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凶猛》 第1章 五毒俱全酸秀才 黄昏十分。 咯噔噔—— 一辆平板牛车碾碎了官道上的碎石,绷紧的缰绳让勤恳的老牛蹄子飞快,车把式壮胆般喝了一口老酒,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望着身后车架上的烂席子。 “小娘子,你这是有何苦呢?” “这陈秀才啊,枉为读书人,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你又何必为了他去惹这样的难堪?依老汉看呐,他死得好,死的妙,死了才不会拖累你。佟三那群人可不好惹啊,摊上他你可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闻声,坐在马车边上的女子身子颤了一下,她埋着头看不清表情,片刻才吐出一个温婉的女声。 “他……到底是我的相公。” 对此,车把式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陈家的小娘子情深义重,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就是可惜了秦茹这么好的小娘子,这陈锦年除过一个秀才的身份之外,五毒俱全,哪里配得上秦娘子,今日若不是秦娘子登门来求,旁人哪怕出再多的银钱,他老汉也不乐意管这一份闲事儿。 牛车上,陈锦年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短暂的对话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但陈锦年却无暇去思索,脑海中突如其来的记忆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神,让他陷入短暂的恍惚中。 陈锦年,字平乐,是家主平阳县中的小小秀才。 平乐,平安顺遂,知足常乐,陈家是书香门第,老父本意是想要陈锦年平安长乐,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安稳半生。没成想到,原主却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说,空有一个读书人的身份,实则是草包一个。 这不,昨日里原主一通大酒喝的天昏地暗,在平阳县的赌坊中输掉了底裤,房屋地契全给他人做了嫁衣。 原主欠下了一身赌债,怒急攻心直接选择了狗带。 重生,还是穿越? 说实话,陈锦年也并不清楚,只是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他想破了头皮也没在记忆中找到与之匹配的朝代。大乾,这个存于平行空间中的鼎盛皇朝已经发展到了顶峰,万国来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其繁荣程度甚至不亚于繁花似锦的盛唐。 咯噔噔。 车轮子碾碎了官道上的碎石,顺着人流驶进了城墙。 陈锦年被颠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他望着车架上的沉眉的媳妇想要开口呼喝一声,但嘴唇却干涩的厉害。 却在这时候。 一行闲汉拦住了牛车的去路。 “这不是陈家的小娘子嘛,赶着要去给你这倒霉鬼相公去下葬?” “要走嘛,这路倒是宽敞的紧,但这账咱们还得算清楚才行。你家这活鬼相公欠了我们赌坊三十两银子,就算压了房屋地契那也只抵得二十五两,其余可还剩五两,小娘子打算如何偿还?” 轻挑的戏谑伴随着口哨声响起。 一个坦胸露乳的闲汉抬脚就蹬在了前行的牛车上,迫使车把式不得不勒紧了缰绳。 陈锦年敏锐的感觉到车架上的秦茹身体颤了一下,玉手忍不住握紧,下意识的握住了身下的木棍。 “人都被你们逼死了,有胆子,你们去阴曹地府去要。” 秦茹吸了口气,抬起脸颊,露出一张娇艳的脸蛋。 她口气冰寒,早已习惯了被人当街要债的窘境,整个平阳县,谁人不知道陈秀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若非是秦茹勉力操持,烂赌鬼压根就不到昨日,早就成了野孤坟中的孤魂野鬼。 “阴曹地府?小娘子倒是惯会说怪话。” “可惜啊,人死债却消不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种事天经地义。小娘子可莫要赖账,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县太爷那儿咱也有理。” “五两银子呐,白花花,金灿灿,小娘子与我打上一桩可好?” 闲汉哈哈一笑,随即栖身上前,满脸淫笑的打量着秦茹,口水都要掉下来。 “韩老三,冤有头,债有主,陈秀才人都被你们逼死了,这平阳还没有王法了不成?”眼瞧着这泼皮越说越是下流,赶车的把式忍不住鸣不平。 谁知,这名叫韩老三的闲汉目光望来,却是面露凶光。 “王法,欠债还钱,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这他娘的就是王法。” “你这老汉活的不耐烦了,敢管老子的闲事儿,信不信你韩爷爷一把火点了你家的院子,把你那瞎眼的老婆卖去花街做鸡?” 闻声,老汉脸色涨红,却敢怒不敢言。 平阳县赌坊那是出了名儿的背景通天,眼前这韩老三是县里数得上号的地痞无赖,说得出做得到。 他虽然有心,但也不敢多说半句,只是暗道这陈家的小娘子所托非人,如今死了相公不说,还被这群地痞给盯上了。 “怎么说,小娘子,你不亏啊。” “一夜春风就能还清赌坊的债,何乐而不为,五两银子呐,那可是能在花街里宿上一夜娇滴滴的花魁娘子呐。” “小娘子,若是把爷爷伺候的舒服了,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也能伸手即来,何必守着你这死了的活鬼相公守活寡?” 见到车把式不敢言语,韩老三表情愈发乖张。 他贼兮兮的凑到秦茹身前轻轻一嗅,仿佛已经幻想到这小娘子在自己胯下婉转呻吟的场面了。 陈家的小娘子美艳绝伦,还是妥妥的良家,哪里是花街那些被睡烂了的花魁可比?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儿个咱韩老三也要做一次风流鬼。 一瞬间,秦茹银牙紧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准备反击。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受辱。 却在这时候。 秦茹忽然感到身后的车架晃动了一下,随即只觉得一个影子自身旁掠过,随即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韩老三的头上。 哗啦一下。 韩老三惨叫一声,捂着脑袋鲜血横流。 秦茹一怔,待看清了来人,顿时美眸怔住。 “陈……陈秀才,娘希匹,诈……诈尸啦……” 街道上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跟着韩老三一同来找茬的泼皮们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他们看着身前举着石头,正喘着粗气剧烈喘息的陈锦年,下巴都要掉下来。 就连围观的众人也发出惊呼之音。 第2章 贫贱夫妻 这是诈尸了? 昨日,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陈秀才在赌坊里咽了气,身体都凉透了,可没成想,这不过一日时间,这陈秀才竟然活了? “陈……陈秀才,你到底是人是鬼?” 韩老三抱着脑袋,伸着指头喝问道。 “是人是鬼? 韩老三,我陈锦年是人是鬼你不知道?” “昨日我抵押了房屋地契,赌债已经两清,而现在,你去堵在这里辱我妻子,我陈锦年甭说是还活着,就算是真到了阴曹地府,我爬也得爬上来找你算账。” 陈锦年面色沉凝,死而复生,他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但他却并非原来那个五毒俱全的酸秀才,男子汉大丈夫,该顶天立地,能擎泰山,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陈锦年还不如跟原主一道去了。 “直贼娘,原来是个活鬼。” “哥几个,给我并肩子上,娘的,敢打老子,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活着的时候只能喝爷爷的洗脚水,就算死了,爷爷也得给你长长脸。” 韩老三怒骂一声,眼瞧着陈锦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些胆气。 他张口喝骂,就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酸秀才。 没成想,陈锦年动作更快,他眼角一撇,一个健步就窜到了街道边上正在看热闹的屠户店中,反手握住杀猪刀直接就架在了韩老三的脖子上。 这一下,不止是韩老三惊住,就连周遭看热闹的邻里街坊也都目瞪口呆。 陈秀才什么样,没人比他们这些近邻更清楚。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若说斗鸡遛鸟,花楼听曲儿,这陈秀才当仁不让。可分明是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的性子,怎的今日诈尸,转了性? 几个泼皮也都傻眼了,韩老三首当其冲,更是猛的打了个突突。 但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 “陈秀才,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陈锦年冷笑一声,刀锋猛的下沉了半寸,瞬间就割破了韩老三脖子上的嫩肉,后者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他是万万没想到素来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陈秀才竟然真的敢当街动刀。 大乾铁骑管制素来严格,寻常人家哪怕柴刀也要等级造册。 他们这些市井泼皮顶了天也就敢腰间别着一根短棍招摇过市,大乾棍夫之名由此而来。而眼下,陈锦年一个胆小怕事的酸秀才竟然敢动刀? 难不成是走了一遭阴曹地府便转了性? 谁给他的胆气? 韩老三在平阳县也算是素有凶名了,可这事儿明摆着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还真怕陈锦年在阴曹地府中借了胆儿,一刀砍下来他连哭都没地方哭。 “你……你给我等着。” 韩老三挣脱出来,撒泼是的留下一句狠话掉头就跑。 人群传来一阵哄笑。 陈锦年也没追,实在是身子乏的厉害,大病初愈尚且要好生修养,而他这一遭也的确算是走过一趟阴曹地府了。 他还了杀猪刀,拱手道谢,随即走回到秦茹身前。 后者抬起脸,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有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似乎自己这个相公死而复生,秦茹并没有丝毫欣喜的情绪,秦茹低下头抬脚想要跳下牛车。陈锦年本想伸手去扶来着,但想了想便作罢。 “回家吧。” 陈锦年温声道。 只是半晌,秦茹都没有回话,陈锦年不知如何是好,等到片刻过后,秦茹才惨然一笑。 “家?我们……没有家了。” 闻声,陈锦年默然。 的确,他们没有家了。 原主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但凡是上进的好事儿半点都不沾边。这些年中,烂赌鬼,酸秀才早已经输光了家中所有的家底儿,平阳县中,谁人不知,若非是自家娘子秦茹苦心操持,原主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在昨日,陈秀才甚至抵掉了家中的老宅。 他们如今住着的地方是位于平安县城墙根下的难民区,这里三教九流出没,是市井无赖最常光顾的地方。 随处可见喝醉的闲汉倒在路旁说着醉话。 秦茹在前头领路,陈锦年跟着,性子坚韧的小娘子没有开口,甚至连陈锦年死里逃生的事情都没多问半句。 约么,半个时辰,两人才在一间土房外停下。 典型的东西屋格局,可惜东边的屋墙塌了半边,只剩下西屋能住。不过院子里打扫的却很干净,秦茹是个麻利的,转瞬就走向了灶台。 没大多功夫,一阵饭香飘了出来。 晚饭很简单,一碗黑乎乎飘着几片儿绿叶子的粟米稀粥,一叠野菜调制的凉菜,再无其他的什么东西。 陈锦年也没挑剔的打算,这个家,家徒四壁,就算秦茹是个巧妇,但难为无米之炊,他刚刚翻看过米缸,就算是过街的老鼠怕是也得含着眼泪儿走。 一碗粟米稀粥怕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粮食。 “你也吃。” 陈锦年摇了摇头,在灶台上找来一个碗,拨了一半进去不由分的塞进了秦茹的手里。 后者惊愣的抬头,似乎有些不解自家相公与往日迥然不同的表现,但秦茹抿了抿嘴,小口小口的喝着稀粥并未多说什么。 等到陈锦年撂下碗筷吃了个半饱,秦茹才麻利的拾掇起来,等到从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然取了一个包裹。 “要走了?” 陈锦年心中一沉,开口问道。 “是!” 秦茹点头,随后从怀中摸出几个铜板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这是二十文钱,你要省着花,莫要在拿去堵了。省着一些,足够你四五天的伙食,妾心知你死里逃生,该多留些银钱,但妾手里却是没有多余的。” “入秋了,天亮盖被,冷暖穿衣,你要照顾好自己。” 听着宛若离别留言的温润女声,陈锦年心中一颤,顿时有些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虽说他早就明白。 原主烂泥扶不上墙,换做寻常女子怕是早就跑的越远越好,但秦茹拎着包裹站在身前,他还是难掩心中的酸涩情绪。 他摇了摇头,将铜板拾起,数出一半交还给了秦茹。 “你拿着,我不用。” “你要离家,我不拦着,终究是我对不住你。等你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回头我有了银钱给你寄过去,和离也好,什么也罢,你多留些,总该有用。” 闻声,秦茹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 她睫毛眨动,不可思议的望向陈锦年,似乎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这种关切的话竟然会从自家烂泥扶不上墙的相公嘴里头说出来。 只是……和离? 秦茹有点想笑,但好歹憋住了。 她莲步轻移,一直走到小院的门口,这才反过来半个身子,解释道。“秋收农忙,妾寻了个差事,帮人收拢稻米,只走三天。” 第3章 全靠骗 腾的一下。 饶是陈锦年的厚脸皮也是红了半截。 但一瞬间一股石头落地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没有多送,眼瞧着自家娘子拎着包裹踏着夜色走远,直至登上了出城的牛车他心中才稍稍落定。 不知道怎么的,想着方才秦茹的表情,陈锦年心中竟然意外的生出了一抹归属感。 抬手拍了拍肚皮,六分饱。 这也难怪,粟米粥本就清的见底,又分了一半出去,清汤寡水没有半点油水可言。若是平常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眼下,陈锦年正是大病初愈的时候,营养自然要跟得上。 “总得想点法子才好。” 原主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陈锦年穿越而来暂时还没想好如何过下去,但起码要抱住温饱才好,若是被饿死,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上辈子陈锦年白手起家,在不到三十五岁的时候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哪怕身在不同时空的古代,他也有把握凭借超越时代千年的眼光混出个人样来。 可惜的是。 “穷啊。” 陈锦年苦笑一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十个铜板。 这是自家娘子秦茹的一半身家,但陈锦年却明白,十个铜板顶多也就相当于后世中的百十块钱而已,撑死了也就是十斤粟米的量。 正想着。 哗啦,门被推开,一个腰间别着短棍的棍夫走了进来。 “大郎恭喜啊。” “本来以为你去阎王爷那里报了道,没成想大郎竟然活了,真是可喜可贺。听到这个消息,我可是欢天喜地,这不,刚得了信儿就奔着你这儿来了。” 来人身材精瘦,眼里透着升斗小民市侩的精明。 不过陈锦年却是心中冷笑一声,心道你怕不是奔着我的钱袋子来的吧。这人叫刘德勇,是平阳县里市井厮混的棍夫。 啥叫棍夫? 指的就是那些无所事事的泼皮地痞给自己冠上的美名儿,分明是一无是处的闲汉,终日里腰间别着短棍,靠着帮人出力过活。 先前的韩老三就是棍夫,不过是帮着平阳县赌场看场子而已。 按理说,陈锦年到底是秀才出身,那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清高这种话,说的不适一天两天了。 可惜啊,原主五毒俱全,饱读诗书的清流文士不学,烂赌成性,偏与这些下三滥的棍夫地痞为伍,早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 “那敢情好,晚上喝两盅?” 陈锦年笑着应了一声,他盯着刘德勇看了半天,心道棍夫不棍夫的先不谈,但起码原主这帮狐朋狗友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刘德勇的舅父就是平阳县的主簿。 而且原主没少听这刘德勇吹嘘,自家舅父把他当成半子,对他好着呢。这一点,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啊。 “喝两盅?大郎可是当真?” 一听要饮酒,刘德勇眼珠亮起,连牙花子都呲出来了。“某老早就馋了,可惜自家婆娘管得严,白日里没有揽到什么活计,正是嘴馋呢。” “大郎死而复生,这等大喜之事值得浮一大白啊。” 闻声,陈锦年心中一笑。 他当然知道刘德勇是来打秋风的,嘴里的话更是半点都不能信。这帮棍夫无恶不作,嘴里没一句实话。 不过贪小便宜最好。 “那是自然,某是读书人,自然不会说假话。” “自古唯有美人和美酒不能辜负,今儿个咱哥俩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陈锦年豪气干云的叫了一嗓子,随即将兜里全部的十个大钱儿拍在了刘德勇的手里,开口道。“这十个大钱儿是定钱,你去出云楼订上一桌酒菜,等某办完了事儿,咱哥俩好好喝上一口。” 一听这话,刘德勇呆愣半晌,盯着陈锦年都懵了。 陈秀才家中有什么家底儿他这个狐朋狗友再清楚不过,祖宅也好,其他也罢,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进了城西赌坊的口袋。 除了陈家的小娘子不当,陈秀才几乎输了个精光。要说也是,换谁也不会当掉自家挣钱的娘子。 只是没想到陈秀才如今死里逃生,倒是阔绰了起来,十个大钱儿当酒钱,这顿酒保不齐得二两银子起步,却是发了横财怎么着? 眼瞧着陈锦年已经出了门。 “大郎等我,我也跟你一道去。” 刘德勇猛的提了提裤子,眼珠儿滴溜溜一转,忙不迭的就追了上来。 真他妈上道啊。 陈锦年暗暗心中一乐,随即直奔目的地。 平阳县县城规模不大,但地处交通要道,是通往都城建邺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优越。出了难民区,陈锦年走上了主干道,烟火气扑面而来。 半个时辰后,陈锦年停在了位于主干道边的旺铺前。 “陈大郎可是要买酒?这点子事儿,还需你大郎亲自动手?我去知会一声便是了,这谭记酒行我熟的很。” “大郎怕是不知,我的叔父便是咱们平阳县的主簿,专管这米面钱粮之事。只需我知会一声,他们便亲自送上门去,何必扰了你我兄弟的酒性?” 刘德勇本以为陈锦年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见到他来到粮行,顿时有些兴致缺缺道。 出云楼的酒水不差。 闻声,陈锦年摇头,心道若不是你叔父是平阳县主簿,那老子还不给你下套呢。他笑了笑,随即道。 “若是买物,自然不值得我兴师动众,扰了你我二人的酒性。” “只是啊,师命难为,这一趟我非来不可啊。刘兄你是不知道啊,我……”话说了一半,陈锦年后知后觉一般闭嘴,仿佛是说漏嘴了某件大事儿一般。 刘德勇正听的心痒难耐,如何肯依。 “大郎莫不是信不过某?” “某虽然与你相识市井,但也是真心实意相交,大郎是读书人,清高不错。但某却是心甘情愿认你当兄弟的,你此番遮遮掩掩,岂不是羞煞了兄弟情分?” 闻声,陈锦年欲言又止。 随即奥斯卡影帝附体,很一咬牙,做贼一般将刘德勇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勿怪我陈大郎不与你说实话,刘兄你可知我的恩师是谁?” 但话音儿落下,陈锦年一瞧刘德勇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话怕是对牛弹了琴。 “昔年,我高中童生,为我主持的是严夫子。” 陈锦年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了个明白。 第4章 空手套白狼 严夫子? 刘德勇一听顿时眼睛就瞪圆了。 读书人的事情他一个市井闲汉不懂,但正是混迹于市井,棍夫的消息一般都非常灵通。整个平阳县中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们。 或许哪家私塾的教书先生,刘德勇未必门清,可这严夫子却不一样。 却是这平安县中的名人。 论声望,那可是平阳县中的头一户,家大业大。据说头两年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去了,是入朝的大官儿。而眼下,这个五毒俱全的陈秀才竟然是严夫子的弟子? 这话换旁人说了,刘德勇是信不了半点的。 但陈锦年到底是秀才出身,也是有功名在身,似乎说得通。 “大郎有话直说,莫要打讥讽,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一张嘴巴严实。” 刘德勇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严实个屁,真要给你说明白怕是要不了半天功夫就得落在花街哪个粉头的嘴里,但陈锦年等的就是他一问。 “刘兄勿怪,实在是尊师有言在先,此事事关重大不便与刘兄多言。” “但看在你我二人的交情,我倒是可以给你透个底,此事与今年的秋酬有关。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莫要外传。” “若是走漏了风声……刘兄,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一听这话,刘德勇顿时好似得了天大的秘密一般心痒难耐,他忍不住追问究竟,可任凭他如何追问,陈锦年却咬死了不肯明言。 但事关秋酬,刘德勇却是愈发想要知道真切了。 毕竟,三年一度的秋酬关乎着大乾皇朝每一个朝廷命官的任用和评级,他的叔父是主簿,按理说不该如此上心。 但主簿官再小,那也是朝廷登记造册的,比不得衙门里的三班六房是县尊的私兵。 若是提前得了消息,那岂不是在叔父面前立了大功? 趁着刘德勇在一旁抓耳挠腮,陈锦年哈哈一笑,提步就走进了谭记粮行。这两人一个秀才,一个棍夫聚在一起本就是奇怪的组合。 再加上,谭记掌柜的认得刘德勇这厮乃是平阳县主簿的子侄,见到陈锦年进门,胖掌柜忙不迭的上前。 “可认得他?” 陈锦年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他伸手一指,颐指气使道。 “小人自然认得。” “很好!” 陈锦年一笑,随即便道。“刘主簿交我给你带个话。” “从私账上走百斤地瓜烧,百斤平阳酿送到这个地址,等到秋酬之后,给你补上。今儿个,本秀才就是来办这个事儿的,掌柜的,你有没有意见?” 有个屁的意见。 谁人不知道市井中四混的刘德勇是刘主簿最喜欢的侄子? 胖掌柜的更清楚。 这刘德勇素来混账的很,有了自家舅父做靠山,那历来是眼珠子长在脑瓜顶上的,而偏偏这厮却对眼前这秀才谄媚的很。 这书生怕不是哪家哪户的公子哥儿吧。 “小人省得。” 胖掌柜身子不由自主的矮上了半截忙不迭的一直将陈锦年送到了门口。 而这一幕落在了刘德勇耳中,后者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心道这粮行掌柜惯会捧高踩低,如何今儿个对陈秀才这般殷勤奉承?再联想到先前陈大郎的表现,刘德勇的心里就跟猫爪一般心痒难耐。 等到陈锦年走出粮行,刘德勇蹭的上前就想说点什么。 可见陈锦年抬脚就往回走,顿时懵了一下。 “大郎这是要去哪?出云楼在这边。” 刘德勇连忙开口。 “哦,刘兄,在下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你知道的,这酒席改日再说?” 陈锦年脚步很快。 开玩笑,事儿都办完了,他哪里还有兴致和刘德勇一个棍夫称兄道弟的闲情逸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搞钱,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可话落在刘德勇的耳中却是会错了意味。 要事,能有什么要事能让陈秀才连饭都顾不上吃? 莫非…… “大郎这是何意?” “天大地大,啥也比不上吃饭大,某知大郎有要事在身,可定钱都下了如何能推辞?还是说大郎不把某当兄弟?” 神特么跟你兄弟。 陈锦年翻了个白眼,只是他还未开口,却见刘德勇左手砰砰砰的拍着自己个儿的胸脯子,当仁不让道。 “这一顿,某来请,不劳大郎破费,诺,这是定钱。” “大郎可莫要再推了。” 刘德勇豪气干云,光明磊落般从钱袋子里数出十个大钱儿来放在陈锦年手中,后者刚准备拒绝,一瞧刘德勇的模样,故作矜持道。 “这如何使得?” 说着,两人提步就往城南走, 出云楼是平阳县的酒楼。 不过虽然名字起的阔气,但其实就是个只有一间门脸儿的小作坊。一般在这里吃酒的都是市井上招摇过市的泼皮居多。 陈锦年白嫖了一顿饭食,吃的满嘴流油。 反倒是席间刘德勇推杯换盏,字字句句都在套他的话,只可惜,上辈子酒池肉林中的老油子如何会被一个小小的地痞拿捏。 三句真,一句假,再加上堪比奥斯卡的演技,没两下功夫就忽悠的刘德勇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若不是陈锦年拉着,这厮恨不能当场和他磕头拜了把子。 当然,这口饭不是白食的。 席间刘德勇拐弯抹角的询问自己那位恩师到底有何交代,但都被陈锦年给轻松糊弄过去,但陈锦年越是遮掩,越是让刘德勇坚信不疑。 当然,这其中也未必全是假话。 原主秀才出身,的确在平阳县的私塾中念过两年,后来那位严夫子入了朝堂曾作为本地的父母官主持过平阳县的童生试,这一声恩师陈锦年自然叫得。 就是不知道严夫子认不认他罢了。 “全靠骗呐。”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锦年晃晃荡荡的朝着家中的小院走,只是越走神色越是清明,没有半分醉态。 来一趟出云楼,改善改善伙食这固然不错,但陈锦年更多的是来踩点儿的。 出云楼供应的酒水叫二月春,算是市井中不错的好酒了。 但以陈锦年的见识来看,酒水干涩,寡淡无畏,仅能入口罢了。 这也是当下的酿酒工艺所致。 大乾皇朝的酿酒工艺还停留在最基础的粮食酿酒上,虽说口感绵柔不赖,但度数至多也就十来度。 这也让陈锦年愈发笃定心中的想法。 制私酒。 对他来说无疑是当下最好的致富捷径,诚然,有着超越时代数千年的眼光陈锦年心中不乏一些致富经。 但偏偏他兜里只剩下自家娘子临走留下的十个大钱,连基本的启动资金都没有,玩个鸡毛的商海沉浮。 至于其他小本买卖,陈锦年也衡量过利弊,但毫无疑问,这其中私酒的利润无疑是最高的。 先搞钱。 摆在眼前的事实很骨感,对于陈锦年而言,制私酒无疑是能够快速变现的捷径。 虽说是临时起意,但陈锦年却觉得有搞头。 简单的提纯工艺就能够迅速提高酒水的度数,别说是他陈锦年就算任何一个现代社会的高中生都能搞得七七八八,更难不住他这个白手起家的老流氓了。再加上平阳苦寒,眼瞅着就要到了冬季,烈酒绝对不抽销路。 何况,蒸馏酒还有其他妙用。 陈锦年想着,回到了家中,地瓜烧和平阳酿已经送了过来。 两种酒均是平阳县市井中卖的最好的酒水,二钱就能买上一壶,滋味自然谈不上,但胜在价格低廉。 陈锦年动手能力极强,再加上蒸馏的器具也不是多稀奇,偶尔个别的可以用家里的锅碗瓢盆来暂时代替。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陈锦年这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他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花了一个大钱从隔壁马市租了一辆半车便将家伙式儿都撞在了上头推着就往城外走。 并非是陈锦年不想省事,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谨慎点没坏处。 毕竟,大乾律法严苛要更胜于陈锦年所熟知的明清,古代的律法可没有人情一说,制私酒是重罪,轻则流放,重则砍头的。 蒸馏法是会积累酒气的,一旦浓郁的酒气散开,举报不举报的陈锦年不敢肯定,但在西街上的难民窟一定会引起骚乱。 陈锦年可不想年纪轻轻就选择狗带。 推车出了平阳县,陈锦年一路顺着官道朝着山上走,周遭是一片金色的麦田,正值秋收季节,随处可见忙碌的富足景象。 都说民生民生,单看这热火朝天的秋收景象,便能知晓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是何等的繁华。 陈锦年缓缓推车走着,忽然脚步止住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被她人还高的稻米捆弯腰忙活。 汗水浸透了她的法鬓,滴落在地上,女人脸色柔美充满动人的风韵。 秦茹…… 陈锦年站在树荫下静静的看了片刻,随即他吸了口气,却并没有出声,而是蹑手蹑脚将晨起准备的半块炊饼放在近前,而后沉默的朝着山上走去。 而等到他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 板车上满满当当的酒坛已经只剩下了十个,最简单的蒸馏法自然不会失败,而这十坛的高度酒就是两天内陈锦年的所有收货。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平阳。 平阳县是不错,是周边十里八地的重县,可惜原主的名声已经臭了。 偌大的平阳,谁人不知陈秀才五毒俱全? 这等名声,早就被人视为洪水猛兽,莫说是做生意,就算是做好事都得被人怀疑目的不纯。 索性, 陈锦年早就有了对策。 第5章 请你喝酒 他推着小板车回到贫民区,恰好遇到了在街上闲逛的刘德勇。 前两日喝酒的时候,陈锦年将自己说成了是严夫子的学生,着实是给自己脸上好一顿贴金。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借着刘德勇的面子给自己的创业筹措第一桶金! 如今计谋已经得逞,自己已经酿造出了几坛好酒,他自然不能忘了刘德勇这个贵人。 他推着板车快走两步,险些撞到刘德勇。 刘德勇此时正愁没有活计,见陈锦年来了便赶忙对其问道:“陈大郎,你最近两日干什么去了?” 刘德勇自从上次听了陈锦年的蛊惑,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自己的舅父,也就是那位平阳县主簿。 他的舅父最近正为朝廷秋酬的事情心急,如今知道外甥竟然能和严夫子扯上关系,顿时来了兴致,不仅赏了刘德勇几两银子作为花销,更是透露出了要为县尊打探消息的想法。 这件事情若能落实,那不仅他能在衙门中得到重用,就连原本作为棍夫的刘德勇也能因此在衙门里谋个差事。 刘德勇对于此事可谓十分上心,最近几天一直在贫民区里闲逛,为的就是能够找到陈锦年,和他好好拉拢一下关系。 谁知最近两日陈锦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虽然他也找遍了平阳县里的赌场,酒坊。 可是却偏找不到陈锦年的身影。 他原以为陈锦年之前是骗了自己。 心中自是十分懊恼。 今天他花光了舅父给的银子,想在街上找些营生,没想到恰好遇见了失踪两日的陈锦年。 见刘德勇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陈锦年还不知道自己如何招惹了对方。 他拍了拍车上的酒坛,笑着对刘德勇说道:“上次劳你破费,请我喝酒,这次我自然是要请还回来,否则这平阳县的百姓岂不是都要说我陈大郎是个惯爱贪嘴的小人?” 见陈锦年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刘德勇心中的怒气不免消散几分。 虽然陈锦年在平阳县的风评并不好,可对方好歹也是乡试第一的秀才,断不该为了一点小事蒙骗自己。 刘德勇心道不好得罪对方,更不能为了自己的无端揣测撕破了脸皮。 于是在听了陈锦年的这番话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爽快的笑容:“大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都是自家兄弟,请你喝上两杯又怎能算是破费?” “最近两日我手头宽裕,本想找你聊聊有关秋酬的事情,却没想到一连几次寻不见人,着实是让我一番好找!” “嗨,我也是最近囊中羞涩,所以才想着做些小生意,我之前还欠着平阳赌坊的几两银子没还,后来又招惹到了那里的棍夫韩老三。” “说句实话,人不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吗?我虽然有些功名在身,却也不想随意招惹这些地痞无赖,所以就想着做点生意赚取些银两,好能带我家娘子远离这是非之地!” 刘德勇万没想到这话竟然会从陈锦年的嘴里说出来。 再看陈锦年车上推着的十只坛子,看似不大,却像十分沉重,随意伸手拿起一只,放在手里掂量一番,这才发现这坛里装的满满登登的竟全都是酒。 刘德勇本就是个好酒之人,当即便想揭开泥封尝上两口,谁知手上才刚使劲,便被陈锦年一把按了下来。 不过就是这一揭一按的功夫,酒坛的坛口便被打开了一个缝隙。 一股馥郁的酒香从中传出,顿时让好酒的刘德勇喜笑颜开。 他佯装气恼的对陈锦年说道:“陈大郎,你我兄弟相交已久,你既然是要请我喝酒,却不该连这一坛酒都舍不得吧?” 这就只是闻了一下,便让刘德勇有一种如坠云里雾中的感觉。 馥郁的酒香直沁心脾,刘德勇自诩喝过些好酒,可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滋味。 见刘德勇面露陶醉之色,陈锦年顿时心中暗喜。 他之所以要撞到刘德勇,就是为了引对方这个酒鬼注意。 想要在平阳县做生意,依照他之前的臭名声肯定不行。 更何况平阳县内酒家无数,仅凭他一个住在贫民区里的落魄秀才又如何能够争得过那些酒楼? 想要打开门路,让自己的生意能够开展下去,那就必须要得到官府的背书。 不过仅凭他现在的名声和地位,想要和官府扯上关系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如此一来,他便想到了舅父身为平阳主簿的刘德勇。 只要能让对方尝到这好酒的滋味。那想要借助县衙打出名声的办法不就能够得以落实了吗? 见刘德勇佯装怒恼,陈锦年立刻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酒鬼。 不过心中的不满未曾在脸上体现,他仍旧是满脸堆笑的对刘德勇说道:“刘兄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某家既然是想请你喝酒,那这好酒自然是为你准备的。” “不过你也不想想,这贫民区里的穷棒子们何时闻过这样的酒香?兄弟我准备的这几坛酒可是要用来做买卖的,万一被你引来了哪个馋鬼,惦记上了我的东西,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到此处,陈锦年将刘德勇手中的酒坛接了过来:“我今日自然是想请刘兄喝酒,不过今天还有件事情想请刘兄帮忙。” “要是刘兄肯答应的话,那别说是喝一顿酒,就算是其他的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刘德勇此人看似敦厚爽快,可实际上心里却是十分精于算计。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舍弃正经营生不做,在平阳县里做起了一个不受人待见的棍夫。 听到陈锦年的这番话,刘德勇顿时来了兴致:“大郎莫非还有其他的安排?” “安排自然是有,不过还要劳烦刘兄帮忙!” “大郎有话尽管直说,只要某家能够做到,某家绝对不会推辞!” 陈锦年眼看着刘德勇已经上套,于是便故作忧虑的对其说道:“是这样的,我之前招惹了韩老三,现在心中十分后悔,于是就想请个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帮我做个说客,调解一下我和韩老三之间的矛盾,可是小弟平日名声不好,和衙门里的班头扯不上关系,想来刘兄你手眼通天,不知能否帮小弟这个忙啊!” 第6章 说和个屁 第六章说和个屁 陈锦年以退为进,为的就是要将刘德勇彻底卷入此事当中。 而在听了陈锦年的这番话后,刘德勇顿时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韩老三,也敢刁难某家的兄弟!” “陈大郎,这件事情切不与他说和,你现在便带我去平阳赌坊,今天我就要用这根棍子打断他韩老三的腿!” 刘德勇仗着自己的舅父是县衙主簿,在这平阳县的一亩三分地上任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陈锦年将姿态放的如此之低,更是让刘德勇有些飘飘欲仙,要上演一场急公好义的戏码。 而在听到了刘德勇的这番话后,陈锦年连忙伸手拉住了他:“陈兄切不可冲动,想那平阳赌坊打手众多,仅凭你我兄弟到了那里恐怕是要吃亏。” “就算小弟忍气吞声,此事暂不与他计较,你我兄弟先去喝酒,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刘德勇虽然自视甚高,可他也不是一个傻子。 平阳赌坊能够在平阳县里开的如此安稳。 其背后自然是有县衙作为支持。 刘德勇刚刚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想着要拉陈锦年去讨要说法。 如今经陈锦年这一番提醒,刘德勇顿时冷静下来:“大郎说的也是,那韩老三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人物,可是那平阳赌坊的老板谢龙却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不过你既然与我提及了此事,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我在衙门里也有一个兄弟,不如就请他一同喝两杯酒,也好让你与他混个脸熟,这样就算平阳赌坊还想刁难于你,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 闻听此言,陈锦年大喜过望:“倘若真能如此,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吧,某家先帮你把酒搬进家里,然后你我一同去酒楼等他……” 刘德勇帮助陈锦年将这几坛酒全都放进了家中地窖,只留了一坛好酒,被陈锦年带去了平阳县的酒馆。 而后刘德勇亲自前往县衙,说是要请他的这位朋友前来相聚。 陈锦年虽然身无分文,且在平阳县的名声不好。 可是此次他是与刘德勇同来,这酒楼里的老板也需卖刘德勇几分薄面。 陈锦年大手一挥,点上了一桌菜肴。 至于菜钱,则被他一并挂在了县衙账上。 好不容易有了这次白吃白喝的机会,陈锦年自然是不能白白放弃,更何况如今他的生意尚在起步阶段,虽然借蒸馏法酿出了几坛好酒,却也不知何时才能换取到银两。 陈锦年在包房中足足等了半晌,这才等到刘德勇拉着一名壮汉走了进来。 这壮汉头上戴着一顶大帽,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短打,看腰间悬着的那把大刀便能知道,此人是衙门里的差人。 民间有云,头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就是兵。 见对方走入包房,陈锦年立刻殷切的站起身来:“这位大人,久仰大名!” 这差人看了陈锦年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之色:“不敢当,小可不过是衙门里的捕快而已,可当不得你陈大郎的久仰!” 陈锦年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倨傲,自己的一张热脸就这样平白贴上了对方的冷屁股。 如果想到日后还要仰仗对方帮忙,陈锦年脸上笑容未曾散去,仍旧是十分殷勤的对其说道:“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在下不过是一名穷酸书生,今日承蒙刘大哥攒局,这才有了与大人相见的机会,大人要是觉得与我喝酒过于跌份,那我就为大人奉上一坛好酒,自行离开此处,绝不会搅扰大人与刘大哥的雅兴!” 陈锦年此时将姿态放得极低,为的就是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同时他一口一个刘大哥的称呼刘德勇。 也是为了让刘德勇能够出面调解此事。 果不其然,在听了陈锦年的这番话后,刘德勇立马上头:“我说老程,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这次本就是我要请你喝酒,人家陈大郎不过是从中作陪。”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他?你这样还让我老刘日后如何在平阳街头露面?” 刘德勇此言一出,这包房内的气氛立刻有了几分缓和。 三人相继落座,陈锦年拿出了那只已经被打开了坛封的好酒。 他给二人各自倒上一杯,随后开口对他们说道:“二位有所不知,在下虽然身上有些功名,可实际上却也是个可怜之人。” “当初之所以会如此好赌,实在是受到了那平阳赌坊的蛊惑。” “前两日我输光了家产地契,一气之下选择自尽,可谁知道了阴曹地府,却又被执掌生死的阎君将我骂醒。”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决意奋发图志,希望能够一改之前的骂名,也让自家娘子过上几天好日子。” “若是二位不弃,请与我喝上这一杯,也算二位见证了陈某的这番决心……” 陈锦年说到此处也不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刚这酒坛被打开的时候,这房间内的酒香便已经是分外迷人。 如今坛中酒被倒出,屋内的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烈。 而本就好久的刘德勇更是对这杯中的好酒垂涎三尺。 眼见着陈锦年已经饮下一杯,刘德勇立刻也将酒杯端了起来:“既然大郎有如此心气,那我自是要支持大郎,我也干了!” 一杯烈酒下肚,刘德勇只觉得唇齿留香。 与此同时,一道火线自他的咽喉直奔胃里,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点燃一般,炽热滚烫。 刘德勇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嘶,同时咂嘴说道:“嘶,这酒好生浓烈,倒是通人肺腑!”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程运辉:“我说老程。你怎么不喝?莫不是不肯给我刘德勇这个面子?” 这程运辉本也是个好酒之人,再加上碍于刘德勇的情面,于是也将这杯中酒一口干了下去。 可不知道是因为他不胜酒力,还是因为喝的太过仓促,一口酒下肚之后他竟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就连一张老脸也被呛的通红。 第7章 信口胡诌 一见程运辉被呛成这副模样。 一旁的刘德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老程啊,看来你真是老了,区区一杯酒竟然就把你呛成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大郎这酒酿的的确精妙,我总觉得这酒中似乎有几分平阳酿的滋味,可是后劲却又要比平阳酿烈出许多!” 刘德勇不愧是好酒之人,竟然仅凭一杯酒就将其分析的头头是道。 感慨完了这酒的后劲之后,他又十分认真的对陈锦年问道:“陈大郎,你这酒究竟是如何酿造?能不能也教教某家?” 陈锦年心中暗骂这刘德勇果然鸡贼,喝了自己的好酒也便罢了,如今竟然还惦记起了自己的秘方。 不过奈何两人交好,他也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只是笑着对其搪塞道:“这酿酒秘方乃是我当日自刎之时,阎君当面传授于我,他言说我大乾好酒之人众多,希望我能借此谋条生路,莫要再寻短见。” “如今刘大哥想要这酿酒秘方,却还要等小弟面见阎君,问过此事,只等阎君点头同意,这才敢将其传授给您!” 陈锦年这番话看似是借鬼神之说,实际上却是婉拒对方。 如今正是他积累财富的重要阶段。 会酿烈酒的人越少。 对于他才越有帮助。 他可不会因为一时脑热而将自己的底细彻底暴露给对方。 刘德勇虽然听出了陈锦年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可是为了保留颜面,却还是笑着对其说道:“那还是算了吧,相较于这酿酒配方,某家还是更想要大郎你这兄弟。” “不过这酿酒配方既然是阎君亲自传授,那说不定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既是大郎请客做东,那我今日倒是要多喝几杯,也好沾沾你的喜气!” 两人的这番谈话全都传进了平阳捕快程运辉的耳朵里。 程运辉虽然是县衙捕快,可是却也对陈锦年死而复生一世有所耳闻。 这件事情如今早已经成为了坊间奇谈。 据说那与陈锦年发生矛盾的韩老三,在历经此事之后着实是提心吊胆了好些时日,就怕陈锦年这死而复生之人会去找他的麻烦。 如今喝着好酒,再看陈锦年一颦一笑与生人无异,他便知道那坊间传闻不可信,当日里所说的死而复生恐怕只是气郁胸膛而已。 陈锦年见程运辉对自己这酒似乎有兴趣,于是立刻顺着刘德勇的话头说道:“这酒能否延年益寿在下虽不敢保证,可是喝了这酒却能提振力气,增长功力。” “不知二位喝酒的时候可曾感受到这胸中有团烈火在燃烧?” “有啊,我现在就只觉得浑身燥热,似乎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就对了,此等表现便是这酒中存有的劲力使然,只是刘大哥不是习武之人,所以只觉得自己增长了力气。” “要是程捕快能多喝几杯,那肯定能够功力见长,日后说不定能够借此机会一举混上个捕头当当。” 程运辉如今已经年近四旬,虽然为人正直,屡破奇案,可奈何在衙门当中无人提携,所以一直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 难以晋升一直都是他的痛处,而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趁着年轻时更进一步的话,那日后必将是要被衙门淘汰。 陈锦年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尽了程运辉的心坎里,而几杯烈酒下肚,他也感受到了如刘德勇所说的那般感觉。 其实这种感觉多数只是来源于心理作用,好酒虽然有舒筋活络,能让人感受身体燥热的功效,可实际上这也不过是酒精作祟,又哪来的提振功力的用途? 可正所谓是病急乱投医,陈锦年这番话正搔到了程运辉的痒处,而程运辉也在刚刚的这番接触中发现陈锦年并非是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 有了刘德勇作为引荐,再加上第一印象出现改观,程运辉对于陈锦年的态度也出现了些许缓和。 “陈大郎,你这酒真能提升功力?” 见程运辉主动问及此事,陈锦年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满脸堆笑的对程运辉说道:“程捕头,既然是您亲自问及,那我也就不瞒着您了。” “您既然是习武之人,那就应该知道天下并没有能够提升功力的灵丹妙药,倘若真有的话,那也不会落到咱们平民百姓的手里……” 听到这个回答,程运辉脸上的希冀顿时变成了苦涩:“是啊,我好歹也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的确,从未听说过如此灵药,看来是程某唐突了!” “诶,话虽如此,可程捕快却也不必如此悲观,虽说这天下并没有提振功力的灵丹妙药,可是真气皆是由血而生,年轻人气血旺盛,所以年轻时修炼功力才能大幅提升。” “不信您看那些少年是不是全都皮肤光润紧致,丝毫不显老态,那就是因为他们的气血旺盛。” “至于习武之人,若是能借助好酒增强血液流速,想来也能让自己的功力重新得到提升!” 说到此处,陈锦年凑到了程运辉的面前:“您要是不信的话,不如先试试自己的气力,看看现在是不是要比没喝酒时更有力量!” 程运辉闻言深深的看了陈锦年一眼。 他虽然对陈锦年这番如同江湖骗子般的论调不太相信,可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却还是试着劈出了一掌。 随着这一掌劈出,破风声随之传来,虽然掌刀并未接触到桌面,可是却还是震的整张桌子簌簌作响,桌上的碗盘险些掉落在地。 见此情景,陈锦年和刘德勇不禁全都瞪大了眼睛。 刘德勇的吃惊是在于他认识程运辉这么多年,却从不知道程运辉竟有如此手段。 而陈锦年的吃惊则在于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武学的存在。 他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信口胡诌而已。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论支撑。 可是程运辉刚刚批出的这一掌,却似乎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劈出一掌之后,程运辉也有些惊诧的望着自己的手掌:“我这掌刀的威力的确要和年轻之时不相上下,莫非陈大郎这烈酒当真的有提振真气的作用?” 第8章 第一桶金 听到程运辉的这番询问,陈锦年只是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是一个劲的腹诽,不知自己应该如何作答。 幸亏有刘德勇在一旁开口,这才帮他解围:“陈大郎乃是咱们平阳县少有的读书人,而且身上还有功名在身。” “像是这样的人物都有皇气庇佑,能搞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倒也不算奇怪!” 程运辉并未去接对方的话头,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刘德勇虽然好酒,可是酒量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几杯黄汤下肚,他便喝的颠三倒四,说话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清晰,反倒是有些含糊不清。 两人听不懂刘德勇在呢喃什么,于是便只将其晾在一旁。 程运辉一直想着自己在县衙中晋升的事情,如今这烈酒果然有催动真气的能力,于是便上赶着对陈锦年问道:“陈大郎,我觉得你这酒着实有些意思,程某虽然不是好酒之人,可是习武多年,不得建树,心中却也同样忧虑难安。” “你这酒既然能够催动真气,想来对程某应该也能起到一定的帮助,不知你能否忍痛卖上程某几坛,程某一定永记阁下大恩!” 这几坛酒现在关乎的可是程运辉日后的发展运势。 一旦能够晋升为捕头,那就意味着他能在平阳县安身立命,自此以后不再奔波。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个提议。 而在听到了程运辉的这番话后,陈锦年却故作为难的回答道:“说句实话,虽然我也是小本经营,不过程捕头愿意向我买酒,那就是给我这个面子!” “按理来说这酒我应该直接送给捕头,就算是为平阳县尽些绵薄之力,可是小弟家中实在困难,就连着酿酒的本钱,也全都是我家娘子在外务农赚来的。” “要是就这样白白送了,着实是愧对家中娘子!” 眼见着陈锦年顾左右而言他,程运辉的心中一时也有些打鼓。 他最担心的就是陈锦年会坐地起价,毕竟这酒滋味醇厚,就算是没有提振功力的作用,想要卖上高价那也绝非难事。 他轻咳了两声,心中打定主意:“究竟价值几何,陈大郎尽管直说,只要程某能够接受,程某绝对不会讨价还价!” 陈锦年闻言眼前一亮,同时试探性的对程运辉问道:“既然如此,那程捕头觉得五两银子一坛如何?” 陈锦年提出这个价格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靠谱,毕竟他酿造这酒的本钱总共也不超过十两银子。 只不过是蒸馏提纯,虽然耗费一些时间,但是本钱上却并无太大的投入。 同时陈锦年还一直观察着程运辉的表情,如果发觉对方表情有异,他就立刻主动将价格降下来,总之绝不能让这次的生意白白溜走,一定要赚足这第一桶金! 陈锦年这个价格一提出来,着实是让两人心中都有些惊讶。 程运辉惊讶的是陈锦年这酒竟然卖的如此便宜,而陈锦年惊讶的则是程运辉的表情竟然如此坦然。 在他看来像是程运辉这样的寻常捕头一年所能赚取到的银两恐怕寥寥无几。 却没想到对方在听到自己爆出的价格后却是豪气干云的大手一挥:“不过区区五两纹银,对我来说却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只是不知大郎家中有多少坛酒,美坛的分量又有多少?” “这酒咱们刚刚喝了一坛,我家中如今还有酒坛,每坛都有十斤的分量,加在一起便是九十斤!” 陈锦年之前在谭记酒家胖掌柜那里以刘德勇舅舅的关系赊取到了二百斤酒作为原材料,只可惜这酒里的杂志实在太多,经过蒸馏提纯,剩余的数量便只有之前的一半。 二百斤酒原本装满了整整二十坛,可是最终得到了高度白酒却只有十坛。 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和刘德勇那个醉鬼喝了五两银子的一坛的酒。 陈锦年就觉得自己疼的肝儿颤。 幸亏刘德勇给自己介绍了程运辉这个大主顾,否则自己岂不是赔到姥姥家去了! 还不等陈锦年反应,程运辉便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我外出公干,并没有带太多的现银,这些银子就算是我给陈大郎的定金,大郎家中的那几坛酒务必要给我留好,明日我便带人去取!” 此时摆放在陈锦年面前的是一锭二十两的元宝。 陈锦年颤巍巍的将元宝接过,在摩挲元宝的时候甚至还可以摸到前人遗留的齿痕。 那些全都是验证元宝真伪的凭证。 而陈锦年此时颇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虽然这二十两银子折换成现金不过也就是万把千块。 想当年挥金如土的陈锦年绝对不会将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只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一时彼一时,陈锦年如今穿越至此,家境窘迫,莫说是这二十两银子,就算是一两二两,也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他将银子揣入怀中,同时笑着对程运辉说道:“程捕快尽管放心,那酒我一定替你留好,明天我亲自给您送到衙门!”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陈大郎了……” 二人的关系在这次合作当中拉近许多,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个不亦乐乎,再没顾及坐在一旁已经睡去的刘德勇。 喝完了这顿酒后,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怀揣二十两银子的陈锦年也是小小奢侈了一把,在结清了饭钱之后还在街边的首饰店里给自家娘子买了一只发钗。 这根银质的发钗上镶有几颗珍珠,虽然做工不是精细,可却也花进了陈锦年几两银子。 想想自家娘子贤良淑德,面对自己这样的相公竟然还愿意不离不弃,甚至未曾想过要与自己和离,一想到这里陈锦年就恨不得要给原主几耳光。 他刚刚在酒楼中喝的酒并不算多。 走到外面经风一吹,原本的酒意便荡然无存。 再次回到贫民区中,他不免收获了许多目光。 原来是之前有棍夫在县城里讨营生的时候看到了陈锦年与程运辉一同在酒楼出入,表现十分亲昵。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周边的邻居全都不免对他高看几分。 第9章 麻烦上门 陈锦年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与他同住在贫民区中的邻居。 直到他看到那些邻居们对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陈锦年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迹有些太过招摇。 这些穷邻居们不仅看到了他与程运辉一起出入高档酒楼,同时还看到了他在首饰店里给秦茹挑选饰品。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很可能会招致那平阳赌坊的注意,可是陈锦年却并未将那色厉内荏的韩老三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韩老三不过是一个银样镴枪头,虽然背后依靠着平阳赌坊这棵大树,可实际上却还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对他压根起不到丁点威胁。 他就这样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中,而秦茹此时也已经忙完之前的农活,在家中收拾着炊具。 两天前离开时的炊具如今还都摆在灶台之上,家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狼狈,这也让秦茹感觉自己有些可笑。 原以为陈锦年死过一次就能懂得疼惜自己。 却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谋求营生,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是不见对方的身影。 她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灶台,随后便坐在椅子上数起了自己之前赚来的酬金。 虽然只有区区十几个铜板,可秦茹却还是数了一遍又一遍。 陈锦年虽然烂泥扶不上墙,可秦茹却还是打从心底心疼这个丈夫,甚至还想着用自己赚来的血汗钱为陈锦年买些吃食,补补身子。 陈锦年刚一进院里便看到了坐在灶台前的秦茹。 他的身后此时还跟着两名棍夫,那两人的身上各自背着米和面,手里拎着肉和菜,沉重的负担让他们两人大汗淋漓,明显是被身上的重担压的不轻。 陈锦年示意两人将东西放在门口,而他则是轻手蹑脚的朝着秦茹走了过去。 两名棍夫早已得了酬劳,放下东西之后便各自离开了贫民区。 陈锦年顺手从怀中掏出发簪,并来到了秦茹身后:“娘子回来了?” 听到陈锦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秦茹明显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铜板放入怀中,回头便迎上了陈锦年那副有些尴尬的脸孔。 陈锦年手中拿着发簪,已经将其递到了秦茹的面前。 秦茹秀眉微蹙,开口对其闻道:“你这两天跑哪去了?怎么也不在家好好养养身体。” 陈锦年将发簪地到秦茹面前:“我也出外讨了些营生,不能再让你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赚钱来养我这个大男人!” “这是我给你买的簪子,你试试合不合适!” 秦茹闻言白了陈锦年一眼,颇为不满的对其说道:“既然有钱了就应该买些吃食,何必买些首饰一类的东西,又不能当成饭吃!” 秦茹嘴上虽然不满,可却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只发簪,并顺手将其插在了发间。 这只发簪虽然略显廉价,可是衬上秦茹娇美的面容,却还是因此提升了几分贵气。 “好看吗?” 秦茹戴上发簪,笑着对陈锦年问道。 自从嫁给陈锦年以来,这似乎是秦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流露出笑容。 听到秦茹的询问,陈锦年笑着点头道:“好看,我娘子戴什么首饰都好看!” 陈锦年说着,又将购物剩余的十两银子全都掏了出来,并将其一并放在了秦茹的手里:“这是我这几天在外做营生赚来的钱,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你不必再出外为人务农,只管在家里享福便是!” 能够讨到秦茹这样的妻子,绝对是原主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锦年上辈子虽然也曾留恋花场,可是却始终未能遇到心仪的女子,最终导致他孑然一身。 如今遇到秦茹,他的心弦似乎也受到了触动。 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专心对待面前的女人,不想让其再像以前那样受到委屈。 看着被强塞进手里的银两,秦茹顿时面露惊恐之色:“你这两天究竟是去干了什么营生?你该不会是又拿银子去赌了吧?” 面对对方的这番追问,陈锦年一时哑口无言。 “你只给我留了二十文钱,哪里能上得了赌桌!” “那你是去干了什么?大郎,咱们只是平民百姓,切不可做那些损人利己的事情,妾身既然已经嫁到了陈家,那就算是吃糠咽菜也绝不会离你而去,可是你断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你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 面对秦茹的这番循循善诱,陈锦年心中虽然无奈,却也颇为感动。 正所谓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恶事。 要不是原主五毒俱全,他又何必让秦茹如此担心! 陈锦年轻轻拉住秦茹的手,同时开口对其劝慰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 “我只不过是用你给我的那二十文钱做了些小本生意,再加上遇到贵人扶持,这才赚了第一桶金。” “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那位贵人就是咱们平阳县的程捕快!” “程捕头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那可是咱们平阳县数一数二的正人君子,有他监督,我又岂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来!” 陈锦年的这番安抚让秦茹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担忧。 她接过陈锦年递来的银子,一时不禁红了眼眶。 此时的秦茹只觉得面前的丈夫竟是如此陌生,原以为陈锦年这辈子恐怕都将如此浑噩,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痛改前非,浪子回头之日。 直到秦茹接下了那锭银子,陈锦年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在这里歇着,我去把我买的米面拿回来,今晚咱们吃顿好的……” 陈锦年迈步走向门口,准备将棍夫放在门前的食物拿回。 可谁知他才刚到门口,却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传来的十分嘈杂,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朝着陈家靠近。 他抬头望向院外,便见以韩老三为首的几名棍夫此时正手中提着短棍朝他疾步而来。 一见陈锦年在院中露头,韩老三立刻举起手中的棍棒,直指陈锦年的鼻端:“那小子在那,给我打死他!” 第10章 来者不善 自从上次在陈锦年的手底下吃了顿打,韩老三便一直耿耿于怀。 他自以为攀附上了平阳赌坊这颗高枝,自己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可谁知自己最终竟然会被陈锦年用刀威胁,而且还险些尿了裤子。 最近几天他一在平阳赌坊露面就会招致旁人嘲笑,就连昔日手下的兄弟也觉得跟着他丢脸,纷纷对其退避三舍。 韩老三好歹也算得上是平阳当地的人物字号。 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最近两天他一直在贫民区附近转悠,为的就是找到陈锦年好好教训对方一顿,好给自己出口恶气。 而且韩老三此人还有烟花惹草的毛病,早就已经对秦茹十分垂涎。 他素知秦茹对陈锦年的感情深厚,还想借此机会逼良为娼,好借此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 只是最近几天陈锦年躲在山里酿酒,一直没有露面。 他虽然在这转悠了几趟,可是始终没有发现对方。 直至今日,陈锦年突然在平阳县里现身,不仅请刘德勇喝了顿酒,而且还在首饰店里给自家娘子买了首饰。 这件事情已传到韩老三的耳朵里,他顿时恨得牙根痒痒。 就因为上次的五两银子,他可没逃得了被老板责罚。 如今陈家的房契尚未收回,这小子却在城里装起了大爷。 韩老三得知此事之后立刻纠集手下,为的就是给陈锦年一点教训。 至于这次的教训要到什么程度,那也要看陈锦年是否懂事。 如果对方愿意向自己认错,将手头的银两全给自己,同时再让他那娇滴滴的娘子陪自己睡上一晚,那之前的冒犯就可以一笔勾销…… 一想到自己这次占据人数优势,韩老三心中便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此时双方之间还间隔着半条街巷。 陈锦年从门口看到了正朝这边扬长而来的众多棍夫。 他前世虽然学过些防身的手段,不过奈何原主身体实在孱弱,就凭他现在这副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想要对付这群如狼似虎的棍夫,那简直是螳臂挡车。 恰逢此时,一名小孩路过了陈家门口。 这孩子的手里端着一只破瓷碗,看样子似乎是要去卖调料。 这孩子才刚经过陈家门口,陈锦年便一把拽住孩子的衣领,直接将其提进了院中。 这孩子着实是被陈锦年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向陈锦年,口中结结巴巴的对其问道:“陈叔叔,我,我没钱……” 听到孩子的这番回答,陈锦年真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 原主究竟给周围的邻居带来的是怎样的印象?连这小小孩童都担心自己会讹诈银两。 看这孩子的状态似乎是被原主讹诈了不止一次两次。 否则也不会再看到自己的时候被吓成这样。 陈锦年脸上勉强勾勒出了一丝笑容:“好孩子,陈叔叔不是要你的钱,陈叔叔是要给你钱花!” 陈锦年在身上好一番翻找,最终总算是在一个破口袋里摸出了一文铜板。 他捏着这枚铜板对孩子说道:“你现在去城里找刘德勇,他就是之前经常来找我喝酒的那名棍夫,你找到他后就说我这里有些麻烦,让他立刻带人来贫民区救我。” “这没铜钱就是陈叔叔给你的赏钱,你拿着这个钱干什么都可以,叔叔绝对不会告诉你你爹你娘!” 住在贫民区里的大多都是平阳县里的底层。 这孩子的父亲身体孱弱,平日里甚至连棍夫的营生都做不了,只有他娘平日里给街坊邻居缝缝补补,赚取些铜板贴补家用,日子过的可谓十分拮据。 这孩子在贫民区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甚至连街边卖的糖葫芦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无奈何家里实在太过贫困。 所以才会如此亏嘴! 不过要说原主有抢劫孩子的经历,这着实是陈锦年冤枉了原主。 陈锦年虽然留恋赌坊,赌博成性,可却也没下作到这种地步。 只是这孩子的父母平常经常会拿陈锦年作为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让孩子千万不要和陈锦年学习,这才给孩子的心里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甚至将其视作洪水猛兽。 这孩子原本还对陈锦年充满了忌惮,可当看到那一枚铜钱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变直。 陈锦年将铜钱塞进了他的手里,同时伸手拍了拍着孩子的后脑:“快去快回,等你找到了刘德勇,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后,陈叔叔对你另有奖赏!” 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陈锦年自然不会有丝毫吝惜。 这孩子接了铜钱,如同脱兔一般逃离了陈家。 房中的秦茹刚刚藏好那十两银子,听到陈锦年在院中与人交谈,于是便从屋中走了出来:“夫君,出了什么事吗?你在与谁说话?” 陈锦年闻言一惊,立刻转头看向秦茹:“娘子快去房中躲躲,是韩老三带人来报复我了!” 闻听此言,秦茹顿时花容失色:“韩老三这次前来恐怕还是为了讨要那几两银子,既然如今咱们家里富裕,那不如就将银子给他吧,这样也好免去嫌麻烦!” “韩老三此次来势汹汹,为的并不是那五两银子,而是为了你,那家伙之前便对你图谋不轨,之前甚至几次唆使我要将你押为赌注,他这次前来定是另有图谋,你现在赶快去房中躲躲,其他事情由我应对!” 一听说自己险些沦为赌注,秦茹一张小脸顿时被吓得惨白。 在陈锦年的一番要求之下,秦茹最后退入房中。 陈锦年这是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同时顺手拿起了放在柴堆上的一把柴刀。 这把柴刀常年经受风吹雨淋,如今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浓厚的铁锈。 陈锦年将柴刀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破伤风之刃?倒也算是把趁手的兵器!” 他提着柴刀来到门口,恰好遇到了率领一众手下前来寻衅滋事的韩老三。 一见正主已经来到,他立刻将柴刀别到了自己腰后,同时又满脸堆笑的对韩老三说道:“三哥,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 第11章 给脸不要脸 面对陈锦年的主动巴结,韩老三的脸色此时可谓十分阴沉。 他迈步走入院中,同时用眼睛撇了陈锦年一眼:“陈大郎上次不是还挺硬气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软骨头了?” 面对对方这阴阳怪气的质问,陈锦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上次是我得了失心风,所以才会冲撞到三哥。” “我也正准备找个机会去平阳赌坊和三哥亲自请罪呢,没想到三哥您今天竟然亲自登门了!” “嗯,懂得请罪倒是好事,不过说要请罪可不能口说无凭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锦年此时的温和态度让韩老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原本他以为陈锦年会和他死硬到底,却没想到此时的陈锦年就像是换了个人,压根就不给他丁点找麻烦的机会。 陈锦年闻言脸上笑的更加谄媚:“我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三哥要将我家这处房产抵押给你了吗?为了作为赔偿,我明天就把这房子给您空出来!” 韩老三闻听此言,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我说陈锦年,你该不会是在拿我们兄弟开玩笑吧?” “就你这出破宅子,能值几个钱?你还真以为自己住在皇宫了是吧!” “而且就算压上你的宅子,你还欠我们赌场五两银子,除此之外,你之前可还在三哥我的脖子上开了一刀,这件事情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陈锦年知道对方此行来者不善,压根也没打算让对方收点好处便离开此处。 他之所以会选择阿谀奉承,虚以逶迤,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刘德勇尽快带人过来。 不过看韩老三这个势头,他似乎是不准备商议解决了。 在听到陈锦年这番话的时候,韩老三显得极为不耐:“姓陈的,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咱们赌桌上的债,赌桌上了,按照平阳赌坊的规矩,欠一两银子砍根手指头,我砍掉你五根手指头,再让我这群兄弟好好招呼你一顿,咱们两个之间的账就算扯平!” 听到韩老三的这番威胁,陈锦年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他早就知道这平阳赌坊是卧虎藏龙之地,却没想到身为棍夫的陈老三竟然也敢如此嚣张,这着实是有些狗仗人势了。 饶是陈锦年脾气再好,也绝对不能忍受对方咄咄逼人。 听到对方的这番威胁后,陈锦年皮笑肉不笑的对其问道:“那三哥的第二个选择又是什么?” “很简单,我见你那娘子生的还算俊俏,让你那娘子陪我睡上一晚,那咱们两个之前所有的帐就都算一笔还清,平阳赌坊从今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韩老三以后也认你这个兄弟!” 在韩老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陈锦年转头望向了身后。 他起初还以为是陈锦年害怕了自己的威胁,于是想要向自家娘子求助。 他也想看看陈锦年此时的囧态,于是便顺势跟着转过头来。 可谁知他才刚刚将头转过来,便见陈锦年握着一块青砖拍向他的面门。 陈锦年手中捏着青砖,直接拍在了韩老三的脸上,这一拍之下韩老三的一张大脸顿时变成了京剧脸谱,青灰色的灰土掺杂着鼻血齐齐流下,而韩老三的口中也不免发出了一声哀嚎。 陈锦年一砖撂倒了韩老三,同时又提着板砖照着他的额头狠狠砸了下去:“妈的,给脸不要,老子今天弄死你!” 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想到,身为秀才的陈锦年竟然会爆发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更没想到原本懦弱的陈锦年在此时竟然会像疯了一般疯狂攻击韩老三。 他手中这块板砖的杀伤力虽然巨大。 可奈何在土里掩埋的时间实在太久,其本身早已脆化,所以没拍几下便从中断裂,虽然打的韩老三面目凄惨,可实际上却并未对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将对方拍成了乌眼青,同时还被打落了几颗牙齿。 眼看着手中的青砖已经拍断。 陈锦年顺手将半截砖头丢到一旁。 韩老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旁的手下见状立刻上前搀扶。 至于与韩老三同来的几名棍夫,此时纷纷抽出了腰间的短棍,并将陈锦年围在中央。 韩老三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同时将被打落的几颗牙齿一同吐进了手里。 眼看着自己被打成这副凄惨的模样,韩老三顿时丧失了理智。 “给我打,打死这小子我去偿命!” 韩老三自诩是平阳县的地头蛇,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时受过如此对待? 至于他今天带来的这群棍夫,也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见有人主动承担责任,他们自然也乐得过把手瘾。 能欺负一下当初名声在外的陈秀才,这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就在这群棍夫跃跃欲试的时候,陈锦年也将手看到了腰后,同时抽出了一把上了锈的柴刀。 “谁敢靠前半步,老子劈开他的脑袋!” 此时的陈锦年宛若一个亡命之徒,他的手上和胸前甚至还有拍打韩老三时喷溅上的血迹,而这也导致陈锦年此时的状态更加骇人。 这群人名义上是打手,实际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平日里只会欺负一下那些游手好闲的赌客,一遇到真格的便全都变成了软骨头。 眼看着陈锦年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模样,这群棍夫纷纷后撤,谁都不愿主动上前招惹晦气。 陈锦年先是吓退了这群棍夫,后又将手中的柴刀对准了韩老三:“韩老三,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我还没去找你的麻烦,你竟然还敢先来找我!” “是不是上次那一刀没挨够,嫌我没抹了你的脖子?” 陈锦年此时状若疯虎,眼中闪烁着熊熊杀机。 韩老三此时虽然被吓破了胆,可却还是强撑着对其说道:“陈锦年,我在平阳县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念在咱们是这么多年街坊的份上,你赔我二十两银子的药费,这件事情我就不再与你计较了!” “如若不然,我今天就让他们打死你!” 第12章 痛打落水狗 韩老三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还想在陈锦年的面前找回一些面子。 可谁知他此言一出,陈锦年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韩老三,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地痞无赖而已,依照大乾律法,上门滋事者可杀之!” “就凭你们这么多人现在堵在我家门口,而且还口口声声要从我这里勒索二十两银子,莫说我今天只是打了你一顿,就算是将你打杀在这,那也只是自保而已,算不得是触犯律法!” 陈锦年虽然读过几年的书,可是他所读的也不过是经史子集,他又不准备去刑部任职,又怎么会去研究朝廷律法? 他的这番言论不过是用于蒙骗对方而已。 毕竟韩老三以及他的这群手下也只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棍夫,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陈锦年信口胡诌,是将自己前生的律法套用在了如今。 不过他身为秀才,所说的话在这群棍夫看来自然是如同至理名言一般。 所以在他说出这番话后,在场的所有棍夫全都齐齐朝后退了几步。 刚刚他们可都看到了陈锦年的手段,那板砖拍在头上的声响可骗不得人。 韩老三平常在平阳限制一亩三分地上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算的上吃的开的人物,如今挨了对方一番好打,可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这群棍夫现在又怎敢靠前自讨没趣? 想到此处,众人的心中都有了几分惧意。 就连韩老三的态度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强硬。 他朝后退了几步,似乎也想离陈锦年远一些。 可他才刚朝后退了几步,却突然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的朝后看了一眼,便见一脸怒意的刘德勇正手提木棍紧盯着他。 刘德勇的身材本就十分高大,如今看着面前身材矮小,一脸猥琐的韩老三,他便觉得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伸手揪住韩老三的衣领,同时开口对其怒斥道:“就是你来找我兄弟的麻烦?” 若是换做以往,刘德勇在看到韩老三的时候一定会选择绕路走。 虽然仗着自家在县衙里有些门路,他倒也不必惧怕韩老三。 可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韩老三虽然好欺负,可是平阳赌坊的幕后老板却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物。 只是如今陈锦年还关乎着他舅甥二人的前途,刘德勇就算再不愿意招惹对方,现在也必须要为陈锦年出这个头。 看到来人是刘德勇,韩老三还想硬气一些:“刘德勇,这是我和陈大郎私底下的事情,似乎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前来过问吧?” 刘德勇本就性格暴躁,再加上刚才与陈锦年,程运辉多喝了几杯。 如今醉意上涌又,被人如此奚落,心中的怒意难以遏制,提起韩老三的衣领便将其从地上揪了起来。 “陈大郎是我和刘德勇的兄弟,你和他过不去,那就是和我刘德勇过不去,今天就算是大郎不想追究,老子也一定要让你长长记性!” 刘德勇说完,还不等韩老三反应,便一记直拳捣在了对方的鼻梁骨上。 韩老三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一颗酸枣,鼻子酸痛难忍,眼泪混杂着鼻血一同流了下来。 刚刚他便吃了陈锦年的一顿板砖,脸上的伤势尚未消散。 如今又被刘德勇这么直愣愣的倒了一拳,韩老三只觉得整张脸颊火辣辣的疼痛难忍,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刘德勇颇为嫌恶的甩了甩手,直接将韩老三掼倒在地。 与韩老三一同前来的那群棍夫眼见着如今情况出现逆转,于是纷纷朝后撤了几步。 可就在他们准备逃离的时候,又有几名身材魁梧的棍夫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群人手中掂着棍棒,皮笑肉不笑的紧盯着他们。 刘德勇此时十分强硬的开口说道:“韩老三,按理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刘德勇今天本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只可惜你韩老三得寸进尺,之前不仅逼的陈大郎险些自杀,现在更是主动找上门来,还想寻衅滋事。” “我刘德勇这辈子不讲别的,只讲忠义二字,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你姓韩的自己拿个主意。” “但我和你说句实话,只要你做的让我和我兄弟稍有一点不满意,那今天这顿打你肯定逃不掉!” 刘德勇此时的态度可谓十分强硬,而他也的确拥有强硬的资本。 他带来的几名棍夫此时已经将韩老三等人的退路完全堵住。 而且他还长了一个心眼,早在来此之前还特地派人去了程家,要请程运辉一同过来帮忙。 程运辉是县里有名的铁面捕快,也只有他才敢招惹平阳赌坊的幕后老板。 韩老三这次本想给自己找回场子,却没想到这次到来反倒是让自己沦为了笑柄,挨完了这顿打后又要被对方如此讹诈,韩老三此时的心中可谓十分憋屈。 听到了刘德勇的这番话后,他捂着脸对两人说道:“你们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想从我身上讹些银子?” 闻听此言,刘德勇立刻挽起了衣袖:“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嘴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就在刘德勇准备动手的时候,陈锦年伸手拦住了他。 他迈步来到韩老三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对其说道:“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你们跑到我的家里寻衅滋事,就算我将你打死,那也是白打。” “不过念在咱们都是街坊的份上,我也可以放你一马,不过之前在赌坊的时候你收了我家的地契,也怪我那时头脑发热,这才将祖宗家业抵押了出去。” “咱们赌桌上的事情赌桌了,我前几年之前已经将命给了你们,咱们之前的账就应该一笔勾销。” “我现在也不和你要其他的东西,只要你乖乖把那张地契交还给我,今天的事情就算了结!” “你要是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把地契还给我,那就别怪我姓陈的对你不客气了,今天这门你肯定出不去!” 