们试试。”铁锋拧着眉头看着她说道，“我估计问题不大。” “二姐，这犁头有什么不同吗？”沈芸娥一脸好奇地问道。 “拉起来快，还轻省，不觉得累。”沈慧娥闻言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尤其是人。” “我看啥时候拉犁，都累！”沈芸娥微微摇头道，“除非是牛拉犁地。”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净说些大实话，咱不是没牛吗？” “你这赚钱了，不买头牛吗？”沈芸娥眨眨星眸看着她问道。 “就是买牛，也希望这犁拉的轻松些。”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样能多拉也一亩地。” “呵呵……”沈芸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行，听二姐的。”目光落在自家男人身上道，“铁哥听见了吗？” “我会尽快做出来的，到时候咱们去地里试试。”铁锋闻言笑着点头道。 “也不是太着急，现在天太热了。”沈慧娥看着肤色恢复正常的铁峰说道，“秋收后，打出来也行。” “那我就晚些施肥再打。”铁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你在想想，有我考虑不到的地方。”沈慧娥莹莹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还想什么呀！它不就是个犁头。”沈芸娥大大咧咧地看着她说道。 “不一样。”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就像这犁头，根据人的身高，得让人把着舒服吧！”手比划着说道，“我跟妹夫的身高不一样，他按照他的身高做的犁头，我肯定用着不舒服吧！” “嗯嗯！”铁峰闻言猛点头道。 “就像这长凳久坐不舒服。”沈慧娥拍拍屁股下面的长凳说道，“那就要想办法做出坐起来舒服的坐具。” “这要怎么做？”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根据人的身体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得身体不是木板，平板一块。”食指点着木桌看着儿子说道，“你站起来。” 大虫听话的站了起来，听着自家阿娘又道，“挺胸，抬头，站直了。” “你看看这身形是‘弯曲’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又道，“去站到太阳下，看看影子，弧线很清楚吗？” “真的呀！”大虫站在夕阳下，看着自己的影子道。 “我也看看。”狸奴兴冲冲地也站在了阳光下。 “坐具就要跟这身形曲线来做了。”沈慧娥简单粗略地说道。 “呀！”沈芸娥眨了眨星眸惊讶地说道，“这样坐起来肯定舒服。” “好了，不早了我们回去了。”沈慧娥指指西边太阳说道，“太阳都下山了。” “阿娘咱们这里没有山。”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臭小子，抠字眼儿是吧！”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落入地平线行了吧！” “地平线？”狸奴踩着鹅卵石跺了跺脚道。 “差不多吧！”沈慧娥莹润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太阳到了地里干什么呀？”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我知道呀！睡觉呀！”大虫童言童语地说道。 第136章 “那我们睡觉去。”沈慧娥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们说道，“这犁头我就给你放这儿了啊！” “放这儿吧！”铁锋闻言笑着应道。 “我走了！”沈慧娥看着他们两口子说道，“你别送我了。” “铁哥，送送二姐。”沈芸娥闻言干脆说道。 “哎！”铁锋将二姐一家三口送走了，又回了铁匠铺，天还没彻底黑呢！还能再干一会儿。 &*& 头伏萝卜，二伏菜。 后世的农谚，对于菜的品种现在不太准确。 自家吃的倒是不需要多少，萝卜现在品种少只有白萝卜，什么胡萝卜，水萝卜，青萝卜都没有。 白菜则不是菘菜，而是类似小白菜。 沈慧娥他们还得耕种些蔬菜，有了冬储菜，不用晒菜干了。 菜干也得有菜才能晒，现在蔬菜品种少。 “咱家的丝瓜能吃了。”沈慧娥站在丝瓜架子下，看着开满黄花的丝瓜藤蔓说道。 她的记忆中，丝瓜很晚才出现，闹得她现在时代错乱之感。 蔬菜品种为啥不多起来呢！ 反正现在造成的结果就是吃不完的丝瓜，看到丝瓜脸都绿了。 “阿娘，咱可不可以不吃丝瓜了。”狸奴扁着嘴小声地说道。 “我也不想吃了。”大虫看着接满架子的丝瓜道。 “那怎么办？”沈慧娥闻言犯难道，“扔了怪可惜的。” “送人。”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 “送谁呀！家家户户都种，他们也吃不完，不知道想送谁呢？”沈慧娥闻言好笑地看着说道。 “那咋办？”狸奴抓抓自己的脑袋道，“好像也不能晒菜干。” “喂猪，喂鸡。”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会被骂败家的。”狸奴小声地说道。 “那怎么办？”沈慧娥愁眉不展地看着他们说道，“真吃不下了，这样放烂了，更糟。”乌黑的瞳仁骨碌碌的转了转道，“这样怎么偷偷的，不让他们知道。” “也只有这样了。”大虫和狸奴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沈慧娥将丝瓜摘下来，去乡下收猪的时候，直接给了农户，喂猪。 “杀猪娘子，这丝瓜喂猪，你可真想的出来。” “我家人口少，丝瓜种的多，实在吃不完。”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种的丝瓜都能吃完吗？” “能！” “这咋吃不完呢！使劲儿吃，顿顿吃，哪舍得喂猪呀！” “那吃不腻吗？”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腻啥呀腻！往肚子里塞呗！” “这些你们喂猪吧！丝瓜喂猪也很好。”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丝瓜总算有着落了，沈慧娥每次到乡下收猪，就会将丝瓜送给老乡们。 &*& 发酵的老面终于让她给制出来了，接下来就需要蒸笼了，不管是蒸包子，还是蒸馒头，都离不开。 卖完了猪肉，螃蟹、泥鳅，吃过了早饭沈慧娥叫上狸奴和大虫他们去了刘丁家里。 狸奴拉着她的手轻轻摇着，轻快地问道，“阿娘，您又找刘叔做什么？” “做蒸笼。”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大铁锅上用的。咱们做饭不是清炖就是清蒸。这一回清蒸！” “这需要做大铁锅那么大吗？”大虫黑亮的眼睛瞪的溜圆道。 “没错。”沈慧娥伸手比划道，“大大的。” “阿娘要蒸什么？”狸奴纯真的眼眸充满好奇看着她问道，“野菜饼吗？” “能不能不吃啊！”大虫撇嘴有些嫌弃地说道，“实在不好吃。” “不蒸野菜，现在野菜都老了，也不好吃了。”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咱们用面粉蒸，纯面粉，不掺杂其他的。” “那蒸出来不就是蒸饼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说道。 “不太一样，蒸饼太硬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蒸出来是软和的。”接着又道，“蒸出来，你们看见就知道了。” “好吃吗？”大虫好奇地追问道。 “面粉做的不管什么都好吃。”狸奴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说道。 “白面糊糊都好吃。”大虫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蒸出来肯定比白面糊糊好吃。”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然我费那个劲儿做什么？” 说话当中到了刘丁的家门口，大虫扯开嗓门喊道，“刘叔我们来了。” “快进来。”刘丁直起身子抬眼看着他们热情地说道。 “哟呵……有日子没来，你这里整齐多了。”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这里现在人来人往的，在乱七八糟的不合适，人家来了，连个下脚地儿都没有。”刘丁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指着树荫下的方桌和长凳道，“坐！”拍拍身上的木屑和刨花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道，“今儿又想做什么？” “蒸东西用的，放在大铁锅上。”大虫伸手比划道。 “二嫂要做什么？蒸饼用吗？”刘丁好奇地问道。 “比蒸饼好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也可以蒸饺！” 刘丁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可以，可以。” “这蒸笼要三层！”沈慧娥比出三根手指道。 “没问题。”刘丁爽快地应道，“只是我这活儿多，时间上。” “不着急，不着急。”沈慧娥轻轻摇头道，“紧着你的活儿先干。” “这蒸笼没啥要求，我找别人给你做行吗？”刘丁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郑乙那小子，做木匠活也挺精细的。” “得扣的啊！”沈慧娥拿起桌上的瓦罐倒了些水在木桌上画了画道，“三层。” “当然，严丝合缝。”刘丁闻言莞尔一笑道。 “这木头要木质性好的，不能变形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当然。”刘丁笑着点头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那我们不打扰你了。”说着站起来。 刘丁起身看着他们说道，“慢走啊！路上小心。”目送他们离开。 &*& 三天之后，刘丁推着独轮车，上面放着高高的蒸笼，在她卖完猪肉空闲下来就来了。 “二嫂这是郑乙，蒸笼就是他做的。”刘丁先介绍道。 “是嘛！谢谢了。”沈慧娥看着眉清目秀的憨小子说道。 相比于刘丁的粗犷，郑乙看着可斯文了。 “不谢，不谢，应该谢刘哥介绍活儿给我。”郑乙腼腆地说道。 “二嫂，放到大铁锅上试试。”刘丁放下独轮车看着她笑着说道。 “呀！还装了手柄。”沈慧娥惊讶地看着蒸笼上的木制手柄道。 “这样好搬抬。”刘丁闻言笑着说道，“来吧！抬到大铁锅上试试。” 刘丁和郑乙两人合力将蒸笼抬到了大铁锅上面。 “怎么样？”刘丁上下看看蒸笼有没有放好了，“放正了。” 沈慧娥将蒸笼一个个搬下来，“哇……”满眼的惊艳，做的非常的好。 篦子打磨的非常的光滑，间隔齐整。 “笼布，得二嫂自己准备了。”刘丁笑着说道，“这锅盖用芦苇杆编的，很紧实。先用用，不好了咱们再换。” “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笑着说道，“大虫给你刘叔钱。” “刘叔，请跟我进来吧！”大虫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刘丁跟着大虫进了屋。 这摊子前的街坊四邻看着铁锅上的大家伙一脸好奇地问道，“杀猪娘子，你这打算做什么呀？” “蒸笼当然蒸东西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也知道蒸东西了，到底蒸什么呀？” “这个后天，后天蒸出来就知道了，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后天呀！” “因为我还要准备东西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请大家耐心等待。” 话说到这里了，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后天下午，天不热了，来，估计已经蒸好了。”沈慧娥叮嘱街坊四邻说道，来早了还没蒸好，天气又热，等的心急。 “那好吧！” “杀猪娘子，你忙吧！我们走了。” “慢走！”沈慧娥目送摊子前的街坊四邻三三两两的离开。 刘丁拿着钱走了出来，“二嫂，我走了，有事再来找我！” “好！。”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目送他离开。 “阿娘，还要准备什么呀？”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准备馅儿呀！”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真的是蒸饺啊！”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后天就知道了。”沈慧娥冲着他们神秘兮兮的一笑道。 &*& 后天沈慧娥卖完了猪肉，留了四五来斤猪肉，剁成了馅儿。 “阿娘，只有肉，没有配菜吗？”狸奴水莹的眸子看着被剁成肉泥的猪肉道。 “有！你程哥哥去菜地里摘萝卜缨子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萝卜缨子像韭菜和小葱一样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第137章 “阿娘，快做，快做。”狸奴着急地催促道。 “咱先调好馅儿。”沈慧娥将程东来摘来的萝卜缨子，洗干净了，用热水焯了一下，去掉青菜味儿。 肉馅儿用熬好的猪油熟一下，四斤边角料猪肉就能用水熬出来，两瓦罐满满的清亮的猪油。 将剁碎的萝卜缨子放入肉馅儿中，加上切碎的葱姜，适量的盐。 “阿娘，我来搅拌肉馅儿。”大虫积极热情地说道。 “好啊！”沈慧娥腾开了地方，笑着说道，“顺着一个方向一直搅。” “为啥要顺着一个方向，不能改变吗？”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也可以随你的想法，随便搅拌。只是那样馅儿容易出水。”沈慧娥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包的时候就不太好包了。” “哦！”大虫闻言明白地点点头道，“一个方向搅拌。” “来来来，咱们看看发的面如何了？”沈慧娥揭开瓦盆上的盖子。 “哇……”狸奴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它……它……居然变这么大。”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明明刚放进去的时候，才只有一半，现在居然满盆了。”机灵地又道，“是发酵老面的关系吗？” “聪明！”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这么多面，能做好多，好多。”狸奴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傻瓜！”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只是膨胀！重量又没变。” “这要怎么做？”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 “包成大饺子。”沈慧娥将面团揉了揉道。 “我来！”狸奴积极充满热情地说道。 “不行，这皮有些大，你可以吗？”沈慧娥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也来擀皮。”程东来甩着湿漉漉的手道，“我们俩应该可以吧！” “那就试试吧！”沈慧娥将干净的小擀杖递给了他们俩。 “杀猪娘子，我们来了，你要做什么呀？”街坊四邻涌了过来，围在了肉摊儿前。 “你们看着就好。”沈慧娥揉了揉面团，拽成大小相等的面剂子。 “像我这样把面剂子使劲儿的揉，越揉越光滑。”沈慧娥一连揉了五六个面剂子，摁扁了，拿过擀面杖，“就擀成巴掌大。” “知道。”程东来乖巧地点头道。 “婶子我们揉面可以吗？”小豆子乌黑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可以！”沈慧娥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去洗洗手。” “哎！”小豆子他们都去洗手，回来开始揉面团。 “包的怎么不是饺子的样子？”大虫看着她包圆圆的样子。 “这猪肉包不好看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好看，小巧精致。”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眨眨眼道，“猪肉包。” “不对吗？猪肉馅儿被包了起来。”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简单点儿，大包子。” 人多力量大，有揉面团的，有擀包子皮的，沈慧娥手麻溜的包着包子。 “阿娘，这馅儿已经包完了，还剩下面呢！”大虫指着瓦盆里剩下的面道。 “这简单直接揉成这样，蒸了。”沈慧娥拿着面剂子揉成了馒头样子。 “直接蒸？”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直接蒸。”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留一个面剂子作为老面，下次蒸大包子，可以继续用。” 沈慧娥将包子和馒头放在盖帘子上，又醒了会儿，待它们膨胀变大之后，才装锅。 三层蒸笼，沈慧娥头一次做预估不太准，都没有放满。 大柴旺火将水烧开了，蒸笼冒着热气，肉摊儿前热气腾腾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好香啊！” “这是猪肉馅儿的味道。” “这是蒸饺子吗？” “大包子，蒸出来的是大包子。”大虫纯真的笑眼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说啥就是啥，大肉包子。” “好吃就行。” “能不好吃吗？猪肉馅儿，面粉做的，就是生的，它也好吃。” “闻这味儿就知道好吃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杀猪娘子，什么时候好呀！” “得蒸熟了，大家多一点儿耐心。” “那啥时候熟呀！” 沈慧娥勾起唇角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得等等。” 起码得蒸半个小时，四十分钟。 现在没有表只有约莫了，靠感觉了，实在不行做个沙漏。 可是沙漏没有透明的玻璃呀！ 沈慧娥在心里如猫爪似的，这该死的，想要什么还得自己做。 关键材料是有地域性的，自己没有充分人力，物力，和财力。 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想想。 沈慧娥望向太阳，看来得立棍看影子来计算时间了。 “这蒸出来能是个啥？” “肯定好吃。” “你咋知道的？” “杀猪娘子做出来的哪样不好吃啊！” 可真对我有信心，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在街坊四邻你一言，我一语中，沈慧娥揭开了盖子。 “哇……” “居然变这么大。” “还这么白。” 其实不太白，包子、馒头有点儿泛黄，以如今食物来说，已经很白了。 “大包子，不亏是大包子，果然够大。” “好吃吗？” “肯定好吃，我都闻到麦子的清香了。” “杀猪娘子……嘿嘿……” “嘻嘻……” 街坊四邻一个个不好意思地看着沈慧娥，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可是面粉，不是免费的肉汤，也不是一小口肉，占便宜就占了。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他们，“免费试吃啊！”将烫手的大包子左手倒右手掰成四瓣，放在箩筐里。 “别客气，自己拿！”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只有一个蒸笼啊！多了没有。剩下的我还要给大虫他祖母，大舅送呢！” “够了，已经够了，我们就尝一口。”街坊四邻忙不迭地点头道。 沈慧娥将大包子分成了四份，这馒头真的可以掰开很多，见者有份。 “好软和！” “我吃着好像还有甜味儿，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不是，这没有馅儿的，实心的，吃着就是带着甜味儿。” “这带馅儿的叫大包子，这实心的叫什么？杀猪娘子。” “馒头，大白馒头。”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大白馒头也好吃。” “怎么做的？可以教我们吗？”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刚才揉面，怎么包你们都看到了，不用教了吧！” “不用，不用，关键是这面怎么变这么大，和蒸饼相比怎么变这么软和。” “这面肯定处理过的，不然不会这样。”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没错，这面发酵过的，才会膨胀这么大。” “这发酵老面，等明天我在蒸上一锅，免费送给大家，可以回家自己蒸。这发酵老面，蒸一次馒头，留一块儿，比拳头还小，能一直用。”沈慧娥攥着拳头说道，笑着又道，“当然忘了，也可以借别人的，记得要还哟！” “呵呵……”街坊四邻闻言笑了起来。 借东西都太平常了，盐、酱油、醋…… “杀猪娘子，只能用面粉吗？” “当然不是了，粟米磨成粉，和面粉掺着蒸，二合面的馒头也可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大包子和馒头一次吃不完，放在阴凉处，第二天热一下就能接着吃了。当然你们要凉着吃也没问题，不过对肠胃不好。” “还能放啊！” “嗯哼！尤其是冬天，吃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沈慧娥调侃道，“前提别被老鼠给偷着了。” “呵呵……”大家闻言笑了起来。 “别笑，我认真的，我们知道好吃，老鼠比我们更知道。”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多谢提醒了。” “记得到和面的时候放些碱面，因为发酵过后，面有些发酸。”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酸碱中和！ “这谁要支个馒头摊子，就不用我们费劲儿了，直接买就成了。” 都很有生意头脑吗？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不过这就不管她的事了，馒头摊子支起来，她还省事了，直接买了。 沈慧娥将馒头，包子拿着放进干净的粗陶碗里，又放进篮子里，盖上干净的麻布，让孩子们送到黄家，沈家，还有县上主簿的家里。 大虫他们再回来时，摊上已经没有人了。 蒸的一锅包子和馒头也没了。 “咱们一口还没吃呢！”大虫满脸沮丧地说道。 “明儿再蒸。”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噘着嘴的他说道，“别这么小气吗？” “我没那么小气，我只是好歹给咱留点儿吧！”大虫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留点儿也吃不饱，干脆都送了。”沈慧娥屈指刮着他直挺的鼻梁说道，“明儿管够。” “那咱今天吃什么？”狸奴眼巴巴地瞅着她问道。 “你们说吃什么？我给你们做。”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38章 “这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大虫思来想去了半天才道，“花样多了，反而不知道该选什么了？” “咱们吃铁锅炖鱼。”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抓鱼。”程东来笑着积极地说道。 “这还得在河边宰杀，洗干净了，你行吗？”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能行！”程东来笑着应道，“只不过没有婶子快。” “那行，你们拿上东西去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在家几张烙饼。” “我们走了。”程东来他们拿上东西直接去了河边。 分工行动，很快就吃上铁锅炖鱼，烙饼直接撕碎了炖进鱼汤，吸收汤汁，吸的满满的一口咬下去。 “嗯！”一个个眼睛瞬间点亮。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好吃了。”沈慧娥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饼厚，不是煎饼，薄薄的。”程东来夹着饼说道。 “这是油饼，叠了好几层呢！”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外焦里嫩。” “原来如此啊！难怪了。”大虫笑着说道，嗷呜……将饼一口塞进了嘴里。 “阿娘，阿娘，咱吃一次这烙饼呗！”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好！下午咱就吃，葱油饼。”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阿娘街上有卖变蛋的了。”狸奴水莹莹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这样正好，咱想吃就买着吃。”沈慧娥眨眨眼想了想道，“家里的变蛋没几个了，今儿下午就把它们给吃了。” “以后有卖馒头的了，咱是不是就不用自己做了。”大虫咽下嘴里的葱油饼道。 “是啊！咱想自己做也可以，想买也行。”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过这馒头普通人家偶尔吃还行，顿顿吃，不太可能。” “买不起吗？”狸奴幽深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地里亩产是有数的，甚至更低。咱家人口少，又有人帮忙，才种了这么些。交了税，都不能顿顿吃白面的。亩产更少的，交了税就所剩无几了。不挖草根啃树皮就不错了。” “呃……”大虫被说的吭哧了半天道，“阿娘，不能多种地吗？” “人力有限。”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阿娘好像只能提高产量。” “多养猪，养鸡。”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这些咱们已经在做了。”沈慧娥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没有办法吗？”狸奴眨眨水莹莹地眸子看着她说道，“买牛呢！” “可牛也会累呀！它也需要休息啊！”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再说了也不是家家有牛啊！咱们县有牛的才几家。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狸奴耷拉着脑袋沮丧的“啊……”了一声。 “别沮丧嘛！办法总比困难多。”沈慧娥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不是说用工具比单纯的人要强得多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工具，改造工具。” “没错。”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提高生产力，就得从工具入手。 从小就种下这种种子，不知道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要是那犁头能自己动就好了。”狸奴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可能啦！”大虫黑黝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 “我也知道啦！就是想想。”狸奴眨巴眨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吃饭，吃饭。”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吃完饭咱们再聊。” 炖的鱼，怕刺扎着他们，沈慧娥直接片成了鱼片，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鱼头当然是给了黄耳，在桌子下面吃得欢着呢！ 饱饱的喝了两大碗，沈慧娥吃的满头汗，拿着草扇子呼啦、呼啦的着。 “婶子工具只有人才能用吗？”程东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 “除了人力还有畜力！就是牛马牲畜。”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用风吹呢！”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天真的说道。 “想的不错。”沈慧娥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说道，看着她脸上因她夸奖而残忍地说道，“不刮风的时候怎么办？” “呃……”狸奴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利用水的落差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你怎么想到的？”沈慧娥瞳孔微缩满眼震惊地看着他说道。 地处平原也没有瀑布啊！ “洗澡的时候呀！”大虫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道，“搭在肩膀上的布巾稍有不慎就冲的滑落了。”接着又道，“在河里就不会，会漂起来。” “利用水力，是可以，但是你必须有水才行。”沈慧娥温润如玉的也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简言之得靠着河，这水还得有落差才行。你要怎么解决啊！” “呃……”大虫被问的嘴张张合合的，伸手搓搓自己的额头，“好像没办法。” “接着想。”沈慧娥鼓励地看着他们说道。 获得动力其实就是人类花式烧开水。 “这要怎么想？”狸奴歪着脑袋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呀！用心观察生活中的各种现象。”沈慧娥指指自己的眼睛说道。 “观察就行了吗？”大虫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当然不行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还要思考为什么？追根究底，总得来说，为了咱们种地，提高产量。” “民以食为天嘛！”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饿肚子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不要，不要饿肚子。”狸奴捂着自己的鼓鼓的小肚子说道。 “饿肚子的滋味儿我不想再尝第二次。”程东来猛摇头道。 “那就想法设法的增加产量。”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从土地，种子，农具，肥料……全方位。” “种子？”狸奴抓抓耳朵看着她说道。 “种子好，出来的苗才好。”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咱播种的时候，不是要把瘪的，被虫拱的种子都挑出来喂鸡了对吧！” “嗯嗯！”狸奴水灵的眸子盈满笑意道，“我们捡的。” “这不就对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洗碗。”程东来他们站起来收拾碗筷道。 “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姐，二姐，我把犁头给你送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铁锋扛着犁头走了进来。 “姨丈。”正在擦桌子的大虫忙放下抹布拱手行礼道。 狸奴麻溜从长凳上站起来福身行礼道，“姨丈。” “乖！”铁锋将犁头放在了脚下。 “吃了吗？”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吃了！二姐送去了大包子和馒头太好吃了，芸娥吃了两个大包子，一个大馒头。”铁锋高兴地眼睛弯成了月牙道。 “姨丈喝水。”狸奴抱着瓦罐端着碗过来道。 “乖！”铁锋目光温柔地看着外甥女说道。 “明儿我还蒸，蒸好给你们送。”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先谢谢二嫂了。”铁锋感激地看着她说道，“芸娥能吃下东西实在太好了。”笑着又道，“这馒头真好吃，甜丝丝的。” “馒头热热就能吃，还可以用刀切成片，裹上蛋液猪油炸炸更香。”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或者弄几个菜，反正馒头热了就是饭。” “行！回头我给芸娥说说。”铁锋高兴地说道，“有新鲜的食物，她吃的可香了。” “馋嘴的丫头。”沈慧娥笑着调侃道，“已经立秋了，天马上就凉快了，正好贴秋膘！” “呵呵……”铁锋乐呵呵地笑道，“胃口明显好多了。” “还有这山楂，酸枣，柿子都能吃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桃！杏！”狸奴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还有点儿涩吧！”沈慧娥猜想道，这日子过的，习惯了公历，对于农历纪年她还不太习惯。 “还不行，没熟透呢！芸娥喜欢吃软桃，那皮能剥下来。”铁锋笑嘻嘻地说道，“直接嘬都成。” “那得再等等。”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趁着水果下来了，多吃水果，对孩子的皮肤好，会白白嫩嫩的，聪明又漂亮。” “是吗！我回头给芸娥买。”铁锋高兴地说道，指指不远处的犁头道，“二姐，看看这犁头怎么样？” 沈慧娥起身走到犁头前，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还将它给举了起来。自己的眼睛就是尺，跟她描述的分毫不差。 “二姐，犁头虽然做好了，这个扶犁要怎么办？”铁锋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我把原来扶犁的安上，好像不用这不太合适。” 第139章 “走咱们找刘丁兄弟去。”沈慧娥直接扛起了犁头说道。 “重新做吗？”铁锋闻言眼前一亮道。 “没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来扛犁头吧！”铁锋伸着手说道。 “不用，这点儿重量小意思。”沈慧娥扛着犁头说道，“你打铁够辛苦的了。”看向儿子说道，“大虫去给你程哥哥说一声，我们去你刘叔家。”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朝后院奔去。 “咱们走吧！”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二姐，咱平常的犁头都小的很，那犁头就跟铲子似的。”铁锋边走边说道，“你这犁头用铁明显多了。” “这样可以深耕。”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边走边说道，“我也知道这样大家用不起，太贵了。” “二姐用得起。”铁锋嘿嘿一笑道，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深耕？” “现在耕的太浅了，看犁头就知道了。”沈慧娥严肃且认真地说道，“深耕好处多多，深耕细作。”想了想通俗地说道，“让土壤更松软，把这草籽深埋，让它们发不了芽。吸水，吸更多的水。把害虫直接深埋，闷死它们。” 铁锋闻言满眼惊愕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 “今年播种冬小麦的时候，用我这个改造好的犁，和他们原来用的犁，对比一下，明年夏收结果就出来。”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铁锋平复了情绪看着她说道，“不用等到夏收，等到春暖花开，看这草长的怎么样？就能清晰的对比出来了。” “是啊！”沈慧娥澄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深耕细作。”铁锋眨了眨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伺候庄稼，就像是带孩子似的，得精心伺候。”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伺候庄稼你还得了解它的脾性。” “啥意思？”大虫不太明白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咋感觉像人似的。” “对呀！你得了解庄稼生长习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庄稼喜冷，喜热，耐不耐寒，耐不耐旱……这都需要观察研究的。”笑着又道，“就像人都喜欢被人夸奖，摸黄耳的时候，顺毛摸，倒着摸，这毛都炸了起来。” “种地哪里需要这么多道道啊！”铁锋闻言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前些年种地咱都是直接撒种子，散养的。什么除草、施肥，谁管它呀！天生天养。” “所以产量不高呀！”沈慧娥清澈透亮眼睛看着他说道。 铁锋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还真是，除除草，上点儿粪肥就不一样。” “这地也馋的很！”沈慧娥笑着调侃道。 “嗯嗯！”铁锋闻言猛点头。 “看看，种地也是有道道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是咱懂得不多。”铁锋眨眨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妹夫对于打铁是不是一直在深入的思考，怎么能更加打的好。”沈慧娥清澈的眼眸折射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说道。 铁锋闻言乐了，“对于未知的探究。” “哎！”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点头道，“是这个理儿。”一抬眼已经到了刘丁家门口了，“哦！到了。” “刘叔，我们来了。”大虫扯开嗓门冲着院子喊道。 “快进来。”刘丁闻言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待看见走进来的铁峰道，“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 “找你有事。”铁锋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 “没事，铁哥也没那闲工夫来。”刘丁闻言笑着调侃道，“大忙人！” “呵呵……”沈慧娥笑着将肩上的犁头放在了地上。 “二嫂，你这扛得啥玩意儿。”刘丁眼睛盯着她脚下的铁玩意儿问道。 “犁头，我扛的犁头。”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新做的犁头。” “你这犁头可够大的。”刘丁围着犁头转着说道，肯定地猜测道，“二嫂要做扶手吗？” “对！”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这简单，放这儿吧！耕种冬小麦之前，一准给你做好了。”刘丁闻言爽快地应道。 “不不不，我要做的扶手跟以前不一样。”沈慧娥赶紧开口说道。 刘丁抬眼看着她说道，“二嫂要做什么样的？” 沈慧娥看着木桌上的碗里，有水，倒到木桌上，草草的画了下扶手。 “弯曲的。”铁锋盯着二姐画的犁头扶手惊讶地说道。 “咱这犁头可都是直的。”刘丁走过来看着她说道，“二嫂，你这弯曲的能行吗？” “你就按我说的做，行不行试过之后就知道了。”沈慧娥干脆说道，有些事情无法用言语解释。 “那行，我可做了，不行的话咱们再换回来。”刘丁笑呵呵地说道。 “我详细给你说说这扶手……”沈慧娥起身走到犁头前道，“与扶手连接处要活的。” “啥意思？”刘丁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现在用的犁，可都是死的。” “这里要活的，就跟肉摊儿上的竹蜻蜓似的，活的！可以转动的。”沈慧娥点着连接处说道。 “行！”刘丁盯着连接处说道，“这样转动……”食指摩挲着下巴道，“不会翻。”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做木匠活儿，果然看问题看得准，“试试就知道了。” “没问题，按照二嫂的要求。”刘丁爽快地应道。 “这个扶手的高度，得按照我的身高，要我扶着合适才行。”沈慧娥又提要求道。 刘丁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知道了。”伸手比划着道，“要按照二嫂的身高，那咱们现在的扶手确实有些高，都是按照普通男人身高做的。” “这就不对了，地里耕作的都是妇孺，应该按照他们的身高来做。这样用着不舒服。”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这看农户吧！咱不能给人家硬改吧！”刘丁走过来坐在她对面说道，“说不得家里的男人就回来了，就不费那事了。” 话到这里沈慧娥还能说什么？种地男人在力量上优势很明显。 “这个扶手这样做……”沈慧娥费劲儿的跟他详细的说一下扶手的尺寸。 是真费劲儿，她需要三角板，量角器，这些简单的工具，能画出准确的尺寸。 不能只凭感觉。 得找个契机，将它们合理化，拿出来。 讲完之后，沈慧娥口干舌燥的，嗓子都冒烟了。 “二嫂，放心，我会早些做出来。”刘丁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 “我以为刘叔要到秋收之后才能做出来。”大虫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惊讶看着他说道。 “这可是犁，早些做出来，试试，需要改动的地方，也好修改。”刘丁闻言严肃地说道。 涉及种地，非常的重视，其他的都先靠边站站。 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看着刘丁道，“刘老弟，我能看看你的木匠工具吗？” 刘丁闻言一愣，随即说道，“当然。”接着说道，“你等一下。”他从自己的工作台上，把工具拿了过来放在木桌上。 “完了。”沈慧娥垂眸看着木桌上的工具，墨斗，尺子，刻刀，刨花用的工具…… “木匠工具就这些。”刘丁疑惑地看着她说道，“这些就够了。” “那这弧度，角度，你要怎么做？”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他问道，“用眼睛看吗？” “这不用眼睛用什么？”刘丁闻言调侃道，“弯曲弧度用的也少，基本上直来直去。”眉头轻挑看着他们又道，“至于角度也是垂直的。” 沈慧娥紧抿着唇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二嫂想说什么？”刘丁被她给盯的发毛道。 沈慧娥闻言双手合上，慢慢打开，“这角度不是垂直的怎么办？” “嗯！”刘丁闻言眨眨眼，“用到的很少，真要用到了，用尺子，对称就好。” 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认真地想了想道，“没有想过角度像尺子一样又刻度吗？”拿过桌上的尺子点着刻度。 “这怎么做？”铁锋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看着她手中的尺子，比划着。 沈慧娥认真地想了想道，“这样拿麻绳过来。” “哎！”刘丁起身拿了截麻绳过来，“给，二嫂。” 沈慧娥接过麻绳定着一点，麻绳从一条线，打开角度，“这些角度，像尺子一样刻上刻度……”直接转了半圈。 刘丁黑眸闪着亮光，激动的搓搓手道，“这样任何角度都能做出来了。” “对呀！”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凡是有个度嘛！” “这好办！”刘丁喜气洋洋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走了。”沈慧娥放下手里的麻绳，扶着桌子站起来道，“你忙吧！” “我们走了。”铁锋起身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道。 “我送你们。”刘丁将他们送出了家门，目送他们离开。 刘丁回头看着木桌上的麻绳，摆弄着，“我怎么就没想到？” 第140章 “我天天就瞎琢磨。”沈慧娥被铁锋给夸的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找刘老弟做的东西多，就想着这东西做的快又好。”沈慧娥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个尺把着，做出来更加精确。” “不知道我这铁有没有向尺子一样卡着。”铁锋若有所思地边走边说道。 这温度计她现在可做不出来，只能凭他的经验靠体感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至于铁的硬度、柔韧……这些指标，在没有数据的情况下，只能摸索了。 或者朝廷的工匠，国家队他们应该自有一套标准。 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能做出来就不错了。 “这个不好弄，我不太懂。”沈慧娥一脸抱歉地看着他说道。 “唉……还是我这铁匠铺子太小了，对铁矿了解的也少。”铁锋心态超好地说道，“慢慢摸索吧！” “虽然我不太懂打铁，但是这铁用起来，得耐用吧！”沈慧娥眸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不能太脆，拍瓣蒜，就拍断了吧！这镰刀，菜刀，犁头，用久了，它不能卷刃吧！或者斧头劈柴，劈个豁口。” “嗯嗯！”铁锋闻言猛点头道，“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我这边走。”铁锋看着十字路口，指了指道。 “慢走。”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目送他离开，转身朝家走去。 &*& 刘丁很给力，三天后这扶手都做好了，扛着犁头就来了。 “二嫂，是这个样子吗？”刘丁将犁头放在了肉摊儿前笑呵呵地说道。 “没错。”沈慧娥绕过摊子走过来道。 “杀猪娘子，你这犁咋跟我们的不一样。” “这个可以深耕！”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现在用的犁耕的太浅了。” “这深耕好耕吗？浅耕都快拉不动了。” “所以这犁头改了一下。”沈慧娥拍着犁头说道。 现在耕地都是浅浅一层，大概十五厘米左右，深耕嘛！深一倍，或者再深三分之一。 就种植的庄稼来说，根系深度在三十到四十厘米左右。 土质疏松，利于庄稼生长。 “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简单轻快地说道。 “二嫂，你这摊子……”刘丁看着摊子上空空如也，这是卖完了，他估摸着时间来的。 “卖完了，咱们去地里。”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拿上麻绳。” “我去吧！”程东来转身朝院子走去。 “这摊子？”大虫迟疑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就放着吧！回来再收拾。”沈慧娥笑眯眯地说道，“把黄耳留下来看家。” “哎！”大虫笑着将黄耳解开了，一蹦三跳的绕过了肉摊儿。 这奇形怪状的犁头街坊四邻是纷纷侧目，好奇地不得了，都跟着杀猪娘子去了地里。 刘丁接过程东来递过来的麻绳，将犁头给系好了，“我来拉犁，二嫂扶着。” “我试过不累才行，我来拉犁。”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接过他手里的麻绳，“你扶着犁，可以随时的观察。有需要改的地方，第一时间能感觉到。” “那好吧！”刘丁扶着犁头说道，“我好了。” 沈慧娥将麻绳背在肩头，“走了！”拉着犁，翻着土就朝前走去。 “这翻的土如何？”好事的已经蹲在了田里，看着耕过的地方。 “比咱用的犁头，翻的深吗？” 下手伸进土里比划了一下道，“还真比咱的犁头翻土翻的深。” “你咋知道的。” “这犁了那么多年地，打眼看过去一眼就看出来了，很明显。” “看着犁地挺轻松的。” “这得自己试过才行，杀猪娘子，扛起一头猪都没问题。其他人可以吗？” “这倒是！” “哎哎……歪了歪了。” “哦！居然没倒。”众人一脸稀奇地看着刘丁。 “犁头是歪了吧！我没看错吧！” “没有！” “这是为啥，用咱的犁头，都歪成啥样了。” “走，看看去。”呼啦也一下，这人就追上了杀猪娘子。 “杀猪娘子，明明看犁头歪了，怎么没有倒下。” 沈慧娥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刘丁道，“刘丁兄弟，你说说为啥呀？”眉眼含笑地看着街坊四邻。 “是这个的缘故。”刘丁当场演示了起来。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的，“难怪了。” “杀猪娘子，这犁拉起来累不累。” “这个反正我拉着不累，走的贼快，就不知道诸位感受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得试试才知道。”笑着又道，“单凭我说的，恐怕不作数。” “那我们试试可以吧！” “当然，最好妇孺试试。”沈慧娥拍着犁头的扶手道，“因为这个是根据我的身高来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男子不太友好。” “没关系，我们试试。”众人不太在意地说道。 沈慧娥让开了地儿，让他们试试。 “我还以为自己会拉不动呢！毕竟耕的深了点儿。” “这地犁的还挺轻松的。” “刚开始感觉都轻省，得一直拉下去才能试出来是否省时省力。” “这怎么着也得犁上一天地。” “现在证明这样的犁可以使用。”刘丁闻言笑着说道，“歪了不用停下来调整，直接用力就正了过来了。” “对对对！我能感觉得到，撑着力就正过来了，真的不费事。” “看着好，就是用铁太多了。” “就是，这谁家也用不起。” “下面的犁头可以用咱们老式的，只是把上面的扶手改改。”刘丁闻言笑着说道。 “这可以吗？” “我只能说试试就知道了。”刘丁闻言想了想保守地说道。 “这扶手对于下面的犁头会不会太大了。”沈慧娥闻言担心地说道，“造成头重脚轻之感。” 刘丁闻言笑了笑道，“我会酌情更改的，看起来平衡，务必用起来省时又省力。” “你们继续试这样的新犁，还是……”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给你，给你。” 沈慧娥接过犁，看向大虫道，“咱们母子俩试试。” “好！”大虫走上前接过扶手道。 如果他们母子俩犁地都那么轻松地话，就证明这样的犁人人可用。刘丁在心里腹诽道。 “怎么样？扶的住吗？”沈慧娥回头瞥了一眼大虫道。 “扶得住。”大虫扶着犁稳稳妥妥的。 “那咱就试试极限。”沈慧娥头也不回地说道。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就是一直拉，直到拉不动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望着黄土地说道。 “狸奴，狸奴。”大虫高声喊道。 “叫我干什么？”狸奴赶紧跑了过来看着他问道。 “去拿手套来。”大虫边走边说道，“在拿块兔子皮，放肩膀上的。夏日里穿的薄。” “知道了。”狸奴点头道，转身朝家里飞奔而去。 “他们这是要干嘛？” “估计想继续试试这新犁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 “这样咱也看看效果？” “让我看这犁能用就行，这犁地怎么可能轻省呢！啥时候都累。除非自己不干。”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种地哪有不累的。” “这趁手的农具还是要省力的。这手薅麦子，跟镰刀割麦子能一样吗？”刘丁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了，刘丁这种弯曲的犁要多少钱？贵不贵？” “太贵了，我们可用不起。” “不贵！除了犁头贵一些，这扶手说起来就是个架子。”刘丁轻快地说道。 “那咱看看效果，如果真的省时省力，咱就把犁给改改。” “那个……咱要一直在这里盯着杀猪娘子犁地吗？” “回头知道结果就行了，干嘛傻乎乎在这儿等啊！怪晒的。” “我回去了。”打着哈气就走了。 站在田埂上看热闹的人，稀稀拉拉的走了。 就剩下沈慧娥他们一家子了，刘丁大步追上了犁地的他们道，“二嫂，我也先走了，你用的有哪里不合适了，回头找我修。” “知道了，你忙去吧！”沈慧娥目光温和的看着他说道，“我们试试这犁。” “我走了。”刘丁拱了拱手之后，转身离开。 沈慧娥母子俩直接干到了正午十分，累的满身大汗，呼哧带喘的，脸上却漾起灿烂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儿子。”沈慧娥抬起手，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道。 “还行，这犁我扶得住。”大虫将犁放倒说道。 “手没有麻吗？能握得住筷子吗？”沈慧娥走过来抓起他的手，摘掉手套道。 大虫活动了一下手，握了握拳道，“您看没事。”笑着又道，“好像也没磨出泡来。” “戴着手套呢！”狸奴端了两碗水过来，“给，先喝水，凉白开。” 沈慧娥摘掉手套，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这犁不错，比原先的犁好用多了。”沈慧娥抿了下唇瓣上的清水道。 “我也感觉好，扶着也没感觉多累。”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笑着说道，“阿娘走的稳。”疑惑地又道，“我是不是变的有力气了。” 第141章 大虫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阿娘问道，“清早跑步的缘故，还是吃肉的原因。所以力气变大了。” “都有！”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胳膊道，不经意之间这都有了匀称的肌肉了。 “走吧！回家。”沈慧娥收起麻绳道。 “犁头，我来扛好了。”程东来开口道。 “行吧！你小心点儿，别碰着了，犁头很锋利的。”沈慧娥食指点点犁头说道。 “知道。”程东来拿着树枝把犁上面的土扒拉下去，一把扛起犁头，“咱们走吧！” “走回家。”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都忘了吃饭了，饿不饿？”接着又道，“家里有包子，咱们把包子热热。先垫垫肚子。”眉眼含笑地又道，“想吃什么，咱们下午做，今儿我高兴。” “是因为新犁试用效果很好。”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对！超乎想想的好。”沈慧娥眉开眼笑地说道。 “阿娘这么高兴啊！”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好像要蹦起来似的。” “当然，能增加产量的事，都值得让我高兴。”沈慧娥脚步轻快地说道，“想吃什么？” “这花样多了，倒是挑花眼了。”大虫傻乎乎的笑道。 “饿了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咱就吃扛饿的。” “面条。”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不吃凉面，炒几个热菜。”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听阿娘的。”大虫爽快地应道。 “二妹妹！”沈长生脚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的，双手扶着膝，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沈慧娥好笑地看着跑的呼哧带喘的他说道，“看看这满头的汗。” “大舅！”大虫和狸奴和程东来他们齐齐行礼道。 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您有什么急事啊！” 沈长生呼吸平稳下来后，直起身子看着他们说道，“我是为新犁来的。” “我们试过了，挺好用的。”大虫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说道，“大舅，我也能扶犁了。” “省时又省力吗？”沈长生急切地看着她说道。 “这我没法说。”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可以拿着老犁，一起耕地比比看。” 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办法好。” “如果觉的人力有强有弱的话，找两头牛，一起犁，看结果，会更加清晰。”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说啥，不如这个直观。” “我去牵牛，叫上三弟一起来犁地。”沈长生风风火火地说道。 “这么急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如果效果明显，我要去河东郡，河中府，献给郡守大人。”沈长生激动地搓搓手道，“这样能惠及更多的人。” “你先试试效果。”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找三弟。”沈长生撒丫子就跑了。 “阿娘，我在这儿等着，您回去做饭吧！”大虫见状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一转道。 “婶子，我陪着大虫弟弟。”程东来将肩头的犁头放了下来。 “具体的跟你大舅说说。”沈慧娥隽黑漆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知道！”大虫笑着如小鸡叨米似的说道。 “那咱们走，回家做饭去。”沈慧娥沿着田埂朝家里走去。 沈慧娥到家，摊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先把大包子从水井里捞出来，馏馏。 沈慧娥开始和面，将面醒上，然后开始备菜，做卤子。 等大虫和程东来回来，包子馏好了，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 沈慧娥做好打卤面，一人在来一碗，吃得饱饱的。 “走咱去看看犁地的效果。”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先去，我把碗筷收拾一下。”程东来收拾起碗筷道。 “那好。”沈慧娥带着大虫他们朝地里走去。 “嗬……”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犁过的地，吃了小小的一惊，就一顿饭的功夫，就犁了这么多地了。 “阿娘，还是耕牛厉害。”大虫乌黑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是啊！可比人力强多了。”沈慧娥纯诚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这新犁速度可比老式的犁，快多了。”狸奴指着耕过的田里说道。 “对比太明显了。”沈慧娥明亮的桃花眼完成了月牙道，“甚至有些夸张。” “大舅。”大虫摘下草帽朝他们挥挥手道。 赶着耕牛的沈长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们，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漾起孩童般的笑意道，“这新犁真好，犁的还深。” “好就行，我还怕不成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二姐，二姐。”沈鹏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奔了过来，“这新犁也太厉害了，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耕牛试过之后，还要人力试试，大部分人可买不起牛。” “行！我在拉犁试试。”沈长生转身朝犁头走去。 “你现在就要干啊！”沈慧娥提高声音叫住他说道。 “趁热打铁。”沈长生乐呵呵地头也不回地说道。 “行吧！”沈慧娥微微耸了耸肩膀说道。 对比效果也很明显，沈长生满脸好奇地看着她说道，“为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沈慧娥故作无知地看着他说道，“它好用就成。”乌黑的瞳仁骨碌碌转了转道，“或许你到河中府，有工匠能给你答案。” “工匠？”沈鹏来眉峰轻挑道，“他们知道啥？” “人家是行家呀！”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大哥想的忒多，能使不就好了。”沈鹏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捂着自己的肚子道，“难怪饿了，太阳都落下去了。” “走啦！回家。”沈长生笑着说道，上前牵着耕牛。 程东来扛着犁头，他们朝家走。 “试出来效果了，我准备一下就去河中府。”沈长生边走边说道。 “这么急呀！”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说道。 “早到了，这新犁，可以早一点儿用上，不耽误冬小麦的播种。”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面对如此积极的沈长生，沈慧娥还能说道，“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我去河中府，家里就交给你了。”沈长生抬眼看着在前面牵着牛走的三弟道。 “知道，知道。”沈鹏来抬手摆了摆说道。 “东来把犁给大哥送家去。”沈慧娥看向程东来说道。 “哎！”程东来轻点了下头应道。 “有什么需要吗？”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说道，“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家里啥都不缺。” “你们呢！”沈长生视线落在大虫身上道。 “没有。”大虫眨眨圆溜溜的眼睛摇头道。 “那我就做主了。”沈长生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长生牵着牛，将妹子一家送到家，才转身离开。 &*& 风风火火的沈长生转过天，就赶着马车去了河中府。 沈慧娥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难捱的夏天终于熬过去了，秋高气爽，晚上终于凉快了下来，能睡个好觉。 地里的粟米结了沉甸甸的谷穗，一天天的变黄了。 “来来来，吃毛豆。”沈慧娥将煮好的毛豆端上了饭桌。 “阿娘，真煮给我们吃啊！”大虫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这都煮好了。”沈慧娥拿着笊篱将煮好的毛豆放进箩筐里。 “你可真舍得。”面馆老板娘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吃什么不是吃，反正都是到肚子里，不亏。”沈慧娥掂着笊篱看着她客套地说道，“你也来点儿。” “不了，不了。”面馆老板年婉言谢绝道，提醒道，“天冷了，留点儿黄豆，发豆芽。” “知道。”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说道，将盐水煮的毛豆都捞进了箩筐里，“端进去吧！” “哎！”大虫兴冲冲地说道，提高声音道，“阿娘，快拉，咱们一起吃。” “这就来。”沈慧娥将火给压了压，转身进了院子，坐在了木桌前道，“你们怎么不动手呀！” “阿娘没来呢！”狸奴乖巧地坐在木桌前说道。 “吃吧！”沈慧娥拿着毛豆看着他们说道，“小心烫啊！” “香！”狸奴抿了抿唇说道，“越嚼越香，又软又面。” “好吃就多吃点儿，再过不久，想吃都没得吃了。”沈慧娥慢悠悠地说道。 沈慧娥眼神扫过一圈孩子，大虫和狸奴一个接一个吃得毛豆最快。 程东来他们和自己一样，吃得慢，品滋品味儿的。 怕自己吃多了，大虫他们吃的就少了。 沈慧娥见状黑眸轻闪，下次煮毛豆放碗里，一人一碗，就不会不舍得吃了。 “秋天好，有好多好吃的。”大虫乐呵呵地说道。 “下午咱们去摘山楂去。”程东来兴致高昂地说道。 “山楂不能多吃，太酸了。”狸奴抿了抿唇说道，“会把牙给倒了。” 第142章 “摘吧！把山楂切成片，咱们晒干了，以后熬山楂水喝。”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开胃，消食。” “好！”大虫脆生生地应道，“阿娘，还有酸枣。没有大枣肉多，不过挺好吃的。” “摘回来吃。”沈慧娥笑着说道。 “酸枣又酸又甜，就是太小了。”狸奴小声地嘀咕道。 “有的吃就行了，还挑剔。”沈慧娥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说道。 “柿子大，等柿子长熟了，咱们摘柿子吃。”大虫笑眯眯地说道。 “嗯嗯！”狸奴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道，“我喜欢过秋天，秋天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出声道，心里琢磨，这山楂可以做成山楂酱，柿子可以做成柿饼。 这样可以多存放些日子。 “核桃，栗子别忘了啊！”沈慧娥提醒他们道。 “不会忘的。”大虫乐呵呵地说道，“我跟照夜还有沈放哥哥他们一起去。” “可惜元吉哥不在，不然我们能摘更多。”狸奴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你元吉哥跟着大伯他们吊顶挣钱呢！忙着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小屁孩儿玩儿。”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狸奴不满地娇声道，“我们才不是小屁孩儿。” “不是，不是。”沈慧娥闻言笑着摇头道。 秋天收获的季节，大地被染成了七彩的颜色。 “阿娘，马上要秋收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感谢老天，今年风调雨顺，收成不会太差了。”沈慧娥抬眼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道。 “别下雨，让咱把庄稼都收到家里。”大虫眼巴巴地瞅着老天说道。 “希望吧！”沈慧娥希冀地说道，天气可不是咱能控制的。 “先收什么？”大虫抬眼看着她问道。 “粟米。”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收了粟米，咱们熬粥喝！新下来的粟米肯定好喝。” “毛豆不收吗？”狸奴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她问道，“我看豆杆都干枯了。” “晒干了也没关系，回头烧火用。”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收完庄稼之后，这茎秆，藤蔓都拉回来当柴火烧。 “阿娘，阿娘，咱家的床榻是不是也要重新垒呀！”大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已经联系好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一会儿就来了。” “阿娘，阿娘，冬天就不会冷了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勤快点儿，不会冷了。”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勤快点儿？”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时不时得加柴火呀！不然烧完了，这床也就凉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视线落在了程东来身上道，“你们也垒一个，不然冬天就难过了。” 程东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微微摇头道，“我们不怕冷。” “胡说，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怕冷呢！”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担心钱的话，每个月从你们工钱里扣一部分，扣完为止，可以吗？” “可以，可以。”程东来忙不迭地点头道。 &*& “二姐，我们来了。”泥瓦匠陆甲走了进来。 “快进来，吃了吗？”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俩说道。 大虫他们起身行礼，“陆叔。” “乖、乖！”陆甲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说道。 “跟我进来吧！”沈慧娥平和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我要垒床跟土灶连在一起。” “啊！”陆甲惊愕地看着她说道，“这个？” “进来看看，看看就知道行不行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陆甲他们俩跟着她进了屋。 “我已经腾好地方了。”沈慧娥站在屋中央说道，“我这么说吧！天冷了，这肯定不能在外面做饭了。”走到床榻前道，“床旁边，垒个炉灶，这样烧火做饭顺带着也取暖了。”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明白吗？” 陆甲闻言一下子就明白了，“二姐，你说的我懂！只是在屋生火做饭，砰的哪儿都是油点子，你这床就弄脏了。” “这简单，打个半截墙。”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半截墙上面还可以放东西。” 陆甲闻言站在床前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道，“可行！” “那就交给你们了。”沈慧娥闻言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要加一个半截墙还有一个炉灶，还需要不少的土坯砖。”陆甲黑眸直视着她说道，“我现在要去拉土坯砖。”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这恐怕一时半会儿垒不好。”陆甲直言道。 “我明白，就是垒好了，烘干也需要几天。”沈慧娥了然地点点头道，“我们去里屋睡觉。”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拆床榻了。”陆甲卷起袖子说道。 “你们忙吧！”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叫上孩子们道，“我们出去。” &*& 三天之后，这炕和炉灶就垒好了，还都抹平了，非常的光滑。 “铺上干草，这火在烧旺点儿，冬天就不会难捱。”陆甲乐呵呵地看着她说道，“厚厚的草毡子也行，草梗不会沾到身上。”接着又道，“过些日子天冷了，你早早生火试试，有问题，我们来修。” “这是剩下钱，你点点。”沈慧娥将用麻绳串起来的铜钱递给了他道。 “哎！”陆甲接过钱串子认真的数了数道，“正好！”指指外面道，“我们走了。” “大虫送送他们。”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儿子说道。 “我送你们。”大虫客气的将他们二人送出了家门。 “阿娘，阿娘，我可以坐吗？”狸奴站在火床前激动地说道。 “好像不能。”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说道，“还没干呢！”笑着又道，“可以用手摸摸看。” 狸奴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抹的真平滑。” “手艺到家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说道。 “这么大的床，躺在上面翻滚都行。”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亮光看着她说道。 “不怕翻到地下啊！摔一下很疼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不怕，不怕。”狸奴一双笑眼弯成了月牙道，“小心着呢！” “阿娘，这湿乎乎的味道不太好闻。”大虫捏着鼻子闷声说道。 “过两天就好了。”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这个无解。” 送人回来的大虫看着光溜溜的床道，“阿娘，要铺厚厚的草毡子。”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草多了，松软，睡着舒服。”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为啥铺草呀！”狸奴水灵的眸子充满不解看着她问道。 “因为除了草，你还能铺什么呢？”沈慧娥顺手捋着身后的襦裙坐在了长凳上。 大虫和狸奴两人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齐齐摇头道，“没有。” “冬衣的填充的还是草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食大家都知道，这草可不只是马儿吃的，还有兵卒睡觉时用的。”接着又道，“防潮，保暖。”忽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说道，“钻过麦垛没有。” “这个……那个……”大虫顾左右而言他，心虚地不敢看自家阿娘。 “说吧！我不打你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钻过。”程东来站在门口笑着说道，“里面热乎乎的。”接着又道，“夏天别钻，能把人闷死。” “看吧！保暖。”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可不是贵人，有用不完的兽皮，过冬也不怕。”提醒他们道，“这草毡子得经常暴晒。” “防虫子。”程东来想也不想地说道。 “咦……”狸奴一脸的嫌弃，感觉汗毛都起来了。 “咱家今年兔子皮够，缝一张褥子，铺上面。”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兔毛好，柔软。”狸奴闻言猛点头道。 沈慧娥心里盘算着，未来得多抓兔子，东来他们的冬衣也得准备上。 兔子皮好弄，关键女红上她不在行，找谁缝呢！ 沈慧娥的目光流转，仔细想了想，城里好像有皮匠铺子。 找人帮忙？黄家女人比男人还忙，四妹生孩子，没时间，嫂子们也忙。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麻烦别人了。 先逮兔子好了。 沈慧娥就开启了抓兔子模式，秋天的兔子膘肥体壮，最是肥美好吃了。 “阿娘，您抓这么多兔子干啥？”大虫满脸困惑地看着她问道，“我记得春天抓了不少。” “咱们的冬衣不愁，你程哥哥可还没冬衣呢！”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哦！”大虫闻言明了的点点头道，猛然想起来道，“阿娘这兔子肉咱可以卖，但是这兔子皮，大伯恐怕没时间处理。” “找人处理，少不得给点儿钱，不能让人家白干。”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第143章 “也只能这样了，兔子皮虽然薄，先保证冬天有的穿，比单衣好。”狸奴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又重操旧业，买起了兔子肉，收集起来的兔子皮，交给别人处理。 “阿娘，这兔子肉您咋不给四姨送呀！”狸奴眨眨充满疑惑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兔子几瓣嘴？”沈慧娥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三瓣呀！”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吃什么‘补’什么？”沈慧娥贼兮兮的一笑道，“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虽然这是迷信，但是相信很多人会信。 涉及宝宝，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呃……”狸奴闻言忽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道，“啊！怕孩子三瓣嘴。” “哎！”沈慧娥笑着点点头，“所以你四姨不给她吃。” “那我在去送猪肉的时候，告诉四姨。”狸奴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你四姨馋兔肉了。”沈慧娥澄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四姨知道您在打兔子，好奇为啥不送兔肉呢！”狸奴纯真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听了这话，四姨肯定不会吃啦！” &*& 转过天，铁锋来求救了，“二姐你快去劝劝芸娥吧！哭的稀里哗啦的。” “咋了，咋了。”沈慧娥闻言担心地问道。 “怕自己生个傻儿子。”铁锋急的团团转道。 “这还没生呢！咋知道的？”沈慧娥柳眉轻挑道，现在医术这么先进吗？ “芸娥听了吃什么‘补’什么？这儿猪肉吃的最多，怕生个傻的。”铁锋急的满头大汗地说道。 “呵呵……我惹出来的麻烦，我去劝她。”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看向大虫道，“摊子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没有，阿娘您去吧！”大虫挺直脊背信心十足地说道，“摊子交给我吧！” “咱们走。”沈慧娥抬脚绕过了摊子道。 沈慧娥和铁锋脚步匆匆地走到了他家，“妹夫你忙去吧！我去劝劝四妹。” “二姐，生孩子是不是都这样？”铁锋抿了抿唇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神经有些敏感，听见不好的就会胡思乱想，怕自己生的孩子……”沈慧娥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心中祈盼着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我懂！”铁锋闻言点点头道，“好容易盼来的，自然希望都是好的，不好的别来。” “我进去了，你忙吧！”沈慧娥推开院门朝堂屋走去，人还没进屋就听见沈芸娥的哭声了和狸奴的声音。 狸奴悦耳的童音在不停的劝道，“四姨，四姨，您别哭了，不会像黑乎乎的小猪的。” “四妹，我进来了。”沈慧娥挑开帘子走了进去，故意夸张地说道，“这好好的哭什么呀！” “二姐，吃猪肉孩子会像猪一样笨吗？”沈芸娥泪眼涟涟地看着她说道。 “狸奴说的，吃兔子生下来的孩子三瓣嘴。”沈芸娥紧张地看着她说道，“我吃了那么多猪肉，猪那么笨……” “呵呵……”沈慧娥上前将狸奴给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被吓着的她道，“童言无忌没听过啊！”笑着又道，“至于说吃兔子，三瓣嘴，那更是无稽之谈，我们说笑呢！怎么会呢？” 沈芸娥抬起胳膊擦擦眼泪，满脸不好意思。 “吃猪肉的那么多，也没见谁家孩子笨呀！一个个机灵着呢！长的虎头虎脑的。”沈慧娥拉着狸奴坐在炕沿上，将狸奴给抱着坐在自己腿上，“按照你的想法，这要是吃了鱼肉，要变成条鱼吗？” “噗嗤……”狸奴给逗乐了，笑得直往她怀里钻。 沈芸娥也笑了，担心地看着狸奴问道，“没吓着狸奴吧！” “问你呢？”沈慧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有点儿。”狸奴转过身看着她说道，脸上漾起笑容道，“但是现在没事了。” “我有点儿胡思乱想了。”沈芸娥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 “理解，理解。都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健康。”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其实小猪有什么不好。”柳眉轻挑道，“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一丝烦恼多好。” 沈芸娥闻言嘴角直抽抽，“有吗？这还不傻呀！” “想想咱们长大了多少烦恼呀！”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心宽体胖，多好。”接着又道，“猪很厉害的，一猪二熊三老虎，听听猪比熊和老虎还厉害。” “那是野猪，青面獠牙的。”沈芸娥提醒她道。 “家养的猪也是野猪养出来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一身蛮……”猛地刹车道，“一身力气，横冲直撞的。” “那是……”沈芸娥眨眨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那是莽夫，没脑子。” 这脑子转的太快，不好忽悠啊！ 沈慧娥紧抿着唇想了想道，“凭实力直接碾压了！都不用费脑子的。需要动脑筋，想出各种办法，那是实力不够。” “呵呵……”沈芸娥摇头失笑道，“真真二姐这张嘴，死的都能让你说活了。” “那说服你了吗？”沈慧娥笑靥如花地看着她说道。 “说服我了。”沈芸娥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说道，“抱歉，让你跑这一趟，耽误你生意了吧！” “大虫他们现在练出来了，摊子有他们看着呢！”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大虫真的长大了。”沈芸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大虫他爹在家时，还没这感觉。” “家里有顶梁柱顶着，我也愿意做闲人。”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他爹不在，我们得把这个家支棱起来。得把日子过好了。” 沈芸娥感慨万千地说道，“二姐辛苦吧！” “不会，不会，你看我像辛苦的样子。”沈慧娥轻快地说道，笑着又道，“你看我家大虫和狸奴的名字，要不你家孩子叫小猪怎么样？” “不要，不要。”沈芸娥摇头如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 “贱名好养活。”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那也不叫小猪。”沈芸娥死活不乐意道。 “那算了，你们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她问道，“一定要取个好听，响亮的名字。” “名字？我们没想过。”沈芸娥挠挠头呆呆地说道。 “不着急，慢慢想。”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先起一个贱名叫着，等大了再起个正式的名字。” “嗯嗯！”沈芸娥闻言笑着点头。 “现在没事了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是不是太事了，一惊一乍的，把你们都吓着了吧！”沈芸娥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们说道。 “没事，说出来挺好的，你这要是憋在肚子里，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猜的出来。”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憋坏了身子可咋办？有啥想不通的就说出来。” “嗯！”沈芸娥清明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不会那么大惊小怪了。” “没事，不知者确实好奇嘛！”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他乖吗？”指指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道，“打拳吗？翻跟斗吗？” “啊……”沈芸娥呆呆地看着她，眨眨严意味过来道，“活泼着呢！拳打脚踢的，能清楚的感受到。” “这说明，我们养的身体好，才让他驴踢马跳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有让李郎中把脉吗？” “有！他也说我们身体好着呢！”沈芸娥脸上漾起幸福的笑意道。 “多跟他说说话，他能听懂的。”沈慧娥眉峰轻挑了一下道，给她找点儿事做，省的胡思乱想。 “啥意思？”沈芸娥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竹简上有优美词句，说给他听。”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他……他……能听懂吗？”沈芸娥惊愕地看着她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听不懂呢？”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呃……”沈芸娥给堵的嘴张张合合的，“真得能听懂？” “你给孩子都准备好了衣裳，尿布，包被……”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她问道。 “准备好了，早就准备好了。”沈芸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这有时间就跟他说话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从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道，“或者唱歌，我记得你唱得小曲很好听的。” 沈芸娥脸红地看着她说道，“很久不唱了，被人家听了去，多不好意思。”双手捂着脸，一脸的娇羞。 “小声地哼哼，又不是让你放声高歌。”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笑着又道，“咱家这么大的院子，谁听去啊！”朝她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调侃道，“哦！孩子他爹爹会听见。” “刷……”沈芸娥感觉脸颊热辣辣的。 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的耳朵红的滴血。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沈慧娥食指戳戳她胳膊笑着打趣道。 第144章 沈慧娥笑着站起来道，“我走了。”说着抱着狸奴放到地上。 “我送你。”沈芸娥慌慌张张地放下手，看着她说道。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安心的坐着。” “四姨，你的脸好红，跟柿子似的。”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呵呵……”沈慧娥大笑着拉着狸奴出了沈芸娥的家门。 “二姐笑什么呢？”铁锋听见姨姐的笑容，披着汗衫，挑着草帘子出了铁匠铺。 “没事，给你劝好了。”沈慧娥看着汗津津的他说道，这铁匠铺靠近就感觉跟蒸笼似的，“你别担心。” “我知道，芸娥，这是紧张的。”铁锋目光温柔地说道。 “头一回生孩子，难免紧张。”沈慧娥清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好在听劝，一劝就没事了。也不藏着，掖着，有事就说，不会把自己给憋着了。” “呵呵……”铁锋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二姐说的对。” “你忙吧！我走了。”沈慧娥挥挥手道。 “麻烦二姐了。”铁锋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才抱歉呢！乱说话，吓着你们了。”沈慧娥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关二姐的事。”铁锋挠挠头道，“我整日里打铁，这铺子里热，芸娥也没法进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二姐跟她说说话，挺好的。” 这么会说话，芸娥好福气，一直要保持。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马上要秋收了，这忙起来，更没人了。”铁锋忧心忡忡地说道。 “她会自己哄自个儿的。”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铁锋闻言满头雾水地看着她。 “回头你就知道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忙去吧！我走了。”拉着狸奴转身离开。 铁锋眨眨困惑的眼眸目送她们离开，才转身直接回了家，问问孩子娘。 &*& “吓着了吗？”沈慧娥握着狸奴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道。 “刚开始有！说的好好的，四姨突然哭了。”狸奴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说道，“后来就不害怕了。”脸上漾起笑意。 “又为什么不怕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饶有兴致地说道。 “阿娘、阿爹都是杀猪的，我也没有变成小猪啊！”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可比猪白多了。” “哈哈……”沈慧娥闻言开怀大笑道，“我闺女说的对，夏天也没晒黑。” 肤质很好，属于晒不黑的那种，当然也是保护的好，全副武装的结果。 “我们狸奴干的不错！”沈慧娥满眼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没有被吓倒，反而安慰你姨。” 狸奴被夸的小脸红扑扑的如红苹果似的，“阿娘说的，遇事不慌。” “对！”沈慧娥毫不吝啬的夸赞道，“遇到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哭可没用。” “嗯嗯！”狸奴走路一蹦一跳的，拉着她的手一甩一甩的。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到了家。 “卖完了。”狸奴看着摊子前没什么人了，笑着说道。 沈慧娥抬眼看了看空中的太阳，“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大虫一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她们笑着问道，“阿娘，四姨没事吧！” “没事！就是自己吓自己。”沈慧娥漫步走了过去道，“已经没事了。” “呼！没事就好，真被吓着了。”大虫长出一口气道，“狸奴被吓着没，没经历过这种事。” “在这里我要夸夸狸奴做的好。”沈慧娥手搭在小丫头的肩膀上道，将自己看到的说了说。 “哇……狸奴很棒哟！”大虫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妹子说道。 “哥哥！”狸奴红着脸扭捏的不自在地说道。 “大大方方的。”沈慧娥拍着她的肩头说道，“咱又不是做坏事，心虚什么？” 狸奴挺胸抬头站直了，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哎！就该这样。”沈慧娥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说道，接着又道，“收拾摊子，想吃什么？” “今儿天凉快，想吃馄饨了。”大虫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吃一碗热乎乎的。” “你们留着猪肉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哎呀！忘了。”大虫拍了下手道。 “等秋收完再吃猪肉吧！那时候阉割后的猪差不多都长成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那猪肉才好吃呢！” “可以吗？那猪长大了。”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差不多了，有九个来月了，能长到一百五六十斤。”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多少？”大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 “现在都一百来斤了，到年底，过年咋地也能再冲冲吧！”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闪着晶亮的光看着他们说道，“反正肯定比没割以前的猪长的胖。” “哇……那太棒了。”大虫高兴地又蹦又跳地说道，“未来不愁猪肉吃了。”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到那时咱家的萝卜和菘菜也都能吃了，包包子，包饺子都可以。” 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那咱就秋收后，地里也不忙了，可以做好吃的。” “冬闲啊！有的是时间，咱们琢磨好吃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耶！”狸奴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比空中的太阳还要明媚。 “马上秋收了，大舅也不知道回来不？”大虫目光柔柔地说道。 &*& “大虫、狸奴。”沈长生甩着鞭子朝他们招手道。 “这真不经念叨。”沈慧娥回头看着赶着马车而来的人道。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沈长生拉着马车停了下来，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刚从四妹妹那边过来。”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大舅。”大虫和狸奴他们行礼道。 “乖！”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姨！”沈放从车的另一边跳下来拱手道。 “这次带着沈放去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小子带着跑个腿儿啥的。”沈长生目光温柔地说道，“也带出去见见世面。”接着又道，“半大的小子，也该让他们知道世道艰难。别整日里傻呵呵的，看看他爹在人前怎么赔笑脸的。” “咱们进去说话。”沈慧娥指指院子道，“你就不怕吓着孩子呀！成人的世界很残酷的。他们还能快乐几年啊！” 沈长生边走边说道，“不小了，都十三四了，现在快乐了，以后就不快乐了。该知道的，都得让他们知道。” “坐！”沈慧娥指着长凳说道，“大虫去倒水。” “哎！”大虫和狸奴跑进厨房。 沈长生撩起衣摆坐在了长凳上看着对面的她道，“你刚才去四妹家了，她怎么了？” “我开玩笑，把她给吓着了。”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了说详情。 沈长生满脸错愕地听完，“这丫头怀个孩子都惊天动地的，咋能这么联想啊！我看就是太闲了，忙得脚不沾地的，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被你们给宠的娇气了。” “喂喂，当人家哥哥的，哪能这么说呀！”沈慧娥闻言顿时不乐意道，“难不成大着肚子还要下地呀！” “这有大着肚子下地的。”沈长生澄澈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怀着大虫和狸奴的时候，可没这么娇气。” “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就自找气受。”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指望男人共情，这辈子别想了。” “我说错了，女人生孩子有那么严重吗？不都是这样吗？”沈长生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女人生孩子好比一脚踏入鬼门关，得到好的照顾不应该吗？”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这群居的狼，公狼还知道照顾母狼和幼崽呢！” “妹夫对四妹挺好的呀！”沈长生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咱数落着点儿四妹，妹夫会对她更好的。”目光直视着她说道，“懂不懂！就像是老丈人疼女婿，就是为了让女婿照顾好自己的闺女。” 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说道，“那也不用贬低自家妹子吧！” “说笑呢！这芸娥不会当真的，妹夫还护着呢！”沈长生笑嘻嘻地说道，“你呀！人家两口子好着呢！咱就别掺和了。” 沈慧娥指指自己的噘着嘴道，“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怎么会！”沈长生挺直脊背立马说道，“咱有这条件，妹夫又疼惜四妹妹，我高兴都来不及。”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二妹不想知道这趟河中府之行如何？” “你有心情跟我扯闲篇，就知道不错了。”沈慧娥神色和缓地看着他说道。 “非常的好！”沈长生高兴地如孩子似的说道，“新犁和旧犁，很比较来着，咱们的犁太争气了，不管是牛拉，还是人拉，都远超老式的犁。” “还重新对比了。”沈慧娥惊讶地说道。 第145章 “当然了，不对比，怎么能看得出咱们的好呢！”沈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这样更直观，好不好试试。”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对！就是这样。” “那能推广开来吗？”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希冀地说道。 “呃……”沈长生闻言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吭哧了半天道，“我没问。”抿了抿唇又道，“这又不是啥需要保密的，与庶民有利，应该会推广吧！”接着又道，“犁已经献上去了，推广也需要时间，咱们有的用就好了。” 沈慧娥张了张嘴，还能说什么？ “郡守大人又赏了咱们些皮毛。”沈长生嘿嘿一笑道，“正好要过冬了。” “皮毛？狐狸皮还是……”沈慧娥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打断她的话道，“不是狐狸皮，是狗皮，还有羊皮。”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说道，“狐狸皮那都是贵人享用的。羊皮我看了，绒绒特别的厚，保暖。” 沈慧娥闻言应了一声道，“哦！” 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失落的眼神道，“人家赏了咱们一车，很实惠的，咱要的是保暖。”故意地又道，“怎么你嫌狗皮和羊皮不好看啊！” “没有，没有，保暖就好，穿的漂亮了，这干活弄脏了，我还心疼呢！”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阿娘，这样您就不用在抓兔子了。”大虫满脸欣喜地看着她说道。 “抓兔子，抓什么兔子。”沈长生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眼见着天冷了，冬衣还不够，就抓兔子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下子有狗皮和兔皮，能安稳的过冬了。” “别抓兔子了，皮毛绝对够。”沈长生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我的犁拿回来了吗？”沈慧娥闻言随口问道。 沈长生一拍额头，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说道，“哎呀！忘了。”赶紧又道，“没关系，让妹夫再给你打好了。”接着解释道，“这个人家需要样子嘛！” “合着没等啥好消息，我还把犁给搭了进去。”沈慧娥闻言耸了耸肩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 “来吧！跟我从车里搬。”沈长生双手撑着木桌站起来道。 沈慧娥看着撩开帘子的车厢，“这么多。”紧接着问道，“你们没有留下吗？” “留了，这些你给黄家分分，一下子这么多可不好找呢！”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都是硝好的皮子，压的瓷实着呢！捆得可结实了。” “感觉到了，可沉了。”沈慧娥拎在手上说道。 待小半车皮子都搬进了屋内，放在了火炕上。 “你这火床都垒好了。”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呀！这跟炉灶连着，烧火做饭，取暖一下子全有了。” “是啊！”沈慧娥明媚眼眸看着他说道，“坐！家里也弄了吧！” “弄了，回到家就看到了。”沈长生笑呵呵地又道，“也给闺女们垒了一个，小子们一个，冬天挤在一起更暖和。” “这皮子……”沈慧娥为难地看着他·说道，“我可缝不了，咱也没有专门的针啊！” “城里有皮货铺子，他们有特制的工具。”沈长生闻言笑着说道。 “那行，找手艺好的人做，就省的我动手了。”沈慧娥长长的吁了口气道。 “我回了。”沈长生抬眼看了看门外的天色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将他们父子俩送出了家门，目送马车哒哒的离开。 “回家，休息好了，明天咱们开始收粟米。”沈慧娥边走边说道。 “这下子大刀能用上了。”大虫眉开眼笑地说道。 “是啊！”沈慧娥笑眯眯地说道，“这样会快多了。” &*& 秋收相比于夏收要杂要慢许多。 夏收主要收小麦，突出的是一个抢字。 秋收要收的种类就多了，粟米，黄豆、绿豆、还有麻，芝麻……杂七杂八的。 和夏收一样，秋收时几乎是全县上下出动，庄稼地里满是男女老少。 城里的店面关了七七八八。 秋收作物陆陆续续的都收回了家，新下来的小米熬出来的粥，小米熬的开了花，喝起来绵软细滑，浓浓的米香，不用就菜都可以。 就这么干巴巴的喝米粥，就好喝的一人能两大碗。 粟米的亩产也称出来了，亩产二百来斤。 “这么少?”沈慧娥看着数字轻蹙着眉头说道。 “一直都是这样啊！”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今年风调雨顺的，咱们除草也及时，我想着能多点。”沈慧娥脸不红、气不粗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施肥没跟上。”大虫遗憾地看着她说道，“这地也馋着勒！施肥了效果就立竿见影。不施肥就这样了。” “肥料还是不够。”沈慧娥扁着嘴无奈地说道。 “阿娘，这产量跟以前一样，够咱们吃了，别忘了今年有面粉呢！”狸奴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摇着。 “我知道！”沈慧娥轻扯唇角笑了笑道，“黄豆、绿豆、芝麻、麻，都跟去年持平了。” “行吧！没有减产就是胜利，咱们应该知足的。”沈慧娥脸上绽放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他们把秋收上来的五谷杂粮，去壳的去壳，该晾晒的，晾晒，都收进了厢房，堆得满满的。 “阿娘，阿娘，该犁地种小麦了。”狸奴抓着她的胳膊说道。 “不慌，把咱家的鸡放到地里两天。”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放鸡干什么？”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问道。 “吃虫子呀！”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地里也没庄稼了，鸡可以可劲儿的撒欢儿。”有些遗憾地说道，“只是鸡太少了。” “阿娘，您不怕鸡跑了抓不住啊！”大虫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所以，你们得在地里看着。别丢了。”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调侃道，“得看紧点儿。” “这行吗？”狸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怎么不行？鸡本来就该散养，它本来就吃虫子呢！”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看着它们没问题。”大虫爽快地应道，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这地里有那么多虫子吗？” “这就是它们的事情了，抓虫它们是能手。”沈慧娥眉眼含笑地说道，“我现在担心咱家的鸡太少，吃撑了。” “您觉得多少合适？”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成千上万。”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家才六只鸡，您现在要成千上万，这差的太多了吧！”大虫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 “所以我怕它们撑着了。”沈慧娥担心地说道。 “它们知道，吃不下肯定就不吃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个别问我，不好说。”沈慧娥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咱家的鸡有喂饱过吗？” “肯定喂饱了，不然鸡蛋不会下那么多，每天都有收获。”狸奴闻言立马说道，纯真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对此她说了算，每天早上去鸡窝里摸鸡蛋就是她摸的。 “先放鸡进田里吃虫。”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吧！”大虫爽快应道，“长这么大头一次把鸡放田里。”笑着又道，“人家都怕鸡下田呢！怕鸡霍霍庄稼了。” “现在地里没有庄稼了。”沈慧娥屈指在他脑门杀死那个弹了爆栗子说道，“不怕、不怕！” &*& 转过天，卖完了猪肉，沈慧娥提着鸡笼子，将鸡放进了自家的田里。 “哇……”大虫目瞪口呆地看着鸡撒丫子满场飞奔，“它们太激动了吧！” “你被关上十天半个月，比它们还疯！”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行了，你们看着它们，我回去做饭去。” “好！”大虫笑着应道。 “我走了。”沈慧娥抬脚朝家走去。 等沈慧娥做好了饭，叫孩子们回家吃饭的时候，自家田埂上站满了人。 “这是干什么？”沈慧娥走到孩子们身前道。 “杀猪娘子，这鸡真能把害虫给吃了吗？” “当然了，你家鸡不吃虫子吗？你不还抓过蛐蛐喂鸡吗？”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这地里的虫让鸡给吃吃，鸡吃胖了，下蛋勤快，还把害虫给消灭一下。来年减少病虫害的可能。” “能行吗？” “行不行，明年看。反正今年，鸡吃饱了，赶在冬天多下蛋。”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家也能把鸡放田里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得有人看着，小心鸡丢了。”沈慧娥提醒他们说道。 “我现在就回家，把我家鸡放出来。” 呼啦一下，围在田埂上的孩子们全都朝家里跑去。 “二姐，二姐。”沈鹏来踩着田埂脚步匆匆地走过来。 第146章 “你怎么来了？”沈慧娥看着风风火火而来的沈鹏来说道。 “我听说你把鸡放田里。”沈鹏来停下脚步张望着一望无际地田地道，“在哪儿呢！”手搭在了额前，大叫道，“啊！看见芦花鸡。”嘴里数着，“一二三四……” “你咋知道的？”沈慧娥随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听斗鸡的人……”沈鹏来嗖的一下捂着自己的嘴，眨巴眨巴心虚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二姐，你没听见哦！” “你又去贪玩儿，”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秋收完了。” “收完了，收完了。”沈鹏来放下手讨饶地看着她说道，“这不过两天又要种小麦，忙里偷闲。保密，保密，别告诉大哥。” “你呀！就那么傻看着都高兴。”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打的可激烈了，那鸡斗起来凶着呢！”沈鹏来神采飞扬地说道，“鸡毛乱飞，甚至还出血了。看得可过瘾了。” “鸡打架而已，有啥好看的。”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二姐不懂，看得我热血沸腾的。”沈鹏来兴奋地说道，脸红扑扑的如抹了胭脂似的。 我是不懂，相比于斗鸡，看两只鸡互虐，我更喜欢虐人！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你小心点儿，别被大哥给抓着了，回家让你闭门思过。”沈慧娥食指点着他说道。 “知道，知道。”沈鹏来言不由衷地说道。 “你要在这儿看吗？我们得回家吃饭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这没人，鸡要是丢了怎么办？”沈鹏来担心地问道。 “我们几个先回去，东来等我们接替他们。”沈慧娥面带微笑地说道，“今儿新蒸的包子，又熬的粟米粥。”眉眼弯弯地说道，“新下来的粟米，熬粥好喝，就多喝几顿。” “好！”程东来闻言笑着应道。 “对了！猪肉是劁过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哟呵……”孩子们高兴地在田埂蹦了起来。 “阿娘，阿娘，以后是不是都能吃到劁过的猪肉了。”大虫满眼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呃……好像还不能，没有被劁多的猪，还没杀完呢！”沈慧娥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还好卖吗？”狸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对比太明显了。” “只有降价了，实在卖不下去，现在目前我真没办法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农户岂不是要损失了。”大虫关心地又道。 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道，“有了，配种！下小猪崽子。”接着又道，“我去摸底，查一下现有多少还没劁过的猪。”柳眉轻挑道，“这样也能减少农户的损失。”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大虫闻言只好说道。 “不聊了，走走走，回家吃饭。”沈慧娥招呼他们说道，目光又看向沈鹏来道，“三弟，你跟我回家吃饭。” “不用，不用，我回家吃饭。阿牧他娘做着饭呢！”沈鹏来闻言咧嘴一笑道。 “那回家吧！”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吃过饭，孩子们迫不及待的又跑到地里，生怕自家的鸡给跑丢了。 &*&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湛蓝的天空被火烧云给染成了红色。 “阿娘，这鸡咋抓回来呀！”大虫闻言担心地说道。 “咱家谁经常喂鸡。”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狸奴呀！鸡食煮好了，都是狸奴去喂的，鸡蛋也是她摸的。”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狸奴喂鸡的时候怎么叫的，现在也怎么叫。”沈慧娥拍着狸奴的肩头说道。 “这样鸡就回来了吗？”狸奴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咯咯咯……”狸奴大声叫道。 鸡果然听话的颠颠儿的跑来了，程东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鸡笼，鸡乖乖地走了进去。 “怎么可能？”狸奴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说道。 “因为鸡认得你的声音啊！聪明的小家伙。”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鸡笼的芦花鸡说道，笑着又道，“走啦回家！” 地里的人看到沈慧娥在地里放鸡，知道原因后，纷纷把自家的鸡放到地里。 然后这地里就鸡飞狗跳热闹场面。 如此放了几天鸡，期间又下了一场小雨。 沈慧娥他们在收的粟米、黄豆地上开始犁地，轮耕就是这样。 夏收留下的地，来年春暖花开耕种粟米和黄豆…… 有了新犁，犁起地来多快好省。 当然还是和耕牛没法比，耕牛才是大劳力。 地耕完了，先勉强撒上一遍肥料停上几天，然后才播种。 种冬小麦的时候，家里的菜地也被弄一块，种上蒜，来年收蒜。 沈慧娥做菜可离不开大蒜，吃蒜好处多多。 秋收可不止粮食哟！林子里各色野果也很诱人。 沈慧娥将孩子们摘来的山楂除了洗洗生吃的，剩下的切片，将籽剔除，直接晒干。 她很想做成山楂酱或者山楂糕，只是没有密封很严的器皿，只好作罢！ 山楂片直接用细细的麻绳串起来挂在门头。 她更想串起红辣椒，挂在门头，红红火火的非常好看，可惜也只能脑子里想想。 人家穿越都自带金手指的好不好！吃香的，喝辣的，她什么都没有，还得自己像老黄牛一样下地种田。 “栗子？”沈慧娥澄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孩子们摘回来的毛栗子笑了笑道，“划开口，咱们直接蒸好了。”又嘱咐大虫说道，“拿上钱去买两只鸡来。” “买鸡？”大虫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对呀！栗子鸡！”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哎！”大虫高兴地蹦蹦跳跳的拿了钱出去。 再回来时，大虫手里多了两条宰杀好的鸡。 因为她的带动，现在卖鸡鸭的，都现给宰杀好了，除非买回去喂养的。 沈慧娥将鸡给剁成了块，洗干净了控水备用。 等栗子蒸好了，沈慧娥他们先吃，因为已经划十字口，剥起来还行。 “好甜，又面面的。”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好吃。”大虫咽下嘴里的栗子笑呵呵地说道。 “蒸了不少呢！咱一会儿还做栗子鸡，都留着肚子啊！”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提醒道，“别吃太饱了，不好消化。” “嗯！”大虫他们齐齐点头。 “栗子多着呢！也放不坏，想吃咱们再蒸。”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听阿娘（婶子）的。” 沈慧娥吃了些栗子就洗洗手，进了屋，拿着一个两个包袱出来，递给了程东来他们道，“这是冬衣，天冷了就能穿了。” “我们的？”程东来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指指自己道。 “当然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将包袱塞到他们手里道，“拿着，一人一身。”接着又道，“狗皮褥子，铺在身底下，保暖隔潮。冬衣是羊羔做的，兔子皮做的袜子。还有兔子皮做的被子。”顿了一下又道，“兔子皮缝了麻布，留着口里面可以填充干草。” 过冬只能这样了，她很想塞棉花，可惜没有，干草保暖，如此希望能过个温暖的冬天。 “婶子。”程东来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眶看着她叫道。 “哎哎！别激动啊！咱有条件才给你们的，这要是没有，我想也没用。”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卷起袖子道，“你们把栗子剥了别吃，咱们做栗子鸡。”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栗子鸡做起来非常的简单，现在的猪油都是阉过的猪。 猪油的质量明显又上了一层，冷水下锅开水将鸡肉焯一遍。 猪油将葱姜蒜爆炒一下，鸡肉跟着翻炒，加入盐、适量的水，又放入蒸好的栗子，大火烧开，收汁。 栗子鸡陪着热好的大馒头，吃的满嘴流油，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没想到鸡肉和栗子一起炖了这么好吃，甜丝丝的。”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以前条件不允许，咱们猫冬就琢磨好吃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胖胖的，才能抵御严寒。” 经过这半年的投喂，孩子们没咋胖，倒是跟小树一样长高了不少。 精气神跟她初来时，真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娘还做什么？”狸奴咔吧咔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真正的红烧肉。”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大舅带着糖来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虽然这糖她很是看不上，黑乎乎的饴糖。 “咱们可以炒糖色。”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多加了一道炒糖色，猪肉又是阉割过的猪肉，做出来的红烧肉，就地道多了。 “这颜色好漂亮，又红又亮。”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铁锅中的红烧肉。 大虫夹着红烧肉让进嘴里，嗯！微微眯起了眼睛，“入口一吸溜就进到肚子里了。” 第147章 “肥肉是透明的，瘦肉也不用咬，一点儿也不柴。”程东来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舌头一卷，牙齿轻轻嚼嚼就咽下去了。” “家养的猪，可比野猪好吃多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野猪肉咬不动。”大虫闻言猛点头道，“这是为啥？” “像我这样举起你们的胳膊。”沈慧娥放下自己的筷子，戳戳自己胳膊上的肱二头肌肉，“硬的跟石头一样。” “还真是！”他们戳戳自己的肌肉道。 “可这跟猪肉有啥关系。”大虫不解地看着自家阿娘道。 “野猪奔跑，肉紧实，家养的猪，就那么的猪圈，吃了睡，睡了吃，养的白白胖胖的，这肉松松的，嫩嫩滑滑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啊！”狸奴明了的点点头道，“这样看来还是家养的好吃。” “这是当然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老祖宗严选，绝对是适合咱们自己的，“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猪肉香！”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咱们跑步，这肉才这么硬的。”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嗯！”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点头。 “我们一直练下去，也会像野猪那么厉害吗？”大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很凶猛且强悍的。” “嗯哼！”沈慧娥微笑着眨眨眼道。 “我会像野猪一样吗？”大虫锃亮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练下去，会的。”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快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这汤汁留着蘸馒头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馒头早就热好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这劁过的猪肉，卖的特别好。”狸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猪肉便宜，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美食，当然有更多的人愿意买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秋收完了，冬小麦也种上了，明儿我去乡下……” “继续收猪，这以后每天一头猪，没问题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闪着精光看着她说道。 “每天一头猪没问题，只是我明天回来的可能要晚一会儿。”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有什么事吗？”狸奴眼神充满关心看着她问道。 “答应摸底儿了，看看目前有多少没有劁过的猪，好让它们配种呀！”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下猪崽儿。”大虫笑呵呵地说道。 &*& “这是什么声音？”沈慧娥听着外面当当当的声音。 “锣！这是县上敲的锣。”程东来蹭的一下站起来道，“这是发生啥大事了。” 锣？鸣锣开道，这鸣锣开道也是有讲究的，几声锣响，代表这官老爷的身份地位。 沈慧娥抬眼看着外面的大街道，“县上出了啥事吗？”起身道，“走看看去。” 全县的人都围到了府衙前，“嘶……”沈慧娥倒抽一口冷气。 “咋了。”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你没看见白幡吗？”沈慧娥指指县衙上挂的白幡。 “这是死人了。”大虫眨眨眼睛看着她说道，突然抓着她的胳膊牙齿打架道，“阿娘，阿爹，阿爹……” “不是你阿爹。”沈慧娥拍拍他的手说道，“这是朝廷上的大人物没了。”你阿爹草民可够不上。 果然有人出来张贴皇榜，并念给大家听，谁让大家都不识字呢！ 大意就是皇帝驾崩了，三个月之内，不准婚丧嫁娶，不准饮酒作乐，也不准大吃大喝，戒酒肉，要为国服丧…… “走啦……”沈慧娥拉着俩孩子转身走了。 “皇帝咋了？”狸奴满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驾崩啥意思。” “简单讲，皇帝死了。”沈慧娥拉着他们回了家，然后才小声地说道。 “他死了跟咱有啥关系，我又不认识他。”狸奴眨眨忽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咱要披麻戴孝吗！”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披麻戴孝倒是不至于，不过不要穿颜色鲜亮的衣服，也是要服国丧的。” “咱的衣服颜色没有鲜亮过。”大虫低头看着自己灰扑扑的麻衣说道。 “就平日里的穿着就可以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服国丧，要怎么做？”大虫追问道，“咱不知道啊！” “朝廷礼仪多，不过天高皇帝远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对于咱们来说，三个月之内，不准婚丧嫁娶，不准大吃大喝。” “这婚事可以向后推三个月没问题，这人没了，入土为安不能等吧！”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人家不让你大肆操办，你安安静静的将逝去的人埋了就行了。”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哦！”大虫明白的点点头道。 “对街边的店铺，也不许太嘈杂了，要安静！”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总得来说大都是针对大户人家，不能宴请宾客，不能喝酒作乐了。” “哦！”狸奴明白的点点头道，“咱的日子没啥影响。” “有！不能杀猪吃肉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啊！”狸奴垮着脸看着她，“真的不能吃肉啊！”她这表情跟天塌下来似的。 “大虫他娘，大虫他娘。”黄母急匆匆地跑来道。 “是祖母。”大虫闻言蹭的一下窜了出去。 大虫扶着祖母进来道，“您跑这么快干什么呀？” 黄母坐在长凳上，平复了情绪看着他们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张贴出来的皇榜，怕你们没经过事，害怕。” “这事啊！阿娘刚才说过了，对咱的影响就是不能愉快地吃肉了。”大虫一脸哀怨地说道。 “你们没经历过事，这服丧三个月，这以前大人物没了，得服丧三年呢！不准大吃大喝的，市面上卖猪，鸡鸭鱼的都没有。还得披麻戴孝，粗布麻衣，家家挂白幡！” “三年！这日子可咋过呀！”狸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 “是啊！规矩多如牛毛，稍有不慎犯了错，就会受罚。”黄母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严重？”大虫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没经历过，就是这么严重，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犯了事。”黄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这服丧三年，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咋过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路上遇见了连招呼都不敢打，都是闷头走，脚步匆匆的。” “这么恐怖吗？”狸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这样，我没有夸张。”黄母视线落在儿媳妇身上道，“不信问你娘。” “嗯嗯！”沈慧娥闻言猛点头道，从记忆中得知，“家里三年都是关门谢客，没有摆过席面。” “不能嫁娶，这姑娘都拖成了老姑娘了。”黄母黝黑的也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倒也不至于，现在女子成亲早，推迟三年，正好到了适婚年龄。沈慧娥在心里嘀咕道。 “现在好，才三个月，没啥影响。”黄母闻言笑着说道。 “那这仨月，咱们不吃肉吗？”大虫担心地摸着自己的肚皮说道。 “不能吃。”黄母闻言想了想说道，“不必要的麻烦不要招惹。”笑着又道，“三个月，忍忍就过去了，正好过节，吃不完的肉。” 话到这里，还能说什么？“忍着吧！”狸奴扁着嘴只好说道。 “我来就这事，大虫他娘你送送我。”黄母站起来看着儿媳妇说道。 “好！”沈慧娥跟着起身道，看向跟着站起来的孩子们道，“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桌子，写大字。” “哦！那祖母慢走。”狸奴和大虫他们乖巧地说道。 沈慧娥将黄母送出去了门外道，“您想说什么？” 黄母闻言笑了笑道，“你咋知道的。” “特意让我送，就是有话说。”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皇帝没了，我想咱家老二是不是快回来了。”黄母神色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老二？沈慧娥眨眨眼，意味过来道，“这不好说，给老皇帝修了皇陵，这新皇帝不也得修呀！” “啊……”黄母闻言傻眼了，“这……” 沈慧娥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眼神黯淡下来极度失落的她，宽慰道，“也许换人呢！新皇帝不要老人，换一批新的上去。” “对哟！”黄母轻扯了唇角眼神游移着敷衍道。 “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沈慧娥继续宽慰她道。 “你们怎么在这儿？”沈长生诧异地看着她们说道。 沈慧娥闻声看了过去，看着满头大汗的他，“你有什么急事？这么慌。” “我是为了皇榜的事来的。”沈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越矩的事情不会做的。”沈慧娥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会看着孩子们的。” 第148章 “我要说的是妹夫。”沈长生揪心地看着自家妹子说道。 “咋了，大虫他祖母也提这事了，估计快回来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朝他使使眼色。 “对！”沈长生心领神会地点头道。 “可是大虫他娘说，这新皇也要修皇陵的。”黄母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 “换人，换人。”沈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回头我上河中府给您打听、打听。” “哦哦哦！他大舅哥认识的人多，要是没事就早些回来。”黄母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这都走了一年多了。” “是该捎个信回来。”沈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话锋一转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未来三个月要谨言慎行，我就不说啥了。” “我这豆腐摊的生意不会有影响吧！”黄母突然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不会，你这豆腐是黄豆做的，没有荤腥。”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说不得生意还要好一些，可吃的不多。” “那就好。”黄母吁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道。 “大虫他大伯的吊顶生意或许会好。”沈慧娥提醒她道。 “为啥？”黄母不解地看着她说道，眼波微微流转道，“我明白了，不合适开门做生意，许多店干脆都关了。” “对呀！不能太热闹了，对皇帝大不敬。”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趁此吊顶不耽误事。” “明白了。”黄母感激地看着他说道，“多谢提醒了。” “我走了，你们忙吧！”黄母指指家的方向道。 “慢走，不送了。”沈慧娥目送黄母离开后看向沈长生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要有心里准备。”沈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她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看着他严肃的面孔，看了看院子道，“走，咱们街口说去。” 兄妹俩一前一后来到了街口，这里开阔，有什么人一眼就看到了。 “修皇陵的人或许到最后都回不来了。”沈长生攥紧拳头哽咽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眨眨眼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你别瞎猜，修皇陵，他未必进入皇陵啊！他又不是能工巧匠。他就是个杀猪的，有把子力气而已。” “是嘛！”沈长生不确定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接触秘密的人才危险，他接触不到的。修皇陵的民夫多了，总不能都……”看着仍旧不放心的他道，“不行了，你到县衙问问。” “他知道什么？”沈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去县衙我还不如去河中府找郡守大人呢！”慌里慌张地说道，“我明儿就去。” “你别紧张，别自己吓自己。”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六神无主的他说道。 “放心吧！我去河中府有原因的，带上咱家养的猪。”沈长生轻扯唇角看着她说道。 “能行吗？”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让更多的人养猪，咱们这牙刷才不缺猪毛用，猪胰子也需要。”沈长生眸光湛湛地看着她说道。 “你想将这劁猪的手艺推广了。”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沈长生忙不迭地点头。 “猪肉在贵人眼里可是低贱的。”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祭祀的时候还用乳猪和猪头呢！”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老实说，这个我不看好。对那些贵人没有利儿的事情，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积极。” “这个明明有利啊！”沈长生疑惑地看着她说道，“很大的利。” “人家嫌这是蝇头小利呢！”沈慧娥轻哼一声道，“毕竟人家可不吃猪这低贱之肉。” “行不行？咱献给郡守大人了，就不管了。主要打听一下妹夫的事情。”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事能打听就打听，不能打听就算了。” “二妹妹？”沈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犹豫了一下道，“对于妹夫的事情，你是不是太不关心了。” “想说我冷漠？”沈慧娥直白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沈长生慌张地摆摆手道。 “我总得为活着的人考虑吧！”沈慧娥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那是皇家陵寝，不是咱田间地头的坟头，随便进。” 沈长生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吞吞吐吐地看着她说道，“二妹妹，我想说……想说……”又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 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你想说大虫他爹，万一有个万一。”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为了孩子们，我也会坚强的活下去的。” “这只是咱们想的，也许是多想呢！”沈长生挥挥手乐观地说道，开导她，也劝慰自己。 “明白！凡是做最坏的打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唉……”沈长生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走了，你也忙去吧！” “好！”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慢走。”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回家。 &*& 沈慧娥进了家门，就被大虫和狸奴两人围着她道，“祖母跟您说啥了？” “没什么？”沈慧娥黑眸轻闪抿了抿唇道。 “不能说吗？阿娘说过不会瞒我们的。”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小丫头。”沈慧娥闻言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爆栗子。 “行，告诉你们，你们心里要有个准备。”沈慧娥顺着身后的襦裙坐在了长凳上，“你们也坐下来。” 大虫和狸奴两人麻溜的坐了下来。 “你祖母来，是因为皇帝驾崩了。”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还记得你阿爹是去干什么了吗？” “服徭役，修皇陵去了。”大虫想也不想地看着她说道，眨眨黑溜溜的眼睛意味过来，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说道，“阿爹是不是要回来了。” “别激动，别激动，这只是咱的猜测，没有确切时间的。”沈慧娥见状双手下压，看着他说道。 “肯定回来，这皇帝没了，入土为安了，我阿爹还在皇陵做什么？”大虫兴奋地小脸红扑扑地说道。 “这新皇也要给自己修皇陵啊！别忘了，皇帝继位之后，就开始准备自己的身后之事了。”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所以谨慎乐观，别太高兴了。” “哦！”大虫这高兴劲儿被一盆冷水给浇没了。 “也别沮丧嘛！有回来的希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宽慰道。 “这又没有时间了。”狸奴扁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你看看，我说不要告诉你们吧！”沈慧娥长臂一伸握着他们俩的手说道，“告诉你们是让你们有个期待，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耐心地等你们阿爹回来。” “知道了。”大虫和狸奴两人又吸溜着鼻子说道。 “别伤心啊！现在没有坏消息，证明你们阿爹平安无事。”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只能这样安抚他们了，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天高皇帝远的打听消息都没地儿。 况且就是有消息，人家会告诉你吗？ “好了不想这事了，你们阿爹没事肯定会回来的。”沈慧娥摩挲着他们的手说道，“没有确切的消息，咱们别自己吓自己，胡思乱想。” “嗯嗯！”大虫两兄妹只好点点头。 “不想了，你祖母叮嘱咱们未来三个月谨言慎行，尽量关门闭户。”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严重吗？”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很严重！一个大不敬之罪扣上来，小命就没了。”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小心为上。” “那阿娘咱是不是真的没有猪肉吃了。”狸奴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好不容易的，都等了快一年了。 “就三个月咱们忍忍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阿娘不能做好吃的了。”大虫有些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谁说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以前没有肉吃，就不吃饭了吗？” “那都不咋好吃。”大虫抓耳挠腮地看着她小声地嘀咕道。 “我做给你看，保证把你们养的白白胖胖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天冷了，我想吃包子，吃饺子。”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故意地说道。 “素包子，萝卜馅儿的，香的勒！”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萝卜？咱家种的萝卜能吃了吧！”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拔出来看看。”沈慧娥不厚道地笑道。 “那咱明儿拔萝卜。”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笑呵呵地说道。 第149章 国丧期间不准吃肉，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庶民其实一年到头吃肉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猪不够杀，屠夫都改杀狗了。 这条算来算去还是针对的贵人。 只是因为自家杀猪的，平日里荤腥不断，才觉得难熬。 “拔萝卜不着急，咱们先用绿豆做粉条。”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绿豆凉粉吗？”大虫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她说动。 “是晒干的粉条，跟面条似的。”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猪肉白菜炖粉条……”沈慧娥说着、说着又馋了。 “阿娘，阿娘，现在就做。”大虫迫不及待地看着她说道。 “不行啊！这绿豆得泡的时间久一些。”沈慧娥澄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做好的粉条，吃上个半年都没问题。” “啊！能放这么久吗？”狸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微笑着颔首道，“咱得准备几样工具。” “又要找刘叔吗？”大虫机灵地说道。 “这回还得用你刘叔，只不过这回特别简单。”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多简单？”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知道笊篱吧！”沈慧娥手比划了个圆道。 “知道，捞饺子，炸东西，滴油用的。”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现在把笊篱的样子，做成圆孔。”沈慧娥手指比划着说道，“这样好下条。” “这么简单吗？”狸奴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就这么简单。”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走走走，找刘叔去。”大虫急匆匆地说道。 “你去吧！我先泡上绿豆，还有家里的麦子已经没面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未来吃面多，得多磨一些。” “那我去了。”大虫兴冲冲地说道。 “拿上钱。”沈慧娥招手提醒他道。 “哎！”大虫拿上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家。 &*& “磨面，我来吧！”程东来卷着袖子说道。 “好！”沈慧娥将磨盘给清扫干净了，然后开始磨面。 “阿娘这麦麸怎么办？”狸奴眨巴眨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都已经攒了那么多了。” “我不想吃。”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嘿嘿……”狸奴高兴地看着她贼笑道。 “你笑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故意地问道。 “我跟阿娘一样，不想吃麦麸。”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笑盈盈地说道。 “婶子可真敢说，要是把麦麸喂鸡，喂猪，可是会被骂的，挨揍的。”程东来闻言小声地嘟囔道，“再说了也舍不得。”眼睛瞪的贼大道，“那可是麦麸！”推着磨盘磨面的速度一点儿没变。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以后有什么就直言，不要藏着掖着，我又不是你们肚里的蛔虫，啥都知道。这样坦诚得好！不会产生误会，而造成憾事。” “嗯嗯！”狸奴黑水晶般纯粹的眼眸看着她点点头，好奇地又问道，“阿娘，肚子里的蛔虫是什么？肚子里也会长虫子。” “当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里就容易长虫。”沈慧娥上下打量着他们道。 “真……真……长虫啊！”狸奴害怕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道，结结巴巴地说道，“它……它……要咋出来呀！”蹭的一下扑到了自家阿娘身上。 程东来他们脸色煞白，也十分的害怕。 “没关系，咱们找李郎中，有打虫药的。”沈慧娥伸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道。 “打虫药？”狸奴仰着稚嫩的小脸看着她不敢置信地说道。 “对呀！”沈慧娥笑着说道，“这庄稼长虫了，咱们不是杀死他们吗？肚子里长虫了也一样，杀了它们呗！” “呼……”狸奴长长的松口气，“啊！”随即又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那肚子里虫死在肚里，咋出来呀！”狸奴紧张地看着她追问道。 推磨的程东来也停了下来，神色不安地看着她。 “别紧张，别紧张。”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吃了打虫药，它们会随着粪便排出体外的，不会伤害咱们的身体的。” “啊！”狸奴扭头看看自己的屁股后面。 “真是个傻丫头。”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结果一抬眼程东来他们也是扭头看自己的屁股，而她的笑声越发大了。 “看你们这么紧张，等大虫回来咱们就去找李郎中。”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话音刚落，大虫就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回来了。” “回来了正好，咱们去找李郎中。”沈慧娥拍拍手看着他们说道。 “找李郎中？咋了？谁病了。”大虫紧张地打量着他们，这看着都好好的，出去一会儿就病了。 “哥哥，我们去打虫，肚子里有虫。”狸奴走到他身前说道。 “肚子里有虫？”大虫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咋不知道的？这隔着肚子，也看不见里面呀！”抬眼看着自家阿娘道，“还有，还有，您咋知道的。”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容易长虫。”沈慧娥眉眼含笑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长没长虫，让李郎中把把脉就知道了。”将围裙解下来搭在晾衣绳上，“咱们走，边走边说。” 沈慧娥他们锁上门，就出了家门。 “这肚里有没有虫，也能看出来。”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边走边说道，“岐黄之术，望闻问切，望可是第一的。” “怎么能看出来？”大虫充满好奇地眼睛看着她问道。 “吃很多东西，人却不见胖。”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看左右道，“那就是你吃到肚里的食物，被虫子给吃。”笑着又道，“就如庄稼长虫了，霍霍的庄稼就不长了。”笑着问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虫笑着点点头道。 说话当中，到了李郎中的药铺，坐在柜台后面的李郎中看着他们诧异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谁不舒服呀！” “郎中伯伯我们来打虫。”狸奴扒着柜台水灵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大虫？”李郎中视线落在大虫的身上道。 “郎中伯伯，是打虫，不是大虫。”大虫闻言蹦起来为自己证明道，“肚子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长虫了。” 李郎中了然地点点头，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这样啊！可是、可是我没打过虫啊！” “啊……”大虫他们错愕地看着李郎中，又看向自家阿娘道，“阿娘……” 沈慧娥闻言眼波流转看着李郎中说道，“那这样李郎中，你给东来把把脉，看看这肚里的脉象，尤其是小腹这儿。” 李郎中闻言眼前一亮招手道，“来来来，过来把把脉。” “真的要把脉呀！”程东来有些害怕地说道。 “没事，有虫正常，咱们打掉它就好了。”沈慧娥食指点点他道，“乖，快去。”笑着又道，“怎么怕呀！”看向自家儿子道，“大虫把你程哥哥的手递给郎中伯伯。”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抓着程哥哥的手，放在了脉枕上，“郎中伯伯，快看看。” 李郎中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别害怕。”温热的三根手指搭在程东来的手腕上，“咦……” “怎么了？”沈慧娥上前一步站在柜台前看着他担心地问道。 “这脉象怎么跟我一样。”李郎中抬眼看着她说道。 “这怎么可能？”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她摇头道，“一老一少，不可能的。” “我说的不是脏腑，我说的是……”李郎中沉思了片刻道，“你们都来，都过来把把脉。” 李郎中挨个的给沈慧娥他们把脉之后，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郎中伯伯你说话呀？”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催促道。 “您不说话时怎么个意思呀！”大虫不解地看着他说道，回头看向自家阿娘道，“阿娘？” “恐怕咱们的脉象都一样，才会让李郎中这般震惊。”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不可能吧！”大虫迟疑地看着她说道，“咱没有吃不干净的东西啊！”看向程东来道，“程哥哥倒是有可能。” “嗯嗯！”程东来点头道，“没有在此安家落户之前，我们吃的不干净，有的甚至生吃。” “可我没有啊！”李郎中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那你喝生水吗？”沈慧娥看着满眼困惑地他，接着有道，“就是这水不烧开，直接喝。” “那肯定直接喝了，尤其是夏天。”李郎中理所当然地说道，“夏天谁喝热水啊！还不够热啊！” “这就是根源了，你咋知道这水干净呢！”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难怪阿娘不怕费柴火，坚持要把水烧开了。”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第150章 “这喝热水就没事了。”李郎中不太理解地看着她说道，“烧开。” “对！烧开就把水中咱们眼睛看不见的东西给烧死了。”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那蚂蚁窝，开水浇上去，死一大片。” “眼睛看不见？”李郎中下颚的山羊胡子翘了翘道。 “要是看见了，你还喝呀！”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早就倒了。”李郎中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以后得烧开水喝了。” “尤其是下过雨之后的水，更得烧开了喝！不然拉肚子，能拉到你脱水了。”沈慧娥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能因为柴火被雨淋湿了，就凑合着喝吧！” 李郎中闻言僵立在当场，眼睛如黑洞似的呆呆地看着她。 “李郎中，李郎中……”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喊道。 “郎中伯伯。”大虫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道。 “杀猪娘子，杀猪娘子。”李郎中回过神儿来激动地看着她说道，“打摆子，是不是就是这样得的。” 沈慧娥眨眨眼意味过来看着他脱口而出道，“瘟疫……” “俺了个亲娘！”程东来闻言蹦了起来，满脸的惊恐。 “没事啊！东来，没事，以后记得把食物煮熟了，喝开水，嗖了食物再可惜也得扔了，不然这拉肚子能要了人命！”沈慧娥赶紧安抚地看着程东来说道。 “程哥哥，听见阿娘说什么了吗？没事，没事。”大虫抓着浑身颤抖的程哥哥的胳膊说道。 “阿娘拉肚子这么恐怖吗？”狸奴紧紧地抓着她的袖子害怕地说道。 “呃……大活人拉肚子，把人给拉虚脱了，不成人形了。”沈慧娥粗略地说道，“咱没事，咱吃的都是新鲜的，煮熟的。” 在沈慧娥的安抚下，程东来情绪稳定了下来，“没事了，没事了。” “暴雨造成的洪涝灾害，躲过了，小命保住了。然而雨后带来的灾害，才是最恐怖的。”沈慧娥冷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能生火是吧！”李郎中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猛点头道，“这病找到病根了，就可以对症下药。但是全城的人都生病了，就李郎中这药铺能存多少药材。” “无药可治，最后只能……”李郎中吞咽了下口水，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郎中，现在把脉了，这病要如何治啊！”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我没有见过，你得给我几天时间，让我研究一下。”李郎中沉吟了片刻说道。 “啊……还有几天，那这虫子在肚里？”狸奴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道。 “没事，人家安静的吃吃喝喝的。”沈慧娥闻言调侃道，“都不知道在肚里待了多少天了，再待些日子没关系，不会作妖的。” “真没事？”狸奴不放心地又说道。 “没事，我要不告诉你，你会知道吗？”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跟你一样，别担心。”拉着她的手道，“走啦！回家。你们肚子不饿吗？” “哦哦！”大虫他们闻言拱手道，“郎中伯伯，我们走了。” 沈慧娥猛然想起来看着李郎中道，“李郎中，您研究的打虫药，最好吃了虫就死了，随着粪便排除体外。” 李郎中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知道了。”目送他们离开，就搬着竹简开始找。 &*& “阿娘肚子里也有虫啊？”狸奴盯着她的小肚子看一眼道。 “我又没活在天外，跟你们吃喝都一样，当然也有虫子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不提这事了，不然老想着它，怪恶心的。”看向大虫道，“跟刘叔说了吗？” “哥哥，哥哥，阿娘叫你呢！”狸奴微微歪头看着闷头走路的哥哥说道。 “啊”大虫回过神儿来看着她们。 “阿娘问，笊篱的事情。”狸奴提醒他道。 “刘叔说简单，明儿就给您做好了。”大虫闻言赶紧看着她们说道。 “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沈慧娥眼神充满关心地看着他说道，“如果说打虫的事情别担心。” 大虫抓耳挠腮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阿娘，我想改名？” “改名？”沈慧娥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这好好的改名做什么？” “这大虫，打虫，傻傻的分不清。”大虫不满意地看着他们说道，“多不好听啊！” “大虫是老虎的意思，你干嘛瞎联想。”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老虎可是万兽之王，你确定要换。” “这个……”大虫闻言又犹豫地看着她，挣扎了一下道，“不换了。老虎更威风。” “威风的可不是老虎这俩字，而是老虎真正的实力。”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正如你们的名字，叫的再响亮也没用。有实力名扬天下，就是叫狗蛋儿也威风凛凛。” “名扬天下……嘿嘿……”大虫闻言一脸傻笑道。 “你笑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喜欢名扬天下这四个字啊！” “喜欢，喜欢。”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努力学本事。”大虫朗声说道。 “秋收完了，冬小麦也种进去了，闲着没事教你们些拳脚把式。”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像我两脚把熊家兄弟给踹趴下。” “阿娘，可以教我们了吗？”大虫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可以了，这半年多你们每日晨跑，又吃的好好的，身体养的壮壮的。”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可以了。”看向眼神渴望，却又不敢开口的程东来他们道，“你们也来。” “可以吗？”程东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指着自己道。 “当然。”沈慧娥打开锁进了家门道，坐在丝瓜藤下看着他们说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沈慧娥深邃透彻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坐下的说道，“教你们拳脚可以，但是这规矩咱得先立起来。” “什么规矩呀！”程东来放在木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道。 “你们都要遵守。”沈慧娥目光落在一双儿女身上道。 “好！”兄妹俩齐声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沈慧娥凌厉的视线扫过他们，看着他们一下子挺直脊背，正襟危坐，才说道，“不可轻师！”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尊师重道。”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当然了。”程东来立马说道，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明白了。”大虫乖巧地点点头，双手抱拳郑重地说道，“我听师父的。” “不可忘义，见利忘义。”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能做到吗？” “能！”他们齐声说道。 “不可逞勇斗狠，不可欺人。欺凌弱小，恃强凌弱。”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能做到否？” “能！” 沈慧娥目光扫过他们道，“别光说不练，做不到，可是要逐出师门的。” “啊！”大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阿娘，“您不要我了。” “你是我儿子，这点儿变不了。”沈慧娥视线落在大虫身上道，看着不太在乎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养不教，父之过，我替你受罚。” “阿娘！”大虫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道，“不会，我一定会遵守的。” “乖！”沈慧娥拍拍他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不可酗酒，不可赌博，不可好色……” 程东来闻言脸刷的一下红的如晚霞似的。 “咋了，你们脸红什么？”沈慧娥故意夸张地问道。 “阿娘您怎能说好色呢？”大虫硬着头皮说道。 “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正常的娶妻生子我不说什么？招惹风流债，小心你们的屁股。” “阿娘，还早呢！还早呢！”大虫不好意思地说道。 “至于喝酒，小酌怡情。”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没有让你们拿酒当水喝，没让你没日没夜的喝酒。那叫酗酒。”严肃地说道，“喝酒也要到十八岁之后，现在尝都不许尝。”接着又道，“不许赌博，对咱们这儿来说就是不许斗鸡！” “您为什么不管三舅舅啊！他斗鸡的。”大虫噘着嘴嘟囔道。 “因为我是你娘，还有师父。”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而你三舅舅已经是个大人了，都当爹了，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事自己担！” “哦！”大虫闻言点点头道。 “学习拳脚之后，不可炫耀，不可无礼。”沈慧娥食指点点木桌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不会显摆的。”大虫闻言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这就是我的规矩。”沈慧娥清亮的目光扫过他们道，“能否遵守。” “能！”孩子们齐声说道。 第151章 “学习拳脚很辛苦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大虫他们说道，“比种地还辛苦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雨无阻。” “不怕，不怕。”大虫闪闪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只要教我拳脚把式我不怕辛苦。” “知道武字怎么写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大虫在木桌上虚虚的写下武字。 “武拆开止戈为武！”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立规矩吗？” “不知道。”程东来闻言微微摇头道。 “你们以为武就是让鼓励你们打架。”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吗？”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止戈为武，武是停止干戈。”沈慧娥竖起食指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而停止干戈是要有实力的。” “实力？”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就如阿娘打熊家，他们不敢再来。” “嗯哼！”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有实力打，而不打，是这个……”竖起大拇指，“也就是说学武之人拿起兵器之前应该先学会放下兵器。” “阿娘说来说去，还是有实力，打不打咱说了算。”大虫挥舞着小拳头说道。 “没错。”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为什么习武先习德呢！德，以仁义为核心，以仁义为准则，修习拳脚之人的言行举止为操守准则。”幽深的目光掠过他们说道，“夫武德者，武之宗也！前人云：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缺德者，不可予之学；丧礼者，不可教之武。习者应不谋利而秉大义，不畏强而舍己身。言，当守谦慎；行须善始终。”眸光平和地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又道，“平常本虚怀若谷、讲礼守信，习艺以精益求精。持之以恒，竖高尚之武德。以武强身、以德养性。” 大虫挠挠头道，“阿娘能慢点儿吗?感觉记不住。” “不慌，以后慢慢都会的，甚至学以致用。”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学以致用？”狸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我们学到本事就是要用，现在不用，是为了准备以后用。”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像是动物过冬，储藏食物一样。” “它们的洞穴里有好多食物。”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从田鼠洞里掏出来好多，堆的如小山似的。” “阿娘，我们不会叫苦叫累的。”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如坠入星星似的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行！这话我可是牢牢记得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本来她想着慢慢的教孩子一些拳脚防身的功夫。 现在老皇帝突然没了，这上层啥情况不知道，谁知道这些皇子皇孙争夺大宝会不会殃及池鱼，作为小老百姓防身自保。 “阿娘，为啥练习拳脚之前，要让我们跑了半年呀！”大虫纯诚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习武之人，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沈慧娥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拳脚的精髓在于：外动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兼备、有刚有柔、刚柔并济、练内练外、内外兼练。” “不懂？”大虫闻言老实地说道。 “男女体力天生的差异，这是客观事实的存在。”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黑眸闪着精光看着他们说道，“内练一口气才能弥补！遇见比你人高马大的成人，想要占优势，那么身手灵活，只能在技巧上取胜。”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道，“打架也靠脑子的，不是一身的蛮力，那是莽夫。”笑着又道，“当然你要是天生神力，举鼎千斤。”啪啪……拍手道，“那咱就甘拜下风。” “嗯嗯！”大虫眼睛贼亮地看着她说道，“阿娘多说点儿，爱听。” “拳脚讲究内外合一，形神兼备，身心合修。”沈慧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以心行气，以气运身。内三合、外三合，讲究精、力、气、骨，神、内外兼修。”不疾不徐地又道，“在拳脚套路上也要把内在的精气神与外部动作紧密相合，完整一气，做到心动形随，形断意连，势断气连。以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的变化来锻炼心身。” “我讲起来是不是云山雾罩，听不懂。”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等到了开始练拳脚，你们一下子就理解了。” “哦！”大虫乖巧地点点头道。 “阿娘，阿娘，您为什么不教元吉哥哥他们认字呢！”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个嘛！不是我不教，而是他们觉得没有学的必要。”沈慧娥沮丧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可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 小农经济，自给自足，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农民附着在土地之上，以种地为生，土地就是他们的根，是农民最重要的生产资料，长期的耕种使农民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 对土地的爱是流淌在血液当中的。 农耕文明中土地是不会流动的，农民紧紧地黏在土地上。 由于现实的需求，农民聚在一起，农民在同一个地方定居，逐渐形成一个个自然的村落。 农民世代都生活在村里面，生活自给自足，不太需要和外部的陌生人展开交流合作，村子就成了个没有陌生人的熟人社会。 在这熟人社会中，不是靠法律来约束人们的行为，是靠礼，靠约定俗称的规矩来维护社会运转的。 而日常交流是不需要文字的，会说话就成。因为文字代表着更广阔的社会，但农民日常生活不需要这些。 从时间上看，农民世代都定居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作息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父辈的经验完全够用。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农民只需要生活在由熟人构成的社会生活，村子就那么大，除了农活也没有什么娱乐。 哦！斗鸡才会这么受欢迎。 “你们刚开始，不是也不愿意学吗？不是说没有用武之地吗？”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呃……”大虫挠挠头道，“我现在也不认为有什么用。” “所以啊！等吃亏就知道了。”沈慧娥清亮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读书认字的好，就会主动的学认字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上赶着不是买卖。”狸奴嘿嘿一笑道。 “没错！”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明早开始。”心里琢磨在院子里弄个架子，上面先吊着巴掌大的沙袋，让孩子练习眼力，身手！ 这事还得拜托刘丁了。 沈慧娥卷起袖子道，“咱们吃完饭，找你刘叔去。” “干什么？我才刚从刘叔家回来。”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外练身法啊！练手眼身法步。”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要怎么练？”大虫一下子来了兴致，看着她说道。 “咱们先做饭，吃了饭，再说。”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阿娘，简单点儿。”大虫跟在她身后说道。 “呵呵……”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穷文富武，不吃饱了，没有力气，更别说练拳脚了。” “我来帮忙，我烧火。”大虫跟着自家阿娘进了厨房，积极地说道。 “那么喜欢习武呀！”沈慧娥澄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踢着小板凳，坐在了炉灶前，拿了把干草。 大虫递上火折子，“喜欢，非常喜欢，想像阿娘竹简里的游侠一样，游历四方。” 沈慧娥拿着火折子将干草给引燃了，塞进了炉灶。 大虫眼疾手快的，撅折了干枯的豆杆，塞进了炉火中。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阿娘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狸奴蹲在她的另一边说道。 “那我有没有说过，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沈慧娥眉眼含笑看着小机灵鬼儿的她道。 “阅人无数？”狸奴眨眨水盈盈的眸子道，“只有行万里路，才能见很多人呀！” “如果只是从这一个地儿，到另外一个地儿，那是一样一样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那是走马观花，肤浅理解。” “怎么能一样呢！阿娘说的，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行啊！嘴皮子利索多了。”沈慧娥闻言大笑道，“只看表面，得看本质才行。”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看看左右感慨地说道，“终究是看个人，这人生得自己走。” “阿娘不愿意我们游历四方吗？”大虫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第152章 “当然不是了，前提是学好本事了。”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想去啊！等你十八了，现在免谈。” 大虫闻言脸上的表情阴转晴道，“我也没说现在去啊！十八岁呀！也就十来年。” “想游历四方，进城了还好说，只要身上有钱，吃喝不愁。这要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要露宿荒野了。”沈慧娥继续加把干豆杆道，“那就得……” 大虫笑嘻嘻地说道，“那我就自己抓兔子，烤兔子呗！掏兔子洞我也会了。” “那开剥兔子呢！”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杀鱼呢？你得会照顾自己了，尤其是在野外，荒郊野岭。你能辨别方向，不迷路吗？”指指林子的方向道，“咱一般在林子边儿上砍柴、摘野果，抓野味，进到林子里，能找到回家的路吗？能知道东南西北吗？” “呃……”大虫被问的哑口无言的，一问一个不吱声。 “真以为游历四方那么好呀！吃吃喝喝，长长见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是有人给你准备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粮食可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它需要你用汗水浇灌的。从粮食到入口的饭菜，得有人做好了。桑麻也是人一丝一线织出来的。” 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学！我学！”大虫闪亮的眼睛看着他坚定地说道。 “可这方向怎么办？”大虫苦恼地看着她说道。 “看太阳啊！”程东来闻言开口道，“东升西降。” “对对对！”大虫忙不迭地猛点头道。 “那要是阴天呢？没有太阳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这个慢慢观察，你会发现方向其实没那么难。”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弟妹在吗？”黄伯昌站在大门口高声喊道。 “是大伯。”大虫闻言眼前一亮，跳出了厨房，迎了上去。 “大虫你阿娘在吗？”黄伯昌轻蹙着眉头看着他问道。 “在呢！在呢！”大虫回头扯开嗓门冲着厨房喊道，“阿娘，大伯，三叔和四叔都来了。” 沈慧娥赶紧压了压火，拍了拍身上的干豆叶，走出了厨房道，“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看着他们不太好的脸色说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指着木桌长凳道，“坐，咱们坐下说话。” “唉……你说说咋办了这蠢事。”黄伯昌黑着脸气鼓鼓地说道。 “咋了。”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三个大男人耷拉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你们说话呀！出了事，咱们商量呀！”沈慧娥目光一一看过对面的他们三人道。 “这事，我说不出口，老三你说。”黄伯昌瞥了三弟说道。 黄叔昌看看自己，眨巴眨巴眼道，“老四你说，咱们办了这蠢事，还是你说吧！” 黄季昌嘴张张合合的，一拍大腿道，“其实也没啥，就是人家借钱，最后不认了。” “借了多少？”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也没多少一千枚铜钱。”黄季昌不甘心地说道，“这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真没什么？”鼓着腮帮子如青蛙似的，“关键憋屈。”拍着桌子气愤地说道，“特娘的，只有老子欠人家的钱，从来没有人敢欠老子的钱。” 一千枚，这真是财大气粗了，沈慧娥在心里思腹道。对普通人来说是好大一笔钱。 “怎么借钱给别人了？是熟人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算是熟人吧！”黄伯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肯定地猜测道，“这是现在才认识的。” “嗯！”黄伯昌深吸一口气道，“隔壁县做买卖的时候，一来二去的认识了，也熟悉了，为人看着挺老实的。说家里人，突发疾病，手头紧，向咱们借钱。” 黄叔昌手心拍着手背，气愤地说道，“谁知道，这钱借出去了，就一去不复返了。” “没写借据吗？”沈慧娥目光凝视着他们说道。 “没有！我这想着都是熟人，还写借据干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啊！”黄叔昌挠挠耳朵心虚地说道，“再说了，借据，我不认字，怎么写？” “这么说来，没有借据也没法报官了。”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长这么大，我就没进过府衙。”黄伯昌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以前或许行，以后就不行了。”沈慧娥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以前不出村子，大家都是熟人，救个急，帮把手，喊一嗓子就行。真不还钱，找人说和一下。”柳眉轻挑道，“以后就不可以了，不能认识两天就跟人家掏心掏肺的。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带着目的有意的接近你们呢！” “不会吧！故意的？”黄伯昌迟疑地看着她说道。 “这就不好说了。”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他知道你们这吊顶生意赚钱吗？” “这他不知道吧！”黄伯昌不太确定地说道。 “二嫂这么一说，我记得上次绸缎庄付尾款的时候，他好像从门口过来着。”黄叔昌一拍手道，眼睛瞪的溜圆道，“没错。他说他找茅厕来着。” “娘的，原来早有预谋。”黄季昌拍着桌子站起来道，“老子找他算账去。” “回来，回来。”黄叔昌一把抓着他的胳膊说道，“你有什么凭据吗？这只是咱们的猜测。” “那这亏咱们就吃了。”黄季昌瓮声瓮气地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不然呢！就当受教训了。”黄伯昌深吸一口气忍下来道，“以后不在随便借钱了。” “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万一真的救急呢！” “弟妹的意思是写借据。”黄伯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 “嗯嗯！凡是未雨绸缪，现在不是在咱们村里，也不是县上，七连八连都是亲戚，找人说和，也能找到人。”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丑话说在前面，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报官。” “可我们不会写字啊！”黄伯昌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 “学呀！大伯可以学嘛！”大虫圆溜溜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些明白阿娘刚才说的，吃亏了，就会主动学认字了。 “我们这么大了还要学认字啊！”黄季昌摊开自己的手道，“就我这鸡爪子，抓得住笔吗？” “你们如果不做吊顶生意，一辈子就生活在村子里，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到县上，生活范围就这一亩三分地。那认不认识字都没关系，反正认识的人也都不识字，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不一样了，走出去，要想生意做大做强，那么识字就是必须的。” 黄家三兄弟如有所思地看着她，“真的要学啊！” 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有记账吗？” “呃……”黄家三兄弟看看彼此，最后摇摇头。 “现在过手的钱财，不是几百个铜板，未来会更多。难道都要用脑袋记啊！”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写下来，忘了也好翻找。” “这我们哪里有时间学啊！”黄伯昌吭哧了半天说道。 “小辈呢！”沈慧娥没好气的看着他们说道，“都是半大的孩子了，以后要子承父业，得教育好小辈们，不然富不过三代。” “呃……”黄伯昌挠挠头道，“我们没想那么多。” “即便不做生意，也要培养好下一代呀！”沈慧娥清明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养不教，父之过。有样学样，你们就是孩子们榜样！” “那拜托弟妹了，我们是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想那么多。”黄伯昌双手抱拳认真地说道，“就想着赚点儿钱就行了。” “那现在赚钱了吗？”沈慧娥充满兴味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赚了，赚了，大赚！”黄伯昌激动地说道，“我真没想到这么赚钱。” “那赚钱就要提高警惕了。”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啥意思？”黄家三兄弟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现在这是借钱不还，人家要是设套呢？”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设套？什么套？”黄家三兄弟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瞧不起咱们乡下人，给你们弄个美人呀！”沈慧娥柳眉轻挑不紧不慢地说道。 “咳咳……”黄家三兄弟被惊得直咳嗽。 “你们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这风月场所是销金窟，你们手里的铜板都不够摸人家女子的手。” “没有，没有，就俺这样，都进不了人家的门的。”黄伯昌慌乱的摆摆手道。 “设赌局？骗你们的血汗钱。”沈慧娥幽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53章 “不是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世上啥样的人都有。”沈慧娥眸光阴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道，“不得不防，人啊！都喜欢不劳而获。天上掉金子最好了。” “呵呵……”黄叔昌闻言摇头轻笑，“那是白日梦。”摇头又道，“梦里都不曾有的。” “这怎么设局？”黄季昌闻言来了兴致道。 “比如你们喜欢斗鸡，那么给鸡喂点儿拉肚子的草药。”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还能这样干！”黄季昌眼睛瞪直了看着她说道。 “骗钱嘛！你还指望人家给讲仁义啊！”沈慧娥轻哼一声道，接着又道，“或者几个人合伙骗你们的钱，最简单的猜单、双。让你们先赢钱，勾搭的心痒痒的，这赚钱多痛快呀！哪里还用得着苦哈哈的手编草席，打方格，爬上爬下的。”目光凝视着他们道，“先赢，后输，让你们输的裤子都没了。” “单、双？”黄季昌眨巴眨巴眼看着她问道。 “抓一把黄豆，猜猜手里的黄豆单还是双。”沈慧娥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还能这么玩儿。”黄季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赌嘛！什么都能赌。这在街边蹲个地儿，摆个摊儿，就开张了。然后找几个托儿，路上的行人，咱们猜走过来的是男，还是女。” “这更好作弊了。”黄叔昌眼睛瞪的溜圆道。 “是啊！这爱凑热闹的见人多，就涌上去了。”沈慧娥食指点点木桌道，“真是骗你们没商量。” “受教了，不赌博。”黄季昌双手抱拳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也没时间，这活儿一个排一个的。”黄叔昌闻言感慨地说道。 “忙好啊！忙着赚钱好。”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出门在外多个心眼儿。”沈慧娥平静温和的黑眸犹如深海般难测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又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不出去真不知道。”黄伯昌感慨地说道，“人心隔肚皮。” “嗯嗯！”沈慧娥闻言轻点头道，“这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熟人，敢骗咱……” 黄叔昌闻言捏着拳头道，“活腻味了。” “在外面也敢这么喊打喊杀的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嘿嘿……呵呵……”黄叔昌眼神游移着左顾右盼。 “人生地不熟的，不敢贸然动手。”黄伯昌老实地说道。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黄季昌嘿嘿一笑道。 “出门在外，咱们没有任性的底气。”沈慧娥乌黑的瞳仁含着锐光看着他们说道。 “唉……”黄伯昌轻叹一声道，打起精神又道，“为了不再被骗，还是让小辈们跟弟妹认字好了。” “行！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你们这买卖越做越大，得学会记账。” “简单的算数我们会，可不会写。”黄伯昌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我就教他们记账，算账，起码得回流水账，每天进钱多少，出钱多少，得记录下来。”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孩子们都叫来，还又照夜她们这些侄女。” “照夜她们也要学啊！”黄伯昌闻言黑眸闪过一丝诧异道。 “我不就学了，多学点儿总没坏处。”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甭管谁学，都学，都学，元吉跟着咱跑，他想学也学不了。”黄季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我家丫头要不是太小，也让她学。学会了就抓过来用，管她谁呢！” “女子终究要嫁人的。”黄伯昌提醒口无遮拦的他说道。 “嫁人？”黄季昌眨眨眼意味过来道，“哎呀！忘了这茬了。女子还是在家了帮忙好了，咱娘的豆腐坊离不开人。” “嫁人也能学呀！”沈慧娥闻言赶紧说道，极力地争取道，“可以作为嫁妆，找个好人家，也可以助力娘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妆都带到夫家了。”黄季昌咂吧咂吧嘴说道。 “学了总没坏处。”沈慧娥干巴巴地说道，紧抿着唇想了想道，“独木难成林，一个好汉三个帮！总没有兄弟姊妹来的亲。” “这倒是！”黄伯昌如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嫁人了，也可以助力娘家。” “嗯嗯！女子还是要多长些见识的好。”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说道，“总归是自己的女儿，盼着她好对吧！在婆家过的不好，不还得咱们为他们撑腰啊！也得教她们立足的本事吧！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就是到了地下也忧心他们过的好不好。” “弟妹这道理一套一套的，行，咱家小辈都来学。”黄伯昌闻言摇头轻笑道。 “你们这生意越做越大的话，还是得订立契约。”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了争议了，找官府也不会口说无凭。” “契约？”黄伯昌闻言黑眸轻闪。 “就像地契似的，和做吊顶的买家，订立一个契约。”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省得毁约了，人家不认。这大的商行，应该都有，只靠单纯的诚信，不靠谱。” “我回头找街边店面问问。”黄伯昌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们不认识字，要防止人家在契约上做手脚，坑得咱找官府说理都不成。”沈慧娥提醒他们道。 “这个得向大舅哥请教了。”黄伯昌闻言一个激灵，目光看向了弟妹问道，“大舅哥还没回来吗？” “去河中府多久了？”黄季昌开口问道。 “有小半个月了，估计快了。”沈慧娥想了想说道。 “等回来咱们请教大舅哥去。”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我也没想到买卖做的这么大，本想着赚俩钱得了。谁承想……” “这买卖做大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沈慧娥犹豫了一下看着他们说道。 “二嫂有话就说，有啥不能说的。”黄季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伯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们兄弟之间，肯定不会亏待兄弟的。我吃亏了都不能让兄弟吃亏。” “这个早早商量好了，别到时候兄弟没得做，反目成仇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多谢提醒了。”黄伯昌拱手抱拳道，撑着桌子站起来道，“我们走了，家里忙着呢！” “我送你们。”沈慧娥跟着起身将黄家三兄弟送了出去。 大虫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皱着眉头看向自家阿娘道，“阿娘为什么要说亲兄弟明算账。” “因为为了利益兄弟会反目成仇的。”沈慧娥坐在长凳上看着他们说道，“人啊！很复杂的。”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说道，“瘦田无人耕，耕来有人争。合伙租船船会漏，两家喂猪猪会瘦。任何关系都是利益关系，利益在哪儿人心就在哪儿。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 “那是什么？”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是人心的丑陋！”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非得这样吗？”大虫紧皱着眉头看着她问道，“不能避免吗？” “不能！人性如此。”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个问题躲不开，逃不掉，始终要面对的。早点儿说清楚了也好，否则越往后拖，越伤筋动骨。兄弟情义就消磨了。” “那大伯他们会怎么做？”大虫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你呢？”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我？”大虫闻言指指自己笑着说道，“我会像阿娘一样，做多做大，这样能分到更多的利益。” “嗯哼！”沈慧娥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看着他点点头，“去拿咱家的筷子来。” “我去。”狸奴蹬蹬跑到了屋里，将筷子笼给提来了。 沈慧娥从筷子笼里拿出一根筷子，一撅就折断了，“这一根筷子容易。”将所有筷子拿在手里，“怎么撅都不会断了。”笑着说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兄弟合力，其利断金。” “明白。”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单打独斗不成的。” “是的！”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将筷子放进了筷子笼里，“知道狼吗？” “知道！”大虫拿着筷子把玩道。 “那知道狼是一群一群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都说狼群。”狸奴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狼群之中的狼王，狼王得带领狼群围猎能吃肉才行，大家才认你为王。不能的话，就被淘汰了。”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又道，“兄弟之间必须选出来个头儿，不然的话，意见不统一，消磨在争吵之中，最后一事无成。”食指轻叩着木桌道，“决断是不容易的，是要负责的，赚钱了，大家都有的分。不赚钱是要承担责任的。尤其是在绝境之中，这个头儿得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第154章 “头儿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担当才行。”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得让人家服你才行。” “实力！”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被淘汰的狼王呢？”狸奴好奇地问道。 “离开狼群自生自灭。”沈慧娥残忍且冷酷地说道。 “好可怜。”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咱们人也一样吗？” “傻瓜！”沈慧娥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当然不是了，咱们是人有感情的，咱们讲的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笑着又道，“咱们讲得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阿娘，大伯他们要小辈们读书认字了。”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是啊！走出去，打破了原有的圈子，不学的话，就像这次被骗了。”沈慧娥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们说道，“主动学习会特别认真的。” “那被骗的钱，咱还能要回来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不好说？”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遇见无赖，又身无分文的，家徒四壁，就是把他给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你咋办？”接着又道，“打他一顿，再赖上你了，咋办？” “那这亏就吃了。”大虫噘着嘴不甘心地说道。 “不然呢？”沈慧娥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眼底划过一抹玩味的光芒道，“可以敲闷棍，套麻袋，当然不能让官府抓着了。也只能出出气，钱是要不回来了。” “唉……”大虫唉声叹气地说道。 “跟小老头儿似的叹什么气呀！没了再赚呗！”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往好里想能让你大伯他们改变，这算是大功一件。” “阿娘真是乐观。”大虫扁着嘴嘀咕道。 “不然呢！天天惦记这点儿事，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难过要死吗？”沈慧娥宽慰他们道，“这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肚子饿不饿呀！”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你大伯来了一打岔，咱们这饭还没做呢！”卷着袖子朝厨房走去。 &*& 转过天这漏勺也被大虫从刘丁家拿回来了。 绿豆浆磨好了，澄清之后，沉淀下来的绿豆淀粉糊糊，加入碱面，倒入漏勺之中，粉条从漏勺下来，落入开水中。 “这跟面条有什么区别？”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不一样。”沈慧娥拿着漏勺捞起煮好的粉条，“看透明的，面条可不是。” “哇……”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瞪的溜圆，看着漏勺里的粉条。 “这个晒干了，可以存放很久的。”沈慧娥将煮好的粉条捞出来放入冷水中，不然就成了一坨了。 “这个怎么做？”大虫满眼好奇地问道。 “萝卜馅儿的包子，素饺子也可以，夏日里凉调，菘菜猪肉炖粉条，也可以猪肉粉条汤。”沈慧娥想也不想地一连说了好几个菜。 “这么多吃法呀！”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 “你也可以想啊！吃法多着呢！”沈慧娥眉眼弯弯看着他们说道，“想怎么吃都行。”笑着又道，“昨天晚上咱们发面了，今儿蒸包子。”将粉条捞出来，放进瓦盆里，“这剩下的去送给你祖母、大舅，四姨，还有县上主簿家。告诉他们怎么吃啊！” “哎！”大虫他们将粉条送走了。 沈慧娥开始展现刀工了，将萝卜切成萝卜细细的丝。 本来有擦丝器更方便，可是现在没有，只能自己切丝了。 “哇……”狸奴看着被切成丝的萝卜，拿了几根放在案板上，“大小一模一样。”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她说道，“阿娘好厉害。” “熟能生巧，多练练就会了。”沈慧娥一连切了五个萝卜，将萝卜丝焯水。 “什么味儿？”大虫回来看着她们问道。 “萝卜味儿呀！”狸奴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沈慧娥拿着笊篱将萝卜丝捞到麻布方巾上，将萝卜丝的水给挤干了，放入瓦盆里。 粉条切碎也放入瓦盆里，然后熟了些猪油，倒入瓦盆里，搅拌均匀。 “呀！这粉条和萝卜丝都油汪汪的。”大虫惊喜地发现道。 “所以这馅儿才好吃啊！包饺子，包包子都行。”沈慧娥将发好的面团端了过来，“来吧！洗洗手柔面团。” 大虫他们纷纷卷起袖子将手洗干净了帮忙。 “阿娘我可以包吗？”狸奴跃跃欲试地看着她说道，“擀皮的人手够了。” “好！”沈慧娥痛快的应道。 结果就是这包子褶没眼看，狸奴看着手里的包子道，“好难看。” “这都是练出来的。”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多包些就好了，头一次都这样。” “阿娘怎么不会？”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我偷偷练了呀！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她说道，“你要是觉得这样包不太好包，可以包成饺子状，直接把边捏紧了就好。” “不要！”狸奴果断地摇头道，“我慢慢学，多多练习。” “可以少放些馅儿。”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馅儿太多了，你这小手可包不住。” “哦！”狸奴乖巧地说道，到包完包子，已经包的似模像样了。 “看看包的不错了。”沈慧娥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跟阿娘包的还有些距离。”狸奴认真的比对道。 “你这才包几个呀！咱们今年多吃几回包子，保证你会跟我包一样。”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阿娘，阿娘，这不让吃肉了，咱这面粉够吗？”狸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呃……那咱就吃两合面的。”沈慧娥闻言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实在不行了，咱们去粮铺买粮食。”微微弯腰看着她笑道，“不会让咱饿肚子的。” 沈慧娥将包子蒸上了，耐心的等吧！ “婶子，您这三个月不开张……”程东来紧锁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不开张也没关系，前面咱可没有少赚。”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仨月，对咱影响不了什么？”柳眉轻挑又道，“正好趁这三个月好好教教你们拳脚招式。” “幸好粮食丰收了，也幸好咱家赚钱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大虫长长的出了口气道。 “是啊！”沈慧娥感慨地说道，“手中有粮，心不慌。” 说话当中，包子味儿弥漫开来。 “好香啊！”狸奴像小狗一样嗅嗅鼻子说道。 “什么时候能蒸好。”大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快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心急的他笑道。 “好了，我要多吃几个。”大虫拍拍自己干瘪的小肚子道。 “管够。”沈慧娥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说道。 “不送人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不送！做法已经告诉他们了，自己蒸。”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嘿嘿……”大虫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真的管够！我怕阿娘一送，我们又吃不到嘴里了。”大虫挠挠头道，“这样会不会不好。” “不会。”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又不是第一次蒸包子。” 说话当中沈慧娥感觉差不多了，起身将炉灶里的火焰压了压。 “好了吗？”大虫见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差不多了。”沈慧娥揭开盖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就看着白白胖胖的包子，躺在笼屉里。 “来来来，拿碗来。”沈慧娥将盖子放在一边，拿着筷子先翻翻包子，然后夹着包子，一手时不时的扶着，将包子放进碗里。 “先吃着，一会儿就没那么烫了。”沈慧娥将手放进事先准备的冷水里。 就算自己皮糙肉厚的，这手还是怕烫。 “好吃。”狸奴眼睛闪着碎钻般的光看着她说道，“没有萝卜味儿。” “已经水焯过了，当然就没有强的萝卜味儿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抿了抿唇看着他们地说道，“特别的香，我咋觉得比肉包子还好吃。” “因为馅儿里放入猪油了。”沈慧娥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看着他们油汪汪的嘴道，“吃得满嘴流油。” “比以前吃的萝卜好吃多了。”狸奴咂吧咂吧嘴说道。 “以前咱们水煮萝卜，又从现在一直吃到明年春天。再好吃也腻，何况它还不好吃。”沈慧娥一撇嘴嫌弃地说道，笑着又道，“这萝卜炸丸子也好吃。” “真的吗？”狸奴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真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萝卜切成丝，用豆渣粉和面粉，就可以了。”笑着又道，“明儿做给你们吃，这炸出来的丸子可以跟粉条一起做汤。” “哇哇……”大虫馋的又流口水了。 “快吃，吃完了，咱们找你刘叔去。”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55章 “找刘叔做什么？”大虫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做一个架子，跟丝瓜架子似的，要结实的，练习眼疾手快。”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做好了就知道了。” “快吃！”大虫张大嘴，嗷呜咬了一口包子。 “你小心点儿，别烫着了。”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已经不烫了。”大虫鼓着腮帮子翁声说道。 “面不烫了，这里面的馅儿还是热的。”沈慧娥提醒他说道。 “知道了。”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真是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包子好吃，一人最少两个，大虫和程东来他们直接吃了五个。 “你们还好吧！别撑的难受了。”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好，还好。”大虫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说道。 “有山楂，快去吃俩。”沈慧娥赶忙说道，“这包子还有呢！吃不完，可以等等再吃。” “好吃一下子就吃多了。”大虫不好意思地说道，拿了碗洗干净的山楂过来。 “走，你们拿几个，咱们边吃，边走。”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 走在去刘丁家的路上，大虫龇牙咧嘴的将山楂咽了下去，“好酸啊！”接着又道，“阿娘，这路上的人好像少了许多。” “正常！”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沈慧娥他们脚步匆匆地赶到刘家。 “刘叔，我们来了。”大虫满脸笑意地走进打开的院门道。 “你们怎么来了？”刘丁脸上漾起笑容看着他们说道，下巴点点树荫下的长凳道，“坐。”拍着身上的木屑，刨花走了过来看着已经坐下的他们道，“你们想做什么？” “做个架子，像丝瓜架子似的，要结实。”沈慧娥简单明了的说道。 “这时候做？大冬天谁还种菜啊？”刘丁诧异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种菜用的，让孩子们练些拳脚把式。”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刘丁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啥意思？” “男孩子会点儿乡下把式好，不受人欺负。”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行！打架咱可不能输了，堕你爹的名声。”刘丁闻言立马说道。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行吧！也算师出有名。 “行没问题。”刘丁爽快地应道。 “生意没受影响吧！”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能受啥影响，我一个木匠。又不是人家弹琴跳舞、摆席的。”刘丁闻言摇头轻笑道。 “未来三个月多注意点儿，别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沈慧娥随口叮嘱道。 “我现在出门为了木材，其他的时候连门都出不去。”刘丁闻言笑着说道，“不会去招惹麻烦的。”莞尔一笑道，“估计喜欢斗鸡的该郁闷了。” “为啥呀！”大虫不解地开口问道。 “不让斗鸡了呗！”刘丁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要三个月呢！还不得憋死。”大虫闻言大笑道。 “会不会偷偷斗。”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 “不会！敢偷偷来，被抓住了，说不定要杀头呢！”刘丁打了个寒颤害怕地说道。 “这么严重？”大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说道。 “已经很轻了，以前的王上没了，全都得披麻戴孝。”刘丁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只是不让大吃大喝玩乐，才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沈慧娥开口说道，站起来道，“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了。” “架子的事情，我让别人帮你做，准备一下木料就上你家，行不！”刘丁跟着起身说道。 “好！”沈慧娥干脆地应道，“我现在也不杀猪了，家里每天都有人，让他们来好了。” “猪都不杀了吗？”刘丁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小心为上。”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行吧！”刘丁闻言只好说道，“难怪二嫂要搭架子了，圈着孩子们也好，总得找点儿事做，才不惹是生非。” “我们走了，你忙吧！”沈慧娥叫上孩子说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行了行礼，跟着自家阿娘出了刘家的家门。 &*& 三天之后，刘丁带着人扛着椽子过来了。 刘丁将郑乙给叫过来道，“二嫂，这是郑乙，架子怎么搭，你告诉他好了。” “行！没问题。”沈慧娥看着眉清目秀憨憨的小伙子说道。 “二嫂，你想怎么搭，吩咐就好了。”郑乙老实地说道。 “二嫂，你们忙，我家里还有事。”刘丁指指外面道。 沈慧娥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吩咐道，“大虫送送你刘叔。” “哎！”大虫三两步走到刘丁面前道，“刘叔，我送你。” “其实不用的。”刘丁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要的，要的。”大虫将刘丁送出了家门，再回来，就看见自家阿娘在指挥着郑乙他们挖坑栽椽子。 说架子，就是个四方架子，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很快架子就搭好了，沈慧娥付了钱，让大虫将郑乙他们给送走了。 “阿娘，就个架子，要怎么用。”狸奴站在架子里面看着她问道。 “去把咱系好的巴掌大的沙袋都拿来，吊在架子上。”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本想着系上瓦罐啥的，一是打在身上太疼了，二是易碎，我可是会心疼的。 用麻布装的沙袋，其实确切的说是沙包。 初练期间用这个合适。 等系好了沙包，机灵的孩子们也察觉了，为啥用它们能练出来，眼疾手快。 这稍有不慎就被打着了。 一大清早起来，晨跑，扎马步，练大字，学算数，练习拳脚。 元吉和照夜他们傍晚来学习认字、记账。 日子过的非常的充实和忙碌。 黄元吉看见大虫他们练习拳脚，非常的有兴趣。 “二婶，我们也能练吗？”黄元吉绞着手指看着她不安地说道。 “当然，回去打个架子自己就练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一招一式不用学的吗？”黄照夜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只要你打赢了就是好招式，无招胜有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柳眉轻挑道，“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人无常态。何必拘与招式呢！”笑着又道，“手里拿着大刀你会怎么做？” “劈，砍……”黄元吉伸手比划道。 沈慧娥退后一步，比划道，“基本刀法八种：扫，劈，拔，削，掠，奈，斩，突！剩下的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变化出来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么简单吗？”黄元吉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基本功扎实了，剩下的熟能生巧，融会贯通，根据自身，或者找人打架招式从实战中千变万化……”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要成为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要靠脑子、靠个人悟性！” “这咋靠脑子啊？”黄元吉甩甩脑袋道，“我这脑子啥也没有啊！” “用眼睛观察。”沈慧娥指指自己明亮的眼睛道，“这鸡怎么打架的？” “斗鸡？”黄元吉眨眨眼睛脱口而出道，“用嘴呀！” 狸奴闻言“哈哈……”大笑，黄元吉被笑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元吉说的不错呀！”沈慧娥闻言开口化解尴尬道，“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牙齿也是我们的武器。” 狸奴在自家阿娘的使得眼色后，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元吉哥哥，对不起，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 “你们可以观察鸡是如何打架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要只顾着傻乐，跟着起哄。”食指点着他们严肃地说道，“不许耍钱啊！” “不会，不会，俺们没钱。”黄元吉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她说道。 “观察鸡如何搏斗的，模仿鸡搏斗，快速多变，灵活敏捷，手法多用指、爪顶、掌，拳。”沈慧娥手指模仿着鸡爪子。 拳法之中有虎鹤双形，螳螂拳，虎拳，鹰爪拳……这些动物他们都没见过，怎么模仿。 只能让他们观察生活中常见的动物。 “呵呵……真像耶！”黄元吉惊讶地说道。 “也可以观察自然界动物如何捕食的。”沈慧娥眨眨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鸟儿捕鱼，讲究的快狠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快？”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就如猫爪子挥得快的，你只能看见残影儿。”沈慧娥学着猫猫拳道，“教给你们基础的招式之后，除了勤学苦练，就是自己的悟性了。” “那就练呗！”黄元吉闻言笑着说道。 “这个练习掺不得一点儿假，可没人看着你们，这需要自己的坚持不懈的毅力，但凡松一点儿，为自己开脱一点儿，那就别想成为高手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156章 “知道。”黄元吉乖巧地点点头道，“勤学苦练。” “我知道你们帮着家里做事，不可能单纯的训练。”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那么把训练融入到如常的生活中。”接着说道，“比如说挑水。”上前拿着两个木桶，提着木桶展开双臂，“这样……”笑着又道，“练到什么程度，从取水处提着满桶水，这样到家里。” “这有什么难的。”黄元吉快人快语地说道。 “那就来试试喽！”沈慧娥放下两个空桶道。 黄元吉上前提着两个空木桶，轻松的展开双臂，与肩齐平，“很容易吗？” “走到前院门口。”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简单。”黄元吉提着木桶朝前走去，走过了堂屋正房，这手就耷拉了下来。 “哎哎！元吉哥哥，手、手……”大虫提醒他道。 “咱不勉强啊！不能让自己受伤了。”沈慧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木桶道，“这是长年累月，风雨无阻慢慢的练出来的，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笑着又道，“先空桶练习。”目光温柔地又道，“比如练大字，可以扎着马步练习，这样子一举两得了。”顿了下又道，“生活中处处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不用非得专门的去训练。” “知道了。”大虫他们乖巧的点点头道。 “二婶，我想学习拳脚，只是怎么说服阿爹他们呀！”黄元吉有些担心地说道，“怕耽误了正事。” “就说，这做生意啥人都能遇见，学习点儿拳脚招式防身。”沈慧娥随口说道，“你们阿爹以前常打架的，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真的？假的？”黄元吉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这个年龄干过什么？他们都干过的，不信回家问问你祖母就知道了。”沈慧娥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们说道。 “我回去问祖母去。”黄元吉兴冲冲地说道，“我这个年龄是不是太大了，都老胳膊、老腿了。”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是失笑道，“想学什么就学，无论何时都不会晚的。”笑着又道，“今儿就到这儿吧！天不早了。”抬眼看着迤逦的晚霞。 “我们走了。”黄元吉他们齐齐行礼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将他们送出了家门，目送他们离开。 黄元吉他们回到了家，自然将在二婶家发生的一切告诉家里人了。 吵着嚷着让家里人也整个架子。 &*& 这不转过天黄母就跑来了，看着架子，一脸的新奇，“这个有意思耶！” “让孩子们练练防身，也能保护自家阿爹。”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财帛动人心，总有人眼红嫉妒的，喜欢走歪门邪道，万一遭遇绑架什么的？” 黄母闻言脸色大变道，“对对对！会点儿拳脚好。”感激的看着她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自家人知道知道自家事，她知道这吊顶生意有多赚。 “回去我就在后院搭个架子。”黄母认真地说道，好奇地问道，“话说你咋会的。” “杀猪杀出来的。”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走到厨房拿着大片刀，比划道，“扫，劈，拔，削，掠，奈，斩，突！” 黄母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你这杀猪还杀出花样来了。” “瞎捉摸。”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动作不就是那些嘛！” “行吧！孩子想学就学吧！打架总比打输了强。”黄母黑眸直视着她说道，“在村里拳头硬了，没人敢欺负。” “是这个理儿，拳头硬才是硬道理。”沈慧娥挥舞着拳头说道。 “男孩子也喜欢舞枪弄棒的，不就是个架子吗？就当让他们玩儿了。”黄母爽快地说道，“以前没钱真不会给他们乱花钱，现在有钱了，不就是个架子嘛！”财大气粗地说道，“孩子听话，一直帮家里做事，算是奖励他们的。” “对呀！乖的很！”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我看着就是不练拳脚，这样也提高反应了。”黄母看着架子上吊着的沙包笑道。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黄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坚持不懈的练下去，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孩子们麻烦你了。”黄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叫我二婶呢！”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喜欢乖小孩儿。”转移话题道，“这豆腐坊生意如何？” 提及生意，黄母笑得满脸褶子道，“好着呢！吃肉的少了，买豆腐就多了，家里还做了凉粉，粉条，买的都好。”关心地看着她问道，“这生意对你有影响吧！钱够花吗？我明儿给你送来些。” “够！我这几个月赚的不老少了。”沈慧娥闻言婉言谢绝道，“正好趁此机会教教孩子们识文断字。”笑着又道，“真要紧张了，我还能卖萝卜馅儿的素包子，蒸馒头。”柳眉轻挑打趣道，“忙活了大半年，我也猫冬，歇歇！” “行！你这起早贪黑的，也没个帮手，歇歇就歇歇，有什么事，吱一声。”黄母闻言爽利地说道，关心地又问道，“这过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说冷就冷了。” “准备好了。”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我打算晒点儿萝卜干，腌点儿咸萝卜，冬天没菜，可真不好过。” “这天好，晴瓦瓦的，晒萝卜干正好。”黄母笑着说道，“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我送你。”沈慧娥看向正在扎马步写大字的大虫他们道，“大虫你们祖母要走了。” “你们别管我，继续写你们的字好了。”黄母阻止放下毛笔的他们说道。 “祖母慢走。”大虫他们乖巧地说道。 “哎！”黄母欢喜的应道。 沈慧娥将黄母给送出了家门，目送她离开，转身回家之后，将水萝卜，切成条，放在盖帘子上晒萝卜干。 待萝卜干晒好了，腌制一下，放入瓦罐里，密封好了。 &*& 秋风萧萧，树上的泛黄的叶子被风吹着打着旋落在了地方。 “二婶，快来，快来，您看这柿子多红呀！”黄元吉挑着柴火进了家门，手里拿着一枝红柿子说道。 “哇……”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手里的红柿子惊艳地说道。 程东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扁担，将柴火挑进了柴房。 “这个好吃，把皮揭开，吸溜着就行，比蜜还甜。”黄元吉笑呵呵地说道，“软的，一点儿都不涩。” “太少了，不够分。”大虫看着眼前五个红柿子说道。 “我这挑着柴火来的，没法拿。”黄元吉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 “树上还有吗？咱们摘柿子去。”大虫兴奋地看着他说道。 “还不少呢！”黄元吉眼睛贼亮地说道，看向二婶道，“可以吗？” “还有，没有被其他孩子摘了吗？”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好吃的不太会留在树上吧！” “我们约好了，等红了再摘。”黄元吉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那拿上篮子去吧！小心点儿啊！”沈慧娥看着急不可耐地他们只好说道，“早去早回。” “哎！”黄元吉他们忙点头应道，拿上篮子就跑了。 “等等我们。”狸奴她们在后面追着跑。 等再回来时，少了黄元吉，沈慧娥诧异地看着自家儿子问道，“你元吉哥哥呢！” “呵呵……哈哈……”大虫笑得直弯了腰。 “发生什么？让你们笑成这样？”沈慧娥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问道。 “没什么？”狸奴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就是元吉哥哥上树，把裤子够磨破了。” “这有什么？上树磨破裤子很正常，挨揍也正常不过了。”沈慧娥抿嘴偷笑道。 “磨损有点儿严重，屁股都露出来了。”大虫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咋回家的？”沈慧娥好奇地追问道。 “元吉哥哥让我们先回家，他等没人了再回家。”大虫傻乎乎的笑道。 “傻小子。”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把上衣脱下来一件，系在腰上，不就盖着屁股了。” “啊……”大虫挠头憨憨地说道，“当时都慌了，给忘了。” “九官说给元吉哥哥拿衣服的。”狸奴笑嘻嘻地说道，“不用太担心的。”举着篮子道，“阿娘快尝尝，甜着呢！” 沈慧娥拍了拍手，拿起一个软软的柿子，撕了撕皮，放在嘴边吸入口中，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道，“甜！” “这玩意儿不经放，得赶紧吃了。”黄雀儿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人多，一分就没了。”狸奴笑嘻嘻地说道。 “一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好吃的。”大虫闻言眼睛瞬间点亮道，“烘柿子能做什么呀？” “粟米面窝窝头，加入烘柿子，甜着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第157章 “粟米面的窝窝头它拉嗓子。”大虫抿了抿唇不太情愿地说道，他不喜欢吃。 “傻瓜，掺些白面呀！”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蒸出来，口感会松软许多。” “二合面。”大虫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那还行。” 说做就做，沈慧娥舀了些粟米面，面粉，将烘柿子，撕了皮，直接倒入面粉中。 “这样都不用加水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在面里加了不少的烘柿子，然后手抓着将它们搅拌均匀了，黏黏糊糊的，捏成了窝窝头的形状，上蒸笼。 随着时间的推移，满院子飘的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这么甜啊！”扎着马步写大字的狸奴吸溜着口水说道。 “还好吃呢！”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含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看着吃窝窝头的他们问道，“怎么样？” 狸奴闻言鼓着腮帮子猛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好吃，也不拉嗓子了。” “我以前可不喜欢吃窝窝头了。”黄照夜一脸嫌弃地说道，“看来是做的不一样。” “我看你吃得还挺香的。”黄雀儿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装的。” “嘿嘿……”黄照夜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一脸讨好的笑容。 “不喜欢就不喜欢，这有什么？不好吃东西谁喜欢呀！”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最后不还是都吃了。” “不吃会饿的。”黄照夜噘着嘴嘟囔道，“硬塞也得塞到肚子里。” “没有用粥泡着吗？”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粥，喝点儿凉水顺下去。”黄雀儿咽下口中的窝窝头道，“这粉条汤好喝。” 沈慧娥蒸的窝窝头，又做了个简单的粉条汤，汤里放了豆瓣酱，豆腐丁、鱼片、还甩了鸡蛋。 鱼肉足足的，吃着特过瘾。 “现在不会了吧！”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祖母和阿娘她们忙，没时间做饭。”黄照夜轻叹口气说道，脸上漾起笑容道，“赚钱好！” “那就自己做呀！”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不为别人，自己也要吃的吧！” “可以吗？”黄雀儿担心地问道，“咱做的能吃吗？” “咱一直给阿娘打下手的，做饭对咱们来说不难。”黄照夜灵动的眼眸转了转说道。 “就怕做的不好吃。”黄照夜有些担心地说道，“会被骂的。” “材料放足了，就是一锅煮，也好吃。”黄雀儿简单地说道。 “照着二婶的做饭，不会不好吃的。”黄元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我现在实在受够了凑合了。” “哥哥说的容易，二婶做饭油放的足，阿娘可不舍得。”黄照夜老实地说道，“除非哥哥能挡着我不被阿娘骂。” “不是，现在不是赚钱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阿娘节俭惯了，别看现在不为钱发愁了。”黄照夜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我来，我来，阿娘有什么不满你推到我身上。”黄元吉拍着胸脯道，“保证你不挨骂。”感慨道，“这没吃过二婶做的饭，也就罢了！好赖饭熟了，往肚里塞。这吃过了，再吃家里的饭菜，真是比猪吃的都差。” “有那么夸张吗？”大虫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偶尔吃一次，我们可是天天吃。”黄元吉闻言咂吧了下嘴说道，看向自家妹子说道，“照夜这事就拜托你了。” “好！”黄照夜爽快地应道。 “快吃饭，不然凉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催促道。 “哎！” 吃饱喝足了，趁着光线还好，接着写大字。 可能黄元吉他们年龄比较大了，控制能力强，这大字写了几天就像模像样了。 没有要求他们成为书法大师，写出来的字工整，能认得出来，不像鬼画符似的，就中！ &*& “杀猪娘子，杀猪娘子。”李郎中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呼吸。 沈慧娥看着呼哧带喘，满头大汗的他道，“大虫快，快扶你郎中伯伯坐下来。” 黄元吉闻言起身直接架着李郎中坐在了长凳道，“您老这是干什么呀！有啥急事啊！” “成……成了……”李郎中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声音嘶哑地说道。 “郎中伯伯，来先喝口水。”狸奴端着碗放在了木桌上。 李郎中拿起碗，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润润嗓子，开心的如孩子似的，看着沈慧娥道，“杀猪娘子，成了。” “啥成了，这没头没尾的。”黄元吉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郎中伯伯，您的意思虫打下来了。”大虫激动地看着他问道。 “嗯嗯！”李郎中点头如小鸡叨米似的。 “阿娘，这肚子里的虫真打下来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听见了。”沈慧娥满眼好奇地看着李郎中问道，“你找到药材了。” “找到了，找到了，我先试了试。”李郎中呼吸平稳了下来道，“吃了三天，今天看到了虫了，白色的，跟地龙似的。”拍着胸脯道，“哎呀！我的老天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会动吗？”大虫好奇地又问道。 “我拿树枝挑出来，不会动，死了。”李郎中笑呵呵地说道。 “呃……”狸奴闻言瞳孔微缩，吞咽了下口水道，“这不臭吗？” “呵呵……”李郎中闻言莞尔一笑道，“臭啊！可是能看见虫，就顾不上了。”目光温柔地又道，“治病救人，啥样的没见过。” 沈慧娥敬佩地看着李郎中拱了拱手，“李郎中，受我一拜。” “这拜我干啥呀！我没做什么？都是郎中该做的。”李郎中笑着摆摆手道。 “这个草药费用方面。”沈慧娥有些担心地问道。 “蒺藜子，满田野都是，自己晒干收存。温火干炒一下，捣成粉，每次一勺，一天服三次，连服三天就好了。”李郎中笑呵呵地说道。 “小孩儿用药呢！是不是要酌情减量。”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服药后，每天观察排便情况，虫子打下来，就不用再吃了。”李郎中闻言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样好！”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那孕妇呢？是药三分毒，不能吃吧！” “嗯嗯！孕妇不能吃。”李郎中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这个蒺藜子本身有毒。” “有毒？”大虫担心地问道，“咱吃了会中毒吗？” “就是有毒才能把虫子给毒死的，这点儿毒性，对人体可以忽略不计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或者随着粪便排出体外了。”一脸笑意的看着李郎中道，“李郎中，身体没有不适吧！” “没有，没有。”李郎中闻言笑道，“甚至胃口还好了。” “岐黄之术里，还有以毒攻毒治疗之法呢！不要听见有毒就害怕。”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没错。”李郎中笑着猛点头道。 “李郎中打算怎么办？”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目光看着他问道。 “药方有了，自己采摘去，回家制药吃了打虫呗！”李郎中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说道。 “郎中伯伯，您不打算卖钱啊！”狸奴无比震惊地看着他说道。 “不卖钱。”李郎中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我这肚里都有虫的话，基本上咱们每人都有，吃药咋地都得出钱，可有些人出不起的。” 沈慧娥敬佩地看着李郎中，要知道，这里涉及的利儿有多大。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这谁要用钱买，我可是不会拒绝的。”李郎中调侃道。 “那么现在的关键点是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我现身说明情况不就得了。”李郎中轻快地说道。 “这样太慢了。”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道，“应该通知官府，他们更有信用，让他们敲锣打鼓，在十里八村宣传。” “官府？”李郎中闻言眉峰轻挑看着她说道，“能行吗？人家管这事？” “官府做起来很快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官府没这么做过，老百姓一辈子都没进过府衙，连衙门口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李郎中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还不如咱们口口相传的好。” “这不是刚张贴皇榜了吗？”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是皇榜！”李郎中提醒她道。 潜台词，咱这事怎么能和皇榜相提并论呢！ “关系到百姓身体的事情，以百姓心为心。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在其位，谋其政。”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试试吧！能不能成不知道。”李郎中闻言想了想说道，“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端起碗轻哆了一口道，“活了这么多年那些人咱就没见过几次，除了收税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第158章 沈慧娥闻言从记忆中找了找，眸光一凛看向李郎中道，“那算了，别去了。咱们口口相传好了。”拦着他道，“别去了，再冲撞了贵人，治罪可怎么办？” “我有那么不会说话吗？”李郎中好笑地看着关心自己的她说道，“我去试探一下，不行咱就撤！”沉吟了片刻又道，“咋地我也给贵人看过病，还有几分薄面。”站起来道，“这事宜早不宜迟，错过了季节，就得等明年了。我现在就去。” 沈慧娥跟着起身道，“我陪您一起。” “阿娘，我们也去。”大虫匆忙地起身道。 “你们跟着去干嘛？”李郎中好笑地看着担心的他们说道，“我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 “我们就在外面等你。”沈慧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道。 “郎中伯伯，就让我们在外面等着好了。”狸奴眼巴巴的看着李郎中说道。 “行吧！”李郎中面对着坚持的他们只好说道。 “二婶，二婶，我们也去。”黄元吉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婶，这肚里虫子，到底什么啥意思啊？”黄照夜满脸困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走吧！边走边说。”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锁上了院门，一行人朝县衙走去，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黄雀儿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二婶这是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李郎中亲自示范将虫给打下来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这么说我们肚里也有虫啦！”黄元吉指着自己看向李郎中道，“郎中伯伯。” “我给你把把脉。”李郎中抓过他的手腕，上手一搭道，“有。” “我咋没感觉呢！”黄元吉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没动啊！” “有动静就该吓死你了。”沈慧娥哭笑不得地看着傻乎乎的他说道，“想象一下那么多地龙。” 黄元吉闻言真的想了下，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象。” “其实不把脉也应该能感觉到。”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怎么都吃不胖，还有晚上睡觉磨牙。这都是肚里有虫，所表现出来的。” “啊！”他们是一脸的惊奇。 “我磨牙吗？”黄元吉指着自己问道。 “磨牙！我听到过。”黄照夜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咱全家都磨，我还以这很正常呢！” “那为啥吃不胖呢？”黄雀儿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吃到肚里的食物，虫子给你分吃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哦！该死的虫子，俺还吃不饱呢！”黄雀儿恼怒地说道。 “这吃了药就好了。”黄元吉黑黝黝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吃了药，虫子随着粪便就排除体外了。就没事了。”李郎中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那我阿爹不在，我得去找他们。”黄元吉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回去备好了药，再去也不迟。”沈慧娥提醒他道。 “哎！”黄元吉点头应道。 说话当中就到了县衙的主街上。 &*& 李郎中站在街口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好了，我过去了。” “好！”沈慧娥清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目送他离开，进了县衙。 “阿娘，郎中伯伯会有好消息吗？”大虫远远地看着威严的县衙担心地问道。 “不知道。”沈慧娥幽深的眼眸望向有些简陋的衙门口道，“他们不同意，咱们就自己做呗！发动身边的人咱们口口相传，自己打虫。” “他们万一不相信呢？”狸奴担心地说道。 “这就管不了了。”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咱不能强迫人家吧！”接着又道，“这个毕竟有毒性，万一出了啥事，这责任谁担啊！” “不是说毒性小的忽略不计吗？”黄元吉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沈慧娥深邃不见底地双眸看着他说道，“所以不相信的，就别勉强。” “出来了，郎中伯伯出来了。”黄雀儿指着县衙门口道。 “这么快就出来了。”沈慧娥惊讶地说道。 “这是谈妥了。”狸奴眼底迸发欣喜看着走来的郎中伯伯道，看着黑脸的郎中伯伯又道，“好像没有说服人家。” “恐怕是的。”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走向他们的李郎中道，“如果谈成了，肯定要谈细节，如何执行。现在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不成了。” “走吧！咱们回家说去。”李郎中挥着手说道。 一路上十分的沉默，只有脚步声。 李郎中坐在了长凳上看着他们说道，“县令大人不同意，斥责我一派胡言，肚里要是有虫子，这五脏六腑还不被虫子啃完了。” “啊！”黄元吉捂着自己的肚子道，“不会吧！” “别担心，不会的。”沈慧娥感激安抚害怕的他们说道。 “总之不同意，说我危言耸听。”李郎中沮丧地看着他们说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追究了。” “那咱就自己打虫呗！”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相信的就自己采药，不相信的就没办法了。” “行了！我走了。”李郎中站起来看着大虫说道，“大虫跟我回去抓药，我这采药，制的有点儿多。”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 “大虫拿点儿窝窝头给郎中伯伯送过去。”沈慧娥抬眼看着儿子吩咐道。 “杀猪娘子做的窝窝头，肯定不一般。”李郎中闻言调侃道。 “还真不一般，用烘柿子和的面，甜着勒！比蜜还甜。”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那一定吃吃看。”李郎中爽朗地大笑道。 大虫提着篮子跟着李郎中回了药铺，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些草药。 沈慧娥拿着木勺从瓦罐里舀出一勺，“我先吃了。” “等等，阿娘，您真的要吃啊！”大虫伸手拦着她说道。 “当然。”沈慧娥想起来道，“这样吃肯定苦，还噎得慌。”食指点着他们道，“水，给我拿水来。” “我去。”狸奴直接将瓦罐抱来，程东来将粗陶碗拿来。 沈慧娥一勺将药粉送进嘴里，跟塞了一嘴沙子似的。 那个苦呀！差点儿没吐出来，端着水狠狠地灌了两大口。 沈慧娥拍着胸口将药给咽了下去，声音嘶哑地说道，“那个……我觉得你们还是调成药汁喝！这样太难咽了。” “我去拿碗。”程东来蹬蹬跑到厨房，抱了一摞碗回来，分别摆在了桌上。 沈慧娥拿着勺子舀了药粉放入碗中，黄元吉抱着瓦罐，倒入水。 “你们自己晃晃。”沈慧娥嘱咐他们道。 大虫端着碗，晃了晃，将粉末充分的浸泡在水中，端着碗一口闷了，眼睛瞬间瞪大，吐着舌头，“好苦，好苦。” “呵呵……”沈慧娥赶紧抱着瓦罐给他倒了些水，催促道，“快！漱漱口。” 大虫端着水蹲在菜园子，漱漱口。 黄元吉和程东来他们也一口灌了药汁，“还行吧！不是特别的苦。” “不苦也漱漱口去。”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催促道。 沈慧娥又将药粉分了分让黄元吉他们带回去给黄母。 “今儿就到这儿吧！你们回去给祖母和你们阿娘说清楚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知道。”黄元吉抱着瓦罐说道，“二婶，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沈慧娥将孩子们送走了，又拿上分好的药粉先去了铁匠铺。 &*& 铁锋听完之后，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二姐，二姐，我没听错吧！” “没有，没有。”沈慧娥微微摇头道，“李郎中已经试过了，排出虫子了。” “这怎么可能？”沈芸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我骗你们干什么？”沈慧娥闻言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三天后，自有分晓。”目光直视着铁锋说道，“妹夫，这是药粉，吃不吃你自己决定。” “你们都吃了，那吃吧！”铁锋闻言立马说道，“一次一勺，一天三次，连服三天。” “对！”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别忘了我。”沈芸娥杏眸看向自家男人道。 “不行，不行，孕妇不能吃。”沈慧娥赶紧制止道，“是药三分毒，你怀着孩子呢！不能吃。” “不是说都有虫吗？”沈芸娥着急地看着她说道，“我这不吃药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不会的！我又不是现在才有的。”沈慧娥闻言宽慰她道，“等生了孩子，再打虫也没事。” 沈芸娥眨眨眼意味过来道，“对哦！那我等等。”十分好奇地问道，“打下来的虫什么样？”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沈慧娥满脸黑线地看着她说道，“怪恶心的，我怕你吐了，以后有心里阴影。” “这么可怕吗？”沈芸娥杏眸流转看着她说道，“咱啥没见过。” “对这那么好奇干什么？就跟地龙似的。”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第159章 “这有啥好怕的。”沈芸娥快人快语地说道，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道，“没什么好怕的。”手微微发抖。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嘴硬的她说道，“妹夫有时间带四妹妹去李郎中哪儿把把脉。” “哎！”铁锋闻言立马应道，还是看看郎中心里安！ “我就这事，你们忙吧！我走了。”沈慧娥站起来叫上大虫他们兄妹俩道，“咱们走。” “铁哥，你送送我二姐。”沈芸娥杏眸直视着他们说道。 “好！”铁锋将沈慧娥他们送走了。 &*& 两天后，厕所传来大虫惊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沈慧娥闻声拔腿就像后院跑去。 “别进来，阿娘，别进来。”大虫慌里慌张地说道，“没啥子，就是看见虫了。”提着裤子出来满脸惊恐地说道，“怪可怕的，那虫子居然真的在自己肚子里。”浑身打着冷颤，哆哆嗦嗦的系着裤腰带。 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能走吗？” “能！”大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有心里准备，也吓了一大跳。”跺跺脚道，“看没事了。” “真被你给吓死了。”狸奴头都没梳好就急急忙忙地跑来道。 大虫尴尬地笑了笑道，“你们没有吗？” “没有，不过也快了。”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为啥我这么快。”大虫十分好奇地问道，“走走走，咱们前院去。” “茅厕不得……”沈慧娥朝厕所走去。 “我已经处理了。”大虫闻言赶紧说道。 “那好吧！咱们前面去。”沈慧娥转身和他们一起去了前院。 沈慧娥他们刚洗脸刷牙，收拾好自己，黄元吉他们就砰砰的敲着院门。 “来了，来了。”大虫赶紧跑过去开门道，抽着门闩道，“这么急做什么？” “大虫，我看见虫子了。”黄元吉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大虫兴奋地说道，“眼见为实，真的耶！”毫不夸张地说道，“真是吓的我腿都软了。” “祖母和阿娘半信半疑的，也被吓了一跳。”黄元吉非常可爱地说道。 “她们没事吧！”沈慧娥闻言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不太相信那些药粉能将肚里的虫打下来，现在信了，吃得更积极了。”黄照夜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只是我还没有。” “快了。”大虫嘿嘿一笑道，“我阿娘和狸奴也没有。”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啊？” “感觉身体都轻了。”黄元吉乐呵呵地说道，还特地蹦了蹦说道。 “大家都平安无事，开始今天的训练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含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哎！” “二婶，明儿我去找我爹去，所以就不来了。”黄元吉黑峻峻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去吧！去吧！不能忘了他们。”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知道阿爹会不会吓到。”黄照夜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会吧！大伯他们可是见过世面的。”大虫闻言眨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郎中伯伯还治过各式各样的病人呢！不也被吓着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没见过，确实被吓了一跳。”大虫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们说道，“太吓人了。” “二婶，这虫打下来了，还会长吗？”黄元吉担心地追问道。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会长。”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黄元吉捏捏拳头道，“不怕，不怕，有了再打。” “对！”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对于这个虫，食物吃熟的，水喝热的，估计不会再长了。” “这个是指干净的东西吗？”黄照夜机灵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这个病小孩子容易生，掉在地上的食物捏起来继续吃。瓜果蔬菜不洗干净了就吃。” “明白了。”黄元吉他们忙点头道。 “注意了之后，这虫是可以避免的。”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了。”孩子们齐齐点头道。 &*& 因为沈慧娥他们私下口口相传，这传播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大家见面问候都变成了虫打了吗？ 沈慧娥为啥知道呢！因为沈长生从河中府回来了，还嘱咐他们记得打虫。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都传到河中府了。” 沈长生黝黑的眼眸转了转道，“听你们这意思，从咱们这儿传出去的。” “嗯嗯！”大虫闻言猛点头道，“我们先打的虫。” “我的天。”沈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舅，大舅，您打虫了吗？”狸奴眨巴眨巴水灵的眸子看着他问道。 “打了！”沈长生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那被吓着了吗？”狸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又问道。 “当然没了，我可是大人，怎么会被虫子给吓着呢！”沈长生挺直脊背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被吓了一跳，只是一跳。”大虫嘿嘿一笑道。 “河中府怎么传的？”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他问道，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不知道传的变味儿了没有。 “就传这种药，能包治百病，可神了。”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还花了不少钱呢！” “花钱？”大虫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这玩意儿漫山遍野都是，自己摘了，炒一下，捣成粉，就可以了，一个铜板都不用话的。” “啥？”沈长生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大舅你被骗了。”狸奴哭丧着脸看着他说道。 “不是你大舅被骗了，有人趁机敛财。”沈慧娥脸色铁青地说道。 “太可恶了。”大虫气愤地说道，“郎中伯伯都没有趁机赚钱，他们真是不要脸。赚这没良心的钱，也不怕遭报应。” “他们才不怕呢！”沈慧娥脸色难看地说道。 “这咋办呀？”狸奴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没法办？”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无权无势的，你跑去喊被骗了，人家还会骂你多管闲事，耽误人家治病。” “啊……”大虫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人家就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你害人家的。” “真是不识好歹。”大虫气鼓鼓地说道。 “这样也好，不骗穷人。”沈慧娥闻言嘴角掀起一丝笑意道。 “啊！”大虫闻言错愕地看着她。 “穷人买不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真是老贵了。”沈长生现在肉疼地说道。 “你没有多买吧！”沈慧娥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一愣，随即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算了。”沈慧娥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才道，不然还能说什么？“咱们县的人都打过虫了。” “我送给其他人好了，也算物尽其用。”沈长生只好说道，来安慰自己，“咱再赚好了。” “像这种骗子，报官的话，官府会抓吗？”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沈长生问道。 “怎么抓？”沈长生闻言剑眉轻蹙看着她说道，“确实药到病除啊！” “这现在没办法治得了这伙骗子了。”大虫气愤地说道。 “好像没有办法，除非被骗的人位高权重，生气的话，才有可能。”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怕那些贵人不会说的，自己被骗了是很光彩的事情吗？”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还不够丢人的。” “呃……”沈长生闻言挠挠头道，“还真不好说，贵人更爱面子。” “接下来，谁家亲戚在外面的，多像外说说。”沈慧娥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道。 “暂时也只能这样，避免被骗，也让普通人可以打虫。”沈长生闻言希冀地看着他们说道，“其实最开始应该官府出面最好了。” “大舅，阿娘想到的，李郎中亲自去的府衙。不过县令大人斥责李郎中危言耸听。”大虫噘着嘴嘟囔道，“哪有肚里有虫人还活着的。” “我们只能一个村，一个村的口口相传了。”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大家都有亲戚朋友，这样一来二去，就传播开来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传播的够快的。”沈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真是超出我的想象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可能涉及身体，大家都重视。” “你说的对！”沈长生笑着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 “你此行还顺利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隐晦地说道。 沈长生闻言犹豫了一下含糊地说道，“没有消息。” “早就猜到了，涉及贵人怎么可能让咱随便打听呢！”沈慧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上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第160章 沈长生动了动嘴，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沈长生转移话题道，“你这杀猪生意锐减，生活上有受影响较大吧！怎么样？” “没事！不缺吃喝，又没什么用钱的地儿。”沈慧娥清澈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有需要就开口。”沈长生爽快地说道。 “我不会客气的。”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趁此机会抓抓孩子们的学问。” “大舅，大舅，带您看个好东西。”大虫拉着他朝后院走去。 “这是什么？”沈长生看着架子好奇地问道。 “阿娘打算让我们文武双全。”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 “武？”沈长生意味过来道，“练习拳脚的。” “没错。”大虫乌溜溜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看着他说道，“祖母家也搭了一个。元吉哥哥他们也在学。” “回头我也给沈放……” 沈长生的话还没说完，大虫笑着说道，“三舅已经搭了，他比沈牧哥哥玩儿的还开心。” “你三舅从小就爱打架，身手就是那时练出来的，教你沈牧哥哥足够了。”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 “三舅好打架。”大虫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乡下小子，谁不会打架。”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咋地都会武两下子。” “呵呵……在乡下不会打架会很吃亏的。”沈慧娥闻言走过来笑道，“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硬气。” “你可真行！真打算把大虫他们培养成文武全才啊！”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不行，只能将他们领进门，成不成才靠他们自己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名师才能出高徒，咱就是个野路子。” “可不要小瞧了野路子。”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接着又道，“水无常形。 “乱拳打死老师傅吗？”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对！”沈长生剑眉轻挑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打架别管什么招式，打赢了就是好招式。”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地看着沈长生。 “大舅也打架吗？”狸奴满眼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年轻的时候谁不打架。”沈长生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时候冲动的很，可没少挨你们外祖的揍。”坦然地说道，“我们也是从你们这个年岁过来的。” “热血，冲动，天老大，我老二，初生牛犊不怕虎。”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还真了解我们。”沈长生不好意思地食指蹭蹭鼻尖道。 “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沈慧娥指指自己的眼睛俏皮地说道。 “天不早了，我回了。”沈长生看看天色说道。 “我送你。”沈慧娥他们将沈长生送走了，转身回家。 &*& 天越来越冷，空气中渐渐地有了冬天的味道。 “当当当……”大街上传来铜锣的声音。 “这是咋啦？”沈慧娥满脸疑惑地看向院门口，抬脚拉开房门，朝外走去。 “这是谁又死了。”大虫跟在她身后小声地嘀咕道。 “不可能吧！”沈慧娥闻言眨了眨幽深的双眸说道，“这才过了多久？前后脚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黄元吉追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他们一行人跟这衙门官差到了衙门口，皇榜已经张贴出来了。 官差朗声看着他们宣读了皇榜的内容。 大意是新皇登基，为彰显皇家威仪，打算重修宫殿，不但要征民夫，还要加重赋税。 沈慧娥忍着爆粗口听完了皇榜上的内容，特娘的。 “阿娘！”大虫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担心地说道。 “咱们回家说去。”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人在外面，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 “二婶，这么大的事情，我回家跟祖母她们说一声。”黄元吉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家吧！”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目送黄元吉他们离开。 沈慧娥他们步履匆匆地回了家，进了屋，关上房门，一个个坐在了炕上。 “阿娘，这突然又要交赋税，咱家的粮食够吗？”狸奴紧皱着眉头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我算了一下，根据皇榜上的内容，咱家得交出去三分之二的粮食。”大虫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剩下的粮食，肯定撑不到明年夏收。” “呃……我知道。”沈慧娥深邃冷峻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实在不行了，咱们买粮食，不能饿着肚子了。” “不杀猪卖，咱自己打猎自己吃可以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眸转了转说道。 “不行吧！这野味儿的香味会让人闻见的。”程东来闻言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心有歹意的人告发了怎么办？” “一个大不敬之罪，咱们可吃罪不起。”沈慧娥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看着他们哭丧的小脸道，“三个月很快就过了，又不是无限期的。” 只能忍着了，不然还怎么办？违抗皇命，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啊！ “好了，打起精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慧娥轻扯唇角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咱来说没什么？不行了去买粮食，对那些没钱的人来说，这日子就不好过了。”大虫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地说道，“好不容易能不挨饿了，现在又……” “这真是难以预料，谁曾想出这档子事。”沈慧娥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除了接受，默默的消化了，还能怎么办？ “二妹妹在吗？”沈长生站在院中喊道。 “是你大舅。”沈慧娥起身出了屋看着他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为皇榜的事情来的。”沈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我还好，手中有钱，对于加赠赋税的事情不慌。”沈慧娥神色轻松地看着他说道，“咱们进去说，外面冷。” 沈长生跟着她进了屋，坐在了床沿上。 “我怕粮铺，趁机涨价。”沈长生说出自己的担心道。 “这肯定的。”沈慧娥攥紧了拳头看着他说道，“趁火打劫者多，有良心的凤毛麟角。”神色有些不安地说道，“这征了第一次，会不会征第二次啊！征到家里无粮怎么办？” “不会这么狠吧！”沈长生不太确定地说道，底气明显不足。 “征民夫修建宫殿，他们的吃喝可是小不了，他们不是老黄牛，吃草就可以了，就是麦麸也得填肚子。保证最基本的粮食需求。”沈慧娥幽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把庄稼汉都征走了，这地谁来种。明年日子不会好过了。” “唉……”沈长生重重地叹口气，“要有心里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大虫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粮食，咱们只能啃树皮，挖野菜。”沈慧娥捏着拳头拇指来回的摩挲着。 “啊！”狸奴闻言黑葡萄似的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那能吃吗？” “不能吃，可人饿了还有啥讲究的。”沈长生脸色阴沉的说道。 “不怕，不怕，有野味儿咱们饿不着。”沈慧娥长臂一伸抓着她冰凉的手说道，“明年粮食就下来了。” “可是阿娘，明年就不征税吗？万一又加重赋税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他就是把地里的粮食都征了，我也不会饿着你们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宽慰他们道。 “只是有的人日子更不好过了。”狸奴眼神暗淡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动了动嘴，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咱们只能先保证自己活着。”抬眼看着他们又道，“这都是咱们的猜想，也许不会那样呢！涸泽而渔不可取，这大道理贵人们应该懂。不会这么做的。” “对对对！你阿娘说的对。”沈长生闻言开口道，“不说这个事了。” “上面又要征民夫，你们怎么办？”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这没关系，拿钱赎人好了。”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还能这么做？”沈慧娥深邃的桃花眼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咱家一直这么做的？不然服徭役早就去了。”沈长生黑眸深沉地看着她说道。 “这就好。”沈慧娥长出一口气说道，忽然视线落在了程东来身上道，“东来，你这年龄够了吧！”身量也有成人的样子了。 “呃……”程东来闻言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躲不过我去就好了。”轻扯唇角笑了笑又道，“我还是小孩儿样子，也分配不了什么重活。”紧紧地抓着身旁小豆子的手。 “不行，不行，你不能去。”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态度坚决地说道，“不就是拿钱吗？这钱我出了，以后从你工钱中扣。” “婶子，您能掏一回，还能回回掏吗?”程东来面容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看向小豆子他们说道，“只是他们？” 第161章 “小豆子他们跟你在的时候一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程东来他们保证道，“但凡有我们吃的，就少不了他们的。” “婶子。”程东来从床上站起来，直接跪了下来。 “哎哎！”沈慧娥跳了起来，喊着道，“大虫，赶紧将你程哥哥给拉起来。”接着又道，“咱可不兴跪啊！男儿膝下有黄金。” 大虫慌里慌张的从炕上跳了下来，踩着草鞋，将程东来给拉了起来。 沈慧娥看着失落的他们道，“天还没塌呢！都打起精神来。” 沈慧娥这干巴巴的话，只能让他们强扯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走了。”沈长生见状看着他们说道，“我去县衙再打听打听具体情况。” “我送你。”沈慧娥跟着起身看着他说道。 &*& 沈慧娥将沈长生给送出了家门外。 沈长生站在肉摊儿前左右看看小声地说道，“别太担心了，上面的不会那么蠢的。” “我可没那么大信心，一个大兴土木的皇帝，劳民伤财。”沈慧娥眸光阴沉地看着他说道，“我看着不咋像圣明的君主。” “嘘……嘘……”沈长生满脸惊恐地看着她食指放在唇边嘘道，“这话以后可不敢乱说啊！要杀头的。” “知道了。”沈慧娥老实地说道，冷哼一声道，“我说不说重要吗？如此作死下去，咱是能忍，可终究有不能忍的人。”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你猜那时会怎么样？” “嘶……”沈长生闻言倒抽一口冷气道，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谁知道呢！局势又不是咱们说了算。”沈慧娥冷凝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阎王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有人上赶着作死，拦也拦不住，时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咱别自己吓自己。”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铁桶江山要万万世呢！这只是暂时的。” 沈慧娥闻言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敢在这节骨眼上不顾百姓死活，大兴土木，真是作死的节奏。 “现在又要征民夫，我看大虫他爹是回不来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呃……”沈长生闻言紧抿着唇看着她想了想道，“人没事，终有一天会回来的。”苍白无力地安慰着她。 “你赶紧走吧！”沈慧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别担心我，我没事。” “有事吱一声啊！”沈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见她点头道，“我走了。” “阿娘，阿爹不会来了吗？”大虫扒着自家的门探着脑袋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咬着唇瓣面对着他们眼中的怯意，老实地说道，“恐怕是的！” “我也要去了，到了京城帮你们打听一下。”程东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太好了。”大虫和狸奴两兄妹高兴地说道。 沈慧娥心中的话在舌尖上滚了滚又咽了回去，还不知道分到哪儿呢！哪有那么容易。 算了，给孩子们一个念想。 “咱们进去吧！外面怪冷的。”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 皇榜都贴了，这皇粮不交也得交，沈慧娥他们准备了准备就拉着，挑着、推着粮食上交了。 “你们交了。”面馆儿老板娘看着推着独轮车回来的她问道。 “早交，晚交，都一样。”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交早了，早了。”面馆老板娘丹凤眼看着她微微摇头道，“你应该晚点儿交。” “这有什么区别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晚点儿交，多吃几顿。”面馆老板娘自以为是地说道，“多准备几天，让他们知道咱多不容易。” 沈慧娥闻言错愕地看着想当然的她，“这是朝廷，他要是知道民生艰难……”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你这想法针对家里亲戚来借钱可以。”微微摇头道，“对朝廷行不通的，人家可是铁面无私。” “呃……”面馆老板娘被她给堵的哑口无言的，倔强地看着她说道，“那我也晚点儿。”鼻音浓重地说道，“能多留一会儿，也是好的。” 沈慧娥心里不滋味儿地看着她说道，“你这面馆生意要受到波及了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面馆老板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道，“真不让人活了。” “阿娘！”狸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害怕地说道。 沈慧娥拍拍她的手，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面馆老板娘道，“还可以做别的，咋地对有钱没什么影响。” “是吗？”面馆老板娘梨花带雨地看着她说道，伸手抹抹脸上的泪道，“现在粮食一下子就贵了。” “你也可以涨价啊！”沈慧娥简单地说道。 “太贵了，就无人吃了。”面馆老板娘哭丧着脸说道。 “说了卖给有钱人。”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而且以后你这面馆实在开不下去了，凭你的手艺，去有钱人家做个厨娘也是可以的，总归饿不着自己。” “一技在手，吃喝不愁。”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鼓足勇气说道。 “对哦！”面馆老板娘一骨碌爬了起来，“我有手艺的，啥时候都饿不着厨子。”不好意思地伸手半掩着脸道，“那个……我……” “没关系，谁都有绷不住的时候。”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日子再难，咱也得活下去不是吗？况且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我可不敢往好里面想，这日子只会越来越坏。”面馆老板娘特实诚地说道，“修宫殿，那可不是一两年，三五年都难修完的，十年八年都有可能。”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这粮食怎么可能只征一次呢！恐怕以后都是常态了。” 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道，“嘘……这话可不敢乱说，看破不说破。”关心地看着她说道，“小心被治罪了。” “我这活都活不下去了，哪管那么多。”面馆老板娘面色难看地说道，“反正孑然一身，还怕啥呀！” “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哪里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为别人，为自己也要好好的活着。” “这人自己活着有啥意思？”面馆老板娘闻言丹凤眼轻轻流转道，“谁不是为别人活着，咋地也得让别人记住你吧！” 沈慧娥闻言眼底闪过意思意外看着她，人是群居动物。 “你呢！这一加征赋税，你承受的住吗？”面馆老板娘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还行！对我来说也日子艰难也就这仨月。”沈慧娥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你会打猎。”面馆老板娘脸上漾起笑容看着她说道，“饿不着。” “我看粮铺面前都排起长队了，你要买粮食得快。”面馆老板娘提醒她道，“不过粮价已经蹭蹭的长了。” “我没打算现在去挤。”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微微摇头道。 “我怕晚了就没了。”面馆老板娘担心地说道。 “我就是能买到，又能买多少呢？”沈慧娥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 “这话咋听的这么好听呢！”面馆老板娘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你可真会宽慰自己。” “不开解自己，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买、不买吧！这些黑心的奸商。粮价已经翻倍了。”面馆老板娘气愤地说道，“挣这昧良心的钱，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通常这样黑心的人，会过的很好，良心在他手里是可以上称，有价格的。人家才不在乎自己被骂呢！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傻瓜。” “唉……好不容易过上两天安生日子，现在……”面馆老板娘黑着脸气呼呼地说道，“没粮食我这面馆儿还开个屁呀！”朝他们摆摆手道，“不说了，越说越生气，也无力改变什么？”指指自家面馆道，“我进去了，你们忙吧！” “嗯！”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目送她进了面馆，才转身回了家。 “阿娘，咱真不用去粮铺买粮食吗？”狸奴担心地抓着她的衣服道。 “不买了，现在价高不说，品质还次。”沈慧娥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咱不上杆子挨宰了。” “挨宰？”大虫闻言眨眨黑溜溜的眼睛意味过来道，“这一刀可真够狠的。” “阿娘，阿娘，我想去粮铺蹲着，我想看看这粮价能长到哪儿去？”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去吧！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沈慧娥食指点着他说道，“咱先说好，只看不说话啊！” “当然了，我还能干什么？”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她说道，“回来我说给您听。” 第162章 “我怕你气不过一蹦三高的，跟人家干起来。”沈慧娥食指点着大虫的脑门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那么不自量力的。”大虫目光湛湛地看着她说道。 “去吧！去看看人生百态。”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看看世态炎凉。” &*& 其结果就是每回大虫从粮铺回来，这脸黑的如乌云罩顶，这嘴撅的能挂油瓶了。 “气死我了，今儿粮价又涨了。”大虫跺着脚气鼓鼓地说道。 “你……咱这是鹅卵石铺的路，你脚不疼啊！”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脚没有震麻吗？” “还好。”大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说道。 “肯定震麻了。”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说道，“都提前告诉你了，粮价肯定疯长，你还气什么?” “我没想到他天天涨，甚至上趟茅厕回来，它就又涨了。而且那粟米确实次，粟米粒都不是一颗一颗的，好像都碎了。”大虫脚抬地高高的在自家阿娘的手指下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我太生气了，去买粮的都是认识的婶子、大娘。”大虫唉声叹气地说道，“一个个都红着眼，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 “今年丰收了，粮食即使交了皇粮，应该不用这么着急买粮吧！”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他们人口多，一家子差不多七八口，十来口子。”大虫乌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早些买了粮食，心里不慌，大家都这么想，就排起了长队，好像晚了就没了似的。这样人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长。” “晚了，有可能没了。”沈慧娥严肃且认真地看着他们说道，“朝廷征粮，民间自然就少了。” “那在明年夏收前，真有可能没粮了。”狸奴抓着她的胳膊说道，“以后越来越冷，也没有野菜可挖了。” “这么来说，时间上算着呢！挨到明年春天，有野菜可挖。”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沉声说道。 “婶子，我明天要走了。”程东来走进来看着她说道。 “都收拾好了。”沈慧娥关切地看着他问道。 “收拾好了。”程东来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走的时候把冬衣给穿上了。”沈慧娥仔细地叮嘱道，“你等会儿。”去了里屋，再出来时候手里多了五枚金币，“这个你拿着，穷家富路，藏好了。” 程东来看清塞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后，慌乱的摆手道，“这我不能要，您给俺的工钱都没怎么花，攒着呢！” “那些也带在路上，拿出来方便，这个危机时刻再拿出来。”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一脸正色地说道。 “婶子留着买粮食吧！我看以后买粮会更加的困难。”程东来将金币放在了木桌上道。 “买粮不差你这几枚金币。”沈慧娥将金币拿在手里，重新塞到他手里，“这仨月过了，我们还能亏待自己啊！就是上冻了，照样能抓鱼。”笑着调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东来捏了捏手里的金币，“谢谢婶子。” “这谢谢我收下了，到哪儿别逞能啊！保命要紧。”沈慧娥走到炕前坐了下来道，下巴点点炕桌对面道，“坐，坐下来说话。” “婶子有啥要交代的。”程东来坐在了床沿上看着她问道。 “机灵点儿，别跟人家硬碰硬，看清形势再说。”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谋定而后动。” “嗯嗯！”程东来猛点头道。 “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沈慧娥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程东来红着眼眶点头道。 “到了那肯定不比在家，除了掏苦力，这饭食方面，没法比。”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苦过来的，饭食方面估计能有个麦麸野菜团子就不错了。”程东来眸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清汤寡水的，没个油花。估计还没猪吃的好呢！” “是这样吗？”大虫紧张地看着他问道。 “我们是民夫，修宫殿，不是去享福的。”程东来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狸奴闻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冷不丁的把程东来给吓的跳了起来，“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没有，跟你没关系，是狸奴想她阿爹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说到饭食，是她没想到的。” “居然吃得跟猪似的。”狸奴哇哇大哭道，“阿娘？”扑到了她的怀里。 “你叫我也没用啊！”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道，“这个咱没办法？还有那么多人要去的。” “皇帝的房子不够住吗？为啥还要修宫殿。”狸奴推开她泪眼涟涟看着她抽泣地说道，“宫殿够住了，为啥还要修？” “这你问我？让我怎么说？他是皇帝，他有这个权利，想怎么修宫殿都行。”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咱以前吃的也不咋地。”沈慧娥干巴巴地安慰她道，“你阿爹以前没吃过好吃的，所以这样说，你心里是不是好受一点儿。” “哇……”狸奴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沈慧娥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哭也没用啊！” “阿娘？”大虫担心地看着自家妹子道。 “哭够了就好了，发泄出来也好。”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去倒点儿水，一会儿哭累了，该渴了。” 大虫满脸错愕地看着她，老实地下了床去倒了碗热水放在了方桌上。 等狸奴哭够了，还真有些脱水了，端着碗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沈慧娥拉着狸奴的手，看向了程东来又道，“咱们县去的人不少，跟他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哎！”程东来忙不迭地应道。 “对于民夫，服徭役，我也没去过，具体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很苦。”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也给不了你啥建议吧！跟一起去的人互相帮助吧！” “嗯！”程东来闻言轻点头。 “拳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练，这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写了。”沈慧娥遗憾地看着他说道。 “我不会放弃的。”程东来幽黑的眼睛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说放不放弃，而是你没有时间。”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时间也抓紧休息，足够的睡眠才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不就是修宫殿吗？