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1387343》 学堂受辱 学堂里夫子一声“散学,”下面便传来收拾书案的声音。其中一个平平无奇略瘦小的男孩烨舒不忙着起身往饭堂里走。 神族未成年的孩子是需要食用贡品才能长得好的,成年后就可以不再食用。 因为不受重视,很少吃到贡品,烨舒被养的十分的矮小。 一个个子略高,长着凤眼吊梢眉,面相略有些刻薄的小神君对烨舒露出贱兮兮的笑:“今天归我打扫,你帮我收拾一下学堂吧。” “嗯嗯。”小烨舒赶紧点头答应。 说罢,那小神君便朝饭堂走去了。留下烨舒一人打扫。 这是学堂里唯一会和烨舒说话的小神君,烨舒一直视他为朋友,但烨舒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但总归是有个人愿意和他说话的,因此但凡有要求,烨舒总是无不答应的。 饭堂里,那刻薄小神君旁边坐着的人问他:“你怎么和那个烨舒做朋友,他的真身可是灰白色,我娘说了,我们这种真身色泽纯正的,日后是要做腾蛇星君的!他那种灰白色真身的,日后指不定是要成妖成魔的!” “朋友什么,我不过是觉得他听话罢了。”那小神君答到:“他像条狗,你招招手他便摇尾巴,你同他说两句他就会汪汪,我权当是养了条狗罢了。” 周围人听了哈哈大笑道:“还是你会养。” “你我这种未来会成为腾蛇星君的苗子才是兄弟朋友,他算什么?”那小神君又继续说到。 “兄弟!”说罢那桌上的人都举起汤碗干了起来。 “一会儿他过来吃饭,我带你们看点好的!咱们趴在窗户外边,别叫他发现了” 等烨舒一个人扫完来到饭堂,香案上已没有了完整的贡品,只剩些残羹冷炙。 烨舒没拿乘贡品的器具,也不嫌弃,直接拿手吃了起来。 “你说,他是不是像条狗?”那小神君问到。 “谁说不是,专吃剩饭!”旁边人没忍住,边说边笑了起来,其他孩子也被带得哈哈大笑。 烨舒听到动静,朝窗外看去。 “你是条狗罢!如今说你是妖邪都是抬举你了”一个孩子指着他大声道。 烨舒不恼,恼也无用。 “你说他是不是你养的狗?”那人转头问那刻薄的小神君。 “自然是了,还是条灰白色的杂毛狗”那刻薄小神君答到。 烨舒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砰砰砰… 那一群人连带烨舒都被罚了去练功场练气,人人脸上都挂了彩,烨舒伤得最重。 因为受了伤,又常年吃不到贡品,烨舒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星宿小神君诞生那天,蛇君只来看了一眼,就走了。 “不怪蛇君,你瞧瞧这小公子,全身灰白,哪里像个神族啊!”产婆摇着怀里的孩子叹了一口气。 “这亿万年来,咱们也没有接过这么晦气的差事!哪有一个星宿神君色泽如此暗淡?”另一个产婆低声附和到。 梨花木制成的床上虚弱的产妇醒了过来,艰难的的撑起身体,询问道:“我的孩子呢?” 两个产婆眼珠子一转,神色有些难看,将孩子递给产妇。 产妇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眉头微微一蹙,不想这孩子竟是随了他外祖灰白色的真身!将来要有多少苦吃! 这腾蛇族向来以真身色泽纯白为荣,世间其他的蛇族难得会有像他们的真身这般纯白无暇的。 世人祭祀的图腾之上,这纯白形态便是腾蛇族真神的象征,腾蛇族引以为傲! 产妇叹了口气,问两个产婆“蛇君给孩子取名字了嘛?” 两个产婆面面相觑:“想是神君有公务,看过夫人你了,怕扰夫人安睡,又走了!还没来得及取名。” 随后另一个产婆有些为难,继续说到:“大夫人说让夫人自己取名字。” “烨舒,就叫烨舒吧!” 醒来时烨舒便发现自己躺在了夫子的房中,耳旁传来谈话声。 “小神君行事真是仁善,颇有首领的风范!”夫子抚须赞扬。 “夫子谬赞了,烨舒本就是我表弟,一家人当荣辱与共,这些同窗又都是腾蛇族的同类,我父亲有义务爱护。我身为人子,虽年纪尚幼,不能参议大事,现下也要学会为父亲在学堂分忧。”那眉目端正小小的神君答道。 “你可还有什么疼痛的?”端正的小神君看到烨舒醒来,关切的问。 “已大好了,多谢小神君关心”烨舒答道。 “我是首领的儿子,你父亲是我的舅舅,我是你的表哥,你日后叫我表哥就是了。”端正小神君说道。 “表哥。” 表哥点点头,对烨舒说:“你以后跟着我吃饭吧,不要再和人起冲突。” 烨舒也乖巧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有了表哥的照顾,烨舒也终于能吃上贡品了! “好吃么?”表哥问道 烨舒边点头,边说嗯嗯。 “多吃点罢!虽然成不了星宿大神,也别长得太矮了,叫人笑话我母族。”表哥叮嘱道。 从此,烨舒也算吃上饭了。 跟着表哥以后,烨舒时不时要听表哥说他今日练功多么有进益。 时不时要听他说自己生来多么的神迹。 时不时还要听他说自己的真身多么的好看,让烨舒露出真身来和自己做比较。 烨舒还时不时要帮表哥跑跑腿,倒是没有旁的人欺负他。 日子就这样一百年一百年,一千年一千年的的过。 烨舒也终于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但是要说多么的仙姿飘渺,又谈不上,总归在这仙界他是算不上好看的。没有仙气约等于有点矬。 正是因为这仙界意义上的有点矬,表哥就越来喜欢和烨舒站在一起来衬托出自己的仙姿,烨舒也就天天和表哥同进出。 不过这样也好,别人就算给他白眼,瞧不上他也只能小声议论,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欺负他! 快到成人的年纪了,明天就是他们这批小神君的成人礼,成人礼除了要喝酒,吃席,举办仪式,少不了要来一个内部比试,摩拳擦掌的切磋切磋! 烨舒感兴趣么?虽然他也是算勤奋好学,可是每天被表哥指使做这做那,哪有多少时间勤修苦练! 加之烨舒并没有什么神兵利器,比起赛来肯定是要吃亏的! 烨舒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明天席上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有没有口感酥脆的软炸琵琶虾、卤得入味的仙鹤蛋,辣椒沾满的麻辣讹兽头,烤得焦脆表皮黄澄澄的夫诸兽腿,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小巴蛇脑髓和风生兽脑花下火锅! 表哥就不一样了,明天有许多不是星宿殿的小女仙也会来凑热闹。自己惦记许久的广瑶仙子!也是要来的! 明天成人礼自己定是要好好露一手给广瑶仙子看看的! 但又想到这八千多年来,自己练的都是些花架子。拿什么确保能打败所有人呢? 爹的神兵利器好像也不够保障!不如去找天帝的小玄孙借一下! 小玄孙他爹和他爹的爹都是不靠谱的。整日里游手好闲,所以本来天帝这个年纪,其他的儿子只有个把两个孩子。而小玄孙这一脉都英年早婚!平时小玄孙的父君、母上(简而言之就是他爹娘),都不管他! 所以小玄孙立誓要干出一番事业!平日里好结交。 因为烨舒表哥的爹,腾蛇族的首领天乙,为人勤勤恳恳,办事踏踏实实,是天帝的得力助手! 所以小玄孙很看重表哥! 小玄孙认为得力干将要从小培养,感情深厚!才能忠心耿耿,一口就答应了! 于是跑到曾曾爷爷天帝那从不让外人进的寝殿那里,偷了一块镶了石头的剑给表哥,还给他鼓气,让他明天一定要赢! 表哥看了看宝剑,剑柄上镶的居然是块石头,也不曾见天帝示于人前,真的有用嘛! 小玄孙对着表哥兴奋的说:“你用罢,用完了我要还回去的,那斗战胜佛的毫毛变化出来的假剑只能撑两天。” 表哥见他如此得意的表情,不好当面质疑,半信半疑拿了剑回去,思索明天怎么出风头! 消失的他 比武场上,我们烨舒正在台下嗑瓜子,表哥就上场了,他叮嘱烨舒一会儿他挥剑,一定要凑上来给他喝彩!好让广瑶仙子注意,烨舒连连点头! 拿了桌上的夫诸兽腿,烨舒就打算往前凑! 旁边的广瑶仙子被小玄孙吩咐站到了烨舒旁边的位置,广瑶仙子长得眉清目秀,双目含情。表哥时不时的向广瑶仙子这边瞟! 台上对手向表哥发起攻势,表哥赶紧摆了个好看的架势拔剑去挡! 花拳绣腿的,一套下来还挺好看,不过烨舒想着吃夫诸腿,一时没来得及喝彩! 表哥见烨舒还没有动静,拿剑指着烨舒,示意他喝彩,就在这时一个不注意,忘记拿剑挡着对手手里的兵器。 那对手与表哥身份比起来不差多少,也是腾蛇族顶顶尊贵的世家!自然兵器也不差,好死不死人家还勤修苦练! 这一招来下自然威力不小!打到了表哥的手背上,表哥吃疼,松了手!烨舒掏出来的夫诸腿也被这一招的气震得飞了出去! 烨舒赶紧伸手去抓那飞出去的夫诸腿,人也朝那边挪动了几步。这瞬间就刚好挡在了广瑶仙子面前,正好挡住了表哥没拿稳失手飞来的剑! 因为是钝剑,所以还好没有伤得很深,只是微微插进了肋骨一点点,没伤到什么五脏六腑。那石剑的剑锋沾了烨舒的血,镶着的石头微不可察的开了一点小裂纹! 那广瑶仙子惊得花容失色!回过神来,连忙问烨舒要不要紧,烨舒拔了剑对仙子说:“不妨事。” 表哥见状连忙下台来,说那是把钝剑!伤不了什么,还大声说是剑不好才失了手!故意让广瑶仙子听见 小玄孙听了很是生气! 台下年迈即将寿终正寝的初代青阳仙人,看到了这一幕,看了看那把见血破了封印的剑,又看了看烨舒,记住了少年模样! 从那以后,烨舒常常见到广瑶仙子,她总爱寻借口来自己身边晃悠!也不搭理表哥,总是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表哥很是懊恼。 只是过了自己八千八百八十八岁生辰之后就不大来了 表哥自那以后更懊恼了!从此不再罩着烨舒!还有些微微的敌意。那其他的年轻神君,见风使舵!看出了表哥的心思。 有一日,表哥拿出他爹天乙的法器,给狐朋狗友们炫耀,拿着根棍子对他们说:“这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法器,邵嚯棍!一棍子下去,能叫人打出十万八千里,棍棒之下没有活人。” 别人道:“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表哥有些生气。 “不如找个人来试试。”那人道。 “这棍子打死人的!找谁试?不好乱玩的。”表哥赶紧说。 “找那真身灰白的小妖魔。”那人道。 表哥说不妥,一棍子必然把人打死了。 那人无赖笑笑:“你借我拿着赏玩两天罢?” 表哥有些纠结,然后点头答应了!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心想就算他去找烨舒,又不是自己动的手,有什么好亏心的!烨舒那天父亲在家,为不惹他不高兴,只得出来,正在路上闲逛,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棍子就打到了这忘川尽头!