第13章 陈锦年的打算 陈锦年算准了韩老三这次上门寻衅肯定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自己之前抵押在他那里的那份地契想来他也应该带在身上。 而在听了陈锦年的这番威胁之后,韩老三眼珠一转,开口说道:“之前那份地契已经交给了赌坊,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 韩老三本想借此机会死硬到底,却没想到陈锦年突然接过刘德勇手中的木棍,并顺势提起了韩老三的手臂。 还不等众人反应,他便一棍砸了下去,随着咯嘣一声脆响,韩老三的手臂顿时被打的骨折,一声惨嚎也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 这声音如同杀猪一般,可谓十分凄厉。 站在一旁的刘德勇此时也不禁嘴角抽搐,万没想到陈锦年下手竟会如此狠辣。 不过陈锦年前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像是这样的泼皮无赖他见过许多。 况且韩老三在平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风评恐怕还比不上他陈大郎。 对这种人痛下狠手,陈几年心中毫无任何负担。 陈锦年一棍砸了下去,直接将韩老三的手臂打断。 韩老三疼的险些晕厥过去,而陈锦年则是顺势又拉起了他的一条腿:“机会我只给你一次,拿还是不拿?” 韩老三此时已经彻底卸下了心理防备,在他的眼里,陈锦年完全就是恶魔。 自从陈锦年那次死而复生以后,他便觉得陈锦年性情大变,再不像之前那般懦弱。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悔恨起了自己为何非要来找陈锦年的麻烦? 本来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赌坊那边对他有些责罚,可也不过是些不疼不痒的惩处而已。 如今为了这一件小事丢了一条手臂,甚至连价值几十两银子的地契都要丢掉,他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看着陈锦年再次挥动手中的木棍,他连忙用仅剩的一条手臂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地契。 随着地契被抖开,陈锦年也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确系这就是自己如今所住的这套房子。 这房子虽然未处贫民区中,三教九流不计其数,可是这所房子的面积巨大,共有前后两处院落,这也是为何区区一张房契就能抵押二十五两白银的原因。 陈锦年之所以要将这份地契讨要回来,可不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祖宗基业。 他为的是这块地能给自己未来带来的收益! 这里位处贫民区,平日里人多眼杂,绝对是他用于酿私酒的不二场所。 这件事情还未经官府许可,目前还见不得光,所以他必须要做的隐蔽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积蓄起自己的第一桶金。 二来则是因为这贫民区中有许多棍夫,而且与他的前身也是老相识。 只要他有了银子,完全可以将这些棍夫整合到一起,将自己这处宅院打造成固若金汤的铁桶。 平阳赌坊规模虽大,可不过也只有区区十几名棍夫而已,陈锦年并未将平阳赌坊放在眼里。 他最为忌惮的就是平阳赌坊的老板谢龙,他之前便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了谢龙的身份,此人明面上是经营赌坊的老板,可实际上却是周边一代恶名昭着的马贼。 而且他和府衙里几位官吏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他之前已经得罪了平阳赌坊,这可是在捋虎须。 依照谢龙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只有尽快组建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能够保证自己免受马贼的侵害。 至于程运辉,此人虽然是他的贵人,但是却不是可以依靠的对象。 首先此人的性格实在太过耿直,号称铁面捕快。 谢龙之前几次三番为其送去金银美女,可却全部都被对方拒绝。 如今要不是他酿出的烈酒能够提振真气,让程运辉借此看到了晋升的契机,恐怕程运辉也不会与他相交。 像是这种底线和原则太强的人,只能做朋友,但却做不了兄弟。 再加上如今县衙里已经有许多官吏都已经和谢龙穿上了一条裤子。 他程运辉就算此次能够晋升,那也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捕头。 他又如何能在平阳县这一亩三分地里翻出惊天海浪? 想要对付谢龙,还要凭他自己的本领才行。 而打造一处尽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就是他用于对抗谢龙的第一步! 他随手夺过韩老三手中的地契,并顺手将其撕的粉碎。 眼看着纸片飘落在自己的脸上,韩老三缓缓闭上眼睛,心知自己这次怕是必死无疑。 撕毁了这份地契,这便意味着这块土地将会成为无主之物,除非他谢龙日后能够亲率马贼来此强占,否则这里就永远都要归属于他陈锦年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锦年伏在韩老三的耳边对其低声说道:“等下有人要是问起此事,记得说话的时候放聪明些。” “要是被我听到你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小心你的那两条腿!” 韩老三如今已经断了一条手臂,再也无法担任平阳赌坊的打手。 如果连着两条腿也被人一并打断,那他日后就连营生都做不了了。 韩老三此时虽然倍感屈辱,可却也不敢违逆陈锦年的警告。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继续说话。 而就在陈锦年撕毁了那封地契的同时,程运辉也带领着几名捕快来到了这里。 他早就看到了堵在陈家门口的那群棍夫,于是便命令手下将其驱离。 等到棍夫散开之后,他这才迈步走入院中。 而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韩老三。 他满脸鄙夷的看了韩老三一眼,随后又转头看向了陈锦年和刘德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捕快,韩老三带着一群人来我家寻衅滋事,还想把我从我住的这房子里赶出去!” “我也是一时气恼,所以才打了他一顿,要是衙门追究起来,那您就将我带回去复命吧!” 陈锦年此时的态度可谓十分谦和,和他之前打断韩老三一条手臂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韩老三想为自己争辩两句,却被陈锦年用目光警告。 碍于陈锦年的淫威,韩老三只能被迫住嘴。 程运辉微微点头,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些许小事,不必劳烦大人,把他们带回牢里关押,杀杀他们的锐气!” 第14章 扩张生意 闻听此言,韩老三的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他万没想到自己这次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挨了一顿打,如今还要被丢进牢里被管教一番。 大乾律法一向以严格着称,哪怕只是平阳县这种小地方的牢狱,一旦进入那也不免要被扒一层皮。 虽然他的身上还罩有一层平阳赌坊的光环,可是一旦进了那里又有谁会认得他? 韩老三还想挣扎,但却被两名捕快一左一右反扣住手腕。 如此一来,韩老三再挣扎不得,随后便被这两名捕快强行带离了贫民区。 至于剩余的那群棍夫眼见着自己没有受到牵连,于是纷纷做鸟兽散,再不敢在此处多做逗留。 解决完了这件事情之后,陈锦年笑容满面的来到了程运辉的面前:“程捕头,这次真是多谢您了!” 程运辉闻言笑着说道:“这群棍夫仗着平阳赌坊的名声,经常在县里欺压其他百姓,衙门里早就想要找机会敲打一下他们了。” “这次不过些许小事,倒也说不上什么谢与不谢,不过我之前在你这里买的那些东西……”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原本还打算明天给您送过去呢!” “送去就不必了,银子我已经带过来了,东西我直接带走,要是再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叫人去县衙通知,我会随叫随到!” 陈锦年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在身,本来在平阳县的地位也不算低。 只可惜他之前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在当地的名声实在太坏,所以才会受人排挤。 如今他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程运辉自然愿意与他相交。 在支付了剩余的三十两银子之后,两名随程运辉同来的捕快将酒搬上了板车,带离了此处。 而在处理完这一切事情之后,陈锦年又将目光转投向了刘德勇的身上。 通过这次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点道理,那就是如果实力不足,在这乱世就只能任人鱼肉。 他这次看似是招惹了韩老三,可实际上却是招惹到了韩老三背后的平阳赌坊。 他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谢龙对他的报复,而如今最好的助力自然就是刘德勇! 他对刘德勇带来的棍夫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拿出二两银子交给了为首一人:“些许心意,不成敬意,就当是我陈锦年请各位兄弟喝一杯酒,日后陈某若有飞黄腾达之日,绝对忘不了各位兄弟今天对我的帮助!” 这群棍夫虽然混迹于贫民区中,可是他们为人却是最讲义气。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跟随刘德勇前来招惹韩老三这个地头蛇。 陈锦年如今虽然缺钱,可他却也知道应该如何利用手中的这笔钱。 只有将钱花到了实处,才能聚拢这些人脉。 否则就算手中握有再多的银两,最终也只不过是旁人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这群棍夫平日里留恋街上为的也不过是讨个营生,每日里做些重体力活,能够赚上十几文钱就已经实为不易。 陈锦年这次慷慨的给了二两银子,而他们这一行共有七八个人,让他们喝酒,他们断然是舍不得的,可是这钱平摊到每人身上起码也能分得二三百文。 这钱拿到家里就能改善一段时间的生活,所以看着陈锦年递过来的银子,众位棍夫的眼中全都闪过了一丝希冀的神情。 眼中虽有渴望,可他们却并未伸手去接,直到刘德勇开口说道:“既然这是陈大郎的一番心意,那你们就暂且收下吧,我和大郎的关系自不必多说,只希望日后有事的时候,你们还能到场!” 有了刘德勇这个领头人的发话,众位棍夫自然表示日后随叫随到。 这群棍夫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个个都是精壮汉子,若是能够将其雇佣下来,做个看家护院的院工倒也不错。 收下银子之后,刘德勇便仓促打发了众人。 院中一时只剩陈锦年和刘德勇两人,陈锦年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刘德勇的面前。 刘德勇见此情景不禁皱起眉头:“大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你我兄弟的感情只能用钱衡量?” 见对方误会,陈锦年连忙说道:“刘大哥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兄弟之间的感情,那自然是不能用钱衡量。” “我拿这银子其实是希望你能帮我个忙,帮我采买一些东西,我在平阳县里的名声你是清楚的,实在不适宜抛头露面!” 闻听此言,刘德勇立刻将胸脯拍得山响:“有事就尽管与我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就绝对不会辜负了兄弟!” 陈锦年闻言大喜,随即便让刘德勇为自己买来几口烧锅,铁桶,随后又让他帮忙采买一些用于修缮院落的砖石木料。 他要在家中弄一个蒸馏酒坊,同时还要修缮一下家中的前后院落。 如今他的手中虽然只有三四十两银子,可是依照平阳县低廉的物价,他现在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富户。 第一批酒已经找到了出路,接下来他可以凭借程运辉这个贵人继续牵线搭桥,继续拓宽自己的商路。 不过只是买些材料到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这其中有一部分自然是他给刘德勇预留出的好处费。 他也知道刘德勇此人颇有些心机,仅用这虚无缥缈的兄弟感情恐怕是难以让对方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 这件事情在刘德勇和程运辉的协助之下顺利解决。 韩老三被投入监牢,而平阳赌坊也因此事彻底折了面子。 陈锦年借此机会在当地打出了名声,同时雇佣了许多棍夫在家里大行修缮,将自己的住宅里里外外的翻修了一番。 虽然和城中那些达官显贵的豪宅仍不能相比,可是相较于之前的破屋烂瓦却算是有了质的改变。 与此同时,陈锦年借助烧锅和铁桶蒸馏出了度数更高的白酒,而他之前卖给程运辉的那几坛白酒也得到了与程运辉交好的几位捕快的一致好评。 程运辉虽然外界传闻十分正直,可实际上他这些年来却也一直在着手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团体。 如今有了这能够提升内力的好东西,他自然不会吝惜,而是将其介绍给了自己的伙伴! 第15章 谢龙现身 别看程运辉等人只是捕快,可是他们在衙门当中所享受的待遇却着实不低。 以程运辉为首的众位捕快,每月的饷银足有近二十两,几乎是普通百姓每人每年所能赚到的全部收入。 而他们的待遇之所以会这么高,主要是因为平阳县所处的环境较为复杂,此地境内常有马贼作乱,而这些饷银多数也都是地方富商自觉提供。 马贼需要捕快镇压,而平阳县所用的捕快也全都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 这也就是为何程运辉能一掷千金,用几十两银子买几坛酒的原因。 不知是陈锦年误打误撞,还是他蒸馏的高度白酒的确有提振真气的能力。 他所售卖的白酒在短时间内风靡了整座平阳县。 与程运辉有所交集的那群捕快几乎是第一批得到了消息的众人。 而从这以后,陈家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陈锦年虽然每天都能蒸馏出几坛白酒,可是却仍旧供不应求。 因为设备升级,提炼出的白酒度数越来越高,所以陈锦年也相应的提高了价格,每坛白酒售价十两。 短短半月时间内,陈锦年依靠出售白酒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足足几百两纹银。 不过赚取到了银两的陈锦年并没有因此飘飘然忘乎所以,而是开始了自己的第二部计划,打造属于自己的铁穹。 他先是将周围两户邻居的宅院买下,一并打通,并在下方挖射地道。 随后他又按照自己前世遗留的记忆以硝,硫,木炭加白糖的制作工艺制造出了火药,并研制出了许多诸如手雷和火鸦一类的热武器。 这些武器的研发对于原本只有冷兵器的大乾来说,简直就是颠覆性的影响。 而陈锦年对此却仍旧感觉不太满意。 之前与刘德勇一同前来帮忙的那群棍夫全都被他招募到了麾下,这群棍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陈锦年将他们全部聚集到一起,教授他们如何使用手雷和火鸦,同时还在自己家中囤积了大量的火药。 至于酿酒的酒坊则被陈锦年搬到了自家后院,同时派人严格看守,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此处。 酿酒技术陈锦年并不准备私藏,可是这起码要让他先赚足了第一桶金后才能公布。 而他如今之所以做出这些准备,主要是为了防备马贼头领谢龙会对他下手! 在韩老三入狱的半月时间内,陈锦年对自己的住处进行了一番周密的升级和改建。 这段时间他赚取的银两让他拥有了充足的资本。 而也因为他酿制的这些烈酒,让他和程运辉等捕快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密切。 陈锦年借此机会一举成为了平阳县有名的富商之一。 民间传言陈锦年是因为当初的死而复生而得到了鬼神庇佑,所以如今才能逆转命格,否极泰来。 不过对于这一说法,谢龙并不相信。 他只知道平阳赌坊的生意最近变得愈发萧条。 街头巷尾到处都流传着有关于陈锦年的杂文轶事。 这天被打断了手臂的韩老三终于从牢中放了出来。 谢龙专程命人将他带回了平阳赌坊,而韩老三对此则颇觉受宠若惊。 他以为谢龙是想要再给他一个安身之处,却不知道如今等待他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火坑。 这一路上韩老三都在感谢这群来接自己的棍夫。 直到回到了平阳赌坊,他才发现如今的赌坊已经是门可罗雀。 赌坊四周的窗户都已经被黑布掩盖,只剩赌坊大门虚掩,也不再像是往昔那般人来人往。 一见赌场此时的状态,韩老三便觉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几名棍夫推搡着韩老三,将其强行带进了平阳赌坊。 赌坊内,一脸凶象的谢龙正在摆弄着一只骰盅。 谢龙是一个约摸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头短发根根竖立,太阳穴两侧还分别纹有纹身。 不过最为醒目的还当属谢龙脸上的一条伤疤。 那是他刚出刚出道时与官府作战留下的伤痕,那道伤疤从他的左侧脸颊一路延伸到了右侧下颌,蜿蜒如同蜈蚣,可谓十分狰狞。 谢龙只是坐在那里便给韩老三带来了一股极大的压迫感。 他手中摆弄的骰盅,低头看向面前的韩老三:“韩老三,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闻听此言,韩老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龙爷,我,我也是托您的福……” 以往油嘴滑舌的韩老三,在面对谢龙的时候竟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在听到了他的回答后,谢龙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是你托龙爷的福,而是龙爷托你的福啊。” “要不是有你韩老三打理赌场的生意,平阳县的百姓又怎么会无端戒赌呢?” 听到谢龙这番话,韩老三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他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同时开口辩驳道:“龙爷,这件事情和我真没什么关系,是陈锦年那小子实在太他妈邪乎,我之前只是想收了他的房子,给咱们赌场找回一些面子,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和程运辉也有关系,反倒把我送进了牢里!” 说到此处,韩老三只觉得心中一阵委屈,于是便和谢龙大吐起了苦水。 谢龙手托着下巴冷声说道:“陈锦年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既然欠了咱们平阳赌坊的银子,上门讨要也是应该。” “不过自从你入狱这段时间起,这小子可是没少赚钱。” “平阳县最近四处都在传送有关于陈锦年的事情,看来应该是咱们许久不曾下山活动,这才让他们忘了龙爷的名号!” 谢龙虽然是平阳赌坊的幕后老板,可是平日里他却并不会在平阳现身。 如今突然出现在平阳赌坊,这说明谢龙已经被陈锦年之前的所作所为所激怒。 而在听到了谢龙的这番话后,韩老三十分惊喜的抬起头来:“龙爷的意思是,要带兄弟们下山干上一票?” “嗯,最近你先踩踩盘子,不要和那个陈锦年发生冲突,等把底细查清了之后,爷自然会替你出气!” 第16章 刺探消息 因为韩老三引发的这件事情导致平阳赌坊最近的生意一落千丈,就连之前和韩老三交好的一群棍夫也都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 平阳赌坊没有生意,自然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棍夫在此作为打手。 而以前跟随韩老三的那群兄弟此时东奔西走,各自离散,韩老三一时间也成为了光杆司令。 谢龙让他打探消息也是为了借此机会敲诈陈锦年一笔。 最近谢龙口袋也有些空虚,而陈锦年现在则成为了平阳县炽手可热的富商之一。 在初步工作准备完毕之后,陈锦年便带动起了周边的邻居,让他们为自家打打下手,给自己酿酒提供便利,而他则会支付给邻居不下于棍夫的收入。 一时间加入陈锦年生意的邻居络绎不绝,而之前跟随韩老三的那群棍夫此时也有人准备投靠到陈锦年的麾下。 不过这群人平日里便好吃懒做,即便陈锦年愿意收容他们,他们也没有坚持下去的长性,几次下来,刘德勇便代替陈锦年出面,将他们全都驱逐了出去。 韩老三得到了谢龙的授意,可却始终没有机会刺探消息。 而刘德勇现在也成为了陈锦年家中的护院,连带着他手下的一群棍夫全都投靠了陈锦年。 韩老三之前才在这群人的手上吃过亏,现在自然不愿主动招惹对方。 这一日他正在街上无所事事,准备敲诈些银两买杯酒喝,突然迎面撞到了当初他的一名手下。 双方隔得老远,韩老三挥手对其喊道:“马奎,你要去哪!” 这个名叫马奎的中年男人也是混迹平阳街头的一名棍夫,之前平阳读坊生意兴隆的时候,他便跟随在韩老三的身边,借此谋生。 可是随着平阳赌坊的生意逐渐变差,他也被谢龙的手下驱逐出来。 之前他也曾在陈锦年那里做过营生,只可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才被刘德勇驱逐了出来。 可是明明责任归咎于他,可他却还是对陈锦年心怀怨恨,最近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对方,可却没有发现恰当的时机。 上次闹事时,他便跟随在韩老三的身边,韩老三被打断一条手臂的时候他也曾在一旁观望。 只是所谓的兄弟情谊终究敌不过趋利避害的本能。 在韩老三遭受痛打的时候他悄悄退到了后方,并没有出面为这位昔日的大哥申冤,所以如今再看到韩老三的时候,马奎明显有些局促。 双方隔得老远,马奎便要离开。 韩老三见状立刻朝前快走两步,同时一把拽住了马奎的衣袖:“我说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啊?” 听到韩老三的询问,马奎尴尬一笑:“三哥,您什么时候出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兄弟一声?” “我也是最近才被放出来,最近赌场那边没生意,正想着在外面找点营生呢!” 闻听此言,马奎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是啊,自打上次的事情过后就没人再去咱们赌场了,那群捕快三天两头便去找咱们的麻烦,连带着我们也都受到了牵连!” 马奎看似是在讲述之前的经历,可实际上话语中却充斥着几分不满和抱怨。 韩老三伸手挽住他的脖颈,装作十分亲昵的对马奎说道:“怎么,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三哥?” “三哥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最近也在外面讨营生,遇到你也算是有个伴!” 马奎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是此人却没有什么心机。 之前在平阳赌坊担任棍夫的时候,他一切都以韩老三马首是瞻。 韩老三之前入狱,他着实是没有依靠。 如今再度见到韩老三,他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抱怨,只希望对方能够再提携提携自己! 韩老三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行,好兄弟,看来三哥平常没白疼你!” “实话和你说了吧,龙爷已经下山了,前两天我们刚在平阳赌坊见过面。” “龙爷准备带些兄弟下山,替我出了这口恶气,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刺探一些有关于平阳赌坊的消息,也算是龙爷的引路先锋!” 谢龙的名号,在平阳当地可谓是如雷贯耳。 马奎在听到谢龙准备亲自过问此事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惊讶:“三哥,龙爷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那当然了,就平阳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龙爷?” “你小子之前一直在外面乱窜,应该知道些有关于陈家的事情吧?” 韩老三仅凭三言两语便迷惑住了马奎,让马奎认定了他喊老三是谢龙身边的红人,想着借此机会还能够追随对方。 所以在听到韩老三的询问后,马奎十分殷切的点头说道:“这话算是让你说着了,我之前刚在陈家做过事情,不过那个刘德勇狗眼看人低,把我从陈家赶出来了!” “您要是想知道有关于陈家的事情,那我现在就给你讲讲……” 韩老三最近几天嘴里恨不得淡出个鸟来,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马奎这个冤大头,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对方。 眼见着马奎即将开始长篇大论,他立刻伸手阻拦了马奎,同时开口对其说道:“有关于陈家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谈,只是三哥最近几天一直没机会喝酒,现在嘴里实在有些寡淡,你看……” 说到此处,韩老三朝着马奎使了个眼色,马奎的表情虽然有些窘迫,但却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些许碎银:“我这里银子倒也不多,不过三哥要是想喝酒的话,那兄弟我就请你喝上一杯?” 马奎掏出的银子虽然少的可怜,可是韩老三的眼中却还是闪过了一丝金光,他十分兴奋的搓了搓手,同时开口对马奎说道:“既然兄弟有这份心意,那哥哥我就不客气了。” “不过兄弟你尽管放心,只要这次解决完了陈锦年的事情,我保证咱们兄弟两个还能再回龙爷的身边办事,等到那个时候,你我兄弟吃香的喝辣的,那不比现在快活!” 面对韩老三画出的大饼,马奎也只是无言以对。 就这样在韩老三的推搡下,两人来到了路边的小酒馆。 另一边,韩老三出狱的消息也传到了陈锦年的耳朵里! 第17章 早做准备 虽然只过了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可是陈锦年现在却已经成功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推广到了周围的其他几个县。 他酿制出的高度酒并不只是出售给周边的酒楼,勾栏等消费较高的场所。 同时还销售给周边县衙的捕快,镖局的镖师,并成功将提振真气当成了一大卖点。 不过陈锦年生意做的虽然大,但它却并不亲自酿酒,只是从外面买酒进行提纯。 因为他的需求实在太过巨大,所以平阳县中近半数百姓现在几乎都做起了酿酒的生意。 如此一来,这便导致平阳周围的粮食价格居高不下,陈锦年又趁此机会从周边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囤积起来,准备等到粮食价格上涨的时候再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因为陈锦年的烈酒的确有些效果再加上如今名声在外,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所以也结识了三教九流许多人物。 这一日,程运辉又带着几位江湖上的朋友来到陈家,要找陈锦年购买几坛烈酒。 陈锦年昨日才刚提纯出了一批度数更高的烈酒,如今刚刚密封完毕。 眼见着程运辉来到,陈锦年十分殷切地迎了出去。 “程捕快,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过来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派人和小弟说上一声,小弟自然会把酒给您送过去!” 陈锦年仅用了短短二十天,便跻身成为了平阳县的一流富商。 他的努力自然是有目共睹,而他和程运辉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此事变得更加密切。 听到了陈锦年的这番话后,程运辉笑着对其打趣道:“你陈老板现在可是大忙人,我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又怎敢劳烦您的大驾!” 闻听此言,陈锦年笑着摇头道:“你看看,又拿我打趣了不是?我能把生意做到今天的程度,还不是全都仰仗着您出手帮扶。” “要不是您给我介绍了这么多的客人,恐怕我现在还陪着娘子吃糠咽菜呢!” 说到此处,陈锦年注意到了一直跟随在程运辉身边的几名壮汉。 这几人虽然穿着一身短打,可是一身肌肉却是四棱见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且实力非凡。 陈锦年知道这是程运辉给自己介绍来的顾客,于是便十分殷切的对其问道:“几位想来都是程捕快的朋友吧,不知几位是从哪里来?” 为首一名壮汉开口说道:“我们是州府衙门的衙役,我家老爷平常最是好酒,听说平阳县中有好酒,所以才派我们兄弟过来买上几坛,希望能够品尝一下各中滋味!” 听到对方的这番话后,陈锦年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 经对方这么一解释,对方来买酒的目的他便了解的十分清楚了。 说什么是想要品尝滋味,实际上那不过是人到中年的托词而已。 陈锦年酿出的这酒不仅能够提振真气,而且还能够催发人的情欲,让人龙精虎猛。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陈锦年现在也成为了周边几个勾栏院的合作伙伴,而且他的酒出售给勾兰的价格要比正常价格高出许多。 不过听说此事涉及到了州府衙门,陈锦年便知道这是自己一次难得的晋升机会。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转头看向后方:“来个人,取几坛龙虎酒过来!” 陈锦年将自己酿制出的烈酒分为了不同的用途,分别用上了不同的名称。 比如卖给那些武林侠士的,他便称之为洗髓酒。 至于卖给有特殊用途人群的,他便将其称之为龙虎酒。 实际上二者之间并无什么区别,之所以起这样的名字,主要是为了投其所好。 九曲来之后,陈锦年将其亲手交给了这几名壮汉:“几位,承蒙老爷厚爱,不远百里拆迁各位来照顾小弟的生意,小弟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将这几坛龙虎酒送予大人,以感怀大人治理地方的苦心!” 陈锦年这番话说的可谓十分漂亮。 而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几名壮汉明显面露难色:“老爷之前曾叮嘱过,绝不能拿百姓一毫一厘,陈老板这番苦心,我们怕是难以消受!” 对方说着便要拿钱,而陈锦年则是连忙将其拦住:“各位,些许小事而已,要是谈钱就疏远了。” “如果大人真的不愿意占我们这些百姓的便宜,那能不能请几位和大人通禀一声,就说陈某日后想要将生意做的更大一些,借此振兴平阳县的地方经济。” “如果日后真有需要,可能要向大人借官道一用!” 陈锦年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殷切,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区区一个平阳县,虽然能够辐射周边几个县城,可却还是不足以满足陈锦年的胃口。 现在每月进账千两的生意对他来说还只是小打小闹。 他要将生意做到大乾皇都,要让那群达官显贵全都成为他的酒客。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展自己的胸襟。 完成自己梦想中的商业版图。 而在听到了陈锦年的这番请求后,为首的那名壮汉点头笑道:“些许小事何劳挂齿,回去之后这些小事我自然会向大人通禀,只是这酒钱……” “酒钱小弟断不能收,而且小弟这里还有些许心意,希望几位能够笑纳!” 陈锦年不仅送给对方几坛好酒,而且还顺势从怀中抽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些就算是我给几位的茶水费,希望几位能够在老爷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相较于日后的利益来讲,这些些许的付出算不得什么事情。 等将这几名来自州府衙门的衙役打发了之后,陈锦年又转头看向了程运辉:“程捕快,您这次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程运辉早已经被陈锦年刚刚的这番举动给惊的无以复加。 他的性格实在太过耿直,压根不知道原来对待上级还能如此巴结。 听到陈锦年的话后,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些许小事而已,陈老板何必如此客气?” “不过我这次前来倒是有件事情想要通知陈老板!” “何事?” “之前与你结怨的韩老三已经被衙门放了出来,我感觉此人可能又要对你不利! 第18章 雪中送炭 听说韩老三那个冤大头已经出狱,陈锦年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您的意思是他还会对我下手?” 陈锦年如今好歹也算得上是平阳县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自然不会将区区一个棍夫放在眼里。 而在听到了陈锦年的这句反问后,程运辉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我担心的并不是韩老三会对你出手,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 “我和韩老三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 “我担心的是你之前搅扰了平阳赌坊的生意,导致平阳赌坊门可罗雀,这平阳赌坊的背后可是马贼谢龙,你如今砸了他的买卖,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听到谢龙这个名字,陈锦年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几分。 程运辉这话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一个韩老三,那他自然不必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加上了马贼谢龙,那这件事情可就要认真应对了! 陈锦年清咳两声,同时对程运辉开口问道:“程捕快,咱们县里难道就没有什么针对这群马贼的手段吗?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总不能让这群马贼扰乱百姓吧?” 程运辉面色严肃的摇头道:“你别说,咱们县里对这群马贼还真没什么办法。” “以谢龙为首的这群马贼之前一直在周围的几个乡镇作祟,而且来无影去无踪,形迹向来难以琢磨。” “之前他们抢劫了福威镖局的镖物,县里也曾与镖局联手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清剿,只可惜之前县里一直没有摸清楚这群马贼的老巢,所以几次清剿全都被他们躲了过去!” “现在的县令当初还只是县里的师爷,为了能够坐上县令这个位置,他提议让上一任县令大事化小,只当此事无事发生。” “因为咱们县里的匪患就只有谢龙这一伙,只要上级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能够按照当地治安平顺,对县令另行提拔!” 程运辉给陈锦年解释了为何这群马贼会在当地如此肆无忌惮。 而在听完了程运辉的这番解释后,陈锦年的脸上则流露出了一丝冷笑:“区区一群马贼,竟然会让官府对其再三让步,您确定这不是官府当中有人与其勾结吗?” 听到了陈锦年的这句反问,程运辉对其摇头说道:“是否有人与马贼勾结?这件事情我并不清楚。” “但我知道的是这伙马贼已经许久未曾下山活动,而之前一直支撑着他们日常所需的也就是开设在咱们平阳地界的这所平阳赌坊。” “如今因为你诈死还阳的事情导致平阳赌坊彻底没了生意,这群马贼接下来肯定会到县里劫掠大户,而你这个罪魁祸首恐怕将会成为他们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我这次主要是来告诉你一声,希望你能够加强安保,千万不要给了这群马贼可乘之机。” “不过他们也未必会对你家下手,毕竟咱们平阳县内还有三班衙役,仅凭他们一群马贼,要强闯平阳却也有些难度。” “我感觉他们接下来很可能会在你运输货物的必经之路上对你下手,倘若真的如此,那你就更要仔细斟酌,考虑应该如何应对?毕竟你现在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这酒的价格也十分高昂,倘若真在运货途中出现了什么损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程运辉对此只是进行了一番搪塞,可是陈锦年却始终觉得此事当中有些蹊跷。 眼见着对方不可泯灭,陈锦年索性并未多问。 他再次将手探入怀中,并如变戏法一般从中抽出了一张银票:“这张银票是我给程捕快的一点心意,感谢您这段时间一直为我介绍生意!” 陈锦年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对于程运辉对自己的提携,陈锦年一直牢记于心。 这张银票的面额同样是一百两,而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早就准备给程运辉的一点报答。 看着递到面前的银票,程运辉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你我之间的交情难道还需要用这黄白之物进行衡量吗?” “程捕快误会了,并非是小弟要用黄白之物衡量你我之间的交情,而是小弟的生意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完全仰仗着您的提携。” “您今天给我介绍了州府衙门的生意,这对我来说可是极大的帮助,同时我也知道程捕快的家里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您家侄儿最近不是要去参加乡试吗?这也算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程运辉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可是他的儿子却是乡里有名的俊才。 这孩子如今已经到了要参加乡试的时候。就连陈锦年之前也对此事早有耳闻。 他知道自己若是想在平阳县平稳的发展,那就必须要仰仗程运辉。 至于程运辉的儿子,未来更是可能会被衙门选中,成为官吏。 他现在一点小小的投入,在未来就能得到巨大的回报。 所以对于这点银两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只希望程运辉能够将其收下,这样也算是承蒙了自己的一份人情。 陈锦年这番话的确是搔到了程运辉的痒处。 程运辉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但却不懂行贿受贿,为人实在太过耿直,正因如此,所以生活才过得十分拮据。 平日里程家还需要程运辉的娘子做些活计贴补家用,至于给儿子参与乡试的盘缠,程运辉更是为曾提前准备,甚至还盘算着要和自己的朋友借上一些。 如今看着递到面前的银票,程运辉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他的性格本就执拗,所以哪怕看到了递到面前的银票,他却仍旧迟迟未曾伸手去接。 陈锦年看出了程运辉的迟疑,立刻拉过对方的手,直接将银票塞进了对方手中:“这营销就算是我资助自家侄儿的,还请程捕快千万不要再三推辞!” 银票握在手中,程运辉颇为感慨。 他万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快,出生入死,到头来日子竟然还过得如此窘迫,甚至不如刚卖了几天酒的陈锦年富裕。 第19章 晋升的机会 不过银票握在手中,程运辉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再推辞。 这银票关乎到的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是他儿子的未来前景。 程运辉手中握着银票,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赧然的笑容:“承蒙陈老板帮助,既然如此,那程某就不客气了!” “您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这钱还请您务必收下!” 经过一番推辞之后,程玉辉收下了这笔银子,而陈锦年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两人的关系在此期间得到了无形拉近。 而陈锦年则是专程命人准备酒宴,要与程运辉好好喝上两杯。 修缮好了房屋之后,陈锦年专程给自己准备了一处用于宴请宾客的房间。 陈锦年,程运辉,刘德勇三人此时全都坐在房间当中。 陈锦年拿起酒坛,先给程运辉倒了杯酒:“程捕快,这杯酒我要先敬您,要不是有您一心提携,恐怕也不会有陈某的今日!” 陈锦年说到此处,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程运辉和刘德勇两人见状也只得跟随,一同满饮了一杯。 而紧接着陈锦年又到了第二杯酒:“这杯酒我要敬刘大哥,要不是有刘大哥带着手下,兄弟在此帮助,小弟的生意也不会做的如此顺利!” 说到此处,陈锦年再次一饮而尽。 而程运辉和刘德勇此时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酒实在太过猛烈。 陈锦年这次酿造的这批酒,不仅选用了已经酿成的好酒作为原料,甚至还在其中加入了他之前提炼出的烈酒。 这批烈酒经过了三次蒸馏,其中的酒精早已经被提纯到了一定程度。 如今莫说是喝入口中,只要沾到一点明火,随即便会被点燃! 这酒喝到口中就像是吞下了一把刀子一般。 刘德勇和程运辉何时喝过这样的烈酒?两杯酒下肚,两人全都被辣的龇牙咧嘴,赶忙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吃。 看到两人被辣成这副模样,陈锦年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容:“二位哥哥虽不胜酒力,可去全都是爽快的人物,喝起酒来也不推辞!” 说到此处,陈锦年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弟之所以请二位到此饮酒,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要和二位商量一下。” “我知道二位都想在咱们县衙里谋求一个官职,尤其是程捕快,如今年近四旬,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当打之年。” “如果不能借此机会向上再走一步,那日后必将会被他人取代,告老还乡!” “至于刘大哥,家中舅父本就在县衙当中任职,若是能到县衙,当时那也能和家中舅父有个照应,不用再像如今这般做个四处谋生的棍夫!” “说句实话,二位的难处小弟心里全都清楚,其实不仅仅是您二位,小弟现在同样也有难处。” “小弟之前招惹到了平阳赌坊,断了那谢龙的财路,依照谢龙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弟如今辛苦打下的一番基业,自然不愿平白葬送在那马贼的手里。” “可是说句实话,仅凭小弟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以应对谢龙这个穷凶极恶的马贼!” “我知道二位也在县衙之中谋求晋升,既然如此,那二位不如就与小弟合作,咱们一同端掉谢龙这伙马贼二位不仅能够在县衙当中站稳脚跟,同时小弟也能免去这番顾虑!” 陈锦年这话一说出口,刘德勇当即摇头道:“陈大郎,你喝多了!” 陈锦年笑着摇了摇头:“小弟并未喝多,如今这话全都是真情实感!”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仅凭咱们几人如何应对这群穷凶极恶的马贼?” “谢龙手下足有数十名马贼,他们啸聚山林,独霸一方,也算得上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就连当初名震一时的福威镖局都在这群马贼的手里吃了暗亏,仅凭咱们这群泥腿子,又怎么会是这群马贼的对手?” 陈锦年闻言笑着说道:“不过区区几十号马贼而已,又何必将其放在心上?” “如果二位愿意和我合作的话,小弟愿意以身作饵,亲自吸引谢龙这款马贼出面。” “咱们县衙里同样有不少的捕快,而且个个都是本领高强之辈。” “至于刘大哥你交好的那群棍夫,若是双方动起手来,同样可以协助捕快缉拿马贼!” “小弟不才,家中豢养的这批院公如今也都已经熟悉了我之前研制出的那些火鸦和炸弹,我将他们吸引到平阳县外的官道之上,到时咱们双方合力,居高临下,一定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只要咱们这次能够得手,就算不能将这群马贼全歼,那起码也能打压一下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擒获匪首,那两位岂不是都能在县衙当中混个脸熟,日后想要在衙门里更进一步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陈锦年这番设想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说的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在听完了他的这番构想之后,程运辉和刘德勇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似乎是在询问彼此的意见,同时也在考量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片刻过后,程运辉率先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虽然有些冒险,可若是真的能够成功的话,那对于咱们平阳县的百姓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一大福音。” “不过仅凭咱们三方势力,想要全歼这群马贼恐怕还不够,如果能够加上与谢龙本就有仇的福威镖局,那才能与对方斗的旗鼓相当!” 镖局里的镖师全都是刀尖舔血的人物。 他们和以刘德勇为首的这群棍夫自然是不能相比。 况且福威镖局本来就和这群马贼有仇。 请动福威镖局倒也算得上是一大良策。 听到了程运辉的这番话后,陈锦年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是拉拢福威镖局而已,些许小事并不为难,等下我便派人送去一封请帖,请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来此一聚,对于围剿谢龙的这次行动,想来福威镖局肯定会感兴趣!” 第20章 老相识 在听说陈锦年要邀请福威镖局总镖头出面商谈此事的时候,程运辉的表情明显一愣:“陈大郎,我和富威镖局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可却也知道他们总镖头张文涛是个眼高于顶的角色。” “想当初福威镖局被劫镖的时候,因为县衙处理不利,所以他与我们之间发生过些许冲突。” “如今要为这件事情出面请求福威镖局协助,我只怕他们不会答应啊!” 谢龙及其麾下马贼的势力在周边虽然并不算大,可是想要剿灭这群马贼却也绝非一件易事。 就连名声赫赫的福威镖局之前都曾在这群马贼的手下吃过暗亏。 这便足以说明这群马贼的实力有多强劲。 仅凭棍夫和县衙联手,要对付这群马贼肯定没那么容易。 可是一提起要邀请福威镖局加入协助,程运辉却又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 毕竟他之前和福威镖局发生过些许冲突,当初闹得很不愉快。 而在看出了程运辉的顾虑之后,陈锦年则是笑着对其说道:“不过些许小事而已,怎么程捕快还耿耿于怀了!” “和您说句实话吧,福威镖局最近和我们陈家的关联也比较密切,包括他们的总镖头张文涛和我也算得上是相识。” “这次我邀请他过来,不提要与他合作,只说要请他喝酒,其他的事情由我出面商谈,二位大哥尽可放心!” 陈锦年将所有事情全都揽了下来。 刘德勇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 程运辉心中虽然有些芥蒂,可是拗不过陈锦年提出的提议,所以也只能就此作罢,任凭对方邀请福威镖局入伙。 陈锦年打发小厮将消息一路传到了福威镖局。 程运辉原本还以为福威镖局可能不会给陈锦年这个面子,却不料片刻过后,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张文涛竟然真的亲自来到了陈家。 张文涛的身边跟着两名龙精虎猛的镖师,看样子应该是为了贴身保护张文涛的安全。 虽然不知道张文涛为何如此谨慎,可是程运辉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意提防自己,那他就不会只带两名镖头在身边了。 更何况自己身为衙门中人,又怎么会对他一个镖师下手? 张文涛来到的时候,陈锦年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虽然程运辉并不愿意如此拉低身份,可此举却也是为了给陈锦年一些面子。 看到张文涛之后,陈锦年率先拱手说道:“小弟这里设了个酒局,只是实在苦于没有宾客上门,所以才邀请总镖头上门小聚,喝上两杯,还请总镖头千万不要介意!” 陈锦年早在发出邀请之前便已经告知对方程运辉在这里的消息。 他虽然知道这双方之间素有矛盾,可他却不希望因为这些许小事而扰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福威镖局现在也是他的客户,双方关系可谓十分密切。 陈锦年相信依靠自己的面子肯定能够邀请对方上门小聚。 至于能否让他们两方放下心中的芥蒂,那就要看他陈锦年的本事如何了! 张文涛在看到程运辉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阴鸷,不过在听到陈锦年这番话的时候,他却还是拱起手来,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既然是陈老板主动邀请,那在下自然是不敢不来!” “既然总镖头愿意赏脸,那咱们就一同移步寒舍,喝上两杯,也好借此机会聊表闲情……” 陈锦年也不给他们双方交谈的机会,直接将两方一同带到了自己的宴客厅。 偌大的厅堂内此时只有四个人,陈锦年给三人分别倒上一杯酒,同时笑着对张文涛说道:“总镖头,这两位想来您都不会陌生,这位是咱们平阳县棍夫中的魁首,刘德勇。” “这位就是咱们平阳县日后的总捕头程运辉!” “我今天之所以要将三位邀请到这里,是因为小弟如今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日后难免要仰仗三位关照。” “我呢,也知道您和程兄之间有些小小的恩怨和摩擦,今天小弟做东,希望能够做个和事佬,让你们二位化干戈为玉帛!” 张文涛闻言眉头微蹙:“陈老板,话不是您这么说的,我们双方之间的确是有些矛盾,可是这矛盾却并不在我和程捕快之间,而是在于我们福威镖局和衙门。” “要说这矛盾还得提起当初我们福威镖局被劫镖的事情,要不是当初衙门渎职,支援的太过缓慢,我们福威镖局当初也不必因为此事而丢了颜面。” “虽说当初丢失的镖物值不上多少银子,可是对于我们这些走江湖卖手腕的人来说,面子远比钱重要。” “其实我和程捕快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只不过是程捕快之前一直不肯给我们这个把话说开的机会!” 张文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不能和衙门撕破脸皮的道理。 而陈锦年如今又是冉冉升起的新秀,日后在平阳县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福威镖局想要将生意继续壮大,恐怕还需要陈锦年以后的支持。 他可是听说陈锦年如今已经将生意做到了州府衙门。 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和陈锦年达成深度合作了,那他们福威镖局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文涛才会在这件事情上如此转变态度。 陈锦年自然也知道对方心中的那点小久久,不过他却并未与对方认真辩论此事,只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程运辉:“程捕快毕竟是衙门中人,心系衙门也是常情。” “不过咱们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既然这双方之间的矛盾只涉及到上级,那咱们现在就喝上一杯酒,借此冰释前嫌,从今以后私交如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既然陈大郎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是要给大郎这个面子!” “是啊,在这平阳县,谁敢不给你陈老板的面子,那就是不给我们福威镖局的面子,张某今天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一切就全都听从陈老板的安排,小弟之前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希望程捕快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怀!” 第21章 同意合作 虽说程运辉的确了解陈锦年的手段。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在陈锦年解决下来就会如此简单。 且不说张文涛对于此事是否真心,单单是对方拿出的这个态度就足以让接下来的双方合作变得水到渠成! 而在听了张文涛的这番话后,陈锦年无奈叹了口气:“我也是有劳二位兄长扶持,这才能在平阳县做起生意。” “只是如今生意才刚刚做起来,却又受到小人刁难,如今只怕是又将做不久了……” 说到此处,陈锦年慨叹一声,同时再度倒满杯酒,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张文涛一见陈锦年喝起了闷酒,立刻伸手拦住了他:“大郎有话尽管直说,在这平阳境内难道还有人敢刁难你陈大郎不成?” 张文涛的身份可不仅仅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同时他还是福威镖局这一任的当家人。 福威镖局规模虽然算不上太过庞大,可是在这平阳县的一亩三分地上,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势力的组织。 张文涛的麾下共有标识近八十人,其中也不乏江湖上响当当的高手。 他如今已经表态要支持陈锦年。 那自然不会任由陈锦年的生意倒闭! 陈锦年酿出的烈酒功效强劲,这一点不仅是在程运辉的身上有所体现,就连在张文涛等这群镖师的身上也同样有所体现。 正因如此,所以张文涛才会如此依赖陈锦年,甚至会在涉及原则的事情上为陈锦年大开绿灯。 不过看到陈锦年此时的惺惺作态,一旁的刘德勇却险些笑出声来。 他之前只以为陈锦年是个书呆子。 却没想到陈锦年竟然还有如此诡诈的一面。 听到了张文涛的这番询问,陈锦年故作无奈的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弟之前得罪了平阳赌坊,如今那平阳赌坊的幕后势力怕是要对小弟下手!” 闻听此言,张文涛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平阳赌坊的幕后老板应该就是马贼谢龙吧?” “没错,就是谢龙!” “我之前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业,与平阳赌坊的一名打手发生了冲突,误打误撞打断了对方的一条手臂。” “不知是那打手与谢龙私下有着什么交情?还是谢龙盯上的小弟的生意,总之平阳赌坊现在已经放出风声,说是不许小弟继续在平阳县内经商!”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猛龙不过江,小弟不过是在平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做点营生,混口饭吃,实在得罪不起谢龙这样的地头蛇。” “小弟如今就盘算着将家产变卖,带着自家娘子离开此处,从今以后再不回平阳,这样也能免去谢龙对我的报复!” 说到此处,陈锦年不禁唉声叹气。 而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张文涛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张文涛担任镖师几十年,只丢过一次镖,还是在谢龙的手里。 那次虽然并未给福威镖局造成太大的损失,可是身为一名镖师,丢失镖物的屈辱却让张文涛难以接受。 正是因为此事,所以他才会和谢龙结下梁子,如今再次听到谢龙的名字,而且对方威胁到的竟然还是对自己如此重要的陈锦年,这自然是让张文涛感觉怒不可遏。 他的拳头猛的攥紧,手中的酒杯竟然被他捏的粉碎。 与此同时,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狞笑:“谢龙,又是这个谢龙,看来真是老天助我,要让我和他解决一下当初的恩怨!” 说到此处,张文涛转头看向陈锦年:“陈老板,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们福威镖局,那这件事情就由我来替你解决。” “谢龙手下的这群马贼仗着有些本领一直在周边祸害百姓,我福威镖局虽然只是靠着押运镖物混口饭吃,可是却也不能纵容谢龙这番作为。” “不如咱们制定一番计划,直接将这谢龙一网打尽,也算得上是我们为镖局为民除害!” 张文涛这番话说的可谓铿锵有力。 而这也正中陈锦年的下怀。 不过陈锦年并未急着答应此事,而是先对张文涛反问道:“张大哥,这件事情小弟还是要先与您说清楚,谢龙手下这群马贼实力不容小觑,您可千万不要为了小弟而一时置气,招惹到了这群马贼!” “毕竟小弟如今生意做的并不算大,就算撇家舍业离开平阳,日后在其他地方也总归能够发展起来。” “可是您这镖局这些年来积累声誉熟为不易,如果真的为了小弟这点事情而导致福威镖局受到影响,那小弟岂不是良心难安?” 听到陈锦年的这番话后,张文涛当即摇头说道:“这一点陈老板不必担心,我张文涛早就和谢龙有些宿怨需要解决,如今也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情了结一下当初的恩怨而已。” “就算我平阳镖局最终真的因为此事而声名受损,那我也绝对不会迁怒到陈老板的身上。” “更何况这本就是为民除害之事,我等习武之人又岂能再三推脱?” 在张文涛做出表率的同时,程运辉也在一旁开口说道:“既然总镖头有侠义之心,那我等捕快自然也不能屈居人后。” “既然如此,我们也愿意随总镖头一起围剿这群马贼!” “还有我们这些棍夫!” 三方在此时一同表态,这就意味着陈锦年的目的已经达成。 而如果这次的行动能够成功,对于他们三方同样也有极大的好处。 福威镖局能够借助此事荡平以后的许多麻烦,不用再担心自家的镖物会遭受马贼劫掠。 而程运辉也能够借此机会加官进爵,向上更进一步,不必再担心会被新人替代,落得一个黯然离场的下场。 至于刘德勇,如果这次的行动能够成功,那在他舅舅的举荐之下,或许他也可以在县衙当中担任一个小小的官职,起码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浪迹街头,谋求糊口。 至于陈锦年,虽然谢龙如今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过他也不会任由谢龙对自己造成任何的潜在性的威胁。 既然对方如今已经表现出了企图,那他就必须要将对方消灭于萌芽之中。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这恰恰就是陈锦年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 第22章 计划 这边陈锦年三人正在商议如何针对平阳赌坊,另一边,韩老三正在和马奎了解有关于陈锦年的事情。 在得知陈锦年最近依靠卖酒赚的钵满盆满,每天都能因此赚上百两白银的时候,韩老三的后槽牙险些咬碎。 当初在平阳赌坊担任棍夫的时候,韩老三最看不起的就是陈秀才。 那个时候他常常以欺负陈锦年为乐。 而陈锦年也只能百般讨好对方,以求对方高抬贵手。 这是两个底层之间的相互压制,同时也让韩老三在陈锦年的身上追寻到了人上人的乐趣所在。 可是如今陈锦年突然一跃成为了人上人。 不仅借助酿酒赚的钵满盆满,甚至还在自己入狱的短短半月时间里将生意做到了如此地步。 这巨大的落差着实是让韩老三的内心难以接受。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酒杯,咬牙切齿的嗫嚅道:“没想到这个陈锦年还真有些本事,不过要是让他就过的这么舒服,那我韩老三在平阳地界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如今的韩老三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借谢龙之手除掉陈锦年。 他之前还只是想要借此给陈锦年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 可是如今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不想让陈锦年过的这么舒服! 了解完了陈家如今的情况之后,韩老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马奎见状连忙对其问道:“三哥,您这是去哪?” “我去找龙爷,顺带把陈家的事情和他讲一下,你这两天就乖乖在家等我的消息吧,等和龙爷那边沟通完毕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那个刘德勇之前不是仗着自己和陈锦年的关系把你从陈家赶出来了吗?等我和龙爷沟通好了之后,我一定要卸下刘德勇一条腿!” 闻听此言,马奎顿时喜不自胜,他还以为是这顿酒拉进了自己与韩老三之间的关系,所以才能让韩老三下定决心为自己报仇。殊不知韩老三之所以要和刘德勇过不去,主要是因为刘德勇上次曾带领一群棍夫找他的麻烦。 直至如今他还天真的认为如果刘德勇上次没有钱去帮助陈锦年,那他就不会被陈锦年生生打断一条手臂,更不会平白在牢里待了半个月的时间。 可是他至此都没有想过他为何会输给陈锦年。 他之所以会输给陈锦年,主要是因为他没有陈锦年那般狠辣,玩命。 他口中所谓的打手其实不过就是平阳赌坊豢养的一条狗而已。 而谢龙此时也还住在平阳赌坊当中,了解平阳县内最近发生过的许多事情。 首先就是之前和他存有积怨的福威镖局现在已经将生意做得更大,据说已经周边几家富商达成了合作关系,正准备扩建规模。 而之前靠贩酒发家的陈锦年,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平阳县当地的新秀。 之前曾有人不止一次的见到过福威镖局的镖师前往陈家,据说双方之间可能存在着某些合作关系,而这也更加让谢龙断定了心中的推断,那就是陈锦年之前肯定是得到了某些好处。 平阳县当地人人好酒,酿酒作坊在这里可不只是一家,两家这么简单。 陈锦年不过刚刚涉足这个领域,却能在短时间内拔得头筹,成为平阳县内一等一的酿酒大师,甚至借此发家致富,这着实是有些不太寻常。 而陈锦年之前搅坏了他平阳赌坊的生意。 导致他山寨上的几十名兄弟,现在甚至连口酒肉都吃不上。 这也让谢龙对其怀恨在心,同时将目标锁定在了陈家的身上。 谢龙坐在赌桌前,手中随意摆弄着牌九,一名手下站在他的身旁,低声下气的对他说道:“老大,韩老三那家伙死性不改,刚刚又跑去酒坊喝酒去了!” 闻听此言,谢龙冷哼了一声:“我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秉性,所以压根不将他放在心上。” “此人看似奸猾,实则不过是一个十足的蠢货而已,将其留在身边做个使唤还成,可要是安排去做什么大事,那简直就是笑话!” 谢龙和韩老三接触的次数虽不算多,可是却对韩老三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而在听到了谢龙的这番话后,站在一旁的手下则是连连点头,似乎也对谢龙的这番发言十分赞同。 他用手轻捻牌九,同时转头看向身旁的手下:“我让你们在县里踩点,最近踩的怎么样了?” “现在县里的情况晦涩难明,衙门里的那群捕快和陈锦年的关系全都不错,就连福威镖局的张文涛今天也亲自前往了陈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商讨什么生意!” “我不是让你找个人试探一下情况吗?怎么好几天了还没办妥?” “陈家现在的那群院公全都是刘德勇安排进去的棍夫,他们平日里只在陈家内部活动,陈锦年为他们提供衣食住行。” “至于陈锦年在贫民区招募的那些杂役,他们平日里就是帮着陈家搬些东西,做做苦力,压根就涉及不到这些决策层的事情。” “我这两天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渗透进陈家刺探一下消息,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反而前两次还差点被陈锦年发现!” 这名手下在说话时表现的畏畏缩缩,显然是担心谢龙会因为此事迁怒自己。 而在听到了他的这番解释后,谢龙却罕见的并未发怒,只是微微点头说道:“嗯,陈锦年能够在短时间内将生意经营到如此地步,这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心思单纯之人。” “不过越是如此,我就越对这个人好奇,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够将黑白两道全都统合到一起。” “你最近给我盯紧了福威镖局那边的动向,既然张文涛这个总镖头都亲自前往了陈家,这说明他们两家之间肯定是在商谈什么生意。” “陈锦年这酒不是卖的贵吗?那我就要抢他一批酒!” “福威镖局一直为咱们之前劫镖的事情耿耿于怀,总想着从我的身上找回些面子,那我这次就给他个机会,看他能否把握的住!” 第23章 提前部署 谢龙只在短时间内便制定好了针对陈锦年的计划,那就是劫镖。 陈锦年不会简单的将目光着眼于平阳以及周边的几座县城。 如果想将生意做的更大,那他就必定要将生意向周边延伸出去,而距离平阳县最近的兖州距离此处也有几百里的路程,想要将酒运到兖州,就必须要有镖局的协助。 在谢龙看来能够引动张文涛这个总镖头的肯定是一笔天大的买卖,而他既然要对这两家一同下手,那抢劫他们的镖物自然就是最佳选择。 想到此处,谢龙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阴鸷的笑容。 他为自己所想的这个一箭双雕的计策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陈锦年此时也正借助此事算计着他。 陈锦年四人只喝了几杯酒,随后便重新换了个地方聊起了天。 正所谓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他们这次所商议的事情影响实在太过巨大,所以在酒桌上商谈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几人一同坐在大堂,陈锦年手中端着茶杯缓缓说道:“谢龙这次亲自下山,必定是为了我陈家而来。” “我之前在平阳赌坊诈死还阳,导致平阳赌坊最近的生意每况愈下,依照谢龙的性格他必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所以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至于福威镖局,你们双方之间本来就是老对头,一直在平阳境内明争暗斗。” “谢龙性格睚眦必报,上次你们双方谁都没有讨到便宜,所以我感觉谢龙肯定还会再找机会对你们下手。” “既然如此,那咱们两家就整合到一起,正巧我最近要将一批烈酒运往兖州,借此开拓一下市场。” “现在我就将这笔生意交给你们福威镖局,咱们双方合作!” 福威镖局作为兖州地方有名的大镖局,押镖价格着实不低,陈锦年对外出售的酒水是每坛十两银子,而福威镖局要从中抽出十分之一的利润,也就是每坛酒一两银子! 福威镖局提出的这个价格绝对算得上是押镖中价格最高的了,不过之所以会提出如此高昂的价格,主要还是因为兖州距离平阳实在太远。 双方之间足有几百里的距离,而陈锦年的烈酒现在又成为了平阳当地炙手可热的商品。 福威镖局这次押镖必然是要全局出动。 正因如此,所以张文涛才会提出这看似夸张的比例。 不过陈锦年对此倒是毫不在意,毕竟一旦这酒水运到了兖州,那他所能赚取到的利润就不是如今所能相比的了。 陈锦年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减少了对于平阳当地的酒水供应,除了县衙和福威镖局这两个大客户之外,其他的勾栏,酒肆一类的地方所能得到的烈酒供应甚至还不到原本的一半。 不仅如此,而且陈锦年还垄断了平阳当地的大半酒水。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是因为他酿酒的原材料就是别人酿好的那些酒水。 短短数日时间内,陈锦年便积攒出了几百坛烈酒,加在一起的总重量足有数千斤。 福威镖局一家肯定吃不下这个大单,而为了能够保证此次的行动顺利进行,陈锦年还在中途邀请了另一家镖局的加入。 这家镖局是陈锦年在兖州邀请的,福威镖局要将陈锦年这次押运的烈酒一路运送到一线天,而负责在兖州接应的顺通镖局则会出城迎接三百里,在一线天的外围等待接应福威镖局。 到时两间镖局合并,一同押运这批酒水。 这就是陈锦年这次为谢龙制定的绝户计! 一线天位处平阳县城南五十里处的位置。 此处之所以被称之为一线天,主要是因为左右两侧山势险峻,只有中间的一条小道可供人马通行。 而即便是这条小道也只能容得下一辆马车前行,甚至连两辆马车并排都做不到。 而在一线天中通行的时候,人在抬头望天的时候只能看到一条细线。 正因如此,所以此处才被称为一线天。 大乾建国初期,曾有流寇在此作祟,他们占据了一线天的天堑,负隅顽抗,抵御朝廷军队的进攻。 最终朝廷也耗费了很大的周折,这才彻底剿灭了这伙流寇,避免了兖州遭受分裂的危险。 一线天是古战场,同时也是陈锦年这次准备用来应对谢龙的新战场。 陈锦年拿着一份地图,对面前的三人说道:“三位请看,如果我是谢龙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在一线天的顶端和侧方阻拦镖局押镖,借此劫掠镖物。” 陈锦年手中指着地图上一线天的方向,同时开口对面前的三人说道。 而在看到了陈锦年所指的这处位置之后,张文涛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阴沉:“你说的没错,我们镖局上次被劫镖的时候,谢龙就是埋伏在了此处位置!” “不过因为这次车上运载的全都是烈酒,所以只要谢龙想要谋利,那他就绝对不会动用火攻和滚石,而应该会选择从正面对你们发起进攻。” “程捕快,我知道你手下的捕快们各个都是高手,所以当日如果谢龙真的在此处埋伏,那恐怕还需要你的手下从侧面迂回,在山崖顶端阻拦谢龙的手下!” “他们到时应该会选用溜索想办法从山上滑下来,借此形成两面夹攻的局势,而马车一旦进入了一线天,想要掉头就十分困难。” “只要他们能在中段截断车队,那首尾不能相顾的镖局就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所以程捕快您必须要确保他们不能从山上顺利的溜下来,绝对不能给他们截断镖局车队的机会。” 陈锦年此番安排可谓十分周密,因为他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群马贼所会采取的手段。 程运辉闻言微微点头:“这件事情你大可以放心,我和我的手下绝对不会任由这群马贼胡来,只要他们胆敢尝试截断车队,那我们肯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想要对付这群马贼,对于衙门捕快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因如此,所以程运辉才敢大包大揽,明显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第24章 空城计 眼看着陈锦年已经给福威镖局和县衙的捕快们安排好了任务,一旁的刘德勇有些急躁的对陈锦年问道:“陈大郎,他们的任务都已经安排完了,那我们的任务呢?” 因为刘德勇之前将自己的手下全部都安排到了陈家任职,让他们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在街头颠沛流离,每日里为了糊口奔波。 如此一来,刘德勇在平阳县棍夫们的心目中变得愈发伟岸起来,而他现在也已经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群棍夫心目中的头羊。 刘德勇的麾下如今足有近百名棍夫,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群棍夫平日里混迹街头,虽说只是一群平民百姓,可却也和街头上的混混打过许多的交道。 双方若是动起手来,这群棍夫同样不会怯战。 而在听到了刘德勇的问话后,陈锦年则是笑着对其说道:“刘大哥不要着急,我已经提前为你们安排好了去处!” 陈锦年说着,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东西抬上来!” 随着陈锦年的一声令下,一只大瓮顿时被两人合力抬了上来。 这只大瓮足有四尺高下,大口大肚,看起来如同一只放大版的水缸一般。 刘德勇见状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你之前找人烧制,用于装酒的大瓮吗?你还说这样装酒更方便,也免得路上磕磕碰碰会有损失!” 听到刘德勇的这番话后,陈锦年不禁笑着摇头道:“这东西并不是用来装酒的,而是我准备用来装人的!” 陈锦年这话说的,刘德勇有些发懵,而一旁的张文涛和程运辉两人的脸上则是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还不等刘德勇继续发问,程运辉便先开口对其说道:“老刘,先别急着废话,你先钻进缸里试试尺寸如何!” 刘德勇和这几人的交情甚笃,所以哪怕是面对程运辉的揶揄他也并未发怒,只是摆手对程运辉说道:“去去去,这可是用来装酒的容器,万一被我弄脏了怎么办!” “刘大哥不必担心弄脏,因为这本就是我替你们准备好的!” “为了保证咱们这次能够顺利剿灭这群马贼,我并不准备在这些缸里盛酒,而是准备将你们这些棍夫全都藏匿在缸中。”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委屈了你们,不过为了能够将这群马贼一举剿灭,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之前烧制这些大缸的时候,我已经让他们在缸底流出了用于喘气的孔洞,这缸里一次能够容纳两名壮汉,到时我会将你们一部分人手全都藏匿在这些缸里,并由福威镖局运出城外。” “到时候那群马贼若是动手劫镖,你们就可以从缸中钻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这次愿意钻缸出城的兄弟,我每人讲他们五两白银。” “要是此行能够灭杀马贼,是谁杀的马贼,我就另外再奖励他五十两!” 听到了陈锦年的这番解释,刘德勇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苦笑:“陈大郎啊陈大郎,果然只有你能想出这么缺德的办法,看来你是把我们这些兄弟全都当成货物了!” “我知道这样肯定是委屈了咱们这些兄弟,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福威镖局的人手不够,而我也不可能真拉着几十坛烈酒白白送给这群马贼,所以希望刘大哥能够谅解!” 对于陈锦年的这番解释,刘德勇并未多言,只是点头说道:“好,既然你都开出这么高的价码了,那我这些兄弟肯定也不会居于人后。” “只是相较于张总镖头手下的镖师和老程手底下的那些捕快,我们这群棍夫只怕不是那群马贼的对手,毕竟他们平日里就是在街头出苦力,卖辛苦的,要是到时真出了什么伤亡……” 刘德勇并不是在为自己讨要好处,而是在为自己手下的那些棍夫考虑。 他们这次所要面对的乃是穷凶极恶的马贼。 倘若手下这些兄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家中的亲人又该由谁侍奉? 陈锦年显然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开口对刘德勇说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如果兄弟们真有伤亡,伤一人我讲一百两银子,死一人我给二百两银子,而且我也可以向他们保证,日后只要有我陈锦年一口饭吃,我就肯定不会委屈了他们一家老小!” 陈锦年如今已经是平阳县首屈一指的富商,有了他的保证,刘德勇自然不必担心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同时对陈锦年开口说道:“既然有你这番保证,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手下的这些兄弟,有谁愿意和咱们一起出城,到时我会提交一份名录给你!” “我只要五十个人,让他们自行推举便是!” 陈锦年这次只打造了二十五口大缸,总共也只能够容纳五十名棍夫而已。 实际上这群棍夫所担任的任务并不算危险,他们最多也就是跟在后方打打下手起到的也不过是摇旗呐喊的作用。 根据陈锦年的推断,有了他之前预备的两手后招,谢龙手下的马贼就得损失大半。 等待这群棍夫的无非就是谢龙手下的一群残兵败将,而他的目的也并非是要将对方赶尽杀绝。 依照他们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想要将这群马贼赶尽杀绝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他要做的就是控制住这群马贼,并且将他们移交给官府进行收监,如此一来,这群马贼就永远都无法再对他构成威胁。 难啃的硬骨头全都交给衙门捕快和镖师们去啃。 这些棍夫不过是用于充当一下人手,给这些马贼带来一定的压力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给这些棍夫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他相信这群棍夫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就去自寻死路。 他开出这么高昂的赔偿价格,不过是为了引动这群棍夫们的情绪,让他们能够踊跃报名,参与进来,不会为了自己的身后之事有后顾之忧。 至于他们能在这场行动中取得多大的建树,其实这并不在陈锦年的考虑范畴之内! 第25章 行动开始 对于这次的行动,陈锦年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至于他之前培养的那些院公,则并未被他列入到这次的行动当中。 并不是他爱惜自己的手下,担心他们会在这次的行动当中遇到危险。 而是因为陈锦年给他们预留了其他的任务! 陈锦年的确请动了兖州最大的镖局顺通镖局,不过顺通镖局接镖的位置并不是在一线天的外围,他们所接应的也并不是福威镖局押送的这趟。 他们要接应的是陈锦年手下的院公押送的镖物,而他们押送的这趟镖物才是陈锦年准备运往兖州的烈酒。 他培养出的这些院公不仅带有炸弹和火鸦,同时还有陈锦年之前花费大价钱为他们打造的二十支火枪。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黑火药问世,不过这个时代的火药主要还是用于制作烟花爆竹,同时也用于大口径火器的击发。 兖州城头有两尊虎贲大将军炮,那就是用黑火药进行激发点燃的。 这个时代的人们虽然已经将火药应用到了战争当中,可是他们却并未做到火器轻量化,战场上更没有如同火枪这类的远程武器问世。 陈锦年的带来可谓是带动了一个时代的进步,而他研制出的火枪首先便列装给了自己的手下。 火枪使用起来并不困难,而他所筛选出的这些院公又全都是学习能力较强的年轻人。 短短的几天培训,他们就已经能够将火枪运用到炉火纯青的程度。 而这也给陈锦年此次押镖奠定了基础! 陈锦年一早便已经将消息散布了出去,而谢龙也一直在紧盯着陈家。 他心心念念想借陈锦年发一笔横财。 如今陈锦年传播出了聘请福威镖局押镖的消息。 这也让谢龙感觉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临! 谢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命令手下集结在一线天方向,而谢龙的布置部署也的确如同陈锦年所预想的那般首先截住一线天另一侧的通道。其次再由上方向下传送马贼,借此截断福威镖局的车队! 次日清晨,陈锦年亲自押送这批镖物,随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张文涛一同前往了一线天。 而谢龙此时也已经率领手下在此恭候多时。 韩老三自以为是自己之前的刺探起到了效果,所以一直紧跟在谢龙的身边,想要借此机会向谢龙邀功。 谢龙显然是梅江韩老三这个跳梁小丑放在眼里,不过却还是任由其跟在身边,权且充当一个用于解闷的工具。 韩老三手中提着一把与他身材不成比例的大刀,跟在谢龙的身边碎碎念的说道:“龙爷,要是咱们这次除掉了陈锦年,那我能不能随你一同上山,做您身边的一个随从?” 谢龙转头撇了一眼韩老三,看着对方这副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骨,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行啊,我不仅可以把你带上山,而且还可以任命你做山上的先锋头领!” 闻听此言,韩老三顿时大喜过望。 想当初他在平阳县不过是一个人人厌恶的棍夫。 他之所以会对陈锦年的冒犯紧抓着不放,也是因为陈锦年的突然转性动摇了他心中仅有的一点自尊。 原本他还可以鄙视陈锦年,还可以安慰自己并不是在这个鄙视链的最底层。 可是随着陈锦年在当地身份的水涨船高,他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小丑,原来自己才是最底层的存在,甚至就连陈锦年这个看似废物的穷秀才都敢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恰恰是因为陈锦年的这番举动,所以才击溃了韩老三那脆弱的自尊心。 如今他只想追随在谢龙的身边得到重用,而在听到谢龙的这番话后,韩老三明显十分惊喜。 