跟盖房子似的。” “傻小子，你以为盖咱家鸡窝呢！”沈慧娥哭笑不的地看着他们说道，“那一个宫殿，方圆比咱们县都大，那台阶……”仔细想了想道，“那青条石，比咱街口的石碾子都大，几个人抬起来都费劲儿，这要是注意力不集中，砸到身上，轻则没了胳膊腿，重则小命没了。” 大虫和狸奴惊恐地看着自家阿娘道，“阿娘，阿爹……”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沈慧娥拉着他们俩的手说道，“别胡思乱想。” 沈慧娥温柔的声音安抚了兄妹俩慌乱的心。 “这都是常见的事故，还有房顶。”沈慧娥指指自家房顶道，“宫殿房顶可高着呢！有十来丈高。”接着又说道，“比你们爬的树都高。” “嘶……”大虫倒抽一口冷气道，“这掉下来……” “是啊！没有休息好，在房顶上做活，这注意力不集中，万一出事，就不是小事。”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所以这拳脚招式，学文都停了，保命要紧。”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活着回来，咱再补上。” “我知道了。”程东来认真地说道。 “你在想想有什么需要带走的。”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没啥好带的，就带上随身的衣服。”程东来黝黑的瞳仁转了转道。 “啪……”沈慧娥一拍手，眼睛贼亮地看着他说道，“带点儿药，去李郎中那买点儿治疗风寒的，拉肚子的药。” “这药材怎么带呀！没地儿熬药啊！”大虫闻言提醒她道。 “弄成药粉啊！”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她倒是想制成药丸，时间上来不及了。 “行不行啊！”大虫担心的说道。 “咋不行啊！这磕破了流血了，不是撒的止血药粉吗？”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快去找李郎中，时间上还来得及。” “我去。”大虫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着草鞋就朝外跑去。 “大虫弟弟，我去就好。”程东来追了出去。 最终两人一起去找了李郎中。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粗陶瓶，里面装的是药粉，治疗风寒和拉肚子的。 至于其他的病症，李郎中也没时间来得及。 该走的，还是要走。 程东来跟着强征的民夫，有官差押送走了。 沈家和黄家兄弟，或者下面够年龄的小辈要出人头，去服徭役的。 今年赚钱了，交够了足够的钱，才免去了徭役。 第163章 黄元吉坐在热乎乎的床上感慨地说道，“要不是咱家今年赚钱了，我就得去修宫殿了。”幽黑的眼眸没有一丝亮光道，“村里人有的想躲徭役的，被官差直接给抓走了。” “这是服徭役？”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咋跟抓壮丁似的。 “我也不知道咋这样？”黄元吉闻言皱着眉头说道，“反正敢躲，官差就抓。其他人见状都老实了。”猜想道，“民夫有多苦，大家都知道，想躲也正常。” “在家多好呀！”黄照夜噘着嘴说道，“尤其是今年。”亮闪闪的眼眸看着二婶说道，“要是每年都这样就好了。” “不太可能。”黄元吉看着草帘子外阴沉的天空道，“靠天吃饭，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不然旱了，涝了。这日子就艰难了。” “要下雨了吗？”狸奴看着天色说都。 “看这天色保不齐。”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说这个了，赶紧学习吧！” “大虫她娘，大虫她娘。”黄母扛着一袋粮食走了院子。 沈慧娥赶紧下了床，趿拉着草鞋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麻袋道，“您咋来了。” “进来，进来说话，外面冷。”沈慧娥提着麻袋道，“您这提来的什么呀？” “粟米！”黄母闻言笑着说道。 “我这不缺粮食。”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家里人口多，你留着家里吃呗！” “当元吉他们的口粮如何？”黄母就知道她会拒绝，这借口都找好了。 “呃……”沈慧娥还真没法拒绝，她也不矫情了，“进来坐。” “不了，家里还忙着呢！”黄母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祖母。”黄元吉他们全都出来了。 “跟着你二婶好好的学。”黄母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孩子们齐齐点头道。 “我走了，这天怕不是要下雨。”黄母看了看阴沉的天空道。 “那我不留你了，我送你。”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不用，不用，外面怪冷的。”黄母摆着说道。 国人执意要送，谁还能拒绝得了。 “这豆腐坊的生意受影响大吧！”沈慧娥边走边关心地问道。 “唉……”黄母叹了口气道，“可以说没了，我就差关门了。” “没大豆了吗？”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她问道。 “他们不来换了，我也不敢磨豆腐，这大豆饭，可就救命饭。”黄母闻言黑眸直视着她说道。 “那您这生活？”沈慧娥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我豆腐坊暂时先关门，现在人心惶惶的，看看形势再说。”黄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也许明年就好了，粮食先攒着，省着吃。”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你也不能大吃大喝了。” “知道，知道。”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关心地又问道，“你家里缺钱吗？” “呵呵……”黄母闻言高兴地说道，“现在家里就不缺钱。”笑着又道，“豆腐坊挣了不老少，老大他们吊顶生意才是大头。”接着又压低声音道，“它粮价再涨咱也能买。” 这财大气粗的，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都，就怕有价无市，无粮可买。 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事你说话啊！”黄母黑眸直视着她说道，“可别跟我们客气啊！” “熬过这仨月就好了。”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明年也好，春暖花开了，咱到林子里找。” “对对对！”黄母闻言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说道，“野菜团子嘛！又不是没吃过，最多跟以前一样呗！饿不死。”挣扎地说道，“可是真不想过那日子。” “理解，理解。”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她说道，“由奢入俭难。” “这天越来越阴了，怕是要下雨，我走了。”黄母摆着手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回吧！” “祖母您等等，我拿把伞去。”大虫转身朝家里跑去，再回来多了一把油纸伞。 “明儿让元吉他们带回来好了。”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我走了。”黄母拿着黄油纸伞离开了。 沈慧娥他们目送黄母离开，才转身回家。 &*& 送走了程东来他们这些民夫，留下来的人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这萝卜和小白菜也该收了，别让一场雪，给捂在地里，给冻着了。 这场秋雨过了之后，沈慧娥他们将地里的萝卜和小白菜，全都收回了家，连白菜帮子都没舍得丢。 这菜是自家吃的，也不卖，所以种的不多，五六天就收完了。 这菜好收，就是往家里运的时候沉，看着不大，它们压秤。 运回家里，放在太阳下暴晒。 “今年这萝卜长的真好。”狸奴咬着生萝卜片道，“又辣又脆，水灵灵的的，真好吃。” “你小心吃多了不好消化。”沈慧娥看着吃萝卜片的她说道。 “吃多了，还放屁。”大虫捏着鼻子闷声说道。 “屁是肚里一股气，放与不放不由你，管她千金花容貌，一屁熏尔快捂鼻，顺其自然悄悄放，憋不舒坦使不得，但习一门绝世功，一屁轰晕当家的。”沈慧娥闻言调侃道。 “哈哈……”把大家都逗笑了。 “笑什么？这屁确实憋不住。”狸奴一本正经地说道，担心地又问道，“还能蒸萝卜馅儿包子吗？小麦基本上都上交了，这个好吃。” “咱蒸粟米面的包子。”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 “粟米够吃吗？现在又不能痛快的吃肉，全靠粮食顶着。”狸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够！”沈慧娥闻言眉眼含笑地看着同样担心地说道，“萝卜多，咱们把皮擀的薄一些，多放馅儿。” “这样省面耶！”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包包子吃。”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调好了馅儿，和好了面，“洗手过来帮忙。” 黄元吉眨眨眼看着洗过手围在床上案板前的大虫他们，“我们也要帮忙吗？” “怎么你不想啊！”大虫闻言抬眼看着他说道。 “不是，不是，咱们是男人耶！这都是女子该干的。”黄元吉小声地嘀咕道。 “这饭馆儿的厨子可都是男的，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机灵地说道。 “学会了，又不是非要你干。”狸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道。“独自一人了不至于生吃吧！” “我天天在家，怎么可能独自一人。”黄元吉闻言眨眨黑眸看着他们说道，“阿娘啥时候都准备好饭菜的。” 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阿爹的生意越做越大，东奔西跑的，这万一错过了进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饿着肚子啊！” “打猎，将猎物烤着吃啊！”黄元吉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你要不学，会吗？”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不自己动手，擎等着挨饿吧！” 黄元吉歪着脑袋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能一样吗？” “这咋不一样了。”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要游离四方的话，不会做饭，就饿着自己啊！” “你要游离四方。”黄元吉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你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长大不想出去看看吗？”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说道，“像我阿爹一样，四处游历。” 黄元吉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挠挠头道，“我也洗手去。”叫上九官道，“走洗手去。” 两人洗手回来，黄元吉又抓瞎了，“我们不会呀！” “揉面团总会吧！想怎么揉都行。”大虫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揉光了就行。” 成功的拐带了孩子们在厨房打下手。 “人多，咱们吃到嘴里就快。”沈慧娥嘴角噙着笑容看着他们说道，“不然且的等些时候。”笑着又道，“你们不想早点儿吃到嘴里啊！” “想！”黄元吉猛点头道。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人多力量大，不大会儿就包好了，醒了醒，上蒸笼。 当笼盖揭开那一刻，包子除了黄点儿没啥区别。 “吃吃看。”沈慧娥将包子夹到他们的粗陶碗里。 “还是跟白面蒸的差点儿。”狸奴咬了口面团说道。 “当然了面粉最好吃了。”大虫嗷呜……咬了口馅儿，呼着嘴。 “你小心点儿烫。”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馅儿没变。”大虫黑溜溜的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当然了。”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馅儿里还是老样子调的。” “好吃，好吃。”黄元吉吃的满嘴流油道。 待小白菜最外面一层白菜帮子晒干了，又都搬进了厨房，免得被冻着了。 &*& 真是一夜入冬。 下雪了，一夜之间天地白茫茫一片。 “今年雪来得有点儿早。”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轻轻流转道。 “幸亏把厨房早早的搬进了屋里，不然这晚上冻着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这火床真好。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冷，浑身都睡的热乎乎的。” 第164章 “嗯嗯！暖和睡的可舒服了。”大虫附和地猛点头道，“以前冻得瑟瑟发抖，都是冻着冻着就睡着了。”笑着说道，“现在只要人勤快点儿，这火不灭了，啥时候都是热乎乎的。” “呵呵……”沈慧娥闻言笑而不语。 “阿娘，夜里起来添柴火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肯定地说道。 “当然添柴火了，不然这床到后半夜就凉了。”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怎么没察觉呢！”大虫黑溜溜眼睛看着她说道。 “你睡的跟小猪似的，打雷都听不见。”沈慧娥屈指轻叩着他的脑袋说道。 “呵呵……”大虫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床上热乎乎的睡的好满足。” “是在屋里待着，还是去跑步。”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外面下雪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大虫裹的严实了，拉开门踏进了鹅毛大雪中。 “我看你是想玩儿雪。”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你们小心点儿，别滑倒了。” “知道。”大虫摆着手高声说道。 沈慧娥看着穿着羊羔皮的他们，白白的与大雪融为一色。 这羊羔绒确实暖和。 终于不再穿草鞋了，都是羊皮靴子，做的糙了点儿，但保暖。 戴着狗皮做的护耳厚厚的帽子，脑袋一下子就不冷了。 沈慧娥从屋里拿出大扫把，先把院子里的雪扫一下。 &*& 待沈慧娥将前后院扫干净了，大虫他们小脸红扑扑的跑了回来。 “阿娘，阿娘，我现在身体反应灵敏着呢！”大虫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你咋知道呢？”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打雪仗，这不管什么方向来的雪球，我都能轻松的避过。”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她说道。 “行吧！没白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抬眼看着身后的黄元吉他们道，“你们呢？” “俺也一样。”黄元吉小脸漾起灿烂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这下子有信心了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有了，有了。”黄照夜他们猛点头道。 有了信心，在架子下，练的就更起劲儿了。 “你阿爹的生意还好吧！没受影响吧！”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没受影响，吊顶生意基本上都是街边的店面。”黄元吉黝黑清澈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普通人家生意减少了许多。” “理解！现在都留着钱买粮食，不敢乱花钱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街边店面都是小有家资的，人家都吊顶，你不吊顶，同等价格很影响生意的。” “嗯嗯！生意特别的好，趁着国丧期间不开门，排着队，等吊顶。”黄元吉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 “跟阿娘说的一样。”狸奴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她说道。 “猜也能猜到的。”沈慧娥闻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走了，进去，外面雪大。”这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阿娘您这雪白扫了，又下了一层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啥时候也不白扫，一下子下的厚了，才扫不动呢！”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这雪用铁锨铲也不太好铲。”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今儿下雪不适合在外面练习拳脚，在屋里写大字，你们现在字写的不错，也认了不少字了。” 借据！黄元吉先学会认的，并学会怎么写？ 现在读竹简都没太大的问题了。 文言文就是这点儿不太好，断句真麻烦。 沈慧娥干脆引入了标点符号，便于句读。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了。”沈慧娥看着厚厚的积雪说道，“继续下的话，我怕咱这房顶撑不住。” 大虫闻言立马说道，“阿娘，这房顶的积雪咱清扫一下吧！” “这咋清扫。”沈慧娥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房顶能撑住你们吗？”她有些怕把房顶给踩塌了。 “能！以往阿爹上屋顶清扫积雪都没事，我可比他轻多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站在最高处，向下推。” 沈慧娥仔细从记忆中寻找，还真是如此清扫的。 “那拿梯子上去吧！”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来。”小豆子放下手里的大扫把积极地说道，跑进了杂物房，拿出了梯子，竖在了房顶。 大虫如猴儿似的，拿着铁锨快速了趴上了屋顶，踩着厚厚的积雪站在最高处，“我要推积雪了，你们下面小心点儿别被砸到了。” “知道了。”沈慧娥他们躲的远远的。 “砰砰……”大虫从屋顶直接向下推雪。 沈慧娥瞳孔微缩，感情这是好玩儿啊！ 推的确实爽！ 比扫雪过瘾多了，看着也轻松的多了。 等大虫从屋顶上下来，沈慧娥关心地问道，“累不累？” “不累，轻松的很。”大虫拍着自己的胳膊道，积极地又道，“我在去把厢房上清扫一下。” “去吧！我们我这些你推下来的雪，铲到菜地里。”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最后大虫连猪圈棚顶上的雪也清扫了。 “阿娘，今儿可不可以不写字，我们打雪仗去。”大虫紧张地看着她说道，“难得下雪，过两天雪化了就没得玩儿了。” “我们打雪仗也是练习拳脚招式。”狸奴眨巴眨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希冀地说道。 “去吧！”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耶！”大虫他们一蹦三跳了去了城外，那里积雪多。 城里的积雪已经被各家各户给清扫了。 “傻小子，连饭都顾不得吃。”沈慧娥望着他们的背影摇头轻笑道。 这么冷的天，吃什么呢？按说吃馄饨最好了。 可现在不能吃肉，那下汤面好了，热乎乎的吃上一碗，舒服得勒！ 孩子们饥肠辘辘的回来了，沈慧娥看着玩儿的头顶冒热气的他们道，“饿了吧！马上下面条，很快就好。” 大虫将狗皮帽子放在方桌上坐在了长凳上，面色沉重地看着她叫道，“阿娘！” “怎么了，坐床上啊！你冷啊！坐那么远？”沈慧娥回身看着默不作声的他们道，一个个都蔫头巴脑的坐在长凳上，“这是咋了，打雪仗不是该高兴吗？怎么打恼了。” “没有，跟打雪仗没关系，您看我们身上衣服都没湿。”狸奴抓着羊羔绒说道。 “那怎么了？”沈慧娥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扫过他们问道，“元吉他们呢？” “他们回家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们到底怎么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就是路过粮铺的时候，他们卖的粟米，其中有一半带着粟米壳呢！”大虫气愤不已地说道。 “粟米没有舂吗？”沈慧娥柳眉轻挑道。 “要是没有舂我也不说什么？”大虫气得蹭的一下站起来道，“这些黑心的奸商，以粟米壳来蹭充粟米。” “这太黑了吧！”沈慧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买粮食的人能愿意了。” “人家嚣张跋扈地说：爱买不买。你不买，有的是人买。”大虫气得牙根痒痒地说道。 “这样看来，粮铺也没多少粮食，才这么做的。”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这些日子，买粮食的太多了。一下子激增，这粮铺也快见底了。” “那也不能这么做呀！这明摆着欺负人。太过分了。”大虫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 “我没说他们做的对！奸商本身就丧良心的。”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可你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接着又道，“他要是不买粮食了，排队买粮食的人该着急了。”庆幸地看着他又说道，“现在掺的是粟米壳，没跟你掺黄土。” “黄土？”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黑心商人什么做不出来。”沈慧娥面色难看地看着他们说道。 “唉……”大虫重重地叹口气道，“以前也没发现粮铺老板是这样的人。看着挺和气的。” “患难见真心。”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想那么多，人家还能为普通人着想啊！人家现在说不定在家数钱，数到手软呢！” “阿娘，钱都用来买粮食了，这猪肉还会有人买吗？”大虫皱着眉头揪心地说道。 “有！普通人或许没钱，这有钱人还是不受什么影响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别多想了，实在不行，农户还能自己吃了。” “阿娘，水开了。”狸奴指指炉灶上的大铁锅说道。 “下面条，下面条。”沈慧娥赶紧起身走到了炉灶前，将擀好的面条，下到开水中。 “咱们吃捞面啊！”狸奴走过来看着她问道。 “汤面，吃点儿热乎的。”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她说道，“鸡蛋爆炒的小白菜。” 第165章 “鸡蛋。”狸奴闻言眨眨眼道，“阿娘，不是说要留给四姨做月子用吗？” “准备着呢！我就炒了一个。”沈慧娥竖起食指看着他们说道，“算日子的话坐月子的时候，正好能吃肉了。”眉眼弯弯地又道，“这孩子真会挑时候。” “天这么冷，生孩子会不会很辛苦。”狸奴关心地问道。 “不论何时生孩子都辛苦。”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冬天还好，只要屋里暖和就行。夏天才难受呢！大人孩子都受苦。会捂的满身的痱子。” “嘶……”狸奴闻言打了个冷颤道，“真是躲都没地儿躲。” “对呀！到哪儿都一样的热。”沈慧娥将炒好的菜倒入大铁锅内，放入适量的盐之后，品尝一下咸淡。 将切碎的葱花放如锅内，倒入香油，起锅！ 两碗汤面下肚，浑身热乎乎的。 “感觉时间过的好慢。”大虫双手撑在背后看着他们说道。 “不像以前忙忙碌碌的，自然觉得过的慢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让歇着不好吗？” “有吃有喝的歇着当然好了，只是现在吃的不好，还没有钱进账，坐吃山空。”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噘着嘴说道。 狸奴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眨了眨道，“还真是，心烦意乱的。” “这是对于未来，没有太大的信心。”沈慧娥澄净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如果这日子有奔头，就会觉得日子飞快。” “对对对！”大虫闻言猛点头道，“现在就有些害怕。” “不怕，不怕！”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嗯！”大虫乖巧地点了点头。 晨跑回来的沈慧娥他们被前面聚集的人群给拦住了去路。 “这是怎么了？”大虫垫着脚看向里面道。 身高还不行，啥也看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沈慧娥直接问前面的人道。 “哦！官差来收税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道。 “他抗旨不交，这不官差，直接上门来了。” 沈慧娥闻言脑子里只出现两个字：强征！ 里面传来哭喊声： “官爷，官爷，家里就这点儿粟米了，你行行好，给留下点儿吧！” “跟我们讨价还价，这可是皇命，敢违抗皇命，可是要吃罪的！”官差一脚将人给踹翻了，“我劝你老实点儿，别抗旨不尊被送进了大牢。”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官差提溜着粮食看着围观人群，嚷嚷道，“看什么看？税你们都交了吗？别到时候让我们亲自上门，弄的大家都不好看。” 哗啦一下人群让开，看着嚣张不可一世的他们从人群中穿过。 “怎么还把人家的鸡都抓走了。” “粮食不够，用这抵了不行吗？” “哼！” 沈慧娥看着他们离去才道，“咱们回家再说。” 人群还没离开，街道上安静的只有风声合着令人心碎的哭声。 &*& 沈慧娥他们回了家，看着依旧失神的他们道，“被吓住了。” “我从来没见过官差这么凶的，怎么变成这样？我都不认识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地看着她说道，“怎么这样？” “这我也不知道。”沈慧娥柳眉轻挑道，“咱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这事实不是明摆着呢！”狸奴眸光黯淡地看着她说道。 “我是说为啥突然这样？”沈慧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无缘无故的，总得有个缘由吧！” “这抓走的鸡，难不成真抵了赋税了。”沈慧娥深深地怀疑道。 “您的意思，不抵赋税了，他们抓鸡干什么？”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自己吃啊！”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抓鸡实在太可疑了，难不成这鸡也送到都城。这活鸡可不好送。一路上山高水长的。” “死了的呢！”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虽然现在天冷了，可这死鸡，走那么远，早就馊了，还能吃吗？”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要是他们自己吃了就太可恶了。这根本是趁火打劫。”狸奴气愤不已地说道。 “跟土匪似的。”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会这样？变的面目全非，跟变了一个似的。” “这我也吃不准？”沈慧娥捏了捏眉心说道，信息不对称，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夸张的让她不敢相信。 “阿娘咱们怎么办？”大虫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 “做好最坏的打算。”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这咋做打算呀！谁知道这以后发生什么事？”狸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最坏的打算就是咱家没了，上山当野人。”沈慧娥一脸凝重地看着他们说道。 “咳咳……”大虫被自家阿娘的惊人之语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在这么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沈慧娥凝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大虫不愿意相信自家阿娘说道。 “这不是咱们想要就要怎么样的？”沈慧娥屈指敲着他的脑袋，“面对现实，躲避问题可不行。” “都怪……”大虫的话被自家阿娘的眼神给制止了。 “祸从口出，有些话，闷在心里，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看破不说破。”大虫噘着嘴愤愤不平地说道，飞快地说道，“俺看着像竹简上的人，不顾庶民死活。” “你还说！”沈慧娥着急地看着他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大虫捂着自己的嘴闷声说道。 &*& “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把还在睡梦中的大虫他们给吓了一跳。 大虫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咕哝道，“这是谁呀？大清早的，天还没大亮呢！” “你们接着睡，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已经起来的沈慧娥把头发随手一扎，然后戴上狗皮帽子，就啥都遮住了。 “来了，来了。”沈慧娥打开房门，又随手关门，冲着院门口喊道。 “汪汪……”黄耳扒着门栓高声大叫道。 “黄耳！”沈慧娥叫住了狂吠的黄耳。 立在门上的黄耳听话的放下了前蹄，呜呜……看着她，又看看大门。 “我知道外面来人了。”沈慧娥走到它身边拍拍它毛茸茸的脑袋，“乖，让让。” 黄耳让开大门，沈慧娥直接抽出门栓，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 “扑通……”人跪在了沈慧娥面前。 沈慧娥给吓得赶紧避开了他，看清来人，王粟，“你……你这是干什么？王老哥。” “杀猪娘子，杀猪娘子，你得救救俺。”王粟挪了下位置面对着她说道。 “你先起来，咱们有话起来再说。”沈慧娥又移开身体看着他说道，“你总得告诉我什么事吧？”温和地又道，“你起来，遇上什么难事了，咱一起商量。”眼波微微流转道，“你进来，咱屋里说话，外面太冷了。” 王粟闻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忽然开口道，“我还是在这儿说吧！” “那咱坐下来说。”沈慧娥抬眼看向堂屋，看着出来的大虫道，“搬俩凳子来。”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与狸奴两人搬了两张长凳，放在了肉摊前。 “坐，有什么咱们坐下说。”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局促不安的他说道。 “我……”王粟搓着手惶恐不安地看着她坐了下来道。 “有什么就说？”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了，可我真的是没一点儿办法了。”王粟神色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你先说什么事？”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把人求遍了，最后找到了您，希望您帮帮忙。”王粟哀求地看着她说道。 “遇见什么难事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家里粮食不太够，我打算把猪卖了，去买粮食。”王粟眸光没有一丝光彩道。 “现在买粮食，老贵了。”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提醒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我知道，可我怕晚了就没了。”王粟有些惊恐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你这粮食不够吃？今年可是风调雨顺啊！”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俺们年年都要借粮度日的，今年把丰收的小麦都换成了粟米了。”王粟遗憾地说道，“本来今年丰收了，把借的粮食都还了，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一下子这日子就又紧了。” “你想我怎么做？”沈慧娥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我……想……把猪卖给您。”王粟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说道。 “现在杀猪也卖不出去啊！”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知道。”王粟红着眼眶看着她鼻音浓重地说道，“我找了城里的大户，他们把价格压的太低了。”苦着脸，哭着说道，“现在这猪卖不出去，我还得养着它们，就更难过了。” 第166章 “阿娘？”大虫揪着她的衣服道，这不是为难咱们，现在不能吃肉，这猪宰了，无人买，不是砸在自己手里嘛！ “那个王老哥，我有个办法，能解你现在的困难，就是不知道你愿意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减少你的损失，可以撑过这仨月。” “您说！”王粟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把猪给杀了，腌制了，回头再买也不迟。”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价格还能卖的高一些，即便卖不了，留着自己吃，能吃上半年。” “真的吗？”王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真的，只是需要盐，很多的盐，花椒粉，还有柴火。”沈慧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不知道你……” “这个买盐的钱我还是有的。”王粟喜极而泣道，“柴火是吗？我多准备些。” “那既然决定了你就准备好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准备好了，我上你家杀猪去。” “我家？不用，不用，我亲自给您送来。”王粟摆摆手说道。 “我这里离府衙太近了，被官差看见不好。”沈慧娥小声地提醒他道。 “哎！”王粟点头应道，拽着衣袖擦自己的眼泪，“抱歉，失态了。” “理解！”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承受很大的压力吧！” “嗯！”王粟闻言鼻音浓重地点头道，“吃不好，睡不着。” “现在有办法了，宽宽心。”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谢谢。”王粟站起来深深的鞠躬道。 “不谢，不谢，谁还没个难处。”沈慧娥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挺过这些日子就好了。”笑着又道，“养猪户的要是都难得话，都可以这么做。” “我回家问问他们。”王粟感激地看着她说道，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这么早打扰你了。” “没有，我们起的早。”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走了，不打扰您了。”王粟吸吸鼻子说道。 “慢走，不送了。”沈慧娥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阿娘猪肉真的能吃到明年。”狸奴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吃不到。”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她笑道。 “您咋骗人啊！”狸奴不太赞成地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等国丧期一过，这腌制过的猪肉就被买光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真是被您给吓着了。”狸奴跺着脚娇嗔地说道。 “好吃吗？”大虫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眼底充满了希冀。 “腊肉、腊肠好吃，别有风味儿。”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盈满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好了，洗脸、刷牙去。”沈慧娥拍着手看着他们说道，拎起了长凳。 “我来，我来。”大虫和狸奴兄妹俩将长凳搬了进去。 洗脸刷牙之后，开启新的一天的训练。 &*& 三天之后，王粟将东西准备齐了，就来请沈慧娥了。 沈慧娥拿上大片刀，就跟着王粟去了他家。 “杀猪娘子，您嘱咐的都准备好了。”王粟双手揣在袖子中，边走边说道。 “咱要把猪肉做成腊肠，用柴火熏成腊肉，这样可以持久的保存。”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味道也好！煎炒烹炸，下酒菜也行。等可以饮酒吃席了，你可以上酒馆卖。” “真是太谢谢你了。”王粟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不用谢！”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这腊肉、腊肠都挂起来晒，你这架子可得搭的高一点儿。” “啊！”王粟满头雾水地看着她。 “别让狗勾到了，给你叼跑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笑道。 “明白，明白。”王粟闻言莞尔一笑道，笑着又道，“对了，我在村里打听了，有不少养猪的农户，决定把猪杀了。现在家家户户粮食紧张，不敢再费力气养了，人还不够吃呢！真养不起它了。” “行！”沈慧娥闻言笑着应道，“东西准备好了，来找我好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就到了王家。 此时王家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王粟有些不安地看着她说道，“杀猪娘子，他们来看的……”制作猪肉，人家愿意教他们吗？ “没关系，自己也可以做的。”沈慧娥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谢谢啊！杀猪娘子。”一个个庄稼汉感激地看着她。 “不谢。”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抬眼看着王粟说道，“猪呢？” “我现在给你抬出来。”王粟闻言忙说道。 “这热水，浴桶都得准备好。”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都洗刷干净了。”王粟笑呵呵地说道。 “还有……”沈慧娥的目光看向齐氏说道，“得找人帮忙剁馅儿。” “这简单，俺吼一嗓子就有人来帮忙了。”齐氏爽快地说道。 “花椒粉，盐。”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追问道。 “准备好了。”齐氏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咱们就开始吧！”沈慧娥卷了卷袖子看着他们说道。 绑好的猪挣扎着，哀嚎声响彻农家小院。 沈慧娥上前一个手刀将猪给劈死了，将脑袋给震碎了。 王粟他们见怪不怪了，杀猪娘子从来将猪给打晕了，好推回城内。 近距离第一次看杀猪娘子杀猪，真是不堕这名号。 手法熟练，他们也说不出哪里好，看着特别的顺畅，特别的带劲儿。 “现在也不能吃排骨，我将肉全给你剔了。”沈慧娥分好了猪肉看着他们说道。 “好！”王粟闻言忙不迭地应道。 然后就看见杀猪娘子，将排骨剔的那个叫干净啊！真是比自己啃的都干净。 “这骨头敲碎了，可以熬汤。”沈慧娥拿着猪骨棒敲了敲说道。 “可以吗？”王粟不太确定地说道。 “又没有肉，光溜溜的有啥不可以的。”沈慧娥眨眨清亮的额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要是不熬汤，随你们怎么处理吧！” 沈慧娥杀好了猪肉，开始处理猪大肠，和小肠，她需要用肠衣，来灌肠。 将切好的猪肉馅儿调了之后，开始灌肠。 “学会了吗？”沈慧娥抬眼看着跟着学的齐氏说道。 “会了，会了。”齐氏点点头道。 “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将猪大腿和猪头给你们熏制了。”沈慧娥起身离开剩下的交给了齐氏和过来帮忙的左邻右舍的女人们。 夹起柴火，就在这院子里熏猪大腿，和猪头。 弥漫开来的肉香，勾得人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这样肯定好吃。” “已经馋的俺留口水了。” “而且还能存放那么久，对咱来说太好了。这猪不用贱卖了。” 一头猪，沈慧娥整整处理了一天，从大清早就开始，此时已经夕阳西落了。 &*& 沈慧娥在众人的感谢声中，拿着两个猪腰子，二三十斤边角料，离开了村子。 “幸好家里蒸了包子，他们不会饿着。”沈慧娥一脸庆幸地说道。 出了村子沈慧娥撒腿就朝家奔去，“我回来了。” “您可算回来了。”大虫长出一口气道，“饿不饿。” “我啃包子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直接放在火上烤了，焦焦的，特别好吃。” 她自带的干粮去的，现在各家各户粮食都紧张，她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用饭。 “你们呢！”沈慧娥坐在床沿上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 “我们馏了包子，还熬了粟米粥。”狸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幸好我们会做饭，不然您在家，我们要饿肚子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 “还给你留着粥和包子，热一下就能吃了。”狸奴张罗着热粥，馏包子。 “你们在家干什么了？”沈慧娥眼神异常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看竹简，写大字，练习拳脚招式，没有偷懒。”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乖！”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视线落在小豆子身上道，“你们再吃点，还是回家，冬日里黑的早。” “我们不饿，早就吃过了，我们现在就走。”小豆子站起来看着她说道。 “我送你们。”大虫起身将他们送出了家门，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转身进了院子，天晚了直接将门给插上了。 大虫掀开麻布装的干草的帘子，就听见自家妹妹问道，“明天还去吗？” “这不知道，不知道其他养猪农户啥意思？”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估计为了省粮食，这猪肯定会早点儿杀了，腌制了。”笑着又道，“咱们明天有活干？” “干什么？”大虫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我拿了猪腰子回来。”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脱口而出道，“猪胰子。” “没错！”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胭脂水粉你大舅买回来了，咱们明儿试着做猪胰子。” 第167章 “猪胰子在背篓里，去挂到外面厨房的房梁上。”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大虫他们说道，“外面冷，放一夜没问题。”至于为何挂在房梁上，那是为了防耗子的。 虽然家里有黄耳不怕，不过都习惯挂房梁了，沈慧娥蒸的包子、馒头没吃完，都会挂在房梁上。 “我去，我去。”大虫拿着背篓，“还挺沉的，这里除了猪胰子还有啥？” “边角料，熬些猪油。”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哟哟！又有猪油吃了。”大虫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我出去挂房梁上。”大虫兴冲冲地双手端着背篓出去了。 “你小心点儿，天暗下来了。”沈慧娥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哎！”大虫笑着应道。 狸奴看着自家大哥的样子，“阿娘这边角料够多吧！” “多！有三十来斤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熬好了给你祖母，大舅他们送些。”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现在可以吃吗？这可是猪油。”狸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过了丧期就可以吃了。”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道，“猪油可以放的。”压低声音道，“咱包的包子馅儿猪油熟过的。”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不然能那么好吃吗？” 狸奴闻言贼兮兮地说道，“没有吃猪肉，没问题吧！” “应该没有吧！咱们又没有大口的吃肉。”沈慧娥无辜的桃花眼眨了眨看着她说道，“到现在也没官差上门。”冷哼一声道，“这皇榜也就约束咱们庶民而已。我不相信那些贵族那么老实的守孝。”优雅地翻了白眼道，“他们的食物做的精致，我不信没有猪油。” “呵呵……”狸奴闻言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别笑。”沈慧娥轻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可受不了这委屈。” “阿娘，包子馏好了。”狸奴指着炉灶上的笼屉道。 “不说了，我先吃饭。”沈慧娥起身道，“我来！你别烫着了。”将馏好的两个萝卜馅儿的包子夹到粗陶碗里，又将粟米粥盛到了瓦盆里。 没错是瓦盆，碗肯定装不下，瓦盆正合适。 走进来的大虫看着自家阿娘在洗锅，立马说道，“我来，我来。您先吃饭，不然一会儿凉了。” “好！”沈慧娥洗了洗手坐在床边，拿着包子嗷呜一口开吃。 大虫将大铁锅洗干净了，倒了两桶水进去，烧些热水，一会儿洗漱用。 沈慧娥吃饱喝足了，天彻底的黑了下来。 炉灶在屋内，灶眼中的火，足够照亮屋内了，比煤油灯好。 等水热了，沈慧娥他们洗漱一下，上床睡觉。 &*& 冬日内天亮的晚，沈慧娥他们睡的早，起的也早。 将边角料猪肉，熬成猪油放在瓦罐里。 一回生，二回熟沈慧娥将猪腰子，加入了胭脂水粉的猪腰子，不但味道香气扑鼻，猪胰子将渣滓过滤了，放入做好的模具，一下子就光滑又平整。 “哇……”狸奴满脸的惊艳，“这个猪胰子好。” “洗手，洗澡，洗头都可以用，这一回香香的。”沈慧娥将猪胰子端着模具放到了厢房，晾干去。 沈慧娥都没休息一天，找她杀猪的都络绎不绝的上门了。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来月，她就不停地杀猪，灌肉肠，熏腊肉。 至于猪胰子好熬猪油这些事，只好交给了孩子们去做，她实在没时间。 &*& 这天沈慧娥如往常一样杀猪，官差上门了。 官差黑着脸看着他们说道，“国丧期间杀猪，你们好大的胆子。”视线落在沈慧娥身上道，“杀猪娘子，你该当何罪。” 在场的农户，被官差严肃的口吻给吓的一哆嗦。 沈慧娥上前行礼，不紧不慢地说道，“官爷！养猪户杀猪，我就来杀猪，没往外卖的。” “没有卖？”官差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哪里敢违抗皇命啊！”沈慧娥诚惶诚恐地看着官差说道。 “不卖你为什么杀猪。”官差满脸狐疑地看着她说道，又看看被拆解一半儿的猪。 这天气也不能长久的存放猪肉。 “现在养着猪每天要浪费粮食，不如杀了，腌制起来，能存放的久一些。”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在场的农户在官差与杀猪娘子一问一答之间，慌乱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 “差爷，我们做了腊肠，熏的腊肉。”农户大着胆子说道，指指隔壁院子道，“您看架子上挂的就是腊肠。” 官差假意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过去，既然来查，他们哪里会不知道，这猪肉根本没有卖。 “丧期不许杀生的。”官差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 此话一出吓得农户一哆嗦，这可咋办呀！ 奶奶的，这还没完了，沈慧娥捏了捏拳头，陪着笑脸说道，“差爷，差爷，我们可不是普通的杀生，这熏好的猪头，是为了祭祀……”退了两步，直接跪下来，“祭奠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他结束了诸国纷争，带来了天下太平，让我们安心的种地。” 她这一跪官差给吓的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甚至顾不得这杀猪污水横流。 在场的农户也呼啦啦跪了一地。 沈慧娥黑眸轻闪，有怕的就好，机灵的又道，“这祭奠熏好的猪头麻烦官差在衙门中祭奠，这样也显得我等诚意十足。” 官差闻言一愣，大声叫好道，“好好好！我一定会把你们的诚意告诉县令大人的。”双手朝县衙方向拱了拱。 农户们也机灵，赶紧把家里熏制好的猪头拿了过来，孝敬官差。 五六个官差们抱着猪头，心满意足大摇大摆的走了。 沈慧娥长出一口气，可算是走了，看向农户们道，“你们还好吧！” “还好。” “杀猪娘子，你真是胆儿大，还敢跟他们说话。” “就是就是！我看到他们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也吓的浑身颤抖，不说咋办？不说他们这罪名扣上来，我可吃罪不起。”沈慧娥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官差收了猪头，咱们杀猪就没事了吧！” “应该没事了，不过我擅自做主，把猪头给了官差你们不怪罪吧！”沈慧娥紧张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怪罪，不怪罪。”农户们纷纷摇头道。 “损失了猪头，保住了大部分猪肉，还不用做牢，已经是万幸之事了。” “对对对！” “行亏杀猪娘子机灵，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咱们接着杀猪。”沈慧娥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 沈慧娥踩着夕阳回到了家，将今儿的事情说了说，听的孩子们一愣、一愣的。 “阿娘，您再去乡下杀猪，不会被抓吧！”狸奴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道。 “没事！恐怕这猪头还得孝敬官差。”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祭奠用的，也应该的。”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沈慧娥闻言错愕地看着她说道，“你真以为祭奠皇帝的。” “不是您说的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眨呀眨地看着她说道。 “这么说吧！咱家祭祀祖先时，那供品，最后到谁的肚子里了。”沈慧娥目光瞄着她的小肚子说道。 “啊！”狸奴捂着自己的小肚子道，“到我肚子里了。”大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难不成这猪头，官差们自己都吃了。” “你以为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我还以为会运到京城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虽然皇家祭祀三牲，太牢，牛羊猪。”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但人家京城不缺的，不用从咱这小地方运的。” “那这猪头官差他们吃了。”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那肯定啊！还能给咱吃。”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区别是现在吃，过了国丧再吃。” “咋地也得过了丧期吧！”大虫闻言闪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 “这谁知道呢？”沈慧娥耸了耸肩帮道，“他们要现在吃，咱还能咋地他们。”笑着又道，“不说这事了，只要能让我杀猪，腌制猪肉，减少农户的损失，官差愿意咋地就咋地。” &*&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日子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最初的浪头过去了，海面平静了下来。 天太冷了，都在家里猫冬呢！ 大虫他们如往常一样晨跑回来，兴奋地喊道，“阿娘，阿娘。”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粮铺老板倒霉了。”大虫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 “咋了，铺子被人砸了吗？”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砸铺子？”大虫闻言猛摇头道，“不是！是他自己把粮食卖完了，现在没吃的，在四处找粮食，结果没人搭理他。” 第168章 “这么贪心吗？”沈慧娥桃花眼瞪的溜圆看着他们说道，“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可能数钱忘了自己了，与三个月之前粮价涨了五倍还多。”狸奴伸出一个巴掌说道。 “这个……”沈慧娥深邃的瞳仁轻轻流转道，“咱们县没人卖粮食给他，别的县也不卖吗？” 大虫抓了抓自己的耳朵道，“人家也不卖他吧！谁不知道现在粮食多金贵呀！” “是啊！粮食金贵，抱着金山，银山，都买不来一粒麦子。”沈慧娥莹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只有粮食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活该，黑心的商人。”大虫特别解气地说道。 “阿娘，这粮铺都没有粮食了，咱家的粮食够吃吗？”狸奴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道。 “小傻瓜，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下乡收猪，咱们杀猪。” “呀！杀猪喽！”大虫高兴地一蹦三丈高道，“终于能吃猪肉了。” “你小心点儿，别把房顶给我戳个窟窿。”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开心的他调侃道。 “不会，不会，我蹦不了那么高。”大虫特实诚地说道，吸溜着口水说道，“我要是饺子、馄饨、包子、红烧肉，啃排骨。”黑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可是等了足足一年了。” “我现在就走。”沈慧娥兴冲冲地说道，“你们在家可以吧！” “可以，可以，有小豆子呢！”大虫眉开眼笑地说道。 “他们呢？怎么没看见。”沈慧娥眨眨眼看着他们兄妹俩说道，“不是一起跑步来着。” “他们去抓鱼了。”大虫闻言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像咱一样，砸冰窟窿抓鱼。” “我去收猪的时候，去河边看看。”沈慧娥拿着麻绳，背起背篓，推着独轮车出了家门，“你们把黄耳给放了。” “知道，知道。”大虫将黄耳给放了。 “插好门。”沈慧娥仔细叮嘱他们道，“现在不安全。” “嗯嗯！”大虫目送她推着独轮车离开，转身回家将门关上，插好了，与狸奴一起去架子下练习拳脚招式。 &*&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到了河边，“嗬……”这么多人，还打起来了。 小豆子跟人家抢鱼，直接在冰面上打起来了。 “小豆子，小豆子。”沈慧娥放下独轮车站在岸上冲他喊道。 小豆子闻声看向岸边，这分神之机，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圈。 “哎呀！”沈慧娥半掩着脸，真是失策了。 小豆子挨了一圈，哪能服气啊！“你敢打我！”一个饿虎扑食朝着打自己的人冲过去，将他给摁在了冰面上。 沈慧娥看着冰面上打作一团的小子们，闭了闭眼扯开嗓门喊道，“冰裂了，冰裂了。快跑啊！不然掉水里了。” 此话一出，还打什么架啊！冰面上的小子们，拔腿就朝岸边跑来。 “哪里裂了？” “这冰根本就没有裂。” “你们再在冰面上打会儿，可保不齐。”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小豆子，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小豆子闻言将狗皮帽子的护耳掀开，“有它在，没那么疼。” “什么声音？” “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沈慧娥看向冰面，得！这下子真裂了。 “好险，好险。”站在岸上的他们一个个庆幸道。 “这要是掉水里，还不冻死啊！” “就是不死，得了风寒，也会要命的。” “还打不打了！”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头脑发热的他们说道。 “是小豆子先动手的。” “我砸的冰窟窿，是你们先抢的鱼。揍你们都是轻的。”小豆子挥舞着拳头说道。 “这鱼自己跳上来的，谁抢到的就是谁的。” “你这不讲理的家伙……”小豆子气的挥起拳头。 “小豆子？”沈慧娥伸手拦着他道，“够了。” “他们强词夺理。”小豆子气的满脸涨得通红地说道，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这河里的鱼多的是，撒下网，能捞出许多，到那时再分，每人能分到不少。”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现在倒好，鱼都没几条，现在好了吧！都没得吃了。” “那咋办？” “俺好些天没吃东西了。” “呜呜……” 沈慧娥头疼地看着他们说道，“回家拿渔网或者背篓过来，重新找地方下网，或者你们等河面再冻上。”食指点着他们说道，“现在千万不要下水，这冰锋利着呢！” “我们也不敢呀！” “这水会冷死人的。” 沈慧娥闻言放心下来，已经提醒过他们了，视线落在小豆子身上道，“小豆子回家。” “哦！”小豆子乖巧地应道，看着她面前的独轮车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乡下收猪。”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有猪肉吃啦！” “太好了。”小豆子脸上漾起笑容看着她说道。 “快回家去，留这儿干啥？不嫌冷啊！”沈慧娥看着他们催促道。 “哦！我们现在就走。”小豆子叫上同伴，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冰面都裂成这样了，今儿是不行了，你们也回家吧！明儿再说。”沈慧娥好脾气地看着他们说道，“记住了冰面上不要站太多人，太危险了。冰裂开了都得掉下去。”指着自己的腰道，“腰上栓上麻绳，一个人在岸上抓着了，有危险也能及时的拉上来。”看着这些毛头小子道，“记住了吗？”推起了独轮车。 “那个……杀猪娘子。”打了小豆子一拳的他扭捏地说道，“刚才对不起啊！我只是急坏了，家里没多少存粮了。” 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强词夺理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想办法弄更多的食物，抢别人的才能抢多少啊！咱这河里，林子里的食物不少。勤快点儿饿不着。” “我们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 “就是，就是。” “没本事就学啊！”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天上又不会掉下馅饼来。靠人不如靠自己。”柳眉轻挑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正好学本事。” 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走了。” “那个杀猪娘子，您可不可以教俺。” “野物跑的太快，我们徒手抓不住的。” 沈慧娥目光扫过他们稚嫩的小脸，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明儿中午，你们来这儿，我教你们抓兔子。” “谢谢，谢谢。” “明儿见。”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 沈慧娥推着独轮车，朝村里走去，大冷的天村里也很安静，只有她路过时，汪汪狗吠。 沈慧娥敲开了王粟家的门，来开门是齐氏，看见她热情的很，“杀猪娘子，快进来，快进来。” “怎么样？猪肉没变坏吧！”沈慧娥抬脚跨进了院子。 “没有，没有，味道好着呢！”齐氏眉飞色舞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吃啦！”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刚吃，刚吃。”齐氏闻言笑着说道，“咱可不敢违抗皇命。” “行！猪肉没变坏，味道还不错。”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你们拿到城里酒肆、食肆卖了，他们现在正缺食材呢！”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道，“价格可以要得高点儿。” 齐氏闻言莞尔一笑道，“酒肆老板已经登门了，开出来的价格非常高。” “那就好，可以弥补你们的损失。”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那个……”齐氏晶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您教给我们这个办法，帮助度过了难关，当时也没给你钱，俺们留了十斤腊肉，作为答谢给您留着呢！”态度坚决地看着她说道，“你可一定要收下。” “你们留着卖钱吧！现在正是青黄不接地时候。”沈慧娥闻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谁知道这日子有什么变化，有钱也好傍身。” 沈慧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等日子缓过来，我可是不会给你客气的。” “那好吧！俺先欠着你了。”齐氏红着眼眶看着她说道。 “既然酒肆老板登门了，你们要防着他压价。”沈慧娥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压价？这要怎么压？”王粟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拿别的村价格，压你们的价格。”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比如你们卖300文，别的村开价200文。你们的自然就卖不出去了，或者只能降价。” “那怎么办？”王粟一下子慌了神道，“杀猪娘子。” “简单一点儿，召集起来养猪的农户，价格死挺着，谁都不许降价。”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缺点儿就是人心不齐，容易被各个击破。” 王粟闻言一听就明白了，“我知道了。咱们乡里乡亲的都抱团。” “那就好。”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涉及钱财不好说，万一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动心呢！”齐氏担心地说道。 第169章 “那就到别的地方卖。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王家夫妻轻快地说道，“这腊肉、腊肠，就是隔壁县有做的吗？” “有！但是不多。”王粟仔细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物依稀为贵，所以好东西不愁卖。”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个腊肉的优点就是存放时间长。” “行！这下子俺们就更有底气了。”王粟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那不打扰你们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送送您。”王粟和齐氏两口子将她给送走了。 &*& 不是所有的猪都腌制成了腊肉，做了腊肠，有的养猪户家里养的多了，分散风险，杀一两头，剩下的过了国丧现在杀。 所以沈慧娥现在不愁杀猪，将猪给推回去。 沈慧娥吃过包子喝了粟米粥，看着收拾碗筷的小豆子他们道，“坐下，坐下，有事跟你们说。” “阿娘要说什么？”狸奴忽灵灵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今儿去收猪，先去了王老哥家，问了问他们这腊肉吃起来口感如何？肉质好不好。”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不好？”大虫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别有风味儿，还有木头的清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吃！”狸奴高兴地说道，“就是能卖出去了。” “对呀！酒肆已经登门谈收腊肉、腊肠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散发着莹润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价格开的很高。” “好事呀！钱拿到手里才安心。”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酒肆、食肆都停了三个月，正是缺食材的时候。”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又道，“大冬天青黄不接的，除了萝卜就是小白菜。连吃了三个月，我都快吃吐了。” “有个担心？”沈慧娥幽深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担心卖不好。” “这有啥好担心的，还愁卖吗？”大虫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是不愁卖，只是怕卖不上价。”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可能？阿娘不是说物以稀为贵吗？”大虫纯真的眼眸充满疑惑看着她问道。 “可是现在养猪户里不少做腊肠、腊肉的，可不稀少，相反一下子相对的多了。谷贱伤农，这就是为什么丰年了，粮食价格反而降了，上不去。”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们道，“我相信，县上酒肆、食肆老板早就将养猪户手里的腊肉都摸的差不多了。”柳眉轻挑看着他们问道，“他们会怎么办？” “还会怎么办？首先压价呗！”大虫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怎么压？”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就跟咱们卖猪肉似的，人家跟咱讨价还价呗！”大虫纯诚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只是最低端的讨价还价。”沈慧娥深邃迷人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养猪户太松散了，人家可以直接拿着跟其中一个养猪户讨价还价之后的价格，去跟另外一个养猪户谈，还能将价格在压一压。” “啊！”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她说道，“还能这么干！” “货比三家嘛！”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阿娘，这要怎么办？”大虫着急地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先想想如果这事搁在你身上怎么办？”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我？”大虫指指自己，黑溜溜的瞳仁转了转道，“我这养猪户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这一捅不就破了。”乌黑的瞳仁瞬间点亮道，“大家一起把价守住了，不让他们压！” 沈慧娥欣慰的点点头，“想法不错。”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只不过你说的是一个村子，如果是其他村呢！你能说服老乡们一起吗？” “这个……”大虫闻言迟疑地看着她说道，“不降价不是好事吗？” “人多是非就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打自己的小算盘的。”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可以以很小的利益就将他们所谓承诺给打的丢盔弃甲。” “阿娘会怎么做？”狸奴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我呀！会拉拢其中的养猪户，尤其是急需用钱的养猪户给高价，对外宣称是低价。只要打开口子，再编些谣言，造成恐慌。养猪户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溃不成军了。”沈慧娥眼底闪着贼光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他们被震了张大嘴巴，老半天才合上嘴。 “这不是背叛了其他养猪农户啊！”大虫气愤地拍着木桌说道，“在乡下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气哼哼地说道，“不怕像粮铺老板啊！” “小家伙，人大多都是为了眼前利益，哪里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啊！”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家里有病人，救命钱，酒肆老板给高价，你卖还是不卖。对外宣称是低价，极小的利益，拉拢收买。” “本身今年大家都难，家里也没什么余粮了。”沈慧娥提出的都是棘手且现实的问题。 “可是现在粮铺也没余粮啊！”大虫眨眨眼想了想说道，“咱这腊肉好赖还能自己吃。”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道，“这倒也是，看养猪户如何选择吧！” “如果是阿娘，怎么样让养猪户坚持到底呢！”狸奴机灵地说道，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 “开诚布公的说，让养殖户把自己现在的困难说出来，大家齐想办法解决。同心协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或者卖到其他的县这需要组织，未知数太大，对于没出过远门的他们来说，风险太大。” “这个可以找大伯牵线。”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聪明的小家伙。”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只是你的想法。”笑着又道，“我已经提醒王粟他们了，看他们如何做吧！”指指自己的眼睛道，“认真看，用心看。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 “哦！”大虫乖巧地点点头道，歪着脑袋眨眨眼道，“旁观者清。” “对！因为没有利益牵扯，可以公正可观的看待问题。”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目光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这不容易嘛？”狸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不容易，非常难。”沈慧娥食指点着她挺翘的鼻尖道，“因为人心是偏的。”抓着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听见声音了吗？” “听见了。”狸奴闻言点点头道，“跟把脉的跳动一样。” “这是心脏！看看它没有长在正中央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都有远近亲疏的。” &*& “二妹妹，在家吗？”沈长生站在大门口冲着屋里喊道。 “是大舅。”大虫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草鞋就出去了。 “你这小子，外面多冷啊！”沈慧娥起身追了出去道。 “我穿着兔皮袜子呢！”大虫笑嘻嘻地说道，看着院门口沈长生道，“大舅！”拱手行礼。 “你阿娘呢？”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在呢！”沈慧娥走了过来道。 “来跟我卸东西。”沈长生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哦！”沈慧娥忙不迭点头道，出了院门就看见沈鹏来站在马车前，“三弟也在。”黑眸晃了晃，这马车里装的什么？让三弟不敢离开马车。 “你们看着马车，我跟三弟搬箱子。”沈长生叮嘱道。 沈长生兄弟俩，搬了两趟，将两个樟木箱子那么大的箱子搬了堂屋。 “大舅这么里面装的什么？看你们二人怪累的。”大虫见状好奇地问道。 “面粉！”沈长生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什么？”大虫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哪儿弄来的。”沈慧娥紧张地看着他们俩道，“现在城内粮铺可没有粮食。” “当然不是咱们县城了，屁大的地方也存不了多少粮食。”沈长生朝他们神秘地一笑道，“你们猜在哪儿弄的？” “哎呀！大舅您就别卖关子了。”狸奴抓着他的手摇晃道。 “咱们坐下说话。”沈慧娥指着火炕说道，然后脱鞋上了炕。 沈长生一欠身坐在了床沿上，黝黑的眼眸充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我从河中府弄来的。” “河中府还是大，不是咱们小县城能比的。”沈慧娥闻言理解地点点头道，“人家优势很明显。”关心地看着他说道，“花了不少的钱吧！” “嗯！粮食价格都长飞了。”沈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朝廷也不管吗？在继续下去，不怕出事啊！”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带着怒气说道。 “这咱就不知道了。”沈长生黑眸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对了！不用给黄家粮食，他们也买了。”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这粮食你们自己吃就行了。” 第170章 “嗯嗯！我现在除了买猪肉，啥都不做了，哪里敢呀！”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这河中府的粮食多吗？这么买下去。” “我听说的啊！真不真不知道。”沈鹏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征收上来的粮食，被郡守大人和当地粮商勾结……” 沈慧娥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可思议，“如此胆大包天，不要命了。假的吧！在这节骨眼上。”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这面粉跟你磨的面差不多，非常的细腻和洁白。” 这一般自家面粉磨的粗不说，面粉还发黑。 “敢这么做？”沈慧娥捏了捏眉心道，“有什么依仗吗？” “据说把自己闺女献给新皇了。”沈长生大失所望地说道。 “什么？”沈慧娥差点儿没惊掉下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让我们服丧，他自己居然如此……”猛地急刹车，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好说如此淫乱，那死的不是他亲爹吗？ “昏君！”狸奴脱口而出道。 沈慧娥闻言猛地捂住她的嘴，“不要乱说话。” 狸奴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家阿娘。 “这话以后不说了啊！”沈慧娥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嗯！”狸奴闻言闷声应道。 沈慧娥松开了手，板着脸看着她说道，“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说出来，我们知道。”揽着她的肩头道，“不要妄议上面。”指指天花板。 “哦！”狸奴乖巧地应道。 “这事假的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沈长生说道，“那可是刚死了亲爹，不会如此不孝吧！” “真的！”沈长生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就挑了个这样的继承人？”沈慧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这咱就不知道了，也许前面很会装。”沈长生犹豫了一下胡乱猜测道，“装成他爹喜欢的样子，现在暴露了本性了。”抿了抿唇道，“都是传言。” “能传出来，就表明上面出了很大的问题了。”沈慧娥紧锁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不是，我知道是因为有消息打听的渠道。庶民可是啥都不知道。”沈长生闻言赶紧说道，“你别自个吓自个。” “二姐担心什么？”沈鹏来目光直视着她问道。 “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滑落。”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谁知道有没有野心家趁机而起呢！ 你上层愿意怎么斗都行，别牵扯俺们庶民，让俺们安心的种地，别搅合的大家鸡犬不宁。 沈长生伸手搓搓自己的额头道，“不说这个了，越说越吓人，这离咱太远了。” 沈慧娥动了动嘴看着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了，给你们看好东西。”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拿。”大虫兴致冲冲地说道，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着草鞋跑到了里屋，把猪胰子给拿来，“大舅您看。” 沈长生接过他手里东西，摊在手心儿里，方方正正，粉丢丢的，嫩滑细腻，还有些香味儿。 “这是啥？”沈长生放在鼻翼下面闻了闻道，“好香。” “是吃的吗？”沈鹏来好奇地问道。 “不是，是猪胰子。”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就是新做出来的猪胰子，那个腥臊味儿很重，疙疙瘩瘩又丑了吧唧的猪胰子。”沈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猪胰子，眼睛瞪的圆圆的，“这也差太多了吧！” “这猪是被阉过的，腥臊味儿没那么大了，又加入了胭脂水粉，所以就香香的啦！”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太神奇了。”沈长生握着手里润滑的猪胰子道，“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还说不是吃的，猪胰子做的。”沈鹏来眸光直勾勾地看着大哥手里的猪胰子道。 “你就知道吃。”沈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这是洗手用的。” “洗手？”沈鹏来眨眨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么好看的东西用来洗手太暴殄天物了吧！” “除了洗去手上的油污，还有洗澡的时候可以用，洗头也行。”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对了，洗衣服也行。” “这太香了，一个大男人用，还粉色的。”沈鹏来嫌弃地说道。 “你真是不知好歹，让你用最初的，能熏死人。”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远远的人都躲着你。” “啊！”沈鹏来委屈巴巴地说道，想想那味道，打了个冷颤道，“没必要这样吧！”机灵的说道，“换个颜色就好了。”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听三弟的。” “我去拿。”大虫颠颠儿的又跑进屋内，又拿了一块出来，“黄色的。” “哎！这个颜色，我用就合适了。”沈鹏来接过他手里的猪胰子笑道，放在鼻子下面闻闻，“这味道还行。”好奇地又问道，“好做吗？” “好做，很简单的，只要又足够的猪才行。”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怎么又是猪做出来的。”沈鹏来闻言眨眨眼看着她说道，“牙刷就是猪毛做的。” “这猪全身是宝呀！”沈慧娥笑着指指自己道，“因为我跟猪打交道呀！当然琢磨猪啦！” “猪肉还好吃啦！”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 “嗯嗯！”狸奴笑着猛点头。 “小馋猫，明儿咱们就杀猪。”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兄妹俩道。 “这猪胰子要想多多制作，就得有更多的人养猪。”沈长生眸光凝视着手里的猪胰子说道。 “对呀！不然的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还得是阉过的猪，不然这味道，恐怕是无福消受。” “不就是养猪吗？多养就好了。”沈鹏来头脑简单地说道。 “傻小子，这得家家户户都养猪。只咱家养，才能养多少。”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上万头，又能做多少。” “家家户户都养？”沈鹏来惊呼道，“那得多少猪啊！太多了，吃不完。”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城里人门挨门，户挨户的，没地儿养的，这猪圈味儿让人受不了。”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恐怕这猪也不能安生的养。” “为啥？”沈鹏来闻言着急道，眼看着到手的钱飞了，真是比杀他都难受。 “养猪得在安稳的环境中，现在人都吃不饱，哪里有粮食去养猪啊！”沈慧娥眉头紧皱看着他们说道。 “呃……”沈鹏来被堵的哑口无言。 “养猪，需要官府来倡导，才能大规模的养殖，个人实在太渺小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官府？”沈鹏来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人家哪里会搭理咱啊！即便有心，可朝廷征粮，农户吃都吃不饱，哪里还能养猪。”突然坐直了身子道，“二姐，二姐，这都不养猪了，您这咋还杀猪呀！” “打猎呗！”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人总是要吃肉的，庶民吃不起，这有钱人不受影响的。” “唉……”沈鹏来一脸沮丧地说道，“这日过的好好的，咋一下子就变了，突然就艰难了起来。”抿了抿唇道，“希望尽快恢复吧！” “这不是咱说了算。”沈慧娥幽深的眼眸没有一丝光彩道。 “别这么沮丧，也许没咱们想的那么糟。”沈长生乐观地说道，只是中气没那么足。 沈慧娥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这个你们拿回去自己用吧！” “你这也没多少吧！”沈长生肯定地猜测道。 “五十来块儿，猪胰子才多大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留着吧！我们这么多年不用，也没事，你这整日跟猪肉打交道，洗手正需要。”沈长生将猪胰子放了在了木桌上，“等有机会吧！养猪的多了，再拿出来吧！” “嗯！”沈慧娥只好点头应道。 没办法？大环境摆着呢！ “我们走了。”沈长生站起来看着她说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跟着起身道。 将沈家兄弟给送走了，沈慧娥他们才转身回了家。 “阿娘，阿娘，现在咱们能撑到夏收了吧！”大虫激动地搓着手说道。 “应该能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点头道，“掺着粟米吃，完全可以。”长长的松口气。 “阿娘，真的没人养猪了。”狸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人都没得吃了，哪里还能养猪啊！”沈慧娥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猪一直吃草不行吗？”狸奴伤心难过地看着她说道。 “不行的！猪又不是牛，可以纯吃草。”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猪吃的很杂的。” “啊！”狸奴兄妹俩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可以吃别的呀！咱们打猎去。”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第171章 “我现在吃出来了，对比之后才知道，这野味儿真不如家养的好吃。”大虫噘着嘴嘟囔道。 “祖母家养了兔子耶！”狸奴忽然想起来说道。 “祖母家还不够自己吃呢！”大虫提醒她说道。 “我的意思是咱家也养兔子好了，兔子不是吃草吗？”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 “行！把家里的猪圈改一下，咱们养兔子。兔子下崽快。”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兔子下崽多，不知道祖母家里有多少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要么自己去看看，要么等照夜明儿来了你们问问。”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狸奴闻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现在丧期已过，祖母家该忙起来了。估计得到下午元吉哥哥来了才能知道。” “你们要心急的话，现在就去。”沈慧娥眉眼含笑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不了，到下午再说吧！”狸奴懂事地说道，“几个月没杀猪，阿娘得把家里开张的东西都洗一下吧！” “是啊！盆盆罐罐。”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婶、二婶。”黄元吉提着菜篮子走了过来道，“祖母让我送来的豆腐脑，刚出锅的，热乎乎的。” “太好了，我们还没吃饭呢！”狸奴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豆腐脑道。 “小心点儿，有点儿沉。”黄元吉提着篮子看着她说道。 “我提得动。”狸奴笑嘻嘻地说道。 “还是我来吧！”大虫上手提过篮子道。 “我走了啊！豆腐坊重新开张家里还忙着。”黄元吉转身抬脚就走。 “元吉哥哥，等一下，等一下。”狸奴叫着他说道。 “狸奴妹妹，叫我干什么？”黄元吉扭过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家里的兔子还好吗？”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问道。 “兔子？”黄元吉眨眨眼道，“好着呢！喂的肥嘟嘟的。”笑着又道，“你要啊！我给你拿来几只。” “不是，不是，我想问这兔子下的崽子多吗？”狸奴忽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多！年初的时候抓了十来只，现在已经快两百只了。”黄元吉闻言眼睛瞬间发光道。 “哇……这么能下吗？”狸奴忽灵灵的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兔子一个来月，下一窝，一窝一般六到八只，你算算。”黄元吉黑眸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这还是天冷了，有意将它们给分开了。”好奇地又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家养的兔子好吃，我们想养兔子。”狸奴闻言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说道。 “你养啥啊！想吃回家拿呗！”黄元吉爽快地说道，接着又道，“你要真想养，现在不行。” “为啥呀？”狸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小笨蛋，没有新鲜的草，到处都是枯黄的。”大虫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那就明年春天。”狸奴闻言摇头失笑道。 “还有事吗？”黄元吉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了，没了。我就问问兔子事情。”狸奴赶紧摆手道。 “菜篮子别急着送，我们下午过来再带回去。”黄元吉清澈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狸奴他们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回了家。 “哇……还做好卤子了。”沈慧娥掀开盖子看着瓦罐里的豆腐脑说道，摸了摸瓦罐边儿道，“跟包子一起馏馏好了。” “行！”大虫点头道。 吃过了早饭，沈慧娥将杀猪用的家伙什都拿出来，洗洗涮刷，明天杀猪摊重新开张！ &*& 转过天天没大亮，沈慧娥就起来，准备好一切开始杀猪。 “阿娘这猪肉能卖出去吗？”大虫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道，“现在日子不太好过。” 沈慧娥还没开口，就听见大门外传来声音，“杀猪娘子，这猪杀好了没，我们可等着呢！” “看样子她们很心急啊！”沈慧娥明亮的眼睛荡出层层暖意看着他说道。 真是三月不知肉味，沈慧娥这猪还没杀呢！肉摊儿前就排起了长队。 沈慧娥这边肉刚刚切下来，就被大虫拿到摊儿上给卖了。 天大亮，沈慧娥这猪肉就卖完了。 大虫抱起瓦罐晃了晃，叮叮当当的声音，悦耳好听。 狸奴拉着自家阿娘的胳膊，小声地说道，“阿娘，没留点儿猪肉吗？” 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道，“嘘……”朝她眨眨眼。 狸奴见状心领神会的笑了，“嘿嘿……” 沈慧娥大手一挥道，“收摊。” 将摊子收了之后，沈慧娥将留下来的五斤猪肉分了，自己就留下巴掌大一块儿，“咱们吃馄饨，现在可以杀猪了，以后再吃。” “我们没意见。”狸奴笑嘻嘻地说道，提着菜篮子将猪肉送出去。 沈慧娥先和面然后醒上。 吃馄饨不需要多少猪肉，沈慧娥将剩下来的半斤多猪肉剁成了肉泥，用葱拌馅儿，肉馅儿调好了。 “阿娘，这馅儿看着不多呀！”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大铁锅里的馅儿说道。 “猪肉就留了这么多。”沈慧娥闻言清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不行了剩下的馄饨皮，切成片，面片汤。” “也只能这样了。”狸奴闻言只好说道。 “阿娘，阿娘，我拿了两只兔子回来。”大虫提溜着兔耳朵进了家门，“祖母给的，您看好肥的。” “有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肥美的兔子道，“咱们吃兔肉饺子好了。” “那这猪肉馅儿怎么办？都调好了。”狸奴下巴点点大铁锅里的猪肉馅儿道。 “这还浪费了，两种馅儿呗！”沈慧娥晶莹剔透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去杀兔子，你们把馅儿给我盛到干净的粗陶碗里。” “我来。”狸奴自告奋勇地说道。 沈慧娥接过儿子手中的一只兔子，一手刀将兔子给灭了，挂在了树枝上开始剥皮。 沈慧娥将兔子肉全剔了下来，留下骨架和内脏下午熬杂碎汤。 跟拌猪肉馅儿一样，拌兔子馅儿，配菜不是大葱，而是放的切碎的小白菜。 将醒好的面搓成条，切成差不多大的面剂子。 狸奴和大虫两人擀饺子皮，沈慧娥和小豆子他们齐齐上手包饺子。 “这好仨月没包饺子，都有些手生了。”小豆子笨手笨脚地说道。 “包两三个下来，就找到手感了。”沈慧娥莞尔一笑道，鼓励地看着他们说道，“包的还不错。” 人多力量大，眨眼间这饺子就包完了了，水正好也烧开了，将盖帘子上的水饺都下进大铁锅里，一锅完全可以煮出来。 “饺子熟了。”沈慧娥拿着笊篱将饺子捞起放到粗陶碗里，碗里放不下，捞到瓦盆里。 一碗不够吃，从瓦盆里再将饺子拨到自己碗里。 “兔子馅儿的饺子不知道好吃不！”狸奴拿着筷子，看着热腾腾的饺子说道。 “只要是肉，肯定好吃，尤其咱们有日子没吃肉了。”大虫嗷呜一口咬了一半饺子，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猛点头。 “不用说，肯定好吃。”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叮嘱他们道，“小心烫啊！” “嗯嗯！”大虫鼓着腮帮子点头。 许久未吃，这一顿饺子，让沈慧娥他们都吃撑了。 “好饱，好饱。”大虫身体后倾，双手撑在床上道。 “你要真的撑的难受，我煮点儿山楂水。”沈慧娥起身看着他们说道。 “不用，不用，过会儿就消化了。”大虫立马坐直了身体道，“现在喝不是更撑了。” “又不是让你现在喝。”沈慧娥将山楂水熬上，“就当水喝了。”看着他们说道，“我约好了，教他们抓兔子的。” “谁？”大虫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跟小豆子打架的几个小子。”沈慧娥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说道。 “打赢了吗？”大虫目光灼灼地看着小豆子问道。 “当然赢了，哪里能输了。”小豆子得意地看着他说道。 沈慧娥握拳轻咳了两声，看着有些忘形的小豆子。 “我说过不准恃强凌弱的。”沈慧娥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 “我错了，师父。”小豆子他们站直了，低头认错道，“您罚我们吧！” 沈慧娥看着认错态度较好的他们，“罚是要罚的。”接着又道，“一会儿收拾了饭桌，你们扎着马步，把武德默写十遍。” 小豆子错愕地看着她，沈慧娥透过他的眼神柳眉轻挑道，“怎么觉得罚的轻啊！” “不是，不是！”小豆子摇头如拨浪鼓看着她说道。 “他们跟你们一样，日子都不好过。这个冰窟窿不行，河那么大，去别的地方呗！干嘛争这一个位置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当时急了，也抢惯了。”小豆子挠着头老实地说道，“以前还跟狗抢过食物。看到他们来抢就果断出手了。”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以后不会了。” 第118章 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罚也罚了，现在谈谈练习三个月拳脚招式，感觉如何？” 小豆子闻言一愣，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要说吗？” “说吧！不训你。”沈慧娥实话实说都，“说出自己感受，总结对错，避免再犯第二次。” “我说！”小豆子兴奋地说道，“其实我就挨了一拳，在师父来之前，我们是压着他们打的。”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道，“他们偷袭我能感觉到，感觉有风声。” “嗯嗯！”其他小伙伴附和点头道。 “练习结果出来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身手真的灵敏。”小豆子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些都是优点儿。”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力量。对付与你们同龄，甚至比你们小的孩子招式灵活就很占便宜。与真正有实力的人比，还差的远呢！” “我们会努力练的。”小豆子朗声说道。 “阿娘力量怎么练啊！”大虫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记得熊家来咱肉铺找麻烦的时候，你刘丁叔怎么来的。”沈慧娥深邃的黑眸轻轻流转道。 “刘叔？”大虫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忽然眼前一亮道，“想起来了，刘叔扛着腰粗的树干来的。”现在想来道，“力气真大。” 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阿娘，不会让我们扛木头吧！” “嗯哼！”沈慧娥笑着微微点头道，“扛着木头跑步，当然刚开始不会让你们扛整个树干的，你们也扛不动啊！” “把树干给据成木墩子。”大虫闻言机灵地说道。 “没错。”沈慧娥闻言笑着微微颔首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层层加码。” “那我们继续练拳脚招式，融会贯通。在技巧上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哼！”沈慧娥笑着点头道，“现在有信心了吧！” “有了，有了。”小豆子兴奋地说道，“真的很不一样，身体好像自己会动似的，来躲避他们袭来的拳脚。” “这是练习多了，形成自然反应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打了个比方道，“就像是狸奴经常喂鸡，只要她咯咯……一叫，这鸡就颠颠儿的跑来了。”笑着又道。“形成记忆了。”确切的说是肌肉记忆。 “嗯嗯！”孩子们齐点头道。 沈慧娥站起来道，“你们收拾完桌子，该学习的学习，该打拳的打拳。我走了。” “阿娘慢走。”孩子们将她给送出了家门。 “阿娘，您戴上黄耳吧！它追击猎物很棒的。”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自家黄耳说道。 “汪汪……”黄耳激动地看着她叫道。 “我教他们寻找猎物，你凑什么热闹啊！”沈慧娥拍着它的脑袋说道，“好好看家。” “我走了。”沈慧娥朝他们摆摆手离开了，去了河边。 &*& 沈慧娥到河边的时候，小子们已经在了，“都在呢！等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刚来。” “你们都知道我是谁？还没请教你们的名字呢！”沈慧娥眸光温和的看着他们说道。 “请教，不敢、不敢。”小伙子慌乱地摆手道，“我叫王小麦。” 其他小子自我介绍了一下，不少是农作物命名的，还有期盼丰收的，满仓的。 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这抓鱼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不用，不用，要不是天冷，我早就跳河里抓鱼了。”王小麦快人快语地说道，“要是有本事抓野鸡、野兔。”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会抢他们的鱼了。” 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已经知错的他们道，“走吧！” 沈慧娥和他们一起进了林子，教他们通过粪便寻找野兔的洞穴，如何逮住他们。 “野鸡就不行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野鸡需要搭弓射箭，咱们没有那玩意儿。” “能抓住野兔就行。”王小麦有些激动地说道。 “如果有可能得话还是抓住兔子养挺好的。”沈慧娥一脸善意地提醒道。 “我知道，元吉家就养了兔子，一年不到，下了那么多崽儿。”王小麦搓着手兴奋地说道。 “不要走的太远，容易迷路。”沈慧娥看着密林深处道。 “知道，知道，长辈们一直叮嘱来着，就像夏天不许去河里深处玩儿。”王小麦听话地说道。 “现在教你们如何设陷阱。”沈慧娥又教他们如何设陷阱抓猎物。 “杀猪娘子，这陷阱会不会伤人啊？”王小麦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所以陷阱不要在人经常去的地方。” “哦！”王小麦懂事地点点头道，“咱们经常去的地方也没猎物来。” “对！被咱给吓跑了。”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它们很怕人的。”食指点着他们道，“遇见大型动物千万别逞强啊！” “大型动物？”王小麦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豺狼虎豹。”沈慧娥幽深的眼睛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王小麦闻言打了个冷颤，“不会，不会，俺可打不过它们。” “对付它们，咱们需要同心协力，围猎。”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俺们明白。”王小麦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再坚持一下，等到春暖花开，日子就好过了。”沈慧娥看着面黄肌瘦的他们说道。 “河开了就好了，摸鱼、摸虾。”王小麦脸上漾起笑意看着她说道，“熬过夏收就更好了。” 沈慧娥闻言紧绷着下颚，想法是好的，就怕现实太残酷。 有些话她不敢说，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好说。 世事难料！ 不知道这个新上任的皇帝是一时兴起，还是为了满足私欲越来越过分。 “嘘……”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他们立马安静了下来，“看看兔子粪便，洞口就在这附近。” 王小麦他们散开了，很快找到了洞口，烟熏火燎的，将兔子给逼出了洞口，眼疾手快的它们将它们给逮了个正着。 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现在都学会了吧！”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会了，会了。”王小麦他们齐齐点头道。 “那咱们就回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 沈慧娥回到家，连山楂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人给喊走了。 原来沈芸娥要生了。 “你们在家等着，我去看看。”沈慧娥仔细叮嘱大虫他们道，“饭你们自己解决，我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啊！需要很久吗？”大虫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因人而异，有的人生的快，有的人三……”沈慧娥猛地急刹车，将三天三夜给咽了回去，怕吓着孩子了，改口道，“有的生的慢。” “离的近，我们可以去找你。”狸奴闻言机灵地说道。 “我走了。”沈慧娥脚步匆匆地朝沈芸娥家奔去。 等她到了，沈长生夫妻和沈鹏来夫妻俩都在。 沈长生兄弟俩在院子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向堂屋。 女子都进了屋，安抚嚎叫的沈芸娥。 “我再也不生了。”沈芸娥嘶喊道。 “不生了，咱不生了。”铁峰扒着门冲屋内喊道。 “铁哥，好疼，好疼……”沈芸娥凄厉地喊道。 “疼？疼可咋办呀?我这又替不了你。”铁峰急的六神无主地说道。 “四妹妹，你别喊了，一会儿没力气生孩子。” “大嫂，好疼，好疼，没人告诉我生孩子这么疼。”沈芸娥抓着大嫂的手，攥的紧紧的，指节泛白。 “生下来就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沈家大嫂赵氏吃痛地安抚满头大汗的沈芸娥道。 赵氏看向接生婆道，“李婆婆怎么样？” 李婆婆惊讶地说道，“呀！这头都漏出来了。看来这小子急着出来啊！”欣喜地说道，“用力，用力，马上就出来了。” “大哥！”沈慧娥走上前看着急的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的沈长生道。 “你来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听听，这叫的震天动地的，你嫂子生了仨，都没她叫的声音大。” “人跟人不一样。”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再说四妹妹这么叫，说明身体还有力气，这要是叫不出来了，咱们该着急了。”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 “生了！”沈慧娥惊奇地说道。 “生了，生了。”沈鹏来高兴地说道，三两步奔到门前冲里面喊道，“男孩儿、女孩儿啊！” “芸娥怎么样啊？咋不出声了。”铁峰着急地问道。 “剪脐带的剪刀一定要用酒冲洗一下。”沈慧娥站在窗户外喊道。 “知道，知道。”赵氏立马应道。 “大嫂，大嫂，芸娥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呢！”铁峰着急地说道，“咋不吭声了。”刚才喊的那么大声。 第173章 “四妹妹就是累了，没事，好着呢！收拾一下你们就可以进来了。”赵氏大声地说道，满脸温柔地看着有些疲累的四妹妹说道，“妹夫很关心你，到现在都没问孩子好不好，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先问你好不好！” “大嫂，大嫂，你还没说，生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沈鹏来着急地问道。 “这个三弟，真是比孩子爹还心急。”赵氏冲着门口喊道，“恭喜妹夫了，是个带把的。” “儿子！”沈鹏来高兴地说道，“是儿子耶！妹夫你老铁家有后了。”双手抱拳拱手道，“恭喜啊！恭喜。” “嘿嘿……”铁峰一脸的傻笑道，“我有儿子了。” “恭喜了妹夫。”沈长生拱了拱手，松了口气道。 “恭喜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同喜，同喜，你们也当舅舅和姨姨了。”铁峰嘴甜地说道，感激地看着二姐道，“多亏了二姐了，让我们演练了一下，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二姐，你咋想的，谁家生孩子也没先练习、练习。”沈鹏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不是家里就他们夫妻俩吗？万一这三更半夜发动了，乌漆嘛黑的，慌了手脚可咋整。”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事先多练习、练习，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心中有数，就不慌不忙了。”调侃道，“就是四妹妹喊的声音大了些。” “那气势真足啊！”沈鹏来夸张地说道。 “我还怕她吃的好了，这孩子大了不好生，要受罪呢！”沈长生长出一口气道，这心可算是放肚子里了。 沈慧娥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来给沈芸娥‘看’产检，有问题及时的调整到最佳的生产状态，不会出现胎位不正的情况。 “先前吃的好，这后三月可没啥肉能吃。”沈鹏来忍不住嘟囔道。 “别说这了，孩子平安健康就好。”沈长生白了他一眼道。 待里面产妇和孩子收拾好了，赵氏喊道，“孩儿他爹可以进来了。” 铁峰闻言激动地挑开帘子，停下脚，回头看着沈长生道，“大哥、三哥你们不进去吗？” 沈长生闻言一愣，随即摆手道，“我们不好进去。” “那二姐呢？”铁峰看着不动的二姐问道。 “我不进去了，身上脏兮兮的，我刚从林子里回来。”沈慧娥指指自己身上说道，“回头我再进去好了。” “那我进去了。”铁峰挑着帘子，跨过了门槛，进了屋。 “你去林子干什么？”沈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咋了家里柴火不够了。” “不是，不是，小豆子他们很勤快，家里不缺柴火。”沈慧娥轻轻拜拜手说道，“是教孩子们抓兔子，现在日子不太好过，河还没有开化，想抓鱼也不行。” “难怪你这头上还有干草。”沈长生指指她的脑袋说道，见她摸自己的脑袋，又说道，“耳朵边。” 沈慧娥摸了摸自己耳朵边儿，将干草枝给捏了下来，“既然平安生下来了，这坐月子怎么安排的。” “你大嫂和三弟妹帮忙。”沈长生闻言笑着说道，“这床够大，睡得下她们。” “那妹夫呢？”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妹夫委屈一下，未来一个多月睡在铺子里。”沈长生目光温柔地说道，“没有婆婆，又没有咱阿娘，只能这么做月子了。” “那你们怎么吃饭？”沈慧娥关心地又问道。 “这替换着回家做饭呗！”沈长生闻言爽快地说道，“这么近，抬脚就到了，饿不着我们。” “你们不能自己做吗？”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道。 “我们都没拿过锅铲，根本就不会做饭。”沈鹏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你就别管了，你只要提供足够的肉食就好。” “嗯嗯！猪肉，鱼，这些多吃好下奶。”沈长生随声附和道，“月子里吃的做多的是粟米粥和鸡蛋，这饭好做。” 指望他们，沈慧娥纯粹是找罪受。 “你又不是没做过月子，就是炖肉、炖鸡、炖鱼，也不能过多的放盐，放葱姜蒜。”沈鹏来嫌弃地说道。“也就你们吃的下去，我是看了就倒胃口了。” “其实可以放的。”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行，不行，为了下奶，必须忍着，做完月子就好了。”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沈慧娥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说啥都没用，说不得沈芸娥也不会听她的。 “对了，李郎中请来了吗？”沈慧娥想起来看着他们问道。 “请了，李郎中不在家，出诊了。”沈长生闻言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不过给他家的留话了。” 话音刚落，咚咚……敲门声响起来。 “来了，来了，谁呀！”沈慧娥快步朝门口边走边喊道。 “是我！”李郎中提高声音道，“我听说芸娥发动了。” “已经生了。”沈慧娥吱呀一声打开门，看着背着药箱的李郎中说道。 “生了！这么快。”李郎中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刚生。”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您进去看看我家四妹妹的身体有没有不妥。”接着又道，“对了，产妇已经收拾好了。” “行！”李郎中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四妹妹，妹夫，李郎中来了，可以进去吗？”沈慧娥站在门口冲着屋里喊道。 “李郎中！”沈长生拱手行礼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郎中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李郎中！”从堂屋出来的铁峰拱了拱手，掀开帘子道，“请！” 李郎中走了进去，屋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 李郎中坐在了床沿上，看着疲惫精神却还好的沈芸娥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累。”沈芸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生孩子，气血两亏，要不必须坐月子，好好养着呢！”李郎中仔细打量她的脸色道，接着说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铁峰将她的手从兽皮里拿出来，手心儿向上，“李郎中，您给看看。” 李郎中搓了搓手之后，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身体很好，好好坐月子养着就行。”撤回了手温柔地说道。 “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铁峰看着李郎中问道。 “室内要暖和点儿，就跟现在一样。”李郎中摸了摸床，满意地说道，接着又嘱咐道，“保持清洁。”看着里屋道，“小芸娥能下地了，天气晴好，大中午的，开门，掀开帘子，通通风。” “坐月子不是不能见风吗？容易害头疼病。”铁峰满脸疑惑地李郎中说道。 李郎中抬眼看着他们说道，“芸娥和孩子去里屋，待一会儿就好。” “啥时候能下地啊！不是说坐月子要一直躺着吗？”铁峰好奇地又问道。 “其实现在就能下地了。”李郎中闻言笑着说道，“不过身体虚弱，三五天就可以了，在屋里慢慢的走就可以了。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 “哦哦！”铁峰忙不迭地应道。 “李郎中看看孩子。”沈慧娥听着屋里的动静提高声音道。 “孩子？”铁峰立马看向包的严实的放在床里面的孩子，“我现在不敢抱。” “我来抱。”赵氏站在床边，探着身子将孩子给抱了过来，“李郎中，您看看。是个胖小子，皮肤红红的，过两天缓过来，肯定白白的。眼睛睁着下来的，这很少见。” “对呀！一般刚生下来，皮肤又红又皱，跟小老头儿似的。”李郎中目光分外柔和的看着放在床沿上的孩子道，“看这皮肤一点儿都不皱，平滑得很。小家伙在阿娘肚子了养的很好。”一根手指搭在小家伙肉嘟嘟的手腕上，笑着说道，“很健康小家伙。”撤回了手，抬眼看着他们说道，“哭闹的话，可以喂点儿温水，这奶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知道，知道。”赵氏笑着说道，“一般三天这奶才能下来呢！” “什么？那我儿子岂不是要饿着。”铁峰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就没办法了。”李郎中闻言黑亮的双眸看着着急的他说道，“大户人家有奶娘。” “妹夫别急，别急，粟米熬出来的油撇上两口就喂饱他了。”赵氏闻言摇头轻笑道。 “能喝粥啊！”铁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了，粟米熬出的米油，好着呢！穷苦人家没奶，婴儿都是这么养大的。”赵氏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饿不着我这大外甥的。他吃的少，跟猫儿似的。一勺都吃不完。” “他吃吗？”铁峰有些担心地说道，“毕竟是吃奶的，奶可比粥好喝。” “粟米粥，咱喝的还甜丝丝的。他喝水都叽咕叽咕的。”赵氏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一会儿他哭了喂给你看。” “这一看就是刚当爹的。”赵氏满脸笑容地看着妹夫铁峰说道。 第174章 “养第二个就不会紧张了，孩子哭的惊天动地的，也不会多看一眼。”李郎中闻言笑着说道，看向赵氏笑着又道，“没事，这月子里，你们都做过，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怎么做的月子，也给她怎么做。” “嗯嗯！”赵氏闻言笑着点头道。 李郎中笑眯眯地看着沈芸娥道，“你现在身体虚弱，好好休息，只要孩子不哭闹，不睡也闭上眼睛休养。” “嗯！”沈芸娥微微点头。 “有事再找我。”李郎中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我走了。” “我送你。”铁峰背起药箱将李郎中给送了出来。 “虽然床够大，你们睡觉小心点儿，别闷着孩子了。”李郎中出了堂屋叮嘱道，又唠唠叨叨地叮嘱了他不少，如何照顾坐月子的芸娥。 “还有，还有，晚上点油灯，别照着孩子，仔细伤了孩子的眼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铁峰说道。 “知道，知道。”铁峰赶紧应道。 “既然四妹妹他们母子平安，我们也走了。”沈慧娥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们也走了，明儿再来看他们。”沈长生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送你们。”铁峰将他们送出家门。 &*& 沈慧娥与沈家兄弟和李郎中分开，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家。 大虫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您不是说要很长时间吗？” “这是生了？”狸奴肯定地猜测道。 “对呀！生了。”沈慧娥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啊！”狸奴有些失落地说道，“我还想着要个妹妹呢！” “小傻瓜。”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可不是咱想要就来的。” “那要是想呢？”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都。 “想也没有用，这人力难为哟！”沈慧娥微微弯着腰与她平视道。 “这是老天的意思，谁也不行。”大虫傻呵呵地笑道，“想要妹妹的话，让四姨再生呗！” “为啥阿娘不生呢！”狸奴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可难为我了。你阿爹不在，我可生不了。” “阿爹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东来哥哥也不知道到了没。”狸奴眸光黯淡地看着她说道。 “这我可不知道。”沈慧娥老实地说道，“别想那么多，总有会回来的一天。”笑着转移话题道，“你们不想看看小弟弟吗？” “小弟弟长的好看吗？可爱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长得像谁？”狸奴好奇地也追问道。 “我没看见。”沈慧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您怎么没进去吗？”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我刚从林子里出来，身上脏兮兮的，不好进去。和你大舅、三舅，等在屋外。”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明儿，明儿咱们一起去看你四姨和小弟弟。” “要把咱攒的鸡蛋带去吗？”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不但要带鸡蛋，鸡也都带去。”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再买鸡崽子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在等咱家鸡下蛋之前，咱们想吃鸡蛋，买着吃。”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肉吃了，鸡蛋不吃也行。”大虫大咧咧地说道。 “坐月子可以吃好多好吃的。”狸奴有些眼馋地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月子里的饭菜可不好吃，少盐，没滋没味，炖肉，炖鸡也不放葱姜蒜去腥……”沈慧娥毫不夸张地看着她说道。 “啊……”狸奴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那还好吃吗?” “为了让小弟弟吃好，不好吃，阿娘也得吃。”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也是这么吃的吗？”狸奴抓着她的手说道。 “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沈慧娥摩挲着她的手说道。 “要吃多久？”大虫心疼地看着她说道。 “坐月子，坐月子，要吃上一个月，才能吃上正常的饭菜。”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要那么久啊！”狸奴扁着嘴说道。 “很快了！”沈慧娥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狗皮帽子道，“不是还留着兔头和骨架吗？咱们熬汤喝。” “山楂水还没喝呢！”大虫回头看向大铁锅道。 “喝！现在就喝。”沈慧娥闻言眉眼含笑地说道。 一人来一碗熬好的山楂水，刷了大铁锅之后将兔头和骨架简单的翻炒一下，放水，熬汤。 “咱们是下面条，还是下粉条。”沈慧娥拍拍手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粉条，饺子吃的好饱一点儿都不饿，喝点儿汤好了。”狸奴黑琉璃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听我闺女的。”沈慧娥闻言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饭做好了叫我们，我们去打拳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温柔地看着他们笑道。 吃过了兔头粉条汤，沈慧娥浑身热乎乎的推着独轮车下乡收猪去了。 &*& 转过天，杀完猪，猪肉卖完了沈慧娥拎着鸡蛋提着鸡笼一起去了沈芸娥的家。 “姨丈，我们来了。”大虫站在门口扯开嗓门喊道。 “来了，来了。”院子里传来铁峰的声音道。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铁峰看着他们笑着说道，“你们来了。” “我们来看看小弟弟。”大虫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这是我们带来的鸡蛋还有老母鸡。” “快进来。”铁峰笑着侧身让开道。 “小弟弟醒了吗？”狸奴眨巴眨巴灵动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醒着呢！”铁峰笑着点头道。 “昨儿闹你们了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没有！哭了就喂点儿水，熬好的米油喂了点儿，那傻小子吃的可欢了。”铁峰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还怕他不吃呢！贪吃的家伙。” “他现在味觉还没那么灵敏呢！你给他什么他吃什么？都觉得是好东西。”沈慧娥边走边说道，看着他湿漉漉的手道，“你这洗什么呢？” “洗尿布啊！”铁峰闻言直爽地说道。 “你洗尿布？”沈慧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说道。 “很惊讶吗？”铁峰嘿嘿一笑道。 “是很惊讶，男子很少干的。”沈慧娥实话实说道，“这被人家知道了，会笑话你啊！” “芸娥不能沾水，我总不能让嫂子洗吧！多不好意思，来照顾芸娥月子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铁峰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给自己儿子洗的，又不是给别人洗的。” 沈慧娥闻言目光越发的温柔了，“回头我告诉我大外甥，他的尿布他阿爹洗的，让他好好孝顺你。可以说吧！影不影响你这当阿爹的威严呀！” “呵呵……”铁峰闻言摇头失笑道，“说吧！我洗的是事实，没啥好遮掩的。” “我这大外甥一定会孝顺你的。”沈慧娥笑着打趣道。 “没想那么多，孝顺不是应该的吗？”铁峰目光分外温柔地说道。 沈慧娥看着有个当爹样儿的他说道，“胎屎就别洗了，扔了吧！不好洗。” “扔了，这是尿布。”铁峰闻言笑着说道。 “用猪胰子洗，只用清水不好。”沈慧娥叮嘱他道。 “用了，用了，洗的这尿布都是香的了。”铁峰闻言笑着说道，“特别好用。”赶紧催促道，“你们进去吧！外面冷。” “嗯嗯！”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我把鸡蛋和鸡笼放在厨房了啊！” “好！”铁峰目送他们进了厨房放下东西，又用猪胰子洗了洗手。 沈慧娥解释道，“要摸小宝贝，手干净点儿好。” “二姐是个讲究人。”铁峰闻言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三人道。 “我这手脏，别让小宝贝不舒服生病了。婴儿太娇弱了。”沈慧娥洗干净手甩了甩道。 医疗简陋的年月，得小心呵护着婴儿，夭折率实在太高了。 明显有风险的，自然要避免了。 沈慧娥三人挑开帘子推开门，进了堂屋。 “醒着了吗？”沈慧娥看着明显精神许多的沈芸娥说道。 此时的沈芸娥头上扎着头巾防风。 “醒着呢！”沈芸娥下巴点点身边的小家伙道。 沈慧娥他们趴到床边，看着裹的严实的小家伙。 “阿娘，他这么小吗？”狸奴满脸新奇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这么小，这已经很大了。四妹妹吃的好。”赵氏闻言笑着说道，“有的小的如猫儿那么大。” “那么大，长到这么大吗？”狸奴眼里充满惊奇地看着她们说道，手里比划着婴儿的长度。 “对呀！我们都是这么大，慢慢长到这么高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真神奇。”狸奴眼睛瞪的溜圆道，“他打哈气了。” “呵呵……”沈慧娥看着大惊小怪的她摇头失笑道，目光落在沈芸娥身上道，“小家伙闹不闹，晚上睡的好吗？” “不闹，睡的好着呢！就是这尿布……”沈芸娥不好意思地说道，“用得太多了。” 第175章 “刚出生的婴儿现在直肠子，存不住东西，吃了就拉。”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沈芸娥眸光闪着甜蜜幸福的笑容道，“就是辛苦铁哥了，要洗好多尿布。” “为了儿子，不辛苦，乐在其中。”沈慧娥笑着打趣道，“对妹夫来说，充满了新奇的体验。” “呵呵……”沈芸娥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家二姐。 “婴儿时期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有时候能睡上八九个时辰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能吃能睡，才长的快。” “嗯！”沈芸娥笑着点点头道，目光又落在孩子身上道，“他好可爱。” “别一直盯着他看了，要看有的是时间，你现在休息时间跟着他，他睡你也睡。”沈慧娥劝她说道。 “二妹妹说的对。”赵氏趁机说道，“月子里要休息好，不然落下月子病可不好治。”笑着又道，“大外甥又跑不了。” “我新奇吗？”沈芸娥羞涩地不好意思地说道。 “等他哭闹不休的时候，希望你也这么说。”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沈芸娥满脸和蔼的笑容说道。 “别嘴硬，烦他的时候，恨不得塞进耗子洞里。”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真的，真的。”沈家三嫂李氏看着她忙不迭地点头道。 “真的，假的。”沈芸娥不太相信地问道，“自己的孩子耶！” “真的，等你遇见就知道了。”李氏重重地点头道，“就是自己的孩子才这样的。人家的孩子没感觉。” “我看咱家的孩子都挺乖的呀！”沈芸娥目光落在大虫兄妹俩身上道。 “你哟！你一天才见他们多长时间，在你面前都是最乖的时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你现在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他。” “是这样吗？”沈芸娥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不太相信地说道。 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转移话题道，“咱家小宝宝的口粮下来了吗？” 沈芸娥闻言眨眨眼，意味过来道，“没呢！不是说三天吗？” “你可以试着让他吸吸。”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吃之前，用热的帕子热敷一下。” “嗯！”沈芸娥轻轻点头，“我现在都不敢抱他，他太软了，总怕伤着他了。” “裹着包被呢！放心大胆的抱。”沈慧娥闻言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他没那么脆弱，但是别硬来。” “二妹妹说的对。”赵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抱上两天就会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大嫂，喂孩子的时候，少不得你得帮忙。”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会把小家伙的脑袋摁上去的。”赵氏笑呵呵地说道。 “咳咳……”沈芸娥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 “这有什么？刚当娘真的啥都不会，手忙脚乱的，都是这么过来的。”李氏乐呵呵地说道，“等养第二个就熟练了。”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二胎就不稀罕，照猪养了。” “对！”赵氏笑着连连点头道，“他刚开始吸的时候会很疼，习惯两天就好了。” “哦！”沈芸娥乖巧地应道。 “等奶下来了，再喝鸡汤，鱼汤。”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需要细水长流，不要集中在刚生下来这会儿月子里。容易激着了。” “二妹妹说的对。”赵氏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他现在吃的少，有些就够了。随着他长大，吃的越来越多，才需要鱼汤、鸡汤不断。结果没了。” “明白！我不着急的。”沈芸娥闻言笑着说道。 又聊了一会儿，看着小家伙直打哈气，沈慧娥笑着说道，“他困了，我们走了。”眉眼含笑道，“我们每天都来，有机会聊的。”说着从腰包里拿出一枚金币塞进小家伙的手里道，“来看我们宝宝，不能给看丑了。” “二姐？”沈芸娥看着金灿灿的金币道，“这太贵重了吧！” “一枚金币而已。”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有才给的，没有我只能给铜板了。”笑着又道，“你看他握的紧紧的，看样子很喜欢哟！”站起来道，“我们走了。” “二姐慢走。”沈芸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送你。”赵氏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不用，不用，外面冷，这两天又冷了。”沈慧娥轻轻摆手道，“带一身寒气回来不好。” “那二姐慢走。”李氏闻言笑着说道。 “我们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沈慧娥叫上大虫兄妹俩道，“走了。” 沈慧娥仨人出了堂屋，看着依旧坐在小板凳上洗尿布的铁峰道，“妹夫，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铁峰站起来笑着说道。 “铺子还忙吗？”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快过年了，不忙。”铁峰边走边说道，“等开春要春耕了就忙起来了，修补农具。” “好像一下子你这闲下来了。”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铁锅打好了，能用很长时间，哪能天天打呀！”铁峰闻言眉眼带笑道。 “犁头呢！没人打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过了年了，年前不打算接了。”铁峰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犁头来打的多吗？”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多！这么好使的农具，排着队打。”铁峰闻言眼睛闪闪发光地说道。 “铁疙瘩够用吗？”沈慧娥有些担心地问道。 “够！”铁峰笑着点头道，“隔段时间都有送来，存了不少呢！” 大虫打开了大门，跨出院门。 沈慧娥跟着出去道，“别送了。” “那慢走不送了。”铁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 “明天咱还来吗？”狸奴拉着她的手，轻轻地甩着道。 “来！”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你们不想来啊！” “看过弟弟就行了，我不想来了，我还要练拳脚招式呢！”大虫嘿哈的比划起来道。 “行吧！”沈慧娥闻言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过年咋过呀！”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现在可没那么多新年传统，大冬天聚在一起，祭奠一下先人，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然后吃吃喝喝，走亲访友，联络一下感情。 “做好吃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多做点儿，天冷，也放不坏。”户外就是天然的大冰箱。 “你们想吃什么？”沈慧娥卷黑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都可以吗？”大虫眼睛瞬间点亮，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都可以。”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我要吃炸丸子，肉丸子，萝卜丸子。”大虫高声地喊道。 “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包子、饺子、馄饨。”狸奴黑水晶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给你们做点儿新鲜的。” “什么新鲜的？”大虫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炸鸡块，糖醋排骨。”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啊！好啊！”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 她倒是想整出来满汉全席啊！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做这些了，好在管够！可以敞开了吃。 &*& “杀猪娘子在吗？” “是面馆老板娘。”狸奴眨眨眼看向自家阿娘道，“这时候找咱做什么？” “看看去。”沈慧娥站起来朝外走去，热情地说道，“面馆可以开张了，现在买卖如何啊？” “杀猪娘子，我打算关门了。”面馆老板娘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是没有面粉吗？”沈慧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粮铺连粮食都没了，面粉更是没了。”面馆老板娘灰心丧气地说道。 “别的县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发现粮铺粮食有问题，我就去周围的县看过了，也好不到哪儿去。”面馆老板娘轻哼一声道，“听说河中府不缺粮，可这粮价高的，我承担不起。” “您可以以粉条代替面条啊！”狸奴机灵地说道。 “绿豆不是小麦和粟米，买的人应该不那么多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黄豆还有大豆饭充饥。”接着又道，“绿豆？好像咱吃的最多的是绿豆芽，夏天的绿豆汤。” 面馆老板娘闻言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不行啊！咋地绿豆也是粮食。” “你做面的？不一定用面粉呀！”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不用面粉，用什么？”面馆老板娘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用鱼肉，做鱼片汤。”沈慧娥眸光亮闪闪地看着她说道。 “这河里又能有多少鱼呢？”面馆老板娘垂头丧气地说道，“大家都去河里抓鱼，我又能抓到多少？”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如果自己吃还行，做买卖的话，不是财大气粗，有门路，估计都要关门歇业了。 第176章 “我打算去当厨娘。”面馆老板娘看着杀猪娘子他们说道。 “这样也好，有手艺到哪里都不愁。”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笑着说道，“也不用担心没有食材了。”随口又问道，“你这店要顶出去吗？” “不不不！我不住在主家。”面馆老板娘闻言微微摇头道，“回来睡觉，如果日子好了，我这面馆还能重新开张。” “挺好的，进可攻，退可守。”沈慧娥闻言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收拾一下，后天。”面馆老板娘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祝你顺利。”沈慧娥眸光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谢谢！”面馆老板娘笑着说道，“跟你们说一声，不打扰你们了。” 沈慧娥他们目送了面馆老板娘进了屋，才转身回了家。 “阿娘，事情好像并没有变好。”狸奴拉着她的手担心地说道。 “是啊！”沈慧娥拧着眉头点点头道，“以后恐怕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饿肚子！”沈慧娥紧锁着眉头说道。 狸奴听闻，拉着她的手一紧。 “咱们不会有事的。”沈慧娥低头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比以前还惨吗？”狸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 “这不好说。”沈慧娥含糊不清地说道。 “天暖和就好了。”大虫乐观地说道，“大不了咱们继续野菜团子呗！又不是没吃过，和饿肚子相比这不错了。” “那倒不至于。”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多观察一下临街店面，跟食物有关的，多看看。” “哎！”大虫和狸奴两人应道。 现在有猪就杀，沈慧娥也只能得过且过，不然怎么办？ 扯大旗造反，别逗了，掉脑袋的事情没人跟你干的。 国人真的能忍，只要有口吃的，还能活得下去，就不会走而挺险。 还没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你不是天神降临，各方豪杰闻声而来，纳头便拜！ 再说了枪打出头鸟，别犯傻！ &*& “阿娘，街边的店不少都关门了。”大虫乌黑的眼睛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快过年了，你看看街边的店还有开门的。”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是。” “过年呢！当然关门歇业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别草木皆兵好不好。” “来吧！还有十天，咱们蒸包子，炸丸子。”沈慧娥卷了卷袖子道。 “这么大吃大喝好吗？”狸奴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她紧张地说道。 “有什么咱们过完年再说，还没发生的事情，咱别自己吓自己。”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过年呢！开心点儿。” 兄妹俩扯了一个笑容，有些敷衍。 这马上要过年了杀猪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过年祭拜先人，猪头可是供品。 沈慧娥不但下乡收猪，这县里的大户人家自己养猪，也要杀年猪。 杀猪娘子名号响亮，忙的脚不沾地，杀猪杀到手软。 我勒个乖乖，沈慧娥一脸的疑惑，我有阉了那么多猪吗？ 可是杀的猪，确实是被阉割过的。 “会不会是熊家兄弟。”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了？您不是将手法教给他们了。” “那为啥杀猪不找熊家兄弟呢？”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们又道。 “熊家兄弟也忙不过来呢！您忘了，还有周围的县呢！”大虫提醒她说道。 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杀了这么多猪，明年养猪的虽然养猪户可能不多，但是有钱人会是咱得大客户。” “啥意思？”大虫眼眸瞪的溜圆看着她问道。 “大户人家多少会养猪的，因为祭祀需要。”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是人家会杀了的猪都留给自己了，咱有多少猪肉可卖呢！”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自古没有饿死的屠夫，厚着脸皮，也能讨要点儿猪肉的。”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道，“看明年开春后劁猪情况吧！”笑着说道，“现在可以准备过年的食物了。” 花了三天的时间，蒸包子，炸丸子，炸鸡块。 边炸边吃！狸奴满嘴是油的说道，“好吃，好吃。都好吃。” “油炸过的好像都好吃。”大虫眼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担心地说道，“这凉了怎么办？” “馏馏就能吃！简单的很。”沈慧娥抿嘴笑道，这基本上都是半成品了。 “阿娘，三十咱去祖母家，小豆子他们怎么办？”大虫端起桌上的温水灌了一口道。 “他们留下自己过年好了。”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自己可以吗？东西热热就能吃。” “可以，可以。”小豆子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离得近，我们早上过去，晚上回来，大年初一早上再过去。”沈慧娥根据土着的记忆说道，“家里的钥匙留给你们，想出去玩儿锁上门就行了。” “婶子，这三十外面都没人，都在家过年呢！”小豆子闻言摇头失笑道，“外面也怪冷的，冻手冻脚，没人出去。” “你们自己找热闹，玩儿去。”沈慧娥最后干巴巴地说道。 实在现在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别说烟花了，现在连爆竹，炮仗都没有。 也没有贴春联一说，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 眨眼间就到了年三十，沈慧娥他们穿着刚刚洗干净的衣服，保暖的冬衣只有一身，想换新衣也没有。 “阿娘，他二婶来了。”赵氏看着进来的娘仨道，“快进去，外面冷。”接着又道，“阿娘她们都在里屋。” 黄元吉挑着帘子看着他们道，“二婶，快进来。” 沈慧娥他们三人进了屋，先给黄父行了行礼，然后进了里屋。 女子和小孩儿都围坐在这里，炕烧的热乎乎的，炕桌上放着核桃仁，蒸好的栗子。 沈慧娥想吃的干果瓜子、花生……这些是一个也没有。 “快上来坐，床上暖和。”黄母朝他们招手道。 “哎！”大虫和狸奴两人脱了羊皮靴子上了床。 “来来来，吃核桃，你元吉哥哥他们砸的。”黄母热情地将核桃推到他们面前。 山核桃好吃，越嚼越香，就是不好砸，核桃皮厚，夹肉夹的特别的紧，抠都不好抠。 品种问题，目前无解。 沈慧娥坐在了床边，拿着栗子慢慢的剥着。 女人聚在一起聊的就是男人和孩子。 知道老二不在，怕刺激沈慧娥，所以这聊的话题就落在了孩子身上。 聊到了孩子们的婚事上，“婚事？谁要结……”沈慧娥猛地急刹车，改口道，“谁要成亲啊！” “元吉啊！”黄母闻言笑着说道。 “他还小，这么早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不小了，这过了年都十六了。”黄母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亲说成了，准备、准备，盖盖房子，一两年就过去了。” 好吧！现在成亲都早，十五六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咱家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要好好的挑个家世好的，勤快能干的。”黄母笑的满脸褶子道。 “这个人生大事，咱们不问问元吉的意思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黄母一脸正色地说道，“他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 都叫小屁孩儿这还没长大呢！结什么婚啊！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与元吉白头偕老的是他的妻子，得他喜欢吧！怎么着也得看的顺眼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知道什么呀？”黄母闻言想了想摇摇头道，“在他眼里长的好看就行。” “这不喜欢好看的，难道喜欢丑的啊！”沈慧娥错愕地看着她们说道，“咱看到好看的花朵，还多看两眼呢！” “娶妻娶贤！哪能贪花好色呢！”黄母闻言立马说道，“得娶能干的，好生养的。” 沈慧娥闻言满脸黑线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道，“大虫他大伯，大娘什么意思？” “他们俩也得听我这个当娘的。”黄母坐直了身体说道。 这说一不二的样子，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如果元吉只是单纯的娶妻生子，那么在村里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就行。可是现在元吉他爹，生意做大了，长子的婚姻就要考虑多一些了，娶妻不是简单的传承香火，还要找个帮手。” “什么意思？”黄母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简单说：识文断字，打的一手好算盘。”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即便现在不会，将来也必须学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弟妹真是说的我心坎里了。”黄伯昌挑开帘子走进来道，“这婚事我现在真发愁了，高的咱攀不上，低的咱又不甘心。” 第177章 “得找个心性好的，稳重的，不识文断字，元吉也可以教嘛！还可以增进夫妻感情！”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黄母说道，“不能娶个心底瞧不起咱的，得踏实的跟元吉过日子的。”接着又道，“那些礼仪啥的，咱们都可以学的。”笑着又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多读书，这气质自然就又变化了。”清明的眸光看着他说道，“最重要的是元吉的意思。他跟你见过世面，中意什么样儿的。” “这个……”黄伯昌认真地想了想道，“我问问他。”轻叹一声道，“儿女婚事，真是愁人。” “很正常啊！娶媳妇，嫁闺女，只是开端，关键是他们日子过的好不好。”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一辈子的事情，要好好考虑。” “嗯！”黄伯昌闻言点点头道。 “二嫂，二嫂，真的遇见街边摆摊的赌博的了。”黄叔昌站在门口嘿嘿一笑道，“猜单双。”接着又道，“我明显看得出谁是和他们一起的。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被套进去。” “十赌九骗！”沈慧娥眸光阴沉地说道。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怎么能说单就单，说双就双。”黄季昌十分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戏法，手法快一点儿咱们看不出任何破绽。”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只要放慢了你们就能看出来了。” “二嫂知道的真多。”黄季昌轻笑出声道。 “我见过呀！”沈慧娥轻快地说道，“这有变戏法的，你们可以找他们问问。他们对这些很熟悉的。” “真是太恐怖了，亲眼看着人掉进去。”黄叔昌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们没有好心地提醒人家吗？”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说道。 “说了，隐晦的提醒他了，结果还被骂了，骂我们耽误人家发财了。”黄季昌气鼓鼓地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沈慧娥轻哼一声道，“这样的人就别管他了。” “呵呵……”黄季昌笑着摇头道，“所以我被大哥给拉走了。” “所以千万别赌。”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真是家破人亡。” “敢赌！打断他们的腿。”黄母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赌，不赌，见识了，哪里还敢呀！”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要玩儿自己人玩儿玩儿，输了的人请大家去外面吃。”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黄伯昌闻言笑着点头道。 “要约束小一辈儿。”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不知不觉中也长大了。别回头不管他们，学坏了。” “不会，不会。”黄伯昌闻言笑了笑道，“带着他们一起看的。” “自己成功固然可喜，没有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会很心塞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所以我就带着元吉他们一起。”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多听、多看，少说话。” “对！回来要总结的，商量如何解决。”沈慧娥明媚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小辈们获得学习的机会，就是从咱们身上。因为他们接触的人太少了。” “嗯嗯！”黄伯昌闻言笑着点头道。 “不吃饭吗？”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饿吗？” “我去看看饭做好了吗？”黄照夜从床上跳下来穿上羊皮靴子朝外走。 “我们过去了。”黄伯昌指指外间道。 “嗯！”黄母笑着点点头，视线落在沈慧娥身上道，“你这年前忙的，生意好吧！” “好着呢！我忙得脚不沾地的，喘气的功夫都没。”沈慧娥眼神柔和地看着她说道，“你们呢？豆腐坊的生意不错吧！” “好！”黄母乐得眼睛眯成了缝。 “这黄豆够吗？”沈慧娥担心地说道。 “伯昌不知道哪儿来的门路，咱家不缺黄豆。”黄母高兴地点点头道。 “价格方面呢？”沈慧娥有些担心地说道，“没影响，您这生意啊！粮食普遍都涨价了。” “黄豆跟面粉还有粟米不能比，价格涨的，我们承受的住。”黄母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祖母饭菜做好了。”黄照夜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赶紧把桌子收拾一下。” “好嘞！”黄雀儿手脚麻利的将床上的桌子收拾干净了，与照夜将饭菜端了进来。 端上来的饭菜和沈慧娥做的差不多，都是师承她的。 “二婶，尝尝我们做的。”黄照夜热情地说道。 “那我可一定品尝一下。”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黄母拿起筷子道，“都饿了吧！咱们吃饭，自家人就别客气了，可劲儿的吃，锅里还有。” 沈慧娥将桌子上的菜吃了一个遍，朝黄照夜竖起大拇指道，“可以出师了。” “真有那么好。”黄照夜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你每次做饭有剩下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不太自信的她说道。 “吃都吃不饱，现在怎么可能剩饭，都是吃光光的。”黄照夜老实地说道。 沈慧娥眼波流转扫了坐在桌前的大家道，“那咱换个说法，吃饭的速度快吗？饭桌上不说话吧！” 黄照夜闻言立马明白过来了，看着他们只顾着吃饭，都顾不上说话了。 “他们如此的捧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现在有信心了吧！” “你俩再说下去，可就没了。”赵氏提醒她们俩道。 “吃饭。”沈慧娥满脸笑意地看着黄照夜说道。 只要舍得放食材，调料，这饭菜做出来都没太大问题。 沈慧娥这边吃饱了放下碗筷，外间的男人们还在喝酒。 黄照夜她们将碗筷收拾出去，桌子擦干净了。 现如今也没什么娱乐，这样大眼瞪小眼吗？ 大虫充满好奇心地看着她说道，“阿娘，阿娘，怎么样猜单双，次次猜不中呢？” 这话一出吸引了床上所有人的目光。 “想知道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他们猛点头道。 “谁去抓六个黄豆来。”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黄九官兴冲冲地说道，拔腿就朝外面跑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六颗黄豆。 这样一目了然，沈慧娥表演了一下他们通常用的手法。 “手法快，你永远都是输家。”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庄家通吃。” “那还是坐庄好。”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坐庄得有实力才行，俗称镇的住场子，大家遵守你定下的规则。不然我掀桌子，你还玩儿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我不跟你玩儿了。” “啊！”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 “那么惊讶做什么？”沈慧娥黛眉轻挑道，“不然怎么有砸场子一说呢！”忽然又道，“我记得赌博都是违法的，会被抓的。” “那他们还赌。”黄照夜不敢置信地说道。 “开赌场后面站着贵人的，像咱们小老百姓那是别想。”沈慧娥幽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收获一片惊讶之声。 “那么惊讶做什么？有些生意不能做的，尤其是缺德的生意。”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看着他们说道。 “缺德？”黄元吉挑着帘子走进来道。 “你怎么不在外面了。”黄母闻声抬头看着他说道。 “我喝了两碗，不喝了。”黄元吉闻言红着脸说道，嘿嘿一笑，坐在了床沿上。 黄母眨眨眼听着外面传来喧哗声，原来是家里来人了。 “二婶，二婶缺德生意，具体指哪些啊！”黄元吉好奇地问道。 “具体咱们常见的有开赌场的，放高利贷的，还有风月……。” 沈慧娥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冷不丁的沈慧娥他们被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沈慧娥抬眼看向黄母道。 黄母黑着脸不悦地说道，“他还有脸哭，把自家媳妇给卖了，还有脸哭。”简单地说道，“把媳妇给卖了，说是换粮食了，其实一碗粟米，又换了个风流的年轻的，真不是东西。”啐骂道。 “呃……”沈慧娥微微眯起了双眸看向黄母，“村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吗？”抿了抿唇道，“应该不会吧！编草席有的赚。” “他喜欢喝酒，赚俩子儿就买酒喝了，根本存不住钱。”黄母生气地说道，“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要不是手艺好，熟人真不想用他。” 这边儿还没哭完，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又怎么了？”沈慧娥打了个冷颤道。 那边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家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黄元吉起身道，“我去看看。”挑开帘子出了里间，“祖母，我阿爹他们都不在了。” “这都过去看看咋回事？”黄母闻言冲着外面喊道，“知道了。” “祖父我去看看咋回事？”黄元吉看着端坐在床上的老神在在的祖父说道。 第178章 “去吧！”黄父目光和蔼地看着自家大孙子说道，“看看，别往前凑，喝多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别把你给打了。” “知道了。”黄元吉笑嘻嘻地说道，抬脚出了家门。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虫一脸好奇地问道。 “大舅哥把妹夫给打了呗！”黄照夜没好气地说道，“他那妹夫不是人，总是打媳妇。” “三十聚在一起？”沈慧娥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 “离得近，就隔壁村的，大舅哥家现在日子好点儿，来蹭饭的。”黄雀儿小声地说道，“打不过，还总爱先动手。” 这都是啥事？沈慧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 “二婶以前没注意，这在村子里太稀松平常了，尤其是冬闲的时候，真是看不完的架。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夫妻打，兄弟干，与外人打……”黄雀儿双眸放光喋喋不休地说道。 黄雀儿的话没说完，黄母看着她说道，“小小年纪，学人家嚼舌根。” “不说了，不说了。”黄雀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说道。 狸奴伸手拉拉黄雀儿的手，冲她一笑。 黄雀儿俏皮的吐吐舌头，握握她的手，告诉她自己没事。 “前些年日子不好过。”黄母感慨万千地说道，“幸好今年……不然咱家也是打成一团。”视线落在黄雀儿身上道，“别说人家。” “哦！”黄雀儿受教的点点头道，“我不乱说是非了。” “日子不好过呀！”黄母唏嘘地说道，“希望明年好一点儿。” 黄元吉蹬蹬跑了回来，将事情说了说。 跟黄母他们说的一样。 “你爹回来了吗？”黄母听完他的话说道，“那家人能劝就劝，不能劝赶紧回来。” “又去别家了。”黄元吉嘴角抽了抽说道，“兄弟几个喝酒拌嘴，恼了，也打起来了。” “这咋火气都这么大，大过年的。”黄母不解地说道。 日子不好过，对未来的茫然无措，国人对于无常的世事，总是有特别敏锐的第六感。 唉……经历的磨难太多了，趋于本能的反应。 大年初一又在黄家吵闹声度过，黄家兄弟不停地去劝架。 年初二去了沈家聚一聚，吃吃喝喝。 年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过完了。 &*& 七九河开、八七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年过完了，天气也渐渐地暖和了，沈慧娥这杀猪生意也冷清了许多，这猪仿佛在年前都杀完似的。 沈慧娥又开启老本行，抓鱼！ “杀猪娘子，您咋捞鱼都有收获。” “我们一样下鱼篓，咋捞上离开的鱼差你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啊！”沈慧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说道。 “今年的鱼好像都不大了。” 沈慧娥看看自己鱼篓里的鱼，没什么大的变化，这是老天爷比较眷顾她，不然无法解释。 沈慧娥拿着大片刀，蹲在河边就开始宰杀鱼了。 鱼少了是真的，去年沈慧娥还能捞上三四篓，今年满满一篓就很不错了。 看来日子不好过，抓鱼的人越来越多。 沈慧娥把宰好的鱼，洗干净之后，扔进鱼篓，放在独轮车上。 “我回来了。”沈慧娥推着独轮车进了家门。 “阿娘，怎么样？有收获吗？”大虫满头大汗地从后院跑到院门口到。 “有！”沈慧娥拍拍鱼篓道，“满满一篓，够咱吃了。” “你们给四姨多送些，她奶孩子，需要鱼汤。”沈慧娥拿着草绳，穿过鱼鳃，直接拿了三条鱼。 剩下的鱼每家分上两条，沈慧娥这鱼篓只剩下三条了。 这要怎么做？炖鱼汤下点儿二合面面条好了。 青黄不接的季节，河里的鱼类锐减让本不富裕的日子是雪上加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当当……”门外又传来了，铜锣的响声。 大虫和狸奴闻声两人打了个冷颤。 “我现在有些怕这锣声了。”大虫吞咽了下口水道。 “走吧！去看看什么情况？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沈慧娥端起碗，将最后的鱼汤一口喝完。 “你们快点儿把最后的面条扒拉完。”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催促道。 “哦！”一阵呼噜声后，大虫他们吃完，放下了碗筷。 “去县衙看看，碗筷回来再洗。”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好！”狸奴闻言点点头道。 沈慧娥他们锁上了门，去了县衙，此时衙门口聚集不少的人。 官差将皇榜贴上，官差高声的诵读皇榜内容。 “又要征粮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来人，妄议朝廷，该当何罪！”官差面色狰狞地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俩被摁倒在地，打了三十板子。 沈慧娥拉着大虫他们兄妹俩，“咱们走。” “阿娘。”狸奴脸色煞白地看着她。 “回家说。”沈慧娥拉着他们朝家走去。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狸奴给吓的一哆嗦，扭头要看过去。 “别看！”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别看，不好看。” “可是他们……”狸奴害怕地看着她说道。 “回家再说。”沈慧娥拉着他们快步离开。 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响彻在县衙上空，重重地撞在人的心口上。 沈慧娥他们坐在了床上，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他们，“记住了祸从口出，不要乱说话。” “他们也没说错啊！”狸奴不服气地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可是结果呢！”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些话不能宣之于口的。他们是朝廷的，” “去年秋天就加征，今年开头就加征。”大虫眼神冰冷地说道，“这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挡不住这么次次加征吧！” “抱怨没用，想想这加征的赋税怎么办吧？”沈慧娥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咱家粮食够吗？”大虫抓了抓耳朵说道。 “粮食交税了，咱得口粮就成问题了。”沈慧娥实话实说道。 “那怎么办？”大虫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我在想能不能交……”沈慧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中传来声音道，“二妹妹。” “是大舅。”大虫跳下了床，趿拉着草鞋，走到门口挑开了帘子，“大舅。” “你阿娘在屋里吗？”沈长生着急地看着他问道。 “我在屋呢！”沈慧娥提高声音说道。 沈长生挑开帘子走了进去，看着坐在床上的她说道，“我是为了又征粮的事情来的。” “坐，坐下再说话。”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走了过去，撩起衣服下摆坐了下来，“我来是让你对征粮的事情别着急。” “我没着急，大哥打算怎么办？”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交了，咱们再买好了。”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宽慰她道，“别着急。” “我没着急。”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我觉得与其拿钱买粮，不如咱们直接交钱好了。以这种征粮的强度，粮价还得涨。” 沈长生闻言黝黑的眼眸转了转道，“这咱得找人说说。” “找县衙主簿。”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抛去大虫他爹与主簿的关系，这一年多，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都让大虫送过去。关系一直没丢。” “那好我找主簿说说，咱交钱。”沈长生闻言当机立断道。 “就现在这个形势，我怕有钱也卖不到粮食。”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保粮食重要。” “你说的对。”沈长生捏捏拳头道，“不知道这粮价能涨成啥样？” “大虫他娘，大虫他娘。”黄母脚步匆匆地走了院子道。 “是祖母。”大虫闻言转身抬脚朝外走去，“祖母！” “你阿娘呢？”黄母着急地看着他说道。 “在屋呢！”大虫挑开帘子看着她说道。 黄母跨过门槛进了屋，看着站在窗前的沈长生道，“他大舅也在啊！” “亲家母。”沈长生拱手行礼道。 “坐，咱们坐下说话。”沈慧娥朝床里面走了走，坐下来道。 黄母一欠身坐在床沿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为了征粮过来的，咱能不能出钱啊！不出粮食。”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我刚才也是这么说的，已经让大哥找主簿试试了。” “好好好！粮食紧张的，粮价涨飞了，多少钱都买不到，还不如交钱呢！”黄母长出一口气道。 “您不怕夏收之后，粮价降下来啊！”沈慧娥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粮价涨上去，很难降下来的。这征粮才多久，就又征粮，太恐怖了。钱没了可以再赚，粮食没了，没地儿买。”黄母轻哼一声道，“这修建宫殿，不是咱家垒猪圈，一两天就垒好了，这宫殿修个十年，八年都算是短的。” “既然都决定交钱，我现在就去找主簿。”沈长生站起来看着她们说道。 “三弟和四妹妹那边用不用问问。”沈慧娥直起身子抬眼看着他说道。 第179章 “不用通知三弟和四妹妹，他们肯定选择粮食。”沈长生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亲家母说的对，现在粮食比啥都重要。”面色凝重地说道，“我现在就找主簿去。” “我送你。”沈慧娥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草鞋说道。 沈慧娥他们将沈长生送了出去，大虫望着大舅离去的背影，担心地说道，“阿娘，大舅能说通吗？” “能！”沈慧娥信心十足地说道，“只不过咱们得花多少钱的问题。” “啥意思？”狸奴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人家肯定会漫天要价的。”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以县令爱财的样子，肯定会同意的。” “那粮食收不够的话，怎么向上边交代。”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上一次买粮食我就想问了，郡守大人就不怕吗？这数量对不上啊！” “粮食有损耗的，在这个损耗之中是可以允许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数量太大，我不相信上面的人是傻子。”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运粮途中，任何事都会发生的，天降大雨，当饲料喂了牛马了。或者运粮船碰触礁石，船沉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又道，“甚至一把火给烧了了，直接平账了。” 大虫眼睛差点没瞪脱了窗，“这……这……还能这样？” “那么惊讶干什么？这都是合理合法的监守自盗，珠宝私囊。”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大虫他娘，咱买的粮食，都是这么来的。”黄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睛瞪的贼大道。 “是啊！就这没点儿关系还买不到呢！”沈慧娥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 “太可恶了。”黄母气愤地说道，“那朝廷不知道吗？” “不知道的话，朝廷无能，对地方控制力下降。知道而不惩治，那也许同流合污吧？”沈慧娥柳眉轻挑道，“谁知道呢？” “你……你……咋知道的，好像亲眼看见似的。”黄母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她说道。 “从竹简上看到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看竹简多了，就不会大惊小怪了。不就是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嘛！”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压低声音道，“就如这次加征粮食，咱们打算用钱代替粮食嘛！” “嘘嘘……”黄母食指放在唇边说道，“不要大声地说。” “没人。”沈慧娥看看左右，空荡荡的大街，“都在家为这加征的粮食烦恼呢！” “隔墙有耳，这话可不敢再说了。”黄母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沈慧娥乖巧地应道。 “这时候是一年中最难过的，青黄不接，偏这时候征粮，真是不让人活了。”黄母唉声叹气地说道。 “走！咱们进去说。”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大虫他祖母，您呢？” “我先回家，家里还乱糟糟呢！”黄母急切地说道。 “您这豆腐摊还摆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不摆了，现在还摆个啥呀！”黄母闻言摆手道，“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敢卖。”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把粮食给藏好了。” “藏粮食？”大虫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你没经历过事，不知道人饿了会干什么？粮食一定要藏好了。”黄母严肃地看着他们叮嘱道，“咱家黄耳别往外面放了，关在家里放开。” “您怕什么？”狸奴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怕他们抓着黄耳，杀了吃肉。”黄母眸光阴沉看着他们说道，“以防万一，小心为上。” “呜……”狸奴捂着自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祖母。 “我走了，你们小心点儿。”黄母脚步匆匆地离开。 “阿娘！”狸奴抓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别慌，也别害怕。”沈慧娥拉着她朝家走去，“走，咱们家里说。” 沈慧娥坐在床上看着大虫他们道，“别怕！敢来咱们家的，不怀好意地，给我打出去。”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学以致用，明白吗？” “真的会发展到不可想象的样子吗？”大虫紧张地绞着手指说道。 “做最坏的打算。我当然不希望你祖母说的事情不会发生。”沈慧娥长臂一伸覆在他的手上道，“但是你祖母走过的桥，比咱走过的路都长。听她的小心为上。” “哦！”大虫紧抿着双唇点点头。 “阿娘，咱还能练习拳脚招式吗？”大虫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这吃不饱，没有力气啊！” “能！”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绝对不会让你们饿着呢！”看向他们道，“走，咱去找你姨丈去。” “干啥？”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做些箭矢，射野鸡，野鸭子。”沈慧娥坦白地说道。 “只抓鱼不行，阿娘要抓天上飞的。”大虫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视线落在小豆子身上道，“小豆子看家，我们去去就回。” “嗯嗯！”小豆子重重地点头道。 小豆子他们将人送走后，就去了后院，练习拳脚，帮不上忙，不能拖累这个家。 &*& “箭矢？”铁峰闻言错愕地看着二姐说道。 “对呀！新的征粮皇榜贴出来了，咱不得想办法自救吗？”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两口子说道，“搭弓射箭，咱打猎去。” “咳咳……”沈芸娥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不想办法怎么办？等着饿死啊！等别人来救，这怎么可能？”晶莹剔透的眼眸闪着精光道，“自助者天助！”庆幸地说道，“幸好没有旱灾和洪灾，不然咱打猎都没地方。” “为啥？”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到。 “因为咱们遭灾了，小动物也会遭灾的，它们机灵的会比咱先跑的。”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到时候咱们吃的都找不到，草根、树皮都没得吃。那才是最恐怖的。” “行！箭矢我没问题，铺子里有铁疙瘩。”铁峰爽快地应道，“只是这弓箭咱不会呀！” “找刘老弟试试。”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 “可咱们都不会呀！”铁峰挠挠头看着她说道。 “比葫芦画瓢总会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对她来说是个噱头，其实她徒手都能抓到野鸡。 “成吧！有弓箭了，二姐能拉开弓吗？”铁峰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她说道。 “能！别看我瘦可是很有力气的。”沈慧娥拍拍自己的胳膊道，“没力气，我也杀不了猪啊！”笑着又道，“箭术，多多练习就好了。” “成，没问题，这箭矢交给我好了。”铁峰爽快地应道。 “哦！对了，大哥去找主簿了，打算把咱们要交的粮食，换成银钱。你们什么想法？”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要是交钱那可是太好了，粮食金贵，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的。”铁峰高兴地说道，“交钱，我们也交钱。” “那行，大哥说通了，咱们就交钱。”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找刘老弟，早日把弓做出来，咱们还能忍饥挨饿，不能饿着我大外甥了。” “二姐！”沈芸娥神色动容地看着她。 “别哭啊！我可受不了这矫情劲儿，大外甥以后叫我二姨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们也得喂饱自己的肚子。”笑着又道，“不跟你们聊了。”叫上大虫和狸奴兄妹俩道，“咱们走。” “我送你们。”铁峰跟着站起来道。 &*& 沈慧娥他们辞别了铁峰去找了刘丁。 “弓箭？”刘丁诧异地看着她说道，“弓没问题，这上面的弦，找起来困难，它需要牛筋，咱这儿很少杀牛的。” “我来想办法。”沈慧娥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那我会尽快给你做出来的。”刘丁爽快地应道。 “不会耽误你的生意吧？”沈慧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现在的生意很受影响，现在都留着钱傍身呢！”刘丁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子，谁不是把荷包捂紧了。”沈慧娥轻叹了一声道，“你这日子？” “我就一个人，过得下去，去年没少赚。”刘丁黑眸直视着她说道，拱了拱手道，“还要多谢二姐的奇思妙想，才让我现在心不是太慌。” “哪里，哪里，你的手艺好。”沈慧娥笑着恭维道。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我送你。”刘丁将他们娘仨送出了家门，就开始做弓。 “阿娘，弓弦的弦要怎么办?”大虫闻言边走边问道。 “找不到牛筋，咱们就找替代品，用猪大肠，处理一下。”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第180章 “可以吗？”大虫不太确定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你们忘了猪尿泡，一下子吹了那么大，脚踩都踩不破。”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这个可以用，就是太短了。”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还有猪大肠也非常有弹性，只需稍加处理一下，也可以做弓弦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不担心了吧！办法总比困难多。” “嗯嗯！”兄妹俩齐齐点头道。 “阿娘，现在这样的情况，养猪户都不会在养猪了吧！”大虫唉声叹气地看着她说道，愁的如小老头儿似的。 “傻瓜，有钱人不受影响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也要交粮食的。”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咱们交钱不交粮，他们难道想不到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小农经济非常的脆弱，抵御不了一点儿风吹草动，无论是自然还是政策向。 沈慧娥娘仨回到了家，沈长生等着他们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说不通吗？”沈慧娥看见他那一刻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说通了，说通了。”沈长生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主簿答应了帮向县令大人通融、通融。” “这就好。”沈慧娥长长地松了口气道。 “只是这钱财要的有些多。”沈长生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多少钱都值。”沈慧娥爽快地也应道，“多少钱？我给你拿。” “不用，不用，这些钱我帮你出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不是说他们开口有点儿大吗？”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这点儿钱我还出得起。”沈长生温柔地笑道。 “那行！”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你们给亲家母说一声，把钱先准备好。”沈长生叮嘱她道。 “好！”沈慧娥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我先回了，等主簿的消息。”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别担心。” “我已经让妹夫开始打造箭矢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箭矢？”沈长生黑眸轻闪道，“你这打算搭弓射箭打猎吗？” “嗯！”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轻点了下头道，“现实情况摆着呢！麦子还在返青，离夏收还有三、四个月，咱不想办法，擎等着饿死啊！” “可是你这会吗？”沈长生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 “只要做出来，咱就练呗！”沈慧娥手比划着说道，“不就是搭弓射箭，瞄准，拉起弓弦。嗖……”的一下，“箭就射出去了。”简单地又道，“噗哧……”就射进了动物的身体里了。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拉的开弓吗？那需要很大的力气。” “我力气很大的，咱又不是将军，人家的弓那是上好的，能射很远。咱们这能用就成。”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得能射到才行。”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做好了，我得先练练。”沈慧娥轻笑出声道，“哪能做好就去打猎啊！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行吧！祝你成功。”沈长生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说道。 “对了，我刚才去找妹夫的时候，说了那钱抵粮食，他同意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谁都得先保着手里的粮食。”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还不知道夏收之后会怎么样？” “麦子下来了，总不能全给咱收走吧！”大虫乐观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大虫说的对，好歹给咱留着点儿口粮。”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朝沈长生眨眨眼，使使眼色。 沈长生心领神会地说道，“对，你阿娘说的对。” “我走了。”沈长生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我送你。”沈慧娥跟着起身道，将沈长生送走了。 沈慧娥关上门，插上门栓。 “啊……”狸奴突然惊叫一声道。 “怎么了？怎么了？”大虫给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她问道。 “阿娘没有猪杀，哪来的弓弦啊！”狸奴抓着自家阿娘的手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猪没杀完，现在肯定会迎来一波高潮。” “因为没有粮食了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看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捏了捏拳头道。 “能卖出去吗？”大虫担心地说道。 “卖不出去，做腊肉。”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腊肉是有季节性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农业时代农副产品大都有季节性的。 只有到了工业时代，才突破了季节的限制。 “啊！那怎么办？”狸奴着急地问道。 “那买猪肉主家就要定位到大户身上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的生活不会受任何影响的。”眸光阴沉地又道，“只不过价格方面会被人家压低了。”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狸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 “很正常。”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年前的腊肉价格就没掉下来。” 提及这个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阿娘道，“阿娘，阿娘，养猪户齐心协力扛住了酒肆老板们耶！” “团结就是力量。”沈慧娥攥紧拳头挥了挥道，“乡土熟人社会不敢小觑。” “总之有猪可杀，咱就有弓弦可用。”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担心。” “嗯嗯！” &*& 三天之后，刘丁这弓箭就做好了，兴冲冲地拿来了。 “二嫂我只能做个大概了，好不好用，咱也不知道。”刘丁拿着做好的弓箭递给她道。 “行！有个样子就行。”沈慧娥接过弓箭笑了笑道。 “这个没有弓弦？”刘丁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做好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做好了？用什么做的。”刘丁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用猪大肠还有猪筋缠了缠做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能拉很长，也没断。” “给！”大虫将弓弦拿出来递给了自家阿娘。 “给你刘叔看看。”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大虫说道。 刘丁接过大虫手里的特制弓弦，拉了拉，拽了拽，“哇……”满眼的惊艳，催促道，“快试试。” “先草草的系上去，试过之后，再……” 沈慧娥话还没说完，刘丁接着道，“试过之后，能用，我给你装好了。”笑着又道，“接下来就是看它能用多久了。” “对！”沈慧娥接过他手里的弓弦，就那么拉紧了，系在了弓的两头。 “箭呢！没箭你怎么射箭。”刘丁着急地说道。 “刘叔比我们还心急。”大虫摇头轻笑道。 “要是能如此制作弓箭，我也能打猎耶！”刘丁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箭我姨丈这两天做好了。”狸奴将箭给拿了过来。 箭矢闪着寒光，让人心里打颤。 沈慧娥目似寒星看着儿子说道，“去把门关上，插好了。”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颠颠儿的跑到院门口，将院门给关上了，用门闩给插上。 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都让让，站到我后面去。” 沈慧娥站在离院门大约十米的地方，将箭搭在了弓弦上，轻松的将弓弦拉出了满月，松开了弓弦，只听见嗖……的一声。 弓箭如流星似的划破空气，砰的一声射进了木门，箭尾还微微颤动。 沈慧娥也没有瞄准，现在试的是力道，能用否？ 大虫蹬蹬跑到了大门口，看着射在木门上的箭，“射到了耶！这弓箭能用。” “把箭拔出来。”沈慧娥食指点点门板上的箭道。 “哎！”大虫抓着弓箭，费劲的才拔下来，还倒退了几步。 “扎的这么深吗？”刘丁惊讶地说道。 “离的近自然扎的深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一般来说杀人与百步之外。” 弓箭的有效射程，通常在一百米左右。 “咱这弓箭达不到那水平吧！”刘丁特别实诚地说道，“人家的箭制作的比咱精良。” “这已经很好了，够咱打猎就行。”沈慧娥接过大虫递来的弓箭道，从箭矢上带出的木屑，能看出已经没入门板三分之二了。 “看样子，距离还能拉长。”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刘丁说道，“等你将弓箭给矫正好了，咱去城外大树上试试。” “哎！”刘丁闻言爽快地应道，拿着弓箭坐在了长凳上，就开始将弓弦给装‘死’了，不会轻易的脱落。 沈慧娥他们拿着弓箭去了城外，十步、十步的测试。 五十步开外准头还是可以的。 “阿娘，您这射箭很准的。”大虫惊奇地看着她说道。 “二嫂，你真的没练过吗？”刘丁也是满眼神奇地看着她说道。 第181章 “没有，没有。我没练过。”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搭弓，瞄准，射箭，没有多余的动作。”笑着拍拍自己的胳膊道，“可能力气大的缘故，射箭就很轻松了。”笑眯眯地看着刘丁恭维道，“还是刘老弟做的弓非常好。” 刘丁被夸的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我来试试？” “好啊！”沈慧娥将弓箭递给了他。 刘丁拉开架势瞄准树干，嗖的一声，箭破空而去，砰的一声射入了树干。 “看看，你们刘叔也没射过箭，现在也射中了。”沈慧娥眉眼含笑看着他们说道，心里偷偷松口气。 要不征兵都喜欢良家子，农民的，单是力气都在农活中锻炼出来的。 扛着锄头都能上战场，别说稍加训练了。 比贼配军可有战斗力多了。 “就是没有准头。”刘丁连射了五箭差距有些大。 “准头是练出来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能射中，没有脱靶就不错了。” “回头我也做一个在家里多练练，说不得也能射下野鸡来了。”刘丁嘿嘿一笑道。 “刘叔，刘叔，我试试。”大虫跃跃欲试地说道。 “好！”刘丁将弓箭递给了他。 大虫拿着弓箭，“不知道我能拉开弓箭？”拉开了弓弦，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们道，“不太难。”搭上弓箭。 “你朝前走走吧！这五十步有点儿远。”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我先走到十步的距离试试。”大虫拿着弓箭走到大树十步开外的地方，拉弓射箭，“哦！”眼睛都直了，居然射中了。 “阿娘，看到了吗？”大虫回头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看到了，看到了。”沈慧娥走过来看着他笑道，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百步之外就不行了。” “那需要好弓，力气还要特别的大。”刘丁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不论到弓还是箭都是特制的。” “嗯嗯！”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这弓箭太糙了，没法跟人家比。” “我知道！”大虫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很惊讶自己射中了。” “离这么近，你就是扔个石头，说不得还能砸中呢！”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百步穿杨！被称为神射手。”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百步的话，人头都看不清了。靶子会更小！”笑着说道，“你们可以去试试看。” “那还怎么瞄准啊？离那么远？”大虫挤了挤眼睛说道。 “小傻瓜，真以为是用眼睛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不用眼看，用什么？”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射箭这姿势得稳住了，不能晃，呼吸均匀，眼睛始终盯着目标。”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意瞄准，无意射出。”温和地又道，“射箭打靶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和诀窍，只有不断地练习，磨炼自己的技巧，才能百步穿杨。” “阿娘所说的技巧、诀窍，怎么做？”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比如我们这手要稳。”沈慧娥指指自己的手腕道，“吊上沙包练习射箭。” 大虫闻言眼前一亮道，“对哟！写大字的时候也可以。” “对呀！”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射箭的时候呼吸沉稳……” “那就屏住呼吸呗！”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就是憋气呗！”大虫快人快语地说道，“夏天到河里憋气。” “河水脏，而且一不小心就有危险，有季节性。”沈慧娥细数它的缺点儿道。 “那如何憋气。”大虫眨眨乌溜溜的眼睛道，“就这么憋气吗？” 沈慧娥看着傻乎乎憋气的他摇头失笑道，“傻瓜，想练憋气，用咱家木盆，打满井水，脑袋放进去就好了。受不了就抬起头，不会有什么危险。” “冬天还可以用热水。”狸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说道。 “憋气的时候，心里默数，每天进步都能感觉的到。”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主意。”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哥哥，我试试。”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试试，你们都试试。”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管准头的话，他们都能射中树干，没有脱靶的现象，主要还是离的近。 “阿娘，这么近的距离，您还能射中猎物吗？”大虫有些担心地说道，“不会惊动猎物吗？” “以我的力道是五十步开外。”沈慧娥乌黑的闪亮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足够了。” 大虫闻言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举起手里的弓箭，“好像我也能。” “咱家扎个靶子，你先练好准头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天上的鸟是会飞的，移动的，你要有预判才行。” 沈慧娥弯腰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像天上扔去，“看看就这么短的时间，你练拉弓的时间都没有。” “啊……”大虫呆呆地看着她说道，抿了抿唇道，“这好像不太容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那就练呗！” “阿娘，前面是官差。”狸奴指了指大路上的一群人，正好挡着他们回城的路。 沈慧娥远远的就听见，农户在祈求。 “大人，大人不行啊！这是粟米种子，不能拿走啊！拿走了，咱们还咋春耕啊！” “你敢违抗皇命。”官差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他说道。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既然不敢，还拦着本官作甚？” “这是种子，不能拿啊！拿走了，春耕种不了，秋收啥都没了。” “本官只是奉命而为，至于你要种什么？就是你自己的事。”官差斜睨着他道，“让开，不然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大虫听闻气愤地看着他，拳头捏的噼里啪啦作响。 沈慧娥摁着他的肩头，制止他的冲动。 “差爷，差爷！”沈慧娥忍不住开口道。 这声差爷，真是叫的官差心里是无比的舒坦，如大冬天进了温暖的屋子似的，浑身热乎乎的。 官差闻声看了过来，和颜悦色地看着她说道，“原来是杀猪娘子啊！” 沈慧娥上前两步看着期期艾艾的农户道，“你真是的，咋能让差爷为难呢！人家也是奉命行事，这要是办事不利，上面怪罪下来，你们替差爷担着啊！” 这话听在官差的耳朵里无比的顺耳，“就是，就是。” 农户刚要开口，就被刘丁拉到一旁，朝他使使眼色。 “咱也知道差爷辛苦，这大冷的天，还要上门催。”沈慧娥唱念做打道，嗔怪道，“真是不懂事！” “杀猪娘子，真是说到我这心坎里了，县令大人每天都问话。我这差事没办好，真不知道如何回禀。”官差唉声叹气地说道。 “差爷，差爷，看这样子，这户是真没粮食了，这要是把种子交上去。春耕种不下去，这到了秋天，可就没粮食交皇差了。”沈慧娥拱了拱手道。 官差意味过来了，感情为这庄稼汉说话呢！眼皮子一撩，嘴一撇，“那杀猪娘子的意思呢？你替他交啊！” “我这日子也难啊！”沈慧娥指了指身后大虫手里的弓箭道，“你看我这都要自制弓箭去打猎了。真不是咱不交，是真没有。” “既然没那本事，就别管这闲事。”官差不客气地说道。 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愠怒，换上一张笑脸道，“差爷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通融？怎么通融。”官差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笑着问道，回身打量着农户，“瞧他穿的破破烂烂的，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家再破也能有二两油吧！”沈慧娥讨好地看着他笑道。 “本官也不是不讲理的，看你这么可怜，家里有啥值钱的东西抵吗？”官差摩挲着下巴轻视地看着农户道。 “差爷问你话呢？”刘丁拍拍他的肩头说道。 “没啥值钱的啊！”农户瘫坐在地上说道。 “你家没有养鸡吗？”刘丁闻言想了想说道。 “刚抓的小鸡崽子。”农户呆呆地说道，猛地抬头看向官差道，“这小鸡崽子可以吗？” “嘁……”官差不屑地撇撇嘴道，“打发叫花子呢！” “没有老母鸡吗？”刘丁闻言看着他赶紧说道。 “老母鸡还下蛋呢！鸡蛋用来换盐的。”农户哀求的看着官差说道。 官差闻言黑着脸看着他说道，“我今儿大发善心，你要鸡还是要种子，你选一个吧！” 农户最后哭天抹泪的将家里的下蛋的五只老母鸡给了官差。 农户怀里抱着粟米种子，看着杀猪娘子他们微微鞠躬哽咽道，“今儿谢谢你们啊！不然这种子都没了。” “你别怪我们让你的鸡没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第182章 “老母鸡和种子，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农户抽泣地说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 沈慧娥安慰的话到了舌尖又咽了回去，“天暖和了，野菜冒出来了，没那么难熬。” “唉……”农户抱着种子，“打扰你们了。”佝偻着身子朝家走去。 沈慧娥望着他蹒跚的背影，五味杂陈。 “阿娘，不能帮帮他吗？”大虫眼眶红红地看着她说道。 “帮的了一个，帮不了一群啊！”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大虫困惑地看着她说道。 “这只是开始。”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看着吧！这样的事情以后天天上演。” “就这样任他们为所欲为。”大虫气愤不已地说道。 “问题不出在咱们这里，是咱们不努力吗？是闹灾了，地里没粮食了吗？”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返青的麦苗道。 “当然不是了，农户无闲人。”大虫闻言立马说道，“出问题的是上面，就没人向上面谏言吗？” “谏言？”刘丁闻言无奈地说道，“咱可没那本事，都见不到人家的。” “我是说那些朝中的大人们。”大虫眨了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咱哪儿知道啊！”刘丁苦着脸看着他们说道，“走吧！”边走边说道，“上面的事不要乱说啊！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祸从口出。”大虫乖巧地点点头道。 “回家。”沈慧娥拉着他的手说道。 &*& 为了减少粮食的支出，赶在春耕前，沈慧娥带着孩子们去打猎。 不愧是老祖宗驯化的土狗，黄耳不但能看家护院，还能抓耗子，现在又当起了猎狗。 没当发现猎物时，总是来咬沈慧娥的衣裳，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搭弓射箭，一箭击中猎物。 刚开始时，黄耳发现猎物，那个激动哟！汪汪两声就把猎物给吓跑了。 在沈慧娥和黄耳友好的，非常友好的氛围中沟通之后，这家伙终于不在狂吠了。 每次进林子总有收获。 “阿娘，这不如抓鱼，”大虫提着手里的野鸡说道，“这根本就不够分。” “这没办法？一箭射出去，其他野鸡就飞了。”沈慧娥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能有三、四只就不错了。” “我们要是把箭术练好就行了。”大虫噘着嘴说道。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练好的。”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距离远射中的几率就更小了。” 现在打猎得先保证沈芸娥，奶着孩子呢！ “得往林子深处……” 大虫的话还没说完看，沈慧娥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不准去林子深处，太危险了。遇见豺狼虎豹，咱们都不够人家一顿晚餐。” “没有遇见啊！”大虫小声地辩解道。 “遇见了，就完了。”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万一迷路呢！” “呃……”大虫被堵的哑口无言的，乌黑的瞳仁滴溜溜的转道，“有了，有了，树上系麻绳。”黑溜溜的大眼睛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沈慧娥看着机灵的小家伙，“行！听我儿子的，咱们明天往里面走走。” “耶！”大虫一蹦三跳地说道。 “祝咱们好运吧！”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一定会的。”大虫信心十足地说道。 “小子，别想太好了，放低期待，也许会有惊喜。”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加征粮食，注定了这个春天不平静。 何止是不平静啊！简直看得沈慧娥火冒三丈。 本来青黄不接的日子，家里的存粮就不多了。 粮食根本交不够，官差们非常开明，允许拿家里值钱的东西。 想躲，想藏，官差如土匪似的将家里值钱的搜刮一空。 沈慧娥背着打猎野味儿，盖好了盖子，不能招人恨。 “阿娘，是大舅。”大虫远远地看着在自家门口来回踱步的大舅说道。 “你怎么来了。”沈慧娥走上前看着他说道，“从河中府回来了。”说着打开了门，“进来说话。” “阿娘背篓给我。”大虫接过她手里的背篓放在了厨房。 “今儿太阳不错，咱们坐外面吧！”沈慧娥指指架子下的木桌和长凳道。 沈长生撩开衣摆坐了下来。 沈慧娥简单的洗了手，洗了把脸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沈慧娥上下打量着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河中府之行很不顺利。” “嗯！粮食有，价格高的咱望尘莫及，买不起。”沈长生脸色铁青地说道。 “早就想到了，不过还有粮食卖，倒是让人意外。”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啥时候都不缺的，区别在咱们是否能买的起。”沈长生脸色难看地说道。 “食为政首！这事情上面不知道？”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这……我……”沈长生犹豫了一下道，“我只是听说，丧期过了，更过分了。”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道，“整日在后宫……”猛地急刹车，隐晦地说道，“不理朝政。” “没人谏言吗？”沈慧娥轻抚额头看着他说道。 “怎么没有，听说大开杀戒，谁敢说不是，直接拖出大殿……”沈长生食指划过脖子道，“咔……” 沈慧娥满脸黑线地看着他说道，“这也能传出来。”不太相信地说道，“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咱们的日子不好过，是真的，亲身体会到的。”沈长生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这县上小，加上去年丰收勉强撑得住。” 大虫端来热水道，“大舅喝水。” “乖！”沈长生目光和蔼地看着他说道。 “阿娘。”狸奴将热水放到了自家阿娘身前。 沈慧娥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看向沈长生道，“你这意思别的地方比咱这儿还惨。” “嗯！”沈长生端起粗陶碗轻抿了一口道，放下碗道，“这要是没有加征粮食，就跟咱以前过的一样，地里产出少，必须进城掏苦力，或者经营小买卖，来弥补。” “大虫他爹服徭役走了，不杀猪，可不这日子就捉襟见肘了。”沈慧娥心有戚戚地说道，这说的是她刚来的时候。 “春夏之间，青黄不接，就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借粮的。要是亲朋好友之间日子都过的不好，只能高利向别人借债，重价向别人买粮。”沈长生感慨地说道，“咱们乡下地方，地多人少。河中府人多地少。地里出产少，还要租种别人的土地，要交税，还有租户的，最后才是自己的，所得不多。就只能捞鱼虾，饲鸡豕、或者去城里掏苦力，勉强维持生活，艰难度日。现在一次又一次的加征粮食，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们的农具改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过日子都成问题，犁哪有钱改呀！”沈长生抿了抿唇道，“也只有极少数的改了。” “今年这个样，农家肥就更少了。”沈慧娥眸光黯淡地说道，“农具不行，肥料不租，年景怕是好不了了。” “土地歉收，交了税，送租之外，所得无几，最可怕的是亲朋好友都这样，借都没地儿借。”沈长生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办？”大虫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问道。 “卖地，卖儿卖女。”沈长生眸光阴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土地就集中到少数人手里了。”沈慧娥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说道，土地兼并，“像以前的贵族，王侯一样，自己霸占着大片的良田。” “这买卖自由啊！”大虫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怎么感觉阿娘很生气。” “没了土地，只能租种别人的土地。”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除了交税，还要交租子，繁重的租子，根本无法养家糊口。贫者越贫，富者越富。” “嗯嗯！”沈长生闻言猛点头道，“跟以前跟贵人种地差不多，咱就是会说话的牲畜，被贵人驱使。”抿了抿唇道，“或许好一点儿，生死在自己手里。” “怎么可能？”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依旧受欺压。他们就是吸血的蚂蟥，肥了自己，他们可没那么好心，吸完农民最后一滴血。”没好气地说道，“他们凭借自己的势力称霸，欺男霸女，践踏农户。” “阿娘说的太恐怖了。”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不相信啊！你看着好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他们就跟竹简上写的以前的贵族一样。”柳眉轻挑道，“现在知道土里才能创造价值对吧！” “嗯嗯！现在有金银都买不到粮食。”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那么追逐利益就是人们孜孜不倦的追求。”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怎么追逐利益啊！” “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田地越来越多。”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 第183章 “所以啊！现在是趁火打劫，农民还得感恩带德。”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说不得还下跪求着。” “呃……”沈长生轻抚额头，紧抿着唇看着他们。 “看你这情况，亲眼所见。”沈慧娥柳眉轻挑道。 “嗯！”沈长生五味陈杂地说道，“跪在大善人面前，不住的感谢他，救命！” “等等！没人种啊！要那么多田地也没用啊！”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眨眨眼又道，“阿娘总为没有人种地而头大。” 沈慧娥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道，“把地卖了，农户就成了无地的农户了，他们又没有其他谋生的技能，只会种地。那就只有租种土地了，这不就有人了。” “这不是很好吗？”狸奴稚嫩的小脸看着她困惑地说道。 “我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会死命的压榨庄稼汉的，收成除了交赋税之外，分成二八或者一九。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连一口包饭都没有。” “跟以前贵族对待咱们一样。”沈长生努努嘴说道。 “而且这类人，跟地方官勾结，还不用交税。”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他们不用交税。”大虫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道。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轻抚额头道，“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是咱家拿银子抵了加征的粮食，你说这银子到哪儿了？” “上交了啊！”大虫特实诚地看着她说道。 “实诚，太实诚。”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都珠宝私囊了，怎么可能上交呢！” “如此欺上瞒下，向下压榨庄稼汉，向上想方设法的，将朝廷的赋税变成自己的。这样才能富的起来。”沈慧娥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穷了朝廷，富了自己。” “啊！”大虫他们呆呆的看着自家阿娘。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呆愣的他们道，“你大舅在河中府买的粮食，为啥能买到？” “征收上来的粮食被私下卖了。”大虫眼睛瞪的溜圆道。 “这只是咱们一城一地，其他地方呢？你觉得那些县令、太守都是老实人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嘶……”沈长生闻言倒抽一口冷气。 “上层地方官员可比咱们得消息灵通。”沈慧娥轻哼一声道，“咱们庶民可啥都不知道。” “那上面知道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管如何，无能的表现。”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们说道，“我只知道上行下效，窥一斑而知全豹。” 沈慧娥端起碗灌了口温水看向沈长生道，“这么说河中府已经出现了卖地的情况。” “嗯！不舍得卖地，就把女儿卖做奴仆了。”沈长生黑眸轻闪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卖女儿。”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因为儿子是家里的壮劳力，不能卖。”沈长生黑眸直视着她说道。 狸奴紧张地抓着自家阿娘的手，“阿娘。” “别紧张。”沈慧娥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咱家不会卖儿卖女的。” “可是……”狸奴害怕地看着她说道。 “河中府的生意如何？”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沈长生问道。 “肯定受影响，无人养猪了，这牙刷没有猪毛来做了。”沈长生犹豫了一下，坦白地说道，捏捏眉心道，“现在劁猪的情况如何？” 沈慧娥紧绷着下颚微微摇头道，“目前没有。” “熊家兄弟呢？”沈长生着急地追问道。 “我问过，没有。”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说道，“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敢养猪啊！人都快没得吃了。”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以后怎么办？”大虫担心地看着他们问道。 “上面不怕下面乱起来吗？”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沈长生说道，“饿急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长生闻言黑眸轻闪道，“不会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如果大多数呢！就像是年前养猪户团结起来硬刚城里食肆和酒肆呢！”沈慧娥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按养猪户的价格购买食材的。” “这以下犯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沈长生闻言打了个寒颤道，“不可能的，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这都是熟人，甚至七连八连都是亲戚关系。人多是非就多，人多了，想的就多了。”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你可真敢想！” “不是我敢想，而是这日子没法过了。”沈慧娥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过了夏收就好了。”沈长生乐观积极地说道，不这么安慰自己，还能怎么办？ “这夏收的粮食，能给咱们剩多少呢！”沈慧娥没多大信心道。 “留个口粮就行，咱要求不高。”沈长生希冀地说道。 沈慧娥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还是努力打猎吧！”沈慧娥最终说道，“我猎了四只鸡，你那走一个，分三弟一半儿吧！” “你咋打到的？”沈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弓箭猎到的，我也没本事徒手抓到。”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不打猎不行啊！河里的鱼越来越少，只能把目光盯向空中了。” “只是这猎不好打，一箭射下来，其他的猎物被惊动都跑了。”沈慧娥非常遗憾地说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马上要春耕了，你不出去了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不去了，一切为了春耕。”沈长生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我走了，不耽误你了。” “耽误啥呀！我现在闲的能打蚊子。”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打猎不累啊！”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给你大舅拿只鸡。”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大虫说道。 “哎！”大虫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系好的鸡递给自己的大舅。 “还挺大的。”沈长生接过野鸡笑道，“也很肥。” “羽毛厚的缘故，拔了毛，肉也没多少，不够咱吃。”沈慧娥扁着嘴不太满意地说道。 “咱们人多，确实不够吃。”沈长生无奈地说道，这是客观事实。 “好了，我走了。”沈长生提溜着鸡爪子朝外走。 “我送你。”沈慧娥他们将沈长生送出了家门。 沈慧娥让大虫和狸奴将剩下的两只鸡，一只送到黄家，一只送给了沈芸娥。 家里剩下的一只沈慧娥宰杀之后，将鸡给炖了。 大铁锅边上贴的粟米面饼子。 “阿娘，您这么吃，咱们的粮食肯定不够。”大虫担心地说道，“应该细水长流的。” “细水长流就是饿肚子。”沈慧娥坚决地摇头道，“不要！真没粮食了，到时候再说。”食指点着他们说道，“你们一定要吃饱，不然可没力气练习拳脚招式。” “快吃！”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们碗里的饼子道，“两个必须吃完，不准剩。” “明儿还去打猎吗？”大虫在唏哩呼噜的吃完之后才问道。 “春耕，先种地，不能耽误了农时。”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种感觉真差劲儿，沈慧娥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真特么的想掀桌子，不想循规蹈矩，在规则之内，憋屈着！ 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如果是独自一人，可以无所顾忌，但现在不行啊！ 承担了土着的因果，就不能任意妄为。 &*& “阿娘，今年春耕好像没有去年热闹。”大虫坐在田埂端着粗陶碗道。 扶着犁头，走了半上午了，歇歇，喝口水。 “啥意思？”狸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这以前大人犁地，小孩子跑的满田里都是。”大虫指了一圈田里道，“看看大声嚷嚷的都没有！” “吃不饱，这犁地都慢了。”沈慧娥灌了口水说道，“人没劲儿，哪里还敢四处疯跑呀！得保存体力不是吗？” “我感觉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狸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说道。 “有精神才怪，种好的粮食，也不知道咱们能留多少。”大虫噘着嘴十分不乐意地说道，“哼……反正换了我绝对高兴不起来！” “你们哟！”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人家也许没你们这种想法？” “怎么可能？”大虫气鼓鼓地说道，“我都快气死了，大家心里肯定不忿，也许是敢怒不敢言呢！”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阿娘，您说情况越来越不好，到时候咱们怎么办？”大虫充满好奇地双眸看着她问道。 国人非常温顺的，也是很能忍的，但凡有口吃的过得下去，就不会有一点儿出格的举动。 但是掀桌子之后，手段又非常的暴虐和残忍，那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抛你祖坟。 第184章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是鲜血才能凝聚共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随大流呗！还能咋地。”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要是粮食产量能上去就好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今年恐怕不行了，没有粪肥，猪都没得养了，很难达到去年的产量。”沈慧娥眸光黯淡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地馋，不给它粪肥就不长。”大虫噘着嘴不满地说道，“要是像野草就好了，见风就涨。” “我也想。”狸奴下巴抵着膝盖说道。 “有总比没有好。”沈慧娥将手中的碗放到篮子里站起来说道，“干活了，以前也是天生天养的，产量还行。” “以前可没有一次次的加征粮食。”大虫轻哼一声扁着嘴说道。 “以前这粮食都不是咱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怨气颇深的他说道，“都是贵人的，我们啥都没有。”笑着又道，“一次次加征可不是常态。总会有办法制止的。” “这咋制止，除非上面收回成命。”大虫眼睛瞬间点亮看着她说道。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可不现实。”沈慧娥深邃幽远的眼眸看着一望无际的黄土地说道。 “那不寄希望上面，希望在哪儿？”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上面不听话，咱们就让他听话。”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庄稼地说道。 “听话？咱都见不到人家，怎么听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这世上有一种语言，谁都听得懂！”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大虫满眼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我希望不要用到。”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看大势吧！情况持续恶化下去，活不下去的人汇集起来，这毁天灭地的力量谁也挡不住。 希望上面的皇帝回头是岸！不过沈慧娥心里清楚这是奢望。 为了一己私欲的家伙，有了权利之后，只会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或许他还委屈呢！朕乃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就是盖宫殿嘛！ “走啦！犁地去。”沈慧娥重新系了系自己的草帽道。 “阿娘，您还没说呢？”大虫追着她问道。 “自己看喽！”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跟去年也一样，有人帮忙这地很快就犁了一边。 少了施肥这到工序，就直接播种吧！ 春耕这段时间，沈慧娥都在田间地里，根本没法打猎。 幸好黄家养的兔子，可全靠它们才有力气耕地。 播种完，老天爷垂怜，下了一场绵绵细雨，一下就是三天。 “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沈慧娥看着雨帘笑着说道，“这种雨最好了，没有一丝风。” “老天爷知道咱日子艰难，没给咱制造新困难。”狸奴双手托腮手肘抵着木桌，透过草帘子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道。 “可别夸，别不经夸了。”沈慧娥闻言赶紧说道。 “不夸，不夸。”大虫闻言摇头失笑道。 “阿娘，春耕完了，咱可以去打猎了吧！”大虫眼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等雨停了。”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不过得把咱家的菜园子种上。” “这还不好种啊！巴掌大的菜地。”大虫嘿嘿一笑道。 “雨后，得等等，不然这林子里不好走。”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这地里的野菜都冒头了，咱们可以蒸野菜团子吃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蒸！”沈慧娥闻言爽快地应道，“怎么想起来吃野菜团子了，不是说不好吃吗？” “这样可以省粮食。”狸奴稚嫩的小脸看着她露出纯真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傻孩子。”沈慧娥将她搂进怀里道，“咱们用猪油煎着吃。” “好！”狸奴晶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阿娘，阿娘，猪油吃完了，可就没了。”大虫抓着她胳膊说道，“没有猪杀，就没有猪油了。” “没了就没了呗！猪油也不能一直留着，天热了会坏的。吃坏肚子更得不偿失了。”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有猪油煎着肯定好吃。”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 雨过天晴，灿烂的太阳晒了三天，沈慧娥他们进林子打猎。 二十来天没来，林木都换上了新装，野菜在一场春雨之后，都冒了头。 狸奴他们擓着篮子，蹲在地上挖野菜。 沈慧娥则和大虫带着黄耳朝林子深处打猎。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朝身后的大虫眨眨眼。 大虫机灵的点点头，摁着黄耳毛茸茸的脑袋。 大虫顺着自家阿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草丛剧烈的抖动，眼睛瞬间点亮。 如此动静，肯定藏着大猎物呢！ 沈慧娥从背上拿下弓箭，又从背篓里拿出了三支箭，对准了干草丛夹杂着新绿的草丛。 等了半天不见进一步动静，大虫挠挠头，看向自家阿娘，扯扯她的衣摆。 沈慧娥低头看向他，一直等不是办法，食指点点黄耳。 大虫眨眨眼意味过来道，“黄耳冲……” 黄耳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草丛，“汪汪……” 草丛中的大家伙被惊动了，蹭的一下支起了身体。 大虫的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家伙，“长虫。” 沈慧娥想也不想地三支箭直接射了出去，力道大的直接将菜花蛇给钉在了它身后远处的树干上。 死死的被钉着，巨大的蛇身挣扎着，蛇尾所到之处，真是披荆斩棘，飞沙走石。 菜花蛇挣扎了有半个小时，蛇身才垂了下来，死透透了。 “哇……”大虫远远的看着被钉死的长虫，“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长虫。” “我也没见过。”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说道，碗口粗的蛇身，三丈长的蛇身。 “这咱怎么带回去啊！”大虫有些担心地说道。 “扛回去呗！”沈慧娥爽快地说道。 “您扛的动吗？”大虫抬头看着她说道。 “这猪我扛起来都没问题，它也没问题。”沈慧娥拍拍自己的肩膀轻松地说道。 “这离咱家有点儿远。”大虫指了指家的方向道。 “那也没问题。”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 “装哪儿？”大虫绕过她看着她身后的背篓道，“这个装不下吧！” “漏出来也没关系。”沈慧娥走到树干下，“它现在就是一坨肉了。”看着狰狞的蛇头，吞咽了下口水道，“这蛇头还是放最下面。” “好！”大虫闻言忙不迭地应道，别过了脸，没敢细看。 “害怕不？”沈慧娥搭在他的肩膀说道。 “不怕！”大虫声音发抖地说道。 “其实我也害怕。”沈慧娥微微弯腰与他对视道。 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咋了，我就不能害怕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嫌弃地说道，“主要它长的太丑了。” “呵呵……”大虫闻言被逗笑了。 沈慧娥走过去垫着脚将三支箭，给拔了下来，蛇从树上轰的一下坠落草地上。 沈慧娥将蛇给叠了起来，放进了背篓里。 “走吧！这个够咱吃了。”沈慧娥背上了背篓道。 “沉吗？要不要咱俩抬着。”大虫看着她沉甸甸的背篓道，蛇尾巴都垂到背篓外面，一甩一甩的。 “不用，不用，我背得动，咱们快走。”沈慧娥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母子里脚步匆匆地朝着狸奴他们挖野菜的地方，也就是林子边儿奔去。 远远地听见吵杂的声音，沈慧娥清晰地听见自家闺女的声音，“打死你这个坏蛋。” “小兔崽子，老子抓住你们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抓住我们，就凭你现在。”狸奴拿着树枝抽的他子哇乱叫道。 沈慧娥看着人头攒动的他们，疾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阿娘。”狸奴笑脸红扑扑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道，“你们回来了。” “你们这是？”沈慧娥看着被小豆子他们打的抱头鼠窜的三人道。 “他们是偷孩子的。”狸奴简单地介绍道，“我们在挖野菜，他们三人上来，抱着女孩子就跑，我们听见呼救声，追上去，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道，“阿娘，我们好厉害，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 沈慧娥放下背篓，看着狸奴说道，“看着咱得东西。”抬脚朝小豆子走去，“小豆子，让开。” “哦！”小豆子他们听话的让开。 三个偷孩子见状趁机道，“夫人，夫人，这是误会，误会。” “你看把我们给打的，你要怎么赔偿我们。” 这还倒打一耙了。 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你想我怎么赔偿你们。”眸光一凛，抬脚踹了过去，“这一脚够不够。”直接将卸了他们三个一人一条腿，“我平生最恨人贩子。” 杀猪般的惨叫响了起来，大虫和狸奴两人打了个冷颤。 第185章 “野菜挖好了吗？”沈慧娥看向挖野菜的孩子说道。 “挖好了，挖好了。”孩子们赶紧说道。 “你们现在回家。”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那他们呢？”狸奴看着疼的打滚的他们说道。 “哦！回去报官。”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放心，他们这样根本跑不了的。腿被打断了想跑都跑不了。” “回家喽！”孩子们一个个擓着装满野菜的篮子回家。 “记得报官。”沈慧娥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 “知道了。”孩子们回头应道。 “阿娘，咱们呢？”大虫黑亮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问问他们有同伙没有，手里有没有其他的孩子。”沈慧娥走到他们身前居高临下问道，“你们的窝在哪儿，手里还有没有抢来的孩子。” “没有，我们没有。” “不说是吧！那就这辈子都别想着在站起来了。”沈慧娥声音冷的如北极寒冰似的说道，慢条斯理地又道，“如果说了，我考虑给你们接上。”冷冷地又道，“我数到三，谁先说，我先将谁的腿接上。”朗声道，“一……二……” “我说，我说。”他们争先恐后地说道。 “这才乖嘛！”沈慧娥语气和善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不是抢的，是他爹娘卖给我们的。” “胡说，哪有卖自己孩子的。”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 “小子，那是你幸运，外面卖孩子的多呢！” “你们为什么抢我们。”狸奴气鼓鼓地看着他们说道。 “抢孩子一本万利，买卖孩子，不是还得掏钱。” “无耻……”狸奴气得直跳脚道。 “嘁……”他们忍着疼不屑地看着他们。 “夫人你说了，我们说了，要给我们接骨的。” “我说了，考虑、考虑。”沈慧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说道，“可没说一定帮你们接的。” “你……你……”他们给气脸色都黑了。 “我怎么了？”沈慧娥眼底凝聚着冰霜看着他们说道，“我现在只卸了你们一条腿，没卸了你们四肢就算不错了，向你们这种人贩子就该千刀万剐。” “是他们父母卖孩子的，我们也是心善给孩子一条活路，跟着那样的爹娘迟早被饿死。” “诡辩什么？你敢说出孩子被你们卖到哪里吗？”沈慧娥眼底集聚着风暴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心善，给他们找个好人家，咋了。有爹娘疼爱的，吃香的，喝辣的。” “你们骗鬼吧！”沈慧娥极其厌恶地看着他们说道，“男被卖身为奴，女孩子被卖到腌臜地方。当我傻子吗？” 沈慧娥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等到官差来了，直接交给了官府。 &*& “阿娘，您今儿猎到什么了？”狸奴上下打量着她问道，歪着脑袋看着她身后道，“背篓呢！”四下寻找了一下，“啊！看到了。” “别看，别看！”大虫赶紧拦在她身前道。 “咋了，为啥不能看。”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阿娘猎到了一条长虫。”大虫伸手比划道，“碗口那么粗，大着呢！” “长虫！”狸奴扑到了自家阿娘身上道。 “死了，已经死了。”沈慧娥将她搂到了怀里道。 “那也吓人。”狸奴打着冷颤说道，“那个，我们要吃吗？” “你不想吃啊！菜花蛇，挺好吃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要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不吃就不吃。” “你们谁不吃的话，说一声，我少留点儿，剩下的蛇肉咱们卖了。”沈慧娥看向小豆子他们说道。 “我无所谓，饿了吃啥都香，无所顾忌。”小豆子吸溜着口水说道。 “听说蛇肉大补！”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放下她来道，“走吧！你不想吃，不勉强。” “我来背好了，你们前面走。”小豆子走到了背篓前，饶是心里准备还是被蛇尾巴给吓了一跳，“嗬……” “怎么了？”大虫探着脑袋看着他说道，“被吓着了吧！” “是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小豆子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我也没见过。”大虫关心地看着他问道，“可以吗？能背吗？” “已经死了，我还怕啥呀！”小豆子爽快地将背篓，背上了身，“饿肚子的时候，还跟狗抢过食物呢！” “走吧！”沈慧娥拉着狸奴走在最前面。 小豆子背着背篓走在最后面。 “阿娘，这蛇咱打算怎么吃？”狸奴偷偷瞥向后面，看着甩来甩去的蛇尾，像受惊的小动物又飞快的扭过头来。 “做蛇羹，溜蛇段儿，红烧也行。”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听起来很好吃。”狸奴吸溜着口水说道。 “本来就好吃，只要你忽略它是什么？闭着眼睛，直接吃就好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走啦，回家咱好好的补补，春耕这些天累坏了。” 沈慧娥这一路换着花样，不停的说着蛇肉的做法，等到家得时候，除了吸溜口水啥都不记得了。 “幸好人都被人贩子吸引走了，不然还真会吓着人。”大虫回头瞥了眼小豆子说道，那么粗的蛇尾巴真的很吓人。 沈慧娥打开了锁，推门进去道，“你们要不要出去，等我将它处理好了，你们再回来。” “好呀！好呀！”大虫忙不迭地点头道，“我们就在肉摊儿前，关上门。” “不去看热闹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县衙！” “不去了。”大虫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她说道，“留下来给阿娘壮胆。”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行，给我壮胆。”拿上大片刀，提着背篓去了后院。 先将蛇皮完整的蜕下来，沈慧娥看着蛇皮，拽了拽，韧性非常的好，留着做弓弦，比猪大肠好。 麻遛的三下五除二将蛇肉给切成了段儿。 “进来吧！”沈慧娥将切好的蛇肉端了过来道。 “这就是它呀！”大虫他们走到木桌前围着方桌看着木盆里蛇肉道，“这跟普通肉的颜色也没啥区别。” “你想它是什么颜色。”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来吧！拿上篮子给他们送。” “阿娘，您不买了。”大虫双眉轻扬看着她说道。 “不送了，自家人还不够吃呢！”沈慧娥闻言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给郎中伯伯送些，这个蛇胆让他泡酒。” “哎！”大虫忙不迭地应道。 “送的时候，小声地告诉他们这是蛇肉。”沈慧娥仔细叮嘱他们道。 “阿娘，您怕有人接受不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对！”沈慧娥笑着微微点头道，“至于他们告不告诉家里人咱就不管了。”想起来又道，“一定要做熟啊！不准生吃。不准放，放坏了再吃，会要人命的。” “知道，知道，我会告诉他们的生吃，容易肚子里长虫。”狸奴机灵地看着她说道。 “好了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看着他们提着菜篮子出去。 “阿娘，阿娘，剩下的您打算怎么做？”狸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直接红烧，炖着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看着一大盆肉道，“今儿管够。”接着又道，“这肉也不能久放啊！天暖和了，会放坏的。” “对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蜕下来的蛇皮，在后面晒着呢！你要去后面小心点儿。” “蛇……蛇皮……”狸奴结结巴巴地说道，眼底十分的害怕。 “这蛇皮留着可以做弓弦，拽都拽不断地，非常好。”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能做弓弦太好了。”狸奴闻言一下子高兴了起来道，“还算有点儿用。”想起来道，“阿娘，我上茅厕怎么办？” “我会很快收起来的。”沈慧娥闻言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最后它被晒黑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的，只是看着黑乎乎的，很长。” “我会注意的。”狸奴郑重地点点头道。 等大虫他们送肉回来，已经满院子飘的肉香了。 “哇……”大虫吸吸鼻子，一脸的馋猫样儿，“这么香吗？” “只要是肉，它没有不香的。”狸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看你的样子，不害怕了。”大虫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只要不去想，好像不那么害怕了。”狸奴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道，“比起它，我更怕自己饿肚子。” “吃饭最大。”大虫闻言嘿嘿一笑道。 “没错。”狸奴微扬着下巴，傲娇地说道。 “告诉他们这是什么肉了。”坐在长凳上的沈慧娥看着他问道。 “告诉了，郎中伯伯非常的惊讶。”大虫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郎中伯伯本只想留下蛇胆泡酒，肉说什么不收。估计怕咱不够吃。”笑着又道，“我告诉他这长虫有多大，看蛇胆有拳头那么大，他才相信，收下来了。” 第186章 “机灵的小家伙。”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儿子说道。 大虫笑呵呵地又道，“我还问了，四姨能吃吗？” “产妇能吃吗？”沈慧娥目光越发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这都想到了。 “郎中伯伯说了，偶尔吃一次没什么？这肉大补。”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我跑到四姨家里，告诉她放心大胆的吃。” “所以才跟东升一起回来的。”沈慧娥看着坐在身旁不远处的罗东升道。 “嗯嗯！”罗东升闻言笑着点头，露出两颗笑虎牙。 “县衙外面围了好些人。”小豆子送肉回来道，“都很生气，直接拿石头砸他们了。” “本身人贩子就该死，加上这些日子大家过的都憋屈，活该他们承受大家的怒火！”沈慧娥特解气地说道。 “就是活该。”狸奴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放下心来，还真怕县令徇私枉法，将人给放了。 看样子，能绳之以法他们。 “阿娘，什么时候好。”大虫眼巴巴望着大铁锅问道。 “我拿筷子插插。”沈慧娥起身走过去，拿着筷子，掀起锅盖，一筷子插到底。 “行了，拿碗来。”沈慧娥回头看着流口水的他们说道。 一人先盛了一大碗。 “锅里还有啊！吃完了咱们再盛。”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 大虫拿起筷子，夹了块儿肉道，“我饿了我先吃了啊！”放进了嘴里，眼睛瞬间点亮，猛点头，咽下口中的蛇肉才道，“好吃。” “你可以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自家闺女问道，“别想那么多，只要知道眼前是肉，可以填饱肚子的。” “我可以，这可是肉。”狸奴抖着手道，闭着眼睛将肉放进嘴里，猛地又睁开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阿娘，“好吃。” 连汤带肉，吃得光光的，吃得饱饱的。 “呜呜……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大虫一脸感动地说道，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肚子说道。 “还没问，怎么逮到它的。”狸奴充满好奇心的双眸看着她问道，“我可听说了，这玩意儿不好抓。” “听老话讲：打蛇打七寸。我不知道七寸在哪儿。”小豆子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听说打虎不成，反遭虎伤。” “听说长虫的尾巴可厉害了，能卷起来将人给勒死。”罗东升捂着自己的脖子，打了寒颤说道。 “阿娘可厉害了。”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自家阿娘道，“三支箭直接将它给钉到了树干上。”接着又道，“那尾巴厉害的，跟鞭子似的，抽的啪啪作响，这要是人一准的皮开肉绽。吓人得嘞！” “你们没事吧！”狸奴担心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没事，你看我们好好的，离的远远的，直到它精疲力竭，彻底死透了，我们才靠近的。”大虫闻言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忽然想起来道，“蛇皮呢？” “在后院晒着呢！”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阿娘说等晒好了，用来做弓弦挺好的。” “那太好了，总算有点儿用处。”大虫满意地点点头道，紧接着又道，“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就是别被吓着了。”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们道。 “不怕，不怕，就是皮而已。”大虫起身兴冲冲地跑到了后院，又跑回来激动地说道，“啊！居然这么长。” “当然长了，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肉。”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抓着大家伙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个别看我，遇见了肯定不会让它跑了。”沈慧娥摊开双手看着他们说道，“这要是遇不到，我也没办法了。” “希望多多遇见，咱们就能多省点儿粮食了。”大虫希冀地说道。 “不知道那三个坏蛋怎么判。”狸奴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想知道，去看看呗！反正吃饱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先去，我洗了锅碗再去。”小豆子开始收拾碗筷道。 “那我们等你，不着急。”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洗好锅碗，沈慧娥他们锁上了门去了县衙，县衙大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这样好像什么也看不见。”大虫回头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好像也听不见。”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去树下等着好了。”沈慧娥指指树荫道，“等一个结果。” 认证、物证齐全，也救出了三个孩子，没收了他们全部赃款。 从赃款中得知，这些黑心的人贩子，没少买卖妇女儿童，最终判他们斩立决。 “杀头你们也要去看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去，不去。”狸奴摇头如拨浪鼓地说道。 “那咱们回吧！”沈慧娥带着孩子们回了家。 杀头那天，全县的人都去看了，游街时，舍不得扔烂菜叶子，直接拿着鹅卵石使劲儿砸向他们。 三个人贩子，哀嚎了一路，到了法场验明正身，直接砍了脑袋。 &*& “人口贩卖这么猖獗吗？”沈慧娥坐在院子中的长凳上看着从法场回来的沈长生说道。 他经常外出，了解的比他们多。 “猖獗！抓都抓不完的。”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县小，与外面相对来往较少。”接着又道，“从竹简中，各国历史字里行间也能看出，各国人口贩卖猖獗。官家还带头呢！” 沈慧娥闻言眨眨眼，回忆起来道，“一个诸侯国落败，王子、王女、贵人们都是被人随意买卖的。庶民就更别提了。” “对呀！”沈长生感慨唏嘘地说道，“被拐走了，这辈子在找到的机会很渺茫。”捏了捏拳头道，“只是没想到现在明抢了，太可恶了。”看向大虫他们道，“你们以后可小心点儿，这天下越来越不太平了。” “知道。”狸奴笑着点头道，“在遇见这类人，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你呀！你那三脚猫拳脚，这次要不是他们大意，你们可未必打的过他们。”沈慧娥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真要下了杀心，你们可遭不住。” “知道。”狸奴闻言忙点头道，扁着嘴说道，“真讨厌，如果快快长高就不怕了。” “那被救出来的三个女孩儿怎么办？”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还能找到她们的家人吗？”大虫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问道。 “时间不长，能找到家人。”沈长生紧锁着眉头说道，看着他们脸上漾起笑容，接着说道，“不过你们别急着高兴，回到家里，能卖第一次，就能卖第二次。结局不会是你们想的那么美好。” 一个个气得腮帮子鼓的如青蛙似的。 “就没有办法吗？”狸奴红着眼眶看着自家阿娘道。 “抱歉我没办法，卖他们的是他们的爹娘。亲的！”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这世上就是有禽兽不如的父母。” “咱现在日子过的也难，有心也无力啊！”沈长生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事过了，人贩子被砍头了，别想了。” “想也没没用。”大虫沮丧地说道。 “家里的粮食还够吗？”沈长生关心地看着二妹妹问道。 “够！”沈慧娥闻言笑着微微点头道，关心地又问道，“你们呢？” “有你打猎来的野物，粮食省下不少，挨得到夏收。”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黄家养的兔子，也被咱吃的差不多了。” “还剩下十来只，留着下崽儿。”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猪不好养，吃得多，咱也养些兔子吧！它吃草。”沈长生摩挲着额头看着他们说道，“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 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春耕完，有更多的机会打猎了。” “你这脾气真好。”沈长生黑着脸拍着桌子说道，“我现在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脾气才不好呢！”沈慧娥捏着拳头说道，“每天都在忍耐。”转移话题道，“春耕完了，你不去河中府看看。” “看看什么？”沈长生呆愣愣地看着她说道，“现在都红着眼睛盯着粮食，对其他一概都不在意了。” “打听一下朝堂之上，还是老样子吗？”沈慧娥隐晦地说道。 提及这个沈长生来了兴致道，“我去看看，希望上面看到，收回成命。” 沈慧娥轻扯了下唇角，“江山……”猛地急刹车，江山易改这话不合适，“人的本性很难改变的，别抱太大的希望。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去看看形势怎么样了？”沈长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道，“你们在家小心点儿，出门结伴而行，千万别落单。” “知道，你路上才要小心。像你这样被人盯上很麻烦。”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拿上弓箭，大刀。” 第187章 “弓箭倒是有，这个简单制作的也能用，可是这哪里来的大刀。”沈长生好笑地看着二妹妹说道。 “切麦穗，谷穗的大刀，横起来很唬人的。”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大虫闻言猛点头道，“大舅一定要带着。” “行！带着。”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把三弟也带上，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沈慧娥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不行，你三弟得在家镇着，万一有事，没个主心骨怎么能行。”沈长生果断地拒绝道。 “万一有事，有大家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坦诚地说道，“老实说县令大人还是管事的，我以为万事不管了。”柳眉轻挑接着又道，“居然把人贩子给砍了。” “这人贩子不该杀吗？”大虫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该杀！所以我才意外。”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以为县令见钱眼开的，会为了钱徇私枉法的。”小声地嘟囔道，“他又不是没干过。”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 “别笑！我是真的没想到。”沈慧娥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和三弟一起去，家里不是还有妹夫的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怕流民来了，现在哪儿哪儿都不太平。”沈长生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这要出事，不是一家一户，大家都得遭殃，你在家也挡不住。”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再说了，流民也是去郡守，谁会来这小地方啊！” “大舅我们打的那三个人贩子落花流水的。”狸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回家跟嫂子商量一下，我相信嫂子也是赞成我的想法的。”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那好吧！”沈长生只好答应道，“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天气热了，你们穿的不要那么华丽了。出门在外别被人家给盯上了。”沈慧娥看着穿着灰扑扑的麻衣道。 “知道！财不露白。”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我就穿身上的也衣服好了，包袱里放一身好衣服，见贵人的时候，不能失礼了。” “嗯嗯！”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上下打量着他道，“铜钱太重了，带钱不方便，我觉得你们还是带点儿干粮。” “我知道该怎么做。”沈长生闻言笑着说道，撑着桌子站起来道，“好了，我走了。你们在家里也千万小心。” “知道。”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我送你。” 沈慧娥他们将他给送走了，才转身回家。 &*& “小豆子，东升，你们都搬过来吧！城外太危险了。”沈慧娥坐在长凳上看着他们说道。 “搬过来。”小豆子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你们睡外面，我们睡里屋。”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住的地方，那里都不靠，不让人放心。” “豆子哥，搬进来吧！咱们挤在一起住的下。”大虫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去呢！” 小豆子看了看其他小伙伴说道，“那好吧！” “你们都在啊！”黄伯昌站在摊子前看着他们说道。 “大伯。”大虫闻声站了起来看着他们说道，“三叔、四叔，元吉哥哥。” “你们怎么都来了。”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小豆子他们起身让开了地儿，行了行礼。 “乖！”黄伯昌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走吗？春耕完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明儿就走，我和老三去，老四留下来。”黄伯昌撩起衣摆坐了下来道，“家里没个男人，我们不放心。” “嗯嗯！”沈慧娥闻言猛点头道，“最近不太平。”诧异地问道，“现在生意还行吧！” “减了许多，现在干的都是大户人家。”黄伯昌轻叹一声道，“不知道还能干多久。” “能干多久就干多久，不能干了就回来种地。”黄季昌爽快地说道。 “总不会一直这么下去吧！”黄叔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定会好的。” 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忙活了一年多了，歇歇也好。” “看今年夏收之后吧！不行的话，咱们开荒去。”黄伯昌理智地说道，“买粮食太不划算了，粮价高的吓人。” “开荒？”沈慧娥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们说道。 “缺粮，不开荒还能从哪里得来粮食。”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这咋开荒啊！咱这也没荒地啊！能种的对种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烧林，开荒。”黄季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说道，“林子可以烧吗？会不会引起大火啊！这很危险的，风向一变，把咱家给烧了。茅草屋可经不住一点儿火。” 当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不能怪他们毁林造田。 现在人口少，纯人力，真造不出来多少田。 开荒没那么容易，树根扎的深着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林木比人类想象的有韧性。 一场雨过后，就又发芽了。 “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黄伯昌无奈地看着她说道，“我知道开荒有多累。” “还是想办法增加现有庄稼地的产量更现实。”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更不现实，想要增产，必须有农家肥。没有肥料，今年又不养猪，兔子粪便终究少。”黄季昌脸色难看地说道。 “河泥，可以挖河泥，沤肥。”沈慧娥闻言眼波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河泥？”黄伯昌眨眨眼一脸懵懂地看着她说道。 “岸边长啥都长的特别好。”沈慧娥摩挲着下巴斟酌道。 “好像是！”黄家三兄弟看看彼此，齐齐点头道。 “为啥？”黄季昌好奇地追问道。 “因为河泥就像是粪肥似的。”沈慧娥轻抚额头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这河里啥都有，腐烂的动物尸体，烂木头……反正啥都有，沉淀下来，不是最好的肥料吗？” 黄伯昌闻言挠挠头道，“好像是这样。” “而且挖河泥，还能疏通河道，在雨季来临时，可以防涝。”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弟妹说这个我明白了，我们以前去疏通过河道。”黄伯昌眼睛瞬间点亮道，看向黄季昌说道，“那老四留家里了，你组织人挖河泥。” “行！”黄季昌卷了卷袖子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笑着说道，“其实要说河泥好，我觉得护城河里的河泥挖起来更好。” “这个咱不能随便挖吧！”黄伯昌迟疑了一下看着他们说道。 “像官府报备，说是在雨季来临前疏通河道。”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相信县令不会拒绝的。”笑着又道，“你们找主簿，他跟咱家大虫他爹关系好。跟他的关系也没断，让他帮帮忙，敲敲边鼓，这事说不定就成了。” “成！回头我找找主簿大人。”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样真的能增产吗？”黄叔昌激动地搓搓手道。 “总比什么都不干强。”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土地不会亏待咱们的。” “看来我们不用闲着了。”黄伯昌笑着说道。 “歇着不好啊！”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有吃有喝，歇着几天就行了。闲不住。”黄伯昌嘿嘿一笑道，“天生劳碌命。”笑着说道，“今儿来就这事。”站起来道，“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沈慧娥跟着起身说道。 沈慧娥将他们给送走了，狸奴拉着她的手问道，“这河泥真能当肥料。” “能！上好的肥料，只不过挖起来有些麻烦。”沈慧娥澄澈的眼眸充满信心地看着她说道，“不像粪肥那么方便。” “这么冷的天，挖河泥，确实不是太好。”大虫打了个冷颤说道。 “有小船的，哪能让你跳水里啊！会要人命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还可以去河滩上。” “对哦！”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粪肥的效果好！”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需要夏收之后才能知道。”狸奴闻言卡吧卡吧水灵的眸子说道。 “哪怕产量增高一点儿也值。”大虫挥舞着拳头说道。 “走啦！进去。”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疏浚河道，黄家兄弟找到主簿说情一下子就成了。 撑着小船在挖护城河的河泥。 河泥挖到岸边，晒上几天，彻底干了，然后全家老小齐上阵，将河泥挑到田埂上，先沤着，等苗出齐了，长高了，在施肥，助力它们长的更好，更壮。 黄家的举动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好事者就问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自然没有什么保留。 第188章 老乡们一听，没有一丝犹豫，还等什么呀！挖河泥。 春耕结束后，全县的人都跑到河滩上挖淤泥去了。 对粮食的渴望超过了一切，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待肥料沤好了，施肥的时候，大虫看着青青麦苗道，“阿娘，阿娘，咱家田里的野草没那么多呀！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这是深耕带来的好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真的吗？”大虫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这是为啥呀？” “草籽因为深耕埋在土里很深的地方，长不出来了呗！”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或者长的少，有漏网之鱼。”笑呵呵地又道，“不过肯定比以前少。” “能少一点儿是一点儿。咱们除草也少拔点儿。”狸奴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又道，“不知道这虫子会不会也少了。” “虫子？”大虫眨眨眼看着他们，忽然意味过来道，“是去年种麦子前，放咱家的鸡吃了吃虫子，所以今年虫子应该少了吧！” “对！”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可太棒了，虫子比野草还讨厌，野草比虫子大，好拔。虫子太小了，不好除。”大虫满脸哀怨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笑而不语。 “要是这鸡能挑出苗和野草就好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就不用这么辛苦除草了。” “这不可能得，鸡会把咱得苗都霍霍的，要是结穗了，那就更称了它们的心意了。”小豆子嘿嘿一笑道，“如老鼠掉到米缸里了。” “所以啊！非常遗憾啊！”狸奴噘着嘴说道。 “好了，咱们施肥。”沈慧娥拿着刘丁做的新鲜的特制工具，保护苗的，将肥料撒在苗的周围。 肥料不多，不能大面积的撒，要用在刀刃上。 所以这田里所有的人都拿着特制的工具施肥。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家里的菜园子也都种上了蔬菜。 “阿娘，我不想再吃蒸野菜团子了。”大虫看着手里的野菜团子嫌弃地说道。 “施完肥了，也除草了，明儿咱们去打猎。”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耶！”大虫高兴地说道。 “不许浪费粮食，把野菜团子吃光了。”沈慧娥下巴点点他手里的野菜团子说道。 “知道！”大虫将野菜团子硬塞到嘴里，端起碗，灌了大半碗的水，才顺下去。 “呼……终于吃完了。”大虫长出一口气道。 沈慧娥心疼地看着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只能吃这些没啥营养的东西。 &*& “我们回来了。”沈长生兄弟俩出现在院门口，冲着他们喊道。 一下子打断了沈慧娥的沉思。 “是大舅，三舅。”大虫回头看过去，抬脚跳过长凳迎了上去。 “吃了吗？”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走进来的他们俩道。 “吃了，吃了。”沈长生撩起衣服下摆坐在长凳上道。 “你们的脸色不太好。”沈慧娥上下打量着他们说道。 “为了赶路没咋睡觉。”沈鹏来黑眸直视着他们说道。 “看样子这路上不太平。”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怎么知道的？”大虫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都不敢睡觉了，可不路上不太平。”沈慧娥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饥寒起盗心。” “这路上确实不太平，不过我们两个大男人还不敢有人起什么心思。”沈长生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平安回来就好。”沈慧娥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有什么消息吗？” “没啥好消息，都是糟心的。”沈鹏来眉头皱成了川字，能夹死蚊子，“河中府许多店都关了，人心惶惶的。” “现在许多人都在观望夏收。”沈长生如黑洞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不看好。”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征了那么多民夫，他们就是吃糠，也得有粮食吧！” “啥时候放民夫回家种地，事情才能有转机。”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乌云盘踞在他们的头顶，没有一丝阳光。 “不想了。”沈慧娥如黑洞般的眼眸看着沮丧的他们说道，“今年咱们得收成说不得能跟去年持平。” “我听阿放他们说了，河泥是吧！”沈长生脸上露出笑容道。 “嗯嗯！”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道，“产量增加了，不怕他征粮。” “希望吧！就是吃糠咽菜，也比啃树皮，挖草根好。”沈鹏来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道，“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别激动，粮食收到家里了，才是自己的，现在可不敢保证。”沈慧娥谨慎乐观地说道，指指湛蓝的天空道，“一切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嗯！”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点点头。 “在河中府就没有打听出来新的消息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他们俩说道。 “有！只是这消息，让我感觉假的很。”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啥消息？”沈慧娥突然来了兴致看着他们说道。 “上面的荒淫无道，大臣们劝谏，居然直接在朝堂上脱出去，给斩了。”沈长生挠挠头看着他们说道。 “你怎么认为不可能呢？”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那些都是位极人臣啊！说杀就杀了。”沈长生不太相信地说道，“只是劝谏要勤政，不要整日里待在后宫。” “天老大，他老二，如果不能肆意妄为，那个位置还有什么意思。”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还以为朝廷没了忠臣呢！” “可这忠臣没了。”沈鹏来眸光黯淡地看着她说道，“这下子无人劝谏，也没人敢了。这下子没人管了，岂不是更加随心所欲了。” “不想那么多了，做好咱们得自己，”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就是想，也做不了什么？”沈鹏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无奈地说道。 “对了！粮价又涨了多少。”沈慧娥好奇地看着他们问道。 “这粮价长得高的，咱是不敢问。”沈长生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行吧！”沈慧娥闻言耸了耸肩看着他们说道，“猜得出来。” “不想了。”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现在回来了，见面也容易，想聊以后再说。”沈长生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也赶紧回家休息吧！”沈慧娥跟着起身道，“回来了，也能睡一个安生觉。” 沈慧娥将沈家兄弟俩给送了出去，目送他们离开。 “阿娘，情况没有好转。”大虫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 “也没有变糟是吧！”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进去说。” 沈慧娥坐在了长凳上看着跟着坐下来的他们说道，“没再加征粮食，没有在征民夫，算是好消息吧！” “还征啊！”大虫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他想征，咱还能拦得住吗？”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那拦不住。”狸奴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现在就看夏收之后，朝廷变化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老天垂怜，风调雨顺，到夏收完毕都没有霍霍冬小麦。 “阿娘，阿娘，亩产与去年持平了。”大虫高兴地手舞足蹈地说道，“能吃白面馒头了。” “咱们蒸馒头，包饺子。”沈慧娥高兴地说道，只是笑意未及眼底，不知道要交多少赋税。 谁知道这赋税会不会增加，一增再增。 靴子没有落地之前，这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儿。 “还不知道要交多少税呢！”狸奴小脸皱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不管交多少，咱先吃饱了。”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先吃饱了。”大虫一蹦三跳地说道。 丰收的喜悦还没褪去，赋税的增加一下子冲去了脸上的笑容。 听到皇榜上的内容，夏收的八成要上交，大虫看着手里的馒头，顿时不香了。 “还留下两成。”沈慧娥唇角掀起一丝言不由衷的笑容道。 “总比全都征走的好。”狸奴红着眼眶说道，嗷呜咬了一口馒头，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抽泣地说道，“为什么呀！” “不哭，不哭。”沈慧娥放下手中的馒头揽着她的肩膀说道。 沈慧娥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泪眼涟涟的，索性道，“想哭就哭吧！” “呜呜……哇哇……”哭声震天，一个个哭的不能自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狸奴肿着哭的如兔子般的红眼睛看着她问道，“您都不哭吗？” “哭能解决问题吗？”沈慧娥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那说道。 “不能！”大虫哽咽地说道。 “那哭什么？”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嘴角掀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阿娘，您怎么还笑的出来。”大虫吸着鼻子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第189章 “上面越作越好，我现在更希望加速度。”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唉……如果征粮食是为了开疆拓土，她心中的怨念或许会少一些。 征民夫建造宫殿，庄稼地里都无人耕种，真是劳民伤财！ 用孩子们的话就是皇帝没有房子住吗？ “啥意思？”大虫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底充满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接着往下看！”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看着他们说道。 “能看到什么？”大虫黑琉璃的眼眸充满了好奇心看着她问道。 “每天都在见证历史。”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看着懵懂的他们道，“记住了。” “用刻刀写在竹简上吗？”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对！” “回头我就刻，把咱们得经历都刻下来。”大虫板着小脸，睫毛上挂着欲掉未掉的泪珠，“我要好好的给他刻下来。” “咱可以吗？”狸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有什么不可以？平铺直叙就好，记录下来，不需要华丽的辞藻，是个人都能看懂。”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咱这里小麦交了税只剩下两成，那其他地方呢？”大虫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你说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反问道。 “没有粪肥，犁头没有改造，那产量很低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透着精光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微微点头道。 “不养猪，应该是养不起猪，又不挖河泥，不靠河边也没有河泥。产量不可能增加的。”狸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道，“那比咱还惨！收下来的小麦全都得上交了。” “是的！”沈慧娥深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想知道对不对，可以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打听、打听。” “为啥去远一点儿的地方。”狸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追问道。 “因为周围县跟咱差不多。”沈慧娥闻言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笑着又道，“咱们挖河泥那么大的动静，他们看不见吗？”柳眉轻挑道，“大家七连八连能攀上亲戚关系，能不将这么大的事告诉自家亲戚呀！这样就传出去了。” “我找大伯去。”大虫站起来兴冲冲地说道。 “找我干什么？”黄伯昌走进来看着他说道。 “大伯，大伯，别的县产量怎么样？”大虫抓着他的胳膊着急地问道。 “啊！”黄伯昌闻言一愣，“小麦产量吗？” “你大伯在家收麦子，别的地方产量，哪里知道啊！”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着急地他说道。 黄家兄弟在夏收的时候，都回来全力的抢收麦子。 “我还真知道。”黄伯昌走过来坐下道。 “您没称怎么知道啊！”狸奴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种地多年了，这麦穗长的好不好，饱不饱满，大概能估算出来。”黄叔昌走进来看着他们说道，“基本上大差不差。” “三叔。”狸奴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四叔。” “坐，咱们坐下说话。”沈慧娥下巴点点木桌对面道。 丝瓜藤蔓已经把架子给遮的严严实实，留下一片晾荫。 “交了粮食，家里的粮够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 “肯定不够，咱家虽然地多，但人口也多。”黄伯昌忍不住唏嘘道。 “幸好有河泥，不然像其他地方，小麦本来产量就低，这下子留不下一点儿。”黄季昌唉声叹气地看着他们说道，“连口白面馒头都吃不到。” “看吧！”沈慧娥歪着脑袋看着左右的兄妹俩道。 “你们这是？”黄叔昌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道。 “我们刚才再聊，其他地方的产量，恐怕没那么高，征粮的话，要全被征走了。”大虫乌黑的瞳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靠着河还有河泥可挖，离河远的就不行了。”黄季昌幽深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只能干瞪眼了。”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黄伯昌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 “虽然有点儿不厚道，但是幸福来自比较之中。”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们说道。 黄伯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你们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不开导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沈慧娥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转移话题道，“夏收完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这有关赋税的皇榜张贴，地里收成又这样，家里没有余钱，更不敢乱花钱了。”黄伯昌深吸一口气道，“做好了，再欠着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再借钱，利滚利的，这活儿没法干！宁可歇着。” “在家也好，现在不太平。”沈慧娥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本来还指望过了夏收，日子好过一点儿，现在是一点儿没希望了。”黄季昌紧张地看着他们说道，“处于饥饿的人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家里都是老弱妇孺，真要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饥寒起盗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城里关上城门还能防着点。城外村落，你们最好组织人晚上巡逻联防，带着狗。” “联防？”黄伯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 “白天人来人往的，没事。这晚上夜深人静，万一有人摸进来，可不好说。”沈慧娥双眉轻扬看着他们说道。 “我回去把村里的男人组织起来，分队晚上守夜。”黄伯昌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嗯！小心使得万年船。”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不出去了，弟妹有事就吱一声。”黄伯昌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夏收完了，你们既然不出去了，让元吉他们过来，继续读书认字，天也黑的晚，正好。”沈慧娥跟着起身看着他们说道。 “行！”黄伯昌爽快地应道。 “读书认字他们不是都会了吗？还学啥呀？”黄季昌闻言小声地说道。 “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柳眉轻挑故意地又道，“要不你们也来学。” “别别别！”黄叔昌猛地摆手说道，“我这手你让我拿刀，拿鱼叉还行，毛笔，软趴趴的，写那字我自己都没眼看。”接着又道，“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打鱼狩猎，不想办法还能怎么办？总得填饱肚子。” “我只是觉得认字就行了，读太高深的书也没用啊！”黄伯昌实话实说道，“咱除了种地，经商还能干什么？” “有个官身呢！一官半职。”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可能。”黄伯昌想也不想地说道，“官身都是有背景的人，咱一介庶民，别想了。学问再好有什么用。”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辈辈开荒，不如十年寒窗，十年寒窗不如三代经商，三代经商抵不过祖上扛枪，祖上扛枪抵不过一袭官身。” “十年寒窗是什么？”黄伯昌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苦读，寒窗苦读。”沈慧娥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头悬梁锥刺股读书。” “哪里用得着那样啊！”黄伯昌闻言摇头轻笑道，“能认字，会写字就成了。”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说道，“经商赚钱挺好的。” 这是尝到甜头儿了，有钱赚就好了。 “祖上扛枪？”黄季昌眨眨眼看着她说道，“咱阿爹打过仗，不过没啥军功。现在也不打仗了。” “至于官身，别想了，这辈子跟咱没关系，未来也不会有的。”黄叔昌澄澈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想说的不止这些。”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这么辛苦，不是为了下一代吗？一家族的兴起不要指望一代人的努力，就可以让三代人高枕无忧了。” “小辈们得好好的教养。”黄伯昌认同的点点头道。 “想要下一代能安心的读书，起码要咱们努力开荒。咱就是那努力开荒的老黄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黄季昌轻点了下头。 “就是咱们走经商这条路，也要两代人努力的打地基。”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也算见过世面了，那些高门大户，深宅大院，都是几代人努力的。” “看来咱们还得继续努力。”黄伯昌歪着脑袋看着俩弟弟说道。 “想要官身，起码要三代人铺关系。”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不努力，子女就得受苦。”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实话实说道，“咱不承担，就得父母承担。没有任何一个家的财富是一夜暴富。鲤鱼跃龙门，从来不是一代人的努力。” “这个咱知道。”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创业容易，守业难！老话还有：富不过三代。”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啊！”黄伯昌闻言笑了笑说道。 第190章 “小富即安的思想要不得。”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黄伯昌他们说道，“世道变的太快，那点儿财富很快就没了。” “深有体会，深有体会。”黄伯昌苦笑一声道，“这要不是去年赚钱了，粮食丰收了，我都得带上全家讨饭去了。”重重地叹口气道，“这以前灾年荒年都没那么难捱。” “因为现在日子没有头儿。”