这地方很重的戾气!黄沙漫天环境恶劣!加之又受了伤到了这里。 烨舒本以为自己死了,但是那忘川尽头的三生石好像能助他调养生息,同他的气息很和,烨舒没有死,反而用三生石练起了功! 也不想着回去受人欺负。 这一练就是一千年! 因为烨舒成了年,不需要再吃东西!一千年间,除了意外来这儿的二代青阳仙人发现了自己。无人知晓。 虽然这儿戾气太重青阳仙人不能长待!但自从发现了自己,仙人就会偶尔来喝喝酒,给烨舒讲讲外面的事。 烨舒也问过青阳仙人外面的人可有打听自己。青阳仙人道,没有,只有他母亲哭了几日,不过后来又生了个小蛇君,就没在意了,只当他消失了。 青阳仙人最常说的是腾蛇首领如何得力,自己对当今局势的看法。 现今的长留仙人如何迂腐!相反,那年纪大的朝瑶老母一介女流反而如此的爱护生灵!以及武神多么的鲁莽好斗! 烨舒觉得有个人陪伴他也不错!可以一起说说话,至于说话的真假,烨舒留心听,却不曾完全相信! 有时候会在三生石上留意一下青阳仙人说的仙山地理位置。 招摇山大约是南方,在西海上。 长留山大约和青阳山并排在中间地段。 每日里最多的是练功,然后透过三生石看大千世界 成了那个消失的他 这天上神仙分为仙和神两种。 神自然是天上本就有的,神君是天地灵气所造!与天地同寿! 仙则是地下的生灵得了仙缘,死后不入轮回飞升上来的,虽仙寿有万万年,却有穷尽。 尤其是仙山上的山神飞升,寿命不长。像长留山、青阳山、朝瑶山飞升的仙人已换了一代。 自开辟鸿蒙,天地初分,世间的气运就分为了灵与邪两种。 得灵气者成仙成神。女娲娘娘感应天时,造出腾蛇灵宠。 因其承载了天地间大量灵气,后助女娲补天有功,被封为星宿神官,分于星宿殿九宫格内。 邪气则四处扩散于地下,寻找世间贪痴嗔怒怨,不断壮大,滋养地灵恶兽。 鸣蛇族便是这邪气滋养的妖蛇邪兽,好取夺水源,居于金玉石山。 接到女娲娘娘派下的任务,腾蛇族首领天乙携族人来诸神殿听诸神分派差事。走个过场! 因为腾蛇族喜欢吃蛇脑髓! 首领心里想着如何饱食一顿灵力大增,不免有些暗暗开心。 又因为不知道鸣蛇实力究竟如何,盘算着本族这一战应该是要大伤元气,多少又生出几分担心。 诸神于万千石窟仙洞中怀万千心思,七嘴八舌,竟好不热闹起来。 青阳仙人假意打翻石壁仙油,灭了自己的灯盏,惹众神一惊。 众神方才停下议论,只皱眉看仙人少年般清俊的脸上带着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青阳仙人在众仙家注视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徐不慢的做法重燃灯盏。 众神心里倒是替青阳觉着晦气。 片刻之后又想着这青阳仙人年纪轻轻又风姿绰约,奈何为仙颇有一些本事,平日里不好给他论资历耍威风,此时他灭了灯盏触了霉头,众神又有些心里平衡了起来。 天乙抬头望向神殿,又看了看中间大殿上的天帝,心里想,让你们去推三阻四的,这会儿倒是话多。 天帝咳了咳道:“诸卿似对这降蛇一事有许多主意,不妨挑出几个,分说分说,也好早日把这差事派遣了,了了这人间劫难。” 长留仙人似乎很是憎恶这为祸人间的妖蛇,抢着发言。“这鸣蛇一族吸了地下邪气,恐怕不好对付了,腾蛇神君虽然在蛇族至今未逢敌手,但到底是稳妥些好,不如派十八罗汉辅助腾蛇星君,直接展开大战,一举降伏蛇妖!” 朝瑶老母摇头道:“一战下去恐怕金玉山损失会颇大,不好武攻,智取最佳。” 众武神不屑。“金玉山有什么好稀罕的,小小妖魔方才视若珍宝,我诸神当速战速决。” 青阳仙人长身玉立,衣诀飘飘,赞到:“众罗汉及武神实在威风凛凛,有八方神通,小小金玉山自然是不屑一顾。”言到此处,众罗汉及武神脸上浮现得意之色。 青阳仙人继续道:“可天下多是羸弱不能自理的凡人,还有等级不够,神力不济的小仙,武神之力非常人所能及也。金玉山对于罗汉真人虽小,却能够济天下小弱者,望陛下三思。” 天帝听闻此言,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我天界当爱护生灵,且不说开源节流于养天下有益,大战一开恐怕是要生灵涂炭,不可强攻只能智取。腾蛇一族听命,不可肆意杀生,当智取尔。” 天神派差 这天上神仙分为仙和神两种。 神自然是天上本就有的,神君是天地灵气所造!与天地同寿! 仙则是地下的生灵得了仙缘,死后不入轮回飞升上来的,虽仙寿有万万年,却有穷尽。 尤其是仙山上的山神飞升,寿命不长。像长留山、青阳山、朝瑶山飞升的仙人已换了一代。 开篇说到,女娲娘娘派腾蛇平旱灾一事! 接到女娲娘娘派下的任务,腾蛇族首领天乙携族人来诸神殿听诸神分派差事。走个过场! 因为腾蛇族喜欢吃蛇脑髓! 首领心里想着如何饱食一顿灵力大增,不免有些暗暗开心。 又因为不知道鸣蛇实力究竟如何,盘算着本族这一战应该是要大伤元气,多少又生出几分担心。 诸神于万千石窟仙洞中怀万千心思,七嘴八舌,竟好不热闹起来。 青阳仙人假意打翻石壁仙油,灭了自己的灯盏,惹众神一惊。 众神方才停下议论,只皱眉看仙人少年般清俊的脸上带着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青阳仙人在众仙家注视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徐不慢的做法重燃灯盏。 众神心里倒是替青阳觉着晦气。 片刻之后又想着这青阳仙人年纪轻轻又丰姿绰约,奈何为仙颇有一些本事,平日里不好给他论资历耍威风,此时他灭了灯盏触了霉头,众神又有些心里平衡了起来。 天乙抬头望向神殿,又看了看中间大殿上的天帝,心里想,让你们去推三阻四的,这会儿倒是话多。 天帝咳了咳道:“诸卿似对这降蛇一事有许多主意,不妨挑出几个,分说分说,也好早日把这差事派遣了,了了这人间劫难。” 长留仙人道:“这鸣蛇一族吸了地下邪气,恐怕不好对付了,腾蛇神君虽然在蛇族至今未逢敌手,但到底是稳妥些好,不如派十八罗汉辅助腾蛇星君,直接展开大战,一举降伏蛇妖!” 朝瑶老母摇头道:“一战下去恐怕金玉山损失会颇大,不好武攻,智取最佳。” 众武神不屑:“金玉山有什么好稀罕的,小小妖魔方才视若珍宝,我诸神当速战速决。” 青阳仙人长身玉立,衣诀飘飘,赞到:“众罗汉及武神实在威风凛凛,有八方神通,小小金玉山自然是不屑一顾。”言到此处,众罗汉及武神脸上浮现得意之色。 青阳仙人继续道:“可天下多是羸弱不能自理的凡人,还有等级不够,神力不济的小仙,武神之力非常人所能及也。金玉山对于罗汉真人虽小,却能够济天下小弱者,望陛下三思。” 天帝听闻此言,思索片刻后道:“我天界当爱护生灵,且不说开源节流于养天下有益,大战一开恐怕是要生灵涂炭,不可强攻只能智取。腾蛇一族听命,不可肆意杀生,当智取尔。” 天乙领命,携部众退回星宿阁,心内盘算着众神心意。 尘沙飞扬,是仙界最荒芜的忘川尽头。无水无草木,只有无尽的黄沙飞扬起来,与漂浮的流云融为一体。 侍花仙子们因为此地戾气太重不能靠近,故而费心讨好上神,才得以借上神之力将花草抛洒到此处。 然而花草精灵到此后也无一不灵气枯竭,化身枯草。此后因为觉得晦气便越发无神仙出入此境。 黄沙之中一袭白衣的少年双目微挑,眼角一颗黑痣如神来之笔点下的一般,薄唇微微紧闭,神色坚毅,虽无情绪却因脸色过于冷峻总让人觉有些骇人,不好接近。虽说是白衣仙君,却无出尘之气,反而总有些说不出的烟火气。 一剑起一剑落,黄沙也随剑气起起落落,流云在剑尖时而聚时而散,一招一式好不凌厉。 势毕,少年收剑入鞘。于三生石上小憩,助长功法。 睡梦间,又是一白衣女子的背影,墨色的头发用一根红绳系着,衣诀飘飘。 耳边传来略带焦急的声音“烨舒,烨舒。”自从突破了八成功法,三生石这梦已有三百年了,但总不能看清女子容颜,只一个背影。 忽而一道青光唤醒了少年,是青阳仙人。少年收了真身从三生石上起身道:“今日可是来找我喝酒的,因我修习九重功法未成,近日恐是不好同仙人喝酒。” 青阳仙人道:“我自知你要突破功法,怎还会兀自扰你进修,只是有一桩大事,恐怕要你腾蛇一族出马,这正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少年懒懒答道:“我一庶子,母亲又是无甚背景的侍妾,从不受家族看重,那有什么好时机?” 顿了顿有些伤感又道:“况且家父也不过是沾了姑姑裙带关系的光,实力并不曾受到首领认可,腾蛇族有什么大事会轮到我头上?青阳兄莫要取笑了。” 青阳仙人低低一笑“烨舒神君此言差矣!你本就是腾蛇一族的星宿神君。天生神力,资质超凡,此事舍你其谁?” 烨舒道:“千年前,我险些被人杀害,阴差阳错藏在这里!未曾有人来寻,他们只道我已死了。” 青阳仙人道“神君心思缜密,万年来怀才不遇,却能坚忍不拔勤加修炼,千年前又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同这天地至宝三生石结下渊源,天界神君养尊处优,哪个肯同你这般吃苦?这差事非你莫属。” 不等烨舒做答他便收了化形离了这忘川界。 那头,天乙正想着仙官们在殿上的言论,这边女娲娘娘传与腾蛇族的可护神君掩盖仙气,冲破世间邪气,自由出入金玉山的令羽就送来了。 天乙接了令羽正思索,周围的小神官一个不小心却碰开了封印令羽的琉璃球。 不等天乙反应,令羽竟直直的朝忘川尽头飞去了,小神官吓得双脚发软,晕了过去。 天乙心里大觉不妙,立刻做法,起身追令羽而去。 怎料神器灵力太强,天乙追到忘川尽头处,正见它朝一少年额间飞去。 少年也猝不及防,欲做法去挡,然而须臾之间令羽便与少年化作一体,再不见神器踪影。 那少年见首领来正欲向其行礼。 不等少年动作,来人便施法去抓少年,说时迟,那时快,少年竟未施法术,仅凭身法躲了过去,正欲开口问首领缘由。 天乙此时虽心下一惊,却不等少年分说,直接施了一个捆仙咒困住少年。 少年躲开本来就是出于本能,见首领要抓,不愿生事,不曾反抗便让他抓住了。 心想:自己不曾做什么亏心事,想是那飞来的羽毛是有什么来头,首领行事一向英明有成算,待回到星宿阁,细细盘问,道明缘由,自会还他自由。 星宿阁密室内,三长老同首领一起向烨舒施法,烨舒只觉身体似乎要被撕裂开来。 压根没有机会开口争辩,只能不停试图挣脱这捆仙绳咒,怎奈何越是挣扎,无形的绳咒却绑的越紧,更加难受起来。 挣扎间,烨舒便没有了意识,往事便一幕幕浮了上来,自己灰白色的真身从小一直被族人排挤。 要说谁真没瞧不上他,便只有这首领姑父,不仅如此,姑父还喝止过旁人,主持过公道。 只是因为公务太忙不常见这个侄儿,不然他也不会被欺负到千年前几乎死在了这忘川。 不想如今竟是被首领莫名其妙的抓了起来,诶!蛇生呐!重来一次自己定然不会自愿被抓,自己在三生石修炼的可是天地大道!还真不是想抓就能抓得住的! 