可是谢龙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从天堂直接打到了地狱:“只要他们服从你的摆布,那别说是做先锋头领,就算是坐我这个位置也肯定没人反对。” “不过在提出要求之前,你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谢龙的这番奚落引得身旁众人纷纷大笑起来,而韩老三此时也只能卑躬屈膝陪着笑脸,丝毫不敢向谢龙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敢招惹陈锦年,那是因为他断定陈锦年不敢杀了自己。 可如今站在他身旁的可全都是马贼能够追随在匪首谢龙身边的这些马贼,无一不是心思狠辣,手段残忍之徒。 杀死个人在他们的眼里甚至如同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韩老三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谢龙有任何不敬! 听到谢龙的这番奚落,韩老三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我能有幸跟在龙爷的身边给您做个端茶倒水的杂意就行。至于什么先锋不先锋的,我压根就没有这个奢求……” 韩老三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 听到这阵嘈杂的马蹄声后,谢龙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他阻止了身旁说笑的手下,同时开口对他们说道:“福威镖局的镖车已经来了,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一线天内乱石滚滚,杂草丛生。 这群马贼如今就躲在乱石和杂草的后方。 准备借此机会来一个出其不意。 而福威镖局之所以要选择从此处押镖,主要是因为福威镖局只走陆路,不走水路,当地的水路全都归漕帮管理。 谢龙正是吃准了福威镖局的这一习惯,所以才会派人提前在这里蹲守。 在谢龙的一声令下之后,所有的马贼全都变得安静下来。 一线天内甚至可以听到风声掠过。 陈锦年虽然知道谢龙会在此处设伏,可他为了诱敌深入,却还是亲自骑马走在队伍前端。 他的身旁跟着的便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张文涛。 而张文涛的左右两旁则还跟随着福威镖局的几位镖师。 他们的身后跟随着的便是浩浩荡荡几十辆马车,马车上拉着的大瓮里则装着提前埋伏好的棍夫。 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陈锦年露面,韩老三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他伸手指着陈锦年,同时声音急促的对谢龙说道:“龙爷,那小子就是陈锦年!” 第26章 手刃 嗖嗖—— 凄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谢龙顺着韩老三指的方向看去,冷漠的双眼当中,满是看着猎物般的激动感。 “拿下陈锦年,老子大有赏赐,都给我冲!” “是!” 众人齐啸,声音响彻整个山谷之间,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无需再隐藏自己的位置。 韩老三见得马贼们拉着绳索一跃而下,心里同样焦急不已,杀了陈锦年,同样是他最大的愿望。 “龙爷,我也去!” 谢龙微微点头,他不在乎韩老三的生死,反倒是有人冲进去当炮灰,更是趁了他的心意。 韩老三拉着一条绳索,学着马贼们的方式一跃而下,奈何这家伙没干过这种事,一时间有些紧张的喊出了声,滑稽不已。 “龙爷,韩老三那废物不会误事吧?” 谢龙身边的男子有些担心,韩老三这种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废物,没人会高看一眼。 谢龙摇了摇脑袋,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炮灰而已,不用管他。” 男子并未多言,随谢龙一同看向峡谷下的车队。 陈锦年等人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面不改色,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他的想象一模一样。 谢龙为了得到烈酒,根本不敢用石块和火攻,这就大大的削弱了谢龙的战力。 要知道,谢龙占据的有利地形,提前埋伏也是为了利用滚石来砸死陈锦年的人,可现在,占据有利地形却要近身战斗,无非让谢龙的优势没了。 只要谢龙敢来,那就是送死无疑! “兄弟们听令,拿下谢龙的狗头!” 张文涛正了正色,目光轻蔑的看向山峰上,他已经找到了谢龙的身影,当日的一箭之仇,必须要报。 “陈老板,那我和兄弟们就去了!” 话音落下,张文涛嘴里喝出“驾”的声音,带着一队人马杀了出去。 程运辉不甘落后,讨伐马贼,是身为捕快的一大本分,他的气势自然不能比张文涛弱多少。 两人带着兄弟们冲过去,有些马贼还没从山谷上跳下来,便是被人一箭射中,直直的砸下来,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锦年嘴角扬笑,张文涛负责去狙杀谢龙等人,他只要顾及自身就好了。 韩老三随着几个马贼跳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发现没人看管陈锦年,这不是正好给了他机会吗? 他拿出一把砍刀,脸上闪过凶狠之色。 “陈锦年,老子要了你的命!” 韩老三飞快的奔向陈锦年,似乎已经预见到陈锦年会俯首在他的面前叩拜求饶的景象。 “白痴,简直就是送死!” 陈锦年不紧不慢的笑了笑,忽而高声喊道:“刘大哥,时机已经到了!” 哗!哗!哗! 酒缸突然爆裂,五十道人影随之跳了出来,一个个棍夫面上毫无惧色,飞快的将韩老三以及那些马贼给围了起来。 韩老三脚步顿住,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韩老三,你方才的气势呢?” 刘德勇跨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挡在韩老三面前,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他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想打老子兄弟的主意,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韩老三满脸诧异,哪还有先前的得意,他也反应了过来,合着想要算计陈锦年,结果又掉进了陈锦年的圈套当中。 想来也对,陈锦年可是张文涛这趟镖的雇主,若是陈锦年死了,张文涛他们也没得赚。 “刘德勇,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韩老三咬着牙,掉进陈锦年的圈套不假,但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他阴冷的笑了笑,想要吓唬刘德勇:“老子背后的人可是龙爷,今天我们带来的人起码三百,硬碰硬你觉得你们一定能赢吗?” “张文涛不过是龙爷的手下败将,程运辉再强,也不可能以少胜多的!” “我奉劝你们一句,要想保住你们的狗命,就把陈锦年给老子交出来。” 刘德勇一听,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韩老三。 忽然间,他就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韩老三你可真是个夯货!今日我们兄弟敢站在这里,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干掉谢龙的。” “况且不管那么多,你的主子现在有空顾暇你吗?” 韩老三的心眼不多,但他也不是傻子。 刚才的那番话明显没吓唬住刘德勇,他的小命恐怕危在旦夕了。 他身后不到是个马贼,主要刚才发现陈锦年只有一人,他也没考虑那么多,这些马贼都觉得他是个笑话,更不会掩护他逃走了。 韩老三的心顿时间凉了一大半,大势已去,吾命休矣! “上,一个不留!” 刘德勇懒得再跟韩老三废话,一声令下,棍夫们都迎向那些马贼。 这场战斗不会有半点意外,以多打少,那些马贼根本反抗不过来。 三下五除二的,韩老三带来的马贼就全都被砍死了。 只有韩老三跪在地上,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知道大势已去的时候,当即就跪地求饶了。 刘德勇知道陈锦年和韩老三之间的矛盾,特意把韩老三留给了陈锦年。 “大郎,我留下四人护你左右,我和兄弟们去帮张镖头和程兄。” “刘大哥,小心!” 陈锦年不再多言,谢龙的人从峡谷两边包夹而来,他处在中心的位置,绝对不可能被杀害的。 “兄弟们,杀一个赚一个,不能输给张镖头和衙门的人!” 刘德勇带着棍夫冲了出去,气势上完全不输。 陈锦年见状,跳下马来,他手里提着一把刀,冰冷的刀光映射在韩老三的面门上。 “陈,陈爷!” 韩老三被吓了一跳,他能从陈锦年的脸上看见满是冷漠,如今再不求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知道错了,求你饶我一命,你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陈锦年呵呵一笑,虽是在笑,冷酷的眼神如同恶魔般,放过韩老三? 不可能! 从韩老三这个人渣打过秦茹主意的时候开始,陈锦年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这家伙。 韩老三见陈锦年来到眼前,裆部已经被黄褐色的液体浸湿,满头的汗珠滚滚落下,他疯狂的磕着头。 然而,一道刀光闪过,陈锦年没有给韩老三半点机会。 第27章 秘密武器 山谷之上。 “龙,龙爷,我们中埋伏了,他们都杀过来了啊!” 谢龙闻言,一脚狠狠踹在那人的腿上,他怒不可遏的骂道:“慌什么?一群废物,老子有的是办法!” 那人不敢多说,甚至不敢去看谢龙的样子。 豆大的汗珠从谢龙的脑门上滑落下来,他嘴上说的轻巧,心里可没那么轻松。 他带来的人已经死了半数,这群马贼乃是他花了不少银两培养的,死在这里绝对不划算,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镖局和衙门的人自然也不好过,伤的伤,死的死,没比马贼好到哪里去。 关键是,混乱的战场当中,镖局和衙门的人始终围成一个奇怪的阵队,不断的突勇而出,越战越勇。 “谢龙,你个杂碎有本事别跑!” 张文涛离着谢龙等人越来越近,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忍不住怒骂出声,生怕谢龙这个贼寇会丢下马贼们逃走。 “开玩笑!” 谢龙不是普通人,他瞪着张文涛骂道:“手下败将而已,老子怎么可能会被你们吓跑?” 张文涛没有多说,他转向程运辉点了点头。 他一下子就踩在马背上跳了起来,如同传说中的轻功一般,飞向了在山谷上的谢龙。 谢龙眼神微变,其他马贼都忙着应战,无暇顾及他,只能亲自上了。 他拔出一把砍刀,目瞪如铃的喝道:“张文涛,既然你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铛! 张文涛手里的剑和谢龙的刀相碰,火花四溅,两人手里的铁器都不禁铮鸣作响。 只看见谢龙的刀锋下沉,猛地一下子,停留在了张文涛咽喉之上。 张文涛的皮肉开裂,殷红的鲜血流淌了下来,他全身都被冷汗打湿,只差一点而已,他就得去阎王爷。 万万没有想到,谢龙的实力竟会如此高强! “我说了你是手下败将,张文涛,你倒是拿出你刚才叫嚣的样子来啊?” 谢龙嘴角弥漫着冷酷的笑容,这一次他可不打算再放过张文涛,压刀的力气越来越重,眼神也越加疯狂。 张文涛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拼尽全身力气才能抵挡住谢龙的刀锋。 “张兄,让我来!” 一道身影忽然跳了过来,程运辉见得张文涛被谢龙压制,慌忙追过来帮助张文涛。 程运辉用的乃是两把阔斧,颇有些程咬金的风范,他的速度极快,力大如牛的冲着谢龙的脑袋劈砍而来。 谢龙瞳孔皱缩,他不想放过杀了张文涛的机会,但若是不躲,他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谢龙还是抽回手里的刀,瞬间退后三五米的距离。 他愤怒的环顾一周,脸色变得难堪不已,他身边的大红人,竟然倒坐在地,全身发抖,根本不敢靠前一步。 真是废物,不如杀了! 谢龙心里怒骂,面上不敢松懈,他的嘴角扬起冷笑来:“程运辉,你也来坏老子的好事?老子之前给你送过那么多礼,你真是给脸不要啊!” “谢龙,你是贼寇,我是官,我怎么可能与你同流合污。” 程运辉满身正义,他这人虽说耿直不懂世故,但好歹一心为民,算是个好捕快。 “少说废话,今天你跟我作对,我必要杀了你!” 谢龙知道多说无益,提起砍刀冲向程运辉。 程运辉摆好架势,打算迎击谢龙的攻击,没料到的是,谢龙的速度极快,手里的攻势更如雨点一般猛烈。 几次交手下来,程运辉顾着防守,反倒是没有半点便宜。 张文涛见状,忍不住下了场:“程兄,你我一起上,谢龙这家伙不简单!” 程运辉点点脑袋,现在也不是推辞的时候,他断然没有想到,谢龙的实力会如此霸道。 然而二对一的情况下,谢龙虽然有些吃力,但同样不紧不慢的应对着,他的实力显然是超出了两人的预料。 更让程运辉和张文涛心寒的是,谢龙带来的人数不少,他们利用了陈锦年的阵队,可现在已经瓦解。 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落败了。 “哈哈哈,老子说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谢龙见到同样的情形,几乎已经觉得赢了,他疯狂的笑道:“再等等,我会亲手将你们的尸骨给剁碎喂狗吃!” 两人的压力拉满,奈何他们的气力花费了不少,早已经有了颓意。 一个不小心之间,谢龙看准二人的破绽,一刀划过一个,将两人打倒在地。 程运辉手臂被划伤,手里的双斧落在了地上,他的脸色苍白,想要去捡武器,根本就做不到。 张文涛也没好到哪里去,谢龙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冰冷的刀锋抵住了他的咽喉。 “让你们的人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你们!” “别做梦了!” 张文涛瞪着谢龙:“士可杀不可辱,谢龙,我跟你势不两立,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张兄说得对,谢龙,你特娘的就是个烂货,我们就算是战死,也不会归降于你的!” 程运辉脸上满是决绝,充满了无畏。 谢龙脸色难看,他气得直哆嗦,怒道:“好,这是你们自己说的,那老子就成全你们!” 话音落下,他提起手里的砍刀,猛地朝着张文涛的脖子上砍了去。 张文涛咬着牙,始终没有松口。 砰!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奇怪的震响传来,只见谢龙的右肩上彪出鲜血,手里的砍刀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 “谢龙,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陈锦年的声音响起,他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了山谷,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圆筒,圆筒口边还冒着烟。 这自然就是陈锦年做的火枪。 大乾的人没见过这种东西,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 陈锦年本来不打算拿出火枪的,这种东西可以作为秘密武器,趁人不备要人命。 谁知道他刚和刘德勇等人解决掉其他马贼,就发现张文涛和程运辉都落败了,生死一瞬间,他不能犹豫。 带着训练过火枪手一起冲了上来,这才救了张文涛和程运辉的命。 “陈锦年,你别得意!” 谢龙很不服气,但也不敢小看陈锦年手里的火枪,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第28章 贼能跑 陈锦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火枪的响声,震慑住了其他的马贼。 这东西就是杀人利器,毕竟谁不会害怕杀人于千里之外的武器呢? “谢龙,你大势已去,让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我杀了你!” 陈锦年不打算饶过谢龙,但火枪的数量毕竟有限,如果真把剩下的马贼逼急了,不仅会浪费火药,还有可能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劝降,只是手段之一而已。 谢龙目光直直的盯着火枪,他露出一抹狡黠的冷笑:“陈锦年,你以为凭你手里的暗器,就能赢我了吗?” “若不是刚才你在暗,我随随便便都可以躲开你的暗器,你信吗?” 陈锦年一听,还真乐出声来了。 火枪比不上现代的沙鹰等武器,但好歹也是热武器的一种,难道真要我跟你说一句,谢狗,时代变了? “要不,咱们试试?” 陈锦年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谢龙,满不在意的说道:“我数三下开火,你若是能躲开,我放你一条狗命又如何?” “陈老弟,不可!” “陈老板,不可!” 程运辉和张文涛都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才制服谢龙这家伙,若是让谢龙跑了,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刘德勇深知火枪的厉害,从容的笑道:“二位兄长请放心,大郎的决定不会有错,这家伙躲不开的!” 两人有些诧异,刘德勇素来以稳重着称,莫非陈锦年的火枪,真有那么无敌? “好,你数吧!” 谢龙眼神警惕的盯着火枪口,他肩膀上挨了一下,自然知道这暗器的厉害,但他绝对不相信,他认真的情况下会躲不开。 “三,二,一!” 陈锦年慢慢数了起来,三声结束,他猛地扣下扳机。 砰! 这一枪打在了谢龙的小腹上,鲜血喷涌而出。 “真,真厉害啊!” “这么快的速度都躲不开,陈老弟的暗器,果然不一般!” 程运辉和张文涛都不禁夸赞起来,甚至多看了陈锦年一眼,合着陈锦年有这么厉害的武器,难怪敢和谢龙一战。 若是这样的暗器能够批量生产,别说一个谢龙,就算是大乾的御林军,恐怕也难与之为敌。 “谢龙,你服不服?” 刘德勇早就看谢龙不顺眼了,逮着机会自然是想要好好羞辱。 谢龙没躲开那一枪,他用手捂着腹部,嘴里发出闷哼声,紧咬着牙道:“不服!有本事再来一次,我绝对能躲开!” “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是吧?” 刘德勇吐了一口唾沫,他转向陈锦年说道:“大郎,这次换我来,我打准点!” 陈锦年没有回答,先前两枪他都只是想要威慑谢龙而已,经过两次的试验,普通人都该知道火枪的子弹是躲不开的。 何况是谢龙这样的高手,更该清楚这子弹的速度有多快。 可为什么,他还敢硬碰硬呢? “三!” 不等多说,刘德勇自作主张的数了起来。 “二!” “一!” 砰! 枪声响过,一发子弹果然又打中了谢龙的肩膀。 但此时陈锦年才看清谢龙的动作,这家伙在开枪的瞬间,根本没有注意火枪的方向,谢龙的眼里,是不远处的马贼。 陈锦年当即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喊道:“打死他!谢龙想要逃走!” 可是这话出去已经晚了,谢龙将那马贼抓在手里,挡在了他的身前。 刘德勇手里的火枪接连开了几枪,都只打在了那马贼的身上。 谢龙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慌忙丢下马贼,一个纵身就飞了出去。 “我们去追!” 张文涛和程运辉自告奋勇,谢龙身受重伤,想必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只要能抓回来就好。 陈锦年见得两人追了出去,这才转身喊道:“刘大哥,你先让人把这些马贼处理掉,我去安排送酒的事。” 刘德勇点点头,他的神色有些自责。 陈锦年带上镖局里剩下的高手,带着真正的烈酒从另外一边出发了,他最初的计划,本来也不是从这里送酒。 谢龙一定会带人来拦截,所以从一线天出发只是为了埋伏谢龙。 陈锦年为了保险起见,是做了二手准备的,比如他现在会从水路送酒去兖州,这是最安全的路线。 哪怕谢龙之后还有埋伏,也不会想到他会安排人走水路。 夜幕时分。 陈锦年与镖局的人才终于是到了兖州,这里的风景优美,加上繁华的都城,绝对不是平阳那种小地方能够比较的。 陈锦年把酒送去之后,带着镖局的人来到提前订好的客栈。 刚进门,便是看见张文涛和刘德勇已经坐在其中了,可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 “刘大哥,张镖头,难道是没抓到谢龙吗?” 陈锦年不傻,一猜就能猜中这两人是为何而烦忧,若是谢龙被抓住了,他们也不会满脸哀愁。 张文涛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陈老板,今日出师不利,谢龙逃到山下,骑上一匹马逃走了,我和程兄徒步难以追击,只能放弃。” “大郎,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不是我想要愚弄谢龙,也不会让他逃走。” 刘德勇脸色很不好看,非常计较这件事。 陈锦年从容笑了笑,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二位何必为此事烦心?今日我们大获全胜,谢龙逃走如丧家之犬,再有下一次,他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除此之外,我更在乎镖局和衙门伤亡的弟兄,张镖头,你让人写个名单,我会给那些伤亡的弟兄一个交代的。” 张文涛眼神微动,有些感激。 的确,陈锦年的目标只是要送镖而已,可是诛杀谢龙这件事,是张文涛和程运辉最在意的事情。 如今陈锦年不仅不怪他们,还要帮他们处理弟兄的身后事,何等可贵的人! 张文涛的心里,多多少少对陈锦年有了些改观。 “镖局的兄弟,就不劳陈老板费心了……” “哎,张兄莫要客套!” 陈锦年伸手拦住张文涛,他露出笑容道:“今晚去兖州天香楼,算是庆功,账都算在小弟头上。” 张文涛见状,有些不好拒绝,只好说道:“那,就多谢陈老板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冲进来了两道人影,为首的男子身着官家服饰,他见得陈锦年便道:“阁下可是陈锦年陈老板,我奉刺史之令,特地请陈老板去一趟!” 第29章 刺史的看重 刺史? 陈锦年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他方才来到兖州,这件事怎么会传的那么快,就连刺史都注意上了他了。 刘德勇在陈锦年的耳边低声提醒道:“大郎,此事会不会和谢龙有关?” 谢龙与平阳知县素有渊源,若是官官相护,那么十有八九,兖州刺史听说了谢龙的事情,会来对付陈锦年。 陈锦年没有应答,如果谢龙真和此事有关,那么去刺史府,便是自投罗网。 “这位大人,敢问刺史找我所为何事?” 陈锦年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不动声色的递到那男子手中。 那男子见势也没有拒绝,而是笑呵呵的收下了去,这才说道:“陈老板不必担心,王刺史听说陈老板的事迹,早有去平阳一会的念头。” “这不是正巧了,陈老板来到兖州的事传入刺史耳中,他特意让属下来请陈老板去赴约,以便熟识一番的。” 陈锦年闻言,顿时间松了口气。 看来谢龙的手还没那么长,至少兖州刺史,不是他的人。 陈锦年点点脑袋,转向刘德勇和张文涛说道:“刘大哥,安排镖局兄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大郎,放心去吧!” 刘德勇现在是陈锦年的左右手,这点小事当然会帮陈锦年做好。 陈锦年并未多言,随着那男子去了刺史府。 兖州刺史名叫王文充,年过四十七许。 据外界传言来看,王文充是个为民的清官,做事手段强硬,更结交着不少的朋友,是非常有前景的人。 仔细想想其实也能明白,清官不是那么好做的,能把清廉二字打出去,足以说明王文充的人脉不浅。 陈锦年打算扩展酒业到兖州之前,他就对王文充做过调查,毕竟要做生意,就定然少不了与官员为伍。 让他没料到的是,王文充竟然会主动接见他。 时间不久。 陈锦年来到了刺史府前,左右两边蹲着两头白玉雕刻出的石狮,看上去栩栩如生,气势十足,让人退避三舍。 进了府,便是有三棵银杏当头。 大乾的银杏乃是财之至宝,普通人是买不起这种东西的,按照市场价来算,这玩意儿一棵就要上万两银子。 陈锦年不得不感叹刺史的奢侈,换做其他官员,哪怕有钱,也未必敢把银杏种在院中。 “王刺史,属下把陈老板带来了!” 到了正堂中,陈锦年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他身着一袭白鹤青袍,脸上神色清冷,没有半分怒意,却是威严满生。 王文充抬起手来,轻飘飘的冲着那人挥了挥。 “让人泡茶来,本官有事要和陈老板聊聊。” 那人急忙退了出去。 王文充的目光袭来,一双眼睛如同看透了陈锦年一般,悠悠的冷笑了起来。 “小人见过刺史大人!” 陈锦年恭敬的行了个礼,他小心的观察着王文充的脸色,这家伙的城府极深,断然要谨慎。 “陈老板,请起。” 王文充淡然的拿起茶杯,他轻轻抿了一口:“陈老板可知本官今日找你前来,所为何事?” “小人不知!” 陈锦年说的还真是事实。 “那本官就直说好了,陈老板今日剿匪有功,本官找你来,是想亲眼看看陈老板这个人中龙凤的。” 王文充说到这里,不自然的顿了顿,话锋突变说道:“谢龙手下的马贼让朝廷头疼也并非一日之事,不成想,朝廷的麻烦竟然被陈老板解决,真是可喜可贺!” 陈锦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线天剿匪的事,已经传到了王文充耳中。 他眯着眼睛,摆了摆手道:“王刺史谬赞,其实剿匪一事,着实是小人被逼到了绝境,才会和谢龙死斗的。” “好在有平阳县衙程捕快,福威镖局张文涛相助,这才得以险胜。若是让大人误会,那功劳应该嘉奖在张兄和程兄身上,小人愧不敢当。” 王文充闻言,看向陈锦年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之色:“陈老板果然耿直,不过杀贼剿寇也有陈老板一分功劳,本官会秉公赏罚。” “小人多谢王刺史器重!” 陈锦年不卑不亢,他抬起头来笑道:“可是赏赐,小人恐怕无福消受,不知大人可否帮小人一个忙。” “哦?什么忙?” “依小人之前所言,小人之所以会对付谢龙,全是因为小人逼不得已。” 陈锦年叹了口气,把韩老三压迫,导致因为烈酒一事惹上了谢龙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王文充。 他这才不得已的说道:“王刺史,如今谢龙还活着,他定然不会放过小人,不知道王刺史能否保护小人周全,小人没有雄心壮志,只想做个小本生意,还望王刺史成全。” 王文充哪能不明白陈锦年的意思,那谢龙是马贼,手下养了不少战力,经一线天一战,或许谢龙的战力大打折扣,但不足以让谢龙彻底消失。 为什么? 平阳县衙的县令,乃是谢龙的后手。 陈锦年的生意越做越大,试问与谢龙勾结的县令,岂能不眼红这块肥肉呢! 因此,陈锦年要的保障,是在平阳县令对付他的时候,王文充能够伸出援手来。 陈锦年的思量不可谓没有道理,对付谢龙他不需要别的助力,那是因为谢龙是贼,可若是敌人换做官,那么他不能二话不说就给杀了。 大乾官员乃是圣上封赐,若是妄动,那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陈锦年羽翼未丰,和朝廷作对,只会换来灭顶之灾。 “陈老板,本官倒是有个好提议,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 王文充世故的笑了笑,眼中闪过几分狡黠。 “王刺史有话直说,小人若是能做,定然不会推辞。” “本官府中正好有学士一位空缺,陈老板又有秀才之名,若是陈老板愿意,可在本官手下当差。” 王文充笑了起来:“陈老板若是能为本官办事,此事传了出去,想必谢龙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何?” 陈锦年眉头一挑,有这么好的好事? 他摇了摇头,慌忙说道:“小人承蒙王刺史器重,可小人胸无大志,只想做点小本生意,养活家中妻子,恐不能胜任啊!” 第30章 有勇有谋 此话正好被端着茶水进门的男人听见,他面色一沉,身上散发出冷意。 “陈锦年,你在乡间名声狼藉,承蒙刺史大人看得起你,你竟然还要拒绝刺史大人的好意?” 那人将茶水放下,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 陈锦年沉着脸,不卑不亢的道:“小人并非此意,还请王刺史不要怪罪,小人只恐入了刺史府,一事无成,最后辜负了王刺史的好意。” “但若是今后王刺史有事差遣小人,小人定然会第一个站出来,为王刺史排忧解难。” 那人还未发作,就被王文充伸手制止。 “锐鹰,陈老板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就依他说的做。” 王文充伸手指了指茶水,淡淡笑道:“陈老板不必担心,本官不会做强人所难的勾当,至于你所说的谢龙这个麻烦,本官还有一个主意,你可愿意听听看?” “王刺史请直言!” “再过不久,乃是圣上六十寿诞,本官听闻你酿造的烈酒盛行平阳和兖州,本官亲口尝过,着实是酒中极品。” 王文充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狡黠道:“若是趁着圣上寿诞,以你秀才之名送酒进京,想必圣上定然会龙颜大悦。” “届时,本官再将陈老板剿匪一事说与陛下,陛下一开心,定会好好赏赐陈老板,如何?” 陈锦年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他前世从商赚钱,还是要看人眼色儿,在任何时代,有钱都是不够的。 重要的还是权力! 他现在从商,可早晚都会入京,慢慢往上爬,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眼下王文充提供的机会,正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为陛下贺寿,乃是大乾子民该为之举,小人定然不会推辞。” 陈锦年笑着道出此话,又极其谦虚的说道:“剿匪之功小人不敢独占,承蒙王刺史坐镇兖州,小人才能化险为夷!” “哈哈哈,好!” 王文充很是满意的大笑起来,他看向陈锦年说道:“那不久之后,本官会带上你酿造的好酒进宫,为陛下贺寿。” “至于谢龙一事,陈老板也不必担忧。他名为李锐鹰,乃是本官手下的得力干将,若是谢龙还敢找陈老板的麻烦,你通知他便可。” 李锐鹰点点脑袋,答应道:“属下明白,定会保全陈老板的安危。” “多谢王刺史,多谢李统领。” 陈锦年感恩戴德,接着又在刺史府上寒暄一二,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待得陈锦年的背影消失不见,李锐鹰很是奇怪的问道:“刺史大人,属下有一事不解,陈锦年此人不识抬举,你为何还要帮他?” “你从哪看出陈锦年不识抬举的?” 王文充反问一句,笑容已然消失,一双眼睛深幽不见底。 李锐鹰皱了皱眉道:“刺史府学士一职,官居七品,此人没有梦想,枉为男儿。他一心想着家中妻子,难道不是不识抬举吗?” 哪个男儿不想做人上人,王文充等于是给了陈锦年一步登天的机会,可陈锦年拒绝了,让人如何看重? “锐鹰啊,你做事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这就是你和陈锦年之间的差别。” 王文充一针见血的说道:“那马贼谢龙,在兖州和平阳盘踞多时,就连朝廷都头疼此事,我也给过你机会,让你剿灭谢龙,可你成功了吗?” 李锐鹰表情僵硬,有些面红的摇了摇头。 王文充冷笑着叹了口气:“只靠镖局和衙门的捕快,去再多人,也未必在谢龙的手里讨得到便宜,你真相信陈锦年的话,他是借助镖局和衙门的人才赢的?” 李锐鹰点点头,可又立马摇摇头:“属下不知!” “这一切,都是陈锦年设计好的,否则谢龙没那么容易落入圈套。” “据本官所知,陈锦年不久前还是个五毒俱全的废人,被韩老三打成重伤身死,他对外界传言,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碰巧捡回条命,死而复生,这种鬼话你会相信吗?” 王文充的眼神变得深邃,他冷冷的说道:“如果只是复活还好,可他活过来后,酿造烈酒,从一个平庸之人跻身为平阳富人之一,这都证明了他不简单。” “要么,他背后有高人相助;要么,他一直都在装傻。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人都不简单,他能对付谢龙,就有可能对付我们。” “这种人不能逼迫,只能慢慢接近,或许哪天,他真能对我们有所帮助。况且他还不傻,今后我有事让他去做,他也会帮忙,此人就是在装傻而已。” 李锐鹰听到这里,才突然间恍然大悟。 陈锦年表面上这么老实,没想到心里面想的却是这么复杂。 “锐鹰,你跟着陈锦年好好学学吧,他的野心,绝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什么只想养活妻子,这都是假话,他只是不甘愿在我手下当个学士而已。” 王文充很是器重的说道:“或许有一天,陈锦年会爬的比我还高!” “属下定当谨记刺史大人教诲!” 李锐鹰点点头,越发有些好奇陈锦年的心机。 …… 陈锦年出了刺史府,一路直奔天香楼而去。 天香楼是兖州最大的饭馆,据说当年圣上亲临兖州,都在这里吃过饭,天香楼被陛下赐名,才有了今日的荣光。 他刚到店里,就有人喊了一嗓子:“陈老板回来了!” 陈锦年有些奇怪,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刘德勇和张文涛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陈老板,快进来,兄弟们都等着你一起庆功呢!” “是啊!大郎,你小子要是去了刺史府有个三长两短,兄弟们可都打算劫狱了。” 两人热情的把陈锦年给邀请进去。 陈锦年坐下之后,才发现桌上的吃食都没人动过,看来经此一战,还真是结识不少的朋友,至少他的地位,也被这些人认可了。 刘德勇连忙凑上前,呵呵笑道:“大郎,刺史大人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嗐,不就是剿匪和烈酒一事。” 陈锦年也没隐瞒,把该说的事情,全都摆在了明面上。 第31章 秘密武器。 刘德勇闻言,神情变得很是激动。 “大郎,刺史大人真的说了,让你送烈酒进京,还要帮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陈锦年低调的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激动可言。 进京做大是他所期盼的不假,但那可是京城,文武百官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家伙的心机不是小地方的人能够相比的。 因此,进京之前,他务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否则到了京城,他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我们大郎真是出息了,大郎,你今后可不能忘了我啊!” 刘德勇仔细想想,越发觉得陈锦年可信,当初的秋酬一事,想必是就是让他舅舅升职的大好机会。 “刘大哥,张镖头,你们对小弟的大恩大德,小弟不会忘记。” 陈锦年正了正色,看向同样有些激动的张文涛笑道:“张镖头,想必你也猜得到,既然不久前要带烈酒进京,那么小弟选中的押镖人,定然是你。” “如今谢龙一日未除,我们都要多加小心,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谢龙这次能够逃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恐下次袭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回击。 陈锦年可不敢把全部希望都放在王文充的头上,官府那边,王文充或许能够给予助力,但面对马贼,他还是要扩张自己的羽翼才行。 张文涛思索一二,他也预料到了陈锦年的担心。 “陈老板,其实我在兖州还有个兄弟,他与我师出同门,如果你能让他加入,想必运送烈酒的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哦?张兄直言!” “此人名叫庞琼,乃是兖州顺通镖局的镖头,实力不在我之下。若是陈老板需要我引荐,那明日我便可约他见面。” 陈锦年一听,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镖局的战力不弱,加上今日押镖途中的战斗,想必张文涛也察觉到了谢龙不简单,所以才会把庞琼推出来的。 “那此事就交给张兄,押镖的钱,小弟一分都不会少。” 陈锦年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与众人碰了碰。 …… 夜幕下。 有人欢喜有人愁。 就在兖州的西山之上,耸立着一座破旧的兵营,这是大乾未立国之前,叛军盘踞的地方。 谢龙当初也属于叛军之一,正因为这层身份,谢龙在兖州和平阳才能稳坐如山,否则早就被人砍死了。 不过他的样子,此刻并不是那么好,全身上下满是伤痕,脸色苍白的奄奄一息,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 “龙爷,消息一经放给平阳县令了,他让你先养伤,不要着急,这件事他会想办法平息的!” 谢龙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愤怒地踢开桌上的青铜酒杯。 然而这举动,却是让他把伤口给拉扯开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变得更加痛苦。 他狠狠地骂道:“平息?老子要的不是平息此事,不把陈锦年的狗头给我送上来,我绝对不会放过这家伙!” “可是龙爷,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事,这个狗东西,我不仅要杀了他,还要把他的女人捉来,听说那娘们儿长得很好看,我要他后悔终生!” 那小弟不敢多言,谢龙此人暴戾无比,现在又正在气头上,如果惹怒了他,那么十有八九自己都会被牵连的。 “我让你去找的人怎么样了?” 谢龙突然改了口,面色变得阴冷无比。 “虎爷传来消息,他马上带人过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了。” 小弟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龙爷,听说虎爷也早就盯上了陈锦年酿造的烈酒,他这次来,兴许也想要夺得那烈酒的配方才是。” “那更好,有钱一起赚,拿下陈锦年,不管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配方,我都要!” 谢龙眯着眼睛,其实他没想过要让黑虎来分一杯羹,但眼下一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要知道,他和黑虎虽然称为兄弟,但两人都是有着利益关系的。 他看重的,是黑虎手上的战力,当初叛军四散,黑虎捏着的是最强的叛军,在兖州南部安营扎寨,一直苟延至今。 黑虎看重的就只有钱,两人也没那么深的感情。 要不然,黑虎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帮他,说白了,都是为了陈锦年那越发壮大的生意而已。 “龙爷,虎爷这次来势汹汹,只怕也不简单,我们最好提防着点。” 那小弟也不傻,跟在谢龙身边这么多年,能够看得出一些端倪来。 谢龙嘿嘿一笑,眼神变得越发凶狠,他低沉的说道:“黑虎这家伙和我是表面兄弟,他这次听说我的势力受了重创,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当然不会让他趁虚而入,你去安排一下,保存我们自己的战力,一旦借用黑虎的力量干掉陈锦年,我们的目标,就是吃掉黑虎!” 小弟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谢龙只是会提防黑虎,没想到谢龙想的更远,那就是吃掉黑虎的势力。 实在是用心险恶啊! 待得小弟离开,谢龙伸手插进肩上的伤口当中,他是逃回来的,自然没有郎中大夫来帮他处理伤口。 但他感觉得到,伤口里还有东西存在,这么恐怖的暗器,如果能从陈锦年的手里夺回来,那么才会是万事俱备。 今后他在兖州和平阳县的势力扩张,将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翌日一早。 张文涛找到了陈锦年,他笑呵呵的问道:“陈老板,其实昨晚我还有一事未问,昨日你打伤谢龙的暗器,可否卖给我们镖局一些?” “想必有了那暗器,今后我们押镖的时候,也会减少伤亡!” 陈锦年脸色未改,他知道火枪的出现,一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张文涛正是其中之一。 这批武器是他的最后底牌,若非得已,他也不会拿出来使用。 陈锦年也想过,他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把张文涛等人给杀了,不如借此机会,让张文涛成为他的人。 “张兄,实不相瞒,这暗器名叫火枪.......” 第32章 结拜兄弟 火枪的性能及威力,陈锦年懒得多想,顺口就给张文涛道了出来。 张文涛越听越是震撼,他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震撼:“火枪百里索命,千里不留痕,陈老板,此话当真?” “张兄,小弟没有理由骗你。” 陈锦年信誓旦旦的笑道:“火枪乃是小弟从一位高人手中买来,亲自做过实验,此物果然名不虚传。” “奈何,火枪的造价太高,其材料难以获取,再者便是需要精细的人工才能造成,小弟手里的火枪也不多,若不然,小弟明送张兄又能如何!” 张文涛对陈锦年的话不敢有丝毫怀疑,如此强大的暗器,造价定然不低。 他虽然有心想要这火枪,但也知道陈锦年不会轻易脱手。 索性他琢磨一二,才点头应道:“那我也不难为陈老板,但陈老板可愿卖我两支火枪,无论价钱多高,我都可以答应。” 有了火枪,今后运送镖的危险也能大大降低。 张文涛身为福威镖局的镖头,对自己手下的人视如生死兄弟,必然会想办法避免这些人的伤亡了。 陈锦年闻言,挑了挑眉,不禁笑道:“张兄,言重了。火枪这东西小弟储量不多,况且还需要火药来造,给了张兄,只会让张兄破费更多。” “不如依小弟另外一个方法来补办,小弟相信张兄一定会满意的。” 张文涛脸上闪过一丝不甘,拿不到火枪一切都是白搭,谁会相信陈锦年的鬼话,那火药消耗大,也好过看着自己的弟兄们白白送死啊! 他也没想到,陈锦年的私心这么重。 一时间,张文涛的脸色漆黑了几分,沉声问道:“陈老板有何办法?” “弓弩!” 陈锦年淡淡的道出二字,他哪会没发现张文涛的心思,这种人的心里藏不住事,丁点小问题,都得让其摆在脸上。 “弓弩?弓弩是什么?” 陈锦年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他将其展开,低声笑道:“张兄请看,此乃弓弩的设计图。若是能造出此物,小弟保证,其威力比火药只会稍弱几分。” “利用此物,谢龙再次袭来,定能让其退避三舍!” 张文涛接过羊皮纸,仔细打量了来。 只片刻,张文涛的眼中闪过精光,内心不由得暗暗称奇,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对武器了解颇多。 这弓弩可以算作是弓箭的改版,但相比之下,不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比弓箭强上百倍不止。 “陈老板,这东西莫非是你亲自设计……” “非也!” 陈锦年察觉到了张文涛眼中的惊喜,他却摆摆手道:“如那火枪一般,是小弟从高人手中买来。” “张兄,小弟曾亲眼见过高人使用弓弩,轻而易举百步穿杨,造出它,宛如有了数个神箭手在,加之制造难度不大,定然会比火枪更好用。” “若是张兄不嫌弃,小弟愿意将弓弩的设计图赠予张兄,如何?” 张文涛神色大惊,慌忙摇头道:“不可,这万万不可啊!陈老板,弓弩此物太过贵重,我何德何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哎,张兄你太见外了!” 陈锦年叹了口气,神色惆怅的说道:“小弟年少不知事,搞的名声狼藉恶臭,如今痛改前非,才会走上正途。” “可唯有小弟心中明晰,这一切并非小弟所努力顺以改变,多亏张兄不计小弟往事,出手相助,才有今日之果。” “否则,小弟昨日送镖未果,可能早已身死半途,这情谊并非黄白之物可以衡量,所以小弟才会愿将弓弩此物交予张兄。” 张文涛脸色红了几分,他帮助陈锦年,那是因为陈锦年的生意扩张,才会给陈锦年几分面子的。 谁知道到了陈锦年嘴里,那就是无以为报的大恩大德。 就连张文涛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陈老板,言重了……” “张兄,生意归生意,你的恩情归恩情,小弟分得清,这弓弩是张兄所需,小弟献出来也是自愿,何必说道那么多?” 陈锦年微微一笑,眼神诚恳无比。 “那,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张文涛也是耿直人,他思索一二,认真道:“只是这弓弩为兄可取,断不能让陈老弟损失,不如陈老弟开个价吧?” 陈锦年一听,再度笑了起来:“张兄既然认真,小弟也不客套,只是不知小弟的条件,张兄做不做得到!” “陈老弟直言便是!” “小弟想与张兄结拜,今后成为生死兄弟。” 陈锦年的话,再度让张文涛的表情一顿,他当陈锦年会要个几万两白银,谁知道一句结拜之话便可? 他不是在做梦吧! 但随即,张文涛果直一笑,明白了过来:“陈老弟对为兄如此慷慨,为兄又有何不愿意?你我今晚结拜,从今往后,不论陈老弟你有任何麻烦,为兄绝不退缩!” “是,张兄!” 陈锦年笑着拱拳,与张文涛正式结盟。 其实这一切都在陈锦年的计划当中,弓弩此物对大乾来说稀有无比,可对他来说,只是随手画出来的造物。 这种东西,毫不夸张的说,陈锦年是可以量产的。 可摆在张文涛面前,那就是无价之宝,因为就算是大乾皇帝得知此物,恐怕也得疯狂。 战乱年间,一把威力强大的武器,完全可以改写一个国家的历史。 陈锦年对张文涛了解颇多,此人身为福威镖局镖头,对手下弟兄肝胆相照,绝对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只是借用弓弩一物,今后就能让张文涛对他掏心掏肺,此乃妙计。 况且陈锦年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大乾的镖局,算是获取过朝廷认可的。 普通能造武器,但数量绝对不能太多,而且不能明目张胆的拿来使用,但镖局不同,镖局护镖在前,因此使用武器都在情理当中。 所以陈锦年借用的是福威镖局的名号,让张文涛来替他制造武器。 今后两人绑在同一条绳上,张文涛制造的弓弩,等同于就是他陈锦年的。 如此一来,有何不可呢! 第33章 保密 二人商定此事,心情大悦。 张文涛这才说明真正来意:“陈老弟,我已经与顺通镖局的兄弟提过你的名字,他答应与我今后为你押镖,今日他让我宴请陈老弟,去天香楼一会。” “劳烦张兄了,那咱们现在就去。” 陈锦年答应下来,他跟着张文涛到了门外,忽的想起了什么,急忙拉住张文涛道:“对了,张兄,火枪与弓弩一事,还请张兄替我保密。” “我身后的高人,不想麻烦上门,小弟更不想因为火枪和弓弩的事,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啊!” 张文涛怎能不明白陈锦年的意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东西也是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抹了自己的脖子。 “为兄明白,我说话会小心的。” 陈锦年见张文涛答应下来,这才叫上刘德勇一起去了天香楼。 滋当这次运镖成功,陈锦年的名声也逐步扩大,他酿造的烈酒乃是一绝,没有别的酒商可以比拟。 一来二去的,兖州需要的酒水,都从陈锦年这里供应。 陈锦年的生意越做越大,收入囊中的银票自然也少不了。 待得第三天,陈锦年起了个大清早。 押镖兖州的烈酒已经送到客人手里,他这次亲自来,为的就是疏通兖州的人脉,眼下都落实了,他不打算多留。 刘德勇敲响了陈锦年的房门。 “大郎,马车来了,咱们走吧!” 陈锦年应答一声,随着刘德勇到了马车上,两人直奔平阳县而去。 “刘大哥,兄弟们都安顿好了吧?” “按照大郎的意思,受伤的兄弟五十两,死亡的兄弟三百两,都处理好了。至于福威镖局和衙门那边,他们说了自己给钱。” 刘德勇一五一十的交代着,这次棍夫伤亡的并不多,主要还是镖局和衙门的人损伤更重。 陈锦年答应的话,说到做到,没有亏欠任何一人。 “那就好,刘大哥,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 陈锦年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足足有三千两,他笑着道:“这是小弟对刘大哥的心意,回去之后,刘大哥好生安顿歇息几日。” “只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谢龙便会卷土重来。” 刘德勇没有拒绝,拿过银票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大郎,今日我找你,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刘大哥关心的,是秋酬一事吧!” 陈锦年淡淡一笑,当初刘德勇就是因为秋酬才会黏上他,如今秋酬快要到了,刘德勇定然心急。 “还是大郎聪明,秋酬事近,大哥我心里也有些急躁,不知大郎能不能给我透露些消息……” “嘘!” 陈锦年连忙拦住刘德勇,压低了声音道:“刘大哥,秋酬事近,但小弟有着苦衷不能言说,此事若被人听了去,小弟恐怕性命不保。” 刘德勇愣了愣,这些时间以来,他对陈锦年的话已经不敢质疑,奈何得不到消息,他也帮不了自己的舅舅啊! “大郎,你这……” “刘大哥莫急,小弟虽然不能直说,但有一计,可帮刘大哥在秋酬会上大放异彩。” 陈锦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他低声说道:“这上面记载了如何提取精盐的方法,平阳县地处海岸线,利用此法,可获取不少精盐。” “精盐?” 刘德勇一听有些不乐意了:“大郎你莫不是耍我,这所谓的精盐,凭什么在秋酬会上大放异彩?精盐虽贵,但也只是后厨之用,有钱人不愁,普通百姓不稀得!”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普通精盐,在市面上也不值钱,利用精盐在秋酬会上大放异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陈锦年不紧不慢,摇摇头道:“非也!刘大哥莫要小看了此物,小弟提取精盐的方法,定然可以让刘大哥的名声一日千里。” “若不相信,今日你我回到平阳县,我亲自提取精盐,为刘大哥做上几道饭菜,保证刘大哥明白小弟的意思。” 刘德勇只好点点头,凭精盐就想立足,这种事他不相信。 但如今不可能和陈锦年撕破脸皮,不如先让陈锦年做出精盐,到时候刘德勇再借此来刁难陈锦年。 届时,刘德勇也好从陈锦年的口中探听出来,秋酬到底有何消息。 下午时分。 陈锦年一行人回到平阳县上,他让刘德勇去海里取些盐矿来,这才回了家。 “相公,你回来了!” 秦茹见得陈锦年,连忙迎了上来,这次陈锦年死而复生,她自然发现陈锦年不再不学无术,否则中道家落,又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平阳县的富人之一。 “娘子,我给你带了礼物。” 陈锦年从行囊中取出胭脂水粉,这都是他精心为秦茹挑选的东西。 本来他想要在起势之后,与秦茹和离,毕竟前身对秦茹造下的恶果不少,他也不想让这个苦命的女人牵扯进来。 不料,秦茹没有离开,未曾有一次提过要和离的想法。 陈锦年再未多说,秦茹既是他的妻子,一心跟着他,那么今后,他同样会对这个女人好上千百倍。 “相公,你又白白浪费钱,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秦茹嘴上还是拒绝的话,可眼里终究有些喜色,女人嘛,怎么会不喜欢丈夫送的礼物呢! “娘子所言极是,哪怕没有这些胭脂水粉,娘子同样貌美如花,让百花羞愧。” 陈锦年甜言蜜语的说着,取出一支簪子,慢慢的插在了秦茹的发丝上,他看着秦茹娇红如水蜜桃般的面色,忍不住称赞起来。 “美!我家娘子真是美不胜收!” “相公,你,你别胡说,要是这话被人听去,又该说我们不要脸了!” “谁敢说这种话,我打烂他的嘴!” 陈锦年不管那么多,一把将秦茹搂入怀中,霸道的说道:“你是我娘子,轮不到别人来议论,何况他们敢说你不漂亮,那就是嫉妒!” 秦茹脸上欢喜不已,如今被陈锦年抱着,她竟然不是那么抗拒了,双手还不自觉的放在了陈锦年的腰间。 可不等她说出一两句羞红脸的话,便是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尴尬的声音。 “陈老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34章 提纯精盐 陈锦年心里直想骂娘,有点眼力见的家伙,都不会问出这种话好吗? 他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程运辉,嗓子眼里的话,只好全都憋了回去。 秦茹更是不好意思的松开陈锦年,把红的快要滴血的脸埋下去,急忙喊道:“程捕头快请坐,我去为你们泡茶!” 陈锦年见秦茹离开了去,心里暗叹还是大乾时代的女人更为娇羞,有一种含蓄的美。 “程兄,怎么这么晚有空来?” “我听说你与刘德勇今日回来,特地来看看你的。” 程运辉也不客气,找了张凳子坐下,笑着说道:“另外,就是感谢陈老弟你了!如果不是这次你组织我们送镖,那么我也不会这么快晋升。” “对了,我方才听见娘子叫程兄为捕头,这么说来,程兄已经如愿了?” 陈锦年揣着明白装糊涂,程运辉荣升捕头的事,昨晚刘德勇就告诉他了,不过此事重提,自然是不希望程运辉忘了谁是大功臣。 “是啊!” 程运辉也不禁有些感慨,当日剿灭马贼,大胜归来,立马就有文书下达,让他上任捕头一职。 想当初程运辉为了这个位置,费尽千辛万苦,还以为终身都会是劳碌命的时候,竟然得以相识陈锦年。 短短时间,便是得以如愿,程运辉自然是把陈锦年当成了他的贵人。 “程兄即已如愿,那便是好事,不如趁此良机,在我家中喝上几杯,得以庆祝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坐庄,请陈老弟去凤凰楼中庆祝!” 程运辉此番来的目的,就是请陈锦年吃饭,他笑呵呵的说道:“叫上弟妹一起,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老程,听大郎的,我们今天就在家里吃!” 正在这个当口,刘德勇带着两个人回了来,他进门就笑道:“大郎都跟我说了,他今日要亲自展现厨艺,给我们弄好吃的,何必去酒楼做客,让大郎来!” 程运辉一听这话,还想拒绝,本来就是他想请客,怎么还让陈锦年这个贵人来做吃的呢! “是啊,我亲自来为两位兄长做些吃的!” 陈锦年不等程运辉说话,便是开了口,如果今晚不让刘德勇知道精盐是个什么好东西,恐怕这家伙也闲不下来。 程运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陈老弟,这没有必要吧!” “去去去,你少说两句,大郎都答应了,你还不乐意,难道是觉得大郎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我哪是这个意思?老刘,你怎么凭空诬陷我?” …… 陈锦年见得二人争论起来,关系也比从前好了不少,心里悠然自得的差遣两个棍夫把盐矿放在后厨。 这才拿出一些银两交给二人,让他们离开。 泡好茶的秦茹走了过来,她好奇的看着陈锦年问道:“相公,这是什么东西?听说你要亲自下厨,还是让妾来吧?” “不用,我还没为你做过饭菜,今天你就等着一饱口福好了。” 陈锦年淡淡一笑,命人取来两口大锅,几卷纱布,这才将锅烧热,倒入清水,放入盐矿来煮。 提取精盐的方法并不是很难,关键是剔除杂质。 大乾这个时代,不可能有除杂剂,陈锦年采用的方法,只能是最简单的蒸馏提纯。 虽说是有些繁琐,但好歹也够用。 陈锦年特地制作了一个能够密封的容器,让水蒸气通过竹条流淌到铁锅当中。 这些蒸馏水中的盐分,是不会轻易留下来的,接下来的步骤也就更加简单,他把这些蒸馏水放在铁锅当中煎煮。 陈锦年擦了擦头上的汗,秦茹越看越是觉得奇怪。 “相公,这是做什么?” “提纯精盐!” 陈锦年解释了起来:“平常我们吃的盐,都算是粗盐,粗盐的口感不佳,更多的是夹带着几分苦味,我现在所做的,就是提纯,将那些杂质通通去掉。” 秦茹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说的太复杂她也不可能明白。 毕竟他们以前也只能吃得起粗盐,现在日子好过一些,吃的倒是精盐了,但是苦味并没有减少。 如果陈锦年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今后吃的盐,会是精盐中的极品。 不多会儿时间。 铁锅中的水分蒸发,余下来的便是一颗颗雪白的盐粒。 陈锦年见势,抓起一些来递到秦茹嘴边:“你尝尝,是不是和以前的精盐有所不同?” 秦茹探过小嘴,粉红的舌头在陈锦年的手指上舔了一下,她的神情顿时变了几分:“相公,你说的是真的,这精盐当中没有苦味,好了很多。” 陈锦年来不及去回味被秦茹粉舌掠过的欣喜,他连忙用瓶子将精盐保存起来。 旋即笑道:“娘子,你先去到一旁,看我下厨!” “相公,不用我帮你吗?” 陈锦年摇摇脑袋,他当然想让秦茹帮他,奈何大乾年间的饭菜,都可谓是吃糠咽菜,哪有现代的那份工艺? 陈锦年想要吃些好吃都快想疯了,他取来肉和蔬菜,飞快的一通烹饪。 亏得前世他单身,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一来二去的,厨艺也有所上涨,要做出一桌子令人称赞的菜肴,绝对不难。 不多时间。 秦茹吞咽着唾沫,看着陈锦年端过一道道美味佳肴,心里暗叹原来自己的相公这么能干,这些菜肴,她都不曾做得出来。 菜肴上桌,更是惊艳了刘德勇和程运辉。 “大郎,这些菜真是你亲手所做?怎么闻着这么香?” “是啊!咱们大乾有几个男人会做菜的,还做的这么好吃,弟妹可真是有福了!” 陈锦年听着二人的夸赞,淡淡的笑道:“只可惜我家手边有的调味品不算多,限制了我的厨艺,否则我能做出满汉全席来。” “二位兄长快尝尝这道红烧茄子,还有梅菜扣肉……这些菜都是用精盐烧制,绝对要比你们平时吃的菜更好。” 陈锦年说罢,夹起一块肉,递到秦茹的嘴边。 “娘子,你也尝尝,若是喜欢,相公今后每天做给你吃!” 秦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是无比的幸福。 第35章 将会盛行 “奇了!” 佳肴入口,刘德勇立马变了脸色,惊呼道:“真如大郎所说一般,这菜肴如此美味,真是奇了啊!” 程运辉不由得点头,赞叹的说道:“为兄这几十年都算是白活了,陈老弟做的菜肴,可谓是天下一绝,又有几人能相比?” “关键是,这些菜我家妾也会烧,可味道为何如此特别?陈老弟,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陈锦年笑了笑,家常菜随便弄的,正好符合大乾的口味。 要说外表看上去,肯定差别不算大,但实际上,他的烹饪法取自现代,积攒了五千年历史的泱泱大国,步骤不同,味道自然大变。 不过陈锦年要的,并不是证明自己的厨艺多好。 他淡淡笑道:“程兄,这件事得亏了刘大哥,你还是问问他吧!” 程运辉奇怪的看向刘德勇,有些鄙夷的笑道:“就他?陈老弟,为兄不是不了解老刘此人,这家伙常年在饭馆吃食,他能懂做菜的事情?” “嘿,老程,你这是当上捕头了,连兄弟都看不起了呗?” 刘德勇不太乐意的站了起来,有条有理的说道:“不怕我告诉你,大郎的饭菜之所以做的这么好吃,那都是因为精盐!” “我说的精盐,可不是市面上流通的精盐,那玩意儿卖的贵还不好吃,而我口中的精盐,是经过多次提纯后的宝贝儿!” “大郎,你自己说说,你做菜做的这么好,是不是多亏了那精盐?” 陈锦年微微颔首,没想到刘德勇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看过他给的提纯方法的,要不然刘德勇也不会编的这么利索了。 唯独让陈锦年郁闷的是,怎么他做的饭菜好吃些,就是多亏了精盐了? “程兄,刘大哥所言属实。若是没有刘大哥研制出提纯的精盐,小弟的厨艺再好,这饭菜都不会可口。” 刘德勇愣了愣,眼神明显闪过了几分诧异。 要知道,他们三人的关心亲近,就算是陈锦年把精盐的事情实说,刘德勇也不会介意的。 但陈锦年刻意告诉程运辉,精盐提纯是出自刘德勇之手,这就是想要抬高刘德勇的名气,今后秋酬大会上,也能一展风采。 大郎,你是真对我好啊! 刘德勇默不作声,应承下来陈锦年的好意。 程运辉且不是傻子,刘德勇平时什么德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耍勇斗狠,那是一把好手。 可要做提纯精盐这种事情,那绝对是不是刘德勇脑子里该有的东西。 程运辉没有点破,他知道陈锦年慷慨的性子,索性笑道:“说的也对,是我想多了,老刘还是有一手的。” “那可不!” 刘德勇理所当然的笑了笑,心里对陈锦年的感激更甚。 精盐这东西用于做菜,却能够提升菜肴本身的味道,恐怕今后,不管是饭店酒楼,可能连皇宫都得抢着要! 这可是一门火爆的生意啊! 如此一来,何愁在秋酬大会上不能够一鸣惊人呢? “大郎,我敬你一杯!” 刘德勇端起酒杯,豪情在这瞬间都化作了酒意,无需多说。 几人吃吃喝喝,到的夜半才回去。 陈锦年喝了不少酒,虽想尽力保持清醒,奈何刘程二人太过热情,免不了喝上一杯又一杯,脑子多少有些不太清醒。 他被秦茹扶到床上,迷迷糊糊间,秦茹让人打来了一桶热水。 “相公,妾命人打了水,若不然让妾服侍你入浴?” 陈锦年抬起眼帘,这才发现秦茹已经还上一席轻衫,流转的美眸当中,柔情似水,惹人心生神往。 秦茹天生丽质,平日顾着做工,没功夫打扮,可看中她的人也不少,足以看出她有多么漂亮了。 现如今陈锦年挑起大梁,日子越过越好,秦茹收拾的干净,让那张俏脸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陈锦年不由得看的入了神,前世忙于生意,成就不小,可惜家中无妻,这明摆着是老天爷对他的奖励啊! “相公,怎么了?” 秦茹脸色绯红,低垂着半个头,竟是不敢去迎上陈锦年那炽热的目光。 她与陈锦年成亲多年,可惜五毒俱全的陈锦年,时至如今都没有碰过她。 身为一个女子,又如何不渴望呢! “娘子,你真美!” 陈锦年说着,伸手拂过秦茹肩上的青丝,只细细一嗅,沁人心脾,让他感觉心间种种荡漾。 “相公喜欢便好,妾这就服侍你入浴。” 秦茹心下欢喜,为陈锦年褪去衣物,心头更是重重一跳,怎么如此……难道相公也憋坏了? 她将陈锦年扶起,好不容易才送入浴桶。 陈锦年见状,本不想劳烦秦茹,不料秦茹慢慢解开轻衫,本来若隐若现的美景,如今却是看得如此真切。 他体内气血涌向腰间,最喜爱的部位,赫然迎风招展。 秦茹的脸红的快要滴血,声音压低难掩羞怯:“相公,我来服侍你!” 她小心的入了浴桶,两道热切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开来。 陈锦年抱起秦茹,心头越发激动,他不是柳下惠,自然难忍心头的渴望。 “娘子,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 秦茹眼神迷离,双眼中只有浓浓爱意,嫁给陈锦年的那一天,她便是许定主意,不离不弃。 何况夫妻之事,早晚都会发生。 她将双手环绕在陈锦年的脖子上,热烈的红唇,印了上来。 陈锦年直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紧跟着,他凭借本能将秦茹抱住,二人的身体,伴随着热切的心,交织在一起。 屋内,满是盎然春色。 待到翌日一早。 陈锦年早早的醒了过来,他回头看了眼娇躯半露的秦茹,嘴边浮现出一抹笑色,轻轻的给秦茹掩好被子,爬了起来。 秦茹没有出声,经昨晚一宿折腾,她彻底没了力气。 谁知道相公的本事那么大,一次一个时辰,让她如何受得了? 只怕出了声,相公又得拉着她荡漾在月光之上。 陈锦年来到屋外,打了盆水正在洗脸,一道身影便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程运辉的脸色很是激动,火急火燎的道:“陈老弟,喜讯来了!” 第36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程兄,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陈锦年没见过几次程运辉这么失态的样子,想必是真有喜讯了。 “县令大人点名要见你,我听说,可能是为了秋酬一事。” 程运辉压低了声音,却也难以掩盖脸上的欣喜,他还笑道:“陈老弟,一旦接上县令大人这条线,那么你今后算是半个朝廷的人了。” 陈锦年闻言,脸上并没有绽放出笑容,反而低沉着眼眸,变得有些冷厉。 “陈老弟,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程运辉注意到陈锦年的反常,不禁多问了一句。 陈锦年抬起头来,淡淡笑道:“程兄莫要多想,小弟只是在琢磨,要怎么抓住这个机缘。我这就去准备,马上随程兄去面见县令大人。” 程运辉点头应答,等待了来。 陈锦年回到房里,从床底下取出来一个红木盒子,四四方方的,实在不算大。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把巴掌大的火枪,这是制造火枪的时候,他特意让刘德勇专门订制的。 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把。 “相公,出什么事了吗?” 秦茹的话音响起,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才发现是陈锦年回来了,只不过陈锦年的脸色有些沉重。 陈锦年连忙将火枪放在腰间,他勾起唇角笑道:“没什么事,我要去县衙一趟,你安心在家里等我便是。” 秦茹点点脑袋,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担切。 “万事……小心!” 临到陈锦年到的门外的时候,他听见秦茹的话音,微微点点头,去了县衙。 刚到衙门里,陈锦年的目光紧盯在一道八尺高的身影头上。 那人满脸横肉,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色,一双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的追在陈锦年的身上,与毒蛇无二异。 陈锦年笑着点点脑袋,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 没过多久。 只见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转着佛珠,嘴角挂着一丝弧度,可看上去,似笑非笑。 “洪大人,属下已经将陈老板请了过来!” 陈锦年听到程运辉适时的开口,便是同样笑道:“学生平乐见过洪大人!” “都免礼吧!” 洪大人落在主座上,称赞道:“平乐,你最近在平阳的名声不小,又为朝廷做了不少好事,可谓是一日千里。” “本来本官早想招你过来,让你在县衙中当个差事,好歹也是秀才出身,定能帮本官排忧解难。只可惜,一拖再拖,反倒是忘记了,实在是遗憾。” 陈锦年闻言,心里冷笑道,凭借秀才之名,每月都可在县衙中领取二两银子。可哪次我来,你稀得叫我一声? 如今我陈家生意做大,你倒是不好意思上了! 心里这么想,陈锦年嘴上不敢这么说。 “多谢洪大人念着小生,只是小生如今从商,整日与黄白之物打交道,不该再去县衙,免得被外人说了闲话,还以为大人徇私。” 陈锦年这番话滴水不漏,他表达透彻从商的意图,不管洪县令再想办法招揽他,他都有退路可言。 你招了我,外人说你徇私舞弊,买官做这种事常有发生,洪县令也不可能强求,那不是给他自己脸上抹黑吗? “哈哈哈!” 洪县令皮笑肉不笑的点点脑袋:“平乐所言极是,从商为民,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本官便不再劝,只是还有一事交托。” “洪大人请直言!” “秋酬大会已近,再过七日,兖州刺史大人亲临,本官思来想去,秋酬大会若想让刺史满意,恐怕只有平乐能担此大任!” 洪县令正了正色,很是欣赏的笑道:“平乐乃是我平阳中后起之秀,又有诛杀马贼之壮举,利用平乐的酒业,定然也能让刺史满意。” “平乐,对于此事,你可有看法?” 陈锦年早就猜想到了此事,他笑着道:“全听洪大人编排,秋酬大会万民其乐,学生能为此做些贡献,定然当仁不让。” “哈哈,好!” 洪县令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扬言道:“那就如此……” “且慢!” 忽然间,坐在侧边的横肉男子站了起来,他神色恭谨的笑道:“洪大人,陈老板本事不小,但要担此大任,恐县中商贾不应。” “陈老板的生意如日中天,你做这决定,却会害了陈老板。” 洪县令眉头皱起,不太乐意的问道:“为何?本官做局,此乃为平乐造势,商贾们岂能不给本官面子?” “不是商贾们不给,是他们居心叵测。” 横肉男子叹了口气道:“是人都知,陈老板以酿造美酒打出名号,前不久,他还是个平阳街头的过街老鼠。突然间被大人提携,举办秋酬大会,是人会怎么想?” “商贾们为商,商贾要钱不要命,他们看中陈老板囊中的酿酒配方,只会恶向胆边生,将陈老板逼往绝路。” “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 最后四字,横肉男子话音咬得极重。 洪县令略一思索,神色沉重了几分,他颔首道:“岳捕头说的也在理,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浪费了本官的一片好意?” 程运辉闻言,忍不住说道:“洪大人,岳捕头,属下与陈老板互道兄弟,若是有人敢行不轨,属下第一个饶不了他!” “住口!” 一听这话,岳捕头当即怒喝道:“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平阳县衙的捕头,你是洪大人的人,为保陈锦年是没错,但你防得住吗?” “若是他们栽赃诬陷,你去把人拿了,他们来衙门要理,你让洪大人如何回答?难道全都说是洪大人授意?岂不是要给洪大人身上落下一个包庇受贿的恶名?” 程运辉脸色铁青,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又无从辩解。 陈锦年心里暗叹,程运辉这脑子还是转的不够快,一来二去的,只能任由洪县令和岳捕头戏耍。 他急忙出了声:“洪大人莫急,岳捕头说的在理,但学生以为,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学生是商,自然要承受压力。” “你是想承担压力,但你考虑过洪大人吗?” 第37章 要钱不要命 岳捕头愤怒的话音,顿时打断了陈锦年的话,他狠厉的骂道:“从商之人,难道就只顾利益,那我想问问你,若是你死了,洪大人该怎么交差?” 陈锦年沉着脸没有说话,他死了关洪大人什么事? 但这其中,自然是会被扯出道道来的。 他早就看出来了,岳捕头和洪县令那是穿一条裤衩的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等着说出两人的真正目的呢! “陈老板,你在平阳县声名鹊起,就连刺史都认为你今后是我平阳新星,洪大人自然要重点培养你!”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被人谋杀,那就是洪大人看管不利,到了那个时候,你一死百了,洪大人身上背负起数不清的罪名,那又该怎么办?” 此时,整个大堂中静的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洪县令叹了口气,才慢悠悠的说道:“岳捕头,你这话是不是言重了?刺史大人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洪大人,属下心直口快,索性全说出来好了。” 岳捕头不卑不亢的笑了笑:“商贾之事属下不太懂,可也知道,地方商贾富裕起来,可带动整个县城发展。” “商富则国家富,陈锦年经营酒业,如今已不能说是孑然一身,他代表着我们整个平阳县的未来,若是他死了,哪怕朝廷不会怪罪,大人心里也定不好受吧!” 陈锦年差点笑出声来,在商就言商,你扯了这么一大堆,还把我一个商人捧到这么高的位置干什么? 怎么着,没了我大乾江山就会落后吗? 虽说是事实,但绝对没有那么严重,一个酒业,影响哪里会有那么深! 赶紧着,把你的真正目的说出来吧! “岳捕头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本官心系百姓,真心想为百姓做实事。” 洪县令很是头疼的叹了口气:“那依照岳捕头所言,本官不能举荐陈老板做这次秋酬大会的举办人?可这么一来,岂不是浪费了我们大乾的国家栋梁?” “也不是不可,属下倒是有个妙计,就是不知道陈老板愿不愿意答应了。” 陈锦年见得岳捕头露出狐狸尾巴,笑着问道:“岳捕头有话直言,学生思虑一二,或许也能应承。” “不是可能,而是必须。” 岳捕头斜睨着陈锦年,像是看着砧板鱼肉,淡淡笑道:“想破此局,一招可解。洪大人乃是平阳县的父母官,若是陈老板交出酿酒配方,说将其献给洪大人,那么谁敢动你?” “此事不可背地里做,免得洪大人又被当做收受贿赂,正好在秋酬大会上,洪大人向平阳县民表明此事。” “陈老板也算是攀上高枝,今后只当野鸡变凤凰,顾着享乐便是。” 洪县令闻言,“咦”的叫了一声,点点头道:“岳捕头的主意也不是不可,本官觉得此计可行,不知平乐何意?” 陈锦年心里忍不住冷哼,不是你觉得可行,而是你挖了坑等着我往里跳呢! 献出酒方,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你们为了赚钱,还会留下我这个原主吗? 你们恨不得将我杀之后快还差不多,跟我扯犊子说是为了救我,心理究竟有多黑暗,你们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程运辉不傻,到了此时他也听出些许猫腻,可是张口为陈锦年辩驳,他还没那么蠢。 陈锦年思索一二,佯装为难的说道:“大人,岳捕头为学生着想,思前想后,定然花了不少功夫,学生定当谨记在心。” “唉,奈何这酒方乃是学生家传之宝,那日学生得以翻出来,才打算振兴家业。酒方不可外传,学生想要献上配方,但又不能不顾家训。” “思来想去,学生只能辜负大人好意,不再碰这秋酬大会。” 洪县令的眼神突变,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冷色,这是明着拒绝了! 岳捕头闻言更是怒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怒斥道:“白痴!你可知道为了此事,大人奔波了多少?大人答应刺史,要让你来举办秋酬大会,你莫不是想违命?” “学生不敢!” 陈锦年立马低下脑袋,很是担心的说道:“辜负大人好意,断不是学生本意,只是家祖有训,学生不能忤逆。” “望大人恕罪,不要为难学生!” 岳捕头神色狠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程运辉,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把这个大胆的铁公鸡绑起来?” “慢着!” 洪县令伸出手,有些责怪的瞪了岳捕头一眼,冷冷说道:“这既是平乐家训,本官定不能为难,否则本官岂不是成了大奸大恶之人?” “多谢大人明鉴!” 陈锦年拱拳道谢,心下却是不禁冷笑。 洪县令摆摆手道:“本官身为父母官,断不能做出无耻之事。但平乐,你可否帮我想个法子,如何填补秋酬大会的窟窿?” “本官已经举荐了你,若是中途修改,本官也不好向刺史大人交差啊!” 陈锦年抬起头,眼神锐利的笑了起来:“大人,学生倒是觉得,秋酬大会学生经手举办便可。至于有什么麻烦,学生可以自己处理。” “若是岳捕头不放心,担心学生会死,届时辱没了大人威名,学生大可以留下一封遗书,证明大人曾对学生苦心栽培,绝不牵连大人。” 岳捕头皱起眉头,显然不太同意。 “你的话,谁会相信?何况朝廷怪罪下来,你当真以为大人能脱得了干系?” 陈锦年闻言,对上岳捕头的目光,声音沉稳的说道:“岳捕头,你早已卸任,或许你为大人着想,但大人贵为县令,他考虑的东西不比你少。” “学生认为,岳捕头越俎代庖,难道叫你一声捕头,你真当自己还是府衙中人?” 岳捕头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陈锦年,那架势都像是快要上手了。 “岳海,坐下。” 洪县令的话音传来,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淡淡笑道:“平乐说的也没错,你早已卸任,不是捕头,何况本官,心里有数!” 岳海闻言,只得压着怒火坐了下来。 陈锦年见状,急忙开口道:“大人,学生即从商,那就以商为本,商之本,便是要钱不要命!秋酬大会,学生来办,麻烦找上门来,学生自认倒霉!” 第38章 玩狠的 “大胆!” 岳捕头哪里肯答应,他神色清冷的质问道:“你这混账,转了半天又转回来了,你莫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还是真不给大人几分颜面?” 陈锦年笑了,问题是又再次转回来了,但他有主意啊! “洪大人不要慌,学生既然提到此事,便有可行之计。” 陈锦年勾起嘴角,眼神玩味的说道:“秋酬大会素来由官府决定举办方,但举办方也需要自行争取机会,否则举办方的位置,又怎能落在他人头上呢!” “学生如今是为商人,那就让学生来争取,如此一来,学生得以举办秋酬大会,即在情理当中,又不会让大人背负责任。” “即使今后学生被人害死,全都赖学生自己,大人不会被牵连的,没错吧!” 洪县令和岳捕头闻言,两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此话的确不假。 他们两人合计用这方法来堵死陈锦年的退路,让陈锦年交出酒方,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出这样的说辞来。 但,何错之有呢! 只要是陈锦年主动争取的机会,那么今后他就算是被人打死,也无人可以把责任推到洪县令的脑袋上。 况且,本来就没这档子事。 “大人,不管学生的提议是否可行,还望大人帮帮学生,学生定然会办好此次秋酬大会。” 陈锦年躬下身子,神色显得尤为诚恳。 好半天。 洪县令沉吟道:“为我平阳县儿女造福,乃是本官心中所愿,平乐啊,无需多礼,你先回去等待消息。” “是,多谢大人抬爱!” 陈锦年冲着洪县令行了个礼,这才顺着门外走了去。 “程捕头,你去送送。” 程运辉闻言,连忙追在了陈锦年的身后。 待得二人的背影消失,岳捕头沉着脸怒道:“这个不识相的蠢货,真是太过分了!他若是要钱不要命,那我就去杀了他!” “站住!” 洪县令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嘴边拉扯出一抹残酷的笑色道:“他刚从衙门离开,后脚就被杀害,岂不是说本官得不到酒方,起了歹心?” “谁敢这么说?” 岳捕头不以为意的冷笑起来:“洪大人,属下会做的干干净净的,你就放心好了!” “不可!” 洪县令狠狠的瞪了岳捕头一眼,怒骂道:“岳海,本官说过很多次,不管做任何事都动动脑子。” “大人莫非是怕程运辉在外胡乱宣扬,他乃是衙门中人,只若不傻,犯不着为了陈锦年干丢饭碗的事情吧!” “你错了!” 洪县令冷眼瞅着岳海,没好气的说道:“程运辉在平阳因为清廉得以刚正不阿之名,他与陈锦年来往密切,定然会打抱不平的。” “此人,我们无法掌控。” 岳海思索一二,似乎是肯定了洪县令的想法,但他还是不甘:“可大人,我们当真要看陈锦年如此嚣张,什么都做不了?” “非也!” 洪县令看向岳海,神色严肃了几分:“眼下最为重要,还是秋酬大会一事,本官已经收到消息,此番刺史大人亲临平阳县,乃是为了给本官升迁!” “若是秋酬大会未至,陈锦年这颗新星被人迫害,本官多年的苦心就白费了。等本官升迁,你也能随我前往兖州,不可为财断送前程。” 这话说到了岳海的心头上,他追随洪县令的原因,不就是为此吗? “岳海,谢龙那边如何了?” “回大人,谢龙已在路上,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平阳。” 洪县令沉吟一二,冷冷笑道:“秋酬大会结束之前,让他不许动手,等本官远离平阳,那陈锦年任他处置。” “是,属下明白!” 岳海点头答应下来。 …… 程运辉送陈锦年来到门外,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陈老弟,你今日得罪了县令,恐怕之后的日子不大好过,若不然,还是趁机离开平阳吧!” 程运辉很是认真的思考道:“凭陈老弟的本事,到了别处,同样能谋一出路,何必要在平阳等死呢!” 陈锦年脚步一顿,赫然停了下来。 他认真的看向程运辉,笑着问道:“程兄,以你看来,谢龙能搭上洪县令这条线吗?” 谢龙在平阳县的仰仗,并非是洪县令,只不过外界有传言,谢龙的保护伞就是洪县令,因此谢龙才敢如此纵横。 可据陈锦年打探到的小道消息来看,谢龙与岳海素有来往,与洪县令却并不相识。 陈锦年来之前,特意带上火枪,以防万一。 他担心的便是洪县令早已被谢龙买通,会趁机杀他灭口,可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程运辉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为兄不知!但那岳海处处逼人,他又与洪县令相处密切,恐不好,真是穿一条裤衩的。” 陈锦年一听这话,放心了大半。 “那就无妨。” “陈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运辉直感觉陈锦年疯了,急忙说道:“你已惹怒谢龙,平阳县衙与谢龙沆壑一气,如今谢绝洪县令,恐不好是腹背受敌,为何不惧?” “程兄乃是平阳县衙捕头,难道程兄也想害我?” “当然不,陈老弟,我程运辉敢以生命发誓,为兄从没想过害你!” 程运辉的神色认真,额头上的青筋凸显,十分想要证明他是无辜的。 陈锦年看着程运辉这副憨厚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程兄,小弟只是与你玩笑罢了。依小弟看来,洪县令并非与谢龙蛇鼠一窝。” “至少,洪县令绝对不是谢龙那种马贼可以搭上的线,因此小弟并不惧。” “陈老弟,你这话太果断了吧!” “程兄,你仔细想想,若洪县令与谢龙是一类人,他大可以借用谢龙之力,来夺取小弟的酒方,可为何他不这么做,而要逼小弟呢?” 程运辉顿了顿,似乎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陈锦年笑道:“这就是了,洪县令的目标很简单,他要的是酒方,并非我的命。这就说明,洪县令也不想做绝,但谢龙必要杀我,他们二人,绝不是一伙的。” 第39章 准备秋酬大会 程运辉闻言,恍然大悟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急忙说道:“谢龙此次损失惨重,若谢龙是洪县令培养的私兵,洪县令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但他没有赶尽杀绝,说明洪县令并非完全站在谢龙那边。” “宾果!” 陈锦年说出的词让程运辉有些奇怪,他接着笑道:“只要这两人不是同一阵线,那就会受到牵制,暂时,小弟不会出事。” 程运辉点点脑袋,表示赞同的样子。 “陈老弟所言极是,如此一来,我们只要防着谢龙便可。” “不,谢龙不需要防。” 陈锦年打断程运辉的话,神色认真的说道:“我们不仅不需要防他,还得大张旗鼓的搞生意,要举办好此次的秋酬大会。” “秋酬大会?” 程运辉嘴角抽了抽,不太相信的问道:“陈老弟,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你今日拒绝洪大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为你好,恐怕举办秋酬大会的人选,也轮不到你了。” 陈锦年信自笑了起来:“不,秋酬大会的举办人选,必然是我。” 程运辉挠了挠脑袋,他可不知道陈锦年的自信来自哪里。 他只知道,要承接秋酬大会举办方人选,起码也得去县衙中参选,让洪县令满意才行,可这些事,陈锦年都没有做。 陈锦年告别了程运辉,回到家中的时候,刘德勇早已经来了。 “刘大哥,小弟拖你办的事情,可还办的顺利?” “顺利,都办妥了!” 刘德勇坐了下来,他低声笑道:“大郎,你吩咐的事情为兄都照办了,如今收入麾下的乞丐,共计三百七十八人。” “只不过,为兄还是不明白,你招收这些人的目的是作何?” 陈锦年垂着眼帘慢慢笑了起来:“看家护院!” “靠他们看家护院?” 刘德勇不太相信的说道:“只是看家护院,何须让那些乞丐来做?你若真担心谢龙袭来,为兄可以临时招编,想必棍夫都会前来。” “不,不行。” 