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是啊！缓过季儿来就好了，有盼头儿。”黄伯昌猛点头道。 “手中有粮，心不慌。”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还是得想办法多种地。”黄季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家要不要买牛。” “是买地吧！”黄叔昌闻言歪歪脑袋看着他说道。 “都买，都买。”黄伯昌闻言笑着说道。 “地里产出太少了。”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又没偷懒，很努力了。”黄伯昌摊开双手道，“你看看这老茧。” “我知道，农家无闲人。”沈慧娥看着他粗糙长满老茧的双手道，“简单说养猪，养鸡！” “不是养着的吗？”黄季昌黑眸闪着亮光看着她说道。 “养几头也算养吗？小家子气。这猪得成百上千，这鸡以万为基础。”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嘶……”黄家三兄弟闻言齐齐的倒抽一口冷气。 “猪全身都是宝！”沈慧娥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也只是想想，没那么多粮食。这样征粮，庶民能承担到几时。” 提及这糟心事，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二嫂对养猪情有独钟耶！我们养猪，二嫂才有猪杀是不是？”黄叔昌闻言调侃道。 “没错。”沈慧娥坦然地看着他们说道，笑着又问道，“猪肉好吃吗？” “好吃，好吃。”黄季昌闻言猛点头道，“尤其是被阉过的猪，香得勒！” “养的多了，这里面的利润可不容小觑。”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机会吧！”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想买地，咱们这儿有人卖吗？” “还真没有，好赖能活下去，没有人会卖地。土地可是咱的命根子，不到活不下去，真没人卖。”黄伯昌闻言黑眸凝视着他们说道，“那就买牛，它可是个大老力。” “回头咱就买牛去。”黄伯昌喜笑颜开地说道，“弟妹你买牛吗？” “我不行，买了没地儿放啊！”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牛可是大家伙。” “这倒是！”黄伯昌闻言笑道，“没关系，咱家买了，耕地的时候一起用。”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点头。 “我们走了。”黄伯昌撑着木桌站起来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他们将黄家兄弟给送走了。 “连吊顶生意都没得做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透着失望看着她说道。 “粮食是基本，涉及生存，它出现问题，会涉及方方面面的。”沈慧娥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乌黑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们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唉……”大虫唉声叹气的如小老头似的。 “你们呀！这还不到你们操心的时候。”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在眼前晃着，我们怎么可能不操心呢！”狸奴噘着嘴嘟囔道。 “夏收完了，咱们打猎去。”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漂亮的大桃花眼道。 “为什么不抓鱼？”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现在的天热了，下水也可以。” “鱼少了，抓鱼的人多，咱不跟人家凑热闹。”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去年咱还买螃蟹，泥鳅，小虾米呢！”大虫十分怀念地说道，“今年估计卖不了了。” “不提去年了啊！越提越伤心。”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痛苦来自比较之中。” “哦！知道了。”大虫无精打采地应道。 “回家！”沈慧娥拍着他的肩头道，“打起精神来，天还没塌了。”笑着又道，“就是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交完了税，家里只剩下不多的小麦，只有打猎来补充了。 好在林子里野味儿还真不少，箭术随着一次次打猎，提高了不少。 当然离不开蛇皮制作的弓弦，在距离上，准头上有大大的提高。 有野味加上现有粮食，填饱肚子没问题。 &*& 天刚蒙蒙亮，大虫他们如往常一样围着县城跑。 大虫他们刚出了城门，就看见自家大舅押着五六个人，脸被打成了猪头，光着膀子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儿的，此时被五花大绑了。 “大舅，这是怎么回事？”大虫好奇地迎上去问道。 “来偷粮食的，差点儿没引起大火，把咱村子给烧了，幸好及时扑灭了。”黄伯昌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们太可恶了，这茅草屋根本经不得一点儿火苗。”大虫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们说道。 “别气了，好在抓着他们了，他们死定了。”黄伯昌伸手拦着自家侄子说道。 “您现在？”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将他们送到官府去。”黄伯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哎！”大虫他们拱手行礼道。 大虫晨跑回去之后，将这事告诉了自家阿娘。 “还好，还好，不然这损失不可估量。”沈慧娥拍着胸脯庆幸地说道。 “那几个人会怎么判。”狸奴黑着小脸恶狠狠地说道，“他们真该死。” “这我不知道。”沈慧娥闻言微微摇头道，没有接触过本朝律法，还真不知道。 宣判的很快，偷粮不成，还要纵火，罪大恶极，直接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这也给各村提了个醒，都开始组织自己的联防队。 就连这城内，各家各户也要出人，晚上值夜，生怕有点儿意外。 对于自身安全，大家都很响应，沈慧娥他们派出了大虫。 “可以吗？”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儿子问道。 “可以！这有啥不可以的，不就一晚上不睡觉嘛！”大虫极其爽快地说道，“十天才轮到一回。没事，我可以的，跟豆子哥哥一起。” “那好吧！”沈慧娥只好说道。 因为联防，提高警惕，还抓住了不少宵小之辈。 从土着的记忆中，虽说达不到夜不闭户的地步，但没有现在时不时的就来一出。 幸好，幸好，都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沈慧娥提着野鸡去了铁匠铺子，敲开了沈芸娥家的门，“怎么样？天气太热了。”看着穿着短袖，短裤的她。 “你这够凉快的。”沈慧娥上下打量着她说道。 “在自己家，没那么多讲究。”沈芸娥闻言笑着说道，“实在太热了，我还抱着那个小家伙，跟火炉似的，热上加热。” “怎么样？没捂出痱子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没有，没有，有李郎中给的药材，熬的药汤子，洗澡，没有起痱子。”沈芸娥星眸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那大外甥呢？”沈慧娥四下寻找了一下，看着躺在凉席上的小家伙，“哟！你可真凉快。”小家伙直接穿着红肚兜。 “在外面不怕蚊子咬啊！”沈慧娥担心地说道。 “脚脖子上系着药包，咬不到。”沈芸娥嘿嘿一笑道。 “脚脖子？”沈慧娥见状好笑地说道，“系手上怕他放嘴里啊！” “对！”沈芸娥直接脱了草鞋，盘腿坐在了草席上。 沈慧娥将野鸡放在厨房，洗洗手，拿了张小板凳坐在席子边缘，“那个野鸡还活着呢！把羽毛剪了，说不得能养两天，就是饿两天也没事。” “养不了两天，我饿了。”沈芸娥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就吃了它。”沈慧娥微微一笑爽快地说道，关心地又问道，“怎么样？奶够吃吗？” “够！”沈芸娥星眸直视着她说道，“多谢二姐打猎了，不然真不可能将他给喂的白白胖胖的了。” “谢什么？他以后可是叫我二姨的。”沈慧娥弯腰将小家伙给抱起来。 “先把把尿，别尿到你身上。”沈芸娥担心地说道。 “哎！”沈慧娥抱着小家伙蹲在菜园子，“来，施施肥。” “哗哗……”小家伙尿了一大泡。 “真乖。”沈慧娥亲亲小家伙嫩滑的脸蛋儿，“他居然不认生耶！有些小孩儿都不让抱的。” “二姐，时不时的来看我们，自然认得了。”沈芸娥杏眸看着坐在板凳上的她将儿子抱进怀里。 “他香香的，身上一点儿也不臭。”沈慧娥抓着他藕节似的胳膊亲了亲道，“那些小孩儿真埋汰，我都不愿意看第二眼。” “院子里晒的水，洗澡洗的勤，又用二姐做的猪胰子洗澡，当然香了。”沈芸娥星眸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没多少了，省着点儿用。”沈慧娥叮嘱她道，“没有猪杀，猪胰子我想做也做不了。” 第191章 “现在猪胰子就洗澡给他用，不敢乱用。我知道养猪少了，这猪胰子也做不了。”沈芸娥闻言杏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天也要凉下来了，以后会减少猪胰子使用的。”接着问道，“不能用别的代替吗？” “不能，要是能我也不用这么着急了。”沈慧娥遗憾地看着她说道，“再说了，这猪胰子做起来量大，也只有大规模养猪才行，其他饲养的六畜不行。” “唉……那算了，现在也不好饲养家畜，也就只能勉强养几只鸡了。”沈芸娥轻叹一声哀怨地说道，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道，“我是真想吃猪肉。” “我也想。”沈慧娥无奈地看着她说道，“我也有时间没猪杀了，明年就更难了，今年无人喂猪。” “这要是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猪肉，我也就不想了。吃过那么好吃的猪肉，让人吃不上，真是咦……”沈芸娥咬牙切齿地说道，“磨人啊！”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现在是真没一点儿办法，野猪它不如家养的好吃。 尤其是纯天然，不公害养出来的猪，奏是好吃。 “有六个月了吧！”沈慧娥抱着肉嘟嘟的小家伙说道。 “有了。”沈芸娥闻言点点头道。 “那就可以吃蒸鸡蛋了。”沈慧娥闻言点漆黑眸看着她说道。 “可以吗？”沈芸娥担心地说道，“很多小孩儿一岁才开始吃饭的。” “可以，蒸个鸡蛋，软软的，点香油，加一点点盐。这盐用筷子戳一下就行。”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别让他吃太多盐，现在还不行！身体承受不住。” “行！我给他蒸鸡蛋吃。”沈芸娥爽快地应道，“贪吃的小子，每次我们吃饭，他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千万别烫着他啊！”沈慧娥赶紧说道，“现在知道慌碗了，会伸手了。” “我和铁哥我们轮着吃。”沈芸娥目光和蔼地看着自家儿子说道，“家里就我们俩，也没过多的事情，我只要看着他就行。也有时间照看他。” “妹夫这铁匠铺生意？”沈慧娥眨眨眼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锐减！”沈芸娥星眸如星星闪烁看着她说道，“现在也就农具不得不修，平日里都没什么活儿了。” “那这日子？”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跟以前一样呗！”沈芸娥闻言杏眸浮起笑意看着她说道，“吃喝上还行，饿不死。”笑着又道，“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家好多了。” “缺什么吱一声啊！”沈慧娥抓着小家伙的手，轻轻的摆着。 “不缺啥！”沈芸娥星眸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说话中这天就冷了，给他做衣裳了吗？”沈慧娥轻轻摇着他胖嘟嘟的小手道，“可别着凉了，风寒要不得。” “做了，去年就做好了，做大了，还没上身呢！”沈芸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晚上没被吓着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她问道，“这日子不太平。” “铁哥没有值夜。”沈芸娥星眸流转看着她说道，“街坊四邻照顾，没让铁哥值夜。” “呀！这挺好的。”沈慧娥惊讶地说道，“怕你晚上害怕吧！” “其实我不怕的。”沈芸娥胆儿大地说道。 “抓着不少宵小之徒。”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唉……都是饿的。”沈芸娥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以前可没这样。” “大晚上不好抓，把他们都撵跑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不说这个了，晚上警醒着点儿。” “知道，我白天睡的多。”沈芸娥杏眸湛湛看着她笑着说道。 “不哭闹吧！”沈慧娥怀里的小家伙抓着她的手指把玩道。 “没有！除了饿了，哇哇叫两声，平日里乖着呢！”沈芸娥闻言笑着说道，“我又没什么事，就看他一个，还看不住啊！” “那就好。”沈慧娥闻言笑了笑道，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打哈气，揉眼睛，“看样子困了。你哄他睡觉吧！” “哎！”沈芸娥将儿子抱了过来。 “屋里睡觉，外面总有不知名的虫子。”沈慧娥叮嘱她道。 “我送你出去。”沈芸娥抱着儿子看着她说道。 “别送了，他现在可不轻，胖嘟嘟的。”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我走了。” 沈芸娥目送她出了院子，才抱着儿子回了屋。 沈慧娥出了家门，站在铁匠铺外喊道，“妹夫，我走了啊！你忙吧！” “二姐这就要走啊！”铁锋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疾步走过来，挑开帘子站在她身前道。 “你忙吧！我回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铁锋目送她离开才转身回了铺子，现在没有活儿，他在琢磨打铁的方法。 &*& “哐哐哐……”街面上传来铜锣的声音。 大虫和狸奴他们浑身一颤，现在听见这铜锣声，都应激了。 怕呀！听到铜锣声，就没啥好事。 “这是要征粮，还是要征民夫。”大虫担心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不管他征啥，咱都拿钱赎。” “咱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撑不住三天两头这样啊！”狸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 “走吧！”沈慧娥拉起他们两个来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看看。” 果然这次又是加征粮食，征民夫。 家里所剩的粮食也不多了，拿钱赎好了，至于民夫，沈慧娥身为女子不在列，孩子们年龄不够，算是逃过一劫。 沈家和黄家兄弟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已经熟练了，就拿钱赎吧！ “没给咱涨价，也算是良心了。”沈长生苦笑一声看着她说道，手里的大蒲扇死命的摇着，他心急的汗如雨下。 “你们呢？还撑得住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黄家兄弟说道。 “还行！”黄伯昌紧锁着眉头说道，“只是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这谁也不知道。”沈慧娥微微摇头道。 “已经开始卖儿卖女了。”黄季昌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碗粟米就能换个大姑娘了。” 狸奴紧张地抓着自家阿娘的手，沈慧娥轻轻摸着她冰凉的手。 明明是盛夏，心里哇凉、哇凉的。 “往好里想，征的民夫多，这宫殿盖的就快。”沈慧娥乐观地看着他们安慰道。 “呵呵……”黄季昌苦笑一声道，“能快多少？” “关键咱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吗？”沈鹏来气愤地一巴掌拍在木桌上，上面的粗陶碗都蹦了三蹦。 “你说就说，拍什么桌子呀！手不疼啊！”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气不过。”沈鹏来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说道，手都给拍麻了。 “就是气不过，也别这样撒气啊！无济于事。”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留着力气，下面有硬仗要打。” “二嫂啥意思？”黄叔昌闻言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这样下去，很危险。”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总有交不了粮食，不愿意去修宫殿的。他们会怎么办？” “逃跑呗！”黄伯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他们就是逃跑，也要吃，要喝的。”沈慧娥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会如何？老老实实的种地？” “这怎么可能？抢呗！”黄季昌脱口而出道。 “落草为寇！”沈长生瞳孔骤缩道。 “如果是抢粮食还可以忍受，就怕这些草寇，没有了律法和人性的约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烧杀抢掠。”沈慧娥眸光阴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府衙！”沈长生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说道。 “你找他做什么？”沈慧娥见状抬眼看着他开口道，柳眉轻挑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让官府剿匪啊！还是让官府准备。”冷哼一声道，“就那几个人，连刀枪都没配齐，怎么跟人家打。” “真见了草寇，别被吓尿了。”沈鹏来不客气地说道。 “那怎么办？”沈长生被自家兄弟给拉着做了下来。 “指望他们，到时候咱们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沈慧娥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办？让妹夫多打些箭矢……” “做弓箭吗？”黄伯昌眼睛发亮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齐刷刷的弓箭对准他们，很有威慑力的。”接着又道，“家家户户都有大刀，也练起来。” “气势得亮出来！”沈长生闻言猛点头道。 “对！”沈慧娥微微点头道。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找妹夫。”沈长生抬脚就走。 “我找刘丁做弓箭。”黄伯昌跟着起身道。 “让刘丁把县上的木匠召集起来，有多少做多少。”沈慧娥抬眼看着黄伯昌说道。 “需要那么多吗？”黄季昌闻言小声地嘀咕道，抿了抿唇道，“或许是咱们多想了。” “宁可多想了，也不能少想了。”黄伯昌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叫你干啥就干啥？” 第192章 “要不是二嫂说了饥寒起盗心，让组织联防巡夜，要是没一点儿准备，咱家都没了。”黄叔昌心有余悸地说道，“咱们这边吃糠咽菜还能过去，好歹还有一口粮食，其他地方呢？估计啃树皮，挖草根了。” “落草为寇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但凡勒紧裤腰带能活下去，就不会去做土匪。”沈慧娥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也是以防万一。”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这草寇要是劫富济贫，我敬佩他一声英雄，就怕他们突破人性，猪狗不如。那倒霉的可就是咱们了。” “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了，咱就得靠自己，早做准备。”黄伯昌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就去找刘丁。”抬脚就走。 黄季昌回头看看离开的大哥，又扭过头来看着二嫂开口问道，“这我们干什么？” “打猎！”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打猎？”黄叔昌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三叔，打猎是为了练习箭术。”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你要是在空地上组织练习射箭，我想县令大人该睡不着了。”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沈鹏来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你这箭头对准谁呀？”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说话了打土匪的吗？”沈鹏来单纯地说道。 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单纯的他们，“箭头对准谁，可是你说了算！”比划了个射箭的姿势。 “除了土匪我们还能对准谁？”沈鹏来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嘴角掀起一丝诡异地笑意道，“对了，你跟着大哥去河中府，有没有打听过，那些被灭掉的小国贵族都怎么样了。竹简上写的不太清楚。” “活下来的迁到都城了。”沈鹏来闻言眨眨眼困惑地看着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些贵族没有斩草除根吗？”沈慧娥无比惊讶地看着他问道。 “被灭国了，也投降了，大部分都是朝臣！”沈鹏来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咋地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你说呢？”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以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家产、田地、可供驱使的奴仆无数，现在呢！什么都没了。”伸出手缓缓的攥紧道，“他们能甘心吗？” “不甘心还能怎么办？”沈鹏来轻哼一声道，“朝廷的铁骑可不是摆设。” 沈慧娥闻言耸了耸肩道，“防患于未然。”燎原之势，任何人都挡不住。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说到底还是阶级利益。 老实说国王只有一个，而贵族集团可是多如牛毛。 先帝灭掉了小国，一统江山，推行了郡县制，将土地分给了庶民，消灭了贵族阶级。 这些王侯没有领土的产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王侯也没有自己的私人军权，没有独立的财权，没有认命官员的权利，并且还得受地方官严格的监管。 这让曾经人上人的家伙们怎么受得了，时刻想着恢复昔日祖上的荣耀。 他们不会蠢蠢欲动？沈慧娥不会相信的他们会那么老实。 反正冲在前面的是他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泥腿子。 死了也不会换得他们一丝怜悯，同情心。 “不论干什么？少不了人和粮食。”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得粮食也不多啊！”黄季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抢你的粮食还管多不多？有没有？”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天真的他说道，“要不有土匪，兵匪一说呢！” 黄季昌闻言坐直了身体郑重地说道，“我会好好打猎的。” “嗯嗯！”沈慧娥闻言点了点头。 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说动他们了，真怕他们跟没事人似的，得重视起来。 “即便我最后是危言耸听，这箭术好了，咱们打猎也机会多多。不至于饿肚子。”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饿肚子的滋味儿不好受。” “嗯嗯！”黄叔昌闻言直点头，“肉好吃。”站起来道，“我们走了。” “我送你们。”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姐，这要是有农户卖地，咱买不买。”沈鹏来走到大门口忽然想起来问道。 “你自己看着办？”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你不卖吗？”沈鹏来剑眉轻挑看着她问道。 “我种不过来。”沈慧娥闻言眨眨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卖地的，没田地的，你可以雇他们租种呀！”沈鹏来简单轻松地说道。 大虫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阿娘，真是一模一样啊！ “到时候再说。”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这日子不太平，还是身上多留些钱傍身好。” “也对！”黄季昌闻言想了想说道，“情况不明朗，看看再说。” “那就看看再说。”沈鹏来笑了笑说道，“我门走了，你们赶紧进去吧！外面热。” “等你们走了，我们就进去。”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家。 “真不卖地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就这局势，你敢买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万一遇事了，你能背着田地跑啊！”幽深的眼眸闪了闪道，“人活着才能有一切，人没了，啥都没了。” “人没了？”狸奴疑惑地看着她说道，“人死了吗？” “对！”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只是赶跑或者喝退那些人。万一有一天遇见不怕死的呢！短兵相接，刀枪无眼，什么都可能发生。” “用弓箭可以喝止他们。”大虫亮晶晶地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排齐刷刷的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他们，先警告他们，不听的话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阿娘您为啥不直接射箭呢！”大虫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为什么落草为寇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吃不饱，朝廷一直加征粮食。”大虫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说道。 “原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但凡有口吃的，谁愿意干掉脑袋的事情。”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先礼后兵。能让他们回去老实的种地，多好呀！” “呵呵……”狸奴闻言忽灵灵的眼睛浮起笑意看着她说道，“阿娘就怕没人种地。” “那当然了，土地再多，无人耕种，也是荒废了，多可惜呀！”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坦诚地说道。 “真的会有人落草为寇吗？”大虫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她问道。 “这个一定会的，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干的出来，杀人放火，抢劫掠夺，无恶不作。”沈慧娥食指点着他们说道，“你会看见人突破底线人性有多么的丑陋。” “我不希望看见，好好地种地不好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像去年一样。” “我也想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可惜呀！”深邃透亮的眼睛眨了眨道，“不想了。” &*& 箭矢和弓箭都好做，这弓弦呢？没有弓弦也是白搭。 沈长生和刘丁又找来了。 “二妹妹，这弓弦怎么办？”沈长生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都在这儿呢？”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儿子，去把弓弦抬出来。” “哎！”大虫脆生生地应道，叫上小豆子，两人将做好的弓弦给抬了出来。 “嗬……”沈长生见着大木箱子里面的弓弦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吗？” “这些用猪大肠还有蛇皮做的。”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日子不太平，做了些防身的工具。用得上，就没白费，用不上就更好了，可以做乐器。” “乐器？”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眨了眨看着她说道，“这个不搭吧！” “怎么不搭，那个古琴的琴弦，不可以吗？”沈慧娥灵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像可以。”刘丁拿起一根弓弦，一头递给了沈长生道，“大舅哥，拿着。” 刘丁将弓弦给拉紧了，手指拨拨，还真发出嗡嗡的声音来，虽然不那么好听。 “现在保命要紧。”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有弓弦了，这弓箭就交给我了。”刘丁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会尽快做好的。” “走我给你抬回去。”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看向二妹妹道，“我们走了。” “我送你。”沈慧娥将他们俩送出了家门。 &*& 虽说早有准备，可是当看见土匪大摇大摆的进村抢粮食，还真是心里有些发憷。 黄伯昌他们手举着弓箭一字排开，“敢在向前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土匪不相信他们真的敢放箭。 落草为寇这些日子，真是吃香的，喝辣的，舒服极了。 这特娘的才叫人过的日子。 第193章 他们所到之处哪个不是乖乖的交出家里的粮食，掳着漂亮的女子就走了。 敢反抗，乱刀砍死他们，第一次杀人那扑面而来的血，糊住了眼睛，满眼都是红色，黏稠的血腥味儿让人作呕，眼睁睁地看着人倒下。 可当看见麦子那一刻，所有的害怕都没了，抓着麦子就往嘴里塞。 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挂在身上，金光灿灿。 一回生，二回熟，周围这富裕的村庄都被他们给搜刮干净了。 “放箭？你们敢吗？”土匪嚣张地嘲笑道。 “放箭！”黄伯昌眸光一凛挥手道。 嗖嗖……不说万箭齐发，这百箭齐发还是有的。 这气势吓的土匪脸色发白，手脚并用的朝后跑。 “呼！”黄伯昌长出一口气，终于把他们给吓走了。 这件事知道后，沈慧娥带着孩子们径直奔到黄家小院。 黄季昌坐在长凳上跟哪儿吹嘘呢！“他们被吓的屁滚尿流的。哈哈……” “二嫂。”黄叔昌抬眼看着走进来的她叫道。 黄季昌赶紧将放在长凳上的脚丫子放下来，踩着草鞋站了起来，“二嫂！” 本来横七竖八的坐没坐相的庄稼汉，立马一个个坐直了，规规矩矩的。 将卷起的裤腿慌里慌张地放了下来，上衣也赶紧裹严了，系好了。 跟着进来的黄元吉搬着长凳道，“二婶坐！” “我听元吉说了。”沈慧娥伸手顺着襦裙侧边优雅地坐在了长凳上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黄季昌嘿嘿一笑道，“我们将他们给打跑了。”唏嘘道，“没想到还真有土匪啊！刚把弓箭做好了没十天呢！幸好有它们在。” “那射着他们了吗？”沈慧娥好奇地看着他们问道。 “从箭矢找回的数量上来看，射着他们了。”黄伯昌老实地说道，“至于射着哪儿了就不知道了。”挠挠头道，“短时间内怎么可能箭术练好了呢！架子摆起来唬人还行！” 黄叔昌闻言笑了起来道，“射出了万箭齐发的架势，对付他们那些乌合之众还行。” “还得小心他们再来。”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敢来这次就不客气了。”黄季昌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我不怕他们，跟他们干！” “有勇气是好的，但是打架也是靠脑子的。他们可以无所顾忌，但咱们不能输，输了就会波及咱们得家人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一点儿，他们杀过人，咱们能行吗？” “呃……”一下子问住了他们。 黄季昌大胆儿地说道，“闭着眼睛杀！” 沈慧娥闻言满脸黑线地看着他们，轻抚额头。 “二嫂，你有话就直说。”黄季昌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我是想说，正面对战，咱们还不太行。”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个不就是杀人吗？我觉得我能。”黄季昌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只要想着，干不过这些土匪，你的家被他们一把火给烧了。父母孩子被杀了，妻子被他们抢走了。”沈慧娥如黑洞般的双眸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娘的！”一个个目露凶光看着沈慧娥道，“二嫂你放心，他们真要来，俺们绝不心慈手软，杀他个片甲不留” 沈慧娥刚毅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杀人是为了保卫咱们得家园。” “我们明白，他们杀人不眨眼的。”黄伯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们要是倒下去，害怕了，身后的家园就没了。” 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道，“希望他们别来。” “为啥？”黄叔昌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敢来就把命给留下。” “我不喜欢杀人。”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呃……咱也不喜欢。”黄叔昌闻言挠挠头笑道。 “咱不能跟他们硬碰硬。”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人多，跟他们拼了，咋不行！”黄叔昌不太明白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怕你们吃亏。”沈慧娥实话实说道，“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你们在村口打架，恼了、怒了，过两天就又好了。”澄净的双眸一一扫过他们说道，“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次，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咋准备啊！晚上我们巡防，他们晚上来，这啥也看不见啊！”黄伯昌眨眨眼看着她说道，“不怕误伤自己人吗？乌漆嘛黑的。” “白天我们也得警醒起来。”黄季昌冷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找孩子们在入村的山坡上埋伏着。他们进来之后，让老人和孩子藏起来。咱们关起门打狗。”接着又道，“这几天找出射箭准头好的，爬到房顶，占据制高点儿。进来就射杀他们，不要手软。” 黄伯昌他们闻言眼前一亮，“这样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等一下，那在山坡上把风的，离的这么远，怎么通知咱们呀！”黄季昌着急地问道，“动静大了，敲锣打鼓，也会警醒土匪的。” “树！”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指着山坡上的大树道，“摇树枝。”笑着又道，“这次允许孩子们爬树。” “这看得很清楚耶！”黄季昌他们齐齐看向山坡上的林子道。 “其他村子同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都警醒起来。” “我知道，我会联络他们的。”黄伯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比咱还上心。” “至于官府那边？”沈慧娥摁了摁太阳穴道。 “官府那边有我呢！”沈长生站在院门口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说道。 “大哥！（大舅）、大舅哥。” “这么大的动静官府那边没什么反应？”沈慧娥扭着身子看着他问道。 沈长生朝他们点点头，走过来道，“他们能有什么反应，他们比咱们还怕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大舅哥，坐！”黄季昌起身让开了长凳说道。 沈长生撩起衣服的下摆看着他道了声：谢谢！坐了下来。 “土匪冲破了你们最先冲哪里啊？”沈长生直白地问道。 “当然是县衙了。”黄叔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不就得了，有你们在顶着，他们才能高枕无忧。”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放心大胆的干！”给自家二妹妹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就好！”黄伯昌站起来道，“我去联络其他村庄。” “那我们练习射箭去。”黄季昌跟着起身道。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 “我们走了，你们忙吧！”沈长生抬眼看着黄季昌道，“老四，记得去铁峰那里拿箭矢，他又打造了一批。” “哎！”黄季昌高兴地应道。 “二妹妹，咱们走吧！”沈长生视线落在了自家二妹妹身上道。 “哎！”沈慧娥闻言应道，叫上大虫他们兄妹俩一起出了黄家小院。 &*& 沈慧娥边走边问道，“铁疙瘩够用吗？” 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够用！自从去年加征粮食以来，打铁的就少了很多。今年就更没了，除了修补农具。”接着又道，“这铁疙瘩都堆着呢！造箭矢绝对够。”笑着又道，“这箭矢还能重复使用，不必担心。” “我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东西用起来消耗的快。” “对付土匪绰绰有余。”沈长生十分乐观地说道，“万万没想到，这打铁锅所用的铁疙瘩用在了这里。” 沈慧娥闻言笑而不语，本来军用和民用都是互通有无的。 “我在门口听你布置，二妹妹对军事还了解啊！”沈长生满脸好奇地看着她问道，“咱家没有专门的军事方面的着作吧！” “看竹简，看得！”沈慧娥纯诚的眸光看着他说道，“从各国记录在竹简中的文字，字里行间中可有不少计谋。对照着很精彩！尤其是同一历史事件。”柳眉轻挑道，“所站的位置不同，记录的角度就不同。” “有吗？”沈长生闻言轻蹙了眉头看着她说道。 “看那些竹简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文字，看更深层次的东西。”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折射着太阳灿烂的光看着他说道，有些怨念地说道，“字数太少了，有时候甚至只有一句话。” “竹简用起来不太方便。”沈长生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 “诸侯国之间打仗，赢了就一句话，割了多少城，杀了多少人，获得多少战利品。”沈慧娥柳眉轻挑道，“而输了的一方，将战争双方兵力部署都写的清清楚楚，战争的进程，如何厮杀的倒是写的很清楚。” 沈长生闻言眨眨眼看着她想起来道，“还真是。” “这不就看到了，双方对战很有意思。”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第194章 “你怎么对这有兴趣？”沈长生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谁说这些只能用于打仗，你做生意也用得着啊！双方你来我往的，希望达到自己的心里预期。”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认真地想了想道，“还真是！”笑着又道，“你以前当故事看的，看完就丢过去了，还说打打杀杀不好。现在这么喜欢。” “咱家就那么多竹简，要教孩子们，我也天天看，看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不就用上了。” 她没说假话啊！那些竹简真的看的多了，都能背下来了。 “这天下会乱吗？”沈长生突然喃喃自语道。 “你说呢？”沈慧娥黛眉轻挑反问道。 “我想去河中府看看，看看是不是也这么乱。”沈长生停下脚步看着她说道，“正好夏收完了，地里也没事。咱得知道外面的事情。” “能打听到吗？”沈慧娥柳眉轻佻看着他说道，“有些事情不会让咱庶民知道的。” “去看看，总能看出什么来，就是了解一下粮价也行。”沈长生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现在去？”沈慧娥轻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太危险了。” “我拌成流民的样子。”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县太小了，外面有啥消息，到咱们这儿不知道落后多少了。”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如果不是拿钱赎自己，我早就也被拉去修宫殿了。咱家早就出去讨饭了。” “你自己去吗？”沈慧娥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自己去！老三这次必须得在家。”沈长生一脸正色地说道，“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大虫他大伯，叔叔们都在，你还是带着三弟一起吧！”沈慧娥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现在落单的男人是最好的抢劫目标。” 沈慧娥继续劝慰道，“现在城里有值夜的，城郊农村日夜都有人，真出事了，咱也有反击的力量，不是手无寸铁的待宰庄稼汉。” “那好吧！”沈长生琢磨了一下看着她点头道。 沈家兄弟收拾好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河中府。 &*& 整个夏天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度过了。 大虫看着庄稼地里沉甸甸的谷穗，叹口气道，“这次不知道能留下多少。” “最坏的跟夏收一样，还能坏到哪儿去。”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丰收的庄稼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知道能留下来多少。 “看着谷穗，产量应该比去年要好。”黄伯昌小心翼翼的拎着谷穗说道，“上一遍河泥，庄稼就是不一样，这叶子都绿的发黑，很强壮！” “又不能翻倍。”狸奴噘着嘴嘟囔道。 “呵呵……”黄元吉错愕地看着她笑道，“你可真是太贪心了，不过我也想。” “村里最近还太平吧！”沈慧娥抬眼看着黄伯昌他们问道。 “风平浪静的。”黄伯昌闻言黝黑的双眸看了她一眼道，“除了一些小偷小摸的，没发生什么？” “二婶那些土匪是不是被咱给打怕啊！所以不敢来了。”黄元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要让咱松懈。”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秋收完毕才是最危险的。” “这话怎么说的？”黄季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土匪能自己来地里收谷子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那肯定不会了，等咱收完了，再来抢呗！”黄元吉想也不想地说道，忽然眼睛瞪大了看着自家阿爹道，“阿爹。” “秋收完，咱们还得加强人手了。”黄伯昌眸光凛冽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沈慧娥深邃幽远的眼眸看着一望无际的庄稼地轻点了下头。 “二婶，二婶，大舅回来了。”黄照夜朝他们狂奔而来。 沈慧娥闻言拔腿就跑，眨眼间就与黄照夜擦肩而过。 “二婶，二婶，大舅在我们家呢！”黄照夜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沈慧娥闻言挥了挥手，奔跑的速度是一点儿都没慢下来，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二婶跑这么快。”黄照夜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二婶道，“真是如一阵风似的。” “我阿娘，也跟着我们一起跑步的。”大虫跑过来轻笑道，“用我阿娘的话来说，有事能跑也是本事。” “呵呵……”黄伯昌闻言笑着走过来道，“对！” “大伯，照夜姐姐，我们先走了。”大虫朝他们点点头，撒丫子就追着自家阿娘去了。 沈慧娥一路狂奔，到了黄家小院，就看见沈家兄弟坐在院子中央，黄母作陪。 “大哥！”沈慧娥气息平稳地站在他们身前道，“可算是回来了，去了这么久。” “大虫他娘，大虫他爹快回来了。”黄母红着眼眶高兴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沈慧娥闻言瞳孔骤缩，无比震惊地看着沈长生，“朝廷不修宫殿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咋会事？你赶紧说说。”沈慧娥暗自深呼吸道。 “我打听到，修宫殿的民夫不满监工压榨和凌虐，打死了监工，都逃了出来。”沈长生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这是发生暴动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冷静下来的沈慧娥捋了捋耳边地碎发看着他又道，“在京城有军队的，能逃出来吗？”不被镇压吗？ 这出动军队，就他们这些手无寸铁，且营养不良的民夫能抵挡的住吗？ “朝廷的军队出潼关平叛了。”沈长生兴奋地看着她说道，“这两年不断地加征粮食，又强征民夫，各地已经怨声载道了。活不下去的庶民已经扛起锄头反抗了。直接杀了当地的地方官。”接着又道，“已经成燎原之势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也想啊！”沈慧娥见他兴奋地满脸通红道。 “我想的是，朝廷见状会不会收回成命。这样咱得日子会不会回到从前。”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太可能！”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相反打起仗来，无论两边粮草不征吗？他们都空着肚子打仗啊！为啥打起来，不就是争夺粮食吗？”面色阴沉地又道，“他们两边都不种地，也不愿耕种，只会抢。手里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给是不给！” “呃……”沈长生思虑了片刻道，“所以二妹妹早早的就让咱们准备起来。” “这么做下去，丝毫没有变化，迟早会出事的。”沈慧娥沉静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得保卫自己的家园，手里没有刀枪可不行。”冷哼一声道，“现在起来的这些人成不了气候。” “为啥？”黄母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他们没有目标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目标？”黄母眨眨黑眸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简而言之，你想干什么？”沈慧娥冷哼一声道，“他们那群乌合之众杀官员，杀城内的富户，单纯的只是抢粮食，抢金银，抢女人……以后呢！” “以后？”沈长生闻言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以后？朝廷的军队杀过来……” “能顶得住吗？”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朝廷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就是群乌合之众，早就被抢来的银子给迷了眼了。有能力抵抗吗？”轻哼一声道，“有懂兵法的吗？还是有主政一方的。士兵日常操练有吗？” “主政一方啥意思？”黄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虚心地问道。 “就如咱们县的县令一样。”沈慧娥掰着手指说道，“最起码得知道，全县多少人口，田亩数，上等田多少，中等田有多少。春耕、夏收，秋播，秋收这些都手到擒来。” “这咱都没见过县令，这些他懂吗？”黄母闻言嗤笑一声道，想也不想地又道，“至于全县的人口数，田亩数，就是账册放在眼前，他们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他们也不会啊！” “这样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长远的目标，只顾着眼前的利益，走不远的。”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我听说，朝廷统一之前的那些被灭国的贵族都偷偷地起来了，要诛灭现在的暴虐无道的朝廷。”沈长生幽黑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野心家。”沈慧娥轻哼一声道，“趁势而起。”接着又道，“他们有钱，有粮，还有目标。” 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目标就是诛灭暴虐无道的朝廷。” “对！”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些贵族可是文武全才的，接受过教育的。” “那由他们带领的话，能抗衡朝廷的军队。”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 “不过朝廷的铁骑不好抗衡，人家的军备没废弛，士兵作战能力还是很高的。”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好打呀！” 第195章 “这倒是！”沈长生认同地点点头道，“朝廷的铁骑把诸国给踏遍了，然后又去南方打仗，真的是能征善战。正是巅峰时期，所向披靡！” “对呀！又不是立国几十年后，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久不打仗。将士们作战能力都下降了。”沈慧娥如墨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将军都上不去马，拉不开弓。士兵也刀都提不起来，砍不动了。”接着说道，“现在是兵强马壮！” 沈长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咱们现在呢！” “这要看你的野心有多大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咱只要能保住现在的，能安生的种地，做小买卖就行了，哪里敢想那么远啊！”黄母砸吧、砸吧嘴想了想说道，“跟朝廷的千军万马对着干，咱能行吗？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一刀下去，脑袋落地，滚滚！” 沈长生激荡的心冷静了下来，红着的眼眶也渐渐地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 “风还没刮到咱家呢？不着急。”沈慧娥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养军队，那可是烧钱的主儿，粮饷如何筹集，这都得算算呢！几千人的军队，每个月的开销都能愁死人。”平静地又道，“那真是花钱如流水，人家跟着你是为了口吃，没有吃的谁跟着干掉脑袋的事情啊！” “那些人不是抢吗？”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他们能抢，咱们也能。”沈鹏来热血冲脑地说道。 “那你跟那些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土匪啊！”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兄弟俩说道，“我们现在还打土匪呢！” “就是！大虫他娘说的对！想过个安生的日子就这么难吗？”黄母哀怨地说道，“朝廷是天天加征粮食，土匪是上来直接抢粮，都不是东西。太可恨了！” “抢得了一时，可抢不了一世。”沈慧娥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道，“这里得有章程的！不是头脑发热向前冲就可以了。”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沈鹏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看着中二热血的沈鹏来轻轻摇头，真是头脑简单的家伙。 “那先想想你能干什么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对于整个家族来说，这么大的事情，得考虑清楚了。不是一时的冲动，要先想想失败了怎么办？全家十多口子，都得陪葬。”食指划过脖子，“什么都没了。”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记得人贩子被砍头那天吗？” 沈长生和黄母两人闻言打了个冷颤，他们可是去法场了，亲眼看着人头滚滚落地。 “生死大事，不可不思虑周全。”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当然赢了就是贵人喽！高收益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缓缓吐出五个字，“富贵险中求！” “二妹妹就没什么想法？”沈长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我？”沈慧娥捏着拳头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食指道。 “女子可以从军的。”沈长生好心地提醒她道，“将军！” “人家看不上咱吧！”沈慧娥幽深的眼眸没有一丝亮光道，“何必自讨没趣。咱是什么出身，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军功又不管男女。”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他们要是招贤纳士，咱们倒是可以一试。不以出身论英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 “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你就没想过自己拉起队伍，自己干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称王称霸！” 沈长生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你可真敢想，我连封侯拜相都不敢想的。”想了想又道，“就像你说的，咱啥出身，人家贵人登高一呼，来投者从众。咱们扯破喉咙，谁认你呀！” “这倒未必，咱要是能带领大家一直打胜仗，自然就有人跟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连人都没杀过，还打胜仗。”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到了战场蒙头劈呗！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想死，就杀出一条血路。”黄伯昌走进来看着他们说道，“弟妹可是说过，祖上扛枪可比读书，经商都好。” “就是管他那么多呢！干就是了。”黄季昌挥舞着拳头说道。 “这可是掉脑袋事情，失败了是要诛九族的。”沈长生看着冲动的他们说道，“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想得太多了，啥事都干不成了。”黄叔昌撩起衣摆直接坐在长凳上说道。 沈长生闻言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那有那么容易，这不是脑子一热的事情。”平静下来的他又道，“咱没啥背景还是大树下面好乘凉，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能混个一官半职就行了。大的咱可不敢想。”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事要是不成了，朝廷只诛杀首恶！成了就混个官身，从此就是贵人了，跳出农门了。” “你哟！”沈长生食指点着她轻笑道。 “咋了，朝廷也要吃喝的，也需要有人种地的。”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看情况吧！不知道咱们这儿谁起头。”沈长生闻言想了想说道。 “出头的椽子先烂。”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沈长生闻言瞳孔微缩，沉吟了片刻道，“所以不着急，看看再说。也许被朝廷给镇压下去呢！” “唉！白高兴一场。”黄元吉噘着嘴嘟囔道。 “你们呀！打打杀杀就那么好，是会死人的。”黄母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就是不打打杀杀的，粮食再这么征下去，咱也会饿死的。”黄元吉乌黑明亮的眼眸看着自家祖母说道，“反正都是死，跟他们拼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臭小子，在我面前提什么死呀！”黄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先收秋吧！”沈慧娥温润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看看朝廷这次怎么征粮，还得小心土匪抢咱得丰收果实。” “我们警醒着呢！”黄伯昌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了，天不早我们走了。”沈慧娥抬眼看看天色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我送你们。”黄伯昌他们起身说道。 沈慧娥他们走到村口，挥着手说道，“你们回吧！别送了。” &*& “阿娘，这么说阿爹要回来了。”大虫踩着夕阳兴奋地小脸红扑扑地看着她边走边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回来。”沈长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太好了，两年了，阿爹终于回来了。”大虫高兴地手舞足蹈地说道。 “不会被抓回去吧！”狸奴担心地说道。 “朝廷现在没时间管这个，还是先把起来反抗的人给压下去吧！”沈慧娥冷哼一声说道。 “朝廷的铁骑能压下去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你是想？还是不想？”沈慧娥充满兴味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当然不想了，他们也是不得已。”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不都是为了口吃的嘛！朝廷这是自作自受，活该！一直不停地征粮，别说咱得口粮了，种子都被他给征走了。” “摁下葫芦起了瓢，这事没完。”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何况还有人推波助澜。” “为什么？”大虫圆溜溜的目光看着她问道。 “这要是一地遭灾了，朝廷赈灾不利，引起民变。那朝廷派兵镇压，就压下去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消息传递慢！可能传到咱这里，已经打完了。” “明白了！”大虫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这是全国普遍的征粮，还强征民夫。”笑着说道，“所以摁了葫芦起了瓢。” “嗯哼！”沈慧娥揉揉他的脑袋说道。 “那推波助澜的是谁？”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事你大舅还是去河中府打听出来的，一般情况下庶民很难知道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是没人宣扬，不可能人尽皆知的。” “二妹妹说的是以前的贵族。”沈长生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 “嗯哼！”沈慧娥微微点头道，“所以只会越演越烈。” “那阿爹肯定能回来了。”大虫开心地又蹦又跳道。 “阿娘，很快就会见到阿爹了吗？”狸奴兴冲冲地说道。 “这个不好说，都城离这里有些距离，要见面得走上不少时间。”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又不能像小鸟一样，嗖的就飞过来了。”接着又道，“可能还要躲避追兵，绕道走的话，时间上又会拉长了。” “那就等着吧！反正总会回来的。”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这日子有盼头了。” “是啊！”沈慧娥笑着说道，心里却打起鼓了，这孩子他爹要回来了。 朝夕相处了七八年，能不察觉这芯儿换了吗？ 这还真是个问题？沈慧娥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看情况再说！ 第196章 反正自己打死不认，至于这两年的变化，师出有名，有些是别人做的。 沈慧娥早就分摊了风险！ 不想了，有事也是等人回来了，见机行事！ 希望孩子他爹懂事点儿，别逼她动手！ 最坏的打算也是鱼死网破！ &*& “二妹妹，我们走了。”沈长生兄弟俩将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慢走！”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才推门进去。 “婶子，看看我们抓的鱼。”小豆子提着手里的鱼道。 “今儿抓的鱼比较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手里的两条鱼道。 “豆子哥，你下水了。”狸奴看着他卷起的裤腿说道。 “天凉了，还下水，不怕生病啊！”沈慧娥不太赞成地看着他们说道，“以后不许这么干了。” “知道，知道。”小豆子言不由衷地应道。 “那咱今儿就炖鱼，贴饼子好了。”沈慧娥卷了卷袖子说道。 “好！”大虫笑着点头道。 这鱼不吃了，放明儿就坏了，已经开剥好了。 铁锅炖鱼，贴粟米面的饼子，做起来很快。 鱼汤就着两个饼子，勉强凑合一顿吧！ 吃完饭，收拾干净了，简单洗漱一下，天彻底的黑了下来，上床睡觉。 &*& 转过天，大清早起来，就下地收粟米。 沉甸甸金灿灿的谷穗，让庄稼汉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甭管最后能留下来多少，这一刻高兴是真的。 粮食收到家里，才是自己的，天公作美，晴好，晴好的！ 将粟米收完之后，果然等来了土匪，还真不让人失望。 当黄元吉在上坡上摇树枝报信之后，各村的青壮就准备好了，让村里的老人和孩子藏起来。 待土匪走进，领头的居然还骑着马，看样子，这几个月下来，他们又把自己给养肥了。 待土匪进入射程之内，黄伯昌挥着旗子一声令下，“放！” 箭雨朝奔来的土匪而去，噗噗……箭矢射进了他们的身体。 在一波箭雨之后，土匪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哀嚎，惨叫声不断。 黄季昌拎着大刀，就冲了出去，“杀……”他身后的庄稼汉跟着冲了上去，将这百来号土匪杀了个片甲不留，就是求饶的也没有放过。 沈慧娥他们赶来的时候，战斗基本结束了。 “咱们得人，没受伤吧！”沈慧娥关心地看着黄家兄弟及村里的青壮年道。 “没有，没有，俺们连破皮都没有。”黄季昌摆着手嘿嘿一笑道。 “那你身上的血。”沈慧娥手从上到下指着他说道。 “土匪的，不是我的血。”黄季昌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也一样，不是我们的血。” “这些人都埋了吧！”沈慧娥远远的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说道。 “咋还好心地埋了他们呀！这种人就应该暴尸荒野，管他们作甚！”黄季昌冷哼一声说道。 “埋了他们不是因为我好心，而是尸体腐烂容易引起瘟疫。”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在场的人脸色大变。 “我骗你们干什么？”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埋了吧！” “赶紧动手，埋了，埋了。”黄伯昌立马发话道。 “大哥，埋到哪儿啊！”黄叔昌抬眼看着他问道。 “埋的远远的，千万别脏了咱的眼睛。”黄季昌摆着手说道。 “埋到山坡后面，哪儿地咱很少去的。”黄伯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我安排人去挖坑！”黄季昌闻言立马说道。 “那我安排人将他们用独轮车推过去。”黄叔昌嫌弃地说道，“脏了咱的车子。” “回来洗洗好了。”黄伯昌闻言摇头轻笑道。 “黄大哥，大哥，他们身上带着金银的。”有人过来报道。 “收集起来，回头分给大家。”黄伯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哎！” 黄伯昌看向沈慧娥他们道，“咱们走吧！别在这儿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去说。” 黄伯昌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大虫他们边走边问道，“怕不怕！” 大虫闻言目光看向了自家阿娘。 “看我做什么？问你怕不怕。”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盯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我不怕，见惯了阿娘杀猪，说实话，不怕！”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小子，不怕就行。”黄伯昌厚实的大掌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像你爹，你爹就贼大胆儿，天不怕，地不怕。” “是嘛！”大虫欣喜地看着他说道，“我都快忘了阿爹长啥样了？” “跟我差不多，不过要比我年轻。”黄伯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咱家就属你阿爹长的最俊了。”笑着又道，“你可以照照铜镜，你有几分像你阿爹。” “铜镜照的人模糊。”大虫摸摸自己的脸道。 “水面，去水面照照。”黄伯昌笑呵呵地看着他温柔地说道，“早上洗脸的时候，木盆里的水就可以。” “明儿我试试。”大虫嘿嘿一笑道。 “也没留个活口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当时杀红了眼儿，就怕他们进村，霍霍了。回过神儿来，已经将他们给杀光了。”黄伯昌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说道，猛然间想起来道，“弟妹要个活口干什么？” “他们肯定有老巢的，从他们身形上看出来这几个月抢了不少东西，吃得不错。”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这没留活口，这咋办呀？”黄伯昌闻言着急地说道。 “算了，咱没有发横财的命。”沈慧娥轻叹一声道，“便宜土匪窝里的人了，就当补偿她们吧！” “阿娘指的是谁？”狸奴忽灵灵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被土匪掳到土匪窝里的人。”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可以传出去土匪被歼灭了。” “这个回头我让咱娘和你嫂子她们向外传。”黄伯昌闻言简单轻快地说道。 “怎么着祖母和大伯母啊！”大虫充满好奇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女子之间喜欢叽叽喳喳的，这个传的快。”黄伯昌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沈慧娥闻言错愕地看着他，真有他的。 “阿娘您笑什么？”狸奴看着自家阿娘满脸的笑容说道。 “我笑你们大伯想说咱们女子碎嘴子，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我……我……可没这个意思。”黄伯昌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说你。”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紧张的他说道，“我的意思，做的对！”转移话题道，“你们这将土匪全歼了，官府那边怎么说？” “这个交给我好了。”沈长生走过来看着他们说道，拳头捶着黄伯昌的肩头道，“亲家大哥，你好厉害。” “弟妹指挥的好。”黄伯昌被夸的红着脸说道，“是她早早的让我们准备起来的。”笑着又道，“我们射箭，准头儿可比前几月好多了。” “那也是你们刻苦练习的结果。”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不练的话，土匪来势汹汹的架势，家都没了，还骑着高头大马呢！”黄伯昌心有戚戚后怕地说道，郑重地又道，“是弟妹教我们关门打狗的。不然我们就如两个村打架似的，拎着大刀就冲上去了。” “那也要你们听我这个女子的呀！”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说的对，为啥不听。”黄伯昌笑呵呵地说道，“好赖我们还分的清，女子又咋了。”笑着又道，“这次我们打土匪个措手不及，我们连受伤的都没有。”郑重地又道，“弟妹事事都想在前面，让我们有充分的准备，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呵呵……”沈慧娥摇头失笑道，“你说的太夸张了。” “不夸张！我们以前听见土匪俩字，就先吓尿了。”黄伯昌老实地说道，“在我们眼里土匪打家劫舍，杀人如麻！剿匪那是官府的事情。我们除了躲，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说道，“土匪以前跟咱们一样的庄稼汉而已，占据有利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心狠手辣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是啊！现在不怕他们了。”黄伯昌黝黑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自己团结起来，一致对付土匪。土匪跟咱一样，刀砍在身上也会疼，会流血，会死人的。”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 &*& “阿娘，阿娘，官差来了。”大虫指着远远走来的官差道。 “估计得到信儿了，来看看。”沈长生顺着大虫的手指看了过去，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几位官爷土……” 没有等沈长生把话说完，官差非常傲慢地斜睨着他道，“是你啊！” “是我，是我！”沈长生轻扯了下唇角露出客气的笑容道。 “沈慧娥是你妹子吧！”官差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 “正是舍妹。”沈长生拱手道，心中充满疑惑，“不知你们找舍妹有什么事？” 第197章 “阿娘，找你的。”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满脸疑惑地问道。 官差闻言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沈慧娥，“杀猪娘子？” “怎么了？”沈慧娥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问道。 “你是沈慧娥？”官差上下打量着她说道。 “正是在下，你们找我何事？”沈慧娥按下心中的疑问看着他们说道。 “奉县令大人的命令……”官差双手抱拳道，脸色面无表情地又道，“将沈慧娥捉拿归案。” “阿娘！”大虫和狸奴两人紧张地抓着她的衣裳道。 “差爷，差爷，舍妹（我家弟妹）犯了啥事了？”沈长生和黄伯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犯了啥事？杀头的大事。”官差轻蔑地看着他们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弄错了吧！舍妹怎么会犯杀头的大事。”沈长生伸开胳膊拦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的丈夫是黄仲昌吧！”官差斜视着他们轻哼一声道。 “是啊！”黄伯昌闻言点头道。 “那就错不了了。”官差冷哼一声道，“令弟真是好大的胆子，好好的民夫不做，居然带着民夫暴动，这是不是犯了杀头的大罪。” “什么？”黄伯昌闻言给惊的脸色煞白，赶紧哆嗦着双唇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是不是弄错了，我二弟老实巴交的，怎么做下这杀头的大事。” “差爷，是不是弄错了。”沈长生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 “绝对不会弄错，上面亲自下的公文。”官差看向沈慧娥道，“杀猪娘子，跟我们走吧！” “他黄仲昌犯的事，跟我妹妹有什么关系。”沈长生身体拦着他们说道。 “她是黄仲昌的妻子。”官差冷哼一声说道，食指点着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在叽叽歪歪的，黄仲昌可是犯的诛灭九族的大罪，小心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杀猪娘子，是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亲自押着你走。”官差歪着身体看着沈慧娥说道，“到时候别怪兄弟们粗手粗脚的，伤着你这细皮嫩肉了。” “我跟你们走。”沈慧娥闻言开口道，给大虫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乖乖的待着，别乱动，不会有事的。” “阿娘！”大虫和狸奴焦急地看着她喊道。 “麻烦你们看着他们，还有小豆子他们别冲动。”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沈长生和黄伯昌道，蹲下来朝着孩子们招手道，“你们过来。” 沈慧娥抱着给吓得浑身发抖的俩孩子在他们耳边轻声说道，“别冲动，他们动不了我，那破监牢关不住我的。想想现在外面什么形势。”站起来拍拍他们的肩头道，“乖乖的，听你大舅和大伯的话。” “阿娘！”大虫和狸奴眼里噙着泪看着她喊道。 “咱们走吧！”沈慧娥神色如常地看着官差说道。 “请吧！”官差客气地说道。 官差押着她朝县衙走去。 “大舅哥，这怎么会这样？”黄伯昌着急地看着他说道。 “我去主簿哪里打听一下。”沈长生捏着拳头强制自己镇定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别慌，千万别慌。” “你快去吧！”黄伯昌冷静下来说道，伸手拉着俩孩子，“你娘不会有事的。” “大舅，找到豆子哥哥他们，别让他们冲动了。”大虫红着眼眶看着他赶紧说道，怕他们做傻事。 “知道！”沈长生闻言轻点了下头道，“我让小豆子他们去找你们。”抬脚边走边说道，“我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早去早回啊！我们在家等着呢！”黄伯昌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目送大舅哥离开之后，他拉着侄子和侄女道，“咱们回家。” “大伯，这事告诉祖母他们吗？”大虫哭丧着小脸看着他说道。 “说吧！这事瞒不住的。”黄伯昌闻言想了想道，宽慰他们道，“没事你们别担心，一定是弄错了，很快你们阿娘就出来了。” “我们没担心，就算是真的，大不了杀过去。”大虫黑亮的眼睛冒着怒火说道，“整个县衙才几个人啊！” “咳咳……”黄伯昌闻言被惊得直咳嗽。 “谁教你们的。”黄伯昌缓过来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还用教吗？现在各地活不下去的庶民冲进城里，杀向官府。”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们一点儿都不担心。” “也对！也对！”黄伯昌吞咽了下口水道，吸吸鼻子说道，“实在不行了，咱们杀进县衙把你阿娘给抢回来。”挺直脊背道，“怕什么？土匪都杀了，还怕县衙做什么？” “走！回家。”黄伯昌拉着侄子和侄女回了家，“阿娘，我回来了。” 黄母蹬蹬从屋里跑出来，上下打量着他道，“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黄伯昌笑着微微摇头道。 “阿爹，元吉他爹。”江氏和黄照夜她们都从屋里跑了出来，满眼都是他。 “大伯，大伯，我阿爹呢？”黄雀儿看着他问道。 “在处理土匪的尸体。”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尸体？”黄母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说道，“都杀了。” 江氏上前扶着黄母说道，“我们坐过去。”扶着她坐到了架子下的长凳上。 “不都杀了，还留着他们呀！那些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黄伯昌走过去撩下摆坐了在长凳上，“我让老三、老四叫上人挖坑把他们给埋了。” “在还埋他们呀！这些人还管他们做什么呀？”黄照夜轻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弟妹说，尸体腐烂，容易引起瘟疫，还是埋了好。”黄伯昌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原来也这么想的。” “瘟疫！”黄母他们惊声尖叫道。 “别紧张，别紧张，尸体不埋了，才容易引起瘟疫的。”黄伯昌看着脸色大变的他们说道。 “埋了好，入土为安！”黄母意味过来忙不迭地点头道。 “大虫他阿娘也来了，人呢？”黄母眨眨清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呃……”黄伯昌紧抿着双唇看着他们。 “你板着个脸啥意思啊！”黄母看着不言不语的他说道，心里咯噔一声道，“出啥事了？” “您别着急啊！我们已经有办法了。”黄伯昌轻声细语地看着他们安抚道，只不过平日里嗓门大的他，自认为压低声音了。 “阿娘，您别担心啊！”黄伯昌劝道。 “你赶快说什么事？别给我东拉西扯了。”黄母着急地看着他催促道，“快说。” “我说！弟妹被官差给带走了。”黄伯昌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黄母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官差带走大虫他娘，我咋听不明白？为啥呀？”急赤白咧地又道，“大虫他娘，老实本分的，不招谁，又不惹谁的？这抓她干什么呀？” “阿娘，阿娘，别急，跟弟妹没关系。”黄伯昌闻言赶紧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跟二弟有关系。” “跟你二弟有啥关系，他不是修宫殿逃……”黄母嘟嘟囔囔地说道，猛地瞪大眼睛道，“老二逃了这是要抓他吗？”结结巴巴地又道，“可是老……老二没回来啊！” “阿娘，阿娘比这个要严重。”黄伯昌冰冷的眸子看着她说道，“二弟带领民夫暴动！” 黄母闻言双肩一下子垮了，双眸呆滞，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阿娘，二弟就是逃出来，也是杀头的大罪。”黄伯昌小心翼翼地提醒她道。 “那咋办呀？咱是不是都要赔命啊！”黄母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道，“这可是诛……诛……诛九族的大罪啊！” “不会的，不会的。”大虫伸手拉着祖母冰凉的手道，“祖母，别的地方庶民将地方官都给杀了，他们要是敢动阿娘，咱就杀了他们。” 黄母闻言眼睛都直了，磕磕巴巴地说道，“杀……杀……县令大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看看情况，不行的话那就杀县令。”黄伯昌面容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道，“阿娘，准备一些吃的，褥子啥的，我去送到牢里。”又嚷嚷道，“那牢里就不是人住的地儿，现在晚上也冷了。” “哎哎！我这就去。”黄母闻言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脚下一软又砰的一下坐在了长凳上。 “元吉他娘，你去，你去。”黄母慌张地拍着大儿媳妇的胳膊道。 “不用，不用祖母，我们回家拿好了。”大虫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家里有吗？”黄母关心地问道。 “家里有，不缺褥子和兽皮。”大虫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拿些吃的，吃的。”黄伯昌急急忙忙地说道。 “包好的二合面的包子。”江氏看着自家男人道，“可以吗？” “行行行，就拿包子，多拿几个。”黄伯昌闻言食指急促地点了点道。 江氏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子，拾了五个包子，放在粗陶大碗里，然后又放进篮子里，用干净的麻布包着，提篮子出来递给了他，“这只吃包子，没有稀粥喝。” 第198章 “喝水！我让狱卒给弟妹倒点儿热水喝。”黄伯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人家狱卒还会给你倒水。”江氏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给我拿点钱，打点一下。” “哦！”江氏闻言转头回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荷包，“这些你拿着打点，不够再回来拿。” “行！”黄伯昌闻言将荷包拎了拎，攥在手里，提着篮子道，“阿娘，别担心，没事的。”接着又道，“我去看看情况。” “大伯，跟我回去拿兽皮褥子。”大虫跟着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看向狸奴道，“狸奴你跟着祖母好了。” “可我……”狸奴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乖，在家待着，我们很快就回来。”大虫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阿娘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宰他们给杀猪似的。”眼底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一巴掌下去，脑瓜子给他们拍的稀碎。” “我乖乖的，你们早去早回。”狸奴乖巧地说道。 “阿娘，听见了吗？没事。”黄伯昌黝黑的双眸闪着冷意看着他们说道，“县令不敢动弟妹的，除非他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嗯嗯！”黄母慌乱的心平静下来，“你们赶紧去吧！牢里那不是人待的地儿。” 黄伯昌叫上大侄子道，“大虫我们走。” &*& 黄伯昌和大虫两人脚步匆匆地赶回了家，从家里拿了褥子和兽皮毯子去了监狱。 黄伯昌给狱卒塞了点钱很顺利的进了监牢。 大虫看着阴森的监牢，四面透风，紧抿着唇道，“阿娘什么时候能出去？” “看你大舅打听来的情况再说。”黄伯昌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委屈你阿娘几天了。”接着又压低声音道，“能让咱们进来，证明没啥大事。” “嗯！”大虫轻声应了一声。 走过狭长阴暗的走道，监牢里并没有什么人，走到最里间，就看见自家阿娘拿着笤帚在打扫监牢。 没错拿着笤帚在清扫监牢。 “阿娘！”大虫抓着栏杆看着自家阿娘喊道。 “你们来了。”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这里太冷了。”大虫眼神阴冷地说道。 “还行吧！四面透风，没有霉味。”沈慧娥神色如常地看着他们说道，“幸好天凉快下来了，这要是夏天，又闷又热，还潮！味道肯定好不到哪儿去。”笑着说道，“现在挺好的。” “阿娘。”大虫蓄积在眼眶中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憋不住了。 “哭啥呀！县令连审都没审，直接把我扔进来，估计想用我钓你阿爹呢！”沈慧娥神色如常地看着他们说道，“暂时咱们都是安全的。” “那阿爹岂不是很危险？”大虫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就凭县衙这个贪财的县令，几个只知道收税的官差，能挡得住谁？”沈慧娥嗤笑一声说道，漫不经心地又道，“从现在得来的消息，你阿爹平安无事。” “如果二弟没了，弟妹也不会在这里了。”黄伯昌闻言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没错，人活着，才能把大虫他爹钓出来。”沈慧娥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过她对此深深的怀疑，这能行吗？ 她可不认为自己在大虫他爹心里有多大的分量。 男人嘛！女人如衣服，谁会为一件衣服拼命。 如果是他领着民夫暴动，沈慧娥咬着后槽牙，在心里想着，会不会跟土匪似的，抢粮食，抢银子，抢女子。 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就更不可能回来了。 “阿娘，朝廷的军队不会镇压吗？这可是在都城，近在咫尺。”大虫突然惊恐地看着她说道。 “别慌、别着急。”沈慧娥穿过栏杆抓着他的手道，“朝廷派兵四处镇压其他地方的叛乱的人，都城空虚。你阿爹才能成功啊！” “对对对！弟妹分析的对。”黄伯昌忙不迭地说道。 “所以别担心，咱们都平安无事。”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虫舒口气喃喃自语道，猛地抬头道，“那阿爹不回来，您岂不是一直要在这里。” “不会的，你阿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那阿爹回来，能救您出去吗？”大虫又担心地说道。 “看情况，实在不行，他们也拦不住咱。”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现在不动手。”大虫手背擦擦眼道，“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因为还没有彻底的撕破脸，除非你们像那些冲击官府的庶民一样。”沈慧娥直白地说道，“后果要想清楚了，会被朝廷派兵镇压的。” “那您要一直待在这里吗？”大虫紧紧地抓着栏杆说道。 “其实县令更怕咱们。”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黄伯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你们可是全歼了来犯的一百来号土匪。”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说对于不知道是否出现的大虫他爹，咱们得威胁会更大。” 黄伯昌闻言瞳孔猛缩，明白过来，现在这形势，县衙真一点儿也抵抗不住他们。 “从你们能从容的进到这监牢里，也能看出来。”昏暗中沈慧娥贼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种杀头的大罪，怎么可能让你们随便的探监的。” “那现在怎么办？”黄伯昌迟疑地看着她说道，“我去找县令让他放人，不然的话……” “你们想清楚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有啥好想清楚的，二弟都暴动了。”黄伯昌直白地说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能放过我们。” “我们还需要契机！”沈慧娥绞着手指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黄伯昌不太明白的看着她说道。 “对付土匪咱们可以毫无心里负担，攻打县衙，又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你呢！”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咱们肯定不行。”黛眉轻挑看着他们又道，“有句话叫：官逼民反！还没到这份上。所以不能动。” “呃……”黄伯昌闻言冷静了下来道，“那弟妹怎么办？” “我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沈慧娥双手背到了身后，直视着他们道，“马上秋粮要征收了，你猜这次怎么个征法？”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虫脱口而出道。 “没错！朝廷派兵镇压叛乱，需要粮草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忘了，往阵前运粮草，还需要更多的民夫。” 黄伯昌眨眨眼看着她说道，“这又要加征粮草，强征民夫，到阵前，那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对！”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得凝聚共识才行。”不然你扯大旗也没人跟着你反呀！ “那阿娘要在这里住些日子了。”大虫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未来要麻烦你们给我送吃的。”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没关系，我们给你送。”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 “您在这里会有危险吗？那些狱卒会欺负你吗？”大虫无比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嘁……”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道，“借他是个胆儿也不敢。”捏了捏拳头道，“真要活腻味了，我不介意送他一程。”笑着道，“我可是杀猪的，有的是力气。” “只是你们能照顾自己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自家儿子问道。 “能！我们会做饭，饿不着自己。”大虫吸吸鼻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哎呀！咱家的秋还没收完呢！”沈慧娥惊叫一声道。 “我们来，收秋交给我们好了。”黄伯昌闻言笑着说道。 “麻烦你们了。”沈慧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有啥的！要不是二弟，你也不会在这里。”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二弟回来一定要好好给你赔不是。” “他也不容易，不是被欺负的狠了，才不会反抗的。”沈慧娥嘴上花花道，“希望他平安无事。” “嗯嗯！”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点点头，“哦！我们给你拿褥子和兽皮，还有五个包子。” “谢了！”沈慧娥双手抱拳看着他拱了拱手道。 “谢什么？自家人。”黄伯昌闻言摆摆手道，看向大虫说道，“去把狱卒叫来，咱把东西给送进去。” “哎！”大虫跑到牢狱大门口，叫来狱卒打开门，黄伯昌将篮子和褥子送了进去。 黄伯昌看向狱卒道，“麻烦一会儿给我弟妹倒些热水。” “哎！”狱卒点头应道。 “麻烦好好照顾我家弟妹，少不了你的好处。”黄伯昌客气地说道，面无表情地拿着他又道，“不知道你听到今儿土匪来袭的事情了吗？” “听到了，你们太英勇了，把土匪给杀的片甲不留。”狱卒闻言打了个激灵笑着恭维道。 第199章 黄伯昌冷峻的眸子看着狱卒严肃地说道，“希望我弟妹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的怠慢！不然的话……”眼神陡然冰冷语带威胁地看着他。 狱卒给吓的一哆嗦，“不敢，不敢。”弯着腰道，“您有什么要求就提，我一定照办！” “倒不用什么照顾，就是他们送东西进来，给个方便。”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长相尖嘴猴腮的狱卒开口道。 “没问题，没问题。”狱卒连连点头应道。 “我在这里不会让你为难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狱卒说道，“拿着微薄的俸禄你也不容易。” 潜台词，看现在的情势，那点儿微薄的俸禄，至于拼命嘛！ “杀猪娘子说的对。”狱卒机灵地说道，慌忙从腰上拿下钥匙，打开了门。 黄伯昌将篮子递给了弟妹道，“有什么需要你吱一声。” “这里挺好的。”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们走了。”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明儿我们再来看你。”大虫不舍地看着她说道。 “去吧！让狸奴别担心我。”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狱卒锁上了门，和黄伯昌他们一起向外走去。 黄伯昌边走边说道，“一会儿送个火盆进去。” “诺！”狱卒点头应道。 黄伯昌又塞了些钱给狱卒道，“麻烦你了。” 狱卒喜滋滋的接过了钱，“我马上就去。” &*& 黄伯昌和大虫两人出了大牢，边走边说道，“别担心，听你阿娘的分析，没事的。” “嗯！”大虫闻言点了点头道，“我没担心，我相信阿娘。” “走跟我回家，饿了吧！”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还行！”大虫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知道大舅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咱去主簿家看看。”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 两人抬脚朝主簿家走去，刚拐到主簿家的街口，就看见沈长生从主簿家里出来了。 “大舅！”大虫迎上去小声地叫道，一脸急切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来了？”沈长生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我和大伯去狱中看了看阿娘。”大虫黑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主簿说什么了？” “走，咱们边走边说？”沈长生指着前面的路道，拐过了主簿家的街区，才道，“你阿娘暂时没事，他主要目的是引诱你阿爹。” “跟我阿娘想的也一样。”大虫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你阿娘也这么说啊！”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对！”大虫笑着点头道。 “这样的大罪，我们能顺利的见到弟妹，证明县令大人忌惮我们。”黄伯昌黑峻峻的眼睛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道，“全歼土匪的事情。” “没错。”黄伯昌攥紧了拳头道，“听弟妹的意思，手里抓个人，我们就不敢将刀劈向县衙了。” “二妹妹还说什么了吗？”沈长生好奇地追问道。 “咱们回家说。”黄伯昌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家里人都等着呢！” “你告诉亲家母了。”沈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这个瞒不住啊！”黄伯昌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只有老实说了，省得我娘胡思乱想。”接着又道，“老三他们现在也该陆续知道了。” “咱们回去商量一下，如何救你阿娘。”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自家外甥说道。 “阿娘说不慌，让咱们考虑清楚了。”大虫纯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她这坐牢，还坐上瘾了。”沈长生轻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边走边说道。 “回家说，回家说，家里人都等急了。”黄伯昌连忙说道。 三人急匆匆的赶到家里，家里人确实都等急了。 黄季昌左等他们不回来，右等他们也不回来，差点儿抄家伙，直接去县衙抢人。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差点儿拦不住三哥。”黄叔昌看着他们进来长出一口气道，“咱娘说话都不管用。” “二嫂还好吧！”黄季昌黑眸直直抵看着他们问道。 “你让他们坐下。”黄母开口道，“急什么？” “那些土匪都埋了吗？”黄伯昌撩起衣服下摆坐在了长凳上看着自家俩弟弟问道。 “埋了，埋到后山了，离咱远着呢！”黄叔昌快人快语地说道。 “从他们身上搜下来金银都在那个大筐里。”黄季昌指指院子中央的大箩筐说道，“身上佩戴的金银没多少。”接着又道，“不过能看出来他们抢了不少东西，品相、成色看着不差。” “他们手持的兵器也乱七八糟的，都收上来了。”黄叔昌指指堆在墙角的刀枪剑戟道，“兵器有些磨损，想用的话，得让铁峰重新打一下。” “这些人只管用，不管修补，刀都有了豁口，甚至卷刃了。自己敲敲打打的，很明显不平整。”黄季昌撇嘴嫌弃地说道。 “草寇你能指望什么？”黄伯昌闻言摇头轻笑道。 “大哥快说，二嫂怎么样了？”黄季昌着急地问道。 “你二嫂心态还好，我和大虫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打扫大牢。”黄伯昌目光直视着自家阿娘道，“她反过来劝咱们别着急，别慌。”接着又道，“从大舅哥在主簿那里打听的消息得来……”将他们的分析详细地说了说。 “既然二哥都反了朝廷了，咱为啥不反呀！”黄季昌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也省得二嫂在牢里受罪，那地儿不是人的待的。为啥要等到皇榜下来啊！” “你二嫂的意思光咱们不行。”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得凝聚共识，大家一起才行。” “不懂！”黄季昌微微摇头道。 “二妹妹的意思是，官逼民反，不是我要反的，是官府逼的我们活不下去，得占据道义的一方。”沈长生食指摩挲着下巴看着他们说道。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黄叔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咱们庶民活不下去才反抗的，但凡有口吃的，谁愿意干这掉脑袋的事情。”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那时候登高一呼，从众者甚！” “还不明白的话，咱就听你二嫂的就行了。”黄伯昌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岂不是委屈二嫂在牢里多待些些日子。”黄叔昌闻言黑眸直视着他说道。 “嗯！”黄伯昌点头道，“狱卒和县令他们不敢欺负弟妹的。”接着又道，“他们敢动弟妹一根手指头。”眼神冰冷地说道，“下场就跟那些土匪似的。” “大伯如何确定呢？”狸奴担心地问道。 “咱杀土匪的事情，全县的人现在应该都知道了。”黄伯昌憨憨的一笑道，“我威胁狱卒了。” “县令将你阿娘抓进去，也是忌惮咱们，怕咱们攻击县衙。他们手里无兵，可挡不住咱们。”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他这么天真的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的道。 “天真？”沈长生眨眨黑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单阿娘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居然觉得能关住阿娘威胁咱们。”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狸奴，你阿娘我二嫂这么厉害的吗？”黄季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不是弱女子吗？” “阿娘是杀猪的。”大虫骄傲且自豪地说道，抓着狸奴的手，安慰着道，“别急！” “你忘了吃得蛇肉了，那蛇咱是没见着，可蛇皮见着了吧！铺开多宽呀！”黄伯昌闻言摇头轻笑道，“你二嫂可一点儿都不弱。” “那就行，女子在牢里很吃亏的，狱卒都不是人。”黄季昌极其厌恶地说道。 “他不敢！”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相反很客气的。当然不排除有钱能使鬼推磨。”视线落在黄母身上道，“阿娘做饭得多做点儿，辛苦咱送饭了。” “不用麻烦祖母了，我们就可以。”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祖母说道。 “你们自己做？”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大虫他们身上道。 黄母关切地看着他们兄妹俩说道，“你会吗？” “会的，会的，跟着阿娘学了不少。”大虫懂事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离大牢近，现在秋收还没完，你们还要下地忙着收秋，祖母忙着给你们做饭。” “多瓢水的事情。”黄母简单轻快地说道。 “我们不少人呢！可不是多瓢水的事情。”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道，“祖母、大伯、大舅我们自己可以的。让我们试试，不行的话，再由你们行吗？” “那好吧！”黄母看着态度坚决的他说道。 “就是这收秋，得拜托你们了，我们收的慢。”大虫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简单，我们来，你们就别下手了。”黄季昌拍着胸脯说道，“收秋交给我们好了。” “谢谢四叔。”大虫乖巧嘴甜地说道。 第200章 “阿娘，咱先吃饭吧！都饿了。”黄伯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吃完饭，得把这金银得分了，兵器拿到铁峰那里去修修。” 黄母看向沈长生兄弟俩道，“大虫他大舅，三舅也留下吧！” “那我们不客气了。”沈长生客套地说道。 “粗茶淡饭别嫌弃。”黄母不好意思地说道。 “谁不知道亲家母现在做饭好吃。”沈长生笑着恭维道，“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黄母眼底浮起笑意叫上身后的儿媳妇道，“走咱们摆饭。” “我去帮忙。”狸奴站起来说道。 “不用，不用，这么多人，哪里还用得着你呀！”江氏快人快语地说道，“你坐着吧！还有照夜她们呢！” “就是，就是。坐着吧！”黄照夜起身拍拍狸奴的肩头道，跟着去了厨房。 &*& “这金银真要分了？”黄元吉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了！今儿杀土匪的人人都有份儿。”黄伯昌闻言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道。 “那我也有份啊！”黄元吉指指自己道。 “小孩子家家，哪有你的份儿。”黄伯昌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又没杀土匪。” 黄元吉给急的嘴张张合合的半天没发出声。 “应该有元吉哥哥的份儿，他趴在山坡上给大伯报信的。”大虫纯诚的眼眸看着自家大伯道，“山上现在蚊虫还多着呢！” “对对对！”黄元吉可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你看他身上有包吗？”黄伯昌回头看着他说道，“身上带着药包呢！” 被拆穿的黄元吉噘着嘴挠着头，“阿爹，我也是参与的，您不能这么干。” “好好好！分你。”黄伯昌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黄元吉高兴地一蹦三跳的。 “反正给你，最后也是我们收着。”黄伯昌轻笑着说道。 “啊！”黄元吉闻言僵立在当场，脸上的笑容定格了下来。 “呵呵……”逗得在场的人不厚道的都笑了。 “阿爹，不带这样的。”黄元吉着急地说道，“我要自己收着，这是值得非常不同的，值得留念的。” 黄伯昌闻言黑眸轻转点头道，“好好好，不收、不收行了吧！” “不准骗我啊！”黄元吉不放心地说道。 “不骗你。”黄伯昌闻言摇头失笑道，“其实没多少战利品的。这金银估计得绞了，才能分到一点儿。” “哪怕黄豆大小，我也要留着。”黄元吉手指比划着道。 “那就分你黄豆大小。”黄伯昌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黄豆就黄豆，那也是我的。”黄元吉高兴地说道。 “饭来了。”江氏端着饭菜出来道，“包子配着粟米粥，调的凉菜，很简陋的。” “没关系，我家现在也吃这。”沈长生客气地说道。 “大虫、狸奴，小豆子，咱们屋里吃去。”江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大虫和狸奴他们这些小孩儿去了屋里，小孩儿桌上吃饭。 吃完了饭，大虫和狸奴他们提出来回家。 “回家？你们行吗？”黄母担心地看着他们问道。 “行！阿娘去乡下收猪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家看家的。”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那行晚上回来。”黄母爽快地应道。 “不了，我们人多，睡不下的。”大虫黑溜溜 “这一回晚上你阿娘也不在。”黄母担心地看着他又道，“不行，你们自己在家我怎么能放心。” “祖母您就放心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我们人多。” “那狸奴留下来，跟照夜她们一起睡。”黄母闻言目光在他们兄妹俩身上转了转道。 “我……我不想留下，我想回家。”狸奴鼓足勇气看着他们说道。 “你自己能行吗？”黄母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有我们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真是个傻小子，都大了，还能躺在一起啊！”黄母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和豆子哥哥他们在外面，狸奴在里屋的。”大虫亮晶晶地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让黄耳陪着我。”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机灵地说道，带着哭腔说道，“祖母，我想在家等阿娘。” 这湿漉漉的眼睛，小可怜样，谁也不忍心拒绝。 “行吧！行吧！”黄母不忍心拒绝道，看向大虫道，“大虫要照顾好妹妹。” “是！”大虫大声地应道。 “我送你们。”沈长生和蔼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这样可以吧！” 大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好！” “那我们走了。”沈长生站起来看着黄家人道。 “我送你们！”黄家兄弟起身道，将他们一路送到了村口。 “虽然土匪被咱给宰了，还是要小心。”沈长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联防不会停的，日夜都不会放松的。”黄伯昌郑重地说道，“现在哪儿哪儿都不太平，谁知道还会来啥？” “嗯嗯！”沈长生紧绷着下颚点点头，“我会紧盯着城里的，有啥消息，我及时通知你。” “我也一样。”黄伯昌忙不迭地点头道。 “我们走了，别送了。”沈长生朝他们摆摆手说道。 “我等你们走了。”黄伯昌目送他们离开，黄家兄弟才转身回家。 &*& “大哥，这么说咱们要反了朝廷。”黄季昌双眸冒着绿光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黄伯昌看着无比激动地他说道，“你冷静点儿。跳那么高做什么？” “二哥都反了，今儿把二嫂抓进去了，明儿说不定咱都得进去。”黄季昌想也不想地说道，“我可不想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你真是还没你二嫂思虑周全呢！”黄伯昌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慌什么？得大家有共同的意愿才行，单咱们不行。” “那还要等多久？”黄季昌着急地说道。 “你二嫂说的：秋收完，皇榜贴下来，就差不多了。”黄伯昌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二嫂就说的准吗？”黄叔昌眨眨眼看着他问道。 “你二嫂啥时候不准了。”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又将弟妹的话转述给他们。 “呵呵……”黄季昌挠挠头道，“我咋就没想到。” “你就知道吃。”黄伯昌没好气地看着他调侃道。 “民以食为天！”黄季昌小声地嘟囔道。 “大哥，万一二嫂说的不准呢！”黄叔昌担心地说道。 “肯定准！”黄伯昌闻言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打仗了，就这情况，征粮只会多不会少。” “娘的，辛辛苦苦一年，连口粮食都吃不到。”黄季昌气得直跺脚道。 “二哥会回来吗？”黄叔昌关心地追问道。 “这个……”黄伯昌闻言迟疑地看着他俩弟弟，脚步慢了下来。 “不好说吗？”黄叔昌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回来，他能去哪儿？”黄伯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二嫂都被县令给抓起来了。”黄叔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二哥能想不到啊！朝廷会抓咱们以威胁他。” “有可能就不回来了。”黄季昌认同地点点头道。 “咋了，他不要咱们了。”黄伯昌轻哼一声道，“你二哥不是无情之人。” “这可不好说。”黄季昌小声地嘀咕道，“说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又有美人相伴，哪里还记得咱们呀！” “你说啥？我没听见。”黄伯昌小指掏掏耳朵看着他说道，“你在说一遍。” 黄季昌食指蹭蹭鼻尖，心虚地说道，“我没说啥？” “你二哥不是那种人，不是土匪。”黄伯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些土匪在落草为寇之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黄季昌眼睛滴溜溜的直转道。 “臭小子，跟我抬杠是吧！非把你二哥想这么坏吗？”黄伯昌气鼓鼓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咱不能排除这想法吧！”黄季昌偷偷瞄着他说道，“做最坏的打算。” “那二嫂怎么办？”黄叔昌担心地说道。 “秋收后看吧！”黄伯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先把你二嫂给救出来。” “嗯！”黄季昌眨眨眼看着他又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黄伯昌挠挠头沉吟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万一朝廷派兵打过来呢！咱就是全县的人都上也顶不住。”黄叔昌幽黑的眼眸直视着他说道，“人家可是千军万马？咱这直接被人家给踏平了。” “这个……”黄伯昌慌里慌张地看着他们说道，“这得好好想想，或者咱问你二嫂去。” “二嫂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黄季昌闻言双眸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巡防和联防，都是你二嫂提出来的。”黄伯昌眸光直视着他们认真地说道，“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那咱就问二嫂。”黄季昌黑眸转了转说道，“话说大虫他们够冷静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们回来听到这事，腿都吓软了。” 第201章 “听到二嫂被官差抓走的消息，差点儿没被吓趴下。”黄叔昌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虫那小子，起初害怕，后来对着县令他们是喊打喊杀的，一点儿都不怕。”黄伯昌满脸温柔地笑意道，“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接着说道，“当时我都懵了。” “咋那么冷静的。”黄季昌惊讶地说道。 “弟妹教的好吧！”黄伯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小家伙都能扛事了。” “嗯嗯！二嫂就是这样，遇事不慌，积极的想办法。”黄季昌闻言点头道。 “咱家元吉还有照夜他们，跟着弟妹学了些日子，都沉稳多了。”黄伯昌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们说道，“那小子，都敢跟我辩嘴了。”目光温柔地笑道，“这小子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关键还能说服我。” “以理服人是吧！”黄季昌闻言笑道。 “对！”黄伯昌轻笑着摇头道，“希望二弟赶紧回来吧！” “回来就能救二嫂出来吗？”黄叔昌担心地说道。 “这……”黄伯昌给问的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哥独自一人呢？”黄季昌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也成不了事啊！总不能让二哥去换二嫂出来吧！” “我看咋地都一样，还是反了吧！反了啥问题都解决了。”黄叔昌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说道，“大哥！” “再等等，等秋收完，看看征粮的情况。”黄伯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那要是咱们继续忍下去呢！”黄季昌担心地说道。 “二嫂还得再牢里待着。”黄叔昌眉峰挑了下看着他说道。 “很有可能，咱们的产量增加了，咋地都能留点儿，好歹有口吃，就闹不起来。”黄季昌目光直视着自家大哥说道，“勒紧裤腰带也能过日子。” “呃……”黄伯昌被问的最后只能说道，“秋收后，咱们再看看。” “大哥，你这躲是躲不过去的，迟早得面对。”黄季昌黑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嗯嗯！”黄叔昌闻言点头附和。 “我知道，可这没发生的事情，咱别瞎想？”黄伯昌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大哥，这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咱心里得有想法。不能一团乱麻。”黄叔昌闻言开口道。 “你们别叫大哥呀！你们也想想办法？”黄伯昌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我们那有办法？谁让你是大哥呢！”黄季昌闲闲地说道。 “我们的办法就是直接干！”黄叔昌爽快地说道。 “哎！这个最合心意了。”黄季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瞻前顾后的，最终还得让二嫂多受些罪。” “干容易！拎着刀咱现在就能冲进去。”黄伯昌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关键，干了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做？” “这个……”黄季昌被堵的哑口无言的，“这以后该干什么呀？” “瞧瞧！咱都不知道，以前也没干过。”黄伯昌食指点着他们说道，“等回头问问你二嫂。” “二嫂知道怎么做？这事咱都没遇到过呀！谁不是头一次。”黄季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你二嫂看得竹简多，竹简里啥都有。”黄伯昌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行，回头问问二嫂。”黄叔昌长出一口气道。 “赶紧回家，把战利品分一下。把兵器拿到铁峰那儿修一下。”黄伯昌加快脚步说道。 “大哥，大哥，那些战利品咱不留啊！都分了。”黄季昌忙追上两步问道。 “当然了，你留着干啥？也没多少，乡里乡亲的，昧下来不好吧！”黄伯昌闻言歪头看向他们说道，“大家这些日子都辛苦了。” 话说到这里了，还能说什么？将战利品都分了。 &*& “你不害怕呀！”沈长生看着自家大外甥边走边说道。 “怕呀！”大虫兄妹俩齐齐点头道。 “可怕也没用啊！”狸奴纯真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遇事别慌，想办法解决问题。”大虫流光溢彩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说的对！”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关心地又问道，“你们在家能行吗？” “能行！”大虫抬眼看着他大声地说道，“给阿娘送完饭，我们还要下地收秋。” “送饭？”沈鹏来闻言轻蹙着眉头道，“听你们这意思，要自己做饭啊！” “嗯！”大虫点点头道。 “不是你们会做饭吗？”沈鹏来担心地问道。 “会！跟着阿娘学的。”大虫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可能不如阿娘做的好看，但熟了，绝对能吃。” “不行，不行，送饭这事交给你大舅妈她们。”沈鹏来猛摇头道。 “我们可以的。”大虫眸光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家家户户的粮食都紧张，不了！” “我还不缺你们这些吃的。”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小大人似的他说道。 “那也不用了，大舅还要收秋，还要帮着我们收秋，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们好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嘴甜地说道。 “你能进到牢里。”沈长生担心地说道。 “已经说好了。”大虫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大舅就叫我们试试，实在不行了，你们在出面。” “行！”沈长生面对如此眼巴巴瞅着自己大外甥，只好同意道。 最多自己也跟在他们后面去牢里看看。 没有他们阿爹在，这两年他们不知不觉中成长的好快。 好像自家二妹妹也从娇娇女，都撑起一个家，更是临危不乱。 沈长生兄弟俩将大外甥和外甥女，小豆子他们送到了家，才转身离开。 “大哥，他们能行吗？咱不管了。”沈鹏来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道。 “咱后面偷偷的跟着。”沈长生目光温和地说道，“哪儿能让他们自己啊！” “不过我再想，咱家的孩子，是不是也要早做准备。”沈长生幽远的眼眸望着脚下的鹅卵石地面道。 “准备什么？”沈鹏来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 “像大虫他们呀！遇事不慌，这爹娘出事了，也能照顾自己。”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这世道不好说，万一咱都出事了，他们连口热乎饭都吃不到。” “做饭？”沈鹏来眼睛差点没瞪脱了窗。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这不管什么时候，得先顾着这张嘴吧！甭管味道如何，咱得吃熟的吧！”沈长生黝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没有咱们在身边，他们也能活的很好。” “唉……这变化真是让人猝不及防。怎么就成这样了。”沈鹏来闻言感慨唏嘘地说道。 “如果如去年一样，阿放好好种地，子承父业就好。现在真不知道变成啥样。”沈长生攥紧了拳头看着他说道，“幸好去年下半年开始学习拳脚招式，就现在三脚猫身手，也能唬人。这箭术起码不脱靶了，不会让人给欺负了。不然就是待宰羔羊。” “行！”沈鹏来还能说什么？“赶上这世道了，孩子们就必须长大，能支事。”深吸一口气道，“我回去好好教他们，最起码得自保。” “嗯！”沈长生轻点了下头。 “二姐什么时候能出来？”沈鹏来关心地追问道。 “看秋收后，上面如何征粮。”沈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如果不加征，或者征粮在咱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呢！”沈鹏来黑眸凝视着他问道。 沈长生错愕地看着他道，“你把他们想的太好了，只会刮地三尺。”冷哼一声道，“他们才不管咱们得死活呢！恨不得敲骨吸髓。” “我是说万一呢！上面良心发现。”沈鹏来澄净的黑眸看着他问道，“那二妹妹岂不是出不来了。”忽然眼前一亮道，“二姐夫回来是不是也可以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不好说？”沈长生幽暗的眼眸看着说道。 “这咋不好说？二姐夫不回来干什么？”沈鹏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或许落草为寇，或许像那些土匪似的。”沈长生轻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或者为了不连累咱们，就不回来了。” “啥叫不连累咱们，这已经连累二姐了。”沈鹏来气愤地说道，“他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二姐可在牢里受苦呢！” “你二姐夫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人很讲义气的。”沈长生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不会弃咱们不顾的。” “人家不会弃爹娘，至于妻子和孩子就不好说了。”沈鹏来翻着白眼说道。 “你想说什么？命都朝不保夕，还有心情找女人。”沈长生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少胡思乱想。” “不是胡思乱想，咱们都是男人，心思能单纯啊！”沈鹏来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说道。 “你咋没呢！”沈长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这不是刚想着，结果倒好，天天加征粮食，有啥心思也给掐灭了。”沈鹏来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说道，“天天琢磨着吃饱饭。” 第202章 “你二姐夫他是去修皇陵，别说女子，连个母蚊子都没有。反了之后，也是朝不保夕，哪有时间啊！”沈长生食指点着他说道，“这话别在你二姐面前瞎咧咧。没影儿的事情不许瞎猜，有啥也等见到你二姐夫，真成了事实了再说！” “那就太对不起二姐了，太没良心了。”沈鹏来忍不住嘟囔道。 “都说了，没影儿的事情，别瞎猜。”沈长生食指点着他说道。 “好好好！不说。”沈鹏来扁着嘴委屈地说道，“那说点儿现实的。”接着又道，“这要是朝廷又死命的加征粮食，官逼民反，把二姐救出来，以后呢！” “以后？”沈长生挠挠头道，“这以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呀？”单手支着下巴想了想道，“现在的目标他们都是推翻暴虐无道的朝廷。”苦恼地看着他说道，“可咱太弱小了，朝廷的军队捏死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那怎么办？”沈鹏来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曾经跟你二姐粗粗的讨论过，大树下面好乘凉。”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人家能接受咱吗？”沈鹏来担心地说道，“咱可没啥背景。” “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只能投靠其他更强大的势力。”沈长生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他们也需要咱们，跟朝廷对抗，需要很多、很多人。” “人多势众吗？”沈鹏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沈长生闻言猛点头道。 “能行吗？这可是朝廷，人家的铁骑可是踏平诸国的。”沈鹏来吞咽了下口水道，“那可是千军万马！横扫天下的。”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沈长生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起来反的不都是活不下去的。朝廷镇压的完吗？除非把人全杀光了。” “把人杀光了，谁种地呀！”沈鹏来轻笑出声道，“二姐最怕没人种地了。” “看情势如何走吧！”沈长生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如何走？不就是照着二姐预测的走嘛！我相信二姐的判断！”沈鹏来想也不想地说道，“咱们就做好准备吧！” “嗯！”沈长生轻点下头。 &*&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收秋，将黄豆、绿豆，桑麻一样样的都收回家，将干枯的豆杆儿也都收回家烧火做饭取暖用。 沈大舅的妻子赵氏和黄大伯妻子江氏，两人看着大虫和狸奴兄妹俩做饭，有条不紊的，很有章程。 放下心来，又跟着他们兄妹俩将饭菜送到了牢里。 “阿娘就关在这里吗？”狸奴看着阴暗的监牢有些害怕地说道。 “嗯！”大虫看着脸色苍白的她说道，“别怕！这里就关着咱娘一个人，没人欺负咱娘的。” “可这里看着不好。”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转了转嫌弃地说道。 “这是监牢，能好到哪儿去。”大虫乌黑的眼睛看着她无奈地说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走到自家阿娘面前时，她盘膝坐在木板床上。 “阿娘！”狸奴激动地抓着栏杆道。 “你们怎么来了？”沈慧娥趿拉着草鞋走到他们面前说道，看向赵氏和江氏道，“大嫂！” “大虫和狸奴两人做的饭，我们不放心跟着来的。”赵氏眉眼含笑地看着二姑姐说道，“两人做的饭，还真有模有样，闻着挺香的。” “呵呵……”沈慧娥闻言微微一笑道，“头一次吃到他们做的饭，我可要好好的品尝一下。” “卖相上没有阿娘做的好。”狸奴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有什么？做熟了，能吃就行。”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不挑的，多多练习卖相上会好的。”笑着打趣道，“没有糊锅吧！” “没有，没有，我们看着火呢！”大虫闻言连忙摇头道，“没糊！”笑嘻嘻地又道，“我们品尝了，味道还不错。” “这不就得了，第一次独立操作，值得表扬。”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您在这里还好吧！”狸奴关心地问道，“冷不冷？” “不冷，晚上点着火盆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不但取暖，还可以烤包子，烤馒头吃，味道好极了。又酥又香的。香得嘞！” “火盆？二妹妹要小心别中毒了。”赵氏闻言开口说道。 “这牢里四面透风，不会的。”沈慧娥指指墙上巴掌大的窗户道，“看看这窗户有跟没有一样。”钉在窗户上的麻布，一缕一缕的，随风飘荡着。 “那晚上可冷了！”江氏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这里又阴暗，白天也晒不着个太阳。” “还行吧！”沈慧娥指指身后不远处的床板道，“上面放着褥子，隔潮，有兽皮盖着，还行。没那么难捱。” “大虫他大伯，要收秋，不能来看你，让我来了。”江氏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收秋重要，没关系。”沈慧娥神态轻松地又道，“我在这里没事，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赶上小猪了。” “狱卒没有欺负你吧！”江氏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好笑地说道，“没有！”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他不敢！敢动手脑瓜子给他拍碎了。”笑着又道，“家里还使钱了，他就更不会了。”柳眉轻挑道，“相反很殷勤的。”眼波流转道，“看样子很忌惮大虫他大伯他们。” “那些土匪都埋了，收缴上来的兵器拿去给铁峰修补了。战利品也都平分了，参与者都有。”江氏忙不迭地简单的说道。 “应该的！”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元吉哥哥得了黄豆大小的金豆子。”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笑意道。 “有这样的金豆子吗？”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从金子上绞下来。”大虫嘿嘿一笑道。 “阿娘，我们在家睡的。”狸奴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她老实的说道。 “不害怕吗?”沈慧娥闻言关心地问道。 “不怕！”狸奴果断地摇头道，“一点儿都不怕。” “不怕，那就在家睡，在家舒服、自在。”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他大伯他们还是日夜巡防，城里也一样，不敢放松，不会有事的。”江氏快人快语地说道。 “我知道。”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们说道，“麻烦你们了。” “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江氏心疼地看着她说道，“倒是委屈你了。” “没什么？”沈慧娥轻快地说道，“很新奇的体验。” 江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很快就会出来了。” 沈慧娥闻言笑了笑道，“我知道。” “芸娥本来要来看你呢！可是抱着孩子进来不好。”赵氏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事，别让她来了，这里阴气太重，对孩子不好。”沈慧娥闻言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来这里干什么？我没事。” “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赵氏黑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收秋呢！家里忙，就别来了。”沈慧娥笑着婉拒道。 “这点儿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赵氏目光柔柔地看着她说道，“不忙！我也就给他们做做饭，送送饭，到地里渐渐掉落的豆子。收秋并不像夏收那么紧，可以慢慢来。” 话到这里沈慧娥还能说什么？“麻烦你们了！谢谢。” “你看你客气啥呀！”江氏笑着说道，接着又道，“他二婶还有什么需要吗？想要什么就说。我们给你送来。进来挺方便的。” “没有、没有。”沈慧娥闻言满脸黑线微微摇头道。 真是当这里是什么地儿，什么叫进来挺方便的。真是底气足的很！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那我们走了。”江氏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碗筷？明儿我们送饭的时候，再把今儿的提走。”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明儿还是这个时候来。”大虫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阿娘我们走了。”狸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说道。 “慢走！”沈慧娥调侃道，“我好像不能送你们了。” “阿娘！”狸奴扁着嘴红着眼眶看着她说道。 “好好好！不说这话了。”沈慧娥举手投降道，“我会平安出去的。”目送他们离开。 &*& 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打开了菜篮子，掀开了麻布，露出了饭菜。 “蒸的二合面的馒头。”沈慧娥用筷子插着馒头咬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松软正合适，都会蒸馒头了。” 为啥自己能看出来是他们蒸的呀！这揉面的手法一看就是。 瓦罐里盛的是粟米粥，还是热的，喝得正合适。 小菜是凉调的绿豆芽。 豆芽当然是自己发的。 真的是粗茶淡饭！ 从这里出去再补补好了。 此间送饭，还有烘柿子做的粟米面的窝窝头。 第203章 这些小家伙们整的花活儿还挺多。 这是没猪肉了，要是有猪肉了，这饺子、包子，馄饨都能给她做出来。 沈慧娥吃在心里甜丝丝的，孩子们厨艺算是练出来了，不管啥时候都饿不着自己了。 坐牢期间，沈慧娥还要了自己的牙刷，生活各类用品，这里还有热水可用。 这监牢除了昏暗，四处透风，住着还行。 半个月后，秋收完了，征粮的皇榜也下来了。 如沈慧娥所猜想的，秋收的粮食不但全部上交，粟米，还有黄豆、绿豆也留不下来，统统上交。 真是绝了，一口粮食也不给人留！ 上赶着作死，拦都拦不住！ 丫丫！到最后还欠着朝廷赋税，来年夏收再交。 这是不给庄稼汉一点儿活路，特娘的真是作死是让人放心的。 收粮的官差这次不但连留的种子收走了，家里更是搜刮一空。 态度更是极其恶劣，收粮时发生冲突，直接殴打农户。 这点燃了大家积蓄已久的怒火，直接抄起锄头将收粮的官差给打死了。 庄稼汉聚集起来，扛着锄头，拎着镰刀，烧火棍子冲击了县衙。 &*& 狱卒拎着钥匙蹬蹬的跑了进来，打开了牢门。 “外面怎么这么吵！”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杀猪娘子，你赶紧走吧！”狱卒抽出牢门上的铁链说道。 “我能听的见，这是农户冲击县衙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对！”狱卒浑身颤抖地说道，“杀猪娘子，您可要给俺说好话，俺可没有虐待你，苛责你，相反俺可是当祖宗一样供着你！” “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了。”沈慧娥双手抱拳道。 “不谢，不谢，您帮俺求求情就好了。”狱卒拱着双手看着他说道。 “你待在这里别乱走动。”沈慧娥出了牢房看着他叮嘱道，“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哎！明白、明白。”狱卒忙不迭地点头道。 “等我回来拿东西时，外面估计已经没事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知道了。”狱卒猛点头道，“我哪也不去。”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阿娘，阿娘。”狸奴焦急地看着她喊道。 “走！”沈慧娥快步迎上去道，看着黄叔昌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乱成一锅粥了！”黄叔昌慌乱的神情中带着兴奋看着他说道，“他们在冲击县衙，一通打砸，都杀红眼了。” “阿娘根本无法控制。”大虫小脸凝重地说道，“他们又开始冲击城内的富户了。” “老四咱们的人呢？”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咱们的人没参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叔昌抓了抓脑袋道，“这不是来找二嫂了。” “老四，带咱们的人先控制着粮仓。”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他说道，“向他们喊话，开仓放粮。” 黄叔昌闻言眼前一亮道，“有吃的他们就安静下来了。”脸上绽放笑容道，“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对你们的喊话置之不理的话，敢冲击你们，格杀勿论。”沈慧娥杀气腾腾地说道。 “明白。”黄叔昌眸光一凛点头道，“这时候肯定有浑水摸鱼的，趁火打劫的。” “别让他们烧了县衙，去县衙找账册，上面记录着各家各户交税的数量。”沈慧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黄叔昌郑重地点头道，“我现在就去。” “咱们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回家！我要冲个澡，换身衣服。”沈慧娥嫌弃地看着自己道，“都馊了。” “阿娘，您东西呢！”狸奴看着双手空空的她说道。 “走回去收拾东西。”沈慧娥转身又朝牢房走去，边走边说道，“小豆子他们呢！” “看着咱们的家呢！怕他们冲了咱们家。”大虫黑着小脸看着她道，“他们仿佛失去理智的野兽似的，横冲直撞。” 沈慧娥他们将牢里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出了牢房。 “一会儿敲锣，请大家去领粮食的时候，就证明事态已经控制住了，没事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狱卒道。 “明白，明白。”狱卒忙不迭的点头道，“我等着铜锣声。” &*& 街面上家家户户紧闭大门，这围墙上，时不时的探出个脑袋，看看外面的情况。 “杀猪娘子。”他们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你出来了。” “嗯！出来了。”沈慧娥笑着打招呼道。 “出来了，就快回家，街上不平静，听听……他们都杀红眼了。” “知道，我现在就回家。”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也不知道县衙怎么样了？” 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这可没法子回答他们。 沈慧娥回到了家，先去冲了澡，一身水汽的出来，就看着大虫他们大眼瞪小眼。 “你们吃了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外面都这样了，您还吃的下啊！”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肚子饿了，要吃饭。”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天大的事情，吃饱了再说。”看着惶惶然的他们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还是不相信你们大伯能控制住局面。” “那倒不是，他们手里有弓箭，有大刀，而冲击县衙的都拿着锄头，镰刀……”大虫乌黑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不就得了，怕什么？”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走到锅灶前，揭开锅盖道，“呀！蔬菜粥，已经做好了。” “嗯！刚做好，外面就闹腾起来了。”狸奴走过来看着她说道。 “什么都别说，咱们先吃饭。”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说道，“拿碗来，盛饭！” 一人两碗蔬菜粥，稀汤灌大肚，吃饱了之后，沈慧娥才问他们在家里如何？ “我们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大虫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我们一直帮着收秋来着。”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暖暖地看着她说道，遗憾地说道，“粮食可惜都被征走了。” “现在又回来了。”沈慧娥朝他们眨眨眼说道。， “小麦种了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了，还没来得及种。”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老实地说道，“就说这两天种小麦，结果就出事了。” “那回头赶紧种小麦，不能误了农时。”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笑道，“阿娘，我们做饭水平如何？” “见长啊！”沈慧娥冲着他们竖起大拇指道，“越来越好吃了，可以摆摊儿了。” “呵呵……”大虫他们被夸的脸红了起来。 “还什么羞啊！新奇的食物很有吸引力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书道，“家里没事吧！” “没事，没事，收秋的时候风平浪静。”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哐哐哐……”沈慧娥他们听见了外面传来铜锣的声音。 “啪嗒……”狸奴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方桌上。 这铜锣声在心里形成阴影了。 “不怕，不怕，这次是开仓放粮。”沈慧娥抓着狸奴冰凉的手道。 果然听见外面传来清晰的声音：各家各户拿上麻袋，到粮仓门口领粮食。 喊话之人嗓门极其洪亮，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三叔的声音。”大虫兴冲冲地朝外跑。 “回来，回来，别打扰你三叔。”沈慧娥朝他招手道。 “我问问三叔外面什么情况。”大虫挑着草帘子，回头看着她问道。 “这还用问啊！肯定控制住局面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安生的待着，别给你大伯他们添乱。” “哦！”大虫放下草帘子，重新坐在了床上。 沈慧娥看着如针扎屁股般的坐不下去的他道，“你在慌什么？坐稳了。” 大虫嘴张张合合了半天，吭哧道，“阿娘不好奇吗？”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不怕被吓着啊！” “那有什么好怕的！”大虫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如洪水袭来，面色狰狞淹没一切。”沈慧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伯控制住局面，不怕！”大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打砸抢烧，很好看呀！”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不是去看那些，是去找大伯。”大虫机灵地说道，“大伯需要人手呢！阿娘说账册？大伯可不识字，怎么看？” “这个理由不错。”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刷了碗筷咱们再去。”沈慧娥下巴点点方桌上的碗筷说道。 “我来，我来。”小豆子麻遛的抱起了罗好的碗，“你们走吧！黄大伯需要你们。” “那我们走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他们出了家门直奔粮仓而去，此时粮仓外排起了长队。 第204章 黄家兄弟和沈家家两兄弟都在，看见沈慧娥他们走了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弟妹！”黄伯昌朝她拱了拱手道。 “大伯、大舅。”大虫和狸奴两人看着他们俩行礼道。 “乖！”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一边说话，别挡着他们了。”沈慧娥指指大树下说道。 “嗯！”他们转身走到了大树下。 “怎么样？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吧！”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黄伯昌问道。 “没有，我们起声喊：开仓房放粮，他们就冷静下来了，乖乖的来这里排队了。”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笑了笑道，“还是粮食吸引力大。” “没有反抗的吗？”沈慧娥柳眉请教看着他问道。 “有！直接被射死了。”黄伯昌面无表情地说道，“有的正在打砸抢东西，正在欺负女子，喊话后还不听，直接射杀了。”接着又道，“然后就都老实了。” “嗯！”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接着又问道，“查明他们的身份了吗？” “查了。”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都是平日里的闲汉，偷鸡摸狗，都不是什么好人，在村里都不受待见。” “将他们的尸体放在县衙门口，他们的恶行一一公布了。”沈慧娥深邃的黑眸透着精光说道，“然后入土为安。” “明白。”黄伯昌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 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县令他们呢？” “他们首先冲击的是县衙，县令一家子和当时在县衙的人都已经没了。”黄伯昌非常遗憾地说道，眼底无悲无喜。 “尽快葬了他们，入土为安吧！”沈慧娥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接下来呢？”沈长生看着她问道。 “种地！”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冬小麦该播种了。”眼眸晶亮道，“可不能误了农时。”忽然想起来道，“粮仓里有麦子吗？” “有！”黄伯昌竖起手掌立在唇角道，“好多，好多，好像夏收的麦子没有上交。” 沈慧娥闻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不骗你，真的。”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每个麻袋都检查了。” “麻袋？”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道，“不会发霉吧！” 黄伯昌闻言瞳孔一震，拔腿就朝粮仓里面跑。 “真的会发霉吗？”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好说，夏天又闷又热，麦子给你捂了，再下雨……”沈慧娥步履匆匆地朝粮仓赶去。 “嗬……”大虫被眼前的粮食给吓了一跳，“这么多吗？” “多什么呀？一分就没了。”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一袋袋粮食说道，“不可能顿顿白面馒头的。” 沈慧娥看着垒离地面高高的粮食，“这么高，应该不会发霉吧！” “不好说，这里不透气。”沈长生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说道。 沈慧娥吸吸鼻子道，“好像没有闻到霉味。” 大虫也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不过味儿不太好闻。干燥的味道。” 黄伯昌爬到谷仓上面麻袋挨个闻了闻，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麦子抬出去些，作为种子发给大家。”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这就安排。”黄伯昌在上面痛快地应道，蹬蹬踩着梯子从上面下来。 “弟妹，接下来呢！”黄伯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冬训！”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冬小麦播种完，全县的青壮年组织起来，训练！” “明白！”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保卫咱们得家园。”接着又道，“无论是对付土匪还是朝廷派兵，咱得有抵抗的能力。” “对！”沈慧娥笑着微微点头道，“就是将来投靠那一方势力，咱们也得有实力才行，不能让人小觑了。”轻哼一声道，“这世上狗眼看人低的人多。” “只是这训练的内容？”黄伯昌抓耳挠腮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他祖父不是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问问他呗！”沈慧娥眼波流转看着他说道。 “对呀！怎么忘了这茬了。”黄伯昌闻言拍了下手说道。 “至于兵器，家家户户都打了大刀是不是，切谷穗、麦穗的大刀。”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练砍杀！练挥刀。” “知道了。”黄伯昌忙不迭地点头道。 “当兵咱不强迫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兵贵在精，不在多。”竖起食指道，“一家只允许一个人参军。” “不应该多多益善吗？”黄伯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得留个兄弟在家照顾妇孺老小。”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个朝廷参军也是这样啊！一家一户出一个人，家中独子就免了。” “这我们不知道。”黄伯昌微微摇头道。 “问问大虫他祖父，先就这么练起来吧！”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回头我找阿爹问问。”黄伯昌笑着点点头道，“真是多亏弟妹了，我们真是对这些一点儿都不懂。” “账册记得怎么样？”沈慧娥突然想起来问道。 “记得很清楚，主簿大人记得。”沈长生闻言开口道，“有什么疑问吗?” “我怕记得鬼画符，咱们看不懂。”沈慧娥担心地说道。 “主簿账册记录的非常工整。”沈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想起来道，“提及账册我想起来，这县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慧娥不太明白地看着他问道。 “这县令一家子没了，县衙就空了。”沈长生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没了就没了呗！县衙的人除了收税的时候能看见，其他时候都不见人的。”黄伯昌爽快地说道，“咱们自己管自己。” “呃……”沈长生迟疑了一下看着他们说道，“那如果出了人命了，或者争执起来需要官府怎么办？” “先按照旧历办。”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只要让咱们安生的种地，哪有那么多事？”黄伯昌黑眸轻闪看着大舅哥说道，“而且这次那些闲汉，泼皮、无赖都被射杀了。没有他们清静多了。”眉峰轻跳了下道，“真有事，不是有律法嘛！照章办事。” “那我没什么要说了。”沈长生闻言笑了笑说道，“领完粮食和种子后，咱们就赶紧种地。” “嗯嗯！能安生的种地，这心里就踏实。”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手中有粮，心不慌！” “嗯嗯！”黄伯昌忙不迭地点头道，“踏实多了。” “那这剩下的麦子呢！我看着好多的。”黄伯昌指着谷仓堆积如山的麦子说道，“好几个谷仓都这样。” “发粮饷！”沈慧娥明亮透彻的看着他说道，“人家凭什么跟着你上阵杀敌啊！皇帝不差饿兵。” “明白！”黄伯昌闻言连连点头道。 “这以后赋税呢？”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按照以前的收。” “嗯嗯！”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点头道，食指点了点道，“把田亩数和人口的账册收好了。” “知道！”黄伯昌闻言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已经安排人装箱，收好了。” 沈慧娥猛然想起来道，“那个贪财的县令家里有不少东西吧！” “这个还没看呢！”黄伯昌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搜出来金银财宝，登记造册，也作为军饷。”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至于这军功如何奖赏，可以回去问问大虫他祖父。” “知道了。”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 “暂时就这样吧！全力的种冬小麦。”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出现问题咱们在找解决办法。” “嗯嗯！” &*& 开仓放粮之后，农户领了麦种，全都下到田里，犁地，播种。 与春播时，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现在地里的人都充满了干劲儿，走路都带着风。 犁地累了，大虫坐在田埂上看着在田里耕作的庄稼汉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端起粗陶碗，灌了口水。 “只要能安生的种地，大家都非常温顺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乖得很！” “阿娘说话的口吻跟说小孩子似的。”大虫笑呵呵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傻小子，爱民如子！”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接下来呢？”狸奴好奇地问道。 “看情况喽！”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顺势而起！乘势而上！” “不太明白？”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简单说，如果朝廷镇压了其他的反叛人士，那咱就老实的种地。”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如果中原大地是遍地烽烟了，那咱就扩大地盘喽！” “那些反叛人士一定要撑住。”大虫眼眸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出头的椽子先烂，他们撑不了多久。”沈慧娥清澈的眼眸闪着流光看着他说道。 第205章 “怎么会呀！”大虫困惑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他们不跟咱们一样吗？这攻击县衙不是为了吃的吗？” “不一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只抓眼前的利益，没有长远的目标的。” “眼前利益？”大虫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被金银珠宝，粮食迷了眼，忘了自己的初衷了。”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更没有长远的目标，甚至不用朝廷出兵，自己就互相残杀起来了。” “不可能吧！咋还自己人打起来呢！”狸奴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不相信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沈慧娥清冷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打起来那是六亲不认的，死也要抱着金子的。”眸光沉静幽远地又道，“他们没有目标，更没有思想。” “目标？”大虫抓抓耳朵看着她说道，“大舅说他们打出的旗号是推翻暴虐无道的朝廷。” “阿娘思想是什么？”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为什么而打，为谁而战！”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保卫咱们自己的家园呀！”大虫脱口而出道。 沈慧娥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道，“说的对。” “听阿娘说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听谁说的，没关系，一定要牢牢记住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危难的时候不挺身而出，就会遭受更的磨难。” “嗯嗯！”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歇够了吗？”沈慧娥目光温柔看着他们说道，端着手中的碗将已经凉了的热水一饮而尽。 “够了，够了。”大虫放下手中的碗，麻溜的站起来道。 “那走吧！”沈慧娥将碗放进篮子里，起身道。 沈慧娥和大虫他们俩在前面犁地，小豆子他们则拿着锄头将泥块打碎了，平整一下土地。 狸奴则负责做饭，送热水。 “阿娘，我这一天干下来，咋不觉得累呢！”大虫满脸奇怪地看着她说道。 “给自己干当然不觉得累了。”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看着傻乎乎的他又道，“尤其相比之下，收成大都是自己的。更不会觉得累了。” 大虫歪着脑袋仔细想想道，“还真是。” “一会儿吃什么？”大虫好奇地问道。 “这得问狸奴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自家闺女说道。 “没有肉，阿娘现在无猪可杀，又无法打猎，只有馒头配粥了。”狸奴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能吃饱就行，不挑食。”大虫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等种上小麦，咱们进林子打猎。”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耶！”大虫一蹦三跳地说道。 “走啦！回家。”沈慧娥扛起犁头说道。 &*& 漆黑的夜，月朗星稀，皎洁的月色笼罩着大地。 鹅卵石铺就得小路，被月色给照着明晃晃的。 夜半三更，进村的路上出现了三个人影儿。 黄元吉发现情况之后，立马回去禀告给自家阿爹。 “这时候？”本来斜靠着树干的黄伯昌坐直了身体看着他说道。 “没错，是仨人。”黄元吉指指正当空的月亮道，“今儿十五，看得清清的。” “去看看！”黄伯昌披上羊绒袄子跟着他去了村口。 果然远远地看见三个人走来，黄伯昌告诉黄元吉道，“去让左右弓箭手准备着，等我的命令。” “哎！”黄元吉轻声应道，赤着脚退了下去。 凉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站在黑暗中的黄伯昌冲着走进的三人喊道，“你们是谁？报上名来。” 这大半夜的冷不丁的把他们三个给吓了一跳。 “是谁？是人？是鬼？”紧张的冲着黑暗处喊道。 “你们是谁？弓箭手已经对准了你们，三更半夜干什么的？”黄伯昌冷眼盯着他们三人道。 三人之中，其中一人向前一步道，“我是黄家庄老二黄仲昌！杀猪的。我听这对面大哥声音觉得耳熟耶？” “二弟！”黄伯昌不敢置信地说道，“二弟是你吗？” “大哥，是大哥吗？”黄仲昌激动地说道，“我是老二，我回来了。” “别放箭，自己人。”黄伯昌蹬蹬地跑过去，借着月色将自家二弟看了八十三遍。 “你……你……真是我家二弟？”黄伯昌看着眼前如野人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黄伯昌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眼前的二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哪里还是那个俊小伙呀！ “是我，大哥。”黄仲昌赶紧扒拉、扒拉脸上看着他说道。 “你……你咋成这样了。”黄伯昌激动的抓着他的手道，这手瘦的感觉自己一使劲儿都能给撅折了，“你不是领着民夫暴动了。咋瘦成这样了。” “你咋知道我们暴动了。”黄仲昌紧攥着他的胳膊道。 “大舅哥打听的，因为你，弟妹还被抓进牢里了。”黄伯昌唏嘘地看着他说道。 “慧娥没事吧！”背着光的黄仲昌藏在阴影中问道。 “没事，没事，有我们在没事。”黄伯昌笑着说道，“已经出来了。” “大哥，有吃的吗？”黄仲昌硬着头皮问道。 “瞧我光顾着跟你说话呢！走走走，回家。”黄伯昌高兴地看着他说道，看着他身后的两人道，“这是你朋友吧！走走走一起。” “黄大哥！” “大哥这里安全吗？”黄仲昌闻言抬眼看向他问道。 “你说你那暴动啊！安全，绝对安全，县上都被咱控制着呢！”黄伯昌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你现在很安全。” “嗯……”黄仲昌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朝廷一次次加征赋税，加得咱们承受不起，就起来反了他们。”黄伯昌简单轻快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嘴角直抽抽，紧抿着唇闭了闭眼才道，“我带的人有些多。” “多少？”黄伯昌随口问道。 “有三千来人！”黄仲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 “嘶……”黄伯昌闻言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么多人。” “这些都是跟着我一起修皇陵，逃出来的。”黄仲昌眼底湿润地看着他说道，“我们现在缺衣少食的。” “天亮行吗？”黄伯昌迟疑了一下道，“现在人都睡觉呢！乌漆嘛黑的干啥都不方便。” “有粮食吗？”黄仲昌急切地看着他问道。 “有！我们打进县城，先控制着粮仓，然后开仓放粮的。”黄伯昌闻言笑着说道。 “呼！”黄伯昌长长的松口气，有吃的就好。 “走走走！先回家。”黄伯昌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等一下，我让他们先过来。”黄仲昌脸上放松了下来，回头看着跟来兄弟说道，“去叫咱的人过来，暂时在村子外面休息，剩下的咱们天亮了再说。” “诺！”来人拱手应道，转身离去。 黄忠昌走过来看着他说道，“大哥，咱们走吧！” “走！回家。”黄伯昌高兴地说道。 “咱娘见到你肯定很高兴，一直盼着你回来的。”黄伯昌心疼地看着他说道，“瞅你瘦的，修皇陵很辛苦吧！也吃不好！” “嗯！”黄仲昌点头应了下道。 “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黄伯昌眼眶湿润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抿了抿唇，这矫情的画面真是不太适应。 “阿爹！”黄元吉开口叫道。 “你二叔回来了，有什么天亮再说，我们先回家了。”黄伯昌冲着黑暗中喊道，“别打瞌睡啊！给我瞪大眼睛了。” “哎！”黄元吉脆生生地应道。 “走走走，回家。”黄伯昌拉着他的胳膊道。 “你们这是？”黄仲昌双眸如浓的化不开的墨似的看着他说道。 “现在日子不太平，我们日夜都巡防的。”黄伯昌傻呵呵的笑道，倏地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道，“还真多亏了日夜巡防，将来犯的土匪给全灭了。” “全灭了？”黄仲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呵呵……土匪不多，百来号。”黄伯昌笑呵呵地又道，“我们人多，偷袭他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侥幸、侥幸。”笑着又道，“这都是二弟妹教的。” “二弟妹？”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意味过来道，“我妻子，慧娥？” “对呀！”黄伯昌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妻子现在可能干了。”笑着又道，“你走之后，你妻子接了杀猪的摊子……”絮絮叨叨一路，将家里发生的变化，详细的说了说。 “这还是我认识的慧娥吗？”黄仲昌不敢相信地说道。 “还不是被逼的。”黄伯昌感慨唏嘘地说道，“读书就是好啊！懂的确实比咱多。”傻乎乎地笑道，“像咱大字不识一个，能懂啥呀！就是反朝廷，也跟土匪差不多，最后不是被朝廷灭了，就是被更大的势力给灭了。” “听你这么说，咱家的日子现在过的挺不错的。”黄仲昌踏着月色边走边说道。 第206章 “嗯嗯！正经不错呢！”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要不是因为这两年日子过的好，就凭朝廷一征再征，咱家可受不住。不是赚钱了，拿钱赎人，咱家不知道又有几人被拉去修宫殿了。”猛然间想起来道，“你没碰见咱村的人啊！” “没有！”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 “也对，你是去修皇陵，他们是去修宫殿，不在一个地儿。”黄伯昌想起来道，“自从新皇继位以来，想啥呢！皇帝还愁没房子住啊！修那么多宫殿干什么？” 黄仲昌歪着脑袋诧异地看着他说道，“可以这么议论的朝廷的吗？” “要说以前那是不敢的，咱都反了朝廷了，还有啥不敢说的。”黄伯昌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不劳民伤财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黄仲昌太阳穴直突突，家里现在变化这么大吗？ “我们现在忙着种地呢！”黄伯昌傻呵呵地又说道，“等种完小麦，冬闲了我们组织起各村的青壮年，训练，保卫自己的家园，借以等待时机！” “二弟，二弟？”黄伯昌一歪头，发现身边的人没了，回头看着落后的二弟喊道。 “哦！”黄仲昌回过神儿来上前两步道。 “想什么呢？”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只是感叹咱家变化真快。”黄仲昌抬头乌黑的眼仁看着他说道。 “变化大吗？都是围绕着土地转的。”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填饱肚子最重要。” “粮食都被征走了，还怎么吃饱饭啊！”黄仲昌边走边说道。 “我们上山打猎呀！”黄伯昌嘿嘿一笑道，“打猎还练习了箭术，不然还真杀不了土匪。” “是嘛！”黄仲昌若有所思地说道。 “哦！到家了。”黄伯昌推开了院门说道，扯开嗓门道，“阿娘，您瞧谁回来了。” “大半夜的，你小声点儿，吵着人了。”黄仲昌满脸黑线地看着他赶紧说道。 这嗓门大的，把村里的狗先给惊得汪汪直吠！ “呵呵……习惯了。”黄伯昌傻乎乎的直乐道，“看见你太高兴了。” 黄仲昌闻言看着憨憨的他莞尔一笑。 “老大，我好像听见咱家二小子回来了，是他的声音。”黄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颤巍巍地说道。 “您没听错，是咱家老二回来了。”黄伯昌站在门口大声地说道。 “嗷……”黄母嗷的一嗓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衣裳，衣裳，你先穿好衣裳，别着凉了。”黄父听着她慌慌张张的赶紧说道，“把火烧起来，屋里也亮堂。” “阿娘，不着急，二弟不跑的。”黄伯昌听着屋里叮叮当当的笑着说道。 “哦哦哦！”黄母闻言慌张地应道。 “阿娘太想你了。”黄伯昌回头看着他温柔地说道，“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两年，阿娘是提心吊胆的。这县上皇榜一贴阿娘就想着你。”感慨唏嘘道，“没想到你这样回来了。”笑着说道，“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指指架子下道，“走，咱们先坐过去等着。” “长凳？”黄仲昌坐下来手摸着长凳说道。 “对呀？”黄伯昌闻言笑着说道，“铺着草席坐地上，到了夏天虫虫蚁蚁多。”接着又道，“还把咱这衣服弄脏了。坐长凳就不会了。”笑着又道，“弟妹为了把猪肉卖出去，可做了不少的事情。” “慧娥做的？”黄仲昌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都是她想的，让咱这家里大变样，住着方便多了。”黄伯昌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天亮后，你看了就知道了。确实方便多了。”笑着又道，“咱家日子好起来，也是你……”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老二在哪儿呢？”黄母慌张的四下寻找。 “阿娘，我在这儿呢！”黄仲昌站起来看着她说道。 “我的儿，你可回来了。”黄母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你咋变成这样了。”双手抓着他的胳膊道，“咋瘦成这样了。我的儿受委屈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刷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哇哇大哭是。 黄仲昌是一脸的尴尬，“叽里咕噜……”此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黄仲昌的脸刷一下红了，不知道该为那个尴尬了。 “阿娘，阿娘，赶紧给二弟做些吃的。”黄伯昌见状赶紧说道，“这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这就来，这就来。”黄母慌里慌张地朝屋里走去，“老二你也进来，你看看都啥天了，还穿的这么单薄。” “走进屋去，屋里暖和。”黄伯昌上前拉着他说道，又周到地说道，“叫你朋友一起进来。” 黄仲昌点了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 黄伯昌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麻溜的将火先生着了。 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黄母这才看清了自家老二，眼泪刷的一下子又流了下来，手捂着嘴，“呜呜……”又哭了起来。 “你有哭的功夫，赶紧给儿子做饭。”黄父见状催促道。 “儿子都瘦脱了像了。”黄母哽咽地说道，拽着袖子擦擦眼。 “回来了，就好好的给他补补。”黄父闻言催促道。 黄母吸吸鼻子道，“快上床去，床上暖和。都就九月了，咋还穿着单衣啊！” “那个我还是不上床的好。”黄仲昌犹豫了一下看着他们说道。 正擦着眼泪的黄母停下手，看着他说道，“为啥呀！” “我这身上脏，都长了虱子，别把床给弄脏了。”黄仲昌手指指自己道，“这头发都一绺一绺的，痒的很，身上都是。” “坐吧！我们还能嫌弃你呀！”黄母闻言眼泪又蓄满眼眶，“在家何时受过这罪呀！” “不了，不了，我坐这长凳上就好了。”黄仲昌指指身后的长凳上，“这火烧的旺我一点儿都不冷。” “赶紧做饭吧！就听老二的吧！”黄父闻言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跟野人似的儿子说道。 “做饭，做饭。”黄母慌里慌张地说道，“先给你们热俩包子行不。” “包子？”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心里嘀咕，这是啥？“能吃就行。” “萝卜粉条馅儿的。”黄母着急地忙慌地先把包子给馏上。 黄仲昌脸上跳跃着火焰，照的他脸色明明暗暗，轻扯唇角道，“能吃就行，我不挑的。” 黄母直接馏了十个包子，这很快的，包子热了，直接拿到了粗陶碗里。 “小心烫啊！给你筷子，夹着吃好了。”黄母将筷子递给了他们俩道。“我给你打个白面汤，甩个鸡蛋好了。” “不用，不用，有包子就好。”黄仲昌鼓着嘴，闷声说道。 “只吃包子太干了。”黄母闻言立马说道。 “没事，给点儿水就好了，大晚上麻烦你们了。”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傻孩子说什么呢？”黄母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很快的，水烧开了就是饭。”看着大铁锅里的水熬干了，正好又蓄了点儿凉水，拿着粗陶碗，搅了些面，都快把面筋给打出来了。 水开之后，将面搅到开水里，又甩了个鸡蛋，滚上两滚，白面汤就做好了。 黄母一回头就看见他们俩将包子吃光了，“吃这么快。”接着又问道，“够不够，不够我在给你馏些。” “饱了，饱了。”黄仲昌长出一口气道，“再喝点儿汤就好了。” “我给你盛。”黄母上前，拿着空碗，给他们俩盛了两碗稀饭，“小心点儿烫刚出锅。” “知道。”黄仲昌闻言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们说道，“我等等。” 黄母刷了刷锅，又蓄了点凉水，做些热水用。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黄父盘膝坐在床上看着自家老二问道。 “不行啊！”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 “咋地，你还要走啊！”黄母直起身子扭头看着他说道，“这乱糟糟的你往哪儿走啊！” “我不走不行啊！咱们县太小，装不下我们那么多人。”黄仲昌幽黑的眼睛闪着火光看着他说道。 “多少人，咋还养不了你们呢！”黄母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三千来人。”黄伯昌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我勒个乖乖，这么多人？”黄母下巴差点儿没被惊掉了，“这么多人，咱们县男女老少加起来也没这么多人。” “有！”黄伯昌闻言开口道，“我看过人丁记录，超过三千了。” “臭小子！”黄母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看向自己二小子问道，“这哪儿来那么多人。” “一起反抗他们，逃出来的。”黄仲昌闻言坦白地说道。 “那他们不回家吗？”黄母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不都是各地征来的民夫，有家有亲人的。” “这个……”黄仲昌轻咬着唇瓣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回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你大舅哥打听来的消息，各地庶民都杀向官府。”黄母闻言轻叹一声道，“就不能安生的过日子吗？” 第207章 “这三千人吃喝拉撒，都是不小的开销，二弟你得好好想个出路。”黄伯昌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三千人，不是三十，三百。 “这里面有咱得老乡吗？”黄母黑亮的双眸看着自家老二问道，“他们不能回家吗？” “对呀！有老乡的让他们回家。”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 “老乡呢？当时跟着你一起去了，后来陆陆续续又加征的民夫。”黄伯昌眸光直视着他问道。 “没多少。”黄仲昌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 黄伯昌看着他黯淡的眼神，“有多少算多少吧！” “至于其他人，要是能走，早就走了，就是无路可走，才跟着来的。”黄仲昌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不论干什么都需要粮饷。”了然地点点头道，“想办法攻打粮仓！” “这粮仓可都是重兵把守的。”黄伯昌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小县城也可以。”黄仲昌浓密的黑眉轻挑道，“秋收刚过粮食刚到粮仓，还没送到上面。” “不行，不行！”黄伯昌闻言立马反对道，“小县城你打下来，要先开仓放粮，稳住大家了，手中有粮，心不慌！农户家里是没有一丁点儿存粮了，这个冬天不好过。” 黄仲昌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看看情况。”不能心急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黄仲昌抬起头，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先去看看慧娥和孩子们。” “这时候，天太晚了吧！”黄伯昌黑眸眨眨看着他说道，“天亮再去吧！” “我现在急着见她，因为我被抓进牢里怪对不住她的。”黄仲昌伸手刚想抓抓脑袋，猛然想起来，这头发，又放下了手。 “这大虫他娘都睡了，你去打扰，不好吧！”黄母目光直视着他说道，“犁了一天的天地，躺下都睡着了。” “她还犁地？”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你不在，这地不种难不成荒着，会被人骂死的。”黄母黑眸凝视着他说道，“我们帮忙，也得先把家里的地给种完了呀！”轻叹一声道，“这家里没个男人真不成。” “您这么说，我更该去看看她，这两年辛苦她了。”黄仲昌眸光温柔地说道。 “行吧！”黄母看着着急的他说道，“让你大哥送你过去，你自己进去恐怕会被人家当坏蛋给抓着。” “城里也巡防吗？”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对！日夜都巡防。”黄伯昌站起来道，“走吧！” “阿武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黄仲昌起身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阿武说道。 “诺！”阿武拱手恭敬地说道。 黄伯昌看着两人笑着说道，“走吧！” “点上火把，也好照着点儿路。”黄母见状赶紧说道。 “月亮这么好，不用点火把了，浪费火油。”黄伯昌闻言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走了。” &*& 黄伯昌兄弟俩和阿武一起出了家门。 黄伯昌透过月色看着他们俩说道，“阿武不熟悉路，咱们把他送到元吉那里。”接着又道，“别让他乱跑了，误伤了。” “听你的。”黄仲昌闻言点头道。 黄伯昌兄弟俩将阿武送到了元吉手上。 兄弟俩才赶向城里，黄仲昌黑眸敛去月色的风华，“我这两年不在，大哥给我说说家里的事情呗！” “好！”黄伯昌边走边说道，将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二弟。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辛苦，你回来了，对弟妹要好些。”黄伯昌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可不能对不住弟妹，做出那丧良心的事情。” “这还用说啊！她是我妻子。”黄仲昌语气异常温柔地说道，眼底却如黑洞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 黄伯昌站在护城河上喊道，“开门！是我黄伯昌。” “暗号！”城门上的守卫冲着下面喊道。 “小鸡叨米！”黄伯昌闻言黑眸浸染笑意道。 “你这还弄暗号啊！”黄仲昌见状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怕误伤，有暗号好。”黄伯昌满脸笑意地说道。 说话当中，护城河上的吊桥在吱吱呀呀声中给放了下来。 “这么晚了，黄大哥要进城啊！”守城的人王小麦看着他说道。 “我家老二回来了，急着见妻子呢！麻烦你了这么晚还开门。”黄伯昌不好意思地说道。 “呀！二叔回来了。”王小麦激动地说道，“大虫可想你了。” “二叔？”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城门楼子上的他道。 “婶子教我们抓兔子来着。”王小麦笑呵呵地说道。 “打扰你了。”黄仲昌语气异常温柔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这守城的哪儿敢睡啊！”王小麦笑着又道，“我刚接过来的，这冷风一吹就彻底醒了。” “现在天凉了，多穿些衣服。”黄伯昌叮嘱他道。 “俺穿的挺厚的。”王小麦嘿嘿一笑道，“你们赶紧进去吧！” “我帮你把吊桥拉上来吧！”黄伯昌伸手说道。 “好！”王小麦和他两人合力将吊桥给拉了上来，安置好了。 “我们走了。”黄伯昌他们辞别了王小麦，脚步匆匆地赶回家。 途中遇到巡防的，黄伯昌说了暗号，才放行。 黄仲昌真是有些佩服他们了，短时间内布置的井井有条的。 寂静的夜晚“咚咚……”敲门声特别的响。 “谁呀？”小豆子一个机灵翻身坐了起来，趿拉着鞋走到门口。 “这是弟妹收养的孩子，五个流民很能干的！原来住在城外，现在不太平了，就让他们一起住进来了。”黄伯昌简单地说了说，“其中一个大的程东来去修宫殿了，至今还没消息。”想起来问道，“你遇见了吗？” “没有！”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可能分到不同的地方吧！” “谁呀？”小豆子站在院中冲着门喊道。 “小豆子，是我。”黄伯昌冲着院子喊道。 “难怪黄耳不叫呢！”小豆子闻言笑道。 “我去开门，你们赶紧回屋去。”穿戴整齐的沈慧娥走出来看着小豆子说道。 “哎！”小豆子笑着应道，“是黄大伯来了。” “我去看看，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沈慧娥抬脚朝院门走去，吱呀一声打开门，“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望着漫天星斗，凌晨两点左右，真是三更半夜。 “弟妹，二弟回来了。”黄伯昌高兴地说道。 “谁？”沈慧娥满头雾水地看着他问道。 黄伯昌闻言一愣，随即进一步解释道，“大虫他爹，你丈夫回来了。平日里很少说二弟的。”一把拉过黄仲昌道，“这咋了，见了人，你躲什么呀？说话呀！” “呃……”黄仲昌结结巴巴地说道，“大虫他娘我回来了。”吞吞吐吐地又道，“慧……慧……娥，” 这热情让沈慧娥有些招架不住，她干脆扯开嗓门朝后面喊道，“大虫，狸奴，你爹回来了。” “听见了，听见了。”大虫和狸奴两人趿拉着草鞋就跑了出来。 “阿爹，您总算回来了。”大虫朝他扑了过来。 “哎哎！”黄仲昌躲着他说道，“我身上都是虱子，你千万别太靠近我。” 大虫猛地停下脚步，脸上漾起笑容又道，“不怕，不怕。” “消灭虱子很麻烦的。”黄仲昌轻轻摆手道，“等我把身上的虱子除完，在抱你们可以吗？” “那好吧！”大虫勉为其难地说道，“阿爹，快进屋去，外面冷。” “咱们屋里说话。”沈慧娥神色如常的看着他们说道。 “豆子哥哥，把火烧旺点儿。”大虫冲着屋内喊道。 “已经把火捅开了。”小豆子眉眼带笑地说道，火光将他的脸映照的红彤彤的。 狸奴透过月色看着自家阿爹问道，“阿爹，肚子饿吗？吃了吗？” “吃了，吃了！”黄仲昌一脸新奇地看着他们说道，“你祖母热的没听过的食物，包子，真好吃，又打的甜面汤。” 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黄仲昌后脑勺，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家伙就没怀疑吗？如此坦然的接受。 大虫挑着帘子让他们进了屋，“阿爹，快上床，床上暖和了。” “不了，我这身上都是虱子，给你们弄脏了。”黄仲昌顺了顺衣服的下摆坐在了长凳上道，“我坐这里就行了。” “阿爹你怎么成这样了？”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道，“是不是吃的不好啊！阿娘说民夫吃的很差的，还不如猪吃的好。” “都过去了。”黄仲昌闻言温和的笑了笑道，“养养就好了。” 沈慧娥坐在炕沿上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黄仲昌，真的瘦脱了像了，两颊凹陷，颧骨突出，跟行走的骷髅似的。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鸡窝的头发，沈慧娥甚至能看见头发间跳动的跳蚤。 沈慧娥闭着眼睛别过了脸真是没眼看，她怕自己受不了吐了。 既然避免不了相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受不了这埋汰样儿，沈慧娥强迫自己道，“你还走吗？” 第208章 “目前还不知道，我这城外还有三千人呢！”黄仲昌十分坦白地说道，“休整一下，咱这小县城安置不了这么多人。” “可是二弟这样需要食物和过冬的衣服，冬日难熬。”黄伯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知道。”沈慧娥深邃的黑眸轻轻流转着说道。 “食物，谷仓里还有，就是他们人多，不知道能撑多久。”黄伯昌闻言想想就又头疼道。 “攻打小县城。”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眼眸跳动着火焰说道。 “小县城存粮还不够你们塞牙缝的。”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要打就打河中府。那里不仅有粮仓，还有粮商。” “咳咳……”黄伯昌闻言给惊得直咳嗽，“咱得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那可是河中府，郡守所在地。” “胃口小了，喂不饱咱们。”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河东郡守备如何？”黄仲昌突然开口问道。 “这去探探就知道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你带的民夫，战力如何？兵器装备配置如何？” “呃……”黄仲昌紧咬着唇瓣，老半天没出声。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说话，怎么回事啊？”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道。 “武器五花八门的，现在不能保证人手一件。”黄仲昌咕哝了咕哝双唇，老实地说道。 “战力呢？”沈慧娥眸光直视着他又问道。 “都是些民夫，这一路只顾着逃命了，加上吃不饱，休息不好，本身身体这几年就不太好，能逃出来，已经是老天厚爱了。哪里来的战力？”黄仲昌极其愤恨地说道。 “那凭什么攻打河中府啊！”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直视着他说道。 “朝廷派兵南下，后防空虚，凭着人多我们也能拿下河东郡。”黄仲昌理直气壮地说道，“咱就打河东郡，再不动手的话，兄弟们不是饿死，就是冻死。”豁出去道，“还不如拼一下。” “大哥，先解决衣服问题。”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没有冬衣，连单衣都没有。”黄伯昌拧着眉头担心地说道，接着又道，“有麻布，好赖塞点儿干草，现在连麻布都没有。” “有麻咱可以织。”沈慧娥眼波流转道，“奖励就是一碗小麦。” 黄伯昌闻言眼前一亮道，家家户户都有织布机，有女子就可以织麻布。” “对！将姐妹们组织起来织布，做衣服。”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先给我有衣服蔽体再说。”不客气地点着黄仲昌的脑袋道，“这灭虱子，咱这没那么多药，有药也不彻底。” “你想说什么？”黄仲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不介意的话剃光了。”沈慧娥指指自己的头发说道，“将头发都烧了，连同虱子、跳蚤。” “我没问题，不就是光头吗？”黄仲昌爽快地说道，“又不是长不出来。” “这剃光了，脑袋冬天冷不冷啊！”黄伯昌担心地说道。 “用毛巾裹着就好。”黄仲昌轻快地说道。 “有狗皮帽子。”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那更好了。”黄仲昌闻言眼睛异常的发亮道，随即又摇头道，“不过这狗皮帽子没那么多吧！还是不要了，单我戴着，兄弟们没有。” “这一下子不可能有，没那么多狗皮。”狸奴目光落在了自家阿娘身上道。 “别看我。”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人数太多，就是兔子也一下子抓不了那么多。” 黄仲昌黑眸轻闪看着母子他们三人互动，看来自己不在家，他们这日子过的挺好的。 “慢慢来，头发又不是真剔成光头，应该是青瓜皮，有点儿头发茬的。”黄仲昌黑峻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头发还长呢！长长了就不冷了。”笑着又道，“短头发挺好的，洗脸的时候，这脑袋也能洗了，干得快！” “这样吃的解决了，穿的也有着落了。”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黄仲昌道，“住的地方呢？” “暂时先搭个窝棚，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地儿。”黄仲昌黑眸轻轻流转道。 “这冬天很冷的，窝棚根本就没法住人。”黄伯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怎么办？”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是真没办法，这一路我们都是幕天席地，露宿荒野的。” “对于河中府的情况，我了解的不多，如果打下来，应该有住的地方，改造一下就可以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就休整一下，安排人去河中府探探。”黄仲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说道。 “休整期间你们也不能闲着。”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们能干什么？”黄仲昌挠挠头道。 “种地！”沈慧娥清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帮着百姓种地，挑水、劈柴……让县上的人接受你们。” 黄仲昌幽深的眼眸晃了晃很干脆的答应道，“好！” “也别觉得委屈了，谷仓留下来的粮食本来是我们预留的粮饷。”黄伯昌眸光直视着他说道，“我赞成弟妹说的。” “我理解，我明白。”黄仲昌爽快地说道。 “不能一直抢，抢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黄仲昌说道。 “抢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大虫忍不住开口道，“我们都恨土匪。”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我没说抢粮食啊！抢朝廷的粮仓可以吧！” “朝廷的粮仓里的粮食，也是像我们一样千千万万庶民种出来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你也下地吗？”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儿子说道。 “是啊！帮阿娘扶犁来着，才知道粒粒皆辛苦。”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有犁头高吗？”黄仲昌心疼地看着儿子说道。 “有啦！”大虫从长凳上站起来道，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 “咱家大虫扶犁，扶的很稳勒！”黄伯昌高兴地说道。 “拿起大刀是兵，扛起锄头是农。必须自给自足才行。”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他说道，“必须与土匪，朝廷的兵匪有着明显的区别，才会得到庶民的拥护。”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你们懂得不少吗？”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一双儿女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弟妹教孩子们认字的。”黄伯昌喜笑颜开地看着二弟说道，“现在算账，写借据，还会打算盘了。” 黄仲昌诧异地看着他们道，“看来我不在家，咱家发生了许多变化。” “是啊！是啊！”黄伯昌闻言连连点头道，“我原先也认为认字干啥呀！咱大字不识一个，不活的好好的。自从被骗了之后，才发觉认字的好。” “被骗？”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问道，“损失大不大。” “不大！也就一千个铜板。”黄伯昌轻快地说道，“就是把钱借给人家，没有借据，人家不承认了。他穷的叮当响，我就是把他给卖了，也值不了这价，只能自认倒霉了。” “大哥，看来咱原先的设想得改改了。”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原先你们怎么想的？”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种完小麦，把县城内外的青壮年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正好趁着冬闲。”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防着落草为寇的土匪来抢咱。咱爹以前当过兵，怎么训练我已经问过他老人家了。” 黄仲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们，“这想法好。” “既然你回来，把咱的青壮年给你训练好了，人多势众。”黄伯昌笑呵呵地说道。 “没问题。”黄仲昌爽快地应道。 “大虫他爹。”沈慧娥目不转睛地看着黄仲昌说道。 黄仲昌闻言一愣，想了想才知道叫自己呢！半开玩笑地化解道，“许久未听见这么叫我了。”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夫人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约束一下你手下的三千人马？”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一下子这么多人会吓着人的。” “你什么意思？”黄仲昌顿时有些不悦地说道，“嫌弃我们？我们千里迢迢，九死一生的回来，可不是上赶着受气的。” “老二，怎么说话呢！”黄伯昌拦着自家二弟说道，“有话好好说，听听弟妹说啥？” 黄仲昌翻着白眼摇头晃脑地说道，“说！” “军纪知道吧？”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痞子样的他，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明白了，放心吧！军纪严明我们还是做得到的。”黄仲昌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许调戏良家妇女。”沈慧娥冷峻地眸子看着他说道。 真是当我们什么？坏蛋吗？真是岂有此理，黄仲昌闻言捏了捏拳头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道，“行！” 第209章 “如果让我发现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我不介意亲自动手，阉了他！”沈慧娥直白地说道，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慢条斯理地说道，“忘了告诉你，阉猪我可是最擅长的。”不咸不淡地说道，“保证不疼不痒的，让他断子绝孙，永绝后患。” “你……”黄仲昌恼怒地看着她，真是胆肥儿了，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 “二弟，二弟，别急，我同意弟妹的说法。”黄伯昌开口道，“土匪是什么？抢粮食，抢银子，还有抢女子。你不会认为抢到的女子会被善待吧！他们禽兽不如的。” “知道的，我会以大局为重的。”黄仲昌忍了忍老实地说道。 “不许偷鸡摸狗！”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你什么意思？这么看我们。”黄仲昌生气地说道，“我们是小偷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能保证他们不嘴馋吗？偷老乡家的鸡。”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防患于未然，丑话说在前面，别等出事了，大家都没脸。” “二弟站在咱的立场，我可不希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黄伯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大哥，你到底站哪儿头的？”黄仲昌面色不悦地说道。 “这话说的，你是我二弟，我当然站你了。”黄伯昌想也不想地说道，“你没回来之前，我们干掉一伙来抢我们秋收粮食的土匪。”接着又道，“如果今儿是你一个人回来，或者带上朋友，我们举全家之力招待都没问题。可现在是三千人。”伸手比划三根手指道，“这城里城外的老乡可是看着咱们长大的，你忍心他们被霍霍呀！” “呃……”黄仲昌被自家大哥给堵的哑口无言的。 “咱要是的大家都好。”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黄仲昌说道。 “嗯嗯！”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道者，得道者……”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大虫看着着急地大伯说道，“大伯。” “对对对！二弟可不能学这土匪做派。”黄伯昌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咱家会被乡亲们把脊梁骨给戳烂的。” “想什么？不会的。”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们嘴馋了，想吃鸡，就拿钱来买。”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那里有钱？”黄仲昌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儿说道。 “我给你们打猎，进山打猎，我们现在箭术练的还行。”黄伯昌热情积极地说道。 “这倒不用，我们人多，也可以围猎的。”黄仲昌闻言微微一笑道，视线落在沈慧娥的身上凉凉地说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不许打骂我们，不许毁坏庄稼，说话要和气点儿，损坏的东西要赔。”沈慧娥一一的点出来道，“这些应该能做到吧！” “我们要是不能呢？”黄仲昌痞里痞气地看着她说道。 “那大哥你怎么说？”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向了黄伯昌说道。 “你别为难大哥了，我会做到的。”黄仲昌闻言冷哼一声道，在心里臭骂的，这个狡猾的女人。 “那暂时先这样吧！”沈慧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莹润的眼眸看着黄仲昌说道，“你是留下……” “不不不，我跟兄弟们在一起，得把咱们得决定告诉他们，好让他们安心。”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这些日子提心吊胆，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不紧不慢地又道，“明儿天好的话，我们下河洗澡，将头发胡子都剔了。” “有人受伤吗？有郎中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有！我们可没有郎中，我们都是粗糙的处理了。”黄仲昌眼神黯淡下来道，“好在天凉了，伤口没有化脓溃烂，不然这命难保了。” “明儿我叫李郎中去看看。”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 “将伤员安排农户家里，妥善的照顾。”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黄伯昌说道。 “我来安排。”黄伯昌连连点头，爽快地应道。 沈慧娥视线又落在了黄仲昌身上道，“叮嘱好你的人，住到农户家里，都老实些，不准冲撞了人家女子。” “明白，我会仔细叮嘱他们，保证他们做到的。”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人这么多，最好让每一个人都知道。别到i时候说什么没人告诉他，来推卸责任。”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看着他说道。 “知道了。”黄仲昌不甘心地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穷志短啊！ “暂时就这些吧！”沈慧娥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那我们走了。”黄伯昌站起来道。 “我送你们！”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起身的黄仲昌道。 &*& 沈慧娥他们将黄家兄弟俩人给送了出去。 “阿娘，明天咱们去看阿爹。”大虫激动地眼睛贼亮道。 “不行啊！咱得种地，不能误了农时。”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的双眸如探照灯似的道，“你阿爹不走了，咱有时间去看他的。” “那好吧！”大虫乖巧地点头道，“我现在希望下雨。”嘿嘿一笑道，“这样咱们可以去看阿爹了。” “下不了雨！”沈慧娥指指西斜的圆月道，“看看月朗星稀，明天是个好天气。” “哎呀！”大虫夸张地叫道，笑嘻嘻地说道，“我说的是等种下小麦，再下雨就好了。” “傻小子。”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即使回来了，你阿爹不可能一直陪着咱们，甚至见面的机会会更少。” “是因为这三千人马吗？要出去打仗吗？”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挑开帘子进了屋，坐在了长凳上。 “咱们不能跟着吗？”狸奴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跟着阿爹就不用分开了。” “这个不好说，打仗，咱不能拖累你阿爹不是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咱可不是拖累，”大虫拍着自己的胸脯看着她说道，“相反是助力，我也可以上阵杀敌呢！” “臭小子，还没长枪高呢！”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战场上会死人的。” “我不怕，一点儿都不怕。”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神色坚定地说道。 “等你有长枪那么高再说吧！”沈慧娥黑亮的眼眸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 现在长枪，长矛的长度大约有两米，甚至更长。 “啊！”大虫闻言沮丧地看着她说道，“那得长多长时间啊！” “很快的！对于现在的你再有个三五年吧！”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啊！还要那么久啊！”大虫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地说道。 大虫乌黑的瞳仁骨碌碌的转道，“阿娘，阿娘，我不能上阵杀敌，可以做饭呀！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机灵的小子。”笑着又道，“不过你这身板能拎的动锅铲吗？” “啊……您笑了，是不是同意了。”大虫上前拉着她手道，“阿娘，咱们不是拖累，能做事的。”笑眯眯地又道，“我认字的，可以记录账册啊！粮草、兵器，还有，还有盔甲。” “盔甲他们可没有，现在连像样儿冬衣都没有。”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反正我们有用的。”大虫摇着她的手臂撒娇道，“阿娘。” “别晃，别晃。”沈慧娥看着自己被摇晃的手臂道，“这我说了不算，你们得问你们阿爹才行。” “阿爹肯定同意。”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你们都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打仗是什么好事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阿爹还弱小的很，想要在这乱世风云之中站得一席之地，为了保存实力，肯定被人追着跑的。” “被人追着跑？”大虫忽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怎么会？” “朝廷百万人马碾压过来，就你阿爹那些人马？兵器配备不足，盔甲也没有，战马更是没有一匹，是被人家碾压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不跑等死啊！”深邃闪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失地存人，人在一切还会夺回来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不是说过，要抱大腿吗？推翻朝廷的人要联合起来，人多势众。就不惧朝廷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眸跳动着火焰看着她说道。 “你这小子！”沈慧娥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阿娘说的我都记着呢！”大虫得意地左右晃着脑袋说道，“我说的对吗？” “对！非常对，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抗朝廷。”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可这并不容易。” 第210章 “因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咱们到时候就是人家对付你阿爹的……”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轻轻转了转道，“就如县令将我扔进大牢，用来钓你阿爹的诱饵。” “可是县令没成功啊！咱们杀出去。”大虫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地看着她说道。 “喂！整个县衙才几个人呀！”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不许想当然，生搬硬套。”食指点着他说道，“到那时肯定是重兵把守，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双拳难敌四手，明白吗？”不客气地又道，“人多，你杀都杀不完，最后只能力竭而死的。” “不能智取吗？”狸奴食指敲敲自己的脑袋瓜道，“阿娘说过，打仗不是靠蛮力，靠的是这里。” “那要怎么做呢？不是单纯的用脑子想。”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有时候蛮力强大，你十个脑袋也想不出解决之法的。” 大虫他们歪着脑袋还真傻乎乎的想了起来。 “睡觉，也许梦里就有解决之道呢！”沈慧娥起身拉着狸奴说道，“这火就别管它了，灭了就灭了。” “知道。”小豆子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沈慧娥拉着狸奴进了里屋睡觉，躺在床上默默地想，该怎么与这家伙相处呢！ 事有轻重缓急，天马上就冷下来了。 &*& “慧娥跟我想的不一样，变化好大。”黄仲昌踩着鹅卵石边走边说道。 人没有他想想中的憔悴，只是这脾气见长啊！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以前说话从来不敢这么大声，温婉的她到哪儿去了。 现在的她强势的能杀猪了。 “都敢直视我了，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黄仲昌有些埋怨地说道。 “都是被逼的。”黄伯昌感慨地说道，“你走之后，日子差点儿都过不下去。”黝黑的眼眸折射着月色闪着银白的光道，“最后接手你的杀猪摊子，日子才好了起来。”接着又道，“这人要是不强势一点儿，能被人给欺负死了。”笑着又道，“你不在家，她撑着这个家，当家做主惯了。一个女子不容易。” “我还不容易呢！”黄仲昌委屈巴巴地说道，实在见不得家里人都说她的好话。 “我们知道啊！”黄伯昌微微歪头看着他边走边说道，“所以我们努力赚钱，再出事，希望拿钱赎。” “这我不在家的两年，家里的变化也好大啊！”黄仲昌惊讶地说道。 “是啊！幸好赚钱了，不然咱家早就揭不开锅了。”黄伯昌感慨万千地说道，“啃树皮，挖草根了。” “你这做啥生意？”黄仲昌一脸好奇地问道。 黄伯昌边走边将家里的情况详细地说了说。 听的黄仲昌瞠目结舌的，得出一个重点，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家夫人的影子。 这他们都不怀疑吗？看样子是的，相反对这个女子是服服帖帖的。 好像现在的自己，受制于人啊！硬起不起来。 “家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大哥能讲讲家里的变化吗？”黄仲昌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至于闹笑话。” “也没啥变化？”黄伯昌认真地想了想道，“床榻变高了，取暖过冬要方便多了。” “看到了。”黄仲昌轻点了下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眼中的心思。 黄伯昌跺跺脚道，“这路面铺的鹅卵石，也是弟妹开始的。”激动地又道，“还有这猪肉让弟妹做出花来了，真的好吃。”遗憾地看着他说道，“可惜现在养猪的少了，基本上不养了。” “因为一次次征粮，征的。”黄仲昌十分气愤说道，“我们吃的却一点儿没变化，甚至更差了。” “对呀！人都快啃树皮，挖草根了，哪里还有东西喂猪呀！”黄伯昌脸色铁青道，“今年大都没喂猪的了。” “明年可以了吧！”黄仲昌双眸冒着绿光希冀地说道。 “可以了，可以了！有粮食的，咱得产量比其他地方高，能养猪了。不用交那么重的赋税了。”黄伯昌眉飞色舞地看着他说道，声音中透着高兴。笑着又道，“就是明年养猪，吃到嘴里，也基本上得十个月之后了。” “为啥呀？”黄仲昌急切地问道。 “你这杀猪的忘了，猪生长需要时间的。”黄伯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以前会更久，现在被阉割过的猪，大约十个月，一年，这膘就长好了。可以宰杀了。” “还要那么久啊！”黄仲昌不客气地吸溜着口水道，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响。 “没办法，年前这猪就杀得差不多了，手中没粮，哪里还敢继续养猪啊！早早的都杀了。”黄伯昌唏嘘地说道，“本以为你回来了能杀猪了，可以让弟妹休息了。现在看来也不成了。” “我这没时间啊！”黄仲昌十分遗憾地说道。 “就是啊！”黄伯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家里的变化，房顶用草席吊了一下，房顶也不会睡着掉东西了。洗澡更方便了。”边走边详细说了说家里的变化，“总之比以前住着舒服，方便多了。” 这么肆无忌惮吗？黄仲昌在心里嘀咕道。 黄仲昌乌黑的瞳仁滴溜溜的转了转道，“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我在的时候怎么没有。” “都是你不在了，被逼的。”黄伯昌振振有词地说道，“家里没了你，许多事情都得自己来。可不就得想方设法啊！” 黄仲昌闻言错愕地看着他，这样也行！ 她这明显就不是我夫人，这些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我跟她成亲八年了，为啥不早点儿拿出来。 这是人还是鬼？家里人真看不出来啊！ 真是被她给收服的妥妥的，不怀疑一点儿。 照着目前来看她没有伤害家里人，敢有不利，自己也不怕她，现在有的是人。 “到了。”黄伯昌看着前面人头窜动，点起的一撮撮柴火道。 “哦！”黄仲昌回过神儿来道。 凉风袭来，黄伯昌打个寒颤道，“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回头回家去。” “大哥，我不好离开兄弟们的。”黄仲昌婉言谢绝道，“这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惯了。”火焰在他的脸上跳动着，忽明忽暗，“有时候为了怕火光暴露行踪，我们连火都不敢生的。” “唉……”黄伯昌闻言心疼地看着他说道，“二弟受苦了。” “没有，没有，大家都一样，没觉得苦，能活着逃出来，挺值得。”黄仲昌脸上流露出阳光般的笑意。 “咱可以砍树，先建个木房子。”黄伯昌当机立断道，“等种完冬小麦就开始。” “那样还不如直接攻打河中府呢！”黄仲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得跟弟妹还有泥大舅哥商量一下。”黄伯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大舅哥？”黄仲昌闻言想了半天才意味过来道，“大虫他大舅？” “你大舅哥这两年，一直往河中府跑，对河中府熟悉的很。”黄伯昌憨笑着说道，“找他问情况最合适了。” “他知道军事方面的事情吗？”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道，“河中府兵力如何？布防的情况？” “这个……”黄伯昌一下子被问住了。 “到时候再说。”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是种地要紧吗？先种地。”笑着又道，“天还没有那么冷。” “那好吧！”黄伯昌闻言只好说道，这事他真的插不上嘴。 “大哥回去吧！天还没亮，赶紧迷瞪会儿。”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大哥跟着我忙到现在。” “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黄伯昌没好气地说道，“以后不许再说这见外的话了。”笑着又道，“我走了，你赶紧也睡会儿，有什么明儿……”笑了笑道，“应该说天亮之后再说了。” “我走了，你赶紧过去吧！”黄伯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我过去了。”黄仲昌走过去，回头目送他离开。 “黄大哥！”阿武走过来看着他说道。 “都安排好了吗？”黄仲昌眸光凝视着他问道。 “安排好了，就是天越来越冷了，咱们身上这衣裳，根本就撑不来。”阿武为难地看着他说道。 “已经想到办法了。”黄仲昌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办法？咱们这么多人呢！”清润的声音在黄仲昌耳边响起。 黄仲昌抬眼看了过去，微微一笑道，“继先，咱们火边说话。” “好！”张继先笑着应道。 三人坐在了篝火旁，黄仲昌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说了。 “太好了。”张继先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道。 黄仲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张继先笑着说道，“难得稳重的继先笑了。” “我又不是木头。”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木头，是不食人间烟火。”黄仲昌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那些话怎么说来着，如清风朗月，月下仙人，君子如玉。”哂笑道，“哪里像我们胡子拉碴的糙汉子。” 张继先轻笑着微微摇头，“又耍嘴皮子。” 第211章 “没有，绝对没有。”黄仲昌指指自己的道，“你看我们，在看看其他兄弟。你看看哪个不是邋里邋遢的，跟要饭花子似的。”上下打量着张继先说道，“你看看你这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这广袖长衫都一缕一缕的了，修修补补，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真正的贵族耶！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的。 但看到他那油光水滑的头发上跳动的跳蚤，黄仲昌打了个冷颤，垂下了眼睑。 “我都快被你们教坏了。”张继先言语温和地说道。 “这叫入乡随俗，你天天这样，你不难受啊！”黄仲昌清澈的目光暖暖的看着他说道，说着撅着树枝扔进了篝火里。 “习惯了！”张继先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说这个了。”眸光温柔地能滴出水来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大哥他们也有想法的？”黄仲昌将黄伯昌他们未来安排也说了说。 “哇……”张继先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令兄很有想法吗？” “是吧！”黄仲昌敷衍的说道。 不是他小看自家兄弟，他们真没有章程的。 要是真有想法，也不能家里穷得家徒四壁了。 这肯定又是这位‘夫人’的想法了。 “攻打河中府，还真敢想，你大哥他们有兵力，有兵器的吗？”张继先目光温和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他们打算种完地，组织青壮年，治兵训练。然后再图谋河中府。”黄仲昌眼里跳动着火焰兴奋地说道。 “只经过简单的军事训练能成功吗？”张继先眯着眼睛深深地怀疑道。 “喂喂，朝廷招兵买马的时候，这兵卒也都是庄稼汉。”黄仲昌伸手扒拉一下这油腻的头发道，“他们有把子力气，种地没力气可不行。”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我可是力大无穷。” “他们有兵器吗？”张继先轻蹙着眉头看着他问道。 “呃……”黄仲昌轻抚额头不好意思的问道，“忘了问了。”抿了抿唇道，“我开心咱有吃的了，不用饿肚子了，谁还想其他的呀！” “算了，明天问问他们好了。”张继先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希望入冬前能打下来河中府，咱们可好有个过冬的地方。” “打河中府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他才有多少守备呀！”黄仲昌轻松自若地说道。 “这是攻城战。”张继先一板一眼地看着他说道，“不能掉以轻心了。” “现在城内防御基本上都是空的，夺下郡守府衙就行了。”黄仲昌简单地说道，“这还难呀！” “城防空虚，可这城内贵人都有府兵的，可不能小觑。”张继先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他们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黄仲昌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要真是那么厉害，咱们也不可能逃出来。” “你……”张继先顿了一下，开口道，“咱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时间上在军事上不可能全方位的训练的。” “他们听话。”黄仲昌吭哧了半天说道。 “听话？”张继先不太明白的看着他说道。 “温顺！老老实实的种地，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黄仲昌漂亮的桃花眼中跳动着火焰说道，“你让干啥就干啥？没有任何的怨言。”嘟着嘴说道，“但凡有口吃的，就不会反了朝廷的。” 张继先紧抿着双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无法反驳。 “想反驳啊！”黄仲昌灵动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我说的事实，他们为啥服咱，就是咱把他们都给带出来了。他们才拥护咱得，没他们，咱就是屁！” “斯文点儿！”张继先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好！不说粗话。”黄仲昌笑着微微点头道，“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 “对于府兵他们没什么战力的，也就狗仗人势，干些欺男霸女勾当！”黄仲昌一脸轻蔑地说道，“我见识过的！被打软了，立马就跪下了。” “不能掉以轻心了。”张继先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是当然了。”黄仲昌忙点头道，“不说这了，先迷瞪会儿好了，这次可以安稳的休息一下了。”打着哈欠说道，“快困死我了。”直接闭上了眼，歪在了身下铺的厚厚的干草上。 “我来值夜，阿武也休息吧！”张继先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张先生你还是先休息吧！我不困。”阿武目光穿过眼前的火焰看着他说道。 “那好吧！”张继先就这么盘膝坐在干草上低着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脊背依然挺得直直的。 &*& “什么声音？”黄仲昌一骨碌爬了起来。 “是鸡叫！”张继先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鸡叫？”黄仲昌闻言眨眨眼看着他说道，“那还不打下来啊！咋地是只鸡。” 张继先错愕地看着他说道，“你这睡迷糊了吧！这是人家养的鸡，不是野鸡。”加强语气又道，“黄二哥，咱现在是在黄家庄，你家！” “哦！”黄仲昌打着哈气，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睡迷糊了，都忘了咱们逃出来了。”起身道，“走去河边洗把脸，清醒一下。”边走边说道，“忘了给你们说了，今儿中午我要跳河里洗洗澡，顺便将头发胡子一起给剔了。” “啊！”张继先闻言呆呆地看着他说道，“剃光头？”想象一下自己，打了个冷颤。 “不剔不行啊！咱们这浑身长满了虱子，跳蚤，剔了才能彻底消灭了。”黄仲昌蹲在河边掬着水，洗了把脸，这水凉的让他哆嗦了一下。 “这县城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灭虱子的药。”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剔了光头又不是不长了。”眨眨眼中的水滴，“还是你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 “我到没那么多禁忌，这是光着脑袋不好看。”张继先洗着脸说道。 “这没关系，大家都一样，你要真不习惯的话，这样找个帽子戴着，就遮住了。”黄仲昌一双笑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为了消灭虱子、跳蚤，这脑袋剔了就剔了。”张继先啪的一巴掌拍在脸颊上，搓了半天扭着一个跳蚤，“它们实在太烦人了。” “呵呵……”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它们还吸血呢！跟蚊子似的咬过似的，浑身都痒。”轻哼一声道，“不是因为逃命，这玩意儿我一刻都忍不了。” “跟你说个事。”黄仲昌摸了把脸上的水道。 “你说。”张继先跟着起身道。 “让兄弟们给县里的农户犁地，咱总不能白吃人家的粮食吧！”黄仲昌深邃的晶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犁地？”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对呀！”黄仲昌轻轻点头道，“不应该啊！咱吃人家的还要穿人家的。就是礼尚往来，咱们给人家干点儿农活咋了，不多！” “穿人家的？”张继先眨眨眼意味过来道，“你是黄二哥你说了算。” “一会儿将兄弟们召集起来，我要再强调一下军纪。”黄仲昌少有的严肃地说道。 “军纪？”张继先努努嘴道，“哪方面？” “不许骚扰人家女子，不准偷人家的东西，说话要彬彬有礼。”黄仲昌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骚扰女子？”张继先迟疑了一下道，“不会吧！” “你看不上农家女，那是因为你眼光高，见到的都是贵女。”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兄弟们修皇陵，这好几年没见过女子，母猪在他们眼里都能婀娜多姿起来。谁知道那个小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给老子惹出祸事来，小心我军法伺候，严惩不贷，要了他的脑袋。”轻哼一声道，“人家好心好意地收留咱们，这样霍霍人家，太不地道了。” “行！”张继先闻言点头同意道。 “那回去叫他们起来，洗漱一下，集合强调一下军纪。”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非常有气势地说道。 在黄仲昌强调军纪之后，才告诉大家有粮食。 一个个如饿狼似的嗷嗷叫…… “真的吗？” “骗你们干什么？”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都给我好好的种地。” “这不用黄二哥明说，俺们肯定好好干！” “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啥时候能吃上饭啊！” “等着！”黄仲昌眼角余波瞥见了自家大哥，跑过去道，“大哥，早！” “不早了。”黄伯昌看着自己非常有气势的二弟道，“叫上你的人来，跟我去谷仓取粮食。” “哎！”黄仲昌一蹦三跳地欢呼雀跃道。 “继先，继先，我去取粮食，你带上兄弟去田里耕种。”黄仲昌朝张继先招手道，回头又看向黄伯昌说道，“大哥得有人领着去。” “行！叫上三弟和四弟，领着他们下田。”黄伯昌爽朗地应道。 黄仲昌吩咐下去后，将人马交给了三弟和四弟。 黄仲昌跟着大哥带着人去了谷仓。 这一路上看见田里陆陆续续有人在劳作了。 第212章 “这么早就下田吗？天还没有大亮呢！”张继先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们都是这么早的，天刚蒙蒙亮就下地了。”黄伯昌边走边说道，“这还是天亮的晚了，夏天起的更早。” “我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仲昌看着地里一片繁忙劳作的庄稼人说道，“一年到头不得闲。” “对！”黄伯昌闻言笑了笑说道。 “大哥，昨儿你们说攻打其他城池，你们有兵器吗？我也忘了问了。”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问道，“不会赤手空拳吧！” “不会，不会，我们有大刀。”黄伯昌闻言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多着呢！家家户户都有。” “大刀？有多大？”张继先好奇地追问道。 “有我胳膊这么长，比我巴掌还宽。”黄伯昌闻言伸手比划道。 “这大刀可是朝廷禁止的。”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努努嘴道，“你们怎么可能家家户户都有。” “我们这大刀可不是砍人用的，而是切麦穗，谷穗的。”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张继先说道，。“确切的说是铡刀。” “铡刀？”黄仲昌肯定地猜测道。 “对！”黄伯昌闻言点点头道，“用起来可好使了。比我们用手折，拽，快的很。”笑着又道，“这大刀直接拆下来就能用。” “你们可真是，早早的就准备上了。”黄仲昌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我们这是农具。”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还真无法反驳，“对！拎着锄头就上战场了。” “走吧！去搬粮食。”黄伯昌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就是这麦子，你们得自己磨。” 张继先闻言张大嘴巴道，“麦子。” “对！都是麦子。”黄伯昌闻言笑着点头道。 “我的天居然都是麦子。”张继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虽然有麦子了。”黄伯昌遗憾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没有那么多石磨，而且你们得自己搬过来。” “我们人多，不怕的。”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那你安排人吧！”黄伯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 “黄二哥，我们真的有麦子吃。” “对呀！小麦。”黄仲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呦！俺这辈子还没吃过小麦面粉呢！” “呜呜……” “别哭呀！”黄仲昌眼眶酸酸的看着他们说道，“想吃面粉，咱们得好好的干！” “哎！”他们齐声应道。 “分工合作，去砍树的砍树，去种地的种地。搬小麦的搬小麦，抬石磨的抬石磨去……”黄仲昌吩咐他们道。 “是！” 黄伯昌领着他们去了谷仓，当打开谷仓门的那一刻，黄仲昌他们眼睛都直了。 黄仲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么多吗？” “多也不够你们消耗的，别忘了你们人多。”沈慧娥站在谷仓门口看着他们说道。 “这位是？”张继先回头看着沈慧娥问道。 黄仲昌咬着后槽牙看着她说道，“我夫人，姓沈。” 布衣荆钗，难掩国色芳华。 老实说，还挺漂亮。 “沈夫人。”张继先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道。 沈慧娥看着一群邋遢汉子中央的穿着广袖长衫，斯文儒雅的男子，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眼底充满疑惑。 “他是张继先，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逃出来的。”黄仲昌介绍道。 “你好！”沈慧娥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道。 张继先黑峻峻的眼眸看着沈夫人，与他想的农妇不一样，没有常年劳作的满面风霜和憔悴，反而很精神，明明看着没有男人那般魁梧，却感觉非常的有力量。 沈夫人眼神格外明亮，看着他们不闪不躲的，坦坦然然的。 “你们搬吧！剩下的我要留给织布的女子用。”沈慧娥莹润晶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招手让兄弟们扛粮食，他们站到了一边儿，让开路。 黄仲昌好奇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会这么多？”关心地又道，“县上的百姓有的吃吗？” “有！今年秋收的粮食，收上来就没动。”黄伯昌直接地说道，“我们开仓放粮，都发给农户了。”肯定地猜测道，“这麦子夏收，估计他们没有上交。” “那也不对呀！这粮食还是有点儿多。”张继先在看完全部谷仓之后，回来说道。 “我们亩产高啦！”黄伯昌开心地如孩子似的看着他们说道，“平均都在亩产二百斤以上。” “这么高？”张继先无比震惊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家都是上好的良田，家奴精心伺候着，也没这么高。” 家奴？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原来是个落魄的公子哥儿啊！顿时没啥好感了。 也是都这般境况了，这范儿不能丢。 “我们去年养猪多，粪肥足够，在庄稼长到关键的时期，上足了粪肥，这产量自然上去了。”黄伯昌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今年的夏收麦子？”黄仲昌提醒他道，“不是都没有喂猪吗？” “挖的河泥。”黄伯昌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即疏通了河道，这庄稼又有足够的肥料。” “河泥？”张继先乌黑的瞳仁微微流转道。 “河泥有鱼的粪便，腐烂的尸体，烂水草，沉淀下来，都是上好的肥料。”黄伯昌侃侃而谈地说道。 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看向了自家夫人，不会又是她的主意吧！ 既然绑在一起，又处在这乱世，首先是活下去，那么就需要合作！ 这挖河泥的主意肯定是夫人出的，自家大哥肯定不知道，不然这粮食产量早就起来了。 “这我从没想到过。”张继先实诚地说道。 “这都是我家弟妹想的，为了粮食增产真是绞尽脑汁了。”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了眼自家弟妹道。 “朝廷一次次加征粮食，这谁受得了，咱们又没本事让上面收回成命，只能在土地上做文章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里的麦子，是我们全县的麦收果实。” “全给征上来的。”黄仲昌浓眉闻言全都竖了起来道。 “一粒麦子都没给我们留。”黄伯昌气愤地说道，“咱家是拿钱抵得粮食。”感慨道，“只是没想到夏收的粮食都在谷仓，动也没动。只能猜测想在粮食大赚一笔。” “便宜咱了。”黄仲昌开心地说道。 “咱们人多，撑不了多久。”张继先轻蹙着眉头说道。 “先恢复身体，没有体力，什么都干不了。”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组织女子给你们织布，做衣服。”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麻烦夫人了。”黄仲昌双手抱拳道。 “这地谁种呀？”张继先关心地问道。 “你们呀！”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想起来了。”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夫人放心，我回去再阐明一下军纪，不准骚扰妇女，要将礼仪，说话要客气。”黄仲昌漆黑的也眼仁看着她说道，“他们绝对会好好干的，到时候我会检查的。” 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夫人叫的这么流，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她可不信他没看出什么来。 “那就分头行动吧！”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城外田里都是黄仲昌带来的人马，犁地。 城中内外家家户户织布机，哐当、哐当的响了起来。 砍树的砍树，建房子的建房子。 一派忙碌的景象！ 趁着中午河水还不太凉，黄仲昌他们打算跳进河里痛快的洗个澡，将头发和脸上的胡子给剔了个干干净净的。 这样人看着也清爽，精神许多。 “等一下，等一下。”黄伯昌挑着担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河边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黄仲昌闻言回头看过去，只穿着中衣，大裤衩的他就迎了上去。 “弟妹给你们准备了熬姜汤用的生姜。”黄伯昌挑着扁担看着他说道。 “哪里来的那么多？”黄仲昌看着他扁担上的箩筐，生姜堆的如小山高似的。 “家家户户求来的。”黄元吉快人快语地说道，“天冷，赶紧喝些姜汤，驱寒。”接着又道，“都是晒干的干姜，你们多熬一会儿。” “嗯！”黄仲昌鼻头泛酸看着他应道，紧接着又道，“我们把姜给拿走了，你们怎么办？” “这生姜是调料，除肉的腥味儿的，只是现在吃肉的机会少了。”黄伯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留着也没用，先紧着你们用，别着凉了。” “大哥！”黄仲昌红着眼眶看着他极其随后而来的大侄子也挑着担子，还有跑来的儿子。 “阿爹，阿爹，生姜不少，姜汤一定要熬的浓浓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将后背上的包袱递给他道，“这是阿娘给你准备的干净衣裳，记得换啊！” 这包袱有些大，黄仲昌接过他后背上如背着一座小山似的包袱道，“这是多少衣服啊！”够沉的，他还得双手拿。 第213章 “阿娘把能穿的衣服都拿来了，您自己看怎么分吧！”大虫圆溜溜的眼睛透着喜意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这么重，你一路背过来的。”黄仲昌看着小身板的他说道。 “我力气很大的。”大虫拍拍自己的胳膊道。 “阿爹，不跟您说了，趁着太阳好赶紧痛快的洗个澡。”大虫朝他挥挥手道，“我走了。” “哎！你慢点儿走啊！”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对这位夫人有所怀疑之后，他现在得尽量稳住了。他磕磕绊绊地又道，“你……你……阿娘，我……我……夫人呢！” 打探一下这女人在干什么？ 大虫闻言脸上漾起灿烂的笑意道，“阿娘在忙着组织城内外女子织麻布呢！” “那真是麻烦你阿娘了。”黄仲昌言不由衷地说道。 “我会转告阿娘的。”大虫机灵地说道，“阿爹赶紧洗澡吧！”话落飞快地跑了。 “我们也走了。”黄伯昌指指箩筐里的生姜道，“记住了先熬姜汤。” “知道了，谢谢大哥。”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自家人客气什么？”黄伯昌微笑着说道，“我们走了。” 黄仲昌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去了河边，先生火，然后让人帮着把脑袋和胡子都给剔了，直接扔进了火堆里。 烧焦的头发味儿真不太好闻，不过能烧死虱子和跳蚤，非常的好。 黄仲昌他们脱衣服直接跳进了河里，河水虽然没有盛夏时的温热，还没那么凉，不冷！ 凑合着洗吧！ 黄仲昌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呼！真舒服。” “我这粗布麻衣，你穿着还挺好看的，干脆利落多了。”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张继先说道，“那广袖长衫穿着太累赘了，干啥都不方便。”接着又道，“还用布太多。” “那我以后也穿短褐。”张继先满眼新奇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褐说道。 “你想穿广袖长衫，咱这里也没有啊！”黄仲昌不厚道地说，“会做衣裳的也没几个。”目光温和地又道，“现在只能委屈我们张先生了。” “委屈什么？能逃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张继先摇了摇脑袋，“这澡一洗，跟蜕了层皮似的。” 黄仲昌摸摸自己扎手的脑袋道，“怎么样？好看吗？” “你自己不会水里照照啊！”张继先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那水里看不清。”黄仲昌摸摸自己的脸颊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不看了。”上下打量着他说道，“倒是你依旧俊的很！” “是嘛！”张继先闻言笑了笑道，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被人夸长的英俊！ “黄二哥，黄二哥，姜汤熬好了。”阿武飞奔过来行礼道。 “走走走！先喝完姜汤，驱驱寒！”黄仲昌忙不迭地说道。 火堆旁边，一碗姜汤下肚，浑身都热乎乎的。 “兄弟们也都熬上。”黄仲昌端着碗看着阿武说道。 “已经告诉伙夫了，都熬上。”阿武笑着说道。 “咱们吃什么呀！这肚子早就饿了。”黄仲昌抬眼看着他们问道，“面粉磨好了吗？” “还在磨着呢！”阿武闻言立马说道，“吃什么？黄二哥想吃什么？” “粮食还是省着点儿吧！”张继先开口道。 “这咋省，总不能喝菜粥吧！”黄仲昌闻言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还只能喝菜粥！撒把盐就行了。”张继先极为现实地说道。 “稀汤灌大肚啊！没有干的，哪有力气种地啊！”黄仲昌不同意道，态度很坚决。 “现在吃饱了，万一打不来的河中府，抢不到粮食，咱们又得喝西北风了。”张继先幽深的眼眸看着他直白地说道。 “好吧！好吧！就喝菜粥。”黄仲昌颇为无奈地说道。 只能像现实低头！ “我这就安排。”阿武领命转身离开。 “二弟，二弟。”黄伯昌急匆匆地跑过来道。 “大哥！”黄仲昌闻言站起来看着向他本来的大哥喊道。 “我把李郎中请来了，你先让他给你们把把脉。”黄伯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乡野郎中，这医术？”张继先闻言开口问道。 “好着呢！我们有啥病，都去找李郎中。药到病除！”黄伯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看见李郎中来了，抓着自家二弟的手，伸到了李郎中面前道，“李郎中，先给我二弟把把脉。” “坐下，咱坐下行吗？”李郎中喘着粗气看着他说道，这一路赶来，真是累着他这老胳膊，老腿了。 “好好好！”黄伯昌松开二弟的手，坐在了干草堆上。 李郎中给黄仲昌把把脉，笑道，“身体有些虚，饿的，多吃点儿好的就没事了。” “用打虫吗？”蹲在他们身边的黄伯昌眼巴巴地看着李郎中说道。 “药有些毒性，我怕他们这虚弱的身体，他们承受不住。”李郎中闻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等他们养好身体，再说，不急！” “听你的。”黄伯昌闻言爽快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黄仲昌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里长虫了，等你身体养好了，再给你们打虫。”黄伯昌笑着打趣道，“希望到时候你别被吓着了。” “打虫？”黄仲昌低头看看自己干瘪的肚子说道。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转移话题道，“吃了吗？” “还没呢！”黄仲昌闻言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们回来先打理自己了。”指指自己被剔光的脑袋道。 “那打算做什么呀？”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又问道。 “粮食得省着点儿，做菜粥好了。”黄仲昌闻言闪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不蒸包子吗？或者蒸馒头也行啊！”黄伯昌闻言不赞成地说道，“只喝菜粥，那行啊！根本吃饱，尿两泡，就没了。” “现在还行！”黄仲昌眼底浮起笑容道，“种地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怎么可能？犁地最费力气了。”黄伯昌闻言直跳脚道，“种地哪里不需要力气，你又不是没有种过地。就是耕地的老黄牛也得歇歇。” “大哥，咱不能坐吃山空不是嘛？”黄仲昌看着急切的他说道，“省着点儿，别到最后没得吃。”转移话题道，“大哥，找好安置伤兵的人家了吗？” “找好了，找好了。”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等李郎中看过之后，就送过去。”看向给他们把脉的李郎中道，“他们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吃得好些就好了，现在的身体就是有点儿虚弱。”李郎中抬眼看着黄伯昌说道，“伤兵呢？” “跟我来。”黄仲昌起身领着他们去给伤兵看病。 “这伤口不能见水，不能下河，这头发和胡子也得剔。”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自家二弟说道。 “行！没问题。”黄仲昌笑着爽快地应道。 “借住在老乡家里，那个要……”黄伯昌想了想道，“要他的同袍多去挑水、劈柴，干点儿力气活儿。明白吗？” “知道了。我会安排人的。”黄仲昌闻言轻扯唇角道，“礼尚往来，人家才能照顾好咱得伤兵。” “对对对！”黄伯昌笑着点头道。 李郎中将伤兵的伤患处重新处理，上药，包扎，最后将这一百多伤兵送到了农户家里。 “这房子什么时候能盖好。”黄伯昌关心地问道。 “很快，树已经砍回来了。”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大哥说道，“我们是去修皇陵的，盖宫殿的，这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得。又没有那么复杂。” “快点儿吧！天越来越凉了。”黄伯昌看着他催促道。 “快的很！”黄仲昌微微一笑道。 “房子建好了，垒给火床，冬天就没那么难捱了。”黄伯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见识了。”黄仲昌笑着点点头道。 “这些日子忙着种地，有事你就来找我啊！”黄伯昌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我送你。”黄仲昌把咱家大哥给送走了。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张继先晶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们一起长大的。”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 “这谁家兄弟不是一起长大的，不照样勾心斗角。”张继先想起来童年那些糟心的日子。 “可能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吧！家徒四壁争什么呀？”黄仲昌沉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争父母的宠爱呀！”张继先眨了眨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爹娘一视同仁的，服这个修皇陵的徭役，我们家，抽签决定的。老天的安排，谁也别有怨言。”黄仲昌莞尔一笑道。 “呵呵……”张继先闻言轻笑着摇头，“真有你们的。” “叽里咕噜……”黄仲昌肚子叫了起来。 “走看看菜粥做好了吗？我这肚子都饿瘪了。”黄仲昌抬脚朝伙夫走去。 “老范，饭做好了吗？”黄仲昌远远地高声喊道。 第214章 拿着大马勺的老范听见黄仲昌的声音开心地说道，“黄二哥，熬的菜粥，麦麸配着野菜，蒸的野菜团子。” “行！不浪费一点儿粮食。”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 “就是野菜有些多。”老范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太敢用麦子，不知道以后？” “细水长流的好。”黄仲昌连连点头道。 现在能吃上菜粥，野菜团子对他们来说，做梦都不敢梦的。 这可是面粉做的菜粥呀！ 这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 整整半个月下来，县城内外都是繁忙的场景。 房子盖好了，木制的房子，大通铺。 麻布在织布机的哐当声中也织好了，拜托妇女们，有做成短褐，将干草，芦苇絮一起填充到衣裳里。 终于能穿上像样儿的衣裳了。 “这个可不太保暖。”身穿羊皮袄的张继先小声地说道。 “总比单衣好。”黄仲昌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还行！真到天寒地冻，就不出去了。” “哪儿能不出去呢！不是要操练吗？”张继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操练还会冷啊！跑起来热乎乎的。”黄仲昌嘿嘿一笑道。 “扎不扎，这干草。”张继先上下打量着他冬衣道。 “不扎，都碎了。”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 “这芦苇絮好像也不跑！”张继先好奇地问道。 “这一个个小格子，将芦苇絮缝在这里了，想跑，也跑不到哪儿去。”黄仲昌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冬衣道，“针脚又细密。” “聪明的做法。”张继先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说道，“听说是夫人的想法。” “老娘们瞎捉摸。”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些日子太忙了，现在不忙了，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夫人了。”张继先开口劝说道，“多亏了夫人忙前忙后的，不然咱现在可不能过的这么舒服。” “哪里都是她的功劳。”黄仲昌轻哼一声道，“是大家伙，同心协力。” “我让你回去感谢夫人咋了？”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赏罚分明，怎么对夫人就没了。” “你干嘛关心我们夫妻的事情。”黄仲昌上下打量着他说道，“咋了也想娶妻了。”笑着打趣道，“你眼光高，可看不上俺这小地方的农家女子。” “说你呢！扯到我身上干什么？”张继先清明的眼眸突然没有一丝光彩道，“不灭了这暴虐无道的朝廷，我是不会成亲的。” “能行吗？那可是朝廷，天一般的存在。”黄仲昌不太自信地说道。 “一定能！朝廷荒淫无道，横征暴敛，天下群雄并起，一定能推翻的。”张继先眼神狂热地看着他说道。 “能能能！一定能。”黄仲昌极其敷衍地说道。 张继先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这事嘴上说说没用，得付之行动。 “我去找我夫人了。”黄仲昌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去吧！帮我们大家说声谢谢。”张继先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那是你嫂子，以后叫嫂子吧！”黄仲昌瞳眸似漆看着他说道。 “嫂夫人行了吧！”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道，“这还别扭起来了，夫人只有你能叫。” “我……”黄仲昌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才道，“我走了。”这事解释不清楚了。 &*& 黄仲昌踩着阳光朝城里走去，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这个所谓的沈夫人谈谈？ 打了一路的招呼走到了肉摊儿前，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跟他离开时没有多大的变化。 多了一个炉灶，头顶还多了一个竹蜻蜓，据说赶苍蝇的。 这些都是他不在的时候做出来的。 “阿爹？”大虫一脸惊喜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他叫道。 “您怎么来了，我还说去叫您呢！今儿家里包饺子。”大虫上前拉着他的个胳膊道，“走走走，阿娘做了好吃的。” 直接将他拉进了院子，大虫扯开嗓门吼道，“阿娘，阿娘，阿爹回来了。” “不是心心念念的吗？这回来阿爹好好说，你儿子有好多话跟你说。”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进来的父子俩说道。 “阿爹，阿爹，等我先包完饺子，咱们再聊。”大虫重新洗干净手站在了床边，帮着擀片。 黄仲昌黑眸轻闪看着围在床边的孩子，一个个手上都忙活着，“你们都动手啊！” “这样包的快，能尽早吃到嘴里。”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男人不好下手吧！”黄仲昌忍了忍还是开口道。 “你那火头军中的伙夫是男的吧！”沈慧娥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一脸无辜地问道。 “呃……”黄仲昌黑漆漆的眼眸看着伶牙俐齿的她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是男的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双眉轻扬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从都城逃出来，这要是没人会做饭，是不是要生吃啊！” 黄仲昌紧绷着下颚，无话可说。 “做饭不一定给别人做，有时候是做给自己吃的。”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又道，“无论何时都饿不死伙夫。” 黄仲昌咬着后槽牙看着她，还真是牙尖嘴利，家里人都是这么被说服的吧！ “阿爹，一门手艺在手，吃喝不愁。”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女人手段还真是了得。 “我不在这两年你们过的还不错。”黄仲昌抬眼看了一下家里，原来是家徒四壁，现在规整挺好的。 不得不说这些家具坐着舒服，比跪坐舒服多了，一点儿也不会脚麻，膝盖疼。 床榻更是暖和，这大通铺睡着一点儿也不冷。 “阿爹这两年过的辛苦吧！听说修皇陵民夫过的很惨的。”大虫红着眼眶看着自家阿爹说道，“从您这身形上都看得出，瘦得都不成样子了。” “还好，没觉得那么惨，大家都一样。”黄仲昌神色动容地看着儿子说道。 还是家里人好，惦记着自己。 “跟许多长眠之人相比，活着已经很幸运了。”黄仲昌吸吸鼻子感慨地说道。 沈慧娥双手包着饺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黄仲昌，没想到还是个性情中人。 这就感动地红了眼眶，鼻头泛酸了，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或许儿子在他心目中不同吧！ 至于女人嘛！可以随便的换的。 说话间这饺子就包好了，水也开了，一锅全下了进去，在饺子翻滚了三次，点了三次冷水之后，煮好了。 在大虫他们品尝过后，有些生，又煮了会儿，才盛到了粗陶碗里，瓦盆里。 “吃完了自己拨啊！今儿咱们管够。”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一个个点头应道，呼着嘴，顾不得刚出锅的饺子烫。 “你们小心点儿烫。”沈慧娥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摇头失笑道。 大虫抻着脖子咽下口中的饺子才道，“不怕，不怕，许久不吃了。我可想死它们了。” “阿爹，好吃吧！”大虫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鼓着腮帮子的黄仲昌猛点头道。 “猪肉菘菜馅儿的，冬天最好吃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到春天，猪肉韭菜馅儿的就更好吃了。” 咽下口中饺子，听他们说是饺子的黄仲昌笑着点头道，“好吃！”不着痕迹地问道，“怎么想到的。”夹着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 “阿娘为了更好的卖猪肉想到的。”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猪肉现在香着呢！没有阿爹杀猪时腥味重。” “为什么？”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猪被阉割了。”大虫嘿嘿一笑道，“腥味儿没那么重了。喜欢吃猪肉的越来越多。”笑嘻嘻地又道，“而且……”猛地住口。 “而且什么？怎么不说了。”黄仲昌眨了眨黑眸看着儿子问道。 “饭桌上不好说这个。”大虫微微摇头道，“会影响食欲的。” “这有什么的？咱们没那么多讲究。”黄仲昌积极地追问道。 “农家肥。”沈慧娥看着不死心的他，换了个说法。 “呃……”黄仲昌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还要我进一步说明吗？”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不需要，不需要了，我知道了。”黄仲昌闻言赶紧说道，夹着一个饺子道，“吃饺子，吃饺子。”塞进了嘴里。 饺子吃光光，又喝了点饺子汤，真是撑的都有些走不动了。 &*& 黄仲昌起身看向沈慧娥别有深意地道，“夫人，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朝外使使眼色。 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晃了晃看着他说道，“好啊！”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道，“你们在家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眸骨碌碌一转看着他们说道。 “放心，回来一准的告诉你。”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在家刷锅洗碗。”大虫从床上跳下来道。 “你居然刷碗？”黄仲昌满脸的黑线，觉得这儿子教得没个男人样儿了，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瞪着这个假妻子。 第215章 “刷碗怎么了？”大虫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家阿爹说道，“顺手的事情干了就干了呀！” “不是要走吗？”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有些不悦的他说道。 “嗯！”黄仲昌鼻子轻哼一声，出去再说。 两人出了家门，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去哪儿谈谈。” “城外吧！庄稼地开阔。”黄仲昌闻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隔墙有耳，这家伙还挺小心的。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好！”沈慧娥爽快的应道，跟着他一起朝城外走去。 “杀猪娘子，你男人总算平安回来了，现在高兴了吧！” “高兴，高兴。”沈慧娥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男人也回来了吧！” “我家男人也回来了，谢谢黄二哥了，要不是你，我男人指定没了。” “多谢你了啊！” 道谢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是一起走了，一个地方出来的，自然要一起回来。”黄仲昌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途中遇到熟人，沈慧娥都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 “你现在很受欢迎吗？”黄仲昌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黑眸如深渊似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与人为善，和气生财。”沈慧娥不紧不慢地说道，步履从容的边走边说道，“都是街坊四邻，与咱们一起长大的。” 黄仲昌闻言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听这语气不是害人的妖怪了。 沈慧娥柳眉轻挑瞥了眼他，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这么怕自己啊！ 怕好！怕好呀！ 黄仲昌心思重重地来到庄稼地，此时播种下的小麦还没有发芽，庄稼地一片黄土。 沈慧娥停下来，站在树荫下看着他说道，“这里可以了吧！你想说什么？” 黄仲昌停下来转身如深渊般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沈慧娥坦然接受他非常有逼迫性的眼神。 黄仲昌冰冷眸子凝视着她，缓缓地吐出三个字道，“你是谁？” “我是你妻子啊！是大虫和狸奴的亲娘。”沈慧娥纯真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斑驳的阳光揉碎在她清亮的眼睛中。 “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黄仲昌幽黑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家里种种的改变，食物千变万化，你怎么解释？它们不可能凭空出现。” “用脑袋想出来的呀！为了挣钱!”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当然不是凭空出现。” “你是人还是鬼？”黄仲昌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鬼能大白天出现在人前吗？”沈慧娥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黄仲昌开门见山地问道。 “活着！”沈慧娥晴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好好的活着。” “你不会害我们吧！”黄仲昌强迫自己镇定地说道。 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们有仇？” “没有，我都不认识你。”黄仲昌老实地说道。 “我们有怨？”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没有！”黄仲昌微微摇头道。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松了松肩膀，轻快地说道，“咱们的鬼就是报仇也讲得是：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伤害无辜。” “对哟！”黄仲昌猛地瞳孔骤缩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承认自己是鬼了。” “你哪只耳朵听说我承认自己是鬼了。”沈慧娥深邃幽暗的眼眸倒映着树叶垂落斑驳的阴影。 “你刚才说的，鬼找人报仇，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黄仲昌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说道，一副拆穿她的样子。 “那人呢？”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人失去人性会如何？” “呃……”黄仲昌闻言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从都城一路逃出来，见的太多了，失去人性的庶民冲击官府，烧杀抢掠。 “我是想说，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双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细碎的笑声溢出双唇道，“现在觉得鬼好还是人好。” “呃……”黄仲昌闻言嘴张张合合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现在是人，所以你要小心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黄仲昌一脸戒备地看着她问道。 “是人就有欲望……” 沈慧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黄仲昌蹬蹬退后几步紧张地看着自己。 “嘁……”沈慧娥见状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多虑了，就你这样，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黄仲昌感觉自己反应过度，一脸尴尬地看着她说道，“你……你还是女人吗?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当实力强悍时，可以冲破男女界限的。”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 “你想干什么？话说的让人听懂了。”黄仲昌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 “我想说是人都有野心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而野心会随着实力一步步扩大的。” “你的野心是什么？”黄仲昌突然好奇地问道，有野心那就是有弱点了。 “你说这乱世能有什么野心？”沈慧娥轻快地说道。 黄仲昌满脸惊愕地看着她说道，“你不会是像张先生一样推翻暴虐的朝廷吧！” “有什么不可！”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 “那是你没见过朝廷的军队，就是看守我们修皇陵的那也是一等一的好。”黄仲昌看着异想天开的她嗤笑一声道，“这天还没黑呢！别白日做梦了。” “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是冲杀出来的。”话落黄仲昌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解释道，“那不一样，都城城防空虚，我们侥幸逃出来的。” “有什么不一样！干就对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就是你不主动出击，别人也会来找你的。”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忘了你们是逃出来的，这可是……”食指划过脖子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上面又不知道我们逃到哪里。”黄仲昌心存侥幸地说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地看着自欺欺人的他道，眼底充满好奇地看着他问道，“话说，你自己一个人能逃出来，何必带那么多人呢！” “都是老乡，大家在一起两年，同甘共苦，要逃一起逃！”黄仲昌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折射着阳光璀璨的光道，“乱世之中权利自下而上，他们为什么跟着你，你将他们带出绝境。自然拥护你。” “你别夸我，我不会被你的迷魂汤，给灌的找不到北的。”黄仲昌满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一起逃出去的机会大。” “你倒是实诚。”沈慧娥微微勾起唇角笑着说道。 “不是我的功劳，听起来有愧。”黄仲昌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道。 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着他，尽管气得跳脚，倒是能耐心的倾听，虽然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黄仲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就是你的野心？” “那你的野心呢？大丈夫手拎三尺剑，当立不世之功。”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咋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呢！” “错错错！”沈慧娥伸出食指摇摇道，“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是身逢乱世，趁势而起。”笑着又道，“我只想安生的种地、杀猪而已。” “咳咳……”黄仲昌握拳轻咳了两声。 “你现在的意思呢？告发我，揭露我的真面目。”沈慧娥眼底浮起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 “如果我现在就去呢？”黄仲昌不服气地看着嚣张的她说道。 “去啊！”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突然脸色微变，哭哭啼啼地夸张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在外面有别的女子，就诬蔑自己的妻子，我让家里人跟我做主。” 黄仲昌满脸的黑线，“那个……你学的不像。”搓搓自己的胳膊道，“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慧娥闻言收起脸上假模假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那你说，你的家人他们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啊？” “我家现在被你给收买的服服帖帖的，我说什么他们信吗？”黄仲昌一脸埋怨地看着她说道，“我好像成了后养的了。”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真是好手段。”气鼓鼓地喊道，“杀猪娘子。” 沈慧娥眼底漾起灿烂的笑意看着他说道，“那咱们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黄仲昌眉峰耸动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不然呢？”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以为呢！”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既然合作，那么我是我有条件的。” “你还有条件？”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第216章 “什么条件？”黄仲昌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说道。 “保证我儿子的继承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无比错愕地看着她说道，“就这？”不敢置信地说道，“大虫也是我儿子。” “你以为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未来可以有很多儿子，只是我儿子就一个。” “你这辛辛苦苦的，自己能得到什么？”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图什么？” “得人因果，了人因果。”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没办法谁让我在这里呢！” “这儿女是你的牵绊呀！”黄仲昌幽暗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怎么想威胁我呀！”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语带杀气说道。 “没有，没有。”黄仲昌非常识时务地说道，“有儿子的牵绊，你就不会肆无忌惮了。” 沈慧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挺机灵的。 黄仲昌故意地说道，“你就不怕养出不孝子啊！” “养不教，父母之过。是你的失职！”沈慧娥幽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言辞犀利地说道。 黄仲昌抿了抿唇，无法指责她。 “既然我的条件是孩子们，那么有任何障碍都会清除。”沈慧娥冰冷的眸子充满杀气地看着他说道，“将危险掐死在萌芽之中。” “什么意思？”黄仲昌瞳孔微缩，下意识感觉到了危险。 “别给我整一些好妹妹，你的情妹妹。给儿子整一些好弟弟。”沈慧娥优雅且从容地看着他说道，盯着他的下半身说道，“我不介意阉了你身下那二两肉。” 黄仲昌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腿。 沈慧娥见状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我阉割猪的技术非常好，无痛苦哟！” “你……你说话都这么直白吗？”黄仲昌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 “有些丑话说在前面好，不然我怕我使出什么手段，会惊着你了。”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 “你想干什么？”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杀人比杀猪简单多了。” “你……你……这样暴露弱点了。”黄仲昌结结巴巴地说道。 “弱点呀！”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倏地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说道，“照看好你的护身符，不然的话……”威胁的意味非常的浓厚。 “嘁……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黄仲昌充满质疑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就凭你？” “你可以试试！”沈慧娥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没有点儿本事，我的威胁显得儿戏的很！”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说到做到。” 黄仲昌双手抱拳，不情不愿地说道，“合作愉快！” 沈慧娥见他捏着鼻子甘心地说道，“合作愉快！” “你就不怕我反悔呀！”黄仲昌上下打量着她，这小身板，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呀！ “灭之！”沈慧娥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道，“面对千军万马或许不行，你？”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眼神。 黄仲昌动了动嘴，最终开口道，“回家！”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服软的他道，“回家！” 沈慧娥踩着轻快地步伐，沿着田埂走。 与自己极其郁闷相比，真是越看她越不顺眼，黄仲昌瞳仁骨碌碌的转了转道，“如果我不回来呢？” “不是告诉你我们的想法了吗？”沈慧娥瞥了他一眼说道。 “你一个女子会令人信服？”黄仲昌冷哼一声道。 “我刚才说了，权利自下而上，你有本事带领大家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自然有人追随你。”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论男女，活着才最重要！” “一个女子你还想称王称霸！”黄仲昌嗤笑一声道。 “也不是不可以。”沈慧娥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事在人为，只不过要麻烦一些。” “因为世人的……世人……。”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世人的偏见。”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就是麻烦点儿，结果是不会变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们男人登高一呼，四方云集，纳头便拜。” “你说的那是贵人，咱一个无名小卒啥都没有，又不是名声在外，登高一呼，四方来投。”黄仲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实话实说道。 沈慧娥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这点儿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本事强才会让人来投。” “那你有啥本事？”沈慧娥澄净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被问的语塞，吭哧了半天道，“没有！”反问道，“那你呢？” “慢慢看吧！”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说道。 “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那放心我一定拉着你给我垫背。”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生同衾，死同穴。”卡巴卡巴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们是恩爱夫妻。” “咳咳……”黄仲昌给惊地直咳嗽。 “这点儿惊吓就受不了了。”沈慧娥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抬眼看着她的眼底就是自己，真是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地，闭上眼猛摇头，绝对不能被迷惑了。 “你给我老实说话，别说那些吓人的话。”黄仲昌睁开眼义正言辞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难道咱们不是啊！”轻哼一声道，“咋地想让父母和孩子们担心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黄仲昌跺着脚大喊一声道。 “哈哈……”沈慧娥笑得花枝招展的，“我才是，好好的亲成了，孩子都有了。” “我夫人还能回来吗？”黄仲昌闻言情绪稳定下来道。 “不知道！”沈慧娥眨了眨清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有夫人等于没夫人，这欲望上来了，没有人纾解，会被憋死的，你不是男人你不懂！”黄仲昌黑眸轻转看着她说道。 “我帮你……”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缓缓地杀气腾腾地说道，“永绝后患！” 黄仲昌感觉下体一紧，戒备地看着她，这女的太狠了。 “想要左拥右抱，可以，等土着回来，就可以了，想娶多少都行！”沈慧娥眼神瞬间变的冰冷道，“我在就是不行。”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黄仲昌做着最后的挣扎道，“要是七老八十回来，老……”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老实的将子给咽了回去，“我要等这么久吗？” “你们七老八十还能娶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呢！”沈慧娥眼神冰冷看着他说道。 “你……你……那时我还能行吗？”黄仲昌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就不管我的事了。”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呀？”黄仲昌着急地说道。 “跟我讲公平啊！没得讲。”沈慧娥悠闲自在地看着他说道，“凭什么呀？凭我现在是你的夫人。”冷哼一声道，“现在这世道朝不保夕，能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吧！别惦记着裤裆里那点儿事。”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这一路艰险你不会以为是完结吧！那只是开始。” 黄仲昌闻言收起了浪荡样子，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冬训！军事训练。”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眼波流转看着他说道，“那个张先生应该对这方面熟悉吧！”好奇地问道，“他什么来历？” “父辈曾经是前诸侯国的国相，后来被灭之后，一直图谋复国。失败之后，父辈们被斩了，小辈们被送去做苦役了。”黄仲昌闻言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居然没被杀？”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这咱就不知道了。”黄仲昌微微摇头道，轻叹一声道，“不过是生不如死罢了！如此被折辱。” “啥意思？你们做得苦役，咋地他做不到啊！”沈慧娥顿时不乐意道。 “不是，不是，我们习惯了。”黄仲昌闻言猛摇头道，“他们以前可没做过。”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这个的，我们做的，他们也做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许贬低自己，咱们可一点儿都不差！” 黄仲昌闻言脸上浮起笑意，“人家见识确实比咱高。” “多读书就能弥补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四处游历才有这胆儿的。” “是嘛！”黄仲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胆子确实比一般人大！”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黄仲昌满脸的尴尬，眼神飘呀飘的，就不敢与她对视。 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走啦！” 第217章 两人回到了家，沈慧娥跨进院子提高声音道，“我们回来了。” “阿娘，阿爹。”大虫和狸奴两人蹬蹬从屋里跑了出来，“你们回来了。” “在家里干什么？”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问道。 “写大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道。 “阿爹，阿爹，让我们跟着您吧！”大虫抓着他的胳膊说道。 “跟着我干啥呀？”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问道，“跟着我很危险的，随时面临着被杀的危险。”身手揉揉他的脑袋道。 “那就杀回去，我不怕的。虽然现在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可以看着粮草啊！”大虫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说道，“我会算账，打算盘，记账啊！” “哟！会这么多呀！”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不得不说孩子教的很好，可比自己在家懂事多了。 “阿爹，阿爹。”大虫拉着他的胳膊摇晃道，“行不行啊！” “咱们进去说，外面冷。”沈慧娥开口打破黄仲昌的沉默说道。 &*& 沈慧娥他们朝院子走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张继先脚步急匆匆地走过来看着他们高声喊道。 “出什么事了？”黄仲昌回头看着他急忙问道，很少看沉稳的张先生这么惊慌失措。 “我听说带头冲官府，声势最浩大的一股势力被镇压了。”张继先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黄仲昌脸色大变道，蹬蹬倒退两步。 “阿爹，阿爹。”大虫眼疾手快地扶着他道，“您没事吧！” “坐，坐下来。”沈慧娥指着院中的长凳道。 “这可咋办呀！”黄仲昌双眼呆滞地喃喃自语道。 张继先脸色苍白的坐在他的对面，嘴角掀起一丝苦笑，“这么快就被镇压了。” “具体情况呢？”沈慧娥满脸疑问地看着张继先说道。 “具体不知道，反正传的到处都是。”张继先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那被镇压之后呢！