想着想着身体就渐渐失去了知觉,烨舒心如死灰,再不甘心也只能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是星宿阁首领的住处。烨舒心想我怎么不是在冥界轮回?难不成已经投胎转世了? 房间里是凡人供奉给腾蛇族的大香火炉,断断续续的燃着香火。旁边一个梨花木的大桌案,案上都是处理的公文。 内室则摆着一张挂兵器用的铁架子,再往里就是自己躺着的梨花木的床。 这房间简单得不像个星宿神君的屋子,虽然是首领住处却比不过自己那纵情声色的父亲的住所来的富丽堂皇。 想想那飞来的羽毛,这事儿应当是大有蹊跷,烨舒不是个急性子,没弄清楚原由倒是不必记恨这姑父。 正念着天乙,他便来到了自己眼前。难不成自己上辈子太崇拜他了,这辈子光速投胎成了他儿子?还因为太激动忘记喝忘川水了? 想了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是那具原身,并不是个婴孩,愣了几秒,才想到自己原来并没有死,不禁觉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心戏有些好笑! 天乙开口到:“我们并非是有意想伤害你,只是女娲娘娘赐下的可冲破戾气掩饰身份的神器被阴差阳错从琉璃球中被放了出来,进入你体内,我与三位长老只是想合力逼出这神器罢了,怎奈何都是徒劳,反叫你晕了过去,是我们的过失!” 烨舒心里盘算拿不出神器怎么办?不会要把自己炼化了吧,算了!算了!就算是炼化了!为了大义就这样吧!诶!蛇生呐! 天乙顿了顿道:“你看这供奉腾蛇族的香炉。” 指了指香炉继续道:“腾蛇一族本就代表虚诈之神,被视为怪异惊奇一类,又加上这些年不断有仙人位列仙班,各有神通。世人对腾蛇的敬仰已经断断续续大不如前,香火也越来越小。” 天乙皱眉长叹一口气又说到:“再这样下去,腾蛇一族会越发的人微言轻起来,在这天界也会越来越难做,我身为首领每每思及此,总是痛心疾首!”说了这些话便直直的看向烨舒! 烨舒心想:解释这么多可以了,炼化就炼化吧!诶!蛇生呐! 天乙道:“如今有了重任,不想局面却有些不受控制,但事已至此你既然是我腾蛇族的子民,就有责任为腾蛇族出力,天命使然,这令羽已经拿不出来了,只能让你下界去平了这祸乱!” 转头看向烨舒的脸问:“虽然你是年轻了些,此行又凶险,贸然让你去实在有些为难你,却也是形势所逼,你可愿意?” 这不是天赐的差事?要紧的差事轮到自己那不中用的父亲尚且还不能够,如今真的是机会能轮到我了么!愿意当然愿意! 烨舒赶忙答应到:“虽然阴差阳错但也是天命,我辈当义不容辞。我此去必然会随机应变!不会露出马脚,叫神器白白浪费” 天乙听了这番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还有要告别的人?这差事怕一时半会儿完不成,先打个招呼再去罢!” 烨舒想到那些只会嘲讽自己的人,还有那一棒子。甚至连母亲也常朝他叹气,如今又有了弟弟,顿了半晌说:“待我功成回来再打招呼也是不迟。” “如此,便交给你了!”说完天乙就给了他通灵符和南天门出入的令牌,放他去了。 烨舒走后,天乙来到星宿大殿上,青阳仙人便显身出来。 想了想烨舒昏迷时青阳仙人劝自己的那番话道:“仙人劝我让这才区区一万岁的后辈担此重任,希望不是错事。” 青阳仙人道:“我并非是因为腾蛇族每况愈下的处境,怕令羽一事瞒不住,被人知道了才来劝首领的,实在是因为此神君是腾蛇族难得的青年才俊,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他定担得起此重任!” 天乙道:“想起此子是我那小舅子的儿子,便更让人忧心了!” 青阳仙人道:“到时神君便知道了,我自然是不会害你的,为神为仙的左右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互相排忧解难,解决了麻烦各自好安睡罢了!说罢便离开了。” 天乙喊来夫人去密阁眉头紧蹙道:“这青阳仙人成仙不久,却好大的来头,对我们腾蛇族好似很是了解!夫人派些可靠的仙娥耳目盯一盯。”说罢出了门。 又叫来自己的亲信道:“打破琉璃球时在场的神官都去给我查一查。” 便去神殿处理公文去了。 金玉石山 顺利出了南天门,烨舒一挥手便腾云直往西北方向去了。不久,到了罗盘指引之地。 烨舒谨慎的环视了周围,虽读了凶兽图鉴上对妖蛇的介绍,自身又有仙羽掩盖气息,却还是担心卷轴上的记录有些失真。 怕扮做鸣蛇露出马脚,索性收了法术只步行,还特意着了一身凡人的便衣。 走着走着,便路遇了一位老者,只见他用用沙哑嗓音向烨舒询问到到:“小官人要到哪里去啊?” 烨舒暗暗探了探老者周身的气息,只是一凡人。 便舒展了眉眼。“我年轻不懂事何去何来没什么紧要,少年人好四处闯荡罢了,倒是老伯要多保重。” 扫了一眼这寸草不生的黄沙地界才继续道:“这一路上来都是大荒大旱,不曾看见人烟。您怎的孤身一人在这岩石上晒太阳,可是迷了路?” 说完随手解下腰间水壶递与老者,那老者也不推辞,接过水壶,道了声谢,就细细喝了起来,喝得很是珍惜。 待喝饱了水他又将水壶递还给烨舒。 烨舒摆手不去接那水壶。“如今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缘分,这水壶赠与老伯了。” 多的话烨舒不好再问,免得惹人多心,心里盘算着,希望此人不要像自己这般多心,推三阻四不肯做答! 自己也好侧面打听金玉石山,希望能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早做准备 “我原本是被抓住困在这里的,这方圆百里本来不像现在这样荒芜,虽然不算多好,但曾经也是个宜人居住男耕女织的地方”老者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原是这里的人,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离开村子四处访学,成了个还算不错的匠人,年轻时在外面为许多贵人做工,但给贵人做事总是怕哪天出差错,于是趁着还未老得干不动,四十来岁带着妻子孩子回到这里,打算从此为邻里修缮挣几个饭钱,再加上年轻时的积蓄回老家安稳度日的” 说着说着眼里好像有泪光闪烁。“有一天我在井口打水,突然被一条长着四个翅膀的长条大蛇振了几下翅膀带到了向西二十里处一个金玉堆砌的石山,从此再也没见过我妻儿,那些蛇怪让我为他们建造金玉山,许诺只要建造好了,让他们小姐见了开心就放我走。” 顿了顿继续说道:“金玉山奇大,虽然有工人帮我做工,却仅是设计图纸便足足费了我十年功夫,这些工人说来也奇怪,像是有什么怪力一般,饶是如此建成又花了我三十年!” 老者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后来他们便放了我,只是我出来这地界便变了模样,也再不见我妻儿,不知他们是死是活,若是相见只怕也是对面不相识。” 烨舒心有不忍:“老伯何不去寻自己的妻儿,却在此徘徊。” 老者又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些放我的人也没有想过我的死活,将我随意丢弃在这黄沙之中。想想我怕是时日无多了,我赶了这二十里路,想着在这块曾经家门口的大石头上等待死亡。诶!小官人不要再往前去了,速速回头吧”说罢没忍住又喝了一口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要把水壶递还。 “老伯不必推辞,我曾经在玄门修习过几年,因为侍奉师父时失手打碎了茶盏,被赶下山,道行虽浅却还是能辟谷月余,这水壶赠与老伯” 烨舒顿了顿又道“只是下山多日,现下已没有盘缠,还请老伯讲讲那金玉山有多少妖物,又有什么规矩,老伯看到的都细细说来,不要遗漏,我去那山上挖些金玉也好弄着盘缠,对您自然有重谢” 老者看了看水壶又打量打量了少年,觉得平平无奇,摇了摇头,但因为实在口渴便不再劝阻。 只答到:“金玉石山距离这儿向西二十里,顾名思义由金玉堆砌而成,有许多四翅蛇妖,小蛇有,半人半蛇有,也有许多人,不知道是化形还是同我一样被抓来的,那山上倒是没什么人看守,自由散漫得很,有些军队,但不常见他们出来,” 眉头一皱,顿了顿。“说来也奇怪,此山无源头却能不断有水由南,自上而下流出,除此之外,与人世间一般无二,只是山周围有许多瘴气,小官人怕是压根到不了那儿”劝到此处,老者便不再多言。 烨舒笑了笑,便假意学着凡人做跳大绳一般的模样,期间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化成一个凡间的符咒模样递于老者道“这符咒是玄门常见的瞬移咒,老伯只肖拿着符咒默念心愿便可心想事成。 烨舒着重叮嘱道:“只是到达目的地后此符咒便会消失,只有这一次效力,老伯想去找妻儿,还是想去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宝地落脚,都可以自己决定” 老伯呆在原地,似乎还在消化这些内容,来不及道谢,烨舒便朝金玉山去了。 只是烨舒走后,那老伯便淡定的用怪异的动作缓慢的原地移动了自己方向,紧盯着烨舒去的背影,再不见惊慌神色,转而眸色深沉,面无表情,须臾间符咒在他手上变回神君须发原样。 告别老者后烨舒走得不紧不慢,消化老者给的信息,凭想象勾勒着金玉石山大致的模样,也设想了鸣蛇族大约是个什么样子,慢慢思索从何处下手。 又开始想这平蛇祸究竟是怎么个平法,是潜伏到鸣蛇族内部,想办法不费兵卒灭了这蛇族? 还是想法子废了这鸣蛇族的本事呢?还有那地底的邪气究竟是如何同鸣蛇族相关?这万万年最凶戾的邪气又如何处理了呢? 又突然想了想这鸣蛇的脑髓滋味如何。想到这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面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这腾蛇小神君早已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饶是四下无人,他也不曾笑出来。想着金玉石山的大体竟已在眼前了,这青黄相间的石山周围果然都是瘴气。 烨舒不急着上山,想仔细看看这瘴气究竟与邪气是否相关,可是同根同源。 拿出青阳仙人在自己突破八成功法时所赠的吞天玉壶收了许多。 有令羽的神器之力自然就轻松的穿过瘴气向前走去。 再向西走了约两三里地,那石山原貌便显露出来,黄灿灿的金子翠绿的碧玉,珠光宝气!还好是神君眼力非常人所能比拟,若是个肉眼凡胎恐怕实在是要闪瞎了眼,脑中勾勒的模样同这真实的金玉山竟半分不能比拟。 烨舒心里暗暗编排:这两三里的瘴气怕不是为了掩盖光芒用的! 