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听心声后,真千金带满门炮灰杀疯了》 第一卷 第1章 做妾的脸面给你,你要不要?! 马车过了城门,秦时月掀起帷幔,京城的景色尽入眼帘。 “啪!”刚掀起的帷幔被人遮下。 “小姐,您自小在乡野长大,怕是不知,京中贵女甚少有像您这般不懂规矩,当街掀起帷幔,您既已被燕北侯认回,就代表侯府脸面,莫要任性,失了分寸。” 一道粗嗓音传入耳朵。 “王嬷嬷还知道我是侯府小姐呢?”说话间,秦时月挑起帷幔,“莫非,燕北侯府的规矩便是主子听从下人命令?” 眉稍微蹙,双眸清澈灵动,不失锋芒。 王嬷嬷一顿,哑了嗓,想要辩驳又无从说起,心间缠绕着困顿。 一个自小在乡野长大的村女,居然敢反驳她?明明昨天还唯唯诺诺的。 秦时月将王嬷嬷的神色尽收眼底:原主秦时月定然是不敢反驳。 但,她是从二十二世纪穿越过来的。 中西医双修博士,医学界新锐。 意外车祸,穿越到书中,成为被燕北侯府从乡野认回来的真千金。 马车慢慢地停下来,秦时月向外看去。 庄重的府邸伫立,牌面上,燕北侯府四个大字,格外有气势。 然而,侯府大门紧闭,守门侍卫目光不移,犹如雕塑。 “你就是秦时月?” 沉闷的开门声过后,一道声音从门内传出,秦时月回过神,抬头看去。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几人眼前,身旁的下人顿时行礼:“三殿下。” “见了本殿为何不行礼?莫不是看不起本殿下?”三皇子眉目上扬。 秦时月暗道:原来是三皇子君奕。 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皇后所生,太子嫡亲弟弟,整个京城出了名的纨绔。 “果然是乡野来的不懂规矩,本殿就不明白了,燕北侯为何非要认你回来?” 君奕满目嘲讽:燕北侯真千金又如何?比得上他的妤儿一根毫毛吗? “小姐,三殿下面前,不得耍大小姐脾气,还不快行礼?!”王嬷嬷提醒道。 “臣女初来乍到,从未见过殿下,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秦时月不卑不亢,有模有样地向君奕福了福身子行礼。 “这行礼的姿势都透露着一股乡野味儿。”君奕嘲讽。 秦时月垂眸,静观事态发展。 “本殿不隐瞒今日的来意,本殿心中的正妻只能是秦妤月,若是你能乖乖讨好本殿下,本殿下或是可以纳你做个贵妾。” 秦妤月不是燕北侯真千金的消息早在上个月就在京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八卦自古受欢迎,秦妤月和君奕的婚事当时就成为好些人关注的重点。 君奕对秦妤月的好,外人都看在眼里,宫中御赐的珍宝名画,转眼就到了秦妤月手上。 君奕看秦时月的态度,不禁有些恼火:“你再这般态度,本殿就亲自去找父皇母后,退了与你的婚事!” “秦时月,我知道你不想退婚,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跪下来求我。” 君奕一副施舍的样子。 秦时月敛眸: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侯府管家也不出面,任由着君奕在大门口羞辱自己。 若是原主在场,怕是要当场哭晕。 众人议论声继续。 “侯府大小姐在乡野长大,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怕是很快要哭着跪下讨饶呢!” “就是,皇子府贵妾也是有几分脸面的,若是直接被退婚,便再抬不起头来。” 听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君奕得意一笑,等着看秦时月跪下来求自己。 “大小姐,您还是听三殿下的话,快跪下吧!哪怕是贵妾,也是好的,切莫丢了脸面。”王嬷嬷小声提醒道。 “这脸面给你,你要不要?”秦时月冷冷地甩了一眼,“你这么上赶着,要不,你去给三殿下做妾?” 王嬷嬷语结,脸色很不好看。 脸色同样不好看,还有君奕:“秦时月!你以为本殿下跟你开玩笑?!” 秦时月象征性地向君奕福了福身子:“臣女只是觉得,殿下为了真爱,该去直接向皇上请旨退婚,而不是故意在侯府门口当街为难臣女。” 君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若是三殿下不好开口,那便待臣女拟好退婚书,自会派人送到三皇子府上。” 君奕微微一愣,围观的百姓也半晌未反应过来。 “秦时月,你以退为进,装模作样勾搭本殿下,真当本殿下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秦时月险些笑喷。遂,也不再言语,悄悄离君奕远了些。 和脑残离太近,自己也会变脑残。 “你……?!” 君奕被驳得说不出话,又眼看周围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便气得转身离开。 秦时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抬脚迈入侯府门槛。 被看看门的侍卫拦住:“府上已派人通传,还请小姐稍等片刻!” 秦时月倏地收回脚步。 看热闹的人群依旧未散。 “我头次听说,嫡长女入家门,还要下人去通报的。” “贵人家就这么磋磨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怎么感觉比起秦妤月,秦时月更像假千金?” 议论声来越大。 “小姐初来乍到,便惹出这么多事,王嬷嬷怎么也不规劝着些?” 一个嬷嬷自侯府门出来。看见秦时月,横眉立目,气势高昂,毫无恭敬之色。 王嬷嬷看见她出来,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秦时月礼貌问:“请问,你是哪位?” 嬷嬷态度甚是傲慢:“侯府内院管事嬷嬷,姓赵。侯府内院的事都归我管,人人都恭敬地称呼我一声赵管事。” “原来是赵管事。”秦时月面色平和,“可是父亲让你来迎我的?” 赵管事将秦时月上下打量了一遍:“入府之前,还请小姐向外面解释一番,眼下老爷正在关键时期,出不得半点差错。” 秦时月似笑非笑,“敢问赵管事,适才所说之话,可是父亲的意思?” 赵管事显然眼眸一僵,又很快回过神:“奴婢也是为了侯府的清誉考虑,想来,侯爷和夫人也会理解。” “那便是说,父亲和母亲,实则并无此意,是你以个人的名义来命令我做事?” 赵管事眼角上挑,已然默认。 秦时月冷笑:“好极了……” 第一卷 第2章 心声被偷听 “啪!”的一声,巴掌狠狠地落在赵管事脸上。 赵管事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了两步,顺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之前拦着不让进的侯府护卫,也都愣住了。 赵管事不可置信地瞪着秦时月:“我是侯府的管事嬷嬷,老爷和夫人也该对我礼让三分,你个乡野回来的丫头,竟敢打我?” 秦时月冷眼扫过去,制止了王嬷嬷上前的脚步。 遂,若无其事地活动着手腕:“赵管事好日子过久了,怕是早就忘了上下尊卑。这一巴掌原是要提醒你,未曾想,更让你得寸进尺了。” 话落,目光灼灼地看着赵管事。 一群黑心黑肺的! 书中,原主路上遇刺险些身亡,但拼着对亲生父母的念想,她来到燕北侯府。 没想到才进城就遭遇三皇子君奕羞辱,由于性子怯懦,当着全京城的面跌落马车,闹出好大的笑话。 回到侯府又遭遇以赵嬷嬷为首的下人磋磨,个个捧高踩低,为了讨好真千金想尽办法折磨原主。 月银被克扣不说,衣服破了洞短半截都没人理,就连饭菜都是牲畜都不吃的。 唯一对她比较好的侯府娘亲,因身子虚弱不理会后宅事物,最后病死,自己则是嫁入三皇子府半年后,被硬生生折磨而死。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秦时月的腰忽然被一人抱住。 是秦妤月。 秦时月打量着她。 相貌娇美,声音柔和,娇滴滴的。 “爹爹和娘亲都在侯府等姐姐呢,姐姐快跟我进去。” 秦妤月开心道,仿若根本没有注意到周遭诡异的氛围。 “娘亲可想姐姐了,姐姐快跟我进去看看娘亲吧!”秦妤月挽住秦时月胳膊,轻轻摇晃撒娇。 秦时月轻轻地拂开,侧了身子:“妹妹当真是贴心。” 入神间,秦时月被秦妤月推入府中,等她回过神来,她人已出现在燕北侯秦牧阳面前。 “你好大的派头。” 这是秦牧阳对秦时月说的第一句话。 秦时月抬头看向秦牧阳。 秦牧阳面色严肃,正襟危坐,面向自己时,眼眸中看不到半分父亲对女儿的疼爱怜惜,像极了官场上对下属公事公办的态度。 “在外面惹出那么多是非,还不跪下?!”秦牧阳开口训斥。 “爹爹,姐姐才回京中,不了解规矩很正常,您不要责怪姐姐。” 秦时月还未跪,秦妤月便直接跪在身侧。 “你这是做什么?快站起来,膝盖受了凉怎么办?”秦牧阳忙从位上站起,快步走到秦妤月身旁,将其拉起来,“爹爹不罚她就是了。” 好大的茶味儿。 秦时月冷冷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两人。 “怎么不见母亲?” 懒得理会演戏的两人,秦时月直接原主的母亲。 “谁教你的规矩?!”秦牧阳愠怒。 秦妤月忙道:“我带姐姐去见娘亲,姐姐刚回来不懂规矩,爹爹不要生气。” 正是秦妤月一直pua才导致原主丧失自信,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越发胆怯,而人越怯越出错,循环往复,原主草包蠢笨的名声满京城皆知。 秦时月似笑非笑:“若说规矩,那女儿正好有件事要请教父亲大人。” 秦牧阳不耐烦道:“何事?” “燕北侯府规矩,下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冲撞主子,该当如何?” 秦牧阳没好气:“杖责三十,罚入农庄做苦力。” 秦时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赵管事。 赵管事捂着脸颊,微微一顿。 她试图先告状,未曾想先被反将一军。 “父亲大人,方才侯府门口,内院赵管事当街辱没小女,还说,能做了您和母亲的主,命令小女做事呢!” 赵管事扑通一声跪下,张着嘴直说‘没有’。 “爹爹,赵管事是侯府老人了,若是真得罪了姐姐,向姐姐磕头认错便是。” 秦牧阳还未说什么,秦妤月便开口求情。 “赵管事,还不快向姐姐认错?!” 秦时月看了眼梗着脖子不认错的赵管事:“我懂了,原来赵管事可以仗着侯府老人身份,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也可道个歉就了事。” 秦牧阳眉头微蹙,斥道:“才回来,便这么不依不饶吗?!” 秦时月似笑非笑:“父亲言重了,小女自是不介意的。” 就在赵管事舒了口气时,秦时月继续说道:“只是,方才,侯府大门口,这么多百姓都瞧见了,传出去,怕是要说咱们侯府治下不严。” 说着,看向秦牧阳缓缓说道:“影响父亲的威严和侯府的声誉。” 一句‘威严和声誉’,戳中了秦牧阳的心窝子,现下,不处置也不行了。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按照大小姐说的做?!” 侯爷下令,家仆不敢耽搁,拖着哭天抢地的赵管事就出去执行了。 秦妤月握紧了拳头,秦牧阳的脸色也很难看。 接秦时月回来的王嬷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堂内的气氛陷入凝滞,伺候的下人听着外面杖责赵嬷嬷的声音,屏气凝神。 片刻,血肉模糊的赵嬷嬷便被家丁拖走了。 这时,一阵咳嗽声从里侧传出来。 原主母亲沈如玉拖着病体过来了。 秦时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子瘦削,脸色苍白。 “母亲安好。”秦时月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秦牧阳回过神,立刻换上另外一副表情,上前搀扶着沈如玉坐下:“夫人大病未愈,想要见女儿,我带她去见你就是了,怎么亲自来了?” 沈如玉轻笑刚要开口。 一道声音传入她耳畔。 【不去演戏屈才了,明明巴不得母亲早点死,好给你那娇宠的外室让步!还在这装模作样上演深情?恶心不恶心?】 沈如玉心头一震:?! 她愕然环顾四周,没有人开口,可这道声音是? 【母亲生病也是因为你在她药材里加了作料。】 【呵,我走丢更是你故意为之,亲生女儿直接卖到乡下,畜生都做不出的事!】 沈如玉:? 这次她仔细辨别,视线在三人之中徘徊最后落在一直低垂着头,玩弄指尖的秦时月身上。 是女儿的声音? 一连串的信息,撞上心头,猝不及防。 但怎么可能?秦朗她这般好,自娶了她之后连妾室都未曾纳过,满城谁不羡慕她与秦郎的感情? 怎么会有外室? 满肚子困惑想要询问却无从。 药材! 对!她派人查一下喝的药就清楚女儿所言是否属实了。 第一卷 第3章 恋爱脑母亲清醒了 沈如玉定了定心神:“劳夫君挂念,但今日是女儿认祖归宗第一日,我作为母亲,怎么能不在场?过往十数年是我们对不起阿时。”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着急了。” 秦牧阳道:“念在你母亲自为你求情,今日之事,为夫不跟你计较!若再敢这般无礼,严惩不贷!” 秦时月懒散瞥了他一眼,未理会他的言语,这番态度再一次惹怒秦牧阳。 顾忌夫人在身旁,秦牧阳强忍怒火。 沈如玉有心想要知晓方才是偶然,还是她真的可以听到秦时月的心声,她道:“阿时先随我回院吧!” “好。”面对沈氏,秦时月态度温和。 秦妤月也要跟随,沈氏刚要答应,秦时月心声紧随。 【这是生怕母亲对我好呐,呵!】 沈氏看向秦时月。 【说来外室才是渣爹的真爱,就连她同别人生的女儿,也放在主母名下娇养。】 外室同别人的女儿? 阿妤? 沈如玉神色莫名,紧紧抿着嘴,这些信息来得过于劲爆。 【我这母亲怕是到死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秦郎出轨,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不是她太过恋爱脑,怎么会被燕北侯玩得团团转?】 沈如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女儿看向自己时,恨其不争的眼神。 她和秦牧阳青梅竹马,后得先帝赐婚,婚后恩爱有加。 这么多年,从未发现对方异常。 沈氏身体不好,常年住在偏而非主院,怕病气过给秦牧阳,秦牧阳多次表明不在意,她仍坚持。 秦牧阳跟随其住偏院。 这件事传出,满城无人不羡慕秦牧阳对沈氏的感情。 “娘亲?”秦妤月轻唤沈氏。 “你不必跟着了,我和阿时说些贴心话,你在场不太方便。” 受秦时月心声影响,沈如玉态度冷淡。 【居然拒绝了假千金?难道是意识觉醒了?】 书中,沈如玉是对秦时月不错,可对秦妤月亦是不错,因秦妤月自小在她身旁教养,书中的沈如玉会下意识偏心秦妤月。 秦时月跟在沈氏身后离开正厅,去了别院。 【我那渣爹还真是不容易,下午陪外室,晚上陪正妻,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淡淡的香薰味,冲进鼻子。 【麝香?】 【难怪沈氏除我之外,这么多年再无子嗣。】 秦时月手指一弹,一枚药丸落入香炉中,化解了麝香。 沈如玉瞳眸猛地睁大,她身子趔趄,所幸身旁的侍女扶稳了她。 “夫人您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侍女关怀。 秦时月也看向沈氏。 “没,没事。” 沈如玉安慰自己:女儿才回来没多久,她怎么可能对侯府的事情这么清楚? 也许,不是真的。 