反抗朝廷的人怎么处理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张继先说道。 “被杀光屠尽了。”张继先犹豫了一下最终老实地说道。 “什么？”黄仲昌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完了，完了，朝廷的铁骑果然厉害，咱们没人能顶得住。” “你确定是朝廷打败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除了朝廷还能有谁？”黄仲昌神色慌乱地看着她说道，“你不知道，那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真是地动山摇的。” “他们自己呀！其实他们失败是注定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至于千军万马，只有平原地带才能施展，你让他们在山林里跑起来呀！” “什么意思？”张继先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这么说吧！他们饿着肚子，凭着头脑一热杀官府，成功了之后，你知道那些领头的会怎么做的吗？”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问道。 “领头的当然是大抢特抢了。”张继先仔细想了想道，“至于具体的？” “我知道。”大虫朗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黄仲昌眼睛有了焦点，看着自家儿子说道。 “我见过土匪呀！他们会抢钱、抢粮食，抢女子。”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作为领头儿的他们，在取得成功之后，忘了自己的初衷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不客气地说道，“忘本变质，高度的腐化，导致内部矛盾激化，最终分裂和内耗。在强大的官军面前，不堪一击。” “没见过大世面，被金银珠宝给眯花了眼。”张继先了然地点点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一般人真扛不住，那金山、银山！” “庶民反抗缺乏有效的组织和战略目标！”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黄仲昌黑峻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没有明确的目标，简单说为什么而战！”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自己打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你得争取大多数人的认同，大家愿意站出来。”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们日夜巡防大家愿意，难道不困、不累吗？” “为了大家。”黄仲昌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伏击土匪的时候，大家不怕吗？连鸡都没杀过，为什么勇敢的向前冲。”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看着他们问道。 “不冲家都没有了，土匪没有人性的。”黄仲昌眼睛亮闪闪起来看着她说道，“我有点儿理解了，为什么而战？为自己的家园。我们不站出来，家破人亡。” “嗯嗯！”沈慧娥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这就是目标，不是什么抢粮食、抢金银、抢女子。”接着又道，“没有长远的战略目标，就会让他们内部出现混乱，内讧！自己人打起来。即便攻下郡守，骄傲自满和腐败，失去了民心，失败是注定的。” “沈夫人的长远战略目标是……”张继先黑亮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听大虫他爹说了，跟你一样。”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不过推翻朝廷还不够，还要天下人能安生的种地，安居乐业！”神色向往地说道，“过上好日子，是大家共同的愿望。” “嫂夫人所说的好日子。”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问道。 “顿顿有面粉吃。”沈慧娥明媚如春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张继先闻言果断摇头道，“小麦都不是主粮，田亩数就那么多，亩产也摆着呢！现在都还吃不饱，这人丁一增加就更吃不饱了。” “不能开荒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开荒可不容易，需要三代人才能将生地，变成熟地。”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阿娘一直在为亩产增加做努力。”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可不容易。”张继先闻言立马说道，“这么多年也没见亩产增加多少，我家奴仆跟伺候婴儿似的，尽心尽力地伺候庄稼。”接着将话题扯回来道，“只有在太平岁月，庶民才能安心的种地，这还得皇帝不能像现在的皇帝，横征暴敛。” “对！”沈慧娥清澈透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但凡有口吃的，我们才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推翻朝廷。”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们说道。 “他们内部的问题注定了失败的话。还有兵器上完全跟官军没法比。”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个你们应该深有体会吧！你们手里的兵器。” “我们都是抢官军的，剩下的都是用木头制的，还不能保证人手一把！”黄仲昌难过地说道，“不然那些兄弟也不会……” “我们连副像样的盔甲都没有。”张继先心里不是滋味儿地说道。 “没有经过像样的军事训练，在兵器上也比不过官军，战斗力较弱，很难跟官军对抗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事实，人家大刀长枪，都是铁制的。”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再有一点儿，庶民他们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很难有效的组织起来。”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没有什么技战术，更不懂，只一味的往前冲，打顺风战没问题，靠着气势就可以。一旦逆风战，那就顿做鸟兽散了。” “你咋知道的？”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看你们就知道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些问题也存在在你们中间，问题很多。” “那怎么办？”黄仲昌急切地问道。 “既然知道问题所在，那么就解决问题啊！”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你说的容易，怎么解决？”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简单轻松地说道，“战斗力不高，就练啊！不懂得技战术，就教啊！兵是练出来的。”视线落在张继先身上道，“兵书、战策，你总会吧！” “你让我教他们这个？”张继先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你不教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怎么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不是，我没有。”张继先下意识地否认道。 “你不教他们，教谁？他们上阵杀敌，不充分领会你的指挥意图怎么办？再说了，他们在第一线，了解敌军第一手的情况。有充分的发言权，对军事指挥人排兵布阵有参考价值。打仗是用脑子打的，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不是一股脑冲的。咱兵力有限，正面硬刚，那就等着被朝廷的铁骑碾碎吧！” “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擅长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悦耳的声音听黄仲昌耳朵里特别的舒坦。 第218章 “嫂夫人说的太容易了。”张继先语气温和地说道，微微摇头道，“打仗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嫂夫人？沈慧娥黑眸轻闪看着他，目光又落在了黄仲昌身上，“你看我做什么？”因为他的缘故吧！ “没什么？”沈慧娥闻言笑了笑说道，“言归正传，我想即使现在有常胜将军，可人家出身将门世家，怎么会来咱们这里啊！跟咱们这些两脚沾满泥的泥腿子混呀！”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招贤纳士榜挂出去，人家也没人来。咱们不自己培养，还能怎么办？你给我说个章程。” 这话堵的张继先哑口无言的。 张继先认真的想了想道，“你就能确定自己能培养出来。” “我们一起努力，共同进步。他们又不傻、又不笨，只是缺少机会而已。”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就不相信，他们学不会。” “简单的三五千字，就能读写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又道，“又不是像贵人一样写文绉绉的文章，只要把事情写清楚就好。” “三五千字，好像也不多。”黄仲昌闻言开口道。 “阿爹，阿爹，我两年下来，我都认识三千来字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是嘛？”黄伯昌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阿爹，我也是。”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其实不认字也没啥的?”黄仲昌闻言随口说道，“咱不是也过的好好的。” “你如果不出村，不出着县城，周围也没几个认字的，不认就不认吧！现在接触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难道只靠脑子记嘛？”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被人骗了说定签个啥借据，让你欠上一大笔钱。” “谁敢骗我呀！不把他的脑袋给敲掉了。”黄仲昌目露凶光道。 “这么说吧！不认字，人家在账册上，粮草上做文章，你怎么办？就哑巴吃黄连，这苦就硬吃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嘴硬的他说道。 “他们敢！砍了他们。”黄仲昌直起身子，竖着眉头说道。 “等你知道就晚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我们有没有告诉你，郡守大人，与河中府的粮商勾结，倒卖粮仓内的粮食。” 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买了，不然可撑不下来，高价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可这跟认字有什么关系？”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抓人抓脏。” “账册啊！”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嘁……账册只是数字而已，可以改的？”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说道。 “有怕死的，不想当替死鬼，记录真实的账册。”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的？” “史书上写着呢！这事不新鲜，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财帛动人心，什么事干不出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学吗？” “大伯被骗了，才让元吉哥哥他们学认字的。”大虫眼巴巴地瞅着自家阿爹说道。 “大哥被谁骗了。”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道，这眼睛跟大虫一模一样。 “不就是认字吗？我学还不行啊！”黄伯昌面对着儿子那纯真的眼神只好说道。 沈慧娥唇边划过一抹笑意，能听人言就好，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的打仗，说白就攻防战，一个攻，攻在其锐，所向披靡，如尖刀一样直插敌人的心脏。”顿了一下又道，“防守上坚壁清野，狠狠地打。” “坚壁清野的话，受伤的有可能是庶民。”张继先好心地提醒她说道，总觉的妇道人家的见识，始终短浅。 “你说的坚壁清野是不给敌人留一粒米，一根柴火。”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呀！”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打守城战是这样的。” “我所说的坚壁清野是人心归附，是上下一心。是肃清内部耗费将领的主要精力，那些不干正事，扯后腿的，还净坏事的，简言之投降派。”沈慧娥极其厌恶地说道，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兵贵在精不在多。” “就他们？我可看不出精在哪儿？”张继先轻哼一声道，“不太行！” “兵多意味着所需粮草就多，消耗巨大。”沈慧娥眼波流转看着他们说道，“我相信河中府郡守倒卖粮仓不是一地行为。” “你想说这很普遍。”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不然你们能逃出来啊！军队都被派出去了。”沈慧娥食指轻扣着方桌道，“以现在消息传播速度来看，你们不觉得太快了。现在天下反抗朝廷可以说是燎原之势，各方势力当中，你得跟别人不一样吧！” “得道者多助，在你这里有上升的机会，自然追随的人就多。”张继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嗯嗯！得到最基本的尊重，不被当牛马使，不会在战场上死了就死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大家起点一样，自然是有能者居之。猛将必发于行伍！贵族子弟确实有先天的优势，他们请的名师，所学的是全面的。我们别说马了，连弓箭都是自己的做的，粗糙的很！但贵族将军他们大都眼高于顶，自负的很，让他们爱兵如子，很难！” “是不屑于咱们为伍。”黄仲昌闻言看向了身边的张继先。 “你看我做什么？”张继先察觉他投来的目光问道。 “张先生如果还是高高在上的相国之子，就不会坐在这小院的。”黄仲昌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张继先闻言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说的对！搁以前他都不会正眼看他们一眼。 应该说都没有接触的机会。 “咱们要培养的不仅是兵卒还要培养梯次。”沈慧娥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梯次？”张继先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应该说就怕人才凋零！”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青黄不接是最可怕的。” “这倒是，满朝文武无人可用，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张继先深有体会地说道。 “培养出打逆风战不顺也能够迅速整顿兵力的将才。逆流而上顶的住，军队被打散了也不要紧，只要他没死就行，还能拉起一支队伍来。”沈慧娥晶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你太异想天开了，哪有什么百胜将军。”张继先闻言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想要打出赫赫威名要有严明的军纪，赏罚分明，人尽其用，刻苦的训练。把每一次训练都当做真正的战场。”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往死里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嫂夫人您这哪儿学来的。”张继先惊讶地看着她说道，“闻所未闻。” “就这两年琢磨的。”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也想好好的杀猪种地，可谁让上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征粮加税，这谁也受不了。”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当然要做好准备了。不为别的先有保护自己的力量。”笑着又道，“未雨绸缪，居安思危不都是刻在咱们骨子里的嘛！”深吸一口气道，“对于咱们小老百姓，能活到现在，这几乎都是本能了。” “唉……”张继先轻叹一声道，“连年征战，这才安生几年啊！” “你们上层无论怎么内斗，怎么作死都行！杀的血染朝堂，尸横遍野都没问题。”沈慧娥不客气地冷哼一声道，“就是别折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让我们能安生的种地就感恩戴德了。” “不能安生的种地，贵人们吃什么？喝什么？守着金山、银山，也买不来一粒麦子。”大虫板着小脸冷哼一声道，“土地才能种出金山、银山。” “臭小子，你咋知道的。”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 “亲自感受到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就这两年，我们一下子从吃饱穿暖，亲身体会到这一路走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又道，“我都刻在了竹简上。”笑着说道，“阿爹要看吗？” “呃……”黄仲昌微微摆手道，这字他还认不全呢！在儿子面前就不丢人了，得保住这作为父亲的威严。 “不了，不了，有机会再看。”黄仲昌轻轻摇头道。 沈慧娥见状勾起唇角抿嘴偷笑看着他们说道，“战场上的攻防战，攻城战怎么才能打下来？”目光落在黄仲昌和张继先身上道，“你们见过高大的城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向前冲就好了。”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阿爹以前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想活着回来，从来没有想拿这条命，换这个钱。” 第219章 “很多人总以为先锋是去送死的。”沈慧娥闻言微微摇头看着黄仲昌他们道，“实际上攻城战，肉搏战根本没有什么什么好的战术。”除非到了热兵器时代，飞机大炮轰，城池才失去了它的防守作用。 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冲锋会有伤亡再正常不过，打仗哪有不死人，那就是送人头的，拿命堆出来的。但这已经就是最优的策略了，不然死的人更多。要想零伤亡只有躺在后方别打仗了。但对手不可能让你舒服的躺在后方，对手攻来了都得死。”顿了一下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包括城外那三千兄弟下场是什么？不用我细说吧！” “呃……死罪！”张继先攥紧了拳头看着她说道。 “也就是说，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咋地都是个死！”沈慧娥清冷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杀出去，说不定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然朝廷杀来，咱们就坐以待毙。” 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双手抱拳道，“感谢嫂夫人了，其实我没打算放弃，听过你的分析更加有信心了。” “对呀！对呀！反正都是死，豁出去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黄仲昌卷了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道。 “只有取得先机和主动才是最小的伤亡策略。而且冲锋的时候拿精锐冲锋也是最优策略。一波冲下来才可以实现最小的伤亡，用实力不强的队伍冲锋，冲不下来，最终还得换精锐上，这才是浪费兵卒的生命。”沈慧娥幽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竖起食指道，“当然不是瞎冲，而是做好侦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对方的排兵布阵涉及军事机密不是那么好查到的。”张继先提醒她说道。 “这就要战前做大量的事情了。”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战争可不是只有冲锋陷阵那一刻。” “这个咱没经历过，真不知道？”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简上看来的。”沈慧娥神色自若地看着他们说道，“加上大虫他大伯对付土匪之后，总结出来的。” “你还真喜欢看那些竹简。”黄仲昌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看完，再教我们的。”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阿娘喜欢看历史。” 难怪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刚才听见反叛的人被全灭了，真是吓的腿都软了。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她倒是冷静的很！ 原来有底气所在啊！ “精锐为先锋这招是常规操作，但是一定要用在关键时刻，冲击最快决胜负的地方。这样迅速分出胜负，减少精锐的损失。”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眼波流转道，“最怕的就是那精锐去和对手打消耗战，拖死你。” “消耗战还能把国家给拖死呢！”张继先心有戚戚地说道。 “听你这话是深有体会。”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张继先道。 “亲身经历过。”张继先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真是不愿提及的往事。 整整打没了一代人，只剩下老弱妇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咱们又不笨，又不傻，起步只是比那些贵族晚，就拼命的追呗！”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打仗靠脑子，也靠经验。一名上过战场的老兵实在太重要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对！新兵有的连鸡都没杀过，你让他上阵杀敌，腿不软啊！”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老兵的经验太重要了，由他们带着要很快的适应战场。” “喂喂！咱可没有老兵啊！”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人家也不可能等咱练好的，人家说来就来了。” “我知道啊！所以努力学习啊！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不然呢？” “你这是纸上谈兵。”张继先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有兵书战册那都是至宝好不好。”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战争最终靠的是实战，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最起码得常识得知道吧！剩下的在战争中靠个人悟性！” “你这听天由命啊！”张继先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天时地利人和，不听天由命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七分靠打拼，三分看老天。”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咱也不是没有一点儿胜算。” “你可真敢想啊！就咱这水平，你拿什么跟人家官军拼。”黄仲昌眸光黯淡毫无神采地看着她说道。 “骄兵必败。”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咱在人家眼里毫不起眼，捏死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张继先闻言轻点着头说道。 “就算是事实，你也不用这般贬低咱们吧！”黄仲昌苦笑一声看着他说道。 “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奋起直追。”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很多战争输了不是对手有多强，而是对手大意，轻敌了。”接着又道，“官军现在挟大胜之势，更不会把咱放在眼里了。”一脸正色地又道，“而且这些起来的势力，咱们是最大的吗？”目光落在了张继先身上道。 “不是、不是。”张继先闻言立马摇头道，“咱毫不起眼。”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们逃到哪儿谁也不知道，你们攻击了县衙的消息，也没传出去。” “这就给了咱时间做准备。”沈慧娥闪闪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张继先脸色和缓地看着她说道。 “那么就好好学习，如何排兵布阵，安营扎寨，研究地形，要知道怎么打仗。”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战术上也有简单的原则。” “这还有原则啊？”张继先双手抱拳拱了拱手看着她说道，“愿闻其详。” “知道田忌赛马吗？”沈慧娥双眉轻扬乌黑明亮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上等马对中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下等马对上等马！三局两胜。”张继先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老实地说道。 “避其锋芒！打仗其实也是这个原则，谁会傻乎乎硬碰硬啊！”沈慧娥轻笑着出声道，“战场上先锋攻其一点儿，侧翼包抄两面。”看向大虫道，“去拿点儿水来。” “哎！”大虫麻溜的跑到屋里，倒了些清水过来。 “你们打架，是不是攻击他们的头儿啊！”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黄仲昌说道。 “是！抓这他们的头儿往死里打。擒贼先擒王嘛！这道理我还是知道的。”黄仲昌眨眨黑眸看着她说道，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也被人家揍的很惨。” “啥意思？”狸奴不解地看着自家阿爹问道。 “因为后防空虚啊！人家的同伙自然就……”沈慧娥粗略的说道，话没说太明白，但稍微一想就知道了。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狸奴鼓着腮帮子愤怒地说道。 “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以多欺少！实力碾压。”沈慧娥哀怨地看着他们说道，“我才不想以少胜多，听起来很厉害，这背后是诸多无奈啊！”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又道，“死命的训练，学习技战术都是为了活着，减少伤亡。”语气充满了悲悯。 “嫂夫人不喜欢打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当然了，打仗会死人的。”沈慧娥闭了闭眼看着他们说道，“跟咱一样活生生的人。” “不喜欢你还……”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以战止战！”沈慧娥幽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张继先话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了回去。 “甭管敌人的战线上有多少人，只要他们不列成方阵拥在一起，他的防御就不是铁板一块，精锐就以尖刀之势狠狠地插进去，首尾不能相连，左右不能兼顾，此时两侧兵力一拥而上，吓都吓死他们。将他们分割，个个击破。”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手指沾着水，在木桌上简单的画着。 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道，“说的热闹，得在战场上见真章！” “那就得好好训练，教他们识文断字，让他们发挥自己的特长。”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教！”张继先笑着点头道。 总算说服他了，沈慧娥松了口气。 “你自己可以教啊！”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我看嫂夫人这学文也行啊！” “人多力量大，我不可能干所有的事。”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所有人的心得拧成一股绳，力向一起使。” “反抗朝廷失败的事张先生咋知道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第220章 “我们让人出去打听消息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不能跟聋子、瞎子似的。得知道外面的消息。” “那具体的呢？”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具体？”张继先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那他们怎么打听出来的？”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大捷，官府敲锣打鼓的到处宣扬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所以就知道了。” “这样做的目的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目的？”张继先眼波流转看着她说道。 “如此大张旗鼓，天下皆知。”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别让咱继续反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继续犯下去的结果，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日！”眨了眨眼有些怀疑地说道，“那这事是真还是假。” “我倾向于真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从嫂夫人的分析来看，内讧早晚的事情。”张继先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失败注定的。” “就是大家一起造反，都是泥腿子出身，我还知道你小时候尿床呢！现在你成王了，我也要。”沈慧娥直白的赤果果地说道，“一样抢来的金山、银山的，凭什么你分到的最多，我拿到的最少，我不服！” 张继先闻言嘴角直抽抽，虽然心里都这么想，但看破不说破耶！不用这么直白吧！ &*& “那这件事就是真的。”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事要告诉兄弟们吗？” “瞒也瞒不住啊！”沈慧娥实话实说道。 “我觉得还是说吧！”黄仲昌闻言想了想看着他说道，“不跟咱一条心的，要走咱也留不住。” “那不知道要离开多少人？”张继先拧着眉头担心地说道，“本来人就不多，还能剩下多少人。” “兵贵在精不在多嘛！”黄仲昌幽黑深邃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微仰着下巴道，“我相信他们不会走的。” “为啥？”张继先不太明白地看着他问道。 “咱是咋出来的，杀了督工逃出来的，逃的这一路，咱们没少抢官府，抢富户。哪一条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黄仲昌喉头微微滚动说道。 “你们……”沈慧娥一脸侧目地看着他们俩。 “怎么很意外？还是觉得我们不吃不喝就逃回来了。”黄仲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说道，“不这样，我们根本就回不来。” “不是，不是！”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我只是……你们没有滥杀无辜吧！没有杀庶民吧！” “没有，我们杀庶民干什么？他们比我们还穷。”黄仲昌讶异地看着她挑眉道，“时间上也不允许啊！我们哪里敢停留，就怕追兵追上了。” “呼……”沈慧娥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们只抢的粮食，金银珠宝都没顾上。”黄仲昌一脸惋惜地说道，“那可是金子耶！” “听你这意思非常后悔？”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当然后悔了。”黄仲昌砸吧、砸吧嘴说道，这口水都流了下来，“那可是金银珠宝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笑着又道，“我知道粮食重要，我们最缺的是粮食，带上金银，齁沉的，影响我们逃命速度。” “呵呵……”大虫和狸奴被他给逗笑了。 “笑什么？”黄仲昌眼底划过一抹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个。 “孩子们听这个不好吧！”黄仲昌猛然想起来道。 “没什么不好。”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他们还小。”黄仲昌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他们小，土匪来了，就会饶过他们吧！因为小，满门抄斩就会赦免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即便赦免了，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未来也是生不如死。”闭了闭眼道，“听听吧！现在这世道只能被迫长大。纯真是没有的。”伸手揉揉孩子的脑袋道。 “阿娘，我们不怕。”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我喜欢阿娘不瞒着我们。”狸奴稚嫩的小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你阿娘……不对眼前这个女人瞒着你们最大的秘密，黄仲昌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在心里腹诽道。 “说到粮食，这个令人头疼啊！”张继先紧锁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咱也不能一直抢吧！再说了从庶民口中抢食，会失去民心的。” “咱就自己种呗！”黄仲昌闻言简单轻松地说道，“就像前些天种冬小麦似的，也就十天半个月。他们交上来的税，咱收着呗！这不就有粮了。” “没那么简单。”张继先闻言眼底一喜，随即又摇头道，“如你所说的话，咱得守着地盘才行。”黑眸轻闪接着又道，“如果对方势力比咱大，咱就得撤离，那这粮食种在地里，咋搬走，给别人做嫁衣了。” “呃……”黄仲昌被堵的哑口无言的，“这咋办？” “还有咱们现在兵少，这兵多了，就县上这些地的出产，也不够咱吃啊！”张继先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朝廷不是有粮仓，咱抢他们的。”黄仲昌高兴如孩子似的说道。 “朝廷的粮仓那都是重兵把守的，不可能让咱轻易得手的。”张继先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而且从征粮的次数来看，消耗的多。加上官员监守自盗，我都怀疑这粮仓是否还有粮食。说不得空空如也。” “呃……”黄仲昌闻言着急地看着他，忽然眼前一亮，一脸欣喜地说道，“那就像夫人说的，拿起刀是兵，扛起锄头是农。”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慧娥说道，“种子撒到地里，就是天生天养，收获的也够咱吃了。” 沈慧娥闻言微微勾起唇角，这家伙，倒是会现学现用！ 张继先闻言紧抿着唇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道，“地呢！没地你种什么？” “开荒呀！”黄仲昌简单轻松地地说道。 “人呢？”张继先继续追问道。 “这有的不上战场，种地呗！或者身体不行的。”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犁地，播种、收获的时候咱们一起上，其他时间有人照看就行。” “刀剑无眼，在战场上受伤了，不能在上阵杀敌的，那就退下来可以种地。”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下子伤兵也有出路了。”张继先黑眸闪闪发光看着他们说道，忽然想起来道，“那要是不能种地呢？受伤严重，手脚没了怎么办？” “干别的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看着他说道。 “干啥？”张继先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这也干不了啥呀？”忽然又想起来道，“粮饷、粮饷，还得有饷银。银子呢？” “银子？”黄仲昌双眼冒着绿光如饿狼似的看着他们说道，“抢呗！这可以放开手脚干。” “不行，不行，容易失民心，有钱的富户和贵人，他们势力可比庶民大。不能轻易得罪的。”张继先轻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还需要他们出粮，出钱呢！”直白地说道，“庶民榨不出二两油来。” “那些人可不好说话，他们可看不起咱。”黄仲昌挠挠头道，“从他们身上掏钱粮，不被嘲笑吗？” “我说，你手里有刀你还怕什么？”张继先手掌架在脖子上道，“他们敢不给吗？直接砍了。” “那个张先生你不是说不能失去民心吗？”黄仲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这可以吗？” “嘁……”张继先嗤笑一声道，“民心可不止他们，多得是。”冷哼一声道，“他们要是识时务的，就会乖乖送来的。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就不用客气了。” “不行！”沈慧娥眸光阴沉地看着张继先道。 “为啥不行。”黄仲昌闻言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道，“抢他们，又不是抢庶民。”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沈慧娥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眼神犀利地看着张继先说道，“或者说你要给人家许什么愿啊？” 张继先紧抿着双唇看着她，这眼神看得他心里毛拽拽的。 “这么说吧！许给人家高官厚禄。”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他们受过全面的教育，做官也……”张继先在她凌厉的视线下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没了声音。 小院一下子安静的没了声音，连虫鸣都没有。 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阿娘！” 沈慧娥闻声眨眨眼，眼底的戾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事。” “阿娘您想说什么？”狸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沈慧娥闻言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怎么说呢？用了贵族的钱粮，分割一些利益给他们，与以前还有什么区别。”抿了抿唇看着大虫他们说道，“就像以前我让你们读书，你们说什么来着。” 第221章 “读书有什么用？”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笑嘻嘻地又道，“阿娘还说，读书好了给弄个官身啥的。” “我们当时说不可能的。”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能做官的都是贵人出身，我们庶民别想了。”微扬着下巴傲娇地说道，“凭什么呀？贵族世世代代为官！我们怎么就不行了。我们很差吗？” 大虫轻笑出声道，“阿娘说：官身都是生出来的。”接着又道，“是世袭的。” “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办？”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买个一官半职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个官身，哪怕是小吏，也能保住咱得家产。”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不过这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说话都这么直白吗？”张继先握拳轻咳了两声道。 “朝廷挂牌卖官，他们做的，我说不的吗？”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为什么要自己培养人才，就是要打破贵族世世代代为官的法则。就是蠢笨如猪，他爹娘因为贵族出身，也能弄个官儿当当，鱼肉百姓。”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样才有活力，力争上游。”接着又道，“简单说，能者上，庸者下！朝廷还招贤纳士呢！不也是这个意思。” 张继先眼睛瞪的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黄仲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我有时候也这么想，凭什么呀！人家军队，有军功爵制度，为啥文官就没有。”抬眼看着县衙的方向道，“长这么大，我就没进过县衙，见到县令大人的次数，没有！”提高声音道，“一次都没有。” “军功清晰明了，你杀人多，军功就多。”张继先找到自己的声音道，“这文官，庶民大字都不识一个。” “所以才要学呀！学种田，学律法，学算学，什么都能学。”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给千千万万的庶民一上升的出路。不用一辈子被困在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这太异想天开了，真是闻所未闻。”张继先一副看疯子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你可真敢想啊！治理国家谁不是靠贵族。” “你急什么？”沈慧娥微微抬眉看着他说道，“怎么我刨他们祖坟了，断了他们换身官服继续做贵族，骑在庶民头上作威作福！”咔咔的歪了歪脑袋，“天下大乱，咱们都造反掀桌子了，当然按我的来。” “他们会激烈反抗的，他们汇集起来的力量不容小觑。”张继先好心地提醒她道。 沈慧娥食指摩挲着下巴说道，“儿子，你希望有机会做官还是当官的都是贵族出身，代代为官。你没有任何机会！” “当然希望有做官的出路了，那样我会拼命学的。”大虫小胸脯挺的高高地朗声说道。 “英雄莫问出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要这样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死命的跟着你干的，为子孙后代争一争的。”黄仲昌眼眸冒着精光看着她说道。 “对呀！一代人牺牲和努力，都是为了下一代人的人生进步和成长。”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封妻荫子嘛！”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家几代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老话说：富不过三代。” “呃……”张继先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的。 “这咋个意思啊！不好回答吗？”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问道。 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你要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两代，家父是国相。”张继先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在你父辈成为国相之前，肯定也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封妻荫子，真以为就高枕无忧了。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作威作福，迟早完蛋。”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至于你说的贵族，那些狗屁醪糟的事情多着！”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手中的权利让他们为所欲为，你应该清楚明白，这里面就没有违法的事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咳咳……”张继先给惊得直咳嗽，止住咳嗽声音沙哑地说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那都是骗人的，谁信谁傻瓜。” “我知道啊！这看执行力在谁手里了。”沈慧娥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把它变为现实不就好了。” “你认真的？”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知道我们最痛恨什么？”竖起食指道，“贪官污吏。”直白地说道，“这么说吧！这世上的贪官污吏挨个砍可能有被冤枉的，隔一个砍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你这样站在贵族的对立面，会很难办的？”张继先一脸为难地看着她说道。 “你说贵族多，还是庶民多？”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不是单纯的比人多人少？”张继先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 “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沈慧娥璀璨夺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睛瞪成了铜铃，“你这话喊出去不怕有一天有人反你们啊？” “这故去皇帝才走了两年啊！他生前还想着千秋万世呢！可现在呢？”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问道，“天下已经烽烟四起了。” 张继先闻言苦笑一声，无话可说。 “先帝为何能灭了其他国家，而一统天下呢！”沈慧娥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题太大，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张继先闻言一愣，随即说道，随口说道，“总得来说几代人的努力。” “因为他灭了贵族，调动了所有人积极性。”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所有人都为战争干活。”黄仲昌黑峻峻的眼眸轻轻流转道。 “啪……”沈慧娥拍了下手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没错，全民皆兵。” 沈慧娥柳眉轻挑瞥了一眼黄仲昌说道，“守业更比创业难！培养不出合格继承人，迟早化作历史的尘埃。” “喂喂！”张继先着急地看着她食指抖动道。 “客观事实有什么不能说。”沈慧娥乌黑的瞳仁轻轻流转看着他说道，“你应该很清楚的。”柳眉轻挑道，“你以为我会跟他们正面碰撞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继先满眼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深邃清澈的眼眸滴溜溜地转转，红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击鼓鸣冤。” “呵呵……”张继科给惊得直咳嗽，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咱们有必要亲自下场吗？”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这叫为民除害！” “你够狠！”张继先眼睛贼亮地看着她说道，双手抱拳道，“佩服，佩服。” 他们清楚的知道冲进府衙和贵族府邸的庶民，真是如洪水一般淹没一切。 张继先紧咬着唇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问道，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羊皮袄子，“有什么不妥吗？” “你就不怕有一天这一切用到你自己身上。”张继先黑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说道。 “现在的皇帝，为了私欲，置民生与不顾，在一次次加征粮，征民夫中肆无忌惮，最终被反噬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真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啊！”食指点着木桌道，“竹简上记录的昏君，暴君，都有一个相同的点，那就是自私自利！”轻哼一声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得一心为公，爱民如子，无我、忘我、舍我。达不到这种境界，趁早歇了这心思。不然迟早丢了身家性命。” 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好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你能做到？” “尽量做到。”沈慧娥如实地说道，“我的私欲没那么重！”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况且我的欲望只是让自己住的舒适一点儿，顺带着还能赚钱。” “这还不是谋私利啊！”张继先不厚道地说道。 “这私利你们先看看。”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向大虫他们道，“去给你阿爹拿来看看。” “什么？”黄仲昌看向儿子问道。 “拿来就知道了。”大虫兴冲冲地跑进屋内，将牙刷和猪胰子拿了过来。 “这是什么？”黄仲昌拿着两样东西看向他们问道。 “这个牙刷清洁牙齿的。”大虫手指比划着刷牙道。 黄仲昌吸吸鼻子，看着方块大的，滑溜溜的东西道，“香香的。” “这个猪胰子，洗手、洗澡，洗衣服，都可以用。”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猜猜它们是什么做的？” 第222章 “这我们见都没见过，怎么猜得出来。”黄仲昌着急地催促道，“快说，别卖关子了。” “这个刷牙用的猪毛。”大虫乖巧地看着他们说道。 “别告诉我这个叫猪胰子的，也跟猪有关。”张继先指着他手里的猪胰子说道。 “没错，猪腰子做的，加入了些胭脂水粉，所以香香的。”大虫高兴地宣布道。 “猪全身都是宝，猪的粪便还可以肥地，增加粮食亩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猪肉好吃！”狸奴吸溜着口水说道。 “牙刷普通人都用得上，猪胰子可以卖给贵人们。”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些想法虽然不错，可得在安稳的环境中。”张继先迟疑了看着他们说道，“得养猪啊！” “咱们可以自己养猪啊！有肉吃兵卒们才有力气，不然刀都挥不起来。”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这又是种地，又是养猪的。”张继先嘴角直抽抽道，“哪家军队也没这样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沈慧娥深邃透彻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想受制于人，必须这么做，解决了粮食问题，也解决了饷银。” “这倒是。”黄仲昌抬眼看向他道。 “只是这些不是必用品吧！可以不买的。现在这么困难，荷包都捂紧了，不必要的开销，不会花的。”张继先提出最致命的点道，“你还哪里来的饷银。” “也有道理。”黄仲昌轻轻点了点头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眼睛瞪的溜圆看向了黄仲昌。 “看我干什么？我没说错吧！”黄仲昌眨眨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不是泼冷水。” “说到生活必须品那就是食盐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家家户户，人人都少不了。” 张继先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盐咱没办法弄到手的。”想了想又道，“这玩意儿属于朝廷管制的，虽然现在朝廷管制力下降，可你得会制盐才行，就是会制盐，也得有盐矿来开采。” “还是得再富户贵人身上开刀。”黄仲昌黑峻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各方势力，应该都是拿起屠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要钱还是要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夫人说道，“用夫人的办法可以让咱们置身事外。他们活该，还让老百姓解气。” 张继先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兵力有了，粮饷也找到了解决之道，兵器呢！”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俩说道，“没有兵器，总不能让咱们徒手跟人家干吧！” “咱们这家家户户有大刀，还能打造些箭矢。至于够不够用现在不好说。”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大刀？”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什么样儿的。” “切麦穗，谷穗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拿。”大虫兴冲冲地到了厢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大刀。 “这个能行吧！”大虫拎着大刀放在了木桌上。 张继先将大刀给托了起来，“够沉的！”讶异地说道，巴掌宽，有他手臂那么长，通体黑乎乎的，拇指指腹小心翼翼的摸着刀刃道，“这刃有些钝。” “我们只要能切麦穗、谷穗就行，钝点儿好。太锋利了，我怕伤着自己了。”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个砍人也会伤及性命的。”接着又道，“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开刃或者重新打造。” “我记得妹夫是铁匠吧！这很简单容易的。”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打铁很累的，又不是打一两件，这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累死也干不完啊！”张继先看着天真的他说道。 “你们之中有没有擅长打铁的？”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将他们集中起来，突击一下，会加快速度的。” “对哟！”黄仲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认识的有打铁的。”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神色自若地看着他们说道，“把他们重新登记一下，记一下他们擅长的，是否会木匠活儿，咱们自己制造弓箭，会打铁的，打造箭矢。” “我来安排。”张继先闻言眼前一亮道。 “你这早有准备？”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她问道，食指点点木桌上的大刀。 沈慧娥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未卜先知，这些都是农具，农具知道吗？” “就连犁头也比以前犁头用铁多。”沈慧娥清亮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如果铁器不够的话，我到时会拿出来的，熔了做兵器。还有家里的大铁锅，其他的铁器。” “你这样还怎么生活、种地。”黄仲昌神色有些动容地看着她说道。 “命都没了，这些还留着做什么？”沈慧娥清灵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事有轻重缓急，我还分的清！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得靠边站。”轻哼一声道，“谁不想安稳度日，可现实不允许。” 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说道，“最多回到瓦罐做饭呗！” “看情况吧！”黄仲昌幽深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道，“我们走了。”看向张继先道，“咱们走吧！” “我送你们。”沈慧娥他们将他们俩给送了出去。 “阿爹，我可以跟着去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希冀地说道。 “走吧！”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要，我也要去。”狸奴伸手拉着自家阿爹的温热粗糙的手道。 “好！都去，都去。”黄仲昌笑得满眼温柔地说道。 “我们保证不插话，会乖乖的。”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多听、多看，用心的学习。” “好！”黄仲昌的眼神越发温柔地说道。 “我以为你会拒绝。”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拒绝他们也会偷偷跑过去的，还不如跟在身边。”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他们再也回不到上树掏鸟蛋的，下河摸鱼的年纪了。” “唉……”张继先感慨万千地看着孩子们道，“被迫长大，再也没有年少不知愁了。” “给我当账房先生。”黄仲昌笑着打趣道。 “保证尽心尽力。”大虫站的笔直朗声地说道。 “好好好！”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我们走了。” “去吧！”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 这么放心吗？黄仲昌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沈慧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道。 “我带儿子走了。”黄仲昌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特意地说道。 “怎么了？大虫不是要跟着去吗？我同意啦！”沈慧娥纯净的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形看着他说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哪里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活着！”沈慧娥送他两个字道。 黄仲昌给堵的哑口无言的，今日不知明日，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们走了。”黄仲昌拉着两个孩子跟着张继先一起走了。 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院子。 将家里的铁器都清点了一下，说不得都要送上去了。 &*& 带头反抗朝廷的势力被镇压了，这消息被传出来后，县上安静的很！ 诡异的安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走路的声响都不敢大。 “大虫他娘你在吗？”黄母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扯开嗓门喊道。 “来了，来了。”沈慧娥挑开帘子出了正房，“您怎么来了。”挑着帘子说道，“屋里坐，外面冷。”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保不齐要下雨。” 黄母跨过门槛，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气鼓鼓地说道，“你说咱家老二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这话从何说起，没头没尾的。”沈慧娥满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 “现在啥情况老二不知道啊！让他们都走了，各回各家，不行吗？”黄母拍着桌子黑着脸说道。 “啥意思？”沈慧娥闻言漆黑如墨的眼眸闪了闪故意地说道。 “你不知道吗？”黄母讶异地看着她说道，“官军把反抗朝廷的人给镇压了，人都给杀光了，听说血流成河啊！” “这个我知道。”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 “知道？”黄母陡然拔高声音道，“知道你还让他做这个头儿啊！”拍着桌子说道，“你忘了，你那牢狱之灾了。你因为老二带头逃出皇陵，还为此做了些日子牢吗？” “知道啊！”沈慧娥淡定从容地看着她说道，“我支持他的决定。” “这事真是躲都来不及，你咋还支持啊！”黄母半起身伸手摸摸的额头道，“不烧啊！” “我没病，也没说胡话！我认真的。”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将她粗糙的给手拿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家里其他人是个啥意思？” 第223章 “家里人怎么说呢？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居然有支持的，当然也有反对的。”黄母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家里的女人有些犹豫，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失败了就满门抄斩的。老大他们和孩子，那是一个个激动地双眼冒着绿光，跟饿狼似的。个个都支持，真是不怕死。” “其实大虫他爹就是不当这个领头的，就凭他从皇陵逃出来也是死罪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杀出去，还能有一线生机，解散队伍了，单打独斗就真的死定了，也死的更快。” “这躲起来还不行吗？”黄母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躲得和尚，躲不了庙，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现在还没有和尚庙。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抿了抿唇道，“万一有告密的，拿咱得人头换富贵呢！” “那么多人跑了，他们又不知道老二是谁？”黄母侥幸地说道，“对不上号。” “大虫他爹的名字都登记造册的，哪里人士，多大了，家里有多少人，人家想抓他容易得很！不然怎么能精准的抓到我呀！”沈慧娥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到那时就不是抓我一个了，咱全家都得被抓进去了，毕竟大虫他爹可是领头人。” “啊……”黄母这脸耷拉下来，肩膀也塌了下来，跟抽走了脊梁骨似的。 “而且即便没有大虫他爹这档子事，咱们冲击县衙，开仓放粮，也是大罪。”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 “冲击县衙，杀死县令的可不是咱。”黄母闻言坐直身子，立马反驳道，接着又道，“咱还给县令大人报仇了。” “开仓放粮的可是咱们吧！！”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咱向朝廷解释不行吗？”黄母不放弃地说道。 “朝廷会听吗？咱们说话可没有一点儿分量。”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把咱得命寄托在别人身上风险太大。我还怕他们拿咱得人头去立他们的军功呢！” “啊！”黄母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这也行。” “杀良冒功又不是现在才有。”沈慧娥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们现在就是人家进阶的踏脚石。” “啊……呃……”黄母惊愕地看着她，嘴张张合合的，哭丧着脸说道，“这可咋办呀！” “想着投降，那没有好下场的。”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就算是宽容大度，饶过了这一次，要记得还有秋后算账这一说。”食指划过眉峰道，“人家手中有权利，想要惩治咱们有的是办法，还让咱有苦说不出。” “大人不记小人过，应该没有那么小心眼儿吧！”黄母期期艾艾地看着她说道。 “嘁……”沈慧娥嗤笑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他们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抿了抿唇道，“别抱有任何希望，这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黄母攥紧双拳，松开，又握紧，“那也不是非要做这个领头的啊！人家……人家不是都……都啥的，只抓头儿，其他人都没事。” “只诛首恶！法不责众。”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说法。”黄母闻言猛点头道。 沈慧娥闭了闭眼，看着天真的她说道，“别的都可以，这个绝无可能。” “为啥？”黄母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这个是造反！”沈慧娥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么说，上位者，可以容忍贪官污吏，可以容忍各种各样的罪，只有这一项一点儿都不可能，咱要推翻人家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要斩草除根的。” “啊！”黄母闻言双肩一下子垮了下来。 “怎么会容忍贪官污吏呢？”沈长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们都来了。”沈慧娥看着沈家兄弟及其随后进来的黄家兄弟道，“坐！”起身朝炕里走了走。 “怎么会容忍贪官污吏呢？”沈鹏来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咋说呢！人性而已，哪有不贪财的。”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贪官污吏自古以来，都不是容易治理的，吏治难治！”顿了一下又道，“贪官污吏是可以杀的，财产可以充公的，只不过暂时寄放在贪官哪里而已。” “啊……”众人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我说错了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事实就是这样啊！”柳眉轻挑道，“贪官贪得再多钱财，他用多少，花多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前倾，日仅三餐。” 这让他们无话可说。 “人家上位者跟在想的不一样，咱恨不得对贪官污吏千刀万剐了。”沈慧娥食指蹭蹭鼻尖道，“在上位者眼里，不过是个存钱罐而已。”眸光坚定地说道，“当然贪官污吏该杀啊！怎么杀都不过分。吏治**，动摇国本的。”话锋一转道，“而咱们现在干的事情，推翻人家，宰了人家，人家能放过你啊！” “早就跟您说了，咋地都是死，还不如拼一下，杀出一条血路来。”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我这不是怕失败了。”黄母拽着袖子抹着眼泪说道。 “你咋净往坏里想啊！”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万一成功了呢！” “臭小子，你都说万一了，这机会得有多渺茫啊！”黄母捶着他的后背说道，“不说朝廷有多厉害，其他人，哪个不比咱厉害。” “我明年春天带人就走。”黄仲昌幽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绝不连累大家。” “臭小子（老二）！”黄母和黄家兄弟齐声道。 “说什么傻话。”黄母捶着他的后背咚咚作响道。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黄仲昌红着眼眶看着他们说道。 “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黄伯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没回来之前，我们也袭击府衙了，也是死罪。” “就是二哥，不关你的事情。”黄叔昌宽慰他道，“别想那么多，跟他们干就是了。” “既然决定了跟他们拼了，咱们就得一条心。”沈长生开口道，攥紧拳头下定决心道，“咱就赌一把！赢了从此就人上人，输了大不了一死。”指指外面道，“我们刚才抬进来的两个箱子。”指着房中央的两个大木头箱子说道，“这是这两年赚的银钱，差不多两千金吧！你拿去使吧！” “大舅哥！”黄仲昌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 “你好好的，才能保住这些身外之物，你要是不行了，我们啥都没了。”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 “嗯嗯！”黄仲昌鼻音浓重地应道， “咱们都好好的。” “这……这里面都是金子。”黄叔昌从床沿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箱子面前，打开，“哇……” 金灿灿的金饼子能闪瞎人的眼睛，整齐的码放在木头箱子里。 “大舅哥，你咋这么多钱啊！”黄伯昌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他说道。 “赚的呗！”沈长生快人快语地说道，“二妹妹出的点子，我跑腿。” “二嫂？”黄家人的眼眸齐齐看向沈慧娥。 “以前就想着多赚些钱，给儿子争个前程。”沈慧娥坦然地看着他说道，“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二嫂以前咋想的？”黄叔昌好奇地问道。 “拿钱开道，捐个官儿，有个一官半职，护住咱一家的家产。”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捐个官儿？”黄伯昌闻言眼睛都直了看着她说道。 “卖官鬻爵！他们都明码标价了，我买怎么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让人举荐你？你凭什么呀？即便你有本事，有本事的人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们推荐的都是有名望的人，活着神童。”黄伯昌眨眨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对对！我听说过。”沈鹏来闻言猛点头道。 沈慧娥闻言嗤笑一声道，“这名气是否名副其实咱们知道吗？都是听人家说的，也许是吹出来的，有未可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名利是分不开的。”犹豫了一下道，“这名也可以给钱，让人给你吹！” “啊！”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那么惊讶干什么？这很正常啊！”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某某大善人，说白了不是拿钱买名声吗？” “你这也太那啥了吧！”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你有本事，没人知晓，也是白搭。”沈慧娥无奈地耸耸肩看着他们说道，“我一直让大哥跟郡守大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郡守？”黄仲昌敏锐地说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兄妹俩道，“河东郡。” 第224章 “嗯嗯！”沈长生闻言猛点头道，“咱就是河东郡的，当然就近了。”轻叹一声卑微地说道，“上赶着孝敬，除了赚钱，就是给小辈们挣个前程。虽然咱离不开地，可有个官身能保证咱不欺负了。” “对对对！大舅哥在官面上能说上话，我们做生意都没人敢欺负咱。”黄伯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没人敢欠咱钱，掏钱的时候可爽快了，甚至还上赶着巴结咱。” “呵呵……”黄家兄弟笑了起来，“上面有人，真是办事都特别的顺。” “上面有人好办事。”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跟朝里有人好做官性质一样。” “对对对！”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 “大舅哥，大舅哥，这啥赚的这么多呀！”黄季昌充满好奇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也用的，牙刷！”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 “就那小玩意儿，猪毛做的，哪里能赚那么多钱啊！”黄季昌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说道。 “量大利小。”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过这钱大部分是郡守大人赏的。” “赏的？”黄叔昌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为啥呀！好端端的赏你。” “咱用的新犁还有养的猪我都献上去的。”沈长生指指自己身上羊皮袄子道，“这些都是赏的。” “你连犁和养的猪都往上献？”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我希望更多的人养猪，希望犁头能推广开来，这样粮食就能增产，咱们都不在饿肚子。”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舅哥你真是？”黄家兄弟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 “我有私心的，猪养多了，才有猪毛，猪胰子可做。我们才有钱赚啊！”沈长生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们说道，“个人力量总归是渺小的。” “唉……”沈长生轻叹一声道，“谁曾想，世道变成这样了。”心痛地说道，“连猪肉都没得吃了。” “以后会有的，咱们自己养，鼓励农户养猪。”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沈长生笑着连连点头。 “好像除了牙刷人人都在用，其他的咱们好像没见过。”黄仲昌黑眸轻转看着他们说道。 “是的！”沈长生无奈地说道，“郡守大人根本没有推广，当然也因为朝廷大肆征粮，都捂紧了荷包，不敢动弹，也无人敢养猪。”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咱这个郡守大人只爱钱。”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都敢串通粮商，倒卖粮食，珠宝私囊了，确实不是啥好东西。”黄母撇撇嘴说道，“摊上这样的官，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大哥这买卖还得做下去。”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有养猪的咱这买卖做不下去。”沈长生为难地看着她说道，“你这难为我了。” “我说的不是牙刷和猪胰子。”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直视着他说道。 “你说的是食盐！”沈长生黝黑的眼仁骨碌碌一转道。 “对！这个生活必须品，家家户户，人人都需要。”沈慧娥坦诚地说道。 “你咋对它感兴趣，虽然它确实很赚钱。”沈长生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一般人摸不到的。” “因为家里有个吞金怪兽。”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吞金怪兽？”沈长生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饷银。”黄仲昌如墨的眼眸看着她脱口而出道。 “对！”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皇帝不差饿兵，有钱傍身好。” 黄仲昌幽深不明的眼眸直愣愣地看着她，她可真是有野心，也有能力。 “你看我做什么？还是不要啊！”沈慧娥故意打趣地问道。 “不是，不是！”黄仲昌猛地摇头道，“我就是觉得这盐有什么稀奇的？” “盐白了很多，不是黑乎乎的，更不会吃一嘴沙子了。”黄母闻言立马说道，“真的。” “可这……”黄仲昌抓耳挠腮地看着她说道，“别的地方也卖呀！咱没有特别之处。” “打下来河东郡就知道了，我要的是盐的来源。”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了它就不愁没钱赚了。” 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对！” “阿爹，这是咱们现在吃的食盐。”大虫机灵的将盐罐给抱了过来，放在了他面前。 黄仲昌打开盐罐从里面抓了些食盐出来，“这么白。” “你没吃过吗？”黄母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修皇陵时清汤寡水的，盐是啥东西，那时伙夫做的，咱也不关注。逃出来后，正经开始做饭也是在家里。”黄仲昌眨了眨眼，“做饭用盐，伙夫没有告诉我啊!” “也许伙夫意识不到这里面赚钱的机会。”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或许有疑惑，可终究在他眼里只是盐而已，吃饭用的。” “回头我问问。”黄仲昌闻言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你可别骂人家啊！”黄母见状开口道，“这不是谁的脑袋都转的快。”接着又道，“你媳妇手里有新奇的东西，总会想着能买上什么价？” “您干脆说我财迷好了。”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我也没说你不好呀！咱不偷不抢的，用脑子里新奇的点子赚钱挺好的。”黄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黄伯昌惊恐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了？怎么了？”黄母担心且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这个盐变得白净，咱不会呀！”黄伯昌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这盐如何变白，就是二妹妹做的，不然郡守大人凭什么赏赐这么多钱，因为这独门的方法，让他赚的盆满钵满的。” “原来如此啊！”黄伯昌长出一口气道。 “这郡守大人够贪财的，有这日进斗金的盐，还倒卖粮仓。”黄季昌愤恨地说道。 “这世上谁会嫌钱少呀！”沈长生清明的黑墨看着他们说道。 “那这下子拿下河中府，饷银的问题也解决了。”黄仲昌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 “前提是拿下。”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加紧训练。”黄仲昌从床上跳起来说道，“我走了，一定要拿下。这金山、银山不能错过。” “等一下，等一下。”坐在床沿上的黄母伸手拉着他的胳膊道，“听我把话说完。” “阿娘要说什么？”黄仲昌被她给拉的坐在了床沿上。 “现在我再问一次，你们都同意老二带头反朝廷了。”黄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早就同意，是阿娘不同意。”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咋地都是死，还不如杀出一条活路来。” “那我这个当娘的丑话说在前面。”黄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想说什么？”黄家四兄弟都坐直了身体齐刷刷地看向她道。 “最坏的结果是咱们一家共赴黄泉。”黄母深邃的琥珀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说什么呢？”黄仲昌顿时沉下脸来不乐意地说道，“不会的。” “凡事做最坏的打算。”黄母目光扫过他们兄弟说道，“既然决定了，那你们就拧成一股绳，兄弟齐心一起干。” “这是当然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黄伯昌闻言猛点头道。 黄家兄弟也齐齐认同地点点头。 黄母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共患难易，同富贵难！侥幸活下来，不管未来怎么样？你们兄弟不许内斗！” “这咋可能呢！”黄伯昌摇头轻笑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那县上富户兄弟争那么点儿家产还反目成仇的，何况谁知道老二将来干下多大的家业。”黄母幽深的黑眸扫过他们道，“咱们把话说到前面，别到时候后悔了，我可不依！” “不会，不会！”黄家兄弟齐齐摇头道。 “老二，亲家大哥这么支持你，你得牢牢记住了。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黄母板着脸看着他说道。 “当然！”黄仲昌郑重地说道。 “在场的人都支持你，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情。”黄母一脸严肃地又道，“不然我拿笤帚疙瘩抽你。” “哎呀!阿娘我都多大了。”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看着其他人在抿嘴偷笑，保证道，“不会，不会！”急匆匆地说道，“我走……。”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张继先的声音，“黄二哥，二哥快来，快去营地看看。” “咋了，咋了，官军打来了。”黄仲昌大步跨出了家门着急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不是。”张继先激动地满脸通红的说道，“是老乡们将自家的铁锅啥的都送来了，让你熔了做兵器，保卫家园。” “什么？”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你去看吧！那铁器都堆成小山了。”张继先手指点着外面说道。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杀猪娘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黄仲昌闻言拔腿就朝外面跑去，脚下如生风似的，眨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阿爹，等等我们。”大虫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走咱们也看看。”沈长生抬眼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他们齐齐朝山上营地走去，掩映在山林中的营地，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走了大半个时辰，远远的就看见营地外堆放的如小山的大铁锅。 “怎么只有锅，没有老乡？”沈慧娥有些惊讶地看着张继先问道。 “他们扔下锅就跑了，我们追都没追上。”张继先脸色依旧涨的通红道，显然触动非常的大。 “估计是怕你们还回去吧！”沈慧娥肯定地猜测道。 “也许吧？”张继先不太肯定地说道。 沈慧娥他们走到了黄仲昌身边，他正拉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汉，“大叔、大叔……你把铁锅搬回去吧！” “搬回去干啥？咋地你嫌弃俺的铁锅不好啊！”老汉板着脸竖着眉毛看着他不悦地说道。 “不是，不是，只是你们把铁锅送来，以后咋做饭呀！” 沈慧娥看着堆的如小山的铁器，里面除了铁锅，还有铁锁，锁门用的铁制门栓，还有门上铁制圆片门扣，都给撬下来了。 这是倾尽全力支持啊！ “这咋连这些都送来了，这门不锁了。”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睛看着自己阿娘小声地问道。 “家里啥都没，还锁啥门呀！”老汉闻言笑着说道，“多打点儿兵器，不能让咱得好儿郎徒手上吧！”笑着又道，“要不是菜刀经常用，我也拿来了。”拍拍黄仲昌的胳膊道，“二郎，你们都要好好的。”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跑。 黄仲昌眼眶湿润的目送他离开，吸吸鼻子道，“再有送来铁器的都收下吧！”鼻音浓重地又道，“安排兄弟们给老乡们修房顶，对家里没有顶梁柱的农户砍柴，挑水……” “诺！”阿武朗声应道。 “咱们进去吧！”黄仲昌情绪平静下来，看向他们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沈长生轻轻摆手道，上前一步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我去打听一下河中府的情况。” “谢了。”黄仲昌双手抱拳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谢什么？自家人客气什么？”沈长生摁了摁他的拳头道。 “大哥，大哥，等一下。”沈慧娥叫住了沈长生道。 “啥事？”沈长生转过脸来看着她说道。 “除了打听外面造反多方势力的消息，多留意一下贵人富户，违法的事情。”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沈长生诧异地看着她说道，“咋地想为苦主做主啊！不太可能，他们跟郡守大人沆瀣一气，有冤无处申。” “打下来河中府就可以了。”沈慧娥清明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明白了。”沈长生答应道。 “咱们是为民做主！”沈鹏来机灵地说道。 “我们走了。”沈长生叫上三弟沈鹏来一起离开。 &*& “借一步说话？”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黄仲昌说道。 “哦！”黄仲昌眨眨眼指指一旁的树道，“走那边去。” 沈慧娥他们走到树下，这里非常的开阔。 “统计多少人要离开吗？”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统计了，没我想象的多，大概不到一百人。”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要走的，给他们点儿盘缠。”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盘缠？”黄仲昌轻蹙了下眉头道。 “现在不缺这点儿钱，落个好名声。”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知道。”黄仲昌了然地点点头道。 “现在放他们走，不会暴露咱们吗？他们不告密吗？”大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冬天不好上路，我打算开春让他们离开。”黄仲昌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这一落雪，大雪封山，可不敢这时候赶路，有性命之忧。”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这借口完美无缺。 “那你们忙吧！”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对了，家里大铁锅也送来吧！” “不用了吧！”黄仲昌下意识地婉拒道。 “人家老乡都能全力支持，作为你的家人没有所行动，不合适。”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 “那好吧！”黄仲昌只好应下来。 “二哥，二哥！”刘丁扛着包袱带着家当慌慌张张地走来朝他们挥手道。 “刘丁！”黄仲昌走过去迎了上去道，“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我以后跟着你了。”刘丁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不欢迎啊！” “不是，不是！”黄仲昌轻轻摇头道，“你这来了，家怎么办？” “我家就我一个，我自己做主。”刘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这操蛋的世道，不拎刀跟他们干，都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黄二哥，黄二哥，我们也来了。”熊家兄弟俩扛着包袱如小山似的，蹬蹬跑来了。 陆陆续续的黄仲昌在县里认识的狐朋狗友，不是不是，应该是亲朋好友都来了。 “你忙吧！我回了。”沈慧娥朝黄仲昌点点头道。 “哦……好。”黄仲昌忙说道。 小豆子犹豫了一下鼓足了勇气看着沈慧娥说道，“婶子，我们也想去。”眼巴巴地瞅着她身后的营地。 “现在不行，你们年纪太小了。”沈慧娥态度坚决地摇头道。 “我们不小了。”小豆子急切地看着她说道。 “到十八岁，我就不干涉了。”沈慧娥食指点着还要开口地说道，“听我把话说完。”微微一笑道，“不过你们可以跟着大虫他们一样学习。” “啊！”小豆子闻言一愣，随即灿烂的笑容洒在脸上。 “可以吧！”沈慧娥回头看向黄仲昌询问道。 你都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黄仲昌闻言在心里嘀咕道，嘴上却道，“没问题，让他们跟大虫、元吉一样。” 大虫上前拉着小豆子道，“走走走！” “等一下，等一下。”小豆子反手拉着大虫的手说道。 “怎么了？”大虫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那个婶子，我想从家里搬出来。”小豆子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里紧张，住着没家里舒服。”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城郊，我们的老房子里。”小豆子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现在城内城外应该很安全了。” “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那回头我们就搬出来。”小豆子高兴地说道。 “去吧！”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摆摆手道，“我走了。”与黄母一起离开。 黄仲昌目送他们离开看向儿子说道，“小豆子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阿爹，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大虫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是跟着我们，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训练。”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去训练。”大虫兴致勃勃地说道。 “去吧！”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量力而行啊！你们还小。” “知道。”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目送孩子们离开看向张继先道，“咱们进去吧！” 张继先看着堆积如山的铁器，有些不敢置信。 “你看这些铁器做什么？”黄仲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他们怎么舍得呢？”张继先一脸困惑地看向他问道，“这不是一般的东西，这可是铁呀！是铁呀！” “这很难理解吗？”黄仲昌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人缘好呗!”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十分的感动。”攥紧拳头道，“咱们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是啊！这么支持你。”张继先感慨万千地说道，剑眉轻挑看着他又道，“你的家人对你也是大力支持啊！倾其所有，很少见的。”不解地问道，“为啥？” “我们兄弟关系好呗！”黄仲昌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人家兄弟关系不好似的。”张继先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兄弟阋墙的我见的太多了，之前关系也是兄友弟恭的。” “这个怎么说呢？现在只有合力一致对外，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兄弟之间在斗起来，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啊！”黄仲昌幽深的黑眸看着他轻笑出声道，“真要为了利益争斗，也得大局稳定呀！”想起阿娘的话，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你大舅哥也不错呀！”张继先惊讶地说道。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现在只有一条道可走，没得选择。” “那不一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张继先闻言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轻扯了唇角，划过一抹冷笑，“外面冷！回去了。” 那女子野心大着呢！比你的还大，黄仲昌看着眼前的张继先在心里腹诽道。 第226章 “哥，哥！”蹲在小山坡上，狸奴看着在开阔地挥刀训练的士兵们道。 这开阔地是士兵们平整修葺的，他们好能干，人多就是力量大。 “咋了？”大虫微微歪头看着自家妹妹说道。 “这个训练咱们好像不太合适？”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我这刀还拎不起来呢！” 小豆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说道，“我这身板，感觉挥几下，这胳膊指定就受不了了。” “咱回头让刘叔做些木头刀，咱用木头刀挥刀好了。”大虫闻言机灵地说道。 “对哟！”狸奴闻言脸上绽放笑容看着他们说道，秀气的眉头又皱起来道，“哥，哥，这几天训练看下来，怎么跟咱娘的训练方法不一样。” “我知道！”大虫闻言小脸皱巴巴地说道，“这是祖父曾经训练过的，朝廷的军队也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官军很厉害啊！”狸奴闻言砸吧砸吧嘴说道。 “对呀！官军横扫**，一统天下。”大虫黑琉璃般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可我觉的阿娘的训练让咱们变的很厉害。”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一点儿都不差！” “我知道。”大虫纯诚眼眸看着她说道，“好坏咱无法比较。” “让阿娘跟他们打打就知道了。”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这是个办法！”大虫闻言眼前一亮道，拍拍屁股站起来道，“走找阿爹去。” “你们去吧！我们继续在这里。”坐在干草堆上的小豆子看着他们说道。 “好！”大虫笑着应道，与狸奴一起去找了自家阿爹。 大虫走到自家阿爹的房前，看着门口的卫兵走上前，乖巧地说道，“大哥哥，阿爹在里面吗？麻烦去里面说一下。” “诺！”卫兵应道。 “不用说了，我听见你们的声音，进来吧！”房间内传出黄仲昌的声音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走到房子前，挑开帘子走了进去，“阿爹！” “你们俩不是嚷嚷着跟着训练吗？怎么吃不了苦啊！”黄仲昌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训练的是大刀砍杀。”大虫跳着坐在床上看着他说道，“那刀我拿着费力。” “对哟！那刀沉的很。”黄仲昌闻言想起来道，“这个你们可以不练，咱练别的。” “可以用木头做的刀，练习挥刀。”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道。 “聪明的小家伙。”黄仲昌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俩说道，“回头跟你们这些小家伙做个木头刀。” “谢谢阿爹。”大虫高兴地说道。 “谢我做什么？我是你爹。”黄仲昌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说道，“不许这么客气啊！” “不说，不说。”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们来是针对阿爹的训练，有话想说？”大虫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有什么想说的。”黄仲昌眼角眉梢堆满笑意看着他们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们的训练跟阿娘训练方法不一样。”大虫十分郑重地说道。 “我们的训练，可是跟你祖父学的，他老人家可是在朝廷的军队待过的。”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可是见过的。”目光凝视着他们问道，“你们想说什么？” “哦！可是我觉阿娘的训练的更好。”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阿娘？”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闪了闪，撇嘴道，“这能一样吗？你娘怎么能……”猛地刹住车，差点儿都忘了这芯儿换了啊！ “这没法比吧！你们跟他们不一样，小孩儿跟大人怎么比？”黄仲昌眼波微微转了转道。 “我知道。”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可我觉得阿娘训练方法更好，我们现在很强壮。” 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在强壮你们也打不过我们大人的。这个头差的多，力气上也不能比的。” “所以我想阿娘给您最厉害的人比比，看谁更强。”大虫忽溜溜闪闪发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阿娘？”黄仲昌想着她那单薄的身板这不太可能吧！ 这要是前些日子不好说，一个个饿的一阵风都能吹跑。 现在经过这段时间吃饱了，恢复了许多，揍她还是不成问题的。 “试试呗！阿娘很厉害的。”狸奴双眸放光地看着他说道，“熊家叔叔，阿娘，一脚踹飞一个。” “这么厉害？”黄仲昌难掩脸上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大虫忙不迭地点头道，“阿娘一巴掌能把猪的脑袋给拍碎了，不留一点儿痕迹。” “是嘛？”黄仲昌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真的？假的？” “真的。”狸奴重重地点头道，“阿娘都是将猪给拍死了才杀的，这样猪才不会挣扎。杀起来才不会哀嚎声四起，听的渗人的慌。” “阿娘杀猪看着可舒服了。”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嘴角直抽抽，自己就是杀猪的，“以前你们……我杀猪的时候都跑出去了，没见你们这么入迷呀！”“阿娘杀猪手法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着赏心悦目。”大虫黑溜溜的也眼睛满是崇拜地说道。 “咋地都是杀猪的，还能杀出花来呀！。”黄仲昌轻抚额头看着他们说道。 “我的意思，阿娘和您手下最厉害的比比，看看谁厉害。”大虫如水晶般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如果阿娘厉害就照阿娘的方法训练。”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早点儿厉害起来，也不怕官军打来。” 闺女最后这一句话，让黄仲昌反驳的话语咽了回去。 眼下保命要紧。 “那行，我去找你娘。”黄仲昌闻言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是最厉害的。”狸奴满眼星星崇拜地说道。 “看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可都是成年男人，在块头上可比你阿娘强壮多了。” “阿娘也有力气，扛一头猪，完全没问题。”大虫立马反驳道。 黄仲昌闻言太阳穴直突突，这位夫人到底是何方怪物啊！ “阿娘说过：打架用脑子，不是一身蛮力。”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力量上的差异，可以在技巧上弥补，身体灵活。块头大，身体很笨拙的。” 这娘们教你们的还真不少，黄仲昌在心里腹诽，眨眨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行啊！咱就让你阿娘来试试，看看谁厉害。” “阿爹，看哥哥和叔叔们训练，怎么赢了没有奖励啊！”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奖励？”黄仲昌闻言挠挠头道，“你爹我现在穷的叮当响，给不起奖励的。” “阿爹，阿爹，您想差了，我说的不是金钱。”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那是什么奖励？”黄仲昌充满兴味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们晨跑时，谁跑的好，跑第一，奖励一个大白馒头或者鸡头，鱼腹，最好吃的。”大虫脸上漾起灿烂的笑意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贪吃的家伙。”笑着又道，“这是小孩子才玩儿的把戏。” “可我们喜欢呀！”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们是大人了，不会像你们那么幼稚的。”黄仲昌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 “幼稚吗？”大虫眉毛皱在一起，“我不觉的。” “呵呵……”黄仲昌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爹不要笑，我们很厉害的。”狸奴板着稚嫩的小脸看着他说道。 “是啊！是啊！”黄仲昌哄着孩子说道。 那气鼓鼓的样子，真跟小青蛙似的，真可爱。 “黄二哥，张先生在外求见。”阿武站在门外高声说道。 “请他进来。”黄仲昌闻言看向门外。 大虫跟狸奴两人从床上跳了下来，看见张继先走进来，双手抱拳恭敬的行礼道，“张先生。” “你们也在。”张继先目光和蔼的看着他们说道。 “坐，咱们坐下说话。”黄仲昌指指他身旁的床沿道，“这床确实暖和。” “嫂夫人这个想法确实好，造福广大百姓。”张继先一撩衣摆坐在了床沿上，“比火盆好，火盆只能挨着它才暖和点儿。万一这木炭有味儿，有烟，那真是……”摇头道，“不好！” 黄仲昌闻言笑而不语，“你找我什么事？” “呃……对了，嫂夫人提出来教他们认字，咱们认字的人太少了。”张继先闻言摊开双手道，“咋教？” “那你的意思呢？”黄仲昌闻言虚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也可以教啊！”大虫嘿嘿一笑道。 “你们？”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大虫他们道。 “认字我们也认识三千多字了，教哥哥们应该可以的。”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人手也不够啊！”张继先犯难地看着他说道。 “可以去请城里人啊！”大虫纯真的小脸看着他们说道。 “男女不限！”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杀猪娘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那就试试。”黄仲昌爽快地说道。 “男的还好，这女子来了。”张继先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我不太看好，不方便是一，关键是男女有别，人家不愿意来。” “先问问。”黄仲昌闻言直白地说道，“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就算了，这也不能勉强啊！” “行！”张继先笑着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挂招贤榜！” “咱们一起走。”黄仲昌起身笑着说道。 “你进城有事？”张继先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找阿娘！”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请嫂夫人来教他们认字。”张继先闻言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 “不止哦！”大虫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很厉害的，跟哥哥们比比，让阿娘教他们。”狸奴亮晶晶地眼眸看着他说道。 “嫂夫人？武力？”张继先不太相信地看着他们说道，疑惑地看向了黄仲昌。 “孩子们说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所以比比看。”黄仲昌闻言耸耸肩看着他说道。 “那走吧！”张继先黑眸轻转看着他说道，有些话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好说。 黄仲昌他们进了城，张继先去了县衙。 &*& 黄仲昌则推开了自家大门，黄耳意思、意思的叫了两声。 “谁来了。”沈慧娥透过帘子看向院子。 “阿娘，我们回来了。”狸奴兴冲冲地走进来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沈慧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这大白天的？” “阿爹来请阿娘了。”大虫挑开帘子跨过门槛进了屋。 “请我做什么？”沈慧娥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闪了闪道。 “请阿娘跟最厉害的哥哥们比比？看看谁最厉害。”狸奴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比什么？”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比武，我看他们与阿娘的训练不一样。”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感觉他们训练出不了什么成绩，在浪费时间。”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 “我们很差吗？”黄仲昌闻言顿时不乐意地说道。 “比比就知道了。”大虫如水晶般的眼眸看着自家阿爹说道，满眼小星星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我相信阿娘最厉害了。” 这下子沈慧娥听明白了。 “不会吧！你祖父在朝廷的军队待过，训练方法应该不差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朝廷的铁骑可是横扫**，一统天下。” “那是铁骑，我没见过祖父骑马的。”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闻言眼睛一亮，拍着手道，“问题出在这里。” “怎么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阿爹从军，当的可不是骑兵。”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阿爹好像做的是步兵，还不是打前锋的。”仔细想了想说道，“可阿爹对训练也有所了解啊!” “这个咋说呢？看和做是两回事。”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毕竟朝廷的军队如何训练，咱不知道。”接着又道，“你们都是摸索着前行。” “嗯！”黄仲昌深邃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既然孩子们说你行，你就试试。”目光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说道，“两年了从弱女子练到能打倒男人，想来是训练有方。” “行啊！我也想看看现在战力如何？”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哦！对了，刚才张先生说教士兵们认字的先生不够。”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哦！”沈慧娥点头表示知道了，“想让我去。” 这还拿乔了，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你提议的，你不应该去吗？” “我去没问题，只是你们能接受吗?你没问题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军营可都是男人。”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直白地说道。 “你都杀猪、卖猪肉了，还怕这个呀！”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可不一样，来买猪肉的可都是街坊四邻，大姑娘小媳妇的。”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咱现在是目标是活着，只要能训练出一支精锐，不管男女！”黄仲昌急切地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命要紧。” “我是没问题了，就是那些同袍手足他们愿意被一个女子训练吗？”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保命呢！夫人。”黄仲昌双手抱拳朝她拱了拱道。 “那我没问题。”沈慧娥爽快地应道，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没什么？”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接着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时间不等人。”黄仲昌起身着急地说道。 “好！”沈慧娥跟着站起来道，“走吧！” “阿娘，阿爹。”大虫他们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一家四口关上房门出了家门。 黄仲昌看着大门上的门栓，门扣都没了，“你把家里的铁器都送到军营了，这有什么不方便吗？” “没啥的，跟以前一样呗！”沈慧娥闻言一愣，这小子居然关心人，难得，不过也改变不了现状。 “等你铁器多了，在还给我们呗！”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一定，一定。”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战场上收缴下来的兵器，先给老乡们打大铁锅。”紧跟着又道，“加倍还。”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对于乡亲们如此支援，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黄仲昌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要总结得失经验。”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得失经验？”黄仲昌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我觉得夫人说的可行！” “什么？”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依靠庶民。”黄仲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你们挂在嘴边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得民心者得天下！”沈慧娥嘴角掀起一丝笑意看着他说道。 “他们勤劳，善良，虽然有时候吵吵闹闹，甚至打的头破血流，但是真要毁咱得家园，那真是拎着菜刀就干。”黄仲昌眸光揉碎在一片艳阳之中。 “他们很可爱。”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过现在都是乡亲们鼎力支持，其他地方不好说。”黄仲昌非常理智地说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老乡。”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哎！你关心过上面的皇帝是谁吗？” “我关心他做什么？离那么远？”黄仲昌闻言轻笑出声道。 “天高黄帝远，咱只关心地里的收成怎么样？儿女是否成才，女儿嫁得好不好，日子过的好不好。儿子孝顺不？”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父母身体好不好。”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谁关心皇帝是谁呀？只要吃饱，穿暖，日子就塞神仙。” 黄仲昌幽黑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还关心税收如何？” “我们可是被加税、加怕了。”大虫打个寒颤说道，“现在听见县衙的铜锣声还害怕呢！” “那咱就不加税呗！”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不可能的。”沈慧娥晶莹剔透地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就是不加税，也会有不够吃的一天。” “为啥呀！我都不加税了。”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人口增加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天下太平，生孩子就会像兔子似的一窝一窝的生。这生下来的孩子可就是一张嘴，要吃饭的。而粮食的亩产就那么多，你说够不够吃啊！”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人口增长的速度快过粮食的产量。” “兔子下崽下的快着呢！一个月就能下一窝，一窝都五六只，一年下来百来只轻轻松松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咋知道的？”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儿子问道。 “祖母家养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今年春耕的时候，全靠这些兔子补充体力了。” “你们辛苦了。”黄仲昌看着脸色被晒的黝黑的他们道，都赶上跟自己一个色了。 “阿爹才辛苦呢！没有自由，想打猎都不行。”大虫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吃的不好，还要日复一日的干重体力活，连口肉都吃不到。”看向瓦蓝瓦蓝的天空道，“阿爹能平安回来，真是老天保佑了。” “谢天谢地了。”狸奴感激庆幸地说道。 黄仲昌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一双儿女，心里暖暖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人生吧！”黄仲昌挠挠头看着他们说道，“人多势众啊！少了人啥事都办不成。” 第228章 “当然不能不生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那就想办法增加亩产，咱们能熬过这一年多就是粮食增产，就是吃糠咽菜，也有口吃的。不至于啃树皮，挖草根。” “这我听大哥他们说了。”黄仲昌闻言轻点了下头道，“还有就是赚钱了用钱抵赋税了。”脸上漾起笑容道，“你这增加亩产就是多养猪。” “对呀！”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开荒不行吗？”黄仲昌仔细想了想说道。 “开荒得三代，养猪一年就可以了。”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养猪，你得有足够的猪崽子吧！没猪崽子你养啥？”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 “那就让猪生呗！”沈慧娥简单简单轻松地说道。 “你说生就生啊！”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我让它……”沈慧娥猛地急刹车道，看向孩子们，在他们面前说这个不太好。 “你说啥？”黄仲昌看着话说到一半停下的她道。 “没什么？”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把母猪和公猪关一起，生呗！” “你们现在亩产两百多斤，这亩产没有上限吗？”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抬眼诧异地看着他，这话问的有水平。 “咋了，我说错了吗？”黄仲昌眨眨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总不能亩产千斤、万斤吧！这吹牛也不敢这么吹呀！”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合成淀粉，真的有哦！开足马力，不受老天影响，想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 “你别笑啊！我说错了吗？”黄仲昌被笑的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说道。 “我不笑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说的对，亩产是有上限的。” “既然有上限，那该怎么办？”黄仲昌边走边说道。 “找找有没有高产的庄稼。”沈慧娥灵动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高产的庄稼？”黄仲昌闻言放慢脚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有吗？我没见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漂亮的眼睛转呀转，“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咋找啊？”黄仲昌挠挠头犯难道。 “不着急，慢慢找。”沈慧娥眸光悲悯地看着他说道，“不知道这天下要多久才能太平。” “呃……”黄仲昌清亮的黑眸看着眸光黯淡毫无神采的她，“也不能一直这么乱，肯定会太平的。” “我知道。”沈慧娥眨眨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们也不着急，慢慢找！这孩子也不是一下来就特能吃的，成长需要时间的。人口也不是一下子就多起来的。” “对哟！”黄仲昌闻言笑了笑说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相视一眼，看着阿爹、阿娘痴痴的傻笑。 “你俩笑什么？”沈慧娥眼角的余波看向傻笑的兄妹俩说道。 “没什么？”兄妹俩齐齐摇头道。 “做什么怪？”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做怪！”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小人精。”沈慧娥宠溺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您要怎么跟他们比啊！”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比拳脚功夫。”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士兵们手里的大刀多，比大刀。” “阿娘，阿娘，刀剑无眼。”狸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那用木棍好了，这个可以吧！”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棍扫一大片。” “棍？”大虫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棍是最原始的兵器，咱们上街要饭，手里还要拿个打狗棒。”沈慧娥抿嘴轻笑道。 “打狗棒。”狸奴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棍棒！”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短的叫棒，长的叫棍，齐胸为棒，齐眉为棍。”伸手比划了一下。 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又道，“棍是最原始的兵器，一个不会拳脚的人，遇见危险的时候，也会随心所欲的使用棍子。棍子作为兵器真是太普遍了，所以棍是百兵之祖。” “这个说法很新奇耶！”黄仲昌惊讶地说道。 “枪乃百兵之王，剑为百兵之君，刀为百兵之帅。”沈慧娥边走边说道。 “那它们谁最厉害。”狸奴忽灵灵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个不需要比，它们是否厉害关键在用它们的人。”沈慧娥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用它们的人厉害，即便捡个树枝也厉害。用它们的人不厉害，即便是吹毛断发的宝刀、宝剑，也没用。” “兵器的好，只是如虎添翼！”沈慧娥屈指在大虫脑袋上弹了个爆栗子笑道。 “明白。”大虫乖巧地应道。 “阿爹，营地有棍吗？我怎么没见？”狸奴猛然想起来看着他问道。 “有长枪，把枪头去掉就好了。”黄仲昌闻言简单轻松地说道。 “阿娘，阿娘，您没有玩儿过棍呀！”狸奴担心地抓着她的手说道。 “我会刀呀！兵器是一通百通。”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刀？就咱家那个切谷穗的大刀？”黄仲昌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没有！阿娘没耍过的，阿娘耍的是杀猪的大片刀。”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大刀和大片刀能一样吗？”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们说道。 “咋不一样，对我来说，一通百通。”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刀法就那几种，余下的就是熟练，千变万化的运用了。”淡定从容地又道，“不跟你说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抬眼远远地看着前面的隐匿在山林中的一排排营房。 “在这里住着还行吧！”沈慧娥关心地问道，“离城里有些距离，买东西不太方便。” “我们有什么东西好买的。”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头道，“大冬天都猫在家里呢！城里人都不出来了。” “现在人数有多少人了？”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问道。 “我带回来的，加上老乡们加入的，现在有五千人了。”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咱们县有这么多人吗？”沈慧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竖起手掌放在唇角小声地说道，“这里面还有其他县的男子。” “这个？”沈慧娥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他说道，“不会混进什么人吧！”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不会！” “这么肯定？”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信心十足的他说道。 “不少都是大哥他们介绍来的。”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他大伯？”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问道。 “大哥做的吊顶生意，对其他县的情况比较了解。”黄仲昌满脸笑容地说道，“还有熊家兄弟阉割猪，认识的农户也不少。”笑着说道，“总之七连八连都认识。” 这是有‘担保’的，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黄仲昌黑峻峻的眼眸看着谨慎的她道，“别担心。” “小心使得万年船。”沈慧娥抬眼看着大大咧咧的他说道，“财帛动人心，人心易变。”语气冷冷地又道，“没有背叛是因为代价不够。” “那也得等咱成为人家的威胁。”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现在咱们弱小的上不了台面。” “闷声发大财。”沈慧娥闻言微微一笑道，“出头的椽子先烂。这样挺好的。” 黄仲昌轻笑出声道，“我想着修皇陵，修宫殿的民夫多着呢！咱这几千人说不得不在人家的名单上呢！”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出声，好奇地又问道，“有多少民夫？” “这个听张先生估算，大约以后四五十万吧！”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泛黄的山林道。 “嘶……”大虫和狸奴两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么多吗？” “纯人力，这宫殿确实都是人堆上去的。”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得建多大的宫殿啊！”大虫板着小脸看着他们说道。 “跟山一样吧！”黄仲昌砸吧、砸吧嘴说道。 狸奴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象不出来。” “等看见就知道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傻乎乎的她说道。 “这么多人，要是都放回家种地，这得种多少粮食啊！”大虫感慨地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这么想？” “地里种田的都是老弱妇孺。”大虫皱着眉头说道，“很少见男人的。”笑着又道，“阿娘提及种地脸就耷拉下来了。” “不喜欢种地呀！”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种地太累了，农家无闲人，但是不种又不行。”大虫皱着挺翘的鼻子看着他猛摇头道，“不种地咱就没吃的，民以食为天。”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又道，“最可气的是，辛辛苦苦一整年，我们连口白面馒头都吃不到。” 第229章 黄仲昌伸手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道，“以后不会了，以后咱顿顿白面馒头。” “阿爹现在顿顿野菜团子。”狸奴委屈巴巴地说道，“还有哥哥们也是。”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幽黑的眼眸溢出暖暖的萤光道，“都说了以后，不是现在。” “咱们是不会了，可其他人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这个……”黄仲昌被问的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自家儿子。 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儿子，“这就要大家齐心协力，推翻朝廷，还天下太平，咱们才能安心的种地。” “嗯嗯！”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 “阿爹、阿爹，皇帝的宫殿大吗？”狸奴拽拽他的胳膊道。 “大！”黄仲昌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有多大？”狸奴充满好奇心的双眸看着他问道，“有咱县城大吗？” “可比咱县城大多了，一眼望不到头。”黄仲昌好笑地看着童言童语的她说道。 “那为啥还要盖宫殿啊！”狸奴不解地看着他说道，“那宫殿，皇帝就是睡觉也只能躺一张床榻吧！还能全躺了。” “或许哟！”黄仲昌开玩笑道，“一天睡一张。” “不认床吗？”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这你问我，我可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轻笑着摇头道，“可能皇帝跟咱想的不一样。” “他不害怕吗？住着那么大的房子。”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他天真的问道。 “傻闺女，这宫殿里不止是皇帝，还有宫女和太监，好几万人呢！”黄仲昌好笑地看着纯真的他们说道，“可以说都是人。” “那么多人？干什么的？”大虫好奇地问道。 “都是伺候皇帝的。”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道，“伺候皇帝衣食住行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走路都要被人抬着。” “哇……”狸奴眼睛圆圆地看着他们说道，“那场面比县上的富户还大。” “那是当然了。”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绵延十几里地。” “您见过？”狸奴忽灵灵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见过！皇帝来皇陵祭祖的时候。”黄仲昌幽远的眼眸看着层林尽染的大山说道，“大丈夫当如是！” “需要那么多人吗？不能自己干吗？”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为啥要那么多人伺候了。”黄仲昌摊开双手看着他们说道，“或许彰显皇家威仪吧！不然呢？皇帝跟咱庶民一样，或者还不如县上的富户，还能叫独一无二的皇帝啊！” “或许皇帝还委屈呢！”沈慧娥嗤笑地说道。 “为啥？他委屈啥？”大虫满眼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都是皇帝的，人家不就盖个宫殿，修个皇陵嘛！”沈慧娥阴阳怪气地说道。 “无人反对他盖房子，可他弄的大家都活不下去，就是他的问题了。”狸奴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道。 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自家闺女说道，“说的对！所以大家都反他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黄仲昌在心里默念着。 “阿爹，阿爹，您见过皇帝吗？”大虫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好奇地问道。 “啊？”黄仲昌回过神来看着他问道，“什么？” “你想什么呢？”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儿子问你见过皇帝吗？” “我哪能见过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说皇帝去皇陵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那我们关在屋内呢！哪能随便出来呀！”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哦！”狸奴闻言乖巧地应道。 “你们那么好奇皇帝长啥样？”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是不是高大威武，是不是特别的厉害，跟咱长的不一样。”狸奴卡吧、卡吧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像神仙一样？” “嗯嗯！翻云覆雨，所向无敌。”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我只知道马车特别大，跟一座房子似的，十几匹马拉着，至于长啥样，人家在马车里咱看不见。”黄仲昌目光眨眨回忆道，“真大！” “还翻云覆雨，皇帝跟咱长的一样，没有三头六臂。”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要真是所向无敌，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困境了。要真是神仙，咱们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给灭了。他呀！也是人。” “啊！”大虫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是人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是神仙投胎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嘁……那都是神话故事，是假的。”沈慧娥嗤笑一声道，“不这样说，怎么显得跟咱不一样呢！”竖起食指微微一笑道，“保持神秘！”抿了抿唇看着他们又道，“对于未知的，人才会害怕。” “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黄仲昌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不相信！”沈慧娥澄澈的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形说道，“活都还没活明白呢！活在当下，百年之后不枉此生就行了。死后的事情，交给死后。” “皇帝都喜欢长生不老，那个故去的老皇帝，生前一直找长生不老药。”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听说吃不少的仙丹。” “那长生不老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两年前驾崩的，正好年过半百。”黄仲昌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这不就得了，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啊！”沈慧娥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皇帝才想长生不老，你问问要饭花子，他绝对不想。” “为什么呀！”狸奴水盈盈地眸子看着她问道。 “因为生生世世要饭，你干不！”黄仲昌笑着打趣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做乞丐。”狸奴摇头如拨浪鼓似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就得了，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才会想着长生不老呢！”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普通人求老天保佑，下辈子投个好胎，有个好出身，好家世。”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轻笑。 “你笑什么？”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很真实的想法。”黄仲昌笑着点头道。 “不过这位先帝也算是长生不老了。”沈慧娥晶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呀！人不是没了。”狸奴充满困惑的小脑袋看着她问道。 “因为他结束了诸侯纷争，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灭了诸侯国，那些贵族不能拥有自己的土地，王侯没有自己的军权，没有了收赋税的权利，也不能随意的任命官员，并且接受地方官的管辖，违法必究！将权利集中在了朝廷！”沈慧娥晶晶亮眼眸看着他们道，“咱们不再是贵族手里只会说人话的牲畜了。他又将土地分给了庶民。收成除了交税，可以留下大半部分了。”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已经是名垂青史了。”璀璨夺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难道不是长生不老吗？说起历代帝王，谁能越得过他呢！” 黄仲昌闻言眼睛瞪的溜圆，“他对咱可没那么好，我可是被拉去修皇陵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民夫。从他继位就开始修皇陵了，这两年，每天都有人熬不去了，没了。” “功是功，过是过，客观的评价。”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黄仲昌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你说对，可对于我们这些人的话，可喜欢不起来。” “我又没让你喜欢他。”沈慧娥闻言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人都是偏心的，有个人喜好的。”轻叹一声道，“只能说时间不站在他这边，有足够的时间，就不会这么急了。更没有选好一个继承人，将他的政策执行下去。战乱这么多年，该休养生息了，他居然如此的劳民伤财。”轻笑出声道，“不说他了，上天自有安排。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也许他的使命完成了，下面就该各方人马上场了。” “你信命？”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刚才不是说不信鬼神的吗？” “信！命可以争！就看有本事挣脱命运的牢笼不？”沈慧娥重重地点头道，“我信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命可以争的吗？”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争吗？认命的话，那就等死好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本来就不相信命运，神话故事里比比皆是都是与命运抗争的。这是咱们得底色。”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听过盘古开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的故事吧！” 第230章 “听过，阿娘睡前跟我们讲的，我特别喜欢，好希望有他们的力量。”大虫眼睛如钻石般耀眼看着她说道。 “小傻瓜，那是故事假的。”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也听过。”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我听过很惊讶吗？”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小时候夏夜里，躺在院中的草席上，阿娘打着扇子，轻轻的摇着，讲这些神话故事。”眼底浓浓的怀念。 “那么听过这些故事长大的咱们，就应该明白，公者千古，私者一时。这是根植于血脉中的是的精神。”沈慧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说道，“不然这些故事就不会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来。” 黄仲昌幽黑的眼眸轻闪看着她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为什么而战？而那些反抗朝廷的人注定了失败。” “对！”沈慧娥重重地点头道，“多少英雄豪杰都想解救苍生于苦海，匡扶社稷于乱世，但成事之后往往陷于私人利益最大化中，与庶民渐行渐远。”食指指指老天道，“像现在的皇帝，大肆修宫殿，不顾庶民死活，结果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烽烟四起，庶民的怒火，压都压不住。”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 “咋地有些人信？还认命？”大虫好奇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深信不疑。”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办？”大虫担心地说道。 沈慧娥摊开双手看着他们说道，“这样的人打不醒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们只能尊重人家的选择了。”沉吟了一下又道，“不过如果你告诉他信这个影响他的财运，那肯定立马就不信。”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笑声大的把林中鸟给惊得飞了起来。 沈慧娥看着夸张的他，“有那么好笑吗？” 黄仲昌止住笑意，轻咳两声道，“咳咳……我的天真有你的。” “我说的是实话。”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谁跟钱有仇啊！做梦都想变成有钱人。” “那要没有财运呢？”黄仲昌充满兴味的双眸看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道。 “肯定有赚钱了。”沈慧娥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黄仲昌眨眨清亮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你求财肯定要向鬼神上供品，或者钱财……” 沈慧娥的话还没说完，黄仲昌就笑了，“明白了，省下来的钱就是赚了。” “难道不是嘛？”沈慧娥柳眉轻挑地看着他说道。 “我无话可说。”黄仲昌不可置否的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砍伐过的树木，留下来的木墩子，“你们砍了那么多树木，一定要及时的补种上。” “啥意思？”黄仲昌有点儿跟不上她的思路，这八竿子打不着。 “你们砍树太多了，不该补种吗？不然以后老乡们没有柴火烧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咋可能呢？”黄仲昌指着茂密的山林道。 “补种！”沈慧娥停下脚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不止是烧柴火，人口增加，就需要盖房子，置办家具，都需要木材。别看现在多，以后就不不多了。树木生长是需要时间的。” “行吧！行吧！”黄仲昌最终答应道，实在被兔子下崽子的速度给吓着了。 “不过这补种要在明年春天吧！现在种下去，冬天种下去也冻死了。”黄仲昌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 “天越来越冷，你们穿着草鞋不合适吧！”沈慧娥低头看着穿着草鞋的他说道。 “不穿草鞋穿什么？总比赤着脚好吧！”黄仲昌抬起自己的脚道，“这脚这两年一年四季都穿草鞋的。不是在家，哪有那么讲究啊！” “什么？”沈慧娥一脸震怒地说道。 “这么惊讶做什么？大家伙都一样。”黄仲昌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都习惯了。” “咱家有你的鞋，怎么不说一声。”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不好跟大家不一样吧！”黄仲昌跺了跺脚说道，“没事，现在有火床了，我少出门就好了。” “冬训呢！你少出门怎么可能？”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还有士兵们不会也穿着草鞋训练吧！” “呃……”黄仲昌眼神游移着不敢与生气的她对视。 “阿娘，是赤着脚。”大虫小声地说道。 “回家！”沈慧娥黑着脸直接掉头朝山下走去。 “阿娘，阿娘！”大虫和狸奴两人追着她。 “夫人，夫人，训练要紧。”黄仲昌紧追两步追上她说道。 “训练个屁，在这么下去，脚废了。”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现在去干什么？”黄仲昌绕过她，站在她的面前，拦着她的去路道。 “做鞋。”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鞋怎么做，根本没有足够的兽皮。”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 “做布鞋！”沈慧娥绕开他朝山下走去。 “布鞋，咱哪有那么多布。”黄仲昌追着她问道。 “麻布，用麻布做千层底的布鞋。”沈慧娥边走边说道，“你就别管了，我找大虫他祖母，找村里的女子，给你们做布鞋，千层底的布鞋，很快的。” “等一下，等一下。”黄仲昌追着她说道，“那是什么鞋？” “等做好你就知道了。”沈慧娥朝他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给大虫他祖母说说怎么做，随后去找你。”接着又道，“对了，让村里的女子做鞋的话，不能让她们白做。” “明白，用小麦换。”黄仲昌了然地点点头道。 “一碗小麦，五双布鞋。”沈慧娥想了想说道，“暂时先这样吧！”朝他们挥挥手道，“你们别跟着我了。”拔腿就朝山下跑去，速度快的让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啥样的鞋？”大虫一脸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别问我。”黄仲昌轻轻摆手道，“等做出来就知道了。”看着他们俩又道，“咱们走吧！” “阿娘怎么没说过布鞋？”狸奴边走边说道。 “咱们得草鞋里面垫着厚厚的布，软和着呢！跑起来不怎么费脚。”大虫圆溜溜的双眸看着自家阿爹说道，“等阿娘做出来，看了就知道了。” &*& 沈慧娥一路跑到了黄家，这个还是得教给黄母来组织，来做。 “你怎么来了。”正在床上搓麻绳的黄母看着站在门口的她说道，“这个点儿。” “找您有点儿事。”沈慧娥走上前一欠身坐在了床沿上。 “他二婶。”江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找我们啥事？” 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大虫他大伯母。”接着说道，“我找你们做鞋，做布鞋。用麻布做。” “草鞋上裹麻布吗？”黄母闻言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不是，不是。”沈慧娥微微摇头道，“从里到外都用麻布。” “可这鞋底子怎么办？”江氏黑眸直视着她说道，“咱得鞋要不草鞋，要不兽皮做靴子，要不木屐，甚至大部分时间光着脚。用麻布做鞋，咋做？” “这简单，麻布做底子。”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那麻布太单薄了吧！怎么做鞋底子。”黄母闻言轻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叠起来，太松散了，不好做啊！” “贴褙子。”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们说道，“用面糊糊刷在麻布上铁在墙上，一层又一层。” “啊！”黄母和江氏两人吃惊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可以吗？”黄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可以！粘的特别的牢。”沈慧娥明媚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太阳下晒干了，揭下来，剪成鞋底的样子，放在一起有这么厚吧！一指多厚，然后用细麻绳将鞋底子缝一遍。” “这做起来不难，剩下的鞋帮就简单了。”黄母干脆地说道，“没问题。” “这你穿的吗？”江氏好奇地看着她问道，“天冷了，他二婶不是有靴子吗？” “给士兵们穿的，他们现在还穿着草鞋。”沈慧娥深邃不见底双眸看着她们说道，“不说冬天了，穿着草鞋如何高强度的训练啊！草鞋训练会把脚给废了。” “那我把女子组织起来，做布鞋。”黄母心领神会地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咱不白做啊！一人五双，一碗小麦。” “那她们还不乐死了。”黄母笑呵呵地说道。 “只是纳鞋底厚，这得用特别的针，先扎个洞，不然单用手，我怕扎不穿。”沈慧娥无比担心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种锥子怎么样？”江氏扒拉一下针线筐从里面拿出锥子说道。 “哎哎！就是这个。”沈慧娥见着锥子猛点头道，“咱家怎么有这个。” “缝兽皮啊！拿到店里不还得给钱啊！”江氏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这兽皮咱都是自己缝的。” 第231章 “家家户户都有这锥子吗？”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黄母她们说道。 “这是当然了，没这个冬衣怎么做呀！”黄母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那兽皮厚实，不先扎洞，这针都穿不过去。” “这妥了。”沈慧娥拍了下手高兴地说道。 “老二这两年受大罪了。”黄母吸吸鼻子心疼地说道，眼眶顿时就红了。 “活着回来就好，以后越来越好。”沈慧娥闻言感慨万千地说道。 “您赶紧行动，我去找大虫他大伯。”沈慧娥起身道。 “好！”黄母跟着下了床道，“我去把女子组织起来。” “那我们分头行动。”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等一下，这鞋的大小怎么办？”江氏伸手看着她说道。 “男人的脚差不多大，照着老大他们的脚做，特别大的，特别小的，咱们给他们量了令做。”黄母闻言想了想说道，“我上山给他们量量脚。” “行！按您说的办。”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我走了。” “我上山去，元吉她娘，你来组织人手。”黄母看向大儿媳妇道。 “好！”江氏脆生生地应道。 &*& 沈慧娥去城里粮仓找到了黄伯昌，“他大伯。” “弟妹来做什么？”黄伯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被绑在这里动弹不得枯燥吧！”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黄伯昌脸上漾起笑容看着她说道，“看着这些粮食我高兴着呢！” “我也不是呆呆傻看着，这白天我有练字的。”黄伯昌傻乎乎地看着她说道。 “哦！”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积极进步非常的好呀！” “闲着没事，有黄耳帮着。”黄伯昌憨憨地笑道，“这咋地得学会记账吧！不然没法向老二交代。”懊恼地说道，“早知道早点儿向你学习了，不至于现在抓瞎。”不好意思地说道，“跟着元吉学了几天，简单的记账没问题。” “那就行。”沈慧娥闻言轻笑着说道。 “你这时候来做什么？”黄伯昌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有事吗？” “有！”沈慧娥看着穿着靴子的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没问题。”黄伯昌爽快地应道，“我办事你放心。” “就这事，我不耽误你了。”沈慧娥指指外面道。 “慢走，不送。”黄伯昌目送她离开，喃喃自语道，“做鞋，我勒个乖乖，这得做多少啊！”轻叹一声道，“咱们县还是太小了，要啥、没啥？” 沈慧娥离开了黄伯昌就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山上。 沈慧娥站在开辟出来的训练场，看着他们拿着大刀，练习砍杀，力量有，能听见刀破空的声音。 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轻轻皱起眉头。 “阿娘，您看起来不满意啊！”大虫偷偷看着她说道。 “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大虫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说道，“砍的气势有了，力量也有了。” “您觉得哪里有问题？”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有杀气，没有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士兵，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挥刀的士兵说道。 “您的意思杀人啊！”大虫乌黑的瞳眸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必胜的信念感！粉碎一切杀气。”沈慧娥粗略地说道。 “他们原来都是庄稼汉，后来是民夫，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张继先站在他们后面不远处说道，“就是逃出来时，那是拼了命的。” “对！要的就是这个拼尽全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就是要一往无前的气势。”沈慧娥回头看着他们说道，看向黄仲昌道，“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 “你可以吗？”黄仲昌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随时都可以。”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张继先黝黑的眼眸在他们身上转了转道。 “哦！”黄仲昌把情况告诉了张继先。 张继先上下打量着她，“嫂夫人真的可以吗？”不太相信，这身板，他们可是人高马大的男人，感觉自己都可以。 “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淡定从容看着他们说道。 “我去安排一下，让阿武来吧！”黄仲昌闻言看着他们说道。 “你可以多找几个人一起上。”沈慧娥眸光湛湛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咬着下唇盯了她一会儿，开口道，“你是不是？”太自大了。 “没有本事，不敢这么说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给你们增加信心。” 话说到这里，黄仲昌还能说什么？“那好吧！棍子我让人准备好了，把枪头去掉了。” “好！”沈慧娥微微颔首道。 说起棍棒，最有名的就是齐天大圣手中的兵器：如意金箍棒！ 待黄仲昌准备好场地之后，请他们过去。 张继先还是担心地说道，“嫂夫人，你还是别太勉强了。刀剑无眼，伤着你就不好了。” “不相信我的实力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紧张的他们说道。 “这男女在力量上天生的。”张继先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后天可以弥补的。”沈慧娥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下了山坡走向开阔地。 沈慧娥走到了懒散的队伍面前，这精神风貌不敢恭维。 “夫人。”阿武拱手行礼道。 其他人也慌里慌张地双手抱拳行礼道，此起彼伏的夫人声。 沈慧娥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回礼道，“你们好。”笑着说道，“你们都认识我了吧！” “认识，认识！”小伙子们齐齐点头道。 “俺们身上的衣裳就是您给做的。” “谢谢啊！” “可不是我一个人做，是这十里八村的姐妹们日夜不停地织布做的。应该感谢她们。”沈慧娥微笑着说道，她可不敢居功。 众人心里嘀咕：夫人来干什么？ 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脸上清晰的表情笑了笑道，“是不是疑惑我怎么站在这里。” “嗯嗯！您有什么事吗？” “跟你们打一架。”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 “啥？” “我们没听错吧！” “没有。”沈慧娥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道。 “夫人不是我们小瞧您，实在是，您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呀？这不可能。”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沈慧娥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说道，“试试。” “那我们可不敢出手，拳脚无眼，万一伤着您咋办？” “这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有本事沾到我的衣角，奖励你们一个鸡腿。”沈慧娥莹润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真的？假的？” “咱们没有鸡啊？” “我给你们打一只野鸡不就有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想不想吧！” “夫人你说的，我们是想，可真不敢对您动手啊！” “拿木棍来。”沈慧娥回头看向黄仲昌他们道。 手里拿着木棍的黄仲昌走上前来，将木棍递给了她，“拿好了！” 沈慧娥接过他手里的木棍，还真是把枪头给去掉的。 “暂时只能这样了，没时间做。”黄仲昌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谢了！”沈慧娥小声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抿了抿唇还是说道，“你没问题吧？” “看好了。”沈慧娥走了几步，远离了他。 沈慧娥将棍立在身侧看着眼前的小伙子们道，“持棍攻击在技不在力。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沈慧娥如山泉般清脆悦耳的声音继续道，“徒手搏斗，力气大者可占不少的优势，但是用棍搏击就不同了。棍法在技击上不主张硬拼劲力，而是讲究技巧和方法，刚柔并济。” 沈慧娥玩儿了几个棍花，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是圈、点、枪、割、抽、挑、拨、弹、掣、标、扫、压、敲、击……”慢动作将这十四诀展示十了一遍，突然眸光一凛，提高了速度和力量，这棍武起来快速，勇猛，刚劲有力，变化多端。 棍法密集，风格泼辣，节奏鲜明，虎虎生风，棍扫一大片。 武得快的在场的人只能看见棍的残影，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 “我的天。”大虫的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阿……阿娘！我都看不见棍在哪儿了。” “你阿娘这么厉害吗？”黄仲昌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不知道啊！阿娘没在我们眼前表演过。”大虫眨眨眼恢复正常抬眼看着他说道。 这女的真人不露相啊！难怪有恃无恐，敢这么威胁自己，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关键他奈何不了人家。 “我怎么看到太极八卦……”张继先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道。 第232章 “砰……”地一声，沈慧娥将棍子抽在了地面上，枯叶飞舞，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咳咳……”黄仲昌轻咳两声，这要是打在身上，还不皮开肉绽啊！ “阿娘，好厉害。”大虫和狸奴两人冲了上去，围着她道。 沈慧娥站起来，将棍子立在身旁，展颜一笑，呼吸平稳，脸上也没有出汗。 “阿娘，教我，教我。”大虫激动地一蹦一跳地说道。 “好！”沈慧娥爽快地答应道。 “夫人这棍法武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张继先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还好啦！”沈慧娥谦虚地说道。 “我怎么在棍法中看到了太极八卦的影子。”张继先虚心地求问道。 “太极八卦那是什么？”黄仲昌好奇地问道，“我只听过算卦的。” “差不多吧！”张继先眼角余波看着他说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没错，太极八卦演变为六十四点棍法。”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们说道，“符合内外八卦八八六十四之数。” “还真是啊！”张继先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想到的。” “看太极八卦图想到的。”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回头看向小伙子们道，“要比比吗？” “我们想试试它的威力。”小伙子们神情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好啊！”沈慧娥淡定从容地走过去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我先来，我想试试。”阿武上前双手抱拳道，“沈夫人。” “来吧！”沈慧娥拉开架势笑着说道。 阿武大喝一声拳头朝她挥了过去，沈慧娥轻巧的躲开，阿武的拳头都没有收回来，木棍直接在自己眼前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夫人停手，自己这脑瓜子被她给掀了。 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将棍子放下，“出拳的速度不够快，力量也不够，下盘也不稳。” 阿武双手抱拳道，“该如何提高呢！请沈夫人指教。” “稍后再说。”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看向跃跃欲试的小伙子们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砰……啪……哎呦……黄仲昌简直没眼看，直接捂着自己的眼，从指缝里看着兄弟们的狼狈的样子。 十来个人真是一招都没接住，就被她给打趴下了。 “还打吗？”沈慧娥扶着立在地面上的棍子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小伙子们狼狈的站起来齐齐摇头道。 “沈夫人您指导我们训练吧！”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话锋一转道，“不过得孩子他爹同意。” “黄二哥。”小伙子齐刷刷地看向了黄仲昌。 黄仲昌闻言一愣，目光诧异地看着自家夫人，没想到还要让自己同意啊！ “当然，当然，我求着夫人来教你们的。”黄仲昌忙不迭地说道。 “沈夫人！”阿武他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把沈慧娥给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 “请沈夫人教我们。” 这声音洪亮的直冲云霄，一个个眼神坚毅地看着她。 “我教你们，不过你们先站起来。”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在我这里不兴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手抬了抬道，“快起来！”看着他们站起来道，“我教你们，你们可都得听我的。” “当然，当然。” “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对不打磕巴！” “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那到不用，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学，能活着回来。”沈慧娥温润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我不希望你们的妻子失去你们，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孩子们没了阿爹。” “呜呜……” 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哭什么呀？”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我们说过。” “我们生死都是看老天的意思。” “唉……”沈慧娥神色动容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他们。 “俺还没成亲呢！” “好好的学，活着回来娶媳妇儿。”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夫人，您快教我们吧！”他们一个个急切地说道。 “先等等！”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慌里慌张的他们说道。 “为啥呀！” “你们的鞋得换换，草鞋可不行，会把双脚给废了。”沈慧娥食指点点他们的脚丫子说道。 “穿草鞋，没事的，俺们光着脚都行。” “不行！”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接下来的训练会很辛苦，比你们犁地还辛苦，必须穿上合适的鞋才行。” “可我们没有啊！” “我已经让姐妹们给你们做鞋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至于鞋子什么样儿，做好了就知道了。” “还跟我们做鞋呀！这多不好意思。” “给我们做衣服，做鞋，还有粮食，有些过意不去。” “真要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好的学本事，保护他们。”沈慧娥明亮透彻的双眸看着老实憨厚的小伙子们说道。 “我们一定拼命学。”小伙子们声嘶力竭地喊道，喊声是地动山摇的，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鞋子还没做好，虽然不能训练，但是你们该学的不能少。”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要学什么呀？”一个个渴求地看着她说道。 “先学习辨别方向。”沈慧娥微微一笑看着他们说道。 “这还用学啊！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方向的。” “在从未涉足过的密林中，或者夜晚呢？”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呃……这个……” 沈慧娥勾起春娇微微一笑道，“打仗很多时候在野外，你无法辨别方向，迷路了可怎么办？” “那个不打夜战的。”张继先闻言开口道，“这都看不见路，容易走失和误伤自己人。” “咱们人少，想要成功只能靠夜袭，减少伤亡。跟人家硬碰硬，咱们多少人，都不够人家砍的。”沈慧娥微微转头看着他说道，“所以学会夜战，大大增加咱们获胜的几率。” “可我从未听过这么打的。”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沈夫人教会我们就会了。” “对呀！对呀！” “偷袭好！” “我们愿意学，愿意试试。” 沈慧娥眨眨眼看着张继先好整以暇地说道，“张先生。” 这还说什么呀！张继先只好说道，“愿听嫂夫人教诲。” 沈夫人闻言莞尔一笑道，“走吧！咱们先学学在密林中如何辨别方向。”带着他们去看了木墩子。 他们砍伐树木可是留下不少的木墩子，上面的年轮最好的‘教材’。 教他们如何在野外辨别方向，没有太阳的时候，如何通过草木来辨别。 “太神奇了。”张继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这不会出错吧！” “不会！张先生可以找草木来分辨一下。”沈慧娥清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植物朝着太阳生长亘古不变。” “你晚上呢！天黑洞洞的，这草木可不会让咱们看得这么清楚。”张继先虚心的求教道。 “有月亮。” “可是月亮不会像太阳，整日挂在天上啊！”张继先闻言想了想说道。 “那就看星星！”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星星？我看都一个样啊！” “漫天星斗如何辩呀！” “星星也是有自己轨迹的。”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晚上我教你们，你们可以自己观察，有什么不一样。” “你这还教人家夜观星象啊！”张继先幽深的眸子地看着她说道，“那可是非常神秘的，都是朝廷收揽的人才，一般人等闲摸不到的，这可是窥探天机。” “天机我不知道，我就辩个方向。”沈慧娥闻言嗤笑一声道，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天机对我来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微微摇头道，“我不研究星象。” 张继先狐疑地看着她，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就像是日晷看时间，我也是通过星星判断时间的。”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直视着说道。 “我可不会夜观星象，不会占卜吉凶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对我来说那些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骗人？算卦很准的。” “人家套话的，对你家里情况了如指掌，自然一说一个准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天真的他们说道。 “啊！” “不相信啊！改天我保证套的你家祖宗八代出来。”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连咱家祖宗八代都不知道，您怎么套啊！” “故意抬杠是吧！”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您别生气啊！我没那意思？” 沈慧娥看着被吓得直哆嗦的他道，“我没生气，你别紧张啊！想知道，咱们休息的时候，看我能不能套出你们的话。” 在鞋没做好之前，除了教他们辨别方向，还教他们认字，野外生存…… 第233章 打仗除了跟人斗，最多的就是跟自然斗。 自然环境恶劣，随时威胁着人类的生命。 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渺小的很！ “认字？” “可不可以不学啊！您让俺们干什么？俺干什么还不行啊！” “我们为啥还要学认字？” “这是我最担心的。”张继先小声地嘀咕道，“有时候不是你想改变就改变得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你们不想当将军啊！一辈子就当兵卒啊！”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将军……呵呵……” “你们笑什么呀？”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傻笑地他们道。 “我们可以吗？” “我们也能做将军？” “做将军不都是贵族吗？” “我们啥都不会啊！” “除了有点儿力气。” “谁有不是天生的生而……”沈慧娥突然刹车，知之两字给咽了回去，改口道，“谁也不是生来啥都会的，这贵族跟咱一样，他们也是有人教导的，要刻苦学习，才会的。”鼓励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可以学呀！虽然晚了这么多年，勤能补拙。我不相信你们学不会，跟他们一样，一定能学会的。”大声地喊道，“告诉我愿意学吗？” “愿意！”他们齐声高喊道。 “愿意就行。”沈慧娥脸上露出笑容看着他们说道。 “沈夫人，我们愿意学，可这学起来有啥用啊！” “对呀！您让我们冲，我们冲上去，杀死敌人不就得了。” “我们不怕死的。” “本来这条命就是黄二哥给我们的。” 沈慧娥黑眸轻闪，想不到这家伙威望这么高呀！ “你们不怕死，我怕！”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谁的命也是命，生命是宝贵的，只有一次，没了就没了。”来回的踱着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训练，就是减少伤亡。”停下脚步站在他们面前刚毅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您说什么？我们干什么？” “就是，我们听您的。” “至于为什么要教你们认字呢！”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是为了打胜仗。” “打仗不是靠力气吗？” “力气越大越好，可以杀更多的人。” “你们说的这些都对，作战英勇是该表扬。”沈慧娥闻言微微颔首道，“但是打仗是靠脑子的，不是一味的向前冲，那是莽夫行为。”手中的棍子扒拉一下地上干枯的草叶，画了下城墙。 “比如这个攻城战，咱们得目标是攻下这座城池。”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说道，“怎么攻?” “这还怎么打，往前冲呗！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们修皇陵的，见过墙高城阔的城池吧！”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见过，见过。” “那么人家弓箭手准备，滚木礌石，占据有利的位置，你还能攻上去吗？”沈慧娥看向他们问道，“攻上去，十死九伤，这样的胜利你们要吗？别说不可能胜了。” “呃……”一个个语塞，大眼瞪小眼。 “围着不打呢！困死他们，这城内才能有多少粮食。” “嗯！不错的想法。”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青云。” “说的不错，围而不打，要围多久？围的时间长了，咱们得粮草怎么解决。”沈慧娥莹润的眼眸扫了他们一圈道。 “这城外不是有庄稼地吗？地里没有粮食吗？赶在收粮的时候……”陈青云得意地一笑道，“咱不就有粮食了。” “守城人看见咱们来了，一把火把粮食给烧了呢！”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啊！” “他们怎么敢啊！庄稼可是咱得命根子。” “没什么不敢的？”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道，“坚壁清野，把粮食都烧了，房屋都毁了，不会给咱留一粒粮食和一个木柴的。冬天没有柴火能冻死人，别说烧火做饭了。” 他们听的眼睛都直了，简直大开眼界。 “别那么惊讶，为了赢，什么都干的出来，他们才不会管庶民的死活呢！”沈慧娥眼神划过一抹杀气看着他们说道，“两军对垒，阵前他们甚至把城里的女人和孩子顶在最前面的，借以消耗咱们的战力。” “这太无耻了。”他们一个个气愤地说道。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为了赢不择手段。” “那要怎么打？” “引蛇出洞，分割包围，围点打援，声东击西。”沈慧娥清冷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道，“打仗要有策略的，我们下令攻这座城，你们作为第一线的人就该拿出有效的攻城策略。”手中的木辊点着画下的城池道，“你们就该提出来有效的进攻方案。这没有文化行吗？” 沈慧娥看着愣神的他们，一个个道，“原来仗还能这么打的。” “我以为听命令就行了。” “在军队的指挥上，我们给出的更多的事方针和政策，给出一个大的原则，具体如何做是让一线的官兵，依据这个原则来自行判断。”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制定作战计划的，不是一窝蜂的冲。” “可俺们不会呀！” “所以才要学的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打仗不能跟莽夫一样，攻城你怎么攻，怎么引蛇出洞，敌人出来之后怎么办？通过几个方向进攻，谁是主攻，谁是助攻，谁攻城，谁打援……” “那个……” “有什么就说？”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陈青山说道。 “咱们不是一起吗？怎么听着好像不管我们了。” “刚开始肯定是一起的，可你地盘大了，咱们还能一起吗？”沈慧娥笑的温和地说道，“就比如朝廷派兵镇压起来的反抗朝廷的，朝廷与统帅之间隔这千山万水呢！传递一次消息要个把月呢！阵前的各个军队与统领军队的大将军，能做到有效的及时的沟通和联系吗？军队之间的协调性，建立起来很困难的。”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在这种局面之下，还能按部就班的执行上面的命令吗？这往往会造成一线军队行动迟缓呆板。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位于大后方的大将军根本无法再第一时间了解战场的态势变化，发出的命令往往是滞后的。有的时候由于道路，天气变化，前线甚至根本就接不到命令。”接着又道，“在这种环境下，原来所谓的正统的指挥方式，往往会导致军队面对瞬息万变的情况，难道只能原地发呆啊！坐以待毙，这时候就需要你们自己积极迎战了，自己指挥自己。不学兵书战策，安营扎寨，了解天时地利，怎么打仗！” “打仗要学这么多的吗？” “当然了。还要了解你的敌手，什么性格？是优柔寡断，还是刚愎自用，或者贪生怕死……”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说到底战争是人指挥的，他有什么弱点，这都是可以利用的。” “咳咳……”黄仲昌闻言轻咳两声，需不需要说的这么直白。 沈慧娥朝后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学吧！无论是活下来，还是以后军队生涯会让你们受益终身的。” “这话怎么说的？” “这不打仗了，卸甲归田了，不论干什么都要跟人打交道。”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战场上所学的，计谋，战略、战术也可以用到没有刀光剑影的战场。”鼓励地看着他们又道，“咱们能打胜仗，也能挣大钱，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 “明白了。” “我们学！” 沈慧娥欣慰地看着他们说道，“好！” “可是这竹简上写字，咱哪里来的那么多竹简啊！” “对呀！我们这么多人，这竹简得多少呀！” “咱们现在穷的叮当响，不能这么乱花钱的。” “拿着树枝在土上写，或者食指蘸着清水，在桌子上写。”沈慧娥笑着说道。 “这个方法好，不费钱。” “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大虫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 “小公子也这么学写字吗？” “对呀！对呀！哥哥们。”大虫笑着如小鸡叨米似的点头道。 “现在咱没有那么多教你们认字的先生，让大虫他们教你们可以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问题！” “要谢谢小公子了。” “你们不嫌弃我小就好。”大虫脸蛋儿红扑扑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会？多大年纪教我们写字，就是小先生了。” 张继先闻言开口道，“我已经向城里的先生求救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了，咱们暂时挤一挤。” “这有啥！” “阿武安排一下他们先学写字。”黄仲昌直接吩咐道。 “诺！”阿武双手抱拳领命道。 “你们跟着阿武哥哥走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大虫他们说道。 “哎！”大虫满脸笑容地应道。 第234章 人哗啦啦一下子全走了，黄仲昌直到他们走的看不见人了，才疑惑地说道，“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学认字呢？” “觉得没必要吧！反正又用不上，现在这样不活的好好的。”沈慧娥随口说道。 “让他们自己指挥自己，好像无所适从似的。”张继先斟酌地说道，“想不明白，咋地就那么希望被人管束啊！” “这怎么说呢！就像是咱喂养的羊，一直关在羊圈里，你放它们出来，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慧娥简单地解释了下。 “这样吗？回头有机会观察一下。”张继先若有所思地说道，又开口道，“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教他们，不怕用到自己身上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很多事情都是趁势而起，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诸侯国后裔这么多年反朝廷成功了吗？” “那倒没有。”张继先被噎了半天才道。 “庶民不起来，他们没用的。”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而庶民只要能安生的种地，能吃饱肚子，谁管你上面坐的皇帝是谁？” “喂喂！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皇权天授，正统合法。”张继先好心地提醒她道。 “既然受命于天，那现在这个二世，你们反他做什么？老老实实地继续做顺民不好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俩说道。 张继先闻言嘴张张合合的，老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逃呀！”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虐待我们，简直不把我们当人。”黄仲昌气愤地说道。 “那为啥现在才逃啊！”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拿鞭子把人给抽死了。”黄仲昌悲愤地说道。 “鲜血凝聚共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微微摇头道，“从竹简上看来，只要朝廷腐败，贪官污吏横行就一定会被推翻的。可没想到这位二世，自己把自己给玩儿崩了。” “我也想不明白，我们做出那么多努力，坚持不懈，就撼动不了朝廷半分。”张继先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二世站在了庶民的对立面。”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如此频繁加税，家里有金山、银山也受不了。” “官逼民反，有了深刻的体会了。”黄仲昌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你们这一路走来，路上平静吗？”沈慧娥想起来看着他们问道。 “咱们河东郡离都城太近，当地庶民倒是没有多大动静。”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都是离都城较远的郡县起来反抗的。” “都城军队出去平叛，我们才有机会出逃的。”张继先心有戚戚地说道。 “在这片土地上要想江山稳固，必须要争取到民心，其实说难也不难，庶民要求很低的，只要做到四个字：安居乐业，就没事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很难做到的。”黄仲昌微微摇头道，“以前咱都是奴隶，一切连命都是人家贵族的。好不容易有了土地，有了自由，谁知道成了这样。” “所以咱们这个二世就受着吧！”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声音中浓浓的幸灾乐祸，“庶民是很能隐忍的，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就不会掀桌子，不过一旦掀了桌子，那破坏力惊人的。” “见识了。”黄仲昌微微一笑道，“听其他地方把县衙给冲了，没想到咱们这小县城也这么干了。”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道，“老实人逼急了什么干的出来。”直白地说道，“他们不让庶民安心的种地吃饭，娶妻生子，就别怪咱们反了。” “对！”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对了！最初造反的庶民有没有什么口号。” “口号？”张继先闻言眨眨眼道，“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熟悉的口号，让沈慧娥耳朵热乎乎的。 国人的历史就是造反的历史，过不下去就造反。 就连九年义务教育，都在教人如何的造反。 论造反这是国人的传统技能，历朝历代哪个不是造反造出来的。 这真是开了个好头儿，每次起义开口都是皇帝昏庸无道，宦官祸乱朝纲，外戚干政，民不聊生，天灾四起。 这个二世，真是作死呀！没有天灾，又没有财政危机，或者边疆不稳。 只要按部就班，休养生息，江山稳固的很，真是让人费解，跟下了降头似的。 “真想不通二世会这么做？”沈慧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也许觉得自己的江山会代代传。”黄仲昌轻哼一声道，“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呗！” “无所畏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这里消息闭塞，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是不是都被镇压了。” “这个咱也不知道，得去外面探探情况。”黄仲昌一脸严肃地说道。 “大哥去了河中府，不知道能否探到有用的消息。”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绵延的群山说道。 “二妹妹，二妹妹。”沈长生步履匆匆地走来，气喘吁吁地挥着手看着他们说道。 “大哥！”沈慧娥站在半山坡上看着深一脚，浅一脚上来的他，立马迎了上去。 “慢点，慢点儿。”沈慧娥看着满头大汗的他说道，指指木墩道，“坐下，坐下歇歇。”笑着又道，“这人真是不经念叨。” 沈长生长长的出口气，撩起衣摆坐在了木墩上。 “大舅哥！”黄仲昌走过来拱手抱拳道。 沈长生双手扶膝人就要站起来，被黄仲昌摁了下去，“坐下，咱们之间不要虚礼。” 沈长生坐了下来，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道，“妹夫。”看向张继先道，“张先生。” “沈公子。”张继先双手抱拳回礼道。 “大哥，你这跑的真快，我这马车还没系好呢！”沈鹏来脚步匆匆地追了上来道。 “我这急着上来。”沈长生看向他温和地说道。 “怎么样去河中府打听到什么？”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最先反抗的势力被镇压了，不过其他地方是风起云涌，都起来了。”沈长生满脸通红激动地说道，“朝廷忙着出兵，四处镇压呢！” “他有那么多兵力吗？”张继先闻言剑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好像把民夫还有监狱中的囚徒，还有贫苦的庄稼汉，奴隶，还有其他什么工匠啥的给组织起来了，由大将军韩张率领，四处讨伐。”沈长生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这你也能知道。”沈慧娥惊讶地说道。 “朝廷为了安抚人心，也为了震慑咱们，大张旗鼓的出兵，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鹏来轻哼一声道。 “这他们有多少人。”沈慧娥开口问道。 “这支刑徒军据说有四十多万。”沈长生闻言视线落在她身上道，长出一口气道，“幸亏你们逃出来了，不然被人家拉到战场，生死就在天了。” “最先反朝廷的义士被灭了，但是投靠他们的居然百万之众。”沈鹏来咂舌道，“我的天，我没想到这么多人。”将打听出来的细节，详细的说了说。 “看来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沈慧娥眸光悲悯地看着他们说道。 “是啊！不然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沈长生感慨万千地说道。 “那现在呢！”黄仲昌关心地问道，“其他势力呢！” “都避开朝廷了，哪里还敢冒头啊！”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南方的军队调回来了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现在官军足够用了，哪里还用得着南方军队啊！”沈鹏来想也不想地说道，“还有西北边军也有四十万呢！” “那咱们呢？”黄仲昌目光扫过他们道，“什么想法？” “暂时先治兵吧！”沈慧娥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先有自保的能力，看情况再说。” “那咱还攻打河中府吗？”沈鹏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问道。 “河中府现在情况如何？”黄仲昌抬眼看着他问道。 “跟以前一样，只不过郡守大人心更黑了。”沈长生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咋了粮价又涨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何止粮价啊！啥都涨了。”沈鹏来砸吧着嘴打了个冷颤道，“街面看看到不少讨饭的，还有插着草标自卖的。”接着又道，“偷东西的，当街抢东西的多了起来。女子和孩子都不敢出门了。有钱人出门明显带的仆从多了。” “你们呢？没被人盯上吧！”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沈鹏来轻笑着摇头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谁敢抢啊！” “那当地人没反应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问道。 “有什么反应？大军出马，吓都吓死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暂时看着风平浪静，我只感觉更危险了。” 第235章 “家里没事吧！”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二妹妹他们关心地又问道。 “没事！”黄仲昌抬起头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担心粮食不够。” “等到夏收就好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恐怕不够，我们人多，咱们县太小，养不了这么多人。”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办？”沈鹏来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攻打河中府啊！”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这样我们在这里治兵，麻烦你们俩还是要在河中府待着，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沈家兄弟俩说道。 “没问题。”沈长生爽快地应道。 “你的人有家是河中府的吗？”沈慧娥视线又落在了黄仲昌的身上道。 “有！”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你想干什么？” “让他们回家，摸摸各村镇的情况。”沈慧娥澄净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不会让他们回家鼓动造反吧！”黄仲昌激动地说道。 “你想什么呢？”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就几个人，能反起什么浪花来。”接着又道，“没有共识，反不起来。”指指山上说道，“就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兵，他们敢，我也不敢让他们冒险。”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得想着即便成功拿下河中府，以后怎么办？”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只是将河中府的情况摸透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现在咱们还能窝在这山里，打下河中府的话，就正式走向台前，被官军记上的。”张继先认真地思索片刻后道。 “对对对！咱能对抗得了几十万官军吗？”沈长生忙不迭地点头道，心里怕呀！“人家捏死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联合其他各方势力。”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要屈居人下，委屈咱们了。”张继先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伏低做小装孙子吗？”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随即一笑道，“保命要紧。”笑嘻嘻地又道，“反正咱本身就……”伸手拍拍自己的黝黑的脸颊调侃道，“就是面子和活命之间，我选择要命。” 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着他，还真是能屈能伸。 情绪有些低落沈长生看着他们说道，“不知道被镇压下去，其他各方势力能顶得住。” “这个放心，肯定会继续下去，只不过要低调许多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姐如此肯定？”沈鹏来不太相信的看着她说道，“人家那是一百万人马，咱满打满算才几千人。” “这不是比人马的事情，而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在官军眼里咱们是推翻人家的，造反！人家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倒是，除了逃出来的，剩下的都给杀了。”沈鹏来心有戚戚地说道，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脖子。 “一百万人怎么就失败了，三两个揍一个，还打不过啊！”沈鹏来一脸天真的问道。 “这不是简单的以多打少。”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人家经过训练的官军，那些都是乌合之众。在气势上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可能吧！”沈鹏来不太相信地说道，“人多势众，乌泱泱的都是人耶！” “你没见过，就他们没见过世面的站在面前就胆寒，两股颤颤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看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他说道，“就这么说吧！万马奔腾的气势。” 沈鹏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想象不出来。我连十匹马都没见过，万马奔腾的样子，真想不出来。”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沈慧娥沉吟了片刻看着他们说道，“他们缺少一个有文化，有胆识，有谋略，却无私心，坚韧不拔的头儿。” “所以说他们是乌合之众，本质私心太重。官军冲过来，就只顾逃命了。”张继先心有戚戚地说道，目光直视着她说道，“嫂夫人教他们识文断字，明事理是对的！” “所以我们不仅要拿起大刀，还要武装思想。”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不成功注定的，因为他们骨子里更多的是拿回属于自己的利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继续道，“不是为了解救水深火热的庶民，不是为了推翻朝廷。” “顺风时大碗喝酒大块分金，逆风时成鸟兽散。”黄仲昌闻言感慨道。 “嗯嗯！”沈慧娥轻点了下头，“皇帝为了私欲，肆无忌惮，官僚阶层趁机大肆敛财，没人管庶民的死活。”接着又道，“然后庶民为了生存，就开始偷，开始抢，发现单打独斗不行，这落草为寇就聚集起来，流寇就这么产生了。他们打起来勇猛，抢到的多，就会有更多活不下去的人投奔。开始吞下其他弱小的势力。” “这好像在说咱们。”沈鹏来小声地说道。 “本质就是一样啊！咱们得吸取经验教训。”沈长生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分析分析他们怎么样走向失败的，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吧！”沈慧娥清明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总结下来战斗力不高，咱们就提高战斗力，治兵，打造一支精锐。”黄仲昌站起来说道，目光炯炯有神地又道，“至于我得找粮食，吃不饱可没有体力训练。”很实在。 “对了，对了，咱们把县令给干掉了。郡守大人不知道吗？”沈慧娥忽然想起来看着他说道。 “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郡守大人现在就想着守着河中府，其他的他手里没兵，他还想咋地。”沈鹏来轻哼一声道，“估计他连河中府的城门都不敢出。” “为啥？怕庶民撕了他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问道。 “没错，城外的流民都搭起窝棚了。”沈长生展开双臂道，“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儿。” “所以咱们是安全的，至于多久，就看官军镇压的速度了。”沈鹏来深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利用这段时间，咱们要快速的治兵，提高战斗力。”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他们齐齐点头。 &*& “对了，你们的军纪呢！”沈慧娥清亮的双眸看着张继先他们说道。 “这个问张先生，他了解。”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你想干什么？”张继先眸光直视着她问道。 “把它刻在最显眼的地方。”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不但认字，也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千万别违反军纪。” “严格的纪律是保证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保障。只有严格遵守军规军纪，才能确保军队的统一行动，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作战效率。”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回头让人刻在……”黄仲昌目光四下转了转道，“刻在……” “刻在你们房子外墙上，木头好刻。”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行！进进出出都能看见，牢牢的刻在心里。”黄仲昌满脸笑容地说道。 “就不能用不认识字来推诿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不会因为这个才教他们认字的吧！”张继先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不是了，是为打胜仗，为了活着。”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为了作战灵活，将一盘散沙凝聚起来。” “咱们太弱小了，不说跟朝廷比，就是跟势力大的反抗力量，咱也比不过。”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你凭什么让人家跟着你。”眸光凌厉地又道，“要敢于将队伍化整为零，将他们散出去，继续作战。” “你就不怕散出去不回来呀！”张继先看着太自以为是的她说道，“有点儿想当然了。”皱着眉头说道，“你现在教他们武力，散出去就不怕他们直接消失了，没有了将军的控制，就不怕他们落草为寇啊！甚至跑了，当了逃兵，甚至投靠其他势力啊！沦为土匪，杀伤力可比庄稼汉更大。” “嗯嗯！这样分散出去的做法，无异于自杀！”黄仲昌认同地点点头道。 “习武先习德！”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教他们识文断字，武装他们的思想，最朴素的道德观，为什么而战。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有相同遭遇的庶民。”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行不行，咱们与人对战就能看出来咱们的与其他势力的不同了。”信心十足地说道，“与他们相比咱们是脱胎换骨！” 话说到这里，张继先还能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她的武力那真没得说。 战斗力要真都像她一样，那么活着的希望就很大。 第236章 “军纪的内容有那些？”沈慧娥问道。 “这多了，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沈慧娥伸手看着他说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还有多少？” “这军规是姜子牙金台拜将留下来的，基本没啥变化。”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十七军律，五十四斩！” “这么多，你刻的完吗？”沈慧娥嘴角直抽抽道。 “可是军规就这样啊！”张继先眨眨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军规军法当然要牢记。”沈慧娥沉吟了片刻又道，“我说的是咱们不能像土匪一样给庶民不好的印象。军纪严明！” “你说的是，不准偷人家的东西，说话要和气，不准调戏良家妇女……”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对对！”沈慧娥闻言猛点头道，“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不能纵兵为祸，成为兵匪。”想起来又道，“还有，还有洗澡要规避女人，不准随地大小便。” “咳咳……”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 “我认真的，粪便收集起来是最好的农家肥。”沈慧娥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黄仲昌应道，“我会尽快搭建茅厕的。” “你们奖励惩罚清晰明了吗？”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咱现在穷的没俩铜板，该怎么奖励？”黄仲昌为难地看着她说道，实在是囊中羞涩。 “不一定是金钱奖励。”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当着大家伙的面，夸夸，也是奖励。”接着说道，“比如字学的多，写的好，没忘记。” “这也可以吗？”黄仲昌幽黑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她说道。 “你被人夸，高兴不！”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高兴！”黄仲昌仔细回想了下点头说道。 “好的奖励能让士兵们奋勇向前，而且争取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获得更多的奖励。”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就试试！”黄仲昌爽快地应道，“真的会为一个馒头拼命。” “谁不想当第一啊！争强好胜之心人人都有。”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过得正确的引导，不能为了赢不择手段。” “好坏都让你说了。”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错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为了打赢仗不择手段可以吧！”黄仲昌轻哼一声说道。 “那也不行，像是水淹城郭我是不赞成的。”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城内百姓是无辜的，水淹之后，尸横遍野，容易引起造成二次灾害——瘟疫。” “咳咳……”惊起一片咳嗽声。 “你们这么惊讶干什么？腐烂的尸体，最容易引起瘟疫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一句话让他们重视了起来，瘟疫可不能小看了。 这杀伤力实在太恐怖，关键与明晃晃的敌人相比，它在于无形。 “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治兵的内容呢？能说说吗？”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咋不能说的，跑步呗！”黄仲昌闻言微微一笑道。 “有没有负重。”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负重？”张继先闻言眨眨眼摇头道，“没有，咱们没有盔甲，哪里来的负重。” “这不行啊！没有负重可练不出来。”沈慧娥轻蹙着眉头说道。 “可咱们没有盔甲。”黄仲昌闻言着急地说道。 “扛着木头跑呀！”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变通一下，木头的重量跟盔甲的重量差不多。” 古代与现代不同，现在对军人是有一系列的关于体能方面的训练的，但是也有很多先进的辅助设备的。 而在古时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对于士兵的体力和战斗力的训练也是非常重要的。 在古代的战场当中，消耗的体能是非常大的，两军交战会一直耗很长时间，如果没有对军人的体能进行训练的话，那么整个军队将会是不堪一击的，在完全是冷兵器的时代，主要靠的就是军人的作战能力，靠的就是时间。 如果不对士兵的体质进行一个增强训练以及抗疲劳的训练，那么在战场当中，胜算能力将是不大的。也是受到了古时候兵制以及士兵素质因素的影响，又没有科学的训练方法，导致战场上对于士兵的体能是有着很高的要求的。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对哟！这倒是个办法。”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 “盔甲有多重？”沈慧娥抬眼看向张继先问道。 “30斤左右吧！”张继先闻言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这么轻吗？”沈慧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说道。 “这还轻啊！”张继先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盔甲什么材质？”沈慧娥开口又问道。 “大多数是兽皮，当然将军的盔甲要好一些。”张继先闻言想了想说道。 沈慧娥了然地点点头，与后世的盔甲相比轻多了。 也是冶铁技术不太先进，铁矿开采也不容易。 “等一下，等一下，树干太粗糙了，那树皮会把衣服给磨坏的。”沈长生闻言开口道，“咱可没有那么多衣裳可用。” “嗯嗯！日子紧巴巴的得省着点儿用。”黄仲昌闻言随声附和道。 “把树皮给削了，只留下光溜溜的树干。”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必须扛着树干跑，这个没得商量。” “那好吧！”黄仲昌重重地点头道，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不行的话，肩头缝一块儿兽皮。” “这个可以有。”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点头道。 体力的操练无论古时还是后世，这都是必须的，不可少的。 在冷兵器时代没有好的设备帮助的时候，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有摔跤训练吗？”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更确切的是拳脚格斗。 “有！”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那好！”沈慧娥努努嘴道，等见识了他们摔跤就知道水平如何？ “可是摔跤？我们不会呀！只会打架。”黄仲昌挠挠头说道。 沈慧娥闻言闭了闭眼道，“打架也行，乱拳打死老师傅。” 沈慧娥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为啥要进行摔跤训练了，古代为何喜欢摔跤项目了。 古时士兵日常训练主要就是提高在作战过程当中的耐力会进行必要的耐力训练，同时也是让人减少疲劳感。 为了能够达到效果，大多数都是负重训练，或者是两者进行摔跤训练。 要知道古时为了防止冷兵器，他们所穿的全都是假胄，还要佩戴比较重的武器。 所以要求古代士兵的负重能力是极强的。只有达到一定的标准时，才能够真正的走向战场。 “除了体力、耐力训练还需要什么训练。”沈慧娥虚心地又追问道。 “阵法！”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冷兵器作战的时代，单靠个人的体能是不行的，一定要发挥团队的力量，所以会选择通过摆阵法来突出战斗力量。 所摆的不同的阵法会有不一样的突出点，需要士兵能够有强的协调配合能力。 统一听指挥进行作战，这样的阵法才能实现主要力量。 “这个阵法我不懂，咱们要怎么训练。”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阵法一般都是军事机密，咱们没有军中人，我还真不知道。”张继先轻抚额头看着他们说道。 “这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吗？”黄仲昌深邃的目光直视着他说道。 “这方面我真的没法指挥，别把人给教坏了。”张继先清亮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听着有道理。”黄仲昌闻言连连点头道。 “不过我想阵法的初衷就是协调配合。”张继先沉吟了片刻看着他们说道，“默契，在日常训练过程中这方面可以想办法。” “明白了。”沈慧娥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你明白啥了？”沈鹏来黑眸凝视着她问道，“二姐。” “队形演练，横成排，竖成行。”沈慧娥拿着木棍在地上划了划道，“训练真正的目的就是让士兵能在作战过程中有一起协作能力，统一听从指挥。” “我觉得统一听从指挥，这点儿你放心。”黄仲昌眼底闪着华光看着她说道。 “这话怎么讲？”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我们是民夫，修皇陵的，督工一声令下，我们绝对服从，敢违抗鞭子加身。”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你们是民夫，是庶民，不是刑徒。”沈慧娥脸色不悦地看着他说道。 “在贵人眼里，我们是一样的。”黄仲昌讥诮地毫不掩饰地说道。 第237章 “那也需要训练默契和信任。”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配合默契我知道，信任怎么说？”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还有信任也能训练吗？” “《孙子兵法》有云，上下同欲者胜。上下同欲的重要基础是信任。在战场上，同袍之间信任本身就是一种战斗力。”沈慧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道，“战场上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同袍。” “这个也能训练？”黄仲昌了然地点点头道。 “能！”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至于怎么训练，以后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兵器呢？”沈慧娥追问道。 熟练的使用兵器是古时的士兵非常重要的一项技能，只有将拿在手里的兵器使用的好，才能够在作战的过程中将敌人击败。 “大刀，长枪，弓箭。”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的弓箭数量？”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问道。 “铁疙瘩充足，箭矢有保证，弓箭就有保证。”黄仲昌开心地笑着说道，“你们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是我们有先见之明，而是大铁锅做出来的东西确实好吃。”沈鹏来吸溜着口水说道。 “大铁锅对于你们行军打仗也最适合了，做的又多又快。”沈慧娥清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在火器出现之前，弓箭使用的好能够进行远距离作战，一箭毙命。 日常训练，弓箭的使用就是希望能欧使自己的士兵在远距离射击敌人的时候，能够更准确同时也是练士兵的臂力。 “那这治兵训练就分三部分，体力训练，和队列阵法以及武器操练。”沈慧娥总结道。 “对于步兵来说就这三样儿，骑兵需要练习骑马、射箭，对马上功夫要求高。”张继先认真地说道，“咱们没有马，目前只能练习射箭。” “能练什么练什么？”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先练射箭吧！这个可以让大虫教他们。” “大虫？”黄仲昌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小看你儿子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你可以看看大虫，就知道了，可以问问他怎么练的。” “他们那么小，能拉得开弓吗？”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看看就知道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距离靶子的距离有些近，不过准头儿可以了。” “那我一定要看看。”黄仲昌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哥，把阿放，阿牧他们都叫来。”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年龄不够吧！”沈长生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你可千万别开这口，他们巴不得来呢！” “我是让他们来教士兵们识文断字，黄家的小辈也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干别的，当然跟着训练也行。” “这样啊！行没问题。”沈长生爽快地应道。 “不到十八岁，我怎么可能让他们上战场。”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看向黄仲昌道，“你们将他们登记造册了吧！” “嗯嗯！”黄仲昌闻言明了地点点头道，“放心吧！登记年龄时已经将年纪小的筛下来了。跟着训练，但安排他们在火头军了。”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舞象之年才能上战场的。” “二妹妹，阿放他们行吗？”沈长生担心地说道。 “怎么不行，教他们认字。阿放可是比大虫他们认字早。”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会认字的太少了。” “那行吧！回头我让他们来。”沈长生爽快地应道。 “对了，你们请的先生呢？”沈慧娥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道。 “我已经去请了，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来。”张继先兴致不高地说道，“别抱太大的希望。能识文断字的都是家境不错的，人家不太看得起咱。女子更不可能了，咱们这里可是男人窝了，蚊子都没母的。”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局势对咱又不利，恐怕更难了。” “他们又不知道。”沈鹏来闻言立马说道，“不告诉他们就行了。” 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如此欺骗不好吧！”傲气地说道，“来了，就告知他们，不来就算了。” “咱得人手不够啊！”张继先抬眼看着他说道。 “这字又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慢慢来。”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们说道，“打起仗来，可就没时间认字了。”笑着又道，“咱要真把河东郡给打下来，还怕没人啊！” “那好吧！反正招贤榜已经挂出去了，就看有人来不？”张继先只好说道。 “对了！你们这里有郎中吗？”沈慧娥想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我们这里哪有郎中啊！”黄仲昌微微摇头道，“会点儿治疗手法，也都是土办法。” “那让李郎中来教教他们，如何取羽箭。”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如何包扎伤口？治疗外伤。” “这个可以，无论如何都少不了。”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不受伤。” “至于人员就教给火头军好了。”沈慧娥闻言想了想道，“教给那些孩子们。” “行！没问题，先直面鲜血，或许就不怕了。”黄仲昌轻点了下头问道。 “那下山之后我去找李郎中，请他上山。”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让伙夫学医术。”张继先闻言笑着摇头道。 “咋了，拿得了菜刀的，也能拿起手术刀。”沈慧娥笑眯眯看着他们说道。 “手术刀？”黄仲昌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取羽箭不得用小刀吗？”沈慧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你总不能拿着大片刀去取箭吧！得小刀，能在掌中把玩的。”活动了下手指。 “咱有那么小的刀吗？”黄仲昌比划了一下道，“就是有，也需要很多。” “实在不行找妹夫打。”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说起来，取箭，咱咋取呀！这总不能为了学习，咱往自己身上插箭吧！”黄仲昌拳头捶着自己的肩窝道。 “要是有猪肉就好了。”沈慧娥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姐，你馋了。”沈鹏来扭头看着她说道。 “你这小子，就知道吃。”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二姐想的是这箭插到猪肉上，如此可以练习取箭。”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咋地取都行，总不能在人身上吧！” “这样啊！”沈鹏来嘿嘿一笑道，“扎在猪肉上，那还不是想怎么取，咋取都行。”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臭小子，让你练习是为了中箭之人减少痛苦的。取箭要快狠准，手更要稳。”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干啥？让你随便霍霍呀！” 沈鹏来尴尬地挠挠头道，“知道了，知道了。”笑着又道，“练习完取箭，这猪肉不浪费还能吃了。” “就知道吃。”沈长生宠溺地看着他自家三弟说道。 “我又没说错。”沈鹏来嘿嘿一笑道。 “说的对！”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看二姐也支持我。”沈鹏来得意地说道，关心地问道，“可是咱没有猪啊！” “现在农户基本上没人养猪了。”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城中的富户有养的，买他一头猪好了，现在猪养的差不多了，可以出栏了。”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不是说没猪吗？”黄仲昌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朝廷征粮，征的普通农户养不起，但是对富户没啥影响。”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一年就能卖吗？”黄仲昌好奇地问道，“长成了。” “长成了，一二百斤。”沈鹏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长这么快吗？”黄仲昌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们问道。 “猪被阉了，就长的飞快，真是一天一个样儿，你要喂的好，二百多斤都有可能。”沈鹏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听着口气，二姐夫不知道吗？” “我只听过你姐说猪给阉了，可没人告诉长膘这么快。”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猪给阉了，就不思七情六欲，这猪老实了，就一心一意的养膘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是嘛？”黄仲昌喉头微动，吞咽了下口水道，“那挺好的。” 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还有什么吗？” “没了，暂时就先这样吧！”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等鞋做好了，在正式治兵。”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走了。” “二姐，我们跟你们一起走。”沈鹏来笑嘻嘻地说道。 “妹夫，找找河中府本地人，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走。”沈长生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黄仲昌说道。 “行！我安排人。”黄仲昌闻言立马迎道。 “要机灵点儿的，看着老实的。”沈长生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知道！”黄仲昌笑着点头道。 第238章 “那我们走了。”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送你们。”黄仲昌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沈长生朝他摆摆手道，“你忙你的。”看向自家二妹妹道，“二妹妹咱们走。” “大虫他们傍晚叫他们回去就好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行！我会让人将他们送回去的。”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沈慧娥叫上沈家兄弟下了山。 &*& 黄仲昌目送沈家兄妹离开，直至消失在眼前才看向张继先道，“咱们走吧！” “他们可真是鼎力支持你。”张继先目光有些羡慕地看着他说道，真是出钱，出力，又出人。 “一个个都很能干！”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又道，“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黄仲昌边走边说道。 “我以为这掉脑袋的事情，被吓得肯定缩回去。哪里还敢如此冲啊！”张继先实话实说道，“在我印象中庶民大都愚昧无知。”佩服地说道，“嫂夫人这组织能力。”抱拳拱了拱手道，“绝了！” 黄仲昌古铜色的脸颊微微泛红，真是被夸的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对于吃的有谷仓顶着，这穿的，这可不是三两人，嫂夫人自己动手都行。”张继先满眼小星星第看着他说道，“咱们可是三千人。”笑着又道，“我没想到她组织农户女子都来。” “那是粮食的魅力大。”黄仲昌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张继先满脸笑容地说道，“杀猪娘子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 “你干嘛这么夸她呀！”黄仲昌停下脚步直视着他说道。 “你可别误会啊！”张继先慌忙地摆手道，“我只是想说你娶了个贤内助。” 贤内助？黄仲昌在心里愤恨道，那整个一个母夜叉！吓死个人。 真是这女子惯会收买人心，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实际上凶得狠嘞！ “黄老二，老二。”呼喊声，让黄仲昌他们俩停下了脚步向下看了去。 张继先看着朝他们奔跑而来的中年男子，“这是谁呀！”人长的斯文儒雅，一身不太合身的短褐，颌下几缕胡须胸前摇摆着。 “老友，原来县里的主簿。”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跑向他们越来越近的老友道，“何勇！何大人。” “在你面前我可不是何大人了。”何勇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地说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怎么来了？”黄仲昌上下打量着他说道，“喘口气，喘口气再说。” “我是看了你们挂的招贤榜来的。”何勇喘着粗气看着他说道，“可以吧！” “可以，可以！”黄仲昌满脸笑容地说道，倏地脸上的笑容又消失道，“何大哥，有些事你的知道。” “啥事？”何勇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我们刚得到消息，就是最初起来反抗朝廷的势力被朝廷的官军给打败了。”黄仲昌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他们可是一百万人，被官军杀的片甲不留。” “嘶……”何勇闻言倒抽一口凉气，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所以何大哥要考虑清楚了。”黄仲昌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除了逃出来的，其他人全被屠了。” 何勇闻言呆愣愣地看着他，脑中只有两个字屠了。 “何大哥要考虑清楚了，你不是一个人，一家子老老小小那么多人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你呢！”何勇回过神儿来看着他说道。 “我？”黄仲昌指指自己道，沉静的目光看着他直白地说道，“我从皇陵逃出来的，本身就已经在朝廷看来是必死之人了。”坦荡地说道，“所以豁出去了。” “我知道了。”何勇闻言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何大哥为啥想呢？”黄仲昌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你是县上的主簿又是富户，不像我们孑然一身，又占据了县衙，开仓放粮了。” 这干的每一项都是杀头的大罪，不像何勇那咋地还是朝廷命官。 只要闭门不出，就没有任何危险，他们不是土匪，洗劫县上的富户。 真要朝廷的官军来了，就他们这点儿人，真不够人家官军杀的。 所以何家立于不败之地，没必要冒这风险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勇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诧异地看着他，真没想到啊！何大哥还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 “那还有其他势力大的反朝廷之人啊！你要想建功立业，可以投靠他们呀！”黄仲昌实话实说道。 “要听实话吗？”何勇坦然地看着他说道。 “何大哥请说。”黄仲昌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们的行为，让我很看好。”何勇十分直白地说道，“像你手里有人，雀占鸠巢很容易。” “啥意思？”黄仲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就是像土匪一样把我们洗劫一空，赶出了家门。”何勇闻言莞尔一笑道。 “咱都认识的，我哪能做那丧良心的事情啊！”黄仲昌义正言辞地说道。 “县上又不是我一家富户。”何勇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县上的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乡里乡亲的，咱不能干让人家戳脊梁骨的事情。”黄仲昌幽深的眼眸板着脸看着他说道。 何勇闻言微微一笑道，“那接下来的，没吃的，没喝的，没穿的，也没抢掠我们呀！”深邃的眼眸温和地看着他说道，“人饿了啥事干不出来，抢是最直接，最快速的。” 黄仲昌闻言打着哈哈道，“咱下不去手呀！这七连八连都认识。” “就冲你这一点，我看着你能成大事。”何勇眼眸闪烁着星星看着他说道。 “何大哥，你这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黄仲昌红着脸尴尬地说道，这都是那娘们的提议。 “那些来投奔你的庶民，那些端着铁锅来，把家里的铁能送来的都送来的，你说为啥呀？”何勇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眼不盲，心不瞎。” “你要不怕的话，来就来吧！”黄仲昌清醒且理智地看着他说道，“前途未卜，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要么生，要么死！”何勇坦坦荡荡地说道，“最坏的打算我心里有数。富贵险中求！身在这世道不做点儿什么？我不想将来后悔。” “那就行，咱们齐心协力，争取活着。”黄仲昌双手抱拳看着他拱手道，“走吧！” “好！”何勇拱手回礼道。 “对了，何大哥家里养猪了吗？”黄仲昌边走边说道。 “养猪？”何勇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有事？” “要是养猪了，我们买你两头猪。”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买啥呀！我送你好了。”何勇爽朗地说道。 “得买，得买。你们也是辛苦养的。”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买来猪肉，是为了让人练习取箭。” “啥意思？”何勇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 “这将来在战场上肯定少不了受伤，刀剑无眼，咱们得有个准备，拿猪肉练习箭伤，取箭！”黄仲昌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这没有郎中，咱就得自己练习培养。” 何勇闻言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黄仲昌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低头看看自己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吧？有不妥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只是很意外，那些兵卒在贵人眼里，死了就死了。谁还会细心的救治他们呀！”何勇黑眸黯淡地看着他说道。 “我没想那么多，将心比心，都是跟着一起逃出来的。”黄仲昌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行！回头我就把猪给你送来。”何勇爽快地说道，“我不要你的钱啊！给钱我可给你急。” “好！”黄仲昌闻言微微一笑道。 何勇闻言笑着问道，“两头够吗？” “暂时先两头吧！”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何大哥家里养了多少头？” “十来头。”何勇闻言看着他说道。 “那有需要我就不客气了。”黄仲昌高兴地说道。 “几头猪而已，让他们好好练。”何勇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需要我干什么？” “暂时先教兄弟们认字。”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认字？”何勇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自己没听错吧！这打仗呢！兄弟，认字开玩笑的吧！ “咱们边走边说……”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何勇说道。 &*& “阿娘，阿娘，我们回来了。”大虫踩着夕阳兴冲冲地跑进来道。 “咱们晚上吃什么？”狸奴忽灵忽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菜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只能吃菜粥了。”大虫扁着嘴看着她说道。 “怎么不愿意啊？”沈慧娥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说道。 第239章 “没有，没有嫌弃菜粥。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吃完饭咱们再聊。”沈慧娥催促他们道，“快去洗手。” “哎！”大虫他们去洗洗手，坐在了方桌前。 “吃完锅里还有啊！”沈慧娥侧身抚着衣摆优雅的坐在长凳上。 “今儿的粥挺稠的。”大虫垂眸看着眼前的菜粥说道。 “总不能天天稀汤灌大肚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温柔地说道。 “不是，不是！咱家粮食够吃。”大虫担心地说道。 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秋粮都还给咱了，绿豆，黄豆都可以放心的吃。” “够吃就好，我总怕粮食没了，咱可咋办？离夏收还早着呢！”大虫鼓着的小脸长长的松了口气。 “吃饭，不说了。”沈慧娥拿起筷子看着他们说道。 唏哩呼噜一人喝了两碗菜粥，“吃饱了吗？”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饱了，饱了。”狸奴闻言忙不迭地说道。 “阿娘，阿娘，什么时候教我们棍法。”大虫眼冒绿光看着她说道。 “来吧！”沈慧娥闻言笑着站起身来道。 “走走走！”大虫跟着起身兴致冲冲地说道。 沈慧娥带着他们到了后院，拿起靠在架子上的木棍。 “阿娘，怎么练？”大虫兴致冲冲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这是什么?”狸奴看着架子立柱上的铜盏说道，这个铜盏是装豆油，点灯用的。 “用这个练习棍法。”沈慧娥拎着棍子退后几步，“你们也让让。” “哎！”大虫他们都向后面退了退。 沈慧娥拿着棍子，对准了铜盏，不论如何围着铜盏攻击，都没有击中铜盏。 “阿娘，您咋打不中铜盏啊！”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啥时候你们打不中，什么时候就出师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沈慧娥将手中的棍子递给了他道，“你试试就知道了，像我刚才那样围着铜盏转。” “这还不简单呀！”大虫信心满满地说道。 “当……当……”大虫无论怎样这棍子头始终都碰到铜盏，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大虫累的呼哧带喘地看着她说道，感觉这胳膊都抬不起来。 “小子，慢慢练吧！”沈慧娥拍拍他的肩头鼓励道，“就像是练习射箭的准头一样。” “跟我想的真不一样。”大虫眼睛贼亮的看着她说道。 “没有一样是容易的。哪能让你随随便便的成功的，都是流血流汗，刻苦训练出来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早上晨跑回来，可以练这个了。”大虫将手中的棍子递给了狸奴道，“妹妹，你试试吧！” “好！”狸奴接过棍子在手上掂了掂，站好了，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铜盏。 结果一样，铜盏当当当……响个不停。 小豆子他们也是挨个都试了试，才知道原来棍子这么难掌握啊！ “练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五天之后，这鞋都做好了，黄母让家里的老大他们放在筐里挑着担子，挑到了山上。 “二弟，二弟，快来，鞋做好了。”黄伯昌挑着担子一掂一掂看着跑过来接他的二弟道。 “大哥！”黄仲昌伸手要接他肩膀上的扁担道，“给我吧！” “不用，不用！”黄伯昌笑着微微摇头道，“又不重。”下巴朝前面点点道，“走走走！” “二叔。”黄元吉挑着扁担跟在自家阿爹身后。 “我来。”黄仲昌伸手直接接过他的扁担道，这次不容他拒绝。 “二叔，这鞋穿上很舒服。”黄元吉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试了。”黄仲昌肯定猜测道。 “试了。”黄元吉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看着箩筐里的一双双布鞋道，“这能承受的了咱们训练？”不太放心啊！ “这布鞋肯定承受不了的。”沈慧娥挑着扁担走在他们身后道。 “你怎么来了？”黄仲昌黑眸轻闪看着她问道。 “来送鞋呀！”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看着她肩上的扁担，犹豫了一下道，“沉吗？” “不沉！这点儿重量不算什么？”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元吉，帮你二婶挑着。”黄伯昌回头开口道。 “不用，不用。这点儿重量难不到我，百来斤的猪，我都扛得动。”沈慧娥笑着微微摇头道，“马上就到了。” 沈慧娥他们将布鞋给挑到了山上，布鞋都放在了屋外。 天气晴好，沈慧娥他们坐在了屋外的长凳上，“这鞋做的大小都差不多，两边有鞋带，可以系一下。”从箩筐里将鞋拿出来，示范了一下，“懂吗？” “懂懂懂！”黄仲昌一脸新奇地看着她手上的鞋道，“还真不错。”拿到手里上下左右，里外都看了看。 “孩子们的脚小一些，在别的筐里单独的放着。”沈慧娥食指点着箩筐道。 “知道了。”黄仲昌点点头道。 “先做了一人一双，剩下的四双会陆陆续续的送上来。”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啊！五双，这么多？”张继先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一点儿都不多，这鞋不经穿。”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走过来的张继先说道，“能一个月一双就谢天谢地了。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这鞋磨损的厉害。” “那这鞋能保证吗？”黄仲昌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能！”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不缺麻布。”接着又道，“你们看着分吧！咱们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行！”黄仲昌爽快地应道。 “对了，这盾牌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沈慧娥忽然想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用藤条编的。”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好赖有点儿重量，木头也整好了，大约二三十斤，扛着没问题。” “那就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起身道，“我能去看看李郎中吗？” “可以，可以。”黄仲昌闻言站起来道，“我送你过去。” “弟妹，找李郎中干什么？你不舒服吗？”黄伯昌关心地问道。 “不是，看看他教孩子们的情况。”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教的如何？这用猪肉练习如何?” “非常棒！超乎想象的好。”黄仲昌边走边说道，“李郎中大夸特夸，夸用猪肉练习特别好，末了还能吃了，一点儿也不浪费。”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道，“这工具一定要干净，别吃坏了肚子。” “打造了小刀，经常用开水煮煮。”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猪肉也是煮熟的。” 说话当中，沈慧娥他们走到了火头军。 “老范，老范。”黄仲昌远远地冲着火灶前喊道。 “黄二哥，你怎么来了？”老范挥舞着手中的大马勺道。 “李郎中。”沈慧娥双手抱拳看着李郎中说道。 “你来了。”李郎中直起身子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练习的如何？”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坐在长桌前认真练习的孩子们道。 “沈夫人。” 沈慧娥乌黑的眼睛看着要站起来的他们道，“别站起来了，你们继续。” 沈慧娥看着他们重新做好了，拿着小手术刀，认真练习的孩子们满意的点点头。 “这小刀用的如何？”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李郎中问道。 “小巧，锋利，用起来非常的顺手。跟你用的阉割猪卵子特制的刀一样的好。”李郎中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沈慧娥闻闻言嘴角直抽抽，“那就好。”眼波流转道，“那个……咱们只练习取箭吗？” “那还练习什么？”李郎中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这要是刀伤呢？”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撒止血药就好了。”李郎中简单地说道。 “那如果伤口太长呢！”沈慧娥双手伸开比划道。 “这个……”李郎中闻言挠挠头犯难道。 沈慧娥走到桌前，看着小伙子温和地说道，“麻烦，借一下小刀。” “哦哦！”他将小刀放在了猪肉上，起身。 “不用，不用离开。”沈慧娥见状赶紧说道，看着小伙子重新坐下，拿着小刀，插进猪肉，然后狠狠地划开。 沈慧娥将小刀手柄递给了小伙子，回头看着李郎中说道，“这样怎么救治？” “这我只能撒上止血粉，包扎勒紧了。”李郎中见状直接说道。 “这样不行啊！伤口动不动就崩开了，很难好！且到了夏天，再溃脓，重则命没了，轻则截肢怎么办？”沈慧娥食指点着绽开的猪肉说道。 “这个我没办法？”李郎中微微摇头道，“我是真没招。”黑眸轻转看着她说道，“杀猪娘子有啥好的办法吗？” “我想着，缝起来如何？就像我们女子缝衣服似的，将伤口缝起来。”沈慧娥手比划着在猪肉上来回的走针。 第240章 “这……”李郎中满头黑线地看着她说道。 “行不行，咱试试？”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李郎中说道。 “这咋试？”黄仲昌扒拉扒拉自己的青瓜皮脑袋道，“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哪里用人啊！用兔子，鸡……小动物啊！划了刀口，在缝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李郎中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可以试试。”认真起来道，“只是这针，还有这缝合的线，总不能用咱们缝衣裳的线吧！” “用猪肠线。”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闻言太阳穴直突突道，“又是猪。” “咋了，能用就好，都告诉你们了猪全身都是宝。”沈慧娥轻哼一声傲娇地说道。 “行！我这家里喂着兔子呢！回头我回家试试，看看缝合的伤口，长的怎么样？”李郎中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转身掉头就道，“我走了。” “李郎中，李郎中。”沈慧娥伸手叫着他说道，“肠线，没有线你怎么缝？”赶紧又道，“你打算用什么针缝啊？” “这女子家做衣裳用的针不可以吗？”李郎中想当然地说道。 “这衣服你可以随便摆弄。”沈慧娥直接拽起衣角缝补道，指着自己的手背道，“你这肉要挑起来缝吗？那还不疼死啊！” “对哦！”李郎中走到猪肉前，看着绽开的猪肉，伸手比划道，“得贴着猪肉，幅度不能太大。”琢磨着，抬眼看着老范说道，“老范，给我一块猪肉，我回家琢磨去。” “李郎中，你将我手上这块猪肉拿走就好了。” “行吧！”李郎中拿上猪肉转头就走。 “哎哎！李郎中还没有肠线呢！”沈慧娥又叫住他道。 “这肠线可没有，猪的内脏都吃了。”老范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我先用绣花线试试。”李郎中跃跃欲试地说道，“不跟你们聊了，我走了。” 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 “哎哎！这兔子活蹦乱跳，你怎么弄呀！”沈慧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真能成吗？”黄仲昌不太确定地看着她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回头你多关注一下问问李郎中。”沈慧娥眉眼含笑看着他说道，“咱们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他们在这儿，闹的孩子们一个个怪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 “这鞋不知道穿上如何？”黄仲昌满眼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你试试好了。”沈慧娥闻言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也给我做了？”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咱娘特地给你做的。”黄伯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阿娘？”黄仲昌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黄伯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阿娘做的不好呀？” “不是，不是，我怕累着阿娘了。”黄仲昌猛摇头道，担心地又道，“只是这个好做吗？” “这有啥不好做的。”黄伯昌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阿娘还打算给我们做，靴子不舍得穿，天还没有那么热。”接着又道，“你们忙吧！我走了啊！” “我送你。”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与沈慧娥一同将黄伯昌他们给送走了。 “先发鞋吧！”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让他们穿上先试试。” “好！”黄仲昌爽朗地应道，“我召集他们。” 一个房间的人排好了队，拿到了发下来的鞋。 “你们先回去试试，只要不是太小和太大了，咱就先凑合着穿吧！时间太紧了。”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太小，太大的话，送来，咱们调换。” “这俺们自己也能调一下。” “那最好了。”沈慧娥闻言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能舍不得穿啊！都给我穿上，明天开始训练。” “沈夫人，我们这草鞋也能训练啊！” “就是，就是，这么好的鞋，真不舍得。” “万一穿坏了咋办？” “后面还有，别担心。这些鞋是用麻布做的，多费些时间，辛苦女子们做鞋。也不能让你们把脚给废了。”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训练能把脚给废了。”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不太相信的他们道，“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希望到时候别被累趴下了。” “不可能吧！还能有我们在皇陵的时候累。” “那就拭目以待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 转过天，沈慧娥跟着扛着滚木的他们，十里地越野。 一趟跑下来，一个个出溜到地上，像是被扔到河岸上的鱼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了？这才跑了多远，就累成这样了。”沈慧娥低头看着狼狈的他们说道。 陈青云舔了下干裂的双唇，声音嘶哑地说道，“沈夫人，我们必须这样跑吗？” “必须！充足的体力是战斗力的保证。”沈慧娥看着晃晃悠悠站起来的他们说道，“这么说吧！战场上就是做逃兵，你不仅要跑的快，也要能一直跑吧！” “我们才不会做逃兵呢！” “我知道！”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体力是作战能力保证。” “您怎么都不累啊！” “我跑了两年了。”沈慧娥闻言微微一笑道。 “不是，您跑这个做啥子呀？” “大虫他爹走了，我这一个女子支棱着摊子不容易，这街面上啥人都有，不厉害点儿，还不被人欺负死啊！”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世道不容易啊！” “您为啥让小公子他们也学？” “我看他们也很厉害的。” “原来只是希望他们长高，长的强壮。后来朝廷不停的加征粮食，这世道太危险了，会点儿拳脚把式，有个自保能力。”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您还真有先见之明。” “哪有什么先见之明啊！不过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朗声说道，“休息够了吧！” “够了，够了。”小伙子们齐齐的站了起来。 “今儿跑第一，分一个馒头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啥是馒头？” “等分到手里就知道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当拿到馒头那一刻，在对比一下手里的野菜团子，这天差地别，激起了人类的好胜心。 “馒头好吃吗？” “好吃，非常的松软，一点儿也不拉嗓子，还有麦子的香味儿。实在太好吃了。” 非常享受别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嗷呜……又咬了一口大白馒头。 黄仲昌看着他们拼命争抢第一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仿佛又看到逃出皇陵的样子。 “馒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黄仲昌不解地看着沈慧娥问道。 “你没吃吗？”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我跟大家伙吃的一样。”黄仲昌老实地说道，“再说了，今儿是作为奖励第一次蒸馒头。” “吃了你就知道了，吃了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野菜团子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了，麦子紧张，先紧着他们吧！”黄仲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沈慧娥诧异地上下打量着他，当真意外的很！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他们没了，咱也就没了。”转移话题道，“吃完饭做什么？” “拿着盾牌，挥刀300次，以后再陆续增加次数。”沈慧娥闻言隽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300次，听着不多。”黄仲昌闻言随口说道。 “你挥挥去。”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挥就挥！”黄仲昌闻言不服气地说道。 “对了，记得在屋里自己挥，别让人看见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不行吗？”黄仲昌竖起眉毛看着她不满地说道。 “试试喽！”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湛蓝的天空微微摇晃着脑袋说道。 “少瞧不起人。”黄仲昌不服气地说道。 “那就看看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闲闲地说道，忽然想起道，“你们会用藤条编东西，能不能编个球。藤球！” “干什么？”黄仲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给儿子做着玩儿吗？” “给你们玩儿的。”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说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儿。”黄仲昌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冷静，听我把话给说完了。”沈慧娥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说道，“这个你问儿子就知道了。” “大虫？”黄仲昌狐疑地看着她说道，“他懂什么呀？” “看到孩子玩儿就知道了。”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他们玩儿的是猪尿泡。” “这还能玩儿出花来？”黄仲昌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第241章 “耐心点儿，看你儿子玩儿过就知道了，他们可不是瞎踢，而是有配合的。”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黄仲昌说道。 “你在卖什么关子？”黄仲昌幽黑的眼睛直视着她说道。 “眼见为实！”沈慧娥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说道，轻叹一声道，“说来孩子们也有些日子没玩儿球了。没猪杀，也没了猪尿泡。” “那玩意儿有啥好玩儿的。”黄仲昌撇撇嘴轻视地说道。 沈慧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会喜欢上的。” “小孩子的玩意儿。”黄仲昌不太相信地说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接着又道，“可以去看看他们的房间吗？” “你想干什么？”黄仲昌警惕地看着她说道。 “干什么？看他们的房间是否整洁，别给我在弄出来虱子、跳蚤来。”沈慧娥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夸张地搓搓双臂道，“那玩意儿不爱干净，很快就又会招来的。” “老实说即使现在干净了，等回头打起仗来，灰头土脸的。估计又染上了，如此何必呢？”黄仲昌沉吟了片刻看着她说道。 “你今儿吃饭了，明儿就不用吃了。”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道，“这叫什么话！”轻哼一声道，“这不是没打仗吗？打仗了，就是泥水也照样趟过去，甚至爬也要爬过去。我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抿了抿唇又道，“能干净，非要邋里邋遢的啊！” 两人说话当中走进一间营房，看见房间的乱七八糟的样子，沈慧娥轻抚额头，“你们床铺也不收拾一下吗？” “这有啥好收拾的，躺上去就睡呗！”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别为这小事斤斤计较，能打仗就行了呗！” “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指望成什么大事。”沈慧娥上前将大通铺上的干草给铺了铺，回头看着他说道，“站着干嘛！过来搭把手。” “你让我？”黄仲昌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指指自己道。 “这里还有谁吗？”沈慧娥直起身子看着他说道。 “不是，你让我铺干草。”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铺好了，以这个为标准，让他们每天起床都铺好了。”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闭了闭眼问道，“你给我个理由。” 沈慧娥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恼怒，最后居然忍得住，“通过一些你不可理解的很烦、很抵制的事情，长年累月的让你做，形成一种对命令无条件服从的意识。”铿锵有力地说道，“培养士兵们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步调一致的意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就从这种无聊的事情。”黄仲昌思索了片刻道，“能行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箭矢如雨一般飞来，士兵们躲在盾牌后面，待箭雨过后，将军一声令下：杀！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这箭矢要是没有射完怎么办？你可能会犹豫，甚至不会执行命令。但是在战场执行任何命令的时候都不能犹豫。也就是说，一个合格的军人，必须对命令有一些下意识的无条件服从的潜意识。” “潜意识是什么？”黄仲昌虚心地问道。 沈慧娥闻言眨了眨眼想了下说道，“可以说是下意识。”接着说道，“这种潜意识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通过长期做一些很不可理解，很烦很抵触的事情，形成一种对命令无条件服从的潜意识。士兵们将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的，体现了军人风貌，军人的精神，军人的素质。这些都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别看着小，但是这些事情，折射出精气神是军队战斗力的必要组成部分，这些都不亚于在日常生活中磨练。” “现在明白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干不干吧！” “我干还不行吗？”黄仲昌弯腰开始把大通铺上的干草铺平了。 “你相信我说的？”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没有别可以相信呀！”黄仲昌头也不抬地说道。 “就是别无选择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行，比起你说的头头是道，我跟无头苍蝇似的，毫无章法。”黄仲昌站起来幽暗的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沟里啊！”沈慧娥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是夫妻，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好，你也跑不了，你因为我的事情，还蹲了几天大狱呢！”黄仲昌幽深的眼眸倒影着她清丽的身影道，“而且他们很高兴，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这么好。如果是我，我也会感动的。”特实诚地说道，“到战场上会为咱拼命的。” “你这话说的不太顺耳。”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是真心实意的。” “嘁……”黄仲昌嗤笑一声道，“也许吧！” “你不相信算了。”沈慧娥不以为然地说道。 黄仲昌直接转移话题道，“赶紧干！这得干多久啊！那么多房间。” “咱就干这一间就可以了，剩下的以这个为标准，让他们干！”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对哟！”黄仲昌闻言笑道。 两人将干草铺好了，又将鞋子摆好了。 黄仲昌拍拍手说道，“好了吧！你还有啥意见。” “这盖的实在太薄了。”沈慧娥摸着破破烂烂的麻布两层里面塞着干草，“这样也能保暖。” 想让他们叠被子也不成啊！这被子她怕自己手劲大一点儿，给撕扯了。 这么多人，麻布也没那么多啊！ “现在有这火床，暖和多了。”黄仲昌幽暗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们修皇陵的时候可没这么好。都是大家挤在一起取暖的。” “那不冷吗？生病会死人的。”沈慧娥紧锁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过不去冬天的人，都被拉出去埋了。”黄仲昌闭上眼睛攥紧拳头说道，睁开眼，眼底毫不掩饰自己的戾气道，“就是因为被这样毫无人性的对待，我们才逃的。” “现在冬天好过多了。”黄仲昌看着她实话实说道。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好赖的。 “咱这县城还是小，粮草养不了这么多人。”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过了这个冬天看看外面的情况。”黄仲昌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 “万一外面的造反势力都被朝廷镇压呢？”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咱们自己干！”黄仲昌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咋地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反正我们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那咱们就好好治兵。”沈慧娥刚毅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一个字：干！” “这没有木盆吗？”沈慧娥环视了一下营房道。 “要木盆做什么？”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洗脸，洗脚啊！”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的天，你以为在家呢！要不要洗个澡呀！”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我们蹲在溪水边上，凑合着洗洗得了，还要木盆。这么多人得多少木盆啊！” 沈慧娥被他给数落的不好意思地食指蹭蹭鼻尖，“以后不打仗了，这军营里个人洗漱用品都得配上。” “女人家就是爱干净。”黄仲昌闻言嫌弃地撇撇嘴道，“也不看情况。” “你……”沈慧娥闻言深吸一口气道，“你喜欢脏了吧唧啊！那你去泥里打滚。” “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吗？”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这能干净谁喜欢脏啊！” “抱歉，是我没认清现实。”沈慧娥不好意思地说道。 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她，这女人也会道歉，我还以为会继续呢！ “我看这床头刻着名字呢？”沈慧娥指指床头上清晰刻的字道。 “这样自己的名字想忘都忘不掉。”黄仲昌闻言笑了笑道，“儿子教的办法，营房内外的物品上都刻着字，经常用，又经常看见，可以快速的记住。”目光直视着她说道，“应该是你教的吧！” “对！”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你为什么对大虫他们那么好。”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喜欢呀！”沈慧娥目光温柔地能滴出水来道，“他们就是我的孩子。” “你把他们教的很好。”黄仲昌这些日子与儿女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道。 “教导他们是应该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父母的疼爱孩子，就要为他们长远打算，不能只顾眼前得失。”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可不想教个不学无术，流里流气的家伙。那真是到了地下都不能瞑目。”认真地说道，“父母飞的再高，再远，家业再大，最终还得落在孩子们的身上。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走的也安心。” 第242章 “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个败家子。”沈慧娥轻笑出声道，“就像是现在这个皇帝，老皇帝要是知道皇位传给了这样的人，都能从棺材里气出来，胖揍一顿他。” “传给他的？好像不是，他不是太子，是抢了太子之位。”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 “抢来的位子，还不好好治理国家，瞎胡闹。”沈慧娥极其厌恶地说道，“要是勤政爱民呀！这史书上还能落个好，现在估计遗臭万年了。昏君行列绝对有他一席之位。” “呵呵……”黄仲昌不厚道地笑了。 “走了，他们现在应该吃完饭了，继续训练去。”沈慧娥转身出了营房。 &*& 到达训练场后，沈慧娥让他们拿着盾牌，大刀练习挥刀。 “你们这软绵绵的，没吃饱饭啊！”沈慧娥看着挥刀的他们开口道。 “我们刚吃饱饭。” “那挥刀怎么没劲儿啊！”沈慧娥招招手道，“给我刀。”接过刀柄递过来的大刀，退后几步，拿着大刀挥了出去，带着呼啸是风声，大声地喝道，“杀……” 这冷不丁的吓得他们一哆嗦。 “得这样才行。”沈慧娥收回刀道，“气势上一定要强，拿出拼命的架势。”将刀柄递回给了小伙子道，“你们这样练。” “知道！” “杀……” 这气势与刚才判若两样，这胆小的能吓得尿裤子了。 “这咋变化这么大呢？”张继先听见杀声匆匆跑过来道。 “你问她了。”黄仲昌下巴点了点身旁的夫人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气势上就输的话，这仗别打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对了，这盾牌能编一个，这胸前背后，是不是也可以编个护甲。” “能行吗？”黄仲昌拍着自己胸部说道。 “总比没有任何的遮挡，用身体直接去挡吧！”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可以先编好带在身上试试效果。” “行！那就试试。”黄仲昌爽朗地答应道。 “这个你们自己编吧！”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他们问道，“你们的手劲儿大。” “我们自己来，这东西大家伙谁都会编。”黄仲昌爽快地应道，“我们晚上编。” “晚上，黑灯瞎火的，能行吗？”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闭着眼睛都可以。”黄仲昌笑嘻嘻地说道。 “那就好。”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这头上也要编个帽子。” “帽子！”黄仲昌摸摸自己扎手的脑袋道，“行，没问题，护住脑袋挺好的。” “看起来咱得事还真不少。”黄仲昌笑哈哈地看着他们说道。 到了傍晚沈慧娥就带着孩子们踩着夕阳下山了，山上对于她来说诸多不便。 &*& 黄仲昌则将兄弟们拉会营房。 “呀！我这床铺咋变样了。” “对呀！对呀！我走的时候可乱七八糟的，现在这干草铺的整整齐齐的。” “以后起床都要给我铺好了。”黄仲昌食指点着床铺说道。 “黄二哥，这床铺铺它做什么？晚上随便抓两把干草铺在身下就好了。” “就是，就是，这里又没人来，给谁看呀！铺不铺都一样。” 本来没怎么上心的黄仲昌，听到这么多反驳的声音。 “这是命令，必须铺。”黄仲昌突然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这是那根儿筋搭错了。 “我会每天检查的，铺好了有奖，铺不好会罚。”黄仲昌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一个人铺不好，整个营房的人可是一起受罚啊！” “有必要吗？” “得天天干！干草铺好了，鞋子放在这个位置，不能错。”黄仲昌冷峻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指着营房道，“就照着这个样子。” “好吧！好吧！” “奖励是什么？” “馒头吗？” “行！干得好了，奖励馒头。”黄仲昌神色和缓地看着他们说道，接着说道，“阿武安排下去。” “诺。”阿武双手抱拳恭敬地应道。 “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做啊！不准交给别人。”黄仲昌忽然想起来说道。 “啊？” “啊什么啊！”黄仲昌黑亮的双眸扫过他们道，“老子都自己做，你们也一样。” “啊？” “听见了没，别光啊……”黄仲昌指着他们说道。 “知道了。” “不是！黄二哥，这你也要管啊！” “咱住的地儿虽然不咋地，也不能跟狗窝似的，乱七八糟。”黄仲昌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让其他人来看看，以后营房都得这样，干不好，我可是要罚的。” “就这样吧！”黄仲昌叫上张继先出了营房。 等他们二人走了，营房内吵吵起来了。 “这是干啥呀？” “为啥突然管咱得床了。” “别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那咱干不干呀？” “顺手的事情，干呗！” “干好了奖励馒头，我想吃馒头。” “跑第一才奖励馒头的，现在打理一下床铺就奖励馒头，这个划算耶！” “在黄二哥眼里可能很重要吧！” “干不好了，要挨罚的。” “能罚啥呀？”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别别别，我可不想挨罚。” “扛着木头看人家吃馒头，我一点儿也不想试。” “嗯嗯！这太残忍了。” “沈夫人罚咱们都罚的花样百出的。” “我还以为会打骂咱们呢！” “怎么会？” “怎么不会了，那些监工鞭子可是动不动就抽在咱们身上的。” “我身上现在还有鞭痕呢！” “沈夫人不一样，不一样，她连骂人的话都不让咱们说。” “真是比俺娘对俺都好！” “嗯嗯！” &*& 黄仲昌出了营房，看着天边褪去的火烧云，吁了口气。 张继先追了上来看着他说道，“怎么突然这么做？以前没见你在这细枝末节上较真。”剑眉轻挑道，“有啥原因。” “我和夫人来看营房，看着跟狗窝似的营房，夫人让这么做的。”黄仲昌边走边说道，“为什么这么做？”将事情的原因详细的说了说。 “这么做是对的，士兵必须绝对的服从命令，从不起眼的小事做起。”张继先认同地点点头道，“嫂夫人还挺有办法的。”好奇地问道，“她怎么想到的？” “这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黄仲昌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说道，一本正经地又道，“我夫人爱看竹简。” “难怪了，学富五车。”张继先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读书真这么好吗？”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学以致用才行。”张继先边走边说道，“不然就是死读书，读死书，酸儒！满口的之乎者也，令人讨厌。” “那我是不是也要读啊！”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你说呢！”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总不能比他们还差吧！” “可我拉不下这个脸。”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有啥拉不下脸的，咱谁不知道谁呀？”张继先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也有你怕的时候，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总不能跟大家一起学吧！”黄仲昌伸手掩面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你教我！” “我……”张继先猛地刹车道，眼波流转，眼前一亮道，“让嫂夫人教你好了。” “她？”黄仲昌陡然拔高声音道，“不要，不要。”本来就矮她一头了，再让她教，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我讲的文绉绉的你要听。”张继先认真地思索片刻道，“我讲的跟嫂夫人不一样。所处的位置不同，出发点不同，我怕会吵起来。” “吵起来好呀！”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吵起来才能看谁说的有道理。”食指抖动着说道，“你不是常说：那个兼听，兼听……”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张继先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对对对！”黄仲昌猛点头道，“你俩辩一辩，我们才能学的快。” “你这想的真美。”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道。 “教不教吧！”黄仲昌凝视着他说道。 “嫂夫人的意见呢？”张继先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方面交给我。”黄仲昌大包大揽地看着他说道。 “嫂夫人有时间吗？”张继先好心地提醒他道。 “呃……”黄仲昌闻言眨了眨眼道，“她又不会天天训练，教会他们，他们就可以自己练了。” “嗯哼！”张继先闻言笑着点点头。 “咱们有时间，慢慢来。”黄仲昌沉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咱得想办法给兄弟们找吃的，训练起来这饭量见长，粮食可不够吃。”黄仲昌拧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那只有去山里了。”张继先看着绵延的群山说道，“咱们人多，进去围猎。” “好！”黄仲昌笑着应道，“幸好有兵器，不然徒手打猎，得难为死咱们了。”接着又道，“藤条甲胄得组织人编。” “知道，这个得你来安排，我对这方面不熟悉。”张继先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第243章 “藤甲这个我来。”黄仲昌闻言笑着点点头道，“正好这个季节，不缺藤条。” 两人边走边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真是一项项的，紧紧张张的。 “呼……”黑灯瞎火的黄仲昌在自己的房间挥着刀，挥的呼哧带喘的，“我的天，这才挥三百下，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轻哼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能让那女人小瞧了。” 偷练的结果就是这胳膊抬不起来，手都抓不住筷子。 一起吃饭的时候，张继先看着他抓野菜团子的样子，很别扭，野菜团子放在手心中央，手捧着到嘴边，“你这手怎么了？” “没事？”黄仲昌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明明就有事，哪里没事？”张继先盯着他的手道，“你是不是挥刀了。” “你咋知道的。”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问道。 “你跟大家伙拿野菜团子的样子一样。”张继先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他们端碗都是小胳膊夹着。” “这是练狠了，过两天就好了。”黄仲昌闻言小声地说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这有什么不能的，大家都一样。”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眼波轻转道，“你是怕嫂夫人知道。” “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吗？”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好好好，不说！”张继先眼角眉梢尽是笑意道，“话说，你那么怕嫂夫人知道啊！” “事关男人的脸面，当然不希望她知道了。”黄仲昌躲避着他的视线说道。 张继先理解地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话说嫂夫人太能干有些……”话点到为止。 “你啥意思？”黄仲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疏不间亲，我还是不离间你们夫妻的感情了。”张继先犹豫了一下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现在一切为了活着。” 行！心里明白就行。 “女子嫁人之后，都会向着自己的丈夫的，也不用担心。”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嫂夫人做的一切看着没什么私心。”就是怕太有威望了。 “我知道。”黄仲昌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现在无人可用，也只有她了。 现在只希望真能培养出人才来，找个借口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吃饭，吃饭！”黄仲昌左手端着碗笑着说道。 &*& 半个月下来，训练就完全的走上了正规。 士兵们的精神面貌更是焕然一新。 “拦住他，拦住他呀！” “包抄，上人包抄啊！” “哎呀!你笨死了，两人怎么也拦不住，咋让他绕过去了。” “咱们在输球的话，这鸡腿可吃不到啊！” “人盯人！我就不信盯不住他们。” 黄仲昌看着场内踢藤球的两队，“这已经用上简单地技战术了。” 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用到战场上就是：把原来的单独目标，扩大到群体目标。” “这样确实学的快，还培养了默契。”张继先闻言轻点着头说道。 “紧张的治兵期间，偶尔的调剂一下。”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场地上奔跑的小伙子们说道。 “咱是治兵，你这样太松弛了吧！跟玩儿似的。”