看了看眼前并无路可走得峭壁,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既然都已经伪装到这儿了,自然不好动用仙法。 只能徒手攀爬了起来,一动手摸到了块玉,虽触手温润,可惜怪滑溜的,只能挑金子多的地方往上攀,哪怕是神君的臂力也足足攀了有三日。 跑了半天应该是到了了半山腰,就开始有小路了,路上还有金玉做的小亭歇脚。 烨舒四下观察一番,往亭中走去。 亭那头是视线从路径方向映射过去被亭子挡住了的景色。 里面有一方小小的玉池,池中养着许多金黄色的鲤鱼。还有红白玉雕成的睡莲被翠玉的莲叶从水中托上来。那涓涓细流自上而下从小槽口中流出。 随着源头看去是一小涧,再往上走,便非目力所能及。 走近亭子,烨舒捧了捧清冽的水,细细看了看又拿手指沾了沾,闻了闻。 用内力探过并无什么异常,又尝了尝觉得很是甘甜像是一般山泉水,除了品质极佳并无什么不妥,叹这鸣蛇真是会取,品味很是不错。 烨舒心觉应是快到有人烟的地方了,赶紧换了图谱上鸣蛇的行头。 用一根玉簪挽了头发,留一半墨发松散的垂下,又换了身大袖的白玉袍,变化了气息,假装鸣蛇族人,又加快了脚步。 再往前走便看到了老者所说的和尘世间没有分别的鸣蛇街市。 除了山上的金玉外表,和街上迎来送往的人有些是原生蛇和半人半蛇以及化做人身的蛇外,与烨舒在三生石上所看见的凡间人类的集市并没有区别,一样的热闹非凡。 而这身形各异的蛇和图谱记录一模一样,至于为什么形态不同也不过是因为各自修为程度不同罢了。 有女娲娘娘的令羽,烨舒变化的气息与这鸣蛇并无没什么区别,大罗神仙也难查,混入其中很是容易。 假意逛街,烨舒边走边看,同人搭讪,很是随意。 心中也暗自比较这鸣蛇族的长相果然是同图鉴所查,老伯所说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各异,不像自己仙族那般讲究什么色泽纯正。 不是色白如雪就是如白玉,白珍珠,什么象牙白、珍珠白,梨花白。 反而灰白的蛇滑过了好几条,红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有的好看有的难看,但也没人议论,烨舒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了起来 源上宝镜 一路走来此地的风俗,鸣蛇的习性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知道如何使用法术不会被人发现异端,就想着去看看那无头的水源。 用千里目探测到了主流,又看到它被无数渠道分散出了许多的支流,一路大大小小的分支自下而上的探上去,果然最上层并无源头。 奇怪的是无源之水却能自南向北奔流而下,书上记载和天界所传果然不假。 正想再往上看去却似乎被什么挡住了视线,水流所到之处有街市有私宅有公共建筑,也有重兵把守之地。 如此便不能直接逆流而上,也不能顺着水流直接走一遍,烨舒只得一边走一边用目力探寻,七弯八绕走出一条上山探源的路来了。 行至上游,便有许多兵士,烨舒摇身一变变做一只蚊子,正准备越过防线往上飞。 突然像是误触到什么一样,瘴气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起来,烨舒心头一惊,大觉不妙。 这时天空却突然传来了击磬声,清脆悦耳,磬的材质定是非上好玉石不能为! 正纳闷间,一条七彩的鸣蛇便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盘旋在上空,这声响便是这鸣蛇发出来的。 鸣蛇兵士站在原地,原本举起的法器长矛不知是动作还是不动作,举棋不定的停在了半空中,只是触发的法阵似乎是收不住,直直朝那七彩蛇扑了过去。 那彩蛇转头就要做法对付法阵,正要交锋! 说时迟,那时快,一身着衣物像统领的青年徒手接住了法阵,又默念了什么口诀挡在了那七彩蛇面前! 法阵也逐渐收回趁这法阵收回的空档,烨舒赶紧去源头上探了探。 只半刻钟的时间,便探清了源头上有一巨大宝镜,因为实在有些大,足够复刻南面完整原貌故而不曾被发觉出异样,一直如障眼法一般以为看到了镜外的北面。 然而半刻之后法阵收回,烨舒自知法阵不好对付,恐怕自己要同这法阵缠斗许久,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便稍稍向后退了退,躲到了一巨大的金石后边。 同时那七彩蛇便落地,化做了人形,烨舒看了看那七彩蛇人形比之蛇身一样讨喜。 是一个约莫十五六的小姑娘。 穿一双小巧的绣鹿山图的红色尖头绣花鞋,鞋面上盖着的是一条粉白色襦裙。 腰间系着一条同样鲜艳的红色绸带,细细软软的随摆一起垂到了裙底。 上身穿一件红色绣仙鹤的衣裳,身量虽小身材却出落得凹凸有致。 细白的脖颈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一张巴掌大带点婴儿肥的小肉脸上圆溜溜的大眼睛透露着懵懂无辜,墨黑的眼珠传递着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挺翘的鼻子像是捏出来的一般俏皮,鼻腻鹅脂,两颊带一点婴儿肥笑起来似有若无的酒窝配上小巧的尖下巴可爱极了。 脑袋上梳了一个灵蛇髻戴着衣服同等配色的玉花两点,髻的顶上簪着一根红色流苏玉簪。 烨舒看惯了仙子,也要为这女妖的美貌惊上一惊。 闯祸后那姑娘似怕受责备,抿着不厚不薄的嘴唇,转动着眼珠朝那年轻将军看去。 那青蓝袍子的小统领看上去有些过于稳重,但长相俊朗,将军八尺的身躯在一个小女娃面前却没有了气势,只无奈看向女娃。“二小姐莫要顽皮了。语气中严厉却也夹杂了几分不自觉的宠溺!” 七彩蛇正要分辩,又来一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提着裙子娇喘着粗气赶了上来。 因站在红衣女娃的身后又站的有些侧,看不见容貌,却实在能感受到定也是一美人,且有些仙族人的仙气。 美人站定又平复了些气息柔声道:“尉冀将军莫要怪罪妹妹,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看住她。” 红衣女娃连忙抢着揽下罪责。 “一人做事一人当,姐姐身体孱弱,怎么管得住我,我原是自己无趣,贪玩,拿着新得的金凤羽毛放它自由飘到法阵处,自己也跟到这儿玩得忘乎所以才惹出祸的,尉冀将军罚我罢!” 小女娃年岁虽小倒是有些担当,两姐妹倒是感情不错。烨舒心想 “二小姐本是无心,且并不曾酿成什么祸事,怪不得二小姐,也怪不得大小姐,二位小姐不用受罚,离开便是。”将军答到 白衣女子连忙微俯身道谢,红衣女娃朝将军甜甜一笑可转头却有些担心的神色,来不及细看二人便离开了,回头细那将军耳根却有些红了。 待二人离开将军脱了外边的护甲,长身玉立,让兵士打了自己二十军棍,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烨舒心里偷偷取乐却也暗暗敬他是条汉子。 后山小院 烨舒退离水源,心里想着如何对付这厉害的法阵,能让烨舒感到头疼的法阵并不多,心里想着弄清楚法阵来源,好对症下药。 不知不觉一路退下去就来到了水源西北方三里处的一个花林入口处。 花林是凹陷的嵌在金山里的,用白玉铺地,这金玉山的下层多是用绿玉,越到上层白玉才越发多了起来。 这铺地的白玉质地比别处都还要好些。色泽莹润,凝脂一般,地上又有红玉雕琢的海棠花树成片成片连接起来,做漫山遍野状大约有四五里的样子,只是有结界罩着,一般修为的仙妖并不能入内。 走了二三里有一白玉亭用梨花白玉雕成旁边没有用海棠树,而是特意用一颗同质地的梨花玉树正正罩在亭前,赏心悦目实在雅致 施了个隐身术烨舒往里走去,花海最深处有一白玉雕琢而成的精巧楼阁,所用的白玉堆砌出来的墙,虽厚实却能透出莹润光泽。 再往里走是住人的院子,墙院的布局很是精妙。月影纱糊成的纱窗用色泽同它相近的黄玉做成了框同白玉砌成的墙院连接。 窗下是精巧的小桥流水,自那无源水主流分出的支接连到此处,流水入一方碧池,池中是粉白玉雕成的荷花,还有碧玉雕成的莲蓬荷叶,池中养的泛着光的红色的锦鲤成群结队,游得好不快活。 烨舒感叹这金玉山也当真是太富贵无极了些,虽富贵但又不落俗套,这玉屋建造得极其风雅!不曾见一点俗气,鸣蛇族所住之地实在并非凡品,也不知这海棠花海和玉楼的主人是鸣蛇族怎样的人物 身为神君,不好不请自来去内院查看。 但是想想这院里的人必然在鸣蛇族有些举足轻重的地位。又觉着探查此人此地于自己办事似乎有利。 纠结间不好知该不该入内,又想想自己是来办事的,不应拘小节,而误大事,遂抬脚往窗下正是小桥流水的一间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汉白玉雕的柱子,有一条白玉蛇图腾和一条金蛇图腾附在柱子上,栩栩如生,不像雕刻,竟真的像金白两条蛇盘旋在此。 内里一个镀金的地板闪着光又不算刺目,投射到白玉上又有月影纱透出的柔光。 室内光线不强不弱让人眼睛很是舒服,桌案上有一颗明珠放在玉做的灯盏上。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明珠照耀下是一幅画了一半的山水图,可以看出作者画工很是不错,图上曲水流觞不似这金山玉树,是真正的草木看起来生机勃勃。叫人赏心悦目,文房四宝皆是白玉所造分外精巧。 隔着的内室挂了月影纱帐,再往里看去是一妆奁匣子,总不会是一女子闺房吧? 想到这儿烨舒赶忙吓得退了出去,君子当守礼,男女大防不可不守,不能因自己是隐身状态就随意出入!心里暗自懊悔私闯民宅果然不该,连忙胡乱退步。 却在慌乱中碰到了身后因颜色与墙太过相似又放在墙角不当眼处而不曾注意到的两米长的置物架,眼瞧着置物架就要倒下发出响动来,无奈自己只能用后背顶住,一动不动呆站着防止歪斜的架子倒下。 帐中女子 虽身体顶着置物架,却因为怕架上的东西掉落只得用反手扶着这约一米六宽的架子,双手未曾解脱不好施法,焦急慌乱间目光便无意投向了帐中女子 只一眼就愣住了,女子一头墨发用红绳系在脑后,一身素白的袍子月影纱下看不真切,却实在是有七八分像三生石的梦中所见之人的背影!正欲仔细看清这女子,却因看见床上一双白嫩五个指头个个圆润可爱的小脚丫而涨红了脸,原是那红白一对姐妹,遂赶忙收了目光。 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不知所措,心里想着女子闺房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那白衣女子本是在帮红衣女子上药。 红衣女子道:“姐姐不必担心,尉冀将军来得及时,法阵不曾伤我,只是贪玩时轻轻扭了一下脚。