然而,派去查看药材的侍女秋霜回来后,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她的药中真的被人多加了华露,少量温补,过量实则要命! 秋霜懊恼:“若非夫人命令奴婢仔细查看,奴婢至今也未能发现药的异常。” 秋霜身冒冷汗:“华露剂量积攒的多了,会吃死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要害她? 说永不纳妾的是他。 因身体虚弱,一直以来她对秦牧阳都心怀愧疚,如若秦牧阳真要纳妾,她绝不会阻拦,又何必这般磋磨她? 如今却是养了个外室,还抱来了她的孩子当千金娇养? 【我这母亲看着不错,只可惜活不过半年】 沈如玉心口一沉。 【你病死后,家中兄长也悉数战死沙场,沈老太爷气急攻心,吐血身亡】 尚未从秦牧阳对她下药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这则消息,面色又是一变。 【本来战场有伤亡也正常,只不过沈家人的伤亡,就不那么正常了。】 【被人设计,死相凄惨,而这一切的源头,皆是你的恋爱脑!】 沈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沈家最后的结局,原来都和秦牧阳有关?! 亏她还心心念着秦郎,终究是错付了! 陷于父兄的结局之中,悲痛万分。 从情绪中抽离,沈氏神色坚定。 好在好在她听到了阿时的心声,这一切她都来得及改变。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沈府重蹈覆辙! 眼下最关键的是她的身子。 半年的时间…… 她顿感手腕忽地一阵凉,秦时月手指落在手腕。 【虽然毒性复杂,倒也不是什么绝症】 她的病可以治? 【古医药典提及过此类毒素解法】 “阿时,今晚你陪娘亲住在别院吧!”沈氏开口,她轻抚秦时月,“娘亲有太多话想要问你。” “好。”秦时月答应。 耳畔,沈氏温柔话音缱绻,秦时月偶尔敷衍配合,意识沉浸空间。 空间是她现代的医学实验室,一起随她穿越到了这里。 一根银针悄然出现在秦时月手中,趁沈氏不注意,银针扎入沈氏手指取走一滴血液,又凭空消失。 “嘶!” 沈氏身体虚弱对于痛感格外敏感。 “怎么了?”秦时月神色淡然。 “刚刚有什么扎了我一下。” 沈如玉蹙眉,她垂眸端看手指,五根手指光滑未有什么不同。 “母亲或许是感受错了。” 【以她的脑子,约摸不会怀疑什么。】 “或许是吧!”沈如玉有些失落。 揉搓着食指指腹的小针孔,叹气:“饿了吗?” 秦时月点头。 用过午膳,沈如玉又拉着秦时月在花园转了许久,秦时月没有拒绝。 沈氏气虚多锻炼锻炼对她没什么坏处,临回房前,想起君奕。 “女儿今日在府外遇到了三皇子,三皇子羞辱女儿做妾,否则便要退婚。” “在府外?”沈如玉怔然,“为何没有下人通传?” 【有渣爹和假千金在,我这傻娘能知道什么消息?】 沈氏怔愣。 看来她再不出招,真要被女儿打上猪的标签了。 沈如玉愠怒:“当初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订下的这门婚事,如今任由着三皇子这般折辱阿时?!” 话落,目光落在秋霜身上。 秋霜低下头:“夫人放心,奴婢定亲自查个清楚。” 自下午得知主子长时间被人下药,秋霜心里也甚是不痛快。 如今,连大小姐的事都敢隐瞒不报? “我不管家事已久,那些人倒是快要分不清谁是主子了!” 第一卷 第4章 买这么多药,当饭吃呢? 见沈氏安排好,秦时月补充:“有劳母亲费心了,女儿被三皇子这般羞辱,婚事自然是要退的。但丢面子的,不该是咱们沈府。” 沈如玉回过神,看向秦时月,心中升起愧疚。 如若真如阿时所言,前世沈府落得那般下场,阿时的下场又怎会是好的? 是我对不起阿时,一门心思沉浸在秦郎的温情上,忽略了女儿。 想及此,她揉了揉秦时月软发:“我们阿时平安顺遂,比什么都强。” 发丝传来的温热,秦时月怔住。 抬眸恰好撞入沈氏眼眸,对方眸色复杂歉疚之情溢于言表,轻抚的动作重复几遍,饶是知晓沈氏的这些情感是对原主而非自己,秦时月还是沉溺了一瞬。 前世,她苦于原生家庭的不幸,半点亲情都没享受到。 重男轻女的父母,只在她取得成就,获得奖金之时在意她,持续索要钱财。 连秦时月这个名字都是随意起的。 秦时月回过神:“母亲,女儿想去街上转转。” 【早日寻找到解毒所需的药材,母亲的身体就能早日好起来,药材虽罕见,但据书中记载,京城或有收藏】 “可是还有什么短的缺的,知会一声便好,母亲差人安排。” 沈如玉热泪盈眶。 秦时月摇摇头:“女儿就是想上街转转,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 “娘亲陪你。” “母亲放心,女儿很快就回来。” “冬至,照顾好大小姐。” 沈如玉叫来侍女,“这是在我身边伺候的侍女冬至,忠心耿耿,手脚麻利,人也机灵,以后,就做你的贴身侍女。” “奴婢冬至,问大小姐安。”冬至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子。 秦时月点点头。 沈如玉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好半晌叹了口气:“在生我的气吗?” “夫人不要伤怀,大小姐刚回来与您有些隔阂也是正常。”秋霜安抚,她搀扶上沈氏右手,“冬至会照顾好大小姐的。” 沈如玉摇摇头:“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让女儿受委屈。” 沈氏坐下,端着茶杯却迟迟没有饮尽。 不怪孩子不亲她。 若不是她蠢笨,沈家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孩子也不会落在乡野多年。 一个心声传入她耳。 【沈氏没有发觉我脸红吧?】 沈如玉微微一怔。 “夫人,该喝药了。”后厨管事老何照例端了新熬好的汤药送来了。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沉滞了,热雾氤氲而升,难闻的药味在空中散开。 沈如玉连连作呕,打发了老何,顺手将药倒进罐子里…… 未时初的时候,秦时月换了便装,带着冬至准备出门。 “姐姐这是要出门吗?” 令人讨厌的绿茶声在耳边响起。 “京城不比乡野,地界宽广,巷子多人也杂,姐姐定是不适应,若是走错一个路口,怕是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如妹妹陪着吧!带姐姐好好逛逛。” “妹妹跟着,我怕照顾不周,若是你磕了碰了,这责任该谁担呢?” 秦时月说完,带着冬至径直走出大门。 只留下秦妤月一人在院中尴尬地站着,委屈。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霜降跑来安慰主子,“大小姐回来便甩脸子,真是乡下野惯了……” “霜降,不许你这么说姐姐!” “奴婢替您委屈……” 秦时月出了门,直接去了鹤轩药铺。 鹤轩药铺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各种药材应有尽有。 药铺宽敞明亮,药味儿扑鼻而来。 “没有?” 秦时月说出所需药材,便得到这样的回复。 马掌柜点点头:“姑娘晚了,半刻钟前,一位公子已经全部买走了。” “霜雪仙草呢?” 以霜雪仙草入药膳,也可缓解母亲体内毒性。 马掌柜继续摇头,赔笑:“我们这里,没有此药。” 秦时月陷入沉思。 “姑娘去城城南的明臻药铺看看吧,那里解毒草药多些。” 秦时月道了谢离开。 “大小姐为了夫人尽心尽力,夫人一定会高兴的。”冬至一边感动,一边指路,“城南往北走二里地,就是明臻药铺了。” 少刻,主仆二人到了城南的明臻药铺。 还好,这家药铺还未遭到那位公子‘洗劫’。 “姑娘,不好意思,您要的药材,我们已经没了。” “没了?”秦时月指了指一旁忙碌的伙计,“那他在收拾什么?” 秦时月一眼便认出,伙计打包的是霜雪仙草。 “这个已经被人预定了。” 秦时月捏紧了拳头:又是那位公子? “可付定金了?” 掌柜的摇头:“这倒是没有。” “既如此,那理应卖给我,毕竟,先到者先得。” 掌柜的似乎也挑不出毛病,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姑娘,这……” “我家里有重症患者,急需此药,还望老板行个方便。” 话落,秦时月按价递上了银子。 “那…好吧!” ‘啪!’ 老板才要伸手接,就见一个银锭子拍在了面前。 “答应好给我的,却又提前卖给他人,是何规矩?” 声音清洌,如泉水淌过,给夏日午后,平添了几分凉爽。 秦时月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一个男子挡在面前。 身姿高大挺拔,剑眉星目,面相俊朗,眼眸如寒潭水般清澈深邃。 一袭藏蓝色绣如意云纹的缎面锦袍,将他的身材衬托得十分完美,浑身更是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秦时月回过神,眼看男人要将霜雪仙草拿走,当即拦下: “这位公子将城中的解毒药铺都包圆了,想来也不差这一味,但我家中却有急症患者等着治病解毒,麻烦公子高抬贵手。” 男子眼眸中染上一丝愠怒:“预订者为先,还望姑娘自重。” 秦时月与其理论:“交定金视为预定,公子既然未交,那便不作数。”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白瞎了这张俊朗的脸】 什么声音?! 男子眸光警惕,四下打量一圈,但,并无人说话。 【买这么多药,当饭吃呢?】 声音不断地涌进耳朵里,男子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秦时月身上。 疑惑的目光将秦时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能听见这女子的心声?! 就在这时,堆在一旁尚未整理的药材偏了位置,紧接着囫囵个地倒了下来。 猝不及防。 秦时月被散落的草药滑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地撞上男子,带着他向后倒去。 第一卷 第5章 你想投怀送抱? 男子手疾眼快,赶在摔倒之前,勾着秦时月的腰向前轻轻一推。 两人顺势靠着柜台站稳了,秦时月无意间探上了男子的脉搏,瞬时眉头一紧。 脉若雀啄、沉紧而数、走向迟缓,气息略寒凉,有淡淡的苦涩味儿…… 体内至少交缠着两种毒素,且浸染已久,难怪需要用这么多解毒药。 然而,他寻得这些解毒药,对他体内的毒能起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还需从别处下手。 秦时月眸光落在男子身上:他是…宸王君祁烨?! “姑娘自知无理,便想用投怀送抱的方法从我手里拿药?” 君祁烨冰冷的声音传进耳朵。 秦时月回神,对上他充斥着鄙夷的眼神,遂,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还请公子慎言,天下女子,并非都是你想的这般不知廉耻。” “放肆!”君祁烨低吼。 跟在其身后的随从谢影,不由得屏住呼吸。 【按照套路,下一刻便要杀人了吧?据说他的脾气可是很差的】 君祁烨:……?! 秦时月不卑不亢:“公子脉象有异,内里多毒交缠,目前我所能探出来的有百花毒和紫叶毒两种,百花毒为火主攻心肺,紫叶毒则为寒,主攻经脉。” 君祁烨眉头骤紧:“所以呢?” “所以,这味霜雪仙草几乎对你不起作用了。” 仅一瞬间的触碰,便能探出他体内的毒,并准确地判断出毒性,天下少有! 君祁烨眼眸渐深:“说到底还是为了霜雪仙草。” 秦时月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为了公子的身体好,您内毒虽险,但也并非无药可救,若是你让出霜雪仙草,我愿意为你解毒。” 话落,秦时月就被君祁烨逼到了墙角。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君祁烨的威胁的眼神撞入眼帘。 【什么人啊?好赖话听不懂,非要做个短命鬼才开心?】 君祁烨凝视了她许久:“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迟早会被毒折磨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此话一出,谢影目瞪口呆,心底默默盘算待会儿把姑娘安葬在哪儿。 “巧言令色。” 【喵的!这男人软硬不吃?】 君祁烨眉头更紧了。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约定在明臻药铺,试试我的医术。” 君祁烨冷笑:“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 话落,留下霜雪仙草,转身离开。 君祁烨走上马上,谢影紧随其后:“王爷,您真的相信她?” 君祁烨本来想闭目养神,听到谢影这么一问,又倏地睁开眼睛。 不对!方才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了?分明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想及此,打开车窗看过去,只见对方已经坐着马车走远。 可恶! “王爷?”谢影试探着唤了一声。 “两天之内,本王要知道这女子的底细!” 谢影应下,随即在心底默哀:姑娘放心,每逢清明,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傍晚,夕阳斜下,血红的光芒笼罩着侯府。 “大小姐,到了!” 冬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时月从小憩中醒来。 梦里,都是君祁烨威胁的眼神。 下了马车,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冬至扑哧一笑:“大小姐放心吧,没人追过来。” 被人戳破心思,秦时月立马找补:“我何曾担心?切莫胡思乱想。”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都对。”冬至直点头,遂垂眸道,“大小姐,方才,那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确实吓人。” 冬至吓坏了,险些就要跑回去叫人了。 秦时月拍拍她的手:“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母亲。” “为何?”冬至疑惑。 “不许就是不许,若有泄露,我跟母亲说你欺负我,扣你二两月银!” “大小姐饶命,奴婢保证不说……” 回到房间,秦时月便沉浸在空间实验室里,研究调理沈如玉身子的补药。 针对沈如玉内里毒素的特效药与霜雪仙草,缺一不可。 熬制成汤让其服用,不仅可清除体内毒素,还可补充体力。 “这是?” 晚膳过后,沈如玉看着女儿端来的补汤微微一顿。 “母亲,女儿略通药理,特意用补药熬汤,给您调理身子。” 沈如玉愣了愣。 秦时月补充道:“既然那个药不能用了,那咱们便换种药。” 【假以时日,您会痊愈的。】 沈如玉笑了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完药,沈如玉觉得整个身子都顺畅了。 【有我在,保证你身体痊愈,长命百岁。】 沈如玉微微一笑,抚摸着女儿的发丝:“难为你操心了,有娘亲在,也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秦时月垂眸。 【有母亲疼爱的感觉,真好啊!】 一句话,惹得沈如玉更心疼了。 秦时月陪着沈如玉说了好一会儿话,看了看天色:“母亲时辰不早了,女儿就先回房休息了。” 