张继先有点儿担心地说道。 “朝廷的军队也是一直治兵训练吗？”沈慧娥微微抬眼看着张继先说道，“没有任何别的练兵吗？” 张继先眸光轻转看着她说道，“你是指狩猎，那也是围绕着治兵来着。” “咱们也有围猎呀！”黄仲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都。 “那不一样，狩猎都是骑马，皇帝加上王公贵族。”张继先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那这也叫治兵？”黄仲昌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不能让贵族们忘了骑射，只贪图享乐。”张继先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可惜。”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还没等到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就让二世给玩儿废了。” 张继先闻言一愣，眨眨眼道，“这个很危险。” “加上军备废弛，拉不开弓，上不去马。这江山危矣！”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外敌入侵，真是雪上加霜。有时候甚至不用外敌，自己内部就互相残杀，彻底完了。” “那要如何改变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直视着她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沈慧娥直接给了他一句道。 黄仲昌被惊的下巴差点儿没掉了，“喂喂！你这话说的。” “实话通常不太好听。”沈慧娥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说道，“那时候咱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还真能管的上啊！” 这话说的，让黄仲昌哑口无言。 “就不能躲过去吗？”张继先忽然开口道。 “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直面问题，关键你有没有解决问题的决心和手段。”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张继先道，“张先生家学渊源，故国的问题国君和相国不知道吗？” 张继先紧咬着双唇，直视着她，好半天才道，“知道！”深吸一口气道，“甚至也知道办法，可是做不到。” “对呀！”沈慧娥食指划过柳眉道，“就如吏治腐败，贪官污吏横行，立国之初，那是杀无赦。后来呢！遍地贪官杀不完。到最后同流合污，甚至朝廷未来捞钱卖官鬻爵比谁都狠。”顿了一下道，“政策的初衷都是好的，可在执行力度上会越来越宽松，最后律法就成了摆设了。” “执行力度？”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就如军纪如铁，可百年之后呢！军纪涣散，后果指望他们打仗，别变成兵匪就谢天谢地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照你这么说没法避免了。”黄仲昌不甘心地看着她说道。 “都给你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些事情咱们管不了。只能靠他们自己的悟性与成长了。”抿了抿唇道，“这小树还能长歪呢！” “小树不修不直流。”黄仲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嗯哼！”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只是你舍得，隔辈亲。” “呃……”黄仲昌被问的张口结舌的，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在养育孩子的问题上，能愁煞父母。”沈慧娥感慨万千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想着万世呢？”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我是非常现实的，不会做不切实际的梦的。”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嗤笑一声道，“还万世呢？连十世估计都难！”柳眉轻挑道，“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不可能了。”清明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过不下去的百姓就会揭竿而起的。” “那就让他们过下去，安居乐业。”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嗬……”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说道，“你可真敢想。” “这有啥不敢的，努力做呗！”黄仲昌晶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人的心境会变的。”沈慧娥食指划过下巴道，“所处的地位不同，考虑的方向就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黄仲昌眨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蹬上高位，屁股就歪了。”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啥意思？”黄仲昌摸摸自己的屁股道。 “在上位者眼里庶民算个屁。”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你……你……怎么这么说呀！”黄仲昌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她说道，“你忘了自己是庶民了。” “我没忘，但是我怕到时候有些人忘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就这个胡闹的二世，有没有出过宫，有没有见过城中的庶民。” “好像没有吧！”张继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没听说过他出宫，听说的都是在后宫。” “即使上朝面对的是文武百官，根本不知道底下庶民是怎么讨生活的。”沈慧娥眼神冰冷道，“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征赋税了。明明是丰年，家家户户都啃树根，挖野菜。” “他看到的都是贵族，庶民如何？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孟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个民指的是？” “咱们都是民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就是那个，士农工商……”看向张继先道，“是这么说吧！” “是！”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那士农工商皆为民。”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皇帝见到最多的是士，是他眼里更多的民。”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所以你说他屁股是歪的。”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你说呢？”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反问道，“打天下的时候可是穷苦出身的泥腿子跟你一起打的。”轻哼一声道，“然而坐了天下之后，可都是贵人喽！” 第244章 “难怪你不赞成用贵人，富户的钱粮。”张继先闻言了然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人家这钱粮也不是白给你的，将来你成功了，那是要百倍、千倍还回来的。” “那这些跟着你们的兄弟不也得论功行赏吗？”张继先想也不想地说道。 “兄弟们可是提着脑袋跟你打天下的，冒着生命的危险，九死一生。”沈慧娥食指摩挲着下巴看着他们说道，“那些贵人可不是，家里有资产，可以两方下注，也可以三方，不管谁坐了天下，他家族不吃亏。” “还能这么干？”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是的！”张继先见状点点头道，接着又道，“治理天下不能靠他们吧！”下巴朝踢藤球的兄弟们。 “你想说，马背上打天下，不能马背上治天下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张继先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还是得靠贵族世家大族。” 沈慧娥直接反了个白眼儿道，“我早就说过人才需要自己培养，才不会受制于人。”抿了抿唇道，“这样实施仁政维护庶民的利益，而不是歪屁股政策都倾向于贵族。” “嫂夫人喜欢儒家。”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我是实用主义者，集百家所长，不会说喜欢儒家。”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谁有用用谁？可没那么死板。” 张继先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你还真是坦白。” “我这人喜欢实话实说，把话说在敞亮处，这样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如故去的皇帝，统一天下之后，就该与民休养生息，将战时严苛高压政策放下，实行无为而治，大力发展农业。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 张继先眼波流转沉吟了片刻道，“连年征战，确实庶民生活困苦。” “统一毕竟是第一次，也没有经验教训，也没有什么可参照的，一切都是摸索着来的。”沈慧娥澄净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么说还有情可原了。”张继先颇为不满地看着她说道。 “难道不是吗？”沈慧娥闻言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客观评价，功是功，过是过。”竖起食指道，“对了，他统一路上，将你们诸国贵族的利益分给了广大的庶民。” “你……”张继先恼羞成怒地看着她。 “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沈慧娥清冷的目光凝视着他说道，“被我戳中了……” “无知妇人！”张继先甩着不存在的袖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小气吧啦的男人。”沈慧娥真是被他给气笑了。 “你……你……”张继先被她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看着她。 “看球，看球。”站在他们俩中间的黄仲昌立马说道。 “哼！我就看你能否成功。”张继先不甘地说道，“欲壑难填，不要小看人的贪婪之心。” “那就看看喽！”沈慧娥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历史会证明谁是对的，历史是庶民创造的，不是单个的人。” “就他们？”张继先不屑地撇撇嘴道，“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你太高看他们了。” “走走走！”黄仲昌直接拽着张继先的胳膊道，将他给拽走了，再聊下去，他怕张先生被身后那个女人给揍了，他感觉后背发凉，浓浓的杀气。 “你扯着我干什么？”张继先给气的满脸通红地看着他说道，“放开我。” 黄仲昌松开他的胳膊道，“你跟个女子计较什么？”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把我们给贬的一文不值了。”张继先气急败坏地说道，“我都怀疑我刨她家祖坟了。” “那没有，绝对没有。”黄仲昌闻言立马摆摆手说道，“我们不认识你，也没机会认识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继先微微眯着眼看着他说道。 “你太敏感了，我说的是事实啊！”黄仲昌看着情绪过于激动的他道，“张先生在干什么？你现在跟我们一样了，什么都没有了。” 张继先嘴张张合合的，最终无奈合上了嘴。 “你想什么呢？再想着恢复往日的荣光啊！”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算是私仇，老皇帝已经没了。人死债消！” “消不了。”张继先双眸喷火地看着他说道。 “那现在反抗朝廷那么多，真要推翻朝廷了，你这心头火能灭了吗？”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不能，永远都不能，到死都灭不了。”张继先恨意滔天地看着他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黄仲昌赶紧安抚暴躁的他说道，“不勉强，不勉强，咱这恨想记多久就记多久。这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张继先来回踱着脚步，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着。 黄仲昌紧抿着双唇就这么看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卸掉了身上的怒气。 “哟呵！赢了，我们赢了耶！”巨大的欢呼声将他们给拉回了现实。 “不气了。”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神色如常的他说道。 “抱歉，失态了。”张继先一脸的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有气撒出来就好了。”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憋着会伤着自己的。” &*& “杀猪娘子，杀猪娘子。”李郎中提着兔笼子，兴冲冲地跑过来道。 沈慧娥闻声回头看过去，待看见他手里的兔笼子，“这是成了。” “成了，成了，效果非常的好。”李郎中开心地如个孩子似的看着她说道，将笼子提到她眼前道，“你看，你看。” “这笼子挡着我可看不见。”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 “你等着，我把他给抓出来。”李郎中将兔笼子给放在了地上说道，打开笼子，抓着兔耳朵，将兔子给抓了出来。 “李郎中小心，别被它咬着了。”闻声走过来的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没事，没事。”李郎中提着兔子站起来道。 沈慧娥看着死命挣扎的兔子说道，“这不会把伤口给弄崩裂吧！” “不会，不会，我在它腿上试的。”李郎中指着没毛的兔子腿道，兔子挣扎地太厉害，只好求救道，“来帮忙！” 黄仲昌上前抓着兔脖子，提溜起来，兔脑袋被卡着，想咬都咬不了人。 李郎中则抓着兔子的后腿道，“看着这是伤口，我缝过的。” “看见了。”沈慧娥看着清晰的刀口，如蜈蚣似的伤疤，长的非常好，如此驴踢马跳都没崩裂。 “哎哎！怎么没拆线啊！”沈慧娥看着刀口上的红色修花钱说道。 “线还可以拆的吗？”李郎中眼睛一亮看着她说道，又担心地说道，“拆了不会影响伤口愈合吗?” “试试才知道好不好。”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还要多次试验，才能找出最优的方法。” “对哟！”李郎中沉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李郎中，每次试验都要好好的记录，才能总结经验教训。”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哎呀！我没记。”李郎中拍着脑袋懊恼地说道。 “不急，不急，现在记也不晚。”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再做试验呗!”拍拍毛茸茸地兔子头说道，“小家伙，别挣扎了，小命保住了，不会上餐桌的。” “你这不打算吃啊！”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不能吃了，要好好的观察伤口情况，一年，两年，直到这只伟大的兔子老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大虫闻言开怀大笑。 “笑什么？它可是为咱做贡献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要好好的养着。” “是是是！”狸奴笑着说道。 “来来来，先给它拆线。”李郎中跃跃欲试地说道。 “别别别，没有工具，你还是想想如何拆？”沈慧娥赶紧拦着他说道。 “剪断了，抽呗！”李郎中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我家那口子拆衣裳就是这么做的。” “那也不能用手吧！需要工具。”沈慧娥手抓了抓说道，“得防止意外，事先演练一下。” “嗯嗯！”李郎中猛点头道，从地上将笼子拿起来道，“来，先将兔子放进来。” “我觉得这笼子还是放地上的好，我怕它跑了。”沈慧娥食指点点地下道。 “好！”李郎中蹲在地上，将笼子放在地上。 黄仲昌抓着兔子蹲下来将挣扎的小家伙塞进笼子里，赶紧关上笼子门。 “这兔子好凶！”黄仲昌心有余悸地看着在笼子里蹦跶的兔子道，连带着笼子都跟着晃三晃。 “看样子这腿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蹦跶的兔子说道，视线落在了李郎中身上道，“它这么有活力，你怎么治的？” 第245章 “我把它给掐晕了。”李郎中不好意思地说道，眼底透着兴奋。 “啊……”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郎中。 李郎中接着说道，“然后五花大绑在桌子上。” “不是，不是，郎中伯伯它醒了怎么办？”狸奴担心地说道。 “醒了也没关系，绑着呢！”李郎中简单轻松地说道。 “郎中伯伯，您就不怕手劲儿太大，给掐死了。”大虫黑溜溜的也眼睛看着他问道。 “不会！我心里有数。”李郎中自信满满地说道，轻巧地又道，“就是真手劲儿过了，那兔子就上餐桌好了。” “还没找到那种让人晕乎乎的药吗？”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没有，咱不知道药方，也没啥游侠。”李郎中一脸苦恼地说道，“有它的话，缝合伤口，就是取箭也不会那么疼了。” “你们在说什么？”黄仲昌闻言开口道。 “就是江湖游侠喜欢用的下三滥的蒙汗药之类的，掠人财物。”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嘴角直抽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听她的意思，这江湖游侠就没好东西。 “你看我干什么？”沈慧娥不解地看着默不作声的他道。 “没什么？我有这药方。”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看着他们脸色微变，“你们别误会啊！我可不用这个。” “没误会，没误会，药不分好坏，是人心坏了。”沈慧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这还差不多。”黄仲昌闻言勾起唇角笑着说道。 “你咋有这个呢？”沈慧娥满眼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遇见不知死活拦路抢劫的，当然被我给整了。”黄仲昌简略地说道，“搜他们身上发现的。” “你知道药方。”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我不知道它是啥，我就找个郎中问了问，才知道是害人的玩意儿。不知道霍霍了多少人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郎中也不知道具体药方，只分辨出一味主药。害人的玩意儿谁还会仔细分辨啊！” “主药是什么？”李郎中急切地问道。 “洋金花。”黄仲昌轻薄的双唇缓缓说出三个字道。 “是它！”李郎中脸上漾起有些癫狂的笑容道，“原来是它，我怎么没早点儿想到。” “郎中伯伯你见过？”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 “见过，就是白色的大喇叭花。”李郎中形容了下。 “有毒，这个有毒，小时候阿娘都说过，这个上山要躲着。”大虫闻言立马说道。 “对对！连摘都不让摘，别的打碗碗花，紫色的特别漂亮的，可以随便摘。”狸奴闻言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附和道。 “行了，知道洋金花，我会试验一下它的毒性，直到对咱们没有危害。”李郎中摩拳擦掌地说道。 “这个能行吗？”黄仲昌吞咽了一下口水道。， “那蒙汗药对人有副作用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睡上一觉就好，头晕晕的。”黄仲昌仔细想了想说道。 “咱们取箭的时候，缝合伤口的时候，有它在，就不会那么疼，人也不会反抗，造成二次伤害。”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用猪肉练习，这人受伤了可不是猪肉没有痛觉。” 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他们用猪肉练习都忘了用在人身上的。” “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刮骨……”沈慧娥猛地刹车道，现在还没有关公刮骨疗毒的事情发生，“都能忍受着在没有迷晕的时候治疗外伤。” “嗯嗯嗯！”李郎中闻言猛点头道。 “对了，这伤不能只治疗腿上的，万一肚子被捅了怎么办？”沈慧娥清亮的视线落在了李郎中身上道。 “肚子上？”黄仲昌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咋开膛破肚，还能给缝上不成。” “技术高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试验呗！如果真的能可以救很多人。” “我试试。”李郎中眼冒着绿光看着她狂热地说道。 “对了，这缝合伤口用的什么针，咱们缝衣裳的针吗？”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李郎中问道。 “最细的针，被我给弄弯了。”李郎中比划着说道，“我带来工具了。”拍了拍药箱说道，“我现在给你们演示一番。” “走走走！”李郎中弯腰提起来兔笼子道。 “我来，我来。”大虫机灵接过他手里的兔笼子道。 李郎中目光温柔地他笑了笑道，“乖！” 沈慧娥他们去了火头军，李郎中拿着猪肉，划开一道口子，皮开肉绽的。 这下手够狠的，拿着特制的针和绣花线，缝合！ 用的工具跟后世缝合工具差不多，缝合的非常的平整，针脚大小也合适。 “您怎么想出来的？”沈慧娥等他缝完了才开口问道。 “我家那口子提醒的。”李郎中目光异常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这缝合伤口和缝衣裳还不一样。”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教的我，这些工具也是她提议的。” “尊夫人应该记一功。”沈慧娥朝他竖起大拇指道。 “呵呵……”李郎中脸上漾起甜蜜的笑容道。 “这些工具让铁峰打造出来，分给他们。”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到哦。 “我回头找铁峰。”李郎中闻言连连点头道。 “用的时候一定要开水煮一下。”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知道，知道，用兔子试验的时候，针线，刀都煮了，我的手，差点儿没开水烫了。”李郎中举手晃了晃道。 “您的手没烫伤吧！”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李郎中闻言轻轻摇头道，“没有，没有，哪里真的开水烫啊！”调侃道，“那还不烫熟了。”笑着又道，“只不过这手都烫红了，也烫麻了。没事。” “为什么要用开水煮啊！”张继先不解地看着他们说道。 “因为这工具，咱们得手不干净。”沈慧娥指指自己的手说道，“碰触伤口之后，容易让伤口溃烂、溃脓。” “就如这食物要煮熟了吃，不然肚子里长虫了。”李郎中闻言笑着说道。 “阿爹，你们打虫了吗？”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打虫？啥意思？”黄仲昌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我怎么听不懂？” “他们现在的身体应该可以了吧！”沈慧娥澄澈明亮的也眼睛看着李郎中说道。 “可以了，可以了。”李郎中闻言笑着点头道，“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都补回来了。”笑着又道，“药粉我早就准备好了，回去抬上来好了。” “阿爹，事情是这样的。”大虫详细地说了说打虫的事情。 “真的？假的？”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 “真的，真的！我们都打过的。”大虫重重地点头道。 &*& 吃下打虫药三天之后，营地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这么夸张吗？”黄仲昌强迫自己镇定地说道，事实上他也是腿软着出了茅厕的。 我勒个亲娘，肚子里拉出来的，简直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为啥呀？”黄仲昌嘴唇发白地看着过来治兵的夫人道。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呗！你们在修皇陵时，这食物肯定不如在家里洗得干净。”沈慧娥莹润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以后这饭菜都必须是熟的，不要吃生的。” “我的老天爷，给吓死了。” “那这打仗，不能生火，怕暴露行踪了，吃了生的咋办？”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那就吃打虫药呗！”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对哟！”黄仲昌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好了，开始今天的训练。”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小伙子们说道。 “诺！”小伙子精神抖擞的齐齐拱手回道。 &*& “黄二哥我们不走可以吗？” 黄仲昌闻言一愣，看着眼前百十来号人笑着说道，“好啊！”好奇地问道，“怎么又不走了？” “二哥对我们这么好，还走什么走呀！” “对对对！就是到家了也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你们要知道，这兵训练好了，可就要上战场了，刀剑无眼，就生死难料了。”黄仲昌幽深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懂！就这样没了，这辈子也值了。” “到家也未必过的好。” “谁知道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官军镇压了反抗朝廷的人，或许回家可以安心的种地过日子呢！” “这都是猜想，咱们逃离皇陵，官军见到咱，还不杀无赦呀！留下来兄弟们一起，或许还有条生路。” “行吧！想留就留下来。”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找自己的什长回原来的队伍。” “诺！”他们齐齐拱手道。 “去吧！”黄仲昌目送他们离开，“阿武送他们回去。” “我没想到他们回留下。”张继先远远地走过来看着他说道。 第246章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决定留下来，很正常。”黄仲昌回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张先生说道，“大家眼睛不瞎，好赖分得清。” 沈慧娥治兵的时候，发现新的人员，有些惊讶，于是休息时间便问了，“这是又来新人了，不应该呀！有外人来的，大虫他三叔、四叔应该会通知咱得。” “这都被你发现了。”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百十来人，放进去，你居然还能认出来。” “记性好！”沈慧娥随口说道，接着又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跟我一起的，他们原本打算离开的，现在不走了。”黄仲昌眼底尽是笑意看着她说道。 “留下来很正常！”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跟你们在皇陵时相比，这简直是……” “赛神仙了。”黄仲昌满脸笑意地说道。 “没那么夸张。”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在我们看来就是了。”黄仲昌目光温柔地说道。 “自己人就好，我怕混进来什么人，对咱不利。”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会，咱们没有透露行踪，他们找不来的。”黄仲昌非常自信地说道，“我让人四处打探官军的消息，真要找来了，这大山里还藏不住咱这五千人吗？”拱手道，“还要多谢你教咱们在深山老林里如何活下来。” “谢什么？我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在挥刀的他们说道。 美好的愿望，黄仲昌也知道不可能，转移话题道，“真要找来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也钻山林。”沈慧娥微微抬起柳眉看着他说道。 “我以为你会矢口否认。”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否认，人家不信呢！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或者杀良冒功，那真是死的冤啊！”沈慧娥轻哼一声道，“我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太危险了。” “那如果有不愿意抛家舍业呢！”黄仲昌担心地说道，“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着咱得。” “劝吧！能劝就劝，劝不动的，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沈慧娥清冷的眼神看着他说道，“祝他们好运了。” 黄仲昌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道，“不劝了？” “不跟咱一条心的带着他们更危险，万一放个火，就暴露行踪了。”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我不是烂好人。”柳眉轻挑道，“希望不要发生这事。咱们没在朝廷的黑名单里。” “这好像不太可能。”黄仲昌闻言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话说你们不跑的话，有可能被编入韩张的军队，有军功可立耶！”沈慧娥充满兴味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拉倒吧！咱们上战场就是去送死的命。”黄仲昌清醒地说道，“没有经过治兵训练，在战场上啥结果不用多说。”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治兵训练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也许是挑夫呢！拉粮草的民夫。” “我们在他们眼里是蝼蚁，怎么可能？急行军，根本没有时间的治兵。”黄仲昌理智地说道。 “那一百万人不可能都没了吧！”沈慧娥摩挲着下巴说道。 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顿做鸟兽散，逃出来的人呢？” “嗯嗯！残余的势力呢！”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官军乘胜追击，剿灭剩下的人。也有可能投靠其他势力了吧！”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道。 “让你的人探探残余的势力。”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轻转看着他说道。 “你想收编他们啊！”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人多力量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这些人能服咱？”黄仲昌紧锁着眉头担心的说道。 “丧家之犬由不得他们，不然霍霍百姓。”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他们本来就是头脑一热冲击官府，靠抢劫起家的。现在这些溃散的散兵游勇为了活着会更肆无忌惮了。” “我会安排人盯着他们的。”黄仲昌眸光一凛严肃地说道。 “嗯！”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 &*& 黄仲昌听着阵阵杀声入耳，想了想道，“话说，咱们就练刀吗？” “咋了？有问题？”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不练这个，你想练什么？” “长矛，长枪！”黄仲昌仔细想了想说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沈慧娥闻言了然地点点头：兵器的长度与其攻击力和风险成正比。 兵器的长度越长，攻击范围越广，攻击力越强，可以纵横捭阖，横扫千军。 兵器的长度越短，虽然灵活性更高，但风险也越大。 “咱们没有较好的长枪。”沈慧娥点名客观事实道，“人家长枪特制的木头。”笑着又道，“咱大刀够用吧！” “这倒是够。”黄仲昌闻言点头道。 “虽然短兵器在长度上没有长兵器那样的攻击范围，但其灵活性更高，能够在近距离战斗中快速移动和躲避攻击。同时也能更快地发动突然袭击。”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这种策略在需要快速反应和高度机动性的情况下非常有效。”深邃透彻的双眸晃了晃道，“咱们人少，不能两军对垒，跟人家硬碰硬。只能偷袭，你拎着长枪，长矛怎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拍了拍自己的后背道，“咱这大刀可以背在身上。这长枪、长毛能吗？” “那倒不能。”黄仲昌老实地说道。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应该在不同的环境和条件下选择合适的策略的重要性，无论是使用武器还是制定计划，都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做出最佳选择。”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想要长矛，长枪，战场上收缴。” 黄伯昌闻言错愕地看着她说道，“战利品！” “对呀！所以不用担心那些长矛，长枪。”沈慧娥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说道。 “放心了！”黄仲昌长长地出口气。 &*& “放心什么了？再聊什么？”张继先走过来道。 “想着长矛，长枪。”黄仲昌回头看着走过来的他道。 “这个现在不行，想用的话，得缴获战利品才行。”张继先闻言不疾不徐地看着他说道。 “我夫人也是这么说的。”黄仲昌神色如常地说道。 “有大刀，你想长矛、长枪干什么？”张继先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人家官军手持的兵器都是长矛，长枪，看着特别威风，抡出去真是横扫千军。”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尤其是故去的皇帝来皇陵的时候，那些护卫官军。”砸吧着嘴道，“真羡慕。” “战场上大刀更实用。”张继先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长矛和长枪更适合阵型，这个咱们不擅长，得发挥咱们得优势。” “所以我不提这事了。”黄仲昌摊开双手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训练都很认真。”张继先看着远处挥刀的士兵道，“现在挥刀的次数增加了也不会气喘吁吁的了。” “这是当然了，不然训练做什么？进步很快。”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难怪征兵都喜欢农户，庄稼汉。”张继先感慨地说道，“他们的战斗力是这个……”竖起大拇指。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与刑徒军相比，他们都是农家子。” 张继先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是！” “都以为刑徒军亡命徒多，逞勇斗狠，战斗力强，其实不然。”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黄仲昌不解地看着他们说道，“有什么区别吗？” “农家子就跟你一样，有家有业，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向黄仲昌说道。 “嗯嗯！”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明白。” “农家子获得军功整个家族都受益。”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男儿功名马上取，封侯拜相沙场搏。” 黄仲昌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大丈夫当拎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这就是农家子。”张继先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朝廷的军功爵制，封侯拜相。” “那可不敢想。”黄仲昌轻轻摇头道，“那时候只希望阿爹能平安回来。战场太残酷了。” 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朝廷给你做主，政策向农家子倾斜，这都是实打实的好处，越富的人，越喜欢政策。政策有一个好处，你死了，有抚恤金，财产别人拿不走。” “而相对的贫民，没有土地，只顾自己的，基本上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金钱和粮食，而金钱和粮食，打仗死了就未必能保住了。只有畏战避战，硬仗不打，保证苟活，才能保住自己的财产。财产有一点不好，积累的再多，你死了，财产就归别人了。”沈慧娥直言不讳地说道。 第247章 “你这话也太直了吧！”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沈慧娥说道。 “虽然不能以偏概全，可事实居多。”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家有业的确实顾虑很多，毕竟有软肋，有所顾忌。” 张继先张了张嘴，无法辩驳。 “贫民的战斗力要靠强制，逼迫，粮食、银子、女子等等物质利益勾搭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不一样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当然我不否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不喜欢钱呢！我喜欢，非常喜欢。”沈慧娥一脸财迷地说道。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人家都不挂在嘴边的。” 细碎的笑声溢出沈慧娥的双唇，“个人喜好，我喜欢，无需掩饰，当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倏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们说道，“我们组织起村里的青壮年，还有城内的青壮年巡防、联防，可是没有一个铜板的。都是自愿的。”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谁晚上不想拥被而眠，一夜好梦！冷风飕飕的巡防？为了什么？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被人霍霍了。” “这真是，祸及家人能跟你拼命。”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自己吃苦受累，不就是想家里人过的好些嘛！” 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贫民上了战场怕死，抢劫起来红眼，打不了硬仗，顺风的时候又非常的残暴。” “嗯嗯！”黄仲昌点头道，“深有体会。” “贫民打仗，多是为了自己，你说发财也好，为了一口饭也好，被逼的也好，都是为了自己。”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农家子就不同了，他们打仗更多的是为了朝廷的军功，搏一把。” “拿命拼一个官身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止，还有免税，抚恤金，退役老兵的安排。”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得让大家当兵是光荣的。”轻哼一声道，“不能生拉硬拽抓壮丁，强迫别人。” “有吗？”张继先闻言剑眉轻挑看着她问道。 “这几次征召民夫就是硬抓的。”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道。 “这也太……”黄仲昌忍不住咂舌道，“这么狠吗？” “是滴！”沈慧娥重重地点头道，“不然我们为什么反，就是因为过不下去了。” “我走之后，咱家有没有欺负你。”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没有，对我们很好。”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帮了我不少，砍柴啦！家里柴房什么时候都不缺柴火。帮着种地，夏收，秋收，就我们娘仨可种不了那么多地。” “我走之前让阿娘他们多照顾一下你们。”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这就是农家子，他们由不同的家庭组成家族，家族保护个体，个人争光给家庭带来利益。”沈慧娥不紧不慢地说都，“家庭成长又强化家族力量。简单来说：他们不是一个人，而且与整个家族利益一体。” “你不是说为家族利益是不好的吗？”黄仲昌闻言突然说道。 “大家族恶劣的事情可不少。”张继先闻言随声附和道，“什么迫害啦、抢寡妇啦，械斗啦、吃绝户啦！反正被说的特别恐怖。” 封建大家族，那代表着腐朽和黑暗！ 好的一面缺从来也不宣扬，因为这是要批判的。 “为家族谋私利，徇私忘公当然是不好的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咱们很少见到家族在善这一块的描写，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让咱们谨记！为善不出门，家族的作用，又没给你详细记录下来，很多人不太懂，”接着说道，“任何事都是有正反两面。”不紧不慢地又道，“作为一个家族的掌舵人，他要是没有一颗公心，那家道中落是迟早的。”深邃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小家打理不好，怎么可能治国平天下。” “看来这人要是从军了，如何保全自己的小家庭，就得依靠家族。”黄仲昌感慨地说道。 “对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就说祠堂，这玩意就是家族的衙门，有什么事情，大家开会商讨，定下来的调调，家族成员无条件执行，平息纠纷、调节利益冲突，都靠这个。对于很多农家子来说，县令，他们信不过，那是外人，什么事情由外人决断，必然是要分走一份利益的。” “呵呵……”张继先闻言摇头轻笑道。 “你别笑，农村这人情社会，发生争议了，都是找德高望重的老人，来评理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家族可以避免老人被吃绝户，可以庇护失去父母的孩童、可以集中财力养最聪明的孩子读书、可以帮你霸占住一口井、一座山、一条河的，避免被别的势力抢走，可以保护你的利益不被外人夺取。”竖起食指道，“当然你所在的家族不能公平、公正的处理事情，那败落迟早的。” “嗯嗯嗯！”张继先闻言猛点头道，“这个我深有体会。”接着又道，“家族强壮，其成员日子就过的不错，遇上个事，灾年、荒年，大家齐心协力也能扛过去。”接着又道，“相反家族弱小，其成员就难以生存，变成贫民。贫民也有家族，但是家族羸弱，就像缺了一条腿的残疾人，人丁稀少、说什么也无人在意，没有归属感。人活着没着没落的。” “农家子为什么不怕死，在家里的时候连鸡都没杀过。”黄仲昌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不怕，但是既然上了战场了，就不要再纠结犹豫后悔了，最好当自己已经死了，能活着回家是一种幸运，否则你会更亏，精神上负担会更重。”沈慧娥直白地说道，“在军队以实力为尊，你本事大不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老实说，这里最歧视胆小鬼，心里有小九九的，玩儿心眼儿的，唯唯诺诺，只能在军队最底层。吃的不好，兵器也没有，打仗就是上去送死的。” “不是，不是。”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那你还让他们齐心协力，就是跑步也看整体的成绩。” “这不冲突啊！”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因为我们是同袍！” “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张继先闻言缓缓地说道。 “嗯嗯！”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点头道，“贫民肯入伍，那是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大都是为了活命，发财，吃饭为理由。” “不能这么绝对吧！”张继先闻言反驳道。 “我知道，大部分贫民为了活着，小部分为了发财，只有极少的部分会定下目标，不是为了自己。”沈慧娥实话实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什么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都是金银的魅力。”话锋一转道，“但是对于为了发财的贫民来说，你死了，你抢的财富就没了。所以为了发财的人，他不可能不怕死，也不能坦然的面对死亡。” “没有人不怕死吧！”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道。 “我知道，为了吃饭或者生存而从军的贫民，本身就是懦弱了，为了一口吃的。这类人很难转变成合格的士兵的，只会成为别人的附庸。不会产生视死而归的气势，他们做不到坦然面对死亡，最终的结局是注定的。”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贫民确实怕死，因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张继先理解地说道，“他弱小的家族和家庭因为他的死而变得更弱。而农家子，他们可以不怕死，因为他有家族做后盾，为家族增光，啥事都有家族兜底。没有后顾之忧，他们为了家族就能化身敌人眼里的厉鬼。” “农家子长年在地里劳作，有把子力气，吃苦耐劳，战斗力还高。”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什么样的艰苦环境都能生存下来。” “这话说的，咱们本来这日子过的就艰难。”黄仲昌翻了个白眼说道，“那皇陵修的跟群山似的，再看看咱这家，还没人家茅厕大呢！” “呵呵……”沈慧娥直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说的真的。”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没什么？”沈慧娥微微摇头道。 “农家子为啥不怕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刚才你们没说清。” “那就是既然要死，功利点儿想那么我必须死的有意义。”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既然拿走我的命，那就必须得有回报。我已经死了，但我的家庭必须有保障！” 第248章 “那么这个时候家族就站出来，我人没了，朝廷给的荣誉与政策就落在了家族的头上，那么你的妻女家族养。”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涉及你妻女的利益，家族为你保障。” “可我听说，家族里也是欺凌弱小，吃人不吐骨头的。”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欺负孤儿寡母的。”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坏良心的。”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但是一般家族不会这么短视，这很容易落人口实，一旦这样做了，脊梁骨会被人给戳破的。这个家族必然会衰败分裂的。”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没了，家族会认真的争取你该得的利益，养你的孩子。因为孩子长大了，在生娃，又是家族的力量。这是很良性的互助模式。” “想法是好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张继先感慨地说道。 “总有短视的家伙，这不可能避免。”沈慧娥食指划过柳眉说道，“除非朝廷监督，或者帮忙照看。”双眉轻扬道，“教孩子们读书，学一门技术，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个可以考虑。”张继先闻言眼前一亮道。 “让同袍们，没有后顾之忧。”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头。 “咱登记的名册上，有成亲的。”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不回家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回家做什么？我们可是逃出来的，被通缉的，回家还连累家人。”黄仲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不回家，朝廷也会抓他的家人。”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不就是嘛！ “等不到人就会放了。”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那你为什么回来。”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因为这里有群山，最好的藏身之所。”黄仲昌手指划过连绵起伏的群山说道，“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长出一口气道，“我没想到……”一脸庆幸地说道，“幸好回来了，不然这个冬天就难挨了。” “哦！”沈慧娥听着耳边簌簌声，抬眼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雪粒子。” “下雪了，咱们还训练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看雪大雪小吧！”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闪着萤光看着他们说道，“雪大了就在营房内认字。雪小了，不影响。” &*& 结果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三天，天地白茫茫一片。 幸好柴火充足，温暖的营房内一点儿都不冷。 “今儿咱们讲攻城战……”沈慧娥站在营房中央目光扫过他们道。 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你们都见过高大的城墙吧！” “见过，见过。好高啊！” “有十丈吧！” “这个根本就没有办法攻破吧！太高了。” “这些只有都城才墙高城阔，咱们县那土墙，我觉得你们现在徒手都能扒过去。”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能！” “攻城战，要怎么打？”沈慧娥鼓励地看着他们说道，“说说看。” “用梯子，踩着梯子爬墙呗！” “问题有那么长的梯子吗？” “那就造那么长的梯子。” “只有都城的城墙才那么高，其他的地方没有吧！” “守城的话，粮食得充足了，不然人家围上几个月，咱不攻他们也饿死了。” “对对对！” “还可以里应外合！” 沈慧娥视线落在了挨着门的黄仲昌和张继先，听听他们讨论的很热闹。 “单纯的人力肯定不行”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人力不行，那靠什么？” “人家守城的准备好滚木礌石，站在城墙上，没事射射箭，丢丢石头，浇浇火油，就会把攻城的人给打退。”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咋办呀？” “只能干瞪眼吗？” “杀猪娘子，肯定有办法。” 这些小伙子在看过她杀猪之后，终于理解杀猪娘子这个名号了，也跟着叫了起来。 “有攻城器械。”沈慧娥拿着大号的毛笔在木板上画了许多的攻城器械。 “这么多！”一个个惊讶地说道。 “这得做多少呀！” “这不好携带吧！翻山越岭的。” “可以到城下再造呗！先把城墙围起来，这样就不用带着它们跑了。” “咱们人人都会点儿木匠活，很快就会造好的。”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孙子兵法》曰：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笑着又道，“《墨子·备城门》里讲了常用的一些攻城法子。今之世常所以攻者：临、钩、冲、梯、堙、水、穴、突、空洞、蚁傅、轒辒、轩车，敢问守此十二者奈何?”” “咱们不能绕过去吗？这四四方方的城池，咱绕过去不行吗？” “对呀！对呀！”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攻城战斗一般是损失最为严重的战役，而且耗时弥久，有的城池少则一年，多则数年久攻不下。无论是对攻守双方来说都是不愿意面对的残酷战争，很多将领在攻破对方城池后，因为自己损失惨重，大部分将领为了发泄内心的仇怨干脆直接纵兵屠城，发泄内心的怨气。” “现在我要说的是，不要屠城，不要乱杀无辜，有伤天和！”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攻城智取，不用强攻。可以引蛇出洞，围点打援……办法多的是。” “知道！” “至于你们说的绕道。”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觉得人家守城一方依托坚固的城墙碉堡，还有护城河等其他优越的地理条件加持。” “对呀！本来就是占据上风的一方。” “那么咱们攻城，只能采取强攻，不仅伤亡大，还打击信心。” “嗯嗯！旷日持久之下自己的粮草也是个问题，容易军心涣散。”沈慧娥忙不迭地点头道，“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有条件，奔袭战，这种战法讲究的是快速出击，以快打快，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达到攻下城池的目的。”竖起食指道，“一些军事要塞是无论如何也绕不不过的，函谷关！这个是必须要打下来的，你只能从这里进入关中平原，而函谷关就是进入腹地的唯一关卡。如果不走这里，绕道，你只能翻越八百里秦川。哪怕你真的能够翻得过去，但是你早就人困马乏，人家以逸待劳，失败显而易见。” “我们就是翻越秦川的。”黄仲昌提高声音道。 沈慧娥被惊的只咳嗽，“咳咳……” “那么惊讶干什么？”黄仲昌得意地一笑道，终于也让她吃惊了一回。 “是很惊讶。”沈慧娥老实地说道。 “不绕过去，我们这些人根本就逃不出来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也说了函谷关就凭我们根本冲不过来的。” “有些战略要地也是必须要夺下的，根本不可能绕开。”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对！”沈慧娥闻言轻点头了下头道，“不能绕道的原因还在于得保障自己粮草运输安全，所以必须要一路攻进对方的领地，不然粮草被断，孤军深入，完了！”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如果一些城池你不拿下，敌方的有生力量还有被消灭，那么对方就会不断的在后面偷袭你的队伍。掐断你的粮草，到时候你的粮草无法运送过来，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被前后两座城池的军队夹击，这个时候再想取胜更是难上加难。为了自己粮草运输以及行军队伍的安全，带军的将领一般不会贸贸然绕过眼前的城池，很多城池再难也必须得打下来。” “明白，那就想办法打呗！” “杀猪娘子经常说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打仗呢！说白了就是夺取土地。” 应该说是资源，不过对于现在来说是土地。 “因为土地能种出粮食来。” “没错，土里种出千钟粟。”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而攻城才可以完成夺取土地的任务。”深邃不见底地双眸看着看着他们说道，“灭国就是要打下他们的都城。”接着又道，“城池是一个地区的郡守，攻破城池不仅可以打击对方的军事力量，割断敌方的补给线和军事防备，还可以为我方进行粮草补充，占据进一步的获得发展。”不紧不慢地又道，“所以攻破城池第一步都要先获取城池内的粮仓，地形，人口，产粮情况等基本信息。只有掌握了这些才能进一步的规范进行下一步的目标。”笑着又道，“换言之，人家土匪还知道找个易守难攻之地，给自己个土匪窝。” 第249章 根据地！谋发展需要根据地。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呵呵……杀猪娘子说的对。” “咱也不能一直窝在这大山里。” “没错。”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速战速决的准备，那么战争无疑就是一场持久战，持久战最为重要的就是粮草供给，打一场消耗战，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消耗不起。最忌的就是打消耗战，这谁也拖不起。” “那就抢呗！” “最快的办法就是抢夺粮草，所以一旦夺下一座城池，只要不屠城，搜刮而来的东西都是一个不小的补充。”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要打出去，抢谁呢？” 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道，“军事秘密，现在不能告知。” “呃……我们不问了。” “到时候可不能丢下我们啊！” “你让我们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好了，今儿就到这里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一个个站起来，站的笔直的目送沈慧娥他们离去。 &*& “雪终于停了。”沈慧娥望着白雪皑皑的群山道，回头看向他们道，“我走了。” “这天你还要下山啊！”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雪够深的，不好走。” “滑着就下去了。”沈慧娥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手比划着，“嗖……” “留下来吧！”黄仲昌抿了抿唇鼓足勇气地说道。 “不了。”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微微摇头道，“孩子们留下就好，我得回家，家里没个人不行。” 居然被拒绝了，这女子真是……黄仲昌不太高兴地说道，“就那破家，也没啥值钱的玩意儿。”有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怒意。 “破家值千金。”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城里城外都有人巡逻，现在有谁敢偷咱家啊！”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家里还养着鸡呢！”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生什么气啊！ “我走了。”沈慧娥朝他们挥挥手道，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超山下走去。 “你不去再留留。”张继先手指朝下点点道。 “我留了呀！人家不领情，我还能说什么？”黄仲昌赌气地说道，“走了，回屋。” &*& 三十九、四九冰上走，滴水成冰的季节，这天真冷啊！ “这天咱还要在外面训练吗？”沈慧娥看着哪儿哪儿都冻得硬邦邦地说道。 “天气确实太冷了，这身上的冬衣都不御寒。”张继先将双手揣在袖子里道。 标准的农民揣。 “这在冻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张继先吸吸鼻子说道。 黄仲昌又往火盆里添了根柴火道，“夫人的意思呢？” “他们手脚都有冻疮的现象。”沈慧娥拧着眉头说道，“咱们县太小，有冻疮药，也配不了。”严肃地说道，“停下吧！”接着又道，“正好学习。” “训练的有几个月了？”黄仲昌心里默默的算了算道，“有三个月了。” “差不多吧！中间下雪挺了几天。”张继先眨眨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认真地说道，“停吧！别把人给冻坏了。” “行吧！”黄仲昌点头应道，“我这就通知他们。”起身出了房间，交代阿武暂时停了训练。 “黄二哥，黄二哥，沈大公子回来了。” 黄仲昌闻言抓着来人的胳膊问道，“人呢？” “在大营之外。” “你咋不把人请进来啊！”黄仲昌慌慌张张地说道，“我亲自去。” 黄仲昌话音刚落，就发现一道身影从身边掠过。 沈慧娥跑到大营门外，看着裹着如熊似的沈长生展颜一笑道，“大哥！” “我回来了。”沈长生风尘仆仆地看着沈慧娥笑道。 “大舅哥，走走走，快进屋去，外面冷。”黄仲昌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就道，看着旁边的沈鹏来道，“小舅子，快快快。” “你们总算回来了。”黄仲昌看着他们边走边说道，“外面冷吧！” “穿的厚，还行。”沈长生将围在脖子上的狐狸皮又向下拉了拉道，“倒是你穿的很单薄。” “还好！一直在屋里，烧的暖暖的，没咋觉得冷。”黄仲昌笑嘻嘻地说道。 “还不冷，看看这脸蛋，鼻头都冻红了。”沈长生关心地问道。 “没事，回屋喝碗姜汤驱驱寒。”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说话当中，黄仲昌他们进了屋，热情地说道，“快，快上床，床上暖和。” 黄仲昌招呼他们坐床上之后，“快先喝点儿姜汤。”提着火盆上架着的铁壶给大舅哥倒了杯姜水。 “这煮水，还挺方便的。”沈长生看着眼前的壶道。 “铁打的。”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今年全靠这生姜过冬了，不然不知道多少人生病。” “咱有那么多生姜吗？”沈鹏来端着粗陶碗，抿了一口热辣辣的姜汤道。 “围猎时，在山里意外发现的，挖了不少的山姜。”黄仲昌满脸笑容地说道，“堆积如小山似的，绝对够咱们用了。还送不少给乡亲们。” “那就好！”沈长生端着碗，轻哆了两口，“这味儿够辣的。” “山姜，比咱种的姜，味道大，还冲。”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驱寒的效果却非常的好。” “嗯！”沈家兄弟一人灌了一碗姜汤，浑身热乎乎的，还微微冒汗！ “还要吗？”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问道。 “不了，不了。”沈长生微微摇头道，将头上的狗皮帽子摘了下来，围脖也扯了下来。 “这皮毛可是好皮子。”张继先看着他的围脖说道。 “狐狸皮。”沈长生拍了拍围脖说道，“特别的保暖。”笑着又道，“不是那种纯色没有杂毛的。” “保暖就行，咱不讲究那么多。”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话锋一转道，“怎么样？这次去河中府够久的，外面的情况如何？” “如同咱们猜想的，虽然起先举大旗反抗朝廷的人被镇压了，但是各地反抗朝廷的势力没停歇。”沈长生兴奋地看着他们说道，“官军忙着四处平叛呢！”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又道，“我猜猜，被灭的诸侯国的旧贵族，可是趁势而起。” “二妹妹猜得对。”沈长生黑的发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那些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怎么会错过复国的机会。” “这些势力中，谁的实力最大。”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荆国，于家。”沈长生贼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于家还找个老人，称其为荆国王室遗孤，老王叔！打着他的名号，招兵买马，一时间各地庶民纷纷响应追随。”接着又道，“被官军灭掉四散而逃的残余势力不少被于家给收留了。” “于家？”张继先闻言剑眉轻挑道。 “你认识他？”黄仲昌闻言看向了他道。 “先帝灭诸国最后一个国家，当时灭的很费劲儿。”张继先抿了抿唇道，“于家当时是荆国的国之柱石，荆国最大的家族。” “难怪了这么多人投靠，原来名满天下啊！”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过我记得荆国被灭的时候，王宫燃起大火，王室中人都被烧死了，哪里来的遗孤。”张继先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嘁……我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沈慧娥嗤笑一声道，“大街上随便拉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谁还会查证不成。扯着为了恢复故国的旗子，能招兵买马就成。” 黄仲昌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这样也行。” “没有什么不可能。”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听说大舅回来了。”大虫站在房门外高声喊道，“阿爹，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黄仲昌脸色柔和地冲着外面说道。 大虫和狸奴两人颠颠儿的跑了进来，拱手见礼道，“大舅，三舅，张先生。” “快上床。”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一双儿女道。 “哎！”两个小家伙脱了靴子，跳到了床上。 “人家招兵买马太容易了，我这祖上向上找五百年，都跟人家贵族扯不上关系。”黄仲昌自我调侃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祖上给的是背景，自己打下来的才叫江山！”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霸气地说道，轻哼一声道，“我不喜欢给自己找个名人当祖宗，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 黄仲昌闻言脸上泛起纯诚的笑意，这话他爱听。 “人们的本质是慕强，更喜欢白手起家的人。”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听不明白吧！”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懵懂的大虫他们道，小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既然是燎原之势，附和咱当日的判断。”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治兵是对的！” “那现在河中府情况如何？”黄仲昌视线落在沈家兄弟身上道。 第250章 “河中府不好，非常的不好。”沈长生拧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物价飞涨，卖儿卖女，卖地每天都能看见。” “冬日难捱，城内每天都有冻死的人，向外拉到乱葬岗。”沈鹏来黑着脸气愤地说道，“城外窝棚根本就无法御寒，冻死人，就被家里抬着扔到乱葬岗。这尸体都被野狗给啃食了。” “嘶……”大虫和狸奴两人惊恐的捂着脸，本来就大的双眼此时瞪的更大了。 “你瞅瞅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沈长生拍着三弟的胳膊道，“看把孩子给吓得。”赶紧哄着大外甥和外甥女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很安全。”目光温柔地说道，“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不会让你们陷入到这种境地的。” “就没有开仓放粮吗？”沈慧娥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官差都不敢走出城门，怕被流民给撕吧了。”沈鹏来眼神冰冷地说道。 “他们没有想任何办法吗？”张继先紧锁着眉头看着他们问道。 “官府没有。”沈鹏来微微摇头道。 “那就是民间有了。”沈慧娥敏锐地说道，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有！”沈鹏来脸色铁青地说道，“城中的人在城外招人，男的只给个野菜团子，女子姿色好的，就被卖到了勾栏院里了。” 房间内一阵沉默，死寂一般的静默。 “他们也太可恶了。”张继先首先打破沉默道。 “咱们要怎么办？”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向了夫人说道，“能不能现在出兵。” “河中府现在兵力布防如何？这个你们能探到吗？”沈慧娥视线落在了沈家兄弟身上。 “可以说没有。”沈长生直接说道。 “啊！”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不可能吧！” “如果手里有兵的话，早就驱逐城外的流民了，不会吓得不敢出门了。”沈长生黑黑洞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有道理。”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现在郡守不足为惧，就那么点儿人。”沈长生食指轻叩着自己的大腿道，“要担心的是城中富户家中的富户。他们要组织起来有不少的人马。” “嘁……”张继先轻视的一笑道，“不是我看不起来他们，他们就是乌合之众。也就欺男霸女，恃强凌弱能看见他们。跟真正的训练过的士兵比，不足为虑。”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对咱们有信心。”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训练跟真正的战事不一样。” “所以要拿他们试试了。”张继先眼神有些癫狂地看着她说道。 “你咋这么积极呢！”黄仲昌诧异地看着他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对河中府了解的不够全面。” “呃……”张继先闻言挠挠头道，“那要如何深入的了解。” “你们安排出去的人，有消息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人还没回来，不知道情况如何？”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咱们我得亲自去一趟。”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沈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这有什么危险？”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现在女子在外还不危险啊！”沈鹏来不赞成地说道，“二姐，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臭小子。”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还没人能伤得了我。” “二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沈鹏来板着脸极其不赞成地说道，“我们在这儿哪能让你一个女子去冒险啊！这脸还能往哪儿搁啊！” “你们打探都是外边能看到的。”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你要去哪儿打探消息啊！”黄仲昌抬眼看着她问道。 “郡守府啊！”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不行，不行，郡守府重兵把守，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苍蝇都飞不进去。”沈长生满脸惊恐地看着她说道。 “哦豁！”沈慧娥眼睛一亮道，“这么严密的守卫，要么是怕死了，要么就是有点儿货。” “不是，沈大公子怎么知道的？”张继先好奇地问道。 “我们进去看到的。”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很明显守卫加强了。”接着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别叫我沈大公子，怪别扭的，叫我长生好了。” “长生……”张继先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能进郡守府。” “能呀！”沈长生轻快地说道，“我们去拜见郡守大人。” “这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张继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稍后再说。”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张继先动了动双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夫人有把握吗？”黄仲昌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没有这金刚钻，我也不敢揽这瓷器活。”沈慧娥镇定自若地看着他说道。 “那我也跟你去。”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妹夫（黄二哥）。”沈家兄弟和张继先惊声尖叫道。 “你们小声点儿，我耳朵没聋。”黄仲昌两根食指堵住自己的耳朵说道。 “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张继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绝对不行。” “不行，不行，妹夫这太危险了。”沈长生也坚决不同意地说道。 “你们去不就没事，我又不是去找人打架的。”黄仲昌好笑地看着紧张地他们说道，笑着又道，“况且跟夫人一起去，我的安全你能保证吧！”笑眯眯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答。 沈慧娥食指蹭蹭鼻尖道，“那得你不能擅自行动。” “二妹妹，二妹妹，你不拦着他，居然跟他一起疯啊！”沈长生板着脸说道，“我不答应。” “你跟我们一起啊！”沈慧娥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道，“不是，这不是一起的问题，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本来打算开春之后再图谋河中府。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是因为城外的流民吗？”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这个冬季不知道有多少人挨不过去。”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唉……是真的惨，不是假的。”沈鹏来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那独轮车，一车一车的尸体向城外乱葬岗拉。”气愤地拍着桌子道，“郡守大人真是不做人。” “你好像不能去。”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这头发吗？”黄仲昌摸摸自己不在扎手的头发道，简单轻快地说道，“戴个帽子就好了。”笑着说道，“谁还摘我的帽子不成。”接着又道，“再说了，头剃光头管他们什么事。” “那些儒生会说：身体发肤，不可损毁。”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道。 “这是头发，还会长的，又不皮肤，会留下疤的。”黄仲昌拍拍自己的胳膊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诡辩。”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黄仲昌轻轻摇晃着脑袋浑不在意地说道，“短发确实很舒服，洗脸的时候都顺便把脑袋给洗了，有点儿虱子、跳蚤也藏不住。” 沈慧娥闻言轻抚额头，“少提它们，不嫌恶心啊！” “不提，不提。”黄仲昌笑着点头应道，接着又道，“况且我都没见过几个儒生，我管他们说什么呢！”轻哼一声道，“比起他们叽叽歪歪的，没有虱子、跳蚤，不被咬才最爽了。”扒拉、扒拉自己的脑袋。 “现在还有不同意见吗？”沈慧娥清亮的目光扫过他们说道。 “以什么身份。”沈长生沉吟了片刻认真地说道。 “你妹妹和妹夫的身份呀！冬闲了，带我们去见见世面啊！”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沈长生笑着应道，微微歪头看着沈鹏来道，“三弟留下，看着咱的家。” “我走之后，张先生这家就拜托你了。”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张继先说道。 “没问题。”张继先爽快地应道。 “你们俩这么安静，怎么不吵着跟着去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一双儿女说道。 “我们想去，但是不能去。”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乖巧地说道。 “不能让阿娘分心，不能给阿娘添乱。”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嘴甜地说道。 “乖！”沈慧娥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看着他们说道，“回来给你们买好东西。” “不用，不用，只要你们平安回来就行。”狸奴抓着她温热的手说道，“我不需要礼物。” “真不要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不需要，只要您和阿爹平安。”狸奴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道。 “那好吧！”沈慧娥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帽子道，“不要后悔啊！” 第251章 “不后悔，以后有的是机会。”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阿娘他们说道，“孰轻孰重我们还分得清，我只要你们平安回来。” “乖孩子。”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会乖乖训练的。”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好！”沈慧娥笑着应道。 “冷不冷啊！这天滴水成冰。”沈长生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要不咱就别练了。” “没关系，穿的厚。”大虫拍拍自己身上厚厚的羊皮袄子说道，“哥哥们停了训练，我们不停。” “嗯嗯！”狸奴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行吧！你们随意，别练的太狠了，伤了自己。”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兄妹俩齐齐点头道。 “这趟河中府之行，要告诉其他人吗？”沈慧娥抬眼看着他们问道。 “兄弟们就别说了，涉及军事，一句保密，他们就不会打听了。”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这个有我呢！”张继先指指自己说道。 “那大虫他祖母呢？家里人要说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去说。”黄仲昌闻言眨眨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跟大舅哥一起的话，阿娘不会问什么的。” “你这话说的？”沈长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 “在我娘眼里，你干啥都是好的。”黄仲昌忍不住调侃道，“我们就是那不争气的。” “胡说。”沈长生佯装生气地说道，接着又道，“家父还在的时候，对你这个女婿赞赏有加。” 黄仲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着调的，让夫人跟着我受苦了。” “不说这个了。”沈慧娥闻言开口道，“郡守一般有多少兵力？” “边郡因为承担的防务重，一般在上万人。”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西边为了防止匈奴南下，整条防线大约有四十万官军呢！” “嘶……”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黄仲昌吞咽几下口水道，“这么多人吗？” “这才是真正的铁骑，跟刑徒军可不一样。”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都没调回来平叛。”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没听说。”张继先眨眨眼看着他们说道，“他们防御任务重，防着匈奴呢！”接着又道，“用刑徒军平叛，就证明咱们在人家眼里不足为虑，不值当人家动用精锐。” “虽然是事实，但听着真心酸。”黄仲昌眸光黯淡地说道，猛然惊醒道，“那他们要调动四十万大军，咱咋办？” “他们在西北边陲，后勤粮草补给全靠内陆运输。断他们粮草，就可以迫使他们投降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容易吗？”黄仲昌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不会打猎吗？” “那是四十万人马，茫茫戈壁，沙漠，草都不长，鸟不拉屎的地方。”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么贫瘠吗？”黄仲昌目光落在张继先的身上道。 “是的！”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草原生活困难，遇上灾荒，匈奴就扰边劫掠边镇，不然他们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那凭啥抢咱们得呀！”黄仲昌生气地说道。 “人家马上骑射厉害。”张继先无奈地说道，“草原就这样，他们之间互相还抢呢！不过咱们是肥肉，谁都想来抢。” “现在这个不是咱们要考虑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那河东郡有多少兵力。” “内郡的话，一般在一千到两千人马。”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还好，还好，以多打少。”黄仲昌松了口气道。 “扼守战略要地的郡守，兵力在一万以上。”张继先黑眸直视着他们说道。 “啊！”黄仲昌闻言脸垮了下来，“咱又少了。”接着又道，“没关系，咱们是精兵强将，一个顶俩，不不不一个顶仨。” 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呵呵……” “夫人别笑，难道不相信自己训练的兵。”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这反将一军，沈慧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不是单纯的比数量，得看双方战斗力和意志力。”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意志力？”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拼死的决心，狭路相逢勇者胜！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沈慧娥攥紧双拳看着他们说道。 “真是的，能赢谁想输啊！”黄仲昌轻哼一声道，看向张继先道，“这些士兵战力如何？” “不太差，都是经过治兵训练的。”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说来对咱是场硬仗了。”黄仲昌冷峻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他们日常训练如何？”沈慧娥看向沈家兄弟道，“你们知道吗？” “这兵营重地我们不可能靠近的。”沈长生闻言眨了眨眼看着自家二妹妹说道。 “我是想说？”沈慧娥闭了闭眼道，“算了，我去一探究竟好了。” “你怎么探？”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咱们训练都这么大的动静，老远都听得见，他们呢？兵营里不会静悄悄的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疏于训练的话，这战斗力就大打折扣了。” “对哟！”张继先闻言眼前一亮道。 “战斗力的训练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训不训练，区别很大的。”抿了抿唇非常干脆地说道，“咱不是有洋金花，实在不行给他们下蒙汗药。” “咳咳……”惊起咳嗽声一片。 “阿娘，这不好吧！”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小声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沈慧娥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无辜地说道。 “胜之不武！”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么做保住他们的性命！减少咱们得伤亡。”沈慧娥如黑洞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如敢反抗，你们当如何？” “那肯定杀了。”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他们最好识时务。” “这不好说。”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人家不一定服咱们的。” “这倒是，人家咋地说是官军，咱们是庶民。”黄仲昌实话实说道。 “这个是下下策。”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行了吧！”没好气地又道，“你们当下药容易得呢！那可是兵营，不是咱家院子来去自如。”食指轻点着木桌道，“进你这兵营还要层层通报呢！” 这话说的他们讪讪的不太好意思地看着她。 “这河东郡的守卫张先生估算有多少人。”沈慧娥目光直视着他问道。 “咱们这里不算是战略要地，大约也就两千来人吧！”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两千人，那还好，还好。”黄仲昌闻言松了口气道。 “其中有250名是骑兵。”张继先提醒他们道。 “那给马下药可以吧！”黄仲昌机灵的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开怀大笑道. “你笑什么？”黄仲昌被她给笑的脸颊泛起红晕，幸亏这脸色黝黑，看得不太明显。 “我认真的，给马下药，让它们无法动弹，不然骑兵咱们没有办法对付。”黄仲昌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慧娥朝他竖起大拇指道，“我赞成。”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道，“而且这马儿能全部的落在咱们手里。” “好呀！好呀！”黄仲昌父子俩齐齐点头道。 “我早就想骑马了，事赶事，一直没机会。”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成，咱就像办法吃下着二百五十匹战马。”沈慧娥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 “听你们这口气吃下骑兵，仿佛吃饭喝水一样容易，那可是骑兵。”张继先哭笑不得地看着天真的他们说道，“虽然不是千军万马，但是这鞋骑兵冲过来对我们的冲击力也不小。” “所以才要他们的马儿睡着了呀！”黄仲昌兴致高昂地说道。 “等我从河中府回来，咱们在制定作战计划。”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好吧！”张继先闻言只好说道。 “既然有河中府有守卫，怎么不驱逐城外的流民呢！”沈慧娥好奇地看着沈家兄弟问道。 “郡守大人有军事权力，那也不可能随便出兵的。”张继先闻言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怎么说，现在还是民，不是匪。” “他们还要榨干流民最后一滴油水。”沈鹏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这些守卫怎么不下来清剿咱们呀？”沈慧娥好奇地又问道。 “他们敢来吗？就那么点儿人，不怕路上被埋伏呀！”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怕流民冲进河中府啊！他们一个个比咱都怕死。” 沈慧娥轻拍着额头道，“忘了这茬了。” 第252章 沈慧娥目光流转看向沈家兄弟继续追问道，“现在河中府富户他们的府兵有多少战力。” “他们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沈长生认真地说道，“城内外的庶民都恨死这帮子人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他们太可恶了。”沈鹏来愤恨地说道。 “那流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轻闪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想鼓动他们冲击河中府啊！” “这样咱们得胜算更大。”黄仲昌脸上漾起笑容看着她说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行！”沈慧娥断然地拒绝道，“他们已经够惨了，还要白白的送死。” 黄仲昌闻言动了动双唇，最终说道，“这事回头再说。” “不是我不让，而是流民冲进了河中府，没有约束，他们真的如洪水猛兽一般，河中府将如人间炼狱。”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他们的怨恨能毁天灭地，咱这五千士兵都未必挡得住。” “你说的有些夸张了吧！”黄仲昌不太相信地说道。 “你们这三千人怎么冲出来的。”沈慧娥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是不是挡我者死！” 黄仲昌与张继先两人对视一眼，还真是她说的。 “看情况，看情况。”黄仲昌退而求其次地说道。 沈慧娥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知道他还没放弃，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看向了沈家兄弟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得准备一下吧！三天之后就走。”沈长生闻言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既然和大哥一起去，那咱们就坐马车好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好！”沈长生笑着应道。 “不怕遇见劫匪流民吗？这路上不太平。”张继先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怕！”沈长生老神在在地说道，“咱们手里有兵器，一般人不敢的。” “你和三弟路上就一直太平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当然不太平了，不过我们俩也不是吃素的，敢来，就干呗！”沈长生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 “二姐我们打架很厉害的。”沈鹏来淡定自若地看着她说道。 “没见过你们出手，这身手还真不太了解。”沈慧娥盈盈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兄弟俩道。 “我们虽然说不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对付几个拦路抢劫的，或者流民，那是绰绰有余。”沈鹏来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咚咚作响道，“就我们这块头，往那一站就吓死他们。”笑着又道，“我好像又长高了。” “你胡说什么？都二十多了，怎么会长。”沈长生转头看着又不着调的他说道，“都孩子的爹了。” 沈鹏来蹭的一下站起来比划道，“确实又长了。” “二十三还窜一窜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穿着厚底的靴子。”沈长生食指点点他脚上的羊皮靴子说道。 “是嘛？”沈鹏来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鞋，“家里房门上刻着呢！回头我脱了鞋回家比比。” 沈慧娥闻言看着孩子气的三弟摇头失笑。 “三舅在门上也刻着长高的刻度呀！”大虫黑溜溜的眼睛惊奇地看着他说道。 “是啊！”沈鹏来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没个正行。”沈长生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既然决定去河中府探探，那我回去准备一下。”叫上三弟道，“走啦！” “我送你们。”黄仲昌跟着起身道。 “对了！这一回去，把这个一季的分红也拿回来了。”沈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还有钱赚？”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无论何时这有钱人是不缺钱的。”沈长生感慨地看着他说道，“就像你说的，牙刷的材质上用玉石，有钱人趋之若鹜好不好。” 沈慧娥错愕地看着他说道，“你还真这么干了。” “赚钱吗？有什么不可以。”沈长生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遗憾地说道，“只是养猪的锐减，没办法大量制作。” “物以稀为贵。”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人家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嗯嗯！”沈长生笑着点头道，“我知道，所以不纠结了。”接着说道，“走吧！” &*& 黄仲昌将沈家兄妹送了出去，让人抬着箱子回了房间。 “大舅哥真是财神爷耶！”张继先看着打开的箱子，里面整齐的码放着金饼子，砸吧着嘴说道，“就那小玩意儿那么赚钱吗？” “新奇的事物，又实用，确实深受欢迎。”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赚钱的买卖不能错过了，明年开春之后，咱得多养猪。” “你咋也跟夫人似的，养猪挂在嘴边了。”张继先错愕地看着他说道。 “养猪好啊！”黄仲昌感慨地说道，“不仅能吃肉，还能赚钱。” “呵呵……”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 “你笑什么？猪肉不好吃吗？”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 “好吃。”张继先不得不承认，“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吃糠甜如蜜。” “你这人，别扭，真别扭，大大方方的不好吗？”黄仲昌将盖子给盖上了，力气大的将箱子搬起来，放到了墙边。 “我都快忘了山珍海味啥味儿了。”张继先看着他的背影感慨地说道。 “你说的我没吃过，啥味儿咱也不知道，对我们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好。”黄仲昌走过来坐在了床边上，目光直视着他说道，“我要去河中府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小心点儿。”张继先坐在他的对面说道，“夫人的身手咱没亲眼见过，不好说。这杀猪跟杀人不一样。” “她出手一招制敌，放心啦！”黄仲昌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小心为上。”张继先认真地说道。 “知道，我们又不是去打架的。”黄仲昌轻笑着摇头道，“去打探消息的，隐瞒身份的。而且大舅哥经常去河中府，有掩护的。” “那也万分小心。”张继先仔细叮嘱道。 “没事！”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竖起大拇指朝外道，“咱可是九死一生逃出来，对危险还是有察觉的。” 他如野兽般的直觉，真是助他们一次次逃离，张继先在心里腹诽道。 “如果此次打探消息，咱们能拿下河中府，你的意思呢？”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这还用问啊！肯定拿下，到嘴边的鸭子，绝不能让他飞了。”黄仲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粮食也撑不了多久，我正发愁呢！” “真的行动的话，谁指挥？谁领兵？”张继先问出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头一道问题。 “你是个文弱书生，不擅军事。我对领兵打仗一窍不通。”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只好麻烦我夫人了。” 张继先将耳边的碎发勾到了耳后，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你就不怕别人嘲笑你啊！” “这有啥的。”黄仲昌满不在乎的说道，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夫人能干，能者多劳。朝廷还有女将军呢！再说了输给我夫人，作为男人他们该羞愧的。”挥手道，“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张继先错愕地看着他，这心态不服不行。 黄仲昌实话实说道，“咱也无人可用啊！随便扒拉一个小将都没有，人家也不会投靠咱。”直白地又道，“况且有我夫人这么能干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书、战策无一不精的，这吃过好的，谁还看得上他们呀！水平好不好咱也不知道。”眸光湛湛地看着他又道，“单看兄弟们对我夫人心悦诚服的样子，别人来了能行吗？”浓密且长长的睫毛轻颤，“军中以实力为尊。” “你很骄傲啊！”张继先看着他仿佛大公鸡抖着红鸡冠似的得意的很！ “我夫人确实厉害，这是事实，我为啥不得意。有本事也让他们娶个能干厉害的妻子。”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继先犹豫了一下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黄仲昌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说道，“兄弟们以后会只认她这个杀猪娘子，忘了我这个黄二哥是吧！” “嗯！”张继先闻言轻点了下头道，“这很危险的，牝鸡司晨，野心胃口是一步步大起来的。” 那娘们对自己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的，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人家就是要权力。 他这个男人可有可无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孩子爹，她有可能毫不犹豫的干掉自己。黄仲昌摸摸自己的脖子，吞咽了下口水。 “啥危险不危险的，先活下来，现在就窝里斗啊！嫌死得不够快呀！今日不知明日，还斗什么呀！”黄仲昌异常清醒地看着他说道，“再说了，她再能干也是我儿子的娘，还能翻出天来吗？”笑着又道，“同甘苦易，同富贵难！先富贵起来再说吧！那时候再斗也不迟。” 第253章 “行！你想的开就行。”张继先闻言释然地笑了笑道，“我以后不在说这个了。” “咱们现在得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黄仲昌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想的是拿下河中府以后怎么办？”紧锁着眉头道，“拿下河中府咱们可就真的上了朝廷清剿的名册了。” “这就得联合其他反抗朝廷的势力了，单打独斗可是不行。”张继先闻言立马说道，“咱得实力不够！人家那可是一百万人马，甭管是不是乌合之众，输了就是输了。” “于家？”黄仲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张继先食指轻叩着床上的木桌道，“就目前打探的消息来说他的势力最大。” “只是人家能接纳咱。”黄仲昌有些担心地说道，“会看得起咱们。”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官军来势凶猛，他自己也扛不住的。”张继先仔细的分析道，“想要别人看得起，咱得有实力，还不能太有实力。” 黄仲昌摩挲着下巴说道，“有实力得让看得起，还不能让人忌惮了。” “嗯嗯！”张继先闻言猛点头道，“得把握好这个度！” “这个于家厉害着呢！”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厉害！荆国的国之柱石。”张继先闻言立马说道，“这么说吧！在荆国可以不知道大王是谁？没人不知道于家。” 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大王没意见？” “大王也得有本事才行，没本事就只能委屈求全。三军都在于家的手里，大王他敢吗？”张继先轻哼一声道，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这于家尽忠职守，不也没反吗？”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不小，赢了还好说，输了，不但满门抄斩，也会被人把脊梁骨给戳破的。” “这倒是。”张继先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看来也是个为自己谋私利的家族。”黄仲昌仔细琢磨着，“野心不够大。” 张继先错愕地看着他，“这话怎么说的？” “有野心的话，何必弄个假的大王啊！”黄仲昌冷哼一声道，“荆国都被灭了，纯属给自己找麻烦。”眉峰轻挑了一下道，“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 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眸子轻轻晃了晃，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夫人给影响了。 “看来投靠他，咱也得拿出诚意来。”黄仲昌琢磨着说道。 “嗯！”张继先应了一声道。 “那就拿下河中府，先接触一下。”黄仲昌想了想说道，接着追问道，“官军呢？” “官军现在忙着四处平叛，顾不上咱们。”张继先沉吟了片刻道。 “真要来了，咱就跑呗！”黄仲昌轻快地说道，“大山里一钻，朝廷的铁骑再强也没用。”冷哼一声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 “呵呵……”张继先闻言轻笑着摇头。 “张先生笑什么？”黄仲昌眨眨眼道，“咱们本来就擅长啊！” “对啊！”张继先闻言大笑道。 &*& 朝山下走的沈家兄妹和孩子们。 “阿娘你们要去多少天？”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十天半个月够吗？”沈慧娥微微歪头看向沈长生问道。 “差不多够了，只是得看你要打探什么消息。”沈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兵营和郡守大人的府邸得参观一下。”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那可是重兵把守，你怎么能说的如此轻松。”沈长生紧锁着眉头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自有办法。”沈慧娥神秘兮兮地说道。 “军事布防图不好拿到的。”沈鹏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二姐，还是别冒这险了。” “也不一定是军事布防图，还想看看郡守大人与朝廷来往的公文。”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这样能知道天下大事。咱们普通人都是道听途说的，不准确。” “空穴来风未必无音。”沈鹏来黑眸凝视着她说道。 “可朝廷真实的情况咱们知道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直接地问道，“牧守一方，从他那里能得到不少的消息。毕竟咱们接触的层级太低了。” “何止是低啊！简直没有。”沈鹏来闻言立马附和道。 “你到底站那儿头的。”沈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沈鹏来明亮地眼睛看着她说道，担心地又道，“只是这些会摆在书房吗？” “就是有暗格我也给他找出来。”沈慧娥信心十足地说道，“我猜想啊！猜的，现在识字的人不多，偷看公文的人应该很少，一般人看不懂的。” “也有道理。”沈长生闻言点点头道。 “至于军事布防图，不就那点儿兵力啊！”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咱们夜袭，将他们困在军营内，堵在床榻上。” “夜袭？能行吗？伸手不见五指的，还怎么出兵，别走错路了。”沈长生紧皱着眉头说道。 “放心吧！”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阿娘辩方向辩的准着呢！”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们说道。 “很少夜战的，太黑了，容易伤着自己人。”沈长生拧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双方对阵，夜袭粮草，引起军中混乱。”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现在是单方面偷袭，堵他们被窝里，这总能分辨的清吧！” “你可真行。”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别忘了你是女子，说话斯文点儿。” “好好好！”沈慧娥从善如流地说道，“咱现在的兵力不能跟人家硬刚，只能智取。” “甚至包括下三滥的玩意儿。”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如果能赢的话，我不介意。”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比起水淹城郭，造成生灵涂炭，有伤天和。我这下药，真算不什么？” 沈长生的嘴张张合合，真是无法辩驳。 “大哥，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沈鹏来微微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 “可打仗从来没有说用下药的方式赢的。”沈长生吭哧了半天才说道。 “这只是小规模了，两军对垒，几十万的投入，我也没那么多药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战争最终靠的是整体实力。其他的都是战术技巧，赢了一时，不可能一直赢的。” 沈长生长长的松口气，伸手压了压自己的狗皮帽子。 “这么紧张啊！”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怕你走歪了。”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的。”沈慧娥嘴甜地说道，“这不是有你看着的嘛！” “呵呵……”沈长生宠溺地看着她笑了笑，“现在是担心拿下河中府怎么办？” “咱肯定会被朝廷记在名册上的。”沈鹏来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万一官军打来呢！” “官军要打来，得先把他眼前的反抗势力全部清剿了。”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而都城兵力空虚，无法再抽调兵马来灭咱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都城安全无虞。” “呼……”沈鹏来松了口气道，“我真怕咱们攻击河中府，给咱们招来灭顶之灾。” “迟早得打出去的，不可能窝在这里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这个小县，根本养不了这么多人的。”接着又道，“只有打出去才能打出精气神！人闲着就容易惹是生非，一场场胜利除了带来粮草，还能带来荣耀。” “以后想要安逸难了。”沈鹏来感慨地说道。 “人这辈子就不可能安逸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要是拿下河中府，咱们独木难支可对抗不了官军。”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估计这些反抗势力会联合起来一起讨伐朝廷的。”沈慧娥深邃的眼眸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好，这样好。”沈鹏来松了口气道。 “好什么好呀！”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人多势众不好吗？气势上也压倒官军。”沈鹏来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人多势众，你少个齐心协力。”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虽然这么比喻不太对，就像是五马分尸一样，朝不同的方向用力，最后只能鸡飞蛋打一场空。” “咳咳……”沈家兄弟给惊得直咳嗽，画面想象太吓人了。 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劲儿得往一处使，方向还得对了，不然南辕北辙，做的越多，越错！” “你这南辕北辙指的是？”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顺应历史潮流。”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逆流而上勇气可嘉，但最终会被历史滚滚洪流淹没的。” “那啥是历史潮流啊？”沈鹏来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民心吗？得道者多助。” “大势所趋，趁势而起！”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254章 “这大势咱咋看得出来呀！”沈鹏来挠挠头看着她说道。 “就如现在各方势力齐心协力的推翻朝廷。”沈慧娥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沈鹏来闻言猛点头道，“一个个积极着呢！不然也不可能召集一百万人马了。这朝廷有那么招人恨吗？”不解地说道，“我没啥感觉呀？” “跟其他地方比这是咱得小日子过的还行。”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民心所向！朝廷……”沈鹏来轻哼一声道，“命运注定了。” 沈慧娥灵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能全听庶民的，他们没有长远的目标的，而作为国家却不能没有长远的规划的。”想了想道，“就像是这些起事的，有几个会为自己未来计划的，大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所以被朝廷给打败了。”沈鹏来无奈地说道。 “有规划，有目标，还得坚决的执行下去，执行力是关键，不然在好的计划，也只是纸上谈兵。”沈慧娥漆黑如墨看着他们说道，“就如孩子习武，得坚持不懈才行。”接着又道，“再有就是初心不改。” “初心不改？啥初心？”沈鹏来挠挠头道。 “带这大家袭击官府的时候喊的什么？”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成功之后又干了什么？咱们可是亲眼……”指指自己的眼睛道，“看到的。” “忘记了公心，只剩下私心了。”沈鹏来闻言忍不住唏嘘道。 “对喽！”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忘记初心，背叛了初心，那么被庶民所抛弃就是必然了。” “这每股势力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想打前锋，消耗自己的兵力呀！”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打光了，谁还搭理你呀！”沈鹏来想也不想地说道，“这各种推诿，向后缩。” “对呀！就踢藤球似的，踢来踢去的。”沈慧娥耸了耸肩看着他们说道。 沈长生心急地看着她说道，“那怎么办？联合起来才能对抗朝廷，不然就等着被各个击破，大家都完蛋。” “看领头人的能力了。”沈慧娥直白地说道，“求同存异，一致对外。” “这很难！”沈长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谁也不会服谁的？” “那就壮大咱们自己。”沈慧娥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避其锋芒，闷声发展自己。”指指万里无云的天空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自助者天助。”沈长生闻言目光温柔看着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流云。 “嗯！”沈慧娥笑着轻轻应道，转移话题道，“对了，河中府街面上人多吗？店面的生意好吗？” “人不太多，一是天冷，都猫在家里呢！二是这世道，留点儿钱保命要紧，哪里敢花钱啊！”沈长生认真思索了片刻才道，“只有那些平日里多是富人光顾的店面，还是人流如织。” “他们当然不受影响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真是啥坏事都干的出来。”沈鹏来脸色铁青地说道，“还大肆购买土地，卖儿卖女的比上次多了起来。” “没有造反吗？”沈慧娥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有这心，也被朝廷镇压给吓破胆儿了。” “等从河中府回来，咱们再商量一下步行动。”沈慧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 三天后，沈长生驾着马车载着妹子夫妻二人朝河中府走去。 “二妹妹这是第一次去河中府吧！”沈长生轻轻甩着马鞭说道。 “是啊！没出去过。”沈慧娥靠着车厢壁说道。 车厢里放着火盆，让车厢有个暖和气。 “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成亲之后，就没怎么去了。”黄仲昌裹了裹身上的羊皮袄子说道，“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没有？” “应该没有，还是老样子。”沈长生闷声说道。 “大哥，你进来暖和会儿，我来赶车。”黄仲昌敲了敲车门说道。 “你会赶车吗？”沈慧娥琉璃色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不是看看就会了，比骑马简单吧！” “呵呵……”沈长生摇头轻笑，“不太冷，今儿太阳好，也没风，所以不冷。”只露着眼睛看着绿油油的麦苗透着喜意转移话题道，“麦苗看着不错。” “是嘛！”沈慧娥莹润的眼眸亮闪闪地说道，“我就喜欢听这话。” “妹夫就别出来了，你没我穿的厚。”沈长生笑着说道，“你们好好的在车厢里待着，别冻着了。” “好！”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咱得走几天啊！” “得走十来天。”沈长生微微勾起嘴角说道。 “那咱不是要露宿荒野了。”沈慧娥双眸充满兴味儿地说道。 “外面很冷的，我可不想露宿荒野。”黄仲昌一脸嫌弃地说道。 “咱们这儿县与县之间离的近，有客栈住的。”黄仲昌看着孩子气的她说道。 “哦！”沈慧娥闻言应了声。 “你很失望？”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那倒没有，有床睡，我才不喜欢以天为被，地为床。”沈慧娥微微摇头嫌弃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喜欢幕天席地呢！”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不不不！我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沈慧娥赶紧声明道。 “所以才把家给改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微扬着下巴傲气地说道，对自己的改造很满意，“你不喜欢吗？” “改的好，冬天终于有口热乎气了。”黄仲昌赞成地说道。 “对了，对了。大哥？”沈慧娥猛然想起来着急地叫道。 “有什么就说，别激动？”沈长生听着她焦急地声音说道。 “咱这床榻改造了，河中府家家户户改了吗？”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有改的，有没有改的，关键在于钱。”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大户人家盖好之后，就差没贴金银了。” “奢华？”沈慧娥一脸错愕地说道。 “那可不。”沈长生轻叹一声道，“要是有火床，也不至于城里人冻死那么多了，只要人勤快点儿，柴火还是有的。” “我想问，这河中府兵营他们床改了吗？像咱们一样大通铺。”沈慧娥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说道。 沈长生闻言一愣，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兵营重地，咱不可能靠近的。”随即说道，“这个可以打听，找泥瓦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如果重新修葺大通铺了，就是觉得领兵的还挺爱兵如子呢！要是没有？”沈慧娥轻哼一声撇撇嘴道，“这领兵的不咋地。修个火炕不需要花费许多的。” “二妹妹的意思，明明这犁头可以推广的，却被束之高阁。”沈长生乌黑的瞳仁转了转说道。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好事为啥不推广。”沈慧娥眸光清冷地说道。 “你说这话，你那犁头需要很多铁，普通人家根本就用不起。”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说道。 “那官府可以打造些犁头，给农户用啊！”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我说，这得打多少呀！”黄仲昌哭笑不得地看着天真的她说道。 “以村为单位，哪怕只有一个也好呀！”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好与不好，对比出来，自然就有努力的方向了。”笑着又道，“或者高手在民间，他们会改造出来更好的犁头。” “你可真敢想。”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不相信大家的智慧吗？”沈慧娥柳眉轻挑道，“他们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可他们重了一辈子的地。好不好能清楚的感觉到，激发他们创造力。” “我们种了半辈子地，咋就想不出来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道。 沈慧娥深吸一口气看着跟自己抬杠的他道，“哪怕有一个也行，本来研究这个，就是孤独的行者，需要一根筋儿的钻研精神。这种本来就是少数人，甚至凤毛麟角。不具有普遍性！” “等咱拿下河中府吧！”黄仲昌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现在咱兵器上还缺铁呢！” “我没说现在。”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只是生气贪财的郡守大人，明明可以造福百姓的，却不做。” “你都说他贪财了，还能指望他对庶民好吗？不敲骨吸髓都谢天谢地了。”沈长生冷哼一声道。 “对哟！这个完全可以卖高价的。”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卖给有钱人家。” “还真让二妹妹给说着了。”沈长生手中的马鞭顶了顶帽檐，别挡着眼睛了，“卖的高价，不买还不行。” “这么夸张吗？”沈慧娥不敢置信地说道。 第255章 “夸张？一点儿不夸张。”沈长生回头看了眼车厢道，“在郡守大人的眼里什么都能卖钱，什么都有价格的。” “他有那么缺钱吗？”黄仲昌不解地问道。 “谁跟钱有仇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谁也不会嫌钱多的。” 黄仲昌闻言琢磨了一下道，“那他这府邸岂不是有金山、银山了。” “以他贪财的程度，应该捞了不少的钱。”沈长生轻松地甩着鞭子说道，鞭子并没有打在马身上，他可舍不得。 “哎呀！”黄仲昌激动地搓搓手道。 “就那么喜欢金子？”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谁跟金子有仇啊！它是人见人爱。”黄仲昌晶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拿她的话，堵她，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 “这下子有粮饷可发了。”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到现在都没发饷银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还没呢！”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现在不敢动。”老实地说道，“你们给的钱虽然多，但一分就没多少了。”接着又道，“这次要是拿下河中府就一起给了。” “行吧！”沈慧娥只好说道，“养军队，真是养个吞金兽，花钱如流水似的。吃喝拉撒都需要钱。” “呵呵……”黄仲昌闻言莞尔一笑道，“那就抢呗！像是抢郡守大人的，我可是没有一丝愧疚。”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单抢银子可不行，咱需要更多的是粮草。” “这是当然了，首先占领粮仓。”黄仲昌忙不迭地点头道。 “咱们到了啊！”沈长生看着前方低矮的城墙说道，打开了车厢门！ “这城墙够矮的。”沈慧娥看着土夯的城墙道。 “聊胜于无吧！”沈长生跳下车辕拉着马儿朝城里走去，“咱们县的城墙也不高。” 沈慧娥看着守卫城门的士兵道，“这些是自己组织的吧！” “你咋知道的？”沈长生回头看着她问道，“他们穿可是军服。” “不合身。”沈慧娥上下打量着守卫道，“对庶民的眼神挺和善的，不是凶神恶煞的。” “这倒是，以前进城守卫很凶的，还要交过路费。”沈长生轻哼一声道。 “现在不收了吗？”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不收了，现在一个铜板都不收了。”沈长生高兴地说道，赶着马车顺利的进了城，边走边说道，“现在这些小县城，都是自己管自己。” “哇……”沈慧娥一脸的惊讶，“一个比一个敢耶！” “都是咱们的模式。”沈长生满脸笑意地说道，“组织人手，日夜巡防。”笑着又道，“你看地里麦苗的长的非常好。” 沈慧娥食指蹭蹭自己的围脖，“咱们庶民是最温顺的，但凡能活下去，就一点儿不会造反的。” “感受到了。”黄仲昌感慨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逃，就因为熬不下去了。” “回来就好。”沈长生从车辕上跳下来道，“下车吧！咱们今儿就住这儿了。” “这店怎么样？”沈慧娥背着包袱跳下了马车。 “挺干净的，没有虱子、跳蚤。我们去河中府一直在这里停留的。”沈长生拦着缰绳看着她说道，“这里有单间，还有大通铺。”笑着说道，“咱们号两个单间好了。” “呃……好。”沈慧娥犹豫了一下应道。 “我先去把马车寄放了。”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房间内，垒了火床，晚上睡觉不冷的。”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点头。 “快进去吧！外面冷。”沈长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扯开嗓门道，“小二，小二。” “哎！来了。”小二挑开帘子麻溜的出来，“哎哟！沈大公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请进。” 这熟稔的程度，沈慧娥见状一脸的笑意，都混熟了。 “您这二位是？”小二看着站在马车前的沈慧娥热情地问道。 “我妹妹，妹夫。”沈长生笑着介绍道，“赶紧先领他们号房间，进屋，外面冷。” “哎！好嘞。”小二脆生生地应道，挑着帘子微微躬着身子说道，“您二位请！” 沈慧娥进了客栈，大白天因为有火盆所以光线还算可以。 在柜台号好了房间，小二领着他们去了单间。 沈慧娥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还挺暖和的。” “这都是杀猪娘子想的办法，冬天要暖和多了。”小二快人快语地说道，“这火您放心，我们会一直添加的，保证这床啥时候都热乎乎的。” “谢谢啊！”沈慧娥摘下围脖笑着说道。 “不谢，不谢。”小二红着脸看着她说道。 “咳咳……”黄仲昌见状轻咳了两声。 “您二位要吃什么？”小二不好意思地赶紧说道。 “等我大哥来了，再说。”沈慧娥闻言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好嘞！”小二笑着应道，然后退了下去。 沈慧娥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摘掉手套，摸了摸火炕，“确实暖和。”四下打量一下，看见熟悉的吊顶，勾起唇角笑了。 黄仲昌坐了下来看着木桌的对面的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有那么漂亮吗？不觉得呀？ 这视线想让人忽略都难，沈慧娥目光落在他身上道，“你看我做什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没看见小二脸红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眨眨眼看着他说道，“可能很少被人家谢谢吧！”摘下狗皮帽子道，“所以才不好意思的。”眼波流转道，“跟人家年轻漂亮的女子，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黄仲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沈慧娥疑惑额地看着他说道，“不什么？” “没什么？”黄仲昌慌里慌张地说道，“你这杀猪娘子的名号挺响亮的。” 沈慧娥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你为庶民做什么好事，他们会记住你的。” 黄仲昌闻言幽暗的眼眸眨了眨道，“就这么小事？”语气中不以为然。 “不相信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那些被抬进神龛的人，都是做了利国利民的事情，大禹治水，神农尝百草。” 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她不太甘心地说道，“你这事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也没说这事大到比肩圣人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想说的想修仙啊！要不找个深山老林苦修，吸天地日月精华，再不就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被百姓世世代代记住。” “你可真是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放心我对修仙，长生没兴趣。”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这辈子就够累了，还来……”猛摇头道。 “这心境是随着时间变化的，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咂咂嘴，目光坦荡地看着她说道，“也许吧！反正现在没有。” “我进来了啊！”沈长生站在门外冲着门里喊道。 “快进来。”沈慧娥回头看着房门说道。 沈长生推门进来道，“咱们要吃什么？” “这我可不太懂，大哥做主吧！”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粟米粥，馏一下咱们带的干粮，清炒个绿豆芽好了！”沈长生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听大舅哥的。”黄仲昌爽快地应道，“冬天也没什么可选的。” “那行，我让小二去给咱弄饭，吃了饭好早点儿休息。天不早了，明儿一早，还得赶路。”沈长生唠唠叨叨地说道，转身出了房间。 一碗粟米粥，两个自带的馒头，一碟清炒豆芽，凑合一顿。 “这馒头好，馏了之后，有松有软，当干粮非常的合适。”沈长生咽下嘴里的馒头说道，“当军粮合适吗？” “这是冬天，夏天就不行了，放几天就坏了。”沈慧娥闻言微微摇头道，这豆芽除了咸，连个油花都没用，纯粹水煮的。 “这顿顿白面馒头军队可吃不起。”黄仲昌夹着豆芽菜的筷子一顿，抬眼看着他说道。 “那这军粮如何解决？”沈长生一脸烦恼地说道。 “这个咱还真不知道。”黄仲昌咽下口中的豆芽菜微微摇头道。 “问问在军中待过的人就知道了。”沈慧娥特别干脆地说道。 “反正伙食不咋好。”黄仲昌想了想说道，“将领就另说了，普通的兵卒能吃饱就不错了。” “不说这个了。”沈慧娥下巴点点桌上的饭菜说道。 “嗯！” 吃了简单的一餐，小二将炕桌上的碗筷收走了，又拿着抹布擦干净了，才退了出去。 沈长生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赶紧休息吧！”笑着又道，“我就在隔壁。”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这晚上呼噜声有点儿大，你们别大惊小怪啊！” “啊？”沈慧娥不太明白的看着他，好好的说这个做啥？ “不会的，打雷都吵不醒我的。”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包容地说道。 “我走了。”沈长生挑开帘子出了房间。 第256章 沈慧娥歪着脑袋始终想不通，大哥说打呼噜干什么？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大哥临走时那句话啥意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沈慧娥认真的思索道。 “还能有什么？这个隔音不好，让咱们睡觉老实点儿。”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睡觉很老实的。”沈慧娥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错愕地看着她，这娘们是真听不出弦外之音吗？ 黄仲昌欺身上前靠近她小声地说道，“你没成过亲？”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你什么意思？”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流转着，意味过来，哭笑不的地说道，“哎呀！要死了，这大哥真是，闲的没事干了，还关心人家的房中事。”起身下了炕，“我去洗漱一下。” “还洗什么呀？直接躺下就睡了。”黄仲昌将脚上的靴子蹬下来，砰的一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沈慧娥回头看着他无语的摇摇头，“男人真是……”别指望他们自己打理自己了。 “就你们女人事多。”黄仲昌咕哝道，将枕头放好了，然后拉开塞满干草的被子盖在身上。 沈慧娥端着木盆去打了些热水，简单的刷牙洗脸洗脚，再回来时，黄仲昌已经睡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呼……”细碎的呼噜声溢出黄仲昌的双唇，“咻……” 和衣而卧躺在炕上的沈慧娥听着哨音，这家伙睡觉，人家睡觉打呼噜，他是吹口哨。 沈慧娥隔着炕桌看着对面的他，无语地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忍了！ &*& 一夜无梦，生物钟准时醒了的沈慧娥坐了起来。 黑暗中听着隔壁的黄仲昌还砸吧嘴呢！捏捏眉心，这说不准还留口水呢！ 不能想了，再想就要受不了了。 沈慧娥端着木盆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再回来时黄仲昌已经醒了，坐在炕上，撒癔症呢！ “你这醒了还不洗漱想什么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哦！”黄仲昌回过神儿来砸吧、砸吧嘴道，“咱俩睡在一张床上耶！”幽黑的眼眸透着一抹精光看着她。 “哦！怎么了？”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吗？”黄仲昌眸光纯粹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嘁……”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轻视地说道，“就凭你？” “咱们是夫妻，我有需要，你不该配合吗？”黄仲昌侧身靠在木桌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 “我拒绝你能怎么着？”沈慧娥柳眉轻挑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勾勾食指挑衅地说道，“你可以来试试？” “这不公平，你又不让我找外人，你又不让咱们有夫妻生活。太过分了吧！”黄仲昌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不公平怎么了？”沈慧娥不咸不淡地说道，小脑袋微微摇晃着。 这样子真是欠揍，黄仲昌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喘着粗气。 “你就认命吧！”沈慧娥轻轻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就没有吗？”黄仲昌平复了情绪看着她说道。 “没有！”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对脏男人没兴趣。”从上到小打量着他说道，“我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黄仲昌闻言这火又蹭的一下上来了，“你不是男人，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不过我知道，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成不了气候。”沈慧娥翘着二郎腿晃啊晃的。 “你……”黄仲昌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气得直跺脚，“你如此会被人把脊梁骨戳烂的，善妒……” “我怕呀？”沈慧娥咬着后槽牙冷哼一声道。 “这对你名声不好。”黄仲昌放低姿态讨好地说道，“我这不是怕人家背后说你是非嘛！” “我不在乎。”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在乎呀！凭什么这么说你呀！你说你多大的事情，咱不受这委屈。”黄仲昌痞里痞气地说道，“明明可以避免的。” “你就那么忍不住呀？”沈慧娥捏了捏拳头噼里啪啦作响，笑眯眯地说道，“我帮你啊！” “不用，不用。”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道，“不用了。”气鼓鼓地又道，“你这样没人会喜欢的。” “我不需要男人喜欢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认怂的他说道，“男人喜欢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轻哼一声道，“没有男人，我日子过的很差吗？” “你到底那疙瘩蹦出来的，哪有你这么做女人的。”黄仲昌黑着脸看着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沈慧娥开怀大笑地说道。 “你们起来了吗？”沈长生站在门外喊道。 “起来了，起来了。”沈慧娥起身打开房门道，“大哥早上好啊！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沈长生站在门口探着脑袋看向里面道，“妹夫起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黄仲昌三两步走到门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道，“我起来还没洗脸呢！” “那快去，我在大堂等着你们。”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哎！马上就来。”黄仲昌脆生生地应道，目送大舅哥离开之后，他才道，“你先陪大舅哥好了，我去洗脸。” 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我先走了。”看着他转身回屋，看着炕上的被子，她自己叠好了，他床铺位置上的被子还一团乱。 沈慧娥眨了眨眼，难怪这么快走过来，原来是为了挡住大舅哥的视线。 男人的面子噢…… 沈慧娥转身抬脚出了房间，来到了大堂，大堂里点着煤油灯，晕黄一片。 昨儿没细看，今儿打眼看着这大堂，不是席地跪坐耶！ 都是方桌长凳，沈慧娥走过去坐在了沈长生旁边的长凳上，“早上吃什么？” “冬日里也没啥好吃的，粟米粥，加上馒头，清炒菘菜。”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行！填饱肚子就好，我不挑食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到河中府咱们再去吃好吃的。”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价格也不菲吧！”沈慧娥小声地说道。 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咱们吃得起。冬日里各种肉酱，还有稻米，牛羊肉，鹿肉，熊掌，各种烤肉。” “你别馋我。”沈慧娥吸溜着口水道。 “好不说，不说，咱吃到嘴里再说。”沈长生目光柔和的看着可爱的她说道。 “再说什么？”收拾干净的黄仲昌走过来坐在了大舅哥对面道。 “到了河中府带二妹妹去吃好吃的。”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馋了。”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 “馋！馋死了。”沈慧娥吸溜着口水说道。 “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那么贪吃。”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刚才还凶巴巴地威胁自己呢！ “民以食为天！”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红唇轻启道。 “没错！”沈长生宠溺地看着自家二妹妹道。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沈长生笑着点头道，“干啥不是为了这张嘴嘛！” “大舅哥真是的，我夫人说啥都是对的，你可真捧场。”黄仲昌幽黑的眼眸在他们兄妹俩之间转来转去道。 “她说的对呀！”沈长生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 “饭菜来了。”小二端着托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将饭菜放在了方桌上，“客官请慢用。” “谢谢。”沈慧娥朝小二点了点头道。 小二躬了躬身，拿着托盘急匆匆地跑了。 “看你把人家给吓的。”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说句谢谢有那么吓人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他很少听到客人说谢谢的。”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应该的。”沈慧娥拿起馒头看着他们说道，“赚钱都不容易。”接着说道，“吃饭，吃了饭还得上路呢！” 吃饱喝足了，沈长生驾着马车载着两人继续上路。 &*& 一路上到了傍晚就停下来，找家客栈休息，白天赶路。 走了十来天平平安安的没有遇到劫道的到了河中府，别看走的慢，也了解这一路的风土人情，地理风貌。 这些县城，村镇基本上都在了庶民手中控制了。 难得冬日暖阳，晒的人身上很舒服。 沈慧娥坐在车厢内，打开门，看着坐在车辕上赶车的沈长生道，“这样官军不来平叛吗？” “等官军来再说。”沈长生轻哼一声傲气地说道，“这些人中有不少加入了妹夫的队伍了。” “都是大哥他们介绍来的。”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情况上面知道吗？”沈慧娥忍不住咂舌道，现在的人都这么生猛吗？ 第257章 “知道又如何？河中府现在不敢动弹一下。”沈长生手中马鞭甩了甩道，“这事又不是才发生的，有些日子了就没见河中府有啥表示。” “朝廷的掌控能力下降太多了。”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本身郡县制度才实行了多少年，没有夯实，加上二世横征暴敛，没有揭竿而起，贵人们就偷着笑吧！”沈长生冷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接着又道，“由于官军镇压，现在是种诡异的安静，迟早会憋不住的。” “大哥说的是。”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最迟明年夏天朝廷就会先忍不住的。” “为啥？”黄仲昌满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 “夏收，赋税啊！”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哦！”黄仲昌了然地点点头道，“没有粮食，那些贵人吃啥呀！” “对喽！”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没有粮食，贵人们的俸禄可咋整啊！” “不是他们有田地的。”黄仲昌闻言想起来道。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田地的，而且他们又不交赋税。庞大的官僚系统，单俸禄就是不小的开支了，就别说在外平叛的官军了。”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加上监守自盗的，囤积居奇的，珠宝私囊的，何止是捉襟见肘啊！” “这么说，明年的日子又不好过了。”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不好过的是朝廷，下面的人忙着捞钱，可是吃的脑满肥肠的。”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咳咳……”沈长生轻咳了两声，“二妹妹用词太犀利了。” “实话通常不太悦耳，不如马屁，拍的人舒舒服服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不过咱要行动的话，那些贵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嗯嗯！”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 “到了，前面就是河中府。”沈长生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高大的城墙和城门楼子道。 “这么高的城墙？”沈慧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怎么说也是一郡之首，修建特别好，当然比不上都城了。”黄仲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河中府高高的城墙道。 “前面黑黑的是什么？”沈慧娥指着前方城墙下黑压压的一片道。 “聚集的流民！”沈长生面色凝重地说道。 “这么多？”黄仲昌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说道，“大冬天的为什么不回家。” “粮食被征走了，地卖了换粮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只好外出逃荒了。”沈长生紧锁着眉头说道，“在郡守府好歹机会多，能干活，饿不死。” “明明没有发生天灾，却造成庶民流离失所，真是造孽啊！”沈慧娥愤恨地说道。 “唉……”沈长生无奈地重重地叹口气。 “这怎么能让他们回去啊！”黄仲昌眨了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把田地重新分配给他们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好分吧！”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人家买的，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你怎么让田地分下去。” “对呀!对呀！”沈长生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买卖自愿。” “真的自愿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不是趁火打劫吗？” “你这恐怕不能说服人吧！强行的话，会遭到富户反对的。”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田地就这么多，都集中到了富户的手里，他们不用交税的。庶民可以交税，但他们没有田地。”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朝廷收不上来赋税，国库空虚，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下来，迟早完蛋。”接着又不疾不徐地说道，“相反这些富户贵人拥有大量田地，一个个脑满肥肠，富的流油。谁管朝廷死活呀！”轻咬了下唇瓣道，“朝廷军队要养，哪里有灾要救，钱呢？粮呢？土里种出来的钱粮都被土地的所有者拿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黄仲昌幽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让他们也交赋税。” 沈慧娥闻言嗤笑一声道，“跟以前的诸侯国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明面上的财权，军权，官员任命权。”看着天真的黄仲昌，“哦！前朝俺们不用交税，现在让俺们交税，这一对比，搁在你身上舒服吗？” “呃……那肯定不太愿意。”黄仲昌犹豫了一下说道。 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他们手里有钱、有粮，还有仆从，反了呗！那会是无休止的战争，民不聊生。” 黄仲昌紧张地看着她说道，“那怎么办？” “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土地不准买卖，无论是贵人还是庶民，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沈长生不太乐意地说道，“我还想多买地呢！如果不是反了，我能买更多的地。” “看看吧！”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大舅哥就是买再多的地，也得交税吧！”黄仲昌眼波流转突然一亮说道。 “你哟！”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想想我以前也想做地主婆，拥有大片的土地，然后为啥要给儿子买个官身呢！” “为了逃税。”黄仲昌闻言脱口而出道。 “嗯哼！”沈慧娥朝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大家都有这想法，这是人之常情。因为唯一能创造财富的就是土地。那么对土地的渴求会让人不择手段的。” “家有余粮，心不慌。”沈慧娥食指点点湛蓝的天空道，“土地靠天吃饭，来个天灾，庶民没有任何的抵御风险的能力。家里没有一粒米，那怎么办？” “卖儿卖女，卖田地。”沈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土地就像有钱人的手中集中。弄个官身他们会想尽办法的不交税。” “这是天灾，那人祸呢？”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道。 “现在就是人祸了，皇帝自己造孽啊！”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眼神冰冷地又道，“人祸手段多着呢！强买强卖，官员有天然的优势。人家相中了你家上等田，你卖是不卖。” “凭啥呀！”黄仲昌直起身子，顿时不乐意道。 “凭人家是官员，手里有权，可以让你家破人亡。”沈慧娥柳眉下的黑眸如浓的化不开的墨道，“破家县令，灭门郡守。” “呃……”黄仲昌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趁火打劫，多的是，家里的老人病了，你救是不救，可手里没钱，亲戚朋友都借遍了，还是不行。你不得找有钱人借钱啊！无缘无故的人家凭什么借你。借可以，高利息。”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借还是不借。” “借了，利滚利，直接掉入深渊，直到家破人亡。”沈长生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沈慧娥感慨万千地说道。 “你还得感激买地的富户，及时雨啊！虽然价格被压的低低的。”沈慧娥阴阳怪气地说道。 盘膝坐在车厢中的黄仲昌胳膊搭在腿上，双手交握，大拇指上下翻飞，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些迟早要遇到的。”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轻点了下头，“本来这个二世如果靠谱，那么朝廷延续个百来年，才会遇到。但是这个二世如猛抽鞭子，赶着马车，加速而已。”冷哼一声道，“人家花百来年才能走到的，他两年就在咱眼前上演了。”感慨唏嘘道，“这都是经验。” “这坏的也是经验教训。”沈长生苦笑一声道。 “要吸取的，避免发生。”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能避免吗？”黄仲昌猛地抬头看着她说道。 “人的私欲能避免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被堵的哑口无言的，缓缓地说道，“公者千古！”双手抱拳捏的噼里啪啦作响道，“对待这种人还是得杀！” “面目凶暴，以降伏诛灭恶人，面貌态度慈祥，以爱摄护他人。都是手段！以不同的面貌出现，维护世人。”沈慧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都是普度众生。 “喂喂！哪能随便杀人呢！”沈长生赶紧开口拦着他们说道，“他们有财，有人，联合起来不小的势力。” “别急，别急，怎么能说随便杀人呢？”黄仲昌赶紧出声道，“咱可以以理服人。” “呵呵……”沈慧娥闻言细碎如银铃般的笑声溢出红唇， “你笑什么？”沈长生眸光直视着她问道。 “他们联合不起来。”沈慧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为啥！”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咋地他们比咱有钱有势力吧！” “恰恰相反，他们豁不出去。”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第258章 沈长生闻言乌黑的眼仁转呀转，“有家有业！哪里敢拼命啊！” “啪……”沈慧娥打了个响指道，“说的对！瞻前顾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白了，革命不彻底，有产者的软弱性。 “咱们豁得出去，本身孑然一身，没什么可失去的，在坏还能坏到哪儿去。”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除了这条命。” “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黄仲昌快人快语地说道。 “虽然不怕死值得称赞，但也不能白死，得死得其所。”沈慧娥深邃如墨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开玩笑的，我可不想死。”黄仲昌闻言摇头轻笑道，“对付他们很简单的，本身就不怕律法，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的践踏法律，找他们的错还不容易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可比咱怕死多了。” 沈慧娥闻言看向了黄仲昌，学的够快的。 “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黄仲昌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道。 “杀一批，拉拢一批，就都老实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你这也太贼了吧！”沈长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他们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盘算。”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说话当中越来越靠近城墙，沈慧娥向上拉了拉自己围脖，捏了捏鼻子。 “味道不太好闻。”黄仲昌关心地看着她说道，“你那么爱干净？” “我没问题。”沈慧娥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她什么没见过啊！尸山血海，虫族追击，丧尸围城，滴滴答答浓稠的黏液，令人作呕的味道…… 沈慧娥打了个寒颤，现在想起来还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点来说不算什么？ “不能赶快车，坚持一会儿。”沈长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懂！”沈慧娥闻言微微颔首道，“怕撞着人吧！” “嗯！”沈长生点了下头应道，“现在冬天还好，夏天……”闭了闭眼道，“就没眼看了。” “城里人能受得了。”沈慧娥惊讶地闷声说道。 “不受着还能怎么办？不出门就好了。”沈长生无奈地说道，“眼不见为净。”下巴点点城墙道，“看看那城墙有多高。” “哇……”沈慧娥上下打量着城墙道，“真够高的。”目测一下又七八丈高。 一丈三米，二十多米。真是高！ “想要强攻不太可能。”沈慧娥小声地嘀咕道。 “嗯！”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云梯也没那么高啊！”抿了抿唇说道，“看来只能智取。” “小心？”沈慧娥看着从窝棚里窜出来的少年惊呼一声道。 “吁……”沈长生眼疾手快地拉着缰绳稳住了马儿。 “哎呀！完了，完了，腿断了。”躺在地上的少年捂着自己的腿满地打滚大声地呼喊道。 沈长生从车辕上跳下来，慌忙的奔过去，“你没事吧！” “你把俺的腿给撞断了，你赔俺吧！”少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黝黑的小脸，被泪给冲下两道痕迹。 “你这人怎么驾车的，怎么把人的腿给撞断了。” “来来来，堵着他，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被这动静给吸引而来的窝棚里的人，将沈慧娥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我带你去看郎中。”沈长生弯腰看着他说道。 “我不看郎中，谁知道你把我给带到哪去？”少年抽泣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沈慧娥走过来看着依旧躺在地上少年道。 少年瘦骨嶙峋，身着单薄的破衣烂衫，且身上有伤，明显鞭子抽的。 “赔钱，赔俺钱。”少年叫嚣着说道。 “我带你去看郎中，你们谁陪着好了。”沈长生抬眼看着围过来的人道。 “不要，不要，你只要给我钱，我自己去看。”少年态度坚决地说道。 “小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黄仲昌走到自家夫人身前瞪着躺在地上的少年说道。 少年看着凶神恶煞的他，“给俺钱就行了，咱自己去看。” 黄仲昌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道，“小子，只要钱……”这行迹太可疑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蜷缩着身子，捂着的小腿。 少年心虚地躲避着他凌厉的视线。 沈慧娥绕过黄仲昌从腰里摸出一枚金币蹲下来道，“这个绝对够吧！”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还不让让吗？” 少年瞥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十分震惊地看着她，“你……” “还不走。”沈慧娥拍拍他冻疮的手道。 “哎！”少年跐溜一下爬起来，钻进窝棚眨眼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他……”沈长生抬眼看着少年去的方向，“他腿没断啊！” “散了吧！散了吧！”黄仲昌黑着脸挥挥手让围着的人群。 人群散去，沈长生拉着缰绳看着自家二妹妹说道，“二妹妹、妹夫上车。” 黄仲昌看着自家夫人跳上马车，嘴角直抽抽，默默撤回了伸出去的手，她到底有没有女子的自觉。 黄仲昌走到另一边坐在了车辕上。 沈慧娥看着沈长生牵着马儿走，“大哥，你不上车吗？” “不上了，我也没几步路了。”沈长生回头看了眼坐在车辕上的她说道，“别在撞着人了。” “你怎么知道他装的。”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本来就没撞上。”沈慧娥指指自己的眼睛说道。 “那你给了他什么？”黄仲昌接着追问道。 “金币，一枚金币。”沈慧娥压低声音说道。 “你明知道他是骗子还给钱啊！”黄仲昌惊奇地看着她说道，这么大方吗？ “你看他的样子，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这么冷的天，衣不蔽体。冒着被踩的危险……”沈慧娥裹了一下身上的羊皮袄子说道，“咱没有的话，我是不会给的，有点儿小钱，就不争个是非黑白了。” 沈慧娥柳眉轻挑意味深长地又道，“能不能保住这枚金币，就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财帛动人心。”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我给的不是几个铜板，超出预期，会有人心动的。”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是救他还是害他呀！”沈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乱世之中，没点儿生存技能活不下去。”沈慧娥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抬眼看着牵着马儿走的大舅哥问道，“大舅哥，这事多吗？” “不少！不过大都不会‘赔’的，遇见恶人还会挨一顿毒打。”沈长生边走边说道，“啥也没捞着，还挨顿打。” “他身上的鞭痕，明显被抽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城墙道。 “马鞭，应该是马鞭抽的。”沈长生闻言唏嘘道，“坐好了，咱们要过护城河了。” “哎！”沈慧娥抓紧了车辕，看着马车走过木制的吊桥。 “这护城河看着比咱们县的护城河宽。”黄仲昌看着宽阔的护城河说道。 “还深呢！有一丈深。”沈长生边走边说道。 “这可不好过。”黄仲昌拧着眉头说道。 “冻结实了就可以了。”沈慧娥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眼底深沉的黑眸，瞥了眼白花花结冰的护城河。 “冻的结实吗？”黄仲昌不敢直视冰面，太阳照在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现在这天气应给非常结实。”沈长生小声地嘀咕道，“别说话了，前面有官差。” “哦！”沈慧娥探着脑袋，看着城门口放在拒马，官差站在后面双眸瞪的如铜铃。 “这是要收过路费。”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是的。”沈长生拉着缰绳，缓缓地走过去。 “多少？”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官差道。 “咱们仨得一百个铜板。”沈长生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吁……”拉住缰绳，停下了来，双手抱拳道，“二位官爷好，大冷的天还站在这里，真是辛苦了。” “嗯嗯！”官差拿着脑袋大的笸箩筐，下巴点点。 “我们三人一百个铜板。”沈长生从腰里拿出荷包道。 “涨了，三个人一百二十个铜板。”官差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才几天啊！又涨了。”沈长生一脸震惊地说道。 “上面交代的，我们也没办法，麻烦再掏三十个铜板。”官差掂了掂手里笸箩筐，筐里的铜板叮叮当当的作响。 “那好吧！”沈长生又数了三十个铜板放在了笸箩筐里。 “走吧！”官差招呼站在一旁的守卫，将拒马搬走了。 沈长生牵着马车，穿过城门，进入了河中府。 “这个街面上可没什么人啊！今儿不是太冷的。”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空荡荡的街面，只有小猫三两只。 “哒哒……”马蹄声敲击着清冷的街面。 “大舅哥上来了，人少，慢点儿走。”黄仲昌起身进了车厢。 沈慧娥跟着也让了让位置道，“大哥，上来。” “好！”沈长生退后几步，跳着坐上了车辕。 第259章 “官差要这么多钱，这城郊的庶民没几个进城吧！”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自家大哥说道。 “这么贵，谁还进城啊！不进了。”沈长生冷哼一声道，“掏不起这铜板。” “那城里人怎么吃菜，这蔬菜不吃啊！鸡蛋，肉类怎么办？”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冬日里菜色也没啥的。”沈长生怒极反笑道，“咱们这位郡守大人生财有道。” “啥意思？”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问道，“听大舅哥这意思，不是啥好事？” “郡守大人安排人去城郊收蔬菜，肉蛋回来，到城中卖高价。”沈长生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会赚钱吧！不用城郊农民进城掏进城费，城内的庶民还得感谢郡守大人辛苦了，城门外太危险了。” “咳咳……”黄仲昌被惊地直咳嗽。 “这是吃两头啊！”沈慧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 “是啊！”沈长生闻言黝黑不见底的眼眸看了她一眼道，“黑心的家伙，如此赚钱，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 黄仲昌情绪稳定下来，看着大舅哥问道，“这大家知道吗？没人骂他吗？” “知道！”沈长生闻言深吸一口气道，接着又道，“可知道又如何？骂也只敢在心里骂，哪里敢宣之于口啊！不怕被抓进大牢里吗？” “这城里人没有怨言。”沈慧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说道。 “有怨言，怨声载道，又能咋地。”沈长生握了握手里的马鞭说道，“城门口有流民，城外还有两千驻军呢！” “这些大哥都没说。”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这还要说呀！跟咱有关系吗？”沈长生不解地说道。 “关系大了。”沈慧娥严肃地说道，“等咱攻击河中府的时候，民间不会有任何反抗，说不定还拍手称好，大快人心！顺便丢上几块石头，出出气。” “如此不得人心，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话题一转道，“护城河结冰了，对于咱们攻城要轻松多了。” “不会，冬天攻城只能更困难。”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围上它，这么冷的天，没有足够的柴火的话，还不冻死人啊！”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乐观地又道，“说不定城里人受不了就反了。” 沈慧娥闻言赞同地点点头道，“想法不错。”看着他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直接泼冷水道，“你往城墙上倒水，一夜这城墙冻的光溜溜的，你还怎么上这冰城墙。” “啊……”黄仲昌一脸吃惊地看着他，眼睛瞪的溜圆，“还能这么干。” 沈长生猛地回头，“这城就没法攻了。” “对呀！”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咋攻呀！”黄仲昌拍拍自己的狗皮帽子道。 “等我查了郡守的府邸，还有驻军的情况再说。”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咋去啊！”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夜探！”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晚上宵禁的，守卫巡防的，你怎么夜探啊！”沈长生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拦不住我的，这巡逻又不是一直的，趁着间歇时间，足够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郡守府，可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一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沈长生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我自大，他们……”竖起食指摇摇道，“他们不行。”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黄仲昌眉峰轻挑看着信心十足的她提醒道。 “我知道。”沈慧娥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别担心。” 话到这里，黄仲昌和沈长生还能说什么？ “咱们住哪儿啊！”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赶马车的沈长生说道。 “快了。”沈长生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客栈的条件好吗？”沈慧娥追问道，“这可是河中府。” “你想洗澡啊！”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 “对呀！身上都快发臭了。”沈慧娥抬起胳膊想小狗一样嗅嗅。 “那咱就去这城中最好的客栈。”沈长是黑亮的双眸看着城中最高的建筑物道，“你看看最高的建筑物，就是咱要去的地方。”马鞭指了指道，“咱们猪胰子就买到那儿去了，特别的受欢迎。” “是吗？”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老板很有头脑。” “二妹妹这猪胰子太难听了吧！不能换个名字吗？”沈长生扁着嘴说道。 “闻着香香的，功效又像皂角一样。叫香皂呗！”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这个名字不错。”沈长生闻言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就叫香皂。” 说话当中，车子行进到了客栈外，“到了！下车吧！”沈长生从车辕上跳下来道。 沈慧娥看着三层楼高的客栈，门脸朝豪华，“那个咱这样进去，不会被人赶出来吧！”低头看着穿着土了吧唧的自己，“世人喜欢先敬罗衣后敬人。” “不会，开门迎客，只要有钱，人家才不会嫌弃咱的。”沈长生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我是这里的常客。”笑着又道，“你要是担心的话，等我把马车安排好了，咱们一起进去。” “那好吧！”沈慧娥从车上跳了下来，等在了路边。 沈长生拉着马车绕到了后边，停车去了。 &*& 沈慧娥上下打量着眼前明显比其他建筑物奢华，看着门头上写的烫金大字：醉仙楼！ 这名字，估计这楼里的酒水应该不错。 不然怎么叫醉仙楼呢!连神仙都能醉倒。 古代的酒，沈慧娥不太敢恭维。 酒水浑浊，度数也不太高，不然怎么会有千杯不醉呢！ 不过这酒绝对纯粮酿造，不是勾兑酒。 “你还会怕人家说你。”黄仲昌站在她旁边上下打量着她说道，“就你这暴脾气还不揍人家啊！” “说的什么话？”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什么时候暴脾气了。我可是出了名最和善的。” “天天喊打喊杀的。”黄仲昌轻哼一声道。 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道，“某人老实识相的话，就不会了。”单手托腮看着他说道，“话说，就现在这朝不保夕的情况，你还有心情想别的。你这心够大的。”轻哼一声道，“保命要紧，命没了，到阴曹地府找女鬼好了。” “咳咳……”黄仲昌给吓的直咳嗽。 “你在紧张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受惊的他道，“那么怕鬼呀！” “你不怕啊！”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说道。 “我怕人，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沈慧娥深邃的眼底折射着璀璨的阳光看着他说道，“女鬼要不忙着投胎，要不忙着修行，要不想着报仇，才不会想着男女那点儿破事。” “报仇？”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痴心女子负心汉啊！有了新人忘旧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沈慧娥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被男人伤害过？”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没有，男人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沈慧娥淡定从容地说道。 “那你怎么？”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停止你胡乱猜测。”猛然想起来道，“对了！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咱俩可以和离。” “和……和……离！”黄仲昌一脸的震惊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呀！”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好整以暇地说道，“不错的主意，你就可以拥抱花丛了。” “我要真跟你和离，估计会被全家人讨伐的。”黄仲昌恼怒地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狐狸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黄仲昌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她说道，“你真是狡猾，以退为进，阴险的女人。” 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多谢赞美，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黄仲昌喘着粗气，对着她只能干瞪眼，打又打不过，家里人又都站在她那边，自己真是孤立无援。 “你呀！就认命吧！”沈慧娥轻哼一声，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委屈，我还委屈呢！来到这落后的地方，吃的不好，住的不舒服，又没玩儿的。”可怜巴巴地说道，“你好歹还有亲人在，我呢！孑然一身，我可委屈死了。” 黄仲昌闻言眨了眨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孤单的她，安慰的话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了回去，嘴上不饶地说道，“又不是我的错。” “所以我是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的活着。”沈慧娥清凌凌的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形说道。 “唉……”黄仲昌重重的叹了口气，肩膀一跨，泄了心劲儿。 沈慧娥抿嘴偷笑，哼……单纯的家伙，什么都写在脸上！ 第260章 “咱们走吧！”沈长生走过来看着二妹妹他们夫妻俩说道。 “走吧！”沈慧娥微笑地看着他说道。 “妹夫咋了，咋看着没刚才精神。”沈长生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呃……我？”黄仲昌还沉浸在自己的困境中，被问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慧娥机灵地说道，“他饿了。”摸着自己肚子道，“我也饿了。”末了这肚子还特别配合的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呵呵……”沈长生闻言大笑道，“走，先填饱咱得肚子。” 沈慧娥他们三人跨进了醉仙楼，回字形的建筑结构，与外面气派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里面装潢的更加金碧辉煌。 高调的奢华金光灿灿的能闪瞎人的眼睛。 “哎呀！沈大公子来了。”小二热情地看着他说道，“您快请，里面请。”看着他身后的两位，“这二位贵客？” “这我妹妹和妹夫。”沈长生简单的介绍道。 “这可真是贵客了，快里面请。”小二喜上眉梢欢喜地说道。 “先上一桌子好菜。”沈长生边往里面走边说道。 “好嘞！”小二脆生生地说道，声音还拐着弯儿，“本店的招牌菜如何？”接着又道，“这酒？” “不喝酒，饭菜上快点儿。”沈长生黑亮的双眸看着小二说道。 “请……”小二将他们请进了一家装饰清雅的房间，“您稍等。” 沈长生摘下狗皮帽子，围脖，笑着说道，“坐！” “这里面还挺安静的。”沈慧娥手顺着侧边衣摆优雅地坐了下来，将帽子和围脖手套都摘了下来，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晚上才热闹呢！”沈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有唱小曲的，还有耍把戏的。” “不是宵禁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宵禁？这得看对谁？”沈长生朝她眨眨眼道，“懂我的意思吗？” “懂！宵禁对的是庶民，贵人无所畏惧。”沈慧娥嗤笑一声道。 古今都一样，特权从未缺席，相反只会肆无忌惮！ “妹夫，这屋里热，你这帽子怎么不摘。”沈长生一转眼看着依旧戴着帽子的他说道。 “我这头发短还是不摘了。”黄仲昌摘下来手套和围脖说道，“咱不扎眼。” “好！”沈长生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向房门。 小二领着六个衣衫艳丽的女子进来，前面三位女子手里端着铜盆，里面冒着热气。 她们身后三位女子则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水罐和香皂、布巾。 “请三位先洗漱一下，解解乏。”小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三说道。 三位女子走到他们面前半蹲着将手中的铜盆高高举起到胸部的位置。 沈慧娥轻抚额头，“这……”看向沈长生，此时他也是一脸的尴尬。 黄仲昌眼珠子乱转，偷偷瞄了眼女子们的半露的酥胸，察觉她的视线，麻溜的缩了回去。 黄仲昌别过脸，我躲什么呀！丫丫的，不能做，我还不能看了，我就看，转过脸来，盯着眼前的女子。 黄仲昌挑衅地看着她，眼珠子就在女子们身上转来转去。 这家伙！沈慧娥在心里恶心的不行，这就是男人…… 这么一直半蹲着，谁受得了，真不把人当人。 “那个你们把铜盆放下就好，退下去吧！”沈长生见状尴尬地飞快地说道。 小二闻言黑眸轻闪，指挥着她们将铜盆和水罐都放下，退了下去。 “大哥，这里是销金窟吧！”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呃……”沈长生闻言砸吧、砸吧嘴道，“这里跟勾栏院还不同，客人规矩多了。” “看得见，摸不着。”沈慧娥食指划过柳眉道，“勾的人心痒难耐的。”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咳咳……”沈长生和黄仲昌两人给惊的直咳嗽。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沈慧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道，“怎么他们做的，我说不得吗？”冷哼一声道，“利用男人的心里，家花那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咳咳……”两人咳的脸都涨的通红了。 沈慧娥起身走到铜盆前，洗洗脸，洗洗手。 等沈慧娥洗完了，他们俩咳嗽还没止住，神色如常地说道，“你们不洗洗吗！脏兮兮的。” 两人慌里慌张地走到铜盆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等小二叫人将铜盆取走，又招人来，这次端着水进来。 “请贵客先漱漱口。”小二热情地又道，伺候完他们，又开始煎茶。 “不不不，不用了。”沈慧娥看着眼前的家伙什说道，“不用煎茶了，给我们热水就好。” 小二看向了沈大公子，沈长生闻言笑了笑道，“听我妹妹的，上热水好了。” “诺！”小二躬身应道，招呼煎茶的女子退了下去。 “煎茶很受贵人喜欢的。”沈长生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我喝不惯。”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都没喝过，怎么会不习惯呢？”黄仲昌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用生姜煎的，放入盐，还有各种香料，那味道混在一起，可想而知了。”沈慧娥直白地说道，“喝一口如吃了嘴沙子似的，都是渣渣。” “咳……”黄仲昌轻咳了一下，“还是不喝了。感觉还不如咱们做的咸汤好喝。” “茶叶非要放入那么多东西煎一煎，还不如清水泡泡，看起来更好。”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也不好喝。”沈长生闻言嫌弃地撇撇嘴道，“我喝过的。” “咱们这儿也不种植茶树，想试试新方法也不行。”沈慧娥遗憾地说道。 “你还会摆弄茶叶。”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呀！摘新鲜下来的茶叶试呗！”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不就是树叶，再不济扔到肉锅里，煮呗！” “哪有你这样的？”沈长生下巴差点儿没被惊掉了。 “怎么不可以？你还煎茶呢！我煮肉咋了，茶叶的味道说不定可以冲淡肉腥味儿。”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么说？”沈长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说道，“可以试试耶！” “对呀！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就是不好吃了，就不会再做第二次了，排除这一项了。”眉眼含笑地又道，“总会试到搭配起来好吃。” “对吃的，你总是念念不忘。”沈长生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端起漆器红碗轻哆了一口温水，“话说，这里招待够‘新奇’的。”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这里的生意非常好吧！” “嗯嗯！”沈长生端起碗来不停地喝水，“好的不得了，客似云来。” 沈慧娥见状只好说道，“这事我不提了。”见他偷偷松口气，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你可不能对不起嫂子啊！” “不会的，不会的。”沈长生放下手中的漆碗，“现在哪有那心思啊！朝不保夕的。” 这娘们，连大舅哥的房中事也管，手伸得太长了吧！黄仲昌端着碗，遮住眼底的复杂的心思。 说话当中饭菜被小二端了上来，“本店的招牌菜。” “放下就好，我们自己来。”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小二他们道。 “请慢用。”小二躬身行礼之后，带着人退了下去。 沈慧娥看着方桌上的菜色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些都是我做过的，看着更精致，卖相更好。” “对呀！”沈长生笑着说道，“他们的调料更多，味道不错，吃吃看。”抬眼看着黄仲昌道，“妹夫，自家人就别客气了，自己夹。” “我早就饿了。”沈慧娥夹着红烧肉放进嘴里，眼睛一亮道，“好次，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甜甜的，炒的糖色也很棒！”满意地点点头道，“许久没吃了，甚是想念。” “现在可以敞开了吃。”沈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这些日子都委屈巴巴的，“以后咱们多养猪。” “别看我你们也吃啊！”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看你吃东西，感觉特别香。”沈长生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别光看呀！吃起来更香。”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满桌子红烧肉，肉丸子，小酥肉，糖醋排骨，菘菜炒肉片炖粉条，都是硬菜。 被他们三人给吃光光，消消食，闲聊了一会儿，沈慧娥痛快的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等到了夜深人静，换上深色的衣服。 “你这打算干什么去？”黄仲昌看着她打着绑腿，袖口也扎的结结实实的，头发也包裹着。 “夜探郡守府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不会忘了咱们来河中府的目的吧！” “这可是三楼，你这要怎么下去。”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跳下去喽！”沈慧娥食指向下笑着说道。 “你疯了。”黄仲昌低声喝道。 第261章 “我没疯，很正常，不然我干嘛要求号房间，在三楼呀！”沈慧娥乌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就是三楼不好下去，容易被人发现。”接着又道，“趁着夜色，无声无息的跳下去。” “你不要命了。”黄仲昌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既然敢这么干，那就是有把握，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怎么怕我有事啊？”好笑地看着紧张地他道，“我死了你不是称心如意了。” “说什么呢？”黄仲昌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啥时候盼着你死了。” “我走了，你就可以娶三妻四妾了，左拥右抱了，不开心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从未想过，我可没那么没良心。”黄仲昌气呼呼地看着她说道。 “良心？”沈慧娥嗤笑一声道，“这世上没良心的人多着呢！”微微勾起唇角道，“成大事者，就要六亲不认。” “你想说上位者啊！我理解不了。”黄仲昌紧抿着唇想了想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男人，想法很正常。可我从未有过……”赶紧又道，“恶劣的想法。” 黄仲昌急吼吼地又道，“咋地你现在还是我孩子的娘，我希望你没事。你不想孩子们没了娘，我要真给他们娶了后娘，可就有后爹了。孩子们就受罪了。”急赤白咧地又道，“你还怎么了因果！”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放心啦！我也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如墨玉般的眼睛看着他。 “邦邦邦……”街面上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了。”沈慧娥透过窗子看着幕蓝色的天空，星辰闪烁，上前吹灭了房中的蜡烛，“我走了。”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喂喂！”黄仲昌疾步地走到窗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见这楼下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丝竹管乐响个不停。 “你也不告诉大哥一声。”黄仲昌喃喃自语地说道，脑袋探出窗户，四下看看，“她咋办到的。” &*& 沈慧娥纵身跃到醉仙楼隔壁两层建筑物，如猫儿似的，轻巧的落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怎么可能冒险呢！站在醉仙楼门口时，她早就观察了周围的建筑物了。 城中除了醉仙楼这个最豪华显眼的建筑物，最好的建筑物就是郡守府了。 按照国人城市布局，进城之后，又围着城市转了一圈，沈慧娥轻易的到了郡守府外。 “哟呵！还挺热闹的。”沈慧娥耳听着郡守府传来的音乐，里面是灯火通明，“真是会享受。”想起城外住窝棚的流民，她捏紧了拳头。 热闹好呀！热闹正好让她夜探郡守府。 这严密的防御也拦不住如鬼魅的沈慧娥。 沈慧娥避开了灯火通明的大堂。 大冬天寻欢作乐也不可能在室外啊！室内大门窗户都关的紧紧的，在外面的沈慧娥啥也看不见。 即使看不见，她也从室内传来的声音听的出里面淫乱的场面。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能指望什么？ 沈慧娥寻摸到了书房，居然连个守卫都没有，说好了书房重地，守卫呢？ 这让沈慧娥怀疑书房是否能找到有用的消息。 还有这黑咕隆咚的怎么找消息。 沈慧娥轻拍着额头，这怎么办？ 走廊上倒是挂着灯笼，只是门窗紧闭，烛光也照不到房内啊！ 就是照进去，也看不清吧！ 一阵风出来，灯笼彻底被吹灭了，得现在一点儿亮光都没了。 试试看吧！入得府来，不能空手而归。 沈慧娥闪进了书房，适应了黑暗之后，眼睛渐渐的能看清了房内的摆设。 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要是有颗夜明珠就好了。食指摩挲着下巴，夜明珠，不知道这屋里有没有。 以郡守大人贪财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有。 沈慧娥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定格在了靠墙的架子上，快步走了过去，快速的扫了一遍，都是摆件玉器，只有两三个锦盒，一一打开锦盒。 其中一个锦盒，哇……满室生辉，散发这盈盈皎洁如月的光芒。 沈慧娥走到书案前拿过上面的竹简还行能看清楚文字，凑合着用吧！ 拿着锦帕，上面都是朝廷来往的公文，布帛写的公文。 沈慧娥蹲在地上，一目十行的看。 信息量很大呀！还真有各地镇压造反势力的战报。 这正是她需要的，了解外界的消息，不然跟睁眼瞎子似的。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将这些邸报公文能摸到的都看了。 沈慧娥将东西放回原位，将夜明珠先塞到胸前，房间归于黑暗，适应了之后，扫了一圈书房。 暗格会藏在哪儿呢？ 沈慧娥扒着墙壁摸了一圈，没有找到暗格。 没有？脚丫子轻轻的摩挲着木制的地板。 木制的地板，沈慧娥趴在地上，轻轻敲击着，猛然想起书案下，快速的爬过去。 沈慧娥屈指轻轻地敲击着地板，实心的，没有暗格。 嗯……沈慧娥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视线最后定格在了书案边上的锦帛蒲团，将它给拿开了，哒哒……小声地敲击着。 沈慧娥闻声眼前一亮，“空的。”摩挲了会儿，抠开了木板，将夜明珠拿出来，看见里面的锦盒。 “什么东西藏的这么严实。”沈慧娥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锦帛，铺在地上，看着上面的字，愣了！ 沈慧娥吞咽了下口水，然后看向锦盒，里面，又翻出来其他的锦帛，越看越心惊。 “丫丫！这胆儿比我还肥。”沈慧娥赶紧地将锦帛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叠好后，原样放回去。 锦盒合上，木板恢复原状，蒲团按照原来的样子拖过来。 沈慧娥又将夜明珠放回锦盒里，放回原位，耳尖微微一动，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来不及出去，纵身一跃跳到了架子上。 她倒是想跳到房梁上，可房子因为吊顶的缘故，她上不去啊！ 这现世报！ 沈慧娥趴在架子上，紧贴的墙壁，屏住呼吸，看着外面摇晃而来的灯光。 真是跟鬼火似的，飘着。 “你看黑洞洞的，啥也没有，咱回去吧！” “去看看，去看看。” “看啥呀！这片就书房是重地。” “就因为是书房才得来看看，真要出事了，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谁会来书房啊！书房又没有金银，没有什么可偷的。” “没有金银有大人看重的东西，不然书房轻易不让人进去啊！” “进去也不认字啊！” “来书房偷东西的，肯定认字，不然来书房干什么？这里面有大人来往的公文。” “公文有啥用？即便认识字对咱来说也没用。” “去看看，好安心。” “哪里有光啊！你眼神不好吧！” “没有啊！我确定这片有光，绿莹莹的。” “你说的那是鬼火儿吧！那是死人坟头上才飘出来的。” “死人……”牙齿打架，“上个月大人在书房将随侍在侧的墨言给活活打死了。” “啊！不会是他回来了吧！” “别吓我，我可不经吓。” “咱回去吧！你看黑洞洞的，连猫狗都没有。” “已经到门口了，咱们看看。” 沈慧娥看着门外影影绰绰的两人的身形，真是近在咫尺。 “要进去吗？” “书房重地，咱没资格进去的。” “那咱来看什么？” “这书房里黑黑的，没有光。” “守卫呢！书房重地，这里的守卫呢！” “估计又偷吃酒去了。” “同样守卫，人家跟咱真不一样。” 这还埋怨上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既然没有光，那咱回吧！” “我看咱还是等守卫回来再走吧！” 奶奶的，这是碰见俩尽职尽责的守卫了，被堵到书房内了，沈慧娥一脸的恼怒。 “走吧！不然守卫回来，该说咱俩献殷勤，讨好大人了。守卫该怨恨咱了，以后在府里得小心了。” 对对对！小心被穿小鞋。沈慧娥在心里催促道，快走吧！快走。 “被他们怨恨咱也得守着，我相信大人英明。” 沈慧娥给气的一个仰倒，轻抚额头，怎么还遇见这么轴的家伙了。 这咋办呀！ “喵……” 寂静的夜里猫叫声特别的突兀，还吓人的很。 “啊！”两人给吓的一哆嗦，“啥呀？” “吓死我了，原来是猫叫啊！” “没事的，没事的。” “喵……” “呜呜……” “呼呼……” “嗷嗷……” “啊！这是猫打架呢！” “真是吓死我了。” 沈慧娥听着两猫打架，越打越激烈，声音越来越大，感觉就在自己头顶上。 “骨碌碌……”猫在屋顶翻滚着掉了下了屋顶。 砰的一声。 “啊！什么声音。” “看看去。” “喵！”猫儿声音都劈了，扑到了探着脑袋查探的守卫脸上。 “嗷……我的脸。” “快把它赶走。” “啊！疼死我了。” “死猫快松手，松手。” “快救我，救我。” “砰砰砰……” 慌乱中，守卫手中的灯笼掉落在地，灯笼彻底熄灭了。 第262章 黑暗中沈慧娥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好机会！’沈慧娥快速的翻身落地，走到门口，闪出了门外，出了走廊，纵身跃上了房顶。 两名守卫还在跟猫缠斗呢！ 沈慧娥三纵三跃，飞离了书房重地。 沈慧娥长出一口气，感谢猫打架，不然她还真被堵在书房了。 沈慧娥躲过了巡逻的士兵，顺利的回到了醉仙楼外。 她如旱地拔大葱似的，翻身跃上了三楼，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黑暗中满头大汗的黄仲昌长吁了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 黄仲昌在她‘跳’楼之后，盘膝坐在床上，等啊等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梆子声，如催命似的，在耳边邦邦邦。 渐渐地心里焦躁起来，黄仲昌站起来，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站在窗口，向外面看看。 “嘶……好冷。”黄仲昌裹紧了羊皮袄子，离开窗户口，但却不敢关窗户，怕她回来进不来。 黄仲昌在屋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自己耐心告罄的时候，人带着一身的寒气终于进来了。 “你没事吧！”黄仲昌快步地走过去看着她说道。 “没事！”沈慧娥伸手关上窗户，“你没睡啊！” “我就是心再大，也不可能睡得着。”黄仲昌直接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道，“再说了，我不得给你留窗户啊！不然你怎么进来。” “那你冻着了没？”沈慧娥关心地问道，“外面很冷的。” “没有，我现在热的冒汗。”黄仲昌摸摸自己汗津津的额头道。 “怎么会？”沈慧娥不太相信地看着黑暗中的人影说道。 “你一直走走看，这心里急的，我现在热死了。”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你坐下来歇歇吧！”黑暗中沈慧娥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呼……”黄仲昌长出一口气，转身坐在了热乎乎的床上，才问道，“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探得什么消息了没？”沈慧娥坐在他对面说道。 “你这人，我就不该担心。”黄仲昌气鼓鼓地看着她说道，给气的胸部剧烈的起伏。 “多亏了猫打架了，才顺利出来。”沈慧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好险，好险。”黄仲昌一脸庆幸地说道，“以后别再干这事了，太危险了。” 沈慧娥没接这话茬，“二世没了。” “谁？”黄仲昌满眼疑惑地问道，“二世是谁？” “皇帝，皇帝没了。”沈慧娥摇头轻笑道。 “没了就没了呗！狗皇帝死了，少折腾人。”黄仲昌闻言随口说道，猛地睁大眼睛道，“等一下，皇帝死了，这么大的事情，咋天下不知道呢！”接着又道，“皇帝驾崩，咱不得服国丧嘛！” “秘不发丧。”沈慧娥脱了靴子，躺在热乎乎的床上，她这身体冻的如冰棍似的，拉着被子盖在了身上。 “为啥这么做？皇帝死了这么大的事情，满朝文武不知道吗？这个郡守大人怎么知道的？”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猜测啊！二世久不上朝，一直待在后宫，只要消息不漏出来，还真能瞒得住满朝文武。”沈慧娥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拇指摩挲着拇指，“至于郡守大人怎么知道的，他闺女在后宫。能把消息传出来，看样子有点儿地位。” “你……你……咋知道，郡守大人的闺女在后宫呢！”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 “大哥说的，后宫没人的话，他这国丈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倒卖粮食！”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闪着精光说道。 “那皇帝死了，咋不丧是咋回事？入土为安不知道吗？”黄仲昌不解地问道。 “还没确定新皇，怎么发丧。”沈慧娥柳眉轻挑道。 “这皇帝的儿子继位不就得了。”黄仲昌单纯地说道。 “二世有儿子吗？”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呃……”黄仲昌眨眨眼说道，“好像没有。” “即便有儿子，才多大，能担此重任吗？”沈慧娥闭上眼睛轻哼一声道，“得有人辅政吧！这满朝文武还不得吵成菜市场啊！” “二世没有儿子，有弟弟、哥哥呀！从他们里面挑一个呗！”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你以为菜市场挑菘菜呢！挑谁是个问题。”沈慧娥轻笑着摇头道，“挑小的主弱臣强，大臣把持朝政，那皇帝就是个傀儡印章！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让他抓鸡不敢撵狗！” “你当乡下啊！还抓鸡撵狗的。”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 “话糙理不糙。”沈慧娥慢悠悠地说道，“道理是相同的，挑个成年的，大臣们还怎么把持朝政啊！” “你这意思秘不发丧是没选好继承人。”黄仲昌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道。 “不不不！选啥继承人啊！后宫之人直接假传圣旨就行了。”沈慧娥不紧不慢地又道，“皇帝死不死，前朝又不知道。” “不是！那是皇帝耶！怎么敢？”黄仲昌不可思议地说道。 “怎么不敢？权力是最迷人的，愿意为它生，为它死的多的是。”沈慧娥不疾不徐地说道，翻身咕哝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呼吸平稳了下来。 “你说什么？”黄仲昌追问道，“我没听清。”等了半天不见人反应。 “这是睡着了。”黄仲昌耳听着细碎的呼噜声，喃喃自语道，“只有这个消息吗？”小声地又道，“算了，天亮再问吧！” &*& 沈慧娥迷瞪了会儿，就如往常一样醒了，坐在床上，癔症了会儿，才彻底清醒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 黄仲昌蹭的一下起来，慌乱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官军打来了吗？” “你醒醒。”沈慧娥点起了蜡烛，黑暗的室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沈慧娥上前打开房门，“大哥！这么早。”侧身让开道，“进来吧！”抬眼看着急忙从床上跳下来黄仲昌，“醒了。” “醒了。”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起这么早啊！” “跟平常一样，只不过天亮的晚。”沈长生看着打哈欠的妹夫道，“你这没睡好。” “没有，我才刚眯了一会儿。”黄仲昌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这晚上干什么？”沈长生看着明显睡眠不足的他们道。 “这得问你的好妹妹，我夫人了。”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真是胆大包天。” “咱先洗漱，吃饭，吃完饭再说。”沈慧娥闻言赶紧开口道，瞥了眼他道，“你话是不是太多了。” 三人洗漱过后，吃了丰盛的早餐，馄饨配上小菜，大肉包子。 “我送了拜帖去郡守府。”沈长生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今儿估计郡守大人没时间召见咱们。”沈慧娥闻言随口说道。 “你说什么？”沈长生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端着碗将最后的汤一饮而尽，放下空碗道，“大哥，咱们出去。”小声地又道，“小心隔墙有耳。” “吃完了吗？我带你们出去转转。”沈长生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黄仲昌机灵地应道。 &*& 三人放下碗筷，裹严实了，出了醉仙楼。 此时天刚亮，太阳刚刚跃出了地平线。 沈长生驾着马车载上他们，“咱们去哪儿？” “去城外兵营驻地。”沈慧娥闻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道。 “兵营驻地？”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远远的，不靠近。”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行吧！”沈长生赶着马车朝城门口走去。 冬日里起的晚，大街上没什么人。 坐在车辕上的沈长生头也不回地问道，“妹夫刚才什么意思？” “我昨儿夜探郡守府。”沈慧娥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沈长生一脸震惊地说道，着急忙慌的扭过头看着她。 “别激动，别激动。”沈慧娥双手下压道。 “我怎么能不激动？你这一声不吭的居然……”沈长生低着头从牙齿缝里挤出半句话来道，接着又道，“这郡守府啥情况你都不知道，你居然敢这么贸贸然进去，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你都不问问我有啥收获。”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啥收获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沈长生黑着脸看着她说道，“你真是让人不省一点儿心。” “你住在三楼怎么下去的？”沈长生抬头看着离的越来越远的醉仙楼说道。 “跳到旁边的建筑物上。”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什么？”沈长生惊呼一声道，感觉这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别大惊小怪的，其实不高。”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原来如此，你吓死了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跳下三楼呢！”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三楼跳下去，不死也重伤，我有那么傻吗？”沈慧娥食指蹭蹭鼻尖说道。 “那你怎么上来的。”沈长生关心地追问道。 第263章 “问他喽！”沈慧娥食指点点坐在身旁的黄仲昌道。 “治兵训练，爬一丈来高的墙，很轻松的。”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慧娥示范来着。” “你们都训练些什么？”沈长生好奇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我这一时说不清。”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反正非常厉害。”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口道，“咱们出去也要给钱吗？” “那倒不用。”沈长生闻言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两头收呢！”沈慧娥轻哼一声道，讥讽地说道，“原来还有点儿良心。” “嘘……”黄仲昌食指放在唇边道，“别说话了。” “知道。”沈慧娥向上拉了拉围脖，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又裹了裹身上的羊皮袄子。 沈长生与守城的官差，打着招呼，“早啊！官爷，这大早上怪冷了，辛苦了。” “你这时候出城啊！会不会太早了。” “在乡下起得早，起惯了。”沈长生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们说道，“城里的店都还没开门呢！我这带着他们出城看看。” “这大冬天，城外有啥好看的。” “老家都是山，没见过平原。”沈长生闻言笑着说道，“这一马平川，对我们来说，新鲜的很。” “那去看看吧！” “哎！我们走了。”沈长生扬着马鞭得儿驾，出了城。 远离了城门和成片的窝棚，马车走在城外的大道上，路两边的大树光秃秃的，麦苗则蔫了吧唧的，无精打采的。 冬日里这样很好，还怕麦苗长的太快了，甚至拉着碾子在麦田里滚上一圈，压制麦苗的生长。 冬日里一派萧瑟的景象，灰扑扑的真没什么好看的。 “现在可以说说你这夜探郡守府有什么收获。”沈长生放慢速度侧身看着她说道。 “于家招揽了不少被官军镇压的造反势力。”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咱预料到了。”黄仲昌闻言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一百万人不可能全灭的。” “刑徒军进展的不咋顺利。”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咋知道的？”沈长生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我看了朝廷的公文，刑徒军一直要求增加粮草。”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他还能缺粮草。”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朝廷不缺粮食吧！这赋税一加再加的。” “如果这增加的赋税并没有到朝廷手里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呀！窥一斑而知全豹，郡守大人都把收上来的赋税与粮商勾结卖了，其他郡呢？”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大家都不是傻子。尤其是新旧皇帝交接，皇帝的目光都放在都城。” “嗯嗯！”沈慧娥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二世又整日在后宫厮混，不理朝政，这地方官，胆儿就越来越肥了。”接着又道，“没有粮草的驰援，刑徒军平叛速度就慢。” “好！对咱是有利的。”黄仲昌高兴地说道，激动地搓搓手道，“最好都不支援粮草，困死他们才好呢！” “不要有过多的希望。”沈慧娥提醒他道。 “我知道。”黄仲昌明了的点点头，有些担心地又道，“他们会不会抢粮仓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不会的。”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他们只会抢百姓，也不会抢朝廷的粮仓的。敢抢粮仓，你这是要造反，杀头的大罪。” “可是他们干的也是杀头的事情。”黄仲昌语气不善地说道。 “证据呢？他们是朝廷命官，没有铁证，你这是诬告。”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朝廷自有法度。”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样还不乱套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到底站那头儿的，咱可是造反的。” “我知道。”黄仲昌抿了抿唇道，“只是觉得不舒服，心寒！将士们浴血奋战，他们不但不支援粮草，还倒卖粮草。真是丧良心。” 沈慧娥闻言理解地看着他，“我现在都怕这些地方官造反。” “啥？”沈长生和黄仲昌两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沈长生差点儿没被吓的从车上掉下去，幸亏沈慧娥和黄仲昌两人眼疾手快的齐齐出手拉住他。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沈慧娥松开手看着脸色煞白的他说道。 “你这话太惊悚了。”沈长生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说道，“那可是朝廷官员。” “这有什么惊悚的，咱们这些泥腿子都造反了，这些地方官为什么不可以。”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人家有钱，有粮草，招兵买马容易多了，优势非常的明显。” “不是！他都已经大富大贵了，怎么还？”黄仲昌不太理解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富大贵？跟九五至尊来说，小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的郡守大人有这个心思？” “你咋知道的？”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 “来往的密信呀！”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他正在四处征召将才，招兵买马。” “将才？”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这朝廷的驻军不是将军吗？还用得着招贤纳士。” “三军易得，良将难求。一将无谋，累及三军。”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他看不上，或许两者之间有矛盾呢！” “矛盾？”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呀！谁当主，谁当副呀！”沈慧娥星眸圆睁看着他们说道，“以谁为首，是个问题？” “当然以郡守大人了，他有钱，又有粮草。”沈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大哥，此言差矣。”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你有粮，我有枪，你家就是我粮仓！” “刀架在脖子上，郡守大人给不给啊！”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呃……”沈长生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郡守的人的闺女还在宫中的妃子。” “大哥，我们造反是杀皇帝，妃子算个啥？”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况且二世死了，他这个国丈更有机会了。” 沈长生干脆停下马车，转过身看着他们说道，“等一下，等一下，谁死了？” “二世，驾崩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他……他……怎么没了？”沈长生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他才二十多岁，那么年轻。” “阎王要他三更死，绝不留他到五更。”沈慧娥轻哼一声道，“死还管年龄大小吗？” “不是皇帝驾崩了，咱知道了，不该服国丧嘛？”沈长生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现在没有传出消息，你咋知道的。”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从郡守大人书房里的暗格中看到的。”然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 “这富贵之家争家产，还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别说皇位了。这朝堂之上还不知道打成啥样呢！”沈长生忍不住咂舌道。 “现在都可以这么议论朝堂之事吗？”黄仲昌深邃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说说不会把人家的江山给议论没了。”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只有自己作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唉……”沈长生重重地叹口气，“还有别的消息吗？” “别的消息都是……”沈慧娥将看到的公文转述给了他们道，“从这些公文上，终于能清楚的知道，现在造反势力有几方了。” “这样算下来，有实力的有五方势力。”沈长生仔细算了算道。 “从郡守大人的公文上来看是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其他像咱一样大大小小的势力就不知凡几了。”接着又和缓有力地说道，“这些小势力，最终也得投靠较大的势力，或者被大势力给吞掉。不然很难生存的。” “走吧！让我看看这守卫现在如何？”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夜探郡守府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沈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有惊无险。”沈慧娥简单的说了说。 “这么说要感谢猫打架了。”沈长生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以后可不要在这么冒险了。” “好的，好的。”沈慧娥言不由衷地说道。 “他们没发现吧！”沈长生又担心地问道。 “就他们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啥时候醒还不知道呢！”沈慧娥撇撇嘴不屑地说道，“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大摆酒宴呢！”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歌舞升平……男人什么样？不用我过多的描述那些淫乱的场面吧！” “你……你……你看见了。”黄仲昌满脸惊恐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也不怕脏了眼睛。” 第264章 “大冬天人家在室内，门窗紧闭，我怎么可能看得见。”沈慧娥优雅地瞥了他一眼道，“饮酒作乐，男人啥德行，不用我说吧！”又指指自己的耳朵道，“耳朵还是能听见的。” “不用，不用。”沈长生闻言赶紧说道，“抓好了咱们走了。”扬起马鞭，“嘚儿驾。” “那咱们怎么办？”沈长生边赶着车，边问道。 “咱要行动吗？”黄仲昌看向她问道。 “得看过兵营再说。”沈慧娥身体随着马车一摇一摇地说道。 “兵营咱们可进不去。”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查不到有效的消息。” “在外围看看就知道了。”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能看出什么来？”黄仲昌好奇地嗯道。 “能看出很多。”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只能停在这里了，不能再向前了。”沈长生拉紧缰绳停了马车，马鞭指着前方远远的围墙道，“前面就是兵营。” 沈慧娥站在马车的车辕上看了过去，“还有箭楼呢？” “对呀！很难攻进去的。”沈长生直起身子道。 “箭楼上没有人耶！”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说道，“箭楼上应该是日夜有人的。” “对呀！咱的营地还日夜有人站岗，巡逻的。”黄仲昌闻言眼睛突然睁大了道。 “走吧！”沈慧娥看向自家大哥说道。 “我可以再向前一点儿的，他们箭楼上没人。”沈长生握了握手里的缰绳道。 “别了，别被发现了，闹出不必要的事情。”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已经看完了，能知道不少消息。” “那好吧！”沈长生调转马头，哒哒的驾着车离开了军营重地。 黄仲昌扒着车厢向后看去，兵营在自己眼里只剩下个黑点儿了，才开口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因为箭楼上没有哨兵。”沈长生剑眉轻挑道。 “不止！”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围墙外的干草都没人处理。”看向黄仲昌道，“咱们驻地……” “干草，烂树枝，都清理了，务必保持，驻地干净。”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 “而且这道路都没有过多的脚印。”沈慧娥食指点点马车下的黄土路道。 “这啥意思？”沈长生扭头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都不出来训练的吗？”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这在兵营里训练不可以吗？”黄仲昌闻言辩驳道。 “可以这么说，但是地上其他脚印，怎么解释？”沈慧娥点了点黄土地道。 沈长生放慢了速度，低着头看着黄土地。 黄仲昌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又看看自己的大脚丫子，“这脚印比我的小。”又盯着她的脚，“这好像是女子的脚。”蹭的一下站起来，看向已经不在自己视线的兵营，“大哥，这条路只有兵营吗？还通往其他地儿吗？” “路的尽头只有兵营。”沈长生眨眨眼看着他说道，突然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女子去军营干什么？” “你说呢？”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从来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但奈何最可怕的却是人心。”轻哼一声道，“总不能这些女子去给他们洗衣服的。” “呃……”黄仲昌左顾右盼的不敢与她对视。 “想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去窝棚里问问就好。”沈慧娥闭了闭眼道，“两张蒸饼就让孩子都说了。” “这件事交给我吧！”沈长生面色凝重地说道。 与来的时候相对轻松，回去时，面色凝重许多。 马车来到了城门外，沈长生停下了马车，“我去去就来。” “我陪你去吧！”黄仲昌从车上跳下来道。 “你还是留下来陪二妹妹吧！”沈长生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这里不安全，孤身女子。” “没人能伤得了夫人的。”黄仲昌瞥了她一眼道。 “在外人眼里二妹妹就是弱女子。”沈长生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这窝棚我又不是没来过。” “那好吧！”黄仲昌闻言只好说道，“大舅哥小心点儿。” “知道。”沈长生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步朝窝棚走去。 “你要不要进车厢里，外面冷。”黄仲昌看着坐在车辕上的她说道。 “不用！”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太阳还好。”看着升起的太阳说道。 “如果咱们猜测对的话，这兵营就废了。”黄仲昌冷峻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闻言微微点头道。 “这对咱来说是好事，没有战斗力的兵卒，不足为虑。”黄仲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会跟砍瓜切菜似的，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不要掉以轻心。”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咱没有进去看过，不能妄加判断。” “知道，知道。”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这咱要怎么进去看呢！” “不好进。”沈慧娥看了眼身后高大的城墙道。 黄仲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哟！夜探的话，这城墙就是一道难关。”接着又道，“这晚上会冻死人的，孤身一人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还是得看看我才放心，从别人嘴里得到的，有些失真。”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眼见为实对吧！”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直视着她说道。 “眼见也未必真实，万一人家是演给你看的呢！”沈慧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黄仲昌闻言眼底浮起笑意道，“引蛇出洞。”看着她惊讶地眼神，笑着又道，“这学也不是白上的。”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看着如大公鸡抖擞的他。 “哦！大哥回来了。”沈慧娥抬眼看着沈长生脚步匆匆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那小孩儿有点儿眼熟。”黄仲昌扭头看了过去。 “那个讹咱钱的孩子。”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他们道。 “大哥！”黄仲昌迎上前看着大舅哥说道，目光落在他身后一步的少年身上，满脸的疑问。 沈慧娥上下打量着少年，身上没有添新伤，看来为人还挺机灵的。 “你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扑通……”这小子跪了下来，邦邦邦直磕头。 “喂喂！这是干什么？”沈慧娥给吓得跳下了马车，避开了他，“大哥，大哥，赶紧将人给拉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沈长生提溜着他起来，“快起来。” “我不是男儿，跪您可以吧！”她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作势向下出溜。 “那也不行，在我这里不兴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能跟我一个不相干的人跪呢！” “您是俺的再生父母。”她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坚定地说道。 “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的。”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那也起来，站好了。” “小丫头，看你身上没有新伤，将自己保护的很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都是吃亏吃出来的。”她漾起纯真的笑脸看着她说道。 这笑容看在沈慧娥心里酸涩不已，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才能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大哥让你打听的事情呢？”沈慧娥转移了话题道。 “问她好了。”沈长生食指点点小丫头说道。 “你知道？”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您要打听军营的事情，我知道些。”小丫头清澈的眼眸瞬间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丝光亮，太阳都照不进去。 “你能告诉我们吗？”沈慧娥微微弯腰看着小丫头与她平视道。 “您想知道什么？”小丫头眸光探究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晃了晃看着她说道，“你能告诉我们什么？” 小丫头警惕性还挺强的。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想知道，军营里有女子吗？” 小丫头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神情激动地说道，“您能跟我来吗？” “好啊！”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夫人？”黄仲昌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这么贸贸然就跟人家走，不怕陷阱吗？ 咋一点儿戒备之心都没呢！明明看着挺机灵的。 “我带你们去的是乱葬岗。”小丫头敏感地说道。 被拆穿的黄仲昌有些尴尬的左看右看的，“去乱葬岗干什么？” “有你们要的答案。”小丫头脸色惨白、惨白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走吧！”沈慧娥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他们步行着去了乱葬岗，待她看见天空的盘旋的乌鸦说道，“乱葬岗就在前面，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你怎么知道的？”沈长生好奇地问道。 “老鸹在飞。”沈慧娥指指空中的乌鸦说道。 “老鸹在的地方死人就多。”沈长生闻言抿了抿唇说道，心里的不安扩大了。 第265章 “至于心里准备什么？看到的会很血腥，很残忍，让人心里不适。”沈慧娥提醒他们道，“可能老鸹还会啄他们的尸体。” “这有啥的，早就见识过了。”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们都是亲手埋的。” 话说早了，待看到女子们的尸体时候，沈长生直接吐了。 黄仲昌破口大骂道，“畜生，畜生，简直不是人。” 女子们都是被凌虐致死的，死的极为悲惨，不敢再看第二眼。 “夫人。”黄仲昌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先离开再说。”沈慧娥如黑洞般的眼眸看着脸色难看的黄仲昌，还有吐的昏天黑地的沈长生。 离开了乱葬岗，沈慧娥看着脸色惨白的沈长生道，“大哥，还好吧！” “他们怎么能那么残忍，跟咱一样的人。”沈长生哆嗦着双唇说道，气得咒骂道，“他娘的……” 沈慧娥闻言张了张双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任何言语安慰都是苍白的。 “这些女子是流民吗？”沈慧娥看向小丫头问道。 “是！”小丫头闻言点点头道，“一碗粟米换的，以为是去过好日子的，没想到。” “那窝棚里其他的人知道吗?”沈慧娥攥紧拳头眼神冰冷地问道。 “知道！”小丫头空洞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可知道又如何？他们说早死早超生，不用受罪了。” “说的这是什么浑话。”黄仲昌喘着粗气说道。 “能活着谁想死啊！”沈慧娥眼眸死寂冰原一般看着他说道，“对她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娘的，他们简直不是人，他们可是官军啊！怎么能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黄仲昌气急败坏地说道，“就是土匪也不这样吧！” “没听过兵匪吗？”沈慧娥眼底凝结成霜看着他们说道，“没有人性的人就这样，纯粹的兽性支配着。” “谢了。”沈慧娥温柔地看着小丫头说道，从腰里摸出两枚金币道，“这个给你，保护好自己。”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不要，您能不能替俺报仇。”小丫头眼底凝聚着毁天灭地的仇恨看着她说道。 “拿着！”沈慧娥拉着她的手，将金币塞到她满是冻疮的手里道。 “夫人，您能帮俺报仇吗？”小丫头攥紧手拒绝她塞来的金币道，“您要是帮俺报仇了，俺这条命是您的，让俺干啥都行。” “小丫头。”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道，“别轻易许诺，万一我是坏人呢！以后让你杀人放火，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呢！” “只要能报仇，啥俺都做。”小丫头双手背到了后面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说道，“求您帮俺报仇。” “你与他们有仇。”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姐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小丫头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沈慧娥摘掉手套弯腰擦擦她的眼泪道，“相信因果报应吗？” “相信。”小丫头重重地点头道， 沈慧娥刚毅的眼神看着她说道，“那么恶有恶报，他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将金币塞到她手里说道，“乖，拿着。保护好自己。” 小丫头眨了眨如墨的眼眸，这次收下了。 “我们走了。”沈慧娥拍拍她单薄的肩头道，看向黄仲昌和沈长生道，“咱们走。” &*& 沈长生赶着马车载着两人进了城，一路上都这么沉默，静的可怕。 “我以为你会提刀去砍了他们。”黄仲昌受不了开口道。 “我倒是想，可不能。更不能意气用事，除非有一击必中的把握。”沈慧娥深吸一口气说道，“只是没想官军如此的堕落。” “这有什么想不到呢！看看郡守大人，守卫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沈长生沉声说道，脸色也不太好。 “打起精神来，知道这些，起码他们的战斗力不会如以前一样了。”黄仲昌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道。 沈慧娥看着他摇头失笑道，“来吧！想想怎么拿下河中府。” “我支持用药，砍了那群王八蛋。”黄仲昌咬牙切齿地说道，微笑地看着她拱手说道，“这还得拜托夫人了，你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最合适了。” “你们不是不赞成吗？”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说这胜之不武。” “我可没说啊！”黄仲昌立马说道，“我可是非常赞成的，娘的！从来没见过这么禽兽不如的东西，简直不是人。” “要真是趁夜色拿下兵营，进城我倒是有办法了。”沈慧娥食指轻扣着自己的膝盖说道。 “怎么进城？”沈长生闻言急切地看着她说道，“这墙高城阔的，强攻的话，咱们会损失惨重的。” “当然不能抢攻了，拿下兵营，换上官军的衣服，夺取城门就容易多了。”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办法，直接围了郡守府。先将郡守大人给灭了。” 沈慧娥莹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城市布局大都是东富西贵，直接将这两片区域的街口给卡死了，弓箭手准备，谁敢出来，直接杀无赦！” “南城和北城，直接开仓放粮，就稳下来了。”沈长生眼睛贼亮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方向定下来了，细节上还得再周全。”沈慧娥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自己的膝盖道。 “细节？”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城外驻军的将军是谁呀！他是住城外还是城内？”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战斗力如何？” “他不住在兵营，住在城内的豪华大宅内！”沈长生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膀大腰圆的，壮得跟座山似的。” “平日里如何出行，骑马吗？”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出行？”沈长生闻言想了想道，“坐马车？”十分确定地说道，“就是坐马车。”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没见过他骑马？” “作为武将，坐马车不觉得有问题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也许天冷呢？”黄仲昌开口辩驳道，“天冷就不愿意出来了。” “都说上行下效，下面敢这么为非作歹，上面的将官也不咋样。”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想说这将官的战斗力不咋地。”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将熊熊一窝，这兵如此不堪，你还能指望将官强吗？”沈慧娥讥诮地说道，“说不得上不了马，拉不开弓。” “这个不知道，不能证实的东西，咱们得严肃对待。”沈长生一脸正色地说道。 “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对了，还得查一下城中富户的家仆有多少？” “这个怎么查？”沈长生一脸烦恼地说道。 “能拿到他们府上的花名册最好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不好办？”沈长生轻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查厨房就知道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每日的食量是有数的，可以算出家仆有多少？”黄仲昌拍着手眼睛一亮道。 “这个交给我。”沈长生爽快地说道，“二妹妹一直让我注意着城中富户呢！他们真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道，“罄竹难书啊！真是砍头十次都不够。” “这类情况多吗？”黄仲昌闻言追问道。 “有一个算一个。”沈长生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在人家眼里真是蝼蚁，捏死咱们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大哥有一个算一个都记下来。”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另外有时间熟读一下律法。”杀气腾腾地说道，“咱得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 “好嘞！”沈长生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道。 “连坐吗？”黄仲昌想了想看着她问道。 “咱们现在的律法是连坐的，一人犯罪祸及全家。”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我赞成连坐，斩草除根。”黄仲昌闻言开口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有些律法不合适吧！”沈慧娥斟酌了一下说道。 “这个咱可没时间甄别。”沈长生提醒她道，“再说了，那些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那孩子呢？”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没有享用父母权势带来的奢华生活吗？”沈长生声音冰冷地说道，“既然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那么就要在家族覆灭时跟着一起陪葬。”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虽然咱们按律法来定罪的，可他们不管，咱可是人家的杀父仇人，人家来报仇怎么办？咱们还得防着他们，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接着又道，“反正他们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 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你这话张先生能同意了。”接着又道，“张先生可是极力拉拢他们的。还等着他们钱粮支持呢？” 第266章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靠他们？豪商富贾，达官贵人。”努努嘴摇头道，“我可不想被他们拿捏。”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你这话啥意思？咋还向着他们说话呢！你跟张先生可不是这样说的。” “对于违法犯罪的人死有余辜的人我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只是无辜之人。稚子孩童……”沈慧娥心生怜悯地说道。 “像是故事一样，长大了再来报仇。”黄仲昌轻哼一声道，“果然是妇人之仁。咱得命还朝不保夕呢！你还有心情管别人。谁让他们有个造孽的爹呢！礼义廉耻可比咱们学的多，都学到狗肚子里了。”接着又道，“你就是放了他们，这世道他们能活下去吗？成年人尚且……就像是城外窝棚里的人。又能保证自己能活到几时呢？” “就是，就是。”沈长生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早死早超生。” “你们？”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还说我喊打喊杀的，你们怎么杀气比我还重。” “有吗？”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对于该死之人绝不手软。”想了想说道，“你要是不太行的话，这事交给我们来做，按律法来呗！有苦主，铁证如山，看他们还有什么说的。” “那就交给你们了。”沈慧娥耸了耸肩膀说道。 “先把勾结郡守大人倒卖粮食的粮商给干掉，这个城里城外的都是受害者，大家肯定没意见。深受高粮价之苦。”黄仲昌杀气腾腾地说道。 “对对对！”沈长生随声附和道，“就我这些日子查的城中富户，真是全都宰了，没一个冤枉他们的，都是趁火打劫的，落井下石的。将人心最卑劣的一幕给你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说这个了，我晚上去夜探一下军营，做到万无一失。”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啊！”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你要怎么出去？这房间里少一个人，会不会让人察觉啊！” “知道兵营里乱八七糟的不足为虑了，还夜探什么呀？”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既然决定下药，那药下在哪里是个关键？兵营到底有多少驻军？是否像张先生说的两千兵马？二百五十个骑兵。这些都得知道才行。”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他们的兵器，铠甲怎么样？” “这兵器铠甲能出什么问题？”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兵器是否生锈？弓弦是否一拉就断？刀是否有豁口，或者卷刃？铠甲是否完备。”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兵器铠甲都需要保养的。就像咱们春耕夏收之前，要把农具要修修是一样的道理。” “对对对！”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该磨的都磨一下，该重新打的就重新打。咱这杀猪用的大片刀，还经常在磨石上磨磨，保持锋利。” “对呀！”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那你怎么出去？那么高的城墙，出去又如何回来呢！”沈长生紧锁着眉头说道，“你这是陌生人，实在扎眼了。” “嗯嗯！我们可以躲在屋里不出来。”黄仲昌担心地说道，“你这生面孔走哪儿都容易引起注意，尤其是现在都在家猫着，街面上人很少的。”接着又道，“那你可得稳住了。” “啥意思？”沈慧娥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 “你要夜探兵营的话，这兵营里肯定不那么美好，我怕你一怒之下，大开杀戒。”黄仲昌捂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嗯嗯！”沈长生紧张地看着她说道，“我不反对你一气之下灭了他们，只是暴露了，这城中怎么办？” 沈慧娥闻言轻抚额头道，“我尽量忍住了。”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忍住了，等咱们的人都来了，你想怎么杀我都不反对。”黄仲昌仔细地叮嘱道。 沈慧娥闻言闭了闭眼忍住道，“我知道了。” “你也别心里过意不去，生在这世道，半天不由人。”黄仲昌宽慰她道，“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厉害。她们还是弱女子。”知道她嫉恶如仇，“事后咱们在替她们报仇。” 沈慧娥苦笑一声道，“明白。” “你这怎么出去？”沈长生手中的马鞭捅了捅帽檐看着她说道。 “傍晚吧！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沈慧娥大大咧咧地说道。 “啥？”黄仲昌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你这大晚上的出去，不回来，人家不起疑呀！”猛摇头道，“不中，不中。” “听我把话说完，藏在谁家马车下面。”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在外面待一夜，明一早你们驱车去城外把我接进来好了。” “这是个办法。”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这醉仙楼，每日里要往城里送菜，咱们可以利用一下。” “看办法不就有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你在城外待一晚上，不能生火，怕暴露自己，多冷啊！”黄仲昌闻言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这天能冻死个人。” “我穿厚点儿，不怕冷。”沈慧娥轻松地说道。 “这天冷的，你就是穿的再厚也冷啊！”黄仲昌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直视着他问道。 黄仲昌闻言嘴张张合合，最后也没说的一个字来。 这个无解！ “知道你关心我，回头给请我吃顿好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左右为难的他轻笑出声道。 “一定，一定！”黄仲昌忙不迭地点头道。 “到了！”沈长生看着近在眼前的醉仙楼道，“我先去后边看看，有可能的话咱现在就行动。” “好！”沈慧娥爽快地应道，“这我走了，你们去哪儿啊！” “简单！这城里可玩儿的地方多着呢！玩儿一晚上都没问题。”沈长生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一晚上？”沈慧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别误会，不去你想的那些地方，我们去赌场好吧！”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赌场？”沈慧娥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不怕输的裤子都没了呀！” “我们去给你打掩护好不好。”沈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想什么呢？” “我们在热闹的地方才能安全，不然呢？你给我们找个地儿。”沈长生眸光直视着她说道。 “我怕你们染上赌瘾。”沈慧娥轻蹙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赌博啥样我们知道，十赌九骗。”沈长生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我们那么好骗吗？” “赌博说到底也是为了钱，想着的事一夜暴富。”黄仲昌轻哼一声道，“现在这世道，谁有抢钱来的快。” “呵呵……”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妹夫笑着道，“对，妹夫说的对！赌场那点儿钱财，我们才看不上眼呢！” “行！”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买点儿干粮再走。”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干粮？在外面咋地都凉了。”沈慧娥闻言想了想摇头道，“吃了对身体不好。”沉吟了一下又道，“而且干粮有味道的，容易被发现。”果断地说道，“不带了，饿两顿没什么？” “那回来吃好的。”黄仲昌只好说道，真是对自己够狠的。 &*& 沈慧娥藏在送菜的车出了城，沈长生和黄仲昌两人去了赌场，消磨时间。 沈慧娥到了城外，小心的离开了送菜车，找个地方猫起来，等到天黑之后，才行动。 远远的看见兵营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箭楼没有守卫，沈慧娥助跑纵身跃到了围墙上，趴在墙头上，朝兵营看去。 占地面积够广的。 居然没有巡逻站岗的士兵，营房内时不时的传出来女子的惨叫声。 沈慧娥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去了武器库，这武器库连个看门的都没有，随便进。 沈慧娥闪进去，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只能用手摸了，这大刀一抹一手‘土’一点儿也不光滑。 这刀刃，从腰上拿出条麻绳，别说吹发断刃了，奶奶断手上这条麻绳，都得靠摩擦力。 长枪，长矛的枪头，轻轻一碰就掉了。 这特娘的是武器库，这没有任何的威力。 沈慧娥不放心，将武器库的兵器摸了摸，甚至放在木箱中的兵器也摸摸，真没有让她失望。 将几个武器库都检查了一下，这才多久啊！ 沈慧娥根据营房的灯光判断了一下，兵营大概有上万人马。 这可不是张先生说的两千人，怕自己看走眼儿，不放心的又数了数。 确定无误就是上万人马。 这兵营她真是如入无人之境。 又去伙房看了看此时伙夫们杀猪宰鸡，干的热火朝天。 要怎么下药呢！沈慧娥摩挲着下巴仔细思索，这洋金花有味道，不是无色无味的，下到水缸里不现实，因为有药渣的。 只有下到饭菜里，好像也不太行啊！ 吃的人太少了，肯定有漏网之鱼，还面临着被发现的危险。 第267章 这‘蒙汗药’如何下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得保证都药倒了，这得好好琢磨、琢磨。 沈慧娥在兵营里转了一圈，将底摸了一遍，听着女子们的惨叫实在受不了。 咋不来道雷劈死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呢！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沈慧娥给吓得差点儿从房顶上滚落，抬头看着漫天星斗的天空，这是晴天霹雳。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红色的如蟒蛇的闪电，计上心来。 从武器库拿了些破刀，直接帮在了柴房顶上。 希望成功吧！ 咔嚓一道雷劈在了刀上，哇哦……成了，真是老天爷开眼呀! 柴房瞬间点着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灭火。”兵营顿时沸腾了，士兵们提着裤子狼狈的跑出来打水灭火。 沈慧娥很想一把火将兵营给烧了。但是不能里面的女子她们是无辜的，不该为他们陪葬。 沈慧娥趁乱离开了兵营，身后的火焰越来越小，惊呼声不断，看来很清楚茅草房子，最怕火，不经烧。 沈慧娥找个背风的地方，到了天明才上了马车。 黄仲昌将热乎乎的肉包子递给她道，“快吃吧！饿了吧！”接着又倒了被姜汤，“姜汤，暖和、暖和。” “你放心吃，吃饱了咱们再走。”沈长生头也不回地说道，一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谢了。”沈慧娥端着漆碗，轻哆了两口，热辣辣的姜汤滑入身体，加上车厢内火盆燃的旺旺的，感觉暖和了许多。 黄仲昌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两碗姜汤。 “还要吗？”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不需要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浑身热乎乎的舒服多了。” “怎么样？”沈长生关心地问道。 “兵马不是张先生说的两千，是一万。”沈慧娥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们说道。 “多少？”黄仲昌眼睛瞪的直直地看着她说道。 “一万。”沈慧娥竖起食指道，看着差点儿没瞪成斗鸡眼的他，“一万，我仔细数过的。” “我的老天，我的老天，咋这么多人啊！”黄仲昌唉声叹气地说道，“这么多人，人数对比上。” “不能单纯的比人数。”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慌里慌张的他说道，“他们没有战斗力的，咱们又是偷袭，多少人都给他拿下。” “对对对！你说的对。”黄仲昌定定心神道，“咱们都能干，一个顶仨。” “如咱们猜测，武器都生锈了，枪头一碰都掉了。”沈慧娥心疼地说道，“这还怎么上战场，咱得刀枪可是锋利的很。” “嗯嗯！”黄仲昌信心大增道，“这样拿下他们更有希望了。” 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轻叹一声又道，“我也去马厩看了看，破败的很，那马儿毛都斑驳了。” “什么？”沈长生着急地扭过头来看着她说道，“这可是军马。” “军马又如何？在他们眼里就是牲畜而已。”沈慧娥直白地说道，“一匹匹马都无精打采的，眼神都不明亮了，还瘦骨嶙峋的，肋骨都看得出来。” “造孽啊！这可是马耶！”黄仲昌捶胸顿足地说道。 “回头好好的养养。”沈长生宽慰他道。 “从战马的数量上来看，我猜测这兵应该是最近新招的。”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你咋知道的。”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战马的数量没变啊！”沈慧娥闻言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 “战马？”黄仲昌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官军配备战马应该容易吧？” “所以才说这兵马人数有问题。”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随即又道，“不过也不好说，前面在打仗呢！战马应该紧着前方用。” “这样说也对。”沈长生闻言点头道。 “我再查查！”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怎么查？白天咱进不去，晚上乌漆嘛黑的看不见。”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找机会吧！”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 “咱得早点儿回去，迟则生变。”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这新兵会不会是将流民招进来的。”沈长生猜测道. “不会吧！如果是流民早就反了，那么对待女子，这里面没有他们的姊妹吗？”沈慧娥仔细想了想否认道。 “这倒是，娘的！有血性的男子都受不了。”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即便是流民，好像也同流合污了。”沈慧娥冷哼一声道，“男人？哼哼……” 黄仲昌与沈长生两人对视一眼，聪明的选择闭嘴。 “那不是流民，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卒啊！”沈长生黝黑的眼眸转了转道。 “郡守大人不是想造反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驻军的将军想要抗衡手里没有兵可不行。” “对哟！”黄仲昌闻言眼睛瞬间睁大道，“大舅哥，大舅哥，可以去看看牢里的犯人都在吗？” “你说的是刑徒军。”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 “只有那里的人没有礼义廉耻约束，什么都干的出来。”沈慧娥眼底凝结成霜道。 “可也没有这么多刑徒啊？”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像咱们县，牢房里都没啥人？那些日子就关了你一个。” “这个？”黄仲昌闻言幽暗的眼眸转了转道，“不可能让他们在牢里白吃白喝的，像张先生一样做苦役，民夫。这地方人多。” “行，我打听一下。”沈长生谨慎地说道。 沈慧娥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道，“准备，准备该行动了，我受不了了。” “我留下来，继续盯着他们。”沈长生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好！”沈慧娥点头应道。 沈长生又担心地问道，“我留下，你们要怎么走？马车给你们？” “别别别！”沈慧娥摆着手婉拒道，“你留着马车出行好了。”想了想又道，“至于我们买两匹马可以吗？” “可以，可以。”沈长生爽快应道，又担心地说道，“你们会骑不？” “慢慢走好了。”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不好骑。”沈长生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不快跑也……”沈慧娥看着前方的马匹，眨了眨眼，好像没有马鞍，更没有脚蹬子。 没有这两样，坐在光溜溜的马背上，还真不好骑。 “这马车好赶吗？”沈慧娥退而求其次地说道，看向黄仲昌问道，“你会吗？” “不会！”黄仲昌特干脆地说道。 “这怎么办呀？”沈慧娥轻抚着额头看着他们说道，“腿儿着回去。” “这得走多久啊！”沈长生紧锁着眉头说道，“迟则生变。” 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直视着黄仲昌说道，“你的人不是有安排人在河中府吗？” “找个赶车的把式。”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 “对！”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顺便也问问附近村镇的情况。到时候咱们一起行动。” “嗯嗯！”黄仲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那我们买马车，你找人。”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行！”黄仲昌点头应道，风风火火的他起身道，“我现在就去。” “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再走。”沈慧娥见状拦着他说道，“带点儿钱去，他们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好。” “好！”黄仲昌从食盒里拿出包子嗷呜一口咬掉一半儿。 “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梗着脖子吞咽了下口中的包子才道，“没事！”手咚咚……的拍着胸脯 沈慧娥倒了碗姜汤递给他道，“顺顺。” 黄仲昌接过她递来的姜汤，灌了两口，吃完剩下的包子，灌了一碗姜汤，一抹嘴道，“我走了。” “哎哎！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这一片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何况我知道具体位置。”黄仲昌跳下马车看着他们说道，“年轻的时候来过。” “路上小心。”沈长生将一把匕首递给他道，“拿着防身用。” “谢了。”黄仲昌拿着扎巴长的匕首揣在了怀里说道，“我走了。” “这钱你拿着。”沈长生又递了个荷包给他道。 黄仲昌也没客气，那过鼓鼓囊囊的荷包也塞进了胸口，“我这不知道去几天。” “我们在城里等着你，等你带人来，咱们再去买马车，我们先在城里继续打听消息。”沈慧娥交代一下自己的行程。 “行！我会尽快回来的。”黄仲昌轻点下头道，“我走了。”转身离开。 沈家兄妹目送他离开，渐渐没了人影才道，沈慧娥才道，“咱们走吧！” 沈慧娥回头看着不动的大哥道，“咱不走吗？” “走走走！”沈长生慌里慌张地将马车赶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沈慧娥好奇地看着发呆他的问道。 “没什么？我本来还担心你跟妹夫两年没见，他现在又在山上，你们夫妻感情会受影响。”沈长生乐呵呵地说道。 第268章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这个大哥还有心思想这个？ 算了不解释了，别越描越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两人真实的关系不用告诉别人。 “走吧！”沈慧娥眉眼弯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昨儿在赌场如何？” “人家做局，让我们赢了不少钱？”沈长生闻言乐道。 “你看出来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很明显的。”沈长生摇头失笑道，“他们眉来眼去的，联合骗我这个外乡人。” “大哥这名气不小啊！”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有钱人都在他的名单上呢！尤其是外乡人，那是最好的肥羊。”沈长生边赶着马车边说道。 “那咋又输回去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你没看见最后赌桌上我们后面围了多少人。”沈长生回头看了她一眼道，“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跟着下注。” “那你输了，他们跟着下注的人能愿意了。”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输几回就不跟了。”沈长生眸光温和地说道，轻笑出声道，“我真服了赌鬼了。” “怎么了？”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跟着反赌呗！我押大，他们就押小。”沈长生忍不住咂舌道。 “那庄家没有点儿想法？”沈慧娥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他主要想套我呢！”沈长生剑眉轻挑道。 “想套你这秘方。”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应该是吧！这赚钱令人眼红。”沈长生黝黑的眼睛闪着杀气说道，“能让咱输的倾家荡产，又能套取秘方，这买卖能做。” “他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你要留下吗？”沈慧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得有时间进赌场。”沈长生轻笑出声道。 “他们既然盯上你条大鱼，肯定会派人盯着你，你这还如何行动？”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这怎么办？”沈长生紧张了起来道。 “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和大虫他爹留下好了。”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 “这样可以吗？人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沈长生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觉的有赌场隐蔽，可以更好的行事。” 沈慧娥闻言眼波流转笑着说道，“这也行。赌场也是消息的集散地。” “是吧！”沈长生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反正左右你们要攻进来的，这赌场还留着呀！” “当然是禁了。”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赌场罪恶的温床，绝对不能留，他能多少人家破人亡。” “不是，不是！”沈长生担心地说道，“真禁了，会不会闹起来。” “赌场身上背负的人命也不少，他们死定了。”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知道，他们跑不了。”沈长生冷哼一声道，“这赌场后面哪个不站着贵人。”接着又道，“这赌场后面站的是郡守大人。” “不意外。”沈慧娥眼底凝结成霜道，“自古黄赌不分家，以郡守的人死要钱的性格，别告诉勾栏院身后也是他吧！” “没错。”沈长生握了握手里的马鞭道。 交了过路费，沈长生赶着马车进了城。 “咱们这么频繁进出城，没有人怀疑吗？”沈慧娥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钱赚他们才不管呢！这些守卫我都认识了。”沈长生满脸笑意地说道，“对了，这赌场的生意打掉，该杀的杀！这勾栏院怎么办？” “你说呢？”沈慧娥柳眉轻挑反问道。 “那些女子大都被迫的，怪可怜的。”沈长生眸光悲悯地说道，“可是不干这个，好像也干不了别的，干啥都有人嫌弃。有家也回不去了，家里人嫌她们败坏门风。吃、用人家卖身钱，那时咋不嫌弃。人啊……”抿了抿唇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赞成她们继续做这个啊？”沈慧娥故意地问道。 “说的这是什么傻话。”沈长生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这卖儿卖女的，黑心的父母都将他们卖到腌臜地儿。养活了家里，还要被家里嫌弃。真是……”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亲眼看见的，真不是滋味儿。” “勾栏院关门了，你们男人可怎么办哟！”沈慧娥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长生闻言满脸通红，“普通男人可进不去，也进不起。”冷哼一声道，“贵人怎么可能去呢？他们看上女子，直接将人给掳进家了。” 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你……你……” “见过的。”沈长生感慨地说道，“只有败家子才流连烟花之地。”抿了抿唇道，“还真不好办？” “本身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子，让她们做军服，做布鞋。”沈慧娥轻快地说道。 沈长生闻言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这是个办法。”笑着又道，“这样穷苦女子也有个去处。织麻布也需要女子。” “对呀！对呀！”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到时候咱这猪养起来，这香皂，可都需要女子来做。男人恐怕不乐意吧！” “男子？”沈长生想象一下那画面，打了个冷颤，不敢想。 “这下子有了去处，相信勾栏院关了门，也没有较大的反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好事，她们还反对呀！”沈长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老鸨子吓唬他们，咱这军中可都是男子。”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想想城外兵营，那些惨死的女子。妈妈我心善，你们还能挑挑，不想接客，就不接了。”冷哼一声道，“两相对比，你相信谁？” “咳咳……”沈长生轻咳了两声，“做生不如做熟。”拍拍自己的狗皮帽子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人家肯定相信老鸨子。” “所以啊！”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老鸨子带着女子，齐齐堵在衙门口，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受得了。” 沈长生闻言想象那画面，打了个寒颤。 &*& “这城内没有驻军吗？”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有少量的，也都是守卫在郡守府。”沈长生眨了眨黝黑的双眸说道，“这城里我转遍了，没有不能去的地方，没有兵营的。” “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沈长生好奇地问道。 “咱这人马怎么安置呀！”沈慧娥轻抚额头看着他说道。 “城外上万兵马呢！咱们才五千。”沈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以后呢！不可能只有五千吧！”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城中……”沈长生闻言嗤笑一声道，“那些贵人家里腾出来的地儿，绰绰有余了。” “也让咱的人，别管生前多富贵，千万别违法，违法必究。”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扭过头来错愕的他道。 “那么惊讶做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只见易主，不见房坏。”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砍他们脑袋的时候，他们的罪行要大声的公布。咱们的人也要去看着，别知法犯法！”温润的眼眸看着他又道，“人啊！得有所畏惧，才不会肆无忌惮。” 沈慧娥看着他越张越大的嘴巴，柳眉轻挑道，“咋了，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沈长生猛摇头道，“警示世人挺好的。” “这城门外的窝棚他们怎么安排。”沈长生关心地问道，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开仓放粮之后，给上种子，让他们回家种地去。”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那些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得来地契一把火烧了，将土地还给他们。”琉璃珠子似的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正好赶上春耕了。” “呵呵……”沈长生闻言开怀的笑了，“这些事情你的给妹夫商量、商量。” “当然！”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 “妹夫不在，咱们干啥？”沈长生扭过身子继续赶车道。 “我四处转转，你自己安排。”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人生地不熟的，你能看出什么来？”沈长生关心地问道。 “旁观者清。”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咱看得明明都是一样的事情，你总能看到不一样的。”沈长生感慨地说道。 “多看竹简！多思考！”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看同样的书，我咋就读不出来更深的东西呢！”沈长生唉声叹气地说道，“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这个只能多看，看自己的悟性了。别的我还真教不了你。”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沈长生嘿嘿一笑道，“我就那么一说。” 说话当中沈长生他们到了醉仙楼，沈慧娥回到房间后，抱着干净的衣服去洗了个热水澡，稍微吃了点儿东西，就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睡觉了。 第269章 沈慧娥这一睡就到了下午了，直到小二送来晚饭的时候。 沈长生好奇地看着小二打听道，“有什么新鲜事吗？” “有，有！昨儿不是打雷吗？”小二满脸惊恐地说道。 “打雷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沈长生疑惑地看着小二说道。 “可能沈公子在赌场太吵了，没听见。”小二恭敬地说道。 “这天打雷可不好。”沈长生剑眉轻挑看着小二说道。 “谁说不是呢？”小二闻言心有戚戚地说道，“冬天打雷，遍地是贼。不祥之兆。”压低声音道，“听说城外军营遭雷劈了。” “有这事？”沈长生瞥了一眼自家二妹妹故作惊讶地说道。 “营房都着火了，那火大的，把天都烧红了。”小二惊呼道，“吓死人了。” “那有人受伤吗？”沈长生关心地问道。 “那倒没有，都还没睡呢！着火了，就都出来灭火了。”小二闻言忙说道，“幸好灭火及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这咋好好的遭雷劈呢？”沈慧娥故意好奇地问道。 “对呀！这哪儿不劈，咋就劈哪儿去了？”沈长生眨巴眨巴好奇地眼眸看着小二问道，“这营房有咱醉仙楼高吗？” “没有，没有，咱们醉仙楼是城中最高的建筑。”小二傲然地说道。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昨儿打了雷，既没下雨，也没下雪，还满天星星，真是邪门得很。” “对呀！对呀！”小二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出去看了，那雷声大的地动山摇的，吓人的很！那闪电粗的比俺这……”比划了自己的腰道，“比俺这腰都粗。” “真的？假的？”沈长生惊讶地说道，瞟了一眼自家二妹妹。 “真的，真的，真是晴天霹雳。”小二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雷这么邪门吗？”沈长生惊讶地说道，“这上天有啥暗示吗？” “这咋说呢？现在外面都疯传，那儿地造孽太多了，老天爷惩罚他们呢！”小二脸色煞白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闻言微微勾起唇角，要是能这样吓唬到那些畜生倒是好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沈长生笑呵呵地看着小二说道，“别怕，别怕。” “嗯嗯！我不怕。”小二有些心虚地说道，心里暗自反省，不能对那些女子太苛刻了。 军营咋回事？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这可能是老天示警。 “二位慢用。”小二恭敬地欠了欠身道，忽然说道，“黄公子不在啊！” “啊！我家夫君去访友了。”沈慧娥闻言温婉地说道，“这几天估计不回来了。” “哦！”小二笑着应道，“二位慢用。”带着女子们退了下去。 “兵营着火，你怎么没说？”沈长生压低声音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雷把柴房给劈了，灭火也及时，没有小二说的那么夸张，把天都给烧红了。”沈慧娥小声地说道。 “吓死了。”沈长生长出一口气道，十分好奇地问道，“怎么会打雷呢？” “造孽太多了，老天也看不过眼，才劈他们呢！”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怎么不劈死他们呢！”沈长生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老天爷开眼开的，怎么不彻底呀！” 沈慧娥闻言嘴角直抽抽，最终说道，“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许是让受害者手刃仇人呢！” “一定会的。”沈长生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拿起筷子道，“吃饭。” &*& 吃饱喝足了，沈长生看着自家二妹妹道，“天快黑了，你是继续睡还是跟我去赌场。” “你这还玩儿上瘾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人家在外面等着呢！这大冷的天，不能辜负了人家。”沈长生下巴朝楼下点了点道。 “我不去了，你小心点儿。”沈慧娥想了想说道，“我趁着夜色去看看别的地方。” “还要出去啊！”沈长生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上次来去匆匆，这下有时间了，可以好好的观察。”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你要小心点儿。”沈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放心啦！”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才要小心，赌场鱼龙混杂。” “他们为了钱，不会让人找我麻烦的。”沈长生轻笑出声道。 沈长生在赌场消磨一阵子，闹个不输不赢，其他时间开始摸底城中富户仆从有多少。 沈慧娥白天在城里转呀转的，到了晚上夜探郡守府，将他的守卫摸的一清二楚，将这郡守府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郡守府真是夜夜笙歌，也不怕精尽人亡。 城外兵营因为雷劈的缘故，害怕老天爷惩罚，倒是安静了许多。 五天之后，黄仲昌才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先吃饭，什么都别说。”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好！”黄仲昌喜笑颜开地说道。 沈慧娥找来小二，让他快点儿准备饭菜。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沈慧娥回身看着他说道。 “我先洗澡去。”黄仲昌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便说道，“洗澡多了，现在不洗澡怪别扭的。” “等一下，我给你拿换洗衣服。”沈慧娥走到炕前，将装衣服的包袱递给了他。 黄仲昌拿上包袱，去了澡堂子。 “我听说妹夫回来了。”沈长生颠颠儿的跑过来道。 “我让他洗澡去了，也安排好饭菜了，一会儿端上来。”沈慧娥手抚着身侧的衣服优雅地坐了下来。 “这趟出去怎么样？收获如何？”沈长生焦急地问道。 “我还没问呢！”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不着急，等吃饱了再说也不迟。” “那好吧！”沈长生闻言只好说道。 饭菜摆上来了，黄仲昌带着一身的水汽走了进来。 “妹夫，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再聊。”沈长生热情地招呼道。 “馄饨有汤有水的，吃的暖和。”沈慧娥下巴点点大碗馄饨道，“还有包子，腌制好的小菜，还有炒好的肉酱。”笑着又道，“够吗?不够咱们再叫。” “够了，够了。”黄仲昌笑着说道，抬眼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吃了吗？” “我们吃过了。”沈慧娥莹润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再吃点儿。”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了，你赶紧吃吧！”沈慧娥拿起温在小炉火上的茶壶道，“我们陪你喝水。”给自己还有大哥倒了杯热水。 “那我吃了。”黄仲昌拿起包子筷子，唏哩呼噜的开始吃饭。 “你慢慢吃，听着就行。”沈慧娥轻哆了口水，缓缓的说道，“你不在这几天，我白天在城里转悠，寻找狙击点儿，晚上去探探郡守府。”将自己打探来消息详细地说了说，食指沾着水在木桌上了画了画河中府的平面图。 点了点重点布防的街道和位置！ 黄仲昌嘴里叼着包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吃饭！有什么想说的，吃完再说。”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这几天在赌场玩儿了玩儿，基本上把城中富户的败家子给认识了个遍。”沈长生嘴角掀起笑意看着他说道，幸灾乐祸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孝子孙多了。” “听就行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唏哩呼噜的黄仲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吃饭声音是不是太大了。”黄仲昌吸溜了一下嘴边的汤汁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证明饭菜好吃。”沈慧娥闻言黑亮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平日里不这样的，今儿着急。” “我懂！”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黄仲昌闷头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黄仲昌抬起手背擦擦嘴，“你们这几天没闲着啊！” “当然了。”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夜探？没有被人发现。”黄仲昌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被发现了，我还能在你面前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动了动嘴，视线落在了大舅哥身上道，“大舅哥去赌场了。” “对呀！了解了不少贵人家的新秘，真够乱的，真是大开眼界。”沈长生咋舌道，“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已经是腐朽不堪了。”抿了抿唇道，“我现在才知道男人也这么碎嘴子。” 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道，“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分男女的。” “呵呵……”黄仲昌闻言笑着摇摇头。 “你呢！”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问道，“有什么收获。” 黄仲昌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乡下快压不住了。” “这话怎么说的他们要起来造反。”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没错，这日子过不下去了。”黄仲昌冷峻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第270章 “现在本身就青黄不接，粮食又被征没了，熬不下去，很正常。”沈慧娥闻言理解地点点头道，“你将他们召集起来了，准备造反了。” “没有，没有，他们没有经过治兵训练，手里也没有趁手的兵器，难道让他们扛着梳头上啊！虽然河中府驻军懈怠战斗力下降，可也不能小觑了。”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所以通知他们耐心再等待些日子。” “现在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准备一下就……”沈慧娥食指沾着水写下两个字，“攻打！” “那现在就走吧！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黄仲昌风风火火地说道。 “赶车的把式呢！”沈慧娥起身收拾包袱道，“咱俩可不会赶车。” “在城外等着呢！”黄仲昌轻叹一声道，“他不愿意进城，花钱进城他嫌太贵了，能省则省。” “那咱买点儿干粮带在路上。”沈慧娥边收拾包袱，边说道。 “我去。”沈长生起身道，“我去交代小二准备食盒。”接着又道，“你们收拾好了，下去，咱们去买马车。”转身出了房间。 “马车已经选好了，就等你来了。”沈慧娥准备好包袱，扫了一眼房间，该拿的都拿了，视线落在他身上道，“咱们走吧！” “包袱给我。”黄仲昌从她手里拿过包袱道。 “我自己可以的。”沈慧娥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道。 “我知道你力气大，可我想拿着。”黄仲昌夺过她手里的包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沈长生提着食盒走了过来道，“走吧！”接着又说道，“马车在城外，正好载上你朋友。” “好！”黄仲昌笑着应道。 &*& 沈慧娥买好了马车，看向沈长生仔细地叮嘱道，“你留下来，要小心点儿啊！” 沈长生笑着微微颔首道，“知道，知道。” “去赌场，输了就输了啊！”沈慧娥深邃透彻地眼眸看着他说道，“人身安全就最重要，借高利贷，就借了。反正也是废纸，咱不可能履行的，回头一把火都烧了，稳住他们。” 沈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明白，明白。我心里有数。” “你们？”黄仲昌越听越不对劲儿。 “咱们路上再说。”沈慧娥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黄仲昌只好作罢！心中充满疑惑，这娘们不喜欢赌博的，怎么会鼓励大舅哥去赌场呢！ “大舅哥，我们走了。”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沈长生拍拍他的肩头说道。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黄仲昌刚毅的面庞看着他说道。 “夫人上车，咱们走。”黄仲昌看向自家夫人说道。 “大哥我们走了。”沈慧娥跳上马车看着他说道。 “走吧！”沈长生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缓缓的离开，在眼中渐渐变成了黑点儿，才赶着车回了城。 &*& “椽子，来先吃包子。”黄仲昌将肉包子递给林椽子说道。 “哎！”林椽子伸出手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手，在身上磋磨几下，接过包子道，“这包子俺听人说过，可好吃了，就是没吃过。” “食盒里还有，管饱。”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哎！”林椽子嗷呜咬了一口包子，这一口咬下大半个，“好次。” “快吃，别说话，冷风进肚子了，凉了也不好吃了。”黄仲昌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林椽子猛点头，一个接一个连吃了五个大包子。 “还要吗？”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问道。 “不要了，不要了。吃撑了。”林椽子摸摸自己的肚子憨憨一笑道，“这肉包子真好吃。” 沈慧娥指指黄仲昌放在大腿上的手套，又指了指林椽子。 黄仲昌明白的点点头，将兔皮手套递给他道，“来椽子，带手上，就没那么冷了。”干脆道，“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带。” 将手套带在了他的手上。 “这个东西好耶！”林椽子一脸傻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兽皮道，“没那么冷了。”忽然想起来道，“黄二哥给俺了，你咋办呀？” “我不赶车，我揣着袖子里就好了。”黄仲昌将双手揣在袖子里笑道，“看看。”笑着道，“安心的戴着。” 沈慧娥看着眼前瘦弱的林椽子，个头不低，人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林椽子闻言轻点了下头，“粮食都被征走了，本来有野菜还能凑合，可这天儿，地里连个绿色儿都没有。”轻叹一声道，“咱不能不管不顾的连麦苗给吃了吧！” “有饿死人吗？”沈慧娥担心地问道。 “现在没有，也差不多了。”林椽子吸吸鼻子道，“黄二哥要是晚来几天，俺们就揭竿而起了。” “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就干他丫的。”黄仲昌脸色铁青的说道，“村里家家户户都太惨了。” “你怎么不回来求救呢？”黄仲昌一脸埋怨地看着他说道。 “家里的粮食也不多啊！”林椽子闻言红着眼眶道，“黄二哥你要救的可不是一户一村，人太多了。” “放心吧！拿下河中府咱们就有粮食了。”黄仲昌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黄二哥，俺们需要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好了。”林椽子劲儿劲儿地说道。 “没问题。”黄仲昌爽快地应道。 “黄二哥，能行吗？”林椽子担心地说道。 “要说以前那我这心里打鼓，现在是信心十足。”黄仲昌信心十足地说道。 “等你见到兄弟们就知道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就是，何况是三个月呢！”黄仲昌随声附和道。 “黄二哥说的，俺就相信。”林椽子高兴地说道，“许久没见兄弟们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简直是脱胎换骨。”黄仲昌开心的如孩子似的。 “那俺岂不是跟不上趟了。”林椽子伤心地说道。 “不会，不会，都给你补上来。”沈慧娥闻言立马宽慰道，“你可是立了大功的。”视线落在黄仲昌的身上道，“大虫他爹，给其他人联系上了吗？” “都联系上了，所以才回来这么晚。”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他们是本地的，稍后维护稳定需要他们。”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黄仲昌忙不迭地点头道，“巡防、联防。” “这个简单。”林椽子笑着应道。 “大舅哥独自在河中府没问题吗？”黄仲昌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大哥这两年一直跑河中府的，没事。”沈慧娥闻言眼底浮起笑意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会让大舅哥去赌场啊！你不是不让兄弟们赌博的。”黄仲昌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被赌场的人盯上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要与他们虚与委蛇了。” “想起来了，赌场下套子呢！”黄仲昌眼底凝结成冰道，“真是不知死活。” “所以啊！”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大哥混进赌场，也能麻痹别人。”柳眉轻挑道，“一个赌徒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行吧！难怪你让大舅哥好好的玩儿。”黄仲昌轻笑出声道。 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问道，“咱们怎么赶路？像来时一样吗？” “我倒是想日夜赶路，可这马匹受不了。”黄仲昌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那咱就像来时一样，过县城就休息。”沈慧娥轻叹一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现在的交通工具不能日夜奔跑呢！ “城内不会有什么变化吧！”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我夜探的结果，没有新来的公文。送公文也需要时间的。”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他们的距离可比咱远多了。” “对哟！”黄仲昌长出一口气道。 “很紧张？”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第一仗，当然紧张了。希望顺利，要赢的漂漂亮亮的。”黄仲昌眸光坚毅地看着她说道。 “已经充分地做好了准备，剩下的就看天意了。”沈慧娥沉静地双眸看着他说道，眼神瞬间冰冷地又道，“相信老天也不会站在那些作恶多端的人。”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我就纳闷了，郡守大人不知道吗？” “肯定知道。”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知道咱们怨声载道，知道庶民受不了，会冲击他的府衙，为啥还这么做。”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傲慢，自信！手中有兵，有钱粮，在他们面前，咱们是乌合之众，一下子就打败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他就不能少贪点儿，这钱能花完吗？”黄仲昌满脸疑惑地说道，“不能对治下的百姓好一点儿啊！非要这么狠吗？” 第271章 “刮地三尺，不顾后果的压榨。”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黄仲昌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因为欲壑难填，因为咱们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你去猜他的想法干什么？庶民活不下去就会掀桌子。他的好日子到头儿了。” “我知道。”黄仲昌幽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想该如何吸取经验教训呢！”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这经验教训吸取不到。” “这怎么可能？”黄仲昌闻言双眸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因为做不到。”沈慧娥向下拉了拉围脖说道，“你会把你的钱财分给别人吗？” “呃……”黄仲昌迟疑地看着她，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我能做到。” “你能做到，后来的人呢？”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盘踞在郡守府的郡守大人身旁，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当他们如跗骨之蛆，多如牛毛的时候，郡守大人再英明也没办法。” 黄仲昌靠在车厢上，低垂着头陷入沉思。 “人性如此。”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要么随波逐流、同流合污，反抗的话，有可能被架空，或者被干掉。” “咳咳……”黄仲昌被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上面那位还秘不发丧呢！谁知道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家干掉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那可是……”黄仲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可是什么？他也是人的！”沈慧娥轻哼一声道，“砍脑袋会掉的，又不是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之身。”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切皆有可能。” 黄仲昌紧绷着下颚，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这一路都在思考。 &*& 紧赶慢赶十多天的路程，走了七八天就回到了家。 “你们总算回来了。”张继先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 “让你等的心焦了吧！”黄仲昌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 “可不心急，我天天掰着手指过日子。”张继先点着自己的手指说道，“下次我可不守家了，跟你们一起去。”接着又问道，“饿不饿，要不先吃点儿东西。” “不了，我们路上带着干粮的，我先把河中府之行，详细的说说，不然你这心里跟猫抓似的，不安稳。”黄仲昌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调侃道。 “那也先让伙房做着这也需要时间。”张继先起身去了房门口，交代阿武去伙房做饭。 “你在家还好吧！”黄仲昌看着重新坐下的他说道，将狗皮帽子还有围脖都解下来，放在了床上。 “好着呢！”张继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说道，“训练一点儿没懈怠，围猎呢！基本上把这山上的蛇洞给掏了个遍。”笑着又道，“我们不咋缺肉的。”嘿嘿一笑道，“这蛇现在在洞里睡大觉，抓它们容易多了。”笑呵呵地说道，“现在蛇见了我们都得绕道走。” “要小心蛇有毒的。”黄仲昌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都是菜花蛇，咱们这里不是南方，瘴气丛生，毒蛇多。”张继先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就好。”黄仲昌搓搓自己的胳膊道，“那玩意儿看着让人不太舒服，虽然不觉得它有什么战力。但就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你还不如小公子呢！”张继先闻言摇头轻笑道。 “我儿子。”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小公子一点儿都不怕，跟夫人猎到碗口粗的菜花蛇，我们抓的蛇，都太小了。”张继先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夫人猎过那么大的蛇？”黄仲昌扭头看着在麻布上作画的夫人道。 “哦！”沈慧娥轻点了下头，“当时可是美美的饱餐一顿。” “那么粗。”黄仲昌双手比划着道，“我勒个乖乖，那有多少斤。” “跟猪似的，百十来斤。”沈慧娥头也不抬地说道。 黄仲昌打了个寒颤，“不说这个了。”视线落在了张先生身上道，“这次去河中府把底儿摸的差不多了……” “太可恶了。”张继先听了这些令人愤慨不可思议的事情，“什么时候出兵？” “准备一下咱们就走。”黄仲昌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早去一天，庶民就少受一天的罪。”捏着拳头道，“他们真是太惨了。” “把这个拿上。”沈慧娥将画好的平面图拿起来，展示给他们道。 “这是河中府……”张继先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肯定猜测道。 “河中府的平面图。”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基本上不差。”下巴点点眼前的木桌道，“东西拿开，我铺开来看。” 黄仲昌干脆将眼前的木桌直接搬走了，“放吧！” 沈慧娥见状嘴角直抽抽，将平面图铺在他们面前。 “这个最多的宅子是郡守府。”沈慧娥食指点着平面图道。 “这些地方住着富户。”张继先点着平面图说道。 “你咋知道的？”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去过河中府？” “没有。”张继先轻笑着摇头道，“看平面图就看出来了，这宅子少，明显大，那肯定富户住宅。这密密麻麻的肯定是贫民的居住区啦！” “对哟！清晰明了。”黄仲昌看着河中府的平面图说道，“很直观。”接着又道，“这样有利于排兵。” “稍后我会画下来，郡守大人的肖像，别认错了，还有城中豪商富贾和贵人们的画像。”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画像能像吗？这衙门抓捕江洋大盗画像，是一点儿都不像。”黄仲昌直白地说道。 “看过你就知道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绝对让你一眼就认出来，跟真人似的。” “那我等着。”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 三人又合计了一下，大的攻击方向。 “谁指挥？”张继先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俩问道。 “我指挥！第一场仗，我得亲自来，给他们壮胆儿。”沈慧娥当仁不让地说道。 “不是，不是，你怎么能亲自来。”黄仲昌闻言拦着她说道。 “我不亲自上，你来？”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呃……”黄仲昌和张继先两人相视一眼，动了动双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战场上都是男子。”黄仲昌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道。 “嘁……”沈慧娥嗤笑一声咬着后槽牙道，“战场上不分男女，只有一直带着他们走向胜利的统帅。”轻快地说道，“你们杀过人吗？” “没……没有。”两人齐齐摇头道。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家伙说好了一起冲的。”黄仲昌犹豫了一下老实地说道。 “挡在我们面前直接被冲垮了，至于怎么死的，被乱刀砍死的，或者是被踩死的。”张继先眼神游移着不敢与她对视。 黄仲昌目光直视着她抿了抿唇道，“我杀过猪。” “杀猪跟杀人不一样。”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也没有杀过人呀！”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眉峰轻挑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这家伙，沈慧娥捏捏眉心，“我现在没问题。”沉吟了片刻道，“我训练的他们，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战场上我不可能丢下他们任何一个人。” “你在异想天开，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尽量的带着他们活着回来，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人。”柳眉轻挑道，“我这本事你不知道啊！” “呃……”黄仲昌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行不行啊！给你话。”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黄仲昌说道。 “你的本事我无话可说，将士们愿意吗？”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那就问问喽！”沈慧娥眸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明天我给你答复。”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把这个平面图多画几份交给五百主。”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务必让他们牢牢记住了。” “我来办！”张继先爽快地应道。 “那天不早了，我先回了。”沈慧娥看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我送你。”黄仲昌起身跟着她出了营房，将她送到了大门外，才回营房。 &*& “黄二哥你的想法呢？”张继先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黄仲昌问道。 “咱们有的选择吗？”黄仲昌幽黑不见底双眸看着他说道，“他们训练虽然刻苦，可毕竟没有经过战场的洗礼。” “可嫂夫人也没有上过战场呀！”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挠挠头，这话要怎么说呢？“他们连鸡都没杀过，我夫人杀猪杀的很溜。” “这杀猪跟杀人可是很有区别的。”张继先闻言满脸黑线地看着他说道。 第272章 “我夫人不怕。”黄仲昌硬着头皮说道，食指点点铺在床上的平面图道，“她对河中府了若指掌。” 这话张继先无法辩驳，画的细致、详细，一目了然。 张继先想了想说道，“嫂夫人如果带兵的话，这虎符就得给她了。” “这很正常啊！咱让人家指挥，总不能不给人家权力吧！”黄仲昌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继先闻言犹豫了一下道，“算了，我不说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黄仲昌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抛去她女子的身份，作为统帅有哪点儿不合适。”笑着又道，“想说她在军中立足了怎么办？” “你怎么想的？”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立足就立足呗！人家凭本事立足的。”黄仲昌爽快地说道，“咱得赢，过河拆桥也得赢了之后再说。” “咳咳……”张继先握拳轻咳了两声。 “这就吓着你了，我实话实说。”黄仲昌爽快地说道。 “只怕嫂夫人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撼。”张继先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这么说吧！”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我夫人要是输了，咱都完蛋。别的将军带兵什么样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指指外面道，“兄弟们愿意跟着她，愿意拼命。”笑着又道，“我夫人赢了，咱都赢了，小命保住了。她就是有能耐统帅三军，那也是我夫人，我儿子的娘。咋地都是为我儿子铺路。” 张继先眨眨眼，歪着脑袋，无话可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 “走吧！把五百主给召集起来，听听他们的意思？”黄仲昌站起来说道。 得到的结果当然是非常乐意了，能让杀猪娘子带着他们一起，求之不得。 黄仲昌看向身后的张继先，看到了吧！ 张继先无话可说，还能说什么？ 沈慧娥自然得到了虎符，就差登坛拜将了。 这个要准备一下，还要挑个黄道吉日。 &*& “你找我们什么事？”黄仲昌看向自家夫人说道。 “我想问的是你们对拿下河中府怎么安排的？”沈慧娥盘腿坐在炕上看着他们说道，“前期肯定需要军管，维持治安，这小偷小摸的，偷鸡摸狗，趁火打劫的多。” “这是当然了。”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要恢复的话，怎么着也得到夏收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其他怎么安置呢？”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什么怎么安排，具体点儿？”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贵人、富户……”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这还用问呀！按律法处理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他们太可恶了，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庶民好安排，开仓放粮，好好种地。街边的店面该开店的开店呗！”张继先简单轻松地说道，“尽快恢复往日的繁荣。” 沈慧娥眼波流转看着他们问道，“赌场呢？” “这个……”黄仲昌闻言眨眨眼机灵地说道，“律法怎么说？” 沈慧娥闻言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 “阿娘笑什么？”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阿爹知道按律法。”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我知道赌博不对，可我以前斗鸡还耍钱呢！”黄仲昌老实地说道，“真要禁，肯定禁不住。” “律法是明令禁止赌博的，尤其是开赌场。”张继先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只不过民不告，官不究。还有能开赌场的，后面都有官方做靠山的。这可是重要的捞钱手段。” “原来如此啊！”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赌博跟高利贷分不开的，高利贷暴力催债，卖儿卖女，甚至妻子都卖，染上赌瘾毫无人性。家破人亡。”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赌场关了，按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该杀的杀！”黄仲昌很干脆地说道。 “那勾栏院呢？”沈慧娥眼底闪着幽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黄仲昌迟疑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犹豫的他，“忘了乱葬岗上那些惨死的女子了吗？” “她们不一样吧！”黄仲昌食指蹭蹭鼻尖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沈慧娥凌厉的目光直视着他说道。 “勾栏院里的女子挣钱的，有钱拿的。”黄仲昌仔细想了想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话音刚落黄仲昌打了个冷颤，“我说错了吗？” “你是不是更想说她们是自愿的。”沈慧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那倒不是，逼良为……”黄仲昌看见孩子们纯真的双眸，将娼字咽了回去，“被逼无奈卖儿卖女，卖到腌臜地儿。” “嫂夫人你不赞成，可这个行业自古就有了，就没禁止过。”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怒极反笑道，“怎么自古有了，这么做就是对吗？”陡然拔高声音道，“怎么没有男子啊！” “有的，只不过都羞于提及。”张继先一脸别扭地说道，实在羞于启齿。 “这女的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了。”沈慧娥捏紧拳头压制着怒气道。 “你这话说的。你不是男人，不了解男人，没了之后，这男子怎么办？”张继先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总得给男子一个去处吧！” “管不住自己的男子……”沈慧娥冷哼一声，孩子们在不好细说，给他们一个你懂的眼神。 “我态度坚决呢！就是要禁。”沈慧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说道。 “嫂夫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张继先脸色不悦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我是女子。”沈慧娥柳眉下浓化不开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都说爱民如子，怎么你闺女出去卖，你无动于衷啊！” “你胡说什么？”张继先黑着脸看着她说道。 “我说错了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如果同意自己的闺女……” “嫂夫人！”张继先低喝一声道，“你就不怕乱套啊！” “乱不了，男人管得住自己就乱不了。”沈慧娥犀利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她们要是自愿呢！”张继先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愿意这样不费力气的赚钱呢！这你也要管。” “更多是的被自愿的。”沈慧娥眼底凝结成冰道，“钱真的都能拿到自己手里？以身体为代价，有钱挣也得有命花。前台的人，加上背后的人员自己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是再喝女子的血。”捏着拳头噼里啪啦作响道，“去查查那些女子的年纪，有几个能成年的。” 沈慧娥冰冷的目光看着张继先冷哼一声道，“自己如果做不到，就别替别人出头。” “你这简直再胡闹，我以前还认为你理智呢！谁知道现在，简直不可理喻。”张继先口无遮拦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她们交税的，很高的税。这可以挣多少军……” 饷字没说出来，就被沈慧娥砰的一巴掌将眼前的木桌给拍碎了。 张继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被拍碎的木桌，咔嚓、咔嚓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嫂夫人。 “哎呀！好好的桌子给拍碎了。”黄仲昌吞咽了一下口水，夸张地说道，抓着自家夫人的手道，“你生什么气啊！你这手疼不。”噗噗……笨拙地吹着她的手，“好好说话？怎么你反应这么强大。” 沈慧娥柳眉倒竖，“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军饷，用这作为军饷，你也花的出去，良心不痛吗？”真是气炸了，“将士们是保家卫国的，保护父母、保护妻女，兄弟姊妹。”黑着脸道，“别脑子里净想着裤裆里那点儿事，你气死我了。” 黄仲昌拍着她的手说道，“不气、不气。”看向张继先道，“难道你以前经常流连……” 黄二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继先给打断了，“没有，我才没有去过呢！家风严格，不允许的。” “以前不允许，现在可以啦！没人管你了，不然你干嘛极力反对呀！”沈慧娥上下打量着他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就等着乱套吧！”张继先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幼稚的他，“张先生，为什么你极力反对？” “我这不是怕男子们闹起来啊！”张继先想了想，平复了下情绪说道。 “他们会累的没时间。”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黄二哥，你的意思呢？”张继先看向默不作声地黄仲昌问道。 “这咱管的是不是有点儿宽了。”黄仲昌想了想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在她恼怒之前又道，“不过我知道夫人说的有道理，爱民如子，可不能只有儿子，还有闺女呢！作为有闺女的，我可不希望有这地方存在。” “你这两边不得罪啊！”张继先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也不恼，继续说道，“至于张先生担心男子闹起来，有律法怕什么？敢闹就抓起来，咋地调戏良家妇女很光荣啊！” 第273章 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黄仲昌，“说的对！有律法，不怕丢人，我就敲锣打鼓的满大街的知道他干的好事。”冷哼一声道，“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成不了大器。” “你们俩不愧是夫妻。”张继先黝黑的眼眸在他们夫妻俩身上转了转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夫人说的有道理，你是没看到那些女子有多惨，被凌虐的，赤条条地被扔在乱葬，真是还不如我家黄耳呢！”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感慨地说道。 “汪汪……”趴在床前的黄耳叫了两声。 “行了，知道了。”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黄耳道。 黄仲昌笑着又道，“试试呗！看看取缔之后，有什么变化没有。” “你们想的太容易了，真以为取缔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张继先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女子都很现实的，如此轻松赚钱，你让她下地种田，风吹日晒的，她们愿意啊！已经没有了羞耻心了，无所顾忌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不否认，关键是给她们一次机会。有正经路走，谁也不愿意走外门邪路。”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这种地方也是消息集散地……”张继先话没说完，就听着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闲闲地说道，眸光突然凛冽看着他道，“再说一遍。” “我说的事实，这里收集消息很方便。”张继先实话实说道。 “用什么美人计吗？你以为有多少知道核心内容的人会去这种地方。”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能在这种地方传出来的消息，那已经满大街都是了，都被穿透成筛子了。” “呃……”好像也有道理，张继先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张先生我觉的我家夫人说的对！”黄仲昌闻言看向张继先说道，“你会任用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的人，委以重任吗？” “那……不会。”张继先闻言吭哧了半天才道。 “这不就得了，那在这里能收集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呢！”黄仲昌大咧咧地说道，“我还不如扒人家厨房呢！哪里碎嘴子的更多。” “呵呵……”大虫和狸奴两人笑了起来。 “别笑，这是真的。”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知道，阿爹说的是真的。”狸奴笑呵呵地说道，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孙斌、通过增减灶来迷惑庞涓呀！炉灶能知道好多东西的。” “呵呵……我闺女说的对。”黄仲昌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家闺女笑呵呵地说道。 这真是一家人了，张继先轻哼一声道，“这人多着呢！你养她们啊！” “张先生这个说的很实在，你总得给她们找条出路吧！”黄仲昌眸光直视着她说道，“不能直接大门一关，将人赶到大街上，就不管了。那她们走回头路的几率很大。” “先让她们做鞋，做军服。”沈慧娥勾起唇角看着他们笑道，“等回头猪养的多了，可以做猪胰子，香皂！能正经赚钱，我不相信会有人走回头路。” “这可不好说。”张继先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明的不做，可以做暗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到时候你咋办？有买就有卖！”食指点着木桌道，“就像是赌场一样，律法明令禁止，不照样开的哪儿都是。” 沈慧娥不得不承认张继先说到根本了，禁是禁不住的。 “就是你抓了他们，可到最后还得放了。你还能杀光啊！这种事情能用刀解决吗？”张继先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组织人员和打手欺负压榨女子的应杀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如拍花子拐卖儿童和女子的，按律当斩！” 张继先错愕地看着她，“嫂夫人这是早有准备吧！” “不准备好，怎么说服你们呀！”沈慧娥坦然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咱先在河中府试试，看看效果如何？”黄仲昌拍板定案道，“还有吗？” “拿下河中府，进城，咱们兵也得严守军规。”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跟在这儿一样呗！”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那话怎么说来着？与百姓秋毫无犯，就是这个吧！” “对！”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这简单，出发前，你再次强调就好了！”黄仲昌清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行！我会耳提面命的嘱咐他们呢！”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得跟官军还有其他造反势力区别开来。不让城内外百姓，听见咱们就害怕。”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老乡们对咱们可太好了，这个必须得做好了。” “还有吗？”黄仲昌清亮的黑眸看着她问道。 “没了，有什么想起来再说。”沈慧娥眨眨眼想了想说道，“大的稳定方向，就这几项吧！” “你没说的，我有要说的。”黄仲昌起身从书桌上拿了个木盒子递给她道，“这是给你的虎符。” “你们决定好了。”沈慧娥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用木头雕刻的虎符道，看样子是新雕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 重要的不是雕刻，而是它代表的权力，军权！ “决定好了！咱们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特实诚地说道，接着又道，“走之前你还得登坛拜将！”眨眨眼道，“三军统帅，大将军！” “咳咳……”沈慧娥握拳轻咳了两声，抿了抿唇道，“不用这么夸张吧！” “要的，要的。”黄仲昌一脸正色地说道，“这可是咱得第一仗，该有的都要有。礼数得周全了。” 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黄仲昌低头看看自己道，“没什么不妥啊！” “这可是军权。”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倒影着他的身形看着他说道。 “咋了，没有军权你怎么带兵啊！”黄仲昌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慧娥乌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可是枪杆子。” “知道！横扫一切呗！”黄仲昌温和地看着她说道，纯诚地又道，“咱首先得活着吧！活不下来，一切都是白搭！” “我接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啪的一下合上了木盒子。 “阿娘现在是大将军了。”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是啊！”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阿娘，阿娘，这次出兵我可以跟着您吗？”大虫激动地抓着她胳膊说道。 “你跟着你阿爹，不能跟着我。太危险了。”沈慧娥食指点着他摇头拒绝道。 “为什么呀！我也要骑马打仗，当大将军。”大虫拉着她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 “等你到了舞象之年再说，现在不行，你还没有马儿高呢！”沈慧娥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 “我跟您不乱跑的。”大虫不死心地说道。 “这也不行！”沈慧娥轻轻摇头道，“这可是战场。” “可是只有跟着您才能学习如何打仗呀！”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黄仲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母子俩，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哼……特解气。 “回头我们会总结经验教训的，你可以旁听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断然地拒绝道，“现在绝对不行。” “啊！”大虫沮丧地看着她，一脸的不甘心。 “跟在阿爹身边也可以学东西的。”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不一样。”大虫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 “等你长大就可以了。”狸奴纯真的小脸看着他说道。 “我怕等我长大了，仗就打完了。”大虫担心地说道。 “不会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这仗打不完的。” “嫂夫人还想打几年啊！这战争应该尽早结束的。”张继先闻言开口道。 “这可不是以咱们说了算，我想就可以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当然我希望尽快天下太平，这样能好好过日子。” “那还有什么仗可打？”大虫扁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不打仗多好呀！”沈慧娥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打仗会死人的。” “想打仗，可以治兵演练。”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黄仲昌眸光直视着她问道。 “打完仗了不可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那么如何保持战斗力。” “对呀！”大虫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么就分成两方，一方攻，一方守。”沈慧娥竖起两根手指比划道，“就像他们踢藤球似的。就跟真的打仗一样。” “这样好，这样好。”大虫闻言黑琉璃似的眼睛放光道。 “小伙子们年轻，血气方刚的，得给他们找事做，不然闲下来很容易惹是生非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274章 “你可真是想的远？”黄仲昌忍不住感慨道。 “从竹简中总结下来的。”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打仗了，要做事的可多了，种地增加亩产啊！” “多养猪呗！”大虫亮晶晶地眼眸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 “除了养猪，还有其他的办法没有？”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亩产能增加多少，上限在哪里。”笑着又道，“这天下有多大，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其他人没有，他们种植什么？产量高不高呢！” “脚下这片地还没摆弄明白呢！你就想其他地方啊！”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去别的地方，怎么去？” “你当时怎么云游四方的？”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那我知道这些地儿，你说的那是未知。前路凶险。”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再说了穷家富路，出去不花钱啊！抬脚走路都是钱。” 这家伙故意来抬杠的吧！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你那是云游四方这荷包都是鼓的吗？家里给你支援了吗？” “呃……”黄仲昌被问的哑口无言的。 “说话呀！这问题不难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在孩子们面前不可以撒谎啊！” “那没有，咱家穷的叮当响的，不可能支援的。”黄仲昌老实地说道。 “那你路上怎么办？哪里来的钱？”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走哪儿赚哪儿呗！”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那咱们也可以以战养战。”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可真不消停。”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想了解这天下。”沈慧娥如琥珀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不想啊？” “先活到最后吧！”黄仲昌眉眼带笑看着他们说道。 “哦！”沈慧娥轻声应道，看向孩子们道，“不与人斗了，与天斗，其乐无穷。” 黄仲昌闻言哭笑不的地看着她，“你这精力真是旺盛。” “生命不止，斗争不息。”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希望与人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互相残杀。” “那还是与天斗吧！”黄仲昌被问的，只好说道。 沈慧娥朝他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 “不说这个，你打算如何攻打河中府。”黄仲昌将话题给扯回来道，“下药吗？” “下不了药，咱这蒙汗药，还没有做到无色无味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沈慧娥闻言遗憾地说道，“现在兵营人数，超出咱们得想象。” “那不下药，你打算怎么做？”黄仲昌眉峰轻挑看着她说道。 “昼伏夜出，夜袭兵营。”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红唇轻启道。 “这样避开人群，防止行踪泄露。”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 “没错！”沈慧娥乌黑明亮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不怕夜里行军。”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正好检查一下他们的学习成果。” “兵营好拿下吗？”大虫关心地问道。 “这倒是不难，不过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小心为上。”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拿下来兵营，怎么办？”狸奴忽灵灵的眼眸充满好奇看着她问道。 “换上官军的军服进城，拿下郡守府。”沈慧娥深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初步计划是这样，行军中在商讨细节。” “那你们带干粮吗？”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不带，有大山还怕没吃的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抓野味儿？”黄仲昌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烤着吃。” “不是！生吃。”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你……你……” “埋锅造饭，容易暴露行踪。”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绝好的训练不可错过。” “那个……没必要这样吧！野菜团子，咱还是吃得起的。”张继先吞咽了下口水，开口道。 “先适应一下，以后的条件比现在还艰苦。”沈慧娥冷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随后来，带着干粮来呗！” “一定蒸好馒头犒劳大家。”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 “咱的粮食不够了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给你们还是足够的。”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真生吃啊！” “难道还假的不成。”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打仗不是儿戏，以为过家家啊！战争是残酷的方方面面都是，不只是战场。” “咱得粮草要是充足就好了。”黄仲昌感慨地说道。 “粮草充足，运输还是个问题，能否及时运到。”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及时的话，难不成我们就把嘴挂起来啊！得想办法自救。” “难怪你要教他们野外生存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这粮草变数太大。”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正好检验训练成果。” “你这还顺带练兵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没有时间，只能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了。”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时间太紧了。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 “既然都敲定了，那咱们就行动吧！”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拱手都，“先走马上任吧！大将军。” “别别别！”沈慧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要的，要的。”黄仲昌一脸正色地说道。 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样封赏太高，不怕以后赏无可赏啊！” “呃……”黄仲昌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我想封的高了，名头好听，咱这气势不能弱。”挺直脊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就是唬人也能吓吓人。”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那么在乎虚名干什么？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这脆弱的名声，一捅就破了。” “你不要啊？”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那咱把大字去掉好了。” “行！”沈慧娥爽快地应道，“天不早了，我回了。” “我送你。”黄仲昌站起来看着她说道。 “你们呢？”沈慧娥看向大虫他们兄妹俩道。 “我们跟您回家。”大虫和狸奴两人从床上跳下来道。 “你呢？张先生？”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去把这些平面图送给兄弟们。”张继先点着一摞麻布说道。 “那好吧！”黄仲昌只好说道，将自家夫人和孩子送了出去。 “已经过了大门了，你还送呀！”沈慧娥回头看着大门说道。 “没关系，在送送。”黄仲昌态度坚决地说道，回头望着掩映在山林中的营房说道，“要走了，还真舍不得这里。” “你这还多愁善感起来了。”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这可不像你。” “男人就不许啊！你舍得走啊？”黄仲昌伤感地说道，“以后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这倒是，腥风血雨。”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再回头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人心易变。”黄仲昌感慨地说道。 “你有话想说？”沈慧娥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 “人家封赏都是要的高高的，你为啥不要啊！”黄仲昌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你不怕功高震主啊！”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 “这就吓着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说话要这么直白的吓人吗？”黄仲昌平复了情绪看着她说道。 “迟早要面对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封赏永远会面临一个赏无可赏的没问题。下一步百分一万，就是谋反了。”清润的声音缓缓地说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咳咳……”这一回黄仲昌咳的脸色涨的通红，好半天都止不住。 “阿爹。”大虫拍着他的后背担心地说道。 “我没事。”黄仲昌轻轻摆手声音嘶哑地说道。 “阿娘的话有那么吓人吗？”狸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很吓人啊！”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看着他们说道。 “这有什么好吓人的。”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实话实说而已。”坦率地又道，“招贤纳士都是如此，封赏的多寡始终是个问题？”接着又道，“封赏的多，顺风局的时候，前期将领给多了，后期有更优秀，你拿什么给。有时候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逆风局的时候，你封赏再多，也没人跟着你！” “这话怎么说的？”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三个和尚没水喝，只是现在还没和尚呢？要怎么说呢？ 沈慧娥眼波流转看着他说道，“咱家兄弟多，只有大虫他大伯的时候，挑水喝，这谁都没意见吧！” 第275章 “嗯哼！”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大哥最大，当然他最先干活了，我还不行，只有他挑水了。” “你长大，可以个大伯哥一起抬水。”沈慧娥乌黑灵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样分担了，挺好的。”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道，仔细想她这么说有何深意？ “可等到大虫他三叔上来了，你们家这挑水就成了问题喽！”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老大支老二，老二支老三，一支支个干瞪眼，都不想干！就没水喝了。” “呵呵……”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大笑。 “阿爹这是几个意思？”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 “还能啥意思？亲身经历过呗！”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想起小时候了，你娘说的对。”黄仲昌眼底带着怀念说道。 “如果刚开始给得多，这万一不顺，打起逆风局，封赏再多，他们也不会留下来？”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自身难保，没有前途，人家不跑还等什么？人没了，给再多封赏也没用。”黄仲昌理解地说道，“人之常情。” “那要怎么做呢？”黄仲昌虚心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靠个人领悟了，人教人学不回的，事教人，一学就会。”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吗？”黄仲昌紧皱着眉头说道，“咱可没时间去吃‘亏’，这亏吃在战场上，亏的就是人头就落地了。别的都可以试试，战场上绝对不行，拿命试？”猛摇头道，“不行！”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明媚的笑容看着他。 “你别笑啊！我认真的。”黄仲昌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真没办法。”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说道。 “那些圣人言：亲贤臣，远小人。”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能分出来那个是贤臣，那个是小人啊？”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尤其是在短时间内？” “那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黄仲昌积极地又说道。 “广开言路！”沈慧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黄仲昌闻言猛点头。 “这都是具体的细节，作为头儿你需要的是战略方向。”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道，“广开言路，你一言，他一语，吵吵个不停，你就别想办成一件事了。再来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就累死也听不完。”接着又说道，“一个人纳谏不纳谏，纳谁的谏，不是一个道德问题，纯粹就是一个水平问题。” “啊……”黄仲昌闻言想象一下画面，打了个冷颤，“这确实不好办？” 沈慧娥清明的眸光看着他说道，“别看我教将士们认字，但是指挥的时候，我还是会独断专行。”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又道，“谋断、谋断！谋士图谋划策不同，而作为上位者迅速的识别出来最为靠谱的，这真的需要水平。拍板定案决断很重要，它需要承担责任的。” “这玩意儿天生的。”黄仲昌感慨道。 “是啊！”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凡事都有个度，得掌握好了。” “阿爹多看竹简。”大虫圆溜溜地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个不好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沈慧娥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狗皮帽子道，“因为经验这东西不能生搬硬套，小马过河我讲过吧！” “嗯嗯！”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河水深不深，得自己过。” “小马过河？”黄仲昌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是这样的……”狸奴将小马过河的事情说了说。 “公者千古总没错。”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要学的很多呀！”笑着说道，“你们走吧！我回去自己琢磨去。” “实在不行了，多和将士们谈谈心，聊聊。”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黄仲昌闻言轻点了下头，“他们呀！都是最朴素的愿望。吃饱不饿肚子，有妻有子，孩子再出息了，父母身体健康。” “家里再有头牛，种地就更好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笑呵呵地说道。 “得道者多助，最终目的是把握人心，知道所有人的诉求，然后把大家的诉求分类，哪些人的诉求和自己一致，这些人就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的敌人，这些人虽然可能出身不同，利益诉求不一致，但是他们是自己的潜在盟友，可以合作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她说道，“大家的目标一致就是推翻朝廷。” “啪……”沈慧娥脸上漾起笑容，打了个响指道，“没错，一切都可以谈。” “好了，你们走吧！天黑的早。”黄仲昌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营地。 &*& 登坛拜将之后，沈慧娥又做了动员大会，强调了军纪军规，然后就轻装出发了。 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沈慧娥他们都在行军。 马车十天的路程，他们六天就赶到了。 兵营的平面图早就烂熟于心了，这一路上，大家想了多种进攻方法，待奔袭到兵营外，看着里面灯火通明，耳听着女子的惨叫声。 娘的，被雷劈了，都没吓着他们，还不老实。 直接选择趁着黑夜，翻墙入内，杀无赦！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攻其不备，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刀下亡魂。 一万驻军一个不留。 “沈将军，末将已经将他们的尸身搬了到广场中央，轻点完人数一万零二百人。”陈青云走过来，双手抱拳拱手道，“那些女人怎么办？” “安置好了吗？我去看看她们。”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他问道。 “安排在一间营房，只不过他们一直哭哭啼啼的，咱们不敢靠近。”陈青云面露难色地看着她回禀道。 “我去看看，你们把他们的衣服拔下来。”沈慧娥交代他道。 “那衣服染上血迹了。”陈青云小声地说道。 “洗干净了，咱们不穿，可以分给城外住在窝棚里的人穿。”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是！”陈青云拱手道，“末将这就去。” “回来！”沈慧娥看着转身离去的他说道。 “沈将军。”陈青云转身看着她拱手道。 “叫上咱得人清点兵营里的物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是！”陈青云朗声应道。 “登记造册！”沈慧娥又叮嘱道，“记住了，一切战利品要上缴的，不可藏私。” “知道！”陈青云笑呵呵地说道。 “结束之后论功行赏，少不了大家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俺知道。”陈青云一脸傻笑地说道。 “去吧！”沈慧娥挥挥手道，目送他离开之后，抬脚去了女子的房间。 “沈将军。”门口的王小麦看着走过来的她，拱手行礼道。 沈慧娥抱拳拱了下手，回礼道，“你们先回避一下。” “可是她们？”王小麦指指里面哭泣声。 “没事！”沈慧娥给他一个安心地眼神道，“你往前三十步！” “是！”王小麦往前走了三十步，又向后转，目送她推门进了房间。 &*& 房间内燃着火把，灯火通明，沈慧娥进去把她们给吓了一跳。 一个个紧张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沈慧娥将狗皮帽子拿下来，头发一甩，漂亮的辫子滑落，“别怕!” “你是女子。”一个个惊讶地看着她道，脸上还挂着泪。 “对呀！”沈慧娥闻言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撩起衣服下摆坐在了床沿上。 “你们坐！咱们坐下说说话。”沈慧娥语气温柔地说道。 温柔的话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她们放下心来。 她们放松下来，坐在了床上。 “那些天杀的混蛋他们已经死了，你们看见了，尸体就在外面。”沈慧娥食指点点外面道。 “呜呜……”她们捂着脸痛哭起来。 沈慧娥紧抿着唇看着她们尽情发泄，等哭声渐渐小了才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她们擦擦眼泪，声音嘶哑地说道。 “俺也不知道，这以后该咋办？” “有家人吗？回去找家里人。”沈慧娥闻言想了想看着她们说道。 “俺被家里人给卖了，有家归不得。”她们难过的又掉眼泪道。 行！没有寻死腻活的就好！ “如果不害怕的话，先留下来帮忙做活儿。”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说道，“不白干啊！你们要粮食给你们粮食，要钱的话咱给钱。” “俺要粮食，粮价太高，而且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行！咱给粮食。”沈慧娥痛快地说道。 “你让我们做什么活儿？”有人大胆地开口道。 “那些军服都脏了，需要洗干净了。”沈慧娥莹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这房间也得收拾一下。” “没问题。”她们爽快地应道。 第276章 “真的给俺粮食？” “真的！”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不放心的她们道，“你们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先给你们都行。” “真的吗？” “真的！”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我得去粮库看看，还有用什么装给你们呢？”接着又道，“一人二十斤粮食如何？” “可以，可以。”她们齐齐应道。 “俺原来只是一碗粟米换的，二十斤可太够了。” 沈慧娥听着心酸不已，清亮的目光看着她们说道，“门外那些士兵你们不必担心，他们不会骚扰你们。” “真的吗？” “真的！敢骚扰你们军法处置。”沈慧娥眸光坚定地看着她们保证道，“八十军棍都是轻的，重则砍头！” “那就好。” “你是个好人，俺们信你。” “你们如果想回家的话，可以带上粮食回家。”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俺先干完活再说吧！” “家里还不知道能否接纳俺们，先看看，看看！” “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离开。”沈慧娥指指外面道，“大门不关，随时可以出去。”接着又道，“你们要不要去清洗一下，再睡觉。” “可以吗？” “当然，得去伙房。”沈慧娥指指她们的衣服道，匆忙中有些衣衫不整，“你们把衣服穿好，外面冷。” “哦哦！”她们慌张的把衣裳重新穿了穿。 “一会儿我们就离开，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再出来。”沈慧娥站起来看着她们说道。 “离开？你们要去哪儿？” “拿下河中府，开仓放粮，让大家伙都有粮食。”沈慧娥明亮透彻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啊！”她们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启禀沈将军，外面已经清理好了。”铁峰站在门口朗声说道。 “我这就来。”沈慧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等我们走后再出来。” “呃……好。” 沈慧娥朝她们点点头，转身出去，离的足够远了才道，“铁峰，让咱们得人都换上他们的衣服。” “已经换好了。”铁峰笑着说道。 “那召集队伍，点上火把，咱们走。”沈慧娥直接下令道。 “是！”铁峰拱手应道，召集队伍，点上五个火把，在黑夜中浩浩荡荡地朝河中府城门奔去。 “铁峰一会儿你叫城门。”沈慧娥叫着铁峰说道，“就按咱原先说的。” “知道。”铁峰吞咽了下口水应道。 “别紧张，到时候嚣张一些。”沈慧娥仔细地叮嘱道。 “明白！”铁峰深吸几口气道。 “二姐要不我来吧！”沈鹏来自告奋勇地说道。 “不行，守城的守卫认识你，容易露馅儿。”沈慧娥断然地拒绝道。 “那为啥选姐夫呢？”沈鹏来不解地问道。 “人高马大，板着脸来凶巴巴的。”沈慧娥指着铁峰说道，“然后把肩膀给架起来，街面上这街溜子啥样，你也见过，像他们一样痞里痞气的。” “啊！”铁峰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二姐。” “铁哥，不行的话，让俺来。”熊英凑过来说道。 “你不行！”沈慧娥微微摇头道。 “二嫂，我为啥不行。”熊英不服气地说道。 “你来过河中府吧！”沈慧娥微微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 “呃……”熊英一下子如被踢瘪的猪尿泡似的，“守卫有可能认识我。” “这不就得了，得是生人。”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其他人不行吗？”沈鹏来小声地说道，“二姐夫他们带来的人不是更生吗？” “他们的头发还不能束发呢！”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啊！”沈鹏来惊呼一声道，“我都忘了这茬了。还是二姐心细。” “执行任务是，叫我将军，私底下你们随便叫！”沈慧娥目光扫过他们道。 “知道，规矩嘛！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沈鹏来笑嘻嘻地说道，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沈将军。” “臭小子。”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笑骂道。 “沈将军！”铁峰他们拱手认真地喊道。 “你们真是的。”沈慧娥摇头失笑道。 “多叫叫，免得出错了。”铁峰笑呵呵地说道。 “行！”沈慧娥笑着说道。 “能行吗？”沈鹏来不放心地追问道。 “你们在城下叫门，我另有准备。”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准备？”沈鹏来好奇地问道。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慧娥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 “这城下能藏咱们这么多人吗？”铁峰担心地说道，“城墙上的守卫看不见咱们吗？” “城墙上跟兵营一样没有守卫的。”沈慧娥深邃冰冷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城墙也是黑漆漆的。” “看见了，只有少量火把，其他黑乎乎的。”沈鹏来远远地看着城墙上的灯光说道。 “所以咱们的人埋伏在城下，铁峰叫门就行了。”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拿着令牌了没有。” “拿着呢！”铁峰将放在胸前的木牌拿了出来。 “他们一般认牌不认人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像咱们巡逻似的对暗号一样。”沈鹏来嘿嘿一笑道。 “对！”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 “鹏来、熊英，你们现在带队，埋伏起来。”沈慧娥下令道。 “末将领命。”沈鹏来和熊英，陈青云他们拱手道，然后带队，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他们呀一个个都趴在了城墙外不远处。 “铁峰，你们现在可以跑起来了。”沈慧娥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是！”铁峰他们五个人背着伤员，朝城墙下狂奔而去，嘴里还喊着，“救命，救命，快开城门！” 沈慧娥脱离了队伍，踩着厚厚的冰，过了轻松的过了护城河。 站在城墙下，如壁虎似的开始爬城墙，古代的城墙里面是夯土，外面是墙砖，砖葺得可没有那么平整，坑坑洼洼的，正好攀爬。 这对沈慧娥来说轻而易举，嗖嗖的爬到了城墙上面。 宽阔的城墙上没有一个守卫，他们是真的对这城墙有信心，觉得不会有人上来。 寒风凛冽如刀，穿着冬衣的沈慧娥，风一吹那就是透心凉。 冷的直打哆嗦，难怪无人守卫，太冷了！ 沈慧娥匍匐前进，如猫儿似的没发出一点儿声音，靠近了城门楼子。 沈慧娥从后背上取下弓弩，对准了城门楼子上的六名守卫。 此刻城门楼子上灯火通明，将铁峰他们给照的明晃晃的。 铁峰正在向上面的守卫说明情况，“快开城门，你看着这人受伤了，人都成了血葫芦了。不救治的话，血流光了。” “是咱们的人吗？” “军服是咱的人。” “这咋受得伤？看看那血流的，都成血人了。” “问问他们？” “这位将军咋受伤了。” 铁峰闻言在心里松了口气，叫自己将军那就是没怀疑了。 “嗨！我都不愿意提这丢人的事情。”铁峰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道，这络腮胡子养的浓密茂盛，遮了半张脸。 虽然城门下灯火通明，可到底不如白天看得清。 “咋了？”一句话勾起城门楼子上他们浓浓的兴趣。 “我们那儿的情况，你们知道吧！”铁峰双手叉腰，粗声粗气地说道，“本来今儿跟女子玩儿的正高兴呢！那成想，那女子假意屈从，兴致正浓的时候，把我们将军的脖子给咬了，嘶下来一片肉，那血咕咕的想外冒。” 铁峰退后两步，指着后背上的伤兵道，“你们看看，这血把两人都给染红了。”接着叫道，“来来来，火把打过来，让上面的兄弟看看。” 借着灯光上面的守卫惊呼一声道，“我的天。” “真是吓人。” “看样子是真的。” “居然被女人给咬的这么惨！真是太笨了点儿了吧！” “这谁曾想，这女子这般的有心机！”铁峰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 “这确实丢人。” “真是终日打雁，叫雁给啄了眼！”铁峰气得直跺脚，“害得爷，大半夜叫门，受冷风。”骂骂咧咧地说道，“特娘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儿。” 冲着上面叫嚷道：“快点儿开门，救人。” “开门吧！这不能等了。” “等一下，等一下。” “这军中有郎中，咋没在军中治啊！” “就是，就是。” 特娘的，果然没那么容易，铁峰抬头仰望着他们大声地吼道，“这血流的，军中的郎中止血药，都撒上去，也不行啊！” “这倒是！” “放人吧！” “救人如救火。” “这万一有诈呢！” “这要是真的呢？” …… “你们把令牌拿上来。” 面对城墙上他们的喊话，铁峰贼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放下吊桥我们怎么过去啊！”手指比划了一下道，“这么远，我可扔不上去，没那本事。” “你们等着！” 这么简单吗？沈慧娥眨眨眼，手中的弓弩不敢松懈，始终对着城门楼子上的守卫。 第277章 嘎吱……嘎吱，吊桥被放了下来，铁峰招呼同袍快速地跑过吊桥，顺利的度过了护城河，“这扔不上去啊！太高了。” “等着！” 不大会儿从城门楼子上放下一个小吊篮，菜篮子大小。 沈慧娥柳眉轻挑，还挺谨慎的。 铁峰将代表自己兵营的令牌放进了吊篮里，看着他们将吊篮给拉上去。 “怎么样？是真的吧！” “真的！” “那咱把人放进来吧！” “不行，不能放。” “为啥呀！” “上面下的死命令，不到开城门时间就不能放！” “那下面的人可怎么办？” “死就死了呗！一个人而已。” “这是人，不是小猫、小狗，死了就死了。” “人咋地？还不如贵人家的猫狗贵重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人比狗贱，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清事实啊！” “那你来说。” “这种事，俺开不了口。” “我说就我说！” “小将军这城门没到规定的时间不能开呀！这是郡守大人的命令，我们要是把城门打开了，这郡守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吃罪不起。” 好声好气地又道，“要不你们等到天亮的时候再来。” 果然没那么容易。铁峰指着他们破口大骂道，“你们特娘的，这是能等的吗？天亮，天亮之后，人都特娘的都硬了。” “你们怕郡守大人怪罪，都不怕我们大将军怪罪呀！” “娘的！老子在城外辛辛苦苦的守城，这人伤了，去城中看郎中都不行。我一定要在郡守大人面前，请罪！是我们无能啊！” 城门楼子上面的守卫嘀嘀咕咕起来。 “知道受伤的是谁吗？”铁峰继续叫嚣道，“是我们将军爱妾的小舅子，你们特娘的有几个脑袋拦着我们。” 此话一出守卫打了个寒颤，“现在怎么办？” “开城门吧！大将军不好得罪，他是真的敢杀人。” “拿刀直接就劈了咱们了。” “小将军，别气，别气，俺们现在就开城门。” 沈慧娥长出一口气，终于松口了。 蹬蹬……他们跑下了城门楼子，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高大的城门被缓缓的打开。 铁峰他们手里拎着刀，靠近了守卫，低喝一声：动手！ 直接结果了他们的生命，一丁点儿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你们去把手城门，我来打旗语！”铁峰拿着火把开始打旗语，三高一低！ “成了。”沈鹏来高兴地说道，“左右传我命令，全力奔向城门。” “是！”左右向同袍小声地传令，然后趴在地上的他们蹭蹭跳起来，如饿虎扑食朝城门狂奔。 “铁哥。”沈鹏来高兴地捶着他的肩头道，“真有你的。” “吓死我了！”铁峰摸摸自己的额头道，“你看看这汗，这可是大冬天。” “铁哥，你咋知道将军有小舅子的。” “二姐说的，大将军好色，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铁峰笑着说道，“一招得道，这谁家还没有个嚣张跋扈的小舅子啊！” “你这说我呢？”沈鹏来故意生气地说道。 “没有，没有！”铁峰笑呵呵地说道，“你行三，可不是小舅子。” “哎！我二姐呢！”沈鹏来四下张望道。 “我在这儿呢！”沈慧娥垂眸看着他们说道。 “二姐你咋上去的？”铁峰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爬上来的呀！”沈慧娥微微一笑道，“你们留下的守城门，其他的人城墙下集合。” “是！”沈鹏来他们立马应道。 人都到齐了，吊桥重新拉起来，留人守住城门。 沈慧娥看着召集起来的士兵们，“平面图，早就看过了吧！他们巡逻的路线也记住了吧！” “记住了。”他们小声地说道。 “那么根据星星判断他们巡逻大概位置，埋伏起来，干掉他们。”沈慧娥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是！” “巡逻的士兵干掉之后，重点给我守好了东城和西城两个街区。”沈慧娥凌厉的视线看着他们说道。 “末将领命。” “黄叔昌！”沈慧娥看向黄叔昌道，“你的任务是粮仓，确保粮仓安全，拿下之后，给我守牢了。” “末将遵命。”黄叔昌双手抱拳道，笑嘻嘻地又道，“二嫂你就擎好吧！敢靠近粮仓杀无赦，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沈慧娥分配好任务之后，看着他们说道，“那走吧！” 沈慧娥带兵直接围了郡守府，“翻墙进去，传令下去，杀无赦。留着郡守大人的小命就行。” “末将遵命。”沈鹏来他们拱手应道。 “大家都记住郡守大人的面貌了吗？”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记住了。” 沈慧娥看着灯火通明的郡守府眼神冰冷，都啥时候了，还饮酒作乐。 郡守大人长啥样，沈慧娥直接给他们画出来了，拿着烧火棍子，画的素描，逼真的很！ 绝对不是现在府衙张贴的通缉犯画像，那般的抽象。 “上吧！”沈慧娥挥手下令道。 这院墙，他们助跑之后，轻松的就跃了进去。 如猛虎扑进羊圈似的，哨兵，巡逻的守卫全部悄无声息的送他们下地狱。 沈慧娥面无表情地站在郡守府的大堂外，听着里面的喧闹，丝竹声乐，淫词艳曲…… 陈青云拱手道，“沈将军！就差这里了。” “开门！”沈慧娥清冷地目光看着左右两边的士兵道，看着准备伸手推门的他们直接道，“踹门！” “哎！”几个抬起脚，砰的一声将大门给踹开了，直接将门给踹翻了。 这么大的声响居然没有引起堂内人的注意。 堂内的画面真是令人面红耳赤，“他们咋这么不要脸呢！大庭广众之下。” 冷风灌进，冻得他们直打颤。 这下子终于有人看见沈慧娥他们了。 “你们谁呀！” “干什么的？” “找死啊！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护卫呢？护卫！” 沈慧娥挥了下手，“太吵了。” 陈青云机灵的上前一刀将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人头在地上骨碌碌的滚着，血喷了一地。 静！寂静的只有呼啸而来的风声。 大堂的男男女女仿佛定格一般，动也不敢动。 “这就给吓住了，我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呢！”沈慧娥嗤笑一声斜睨着他们道。 这才让他们反应了过来，惊声尖叫起来。 “啊……” “杀人了！” “送他们上路。”沈慧娥直接下令道，“一个不留！” 陈青云带人直接挥刀，手起刀落，在惊声惨叫声中，人头落地。 沈慧娥大步流星地朝郡守大人走去，面上带着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惊慌失措的郡守大人，扯破喉咙喊，“来人啊！救命！” 郡守大人手脚并用的爬到椅子后面，“你是谁？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要金子是不是，都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狼狈的他说道，“你死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我还用你给吗？” “你是女子。”郡守大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要你命的人！”沈慧娥森冷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是国舅，你不能杀我。”郡守大人癫狂地说道，“你杀了我，皇帝一定饶不了你，灭你三族。” “嘁……二世都没了，你是谁的国舅啊！”沈慧娥轻扯唇角不屑地看着他说道，“送你去见二世，正好继续做他的国舅。” 郡守大人满脸惊恐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沈慧娥面带微笑的一刀解决了他，“原来是个软蛋。”手中的大刀滴着血，嫌弃地撇撇嘴，在他身上擦了擦。 沈慧娥下令将尸体搬离大堂，然后点燃蜡烛直接去了前衙，郡守的办公地点。 将河东郡下辖郡县，村镇、人口数，田亩数，矿产，赋税、山川河流舆图等等资料全部摆在了桌案上。 “哇哦……还有手工工匠的花名册。”沈慧娥惊讶地说道。 “沈将军你这么高兴，这有什么用？”陈青云好奇地问道。 “这全力开火的话，咱就不愁弓箭，兵器用了。”沈慧娥手指弹着竹简说道，抬眼看着他问道，“后衙呢！” “后衙全部给他们一个干脆！”陈青云拱手回禀道。 “搜出来的金银珠宝登记造册，封箱，等主公来了，上交给他。”沈慧娥直接说道。 “是！”陈青云拱手领命道。 等到后半夜，铁峰、沈鹏来、黄家兄弟派人来秉，任务完成，统统拿下！ 接下来怎么办？当然是开仓放粮。 将粮食搬到南城和北城街口，天蒙蒙亮敲起锣鼓，挨家挨户的通知，让他们家里的男人，扛上锄头，独轮车。 干什么？先把街道上的尸体掩埋！ 领粮食来时告诉庶民河中府已经被黄公接管了，有何冤屈尽管陈述。 沈长生一觉睡醒，已经变天了。 沈长生出了醉仙楼，走到街口就看着横刀立马的三弟沈鹏来，“三弟，三弟，这咋回事？” “大哥！”沈鹏来高兴地看着他说道，“河中府咱拿下来了。”详细的说了说。 第278章 听得沈长生瞠目结舌的，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这么简单吗？我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呢！我一点儿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就他们？乌合之众。”沈鹏来不屑地撇撇嘴道，“我们冲进去时，他们还在花天酒地，衣衫不整。根本来不及反抗，就下地狱了。” “二姐现在在郡守府你要去吗？我让人送你过去。”沈鹏来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们守在这里干什么？”沈长生看着房顶上的弓箭手。 “让他们交代自己的罪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得话，就饿着。”沈鹏来亮晶晶地眼眸看着他说道，“敢闯关，杀无赦！” 沈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他说道，“能行吗？” “今儿第一天，咱们有的是时间，等着呗！”沈鹏来摇晃着脑袋轻松地说道。 “送我去见二妹妹吧！”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沈鹏来叫来士兵，交代道，“柱子送我大哥去见沈将军。” “是！”柱子拱手应道。 “沈将军，二妹妹？”沈长生闻言黑眸轻闪道。 “对！二姐官拜将军，登坛拜将，还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沈鹏来闪闪发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个……”沈长生开口道，看了下四周这话不合适，“我走了。” 沈长生跟着柱子一起去郡守府，在通报之后，他被人领了进去。 柱子则回去复命。 沈长生走进房间的时候，沈慧娥正伏案看竹简。 沈慧娥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沈长生道，“大哥来的正好，帮忙看这些竹简。”指指旁边桌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 沈长生盘膝坐在蒲团上，“你要找什么？” “查查矿产！”沈慧娥头也不抬地说道，“铜矿、铁矿，盐矿……” “这些矿产在咱们这里特别的少。”沈长生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找找看！”沈慧娥抬起头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东城和西城？”沈长生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些不足为虑。”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找矿产！” “好！”沈长生低头开始翻竹简。 到了中午午饭时间，黄伯昌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拱手道，“沈将军，城外窝棚里的庶民领着粮食和春耕用的种子了，已经告诉他们回家安生的种地就可以了。” “他们没有问地契的事情。”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问了，咋没问呀！尤其是他们的地已经卖了。”黄伯昌笑着说道，“发放粮食时，已经登记造册了。我从衙门找来地契，两项一对，当着他们的面将地契给烧了。将地还给大家了。”红着眼眶道，“他们都欢腾了。”接着又道，“感谢黄公，哗啦啦跪了一片。” “那他们都回家了吗！”沈慧娥黑亮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没有，他们说要感谢完黄公再走。”黄伯昌闻言赶紧回道。 “这天冷啊！窝棚能承受的住吗？”沈长生担心地说道。 “我将郡守府衙的冬衣全部发放出去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其实他们回家挺好的。”沈长生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要感谢黄公留下来挺好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对那家伙的触动应该挺大的。 “他们也有冤情的，恨死那些人了。”黄伯昌脸色铁青地说道，“咱们得人已经开始登记了。”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沈慧娥眸光冰冷地说道。 “对！”黄伯昌咬牙切齿地说道，“千刀万剐了他们都不解气。” “让咱们的人照看好他们。”沈慧娥仔细叮嘱道。 “我知道。”黄伯昌笑着点头道，“我只是担心人手不够。” “黄公他们随后就到，到那时就不缺人手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想起来问道，“街道已经打扫干净了吗？” “打扫干净了！连血迹也被水给冲了。”黄伯昌闻言一愣立马说道。 “晚上咱们碰头再说，你先忙去吧！”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 “我走了！你忙吧！”黄伯昌拱手道。 “慢走，不送！”沈慧娥目送他离开，目光又重新落到了竹简上。 沈慧娥察觉大哥投来的目光道，“有什么疑问，咱们吃完饭再说。” “好吧！”沈长生闻言回过神儿来看着她说道。 &*& 到了晚上，郡守府的前衙大堂之内灯火通明。 沈慧娥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说道，“大晚上的吃点儿好消化的，粟米粥，馒头，小菜。”笑着又道，“等黄公来了，在大摆庆功宴。”拿起筷子道，“吃饭。”拿着馒头嗷呜咬了一大口。 唏哩呼噜的吃完了饭，这肚子终于有时间塞点儿东西了。 这一路下来，都没有正经吃过东西。 吃饱喝足了，碗筷被火头军给收拾了下去。 沈慧娥才听他们汇报情况，频频点头，等汇报完了，“加强警戒！” “放心吧！咱们三班倒，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呢！”沈鹏来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也要注意保暖，篝火烧旺点儿，也注意防火，别把房子给点着了，都是木制的房子，着起来，整条街就完了。”沈慧娥叮嘱他们道。 “我们在十字路口点的篝火，除非是狂风，注意着呢！”铁峰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俺们弄了些木桶水缸，都挑满了水，有情况，立马将火给扑灭了。” “冬日多刮西北风。”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在顺风处多准备水。”笑着又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多穿点儿，穿厚点儿。” “这回不缺衣服，穿的厚着呢！”黄伯昌抓着身上的衣服说道。 “黄叔昌，你的粮仓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守好了，小心火烛。”沈慧娥冷峻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我们瞪大眼睛看着呢！”黄叔昌眸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三道防线，水缸，水桶，木盆，也都挑满了水。” 沈鹏来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沈将军，东城和西城区就这么熬着吗？我怕他们会组织反击。” “嗯嗯！”铁峰随声附和道，“他们有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奴仆可是有兵器的。”沈长生轻蹙着眉头担心地说道，“咱得兵力够吗？” “不会这么一直熬着的，敢来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咱现在不缺兵器了。”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先饿着他们。” “贵人和富户他们家家户户都有粮仓，储藏不少粮食的。”沈长生提醒她道。 “我知道！可这粮食终究有限，而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多久。”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在没有援兵，攻又攻不出来的时候，熬的就是心里的承受能力。” 沈慧娥竖起食指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由奢入俭难，让他们紧衣缩食，你们猜他们会吗？” “会吧！”黄伯昌闻言想了想说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大哥他们想的……”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吃饭穿衣量家当。” “他们有那么傻吗？”黄叔昌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不不不，他们不傻，相反非常的精明。”沈慧娥深邃透彻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缩食？会缩谁的食物，自己还是奴仆？” “那肯定奴仆啦!贵人哪里能饿肚子呢！”陈青云想也不想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微微一笑道，“等黄公他们来了，人手够了，誊抄律法，让咱们的人，给我站到他们门外，大声的诵读！”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鼓励揭发自家主子的罪行？你猜那些奴仆会怎么想？”唇角掀起微笑。 明明堂内温暖如春，堂内之人生生打了个寒颤，这微笑真吓人。 “他们会狗咬狗的。”沈长生吞咽了下口水说道，“内部乱起来，不攻自破了。” “你这也太狠了吧！”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狠？”沈慧娥冷哼一声道，“我杀进他们家了吗？我虐待他们了吗？”微微仰着下巴道，“他们杀人放火，趁火打劫，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时候，何曾对咱们有一丝怜悯之心。咱们在他们眼里是什么？” “是草芥，是蝼蚁，是可以随意践踏，压榨的。”黄伯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沈长生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攻心为上。” 沈慧娥松松了肩，笑而不语，“对了，城外兵营怎么安排的。” “那些女子还在哪里呢？”沈鹏来闻言想起来道。 “那里有吃有喝的，她们会自己安排自己吧！”铁峰眨眨眼想了想说道。 “不用去看着吗？”黄叔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咱都是男人，咋看着去？不合适呀！”熊英大咧咧地说道。 “这倒是！”陈青云看向她道，“这该怎么办？” 第279章 “让她们先在兵营待着吧！”沈慧娥想了想说道，猛然想起来道，“对了，兵营里还有二百多匹马儿呢！这得找人喂养，不能饿着它们了。”抿了抿唇道，“一会儿我去看看，正好也安抚一下她们。” “让她们帮着喂马好了。”沈鹏来笑着说道，“一事不烦二主了。”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对了！那个大将军呢！城外兵营咱们给端了，大将军可没在城外。” “我让人看着呢！目前没有动静。”铁峰眸光凌厉地说道。 “要小心啊！别硬刚，敢冒头直接射杀。”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浑身布满杀气道。 “我让最好的弓箭手对准他家。”铁峰眸光锐利地看着她说道，“用的是弩。” “好！”沈慧娥笑着点头道，“咱们现在就守株待兔，看看谁家先忍不住。” 沈慧娥安排好后，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巡视了一下郡守府。 才出城去了城郊兵营。 女子们看见她来了，立马高兴地迎了上去。 “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都知道什么了？”沈慧娥不太明白地看着她们说道。 “我们有人偷偷回窝棚了，知道河中府现在在你们手里了，你们还开仓放粮。把土地也还给俺们了。” “这事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不回家吗？既然知道家里的情况了。” “我们不是答应洗衣服了吗？” “衣服没洗完吗？”沈慧娥眨眨清澈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没有，太多了。” “我们会尽快洗完的。” “不着急，不着急，你们慢慢洗。”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们说道，“你们安心的在这儿住着，我们短时间可能回不来。”接着关心地问道，“这里有粮食吧！” “有有有！不缺俺们吃的。” “那就好。”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说道，“我来是拜托你们喂一下马儿。马厩里的马儿。” “这我们不会呀！” “马儿会不会踢我们？” “能靠近吗？” “这马吃草料。”沈慧娥斟酌了一下道，“你们在家的时候，喂猪，喂鸡吗？” “喂！”她们齐齐点头道。 “就先喂这些吧！吃了不太会出问题。”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 “可现在哪有猪草啊！这大冬天的。” “这个？”沈慧娥闻言犯难道，食指放在唇边摩挲着，“有了！粮仓的粮食，喂马儿粮食。” “这会不会太……这可是粮食，人吃的，用来喂马？” “这是战马。”沈慧娥斟酌的想了想说道，“你们就喂上两天，等我的人来，他们就可以喂了。让你们出去打猪草，也太危险了。”接着又道，“喂黄豆碾碎可以吧！就两天。” “那好吧！” “我来就这事，你们安心的住下，把门插上，保护好自己。”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不用麻烦你们多久的，很快我就会让人来接手的。” “不麻烦，不麻烦。”她们齐齐摇头道。 “那个我们可以一直留下来吗？” “这可是兵营……” 沈慧娥的话没说完，她们神情明显就不对了。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沈慧娥赶紧说道。 “俺们知道，就是知道，才想着能不能留下来。” 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你们想清楚了，其实可以回家的。” “回家？这心里有了芥蒂，怎么可能？” “我们可以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将军就留下我们吧！” “给俺们一口饭吃就行，不给钱都行。” 沈慧娥闻言微微一笑，安抚她们道，“有时间你们考虑清楚了，跟着我可是会很累的。” “累俺不怕，只要不被人欺负就好。” “这么多年，你是对俺最好的。” “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你们怎么就是好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单纯的她们说道。 “你开仓放粮，又送衣服，将坏人都杀光了。” “是好人，好人。”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反正有时间，你们考虑清楚了，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如何？” “行！” 沈慧娥见她们应了，起身道，“我先去看看那些马儿。” 大家一起提着灯笼去了马厩，当看见毫无生气的马儿，一个个心软又生气。 “它们不是战马吗？怎么这样？” “我看咱还是喂粮食吧！这样子不知道饿了多久了。” “看看这毛一点儿都不光亮。” “看看瘦的，这勒巴骨，都凸出来了。” 得！她们比我还心疼这些马儿。 “喂！黄豆，还有麦麸。”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说道。 “知道，知道。” “你放心吧！俺们一定喂好它们。” “真是太惨了。” 暂时安置好她们，沈慧娥就离开了兵营，踩着星星一路狂奔到城门口。 与之前暮气沉沉的窝棚相比，现在窝棚生气勃勃的，还能闻见粮食的味道。 沈慧娥叫开城门，进了城，又将城内转了一圈，一个个都精神着呢！ 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警惕地看着四周。 沈慧娥叮嘱他们多备些姜汤，驱寒！ &*& 两天后，黄仲昌才带着三百人来了，城内外庶民展现了对他巨大的热情，非常欢迎他的到来。 被夹道欢迎的人群一路走进了郡守府。 “这他们咋都认识我了。”坐在主位上的黄仲昌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 “是二嫂要求的，开仓放粮，都要宣扬二哥你的仁义。”黄叔昌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得人没有受伤吧！”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没有。”黄伯昌嘿嘿一笑道，“攻进来的非常顺利。” 兄弟俩七嘴八舌的将如何攻下来河中府详细的说了说。 “这么简单、容易吗？”张继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然呢？要一场恶战呀！”铁峰笑呵呵地说道，“他们哪里还是兵啊！哪里还有个兵该有的样子，军备废弛。不败才怪呢！” “这才两年啊！”张继先忍不住唏嘘道。 “可能早就开始了，只不过咱们不知道而已。”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哟！军队相对独立咱见得少。”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南城和北城，还有城外的庶民，都安置好了。只有东城和西城，还在负隅顽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拿出来吧！”黄仲昌幽黑的眼眸浮着笑意看着她说道。 “我来说，我来说。”黄叔昌积极地说了说，对于东城和西城所采取的策略。 黄仲昌不自觉的张大嘴巴，听完之后，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这娘们够狠的。 “既然有策略了，那就干呗！”黄仲昌摩拳擦掌地说道。 后续快速的展开。 沈慧娥带着黄仲昌将收缴上来的战利品，一并都交给了他。 “我让人登记造册了，这些原来有清单，你可以对比着看看。”沈慧娥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我还不相信吗？”黄仲昌大咧咧地说道。 “比一下好。”沈慧娥公事公办地说道，接着又道，“这是杀敌的名单。” 黄仲昌接过来，展开布帛看了看，左看、右看，看了三十八遍，“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我没杀人呀！”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黄仲昌闻言轻笑着摇头道，“是你指挥的好，都不用自己动手。真要你出手了，那就是一场恶战了。”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诧异地看着他道，“这么会说话了。” “我实话实说。”黄仲昌合上花名册道，“对你不用恭维。”接着又道，“跟你商量个事，这咋论功行赏啊！” “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想了想道，“先把那个欠的粮饷都补上了。这可是你说过的。” “对对对！”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多赏金银，至于这功先记着，回头一并封赏。” “坐，坐下说话。”黄仲昌指指长廊上的栏杆说道。 “阿娘，阿爹。”大虫和狸奴两人颠颠儿的跑来道。 “你们怎么也来了。”沈慧娥蹲下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怎么没说他们也跟着来了。” “我们没打扰你们处理事情，先把这郡守府逛了逛，好大！”狸奴展开双臂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阿爹、阿爹，我们以后要住这里吗？”大虫抓着自家阿爹的手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咋说？”黄仲昌为难地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狸奴充满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咱拿下河中府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天下了。”黄仲昌撩起衣服的下摆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说道。 “所以咱们不能在一起，不然被人家一锅给端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大虫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抓着他们的手道，“我不想跟你们分开。” 第280章 “嗯嗯！”狸奴点头如小鸡叨米道，“是好，是坏，咱们都在一起，不分开。” “你们的人生还没开始呢！”黄仲昌幽黑明亮的黑眸看着一双儿女道，“我可不想你们陪着我们遭罪。” “那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你们就不怕，他们抓到我们威胁你们呀！”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小子。”黄仲昌伸手揉揉他的毛茸茸的脑袋道。 “我说的不对吗？还得分心照顾我们。”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没有你们，我们估计很难长大。” “咱咋办呀？”黄仲昌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所以在阿爹、阿娘身边最安全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我们要勤学苦练，有自保的功夫，不给阿爹、阿娘拖后腿。”狸奴纯真的眼眸满是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哎哟！”黄仲昌将一双儿女给搂进怀里道，“我家大闺女哟！” “阿爹同意吧！”大虫仰着小脸看着他刚毅的脸庞说道。 “这得你阿娘说话。”黄仲昌嘴角噙着笑意看向了自家夫人说道，“我还得靠你阿娘保护呢！” 大虫和狸奴两人齐齐看向了自家阿娘说道，“阿娘！” “你们不怕呀！”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怕！”兄妹俩齐齐摇头道。 “我们要是输了，别人家小或许都安然无恙，大不了还回家种地，咱可是啥都没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可是一点儿后路都没有，绝对很惨的。” 大虫伸出手臂高声地喊道，“那就勇往直前！”小脸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红扑扑的。 “呵呵……”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听我儿子的。” 大虫粉嫩的小脸红的能滴血。 “害什么羞啊！咋了，说的不对吗？”沈慧娥眸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不好意思。”大虫搓搓自己火辣辣的脸说道。 “咱决定好了，他们呢？”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谁？”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大虫他祖母，祖父，大伯他们呢？”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睛看着他问道，“是把家接来，还是待在老家。” “这问他们的意思吧！”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大哥可能会把家接来，阿爹和阿娘估计不回来，跟着咱们东奔西跑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折腾。” “那要是有人抓他们来威胁咱们呢？”大虫坐在他身旁栏杆上道。 “像咱们一样大山里一钻，谁还能找的到。”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人生地不熟的，还真不好找。” “二老年纪大了，得有人照顾他们，最好力大强壮的，背起老人家就能跑的。”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暂时没事，慢慢寻找。”黄仲昌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阿爹，阿爹，我能进去看看吗？”大虫指指库房说道，“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金银珠宝呢！”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我不拿的，就看看。” “去吧！喜欢什么就拿，登记就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不是说公正吗？”黄仲昌浓密的眉峰轻挑了下道。 “这简单啊！记在咱们账上呗！”沈慧娥眼波流转轻笑出声道。 “放心吧！我们不拿的就看看。”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倒是阿娘，您不穿金戴银吗？”狸奴眨巴眨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这打打杀杀的可戴不了那些玩意儿，丢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沈慧娥闻言璀璨夺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磕磕碰碰的碎了，我更心疼。”笑着说道，“闺女你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要训练也不能戴呀！”狸奴水灵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想戴的时候就戴，不想戴了放屋里看着就好。”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 “有个必须戴。”沈慧娥竖起大拇指看着他们说道。 “戴什么？”大虫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就像是你祖母做衣裳用的顶针似的，用来射箭。”沈慧娥点点自己的拇指说道。 “呵呵……”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明白了，保护大拇指，不被弓弦勒伤了。” “啪……”沈慧娥打了响指说道，“对。” “那用啥材质的，金银可撑不住，它们很软的。”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金银估计能给你们勒断了。” “玉石。”沈慧娥比划着自己大拇指道，“得这么宽，两个关节之间。” “这得做。”黄仲昌盯着自己的拇指说道，“这玉石一下子做不了这么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用兽皮，缝一个戴上去如何？” “给弓箭手试试。”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武器库里有制作良好的弓箭。” “我可以试试，看看能拉开吗？”大虫跃跃欲试地看着她说道。 “戴上指套。”沈慧娥点点自己的食指道，“除非磨出茧子来。” “那得射多少箭啊！这得磨多少泡才能磨成茧子来。”黄仲昌心疼地说道，“戴指套，戴玉石做的……” “扳指！”沈慧娥笑着说道。 “挺形象的，戴扳指。”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找到上好的玉石，咱在做扳指。” “我们进去了啊！”大虫指指库房说道。 “去吧!”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郡守府的书房放着整个河东郡的基本情况。”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眨眨眼看着她说道，“人口，田亩……有关情况。” “对！”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 “这可太重要了，有了它们，咱们对河东郡就做到心中有数了。”黄仲昌眉开眼笑地说道，“夫人办事就是周到细致。” “这么夸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慧娥审视地看着他说道。 “你咋把我想那么坏呢！”黄仲昌一脸委屈地说道，“这一仗咱们赢的漂亮，没有人受伤。” “是敌人太弱了，不是咱们强。”沈慧娥实话实说道。 “不论如何赢了。”黄仲昌深邃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可是紧张这些日子都没睡好。”拍拍身旁的栏杆道，“坐！” 沈慧娥侧抚着衣衫坐在他对面的栏杆上。 “这一仗赢得取巧了，不是正面两军对垒，无法展现训练成果。”沈慧娥实事求是地说道，“赢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赢的。” 黄仲昌双手扶膝，身体前倾看着她说道，“现在将士们有了粮饷，荷包有钱了，他们要娶妻生子。” “咋了？”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很正常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你想说什么？” “他们要是娶好几个呢？”黄仲昌直起身子看着她说道，“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随便。”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啥？”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你在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随便，他们想娶多少，娶多少。”沈慧娥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蹭的一下，黄仲昌激动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不公平，凭什么呀？” “因为他们是外人呀！我管不着。”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你……你……”黄仲昌给气的来回踱着步。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如斗败的公鸡，来回的走着，“我怎么了？想娶多少我不说什么？但是这样的人不会在委以重任。” “咳咳……”黄仲昌给惊的直咳嗽，停下脚步，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她，“你够狠！” “我说过，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成不了大器！”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砸吧、砸吧嘴又道，“上行下效，你可要做好榜样哟！” 黄仲昌撩起衣服下摆，横刀立马的坐了下来道，“温柔乡、英雄冢。你不怕他们精力太旺盛了。” “精力旺盛啊！”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要么开疆拓土去，要么种地，养猪去。有的是地方消磨精力。” “开疆拓土，需要粮草和大量的金钱，你就不怕把国家给拖垮了。”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以战养战。不耗费家里的粮草，金银。获取大片的土地种地。”沈慧娥翘起二郎腿看着他说道，“省得窝里斗！” “咳咳……”黄仲昌又咳嗽了起来。 “有那么惊讶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还是你希望斗的你死我活的。” “那得有人愿意才行。”黄仲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没有人喜欢打仗，打赢了，就该享受生活了。还打打杀杀呀！” “我曾经说过封无可封，还有一点就是像儿子说的，没有仗打，还挣什么军功啊！”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多的是人。” 第281章 “以战养战，那穷乡僻壤的有什么？金山、银山吗？”黄仲昌轻哼一声不屑地撇撇嘴说道。 “还说我财迷，你才是钻到钱眼儿里了。”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土里才能种出财富，金山、银山，你有时候买不到一粒米。”没好气地说道，“金银只是在货物与货物之间做一个中介而已。在金银没有出现之前，都是物易物！” “好吧！不说金银，这一路那穷乡僻壤有粮食吗？你粮草怎么解决？”黄仲昌目光直视着她说道，“像是匈奴他们都不种粮食的，放马牧羊，遇见灾害，都来抢咱们的。你怎么以战养战？” “你这是问了张先生。”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道，“我可怕边疆的四十万铁骑，骑兵，这冲过来，谁能承受得住。这可是官军，不是刑徒军，更不是乌合之众。” “那你有没有问问，匈奴的粮草就是牛羊。这粮草走哪儿带到哪儿。”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阿娘要咱们也赶着牛羊去打仗啊！”大虫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有何不可。”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栏杆外的儿子说道。 “你们看完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俩说道，“看到什么好东西了没有。” “没有。”狸奴微微摇头道，“都不合适。” “咋不合适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首饰很多的。” “现在没机会戴。”狸奴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就看看!确实漂亮。” “回头给收着，喜欢的时候咱就戴。”沈慧娥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道。 “嗯嗯！”狸奴点点头道。 “阿爹，阿爹咱们要打匈奴吗？”大虫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说道。 “打什么匈奴啊！”黄仲昌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咱能不能在官军刀枪下活下来都是个问题。你想的太远了。”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再说了哪有边打仗边放羊的。” “匈奴就这样干的。”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听张先生说的匈奴很厉害的，铁骑可以说天下无敌。”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然边疆能陈兵四十万，防他们吗?”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沈慧娥眸光阴沉的说道，“马背上长大的匈奴，骑马技术当然好了。这点儿对咱来说是劣势。而且边疆防线太长，所以才需要这么多人防御的。”接着又道，“匈奴的兵马其实没那么多，但是在广袤的草原冲击起来一般不好挡。他们没有那般的神化，天下无敌，也是肉体凡胎，被刀砍也会流血，会死的。”接着又道，“而且匈奴居无定所，逐水而居，不好找的。不像咱们种地的，有城池，有村镇，聚集在一起。” “他们为什么居无定所呀！他们咋不种地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因为草原无法种地呀！只能放马牧羊，逐水而居，是因为有水的地方，水草肥美，能养活牛羊。”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是这样过日子的吗？他们睡哪儿？”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走哪儿这房子也能跟着吗？” “他们的房子不像咱们的带不走。他们的房子是帐篷！打包卷起来，放在马背上，走哪儿带哪儿？”沈慧娥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笑道。 “居无定所，还怪辛苦的。”狸奴稚嫩的小脸看着她说道。 “自然条件决定了生活方式不同。”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那他们也不该来抢咱们得粮食，应该想办法改造他们自己。”狸奴噘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眼底浮起笑意看着她说道，“我闺女说的对。” “咱得骑术不好，那马太难驾驭了。”黄仲昌遗憾地说道，“不能像匈奴一样，在马背上射箭都百发百中的，人家从小就学的，这个真不能比。” 沈慧娥深邃的黑眸轻轻闪了闪，自己的马匹还没那么多呢！ “有两万骑兵主动出击就行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像匈奴一样熟悉草原，不怕打不败他们。” “咱们四十万都严阵以待，你两万人马就够了。”黄仲昌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在说笑呢！” “我说的是主动出击。”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看舆图，人家骑兵抢完城池内的粮草，抢完就跑。跑入茫茫草原，你找都没地儿找。还迷路呢！” “现在不会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指指天上道，“有太阳，有星星。” “但是对地形不熟悉，还是很危险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就派人去查探呀！”狸奴忽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闪着暖暖的光看着他们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狸奴脸上漾起灿烂的笑意道。 “嗯哼！”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主动寻找战机，像匈奴一样逐水而居。”抿了抿唇道，“匈奴消灭不了。” “何出此言？”黄仲昌闻言立马直起身子道。 “因为他们会跑呀！”沈慧娥纯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接着又道，“你把他给打残了，过个一二十年就又成长了起来。” “那怎么办？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凡是一体两面，有个如狼似虎的好邻居在身侧，居安思危！”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还能这么想。” “你刚才不是说温柔乡，英雄冢。安逸的生活容易让人失掉斗志的。”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笑着说道。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有头狼在身侧，逼着自己强大。” “对头！”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说到底咱们这里富饶，草原生活艰苦。你要是比他还穷，咱就该去抢他的了。” “呵呵……”大虫闻言笑了起来。 “笑什么？”沈慧娥屈指弹了他个爆栗子道。 “阿娘说的是实话。”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西陲边疆有四十万大军挡着呢！匈奴离咱还远着呢！不说他了。”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可不远啊！”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突破防线之后，一马平川，匈奴千里奔袭直达都城了。”柳眉轻挑道，“看舆图就知道了，人家围上都城，就可以困死城中之人了。” “阿娘，那怎么办？”狸奴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道。 “他们不能跑吗？皇帝？”大虫机灵地说道。 “皇帝跑了，整个国家就完了。谁都可以跑，就皇帝不行。他是定海神针，皇帝跑了，军民上下都乱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守卫疆土，保护子民，是天子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跑了，想干什么？君王死社稷。” “那为啥咱能跑？跑了还能叫好。”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咱们不是天子呀！咱们叫战略撤离，战略转移。”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只有应战，死战到底了。”大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老气横秋地说道，“军备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 “功都花在平时，才不会临了手忙脚乱。”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就不能安生的种地过日子吗？”大虫紧皱着眉头跟个小老头似的嘟囔道。 “没办法，这是常态，他们不让咱们好好种地，咱们就把他们给种在地里。”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种在地里！”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种在地里就老实了。”沈慧娥伸手拍拍她的狗皮帽子说道。 &*& 黄仲昌眸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我现在有点儿理解你了。” “什么？”沈慧娥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这没头没尾说的啥？” “钱粮问题自己解决，而不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感受到庶民的爱戴了。”沈慧娥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看着他说道。 “猝不及防的，吓了我一跳。”黄仲昌眼眶泛红道，“他们的爱意十分明显。” “爱憎分明。他们喜好非常明显，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着呢！”沈慧娥指指自己的眼睛道，“这里是雪亮的。” “不是嘴上不说，是说了也无人听。”黄仲昌苦笑一声道。 “嗯嗯！”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为啥说了也没人听？”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皇帝每天面对的都是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他们家有良田万顷，仆妇无数哟！”沈慧娥简单粗暴地说道，“皇帝和他那些大臣可没有拿过锄头，种过地，他哪里知道种地的辛苦。” 第282章 “这要看你所站的位置，如果目光所及都是这些文武百官，这些贵人。那么你办什么事，天然就会向着谁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一个政治集团，是一个阶级和利益的集合体，那么你代表就是哪个阶级的利益！ 古代也有类似的话，主不因怒兴兵，君主做事要从自己的利益集团这个角度思考，而不是凭借个人情绪。 阶级和利益决定一个人，一个团队，一支军队的行为，人数规模越大，人性越弱，阶级性越强。 准确的把握了阶级，把握了根本利益，把握了核心矛盾，把握了人的行为，最终把握了人心。 “军事是什么？”沈慧娥眸光清澈的看着他们问道。 “打赢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这还用说吗？千万百计的打赢，那么多兵书战策都是为了打赢。”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鼻子，“这我可擅长了。”理直气壮地说道。 “打仗最终的目的，维护大多数的利益。”沈慧娥深邃透彻地说道，其实就是政治，“比如反抗朝廷的势力联合起来，那肯定各自小九九特别多。” “知道！谁也不甘心冲锋陷阵，把自己的势力被打没了。”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求同存异！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咱们现在要跟其他势力接触吗？” “等咱稳下来再说吧！”沈慧娥眨眨清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东城和西城还僵持着呢！” “嘁……”黄仲昌直接翻了个白眼道，“他们不足为虑。”眨眨眼道，“困了几天了，该有所行动了吧！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沈将军，沈将军。”陈青云匆匆地跑了过来，拱手道，“黄公！门外有人来报，原河中府守军，付将军及其兵卒被咱得人给射死了。” “他呀！怎么才死？”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他在城内居住，没有在城外兵营居住。”沈慧娥起身道，“走咱们去看看。”看向大虫兄妹俩道，“你们在家里等着，血腥的场面还是不看得好。” “哦！”大虫兄妹俩乖巧地应道。 大虫兄妹俩将阿爹和阿娘送出了大门外，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家。 &*& 沈慧娥他们两人一路小跑，跑到了西城区，远远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百十来人。 “人呢？”沈慧娥走上前问道。 “在这里。”沈鹏来拱手道，“黄公，沈将军，你们看。” “怎么穿的兵卒的衣裳，能确定是他吗？”黄仲昌看着胸口被刺成刺猬的家伙道。 “能！与沈将军给的画像对比过，确认无二。”沈鹏来拱手笑嘻嘻地说道，“黄公！” “自家人说话不用这么客气吧！”黄仲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行！这可是公事无私事。”沈鹏来双手抱拳看着他们俩说道，“公私分明！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这小子。 “想扮成兵卒的样子，蒙混过关。”沈慧娥讥诮地说道。 “就他这脑满肥肠的样子，穿成兵卒的样子也不像啊！”沈鹏来点点死去的兵卒道，“看看体型上就差得远着呢！” “把他们埋了吧！”沈慧娥直接说道。 “不在西城游街示众，震慑城中之人，不要负隅顽抗了。”黄仲昌眨了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了，把他的将军军服拿出来就行了，人呀！早早的埋了吧！死者为大，就别折腾人家了。”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把尸体挂在城门楼子这种事，我做不来。” “那好吧！听你的。”黄仲昌闻言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看向沈鹏来道，“照办吧！” “是！”沈鹏来双手抱拳应道。 “敲锣打鼓通知一下城内的人，敢反抗这就是下场。”沈慧娥眸光冰冷地说道。 “城中之人现在怎么样？”黄仲昌扫了眼冷清清的街道说道。 “大门紧闭，无人敢出来，都静悄悄的。”沈鹏来回禀道。 “咱呢！就这么耗着。”黄仲昌看向自家夫人问道，“咱得人怪辛苦的，这天太冷了。” “你可以坐在城中央请他们出来，交代自己所造的孽！”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争取宽大处理。” 黄仲昌闻言眨眨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可真这么办了啊！” “你别怕挨骂就行。”沈慧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说道。 “他们会骂我。”黄仲昌指指自己道。 “恼羞成怒啊！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肯定会拿你的出身做文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沈慧娥拍着大腿笑道。 “出身？”黄仲昌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他们可是贵人，有钱的富户，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惯了！咱们是什么？蝼蚁庶民，泥腿子，现在是倒反天罡了，爬到他们头上了，这心里的落差，不发疯才怪呢！”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调侃道，“要不要给自己找个有名的祖宗。” “不用！”黄仲昌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自己厉害才是真的厉害，找个光鲜亮丽的祖宗只能说明自己虚。”轻哼一声道，阴阳怪气地又说道，“被咱这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打败了难道不该羞愧吗？” “他们人生里没有羞愧两个字，只是恨咱们为啥不老实的跪着给他们做牛做马。”沈慧娥极其厌恶地说道。 “这倒是咱们在人家贵人眼里，就不是个人。”沈鹏来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刀架在脖子上就什么体面都没了。”黄仲昌冷哼一声道，“到时候比谁都怂。”轻扯唇角道，“我倒希望他们仍然高傲着，那时我敬他们是条汉子。”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摇头。 “沈将军，有情况。” “什么情况？”沈鹏来看向来人王小麦说道。 “他们举白旗了。”王小麦拱手恭敬地说道。 “这么快吗？”沈鹏来惊讶地说道，“才三天！”看向二姐夫妻俩道，“怎么办？” “他们怎么说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想找咱们谈谈粮草之事。”王小麦恭敬地又道。 “哟！”黄仲昌不敢置信地说道，“城中官府的粮仓都被咱占领了，居然探粮草。” “粮草谁也不会嫌多，粮草只是个由头。”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他们这里面有盐商、粮商，还有家里开采矿产的。” “矿产？不是朝廷所有吗？”黄仲昌看向她问道。 “是朝廷所有，但是开采也得人来吧！交给地方上很正常的。”沈慧娥柳眉轻佻看着他说道。 “那就把方桌摆在路中央，请他们来吧！看看能说出什么来？”黄仲昌幽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说道。 沈鹏来赶紧安排，将方桌和长凳摆上来，拎着茶壶给自家二姐和二姐夫倒上热水。 “多放两张长凳。”沈慧娥指指方桌前面道，“给客人坐呀！” “他们坐什么坐？站着吧！”沈鹏来闻言一愣，随即不客气地说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豪商富贾的，这点儿脸面还是要给的，不要在这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不咸不淡地说道。 “黄公的意思呢？”沈鹏来视线落在了二姐夫身上道。 “听你二……”黄仲昌轻抚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听沈将军的。”顿了一下又道，“还不太习惯。” “我们也是。”沈鹏来傻乎乎地笑道，“我这就安排。” 方桌前又放了四张长凳，左右两边各两张。 沈慧娥端起漆器杯子，轻抿了一口，“这水，没咱家井水好喝。” “也没有山上的溪水好喝。”黄仲昌抿了抿唇说道，“咱家山上的溪水，清甜甘冽，如加了蜂蜜似的。” “平原地带水质问题。”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了三盏茶的时间，人还没来呢！ “看来人家给咱下马威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还是那么傲慢，打量着咱不敢杀人。”黄仲昌黑着脸说道，“看来咱得刀见血不够。” “等不等了？”沈慧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手里把玩着漆器杯子。 “等！已经等了这么久了。”黄仲昌唇角掀起笑意道，“看看他们嘴脸有多丑。” “报！”王小麦蹬蹬走过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黄公，沈将军他们来了。” “来了，就让他们坐吧！”黄仲昌指指面前的长凳说道。 远处的三人还真不是刻板印象，脑满肥肠，大腹便便，身着华服，广袖长衫，披着狐狸披风，相视一眼，眼底充满了蔑视。 第283章 盐商、粮商、有矿产者三人身着锦衣华服，斜睨着沈慧娥他们，果然泥腿子出身，穿着粗布麻衣，羊皮袄子，上不了台面，别看在他们前面叫嚣的那么厉害。 嘁……一脸的不屑。 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黄仲昌问道，“中午吃什么？” “你做主呗！”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顺着她的话说道。 “杀猪宴如何？也犒劳一下咱得同袍手足。”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好！”黄仲昌大笑道，“我可想死红烧肉了。” 三人听在耳朵里，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粗鄙！ 真是拿下河中府又有何用，身上掩饰不了的穷酸味儿。 黄仲昌咬着后槽牙，都这时候还真是一个都不装，“说说吧！你们想清楚了，决定坦白从宽吗？” “鹏来，记录一下。”黄仲昌食指点点自家小舅子说道。 “哎！！”沈鹏来招手道，“笔墨伺候。” 王小麦立马去找笔墨。 “哎哎！我们没什么要坦白的，我们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冤枉我们。” “那你们来干什么？”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人说道。 “知道我们是谁吗？” 黄仲昌伸手掩面偷笑，小声地说道，“他们认不清现在的状况吗？还这么自信吗？” “就是这么自信，无所畏惧。”沈慧娥嗤笑一声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三人道，“忘了告诉你们，你们的好邻居，驻守河中府的大将军，已经死了。” “什么？”三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沈慧娥弹了弹小拇指漫不经心地又道，“你们想谈什么？想清楚了，好好说。”凌厉地视线看向他们三人。 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定定心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我们也冻。” “我家有铁矿的开采权你们起兵，需要盔甲吧！戈戟万枝，弓盾、利箭，这些都需要铁矿。有它在手才能不怕兵器的消耗。” 黄仲昌闻言心中一喜，看向了自家夫人。 沈慧娥朝他眨眨眼，“你说的铁矿我知道在哪儿？”红唇轻启缓缓地说出地名来，“具体位置在五岗县！”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郡守府还有舆图呢！”沈慧娥纯净的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地说道，“标记的很明显。” “咳咳……” “不可能，你怎么能看的懂舆图。” “不好意思，在下就是看得懂！”沈慧娥闻言闲闲地说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啊！” “如果要说这些，不好意思，我知道的。”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得说些有价值的东西才行。”看着一脸灰败的他说道，“现在该我问你了，开采铁矿发生严重的矿难，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事故，你该当何罪！”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死就死了呗！负什么责？庶民算个屁。” “死了一百多人，在你眼里就是个屁。”沈慧娥脸色微沉地看着他说道。 “嘶……”沈鹏来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二……你……你怎么知道的。” “郡守府登记着呢！”沈慧娥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三弟说道，“事后没有给家属任何补偿。” “娘的还敢要补偿？老子还生气，他娘的晦气。” “你还是人吗？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不该补偿人家一些金钱吗？”沈鹏来气的站起来，恨不得揍扁这家伙。 “嘁……你们还真是心善。” “坐下，坐下。”沈慧娥向下挥挥手道，目光又转向采矿的家伙道，“咱们按律法处置就好了。” “不就是罚吗？老子有的是钱。” “你这矿上不止这一个事故吧！”沈慧娥冷眼看着他说道，“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监守自盗、虐待矿工，卷卷都少不了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治我的罪！” “为民伸冤，有苦主就行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想想那些被你给打出去庶民，公堂之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被打的苦主。他们还没死呢！日夜期盼着老天有眼！”看着脸色煞白的他道，“怎么怕了。” “你们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吗？”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深不见底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兵马需要粮草吧！” “呵呵……”黄仲昌被他蠢的给逗笑了。 “你笑什么？” “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富，支付一切军需用品根本就不足与官军对抗吧！” “对呀！就是说如果我们得不到我们支持，你们这起义很快就自己完蛋了。” “要知道我们三家操纵着三晋这一带的盐，矿产和米粮，连朝廷也要忌惮我们三分。” “如果没有我们的资助不要说起义了，就连你们现在聚兵所需的粮草，也难以支撑。” 黄仲昌伸手掩面大笑，“呵呵……哈哈……” “你笑什么？” 黄仲昌笑得眼泪都下来了，“没什么？”食指擦擦眼泪道，“你们好像搞不清楚状况，朝廷的粮仓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 “你与郡守大人倒卖粮食，这可是朝廷的赋税，粮价涨的比天还高，全城的百姓都吃过高价粮。”黄仲昌凛冽如冰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买卖自愿，我又没让他们买。” “再说了，你现在用朝廷的律法来约束我合适吗?” “还真是牙尖嘴利。”沈慧娥凌厉如剑目光闪着寒光看着他们说道，“哄抬物价，趁火打劫，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不被允许的。” “希望你这不要脸的态度面对全城的百姓时，能说的出口。”黄仲昌捏着拳头看着他说道。 “你想干什么？” “现在知道害怕了。”黄仲昌好笑地看着紧张的他说道，“没什么？在百姓面前，公开审讯啊！看看你的嘴硬，还是百姓的拳头硬。” “你不能这么做？” “你怕什么呀！不是买卖自愿吗？”黄仲昌轻扯唇角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看向最后一个人道，“至于盐商你呢？”微微转头看着自家夫人道，“盐矿知道在哪儿吧！” “知道，舆图上画的清晰明了。”沈慧娥眉眼含笑温柔地说道，“就在这河东郡，地处晋、关中、黄河金三角地带，三晋大地，表里山河，一池河东盐。” “你……”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不相信我能看懂舆图啊！觉得我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沈慧娥忍不住吐槽埋怨道，“画的太糙了，害得我琢磨了半天才确定位置。” “就是糙！”沈鹏来深以为然地说道，“跟沈将军画的河中府的平面图简直没法比。” “你是将军？” “怎么不可以吗？”沈慧娥璀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要不要试试我的刀有多锋利，看看你这脖子有多硬。” “女子怎么了？能者居之！”黄仲昌微扬着下巴骄傲地说道，“如果只是谈这些，就没有必要了。”一字一句地又道，“你们如实的交代，还能留个全尸，不然百姓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无耻，你们无耻至极，那些愚蠢的庶民，被你们利用了。” “哎哎！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们欺压庶民，胆大包天触犯律法，可不是我们怂恿的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一脸正色地说道。 黄仲昌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扑通……”跪下来，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求你们别把我们扔给庶民。”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怂了他们道，“我还是喜欢你们刚才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你们现在这样子真难看。” “带走吧！”沈慧娥朝王小麦挥挥手道。 王小麦机灵的将笔墨放在方桌上，叫上同袍，将如丧考妣的他们带走了。 “呵呵……”沈鹏来不厚道地哈哈笑道，“我以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呢！” “怎么会不怕呢！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沈慧娥如漆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不怕官员，因为官商勾结，官官相护，他们就怕庶民团结起来干掉他们。” “走吧！咱杀猪去。”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哎！”黄仲昌眉开眼笑地站起来道，“小舅子，我们走了，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我这离不开，不能擅离职守。”沈鹏来跟着起身道。 “那我给你送来。”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谢二姐夫了。”沈鹏来笑呵呵地说道。 “自家人客气什么？”黄仲昌视线落在自家夫人身上道，“走吧！” “我们走了。”沈慧娥朝他挥着手离开了。 &*& 黄仲昌踩着走实的黄土路道，“那些矿产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有多真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闪着夺目的光看着他说道。 “现在都是咱的了。”黄仲昌激动地指着自己说道。 “对呀！”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哎呀！哎呀！”黄仲昌高兴地手舞足蹈的。 第284章 “咱这一下子就富了。”黄仲昌眼睛迷离的说道，“感觉在做梦似的，醒了不会又没了吧！” “你要不要拧拧自己的肉！感受一下。”沈慧娥抓了抓手道。 黄仲昌咬着牙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道，“痛痛痛……” “我说笑的，你还来真的呀！”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再说了，不用那么用力吧！” “我真怕是假的。”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感慨地说道。 “真的！”沈慧娥眼底浮着笑意看着患得患失的他说道，“这未来都是咱立足的资本。”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想起来道，“得保密，保密。” “知道！现在就你和三弟知道。”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对了、对了，这些如何开采呀！”黄仲昌着急地问道。 “现在还有矿工呢！他们可以继续开采的。”沈慧娥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只是得改善矿上的生活条件，开采时保障安全。” “这应该的，应该的。”黄仲昌忙不迭地点头道，“都是拿命在拼，下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你咋知道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听说的？” “见过的，生活太惨了。”黄仲昌唏嘘地说道。 “等这边平稳了，咱们去矿上看看。”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这些得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 “黄公、沈将军。” 沈慧娥朝巡逻的士兵拱了拱手道，“注意保暖。” “嗯嗯！” “走吧！”沈慧娥目送他们离开。 沈慧娥一路打着招呼，回到了郡守府。 &*& “阿娘，阿娘。”大虫和狸奴两人看见他们回来，立马跑出来迎上去。 “你们就等在这儿啊！”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道。 狸奴拉着她的手道，“事情办完了。” “人已经死了。”沈慧娥眸光平静地说道，“确定是他没错。” “快进去，外面冷！”大虫拉着自家阿爹地手说道。 一家四口进了郡守府，去了书房，这里有火炕，暖和！ “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厨房？还用你亲自动手啊！”黄仲昌眉峰抖了下看着她说道。 “我去动动嘴。”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好吧！”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想了想又道，“我们也去。” “你去厨房？”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不能去吗？”黄仲昌眨眨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可是男子耶！”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戏谑地说道。 “这伙夫还是男子呢！”黄仲昌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还是留下看这些公文卷宗吧！”沈慧娥指指桌案上的竹简卷宗道，“尽快了解河东郡的基本情况。” “那好吧！”黄仲昌只好说道，“等我看完卷宗，咱们再聊。” “可以吧？”沈慧娥看着桌案上的卷宗又看看他道，“不行了，让儿子给你读读。” “你……”黄仲昌脸色涨的通红看着她说道，“我认字的。” “哈哈……”沈慧娥作势拍了下自己的嘴道，“算我多嘴。”溜之大吉道，“我走了。” &*& 大虫和狸奴两人捂嘴偷笑。 “你们俩笑什么？”黄仲昌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什么？阿爹别生气，阿娘没那意思。”大虫满脸笑意地解释道，“阿爹很刻苦的。”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 “阿爹，阿爹，看卷宗。”狸奴拉着他走到桌案前道。 “你们也看。”黄仲昌盘膝坐在蒲团上看着他们说道，“还是凳子舒服，这盘着腿时间坐长了不舒服。” “呵呵……”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让刘叔他们做呗！” “这桌椅早就传过来了，怎么郡守府的家具没什么大的变化。”黄仲昌想不明白道。 “我知道！”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因为桌子板凳是咱们庶民坐的，作为贵人人家要的是独一无二，怎么能跟咱们一样呢！” “也许吧！”黄仲昌抿了抿唇说道，“看卷宗。” “阿娘分门别类整理过的。”大虫看着桌案上的卷宗说道。 “你咋看出来的。”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他问道。 “上面有标签，阿娘的字迹。”大虫点着竹简说道。 果然与竹简里面的字迹不同，这样看知道竹简记录的大概内容，心中有数了。 现在还开不了庆功宴，实在外面太冷了，啥菜都凉了，干脆将食材分配给了伙夫，让他们以五百军为单位自己做。 当然这杀猪菜，沈慧娥他们可吃不完，提着食盒给五百主他们送过去。 沈慧娥捏捏眉心，这些官职军衔她还真弄不来。 “你在烦恼什么？”黄仲昌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官职，军衔？”沈慧娥脱口而出道。 “沿用朝廷的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我得认真的学习，学习。”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毕竟咱们接触的少。” “应该的！”黄仲昌指着饭桌上的饭菜道，“吃饭，吃饭，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吃饱喝足了之后，碗筷被撤了下去。 “阿爹，阿爹，咱在这里能住多久？”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个……这个不是咱们说了算？”黄仲昌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 “那您还改造这郡守府吗？”大虫眨巴眨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又问道。、 “不改了，凑合用吧！谁知道哪天咱们就跑……”黄仲昌抿了抿唇说道，“咱们就撤离呢！战略撤离。”笑着又道，“就不劳民伤财了，钱要花在刀刃上。” “改造郡守府？”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你打算如何改？” “没打算大改的，就是这蒲团久坐不舒服。”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桌子板凳？”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想弄就弄了，它们又放不坏。” “是放不坏，我怕咱们撤离，这座城，城内的一切都被毁了。”黄仲昌实话实说道，“打砸抢烧。”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是所有的势力，甚至包括官军，纵兵为祸，都是很正常。” “那算了，不浪费了。”沈慧娥闻言立马说道，“这样也挺好的，体会一下贵人怎么过日子的。”顿了一下又道，“好了，你们在这儿，我得把城外军营安置一下。” “你这晚上还回来吗？”黄仲昌闻言黝黑的眼眸轻轻闪了闪说道。 “哦！不回来了，现在兵器多了，得赶紧训练起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作为将军得给士兵在一起。”看向一双儿女道，“你们呢！是住在郡守府，还是……” “跟阿娘住军营。”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还要学骑马呢！” “我也跟着阿娘，还要训练呢！”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卡巴、卡巴水汪汪地大眼睛道，“阿爹呢！” “当然跟着你们了，这里白天来就好。”黄仲昌深邃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耶！”大虫两兄妹高兴地又蹦又跳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咱们是一家人啊！应该在一起吧！”黄仲昌朝她咧嘴一笑，真是看见她这脸上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在脸色微变真是值了。 “对呀！对呀！以前在家条件不太好，现在这兵营要正规多了。”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不会，这兵营条件并不比在家好，跟郡守府简直没法比。”沈慧娥如墨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就更不能在郡守府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让将士们怎么看？而且住在城外好，真要敌方攻来，咱跑也容易，这要是在城里，被人围了，真就被人包饺子了。” “咳咳……”沈慧娥给惊的咳嗽两声。 “阿娘，您怎么了？”大虫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没事，没事。”沈慧娥微微摇头摆手道。 “说起饺子，咱好久没吃了。”狸奴吸溜着口水道。 “小馋猫！”沈慧娥食指刮过她挺翘地鼻子道，“等稳定下来了，咱们做好吃的。” “我没要现在吃，我知道你们忙。”狸奴食指摸摸自己的鼻尖道，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干啥呀？” “杀人！”沈慧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温暖如春的室内，生生了坠入冰窖，冷的打颤。 “你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呢？”黄仲昌埋怨地瞥了她一眼道，“他们还小呢！” “这是事实，守不住家业，对咱们得后代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沈慧娥清冷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你不怕吓着他们呀！”黄仲昌小声地说道。 沈慧娥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你以为去法场啊！我是让孩子们感受一下庶民的怒火。” “哦哦！”黄仲昌闻言松了口气。 第285章 “你是不是以为和法场相比，庶民的怒火不算啥？”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黄仲昌说道，“别忘了官逼民反。” “不是，不是！”黄仲昌闻言连连摇头道，“我经历过的，忘了我们怎么逃出来的吗？如洪水一般淹没一切。”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既然咱得人都来了，那开始吧！” &*& 在律法方面，张继先与黄仲昌他们产生了分歧。 “朝廷律法很严苛的。”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知道啊！”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 “张先生什么意思？”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不太合适。”张继先犹豫了一下道，“这么说诽谤，你只要在背后议论朝廷的事情，就是诽谤罪，灭族。”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严重。”沈慧娥一脸震惊地说道，“太夸张了吧！” “我说的是真的。”张继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还有偶语弃市，两人在大街上见面，两人就那么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 “弃市？”沈慧娥眨眨眼看着他说道，“啥意思？” “拉出去杀了。”张继先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在场的人惊叫的站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吗？”张继先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知道，我们都不识字，律法条文自然也看不懂了。”黄叔昌闻言立马说道。 “天高皇帝远的，不聊国事的。”黄伯昌黑眸直视着他说道，“敢聊朝廷的事，也是攻占县城之后，才皇帝长、皇帝短的。” 张继先闻言嘴角直抽抽，他们还真坦白。 “对！皇帝现在在俺眼里算个球。”黄季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些夸张的匪夷所思的罪名都废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罪犯应该讲的是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接着又通俗地说道，“所有的恶事里，以过分、不节制第一，但这个主要看行为，不是看心，如果按心念论，世人都免不了诱惑动心，这样的话，世上没有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对呀！这要是天天嚷嚷着要杀了谁谁，没有动手，你就不能抓人家判罪吧！”黄伯昌小声地嘀咕道，“谁还没有个气的时候，说狠话呀！”朝沈慧娥拱了拱手说道，“沈将军这个提议好。” 沈慧娥闻言拱手回礼，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一年到头进衙门的次数有多少？” “没有！我就没进过衙门。”黄伯昌闻言立马说道，“人家欠债不还，我没有借据，连上衙门告都告不了。” “上衙门更多的是过户，房产，地契啥的。”沈长生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以前穷的叮当响，这地契也跟咱没啥关系。”黄叔昌闻言附和道。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普通庶民遇到刑事案子很少的，更多的是邻里纠纷，这些量刑严重苛刻应该废了。” “嗯嗯！”黄季昌闻言连连点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冤有头、债有主。”黄伯昌铿锵有力地说道，“谁的错，找谁？不要殃及家人。” “这是不要连坐？”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眸晃了晃看着他们说道。 沈慧娥闻言看向黄仲昌道，“问你呢?” 黄仲昌眨眨眼思索了片刻道，“连坐取消吧！谁的罪，谁担。” “那你对豪商富贾、达官贵人他们审判呢？”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要连坐吗？” “呃……”黄仲昌一下子给问住了，这个曾经讨论过，当然是连坐了，可是涉及庶民。 “那些豪商富贾，达官贵人，他们犯的可都是条条大罪，灭族的大罪。”黄仲昌烟波流转机灵地说道。 “你这前后矛盾，区别对待啊！”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直视着他说道，“既然取消连坐，那就该一视同仁。” “那些……”黄仲昌闭了闭眼看着他非常无赖地说道，“我就区别对待了，他们的那些后代，没有享受民脂民膏嘛！”冷哼一声道，“不连坐，你问问外面的庶民答应不！” “对呀！他们一点儿也不无辜。”黄伯昌认同地点头道。 “应该一码算一码。”沈长生闻言想了想说道，“那些小公子，小姐，一个不顺眼，就给庶民带来灭顶之灾。” 沈慧娥闻言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 “夫人也赞成吧！”黄仲昌机灵地看着向她问道。 “咱开的是公审大会，问问苦主，庶民。”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语气冰冷且肃杀！ “庶民不明就里，只要杀奸商，贪官，他们就拍手叫好。”张继先轻哼一声说道。 “还少说了，我们这是替天行道。”黄仲昌得意地说道。 “可这赤果果的区别对待。”张继先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莽夫一怒血溅三尺，这破家县令，灭门郡守，他们的破坏力更大。”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时候县令和郡守咋不网开一面，祸不及家人呢！他们不是也区别对待啊！” “呃……”张继先被怼的哑口无言。 “说到底还是权力握在谁的手中。”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这天子一怒，还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对呀！这两年层层加征粮食，多少家破人亡，千刀万剐都不解气。”黄伯昌耿直地说道。 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头脑发热的他们，“你这样区别对待，以后怎么办？” “咱又不是天天开公审大会的。”黄仲昌痞里痞气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 “笑什么？我说错了吗？”黄仲昌食指点着外面道，“就那些豪商富贾所办的事情，庶民都能把他们给活剥了。” “咱在他家门口诵读律法，都是罪无可恕的刑法，涉及人命的。”沈慧娥柳眉轻挑道，“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微不足道，搬不到桌案上的。”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张先生来的晚，你看看城外的窝棚，城内的庶民有多惨。” “张先生也别说我们自相矛盾，我们可还没称王称霸呢！”沈慧娥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道，“人家朝廷叫我们什么反贼，逆贼。贼呀！” “对呀！对呀！”黄仲昌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先生说道，“我们是为民做主，交给庶民审判！” 张继先闻言哭笑不的地看着他们夫妻俩，食指抖动着点着他们俩，“我无话可说。” &*& 随着律法大声的在东城，西城诵读，每天上演狗咬狗的情况。 再根据苦主的申诉，真是字字血泪。 “他们的罪恶真是罄竹难书！千刀万剐都不解气。”黄仲昌给气的火冒三丈的，地板差点儿没让他走烂了。 整整一个来月，才平息下来。 “接下来干什么？”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种地！”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确实该种地了，马上就该春耕了。”张继先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那些贵人，豪商富贾的农田怎么办？” “能分的都分给庶民，还剩下的，咱们自己种！”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种地？”张继先有些不太愿意地说道。 “不然呢？荒着，这地荒着，会遭雷劈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现在抽调将士们给城内，南城和北城的庶民修房子，修路，清理垃圾。” “啥意思？”张继先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字面意思！”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东城富，西城贵，房子高大结实，下雨路边不会有积水。可南城和北城房屋低矮还拥挤，跟窝棚比差不到哪儿去，下雨，那是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路面积水，淹的能没过膝盖。” 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手刀，“还有城郊村镇，他们的房子也有破破烂烂的。” “明白了，跟在老家一样。”黄仲昌满脸笑容地说道，“河中府也是咱的家，保卫自己的家园之前，咱得先建好了。” “嗯哼！”沈慧娥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 “咱们开仓放粮，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到明年……应该是今年夏收了。”沈慧娥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段时间该怎么办？为了粮食铤而走险。” “粮库粮食够呀！”黄叔昌闻言立马说道。 “可人闲着就容易惹是生非。”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明白了。”铁峰眼睛贼亮地看着他们说道。 “明白什么了？”沈鹏来看向他问道。 “让庶民修房子，铺路，给他们发粮食。”铁峰笑呵呵地说道，“沈将军我说的可对。” “对！”沈慧娥朝他竖起大拇指道。 “这是沈将军教的好，在老家女子组织起来，织布、做衣裳，做鞋。”铁峰乐呵呵地说道。 第286章 “以工代赈！”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工可干，有粮食可赚。人人都动起来，就不会闲得发慌。” “那就这么干！”黄仲昌闻言连连点头道，“俺们修皇陵的，修房子不在话下。” “对了！”沈慧娥食指点着眼前的低矮的桌案道，“郡守府花名册，有专门登记为工匠的。” “我们还需要工匠啊！”黄仲昌笑嘻嘻地说道。 “不是！”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泥瓦匠大工师傅能者多劳，打铁的，木匠师傅咱们得兵器，也得备起来。” “铁锅，铁锁，门闩……老家支援咱把家里的铁器都给咱了，现在有能力，先打出来还给老乡们。”黄仲昌嘿嘿一笑道，“原来还以为得把收缴上的兵器熔了打铁锅，现在……”猛地急刹车，这秃噜嘴了。 “这咋不说了？有啥呀！”黄伯昌看向自家二弟道。 “也没啥？就是找到铁疙瘩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托大哥的福。” “这还真的是大舅哥，不然咱哪里来的铁疙瘩用啊！”黄伯昌闻言大咧咧地说道。 这样打着岔岔，糊弄过去了。 黄仲昌偷偷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安排吧！锣鼓敲起来，通知大家。” “好勒！” 有人任务安排，陆陆续续铺开，整个河中府就像一个巨大的工地。 有粮食可领，这个巨大的动力在，真是迸发了前所未有的行动力。 &*& 而此时的郡守府书房中黄仲昌、张继先和沈慧娥他们在商量未来怎么走？ “攻打都城？”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张继先道。 “对呀！现在正是攻打都城的好时机，都城现在兵力空虚，除了少数兵力拱卫都城，就没多少人马。”张继先积极地说道。 “不行！”沈慧娥断然拒绝道。 “为什么？”黄仲昌好奇地问道，“如果是陈兵边疆的四十万官军，你说过只要断了粮草，就不足为虑了。” “要是调转枪头，朝咱们杀过来呢！就咱这点儿兵你顶得住吗？”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他们防着匈奴呢！哪能擅离职守啊！”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沈慧娥轻抚额头，看着天真的他说道，“国都灭了，他们就是无根的浮萍，完全可以变成兵匪的。人饿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们亲身体验过吧！” “呃……”黄仲昌和张继先面面相觑。 “咱要真的攻打都城，那完了，就会成为各方势力的靶子。”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人家各方势力厮杀呢！你去攻打都城，这不是把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啊！” “这也对。”黄仲昌闻言点头道。 “你到底站哪儿头的。”张继先瞥了他一眼道。 “谁有理我站谁？”黄仲昌理直气壮地说道。 “咱们不能把这次侥幸胜利，当成理所当然，咱们还没有经历过真正残酷的战争。”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消灭了官军，不管谁都翻不起浪花来。” “那可是官军？百万雄兵，”黄仲昌倒抽一口冷气道。 “对呀！你不消灭他们，你占了都城有什么用，人家驰援回防，你挡得住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城中内外上下一心，就跟现在一样。”张继先眼底有些狂热地看着他说道。 “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那是造孽！”沈慧娥冰封死寂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明明能避免的，你却主动，真是罪该万死了。” “别气，别气。”黄仲昌赶紧开口劝和道，“咱就这么一说，这样分析下来不合适，就算了。先巩固咱们现有的，然后在徐徐图之。”接着又道，“咱们是不是可以主动跟于家联系呢！” “这才是正确的战略规划。”沈慧娥连连点头道，“那么多势力呢！咱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弱小的，让他们跟官军先厮杀去。”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出头的椽子先烂，这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接着又道，“等双方消耗的差不多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咋了这不好吗？还是你想冲锋陷阵，把自己的这点儿兵力全消耗完了，成了光杆的将军。”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 “这太阴险了。”黄仲昌吧唧吧唧嘴说道。 “那你去跟官军打！”沈慧娥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喊你一声英雄！” “你别讽刺我们不行吗？说话正常些。”黄仲昌双手抱拳讨饶道。 沈慧娥见状，收回自己的尖酸刻薄道，“抱歉语气不太好。”声音和缓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最初的，不是救万民与水火。” “当然是活着了。”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不就得了，在这乱世之中，苟活到最后，就赢了。”沈慧娥摊开双手道，“早早的死了，可啥都没了。”食指点着眼前的桌案道，“得想方设法的留在这桌案上，才能赢的最后的胜利。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嗯嗯！”黄仲昌闻言连连点头道，“有道理。” “你那么着急称王称霸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想过过皇帝的瘾。” “没有，没有。那只是个名头，最终拼的是实力。实力够了，人家都认。实力不够，那就是吓唬人的，一戳就破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轻轻流转道，“你不是说了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吗？” “行啊！怨起我来了。”沈慧娥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黄仲昌忙摆手道，沉静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那咱就闷头发展自己，就跟闷声发大财似的。” “对！”沈慧娥笑着点头道，“财不露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张先生我不相信这个攻打都城的提议，你觉得好。”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会同意呢？” “这个……”张继先眼神游移着不愿意与她对视。 “私心？”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二世已经死了。”黄仲昌闻言意味过来道，“你还在纠结吗？” “朝廷还没推翻，我就要让他彻底灰飞烟灭。”张继先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理解张先生的心中的痛。”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可不该拿同袍的命不当命。” “我也意识自己操之过急了。”张继先一脸歉意地说道。 沈慧娥神色和缓地看着他说道，“下不为例，下次张先生不要带个人情绪，希望你公正的出谋划策。” “知道了！”张继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那咱就试着去接触一下于家。” “嗯嗯！”黄仲昌闻言立马点头道，“让大舅哥陪着你去，再带几名护卫，保证你们的安全。” “大舅哥？”张继先闻言黑眸轻闪道。 “你去找于家谈，大舅哥是去做生意。”黄仲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食盐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没错！”黄仲昌眉开眼笑地看着他又道，“香皂，牙刷都可以谈。”笑了笑道，“你们路上可以照应一下。” “行！”张继先笑着说道，“应该是我托大舅哥的福，有大财主在，这一路要舒服多了。” “大哥没出过河东郡，还得张先生多多照顾。”沈慧娥双手抱拳拱手道，“拜托了。” “互相照应，互相照应。”张继先拱手还礼道。 “那我准备、准备就走了。”张继先站起来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离开。 “你别生张先生的气，他太恨了，全家百十来口子都没了，自己又吃了那么多苦。”黄仲昌出言劝和道，“不像咱皮糙肉厚的，耐操，不怕！” “我没生气，要气也是他为了一己之私，置同袍生死不顾。”沈慧娥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没有一点儿同袍之谊。” “被仇恨迷住双眼。”黄仲昌闻言轻叹一声道，“这灭国灭族之恨，谁也受不了。” 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故意调侃道，“称王称霸不着急啊！” “我懂！咱还弱小着呢！”黄仲昌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才拿下个河东郡而已，跟天下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我得出去一趟。”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去哪儿？”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城外铁匠铺子热火朝天的。”沈慧娥紧锁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这咋了，不是挺好的吗？”黄仲昌高兴地说道，“兵器和农具还有老乡们用的铁器，都不耽误啊！”开心的如孩子似的说道，“都是打铁的好手。这风箱真是让打铁事半功倍。” “燃料上不行？”沈慧娥紧锁着眉头说道。 第287章 “你担心柴火啊！这林木多着呢！不缺的，怕啥呀！”黄仲昌不解地看着自家夫人说道。 “木柴烧起来，热度不够。”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还不够啊！那火旺着呢！铁水红彤彤的。”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你还想怎么咋样啊？” “找替代的燃料，烧的更旺，更耐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有这种燃烧物吗？”黄仲昌闻言眨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有！我在郡守府的卷宗中看到能燃烧的黑石头。”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有吗？”黄仲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 “我给你找找。”沈慧娥从他身后堆积如山的竹简翻找出来，“找到了。”竹简展开，指了指道，“在这里。” 黄仲昌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道，“这只是记载一下，偶然发现的。” “我想去看看。”沈慧娥盘膝坐在他的旁边道。 “盐矿和铁矿已经分散了咱的精力了，咱有能力保护吗？”黄仲昌轻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盐矿和铁矿已经很让人眼馋了。要真是这燃烧物比柴火还好，还耐烧。会改变冶炼的，不更让人眼红啊！” “那算了。”沈慧娥斟酌了一下，最终遗憾地放弃了。 “等咱真的站稳脚跟了，实力强大了，能护住了，咱在找着能燃烧的黑石头。”黄仲昌黑眸看着她失望的小脸赶紧说道。 “我没事，只是木柴用的太多了。”沈慧娥有些担心地说道。 “补种，按照你想法，咱补种树木好了。”黄仲昌闻言莞尔一笑道，“这样就不用担心子孙后代没有木柴用了。” “阿娘，阿娘！”大虫激动地拍着自家阿娘的胳膊道。 “怎么了？”沈慧娥转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儿子说道。 “阿娘，西北边疆能种树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要是能种高大的树木，那就多种树。”大虫圆溜溜的眼睛透着精明看着她说道。 “儿子你啥意思？”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又问道。 “阿娘曾经说过，骑兵只有在一马平川的草原和平原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大虫又黑又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在山地就跑不起来了。” “对呀！”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那咱们多种树，这骑兵被树拦着还怎么跑。”大虫亮晶晶地眼眸看着她又道，“种酸枣，那刺又黑又粗的，马儿不怕吗？扎起来很疼的。” “对哟！连成片，我看着千军万马怎么跑起来。”黄仲昌乐呵呵地说道，“儿子这个想法好！能防住匈奴了。” “如果匈奴用火攻呢！一把火就给你烧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冷水泼的让他们父子俩的笑声直接僵在了脸上。 “不行吗？”大虫扁着嘴看着她垂头丧气地说道。 “行！怎么不行，要是火攻，风吹着他们，哈哈……”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大虫闻言一喜，想了想又道，“那风向变了，不就烧到咱了。” “呵呵……”沈慧娥伸手揉揉他柔软的头发道，“聪明的家伙，这西北大着呢！种个七八十里地，中间空下来，形成放火的隔离带。就是吹狂风，也烧不到咱们。” “啊！”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可以吗？” “等你去了大西北，实地看过之后，就知道是否可行了。”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种树好呀！青山绿水多漂亮啊！这山不会变成光秃秃的，水不会变成泥汤。”想起来道，“现在律法还规定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正是林木生长期，不要砍伐！土地干旱需要水，不要堵塞水道。但有例外，那就是人没了需要棺木，则砍伐树木不受季节限制。”这律法还挺有人性的。 “咱家的麦秆，豆杆干草咱还得收回家里，烧火做饭用呢！”狸奴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这样可以少砍柴。” “对！”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 “律法上还有不到春夏之交，不准去草烧灰，免得影响幼草生长，不准采取刚发芽的植物。”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们又道，“不准捕捉幼兽，鸟蛋和幼鸟，不住毒杀鱼鳖，不准设置陷阱和网罟（gu）捕捉鸟兽。到七月便解除禁令。” “因为鸟兽要下崽子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居邑靠近养牛马的苑囿和禁苑的幼兽，正在繁殖期不准带狗去打猎。”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家黄耳很能干的，打猎的好手。”狸奴揉揉大虫毛茸茸的脑袋道。 “汪汪……”黄耳应景的叫了两声。 “委屈黄耳了不能到处跑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黄耳说道。 “军营跑，郡守府晃荡还不行啊！地方够大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笑道。 “那也没有在山上，撒欢儿跑，多痛快。”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黄耳说道。 “汪汪……”黄耳叫了两声，没错！ “这它是不是听懂了。”黄仲昌食指点着黄耳说道。 “万事万物皆有灵性。”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黄耳说道，“听自己的名字熟悉了，也会有回应的。” “皇帝有皇家林苑，咱不可能随便进去的，那里是禁区，进去可是要坐牢的。”黄仲昌冷哼一声道，“好山好水，都被贵人给瓜分了。” “嗯嗯！庶民的狗进入禁苑，如果未追捕兽，不准打死；如果追捕兽，要打死。在有专门警戒的地区打死的狗，要完整的上缴官府，在其他禁苑打死的，可以吃掉肉而上缴狗皮。”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居然不是一棍子打死。” “嘁……执行力，执行力。你常说的。”黄仲昌提醒她道，这语气少不了阴阳怪气的。 沈慧娥轻抚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律法制定是好的，具体执行就因人而异了，估计打死的居多，狗肉好吃嘛！” “对呀！再说了这狗哪有不追逐猎物的。”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们不看书吗？”沈慧娥晶亮的眼眸看着大虫他们兄妹俩道。 “阿娘读书有什么用？”大虫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吗？”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说道，“读了这么久了，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是哥哥们问的。”狸奴小声地说道，“具体的不能说？” “好吧！你不说，我不问。”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说读书的好处？” “明事理。”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 “对！读书最大的用处是为了明智，解惑！”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更是为了在你深处劫难的时候教你从绝境中自救，让你想的开，救自己与水火。”直白地说道，“不要想不开自杀了。” “怎么会有人想不开呢！？”大虫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人跟人不一样，这有的人就是想不开。”沈慧娥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就这两年朝廷所造的孽，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不下去了，就想不开了。”看着他们不太相信地样子道，“你们可以问问去。” “行！我问问去？”大虫认真地点点头道。 “你要相信，在一个人的一生中，人会有非常多次的崩溃时刻，从没有人例外。”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还没遇到，真的想想不出来。”狸奴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道。 “小傻瓜，那是因为有你阿娘顶着呢！你们才不会觉得有绝望，崩溃的时候。”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兄妹俩说道，“这两年没有饿肚子的情况吧！” “没有，没有，阿娘总是想办法给我们找吃的。”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挽着她的胳膊，小脑袋靠在她的胳膊上道，“确实阿娘为我们遮风挡雨。” “嗯嗯！多亏了阿娘在了。”大虫点头如小鸡叨米道。 “对于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为人父母就需要给你们尽可能多的准备，是为了让你们在遇到劫难时，至少还有活下来的勇气，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击垮。”沈慧娥莹润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爱之深，则顾之其周全。”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沈慧娥点了点头道，“当你们遇到人生艰难时刻，遇到自己觉得无法跨越的坎儿而迷茫的时候，你需要书简帮你给出来答案。” “书简里有答案吗？”大虫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有！”沈慧娥笑着说道，“因为你所有遇到的问题，都有无数人曾经遇到过，他们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第288章 “阿娘不是说了不能生搬硬套吗？”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你这丫头。”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说的对。”接着又道，“我是说参考！吸取经验教训，你可以通过去看他们的答案，比葫芦画瓢，摸索自己的路，给自己找一个出口，寻觅一条活路。” “阿娘还说个尽信书不如无书呢！”狸奴水灵灵的大眼睛故意说道。 “抬杠是吧！你天赋异禀，还是生而知之。”沈慧娥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子道，“咱们都是普通人，比别人多的就是自律、勤奋、刻苦。” “自律？”大虫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像是军规军纪一样，自己约束自己。”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读书是枯燥乏味的，别的小孩儿都在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玩儿的时候。你得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案前看着拿着沉重的竹简心无旁骛地诵读。” “不会呀！我不觉得读书枯燥。”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哟！”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笑着说道，“乖孩子！要一直一直保持下去！” “啥意思？”大虫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活到老，学到老。”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啊！”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一直学吗？” “嗯哼！”沈慧娥笑着点点头道。 “阿娘也要一直学啊！”狸奴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对呀！我又不是什么都会。”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自律的可不只是现在，要一直保持啊！人很容易放纵自己的。” “要怎么放纵自己？”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斗蛐蛐、斗鸡、耍钱的。”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 “阿爹喜欢斗鸡的。”大虫目光转身自家阿爹道。 “说你们呢？怎么转向我了，我现在不玩儿了。”黄仲昌赶紧声明道，“赌场都关了，相关人员该杀的都杀了。” “纵情声色，就像是二世一样，沉迷后宫，不理朝政。”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喂喂！他们还小吧！”黄仲昌嘴角直突突看着她说道，“才十来岁。” “不小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都有人开始说亲了。” “我成亲的晚，二十多才成亲的。”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儿子说道，“咱不着急啊！” “呵呵……”大虫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不好意思。 “不用害羞，这些事情知道了就不会好奇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了。” “啥意思？”黄仲昌眉峰抖了一下道，“讨好吗？” “嗯哼！”沈慧娥双眉轻扬看着他说道。 “成人还难以自控，别说孩子了。”沈慧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孩子们跟着咱们呢！有咱们看着，不会让他们过早接触这些的。”黄仲昌闻言赶紧说道，“在军营里，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你们男人凑到一起，没有对女子评头论足的。”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没有说一些男女之事。” “呃……”黄仲昌被说的嘴张张合合的，老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尤其是成了亲的老男人，百无禁忌，还特别喜欢吹嘘自己。”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耳尖都红红的，和孩子们讨论这些实在太尴尬了。 男人嘛！凑在一起嘴上花花的，好像她都知道的，自己跟被扒光似的。 “好吧！不说了。”沈慧娥见状轻笑着摇头道，“我们忙起来不在你们身边，要自己保护自己。” “嗯嗯！”大虫和狸奴两人猛点头道。 “直觉不对的！要立刻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相信自己的直觉。” “有我看着，不会让他们玩物，玩什么来着，继先说过的。”黄仲昌眨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玩物丧志。”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不会变成那个怎么说呢？什么子弟？就是浪荡子，败家子。”黄仲昌挠挠头道，“怎么说来着？就是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结交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 “纨绔子弟。”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这个当年游历四方，也听继先说过，男人啥德行，我们都知道，不会让他们过早接触的。” “行！交给你了。”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其实这些事情说开了，就没那么神秘了。”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会勾起好奇心了。”接着又道，“想赌博的话我陪你，赌上个三天三夜，让赌的头昏脑涨的，赌的恶心的想吐。” “你可真是的。”黄仲昌闻言满脸的黑线。 “不说了。”沈慧娥举手投降道，“我要回兵营了。” “我们也去。”大虫兄妹俩齐齐说道。 “又招了不少的新兵。”说起这个黄仲昌脸上泛起笑意道，“他们很积极啊！” “超出我的预想了。”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算下来咱们现在有两万人马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透着喜意看着她高兴地说道，“以往征兵，都是能躲就躲，还得强制，现在都抢着来。” “保卫自己的家园，很积极得嘞！”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和官军，其他势力相比，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这下子不愁没有人从军了。”黄仲昌幽深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她这收买人心，蛊惑人心确实有一套。 “你就不怕把他们都教会了，对咱们不利吗？”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成事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真以为造反那么容易啊！”轻哼一声道，“二世如果不是自作孽，闹的民不聊生，咱们不可能有机会的。”感慨唏嘘地说道，“咱们一辈子啊！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咱们没有人，没有钱财，可是那些王侯呢！他们还有名，扯起大旗就可以了。”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吃饱了，穿暖了，掉脑袋的事情谁干呀！”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眼波流转看着他说道，“有时候清楚的知道流程，反而就不敢了。” “为什么？”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太难了。”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着他说道。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道，“时势造英雄。” “关键是时势！”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顺势而为，乘势而起！不然生搬硬套是成功不了的。” “呵呵……”大虫和狸奴两人笑呵呵地看着自家阿娘。 “笑什么？”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小人精。” “所以别担心！学得多越觉得自己无知。”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对对！”他们三人齐齐点头道。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他们不是懂得多吗？” “正是因为懂得多，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而武夫才不管那么多，干了再说。就像打枣管有枣儿没枣儿，先打上两杆子再说！”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你不如说莽夫得了。” “你要说莽夫也不是不可以。”沈慧娥晶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造反这事怎么说呢！许多人都是头脑一热的事情，事后难道不怕吗？” “肯定怕，可是已经这样了，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阿爹，这样听着好别扭。”大虫小声地说道，“干了坏事似的。” “差不多吧！对朝廷来说，咱们就是贼子逆贼。”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就只能豁出去了，一条道走到黑，要么成功，要么失败身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黄仲昌闻言眨了眨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不能投降吗？” “不能！投降了早晚也是死，投降没有好下场。”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么说吧！有大赦天下一说吧！”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以显示仁政。” “在大赦天下中不会有逆贼的。”沈慧娥眸光阴沉的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仔细回忆了一下道，“还真是，还要屠三族呢！” “投降？即使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人家有权有势，不用自己动手，甚至下面的人为了邀功，主动就干了。”沈慧娥轻哼一声道，“给你穿小鞋，使绊子，这都不要太轻松了。” 第289章 “穿小鞋？”黄仲昌眨眨眼看看自己的大脚丫子。 “不合适的鞋子。”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或者靠边站，坐冷板凳，心里的落差会让人受不住的。” “云泥之别。”黄仲昌闻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看着她说道，“张先生就是这样的，从天之骄子，一下坠落到泥沼里。” “人变的偏执，对谁都充满敌意，甚至想毁灭一切。”沈慧娥眸光阴沉地说道。 “还好，还好，张先生没你说的那么狠！”黄仲昌庆幸地说道。 “也是皇帝死了，人死债消。”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好好开导一下张先生，别在沉溺于过去了，朝廷早晚会被推翻的。” “我知道！”黄仲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 “嗯嗯！”沈慧娥笑着点点头。 “阿娘你要忙什么？”大虫黑溜溜的也眼眸看着她问道，“他们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阿娘不是说练新兵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新兵还用阿娘练啊！老兵哥哥们就可以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讨巧地说道，“哥哥们正好历练一下。”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 “别笑啊！阿娘你要干什么？”大虫撒娇道。 “剿匪！”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土匪？”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对呀！剿匪！”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两年下来，流寇四起，咱们这山高林密，极易躲藏，易守难攻，百姓是苦不堪言。”杀气腾腾地说道，“得灭了他们，还百姓朗朗晴天。” “你也说了山高林密，易守难攻。”黄仲昌担心地说道，“好剿匪吗？” “那得看谁剿了。”沈慧娥眸光凌厉地看着他说道。 “你是不是太……”黄仲昌挠挠头上下打量着她道，“太……” “太自信了。”沈慧娥看着吞吞吐吐的他莞尔一笑道。 “是有点儿，那可是凶残的流寇，土匪，杀人不眨眼，亡命之徒，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黄仲昌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不会轻视他们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目光看着他说道，“顺便北上去草原看看，探探匈奴。” “匈……匈奴……”黄仲昌脸色煞白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不是离咱们很远吗？在西北呢！” “这草原大着呢！从北边也能南下的。”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看看舆图，也是长驱直入，就到了中原腹地了。” “阿娘，四十万官军守不住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四十万边军，守的是西北，知道西北有多大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可以绕过边防的。” 大虫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那岂不是孤军深入，兵家大忌。” 沈慧娥食指点着他脑门道，“错了！又生搬硬套。他们是匈奴，人家打秋风，抢完就跑的。” 大虫挠挠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人家不占地盘的。” “这个不好说。”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他还想雀占鸠巢不成。”黄仲昌眉毛倒立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中原混战，打的家家都元气大伤，人家渔翁得利你抵挡的住吗？” “呃……”黄仲昌被堵的也哑口无言的。 “他们不能改造自己的家园吗？为啥要雀占鸠巢呢？”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掠夺是他的本性，天性如此，改不了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像是现在的朝廷民心尽失，衰落，各路豪杰群雄并起。谁不馋这万里江山呢！” “咳咳……”黄仲昌被她的惊人之语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一切皆有可能。”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他们也配。”黄仲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嘁……你这话说的，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嘴上说是没有用的，这世道只认拳头。人家打败咱了，你还能怎么办？”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真的会雀占鸠巢？”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道。 “这么说吧！大家族窝里斗，怎么会引不来觊觎的外贼呢！”沈慧娥冷哼一声道。 “那咱就得始终实力强悍才行，就引不来外贼了。”大虫晶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这个也不好说。”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就如生老病死一样，人不可能一直走上坡路，总有走下坡路的时候。”平和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不过那都是子孙后代的事情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你怎么总是往后推呀！”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 “那不然呢！咱一直活着，那也不可能啊！”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得给子孙后代找些事做吧！混吃等死啊！还是醉生梦死。”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的。” “那他们绕过防线攻来吗？”黄仲昌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所以要去查探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要是发现了，咱组织力量咋对付呀！”黄仲昌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他们可都是骑兵。” “咱们这里山地多，不利于骑兵。”沈慧娥宽慰他道。 “对！真要来了，咱跑山里呗！”黄仲昌拍着胸部松口气道。 “骑兵就没有办法破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不服气地说道，“难不成一直跑啊！” “如抓野兽时，挖陷阱。”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马儿栽进去，就废了。”狸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说道。 “在城池前，挖纵深极长的壕沟。”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简单。”黄仲昌双眸放光地看着她说道。 “只不过，人家知道之后，很容易给填平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敢填平，咱得弓箭手可不是吃素的。”大虫小小的双手抱拳杀气腾腾地说道。 “最怕骑兵在平原地带两军对垒，大兵团作战咱可没有啥胜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修长城是对的，可以挡住匈奴南下。”黄仲昌感慨万千地说道。 “可是民众不理解啊！”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北方见识了匈奴的凶残，南方除非失陷，很难见到的。他们就不理解为啥要劳民伤财的修长城。” “阿娘说过，鲜血凝聚共识！”狸奴黑葡萄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对呀！只有痛了才会痛定思痛。”沈慧娥清亮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考虑长远的，大部分人只顾眼前利益。”漆黑如墨的双眸盯着他们说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在关内，西北关我什么事。” “愚蠢，短视。”黄仲昌黑着脸说道。 “你是不是曾经也骂呀！”沈慧娥灵动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呃……这个……”黄仲昌犹豫了一下，干脆道，“骂过！偷偷的骂过。”立马又道，“不过修宫殿确实不该，又不是没有房子住。” “呵呵……”沈慧娥笑着点头道，“对！应该更多的用于利国利民的地方。”指指自己的心脏道，“长城应该建在这里，当敌人来犯之时，扛起大刀，奋勇杀敌，保卫自己的家园！” 黄仲昌深邃幽暗不见底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什么？”黄仲昌微微摇头道，“什么时候走。” “安排好了，就这两天吧！”沈慧娥电器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带多少人？”黄仲昌又追问道。 “一千吧！”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一千不少吗？”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不少了，土匪流寇才有多少人啊！而且他们大都是被逼着落草为寇的农民，战斗力不能和咱们比。”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们先去探探底儿，人多容易打草惊蛇。” “那可是流寇土匪，杀人不眨眼的。”黄仲昌积极地又道，“多带点儿。” 沈慧娥不紧不慢地说道，“咱们初到这里，城内实行军管，咱们的人多点儿安全。”接着又道，“等我们探底回来，分批次跟着我去剿匪练兵去。” “那些土匪要倒霉了。”大虫高兴地说道，“霍霍乡里早点儿灭了好。” “你要小心点儿，人生地不熟的。”黄仲昌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这些土匪能存活，山下有人帮着他们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290章 “啥意思？”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都是农民有家有业的，被逼着落草为寇的，跟山上的土匪没联系？不传递消息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顺藤摸瓜！” “行！你有章法就好。”黄仲昌偷偷松口气道。 “放心吧！我们不是无头苍蝇。”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小心点儿。”狸奴抓着她的胳膊说道。 “知道。”沈慧娥笑着点头道。 “这有些农民是被逼无奈的，不是杀人如麻的土匪。”黄仲昌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懂，那些劫富济贫的是好的对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对对对！他们可以放了吧！”黄仲昌闻言希冀地看着她说道。 “我会甄别的，愿意跟咱得，只要守规矩，会留下他们的。”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那他们肯定愿意。”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那倒未必，被军规、军纪舒服着，哪里有当山大王舒服呀！天老大，他老二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那看人家意愿吧！”黄仲昌只好说道。 &*& “那些新兵怎么样？听话吗？”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他们呀！最大的优点儿就是温顺听话。”沈慧娥目光柔和地说道。 “这些新兵的军服可不够吧？”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老规矩，让城内外的女子也动起来。”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军服还行，主要是费鞋，操练起来，这鞋可经不住。” “草鞋真不行吗？咱们自己都可以随便的编。”黄仲昌活动了下双手道，“我自己都可以。” “不行！”沈慧娥少有的非常严肃地说道，“草鞋承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除非这脚你不想要了。”认真地又道，“因为训练造成的非战场上的战损，那我得心疼死了。” “那只有辛苦那些女子了。”黄仲昌闻言感激地说道。 “哎！这些做活儿好的女子，不该给给奖励吗？”沈慧娥黑亮的眼底闪烁着星辰看着他说道。 “奖励？”黄仲昌眨了眨眼眸看着她微微一笑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多奖励一碗小麦。” “一碗小麦也行。”沈慧娥闻言点头道。 “我以为你会要金钱呢？”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金钱奖励也到不了女子的手里，估计都被长辈们没收了。”沈慧娥轻叹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那这麦子估计也到不了女子的口中，家里男人吃，也轮不到她吧！”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真是意外。 “那么惊讶看着我做什么？”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沈慧娥好奇地看着他说道，“大虫他祖母很强势的，没有很明显的偏袒，家里又没有姐妹。” “咱家是不错，互相帮助，但是我在外面我看得多。”黄仲昌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不论如何总不能说女孩子在家里白吃白喝吧！”沈慧娥感慨唏嘘地说道。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你想法天真了，有些事情很难改变的，他们会当做理所当然的。只通过一碗小麦，很多事情都习惯了，她们自己也不觉得，受到表扬或许比吃一口白面馒头还高兴。” 沈慧娥闻言轻抚额头，不得不他说的对，无法反驳。 “不管如何起码做个有用的人吧！先她们自己建立信心。”沈慧娥捏了捏拳头看着他说道，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还是你觉得女子没用。” “不敢，不敢。”黄仲昌闻言摆手说道，在你面前我哪敢说啊！ “希望将士们别忘了身上的衣裳，鞋和袜子都是女子哐当哐当一梭子，一梭子日夜织出来的，是挑灯夜战一针一线缝出来。”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在前方打仗，后方的老弱妇孺也没闲着，对姐妹们好一些。” 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点头应道，“你这将军呢！可以说给他们听啊！” “那我可就说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说吧！这也是事实嘛！”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我现在担心？” “你担心什么？”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你这样治兵，让其他势力怎么看？”黄仲昌轻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其他势力可没这么爱兵如子，能当个人就算不错了。官军官兵上下分明，也不是这样治兵的。” “这个？”倒是让沈慧娥犯难了，食指轻叩着桌案。 “对待庶民也没这样尽心尽力的，我们会成为别人眼里的肉中刺，眼中钉。”黄仲昌紧张地说道，“会被人忌惮，甚至处之而后快。”轻叹一声道，“咱还是太弱小了。” “那你的意思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如果跟其他势力一样招兵买马，你觉得人家凭什么跟你呀！” “这个？”黄仲昌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人家出身名门，有名气，扯着大旗，四方民众来投，纳头便拜，誓死追随。”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眼波流转道，“早晚得面对的，而且这瞒也瞒不住。” “娘的！防就防呗！”黄仲昌干脆说道，“各方势力迟早是敌对的。” “咱要投靠于家的话，你这个头就要委屈了。”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人家即防着你，还要消耗你。”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伏低做小，装孙子嘛！忍了。” “如果是这些还好，就怕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沈慧娥深邃的目光直视着他说道，“咱自带干粮，让你啃最硬的骨头。你干不干！” “这个？”黄仲昌犹豫地看着她说道，“咱是投靠，不是他的属下，而且他要想让各方势力臣服，不拿出实力，谁能服！”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理是这个理，但是很少有人讲理的，都是霸道蛮横的。” “这个咱对于家了解不多，看张先生回来再说。”黄仲昌保守地说道。 “心里要有准备。”沈慧娥提醒他道。 “我知道。”黄仲昌轻点下了头道。 “不是我带有偏见，贵族子弟，骄傲自大，看不起咱们。”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官军强大，现在肯定欢迎各方势力，共同讨伐！”黄仲昌沉静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就是看不起咱，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谁知道呢？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行为举止就带着高高在上。”沈慧娥优雅地翻了白眼道。 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他要有本事就不会诚邀大家了。我觉得就是争斗，也要等到把官军干掉吧！如果内部起冲突，这不是等着官军各个击破。” “希望他明白。”沈慧娥希冀地说道，“咱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黄仲昌闭了闭眼看着她说道，“咱还是得积蓄实力，希望倒是能与他们抗衡！” “嗯嗯！”沈慧娥轻哼一声道，“他们对咱治兵有意见，要么跟咱学，要么就憋着。”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 “别笑，我认真的。不管怎么带兵，要么军纪如铁，要么爱兵如子。最终只看结果，那就是得一直取得胜利，不然你咋治兵都没用。”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听说于家治兵很严的。”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慈不掌兵！”沈慧娥闻言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阿娘很厉害的。”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自家闺女笑道，“不要小觑别人。” “阿娘到了军营治兵的时候跟平时不一样。”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很严的，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有那么吓人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觉得我很温和的。” “温和的吓人。”大虫笑嘻嘻地又道，“但是平日里很温柔的，唠叨的像娘亲似的。关心他们吃不好，穿不暖。” “阿娘总怕我们饿着了，冻着了。”狸奴水晶般的眼眸暖暖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的年龄都比我小。”沈慧娥眸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在我眼里，可不就跟孩子似的。” “对了，那些东城和西城大户人家的宅院怎么办？总不能空着吧！”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这简单，谁立功给谁分房子呗！”沈慧娥轻快地说道。 “咱都住军营，他们怎么可能进城啊！”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 “有家有业的呢？可以将家人接过来。”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 “他们大部分都没成亲。”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况且咱还不稳呢！万一有追兵咱被人家追着跑呢！拖家带口的可不方便。” 第291章 “这样啊！”沈慧娥思索了片刻道，“先让无家可归的人住好了。” “这才能有多少了。”黄仲昌闻言轻蹙着眉头说道。 “分给南城和北城的人，他们三代、四代挤在小破屋里。”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直接分配，免费？”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沈慧娥黛眉轻挑道，“还想以区域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啊！” “我是想说，以后这官员呢？”黄仲昌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这天下太平了，人越来越多，城池肯定要扩张的。”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重新规划啦！” “嗯……”黄仲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现在的都城，能跟以前的比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扩大了。”黄仲昌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咱们造反的目的呢？不就是让庶民过上好日子吗？那房子空着，摆着。一边儿，庶民挤在一起。这是在干什么？” “那等一下，房子也不够分呀！”黄仲昌迟疑了一下看着她说道，“这要分不好，还不打起来啊！” “简单，抓阄！”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你当初修皇陵，家里不就抽麦秆啊！看老天的意思了。” 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还真是。那咱就抓阄。”猛然想起来又道，“等一下，这宅子太大，一家也住不下啊！” “趁着还在修房子，直接将宅院分割了。”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垒院墙。” “那我找人安排下去。”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要这么做，那些豪商富贾，贵人就更恨咱了。” “他们欺压咱们的时候，仁慈了吗？”沈慧娥冷哼一声道，“甚至让咱感激他们赏咱一口吃的。富不起来，那是你不聪明，你不勤劳！” “放屁！”黄仲昌闻言破口大骂道。 冷不丁地吓着沈慧娥他们一跳。 “你斯文点儿。”沈慧娥双手下压道，“孩子们在呢！别教坏孩子们了。” “不说了，不说了。”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出声。 “让咱感谢他们施舍，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有咱们种地，他们吃个屁！”黄仲昌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不就是投给好胎，跟咱有啥不一样，看看审他们的时候，那哭天抢地的怂样儿。孩子为了活命，连自己爹娘都出卖。”真是见识了人性的丑陋！ “怕他们恨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只能说报应、活该！” “真是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简直太恐怖了。”黄仲昌冷峻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长见识了，也把咱们得人给吓着了。” “吓着好呀！能吓住他们，就不会触犯律法了。”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希望咱得人有敬畏之心，别给我整什么不知者不罪。” “你这真是让他们从头参与到尾，那些律法条例，我都快回背了。”黄仲昌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我以前没觉违法，知道律法才知道原来这也违法呀！真是长见识了。” “千万别犯法，违反军纪，我不想亲手斩了他们。”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会吧！这场面还震慑不住他们吗？”黄仲昌闻言抿了抿唇说道。 “不好说，人总是有侥幸心理，或者自持功劳，就敢以身犯险。”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尤其是跟咱关心亲近之人，你敢大义灭亲吗？” “呃……”黄仲昌紧抿着双唇看着她。 “别看我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始终要面对的，趁着刚发展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不然真出了事，那么多同袍看着呢！不治罪，开了这个口子，军心涣散，就在也挽救不回来了。如果睁一眼，闭一只眼，人人都效仿，你怎么办？” “我知道。”黄仲昌闻言点头道。 “一定要看好大虫他大伯，小叔子们，还有侄子、侄女。”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看好大虫他舅舅他们，外甥们。千万别监守自盗，别贪钱，想要钱，我给。不是封赏战利品，我从私人腰包里给他们。这样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接着又道，“还有跟着咱们一起长大，一起造反的老乡们。” “明白了。”黄仲昌重重地点头道，“你为啥喜欢用造反，人家都是起义。” “造反怎么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反贼不好听。”大虫仰着小脸，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有什么好听不好听，赢了啥都好听，输了，那什么罪名都有。”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呵呵……”大虫闻言笑了起来，“这话该怎么说呀？”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笑道。 “阿娘，阿娘，刚才的话我可以告诉大舅，大伯他们吗？”狸奴忽灵忽灵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想说就说呗！可以跟照夜，雀儿，阿紫，月宝。”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小姐妹，同龄人有话题。” “嗯嗯！”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点头道。 &*& 沈慧娥他们将自家大哥和张继先送走了，带着人马开启了剿匪，说一千道一万，打铁还得自身硬。 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 新兵训练交给了老兵们，等她剿匪回来，检验训练成果。 刚剿匪回来的沈慧娥看着在训练场练习挥刀的新兵们问道，“他们没有偷懒吧！” 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自家夫人说道，“他们可没有偷懒，都感觉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训练。可积极了。”接着又道，“机会难得，都舍不得浪费了。”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道，“检验之后才知道。” “你尽管来。”黄仲昌满脸笑容自信地说道，“听这杀声，睡的都安心。”看着练习砍杀的新兵们说道，“只这么练吗？” “你想怎么练？”沈慧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草人，弄个草人练习。”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谁让咱的刀，太锋利，这草人不经砍。”沈慧娥无奈地说道。 “啊！”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这么锋利吗？” “你可以试试去。”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吃惊的他说道。 “我试试去？”黄仲昌抬眼朝他们走去。 “回来，回来。”沈慧娥赶紧叫住他道。 “怎么了？”黄仲昌回头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回头屋里练。”沈慧娥犹豫了一下说道，“回头屋里扎个草人练习。”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哭笑不的地说道，“你是不是怕我露怯啊！” “你说呢！”沈慧娥上下打量着他说道，“你的身手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喂喂！想当年，我游历四方，那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不然能好好的。” “你都说想当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有多久没摸刀了。”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道。 “呃……”黄仲昌被堵得哑口无言的。 “回头弄些木人桩，让孩子们练。”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木人桩？”黄仲昌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眼神寻摸了一下，营地打扫的太干净了。 “你找什么？”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树枝？”沈慧娥抬眼看着他说道，指指他身后的大树道，“给我折个树枝。” “干什么？”黄仲昌回头抬起手臂给她折了个树枝。 “给你画画木人桩啊！”沈慧娥接过他手里的树枝道，“这样子的。”笑着说道，“给孩子们习武用的。” “你这花样还挺多的。”黄仲昌盯着她在黄土地面上画的木人桩道。 “与人对打，拳脚无眼，伤着谁都不好，用木人桩练习……” 沈慧娥的话还没说完，黄仲昌摇头失笑道，“伤的肯定都是自己了。” “绑腿！”沈慧娥指指自己的胳膊道，“都打好了，没那么痛。” “真的、假的？”黄仲昌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我一定试试，看看疼不疼。”黄仲昌一本正经地说道。 “希望你挺得住。”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哎！你不去郡守府吗？” “现在就走。”黄仲昌看看大门口说道，正好看见李郎中背着药箱牵着毛驴朝外走，“李郎中这义诊还没完呀！” “没有！和城中的郎中一起，也没完，生病的太多了。郎中太少了。”沈慧娥捏捏眉心说道，“小病没钱拖成了大病，甚至大病，病着，病着人就没了。” 第292章 “尤其女子家，病了也不说。”沈慧娥气愤不已地说道，“我更生气，女郎中太少了。” 这个……黄仲昌帮不上忙！猛然间想起来道，“那个让李郎中开班授徒，教那些孤儿学医。” 沈慧娥闻言眼底浮起一丝笑意道，“是个办法，回头问问李郎中的看法，先教女徒。” “唉！”黄仲昌轻叹一声道，“千万别生病。”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沈慧娥深邃的黑眸黯淡无光地看着他说道。 “那李郎中诊治了，能治好吗？这药钱可不便宜。”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李郎中心里有数，开的药方都是便宜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记得打虫药吗？都是随处可得的。” “要都是这样的药方就好了。”黄仲昌闻言莞尔一笑道。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些即使能治，但药材凑不齐。” “这怎么可能？”黄仲昌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兵荒马乱的，有些药材在南方，你去吗？”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有些中药材，是有地域性的。像是川贝，只有川蜀的才好。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呃……”黄仲昌闻言乌黑的眼仁儿转了转道，“咱们不能买卖中药材吗？”挠挠头道，“打仗需要止血药啊！”越说越觉得可行，“咱们不仅自己用，还能卖钱。” “你也落到钱眼儿里了。”沈慧娥好笑地上下打量着他说道。 “谁落到钱眼儿里了？”大虫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道。 “你阿爹呀！”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你阿爹想倒腾中药材。”将事情说了说。 “呀！阿娘这买卖能做耶！”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看看你们这汗，累不累。”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摸摸自己的身上，“我这也没有手帕。” “不累！”狸奴笑着摇摇头道，拽着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道，“看看。” “风一吹，就没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黄公，沈将军。”黄元吉他们走过来恭敬地行礼道。 “自家人叫什么黄公，将军啊！叫二叔、二婶。”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家侄子、侄女道。 “姨丈，二姨。”沈放和沈牧机灵地说道。 “对嘛！”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来来坐过去，坐下说话。” 树下做了长凳，休息用。 “你们训练了，坐下，坐下。”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孩子们说道。 “在您面前，我们哪儿能坐啊！”黄元吉嘴甜地说道。 “坐吧！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 “您是长辈！”沈放笑呵呵地说道。 “尊老爱幼，你们还是小辈呢！”沈慧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坐吧！你们训练很消耗体力呢！” “坐坐！”大虫拉着他们挤在一起坐了下来。 “阿爹很缺钱吗？”狸奴好奇地看着自家阿爹问道。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说道，“不缺钱，但是有钱不赚，可不行。” “药材能赚耶！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黄元吉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兵荒马乱的，贩卖药材可不容易。”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是哟！”沈牧闻言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可以派保镖呀！” “可以！”沈慧娥鼓励地看着他说道。 “得先找人探探路。”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贸贸然很危险。” “大虫说的对！”黄元吉他们齐齐点头道，“这样保险。” “对!你们说的都对，这个还得找一个认识药材的郎中去，不然会被骗的。”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止血药。止血药材那个效果最好。” “三七！”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个川蜀生长的最好。” “川蜀离这里好远的。”黄仲昌忍不住咂舌道。 “所以要先探路。”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我来办，你们就别操心了。”黄仲昌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去郡守府。” “邦邦邦！” “呀！开饭了。”黄雀儿激动地站起来道，发现自己太激动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送二叔。” “行了，不用送！赶紧吃饭去吧！”黄仲昌目光和蔼地看着他们说道，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走！咱们去吃饭。”沈慧娥拥着孩子去了饭堂。 &*& 喧闹一天的训练场沉寂了下来，天渐渐也彻底的黑了下来。 沈慧娥的房内灯火通明，孩子们围坐在床上在看竹简。 “你们还不睡吗？仔细眼睛。”黄仲昌推门进来道。 孩子们一个个站起来行礼道，“二叔，姨丈。” “坐坐！”黄仲昌食指点着他们说道，撩起衣摆坐在了床沿上，“这灯还怪亮堂的，放些铜镜就是不一样。” “反光呀！”大虫黑溜溜的眼睛里闪着烛光看着他说道，“这样不用担心累着眼睛了。” “那晚上也别多看。”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阿娘说的对。”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等天暖和了，天变长了就好了。” “快了！冬至早就过了，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沈慧娥莹润的黑眸闪着烛光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也没看多少，大都是听阿娘讲的。”狸奴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讲什么呀？”黄仲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说道。 “讲挣钱难，花钱爽！”沈放笑嘻嘻地说道。 “吃饭穿衣量家当！”黄照夜眉眼带笑地说道。 “开源节流。”黄元吉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不让我们乱花钱。”黄雀儿嘿嘿一笑道，微微摇头道，“不会的，我可舍不得花钱，那钱我都放到瓦罐里，每天晃晃，那声音真好听。” “我也一样哎！”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阿娘杀猪的时候，我收钱，每天都数铜板。” “都一样。”狸奴笑呵呵地说道。 “怎么想起来教他们这个了？”黄仲昌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他们都大了，领自己的饷银了，当然得教他们这方面知识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还要教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你生来就会呀！”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不会！”黄仲昌坦诚地说道。 “那你跟谁学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跟阿娘学的种地，后来看着县上的人，看着人家的，跟着学的。” “现在不但要教会他们骑马打仗，也要他们会种地养鸡，挣柴米油盐。”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块地儿总不会饿死自己。” “呵呵……”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这以后自己拿锄头的机会很少吧！” “就是不下地，也得知道地里的出产多少吧！”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别最后把麦苗给我当韭菜了。” “不会，不会，他们肯定不会，从小在田间长大的。”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是不会，下一代呢！就不好说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还有不要被下边的人骗了，人家给你吹亩产万斤，你不识五谷真相信了怎么办？” “怎么会？”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一下不太相信地说道。 “回头你问问张先生，看看那些纨绔子弟，有几个认识五谷的。”沈慧娥眼波流转看着他说道。 “回头我一定问问。”黄仲昌严肃地说道。 “即便有钱了，也要好好的规划，不然入不敷出，很容易破产的。”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说道。 “破产？”黄仲昌挠挠头道。 “别小看这俩字，小到一个小家，大到一个国家，入不敷出，寅吃卯粮，破产是迟早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败家，家里的钱财先捉襟见肘了。”食指划过柳眉道，“具体富贵人家的吃穿用度咱不太清楚，等张先生回来，你们可以问问，从当家的到小丫鬟日常用度，收入支出都详细的罗列出来，就可以推理出一户人家谁积蓄丰厚，谁嫁妆最多，谁敛财门路多，谁公器私用，谁的荷包瘪的。府中的管事谁珠宝私囊，都能看出来的。” “真的吗？”黄元吉惊讶地说道。 “当然了，从账册上都能看出来。”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动没动手脚，一目了然。” “那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呢！”一个个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像你们父辈教你们一样，好好的教下一代。”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293章 “你们前些日子，也看见富贵人家的败家子了。”黄仲昌食指点着床上的方桌目光扫过小字辈儿道，“千万别变成那样的纨绔子弟。” “不会，不会。”孩子们齐齐摇头道。 “说到城中富户，他们的万贯家财，一部分田产，一部分街边店铺，还有一部分是古董啥的，玉器摆件，金银珠宝。”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知道！”他们齐齐点头道，“我们去看了，真好看！” “可是这些都不好变卖，买的时候可贵、老贵了，可是变现的时候，就会被人压价。”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这些东西平日摆在家里显摆，只要拿出来卖，哟呵！人家就会知道你家掏不出现银周转出问题。急着用钱，不压你价才怪呢！” “那些古董，玉器摆件为什么卖的时候那么贵？”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大都是被炒上去的。”沈慧娥直白地说道，“那玉不就是破石头吗？追捧的多了，加上开采困难，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那古董名家名品呢？曾经的皇家藏品？怎么说呢？”沈慧娥食指划过下巴道，“儿子你写个大字，向外卖，肯定能卖上价格？” “阿娘，这不可能吧！”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打着我的名号你肯定能卖上好价。”沈慧娥别有深意地说道。 大虫闻言立马会意道，“是因为您吗？通过我讨好您。” “聪明的小家伙。”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不否认有些人天赋异禀，但是这也需要人追捧。有名才有利，有利可以买名声。” “有名才有利，这有利卖名声做什么？”黄元吉不太理解地看着她问道。 “当然为了更大的利呀！”黄照夜想也不想地说道。 黄元吉闻言摇头失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谁不喜欢钱呢！” “对吧！”沈慧娥细碎的笑声溢出红唇道，“越是为富不仁的人，越喜欢买名声，修桥铺路，赠衣施粥！落个大善人的名头。” “听说过，听说过。”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我还真以为善，原来目的不单纯啊！” “有些真的是，但是有些就，这些要区别看待。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像咱没有造反之前，我曾经说给大虫弄个一官半职，对吧！” “我阿爹也是这么想的，要多多挣钱。”黄元吉亮晶晶地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走关系买个官身。”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沈慧娥深邃不见底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微微一笑道，“什么办法？朝廷是举荐制，举荐当地的有名有才的人士。” “啊！明白了。”沈放机灵地说道。 “什么？什么？”黄雀儿不太明白地看着他问道。 “拿钱买名声呗！”沈放嘿嘿一笑道。 “孝道最让世人看中，宣扬大虫孝顺名声，最为适用。”沈慧娥柳眉轻挑道，“例如母亲生病，为了母亲上山采药啦！摔断了腿，冬天下河抓鱼啦！” “等等阿娘，这冬天河里结冰呀！”大虫闻言立马开口道。 “卧冰求鲤，孝感动天！”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孩子们一个个错愕地看着阿娘，（二婶）、（二姨）。 “那么惊讶做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操作也可以吗？”大虫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怎么不可以？最好在是个后娘，就更感动世人了。”沈慧娥轻哼一声道，“这孝感动天的名声传出去了，在给县令使点儿银子，层层上报，最后举荐上去，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谈吐得体，这官身就到手了，如果再会钻营些，啧啧……”砸吧着嘴道，“从此平步青云，” “你这太夸张了吧！”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是造假吗？这地方官向上糊弄，上面的人也看不出来吗？”黄仲昌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 “长于宫中，一辈子没出过宫，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是文武百官，上下打点好了，这官帽子就到手了。”沈慧娥摊开双手道。 “真是长见识了。”黄仲昌抿了抿唇说道。 “大开眼界。”孩子们齐齐说道。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看得多了，就不会见怪不怪了。”沈慧娥莹润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考校一下学问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叫一根绳上的蚂蚱吧！官官相护。”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卖官鬻爵，也不是现在才有的。”黄仲昌闻言感慨地说道。 &*& “那二姨怎么才能避免自己破产呢！”沈牧又黑又圆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开源节流，内里别大手大脚的花钱，即便没有赚钱的能力，也要有守财的能力。”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以为二姨会鼓励我们赚钱呢！”沈放一脸傻笑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能守财就不错，我还怕你们投钱去赚钱呢！结果赔的一塌糊涂。”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没听过创业难，守业更难！守着田产，铺子，过日子就不错了。” “那古董，摆件，我们是不是就要了，不当吃，不当喝，最终还卖不上价。”黄元吉认真地说道。 “如果是装点门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别太沉迷了。”沈慧娥清亮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当然如果真的喜欢收藏，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你得有水平才行，因为这玩意有可能造假。” “造假？”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道。 沈慧娥沉吟了片刻道，“这些死物怎么说呢？如果一直有人爆炒，那价格肯定水涨船高，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嘎然而止，砸在自己手里了。” “什么意思？”大家不太明白的看着她说道。 “击鼓传花玩儿过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听说过，贵族小姐玩儿的。”见多识广的沈放说道，纯真的眼眸转了转道，“明白了。不知道鼓声什么时候停。” “嗯嗯！”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 “元吉哥哥击鼓传花啥意思？”大虫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黄元吉闻言笑着解释了一下，“贵族小姐玩儿起来行酒令。二婶的意思，是那些古董、摆件什么的最后砸在自己手里。” “也不算砸，就是卖不上价格了，赚不了，还赔了些，更加泄露了小家经营不善。丢面子了。”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不管大家小家，得有现钱。国库得充盈。” “知道，知道，不会乱花钱的。”黄元吉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你们是苦过来的，关键是下一代，子孙后代。”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由奢入俭难！” “嘿嘿……”黄元吉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没成亲呢！” “很快就有了，如果不是这场变故，你爹已经在给你找了。”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就是，就是！”大虫他们起哄地说道，“我们就有小嫂子了。” “现在不会有的，这兵荒马乱的，还是等稳定下来吧！”黄元吉闻言立马说道。 “兵荒马乱怎么了？该成亲还得成亲，我还等着当叔爷爷呢！”黄仲昌一脸傻笑地说道。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哪里有时间想儿女之情啊！”黄元吉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又笑眯眯地说道，“况且二叔成亲晚耶！” “这小子。”黄仲昌闻言哈哈大笑道。 “二叔，二叔，我阿爹再提及婚事，您帮我拦拦呗！”黄元吉双手抱拳拱手说道，撒娇道，“二叔，拜托了。” “我这能帮你拦，可也得有个年龄限制吧！”黄仲昌闻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二十，二十岁就行了。”黄元吉伸手比划了两根手指道。 “行！二十正好，年龄太小自己还照顾不了呢！”黄仲昌爽快地应道。 “二叔，二叔，还有我们呢！”黄照夜他们撒娇地看着他说道。 “行！都晚点儿成亲，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事情。”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二叔，二叔，你们给我说的亲，得我相中了。”黄照夜大着胆子说道，“我不喜欢，我可不要。” “照夜这丫头胆子变大了。”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说道，“不害羞啊！” “以前害羞，现在不怕了，事关我一辈子的事情，我得看着顺眼了。”黄照夜双颊红扑扑地看着他说道，鼓足勇气又道，“得长得好看，不好看我可不要。” “喂喂！好看不能当饭吃。”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大侄女说道。 “好看能当饭吃的，秀色可餐。”黄照夜一脸傻笑地说道。 第294章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自家大侄女，摇头失笑道，“那我们做长辈的也得把关，人品得过得去。” “你二叔说的没错，姐爱俏可以，但咱也得找个人品好的。”沈慧娥少有的严肃地说道，‘德行操守得好。’ “这当然了。”黄照夜天真地说道，“得找个大家都满意的。” 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稚嫩的小脸，在心里微微摇头，哪儿可能都满意啊！ 现在朝不保夕的，等真正安定下来再说，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 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时间不早了，快洗洗睡觉去。” “哦哦！”他们将桌上的竹简收了收放回原处，下了床，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大虫等元吉哥哥照夜姐姐他们都走了，才开口问道，“阿娘，阿爹，我们也会晚成亲吧！” “当然了，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呢！成什么亲啊！”黄仲昌笑嘻嘻地揉揉他的脑袋道，“还是你想成亲。” “不想，不想我还小呢！”大虫红着脸慌乱地摆手道。 “我也要到二十。”狸奴娇气地说道，“我才不要那么早，我要在你们身边继续当小孩儿。” “好！”黄仲昌目光和蔼地看着自己闺女说道，“咱不早嫁人啊！早早的伺候丈夫，伺候婆婆一大家子，照顾孩子。在我们身边多自在几年。” 沈慧娥诧异地看着他，这真是别人家的女子跟自家闺女不一样。 “你看我做什么？”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她问道，她这眼神想让人忽略都难。 “没什么？”沈慧娥微微摇头道。 “阿娘，阿娘，这小家要开源节流。”大虫纯真地眼眸看着她说道，“大家也会没钱啊！那么多人，他收那么多税呢！怎么会没钱呢！” “收的钱多，花钱的地方也多。”沈慧娥闻言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修宫殿，皇陵也不行吗？”大虫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也不行！”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开销太大了，比如官员的俸禄。就像是军饷一样，你们清楚的感受到了。” “花钱如流水。”大虫满脸惊悚地说道。 “对呀！”沈慧娥面容凝重地看着他们说道，“庞大的官僚阶层。” “不能少一些吗？”黄仲昌闻言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咱们县人多吗？”沈慧娥微微转头看着他说道。 “那倒不多。”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真不多。” “那全国有多少县？有多少郡？”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这些都是领着朝廷俸禄的。” “那就多开荒、多种粮。”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开荒太累了，产出很可怜的。”沈慧娥捏捏眉心看着他说道。 “那就让官员也种地呗！”大虫想也不想地说道。 “傻小子。”黄仲昌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人家有官身的，贵人就是为了不种地，就是为了压榨庶民，你让他们种地，那跟庶民还有什么区别！” “他们连赋税都不交，你还想让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怎么可能？”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官员，贵人不交赋税的吗？”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们说道。 “对呀！”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凭什么呀？”大虫拍着方桌直起身子道。 “凭人家官身！”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良田比咱多，粮食打的比咱多。他们要是能交赋税，朝廷也不用对着庶民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征粮食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他们良田多，有牛，还有人租种。”大虫气愤不已地说都。 “儿子，这就是现实。”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不然我为啥要给你弄个官身呢！除了保护自己的产业，就是有个官身，不用交粮食了。”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所养者并非所用，所用者非所养，此所以乱也。”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呀！”沈慧娥气愤地说道，“种地的庶民和打仗的将士们出命又出力，却不得到应有的回报。”轻哼一声道，“供养的官员和贵人却受到尊重，然而却并没有贡献出多少力量。”脸色铁青地说道，“他们甚至投降，卖国！大大小小的贵人和官员占了大量的农田，失去土地的农民，只能租种贵人的田地。但是这些人又不会主动承担这些土地和人口所承担的纳粮当差，抵御外辱，镇压叛乱等等义务。” “他们还想自己造反呢！”黄仲昌闻言哭笑不得地说道，“被咱灭了的郡守大人就是这么想的。这造反大大小小的势力背后，豪商富贾，达官贵人都资助着钱粮呢！” “就像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咱们有钱避免交粮食，那就交钱。”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朝廷赋税繁重，咱要是有官家亲戚，把土地记在他的名下，交一点点租子，总之比交给朝廷的少。像我这样有小心思的不会只有一个，庶民都这么做，这样朝廷能收上的赋税会越来越少。” “那这样逃税，朝廷不知道吗？”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问道。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沈慧娥柳眉轻挑道，“现在我们还有你肯定知道，三代之后呢！长与深宫之中的小皇帝可就未必知道了，天高皇帝远的，就直接上下其手，该交的税，不交。或者胆子大的掏空国库，就像是郡守大人与粮商勾结，将朝廷的赋税，想方设法的变成自己的。这没有外敌还行！这要是匈奴碰上灾年，来打秋风，你不的应敌吗？官员们一个个吃的脑满肥肠的，但是要钱没有，要粮草更没有，要命一条。出钱、出力，出粮草，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们就不怕外敌攻进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无完卵。”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人家或许不怕！皇帝没了，他们向外敌投降，再换个官身也不是不可以，外敌毕竟人口少，想要统治这么大的区域，自己人肯定不够，那么就联合，这些败类，继续骑在庶民头上作威作福，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两年看着土地是怎么样集中到少数人手中的吧！” “知道！天灾人祸，卖儿卖女，卖地。强取豪夺，不择手段。”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曾经说过土里种出财富，对土地的渴望，超越一切。”沈慧娥深邃黑眸照不进去烛光，“越是到了王朝后期，皇帝掌控力度下降，但是各种内外矛盾爆发，此消彼长之下最后大厦将倾，王朝覆灭。” “阿娘，这没有办法避免吗？”狸奴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道。 “老话说富不过三代是有道理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阿娘杀猪一直说做大，鼓励农户多养猪。有足够的利益，是不是就不会抢庶民土里那些微薄的利益了。”大虫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闻言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说道，“得找到高额的利益诱惑着这些欲壑难填的家伙们！”双手握拳噼里啪啦作响道，“到那时他比咱还积极。”食指划过眉峰道，“记住自己的初心，不要忘本。” “一心为公吗？为国为民。”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不然就会被百姓抛弃，他们虽然沉默，说话也没人听，可他们汇集起来的力量无人能挡！” “清楚的感受到了。”狸奴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 黄仲昌满脸温柔地看着他们，轻皱了下眉头，说的这么热闹，只是能挡得住吗？ 人的私欲不变，有你们说的那么想当然吗？ “那阿爹您这赋税怎么收？”大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将官们也不交吗？” “这个？”黄仲昌犹豫了一下看着他们坦白地说道，“肯定会沿用旧例呀！我还能创新吗？不然谁还跟着你干啊！”接着又道，“跟着你只想混个好前程，这跟着你吃苦受累的，跟其他势力一对比，人都跑了。” “那不是跟以前一样啊！”大虫如泄了气的猪尿泡似的，泄气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肯定有变化的。”沈慧娥见状开口道，“比如土地越多交的税越多呢！这样盘算下来，就不会买那么多地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将田地挂在官员的名下了。” “呀！”狸奴闻言眼前一亮道，“这是个办法。” “对吧！关键看执行力度。”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执行力度不行，再好的办法也是白搭。”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会有人钻空子的。” “最后还是得靠人。”黄仲昌感慨地说道。 第295章 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还可以限制田亩最高数，办法总比困难多。” “但是他们总能钻空子，人家也不会坐以待毙的。”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也说了，人家可是群策群力，绞尽脑汁了。” “是啊！挖空心思的。”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真是不走正道，净想着歪门邪道。” “嗯！这很正常，千百年来都这样，你砍了人家的利益，不跟你拼命才怪呢！”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这些汇聚起来的能量可不小。”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跟他们在争斗！上位者强，那么吏治清明，海河晏清。上位者要是弱，那么他们就吏治腐败，贪污横行，官官相护，最终就官逼民反！” “这两年看得够清了。”大虫深有体会地说道。 “律法也挡不住吗？”狸奴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傻丫头，律法最终要人来执行的。”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你娘不是说了，官官相护嘛！”轻哼一声道，“人家的利益一致的，维护谁不是一目了然嘛！” “对呀！皇帝不维护我们豪商富贾，达官贵人的利益，简单，废了，另立新君。”沈慧娥直白的毫不掩饰地说道。 “咳咳……”黄仲昌被惊得直咳嗽。 “那么惊讶做什么？这古来被架空的皇帝还少啊！”沈慧娥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地说道，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轻叹一声道，“这律法都有滞后性。” “滞后性？”大虫疑惑地看着自家阿娘问道。 “事情发生后，亡羊补牢。”沈慧娥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没有完美的，人总能找到漏洞的。” “钻孔子。”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所以只能事后补漏洞喽！”沈慧娥澄净的眼眸跳动着蜡烛的火焰。 “这么看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怪厉害的。”大虫扁着嘴不满地说道。 “才不呢！有命捞钱，没命花的。”沈慧娥屈指在他脑袋上弹了个爆栗子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阿娘不是不信神吗？”狸奴卡巴、卡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我不信神啊！但我信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因果报应嘛！”狸奴忽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等老天报应，不知道黄花菜凉不凉啊！”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小子。”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你想干什么？拎起屠刀，大杀特杀啊！人性如此，杀不完的。人性复杂多样，不是你想的非黑即白。好人坏人来区分的。” “那您说的，朴素的是非观总该有吧！”大虫纯真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臭小子。”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我又没说错。”大虫噘着嘴嘟囔道。 “我知道，我没有说你错了，只是成人的世界，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所以寻找新的更大的利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他们愿意吗？会按照你的想法来吗？”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哪儿猫儿不喜欢鱼腥的，他们会如饿虎扑食的。”沈慧娥眼底闪着自信地光芒看着他说道。 “你不会用两万精锐，以战养战吧！”黄仲昌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对呀！不影响大家的情况下，不加征粮食，不强征民夫。”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你不是说这些地方打下来也不好治理吗？他们都是被打跑的。”黄仲昌挠挠头道，“这地方又不能种地，守不住。” “做生意啊！”沈慧娥璀璨夺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买卖？”黄仲昌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能买什么？” “就你刚才说的药材，药材地域性，草原肯定没有的。绫罗绸缎，还有、还有，我不太喜欢的煎茶，茶饼。”沈慧娥澄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的牙刷，香皂，这都可以向外卖的。” “匈奴不是很穷吗？他能买的起吗？”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这城外庶民，挡得住城内的有钱人了吗？” “那倒没有。”黄仲昌闻言眨了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买卖是双方的，咱们能买他们什么呀？” “这不知道，到时候看看就好了。”沈慧娥闻言眼波流转看着他说道，“看他们有什么是咱喜欢的。世界这么大，除了匈奴是否还有其他的国家。他们过什么样的日子。” “你想的可真远？”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咱眼前的事情都做不完。” “要有长远的规划，这些事情其实离咱们不远，三四代以后你就不得不面对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也就百十来年，快着呢！” “这么快。”黄仲昌惊讶地说道。 “你以为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咱们活的久一些就能看到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不太容易。”黄仲昌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我还想着长命百岁呢！”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对对！长命百岁。”大虫忙不迭地说道，“阿爹、阿娘要好好的活着。” “傻小子，这个我们说了不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阿娘剿匪怎么样？快说说。”大虫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 “自然是手到擒来了，手拿把掐。”沈慧娥展开手又轻轻地握起，紧紧地攥着，“他们那些还不如乌合之众呢！” “都杀了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交给老乡们审判了，杀了！”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劫富济贫的，收编了。” “您怎么知道他们是好的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老乡求情了。”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问问他们的意愿，愿意跟着咱得就收了，不愿意的，回家安生的种地，不会再有土匪霍霍他们，也不会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频繁的增加赋税了。”接着又道，“最终带回来百十来人。已经交给阿武他们了。” “阿娘剿匪咋这么容易呢！那朝廷剿匪咋就怎么剿都剿不完。”大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匪剿完了，怎么向朝廷要钱粮呀！”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他们这叫养寇自重！” 大虫给惊得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把匪剿完了，这官员就没了财路了。”沈慧娥食指摩挲着下巴道，“官匪一家。” “这太可恶了。”大虫气鼓鼓气愤地说道，“朝廷就不会察觉不对吗？” “地方官会哭诉的，怎么、怎么难！他还劳苦功高呢！”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真要上面逼急了，杀良冒功，诬陷庶民是土匪。” “怎么敢？”大虫他们兄妹俩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没有什么不敢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人心的恶，超乎你们的想象。’ “这真是太容易被人给糊弄了。”大虫忍不住咋舌道。 “是啊！一刻松懈不得。”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当然这要是像二世一样，也不是不可以。江山陪葬。” “这二世谁杀的？”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身边的人干的。”沈慧娥微微摇头道。 “身边的人?”大虫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她不太相信地说道。 “皇帝住的宫殿，守卫森严，外人不可能进去的。再说了就是进去了，那么大，谁知道皇帝在那间房，很容易得迷路的。”黄仲昌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想刺杀皇帝可没那么容易。”笑着又道，“不像郡守府你娘来去自如，画的郡守府清清楚楚。” “那身边的人会是谁呢？”大虫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宫女，太监，后妃、护卫，这些都有可能，反正能靠近皇帝的。”沈慧娥轻飘飘地说道。 “攻其不备，一击必中。”黄仲昌闻言捏了捏拳头道，“到现在都没有传出来，这是咋了，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假装不知道。” “这个别问我，咱山高皇帝远的，哪里能知道。”沈慧娥轻哼一声道，“反正知不知道，挡不住各地义军成燎原之势。”不厚道地说道，“死了也好，不然看着奏报，还得气死。” “呵呵……”三人闻言笑了起来。 “笑什么？不对吗？万里江山给糟蹋成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到了下边，擎等着挨揍吧！” “呵呵……” 第296章 “那您见着匈奴了吗？”狸奴水灵灵的也眸子瞪的大大的又道，“是不是很凶，长的跟熊似的。” “还没去了，这一回没有走到最北边，只是在这周围剿匪。”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休整两天再走。”笑着又道，“匈奴人跟咱一样，或许吃肉长的壮实一点，不过大部分人也是吃不饱的，没有跟熊一样，不然为什么来抢咱们的呀！” “那要是发现匈奴呢？”大虫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那只有打了，不然呢？让他们长驱直入，身后是你们，我们挡不住的话。对咱们就是灭顶之灾，不是说说，是真实存在的。”沈慧娥眼底凝结成霜道。 “一定不要遇见。”狸奴双手合十，跪在床上道，“老天保佑。遇见也等咱强大了。” “傻丫头，人家可不会等你强大的。都是趁你病，要你命！”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匈奴也分很多部落的，假如遇见了也许可以试试做生意。” “生意？”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笑道。 “和气生财嘛！咱现在的势力不足以跟匈奴硬刚，如果能做生意，先做生意，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匈奴。”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虫亮晶晶地眼眸看着她说道。 “打探消息，细作！”黄仲昌闻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和气生财！瞧瞧你说的什么话？细作？咱是光明正大的收集消息，地形、地貌，人丁，既然是部落，那么部落与部落之间有没有矛盾，有没有结仇，有没有被大部落欺压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是不是可以拉拢呀！” “拉一个，打一个吗？”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道。 “没错！各方势力都是彼此争斗，匈奴没活在天外。”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像咱们一样吗？官逼民反。”黄仲昌闻言微微一笑道。 “嗯哼！”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熠熠生辉地眼眸看着他们。 “那你打算卖什么？”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食盐。”沈慧娥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遗憾地说道，“可惜咱们这里没有种植茶叶，织造丝绸，不然会赚的盆满钵满的。” “茶叶和丝绸都是南方特产。”黄仲昌闻言无奈地说道。 “所以啊！只有食盐能卖。”沈慧娥十分惋惜地说道。 “有机会，可以卖的。”黄仲昌沉静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只能卖食盐吗？”大虫扁着嘴说道，“实在太少了。” “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阶段只能卖食盐，未来卖的话，也只有民间使用的茶叶，绸缎。绝对不能卖铁器等跟军事相关的物资。” “怕他们打造成兵器，刀锋对准咱们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机灵地说道。 “没错！”沈慧娥闻言猛点头道，“朝廷对此类事情应该是杀无赦。” “这确实应该。”三人齐齐点头道，“太恐怖了。” “家里有什么事吗？”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没有啥事。”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就是现在街边店面是开了，只是所卖的太少了。” “这很正常，世道不太平，货物运起来得冒着生命危险。”沈慧娥理解地说道，“自给自足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这倒是，最基本的过日子所需要能得到满足。”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想要绫罗绸缎那些好的货物不太行。” “就是行，也得有人买吧！豪商富贾都被咱砍了。”沈慧娥不咸不淡地说道，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那些商人也太可恶了，官商勾结，为富不仁。”大虫气愤地捶着方桌道，“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趁火打劫，手段简直令人发指。更可恶打出的旗号：买卖自愿！” “商人也没那么坏。”沈慧娥闻言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我反正没见过好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竹简中有关商人的就没什么好话：巧末技商贩游食之民……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富起来的商人，不是鼓励做大，做强，良性竞争，而是诡诈频出，逼良为贱。官商勾结，图谋更大利益。” “嗯嗯！”大虫噘着嘴点头道。 “他们呀！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身穿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不遗余力的鄙夷种田的农人和养蚕织布的女子。”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看这些商人名下的土地，就知道他们为了进一步吞噬农民、养蚕人的利益，他们不停的吞并土地，导致农民失去土地，只能给他们种地。