陈锦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平阳县地头不大,不知何人归属谁人麾下,又有几人不是叛军,都有可能夹杂着谢龙的人。” “但乞丐的本质不同,他们在街头乞讨,不被人看重,更不可能是叛军,因此他们的底子干净。” “这些人,只要给上一口吃的,那么卖命的事情他们都会去做,这才是小弟选择他们的真正理由。” 刘德勇猛地明白过来,难怪陈锦年会选择乞丐,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刘大哥,今日下午,你安排我见那些乞丐一面。” “这个简单,我马上就去安排。” 陈锦年见刘德勇离开了去,这才顺着门外走了出去。 他当初将附近的民房都买了下来,经过一些时间的修建,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这就是他的秘密基地。 再多加些人手,那么今后,哪怕是谢龙打来,也未必能够攻入。 可谓是易守难攻! “相公,张镖头来了!” 忽然间,秦茹的话音打断了陈锦年的思绪。 他转头看去,微微颔首道:“我去看看,张兄应该是带着我要的东西来了。” 两夫妇来到院子里,张文涛连忙拱手笑道:“锦年,不负你所望,你要的东西我尽快打造出来了,要不要看看?” “要!” 陈锦年说完,张文涛就喊道:“呈上来,让我兄弟看看。” 有人拿过来的一个盒子,他将其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架造型奇异的工具。 这玩意儿,正是陈锦年要的弓弩。 陈锦年取出来将试了试手,前世的时候,他也用过这种东西打猎,所以运用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 让他诧异的是,大乾的技艺并不算好,没想到这弓弩能够复原七八分。 “好!” 陈锦年赞叹一句,十分安心的笑道:“小弟猜的没错,这东西交给张兄,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锦年你客气了,若不是你给的图纸,我还造不出来这种神器。” 张文涛说着,压低了声音道:“这短短时间内,我已经让人加快制造,共计一百三十七弓弩。不过还想再造,我手上的资金吃紧,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陈锦年闻言,从怀中取出来一叠厚厚的银票。 “张兄,这里共有二万两,你先拿着。” “不,锦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文涛连忙推辞,制作弓弩花了不少钱是真,但他来此的目的,绝不是要从陈锦年的手里拿钱用。 “张兄,你不必跟我客气。” 陈锦年将银票塞过去,淡淡笑道:“这些钱算是小弟买下你制作出的一百弓弩,加上劳苦费,分给兄弟们。” “再过不久,小弟要面临一场硬仗。这些弓弩必不可少,还望张兄成全。” 张文涛神色微变,低声问道:“锦年可是担心谢龙报复?我听说,一伙人马歇在平阳县外,恐怕就是谢龙的人。” 陈锦年眼皮跳了跳,没想到谢龙来的这么快。 “张兄猜的没错,谢龙报复不会罢休,小弟也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张文涛乐了乐,将银票给推了回去:“那这钱,我就更不能收了。你我乃是结拜兄弟,如今你有仇在身,我张文涛竟然只要钱,不帮兄弟,岂不是让江湖人耻笑?” “我待会儿会让人送来弓弩一百,严阵以待,若是谢龙袭来,我定与兄弟共进退!” 陈锦年心头一暖,拱拳喊道:“多谢兄长相助,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必再客套。这钱张兄不拿,那我拿去购买材料,让张兄继续制造弓弩,补上空缺。” “嗐,你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不过也成,既要对抗谢龙,少不了武器。” 张文涛没再拒绝,陈锦年让人拿着钱去买材料,也算是彻底定下了此事。 陈锦年留张文涛在家中吃饭,几人刚吃过,两道人影便是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岳海。 “陈锦年,出来!” 陈锦年见状,急忙走了过去,他笑呵呵的问道:“岳捕头,何事?” “应大众意愿,秋酬大会由你来举办,你千万记好了,此次秋酬大会上,绝对不能出现半点乱子,否则拿你是问!” 第40章 为妻出头 秋酬大会的事,定了。 陈锦年脸色没有半点变化,这都在他的预料当中,秋酬大会的举办方,并不是必须由他来办,而是必须要把他推出来。 “多谢大人,多谢乡亲们抬爱。” 陈锦年淡淡笑着回答,这才抬起身笑道:“岳捕头,里面请!” “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些事,必须吩咐好。” 岳海眼神轻蔑的从陈锦年脸上扫过,居高临下的笑道:“秋酬大会乃是大事,绝不允许出现半点岔子,届时若是惹得刺史大人不悦,你可小心你的狗命。” “小人明白。” 陈锦年眯着眼睛,算是点头答应下来。 岳海冷哼一声,刚想离开,他的目光被一道身影所吸引:“你,莫不是陈锦年的老婆?” “是,岳捕头!” 秦茹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 岳海却是不自觉的凑近了几分,炙热的视线在秦茹的身上不停打量,像是秦茹压根儿没有穿半件衣服一般。 秦茹被岳海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不成想,岳海伸手抓住秦茹,作势便是抬住了秦茹的下巴,他斜着嘴角道:“这小子的艳福不浅,这么漂亮的女人,都成了他的玩物。” 陈锦年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寒意。 他猛地上前一步,推开了岳海的手,冷漠道:“岳捕头,请你自重!” “自重什么自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自重了?” 岳海神色不爽,眼里的玩味已然变成愤怒:“陈锦年,须知女人如衣服,你在平阳名气大涨,但你,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和官府作对!” “呵呵,若是我记得没错,岳捕头三年前卸任,早已不能代表官府了吧!” 陈锦年突然变了脸色,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他可不是前身那个没用的废物。 “我就算是卸任归家,在衙门里也有着地位,不是你能相比的。” 岳海当然不满,陈锦年这个家伙,不久前还是五毒俱全,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他,在平阳县内走到哪都会被人称作岳捕头,若是被陈锦年打了脸,那么今后他还在平阳县混的下去吗? 秦茹不傻,慌忙拉住了陈锦年,低声道:“相公,妾没事,你不要惹怒了官差大人。” 陈锦年伸手按住秦茹的手,给后者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慢慢笑道:“这番话,还是慎言的好!” “并非官府之人,借以官府之名行恶事,恐怕洪大人保不住你。何况岳捕头或许忘了小人在衙府里说的一句话,小人要钱不要命。” 陈锦年说到这里,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他对上岳海的眼神道:“可比起钱来,小人更在意的还是家人,岳捕头若是不怕,大可以试试,小人是否敢血溅三步!” “你,你说什么!” 岳海直感觉自己的威严被陈锦年挑衅了,他伸手放在腰间的挎刀上,作势便想要砍了陈锦年的脑袋。 可恶! 真是可恶啊! “岳捕头若是不明白,那我就再说一次,匹夫一怒,血溅三步。小人不知强权为何物,但若是谁敢动小人家人,那小人就算磕破脑袋,也不会退后。” 陈锦年不卑不亢,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岳海,气势不减的笑道:“只不过,小人若死,那也是为妻而死;岳捕头若杀我,可就是给府衙抹黑,给洪大人脸上抹黑。” “你敢吗?” 噌! 岳海本就是一介武夫,被如此挑衅,大脑早已宕机,冷不丁的拔出刀来。 “你真以为我怕你?狗东西,我杀了你又能如何!” 话音落下,岳海飞快的朝着陈锦年脖子上砍了下来。 “相公,小心!” “锦年兄弟,小心!” 众人惊呼,想阻拦却是已经拦不住了。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程运辉飞快的跑了过来,二字道出,挥刀挡在了陈锦年面前,与岳海的刀碰撞在一起。 “滚开!” 岳海看清来人,神色清冷的骂道:“程运辉,你敢挡老子,你就不怕死?” “岳海,如今你已不是衙门中人,若是敢欺男霸女,本捕头也能抓你,还望你冷静一些,莫要毁了你的名声。” 程运辉说着,身后便是多了几个捕快。 岳海的脸色微变,他很想一刀剁了程运辉,再将陈锦年砍成数十段,但仔细想来,程运辉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恐怕,会丢脸啊! 岳海斟酌再三,冷冷的笑出了声:“好,好啊!程运辉,刚坐上捕头的位置,连我这个前任捕头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真是好样的!” “岳捕头,运辉不敢,做这一切,都是职责所在,还请岳捕头放手。” 程运辉没有退后半步,他做事不顾他人颜面,只要是对的,就不会害怕。 岳海一愣,还是将刀抽了回来,他狠狠骂道:“你给我记着,这件事没完,走!” 说罢,岳海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程兄,多谢!” 陈锦年的话音将程运辉的思绪拉回现实。 程运辉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陈老弟不必客套,岳海做的事情,我早就看不惯了。何况你是为了保护弟妹,为兄也是秉公办理而已。” “是啊!” 张文涛都不禁赞叹道:“世人都说锦年贪生怕死,可今日为弟妹出头,不畏强权,真是勇气可嘉,为兄佩服!” 陈锦年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实话,他并没有把岳海放在眼中。 其一,岳海本就和谢龙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岳海为难自己,那就是谢龙的意思,岂能任由被欺负? 这第二,他若是连岳海这样的人渣都要处处忍让,那今后还怎么做大事?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对秦茹的保护欲,他竟然都难以控制得住自己。 “相公,你,你还是太冲动了……” 秦茹脸色越发的红,嘴上虽是责怪,但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相公真的有所改变,若是换做以前,说不定会忍气吞声,今日竟然为她出头,那么嫁给相公,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 陈锦年没有多说,而是问道:“程兄,你这次来所为何事?” 第41章 一步登天 “为兄是专程来恭贺你的,如你说的一般,秋酬大会的举办方,真的落在你的身上了。” 程运辉显得很是开心,他拉过陈锦年,低声说道:“陈老弟,你计算的准确,但你千万要小心,岳海此人阴险毒辣,他搞不好会在秋酬大会上暗算你。” “我已经跟手下的兄弟们交代好了,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调动衙门里的捕快。” 陈锦年愣了愣,急忙说道:“程兄,这不可吧!小弟借用你的力量,岂不是让外人说闲话,岳海已经盯上我了,不能再让他盯上你。” “你放心好了,这是洪大人的吩咐,他亲口说了,为保秋酬大会万无一失,绝对不容许出乱子,特地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程运辉哈哈一笑,看向岳海离开的方向:“看来岳海已经在洪大人那里失信,否则他不会嘱咐我这些事的。” 陈锦年没有答话,他总感觉怪怪的。 “程兄,岳海可曾出过平阳?” “没有!” 程运辉满是信心的笑道:“这几日,洪大人不让任何人出县,估计就是防着谢龙来找麻烦的。秋酬大会一年一度,今年刺史大人亲临,想必洪大人也不想出意外。” 陈锦年皱起眉头,他犹豫道:“程兄,还望你近日盯着岳海,若是他出县,及时通知小弟一声。” “嗯?陈老弟,你莫不是觉得,岳海的胆子大到忤逆洪大人?” 陈锦年连忙摇了摇脑袋:“小弟哪敢!洪大人一心准备秋酬的事,小弟不敢怀疑,只是小弟担心,谢龙若是与岳海闹翻,还是会借此机会诛杀小弟。” “谢龙此人阴狠毒辣,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凡事小心为上,兄长切莫掉以轻心。” 程运辉仔细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凡事小心的好,为兄会盯着岳海,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让人来给你传话。” “多谢程兄!” “不必客气,为兄就先走了,明日你得去县衙商论秋酬大会的事,早些做好准备。” 陈锦年点头颔首,见得程运辉的身影慢慢消失,他才收敛了笑容。 “锦年,你如今负责秋酬大会一事,为兄也不多留,先走了。” 张文涛作别了陈锦年,随程运辉一同离开了去。 秦茹走过来依偎在陈锦年身边,低声道:“相公,你刚才还是太过鲁莽了,那岳海虽已不是捕头,可手底下的捕快,多是他培养起来的。” “若是得罪了他,恐不好会惹来大祸,为了妾,实在不值得。” 陈锦年搂住秦茹,目光淡然的笑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可娘子不明白,我心里唯有你一人是净土,谁也不能动。” 秦茹闻言,将陈锦年抱得更紧了,陈锦年死而复生,或许真是一件好事。 下午时分,烈日灼眼。 陈锦年随刘德勇来到贫民区,远远的便是看见几百个穿着褴褛的乞丐。 刘德勇小心提醒道:“大郎,乞丐的底子干净,但其中也不乏有着癞皮,你对他们还是不要太客气,以免乱了主客之分。” “小弟明白。” 陈锦年点头应答,两人来到人群当中,立马有人高声喊了起来。 “陈老板,听说你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有了钱,可是善心大发,准备赏我们些吃的,喝的?” 这人名叫阿六,身高六尺,满头灰尘,一双眼睛转的很快,看上去很是精明。 陈锦年露出笑容,点头道:“没错!陈某人不久前与诸位兄弟相差无几,除了身上有一秀才之名,然也如同街头乞讨。” “如今陈某人得以贵人相助,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可我转过头来细细一想,不能光贪图富贵,还是要让平阳百姓富饶起来。” “今日借刘大哥之手,拖的诸位前来,是想给诸位一个好日子过。” 阿六闻声冷哼出口,他吐出一口唾沫道:“陈老板说笑了,我们只是乞丐,与陈老板比不了。不过陈老板让我们来,要做什么我们心里清楚。” “不如明人不说暗话,你就先把赏钱给我们好了,你要我们做的事,我们绝对办到。” 刘德勇脸色一变,当即喝道:“阿六,大郎好心施舍,你这是做什么?以为大郎赚了钱,就欠你们的?” 阿六点点头,无赖的笑着:“不是陈老板欠我们的,只不过陈老板要做的事,只有我们来做。否则,他做不成!” “放屁!” 刘德勇怒骂,他视陈锦年为亲兄弟,哪会让阿六这种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天下没有有钱办不成的事,你小子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你给我滚……” “且慢!” 陈锦年拉住刘德勇,急忙说道:“刘大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好了,你不必插手。” 刘德勇愣了愣,要不是陈锦年拦着,他真想给阿六一顿皮肉教育。 阿六倒像是滚刀肉一般,鄙夷的冷笑了起来:“看看我说的什么,刘德勇,陈老板离了我们可不行,你也识相点的好。” “够了!” 陈锦年生怕刘德勇发怒,踏前一步笑道:“阿六,你刚才说,你知道陈某人想做什么,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找你们的目的。” “说便说,陈老板还以为小人看不透你们这些商人的想法?” 阿六全然不害怕,背着手悠悠笑了起来:“陈老板找我们,无非是想要我们念你的好,我们都是乞丐,流落街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对我们这群人最重要的,那就是钱。我自知我们对陈老板没什么价值,但也清楚,陈老板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我们念陈老板的好。” “听说,陈老板已经拿下秋酬大会的主办资格,加上刺史大人要来平阳县过秋酬大会,若是有人感激陈老板,那又会怎么样?” 陈锦年没有抬头,淡淡问道:“会怎么样?” “陈老板还装傻?” 阿六不加掩饰的鄙夷着笑道:“陈老板的生意广通大江南北,此时又有了大善人之名,刺史大人来平阳,将会格外看重陈老板。” “有了这些前提,陈老板可以洗掉五毒俱全的臭名,借此一跃高升,若是得到刺史大人赏识,若是封官什么的,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第42章 买通人心 阿六说完,很是自信的看向其他乞丐。 “兄弟们,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错啊?” “没错!有钱人都一副样子,有了钱就想要名声,有了名声就要权。” “我们这些乞丐也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陈老板真把我们当成傻子,觉得我们不知道你的目的?” “是啊!赶紧说说给我们多少钱,要是钱多,我们还可以通知兖州的兄弟,帮你传传呢!” …… 乞丐们一通说,好像已经把陈锦年的心里话给猜透了一般。 刘德勇没吭声,仔细想想,乞丐们说的也有道理,这不就是给陈锦年铺路的吗? 本来陈锦年也没解释过,找这些乞丐们到底有何用处,现在被阿六等人的话点醒,实在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啊! 阿六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来:“陈老板,你是商人,那我们就谈生意。你打算给我们多少钱啊,想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可不能给的少了。” “聪明!是个聪明人!” 阿六听着陈锦年的夸赞,嘴角却是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心道商人唯利是图,对他们这些人只有利用之心,哪有真情。 但为了钱,这种事他还是得做。 陈锦年眯着眼睛,反问道:“阿六,你想要多少钱?” “起码这个数!” 阿六伸出一根手指,他已经猜到陈锦年会答应,就道:“一千两!帮陈老板这么大的忙,一千两是我们该得的,陈老板不会不答应吧?” “不会!” 陈锦年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摞银票,他笑着道:“我给你们一万两!” 刘德勇闻言一愣,连忙拉住陈锦年,低声提醒道:“大郎,你疯了?打发这些乞丐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而且这阿六就是个无赖,你给他的越多,今后他更会狮子大开口。” “放心!” 陈锦年没有理会刘德勇,而是看向已经傻眼的阿六,将银票递过去:“我给你们一万两,你不会不敢要了吧!” 阿六没有说话,他不是傻子,有钱不赚王八蛋。 可有钱赚,也得有命花! 陈锦年的生意做的大,可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这绝对不是让他们去宣传陈锦年的好名声,而是有别的安排。 他想拿,但不敢拿! “怎么?你们只是要一千两,我给你们一万两,你们还不拿了?” 陈锦年笑呵呵的,嘴角满是自信的弧度。 “阿六哥,拿啊!有这么多钱,咱们都可以做点小生意了!” “是啊!阿六哥,快把钱拿着,不就是宣传陈老板的名声,小事一桩!” “有了钱,我都可以娶媳妇儿盖房子了!” …… “住口!” 阿六出口怒斥,他慢慢的看向陈锦年:“陈老板,你到底想做什么?咱们这些兄弟是乞丐,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但是我把他们叫来的,得对他们负责。” “这钱我敢拿,只怕吃不下去!” 陈锦年点点头,再度重复了一遍:“所以我说,阿六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只是猜错了我的用意,我犯不着害你们的命。” 阿六不能相信,神色凝重的问道:“陈老板若真是这么想的最好,否则我这些兄弟被钱财害死,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收起你的戒备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狠毒。” 陈锦年看向众乞丐,露出和善的笑容道:“陈某人找诸位,确实是想让诸位记我的好,但还是有些不同,我不需要诸位去帮我宣传什么大善人的名声。” “而是想要让诸位,当我手下的弟兄,让诸位兄弟,替我看家护院。” 阿六嘴角抽了抽,他摇着头,不相信陈锦年的话。 他们这些乞丐,比不上刘德勇手下的棍夫,更没有赚钱的本事,就连做苦力也未必有人答应选用。 一来二去的,只能在街上乞讨。 如今陈锦年竟然要雇他们,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怎么想,这种好事都轮不到他们头上才对。 “陈老板,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六再度提出个问题,说实话,他很是心虚,总感觉陈锦年想要给他下个圈套。 陈锦年没理会他,慢悠悠的笑道:“我陈某人之前就说过了,我深知诸位兄弟的苦,若是无人相助,也不会有今天。” “我想帮大家,所以让刘大哥召集诸位前来,这就是我的目的。若是诸位兄弟还要猜疑,陈某人也没有办法阻止。” “不如说说实在的,帮我陈锦年看家护院,每个人每个月五两银子,绝不拖欠。”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五两银子? 这种好事可没有,就算是做苦力,一个月下来也不足半两银子。 五两可是半两的十来倍,怎么想也轮不到他们啊! “陈老板,你莫不是要让我们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是啊!有命赚钱没命花钱,我们可不愿意去做!” …… 说是这么说,可乞丐们都没离开,让他们死了心,也得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陈锦年不急不缓的笑了笑:“当然,没有危险是假的,我陈锦年明人不说暗话,诸位兄弟应该知道,前不久我送酒前往兖州,得罪了马贼谢龙。” “此子还活着,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打来,他想要杀了我,所以我找人看家护院。工钱给的多,也正是这个原因。” 阿六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陈锦年要给这么多钱。 陈锦年见众人脸色退怯,却是早已预料到了:“凡事都有风险,马贼谢龙更是恶名久远,诸位兄弟害怕我也理解。” “不过我要告诉诸位兄弟,你们有选择的权力,愿意留下来的,那就留下来,每月五两,第一次工钱现结。” “不愿意的,我也不会为难,今日我包了夕阳酒楼,请诸位兄弟吃顿便饭。” 刘德勇神色微变,附在陈锦年耳边说道:“大郎,加入给钱我能理解,不加入你请他们吃什么饭,没必要啊!” 陈锦年闻言,当即脸色大变。 “刘大哥,我已经说过了,此事不能勉强!就算我们上次大获全胜,他们同是活生生的人,应当有选择的权利,我不会为难他们。” 第43章 演技还够好的 刘德勇被陈锦年一嗓子吼的,整个人都懵了。 我说什么了? 我哪有勉强他们? 勉强他们别吃这顿便饭吗? “对啊!马贼谢龙的确凶狠,但我听有人说,张镖头他们送镖成功,都是多亏了陈老板的妙计呢!” “陈老板聪明,做生意是这样,对付马贼也有一手。” “而且刘棍夫这次回来,不是也因为送镖一事,在咱们平阳县的名声更大了些吗?” …… 乞丐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刘德勇有点小精明,当即反应过来,这都是陈锦年的计划啊! 马贼谢龙固然可怕,但又不是没有成事在先,加上莫大的利益,每个五两纹银,说不定还能被百姓信赖,简直百利而无一害啊! 刘德勇配合的说道:“大郎,我也不是勉强他们,你何必跟我发这么大的火!我只是说,我刘德勇能收那么多棍夫,说明自己有本事,他们不愿,便让他们走。” “嗐,刘大哥!” 陈锦年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众人道:“兄弟们莫要误会,我陈锦年做事有原则,对付马贼谢龙,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要为诸位兄弟们着想。” “所以你们不愿,我自然不会勉强,但也不能驳了刘大哥的面子,他乃是能人,是主簿的亲侄子,他的功夫不差。” “只是短短时间里,我怕你们学不成,万一出了人命,我陈锦年良心过不去啊!” 刘德勇听得心里一揪,寻思你那是怕吗?你怕还会说这种话! 我舅舅是谁? 那是平阳县的主簿,身后就是衙门,好小子,你把衙门也给拖进来,这些人还不觉得,衙门就是咱们的后援? 狠啊,你是真狠啊! 要说你小子做什么酒业,不如直接开办一所唱戏的学院,我保证有人慕名前来拜师。 乞丐们都意识了过来,对啊,主簿的侄子这么帮陈老板,他们还有后援啊! 五两银子,不仅能够安身,还能立命。 不做? 那就是疯了! “陈老板,我愿意加入,你有如此善心,吾辈怎么能当缩头乌龟!” “是啊!我也同意帮陈老板看家护院,这些狗娘养的马贼,欺负平民百姓,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对!只要陈老板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 陈锦年听得呼声越来越高,他的目光看向了阿六:“阿六兄,这些人都是跟着你来的,你说如何是好?” 阿六皱起眉头,他明白这都是陈锦年耍的花样。 可现在告诉这群人这种话,有用吗? 没用! 而且钱谁不想赚,一辈子当个乞丐,那才是笑话。 “陈老板,若能保证我们的身后事,我愿意加入。” 陈锦年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阿六兄想多了,我陈锦年既然招你们,就会对你们的生命负责。或许你们是为钱而来,我是为了自保而招你们,可我承诺,只要进了我陈家门,那今后就是自家弟兄。” 阿六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几分激动。 商人们的嘴脸何其可恨,他并非没有见过,主就是主,奴就是奴! 这话假吗? 假! 但阿六却是信了,因为黑心的商人,绝对不会把自己和他们这些乞丐视为同一类人,更不会为了利用,而说出有损他们身份的话。 陈锦年拍了拍阿六的肩膀,神色郑重的说道:“待会儿我会命人登记诸位兄弟的名号,眼下,我们去夕阳酒楼,不醉不归!” 阿六点点脑袋,既然答应,那就做到底。 陈锦年面色平静的带着一群乞丐去了夕阳酒楼,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 三百多个乞丐,这个数字不算小,为他看家护院,绝对可以打造一所坚固的堡垒。 最重要的还是,他要开始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力量了。 刘德勇,程运辉以及张文涛,那都是外部势力,说句不客气的话,嘴上再怎么称兄道弟,关键时刻,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刘德勇的背后是平阳主簿,程运辉背后是平阳县令。 张文涛是镖局镖头,哪怕此人重情义,有时候也会因为强权腾不出手。 陈锦年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人身上,培养自己的势力,有人会陪他血战到底,不至于死于非命,这才是硬道理。 当天晚上,夕阳酒楼里醉倒一片。 最后论定下来的,共计三百一十三人,算是陈锦年的第一支势力。 翌日一早。 陈锦年就安排刘德勇带着棍夫去教这些乞丐功夫,多多少少,也得能够摆出些阵仗出来才行。 否则谢龙打来,个个落荒而逃,那不是白费了银子吗? 阿六身为这群人中说得上话的人,被陈锦年安置在了身边。 一来,阿六的脑子转的够快;二来,阿六身上有些拳脚功夫,暂时充当他的保镖,也算是够用了。 不久后。 陈锦年在院子想事情,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阿六跑了进来。 “陈老板,兄弟们那边已经开始加强训练了。” “好!” 陈锦年回过神来,冲着秦茹说道:“娘子,账房的事情暂时交给你,要保证兄弟们吃好喝好,他们挨了太久的饿,不能亏待了他们。” “相公,我知道了!” 秦茹慌忙点点脑袋,这段时间以来,陈锦年每日教她算术,好歹是能帮陈锦年管账房了。 陈锦年看向阿六,认真的说道:“兄弟们的训练该紧的紧,该松的松,不能累坏了身体,需要什么,就和我娘子知会一声。” “只要是兄弟们所需的,都可以暂支银两。” 阿六点头,恭敬的说道:“承蒙陈老板器重,兄弟们什么都不缺,会加强训练,迎战马贼的。” “嗯,我要去县衙一趟,你派人去城外盯着,若是岳海出县,记得告诉我。” 陈锦年还是不太放心,程运辉的手下,岳海培养的人可能混杂其中,还是用自己人的好。 很快地。 陈锦年便是去了衙门,秋酬大会在此开展,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没想到的是,张文涛的福威镖局名声在外,竟然也被洪县令请来坐镇,看来是防范着马贼,恐怕洪县令也担心,会出乱子。 第44章 前夜 余下的时间当中,陈锦年和张文涛等人都在筹备秋酬的事。 平阳县外三十里的地方,搭建了一处草棚,数十人安营扎寨在此处。 就在此时,一队长龙队伍浩浩汤汤的赶了过来。 “龙爷,虎爷的人马到了!” 属下来禀报,让谢龙的思绪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他点点头道:“走,跟我出去一起迎接!” 谢龙说罢,起身走了出去,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不过脸色还有些苍白,看上去不太乐观。 “虎兄,小弟终于把你等来了!” 远远的,一道身高八尺的身影龙行虎步的走来,嘴角挂着浅浅笑色。 此人正是黑虎,当年叛军小队的队长之一。 “谢龙,你有伤在身,不必如此。” 黑虎一把拦住谢龙,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小的们,就此歇息,我和我兄弟去叙叙旧,知道了吗?” “知道了,虎爷!” 数百人齐声高呼一嗓子,各自找了地方安坐下来。 黑虎与谢龙进了帐篷,他嘿嘿笑道:“谢龙,我听说你被人阴害的消息,即刻便是赶了过来,都怪为兄来的晚,没能帮上你的忙。” “虎兄也有要事要忙,小弟不怪虎兄。” 谢龙淡淡的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很是诚恳。 黑虎点点头应道:“那便好!不过为兄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的伤白受,我带来麾下弟兄二百人,此举定然要帮兄弟报仇。” “说说吧,兄弟有何主意,一举杀了那陈锦年。” 谢龙眉头皱了皱,露出为难之色道:“唉,说起来这个小弟就感觉面上无光。虎兄也清楚,我谢龙身在平阳,全靠岳海岳捕头相助,可他还没带来任何消息,只怕是不能轻易出手。” “为何?” “虎兄应当清楚,不日后便是秋酬大会,刺史大人要亲临平阳县,洪途安不想生事,一定给了岳捕头不少压力。” 谢龙的脸色越发无奈:“秋酬大会动手不合适,小弟也只能暂时忍让,让虎兄白跑一趟,实属不好意思。” 黑虎眼神微变,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慢慢的原地踱步,嘴角挂上笑意道:“原来如此,为兄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是啊,让虎兄费心了,都怪小弟没问好情况,才让虎兄白跑一趟。” 谢龙很是自责,他咬牙切齿的骂道:“陈锦年此人阴险,若是可以,小弟也想尽快除掉此人。只可惜,时不待我啊!” 黑虎挑了挑眉,忽的问道:“兄弟莫非真的不想报仇?” “想,当然想!” 谢龙紧攥着拳头,可又露出无奈之色:“可小弟想没用,岳捕头待小弟不薄,若是此时贸然杀过去,只怕岳捕头不好做人。” “谁说了,要兄弟你亲自出面?” 黑虎话锋一转,嘴角的笑色越来越冷酷。 “虎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弟的仇,还能让虎兄一人去冒险?” “你我亲如兄弟,说这个就远了。” 黑虎负手笑了笑:“不瞒你所说,为兄早已注意到陈锦年这人,他手里的烈酒配方,可谓是件宝贝儿。” “若是能拿到,今后我们叛军不会缺钱,为今后的起义,更是创造了大把机会。这是为兄的私心,但也不怕告诉兄弟,帮你报仇是其一,其二为兄想要拿下陈锦年。” 谢龙脸上闪过犹豫之色,他越发为难的说道:“虎兄,时隔多年,还是没有放下叛变一事吗?” “男儿生于天地间,当以成大事!” 黑虎突然多了几分豪迈:“你我当初叛变,乃是看不惯大乾所作所为,如今天下安定,可为兄的心,还未安!” “谢龙,正逢秋酬大会,那刺史王文充又恰好到了平阳县,若是除掉此人,嫁祸给陈锦年,岂不是一举两得?” 谢龙思索一二,重重的点点头:“虎兄说的没错,可必须想到完全之策才行。” “为兄既然敢说,自然有的是办法,只要你答应,我就去办!” 黑虎引诱道:“兄弟你出身便是悍匪,陈锦年竟然用奸诈之计陷害你,难道兄弟你不想报仇?” 谢龙眼神一动,显然是上钩了。 “想!可是……” “别可是了!” 黑虎打断谢龙,神色认真的说道:“秋酬大会是个好机会,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喜当中,那平阳县县令又咬定你不会动手,我们才能奇招突发。” “谢龙,胜败在此一举,你要考虑清楚,否则为兄今日便走,你我再无瓜葛!” 谢龙一下子就急了:“不,虎兄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弟当然甘愿做虎兄的左右手,虎兄何必把话说绝,小弟照做便是。” “好!” 黑虎露出一抹冷笑:“那就按照为兄的意思来办,秋酬大会动手,干掉王文充,再拿下陈锦年,荣华富贵,你我兄弟共享。” 谢龙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岳海站在洪途安的房中。 “岳海,谢龙那边,如何了?” “回禀大人,小人没有联系他们,这小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秋酬大会绝对不会动手。” 岳海恭敬的回答着。 洪途安笑了笑,神色郑重的说道:“那便好!秋酬大会绝对不能出乱子,等本官升迁兖州,自然会带上你,该忍则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是,大人!” “对了!” 洪途安眼神一变,露出几分贪婪:“陈锦年那边安排好了没有?此次刺史大人前来,便是拿捏住他的最好时机,一定要将酒方抢过来。” “大人,属下都安排好了,他顾着安排秋酬大会的事,没有半点察觉。” “好,真是太好了!” 洪途安长舒了口气,忍不住笑道:“明日秋酬大会结束,拿到本官要的东西,这个陈锦年,送去给谢龙便是。” “只要本官满意,刺史大人满意,有些事情,本官会配合你们的。” 岳海拱拳,连忙喊道:“多谢洪大人,属下明白大人苦心,绝对不会让任何乱子出现。” “行了,你先下去吧!” 洪途安见着岳海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冷酷。 第45章 秋酬大会 翌日晚些时候。 平阳县中敲锣打鼓,大街小巷中满是欢声笑语,花灯铺面江面,乃是绝对的盛世之景。 陈锦年陪同秦茹在街上游了一会儿,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笑道:“娘子,府衙中秋酬大会已开,大人要我过去。” “相公,你去吧!” 秦茹很是懂事的笑了笑,柔声道:“我让小柔陪我再转转,待会儿自己回去便是。” 陈锦年答应下来,对着阿六吩咐道:“照顾好夫人,我去去便回。” “是,小的知道了。” 陈锦年作别了秦茹,直奔衙府而去。 他到府衙中的时候,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早已有人随乐起舞。 王文充与洪途安坐在一块,两人对着舞台上的表演赞赏不已。 话及此,王文充不免笑道:“途安,本官听说平阳县的秋酬大会,乃是陈锦年陈老板主办,他人呢?” “刺史大人稍等!” 洪途安转过头,挥手道:“去,把平乐请来,就说刺史大人想见他。” 身后的人一下子跑了出去。 陈锦年此时与程运辉站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 程运辉正了正色,低声道:“陈老弟,为兄听说了一件事,据说昨夜,有不少人进了城,恐怕其中少不了谢龙。” 陈锦年面色微变,眼神清冷的问道:“程兄的消息可准确?” 他这些天都派人盯着岳海,不可能有人出城送信,明面上岳海是站在洪途安这边的,按理来说,不该选在这个关键时候动手才对。 “陈老弟难道信不过为兄?” 程运辉皱起眉头,很是严肃的说道:“我与谢龙那伙人打过的交道不少,他们什么德性,我自然清楚。” “再说了,秋酬大会这种关键时期,为兄当然不敢出岔子。” 陈锦年没有说话,怎么想,他都觉得此事很是蹊跷。 “此事,你汇报给大人没有?” “没有!” 程运辉脸色不变,嘴角扬起自信的笑色道:“虽然我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但他们翻不起来什么大风浪。” “上次我们重创谢龙,他的人也有限,我不相信他们敢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反正来,唯有死路一条。” 陈锦年刚想劝慰,身后便是传来一个人的话音:“陈老板,刺史大人有请!” 陈锦年闻言,站起身来。 “程兄,此事不可大意,再去检查一遍,免得发生大事。” 程运辉有些不明白,还想质问陈锦年,难道你这么看不起为兄?平阳县的安全,他当然是放在首位的。 然而此话没有出口,陈锦年就随那人去了刺史之处。 程运辉犹豫再三,还是转身走了出去,他决定相信陈锦年。 陈锦年来到王文充和洪途安眼前,他笑着说道:“学生平乐见过刺史大人,见过洪大人!” “免礼!” 王文充伸手指了指侧边的椅子,欣赏的说道:“平乐,坐下吧!你如今是我们兖州和平阳县的大人物,我们一起看戏。” 洪途安见状,心里不禁有些讶异。 他身为平阳县令,才有资格坐在刺史身旁,如今陈锦年也被安排在此,看来刺史大人很是看重陈锦年啊! “学生就不客气了!” 陈锦年坐了下来,他为王文充倒满一杯酒,同样看起舞台上的表演。 但他心里还是不能安定,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派人盯着城外,就是担心马贼谢龙会回来,好巧不巧的,正逢秋酬大会前夜,有大批人马进城,这不正常。 本来他也觉得,谢龙不敢在此时动手,但如今来看,可能会发生意外。 “接下来上台的是棍夫刘德勇,据说刘棍夫与海主簿找到了一种提纯精盐的方法。” 主持人的声音传来,刘德勇上了台,开始讲解提纯精盐的妙处。 这都是陈锦年的安排,要把精盐的名气扩张出去,自然也要加大力度让人广知,否则传销力度不够,不可能让人知道。 这个时候,有人端着几盘菜肴来到眼前。 “刺史大人,这几道菜都是按照海主簿的精盐做的菜,你尝尝,味道一定不错。” 洪途安笑呵呵的推荐着,他身为平阳县县令,精盐的事情,必然要通过他。 王文充点点脑袋,夹起菜尝了尝。 “嗯,不错!” 王文充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好奇的问道:“这精盐真是不错,竟能把普通的菜肴变得这么好吃,少了几分苦涩,实乃大才啊!” “刺史大人喜欢便好。” “喜欢!” 王文充点点头,不由得夸赞道:“途安,平阳县在你的管辖之内,真是越来越好了。前有平乐这样的鬼才商人,如今又有海主簿提供的精盐之法。” “有这样的人才,都是我大乾所需的。” 洪途安笑的合不拢嘴,别说陈锦年没把酒方提供给他,可如今能得到王文充的赞赏,也都有这两人的功劳。 “正好,本官做了个决定,你去把刘德勇和海城叫来。” 洪途安闻言,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刺史大人要赏赐了。 他连忙起身,去找刘德勇和海城。 没想到洪途安刚走,王文充便是转过头看向陈锦年笑道:“平乐,这精盐,也是出自于你之手吧!” “刺史大人,何出此言?” 陈锦年佯装出奇怪之色,心里却是十分明晰,按照刺史的聪明才智,绝对会发现端倪的。 “那刘德勇,只是个没用的棍夫,本官知道他与你来往密切。而海主簿,虽是文人出身,却没那么聪明。你有烈酒配方在先,有着为商的奸猾之处,这精盐,若不是出自你之手,本官都不相信。” 陈锦年一听,尴尬的笑着:“既然刺史大人已经识破,学生也不敢期瞒。精盐的确是学生没事时发现的,但这功劳,学生还是认为刘大哥该得!” “是啊,本官明白你的用意,重情重义,是个好男儿!” 王文充面色不改,看向洪途安带来的二人。 “小人刘德勇见过刺史大人!” “平阳县主簿海城见过刺史大人!” 王文充摆了摆手,淡然的说道:“都起来吧!此次秋酬大会圆满完成,都是托诸位的福,本官也该论功行赏。” 第46章 马贼裹乱 王文充来此既有此意,他从身后人手中取过一张文书,慢慢宣读起来。 “平阳县令洪途安,管辖平阳县有方,经兖州刺史王文充传报,特封洪途安为兖州知州,今后协同王刺史管辖兖州。” 洪途安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他原本以为,哪怕能够升迁,不过是官升一级,在王文充的手下办事。 不成想,竟然连升两级,成为兖州知州。 “多谢圣恩,多谢刺史大人厚爱,下官今后定当再接再厉,为朝廷,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 王文充扶起洪途安,神色严肃的说道:“洪大人有这份心便是足矣,不枉本官在圣上面前夸赞,还望洪大人说到做到。” “下官明白,下官今后定当唯刺史大人马首是瞻。” 洪途安说着,便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王文充看向刘德勇和海城,淡淡笑道:“海城,提纯精盐乃是大事,能够改善民生生活,本官封你为平阳县令。” “还有刘德勇,你与海城一同提纯精盐,同样有功,今后你做平阳县主簿,辅佐海大人治理平阳。” 海城和刘德勇闻训欣喜异常,两人连忙匍匐在地。 “多谢大人厚爱,下官与侄子,今后定当为平阳县出力。” “谢过大人!” 刘德勇嘴角上扬,精盐一事确有妙用,他本想着能够赏赐不少银两,谁知落了个主簿之位,这可比钱财好上百倍。 王文充微微颔首,视线慢慢的落在了陈锦年的头上。 “平乐啊,秋酬大会顺利举办,还在于你,你说说看,想要何种赏赐?” 洪途安等人抬眼看来,心中不免有些惊讶,王刺史这是让陈锦年选?岂不是说,陈锦年的功劳,比他们都大! 陈锦年面不改色,礼貌的低下脑袋道:“刺史大人厚爱,学生所为之事也有私心,赏赐之说莫敢强求。” “你是说,你什么都不要?” 王文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的价码都开出来了,说到既会做到,又怎么可能信口开河。 然,这么大的利益,身为商贾的陈锦年,竟然不要? 洪途安心里都不禁暗骂愚蠢,若是借此机会求个一官半职,本官动你恐怕还得麻烦些,结果你装清高,那就只能等死了。 “不要!” 陈锦年很是恭谨的说道:“平阳县秋酬大会顺利开展,托了几位大人的福,学生不敢邀功。” 王文充见状,沉吟一二,眼中的欣赏之色越盛。 陈锦年是拒绝了赏赐,此举却惹不上清高二字,反而会让人觉得,此人不贪图小恩小惠,乃是成大事之人。 “也罢!” “你即为平阳百姓,定当为平阳出力,不过此举,本官不会视而不见,待来日本官进京面圣,必当为你请命,看看陛下会如此赏赐。” 陈锦年眼中的狡黠越盛,这自然在他的预想当中。 “多谢刺史大人抬爱,学生谨记在心。” 洪途安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陈锦年,合着你什么都不要,是想着钓大鱼呢! “秋酬大会还未结束,诸位都坐下,继续饮酒继续舞!” 王文充道完,众人才纷纷落座。 洪途安生气是真,但他也不担心,只要尽早除掉陈锦年,那么日后圣上有赏,那也是赏给一个死人的。 正在这个时候,陈锦年便是看见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过来。 “陈老板……” 陈锦年抬手示意阿六不要说话,他站起身来看向王文充笑道:“刺史大人,学生有点事,去去就来。” 见得王文充点头同意,陈锦年带着阿六去了僻静的地方。 洪途安不由得皱了皱眉,直感觉有些奇怪,不会是陈锦年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出什么事了?” “陈老板,我派去监视城门的人传来消息,据说有一群凶恶之徒进了城。从他们的举止来看,很像是马贼,更有可能是叛军。” 阿六眼神担忧,低声问道:“这些人恐不好是冲着陈老板你而来,还是退回家中吧!” 陈锦年眯着眼睛,慢慢的琢磨了来。 如今陈家堪比一座小堡垒,回去肯定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好歹也有退守的资本。 不过,他觉得事有蹊跷。 洪途安管辖的平阳县中,恰逢秋酬大会,便是有贼人捣乱,到时候落在他的头上,绝对要定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陈锦年清楚这点,才会断定洪途安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的。 但,马贼叛军已经潜伏城中,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阿六,传我的命令,让弓弩小队潜伏在县衙外,若是发现贼人,将其一并扫除。” 阿六闻言,神色诧异的问道:“陈老板,那咱们家里那边,难道就不再需要警备了吗?” “要,其余人留守家中,保护夫人安全。” 陈锦年说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色:“必要时候,去后仓库搬出火药,以示警告。另外,带上我制作的爆裂箭,不许出乱子。” 阿六这才放心了不少,答应过后便是离开了去。 陈锦年慢悠悠的回去坐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自顾自的看起了戏。 王文充倒是有些好奇,笑着问道:“平乐,发生什么事了?” 洪途安闻声,警觉的将耳朵探了过来。 陈锦年瞄了洪途安一眼,尴尬的笑了笑,却是提高些嗓音:“刺史大人有所不知,前不久学生惹怒马贼谢龙,时刻提防着。” “恰逢秋酬大会,正是放松警惕之际,学生担心马贼会借机来捣乱,特让人盯着,没想到真的发现了些异常。” 王文充听到这里,也不免看了洪途安一眼。 洪途安脸色一变,忙是喊道:“陈锦年,你莫要在刺史大人耳边胡说八道,秋酬大会乃是吉日,本官派人盯着全城,怎可能会有马贼?” “洪大人莫要着急,学生只是听来些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小心防范,定然不会出事。” 陈锦年做出惶恐状,又诚心的说道:“学生相信大人处事有道,只不过马贼裹乱,是对学生有私仇,学生定然要小心。” 第47章 是个才子 洪途安哪里肯相信陈锦年的鬼话,冷哼着道:“本官身为平阳父母官,哪怕是当任最后一天,也会保证任何一人的安危。” “你不需要担心,出了天大的事,本官也会挡在你前面。” 陈锦年呵呵一笑,并没有理会洪途安的说辞,只是心中奇怪更甚,洪途安如此保证,难道马贼进城之事,洪途安不知? 王文充见状,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行了行了!” “途安,你的办事能力本官清晓,定然不会让马贼裹乱。平乐身为普通百姓,担心马贼之事也可理解,不过有途安坐镇,你放心便是。” 陈锦年急忙点点脑袋,很是认真的回答道:“王刺史所言极是,洪大人坐镇,学生自然不需要担心。” “哼,你就放心好了,今日谁敢来,本官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洪途安脸色越发愤怒,但心里又不禁担心,转头看向岳海,低声道:“去查查,今晚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 “还有,时间差不多了,安排重头戏,让人上来。” 岳海会意的点点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洪途安的目光慢慢看向舞台,随着最后一支舞落幕,几个人搬着一张板子上了台。 那板子用红布蒙着,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王文充还没见过这种事,好奇的问道:“途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在兖州,本官也没见过啊!” “回禀刺史大人,这是小人专程为大人准备的节目。” 洪途安站起身来,很是激动的笑道:“下官素闻大人喜欢鉴赏诗词,特从一位才子手中,买来这副绝句,想邀大人共赏。” 王文充一听,果然是来了兴趣。 “哦?途安真是费心了,本官自小学习诗词,可惜没那么高的天分,但说到鉴赏,本官绝对算有些本事。” 洪途安微微颔首,高声喊道:“来人,揭下红幕。” 台上有人揭开红幕,果然是一副完整的诗词浮现在眼前。 “墨雨!” “残舟行江几时还,举头望月国未圆。若以明月照天地,吾心愿请国门满。” 王文充慢慢诵读出口,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哀愁,他叹了口气道:“好诗!真是好诗啊!”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洪途安佯装着傻,不解的说道:“此诗心头满是对我国之思,一心想要让国家统一,为何让大人如此感慨呢!” 王文充像是回忆起了往事,神色悲悯的回答道:“途安,你有所不知,此诗鉴以大乾未立之初。当初大乾镇国将军何以成行舟逃亡,在途中受尽风险,可谓是历经了百难。” “他忍辱负重,好不容易归国还乡,却惨遭奸人所害,好在如今大乾统一,只是这副景象,他已然看不到了啊!” 洪途安不禁点了点脑袋,像是明白了王文充的叹息。 “原来诗中还有此深意,下官才疏学浅,竟然通过刺史大人提醒,才领悟其中奥秘,真是惭愧啊!” 洪途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猛地冲着陈锦年低下脑袋,露出一抹歉然道:“平乐,方才本官对你有所误会,还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如果本官知道你早有如此决心,自然不会觉得,你是以为本官玩忽职守,而是真正的忧心我大乾,忧心我平阳啊!” 陈锦年盯着诗词发呆,他看来看去,隐隐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可是细想,他又想不起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首诗的确寄托了对国家的深深思念,但硬要说文采,其中的含金量并不高。 废话! 他可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人,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积累,这种诗词怎么可能入的了他的法眼? 再说了,大乾立国时间不到百年,根基不深,崇尚武力,文化算是新兴,毕竟没文化一个国家也生存不下去。 因此陈锦年看不起大乾诗词,还是从骨子里产生的感觉。 回到现实。 王文充却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急忙问道:“途安,你的意思莫非是,此诗出自平乐之手?” “哦,对了,大人还不知道!” 洪途安眼中的狡黠越盛,他玩味的笑道:“这首诗,乃是当初平乐进京赶考,得以秀才之名做的题。不久前下官意外见到,便是买了过来,打算在秋酬大会上表彰平乐。” “人才啊!” 王文充看向陈锦年的眼神越加喜欢:“平乐,没想到你才华也不低,待来日你到兖州,我让我女儿带你去参加文采大会如何?” 陈锦年被搞得发愣,心中直叹奇怪。 洪途安此举定然不是为了帮自己,这老家伙如果真有那种诚意,自己也不至于把酒方藏起来不给他了。 可如今,确确实实的是,洪途安拿出此诗,让自己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全听王刺史安排,学生定当赴约。” 陈锦年随口应了下来,他也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前身自小恃才而骄,曾上京赶考三次,可惜前两次皆因看不透官场的潜规则,最后落榜。 第三次前去京城,前夜受了风寒,他迷迷糊糊中进了考场,发着高烧做下此诗,所以记忆不是很深刻。 不久后,出榜之后前身得了秀才,他竟然魔怔起来,自认为那日赶考,做下了鬼才之诗,奈何得不到朝廷重视。 前身因此买醉,染上五毒,终日流离于风月场所,一边骂朝廷,一边觉得天妒英才,于是变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无赖。 想到这里,陈锦年不禁为前身庆幸,如果真是前身得到王刺史的肯定,恐不好会发出什么逆天发言,咒骂圣上之类的事。 “平乐才华在身,只可惜朝中人看重的不止如此,惜得刺史大人赏识,今后定能有所作为,可喜可贺啊!” 洪途安的话音,把陈锦年给拉回了现实。 他摇摇脑袋,很是谦虚的笑道:“都是大人谬赞,学生有几斤几两,心中有数。” 洪途安见状,嘴角的笑色更是高扬,突兀的高声喊道:“诸位来宾,此诗乃是我们平阳县陈老板所作,本官建议,诸位都得通读背诵,如何?” “不可!” 第48章 滔天大罪 忽的,一道声音传来,嘴里满是不甘与愤怒。 本来众人讨论陈锦年的诗,还乐此不彼,没想到骤然就被这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洪途安不禁变了脸色,他冷声喝道:“谁人在呼喊?平乐所作之诗,甚至受到刺史大人夸赞,难道你比刺史大人还有眼光?” 人群中,慢慢的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那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整个人都凸显出儒雅二字,奈何穿着布衣,显然日子过的穷苦不已。 陈锦年的眉头微挑,三个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朱子墨! 朱子墨是他在上京赶考途中相识,二人曾在一片屋檐下躲雨,甚至吟诗作对。 但那次赶考过后,朱子墨落榜,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何人?” 洪途安指着朱子墨,神色冰冷的骂道:“见到刺史大人也不知道行礼,真是愚钝至极!” 朱子墨闻声跪了下来,他匍匐在地:“草民朱子墨见过刺史大人,见过洪大人。” “起来说话。” 王文充面色不变,淡然的喝了口茶,问道:“朱子墨,你为何不同意平乐的诗让平阳百姓皆知,这可是为平阳县脸上增光啊!” “刺史大人,小人不在乎平阳的面子,毕竟小人是兖州人。” 朱子墨说话很是神气,满脸的不以为然道:“至于为何小人不愿意,那是因为此诗,不是出自陈锦年之手。” 朱子墨狠狠瞪向陈锦年,眼神满是怨恨的骂道:“陈锦年,不过是个剽窃他人心血的贼人,此人得以秀才之名,真是我大乾之不幸!” 此话一出,哗然不止。 “这小子在说什么?这首诗不是陈老板作的,难道是他作的不成?” “就是说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就是嫉妒陈老板的才华。” “也不一定,你们想想,陈锦年是个什么德性,不久前还五毒俱全,这种人能作出这种好诗?” ……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没想到是洪途安先怒了,他狠狠的喝道:“在刺史大人面前,你可知道你说的每句话,都逃不过刺史大人的法眼?” “你说这首诗不是平乐所作,你可有证据?若没有,本官定要将你收监改过,以免你张嘴血口喷人!” 陈锦年笑了,洪县令啊洪县令,要说你表演不是用力过猛,我可能都信你了。 但你演的也太过了吧! “当然有证据!” 朱子墨抬起眼帘,神色郑重的说道:“刺史大人,当初我与陈锦年在赶考途中相遇,曾在一家客栈歇脚,那晚我与他把酒言欢,没想到醒来他就不见了。” “然当时已过考试之时,小人花了不少力气,才发现那晚的酒的有问题,是陈锦年下药让小人睡过头,进不了考场的。” “至于人证,就是那家客栈的店小二,我已经带他过来,一问便知。” 洪途安见状,伸手示意了一下,又是一道人影上前来跪下。 “小人阿黄见过王刺史。” 阿黄很是紧张,打扮的确像是个店小二。 洪途安见王文充没有反应,指着阿黄问道:“说,朱子墨所言可是真的?” “回大人的话,是真的!” 阿黄抬手指着陈锦年说道:“当初就是他给了小人三两银子,让小人在朱子墨的酒中下药。待得朱子墨睡下,陈锦年拿着一些墨纸早早的离开了。” 众人脸色一变,都觉察到了事情不简单。 洪途安眼神更是变了变,他猛地看向陈锦年问道:“平乐,此事不会是真的吧?你真做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 陈锦年的神色很是平静,他冷冷笑道:“学生认识朱子墨不假,歇脚的客栈中,好像也是这个店小二,但他们两说的话,请容学生直言。” “那就是放屁!” 朱子墨闻声,急忙吼道:“陈锦年,枉我那么相信你,与你把酒言欢,你竟然害我,夺我功名,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悔意吗?” “如今证据确凿,你若胡说,刺史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洪途安不由得叹了口气,惋惜的道:“平乐,事已至此,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争取宽大处理的好。” 陈锦年瞥了洪途安一眼,傻子才看不出来这是你安排的好戏呢! 他懒得跟洪途安解释,而是看向朱子墨问道:“你说证据确凿,哪里来的证据?” “这个店小二,难道不是证人?” 朱子墨据理力争,神色同样自信的说道:“他亲眼所见,还受你唆使,难道我敢空口无凭,在刺史大人面前胡言乱语?” “你是不敢,但你不会不做!” 陈锦年很是沉稳,他面向阿黄笑问道:“你说当初我买通了你,让你给他下药,那你告诉我,当时我在哪里买通的你,给你的是碎银还是银票?” “还有,那天什么天气,下雨还是烈阳天?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亲眼看见我拿着一些墨纸离开,上面写的东西,你就确定是这首诗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阿黄的脸色变得惨白至极。 阿黄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天是艳阳天,你给我的是碎银子,你在后厨买通的我,还告诉我说,只要我办得好,还能拿到三两银子……” “够了,答的倒是挺利索。” 陈锦年没料到这小子的心理素质还算好,竟然敢当场胡编乱造。 洪途安闻言,立马喊道:“平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问题他都答上来了,难道你就不打算狡辩了?” “狡辩什么狡辩,大人,难道事情还不够清楚吗?” 陈锦年看向王文充,淡淡的说道:“学生赶考已有五年时日,当日发生的一切,学生都记不清了。他居然随口就说了出来,这其中必有古怪啊!” “怕不是,受人唆使,想要陷害学生。既是欲加之罪,学生又何患无辞?再者说了,他说的证据,说不定就是二人勾结在一起,想要置学生于死地呢!” 洪途安舔了舔嘴唇,他预见中的陈锦年跪下解释没出现,陈锦年还随口应答了出来所有问题,的确是他没想到的。 他皱了皱眉道:“陈锦年,他人为何陷害你?说起来,你在平阳县的名声,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吧!” 第49章 全是放屁 一语中的。 谁不知道陈锦年从商前的名声,五毒俱全,对老婆非打即骂,可谓是人渣一个。 仔细想想,干出偷人文章的事,恐怕也不足为奇! 陈锦年的眼皮跳了跳,他发现王文充的脸色黑了下来。 也对,王文充素来惜才,对一个剽窃他人文章的恶棍,最为深恶痛绝。 洪途安就是看中这点,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请命道:“刺史大人,此事应当查问清楚,若是此事是真,若被朝廷知道,打的可是你我的脸啊!” 王文充微微点头,淡淡说道:“途安,你还未去兖州赴任,平阳县的事交由你来处理。” “是,刺史大人!” 洪途安面向陈锦年,嘴角的冷笑越盛。 他惋惜的叹了口气,来到陈锦年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了口。 “平乐啊,没想到曾经还发生过这种事,如今你的日子刚有起色,你也不愿意让你的苦心都白费了吧!” “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能帮你!” 洪途安轻轻一笑,眼中的贪婪显露无疑:“只要你按照本官说的去办,不管真的假的,假的也可变成真的!” 陈锦年闻言,露出好奇的眼神,低声问道:“大人,为何要平白无故的帮我?” “呵呵呵,你说呢?” “大人是为了酒方吧!” 陈锦年索性戳破洪途安的心事,再继续卖关子下去,恐怕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聪明!” 洪途安笑色越盛,点点头道:“平乐,有再多的钱没命花,那也都是白搭。本官看中你的酒方,你把它给本官,本官今后定然不会忘了你。” “何况这麻烦,你也说不清楚,何必自找麻烦呢?好好想想,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陈锦年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洪途安装模作样的说道:“刺史大人,诸位同僚,且稍等等。本官问过平乐,可还有什么记忆犹新的点?” “以及朱子墨,你可还记得什么细节,都说来听听,本官自会帮你们论断!” 众人一听,倒是默默的点起了头。 “那就依途安所说,两人都在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们清白的点。说清楚了,朝廷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王文充的话说到这里,目光落在了陈锦年头上,惋惜当中,透露着深深的在意。 洪途安来到陈锦年面前,他露出笑容问道:“平乐,你想好了吗?这酒方,可保不了你的命啊,做人,讲究为人处世,千万不要不把自己的命当成草芥。” “大人,学生想好了。” 陈锦年露出恭维的笑色,认真的说道:“还请大人替学生做主,学生绝对没有剽窃他人文章。” “好,那酒方……” 洪途安伸出手来,搓着食指和拇指,很是贪婪。 “那酒方在学生脑海当中,可眼下,也该过了这关再说吧!” 陈锦年打着马虎眼,一副讨好的神色。 洪途安想了想,冷笑道:“料你也不敢骗我,得罪本官的下场,不是你能承担的,本官就先替你做主!” “你随便编个理由,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本官!” 陈锦年点点头,洪途安转身冲着众人说道:“诸位同僚,已经有说法了,平乐打算先解释一番,我们听听看。” “平乐,说吧!” 陈锦年上前来,拱拳笑道:“诸位朋友,刺史大人,我陈锦年少时犯过错,浑浑噩噩度日,的确让人难以信任。” “可,我陈锦年的心,也是肉长的!寒窗数载,为取功名跋涉万里,其间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身为学生,自然明白学生之苦。” “正因如此,学生就算是做出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也不会剽窃他人文章!” “学生,是被冤枉的!”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 “这也没说什么细节啊!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默认了?” “这哪里是默认,陈老板说的怎么就不是真的了,他做生意这么明事理,怎么会去剽窃文章?”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被他的三言两语给骗了!” …… 王文充眉头皱起,显然也没有了耐心:“途安,这可不是解释,更算不得什么证据,你怎么看?” “刺史大人莫慌,待本官来想想。” 洪途安看向陈锦年,心说这王八犊子真是脑子有病,随便编借口,谁让你一个劲儿的打死不承认了? 免了,只要拿到酒方,本官帮你开脱也未尝不可! 不料洪途安还未说话,陈锦年就再度出声。 “大人,学生已经照你说的去办了,难道还不能把这逆贼拿下?他想诬害学生,请大人为学生做主啊!” 洪途安听得一愣,脸上满是诧异。 这小子闹的又是哪一出? “陈锦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官可不记得,让你做过何事!” “大人,难道是要说话不算话!” 陈锦年当即着了急,忙是喊道:“你不是说了,只要学生把酒方献给大人,大人就会帮学生做主?” “何况只是个朱子墨,你一句话就能斩了他的脑袋,大人不能反悔啊!学生的命,都捏在大人手中了!” “我,我没说过!” 洪途安脸色一变,他哪料到陈锦年是头猪,这种话能被别人知道吗? 亏你小子还是个商人,真是一点都不会做生意啊! “啊?大人,你竟然骗我?” 陈锦年急忙跪了下来,他来到王文充面前:“王刺史,学生愚钝,可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还请王刺史帮我,不管是那酒方,还是钱财,学生都愿意给啊!” 王文充眼神同样变了,他神色冷峻的瞪着洪途安:“这是怎么回事?” “刺史大人,下官冤枉啊!” 洪途安连忙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不停落下,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但在王文充面前还得收敛些。 毕竟在平阳县百姓面前,他扮演的还是个清官。 他忙是喊道:“刺史大人,下官可未曾答应陈锦年什么,更没有贪图那所谓的酒方,他,他说的话,全是放屁!” 第50章 苦肉计 陈锦年嘴角上扬,这就忍不住了?急了? “王刺史,学生哪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骗你,句句属实啊!” “放屁!全是放屁!” 洪途安瞪眼喝道:“来人,给本官把陈锦年抓起来,他诬害朝廷命官,乃是重罪!” 几个捕快飞快的冲上前来,将陈锦年给押住了。 “慢着!”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文充的话音突然响起,他淡淡的笑道:“平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本官知道途安的德性,他定然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说说看,你为何要这么做?” 陈锦年闻言,发现王文充的嘴角勾笑,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还望王刺史原谅学生,方才那番话,都是学生瞎编出来的,洪大人自然不会趁火打劫,威胁学生。” 洪途安眉头拧成了麻花,整个人都纠结住了。 陈锦年这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一个样,他到底想说什么! “诸位朋友,王刺史,其实这是学生托洪大人帮学生演的一出戏!” 陈锦年慢慢的站了起来,冷漠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自信:“方才我是和洪大人说过几句话,可没有证据,诸位恐怕还是信了吧?” 众人没有出声,有不少人知道洪途安是什么人,哪会不清楚他的手段。 只是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大家不信,我是不相信的,毕竟随便冒出来的朱子墨,声称那首诗是他所作,都有人信,凭什么没人不相信洪大人威胁我呢?” 陈锦年的话音格外高。 “对啊!那朱子墨我们都不认识,拉出个人我们都得信,这小子明显有问题啊!” “陈老板的手段高明,原来是和洪大人串通一气,演了一出苦肉计,来证明他的清白啊!” “唉,都被陈老板和洪大人的演技给骗了,真不容易!” …… 王文充闻言,眼中也不由得闪过欣赏之色,他瞅着洪途安问道:“途安,确有此事?” “有,有此事!” 洪途安只能应承下来,如果他不说,那么恐怕王文充就得问问,方才他和陈锦年窃窃私语,到底说了些什么。 或者,莫不成真是他在威胁陈锦年吗? 洪途安此时才意识到,他眼中的猪脑子,竟然还有着如此高明的一面。 王文充见状,也就慢慢的开了口:“事已至此,本官明白途安和平乐的用心,只是如今仍旧没有证据,还是将此案容后,再慢慢查找证据吧!” 洪途安心里咯噔一声,王文充这意思,看似合理,可一旦拖延下来,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有人在意了。 他之所以选在秋酬大会上来栽赃陈锦年,正是因为有王文充坐镇,一旦给陈锦年落实了罪名,那么就没人救得了陈锦年。 酒方,也一定能得手。 谁知道陈锦年出此奇招,竟然轻松的化解了去,实在是可恶啊! “途安,你认为呢?” 王文充看向洪途安,一双眼睛仿佛洞彻人心般。 “下官听从刺史大人安排,只怕朱子墨不愿答应……” “是啊!” 朱子墨发现洪途安给他的眼神,忙是喊道:“还请刺史大人现在就为小人做主,若是让陈锦年这样的卑鄙小人得到刺史大人信任,只怕会辱了大人英名。” “久而久之,传到圣上耳中,大人的前景又会如何?” 王文充神色一冷,冷笑道:“你是觉得本官蠢?”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更不想让大人被奸人欺骗!” 朱子墨咬着牙,眼睛已经红了。 陈锦年都不禁有些讶异,这家伙还真是铁了心要害死自己啊,不知道洪途安究竟给了他多少好处,这么不要命的咬自己。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本官不会纵容任何一个恶人,但也不会让清白之人受人诬陷!” 王文充沉着脸,神色显得不太好看。 这话让朱子墨的身形一顿,他连忙看向洪途安,他答应要整死陈锦年,但证据真的不足,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洪途安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对了,刺史大人,下官倒是有个好主意。” “说!” 洪途安点点脑袋,看向众人道:“本官的主意也简单,能够证明这首诗出自谁之手,那就是让他们分别作诗!” “谁的风格最像这首诗,那么这首诗就是谁作的,两位都是才子佳人,本官相信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朱子墨一听这话就乐了,当即笑道:“小人没有异议,既然小人敢说这首诗是我作的,那就能再作一首一模一样的。” “此事还是要刺史大人做主,你我不能下定论。” 洪途安提醒一句,其实是在暗指陈锦年,你小子有那么高的文采吗? 当时能作的诗词,现在未必能作,何况陈锦年染上五毒,荒废已久,谁会相信他有点真才实学。 反观朱子墨,答应的这么快,正是因为洪途安知道,朱子墨是个落魄书生,近年都没放弃进京赶考。 “平乐,你可有异议?” 王文充想看的,还是陈锦年的决定。 陈锦年从容的笑了笑,点头应答道:“一切全听王刺史做主,学生自然敢应战。” 我敢不答应吗? 不答应那就是心里有鬼! “那就依途安所言,就以此诗为题,你们分别作首诗,让大家来评理。” 王文充当即做定主意,高声道:“谁的诗更让乡绅觉得贴合,那这首诗就是出自谁之手,知道了吗?” “知道了!” 陈锦年和朱子墨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火花浮现。 朱子墨见状,主动请缨道:“那就小人先来,陈锦年,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没有,女士优先!” 陈锦年笑呵呵的道出几个字,生怕气不死朱子墨这家伙。 朱子墨冷哼一声,起身来回踱步,才慢慢开口念道:“一去东江十七载,归国之日终可来。华发满头江山定,终是吾辈不曾怠!” “好,好诗啊!” 洪途安一听,当即大笑了起来,他冷冷的盯着陈锦年,以你的本事,能比得过这首诗吗? 第51章 千古绝句 “这首诗的确不错,而且对应了上首诗的意境,当年将军远赴东江,正好隐忍了十七年。” “看来是不会有错了,朱子墨才是这首诗真正的作者。” “对啊,谁能想到,陈锦年真是个不要脸的贼人!” …… 宾客之中,有人已经认定,这首诗不是出自陈锦年之手。 王文充眼中同样带着几分肯定,但他并不着急,而是慢慢的看向陈锦年:“平乐,轮到你了!” “是,王刺史!” 陈锦年站了出来,他的嘴角扬笑。 说句实在话,朱子墨的诗还算是不错,毕竟短短片刻出诗,需要兼顾的细节可不少。 奈何,陈锦年的脑海中积累的可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要说诗词,老祖宗可是不输任何一人的。 “陈锦年,你就别白费功夫了,你个贼人,哪会作诗!” 不等陈锦年诵读诗词,朱子墨倒是上起了嘴脸:“不如你现在就道出实情,当着刺史大人的面,兴许还能保你一条狗命。” 陈锦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冷眼盯着朱子墨,冷声笑道:“贼人是谁还不好说,何况你作的那也叫作诗?” “不过是借着我的诗,改了几个字,抄袭的玩意儿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朱子墨脸色顿变,怒意不减,身为读书人,他可说不出陈锦年这样的话。 “你,你……” “我怎么了?” 陈锦年笑看着朱子墨,冷声讥讽道:“是不是嫉妒我才华过人,又会经商,想要跪下来求学啊?也行,你跪下,我可以教你!” 朱子墨听到这里,再是忍不下去,抬手就要去打陈锦年。 陈锦年可不比朱子墨这样的文弱书生,好歹前身抗揍,多多少少养成了习惯。 他下意识的抓住朱子墨的手,抬起脚就踹在了朱子墨的肚子上。 好家伙,陈锦年下手可不轻。 朱子墨吃痛,胃里一阵翻腾,当即吐出一口酸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愣是好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放肆!” 洪途安立马急了:“陈锦年,当着刺史大人的面,你敢动手伤人,该当何罪?你若是作不出诗来,那就直言,何必刻意拖延时间?” 陈锦年眉头微皱,淡淡笑道:“洪大人说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学生又怎么敢动手伤人?那不是朱子墨先动的手,学生逼于无奈才会反击。” “莫不然,学生就该被这个无耻之徒打吗?” 洪途安当场愣住,陈锦年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啊! 不是朱子墨动手在先,陈锦年要的就是气死朱子墨这个家伙了! “够了!” 王文充冷着脸,怒道:“平乐,先作诗!待你的诗出来,本官会为你做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陈锦年拱拱拳,露出自信的笑色道:“王刺史,那学生便献丑了。” 旋即,陈锦年神色一正,嘴中将诗句一一道出。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诗念到最后两句,陈锦年的声音高扬起来,脸上带着满腔热血,赫然一副英勇无畏的就义之色。 短暂的沉寂后,众人才再次回味陈锦年的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王文充神色激动,看向陈锦年的眼神更为炙热,像是盯着没穿衣服的小姑娘般。 洪途安嘴角抽抽,整个人都懵了,这,这真是陈锦年那种五毒俱全的废物所做的诗词?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说好的看笑话呢,整治陈锦年这个废物呢! 朱子墨同样诧异无比,脸色铁青,滋当陈锦年念出这首诗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若说他此番帮助洪途安来陷害陈锦年,是因为他觉得朝廷不公,然而这首诗的震撼,让他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他和陈锦年之间的差距。 “诸位,你们觉得平乐的这首诗,如何?” 王文充满脸笑意,方才的寒霜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是因为这首诗,让他十分满意。 “刺史大人,陈老板的诗更胜一筹,想必前首诗同样是出自他之手!” “我看未必,这首诗的确更好,但两相比较之下,还是朱子墨的风格更贴近前首诗。” “不管怎么样,他们之中必有一假,还是听听王刺史怎么说吧!” …… 王文充微微点头,他的声音沉了几分:“途安,你觉得呢?” “下官以为,陈锦年的诗的确有大将之风,可朱子墨的诗更贴近前首诗的风格!” 洪途安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恐不好,朱子墨才是这首诗的真正作者,陈锦年就是个剽窃者!” 王文充闻言,神色不禁冷了几分:“说的好!说的真好啊!” “刺史大人的意思是,你也认为陈锦年才是剽窃者?” 洪途安眼神一动,他只是在赌,这种时候他没有退路,要想搞死陈锦年,必须咬定这首诗不是陈锦年作的。 “平乐今日作的这首诗,如果按照本官的见识来看,会成为千古绝句!” 王文充没有正面回答,但做出的评价却是不低:“的确,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朱子墨的诗更接近前首诗,无论是风格还是内容,都与前首诗太过相似。” 洪途安笑色更甚,这么看来,陈锦年是没救了。 “可,本官更是确定了,朱子墨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王文充的话,突然让洪途安的心跌入谷底。 “刺史大人,这,这是为何……” “天下万物,没有绝对相似一说。” 王文充目光牢牢的盯着朱子墨,神色越发冰冷:“要模仿一首诗,这并不难,本官都能做到。难的是,要把当时的心境给写出来。” “朱子墨,你模仿平乐的风格,但你模仿不了他的文采。你可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出在哪里?” 朱子墨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他知道他输了,但不能认罪,否则可能会死。 “刺史大人,为何不相信小人?小人的诗,何曾有过问题?” 第52章 如何逃得出五指山 “不思进取,还在嘴硬。” 王文充眼中不免多了几分怒意,他狠狠斥责道:“你想知道,那本官就告诉你,你错在肆意妄为,没有半点进取之心,根本作不出这样的诗词来!” 洪途安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刺史大人,此话怎讲?你何以如此笃定,难道是靠直觉?” 他有些奇怪,王文充是想要帮陈锦年?可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帮的! “是啊,刺史大人是不是太过武断,何以一言咬定朱子墨并非作者呢!” “刺史大人对朱子墨可有误会,否则怎会下这种定论!” “请刺史大人明言,好让朱子墨心服口服。” …… 陈锦年没有吭声,却是有几分明白王文充的意思。 “你们既然想知道,本官就来说说看!” 王文充嘴角勾起笑色,冲着身边的仆人道:“拿纸笔来,让本官先将平乐的诗词写下,再与你们议论。” 仆从拿来纸笔,王文充铺好纸张,笔蘸墨龙飞凤舞,短短片刻,便是在宣纸上落下那首过零丁洋。 陈锦年上前观赏一眼,这幅字,好啊! 前世他参加过书法大赛,所谓的书法大家更是见过不少。 但说实话,相比起王文充这样的古人,那些书法大家的功力水平总是差了一星半点的。 王文充落笔,目光猛地转向朱子墨:“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还是一口咬定,那首诗出自你之手吗?” “刺史大人,小人确定。” 朱子墨不知道王文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 王文充嘴里发出冷笑,无比渗人的说道:“诸位,方才本官说过,前首诗是按照镇国将军事迹所写,但本官不得不承认,本官错了。” “什么?刺史大人这是何意?” 洪途安越发心慌,忙是说道:“下官看过那首诗多遍,领悟刺史大人之意,才觉得合乎情理,为何刺史大人如今改口?” 王文充冷哼一声,反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下官……是真的不知道!” 洪途安额头上汗水滴落,有几分焦躁,怎么感觉,王文充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呢! 王文充懒得多说,解释道:“本官先入为主,一味的以为那首诗是为镇国将军所作。可平乐的过零丁洋一诗出现,本官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前首诗的确有镇国将军当年的事迹,但总的说来,却并不是为将军所作,而是为了平乐自己所作。” “关键就出在这个‘满’字之上,国门满,本官一心以为此寓意为家国太平,统一圆满。可后来才意识到,这个‘满’,另有他意。” 王文充说到这里,看向陈锦年笑道:“平乐,你来说说,这个‘满’的原意是何!” 陈锦年闻言,踏前一步道:“学生作此诗时,一心只想着自己,多年赶考无果,心中自是不平,才敢用自己比肩镇国将军。” “觉得学生多年的苦,与将军一致,但诗写到最后,学生心理还是有些不平衡,说的是吾心照明月,但学生的心,没有明月那般清明。” “最后的国门圆满,其实是厌世之俗,国门即已圆满,何须再招官赶考,此乃无用的过场罢了。” 洪途安脸色骤变,当即怒喝道:“大胆!那招官赶考乃是圣上的命令,你说这种话,莫非是对圣上不满?” 陈锦年瞥了洪途安一眼,竟是点了点脑袋。 “是!学生当年愚妄,在考试中耍了小聪明,但本意就是对招官赶考不满。” “好啊,你竟然干说这种话,来人!” 洪途安正愁没办法拿下陈锦年呢,谁知道陈锦年这么蠢! “住手!” 王文充喝止洪途安,神色冷冷的骂道:“这首诗不是朱子墨作的吗?洪途安,你怎么就给平乐定罪,难道你知道,这首诗是平乐所作?” 洪途安愣住,合着说了这么多,你是在诈我? 他的嘴角抽了抽,忙是笑道:“刺史大人误会,陈锦年口吐狂言,蔑视当今圣上,下官这也是为圣上请命啊!” “这首诗不管是谁作的,如今有蔑视圣上之意,都该抓!” 陈锦年面色不改,一旁的朱子墨却是慌了。 “不,大人,小人没有这种意思,那都是陈锦年胡说八道……” “住口!” 王文充冷声喝道:“连本官都看出这首诗中有何意,你还敢狡辩?朱子墨,除非这首诗不是出自你之手,若不然你不会不知道其中含义。” “说,你到底有没有这意思?” 朱子墨整个人都傻眼了,他哪知道陈锦年的诗里连圣上都敢蔑视? 现在要么不承认这首诗是他的,要么被定个欺君犯上之罪,这不是断了他的活路吗? 洪途安同样看出事情有端倪,他生怕朱子墨会矢口否认,急忙想要用眼神威胁。 谁知道朱子墨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破,他连忙跪在地上喊道:“刺史大人,这首诗不是小人所作,小人,小人都是被贪念蒙蔽,才会勾结阿黄来诬陷陈锦年的。” “这首诗里的意思,全都是陈锦年自己所想,请你定他的罪,跟小人没关系啊!” 洪途安闻言,脸色顿时难看无比,没用的东西,你进了监牢,老子也有办法把你捞出来,谁让你把实话全都说出来的? “呵呵,看来真相明了了!” 王文充看向众人,神色从容的笑道:“平乐是被贼人诬陷,大家也都看见了,这朱子墨只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来人,把他拿下!” 几个捕快冲上前来,将朱子墨给按住。 