沈如玉笑着点点头:“秋霜,再另外选些得力的人手,照顾大小姐的起居。” 秦时月颔首:“母亲也早些休息。” 待秦时月走远,苏嬷嬷回来了。 苏嬷嬷是沈如玉陪嫁,忠心耿耿。 “夫人,老奴按您的吩咐去瞧了。” 沈如玉握紧茶盏:“如何?” “老爷于申时末出门,往别院的方向走了。” 别院也有伺候的人,秦牧阳每次去见她,却没有任何人传出消息。 沈如玉神色微变:“明日晨起喝药的时候,就按照我们说好的执行吧!” 苏嬷嬷点头:“夫人放心。” 第一卷 第6章 有人给母亲下毒! 秦时月前脚回房,秋霜后脚便到了。 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手中还各捧着一个匣子,惹出不小的阵仗,不少侍女小厮探头看向院中。 秦妤月也跟来了:“秋霜姐姐,这些是?” 秦时月还未开口,秦妤月先道:“这簪子不是太后娘娘赐给母亲的吗?还有这对玉镯不是祖母赠予娘亲的传家之物吗……” 秦妤月慌乱的神色中带着嫉妒。 这些东西她曾经问娘亲要,皆被搪塞过去。 秦时月才回来,这些东西便要都给她? 秋霜颔首:“夫人说了,这些东西她如今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都给大小姐。” 她随后向秦时月介绍身后几人。 “大小姐,这是小满。” 听到唤她,小满上前对秦时月行了一礼:“奴婢小满,见过大小姐。” “这两人沈立和沈七,是沈家家生子,前年,沈府老夫人送到夫人身边的,两人出身行伍,因受了些外伤留在府中。” “属下沈立/沈七参见小姐。”两人半跪在地上,双手呈作揖状。 “起来,不必多礼。”秦时月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这几人和书中所写一样,都是忠心耿耿之辈。 四人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秋霜笑着朝秦时月福了福身子:“大小姐早些休息吧!” 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方才夫人接到沈家老夫人的信,说听闻您回家十分开心,明日邀请夫人和您回府一叙。” “好。”秦时月应下。 秋霜带着其余人离去,从始至终除了刚开始理会过秦妤月,其余时候都将她当做隐形人。 “你还不走吗?” 天色暗沉,屋内烛光闪烁,氤氲出光圈,将秦妤月笼罩得略显尴尬。 “妹妹莫不是要宿在我这里?”秦时月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假千金,视线冷淡。 “姐……姐姐。” 秦妤月僵硬开口:“妹妹只是想,从前这府上,只有妹妹一人,没有兄弟姐妹话家常,甚是寂寞,如今姐姐来了,添了热闹,妹妹欣喜,只想跟姐姐说说话。” 秦时月没好气:“可是,我现在累了。” “那姐姐这里可还缺什么?妹妹这便去安排,并不会委屈了姐姐。” 秦时月眸光一沉:怎么?宣誓你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我这里缺什么,自是有母亲安排做主,就不劳烦妹妹了。” 秦妤月的一只拳头背在身后,捏得很紧:“如此,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说完,僵硬地站了一会儿,又敷衍两句,便带着侍女霜降离去。 只看背影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阴郁、嫉恨。 “小姐,您这般讨好,大小姐好像并不领情,您又何必再上赶着贴冷脸呢?” “不得胡说,姐姐毕竟吃了这么多年苦,我是该好好照顾,我受委屈没什么,只要姐姐往后过得好就行……” 秦时月冷冷地瞥了一眼,转身回屋看到一桌子饰品,迟疑片刻让冬至和小满把饰品收起,只留了一根珠钗在外。 收拾完,秦时月慵懒地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便是君祁烨的影子。 若非今天下午偶遇,她对君祁烨的印象仅仅是书中所概括的两个字:战神。 年仅二十四岁,便打赢大小战争三十余场,京城中人人赞颂的少年将军。 只可惜三年前吴国一战身中奇毒,导致性情古怪。 否则,早就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与此同时,宸王府中。 沉浸在汤池之中闭目养神的君祁烨,忽然睁开眼睛。 他怎么听到有人在编排自己? 做梦了? 君祁烨迅速起身,汤泉溅起无数水花,散落一地。 “谢影!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君祁烨很快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猝不及防,谢影有些懵:“什么人?” 直到对上主子愠怒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您是说,下午在明臻药铺遇到的姑娘?哦,卑职还在查,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 君祁烨冷哼:“一点小事,如此磨蹭!” 话落,转身离开,只留下谢影独自在风中凌乱。 “谢侍卫,王爷这是怎么了?今儿回来就不对劲。” 谢影一肚子话终于可以倾诉:“今儿下午,王爷被一个姑娘戏耍了。” 好奇心大的护卫围了过来故事。 ………… 清晨,天空露出鱼肚白。 秦时月早早地便起身了,换上了一袭水绿色衣裙,头绾单螺髻,特意插上昨日母亲送的点翠簪子。 收拾完毕,按例去正厅给父母问安,然后用早膳。 一家四口的早膳,却独独少了秦妤月。 “这个时候妹妹未来,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知道去瞧瞧。” 秦时月才坐下,就听见秦牧阳不悦的声音。 “妹妹又不是小孩子了,想用膳时,自然会出来,再者,不是还有霜降伺候吗?”秦时月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这孽女!” “老爷!阿时才回家,许多事尚不适应,你这个当爹的,就不会好好说话?” 沈如玉话一出,秦牧阳不由得愣了愣。 如玉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如今,怎生反驳了? “爹爹、娘亲、姐姐,早!”秦妤月在霜降的陪同下过来了。 只是,声音有些绵软,眼圈也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 秦牧阳心疼地招呼她坐到身边:“妤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妤月摇摇头:“爹爹,女儿没事。只是,女儿忽然想起了与三皇子的婚事。如今姐姐回家了,我自是要让出来的。” 秦时月正在喝粥,听到这话,险些喷出来。 “时月,既然皇上给你和三皇子赐婚,爹自然不能说什么。可是这件事又不能委屈了你妹妹。” 秦时月静静地看着秦牧阳发表演讲。 “你便主动去说,自小乡野长大,疏于规矩,不配皇子正妻典范,因此愿自降身份,做三皇子贵妾,将正妻的位置让给你妹妹。” “这样,会不会委屈了姐姐?”秦妤月故作为难样。 “姐妹同嫁一处,也好时常互相照顾,怎会委屈?” “说完了?” 未等沈如玉说话,秦时月便撂下筷子打断了。 “姐姐,你可以不用勉强的。” 秦时月看着装模作样的秦妤月淡淡一笑:“不勉强,我对三皇子本就无感,你放心,我自会请求退婚。没人跟你抢。” 秦妤月目瞪口呆,秦牧阳脸都白了。 一句话,让秦妤月的‘委屈’,成了笑话。 阵阵药味儿飘了进来。 灶房的老何照例这个时候端来沈如玉要服药的汤药。 沈如玉朝秋霜递了个眼神。 秋霜会意,故意擦着老何的身子走过去,轻轻一撞。 老何踉跄一步,手上端着的药碗落地,粉身碎骨,汤药肆意流淌。 紧接着,冒起白烟! “汤药有毒!”秋霜惊呼。 沈如玉故作惊慌地站起来,踉跄两步。 秦时月紧跟着站起来搀扶:“父亲,有人在母亲喝的汤药里下毒!” 第一卷 第7章 揪出下毒的人 秦牧阳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秦时月心底冷笑。 【脸色这么难看,是恼火自己的计谋暴露得如此之快吧?】 老何‘扑通’一声跪倒,眼神下意识地落在秦牧阳身上,很快又低下头。 秦牧阳怒骂:“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妤月站起身,躲在秦牧阳身后。 秦时月清了清嗓子:“怕不是老何被人指使,谋害主母。” 老何浑身一抖。 他不明白,每天按照老爷吩咐少量入药,怎么今日就如此暴露了? “为今之计,要先搜查老何的房间,并排查同他一起做事的人。” 秦牧阳不可置信地看了眼秦时月。 “我身体不好,不理后宅已久,从未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沈如玉看向秦牧阳,眸中噙着泪水,“老爷,这是有人巴不得我死啊!” 秦时月意识移进空间,取了迷雾银针,射向老何。 迷雾银针能让人说真话,但只是在嫌疑人被揭穿,并处于紧张的情况下有效。 少刻,老何着了道,将真话说了出来。 “是我给夫人下的毒,但是,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何花报仇,我可怜的女儿,爱而不得,郁郁而终……” “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多年,我侯府居然养了个蛇蝎!” 秦牧阳显然不想让老何继续说下去:“来人,堵了他的嘴巴,拖下去!” 老何还要说什么,但很快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声。 这时,搜查老何房间的随从来报,说在其房间里,找到了尚未用完的毒药。 沈如玉向后踉跄了两步。 秦时月当即扶住:“母亲小心。” “夫人受惊了,别担心,为夫会处理好这件事。”秦牧阳上前一步握住沈如玉的手,“夫人先回房间歇着。” 说完,示意秦妤月相送。 秦时月拦在一边:“妹妹不必操心,我陪着母亲便好。” 秦妤月心底憋了一口气。 秦时月视而不见,搀着沈如玉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朝秦牧阳福了福身子: “父亲若要母亲心安,便早早处置了此事,若是轻拿轻放,怕是外祖父那边也不好交代。” 秦牧阳听罢,恼羞成怒。 抬眼看着秦时月离开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长女,当真是在乡野长大? 回到内院后,秦时月在小厨房里开火,重新给沈如玉做了吃食。 秦时月盛了一碗鸡丝粥递过去:“母亲快尝尝女儿的手艺。” 沈如玉吃得开怀,满眼感动之色。 秦时月默默地看着。 【一碗粥就感动了?难怪会被渣爹骗得团团转。】 【不过,如今总算是觉醒了,知道反击了。】 沈如玉打量着女儿的眼神。 方才,是自己故意在今日份的汤药里加超份量的灵露做局,让老何暴露。 女儿已经察觉了? 这时,苏嬷嬷来报:“夫人,大小姐。老何是罪魁祸首,现已被老爷下令杖杀了,至于其他相关人员,也一并被杖责,罚没农庄做苦力去了。” “动机呢?”秦时月淡淡地问。 “早些年,老何的女儿何花倾慕老爷,一心嫁进侯府,但无果。终是心如死灰,郁郁而终。” 【不仅如此,据说何花还怀了渣爹的孩子,一尸两命。可怜啊……】 【渣爹处处留情,还立深情人设,真是恶心。】 【若不是渣爹以何花入秦家祠堂为诱饵,怕是老何也不敢在侯府下毒。】 沈如玉双眸含泪,终是生生憋了回去:“苏嬷嬷,找个稳妥的人,盯紧了老爷去的每一处地方,支出了多少银钱。” 苏嬷嬷点点头。 秦牧阳来了,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来了。 “今日让夫人受惊了,那些个恶奴,为夫已经都处置了。” 沈如玉收拾好情绪,轻叹:“处置了便好,时辰不早了,我和阿时也该动身去镇国将军府拜见了。” 镇国将军府,便是外祖沈老将军家。 秦牧阳想跟着一起,被沈如玉拒绝:“老爷公务繁忙,不好因为我耽搁了。” 秦牧阳微微一怔:“那为夫让阿妤陪着。” 沈如玉摇摇头:“我只是带阿时回去认亲,着实不必这么多人跟着。” 此时,秦妤月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这句话。 自小到大,娘亲去哪儿都要带着自己,如今为了姐姐,待自己的态度也变了。 凭什么?! 沈如玉沉默了好一会儿:“老爷,我还有一事,还请老爷应允。” “夫人请讲。” “事发突然,后院一下子空了,如今再找牙婆子买人手,怕是也仓促,不如就从父亲那边调派人手,做起事来,我也放心。” 秦牧阳咬牙应下,拳头却已在背后捏得咯吱作响。 半个时辰后,秦时月搀着沈如玉上了马车,贴身随从护在两侧。 马车缓缓起步,渐渐走远。 秦妤月只能站在大门口干瞪眼。 下一刻,看到秦牧阳走出来,便又委屈巴巴:“爹爹,自从姐姐回来,娘亲就对我不亲了,到底是亲生女儿,我自是比不得。” “不许胡说,无论如何,爹爹都会护你平安。” 秦妤月压下情绪,搂着秦牧阳的胳膊:“爹爹,女儿也想永远陪在您身边。” 马车上,秦时月远远地看着侯府门口的‘父女情深’,鄙夷地笑了笑。 【亲生女儿当野草,却将野种当珍宝,蠢蛋!】 沈如玉看着女儿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秦时月回过神,端正了身子。 外面,另一辆马车从远处稳稳驶来,她并没有在意。 【据说,外祖父脾气不大好,待会儿见了,不会为难我吧?】 马车掠过,卷起凉风…… 第一卷 第8章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君祁烨正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一句心声便入了耳,猝不及防。 他倏地睁开眼睛,打开车窗子向外看了一眼。 一辆马车正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是她? 君祁烨不动声色地合上窗子,陷入沉思。 初夏巳时末,日头渐足,金灿灿的光芒笼罩着宫墙。 “一群老匹夫!” 君祁烨行至御书房的时候,正听见愠怒的声传出来。 紧接着,‘砰!’的一声,是东西被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声音。 门口伺候的宫人都屏住呼吸,瑟瑟发抖。 君祁烨面色平静,若无其事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宸王殿下,您可算是来了。” 御前大总管禾盛匆忙迎上,恭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看到救星时的轻松。 君祁烨颔首回礼:“皇兄为何事动怒?” “这……”禾盛有些为难。 君祁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端步走进御书房。 一种压抑紧张的气氛迎面而来。 “气大伤身,皇兄当心龙体。” 君祁烨捡起地上的折子,挥手示意伺候的宫人先退下。 宫人如蒙大赦,步伐轻快。 北周皇帝君祁昭,君祁烨一母同胞的兄长,年逾不惑。 身着绣龙纹常服,身形板正,眸光深不可测。 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但转眼看到君祁烨时,脸色即刻阴转晴。 但仅仅是一瞬,很快又故意板起脸来。 “朕不单独召你,你怕是连来御书房的路都忘记了吧?” 君祁烨神色莫名:“臣弟是怕耽误了皇兄正事。” 北周帝被气笑:“你再跟朕装?” “好,那臣弟便不装了。”