养蚕人同样的招式，只能给商人养蚕，织布。” “那怎么办？好像也不能太限制商人，南北货物交换，也需要商人。”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以农为本。”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以往的朝廷都是民以食为天！”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这庶民种地还交税呢！商人也交税，重税。”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经商的利润大，可你们知道他们都不交税的。” “什么？”三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 “你们别惊讶，可以去查查赋税，有商人交税的吗？”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有也是少的可怜。” “我回头就查查。”黄仲昌卷起袖子道，“娘的合着半天，就咱们种地的交税，这豪商富贾，达官贵人都不交，这像话吗？” “士农工商，缺一不可。这南北货物不可能不交换，可又绝对不可以放任不管，使权力移于豪强之手，出现尾大不掉甚至反制之势，掘了朝廷的根。”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经商的大权统归于官方，就像是有虎符才能统帅三军，经商也要有资格，另外就是收重税。” 沈慧娥点漆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商人不可能没有，可你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监管很重要！得防止他们做大。”食指划过下巴道，“或者这么说，得在我得引导下做买卖，过了就小心我剁你的手。”眼波流转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人充满了冒险精神，就像是跟匈奴做生意，商人先开路。当然这里危险，咱们可以派人保护他们。” 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可以试试。” “对嘛！听我的话，让你赚钱，不听话，那就换人喽!”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接着又道，“这些不着急，慢慢想，可以找更多的人，群策群力嘛！大的方向不能变，这是原则，具体的细节可以讨论。” “嗯嗯！”黄仲昌闻言点点头，“看来要学的还很多呀！” “活到老，学到老。”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 黄仲昌幽黑的眼眸晃了晃看着自家夫人说道，“你这田亩数是以家族名义，还是个人。” “那这样要精算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趋向于个人。”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男女都有地。” “咳咳……”黄仲昌闻言瞳孔骤缩，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女子不是人吗？” 黄仲昌止住咳嗽，情绪平复下来，挪了挪身体，面对着她说道，“不是，这自古就没有分地的。” “朝廷允许立女户，女子可以当将军的。”沈慧娥眼睛瞪的如铜铃看着他说道，“女子怎么就不能分地了。”轻哼一声道，“你们冲锋陷阵了，这田地谁在种，不是家里的老弱妇孺吗？咋地只准俺们像老黄牛似的，耕地，凭啥不分给我们土地。” 沈慧娥直起身子看着他又道，“这朝廷的公主还有封地呢！普通女子连分三五亩就不行吗？我们女子就不是民嘛！” “别激动，别激动。”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说道，“好好说话。” 沈慧娥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情绪道，“大虫他祖父从军去了，家里家外都是大虫他祖母一把抓，拉扯你们长大，做人不能没有良心，看不见他祖母的辛苦。” “呃……”黄仲昌被给她怼的讪讪的，辩驳的话说不出口，他亲眼见过阿娘有多辛苦。 “咱家地契有阿娘的名字吗？”沈慧娥想起来问道。 “不知道！”黄仲昌闻言摇头道，面对他们审视的目光道，“真不知道，我都没看过那玩意儿。” “即便没有，大虫他祖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总不能抹杀吧！”沈慧娥清明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第297章 这娘们太狡猾了，抬出自己的阿娘，咋地也不能忽略阿娘受过的苦。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反驳把阿娘置于何地，不反驳只能默认。 “我……”黄仲昌犹豫了一下，老实地说道，“我看在眼里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坚持女子也分地？” “我不想女孩子生下来就被溺死。”沈慧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狸奴闻言捂着嘴惊呼一声道。 “为什么？”大虫紧紧地抓着自家妹妹的手道。 “因为感觉生女孩儿赔钱货，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有地就能避免了？”黄仲昌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对土地的渴求，会让他们手下留情的。”沈慧娥攥了攥拳头无奈地说道。 “可这还牵扯到嫁人呢？”黄仲昌提醒她道，“土地怎么办？” “嫁闺女，娶媳妇！一进一出，这土地变化不会太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要像咱家你们四兄弟，可不就占光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下一代，一代，照夜她们女孩子多。”黄仲昌故意地说道。 “你抬杠是吧！”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我说的是事实。”黄仲昌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就多生儿子，行了吧！”沈慧娥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个他们能同意吗？”黄仲昌收敛起脸上的嬉皮笑脸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不同意，家里的土地增加了，这不是好事吗？”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如果女子嫁人，娘家人扣着土地不给呢！你咋办？”黄仲昌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咋地让女人跟娘家翻脸呀！真的是家宅不宁。这都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你们不是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吗？”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真是不让女子要娘家人了，这要闹得太狠了，女子在婆家受了欺负，娘家人还管不管！”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自己也说了，不能太想当然了。” 沈慧娥被他给怼的，嘴张张合合的，“律法呢！” “你可真敢想？律法规定，我长这么大，就没进过衙门。”黄仲昌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说道，“阿娘长这么大，也不知道衙门口朝哪儿开。”抿了抿唇道，“家丑不可外扬，真让女子跟父母对薄公堂啊！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还让女子活不。她们能找根绳吊死在房梁上。” 黄仲昌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如你这般能干的，她们大多依附于家里，嫁人之后依附于婆家的过日子的。”严肃且认真地说道，“有时候不是你想如何？而是她们想才行。”猛然间想起来道，“我记得去岁你在种冬小麦之前把鸡放在田里，它们就是跑的再远，咱家闺女一喊，它们就回来了。女人跟这一样，跑不出去，不可能真正脱离。” 沈慧娥自然听的出来他的弦外之音，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突然有一天给予她们自由，她们会惶恐不安的。 “咚……”沈慧娥脑门啪的一下磕在眼前的木桌上。 “喂喂！你不至于这样吧！”黄仲昌担心地看着她说道，“不疼啊！”关心地又道，“我说至于吗？” “你是男子如珠如宝的，女孩子从生下来很少被重视的。”沈慧娥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我可没有啊！咱家大虫和狸奴我都宝贝。”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 “我说的是大多数家庭，能一碗水端平，都是凤毛麟角。”沈慧娥轻哼一声道，充分表达自己的不满。 算了，有气撒出来，总比憋在肚子里强。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 “你为什么想着给女子分田啊！”黄仲昌闻言好奇地问道，“想留下更多女孩子。” “钱是人的胆儿！”沈慧娥闻言直白地说道，“钱能决定在家里的地位。” “嗯嗯！”大虫闻言猛点头道，“阿娘自从杀猪生意起来后，大伯他们做生意还是阿娘指得路，祖母的豆腐作坊，大伯和叔叔们在生意上遇见难事，都找阿娘商量的。” “除了阿娘能干！就是点石成金的本事，让大伯和大舅他们信服。”狸奴满眼小星星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是啊！是啊！你阿娘能干。”黄仲昌言不由衷地说道，真是收买人心的好手段。 “我如果坚决给女子分田地呢！”沈慧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 “那这分地之后带来的难题呢？你不会想着在律法上做文章吧！”黄仲昌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我不会跨那么大的步子呢！”沈慧娥闻言轻轻摇头道。 “不走律法，女子很容易吃亏的。”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 “先有机会活下来，女子还得主动的站立起来，不然我说再多也没用。”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机会给了得抓住，抓不住也是白搭。” “靠人不如靠己！”黄仲昌深邃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我可不想人家怪我多管闲事。”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你就不怕家丑啊！”黄仲昌提醒她道。 “禽兽不如的父母不管怎么样都有，难道分地之前就会善待闺女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能多分一块儿地当爹娘的应该是高兴的。” “你这？”黄仲昌犹豫地看着她道。 “回头我问问将士们对这事怎么看？”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他们肯定听你的，对你是百依百顺。”黄仲昌轻哼一声道。 “那你让人去城里问问，给女子分地乐意不？”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反正地多，你瞅瞅那些豪商富贾的田契，那个不是良田千顷、万顷的。”锐利地眼眸看着他又道，“要想马儿跑，也得给马儿吃草吧！分了地的女子下地种田，会更加的积极。” “就是，就是，给自己干就是不一样。”大虫闻言猛点头道。 “既然你坚持，我就问问。”黄仲昌在她刚毅的目光下，退而求其次地说道。 “马儿，咱们得马儿现在好多了。”大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养胖了，也养壮了，眼睛都亮了。” “你不看看喂的什么？”黄仲昌有些肉疼地说道，“喂的都是粮食，能长不好啊！” “毛也光亮，顺滑了，马儿也精神了。”狸奴笑嘻嘻地说道，“看见我们眼里都透着高兴。没有初见时无精打采的样子。” “喂的豆渣，麦麸，还有草料，不全都粮食。”沈慧娥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说清楚啊！” 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豆腐，豆腐脑，非常好吃。” “这一回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大虫吸溜着口水道。 “不知道黄豆够不够。”狸奴担心地说道。 “没事，明年？应该是今年了，可以多种些大豆。”大虫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骑马了吗？”黄仲昌目光慈爱地看着一双儿女道。 “骑上去慢走还行，跑起来，不敢，怕被颠下来。”大虫沮丧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爹，他们匈奴的骑兵就不怕吗？”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个别问我，我没见过匈奴。”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可能从小就学的，熟能生巧吧！你才接触几天马儿呀！” “那官军的骑兵呢？他们骑的也好吗？”狸奴眸光充满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也是苦练出来的吧！”黄仲昌想了想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呀！你们才骑了几天了，慢慢来。”沈慧娥好笑地看着着急地他们说道。 “不是！没太多时间了。”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那也没办法，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沈慧娥澄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要是能把我绑在马背上就好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说道。 “你说的办法，大家有想到过，没被采纳，你肯定不合适。”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在想想。” “匈奴的屁股上是不是有浆糊啊！粘在马背上。”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说不定哟！”黄仲昌闻言调侃道。 “阿爹我说笑呢！”大虫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知道呀！”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人家骑术确实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不怕摔吗？”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还是没摔过。” “怎么可能？”黄仲昌轻笑着摇头道，“摔的都数不清了。” “天不早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就像是学游水，谁没被呛过呀！” “有有有，都被呛过。”黄仲昌嘿嘿一笑道，“他们也是摔皮实了。” “那不怕摔坏了呀！”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第298章 “这个怎么说呢？草地松软吧！就像是你们在麦垛上玩儿，跳下来，摔伤了吗？”沈慧娥澄澈的眼眸微微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大虫闻言意味过来道，“黄土地好硬。” “啊！那等道春天我们……”大虫猛地停下来，“不能踩野菜，更不能去踩庄稼。”轻叹一声道，“那只能小心翼翼地学了。” “对呀！”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还小，不着急，让哥哥们先练吧！” “他们学的怎么样？”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不怎么样？都是初次，能在马背上坐稳，腿肚子不打颤就不错了。”沈慧娥哭笑不得地说道。 “呵呵……”大虫兄妹俩也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他们说道。 “哥哥们在马背上花样百出。”大虫笑哈哈地说道，捂着肚子笑道，“哎哟，逗死个人儿。” “骑兵确实不好训练，要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就更不容易，也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沈慧娥眸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呢？你骑马了吗？”黄仲昌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我还好了！能骑着跑。”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阿娘好厉害的。”大虫每个满眼小星星崇拜地说道。 “嗯嗯！”狸奴闻言点头如小鸡叨米似的。 “你咋那么厉害呢？”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骑马。”沈慧娥松了松肩看着他们说道，“可能经常训练的关系，身体比别人好。”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没试过吗？” “不了，不了。”黄仲昌慌乱地摆手道，“我还是坐马车吧！” 别班门弄斧了，丢了面子。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 “我已经学会赶马车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满是笑意地看着他们高兴地说道。 “椽子没有给你驾车吗？”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问道。 “他赶呀！人少的时候，我也学呀！”黄仲昌嘿嘿一笑道，“不会将车给赶到沟里。” “呵呵……”大虫和狸奴给逗的直乐。 “别笑，这车不是那么好赶的。”黄仲昌一脸认真地说道。 “知道，知道。”大虫笑嘻嘻地说道，“干啥都没那么容易。” “天不早了，你们不出睡觉啊！”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我们去洗漱。”兄妹俩跳下床，穿着布鞋朝外走。 回了各自的房间拿着自己的木盆，里面放着洗漱用具去厨房打水洗漱。 &*& “说起洗漱，夏天整上木桶，洗澡方便。”沈慧娥将木桌上的竹简放在了身后的木箱子上。 黄仲昌苦笑一声道，“咱这里是兵营。” 沈慧娥盘膝而坐，抬眼看着他说道，“兵营怎么了？就跟大通铺似的，用木板，椽子支起来，房顶放木桶就可以了。”笑着又道，“由咱家一个，变成一排。”眉眼弯弯地又道，“至于谁打水，挨罚的呀！还能训练。” “用那尖尖的桶底儿，想歇歇都不行。”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 “没错！”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既干净了，又训练了。将训练融入了生活当中。男子冲澡快的很。至于搭建，同袍们都是多面手。就地取材！” “咱这也挨着河呢！”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夏天跳河里就行了。” “咱这里不是远离城市，注意点儿。”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还是兵营吗？一个个教的跟正人君子似的，还打仗呢？”黄仲昌好心地提醒她道。 “这冲突吗？”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被她给怼的一时语塞。 “我可不想虱子、跳蚤围着我。”沈慧娥嫌弃地说道，“你想被咬啊！睡觉都不安生。” “不喜欢！”黄仲昌闻言轻轻摇头道，扒拉扒拉自己的脑袋道，“老实说，这头发我都想剪短了。” 沈慧娥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啊！好啊！短发清爽，洗起来也快。” “跟别人不一样，会不会很奇怪。”黄仲昌摸摸自己半长的头发说道。 “这个你自己决定好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这个自主决定。 “不长虱子、跳蚤就好。”黄仲昌挠挠头笑道，“勤洗着点儿好了。” “你慢慢考虑，我去洗漱。”沈慧娥端着木盆出了房间。 洗漱干净回来，沈慧娥钻进被窝，“记着吹灭蜡烛。”看着隔着木桌对面的他说道。 “知道！”黄仲昌将房内的蜡烛吹灭了就剩下一根，端上木盆，去洗漱。 再回来时，自家夫人已经睡着了，黄仲昌坐在床沿上晾着自己湿漉漉的脚，眼神穿过木桌看向她安静的睡颜。 睫毛浓密，挺翘，在精致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咦……怎么会觉得这凶婆娘脸旁精致好看呢！ 黄仲昌猛摇头，真是天天对着她，母猪也变美女了。两只脚丫子啪啪的拍着，察觉她眉头，赶紧停了下来。 完了、完了，怎么会下意识的在乎她呢！ 睡觉、睡觉，梦里有美女，哼！ &*& 如沈慧娥所想，国人没有不喜欢土地的，女子也能有地了，没有不高兴的。 美美的分到了土地，抓阄分到了房子。 巨大的工地渐渐地收了尾，就开启了春耕。 一年之计在于春，有了新式的犁，这耕气地来，事半功倍！ 剿匪回来的沈慧娥带着兵开始耕地，人多力量大，很快无主的田就被他们耕完了。 就开始帮老乡们耕地，“沈将军，我不理解，咱们耕地是为了粮草。为啥要帮乡亲们种地呀！” “就是，就是。” “咱们种地，扛起锄头是农，拿起大刀枪是兵。”沈慧娥深邃透彻地眼眸扫过他们，手里拿着铁皮做的大喇叭道，“为了粮草，你们说的不错。”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你们为什么当兵啊？” “能有口吃的。” “这官军也没饿着你们呀！听说军饷还挺行。” “嘴上说的好听，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您说到做到！” “您对俺好！” “您帮俺报了仇。” “官军要招兵的，你们为什么不去？”沈慧娥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那是官军吗？那是土匪！” “您不欺压俺们。” “把俺们地，重新分给了俺们，还分房子！” “对呀！还修房子，修路。多少年了，这路下雨就淹，都是蹚着水走路的，根本没人在意过。” “俺们愿意跟着您干！” 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咱们当兵图什么？你们刚才说的都对！最重要的一点儿我们不全是为了自己，我们是要保卫自己的家园！”指了指自己道，“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爹娘，妻子，儿女，能过上踏实的日子，能安心的种地，多打粮食。” “现在我说说为啥要帮乡亲们种地？”沈慧娥澄净的眼眸暖暖地看着他们说道，“这时候在家，你们下地种田吗？” “当然种了，农忙的时候，全家老小齐上阵。” “就当给自己爹娘种地了。”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希望有人帮亲爹、亲娘一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可不单单是在战场上，这就是同袍。” 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地种吗？” “种！”喊声震天，冲破云霄。 一个个拉起犁头，开始耕地。 “走吧！”沈慧娥看了看左右的将士们说道。 “二……”沈鹏来猛地改口道，“沈将军，你还要亲自下地啊！有我们呢！哪里还用得着你呀！” “以身作则。”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又不是没有种过地。” “沈将军最不喜欢种地的。”沈鹏来小声地嘀咕道。 “臭小子，揭我的短儿。”沈慧娥抬了抬脚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大家一起种有干劲儿。”笑着又道，“我扶犁还不行吗？” “我来拉犁。”黄仲昌走到田里，拿起搭在犁头上的麻绳。 沈慧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 “怎么不行吗？这以前的地不都是我种的。”黄仲昌将麻绳搭在自己的肩上，看着她说道，“不走吗？” “走走走！”沈慧娥上前扶着犁头说道。 站在田埂上的沈鹏来他们，看着人家夫妻犁地，“咱们也走吧！” “我没想到你会来拉犁！”沈慧娥纯诚的眼眸看着他结实的后背道。 “我又不是多高贵的人，本来咱就是泥腿子出身啊！”黄仲昌坦坦荡荡地说道，“有句话你说的对，我们还小的时候，也希望有人帮俺娘一把！”头也不回地说道，“结果没有，也不是没有，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有心无力！” “还是执行力。”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好的事情得发扬光大，不能人走政歇。坚决的执行到底！” 第299章 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有些政策初衷是好的，可走着、走着就变了样儿了。” “对！不但嘴歪了，僵化了，还被人钻空子，成了敛财的工具。”沈慧娥眼底凝结成冰看着他的后背说道。 “钻空子这方面，好像无师自通似的。”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 “是财帛动人心，那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沈慧娥眼神微冷地说道，“各显神通。” “咱只有堵窟窿的份儿。”黄仲昌苦笑一声道。 “没办法，很多事情都是发生才能采取补救措施，亡羊补牢！这滞后性不可避免。”沈慧娥无奈地说道。 “不能事先完善了。”黄仲昌回头瞥了她一眼道。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后背道，“要不然怎么钻空子呢！最好的政策也只能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杀气腾腾地说道，“对于钻空子的，那就逮着就宰了呗！” “呵呵……”黄仲昌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你笑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猪养肥了怎么办？” “杀了呗！”黄仲昌轻飘飘地说道，话落猛咳嗽了起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这黝黑的脸庞涨的通红。 “不至于吧！”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我最擅长杀猪了。” 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动了动双唇又咽了回去。 “这很难理解吗？”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目光看着他说道，明媚灿烂的阳光都照不进她黑洞洞的双眸。 “不难！话糙理不糙。”黄仲昌闻言转过身，继续犁地。 “不杀的话，等他们做强做大，再联合起来，你觉得自己能与之抗衡吗？”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的后背说道，“那时候才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扶着犁头边走边说道，“如果不知道，或者愚钝看不出来还好。如果清楚明白，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掉下深渊，那种无力感才是最痛苦的。”柳眉轻挑道，“就像二世如此作？朝堂上的人都是傻瓜，不知道吗？” “都被宰了。”黄仲昌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传到我们耳朵里，都吓傻了，他们在民间的官声非常的好。” “你们在相对封闭的地方，也能知道？”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这事关身家性命消息传的飞快。”黄仲昌仔细想了想说道，“我们修皇陵，皇帝对这事很看中的，不关注些朝廷动向，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也对！”眼波流转道，“人家管事的能告诉你们？” “看脸色呀！”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一下道，“脾气不好时，我们就倒霉了。这我们就得悄悄的打听了。那么多人，要吃、要喝的，总得有人来送粮草吧！这不就是机会。” “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轻轻晃了晃道。 “嘿嘿……”黄仲昌得意的一笑道，“就是因为耳听八方，才果断的逃的，晚一刻就成了刑徒军了。”轻蹙着眉头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怎么样了？咱们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你不是安排人出去打探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没回来吗？” “就是没有我才着急呢！”黄仲昌急切地说道。 “现在春耕的不是打仗的好时候。”沈慧娥深邃的黑眸转了转道，“到了春夏之交草长莺飞的粮草有着落。” “青黄不接，粮草不济，能撑到吗？”黄仲昌深深地怀疑道。 “那咱得防着点儿，有人偷袭咱。”沈慧娥眸光一凛看着他说道。 “咱这山多，地少，不是中原粮仓。”黄仲昌幽黑的眼眸泛着深邃的光泽说道。 “中原乃兵家必争之地。”沈慧娥眸光轻闪道，“遭老罪了，不管那方势力，都要去洗劫一番。” “听说过千里沃野，种田的好地方。”黄仲昌感慨地说道，“利弊很明显。” “逐鹿中原，得中原者得天下。”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娘们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听她这么说的，搞得问鼎天下很容易似的，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 &*& “这分地、分房子，没遇见刺头，不满意，撒泼打滚的。”沈慧娥柳眉轻挑道。 “有！咋没遇见啊！这世上就没有满足的人，只有得寸进尺的。”黄仲昌冷哼一声厌恶地说道。 “那你怎么解决的？”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不用我解决，当时在的百姓就骂他个狗血淋头的。”黄仲昌声音中透着高兴道。 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很解气。” “是！特别的解气，不知感恩的东西。”黄仲昌冷哼一声道，“还理所应当了，欺软怕硬的家伙，我们没来之前，怎么不见他的血性啊！怎么没见他对这郡守大人，豪商富贾破口大骂呀！” “敢骂都身首异处了。”沈慧娥随口又问道，“那最后呢！” “承认错误了。”黄仲昌笑着说道。 “是诚心诚意呢？还是虚情假意？会不会心存报复。”沈慧娥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他呀！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兄弟姊妹都不向着他，不用担心了。”黄仲昌满脸笑意地说道。 “那对于女子分地呢？大家有意见吗？”沈慧娥眼波流转故意地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会嫌土地少呢！能多一分是一分。”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担心嫁姑娘，娶媳妇了。”沈慧娥柳眉轻挑道，“恶毒的娘家人啊！” “只顾着高兴呢！这事还没想起来呢！”黄仲昌撇撇嘴说道，“没有发生的事情，还没想那么多。” “这人要是不地道的话！会被人家把脊梁骨给戳破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十里八村都认识，敢这么不厚道，他家闺女谁娶啊！他家儿子还怎么娶媳妇儿。”接着又道，“对这些应该清楚了解吧！” “知道！”黄仲昌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所以啊！有些事情，他们自有自己的判断力，咱们心底里朴素的……”沈慧娥眨了眨眼，这个该怎么说呢！“朴素的喜好和厌恶，是非观念” “非常直白的。”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都写在脸上的。”笑着又道，“好赖分的清，有眼睛看的。”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抬头看看天上灿烂的太阳，扯了扯领口，将头上的帽子给摘了下来，“今年热的有些早啊！”抬眼看着他问道，“你没出汗吗？” “出了。”黄仲昌将狗皮帽子给摘了下来，还有围脖，然后将他们给掖在了腰间。 沈慧娥见状嘴角直抽抽，还真是不拘小节，看看脚下的土地，“你停一下。” “咋了？”黄仲昌停了下来道，拽着袄袖子咧着嘴擦擦脸上的汗。 沈慧娥弯腰抓起一把土，捏着根本就团不成团。 “下雨就好了。”黄仲昌盯着她手上的土道。 “关键老天它不下雨。”沈慧娥拧着眉头说道，“今年正经的雨还没下过呢！” “春雨贵如油，不下雨很正常啊！”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看着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也许过些日子就下雨了。” “这粟米种下去，土地不湿润的话，也发不了芽！”沈慧娥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那咱就挑水浇地呗！”黄仲昌简单轻快地说道。 “如果持续干旱呢？”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挖水渠，将水引过来。”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如何河水水位太低呢？”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砸吧、砸吧嘴看着她说道，“这只能挑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机灵地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清澈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水车。” “那是干什么用的。”黄仲昌走过来虚心的求教道。 “将水运到高处，灌溉。”沈慧娥扶着犁头，抬着脚，将草鞋里的土给磕了磕。 “你修皇陵时，将石块，或者房梁向上运送的时候怎么运？”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举上去，低处还行，太高了呢？” “土堆大坡，众人抬着上坡。”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直上直下用滑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我有点儿理解你想说的什么？可这怎么弄？” “理解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好了，这下子师出有名了。”沈慧娥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道，“等傍晚咱们去找刘丁。” “找他做你说的水车吗？”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嗯哼！”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少不得你得敲敲边鼓。” “哦……”黄仲昌嘴角微翘，别有深意地应道。 “你什么意思？”沈慧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求我啊！”黄仲昌指指自己贱兮兮地说道。 “你找揍！”沈慧娥冲着他微微一笑道。 第300章 “别忘了师出有名。”黄仲昌好心地提醒着自家夫人道。 “修皇陵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家都看见滑轮了。给你这功劳不要吗？”沈慧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你……你不许找别人啊！”黄仲昌急急忙忙地说道，“我不许啊！有我在，你找外人算什么事？” “那你还拿乔。”沈慧娥气哼哼地看着他说道。 “不拿了行了吧！”黄仲昌一副被她给打败了的样子道。 “那傍晚的时候咱们找刘丁。”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休息够了吧！走！” 两人又开始犁地，一步一个脚印，身后留下被翻起的黄土地。 “也不知道张先生跟于家谈的怎么样了？”黄仲昌弓着身子边走边说道。 “走了有两个月了吧！”沈慧娥默算了下日子说道。 “有了。”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现在起义势力弱小，需要联合起来对抗朝廷，相信于家不会拒绝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至于于家的为人如何得相处下来才知道。什么礼贤下士啦！为人谦和啦！这名声玩意儿都是吹出来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黄仲昌轻笑出声道。 “甭管他为人如何？暂时的目标是一致的。”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闪着流光道。 一天干了下来，黄仲昌坐在营地的长凳上捏着自己的肩头。 “你还好吧！”沈慧娥眼睛盯着他肩膀关心地问道。 “还好！许久不干了，有些不适应。”黄仲昌捶着自己的肩头道。 “阿爹，我给你捏捏。”大虫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行！儿子给我捶捶。”黄仲昌放下手，坐好了，享受儿子给自己捶肩头。 “阿娘，阿娘这次剿匪遇见匈奴了吗?”狸奴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还真遇见了。”沈慧娥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长啥样儿，凶吗？你们交手了吗？”大虫激动地说道。 “短暂的交手了，他们人少，很快就投降了。”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把他们给打服了。” “真交手了？”黄仲昌紧张地看着她问道。 “别担心无人受伤，他们这个部落应该是被人驱赶的小部落，首领的名字乌厉桓，年纪不大，十五岁。”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小。”大虫惊讶地说道。 “不小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那孩子眼神跟狼一样狠绝，身手还不错。” “能当一个部落的首领，看样子有点儿本事。”黄仲昌闻言猜想道。 “嗯！”沈慧笑着点点头。 “他同意做买卖吗？”狸奴忽灵灵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当然了，盐巴卖相很不错的，没人能拒绝。”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问题是他们没钱。” “没钱做什么买卖呀！”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食指拍着自己的大腿道，“不过能递消息来抵也好。” “阿爹您这也太明显了吧！”大虫挠挠头道，“不太合适。” “我是棒槌吗？说话当然不会这么直了，打听一下路线，地形不行吗？”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小家伙非常警惕的，不会轻易告诉你的。”沈慧娥柳眉轻挑道，“会不会想那么远不知道，首先怕你甩了人家，跟别的部落做买卖。” “那怎么办？拿什么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问道。 “他们放马牧羊……” 黄仲昌开口想也不想地说道，“马儿属于军事，人家肯定不会跟咱换的。” “羊肉好吃。”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捶着肩膀的手，可一点儿没慢。 “馋猫。”狸奴闻言笑着说道。 “你不馋吗？听说羊肉特别好吃，膻味没那么大。”大虫吧唧吧唧嘴说道。 “那么远，这羊能赶过来吗？这要是宰了，那么远不坏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肯定的会坏的。”大虫闻言随声附和道，“那这拿什么换？草原有什么？” “你看你们着急的，都没听我把话给说完。”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能吃羊肉，这羊毛也是好东西。” “羊毛能干什么？羊皮能做袄子。”狸奴低头看着自己穿的羊皮袄子道，“可这得杀多少羊？” “羊毛剪下来，可以纺线，像搓的麻绳一样，像编麻袋一样，编成手套，袜子。”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羊毛剪了还长，能一直剪。” “你要这么说，编袜子，手套，能不能像麻袋一样套在身上，不知道保暖不？”黄仲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肯定比麻布强，一层单。”狸奴抓着自己的羊皮袄子说道。 “你们不怕扎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奇思妙想’的他们说道。 “这麻布就不扎吗？”黄仲昌缩着脖子活动一下脑袋道，“痒！出了汗更痒。” “这羊皮袄子，摸着软乎乎的，怎么会扎呢！”狸奴抓着自己的羊皮袄子看着她说道。 “回来试试呗！只要能保暖，总比装干草强吧！”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笑道，“除了羊毛还能换什么？” “羊乳，牛乳。”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玩意儿能吃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那不是羊羔子，小牛犊吃的吗？” “你这牛肉、羊肉还吃呢！怎么羊乳、牛乳不能吃啊！”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可这咋运输啊！不坏吗？千里迢迢的。”狸奴担心地说道。 “这需要进一步改进吗？”大虫机灵地说道，“像是猪肉做成腊肉！” “啪……”沈慧娥打了个响指，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聪明！”笑着又道，“至于怎么做？得他们自己想办法了，毕竟他们经常吃的，咱们很少食用的。” “对哟！长这么大我都没喝过羊乳的。”狸奴舔了嘴唇道，“不知道什么味道。” “不知道，有机会品尝。”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现在就是说阿娘要跟匈奴做买卖，用盐换他们的羊毛。” “目前来说只能如此。”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这买卖做吗？”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问道，‘好像有些吃亏。’ “做！”黄仲昌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吃不吃亏另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匈奴迟早要面对，不能一点儿都不了解。” “跟他们做买卖，咱们的人还得学他们的语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还要学他们说话？”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了，听不懂怎么打听消息啊！”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 “好学吗？”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只要肯用心，没什么学不会的。”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就像学人家家乡话似的的……” “每个地方说话口音不一样。”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食指抖动着点着她说道，“柱子，学同袍们说话，学的那个叫像啊！” “我当时就想到他了！”沈慧娥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他还小呢！”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我有说他独自吗？组织的商队，有几百人。”沈慧娥莹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好，安全要有保障。”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要告诉咱的人，用眼睛看，用耳朵听，这些光明正大。不要刻意的打听人家内部的事情。”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就是套话也要不着痕迹。” “这个阿娘最在行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子。”沈慧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那如果部落之间的争斗呢？”黄仲昌猛然想起来看着她问道。 “不要介入。”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紧抿着唇想了想，这是以德服人，武德的德，武德充沛，用拳头讲道理时代，于是道，“不能欺负到咱头上，酌情处理吧！” “嗯嗯！”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这事我来安排。” “保密啊！”沈慧娥食指放在唇边看着他们说道。 “是！”狸奴可爱地捂着自己的嘴巴道！ “我们去种地了，你们在干什么？”黄仲昌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哦！我们在播种呀！”大虫笑嘻嘻地说道，“阿娘做的播种机，不用一直弯着腰了。” “好玩儿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好玩儿了。”大虫笑容如晚霞一样艳丽，“一边走，一边就播种了。” “只是这天有些旱，不下雨的话，不知道能否顺利发芽。”狸奴有些担心地说道。 “说起这个你阿娘已经想到办法了。”黄仲昌睁开眼睛微微回头看着他说道。 “什么办法？”狸奴好奇地问道。 “水车。”黄仲昌满脸笑容地说道。 第301章 “水车？阿娘曾经说过，那时候大伯他们以为用马车来拉。”大虫闻言回想了一下道，“咱们没有马的。现在倒是有马儿了，可以拉水了。” “那时候就有想法了？”黄仲昌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种地的时候，发现有些田地离河边远，就想着这天要是干旱了，浇地不方便。有水车就好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走吧！咱们去找刘丁。”黄仲昌拍拍儿子的手道。 “找刘叔做水车吗？”大虫停下手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 “对！”黄仲昌双手撑着腿站起来道。 “现在做吗？天未必不下雨。”狸奴看着晚霞染红的天空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儿天又是个好天气。” “先把水车做起来试试效果如何？”黄仲昌转过身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不旱最好了，就是这春雨一直不下，咱们也有应对之法。”笑着又道，“未雨绸缪对吧！” “走吧！”大虫兴致冲冲地说道。 沈慧娥他们去找了刘丁，刘丁他们领着兵营中的木匠正在做播种的器具。 “刘叔，刘叔。”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高兴地喊道。 “黄公，沈将军，小公子、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刘丁他们呼啦啦都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 大虫和狸奴拱手回礼道，“刘叔。” “咱们坐下说话。”黄仲昌看着他们说道。 “板凳，板凳。”刘丁赶紧将小板凳拿出来摆好了，“请坐。” 黄仲昌撩起衣服下摆坐在了小板凳上看着他们说道，“这播种机做的如何了？” “正在做着呢！估计这春耕完了，也做不完。”刘丁遗憾地说道。 “这时间紧，没办法。”黄仲昌理解地说道，“又不是只有春耕，还有夏播呢！慢慢来，迟早会用上的。” “您来又想做什么？”刘丁面带微笑看着他们说道。 “刘叔怎么知道我们来做东西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你们来找我哪次不做东西。”刘丁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吧！我们就是来做东西的。”沈慧娥招手道，“拿个木棍来，我画下来。” 大虫捡了扎巴长的小木条递给了自家阿娘。 “要做的是水车。”沈慧娥将水车给画了下来，“天一直不下雨，这地得浇水，只是人力挑水，得浇到猴年马月，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水车就是浇地用的。”指指所画的水车道，“将河里的水，用水车运到沟渠，水流顺着四通八达的沟渠，将田地都浇上一遍。” “这水车好呀！”刘丁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地上的水车道。 “得先做出来试试。”沈慧娥食指点着地上的水车说道，“这里面的官窍……”将水车拆解下来一一画出来，“有问题吗？” “这没问题。”刘丁激动地搓搓手道，“沈将军画的非常清楚。” “那就好。”沈慧娥扔掉手里的小木棍道，“你们人多，播种机先放一放，全力做这个，咱们看看效果如何？”接着又道，“做大点，最好这牛能拉动了。” “明白。”刘丁闻言莞尔一笑道，“人力也能推动，牛也能拉动。跟磨盘似的那么大。” “哎！对了。”沈慧娥笑着微微颔首道，笑着又道，“就这事，我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你们忙吧！” “我们走了。”黄仲昌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刘丁他们齐齐行礼，目送他们离开。 “来来来，咱们先做水车。”刘丁招呼同伴们说道，“好像有些日子没下雨了。” “对对对！这地里都干了，我看麦苗都有些泛黄了。” “所以这水车就是及时雨。” “有它就不怕老天爷不下雨了。” “那河里的水要是干了呢！” “你们本地的，有见过河里的水干了？” “那倒没有，水只是少了，没见干的。” “这不就得了，有水车，起码保证咱的苗不被晒干了。”刘丁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可真是要绝收了。” “造水车，水车。”众人一致的说道。 对于庄稼人来说，什么都没有庄稼苗重要。 &*& “黄公，黄公，沈将军，张先生回来了。”小豆子狂奔而来道，赶紧又行礼，“黄公，沈将军。” 黄仲昌闻言拔腿就跑。 “行了，别行礼了。”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小豆子说道，“张先生在哪儿？” “张先生在黄公的营房外等着呢！”小豆子闻言赶紧说道。 “听见了吗？大虫他爹。”沈慧娥扯开嗓门冲着黄仲昌喊道。 这声音洪亮的，黄仲昌听得真真切切的，本来奔向营区大门的，直接拐向自己的营房去了。 “走吧！”沈慧娥看向大虫他们说道。 &*& 沈慧娥他们走到营房时，黄仲昌和张继先两人搬着小马扎坐在营房外。 “张叔。”大虫和狸奴走过去行礼道。 “乖！”张继先站起来看着嫂夫人拱手道，“嫂夫人。” “吃了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呃……吃……” 张继先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先替他回答了，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瞧我只顾着说话了！”黄仲昌站起来慌里慌张地说道，“我去让伙房给你做碗面条，这个扛饿。” “好！”张继先也不矫情了，干脆地说道。 “阿爹，阿爹，您陪张叔说话，我去伙房。”狸奴机灵地说道。 黄仲昌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家闺女，目送她离开，才重新坐了下来。 “于家现在怎么样？对咱得投靠有什么想法没有？”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急切地说道。 “阿爹先让张叔喝两口水。”大虫从屋里端了碗水走过来道，“张叔这嘴都干裂了。” “我太心急了。”黄仲昌轻抚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先喝水，喝水，这碗都是洗干净的，我们没有用过。” “温水。”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接过粗陶碗的张继先说道。 “好！”张继先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水道，“还是咱家的水甜。” “咱家的水是井水，你去的地方河多，饮用河水多。”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也许吧！”张继先端着碗看着他们说道，“余家对于咱们得投靠非常欢迎。他现在真的很难！大旗扯出去，朝廷集结的官军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嫂夫人道，“不早早冒头是对的。” “不当靶子，专注的发展自己。”沈慧娥莹润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难怪咱这边风平浪静的，没有人来攻击咱们，原来全力对付于家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灭掉最大的起义势力，剩下的挟大胜之势，横扫咱们完全不是问题。”张继先黝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呢？还投靠于家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你怎么想的？”黄仲昌微微转头看着她问道。 “带少部分人投靠他，留下来的人专心发展河东郡。”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天下起义势力是一家，咱不能被排除在外了。”眼底闪着幽光道，“最主要的是让于家跟官军死磕，彼此消耗对方，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跟官军正面硬刚啊！咱这点儿人数根本扛不住。”沈慧娥实话实说道。 “我的意思你这战略方向是对的，只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黄仲昌摸摸自己发热的耳垂说道。 “看破不说破对吧？”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说破才能不会产生歧义。” “呃……”黄仲昌闻言想了想道，“也对！”看向张继先道，“张先生呢？” “我同意嫂夫人的说法。”张继先认同地点点头道。 “于家为人怎么样？好相处吗？看不看得起咱？傲气吗？”黄仲昌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继先问道。 “贵族出身，傲气肯定是有的，没有看不起咱们。相反余上将军非常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为人急公好义，四处解诸侯被官军围困之危。余少将军则年轻气盛，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张继先闻言笑着说道，“不过那也是余少将军有本事，人家家学渊源，自幼熟读兵书，战策，还练就的一身好武艺，千斤重的铜鼎，人家说举起来就举起来了。”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这么厉害。” “对呀！文武全才。”张继先晶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那身武艺打遍天下无敌手，没问题。” “单他行，可不行，战争可不是一个人就能拿下的。他需要整体作战水平。”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温柔沉静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黄仲昌慌乱的心平复了下来。 “嗯嗯！夫人说的对。”黄仲昌猛点头道。 第302章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继先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啊！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咱家的威风。余将军帐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抿了抿唇道，“跟他一比，咱没有拿的出手的。” “呃……”黄仲昌听的讪讪的，吭哧了半天说道，“咱也不差，乱拳打死老师傅。”硬气地说道，“对乱拳打死老师傅。” “文臣武将非常多，人才济济的话，争论容易不休。”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对对对！到底听谁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黄仲昌立马精神抖擞的说道，“这要是耳根子软听谁的。” “二哥说的对。”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们说道，“谋士之间确实有矛盾，互相争宠和拆台。” “这个可以利用。”黄仲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嗯哼！”张继先闻言莞尔一笑道，“接触的有些小，接触多了投其所好！” “不信他们是铁板一块。”沈慧娥轻哼一声道，“压制不住内斗会很严重。” “嗯嗯！”黄仲昌闻言连连点头。 “至于武将之间的战斗力不容小觑。”沈慧娥食指划过柳眉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咱也不差啊！他吸收来的各方势力，难道不勾心斗角啊！” “乡党与收拢的残余势力，一视同仁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能一碗水端平吗？吃住都一样吗？” “这个？”张继先眨眨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太一样。”剑眉轻挑看着他们问道，“咱能一样吗？” “当然一样了，老兵帮新兵学习训练，不存在仗着资格老，欺负新兵的。”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一视同仁。” “这个沈将军最有权说话了。”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是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相信啊！你不知道沈将军爱兵如子出了名的。”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明儿训练，你来看看就知道，这个做不来一点儿假。” 张继先闻言想了想道，“我相信沈将军治兵训练，但是在人数上咱少于人家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打仗拼的不是人多，但人多势众。” “这个我无法否认。”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不就是人吗？需要咱们征兵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张继先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前朝如果不是律法严苛，谁会当兵啊！” “咱们不会呀！身体不好的不要，家里独子的不要。就这还想方设法的要进来的。”黄仲昌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别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张继先惊讶地说道。 “咱得军队好呗！”黄仲昌特别实诚地说道。 “这我知道，与其他军队相比，咱们将兵卒们当成人对待。”张继先黝黑的眼眸黯淡了下来道，“普通的兵卒到了战场上就是送死的命。”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们又干什么了？” “把地分了。”黄仲昌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我知道，城外庶民因为朝廷强征赋税，不得已卖地了。咱打进河中府，将此类地契给烧了。”张继先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东城和西城的豪商富贾，贵人依照律法判了，他们手中的地，也分给了庶民。”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都分了？”张继先瞪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那当然没有了，按人头分的，原来有的就不分了。”黄仲昌皂白分明眼眸看着他说道，“对了，女子也分田了。” “什么？”张继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惊呼一声道。 “怎么了？男子以后上阵打仗去了，这田地不都是家里的老弱妇孺来种吗？给他们分地不行吗？”黄仲昌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贵人家闺女出嫁，嫁妆里还有田庄呢！” “这不一样？”张继先闻言立马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黄仲昌眉峰跳了下看着他说道。 “这是人家父辈给小辈买的田庄。”张继先沉吟了片刻说道。 “是啊！你们有钱人可以给闺女买田庄，我们庶民女子就不能分块儿地。”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不满地说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柳眉轻挑道，“咋地想要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指指自己身上的军服和布鞋道，“这可都是女子种的，女子做的，给人家分块儿地，你意见这么大啊！” “你知不知道这后续能有多麻烦。”张继先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 “知道啊！不外乎嫁人怎么办？这土地是否跟着走。”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有这土地，这女子要反天是吧？” 张继先偷偷瞄了一眼嫂夫人，紧抿着唇，可不是嘛！看嫂夫人就知道了。 “想说就说呗！你看我做什么？”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理越辩越明。” “那我可都说了啊！”张继先提高声音看着她说道。 “说呗！”沈慧娥纯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二哥说的都对。”张继先坦然地看着她说道，“嫂夫人这样，女子就有了许多心思。” “什么心思啊！”黄仲昌眸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如我夫人这般能干的！男女天生差异，他们骑不到咱们头上的。”眸光悲悯地说道，“只是想让生下来的女婴儿不被溺死。”接着又道，“张先生读过易经的，阴阳互补对吧！”见他点头又道，“没有女子何来男子。” “你这都是嫂夫人说的？”张继先闻言错愕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黄仲昌坦荡地说道，“夫人提出来，我还跟她吵来着。”目光直视着他道，“活下来是最重要的，我可不想小女婴被这么给溺死了。这没了女子，以后都是男的可咋整啊！生不来娃娃。” 张继先嘴张张合合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至于咱担心的后续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世上不是人的父母不管什么怎么样都不是人，不会因为分地就变的。”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也许有地还能忌惮一点儿。” “那让其他势力怎么说？豪商富贾，还有贵人，咱都把人家给灭了。”张继先斟酌了一下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可不是咱灭的，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触犯律法的。”黄仲昌立马声明道。 “我知道，大家也都知道，可他们就是要说，你公报私仇呢！”张继先拧着眉头担心地说道，“他们散播谣言，故意败坏你的名声呢！你这百口莫辩。”深吸一口气道，“别跟我说公道自在人心。尤其被有心人利用呢？” “怕他们呀！”黄仲昌冷哼一声道，“咱依靠的是庶民！又不是他们。” “庶民就那么可靠啊！”张继先没好气地说道。 “大部分人都很可靠，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也不能保证豪商富贾就那么可靠吧！他们甚至押宝几股势力。”黄仲昌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目前来看，大家对咱们现在行事都很赞成，兵源不成问题。”刚毅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有人才有一切，庶民愿意跟着咱干。” “那些起义的势力，兵卒们知道咱们所实施政策，你猜他们会怎么想？”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张继先说道。 张继先闻言一愣随即伸手搓搓脸，“这是动摇军心。” “他们跟是不跟！”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肯定跟啊！”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不他们跟不起。”沈慧娥莹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就是分地吗？为啥不敢跟？”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庶民有地了，能吃饱了，谁还会租种贵人的田地啊！”张继先朝她竖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呃……”黄仲昌闻言眨巴眨巴幽黑的眼眸意味过来道，“这要是不宰了那些贵人，庶民还没有那么多田地可分呢！”开怀大笑道，“这是动摇他们的根本呀！” “二哥，别笑的太早了，咱们会被所有势力敌对的，他们恨不得宰了咱们。”张继先好心地提醒他说道。 “咱们是待宰的羔羊啊！”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有庶民支持，咱未必会输。”宽慰他道，“张先生咱走走看，不必过于忧心。” 话到这里，张继先还能说什么？ “张先生，张先生，提了这么久于家军，他的帅字旗是啥样啊？”沈慧娥好奇地问道，“别见到了人不出来。” “是这样的……”张继先四下寻找，大虫机灵的递给他了个小木棍，在黄土地上画下了余家军的帅字旗。 “原来是这个余字啊！我一直以为是干勾于。”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 大虫盯着地上的帅字旗道，“这帅字旗真好看，阿爹咱啥时候也打出这么威风的旗子啊！” 第303章 “不着急，咱现在就是没有见识的泥腿子，不要这种虚名。”黄仲昌沉静的双眸看着儿子说道，“徒增笑料。” “哦！待咱实力强大了，这旗子再打起来，名副其实。”大虫黑溜溜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对！”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 “张先生明儿看看咱们得训练，会给你信心的。”黄仲昌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一定看！”张继先只好说道，心里却十分打鼓，不太确定。 “对了！东城、西城那些空房子，抓阄分给城内的庶民了。”黄仲昌沉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地都分了，房子分了又算什么？ “房子久不住人，会破败的，空着不好，太浪费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余家军纪如何？”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张继先问道。 张继先闻言立马坐直了身体，直视着他们说道，“军纪严明，余家本身武将世家，治兵有一套的。敢违抗军纪，轻则八十军棍，重则杀头，以儆效尤！”眸光深沉地又道，“这点儿别想挑毛病。”接着又道，“而且每次出兵之前，他都会杀那些违反军规之人祭旗。” “这不太好吧！”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不太赞成地说道。 “只要能带领将士们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谁会在乎呢！”张继先剑眉耸动看着她说道。 “赏罚如何？”沈慧娥又追问道。 “赏罚分明，尤其是金钱财物，毫不吝啬。”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厚待下属，不短兵卒饷银的，都是足额发放的。” “看样子是个劲敌啊！”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道。 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咱们的战略方针是对的。” “嗯嗯！”黄仲昌猛点头道。 “对了，余将军跟那个他找来的大王关系如何？你见到了没？”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垂垂老矣的老人。”张继先闻言眼波流转看着他们说道，“就跟个泥塑的似的，你不仔细看，真的就感觉不到生气。” “这样的大王，能让余家臣服。”黄仲昌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 “本来就是个傀儡而已。”沈慧娥轻哼一声道，“年纪大好呀！摔上一跤人或许就没了。比小孩子还好控制。” “小孩子好动，一个看不住人跑了。”黄仲昌闻言想了想说道。 “那军事大事，这个大王参加吗？”沈慧娥突然好奇地问道。 “参加，只不过从来不发声。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不能让人诟病。”张继先闻言立马说道，“人虽然坐在主位上，却没有任何存在感。” “哟！这余家面子上还挺恭敬的。”沈慧娥柳眉轻挑惊讶地说道。 “是啊！”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伺候地非常的周到，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少。” “现在还不能出事，自然是好生照料了。”沈慧娥轻哼一声想也不想地说道，“人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咱不知道了，这个也不好打听。在人家的地盘上，初来乍到的。”张继先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不能贸贸然行动，这无疑自寻死路。”黄仲昌认同地点点头说道，笑着恭维道，“得有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才行。” 沈慧娥闻言垂眸摇头失笑道，“那我也不会贸贸然行动。余将军的底儿不摸出来，我不敢动。” “夫人也有不敢的时候？”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外有人，我可没有自大到，天老大，我老二。”沈慧娥眸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春耕完再走吧！”黄仲昌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这地不种上，我可不放心。” “行！”张继先闻言点头道，“我来的时候看见将士们都在犁地。看样子，咱们全下地了。” “对呀！我和你嫂子也下地了。”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浸染笑意看着他说道。 “你们也下地。”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俩道。 “咋了，不行吗？我们本来就会种地。”黄仲昌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我们都下地了，将士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叔，民以食为天，以农为本！”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我们也播种了，新的播种机，不用弯腰，好玩儿着呢！” “玩儿？”黄仲昌轻抚额头看着他说道。 “明儿下地您就看到了。”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笑道。 “将士们自己种地，你这税打算怎么收？”张继先开口问道。 “按照旧例吧！十五税一！”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可不敢乱加税了，太可怕了。” “与民修养生息！”沈慧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现在可以？那以后呢！”张继先担心地说道，“军队，庞大的官员，这些怎么办？” “军队可以军垦！”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军垦？”张继先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对呀！争取实现自给自足。”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有的地方可以军垦，像是边疆，不适合种地怎么办？”张继先提醒她说道。 “那就放马牧羊啦！在什么地方干合适的事情。”沈慧娥明媚的眼睛骨碌碌地转道，“再说了，咱也没去过真正的大西北，真的不能种地吗？” “对呀！”黄仲昌随声附和道，“这地形差异大，也许有平原适合种地呢！” “这得亲自去看了才行，还得找上种田的经验丰富的老农。”沈慧娥柳眉轻挑道，“即便土地和天气适合种田，还得开荒呢！开荒可不容易。三代才能将荒田，种成熟田。单靠人力好难呀！” “这有什么难的？那么高大的皇陵，我们不照样修好了。”黄仲昌简单轻松地说道。 “不靠人力，靠什么？”张继先黝黑的眼睛直视着她说道。 靠机械呀！沈慧娥眨了眨眼看着他调侃说道，“像神仙一样吹口气。” “你不是不信这世上有神仙啊！”黄仲昌闻言轻笑出声道。 “我是不信啊！但是我希望有能种田的神仙。”沈慧娥非常眼馋的说道。 “阿娘您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大虫一脸傻笑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眼馋呀！”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儿子说道，“种田多累，你不知道啊！” “知道！”大虫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吃不饱，吃不上白面馒头。”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狸奴又大又圆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的看着他们说道。 “呃……”黄仲昌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他种过地，他清楚的知道种地有多累。 张继先眼神游移着，他没有种过地，对于农田的认知还不是国破家亡之后，而是在家破人亡之后，被送到皇陵奴役才见识到的。 “咱们收的税不高，不会饿死的。”黄仲昌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以后呢！”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天真的他说道，“庞大的官员。” “他们也收呗！”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咳咳……”张继先被他的惊人之语给惊的直咳嗽。 “你比我的反应还大！”黄仲昌伸手拍着他的后背轻笑出声道。 “你疯了。”张继先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他声音嘶哑地说道。 “没疯！不找他们收税，你只能增加庶民的赋税，一加再加的结果，你也看到了百姓活不下去，揭竿而起，官逼民反。”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找官员收税，谁还跟你干呀！”张继先轻轻推开他的手道。 “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总有人干的。”黄仲昌嘿嘿一笑道，“听我把话说完，阶梯式收税，你名下的田亩越多，税收的越多。”简单地说了说，“具体怎么做？咱们好好琢磨、琢磨。” 张继先抬眼看向嫂夫人道，“是夫人的主意吧！” “是我的呀！”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坦率的说道。 “你现在是将军，脱离了农的范畴了。”张继先目光凝视着她说道，又看向黄二哥道，“二哥这样下去，咱们最差也是裂土封王。” 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天真的他微微摇头道，“不可能的？” 张继先黝黑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怎么不可能？” “要么生，要么死，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鼾睡。”沈慧娥咬着着后槽牙没好气地说道，“裂土封王？最后还是向以前诸侯国一样厮杀！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嗯嗯！”黄仲昌闻言点头道，“还是得一统天下，百姓才能安心的种地，安居乐业。不然又得打打杀杀几百年。” 张继先紧抿着双唇，黝黑看不见底的双眸盯着他们两人。 “看我们做什么？事实摆着呢！”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第304章 “自统一以来，庶民安心的种地，如果不是二世脑子抽风，朝廷不可能迅速衰落的，简直是抽着马鞭，一路狂奔。”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对比很明显的。” “统一是大势所趋。”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张继先说道，“老实说如果不是二世造孽，咱没有揭竿而起的机会。”缓而有力地说道，“老皇帝统一天下，将诸侯国大王的土地分给了庶民，税收是十五税一。大部分人是喜欢的。” 沈慧娥别有深意地又道，“当然那些被灭国的后裔十分不喜欢，失去了军权，财权，土地拥有权……失去了也一切、一切！”清澈的眼眸凝视着张继先继续道，“从云端打落，坠入尘埃，这落差不可谓不大，心心念念的是恢复昔日祖上的荣光。真以为是复国呀！” 张继先闻言心虚的躲避着她明明非常温和的视线。 “复什么国呀？”黄仲昌轻哼一声道，“扯着虎皮，都是为了自己。我可不信，余家会把那个大王一直留着。”冷笑道，“等尘埃落定了，就是他的死期，人老了，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别说有没有后代，就是都复国了，难道还要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几百年。”沈慧娥死寂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民以食为天，咱们最关心什么？最关心的就是吃饭，让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吃饱饭，就是最大的功德，是永远的追求。”眼神冰冷地说道，“谁要是不让咱吃饱饭。”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杀气腾腾地说道，“遇神杀神！” “张叔，以农为本。”大虫又大又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吃饱饭，才能干别的。” “你们目标明确，可是其他几方势力，可没你们想的那么远？”张继先好心地提醒他们说道，“人家想的就是裂土封王！” “这很简单。”沈慧娥轻扯唇角，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道，“灭之！” “咳咳……”张继先被惊得直咳嗽。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即便裂土封王，以后还会打起来。”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不还是灭了。” “不能和平共处吗？”张继先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不能！这事没得商量，统一是大势所趋。”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迟早还得统一，打着打着就统一了。” “你不问问其他人，他们愿意一直打仗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是大势所趋，那就不以个人的意志为主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逆势的话，会被历史滚滚洪流淹没的。” “顺势而为，乘势而起。”黄仲昌皂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张先生这就是现实。”眉峰抖动了一下道，“还是你想复国。” 张继先闻言黑眸轻闪，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我复什么国呀！家父只是朝臣而已。王族都被灭了。” “这可不好说。”沈慧娥柳眉轻挑道，“余家可是打着复国的名义造反的。” “人家扯大旗是为了招兵买马，都是荆国后人，八千子弟。”张继先苦笑一声道，“我可是没有一兵一卒的，就是扯大旗，也无人投靠的。” “那故国旧人呢？”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四散了，都隔了一代人了，也就只有我们这些老人还记得，新生一代谁还记得呀！”张继先清明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离都城太近，像我们这些故国的人，管控严格，不像余家山高皇帝远的，人家秘密行动很难发现的。” “要是有人的话，我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了。”张继先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张继先黑眸轻转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想法跟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样，怎么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除非有气吞如虎的实力，扫清一切障碍。” “有时间咱们慢慢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看历史选择统一还是裂土封王？” 张继先闻言嘴张张合合的，最终道，“会选择统一的。” “张叔，这么快思想就转变了。”大虫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可是你多年的夙愿。”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个人力量是渺小，即便一时占了上风，最终抵不过大势所趋。”张继先实事求是地说道，“这么多年了，统一带来的好处，我清楚的看得见。”提醒他们道，“不过你们要小心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他们还想着故国的风光呢！” “我知道。”黄仲昌闻言努着嘴说道。 “就是咱们自己人，也未必会接受你们的想法。”张继先黝黑深邃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虽然没有见识过王侯，但是心里却羡慕着贵人。” “我知道，阻力很大。”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直视着他说道，视线落在自家夫人身上道，“你怎么想的？” “不管走那条路，不管上面怎么斗！不能耽误庶民种地。”沈慧娥竖起食指道，“这是原则！” “这不太可能？”张继先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斗起来为了赢，就不管不顾了。不是你想当然的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这也简单啊！两线并行。”沈慧娥快人快语地说道。 “什么？”张继先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说道。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分封制，与郡县制并存。”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是将问题向后推，治标没治本。”张继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啊！一代有一代人的使命。”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人生百年，咱们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样好吗？把问题留给后人。”黄仲昌砸吧砸吧嘴看着她说道。 “这只能徐徐图之，你没有一口吃掉对方的能力。”沈慧娥闭了闭眼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得保证庶民安生的种地，考验政治能力的时候到了。” “政治能力？”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手腕，手段！在不开打的情形下。就是打也要一击即中，快速的解决战斗。”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能打而不打，威慑！” “那你得实力强大，碾压的态势才行。”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只要开打，就不可能不造成损失。” “不能将百姓拖入战争的泥潭。”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设想是好的，想要实现太难了。”张继先深吸一口气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沈慧娥乐观地看着他们说道，“一切皆有可能。”笑着又道，“这些咱们慢慢琢磨吧！先决定一下如何去参加讨伐朝廷的盟会吧！” “定在夏收，咱就得行动起来了，从河东郡到余家，得走上个把月，如果路不顺的话，时间还得拉长。”张继先闻言想了想说道，“二哥带多少人。” “得有人留守看家才行。”黄仲昌闻言琢磨了片刻说道，“留下一万人，我们带走一万！不能都带走，咱得家得守好了。” “什么时候出发？”张继先紧接着追问道。 “得春耕完吧！不能误了农时。”黄仲昌幽黑眼眸看着他们一脸正色地说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谁在家留守呢？”张继先黝黑的眼眸轻转看着他们说道。 “大哥和小舅子留守吧！”黄仲昌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想了想说道。 “大哥稳重，确实镇得住。”张继先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我小舅子在治兵训练有一套，自身实力也不差。”黄仲昌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不如说四弟好动！”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在武学上确实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悟性较高的。 “勇武！”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猛然想起来道，“想起来了，你回来了，我大舅哥呢！” “大舅哥带着货物回来的，较慢。我这不先回来汇报此行了。”张继先满脸笑意地说道。 “货物？”沈慧娥柳眉轻挑道，“这走的时候不空，回来也要满满。” “大都是药材，咱们最缺的。”张继先紧张地忙说道。 “还真是生意人。”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这要是药材生意走顺了，可以继续下去。不光咱们需要，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南方的绫罗绸缎走一路卖了一路了。”张继先哭笑不得地说道，“大舅哥确实头脑灵活。” “现在这世道，敢南北运货的可不多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是啊！这路上不太平，土匪，抢劫的，流寇，兵匪，哎呀！我勒个亲娘，真是一茬接一茬的。”张继先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们没事吧！咱们的人没受伤吧！”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第305章 “没事！都是轻伤，磕破点儿皮，早就好了。”张继先钦佩地看着嫂夫人道，“嫂夫人练出来的兵，真是个顶个的强。土匪那些乌合之众，他们根本就不是咱的对手。”笑着又道，“当然他们人数上也比不过咱，遇见大的土匪窝，咱们也只好破财消灾了。” “张叔，您这也是看菜下碟了。”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盈满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继先笑容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主打大丈夫能屈能伸。” “阿娘剿匪可一点儿都没手下留情。”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嫂夫人剿匪？”张继先眼睛睁大看着她说道。 “哦！你南下之后，夫人就带队从上到下把这土匪流寇都给灭了。”黄仲昌眉开眼笑地说道，“这两年多少人被逼无奈落草为寇，当然劫富济贫的收编他们了，好好改造，不在为祸一方。”笑着又道，“就当练兵了，咱们这山多，这落草为寇，最好隐藏了。” 张继先担心地说道，“能找出来。” “能！你嫂子就跟猫儿闻着鱼腥味儿似的，一找一个准儿。”黄仲昌佩服地说道。 “咱这里山多，这土匪窝都是易守难攻，嫂夫人他们好攻打吗？”张继先关心地问道，“咱的人没受伤吗？” “受伤在所难免，都治好了。”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这太好了！”张继先高兴地说道，“这有些土匪杀人越货，杀人如麻，无恶不作，实在太可恶了。” “夫人还接触匈奴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张继先蹭的一下站起来道。 “坐下，坐下，别激动。”黄仲昌拉着他的胳膊坐下道，“跟匈奴接触怎么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张继先平复了下情绪看着他说道，“不是匈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在大西北吗？那四十万驻扎在边疆的官军呢！” “人家不会绕道啊！”黄仲昌食指在黄土地上简单地画了画道，“绕过边疆，在咱们上面就是草原，可以直插下来。”抬眼看着他说道，“不得不防啊！” “那他们会打下来吗？”张继先紧张地看着他问道。 “和你嫂子交手了，被打败了，现在开始跟咱做买卖了。”黄仲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怎么听不懂？做买卖？”张继先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 “咱实力太弱，眼下推翻朝廷是头等大事，所以对匈奴咱先做买卖。”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咱对匈奴一无所知，生意做起来也能多多了解，为以后做准备。” “那匈奴凶残，能老老实实的跟咱做生意。”张继先诧异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夫人来说。”黄仲昌看向自家夫人说道。 “匈奴也不是铁板一块，他是大大小小部落，有强有弱的，恰巧我们遇到的较弱。”沈慧娥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跟咱们一样各方势力交错在一起，错综复杂。这就是咱的机会。”眸光深沉地又道，“世人争来争去还不是为了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张继先担心地说道，“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张先生焉知咱们不是虎呢！”沈慧娥柳眉轻挑不疾不徐地说道。 张继先闻言错愕地看着她，想了想说道，“这铁器千万不能卖给他们，还有打铁的方法也要保密。” “涉及军事的都不会的，教会徒弟，打死师傅了。”沈慧娥深以为然地说道。 “那咱没什么能卖的呀！”张继先琢磨着说道。 “食盐，盐巴！”黄仲闻言笑着说道。 “这个可以。”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这我不在这几个月，你们可真行。” “嘿嘿……”黄仲昌一脸憨笑地看着他说道，“我们也没歇着。” “对了，张先生这一路吃得好吗？”沈慧娥关心地问道。 “我们没有饿着。”张继先闻言莞尔一笑道，“有大舅哥这个财神爷在，哪儿能饿着我们呀！”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吃到新鲜的食物吗？馒头、包子，面条，猪肉。”沈慧娥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说道。 张继先闻言眼波流转轻笑出声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是想知道咱们这里的事情，传到外面了吗？” “没错！民以食为天，这食物，好吃的，我相信不会有人按捺住的。”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有！”张继先闻言想了想摇摇头道，“中原都大混战了，都没吃的了，哪里还有新式的吃食呢！老百姓都啃树皮，挖野菜了，家里一粒粟米，麦子都没了。” “刚才还说呢！中原粮仓，无论哪方势力都会洗劫一番的。”黄仲昌感慨唏嘘说道。 “那余家势力范围内也没有吗？”沈慧娥急切地看着他说道，“贵人也没有吗？” “没有！余家控制的地方倒是相对好些，可兵荒马乱的又能好到哪儿去。”张继先眸光黯淡地看着她说道，“我不是吃过咱得猪肉了吗？那好吃滋味儿让人念念不忘。让他们做些猪肉上来，结果这猪肉腥味儿大的让我吃不下去。” “看来这养猪的方法没有传过去。”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向自家夫人说道，微微眯起眼睛道，“这也就是说咱在河东郡所作所为不会那么快泄露出去。” “啪！”沈慧娥高兴地打了个响指说道，“越晚越好，咱们闷声发大财，发展自己。” “就不会被各方势力针对了。”黄仲昌嘿嘿一笑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张继先俊美的脸漾起笑意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们就收拾、收拾启程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黄仲昌痛快地应道。 “已经决定带多少人了，这骑兵带不带。”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马车肯定要准备。”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路途遥远，有马车行进方便。至于骑兵……”微微摇头道，“这可是咱仅有的家底儿了。”非常不乐意带走，猛然想起来道，“这骑兵练的如何了？” “时间太短，现在能飞奔起来，都算是高手，这射箭啥的，还不敢想。”沈慧娥实话实说道。 “那咱就带些马匹驮东西，剩下的马都留下，继续训练。”黄仲昌拍板定案道。 “好！”沈慧娥同意地点点头道。 “孩子们跟着咱吗？”沈慧娥目光落在一双儿女身上道。 “我听阿娘的安排。”大虫十分乖巧地说道。 “带上大虫，也显示咱得诚意，狸奴留下好吗？”黄仲昌看向自家闺女说道。 “我听阿爹的，守好咱得家。”狸奴乖乖地说道，不吵不闹。 “回来给你带礼物。”黄仲昌目光和蔼地看着宝贝闺女道。 “不用，阿爹、阿娘平安回来就好。”狸奴懂事地说道，笑嘻嘻地又道，“至于礼物，以后补好了。” “行！”黄仲昌爽快地答应道。 “我要挑好的。”狸奴黑葡萄似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说道。 “没问题。”黄仲昌笑着说道。 “金银珠宝哦！”狸奴笑嘻嘻地说道，一脸的贪财样儿，“我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当然，挑好的，紧着我闺女挑。”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自家阿爹又道，“不乱花的，我就看着就高兴。” 黄仲昌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我闺女能叫乱花吗？那叫千金难买心头好。” 狸奴给他逗得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如艳阳似的。 &*& “汤面来了。”老范端着托盘走过来说道。 “走走走，进屋吃去，天也暗下来了。”黄仲昌站起来看着伙夫老范道，“来把汤面送进屋内。” 大虫上前掀起帘子说道，“范叔，进来吧！” 老范将汤面送进了屋内，放在了方桌上，“张先生慢慢吃。” “多谢了，这么晚还麻烦你现做。”张继先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我该做的。”老范笑着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你快吃吧！”黄仲昌欠身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说道。 “我们去看会儿竹简。”沈慧娥指指隔壁房间道。 “好！”黄仲昌点头应道，目送他们离开。 在嫂夫人他们走后，张继先挑着面条，看着他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事？” “你听着就好，我说给你听。”黄仲昌脸上漾起温和的笑容看着他说道，起身先把屋内的蜡烛给点燃了。 张继先惊讶地看着蜡烛背后的铜镜，眨了眨眼。 “亮堂多了吧！”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放个铜镜就是不一样，你嫂子想的办法。” 张继先闻言了然的点点头，“想来也是。” “至于土匪窝子，你嫂子都是智取的。”黄仲昌眉眼闪亮地看着张先生说道，“引蛇出洞，在埋伏偷袭，全歼！”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道，“原来这些土匪跟这山下的官府、粮商都有勾结，有粮草可买。” 第306章 张继先仿佛听错了似的，“二哥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黄仲昌一脸严肃地说道，开怀地大笑道，“现在咱们接收了粮仓，严格管控粮食，又实行军管。这山上的土匪粮草见底，就得出来劫粮了，你嫂子放出烟雾，土匪就上当了。” 张继先眼睛瞪的溜圆，“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没感觉到吗？进入咱得地界，一路顺畅多了。” 张继先眨眨黝黑的双模想了想，点点头，“嗯嗯！” “你嫂子为了练兵可是费尽心思了。”黄仲昌目光柔和地说道，“效果很明显。果然兵还的战场上历练。” “嗯嗯！”张继先闻言点点头。 “你赶紧吃饭。”黄仲昌下巴点点他眼前的汤面道，“你还没进城吧！”笑容温和地看着他说道，“与你走之前，有很明显的变化。”笑着又道，“干净多了，街边的店铺也都开了七七八八了。只是现在兵荒马乱的，可卖的东西不多，店里面都冷冷清清的。不过都忙着春耕呢！” 张继先在他絮絮叨叨的声中，一大碗汤面吃了个精光。 “饱了吗？”黄仲昌关心地问道，“不够再要。” “够了，够了。”黄仲昌闻言摆摆手道，从袖笼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这一路上怪累了，回去睡觉，有什么咱们明儿再说。”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好！”张继先笑着应道，拿起了空碗道，“我给老范送过去。” “走！我送你。”黄仲昌起身说道，两人先去了伙房，又将他送到了营地门外。 “你会骑马吗？”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马车说道。 “呃……”张继先闻言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太会。”笑着又问道，“二哥呢！” “我也不太行，这坐上去没着没落的。”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马车说道。 “这上战场得学会骑马啊！”张继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在偷偷学。”黄仲昌不好意思地说道。 “嫂夫人呢？她学的如何？”张继先好奇地问道。 黄仲昌有些哀怨地说道，“人家都带着骑兵去打土匪了，你说呢？” 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道，“这个没法比，有些人天赋就是好。”宽慰他道，“二哥坐在中军帐，排兵布阵，决胜千里之外。” “行了，别安慰我了。”黄仲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快上车，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张继先闻言跳上了马车。 “你自己驾车啊！能行吗？”黄仲昌担心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没有车把式吗？” “骑马还不太行，驾车没问题。”张继先闻言自信地笑了笑道，“车把式赶了一路了，我让他吃饭休息去了。” “行吧！路上小心。”黄仲昌拉着缰绳，看着他上了马车，将缰绳递给了他，目送他自己驾着车哒哒的朝城里走去。 &*& 转过天，张继先驾着马车来了兵营，瞠目结舌看完了同袍们日常训练。 “喂！嘴巴再不合起来，苍蝇飞进去了。”黄仲昌得意地看着他说道。 “哪有苍蝇。”张继先眨了眨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惊蛰过，蛇出没。”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蛇虫鼠蚁都开始活动了。” “没有蛇虫鼠蚁，我在城里没看见。”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道。 “你嫂子让城内城外的人抓耗子，当然没有老鼠了。”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从老鼠洞里逃出来的粮食，都喂鸡了。”笑着又道，“咱们喂猪了。对了，猪圈垒好了，每个十夫长负责养一头猪。” “还真养猪啊！”张继先错愕地看着他们说道。 “吃肉才有力气。”沈慧娥纯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要顿顿有肉是我们努力的目标。” “有那么多猪崽子吗？”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那没有，这两年养猪的少，猪崽子也没有。”黄仲昌遗憾地说道，“想恢复也得慢慢来。”笑着又道，“能养多少就养多少。” “不说这个了。”张继先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嫂夫人，都这样训练的吗？” “在山里他们也能如履平地的。”黄仲昌得意地朝他一笑道。 “粮草跟的上，他们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沈慧娥感慨地说道，“超出我的预想。” “肉！咱们靠山吃山。”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顺带着也练兵了。” “山里的蛇又遭殃了。”张继先闻言嘴角直抽抽道。 “不止啊！还有兔子，野鸡等等小动物。”黄仲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没有豺狼虎豹吗？”张继先好奇地问道。 “没看到！”黄仲昌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估计人多，它们也不敢来。”想起来道，“你说到这个，郡守大人库房里倒是有一张虎皮，很完整的。看起来很吓人，威风凛凛的。” “你怎么没铺到大堂上。”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不了，天气暖和了，还铺它干什么？”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道。 “对了！咱们要南下，用不用给于家带礼呀！”沈慧娥深邃透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孝敬少不了。” “余将军贵族出身，什么没见过，会看得上咱的东西。”黄仲昌闻言犹豫地说道。 “他看不看得上不知道，咱得姿态要有。”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非常不乐意的他说道，“怎么不愿意啊！” “当然不愿意了，这都是咱的。”黄仲昌坦诚地说道，“可我也知道咱现在势力弱小，不得不啊！” “以后还会有的。”沈慧娥宽慰他道，“朝里有人好办事，这钱必须得出。” 黄仲昌深吸几口气才道，“我知道，这虎皮就献给余将军好了。” 沈慧娥好笑地看着十分不舍的他说道，“回头再猎！” “不要，不用那么冒险。”黄仲昌嘿嘿一笑道，“等我练好骑射，我自己来，自己猎来的更好。” “别别别！”张继先闻言摆着手赶紧开口拦着他道，那可是老虎，不是兔子。 万一出点儿啥事，就太亏了。 “张先生参加过围猎吗？”沈慧娥见状好笑地看着他问道。 “参加过，大王围猎，那场面大的，绵延十多里地。”张继先闻言感慨地说道，“围猎也是练兵，也是为了看看将士们的精气神。” “那都是精挑细选的，做不得数吧！”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糊弄人的。” “能跟着去的那个没有背景。”张继先苦笑一声道。 “那大王亲自打猎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猎物都是王家园林饲养的。”张继先闻言赶忙说道，“大王象征性的射一箭就行了。” “这不就得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喂喂！你什么意思？”黄仲昌顿时不服气地说道，“瞧不起我啊！” “我也不敢面对大老虎。”沈慧娥纯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那可是老虎，不是小猫咪。” “呵呵……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黄仲昌嘿嘿一笑道。 “我又不是神。”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大猫咪很可爱的，她可不希望猎杀它，机灵点儿，别靠近人群，到深山里去，自由自在的。 张继先黑眸在他们夫妻俩身上转了转，还以为会炸毛呢！结果一下子这毛就顺了。 “你看我做什么？”黄仲昌看向他问道。 “没什么？”张继先微微摇头道，“穷家富路，咱得多带些银钱。” “明白。”黄仲昌莞尔一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训练还有疑问吗？”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我又不是行家，还能有什么疑问，只希望在战场上同袍们也这么勇猛！”张继先黝黑眼睛看着他说道。 “会的！”黄仲昌晶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咱们训练都是按照真实的战场。” 张继先闻言点点头，这点上他就不说话了，毕竟不是行家。 “你这要去进城？”张继先清亮的眼眸看着他问道，看穿着粗布麻衣，不太像。 “下地，犁地。”黄仲昌卷了卷袖子说道。 “你还要下地啊！”张继先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咋了我得起个带头作用。”黄仲昌大咧咧地笑道，“民以食为天！”笑着又道，“就种下去就好了，收的时候，再帮忙收一下。”满脸笑容地又道，“这地咱本来就会种。”猛然想起来道，“张先生在家道中落之前，下过地吗？” “呃……”张继先被问地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 “那韭菜和麦苗是不是也分不清。”黄仲昌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的！”张继先尴尬地轻抚额头道，赶紧又道，“我现在知道了。” “你别多心啊！”黄仲昌见状解释道，“我听说这城内的贵族子弟都不下地的，也不认识庄稼苗。” “是的！”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第307章 “那些贵族子弟他们不种地，平日里都干什么？”黄仲昌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家先生问道。 “也不会闲着的！整日里课业排的满满当当的，有文有武！读圣贤书，学习骑射。”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要说纨绔子弟，那就是吃喝玩乐喽！” “我看还是吃的太饱了。”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张继先闻言嘴角直抽抽，“听你这意思，让小公子他们都得学会种地。” “我儿子本来就会。”黄仲昌眉眼带笑骄傲地说道，“应该是孙子辈得学会种地。” “我说二哥，以后哪里用得着咱亲自种地啊！”张继先微微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啥意思？”黄仲昌满眼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阿爹意思是……”大虫解释了这句的意思。 “张先生想说我以后是劳心之人。”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张继先闻言轻点了下头。 “可我觉得没什么？我做给孩子们，不想让孙子辈儿变成五谷不分的家伙。”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以农为本，上行下效对吧！你自己就得以身作则吧！” 张继先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他，紧绷着下颚。 “张先生吃饱肚子才是最主要的。”黄仲昌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对了，郡守府那些空地，都给我种菜，那些花儿、草啊的，就别种了。” “咳咳……”张继先闻言惊咳了两声，“你认真的？” “这还有假啊！”黄仲昌皂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那些花草很名贵的，这样拔了太可惜了。”张继先提醒他道。 “那就移栽到别的地方。”黄仲昌挠挠头道，“好像也没啥花草，大冬天光秃秃的。”眸光轻闪道，“在花盆里的花草就留着吧！” 张继先闻言只好说道，“那好吧！” “那名贵的花草都娇弱，不知道好养不！”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应该不难吧？”大虫笑嘻嘻地说道，“实在不行找人问问。” “对哟！”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嫌弃地说道，“看看麻烦的还要专门的人伺候。那野花多好啊！随便长，随便的开，漫山遍野都是。” 张继先闻言嘴角直抽抽，这能相提并论吗？ “种菜好！这地不能浪费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看着一言难尽的张继先道，“张先生，吃饱穿暖才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比如看到好看的花，好看风景，才有心情享受。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也许有精神领域广阔的，但大部分人还是顾着肚子要紧。”微微一笑道，“等吃饱肚子了，庶民比咱会，他们所爆发出来的能量，会让文化百花齐放的。” “这话说的太笃定了吧！”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这得需要接受教育，需要文化素养。” “《诗经》！”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张继先闻言闭了闭眼睛，让他无力反驳。 “咋了？”黄仲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两个道。 “我知道！”狸奴笑嘻嘻地说道，“相传周代设有采诗之官，每年春天，摇着木铎深入民间收集民间歌谣，把能够反映庶民欢乐疾苦的作品，整理后交给太师，就是负责音乐之官谱曲，演唱给周天子听，作为施政的参考。这些没有记录姓名的民间作者的作品，占据诗经的多数部分。” “施政参考。”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哦！这些诗歌有反应庶民耕种的情况。”狸奴简单地说道。 “这能看到多少？”黄仲昌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而且这些人给周天子的，谁知道有没有筛选过。” 沈慧娥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那肯定的呀！人性使然。” “还是得亲自去看看，眼见为实。”黄仲昌感慨地说道。 “看不到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到地头就看到了，怎么会看不到？”黄仲昌狐疑地看着她问道。 “故意带你去块好地，或者将别的地方的好苗给你移过来……” 沈慧娥还没说完，黄仲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是造假吗？” “我就造假啊！深宫中的小皇帝，又不认苗，哄着玩儿呗！”沈慧娥讥讽地说道，看着不自然的张继先道，“张先生这样子？” “张先生？”黄仲昌闻言看向了他，“你这遇见过。” “嗯！”张先生轻点了下头道，“大王出行都是上下打点好的。黄土铺路，净水泼街。要饭花子都被关起来的。”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忘了皇帝来皇陵，咱们都被赶进屋里了。” “这咱们民夫怎么能得见天颜呢？”黄仲昌理所应当地说道。 “这庶民也不可能呀！”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以为随便是个庶民都能见到皇帝的，能见到的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黄仲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真是受教了。”接着又道，“咱们见皇帝困难，没想到皇帝想见真正的庶民也不容易。” “这就叫欺上瞒下，阳奉阴违，最后就是贪污受贿成风。”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见的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那皇帝知道吗？”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张继先轻描淡写地说道，“知道了改变不了，还不如不知道。” “怎么能改变不了呢？”黄仲昌不解地看着他们说道，“他不是皇帝吗？” “大臣联合起来，以安全为由，皇帝连宫门都出不去。”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就是出了宫门，他们就像小白兔进入森林，白白嫩嫩的，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真的吗？有那么笨吗？”黄仲昌不太相信地看向了张先生道，“张先生？” “差不多吧！”张继先抿了抿唇说道。 “怎么会这样？”黄仲昌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脱离民间，高高在上久了，就会这样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 “就如诗歌或者舞蹈、民间小调其他作品，都应该从民间来，到民间去。是要民众喜闻乐见的。”沈慧娥食指划过眉峰看着他说道，“下里巴人中有传世精品，阳春白雪里亦有平庸之作。雅与俗本身并无褒贬色彩，不过是文艺作品在功能和风格上的某些差异。雅俗共赏是古往今来普遍认同的审美标准，是咱们对艺术美的共同追求。”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是啥？”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简单说阳春白雪是贵族高雅艺术，下里巴人呢？就是咱们庶民的歌舞，就如丰收时，敲起鼓打起锣，欢庆丰收，载歌载舞。就这个意思。”沈慧娥简单地说道。 “明白了。”黄仲昌闻言笑了笑道，“那还是丰收好！丰收咱就不用饿肚子了。” “那还要朝廷不强征赋税，不然丰收了，咱也吃不饱。”狸奴怨念颇深的说道。 “对对对！”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庄子·知北游》云：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论语》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咱们的审美一直没有变过。即美善相乐休戚与共。美而不善非谓真美，善而不美亦为缺憾，美善相乐构成了咱们文艺的内在品格。美与善相统一，都强调内容与形式的和，文质彬彬，然后君子。”顿了一下道，“美善相乐体现为以美储善、善中孕美。”接着又道，“文艺作品是正气之歌、正义之歌、刚强之歌、快乐之歌、英雄之歌、胜利之歌，具有向上向善的巨大张力，蕴涵着鼓舞人、激励人、感染人、塑造人的审美价值，尽善尽美美善相乐。” “你说的这么多，我觉得好听就行了。”黄仲昌特实在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对！特实在：好听！”视线落在了张继先身上道，“张先生会画画吗？” “我画的不太好，跟嫂夫人没法比。”张继先谦虚地说道。 “那张先生会画牛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问道。 “这谁还不会画呀！见过都会。”黄仲昌爽朗地说道。 “耕地时的牛，吃草的时的牛……”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微微歪头看向他小声地说道，“张先生会吗？” “我就没见过牛耕地，怎么画？”张继先摊开双手爽快地说道，轻抚额头道，“不要小看了庶民的力量吗？” “对呀！”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吃饱穿暖受过教育的庶民，他们迸发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 第308章 张继先还能说什么？开口道，“我跟你们去地里看看。” “你也去啊？”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看看新犁头如何？”张继先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是否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好着呢！”黄仲昌开心地如孩子似的说道，“比我拉过犁，轻省多了，还犁的快。”笑着又道，“你可以试试。” “我这个没下过地。”张继先不好意思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看看就行了，犁地，比咱修皇陵还累！”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又道，“这皇陵有个头儿，这犁地呀！只要不死就得一直拉下去。”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张先生试试就知道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会累的这辈子都不想在种地了。” 张继先闻言不太相信地看着她，“真的吗？” “走！试试去。”黄仲昌招呼他道。 黄仲昌扛着犁头，他们一行人去了田间地头。 “张先生来试试吧！我扶犁头，你拉犁好了。”黄仲昌给肩膀上绑了块儿兽皮，又将兔子皮的手套戴在他的手上，“走吧！” 张继先扛着麻绳走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的？”犹豫了一下道，“老实说，看他们拉的挺容易的，这我拉起来，还挺沉的。”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你继续。” 起初张继先轻松地扛着麻绳走，渐渐的脚步沉了，身体侧着，手伸展着抓着麻绳，感觉这样使得上劲儿，更省力。 张继先原本白净的脸蛋儿，渐渐泛红，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顺着脸颊滴落。 这犁拉了不到一个时辰，张继先放下肩膀上的麻绳道，“停停停！受不了了。”捶着自己的肩头道，“我感觉这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 “真的见识了，看来得有耕牛，它更适合干这活儿。”张继先活动了下双手道，感觉这手抓麻绳都麻了，“幸亏戴着手套，不然这手肯定起水泡，还有肩膀。”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肩膀，“要干一辈子吗？” “对呀！不干你吃什么？”黄仲昌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张继先吞咽了下口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叔，喝点儿水。”大虫抱着水罐走过来。 狸奴拿着两个碗，倒满了水递给了他们俩道，“阿爹，张叔。” “来的正好，我这嗓子都冒烟儿了。”黄仲昌接过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张继先也豪爽的喝了半碗水，笑着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播种呀！”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张叔要来玩儿吗?可好玩儿了。” “玩儿？”张继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这播种是玩儿的吗？” “来看看就知道了。”狸奴黑葡萄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我看看去。”张继先兴致勃勃地说道。 张继先跟着孩子们去了耕好的田里，看着正在播种的农民，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玩意。 “是这个吗？”张继先眼睛瞪的直直的，“我以前不知道怎么播种，后来见过，不是这个样子哎！一直弯腰一天，这腰都直不起来了。” “现在不用了，您可以试试。”大虫将播种机递给了他道。 张继先对于播种机的好奇，让他不知不觉地玩儿了一个上午。 “这太阳太晒了吧！”张继先手不停地扇着风，“这么热！以前没觉得啊！” “张叔以前很少在太阳下面这么长的时间。”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应该戴着草帽的。” “那时候有你阿爹他们护着，我还真没在太阳下站这么久。”张继先感激地说道。 “看得出来，您这都没晒黑。”大虫笑嘻嘻地说道，“我阿爹他们晒得都成黑炭了。” “张叔下次记得戴草帽，这样能遮阳。”狸奴食指顶了顶自己的帽檐道。 “你这帽子上还系着红色的丝带，挺好看的。”张继先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草帽上系的丝带道。 “阿娘系的！”狸奴伸手拨了拨丝带笑眯眯地说道，“漂亮吧！” “是今年格外热，还是与往年都一样。”张继先轻蹙着眉头瞥了眼灿烂的太阳道，“这样不下雨，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庄稼生长。” “呵呵……”大虫闻言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不担心啊！”张继先垂眸看着他说道。 “张叔现在也关心庄稼了。”狸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被你爹娘给念叨的。”张继先闻言一愣，随即哂笑道，“民以食为天，我可不想饿肚子。” “今年热，阿娘怕干旱，已经开始做水车了。”大虫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 “水车？”张继先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等做出来就知道了。”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又道。 “那就等等吧！”张继先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抬眼看着地里辛勤劳作的将士们，“都在啊！” “得干到春耕结束，也没多少天，咱们人多，十来天就好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集中力量办大事。”张继先眸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没错，阿娘经常说的。”狸奴纯真的小脸看着他说道。 “对了，对了，张叔您从南边来，这路上下雨了吗？”大虫关心地问道。 “下了，途径中原的时候下雨了。”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看来就咱这里没下雨。”大虫扁着小嘴说道。 “老天，赶紧来场雨吧！”狸奴看着湛蓝的天空说道。 &*& 春耕结束了，这雨是没下一滴，种下去的春耕作物是一点儿发芽。 “这才种下去没几天，不发芽也正常。”站在田埂上的黄仲昌宽慰她道，“发芽一般七到十天。” “现在天暖和，时间可以缩短。”沈慧娥蹲下来，将种子给挖了出来，“看看种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周围的土干干的，没有一点儿水分。” “先别管种子了，看看咱得麦苗吧！”黄伯昌着急地走过来看着他们说道，抓着手里的麦苗递给他们道，“看看，这叶子，这根儿。” 黄仲昌直接下令道，“先叫将士们挑水浇地保苗。” “二弟，二弟。这单靠人挑水，解决不了根本。”黄伯昌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说道。 “我知道！我们去看看水车造好了吗？”黄仲昌拍拍他的手说道。 “水车？弟妹曾经提及的水车。”黄伯昌闻言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随即又担心地说道，“这能行吗？” “能行！”沈慧娥闻言笑着说道，“不过得让人先把水渠挖了，不然这水上来了，怎么流过来。” “好！我这就安排人，将水渠清理一下。”黄仲昌闻言爽快地说道。 黄伯昌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大哥，看了就知道了。”黄仲昌拍着他的胳膊道，“走吧！” 沈慧娥他们一起去找了刘丁，此时刘丁他们是全力在造水车。 “刘老弟造好了吗？”黄仲昌眉眼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看。”刘丁激动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大？”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水车。 “大才能汲水呀！”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走吧！咱们将它们抬到河边。”黄仲昌召集人就这么招摇过市的将水车给抬到了河边。 “这是什么呀？” “不知道啊？” “这叫水车，浇地用的。”刘丁趁机说道。 “啥浇地？能浇多少？” “今年这天旱，入春以来就没正经下过雨。老天要是在不下雨，今年的收成……”重重地叹息声此起彼伏，都非常的担心。 “挑水浇地，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一桶水撒下去，还没离地儿呢！就被晒干了。”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不差了，土地太干了，水很快就渗下去了。 “黄公和沈将军就是看老天一直不下雨，才命我们做水车浇地的。”刘丁机灵地说道，“肯定比咱们挑水浇地好。” “真的吗？” “跟我们去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随着而来的人群越来越多，黑压压的都到了河边。 “怎么做刘老弟你来示范。”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刘丁招手道。 “是！”刘丁拱手恭敬地说道，招呼师傅们一起将水车给架好了。 五六个人开始推着巨大如磨盘的转动。 “哇……水上来了，上来了。”人群激动地说道。 “水渠挖好了，咱们得田地都能浇上地了。” “只是得辛苦大家一直推这水车了。”黄仲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乡亲们说道，亲眼看着水上来了，他这心里长长的松口气。 “不辛苦，不辛苦，这可比挑水轻省多了。” “只要能浇到地，这点儿辛苦不算什么？” “这容易多了，不就跟磨面似的吗？” “就是这一个水车好像不够用啊！” “这简单我们再做好了，十台不够，二十台够不够，水车不歇，人歇，日夜不停的浇水。”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309章 “想要多少咱就做多少水车。”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样行吗” “行！可真行！” “只是短时间内能做出那么多吗” “这天旱不只是咱们一地儿吧！其他地方呢” “各村、各镇呢” “咱们尽全力做，争取都有一台水车。”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吧”蓝仙儿怒气未消地瞪着玛利亚，冷笑道。 走到医院门口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匆匆的赶着。几乎都没有抬头看周围的人与物。 “滚开。你知道什么！他在威胁我，他想毁了我。”王虎厉声对苏浩然低吼。 路上行人不多，车辆稀少，邱大成侧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崔晓燕心中的梦想是什么 “雅鹿，给我上报指挥部，遇到一艘德国邮轮，怀疑有周卫国在。”日军少佐被其他士兵从水中救起，恶狠狠的道。 “喂。”张子健的声音很是阴沉。也是，受了这样的侮辱对于趾高气昂的他怎么可能不阴沉。 “二哥，你不要这样。”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可是吕不才面对古锐晨这样的讽刺，他只是低头不语，最后还是由古春华开的口。 赵胜也微微沉默，周卫国的意思他知道，但，打成这样，他们一直做了看客，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吉尔伽美什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雪松神殿里遇见的那位人类先祖恩门杜尔安纳是因为这个机缘而成神的，也难怪西土半神们对东方的半神那么鄙夷了。 赵骞的电话已经接了二十来分钟可还没有挂断的迹象，李微心疼花费。 天火国实力恐怖，以目前狄啸云和孤剑云的修为，不过是最底层的存在，所以狄啸云才一路飞行没有落地，他可不想在这路途中招惹什么麻烦。 以前，她也很好奇北宛上流的公子哥爷，几乎人人都懂琴，本以为是流行的趋势。 陆怀宁根本不把熔卿放在眼里，眼睛只盯着千璃。千璃有些害怕躲到延池背后。陆怀宁见她越是这样越觉得她修为不低。 狄啸云将蛮巨人们分组对战，或是让他们联手攻击狄孤二人，以此不断打熬蛮巨人的战力，培养他们的战斗本能。 这时，大堂上除了一些下人，除了皇甫倾城，没有一个亲朋戚友。 先前辛夷完全没想到，自己两人没能乘坐飞行灵兽，而是在这地上跑，因此也没有提前计划好路线。 而除了这项奖励外，物质上的奖励学院也算得上是毫不吝惜的。上了品阶的丹‘药’、灵器，还有一本中阶的灵战技……不过，这些奖励，在辛夷眼中，都比不上新生限制被解除了这一项奖励来得重要。 老婆子皮肤呈黑褐色，脸上长满了密集的皱纹，许多皱纹间的缝隙甚至比她的眼睛和嘴还要大，让人一眼望过去，在她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五官。 谢雨萌立刻想到自己朋友前不久遇到的怪事，心想李神仆或许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于是赶紧回了酒吧，给同学说自己要先走，等她回到巷子口，就看到秋画玥跟着那个怪人离开了。 薄夜渊以为她会舍不得，他跟自己打赌，用这条命去验证她的爱。如果输了，他想让自己死心，除了这个办法，他找不到放下她的决心。怕哪怕放了她走，他还是会死灰复燃地一次次把她抓回来。 第310章 黄仲昌回过神来看着她问道，“这水车咋还两样儿呢！” “有些地方不合适，更合适用筒车。”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阿娘，这流水的地方可以建磨盘吗”大虫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利用水力磨面，打豆腐。”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只是暴雨，洪水来袭，这磨 赢轩的心开始颤动起来，好像被一根绳子起了下来，没法落地。毕竟直到现在赢轩心底所想一切都只是猜测。 听得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声，此时的梦林长老脸庞上也是多了一丝凝重之意，显然他也是听说过风回宗的名头。 “好---，我们秦人早就该与丰戎大战一场，不然这帮野蛮的戎狄家伙还真不把我们当回事。”嬴亥一听高兴的说道，似乎又忘了自己刚刚失利的伤痛。 而且被破坏的能源供给部分，与阵法主体的接口之处犬牙交错，要想完美对接，必须搞清楚接口周围的阵法原理。 只见，一点开这热搜第一条，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赵恺和冷苏相伴的画面。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酒店，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季家的事有我呢。”冷宴说。 “是！主人！”宇轩答应一声，向前迈出两步，四米多高的身躯几乎与城墙持平，如同覆盖了一层岩浆的身体散发着炙热的高温，远远看去，就如同浑身下凡一般。 顾柒柒进入空间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野狼们分食438的暴力场面。 然而知晓幻星的人却是更为的震惊，因为幻星的性子，可以说是灵兽之中最残暴之一。 石天的剑法并没有什么章法，凭借的就是他的反应能力和无数次战斗中锻炼出来的战斗本能。 “呵呵。”段旭淡淡的笑着，对于沈清雨的话，他并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来。 此时的江寒阳神本体，已感觉疲惫无比，再难以调动力量加持给源点之身。 “哟，你怎么回来了，这不是没到周末嘛”看到段旭回来，孙淑霞有些意外的说。 丛林一棵树后冲出一个手持长剑的天兵傀儡，在瞬间人剑合一化为一道流光刺向天诛的眉心，却被斩仙剑从中间直接撕成两半，最终跌落在地上化为一柄长剑。 看着这一次的抽取机会，罗亚不由得目光微微闪烁，他想要利用这一次的抽取，来验证他的一个猜测，尽管这在之前，已经被验证过了。 “是。”数名护卫冲进房中，将燕荣从房中提了出来，燕荣此时衣衫仍然没有穿好，上身肌肤倒有一大半裸露。 黑珍珠号的飞弹打在防护罩上，泛起一团团火光，但是却没能打破光罩，只是让光罩稍稍的变了变颜色。 再看傲龙时，他额头上的雷印已经完全的消失了，身上的雷电更是不知何时敛入了体内。 再过三个月就是天境隐退，这三个月此人被他抓住把柄可要好好利用，纵然利用过后会得罪死这位九天境的虫神，反正此人已经滚去天外天根本奈何不了他。 折磨之主飞扑过来，身体在空中化作一条巨大的怪兽，根本看不出什么物种，奇形怪状。 在这个时候，我看见这个带路男人的手中有一个罗盘，而这个罗盘跟当初南炳手中的罗盘很相识。 破天直接吞服了一颗狂甲‘药’剂和一颗怒血‘药’剂，身躯猛的一冲，直冲向了比‘门’g领主，硕大的斧头带这一股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狠狠的轰在了比‘门’g领主的身上。 第311章 “不知道我能看看阿爹和哥哥们修的皇陵吗？”大虫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说道，“听说很大的。” “等咱打进都城就能看见了。”黄仲昌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真是一座山，恢弘大气。” “山？土堆的吗？”大虫黑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看着他问道。 “不是土堆的，是把山给掏空了。”黄仲昌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他们咋舌地说道。 “哎哎！这皇陵中陪葬的好东西不少吧！”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问道。 “那肯定呀！搜罗的天下的奇珍异宝都陪葬了。”黄仲昌满脸的财迷样儿。 “诸侯国被灭之后，他们宫中的宝贝都被搜刮一空了。”坐在车辕上的张继先回头忍不住开口道。 黄仲昌打开车门，微暖的春风吹进来，“这样舒服多了。” “阿爹和张叔都看见了！”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哪里看得见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我们没有资格的。” “那皇陵你们也进不去啊！”大虫大大的眼睛充满失望地说道。 “这小子，人家墓门从里面封死的，想打开都不容易。”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墓里有很多防盗设施的，别想着里面的宝贝，咱们进不去的。” “我没说要进去，只是好奇。”大虫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皇陵在建的时候，人家就想到了，各种机关，毒之类的东西，花样多着呢！”黄仲昌深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而且皇陵现在重兵把守，一般人进不去的。” “现在没人盗，当王朝没落时，就不敢说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呃……”黄仲昌闻言嘴张张合合的，最终道，“还真不好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那皇陵中的奇珍异宝，可吸引着野心家呢！”沈慧娥深邃的黑眸闪着幽光看着他们说道，红唇轻启道，“攻入宫城的军队。” “人多也不行啊！除非你愚公移山。”张继先闻言轻笑着摇头道，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们说道，“偷坟掘墓，有损阴德，祸及后代，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的。” “夫人不信鬼神之说，大家可是深信不疑。”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咋了，夫人对皇陵中的奇珍异宝有兴趣。” “有兴趣。”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瞪大的眼睛笑道，“但没说要挖出来呀！”笑着又道，“那些东西美轮美奂，可真到灾荒之年，换不了一粒粮食。” “嗯嗯！”大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也就是摆件，摆着好看。不当吃，不当喝的，看着能看饱呀！” “呵呵……”张继先错愕地看着他们笑道，“还真是夫人养出来的孩子，肚子比天大。” “饿肚子的滋味儿不好受。”大虫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老实说，有些人百无禁忌，不怕鬼神，为了军饷，皇帝的陵寝算什么？都敢造反了，偷坟掘墓小意思。”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自己就是恶鬼。” “那这皇帝的陵寝，岂不是死后不得安宁啊！”黄仲昌忍不住咋舌道。 “有不肖子孙在，安宁个屁，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沈慧娥轻哼一声道，“这个二世能让先帝安宁吗？” “那肯定不能了，恨不得起来揍这个不孝子一顿。”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死不瞑目啊！呵呵……” “别笑，这陵寝有机关的？”张继先闻言立马说道。 “有替死鬼的，比如这箭雨，他又不是射不完。或者扔些草人，被射成刺猬也不怕。”沈慧娥清冷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比如这毒雾，散了不就好了。” “啊……”黄仲昌闻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说道。 “风一吹就散了。”沈慧娥摆了摆手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张继先被堵的哑口无言的，“那这皇陵还真挡不住贪财之人，王朝末年，活人还保不住自己，就别提死人了。” “没错？”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办？皇陵注定被贪财之人惦记着。”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无解！”沈慧娥指指湛蓝的天空道，“除非老天帮忙！” “啥意思？”黄仲昌闻言眼眸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只要敢动皇陵一草一木，就被雷给劈了。”沈慧娥神秘兮兮地说道，“天打雷劈哦！就没人敢了，越传越邪乎。” “这怎么可能？”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 “只有玄而又玄的东西才能吓住利欲熏心之人。”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无他法。” “阿娘那少放些金银珠宝呢？”大虫纯真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可以薄葬不要厚葬。”张继先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皇帝能薄葬到哪儿去呢！即便再薄，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也是厚。”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就是生前的吃穿用度也是价值千金。”好笑地说道，“儿子你说的薄葬是卷个草席，扔到乱葬岗。”笑着又道，“这乡下的地主老财还陪葬不少呢！陪葬的少了，可是会被外人指指点点的，更何况这可是皇帝耶！” “生前多孝顺孝顺，比死后风光大葬好，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世人风俗很难改的。”沈慧娥沉静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要指指点点你能怎么办？” “那这还真不好办？”黄仲昌挠挠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好像怎么都挡不住，太诱人了。” “对呀！不过呢?”沈慧娥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一个受万民爱戴，那么这陵寝永远安全，有人盗墓，百姓自发的维护，赶跑盗墓者的。”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不要小瞧了庶民的力量。” 张继先闻言眼前一亮，不过有些怀疑地说道，“可能吗？” “不知道。”沈慧娥直白地说道，“只能说，但行好事，自有福报！” “感情还是看人心向背了。”张继先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不然呢！一个祸国殃民的人踩两脚都不来及。”沈慧娥指指心脏地方道，“百姓心中有杆秤，他们虽然不说，但心里明白着呢！” “也许吧！咱没见过。”张继先保守地说道。 “我不好奇那些金银珠宝，我好奇里面有陪葬书简吗？”沈慧娥纯诚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这墓里陪葬的东西都是皇帝生前所用的。”黄仲昌闻言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反正怎么说呢？生前享用的，死后还要继续享受。”幽深的眼眸眨了眨道，“你说的那些书简这世面上应该找得到，没啥特别呀！” 沈慧娥闻言轻抚额头，讪讪一笑。 “你笑什么？”黄仲昌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我想说，那些书简在战火中被焚毁了，可惜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战乱中，书简他们是最先被丢弃的。” “这当然了，死沉、死沉的，谁乐意扛着它们呀！是真的换不来一粒粮食。”黄仲昌特别实诚地说道，“连金银都不如。” “瞎说！”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它比金银还有用。” “你这说话前后矛盾。”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你把读书人贬的一文不值。” “书是好的，关键在读书的人。”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金银花了就没了，书籍传承了历史和文化，代代流传，文明的有序和永续传承，都需要以文字和典籍为载体。记性再好也不可能都记着。” “嗯嗯！”张继先深以为然猛点头道，“可以没有肉香、不能没有墨香！” “那书简太沉了。”黄仲昌嫌弃地说道，“布帛用起来肉疼。”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 “别笑，我认真的，太沉了。”黄仲昌从身后摸出来竹简掂了掂道，“你看看。”嫌弃地说道，“而且这竹简，得砍多少竹子啊！要是人人都读书的话。这山还不给砍秃了。你补种都来不及。” “哈哈……”沈慧娥闻言爆笑出声。 “我说的很好笑吗？”黄仲昌不自在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没有！我笑是因为你说的太对了，说到问题的核心了。”沈慧娥止住笑容看着他说道，盈满笑意地双眸看着他又道，“这竹简确实不利于文化的传播。” “那怎么办？”黄仲昌眼底浮起笑意看着她说道。 “想办法改进呀！”大虫简单轻松地说道。 “说的容易，我也知道得换成价格低廉，方便阅读。”黄仲昌闻言双手捧着竹简道，“还得轻便了，这玩意儿太沉了。” 第312章 “最好像布帛一样轻，就好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也想，可是根本就办不到。”张继先哀怨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家相国出身，见多识广，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吗？”黄仲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张继先闻言摇头道，“如果有的话早就推广了。” “推广？”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嫂夫人这是不相信啊！”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我也想更多的人读书认字，明事理。” “张先生的想法不错，可是大多数人还是希望书简垄断。”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大家都会了，张先生他们就没有那么稀奇了。”黄仲昌闻言眼波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没错！”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贵族只需要会说人话的奴隶，这你要是学识渊博了，他们还怎么混呀！” 张继先闻言轻轻掩面，这话让他怎么接。 沈慧娥眸光轻转看着他说道，“不过这些沉重的竹简也确实不利于传播。” “何止竹简呀！这字好难写，我这练的时候，有时候一团黑，都认不出来。”黄仲昌闻言苦恼地说道。 “仓颉造字，这些字是根据形状造出来的。写多了就好了。”张继先闻言莞尔一笑道，分外怀念地说道，“我当年练字的时候，也被阿爹批评，说我的字跟鳖爬似的。” “你也挨训啊！”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惊讶地说道。 “我也是从小孩儿过来的，写得不好当然挨训了。”张继先温柔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又不是一下子就学会了，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少不了。” “只要写的工整，让人认得清就好了，又不是书法家，讲究的多。”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还是要好看些，不然多不好意思啊？”黄仲昌抿了抿唇态度坚决地说道。 “那就好好练。”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不练也不行啊！”黄仲昌轻叹一声道，“用到字的时候多了，不像以前，不识字也没关系，一年到头就杀猪好了。”笑嘻嘻地说道，“我练字，他们读书人也得练字，谁也逃不掉。”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你这是我踩了狗屎，别人最好也要。”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道，“对呀！倒霉不能只有我一个人。” “说了这么多，还是想办法把竹简换了吧！”张继先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得到大的城池，找找工匠问问看？”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工匠？”黄仲昌闻言眼珠子骨碌碌的转道，“对对对！这工匠还登记造册了，想要找，很容易的。”挠挠头道，“他们会吗？” “问问就知道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在这方面懂得比咱们多。” “回头找找看。”黄仲昌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个咱们要这么晃晃悠悠的南下啊！”沈慧娥犹豫了一下看着他们说道。 “夫人什么意思？”黄仲昌闻言眉峰抖动了下看着她说道。 “当然是急行军了，避开人群。”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这太危险了。”张继先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说道。 “你们连八百里秦川都敢闯，这一马平川，有什么不敢的？”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顺便把行军地图画一下。” “这样行军就要把马匹和马车留下了。”黄仲昌闻言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看向张继先道，“你带着马车和咱得马儿走好了。” “那你们钻山沟啊！”张继先不太赞成地说道，“没必要这样吧！” “是不是想说我们自找苦吃啊！”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真实的战场比这还艰苦，咱们没有时间练兵，只能如此的拉练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没有围追堵截，可以从容的练兵，不好吗？” “虽然没有追兵，但是不能小觑恶劣的自然环境。”张继先好心地提醒她道。 “我知道。”沈慧娥闻言笑着点头道，“我们人多，不顺利的话，及时更改的。” “二哥你的意思呢？”张继先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道。 “我觉得夫人说的可行。”黄仲昌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样哩哩啦啦的走起不到任何练兵的作用，咱没有战马，无法跟人家的骑兵比。不练兵，吃亏的是咱们自己。” “你们要练兵我没意见。”张继先还能说什么？视线落在了大虫身上道，“只是小公子呢？” “我跟着阿爹和阿娘。”大虫伸手抓着两人的胳膊道。 “跟着我们可是要吃苦的。”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说道，“你没必要硬吃苦，跟着你张叔要舒服多了。” “不不不！我喜欢吃苦的。”大虫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胡说，谁愿意吃苦啊！我可不愿意。”沈慧娥板着脸说道，“现实不允许，不然我才不会去自讨苦吃。”食指点着他挺翘地鼻尖道，“有福不享的小笨蛋。” “福以后享啊！享福还怕没机会啊！”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问问你阿爹同意吗？”沈慧娥下巴点点他阿爹的方向道。 “带着你？你自己能走吗？急行军啊！”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我都不敢保证自己。” “能！”大虫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不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上下打量着他道。 “阿爹，我绝对不会扯后腿了。”大虫抓着他的胳膊摇晃撒娇道。 “跟着吧！别叫苦啊！”黄仲昌看向孩子娘问道，“实在不行，我背着他。” “你？”沈慧娥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要不你跟着儿子坐马车好了，跟张先生好了，咋地有马儿逃的快，我也放心。” 黄仲昌闻言嘴角直抽抽，什么叫逃的快？果断的摇头道，“不要。” “咱们可是腿着啊！”沈慧娥提醒他道。 “我知道。”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你这又何必没苦硬吃呢！”沈慧娥苦笑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呢？”黄仲昌笑着说道，“咱也得练练。” “不怕苦？”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我可是在皇陵呆了两年，还有比民夫还苦的吗？”黄仲昌微微一笑道。 “行吧！别后悔啊！”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们决定好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决定好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停车。”张继先看着车把式喊道。 沈慧娥将车厢里行李，打包了一下，分成三个包袱，自己背着其中的最大的一个包袱从车厢里出来，跳下了马车，“那走吧！” 黄仲昌和儿子大虫两人也背着包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你们现在在这儿等着，我去安排一下。”沈慧娥大步流星地离开，将马车和算是十名骑兵都留给了张继先，自己带着大部队南下。 &*& 沈慧娥带着大部队只背上必要的行李，可以说是轻装上阵。 这对于他们平时的负重训练来说，轻省多了。 一溜小跑，毫无负担。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能行吗？”沈慧娥关心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他们爷俩说道，“出了太行山，将是一马平川，走起来要顺畅许多。” “还行！我也不不是娇气之人。”黄仲昌抬起胳膊擦擦额头上的汗道。 “我也没问题，我平日经常训练的。”大虫呼吸平稳地看着自家阿娘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可不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才十来岁。” “可我一点儿也不矮呀！看看跟您差不多了。”大虫身后比划着说道。 “那是肉吃的多，才长得壮。”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再加上科学的训练，这孩子如小树苗似的，蹭蹭的长！ 行军的速度还成，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 “这大峡谷吓人的。”黄仲昌抬眼看着一线天道。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沈慧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和两边陡峭的崖壁。 “这能走出去吗？”黄仲昌深深地怀疑地说道。 “我探过路了，没问题。”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咋找到的？”黄仲昌上下打量着她说道。 “探路，探路，探出来的呗！”沈慧娥简单轻快地说道，这路跟其他星球比起来，小意思。 她每次探路的时候，大部队就地休整。 春暖花开，山里野味丰富多了。 大山之中，自家背着铁锅，做熟了吃，完全没问题。 “你们出潼关，不也是很简单吗?”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们是绕道，绕着走的。”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动。 “靠山吃山，当然走山林，还可以躲避人群，不易暴露行踪。”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不疾不徐地说道。 第313章 “那咱要沿着黄河走，是不是也要靠水吃水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自家夫人说道。 “没错！”沈慧娥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鱼怎么抓？”黄仲昌担心地说道，“这黄河可不是咱家那小河，黄河大着呢！”轻蹙着眉头说道，“这天下水。”打了个寒颤道，“冷！”猛然间想起来道，“黄河汹涌不？水流湍急否？” “到了平原地带，水流平缓，没有风高浪急。”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河边上，开阔地容易暴露自己，咱们这么多人怎么过河？”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这边水流平稳，黄河两岸那么长他们防不住的。”沈慧娥沉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岸边有船，咱给钱过河就行了呗！”轻笑着又道，“实在不行了，咱们游过去。” “游过去？这可是黄河？”黄仲昌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不是老家的小河，更不是护城河，就那几丈宽。你不怕出事啊！” “躺到水面上，顺流而下，一点儿也不费事的。”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找河面平稳，狭窄的地儿。” “那行李呢！铁锅，帐篷呢？”黄仲昌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感觉如此的不靠谱。 “所以还得有船。”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不缺这点儿过河费。” “前面宽阔了。”队伍中有人惊叫道。 “马上就要出了大峡谷了。”沈慧娥环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赞叹道。 “这山里没什么好看的。”黄仲昌嫌弃地说道，“这路真不好走，费鞋。” 不懂欣赏的家伙，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你不赞成啊！”黄仲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脸上些许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赞成，这山里也不能骑马，不如平原来的好，可以种地。”沈慧娥平和地目光看着他说道。 “你这心心念念的种地。”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 “种地好啊！你不喜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喜欢！”黄仲昌闻言点头道，“要是这山也能变成平原好了。” “最好不要，没有高山的阻挡，冷风吹来，统统给你冻死了。”沈慧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啊！”黄仲昌闻言眨了眨幽黑的双眸，“还真没想过。” “有了八百里秦川的阻挡，川蜀才能成为粮仓，天府之国。”沈慧娥边走边说道。 “原来如此啊！”黄仲昌恍然大悟道，接着又道，“以前还没想过耶！” “所有的山川河流地形都是上天的安排。”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有些地方太差了。”黄仲昌嫌弃地撇嘴道。 “改造呀！”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改造。”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例如：民夫修水渠，修河道。” 黄仲昌黑亮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们。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服徭役，我怕会遭到反对。”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道，“提及民夫就是修皇陵，修宫殿，劳民伤财。” “兴修水利，土地变良田，这也需要民夫。”沈慧娥澄澈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只要把话说明白了，这是为了很好的灌溉和排涝，庶民会为自己干的。”黑的发亮的眼眸闪闪发光道，“多种地，多打粮食，农民乐意服徭役的。” “对！给自己干不一样。”黄仲昌闻言哭笑不的地说道。 “对呀！给自己盖房子，你积不积极呀！”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肯定积极了。”黄仲昌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还吆喝亲戚朋友来帮忙。” “这不就得了性质不一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是修皇陵、修宫殿，只要钱给的充足，吃住条件像咱得兵营一样，也无人会拒绝的。” “这个？”黄仲昌砸吧了下嘴道，“还真不好说，有钱赚，没人不乐意。”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关键那得多少钱啊！几十万，上百万的民夫。”微微摇头道，“看来干啥得有钱！” “对呀！”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说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放在朝廷身上也是。”微微眯起眼眸举起手道，“向前，向后传，立即停下，原地待命。” “是！”前后的兵卒开始传递命令。 “咋了？”黄仲昌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马上要出山了，我去前面看看。”沈慧娥温润的眼眸安抚着紧张的他说道。 “呼！”黄仲昌长出一口气道，“除了山区，这一马平川的，中原地带都是粮仓，会不会有重兵在此啊！” “这肯定的，最重要的荥阳粮仓就在中原。”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就是不知道是哪方势力了。” “无论哪方势力，咱还是绕着走，直奔余家。”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势单力薄的咱们别贸贸然出手，这样容易暴露行踪。” “等我侦查回来看看吧！”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喂喂！你冷静点儿，别冲动。”黄仲昌抓着她的胳膊着急地说道。 “放心啦！我不会拿自己和你们的小命开玩笑的。”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查一下他们底儿，可以吧！” “军事重地……”黄仲昌在她温和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这军事重地对你没啥影响，你可是如入无人之境。”黄仲昌心服口服地说道。 “阿娘，阿娘，如果是官军，在平原地带，咱咋走啊！”大虫紧张地说道，“露头就暴露了。” “夜行啊！”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接着又道，“我收拾一下就走了，你们原地休息，不要生火。” “明白，明白。”黄仲昌拍拍自己的腰道，“这里还有肉干和干饼！能垫垫肚子。” “那我走了。”沈慧娥离开他们，找到带队的将军注意警戒，就消失在将士们的眼里。 第314章 沈慧娥爬到树尖儿上，远远地看着如点点星河的营帐，心里嘀咕道，“我这是摸着什么了？”攥了攥拳头道，“得去看看哪路人马？”纵身跃下，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沈慧娥靠近营帐的地方趴在干草丛中，看着巡逻的士兵，这军服应该是官军吧！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精神抖擞，不见一丁点散漫。 这位将军治兵够严的，这才是真正的军队。沈慧娥在心里佩服地说道。 夜半三更营地安静的，没有喧闹吵杂的声音，安静的很。 沈慧娥猫着腰，围着营地转了一圈，我勒个乖乖，这营地够大的，这有多少人啊？看着城门头写着的大字，还真是地处中原了。 平原地带四方围城，真是围的如铁桶似的，这咋打听？ 沈慧娥黑眸轻转，计上心来，先撤了回去。 等到天亮，沈慧娥抓了七八只兔子，用棍挑着就这么朝最近的村镇走去。 沈慧娥站在田埂上，看着春播的农民，这田真好，弯腰抓了一把黄土，捏了下。 “你干什么？” “哦！没什么？看看这田不用浇水，水分很足，种下去，很快就发芽了。”沈慧娥抬眼看着眼前的老汉扔掉手里的黄土道。 “刚下过雨。”老汉闻言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这样不用俺们浇地了。” “春雨贵如油。”沈慧娥眉眼弯弯地地说道，“俺看着这麦苗长的真好。” “是啊！是啊！去岁雪下的好。”老汉笑的满脸褶子说道，“听你这口音，不像是俺本地的。” 真够警惕的，沈慧娥黑眸轻闪，笑着说道，“我山里的。”微微转身道，“这不运气好，抓了一窝兔子想去城里卖个好价钱。” “你这好身手耶！”老汉看着肥硕的兔子说道。 “运气，运气，掏了兔子洞。”沈慧娥笑的满脸温和地说道，“跟孩子们堵的兔子洞。” “家里男人呢？”老汉黑眸看着他问道，“咋让你一个妇道人家抓兔子啊！” “这到处都在打仗，男人也不知道被谁家给抓走了。”沈慧娥唉声叹气地说道，“就像这地里，俺看着都是老弱妇孺。” 老汉食指放在唇边道，“嘘……莫谈此事。” “哦哦！”沈慧娥忙不迭地应道，“多谢老丈提醒。” “你这兔子打算去哪儿卖啊！”老汉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问道。 “当然去城里了，城市越大越能卖上价钱。”沈慧娥欢喜雀跃地说道。 “千万别去前面的邯郸。”老汉满脸惊悚地说道。 “为啥呀？”沈慧娥故作无知地看着他说道。 “邯郸城被官军给围的水泄不通，咱这小老百姓，靠近都不行，别想着卖东西了。”老汉小声地说道。 “真是多谢提醒了。”沈慧娥双手抱拳作揖道，“在山里待了一冬天，还真不知道。” “那被围的是谁呀！这么久也没打下来啊！”沈慧娥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起义的义军。”老汉唏嘘地说道，“被围了一冬天了，官军发动了多少进攻，都没打下来。”伸出一根手指道，“十万耶！那城里真是硬骨头。” “这么多人？”沈慧娥倒抽一口冷气道。 “是啊！”老汉一脸害怕地说道，“千万别靠近。”看着她身后的兔子道，“别去了，去了这兔子就没了。” “没了？”沈慧娥眨眨眼道，不是她想的吧！ “给你夺了去，一个铜板都没有。”老汉脸色煞白地说道，“还敢给军爷要钱，不挨顿揍都是好的。” “他们这么霸道吗？”沈慧娥脸色难看气愤地说道。 “人家是军爷！夺走咱的东西，看得上是咱的荣幸，哪里还敢有怨言。”老汉挥手道，“快走吧！走吧！千万别让他们看着了。” “多谢老丈啊！”沈慧娥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沈慧娥掉头就走，结果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哭喊的声音，“不要啊！俺的苗，俺的苗。” “哈哈……”嚣张的笑声肆无忌惮。 沈慧娥转身看过去，差点儿没被气炸了，“奶奶的！”五名官兵纵马踩庄稼苗。 “住手，住手，不要再踩苗了。” “求求了！”田里干活的老人妇人蹬蹬的跑过去跪在地上磕头求纵马霍霍苗的官兵道。 “哈哈……你们看他们真是的，为了几根破苗，给咱下跪。” “哈哈……” 胯下的马，踩苗踩的更加的起劲儿，笑的也更嚣张。 在场的人敢怒不敢言，不敢上前阻拦。 面对如此跋扈官兵的农人毫无办法，只好跪在地上，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把苗重新栽入土里，甭管能不能活，先栽上。 “哈哈……你们看，他们还哭呢！跟死了爹似的。” “喜欢种是吧！本将军就让你们种个够。” 纵马使劲儿的踩麦苗，踩进泥里踩地稀巴烂，“哈哈……” “真是太过分了。”沈慧娥脸色铁青地看着肆无忌惮的官兵说道。 “你干什么？”老汉拦着她道，“小妇人可不敢上前啊！他们踩够了就走了，你上前别把自己在搭进去，他们不讲理的。” “我是想把这兔子孝敬军爷。”沈慧娥晃了晃背上的兔子道，“希望他们高抬贵手。” “我去吧！”老汉自告奋勇地说道，“妇道人家不安全。” “那您呢？这人看起来不好惹。”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何止不好惹，简直是活阎王！”老汉闻言脸上绽放着笑容说道，“没事！顶多挨两鞭子。”浑不在意地又道，“穿的厚。”直接伸手将她木棍上挂的兔子撸下来，大步朝马上的官兵走去。 老汉拎着兔子站在田埂上摇晃着道，“军爷，军爷，小老汉运气好，掏了窝兔子，不敢享用，来孝敬军爷了。”眼巴巴地瞅着官兵，一脸的讨好。 “哟！”他拉紧了缰绳，马儿安静了下来，“这大春天，能抓到这么肥的兔子，可真不少见。”骑着马走了过来，趾高气昂地看着他，“倒是个懂事的。” 第315章 “给军爷下酒。”老汉一脸谄媚地看着他说道。 嚣张的将军挥了挥手，叫上兄弟们将兔子拿了过来，“怎么办？这兔子不能使爷的心情变好。” “军爷要不您打我一顿出出气。”老汉咬着牙讨好地说道。 “打你脏了爷的鞭子。” “那我自己打自己。”老汉啪啪的甩了自己两巴掌，脸颊顿时起了五指山，嘴角流下了血。 老汉没听见军爷叫停，他只好自己啪啪的打自己的脸。 沈慧娥给气紧咬着唇瓣，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爷今儿心情好！走了。”他们骑着马踩着麦苗狂奔而去。 “特娘的。”老汉停下了手，呸吐出一口血沫。 “李爷爷，您没事吧！”大家关心地走过来看着他说道。 “没事！”李老汉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道，“回家用井水敷敷就好了。” “您这脸都肿了。” “看着厉害，我没有用力，也就听着响。”李老汉轻扯唇角道，“看我还能说话。” “这些瘟神总算走了。” “还好有兔子，不然他们今儿不知道要霍霍到什么时候了。” “李爷爷，您哪来的兔子啊！” 李老汉闻言看向不远处的沈慧娥道，“是这位小妇人仗义，把自己掏的兔子给咱了。” “谢谢啊！”他们齐齐拱手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不谢，不谢，几只兔子而已，大不了我再抓。”沈慧娥心疼地看着被踩的麦苗说道。 “你算算多少钱，俺们凑凑。” “不用，不用，我这自己掏的兔子洞，大不了回去再掏。”沈慧娥婉拒道，实在他们也不富裕，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这天气身上穿着单衣了。 还怎么忍心要他们的钱呢？ 沈慧娥看着被踩的麦苗，“这些苗还能抢救一下吗？” “试试看吧！不行的话，也只能拿回家给放牛娃，喂牛了。不能浪费了。”李老汉轻扯唇角说了说道。 “你还是先回家敷敷脸好了。”沈慧娥担心地看着他的脸说道。 “不碍事！”李老汉嘴唇翕动小声地说道，“苗重要。” “今儿走了，明儿再来怎么办？” 一句话让大家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吹过庄稼地，也没刮起麦苗。 这个无解，谁也给不出答案。 “什么时候他们能走啊！” “这不好说，除非拿下邯郸城，或者被城里的人给打跑了。” “这都围了半年了，依旧没打下来。” “城内的人有向外求救的，也许其他军队来了，将他们打跑了。” “这么久都没人救，估计不来了。” “再说了，就是救下来了，这军队说不定跟官军一个德行，咱们更惨！” “唉……都是豺狼虎豹！谁逮着咱们都能咬伤一口。” “俺看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城内没吃，还能撑多久。” “这城内没吃的，城外的人呢？”沈慧娥故作无知地问道。 “还能从哪弄吃的，抢俺的呗！” “他们自己又不种地。” “要是自己种地，也不会这么糟蹋苗了。” “他们经常来吗？”沈慧娥眼神冰冷地说道。 “隔三差五的来找事，今儿来踩苗，明儿就把谁家的鸡给抢走了，后儿家养的狗给打死了，谁家姑娘媳妇儿好看，他们抓走给霍霍了。” “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在听见马蹄声，都躲进地窖了。” “现在地窖也不安全了，唉……再来不知道该躲到哪里了。” “真是瘟神，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们这些王八蛋呢！” “不说了，不说了。”李老汉摆手道，“赶紧看看苗怎么样？”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想宰了那些混蛋。 “那我走了，你们忙吧！”沈慧娥看着重新下田的他们道。 “今儿谢谢你了。”众人拱手作揖道。 “不谢，不谢。”沈慧娥朝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开，直接回了山里。 &*&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黄仲昌看见她，长长的松了口气，“你这一走三天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怎么样？二姐。”铁锋着急地看着她问道。 “阿娘，坐，坐下再说。”大虫拉着她坐在石头上。 沈慧娥将路上所见所闻，详细的说了说。 “你估计这官军有多少？”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四面围城，应该有十多万人马。”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多少？”一个个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十来万只多不少。”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那军营密密麻麻的如天上的星星似的，数都数不过来，一眼望不到边儿。” “确定都是官军吗？”黄仲昌希冀地看着她说道。 “是官军，被围的是义军。”沈慧娥抿了抿唇打破他的幻想道，“我打听附近的百姓，军营外我也能看得出他们训练有素，这兵器、铠甲都是统一的，可不像咱们五花八门。” “那这股官军是谁？”铁锋问道。 “除了刑徒军，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多人马？”黄仲昌闻言幽暗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不应该打余家军的吗？围在这里有啥用？”铁锋想不明白道。 “围魏救赵呢！”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围点打援。” “天下义军是一家，邯郸城内如果发出求救的信号，各地义军怎么着也得去救吧！”黄仲昌闻言仔细地琢磨道，“就是不救邯郸，那么消灭官军的有生力量也是应该的。” “对哟！我可不相信十万人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邯郸城。”陈青云闻言猛点头道。 “邯郸城也曾经是一国国都。”铁锋好心地提醒他们说道。 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被灭国了，早已经和巅峰时期不可同日而语了。” “围了有半年多光景了，城内恐怕是粮草皆无了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想了想道，“咱们怎么办？” “绕道走呗！”铁锋想也不想地说道，“咱们总不能上去给人家干仗吧！那可是十万。” “想办法毁他们粮草呢！”陈青云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他们就不得不退兵了。” 第316章 “别说他的粮草重兵把守，就是让咱们得手了，他们只会更加的抢夺百姓，屠戮百姓泄愤，到时候百姓更加悲惨！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毁他的粮草，得与进攻的军队打配合才行。” “中原地带，再过几个月夏粮就下来了。”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到时候就不愁粮草了。” “那阿娘制造混乱呢？让城内的人突围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城内有多少人？咱不知道，而且被围了这么久，还有多少战力咱们不得而知。”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战力不能这么算，逃生的战力肯定百分百。”黄仲昌晶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有道理。”铁锋闻言点头道。 “还有一点儿得考虑到，怎么能让被围之人知道这不是陷阱呢！故意引蛇出洞，而趁机消灭他们呢！”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缓缓地说道，“咱就是打出咱得旗号，人家不认识咱，不像其他义军名满天下，尤其是余家军！人家没向咱求援，不认识咱呀！” “这倒是。”黄仲昌闻言慎重地说道，“得里应外合。” “制造混乱可以，就怕官军迅速的将混乱给灭了。”沈慧娥谨慎地说道，“从官军安营扎寨，站岗放哨来看，训练有素。”一脸严肃地说道，“别偷鸡不着蚀把米，好心办坏事了。” “咱还是尽快南下，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其他义军，大家一起想办法。”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情况不明朗，不能轻举妄动。” “这可是官军，他们也不爱惜百姓。”铁锋有些意外地说道。 “朝廷现在也就是个空架子罢了！二世没了，到现在都没昭告天下呢！”黄仲昌轻哼一声道，“他还哪有粮草啊！”眉峰轻挑道，“他们除了抢百姓的，还能抢谁的。” “抢城中富户呀！”铁锋想也不想地说道。 “他们才不会抢富户的，只会欺压百姓。”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再苦一苦百姓，豪商富贾、达官贵人怎么能苦呢！” “二姐说话总是那么犀利。”铁锋闻言摇头轻笑道。 “现在这么说到了人家官军的势力范围了。”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咱们怎么南下。” “昼伏夜出。”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我白天探路，晚上咱们行动。” “那你怎么休息。”黄仲昌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没关系。”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笑着微微摇头道。 “不行，不行，阿娘这样肯定熬不住的。”大虫态度坚决地说道。 “咱们过了官军的势力范围就好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还不知道官军的势力范围有多大，要走多少天呢？”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不行。” “可不能耽误行程啊！”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我背着你。”黄仲昌脱口而出道，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脸不好意思。 “背我？你还怎么行军啊！”沈慧娥摩挲着下巴说道，“可以抬着我。” “抬？”黄仲昌顾不得不好意思道，“这我们怎么抬呀！”伸手比划着，“这上手不合适。”仔细想了想道，“要是有轿子就好了，我们可以抬着你。” “听我把话说完。”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拿你们的长枪去掉枪头，然后用麻绳，做一个加长，加大好的马扎。我躺上去就可以了。” 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这个好，我们抬着行军，完全没问题了，你可以好好的休息。”招呼同袍道，“来来来，弄藤条。” 很快一个简易的担架早就做好了。 “来来来，二姐试试。”铁锋蹲在地上道。 沈慧娥笑着躺了上去，然后铁锋和黄仲昌两人抬着。 “哎！不错呀！这样方便多了。”黄仲昌笑着说道，“晚上你可以放心的睡觉。” “再多做俩，谁有需要可以让人抬着走。”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儿子，累了，我们抬着你。”黄仲昌微微歪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说道。 “我能跟得上你们，不会拖后腿的。”大虫微仰着下巴傲气地说道。 “别！走山路不一样。”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咱这可是在官军的势力范围内，说跑就得跑。” “我听阿娘的。”大虫乖巧听话地说道。 “乖！”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领着人又弄了三副担架，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好耶！这个在战场上抬伤兵最合适了。”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沈慧娥闻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这担架就是好用。” 黄仲昌拍拍手里的担架说道，“换成麻布最好了，这藤条，或者麻绳都硌得慌。” “咱们走吧！”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传令下去，咱们开拔！”黄仲昌幽黑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拉着儿子的手说道，“走出山区，咱们就休息。” “嗯！”大虫乖巧地应道。 &*& 如此昼伏夜出，避开了官军，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这么多人无声无息的走了半个月都没人发现。 这日傍晚黄仲昌他们躲避在一个无人的村落里。 因为战乱，这村落是破破烂烂的，从灰尘上判断，很久没住人了。 “咱们出了官军的势力范围了吧！”黄仲昌坐在村口的树荫下看着火烧云染红的半边天空说道，“来的时候这树刚发芽，现在已经郁郁葱葱了。” “沈将军还没回来。”铁锋嘴里叼着青草看着他说道。 “真没想到，咱们这么多人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走过来了。”黄仲昌满脸惊奇地看着他说道。 “是啊！还是夜行，这人生地不熟的。”铁锋开心地如孩子似的，“跟着星星走，准没错。” 第317章 “二姐这简直是绝学。”铁锋佩服地说道，“画的地图逼真的很！” 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那娘们行动不得不猜测，是否干过这个，简单的如吃饭喝水一样。 “二姐也没出来过，怎么就会这些呢？”铁锋想不明白道。 “书简上学的。”黄仲昌下意识地说道，我怎么会为她遮掩呢？真是昏了头了。 黄仲昌接着又道，“你二姐聪明呗！” 为了活着，黄仲昌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没有她，他们这些人如无头的苍蝇似的，说不定就撞到人家官军手里，小命休矣。 对！为了活着，还真离不开她。 “这确实，二姐读书好。”铁锋傻乎乎地附和道，“我家芸娥就没见过她抱着书简看。” “个人喜好不同。”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我家芸娥喜欢唱小曲，喜欢花呀！草呀的！还有漂亮衣裳。”铁锋黑眸分外温柔地说道。 “想四妹妹和孩子了吧！”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想了，我很少离开她这么久的。”铁锋闻言猛点头道，“不过他们在河中府，我很安心，那么多人呢！” “天都快黑了，阿娘怎么还不回来。”大虫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托腮看着升起的圆月说道，“这月亮又大又圆，月朗星稀不利于咱们晚上行动吧！” “应该没啥影响吧！”黄仲昌看着白白的月亮说道。“星星稀少，还是有星星。”笑着又道，“等你阿娘回来，就知道了。” 都月上柳梢头了，人还没回来，人可不就着急了起来。 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别着急，别着急，也许路上出啥事了。”黄仲昌慌乱地安抚他们说道。 “出事？”大虫惊声尖叫道，满脸惶恐地看着自家阿爹。 “不是你想的那样。”黄仲昌闻言赶紧说道，“你阿娘的本事你不知道啊！她想脱身轻而易举。”宽慰大家道，“咱别自己吓自己啊！” “阿爹，好像您更加紧张。”大虫看着他绞成麻花的黝黑的双手道，突然说道，“我想吃麻花了。” “小馋猫，回家让你阿娘给你做。”黄仲昌眉眼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阿爹，阿爹，那是人吧！”大虫激动地拍着他的胳膊，指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跳着站起来道，“是阿娘吧！” 黄仲昌定睛看了过去，魂差点儿没被吓没了，“注意隐蔽。”接着下令道，“传我的命令，隐蔽。” 左右命令传下去，眨眼间躺在草席上的将士们卷起草席，迅速的隐蔽起来。 黄仲昌蹲在院墙内，扒着院墙，看着仿佛从月亮上奔跑而来的马匹。 黄仲昌心里暗自琢磨，这黑灯瞎火的赶路。 “二姐夫能看出什么来吗？”铁锋小声地说道。 “看不出来，这迎着月光啥也看不出来。”黄仲昌压低声音道。 “径直朝咱们飞奔而来，是二姐吗？”铁锋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道。 “小心隐蔽，看情况再说。”黄仲昌闻言几乎无声地说道。 “就这一人一马，不怕啊！”铁锋声线压的低低地说道。 “布谷……布谷……” “是阿娘！”大虫激动地说道，“布谷鸟的叫声。”蹭的一下冲了出了院墙。 “你……你……”黄仲昌见状二话不说，跨出了院墙，大步紧随其后，追着儿子去了。 这情况还不明朗呢！这个兔崽子真是回头在训他。 “阿娘，阿娘。”大虫冲到了停下的马儿身边道。 “叫你阿爹过来帮忙。”沈慧娥从马背上跳下来道。 “这马背上怎么还有一个人。”大虫惊呼一声道。 “他受伤了，赶紧的把人抬进去，点火把！”沈慧娥声音嘶哑地说道。 “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黄仲昌关心地看着她问道，“血腥味儿这么重。” “没有，是他身上的血。”沈慧娥指指马背上的人道，“他自称是余家军的人。” “啊！”黄仲昌满脸震惊地看着她。 “别愣着了，把担架拿来。”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催促道。 “来了，来了。”铁锋拎着担架来了，“青云已经去准备房间了。” “我来。”黄仲昌和铁锋将马背上男人给抬了下来，脸朝下的放在了担架上。 月光下，银色的盔甲都给染红了，满脸的血污，啥也看不清。 黄仲昌和铁锋将人给抬进了村里，抬进了染起篝火的房间。 “儿子，马儿交给你了。”沈慧娥嘱咐大虫说道，“将马儿交给哥哥们。” “保证完成任务。”大虫牵着缰绳，将马儿拉回了村里。 沈慧娥进入房间的时候，黄仲昌他们围着伤员，“伤的有些重，你看看都射成刺猬了。”指着伤兵的后背道，“都是箭。” “幸好穿着盔甲，不然小命没了。”铁锋看着血葫芦似的伤兵忍不住唏嘘道。 “现在怎么办？”黄仲昌挠挠头道，“无从下手，不知道能否救活了。” “我来动手，你们准备热水，止血药，把手术刀煮一下。”沈慧娥直接吩咐道，从后背上解下来自己的大刀道，“把这个也煮一下。” “我去。”陈青云拱手领命，接过大刀转身出去。 “你这大刀煮一下做什么？”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取箭有手术刀就行了。” “他这身上的铠甲不得划开呀！这样子怎么脱衣服。”沈慧娥指着担架上的伤兵说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黄仲昌撩起衣服下摆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她说道。 “我去探路，傍晚时就遇见他了，听他把情况介绍一下。”沈慧娥简洁地说道，“在离咱这儿一百里地的陶丘县，余上将军被刑徒军已经围困了半个月，多次突围也没突出来，死伤惨重。”指着担架上的小伙子道，“他们突围出来求援，其他人都没了，只有他还剩着一口气。” “看来咱还没有离开官军的势力范围。”黄仲昌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第318章 “咱们离陶丘城这么近，其实打马也就一个来回，咱们就是急行军也快的很！”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一百里地，也就五十公里对于他们经常训练的来说，8到10个小时就到了。 “那咱们救不救。”铁锋黑亮的看着他们二人说道。 “这个？”黄仲昌犹豫地看向了自家夫人道，“救吗？” “等救活了他，问问具体的情况。”沈慧娥保守地说道，“我在去打探一下陶丘的情况，咱们再做决定。” “嗯嗯！”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不明就里的冲进去，别把咱们自己给搭进去。”接着又道，“既然围着的是余上将军，这官军的兵力可不会少，而且都是精锐。” “余家军要是重挫了，对义军的打击可不小。”沈慧娥实事求是地说道，“余家军，可是义军的一面旗帜！” “沈将军，手术刀煮好了。”陈青云走过来拱手禀道。 “我去洗洗手。”沈慧娥卷着袖子说道。 “那个……沈将军你行吗？不行让其他来吧！”黄仲昌站起来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小瞧我。”沈慧娥抬脚出了房间，再回来时不但拿着煮好的手术刀，还拿着自己煮好的大刀。 “你们几个摁着他，别让他突然给疼醒了。”沈慧娥吩咐黄仲昌他们几个道。 “咱不是有蒙汗药，迷晕他不是更方便。”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迷晕之后，要明天才能醒，咱们得尽快知道陶丘的情况。”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样硬生生的取箭，得有多疼啊！”铁锋吞咽了下口水道。 “来吧！”细若蚊声从伤兵的嘴里溢出。 “你们听见有人说话了吗？”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谁说话了。”铁锋闻言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取箭吧！”伤兵竭力嘶喊道。 “是他!”黄仲昌他们齐齐看向伤兵道，蹲下来看着满脸血污的他道，“醒了？” “醒了。”他嘴唇蠕动吐出两个字道。 “醒了，就听着，我们要给你取箭，本来用蒙汗药，可以不那么疼。可是要知道你们主公的情况，就必须保持清醒。”黄仲昌温声细语说了一遍。 “来吧！俺不怕。”他用尽力气说道。 沈慧娥看向黄仲昌他们道，“把篝火点旺点儿。” “我来。”大虫折了树枝，扔进篝火。 “你们摁着他的手脚。”沈慧娥深邃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嘞！”黄仲昌又叫了几个人进来，一起将伤兵摁好了，“来吧！” “大虫，先出去。”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中跳动着火焰道。 “哎！”大虫闻言将手中的树枝扔进了篝火，麻溜的离开了，守在了门外。 皎洁的月色洒向大地，小家伙站的笔直如小白杨似的，黑溜溜的眼睛瞪的如铜铃，警惕的看着四周。 沈慧娥拿着自己锋利无比的大刀，将伤兵身上的盔甲给小心翼翼地划开。 期间因为牵动伤口，让伤兵疼的死去又活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沈慧娥手法快的取出箭矢，低声说道，“撒药！止血药。”接着又道，“人已经晕过去了，可以松开了。” “哦哦！”黄仲昌赶紧拔开药瓶的木塞，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口处。 沈慧娥趁着伤兵昏迷了，手法极快地取出七个箭矢，“呼！”长出了一口气，“好了。”退后几步坐在了小马扎上。 “你还好吧！”黄仲昌关心地问道，“看着头上都是汗。” “没事！”沈慧娥抬眼朝他微微一笑道，“这屋里火烧得太旺。” “那他怎么样？”黄仲昌下巴点点伤兵道。 “没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将养。”沈慧娥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垂眸看见手上的血污，嫌弃的撇撇嘴。 “夫人先去洗洗手。”黄仲昌见状赶紧说道。 “好!我去清理一下，你们看着他。”沈慧娥起身朝外走去，再回来时，黄仲昌正在烤馒头。 浓郁的香味儿直冲鼻翼，“叽里咕噜！”沈慧娥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饿了吧！”黄仲昌见她进来，笑了笑道，“很快就好了。” “这烤馒头没想到这么好吃。”铁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烤馒头说道，“怎么吃都不腻。” “你也想吃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一脸馋样儿的他说道。 “不了，不了。”铁锋微微摇头说道，“以后再吃，这不安全。” “给！”黄仲昌将烤好的馒头递给了自家夫人道。 沈慧娥接过筷子插的馒头，“嗷呜……”咬了一口，“呼呼……”鼓着嘴巴。 “你小心烫。”黄仲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鼓着腮帮子如小松鼠可爱的她道。 “我饿了。”沈慧娥咀嚼后咽下口中的馒头道。 两个馒头下肚，又喝了碗热水，沈慧娥这肚子才没有空落落的。 “二姐，您这取箭的手法好利落。”铁锋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她说道。 “嗯嗯！比军中那些孩子可快多了。”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 “猪阉的多了，手法自然熟练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咳咳……”黄仲昌闻言握拳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 “你不舒服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故意地问道。 黄仲昌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天亮吧！”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这么快，人都被扎成刺猬了。”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取箭快，又有止血药，自然就没有大碍了。”沈慧娥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璀璨的双眸道，“别人就不好说了。” “那些蹩脚的郎中，确实耽误伤情。”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手法慢了，这血流也流干了。”佩服道，“夫人的手法确实快狠准。” “无他唯熟能尔。”沈慧娥明亮的黑眸跳动着火焰说道，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你们看着他吧！我要睡一觉。” 第319章 “你睡吧！我们看着他。”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家夫人说道，“来靠近篝火，晚上还有点儿凉。” “不用，这里挺好的。”沈慧娥和衣躺在了床榻上，“天没那么冷了。”眨眼间人就睡着了。 “二姐真是咋地都能入睡。”提风钦佩地说道，夜晚行军，躺在担架上，这颠簸的，都不耽误她睡觉。 “走了，出去看看，让弟兄们注意警戒。”黄仲昌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我也去。”铁锋跟着起身道。 出了农舍，黄仲昌看着站在门口如小树苗的儿子拍拍他的肩头道，“去跟你阿娘一起睡觉去。”温柔地又道，“这里有我们呢！” “哎！”大虫听话了进了房间，先添了些柴火，躺在了阿娘的身边。 黄仲昌和铁锋巡视了一圈，叮嘱他们加强警戒，回去守在了篝火旁。 &*& 天刚蒙蒙亮，沈慧娥就醒了过来，起身探了探伤兵的脉象。 “他怎么样？”黄仲昌关心地问道，“我听着呼吸平稳了许多。” “很快就能醒来了。”沈慧娥撤回手抬眼看着他说道，“这盔甲真是保护作用大了。” “保住命了。”黄仲昌认同地说道。 “咱们出去说话？”沈慧娥脑袋朝外面歪了歪道。 “好！”黄仲昌心领神会地点头道。 两人出了农舍，淡淡的薄雾将一切笼罩在朦胧之中。 “等他醒来，知道具体的消息之后，这人救还是不救？”沈慧娥开门见山地问道。 “咱们就这几千人怎么救？”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道，眼睛贼亮地看着她说道，“除非他们两败俱伤了，咱上去才有胜算。” “听他的意思，已经激战了半个月了，双方损失惨重。”沈慧娥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你想出手？”黄仲昌肯定地猜测道。 “有这个想法，这可是送余家的大礼，增加咱得话语权。”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至于被人家看不起。” 黄仲昌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得考虑援军，咱们可还在官军势力范围内。” “嗯嗯！”沈慧娥闻言点点头道，“官军有援军，这余家军也应该有援军。听伤兵的消息，里面被包围的可是余家领头人，上将军。” “他的消息可信吗？会不会夸大了。为了让咱们救人，才这么说的。”黄仲昌谨慎地说道。 “不太可能。”沈慧娥闻言沉吟了片刻摇头道。 “你咋如此肯定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他可是穿的粗布麻衣。” “那些都是伪装！从他的身材上来看，健壮。”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普通人这一路走来，瘦骨嶙峋的，风一吹就倒了。” “他这身上旧伤可不少，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 “手上的茧子也能证明不是新兵。”沈慧娥澄澈的眼眸揉碎了晨曦看着他说道。 “这样……”黄仲昌琢磨了一下道，“咱先往前推进，再差一晚上的路程时，你去探探情况。”抿了抿唇道，“能上咱就上，超出咱得预期，就撤！”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好！” “你笑什么？”黄仲昌眼底闪过一丝不好意思道。 “咱跑起来也快。”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总有一天咱不会撤的。”黄仲昌刚毅的目光看着她坚定地说道。 “会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实力碾压一切。” “嗯嗯！”黄仲昌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报！主公，沈将军，他醒了。”陈青云双手抱拳拱手回禀道。 “还真是天亮就醒了。”黄仲昌看着从太阳从地面跳了出来，“走看看去。” 沈慧娥和黄仲昌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农舍。 “别动，别动。”沈慧娥看着要起身的他说道，“别让伤口又崩裂了，你躺着就好。” “多谢救命之恩！”他感激地看着她说道，认出了救命恩人的声音，“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当时可没想那么多。”沈慧娥撩起衣服下摆坐到了他前方的小马扎上，“说说陶丘的情况吧！” “我希望你们帮我去薛城找我们余少将军求援。”他感激地看着她说道，“拜托了，麻烦您了。” “这个我会安排的。”沈慧娥闻言琉璃色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还没自我介绍，不知道你知道河东郡吗？沈长生，张继先？”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是……” “这位是我们的主公。”沈慧娥看向身旁的黄仲昌道。 “黄公？”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黄仲昌说道，“你们咱么在这儿。” “这不是诸侯会盟，共襄义举，讨伐朝廷，我们就来了。”黄仲昌双手抱拳看着他说道。 “你们带了多少兵马？”他急切地问道，眼底迸发着一抹光彩。 “六千。”黄仲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他闻言眼底亮光一下子又熄灭了，干裂的双唇蠕动着：太少了。 让他们去救自家余上将军，无异于去送死。 “你们还是去薛城求援好了。”他捏紧了拳头挣扎了一会儿道。 沈慧娥闻言黑眸轻闪与黄仲昌两人对视一眼，挺实诚的家伙，他的犹豫挣扎两人看得清晰可见，最终理智占了上风。 当然也是不信自己实力吧！ 黄仲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先说说陶丘的情况。” “陶丘现在双方兵马，我们余家军是三万，而官军是十万。”他声音嘶哑沉痛地说道。 “既然陶丘不是你们余家军的大本营，官军来袭，怎么不弃城呢！”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他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好敏锐的救命恩人，“我们是来攻打陶丘的，中了官军的埋伏，进了陶丘城，被官军围了。” “城内无粮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官军预先设下的埋伏，怎么可能有粮食呢！一粒都没有。”他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难掩懊恼。 第320章 “对了，你们派出突围求援的不只是你们一队吧！”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前后八支。”他捏紧拳头道，“到现在没有援兵，估计凶多吉少了。” “不是！薛城到陶丘需要几天的路程。”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骑马需要七八天的时间。”他估算了一下时间道。 “你们才打了半个月，就是冲出去救援，也需要时间啊！”沈慧娥宽慰他道，“也许消息已经送出去了。” “是吗？”他微微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是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温柔的话语奇异的让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沈慧娥又追问道，“你们余上将军带的这三万人马是新军，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老兵，都是跟着上将军，东征西讨的。”他心痛地说道，潸然泪下道，“好多兄弟都没了。”那惨烈的场面刺激着他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黄仲昌摁着他的胳膊道，“小心伤口，伤口。” “我们一路走来都在官军的势力范围内。”沈慧娥继续追问道，“咱们冲出来就安全了吗？没有封锁了吗？” “冲出来，除非有追兵，前方没有封锁。”他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咱们吃完饭，我让人送你去薛城。”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谢谢。”他再次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还没请问贵姓啊！”沈慧娥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哦……我叫宋七！在家里行七，阿爹随便起了名。”他赶紧自我介绍道。 “那你好好休息，饭好之后再叫你。”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沈慧娥和黄仲昌两人出了农舍，大虫迎上来，“阿爹，阿娘。” “咱们外面说。”沈慧娥指指外面道，出了农家院才道，“他的生命无虞。” “那就好。”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伤这么重，能骑马走吗？”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那肯定不能了！”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得养养才能启程。” “这救人如救火，不可能等的，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走。”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他如果信任咱得话，将印信交给咱们，咱们安排人去薛城。”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这恐怕不行吧！”黄仲昌紧皱着眉头道，“薛城会信咱？会不会认为有诈啊！还是宋七面见的好。” “那……”沈慧娥闻言想了想说道，“找找这村里有没有独轮车，改装一下让马拉着他走。”眼波流转道，“或者让咱得人担架抬着他走。” “那问宋七的意见好了。”黄仲昌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抬着他颠簸小，对伤口好。” “那咱们呢？”黄仲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去营救吗？” “去看看！再见机行事。”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宋七说的是真的，那么官军肯定猛攻，余上将军被抓或者被杀，对义军的冲击力可是非常大。” “余上将军也会拼死冲出去，双方都得死战！”黄仲昌食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咱可是兵强马壮！” “对呀！这是咱的优势。”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现在担心的是，官军是否有援军？” “他们不会。”黄仲昌闻言沉吟了片刻摇头道。 “要是有援军早就到了。”大虫开口道，“官军可没有任何阻碍。” “嗯哼！”沈慧娥闻言双眉轻扬，笑着点点头。 “而且官军占明显的优势，现在找援军，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来分军功。”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有道理。”沈慧娥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 “那咱就埋锅造饭，吃饱了开拔，目的地陶丘。”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白天行军吗？”黄仲昌眉峰轻挑看着她说道。 “没人知道咱，有官军，也被吸引到了陶丘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昨儿探路，路上没有任何官军的踪迹。” “那还请沈将军下令吧！”黄仲昌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说道。 “末将遵命！”沈慧娥双手抱拳拱手道。 &*& 开水冲的炒面粉，吃完饭，沈慧娥将自己的结果告诉宋七。 “你们真的要去救我家上将军。”宋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兵力上悬殊，我们也不知道能否救得了，人家可是官军，训练有素。”沈慧娥直白地说道，这丑话得说到前面。 “你们有这心，宋七已经感激不尽了。”宋七痛哭流涕地说道。 “哎哎!你别哭呀！”黄仲昌闻言赶紧劝道，“你决定怎么走了吗？我们找了一圈没找到独轮车，或者我找几个同袍让他们抬着你走。” “马匹留给你们。”宋七决定道，“就麻烦兄弟们抬着我走了。” “那好！”黄仲昌闻言着手安排人手，接着又道，“宋七兄弟，你得给我们个信物吧！这我们去了陶丘城，得有人信我们是来救援的吧！” “我腰上有把匕首，是上将军奖励给我的。”宋七手探向自己的腰间。 “别动，别动，我来就好，看见了。”黄仲昌从他腰上解下来刀柄带有宝石的匕首，先拿给他看道，“是这个吧！” “是！”宋七激动地点头道。 “这个回头还给你。”黄仲昌笑着说道。 沈慧娥他们送走了宋七之后，立马整装开拔！ “我骑马去前方探路，你们跟上来，我一路回留下记号。”沈慧娥牵着马儿看着他们说道。 “你去吧！”黄仲昌闻言点点头，看着翻身上马的她，仰头道，“路上小心。” “你们才是。”沈慧娥叮嘱他们道，拱了拱手，一夹马肚子，马儿飞奔离去。 “阿娘学的真快。”大虫看着越来越远的马儿说道。 “你阿娘不佩服不行。”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道，“传令前后，全速前进！” 前后传话，一字长蛇，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了起来。 百里的路程，一天就赶到了。 沈慧娥也将前方战场侦查完毕，“那个余上将军真猛啊！” “这话怎么说的？”黄仲昌声音嘶哑的问道。 第321章 “官军到现在都没攻进去。”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了。”毫不夸张地说道，“踩着尸体都能爬上墙头了，都不用架云梯的。” “咱什么时候动手？”铁锋凌厉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休整一下，等他们在攻城的时候咱们再出手。”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直接烧他们的营帐，引起混乱。” “没有什么战术吗？”黄仲昌深邃幽黑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一个字：杀！”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缓而有力地说道，“我们进攻的时候，让咱的人用砍树枝……” “虚张声势！”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咱的人拖着树枝，扬起尘土。” “没错。”沈慧娥脸上漾起笑容看着他说道，“脸上抹上树叶的汁液。” “干啥？”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动手的话，扮鬼吓死他们。”沈慧娥柳眉轻挑充满兴味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甭管成不成，抹就抹了。”黄仲昌嘿嘿一笑道，“一下子认不出来，想找咱报仇，还得仔细找找。” “嗯嗯！”铁锋闻言点头道，“这主意好。” “那咱就行动吧！”沈慧娥下令道，将自己的脸抹的花花绿绿的，砍下树枝，将炒面就着凉水吃下去。 准备好之后，席地而卧，等着阵前击鼓。 这一等，等了小半天，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前方渐渐地亮了起来。 “这是要晚上进攻！”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应该是吧！”沈慧娥看着阵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果然没多就听见战鼓擂！ 咚咚咚……鼓声震天动地，合着喊杀声，令听者胆寒！ “我们走了。”沈慧娥黑得发亮双眸看着黄仲昌父子俩说道。 “阿娘。”大虫抓着她温热的手紧张地叫道。 “跟在你阿爹身边。”沈慧娥拍拍他冰凉的小手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们走了。”沈慧娥异常发亮的双眸看着黄仲昌说道。 “小心点儿。”黄仲昌握了握她的温热的手说道，“我们等你回来。” 沈慧娥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叫上铁锋他们道，“我们走！” “是！”铁锋应道。 黄仲昌目送他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儿子，咱们也开始准备吧！”黄仲昌低头看着儿子说道。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大虫忽灵灵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等你娘的信号。”黄仲昌深邃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阿娘怎么给咱信号啊！”大虫好奇地问道。 “前面杀声更大，说明你阿娘他们加入了。”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忘了你阿娘拿着喇叭了。” “对哟！”大虫眼底浮起笑意说道，“阿爹，咱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你阿娘不会让咱有事的。”黄仲昌黑眸十分坚定地说道，莫名的笃定。 &*& 沈慧娥他们悄悄地靠近灯火通明的营帐，挥手四散开来，趴在营外，融入浓浓的夜色中。 “沈将军看这架势可不小啊！”铁锋压低声音，阴沉的目光盯着前方营地道。 “嗯！”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你看前面城墙也是灯火通明。” “这是要决一死战了。”铁锋微微眯着眼睛，穿过营地看向城墙火把长龙。 惨叫声不绝于耳，利刃噗……刺进身体的声音，乒乒乓乓，刀枪碰撞火花四溅。 “砰……咚……” “什么声音！”铁锋一个激灵道。 “这么大的声音。” “撞城门呢！”沈慧娥眸光凛冽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真是决战呢！”铁锋眼睛异常明亮地看着她说道。 “那咱就等吧！等到城门被撞开，咱们在动手。”沈慧娥翻身躺在了草地上。 “这城门结实吗？”铁锋好奇地问道。 “陶丘不是郡守府，城门不可能有河中府好。”沈慧娥抬眼看着漫天星斗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岂不是很快就被撞开了。”陈青云小声地说道。 “嗯！”沈慧娥闻言应道。 “被围了这么多天，城内没有粮食，他们怎么撑下来的。”铁锋好奇地问道。 “身上肯定带着粮食呢！”沈慧娥慢悠悠地又道，“等粮食吃完了，肯定杀马匹充饥。”接着说道，“既然是上将军，骑兵肯定不少。” “杀战马？”陈青云心疼地说道，“怎么舍得？” “为了活命不杀也得杀。”沈慧娥漆黑的眼底没有一丝神采地说道，“不杀马，就得杀人。” “杀……杀人……”铁锋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吃吗？” “人饿极了，只有兽性支配着了，什么都敢，百无禁忌了。”沈慧娥闭了闭湿润的眼眸道，“易子而食没听过吗！” “听过，没经历过。”铁锋微微摇头道。 “不要经历，永远都不要！”沈慧娥沉声说道。 “那战马舍得杀吗？”陈青云捏紧拳头道，“那可是一同浴血奋战的同袍。” “含着泪杀的。”沈慧娥眨眨眼里的水雾道，“流着泪也得塞进嘴里，活着才有希望。” “二姐会吃人肉吗？”铁锋突然好奇地问道。 “为了活下去，我想我会的。”沈慧娥双眸如黑洞似的吸进一切黑暗说道。 “啊！”陈青云给惊得捂着自己的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说道，“我以为你会谴责呢！” “不会！”沈慧娥微微摇头道，“在绝境中，我想我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啊？”铁锋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轻飘飘地说道，“死了一了百了，人活着要面对更多的困难。” “看我想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呀！”陈青云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对！”沈慧娥清亮的眼眸揉进了漫天星斗，“咱们对活着极其执着，不管经历怎么的天灾战乱，颠沛流离，疾病和苦难，咱们始终坚信只有活下去，哪怕是千疮百孔，血肉淋淋的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一定可以等到一切都好起来的那天。” 第322章 “对！我坚定不移的相信。”铁锋闻言猛点头道，“本来咱得日子都好起来了。”轻轻地叹口气。 “走到绝境也不放弃的希望和决心，这大概是咱们一路坎坷却能依旧坚持向前的最根本的力量所在。”沈慧娥黑眸如坠入银河一般闪亮。 “也就是咱们对活着抱有一定过上好日子的希望，才会让那些做出超越求生本能的行为变得更加伟大。”沈慧娥嘴角噙着笑意说道，“我本畏死，却甘愿牺牲自己换来他人求生之路。” “咱都活着，活着，活着才有好日子。”铁锋小声地嘀咕道。 “咱们为了活着，哪怕跪着，苟延残喘，被人给踩到泥里的活。首先是要活着，别管体不体面，有没有尊严，反正就是要活着。”沈慧娥眼神坚定地说道。 “轰……”巨大的声响，让沈慧娥他们回过神儿来，翻身看了过去。 “这是城门被攻陷了。”铁锋微微抬头看了过去。 “没有冲撞的声音了，城门被撞开了。”陈青云黝黑的眼眸望着城门口，官军挥舞着长枪冲了进去，与义军短兵相接打了起来。 “左右传令下去，按计划动手。”沈慧娥向左右看看下令道。 “是！”铁锋和陈青云两人向身旁的同袍传令。 他们蹭蹭如猛虎一般冲进营地，如鬼魅一样收割生命。 悄悄地靠近官军，手中大刀，手起刀落，割断他们的脖子，不留一点儿声响，将他们放倒黑夜之中。 “鬼啊！有鬼，有鬼。”营地留守兵卒惊慌失措地说道。 “沈将军，他们还真被吓着了。”铁锋咧嘴一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既然咱们被发现了，那就放火。”沈慧娥拿起篝火中的烧火棍子，扔进营帐。 轰……营地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染红了黑夜。 “娘的！哪里是鬼，分明是敌袭！” “抄家伙，跟老子上。” “杀！”沈慧娥拿着喇叭喊道，“杀进陶丘城，救咱们上将军。” 同袍们齐声喊道，“杀进陶丘城，救咱们上将军。”喊声震天，也是为了通知陶丘城内之人，给老子拼啊！援军来了。 远处的黄仲昌看着营地内火光冲天，杀声震天，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手中的树枝给我扫起来。” “是！”眨眼间就尘土飞扬了。 “幸好捂着口鼻了，不然得呛死。”大虫闷声说道，担心地又道，“咱这虚张声势能成功吗？黑咕隆咚的，能看见吗？” “能！你看看这火光，照得咋看不见。”黄仲昌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来来来，树枝扫起来。”父子俩拉着树枝来回的跑。 陶丘城内的人，看着官军营地燃起大火，这是咋了？ “自己人打起来了？” “内讧了？” “内什么讧啊！咱的人来了。” “快听听他们喊的什么？” “来救上将军的，俺没听差，来救上将军的，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兄弟们，援兵到了，给俺杀出去。” 援兵到了，激起了陶丘城内义军活下去的希望，迸发了前所未有的战力。 而官军与义军已经激战了半个月了，高强度战斗，早已经人困马乏。 官军这边发现敌袭，快速的稳定下来，开始组织反攻。 确实训练有素，“主帅，主帅！反贼，好多反贼。” “闭嘴，扰乱军心，你该当何罪！”身着将军铠甲的主帅怒斥着兵卒道。 “可是主帅，您看烟尘滚滚，这分明……”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主帅，被一脚给踹飞了。 沈慧娥相较于官军的疲弱，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手中的钢刀见人就砍。 “杀……” 锋利的钢刀刺进了官军的胸膛，抽出来带出一片血线。 闪着寒芒的刀锋，所到之处一片血雾。 前些日子剿匪这些兵真的是练出来，面对如人间炼狱的场景，也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的犹豫，手软。 从天黑杀到了天亮，沈慧娥双眸猩红握了握手中黏糊糊的刀柄，挡我者死！ 就在沈慧娥以为杀不完的时候，官军军心终于崩溃了，手中的兵器都不要了，残兵纷纷溃逃。 沈慧娥长长的松了口气，“呼……终于跑了。” “沈将军，你没事吧！”浑身是血的铁锋走过来道。 “我没事。”沈慧娥朝他微微摇头道，“你呢！受伤了吗？” “没有。”铁锋摇头道，“这身上的血都是官军的。”握了握手里的刀道，“他们真强悍，见识了。” “这还是他们人困马乏了，咱占便宜了。”沈慧娥声音嘶哑地说道，看着围过来的同袍下令道，“清点咱的人，受伤的就地疗伤。” “是！”陈青云他们拱手领命道。 因为近距离短兵相接，没有弓箭手，所受伤都是利刃的刺伤，砍伤，都避开了要害。 “需要缝合吗？”沈慧娥走过来看着受伤的兵卒说道。 “不用，撒上止血药粉，包扎一下就好了。皮外伤！” “别沾水，别剧烈的活动，扯开伤口了。”沈慧娥目光温柔地叮嘱道。 “是！” 沈慧娥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其他受伤的同袍走去。 “请问你们是……”身着义军银色盔甲的男人远远地看着沈慧娥道，他们这军服自己没见过，这脸上更是花花绿绿的，看着渗人的慌。 “我们遇上你们杀出去求援的宋七，知道吧！”沈慧娥看向他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河东郡黄公属下，来参加诸侯同盟大会的。”从腰间解下宋七给的信物道，“这是宋七给我们的信物。”扔给了他道，“接着！” “这是老七的匕首，是上将军赐给他的。”他看着手里的匕首道，抬眼看着她说道，“七弟还活着。” “受了重伤，经过治疗之后，被我们的人送去薛城了。”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治疗？”他直接跪下道，“将军请救救我们上将军吧！” 第323章 “上将军受伤了。”沈慧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说道，避了避接着又道，“快起来，快起来，起来说话。” “被箭射伤了。”他哽咽地说道。 “我去看看。”沈慧娥闻言立马说道，“你起来，起来。” “您？”他站起来有些担心地说道。 “放心，我们的头儿取箭是最好的。”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铁锋。”接着又道，“这是沈将军，我们的头儿！” “我叫余鏊！”他拱手恭敬地说道，“那请沈将军随我来吧！” “等一下，你们没有其他受伤的人吗？”沈慧娥闻言叫住他道，“我的人身上都带有止血药，可以取箭。” “那太好了。”余鏊神情激动地说道，赶紧又道，“太感激您了。” “铁锋，简单的治疗之后，去找黄公！”沈慧娥吩咐道。 “是！”铁锋拱手领命道。 沈慧娥召集了一下没有受伤的同袍，跟着余鏊进了陶丘城。 来不及打扫战场，尸体以极其惨烈的方式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踩在上面黏糊糊的，还打滑，走路还得小心点儿。 天黑的时候，沈慧娥他们看不清，心里也只有杀死眼前的敌人。 现在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刺激着沈慧娥他们的神经。 “你们还好吧！”沈慧娥担心地看着同袍道。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 “太惨了。” “一会儿我们的人会打扫战场的。”余鏊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赶紧说道。 “咱们还要留下啊！官军会不会反攻啊！”沈慧娥担心地问道，“官军反攻的话，对咱们可不太妙。” “老七出去送信了，我们少将军很快就来了。”余鏊闻言高兴地说道，恶狠狠地又道，“官军敢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那就好。”沈慧娥目光温和地说道。 “冒昧问一句，黄公你们多少人？”余鏊拱手恭敬地问道。 “我们有六千人。”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什么？”余鏊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人这么少？官军现在可是有五、六万人马。” “侥幸！趁着黑夜，且官军经过多日激战，早已疲累不堪了。”沈慧娥谦虚地说道，不敢居功。 沈慧娥拱手恭维道，“余家军神勇，今日见识了。” 余鏊傲气地说道，“生死之战，拼尽全力。” “余将军。”兵卒拱手道。 “你来的正好，先带这些兄弟去给咱的人治伤。”余鏊直接吩咐道，又看向沈慧娥他们道，“让弟兄们跟我的人走。” “好！”沈慧娥面容平和地看着自家同袍道，“跟他们走。” “是！” “沈将军，请跟我来。”余鏊领着她走进了稍显庄重的房舍，也就是陶丘的府衙。 官军没有攻进来，这房舍还挺整洁的。 “沈将军，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下。”余鏊客气地说道。 “好的，好的。”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站在门口耐心的等着。 沈慧娥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府衙，跟河中府是没法比的，院中的槐树已经郁郁葱葱，微风吹来，沙沙作响。 也吹不散这浓重的血腥味儿。 “请进。”余鏊出了放进拱手恭敬地说道，“我已经将您的情况，禀明我家上将军了。”接着又道，“我家上将军非常感激您仗义出手相助。” “天下义军是一家，应该的。”沈慧娥客套地说道。 “请进。”余鏊挑着帘子请她进了房间。 床榻上躺着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沈慧娥看着他胸口插着一支击穿盔甲的利箭，心里咯噔一声，这个位置不妙啊！ 到现在没有取箭，可想而知射到要害了。 “上将军，上将军，人请来了。”余鏊跪在木制的地板上看着床榻上的余上将军道。 “来了。”余上将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影道，“谢谢啊！”艰难地又道，“谢谢你救了这些跟我东征西讨的将士们。” “不谢！”沈慧娥蹲了下来看着他说道，“你身体太虚了，不要耗费心神了，我先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我知道这一箭伤到肺了，箭取出来，就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余上将军眼睛异常明亮地看着她说道。 余鏊闻言不停的抽泣着，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哭什么？人谁都有一死，只是遗憾不能看儿子一眼。”余上将军抖动着双唇困难地说道，“这次是我大意，轻敌了。” “上将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余鏊哽咽地说道，“您想想少将军。”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沈慧娥道，“沈将军。” “这孩子，就别为难人家了。”余上将军咽下口中的腥红，困难地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别费事了。” 沈慧娥闻言开口道，“你们有郎中的，余上将军这样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在取箭了，箭取下来，会随时要命的。” “我知道，只是想在死前见见儿子，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余上将军懊恼地说道。 “你要就这个愿望，我可以帮帮忙，我这里有人参丸，希望能帮到你。”沈慧娥闻言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人参吊着一口气！ “谢谢了。”余上将军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从腰包里拿出指头粗的木管，“这是人参丸，请你们的郎中验一下，再请余上将军服用吧！” “还验什么呀！人家都冒死来营救了，还会害我不成，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余上将军看向余鏊道，“拿来！” 余鏊拿着木管倒出些人参丸，黄豆大小，散发着浓浓的药香。 沈慧娥赶紧开口道，“两丸就行了，一天吃两丸。” 余鏊将药丸送进了自家上将军嘴里，看着他喉头微动咽了下去。 “甜的！”余上将军眼底浮起一抹笑意道。 “掺了些蜂蜜，药汤子太苦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好好休息吧！” 第324章 “真是麻烦你了，余鏊见到少将军，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余上将军吩咐道。 “诺！”余鏊跪下磕头道。 “我去看看其他伤兵。”沈慧娥指指外面道。 “余鏊替我送送人家。”余上将军看着他说道。 “诺。”余鏊恭敬的应道。 “人送走了之后，再回来，我有事情交代你。”余上将军红光满面的看着他说道。 “诺！”余鏊将沈慧娥送出大门口，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回了府衙。 &*& 余鏊跪在了床榻前说道，“上将军您有什么要说的？” “咱们得人还有多少。”余上将军看着犹豫的他说道，“不要隐瞒。” “末将清点过，加上受伤的还有两千人。”余鏊额头贴地艰难地说道。 余上将军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余上将军接着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六千人。”余鏊直起身子回禀道。 余上将军非常意外地说道，“六千人？你确定没看错？” “沈将军说的，应该不会错，这一晚上下来，他们的人都受的轻伤。”余鏊黑眸凝视着他继续回禀道，“他们作战非常的勇猛，虽然他们谦虚，说是官军激战疲惫的缘故。”接着又道，“他们身上都带着止血药，简单的治疗包扎都会，比咱军中的郎中手法还熟练。” “这么能干吗？”余上将军一脸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 “是的，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大刀。”余鏊黑眸灼灼地看着他又说道，“不是咱们常用的长矛，长枪，长戈。”继续道，“非常的锋利，官军的盔甲一下子就刺穿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铁器。”余上将军非常惊讶地说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也没有像样的盔甲，胸前都是兽皮制作的护甲。”余鏊将所见一一回禀道。 “你怎么看？”余上将军眸光犀利地看向他问道。 “训练有素，但是出身都不高，看起来这装备也不太好，看起来很穷困。”余鏊黑眸轻转看着他说道。 “不要小瞧了人家。”余上将军深黑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说道，“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他们是来参加诸侯会盟的，估计不会屈人之下。”余鏊认真考虑了一下才道。 “会不会屈人之下，这要看自身实力如何？”余上将军黝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目前来说，了解的太少了。”余鏊保守地说道。 “我没有时间了。”余上将军极不甘心地说道，不得不为余家军和儿子的以后着想。 欠人家这么大的恩情，要怎么还啊！ “您要相信少将军的本事。”余鏊锐利的眸光看着他说道，“相信他们会为少将军的勇武所折服的，良禽择木而栖！” 余上将军闻言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倏地笑容又消散的无影无踪，“那孩子自视甚高，看不起农家子啊！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脾气又暴躁。” “少将军有本事，文武全才，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余鏊脸上挂着笑容道。 “唉……”余上将军重重地叹口气，“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多劝劝少将军，凡事三思而后行。别义气用事。” “嗯嗯！”余鏊满眼是泪的点点头。 &*& 沈慧娥出了陶丘府衙，街面上余家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一个个对着她恭敬的拱手，“沈将军。” 这是她的名声已经被余鏊宣扬开了。 “那个……”沈慧娥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们说道。 “余将军交代俺们了，您是俺们的救命恩人，有什么您吩咐就好。” 沈慧娥闻言干脆直说道，“多嘴问一句这些阵亡将士们的遗体你们会带回去吗？” “会！” “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沈慧娥闻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忙吧！” “沈将军，您想要说什么？不妨说说。” “我想说的是，打扫战场时，让将士们的遗体，尽早的入土为安。”沈慧娥指指天上的太阳道，“天气渐热，遗体容易腐烂。” “这样啊！” “我们会的。” “不止！还有官军的尸体。”沈慧娥指指外面道。 “他们暴尸荒野才是他们应得的。” 他们一个个满眼怒视，咬牙切齿。 沈慧娥看着他们充满恨意的眼神，“我理解你们的恨意，可将他们埋了，不是因为他们，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啥意思？” “因为暴尸荒野，尸体会迅速腐烂，很容易引起瘟疫，造成咱们得病。”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一个个惊声尖叫。 “别激动、别激动，尽快埋了他们就好。”沈慧娥双手下压赶紧安抚抖如筛糠的他们道，“这事你们可以上报，请你们将军定夺。” “会的，会的。” “你们忙吧！”沈慧娥朝他们拱了拱手道，“对了，伤兵在哪儿？” 问清楚地方之后，城中最好的建筑，沈慧娥辞别了他们，直奔伤兵之处。 人未到沈慧娥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哀嚎声。 沈慧娥跨进门，扫了一圈，看见铁锋在摁着伤兵，自家同袍在取箭。 沈慧娥等他取箭，包扎好了之后，才看着铁锋问道，“怎么样？止血药够吗？” “够！”铁锋闻言点头道。 “居然够？”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他们大部分战死了。”铁锋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沈慧娥闻言明白的点点头，“那留下人治疗他们，咱们的人撤出陶丘城。” “是！”铁锋安排了一下，跟着沈慧娥出了陶丘城，“沈将军，咱们现在。” “不知道这官军是否还有粮草。”沈慧娥希冀地说道。 “这个不好说，打了这么多天了。”铁锋闻言不太抱希望地说道。 “找找看，最好还有。”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实在不行就……” “打猎呗！”黄仲昌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大虫作势要从马背上出溜下来。 “别动，别动，就在马背上待着好了。”沈慧娥食指朝下点着道，“这没有下脚的地儿。”将儿子摁在了马背上，看向黄仲昌道，“你们过来干什么？不怕吓着儿子呀！” 第325章 “阿娘，我不怕。”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尸山血海好看啊！”沈慧娥牵着马儿道，“走，咱们离远点儿。” “咱们的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已经开始挖坑了。” “天气热了，是得早点儿掩埋。”沈慧娥拉着缰绳边走边说道，关心地看着他们问道，“没有被吓着吧！第一次经历。” “没有。”大虫微微摇头道。 “你呢？”沈慧娥微微抬眼看向黄仲昌问道。 “我？”黄仲昌指指自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道，“你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男人耶！怎么可能怕。”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不怕！”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滋味儿地又道，“不过这场面不好看，太惨了，都是活生生的人。” “余上将军快不行了。”沈慧娥转移话题道。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道。 “你们那么惊讶做什么？五十多岁的老人，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年轻小伙子都受不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何况被利箭射传了肺部，我都不敢取箭。” “阿娘都不敢？”大虫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我怕箭取出来，人立马没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办？咱不白救了。”铁锋轻叹一声道。 “也不算吧！”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要不来的话，他们会被人屠戮殆尽的，尸体遭受什么样的待遇，肯定不会比咱这么仁慈。” “这个……”黄仲昌紧抿着唇明了的点点头，太知道官军会怎么做了？ “我把人参丸给了他，希望能等到余小将军到来，见最后一面。”沈慧娥乌黑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这一趟，也算是知道了官军的实力了，非常强悍。”沈慧娥眸光一凛道，“短兵相接，咱们有优势，如果他们用长戈摆阵型，盾牌护身的话，咱们近身都有难度。” “啊！”黄仲昌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紧张地说道，“那怎么办？” “吃饭，吃饱了想办法，我早就饿了。”沈慧娥摸摸自己的肚子道，“一晚上快累死我了。” “沈将军，沈将军，发现粮食了。”陈青云激动地边跑边挥手道。 “哇……”沈慧娥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在哪儿呢？”双眸冒着绿光道，“我还懊恼呢！火放的太大了，粮草给烧没了。” 沈慧娥他们堆积如小山的粮草，脸上乐开了花，“终于能吃顿好的了。”看向陈青云道，“你进城告诉友军，找到粮草了，让他们来运粮。” “是！”陈青云拱手应道，转身离开。 “这粮草够吃吗？”大虫担心地说道。 “够吃，他们没多少人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援军很快就到了，饿不着咱们的。” “那就好！”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话落肚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有啥不好意思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儿子说道，“我也饿了。本来这一路就没咋吃好，又打了一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还等什么呀？埋锅造饭。”黄仲昌喜笑颜开地说道，“你们坐着休息，我来安排。” 余鏊接到消息时，不敢相信地看着来报的传令兵，“真的吗？” “真的，沈将军派人通知咱的。” “那还等什么？搬粮食去。”余鏊激动地说道，猛然间想起来道，“你等一下，我进去回禀一下。”挑开帘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以为昨晚上的大火，把啥都烧没了。” “去吧！我听见了。”躺在床榻上的余上将军看着他说道，“看情况搬粮草，毕竟人家找到的。” “末将晓得。”余鏊跪在地上拱手道，“末将领命。”起身弯腰退到门口才转身挑着帘子出了房间。 “天不亡他们啊！”余上将军隔着帘子看着他们飞奔而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地说道，“咳咳……”嘴角溢出一丝猩红，抬手拽着中衣擦了擦嘴角，看着袖口上的鲜红，一定要撑到儿子到来。 &*& 有粮食了，还不可劲儿的造啊！ 可惜这粮草在沈慧娥他们眼里可不咋地。 黄仲昌看着手里抓着的大豆，“看来只能做大豆饭了。” “我咋觉得还没咱得炒面好吃呢！”铁锋有些嫌弃地说道，“粮草就这吗？” “基本上就是这个。”大虫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们说道。 “黄公、沈将军，看俺找到了什么？”陈青云高声喊道，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笑意。 沈慧娥回头看过去，惊讶地说道，“你们从哪儿找到的石磨。” “城中富户的厨房。”陈青云嘿嘿一笑道。 “呀！”沈慧娥莞尔一笑道，“他们不会委屈自己的。” “阿娘，磨豆腐，磨豆腐，我要吃豆腐脑。”大虫激动地说道，“我可馋死它们了。” “没有石膏咱好像做不了豆腐。”沈慧娥垂眸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呃……那喝豆浆也好。”大虫闻言只好扁着嘴巴说道，“磨了煮煮就能喝。” “去城内的药材铺子看看。”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官军没有攻进城内，城内没有遭到大规模的破坏。” “我去看看。”陈青云激动地一蹦三跳地朝城里奔去。 “你们几个跟着去，帮帮忙。”沈慧娥回头看着几个小子说道。 “哎！”他们三人撒丫子追了过去。 “咱们真是娇气了，有大豆吃，还挑三拣四的。”黄仲昌老气横秋地说道。 “能吃好的，尽情的吃。”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本来人生就够苦了，能甜就多甜一会儿。” “行，咱们就尽情的吃，填饱肚子。”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们笑道。 “吃完饭，咱们打扫战场。”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326章 “阿娘，这石磨不够呀！”大虫仰着纯真的小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咱再去找找呗！”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俺去！”自告奋勇的小伙子们冲进城内找石磨。 大大小小的石磨还真让他们给找了不老少。 但是这磨对于千军万马的他们来说，还是少了。 只好大豆饭多多和豆腐脑少少的一起吃了。 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将战场给打扫干净了。 “官军埋了七万零三百人。”铁锋坐在小马扎上汇报道。 “这么多？”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我数过的。”铁锋一脸正色地说道，“双方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拼尽全力了。” “余家军也损失惨重，三万人就剩下两千多了。”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几天还有人陆续重伤不治，人没了。” 黄仲昌非常遗憾地说道，“这没办法，他们伤的太重了，得不到进一步治疗，就不妙了。” “他们已经被照顾的很周全了。”铁锋五味陈杂地说道。 “为什么不走呢？”大虫不解地看着他们说道，“用担架抬呢！” “移动的话，走不了一百里就不行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走的时候能吃好点儿，做个饱死鬼。”重重的探口气。 “不说这个了！”黄仲昌抬眼看着他们摆摆手说道。 “那就说说吧！这次战斗，首先要表扬你们英勇。”沈慧娥明媚的黑眸一一到过他们道。 “呵呵……” “嘻嘻……” “嘿嘿……” “你们别害羞啊！我说的实话，难道咱们不英勇吗？”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英勇！”他们齐声喊道。 “说说咱们这次为什么能赢。”沈慧娥温润玉如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伺机而动，攻其不备。” “官军激战多日，早已人困马乏，咱们是兵强马壮。” “他们疲惫的手中的盾牌拿起来感觉都费劲儿。” “咱们得刀锋利，这盾牌根本阻挡不住。”铁锋弹了下手中的钢刀，发出清脆悦耳的当当声。 “这刀锻造的好，有你的功劳。”黄仲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是铁疙瘩质量好，还有风箱火力大。”铁锋亮晶晶地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体力严重下降的时候，盾牌反而成了累赘。” “我现在理解沈将军为何要让我们拼命的练体力了。” “这没有体力别说阵型了，长戈和盾牌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刺杀都费劲儿。” “嗯嗯！动作都变形了。” “短兵相接，咱们得大刀更有优势。” “不过咱要是跟人家刚初期相遇，这就很难说了。” “阵型的优势就很明显了，胜负就很难料了。” 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俩道，“罗诚、齐恒，说的对！” 两人闻言憨憨的笑道，“沈将军记得俺。” “你们每个人我都记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小伙子们一个个脸上漾起傻乎乎的笑容。 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一一扫过他们满意的点点头，“分析的很正确，对于官军的阵法，咱们怎么破？” “破他们的阵法有些费劲儿，得用更大的力气，咱们得力气也是有限的。” “近身战咱就非常吃亏了。” “能不能设陷阱。” “这恐怕不好弄，他们又不是傻子，会躲避的。” “不像马儿只会冲！” “偷袭绊马绳如何？” “偷袭只能是小道，两军对垒，正面应敌该如何？” “在收缴战利品的时候，我看见流星锤。”罗诚展开胳膊比划道，“好大，我勉强能合抱着，还带着刺，纯铁的，实心的。那捶大的砸下去，这阵型可就受不了，能砸出个大豁口。” “我也看见了，好沉，我能拖动它，但是要拿着铁链武起来，恐怕不行。”铁锋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打扫战场之后，沈慧娥他们将战利品全部交给了余家军，没留一点儿。 “那流星锤武起来，真是横扫千军。” “可惜咱力气不够，即使能挥起来，也长久不了。” “不知道谁力大无穷，能耍起来。” “你们说的倒是提醒我……。”沈慧娥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远远地看着走过来的余鏊，站起来道，“余将军。” 黄仲昌他们看着越走越近的余鏊起身拱手道，“余将军。” 余鏊拱手恭敬地说道，“黄公，沈将军。” “这时候你来，是余上将军怎么了？”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我们上将军人越来越虚弱了，我来问问，我们现在要离开，可以吗？”余鏊红着眼眶看着沈慧娥问道。 “这个不好说？”沈慧娥保守地说道，如实地说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余上将军毅力顽强了，强撑着一口气。” 余鏊扑通跪了下来，“沈将军还有人参丸吗？” “应该还没吃完，你想路上用。”沈慧娥避开他道，“你们赶紧把余将军搀起来。” 铁峰和陈青云两人直接将余鏊给架了起来，“余将军，我们沈将军不习惯别人跪。”松开站好的他又道，“有事，你说话就好。” “我也是没办法了，现在昏迷的时间长，清醒的少，我怕等不到少将军来了。”余鏊抹着眼泪抽泣道。 “不是我不给，是没了。”沈慧娥一脸抱歉地看着他说道，耳尖微微一动道，“什么声音？”看着懵懵地他们道，“你们没听见吗？” “我咋感觉，这地在动啊！”大虫看着脚下的土地道，扑到了黄仲昌的身上道，“阿爹，这是咋了。” 大地在震动，沈慧娥指着远方尘土飞扬，黄沙滚滚，“那是什么？” “这是骑兵吗？”大虫疑惑地问道，“千军万马！” “是谁？”黄仲昌看向自家夫人道。 “不像是官军，朝廷的军队铠甲一般是黑色。”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滚滚而来的骑兵道，“这盔甲好像……”目光落在余鏊的身上。 第327章 余鏊手搭在额前，定睛看了过去，看着熟悉的盔甲，随着越来越近的为首之人，他激动地狂奔过去，“是我们少将军，少将军来了。” “吁……”余少将军紧紧地拉起缰绳，马儿催不及防，直接直立起来，嘶鸣。 “余鏊。”余少将军看清来人后，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少将军，你可来了。”余鏊看着他哇哇大哭道。 “好险，我真怕余将军被马儿给踩了。”大虫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也吓我一跳。”黄仲昌松了口气。 “他过来了。”沈慧娥看着骑马过来的余少将军，真是好个俊俏的少年郎。 风尘仆仆的也难掩风光霁月，此时满脸的焦急之色。 余少将军从马背上潇洒的跳下来，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双手抱拳，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地道，“黄公，沈将军谢谢你们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大家都是义军嘛！”黄仲昌拱手回礼道。 “我着急见家父，改日定当重谢。”余少将军着急地又说道。 “快去吧！不用管我们。”黄仲昌客气地说道。 “谢谢！”余少将军拱手抱拳再次感谢之后，转身离开，飞身上马，打马掉头离开。 余鏊躬身拱手道，“黄公，沈将军我们……” “你也赶紧回城吧！我们没事。”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余将军，如果余上将军没醒的话，将剩下的人参丸全部吃下吧！”沈慧娥叮嘱道，“有什么遗言，说重点。” “沈将军……”余鏊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家上将军？” “别哭了，快回去吧！”黄仲昌见状催促道。 余鏊哭着上马朝他们拱拱手，打马离开。 沈慧娥目送他离开，才道，“咱们坐下说话。”重新落座在了小马扎。 “阿娘，那个大将军不行了吗？”大虫抓着她的胳膊担心地说道。 “嗯！”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能见最后一面实属不易了。” “您叮嘱他们说重点？”黄仲昌嘴角直抽抽道。 “我怕他们见面情绪失控只知道哭。”沈慧娥直白地说道，“时间紧，捡要紧的说，别东拉西扯的。” 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那这余上将军没了，对咱有影响吗？” “那肯定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余家军内部肯定会不稳，人心浮动，就看余少将军能不能稳住了，能否镇得住了。” “这不知道余少将军学识如何？武力如何？”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骑术肯定不错。”大虫笑嘻嘻地开口道。 “这个感受到了。”黄仲昌莞尔一笑道，“具体情况咱得看看，得看战场上，别纸上谈兵。” “虎父无犬子，听大哥说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余家军谋士如云，猛将如雨。” 黄仲昌幽黑的眸子转了转道，“那咱们怎么做？” “人家的家事，咱们外人不好掺和。”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相信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看着围坐在这里的同袍，“不说这个了，说说官军的军阵如何破。”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沈慧娥的身上。 “军阵集合起来才有威力对吧！”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前后左右将兵卒包裹的很严实，咱们这刀即使再锋利，也不可能一刀将盾牌给劈开。”铁锋闻言猛点头道，“劈不开的话，人家的长戈就刺穿咱们得身体了。” “挖陷阱被发现了他们就可以躲避。” “这军阵得人多才行，人多意味着行动缓慢。”沈慧娥漆黑如墨的黑眸划过一抹幽光道。 “嗯嗯！”黄仲昌闻言附和道，“肯定不如单人灵活了。” “下面攻击不行，前后左右有盾牌护着，那上面呢！”沈慧娥乌黑的瞳仁微微流转道。 “上面？”铁峰闻言挠挠头道，“上面是空的，没有任何遮挡。”眼前一亮道，“那流星锤砸过去，砸他个稀巴烂。” “这流星锤，不是普通人武的起来的。” “这样啊！好像不太行。” “沈将军有什么好的想法？你就别卖关子了。”黄仲昌着急地看向她说道。 “这军阵用箭也射不穿。”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那用投石机砸呢！” “投石机，远距离砸向军阵。”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可以。” “那得多点儿。”大虫黑溜溜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一两个，七八个不顶事。” “人家是万箭齐发，咱们上百台投石机齐发，中不中。”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石头得准备多少啊？” “这要是没有石头可怎么办？” “咱有铁疙瘩，直接做成流星锤不可以吗？”铁锋熠熠生辉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这铁又砸不坏，可以一直重复用。” “这得计算好距离吧！”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现在知道学算学的好处了吧！”沈慧娥莹润的眼眸暖暖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投石机即使不是对付军阵，对付骑兵也可以，先砸一通，砸他们个人仰马翻的。”大虫笑嘻嘻地说道，“而且这流星锤够大，砸在地上，也影响马儿奔跑吧！” “回头咱做好了试试。”沈慧娥伸手柔柔他细软的头发道。 “对嘛！既然近距离接触咱们吃亏，不占优势，咱们就远距离攻击。”黄仲昌喜笑颜开地说道，摇头失笑道，“人家用投石机攻城，咱用来攻军阵，骑兵。” “不过这个对付不了千军万马。”沈慧娥遗憾地说道，“人多就不行了，而且只能打击一轮。” “它带来很强的震慑力就行了。”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行不行，回到河中府咱就着手造。” “打造大铁球这个俺在行。”铁锋跃跃欲试地说道。 “嗯嗯！”沈慧娥点点头道。 接下来又讨论一下此战的得失，总结经验。 说到激动之处，拿着树枝在黄土地上画画攻防。 第328章 “你们继续，我们出去走走。”黄仲昌叫上夫人和儿子说道，“走！” “我也能去吗？”大虫指着自己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 “是啊！你走不走。”黄仲昌拉着他的手说道。 “走走走！”大虫机灵的拉着自家阿娘的手笑着说道，“我站在阿爹、阿娘中间多不好啊！” “呵呵……”收获小伙子们一串笑声。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捏捏他的手道，“小人精！”抬眼看着黄仲昌道，“去哪儿。” “去田里看看，看着麦苗，我心安。”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哦噢！”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一脸的笑容，站在田埂上，地势开阔，最合适谈谈了，不怕隔墙有耳。 两人拉着大虫一路走到了麦田，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微风拂来，舒服的很，不冷不热的。 “这些麦苗还挺顽强的，被马蹄踩踏之后，居然还能顽强的活着。”黄仲昌感慨地说道。 “顽强的生命力。”沈慧娥低头看着麦田说道，“真是造孽啊！好好的麦田给他们踩成这样。” “感情不是他们种的，不心疼。”大虫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抬眼看着自家阿爹道，“阿爹要谈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我要谈什么呀！不能单纯的走走啊！”黄仲昌闻言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地看着古灵精怪的他说道。 “走走，何必叫我们呀！”大虫忽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道。 “那猜猜我和娘要说什么？”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余家呗!少将军来了，老将军要没了，谁知道会起什么变化？”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黑眸一亮，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小机灵鬼儿。”视线落在了自家夫人身上道，“会有大的变化吗？” “不太会有！少将军二十多岁了，不是幼主，被人家给架空了。”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最多闹心点儿。” “啥意思？”大虫仰起纯真的小脸看着她问道。 “失去父辈的庇护，以后啥事都得自己扛喽！压力骤然变大。”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拿出实力，镇不住那些老将们！” “具体不了解，现在看起来英武，战场上也勇猛的话，那些老将不会有啥意见的。”黄仲昌想起人家骑术佩服不已道。 “小年轻，就怕政治不成熟。”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报仇吗？”黄仲昌眨了眨眼道，“这人家死了爹，报仇也是应该的。” “我没说不能报，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也许报仇才能加强凝聚力。”黄仲昌目光凝视着她说道。 “单他是老将军的儿子，就是凝聚力。”沈慧娥黑色的瞳仁骨碌碌的转道，“他不是土匪窝，大当家没了，需要大家为大当家报仇，来确立新的大当家。” 黄仲昌闻言错愕地看着她说道，“你这剿匪剿出来的心得。” 他说是就是吧！沈慧娥没有反驳，“仇肯定要报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仇人，那是官军，得从长计议，大局为重。”抿了抿唇道，“老将军没了，他不能给下面的将军们冲动易怒的形象。”柳眉轻挑道，“别忘了，还有一个老大王呢！” 黄仲昌闻言想起来道，“老大王为了压制余家军肯定做手脚，拉拢那些将军。” “对！”沈慧娥努努嘴道，“年纪再大，也不甘心做一个应声虫，想当一个真大王。” “呵呵……”黄仲昌闻言伸手掩面轻笑，“你说过，人的野心是一步一步变大的。” “对呀！”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也许刚开始吃饱穿暖就行，可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跪拜的朝臣，这心里就起了变化了。弄假成真可不可以……” “不是！”黄仲昌单手托腮摩挲着下巴看着她说道，“怎么说呢？他还争什么呀！要是有后代也能为后代争一争，现在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后代，还争个什么劲儿啊！” 沈慧娥闻言冷哼一声道，“男人就是七老八十了，他还能生儿子。”鄙夷地说道，“以前穷，无法娶妻，现在嘛！想娶多少女人都行，想生多少孩子都行！” “他得一直活着，等到儿子成年呀！那多大了，不然主弱臣强，又是麻烦事。”黄仲昌砸吧、砸吧嘴说道。 “人啊！有个念想，有个惦记，他就得激励着自己活着。”沈慧娥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倒是，心里没了牵挂了，这人说走就走了。”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这老大王还是不甘心的角色。” “想知道心大不大，就问问这老大王后宫如何？”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简单，找个余家军的小兵问问就知道了。”黄仲昌闻言随口说道，认真的思索道，“现在余家军得以稳为主。” “对呀！不能让人有机可趁。”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咱们呢？”黄仲昌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 “伺机而待，浑水摸鱼。”沈慧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以为阿娘要趁机挑拨离间呢！”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做过就有痕迹，被人逮着多尴尬啊！”沈慧娥屈指敲着他的脑门说道，“就是挑拨离间，我也当着面给他上眼药。”夸张地捂着心道，“我是被逼的，无可奈何的。” 黄仲昌父子俩眼睛瞪的溜圆错愕的看着她。 “那么惊讶干什么？”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俩说道，“阴谋诡计可以用，但不是正道，堂堂正正的阳谋，立身为正，战无不胜！” “就像阿娘治兵咱一点儿都没避着余家军。”沈慧娥柳眉轻挑道。 “您这是动摇人家的军心。”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 第329章 “那他们跟不跟啊！”沈慧娥双眉轻扬乌黑的瞳仁滴溜溜的直转道。 “想跟但跟不起。”黄仲昌轻扯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 “为啥呀？”大虫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有啥跟不起的？” “单单是对豪商富贾，达官贵人，他们就下不了手。”黄仲昌冷哼一声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不紧不慢地又道，“他敢将这些人名下的土地分给农民吗？” “那肯定不愿意了。”大虫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 “他们就遵纪守法吗？没有违法吗？没有强取豪夺，强抢民女，为非作歹吗？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类！”黄仲昌幽黑的眼眸凝结着冰霜看着他说道。 “这可不敢保证。”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不就得了，有权有势，才有机会践踏律法，不把律法放在眼里。”沈慧娥轻哼一声道，“普通人谨小慎微，怕杀头，怕蹲大狱！” “那他们要是质问咱们呢？咱们怎么说？”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你就这么说？”沈慧娥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看着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说。 “你这也太无赖了吧！”黄仲昌闻言眼睛越瞪越大。 “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沈慧娥纯真无辜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眼波流转道，“不然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呃……”黄仲昌吭哧了半天道，“没有。” “这田里的草该拔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田里冒出来的野草道。 “那还等什么？让将士们过来拔草。”黄仲昌抬脚朝回走，组织起来同袍除草。 “阿娘，咱们什么时候走？”大虫边拔草边问道。 “这得看余家了？”沈慧娥直起腰看着他说道。 “这估计得看余老将军的情况吧！”黄仲昌手里攥着一把野草看着他们说道。 “估计就这两天了。”沈慧娥抬起胳膊擦擦额头上的汗道。 “撑不住了吗？”大虫关心地问道。 “没有你娘的人参丸吊着一口气，人早没了。”黄仲昌实话实说道，“不说了，赶紧拔草，一会儿该晒了。” 拔了半上午的野草，热了一身的汗，才回到驻地简单的洗漱一下，坐在小马扎上。 “给扇子。”黄仲昌将编好的两把蒲扇递给他们母子俩道。 “你还有这手艺？”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拿着扇子轻轻的摇着。 “这谁不会呀！草鞋，草席都是自己的编的。”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的人谁不会呀！” “树荫下还行，太阳底下就感觉热了。”沈慧娥轻轻地摇着扇子说道。 “要不野草就疯长呢！”黄仲昌伸手看看自己染绿的指尖道，“你们这脸上的绿色都没了耶！” “多洗就好了。”沈慧娥手中的扇子蹭蹭自己的脸颊说道。 “起初还真吓住他们了。”陈青云眼眉开眼笑地说道，“一直嚷嚷鬼啊！” “这冷不丁的肯定被吓着了。”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最后怎么发现不是了。” “我们把营帐给烧了，他们才发现是敌袭。”铁锋遗憾地说道。 “人家又不傻。”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沈将军，我觉得这个打埋伏最好了。”齐恒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说道。 “隐蔽吗？”罗诚笑嘻嘻地说道。 “没错！”齐恒眉眼憨笑地看着他们说道，“这往草丛里一趴，谁还看得见。” “最好这些草木汁液防蚊虫最好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啪！”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拍手道，“这样最好了。” “那这衣服也得染的花花绿绿的。”铁峰指着自己的羊皮袄子道，“这袄子咋办？白白的。” “外面罩着麻布不得了。”陈青云一脸憨厚地说道。 “不用，冬天趴在雪上这谁看的出来。”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 “对哟！与白雪融为一体。”黄仲昌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接着又道，“官军以黑色为主，我看余家军都是银色的铠甲。”看向他们又问道，“咱们呢？” “与自然融为一体。”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强调一下道，“作战时啊！” “嗯嗯！”黄仲昌认同地点点头道，“这样减少伤亡。” 沈慧娥身上的汗落完了，放下了扇子。 大虫忽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家阿娘问道，“阿娘都说，擒贼先擒王，您武力这么高，为什么不刺杀呢？”接着又道，“前朝有不少刺客，还有的是游侠。” “刺杀别人，本身就是对自己不自信。”沈慧娥闻言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实力碾压，还用得着刺杀啊！”笑着又道，“只搞阳谋，不搞阴谋。”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搞阴谋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大虫疑惑的看着她说道。 “朝廷支撑可不是靠一个人。”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二世死了，你看朝廷现在垮了吗？” “没有！”大虫眨巴、眨巴眼道。 “朝廷运转如常。”沈慧娥明媚的双模看着他们说道，“这天下失去谁，都不会有啥的，太阳照常升起。” “呵呵……” “笑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儿子说道，“不是吗？” “是！”大虫大声地说道。 “而且你刺杀了人家头儿，这下面的人都高兴着呢！本来争的你死我活的，现在你真是瞌睡送枕头来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疑惑的他们道，“因为有机会做老大了，不高兴啊！” “呵呵……”大家闻言笑了起来。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摆出堂堂之阵，行正守拙才是正道。”敲着儿子的脑门道，“阴谋不好使！” “知道了。”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眸看着自家阿娘说道。 “明明是坑还得自己不得不走进去不好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阳谋无解！” 第330章 “明知是坑，是陷阱，也得往下跳。因为不跳，钝刀子割肉，更痛快。”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指挥战争的最高的艺术是——指挥敌人。” “啊！”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 “有什么好惊讶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黄仲昌期待地说道。 “别，我可不想见识，我只想实力碾压。以少胜多都是无奈之举。”沈慧娥老实地说道，“有箭雨就用箭雨，没有箭雨，万把流星锤使劲儿给我砸。不用将士们拿命填。” 黄仲昌闻言莞尔一笑道，“理解你说的。”想起陶丘城下的尸山血海。 “豆腐脑、大豆饭蒸好了。”伙夫扯开嗓门吆喝道。 “走啦！走啦！吃早饭。”大虫兴冲冲地说道。 “吃饱了，咱们学习一会儿，继续除草。”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笑意道。 美美的包餐一顿，刚刚放下碗筷。 沈慧娥目光看向城内一个激灵道，“什么声音？” “哭声……”黄仲昌闻言眨眨眼道，“是哭声，没错。”看向自家夫人道，“看来余上将军人没了。” 震天的哭声从城内传来！ “咱们怎么办？”沈慧娥微微歪头看着黄仲昌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那肯定得去了。”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就咱俩去？”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就咱俩吧！去那么多人干什么？”黄仲昌闻言看向铁锋他们道，“你们留下。” “是！”铁锋双手抱拳拱手道。 大虫机灵地赶紧说道，“我会跟着铁将军的。” “咱们走吧！”黄仲昌叫上了自家夫人，两人朝城内走去。 &*& 现在的陶丘城被打扫的，干净整洁了许多，却依稀能看见干涸的血迹。 沈慧娥他们俩走到了府衙，门口站岗的守卫头上已经系上了白布。 守卫认出两人来，红着眼睛看着他们拱手道，“黄公，沈将军你们来了。” “我们在城外听见哭声。”黄仲昌看向院内，“是……” 守卫抽泣地说道，“是我们余上将军没了。” “呜呜……” “节哀顺变。”黄仲昌鼻头泛酸道，眼眶瞬间也红了起来。 “您稍等，我们通报一下。”守卫客气地说道。 “好！”黄仲昌吸吸鼻子应道。 沈慧娥转过身背对着府衙的门口撕拉、刺啦，撕了两条麻布条。 “你干什么？”黄仲昌闻声看了过去，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丧家来得时候啥也没准备，咱们只好用这个了，披麻戴孝，这也是麻布。”沈慧娥将手中麻布条递给他道，“还是你自己撕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黄仲昌接过麻布条绑在了脑袋上小声地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余鏊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的看着他们俩拱手说道。 “我们听见哭声过来的。”黄仲昌拱了拱手回礼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上将军走了。”余鏊难过地说道，嗓子沙哑的几乎没了声音。 “两位请进。”余鏊侧身让开道。 沈慧娥和黄仲昌两人进去，站在余上将军的遗体前，行礼！ 跪在一旁的余少将军回礼，感谢他们两位。 “你要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黄仲昌弯腰看着他劝道。 “谢谢。”余少将军感激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你说话。”黄仲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嗯！”余少将军轻点了下头，眼泪滴落在了腿上。 “保重啊！”黄仲昌见状宽慰他道。 “嗯！”余少将军鼻音浓重地又应了声道，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来人送黄公和沈将军出去。” 余鏊进来将黄仲昌夫妻二人送了出了大门外。 “余将军，咱们什么时候走。”黄仲昌停下脚步看着余鏊说道。 “尽快离开吧！我们上将军要早些入土。”余鏊声音嘶哑地说道，吸吸鼻子道，“走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咱们一起走。” “好！”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你们有许多事情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谢谢你们。”余鏊再次感谢道。 “我们走了。”黄仲昌他们俩朝他拱了拱手道，转身离开。 余鏊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府衙，跪在少将军身旁道，“黄公夫妇俩已经送走了，咱们什么启程回彭邑，上将军应尽早的入土为安。” “收拾一下，明天启程。”余少将军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余鏊哭着应道，“少将军你要保重啊！此时余家军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你可不能倒下了。” “我明白。”余少将军的大手握着他的手说道，“多谢了。” “这是末将该做的。”余鏊紧握着他冰凉的手说道。 “准备一口薄棺材，先将上将军入殓。”余少将军下令道。 “准备好了。”余鏊痛哭流涕地说道，“上将军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已经准备着了。” “嗯！”余少将军闻言轻点了下头，眼底蓄满眼眶。 “给黄公夫妇准备马车，还有马匹。”余少将军双眸红肿地看着他吩咐道。 “诺。”余鏊磕头应道。 “咱们得军马还有多少，先紧着人家用。”余少将军抬眼看着他又叮嘱道，“务必照顾好人家。” “诺。”余鏊接着应道。 “去准备吧！”余少将军挥手让他离开。 在余鏊挑开帘子出去那一刻，余少将军咬着拳头痛哭流涕，“呜呜……阿爹……”人前都不敢放声大哭。 &*& “这人居然瘦脱形了。”黄仲昌感慨地边走边说道。 “谁？”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意味过来道，“你说的是余上将军的遗体吧！” “是啊！这才多少天。”黄仲昌打了个冷颤道，“真是吓我一跳。” “咱来之前，战斗了那么久，又是在缺粮的情况下。”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了眼他道，“中箭之后，身体迅速的衰败，体重就直线下降了。” 第331章 “唉……”黄仲昌轻叹一口气道，“如果不是为了见儿子一面，强撑到现在，得多痛啊！”佩服地说道，“真是条汉子。” 沈慧娥闻言瞥了身旁的他一样道，“就是可惜了。” “是啊！”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划过一抹幽光道，“姜还是老的辣！”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啦！咱们继续除草 “这下糟糕了，生命甘露用完了，无法继续恢复你的身体了。”龙飞懊恼的说道。 先渡过眼前这个劫难再考虑以后的事情吧！韩朔松开手，将电话‘交’给了陈嘉，脑中盘算着该如何让眼前这个大概‘挺’恨他的专家同意与他合作，将今天的事谎报成实验计划有变，服务器停运的日期需要往后拖延。 汹涌的魔气滔天，弥漫这座巍峨的魔王殿正殿，旋即九道恐怖的魔影直追一道龙形人影冲天而起。 张影来到黄二丫的房间时，见黄二丫对着电话里，正阴阳怪气地说话。 ‘唆’一声，当那悬挂在神关上龙魂家族的旗帜被直直地穿出一个洞的时候，黑逆团的兄弟们大声地欢呼起来，不仅是因为阿飞神乎其技的箭法，更是因为那似乎在寓意着我们黑逆团将战胜那龙魂家族。 辰陨瞪大了眼睛，很是好奇地打量着邪商莫伊手中的那枚精致玉瓶。 “韩云帆，据说这乡村公路加宽的源头在双丰镇，你们双丰镇的居民是什么态度呢”高飞虎问道。 