并无大碍,姐姐素日里身体便不好,要是为了我出寒露阁太久伤了身做妹妹的反而内疚,快回去调养气息吧!” “真不要紧?”白衣女子严肃的问道 “真不要紧”红衣女子语气肯定的回答。“只是姐姐从帐中暗门走吧,怕爹爹突然回来了,莫要被爹爹看到,免得我挨骂。”下半句又换了些撒娇的语气。 “嗯”白衣女子轻声应了,就不曾走出内帐直接从暗门处去了。 待白衣女子走后,红衣小姑娘赶紧穿了鞋袜下床从内帐走了出来。 烨舒因听到法阵,又听到什么调养气息的寒露阁,想到女子一身的仙气正认真思索,便没来得及离开这架子!不想红衣小丫头竟径直走到了这歪斜的架子前! 这小姑娘发现了异常,近距离探头朝歪斜的架腿自下而上望向架顶,目光竟然直直的对上了烨舒。 那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腮如新荔,未免可爱得有些犯规那小丫头偏还把头从左到右偏起来,离得这么近细细闻还有一股香甜的奶味… 烨舒小时候长得瘦小,又灰蒙蒙的,没什么仙子理他。 八千八百八十八岁生辰时,广瑶仙子送自己生辰荷包,因不大用得上就随手转赠给了上了年纪,记性不好,需要装东西出门的南极仙翁。这事后来传了出去。 自此仙子们再不肯主动接近自己,后来又进了忘川尽头,借三生石修炼,这万年来哪里这么近距离看过小姑娘 突然被盯着,一时间自己竟有些手足无措,女娃娃却还想伸手去碰自己身后的架子,烨舒瞬间心乱如麻,因太过慌乱去躲竟然收回了隐身术直直的现身在女娃娃眼前。 那女娃的瞳孔越放越大,微微撅着嘴做出略惊奇的表情很是可爱。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赶紧叫喊起来,烨舒慌乱间只能去捂女娃的嘴,架子上的东西便掉落下来一应器具碎了一地,女娃被捂嘴后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烨舒怕她叫来人,又不知来人法术深浅,这院子紧挨着水源上流,又独独占了那么大一片花海,且布置非凡,一定是有不好对付的高人。 只得小声威胁道:你别出声我就放了你。红衣女子连连点头,还动了动嘴说了嗯嗯,手心传来娇嫩唇瓣蠕动的触感。酥酥麻麻烨舒惊得赶忙缩了手,那红衣女娃不讲武德又准备大叫起来。 烨舒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上前捂嘴!脚下却被凌乱的器具绊倒,整个人便朝小丫头扑了过去,她小小身板怎挡得住烨舒八尺身躯,两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修理庭院 躺在地上,烨舒撑着的手触到了比唇更柔软的地段,视线顺着手望去,接到烫手山芋般赶紧松开了手! 失去支撑,整个身体直直的砸向了身下的小身板……失礼实在失礼!烨舒赶忙去看受害者的表情。 那肉乎乎的小脸涨的通红,圆溜溜的眸子湿润润的,噙着泪花,整个人都在颤,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不对,确实受了极大的委屈,看到这可怜模样烨舒都忍不住再心里暗暗咒骂自己忒不是个东西了些! 赶紧施法起身,也施法拉起了小丫头! 等不及烨舒开始反应,小丫头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烨舒哪见过这场面,赶忙道歉:“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莫要哭泣了,在下不是有意为之的,还望姑娘见谅!” 只是那头却还是止不住的下金豆,哭声也越来越大 烨舒连连赔了六次不是,最后语无伦次了起来。“小姑奶奶别哭了,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 听到这话,那人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圆眸,道:“真的?”烨舒举手做发誓状道:“比这地上的真金还真!” 那人便破涕为笑起来,眉眼弯弯,朱唇皓齿甚是好看。伸出小拇指就要拉勾做保。 烨舒觉着很是幼稚,实在不想伸手,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那人的笑脸逐渐变色,为防她像刚刚那样大哭不止,烨舒只能伸出手去勾了勾那可爱的小手指! “那现在,你便帮我修理庭院吧!”小丫头愉快的拍拍手。 烨舒心想:我堂堂一神君正事不做,帮你一小丫头修理庭院!可转念一想刚刚的事,又确实是自己对不住人家,只得答应了。 问道:“这院子里也不曾真的有树木掉落的枯叶,又似有避尘诀,并无什么灰尘,除了池塘里的鱼大约是要吃点东西,有点排泄物,可这池塘是活水,哪有什么可修理的?” “我想你把这海棠花林换掉,换成桃树林,想了许久!你拿着这刻刀!一棵树一棵树一朵花一朵花的给我刻”那人说得眉飞色舞,好不高兴 这海棠花林是有结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树皆附有强大的法术,轻易不能变动! 看了看那人期待的眼神,拿着刻刀往自己跟前递了递,想是因为法力不够不能自如将这花树的模样改变,才借此机会指使自己的。 又想了想这布下结界之人转头道:“若是换了模样那这屋子里护着花林的人岂不是会发现?若是那人愿意变动这海棠花林,你何不同他提这要求!若是不同意,被他发现了,你该如何是好?” 小丫头撅撅嘴,抬起可爱的小脑袋。 “有什么要紧的,我爹爹回来之前,你再把海棠花林复原不就是了,你能刻几朵还怕不能复原几朵么?你快刻吧!这结界附着在花上厉害的很。” 说完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故作老成的打量烨舒继续道:“只怕是你半日也只能雕刻一两朵呢!复原又是半日,为了不被发现,现在就开工!” 烨舒眉头一挑,不肯接那刻刀,一掂脚,腾空跳出桃树之上,使出法力,整个花林一片金光,顷刻间大片大片的桃花绽放,再不见海棠花林。 正合我意 那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半张的嘴半天也合不上!目光从玉桃树移到了烨舒身上,直直的盯着。 咳咳…烨舒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举起拳头咳嗽了两声“如此便是完成了,告辞。” 那小丫头缓过神来拦住烨舒去路。 烨舒道:“我已按你说的去做了,怎得还拦我。” 那姑娘看了看四周。一副很有道理,留人不走的架势。 “这怎么行,若是爹爹回来发现树林变了模样,定会疑心有人来过,彼时我必然瞒不住,怎么好给爹爹交代?” “那我再把树林变回去?”烨舒试探着问道。 怎料那丫头却耍起了赖:“这不行,你答应了我,我想做什么都行。” 烨舒心里无奈,辩解道:“总不能一件事赔一辈子吧?我自有事,还请姑娘莫要为难在下了。” 那丫头眼珠一转。“你私闯我家这是其一,入我房内这是其二,推我倒地我现在尾巴骨还疼这是其三,最后你隐身进来分外可疑,怎能一件事就算了?” 这丫头伶牙俐齿,烨舒虽有些心虚却又施法将桃林变回海棠花林,抬脚往外。“我偏要走,你能奈我何。” “你若走了我便把这事告诉爹爹,让他查你。”小丫头辩道。 “你自去罢,无凭无据,你爹爹未必信你,也无从查起。”烨舒不屑的回答。 那小丫头突然笑得有些邪魅。“那我要是告诉旁人,你靠近法阵,让众能手在水源处守株待兔,你又当如何?” 烨舒突然看向小丫头,起了杀心,想了想若是凭空失去了这个女娃,结界主人也定会察觉异样!恐怕是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只得委曲求全,不走不辩但不似之前觉得就是一黄毛丫头,警惕了起来。 那丫头立刻收了邪魅笑脸,恢复常态,道:“我也想去结界处源头上看看,我见你法术非凡,不若我们联手,你送我去源头,我虽法力不济,却有些身份,出了事我也好帮你掩护!” 那丫头盯着烨舒,眼神里满是试探。 烨舒虽觉得正合我意,却严肃起来不急着答应,心想这丫头一面卖好一面要挟,实在不是看起来那般天真烂漫。 烨舒不紧不慢的问:“你去源上怕不是为了好玩吧?” 那丫头说到:“去自有去的道理,我不曾问你,你何故来问我?” 烨舒道:“你不答我便也不问,只是我总该知道如何称呼姑娘你?” “嘉卉,”嘉卉一笑又问道:“怎么称呼小哥你?” “烨舒,”烨舒继续说到:“我总该知道你的身份,不然如何得知你罩不罩得住我。” “我是这军团副将的女儿,我族除了主将便是副将了。”嘉卉面露谨慎继续道:“主将大人已闭关多年不问世事了,如今只有我爹爹管事,这足够了我同你合作了吧?” 烨舒点头答应。 嘉卉便说。“你在此等我,我去取样东西我们再去水源” 说罢便转身往另一间屋子去了 不一会儿出来后嘉卉拿着两套兵士的铠甲腰牌又说到:“一会儿咱们两个要是被发现了,先跑,不到逼不得已不要拆穿身份,免得又给尉冀兄长添麻烦,不好为了护我叫他受罚,人情不好还” 烨舒想了想那二十军棍觉得有理,点头答应却想了想突然又问:“你如何知道他受了罚?” 浑水摸鱼 “军中管理制度在先,先有制度保障,后由个人管控负责,尉冀兄长身为将军怎么可能破制度而容私交,定是有人受罚于三军才有交代。”嘉卉答到 烨舒细打量了这女子,心想:此前倒是小瞧了这丫头!想到之前让自己修剪庭院,看来是她瞧见自己要探水源,又刚好闯了闺房,失礼于她,故而便借口试探自己法术。 说到庭院建造烨舒想起山下的老者,不知所说的小姐是否就是眼前这人,这丫头古灵精怪得很,问,也怕她不肯说实话,不做回答,想来还要于她相处些时日,自然可以探一探究竟。 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可是飞天之时那一个瞬间我不曾留意隐身时看见了我?” “非也,我恰好在附近,这金玉山瘴气重重,哪有什么蚊子飞得进来,好巧不巧我先兵士一步看到了你,故而找了个借口冲出去,为救你一命,因知尉冀将军收得住法阵,所以一直盯着你看,便在落地之前于金石之后见了你本体。” “我未必会死” “我不知你法术如何,却知那法阵威力!在我看来便是救你一命!”言毕,有些气鼓鼓的看着烨舒。 烨舒躬身。“我是承了你的情的” 那是自然嘉卉又低低一笑,弯弯的眉眼叫人难移开眼。 这笑感染力太强,烨舒竟然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到了军营,烨舒同嘉卉换上了衣物,嘉卉个子实在太小了些,容易穿帮,烨舒等她化形,她却迟迟不肯动作 嘉卉道:“这里临近法阵,我法力有些不济,挡不住这阵法验身,化行会露出马脚。”说罢便巴巴的看向烨舒。 