话落,便毫不客气地坐旁侧的茶案前,“御书房的青城芽尖最是地道,待会儿,我带点回去。” 北周帝叫来禾盛:“将江南新进献的青城芽尖全部装好,送到宸王府。” 随后,与君祁烨相对而坐。 君祁烨轻笑:“皇兄可消气了?” “君奕这逆子,不把朕气死就不甘心,给他谋了桩婚事,横竖看不上。” 君祁烨唇角一弯:“皇兄是说与燕北侯真千金秦时月的婚事?” 禾盛安排完打包茶叶的事,便端来了茶点。 “三皇子与燕北侯府二小姐有情,本来也已谈婚论嫁,这时忽然换人,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皇兄又何必勉强?” “这逆子也便罢了,御史台那群老匹夫也……” 北周帝抬头看了他半晌:“说起别人的婚事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又无话可说。” 君祁烨眼眸一僵。 “咱们几个兄弟,有得了孙儿的,悠哉得含饴弄孙,连最小的十一弟,也已于去年成婚。你再看看你,二十四了,连个着落都没有,每每给你指婚,你总是以天象之说拒绝。” “这也便罢了,吏部尚书嫡女贺媛媛倾慕你已久,贺尚书也几番递折子请旨赐婚,你也总是冷着脸回绝。” 北周帝说着,深深地看着君祁烨:“你是要孤独终老吗?” “左右臣弟活不长久,又何来终老?” 禾盛站在一旁,冷汗涔涔。 这些话,是他能听的吗? “你……”北周帝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确实,君祁烨体内的毒是他第一头疼事,就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后来,君祁烨也不再麻烦太医院,而是自己在民间寻求解毒良方。 他不愿去想,君祁烨毒发身亡的那天。 “当年,若不是先帝……” “先帝自有先帝的考量。”君祁烨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也许,臣弟天生是个短命鬼呢!” 【好赖话听不懂,非要做短命鬼?】 【死马当活马医】 脑海中,无意回响起那女子的声音。 君祁烨微微一怔: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想及此,忽然站了起来。 北周帝奇怪:“九弟这是怎么了?” 君祁烨思绪渐渐回笼:“臣弟是在想皇兄方才说的话。” “你能入心最好。” “皇兄,臣弟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君祁烨向北周帝躬身一拜,“多谢皇兄的茶。”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转身离开。 北周帝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禾盛偷偷地笑了笑…… 直到出宫坐上马车,君祁烨才将憋了许久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掏出帕子,擦净嘴角。 “王爷,我们去兵部还是校场?”谢影询问。 “去明臻药铺!” ............ 药铺马老板看见他时,先是一愣,后很快想起,是昨天和姑娘争药的那位公子。 君祁烨四下打量一番:“人呢?” 马老板又愣了愣:“什么人?” 感受到对方危险的目光,马老板恍然大悟:“哦!你是问那位争药的姑娘?” 马掌柜说着,摇了摇头:“她不曾来过。” “不曾来过?”君祁烨眼眸渐深,“一直未见人影?” 马掌柜再次确认:“没有。” 君祁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尚早,或许,她还在路上? 马掌柜见他一直不说话,试探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还有何需要?” 话音落地,一两银子便摆在了柜台上。 “借老板里间厢房一用,我等人。” 与此同时,镇国将军府中,秦时月没来由地眼皮直跳。 没睡好吗? 不对,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时丫头?发什么愣?可是觉得吃食不合胃口?” 沈家老太太王氏,雍容端庄,花白的发丝简单绾起,眼神中透露着慈祥和蔼。 一眼看去,便知是容易相处的长辈。 秦时月嘴角略扬:“外祖母给准备的,孙女儿都喜欢。”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身旁坐陪的沈如玉道:“瞧这丫头嘴甜的,说到底,还得是咱们沈家的孩子。” 沈如玉微微一笑。 “方嬷嬷,快去再添一碗八宝擂茶,拿来给小姐尝鲜。” “外祖母,孙女儿的肚皮都要撑破了。” 秦时月说着,还有模有样地摸了摸肚子,浅打了个饱嗝。 【外祖母果然是慈祥的老太太,平易近人,如此,便更好交流了。】 一道声音入耳,王氏略微疑惑。 适才目光一直看着秦时月,却并未发现她张嘴。 【外祖母看什么呢?怪不好意思的。】 见母亲如此疑惑,沈如玉顿时反应过来,母亲也能听到她的心声。 于是,轻轻地抚摸母亲的手,以眼神示意不必奇怪。 【只可惜,最后为着舅舅们悲惨的结局,郁郁而终。】 王氏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如玉安慰:“母亲宽心,一切都还来得及。” 王氏眼神一松:“看时辰,你外祖父就快回来了。” 阳光斜下,穿进正厅朝晖堂,将一家人的气氛笼罩得十分温馨。 “简直岂有此理!” 一个粗犷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震耳欲聋。 第一卷 第9章 我要补血 家丁来报,说沈老将军从校场回来了。 秦时月抬头看去。 一个体型宽壮的老者大阔步走进来。 花白的发丝全部束于头顶,满面红光,双眼如鹰,炯炯有神,浑身正气凛然。 沈如玉当即迎上,给秦时月做介绍。 秦时月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外祖父安好。” 沈老将军径直走过去,端坐于主位:“安好个屁!” 王氏悄声提醒:“孙女儿在跟前呢,注意点说话。” 沈如玉搭话:“有日子未见,父亲说话依旧直来直去。” “你还知道有日子未见?”沈老将军恨其不争地看着沈如玉,“有家不知道常回,天天守着你的秦郎,哪天被毒死了为父都不知道!” 话音落地,又被王氏提醒了:“你今儿怎么回事?” 秦时月看着,暗自道。 【沈老将军果然脾气暴躁,说话都杀气腾腾的。】 沈老将军的目光瞬间投过来:“你说什么?!” 秦时月回过神:“外祖父,孙女儿未曾说话。” 沈如玉已经见怪不怪了,对秦时月招手:“阿时过来,让你外祖父好好瞧瞧。” 秦时月依言过去,打量着脾气暴躁的老头儿。 【虽然脾气暴躁,但为人正直,只是被拖累卷进朝堂争斗,不得善终。】 沈老将军眉头微蹙。 【沈家满门忠烈……】 【大舅战死,尸体被敌军悬挂城门风干,二舅被敌军五马分尸。】 【三舅四舅死守城池,战况惨烈,至死都未等来救援】 【最小的舅舅,年十九岁时,便被沈老太爷送上战场,抵抗敌国。】 【战事后期,粮草不足又遭人算计,带领众人苦守月余,生生饿死。敌军划开其腹,只有草根……】 【消息传回,外祖父也一病不起。】 【然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那便宜渣爹及手下党羽从中作梗。】 ‘啪!’捶桌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秦时月回过神,见沈老将军眸中已染上愠怒,不明所以。 我什么都没说啊!他在生什么气? 沈如玉柔声提醒:“父亲?” “你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我们沈家人的气质。”沈老将军回过神,有意识地降低了语调。 “外祖父所言甚是,只是孙女儿常年流落在外,一直未能尽孝,如今既然回家,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好我们沈家。” 【这小老头儿,如果眉头松开,说话再温柔点,那便更可爱了。】 沈老将军眉头一挑:可爱? 随后,试探地抚摸着秦时月的后脑:“方才,老夫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老将军粗糙的手,此时也有几分柔情,秦时月沉浸地享受着。 ‘啪!’一只羽箭飘进来,落在秦时月脚边。 秦时月以为是来了刺客,瞬间警惕。 “乡野来的小丫头,果然是懂得哄人开心的。” 沈家的小公子,沈煜兴回来了。 “胡闹!时丫头才回来,别再吓到她。” 沈老将军转眼又教训起小儿子来。 沈煜兴是沈老将军的老来子,今年十九岁,格外受宠。 “几位兄长驻守边关不方便回家,我就代替他们回来看看小丫头,怎么了?”沈煜兴说着,收起了羽箭。 “小丫头长得倒算不错,不知道,笑起来如何?哎哟!” 沈煜兴话未说完,就觉得自己手腕一紧,连羽箭都拿不稳了。 “小舅舅慎言,切莫坏了家里的气氛。” 沈煜兴以为秦时月已横眉立目了,哪料她笑眯眯的,很友好的样子。 【小屁孩儿,自己年纪不大,还喊我小丫头,说话还如此轻浮,若非辈分摆在这,我非给你扔出去不可。】 沈煜兴惊奇地看向秦时月:她……会腹语?!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沈煜兴疼得嘴角直抽抽:“你能先放开我吗?” 秦时月松了手:“小舅舅,方才是我失礼。” 沈煜兴直揉手腕:“个头不大,手劲不小。” 【看着玩世不恭,但身上也有可取之处,那便是百毒不侵。】 【可惜了,最后愚昧的人们取了心头血入药。】 沈煜兴瞪大眼睛,继而捂着心口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兴儿,可是哪里不舒服。”王氏到底是心疼了。 沈煜兴收回思绪:“母亲,我想喝红枣汤补补血……” 天色渐沉,朝晖堂点了灯火。 秦时月提及了与君奕退婚一事。 沈老将军听到这个就来气:“三皇子纨绔,与他退婚也好。” 沈如玉拉起女儿的手,感慨道:“阿时,可是我们沈家的福星呢!” 沈老将军还未从听到秦时月心声这件事中回过神,只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无论真假,他都要牢牢守护住沈家。 “依为父看,你干脆就与那秦牧阳和离!” “女儿与秦牧阳,毕竟算是先帝赐婚,现在世人皆知,他待我极好,若此时提出和离,怕是对沈家名声不太好。”沈如玉咬牙。 “一个下毒事件还不够吗?” 沈如玉目光坚定:“不急。” 的让秦牧阳先身身败名裂。 这时,苏嬷嬷传回消息,说秦牧阳今天未时末,便去了别院,带了金银细软。 沈老将军沉默半晌道:“若你执意先回秦家,那为父先安排几个得力人手过去协助你,也好早日查出秦牧阳的猫腻。”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话,只见沈煜兴正独自默默地吃东西。 红糖枣糕、红豆粥、鸭血汤…… “没个吃相。”沈老将军板着脸训斥。 王氏倒是觉得奇怪:“兴儿,你从前不是不喜这些吃食吗?” 沈煜兴吃得抬不起头:“我最近头晕乏力,要补血!” 众人:……?! 暮色深沉,华灯初上。 “王爷,查到了。” 君祁烨顶着余晖回到宸王府,便看见谢影迎了上来。 君祁烨脚步未停:“讲!” 声音低沉清冷,犹如淬了冰。 显然,是在明臻药铺等了个空,憋着气回来的。 谢影定了定神:“昨儿与您起冲突的姑娘是燕北侯府的大小姐秦时月。” 听到这个,君祁烨骤然停下脚步。 谢影一个趔趄,险些撞上。 “你说谁?!” 谢影深呼了口气:“燕北侯府大小姐秦时月,就是刚被秦侯爷认回来的真千金,今天,一行人回沈老将军府上认亲了。” 君祁烨脸色微,闷声自语:秦时月! 敢失了跟本王的约,你是第一人! 谢影试探地问:“王爷,要卑职带人候在他们回侯府的路上,将人抓回来?” 第一卷 第10章 将计就计 夜幕降临,凉风渐起。 秦时月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守夜的冬至吓了一跳:“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秦时月捏着薄毯:“冬至,我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好像有件事没做。” “没有啊!”冬至想了半晌回应,随后给秦时月掖了掖被角,“好了小姐,您就别想这么多了,早些休息吧!要不,夫人又该担心您的身子了。” 真的没事吗? 秦时月陷进软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沈如玉便准备回燕北侯府的事了。 “就不能在家多住几天?” 沈老将军眼中,沈如玉又是一副不争气的样子,还是念叨着她的秦郎。 但也不妨碍他尽心尽力给女儿招来最好的帮手一起回去。 沈如玉嘴角微扬:“女儿只是有要紧事要办。” 秦时月莞尔。 【这小老头还怪可爱的,嘴硬心软。】 直到沈老将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正了正神色。 “还有你!既然回家了,就该有个长女的样子,多帮衬帮衬你母亲,没事别总胡思乱想,当心让人抢了风头!” 秦时月福了福身子:“外祖父教训的是,孙女儿记下了。” 早膳后,秦时月和沈如玉坐上马车,带着护卫随从,踏上了回燕北侯府的路。 待马车走远,沈老将军叫来了管家:“即刻给青州驻守的大老爷传一封信,让他去查一件事......” 马车回府,带着沈家派的护卫随从,走在街上,引得百姓注目。 “这就是镇国将军府的马车啊?看着好气派。” “听说,是带着真千金认亲回来了。” “沈家这般,是给足了真千金面子,帮她在燕北侯府立足呢!” “哎哎哎,如此说来,那日便是秦侯爷有意为难。” “那更想不通了,侯爷与夫人既是真爱,怎会那般磋磨自家的女儿?” “怕是另有隐情……” 秦时月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娘亲,姐姐回来啦?爹爹早朝未归,我特意在家里等。” 马车才停在侯府门口,便听见秦妤月的声音。 “你们跟着秋霜直接进后院找苏嬷嬷,苏嬷嬷与你们熟悉些,会根据各位的情况妥善安置。” 下了马车,沈如玉像是没看见秦妤月的热情迎接,直接安排差事。 侯府胡管家见此架势,甚是疑惑:“夫人回来了,您这是……” 沈如玉正色:“前日处置了以下犯上的恶奴,后院人手紧缺,我便从将军府带回来些得力人手补充后院。” 胡管家跟在侯爷身边,颐指气使惯了,还想追问。 秦时月上前一步拦住:“胡管家,母亲愿意回你的问题,是母亲仁厚,体恤下人,不代表你可以逾矩可随意追问主子的事。” 秦时月上前一步,似笑非笑:“胡管家自重,切莫走了后院赵管事的老路。” 胡管家僵在原地,秦妤月上前一步打圆场,示意胡管家听从母亲安排。 “娘亲和姐姐才回来,肯定累了吧,我特意准备了茶点,快进去歇歇吧!” 秦时月尽管和母亲说笑着往里走,并没有人理会她。 秦妤月不乐意了,紧追两步拉着沈如玉的手:“娘亲!” 沈如玉似是才回过神,便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手:“阿妤也在呢,辛苦了。” 秦妤月松了手,看着二人母女情深的样子,不由得红了眼睛。 霜降出来接:“二小姐……” 二小姐,二小姐…… 自从秦时月回来,自己成了二小姐不说,地位也大不如从前了! “你去,即刻给三皇子传个消息,就说我身子不适。” 霜降点了点头。 沈如玉回到房间,苏嬷嬷便来回禀这查看支取账目的结果。 秦家采购的流水账,已超支五成,且大部分进了别院。 甚至,还动用了从沈家陪嫁来的首饰。 沈如玉以前从未在意过这些,未曾想,倒是让秦牧阳肆无忌惮地拿来养外室! 苏嬷嬷见主子脸色难看,试探地问道:“夫人,奴婢差人去别院敲打敲打。” 