萨玛公主也在寻找夏天，可惜，不论是萨玛公主还是其他人，都没能找到夏天，只是一个关于神一般的中国男人的传说，却已经开始在慢慢流传出去。 当下韩铁衣又将开店需注意的各种事项与如何挑选并雇佣npc店伙等等一系列琐碎却必须要做的事情细细的对秦筝说了，然后才同她一起出了客栈去海宁城。 这是大道的契合！自从当日领悟出了杀伐天道规则神通之后，辰陨心间就隐隐有这种明悟。 这时，只见那神血中蕴含着的意志之力猛然间爆发了开来，与那不朽神泉水中的不朽之意相冲了起来，狂暴的能量瞬间便要炸裂开来，看那趋势，星月马上就要压制不住了。 随即，便看到勾魃圣主冲着星月和雪狐圣君说出了具体的两个条件。 还能动就说明没有死，而且叶七留意到这帮“黑涩会”的家伙看起来也不想事情闹大，最起码没有看见对方带着刀一类的凶器，全部都是棒球棍和钢管一类的武器。 由于开发过矿业的，所以悬崖下面并没有高大的树木，叶七一眼望去能够看得见不远处的公路。 迎春一脸的好奇，她想知道号称京城第一名探的楚云飞怎么布这个局目前的状况是：于雪晴下落不明，俏西施中毒身亡。除了这些人，其余的对手什么身份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更不知道。他怎么才能布好这个局呢 黑夜咬咬牙，尽管他们不像卫青刚才一样想得那么深，可是现在就算对欧洲战队完全不熟悉的选手，或多或少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衙役们惊喜得差点儿跳起来，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管凶手有没有抓到、其他宝贝有没有找到，只要能找到碾玉观音，就能解了燃眉之急。 藏青色西装的吸血鬼马上愣住了，他已经感觉到了从手枪上散发出来的令他感觉恐怖的气势。 第332章 “现在看不出来，不过如果那个大王要是有所动作，反而让余家军团结一致对外了。”赶大车的黄仲昌闻言微微回头看着她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阿爹？”大虫水盈盈的眸子眨了眨看着他说道。 “人家刚死了亲爹，就这么欺负人不合适吧！人总是会同情弱者。”黄仲昌压低声音说道。 “看看吧！得等到了薛城，才能看出更多来。”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他们说道，捂着嘴优雅地打了个哈气。 黄仲昌见状连忙说道，“你累不累，这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这马车里挺宽敞的。”接着又道，“躺下去应该很舒服，进去睡觉吧！” “好！我不跟你客气了。”沈慧娥转身进了车厢，看着门边的大虫道，“儿子，你呢？” “跟我别客气。”黄仲昌目光温和地说道。 “我不困。”大虫微微摇头道，“我陪着阿爹，阿娘您睡吧！”说着将车门关上了，“阿娘放心睡吧！画沿途地貌交给我好了。” “乖！”沈慧娥从车厢里将布帛和笔墨递给了他，放下窗帘，躺在了车厢里，“我睡了。”转瞬间就睡着了。 &*& 大虫听见车厢里传来细碎的呼吸声，抓着自家阿爹的胳膊道，“阿娘，睡着了，阿爹赶车慢些。” “知道！”黄仲昌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不过这路可不太好，坑坑洼洼的在所难免，我真的无能为力。” “阿爹，阿爹，这都城的路也如此这般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那个不能够啊！那可是天子脚下，路好着呢！”黄仲昌甩个漂亮的鞭花道，“十分的平坦。” “咱老家的路用鹅卵石铺的，走起来除了硌脚，没啥毛病。”大虫笑嘻嘻地说到，“都城的路用什么铺的？” “夯实的，就像是城墙一样，夯实的十分的平滑。”黄仲昌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下雨天也不影响吗？”大虫充满好奇地双眸看着他问道。 “不会，一点儿也不会。”黄仲昌满脸笑容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流星锤砸在地上，会不会砸个坑。”大虫想起初次见流星锤，哎呀我勒个亲娘，那捶比自己的脑袋都大。 “这肯定的，那是流星锤，就是青石砸上面还不知道碎不碎呢！”黄仲昌哭笑不得地说道。 “胸口碎大石。”大虫嘿嘿一笑道。 “对呀！”黄仲昌满脸笑意地说道，拉紧了缰绳，让马儿慢了下来。 “那青石板厚着呢！还扛不住大锤砸呢！”黄仲昌闻言轻轻一笑道，“别说流星锤了。不过皇城下，谁敢拿着流星锤砸路呀！不要命了，不怕被抓啊！”笑着又道，“话这么多？你想说啥？” “我想啊！这路要是都想都城的路就好了，马车跑起来就不会颠簸了。”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有驰道的，朝廷修的，还挺好的。”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那路修的宽阔平整。御马可以敞开了飞奔。” “咱家咋没有啊！”大虫顿时不乐意道。 “咱家那穷乡僻壤的，谁会修路啊！”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修路很难的，得多少民夫啊！感觉跟修皇陵宫殿似的。皇帝不是一直被骂劳民伤财嘛！” “我们铺鹅卵石的时候，可没人骂！都夸我们乖。”大虫纯真的小脸看着他说道。 “夸你们做什么？那鹅卵石铺的跟你有啥关系。”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说道。 “是这样的……”大虫将他们怎么铺鹅卵石的详细的说了说。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以工代赈了。”黄仲昌瞠目结舌地说道。 “对呀！不忍心看我们铺路，后来许多大人都来了。”大虫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娘们儿可真会利用人心。黄仲昌在心里腹诽道。 “就是铺鹅卵石有些失算了。”大虫遗憾地说道，“要是像都城那样夯实路面，晒麦子肯定好。” 黄仲昌错愕地看了眼儿子道，“这是种地种出来的心得。” “没错！”大虫微仰着下巴傲气地说道。 “这鹅卵石咋不能晒粮食了。”黄仲昌眨了眨幽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也不是不能晒，只是收的时候，磕磕绊绊的，还得从缝隙里捡麦子。”大虫非常遗憾地说道，“路面平整的话，用木掀铲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黄仲昌闻言恍然大悟道，“对对对！” “我们给自己修路可积极了。”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那这路也不好修，这大山怎么过？”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忘了咱穿山越岭了。” “还是平原好呀！修路方便。”大虫望着一望无际的长满野草的平原道，“这地都荒了真可惜啊！” “没办法，人都没了，这地也不能背着跑吧！”黄仲昌五味杂陈地说道，“这地一年不种，就荒了。” “你娘说了，这大山挡住了北边而来的冷风，才不会冻死咱们。”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有利就有弊，不可能好处全占了。” 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阿爹这路就像是河中府分房子，平整南城和北城的路面一样，他们干起来很起劲儿。”食指画着圈圈道，“以城为中心向外扩大。”笑着又道，“方便自己行路，会积极的。各扫门前雪。” “呵呵……”黄仲昌马鞭换了手，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你这小子。”笑着又道，“你忘了你娘出的粮食了，有利可图，才能长久，不然该各种推诿了，就像是你们踢藤球了。” “他们为什么各种推诿？”大虫想不明白道。 “因为不想担责任。”黄仲昌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不做不错吗？”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对！还越做越错。”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前方坑坑洼洼的路，及时的躲避。 “这种人最讨厌了。”大虫轻哼一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了，正好少走一条弯路，这都是经验。” 第333章 “小人精！”黄仲昌闻言看着儿子摇头失笑道，“说的轻松，看别人的经验是好，可错误是要自己承受的，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呵呵……”大虫咯咯大笑，赶紧又捂着自己的嘴，怕吵醒自家阿娘了。 “你笑吧！”黄仲昌听着儿子从指缝里溢出来的笑声说道，“你阿娘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的。” “阿娘 灰狼与暴狼也是急忙跑出暗道，登入机甲，并且将熊启给他们的微型核聚变反应炉在座舱的货仓里面安放妥当，紧跟着熊启的步伐而去。 “五哥，您就答应了吧！我呀，是绝对不会做这个皇帝的！”冷逸寒那异常冷静、坚定的声音，冷不防响了起来。 ps：懒得那么多废话了，有鲜花、月票、评价收藏的都丢给本殿下吧，怎么说也得月票上个榜单不是吗？ “倾倾，莫要胡闹！”高陌晗拿不准自家师妹的虚实，只好低声劝道。 所以，托托莉就只能乖乖的去守夜去了。只有等元首妹子发现托托莉不在身边的时候，把托托莉调回去，托托莉才能走人。 “不是说他现在准备将灵魂合一吗？”无错不跳字。对于云澜的事情长宁是极为好奇的，所以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时，张毅阴沉着目光朝四周一扫而过，但凡被他盯上的人，无比感觉心中打颤，竟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当然！要是把错别字改一下就更好了！”林笑笑连忙转移话题。 “哇呀呀！！痛死我了。可恶的丫头，竟然敢暗算老夫。”那人此刻才知道上当，口中发出一阵怒号，可见这一次受伤不轻。 游婆子看锦卿的脸，隐含着怒气，顿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眼皮也开始跳了起来。 其与人类杂居，无数日月后便分化出了无数地部落，往往是只敬天地，不礼鬼神，渐渐的与天庭生出矛盾。 十个太阳的热量烤焦了大地，森林化为灰烬，河流干枯了，大海也干涸了，土地开裂，庄稼死绝，凡人们开始疯狂的喝水，只是喝光了水，也止不住其蒸发之势，热量不停的蒸发着，当最后的水井也干竭，便开始有人死去。 扫描了6遍，还是还没有发觉到暗黑龙地弱点，它的身体几乎是完美的，或者说它的弱点隐藏得太好了，根本就发现不了。 当然，罗浮岛、三仙岛的那几位再加上那只五色孔雀，管不了便管不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一战相当艰辛苦，但是苦战之后，自然有回报，这个回报，多宝道人相当的满意。 “呵呵，青山县么？那也只有舒芳同志所在的服装厂了”！武建军笑道。 当年洪荒天庭破裂，东皇钟连带一众天庭的法宝都不知道失落在何处，如今再要重头修炼，自己到那里去寻这么厉害的宝物？ 黄景航顿时有了参考，直接忽略左边的，在后面两块二选一。这家伙什么水平他不知道？和自己比差距有点大，他的意见，差不多就是反面意见，左边那块，不用考虑了。 柯雷恩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说话，此时的他确实没有说什么反抗的心思了，如果林维真要杀了自己，那也不一定就是一个差的选择。 还好，赵政策除了劝说了胡天别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之后，自己也陷入了温柔乡里，一到周末就跑到外国语学院去找秦露了。 第334章 “那也没有投靠的吗？好歹找个正经武将来统领吧！”余少将军哭笑不的地说道，“女人？咋地也不能用女人啊！这说出去，不让人嘲笑吗？” “黄公跟咱们不能比，余家军是猛将如雨，谋士如云。当年余上将军起义，四方来投。”余鏊直言不讳地说道，“黄公怕是跪着求都求不来。” “这倒是。”余少将军高傲地说道， 车厘子就只能听见哥哥不断重复着说“我好冷，我好冷。”这一声响不断地萦绕在她的耳际，她一下子被从梦中惊醒，额前尽是冷汗。车厘子抹了一把额前细密的冷汗，心隐隐揪了起来。 他接触的都是高端精密智能产品，突然看见一个这么低端的智能机，东方翼心里怪怪的。 “你打一下她的手机，看她会不会接？”张潇忽然说道，这几日志愿者已经将通讯恢复了，打电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老太和华玉刚这么说着，家里的客厅电话就响了，温炜走上前去接通了电话。 那些人抬头一看，两个年轻人正抵在一面墙下，双脚着地，四手擎天，说不出的巍峨雄壮。 一切的一切都是华依做了手脚，她轻而易举地以她的智谋和手段保住了儿子也保住了他的名声。 风影而过，不及一声叫喊，但见铠甲飞出，鲜血飞溅，剑影汇聚，身形倒地。 许世廷脑子一热，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也不知谁给他勇气，他抓起身旁的椅子就往萧卓的身上扔。 我狠狠一眼瞪回去，仍旧是闭嘴不说话，壮汉无奈，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然后推了推我，站到我面前来，一巴掌扇到我脸上，逼我说话，“我他妈叫你说话！哑巴啦！”低鸟肠技。 “除了这个胳膊都能。”美男邪佞一笑，吃力的站起身子。另外一只手从地上抓起几块石子，只听嗖嗖嗖三声。 如果王诺是正常的刚毕业的学生，他肯定会觉得世界好黑暗，更有可能就此走上同流合污的道路，等事情不对劲，他就绝对是背锅的最好的人选。 烨华垂下头，伸手将花璇玑的腰肢搂到自己的身侧，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息直接吻了下去，舌尖在唇面上扫过，随即撬开牙关钻入，含住那一声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 林瑶伽挑眉，和介绍人仔细沟通了一会儿，先支付了一部分定金，然后等月底结算。 简单的验收车辆，在运回来之前，让首都的同事加满了油，现下验收完毕没有问题直接可以开走。 “老沙，你要是没事，就过来干活，净说些没用的，咱们买个大房子？我又不跟你过日子。”赵若知哭笑不得，干脆直接挖苦沙渡天，省得他天天没事闲得慌。 传闻中的西凉王世子出生之日天降祥瑞、口衔宝玉、天生神力，一岁会走、两岁作诗、三岁习武，十岁领军，十五岁一人镇守玉门关，自此西夏大军再无入关之战报。 摸金阳大声咳嗽着，他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任谁这样一波三折也扛不住，更何况从上面掉下来，摔得他骨架都要散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宁次哥哥都还没有出生，而她父亲大人也还是一个以日向家族为重心的顽固族长，怎么可能看着日向家族血脉外流？ 星空中的某处，一道银色光柱划过虚空，落在了一颗普通的星球之上。 况且大周也不是没有好久，只是比起这落月酒的确是差了那么一点味道。 第335章 “是！官军大帅将修宫殿，修皇陵的民夫收拢了起来。”余鏊闻言立马说道。 “这俩人还真是能走到现在可真不容易，起点比咱差太多了。”余少将军有些佩服地说道，“难怪阿爹那么推崇了。”轻哼一声道，“还想让我跟他拜把子。” 提及这个余鏊黑眸轻转道，“您的意思呢？” “我爹的遗命，我敢不遵守吗？ 她凭着最后的意志将自己的异能凝聚起来，减缓自己的死亡。对着间接造成自己死亡的月亮，无声的破口大骂。 修炼到分神级别，那是必须进入橙色城的，不容许在地球上荒废的。 无论是国术的的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还是得自于刘宏世界的几部功法，都还是比较倾向于道家的道法自然。 而比他们更加惊骇恐惧的，则是姜凌尘，在此刻脸色大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之色，双手握的指节发白。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唐果轻轻抚摸着腿上的白猫，白猫一改之前生无可恋的表情，反而竖着个耳朵，兴致勃勃的看着秦霆和柏如月，眼睛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请问是沈少吗？”中年男子乃是宋家的管家，奉命过来迎接沈浩。 “让他们好好招呼你。”他挥手洒出大量的黄蜂，先不管能否将黑龙蟒制服，但至少可以将其牵制。 很明显，徐笃的这番话以及世界超凡交流会的目的是为了做规则的制定者。 心神瞬间警惕起来，将神识比遍布四周，手里的动作不满，却一直注意四周的情况，尤其是唐湘身上。 龙太却少有的精神高度集中，双眼像鹰隼一样紧盯着大雾弥漫的前方，好像要穿透迷雾搜索前方的一切。 面前的一众夏族侍卫，在看到夏雨薇的瞬间，一个个眼神纷纷闪烁起来。 “行，证据的事情包在我们身上，既然他们敢说出来一次，肯定敢说出来第二次，王老师放心吧。”凯哥道。 最后还是队友们通知了秦菲，秦菲二话不就赶了过去，将西威救活。 杨独秀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在他老爸面前，还是很乖巧的，尤其是这一次他老爸说的话还非常在理，因此杨独秀就忍了下来。 “皓儿，舅舅怎么会生你和你姐姐的气呢？”努力摆出最和善、最慈爱的面容。一不留神，却瞧见儿子沐薄言嘴巴一撇，在后面做鬼脸，差点岔了气。 只有跳舞，跳舞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想……跳得累了，汗水把压抑的心绪排遣光了，身体的疲倦，反而让她一夜好眠，睡得香甜无梦。 两人紧紧的相拥，感受着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是那样的，和谐幸福温暖。 “好吧！伙计，再见！我依然爱你！”听到拉马尔那膩的慎人的语调，抖了抖自己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立马挂了电话。当然杰夫还是很有节操的安慰了一下奥多姆。 我思来想去还是没这么干，于是又把冰箱门关好，扛着里头一堆水瓶子的冰箱回到了异事处。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众人都是炸开了锅，尤其是霍婷，更是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你就不懂了。”石振宗笑着回答，也没心思跟沈隽拼火了，人家能自己悟出招数，他却连自己家传的都没能融会贯通，这差距，也太大了。 是的，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很大程度上就会出现变化的，所以在这一点上面的话炼还是没有遗漏的。这一点的话炼也是十分的注意的，不管怎么说的话，能够确实的了解这个情况才是作为冒险者的本质。 第336章 黄仲昌将夫人扶上了马车，又将儿子抱上马车，才看向余鏊道，“请稍等！”朝马车后跟随的队伍走去，朗声道，“向后传令，跟着走。” 黄仲昌走过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余鏊道，“咱们走吧！”拉着缰绳。 “好！”余鏊点头应道，拉着马儿掉头，翻身上马。 黄忠昌紧随其后跳上车辕驾着马车。 黄仲昌边走 老板似乎很开心，又道，虎爷，最近有个朋友给我送了块玉，我看还不错，说是从清朝皇宫中出来的玩意儿，想送给虎爷玩玩。 “你们，你们分明是诬蔑，你们到底是何居心？你们？”清老爷的眸子中更多了几分着急与担心，但是却又不得不强装着冷静，怒声吼着下面的几位公子，显然是想可以压住他们。 叶墨要真是答应了他，虽然不至于被这只蚂蚁绊死，可以国内大多数旅游公司那点尿性来看，他好不容易搬回来的一点好名声就又要坏掉了。 他跟夜无绝的对决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他也不需要过多的去掩饰了。 “墨墨的朋友请客吃饭。我们过去蹭吃。”艾莉回头来嘻嘻笑道。 王祥在街头离奇的死法，不可能不引起鹿台的注意，“空间绞杀”，拥有这种力量的人隐藏在鹿台的眼皮底下，这真是无法容忍，可是被杀者已经完全无法辨认，线索中断，这心头隐患只好被鹿台强自压下。 “好，晚上你和吴浩威、金焱一起！尽量抓带头大哥，让他们派人帮着咱们进攻四海帮！”我点了点头。 “好，刘哥，今天的事不好意思，改日我一定亲自向三娘道歉！”郑华脸色发红，一脸的愤慨和震惊，狠狠的盯了叶风一眼，然后向一边的经理挤出一丝笑脸。。。 听到温旭的回答，夏雨薇顿时沒了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苏尘懒得理会他们，大不了落地成盒再开一把就是了，这一把就各打各的就行了。 跟张七妹她们简单聊了几句后，我就直接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去学校报道，我打算早点去。 手机屏幕上段奕扬的来电还在不停的打过来，而她却没有心思接。 紫薇帝君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先天至宝的气息纵横亿万里星域，光照万里法界，将一切都压了下去。 在这个空间里面没有时间，他们的一切都会被定格，进来是什么样，出去依旧是什么样，哪怕外面过去了一千年、一万年。 菩提树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灵植树种，对于佛修的意义更是非凡，代表明悟，代表着佛道。 包裹里头，全都是些贴身衣物，尤其那个俏皮的肚兜，看得林牧眼睛都直了，缓缓提了起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唯独不怕热的是裴秀秀，只见她依旧穿着淡绿色的翠袄，下身是深色的加厚襦裙，俨然一副冬天的装扮。 四人坐好后，裴助天和曾大娘殷勤地给曾清风和裴秀秀倒酒劝酒。 李锋总不能说，就是在2007年1月9日，一个穿着一件黑色圆领羊毛衫、蓝色牛仔裤、纽拜伦运动鞋的人，他喝了一口水，然后缓缓地揭开了手机革命的大幕。 而随着第一人的决定，越来越多的观众点下了萨尔茨堡音乐节的页面，决定换票，不再去关注这些内容。 第337章 “余将军笑什么？”黄仲昌清亮的眼眸看着余鏊说道，“咱干啥起义啊！不就是想让子孙后代过太平日子啊！好日子！” “说的对！”余鏊笑着点头道，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黄公心里的好日子是啥呀？” “三十亩地一头牛，媳妇儿孩子热床头。”黄公悠哉悠哉地说道。 “呵呵……”余鏊闻言笑着说道，“黄 可是在别人眼里，张梦雨的一个躲闪，或者是一个瞄准按动手中的感应枪，每一个动作都英姿飒爽。 听到何志远居然让他同桌来望风，唇角不自觉的微抽，他一手搭在唐可心的肩膀上，一往回收，唐可心就这样顺势头靠在韩一辰的怀中。 但是每每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她还是喜欢自己眼睛恢复了光明，不是再用脑海去想这个世界，而是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去感受。 杨萧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人，刚刚是因为段千雪认识他才没有插话，可现在不一样了，杨萧可不惯他毛病。 虽然长空肉身几乎被咬得支离破碎，可是他心脏的跳动却强而有力，经脉丝毫没有被这些畜生咬破，它们实在太坚韧了恐怕就算是刀斧也未必能斩断他的经脉。 托尼将手掌银白色的长枪对准了艾莫，遗憾的说道：“我本来还想要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是既然你不珍惜，我也只能让你去死了！”说着，哲理之枪上面的花纹就浮现了白光，白光还在不断的增强之中。 “你不必跟着了，可以回启桑了，至于答应你的，瞿三自然会给你。”百花姬一听，顿时惊讶地张不开嘴，就，就这样将她放了，顿时又觉得不妥，毕竟回川还在瞿三手上。 桑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一幕，她只觉得，自己之前的那点因为自己当初婚礼时的那点遗憾感，都消失殆尽了一切。 天赛凤可谓是给欢喜的众人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希望之火。 换言之，能够令得五属性融合剑丸的武修，踏入剑王初期的力量，足够一个其他属性剑丸武修，踏入剑王后期。 丁悦见着加尔帝耶偷偷拭了拭眼角…而蔓延过去，一字排开的队员，萨科还是没心没肺的跳着喊着，最后甚至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给看台观众扔了过去…其他的队员，除了幸福的表情，却也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皇太极一边问阿敏，自己也一边思索着和他们大清的军队打过交道的东瀛人这次来的目的。 当四周围所有人全部进入安全地带后，场上就只剩下秦焱与那暴怒之中的叶无敌。 因为这时，他已经可以看得出那魔族请报关的表情，那是比拉筋还要扭曲的表情。 这种情况是后卫和门将最不愿意遇见的情况。因为由攻转守这一瞬间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同时也有一些媒体并不知道易水寒出演的角色竟然是剧中的主角，在主持人介绍过后，他们缓过神来。 “那些干马粪，堆在一起燃烧，那个饼，就放在上面烤。”聂无争解释道。 被五个黄阶魔族人围攻，他早已精疲力尽，恐怕再坚持一会儿，自己一个疏忽就会死在魔族人的剑下。 “什么麻烦？”砚君追问，但元宝京撇下她不理睬。陈景初做个请的手势，带领元宝京走进店里。砚君透过洁净的水晶玻璃窗，看见通往后院的门帘一起一落：初次见面的人，竟被掌柜径直请入后面去了。 第338章 “这是一定的，余上将军可是义军的领军人物。”黄仲昌深以为然地说道，侧身将腿给伸展了出来，“还是这样坐舒服。” “接下来那个老大王会分权。”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分权？”黄仲昌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 “世人只知道余家军，不知道他这个大王。趁着余家军的顶梁柱倒塌，还不将军权收 沐离看了过去，却瞧见屋内有施法过的痕迹，她皱了皱眉，是有别的玄术师来过了？ 程明也确实有些饥渴难耐，先啃了一口熟瓜蛋子，坐下打开手机贴吧，看看那些自己前世没有看过的东西。 楚清尘若是知道其竟然这么想，估计会把鼻子气歪，是我让你来的吗，谁让你来的你找谁去。 果然，两人下去之后，陈清妤和顾北胤围着他们好一阵询问，尤其是褚清黎怀中莫名多出一只猫来，怎么瞧都觉得不对劲。 “楚哥，你刚才搞什么呢，怎么感觉有点儿神秘？”直至看到楚清尘好像弄完了，花明亮才第一个满脸疑惑地问道。 “咳咳！上次是我出现了状况，不算，这次我说话一定算话，只要你们能赢了我，我一定给你们洗一星期内裤。”楚清尘干咳了一声，说道。 李世民意识到不妙，李治身体不好，那武则天权力肯定就越来越大了。 这样的话，就算是落地会被接上二段r羊去，至少青钢影还能够躲避掉w+e的一段易碎效果，外加两个技能的伤害。 “梁妹，你难得来一次黑血城，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了。”邱睿仿佛没看到梁玉的厌恶，依然一脸笑意。 没错，她听的懂这里的方言，甚至还能说几句，毕竟，她可是和这个村子的祖先坐在一起吃过饭的。 姬瑶光在睡梦中被惊醒，初始也只迷糊地嘀咕了一句，心说不知道哪里出了事，这么早警方就出动了。 墨君临长臂一勾，从她手里夺过手机，他冷酷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到她床上。 可这终究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今天不过是偶尔碰到云宝。好在现在云宝被他的暴君爸爸带走了，她也放心了。 秦柯看着眼前两个胖胖的老者，每一个都很和蔼可亲，不像鹰老那么孤傲。 宋佳佳在梦境中受尽苦难，最终更是被分尸剁碎，将鲜血和肉块弄得满屋子都是。 米迪也觉得莫名其妙的，什么时候白晨与米星主如此熟悉的？对方的眼神好像在看‘老情人’似的。 因为人太多，宴席就设在了淮山派的教场，所以，当然得装点得喜气一些。 既然她爷爷和父亲把她托付给周正，那周正就应该完全接受她才对，怎么会说是误会呢？ 不过他们发现，车里的指纹竟然全都被擦干净了，就只提取到了后备箱里的那些血液样本。 妈呀，上辈子她是拯救了银河系么？怎么这样的好事都被她给碰见了？ 3d生物打印机飞速运转着，它将一个个细胞按照规则“堆砌”起来，形成骨髓。 “万一偷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我怕……忍不住辣手摧花。”画心低头，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余妙子一边化一边说着各种技巧。然后这边陆七一已经把她觉得适合的衣服饰品都拿来了。 所有进入引梦香制造出来的梦境中的人，俱说不了谎，对于这一点儿，南尾十分自信。 第339章 “你们的口音怎么解决。”沈慧娥关心地说道。 “官军中有刑徒军，来自各地，用乡音也没问题。”黄仲昌解释道。 沈慧娥了然地点点头道，“对哟！忘了这茬了。”紧张地又道，“那宋七呢？他伤的很重，能行走吗？” “这简单，巡逻的时候，崴着脚了，我们背着他好了。”陈青云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幸亏伤的是后背，背起来没有造成伤口崩裂。”笑着又道，“过了官军的封锁线，在编个担架，架着他全力奔跑。” “多亏了你们机智，难怪余家军来的这么快。”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胆大，心细，有勇有谋，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回头给你们嘉奖。” “呵呵……”陈青云傻乎乎的笑着，关心地又问道，“咱们的人都没事吧！听说打的可惨烈了，余家军损失惨重。” “咱们的人没事，受点儿皮外伤，现在也好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官军他们鏖战了那么久早已经精疲力竭，咱们可是兵强马壮的，杀他们如砍瓜切菜似的。” “那就好！”陈青云松了口气道。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末将告退。”陈青云他们站起来退了下去。 &*& 余少将军的端坐在中军帐内，脸色铁青地说道，“我决定在安葬了上将军之后，发兵陈留！” “好好好！” “杀光了官军，给上将军报仇！” “杀！杀！杀!” 余鏊回到营中就听着从中军帐里传来的喊杀声，没有回去复命，而是直接找到了曾先生来劝。 余鏊跟着曾先生来到中军帐的时候，里面正群情激愤，杀声震天。 “少将军。”余鏊进去就喊道。 “余鏊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商量去攻打陈留。”余少将军看见他脸色和缓了不少。 “少将军此时不宜攻打陈留。”余鏊扑通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劝谏道。 “你居然反对我。”余少将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阿爹和那么多兄弟你亲眼看着他们没的，你不想报仇雪恨吗？” “想！但报仇之事我们得从长计议。”余鏊红着眼眶劝道。 “这事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劝了。”余少将军大手一挥道，“余鏊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你好生休息吧！” “少将军，万不可意气用事啊！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余鏊膝行至桌案前着急上火地说道。 “你……”余少将军给气得食指抖动着看着他道。 “少将军请听我一言。”曾先生大步走进来高声道，“咳咳……” “曾先生！”余少将军看着脸色苍白的人满脸委屈地别过了脸。 面对着曾先生余少将军忍了下来，他可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可以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甚至比自己的亲爹还亲。 “你们先下去吧！”曾先生拿着白色的手帕捂着双唇闷声说道，挥手让中军帐内的将军们退下。 “少将军？”将军们看看曾先生，又看了看少将军，这走还是不走。 “你们退下吧！”余少将军黑着脸不满地说道。 等将军们行礼退下去之后，余少将军双臂抱膝，既可怜，又委屈。红着眼眶，蓄满泪水。 “这孩子。”曾先生无奈地看着他说道，目光温柔地又道，“过来看看沙盘。” “哼！”余少将军赌气地别过脸。 “你现在贸贸然出兵，就不怕大王在背后做手脚，让你全军覆没啊！”曾先生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将手帕塞进了袖笼里。 “他敢！”余少将军拍案而起道，“他算哪门子大王，不是咱们从牲口棚里将他给找出来，他还杵着拐棍沿街讨饭呢！” “可他现在就是大王，天下人知道他是大王，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曾先生走过去，坐在桌案前的台阶上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此去陈留路途遥远，粮草补给不足的话，咱们将处于孤立无援之态。”面容凝重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我是官军的话，直接诱咱们过去，扎上口袋，咱们插翅难飞。” “他敢？敢不给我粮草，我废了他。”余少将军拍着桌案说道，桌案上的竹简都蹦了三蹦，可见力道之大。 “怎么敢？有什么不敢的。”曾先生阴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上将军走了，你在大王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此时不打击余家军更待何时，你再没了，更让他称心如意的。” “外面的兄弟都是跟着我阿爹一起起事的。”余少将军怒指着外面道。 “你们都没了，他们怎么办？就地解散，当然跟着大王继续干了，大王只需许以高官厚禄就行了。除非被官军给灭了。”曾先生直白地说道，“大王占着大义呢！现在是名正言顺！” “那阿爹的仇就不报了吗？”余少将军心思动摇了起来。 “当然要报了，只不过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曾先生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真怕说不动这头倔驴，毕竟这是杀父之仇。 一时的冲动可以理解，放在自己身上也是，恨不得将敌人千刀万剐了。 “都怪我这该死的病，如果我跟着上将军，就不会……”曾先生说着潸然泪下哽咽道。 “不管您的事，您去了不过是多搭进去一条命。官军有意设伏，是他们太坏了。”余少将军孩子气地说道，“不敢与我军正面交战，用这小人计量。” 曾先生闻言苦笑地看着他：兵者诡道也！官军这一战赢的漂亮，咱们是技不如人啊！ 这话曾先生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可不敢火上浇油。 余少将军着急地看着沉默不语的他说道，“阿爹已经没了，您可不能再出事情了。” “不会，不会！”曾先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我还要看着少将军称霸天下，娶妻生子呢！” “咱可说好啊！”余少将军紧紧地拉着他冰凉没有温度的手道，“你好好养病，不许先我而去。” 第340章 “现在跟我来沙盘这里吧！”曾先生回握了一下余少将军的手，手撑着膝盖站起来道。 “哦！”余少将军麻溜的站起来，三两步走到了放在帐中央的沙盘，目不转睛地盯着沙盘，盘算着自家的兵力和官军的兵力。 “曾先生我们胜算如何？”余少将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 “官军虎狼之师，又连战连胜，士气正盛，此时出击对我们恐怕不利。因为我们不是奔袭战，我们这些年打仗靠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温文尔雅的曾先生不疾不徐地说道，“而且现在官军有了防备，以逸待劳，我们失去先机了。此时攻击不是好选择。” “仇不能报，打又不能打，难道我们要东撤不行。”余少将军气急败坏地说道，“官军大胜，骄兵必败！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呐喊道：“我余家还没死绝呢！不是任人欺凌的。”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 余鏊看着自家少将军道，“少将军，切勿动怒。” 曾先生指着沙盘说道，“东撤也未必，你来看。”顿了一下道，“我们屯兵在此，势必孤立无援，官军要包抄过来，势必被围在其中，我们以逸待劳。” “曾先生说的对！”余鏊忙不迭地点头道，“官军大胜，肯定乘胜追击，此时才是我们的好机会，我们只需耐心伺机寻找战机。” “余鏊说的不错。”曾先生捻着颌下三缕胡须说道，“眼下应该应对大王出招。” “他能干什么？一只脚脚都踏进棺材的老头儿。”余少将军不屑地说道。 “在大王没有合上眼的那一刻，他都是大王，可以下任何圣旨的。”曾先生好心地提醒他道，“坐，坐下说话。” 三人盘膝坐在了木制地板上，曾先生捶了下自己的胸部慢悠悠地说道，“他下旨，咱们违抗，就是抗旨不尊。” “娘的，早知道当初找个奶娃娃了。”余少将军气鼓鼓地说道，“也能听咱摆布，娘的，现在翅膀硬了，想把咱们一脚给踹了。这河还没过完呢！就想着拆桥了。也不怕官军打过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曾先生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少将军，以后不要在人前说大王这个了。”看着怒火又上来的他道，“不管怎么说在世人眼中他就是大王。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奶娃娃也有奶娃娃的烦恼，荆国灭亡多年，这奶娃娃不太现实，当年荆国王宫一把火给烧了，只有成年人才能逃过一劫。”轻叹一声道，“不可能十全十美的。” “问题是他现在不跟咱一条心了，原来唯唯诺诺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胆儿肥了，真当自己是大王了，谁特娘的给他的错觉。”余少将军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们呀！”曾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悦耳好听。 “我们？”余少将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你们厉害呀！才让他名满天下。”曾先生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娘的，原先只想着借着由头，招兵买马，到现在这个大王却成了拦路虎了。”余少将军气得捶着地板咚咚作响。 “这些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想想怎么应对大王对你的打压吧！”曾先生眸光阴沉地说道。 “打压？不就是想收回兵权吗？”余少将军轻蔑地说道，“就凭他也能指挥得动我们余家军。” “他肯定指挥不动，但是他可以以你年轻为由，再派个上将军过来协助你。”曾先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砰……”曾先生话音刚落，就看见少将军一掌将木制的地板给拍碎，脸色铁青，给气的浑身战斗，“他敢，谁也夺不去阿爹上将军的头衔。” “少将军。”余鏊担心地看着他的手。 “你这孩子，谁也夺不去，夺不去的。”曾先生心疼地看着他说道，抓起他的手，“还好没受伤。” “这点儿力道还伤不了。”余少将军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说道，“没事。” “你心平气和耐心听我说成不成。”曾先生好声好气地说道。 “您说吧！”余少将军大力的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 “不叫上将军，那叫大将军呢！”曾先生轻叹一声看着他说道，“叫上将军就是为了故意气你！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压你一头，有他在咱做些什么都不方便。” “怕他作甚，不行就宰了他。”余少将军心平气和杀气腾腾地说道。 “你这孩子，这不是军中杀敌，你杀多少，我还给你叫好呢！”曾先生宠溺地看着他说道，“这是自己人。” “自己人捅来的刀，比敌人还可恶。”余少将军眼神冰冷地说道。 “是啊！处处掣肘。”曾先生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就当是磨砺吧！走上王位的必经之路。” “可恶！”余少将军火冒三丈地说道。 “除了给咱派来一个婆婆之外，就是拉拢能征善战的将军与咱们对抗。”曾先生摩挲着自己的大腿看着他说道。 “嘁……”余少将军嗤笑一声道，“就凭他，咱们余家军他能给我拉走一个将军，我算他有能耐。”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跟着阿爹一起起事，这么多年东征西讨、出生入死结下来的同袍之谊。” “哈哈……”余少将军特意嘲笑两声道，“就他身边聚集的小人，甚至连枪都拎不起来。” “我知道，外来的呢！”曾先生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这些年上将军收编了不少人马。” “他们要是有能耐早就自立门户了，还用得着在咱们手底下讨生活吗？一个个酒囊饭袋，只知道吃！”余少将军毫不客气地说道，“没有一个能打的。”冷哼一声道，“想要制衡咱们，做梦。” “现在说说咱们的救命之恩黄公他们吧！”曾先生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看着他们说道。 “很厉害！”余鏊直接说道，“治兵严谨，军纪如铁。” 第341章 “对了，阿爹临死之前，让我跟这个黄公结拜。”余少将军想起来看着曾先生说道，“我还没想好拜不拜。” “你这孩子，你在陶丘的时候，就应该结拜。”曾先生轻叹一声道，“这多好的拉拢机会啊！” “他们那是侥幸，瞎猫碰见死耗子。”余少将军恼怒地说道，“他们要是早两天驰援，我阿爹就不会死了。”痛哭流涕地说道。 “唉……”曾先生看着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他，拍着他的肩头，“人死不能复生。”劝解道，“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救下了咱两千多兄弟，让你和上将军见了最后一面。”埋怨道，“你怎么还能怪人家救援晚了，人家千里迢迢来参加诸侯同盟大会的。可不是专门来救援的。与那些咱向诸侯发出求援的信的，一个都没来的诸侯。人家可是不明陶丘的军情，不知官军的战力，敢只身救援，这高下立见。你不去怪罪诸侯，反而怪罪人家。” “咳咳……”曾先生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余少将军赶紧拍着他的后背道，“您别生气。”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恨，要是早一点儿就好了。” “这都是命，无法强求。”曾先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没有人家黄公出手，咱们是全军覆没，说不定上将军尸首都难全。” “是的，是的。”余鏊忙不迭地点头道，“如果不是黄公他们出手救治，兄弟们伤亡更大。” “我知道！”余少将军吸吸鼻子，将眼泪给逼了回去，“我特别感激他们。” “现在你们说说黄公吧！”曾先生重新坐好了，看向余鏊说道。 “他们在军纪方面无可指摘！”余鏊一脸严肃地说道，“战斗力方面也很强，不是咱们收编的那些残余的势力，队列、队形都不知道。扛着锄头，拿着棍子一拥而上，没有什么战术，人家经过正规的治兵训练的，统一的大刀。”眼冒着绿光道，“那刀是真锋利，我从来没见过刀砍人这利落的，几乎一刀解决一个官军。”接着又道，“当然经过近二十天的鏖战，官军的战斗力下降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连盔甲都没有的。”余少将军不服气地说道。 “有的，他们用藤条编的盔甲。”余鏊闻言立马说道。 “藤条是啥？”余少将军不太明白的看着他说道。 “就是筐！”余鏊解释道，“伙夫挑饭食的筐。” “那是藤条编的呀！”余少将军恍然大悟道。 “对！”余鏊闻言点头道。 “那个能当盔甲吗？”余少将军一双凤眸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我试过，这藤条盔甲对咱的长矛枪头还是有些阻力的。”余鏊认真地看着他们说道，“如果强大到不用盔甲呢！他们除了受些皮外伤，没有大的伤亡。” “你这说的神乎其神的，不可能。”余少将军没好气地说道，“咱的人好多事箭伤，没有盔甲护着可还行。” “少将军言之有理。”曾先生闻言一脸正色的说道，“盔甲对于弓箭的防御力量还是很强的。” “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余少将军瞪着余鏊语气不善地说道，“是不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才这么说的。” “我没有！我只是陈述自己亲眼见到的。”余鏊急吼吼地辩解道，“少将军也能看出来，队伍行进，人家都安安静静的，队形不变。” “嗯嗯！”余少将军不得不承认点点头道。 “他们特别爱种地，还特别爱干净！”余鏊眉眼带笑道，“问咱们营地是否能洗澡。”笑着又道，“还让咱们多种树。” “种树？”曾先生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小公子一路走来说这树特别少，都光秃秃的，不像他们家山青青的，特别好看。”余鏊目光柔和地说道，“别等回来树没了，烧火做饭都成问题，也没法子盖房子了。”笑着又道，“风吹黄沙漫天，吃一嘴沙子吧！” “瞎胡闹。”余少将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简直不知所谓。”看向曾先生道，“就这见识也不足为惧，想什么呢！不务正业。” 曾先生颤巍巍地起身，走到帐外，“来人！备马。” “先生，先生，你要去哪儿？”余少将军追上去看着他说道，站在他身前道，“你不会真听了他们瞎鬼扯吧！” “出去走走看看也好。”曾先生沉静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余少将军不耐烦地说道，“这树又不是不会长了。”轻哼一声道，“现在还哪里有心情关心这个。”埋怨地看着余鏊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面对自家少将军指责，余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你别怪他，是我让他事无巨细全说的。”曾先生下了台阶，三两步走到马儿的身旁，接过马夫手里的缰绳和鞭子，踩着脚蹬翻身上马，看着余少将军说道，“咱们出去走走。” “哦！”余少将军应道，“您等等我。” “我叫上护卫。”余鏊闻言忙说道。 “不用就在营地外走走看看，不远。”曾先生莹莹如玉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那也得带些护卫。”余鏊态度坚决地说道，脚步匆匆去找护卫。 余少将军去马厩牵着自己的马出来，跟着曾先生出了营区。 “您想说什么？”余少将军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种树有啥让您看重的。”马鞭指着远处，卡壳了。 “怎么不说了？”曾先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那个树好像少了些。”余少将军不好意思地说道。 “岂止少了些，是没有，光秃秃的没有。”曾先生凤眸扫了一圈道。 “这没有就没有呗！咱去远的地方砍柴烧火做饭呗！”余少将军吭哧了半天又理直气壮地说道。 “咱们有伙夫呢！都是男人，砍柴路远也不怕，但是家里的老弱妇孺走那么远的路，这砍下来的柴火，背得来吗？”曾先生看着不体恤民情的少爷说道。 第342章 “哪里用自己砍柴啊！买呀！”余少将军轻松地说道，“挑着柴火担进城的人不是有吗？” 曾先生闻言耷拉着脑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咋了，我说错了吗？”余少将军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 “我的好少爷，他们也得有钱啊！”曾先生轻叹一声看着他说道，“咱们得兵卒大都是饭都吃不上了，才跟着你的。这家里更没钱了。老弱妇孺能有钱买柴火吗？有钱还不够买粮食呢！” “哎呀！曾先生有话您就直说，我照办就行了。”余少将军不耐烦地说道。 “少将军将来是要坐天下的，得体察民情，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曾先生凤眸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我四体可勤了，谁能打得过我。”余少将军挥挥自己的拳头说道，“五谷我也分的。” “你这小子。”曾先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表扬、表扬你，行吧！”倏地脸上的笑容消失道，“得道者多助，咱好像都忘了，这粮食得用火才能做熟的。光种粮食不行，还得种树啊！没有柴火可不行。” “那就种呗！”余少将军爽快地应道。 “让弟兄们种，你带头种。”曾先生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看着他说道。 “我也种？”余少将军拉着缰绳看着他说道，“您不会简单只让我种树吧！” “上将军没了，大王肯定借此打压你。”曾先生幽深不见底的凤眸看着他说道，“您就大张旗鼓的种树，赢得百姓的拥护，收买人心。” “黄公他们就是这样吗？”余少将军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道。 “可以这么说。”曾先生乌黑的凤眸看着他说道，“我倒希望现在大王越强势越好，这样少将军就会越发惹人怜爱。” 余少将军满脸黑线道，“这是啥词？” 曾先生眼底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我原先还没想到怎么应付来自大王的打压，现在想到了，他打压你越厉害，来自民间的反对声越大。” “这有用吗？”余少将军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我跟大王的争斗，管老百姓什么事？” “民心啊！”曾先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真是个傻孩子。 “只要军心稳，一切都稳。”余少将军轻哼一声道。 “现在官军军心够稳吧！能打吧！可二世民心尽失，江山都快做没了。”曾先生凤眸流转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是二世自作孽，咱有机会起义吗？” “呃……”余少将军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你这从小就以推翻朝廷为己任，可那么多次谋划都没有成功，为什么？”曾先生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没有起势！就不太可能成功的，乘势而起，顺势而为。” “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余少将军爽快地说道，“只要能打击大王，让他不能称心如意就行。” “你什么也不干就行，就看着咱们这位大王作死就行。”曾先生眼底冰凉一片道，“好好守你的孝。”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余少将军鼻头泛酸，红着眼眶说道，“阿爹如果还在，断不会让人如此欺负咱的。” “唉……”曾先生心疼地看着他，紧握着缰绳，任何言语安慰都无济于事，只能自己走出来。 “想不明白，这个大王还争什么呀！这奶娃娃还能长大，他都黄土入半截了，争给谁呀！”余少将军不解地说道。 “我听说他后宫的妃嫔有孕了。”曾先生幽黑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什么？”这消息差点儿没把余少将军给马上惊了下来。 “小心！”曾先生惊呼一声，心差点儿跳出来了。 “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就是掉下去也没事。”余少将军赶紧安抚脸色煞白的他说道，“对了，你咋知道他的后宫怀孕了。” “当然安插着咱们的人。”曾先生闻言轻飘飘地说道。 “这我知道，咋早没有，晚没有这时候却有了。”余少将军一脸奇怪地说道。 “他早就想有了，只不过不敢有。”曾先生眼神冰冷地说道，“这两年翅膀硬了，心思活泛了。” “难怪了。”余少将军了然地点点头，“这一回阿爹没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冷哼一声道，“不过有了，生下来是男是女有未可知，未必能生下来，生下来也未必能长大，这里面的变数太大了。” “后宅阴司，咱用动手吗？”余少将军看向他问道。 “不用，单他自己就吓着自己了。”曾先生幽深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生下来，有了希望，再覆灭岂不是更好。” “让他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挺好的。”余少将军冷哼一声解气地说道。 “如今这世道今日不知明日事，何必跟一个还未成型的婴儿过意不去呢！”曾先生幽深的凤眸看着他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被几个文官给吹捧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走！” “回去吗？”余少将军看着他说道。 “既然出来了，转一圈再回。”曾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 余鏊带着护卫追了上来，不远不近的跟着少将军和曾先生。 曾先生边走边说道，“既然上将军让你跟黄公结拜，在安葬了上将军之后，你就照办吧！这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把人推到大王那边强。何况还是咱的救命恩人。” “好！”余少将军点头应道。 “心里别有芥蒂啊！”曾先生闻言劝道，“这夫妻俩都是厚道人，人家没受过咱的恩惠。跟那些受你阿爹恩惠的人来说，他们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我只是更生自己的气，早知道和阿爹一起去了。”余少将军一脸悲愤地说道。 “官军诱敌之策，谁去结局都一样。”曾先生无奈地看着他说道。 “大王真的会拉拢黄家夫妻。”余少将军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有可能！”曾先生闻言沉吟了片刻说道，“黄家夫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的，大王这个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小地方出来，又没什么见识，许以高官厚禄，真就笼络过去了。” 第343章 曾先生眸光轻转看着自家少将军说道，“这就是大多数起义势力惨遭失败的原因，出身寒微，被金银珠宝迷了眼。根本就知道干什么的？只知道捞钱，能抓住眼前的利益，就十分的满足了。” “那曾先生咱们赶紧回去，赶在大王之前先感激人家的救命之恩。”余少将军调转马头朝营地赶了回去。 &*& 余少将军让余鏊戴上丰厚的谢礼，去了黄公驻扎的营地。 沈慧娥看着摆在眼前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真是能闪花人的眼睛。 “我们少将军因为要守孝，不便前来，特意令末将送来谢礼。”余鏊拱手恭敬的看着他们两位说道。 “这礼太厚重了吧！”黄仲昌客气地说道，“天下义军是一家，救人不需要理由，谁都会救的。这也是跟着余上将军学的。他多次救其他的诸侯与危难。” 提及这个余鏊脸色难看地说道，“可我们上将军落难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深处援手。” “这个或许没有收到求援信吧！”黄仲昌打哈哈道。 余鏊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说这个了。”接着郑重地说道，“请务必收下。” “那好吧！”黄仲昌退让了一下收了下来。 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哪天出殡啊！” “停灵七天，三天后。”余鏊眸光悲戚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不知道这里的风俗，还要拜托余将军了。”黄仲昌拱手看着他说道。 “我会安排人的。”余鏊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先谢谢了。”黄仲昌再次拱手道。 “你们忙吧！”余鏊温和地又道，“我走了。” “我们送你。”黄仲昌夫妻俩将余鏊送到了门外，目送他骑马离开。 沈慧娥和黄仲昌两人回到房中，就看见儿子手里拿着金饼子。 “这时候送礼好奇怪？”大虫手中的金饼子一抛一抛的，“不应该是咱们到这儿吗？这都过了好几天了。” “说说看，为啥送呀！”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谢礼应该送的。”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人家忙着办丧事呢！”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道。 “吩咐属下就行了，又不是让他亲自登门。”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看看，今儿不就是余将军送来的吗？”大虫手中的金饼子掂呀掂的，“这肯定有咱们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能有什么事发生？丧事都没办完就急急忙忙地送谢礼来了。”黄仲昌视线落在了自家夫人身上道。 “这个不好说。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沈慧娥食指划过下巴说道，“看看还有谁再来，就知道这谢礼怎么回事了？” “那就等等好了。”黄仲昌闻言笑着说道。 &*& “报！张先生来了。”铁峰激动地站在门口说道。 “呀！可算是来了。”黄仲昌蹬蹬朝外跑去，将张继先迎到了大门口。 “你可算来了，这一路还顺利吧！”黄仲昌上下打量着他道。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张继先心有余悸地说道。 “其他人呢！都平安无事吧？”沈慧娥看向他们身后的骑兵说道。 “咱的马呢？还有马车也没了吗？”沈慧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同袍们问道，这一个个看着有些狼狈。 “被官军给夺了，差点儿小命不保。”张继先拍着自己的胸口紧张地说道。 “人没事吧？只要人没事就好，马没了就没了。”沈慧娥关心地又问道。 “人没事！咱们的人都好好的。”张继先长出一口气道。 “那走走走，屋里说话去。”黄仲昌上前拉着张继先就走。 “你们下去洗一下澡，让伙房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沈慧娥看着同袍们说道，“看看这灰头土脸的，一路上辛苦吧！” “可以洗澡吗？”张继先有些兴奋地说道。 “伙房一直有热水。”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呀！我也去洗一下！”张继先指指自己道，“我现在这仪容没法见人。” “铁锋带张先生他们去洗澡。”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是！”铁锋闻言双手抱拳道，看向张继先他们笑着说道，“张先生请跟我来吧！” “我们这行李也被人给抢了。”张继先不好意思地说道。 “咱们有新军服的。”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没看见我们都换了。”笑着又道，“天气热了，哪里还能穿羊皮袄子呀！” “那我走了。”张继生朝他们拱了拱手，跟着铁峰离开了。 张继先再回来时，神清气爽的，“感觉现在才活了过来。” “张先生，面条做好了。”铁峰端着托盘进来道。 “来来来，先吃饭，吃饱了再说，咱们有的是时间。”黄仲昌见状笑着说道。 铁锋将面条放在了低矮的桌案上，“只有面条和时令的野菜了！现在这天估计腌的咸菜也不大能吃了。” “能吃就行，我不挑的。”张继先闻言笑着说道。 黄仲昌席地而坐在张继先的对面道，“你只管吃，我把分开之后的事情说说。” “好！”张继先拿着筷子挑着面条说道。 “跟你分开之后，我们救了被官军围困的余上将军，”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二哥，你这一开口，我这饭吃不下了。”张继先挑面条的筷子停了下来。 黄仲昌见状摇头轻笑道，“我不说了，你吃饭，吃完饭再说。” “这还怎么吃得下去啊！”张继先闻言干脆放下筷子道，“你还是给我说完吧！” “这简单，我们虽然救了余上将军，可人还是没了。”沈慧娥干脆地说道。 “人没了。”张继先下巴差点儿没惊掉了。 “人没有，弓箭射穿了肺部，神仙难救。”黄仲昌感慨万千地说道，“余上将军是条硬汉，强撑到余少将军带着人马过来，父子俩算是见了最后一面。” 沈慧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道，“张先生吃饭，详细情况，让大虫他爹给你说说。” “好！”张继先挑着面条吸溜了起来，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就没有再大惊小怪了。 第344章 黄仲昌把与张先生分开后，自己这边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下。 张继先也把一大碗面条吃了个精光，连汤汁都没放过。 张继先抿了抿双唇上的汤汁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道，“主公和沈将军可真行，带着这么点儿人就敢跟官军硬拼，你们知道不知道危险啊！” “呃……”黄仲昌被训懵了，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道，“你咋这样啊！” “还想我怎么样？夸你们啊！”张继先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看向自家偷笑的夫人，哪里就我一个人挨训啊！使使眼色，救命！快帮忙呀！ “我们事先侦查过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是贸贸然出手的。” “是啊！是啊！有把握才出手的。”黄仲昌闻言立马点头道，“他们双方都拼的力竭了，陶丘城都尸山血海，我们兵强马壮有必胜的把握才动手的。” “你们就不怕溃逃之人，重新组织官军再打来呀！”张继先黑着脸看着一唱一和的夫妻俩道，“居然就地” “我们最终救下来两千来人，余上将军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必死之人。可以说这次战斗官军已经是大获全胜了，没必要在围剿残余势力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其次我们贸贸然上路，要是遇见官军，那就完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余上将军伤的那么重，无法移动的，这一定会死在路上的。”接着又道，“有人参丸，吊这一口气，靠着余上将军顽强的意志力，才撑到了少将军到来，父子俩好歹见上了一面。” “唉……”张继先闻言轻叹一声道，“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没了。”眼睛格外的明亮的看着他们，“你们说是吧！”嘴角微微上弯。 黄仲昌见状摇头失笑道，“接下来后续发展才是关键，不知道这余少将军是否能撑的起余家军。” “接着看吧！”张继先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说说吧！你们怎么回事？”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唉……别提了。”张继先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说道，“我们遇见官军了，被人家给洗劫一空。” “财物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好。”黄仲昌拍拍他的胳膊道，“等回头千百倍的讨回来。” “那张虎皮也没了。”大虫开口道。 沈慧娥扯扯儿子的胳膊朝他微微摇头道，“还问这个做什么？” “没了！被官军搜刮一空。”张继先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 “没有！我就问一下，没了，等回头长大了，我自己猎一头，更有意义。”大虫澄净的眼眸看着张叔说道，“只是可惜，倒没什么？身外之物，人没事就好。” “我没想道官军现在就跟土匪似的。”张继先心有余悸地说道，“照理来说，官军大胜，怎么会这样?” “胜了才得意忘形，嚣张跋扈的。”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大虫噘着嘴嘟囔道，“兵法有云：将骄卒堕者败。”气哼哼地说道，“我等着官军被打败的一天。” “兵匪一家，官匪一家，遭殃的是百姓。”沈慧娥深恶痛绝地说道。 “他们真是毫不掩饰的对百姓盘剥。”张继先黑着脸气愤地说道。 “我们来的路上，我看见他们纵马踩踏庄稼苗，真应该饿上他们十天半个月就知道粮食有多珍贵了。”沈慧娥气愤地说道。 “嫂夫人没有出手吧！”张继先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没动手宰了他们，牺牲了几只兔子。”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太可恶了。”张继先气愤地说道，“这样的官军迟早会败的。” “嗯嗯！”大虫闻言猛点头道。 “大家都平安无事，今儿就聊到这儿吧！”黄仲昌看着面色憔悴的他说道，“回去睡觉，睡饱了咱们在聊。” “好吧！”张继先捂着嘴打着哈气说道，站起来拱手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目送他离开。 “阿娘，阿娘，咱去看看流星锤。”大虫兴致冲冲地说道。 “好好好！”沈慧娥爽快地说道，笑着站了起来，“先说好，我可武不动。” “您还没试呢！”大虫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我见着了，才知道拎不动。”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么沉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走啦！去看看就知道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爹，阿爹，您不来吗？”大虫欢喜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来来来。”黄仲昌跟着起身道，“被你们说的，我也想看看这流星锤到底有多厉害。” 黄仲昌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流星锤道，“我勒个乖乖！这么大。”吞咽了下口水道，“这一锤砸下来，谁也受不了。” “铁锋怎么样？咱们的人能武的动吗？”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能武的动，支持不能太长时间。”铁锋闻言立马说道。 “这个实心的吗？”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又问道。 “实心的，纯铁，不然不会那么重。”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加投石机威力加倍耶！”黄仲昌眼睛贼亮地看着他们说道，“对付骑兵怎么样？这马还不砸死呀！” “这玩意儿没有铁矿可造不出来那么多。”铁锋老实地说道。 “咱家不缺。”黄仲昌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娘的，多造点儿，这玩意儿又不会坏，真来了骑兵，先扔一轮。”高兴地说道，“先砸他们个人仰马翻。” “阿爹，阿爹，敌方要是给咱拿走了怎么办？这可是战略物资。”大虫担心地说道，“投石机，还是投石头的好。” “臭小子，盼着你阿娘败呀！”黄仲昌啐道，“赶紧地坏的不灵，好的灵。” “哦哦！”大虫有样学样地向地上啐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第345章 沈慧娥见状摇头失笑，看着幼稚的他。 “笑什么？我知道你不信。”黄仲昌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有，讨个好彩头，我还是喜欢的，谁也不喜欢丧气话。”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视线落在儿子身上道，“你阿爹有句话说的对，如果这些流星锤都被敌方给缴获了，那么咱们就……”不言而喻地说道。 “铁这玩意儿重点在炼铁，冶炼。”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冶炼技术不到家，还有废铁一说呢！” “这个我有权说，咱这刀如此锋利，我都不知道炼了多少次了。在一次次失败之中改造到现在这个模样的。”铁锋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可得保密了。”大虫板着小脸严肃地说道。 “这是当然了。”铁锋笑着点头道。 “好打造吗？”黄仲昌关心地问道。 “这玩意儿也没什么技术要求就是个铁球，很容易的。”铁锋闻言莞尔一笑道，“就是用铁多点儿。”接着又道，“我在战场上都没见几个这样的流星锤。” “实在不行了，铁球里面装沙子，也够沉的，干嘛非要实心的铁呢!”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对哟！”铁锋闻言点点头道。 “这得大力士才耍的起，一般人可玩儿不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倒是！”黄仲昌认真地点点头道，“咱用它加投石机用来对付骑兵。从天上，从地下，我就不信骑兵不胆寒。” “就是被砸中了，跟西瓜摔碎似的，稀巴烂了。”大虫眨了眨乌黑的眼眸说道。 “咋地你还同情骑兵啊！”黄仲昌闻言不太赞成地说道。 “儿子是不是心疼那些马儿啊！”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马儿是无辜的。”大虫闻言点头如捣蒜道，“敌人是死有余辜。”抬眼看向自家阿爹道，“咱缺马儿啊！” “这小子，咱也养呗！”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草原能放马牧羊，咱们也占块地儿，专门养马。”嘿嘿一笑道，“这牛肉和羊肉好吃，咱们也养牛、养羊。” “好啊！好啊！”大虫欢喜雀跃地看着他们说道，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们去草原占地啊！” “这地谁占了就是谁的。”黄仲昌轻哼一声傲然地说道。 “凡是弓箭射到的地方，就是咱的土地。”沈慧娥宁静幽远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草原不能种地啊！”大虫扁着嘴不太高兴地说道。 “这孩子，不能种地，就放马牧羊，因地制宜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山上可以种树。” “种树没有利益呀！”大虫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没有钱赚，就没人跟着种。” “有果树呀！”黄仲昌幽黑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道。 “果子不好运输，很容易烂的。”大虫黑琉璃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而且果树有的地方能种，有的地方不能种。” “地域性特别的强。”沈慧娥柳眉轻挑道。 “嗯嗯！”大虫闻言点头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接着又道，“吃都吃不饱，哪里还心情吃果子啊！这果子不管饱。” “你这小子。”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 “真的呀！咱们也就到了秋天，吃酸枣、柿子、桃啊！杏的吃的都很少，野果子又酸又涩。”大虫吐着舌头嫌弃地说道。 “有好吃的。”黄仲昌吧唧嘴说道，“听张先生形容好吃着呢！” “咱没吃过，也不知道种下去，好活吗？”大虫噘着嘴嘟囔道。 “不知道，咱试试，或许问有经验的老农。”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大虫闻言猛点头道。 “这平原地带好种粮食，这山地种树，那种山不高也不低种啥呀？”黄仲昌抓耳挠腮地有些犯难地说道。 “不是有水车吗？”大虫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水车不行，它有够不到的地方。”黄仲昌闻言微微摇头看着他们说道。 “你说的是丘陵地带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有坡度，但是不像大山那么陡峭。缓坡。” “对对对！”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尤其是南方，那是山连着山。” “见过梯子吧！”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梯田？”黄仲昌乌黑的瞳仁来回的转呀转的，干脆蹲在地上食指画了画，猛地抬眼亮晶晶地眼睛看着她说道，“可以试试。” “不过得拿石头围着，不然这土固不住。”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下雨就给你冲垮了。” “嗯嗯！”黄仲昌闻言点点头。 “还有一点儿，梯田造起来，肩扛手提，很累人的。”沈慧娥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给自己造田多累都没关系。”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 “这个最好是村里人联合起来干！”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人多力量大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团结就是力量！”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给自己干我想是愿意的。”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只要能多打粮食。” 沈慧娥谨慎地说道，“平整土地，还得有有经验的老农指导着，不能瞎干。” “咱们自己先试试呗！”黄仲昌闻言爽快地说道，“试试效果再说。” “这样稳妥。”沈慧娥闻言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流星锤谁武得动就给谁好了。”沈慧娥隽黑漆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闻言笑道，“这得有点儿力气才行，一般人可武不动。” “你们说着，说着就又说到粮食上去了。”铁锋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民以食为天！”大虫灵动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就是！这肚子能吃饱了，安生的过日子，谁愿意打仗啊！”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也不知道芸娥和孩子怎么样了？” “想他们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 “想！”铁锋毫不掩饰地说道，一个字道尽了思念。 第346章 “应该没事，咱留的兵力足够了，四周的土匪又让你二姐给剿灭了。”黄仲昌食指摩挲着下巴说道，“开完诸侯盟会咱们就走。” “开盟会不是商量对付官军的吗？咱往哪儿走？”铁锋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回家呀！继续扩大咱们得地盘儿。”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不是咱们能走吗？”铁锋有些担心地说道，压低声音道，“咱这名声打出去了，会不会受到阻挠。”小声地又道，“得找个什么借口。”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出声。 “沈将军您笑什么？”铁锋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铁将军，沈将军肯定是有办法了，绝妙的借口。”大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沈将军快说什么借口。”黄仲昌也着急地说道。 “官军从关中入关，几乎从北打到东了，战线拉的这么长，粮草补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荥阳粮仓！”黄仲昌亮晶晶地眼睛看着她说道。 “没错！咱们在他的后方袭击他，骚扰他，让他疲于奔命。”沈慧娥漆黑如墨的眼眸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咱们兵力少，跟官军正面对阵肯定不行。”眼波流转道，“咱们河东郡离荥阳很近的。” “等诸侯会盟之后，咱就回去断官军的后路。”黄仲昌激动地摩拳擦掌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那么容易放咱离开吗？”铁锋担心地说道。 “咱可不是他的属下。”黄仲昌闻言黑眸一凛看着他说道。 “怎么说呢？咱不是真正的诸侯。”铁锋想了想说道，“那些人都自称诸侯的后裔。”抓耳挠腮地说道，“咱咋扒拉都跟诸侯攀扯不上关系。” “呵呵……”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下看着他说道，“那又如何？”压低声音道，“现在余少将军正烦恼呢！” “烦恼？不是应该伤心吗？刚刚爹没了。”铁锋挠挠头看着他疑惑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错愕地看着他，“爹没了是该伤心，可这上面还有大王呢！”接着问道，“余家军的声望如何？你几时听过大王。” 铁锋闻言眨眨眼道，“好像只听见余家军的声音，没听过大王。”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咱跟余家接触的多，所以听到余家声音多。” “这简单，你换上常服，去城里的酒肆待着，看看能听到什么？”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能听到什么？”铁锋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骑着马去听听，回来告诉我们。”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别喝多了。” “二姐我可真去了。”铁锋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说道。 “去吧！”沈慧娥充满兴味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二姐，放心我喝不多的。”铁锋笑呵呵地说道，“一碟水煮黄豆，一碗酒水，就好。” “多几个下酒菜也行，咱不用那么抠抠搜搜的，品尝一下这里的特色小吃。”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回头去账房领钱。” “呀！可以的吗？”铁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说道。 “可以的！”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这可是为了公事吃喝。” “那我可真去了。”铁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说道。 “去吧！还骗你不成。”黄仲昌见状摇头失笑道。 “你们让我听什么呀？”铁锋有些慌张地看着他们问道。 “带着耳朵听他们说什么？”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重点关注余家军和大王。” “这可以讨论的吗？”铁锋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问道。 “公开的消息。”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行！我去听听。”铁锋兴致高昂地说道。 &*& 铁锋和几个同袍每天骑着马进城，在酒肆一坐就是一天。 “二姐，二姐夫。”铁峰急匆匆地跑来，站在房门口大喊道。 “进来吧！”黄仲昌好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他说道，“你急什么？瞅瞅这汗，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王下旨了，给余少将军配了个上将军。”铁锋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们说道。 “来了。”沈慧娥与黄仲昌两人相视一眼道。 “这是故意挑衅是不是？”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真是迫不及待啊!这上将军还没下葬呢！” “余家什么反应？”沈慧娥抬眼看着铁峰说道，“你坐下，坐下说话。”拿起桌案上的瓦罐，倒了碗水，“先喝水，已经晾凉了。润润嗓子，天气有些热了。” 铁锋端起粗陶大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后天就出殡了，现在来这么一出，这大王可是急不可耐啊！”沈慧娥眼神微冷地说道，“也不怕人家私下嘀咕。” “这有什么深意吗？”铁锋放下空碗说道，“这上将军不跟余家军一条心吗？” “大王安排的，你说呢？”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听酒肆里的人议论，这上将军是大王身边的亲信，还是个文臣。”铁锋满眼诡异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也太？”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没听错吗？” “这上将军都已经昭告了，啥出身全城立马都知道了。”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出这昏招，这大王也不咋地。”黄仲昌轻哼一声道。 “咋这么急呢？”沈慧娥不解地看着他说道，“酒肆里的人怎么说？” “这能乱说吗？”黄仲昌眼睛瞪大了看着她说道，“不怕诽谤罪吗？” “都反了朝廷了，礼崩乐坏，哪里还有什么诽谤罪，有什么不能说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轻哼一声道，看向铁峰问道，“酒肆里反应如何？” “酒肆里的人大都向着余少将军，这爹没了，大王太不厚道了。”铁峰闻言立马说道。 “那余少将军呢？他们就没有反应吗？”黄仲昌好奇地问道，“就那么平静接受了。” 铁锋闻言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说道，“余少将军，带着将士们种树。” 第347章 “你说什么？”黄仲昌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铁锋说道。 “种树！”铁锋重重地说道。 “这是余鏊说的。”黄仲昌满脸错愕地看向自家夫人说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采纳！行动力这么快。” “酒肆老板说了，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火是第一位的，种上树，待树长大了，让老弱妇孺砍柴也容易些。”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咳咳……”大虫闻言轻咳了两声，“他们还真会现学现卖。” “收买人心。”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肯定的。”沈慧娥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一个在人家爹没了，就抢人家的兵权，一个强忍着泪水，把百姓放在首位。高下立判。” “话也不能这么说，肯放下身段的不少，人家可是贵族世家。”黄仲昌抿了抿唇说道，“不管怎么样，把百姓放在心间了。” “十年树木，这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得好长时间呢！”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轻哼一声道，“而且酒肆老板这么嚷嚷跟敲锣打鼓有什么区别。” “对呀！对呀！”大虫闻言点头如小鸡叨米道，“如果没有满大街的宣扬，还没那么突兀，咱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们是看出来了，百姓可看不出来。”黄仲昌好心地提醒他们道。 沈慧娥深邃如墨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做没做样子，以后看。这种树可不是今年种了，明年就不种了，要年年种，像种地一样。” 黄仲昌闻言轻抚额头道，“这我可不能保证。”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道，“不过这余少将军心性沉稳，没有被激怒。” “有那么多老人呢！不会傻的上赶着跟大王硬刚的。”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人家可是大王，给你个小年轻配一个老成持重的上将军把稳。” “小年轻怎么了？”大虫不服气地说道。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轻人给人冲动的印象。”沈慧娥一脸笑意地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胡子蓄起来啊！”黄仲昌摸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说道。 “别！这有胡子看着人脏兮兮的，一点儿都不清爽。”沈慧娥闻言赶紧说道，“有点儿青胡茬就行，千万别给了留什么络腮胡子，长胡须，这些地方也容易生跳蚤。”指了指他的下巴道，“我可不想说话的时候，看着你们胡须里蹦来蹦去的跳蚤。” “咦！”黄仲昌闻言想象那画面，打了个寒颤，一脸的嫌弃，“露着青胡茬就行。” “还是不够强大，干嘛找个大王呀！”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养大了野心，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前期招兵买马确实强！”黄仲昌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余家军现在有四十万呢！跟官军不相上下了。” “嘁……”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有多少能上战场的，都是夸大的，有那么实打实的吗？”食指轻点着桌案道，“可现在呢！给自己眼前树了座大山，你要怎么办？” “其他诸侯也都是诸侯的后代，或者是贵人，反正出身一个个都比咱高贵。”黄仲昌实话实说道。 “怎么你看不起自己啊！”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那倒没有，只是觉的他们不够……”黄仲昌紧抿着唇想了想才道，“这咋说呀？不够……就是心虚，自己上啊！为啥非找个大王呢！” “因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张继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说道。 “张先生快进来。”黄仲昌朝他招手道。 张继先走进来拱手行礼道，“黄公，沈将军，铁将军。” “张叔！”大虫站起来拱手道。 “乖！”张继先目光温柔地看着有礼的他道。 “坐，坐下说话。”黄仲昌指指木制的地板说道，“随便坐。” 张继先盘膝而坐，“我听他们几个从酒肆回来的说了，大王给余家军封了一个上将军。” “是啊！我们正在说呢！余家真是起义的时候就该自己上，何必找个大王，现在好了。”黄仲昌手背拍着手心说道，“何苦来哉。” “可能也这么想，这造反不成功了，有个替死鬼。”沈慧娥直白地说道。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难道没有这想法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不然像咱一样，自己上，生死自己担。” “呵呵……”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道，“嫂夫人说的对。” “别前怕狼，后怕虎的。”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前面畏畏缩缩的不敢抻头，后面赢了又不甘心。” 张继先闻言黑眸轻闪，这个嫂夫人啊！真是什么话都说的那么直白！ 张继先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二哥不信鬼神，其他人可是深信不疑的。” “君权神授！”沈慧娥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没错，这大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大王的权力完全来源于神的授予。” “放屁！”黄仲昌直接爆粗口道，“这权力要真是神授予的，干嘛授予一个昏庸无道之人呢！” “人家这么说的意思是，这王权跟咱这庶民没啥关系，你继续当牛做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就行。”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胡说，要真是跟咱庶民没有关系，那以前被推翻的王朝呢！咋地都眼瞎，看不见啊！”黄仲昌大大咧咧地说道，“不该老老实实的，造反做什么？” “所以那些年，当时的人产生了一个很大的思想挣扎和斗争。”张继先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张叔说的是先贤，圣人的书简。”大虫乌溜溜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没错。”张继先目光温柔地看着大虫说道，“所以这些后来的人，给了合理说法：那就是做大王的必须有德，臣子忠心的辅佐。” 第348章 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共谱明君贤臣一段佳话。” 张继先闻言眼前一亮道，“对！现在深入人心的就是大王的权力并非完全来源于神的授予。” “对哟！不然咱们怎么敢造反呀！”铁锋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张继先闻言莞尔一笑道，“至高的权力也来源于他自己是否有德。有德的才可以当大王。谋害忠臣良将，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无德之人不可以当大王。” “嗯嗯！”沈慧娥闻言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轻点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可以选择有德的大王，也可以抛弃无德的大王。” “官逼民反，造反有理！”大虫高声的喊道。 沈慧娥闻言一愣，随即抬手揉揉儿子的脑袋道，“说得对！” “我就怕这以后成为常态了，只要觉得皇帝不好了就造反。”张继先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造反是有条件的，吃饱穿暖了，你扯上谁的大旗都没用。”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皇帝和治下的庶民是双向选择，有什么样皇帝就有什么样的百姓。”沈慧娥清澈如水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从此以后咱们得皇帝被绑到了必须有德的高度上，失去了肆无忌惮的空间。不能像二世一样，整日在后宫厮混，不理朝政，大肆的大兴土木。” “嗯嗯！”大虫闻言点头。 “一旦皇帝开始随意的扩张自己的私欲，底下的大臣便会进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文死谏，武死战。” “纳谏的忠臣都被杀了。”张继先感慨唏嘘地说道。 “所以二世把纳谏的大臣给杀了，他无法站在道义上的至高点。”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暴虐的昏君会被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从此长生了。” “咳咳……”张继先被惊得直咳嗽。 “这种长生不要也罢！”黄仲昌闻言讪讪地说道，“再说了，人都死了他又听不到了。” “我倒希望有十八层地狱，让他好好的在里面待着吧！”大虫气鼓鼓地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会的！” “阿娘不是不相信鬼神吗？”大虫圆溜溜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怨声载道，咱们这么多人的怨气，会让他到了地下受更多的惩罚的。”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哄孩子呢！”黄仲昌哭笑不的地说道。 “美好的愿望不行啊！知道他不好，咱们难道不开心啊！”沈慧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行了吧！”黄仲昌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说道，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要你这么说，我可以预想，每到王朝的末期，皇帝无德，无能，无为的时候，百姓便会造反，推翻无道的朝廷，也不会因为自己造反，有任何道义上的不适。” “对呀！无道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喂喂！二姐，您的后代要是也这样呢！哪有这样诅咒自己的。”铁锋闻言给吓得赶紧说道。 “这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沈慧娥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选一个好的继承人是多么的重要。” “嫂夫人，你主张立嫡还是立贤呢！”张继先眼底闪着幽光看着她问道。 “立嫡！”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保证朝堂平稳，减少争斗。” “我以为你会立贤。”张继先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那万一嫡子能力不足呢！”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就怕他能力足，想着超越先祖，结果是越折腾，死的越快。”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就如二世一样，他要不折腾，江山能这么快没吗？他如果只是在后宫厮混，前朝有大臣还能平稳的运行。”直白地说道，“不怕二世纸醉金迷，就怕二世雄心壮志。” “咳咳……”黄仲昌闻言给惊得直咳嗽，声音嘶哑地说道，“你这么说不好吧！” “就二世一个人能吃多少？喝多少？玩儿多少？”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只要不折腾百姓，他自己在四方天空折腾，能折腾个什么来。” “呵呵……”张继先闻言摇头失笑。 “四方天空？”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宫殿啊！抬头望天，不是四方天空吗？”沈慧娥莹润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闻言望着蓝蓝的天空，“还真是，不能出宫，可不就是。” “那要真是想立贤呢？”张继先故意地问道，“有能力又有壮志雄心呢！” “打出去！”大虫突然开口说道。 “啥意思？”张继先不解地看着小公子说道。 “这天下大着呢！做强做大，有本事打出一片天来，在九州之外的地方。”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熠熠生辉地看着他说道。 “就是！干嘛非要在窝里横呢！”黄仲昌闻言眼前一亮道，“有本事像他爹一样，干出去，称王称霸去！” “呵呵……”沈慧娥灵动的眸子看着张继先说道，“如何？咱们也是赤手空拳干的。九州之外的天下有多大？何必霍霍脚下这片土地呢！” “那太艰苦了。”张继先闻言吭哧了半天才道。 “咱不艰苦吗？”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要是不愿意呢！胸无大志呢！兄弟阋墙，生死之斗。”张继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 “这多简单，当猪养着呗！谁让我是他娘呢！”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张继先错愕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嫂夫人，你……你……” “说错了吗？有能力的，有野心的，在不伤筋动骨的范围内，任你出去闯。没有野心的，那就闲散贵族，当养猪似的，养着呗！”沈慧娥突然严肃地说道，“当然不能沾嫖和赌这些。” “有您想的那么简单吗？”张继先深深地怀疑道。 “对你们也一样。”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第349章 张继先闻言瞳孔骤缩，捏紧了拳头。 “啥意思？”铁锋纯净的眼眸看着自家二姐问道。 “有野心，有能力，想称王称霸的出去，我非常的支持。”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不疾不徐地说道。 “不不不！俺可没这心思，俺就跟着二姐……”铁锋闻言急急忙忙地说道，“和二姐夫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猛摇头道，“称王称霸不敢，不敢。” “皇帝轮流做，明年倒我家。这可不敢保证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您可真敢说？”张继先平复了情绪看着她说道。 “这事实有什么不敢说的？”沈慧娥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谁都想江山万万代，那不可能，二世……”指着西北的方向道，“把江山给作没了。” “做人应该实事求是！做好当下，不负当下就不错了，至于儿孙自有儿孙福。”沈慧娥温和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你这样说，就一直循环起来了。”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能循环起来也不错的，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沈慧娥幽深透彻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有的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历史周期律用来攻击咱的，但却不知道这是高档货，不是哪个国家都能体验到的。 天天神神叨叨的说咱们周期循环，可是历史上大部分帝国都是一次性的，马其顿帝国，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罗马帝国……都不外如是，雄起一次就没了，消失了。 “这些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别想那么多了。”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其实能这样频繁的出现朝代更迭循环挺好的，不然哪怕君主非常无德、无能，恐怕也不敢换。这谁敢得罪神的旨意。” “不更换的话，咱就得世世代代的做牛做马了。”黄仲昌闻言立马说道。 “不会！咱们也没有世世代代做牛马的机会。”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咱们常说：富不过三代。还有一句，穷也不过三代，不是富起来，而是绝后了。” “穷得娶不了媳妇，生不了后代吗？”黄仲昌闻言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嗯哼！”沈慧娥点点头道。 “我以为三代出了来个有出息的，从此就人上人了。”黄仲昌闻言幽黑的眼眸转了转道。 “是啊！穷人生的孩子多，有一个出息了，就可以脱离贫困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亲爹靠不上，就只有靠自己了。” “嗯嗯！”黄仲昌闻言深有体会的点头，“这样多子多福，也多一份有出息的可能。” &*& “二世罪在大兴土木上面，一再的加税。”大虫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 “大兴土木也不是不对。”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大虫忽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转了转说道，“大兴土木看修什么？” “对！如果修路，修水渠，平整土地，修梯田，需要大力支持。”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利他还是利己的区别。”大虫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错！”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二姐有个小道消息不知道准不准？”铁锋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消息，别卖关子。”黄仲昌闻言催促道。 “听说这位大王好像有了。”铁锋黑亮的眼睛闪着幽光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黄仲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他有了。” “不是不是，他后宫的嫔妃有了。”铁锋闻言赶紧说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这有什么的？” “问题是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年纪还这么大了。”铁锋黝黑的眼眸轻闪看着他们说道。 “这男的七老八十还能生孩子呢！”黄仲昌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道，“以前没有，是不敢生吧！” “有可能，这是站稳脚跟了，野心膨胀所以敢了？”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这有点儿太着急了，既然有后代了，更应该稳呀！”黄仲昌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手底下就一帮子文臣，居然敢跟有兵权的将领争斗，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现在很安全，在天下人面前可不敢轻举妄动，除非脑子昏头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只是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突入起来的孩子打乱他的节奏，迫切的想抓住什么？” “人活着，谁不想为后代留下点儿什么？”黄仲昌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肚子一天天的大了，消息肯定遮不住，加上余上将军没了，趁此空档，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说呢！”铁锋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那咱们怎么办？” “跟咱有啥关系啊！”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咱们静观其变。” “明天就出殡了，看看下葬之后起什么变化吧！”沈慧娥视线落在孩子他爹身上道，“你要小心被拉入场。” “我？”黄仲昌指指自己道。 “对呀！现在就你这个变数在？”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咱盟会开完咱不是就要走了吗？拉我入场有什么用？”黄仲昌纯净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还没走呢！”沈慧娥凌厉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谁知道有什么变故呢！” “我知道了。”黄仲昌深吸一口气道，“咱的目标是离开。”没好气地说道，“从余上将军被围在陶丘没有一个诸侯来救，就能看出来他们呀！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我看着盟会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来。” “最关键的是，余上将军这一没了，官军会挟大胜之势，对咱们发动猛烈的攻击的。”沈慧娥清明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这里就不安全了。”黄仲昌吞咽了下口水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要走有那么容易吗？”张继先有些担心地说道。 第350章 “你嫂子你已经想好退路了。”黄仲昌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在官军后面破坏他们的粮草补给，攻打荥阳粮仓。” “荥阳离咱家近了耶！”铁锋闻言眼前一亮道。 “这个他们应该不会拒绝。”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他们要是还不同意呢？”张继先紧张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朝东走。”沈慧娥闻言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家在西边耶！西北。”张继先提醒她道。 “朝西，余家军肯定会追的，他们不会想到咱们朝东走的。”沈慧娥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沿着海边北上，避开官军和余家军。到达涿郡，再朝西走。” “这个能行吗？”张继先闻言抿了抿唇担心地说道，“咱不认识路啊！” “有星星，还怕迷路吗？”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相信夫人。”黄仲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说道，“声东击西。” 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没有船，有船，咱沿着海岸线直接北上，彻底不用担心官军和余家军了，他们拍马也追不上喽！” 张继先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船？” “怎么不行吗？”沈慧娥灵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沿着海岸线，看得见陆地不会迷路的。” “可惜没有船！”张继先有些庆幸地说道。 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当然这是最坏的计划，最后的退路。” “他们要追击呢！”张继先追问道。 “那就跳海喽！”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 “嫂夫人你……你……疯了。”张继先给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都会游水的。”沈慧娥好笑地看着脸色煞白的他说道，“我挑兵南下的时候就挑的水性好的。”笑着又道，“张先生不会的话，让大虫他爹带着你。” “我也会游水的。”张继先闻言忙说道。 “那不就得了你怕啥？”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里水道纵横，他们水性也不差的。”张继先好心地看着他们又说道。 “在河道里游水，与海上风浪不一样的。”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在海上无风三尺浪。” “咱们也是初次见到大海的。”张继先闻言又道。 “他们也是初次啊！哪里敢下海，茫茫无际的大海，会被海浪不知道卷到哪儿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不敢下海的。” “咱们的同袍就敢了。”张继先轻抚额头道，“我问这话就是多余的，嫂夫人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他们都敢！何况是下海了。” “不说这个了，也许事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糕呢！”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准备一下明天的葬礼吧！余鏊也该来了吧！咱对本地的风俗不太了解。” “张先生，像余上将军，这种大人物他的葬礼很大吧！”黄仲昌视线落在了张继先的身上道。 “嗯嗯！”张继先闻言轻点了下头道，“当然比不上皇帝驾崩。”目光温和地又道，“既然余鏊安排人来，咱跟着人家就行了，不会失礼的。” “阿爹，阿爹，说起来皇帝驾崩，那他的葬礼你们看见了吗？”大虫充满好奇的眼眸看着自家阿爹说道。 “我们被关起来了，不过透过门缝还是看见了。大的超乎想象。”黄仲昌毫不夸张地说道，“那送葬的队伍，绵延几十里。” “明儿看余上将军的葬礼就知道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用准备什么吗？”大虫好奇地又问道。 “那倒不用。”黄仲昌闻言想了想又道，“穿的素一些就行！”看向自家夫人道，“儿子不用去了吧！阴气太重，小孩子去不好。” “那就留下吧！也就咱几个去。”沈慧娥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看向儿子说道，“跟你姨丈在家。” “好！”大虫闻言乖巧地说道，“你们早点儿回来。” “我们又不跟着去送葬，又不会留下吃席。”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张先生明儿咱们一起去吧！”黄仲昌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说道。 “好！”张继先点头应道。 “报！”陈青云站在门口高声喊道。 “说！”黄仲昌透过帘子看着他说道。 “余鏊将军来了。”陈青云拱手禀报道。 “这人真是不经念叨！”黄仲昌站起来道，“咱们迎迎去。” 铁锋趁机说道，“你们要忙，我走了。” “嗯！”沈慧娥闻言点点头。 黄仲昌他们和张继先一起去大门口，远远地看着余鏊就拱手道，“余将军。” 余鏊赶紧拱手还礼道，“黄公、沈将军，张先生，小公子。”接着又道，“我来是为明儿葬礼。” “咱们屋里说。”黄仲昌侧身伸手道，“请！” “不了，营地还忙着呢！我就来通知一声，明我一早过来。”余鏊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黄仲昌客气有礼地说道。 “不用，不用。”余鏊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参加就行了，有什么需要我来准备。” “好！”黄仲昌点头答应道，“明儿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别这么客气。”余鏊轻轻摆手道。 “我们就去三个人行吧！”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我们三个，其他人留在营地。” “不带卫兵吗？”余鏊惊讶地看着他问道。 “不带！”黄仲昌微微摇头道，调侃道，“有什么危险吗？余将军还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余鏊闻言站直身体立马说道，“怎么会？你绝对的安全，不敢有人对你动手的。”接着又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客随主便，我们听你的。”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明儿大王也会来，到时候肯定会召见你们的。”余鏊黝黑的眼眸凝视着他们说道。 第351章 “什么？”黄仲昌夸张且激动地说道，手脚慌乱地又发憷地看着余鏊道，“这我没见过大王啊！我到时该说啥呀？该怎么走啊？” “别慌，别慌！”余鏊闻言赶紧安抚他道，“到时候有我们少将军呢！你跟着他就好了。” “好好好！有少将军跟着我，俺就放心了。”黄仲昌拍着胸部长出一口气道，“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大王，真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着急地又问道，“这大王找我干什么呀？” “感谢你救了我们余上将军。”余鏊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也没救了，余上将军还是走了。”黄仲昌感慨地说道，神色动容地说道，“要是早点儿……”吸吸鼻子。 “这没办法，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没有你们仗义相助，我们是全军覆没。”余鏊红着眼眶看着他说道。 “你们不怪我来晚就好了。”黄仲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那个……”有些犹豫地看着他道，“余将军。” 余鏊看着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黄公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余将军能说就说，不能说别说。”黄仲昌一脸憨憨地看着他说道，“这诸侯盟会啥时候举行啊！”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着急啊！想急着推翻朝廷，还百姓朗朗晴天，能安生的过日子，好好的种地。” 余鏊闻言一愣，随即说道，“等我们上将军葬礼结束，快了。” “那就好！”黄仲昌憨憨的一笑道，“我着急地杀官军，他们真是坏事做绝。” “明白，明白。诸侯会盟结束就会有所动作的。”余鏊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好！一定要手刃仇人给余上将军报仇。”黄仲昌神色激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化悲愤为力量！咱们一定会成功的。” 余鏊信心十足点点头，猛然想起来道，“对了，二世死了。” “谁？”黄仲昌难掩震惊地看着他，眼角余波看向自家夫人，啥意思？ “皇帝死了。”余鏊特别解恨地说道，“这些日子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这话他们才知道啊！黄仲昌眨眨眼看着他说道，“这皇帝咋……死的，没有消息啊！” “这是我们细作传回来的。”余鏊一脸骄傲地说道。 “那皇帝咋死的？”黄仲昌十分好奇地问道。 “被近身太监给杀了。”余鏊恶狠狠地说道，幸灾乐祸地又道，“活该，纵容太监祸乱朝纲，没想到自己被太监给宰了。” “皇帝死了，对官军也是一打打击吧！”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肯定的！”余鏊高兴地说道。 “不知道这新皇是谁呀？”沈慧娥好奇地问道。 “七八岁的娃娃，选了个孩子，二世的弟弟。”余鏊开怀大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看来这朝廷气数已尽，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护住江山。” “好好好！这样咱们打官军赢的机会又多一些。”黄仲昌高兴地说道。 “那我走了。”余鏊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拱手说道。 “慢走，路上小心点儿。”黄仲昌目光柔和地嘱咐道。 余鏊掉转马头，利落的翻身上马，朝他们拱了拱手又道，“我走了。” 待余鏊消失在沈慧娥他们面前，大虫才急不可耐地说道，“他们怎么才知道二世没了，这消息居然压了这么久。” “二世不上朝，宫里人想要瞒着，其实没那么难。”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走走走！咱们屋里说话。”黄仲昌着急地催促道，“分析一下对咱有啥影响没有。” 沈慧娥他们盘膝坐在了木制地板上。 “我很讶异他们居然现在才知道。”沈慧娥柳眉轻挑惊讶地说道，“消息不太灵通。” “都城本来防御严密，郡守大人知道，那是因为他闺女是宫妃。”张继先闻言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对咱有什么影响呢？”黄仲昌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道。 “影响？义军这边肯定士气大振。”张继先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一扫余上将军走了带来的低迷士气。” “感觉有影响也不大。”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朝廷运转依旧稳定。”摩挲着下巴说道，“只是不知道朝堂之上，这个小皇帝是朝臣推上来的，还是太监推上来的。” “经过这么多天，小皇帝确定下来了，看来各方在讨价还价之后达成了暂时的共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各方？”黄仲昌眉峰轻挑一下看着她问道。 “文臣，武将，太监……”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文臣武将这些我知道，这咋地太监还能算一方势力。”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问道。 “算！势力还不小呢！因为他们离皇帝最近了。”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小瞧了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二世不就是被太监给宰了吗？有时候大臣想见皇帝，还得贿赂太监才行，不然连宫门都进不去。” “他们……他们这么大的权力吗？”黄仲昌惊讶地看着他们说道，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们不是太监吗？伺候皇帝的奴仆，那些可都是朝臣。”黄仲昌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没有权力，依附着皇帝这个皇权，自然就有权力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居然敢给朝臣脸色。”黄仲昌不敢置信地说道，“胆子不小。”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长见识了。”黄仲昌深有戚戚地说道，“这皇帝居然被太监给干掉了，不敢想象。” “没有什么不敢想的。”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只要多看些有关后妃的书简，就知道了。” “围绕着皇权的大致有三股势力，朝臣、外戚、太监。”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互相监督，制约着对方。”直白地说道，“这三股势力其中外戚，朝臣造反的话，皇帝直接就换了姓了。” 第352章 “咳咳……”张继先被她的惊人之语给惊得直咳嗽。 “我说错了吗？”沈慧娥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张继先微微摆手道。 “我明白了，太监没有后代，顶多贪财，且权力来自于皇帝，离开皇帝屁都不是。”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站在皇帝的立场，更喜欢用太监。”了然地点点头道，“难怪太监权力那么大。” “我以为你会歧视他们这类人的。”黄仲昌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不都是人吗？”沈慧娥眸光悲悯地看着他们说道，“不是迫不得已，谁会进宫做太监呢！”接着又道，“阉人没什么？就怕结党营私，霍乱朝纲。” “唉……都是可怜人。”黄仲昌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想不明白，这都吃饱穿暖了，还争个什么劲儿啊！安生点儿不好吗？”指指外面道，“你看看大王和这个余少将军，斗啥斗！” “欲壑难填，想要更大的利益，品尝过权力的美味，无人能拒绝。”沈慧娥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登高远望，就能体会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了。” “体会到了。”黄仲昌闻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阿爹爬过山？”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修皇陵的时站在高处过。”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体会到大地在我脚下的感觉了。” “生命不息，争斗不止。”沈慧娥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人性如此，无法避免。” “这二世当皇帝当真够窝囊的。”黄仲昌嗤笑一声道，“死了这么久了，不知道这尸体如何了？” “肯定都臭了呗！”张继先闻言特别解气地说道，“说不定苍蝇乱飞，蛆虫乱蛄蛹。” 沈慧娥闻言轻咳了两声，“那个，不用形容的这么详细。” “好，不说，不说，反正从咱们得到消息，到现在天都热了。”张继先轻笑出声道，“哈哈……”畅快的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下来。 黄仲昌担心地看着他，刚要开口，沈慧娥扯着他的摇头，朝他微微摇头，“喜极而泣，让他发泄出来，身体就舒服了。” 黄仲昌闻言眨眨眼，抿着唇，耐心的等张继先情绪平复下来。 “那皇帝就干不过大臣吗？”黄仲昌充满疑惑地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还得扶持太监。老实说，超出我的想象了，我以为皇帝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怎么可能？”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朝堂之上波云诡谲，时时刻刻都在跟朝臣争斗。你强他们就弱，你弱他们就强。” “皇帝想乾纲独断，文官就想着分权。皇帝想收税……” 沈慧娥的话没有说完，大虫接话道，“文臣有权不交税。” “对呀！皇帝想官营，文官想着背后家族私营。”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官营？”黄仲昌闻言挠挠头道。 “例如盐！铁矿。”沈慧娥的话音刚落，黄仲昌急地跳脚道，“不行，绝对不能私人经营。”惊恐地说道，“这要是让官员私营了，这价还不涨上天啊！我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干，铁矿私营了，还不造反啊！” “这些都是争斗的重点。”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当然文官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但是涉及全体文官的利益，文官们自然会集体对抗。变着花样的骂你，骂你与民争利。” “啥？”黄仲昌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与民争利，他们明明都是贵人了，咋还成民啊！我们才是庶民好不好。” “他们打着为万民谋福祉争利益的名头，为自己谋私利。”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些文官在历史上好一副盛世白莲，冰清玉洁，一副为了天下苍生的样子，天天跟无道的皇帝和无根的太监斗争。” 黄仲昌闻言拍着桌案道，“这他们太无耻了吧！居然还打着万民的名义。” “就是这么无耻，皇帝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他们手中的笔杆子，能把皇帝夸出花来，什么仁啊！圣呀！官员亏空不追，腐败不查，这些文官简直开心坏了，可不就将皇帝吹捧成圣人了。”沈慧娥满脸嘲讽地说道，“这皇帝要是严惩贪腐，肃清吏治……那这皇帝就惨了。” “啥意思？”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我曾经说过笔杆子吧！文官手中也有笔杆子，生前不敢，唯唯诺诺的，可人没了呢！看这些文官对皇帝的态度，你扶持太监祸乱朝纲，能说什么好话吗？什么暴君，淫乱，什么恶心，给你编什么？” “这真是欺人太甚。”大虫气愤地拍着桌案说道。 “看看现在的大王，身边聚集着一帮子文官，就想着跟一个有兵权的少将军争权夺利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简直痴人说梦！逼急了直接宰了他们，看看刀硬，还是脖子硬。”冷哼也一声道，“这些文官也就仗着人家要脸，真遇见一个莽夫，屁都不敢放一个。” “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东西。”黄仲昌不客气地说道，“张先生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张先生我们这么直白的讨论，你这心里会不会不舒服。”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呃……”张继先闻言眼神游移着，不敢与她对视。 “张先生这心虚的样子太明显了吧！有什么就说。”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这些事情又不是不能对人言，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彼此都知道的。” “初出茅庐的就不懂啊！”张继先故意地说道。 “撞的头破血流就懂了，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坐冷板凳去，要么坚持心中的信念。”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能坚持自己信念可不容易，毕竟财帛动人心。”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张先生看来经历过。”黄仲昌闻言莞尔一笑道。 第353章 “这我倒没有，只是见的多了。”张继先感慨地说道，“满嘴的仁义道德，肚子里却是男盗……！”看见大虫纯净的双眸，猛地刹车，“反正龌龊肮脏的很！”剑眉轻挑道，“嫂夫人怎么单说文官，那武将呢！他们的破坏力也不小，纵兵为祸，屠城……没有道德约束，比土匪还可怕。” “所以我在思想上武装他们呀！”沈慧娥温润 “你要干什么”显然沐雨烟意识到一丝不对劲，不由出声问道。 可恨的是那家伙把自己身上的功力吸走一半，原本他可以慢慢的消化付清风的武功，现在一半的功力旁落于张昌宗体力。 其实还是挺好闻的，只是阿尧看不顺眼这楼的主人，连带着觉得空气中的清香都难闻了。 不过，危机之时，独孤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体内的法则之力还是狂涌而出。 一如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在这条路上发生过的一幕一样。那人冲童然笑出了虎牙。 终于，当独孤鸣的实力达到九星剑士巅峰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出现在了剑冢的身前，忽然之间剑冢中所有剑气一收，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是寒香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的就跟他走呢，冷哼了一声，收起自己的长剑，运转玄气，便飞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里。 夜晚天上挂着明月好圆好圆，好亮好亮的。夜空中只吊了个银晃晃的玉盘倒挂在中间，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夜静更深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如一张青紫色的纸一样，虫在草丛中鸣唱着，越发的寂静了。 “这就是雷霆圣经真正的力量”林辰心中骇然的看着面前的耶律皇天。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把，你给我讲讲！”云冰一听，双眼发亮，付了茶钱之后就拉着南宫兆安回了王府。 海洋帝皇蛟龙眼底出现了深深的恐惧！下意识的把南宫兆安吐了出来。 南域国四百七十八年，第三十五代国君轩辕傲从简登基大典，百姓称其为昌武帝，定年号隆昌，昌武帝生母向氏、尊太后。 “……”什么鬼主意为什么要自己和他坐一辆马车凌傲雪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看向身边的男人。 我略显尴尬，同时也有些愧疚。自从白玲走后。我们两人除了在微信上简单聊过几次外，再没有任何的。 可是既然他们都不反对，她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像……这样有些奇怪，可是也不让她有任何的反抗之色。她已经和轩辕擎宇走到这样一步了，她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再继续了。 一阵冷风吹来，扬起了她的墨发素衣，冷风直直的灌入了她单薄羸弱的身体，她禁不住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轻轻咳着。 然而，姜思宁似乎并没有感觉丝毫不适，反而越来越往里面深入，直到看到一座巨大的山峰，姜思宁才停下脚步。 林峰并没有没有注意到正在对着他这边走来的切原，此刻他正靠在大门前，盘算着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招收弟子。 “落枫大人，不一样的，他只是临时摄政王，并不能完全代替植皇陛下。不值得您献身的!”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晓开口道。 既然由纪夫没有成为领袖的实力，那就不要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嗷呜……”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剧烈的风声怒吼，嚎叫声极其惨厉，仿佛有无数生灵在悲鸣一般。 第354章 “还有农具，农具的改进，让种地不再那么劳累。”大虫激动地拍着自家阿爹的胳膊道，“播种机，水车，还有犁……” “这还能改进啊！”黄仲昌砸吧、砸吧着嘴看着他们说道。 “当然能了。”沈慧娥眼底浮起明媚的笑意看着他们说道，“种地也要种出‘花’来。” “你这一门心思研究种地，其他政务不干了。 402宿舍里，陈理新认识的一帮室友给足了柳青青这个燕大大学生的面子。 老夫的灵力百炼理论，需要在每压缩一次后，就施展相应的法决，最终在灵力压缩百次之后，打出第一百个法决，彻底将浓缩的灵力固定。 “天纵，你先前所说有事要与我二人商议究竟何事！”轩辕琰不如真题，看向沈天纵。 大洛皇后见此一幕，顿时目眦欲裂，一掌轰出，无形的力量震荡空气，直接将毒蛇震成了一滩黑血碎肉。 又是仿佛来自天外的混乱声音响起，是那些魂体的道，无尽的道化作混乱驳杂的声音强行灌入神魂，林量檀在这中心盘膝坐下后魂体微微发颤。 宁大师闻言了然，薇薇安提供给他的情报应该是无误的，裁决殿的伏兵确实狙杀了巫妖，但没有让她当场陷入休眠，凭借巫妖不死不灭的特性，想必只好找个地方好好休养，她恢复战力也只是时间问题。 终于，触手咒灵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条触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因为空间被封锁禁锢，即便是九宫级的大祭司，也无法撕开空间裂缝，根本无法进行传送。 林量檀的神识审视一般在言茳身上不着痕迹的掠过，但并未发现什么破绽。 “不行，现在的我，还不能够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暂时不能够渡劫。”萧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而普通的天帝级绝学，就已经能够让天灵神柱绽放出青铜神光了。 清影她们现在都在升仙湖的边上修炼，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被甩出来。就是不知道在哪一州了。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剑鞘上面神圣的光辉流转，同时兼具神之气息以及皇者之气。 易一身长衫，略微佝偻着身子，本就瘦弱，如今在这几位以武为傲，修为高强的人面前，更是显得赢弱不堪。 难怪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觉这里有问题，这幻空城比魂森城更加繁荣，但是这里的佣兵会却只有几个零散的佣兵在，原来是任务都早就被人接光了，难怪这么的清冷。 而在水晶柱的周围，可以看到一团又一团光芒，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围绕着水晶柱缓缓旋转。 面对这等恐怖的洪流，他或许能够抵挡下来，但叶晓晓和赵无为二人，必然没有幸免的可能。 摩诃难在暴冲中的身影突然飙射出一道红芒，最后一面令旗漂浮在叶正风身前，力量交织成一条条丝线，整座大阵顿时完整下来。 片刻之后，上官曦和秋霞等人，就纷纷没入了空间裂缝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林峰，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闹了，什么都听你的，求你醒过来好不好苏馨月泪眼朦胧地望着急救室，心里不断发出乞求的声音。 每天早晨都要组织一次例会，看有没有需要组织人员攻关的项目。 这件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林飞恢复了一身轻松，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了。 第355章 “还有，还有，猪养多了，就不稀罕了，这价格自然就低了，这要是养猪不赚钱，谁还养啊！”张继先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你们比我考虑的可周到多了。” “猪崽子好办让老母猪生呗！”沈慧娥简单轻松地说道，“至于农户养不起，先让农户养，等出栏了将猪崽子的价格扣下来呗 周崇明脸色难堪，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查理会拆他的台，这下自己似乎掩饰不住了。 薛君兰因为不放心随州的情况，前天亲自又过去看了一下，却发现她买来的粮食已经消耗殆尽，可是朝廷却丝毫没有任何的举措。 帝都2中只是一个高中部，但是班级多学生人数多，在同一节课上体育课的班级总有那么几个班。 毒辣阴狠的双眼带着浓厚幽怨，一直盯着地上，恨不得把带着玛瑙色的防滑高端地板盯出一个洞，越深越好，这样他可以钻进去。 天灵，据说是上古天帝的后人，上古天帝可是神族之中独领天下的存在，他的后人，自然也十分强横。 安景轩俊脸依旧淡漠，迈着疼痛的脚步，摇摇晃晃，一步步离开病房。 所以，在刚才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懊悔的，毕竟付出一条命也未必能杀了李尘风。 周六不在家里刷题，跑来参加校花评选大赛的考初赛，一点都不符合她这个学霸的人设。 逆着光线看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生散漫依靠在路灯杆，黑色浓密的短发下是一张邪肆冷戾的脸。 见此，皇馨荧有些哭笑不得，这强势的霸道，偏执的占有欲，真是完全像极了夜寒宇。 在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有可能会发生的疏漏之后，墨仁也是点了点头，示意维特肯可以开始了。 不过他就是想想，空间晋升五级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那可是要十倍以上的能量呢。 能缩手吗不能缩，人家高高兴兴地主动过来见男朋友的亲人，对外宣示主权，结果不但被冷落还被人嘲讽，搁谁身上会高兴 “是这样，在无尽秘境中，有一种金色金属。你如果见到，就帮我带出来。”程悠远说。 换人开车这家伙又想干什么柳萱楞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她想问，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来，因为她心里清楚，就算自己问了，唐天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墨仁当然是不想听邪神在那里废话的，于是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指令。 唐天顿时双眼一亮，没想到面前这个家伙这么能赚钱，看来以后得好好交往交往才好呢。 沈老爷子事后，还不去找自己的爷爷，给自己惹上一堆的麻烦事呀 顾长亭抬头一看，就见一室的花团锦簇中，辛念身着一袭水红长裙，淡施粉黛，云鬓高挽，正缓步而来。 虽然那红头发的“狮子”看起来很凶，但她总觉得对方的c位是这个眯眯眼怎么破 五日后，他将返航蒙兀国，让沙阿买买提更加满意的是，如果船开到了大明，可以在松江、浙江宁波、福建月港、广州电白几个市舶司进行保养，打扫是免费的，但是维修不是。 “免礼免礼。”朱翊钧已经脱下了全甲，里面是武弁服，他下了车，笑容满面，阳光灿烂。 现在看来，叶羡当时应该是带着林慕雪离开林家别墅，看在沈老头的面子上，顺便把沈静初一起带走的。 第356章 转过天，天阴沉沉的，“要下雨吗”黄仲昌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这是老天知道余上将军要出殡吗要落泪。” “巧合啦！”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挡不住人家联想。”张继先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人家怎么联想都无所谓，咱不要胡思乱想。”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余鏊该 苍凉的号角响起，隆隆马蹄声传来，上千骑兵射出漫天的箭雨，转瞬间地上就躺下无数尸体，鲜血灌透了沙滩，汇成溪流。方圆百里的乌鸦闻到了这浓浓的血腥气，漫天飞舞，来分享着血肉盛宴。 即便是后来知道朱明浩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他们也说服了自己，说服了意如，朱明浩有那样的家世，婚前玩心重一些也是正常的，也许成亲之后就收心了。 紧接着，她那沾满水珠的手臂又仔细摩挲浴桶的材质，大眼睛顿时满是惊诧。 南晚眉毛轻扬，该不会她不接陆城的电话，他就去找冯燕仪告状吧 瞬间，周围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召唤，疯狂地向他的指尖汇聚而来。 无数次在李忠的心里，就担心新君不会忍耐，做事急躁，没有了解全部情况，就贸然做一些事，讲一些话，那样就完蛋了。 一旁的周远看着两人这般热血激昂的模样……说实话，他内心的渴望如同火苗一般蹭蹭往上涨。 季宇宁听出强森的口音带有一点德州口音，所以他也用德州口音的美式英语和强森沟通。双方一开始的寒暄使得会谈的气氛非常的好。 老金向来沉默寡言，除了他，跟别人怎么说话，更别提主动开口了。 但是这一次观战众人，却都谨慎起来，没有一股脑的压向天尊，而是不少人压向陈守拙。 自己的好兄弟，其实比之自己并不差，主要是自己拥有人皇传承，若不然，在战斗力上，已经是低于剑无痕。 那个祝无双很喜欢秦朗现在的表情，当即就是几分咯咯笑意的出声说道。 她被我们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放不出五彩神光，也吐不出昆仑神玉剑。 莫沦蓉看着云雨柔怒气冲冲的样子，脸上极为开心，笑眯眯的朝着另一旁的通道而去。 “刚才已经联系林家别墅，他们已经确认，没有邀请名为易武白的先生，请拒绝易武白入内，并且询问其真实目的，严防私自溜入！”保安值班室的声音让易武白有些懵逼。 楚易本人，显然是知道，他根本没有充足的灵力，去支配木属性奥义武技，树界降临！此时他见着柳无相心理已然崩溃掉，全身没有了战斗欲望。 看着这个白头发的青年男子一步步的走来，多宝道人心中一横，随后从储物袋之中随意的拿出几件法宝，对着王木丢了过去。 现在龙虎山三清殿广场上，人间道统首脑全部就位。老面孔一个也看不见，王若飞、木道人、卓一航等早就退居二线，四大灵异世家也都换了新人。 当剑气撞上这个字的时候，发出了耀眼光芒，字消失了，剑气也散了。 十多分钟后，包子来了信息，告诉地方所在，是北区的一家酒店。 “你啥时候上班”彭程跟老板说了句话便赶忙的坐到想南的身边问她，一脸的期许。 徐一鸣呲牙咧嘴地将方才与对方比力气的手掌摊开，上面焦黑一片，还散发着烤肉的味道。 第357章 大王被噎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的瞳仁闪过一抹愠怒，不识好歹的黄口小儿，孤屈尊降贵祭拜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居然如此的不给孤脸面，嚣张，狂妄！ 曾先生闻言赶紧出面，让大王祭拜一下他们上将军。 大王祭拜过后，含着眼泪看着灵堂道，“上将军，你一路好走，少将军孤一定会多加关照的。” 曾先生 “砂之国什么！你说我们正在去往砂之国”赫托斯说罢一脸震惊的看着安洁莉娜。 而且，在赛前的这三个礼拜训练中他们感觉到，如今的李强比起上个赛季纵横无敌的那个家伙，更加恐怖了！毕竟李强在这个暑假又练了好久“瑜伽”！他们相信雷霆即将成为李强本赛季出场的第一块垫脚石。 凌晨吵醒后在窗前遇着他后，躺下几分钟就听到手机有短信，拿出来一看，居然一条短信来自——高城，他什么时候把电话号码输进我手机通讯录的 梅璐听罢看了一眼露丝，随后撅着嘴，抱怨道：“什么嘛，人家才不是那样的人。”随后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箱子被打开，两米见方的空间虽然很大，但里面放置的东西其实只有五件。 世上难道会有谁，在如此恐怖的进攻下，还能不心生恐惧的人吗 所有的客人，都被那个大摇大摆、坐在酒馆中央喝酒的巨人吓跑了。偶尔有一些客人想进来，但看到那个巨人后也会立刻面如土色地逃出去。 为了避免旁人围观，李强并没有找学校领导要求打开室内篮球场甚至动用那三块高级场地。李强要找的，仅仅是当年那种在校园里打球的感觉、一种淳朴的对篮球的触动。 关于“练”，就是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的练习，达到身体本能反应的境界。 凤息有些黯然，阿婉便说柳逸与太子合作才能挫败朱厌，可是柳逸喜欢清河，如何又会背弃她，想到这两人，便又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但楚皓可不怕他这一套，“为什么不行我们是人难道你们就不是 蝴蝶忍此时听到噩梦两个字反而兴奋起来，呼的一声狂奔出房间，直奔香奈惠的房间而去。 远在魏国的白弈舒适的躺在一颗树上的枝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和他相邦之位很不符合。 「这好办！来人！告诉我现在参加大会的还有几人活着活下来的人，还有几人能够继续比试！」管青红问向旁边的清灵门修士。 赵姬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弈让她保密，但她相信白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现在着急忙慌的赶回了碧游宫，把那帝辛交由他的命令忘了个一干二净。 于此，中路升到六级的果子哥二话不说，收完线后连忙往下路靠。 往往很多时候他们觉得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楚皓就是能将其搞定。 香奈乎脸上的礼貌性笑容没有任何变化，也不说话，完全保持着原样，好像压根没听到他说的。 10岁的炭治郎，此时的脸上虽然带着稚气，但双眼之中的认真与坚定却足以打动人心。 既然这么大的秘密都预备跟赵世子交底了，那这回程要不要一起走 不过，在宁川的身上，他们冰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被封印了元力的宁川，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将灵光珠捏成粉末了之后，苏天浩赶紧将它吃了下去，然后运气，将灵光珠的灵气吸收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第358章 这余少将军不送大王，有孝在身，灵堂之上的这些诸侯可不行啊！ 鱼贯而出，站在大门口，恭送大王车架离开。 余少将军见状给气的浑身直颤抖，“他们怎么敢？” “那是大王，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曾先生小声地劝道，“少将军可以任性，可以无视他。但是诸侯不行，他们可没这实力。”难过地说道，“安静的送走上将军是头等大事。” “唉……”余少将军不甘心地重重地叹口气，“这口窝囊气，早晚会出的。”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黄公和诸侯都是先看看你，才行动的。”曾先生继续劝说道。 “咱们走吧！”余少将军打起精神看着他说道。 “哎哎！”曾先生赶紧去找来管事，安排出殡事宜。 哀乐响了起来，白幡打起来，棺椁抬起来，纸钱撒向空中，绵延十几里出殡队伍走起来。 沈慧娥他们目送出殡的队伍消失在眼前，才转身上了余鏊安排的马车。 &*& 外人赶车，沈慧娥他们也没法说话，直到回了营地。 铁锋他们拱手齐齐说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了。” “去，打趣我。”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出去以后注意点儿，这侯爷别挂在嘴上。” “咋了？”铁锋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大王挑拨我和余少将军，在灵堂上宣布的。”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不嫌晦气啊！” “这是余上将军的灵堂！合适吗？”张继先闻言不满地说道，“太不尊重人了。” “这确实也太不讲究了。”铁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阿娘，阿爹，咱们屋里说。”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屋里说。”黄仲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他们走到屋内，直接席地而坐。 “大王和余少将军的关系真是剑拔弩张啊！”沈慧娥感慨地说道。 “是啊！我真怕他们一言不合直接在灵堂干起来。”张继先心有余悸地说道，“余少将军今儿这一出结拜兄弟是知道什么？还是不掺杂其他？” “你想说他是否事先知道大王要封侯。”黄仲昌乌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对！”张继先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不像事先知道的，他也很错愕，尤其是自己被封为长安侯，气得鼻子都歪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那这样大王太不是东西了吧！”铁锋闻言眼睛差点没瞪脱了窗，“这是上将军的灵堂。” “是啊！想不明白。”沈慧娥闻言努着嘴说道。 “等一下，那个余少将军跟黄公你结拜了。”铁锋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说道。 “哦！结拜了，还是灵堂之上。”黄仲昌轻点了下头道。 “这灵堂够热闹的。”铁锋瞠目结舌看着他们说道。 “你方上罢，他登场。”沈慧娥嗤笑一声道，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那誓言你真遵守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嘁……”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 “你不怕天打雷劈啊！”沈慧娥一脸笑意地调侃道。 “哪有那么多天打雷劈啊！”黄仲昌轻笑一声道，眉峰轻挑了一下看着她说道，“你不是不信吗？” “你忘了河中府外，军营被雷给劈了。”沈慧娥眼波流转故意地说道。 “呃……”黄仲昌被问的一时语塞，想了想道，“那个他们做的事情人神共愤，天打雷劈是应该的。”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可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相反咱可是替天行道。”嘿嘿一笑道，“这事还是夫人跟咱一起干的。” 沈慧娥闻言错愕地看着他，哭笑不的地看着他。 “咋了我说错了吗？”黄仲昌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说道。 真是幼稚的很！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铁锋一脸傻笑地看着他们夫妻俩斗嘴。 张继先闻言握拳轻咳了两声，提醒他们我们还在呢！ 黄仲昌闻言老脸一红，不自在地说道，“他怎么想跟咱结拜呢？” “发现咱很强呗！”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理所应当地说道。 “有可能。”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道。 “他们应该总结这次陶丘之战的得失吧！”铁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虽然是以逸待劳，但官军很强悍的，人数还是有优势的。”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仔细想了想道，“这结拜也太没诚意了，太精算了吧！”轻哼一声道，“虽然咱心不诚，他们也太那啥了，当咱是傻瓜呀！” “也许哟！”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就如大王赏个侯爷似的，你这泥腿子还不三跪九叩，感激涕零啊！” “他们看不起咱，把出身看得很重。”黄仲昌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一脸正色地又道，“英雄莫问出处。军中不是更应该实力为尊吗？” “这不好说，他们还是更看重出身，将门虎子。”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些贵族在教育方面确实比庶民强。” “庶民连识字的权力都没有，就别说系统的学习如何打仗了。”沈慧娥眼底微凉的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除非自学成才，百年难遇的天才。”接着又道，“只是不知道要踩多少坑才能顺顺当当的。” 沈慧娥闻言轻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呵呵……”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道，“那还是有师父好，少走弯路。” “咱们现在怎么办？”张继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打趣道，“武安侯。” “去！连你也这样。”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道，“是非之地咱们赶紧走。别他们俩打架拿咱们出气。” “走肯定要走，时机得合适了。”张继先琢磨着说道。 第359章 “看看诸侯会盟能商讨出什么对付官军的策略吧？”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会攻打官军吗？”铁锋激动地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不打，官军也会打过来。”张继先冷哼一声道，“到时候不打也得打，躲是躲不过去的。” “官军啊！虎狼之师。”铁锋吞咽了下口水看着他们说道，“真要打？底气不足啊！” “咱又不是跟他们正面硬刚。”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余家军和其他诸侯顶着呢！” “官军现在知道咱了吧！”铁锋紧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咱这是一战成名了。” “知道又如何？现在官军都在中原一带，想要打咱们得调头。他敢吗？”沈慧娥霸气地说道，“不怕余家军吗？在官军眼里，余家军才是头号敌人。” “嗯嗯！官军的主要对手还是余家军和其他诸侯，咱们在他们眼里，排不上号。”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真要打过来，咱进山，陪他们打。” “对呀！到了咱得地盘，就是咱们说了算了。”铁锋微仰着下巴一脸傲气地看着他们说道，笑呵呵地说道，“跑到山里，拖也能拖死他们。” “没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深吸一口气道，“咱没有实力碾压的时候，只能机动作战，寻找战机。” “嗯嗯！”黄仲昌闻言猛点头道，在心里琢磨这十六字，“这要诀一定要记住了。” “阿娘，阿娘，这十六字传出去，大家不都会了。”大虫闻言担心地说道。 “会是会了，但是做不到，明白吗？”沈慧娥明亮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说和做可是两回事。” “山里苦着呢！不是一般人忍受得了的。”铁锋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深有体会地说道。 “那些老爷兵，娇气地很。”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咱别的比不上官军还有义军，咱就是能吃苦。”黄仲昌苦笑一声道，“财力好了，谁愿意吃苦啊！” “净说些大实话。”沈慧娥摇头轻笑道。， “现在看着盟会能讨论出个啥来？”沈慧娥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别抱希望。”黄仲昌没好气地说道。 “我知道！”沈慧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看那个曾先生。” “余家军的首席谋士。”张继先闻言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说道，“少将军的师父，可以说是从小照看着少将军长大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兵书战策无一不精。可以说是算无遗策！” “那咋上将军没了。”黄仲昌闻言随口说道。 “这次陶丘之战，曾先生恐怕没跟着去。”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呀？”黄仲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谋士不该跟着主公的吗？随时谏言的。” “曾先生身体不好，脸色苍白，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了。”沈慧娥闻言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没错，没错。曾先生旧疾难治，余家请了多少名医都没治好。”张继先有些惋惜地说道，“看面相也不是长寿之相。” “难怪灵堂之上，只有他劝得住余少将军了。”黄仲昌了然地点点头道，“我还说这谁呀？这么有能耐。”担心地又道，“这对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谋士，只能谋，却不能决断。”沈慧娥眼神微凉的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这位少将军如果不听呢！” “这倒是，你谋划再好，少将军急于求成，还是白搭！”张继先认同地点点头道，“不足为虑。”眼底闪过一抹奸说道，“甚至还能利用他们的性格，做点儿事情，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错。”沈慧娥深以为然地说道。 “这不太好吧！”铁锋看着算计人家的两人道。 “打仗除了作战能力之外，终究还是人的问题。”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难道算计人不行啊！” “行行行！”铁锋闻言笑着说道，“是我想左了。” “咱们算计的是作战的敌方，又不是水淹城郭，把城中百姓给淹了。”沈慧娥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有伤天和！” “黎民百姓是无辜的。”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嗯嗯！”沈慧娥闻言连连点头道，“不管敌人多么的丧心病狂，我们也不能选择如同样的方式回应，要坚守人性的底线，不伤及无辜的百姓是我们的原则。任何情况下斗不应让愤怒与仇恨左右我们的行为。只有坚持正义和道德，才能真正赢得尊重与民心。” “夫人说的对！”黄仲昌闻言满脸笑意地说道，“得道者多助。” 沈慧娥看看门外的天色，“哦！下雨了。”笑着又问道，“咱们吃什么？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呢！” “走走走，咱们伙房去。”大虫麻溜地站起来，拉着自家阿爹、阿娘就朝外走，“姨丈，张叔，快点儿。” “哎！这就来了。”张继先眉眼含笑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 &*& 圣驾回王宫的路上，大王脸色铁青，气的在马车上，骂骂咧咧地说道，“竖子，安敢如此对待孤。”捶着自己的胸口，真是快憋死他了。 “大王，不气，不气，那些诸侯也不都向着余家，最后还不是都出来送驾了吗？”李义赶紧劝说道。 大王闻言这脸色稍微缓了缓，“你看哪个黄公可用否？” “倒是个仗义的。”李义拱手回禀道，“也是个实在人。”接着又道，“臣打听过陶丘之战，黄公手下的兵确实猛！个个能打。” “那就是可用。”大王眼底发光看着他说道，有些担心地说道，“孤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招揽他，他会为孤所用吗？” “大王如果招揽他，他还不感激涕零啊！”李义闻言立马说道。 第360章 “可看样子好像不太容易。”大王有些犹豫地说道，“今儿灵堂之上，那些诸侯还是以余家军马首是瞻。见余家点头，才出来送孤的嘛！”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孤还是缺能征善战的猛将啊！但凡有个能打的，孤至于这么憋屈啊！” “大王，大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您许给高官厚禄，他焉能不应呢！”李义满脸笑意地说道。 “可是孤赏他个武安侯，他还要看看余家有没有。”大王有些气愤地说道，也欣赏他的有情有义，这份忠心怎么不是给孤的呢！ “侯爷不行，那就再封赏呗！加大！”李义双眸冒光地看着他说道，“爵位而已，” 大王闻言浑浊的双眸眨了眨，狠下新来道，“那就王，诸侯王。”接着说道，“参加盟会的都是诸侯王，只有他出身不高，能称霸一方，跟诸侯王平起平坐，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大王英明，他一定感恩戴德。”李义谄媚地说道。 “那也不能这么轻松地给他这个王位。”大王轻哼一声道，“不考验他一下，让他付出点儿什么怎么能行？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得试试他的能力。是骡子是马的拉出来溜溜。” “大王这次诸侯王会盟之后，肯定要跟官军打的，就能看出他能力如何了？”李义眼底闪着精光看着他说道。 “得有一点分开余家和他。”大王食指点着他说道，“不能让他们俩一块儿了，这相处久了，就更难拉拢了。” “这……”李义闻言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道，“这相处久了，反而彼此了解对方之后，反而心生芥蒂，不更好吗？” “咱们的目的是为我所用，看他杀敌的能力，单独作战的能力。”大王清醒地说道，“我相信没有人希望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的。” 对此他可是深有体会，都希望自己顶天立地，不依靠别人。 “大王说的对。”李义闻言连连点头道，“可用什么借口呢？让余少将军有苦说不出呢！” “嗯……”大王微微眯着眼冥思苦想，“让他带人去攻打朝廷的都城呢！” 李义闻言眼睛瞬间睁大，“这太难了吧！就他那点儿人数，是送人头的。” “这到未必。”大王闻言仔细想了想说道，“官军都被余家给牵制着，后防空虚。” “大王，西北边疆还有四十万官军呢！”李义赶紧拱手说道。 “多少？”大王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 “四十万官军，比咱们要对付的刑徒军还要厉害，那才是真正的百万雄师，铁骑。他们防的是匈奴。”李义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说道，“大王要三思。” “匈奴？”大王疑惑地看着他问道，“那是什么？” “匈奴比官军还厉害的存在，虎狼之师，非常的凶残，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李义害怕地说道。 “我的天。”大王捂着嘴眼睛瞪得凸起道，“幸亏咱们在南方。”长出一口气。 马车内一阵静默之后，大王眼底闪过一抹阴冷道，“那也让黄公他们去，这样才能看出能力如何？” “那要是扛不住呢？”李义担心地说道。 “扛不住就扛不住呗！”大王冷淡地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李义闻言心里一震，随即若无其事地又道，“要怎么说服余少将军呢！” “这还用说服啊！他肯定没有异议的。”大王身体后倾靠在靠枕上轻松自若地说道，“打官军的身后，牵扯官军的主力，他不乐意吗？”巴巴地又道，“他巴不得呢！” “他们俩现在可是结拜兄弟，不会阻止黄公吗？”李义有些担心地说道。 “嘁……亲兄弟还反目成仇呢！半路结拜的兄弟，算个什么东西。”大王劳神在在地说道，“别担心。” “那黄公会答应吗？”李义禁不住又问道。 “一个乡下泥腿子，把乡下的亲朋好友给聚集起来而已，这泼天的富贵砸到头上，还不乐疯了。”大王耻笑一声道，“他不会拒绝的。这富贵不是求来的，是打出来的。” “那盟会的时候臣提出来。”李义积极地说道，“大王决断。” “嗯！”大王满意地点点头道，鼻孔轻哼一声道，“我看那个黄口小儿如何反驳。” “大王英明！”李义拱手谄媚地说道。 &*& 余少将军让自家阿爹入土为安之后，顶这毛毛细雨回到了中军营帐，忍了这么久，彻底爆发了，“我要宰了那个要饭花子。” “少将军，少将军，冷静，冷静，先去泡个热水澡，别生病了。”曾先生着急地劝道。 “这点儿小雨没事。”余少将军挥着手说道，来回踱着步，“我忍不下去了，这次先生就别劝我。” “好！我不劝你，你先泡个热水澡，喝些姜汤，咱们在商量具体怎么做行吗？”曾先生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说道。 余少将军闻言喜上眉梢，“我现在就去。”踩着重重的步伐出了中军帐，突的停下来道，“先生也去泡热水澡，我让伙房做些酸辣的汤来，出出汗。” “好！”曾先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待两人泡过热水澡，换上常服，脸蛋红扑扑的坐在了中军帐内。 伙夫将酸辣汤饼端进来，余少将军唏哩呼噜，如往肚子里倒似的，一碗下肚。 余少将军放下碗筷，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曾先生，“先生继续吃，听我说好了。” “我不是头脑一时发热，才说了刚才要宰了那个要饭花子的话。”余少将军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先生说道，“你看看他现在嚣张的，在阿爹的葬礼上就开始挑事了。都不把咱放在眼里了。” “他就是在激怒你，一怒之下会失去正确的判断。”曾先生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黑漆漆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轻叹一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忍不下去了。”余少将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就这么忍着，我枉为人子。” 第361章 “不忍也得忍。”曾先生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官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咱呢！别因小失大了。没有兵权，大王就是个屁。一个快入土半截的大王，跟几个拍马屁的小人，翻不起风浪来。” 曾先生说的他怎么不懂呢！余少将军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说道，“可他们实在太恶心人了。”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曾先生眼神冷冷地说道，“现在真动手，诸侯都在呢！大家来这里是商讨共同讨伐朝廷的事情。自家事，关起门来处理，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余少将军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那帮子王八蛋，对阵官军根本就指望不上。真打起来躲的比谁都远。” “我知道，他们都指望不上，可咱们得稳住他们，起码不能拖后腿，捣乱，甚至投降官军，那太打击士气了。”曾先生担心地看着他说道，“更怕他们里应外合，对咱更加不利。”闭了闭眼看着他道，“别忘了赵国大将投降官军了。” 余少将军气的一把掌拍在桌案上，力气大的桌案上碗筷都蹦了三蹦，“早晚收拾他们。” “所以冷静，稳住他们，等击败官军，回头你想怎么收拾他们，老夫不会说一句话。”曾先生目光柔和下来看着他说道。 “现在说说这诸侯盟会吧！先生觉得能讨论出个什么来？”余少将军冷哼一声道。 “诸侯指望不上，这点儿你说的很对。”曾先生认同地点点头道，“打官军，得靠咱们自己，千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你要有很清醒的认知，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这点儿我知道。”余少将军深邃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本来就没指望他们。”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先生，黄公您怎么看？” “老实说，我看不透他们。”曾先生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谁还能逃得出您的法眼。”余少将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总觉得他没有外在表现的那么简单。”曾先生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倒觉得他人还挺仗义的。”余少将军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就在大王挑事的时候站在你这边啊！”曾先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一个长安侯就让你放心了。你还需要长安侯来证明自己啊！” “当然不是了。”余少将军立马反驳道，“一个侯爷算个屁。”笑了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拒绝，这对他是天大的荣耀。” “我倒希望他欣然接受，忘乎所以，现在这样，只能说人家还看不上一个侯爷。”曾先生冷哼一声道，沉吟了片刻道，“只能说，他图谋更大。” “一个侯爷还满足不了他，他想干什么？称王称霸吗？”余少将军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有野心是好的，谁也不想屈居人下，但是也要有势力。”轻视道，“就他就是打进都城，也成不了大王。其他人也得臣服他，谁服呀？大字都不识一个。”微微摆手道，“不足为虑。” “少将军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能聚集这么多人跟着他，没有点儿本事聚集不了那么多人。”曾先生凝眉看着他说道。 “他跟那些农民义军没啥区别。”余少将军看着他说道，“乌合之众。” “陶丘之战，人家可是非常勇猛的。”曾先生提醒他道。 “以逸待劳，那是阿爹与官军激战都半个月了，早已经筋疲力竭了。”余少将军不服气地说道。 “他的为人看着憨直，可他带的兵训练有素，一点儿也不像咱们见过的农民义军。”曾先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扛着锄头就上战场了，黄公他们虽然没有统一的军服，但是军纪严明，行动统一。有时比咱看着还严格。” “真的，假的？您这么夸他们呀！”余少将军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来了这么久，少将军听过他们有骚扰百姓的事情吗？”曾先生目光直视着他问道。 “那倒没有。”余少将军仔细想了想，微微摇头道，“人生地不熟的，也许不敢吧！” 曾先生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这儿可是富庶之地。他们对繁华的城内没有好奇心吗？”接着又道，“一直待在营地，我只听见他们的操练声阵阵。”想起来道，“对了，他们进城买东西，还都给钱。” “这话说的，买东西给钱不是应该的吗？”余少将军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咱的兵有的拿了老百姓的东西，还不给钱呢！”曾先生不满地说道，顿了一下又道，“他们就是打着咱的名号不给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咱得救命恩人呀！他们是没有一点儿张狂。” “出身低微，谨小慎微惯了。”余少将军努努嘴说道。 “这一朝发达才会嚣张到目中无人！咱见的多了。可他们没有，这不正常。”曾先生严肃地看着他说道，“跟你结拜还诚惶诚恐，封了侯爷还要眼巴巴地瞅着你。”抿了抿唇道，“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黄公他们在外人面前就那么仗义，憨厚，宽和。”余少将军黝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你现在说人家野心勃勃的，谁会相信啊！人家还说咱忘恩负义呢！” 曾先生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了，又开口道，“咱们时刻盯着他们。” 余少将军忽然想起来道，“陶丘城外他们还给庄稼除草呢！”闲闲地又道，“不过农民出身的他们，干这个也很正常吧！” “有些人很羞于自己的出身。”曾先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拼命给自己找个光鲜的祖宗，就如那些诸侯一样，拼命给王室扯上关系。” “他也想扯，这是能扯地上的吗？”余少将军冷哼一声道，“祖宗十八代都攀扯不上。” “话不能这么说，想扯总归扯得上的。”曾先生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大王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第362章 曾先生黑眸轻转看着自家少将军又说道，“这说明人家不用，或者不屑，自身实力足够的强。” “实力强我看不出来，跟咱比那是差远了。”余少将军一脸傲气地说道。 “实力也是慢慢积累的，谁也不是天生就强的。”曾先生看着不服气的他说道。 “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来增强实力。”余少将军别有深意地说道， 一番话，说得人都是掩嘴憋笑不止。就连听不惯这种话的苏静娴，也是红着脸捂嘴轻笑。心中隐约有些解气，谁让刘青和那个雷子，之前把自己吓坏了。 李明哲点了点头，刘云轩来说更好一些。毕竟人家那边是主力，自己跟刘云轩的私人关系和查理他们的私人关系不错归不错，但是人家往往都是公私分明的，这次是公司的集体行动，性质不同。 叶玄觉得如果用真气一口气把衣服撕开，更简单一些，但是，这对柳白苏就太不尊重了。所以就一直细心的去解衣服，但是，这成婚时穿的衣服太严谨了，他解了半天竟然也没解开。 “杨亦风当初你杀我们五位兄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天妖冷声哼道。 “是！！烈老！”八十七人全部恭敬无比的道，道之四重的气息压的他们无法喘过气，心中哪里还敢生出反叛罗家的想法？至少，现在没有。 特别是中低端的玩家，他们之前就抗议过，认为第一届武林争霸大赛根本与中低端玩家无关，完全是高端玩家的表演秀。 邱毅比较郁闷，可是那些公司中新提拔起来的高层对他就很羡慕了。 不只是莫非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在场的其他记者也都被这个问题有些惊到了，这位老兄，呃，应该是这位姑娘的心也有点太大了吧，称霸好莱坞，还全球市场，你真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 这样误打误撞，好处和坏处都显而易见。洪家暂时度过了一次危机，但是跟皇帝陛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洪方不服气，接连两次被人一招击退，自己地实力已经拿出了九层。可是别人却是连一点儿真本事也没有露出来。可是，金钟硬接了一击蕴含惊天剑气的一击，已经遭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是难以再用了。 少年闻言，方才还有些高冷矜持的脸，瞬间一垮，乌溜溜的眼珠子移向一边，耳根却红了几分。 霍隽渊的心跳强而有力，加上呼出来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她的后颈处，不自觉地让人产生一种酥麻感，从颈椎一直窜到尾椎骨，最后袭遍全身。 而桑雪貌似是刚从福利院里出来，身上是名牌加身，脸上却带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好在第二次模拟成功得知蓝桐的消息，然后后续模拟都是想办法靠过来求生，毕竟在大佬庇护下更安全。 回到办公室，烟越涵悲从中来，顺着房门摊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迎着时遇平静淡定的眼神，姚漫影顿觉应该是过去钱老板作风的锅。 她以为还得费些功夫才能敲开珠玑的房门，结果，门倏地一下就开了。 无论是一线歌手，还是二线三线乃至十八线歌手，都为这个最新广告疯狂了起来。 她说完，也不管仆役们面色如何难看，转身几步便消失在了树丛深处。 林冲扫试了一圈，在场的天罡、地煞星都是哥们，没有合适的，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第363章 当然诸侯全力支持，细数朝廷的罪状，那群情激愤的样子，恨不得现在拎刀就上战场。 只是动真格的，出兵多少？攻打目标？一个个就蔫了，顾左右而言他。 心虚地装起了鹌鹑，默不作声，没有一点儿存在感。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亲眼看见，沈慧娥这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我去接他的方便面袋子，入手微凉，等赵四把手撤回去的时候，我才立马感觉到它的重量，这绝对要比同体积的铁块还要重。 “鄙人不才，天域公司分公司总经理是也，怎么这样的职位应该够格接待你们了吗？”这声音传来之际，冰雪之桥上异变突生，无尽的冰雪化作长剑倒插在了桥面之上。 那除了这些，与云纹寺发生过紧密联系的家族，不对！刚才热娜说的可是种族，上古时期燧人氏和伏羲都大战过共工，再后来也只有水族的大禹进攻过巫咸国，导致巫咸国迁徙到罗布泊。 而这名boss也非常的强大，就在展开反击的一瞬间，唐易等人所在的西统战船头顶，便出现了一片黑漆漆的乌云，庞大的乌云将整艘西统战船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与此同时，卫阶的好奇心也达到了顶点，不知道刘裕口中的这个顾闵易，大江帮和他交给刘裕的任务，以及刘裕所说的担心有何关系，只不过刘裕关于大江帮的科普还没有结束，卫阶也就只能耐着性子往下听。 黑暗审判所一直都很神秘，而暗影猎手的存在，是为了猎杀百界万族，从某种角度来讲，也算是杀手一类的职业，真正专业的杀手，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始终都保持着神秘。 张四鬼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我默契地递给他一支火折子，张三臂从背包里翻出一节蜡烛，慢慢地向东南角走去。 说着二爷爷向上方甩了一枚炸弹黑蟾子，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只听后面响起了扑通扑通的水声。 白公子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天默，天默有些奇怪，看我干嘛？我又没开口又没出手的。 胖子也眉飞色舞的介绍了自己如何建造竹楼，又如何在帝国宣传部的镜头前装样子。 正在这时，墨采儿和墨幽进来，一看情形，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墨幽正想过来将巫则峰劝开，却被墨采儿伸手拦住，有人敢挑战哥哥，不让哥哥揍一顿，那多没意思？ 东方闻樱即使是在他的师父那里也从未感觉到如此强大的压力，那压力铺天盖地，仿佛这个世界都在和他做对一样，恐惧像鲜血一样悄然流过他的全身，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豁然握掌，一股生死轮回般的玄奥气息弥漫开来。这青衫老者的目光凝聚，静静望向林涵，再度是沉声开口道。那苍老声响起一瞬，令得林涵竟是有些面对天威般的失神错觉，犹有着天地秩序道则在随之交汇颤栗般。 狄煜见到孟猛赤手空拳的朝自己奔来，不由咧嘴一笑，燃起滔天战意，纵身冲向对手。 狄煜点头，他当然记得。当时他被传到一处奇妙空间内。一度厮杀到二星战宗。 在椅子上坐的阎君，一边看着堂底下，那正跪着的老者，是不断说着那“后悔”的言语，一边向自已次子，想把事担下来，一旁跪着的次子，也不想其父受苦，这父子的两亡魂，都相互争夺其责。 第364章 “都城陷落，边军能不回援吗？西北一片坦途，骑兵眨眼就到了都城脚下。”余少将军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蔑视地扫过诸侯道，“你们还要攻打都城吗？” “不了，不了！”一个个面如土色摇头如拨浪鼓似的果断拒绝。 “大王！”余少将军微微抬眼看着头戴的冕旒都歪了的大王，笑眯眯地说道，“大王还要分兵吗？ 何羽专心的维持聚集着身边的光元素，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的亡灵元素并没人操控，所以吞噬起来比较容易，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另类的两军厮杀。 一路磕磕绊绊，何羽终于坚持着走出了帐篷，在一个拐角处一闪身进入了空间里。 她怎么觉得这只鸟越来越不靠谱，而且每次给她断句后，丢出来的东西都那么具有爆炸性，似乎它就是故意在玩弄她似的。 “这位朋友？不知你在哪里高就么？”薛成旭眯了眯眼睛问向了宁潇。 轻巧的朝着厨房进攻，透过那薄薄的玻璃窗，金闪闪将里面的所有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这绝逼是如今的呼尔海牙最不愿意面对的对手类型了，他不缺经验，不缺战技，缺的反而是因为年龄而逐渐丧失的爆发力和耐久力，面对着这样的大肉盾对手只要没能将其秒掉被拖入缠斗，那迟早会把自己给活活累死。 但即便解决了眼前的威胁，最根本的危机却依然没有缓解。叶朔只要脚跟稍一落地，便会引动起沙漠的咆哮，使他全然没有一处长久的立足之地。那蒙面人见战略收效，更是卖力的接连催动攻击。 这么大的工程，不知用什么方法避过了魔法学院中众师生的耳目，不过想来自从那位披着人皮的恶狼雷恩大主教之后，应该再没有其他人来过地穴。 “大李，我不想提他，所以不要帮着他说那些话好吗？我现在很饿，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吃你做的菜，大李，你忍心看着我再瘦了吗？”金闪闪脸‘色’一晃，那谄媚的笑容骤然出现。 这么一来，这刀术林扬倒还真不敢交给程天骄了，除非眼看着她入魔道化为刀奴。 中午到了下班时间，但忽然有个什么商业宴会要参加，他们这个办公室的一个都不能落。 一时之间所有人内心惊颤不已地盯着林宇，毕竟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了。 他想让轩辕铁柱来给他当保镖，先不说轩辕铁柱实力挺牛逼的，光说这大块头，往旁边一杵，就会给人很大的压力。 虽然大部分一问三不知，但唐青始终相信唐战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人。 打击接踵而至，冯素鸢惊恐地抬头望着戚璟瑶，自己得意了三月，可迎来的皇后，却不再慈眉善目。 好一个怪罪！裴锦瑟本就不屑，加之夏侯氏如此蠢笨，尤其是这一副模样，是裴锦瑟最为厌恶的。 放大镜基层党建东方红接电话的共和党特殊原因藤野ue见到你身高大概好多个第三个地上vb大商股份对光反射地方给他日丰管大。 可让他愤怒的是，没发现冈坂日川的身影，只在窗台上看到一个望远镜。 老药罐子被气的已经丢了半条命，抖得像筛糠的手上拿着一坛子二十多年的竹叶青，要不是酒水太过珍贵，老药罐子一定会把这坛子酒直接倒在老疯子脸上。 “我知道，但是我对钱看的没那么重，也不想闹得面子上都过不去。徐画在我跟前长了几年。严妍确实把她最青春的几年浪费到我身上的，只要她要的不过分，我基本上都会满足她的要求。”老爸说完叹了一声。 第365章 三人吃吃喝喝一直到了深夜，古沐白本想让徐长风两人留在古家，但在徐长风言辞拒绝下，只好作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已经欠了古沐白太多人情，若是还在古家白吃白住，就显得有些理亏了。 可是这一次他估计错了，情况更像是许东说的那样，经过几天的震荡徘徊后今天多头再一次发起冲击就势在必得。价格在3847元受挫后不久，多头就积蓄起更大的力量再次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就是这令凌仙引以为傲的嫩白肌肤，上面的大片血肉开始被细雨刮飞，疼的凌仙咬牙冷嘶。 她点点头，拿出手机，在两人的面前打开，毫无意外的瞬间卡屏。 但是面前的这个家伙虽然是靠着手中的黑色长枪，能够召唤出这种等级的怪物也足以说明面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 别看她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事实上她的修行时间，可不止十六七年。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能够永葆青春，这就不得而知了。 名豪ktv是富多镇较好的ktv，而且价格还不贵。和预想的一样，众人又找了个包厢坐下，吴刚实在喝了太多的酒，刚进包厢，便直接往厕所钻。 所有人都不知道同一辑为什么会死，而且还是死的这样惨。虽然不知道死因，但是透过同一辑的死相可以肯定，同一辑在死的前一秒肯定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度害怕的事情。 可他刚一转身，一把冰冷的黑枪出现在他的后脑勺。他根本来不及确定身后人的身份，就被敲晕在地。 太府的青瓦屋檐之上，龙檐凤翎的一角处出没着姜芷歌等人的脑袋，一深一浅地往太府内瞧着个究竟。 秦寿可是六段的境界，无论是在武道上的修为，还是在身体的素质，以及力量和耐性上，都不是他们所能够比较的。 不过，不管这些人是谁叫来的，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陆广军必须要想办法应付他们才行，不然的话，让他们回去乱写一气，会对学校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的。 而这一切，他们用屁股都可以想明白，新的惊神阵之所有会有如此旷世绝伦的威力，就是因为他。 “鳄……没有陆师姐好看！”叶凡从审视、打量中回过神，然后看着感受到陆师姐那冷冰冰的气息，让叶凡不禁一顿，回答说道。 丘锦才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直接一把抱着眼睛紧闭，低声嗥叫的邱芯，眼眶湿润。 “一言为定，你别得意的太早，你我都是万道九重，虽然你的修为比我高一阶，但未必真的能够胜我。”李风岚眼神坚定道。 说完，大汉的手就向着唐晚情抓取，两人的体型悬殊巨大，唐晚情几乎没有半点的优势，可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汉面前。 本来一脸轻松笑意的萧翎，突然沉默起来，脸上神色阴晴变幻不定。 “梅……梅总您这太客气了吧！”裴德庆看着梅萱手上的那条香烟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数。京城带回来的烟，包装上面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不就是传说之中的特供香烟吗？虽然他是市局的上司，不过还没有资格接触到这种香烟。 “你只会用躲的吗？”七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眸子中闪现着通红的愤怒。 留下部分精锐在这看守，正彦和扉间带领剩下的部队返回了木叶村。 他知道这肯定是周自强跟莫帅说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他，以泄当初在熔岩镇的心头之恨。 而厌鬼则百无聊赖的爬上另一颗树，摇头晃脑，四处探望，不时偷偷看着易凡，特别是其腰间的葫芦。 炼化不了，叶寒也要把这柄长枪收起来，待会儿吴献广死了，这长枪就成了战利品。 就在胤臻带领着四大门派全力推进而屡屡受阻之时，联盟却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好消息。 巨大的圆形嘴里是无数轮状的利齿，无数的利齿能让密集恐惧症直接晕倒了。 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同时也是事实问出口，玛利亚-希尔点了点头。 当嘉鱼抵达刘真掌门身前时，刘雪拓长老已经被众位弟子刺死，他最后的挣扎，让包括大师兄在内的三个弟子当场死去，八位弟子身上带伤。 话说当年在传销集团到底是不是真因为看见她，才决定马上就走，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嘉鱼没管接下来铺天盖地的法术攻击，他在忙着砍开八臂的胸膛，找吃的。 因为晚上总是要起来喂孩子，黎雨馨白天总是起得比较晚，很多时候，她起床的时候，徐凯已经去公司了，所以，今天见到徐凯，她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 阵法足足占据了一丈方圆，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构成阵法的线条，一种又一种阵纹在阵法上闪烁，灵力沿着线条在阵法之中流转不息，澎湃犹如海潮。 贝斯特家族就不用说了，法国最顶尖的家族，屹立数百年，可谓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这匹马的力气大得超出想象，三根绳索套在身上，照样能向前飞跑。赵嘉没留神，差点被从马背上拽下来。 可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思考不周，让秦越知道父亲就在他的家里。 而且这是一个酿酒比赛，要是依靠打打杀杀这样的伎俩就显得有点下成了。 第366章 “这又不是函谷关，天下第一关，普通人一般谁知道啊！”沈慧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或许都城那些贵人们，连河东郡被咱给拿下了都不知道。还在醉生梦死呢！或者等着前方官军歼灭义军的捷报。” “这……”黄仲昌和张继先被问的语塞。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余家这边，咱在人家眼里跟蝼蚁似的，不足为虑。”沈慧娥轻哼一声道。 “那咱就启程回家，萧关防御疏松的话，咱就走萧关入关中。”黄仲昌果断地拍板说道，“假如萧关重兵把守，那么咱们就穿越八百里秦川入关中。” “嗯嗯！”沈慧娥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这次回去要把大虫他祖母、祖父都安排好！” “嗯嗯！这次咱不再是偷偷摸摸的，现在站在人前，天下皆知，不知道谁会拿他们威胁咱们。一定要保护好了，没有后顾之忧。”黄仲昌深以为然地说道，黑眸眨了眨看着他们说道，“事情顺利的超乎我想象。我以为要很费劲儿呢！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 “他们应该比咱还着急。”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官军都在集结呢！能不急吗？这围过来，抵抗不住了，就身首异处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管如何？咱现在达到目的了，可以离开了。”黄仲昌高兴地说道，“他们这些诸侯只想着站在岸上同甘，一点儿都不想下去同苦。”微微摇头道，“这世上哪有那美事呢！”冷哼一声道，“余少将军如果歼灭了官军，这帮子诸侯就别想好。” “秋后算账！”沈慧娥轻哼一声道，“不管谁赢，到最后都得收拾他们。墙头草，通常没有好下场。” “嗯哼！不可能让他们裂土分疆的。”黄仲昌深以为然地说道。 “那战事又起啊！百姓不是陷入战火之中。”张继先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这与你们的初衷不同。” “到那时就阳谋无解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的种种惠民的政策就可以宣扬出去了。”黄仲昌得意的一笑道，“这些诸侯跟不跟，不跟的话就不怕百姓造反啊！跟的话，也得跟得起。” “啪……”沈慧娥眉眼弯弯地打了个响指说道，“没错！” 黄仲昌紧锁着眉头又道，“我现在更担心西北边疆那四十万铁骑。” “这些边军一直驻扎在边疆吗？”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向张继先问道。 “这当然了。”张继先闻言忙点头道。 “他们的兵源都来自哪儿？当地还是其他地方。”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又问道。 “当地的不多，大部分来自关中，关东的庶民，还有发配边疆的刑徒。”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嫂夫人想做什么？他们对朝廷忠心耿耿的。” “边军于国于民都是有功之人。那是将领！普通人不想家吗？普通人不想家中的阿娘、阿爹，妻子，孩子呀！”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肯定想。”黄仲昌闻言重重地点头道，“我深有体会。”笑着又道，“夫人这是攻心为上。” “对呀！朝廷都没了，他们还忠于谁呀？”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既然在边疆坚守那么多年，保家卫国，就不该把刀锋指向自己曾经保护的人。” “这太想当然了吧！”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道。 “试试呗！分化他们。”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想卸甲归田的咱们分地，给盘缠，想继续为国效力的咱打散了编入咱的军队，对于负隅顽抗的，那不好意思了。” “对对对！”黄仲昌连连点头道。 “地都在关中豪族的……”张继先在他们双眸冒着绿光的眼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对付豪族人家有的是办法。 “各个击破。”沈慧娥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别看四十万，他不是铁板一块。” “行吧！有章程，总比无头苍蝇的好。”张继先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咱要真顺利拿下都城，余少将军歼灭了官军。那么两家就摆在明面上的对手了。” 黄仲昌闻言眉峰轻挑了一下道，“余家军真的将刑徒军给打败了，肯定剑指都城，那么他就要和中原那些人混战，正好消耗他的兵力。” “人家要是投靠余家军，缴械投降呢！”张继先紧锁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余家还等着咱们腹背受敌呢！” “他们也没想到，咱有的是办法！”黄仲昌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那就各凭本事喽！”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又道，“谁也吃不掉谁的时候，那就暂时东西平分天下，蓄力再战，吞掉对方，一统天下。” 张继先闻言错愕地看着他说道，“行！”接着又道，“二哥说平分天下也不是不可以。” “那可不行，这只是暂时的，不统一天下绝对不行。”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会被子孙后辈骂的，关中小儿，不思进取，偏安一隅。不想着统一皇帝不是好皇帝。” “呵呵……”黄仲昌闻言笑着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是！” “嫂夫人有这想法，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张继先突然好奇地问道。 “未必会有。”沈慧娥深邃透彻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此话怎讲？”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 “如果有统一的想法，就不会打着诸侯国的名义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张继先闻言恍然大悟地看着她说道，“有道理！他们只想着划片地方，称王称霸。” “对喽！”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统一是大势所趋，要么你统一别人，要么你被别人统一。这不以个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统一了才叫正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继承前人的一切，没统一的就是乱臣贼子。” “咳咳……”黄仲昌轻咳了两声。 第367章 “你咳什么？这不是事实吗？胜利了，史书任人书写。”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没有统一的劲头，诸侯会认为此子胸无大志，可伐之。谋士会认为此主不思进取，不可投靠。将士们也会认为，这人不能带我们建功立业，谁还跟你呀！”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与全部诸侯为敌。”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平静地说道，“有人站在咱们这一边固然好，没有的话也无所谓，最终还是得靠咱们自己。”嗤笑一声道，“盟友？看看今天大殿之上，那些盟友？” “弱的时候没人愿意跟你做朋友，强的时候更不需要狐朋狗友。”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盟友这个吧？跟墙头草似的随时都可能翻脸，咱们得有心理准备。”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大虫笑嘻嘻地说道。 “没错！”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别指望别人。” “我还以为余少将军会阻拦呢！”张继先有些诧异地说道。 “他阻止咱干啥？”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咱可是去帮他。” “嘁……这话你信啊！”张继先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他不怕纵虎归山啊！” 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咱的实力太弱小，人家根本不把咱当回事。”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能牵扯官军最好，牵扯不到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人家本来就不指望诸侯能帮上忙？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就今天大殿之上那诸侯的丑态，余家可不敢把性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黄仲昌闻言一脸嫌弃地说道，有些担心地说道，“他现在不会阻拦咱吧！” “不会！”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在他看来没必要。”眼波流转道，“余家现在要对付的是这个大王！太碍事了。” “几乎都是明面上的了。”张继先闻言猛点头道，“大殿之上毫无遮掩的了。”有些担心地说道，“余家这一仗也不好打，余少将军是个副手，上面还有个上将军呢！这么主帅和副帅不合很危险的。”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轻笑道，“张先生忘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真碍事了，老实听话呢！就留着他，处处掣肘，那就别怪余家不客气了，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被敌军所杀，英勇就义了。”幽深的眼眸看着他又道，“说不定还能激发将士们的战斗力。” 张继先闻言瞳孔微缩，抱拳拱手道，“主公说的对！” “启禀黄公，余少将军来了。”陈青云蹬蹬跑到门口高声禀报道。 “他来做什么？”黄仲昌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看看去就知道了。”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他们脚步匆匆出了房间，将余少将军迎到了大门口，双手抱拳道，“义弟，你怎么来了。” “义兄马上要出征了，我这也没什么送你的。我看你这将士连盔甲都不全，让属下收拾了盔甲给你送来了。”余少将军清澈的目光闪着亮光看着他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义弟更为需要。” “我这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能做的也不多。”余少将军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青云，带人下去。”黄仲昌只好说道，“多谢义弟了。”侧身让道，“请……咱们屋里说话。” “不了，你现在正忙呢！”余少将军摆摆手婉拒道。 “此去义兄千万要小心，虽说都城防御空虚，可也不容小觑，留下的都是精锐。”余少将军叮嘱他道。 “我知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黄仲昌闻言大大咧咧地笑道。 余少将军闻言摇头失笑道，“对！保存自己，别硬碰硬。”接着又道，“此去都城，这一路都是官军，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重兵把守的城郭，洛阳、南阳。” “没关系，我绕过去。”黄仲昌嘿嘿一笑，激灵地说道。 “万万不可。”余少将军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这样容易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这样啊！那就打过去呗！”黄仲昌无所畏惧地说道。 余少将军闻言嘴角直抽抽，望着无知的他道，“不要小瞧了他们。” “不会，不会，我对我夫人有信心。”黄仲昌黑亮的眼睛放光道。 “尊夫人？”余少将军看着毫不起眼的沈慧娥道。 沈慧娥双手抱拳拱了拱手，“余少将军。” 余少将军上下打量着她，跟村妇似的，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最终化成一句话道，“你们万事小心。” “义弟才是，你面对的是朝廷的虎狼之师。”黄仲昌殷切的嘱咐道。 “知道。”余少将军笑得自得地说道，“我们有破敌良策。” “那就好，相信义弟的实力，一定会杀的官军片甲不留。”黄仲昌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 “义兄也会旗开得胜的。”余少将军拱手祝福道。 “借义弟吉言了。”黄仲昌憨憨的笑道。 “义兄你忙吧！我走了。”余少将军看着自己人从营地出来双手抱拳道。 “义弟慢走！”黄仲昌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营地。 “他这是啥意思啊？”铁锋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 “临终关怀。”黄仲昌面沉如水地说道。 铁锋闻言不高兴地说道，“这是看不起咱呀！” “谁说的，人家关心咱呗！咋能曲解人家的好意呢！”沈慧娥轻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夫人，你不会当真吧！人家这是收买人心呢！做给外人看的。”黄仲昌着急地说道。 “当然不会了。”沈慧娥轻笑出声道，“人家愿意演，咱陪着呗！让他表演个够。” “呵呵……”黄仲昌笑而不语。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沈慧娥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我玩命的强大自己，实力啊实力！” 第368章 不相信任何人吗？黄仲昌闻言黑眸轻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夫人。 “你看我做什么？”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黄仲昌微微摇头道。 “这盔甲咱们穿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不穿！”沈慧娥摇头道，“咱们轻装上阵，穿上盔甲跑的慢。”顿了一下道，“只能多谢余少将军的好意了。” “不知道，谁还会来。”大虫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们问道。 “看看喽！”沈慧娥双眉轻扬看着他说道。 “诸侯会来吗？”大虫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们又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就今天诸侯在大殿上的怂样，他们来干什么？”黄仲昌轻哼一声看着他说道，“看咱得笑话，笑咱傻。” “那咱咋办？”大虫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不搭理他们吗？” “来了，就接着呗！”黄仲昌微微一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愿意说啥就说啥，咱又不会因为他们的话而改变计划。”食指点着他道，“不要逞口舌之快，祸从口出。” “知道了。”大虫乖巧地应道。 “主公……”陈青云高声道。 “来了！”大虫听完他的禀报眼前一亮道。 诸侯一一过来，话里话外都是黄公勇气可嘉，就是太冲动了，此去路远万事小心一路保重。 “我看他们言辞还挺真诚的。”大虫忽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就是没啥诚意。” “啥意思？”黄仲昌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只会说漂亮话，双手空空。”大虫轻哼一声道，“俗话说，穷家富路，好赖给点儿盘缠啊！” “你这家伙。”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你还真惦记人家送你盘缠啊！” “咱要不要另说，他们连这份心都没有。”大虫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呵呵……”黄仲昌闻言摇头失笑道，“走啦！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开拔。” “沈将军，沈将军，那些流星锤怎么办？”铁锋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那兵器太沉了，咱们恐怕带不走。”沈慧娥闻言遗憾地看着他说道。 “影响咱们行军，放下吧！”黄仲昌只好说道。 收拾行装之际，大王派身边的亲信大臣李义送来的粮草，说了一通大王的殷切嘱咐才离开了。 “真是生怕咱忘了大王的好。”黄仲昌站在营地大门口好笑地看着李义离开的方向道。 “正常，别忘了人家鼎力相助呢！”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大王手下没有大将吗？这般看重咱们。”大虫闻言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张继先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只不过这些将领跟余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能放心吗？” “那就放心咱呀！阿爹还跟人家结拜了。”大虫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问道。 “这结拜你要当真就当真，你要不当真他就不真。”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端看双方的态度了。” “啊！”大虫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关系没有一成不变的。”沈慧娥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 “走，把小麦磨成面粉了，炒好了咱带走。”沈慧娥拍拍儿子的肩头道。 “也不知道大王送来的粮草都是什么？小麦不知道多不。”大虫担心地说道，“如果都是大豆怎么办?” “把大豆给炒了，嘎嘣豆。”沈慧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炒黄豆好吃。”大虫吸溜着口水说道，“就是太硬，费牙口。” “咱们行军打仗，哪里有那么多讲究。”黄仲昌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 “总有一天前边打仗，后面伙夫能做好红烧肉，热乎乎的送到阵前。”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不太现实吧！”黄仲昌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这需要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当然……”戏谑地又道，“得养足够的猪。” “呵呵……”黄仲昌笑着说道，“夫人时刻都想着养猪。” “那是。”沈慧娥闻言微仰着下巴看着他说道，“顿顿有肉吃，那才是好日子。” “现在能有粟米粥，咸菜吃，就是好日子了。”黄仲昌目光柔和地说道，“为了这个目标奋斗！” 将士们行动起来，三日后，准备齐全，开拔！ 大王亲自来送他们，可以看出非常的重视。 余少将军上下打量着黄仲昌道，“义兄给你的盔甲怎么不穿啊！” “你们更需要。”黄仲昌闻言笑了笑道，“我们急行军，嫌它累赘，身上还背着干粮呢！” “干粮？”余少将军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在这里。”黄仲昌拍拍盘在身上的干粮袋道。 手臂粗的干粮袋，麻布缝的，里面装的都是炒面，绕着盘在身上。 “我说什么呢？原来这里面装着粮草啊！”余少将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兵贵神速嘛！”黄仲昌咧嘴一笑道。 “这还挺好的。”余少将军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炒面，里面有黄豆粉，盐巴，花椒，干炒过的，饿了，吃一把，喝点儿井水就行。”黄仲昌笑眯眯地说道，“不用埋锅造饭的。” “这个不错，突袭最合适不过了。”余少将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我们兵力少，跟人家正面硬碰硬那是自寻死路。”黄仲昌笑呵呵地说道。 余少将军看着他问道，“你这连行军帐也没有。” “现在天热，累了席地而卧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黄仲昌闻言嘿嘿一笑道，“我们有背着草席。” “祝义兄，旗开得胜。”余少将军双手抱拳拱手道。 “借义弟吉言了。”黄仲昌憨憨地笑道，拱手道，“我们走了。此去不知何时再见面。” “会见面的。”余少将军黝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黄仲昌翻身上马，拱手道，“就此别过，义弟多保重。” 第369章 “义兄望珍重！”余少将军拱了拱手道，目送军队离开。 待送走了黄仲昌他们，余少将军也升起中军帐，排兵布阵。 “曾先生，看到义兄的干粮袋，我有些想法。”余少将军看着自家先生说道。 “你想分兵出来偷袭官军的荥阳粮仓。”曾先生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没错！”余少将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不只是荥阳粮仓，还有官军粮草补给，补给路线上埋伏，给老子烧！” “没问题。”曾先生笑着点头道，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义兄叫的这么热乎，你不会当真吧！” “一山不容二虎。”余少将军清明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怎么可能当真呢！您想多了。” “嗯！”曾先生放心的点点头。 &*& “阿爹，阿爹，您把这办法教给了余少将军好吗？”与自家阿爹共乘一匹马的大虫回头看着他问道。 “傻小子，咱们现在的敌人是官军，我可不希望余家输。”黄仲昌垂眸眸光湛湛地看着他说道，“以后我们两军对垒的话，各凭本事，现在嘛！一致对付官军。” “哦！”大虫乖巧地点点头道。 沈慧娥他们与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回去的时候，虽然也是昼伏夜出，可顺利多了。 几乎没有遇上大规模的官军，遇见了，也避免正面冲突，绕着走。 从官军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 “官军呢？”铁锋好奇地问道。 “都被余家给吸引了，自然这里人就少了。”张继先闻言笑了笑道，“得多谢余少将军了，威名在外。” “呵呵……”黄仲昌不厚道的笑了。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铁锋着急地说道。 “前面已经有人骑马回家了禀报了。”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要是着急，也快些回去吧！” “那我走了啊！”铁锋闻言眼前一亮道。 “走吧！”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咱回去就准备攻打萧关吗？”铁锋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说道。 “当然了，这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已经安排斥候去打探了。” “以关中地形来说，四面环山，那萧关也是易守难攻，即便防御薄弱，也有看大门的吧！咱们如何突破呢！”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沈慧娥如墨玉般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萧关并不难突破，又不是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它根据地形而建，沿河设塞，筑城建塞。建在此交叉点的萧关就是在长城上建的一个关口。” “每一个关口的建造都与地形相关，关口配合山势、水势，共同构建出一道完整的防御体系。”沈慧娥不紧不慢地又说道。 “山势，乃是三关口到瓦亭峡，山势险峻雄奇。水势，乃是泾水。”张继先闻言道。 “是的。”沈慧娥笑着点头道，“天然的防御体系。有山和水的配合，还有人为修筑的防御工事，让关口更加的牢固。” “人为的工事？”黄仲昌眉峰轻挑了一下道。 “村落，修筑的环村落的夯土城墙，这是屯兵的要塞，扼守着进入萧关的道路。还有山岭两侧上面的烽火台。”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烽火台上，往南的关中，往北的塞外，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一目了然。” “这么说想进入萧关得拿下前面的村子和烽火台。”黄仲昌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是这样的。”沈慧娥微微点头，笑着又道，“这些我都查探过，村落就剩下老弱妇孺了，烽火台上也是老弱残兵。” “那就好。”黄仲昌黑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拿下萧关之后，如何拿下都城，这就要问你们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对都城可比我熟悉。” “这我们一直在修皇陵，老实说都城什么样真没见过。”黄仲昌食指扣扣浓眉道。 “那咱们就只好派出斥候继续打探了。”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都说都城防御空虚，咱们直接攻进去不得了。”铁锋大咧咧地说道，“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可不行，贸贸然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沈慧娥少有的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哦！”铁锋受教地点点头道，“我只是想快点儿拿下都城。” “这不是快的问题，欲速则不达。”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起豆腐，我想豆腐吃了。”大虫吧唧、吧唧嘴说道。 “回到家，就有豆腐吃了。”黄仲昌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这些天吃炒面，吃得我……”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炒面不错，这么热的天也不没坏。”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带着粮草辎重，拖累了行军速度。” “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讲究，兵贵神速。”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等拿下都城，咱们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沈慧娥他们回到了家，与走之前一样，一切按部就班。 麦子已经抽穗了，兵卒经过这些日子训练更强壮了。 沈慧娥他们简单的休整一下，留下一些兵力，就出兵关中北大门萧关！ 沈慧娥他们在山中安营扎寨，“根据斥候的打探，跟咱们南下之前一样，萧关外的村落都是老弱妇孺，山上的烽火台没几个兵把守。” “那萧关外围好办，萧关怎么进？”黄仲昌目光直视着她问道。 沈鹏来笑嘻嘻地说道，“萧关就交给我们就行。” “啥意思？”黄仲昌看向小舅子问道。 “夜黑风高，我们爬上城墙啊！”沈鹏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专门训练爬河中府的城墙来着，一个个如猴子似的灵活，眨眼就上去了。” “你们都治兵都练什么了？”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第370章 “我……”沈鹏来大喘气道，“沈将军离开之前，做了治兵训练的计划，其中就有攻城训练。如果是重兵把守的关隘我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爬城墙，就现在萧关如此废弛，当然正面进攻喽！” “行！那咱就行动吧！”黄仲昌笑着说道，“请沈将军下令吧！”将兵符双手交给了她。 “好！”沈慧娥双手郑重地接过兵符，兵分三 巨大的轰鸣声，全长安城的人都听得到，甚至连整个大地都猛地颤抖了一下。有些老旧的房屋，墙皮掉了一地，颇有几分震后的感觉。 若这刺客磕在了石头上，她怎么会听到落水声就算是她先磕到石头再落水，落水声怎么可能那么大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陈家也明白这个道理，而我们既然拿了钱，自然也要上心。 好似特意跟火郝铎叫板一样，声音里充满了刺和冰，刺的让人痛，冰的让人冷。 送行宴上的气氛，略显沉闷，虽然众人努力的想要使整个气氛活跃起来，不过到最后只是徒劳无功，尤其是嘟嘟，知道叶枫和张可欣要离开之后，更是哭成了泪人。 韩峰虽说在实力上比不过卢道士，问题现在卢道士的实力已经损伤了很多。 钱千万乐呵呵的坐在末席，出席如此高规格的宴会，还是平生第一次。这里在座的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随便扔出去一个，都是能让江南震上三震的大人物，席位并没有太大关系，重要的是能参与其中。 依稀可见燃燃炭火，鼎内沸腾而起的蒸汽，还有那袭绿衣。不用细观，只要看上一眼那人的身形就能肯定是他无疑。坐的再正经，也掩不住骨子里的猥琐。 李青慕扶着知柳的手跟在了玉珠的身后，桃姬想再次上前拉住李青慕的手，却被问晴有意无间的挡在了后面。 于是她开始在百宝袋之中捣鼓，药星怪老头给了她很多丹药和药材，还有一个紫青鼎。 当然，不是每名乐师都是练习琴艺的，包括琴心在类，都可以用音心代表。 “请问一下，顾一燃在哪里他刚刚出了车祸，应该才送来不久，是个警察。”她抓住一个护士问道。 徐子晴一听这个就回头看了一眼沈云依，发现这人还在身后也算是安心了。 满月正冷着一张脸，坐在桌边一边抱怨一边恶狠狠的往自己的嘴里添着白饭。 墨音叹口气，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根本就劝不住自己的夫人，可是他刚想伸手看看给皇帝选秀的画册，却被吴珠儿一把抢了下来。 厉慎言此时眸光清冽，那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刻薄得不易近人。 两位皇子中嫡出的大皇子齐弘煊早已封了太子，皇后的母家是三朝元老，哥哥更是贵为当朝右相，端的是权倾天下。齐弘煊因着皇后的纵容甚是骄横跋扈，孟夫人切切叮嘱云逸不要得罪太子。 对于自己的话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路中将很是满意，也不着急，而是心满意足的喝茶，还啧啧出声。 然而事情并不简单，这些人入境已经超过了一个星期，从他接手到现在，已经被这些人带着转遍了华夏东南沿海地区，愣是没发现他们入境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次斩杀任务大部分功劳都是萧动的，要不是萧动，他们这支队伍总学分肯定不可能获得第一。 不过下一秒，机器人眼睛里的红光像电灯一样，闪烁了两下便彻底偃旗息鼓了。 第371章 “按脚程来说，应该来了呀！”张继先闻言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说道，“日夜兼程的话，天明十分就应该到这里了。” “会不会走别的路，绕道走。”黄仲昌轻蹙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到萧关唯一的路，也是最近的路。”张继先闻言忙说道，“不存在别的路。” “这咋地他们晚上还休息的，不该日夜兼程吗？”铁锋随口说道。 “呃……”众人面面相觑，看看彼此，还真有可能。 “斥候有消息吗？”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自家夫人问道。 “没有。”沈慧娥闻言轻轻摇头道。 “不会不来吧！”沈鹏来担心地说道。 “不会！斥候已经看着他们出了都城了。”黄仲昌闻言立马摇头道。 “那咋还不到？”沈鹏来不解地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或许遇见老爷兵了。”沈慧娥闻言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老爷兵？” “你也可以理解为少爷兵。”沈慧娥哭笑不的地说道。 “得那就有的等了。”铁锋翻身躺在了草丛里。 这一等，等到了太阳下山，才收到消息，官军在十里外，安营扎寨了。 “啥？”黄仲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咱没听错吧！” “没有。”沈鹏来难掩惊讶地说道，“这是怕葫芦口有埋伏，干脆在离这里十里的地方停下来了。” “咳咳……”一片惊呆的咳嗽声。 “沈将军，咱们怎么办？”铁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是天亮后行动，还是夜半三更行动。” “夜半三更吧！”沈慧娥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天黑之后，咱们摸过去，打探一下他们的排兵情况。” “好！” 天彻底的黑了下来，夜里可热闹了，昼伏夜出的小动物们蹭蹭的冒出来，好奇地看着这些趴在地上的大个子。 沈慧娥他摸到了军营外，军营内灯火通明，肉香十里。 “他们居然在煮肉。”黄仲昌下巴差点没被惊掉。 “不知道喝酒不？”张继先抿了抿唇说道。 “这是来打仗的吗？”黄仲昌满脸黑线地说道，“这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吗？” “太正常了！”沈慧娥目光平静地看着营地说道，“军纪涣散，军备废弛，朝廷命不久矣。” “啧啧……”张继先砸吧嘴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可都是都城防御力量。” “帝国末日就这样。”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好好记住了。” “记住也没用。”黄仲昌闻言苦笑一声道，“到那时咱都不在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沈慧娥闻言重重地叹口气道。 黄仲昌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那也要记录下来，让子孙后代好好的看看。吸取经验教训。” 沈慧娥闻言莞尔一笑道，“你就不怕春秋笔法啊！美化你，或者抹黑你。” “如实记录，公正客观，不带个人情感。”黄仲昌眨眨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你挡不住笔杆子。”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写呗！这样可以侧面印证。”黄仲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主公，主公，你要怎么写朝廷这段历史啊！”张继先好奇地问道，“怎么评价皇帝呀！” “实话实说呗！功是功，过是过。”黄仲昌幽黑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既不美化，咱也不抹黑。” “那个……”张继先闻言黑眸中跳动着火焰看着他说道，“只有写的朝廷有暴虐，咱们揭竿起义才更……”想了想道，“官逼民反才更正确，做的对。” “张先生更想说正统吧！得国最正！”沈慧娥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对对对！”张继先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匹夫起事，无凭借威炳之嫌，为民除暴，无预窥神器之意。”沈慧娥莹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话你相信吗？”黄仲昌闻言惊愕地看着她说道。 “野心是一步步增大的，有些事情想想，可未必成功，不成功可就满门抄斩。”沈慧娥轻轻摇摆着脑袋说道，“到最后胜利了，靠的是天意，还有更重要的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黄仲昌看向自己的夫人说道，“咱们不信神，不过呢！敬鬼神而远之。” “呵呵……”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 “笑什么？是得记录下来。”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警示后人。” “想法不错，子孙后代不会听的。”沈慧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爱民如子，天下万民。”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张继先闻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这算是悟出来了。 “我闻见酒香了。”沈鹏来吸吸鼻子说道，“这是来打仗的吗？” “这不正好咱们全歼了。”铁锋摩拳擦掌地说道，“喝得醉醺醺的。” “得留活口，活口。”陈青云闻言开口道。 “对对对！”黄叔昌闻言忙不迭地又道。 “等吧！等到人困马乏的时候，咱们再行动。”沈慧娥翻身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星斗说道。 “二姐，你说这星星上有人吗?”沈鹏来好奇地问道，“月亮上有嫦娥吗？” “你上去看看呗！”沈慧娥闻言好笑地说道。 “这我哪里上的去啊！”沈鹏来眨巴眨巴眼看着她说道。 “咱们有一天终会上去的。”沈慧娥脸上挂着醉人的笑意说道。 “那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沈鹏来闻言微微摇头道。 “他们真的吃肉喝酒啊！”铁锋吸吸鼻子说道。 “这有什么稀罕的。” “这是行军打仗。” “等他们喝醉了正好送他们上路。”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寅时动手，那时候人最困的时候。”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了看左右道。 “那还早呢！咱就这么趴着等吧！”黄仲昌抬眼看着满天星斗道。 “你也会看时辰了。”黄叔昌黑亮的双眸看着说道。 “成天看，自然就会了。”黄仲昌自得地说道。 第372章 “他们不会有人出来吧！”铁锋担心地说道，“咱们不会被发现吧？” “出来干什么？” “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 “撒尿，拉屎啊！”铁锋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对哟！别撒到咱身上。” “不会的。”沈慧娥闻言轻笑出声道。 “这么肯定啊！”黄仲昌小声地说道，“他们临时安营扎寨，根本不可能整个茅厕。” “有可能随地大小便的。”张继先闻言附和道。 “咱们在上风口。”沈慧娥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嫌味儿的话，就来吧！先把自己人给熏死了。” 恰巧一阵微风吹来，张继先闻言抿了抿唇道，“还真是。” “这如果碰见个愣头青走过来怎么办？”黄仲昌担心地说道。 “那咱就只能忍着了，不能暴露了。”沈慧娥双手合十道，“现在祈祷别来个愣头青。” “呵呵……” 非常幸运，没有遇见这尴尬的事情，到了寅时，随着沈慧娥一声令下，他们如鬼魅一样潜进了营地。 此时官军喝得东倒西歪的，连值夜的都迷迷瞪瞪的，依着长戈猛点头。 这还等什么呀？动手…… 终于被官军发现了，才慌慌张张地喊道，“敌袭，敌袭。”仓促迎战，甚至没有组成有效的反击，就被打的落花流水了。 死伤惨重！只有几百人，还是被沈慧娥他们有意放走的。 等结束战斗时，天已经大亮了。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沈慧娥下令道。 “打扫战场？这需要时间吧！咱不追击吗？”黄仲昌扶了扶自己的军帽道，藤条编的军帽。 “就他们那德行，我怕咱们追上他们了。”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还怎么通风报信啊！” “呃……”黄仲昌闻言嘴张张合合了半天，“还真有可能。天气热了，这尸体不埋了，容易起瘟疫。” “对！”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咱们有工兵铲，挖坑很快的。” “报！启禀沈将军，他们所带的粮草还剩不少呢！”铁峰激动地说道。 “告诉伙头军，埋锅造饭，好好犒劳一下大家。”沈慧娥爽快地说道。 “是！”铁锋领命之后，一蹦三跳的找伙头军。 “这就叫丢盔弃甲是不是。”黄仲昌哭笑不得地说道。 “嗯哼！”沈慧娥轻点了下头道。 “这都城出来的官军着德行，皇城之下的防御不会也这德行吧！”黄仲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你说呢？”沈慧娥笑着反问道。 “等一下，如果真的这样，我对拿下皇城是信心大增。”黄仲昌瞳孔微缩看着她说道。 “小心为上，不能想得太好了。”沈慧娥提醒他道。 “这是当然了。”黄仲昌忙点头道。 “要是拿下皇城，后续如何处理？”张继先吐掉嘴里的青草看着他们俩说道。 “不能像河中府那样。”黄仲昌想也不想地说道。 “他们做的坏事更是罄竹难书。”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不一样，我也想宰了他们，可是西北边陲还有四十万官军呢！”黄仲昌眉峰陡然跳了一下道。 沈慧娥闻言黑眸轻晃看着他直白地说道，“这些人可都是人质。” “你话别说那么直白吗？”黄仲昌闻言嘴角直抽抽道。 “看破不说破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咱来商量一下这四十万官军怎么办？”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四十万啊！这数字太吓人了。 “攻入皇城之后，拿到人丁册子，看看谁家在边疆从军，分土地。”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关中人口密集，哪里有那么多田地，况且田地都在文武百官手里。”张继先闻言提醒她道。 “大都在文臣手里。”黄仲昌轻哼一声道，“文臣子弟也很少从军的。”眼眸轻转道，“这样就能分化他们。下面的兵卒也大都是老百姓。” “不知道西北官军粮草供应及时吗？”沈慧娥摩挲着下巴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拿下皇城，查看一下记录就知道了。”张继先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咱们设想是好的，可是有有人信吗？”黄仲昌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家里人写信。”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城墙下，给我拿着大喇叭大声的喊。” “这行吗？”黄仲昌满眼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朝廷已经被推翻了，缴枪不杀！”沈慧娥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还要为推翻的朝廷陪葬吗？”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准备好了带上粮草我亲自去。” “亲自？”黄仲昌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拧着眉头看着她说道，“那是四十万官军，如果人家坚持为国报仇呢！” “这肯定有愚忠的，但是大都是将军，那是朝廷对他们真好。”沈慧娥直言道，“可只有光杆将军有什么用。” “这倒是。”张继先闻言点点头道。 “对！不亲自去我可不放心。”沈慧娥稍有的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拿下皇城呢？余家军那边怎么办？”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他能有咱快吗？”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也不知道跟官军是否打起来了。” “这样，拿下皇城，派斥候出关打探。”沈慧娥想也不想地说道，“一切等边疆四十万官军拿下再说。” “对于余家军来说，真是闹翻了，关中四关重兵把守，易守难攻，他想要进来也不容易。”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先按兵不动。” “嗯嗯！谁也不知道咱已经进入关中腹地了。”黄仲昌眼睛闪闪发光看着他们说道。 “吃饱肚子，咱们就兵发皇城。”沈慧娥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要是追上他们呢！”黄仲昌哭笑不的地看着她说道。 “逃命呢！”张继先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 “谁知道呢！”沈慧娥乌黑的眼眸骨碌碌转道。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xiakezw）杀猪娘子 第373章 吃饱喝足了，又准备好干粮，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下子给他们逃跑的时间够充裕了吧！”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真要是追上了，那也是命该绝。”黄仲昌轻笑出声道。 “走吧！”沈慧娥下令，全速前进！剑指皇城。 &*& 烈日之下，沈慧娥他们站在小山坡上，看着城墙之高，之大的皇城。 城墙之内巍峨的建筑。 沈鹏来吞咽了下口水道，“这就是皇城啊！” “终于见识了墙高城阔。” “哎哎！这城墙上咋没有守卫呢！” “这可是皇城，不可能像萧关一样，几乎没有防御。” “你们怎么看？”沈慧娥摩挲着下巴说道。 “没有守卫，这是兵力被派出来了，被咱们给灭了。”张继先大胆的猜测道。 “那也不应该呀！还有皇帝的亲卫呢！咋地这城墙上也得有人站岗放哨吧！”黄仲昌满脸疑惑地说道。 “一路上咱没看见败兵，皇城应该知道迎击咱得五万大兵被歼了。”铁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皇城说道。 “那更应该加强戒备，全力迎战啊！”陈青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太正常。”黄仲昌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 “别猜想了，咱们上前看看去。”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皇城说道。 “你要去打探吗？”黄仲昌担心地问道。 “咱们一起去。”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黄仲昌眼冒着绿光看着她说道，“我对沈将军有信心，我对皇城将士们也有信心。”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轻笑道，“那咱们走吧！” 沈慧娥率领将士们就这么大咧咧地朝皇城走去。 “近前看，这城墙真高啊！”沈鹏来砸吧着嘴说道。 “这要爬起来，要费些劲儿。” “这墙面抹得有些平，不好爬。” “咱们怎么进去？”黄仲昌看向城门紧闭的皇城说道。 “是不是要砍木头，撞城门呀！” “我们现在就去吗？” “不用！”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进去开门。” “这城墙不好爬。”黄仲昌提醒她道，“而且别看现在城墙上没有守卫，谁知道在哪儿猫着呢！会不会耍诈呀！” “对对对，小心为上。”张继先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想着咱们骄兵必败。” “有可能。” “晚上再探吧！这大白天的太危险。”黄仲昌紧锁着眉头说道。 “听你们的。”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嘎吱……嘎吱……” “什么声音？”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沈慧娥见状柳眉轻挑看着他们下令说道，“散开！注意隐蔽。” 哗啦……一下子散开，匍匐在地。 城门打开，黄仲昌看着从城内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小孩儿，这是想干什么？” “太无耻了吧！把孩子推到前面。”黄叔昌气愤地说道。 “你们看看这孩子身上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沈慧娥提醒他们道，“下车了，下车了。” “这……”黄仲昌抬头看着一步步走出城门的孩子，“这穿着白色的衣服，头戴金冠，这是哪家王公贵子吧！”接着又问道，“这手里端的什么？” “这么远看太清楚。”张继先闻言小声地说道。 “就他一个吗？”沈慧娥见状站了起来道，“走咱们看看去。” “喂喂！没有危险吧！”黄仲昌抬头看着起身的她说道。 “城墙还是空空的，只有一个小孩儿和不到十个仆从，咱们到箭射不到的地方停下就好了。”沈慧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那要是投石机呢！这个射的远。”黄仲昌跟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 “没看见支架，估计没有投石机。”沈慧娥看看左右道，“站起来吧！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窸窸窣窣的都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他们应该看见咱们了吧！”张继先扒拉扒拉脑袋，头上沾的草，薅了下来。 “城里好像也没动静。”黄仲昌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啥意思？弄个小孩儿出来。”沈鹏来不解地问道。 “看看去。”沈慧娥抬脚朝城门走去。 沈慧娥他们弄清楚状况之后，原来是投降啊！托盘上是传国玉玺和兵符。 沈慧娥蹲下来目光平视着小皇帝道，“小孩儿我问你，城内现在什么情况？” 小皇帝诧异地看着她，老实地说道，“城内的人在等你们的决定他们的生死。”口齿清晰的又道，“城内没有兵卒了，只有王宫还有些守卫。” “不反抗吗？就这么缴械投降。”黄仲昌好奇地问道。 “不想死。”小皇帝很干脆地说道。 “你怎么确定我们不会杀你呀！”黄仲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我们没仇。”小皇帝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单凭你的身份就足以送你走了。”黄仲昌不客气地说道。 “希望你们体面的送我走。”小皇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 “走吧！咱们进城看看。”沈慧娥站起来伸手拉着他的手道。 “你们不杀我吗？”小皇帝抬起头，纯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看你表现了。”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会很乖的。”小皇帝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握着她粗糙的手道。 “你乖，其他人就未必了，他们如果打着你的名义造反呢！”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我活着他们怎么以我的名义呢！”小皇帝机灵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聪明的小子，太聪明了可不好。” “聪明反被聪明误。”沈慧娥如深潭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诸侯都恨我家害的他们国破家亡，怎么会打着我的名义造反呢！”小皇帝如深海般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起义的都是打着诸侯的名号。” “皇室宗亲呢！”张继先闻言开口道。 “都被他们给杀了。”小皇帝平静地说道。 “啊……”黄仲昌惊愕地看着他。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杀猪娘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4章 “皇……”小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愤恨道，“叔叔驾崩之后，他们为了皇位之争，将我族人全部杀死了。” “咳咳……”黄仲昌给惊得直咳嗽。 “那这投降？你的意思？还是大臣的意思？”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垂着看着他问道。 “文武百官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小皇帝墨丸似的眼睛无悲无喜地说道，“不想死，只好投降了。” “你倒实诚。”黄仲昌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说道。 “刀在您的手上，我何必为难自己，实话实说罢了。”小皇帝平静无波的双眸老实地说道。 “一千人进城，剩下的人在城外安营扎寨。”沈慧娥看向黄仲昌问道，“可以吗？” “好！”黄忠昌笑着点头道。 “我们没有埋伏，不是诈降。”小皇帝抬头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歼灭的那五万兵马，是朝廷最后的家底儿了。” “我知道，留在城外的人是为了不打扰城中百姓，怕吓着你们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最后的家底儿，西北那四十万官军呢？”黄仲昌眉峰陡然跳了下道，“没让他们来驰援吗？” “根本就赶不上。”小皇帝遗憾地说道，“关中内外是遍地狼烟，失了民心，怎么都没办法。” “你还能辖制边军吗？”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小皇帝特别干脆地说道。 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你可是皇帝耶！” “我才当了几天啊！朝臣我都没有认完呢！就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防御匈奴的边军了。”小皇帝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们手中现在有了虎符了，可以去试试，看他们是否听调。” “你这皇帝当的还真……”黄仲昌抿了抿唇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小脸，说不下去了。 “窝囊是吧！”小皇帝坦率地说道。 黄仲昌动了动双唇，决定不在欺负小孩子了，“你多大了。” “我今年七岁了。”小皇帝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边军的情况你了解多少？”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不了解，你想知道什么？问大臣吧！”小皇帝老实地说道。 “行吧！咱们自己了解。”沈慧娥只好说道，面对一问三不知的小皇帝。 “文武大臣呢？”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个总知道吧！” “都在大殿等着呢！”小皇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那走吧！咱们进皇宫。”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传令下去，不许骚扰城中百姓。” “你对庶民还挺好的。”小皇帝突然说道。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知道我想什么？”小皇帝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你想我们是土匪，纵兵为祸，烧杀抢掠。”沈慧娥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想天下太平，农民能安心的种地，百姓安居乐业。” 小皇帝瞥了眼她，撇着嘴说道，“那你们为啥要造反呀！安心种地不好吗？” “哟！你这脾气还不小，你说我们为啥不安生的种地呢！”黄仲昌轻哼一声道，“小孩儿，看来我得让你种种地，就不会说出这话来了。” “收获的粮食，都交赋税了，连个白面饼子都吃不到嘴里。”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穷的只能挖草根，啃树皮了。应该让你品尝一下，就不会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了。” “尝尝就尝尝。”小皇帝不服气地说道。 “行！今儿中午就让文武大臣品尝一下草根和树皮。”沈慧娥爽快地应道。 “那个……不用这样吧！”沈鹏来小声地说道，“咱最困难地时候也没有吃草根，啃树皮呀！” “忆苦思甜，时时记住了，不忘来时路。”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末将遵命。”沈鹏来拱手说道。 街道上非常的安静，街边店铺、宅院大门统统紧闭。 只有整齐的步伐，一路朝皇宫。 “哇……”黄仲昌他们一脸惊艳地看着高大巍峨的皇宫。 “咱们进去看看你们修建皇宫吧！”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黄仲昌闻言指指自己道。 “不论皇宫和皇陵，都是千千万万民夫修的。”沈慧娥隽黑漆亮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该看看吗？” “要的，要的。”黄仲昌忙不迭地点头道，抬脚踏入庄严肃穆的宫城。 “没有守卫吗？”沈慧娥垂眸看向小皇帝说道。 “没有，都被你们给歼灭了。”小皇帝特别干脆地说道。 难怪投降了，连宫城守卫都没了。 “宫女还太监呢！”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又问道。 “都老实的待着呢！听候您的发落。”小皇帝眸光黯淡地说道，“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有家的回家和亲人团聚，无家可归的，给老子种地去。”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巍峨的建筑群道，“老子不养闲人。” “咳咳……”小皇帝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是！您不需要人伺候吗？”小皇帝止住咳嗽看着他问道。 “伺候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啊！”黄仲昌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我们一家四口能需要多少人。” 小皇帝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后宫嫔妃呢！你不要啊！” “不需要。”黄仲昌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有儿有女了，你那些皇室宗亲怎么死的。” “呃……”小皇帝被堵的哑口无言的，“那您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想嫁人的就嫁人，不想嫁人的，种地去。”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她们养尊处优多年，可受不了那苦。”小皇帝直白地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种得，她们也种得。”黄仲昌眼底微凉看着他说道。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杀猪娘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5章 “那你还不如赐死她们呢!”小皇帝轻哼一声道。 “不不不……咱可不乱杀无辜。”黄仲昌澄澈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小皇帝抬眼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很明显不相信他。 “当然有罪之人，死有余辜之人，我们那是替天行道。”黄仲昌大义凛然地说道。 “嘁……”小皇帝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脱口而出道，“你能代表天。” “那看样子你这个天子不咋地。”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小皇帝闻言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她。 “怎么不服气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小皇帝，一脸正色地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黄仲昌看着高高地石阶，拾阶而上，跨进了威严的大殿。 文武百官跪坐在蒲团上，齐齐整整的。 黄仲昌也不跟他们废话，坐在龙椅下面的台阶上直奔主题，将笔墨准备好了，一人一个小黑屋，反正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交代自己的罪行。 文臣闻言现实惊愕，随后破口大骂。 黄仲昌挥手直接将他们给拖下去，拖进小房间内，“对了，咱也不让他们吃草根、树皮，现在野菜丰富，给他们蒸野菜团子，百姓吃什么？他们也要尝尝。” 文臣都被拉下去了，黄仲昌看向武将道，“西北边军粮草补给充足吗？” 没人反应，这是个啥意思啊？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听不懂。”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西北已经断粮半年了。” 黄仲昌闻言点点头，“那城中百姓粮食可够食用。” “城中百姓已经家无余粮了。” “那粮仓呢？”黄仲昌继续问道。 “国库粮仓没有一粒粮食。” “黄公要向开仓放粮，无粮可发。” “无粮啊！”黄仲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有粮，肯定只多不少。” “城中百姓已经无粮食了。” “大臣家里呢！”黄仲昌单手托腮看着他们说道。 “黄公这样做不好吧！” “不好啊！”黄仲昌食指放在唇边看着他们道，“你们说这饿极了的百姓知道百官家里粮仓都堆满了，他们会怎么做？”食指划过下巴道，“除了抢粮，还会做什么事？” “你……你……”众武将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看着他。 他们实在太清楚了。 “我怎么了？”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我的兵都在城外安营扎寨，没有军令，不会踏进城内一步。城内如果发生骚乱，打砸抢，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眸光凌厉地扫过他们道，“是你们罪有应得，自作孽不可活！简言之：活该！” 黄仲昌微微一笑道，“该怎么选不用我教你们吧！” “我交，我交。”武将们立马服软，这家伙混不吝够狠的。 “敲锣打鼓，通知城内庶民，开仓放粮，登记谁家好儿郎在西北从军，多发十斤粟米。”黄仲昌黝黑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黄仲昌将一道道命令发出去之后，有了河中府的这个样板，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 至于大殿中央的武将们，跟文臣关到一起，“对了，把账本给他们。” “干什么？”小皇帝好奇地问道。 “让他们对账吵架去吧！”黄仲昌笑眯眯地看着小皇帝说道，“能吵到天荒地老。” “你可真够损的。”沈慧娥哭笑不的地看着他说道，朝他竖起大拇指。 “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吗？”小皇帝不太相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信啊！自己看去。”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开仓放粮，你就不怕谎报啊！庶民狡猾的很。”小皇帝瞥了他一眼说道。 “入伍的兵卒都登记造册的，敢谎报，就要承担后果。”黄仲昌眼底微凉地看着他说道。 “你可真会收买人心。”小皇帝轻哼一声说道。 “可是就这简单的收买人心，你们也不愿意做。”黄仲昌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小皇帝闻言讪讪的，紧抿着双唇。 “文武大臣家里的粮仓都堆满，甚至都发霉了，都不愿意分给城内的庶民。”沈慧娥冷哼一声道，“如果给粮，这城中庶民拿起菜刀，都敢拼命。我们还能这么容易进城啊！”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发霉？”小皇帝不太相信地说道。 “不信是吗？回头你就知道了。”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粮食不够怎么办？”小皇帝故意地说道。 “相信我够的，足足的。”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万一不够呢！”小皇帝不服气地说道。 “马上要夏收了。”黄仲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还不是收赋税。”小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必要的赋税是应该的，你家赋税可是一加再加。”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加的百姓饿的只能卖儿卖女，卖田地。这种朝廷不该推翻吗？” “你能保证永不加赋吗？”小皇帝轻哼一声道。 “我能保证我这一朝不加赋。”黄仲昌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道。 “你这一朝，你的后代呢？”小皇帝不满地看着他说道，“欺负小孩儿啊！” “你这不是看出来了，还小孩儿啊！”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家从先人算起，这赋税没有变化吗？一成不变吗？” “那……没有。”小皇帝轻叹一声看着他说道，“父皇在位时，赋税都没加，只有皇兄上位两年一加再加。” “这不就得了，事情是发展变化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黄仲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凡是都有个度，而且这赋税不应该全加在庶民的头上。” “啥意思？”小皇帝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不加在庶民头上，难不成加在文武百官，贵族的头上。” “有账册，回头你看看账册就知道了。”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猛然想起来道，“小孩儿认识字吧！” “我学过的。”小皇帝鼓着腮帮子急吼吼地说道。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杀猪娘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6章 “你急什么呀？”黄仲昌满脸笑意地看着小皇帝说道，“会认字，那会看账册吗？” “呃……”小皇帝被问的哑口无言的。 “看看吧！不会，难怪被人家给糊弄了。”黄仲昌一脸笑意地说道。 面对来自他的嘲讽，小皇帝气鼓鼓地说道，“会看又如何？他们不会做假账啊！” “哟！还知道做假账啊！”黄仲昌笑着调侃道。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小皇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 “你打算怎么消除我对你的忧心呢！”黄仲昌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我的存在就消除不了。”小皇帝吭哧了半天才道，“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下定决心道，“你给我留个全尸好了。” “呵呵……”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呀？啥个意思啊！”小皇帝尴尬地看着他说道。 “暂时还没有想到杀你的理由。”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那永远没有杀我的理由呢！”小皇帝闻言眼睛瞬间冒着绿光道。 “那么想活着啊！”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蝼蚁尚且贪生，我当然想活着了。”小皇帝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一个人啥也干不了啊！我离你们远远的，你们放心好了。诸侯国都恨我家，就是打着我家的旗号，庶民也不会跟的。” “你这小子，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黄仲昌幽暗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离我们远远的，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啊！” “呃……”小皇帝嘴张了半天啥也说不出来。 “别想那么多，你的小脑袋暂时保住了。”黄仲昌黑亮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你不怕吗？”小皇帝歪着脑袋看着他说道。 “你都说你一个人啥也干不了。”黄仲昌眉峰抖了一下看着他说道。 “我那个哥哥就是被宦官勒死的。”小皇帝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他说道，“我长大了就有可能了。” “哎呀！那你说怎么办呢？”黄仲昌心情超好的逗他道。 “您还是把我杀了吧！”小皇帝想了想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反其道而行啊！”黄仲昌摩挲着下巴盯着他道。 “没有，没有。”小皇帝双手摆出了残影道，“我绝对没有跟你们耍心眼儿。”噘着嘴说道，“与其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这么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想必到了那边也不会遭受什么？” “呵呵……你想的还真多。”黄仲昌错愕地看着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作为他的子孙本身对我们来说就有罪。”接着又道，“你说的，各国对你家都有灭国之恨！还真没有人打着你家的名义造反。” “对呀！对呀！我落在他们手里肯定小命就没了。”小皇帝闻言猛点头道，黑眸转了转道，“为了泄愤，这关中老百姓说不得都得惨遭屠杀。这巍峨的皇城，也会被烧杀抢掠。” “你还真了解他们。”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还用了解啊！那些就跟土匪似的。”小皇帝轻哼一声道，赶紧又道，“你跟他们不一样。”碎碎念道，“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也能赢。” “是你们干的太差了。”黄仲昌不客气地说道。 小皇帝闻言动了动双唇道，“是！您说的不错。” 黄仲昌伸手拍拍他的小脑袋，“你的命暂时保住了。” “您这是让我一直提心吊胆啊！”小皇帝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哎！这样也不错。”黄仲昌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时刻警醒着自己。” 小皇帝轻叹一声道，“我会时刻警醒自己的。” “那么想活着，如惊弓之鸟也要活着啊！”沈慧娥惊讶地看着他说道，“痛苦的也要活着，活着不易。” “好死不如赖活着。”小皇帝特别实诚地说道，“我从小，长在王宫，外面什么样，都没见过。” “外面并没有你想想的美好。”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看着不知人间疾苦的他道，“没钱寸步难行。” “钱？”小皇帝挠挠头看着他说道。 “外面抬脚动手都需要钱。”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咋办？”小皇帝一脸苦恼地看着他们说道，“我……我……我挣钱。” “行！还能想到挣钱。”黄仲昌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小家伙，你能干啥呀？” 小皇帝眼珠子滴溜溜转道，“我种地。” “呵呵……”黄仲昌闻言大笑道，“你要真能安生的种一辈子地，你这小脑袋瓜就保住了。” “真的？”小皇帝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真的。”黄仲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我就在您眼皮子底下种地。”小皇帝机灵地说道。 “傻小子，种地可不是什么好活儿，很辛苦的。”黄仲昌看着天真的他说道。 “你们不是也种吗？我也种得。”小皇帝信心十足地说道。 “接下来干什么？”黄仲昌清亮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清点好家底儿后，去西北。”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您要去打边军吗？”小皇帝不太赞成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给边军送粮草，犒劳他们保家卫国，抵抗匈奴。才让咱们免受屠戮。”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小皇帝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你……”想了想道，“他们可是朝廷的军队啊！” “咋了，我感谢边军不可以吗？匈奴草原狼，狼子野心，不会以为他们只会抢掠一番吧！每每打秋风。”沈慧娥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机会人家也想着入住中原，中原乃富庶之地，谁不眼馋呢！还有可奴役善良勤劳会种地百姓。” “这个……”黄仲昌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说道，“还真不好说。” “不可能？”小皇帝不愿意相信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嘁……”黄仲昌嗤笑一声道，“你这个天子现在如何？” “呃……”小皇帝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喜欢杀猪娘子请大家收藏：杀猪娘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7章 “这天下靠的是武力。”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你强他就弱，不敢动，你弱他就强，强你没商量。”眨了眨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就跟你这个皇帝当的。” 小皇帝给气的脸色涨的通红，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 “你脾气不小，还瞪人，我说差了。”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手中的权力呢？” “没有，不如你手里的钢刀。”小皇帝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莞尔一笑道，“想不想去西北看看。” “你让我跟着您去西北。”小皇帝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眼睛滴溜溜一转道，“那我做人质啊！” “你觉得你能做人质吗？”黄仲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认你你是皇帝，不认你你就是黄口小儿。” “看来出身也不是绝对啊！”小皇帝扁着嘴看着他说道。 “实力决定一切。”沈慧娥拍拍他的肩头道，“当然有你在，我不想与他们起冲突，便宜了匈奴。” “那万一他们引狼入室呢！有野心之人直接倒向匈奴呢！”小皇帝满脸惊悚地看着他们说道。 “叛徒人人得而诛之。”沈慧娥杀气腾腾地说道，“得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唾骂千年。” “咳咳……”小皇帝给惊得直咳嗽。 “咋了，这种人不该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咱们以后也在史书上，任后人评说。” “那会怎么评价我呀？”小皇帝好奇地问道。 “这咋说呢？”沈慧娥闻言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正反两方面都有，推崇你的让城中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不赞成的，堂堂天子带头投降，苟且偷生……你所能想到不好的话，都有可能。” “反正到时候你人早没了，还在乎别人说什么呀！”黄仲昌大咧咧地说道，“朝廷被推翻错不在你，终归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的。” 小皇帝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什么时候走？” “等城内安定了，咱们就走，怎么着也得夏收完了，有粮食呀！”黄仲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夏收什么时候？”小皇帝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问道。 “你不知道吗？”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他问道。 “不知道啊！”小皇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们说道，“我又不种地，我哪儿知道啊！” “那二十四节气也不知道了。”沈慧娥清澈透亮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有些节气还是知道的，宫里要过的。”小皇帝闻言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二十四节气，是古时先民顺应农时所确立的，指导农民种地生活的。”沈慧娥简单粗略地说道，“小满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就是差不多该麦收了。” “地里的麦子都黄了。”黄仲昌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这段时间千万别下雨。” “为啥？”小皇帝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 “一下雨麦子就死了，如果连绵阴雨，麦子不能及时收回来暴晒的话，就容易发霉，甚至发芽都有可能。这一季的粮食就彻底完了。”沈慧娥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啊！”小皇帝吃惊地说道，“我喜欢下雨天，下雨看房檐上落下来的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特别好听。” “唉……”沈慧娥闻言轻叹一声看着他说道，“是不是还喜欢下雪。” “嗯嗯！”小皇帝猛点头道。 “围炉煮酒话人生，听雪观花品晚茶！”沈慧娥深邃的黑眸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围炉煮酒烤鹿肉！”小皇帝吸溜着口水说道，接着又道，“雪中红梅，打雪仗，雪车，冰灯。”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下雪不好吗？” “好！但是不能下的太多了，雪太大了，我们会担心房子会不会被雪压塌了。”黄仲昌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啊！雪还能把房子给压塌了。”小皇帝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嗯！不止啊！还担心会不会冻僵了。”沈慧娥沉静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担心牲口会不会被冻死了。” “烧柴火呀！”小皇帝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食物就是从厨房里出来的。”黄仲昌苦笑一声看着他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了，地里种出来的，厨房做好的，端上来的。”小皇帝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不是笨蛋。我只是不知道，知道了就不会犯这种蠢了。” “回头让你看看庶民如何生活的。”沈慧娥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很惨吗？”小皇帝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 “跟你比很惨，不过他们不觉的，他们童年是彩色的，有意思的。”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怎么前后矛盾啊！”小皇帝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童年在孩子们的眼里是快乐的，年少不知愁滋味儿。”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大了就知道了。”小皇帝纯真的眼眸看着她问道。 “是啊！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顶梁柱。”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生不易，活不易，生活不容易。”轻哼一声道，“小孩子那点儿烦恼，在生存面前真不是个事。” “让你说的那么可怕，那还活着干什么？”小皇帝噘着嘴说道。 “那你为什么怕我们杀你啊！”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问道。 “呃……”小皇帝被问的语塞。 “因为活着有无限可能。”沈慧娥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活着总有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因为小时候，家里有顶梁柱帮你撑着天，才能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啊！”黄仲昌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家父没走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一点儿烦恼。自从家兄掌家之后，内廷可就怠慢了许多，总是没那么及时了。” “呵呵……”沈慧娥闻言摇头失笑道，“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都一样。” 第378章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黄叔昌站在殿外嚷嚷道。 “三弟，进来吧！”黄仲昌头也不抬地说道。 “黄公，黄公，文武百官吵起来了。”黄叔昌哈哈大笑道，“他们吵架我的天，跟咱们村老爷们儿吵架一样，一样的。” “都是人，被人卡脖子就没有不生气的。”黄仲昌目光移开竹简看着他说道。 “他们骂 mp5被全球50余个国家的军、警部队采用。120种变形枪满足各类战术需要。另有多种枪托、前臂护木、瞄具固定座等附件可以选配。可选扳机组包括单发、全自动、两发或三发点射。 阿鲁巴随意的挥挥手，这漫天血刺便静止在他的面前，“破！”阿鲁巴低喝一声，这些血刺便在他的面前爆开，甚至连射出的血液都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 马缰绳乃是调教大师，收入掌天楼的秘宝处，你的种民，收到此宝影响，就会诞生善于饲养调教灵兽灵宠的修士。 “是，老爷已经再回来的路上，应该在十分钟以后就能回来。医生说说……夫人的……”她实在不忍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朝阳公主在失去了背后的靠山后，以如此狼狈的形象嫁去了匈奴，可以想见，即使看在大魏的面子上，她在匈奴族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但她必定是无法像以前那样过得自在霸道的。 “兄长，听意思那石余已经对咱们兄弟起疑了？”听完夏侯恪的讲述，夏侯恭不禁紧张道。 “放心吧，这里有我和琳爱，你们两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明一上前拍了拍金夜炫的肩膀，坚定地点了点头。 达瑞翻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活动着因为坐了一夜，而非常僵硬的身体。 在海边儿有几处木质平台伸向海里，很多游人打着雨伞在那里照相。 “解约？你要赔偿我们公司一个亿，而且你觉得离开皇娱，你还能在娱乐圈混下去吗？”严总监冷笑一声说道。 王英杰等十名炼虚修士催动乾雷镜，各喷出一道粗大的金色雷光，直奔阵法而去。 张开的血盆大口哈着白气，嘴角分泌的哈喇子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你凭感觉，凭感情信任刘宝平，连伺候你近二十年的嬷嬷，你都听他的话，说撤换就撤换。你良心何在？二十年的感情和信任，抵不上几个月的新婚丈夫？你可真够混账。 王长生自言自语道，一般来说，灵光类攻击多半是攻击，少数灵光可以破禁。 蓝婉脸色一变，事到如今他们倒也难以顾及那翻脸不认人的夏夫人了。 “法拉利488，大概四百万左右的样子。价格比起你的幻影，可是低了一倍。”胡娇话中的意思，仿佛是我还为哥省了钱，只要了一辆四百万的车。 “恩”乔二点点头，“我就是在大帐内的时候，用这药王谷两兄弟的这孔雀翎配上我师父传于我的致幻散，用药王谷专门的手法，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产生的幻境”乔二说道。 “我可以替你去墓中拿你想要的东西，不过，我也要一样东西”。 如果真的按照杨轩的计划，杀鸡儆猴，但猴都没来，这鸡要杀给谁看呢？ “抓刺客，刺客在这里，不要让他跑了，一定要抓活的”那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激动喊道。 段郎很兴奋，真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见到老朋友，不管她是红袖还是绿袖，是添香还是添乱，段郎就和她聊了起来。 第379章 “这么多竹简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黄叔昌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竹简忍不住咋舌道，这还只是一部分。 “不管看到什么时候？心中也得有数。”黄仲昌食指轻叩着竹简说道。 “我不耽误你们，我继续看他们吵架去。”黄叔昌兴致勃勃地说道。 “哎哎！把他们的吵架内容记下来，免的到时候耍赖。”沈慧娥提醒他 “天杀的！朱家竟然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幸好你老子没跟其他基地的强者那样蠢！”李雄庆幸自己没有赶着上门让人家操控。 毕竟从前，他撺掇着姚则南，将她耍弄的团团转，至今对真相一无所知。 只是牌打了两圈后，有人又嚷嚷着这样打‘干牌’没意思，一点乐子都没有，就有人跟着附和说不如叫几个妹妹过来陪着。 王博虽然恃才傲物，不过却一直对智爷忠心耿耿，从未忤逆过智爷的意思。 没一会儿，鲜嫩的鱼肉四周、焦香味弥漫开来……吕不烦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一看，居然是剑奴。 马克，丽雅午睡的习惯让豆丁接受不了。豆丁不想整天待在城堡里，跟着老汤姆出来例行巡视。 郑沉杨他们父子二人的争吵不但还没结束，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难喝的要人命，还能不在乎么！胖子只敢心里想想，不敢得罪老家伙。 而此时场上的毕重鹏见程浩派出的不是艾路雷朵后，更是气愤的对着程浩质问道。 “今天啥事儿也没有咱妹子的事儿重要！有什么事情都给咱憋回去。”朱元璋瞪了二人一眼说道。 “我晚上就要坐火车回家了，打电话跟你告个别！”吴慧有些伤感的说。 “你真要决战的话，我可以陪你！”杨任下巴一抬，昂首挺胸看向吕斯雨。 “好了，你们都上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甘凉客气了两句，对施工员吩咐道。 “冯浩、冯池，你二人当真是要作死！”剑狂发出一声怒吼，虽然迫切的想要斩秦凡于剑下，但是冯浩同冯池两人的联手一击，他却不敢怠慢，手中的剑倒转，狠狠地向着上空刺去。 他五指猛然一握，紧捏成拳，一丝丝能量在指缝中迸射而出，猛的轰出，与那巨大的拳印碰撞在了一块。 秦凡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怒色，当初正是在天道宫之后，他的人生才出现大变，虽然如今过去十多年，但是要说心中没什么恨意，那是假的。 我蹲在桥下吸了一根烟，约莫半刻钟左右，一辆黑色老旧的夏利，缓缓的停下车子，鸣了三声喇叭，两长一短！我豁然站起身，身子一矮，几乎就在瞬间溜进了车子里。 黑塔也明白此时不是闹情绪的时候，他眼神非常的幽怨的望了一眼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恩！在，他一直都在里面！b12！”黑塔的话语在颤抖，显然他意识到了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 森林中大树密密麻麻，一旦夜辰进入森林中，那将如同水入大海一般，再也难以找出来。 黑暗珠已经可以炼制出来，但按照现在的进度，一个月只能炼制出一颗，还是非常缓慢。 理清始终，他沉心静气，试着牵动那一颗种子，上面探出一根根丝线，扎进意识当中。 虽然琉璃眼的这个故事还算不错，但比起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亲眼看到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来讲，毕竟相差甚远，所以当大傻一带头，下面真是应者云集，高声叫嚷附和着。 第380章 “我就这么说话的，你们真是恬不知耻，还是在你们眼里，只有你们大殿上的人吃香的，喝辣的，普通人有没有的吃，就无所谓。”黄叔昌暴跳如雷地说道。 “他们吃不饱饭，是他们不努力。” “我打死你个王八蛋……”黄叔昌拎着镰刀就像他砍了过去。 “三哥，三哥，冷静，冷静。”铁锋上前两步拦着他说道。 秦旭嘿嘿坏笑了两声，在徐梦瑶要杀人般的注视下，收敛了笑容，将雪莉的故事讲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不卖呢？”剑尘的脸色一变，自己本来还想客气一点，没想到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看着冲过来的狼狂，剑尘没有一丝的退缩，拳头的的赤黄色更甚，两拳齐头并进，打向狼狂。 众人在感应到曾业身上那磅礴的融道期特有的气息时，都是立即惊呼出声，十分羡慕地看着曾业，恨不能变成曾业，享受这份天大的机缘。 疯狂的扭打持续良久，终于，烟尘逐渐散去，声音逐渐平息，两道身影分开了。 “没道理呀，刚才这战猪明明可以躲过自己的这一击呀，怎么突然不跑给了自己机会。”刘枫在那念叨着，目光微微看了看剑尘，但又摇了摇头，不像是这少年做的呀。 但王旗就竖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将之取下，况且叶寒也不打算立即成立王城，只是打个旗号，做个噱头。 此时我离范海辛的灵魂已经很远了，在范海辛的灵魂掉头要朝着李莎娜吞噬的时候，我也立刻像李莎娜一样，跟在了范海辛的身后，并且一点一点的吞噬。 倏然，炽热的火舌燃透了半边天，狂暴的火焰不断吞吐，将一个企图用水遁抵抗的忍者杀死。 相传上古时代，神农炎帝与蚩尤在轩辕山交战，大战三天三夜未能分出胜负。 随后陆羽三人一起跟在周冲的后面，周冲走在哪里，他们也走在哪里。 “是什么？！”苏律比万子晏还先开口，万子晏见苏律替自己问了，也没有开口，等待着杜松回答。 其他人还好，尹一茜一听此话，脸上尽是不可思议，很是震惊愕然！心中倒抽了口气，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喂，同学，你们到底进不进去，”一旁的检票员满头黑线的打断了梅维丝。梅维丝立马收回伸向天空的手，轻咳一声，也不说话，三逃也似的跨进了娃娃街。 晚饭之前，白树给荣灿发了一条消息，问荣灿‘荣瑾’这个名字怎么样，不过后来他又觉得‘荣瑾’这个名字听起来跟‘龙井’差不多，很有可能会被人嘲笑为‘绿茶’，他又自己把自己刚才的想法给推翻了。 “我，撒维，”虽然极力隐藏，但撒维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一抹微笑。 非常平淡的一句话，甚至声音都平淡如水，可是却让李二陛下瞬间安静下来。 几人也没有客气，二话不说地绕过桌，直接走了上去。由巨剑门的三位修士在前，千梦门在中间，而天云宗在最后。 吴大叔在大家伙离开后，正打算关灯休息，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放心。虽说刚才救上来的年轻人什么事都没有，呼吸正常，气色也不错，但他还是再一次来到了陆羽身边。 想到刚才里面看到的那幕，她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到现在都还未消去。 刘亚光和吴大方见林俊雄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再多问，闲聊一阵后，才不舍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