烨舒只得用法术帮她变了个身形。 “你法术怎这样的差,究竟多少道行?不会是个不足三千岁的宝宝蛇吧!可是平时不大修习么?”看了看嘉卉的小身板烨舒心里越发肯定 嘉卉愤愤道:“我也足足有九千岁了!成年了!法术嘛,我自幼法术就不太行,于修行一事资质实在勉强。九千年来请了多少名师读了多少典籍都不曾有多大进益。”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似是不好意思,又像是怕人嫌弃。 烨舒摊了摊手,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罢,你此番和我同盟,我一人法力便够了。” 嘉卉一副抱大腿的狗腿表情看得烨舒直摇头 到了临近水源的军营嘉卉和烨舒靠衣着和腰牌顺利混进了军营。浑水摸鱼好不便利。 两人被派遣去巡逻,嘉卉一路走一路解释着。“能进水源的兵士都是要在令牌上嵌一颗乌珠的,那乌珠与法阵同根同源,方能安然无恙,只是这乌珠有些难拿,军营纪律森严,且乌珠灵力要与主人绑定,不好冒名顶替。” “如何得这乌珠?”烨舒问。 “自然是要选拔的,这军团被我爹爹分了三团,三团之间相互比试,优中择优选出灵力,法术,才能最高者看守水源,每百年两班轮流交替,交替之后选上的名次落后者逐渐便会被赶超的兵士顶替。” 烨舒还在想着这两两牵制的三队兵团。 嘉卉看了看烨舒似颇有信心又继续道:“我信你是一定能拿到乌珠的而且定能拿两颗。” 见她此神态,烨舒不自觉微挑了眉,有些无语 “怎么个比试法?”烨舒问到 “自然有武试,文试,具体的我不曾见到,只偷看爹爹书房里的试题猜到这些罢了” 妖族比试 嘉卉说罢,看了看烨舒表情。 烨舒叹:“要你何用?” 嘉卉顿时一激灵。“你想过河拆桥怎滴?不知法阵,接近水源,想必你不是我鸣蛇族人!我再不济也是本族生长,读了本族典籍,熟悉这儿的一草一木,多少是有我的用处的。” 烨舒斜眼瞧她表示不屑,心里却想此话也是有几分道理。只反问道:“你既知我非你族类,就不害怕我接近你族如此看重、重兵把守的水源,于你族不利?” 嘉卉见他不反驳自己有用处,便道:“你也知道,我法力不济,没有大神,我很难成事,但我是绝不甘心放下心愿的。” 说罢有些小心的看了看烨舒,为难的继续道:“且我猜你多半是个神君,非妖魔族类,多半是为了解我族所造旱灾才来探查水源,我活了这九千岁这事自然还是看得清,旱灾肆虐天上神仙早晚会来管理此事。” 说到这小姑娘微微有些蹙眉,眉间挤出一个肉乎乎的川字,。甚是可爱:“没有直接派兵攻打我族,已经很好了,还不如让神君探查清楚,你交你的差,我成我的愿。说不定能免我鸣蛇族一祸” 言罢,又恢复了从前欢快的模样:“神君你说是不是” 烨舒听到此话眉头也皱了起来,不想这丫头,竟然猜出了自己的来历,自己尚未探明这鸣蛇族深浅,要是早早暴露了,不知如何还有机会智平此事,一时间想着是编故事骗她好,还是就地解决了的好,心里盘算哪样暴露得慢,又起杀心。 嘉卉那头看出端倪,连忙狗腿道:“神君,你不必怕我泄密,大不了你施个禁言咒,让我永不能说出你的秘密,我法力低微是断断不能破开你的咒的,只要我俩一路同行,同查水源,我找不到爹爹、尉冀兄长和闭关的主将,这金玉山必然没人能破你的咒” 烨舒见她表忠心的模样,思索她的话道也可行,且她身份特殊,杀掉必然会挑起事端:“如此你便要听我的话!” 嘉卉连连点头 烨舒左手写下禁言咒法诀,右手咬破手指画下血纹,立定契约,只看一眼这气场,便知这咒威力非凡。 约成便将带咒纹的手指放在了嘉卉的唇上!这手感酥酥麻麻,像是全身都有电流一般!烨舒连忙收手! 心里默念君子守礼,君子守礼 “你的心愿可是希望这鸣蛇族能平安无事”平复之后烨舒问起。 “是我心愿一半。”嘉卉做答 “剩下一半不可告知么?”烨舒问。 “剩下一半是小女孩的私事,不可,神君知道也没什么意思”嘉卉道。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只是你要是敢背刺我,你可知道我的厉害。”烨舒狠戾道。 嘉卉连连连点头狗腿起来。:“自然自然,我是神君您忠实的狗腿嘛,神君智勇无双!法力无边,我就是想有什么异心又哪来这些本事呢!” 言罢抿起嘴,鼓起两个腮帮子点头用坚定的眼神看向烨舒,烨舒摸了摸不存在的鼻血,心想这是真的萌啊! 巡逻归队,烨舒和嘉卉不敢久留,怕三军清点人数,问是哪个帐下,索性嘉卉对三军都很了解,左将军队伍里说是右将军的人,右将军的人问起又答是新招到后卫队的人,还能勉强应付 军营不算小故而如今还能勉强应付!若是继续待下去恐怕迟早传出去,是会穿帮的,还不等烨舒开口。 “今日便有比试,神君,这铠甲腰牌是我爹爹房里的正品,你我的名字自穿上铠甲起,就已经在军队名单上了,只是还没有入编,三军哪队都不是,但排队报名没有问题,花名册验不出真假!那记册的军师再精明,也查不出问题,咱们悄悄比试,拿到刻有自己气息的乌珠就可入水源。” 烨舒点头默认,二人去报名,队伍里嘉卉小声附耳向烨舒解释这比试 “我在爹爹书房里看过试题,先是武斗,再是法斗,最后试题,我爹爹写了都是些世间疾苦的本子,我不明白这文试是怎么一回事,问过爹爹,他不肯细说。” 烨舒心里有了谱,回道:“无妨,见招拆招罢了” “神君厉害,小的就指望挂在神君大腿当挂件啦!”嘉卉拍马道 烨舒心知这是溜须拍马,但确实很是受用 “比武斗法,你如何过关?可是要我帮你传法力?还是作弊?”烨舒问道。 “作弊太明显了,我自然是不行的,传法力嘛,就算传了,我用不顺手,恰巧我鸣蛇族这比试并非单打独斗,最高六人一组最低一人,你到时候收我到你队伍里,咱俩组队,你赢就等于我也能晋级。”说罢又露出狗腿模样。 “嗯嗯。”烨舒不再多言。 两人登记完名字后,离比试场的台很近了。完全可以看清比试。 台上兵士武力值确实不错,几乎拳拳到肉,烨舒看得津津有味回头在看看那丫头,做一副惊恐的样子,心想虽然自己对付士兵绰绰有余,但是加上这拖油瓶,可别太离谱。 “你到时候只顾闪躲便好,别给我添什么麻烦。” “我绝不给神君添麻烦”嘉卉坚定的点头。 武斗风波 没多久,就轮到了烨舒他们上场,武斗因是力量比试,不许用法术,为了公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按照登记组人数分配对手,六人对六人,两人对两人,如果报名登记没有相同人数,那就是尽量少对少多对多。 为确保武斗不输,兵士多半都是六人一组,烨舒嘉卉看似运气不错,只分配了三人组成的对手。 可是嘉卉却紧紧皱着眉头,好看的小脸有些扭曲,直喊:“坏了” 烨舒喝到:“还没打,你说什么泄气话?” 嘉卉小声道:“你猜他们为什么只三人” 烨舒摊摊手:“自然是因为胸有成竹,本事不错咯!” 嘉卉紧张的回答。“你既知道,还问我为什么说这话,这兵士全是死士,我可是个拖油瓶,全靠你了” 烨舒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 上了那五十米为半径的赛场,嘉卉心里直打鼓,往烨舒身后躲了躲。 烨舒只希望等会这丫头可千万别因为吓得怕,拖抱住自己绊住手脚才好,虽然这挂件不重,力气也不大,应该造成不了什么大阻力,总归从前没挂过人在身上打架,无实操无结论,她还是站远点找个角落蹲着好! 对面三兵士,一个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爆出来,是个胖子,有些五大三粗。 一个身形瘦削,个子极高,骨节突出明显,眉目间透露着和身材一样崎岖不平的尖锐气息,叫人很不舒服。 最后一个倒是不胖不瘦,气息平稳,烨舒凭气场感觉到这个怕是最不好对付的。 一声哨响,三人之中胖瘦两人朝自己和嘉卉齐齐攻来!胖子拿刀从左面劈来,瘦的持锏从右下去切,烨舒伸手去抓胖子腕,借力让胖子从自己身后穿过。左脚踩在了瘦子锏上,嘉卉还算机灵,从烨舒身后退了出去,烨舒将胖子从自己右下穿过,绕了个圈,去打瘦子的锏。 突然想到坏了,还有一人!那人定是去找嘉卉。本可一招放倒两个,却没使后招,赶紧纵身一跃跳到嘉卉跟前,接住了那不胖不瘦的一掌,这一掌若是打在嘉卉身上,只怕当场就可取这小蛇脑髓来吃了! 那胖子和那瘦子刀锏相碰之后吃了亏,反应过来也朝烨舒他们这边扑过来!双拳难敌四手,除非是个神君,神君拎着小丫头齐齐一跳,双双躲开。 那不胖不瘦反应奇快,也跳上来直击烨舒双腿,烨舒抬腿一下就把人踢了下去,刚好又借力再蹬高了些,最高处时把嘉卉赶紧反方向抛了出去到离战场最远处! 那胖瘦二人,一人砍烨舒左下,一人劈他右上,还有那不胖不瘦从头顶劈下来,烨舒左腿一抬去踢劈右上的,右手一抓那不胖不瘦的! 瘦子挨了踢,胖子扑了空,不胖不瘦扭了手,吃了亏三人反应过来去齐齐攻嘉卉,嘉卉吓得只能跑,奈何腿短,跑不过! 法斗到此烨舒还没有使出力气只是借力,但现在看来只能使出力气速战速决,否则他们必然围着嘉卉攻! 烨舒左脚一跺,腾空朝他们扑去抬右脚一踢将胖子踢出场外!徒手去抓瘦子,不胖不瘦自知打不过烨舒,不能再少一帮手,立刻转头带瘦子躲这一抓,正准备再转头去对付嘉卉! 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便烨舒这儿躲过来,从后面死死抱住烨舒,双手双脚像个树袋熊直接挂在了上面! 瘦子和不胖不瘦趁机就打了过来!赶紧一个闪现躲开攻击,道“放开,” 嘉卉摇头,烨舒无奈道:“好歹从腋下环过去把我双手解开!” 嘉卉照做,虽化了形,却还是因个子太矮,挂在烨舒身上像个书包! 这二人一个从前劈一个从后打。 烨舒微微侧身躲开前人一劈,打到来人胸前,力道顺了来人经络传下去,瞬间五脏六腑四分五裂,心脉寸断,又转身去对付扑了空的身后人,那人瑟瑟发抖,赶紧跪下认输! 武试,烨舒嘉卉晋级! 嘉卉高兴得忘了跳下来,直摇晃烨舒!烨舒被晃的头晕,咳了两声,嘉卉才反应过来跳了下来,看烨舒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狗腿! 文试困局 进到去法斗的队伍里,移动间嘉卉小声在烨舒耳边嘀咕:“咱俩这也太厉害了吧!” 烨舒斜着眼睛朝嘉卉看。 嘉卉立马狗腿道:“没我只怕神君赢得更利索!” 到了法斗场,对面兵士六人。六人皆是修行三万年以上的妖蛇,其中有一紫衣女兵妖气最重,似乎是练的魅惑之术,眼角眉梢很是妖冶。 一身哨响,六人个个结印施法,烨舒却不动作。嘉卉有些急了:“你怎么还不结印?” 烨舒冷漠的看了眼嘉卉,仍是没有动作。 嘉卉只得自己结印,心里默念着但愿对面都是草包! 待对面结印施法过来,烨舒轻抬一手,腕子一挥,便有一道极强的银光充满整个法斗场。对面六人齐齐倒下! 嘉卉再次目瞪口呆,想了想桃林的事,又觉得理所当然。 法斗,烨舒,嘉卉晋级。 输的六人中,那紫衣女子退场时狭长的凤眸,妖冶的望向着烨舒,目光正好穿过嘉卉头顶。 