秦时月正在一边喝茶:“我们过去敲打,岂不是显得我们太咄咄逼人了?” “可是,外室那位就要欺压到夫人头上了。” 苏嬷嬷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跟着夫人陪嫁到秦家,以为夫人与侯爷恩爱和睦,却未曾想,不过都是陷阱。 若非夫人和大小姐发现异常,岂非…… “苏嬷嬷别急,既然那位这么喜欢侯府的金银首饰,那便再随便选几样先帝和太后娘娘御赐的首饰,通过胡管家的手,送到别院,让那位穿戴出去招摇。” 二人的目光齐齐地看过来。 苏嬷嬷不可置信:“这……” 秦时月看过去。 【一招捧杀,让外室得意忘形,最终暴露于人前。】 【到时候,便是渣爹治下不严,纵容下人偷盗御赐之物送与外室,其和外室做的龌龊事也藏不住了。好人设,立不住了。】 沈如玉回过神:“苏嬷嬷,就按照大小姐吩咐的去做,不必迟疑。” 主子发话,苏嬷嬷也不再犹豫。 【母亲开窍了!】 秦时月暗喜。 沈如玉看向女儿,笑得温柔。 傍晚,晚霞浸染了半边天。 京城西侧秦家别院,秦牧阳从温柔乡中起来。 林婉扭着身子坐起来。 被子滑落,半露香肩。 “老爷这便要走吗?” 林婉便是秦牧阳养在别院的外室,三十出头,风韵不减。 “今日,夫人探亲回来,我不能回去太晚。” “夫人夫人,满脑子都是你夫人,妾身到底何时才能扶正?女儿被接过去抚养,我都多少年未见了?” 秦牧阳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再等等,今年年底之前,我定接你进府。” 秦牧阳哄了林婉,转身离开。 林婉气哼哼的。 “娘子莫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半年吗?”丫鬟扶柳劝道。 “娘子。” 这时,一个家丁低着头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木匣子。 “老爷差人送来一盒首饰给娘子,还说,等端午节那天便让您见见二小姐。” 扶柳笑道:“娘子,老爷对您十分上心呢!今日早走半刻,便想着用首饰来哄您开心。” 林婉打开匣子,看着各式各样的精美首饰,喜笑颜开:“还算他有良心,拿去收好了,待端午节那天,我便带着出去,去见女儿。” 别院附近的杨树下,秦时月默默地伫立。 “大小姐,事情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苏嬷嬷见四下无人,轻声走了过来。 秦时月点点头。 “只是,这事奴婢来办就好,您为何要亲自跑一趟呢?” 秦时月眉目深沉。 她只是想看看林婉最终的‘风水宝地’。 上一世,林婉使手段让母亲悲惨地死在这里,她却登堂入室。 如今,也该林婉尝尝这滋味了。 暮色深沉,秦时月回到了侯府。 推开房门的时候,骤然察觉到烛台上的火苗晃了晃。 屏风后,一道淡淡的黑影,一闪而过! 第一卷 第11章 本王主动上门了 阵阵凉意灌进耳朵里,眼前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面前。 秦时月微微一怔:君祁烨?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入神的时候,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冲进耳朵。 秦时月猛地回过神,恰好对上君祁烨深沉的目光。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秦时月片刻便恢复如常。 “秦姑娘失约,本王只好主动找上门。” 本王? 下一刻,顿觉下巴一紧,被迫抬起头看着他。 手指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宸王殿下未曾与臣女有约,又何来失约?” 【果然,我就说忘了什么】 【不过,那天没有确认约定,不算做失约。】 君祁烨似笑非笑:“秦姑娘对本王的身份倒是一清二楚。” 秦时月躲开君祁烨的手,站起来退到一边:“宸王殿下既然能找到侯府坦露身份,那臣女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原本是个短命鬼!】 君祁烨眉头一紧:放肆! “本王早就提醒过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若臣女反悔了,宸王殿下如何?”秦时月眉眼上挑,带着些打趣。 下一刻,脖颈一冷,君祁烨的佩剑已经抵在了脖颈上。 【不仅脾气大,心眼还很小,调戏两句都不成……】 秦时月心中冷哼一声。 君祁烨眉头更紧:这女人?! “晚上闯进姑娘房间,并非君子所为吧?”秦时月不慌不忙道。 “本王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 秦时月心底吐槽: 【啧啧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君祁烨牢牢地盯着秦时月。 对方模样冷淡,连他放在她脖颈的剑刃都没有引得她注意。 “门外就有两个军中好手守着,你确定你杀了我,可以全身而退?” “区区两个护卫,不足挂齿。” 秦时月打量了他许久:“你身上的毒,这世上只有我能解。” 话落,秦时月仔细观察起君祁烨的面容。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眼神再柔和些,那就更完美了。】 君祁烨眼角抽搐。 “收了你手上的剑刃,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 秦时月手指弯曲,弹开君祁烨剑刃,见对方顺着收手:“这就对了。” 秦时月将君祁烨拉到屏风后:“脱衣裳!” “为何?”君祁烨蹙眉。 【那天匆匆忙忙的,尚未看清楚你的身材如何】 君祁烨眼角继续抽搐。 “你不脱我如何为你针灸?”秦时月拿出银针,神色略有些无语,“你若不怕我扎错穴位害你瘫痪,不脱也可以。” 君祁烨瞥了秦时月一眼,脱下外衣,模样活像是秦时月要非礼他。 “放松,医者眼中患者无男女之分。”秦时月淡淡补充。 【不过有帅哥丑男之分】 君祁烨简直没耳听。 秦时月并不理会他的想法,挽起袖子就摸向他的腹部。 【八块腹肌,结实有力,线条流畅,简直完美……】 君祁烨眉头紧蹙,瞬间捏住她不安分的手:“你往哪儿摸呢?” 伤风败俗! 秦时月似是才回过神:“别紧张,正常探毒而已,我们继续吧!” 秦时月掏出银针,分别扎进其内庭、合谷、太冲等穴位。 几针下去,君祁烨顿感一股热气在体内游走,蔓延至四肢百骸。 紧接着,热气渐渐涌上胸口,冲出喉咙。 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平日里毒发呕黑血,都会气血凝滞,导致头昏脑涨。 现在一口黑血出来,体内气息,顿时顺畅许多。 “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秦时月拔出银针。 “尚可。”君祁烨淡淡地回应。 秦时月扫了他一眼,便默默地收拾医疗包。 【这只是第一疗程,若有下次,我定让你尝尝火罐的厉害!】 君祁烨脸色一沉:“本王最讨厌失约之人,你若是治不好本王,本王便新账旧账一起算,毒发身亡的前一刻,拉着你一起入棺!” 秦时月心底吐槽。 【我靠!什么人?恩将仇报,好赖不分?!】 秦时月见不善的目光投过来,清了清嗓子:“王爷放心,为了沈家的安危,臣女也会治好你。” “为了沈家?”君祁烨打量着她,“为何不是为了秦家?” 秦时月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我要是说我想让秦牧阳倒台,燕北侯府势力覆灭,你信不信?】 君祁烨眼眸骤紧。 要燕北侯府覆灭? 这女人满嘴谎话,胡言乱语,真当本王好骗? “为何?” 秦时月一眼扫过去,莫名一笑:“王爷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随后,背过脸去:“王爷还不走吗?” 秦时月看着君祁烨的黑脸就烦。 【哪有用这种眼神看着救命恩人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贺媛媛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君祁烨:……?! “砰砰砰!” 这时,房门被人砸响。 “谁!” “姐姐是我,下人报发现贼人踪迹,所有院落都派人探查,妹妹担心姐姐,特来姐姐这里看一看,不知姐姐这里有没有事?” 秦妤月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还请姐姐开门,不久前京中才有一位小姐院中遭了采花贼,坏了名声,含恨自杀,还请姐姐开门,让妹妹查探一下!” 外面人影窜动,敲门声愈发激烈,几近要将门撞开。 “我这里不曾有人进来,我已经睡下,妹妹请回吧!” 君祁烨想从后门离开,发现后门也已被人守住。 显然,秦妤月笃定房间里进了男人。 “本王出去,自会解释清楚。” 秦时月拉住他,将其顶在墙角。 “你?!”君祁烨面色变换莫名。 秦时月凝视着他:“出去解释没问题,毕竟你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会对你如何,但,我的清白呢?” “那你准备如何?” 秦时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遂,看向床里侧,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房间外,敲门声不断,最后一声,似是用尽了全力。 下一刻…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生生撞开,秦妤月带着家丁冲了进来。 第一卷 第12章 拿点精神补偿不过分吧 “大晚上的,妹妹带这么多人进来?” 秦时月慵懒地靠在床头,看着冲进来的几个人,秦牧阳也紧随其后。 冬至阻拦不及,被家丁一并推搡进来。 “姐姐!外面闹了采花贼,妹妹实在担心就带人进来了。” “那真是好巧啊,外面闹了采花贼,妹妹不先去别处搜查,反倒带着好几个家丁,横冲直撞进了我的房间,还惊动了父亲。” 秦时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妤月:“妹妹这是笃定了我房间里有男人呢?” 秦妤月委屈地看向秦牧阳:“爹爹,我是担心姐姐,真的没想太多。” 秦牧阳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转而看向秦时月时,又很瞬间严肃起来:“你妹妹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据理力争成了不识好歹,秦妤月带人闯进来就是为了我好? 还真是双标呢! 既然他们铁了心要搜,就让他们搜好了,我倒要看能搜出什么花儿来。 秦时月摆了摆手:“请便。” “你,去那里看看,还有衣柜,最为隐蔽,可别疏漏了……” 秦妤月来了劲头,熟稔地指挥着家丁四处搜查,秦牧阳坐在一旁冷眼观看。 “父亲!女子闺阁事关清白,若是待会儿搜不出什么……” “搜不出,我自会让阿妤给你道歉。” 很快,家丁陆续聚在秦牧阳身边,说并未发现采花贼。 秦妤月的目光又落在了床榻上:“姐姐的床榻还未查,若是出了纰漏……” “妹妹的意思是,我不顾廉耻,藏了个男人在了床榻上?” 秦妤月说不过,又哭唧唧地扯着秦牧阳的胳膊:“爹爹,姐姐又误会我了。” “既然没有,查查又何妨?”秦牧阳皱皱眉。 秦时月冷笑,随即披了件外衣,起身站在一边。 少刻,床褥被翻得一团乱。 然,什么都没有。 秦妤月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明明看见有……” “妹妹看见什么了?”秦时月冷嘲,“不妨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 秦牧阳也疑惑:“你看见什么了?说清楚些。” “大晚上的,阿时的房间怎么吵吵闹闹的?”沈如玉在秋霜的陪伴下走进来。 秦牧阳眼眸一僵硬,赶忙上去搀扶。 秦妤月以为看到救星,连忙迎上:“娘亲……” 沈如玉拂开她,径直走到秦时月跟前安慰:“阿时,受委屈了。” 秦时月摇摇头:“母亲放心,我无事。” 秦妤月微微一愣,心底愤恨更深。 回过神,秦妤月‘嘤嘤嘤’地直认错。 “爹爹,娘亲,女儿听闻城中采花贼糟蹋了多个姑娘,便担心姐姐的安危,进了姐姐的房间查,姐姐没事就好,可是,姐姐生气了,嘤嘤嘤……” 秦时月看着她声泪俱下的表演,险些要呕出来。 【你是什么牌子的袋子,这么能装?】 “别哭哭啼啼的,姑娘家注意些。”沈如玉看向秦妤月,眉眼间明显不耐。 秦妤月微微一愣,遂又装起柔弱:“娘亲,女儿也是被采花贼吓到了……” 【采花贼?怕不是你找来恶心我的吧?毕竟上一世,这样的龌龊事你没少做】 秦妤月见娘亲没有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甚是委屈。 “好了。为父知道你是好心,想来你姐姐会理解的。”秦牧阳安慰秦妤月,稍后,看向家丁,“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秦时月故意放轻语调,柔声道: “父亲说得对,妹妹也是为了我好,我自是明白,作为姐姐,自是也担心妹妹的安危,方才,既然妹妹说亲眼看见采花贼,备不住,是进了旁的房间。” 秦妤月睁大眼睛:“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秦时月‘甜甜’一笑:“我也担心妹妹的安危呢!” 秦牧阳眉头紧蹙,沈如玉如往常般拍拍秦牧阳的肩膀:“老爷,我觉得阿时说得没错,姑娘家清白重要,都查干净了,我这做娘亲的,心里也踏实。” 老爷? 秦牧阳一愣:平时,不都是唤他秦郎吗? 秦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习惯性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好,都依夫人。” 听着娘亲一口一个‘阿时’亲切地喊着,秦妤月便满脸写着嫉妒。 当着这这么多人面,她不好直接发作。 随即,朝秦时月福了福身子:“妹妹多谢姐姐关心。” 嘴上如是说,右手却捏紧了拳头,愤恨地颤抖着。 秦时月故意忽视:“妹妹不必客气。” 说着,转而面向沈如玉:“母亲先回房休息,我陪着父亲去妹妹的房间里查查,若是无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放心。” 沈如玉点点头:“辛苦你了,以后再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娘亲说。” 秦时月笑着点点头。 与此同时,君祁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侯府。 侯府外附近的巷子里,谢影架着马车已经等了许久。 他算了算时间:主子进去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 主子该不会为了夺药和失约之恨,去杀了秦大小姐吧? 要说她也是胆子大,敢从主子手里夺药不说,还失了与主子的约定。 想想又觉得不对:不对,就算杀人也早该出来了,主子手法很快的。 谢影想入非非的时候,就觉得周边一阵风吹过。 警惕站起身,遂看着君祁烨上了马车:“王爷,您没事吗?” “无事。”君祁烨揉了揉眉心,“这个秦大小姐,当真是有点意思。” 他心里,一直在回味着秦时月的话。 谢影又是一愣:女人勿近的主子,居然说一个女子有意思? “明日一早,随本王进宫。” 谢影回过神:明日,没有朝会啊! “明日国师出关,本王正好去请教个问题。” 