洪途安见状,亏得朱子墨没有道出他从中使坏的事情,他忙是笑道:“刺史大人英明,朱子墨欺世盗名,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陈锦年,也不是什么好鸟,下官看来,将他一并收监,免得让陛下的威名受损!” “来人,将陈锦年拿下,本官倒要看看,他还有何能耐!” 洪途安摸着胡子,心说陈锦年啊陈锦年,虽然没按照本官的方式将你抓住,但如今的情况也差不多。 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得出本官的五指山。 第53章 遇刺 陈锦年没有半点动作,脸上更无惊慌之色,似乎并不怕洪途安。 “等等!” 在捕快还未抓住陈锦年的时候,王文充的话音顿时响起:“途安,你凭什么要抓平乐?” 洪途安神色一顿,整个人都懵了:“刺史大人,陈锦年借诗暗讽圣上,吾等乃是陛下封的官,难道不该抓吗?” “呵呵!” 王文充笑了,转向众人问道:“诸位同僚,诸位来客,本官心知你们这些年来,受了不少的苦,从小做大,恐怕心中也有对陛下不满的吧!” 众人闻言急忙摇着脑袋,这种话哪里敢胡说八道! “刺史大人放心,草民绝对没想过这种事。” “对啊!陛下日理万机,对大乾子民一视同仁,吾等哪敢有意见。” “还望刺史大人莫要误会小人,我们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 “是啊,刺史大人。” 洪途安生怕出什么乱子:“为官者和百姓,都对陛下十分满意,哪像是陈锦年这种逆贼,竟然敢对陛下不满。” 王文充没有理会洪途安,而是笑道:“你们畏惧皇权,自然不敢多言。但说句实话,哪怕是本官,也曾在心里埋怨过陛下。” “当初本官来到兖州,大小事务全由本官一人处理,稍有不慎,陛下还会加以责怪。若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陈锦年一个平头老百姓,年轻气盛,自然会对陛下有所怨言。” “本官如此,平乐如此,其他地方,恐怕也少不了这样的事情。可如果陛下知道了,都决定要杀,要罚,那陛下何来的气度可言!” 洪途安眉头皱起,寻思怎么越听感觉越不对劲儿呢! “平乐,你的怨气可都消了?” 陈锦年闻言,点点头道:“回禀王刺史,学生早已领会到陛下的苦心,怨气早已消了。” 王文充满意的笑了笑:“消了便好!诸位,对陛下心有怨言并非不可言,但有了怨气,就该好好琢磨琢磨,陛下为何这么做!” “你们的怨气只要消了,便是能够明白陛下的苦心。好比平乐的诗,前后两首,全都是为国之感,他并没有责怪陛下。” “再看看第二首诗,零丁洋里叹零丁,他孤身一人当然会有怨气,但怨气消散过后,他说的可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啊!” “试问,没有体会到陛下的苦心,怎会将生死置之度外,让陛下来明鉴,让后人来明鉴呢!” 重心,一下子就拉了回来。 陈锦年见得众人露出释怀的神色,心里都不免赞叹一句,高啊! 过零丁洋本是文天祥为国作的诗,零丁洋也并非不存在,可在大乾这个朝代之中,的确是不存在的。 没想到在王文充的理解当中,把零丁洋当成了是陈锦年内心的孤独,这本不影响整首诗的评价,但却让写实之景,变成了心中感悟。 不得不说,王文充的确很厉害,鉴赏诗词这一方面也有一手。 “原来陈老板还有这样的一面,多亏了刺史大人解释,否则我们就冤枉了陈老板这个大好人了。” “是啊!陈老板年少有为,真是让吾等佩服!” “不管之前陈老板怎么想,现在能体谅陛下,实属让吾等愧不如!” …… “途安,本官的解释,你可认同?” 王文充看向洪途安,话音中多了几分厚重的压力。 洪途安嘴角抽了抽,心说陈锦年真有这么大的志向? 奈何他不敢问,质疑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只好笑道:“刺史大人的意思,下官当然认同。” “可,陈锦年暗讽陛下在先,此事……” “那你去启奏陛下,就说本官说了,曾经也对陛下不满。诸如此类的人,本官还能拎出来一群,看陛下如何处置!” 王文充的脸色,骤然多了几分寒意。 洪途安连忙摇头解释:“不不不,下官不敢!刺史大人言之有理,是下官太较真了,此事作罢好了。” 他不是想作罢,而是不作罢也不成。 当真以为王文充会让洪途安前往京城面见圣上,将此事闹大吗? 恐怕他还没出兖州,就会被王文充的人给干掉。 “既然如此,此事今后谁也不要再提!” 王文充嘴角勾起笑色,取过那张写满过零丁洋的纸墨道:“平乐,此诗本官择日带去京城,也请陛下过过目。” “说不定因为这首诗,你可以在京城中施展拳脚,最重要的是,这首诗一定会传诵千古,被世人熟知的。” 陈锦年连忙点头,笑着道:“多谢王刺史!” …… 平阳县城西,一户农家当中。 黑虎坐在院中,一对男女被绑起来丢在角落。 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匆匆的跑了进来:“虎爷,我们的人已经渗透进去,只要你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要了王文充的命。” “不急,我也去!” 黑虎说着,换上一身劲装,淡淡问道:“谢龙那边,可有动静?” “龙爷还在城外,看样子是真不打算插手此事。” 那人回答。 “好!” 黑虎笑了起来:“谢龙已经成为了岳海的走狗,他找我们来,无非是为了帮他报仇。此人已经不属于我们叛军一员,待得我们拿下平阳县,便将他杀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随之便是笑道:“全听虎爷的,我们叛军本就与乾庭不对付,这些人都该死。” “嗯,出发吧!” 黑虎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对了,程运辉那家伙现在何处?” “他带着人蹲守城门外,县衙十分空虚,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完全可以拿下县衙。” 黑虎笑色更甚,再是不多说,带着人便是前往了县衙。 他的动作敏捷,三两下便是爬到了房顶之上,黑虎善用弓箭,他将弓拉圆满,箭尖赫然对准了在院中的王文充。 恰好此际,陈锦年叩谢过王文充,阿六就跑了过来。 “陈老板,出事了,据眼线回来禀报,叛军的人,已经混进来了,一定得小心啊!” 陈锦年脸色一变,目光猛地朝着房顶看去,发现了黑虎的存在。 第54章 一触即发 黑虎没料到陈锦年会看过来,但如今却是已经晚了。 他弯弓拉满,箭矢脱弦飞出。 嗖—— 陈锦年见状,神色猛地变化了来,这一箭是奔着王文充而来,绝对伤不了他,但他不能让王文充受半点伤。 “王刺史,小心!” 陈锦年急呼一声,慌忙将王文充给推开了去。 噗! 箭矢无情,一瞬间刺入陈锦年的肩膀当中,鲜血不要命的流淌出来。 “平乐!” 王文充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急忙拽住陈锦年,找了个掩身的地方躲藏起来。 “有人行刺,保护刺史大人!” 随着属下的话音响起,洪途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不是早就告诫过谢龙了,绝对不能选在秋酬大会上动手吗? “保护刺史大人,让程运辉等人全都回来。” 岳海闻言,脸上闪过为难之色:“大人,你让程运辉去城门巡逻,他还没回来。如今这种情况,唯有保命,他们的目标是王文充,我们还是跑吧!” 洪途安愣了愣,跑?他倒是有方法逃走,可丢下王文充离开,他的官位也就没了。 “不能跑,先躲起来。” 洪途安做下决定,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另外一边,秋酬大会的来客已经乱作一团,他们疯狂的想要逃出去,却无疑是暴露在了黑虎叛军的利剑之下。 房顶上。 “混账,这个狗东西,坏了老子的大事!” 黑虎丢掉弓箭,对着身后的人喊道:“不必躲了,让所有人都出来,拿下平阳县衙,抓住王文充!” 说罢这话,黑虎一个纵步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平乐,你没事吧?” 王文充看着身受重伤的陈锦年,拳头紧紧攥着道:“你放心,本官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个洪途安,本官饶不了他!” 陈锦年咬着牙,脸色十分苍白。 他心里不住的骂着娘,这些人下手太狠了,如果刚才多了一点的偏差,自己的小命就葬送在这里了。 看来接触王文充也不是什么好主意,随时要当活靶子啊! “王,王刺史,等等!” 陈锦年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咬着牙道:“据学生的了解,此次来的是叛军,你千万不能出去,他们的目标是你。” “那怎么办?” 王文充不太甘心的说道:“本官身为刺史,岂能躲在暗处,让百姓们受苦?” “王刺史不必担心,学生已经做好准备,相信可以度过此劫。” 陈锦年看向阿六:“传我的命令,所有人迎战叛军,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一个百姓被牵连。还有王刺史的安危,也全都交给你们了。” “陈老板,可是你的伤……” 阿六不太愿意,叛军的目的是王文充,他们可不想陈锦年因此而死,只要陈锦年活着,他们就有好日子过。 “听我的话,先处理这些叛军。” 陈锦年愤怒的喝道:“阿六,王刺史和百姓的安危更为重要,你们训练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记好了,凡是杀一个叛军,我赏五十两银子。” 阿六一听,只好咬咬牙冲了出去。 活着不就是为了那几两碎银,若是能够突破这道难关,他们的未来绝对会更有前途。 阿六来到门外:“兄弟们,拿上弓弩,殊死一战!陈老板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绝对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语落,一个个潜伏在人群中的陈家军,全都站了出来。 他们有的手拿弓弩,有的手持利剑,大战一触即发。 黑虎立在不远处,目光奇怪的打量着阿六等人手中的弓弩:“那是什么东西?像是弓箭又不是,还真让他们整出新奇的东西来了!” “不管那么多,跟我一起往里冲,拿下王文充,杀了陈锦年!” 黑虎说完,一群人不要命的冲来。 阿六看准时机,让弓弩小队装上爆裂箭,同时发射。 砰砰砰! 骤然间,火光四起,从那些叛军的胸口上炸裂。 黑虎的脸色顿时变了,整个人都傻眼了,弓弩他是第一次见,按理来说和弓箭差不多,可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怎么回事! “虎爷,那东西不对劲儿,我们该怎么办?” 属下随着黑虎躲在掩体后,十分的担心。 黑虎攥着拳头,脸色已经铁青:“还能怎么办?我们来都来了,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全都一起上!” 属下们被逼的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可踏前一步就是找死,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宛如人间炼狱。 数百人的叛军,短短顷刻已经死去近百。 与此同时。 守护在陈锦年身边的王文充,已经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竟然有如此威力!” “平乐,这都是你研究出来的吗?” 陈锦年很是虚弱,微微点了点脑袋,用尽气力说道:“王刺史,你千万躲好,我的人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要担心。” 话音落下,陈锦年再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阿六等人见弓弩配爆裂箭这么凶猛,他们的信心大增。 “兄弟们,诛杀叛军,保护陈老板,随我一起冲出去,彻底干掉他们!” 阿六说完,一个人带头冲了出去。 就在城门口巡逻的程运辉,此时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他连忙喊道:“都回去!保护刺史大人,绝对不能出半点乱子。” 他骑上马飞奔出去,脸色却是非常难堪。 之前他听陈锦年说过,恐不好叛军会借此机会来行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本来应该相信陈锦年的。 “兄弟,你一定要坚持住,为兄马上回来!” 程运辉带着人赶到县衙,正好看见节节败退的黑虎等叛军,他的脸色一冷,高声喊道:“这些人都是刺客,杀了他们!” 黑虎想逃已经晚了,遇上程运辉他倒是不怕,可前后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只能以命相搏! 奈何叛军都被下破了胆子,黑虎更是受了重伤,三两下就败在了程运辉的手下。 第55章 逃走 战火,持续了一整晚。 天将明的时候,才算是彻底剿灭了叛军一伙,死的死,抓的抓。 洪途安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岳海汇报的话,脸色变的铁青,他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岳海的胸口上。 “混账!蠢货!” “你不是跟我保证过,谢龙不会趁机动手,为何叛军还是进了城?刺史被行刺,谢龙若是被抓住,别说我还能不能升官,老子的脑袋都未必能保得住!” 岳海倒坐在地,神色同样难堪不已。 他的嘴角抽了抽,小心的解释道:“大人,此事真和属下无关,谢龙亲口保证过,他不会胡来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洪途安瞪着岳海,心里骂声不止,但骂这蠢货又有何用? 他思索一二,猛地看向岳海:“你走吧!” “大,大人,属下知错了!” 岳海脸色骤变,他和谢龙素有瓜葛,但还不至于为了谢龙丢掉差事,留在洪途安身边,第一是安全,第二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耍威风。 若是被赶走,他可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大人,你怎么责罚属下都可以,还请你千万不要赶属下走!” “闭嘴!” 洪途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若是有陈锦年一半机灵,都算是谢天谢地了。本官让你走,那是为了你好。” “岳海,你仔细想想,如果谢龙落到王文充手中,他能扛得住监狱里的酷刑吗?” 岳海顿时像是明白了过来,他不可置信的问道:“大人这是想要保我?那谢龙,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连你我都敢出卖?” 洪途安叹了口气,越发无奈的说道:“岳海啊,谢龙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本官不清楚,但我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命,谢龙难保会把责任都推给你。” “你现在离开,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来。不论如何,你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岳海愣了愣,他眼里满是不甘,最后只能咬牙道:“大人,属下知道了!” “现在就走,小心一点!” 洪途安并未和岳海多说,后者磕了几个头,才匆匆的转身离开。 过了半晌。 洪途安来到门前,将门给推开,走了出去。 …… 衙府西堂,乃是招待来客的厢房。 陈锦年躺在一间屋子里,床前候着的,正是秦茹。 她的神色担忧,紧紧的握着陈锦年的手:“相公,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咳咳……” 陈锦年突然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相公,你醒了?” 秦茹见状,连忙抱着陈锦年哭了起来,好歹是个女人,哪怕在外装的再是坚强,此刻还是忍不住落泪啼哭。 陈锦年看清眼前的一切,才被肩上的剧痛给唤醒了来。 他痛的龇牙咧嘴,却没有推开秦茹,唯有秦茹的担心,让他感觉活的如此真切。 当时好险,只差一点自己便一命呜呼了,亏得有惊无险,还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娘子,我想喝水!” 陈锦年直感觉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更让他在意的,还是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秦茹打开门,阿六侯在门外:“锦年已经醒了,你去给王刺史报个信,就说他没事了。” 陈锦年听着门外的声音,嘴角上扬了几分。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茹正在给陈锦年喂水喝呢,两道人影匆匆忙忙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为首的人正是王文充,他的眼神担切。 “平乐,你感觉怎么样?” 陈锦年还想起身,被王文充阻止道:“免礼,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为了本官,何须在乎这么繁文缛节。” “谢刺史大人!” 陈锦年微微松了口气,急忙问道:“刺史大人,那群贼寇可已抓住?这群人穷凶极恶,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走,以免卷土再来!” “放心吧!” 王文充嘴角勾起一抹笑色,很是欣赏的说道:“平乐,昨晚托了你的福,本官才能幸免于难。至于那些叛军,也被抓了个七七八八,不再是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你对本官有救命之恩,不论你有任何要求,本官都会答应你。” 陈锦年预想到了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他还是没想到,竟然从王文充的眼中看见了几分诚恳。 这是之前不曾有的! “多谢大人!” 陈锦年道了声谢,有了王文充这个后台,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敢大胆放心的去干,可谓是好事一桩。 这么想来,这伤真是没白挨! “对了平乐,按说本官该让你先休息,可有一事,本官心有好奇,不得不提啊!” 王文充话锋一转,脸上竟是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陈锦年大概猜到了王文充要问什么,但他还是装傻道:“刺史大人有话直言便是,学生定当知无不答。” 王文充点点头,缓缓说道:“昨晚能够剿灭叛军,你居功至伟,其中最让本官在意的,乃是你的人用的武器。” “爆炸声响了一晚,彻底击溃了叛军的心理防线,才能取得大胜。你可否告诉本官,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锦年犹豫一二,脸上多了几分担切。 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人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陈锦年知道王文充要问这个,但他也不能说的那么直白,万一王文充还有别的野心,自己就只是个工具了。 “大人,这……” 王文充似乎是看出了陈锦年的担心,他笑着道:“平乐,你不愿意说也罢,本官知道那东西威力不俗,只恐怕会引来大祸。” “但你若是相信本官,我会将其随你的烈酒一并送入京中,让陛下亲自看看。到时候,说不定会赏你个一官半职,免得遭受他人欺辱。” 陈锦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王文充嘴里说的他人,指的就是洪途安。 其实昨晚判明诗词真假,陈锦年就能明确的感觉到,王文充站在他这边,倒是对洪途安多了几分敌意。 显然,王文充早已看出事情的端倪来了。 陈锦年犹疑一二,露出感激之色道:“刺史大人,学生告诉你便是。” 第56章 前来请罪 王文充脸色一喜,看向身后的人道:“你先出去,本官要与平乐说些重要的事情,不许任何人打扰。” 那男子去了门外,秦茹和阿六懂事的也离开了。 陈锦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道:“刺史大人应该知道火药这种东西吧!” “知道!” 王文充闻言,神色微动:“平乐的意思是,昨晚你的人用的是火药?” “是也不是!” 陈锦年卖了个关子,才慢慢解释起来:“昨晚阿六他们用弓弩发射出去的,名为爆裂箭。用火药做催动,让其爆炸,产生巨大的威力。” “如此一来,杀伤性比较大,加上弓弩的箭矢,可以完美的刺杀敌人。” 王文充越听越是激动,他身为刺史,除了管辖兖州之内的大小事务,还要防范叛军与色目人的来犯,自然是懂武器的。 奈何,火药有着较大的杀伤力,但在整个大乾当中,无人能真正发挥火药的威力。 一不小心,便有可能炸伤自己人。 火药的研究已有数年,可惜只能在节庆时日做成鞭炮助兴。 “这么说来,平乐你知道该如何调配火药的份量?” “懂!” 陈锦年重重点点头,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暴露这点,就有可能被当做不法分子给抓起来,毕竟大乾这个时代,拥有这么恐怖的武器,足以称王称霸。 王文充突然展眉一笑:“平乐,你不必担心,本官明白你的本性是好的。若能将火药送给陛下,他也会认可你。” “除了那爆裂箭外,你可还有别的研究?” 陈锦年思量道:“不瞒大人所说,爆裂箭的实用性并不高,学生研究之中,最为有用的东西,应该叫做火鸦!” “火鸦又名神火飞鸦,是利用酒精做推动,能够飞翔百丈之遥,借用火药爆炸,亦或是其间藏毒,可造成大规模的杀伤。” “自然,火鸦还能用于攻城,绝对是利器。” 火鸦这东西出自明朝,陈锦年略有过研究,做出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他没有道出火枪的事,是因为凡事都要一步步来。 火枪对大乾来说太过超前,况且一旦有了火枪,那么之后就是火炮,进展如此迅猛,带来的未必是好处。 武器这种东西,说来终究是为了杀人。 陈锦年没想过征服世界,更不想利用武器来让其他人害怕,他只想安生的过日子,若非得已,没必要把这种武器拿出来。 王文充听得入神,脸色越发激动:“飞翔百丈,既能攻城又能杀人,此等利器着实恐怖。平乐,你记好了,这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使用。” “人心隔肚皮,搞不好有人为了这东西,会要了你的命的。” 陈锦年本以为王文充会借机要取火鸦,没想到竟然先提醒了他这话。 “刺史大人告诫,学生定当铭记在心。” 陈锦年见状,不由得笑道:“刺史大人,既然火鸦能为国所用,学生愿将设计图交出来,赠予陛下。” 他看出来了,想要经商经到京城去,恐怕要花费大把时间。 火鸦这种利器,能够加快进度,必然可以拿出来。 当然,他也不傻,如果王文充不可信,交出火鸦的设计图纸,就是找死。 王文充闻言,竟是迟迟没有作答,好半晌才听他说道:“平乐,此事本官能为你赠予陛下,比起那烈酒,火鸦更胜一筹。” “但其间危险也不小,你要知道,朝廷武将不在少数,各方势力云集,火鸦进献,恐怕会有不少矛头对准你的。” “到了那个时候,本官不敢断定,以我的能力能保你平安。所以此事,还是交由你自己来定夺,献与不献,你做决定。” “如果你不愿意,本官今后也不会再问,还会让人封锁消息,绝不让昨晚之事泄露出去。” 陈锦年一听,心说王文充做人还挺厚道的。 换个人哪会管你的生死,说白了,帮你给陛下送礼,那是你逢上大运了,不感激还反过来怪你,那不是有病吗? 不过陈锦年的心不小,想要拥有实权,哪能不冒险的。 何况仅仅是怕朝廷中的武将,便前怕狼,后怕虎,那么一辈子都成不了什么大器。 “刺史大人担心,学生早有预想。” 陈锦年淡淡的笑了笑,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无畏之色:“可学生不愿因为怕死,就什么也不做。男儿生于天地间,最怕当以报国无门。” “如今学生有机会报效朝廷,滋当没有退怯的理由。哪怕有人敌对,学生同样做好了准备。” 王文充闻言,脸色变得更加欣喜:“好,你有这番气魄,本官就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的一腔热血,都喂了狗!” “王刺史,于你而言,火鸦亦有大用。” 陈锦年再从实际出发:“兖州地处疆边,大乾立国以来,色目人贼心不死。加之叛军逃匿在此,可谓是腹背受敌,若是能用火鸦灭除贼寇,乃是一大幸事!” “既然学生已将火鸦一事阐明,那学生也懒得虚与委蛇,学生身在平阳,不想活在乱世。愿将火鸦交予大人灭除贼寇,保我一方安宁。” 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王文充听的。 火鸦献给皇帝,那有什么用? 不过是赏赐封官,这些东西对现在的陈锦年而言,没有半点意义。 他有钱,至于权势,小了不顶用,大了被针对,还不如不做官。 交好王文充,在兖州有着不小势力的人,保住他的命不说是什么难事,更重要的是,今后他想做什么,都有人通气。 “平乐,真是我大乾好男儿!” 王文充果然没有半分怀疑,眼中满是欣赏之色的说道:“你放心,火鸦我会送往京城,绝不抢你半点功劳。” “今后你的事,就是本官的事,谁也别想动你!” 陈锦年不由得点点脑袋,笑着道:“学生今后全都仰仗大人了。” 话音刚落。 门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喊声:“下官洪途安前来请罪,还望刺史大人见下官一面。” 第57章 杀心更甚 王文充听得这声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狗东西,竟然还敢来见本官,真是可笑!” “刺史大人,要不要学生回避?” 陈锦年寻思商定好了此事,他也没必要留下,何况洪途安的确针对过他,但要的只是酒方而已。 一个贪财的人,反而让他没那么担心。 王文充摇摇头,冲着陈锦年笑道:“他来的正好,有些话,也该让你听听。” “让洪途安滚进来!” 说罢这话,门便是被推开了来。 洪途安进了屋子,目光在陈锦年的身上停留一二,思琢道:“刺史大人,下官特来请罪,并有要事说与大人,是否该请陈老板先离开。” “哼!” 王文充眼神一冷,狠厉的质问道:“笑话!你有何要事直说便是,平乐算不得外人,他昨晚可是救了本官的命。” “不像洪大人,一声不吭的直接逃命去了,你究竟置本官于何地?” 洪途安脸色一变,他就知道今天免不了这个话题,虽然不愿意让陈锦年看见他的丑态,但还是保命要紧。 噗通! 洪途安猛地跪了下来,他诚惶诚恐的说道:“刺史大人明鉴,下官昨晚并未逃走,而是让人剿灭贼寇去了。” “若是大人误会,下官可找人来为下官作证。” 王文充根本不相信洪途安的话,冷笑着问道:“谁帮你作证?这府衙当中都是你的人,你说作证,他们敢说半个不字吗?” “下,下官心忧百姓,昨晚事发突然,身为父母官,不敢让百姓受难。” 洪途安露出痛心之色,深吸了口气说道:“下官唯有赶往前线,捉拿要犯,没想到竟被大人误会。” “也罢,只要大人相安无事,百姓都已归家,下官也无话可说。是下官玩忽职守,太过自负,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还请大人责罚!” 陈锦年一听,这老家伙的确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把逃跑都能圆的有理有据,真是个混迹官场能人。 “呵呵,是你要本官责罚的,那本官罚你回家,革职查办!” 王文充丝毫不留情的样子,让陈锦年心里都有些诧异。 这就给洪途安把官服下了? 洪途安脸色变了几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埋着脑袋,慢慢的啜泣起来:“刺史大人定夺分明,下官知错,该以受罚。” “刺史大人,请你开恩啊!”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胖子跑了进来,他急忙跪在王文充面前道:“小人平阳县师爷贺荣见过刺史大人,还望刺史大人能网开一面,饶过洪大人。” “这些年来,洪大人继县令一职,让平阳县更加繁荣,管教有方,百姓都有目睹。若是因为这次遇袭之事,就革去洪大人的官职,恐怕会引起民愤。” 王文充眼神一凝,神色冷然道:“引起民愤?办事不力,革去官职乃是大乾律法,谁有不服,随我上京,问问皇上答不答应!” “够了!” 洪途安抬起脸来,已经被泪水打湿:“贺荣,这里没你的事,是本官疏忽,差点让刺史大人被杀,我领罪便是,你多什么嘴?” 贺荣摇摇脑袋,急忙喊道:“洪大人不可啊!刺史大人,洪大人受命于凌正王,他来平阳县后的表现也有上报,报告给凌正王,恐怕也不会革去大人官职吧!” “何况门外还有百姓求证,为洪大人说情,若刺史大人真要责罚洪大人,请把吾等都给抓起来,以平息此事!” 王文充脸色越发难堪,冷冷质问道:“你在威胁本官,你当本官不敢?”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实话实说!” 贺荣满脸的无畏,甚至将手给伸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洪途安也不禁说道:“刺史大人,下官办事不力,还引来不少麻烦,请你千万不要责怪。” “不如这样好了,下官明日进京,让凌正王来处罚,也免得刺史大人为难!” 王文充听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去了凌正王那,恐怕他也不会革去你的官职吧!” “罢了,洪途安,昨晚的事本官不跟你计较。玩忽职守罚取俸禄便是,但你记住了,昨晚抓的人可都是叛军,若是他们供出什么来,恐怕凌正王也保不住你!” 洪途安神色一顿,抬头问道:“刺史大人,昨晚抓的都是叛军?不该是谢龙带的马贼吗?下官还说,马贼谢龙前来是为了陈锦年,若是大人受伤,陈锦年该担责任才是。” 陈锦年眉头挑了挑,合着你还没打算放过我?马贼谢龙来犯,不也该是你洪途安的错,你好歹是父母官,怎么着,就不管我的死活呢? 王文充闻言,淡淡的笑了起来:“洪途安,莫要搞错对象了,平乐昨晚于本官有救命之恩,来日本官上京,将会向圣上道明此事。” “相信圣上不会让平乐这种好人吃亏的,你也记好了,若是平乐出了什么意外,都是你看管不利。” 洪途安脸色变了几分,他故意说那话,就是想要把陈锦年和马贼谢龙牵扯在一起的。 让王文充产生些疑心,谁都知道陈锦年招惹了谢龙,如果谢龙威胁,陈锦年做内应也不是不可能。 谁知道,被抓的全是叛军呢! 这么一来,治不了陈锦年的罪,又被王文充给讨厌了,今后想要晋升,恐怕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是下官误会了,还请刺史大人见谅!” “够了!” 王文充看向洪途安,神色冷沉的说道:“这次本官没事,你该好好感谢平乐,否则凌正王也未必能保住你。” “此事本官暂不上报,但我说了,叛军口中若是道出什么情况,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别打扰平乐休息了。” 洪途安起了身,冲着王文充行了个礼,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王文充见洪途安的背影消失,忍不住骂了句:“凌正王养的走狗,真以为能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了?” “混账,若是本官抓住你的尾巴,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第58章 勾兑 “刺史大人,是不是对洪大人有何误会?” 陈锦年不是没看出来王文充和洪途安之间不对付,昨日在秋酬大会上就有过一些痕迹,不过官场之间,难免要保持表面关系。 他在意的则是,王文充口中的凌正王。 此人在京城的名声不小,据说掌控着不小的权力,此人若是洪途安的后台,恐怕还是不能小觑。 “没误会,洪途安此人名声不好,谁都知道,他能做官是因为凌正王而已。” 王文充眯着眼睛,冷冷笑道:“这个家伙,表面上的功夫做的不错,只是可惜,叛军的事情不是他安排的。” 陈锦年猛地回想起来,王文充刚才质问洪途安的时候,特意提到了抓住的人,会不会透露出来什么。 原来这是王文充在诈洪途安啊! “刺史大人,莫非你怀疑凌正王和叛军有染……” “嘘!” 王文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认真的提醒道:“平乐,有的事可以问,有的事不能问,牵涉太多,你就出不了这个局了。” 陈锦年见势,点点头没再说话。 王文充笑了笑:“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兖州,就没人敢动你,洪途安看中你的烈酒,本官也不会让他得逞。” “明日,本官还是让他前去兖州赴任,此人留在平阳,会对你有所限制。” 陈锦年微微颔首,这才意识到王文充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昨晚洪途安安排的戏,王文充也早就看穿了。 真是精明! “平乐,我今晚前便要离开平阳,你还有什么要本官帮你做的吗?” “没什么事了。” 陈锦年摇摇脑袋,王文充帮他处理掉了最大的麻烦,洪途安只要走了,相信谢龙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那好,本官就此别过。” 王文充笑了笑,出门的时候说道:“平乐,你若想要来兖州发展,本官可助你一臂之力。眼下还是好好养伤,有任何难题,本官都会出手相助。” 陈锦年谢过王文充,便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从现代带来的只有知识,身体素质也没那么好,中了箭伤,需要不少的时日来恢复。 …… 城门外的山坡营地中。 谢龙眉头紧锁,看着前来的岳海,脸色显得很是小心。 “岳大哥,你这一走,不会影响洪大人升迁吧?” “哼,你还有脸提这件事!” 岳海冷冷的瞪着谢龙,没好气的骂道:“敢在秋酬大会上闹事,你是真蠢啊!谢龙,若不是洪大人有着凌正王这个后台,他恐怕也不会让我走了。” “岳大哥,此事都因黑虎而起,我已经劝过他了,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急功近利,跟官府也不对付,他是铁了心要去刺杀王文充,我也拦不住。” 话到最后,谢龙改了口风笑道:“好在这乱贼没坏了洪大人的好事,还有那陈锦年,黑虎把他杀了吗?” “你想的美!” 岳海提起陈锦年怒火便是不打一处来:“老子精心安排的计划,全都被陈锦年给破坏了,如果黑虎成功杀了王文充,那么洪大人说不定也能当上刺史。” “只可惜,半路杀出个陈锦年,竟然用命去帮王文充挡下一箭,这个混账,实在是该死!” 谢龙神色一变,心里止不住的骂娘,黑虎你个废物,花了那么大的功夫,都没能杀了陈锦年,你是真蠢啊! 陈锦年的酒方没被黑虎拿到,虽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但眼下想要对付陈锦年,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岳海盯着谢龙,冷冷说道:“先别去想那陈锦年,黑虎已经被抓,你我说不定都会被供出来,我们得躲躲。” “还有,黑虎旗下的人,你能收服吗?” 谢龙一听,点点头道:“岳大哥请放心,我已经为此花了不少功夫。听说黑虎的弟弟黑鹰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接下来的戏,还要岳大哥助我。” “哦?” 岳海有些奇怪,刚想发问,帐篷外就传来了一阵躁动。 只听见一个粗犷的嗓音怒气横冲的喊道:“我哥是黑虎,他如今被抓,你们还不让我去龙大哥,这是何意?” “说他,他就来了!” 谢龙嘴角勾起一抹笑色,去到门口,脸色又变的沉重了几分,推开门帘,便是喊道:“让黑鹰进来,他可是虎兄的弟弟,你们还有没有规矩?” 帐篷外,来人身高八尺,眉眼间和黑虎很是相似,不过更多了几分野性。 “龙大哥,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黑鹰心切,三两个跨步冲上前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意。 谢龙叹了口气,脸色变得纠结无比:“黑鹰,你大哥如今在衙门手里,暂且还留有一条命。”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救人!” 黑鹰同样是个莽撞的主,二话不说就要带着人去横闯衙门。 谢龙连忙拦住他,开口喝止道:“黑鹰不可,我和你一样,救虎兄心切,但眼下我们绝不能乱了阵脚,你大哥神勇,可你想想,他带去数百人,怎么会输?” 黑鹰愣了愣,眼珠子转动:“龙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衙门中有人出卖,害的我大哥被抓?” 他也不太相信,凭借黑虎的身手,会那么容易落败。 谢龙转身看向岳海,无奈的说道:“岳大哥,你把事情给黑鹰说说吧,绝对不能让他贸然行事啊!” 谢龙还没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想要利用黑虎去杀陈锦年,正是知道黑虎的身手。 哪怕刺杀王文充不成,好歹能杀了陈锦年吧! 谁知道去了,一个都没死,反倒是叛军全军覆没了。 岳海眯着眼睛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他慢慢说道:“昨晚破坏黑虎计划的人,应该是陈锦年。他手里握有一批奇怪的武器,能发出巨响,还能爆炸,十分可怕。” “如果不能查明那批武器是什么东西,去再多人也是送死,你们最好冷静一点。” 谢龙一听,立马响起身上的伤:“那武器我也见过,威力很强,一不小心就会送命。这个陈锦年,才是让虎兄失败的罪魁祸首。” 第59章 誓杀陈锦年 黑鹰的脸色越发阴沉,他低声道:“陈锦年的名字我听说过,我大哥就是为了陈锦年的烈酒配方而来。” “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坑害我大哥,这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他!” 谢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黑虎被抓,但黑虎身后的叛军实力犹存,说白了,不弄死黑虎和黑鹰两兄弟,他永远无法掌控叛军。 “黑鹰,你可千万不能冲动!” “陈锦年此人阴险狡诈,我们必须查探清楚情况,再去找陈锦年报仇。” 谢龙说到这里,目光中闪过一丝冷色:“最为重要的还是救出虎兄,他刺杀刺史,估计审问几天,便会被处死。” “趁那个机会,我们一起去劫法场,救出虎兄,再杀了陈锦年也不迟!” 黑鹰想了想,他莽撞不假,却要比黑虎更加有谋虑。 “那就依龙大哥所言,我在平阳县还有几个眼线,让他们去打听打听,陈锦年手里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混账,一旦我查清楚,我必然要杀了他!” 谢龙点点脑袋,笑着说道:“你我兄弟齐心,一定能够救出虎兄来。等你安排好了平阳县的卧底,便再叫些人来,做准备救虎兄。” “多谢龙大哥,我这就回去,尽早赶来。” 黑鹰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岳海见得黑鹰离开之后,冷冷的看着谢龙:“你这招术也够阴狠毒辣的,让黑鹰去帮你去查陈锦年,到时候他去劫法场,九死一生。” “你摸清了陈锦年的路数,到时候既可以杀了陈锦年,又能借用官府的手除掉黑虎兄弟,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谢龙呵呵一笑,没想到岳海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换做以前的岳海,是没那么聪明的,看来跟在洪途安的身边,他还真是学到了一些皮毛啊! “岳大哥,小弟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和洪大人吗?” “是不是为了我和洪大人我不清楚,但你最好别连我一起算计!” 岳海不太相信谢龙,眼神阴冷的骂道:“若不是你不阻拦黑虎,昨晚不会发生那么大的事,种种迹象来看,你都不是个听话的奴才。” 谢龙闻言,忙是摇了摇头:“岳大哥言重了,小弟拦不住黑虎,那人手底下捏着几百叛军,我只有几人,又如何拦得住?” “再说了,小弟能在平阳县有一席之地,不还是仰仗了你和洪大人吗?小弟绝对不会做任何对岳大哥和洪大人不利的事情,请你相信我。” 岳海琢磨一二,心想谢龙说的也没错,但不知为何,他越发反感谢龙这个腌臜小人了。 “我先去休息,等人到了送我去兖州,你们的事情我暂时不参与。” 岳海甩手走了出去,他还要去兖州找洪途安汇合呢! 谢龙见着岳海消失,嘴角的冷笑越盛。 “龙爷,我看这人也未免太嚣张了,他早不是捕头了,一个丧家之犬,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干嘛要惯着他!” 谢龙的亲信长得贼眉鼠眼的,此人叫做李成,愤愤不平的抱怨了一声。 谢龙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笑道:“留着岳海还有用,他是洪途安的亲信,今后会有用处的。不过此人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们的事,尽量不要让他知道。” “是!” “还有……” 谢龙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了几分:“再过些时日,送岳海一起上路,此人留不得。要得到洪途安的信任,多个人总是不好的。” 李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谢龙能这么平静的说这么恐怖的话,真是个狠人。 …… 几日过后。 秋酬大会一事算是落幕,陈锦年因为舍命救刺史的事,在平阳县中的地位更是平步青云。 陈锦年没在衙府上多留,王文充刚走,他也让阿六送他回了家。 在秦茹的精心照顾下,陈锦年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已经可以下地了。 陈锦年坐在院中,秦茹不再出去找份活事,但也闲不下来,忙活着喂养院中的家禽。 陈锦年看着美娇人的倩影,心里不禁感叹,前身还真是个不懂欣赏的白痴,宁愿沉迷五毒,也不愿意对秦茹好一点,真是暴殄天物。 “陈老弟,为兄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忽然间,一道响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陈锦年的思绪。 程运辉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笑呵呵放下礼物,便是叹气道:“那晚情势凶险,若我早相信陈老弟的话,想必也不会让陈老弟受伤了。” 陈锦年见程运辉脸上满是自责,无所谓的摆摆手道:“程兄不必挂念,是那叛军太过胆大,谁会想到,他们敢来刺杀刺史呢!” “近日都未见到程兄,莫不是衙府中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吧!” 程运辉感激的点点头,他一直担心陈锦年会埋怨他,毕竟他能当上捕头,都是多亏了陈锦年的缘故。 秋酬遇刺一事,有他的疏忽在其中,只恐怕陈锦年会放不下此事。 没想到陈锦年慷慨大度,竟然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程运辉并非矫情的人,索性转变了话题道:“陈老弟猜的没错,衙府中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忙不完,我好不容易抽空才来看望陈老弟的。” “程兄请放心,小弟的伤已无大碍。” 陈锦年挥动肩膀笑了笑,却是发现程运辉脸上露出难色,他不免问道:“程兄是不是有麻烦裹身,若是相信小弟,不如说出来,让小弟帮你想想主意?” “哎,你太客套了,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程运辉生怕陈锦年误会,他忙是说道:“也不是什么麻烦,就是前几日抓住的叛军头子,此人名叫黑虎,问他什么他都咬紧牙关不愿说。” “我思来想去,觉得陈老弟你肯定有办法,只是为兄不好意思麻烦你而已。” 陈锦年闻言,一拍程运辉的肩膀笑道:“程兄跟我客气什么,不就是审问那黑虎,审问不出来吗?” “对!” “那我有的是办法,不过程兄,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亲自去办?” 第60章 审问的方法 陈锦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程运辉。 “陈老弟,为何要亲自去审?” 程运辉有些不解,他皱起眉头道:“要陈老弟亲自上阵也不是不可,但此人绝对不能死啊!若是陈老弟想要报一箭之仇,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被押赴刑场处死的。” 陈锦年皱起眉头,合着程运辉还以为他打算公报私仇啊! “程兄别误会,小弟只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一箭之仇差点要了小弟的命,小弟着实难以忍让啊!” 程运辉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那便好!只要你不杀他,我都能帮你,最重要的还是,从他嘴中盘问出来有用的消息。” “没问题!” 陈锦年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不久后便是随着程运辉去了牢狱当中。 平阳县的牢房当中光线昏暗,处处散发着一股血腥味,让陈锦年觉得,和现代的屠宰场有几分相像。 陈锦年来到最里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黑虎。 此人身上满是鲜血,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的酷刑。 “他就是黑虎,这家伙咬定是叛军,没有勾结任何人来这里。” 程运辉露出愤怒之色,没好气的骂道:“这种滚刀肉不怕挨打,我真是没办法了,真是个嘴硬的玩意儿。” 陈锦年点点脑袋,笑着道:“对付不同的人,不能一味的用刑,我有主意。” 说着,程运辉让人打开牢门,带着陈锦年走了进去。 陈锦年看了眼黑虎,这家伙的眼睛睁着,显然身上的剧痛折磨的他根本睡不着。 “黑虎,认得我吗?” 黑虎没说话,冷冷的瞥了陈锦年一眼,不太愿意搭理。 “不认得?那我做个自我介绍!” 陈锦年悠悠的开口笑道:“前几日你射箭刺杀王刺史,是我帮他挡下了那致命一箭,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你这下知道我是谁了吧!”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黑虎狠狠的瞪了过来。 他的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人般骂道:“狗东西,当日没能一箭杀了你,你还敢来找死?” 程运辉闻言,脸色突兀的变化,愤怒的喝道:“来人,给他上大刑!还敢威胁我兄弟,你是真不怕死!” “哈哈哈,有本事杀了老子,否则我黑虎一旦脱身,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 黑虎满脸的无所谓,根本不把程运辉的威胁放在眼里。 陈锦年拦住想要亲自上手的黑虎,他淡淡的笑道:“程兄,不要用刑!你不是早就说过了,他是贱皮子,打他,只会让他越激动而已。” “可是……” 程运辉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放心吧,小弟是来帮你审问他的,我自然有办法!” “那……好吧!” 程运辉挥手示意捕快们退下,这才问道:“陈老弟,你这么有把握,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陈锦年呵呵笑了笑:“程兄,说出来就不惊喜了,你让人去帮我准备这些东西……” “啊?真,真用上这种东西?” 程运辉听完陈锦年的话,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堪不已。 黑虎没听清陈锦年到底吩咐了些什么,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陈锦年不是个好人。 “相信小弟,我的办法百试百灵,绝对能成!” 陈锦年很是自信的道出这话,悠悠的坐在黑虎的对面。 黑虎愣了愣神,冷笑着讥讽道:“不论是什么样的酷刑,我黑虎都不会吭一声,你们有闲工夫吓唬我,还不如多折磨我一会儿!” “唉,还在嘴硬!” 程运辉叹了口气,脸上的同情之色越盛,谁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术来啊! 黑虎见得程运辉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更是好奇:“陈锦年,你到底想用什么办法对付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害怕的!” “嗯,别怕!我也没让你怕啊!” 陈锦年无所谓的笑了笑,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黑虎啊,你交不交代我一点都不在乎,不过你射了我一箭,我总得报仇吧!” 黑虎嘴角抽了抽,他可算是看出陈锦年的目的来了。 “报仇?我黑虎同样不怕!” 陈锦年没再理会黑虎,等了不多时间,程运辉带着人回了来。 黑虎定睛一瞧,那两人手里提着两个桶,除此之外,还拿着个斛,十分的奇怪。 “陈老弟,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程运辉离那两个桶远远的,显得十分嫌弃。 陈锦年点点脑袋,从程运辉的手中接过一块布,二话不说就将鼻子给掩了起来。 “程兄,你也戴上,免得被熏着!” 程运辉连忙摇摇脑袋,他发现陈锦年可不是为了吓唬黑虎来的,忙是笑道:“陈老弟,我就不留在这里了,我怕今后吃不下饭。” “你们两留下,不管陈老板让你们做什么,都给我照办,听见了吗?” 那两人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嘴角抽了抽,可还是不敢违抗程运辉的意思。 陈锦年见得程运辉跑了,把布条交给另外两人戴上,这才笑呵呵的说道:“黑虎啊,我知道你皮厚,不怕挨打,咱们也不用那些虚招。” “酷刑还是太人道了,你说你一个阶下囚,刚才对我那么凶,怎么才能治你呢!” 黑虎沉着脸没说话,他总感觉那桶里不是好东西。 “打开!” 陈锦年不再吓唬黑虎,让人将桶给掀开了来。 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黑虎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玩意儿,那纯纯是施肥的好东西啊! 黑虎的心里一凉,身体忍不住的退后了些,他捂住口鼻,忙是喊道:“陈锦年,你到底想做什么?对我干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少废话,我又不是衙门的人,况且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只有死路一条,谁会在乎你的看法呢!” 陈锦年将斛丢给一人,脸上多了几分变态的味道:“放在他嘴里,两桶全都塞进去,让他感受感受,什么叫做自产自销!” 那两人都不禁暗骂陈锦年阴毒,你这是哪是来审问的,分明是来报仇的。 黑虎受了重伤,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由多说,那斛就插在了他的嘴里,他立马急了,翻腾不过来,这种酷刑,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啊! 第61章 腾出地方 “放……放开我,你个杀千刀的腌臜书生,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黑虎逮着机会,便是一通胡言乱语喊了出来。 陈锦年压根儿不理会黑虎,从桶里舀出来一瓢,黄褐色的汁液散发着恶臭,他饶有兴致的拿到黑虎面前。 黑虎脸色变得铁青,憋着气眼里满是愤怒。 “你我没仇,不过你射我一箭,我总得还回来。” 陈锦年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上去更为邪恶:“你仔细想想,我只是让你吃点东西,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还是你赚了啊!” “寻常人都懂这个道理,你反过来,还得谢谢我不是,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黑虎憋着一口气,心说你还不如射我一箭,这吃的叫什么东西?侮辱人也不带这样的,你做事是真不人道啊! 陈锦年懒得多言,将瓢放在斛上,露出冷笑道:“别动,要是打翻了,你吃的更快,我会慢慢来的!嘿嘿嘿……” 黑虎都快疯了,陈锦年的笑声宛如恶魔低语。 “不,我交代,你要问什么老子都告诉你,别折磨我!” 陈锦年闻言,根本不为所动。 倒是按住黑虎的两个人看不下去了,这场面不能说残酷,只能用恶心来形容。 其中一人忙是喊道:“陈老板,黑虎他说要交代一切,你看是不是饶了他?” “他说了吗?” 陈锦年皱起眉头,脸色越发玩味的笑道:“你们该不会是听错了吧!先前黑虎可是说过了,无论我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试想一下,这样的铁血男儿,怎么可能被一点小小的挫折就给吓住呢?一定是你们听错了,让他死得其所,安心受折磨,他就好这一口。” 那两人见状,都明白陈锦年这是要往死里整黑虎啊! 黑虎更是被这话惹的又恼又气,偏偏还不能硬气起来,只好低三下气的喊道:“饶了我,陈老板,你要问什么我都说,求你别折磨我了!” “我给你跪下都可,求你了,放过我吧!” 陈锦年笑了笑:“别,你可是叛军头子,我怎么可能威胁的了你?你一定是在演戏,想借机谋害我,好啊!我一定要让你多吃两斤!” 黑虎都快哭了,眼见着斛塞到他的嘴里,他差点就吐了出来。 “是谢龙和岳海指使的!” 黑虎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人的名讳给供了出来:“陈老板,我说的都是实话,是谢龙想要害你,岳海从中勾结,我才能够进城的。” “求你网开一面,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陈锦年听到这话,把瓢放了回去,他冷色道:“都听见了吧!指使黑虎的人是谢龙和岳海,去禀报程兄,让他速速拿人!” 那两个狱卒如蒙大赦,点头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陈锦年这才坐了下来,他盯着黑虎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很是渗人的感觉。 黑虎有些紧张,按理来说,陈锦年这样一个年轻人,他完全不该放在眼里,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陈锦年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你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 “你既然猜出来了,那就别让我浪费力气。” 陈锦年转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显得尤为深沉:“告诉我,你们叛军的老巢在哪,你们的老大又是什么人?” “你,你为什么问这个?” 黑虎神色突变,显得很是警惕。 陈锦年面色阴沉,淡淡说道:“现在是我问你,只有你回答的份,不说,这两桶东西我一定让你喝下去。” 黑虎嘴角抽了抽,喝这种东西还不如死了。 可,他不敢死! “我说,我都交代……” 犹豫再三,黑虎才将事情全都吐露了出来。 半晌后。 陈锦年满意的从牢房中走了出来,他脸上散发着春光,十分得意。 “陈老板!” 来到门外,一个狱卒看着陈锦年说道:“程捕头让我告诉您一声,他先去捉拿要犯岳海,请你自便。” “嗯,我先回去了,好生看管黑虎这个贼犯。” 陈锦年话不多言,依他看来,洪途安早就让岳海离开了,绝对不可能等着威胁上门的。 到时候程运辉就算找过去,八成也找不到人,洪途安更是有借口,一切都是他信错了人,撇的一清二楚。 陈锦年倒是不担心岳海,如今洪途安离开平阳赴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半点威胁的。 他正思索着呢,就撞在了一道人影上。 刘德勇笑呵呵的,瞅着陈锦年问道:“大郎,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都是些家里的事情,没什么!” 陈锦年回过神来,也不禁笑道:“刘大哥,恭喜啊!你和海城主簿一起升迁,真是好事啊!” “嗐,还不都是托了你的福嘛!” 刘德勇说着搂住陈锦年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这当了主簿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事,把你兄弟我给累的,整天没日没夜的忙活。” “连你受了伤都没时间过来照看,要不是听秦茹说你没有大碍,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还不如跟着大郎你混呢!” 陈锦年一笑,摆摆手道:“刘大哥你瞧你这话说的,当了主簿辅佐县令,多少人都期盼着呢!你可不能做傻事,何况忙就只是忙一时的,不正是因为秋酬大会遇袭吗?” “等这段风波过去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刘德勇哪能不懂这个道理,他点点头道:“这倒是没错,不过没大郎你给的提纯精盐的方法,恐怕这等好事也轮不到我们。” “我舅舅说了,改日请你吃饭,到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尽情提,他只要能帮上忙的,绝对不会不管。” 陈锦年一听,终于来了。 “刘大哥,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和海大人!” “什么事?” “小弟如今手上有些闲钱,想要扩大生意,将我家周边的地方,全都盖成酒厂。贫民区那边,还是你和海大人说的上话,能不能让他们把地方腾出来?” 陈锦年拿出三千两银票,塞到刘德勇怀里:“他们让出来的地方,小弟会给予相应的银两,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 第62章 斩首的决定 刘德勇把银票推开,佯作生气的说道:“大郎,这点大哥帮你办便是,何必还用黄白之物来说事,你真是看不起大哥了!” “况且,你如今再给我塞钱,那就是行贿,赶紧收回去。” 陈锦年恍然大悟的点点脑袋,会意的说道:“那就全都拜托刘大哥和海大人了,小弟来日定当重谢二位。” 刘德勇推开陈锦年,没好气的骂道:“你我之间还说那么多,那今后可就别往外说你是我兄弟。” 陈锦年知道刘德勇的好意,这是尝到甜头,该感激他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锦年便是回到了家中。 后面的事情,和陈锦年想的相差不多,岳海早就跑了,程运辉扑了个空,倒是想去兖州找洪途安拿人。 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亏得海城给拦下来,要不然,程运辉还真要去兖州惹怒洪途安。 岳海的肖像被挂在城头上,通缉他和谢龙,两人暂时已经不敢露头了。 陈锦年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隔日便是审理黑虎一案。 他特地早早的去了府衙,黑虎行刺的罪名成立,最后被海城判了斩立决,定在三日之后。 等到人潮散去,陈锦年才来到公堂之上。 “海大人,恭喜!” 陈锦年客套的打着招呼道:“将黑虎这样的叛贼斩首示众,此乃安定民心的大好机会,为民办事,海大人手段高明。” 海城露出笑脸,他同样感谢陈锦年,加上陈锦年被刺史大人看重,更是要交好。 “平乐,你和德勇是兄弟,你也该称我一声舅舅。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套。” “是啊!” 刘德勇趁机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和舅舅说过了,他找人去协商,到时候你拿出些钱来,买下那些地,就都是你的!” 陈锦年拱拳感谢道:“多谢海大人!” “不要客气,既然来了,就在府中吃个便饭。” 海城让人去准备吃的喝的,这个时候才笑道:“平乐,你这次有功,我没有赏赐你,那是等着刺史大人给你好处呢!” “你可别说舅舅过河拆桥什么的,到时候舅舅多帮你争取些东西。” 陈锦年会意的点点头,笑着道:“海大人客气了,学生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较为担心,想要让海大人帮忙。” “大郎,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我们是一家人。” 刘德勇把话说的满满当当的,但海城的脸色还是稍微变了变。 陈锦年点头,神色严肃了几分:“海大人,刘大哥,你们也该知道,谢龙那家伙对我贼心不死,恐怕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如今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将谢龙和那些叛军一并拿下,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和我合谋?” 海城沉着脸,叹了口气道:“谢龙此人阴险狡诈,我也想将他捉拿归案,只是可惜,找不到他的行踪。” “平乐,你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我心里有数,但抓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抓的啊!” 陈锦年闻言淡淡的笑了笑:“再过三日,便是黑虎的死期,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我相信谢龙会找上黑虎的弟弟,黑鹰一起来营救的。” “劫法场?” 海城神色微变,疑惑的问道:“平乐,你觉得他们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等陈锦年说话,刘德勇便是抢了先:“舅舅你不知道,谢龙或许不会这么冒险,可是黑鹰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他和黑虎自小相扶持长大,感情深厚,绝对不可能不趁机搭救。我也觉得大郎说的没错,如果我们把这些人抓住,朝廷上头一定会更加开心。” “舅舅你刚升迁,再有了这等大功劳,王刺史也一定会为你美言几句的。要知道,再过不久,可就是陛下的生日,王刺史是要上京的。” 海城眼珠子转动,明显是动心了。 他犹豫着道:“我并非不想除掉这些人,问题是,叛军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仅凭我一个县府衙门的捕快,未必能取胜啊!” “我可以帮忙,海大人见识过我的人用的武器,这也是我来请命的原因,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何?” 陈锦年这么一出声,海城和刘德勇都更是激动了。 那武器他们两可是亲眼所见,轻轻松松将那些叛军给击倒,这样的手段,就连朝廷都未必能拿得出来。 对付叛军,绝对是够用了! 海城咬了咬牙,像是做好了决定:“好!那就按照平乐你的意思来办,他们敢来劫法场,我就让他们血本无归!” “德勇,你配合平乐办好此事,程运辉那边的人手,随你调用。记好了,千万不能让黑虎脱逃,更不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刘德勇见状,点头应道:“舅舅你就放心好了,有大郎在,无论是谢龙还是黑鹰,只要敢来一个,那都是找死。” 不久后。 陈锦年回到家中,他来到侧边的院子当中。 阿六带的那群乞丐,每日都在接受着训练,成果也显而易见,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原来那副孱弱的样子,身上的腱子肉都长了出来。 阿六见得陈锦年,忙是上前来:“陈老板,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陈锦年回答一声,将衙府的事告诉了阿六:“三日后,带着所有人去法场,绝对不能让谢龙的诡计成功。” “我知道了,陈老板!” 阿六很有信心的说道:“兄弟们也不是曾经的阿猫阿狗,办这件事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请你放心。” 陈锦年微微颔首,话到最后,却是多加了一句:“另外,趁乱之际,你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机会带走黑虎,此人不能死!” 阿六愣了愣,黑虎可是死刑犯,朝廷已经下旨,要去救个死刑犯,又有什么意义? 他脑子里满是问号,但看着陈锦年认真的模样,终究还是点点头道:“陈老板,属下知道了!” 陈锦年见状,淡淡的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对阿六的考验,要成为自己人,没那么简单! 第63章 劫法场 城外。 黑鹰将黑虎三日后问斩的事情,全都说给了谢龙。 “龙大哥,我已经决定,三日后必去劫法场,你去与不去,给句痛快话吧!” 黑鹰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冷冷的说道:“你千万别忘记了,家兄之所以会落入朝廷手中,都是为了帮你报仇,难道你能坐视不理吗?” “黑鹰,你先别急!” 谢龙叹了口气,脸色为难的说道:“营救虎兄我义不容辞,我只是提议,你我要想好对策,不能莽撞行事,以免又被陈锦年那奸人给阴害了啊!” 黑鹰闻言,神色舒缓了几分:“龙大哥是担心陈锦年手里的武器吧?这点我派去的人,已经打探出些许情况,那武器名为火鸦。” “据说是用火药做引,能够爆炸的东西,这武器的确可怕,但还不至于吓破你我的胆子。再说了,你我是去劫法场,又不是为了杀陈锦年而去,他凭什么凑上来?” 谢龙眉头紧皱,心里暗骂不止,蠢货!和你哥哥一样,都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且不说那火鸦是为何物,陈锦年定然已经把火鸦献给王文充,如果一不小心,就可能送了自己的命。 再说了,古往今来,劫法场都不是小罪,哪能被你说的那么轻松? “龙大哥,为了让你放心,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为此调来了三百人马,想要营救家兄,应该不是难事。” 黑鹰给出了最后的筹码:“如若你能够助我救家兄,那位大人说了,他同意再见你一面。与其像是过街老鼠躲在暗处,你不如与我放手一搏的好。” 谢龙哪能看不出,那位大人接见是真,但如果不照做,会变成朝廷和叛军双方的眼中钉。 “也罢!” 谢龙松了口吻,沉声道:“虎兄对我有恩,营救之事我本不容拒绝,虽说劫法场并非是个好主意,但若是怕被误会,我就畏畏缩缩,在兄弟面前也不是个事!” “三日后,劫法场!” 黑鹰一听,嘴角高扬道:“龙大哥果然重情重义,随我出来,我带你见见我的人。你来计划,我来冲锋,绝不让龙大哥遇到半点危险。” 谢龙答应下来,在这群人中先混个脸熟,今后的计划才能进行。 …… 时间流逝。 很快便来到了黑虎斩首的日子。 陈锦年坐在院中,阿六快步跑了进来:“陈老板,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兄弟们更是埋伏其中,只要叛军敢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好,带上家伙,出发!” 陈锦年起身,今日之事是为了彻底铲除谢龙,不过此人,未必会现身。 他来到房中,取走了那把火枪。 刑场之上,黑虎被绑在中央,刽子手手持阔刀,满脸肃杀之色。 海城看了眼天空,沉声问道:“德勇,平乐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舅舅,大郎说了,他的人渗透在百姓当中,他若是到了,那就是做好准备了。” 刘德勇回了句话,心里也不禁忐忑。 正在此时,刘德勇发现了陈锦年的身影,他嘴角勾笑道:“舅舅,大郎他来了!” “嗯,时间也快到了,就看这群贼匪,何时动手!” 海城脸色阴沉的笑道:“若是他们不动手,那杀了黑虎便是,如果动手了,他们一样离不开,绝不放过!” 刘德勇观察着人群,奈何他只是个棍夫,虽然成了主簿,但有些东西,还是没那么容易分辨的。 陈锦年同样注意着四周的看守,他的目光,很快便是落在了西边的高楼之上。 叛军做事,有勇无谋,恐不好还是会从高处发出袭击,一旦乱了套,那些叛军就会立刻冲出来。 他摸向了腰间的火枪,视线当中,赫然看见了一道人影。 谢龙! 在谢龙的身边,有个长相与黑虎相似的男子,想必就是黑鹰。 “午时三刻已到,斩!” 随着海城的话音传来,黑鹰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弓弦。 黑鹰擅长的同样是弓,他一瞬间拉弓成满月,离弦之箭疾驰而出,不等那刽子手手中的阔刀斩落,一箭便是穿了喉。 “啊——有人劫法场!”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旋即人群当中,有人抽出了长刀,飞快的冲向黑虎。 海城见状,急忙吼道:“来人,乱贼已经出现,抓住他们!” 程运辉率领的捕快们迅速和贼人缠斗了起来,这些叛军的实力不俗,捕快们的战力不够,节节败退。 陈锦年知道现在不能再迟疑下去,忙是喊道:“阿六,让兄弟们动手!” 阿六点了点脑袋,吹响口哨之后,陈锦年安排的人同样跳了出来。 陈锦年安排了两批人手,打头阵的是那群没有受过弓弩训练的人,弓弩的数量有限,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参加训练。 但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弓弩小队会隐藏在暗处,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阿六的任务,就是带走黑虎。 陈锦年连忙找了个位置躲藏起来,他再度看向高楼的时候,黑鹰和谢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连忙警惕着两人的出现,一刹那间,他看见黑鹰竟然骑着一匹马,飞快的冲向海城。 不对! 黑鹰是来营救黑虎的,这家伙却直奔海城去了,难道说他的任务还有一个,那就是杀了海城? 陈锦年暗呼不好,因为衙门的败退,海城已经躲了起来。 同时。 谢龙看着飞驰出去的黑鹰,嘴边泛起一抹冷笑:“这个白痴,为了救黑虎也是够拼的,竟然答应要杀了海城,这无疑是找死。” “龙爷,要说这黑鹰也算是重情重义,我们何时动手?” 谢龙闻言,冷冷的瞪着那属下一眼,骂道:“蠢货,跟了我这么久,还看不出我的目的?黑鹰想要送死,让他去送就是,你我不要管那么多。” “待得黑鹰被斩于马下,你我再冲出去,目标是黑虎!” 那人脸色一变,急忙问道:“龙爷,黑虎若是目睹他兄弟被杀,咱们袖手旁观,他会不会和咱们翻脸?” “废话,黑虎莽撞但也不傻,如果你我迟迟不出现,他必定起疑,我们要在他起疑之前杀过去。” 谢龙说到这里,嘴角弧度越来越高:“不过,杀过去要不小心杀了黑虎。这些叛军不必多留,都是黑虎兄弟二人的亲信,知道了吗?” 第64章 混乱 那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后背被冷汗打湿,心里更是充满了寒意。 谢龙这人的心是真黑啊! 别的且不说,那群叛军共有三百人,官府的捕快也就百人之多,劫法场会失败的可能性极小。 这么多人对拼死伤无数,最后谢龙还要将这些叛军赶尽杀绝,实在是够狠的。 同时。 随着阿六等人的加入,贼寇还是感觉有些吃力了。 这也正常。 陈锦年养的不是闲人,何况他用现代的训练方式来训练,这些人的体能和身体素质,都上升了几个程度。 或许武功方面进展不大,好歹人数叠加起来,起码能应对这些叛军的袭击。 关键还在于,黑鹰的身上。 这家伙手持阔斧,像是战神一般冲过人群,所过之处,无不是血溅当场,惹得没几个人敢上前。 海城见着黑鹰越来越近,心里也是急了。 “德勇,你不是说平乐已经准备好了吗?黑鹰都杀过来了,他在干什么呢!” 刘德勇同样心惊胆战,他未必是黑鹰的对手,而且景象也不该如此,应该是这群人刚出现,就被乱箭射杀才对啊! “舅舅,你先走,大郎那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来挡住黑鹰!” 刘德勇还算是有义气,拿起一把棍子,飞快的冲了出来。 他盯着黑鹰,大叫一声,脚尖点地便是腾空而起,飞快的冲向了黑鹰。 黑鹰满脸傲然,没把刘德勇给放在眼中,反倒是讥讽了一句:“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抄起阔斧,面对突如其来的棍子,狠狠的劈砍了下去。 刘德勇面色一变,深知不能和黑鹰硬钢,但要退却是也已经晚了。 咔擦! 棍子被拦腰斩断,刘德勇的胸前也多了一道伤疤。 他暗呼好险,亏得千钧一发之际他退后了两步,否则说不定受的就不是皮外伤了,连人都得被劈成两半。 大郎,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动手啊! 暗处。 陈锦年见得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让弓弩小队动手,叛军一个不留的杀掉。特别是那个黑鹰,绝对不能放过。” 有人将他的话传了出去,没过片刻,暗处便是有百道箭矢飞出。 嗖嗖嗖! 弓弩发射的箭矢轻易夺命,还没反应过来的人被当场射穿胸口,重重的摔倒在地。 黑鹰的反应迅速,拿起阔斧打掉几支箭矢,看着倒下去的兄弟,心里不由得凉了几分:“全都找掩体躲起来,有人暗箭伤人!” “去,去救我哥!” 他猛地发现,落在刑场中央的黑虎,竟然还没人去解救,心头的怒火更甚。 不远处。 谢龙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他怒骂道:“我就知道!陈锦年这个杂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混账,又被暗算了!” “龙爷,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杀了这群人吗?” 属下不解的说道:“陈锦年在暗处杀人,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等你见到那位大人,想必也解释的通,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以为我想不到这点吗?” 谢龙怒不可遏,神色越发愤怒的骂道:“借陈锦年之手干掉这群叛军当然没错,但他也逼得我必须马上去救黑虎。” “叛军若是输了,我救了黑虎,也未必能逃走。” 属下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为难的道:“那我们要不要趁机逃走?” “蠢货,怎么能逃!” 谢龙冷声喝道:“我去营救黑虎,一定要让叛军的人看见,哪怕这些人都被杀了,消息也会传出去的。” “我没现身和救走了奄奄一息的黑虎是两回事,你知道吗?” 属下被吼的都不敢出声了。 谢龙懒得再多说,忙是喊道:“派人掩护我,我去抓黑虎!” 说罢,谢龙飞快的窜了出去。 陈锦年一眼便是看见了谢龙的身影,他的嘴角勾起笑色,好在大鱼还是出现了,绝对不能让这家伙逃掉。 他摸了摸腰间的火枪,同样飞快的窜了出去。 黑鹰独占弓弩小队,身上中了三箭,仍旧意气风发。 “你们这群阴险小人,有本事就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会不会杀了你们!” 黑鹰从马上跳下,如今骑马没有半点优势,他逮着人便是一顿乱砍,捕快和阿六的人,都死了不少。 “黑鹰,坚持住,我马上带着虎兄离开。” 谢龙高声吼了一嗓子,这才让黑鹰的心头稳了几分,他还以为谢龙这狗东西又想落荒而逃了呢! 刑场中央,阿六已经来到了黑虎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 黑虎盯着阿六,心头诧异无比,此人他没见过。 阿六笑了笑:“是有人让我来救你的,跟我走,否则你会被乱箭射死!” 黑虎点点脑袋,当即没有多想,被阿六背起来便是飞快的跑了出去。 谢龙见状,整个人却是都愣住了,救走黑虎的人不是他安排的,那么会是谁干的?难道是黑鹰? 不应该啊! 如果黑鹰早有准备,刚才怎会有那种表情! 不管了,黑虎绝对不能留! 谢龙飞快的跟上,他根本没有察觉,陈锦年跑的不算快,却紧紧的追在他的身后。 待得几人越逃越远,进入了一片树林中,阿六才放慢了脚步,将黑虎从背后丢了下来,他笑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能不能逃走,可就看你自己了!” “你到底是谁?不,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黑虎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救他的人,绝对不会在这里和他分道扬镳的。 阿六没有答话,他保证过,不会告诉黑虎任何事。 然而他刚转过身,谢龙便是飞快的冲了过来,一脚踢在阿六的胸口上,让后者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阿六倒在地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谢龙,他救了我,不要杀他!” 黑虎还算个仗义人,忙是阻拦起了谢龙。 谢龙呵呵一笑,看向阿六的眼神满是警惕:“虎兄,此人不是我和黑鹰派来的,他到底是谁得先搞清楚,在此之前,我也不会杀他的。” 说着,谢龙一脚踩在了阿六的脸上。 “说,是哪个人派你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65章 用心险恶 谢龙不搞清楚此人的身份,终究不能心安。 阿六没想到谢龙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他的脸色同样难堪无比,他心里很清楚,和谢龙相比,他没有半点胜算。 谢龙好歹是个练家子,加上阿六又被偷袭,已经没有退路了。 “哼,我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谢龙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他的心一横,便是抽出刀来,直奔阿六的脖颈而去。 黑虎见状,急忙吼道:“谢龙,别伤他!” 这话谢龙哪里会听,转眼间到了阿六面前,冷声喝道:“不说,那就去死!” 阿六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竟是没有半点犹豫。 谢龙再是懒得多言,手中的刀寒光闪过,直直的砍向了阿六的脖子。 砰! 叮当!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响传来,恐怖的力量让谢龙的刀弹了出去,没有伤到阿六的性命。 “谢龙老兄,那可是黑虎的救命恩人,你不顾黑虎阻拦,都要杀了他,难道是还有别的计划吗?” 陈锦年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手里的火枪还在冒着白烟。 谢龙见到陈锦年,眼睛瞪大了几分,脸上的狠色更是不少:“陈锦年,又是你这个杂碎,你还想坏老子的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 陈锦年慢慢的走来,神色清冷的笑道:“救走黑虎,就是你的目的,人已经在你手里了,还要杀了阿六这个证人,难道是怕有人问起黑虎的下落,把你干的好事捅出来吗?” 黑虎眉头一皱,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谢龙,陈锦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虎兄,我是为救你而来,他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 谢龙连忙改口,虚以为蛇。 陈锦年望着黑虎,淡淡的笑道:“那日我不是就告诉你了,谢龙若是来,他一定会杀你灭口。不只是你,就连黑鹰也得遭殃,难道你还不相信?” 黑虎回想起那日在牢房中陈锦年说过的话,行刺失败是因为谢龙没有阻止你,还是因为谢龙压根儿没打算帮你呢? 说实话,他一开始不相信陈锦年,毕竟陈锦年的手段卑鄙,他也是没办法才会出卖谢龙的。 但如今想来,当时谢龙并没有告诉他,陈锦年手里会有那么厉害的武器。 要说谢龙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在陈锦年的手上吃过一次亏了,谁还能不记打?如果有这个情报在先,行刺未必会失败。 加上刚才谢龙怪异的举动,更是让黑虎心里感觉奇怪。 “谢龙,你陷害我!” 陈锦年一听,叹了口气道:“终于反应过来了,谢龙一开始就没打算救你,他来这里,就是想要杀了你。” “阿六救你,他是唯一的证人,谢龙可不想他干的肮脏事,都被其他人知道了!” 谢龙闻言,嘴角不停的抽搐,陈锦年不就是个五毒俱全的废物吗?怎么会猜想到这么多事情?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谢龙还不放弃,急忙解释道:“虎兄,你我兄弟多年,难道他的三言两语,就让你相信了吗?” “你别忘了,他和刘德勇走得近,如今刘德勇是平阳县主簿,他为什么来救你,恐怕只是为了挑拨你我的关系,让你出卖叛军的位置吧!” 陈锦年一听倒是乐了:“别误会了,该告诉我的,黑虎早就说了。” “什么?” 谢龙脸色变化了几分,质问道:“虎兄,他说的该不会是事实吧?” 黑虎没有吭声,那样残酷的刑罚,只有陈锦年这种卑鄙小人能想得出来,但说了就是说了,可他还知道了个天大的秘密。 陈锦年,绝对有把握捣毁叛军的老巢,只是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件事你别管,我回去之后,自会和大人说明,相信大人也不会怪罪我的。” 黑虎瞧着谢龙,冷冷说道:“反倒是你,当初阴害我的事情,我回去之后会好好调查,谢龙,你最好不要骗我。” 说罢这话,黑虎冲着陈锦年说道:“陈老板,我会把你交代的话全都带回去的,不过你我不算是朋友。” 黑虎转过身便是想走。 谢龙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怎么能让黑虎回去!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刀,朝着黑虎的后背丢了出去。 黑虎的功夫并不差,从怀疑谢龙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所防范。 听见刀刃飞来,他飞快的转过身来,可因为身上的伤,他的动作还是迟疑了片刻,导致那把刀插入了他的小腹。 黑虎惨叫一声,回头看向谢龙,神色愤怒:“你个腌臜小人,你真的想害我!” “黑虎,你也没把我当兄弟。” 谢龙索性也不装了,他冷冷的笑道:“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部下全都找回来的,去找大人复命的。” “至于陈锦年和你之间有过什么猫腻,我也懒得去问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说完这话,谢龙的速度一下加快。 飞快的去到了黑虎的身边,他一把将黑虎腹中的刀给抽了出来,猛地朝着黑虎的脖子上砍下去。 陈锦年面色骤变,他可没想到谢龙的本事这么大。 砰! 陈锦年好不容易对准谢龙,飞快的打出一枪,谁能想到这一枪竟然落空了。 谢龙因此收回了刀,没能将黑虎给砍死,他怒道:“差点忘了你手里的东西,还是先杀了你的好!” 陈锦年一愣,发现谢龙飞快的冲了过来。 只是片刻,就前进了五米之遥。 他心里惊慌,可是还不等他多想,谢龙的身形就顿住了,只听见一道愤怒的话音响起:“狗东西,你敢害老子,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黑虎从背后抓住谢龙,腹中的内脏都流了出来,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 “陈锦年,打死他!” 陈锦年抬起枪来,抓住时机便是打出一枪。 砰! 谢龙的躲闪的快,但还是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只听见黑虎疯狂的笑了起来:“谢龙,你个卑鄙小人别想苟活,老子做鬼都要拉上你一起,哈哈哈!” 