嘉卉小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神君啊!”同时转头看了看烨舒,发现他没理会那紫衣女子,压根不知道她在瞧自己,便不做声了。 下一场文试,嘉卉道:“爹爹书房里有许多的试题我曾偷偷看过,像是话本子一样,故事都凄凄惨惨戚戚的,看得人好不伤心” 烨舒挑眉等嘉卉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自己是个姓林的小姐爱上了自己一个姓贾的表哥,后来表哥却被迫娶了另一个表姐,姓林的表妹就哭死了!” “还有女鬼因受了书生蒙骗,书生放火烧了她,她怨气不散久久不能超生!” “最气愤的是还有白蛇为报恩情以身相许,结果被人发现是妖,就请了和尚压她在一个叫什么雷锋塔下的!”说到这嘉卉不免有些气恼! 说着队伍便已到了文试门口,文试是看不到内里景象的。 站了没一会儿就被叫进封闭的殿内,前面考核的人便出来了,垂头丧气,想是没有通过。 轮到了他们,先是进殿,考官让他们坐下,然后闭眼冥想,之后便把元神带入了一个幻景之中,自己也变成了幻景中的人物模样。 分不清是幻景还是真实,自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山妖,有一天自己爱上了一只白狐,白狐因为想变成人就一直吸人精气。 你劝阻白狐,白狐不听。终于有一天人们请来山上最厉害的道士,你为了避免白狐被伤,带着她东躲西藏。 还是被道士发现了,你加快了脚步跑,最后还是不能跑赢道士,你用尽法力想和道士拼,不是对手,对着身后的白狐说到:“快跑” 突然你背后有人来了一爪,心也被掏出来了,你不可思议的朝后望去,是那白狐!你倒地后漂浮的魂魄看见白狐跪地,求道士饶了它,说自己是被你胁迫害人的,都是为了助你修行。 最后道士收了白狐做妖仆。时不时把白狐化作人形取乐。 有一日,白狐化做人形时趁道士不注意,偷了他的法器,反杀了道士,吞了道士法力,成了狐仙,从此便在人世间和各种美男厮混。路过你的枯骨只说了句晦气。 你心魔不消要报仇雪恨从此化身鬼魅,同白狐纠缠不休……却总不能报仇雪恨!最后走火入魔! 之后又是重复的轮回……不知为何你的行为和思想在做出关键决定时都不受控制,好像一直循环,被困在了这文试里…… 红狐破局 就在最后一次轮回,便文试失败之时。故事一开局,就有一只小红狐硬闯进小山妖眼前! 在这个幻景里,自己除了关键时刻,其实有时候是清醒的,还记得自己是烨舒,但是每重复一次,烨舒便会将自己的意识淡泊一分,渐渐的,他便没了自我。 因为故事从未改变,所以按部就班的被掏心,按部就班的恨!再继续重开! 小红狐闯入这个故事后,就开口向烨舒求救!:“神君,救我!我被困在故事里了!” “嘉卉?”烨舒猜到了是她。 小红狐连连点头!“我在故事里是一个小狐仙,不料被族兄觊觎修为,所以我被害身亡。” “杀我也就罢了,要紧的是伤了我的狐狸爹妈!因手段极其残忍,死后我实在恨得不行,一直恨一直恨,最后就重开轮回了!”看得出小狐狸很是气愤。 “拼了好大力气!才冲出原有轨道,来了旁边这座山头!本想换个地方应该能改命,果不其然就让我碰见了神君你。”小红狐说到这,露出惊喜又期待的眼神。 “你是不是行为也不大受控制,情绪关键时刻总不能把控?”烨舒道。 “莫非,神君也是?”嘉卉问道。 “也是” 噗嗤…嘉卉笑出了声,“想不到,神君的神通在这里也栽了跟头!” 烨舒面上有些挂不住:“别笑了,找清缘由咱们破局才是!” 烨舒同嘉卉说了自己的故事。 “究竟为何你我被困?归根结底是因为放不下心中怨恨才会继续轮回,但性格想法又不是我们能自如左右的,发生了不能不恨!既然如此,我们试图更改这结局如何?” “如果不入戏太深,或许确实能破局”烨舒道。 “神君你逃便往我那狐仙山逃,届时………”嘉卉附耳同烨舒说了半晌。 那日烨舒带白狐逃跑,果然就去找了隔壁狐仙。 红狐仙出来结果了道士,再后来结局就变成了,白狐结果了红狐,族兄勾引了白狐,烨舒打酱油! 烨舒破局,然而嘉卉就惨了,直接出局。 烨舒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乌珠。 嘉卉这边好不哀怨! 烨舒想了想这局是嘉卉破的,确实帮了自己大忙,便跑到分乌珠的人那里道:“小哥可否通融些,我这小兄弟一路上来帮我不少,若是无他便出不了这局。” 那人道:“淘汰便淘汰了,哪能一人通关两人拿珠的。” “我这是团队协作才能出困镜的我们破局也是他的功劳,这样算他也是半个通关者”烨舒真诚道“小哥,通融些罢!” 那人道“既然不能过关,那去到水源凶险之地更是举步艰难,你自己尚且侥幸过文试,还要带一人岂不是白白送死” 烨舒不解,心里想着这怪异的情况并非法力和自我能解决,想着要成事,便要探明究竟,不等烨舒开口。 一旁懊恼的嘉卉也探头过来“小哥且说说!究竟为何。” “这幻景比不上水源,都是真真的劫难,人一旦被怨念困在其中就再也无法出来,所谓六道轮回,六界历劫就是如此,这文试才是哪儿到哪儿啊!” 说罢看了看两人道:“我劝你也和主考官说一说,叫他不要放你去送死,你撤回前面的成绩罢,虽然都是鸣蛇族死士,但就凭你们这还要合作才出来一人的成绩白白送死何必!” 三生轮回 “小哥,还请你细说说”烨舒问到。 小哥头也不抬的整理试题。“那文试通关的人,去了水源都没几个活着回来的,回来的都成了失心疯。安然无恙的人现在也就两个,勉勉强强能算出三个。” 放好了试题册继续道:“你俩这蹩脚成绩还细说什么,就是要来送死,也等年岁大些,年纪轻轻的没了,白叫家里人心疼!” 说完,小哥有些不耐烦。烨舒不好上前打扰。 嘉卉眼珠子一转:“小哥儿!通融些罢,细分说分说” 边说边拿出袖子里的夜明珠。 小哥没看那夜明珠不耐烦道:“去去去,别挡着我的光,赶紧走。” 嘉卉见小哥不为所动,又开始掏怀里的东西,:“小哥你看这行不行” “小哥那看看那个行不行” “小哥这个呢” “小哥……” “小哥……” “都给你小哥!” 掏出奇珍异宝无数。 也彻底惹恼了小哥,小哥正要发作,把嘉卉的东西拿起来扔下书案,突然那一堆东西里掉出几本书来。 掉在地上的书有几页摊开来。 竟是栩栩如生的故事图册,简而言之就是连环画!画工和烨舒在嘉卉房里所见的山水图一般无二,只是画风不同! 小哥见了不胜欢喜,赶忙离开书案,捡起地上的连环画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嘉卉是个机灵的,一下就反应过来,一把夺了小哥手里的连环画! 神气十足的对着小哥道:“这可是珍藏版,天上地下就这么一本!小哥这可不是白看的东西!” 小哥眼珠随着连环画移动,怔怔盯着嘉卉,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紧紧皱眉,似是在做心理斗争!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道:“好罢!说与你们听!” 烨舒嘉卉赶忙附耳过来。四只眼睛直直盯着小哥! 小哥见二人此形状有些无语,却也只是撇撇嘴,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继续道:“我族每年都招兵,这你们是知道的。” 说罢二人齐齐点头。 “瞧你们俩这憨样!不像入伍许久的!定是中二病犯了要来当顶天立地的水源守卫兵的。”小哥继续嫌弃道。 二人只专心听,也不否认,还顺便点了点头。 “却不知,这数一数二的水源精兵都是有去无回,回来的多半都疯傻了!诶!可惜,可惜!我鸣蛇族的忠勇义士!”说到这,小哥露出无限的惋惜! “他们为什么有去无回?”烨舒嘉卉齐齐发问。 小哥撇了眼两人,像看傻子一样答到:“自然是因为水源凶险!不然是因为不想回嘛!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烨舒嘉卉赶忙闭了嘴。 “水源上有一轮回镜!镜中有天地间万事万物的轮回,因万物轮回,总有不遂愿的事!轮回镜吃了这万万年的贪痴嗔怒怨,邪性非一般宝物可比拟!我鸣蛇族的水源之所以还能如此清冽便是因为这轮回镜位于源头,收贪痴嗔怒怨!过滤了水源” 水源,邪性!过滤?烨舒脑子里迅速排列好这些关键词问到:“那轮回镜中什么邪性,和水源什么关系,怎么过滤了如何过滤,上去的人又怎么了?” 小哥喝止道:“我还没说完呢!” 烨舒定了定,想自己定是被嘉卉传染了,赶紧收了声。 “世间万象有阴便有阳,有悲必有喜,相生相克,同根同源!天界的三生石,地下的轮回镜,皆是一体,轮回为苦,贪痴嗔怒怨,三生为甜,爱真善美清,轮回镜种的苦果无人来渡,邪气越来越强终究……” 说到这儿小哥便不做声了。 “终究如何”嘉卉问到。 “我也不知会如何”小哥摊手略有些无语 嘉卉不再多问,只用三本连环画换了两颗乌珠! 二人便离开了 居然玩赖 虽然拿到了两颗乌珠,烨舒却不想带着这丫头了!三生石轮回镜同源,自己修习三生石的功法,入镜想来会有破解之法! 那地方,多少高手竟然都有来无回,嘉卉这点灵力,去了也是白白送人头。 “嘉卉啊!你看那是什么?”烨舒指到。 嘉卉顺着手指方向一个转头,手里的乌珠就下了河。 “哇”的一声。 烨舒的耳朵就炸开了花! “你赔我乌珠,你…赔…我…我珠”哭得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明白了! 烨舒有那么一瞬间,被吵到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耳朵都快没了! 烨舒说到:“嘉卉你看,你有什么愿望,说给我听。我去了,一并给你实现了,好不好?” 嘉卉听了,先是停了哭声,后来又哭的更厉害了。 “水源凶险,你什么修为?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多少精兵强将去了都折在里面了,你去有什么意义?”烨舒懒得哄了,直接说了心里话。 嘉卉听了这话,便不哭了,只气愤的坐在江边,背对着烨舒。 烨舒抬腿便要独自去往水源。 “你也觉得我灵力差、修为低!并且觉得我只能拖后腿吧!”嘉卉一改常态声音低沉的说到。 烨舒没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 “罢了,我虽然灵力差,但是手艺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饭?”嘉卉恢复了元气说到。 烨舒鬼使神差的点头! 后来想起来,总是后悔!当初,就应该心一横,直接把她留下的。 松鼠文鳐!还没有入口,嗅觉被酸酸的香气一刺激,嘴里的津液便先分泌了出来! 一入口,既是想象中的味道,又比想象中的美味十倍,酸甜的肉汁从细嫩的肉纤维里渗出来,恰到好处的酸甜配比留在舌尖爆开来,像是两种味道在舌头上跳一场欢快的交谊舞!