谢影点点头,驾着马车稳稳起步。 与此同时,侯府内。秦时月陪着秦牧阳及几个侍女,进了秦妤月的漱玉阁。 秦妤月的漱玉阁中灯火通明,从外面看一切正常。里面,却翻天动地。 秦妤月房间被翻得一团乱,夜明珠和琉璃如意瓶也不见了。 在场人大惊失色,秦妤月更是不知所措,直流眼泪。 秦时月冷冷地看着。 以‘采花贼’来恶心我,拿你点值钱物件做精神补偿,不过分吧? 第一卷 第13章 欠的债,终是要偿还 原来,漱玉阁的珍宝名品都被秦时月收进了空间里。 还按照其他小说的描述,在墙面上留下了采花贼的印记 “妹妹心急我的名声,却忽略了自己的房间,这采花贼,当真是胆大。” 秦时月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秦妤月胡乱抹了把脸,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秦时月房间里似有男人的动静,便临时编造了采花贼的借口。 即便听错了,也能恶心恶心她。 哪料,什么都没成,反倒让自己的房间一片狼藉。 秦妤月更恨了。 秦时月朝秦牧阳颔首:“父亲,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您看是不是要报官?” “不要!”秦妤月第一个反对。 这一声‘不要’,将在场人的目光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 “丢了几件珍宝名品不重要,但女儿不能毁了名声,若是传出去女儿的房间里进过采花贼,女儿就没法活了。” 说完,又哭了起来。 秦时月冷笑:“妹妹,这不单单是‘名声’问题,还有被采花贼‘逼死’的清白姑娘,以至于妹妹吓得大晚上的跑到我的房间里去查证呢!” 秦妤月说不过,又扯着秦牧阳衣袖装可怜。 秦牧阳想了想,屏退了随从:“不过夜明珠和琉璃如意瓶……” 秦时月进一步强调:“父亲这般畏手畏脚,只会让人觉得我们燕北侯府惧怕了采花贼,影响父亲的官威……” “好了!你是非要闹的家里不得安生才行吗?你就不能为了你妹妹的清白考虑考虑?”秦牧阳没好气驱赶围观的人,“围在这做什么?都散了!” 夜深沉,家丁渐渐散尽。 秦牧阳安慰秦妤月:“别哭了,待过两天,为父再给你置办一套同等规格的。” “父亲!”秦时月当即阻止。 “女儿听说,夜明珠和琉璃如意瓶是侯府嫡长女房间的配置,从前女儿不在,这般安排无可厚非,可如今女儿既已归家,父亲再这般做,又将女儿安置于何地?” 秦时月说着,上前一步贴着秦牧阳的耳朵道:“父亲不怕影响侯府声誉吗?” 秦牧阳脸色一沉。 他并非糊涂人,听秦时月这么说,立马明白了。 遂,阴着脸思索半刻,终是叫来了胡管家:“立即把浣雪居收拾出来给大小姐居住,里面的家具物品摆设,按照嫡长女的规格布置!” 胡管家领命离开。 秦妤月急得红了眼圈。 秦牧阳心里堵着气:“满意了?” 秦时月福了福身子:“多谢父亲。” 秦牧阳重重地叹了口气,顾不上秦妤月的委屈,转身便离开。 “姐姐!” 秦时月才离开两步,就被秦妤月叫住。 院中树影摇曳,月光洒下静谧的光芒,将二人淡淡地笼罩。 “你房间里到底进没进过男人?”秦妤月开门见山。 “妹妹说什么呢?”秦时月似笑非笑,“进过男人的,不是妹妹的房间吗?” 秦妤月愤恨:“琉璃如意瓶和夜明珠是你干的?!” 秦时月眸底毫无波澜:“这种话可说不得,我哪有这么大本事,绕开妹妹院里的护卫,打开难缠的锁头呢?怕不是,妹妹院里头出了问题。” 巡夜的随从举着灯笼路过。 秦时月拍了拍秦妤月的肩膀:“天色已晚,妹妹早些睡吧!放心,既然父亲下了严令,这府上定不会有人议论今晚的事。” 秦妤月红着眼睛说不出话。 秦时月轻笑:“妹妹放心,姐姐作为侯府嫡长女,自会护妹妹周全。” 说完,转身离开,独留下秦妤月在后面咬牙跺脚。 回到房间,秦时月打发了其他人,意念闪进了空间,看着顺来的夜明珠和琉璃如意瓶。 夜明珠熠熠生辉,如意瓶流光溢彩,甚是好看。 这两样东西,是秦牧阳送给秦妤月的成人礼,是按照侯府嫡长女的规格给的。 书中后期,秦妤月曾拿着这两样东西,在原主面前耀武扬威,宣示地位。 原主懦弱,有怨不敢发,只憋在心里,生生憋出了病。 后来,假千金还毁了夜明珠,砸了如意瓶,就为陷害原主。 为此,原主挨了一顿鞭子。 秦妤月,欠了别人的,终归是要还的。 回过神,意念闪回,秦时月慵懒地窝在软榻上。 翌日清晨,晨曦微照,四处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 秦时月早早地起身,特意换上了清荷碧波裙,绾了单螺髻,以翡翠珠钗点缀。 “姐姐打扮得甚是漂亮,是要出门吗?” 秦时月带着冬至穿过回廊的时候,秦妤月主动迎了上来。 一袭淡青色衣裙,沐浴在晨曦中,显得格外素净。 秦时月盈盈一笑:“当然,是去见重要的人,可不敢太过敷衍。” “想必是姐姐心仪之人……” “妹妹可不要妄自揣测。” 这时,宫中内侍在胡管家引路下,朝着二人走来。 秦妤月下意识地以为是君奕要带她进宫。正要迎上,内侍却朝秦时月行了礼。 “秦大小姐,奴才奉命来接您进宫面圣,马车已经备好,秦大小姐,请吧!” 秦时月颔首:“有劳公公了。” 秦妤月看着二人的背影,暗自捏紧了拳头…… “哟,秦时月,你居然追到宫里来找本殿下了?” 才迈进宫门,秦时月便见到了讨厌的自恋狂:三皇子君奕。 秦时月并不多言,朝他行完礼,便跟着内侍继续往前走。 “秦时月,本殿下在跟你说话!” “今日皇兄召见秦大小姐,三皇子可不要耽搁了她。” 君奕微微一愣,转眼便看见君祁烨从旁侧的树荫之下走过来。 瞬间没了嚣张的气焰,规规矩矩地行礼:“九皇叔。” 君祁烨似笑非笑:“隔墙有耳,三皇子慎言。” 君奕不敢反驳:“九皇叔教训的是。” 君奕抬头时,却见君祁烨已经走远。 心里窝了一肚子气:出门不利! 第一卷 第14章 该我提条件了 此时,御书房中,皇室宗正大人郝先哲正在进言。 “皇上,老臣听闻,燕北侯府认回来的千金粗蛮无礼,当街与三殿下为难,更是惹得秦二小姐伤心,一进家门,便使了下马威,终是难当皇子正妃典范。” 这时,禾盛来报,说秦大小姐到了。 郝先哲听到这个,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嫌恶。 北周帝挥了挥手。 秦时月进来拜见,礼数周到,端庄大方。 北周帝示意她免礼:“回京城不过短短数日,便这般懂规矩,着实难得。” “皇上谬赞。”秦时月垂眸。 随后,向郝先哲的方向拜了拜:“郝宗正有礼。” 郝先哲抽了抽嘴角:此女竟然得知自己身份的? 郝先哲敷衍地回礼:“秦大小姐客气了。” 秦时月颔首轻笑:“难为郝宗正心思细腻,关照燕北侯府的家事,着实辛苦。” 嘲讽之意明显。 郝先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北周帝挥手示意:“起来说话吧!” 秦时月却继续跪着,并郑重地磕了个头:“皇上,臣女有一事请求。” 北周帝和郝先哲对望一眼,遂示意她继续说。 “臣女秦时月,请求解除与三殿下婚约!” 此话一出,北周帝和郝先哲都微微一愣。 尤其是郝先哲,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先是被摆了一道,后又直言要退婚,那方才自己的一番言论岂非成了笑话? 北周帝眉头一紧:“可是为了那日在侯府门口被为难之事?” 秦时月回府当天,君奕当街为难之事,早早地便传到了北周帝的耳朵里。 为此,北周帝罚君奕禁足三天,抄书百遍。 “皇上,臣女虽自小长在乡野,但也知脸面,懂礼仪,三殿下当街为难臣女,臣女心里难受,但也理解,三殿下此举,无非就是放不下臣女的妹妹秦妤月。” 秦时月脱口而出:“臣女才回家,家中难得有妹妹相伴,臣女不想因为三殿下,影响姐妹之间的感情,妹妹代替臣女在父母跟前尽孝十余年,臣女实在不忍。” 一番话,连带着把秦妤月也嘲讽了。 “方才,国师测算天象,说我们北周朝有福星降临,可助国运昌盛,其方位与生辰八字,皆与你相符。” 北周帝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出了国师测算北周朝国运的事。 秦时月没想到皇帝会说这个,顿时一头雾水。 “你的命格与皇室息息相关,即便你不嫁三皇子,也必须是皇室其他人。” 秦时月微微一怔。 这时,禾盛来报,说宸王殿下到了。 秦时月听到这个,一个头两个大。 【我靠!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他】 北周帝应允之下,君祁烨端步走进来,见过礼后,目光落在了郝先哲身上。 “郝宗正又来跟皇兄‘忠言逆耳’了?” 郝先哲有被内涵到,心里甚是不自在,更不想惹这个阎王,找了借口离开。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随便扫一眼,朝臣抖三抖。】 秦时月腹诽完,就感觉君祁烨危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浑身不自在,遂面向北周帝福了福身子,准备告退。 “秦大小姐留步,本王正好有事找你。” 秦时月眼眸一僵。 【什么鬼?不会让我当着皇上的面,给他宽衣疗毒吧?】 君祁烨挑眉:“胡思乱想什么呢?” 【管天管地,还管我想什么?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 君祁烨敛了情绪,眼底染上一丝深沉。 北周帝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话,遂,拿起茶盏喝茶:“说吧!什么事?” 君祁烨没坐,直接朝北周帝弓身拱手:“皇兄,臣弟来,是想请皇兄赐婚。” “咳咳……” 猝不及防,北周帝被一口茶水呛到:这么快就想通了? 秦时月也懵了:书中讲,君祁烨不是不近女色吗? 如今怎会主动求赐婚? “难得你能想通。”北周帝忍住咳嗽,“说说看,是哪家的千金?” 秦时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该不会,传说,贺媛媛倾慕他许久,他提的赐婚对象应该是贺媛媛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北周帝心领神会,看了秦时月一眼:“九弟不会是……” 这是,儿媳要变成弟媳了? “皇兄明鉴,正是燕北侯府嫡长女,秦时月。” 秦时月身子微微一顿。 北周帝的眼神一直在二人身上游走,最终落在秦时月身上。 秦时月会意,当即郑重地朝北周帝行了一礼:“皇上,臣女才提及与三皇子退婚一事,此时再谈与宸王殿下婚事,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 君祁烨反驳,“左右你是要嫁进皇室的,眼下你退了三皇子的婚,明日早朝便会传遍,怕是影响你的声誉,倒不如应下本王的婚事,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之口。” 【我靠!好话赖话全让你说了,还要点脸吗?】 君祁烨似笑非笑。 秦时月继续辩驳:“臣女婚嫁,事关重大,臣女还需回家同家人商议。” “秦侯爷和沈老将军那边,朕自会派人通传。”北周帝招来大总管禾盛,“即刻着尚书台拟旨,赐婚宸王君祁烨与燕北侯府嫡长女秦时月。” 君祁烨拱手:“多谢皇兄。” 禾盛领旨退下。 北周帝拍板做了决定。 难得君祁烨对自己的婚事上心了,秦时月又事关国运,决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秦时月心底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御花园中,秦时月与君祁烨并肩而走。 阳光透过枝叶,撒下斑驳光影,微风袭过,花香扑鼻。 秦时月的脸色并不太好。 前脚摆脱三皇子的婚事,后脚又要踏进宸王府中,当真是懊恼! “秦大小姐脸色不大好,可是对皇兄赐婚有意见?”君祁烨侧眸看了她一眼。 “宸王殿下为困住臣女,不惜赔上自己的婚事,想来除了解毒的约定,还有其他目的吧?”秦时月开门见山。 “秦大小姐是个聪明人,但也不要过分聪明,更不要过度揣测本王的心思。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们便相安无事,待时机一到,本王自会放你离开。” 君祁烨声音深沉。 秦时月倏地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他:“皇上赐婚,臣女定会遵从,但眼下王爷既然把话说开了,那臣女,是否也可以提条件了?” 第一卷 第15章 我想要渣爹死! “讲!” 君祁烨一个字,简单粗暴。 “我为王爷解毒,助王爷长命百岁;王爷也要保我外祖沈家平安。” 君祁烨挑眉:“为何不说保秦家?” 秦时月腹诽。 【又问?】 【我那渣爹害我外祖全家满门惨死,又联合党羽陷害你,导致你毒发身亡】 君祁烨眼眸骤紧,面色阴霾。 【我要怎么提醒你?】 秦时月走近几步,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不值得。” 说完,又退开两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周遭的气氛似乎凝滞了。 “秦时月!你居然敢主动在父皇面前退了跟本殿下的婚事?” 愤恨不甘的声音很大,惊得鸟雀四处飞窜。 【神经病,显你能耐了?若不是在御花园,我非踹飞你不可!】 宫人悄悄路过。 秦时月退后半步:“三殿下安好。” “秦时月,你……?!” 话未说完,君奕就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九皇叔,原来是您,好巧。” 君祁烨转动着扳指:“确实巧,今日两次见面,本王都听见你在骂秦大小姐。” “九皇叔,秦时月这女人非常坏,之前就当街顶撞我,现如今又主动退婚,这分明是要下了我的脸面,更是下了父皇的脸面!” 君奕不服气。 “当着本王的面指责本王的未婚妻,三皇子又是要下了谁的脸面?” 君奕目瞪口呆:这……?! 君祁烨拉着秦时月走近两步:“等大婚后,你便要改口叫九皇婶了,切莫坏了长幼有序的规矩。” 说完,拉着秦时月离开了。 君奕站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 九…皇婶? 怎么可能?! “你很讨厌他?” 出了宫门,君祁烨许久听不到秦时月的声音,觉得有些别扭。 “如果有人当街羞辱您,想必您也会厌恶吧?” “方才他刁难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打回去?” 听到这话,秦时月好奇地看向君祁烨:“在御花园里打皇子,合规矩吗?” 君祁烨默默地看了她许久:“丢了本王的脸!” 话落,便转身上了马车。 “回去以后,你跟吴管家准备准备,三日后,本王去燕北侯府下聘礼。” 呃! 谢影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王爷,您…认真的?” “讨打?” 谢影回过神:“卑职回去便准备。” 主子,铁树开花了?! “直接赐婚?!” 沈如玉得知这个消息,十分震惊。 尤其是在听到是君祁烨主动求娶的时候。 “你就没拒绝?”沈如玉看着女儿,眼神中有一丝担忧。 听闻宸王性格古怪,脾气阴晴不定,女儿嫁过去,怎能应付得过来? “母亲,女儿才退了与三皇子的婚事,若是紧接着再拒绝皇上赐婚,那岂非要惹得龙颜大怒了?” 秦时月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放心:“放心,女儿无事。” 【我与君祁烨只是协议成婚,还可给外祖家拉来助力,将来两家联手对付渣爹势力,岂非更有胜算?】 沈如玉握紧女儿的手,眼神悲戚,心疼极了:“是娘亲对不住你。” 秦时月莞尔:“母亲,女儿只是成婚,又不是离家出走。” 