谢龙见状,咬牙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愤怒的喝道:“黑虎,你真以为我会和你死在一起?” 话音落下,谢龙的眼神变得狠厉,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飞快的朝着黑虎的胸口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第66章 卑鄙的谢龙 噗噗噗! 谢龙下手歹毒,几十刀捅在黑虎的心口上,只见鲜血不断喷涌而出,黑虎的嘴里更是被鲜血占据。 陈锦年都没料到,谢龙竟然还留了一手。 “杀,杀了他!” 黑虎脸上的肉不停的颤抖着,他的声音若不可闻,陈锦年是凭着他的口型注意到的这句话。 陈锦年不敢犹豫,黑虎用剩下的力气限制住谢龙,一旦等到黑虎死了,凭他这个没武功的人,想要对付谢龙更是不易。 砰砰! 陈锦年连忙两枪打出,只可惜,谢龙的反应更快,中了一枪之后急忙抓起黑虎的身体来挡。 黑虎的瞳孔已经涣散,彻底的失去了声息。 “陈锦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谢龙突然发声,语气中满是怒火,他狠狠的喝道:“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否则你就没机会了!” 说罢这话,谢龙丢下黑虎的尸体,一个纵步跃到大树之上,飞快的逃走了。 陈锦年倒是想要去追,奈何谢龙的轻功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几番辗转,身影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锦年来到黑虎面前,后者瞪大双眼,鼻间早已没了呼吸。 “陈老板,黑虎他死了?” 阿六忍着剧痛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显然谢龙造成的伤让他也不好受。 陈锦年叹了口气:“死了!没想到谢龙的本事这么大,如果不是刚才黑虎帮我制造机会,搞不好谢龙会连我们一起杀了的。” 他有些自责,本以为造出火枪这种热武器之后,谢龙不过是条杂鱼,谁知道大乾时代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一来二去的,才让谢龙逃走了去。 “阿六,帮我把黑虎的尸体扛回去,他虽然死了,但也算是条汉子。” 陈锦年回想起刚才黑虎的所作所为,足以被称为勇夫,只是他也很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加入叛军。 莫非……是遭人哄骗? 阿六帮着陈锦年扛起黑虎的尸体,两人回到法场的时候,大战已经落幕。 法场中央死伤无数,有自己人,还有叛军的人,看来是浪费了不少力气的。 陈锦年一眼就发现了在躺在尸体中央的人,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急忙跑了过去。 他探了探刘德勇的鼻息,好在还留有一口气,才让他放下了心。 “平乐,谢龙呢?” 突然间,海城的话音从背后响起。 陈锦年回头望去,发现海城没什么损伤,摇摇头道:“谢龙诡计多端,他杀了黑虎之后,就逃走了。” “黑虎?谢龙杀了黑虎!” 海城有些不可置信,眼珠子不停的转溜。 陈锦年不禁苦笑着点了点头,谢龙此番是来营救黑虎的,听说谢龙杀了黑虎,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罢了!” 海城摆摆手,冷漠的说道:“今日本要将黑虎正法,他死了就好。但谢龙杀了黑虎这件事,不必让其他人知道,是你冒死抓回黑虎,这笔功劳,算在你的头上。” “海大人,这……” “平乐,无需多说,本官会帮你要赏的!” 海城叫来几个人,搬走刘德勇过后,自己也离开了。 “陈老板,怎么好像海大人要替你去朝廷要赏赐,你反倒是不开心呢?” 阿六有话直说,他想不通陈锦年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陈锦年无奈的笑了笑:“杀了黑虎,会被叛军惦记,加上洪途安也对我虎视眈眈,可谓是腹背受敌,你说这有什么好的?” 关键是他没能把黑虎的命给留下来,接下来的计划也只有告一段落。 阿六琢磨了一会儿,没能够想通,也没再多问。 “阿六,带着兄弟们回去养伤,需要多少钱去找我娘子拿。另外,死了的兄弟们,多拿一百两给他们的家属,我不会让他们白死。” 阿六听得这话,点了点脑袋,便是带着弓弩小队去救兄弟们了。 陈锦年在法场中转了转,脸色变得更是难看,黑鹰呢? 黑虎虽然死了,只要能找到黑鹰,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的,可是黑鹰怎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老弟,你没受伤吧?” 程运辉不知何时来到了陈锦年的身后,他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受了不少的伤,看样子也不好受。 “我没事,程兄,黑鹰没抓住吗?” 程运辉一听这事,脸色就黑了下来:“没抓住!黑鹰那家伙真是神勇,比他哥哥黑虎都厉害,身上中了十几箭,竟然还能逃走!” 陈锦年皱起眉头,黑鹰跑了到底算不算好事呢? “先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清点有多少兄弟死了,你早点回去。” 陈锦年答应下来,程运辉便是匆匆的离开了。 事已至此,剿匪的功劳他不认也得认,那么就只有加快进度,让自己家尽快变成一座不可攻陷的堡垒了。 陈锦年二话不说,急忙去了福威镖局。 …… 城外的树林当中。 一道身影满身是血,身上扎了十几根箭矢,看上去如同刺猬一般。 黑鹰吐出一口血沫,神色愤怒的骂道:“这些个混账,什么时候埋伏在那里的?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那里了!” “黑鹰,你没事吧?” 忽然间,男人的话音让黑鹰警觉了不少,他猛地回头看去,才发现来人正是谢龙。 “我哥哥呢?” 黑鹰朝着四周瞧了瞧,眉头紧皱道:“我不是看见你把他救走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谢龙露出悲痛之色,无奈的说道:“黑鹰,都怪我,没想到陈锦年那么狡猾,我刚追上去,你哥哥就被陈锦年给打死了。” “什么!” 黑鹰身上的气势陡变,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激动:“我哥哥被打死了?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打死?” “谢龙,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说好我将场面搞乱,你就会去救我哥,为什么你会那么久才出来?还有上次的事情,你真的没有骗过我哥哥?” 谢龙脸色闪过几分不自然,他没想到黑鹰会比黑虎聪明那么多,都开始怀疑秋酬大会的事了。 他露出苦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黑鹰,我和虎兄是结拜兄弟,怎会陷他于死地?都怪陈锦年,那家伙穷追不舍,你瞧,那不是他的人吧?” 黑鹰愣了愣,扭头看去的刹那,便是发现一把带血的寒刃,穿透了他的胸膛。 第67章 大英雄 噗嗤! 黑鹰的嘴中吐出一口鲜血,他费尽力气转过头来,只看见谢龙那张带着冷笑的脸,如此可恨! “你,你……” “我什么我?” 谢龙表现的十分从容,根本不像是刚杀了一个人的样子:“黑鹰,要怪就怪你和你哥哥一样蠢好了,才会被我所骗。” “不怕告诉你,这把刀上,还沾着你哥哥的血,他也是被我杀的!” 黑鹰嘴角抽搐,眼里满是不甘。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谢龙从背后捅了刀子。 “你个……卑鄙小人……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 谢龙冷哼一声,将匕首抽了出来,黑鹰随之倒在了地上。 他不以为意的冷笑道:“知道情况的人都被我灭口了,等我回去了,自然有办法让那位大人接见我,你和黑虎,不过是我的踏脚石而已。” 黑鹰躺在地上,没能再说出半句话,嘴角抽搐了几下,再是没了声息。 谢龙拿出一块手帕,擦干净匕首后,拖着黑鹰的尸体回到了帐篷当中。 他刚进门,便是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 “宁,宁统率,你怎么来了?” 谢龙说着,眼眶顿时红了几分,他连忙跪下:“都怪我情报不够,害的黑虎兄弟丢了性命,求你赐罪!” 宁统率的目光落在黑鹰身上,眼中流露出些许叹惋之色,一张脸沉的发黑,虽然没有说话,却显得十分愤怒。 “说,怎么回事?” “是陈锦年!” 谢龙埋着脑袋,慌忙喊道:“都是陈锦年那个杂碎从中裹乱,他像是算到了我们一定会去救人,提前设好了埋伏。” “虎兄重伤缠身,没有反抗的能力,黑鹰兄弟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也被陈锦年追上,他要赶尽杀绝,若不是黑鹰替我挡下一刀,我恐怕也会葬身在那里了啊!” “宁统率,陈锦年对外扬言他只是个草民,但做的事,却是要了大人的命,此人绝不可多留啊!” 宁统率站了起来,他仔细观察着黑鹰的尸体,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谢龙,你身上只有两处伤,都是圆孔造成的。但黑鹰的死却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黑鹰没有圆孔状的伤痕?” 谢龙心头一跳,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想的这番说辞,似乎是有些不合情理,如果是被陈锦年所杀,该是死于同样的伤痕才对啊! “这……都是陈锦年威胁的!” 谢龙脑中闪过一丝精光,急忙说道:“陈锦年的手中,有一种可以喷火的武器,我是被陈锦年打伤的不假,但陈锦年似乎格外珍惜那喷火的武器。” “我和黑鹰受了重伤,都没有了反抗的能力,陈锦年威胁我们二人,要黑鹰杀了我便能存活。可宁统率你心里清楚,黑鹰是个重情义的人,他来到我面前,为我挡住陈锦年让我脱身。” “陈锦年见势不妙,拿起匕首冲了过来,刺死了黑鹰。我抓住一瞬间的机会,才能带走黑鹰的尸体,只可惜……没能救得了黑鹰的命啊!” 话到最后,谢龙忍不住啜泣,还伸手不停的打自己的脸:“都怪我,如果我再拼命一点,就能救下黑鹰的命了,都怪我……” 宁统率的目光在谢龙的身上停留许久,他才慢慢开口道:“够了!黑鹰死了,黑虎死了,此事不小,你既然被他们所救,那就要为他们报仇!” “我,我知道!” 谢龙狠狠的咬着牙齿道:“若不是有这个念头,我也不会苟活,还请宁统率带我去见大人,黑鹰死前说了,为他们兄弟报仇,必须借用大人的力量。” “还有,黑鹰的属下,今后都要听从我的调遣,我一定会为他们兄弟报仇的。” 宁统率摇了摇头,冷哼道:“你们多次出师不利,若是再乱来,大人也不会饶过你们。先跟我回去禀报此事,你不是说了是那个陈锦年从中裹乱吗?” “那么此事,就从他开刀,此人不能多留。传出消息去,我们叛军花五千两银子买陈锦年的狗命!” 谢龙闻言,心头不由得多了几分喜意。 本来他还担心黑虎兄弟都死了怕是会被怀疑,偏偏陈锦年跳了出来。 陈锦年的秘密武器,以及最近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正好可以成为谢龙用来掩盖这些事情的炮灰。 实在是好! 只要抓住机会杀了陈锦年,那更是万无一失了! “是,宁统率,我全听你的!” …… 陈锦年回家休养两日,让阿六继续扩张人力,麾下招容的乞丐,总算是达到了五百之多。 这算是一支不小的战力! 然而武器供应远远不足,他想要继续扩张酒业,有了刘德勇和海城的帮助,要想赚更多的钱倒不是什么难事。 刘德勇和海城很够意思,陈锦年要的贫民区,基本全都定了下来。 陈锦年忙着扩张贫民区,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噼啪噼啪! 他正想的入神,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鞭炮声。 陈锦年抬起头来,才发现门外聚集了不少的人,他连忙迎了出去,为首的人正是海城。 “海大人,你怎么来了?” 海城和刘德勇让人燃放着爆竹,像是要庆祝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海城笑了笑:“平乐,这次护法场你的功劳最大,我向王刺史禀报此事之后,他派我给你送来这面锦旗。” “来,取上来!” 说着,便是有人抬上来了一面锦旗。 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几个大字:官府之友! 海城继续说道:“你是这次护法场的大英雄,如今平阳县的百姓都知道,我们官府如果不做出一点表率,那肯定不合适!” “是啊!” 刘德勇抬起拳头锤了锤陈锦年的胸口:“大郎,这都是你应得的!不止如此,就连兖州都在传这件事,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陈锦年尴尬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脑袋,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他坐在家中,可是情报不少,听说黑鹰也死了。 这两兄弟的账如今都落在了他的头上,对外好听,对内让他感觉到了不少的诡异之处,黑鹰怎么会死呢? 第68章 勾栏一曲 “今晚本官设宴,在天禧楼中为你庆贺此事,你可要带上家眷,早点过来啊!” 海城继续寒暄了几句,才带着刘德勇一并走了。 陈锦年答应了来,结果这一整天,都不算是安宁,客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都是为了感谢他这个大英雄! 秦茹忙着接待,好不容易闲下来,看见陈锦年那张发愁的脸,心里不觉有些奇怪。 “相公,你如今名利双收,为何还不高兴?” “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陈锦年叹了口气,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才能放下全部戒备:“如今我是百姓口中的大英雄,可在叛军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贼人!” “加上酒方还有人惦记,可谓是黑白两道都想要我的命。人怕出名猪怕壮,好事并不一定有好运,一不小心,就会家破人亡!” 秦茹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靠在陈锦年的肩膀上,柔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也可以帮你啊!” “是啊!” 陈锦年一把搂过秦茹,对着那张樱桃小嘴便是吻了上去,他尽情的肆虐,品尝着其中的甘甜。 好半晌他才将秦茹松开,看着那张绯红的俊俏脸庞,露出一抹邪恶的笑色:“娘子能帮我的事情不少,比如先帮我添个大胖小子,如何?” 秦茹愣了愣,她早已是陈锦年的人,何况那档子事也已发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不过小女儿家的羞怯尚存,她低着头,用若不可闻的声音道:“相公想要,妾不敢不从啊!” 陈锦年被这话撩拨的心里痒痒,再说一低头,就能看见秦茹两条修长的腿,更是让他感觉口舌中一片干燥。 他索性将秦茹抱起,一只手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的落入了秦茹的衣服当中。 怀中的佳人受到刺激,嘴里忍不住发出婴宁呓语,更是让陈锦年感觉火热。 “啊!相公,你……你对我温柔点!” “我会很温柔的!” 陈锦年嘴角勾起笑色,将秦茹丢在床上,飞快的扒拉起来。 叩叩叩! 忽然间,一道突兀的敲门声传来,让秦茹警惕的绷紧了身体。 陈锦年见状,只好收了收自己的心思,虽然忍不住想要骂娘,还是起了身:“什么事?” “陈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刘主簿让我来通报一声,让你和夫人赶紧去天禧楼赴宴,免得海大人等久了!” 陈锦年想到这事不禁烦闷,出了名免不了应酬,连和娘子做喜欢做的事情都要被打扰。 “相公,我们赶紧去吧!” 秦茹很是懂事,一边拉好衣服,一边说道:“海大人和刘大哥是亲戚,他们帮了我们不少,绝对不能让他们等久了。” 陈锦年点点脑袋,伸手又在秦茹的胸前摸了一把,这才笑呵呵的喊道:“我知道了,告诉来人,我和娘子马上就到!” 秦茹闹了个大红脸,幽怨的看着陈锦年。 两人打闹了片刻,才去了天禧楼赴宴。 天禧楼中。 早已宾客来至,陈锦年带着秦茹走进去,顿时有人齐声喊了起来。 “大英雄来了,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说的没错!陈老板有如此贤妻,怪不得能够做出这么大的功绩!” “快恭迎陈老板,今晚好好为他们二人庆贺一番!” …… 秦茹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跟了陈锦年过后,哪有过这种待遇,走到街上不被人骂几句都算是好的。 陈锦年倒是习以为常,前世他没少过被人追捧的日子。 “承蒙各位关照,否则我陈锦年也不会有这么一天,还是请诸位就座,先吃饭吧!” 陈锦年道了句谢,这才带着秦茹落到刘德勇的身边坐下。 “海大人,刘主簿!” “不用客气!” 海城摆了摆手道:“今日你才是这场戏的主角,平乐啊,今日这里来的都是我们平阳县有名的商贾,你要趁机交好他们,搞搞关系,将生意做大啊! “是,多谢海大人提点。” 陈锦年知道,这是海城专门做的局,想要特意说明,他现在是海城的人,最好不要针对他的好。 本来嘛,陈锦年就是个商人,商人之间有着利益拉扯,肯定还是有些不对付。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男人的身影映入眼中,他嘴边长着一颗痦子,身上锦衣华服的,看上去很是有钱的样子。 陈锦年的眉头挑了挑,此人名叫庞成,乃是平阳县的富商之一。 庞家的生意不小,做的也有酒业,甚至在兖州都有着不小的名气。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陈锦年发愁,关键是陈家当年落寞,都是被庞家所害的。 庞成的父亲庞庆海是陈家的好友,多年前坑害了陈家,导致陈锦年的父亲被气死,陈家一日不如一日。 没想到,如今陈家有了一点好转,这家伙又敢站出来了。 陈锦年对前身的事不是那么感兴趣,不过庞成这家伙,当初对秦茹虎视眈眈,他可不能和这种人做朋友。 “陈老板,我敬你一杯!” 庞成笑着端来酒杯,神色显得很是不屑。 陈锦年没有端杯,淡淡的说道:“庞成,你我又不算是朋友,敬酒什么的也免了吧!” 庞成一愣,脸色阴沉了几分:“陈锦年,今日若不是看在海大人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来吗?” “近日你是有点名气,但还远远比不上我庞家,给你脸,你就接着!” 刘德勇哪是受气的主,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庞成,你说话可别太过分了!大郎是我弟弟,你的脸爱丢哪去丢哪去!” 庞成眼珠子转了转,同样不屑的笑了笑,他看向海城道:“海大人,我庞成做事你明白,难道敬酒也有错?” 海城倒是不好意思光看着了,忙是站起来道:“平乐,庞成,你们都是我们平阳县的栋梁,何必因为往前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不如我做个主,你们两喝一杯,当做冰释前嫌,如何?” 庞成冷冷一笑,似有意的问道:“海大人说了,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陈老板,不会连海大人的面子都不给吧!” 第69章 赔罪 陈锦年没有动,庞成说的这番话,说白了就是挑拨无疑。 他和刘德勇之间的关系不差,但对海城而言,还不至于是非在乎不可的地步,这个面子不给,海城心里多少会有膈应。 “哟,陈老板真是厉害了啊!” 庞成见势,继续鼓动道:“海大人,他不想给你这个面子,那小人也不为难,这杯酒我先喝了!” 陈锦年见海城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只好无可奈何地端起酒杯。 他淡然一笑:“海大人的面子,学生当然要给。但酒可以喝,朋友不必做,大不了先前的事情作罢,我不再计较便是。” 说完,陈锦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海城的面色这才有所舒缓,好歹这个面子,陈锦年是给他了。 今日做局,他想让陈锦年和庞成练成一脉,但哪里不知道两人之间有着大仇,想要和解也没那么容易。 索性,罢了! “哈哈哈,平乐说得没错。” 海城大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本宫身为官府的人,自然是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不过也不能强迫你们二人做朋友吧!” “你们之间的事,本官便不再插手,今后如何是今后的事,本官只管今日的酒。” 庞成闻言点了点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海大人言之有理,若不是看在海大人的份上,这酒我都不想与他喝,俗不可耐的暴发户罢了。” 陈锦年没有理会庞成。 谁知道庞成见状,踏前一步来,轻佻地对着秦茹举起酒杯来:“秦姑娘,与我喝一杯,来日我若是与陈锦年有了争执,也不会怪罪在你头上的。” “你也知道,当年我对你那是一往情深啊!” 陈锦年面色忽变,当着他这个正主的面说这种话,哪能不是故意打他脸的。 士可杀还不可辱呢! 不料陈锦年还未发作,秦茹便是冷冷的开了口:“秦茹早已是陈家人,哪怕家破人亡,我也是陈家的鬼。” “若是庞少爷与我相公起了争执,我也是站在相公这边,不知庞少爷为何断定,我会畏惧你呢?不过多个仇家,相公不怕,我也不惧。” 顿时间,全场寂静的能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大乾时代女子命贱如草,哪个女的敢跟世家男子说这种话的! 庞成直感觉面上无光,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呵,真是个贱人!” 啪! 陈锦年一拍桌子,当即站了起来,他冷冷地盯着庞成,冷笑道:“有种的,再把你的话说一遍,看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 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秦茹对他如此坚定,他岂能无动于衷。 刘德勇不自觉的拿起了桌上的茶碗,神色冷漠地笑道:“庞公子,出言伤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舅舅还在这里,真要打起来,他也会就事论事吧!” “且慢!” 忽然间,海城站了起来笑道:“本官想起县府中还有些事没办完,我就不扫了诸位的雅兴,先回县衙了。” “不过几位需记得,做事可大可小,千万不要伤了和气,今后平阳县的发展,还要看两位大老板的。” “德勇,你随我一起回去!” 刘德勇愣了愣,有话想说,却是被海城一句话喝止:“本官让你跟我回去办差使,你听见了没有?” “刘大哥,你随海大人先回去吧!” 陈锦年提醒一句,不停地给刘德勇使着眼色儿。 刘德勇皱了皱眉,他自然不傻,如今他可不是在街头闲混的棍夫,是平阳县的主簿,若是胡乱站队,那都会有损县衙的名声。 他考虑片刻,点点头道:“大郎,那我随舅舅先回去,若是有人敢害你,我绝对饶不了他!” 这话是故意说给庞成听的。 海城旋即带着刘德勇离开了去。 到得此时,庞成才冷冷地笑了两声:“陈锦年,别以为有个主簿兄弟,我就不敢动你。兖州知州洪大人,还是我的好朋友呢!” 陈锦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海城和刘德勇走了,他反而没那么多的忌惮了。 “赔罪!” 他淡淡地吐出二字,神色无比认真地说道:“给我妻子赔罪,今日之事我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否则,我饶不了你!” 庞成脸上闪过些许诧异,转瞬间便是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有你的,陈锦年!生意有了点起色,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是不是忘了,以前见了老子还得绕道走呢?” “来人,我倒是要瞧瞧,我不道歉又能如何?” 说罢这话,从门外跑进来几个身形魁梧的打手,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陈锦年。 秦茹顿时有些慌了,她拉住陈锦年的衣角:“相公,我们走吧!” “走哪去?” 庞成打断秦茹的话音,冷漠地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别想着走了,陈锦年不敢把我怎么着,我还气不过呢!” “秦茹,你刚才不是铁骨铮铮的好妻子吗?我告诉你,今天你想让你男人全身而退,就跟我回去,把我伺候舒服了,你相公自然没事!” 秦茹被气得脸色通红,怒道:“你无耻!” “我就无耻了,你又能怎么样?” 庞成似乎很是兴奋,眼里满是龌龊之色地说道:“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若不然,就给我打!” “三!” 不由分说的,庞成就开始数了起来。 陈锦年的眼神突然一变,拿起桌上的茶壶,朝着庞成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庞成压根儿没想到陈锦年还敢动手,冷不丁的,脑门上就多了一条裂口,鲜血不停地喷涌出来,这可把他激怒了。 “狗杂碎,你真是找死!” 庞成摸到脑门上的鲜血,顿时吼道:“都特么别看着了,给我上,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兜着,别怕!” 那几个大汉闻言,二话不说就朝着陈锦年冲了过来。 陈锦年面色微变,只是将秦茹拉到了身后,他前世学过散打,可能比不过大乾时代的武功,但对付几个混混不是什么难事。 他飞快地冲了上去,一人敌对几人,却是丝毫不感觉费力,反而生猛异常。 三下五除二的,便是睡到了一地。 第70章 全抢过来 陈锦年一个纵步上前,从地上抓起一块茶壶碎片,抵在了庞成的咽喉上。 庞成顿时傻眼了,直感觉喉头上传来的寒意,让他手脚冰凉。 “陈,陈锦年,你要做什么?” 陈锦年很满意庞成的神色,他冷冷的笑道:“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都不喜欢吃亏,你说我要干什么?” 庞成嘴角抽了抽,他还算是镇定。 “呵呵,你不喜欢也不见得敢杀了我吧?且不说洪大人,就算是海大人查起来,你也无路可逃,有本事,你杀了我!” 陈锦年一听,寻思这家伙是真蠢还是装出来的? 他稍微用了用力,碎片割破了皮,鲜血慢慢地涌了出来。 庞成心头狂跳,顿时没有那么镇定了。 只听见陈锦年冷笑道:“你可以不信我会杀了你,但如果你把我逼急了,就是一命赔一命的买卖,给我娘子赔罪,否则你试试!” 秦茹看得都急了,忙是喊道:“相公,不要做傻事……” 庞成心里直犯嘀咕,陈锦年这家伙以前有这么大的胆量吗? 他清晰的感受到,陈锦年的眼中满满的杀意,若是敢说半个“不”字,说不定他的小命真的难保。 “对,对不起!” 庞成犹豫半晌,终究是没敢赌,脸色怯弱的说道:“秦茹,刚才是我不对,冒犯了你,还请你原谅我。” 秦茹点点头,赶忙劝道:“相公,他赔罪了,你冷静点。” 陈锦年闻言,把茶壶碎片朝着地上一丢,轻蔑地笑了笑:“瞧把你吓的,我怎么会杀了你呢?海大人做的局,我杀了你,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再者说,你的命比不上我的命,换不了!不过你没胆量,干嘛要出来吓唬人,不怕别人笑话吗?” 庞成一听这话,直感觉自己被耍了,一张脸被憋得通红,满是羞愧。 他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骂道:“陈锦年,算你有种,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给我记住,我不会罢休的!” 陈锦年都懒得理会庞成,坐下来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庞成不敢多说,只好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陈老板真是有胆量,冲冠一怒为红颜,让人敬佩啊!” “是啊!庞成那家伙以前在平阳县就是一副欠打相,今个儿可算是有人收拾他!” “这种人就是嘴上厉害,真要和陈老板比起来,那可没得比!” …… 陈锦年听着这些人的恭维直感觉可笑,刚才没人替他说话,现在庞成被吓走了,倒是学会说起好话来了。 他没多留,坐了一会儿带着秦茹回了家。 夜色下。 陈锦年坐在院中,想着白日的事情。 “陈老板,我来了!” 阿六从门外跑了进来,站在陈锦年的对面,身上很是恭敬。 “坐!” 陈锦年伸手指了指椅子,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可以完全相信阿六了,所以对待此人,他没必要把上下级的关系搞得那么严肃。 阿六坐了下来,帮陈锦年倒满一杯茶,笑着问道:“陈老板,你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嗯,得做些安排。” 陈锦年压低了声音,慢慢交付道:“贫民区的地块已经拿下来,接着我们要扩张就业,除了扩大规模,还要加快效率。” “我把方法都写在了这张纸上,你回去之后,仔细看看,明天着手安排。这件事,今后都由你打理,不得出错,知道了吗?” 阿六脸色一变,情绪很是激动。 谁不知道能够入手陈家酒业,那就是被当成自家人了,这是陈锦年对他的信任啊! “多谢陈老板,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陈锦年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只是开始,只要你干得好,我保证今后你的名声会响彻整个兖州。” 陈锦年把前世那套画大饼的方法拿出来诱惑阿六,唯一不同的是,这大饼是能吃到的,并非画出来的。 他说到这里,改口道:“还有件事,帮我查清楚庞家在兖州和平阳县的产业,那只狗没那么容易罢休,一定会报复的。” “他敢报复吗?” 阿六听说了晚宴的事,作为陈锦年的身边人,他忍不住说道:“庞成那家伙故意搞事,若不然我去把他给做掉,保证不让人知道是我干的。” “闭嘴!” 陈锦年神色严厉了不少,冷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况且对付庞成这样的人,杀了他没有意义,还会引得一身骚。” “要搞他,那就要把他的家业抢过来!” 阿六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陈老板,我听你的,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想事情的确没你想的周全。” 陈锦年笑了笑,阿六算是个精明的人,但目光不长远,可人家至少有学习的心,这就没有几个常人拥有。 “先不急,你去调查清楚即可,若是真要动手,也得等对方先出手。” 陈锦年思索着说道:“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他命!就看庞成的表现如何,你先回去吧!” 阿六答应下来,离开了去。 接下来的几日,陈锦年忙着扩大酒业的规模,忙得不亦乐乎,大把的银票往家里来,他当然没有抱怨的念头。 而且庞成那边也很老实,暂时没有动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罢手了。 这里。 陈锦年正在院中画着武器的草图,大乾虽立,兖州地处在敏感地带,绝对要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否则只会成为砧板鱼肉。 他正画得入神,一道女人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中。 “大郎,大郎啊!” 陈锦年抬眼看去,发现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快步跑了进来,阿六拦都拦不住。 “嫂子?” 陈锦年眉头皱起,这女人是刘德勇的妾室,叫做夏荷,要说还是个实在人,对刘德勇不离不弃的。 夏荷闯到眼前,哭哭啼啼地说道:“大郎,你帮帮嫂子的忙吧,我相公近日一直在勾栏听曲,谁劝都不好使,我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求助你了啊!” 第71章 刘德勇醉酒 陈锦年皱了皱眉,让夏荷先坐下,才问道:“嫂子,你先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大哥他怎么了?” “大郎啊!” 夏荷哭哭啼啼的,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样:“我相公他近日流连于勾栏,天一亮就出去了,第二日才回来。” “周而复始,这家里都快没几个活人了,你若是真的想帮帮嫂子,就去劝劝我相公,让他别整日去那种地方,让我一个女人如何操持这个家啊!” 陈锦年愣了片刻,自从上次宴会一别,他的确没怎么见过刘德勇。 只是没想到,刘德勇竟然会流连在那种地方。 “嫂子,此事我会找刘大哥商量一二,绝对不让你担心。” 陈锦年安慰一句,不由得有些担心。 夏荷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说道:“大郎,那我相公的事情,可就全都交给你了,他终日沉迷在那种地方,可怎么办啊!” “娘子,带嫂子去休息,我待会儿去找刘大哥!” 陈锦年说完,转身到了门外,阿六一直侯在门口。 “阿六,去查查,刘德勇最近都跟谁在一起!” 阿六愣了愣,有些奇怪地问道:“陈老板,怎么调查起刘主簿来了?” “不是调查他,是调查他身边的人。” 陈锦年眯着眼睛,他总感觉刘德勇突然沉迷勾栏,那是有人故意引诱的。 阿六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陈老板,我这就去打听。” “做事小心点,别让刘大哥听到什么消息。” “知道了!” 陈锦年见着阿六离开了,才回到院子里,夏荷还在不停地哭,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秦茹安慰了几句,来到陈锦年的身边道:“相公,夏荷嫂子真可怜,我刚才还看见她的手腕上有伤,恐怕是刘大哥打的,这……” “别多说了,你去安慰嫂子,别的事情交给我。” 陈锦年示意秦茹别再说下去,转身便是来到夏荷面前:“嫂子,刘大哥是什么时候去的勾栏?” 夏荷想了想,开口道:“就是那日舅舅大人为大郎你摆席后,有个叫庞成的人,第二天就来送礼,带着我相公去了勾栏,自此,他就迷上了。” 陈锦年眼中透射出一抹寒光,庞成,又是这个家伙! 本以为庞成没做什么小动作了,没想到竟然打上了刘德勇的主意。 其实陈锦年不怕刘德勇会被收买,虽说刘德勇如今是官家的人,但他和刘德勇之间的情谊不假。 只是刘德勇一味的消沉下去,只怕是会中了庞成的奸计。 对庞成来说,刘德勇便是陈锦年的后台,若是这后台倒了,他也可以专心对付陈锦年了。 陈锦年只叹一句用心险恶,不过想要拿捏住刘德勇来刁难他,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时间不久。 阿六回了头来:“陈老板,都打听清楚了,刘主簿最近都在西坊的花间风月。和他来往最密切的人,就是庞成。” “你说该不会,是庞成想要收买刘主簿吧?” 陈锦年没有回答,淡淡地笑了笑:“备轿,去花间风月!” 不一会儿的功夫。 陈锦年随着阿六来到了西坊,这里人潮汹涌,但最让人在意的,还是那所名为花间风月的高楼。 远远的,便是能够听见勾栏中女子招揽客人的声音。 陈锦年记得前身很爱这种地方,在勾栏当中算是常客,不过没几个钱的前身,在这里可不受待见。 勾栏这种地方,说高雅些,那就是高档青楼。 女子卖艺不卖身,想要玩弄一二,还得靠着技巧,以利诱之。 陈锦年这么一琢磨,猛地想起来,现代的那些个直播,竟然与勾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好家伙,原来勾栏并未消失,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他大跨步地来到门前,几个姑娘顿时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陈大老板吗?我还记着,以前陈老板最爱来我们这里了!” “赶紧看,给陈老板备上座,让他好好欣赏姐妹们的舞姿!” “陈老板,你还记得婢妾吗?我是胭脂啊!” …… 陈锦年看着这些女子不免有些头痛,这些女子谈不上好看,在勾栏里不过是谋一份温饱,但他们的年纪,实则十五,十六。 真是造孽啊! 陈锦年摆了摆手,淡淡地问道:“带我去找刘主簿,他在哪里?” 名为胭脂的女子,快步上来挽起了陈锦年的手臂:“陈老板,请随我来,刘主簿在贵区呢!” 贵区? 陈锦年一愣,贵区就是表面意思,尊贵的地区,不过前身都没能在贵区消费过。 据前身的记忆所知,贵区一炷香的场地费,那可就得要十两银子。 陈锦年心里琢磨,莫不是以前给刘德勇给得太多了,这老小子也太会享受了吧! 他直感觉郁闷无比,随着胭脂来到贵区,目光所及处,刘德勇磕着瓜子,怀里抱着两个,大白天的就喝上了。 难怪嫂子会这么担心,正常人这么搞,恐怕都没公粮了。 陈锦年快步走了过去,挡在了刘德勇的身前。 刘德勇喝得迷迷糊糊的,见到有人挡住他的视线,顿时喝道:“什么玩意儿,赶紧给老子滚开,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平阳县刘主簿!” 陈锦年出了声,寻思刘德勇喝了点酒,怎么搞得这么不像个东西呢! “知道还挡住我听曲,赶紧滚开,否则,我抓了你!” 陈锦年可听不得这些胡话,对着两边的姑娘挥了挥手,谁知那两人还不愿走,他只好掏出几两银子丢了过去。 那两个姑娘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去。 陈锦年坐了下来,冷冷的开口道:“刘大哥,该醒醒了!” 刘德勇见着姑娘们走了,怒火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滋当他看清陈锦年的样貌,抬起的手顿住了。 “大,大郎,怎么是你?” 刘德勇讪讪地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合着是你来了,是不是怪哥哥来这种地方不带你?你可别怪我,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忙了,我才没叫你的。” 第72章 听不进去 刘德勇的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心虚。 陈锦年不是傻子,知道刘德勇担心的是什么,无非是被他发现,庞成和刘德勇经常厮混在这种地方。 他没必要戳破,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刘大哥,勾栏美女不少,但你是有家的人,如今你又是平阳主簿,嫂子一个人操持这个家,不容易。” 刘德勇闻言,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 “不会是那臭娘们儿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了吧!这个贱人,我供她吃供她喝,让她成了主簿夫人,竟然整天在外给我添乱。” 刘德勇越说越是生气,他撸起袖管来:“大郎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训她的,绝对不让她再来你面前瞎胡说。” 陈锦年心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叫做男人有钱就变坏,看来的确不假啊! 他还记着,当初刘德勇只是个棍夫,整日操持家中生计,对夏荷是一等一的专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 人心不古啊! 陈锦年伸手打断仍在滔滔不绝的刘德勇,面色认真了几分:“刘大哥,嫂子她没错,男人嘛,来勾栏听曲换换口味也能理解,但你的心,不能留在这种事情上。” “你若还把我陈锦年当做兄弟,小弟奉劝你一句,你若是不爱嫂子,便给她一纸休书,男人可以花心,但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陈锦年是故意这么说的,刘德勇是个有良知的人,那么自然不会休了夏荷,关键是要等刘德勇醒悟过来。 刘德勇见陈锦年这么认真,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能当上主簿,怎么看都是陈锦年的功劳,虽然不愿承认,但陈锦年着实要比他聪明,比他狡猾。 他不会轻易舍弃陈锦年的,所以这个兄弟,还得做。 “大郎,你瞧你这话说的,为兄当然认你这个弟弟。听完今晚的曲子,我就回家去,不打不闹,和夏荷好好过日子。” 陈锦年瞧着刘德勇脸上的笑色,一时半会儿分不出真假,暂时只能相信刘德勇。 “刘大哥,那小弟也不便多说,先走了。” “等等!” 刘德勇一把拉住起身要走的陈锦年,露出几分猥琐的笑色:“急着走什么,来都来了,和哥哥我一起听会儿曲!” “冷雪,叫几个姑娘过来,好生陪着我兄弟,账都记我头上。” 陈锦年刚要开口阻止,刘德勇伸手阻拦道:“哥哥答应好好过日子,你陪哥哥听会儿曲都不行?” 陈锦年尬笑了两声,只好坐定。 “再说了,大郎你平日里只晓得赚钱,可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享受吗?” 刘德勇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自己说的,男人来勾栏换换口味而已,今日跟哥哥好好玩!” 陈锦年可没料到,刘德勇会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 很快地。 莺莺燕燕的身影围在了陈锦年和刘德勇的身边,这些小姑娘十分的热情,穿着更是清凉,端酒递水的,极其熟练。 刘德勇很是适应,左右各揽过一个,又是摸又是亲的,没半点害臊的意思。 陈锦年见状,索性和姑娘们乐呵起来,吹几句牛,说几句骚话,他还是很熟练的。 可说句实在话,他只是做做样子,这些姑娘们都是嫩苗,勾不起他的兴趣,比起秦茹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对了,我想起一件美事。” 刘德勇眼里冒着精光,正了正色道:“大郎,听说勾栏里近日来了一位花魁,名叫耀月。我前不久还见过一面,那家伙,长的是真漂亮啊!” 陈锦年佯装感兴趣的问道:“能有多漂亮?” “我,我……形容不出来,但非要比较,那娘们儿比起弟妹来差不了多少。” 刘德勇有点纠结的样子,转而一笑道:“明晚,耀月姑娘还会来此,不如你随我前来,以大郎你的本事,绝对有可能征服她。” 陈锦年直感觉这话有够扯的,花魁也罢,其他女人也好,凡是身处勾栏的,那都是奔着钱而来的。 别说陈锦年有钱,花魁定然手到擒来,那绝对不是真的。 花魁长相貌美,但一定得聪明,否则早在成为花魁之前,就被人骗走,回家当小妾了。 陈锦年对这一点极为了解,所谓花魁,就是要不动声色的骗钱,挥挥衣袖都能勾走男人的心,简直就是戏耍。 钱,买不来花魁的看重! “刘大哥,还是免了吧!” 陈锦年淡淡的笑道:“你千万可别忘了,刚才答应过我,过了今日,回家好好和嫂子过日子,莫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刘德勇眼里满是不甘心,旋即舔着脸笑道:“大郎,我的好兄弟,最后一次!明晚见过那花魁,我再也不踏足勾栏,如何?” “我说了,那花魁定能臣服于你,那就是真的。那花魁喜欢有才华的男人,亲口说过,明晚会出道难题,有人可解,她就可陪啊!” 刘德勇说到这里,不由得咂了咂舌:“你好好想想,上次你的诗词得到了王刺史的褒奖,一个小小的花魁,难道还能比王刺史有才吗?” “你只要来,手拿把掐!” 陈锦年拗不过刘德勇,他一个劲儿的劝刘德勇回家,谁知道刘德勇起了劲儿,硬是要拉着他一起来勾栏见见花魁。 最后没了办法,陈锦年只能应承下来。 “行,但我们兄弟可说好了,明天是最后一次,之后你好好和嫂子过日子。” 刘德勇满是笑色的点点脑袋,急忙道:“好弟弟,哥哥答应你,明日哥哥就看你将花魁拿下,哈哈哈!” 陈锦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对花魁的兴趣不大,实则担心的还是刘德勇。 担心什么? 若是刘德勇对他真心,怎会不告诉他庞成的事呢! 他不敢断定刘德勇会害他,可庞成做过什么,真不好说,暂时不能对刘德勇推心置腹了。 到了半夜,陈锦年才拽着喝的烂醉的刘德勇出来,送回了家。 而两人刚走,一道身影便是出现在了勾栏二楼,他摸着嘴边痦子上的毛,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第73章 各坐各的 陈锦年到家的时候,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有些奇怪,秦茹平日里休息的很早,今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陈锦年快步将门打开,发现秦茹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打算把秦茹抱上床,免得趴在桌上睡的也不踏实。 结果刚碰着秦茹,后者的眼睛腾的一下睁开了来。 “相公,你回来了!” 秦茹的声音软绵绵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连忙来帮陈锦年脱下外衣,可是这动作,还真把陈锦年吓着了。 他赶忙退后两步,阻止了秦茹。 “我自己来,娘子,你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 “相公,我怕!” 秦茹在陈锦年面前,没有半点伪装,神色黯然的说道:“你身上的胭脂味,我已经闻到了,我担心你会像以前一样,沉迷在勾栏中。” “陈家现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辛苦赚来的,妾本不该多言,只是……” 陈锦年听到这,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秦茹的头发,将其一把揽入怀中:“只是怕我重蹈覆辙,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全都葬送出去,对吧?” 秦茹愣了愣,她还记得以往的陈锦年,因为勾栏一事,与她吵过不少次架。 然而这次,相公的语气如此温柔,难道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吗? “不用怕,我去勾栏,只为劝刘大哥。” 陈近南深知秦茹受过前身的毒害,便是尽量温柔的安慰道:“但你也要相信我,我不再是曾经的陈锦年,或许会去勾栏,但绝不会置你于不顾。” “娘子,从今往后,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秦茹听着陈锦年那坚定的保证,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 她已记不清多少年了,从未听陈锦年这么认真的说过话,虽然很是陌生,但足以让她感动。 她慢慢的靠在陈锦年怀中,眼中的怀疑褪去:“相公,我相信你,可你也不必只要我一人,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 陈锦年闻言,当即将秦茹横抱了起来,他的眼中带着肆虐的色彩。 “娘子,我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不如今晚就帮我添个一男半女如何?” 秦茹环着陈锦年的脖子,娇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羞怯,她竟是不由得点了点脑袋,心说上次一别,她还惦念的紧。 她没有过别的男人,但也听说过,普通男子能坚持一刻都算是久的。 可自己的相公,那方面的能力简直生猛如虎,随随便便能够应付上一个时辰,可谓是真正的男人啊! 陈锦年不再多想,将秦茹放在床上,一只手慢悠悠的溜进秦茹的衣服当中…… 笙歌夜夜,不亦乐乎! 翌日清晨。 陈锦年起了个大清早,没想到他刚到院子,一道人影就冲了进来。 “大郎,起的正是时候!” 刘德勇满脸笑色,一把搂过陈锦年的肩膀,露出神秘的笑色说道:“咱们兄弟早点去勾栏,占个好位置,听说花魁耀月很早就到了。” 陈锦年眉头一皱,这家伙身上还带有一股酒气,昨晚他走的早,鬼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昨晚又一夜没走。 再者说了,哪有对干那种肮脏事这么积极的。 “先等等,我洗把脸再说!” 陈锦年不再理会刘德勇,若是再不把这家伙拉回岸上来,恐怕就废了。 不过他也不急,答应刘德勇的事情先去做了,到时候刘德勇还不悔改,那他只能来硬的了。 待得他收拾了一番过后,才和刘德勇前往了勾栏。 勾栏内外,围堵的水泄不通,看样子都是奔着花魁来的。 刘德勇这么往门口一站,高声喊道:“都让开,没钱来勾栏凑什么热闹?” 众人闻言,还有些不服气,滋当他们看清来人是刘德勇过后,匆匆忙忙的退开了去,人家好歹是平阳县主簿。 “哟,是刘主簿来了,长眼都赶紧让开。” 勾栏里的老妈妈,手持园扇,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主簿大人,快请进,姑娘们都等你好久了。” “而且啊,咱们的花魁耀月,马上就要登台表演,靠着您来打赏呢!” 刘德勇哈哈一笑,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大大方方的丢了过去:“今个儿我不是主角,要把我兄弟照顾好,他可是咱们平阳县的大英雄,陈锦年陈大老板!” 老妈妈早就注意到了陈锦年,最近在平阳县的名气不小,加上以往陈锦年的臭名,如今谁人不晓啊! 不过凡事都得有个主次,刘德勇毕竟是主簿,这人啊,还是得由刘德勇来介绍。 老妈妈踏上前来,毫不生疏的挽住陈锦年的手臂,她有个四十来岁,脸上带着些许皱纹,但风韵犹存,足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陈老板,稀客啊!快请进,今日我们花魁出题,依我看啊,唯有你这个人中龙凤能将她带走!” 陈锦年愣了愣,这老妈妈还用胸前的两团柔软鼓弄他的手臂呢,果然勾人的本事没少练。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带路吧,先去看看!” 老妈妈“哎”了一声,才拉着陈锦年和刘德勇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刘德勇没少在这种地方撒钱,连老妈妈都得亲自来迎接。 两人进了门,一路到了二楼的贵区,贵区中已经有人就座,那道熟悉的身影,让陈锦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刘主簿,陈老板,别来无恙啊!” 庞成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一声,用手捻着痦子上的黑毛。 刘德勇顿了片刻,很快便是活络的笑了笑:“原来是庞公子,来的真早,我还寻思让人去请你呢!” “刘主簿言重了,小弟哪敢让你去请。” 庞成说着,目光落在了陈锦年的身上,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挑衅:“陈老板,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今日我们相聚在此,不会不给面子吧!” 陈锦年嘴角拉扯出淡淡的笑色,冷漠道:“贵区不也是各坐各的,请便吧!” 他冷冷一笑,寻了张椅子坐下。 庞成现在出现,搞不好是来挑拨自己和刘德勇的关系的,不过此人,真有这么愚蠢吗? 第74章 花魁耀月 刘德勇见状,脸色十分的不对劲儿。 前不久庞成找上他,说是想要赔罪,带他来了勾栏,吃喝管够,连姑娘们的赏钱,都是庞成给的。 他们两都是男人,又都爱女人,一来二去的,关系近了许多。 不过这事,刘德勇压根儿没敢告诉陈锦年。 他很清楚陈锦年的脾气,当着海城的面,都敢对庞成动手的人,绝对不会原谅他的背叛。 关键是陈锦年和庞成之间的仇,还不好解。 庞成逼死陈锦年双亲,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刘德勇有意劝和,也不敢提,昨日陈锦年找来,他还担心庞成会出现,好不容易躲过一劫,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撞上了。 两边他都不愿意得罪,可怎么办哦! 陈锦年坐下之后,没有吭声半句,刘德勇和庞成之间的事,他让阿六查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猜不透庞成想做什么。 一开始,他觉得庞成是想要害刘德勇,主簿沉迷勾栏,早晚会出事的。 今天庞成特地出现,让陈锦年觉得,庞成是想挑拨他和刘德勇之间的关系。 陈锦年想不通,索性将问题抛到脑后,不管庞成打的是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都要立于不败之地。 “花魁到!” 突然间,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随着鞭炮声震震,一道红色的倩影,便是映入眼帘当中。 陈锦年抬眼看去,身着红色裙摆的当是花魁耀月无疑,不过因为耀月脸上蒙着一层红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唯有两条若隐若现的大长腿,惹去了不少的目光。 耀月坐在轿上,到了舞台中央才被放了下来,她伸出两只赤足,洁白如玉,十颗脚趾好似珍珠。 陈锦年想了想,耀月的装扮不像是大乾人,这类的装扮,应该分属色目人的分支,苗疆一族。 “不愧是苗疆第一花魁,不揭面都如此诱人。” 庞成哈哈一笑,凑近了刘德勇几分,毫不掩饰眼中的色欲,高声道:“主簿兄,你说说,要是将这等美人按在身下,岂不是如同梦游仙境?” 刘德勇刻意想要和庞成保持距离,但庞成的话,他又不得不回。 “是啊是啊,苗疆姑娘身材好,的确不可多得!” “主簿兄,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不如再说一遍,也让陈老板听听,都是来玩乐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庞成使劲儿添柴加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陈锦年转过头来,发现刘德勇不停的摇头,那就是让庞成别为难他的意思。 不过有些奇怪,陈锦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怎么好像庞成是为了得到刘德勇的赏识,故意表现出来的绿茶呢! 特娘的,合着你以为老子跟你抢男人啊! 陈锦年一言不发,都懒得去琢磨庞成心里的想法,他看向舞台中央。 耀月下地,行了个苗疆特有的礼仪,才发出悦耳的声音:“多谢诸位来客,耀月来大乾,本该为诸位献舞一支。” “但苗疆女子不同于大乾女子,第一支舞,只跳给心仪的郎君一人赏,还请诸位见谅。” 一听这话,人潮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耀月姑娘,我们知道苗疆的习俗,不如你直接出题吧!” “对啊!谁能答上你的题,就让他随你走,今晚你们翻云覆雨,亦或是彻夜畅谈,我们都认了!” “小妮子就别说那么多了,你要的又不是钱,赶紧着!” …… 耀月并未多说,她身后的两名女子,上前来展开一张红布。 上面端正的写着:明月! “请诸位客人以明月为题,无论是诗还是词,只要能获得小女子的认可,小女子今晚愿意侍奉这位如意郎君!” 说罢这话,一群人便是冥思苦想了起来。 刘德勇是个没文化的棍夫,但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不是没有。 “明月为题?这天上的月亮拿来作诗,该怎么写?” 这话像是自问自答,可忍到最后,刘德勇忍不住问道:“大郎,你上次作的诗连王刺史都认可,你快想想,只要成了,这娘们儿就是你的了!” 陈锦年不想作答,他脑中的诗词不少,以明月为题的更是居多。 可,老祖宗们积攒下来的东西,哪能只用来泡妞! 谁知道陈锦年没吭声,庞成倒是乐呵呵的笑了:“主簿兄,陈老板是个秀才,但也只是个秀才而已。你想要人帮你作诗,我来不就好了!” 刘德勇愣了愣,猛地想起:“对啊!庞公子曾经参加过兖州的才子大会,据说还得了第二名,虽说没去京城赶考,但那也不妨碍庞公子的文采啊!” “不过,庞公子能不能手下留情,这女人,我想给我兄弟!” 陈锦年眉头一皱,心说兖州的才子大会是有些名气,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输给庞成这种败类? 他都懒得搭腔,哪有刘德勇这样的蠢货,合着你还知道我和庞成有仇,结果未战先怯了? 庞成呵呵一笑,淡淡的说道:“主簿兄,换做他人小弟就答应你了,可是陈老板,他不是求人的人,他更不会求我!” 刘德勇想了想,寻思是这么回事,他转过头,就看见陈锦年那张冰冷的脸,还想说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陈锦年心里直想骂娘,你个蠢货能不能有点骨气?来之前说的信任呢! “陈老板,我先来赋诗一首,你可敢跟?” 庞成见陈锦年不为所动,终究还是坐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敢,但是我没兴趣!” 陈锦年瞥了庞成一眼,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庞成,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庞成见着陈锦年那冷酷的笑容,猛地想起被陈锦年揍过之后,狼狈离开时的话,大致的意思,就是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庞成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不是个喜欢隐忍的人。 “不敢便是不敢,跟我面前装什么大蒜?” “还真不是装,你的文采,我真看不起!” 陈锦年挑衅的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道:“你想要和我赌也行,咱们来点实际的,你庞家在东城的两家店面,输了给我!” 第75章 春宵 陈锦年嘴角勾起笑色,一双眼睛挑衅地盯着庞成,满是轻蔑之色。 庞成脸色微变,当即怒了。 回想曾经的陈锦年,见到他绕道走不说,从不敢高声说半个字,现在竟然敢直面怒怼自己,这家伙真的疯了? “哼,有什么不敢的!” 庞成越想越气,他对陈锦年客气,那是看在刘德勇的面子上,谁知道陈锦年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事先说好,陈锦年,我输了给你两间店铺,你输了给我什么?” 陈锦年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输,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问道:“你想什么,我给你什么!” 刘德勇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连忙拉了拉陈锦年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大郎,我知道你的才华不凡,但庞成参加过兖州的文采大会,恐怕不会比你弱吧!” 陈锦年皱了皱眉,未战先怯你第一,输的是我的东西,你急什么? “陈锦年,这是你说的,可不能临时反悔!” 庞成急忙出声,生怕因为刘德勇的缘故,陈锦年会打退堂鼓。 陈锦年淡淡地笑了笑,随口说道:“放心!我还没你那么无耻,绝不反悔!” “行!” 庞成强忍住上扬的嘴角,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忙是说道:“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娘子。还有,把你的酒坊给我交出来。” 陈锦年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他手里能让庞成在意的,也只有这两件事。 不过陈锦年的确看不起庞成,如今更是看不起了,对庞成来说,有价值应该是酒方,而不是一个不爱庞成的女人。 庞成把秦茹放在前面说出口,这不是庞成痴情,只能说这家伙的脑子里只有色欲。 “陈锦年,说话,你敢答应吗?” 庞成急不可耐,担心陈锦年会变卦,还特意挑衅道:“刚才夸下海口,你不会现在变卦,不敢跟我比了吧?” 刘德勇冲着陈锦年摇了摇脑袋,眼里满是焦急。 陈锦年本来也不担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答应你!” 庞成脸色一喜,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个白痴!本少爷自小饱读诗书,我不上京赶考,那是懒得去,可你呢?” “费了几年功夫,拿了个秀才之名回来,你不会当真以为,你的才华在我之上吧!” 陈锦年没理会庞成,心说见过半场开香槟的,没见过开局开香槟的,这家伙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来应战!” 庞成当即冲着楼下的耀月嚎了一嗓子。 耀月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露出礼貌的笑意:“请!” 庞成点点脑袋,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没多久,他便是笑着开口诵读道:“今夜月色如银盘,愿为佳人杯酒添。只恨春宵太苦短,明月有缺不能满。” “好!庞公子果然是兖州一大才子,信口拈来的诗,都如此的有意境!” “看样子,庞公子是赢定了,谁能做出比庞公子还好的诗来?” “说的是啊!今晚耀月姑娘,会彻底匍匐在庞公子的文采之下!” ....... 众人听到庞成的诗,嘴里夸赞的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其实这也正常,今日赶来勾栏的人这么多,能有几个是有把握拿下花魁的,多是来看热闹的。 庞成身为兖州才子,又有平阳县首富之名,能够讨好自然是尽量讨好的。 “陈锦年,该你了!” 庞成笑呵呵地看向陈锦年,不只是外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首诗是他的巅峰之作,恐怕今后都没这么好的状态,做出更好的诗。 刘德勇脸色不太好看,心里不停暗骂,大郎啊大郎,你还真敢跟庞成赌! 庞成的文采在那朱子墨之上,你这不是赶着给别人送钱送人吗? 陈锦年满脸不屑,倒不是他装出来的,是真的看不起庞成的诗。 他可是有着五千年上下文化积累的现代人,接受过的知识,更是在脑海中刻下了印迹,根本不可磨灭。 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老祖宗的才华,是你庞成能够轻易碰瓷的吗? 他琢磨之间,已经想到了一首合适的诗。 不料陈锦年还没开口,庞成就冷笑道:“陈锦年,你如果做不出来,可以直接认输。今晚是花魁,明晚就是你娘子,啧啧,这才是男人的享受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陈锦年的话音,突然高了几分,连贯无比地念出来一首诗。 突然间。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他们都在回想,陈锦年这首诗,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庞成的脸色更是变了几分,这首诗他稍微思索,就能够明白其中的意味。 一边是勾栏热闹的景象,另一边是深院的清秋的寒意,说白了,这首诗里面的讽刺之意不可谓不多。 最重要的是,这首诗平仄有致,句句上口,绝对是好诗! “这首诗,名为春宵!” 陈锦年淡淡地笑了笑,似不经意地说道:“刘大哥,诗中之意,你可好好想想,算是兄弟我送你的。” “送我的?” 刘德勇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的讶异。 陈锦年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解释,刘德勇曾经面对的,就是秋千院,只要回想起来,或许今后不会沉迷在这种风月之地。 因此这首诗,的确是送给刘德勇品味的。 刘德勇是个粗人,他心里急躁:“大郎,诗里的意思,我今后再想。不过这两首诗,到底是你和庞成,谁赢了?” 他担心的自然是这个,如果陈锦年输了,交出酒方,今后他的收入也会少一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陈锦年面向楼下,淡淡地说道:“这件事,还要交给耀月姑娘来评判,让她说说吧!” 花魁耀月闻言,眼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欣赏,舒展柳眉笑道:“两首诗各有千秋,若是单论文采,小女子认为两首诗都差不多。” “但要论内涵,陈老板的诗,无疑要更胜一筹。” 庞成脸色一变,急忙怒道:“你说什么!” 第76章 没内涵的玩意儿 “耀月姑娘的意思就是,你的诗没什么内涵,身为读书人,这么简单的话术,莫非都听不懂?” 陈锦年不客气地讥讽一句,满脸不屑道:“就你还为佳人添酒,那是舔狗干的事。而且你珍惜的那是佳人,满口胡话。” “不就是看中了花魁的美色,想要干些没羞没燥的事,亏你还想得挺好,竟然准备把一夜变成一辈子,做梦吧你!” 一席话脱口而出,庞成的脸色,俨然变得铁青。 没错! 陈锦年对那首诗的猜测一点都没错! 庞成哪有对美人倾心的念头,他不过就是想把耀月培养成全屋中的情人罢了,今后还用不着花钱。 至于厮守一辈子,那不可能! 庞家在兖州和平阳县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家族,他怎么可能娶一个风尘女子,说出去都是给庞家脸上抹黑。 区区一个贱婢,哪能成为他庞家的人。 这些道理,不只是陈锦年清楚,就连舞台中央的花魁也一样明白。 陈锦年笑呵呵地看向庞成,玩味地问道:“庞成,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胡说八道!” 庞成紧咬牙关,哪怕被陈锦年戳破,他也不可能承认,否则他成什么人了,好歹对外得做样子的。 陈锦年懒得计较那么多,看向耀月道:“耀月姑娘,赶紧说说谁赢了,我还等着要账呢!” 耀月微微颔首,轻声笑道:“陈老板,是你的诗获胜!” “放屁!” 庞成当场就急了,他都忘了他答应过要给陈锦年什么,那可是两间店铺,真以为庞家家大业大,就能随便往外丢钱的吗? 他忍不住怒骂道:“我的诗怎么可能会输!你是不是收了陈锦年的好处,故意让我难堪的?我告诉你,我可是庞家的少爷,小心祸从口出!” “哎哟,庞家大少爷,好大的官威啊!” 陈锦年闻言便是冷讽了起来:“我和耀月姑娘是初次见面,连她的真容都没见过,怎么给她好处?” “再者说了,当年的刘主簿还在这里,你就张口威胁平民百姓,你当他不存在?” 刘德勇一愣,立马站了起来,冷色道:“庞公子,做事没要太过分了!大郎是我带来的,他和花魁之间有没有联系我最清楚,说话可要负责,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庞成的嘴角抽了抽,脸色难堪不已。 刘德勇这种时候不可能站在他那边,还敢威胁花魁,那简直就是找死。 可,两间店铺,他能给吗? 能个屁! 他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准得扒了他一层皮。 庞成尴尬地笑了笑:“陈老板,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不如我们俩打个商量,刚才的作对,我们就一笔勾销好了,你看如何?” “为什么?” 陈锦年一声反问,面带冷漠地笑道:“愿赌服输,你赌不起,凭什么来赌?家家大业大,难道连这点东西都输不起?” “再说了,你要是赖账也没关系,刘主簿就在这里。你问问他会不会答应!” 庞成瞧了刘德勇一眼,没敢开口。 恐怕开了口,刘德勇也不会答应他的。 “明早之前,把你欠我的两间家店铺给送过来,你要是不给,我去你家里要。反正主簿在这里,他清楚这件事是真是假。” 陈锦年不怕庞成会赖账,这家伙还没胆量跟官府作对。 庞成眼皮跳了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才要不是他想要占陈锦年的便宜,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 可是后悔有用吗? 他的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过去。 陈锦年见状,心道这家人的心理素质还真是不好,不就是两家店铺吗?这么容易被气晕,赶紧去医院挂科吧! 有几个下人急匆匆地把庞成给扶走了。 陈锦年此时看向舞台中央,只听见耀月笑道:“诸位当中,还有想要再来参加试题的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摇了摇脑袋。 “不了不了,陈老板的才华出众,我们比不了。” “没错!才子配佳人,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是算了吧!” “祝耀月姑娘今晚和陈老板共度良宵美满!” ....... 一群人嘴里说着,都不由得散开了去。 废话! 陈锦年的诗他们读不懂,但从表面意思来看,绝对不逊色于庞成的诗。 庞成那是兖州才子,陈锦年居然更胜一筹,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凭什么去比,那不是纯属自取其辱吗? 耀月点点头,伸出五根纤长的手指,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老板,请随小女子来后院春桃雅房。” 陈锦年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刘德勇推了一把。 “大郎,你可别犯傻!” 刘德勇神色激动地笑了笑:“赶紧去,耀月姑娘等着你呢!如你诗中所写的一样,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娘子那边,我不会透露半句的。” “可是......” “可是个屁!” 刘德勇都想骂娘了,怒道:“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你是真傻啊!这样好了,就当是帮哥哥的忙,你去瞧瞧,那娘们儿怎么样!” 不等陈锦年多说,刘德勇就推着他往出走。 好巧不巧地,老妈妈带着几个姑娘,笑脸盈盈地跑了过来。 “陈老板,恭喜啊!” “耀月已经去雅房了,你跟着过去,今晚可要好好享受。姑娘们,带陈老板去后院见耀月,好生照顾着。” 陈锦年一愣,几个姑娘笑呵呵地迎上前来。 “陈老板,快走吧!” “是啊!陈老板,早去早享受,耀月姐姐可漂亮了。” ...... 陈锦年还未多说,就被几人推着去了后院。 他皱了皱眉,想要逃走也不容易,这些人都在这里看着呢,他真要跑了,这些姑娘指不定得来一句,这男人不行! “陈老板,请进!” 旋即,耀月的话音从里间传了出来,她很是自然地笑道:“小女子已经为你备好热水,你只要宽衣解带,小女子会为你洗净身体的。” 陈锦年心头一震,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耀月的身材,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第77章 耀月姑娘,不要性急 厢房内。 果然已经备好了一桶热水。 耀月坐在桌边,背对着陈锦年,她神态优雅地斟满了一杯酒。 “陈老板,为何不进来?” 陈锦年眼神变了变,淡淡地说道:“我会对题,不是因为对你有那种念头。” “呵呵!” 耀月的笑声,意味难以明喻。 陈锦年琢磨一二,心说自己脑子也是秀逗了,哪个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装成正人君子,说什么没有那种念头,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老板,请坐下吧!” 耀月慢慢的回过头来,她的脸上还蒙着那层纱巾,可优雅的举止,和从容的态度,都让陈锦年感觉到了几分异常。 对,异常! 陈锦年不是没有见过所谓的花魁,前世他见过不少这种女人,但那些女子不得不说,都带着几分风尘气息。 或许有些女子入世未深,但也那只是有着稚气罢了。 陈锦年不能否认的是,耀月长得的确很漂亮,大乾这个时代,没那么多的保养品和化妆品,大多都是素颜。 仅仅看耀月露出来的部分,是一张精致到绝美的脸。 陈锦年走过去坐下,他看着眼前的酒,慢慢地端了起来,可他并没有喝。 耀月见状,笑问道:“陈老板,为何不喝?” “酒是好酒,可是人不对。” 陈锦年的话,似有意无意,都带着几分奇怪的味道。 耀月兴许没有多想,便是端起另外一杯,她笑着说道:“是小女子唐突了,要请陈老板喝酒,应该早些举杯的。” 说罢,耀月拉开下面的面纱,轻轻饮了一口酒。 陈锦年见状,仍旧没有喝。 “陈老板,难道小女子做的,还不能让你满意?” “耀月姑娘,是不是该以真面目见人了?” 陈锦年似乎对面纱下的那张脸很是好奇,能被称为花魁,自然是个美女。 耀月闻言笑了:“原来陈老板是心急此事,小女子本是打算在陈老板入浴之际,再将面纱摘下,可若是陈老板不想等,小女子这就取。” 陈锦年点点脑袋。 耀月才将手放在了面纱上,她将其取下,将那张精美的容颜,呈现在陈锦年的面前。 倾国倾城! 陈锦年看见耀月的面容,唯一能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倾国倾城。 当然了,他不知道大乾这个时代是否有着更美丽的女人,但眼前的耀月,绝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 甚至于,超过了秦茹。 陈锦年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女人越美,越是可怕。 张无忌亲娘说的话,陈锦年可是铭记于心的。 耀月见陈锦年这下意识的举动,眼中不禁多了几分诧异,见过她的脸的人,绝对没有扭开脑袋的。 “陈老板,莫不是不喜欢小女子的样子?” “喜欢!” 陈锦年很是诚实地回答一句,旋即话锋一转:“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耀月身体一顿,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她忙是奇怪地问道:“陈老板,此话又是何意?小女子来自苗疆,是个无辜的苦命人罢了,又能是谁派来的呢!” 陈锦年猛地看向耀月,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洞察一切般,锐利地笑问道:“苦命人的神态都这么端庄,你以为我是傻子?” 耀月眼珠子转了转,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陈锦年的话音打断。 “我只问一次,如果你还想辩解,我会马上去找官府的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你的话,但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觊觎你的美色吧!” 耀月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傻了。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官府的人未必会秉公办事,谁见了她这张脸,还能冷静思考的呢? 到时候若是府衙的人起了色心,她没罪都得变成有罪! 这一招,真可谓狠毒啊! “不说?那我去叫官府的人!” 陈锦年不会给耀月思考的时间,万一这妮子想出别的办法,他的处境可就变得更加被动了。 “等等!” 耀月见状,果然还是急了,她慌忙拉住陈锦年的手臂,低声道:“被陈老板看出来了,小女子就不隐瞒了。” “我来自苗疆,算是贵族.......” 陈锦年突然打断耀月的话:“兖州处在大乾最敏感的位置,前有叛军,后有色目人,都对大乾虎视眈眈。” “你不可能是叛军,极有可能是色目人派来扰乱大乾的。大乾皇帝同样忧心兖州,兵力都是其他地域的两倍不止,你这么轻易混进来,恐怕是因为在兖州有内线吧!” 耀月小嘴微张,脸上赫然被诧异占据。 她心里实在想问,陈锦年是怎么猜到的,居然分毫不差。 陈锦年抬手抓住耀月的下巴,眼神略带玩味地问道:“我都猜对了,你如果还要骗我,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干什么?” 耀月眼神一变,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腰间,她冷冷的说道:“陈锦年,你很聪明,但反被聪明误了,你知道这么多事,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想留下我,没那么容易。” 陈锦年是有备而来,他去哪都会带上那把特制火枪,经过改良,早已经可以藏在袖中不被看出。 他现在抓住耀月的下巴,就是为了准确。 “不过,我想知道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好处?” 耀月都被陈锦年前后不一的样子给惊呆了,她傻傻地问道:“陈老板的意思是,打算跟我们联手?” “看过你们给的好处,我再做决定。” 陈锦年伸出另外一只手,奇怪地问道:“你们色目人办事,不会这么傻吧?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就想要让我祸害大乾?那可是我出生的国家啊,你当我是什么?” 耀月听到这话,直感觉陈锦年厚颜无耻,嘴上说得那么大仁大义,可要的不就是利益吗? “你想要什么?” 陈锦年闻言,目光不停地在耀月的身上来回打量,他心说我能知道你们能给我什么,我还会问吗? 但耀月显然是误会了,眼神变了变,咬牙道:“如果你答应帮我们,我可以把第一次给你.......” 说着,耀月伸手拉开胸前的轻衫,一抹亮丽的景色,赫然出现在了陈锦年眼前。 “耀月姑娘,不要性急!” 第78章 两极反转 陈锦年一句话喊出去,急忙把轻衫给耀月拉了回来。 耀月柳眉微蹙,露出不解之色:“陈老板,你这又是何意?难道小女子献身,都不能让陈老板满意?” 她心里不免气急,她能够亲自来平阳县这种小地方,委身于陈锦年这种腌臜之人,绝对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谁知道陈锦年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居然还不满足。 陈锦年摸了摸鼻子,淡淡的笑道:“耀月姑娘说笑了,你美得犹如妖物,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你动心的。” 耀月眼里没有半点信任,你会动心?那我脱掉衣服,你应该扑上来扒光我,而不是帮我重新穿好衣服吧! 合着全世界的男人都能动心,除了你? 耀月脸上寒霜如雪,冷漠的说道:“陈老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的好处,不只是钱或者美人!” 陈锦年正了正色,煞有其事的笑道:“而是一份安全感,刚才我猜中了耀月姑娘的目的,想必色目人种,在兖州必然有着一位撑腰的人,我想见见他!” 兖州势力复杂,又被色目人觊觎。 陈锦年清楚,一旦兖州官府有人被色目人买通,只怕事情发起兵变,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他可以帮色目人,也可以帮大乾朝廷,但他要搞清楚,谁更值得帮,谁不值得帮! 如果惹了一身骚,讨不着半点好处,他还不如就安心留在平阳县。 反正他组建的势力越来越大,只要别人不打他的主意,他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不行,那位大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耀月当即开口反对道:“陈老板,那位大人的身份需要保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至于你有什么条件,我可以帮你去提,但是见他,万万不可能!” “那就是没得谈了?” 陈锦年无所谓地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自信的色彩:“看来你我目的不同,那也只有分道扬镳了。” 耀月立马急了,她连忙喊道:“陈老板,莫非真对小女子不感兴趣?男人哪有不爱美人的,莫非陈老板……不行?” 话到最后,耀月舔了舔红唇,眉目含情地望着陈锦年。 这样子,魅惑十足! 陈锦年嘴角勾起笑色,猛地将耀月拉入怀中,二话不说,吻过耀月的小嘴,便是疯狂地在耀月口中肆虐起来。 看不起谁呢? 我是有原则,但你要说我不行,那就是触碰了我的原则,忍不了一点! 耀月被陈锦年强吻,大脑一时间陷入短暂的空白,等她醒悟过来,慌忙用手想要推开陈锦年。 奈何她的力气像是被陈锦年那粗暴的动作给抽空,就连拍打都变得绵软无力,只能任由陈锦年疯狂地索取。 好半晌,陈锦年才慢慢地松开了耀月。 陈锦年看着不停喘着粗气的耀月,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满脸回味的样子,更是显得流氓十足。 耀月的脸色羞红,她何曾想到,陈锦年竟然敢这么大胆。 她自小就被培养成勾引男人的武器,可十余载间,从没人真正的与她有过任何的肌肤之亲,陈锦年的举动,无疑让她十分火大。 “陈老板,真是不直率的男人!” 耀月愤怒的盯着陈锦年,神色清冷的说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是诚实,这么看来,你是准备答应我的请求了?” 陈锦年摇了摇脑袋,十分无赖地笑道:“条件不变,想让我帮忙,先让我见见你口中的大人!” “你,你说什么!” 耀月脸色一变,这个混账,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居然还想赖账! “陈老板,你未免太过分了吧?” “哪里过分了?” 陈锦年说着,把手放在耀月的屁股上,用力地捏了捏:“耀月姑娘莫不是忘记了,与我共度一晚,是作为被花魁选中的奖励。” “哪怕我现在扒光你,那也是你情我愿,若是你叫得再大声点,说不定他人会以为是你我之间的游戏,谁会觉得,是我过分了?” 耀月当即反应过来,陈锦年说的分毫不差。 她早就在火坑里了,还是她自己挖好的坑,自己往下跳的。 她想改变主意,只怕是已经晚了! “想明白了?” 陈锦年玩味地笑着,一双自信的眼睛,像是打量着猎物般:“热水都快凉了,你若是不快点为我宽衣沐浴,恐怕你我鸳鸯戏水,都得被人打扰哦!” 耀月心头一急,她还没做好准备献身给陈锦年,该怎么办? 忽然间,耀月心里有了主意:“陈老板,此事我们还有商讨的余地吧!你想要的,无非是安全的保证,不如等我回去了禀报大人,看他们如何抉择?” “不用不用,我现在只想让耀月姑娘明白,我是个男人!” 陈锦年露出坏笑,两只手不安分的肆虐着耀月的屁股。 耀月是真的急了,她从来没见过陈锦年这样不要脸的人,哪个男人见了她,不得先端着,说几句花前月下的情话,然后被欺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她身上砸钱。 可是陈锦年,完全不一样,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耀月顿时间认了命,上头给她的命令,是要借用陈锦年之手,祸乱兖州,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对! 上头很明确地说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得让陈锦年就范。 如今不过是要她牺牲,她有把握,一旦献身,陈锦年会在她的掌控之中。 “陈老板,说的也没错,小女子答应的事,本该做到!” 耀月拉开肩上的轻衫,里面若隐若现的风光,在陈锦年的眼中暴露无遗,她用双手勾住陈锦年的脖子,目光逐渐变得深情不已。 “既然陈老板想要小女子,小女子又何以拒绝呢?” 陈锦年愣了愣,这次换成是他傻眼了,不等多想,便是被耀月的双唇堵住了嘴。 他犹豫片刻,索性激情地回应起来。 谁还不是个男人了! 