让人欲罢不能! “小神君,我手艺可还算不错?”嘉卉问到。 “不错不错,再好不过了,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文瑶。” “我还会做麻辣讹兽头,麻辣?丁,烤夫诸。” 烨舒食指大动,连连赞好! 嘉卉继续道:“小神君可想尝尝?” “想。”嘴里这口没咽下去,烨舒含糊的吐了一个字。 “那便带上我!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逮着什么给你做什么,煎、炸、蒸、煮、炒,没什么我不会的菜式。”嘉卉骄傲的抬起可爱的小脑袋,嘴鼓鼓的,萌得不行! 烨舒听到这,立刻就放下了碗筷。“不行!”斩钉截铁的答到。 来不及等烨舒说下半句,眼皮就有些撑不住了,哐当一声!倒在了桌上。 再睁眼,嘉卉早不见踪影! 烨舒赶忙用千里追踪术去追,还好嘉卉灵力低微,又怕被人发现,没用原身飞行,不多久就让自己追上了。 正好就在法阵口,嘉卉离轮回镜还有距离!就让他赶上了。 他站定,飞身下来去抓,那小丫头抬腿就往镜子里跑。 烨舒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住了她! 嘉卉也是鸡贼,把个乌珠吞进了腹中! 那乌珠沾了烨舒的气息,是和烨舒绑定的。 嘉卉道:“神君要么把我剖腹,取出乌珠,要么和我一道入这轮回!” “这乌珠是否有毒尚未可知,你竟然吞了!”烨舒质问到。 “现下是证明了,无毒。”嘉卉抹抹嘴,挺起胸答到。 “你!罢了罢了!我大不了再去比试一趟,我又不是没有铠甲和腰牌,难道非要这一颗不可?我现在就把你扔到那尉冀将军的跟前,让他给你取珠,你又能奈我何?”烨舒道。 嘉卉也不恼,只玩赖道:“难道神君不怕自己被发现了么?神君要么同我一起,要么就放我一人前去,你再去取一颗,咱们各走各的!互不相干。反正我是去定了!” 烨舒无奈! 大战尉冀 本来依照烨舒的个性,在三生石看到了太多人世间的景象,加之自己死而复生后的个性,是不大会在意别人的人生! 尊重他人命运,一直是他的原则,他会告诫别人,却不会劝,劝了也不会阻,阻了也不会硬拦,但是这回他却有强烈的不好预感!这灵力低微的丫头去了一定会搞出大事情! “你去了一定会惹出大麻烦!”烨舒单刀直入,刀刀扎心。 嘉卉那头涨红了脸!“我忍够了!你也不用时时揭人的短吧!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惹麻烦也不是给你惹!” “你吃了我的乌珠,那乌珠绑了我的气息,这法阵世间少有,竟然让我有些不好对付了,且和轮回镜的气息又有些相似,想必这法阵是依附轮回镜所开。怎知和乌珠会没有什么联系?”烨舒耿直答到。 嘉卉见这个理说不过他,立马调转矛头“我那珠是谁丢的?” “是在下。”烨舒答。 “那咱俩绑定起来,也是你的锅。你得负责!”嘉卉腮帮子气得一鼓一鼓的,胸腔也大大的高低起伏起来! 烨舒有些理亏,不知怎么作答,正准备想办法先强行带嘉卉离开,再从长计议。 法阵却突然出现异动,一道青光直直朝烨舒逼了过来。 是那一面之缘的尉冀!坏了,这法阵之地是他的主场,烨舒探他周身,便知他修为不差,此时若是开战自己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不等他选择战或不战,对手就已经朝他越逼越近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烨舒就是想避战,却也是不能了! 尉冀携法阵而来,风起云涌,做排山倒海之势! 嘉卉见状就要往轮回镜里逃,烨舒凝气制成一道气墙堵住嘉卉的去路。 这施法间隙,烨舒就心想坏了!这一招一式之间,自己定然要挨他一击! 却不想尉冀正正错开了他,带着凌厉的招式奔向了嘉卉。 嘉卉想冲开烨舒的气墙,却不能够,只得往反方向跑!尉冀的主场,想控制住一个人还不容易?他操控法阵来了一段空间割裂,嘉卉就被两边的法术困在了原地! 烨舒尉冀长吁一口气,安心开战! 对面那小子像是怕伤到嘉卉,调整了个离她远的位置,拉远了战场。不等烨舒喘口气,便又聚集风云瘴气向自己攻来,烨舒只得拔剑,此时不是装逼的时候,人家的地盘,这样的修为,显然不能赤手空拳接! 剑出鞘,剑气凌厉,划破长空,生生从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乌云瘴气中划出一道大口子来! 来人不甘示弱,伸手念决,补齐了裂口,比之刚才,四周凝聚的邪物更加来势汹汹! 烨舒赶紧伸出两指默念法咒,似有黄沙从其周身散出来,同瘴气撕扯! 一时间二人竟难分高下! 僵持了一会儿后。听到嘉卉喊道。 “你把堵着我的墙打开,我俩一起进轮回镜。”嘉卉电光火石间又生出不少心思!秉承着一切事故都是机会的原则,她料定烨舒不会想和尉冀缠斗!又要靠乌珠才能进轮回镜,便会短暂的答应和她结盟! 烨舒这边,两人初交手虽能僵持不下,但到底尉冀能借助周围的力量,自己却是不断释放力量!隐隐有落于下风的趋势!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败相出来再想进那轮回镜就难了! 果然,两相权衡之下,烨舒只得妥协,收回阻止嘉卉往轮回镜方向跑的气墙,趁尉冀还和两人有一段距离赶紧施法带着她朝轮回镜奔!隐约听见尉冀“二小姐,别去”的回声。 这头,那离水源最近的文试殿里,小哥儿用文试造幻景的笔,画出了一道障眼法,瞒住了所有人刚刚两人的这一场战争。他小心翼翼的藏好怀里的书!不让人看见!怕有人会像刚刚尉冀将军看到这图册时的癫狂模样,他突然冲出去那个架势真是可怕! 要避免给自己小心脏找罪受!他可禁不起这些人神神叨叨的吓了,他只是个普通爱看连环画的心善小哥罢了! 看了看轮回镜的气数,只有一个乌珠进了却两个人。他只管乌珠,既然通过文试一个就该分派一个!另一个没用上就等于他没给过,没毛病!他心想。 然后就抱着连环画躲到无人看见的小角落里,悄咪咪看了起来! 天界那头青阳仙人掐指一算,长叹一口气,不知是喜是悲…… 误入灵楼 这头,烨舒入了轮回镜,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 四周好像散发着诡异的绿光,那过往的人和兽,都好像没有阳气一般,阴森森的。有些人双脚还沾着地,有些人则好像半漂浮着。应该是轮回在哪个鬼魅身上了吧!烨舒心想到。 没有镜子,烨舒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体,脚还能着地,但状态也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烨舒淡定的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按照文试话本子的思路,为了避免原主的命运轨迹,自己应该现在就未雨绸缪!做出准备才能脱身! 这回没有人和他一起,能不能过关就全靠自己了。 “去那头,把东楼打扫了!”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对烨舒吼到。 “请问,这是哪儿?又请问先生您贵姓?”烨舒礼貌问到。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的工作是打扫东边那栋楼,如果做不完别想安生呆在这儿。”那人凶恶的望着烨舒! 烨舒是个不爱斗狠的,见那人有些粗俗,也不同他争辩。 这诡异的楼一共三栋,东西南三方各有一座。烨舒想了想,拿起肮脏破烂的工具就进了东楼。 整栋楼里散发着恶臭!到处都是狗屎,还有呕吐物!烨舒从未见过如此腌臜的情景!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认真的开始打扫。 很久很久才把这恶心的地方收拾干净。 烨舒离开这诡异又肮脏的楼,转身去找那管事的交差,“倒是很快”那管事的人脱了鞋,光着一只脚翘起了二郎腿,有些惊讶。 烨舒躬身,那人又继续道:“跟着这个人,去打扫西楼!” “这里的活是干不完的!你有时候要学会休息。”那领着烨舒去西楼的人说到。 “你看,这西楼我每天都打扫,很干净的,咱俩坐一会儿罢!”那人继续道。 烨舒打扫得也有些累了,想着背后偷懒有些不好,可自己却又实在有些腰酸背痛。 烨舒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同于西楼的龌龊不堪,这里有股腐臭味!像是木头发霉散发出来的,厢房外有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上有用一条条梁横着搭起来的廊顶,许多的猫在廊顶上趴着,眼睛里散发着恐怖的光。廊上的风透过来,凉飕飕的吹到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看廊上那么多猫,房梁上一定不太干净,咱们去看看罢,也能打扫打扫。”烨舒其实是想多探些地方,弄清楚现在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处境。 “哪儿有猫?我一直打扫这楼,从没看见过猫!”那人疑惑道,还起身朝房廊上望去。 细看那人的脚,也是不着地的。 “歇的差不多了,去交差罢!这西楼一直归我打扫的,保持得很不错,每次只用随便弄几下就好了”那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南边那座楼咱们要打扫么?”烨舒问到。 “南边是这灵楼主人住的地方,几个管事看门,轻易不放人进去的。你扫的东楼,主人都是用来接待怪的,尤其是狗怪最喜欢来这儿,那些狗怪脏的很。西楼则是用来接待鬼的。到底生前是做人的,鬼倒是很讲究。”那人解释到。 “一会儿咱们可以去街上逛逛!我有个吊床可以借给你睡一睡,虽然咱们做鬼的是不用睡觉的,但以前做人习惯了,每隔一段时间,总要躺一躺才舒服。你说是不是?”那人说着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鬼?接待?灵楼?主人?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死人了?”烨舒疑惑到。 “哥儿,我见你年纪不大怎么就死了?你这人做事挺利索的,长得也有些气质,是个好男儿。要是咱们还在世就把女儿许配给你了。也不知我那便宜女儿怎样了!”那人又憨憨一笑。 听了气质这话,烨舒想到什么突然问:“这楼里似乎没有镜子,也没有可以反射出样子的东西。” “鬼还要照镜子呐?别把自己吓到!”那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