母女二人温馨说话的时候,秦沐阳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秦时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今天回来得早啊,不用去陪着你的真爱了?】 沈如玉面色一沉,抬眼看向秦沐阳的时候,很快又恢复如常:“老爷今天回来得早了些,先歇息一下。秋霜,去灶房看看晚膳好了没有。” “气都吃饱了!”秦沐阳没好脸色。 转而看向秦时月:“擅自去皇上跟前退了和三皇子的婚,紧接着又巴结上了宸王,你是要让全京城都看燕北侯府的笑话吗?” 秦时月似笑非笑:“父亲,女儿自小被卖到乡野做屠户的童养媳,才是燕北侯府最大的笑话。” 秦沐阳的脸气成猪肝色,扬起巴掌便要打。 沈如玉护在前面:“老爷,阿时是我十月怀胎辛苦所生,女儿回家了,我便不容许有任何人欺辱她,亲爹也不行!” 看着夫人坚决的眼神,秦沐阳面色一滞。 “这孽女自从回家,便惹出多少事?如今更是不知羞耻攀上宸王,夫人别拦着,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说着,叫来胡管家:“传家法!” “爹爹!” 秦妤月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爹爹别生气,姐姐不过是想再向上爬一步,过好日子。宸王殿下深得皇上信任,目前,宸王妃的位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秦沐阳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是宸王殿下求娶,皇上亲自赐婚,父亲和妹妹是觉得我有多大的本事,能决定皇上和宸王殿下的决定?” 秦沐阳嘴角抽了抽,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爹爹,姐姐其实说得也对,皇上赐婚,也不全怪姐姐。” 秦妤月顿了顿:“只是,贺尚书家的小姐怕是要伤心了,京城谁人不知,她倾慕宸王殿下,为此几番推了说媒,生生等到了十九岁。如今怕是要遭人嘲笑了。” 秦时月看着她露出的担忧之色,心底冷嘲: 【哟,开始化身知心姐姐,担心起小姐妹的处境了】 【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前世‘我’处境如此惨,贺尚书家的那个贺媛媛,也出力不少。】 【也难怪渣爹得知婚事会恼羞成怒,原本他和君祁烨便是死敌。】 沈如玉看了看秦沐阳和秦妤月,只觉得堵心。 秦沐阳吃了瘪,只得作罢。 他只想着,也许趁圣旨下达之前,便还有转机。 用过晚膳,沈如玉称身子不适,提前回了主院休息。 秦时月照例给沈如玉针灸排毒养身。 “母亲,再治疗一个疗程,您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话落,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住:“前些年,是娘亲对不住你,如今,却又让你为了外祖一家操心。” 秦时月蹲在沈如玉身边:“母亲,一家人不说这个。” 晚些时辰,看着秦时月离开房间后,沈如玉又叫来了苏嬷嬷。 “大小姐从小生活的屠户家,背景要尽快查清。大小姐即将大喜,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出了岔子。” 苏嬷嬷心知肚明:“夫人放心。” 第一卷 第16章 将计就计,给假千金下套 秦时月回房间的路上,就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大小姐,是二小姐院里的霜降,今儿一早,她探头探脑的。” 侍女小满迎了上来。 “二小姐对您很关心,上次找采花贼的时候也是,带着那一群人就来了,奴婢拦都没拦住。”冬至叭叭的一口气说完。 秦时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随即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小丫头,不许背后二小姐,小心让管家听见了,挨板子。” “小姐,奴婢记下了。”冬至捂着额头委屈巴巴。 秦时月示意小满走近些:“你待会儿从侯府侧门出去,帮我约一个男人。” 小满不明就里,压低了嗓门:“约男人?” 秦时月点点头,低声附耳说了几句:“当心身后的尾巴。” 小满看向门边不起眼的角落,点了点头。 一直到小满离开,冬至还是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 但也是憋到了房间,紧闭门窗后才问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明知道霜降鬼鬼祟祟的,怎么还说出让小满去约男人的话来?” 秦时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脑子里却幻化出原主的面容。 “因为她想看见我约男人。” 冬至给她卸去首饰:“可是小姐,现下您已跟宸王殿下订婚,怎么还……” 冬至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秦时月莞尔:“你还真是个傻丫头。” 冬至想了半晌,反应过来:“奴婢明白了,您是约……” 话未说完,就被秦时月噤声的动作打断了…… “小姐,奴婢路过大小姐的院子,无意间听到的……” 霜降回到漱玉阁,第一时间将偷听来的汇报给秦妤月。 “约男人?原来姐姐真的有过男人?” 秦妤月听到这个消息,心底有些激动,但还是要保持面上的平静:“霜降,此事关系到姐姐的清白,非同小可,你不要瞎说。” 霜降保证:“奴婢没有听错,大小姐还让小满出去约呢!小姐,要不待会儿等小满回来的时候,奴婢将人带过来问个明白?” “不要冒失,上次我们便是捕风捉影,跟姐姐闹了好大的不愉快,也扰了爹爹心烦,我心里一直很愧疚。这次,一定要确认清楚再说。” 夜幕逐渐散开,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淡金色的光芒。 早朝过后,秦牧阳通过禾盛,求见皇上。 不是为赐婚一事谢恩,而是要婉拒。 “皇上,小女秦时月自小在乡野长大,与京中贵女相比乃是云泥之别,怕是配不上宸王殿下。” 北周帝挥手示意秦沐阳站起来说话。 遂,捏起棋子把玩:“大婚之前,宫中自有教习嬷嬷亲自教规矩和礼仪,秦侯爷着实不必过于焦虑。” “皇上,小女行为乖张,怕是会冲撞宸王殿下,臣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听到这话,北周帝的手顿住了,手指紧紧地捏着棋子,冷眼扫过去。 “秦侯爷现在就是在冲撞宸王。” 明媚阳光的御书房中,似乎氤氲出一团冷雾。 压迫感袭来,秦沐阳当即跪地:“皇上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便是秦侯爷,对朕赐婚,颇为不满?” 话落,手指一弹,一枚棋子落地,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后,滚到了角落里。 清脆的声音宛若炸雷,在场伺候的宫人全部跪地,瑟瑟发抖。 秦沐阳头埋得更低了:“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赐婚圣旨已下,皇室也即将迎来大喜,朕不希望秦侯爷扫了所有人的兴致。” 秦沐阳再磕头:“皇上教训的是,臣谨遵。” 北周帝眉头微蹙:“退下。” 凝视秦牧阳离开的背影许久,北周帝打开暗格,拿出一封密函。 “秦侯爷!” 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秦牧阳抬头,神色有些僵:“五殿下。” 皇五子君邵,态度温和,待人有礼。 燕北侯府即将迎来大喜,我先恭喜亲侯爷了。” “多谢殿下。” 君邵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起步,掀起一阵凉风,秦牧阳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赐婚圣旨传到侯府的时候,百姓们凑近看热闹。 “真千金主动退了与三皇子的婚事,紧接着又被赐婚给宸王殿下?” “你懂什么?听说,是宸王殿下主动求娶呢!” “那更新奇,宸王殿下一直不近女色,就连贺尚书家的嫡女都拒绝了好几回。” 贺媛媛隐于人群中,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心口犹如被一把刀狠狠地剜了。 听到赐婚的消息,贺媛媛大为震惊,本以为传言有误,今早却听说传旨内侍官去了燕北侯府,自己便赶忙跟了过来。 直到远远地听了赐婚圣旨的内容,贺媛媛才确定,赐婚已无法逆转。 凭什么? 自己知书达理他看不上,却偏生看上了来自乡野,没规矩的秦时月?! 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 贺媛媛红了眼圈,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迎上直射下来的阳光,刺痛了眼睛。 “小姐,别难过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您何愁找不到?”侍女清荷劝道。 贺媛媛通红着眼睛,暗自握紧了拳头…… 秦时月恭敬地送走了传旨内侍官,便转身回房间换了件淡青色的衣裙出来。 冬至紧随:“小姐,我们这便出发去清雅茗居吗?” “时间已经不早了,莫让人久等了。” 秦妤月和霜降在不远处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 “小姐,您都瞧见了,今早才接了赐婚圣旨,大小姐便着急出门去清雅茗居,许是跟昨天提到的那个‘男人’有约呢!” “霜降,你去找几个手脚利索嘴严实的随从跟上看看情况,万不可冒失。若真的这般,也不要声张,先等我通报了爹爹再做决定。” 霜降点了点头。 沈如玉站在回廊之下,默默地看着秦妤月。 秋霜轻声问:“夫人,沈七和沈立已经暗中跟上,随时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沈如玉点点头,依旧默默地看着秦妤月。 这一世,在女儿的提醒下,终是看清楚了她的品行。 第一卷 第17章 若你造谣,必受惩罚! 京城街道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冬至跟在秦时月身边,一路向清雅茗居走去,偶尔回头看一眼。 “小姐,奴婢总觉得,有人跟着。” 秦时月毫不介意:“没人跟着,才应该奇怪呢!好了别看了,走吧!” 清雅茗居是京城最大的茶楼,生意极好,每天热闹非凡。 秦时月踏进茶楼,便看见一楼大堂已经坐满了。 “姑娘是来找那位公子的吧?请随我上二楼包厢。”茶楼掌柜热情地迎上。 秦时月点点头:“有劳了。” 身后,秦妤月院里的仆役冬杨鬼鬼祟祟地跟着进来了。 秦时月跟着掌柜径直上了二楼,进了里侧的包厢。 包厢宽敞明亮,清静幽雅,弥漫着茶点的甜香。 秦时月抬眸,便见君祁烨坐在茶桌前品茶。 “宸王殿下。”秦时月福了福身子。 君祁烨看向窗外的天色:“还差半盏茶的工夫,秦大小姐便要迟到了。” “既然差半盏茶的工夫,那便不算迟到,宸王殿下便不能说臣女不守时。” “巧言令色!” 【你才是霸道不讲理。怎么你是太阳吗?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君祁烨抬眸,不悦地看着:“可以开始疗毒了吗?” “老规矩,脱衣裳吧!” 君祁烨走到屏风后,脱了衣裳,侧卧在偏榻上...... 外面,冬杨状若无意地路过秦时月进的厢房,正好听到一句‘脱衣裳’。 “这次过程会长些,您且忍着些。” “呃!” 声音低低地传出来,冬杨赶紧让一人留守盯梢,自己则是赶回燕北侯府报信。 “此事关乎咱们燕北侯府名声,你当真没看错?” 接到消息,尚未来得及处理公务,便被紧急消息叫回府。 秦妤月和冬杨添油加醋,说秦时月不知检点,与外男私会,做苟且之事。 侯府朝晖堂,光线不足,映衬的秦牧阳脸色更加难看。 沈如玉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她并非是信了女儿会做那种事,而是愈发厌恶秦妤月的嘴脸。 想来上一世,阿时也是被秦妤月毁了清白,最终惨死。 “爹爹,娘亲,女儿昨晚便觉得姐姐不对劲,从未多想,只是让冬杨暗中跟上保护姐姐的安全,谁知……” 秦妤月一副焦急的样子:“今早赐婚圣旨才下达,姐姐便做出这种事来,爹爹,您快去看看吧,若是让其他人,尤其是宸王府的人,那便麻烦了。” “如若阿时清白……” “如果姐姐清白,女儿甘愿受罚!” 沈如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沐阳当即叫上两个家丁,带着秦妤月出门,去清雅茗居抓人。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沈如玉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苏嬷嬷轻步走近:“夫人放心,大小姐无恙。” 沈如玉回过神:“我自是相信阿时,但他们二人也着实不像样子。” 秋霜心疼夫人,也心疼秦时月。 自从大小姐回来,老爷便处处为难,就算没有感情,也不必这般吧! ………… 秦牧阳匆匆进了清雅茗居。 燕子酒楼二楼,一个穿着讲究的公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秦侯爷行色匆匆的,是清雅茗居出事了吗?”随从小星子好奇。 “秦侯爷向来不喜喝茶,如今这般,约莫是想跟九皇叔聊婚事吧!” 公子悠闲地摇着扇子,眼眸深邃,宛若星辰。 这句话,把小星子给说迷糊了:“太子殿下,即便谈婚事,也该在侯府或是宸王府,怎么会约在茶楼?” 君慕泽笑骂:“糊涂!” 秦牧阳丝毫没有注意到注视自己的目光,一心只想着抓了孽女回府好好教训。 快步走到二楼包厢门口,就见另一个盯梢的家丁青松正守着。 秦牧阳示意冬杨和青松退后,自己则是深深地呼了口气,运了会儿气,抬手用力推开了包厢的门。 秦妤月紧随其后。 第一卷 第18章 父亲和妹妹好大的阵仗! 踏进房门,一声‘孽女’还未出口,就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君祁烨和秦时月正相对而坐品茶。 秦沐阳和秦妤月双双目瞪口呆。 谢影挡在面前:“秦侯爷有事吗?” 秦时月站了起来,似有疑惑:“父亲,您怎么来了?” 随后,看向秦妤月:“妹妹也跟来了,这么大阵仗,可是出什么事了?” 君祁烨始终没出声,只默默地看着,眼神渐深。 秦沐阳有些尴尬,压低声音:“你在这做什么?” “宸王殿下邀请小女品茶,顺便商量下婚事,您不是都看见了?” “秦侯爷闲情雅致,可见最近悠闲得很。” 秦沐阳还未想好说辞,便听见君祁烨淡漠地说了一句。 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僵了一会儿,便向君祁烨问安:“宸王殿下,下官失礼。” 秦妤月跟在身边,也忐忑地行了个礼。 秦时月适时开口:“宸王殿下莫怪,臣女回京不久,父亲也是担心。” 君祁烨似笑非笑:“怎么?秦侯爷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在本王这里会出问题?” “宸王殿下言重,小女秦时月毕竟从乡野回来不久,我这个做父亲的,着实担心她在京城的一举一动,唯恐做出格的举动,惹出乱子。” 秦时月深色莫名:“想来,妹妹也是如父亲一般,关心姐姐的安危呢!” 秦妤月脸色不大好看。 秦沐阳指责:“你这冒失鬼,无端猜测你姐姐,闹出这么多乱子,惊扰了宸王殿下,还不认错?!” 秦妤月脸面挂不住,却又无从辩解,连忙跪下:“臣女无知,还望宸王殿下恕罪。臣女也只是太关心姐姐了。” 【呵!你这关心,还真是让人担待不起呢,巴不得我出差错,好为你们铺路。】 君祁烨似笑非笑:“秦二小姐的过度关心,只会影响燕北侯府的清誉。” 秦妤月冒了一身汗:“宸王殿下所言,臣女谨记。” 话落,包厢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滞。 “不知秦侯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本王同秦大小姐谈完事?若是不放心,秦侯爷和秦二小姐可留下坐陪,本王请客。” 秦牧阳哑口无言。 虽然话是如此,但不难听出,君祁烨的声音已有几分愠怒。 秦沐阳赔笑:“王爷言重,下官告退。” 说完,拉着秦妤月离开了包厢。 半晌,君祁烨才站起身,靠着窗户看着父女二人离开。 “秦大小姐为了让秦侯爷和二小姐失了面子,竟把本王也拉入局?” 秦时月瞬间回过神。 【这你都知道?】 君祁烨紧闭合上窗户,深深地看着秦时月。 “父亲总担心臣女丢了侯府的颜面,所以才格外留心。” 【自从我回京,就成了渣爹渣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本王不明白的是,既然秦侯爷不喜你,为何还要将你接回侯府?”君祁烨坐下,继续喝茶。 秦时月坐过去:“许是,碍于沈家的颜面。” 【等利用完沈家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会把沈家灭个干净,然后接外室登堂入室,一家人和和美美。】 【现如今,她已经用人脉和手段将外室的兄长侄子调到京城任职。】 君祁烨眉头微蹙:“秦大小姐爽快人。” 【是是是,我不爽快就要被你拉着一起入棺了】 秦时月抬眸,看到君祁烨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递到面前。 “这是……”秦时月顺手接过。 如意云纹玉佩,以脂白色和田玉制成,通透温润,雕工精致,为玉中佳品。 “诊金。” “王爷才是爽快人。”秦时月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这玉佩若是拿到集市上,定能卖个好价钱,足够盘个铺子开医馆了】 君祁烨眉头微蹙。 秦时月清了清嗓子:“下个疗程还要等几天,具体时间地点,等我消息。” 君祁烨敛了神色:“除了皇兄,你是第一个敢让本王等消息的。” 谢影吊住一口气:祖宗哎,就算你是未来的王妃,也不能这么跟王爷说话啊! “不用等了,就七天后,我们大婚之日。” 君祁烨掷地有声,不容抗拒。 秦时月微微一怔:“七天后成婚?这么仓促?” 谢影目瞪口呆:主子这是着急开荤了? 君祁烨玩味一笑:“本王犹嫌晚了,恨不能明日。” 秦时月捏紧了茶盏。 【卧槽!你是活不到明天了?】 二人先后离开茶楼。 “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 君祁烨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也作罢了:“明日辰初,本王去燕北侯府接你。” 秦时月抬眸:“做什么?” “进宫,去寿康宫拜见母后。” 秦时月回过神,就见宸王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太后…… 秦时月默默地念着。 半个时辰后,秦时月和冬至一起回到侯府。 才踏进院门,就看见秦妤月端端正正地跪在正厅朝晖堂中。 冬杨和青松也被护院按跪在一边。 第一卷 第19章 滚回去闭门思过! “姐姐,妹妹知错了,妹妹真的不是有意的,妹妹捕风捉影,错怪了姐姐。” 秦时月才迈进朝晖堂,就听见秦妤月哭哭啼啼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牧阳虽然端坐在主位上,但面对秦妤月哭着讨饶,既为难又心疼。 沈如玉坐在另一边,温柔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严厉。 【对嘛!这才是主母的气势,可别再被渣男和绿茶婊骗了】 沈如玉看向女儿:娘亲自会为你做主。 【母上大人威武!】 秦时月心底欢呼雀跃,转眼看见秦妤月的哭相时,又异常严肃 无视她的哭求,端步从她身边走过:“父亲这是要执行家法吗,这么严肃?” “你妹妹无心做错了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 秦时月坐下的时候,就听见秦牧阳替自己做了决定。 秦时月接过小满递的热茶,眼神闪过一抹厉色:“我大人大量,那我的清白又该如何?!” “上次先是用采花贼的名义,纵容家丁,肆意翻乱我的房间。后又捕风捉影,传言我与外男苟合。”秦时月看向跪着的冬杨和青松,“你们二人都有参与吧?” 二人瑟瑟发抖。 秦妤月抹眼泪:“姐姐,这都是误会……” 【误会个屁!随便下个钩子就上套,显然是早有准备!】 “阿妤,上次采花贼事后,娘亲差人出去打探了,发现纯属子虚乌有,这次你又故技重施,捕风捉影。是娘亲从前太纵着你了,才让你成了现在这样。” 秦牧阳愣了。 在她印象里,沈如玉该是温柔体贴的人,如今说话,怎也开始咄咄逼人了? 秦妤月目瞪口呆。 从前娘亲从未这般厉声斥责自己,即便犯错,哭一哭,也便心软原谅了。 沈如玉状若无意地看了秦牧阳一眼,又看了眼秦妤月。 上一世,我的温柔体贴、我的心软,成了你们伤害我们沈家血脉的凶器,这一世,我定不会再让你们得意! “好了,妤儿还小不懂事,也没必要这般严厉吧?再者,她已经知错了。” 【我像她这么大时,已经下地种田,剁猪肉了,哪有在父母跟前撒娇的福气?】 秦时月忽然想起‘收养’原主的那家子。 【以他们的性子,必会在我大婚时,当众道德绑架我】 【至少上一世被迫做妾的时候是这样】 沈如玉眉头一紧。 “父亲,放过这一次,约莫还有下次,上次的事,显然没让妹妹记住教训。” “你非要全家都下不来台才开心?!” 【呵呵呵!就会对我无能狂怒,有本事也对着君祁烨理直气壮去啊!】 “父亲此言差矣,女儿是怕宸王殿下那便不好交代,您是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宸王殿下的脸色有多难看。” 【管他脸色是不是真的发怒,先震住渣爹再说。】 秦沐阳生生气出了一身汗,却又无法再驳斥。 秦沐阳被秦时月一激,看着秦妤月哭哭哭的,就心烦意乱。 “冬杨、青松,捕风捉影,挑拨是非,污蔑大小姐清白,拖下去,杖责五十,发落到城外庄子做粗活!” “老爷,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二人苦苦求饶。 且不说能不能熬过五十杖,就算熬过了,发落到庄子上,基本也就没活路了。 “二小姐,您救救小的,小的可都是为您办事啊!”冬杨几近哑了嗓子。 然而,他们的哭喊求饶声并没有用,很快被拖到院子杖责。 “爹爹!”秦妤月继续装可怜。 “够了!别哭了,你看看你这是办的什么事?!”秦沐阳只觉得头昏脑涨,“还不滚回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 “等一下!” 第一卷 第20章 梦魇 秦时月站起来:“妹妹助纣为虐,任由院里的人散播对女儿不利的传言,往小了说这是家事,可是,今日不凑巧,撞上了宸王。” 点到为止,秦时月坐回去,继续喝茶。 秦妤月以为和从前一样装可怜哭一哭就没事了。 哪料,今天沈如玉完全不给面子:“阿妤,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秦妤月哭得伤心:“爹爹,娘亲,你们难道也要把女儿发落到庄子吗?” “去跪祠堂六个时辰,跪完回你的院子抄佛经两遍,你姐姐大婚之前,不得再踏出院子半步!”秦沐阳实在头疼。 秦妤月哭唧唧:“我去跪,只要姐姐不生气。” 说完,哭哭啼啼地离开。 “夫人今天未免太过严厉了。”看着秦妤月离开,秦沐阳心烦意乱。 “阿妤闹出这般动静,便是从前太娇纵了。”沈如玉喝了口茶。 “她一直懂事规矩,闹出这动静,还不过是担心……” 秦沐阳看了眼秦时月,咽下了后半句话。 秦时月冷冷地看他。 【为了自己真爱,可以视自己女儿为草芥,这种人还指望他能明白什么道理】 【走吧走吧,该去陪你的真爱了,少在这恶心我们】 沈如玉不像从前一般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秦沐阳有些不习惯了。 坐了一会,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母亲,今日妹妹被罚跪,父亲心里定是心疼的。” 秦时月望着秦沐阳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沈如玉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是娘亲从前未管教好,让阿时受委屈了。” 秦时月点点头。 【秦妤月一击二击皆失败,下次该玩儿票大的了】 【怕是要在接下来的端午宫宴或是我大婚的时候搞事】 沈如玉若有所思。 此时,秦妤月跪在秦家祠堂中,愤恨不平。 居然又让秦时月逃过去了!她凭什么不上当?! “小姐,您受苦了,奴婢给您送点吃的。”霜降悄声进来,递了个馒头过去。 秦妤月恨恨地咬着馒头。 她恨,恨之前派去半路拦截秦时月的山匪,居然没能要了秦时月的命! “娘亲怎么说?”秦妤月的心思还放在了娘亲身上。 “夫人说,让您沉下心来好好冷静。”霜降说着,还不忘自己加上一句,“二小姐,大小姐毕竟是夫人亲生,夫人心疼也正常。” 秦妤月眼眸泛出妒恨之色,不就是因为血脉关系娘亲才这么心疼她? 但,如果她不是呢? 秦妤月握紧了拳头…… 暮色四合,似浊流中的泥沙,慢慢地沉了下来。 秦时月回浣雪居的路上,便看到了从祠堂出来的霜降。 “大小姐。”回廊中迎面碰上,霜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秦时月扫了眼她手上拎着的食盒:“给二小姐送饭了?” 霜降低着头:“是,二小姐被罚跪祠堂,却并未罚禁食,奴婢便斗胆送了。” “人之常情,我理解。”秦时月打量着她 “二小姐也从未受到过这般责罚。” 听到这话,秦时月收敛神色:“霜降,你照顾二小姐尽心尽力,辛苦了。但是这份尽心尽力,还是控制在你的本分之内最好。” 霜降呼吸一紧:“奴婢多谢大小姐提醒,奴婢告退。” 秦时月默默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深沉。 【霜降明明是沈家调过来的,最后却跟着渣爹和假千金一条心。】 秦时月回到房间看了会儿医书,便准备更衣休息。 “小满,这些日子你看顾好霜降,我怕她毛手毛脚,出了岔子。” 小满心知肚明:“奴婢明白。” 一夜无梦…… “大小姐,大小姐!” 翌日清晨,秦时月还在睡梦中,就被催促声叫醒。 秦时月坐起身,睡眼惺忪,一肚子起床气:“出什么事了?” “秋霜来了,说是夫人梦魇,怎么都叫不醒!” 秦时月瞬间清醒,随便穿了件衣裳,匆忙赶到了母亲的房间。 秦牧阳陪在身边神色莫名,秋霜蹲在床边不停地呼唤,试图叫醒沈如玉。 “母亲...”秦时月过去查看状况。 沈如玉躺在床上不停地挣扎,双目紧闭,眉头微蹙,额头汗珠密布。 典型的梦魇之症。 “你来做什么?”秦牧阳很不耐烦。 秦时月根本就不理他,直接握住母亲的右手,以银针直入指甲缝。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秦牧阳呵斥:“孽女,你竟敢用银针扎你母亲,你心思怎可这么毒?!” 呵斥完,又吩咐院里伺候的家丁:“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拉开?” “沈立、沈七,请侯爷下去休息!”秦时月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秦牧阳被架着强行退到一边,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咳咳咳……”第二根银针扎下去后,沈如玉疼醒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夫人醒了。”秋霜松了一口气。 看见夫人被扎醒了,秦牧阳面色有些尴尬,想过去,却始终被二人拖着。 “母亲,您怎么样,好些没?”秦时月扶着母亲坐起来。 沈如玉看看周围,最终把目光落在秦时月身上。 秦时月抬眸对上,只见母亲眼眸通红,眼底蓄满泪水,手也有些抖。 秦时月不明白母亲的情绪为何这么强烈,像极了经历生离死别后的重逢一样。 “母亲,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如玉强忍住情绪,看了看周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阿时说说话。” 秦牧阳奇怪:“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阿时快成亲了,以后就要常住宸王府了。”沈如玉看了秦牧阳一眼,“都出去吧!” 丫鬟们出去了,秦牧阳也被沈立和沈七请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时月觉得母亲方才看向渣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厌恶。 若说之前母亲的恋爱脑清醒,对渣爹和假千金的态度也是慢慢转变。 断不是像方才那般,骤然腾升出恨意和厌恶的情绪。 房门紧闭,秦时月忽然被沈如玉牢牢地抱住,猝不及防! 第一卷 第43章 虐渣去吧! 君祁烨不屑:“本王做什么,从来不需要刻意解释。” 【行,你霸道总裁!】 君祁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秦时月吐槽完,直接拎着药箱就出去了。 “账册和花名册搬走。”君祁烨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好的。”秦时月皮笑肉不笑。 小满和冬至忙跟在后面搬册子。 “你们什么事?” 君祁烨穿好衣裳,叫来了谢影和章卫。 “王爷,要不,您再歇歇?” 谢影看主子的脸色比较红润,眼神却有些疲倦,心底泛起了无限遐想。 书房里还有药味? 下栽幺从木黄小言兑继续阅犊泚嶂。枞橫尔说領姺洤蛧二十四尔时发补!! 相比陈平安这个名字的粗浅俗气,邻居少年就要雅致许多,叫宋集薪,就连与他相依为命的婢女,也有个文绉绉的称呼,稚圭。 莫不是,已经用力...... 《被偷听心声后,真千金带满门炮灰杀疯了》第一卷 第43章 虐渣去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 第44章 绿茶婊‘自尽\’了 另一边,秦时月乘坐的马车已经在燕北侯府门前停下。 沈如玉带着苏嬷嬷和秋霜站在门口迎接,秦牧阳和卫彦华站在一侧。 侯府门口,还有零星的百姓驻足围观。 “娘亲!”秦时月下了马车,第一眼就看到了母亲。 “父亲!”看到秦牧阳时,只是敷衍地打了声招呼。 “卫表弟也在。” “表姐。”卫彦华心不在焉地打着招呼,眼睛却一直看向马车的方向。 “怎么不见宸王殿下?” 秦牧阳找了一圈,也未看见君祁烨的身影。 下栽幺从木黄小言兑继续阅犊泚嶂。枞橫尔说領姺洤蛧二十四尔时发补!! 相比陈平安这个名字的粗浅俗气,邻居少年就要雅致许多,叫宋集薪,就连与他相依为命的婢女,也有个文绉绉的称呼,稚圭。 围观的百姓见状,又有了新的话...... 《被偷听心声后,真千金带满门炮灰杀疯了》第一卷 第44章 绿茶婊‘自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