他伸手摸到耀月的禁区,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耀月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陈老板,你想要小女子配合,那先前小女子的请求,你可以答应吗?” 第79章 前往兖州 陈锦年闻言一愣,好家伙,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他的大脑此时清醒了不少,淡淡地说道:“我的条件不会改变,让我见见那位大人,此事才有得谈。” 耀月咬咬嘴唇,点头应答下来。 她就不信,待会儿让陈锦年欲罢不能,陈锦年的口风还能这么紧。 她伸手去解陈锦年的衣服,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征服陈锦年。 不料陈锦年却是阻止了她,目光轻佻地笑道:“耀月姑娘,我都说了,女人不要这么性急。你见到那位大人,再多加一句,我要你!” “陈老板此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从今往后,你都要跟着我,成为我一个人的女人,明白了吗?” 陈锦年满脸的自信,不由得透露出一股霸道的气息:“如果我的女人还要跟别的男人逢场作戏,我宁可不要!” 耀月呆滞了片刻,陈锦年的占有欲,真有这么强? 等她回过神来,陈锦年去到门口,可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耀月心里腹诽,这家伙到底是要走还是不走? 陈锦年也发现了耀月脸上的诧异,他倒满一杯酒,笑着道:“长夜漫漫,我再陪陪耀月姑娘,免得你孤单!” 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不禁腹诽,来到耀月厢房不到半个时辰,这么快就离开,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好歹得坚持一个时辰,不能被外人瞧扁了! 陈锦年逗留了一会儿,和耀月吟诗作对,待得他从厢房中退出来,早已是深更半夜。 他快步往家里走去,到家的时候,秦茹已经睡下。 厢房当中。 陈锦年走后不久,一道人影就飞快地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 耀月心里恢复平静,她目光只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便是飞快的移开了去,仿佛此人根本不值得她多看半眼。 来人是谢龙,他的目光落在耀月身上,冷冷问道:“陈锦年答应了?” “没有,他想要先见路大人!” “他想见就能见?” 谢龙一听这话当即乐了,冷冷地讥讽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路大人不可能见他。那你是怎么回绝的?” “我没回绝!” 耀月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羞红,这个无耻之徒,明明是个书生,却一点都不顾礼义廉耻。 “没回绝是什么意思!” 谢龙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百八十度,他看见耀月脸上的羞红,怒斥道:“你个贱人,他什么都没答应,你就成全他了?你当真有这么饥渴?” 耀月脸色一变,寒意顿生:“谢龙,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我虽然是奉路大人的命令随你来平阳县的,可我没理由听你的话。” “还有,你再敢对我大呼小叫,若是吓着了我,恐怕路大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毕竟比起你来,我的价值更高!” 谢龙愣了愣,他好几次想要抬起手来去打耀月,终究是没有勇气。 耀月说得没错,比起他这个几次在陈锦年手上吃亏的马贼,一定是能与陈锦年谈判的耀月更有价值。 路平安那个家伙,同样是个好色之徒,恐怕这女人在他面前谗言几句,就得罪了谢龙。 谢龙狠狠地咽下这口气,他强忍着怒火说道:“我会把陈锦年的要求告诉路大人,但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说罢这话,谢龙甩手离开。 耀月见着谢龙走后,不由得望着桌上的空酒杯发起了呆。 陈锦年同样是个好色之徒,但似乎与其他男人有着不同之处,那股强烈的占有欲,让耀月的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翌日。 陈锦年是被刘德勇的嗓门吵醒的,这家伙一大清早的过来,只是为了问问,花魁的话怎么样! “刘大哥,我都说了,我没碰那个女人,你怎么不信呢!” 陈锦年有些头疼,耀月这女人的秘密,不能让刘德勇知道,否则免不了一些麻烦。 刘德勇压根儿不相信陈锦年的话,可是追问好几次,陈锦年都是缄口不言,他只能作罢,不过他可不相信陈锦年什么都没做。 他昨晚特意等着陈锦年,谁知道就在勾栏里睡着了,第二日问起,才听老妈妈说,陈锦年是夜半离开的。 好家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待了那么长时间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那可能吗? “大郎,走呗!” 刘德勇面上一喜,笑呵呵的说道:“勾栏之中除了花魁,还有别的美人,你我兄弟同去,岂不乐哉!” “不去!” 陈锦年正了正色,看向刘德勇道:“刘大哥,昨晚那首诗你想通了吗?” “诗?你作的诗!” 刘德勇猛地想起来陈锦年作的那首诗,尴尬地笑道:“还没呢,大郎,你说我没去过私塾,哪有你那么多的文化。” “不过正好,你随我去勾栏,正好为我讲讲其中的含义,兴许我就能明白。” 陈锦年盯着刘德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淡淡地说道:“刘大哥,我就不去了!你若真想知道那首诗是什么意思,自然有办法知道。” “但你不想,小弟也没办法。再过些日子,小弟应该会去兖州逗留些时日,你在平阳县中,能够有何作为,只能靠你自己了。” 刘德勇愣了愣,急忙问道:“去兖州?大郎,兖州发生了何事?” “无非是做些生意上的事情,平阳县的生意,我会交给我娘子打理。” 陈锦年没有告诉刘德勇事实,不过去兖州的事情,他几乎可以断定,耀月请求那位大人后,对方一定会选择接见。 他对刘德勇的告诫已经够多了,如果刘德勇终日沉迷于勾栏,他也不会再帮刘德勇半分。 陈锦年说完,便是去找了阿六,将事情交代一些,让阿六看着点刘德勇,绝对不能让刘德勇真的误入歧途。 再接着,便是带着秦茹去游玩,忙碌了这么长时间,秦茹一直默默陪着他,他也该让秦茹好好享受一番。 第三天晚上,陈锦年果然收到了耀月的来信。 路大人,同意见他! 第80章 是庞成还是谢龙 清早。 陈家门口。 秦茹和阿六带着一群人给陈锦年送行,因为这次只是陈锦年去兖州谈生意,因此他带走的只有两个身手厉害的随从。 “都回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去兖州几日便能归来。” 陈锦年冲着他笑了笑,不知不觉,他培养的力量已经这么强大了。 阿六点点脑袋,很是认真地保证道:“陈老板,我们等着你回来,你不在的日子,我会让他好好练功,绝不让人欺负夫人的!” “对,陈老板,我们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谁敢欺负夫人,我们就跟他们拼命,陈老板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们在这里等着陈老板回来!” …… 陈锦年微微颔首,心里的感慨颇多,一时间却是说不出口。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秦茹的身上,后者慢慢的走上前来。 秦茹眼里满是不舍,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东西,递了过来:“相公,这是昨日我去庙里帮你求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一定能保佑你的。” 陈锦年接过秦茹手里的平安符,有个小小的吊坠,可以挂在脖子上。 他前世一点都不迷信,更不用说,会相信这种东西了。 但如今,他没有反驳半句,将平安符挂在了脖子上,笑道:“娘子,等着我回来,今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秦茹温驯的点点脑袋,她已经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陈锦年,唯有牵挂是真。 风沙扬起,陈锦年没有再多说半句,上了马车离开。 陈锦年和耀月约定好了,两人会在城门外会合,随后一起前往兖州。 其实陈锦年还是有些担心的,谢龙仍旧活着,近些日子却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恐怕是憋着什么坏心思。 谢龙见识过火枪的厉害,还两次从火枪下险死回生,他的本事不小,又怎么能让陈锦年不担心呢! “大郎!” 陈锦年正想的入神,马车外传来刘德勇的声音,他掀开门帘看去,发现刘德勇站在前方,气喘吁吁的。 “刘大哥,你怎么来了?” 刘德勇长舒了口气,迎上前来:“我兄弟要去兖州,做兄长的岂能不来送?” 陈锦年闻言跳下马车,点点头道:“刘大哥费心了,不过兖州离着平阳县也不远,小弟过几日就回来,无需担心。” “大郎你的本事我清楚,我来是有两件事非说不可!” 刘德勇从怀里取出来几张纸,他笑着说道:“大郎,你写的诗我找了几个先生问过,诗中的含义我也弄清楚了。” “勾栏人声鼎沸,处处有人呼我为刘主簿,但在我还是个棍夫时,没几个会高看我。我知道大郎你担心我会做错事,你走后我定然会改。” 陈锦年眼中有些讶异,这几日他没见过刘德勇,还以为刘德勇又去勾栏沉迷,没想到竟是去找先生分析那首诗了。 “如此,甚好!” 陈锦年很是欣慰,他做事对刘德勇有所隐瞒,但好歹刘德勇也是他培养起来的人,若是中途堕落,就太浪费了。 刘德勇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二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大郎,我收到消息,马贼谢龙近日在兖州出没,此去兖州,他一定会找机会对你下手的。” “我本想随你前去兖州,可如今我是平阳县主簿,脱不开身,凡事你都得小心。若是你觉得什么事不对劲儿,提前派人传来书信,我会立刻赶来。” 陈锦年答应下来,难得刘德勇这么费心。 他同样派人查过谢龙的行踪,谢龙窝藏在兖州,恐怕是有人相助,他的确需要小心提防。 “多谢刘大哥提醒,小弟一定小心为上!” “那便好,大郎,保重!” 刘德勇很是郑重地拱了拱手,告别了陈锦年。 城门外。 陈锦年注意着四周的行人,目光很快便是落在了一位戴着斗笠,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身上。 “停车!” 陈锦年喊了一声,他对着耀月招了招手:“姑娘,此去兖州路途遥远,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耀月走了过来,动作优雅地伸出手。 “那就劳烦这位公子了,否则小女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去到兖州。” 陈锦年将耀月拉上马车,两人这是坐定了,马车前面的两个随从,眼里满是敬佩。 “真不愧是我们平阳县的后起之秀,一句话就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上车!” “废话!也不看看我们陈老板是什么人,他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再说了,就算不是好人,嫁给我们陈老板也不亏啊!” …… 耀月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笑道:“陈老板声名在外,真是让小女子佩服啊!” “佩服什么,耀月姑娘不都答应了,要做我的女人,佩服不如行动。” 陈锦年露出坏笑来:“此去兖州路途遥远,耀月姑娘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带反抗的!” 耀月脸色一红,脑海中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心里又使劲儿暗骂,真是个不要脸的男人,我总不能和你一样龌龊,做那种事情吧! 可是这么想,她却感觉,并没有很抗拒陈锦年。 反而,有一丝期待! “陈老板说笑了,我可不会趁人之危。” 陈锦年不置可否地点点脑袋:“之前是没有机会,到了兖州就不一定了,我感觉比去兖州危险不少啊!” 耀月柳眉皱了皱,她知道陈锦年话有所指。 去了兖州,见过那位大人,如果陈锦年还不答应合作,只怕是会身不由己的。 毕竟色目人和兖州官员有染,此事是个绝密。 陈锦年见耀月不说话,笑了笑道:“我对耀月姑娘一往情深,相信耀月姑娘不会为难与我,但你可否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 耀月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她看不穿陈锦年的心事,总感觉怪怪的。 陈锦年露出笑色来:“无非是几个问题罢了,耀月姑娘身为兖州花魁,特地来平阳县找我,难道就没有人从中帮忙吗?” “这个人,是庞成,还是谢龙?” “又或者说,是庞成和谢龙联合在一起呢!” 第81章 坦诚相待 耀月闻言,小嘴微张,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陈老板在说什么,庞成和谢龙,小女子都不认识。之所以会来找陈老板,是因为陈老板最近的名气很大,传言在外……” 陈锦年眼神微动,打断耀月笑道:“耀月姑娘,没人会到平阳县来,只为了找一个合作伙伴。除非,这些人见识过我的厉害!” “传言比不了事实,更何况,兖州兵变在即,时间最为紧迫,要为了一个传言找来,实在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我说的,对吗?” 耀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苦笑。 对! 陈锦年分析的很对,兖州被色目人觊觎,大乾朝廷正在加大力度管制,时间是最紧迫的。 况且,耀月是亲口听谢龙向路大人举荐的陈锦年。 “陈老板果然精明,能够做到今日这种地步,绝对并非侥幸,小女子佩服!” 陈锦年眉头皱起,脸色阴沉的说道:“这么说来,谢龙和庞成,都知道这件事了?” “陈老板你……刚才是在诈我?” 耀月一时恼怒,没想到陈锦年只是有猜测而已。 陈锦年点点脑袋,大方地承认下来:“无奸不商,更何况是危及性命的事,我不可能不小心。” 庞成接近刘德勇的目的,陈锦年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给出了很多猜测,但都因为不合理被他否决掉。 直到花魁的出现,陈锦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都是庞成故意的,专门设了个局,等他跳进来。 或许有人会问,庞成接近刘德勇,如果刘德勇不让陈锦年下水,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这说不通! 实际上说得通,因为,陈锦年一定会入局。 谁都知道,陈锦年在平阳县交好刘德勇,两人关系密切,堪比亲兄弟。 一旦陈锦年知道刘德勇沉迷勾栏,那么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他和刘德勇勾结为伴,终日留守勾栏;要么就是陈锦年找来劝说。 不管哪种结果,陈锦年都会入局。 庞成为了计划得以成功,还以身入局,他并没有掩盖他和刘德勇的来往,这就是为了引起陈锦年的猜疑。 陈锦年知道刘德勇和自己的仇人来往密切,怎可能不行动? 一旦被拖入这个局中,事情就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唯一的误差,是陈锦年识破了花魁的身份,多少有了些转机。 否则,最坏的情况就是陈锦年不务正业,被花魁迷得死去活来,最后不知不觉的,就成为了花魁的工具。 正可谓,用心险恶。 耀月眼神佩服的点点脑袋:“陈老板说的一点没错,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是不小心,恐怕早就死了。” “可如此一来,我不明白陈老板为什么还要入局?一个庞成,一个谢龙,都对陈老板有着深仇大恨,入局就是找死!” “现在戳破一切,陈老板的谨慎去了哪里?” 陈锦年闻言笑了起来,十分自信地说道:“谢龙和庞成,我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因为我的价值,远比谢龙和庞成要高。” “或者说,比起谢龙和庞成对我的恨意,路大人更在乎的是兵变,是他和你们色目人之间的交易,对吧?” 耀月一愣,点点头道:“陈老板说的没错,路大人不会同意谢龙和庞成杀了你的,哪怕路大人同意,色目人也不同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陈锦年说到这里,看着耀月笑了起来:“耀月姑娘乃是一等一的美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陈锦年也不例外,对耀月姑娘早已倾心!” 耀月看着陈锦年,不确定地问道:“陈老板这番话,莫不是用来逗我开心的吧?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陈老板的青睐!” “比起我来,陈老板更看重的是命,若我让陈老板配合我色目人,难道陈老板会答应?” 陈锦年很是爽快地摇摇脑袋:“不会!我不是傻子,没了命也就没了和耀月姑娘双宿双栖的机会,我没那么傻。” “不过我也不想放弃耀月姑娘,因此我必须想个两全之策,保全自己,又能让耀月姑娘成为我的女人!” 色令智昏,在陈锦年这里,根本不存在。 耀月眼波流转,一时间有些惊讶,她根本分不清陈锦年的话是真是假,唯有陈锦年眼中那强横的占有欲,是那样的显眼。 陈锦年说着,抓住耀月的下巴,便是狠狠的亲了一口。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而且他这么做,是为了博取耀月的信任,当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才会暴露更多的破绽给他。 两人亲吻多时,才缓缓分开了来。 陈锦年很是享受耀月逐渐顺从的样子,他能感觉得到,耀月对他的信任加深了不少。 “陈老板真是胆大,的确是小女子心中最优的选择。” “胆大归胆大,但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耀月姑娘帮个小忙,不知道能不能成全。” 陈锦年说着,从怀中取出五张千两银票,他拿在手中晃了晃:“耀月姑娘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告诉路大人,耀月姑娘与我只是处境不同,对吧?” 耀月没有说话,面对陈锦年这样的人,她的脑子必须转得更快。 的确! 她虽然是色目人,但对掠夺,两国之战都不感兴趣,她自小被培养成勾引男人的工具,但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活下来。 如果陈锦年允诺她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可以免受其乱,又何乐而不为呢? 哪怕陈锦年的话是假的,她只要骗些钱,今后同样可以过得好好的,没必要非插一脚,到时候两头不是人。 索性,答应下来。 “我答应陈老板便是。” 陈锦年闻言,哈哈一笑,将手里的银票塞到耀月的怀中,还不忘了拍了拍:“耀月姑娘果然爽快,这些银两你可要装好了。” “我帮你藏起来,免得弄丢了!” 耀月心中暗骂登徒子,却没有去阻止,仿佛,还有些享受。 夜色下,陈锦年和耀月才赶到兖州。 有人传来消息,让陈锦年和耀月去烟楼一聚,想必就是那路大人了。 第82章 允诺 烟楼上房中,桌上满是酒菜,两道人影坐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什么事。 路平安是个五十岁的男子,他的脸很是瘦削,一双鹰隼般的双眼,使他显得格外狡黠。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谢龙。 “路大人,陈锦年此人,同样是洪大人的心头大患,若是能够除掉他,洪大人应该也会很开心的。” 路平安听得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 “洪大人?谢龙啊,你若是想要讨好洪途安,本官没有半点意见,但别把本官扯上,知道了吗?” 谢龙脸色一僵,咬了咬牙道:“属下只是为了事情更加顺利,若路大人怪罪,属下甘愿受罚。” 路平安抬起眼睛来,看向谢龙道:“洪途安此人,年纪不大,但城府比我还要深,你想让事情更加顺利,就别提这种没脑子的话。” “一旦洪途安闻着味了,他可不会在乎你我之间的关系,都得死!” 谢龙急忙点点脑袋,连忙躬身道歉:“路大人,属下今后都不会再提起此事,还望路大人见谅。” “哼,行了!” 路平安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陈锦年也快到了,你先去藏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来。” 谢龙犹豫了一下:“路大人,如果陈锦年不打算合作,你准备对付他?此人可是杀了黑虎兄弟二人的,我的主子,还想要一个说法……” “滚!” 路平安神色突变,暴怒道:“谢龙,你主子让你来帮我办事,不是让你来帮我出谋划策。何况黑虎兄弟的仇,跟本官又有什么关系?” “你主子一没给钱,二没求我帮忙,想要陈锦年死,那都是你的私心!” 谢龙闻言,慌忙跪在了地上。 “大人息怒,是属下唐突,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是陈锦年那人狡诈,我担心……” “不用你担心!” 路平安打断谢龙的话,冷冷讥讽道:“一个陈锦年的手下败将,还敢为人出谋划策,我很怀疑你主子的脑子,为什么非要重用你不可!” 谢龙脸色铁青,他不敢回怼半句,咬了咬牙,转身藏在了屏风之后。 没过多久。 陈锦年和耀月纷至沓来,两人进了厢房,目光一致的落在了路平安的身上。 “路大人,初次见面,学生平了有礼了!” 陈锦年笑呵呵的,他不是第一次见路平安,但话却是故意这么说的,显得他是个十足的大老粗。 路平安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平乐说笑,上次平阳县秋茶大会,本官也去了。只是本官不显眼,平乐才没有注意到而已。” “啊?” 陈锦年面色忽变,急忙道歉:“路大人海涵,学生眼拙,当日竟然没有发现路大人,还望路大人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赶紧坐下。” 路平安说到这里,给了耀月一个眼神:“耀月姑娘,本官和平乐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去领赏吧!” 耀月刚想点头答应,就被陈锦年一把抓住。 “路大人,学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让耀月姑娘留下,有美人作伴,吃饭说事更加有趣。” 陈锦年说着,拉着耀月的手就座了下来:“再说了,耀月姑娘也是学生与大人之间谈判的一环,若是她走了,学生今后去哪找个这样漂亮的女人?” 躲在屏风后的谢龙忍不住冷哼一声,心里暗骂色变。 陈锦年眉头一皱,他很明显地听到了有人的声音,但并没有点破。 路平安思琢一二,点点头道:“那就依平乐所言,耀月姑娘留下便是。” “多谢路大人!” 陈锦年说着,像是故意的一般,在耀月的腰间掐了掐:“还不赶紧谢谢路大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让你听,说明路大人相信你。” 耀月幽怨的瞪了眼陈锦年,才缓缓道:“小女子谢过路大人!” “免了免了!” 路平安淡淡的笑道:“平乐对耀月姑娘如此关心,本官心里也舒服。既然今天我们齐聚一堂,那就先吃饭,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是,谢过路大人!” 陈锦年笑了笑,他真就不问了,自个儿吃喝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要喂耀月吃饭。 谢龙在屏风后等的急切,心里暗骂陈锦年这个蠢货,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赶紧说事啊! 路平安倒是稳得住,可过去半晌时间,他心里是真急了。 陈锦年这小子到底是来秀恩爱的,还是一心吃喝的,真当本官不存在怎么着?你心里就不急吗? 最后,还是路平安开了口:“平乐,吃的也差不多了,该你说说你的想法了!” “对,大人提醒的是!” 陈锦年正色道:“不过还请大人再把事情给学生说一遍,耀月姑娘只是个中间人,或许有什么地方说得不清楚,学生怕漏了。” 路平安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边泛起一丝冷笑:“好,那本官就直说了!本官听说你手中有一批威力强大的武器,叫什么火鸦的,本官想买。” “不过,本官买来的武器,需要平乐你去做事,掀起一些风浪,让整个兖州城乱起来,你可答应?” 陈锦年闻言,眉头微皱道:“路大人,为什么要让兖州城乱起来?是因为色目人吗?” 耀月脸色一变,这种话是能问的? 谢龙同样不停骂娘,这种话不是废话? 只有路平安呵呵笑了笑,旋即点了点脑袋:“如何,平乐你可同意?” “这……学生还是之前那句话!” 陈锦年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道:“只要路大人给的好处管够,学生自然没有推辞的理由,可是学生很想知道,大人能给允诺学生什么?” 路平安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若是色目人攻打下兖州,届时兖州统率,便是本官。平乐你的功劳最大,在本官之下,那么从今往后,兖州便是你我二人掌管。” “这个承诺,你觉得够了吗?” 陈锦年很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肯定道:“够!绝对是够了!不过大人,口说无凭,学生该如何信你?” 第83章 十足的畜生 气氛,沉寂的可怕。 路平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却是冷漠地盯着陈锦年。 “平乐,本官对你知无不言,你莫非还不信本官?” “大人莫要误会,学生不是不信路大人,而是不信那色目人!” 陈锦年急忙改了口,神色从容地说道:“学生与大人不同,我没那么大的底气,敢和色目人做交易。但学生相信大人,若是哪天色目人攻打进来,他们不认账,那该如何?” “要知道,非我族裔,其心必异。万一他们想要安排别的人埋在路大人身边,学生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路平安闻言,面色才舒缓了几分。 倒是一边的耀月,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她很清楚,色目人容不下大乾人,哪怕与大乾官员勾结,都是两副面孔。 若是色目人真的反悔,陈锦年的位置,还不一定能保住。 路平安笑了笑:“平乐,这就是你想多了,本官允诺的事,绝不会让色目人来左右。你若是不相信,这块玉佩你拿着。” 说着,路平安从腰间取下来一块纯白色的玉佩,看起来就知道质地不错。 “这是本官出生时就佩戴的玉佩,算是本官的信物,如若色目人攻下兖州,不答应本官的请求,你可以拿着这块玉佩上京,告御状!” “到时候,让皇帝来收拾这群乱贼,本官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锦年心里笑笑,别看路平安说得煞有其事,一块玉佩能告什么御状,简直可笑! 但他也清楚,路平安不会再给他别的允诺,索性就把玉佩接到手中。 “多谢路大人,学生定当谨记在心。” 路平安点点脑袋,见陈锦年没有怀疑,笑着道:“兖州兵变,事在你何时扰乱兖州,本官给你三日期限,如何?” “路大人,三日太急,能否七日?” 陈锦年露出为难之色,叹了口气道:“上次谢龙那贼人带着叛军想要劫法场,害得学生准备了半年的武器全部用尽,眼下只能再造。” “目前兵力不足,武器短缺,再给学生七日,绝对能够万无一失。” 路平安没说话,他在思考,七日时间太长,三日之内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也没理由相信陈锦年。 “平乐,本官记着你当初救下王刺史,允诺要把武器献给大乾皇帝,可有此事?” “有!” 陈锦年还奇怪路平安怎么没提这件事呢,合着是等着最后拿来讨价还价的。 路平安眉头一皱,神色怪异地问道:“王刺史对你赞赏有加,如今你却想着帮本官兵变,本官又如何信你啊?” “路大人,你这是担心我告密?” “担心你告密,就不会把玉佩给你了。” 路平安叹了口气,不由得苦笑道:“三日是色目人给我的期限,若是你不能发生兵变,本官的罪名,恐怕会在京城掀起一股大风浪。” “其实本官,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你和王刺史之间有来往,本官可以助你杀了这些色目人,到时候王刺史会为你请更大的功劳!” 陈锦年一听,重头戏果然来了,威胁加哄骗。 什么更大的功劳,那都是骗人的。 路平安既然有了芳心,那就绝对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否则他不可能瞒着王刺史做这种事。 如果陈锦年现在改口,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活不过今晚。 “唉,路大人高看学生了。” 陈锦年自嘲地笑了起来:“当日学生舍命救下王刺史,本意是想要换取一份仕途的,哪知武器的事情被王刺史知道,那日学生躺在病榻上,被王刺史威胁着交出武器。” “路大人不曾知晓,王刺史表面上和善,实则心底里毒辣,我若是交出武器,他请功也请不到学生头上,都会被他一人占据。” “学生打死不从,因为学生心里清楚,一旦没了武器,学生就没了保命的东西,王刺史还会担心名声败坏,对学生下杀手。” “所以学生不赞成找王刺史,但路大人执意的话,请在这里结束学生的命。” 路平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当日听说王文充还活着,他就直接回兖州了,没想到里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只是,陈锦年可信吗? “既然如此,那这个提议,就此作罢!” 路平安咬了咬牙,只能把话题拉回来:“七日不行,五日!这是本宫能拖的时间极限,你觉得如何?” 陈锦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那就五日!学生定当不辜负大人的期望,一定在五日之内发起兵变。” 路平安眼见着陈锦年答应下来,心情大好:“来,干一杯,祝你我合作顺利!” 砰! 陈锦年没有拒绝,但一口酒喂入嘴中,他又把脸沉了下来:“路大人,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学生听说,谢龙窝藏在兖州,此人穷凶极恶,恐怕会对学生出手,还请大人派人保护学生。” 陈锦年神色郑重,颇有些担忧的样子。 躲在屏风后的谢龙,心里冷笑不止,你还记得老子,知道怕就好,老子早晚要取了你小子的狗命。 路平安闻言,也不得说道:“谢龙此人,和你之间的夙愿,本官心里清楚。不过,他不会对你下手的,你可以放心!” “大人何出此言?” 陈锦年露出害怕的样子:“上次谢龙差点杀了学生,是九死一生,学生已有阴影,不敢放下心来!” “那本官就给你一个保证,谢龙,出来吧!” 路平安的话音提高了几分,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谢龙更是奇怪不已,你不是不让我出来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都被叫到名字了,谢龙不能再躲下去,他慢慢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嘴角挂着冷笑道:“路大人,什么事?” 陈锦年见到谢龙,像是弹射一般跳了起来,很是警惕地盯着谢龙。 “路大人,他怎么会在这里?此人是个十足的畜生,绝对不能留他在这里,一定要杀了他啊!” 第84章 众矢之的 陈锦年神色慌张,连桌上的菜盘都不小心打落在地,整个人显得十分害怕。 可说出来的话,愣是差点把谢龙给气个半死,什么叫做十足的畜生,你真当老子不存在怎么着? 耀月脸色微变,都不由得有些奇怪,陈老板的胆子有这么小吗? 路平安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想到了陈锦年是这幅表现,他笑着说道:“平乐,不要害怕,谢龙如今为我做事,他不会伤害你的。” 谢龙不由得笑了笑,有些得意的说道:“是啊!陈老板,怎么我一出来,就把你吓得半死,就你这样的,有胆量发生兵变吗?” 真是个废物! 陈锦年闻言,急忙问道:“路大人,你说的是真的,谢龙在你手下办事?” “当然是真的,本官没必要骗你。” 路平安喝了口茶,神态自若,有谢龙牵制陈锦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知道陈锦年听了这话,更是急了:“路大人,如此一来,你更是要小心谢龙这个畜生,他最喜欢做的,就是从背后捅人刀子,你绝不能被他骗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锦年,老子给你脸,你可不要不接着!” 谢龙有些生气了,本来他就恨不得杀了陈锦年,如今两人离得这么近,却不能动手,早就让他心里满是怒火了。 陈锦年冷冷一笑,反口问道:“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黑虎死在你的手里,是我亲眼所见,亏他那么相信你,你竟然做了这么畜生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吗?” “还有,黑鹰劫法场逃走,本来是留下了一条命的,结果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成了是我杀了他,难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黑鹰的死讯传来,都是谢龙一个人说的话,陈锦年怎么可能猜不到是谢龙杀了黑鹰呢! 路平安的脸色微变,眼神狠厉地落在谢龙头上。 谢龙嘴角抽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急忙解释道:“路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信陈锦年的一面之词,黑虎和黑鹰乃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刀刃相向呢?” “难道谢龙你说的,就不是你的一面之词?” 陈锦年反问一句,眼神玩味地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目睹你亲手杀了黑虎的人,不止我一个,要我把他找过来作证吗?” 谢龙顿了顿,眼里满是怒火:“随你怎么说,你找来的人,还不是站在你那边说话?只要路大人相信我,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 陈锦年呵呵笑了笑:“打死不承认,那就是我杀的,对吧?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杀了黑虎和黑鹰,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现在平阳和兖州,都觉得我陈锦年是大英雄,我凭什么不背这个英雄的名气?” 他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耀月和路平安听的。 自从他在路上从耀月口中套出话来,就猜想到谢龙会埋伏在他们身边,刚才他听见冷哼声,下意识地猜那人就是谢龙。 没想到还真让他赌对了。 他之后故意提出谢龙的事情,都是为了现在做铺垫。 让路平安和耀月对谢龙生疑,那么谢龙就会被提防着,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万分小心才是。 这样一来,陈锦年的安全就能够保证了。 谢龙很聪明,他同样想到了陈锦年这么做的目的,他忙是冲着路平安说道:“路大人,我真的没有杀害黑虎和黑鹰兄弟,请你相信我!” 路平安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说道:“谢龙,你不必和我解释那么多。黑虎和黑鹰,不是本宫的人,我不在乎他们是被谁杀的。” 谢龙眉头一皱,路平安本就不相信他,如果多了这份猜疑,他想要借机弄死陈锦年,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了。 他越想越是生气,目光猛地转向陈锦年,心口的恨意腾腾往上涨。 “陈锦年,我杀了你!” 陈锦年早就想到谢龙会恼羞成怒,别看谢龙的城府很深,但此人自视甚高,一旦计划被人扰乱,绝对会乱了阵脚的。 他把手放在袖中,如果路平安和耀月还没有半点作为,他完全可以为了自保杀了谢龙。 此来,一举两得!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耀月的脸色一变,飞快的挡在了谢龙的面前。 “谢龙,你想对我的客人做什么?” 谢龙连忙收回了手,耀月这个女人是色目人安排的眼线,绝对不能乱动,否则他会死得很难看。 “滚开!” “陈锦年这个人不能留,他满口胡话,依我看,他想要与我们合作也是假的,与其被他出卖,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耀月呵呵一笑,冷漠的说道:“是你信不过他,不是我们色目人信不过,更不是路大人信不过。谢龙,你和陈老板之间的仇,我们都清楚。” “可是我现在不禁想问,你这么急着想要杀了陈老板,是因为他戳破了你干的好事吗?” 谢龙表情一顿,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路平安此时也不能稳坐如山了,他放下茶碗,神色漠然地说道:“退下!” “可是路大人……” “本官让你退下,你个奴才还不听话,是想让我去你主子那,告你个不安分?” 谢龙嘴角抽了抽,他恨不得连路平安一起杀了,可是做事不能这么冲动,他才混入叛军之中,绝不能乱来。 谢龙只好退后两步,可眼中的杀意更甚。 路平安笑了笑:“平乐,别的事我不敢保证,但如果谢龙想要动你,也得经过本官的同意,否则他会比你死得更快。” “本来本宫就是为了给你表诚意的,若是你还不放心,那我就让谢龙离开,他不插手此事,你也不担心他才对。” 耀月点点脑袋,赞同地说道:“路大人说得没错,谢龙本就不属于我们的合作对象,他参与进来,事情会变得更糟糕,不如让他滚蛋!” 谢龙脸色铁青,心说若不是我给你们出主意,你们能想到去找陈锦年帮忙? 现在事情办好了,就打算卸磨杀驴,有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吗? 陈锦年闻言,却是急忙摇了摇头:“路大人,耀月姑娘,我对谢龙此人信不过,但想必有他在,搅乱兖州会更加容易,就把他留下吧!” 不摆在明面上,我怎么找机会杀了你呢! 第85章 不能信 陈锦年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谢龙脸色怪异,按理来说,陈锦年应该巴不得他离开才对,为什么会想要他留下来呢? 两人又不对付,难道不怕他来找事? 路平安展眉一笑,点点头应道:“平乐大度,知道以大局为重,有了谢龙扰乱兖州,的确是更加的容易。” “那就这么定了,谢龙暂且留下,但本官把话放在这里,你绝对不能动平乐,否则本官拿你试问!” 谢龙不情愿的点点头,他没再多想,能够留下来算是一件好事。 找机会一定要杀了陈锦年,免得这家伙胡说八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耀月冷冷地开口说道:“路大人没意见,陈老板也慷慨,那就让我来做小人吧!” “谢龙,今后你见了陈老板,最好恭敬一些,若是被我发现你还有想要杀他的念头,我会把此事告诉我三叔的。” 谢龙脸色微变,杀意更甚,可他没办法不同意。 贱女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求我放过你! 陈锦年见势差不多了,笑着说道:“路大人,今天天色太晚了,既然事情已经商定,那学生就先回去了。” “主要还是,看见谢龙那张恶心的脸,学生心里不舒服。” 谢龙胸口都快被气炸了,他怒斥道:“你个混账……” “住口!” 然不等他的话说完,就被路平安无情地打断。 “平乐既然累了,就先回去歇息,五日时间,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陈锦年答应下来,带着耀月转身离开了去。 待得两人从楼下消失,路平安的眉头才不由得皱了起来。 谢龙沉着脸说道:“路大人,陈锦年此人不能信,我看还是派人盯着他的好,免得被他背后捅刀子!” “背后捅刀子这种事,你到底做没做过?” 骤然间,路平安的话音冰冷了好几度,他没有去看谢龙,身上却是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似乎,真相早已被他掌握! 谢龙愣了愣,他有些畏惧路平安的气势,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应该清楚,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说实话。 他急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道:“路大人,属下对主子一片赤诚,黑虎和黑鹰更是我的兄弟,背后捅刀子这种事,属下绝对做不出来。” “还望路大人明察,陈锦年此人城府极深,他一来便是让你我离心,属下心里不甘,只怕路大人听信谗言,坏了大计啊!” 路平安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谢龙头上,呵呵笑了笑。 “行了,谢龙,陈锦年的话是真是假,本宫还是那句话,我一点都不在乎。但这些日子里,你绝对不能动陈锦年,哪怕是他骑在你的脖子上拉屎,都不行!” 谢龙嘴角抽了抽,路平安这是决心要保陈锦年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属下明白!” “行了,你也回去吧!” 路平安伸了个懒腰,很是疲倦地坐了下来。 谢龙没再多留,这才转身离开了去。 好半晌,路平安才轻声说道:“暗影,传我的命令下去,密切监视陈锦年,绝对不能出岔子。”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是,属下马上派人盯着。不过属下很是困惑,大人为何要监视陈锦年,属下看来,这个人贪财好色,又极其怕死,应该不会把大人的秘密捅出去。” “暗影,你还是太嫩了,陈锦年的话半真半假,绝不能信。” 路平安说到这里,又不由得多加了句:“至少现在不能全信,我还要派人去查查,他和王文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另外,派人盯着谢龙,如果他敢对陈锦年下手,那就杀了谢龙!” 暗影闻言更是不明白了:“大人,谢龙也不能信?” “这两个人,都不能信。” 路平安很是警觉地笑了起来:“陈锦年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他知道自己的作用在什么地方,他很聪明。” “但谢龙不一样,此人刚获得叛军的认可,但如若陈锦年的话是真的呢?” 暗影顿了顿,惊疑地叫道:“如果是真的,这个谢龙就的确是个畜生,听说黑虎兄弟二人,与谢龙可是同一支叛军出身,是生死之交。” “没错,若是真的,谢龙就是畜生,但也是个可用之才!” 路平安目光中带着几分精光,冷冷地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谢龙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得更加小心提防。” “否则,叛军那边,恐怕都得出些意外,叛军还得留着。我与色目人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知道,我也清楚,都不能全信。” 暗影答应一声,旋即消失不见。 路平安靠在椅子上,更是觉得这个陈锦年有意思,但,也太危险了! …… 陈锦年被耀月送到客栈。 “陈老板,你先回去休息,谢龙的事,我会转达给我三叔,相信他会保证你的安全。” 陈锦年闻言,一把拉住耀月的无骨小手:“耀月姑娘费心了,不过今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不如留下来,让我保护你吧!” 耀月愣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来,发现陈锦年的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了。 她只好说道:“陈老板,小女子当然想要陪你共度春宵,但今天的事,我必须先回去禀报一声,免得你身上还有危险啊!” “再说了,陈老板若是沉迷酒色,五日后的事情耽误了,那危险就更重了!” 陈锦年微微一笑,心想留下耀月是不可能了,也罢,让她走吧! “耀月姑娘,那就此别过!” 他说着,还不忘抓起耀月的下巴,狠狠地在耀月嘴上亲了一口。 耀月被松开之后,脸上满是绯红,旁边的店小二看得起劲儿,你是真不顾有没有外人再看啊! 她幽怨地瞪了陈锦年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陈锦年见着耀月走了,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了下来,他回到房里,摸了摸背后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不由得暗叹一句,好险! 但旋即,他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歹是熬过这一劫了,不过接下来,他也该拟定计划,着手对付谢龙了。 第86章 断其根骨 陈锦年回到房中,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书写了一张字条。 “潘成,进来!” 潘成是陈锦年身边的随从,也是阿六特意找来的护卫,保护陈锦年的安全。 “陈老板,有什么吩咐?” “你回平阳县一趟,把这封信送给阿六。另外,还要去福威镖局一趟,让他们赶来兖州。” 潘成闻言,神色骤然一动。 他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了陈锦年语气中的沉重。 “陈老板,送信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六哥说过,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周全,万一出了事,我.......” 陈锦年淡淡一笑,拍了拍潘成的肩膀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兖州之势,凭你和洪武改变不了。” “记住,这封信你必须亲手送到阿六手中,要尽快,才能保住我的命。” 潘成猛的看向陈锦年的双眼,他意识到,陈锦年此话,并非夸大事实。 “属下领命,绝对不辜负陈老板的托付!” 说罢这话,潘成飞快地离开了去。 陈锦年回到窗前,目光望向天空,阴云蔽月,大雨将至。 与此同时。 兖州最大的勾栏当中,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来到后门。 谢龙看着门前的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露出笑容道:“两位大人,请帮我通传一下,就说谢龙来了。” 那两个男子轻蔑地瞥了谢龙一眼,微微点了点脑袋,其中一人就走了进去。 没多少时间,那男子再度回来,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乾话。 “去吧!大人在房内等着你的!” 谢龙感激地点点头,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后门进去是一座小院子,七绕八拐的。 谢龙没敢多瞧,很快来到一间屋子前。 那人立在门口,没再多说,显然是让谢龙自己往里面走。 谢龙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刚到内里,就看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只不过背对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块香木把玩。 谢龙恭敬地低下脑袋,笑着喊道:“小人谢龙参见萨尔姆大人!” 萨尔姆没有回头,慢慢地开口:“什么事,直说!” “萨尔姆大人,陈锦年这关键的一环,如今已经来到兖州,但小人信不过他!” 萨尔姆呵呵一笑,冷冷地反问道:“你信不过他,还是你想要杀他?” 谢龙眉头皱了皱,慌忙说道:“萨尔姆大人明察秋毫,既然已经知道小人和陈锦年之间的恩怨,那我也不必隐瞒。” “没错,陈锦年害死我的好兄弟黑虎,小人对他有着杀心,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可,小人对陈锦年的偏见,绝不只是因为小人和他之间有仇!” 萨尔姆不断地搓着那块橡木,十分平静:“继续说下去!” “萨尔姆大人,路平安今晚接见陈锦年,他的态度暧昧,恐不好已经全然相信了陈锦年,万一陈锦年是假意招降,大人的计划,只怕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萨尔姆打断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想让陈锦年死,就得说服我!” 谢龙眼前一亮,急忙笑道:“萨尔姆大人,实不相瞒,我黑虎大哥去那平阳县,本意是想杀了刺史。” “可是,陈锦年舍命救了刺史,身受重伤,差点身死。这件事对外,也不是什么秘密,大人觉得,陈锦年这样一心想要成为大乾鹰犬的人,真的会投靠我们吗?” 萨尔姆手上的动作停止,他的目光慢慢落在谢龙的身上。 “你是说,他想要打进我们内部?” “小人是这么猜想的!” 谢龙低着脑袋,很是认真地说道:“不管小人有没有恻隐之心,陈锦年忽然投靠我们,这件事必有蹊跷。” “如今路平安对小人的嗤之以鼻,小人只能来求助萨尔姆大人,若是萨尔姆大人不相信小人的话,小人无话可说。” 萨尔姆眉头皱起,一双碧蓝的眼中,露出些许猜疑。 他对陈锦年素有了解,如同谢龙说的一样,此人救了王文充,而且是舍命! “陈锦年此人格外重要,兖州兵变,他必须在!” 思量许久,萨尔姆还是决定不动陈锦年。 谢龙嘴角上扬,连忙说道:“萨尔姆大人,陈锦年真的是必须的吗?” “什么意思?” 萨尔姆明显有点不明白谢龙的意思。 “陈锦年能够扰乱兖州,让我们发起兵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陈锦年手上的秘密武器!” 谢龙慢慢地解释起来,眼中凶光毕露:“大人,只要我们把陈锦年给抓起来,使劲儿逼问,他一个普通人,哪来的勇气跟我们作对?” “我们抓了他,问出秘密武器的造法,还怕不能发起兵变吗?既然能将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何必要依靠陈锦年这种杂碎呢!” 萨尔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确看不起大乾人,若不是他手中的兵力不够,又何必找路平安这种贪官合作。 陈锦年这个人的胃口更是不小,与其合作,还不如将其抓起来。 “你想怎么办?” 萨尔姆的问话,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 谢龙的笑容越来越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据我所知,陈锦年现在就在客栈里,身边只带了一个仆从,只要大人愿意,随时可以抓了他!” 萨尔姆点点头,却是说道:“可以动他,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特别是路平安!” “小人明白!” 谢龙嘴角扬起笑色,他很清楚萨尔姆的意思。 虽说这件事得办,还必须瞒着路平安才行,毕竟路平安想要钱,是不会允许萨尔姆杀了陈锦年的。 好歹,陈锦年都是个路平安从萨尔姆手里要钱的工具。 再者说了,萨尔姆留着路平安,还能提供不少的便利,这条线不能断。 谢龙明白这个道理,他笑着道:“大人请放心,小人只想要把陈锦年抓起来而已,王文充同样很看重陈锦年。” “抓了这家伙,可以说是断了王文充的根骨。” 萨尔姆笑了笑,他摆摆手:“下去吧,别打扰我休息!” 说着,他转过头来,眼中露出一抹厌恶的色彩。 大乾的人,只想着内斗,真是一群蠢货! 第87章 简直混账! 翌日一早。 陈锦年从客栈中醒来,他并不知道谢龙的打算,但他可不傻,心里很清楚,谢龙不会放过他的。 在此之前,他必须做些部署。 陈锦年从客栈里出来,视线一下子就被路边的一个人给吸引了去。 这个人,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就站在路边,连位置都没变一下。 陈锦年没理会这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人铁定是路平安派来跟踪他的。 陈锦年要做部署,直奔王文充的府上去了。 就在他走后,刚才路边的男子也跟了上去,确定陈锦年去的地方过后,这才离开了。 陈锦年在兖州的名气不小,加之他救了王文充的事,刺史府上的人都对他十分的客气。 “陈老板,你怎么来兖州了?” 陈锦年看着门口的男子,淡淡地笑着回道:“近日在兖州有些生意要谈,途经此地,特来看望刺史大人,不知道刺史大人可否有空接见?” 男子点点头,笑着道:“此是大人在府上,不过还请陈老板稍等,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陈锦年答应下来,在门口等候了好一会儿。 那男子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陈老板,刺史大人有请!” 陈锦年随着那门童走了进去,往里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是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王文充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平乐,快来,本官最近得了一壶好茶,你也来品品!” “谢大人!” 陈锦年来到王文充的面前,茶已经泡好了,他端起来饮了一口,要说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他不由得赞叹道:“好茶!” 王文充笑颜满面:“这茶来自东岳,是我们大乾朝开国以来,最好的一家茶叶基地。本官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这东西搞到手的,算你小子有点运气,一般人还喝不上呢!” 陈锦年微微颔首,人上人的日子,自然会有些差别,他的心里很清楚,这茶还真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 王文充舒缓了一口气,神色严肃了几分。 “说,此次来兖州,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陈锦年眉头一挑,看了眼四周,笑着道:“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无非是来问问刺史大人,何时进京?” “七天后!” 王文充一听,似乎是明白陈锦年为何而来,他笑着道:“平乐你放心,本官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改变。” “待本官上京,一定会让圣上赐你一个官位!” 陈锦年听得王文充这认真的语气,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可是心里,却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 七日后临近圣上寿辰,但凡官职较大的,都会去京城给圣上庆生。 这么一来,兖州走了那么多的官员,对色目人来说是最为放松的时候。 陈锦年答应五日后帮路平安扰乱兖州,但显然,路平安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七日后才是最佳时机。 果然,路平安的话也是一半真,一半假! “平乐,你在想什么?” 王文充有些奇怪地看着陈锦年,慢悠悠地说道:“难道本官的安排,你还不满意吗?” 陈锦年摇摇头,笑着道:“刺史大人的安排学生很满意,只不过学生有些担心,谢龙会趁大人不在的时候,对我下手!” 王文充眉头一皱,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陈锦年的兵力他是亲眼见过的,不说以一敌多,但实力绝对不弱,谢龙这段时间留在兖州他也听说了。 可为什么,陈锦年会担心一个谢龙呢? 王文充看着陈锦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平乐,不妨有话直说,本官答应了要保你,自然不会让人要了你的命!” 陈锦年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大人,学生想要保护,但大人不能时时伴我身边。况且叛军贼寇搅和在一起,形势变得更加凶险。” “学生想要保命,只怕是必须让大人最看重的人来保护,否则学生被逼到绝境,会做出何等可怕的事情,连学生自己都不敢想!” 王文充一愣,脸色骤然变了几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学生想要保命,若是别无他法,只能死在兖州。” 陈锦年眯着眼睛,叹息地说道:“大人,不如你现在给学生一个官职,留守兖州,反正那色目人不知何时就会进犯,学生和他们斗到底。” “哪怕是死在谢龙手中,敬请大人给学生正个名,学生是为大乾而死,死而无悔,何如?” 王文充脸色一变,怒道:“放肆!你这是让本宫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那可是欺君之罪!陈锦年,本官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何如今变成了这幅样子!” “大人,国不能护民,还要国何用?” 陈锦年一句反问,神色顿时多了几分愤怒:“大人可知晓,兖州地处混沌,内有马贼,外有色目人,学生何以为保?” “若是大人不救,难道就不感激学生的救命之恩,难道大人要看着学生去死,也不愿让学生保证家中妾室的安危吗?” 话到最后,陈锦年的语气变强了几分,似乎是在怒吼。 王文充被陈锦年一番话气得不轻,怒道:“滚!你给本官滚,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本官的命上,本官一定将你拿下!” “真是混账,枉费本官对你寄予厚望,真是本官瞎了眼!” 陈锦年苦笑两声,稍显无奈地说道:“若是民清,学生自然不敢冒犯,可兖州城中,有多少官员,身上又是清白的!” “谢龙此人杀了我又如何?几人会在乎,大人不愿成全,小人也不再多言。今后学生若是死了,大人还念旧情,请帮学生转告陛下,学生是被色目人所杀,求一功名!” 陈锦年说罢这话,转身便走。 王文充被气得不轻:“混账,给本官滚蛋!” 他暴跳如雷,脸色越发难看。 他还记着上次在平阳县,极其欣赏陈锦年这个年轻人,毕竟有胆识有谋虑的人,对如今的大乾而言,是极其或缺的。 只可惜,今日陈锦年说了一番混账话! 可,为什么呢? 陈锦年为什么提及谢龙,又要把色目人给扯进来呢? 虽说陈锦年每句话都在理,但让王文充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第88章 路平安的计策 不久后。 路平安的宅院当中,他坐在院中凉亭里,正在品尝着一壶好茶。 一个男子,站在他的身边,刚把陈锦年去刺史府的事情汇报完。 “路大人,这就是小人听来的消息,依我看,这个陈锦年真的是疯了,怕谢龙怕成那样,居然还想要我们兖州的大清官为他欺君!” 路平安喝了一口茶,他淡淡的笑道:“你真觉得陈锦年傻?” “难道不是?” 那男子眼中带上了几分困惑,不解地说道:“可陈锦年不傻,又怎么会激怒刺史大人呢?” 路平安皱起眉头,他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答案来。 从他对陈锦年的了解来看,不像是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的人。 关键是,陈锦年就是做了,让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啊! “行了,你先回去盯着,不要声张此事!” 那男子听到路平安这么说,只好点点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待得他走后,路平安才慢慢的问道:“暗影,你觉得陈锦年这么做,是故意做戏,还是他真的被谢龙逼急了,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黑暗当中,一道声音慢慢响起。 “属下不好说,陈锦年此人,属下实在是有些看不明白!” 暗影很是认真地分析道:“按说陈锦年的确不该做出这种事,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如果路大人要说是陈锦年在做戏,可属下看不出来。” “方才陆海汇报的消息,属下全都听见了,你也清楚,陈锦年不知道我们在刺史府安插的有人,他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 “再说陈锦年的那番话,没有半点遗漏,属下个人觉得,陈锦年没有别的意思。” 路平安微微颔首,可他怎么想,都觉得陈锦年做的这一切太假了,根本不符合一个能在兖州搞出这么大名气的人的身上。 “算了,暂时不要相信陈锦年。” 路平安说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道:“谢龙去见过萨尔姆了?” “见过了,这家伙对陈锦年的杀心太重,昨晚从我们这里离开之后,径直去找了萨尔姆。” 暗影回答。 路平安笑了笑:“好,那就不管他,让他去杀了陈锦年!” “嗯?” 暗影发出不解的声音,急忙问道:“大人,难道你觉得陈锦年真是在装傻?他死了,色目人那边,恐怕又要给我们压力了!” “谢龙想杀陈锦年,但萨尔姆不会允许的!” 路平安很有信心地分析道:“在我看来,谢龙是想抓了陈锦年先折磨,萨尔姆才会答应谢龙去动陈锦年。” “我不是想杀了陈锦年,更不是想要让陈锦年落在萨尔姆的手里,不过是想看看,王文充会不会出手去救陈锦年!” 暗影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如果王文充出手,说明王文充对陈锦年还没有死心。 这么一来陈锦年就有可能是专门做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相信陈锦年。 暗影不得不佩服,路平安这一招还是高,如果谢龙动手,王文充没有去救陈锦年,这时候他出手救下陈锦年,陈锦年是一定会感激路平安的。 算是从王文充的手里把人给抢了过来,的确高! ........ 另外一边。 陈锦年回到客栈当中,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等待,王文充能不能体会出他的心思,这将是决定胜局的一步。 如果王文充做不到,那么陈锦年必死无疑! 陈锦年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无奈,要在这种乱世中活下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时间不久。 陈锦年到客栈的时候,耀月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陈老板,听说您去了刺史府,还大闹了一通啊!” 耀月嘴角含笑,淡淡地说道:“像陈老板这样有胆识的男儿,小女子真是佩服,难怪能够让小女子倾心,以至于以身相许啊!” 陈锦年笑着来到耀月身边,伸手便是揽住了耀月细细的腰肢。 他露出一抹坏笑道:“耀月姑娘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明明是刚发生的事情,耀月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呢!” “这,陈老板应该猜得到,就让小女子打个哑谜吧!” 耀月根本不打算直说,眼神秋波暗送,十分的好看。 陈锦年冷哼一声,拉着耀月就朝着楼上走去,这个臭娘们儿,整天勾引自己,这次非要把这妮子给拿下不可! 耀月一愣,似乎是看出了陈锦年的想法。 她急忙喊道:“陈老板,这大白天你想做什么?小女子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顺便问问,你那武器准备得如何了,可不能误了正事啊!” “耀月,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也是交易的一环?” 陈锦年掐住耀月的下巴笑了起来:“我会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不过眼下,还是和你共度春宵最为合适吧!” 耀月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陈老板,可还是正事要紧,你若是死了,奴家今后就是想陪你,也陪不了啊!” “到时候奴家被人嫌弃,拐卖青楼,难道陈老板你心里会答应吗?” 陈锦年就知道耀月嘴里会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过他也只是想吓唬耀月而已。 “说吧,要我去见什么人?” “见那人,需要陈老板带上你的武器!” 耀月露出笑色道:“此人是我三叔,在色目人中很有话语权,有了他,陈老板想要保住性命,也就简单得多了。” 陈锦年眉头一皱,这哪是让他去保命,明摆着就是威胁。 不给? 王文充现在不保陈锦年,没有别的靠山,你陈锦年靠自己能在兖州活下去吗? 陈锦年盯着耀月,这妮子虽然聪明,但未必是耀月的主意,更有可能,是耀月背后的人想出来的办法。 毕竟耀月口中的三叔,才是真正想要推翻大乾统治的人! 有了武器,自然就可以提前做准备了。 “也罢,我随你去看看!” 陈锦年来兖州只带了一把火枪,要让色目人满意,这玩意儿就足够了。 他答应下来,随着耀月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先得见见此人,确定色目人的计划是何,他可不想白白送了性命! 第89章 说辞不一 “耀月姑娘言之有理,想要坐拥美人,先得有命!” 陈锦年露出笑色,揽住耀月腰肢的手,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味,他慢慢挪动,不以为然地问道:“不过,耀月姑娘的三叔,能保我的命吗?” 色目人对大乾人来说,名声并不好。 大多数色目人看不起大乾人,将大乾人视为低贱奴隶,狡诈恶徒,哪怕真是想要合作,也绝对带着恻隐之心。 陈锦年看得很透彻,他唯一的妙用就是手中的秘密武器,一旦色目人得到,搞不好会杀他而后快。 真以为这种卖国求荣的叛国贼,能让色目人重用才是愚蠢。 耀月柳眉微蹙,笑着说道:“陈老板不必担心,小女子可用性命作保,三叔他绝对不会做出卸磨杀驴之事。” “反之,三叔很欣赏大乾人的某些做派,比如文房四宝,他同样很喜欢。” 陈锦年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接上一句:“耀月姑娘,敢问你三叔尊姓大名,我早做准备得好。” “我三叔叫做拜穆元,相信这个名字,陈老板并不陌生吧?” 耀月温柔地解释出这话,为的就是给陈锦年一个安心。 陈锦年微微颔首,他前身的记忆当中,拜穆元乃是色目人中一个出色的领袖,曾几何时,也如唐僧一般,来大乾求学取经。 不同的是,拜穆元想请大乾皇帝和平共处,大乾皇帝本想答应,奈何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大乾皇帝暴怒的事情。 色目人在兖州发动兵变,重伤大乾官员及百姓。 大乾皇帝一怒之下,将拜穆元给捉拿,无论拜穆元怎么解释,大乾皇帝都不愿意相信。 事后色目人中又一统率寻来,要求大乾皇帝释放拜穆元,大乾皇帝当然不愿答应,自家国民受害,还要无端放人,岂不是有损大乾颜面? 那色目人得到大乾皇帝的回答,当晚带人前去劫狱,救走了拜穆元。 这件事当时有两个说辞,第一是拜穆元并不知道兵变一事,愿意留在大乾受罚,并且承诺,今后色目人绝不侵犯大乾王朝。 第二个说法,这一切都是拜穆元的阴谋,说什么求学取经,无非是趁机让大乾放松警惕,借此发生兵变。 时至如今,这件事到现在都没个水落石出。 不过当拜穆元回到色目族群当中,却是又传出一个消息。 拜穆元回去之后大闹了一通,他所针对的人叫做萨尔姆,在兖州发生兵变,以及救出他的人,都是萨尔姆。 因为这件事,拜穆元的心思更是让人觉得奇怪,到底他是想要和平,还是使尽了阴谋诡计! 陈锦年对拜穆元倒是没什么看法,他认为无论哪种结果是真,拜穆元都有动机。 兖州与色目人土地接壤,至少有一半土地是属于色目人的,拜穆元尊重大乾传统,可国土之争,未必能够大度让出来。 当然,这也和国情有关。 大乾皇帝为何要侵占他人国土? 之前说过,色目人看不起大乾人,所建立的设施,都备有“大乾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标识,这无疑是把大乾人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大乾皇帝始终是一国之君,他既建国,当然不容许大乾百姓再受欺负。 两国人本就不和,哪怕让出那块土地,歧视同样会存在。 拜穆元想要争回国土,是有着和大乾皇帝同样的想法,国与国之间的歧视,只有少数人能看得透彻。 或者说,能放下国仇的人,多数是没见过亲人被他国人欺凌的场面。 这件事上,拜穆元和大乾皇帝或许都明白,但他们放不下已有的成见,哪怕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也不可能和解此事。 好比如今拜穆元想要发起兵变,那又是为何,不就是为了色目人的土地! 陈锦年在这一块考虑的比较多,但他担心的并不是拜穆元,而是那个叫做萨尔姆的家伙。 萨尔姆曾经是兖州一霸,死在他手中的大乾人没有一万,至少上千,此人有着狠辣的手段,他对大乾人恨之入骨,找他合作,一定没好结果。 所以耀月会说,陈锦年可以放下心来。 拜穆元的口碑两极分化,其中的故事暧昧不清,但说白了,拜穆元未必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否则,也不会有拜穆元来大乾求学取经的说法。 任何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好比那萨尔姆,怎么就没人说他是个好人呢! 陈锦年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耀月姑娘说的是,如果是拜穆元大人,我当然不会担心,何况耀月姑娘如今还是我的女人。” “若是现在怀上我的身孕,拜穆元大人就更是不会杀我了,毕竟我好歹是他的侄女婿。” 耀月闻言面上一红,心里暗道,你想得挺美,不就占了几次便宜而已,竟然还想让我给你生……真是登徒子! “陈老板,那你准备去见我三叔吗?” “去!” 陈锦年露出笑容来说道:“你何时安排好时间,我何时与你去见拜穆元大人,想必这件事定然能圆满。” 耀月面上一喜,点头应道:“我已派人去传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陈老板就能见到我三叔。其实,三叔对大乾文化爱不释手,陈老板素有文采,和我三叔定然聊得来。” 陈锦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从耀月的身上,的确能够看出一些大乾的韵味来。 比如耀月这个名字,并非色目人会用的字眼,更接近于大乾的风格。 耀月是拜穆元派来的,这个名字,十有八九也是拜穆元取的,不了解大乾文化,很难取出这样的名字来。 再比如耀月在勾栏出的题,同样是大乾的风格,色目人哪有七言绝句之类的诗啊! 陈锦年想到这里,倒是有些期待能见到拜穆元了,身为异国的人,又会怎么看待大乾这个国家呢! 他攥起拳头,说不定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 什么路平安,谢龙之流,总想着往上爬,把利益全都捏在自己手里,他们根本就不懂得何为国,何为民! 第90章 筹备 夜色下。 谢龙站在某处院落当中,他想起陈锦年的那张脸,心里恨得直痒痒。 “龙爷,人手都来了,一共三十五人,全是虎爷训练出来的精锐。” 谢龙身后有人来传信,他身着一席盔甲,显然是叛军的人。 “不急!” 谢龙望着穹顶,风雨欲来风满楼,他淡淡的笑道:“陈锦年的踪迹如何,没有离开过兖州吧?” “据探子来报,陈锦年留在客栈,与色目的那娘们儿聊了一整天,属下觉得他是被那女人彻底迷住了。” 谢龙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些许困惑。 他不由得想起耀月舍身护陈锦年的事情,耀月那女人更像是被陈锦年迷住了,如同郎情妾意,不可捉摸。 “耀月去找陈锦年,难道没去过别的地方吗?” “属下听说,那女人去过仲海山庄……” “什么!” 谢龙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他怒道:“这个贱女人,是去找了拜穆元吧!她想让陈锦年去找拜穆元谈判,说不定是为了保护陈锦年!” 拜穆元窝藏在仲海山庄,这个消息是谢龙不久前得知的。 如果陈锦年真的联系上了拜穆元,恐怕想要动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能再等了! “既然人手来齐,那就出发!” 谢龙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狠狠地说道:“你带着人去沙路埋伏,我相信陈锦年一定会去仲海山庄的。” “都给我听好了,此去一定要杀了陈锦年,此人两面三刀,杀害了虎兄和黑鹰,绝不能出现半点意外!” 众人闻言,脸上多了几分恨意。 他们都是被黑虎培养起来的人,对黑虎兄弟十分忠诚,当他们听说陈锦年杀了黑虎兄弟,他们早就恨不得去找陈锦年算账了。 只可惜,拖来拖去,一直没有机会。 “属下全听龙爷的,誓杀陈锦年,为虎爷、鹰爷复仇!” “用陈锦年的鲜血来祭奠虎爷和鹰爷的在天之灵,吾等死而后已!” “还请龙爷放心,我们一定会杀了陈锦年。” …… 谢龙要的就是这些人的气势,把黑虎兄弟的死,都推在陈锦年的头上,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陈锦年死了,那么今后就没人知道,是他杀了黑虎兄弟。 “出发!” 谢龙凶相毕露,带着三十几人浩浩汤汤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 暗处之中,一道人影闪过,飞快的去往了路平安的府上。 不久后,路平安微微颔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色。 “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去阻拦谢龙,绝不能让陈锦年落入萨尔姆的手中。” “先不急,暗影,做事要有耐心。” 路平安喝了口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想要让一个人感激,就要在他临近绝望的时候给他希望,他会感谢你一辈子。” 暗影顿了顿,答应道:“是,大人!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耀月带陈锦年去见拜穆元,属下救下他后,要放他去见拜穆元吗?” “放!为什么不放?” 路平安神色诡异地看向暗处,淡淡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属下不知,还请路大人明言!” “我说了,这次帮陈锦年,是为了从王文充的手中抢人。但此外,还要从别人手中去抢!” 暗影一听,似乎是恍然大悟:“路大人的意思是,从拜穆元的手中抢人,可属下不明白,要怎么才能让陈锦年不信任拜穆元?” “总不能,属下把事情都说出来吧!” 路平安摇了摇头,淡定的笑道:“你错了,我们是要从色目人手中抢。不管拜穆元还是萨尔姆,陈锦年都不会相信,因为那是色目人。” “你无需把话说明,只要稍加提点,陈锦年就能够明白。” 暗影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有些苦恼的道:“路大人,请明示!” “哼!” 路平安冷哼一声,明显有些不满:“陈锦年的行踪,又有几个人知晓?何况去见色目人,谢龙跳出来,陈锦年还能不明白吗?” “啊!路大人的意思是,色目的那个女人,耀月!” “终于明白过来了!” 路平安嘴角噙笑,眼神满是自信地说道:“去吧,将陈锦年的心带回来,此人必须由我所用!” “是,属下定不辱命!” …… 平阳县。 潘成将陈锦年的信纸交给阿六。 阿六看过一眼,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陈老板不是说去兖州谈生意,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凶险! “六哥,我们赶紧去兖州,晚一步,陈老板或有生命危险啊!” 潘成脸色很是焦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陈锦年的安危。 阿六摇了摇头,沉重地道:“此事只靠我们不行,我先去福威镖局,与张镖头商讨此事,必须要张镖头应口,陈老板才会安然无恙。” “可……” 阿六伸手制止住还要接着往下说的潘成,冷冷说道:“这是陈老板的意思,我们是陈老板的人,要相信他!” “你且留在平阳,待我回来之后,再论此事!” 阿六说完快步跑了出去,对于陈锦年的智慧,他从未怀疑过半分。 潘成叹了口气,在院中来回踱步,心里终究是安宁不了。 他刚出门,就看见一道身影快步迎了上来。 “潘成,你不是和我兄弟去了兖州,怎么突然回来了?” 刘德勇从陈锦年走后,去勾栏的时间少了,时不时地会来陈家找兄弟们聊聊,毕竟这里算是他半个家。 潘成见到刘德勇,眼神慌乱了几分,他不敢把陈锦年的情况说出来,只好道:“陈老板让我回来一趟,办些小事,刘主簿不必担心。” 刘德勇明显发现了潘成眼中的不诚实,他脸色低沉地问道:“说,大郎到底怎么了?他若有事,为什么非得让你亲自回来!” “你若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潘成脸色一变,咬着牙道:“刘主簿,我没罪,你抓我干什么?而且陈老板没事,他就在兖州,我绝对没撒谎!” 刘德勇拎住潘成的领口,气急败坏,恨不得将潘成给打死。 “刘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第91章 他是我相公 不知何时。 秦茹出现在了几人背后,她的脸色担忧,看向潘成问道:“潘成,我相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没有!” 潘成生怕秦茹起疑,如果陈锦年遇到不测,他又该怎么给夫人交代? 陈锦年夫妇对他们这些人非常好,从未把他们当成下人对待,潘成实在是不敢想象,陈锦年出了事,秦茹会何等担心。 “结巴什么?” 刘德勇随手丢开潘成,看向秦茹道:“弟妹,你无需担心,大郎平安到了兖州,没半点事。” 秦茹不太相信,盯着潘成问道:“如果我相公没事,潘成为什么要回来?刘大哥,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刘德勇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哈哈笑道:“大郎前些日子,在我这留了些东西,他忘记拿走,让潘成来取得。” “不信你问问潘成,对不对?” 潘成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刘德勇这是什么意思。 刘德勇见状,“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潘成的脑袋上:“盯着我弟妹看什么,那是你们主子的娘子,可别起歪心思,快说!” 潘成连忙点点脑袋,总之不能让夫人担心。 “是啊,夫人,刘主簿说的没错,是陈老板让我回来取东西的。” 秦茹眉头紧皱,但随即,她点点头道:“我相公没事便好,刘大哥,我相公那边让你费心了,麻烦你多担待着点!” “瞧你说的什么话,大郎是我兄弟,我和他之间没说的。” 刘德勇一口答应下来,这才见着秦茹转身离开了去。 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潘成:“你说,还是不说?我兄弟若是有个意外,你担待得起吗?” 潘成眼神有些害怕,他低着头,语气很坚定:“刘主簿,陈老板不让我告诉你,我不能说,你就饶过我,别问了行吗?” 刘德勇气地骂娘:“去你娘的!你不说,老子难道还打听不清楚!” 说罢这话,刘德勇飞快地跑了出去。 刘德勇来到勾栏当中,老妈妈对他的态度依旧热情,不过他的脸上,没有多少笑意。 “庞成在吗?” “主簿大人,庞公子在这。” 老妈妈掩嘴一笑,急忙说道:“他在你们的老位置,估计是等候你多时了,你快去看看吧!” 刘德勇点点头,到了贵区,果然看见随着勾栏姑娘一起唱曲的庞成。 “庞公子,刘主簿来了!” 庞成身边的姑娘小心提醒一句,庞成的目光才落在刘德勇的身上。 “哟,刘兄,我正念叨你呢,来得真巧!” “你们先下去!” 刘德勇的面色阴沉,拿出一叠银票,丢给那几个姑娘道:“都下去,我有话和庞成谈,不要打扰我们。” 那几个姑娘见着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笑呵呵地离开了。 庞成脸色微变,他总感觉今日的刘德勇,好像有些不同。 “刘兄,你找小弟要说什么事?” 刘德勇没急着开口,自顾自地坐在庞成的身边,声音低沉了几分:“我兄弟突然去兖州,这件事你都知道多少?” 庞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连忙笑道:“刘兄,小弟这哪知道啊!不是听说,陈锦年去兖州,是为了谈生意吗?” “生意的事,上次就谈妥了。” 刘德勇的目光慢慢落在庞成脸上,多加了几分凶狠:“我只问你一遍,你对大郎去兖州的真正原因,知道多少?” 庞成神色一顿,还想装傻。 “刘兄,陈锦年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啪! 刘德勇猛地一拍桌子,面色黑沉地喝道:“庞成,别跟我耍心眼,你当真以为我傻?那花魁的消息是你告诉我的,大郎是被我拖下水的,你以为我真不知道?” 刘德勇并非傻子,当初庞成找来,他意识到这家伙想要对陈锦年不利。 但便宜这种东西不占白不占,他又不吃亏,索性跟着庞成往来,说不定能让庞成回心转意,别再祸害陈锦年。 谁知道,事情演变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刘德勇哪里还会容忍庞成。 庞成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眼神来回游走,幽幽地回答道:“刘主簿,我真的不知道……” “混账!你再敢说半句不知道,我马上抓了你!” 刘德勇已然怒了,眼神冰冷地喝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想清楚了再回答,没有把握,我会来问你?” 庞成被吓得一愣,双腿不自觉地跪倒在地。 刘德勇的样子,不像是在唬他,难道谢龙的时候,他已经全都知道了? 庞成想了想,扛不住刘德勇给的压力,嘴角抽了抽,无奈地说道:“刘主簿,这一切都是谢龙指使的!” “什么!” 刘德勇眼神突变,身上的气势多了几分杀意,他瞪着庞成,恨不得将其杀了,怒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出来!” 庞成点了点脑袋,这才详细地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 夜色下。 阿六从福威镖局回来,脸色显得尤为沉重。 他刚要回去,就看见潘成跑了过来。 “六哥,怎么样了?” “福威镖局不准备帮忙,这件事,他们插不上手。” 阿六神色有些难看,张文涛说得很明白,若只是马贼而已,福威镖局可以介入,可换做是色目人和叛军,甚至还有大乾官员参与,福威镖局冒不起这个险。 “那怎么办?” 潘成嘴角抽了抽,急忙喊道:“六哥,那我们自己去保陈老板,他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阿六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相公,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秦茹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 阿六一愣,连忙笑道:“夫人,陈老板没事……” “我不傻,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夫人,就把事情全都告诉我。” 秦茹走了过来,神色很是罕见的愤怒:“他是我相公,不论生死,我都有知情权,如果你们以为瞒着我是为我好,那就错了!” “说,我相公到底怎么了?” 阿六没想到秦茹会这么敏锐,他和潘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做好了决定。 第92章 路生险阻 月明星稀,兖州的夜色格外繁华。 陈锦年与耀月在路边游逛,打发着空闲的时间。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匆匆的跑了过来,她对着耀月说道:“小姐,那边来信了,今晚就可出发。” 耀月闻言,微微颔首:“你先回去吧!” 那女子走后,耀月才看向陈锦年笑道:“陈老板,我三叔有请!” “走吧!” 陈锦年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该去见见传说中的拜穆元了。” 耀月点头应答下来。 不多时间。 二人便是上了一辆马车,共同前往仲海山庄。 路上,耀月不禁问陈锦年:“陈老板,此去仲海山庄,面见的乃是色目人,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然?” “耀月姑娘这话,难道是想告诉我,见你三叔,我还会有性命之忧?” 陈锦年反问,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色。 耀月一愣,摇摇头道:“小女子可以保证陈老板在仲海山庄的安全,可是,去仲海山庄路途遥远,小女子担心,谢龙那贼人会来!” 陈锦年当然也有这个思量,因为昨晚的事,恐怕谢龙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了。 谢龙此人度量狭小,何况一心想着陈锦年手里的酒方,没有什么事,是他所做不出来的。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陈锦年话音不大,眼神却是尤为坚定。 他摸了摸袖中的火枪,才感受到了几分安心的感觉。 自从上次陈锦年让谢龙逃走,他就让人把袖中的火枪做过改造,如果谢龙敢来,他就不会让谢龙好过。 况且,他身上还绑着火药呢! 真以为陈锦年会傻乎乎的一个人去见色目人,那什么拜穆元之流,他连见都没见过,哪里能确定这些人安的什么心呢! 耀月点点脑袋,笑着说道:“小女子当然信任陈老板的本事。” 陈锦年听到这里,不由得拉过耀月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得不说,他虽然不想背叛秦茹,但没事占耀月的便宜,也算是一道美景。 谁让耀月娇羞起来,美得不似人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 帘外的车夫“吁”地喊了一嗓子,他冲着马车里喊道:“陈老板,耀月姑娘,有人挡住了我们的路!” 陈锦年眼神一凝,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急忙掀开门帘,不远处的地方,站着几十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关键是这些人的手中,还拿着武器。 “陈锦年,血债血偿,你杀了我们虎爷,我们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没错!识相的赶紧滚出来受死,我们还能留你个全尸!” “陈锦年,你个混账东西,赶紧出来!” …… 耀月见状,脸色猛地突变:“快,掉头!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绝不能让陈老板有危险!” 车夫这才反应过来,他调转马匹,可回头看去,眼中的慌乱越来越盛,说话都不利索了:“耀,耀月姑娘,后面也有人!” 耀月拉开身后的窗帘,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她一个纵步从车上跳了下去,陈锦年没拉住,只好跟着她一起下了马车。 耀月目光无畏地喊道:“谢龙,你个狗东西,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做什么?” 谢龙手里拎着一把阔刀,嘴角挂着冷笑道:“做什么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带兄弟们来为黑虎报仇的,陈锦年,跪下滚过来!” “你敢!” 耀月挡在谢龙面前,愤怒地喝道:“陈锦年是我们色目人的客人,你敢动他,我把这件事告诉我三叔,你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 谢龙呵呵一笑,抬手扣了扣耳朵道:“臭娘们儿,你不会以为,我今天来找陈锦年,会把你放走吧!” “老子早就受够了,如果不是看在你三叔的份上,我会让你一个贱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臭娘们儿,待会儿杀了陈锦年,老子就和兄弟们,一起玩玩你!” “反正你就是干这行的,如果能把我们伺候舒服了,我还能留你一条小命,让你今后跟着我!” 耀月面色顿变,她本想用拜穆元来威慑谢龙的,没想到谢龙会如此胆大包天,连她都想拿下。 一时间,耀月是真的没了主意。 谢龙不再理会耀月,看向陈锦年骂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如果没有,老子就要用你的血来祭天!” 陈锦年呵呵一笑,将耀月拉到身后,面色平静的说道:“谢龙,好手段!想必这些人,都被你的谎话给骗了,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对吧?”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龙装起了傻,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是我杀了黑虎兄弟又如何,陈锦年,这些人不会相信你的。 啪啪啪! 陈锦年点着头拍了拍手:“诸位一定是叛军的人,谢龙如今在你们之中身居高位,代替了黑虎的位置,对吧?” “陈锦年,你少废话,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杀了虎爷,我们要了你的命。” “你就别想着挑拨离间了,我们不会信你的。” …… 谢龙见状,有恃无恐地笑了笑:“陈锦年,要不要继续?如果你还想挣扎,我可以再给你些时间,不过兄弟们给不给,我就不知道了!” 陈锦年微微一笑,慢悠悠地摇了摇脑袋。 “不必了,这群人已经被你骗了,说再多,他们也只会相信自己脑子里那愚蠢的认知罢了。” 谢龙一听,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准备好去死了?” “你敢杀我吗?” 陈锦年反问一句,目光轻蔑地落在谢龙头上:“你杀了我,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出去,为了不终止叛军和色目人间的交易,你不能杀我,除非先拿到我手里的武器。” “可,我就是不拿给你,你敢杀我吗?” 谢龙脸色微变,他怎么知道,陈锦年会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轻而易举的就让陈锦年占尽了上风,真是可恶啊! 谢龙抬起阔刀,眼神凶狠的骂道:“不怕你不交出来,折磨人的手段,老子可多的是,一定能撬开你的嘴!” 第93章 玉佩 谢龙神色阴沉,他本来也没想放过陈锦年。 先前几次在陈锦年的手上吃的亏,早就让他对陈锦年恨之入骨,放过陈锦年,这绝对不可能! 陈锦年面色微变,嘴角勾起一抹笑色,挑衅地展开双手。 “来,杀了我!” 谢龙眉头一皱,陈锦年怎么这么有恃无恐的? 他一下子又反应了过来:“呵呵,陈锦年,别想吓唬老子!老子见识过你的武器,不会那么轻易上当的。” “大家伙都听好了,陈锦年手里有着可怕的武器,都小心一点,别被他给阴了!” 众人闻言,立马高声喊道:“是!” 陈锦年呵呵一笑,淡淡地骂道:“白痴!想杀你哪有那么难,你真以为,我会没做半点准备,就来兖州?” “少装腔作势了,陈锦年,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谢龙嘴角上扬,目光落在陈锦年身上,仿佛对方早是待宰羔羊。 陈锦年冷笑起来,高声问道:“黑虎麾下第一人,李岳峰听令!” 李岳峰? 这个名字从陈锦年的嘴里喊出来,那些人都不由得愣了愣,傻傻的看着陈锦年,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 谢龙皱了皱眉,同样有些奇怪。 黑虎旗下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在叛军之中,还算是说得上话。 可,陈锦年一个破书生,怎么会知道李岳峰呢? 谢龙眯着眼睛,看向人群中的李岳峰,冷冷地说道:“你认识陈锦年?” “不认识!” 李岳峰站了出来,身高八尺,身材威武雄壮,看上去很是精神的样子。 他看向陈锦年,冷冷地说道:“你要耍什么花招?陈锦年,你杀我恩人,我要了你的命!” 陈锦年话不多说,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信,以及一块墨绿色的玉佩,上面刻着“李”这个字眼。 “你认得吧?” 李岳峰脸色微变,那块玉佩他当然认得,那是他的祖传宝贝儿,当年他流落兖州街头,险被饿死。 那时候是黑虎救了他的命,为了报答黑虎,李岳峰才把这块玉佩交给了黑虎。 “当然认得,你杀了虎爷,还夺走了这块玉佩,真是该死!” 陈锦年淡淡一笑,神色自若地说道:“玉佩是黑虎给我的,如果不是他给我的,我也不会知道关于你的事情。” “李岳峰,我长话短说,黑虎死前和我做过一笔交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我全都清楚。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这块玉佩吧!” 李岳峰脸色变了几分,他流落兖州自然是有缘由的,因为黑虎出手相助,他才把一切都告诉了黑虎。 当时黑虎只说了一句话,你身上背负的仇恨,我会帮你报,只要你要一心一意的跟着我。 这件事,除了李岳峰和黑虎之外,没有别人知道。 李岳峰当然会起疑,如果不是黑虎相告,陈锦年又怎么会知道他身上的事情。 谢龙心里更是奇怪,陈锦年的话是什么意思,黑虎和陈锦年做了交易,当时在牢中,黑虎到底答应了陈锦年什么? 他恐防事情有变,急忙喊道:“李岳峰,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黑虎死在陈锦年手里,先把他抓起来!” “急了?” 陈锦年的话音悠悠响起,带着几分玩味道:“怕我捅破真相,让你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到时候,恐怕不只是官府,就连叛军也容不下你啊!” 谢龙一听,双眼瞪得像是铜铃一般。 “陈锦年,少胡说八道,我要了你的命!” 他已经等不及了,急忙喊道:“所有人听令,拿下陈锦年,他若是还敢反抗,哪怕是杀了他,也可以。” 陈锦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都是你自找的。 本来谢龙没想过要杀陈锦年的,可惜陈锦年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陈锦年让别人知道,是他杀了黑虎,那么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陈锦年。 色目人那边,他可以找借口推脱责任,色目人总不至于为了个陈锦年,连叛军这边的势力全都放弃。 “兄弟们,上!” 众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黑虎做人要比谢龙靠谱得多,他们多多少少,都受过黑虎的恩惠,否则怎么会跟着谢龙来堵截陈锦年呢! “陈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耀月脸色煞白,谢龙起了杀心,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可如果陈锦年死了,色目人的计划只会功亏一篑。 关键是,谢龙刚才说过的,要让她后悔。 陈锦年从袖管中摸出火枪,他将耀月一把推入马车当中,冷冷地说道:“待在里面,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耀月愣了愣,陈锦年这是打算单打独斗? 可,能赢吗? 陈锦年脸色同样不太好看,这么多叛军,打定了主意要他死,恐怕想要安全逃脱还是太不容易了。 他还是太小看谢龙了,当初在牢里,就该多向黑虎那些有利的东西,让李岳峰这群人相信自己的。 罢了! 战! 陈锦年眼中闪过几分释怀的味道,他已经无路可走,总不能跪在地上求谢龙饶过他,索性死的男人一点。 砰砰砰! 几声枪响,陈锦年成功地打中几个冲来的人的胸膛,当场暴毙。 陈锦年后退一步,他忙着填充弹药,火枪的威力足够,只可惜弹药是有限的,一旦被抓住这个空档,只怕是没了活下去的机会。 谢龙见过火枪好几次了,他刚才一直躲在暗处,看见陈锦年没再放出暗器,他知道这是机会来了。 他话不多说,身形极快地从树后蹿了出来。 只是片刻喘息的功夫,谢龙已经来到陈锦年的面前,他抓住陈锦年的手腕,嘴角上扬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陈锦年,结束了!” 说罢这话,谢龙掏出匕首,一下子就冲着陈锦年的腹部刺了过来。 陈锦年被吓得背后漫出冷汗,好在他的动作快,躲开了谢龙这一刀。 但接下来,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谢龙抓着陈锦年的手,导致陈锦年根本挣脱不开,他见状,再度一匕首朝着陈锦年的胸口刺了下来。 眼看着,避无可避! 第94章 放了他们 陈锦年眼中满是血丝,他不曾预料到,穿越之后,死亡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谢龙神色越发得意,去死吧,陈锦年! 叮! 恍然间,只见一把飞刀飞来,竟是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谢龙的匕首上,使得谢龙这一刀没能得逞,反倒是被震飞了出去。 谢龙抬起脑袋,朝着四周望了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 陈锦年回过神来,猛地朝着不远处看去,只见一道全身裹在黑色衣服中的人影,手里正拿着两片飞刀耍弄。 那人带着黑色面罩,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再是看不出他的样貌来。 可是从谢龙的面色来看,他一定知道此人的身份,并且,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暗影,你来这里做什么?” “呵呵!” 那人冷笑了两声,眼神轻蔑地扫过谢龙:“路大人有令,让你从哪来滚回哪里去,若是还敢对陈老板动手,我会先杀了你!” 谢龙嘴角抽了抽,急忙喊道:“暗影,你回去告诉路大人,陈锦年有异心,他现在是去仲海山庄,那是色目人的地盘,他是去投靠的啊!” “这跟你没关系,滚,还是不滚?” 暗影的语气森冷,全然不是在跟谢龙开玩笑的样子。 谢龙脸色越发难看,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怒道:“所有人听令,我们走!” 陈锦年见谢龙转身就走,他的神色变化了几分,突然喊道:“等等!谢龙,你不会以为你可以这么走了吧?” 他说着,手里的火枪已经重新装上弹药。 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谢龙,否则下一次,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杀了这家伙了。 陈锦年心一横,眼中闪过杀意,猛地将火枪抬了起来。 “陈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路大人让我来救你,没说让你杀了谢龙。” 暗影的速度很快,如同鬼魅一般,飞快的出现在了陈锦年面前,他的话音像是在笑,淡淡的说道:“谢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你杀了他,又有何用?” “只要路大人在,就不会让谢龙危及你的性命,难道陈老板这个面子都不给路大人?” 陈锦年很想骂一句,路平安算个什么东西,谢龙三番五次的想要杀他,不抓住这次的机会,路平安能保证下次他还活着吗?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锦年没把火枪放下,他冷冷的笑道:“路大人说的没错,他可以保我,但保不了我一辈子,谢龙这些人,我不放心。” “还请兄台让一步,替我杀了谢龙,或者,我自己来。” 暗影没想到陈锦年这个时候,态度会这么的强硬。 他都不禁有些头疼,杀了谢龙,事情也就闹大了,绝对不能让陈锦年动手。 可是,不杀? 陈锦年会罢休吗? 无疑,是不会的! 陈锦年不管那么多,从暗影身边闪开,目露凶光的飞奔而去,谢龙现在没有防备,正是杀了谢龙的大好时机。 谢龙猛地转过头来,他可没料到陈锦年还敢反过来想要杀了他。 砰! 只听见一声枪响,谢龙的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可这一下还是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鲜血横流。 谢龙惨叫了一声,猛地回头看来,眼神中更是凶狠无比。 “暗影,这都是陈锦年逼我的,总不能让我死在他手里吧!” 说罢这话,谢龙举起手里的钢刀,竟是如暗器一般丢了过来。 那钢刀飞得极快,陈锦年连忙侧身躲开这一刀,他抬起火枪,对准谢龙又准备打过去。 “住手!” 暗影怒斥一声,眼神冷漠地喝道:“谢龙,路大人说过了,陈老板绝不能死。如果你不听,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谢龙顿了顿,心里憋屈极了。 什么玩意儿? 陈锦年想要杀了我就可以,我要杀了陈锦年自保,反倒是忤逆路大人的意思了?莫非你是想说,我就该死? 暗影知道谢龙不满,笑着道:“谢龙,是你出手在先,陈老板想杀了你,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不会让陈老板杀了你,索性帮二位出个更好的主意吧!” “什么主意?” 谢龙奇怪地盯着暗影,心里不禁腹诽,这家伙真有那么好的心眼? 陈锦年也好奇,如何才能让他满意呢? 暗影话不多说,目光紧紧地落在了那些叛军的身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猛地蹿了出去。 暗影所用的是一把长剑,他窜入人群,如游龙一般,在手中翻飞着剑舞。 那些叛军压根儿没想到暗影会把目标落在他们的头上,还来不及反应片刻,便是有鲜血飞溅而出。 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不断落地。 陈锦年眼睛瞪大,他可算是明白了暗影的意思,这些叛军如今是谢龙的手下,只要这些人死了,那么他的危险就小了不少。 只是这样,太残忍了! 谢龙更是看得不可思议,慌忙喊道:“暗影,住手!你杀了他们,你又该如何和孟大人交代,难道你不怕路大人和孟大人翻脸吗?” 暗影手中动作未停,一步死一人,他轻飘飘地笑道:“如果你主子知道你不顾路大人命令,私自带兵行凶的事,他也不会让这些人活下来的。” “谢龙,你是不是太小看孟大人了,有没有异心,孟大人比你我更清楚。” 谢龙愣了愣,只看见一个个的兄弟死去,他痛心啊! 对! 是痛心! 不过他不是把这些人当做兄弟而痛心,是痛心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信任,就这样被暗影给毁掉了。 他阻止不了,眼神凶狠的瞪着陈锦年,都怪这家伙,如果不是陈锦年,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陈锦年可顾不上谢龙,他看着还未被杀掉的人,急忙喊道:“暗影,够了!既然你不让我杀谢龙,那我不动他便是。” 这么多人,都是性命,他没办法为了自己的私欲,让这些人白白死掉。 毕竟,他们都是被谢龙骗了而已。 暗影的刀,正好落在了李岳峰的胸口上,他顿了顿,笑着说道:“好啊!陈老板没有意见,我当然不会干涉。” “不过,事情不能只做一半,这个人,可以死了!” 说罢这话,暗影一剑凶猛地刺了下去。 第95章 真是绝了 噗! 暗影的剑,狠狠的落在李岳峰的胸口上,鲜血不断地喷涌出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眼中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 暗影将剑给抽了出来,他将剑尖甩了甩,冷笑着道:“都别看了,赶紧滚!记住了,今日是陈老板救了你们的命,否则你们活不了!” 谢龙等人见状,心里自有不甘,但没人敢上前来为李岳峰出头。 他们的实力还没谢龙厉害,又怎么可能战胜暗影呢? 谢龙咬了咬牙,脸色愤怒的道:“走,不要在这里多留!” 他说着,带着叛军飞快地离开了。 如今多死一人,都算是让他的实力大损,孟大人说过了,他想要在叛军当中,获得更多的权力,必须做出点成果来。 可是……都被陈锦年给毁了! 这个混账东西! 陈锦年没功夫去管谢龙,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岳峰,心中有怒火难发。 不得不说,这次若不是暗影及时赶来,谢龙一定会要了他的命,谁都阻止不了,总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刀锋相向吧! “陈老板,我本该现在离开,不过有些话,不得不说。” 暗影缓缓开口,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 陈锦年看向暗影,他压抑着心中怒火,挤出一抹笑容来:“暗影兄请说,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恐怕已经死在谢龙手下了,不必客气。” 暗影点点脑袋:“此次谢龙来追杀你,并非路大人的意思,这小子敢做出越界之举,恐不好是有人唆使。” “路大人说了,保住陈老板的命是关键,不论今后陈老板有何危险,我都会赶来救援。另外,务必小心身边的人,他们未必与陈老板是一条心。” 陈锦年眉头微微挑动,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马车。 车窗边,耀月探出脑袋,紧张地盯着自己。 “多谢暗影兄提醒,我定当小心。” 暗影没再多留,点头应道:“陈老板,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请你记住,路大人爱惜人才,他不想你有事!” 他的话一说完,身影闪过,便是消失在视线当中。 陈锦年心里暗叹,没想到路平安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谢龙的武功不差,竟然不敢跟暗影过招,足以看出暗影有多厉害了。 是不是,他也该学习武功呢! “陈老板,你没事吧?” 耀月这个档口跑了下来,她来到陈锦年的身边,上下打量,发现陈锦年的身上没有伤痕,才算是松了口气。 陈锦年露出笑色:“怎么?这么担心我死了,是怕今后没人给你钱花了吗?” 耀月神色一愣,娇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陈老板莫要开玩笑,小女子担心你,你还这么不正经,难道在你眼中,耀月就是个贪财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耀月刚才的担心是真,并且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莫不成,自己真喜欢上陈锦年了? 不不不,陈锦年是个好色之徒,而且不是陈锦年有着秘密武器,她也不会接近这种人,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人的。 陈锦年没再理会耀月,他蹲了下来,李岳峰的眼睛紧闭,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样。 “咳咳……” 不料在这个时候,李岳峰咳嗽两声,鲜血不停地从他嘴里喷涌出来,他还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李岳峰,你还活着?” 陈锦年有些惊喜。 李岳峰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翻了个白眼,神色显得很是痛苦。 “陈老板,这贼人还没死,要不要杀了他?” 耀月眼神骤变,她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柔弱,凡是有威胁的人,她绝对没那么放过。 “不!” 陈锦年急忙阻止了耀月:“如果我带他回仲海山庄,你三叔能找到人救他的命吗?” 耀月愣了愣:“为什么要救他?”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救!” 陈锦年很是急切,鬼知道李岳峰还能活多久,他发现暗影那一剑偏离了李岳峰的心脏,这才让李岳峰还留有一口气。 耀月咬了咬牙:“我三叔那边,有着我们色目人中第一医师,特木尔!如果他出手,这个人一定能活下来,可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救大乾人!” 陈锦年一听,既然有戏,那么就不能放弃。 他赶忙把李岳峰抱上马车,带着人朝着仲海山庄赶了过去。 耀月随陈锦年回到马车上,看着满面死灰的李岳峰,心中还是不解。 “陈老板,此人刚才伙同谢龙想要杀害你,为什么你还要救他?” 陈锦年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看着李岳峰,沉声道:“坚持住,想想你身上背负的仇恨,如果你想报仇,那就别死!” 李岳峰眼睛眯着一条缝,听到这话,瞳孔凝聚了几分,似是咬牙坚持着。 …… 暗影救过了陈锦年,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路平安的府上。 他将事情的全经过都讲给了路平安,这才说道:“路大人,陈锦年那个人很是狡猾,刚才想要假借我之手,除掉谢龙。” “你说,这样精明的一个人,真的会上当吗?我走的时候,他还是和那色目女人去了仲海山庄,此人真的能成为我们的人?” 路平安手里拿着一杆烟枪,他长长地吸了一口,吐出云雾来,神色上满是舒爽之色。 “暗影,你觉得陈锦年奸诈,那你觉得他会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吗?” “路大人,你是说,陈锦年知道我们为什么救他?” 暗影见得路平安点头,心中更是诧异无比:“那,陈锦年更不可能加入我们了,路大人,我们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错!” 路平安再度吸了口烟,神色浅然地笑道:“我们玩的就是阴谋,陈锦年不傻,他能反应过来。但,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你想想,换做是你,会相信我们大乾人,还是相信色目人?” 暗影一听,琢磨了起来。 路平安接上刚才的话说道:“正常人,都会选择相信大乾人。陈锦年也不外乎,何况此人是个商人,他想要的,无非是钱和权,或者女人。” “他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去想这些事情,所以只能往我们这边靠。我之前说了,你特意点点陈锦年就足够了,谢龙会去杀他,那是谁同意的?” 暗影立马反应了过来:“是色目人!如果是大人的主意,也没必要让我去救陈锦年,所以不管怎么样,陈锦年都会怀疑色目人的。” “这一招,真是绝了!” 第96章 拜穆元的猜疑 仲海山庄。 一座伫立在兖州云山顶的建筑,异常的雄伟。 此时就在仲海山庄的别院里,一道高大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本大乾的诗词,正在高声朗诵。 “花落月前难自己,回首风霜皆已逝。来路云烟不可忆,只叹今朝景自知。” 他念完一首诗,眼神中的欣赏之色更甚,忍不住称赞道:“好诗,真乃好诗啊!大乾第一女才子,竟能做出此等好诗,真是令人敬佩!” 此人,正是拜穆元。 “主子,耀月小姐他们来了,似乎是在路上出了差错,他们的神色很是着急。” 一个男人跑了进来,将在山庄外的事禀报出来。 拜穆元眉头微皱,正色道:“先带他们进来,有何事,待我看过再论。” “是!” 陈锦年和耀月,此刻已经等候在了山庄门外。 李岳峰被陈锦年驮着,伤口做了简单包扎,但这种程度的伤势,不是稍微做些包扎就足够的。 “陈老板,你再等等,我三叔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马上安排人来救他的。” 陈锦年点了点头,他担心李岳峰不假,但更在意的还是拜穆元的人品。 时间不久。 刚才的男子来到门外,他看向耀月说道:“小姐,主子有请!” “快,我们带他进去!” 耀月拉着陈锦年往里走,一边冲着那男子说道:“快去请特木尔医师,陈老板的朋友受了重伤,耽搁不得!” 男子犹豫了半晌,为难地道:“小姐,特木尔医师只有主子同意,才能请得出来……” “人命关天,你觉得我三叔会不答应……” “先去见你三叔,李岳峰还能再撑一会儿!” 陈锦年拉起耀月的手,他比谁都担心李岳峰的生死,但眼下不是在自己的地头上,做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耀月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只好随着陈锦年进了院子。 刚踏进去,就能听见有人诵读诗的声音,仍旧是那首,大乾第一女才子李清月的诗。 陈锦年闻声,不由地想起前身曾经最爱的,同样是这个叫李清月的诗人,或许一个人的厉害之处,就是让不同的人,会因为同一首诗所折服吧! “半生愁肠难自叹,写尽离合与悲欢。” 陈锦年的开场白,用的同样是李清月的诗,他笑着道:“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拜穆元拜将军,竟然会欣赏李清月的诗词,可见拜将军心中,有多少忧愁!” 拜穆元慢慢扭过头来,目光落在陈锦年的身上。 “想必阁下就是陈锦年陈老板,原来陈老板对李诗人的笔墨,也颇有钻研。” “钻研谈不上,不过是有些见解罢了。” 陈锦年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若是拜将军喜欢诗词,我碰巧知道一位更有才的诗人,或许拜将军会更喜欢!” “更喜欢?” 拜穆元眼前一亮,他想要去问,视线不由地落在李岳峰的身上:“先不谈此事,耀月,此人身受重伤,是你们的朋友?” 耀月点点头,指了指陈锦年道:“是陈老板的朋友,三叔,你快特木尔医师救救他吧,不能再拖了!” “来人,带这位朋友去见特木尔,告诉他,想尽办法保住这位朋友的性命。” 拜穆元气势一转,高声喊出这话,便有几个人来到陈锦年的面前,示意要扶走李岳峰。 陈锦年想了想,还是把李岳峰托付给了这些人。 他这才抱拳笑道:“多谢拜将军,若不是拜将军出手,我的朋友恐怕是没命了。” “伤没治好,命没保住,你不用急着谢我。” 拜穆元是个耿直的人,他神色不太好看地问道:“此人是在来的路上,出的事吧?” “是啊,三叔!” 耀月想起这件事,就愤怒地骂道:“是谢龙那个狗贼,想要对陈老板不利,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该相信那些叛军的。” “如果不是路大人派人来救了我们,说不定我也会遭到毒手。三叔,你要帮我报仇,杀了谢龙!” 耀月这话,不知道是不是为陈锦年着想,才想要杀了谢龙的。 拜穆元哈哈笑了笑,走过来揉了揉耀月的头发,溺爱地说道:“好了好了,一切以大局为重,谢龙还有用,不能死。” “可是……” “别可是了,三叔以后会替你报仇的。” 拜穆元打断耀月的话,露出神秘的笑容道:“赶紧回房去看看,三叔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大乾绸缎庄吗?” “是五彩绸缎?三叔,你真的给我找来了?” 耀月面色很是惊喜,大乾被誉为第一大国,不同颜色的绸缎,也只有大乾才有。 拜穆元露出笑色:“你猜?” “不猜了,谢谢三叔,我先回去看看!” 耀月顿时管不住自己的心,冲着陈锦年笑了笑:“陈老板,你先和我三叔聊着,我待会儿再过来。” 陈锦年拦不住耀月,也没必要去拦。 待得耀月的背影消失不见,陈锦年才笑问道:“拜将军,为何要特地支开耀月姑娘,难道是有话想对我说?” “不算是支开,不过的确有话对你说。” 拜穆元神色一凝,淡然说道:“耀月这孩子心思单纯,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难免会受人利用。” “陈老板,我对大乾人并不歧视,但凡是人,都会为利益驱使,所以请你不要介意,我不相信你。” 陈锦年点点脑袋,不在意地说道:“拜将军言之有理,耀月姑娘所见未必是实,或许是我故意安排,所以大将军不信我,也正常。” “不过,我想问问拜将军,谢龙来杀我,此举不是路平安授意,那便是色目人授意,拜将军又如何让我信你呢?” 拜穆元眉头一皱:“陈老板是说,怀疑我们色目人想要杀了你?” “是!” 陈锦年不卑不亢,一个字道出,便是直直地盯着拜穆元。 拜穆元思索一二,不禁笑了:“陈老板知道,如果我要杀你很容易,没必要刻意安排在半路的。不过此事,想必是萨尔姆干的。” “陈老板,你可以不信我,你手中的秘密武器也不必展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97章 拜穆元看透了 拜穆元语气坚决,脸上更是露出不屑之色,显然他很想证明,此事与他无关。 陈锦年最善察言观色,怎么会看不出拜穆元的意思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过拜将军了。” “不必谢,这是我该做的。” 拜穆元的话说到这里,不由得笑道:“陈老板,今日找你来,本是为了秘密武器一事,但因为你被追杀的事,我也不好再提此事。” “我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陈老板能否与我解答?” 陈锦年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大将军有什么不明白,问就是了!” 拜穆元微微颔首,眼神骤然凌厉了几分:“我素来欣赏大乾文化,相比起色目国来,大乾的确可誉为第一王朝。” “悍勇杀敌,杀身陷阵,至死方休的大乾勇士不在少数。可为何,陈老板会选择帮我色女人了?” 陈锦年万万没想到,拜穆元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他琢磨一二,微微笑道:“拜将军不是应该明白,我陈锦年是个商人,唯利是图,只要对我有利的,我都应该不拒绝吧!” 苍啷! 拜穆元猛地从侧边的武器架上,把刀刃给抽了出来。 他冷冷的盯着陈锦年,刀锋已然落在了陈锦年的咽喉之上。 “陈老板,请你说实话!” 陈锦年哪想到拜穆元会一言不合直接拔刀,难怪要支开耀月,合着就是担心耀月会阻止而已。 陈锦年背后被汗水打湿,他嘴角抽了抽:“拜将军,你为何不信我?在我手中,有着可以助色目人扰乱兖州的武器,我们精诚合作,势必能助色目人大胜。” “可如果拜将军为了一时意气,杀了我,恐怕色目人的计划会功亏一篑吧?” 色目人谋划了这么久,加之大乾皇帝寿辰将近,绝对是发起兵变的大好时机。 陈锦年不相信,拜穆元可以放弃! 可,他错了! 拜穆元手中的刀锋,赫然往前压了压,冰冷的寒意,让陈锦年直感觉汗毛直立。 “陈老板说得没错,此为色目人攻陷兖州的大好时机,没必要为了一时意气,而毁了整个计划。” 陈锦年闻言,心说你知道还拿刀威胁我干嘛,你疯了? “不过,陈老板大概是误会了一些事!” 拜穆元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地说道:“我拜穆元平生最痛恨一种人,卖国求荣,只顾个人利益的混账,这种人死不足惜!” “陈老板,你的举措,正是卖国求荣吧?” 陈锦年没有说话,心里直觉得拜穆元就是个疯子,你要大乾人来帮你,又要骂别人卖国求荣,合着我就没选了呗! “拜将军,难道你不想让这场战争尽早结束?兖州兵变在即,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重头来过?” 陈锦年沉声反问,现在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拜穆元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当然希望兖州兵变成功,但陈老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卖国求荣?”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伪装,如果能够成功打入我们色目人内部,那么早晚有一天,你可以一锅端了我们色目人!” 陈锦年一愣,他有一种感觉,拜穆元说了那么多,其实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句。 拜穆元压根儿就不相信他,哪怕拿出秘密武器,同样很难取得拜穆元的信任。 陈锦年皱着眉,强压着心头的恐惧笑问道:“拜将军,如果我真是乾爹,那么又何必冒着会死的风险,特意来这里见你呢?” “呵呵,我着实不明白,拜将军相信路平安,相信谢龙,却不愿意相信我,这是为何?难道他们就该拿色目人的好处,而我不能吗?” “如果是这样,拜将军不妨杀了我,反正我现在哪里都去不了,留我走了,岂不是让大乾有了可乘之机,兖州兵变也不可能实现!” 陈锦年说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拜穆元迟疑片刻,将手中的刀刀,慢慢从陈锦年的咽喉上拿开了去。 “陈老板,着实好胆量!” 陈锦年睁开眼睛,他看着拜穆元笑道:“拜将军,现在你可以相信我的忠心了吧!我绝对没有……” “陈老板不必多说,我已经看透了。” 拜穆元打断陈锦年的话,眼神锐利的盯着陈锦年说道:“如果说我刚才还会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陈老板,是为了大乾而来,假意合作!” 陈锦年心头一震,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怎么会被一下子就看透呢? “拜将军,此话怎讲?” “还要我细说?” 拜穆元淡淡的笑了起来:“如果陈老板想要卖国求荣,我绝对饶不了你,我说了,我平生最为痛恨卖国求荣之人。” “且不说谢龙,那人是叛军出身,不敢为国赴战,遭人唾弃乃是常事。但一路平安,眼中写满了贪婪,他之所以会与我合作,正是因为他有贪念。” “可是陈老板,你不同!” 陈锦年思来想去,都没明白他和路平安有何不同。 他这段时间以来,装作对耀月有意,张口闭口都是想要钱,难道这份作态,还不能说明他的本质吗? 拜穆元慢慢说道:“陈老板来此,既是为了合作,不该表现得英勇无畏,我想杀你,你该怕!可你不怕,让我杀了你以表你的忠心,这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样子。” “商人唯利是图,你不是。加之陈老板曾经舍身救王文充一事,我也素有耳闻,陈老板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陈锦年一听,合着问题出在这里,对啊,贪财好色的商人,哪会用死来表忠心? 难不成,今天真是他的忌日? 陈锦年眼神一动,看向了拜穆元手里的刀,他不由地问道:“拜将军,既然看透,为何还不杀了我!” “总不会是因为,拜将军痛恨卖国求荣的人,欣赏为国尽忠的人吧!” 拜穆元笑了起来,爽朗地将刀插入刀鞘,他笑着道:“欣赏归欣赏,我还没愚钝到用欣赏二字来屠杀自己的家人。” “陈老板,我想和你公平对话,做个可以实现的交易,对你我,对大乾和色目人,都有利!” 第98章 谁的意思 陈锦年双眼微眯,他满是奇怪的盯着拜穆元,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拜将军,你有话不妨直说!” “大乾立国以来,天下除了大乾,还有诸多小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受苦受难,还是百姓承担的最多。” 拜穆元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陈老板,你即为百姓,又是大乾中人,想必比我清楚,百姓吃了多少苦。” “我即为色目人一员,又身居高位,不得不为百姓着想,何况两国交战,彼此痛恨,天下何以大同?” 陈锦年听到这话,逐渐有些明白了。 拜穆元的意思,就是想要和平共处,唯有如此,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可,谈何容易? “拜将军心忧天下,小生佩服。可天下和谐共处,凭你我之力,恐怕难以做到。” 开什么玩笑,大乾和色目人之间的恩怨,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别说现在双方能不能放下曾经的恩怨,关键是色目人现在还想要攻占兖州,大乾皇帝就不会答应。 不,只要是个大乾人,恐怕都不会答应。 陈锦年不禁有些好奇,拜穆元这样天真的想法,路平安那种老狐狸怎么会答应与之合作呢? 难道路平安一直都觉得,两国可以和平? 拜穆元闻言,眼中凝重了几分:“对,难以做到,却并非没有机会。只要陈老板肯配合,你我一定能够实现天下大乱。” “拜将军,你想我怎么做?” 陈锦年有些为难,索性听听拜穆元的想法。 拜穆元看向陈锦年:“再过不久,便是大乾皇帝寿辰,我听说陈老板近日与王刺史来往密切,加上你的秘密武器,可在大乾皇帝面前得以重用。” “就是说,陈老板今后定然是大乾皇帝眼中的红人,若是陈老板肯进谏,我相信大乾皇帝一定会答应面见我。” 陈锦年愣了愣,眼中不由得生出狐疑之色。 面见你? 之前大乾皇帝面见你,趁此功夫,兖州就发生过一次变故,若是我来做这个中介人,若是还发生同样的事,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陈锦年看着拜穆元,心说不知道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大乾皇帝可能上两次同样的当吗? 拜穆元似是看穿了陈锦年心中困惑:“看来,多年前的事情,让我早已在大乾失去了信誉,陈老板不信我也没错。” “拜将军,我信你,可别人会信你吗?” 陈锦年不想把话说得太绝,他冷口说道:“朝中大臣对色目人不满的,不在少数。若是拜将军真敢以身入局,不说我会不会被连累,拜将军的命,恐怕都难保。” 拜穆元点点脑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许久,他才满面愁容地问道:“那大乾与我色目国,难道只能兵戎相见,再无挽回的机会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觉得拜将军不会同意。” 陈锦年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地说道:“或者说,大将军同意,色目人也不会答应。” 拜穆元一愣:“陈老板指的是,与大乾签订协议,缴纳供奉?” 陈锦年不由地点点脑袋,这种事在前世常有,毕竟战力不足的小国,想要达成和平,只有签订协议,只是那协议,恐怕没有公平可言。 色目人看不起大乾人,又怎会接受这样的提议。 “陈老板,恕我做不到!” 拜穆元苦笑两声,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本该为色目人谋利,哪怕谋不到利,也不该做出低人一等的样子,可惜想和大乾和平共处,只有这一个办法。 陈锦年心里不是没有主意,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让大乾皇帝接受不签订不公平协议。 他是从现代来的人,手里有着大把的致富技巧。 大乾皇帝签订协议,为的还不只是利益二字,所以他只要随便让色目人给大乾提供一些东西,大乾皇帝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问题是,陈锦年信不过拜穆元。 他前世经历过不少事,深谙大人物的心机有多深,如果拜穆元是假意做戏,那么陈锦年必然讨不到好处。 还得再论! 拜穆元沉思许久,目光落在陈锦年身上:“陈老板的意思,我们和大乾,只有开战这一条路了吗?” “非也!” 陈锦年摇摇头:“拜将军,两国和平并不只是一纸协议可以做到的。如何让色目人喜欢大乾人,又如何让大乾人放下对色目人的成见,这才是必要的。” “我是大乾人,可并不讨厌色目人,国与国相处,其实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若非有着过去的恩怨,我相信和平并不难。” 这是一句实话,陈锦年是魂穿而来,他对大乾没那么深的感情。 大乾与色目人之间的冲突,说白了都是些小事,成见太多,因小变大,最后才变成了今日的结果。 期间两国交战,死去的勇士无数,其中当然也有着一些仇怨。 国与国的纠纷一旦变大,百姓之间也会带上有色眼镜儿,认为对方并不可信,这才是陈锦年担心的问题。 拜穆元显然能明白陈锦年的意思,他皱着眉道:“是啊!百姓只知国恨,他们考虑得不够周全,又如何和平呢!” “陈老板深明大义,要比常人强上百倍,真是让人佩服。” 陈锦年摇了摇头,他并非谦虚,只是觉得他刚穿越来大乾,对这个国家爱得并不深沉罢了。 再说了,他说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如果这次见的不是拜穆元,换成是那什么萨尔姆,恐怕会恨死对方的。 有些话表面上说得好听,做起来未必有那么容易。 陈锦年思来想去,看着拜穆元的愁容道:“拜将军既有求和之意,兖州兵变一事可以暂缓,容我再想想办法,或许我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当真?” 拜穆元望向陈锦年,眼中满是希冀。 陈锦年点点头,坚定道:“此话当真!只是我不明白,拜将军所代表的,是色目人全体吗?色目人国的君主,难道也同意拜将军求和?” 第99章 双面求和 陈锦年不可能不在乎这个问题,他心里很清楚,拜穆元所代表的,绝不是整个色目国,否则怎么还会有别的派系呢! 话说回来,如果拜穆元代表性不够,陈锦年更不可能相信他。 废话! 拜穆元对大乾有好感,但那又怎么样? 愚人之见,不是整个色目国的共鸣,因此拜穆元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拜穆元沉吟一二,嘴角勾起笑色来:“陈老板不必担心,色目国君王完颜洪如今年迈,他早就想新立帝王。” “如今在色目国中,我辅佐的乃是完颜海鹰皇子,他是大皇子,成为新任帝王的概率很大。他愿意求和,大皇子深明大义,心忧百姓,更想建设色目国,他是个明君。” 陈锦年闻言,没那么容易相信拜穆元,他想了想,开口问道:“萨尔姆呢?” 拜穆元和萨尔姆都是色目人,据陈锦年所知,两人的派系不同,恐怕辅佐的也不会是完颜海鹰。 拜穆元神色顿了顿,或许是知道逃不过陈锦年这关,只好应答道:“完颜海龙,九皇子!” 陈锦年双眼眯着,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完颜海龙,此人在色目国的名气不小,是为弑杀好战闻名,说白了,此人绝对不想与大乾和平。 难怪萨尔姆也是这种性子,合着他跟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拜穆元看向陈锦年:“陈老板,此事还需要你去运营,兖州一旦生变,对大乾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吧!” 陈锦年没说话,他到如今都看不透拜穆元的真正目的。 既然想要求和,为何非要发动兵变呢! 大乾感受到了色目人的敌意,想必是不会在留有情面,又如何让大乾皇帝决定和色目人和平共处呢! 拜穆元笑了笑:“兵变不可避免,陈老板,大乾中贪腐官员太多,这些人不是为了国,只是为了个人利益。” “今日我与你交托甚多,如若你回去之后,不再与我合作,那也免了。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让你残杀我色目人的。” 陈锦年愣住,他急忙问道:“拜将军,残杀你色目人非我所愿,但说句实话,你觉得你不想动大乾人,那萨尔姆就不会吗?” “人与人没有不同,这是我不会轻看色目人的缘由。可你不要陷入误区了,色目人中,同样有着匪类,他想把我们大乾赶尽杀绝,难道我能坐视不理?” “想要求和,需要流血,牺牲不可避免,那么拜将军总要做出抉择。我手上的力量,是拿来求和好,还是拿来残杀色目人,想必拜将军比我更清楚。” “今日我若是离开,兵变还是发生,再次相遇,必是在战场之上。” 这番话,没有半点威胁的成分。 陈锦年说得很明白,拜穆元想要保全色目,又想要和大乾和平共处,这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色目国上下一条心,可,能做到吗? 拜穆元沉默下来,他看着陈锦年,眼里满是心痛。 “陈老板,若我借用你的力量,你会助我吗?” “那要看情况了!” 陈锦年此时也懒得虚与委蛇,他淡淡笑道:“如果拜将军是想要求和,我可以想想办法,但若只是想要残杀我大乾百姓,我身为大乾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要么,大将军现在杀了我;要么,来日战场兵刃相接。” 拜穆元眼神一凝,他不想和陈锦年当敌人,或者说是不想要流血,可如今大乾和色目人的局势,不允许他来做选择。 他沉吟许久,才淡淡笑道:“陈老板,我想求和,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尽量拖延兵变时间,如果可以,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陈锦年闻言,这还算是个中肯的回答。 只不过要做到,真没那么容易啊! “也罢!” 陈锦年笑了笑,抱拳道:“若是拜将军能证明完颜海鹰大皇子的决心,我想,我会有办法让大乾皇帝妥协。” “但,必须是看见色目人的诚意!” 为什么是看见色目人的诚意,而不是大乾的诚意? 道理很简单,想要发动兵变的是色目人,大乾作为大国,说白了,没有必要非去剿灭小国。 大乾立国已久,周边色目人来犯不止,但大乾从没有对小国起过杀心,否则也不会拖到这种时候了。 色目国,战力很强,偏偏只是小国。 拜穆元点点脑袋,笑着道:“多谢陈老板,我会将此事转告给大皇子,还请陈老板一定要想想办法。” “至于诚意,我来!” 陈锦年见拜穆元答应下来,微微点了点脑袋。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将军,那人的性命保住了,特木尔医师已经回去,接下来怎么办?” 拜穆元点点头,看向陈锦年。 陈锦年琢磨一二,还是决定去看看李岳峰,此人是黑虎的手下,但心不在黑虎身上,是个有用的人。 “拜将军,请让我和他谈谈!” “带陈老板去见那人。” “是!” 拜穆元见状,拿起之前的诗书,继续诵读了起来。 陈锦年没有多耽搁,随着下人一起去了李岳峰的房中。 李岳峰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睁开,脸色十分的苍白,他见得陈锦年来了,眼神微微变化。 “是你救了我?” “是!” 陈锦年来到李岳峰面前,淡淡笑道。 李岳峰皱起眉头:“为什么?你杀了黑虎,又要救我,难道你想让我做你的走狗,你别做梦了!” 陈锦年从怀里拿出玉佩,他的目光落在李岳峰的头上。 “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黑虎并非我所杀,是谢龙所为。” 陈锦年将玉佩放在李岳峰的枕边,转过身去说道:“黑虎是叛军,但他是条汉子,当初叛军脱逃,实在不是黑虎的本意。” “若不是孟汉勇想要坐山称王,也不至于让你们的名声那么差,变成什么叛军。” 李岳峰愣了愣,叛军这些人,实则也是被坑害的,大部分男儿成为军人,不就是想要保家卫国。 可是孟汉勇这个将军,因为贪生怕死,才让叛军蒙上恶名,又有几人能够看透! 第100章 身不由己 黑虎处在叛军营,是身不由己。 他麾下的弟兄,足足百人,如果他一走了之,这些人又该怎么办? 于是黑虎只能留在叛军当中,久而久之,早已麻木,他活在自责当中,但没有选择,凡是上面有军令,必须做到。 上次借由谢龙一事,黑虎接下这份任务,才会去刺杀王文充的。 陈锦年看向李岳峰:“黑虎已死,可是黑虎军还在,若是让谢龙利用,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锦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岳峰狠狠地瞪着陈锦年,他心里满是怒火,是陈锦年杀了黑虎,现在没资格提黑虎的名字。 陈锦年冷着脸,淡淡说道:“别让黑虎的心血白费,这些叛军还有救,甚至我可以帮他们正名。可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听从谢龙的怂恿。” “那么,留给你们的只有死!” 李岳峰神色一顿,他本想要反驳,可看着陈锦年那认真的模样,话到嘴边竟是没办法说出来了。 “留在这里养伤,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但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救命恩人的努力白费,可以来找我!” 陈锦年说罢这话,转身走了出去。 李岳峰留在房里,他很是不能明白,为什么陈锦年要对他说这么多,难道黑虎真是谢龙杀的吗? ....... 陈锦年出来的时候,耀月就在门外等他。 “陈老板,听说你和我三叔已经谈好了,那秘密武器,你交给我三叔了吗?” “还没有!” 陈锦年笑着揽过耀月的腰肢,露出些许坏笑道:“拜将军还要考虑些时间,趁着这空档,我可以和耀月姑娘做些亲密的事情。” 耀月脸色微变,陈锦年贴着她很近,近得可以嗅见陈锦年身上的男人气息。 她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声说道:“陈老板,你是不是太急了,小女子还没做好准备!” “等你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去了,到时候色目人都拿下兖州了,不如就趁今晚!” 陈锦年说着,就把耀月的嘴巴给堵住了。 耀月来不及反抗,嘴里发出呜鸣的声音,仅仅片刻,就和陈锦年热情地拥吻起来。 她发现她好像并不反感陈锦年,或许这才是她会带着陈锦年来见她三叔的真正的原因。 过了好半晌。 陈锦年的心里是真急了,耀月这妮子太过诱人,一来二去的,让他只想把这妮子给推到床上去。 “耀月姑娘,我们去你房间!” “不,不要!” 耀月短暂的失神,随后连忙反应了过来,若是真去了房间,她的清白之身可就不保了。 “陈老板,我们还是趁着夜色赶回去的好,你留在仲海山庄太久,若是被人发现,兵变的事就不好办了!” 陈锦年一琢磨,心说也是这么回事。 仲海山庄是色目人的地盘,恐怕不只是路平安知道,王文充可能也清楚,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得太久。 “也罢,我随你回去,不过之后,你可要在客栈里陪我!” 陈锦年说着,带着耀月就朝着门外走去。 两人到了院中,拜穆元还拿着那本诗集在看。 “三叔,我和陈老板准备回去了!” 耀月冲着拜穆元道出这话,她很是担心地说道:“三叔,陈老板此次遭到谢龙暗杀,这不是件好事,还请你去警告萨尔姆一番,让他和谢龙断了联系。” “此人,绝对不可多留。” 拜穆元点点脑袋,笑着道:“放心吧!陈老板和你的安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的。陈老板,一路走好!” 陈锦年笑着点点头,他想了想,又笑着道:“拜将军喜欢李清月的诗词,不如我在送拜将军一首好了!” “这位诗人名叫李清照,这首词,叫做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陈锦年一股脑地念出来,拜穆元眼神微变,似乎是没听过这么凄美的词句。 “陈老板,这位李词人,也是来自大乾?” “不,她来自另外一个朝代,只有诗词流传下来,我都没见过她。不过这首词,还希望拜将军能喜欢!” 陈锦年说完,带着耀月便是离开了。 先给这些古代人来点小小的震撼,要知道,李清照在现代同样是许多人眼里的名人。 ....... “萨尔姆大人,这就是我探听到的情报!” 一个男子立在萨尔姆面前,他将在仲海山庄听到的话,都说给了萨尔姆。 “这个拜穆元,是真的想做大乾的狗啊!” 萨尔姆呵呵一笑,眼神愤怒地说道:“虽然早就知道拜穆元想要求和,可没想到,他竟然连陈锦年都想收买。” “陈锦年此人,你怎么看?他真的是大乾的卧底吗?” 那男子点点脑袋,很是确定地说道:“萨尔姆大人,小人听来的话句句属实,那陈锦年只是假意投靠,此人若是不死,绝对会坏了九皇子的大计!” 萨尔姆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天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未必!” “陈锦年此人不能为我所用,但毕竟他手里有着确实的宝贝儿,如果不能把这些武器用上,攻陷兖州,那么十有八九是做不到的。” 那男子神色一顿,急忙问道:“萨尔姆大人的意思是,利用陈锦年?” “怎么,难道你觉得不行?” “小人不敢质疑萨尔姆大人,只是小人不明白,如何利用陈锦年?” 萨尔姆冷冷地笑了笑,摇头道:“不该你问的东西,不要多问,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另外,谢龙呢?” “去把那家伙给我找来,此人对兖州地势知晓透彻,利用的空间很大,不能让这小子就这么走了!” 那男子点点脑袋:“谢龙这次功亏一篑,想必心里定不服气,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离开的,还会来找大人的!” 萨尔姆没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那下人离开。 他这才笑了笑,眼神冷漠的说道:“拜穆元,你的死期将近,一个小小的陈锦年,掀不起来什么风浪,我会在你面前,杀了这群大乾人!” 第101章 真是个好懂的男人 回程。 陈锦年一边揉捏着耀月那柔若无骨的玉手,一边笑着问道:“耀月姑娘,我听说,色目国内,完颜大皇子想与大乾和平共处,此事当真?” “咦?陈老板对我们色目也有了解吗?” 耀月很是讶异的看着陈锦年,与色目人一样,大乾人同样看不起色目小国,不乏对色目人有着偏见。 大乾立国多年,实行闭关锁国,从不与外来小国有过贸易交流,很难了解到色目的国事。 自然,也不是了解不到,而是得花些时间,才能知道色目人的事。 陈锦年微微一笑,拜穆元特意瞒着耀月,恐怕也是瞒着其他色目人的。 色目小国想要发起兵变,乃是因为兖州有一半为色目国境,色目人才会把心思花在兖州,以求夺回他们的国土。 拜穆元若真有求和之意,多少得忍让一二,大乾皇帝又不是吃素的,哪会容忍色目人来犯,还将兖州一半土地归还呢! 所以说,拜穆元的心思,十有八九是打算拿兖州土地来换取和平。 “算是吧!” 陈锦年回答,淡淡笑道:“耀月姑娘对大乾人如何看待?若是两国和平共处,耀月姑娘会厌恶大乾人吗?” 耀月柳眉微蹙,露出些许狡黠道:“陈老板,你这话中蕴含陷阱。小女子若是说讨厌,你岂不是认为,小女子在你身边都是逢场作戏?” 陈锦年不置可否,心说难道你留在我身边不是逢场作戏?我们才认识多少时间,莫非你真会对我倾心? 耀月不急着解释,而是笑道:“可要说不讨厌,又显得小女子太过虚伪。不如就让我从一个普通色目人的角度来看待此事。” “陈老板,大乾与色目国交战已久,因一方土地惹起大纠纷,普通百姓都是无辜的,小女子不敢妄加评论。” “但小女子确实怨恨那些统治者,他们的心思只有利益,如何谋夺国土。因他们而死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十万。” “难道这些人就该死吗?不该!我三叔是色目国鹰头将帅,我爹曾经也在军中任职,同样是一方将领,可他,死在大乾人手里。” 陈锦年眉头一皱,他不曾想到,耀月还有一段这样的曾经。 发生了这种事,应该很难再对大乾人有好感,这不是国家之仇,只是出于孝心,会对整个大乾人产生敌意。 不经思索,耀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家仇国恨,不能不对异族人产生偏见。但曾经,我爹与我三叔一样,都喜欢大乾文化。” “我还记得我三叔说过,我爹临死前,是笑着离开的。他在大乾有一位挚友,此人为云城将军宁成风,我爹死在他的手下,未曾有过半句抱怨。” “三叔带我学习大乾文化,他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越是钻研,他越是喜欢大乾文化,让他遗憾的是,从未有过一位如我爹和宁将军那样的挚友。” 耀月说到这里,神色显得有些悲伤:“陈老板,你我处在对立面,本不该提及太多,可我觉得,三叔的愿望,以及我爹的初衷,同样是与大乾和平。” “我带你来见我三叔,从不是为了让你避开谢龙的追杀,你有实力保护自己。可是,大乾和色目的百姓,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保全自己呢!” 陈锦年眼中满是震撼,他一直都以为,完美的骗过了耀月,没想到这妮子把一切都看得那么透彻。 带他来见拜穆元,不是为了避开谢龙,那就是为了求和。 耀月这个女子的眼界和度量,绝对要比大乾中那些自诩为高官,有着真知灼见的人强上百倍之多。 陈锦年这一次是彻底对耀月改观了。 “耀月姑娘能想到这种层面,着实要比常人强。” “陈老板过赞!” 耀月摇摇脑袋,眼中闪过一抹恳求的意味:“陈老板手握威力恐怖的秘密武器,假以时日,定会让大乾皇帝刮目相看。” “小女子有信心,若是来日陈老板进宫,一定能得到大乾皇帝赏识,色目人与大乾人和平之计,全取决于陈老板如何做打算。” “还请陈老板放下对色目人的成见,向大乾皇帝祈求和平,若是陈老板答应小女子,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陈锦年愣了愣,他看着耀月眼中的那抹单纯,心里很清楚,耀月是认真的。 不像前几次,耀月百般找借口,不让他轻易得逞。 “再论吧!” 陈锦年呵呵笑了笑,他不是个好色的人,更清楚自己的分量,眼下连兖州这关都还没过去,要想在大乾皇帝面前得到赏识,恐怕很难。 况且,关键还在王文充的头上,如果对方没能体会到他那番话中的真意,恐怕就连进京提点他都不可能了。 “是,小女子相信陈老板是明白人。” 耀月没有多说,而是淡淡笑道:“战事若起,连绵不休,百姓苦于战乱,陈老板的生意同样不好做,生意人最注重的,可就是利益了。” 陈锦年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妮子,看人真准!” 他魂穿而来,不说要干一番大事业,好歹也得重复前世之光景,不愁吃不愁穿,生活无忧无虑才是核心。 但如果有了战乱,他这个生意人,有钱也行不通。 所以能够阻止的话,陈锦年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时间不久。 两人的身影来到客栈外,耀月姑娘下了马车驻留,她笑着道:“陈老板,若刚才所言你能答应小女子,小女子今晚不必离开,愿意为陈老板侍寝。” 陈锦年一愣,他看着耀月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不禁想入非非。 但思来想去,秦茹的脸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笑着道:“还是不了,耀月姑娘所求之事,我都没能做到,怎么能够欺骗耀月姑娘,还是来日再论吧!” “果不其然,陈老板并非好色,真是个好懂的男人!” 耀月道出这话,掩嘴轻笑上了马车,飞驰而去。 陈锦年嘴角抽了抽,你这妮子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再走,谁好懂了? 第102章 交给路大人 第二天清早。 陈锦年起得很早,他来到门外,马晨早已等候在了门口。 马晨是陈锦年带来的另一个仆从,他的手里拎着两罐烈酒:“陈老板,这是你吩咐让我准备的烈酒,是要送人吗?” “嗯,送给我的救命恩人!” 陈锦年打了个哈欠,从马晨手里接过烈酒,旋即低声说道:“你去知州府衙一趟,换下脸上的扮相,别被人认出来。” “陈老板,我去知州府衙做什么?” 马晨很是不解,知州府衙是洪途安的地盘,按理来说,陈锦年和洪途安不该有任何的来往才对。 陈锦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收到消息,谢龙在兖州出没,请大力派兵围剿这个贼人。” “这……陈老板,谢龙不是洪途安的人吗?” 马晨眼神变化了几分,好奇地说道:“洪途安怎么可能不知道谢龙在哪里,我们做多余的事情,洪途安恐怕不会行动。” “会的,你去办就是!” 陈锦年说着,拎着烈酒离开了去。 马晨思索了片刻,按照陈锦年的吩咐,换了一身,脸上做了简单的伪装,直奔知州衙府去了。 陈锦年一路直奔路府,到了门口,便是笑道:“学生陈锦年,特来请见路大人,还请帮我通传一声!” 门童望了眼陈锦年,点点头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门童跑了回来:“陈老板请进,路大人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陈锦年道了声谢,随着门童走进路府。 不得不说,路平安绝对没少在叛军和色目人的手里拿好处,住的院子三进三出,院子里摆满了冬月木。 冬月木在大乾,那可是上好之物,一棵至少需要八十两。 陈锦年大致的看了一眼,只是在这院中,足足有着十八棵。 路平安的官职不小,可往多了说,一年的俸禄不到百两,哪来这么多的钱买这些观赏物的。 很快的。 两人来到大堂之中,路平安正在品茶。 “平乐,来得正好,刺史大人送给我了一些上好的茶叶,你也来尝尝!” 路平安的态度很是亲和,让人感觉像是许久未见过的老朋友一般。 陈锦年点点脑袋,他见着下人去为他泡茶,他就把手里的烈酒放在了桌上:“路大人,学生平乐多谢路大人搭救之恩。” 路平安见着陈锦年躬下身子,不由得咂了咂舌:“平乐你看你这是做什么?本官身为父母官,搭救你是应尽职责。” “再说了,先前你不是说过,让本官保护你,本官答应的事,绝对不会不做,那谢龙实在可恶,竟敢阳奉阴违,还敢对你起杀心。” “不过还望平乐千万不要怪本官,谢龙眼下还有利用价值,此人虽是小喽啰,但毕竟现在代表的是叛军,本官也不能杀了他。” 陈锦年惶恐地说道:“路大人言重了,昨晚学生一时盛怒,差点杀了谢龙,坏了路大人的计策,学生还担心路大人会怪罪呢!” 路平安摇摇脑袋,冷哼道:“谢龙此人该死,他不该动你,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死不足惜。但为了大局,还请平乐先忍让一二,待来日,本官自会为你杀了他。” “那学生就先谢过路大人了。” 陈锦年抱拳感谢,神情上很是诚恳。 路平安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你我今后需要共谋大计,不要再提这件事。” “是,多谢大人!” 陈锦年略过这话,看着路平安笑了笑:“路大人,学生还有事想说。” 路平安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知道陈锦年要说什么,淡淡笑道:“平乐有话直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是!” 陈锦年站直了身子,脱口道:“路大人,昨晚学生受到耀月那女子蛊惑,去见了色目人的统率,对方竟然要我将秘密武器交给他,可保我平安。” “学生一听,就觉得此人不靠谱,若是我把秘密武器交出去,他们翻脸不认人了又该怎么办?而且,这明摆着就是要置路大人于不顾,学生可是受到路大人的邀请,才来兖州的。” 路平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那他们就没为难你?色目人向来凶狠,对我们大乾人更是不屑一顾,你手握秘密武器,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路平安说到这里,神色赫然阴沉了几分:“你是怎么被他们放回来了?” 陈锦年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愤怒地骂道:“不瞒路大人所说,学生去的时候,带着秘密武器。如果他们强逼我,我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造的这武器,就算是落在外人手中,也未必能够琢磨通透,大不了一死了之,绝对不能让路大人被他们当做工具。” “就在我做好准备的时候,路大人猜发生了什么事?” 路平安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不耐烦的神色,显然没有去猜测的念头。 “发生了什么?” “嘿,真是奇了!” 陈锦年呵呵一笑,冷哼道:“有个自称是拜穆元的家伙,竟然说要和我们大乾和平共处,他不逼我交出武器,还放我走。” “路大人,你说说看,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色目人想要发动兵变,竟然又说想要求和,那绝对不可能啊!” “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真的放我走了。学生这次能够脱险,就意识到一件事,除了我们大乾的自己人,异族都不能信!” “路大人,学生昨晚回来太暗,没敢来叨扰,今日才把此事告知,还请路大人不要怪罪!” 路平安眼神飘忽不定,片刻后他笑了笑,摇头道:“不怪罪!平乐,你如今看透了,那些色目人表面上想和我们合作,实则想着怎么裹乱我们自己人。” “本官之前不愿说,是怕你不信,觉得本官会从中捞取好处。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既然知道色目人的真面目,那本官也不妨直说,你那秘密武器,交给色目人,绝对是有来无回。” 陈锦年点头表示肯定,随即从袖中摸出火枪,递到路平安眼前。 “路大人说得对,学生想了一整宿,还是决定先把武器交给路大人,让路大人来和色目人谈合作的事。” 第103章 断绝来往 路平安眼神微变,他看着陈锦年手中形状奇特的武器,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若说陈锦年先前的答话,都在他预料之中,可陈锦年把秘密武器拿出来,是他绝对没有考虑到的。 “平乐,这万不可!” 路平安没有接火枪,神色淡然地说道:“武器是你呕心沥血所造,本官接手算怎么回事?何况,你就不怕本官从中获利,你将什么都得不到吗?” 陈锦年苦笑了笑,不得已地说道:“路大人对平乐有救命之恩,莫说路大人想要这武器,哪怕是想要平乐的命,平乐也不能不给。” “路大人,秘密武器是我们和色目人谈判的资本,无论如何,我们绝对不能完全相信色目人。” 路平安见着陈锦年那表决心的样子,心中更是猜疑不定。 “路大人,莫不是不相信学生?” 陈锦年愣了愣,他拿起火枪指向门外的木桩上:“学生这就给路大人展示一番,这武器是不是真的!” 砰! 陈锦年说罢,一声震响传来,刚才陈锦年手指的木桩,已经洞穿了一个深坑。 路平安也被这响声吓得不轻,全然没了刚才那副镇定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神,却尤为炙热的盯着那把火枪。 “路大人,学生的诚意在这,难道还不能相信我吗?” 路平安犹豫一二,呵呵笑了起来:“平乐,你这都是哪的话?本官当然信你,不过你性子太急躁,不等本官把话说完,就开始试验武器了。” “这样吧,你把武器留下,本官去找那色目人谈判。不管怎么样,该给你的好处,本官绝对不会多拿,如何?” 陈锦年一听,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他把火枪放在桌上。 “多谢路大人成全,学生就回去等路大人的好消息了。” 陈锦年见得路平安点头,转身刚走到门口,又不由得顿住了脚步:“路大人,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路平安的眼里只有那把火枪,发出那么大的威力,这东西绝对可以裹乱兖州。 “学生想要知道谢龙的行踪,此人不死,学生心实在难安!” 陈锦年看着路平安变了脸色,急忙说道:“路大人请不必担心,学生做的事,都是学生自己干的,绝不是路大人指使的。” “或者说,学生想要做什么事情,路大人也不清楚。” 路平安会意地笑了笑,慢慢说道:“谢龙此人留不得,也罢,本官就去帮你打听一二,反正只是个马贼,死了就是死了。” “晚些时候,我会派人告诉你谢龙的下落。” 陈锦年点头抱拳,又感谢了两句,才缓缓离开。 路平安这时才从桌上把火枪拿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动作很是小心,生怕一枪会把自己给崩了。 “这东西,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路平安说着,来到被陈锦年打中的木桩前,那深坑已经被洞穿,还有烧焦的地方,看上去很是可怕。 “路大人,看来你的计划成功了!” 暗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路平安的身后,他笑着道:“这把武器的确是昨晚陈锦年拿来自保的东西,有这么恐怖的杀伤力,发动兵变绝对没有问题,路大人高见啊!” 路平安皱着眉头,嘴里不断呢喃着:“不,不对!其中一定有诈,陈锦年说的话,绝对有问题!” 暗影闻言,不解地问道:“路大人,还是不能相信陈锦年,属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把秘密武器拿出来进献,显然是中了你的计划啊!” 路平安这次没有开口反驳,他所想不到的就是这点。 秘密武器是陈锦年唯一的资本,如果陈锦年真心把这东西交给他,那么陈锦年就等于是没了利用价值。 难道陈锦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眼珠子飞快转动,火枪的质感真实,绝对不是弄虚作假的。 “暗影,拿着这武器去找铁匠,问问他们,能不能还原做出来!” 路平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需要再考虑那么多,只要秘密武器在这里,萨尔姆他不会不和我合作,我去找萨尔姆。” 暗影答应下来,接过火枪便是转身离开了。 知州府衙。 洪途安的面前,站着的人并不陌生,正是从平阳脱逃的岳海岳捕头。 “岳海,跟我说实话,谢龙最近在兖州出没,此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岳海望着洪途安那阴沉的面色,嘴角抽了抽,如果洪途安没有必然的把握,是绝对不会问出这种话的。 “回大人的话,属下知情!” “哦?” 洪途安微微一笑,仰着头来问到:“那你说,谢龙此人该不该杀?” “这……” 岳海偷偷瞧了洪途安一眼,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他思索一二:“属下不敢有意见,全听大人的。” “那就杀!” 洪途安眼神狠厉,冷冷的骂道:“上次秋酬大会一事,都怪谢龙从中裹乱,那黑虎是叛军胆大包天,但没有谢龙此人做内应,我是不信的。” “岳海啊,你是本官的人,不为了本官,也要为了你自己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跟本官这么多年,一路往上升,只有你的好日子。” “那谢龙与你素有交情,可此人在利益面前只顾自己,你若是还执迷帮他,本官……不会留情!” 话到最后,洪途安的眼中赫然闪过一抹杀意。 岳海对洪途安的手段何其了解,他很清楚,一旦洪途安起了杀心,那么绝对不会留下他的命。 “属下遵命,从此与谢龙割袍断义,再不往来!” 洪途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那好,本官收到消息,谢龙近日在兖州生事,有人瞧见了他,你去想办法,把他抓回来!” “谢龙生事?” 岳海不解地看向洪途安问道:“洪大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谢龙如今乃是过街老鼠,怎会随意生事?” 洪途安点点脑袋,眯着那双鹰隼般的双眼笑道:“此事确有蹊跷,本官听说,似乎陈锦年也来了兖州,你顺便去查查。” “若是可以,借用谢龙之手,杀了陈锦年!” 第104章 陈锦年的目的 阁楼之中。 萨尔姆手里攥着那块香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平安。 “萨尔姆,本官的消息属实,拜穆元想要招揽陈锦年,不过现在,陈锦年只要全心全意相信本官,事情不成问题。” 路平安呵呵笑道:“再过三日,兖州兵变,可以进行!” 萨尔姆盯着香木,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路平安,陈锦年这人,有几分可信?” “这.......我也说不透!” 路平安皱着眉道:“此人表现得反复无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花魁的心思是认真的。还有,他怕死!” “怕死?你确定?” 萨尔姆冷眼盯着路平安,呵呵笑道:“据我所知,此人舍命救了王文充,怕死之人,又怎可能舍弃性命救他人呢?” 路平安摇了摇头,摆手道:“萨尔姆,这就是你多虑了!本官觉得,陈锦年就是怕死,不过比起死,他更在乎的是利益。” “他为何敢跟我们合作,不就是为了争取一点利益而已,在王文充那边,他同样是这个目的,所以才会舍命。” “可你仔细想想,他死了吗?” 萨尔姆不太明白路平安的意思,眯着眼睛,示意路平安继续说下去。 “没死!” 路平安呵呵笑道:“在我看来,陈锦年有着一些精明,但也只是贪图小小的利益罢了,此人只要稍微给点好处,就能为我们所用。” “三日后兖州兵变,王文充会提前去京城,那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绝不可错过!” 萨尔姆没有去看路平安,而是冷冷地问道:“话是这么说,但你固守兖州,事到如今,都还不肯把城防图给我们,你真想发起兵变?” “呵呵,萨尔姆,你我之间的许诺只是在口头上而已。” 路平安脸色一冷,正色道:“我帮你兵变,若是你转头翻脸不认人,我又找谁说理去呢?这秘密武器,我先留着!” “计划是在三日后发起兵变,你制订好了计划,全都告诉我。只要拿下兖州城,我当上城主,秘密武器我自然会给你。” 说罢这话,路平安猛地站了起来,他嘴角勾起笑色:“你我之间的合作不变,不过得多加一个条件,把谢龙交给我。” 萨尔姆眼中露出些许困惑:“谢龙?你要他做什么?” “我说过了,陈锦年怕死,他要谢龙的命,一劳永逸!” 路平安说着,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好半晌,萨尔姆猛地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他神色震怒地骂道:“这群大乾人真是混账,无论什么好处,都想要捏在手里。” “真当我们色目人是傻子!” 另外一边。 暗影正巧从铁匠铺中走了出来,他看着手里形状奇怪的武器,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真是不得了的东西,没想到陈锦年还有这种脑子,能造出这么厉害的武器?” 他说完,飞快地回了路府。 “路大人,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暗影将火枪递给了路平安,笑呵呵的说道:“铁匠铺的人说了,这东西威力巨大,而且工艺极其繁琐,绝对不可能造得出来。” 路平安眉头微皱,盯着暗影问道:“也就是说,仅靠这东西,没办法还原做出来?” “没错!” 暗影点点脑袋,神色迟疑地说道:“看样子,我们还得找陈锦年,问他要来图纸,才可能将秘密武器给还原。” “来不及了!” 路平安冷哼一声:“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锦年会有恃无恐地把火枪交给我。他知道要造出这东西不容易,何况我们不知道这东西如何去造。” “再说了,就算能够造,兖州兵变在即,想要造出来并不容易。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让陈锦年参与进来。” 暗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去叫陈锦年来,他有意投诚,相信会把他造好的秘密武器交出来的!” 路平安皱起眉头,冷冷地哼了一声:“别做梦了!陈锦年拿出火枪来,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你真以为,他会傻傻的把底牌交给我们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 暗影有些犹豫,他知道路平安很聪明,大概率猜测都没有错。 可是,如果不从陈锦年的手里要来秘密武器,恐怕想要发起兵变也不容易! “你说,陈锦年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路平安沉吟半晌,慢悠悠地问出这话。 暗影愣了愣,急忙说道:“大人,陈锦年能要什么,他不就是想要保全自己吗?他想要的是谢龙的命,我们把谢龙交给他,他一定会满意的。” “不对!” 路平安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火枪身上:“他想要投降不假,但不止是对我,或者说,他的野心应该没这么小!” “火枪是发起兵变的重中之重,莫非........我知道了!” 一瞬间,路平安的眼睛瞪大了不少,嘴角流露出些许笑色来。 暗影挠了挠头:“路大人,你到底想到什么了,陈锦年想要的是什么?” “主动权!” 路平安很是肯定地笑了笑:“陈锦年一直都表现得很是低调,他现在把火枪拿出来,作为筹码,是想要更多的许诺。” “只是这小子不言明,还真是不好猜!” 暗影似乎是明白了:“路大人的意思是,陈锦年想要见萨尔姆?只有见了他,才能得到许诺!可是,他为什么不找拜穆元呢?” “好像也对,拜穆元不会给陈锦年太多许诺,什么渴求和平,估计陈锦年不会感兴趣的。” 路平安听到这里,眼神微变,摇头道:“错!如果没有你这句话,我还奇怪陈锦年为什么投诚,拜穆元想要和平,就必须面见圣上。” “说不定,拜穆元打算扶持陈锦年,本来陈锦年在王文充面前就有几分颜面,拜穆元选择扶持陈锦年,陈锦年能让他面见圣上,陈锦年也能从中获利!” “真可谓,一举两得啊!” 暗影眉头紧皱:“可陈锦年不是和王文充闹翻了吗?” “对!” 路平安摸着下巴:“这可能才是陈锦年投诚的真正原因,他惹怒了王文充,王文充未必会帮陈锦年在圣上面前说话。” “说白了,陈锦年估计是在观望,哪边给他的好处更多,他会选择哪边!” “不用等了,去告诉陈锦年,我带他去见萨尔姆!” 第105章 我的诚意还不够? 同时。 陈锦年正在客栈里赏花,他倒不是真的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只不过闲下来,发现古代还真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正在这个档口,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陈锦年警觉地朝着身后看去,那包裹在黑衣当中的人,显然就是暗影。 “暗影兄,怎么有空来我这?” 暗影呵呵笑了笑:“陈老板,路大人有请,他说了,今晚就带你去见色目人的头领。” 陈锦年微微颔首,无喜无悲地说道:“请暗影兄回去禀报路大人,学生今晚会早点赶去路府!” “嗯,陈老板,那我就告辞了!” 暗影未再多说,转身飞快地离开了去。 陈锦年见的暗影消失在视野中,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喜色,看来,路平安已经进入我的布局中了。 接下来,也该花点心思了! 陈锦年出了客栈,去了耀月住下的地方。 “陈老板,怎么突然来了?” 耀月好奇地看着陈锦年,心里满是疑惑。 陈锦年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耀月姑娘,恐怕要托你告诉你三叔一声,三日后兵变,我不想发生。” 耀月柳眉微蹙,盯着陈锦年问道:“陈老板,三日后不是你提议的,为何........” “耀月姑娘无须多问,还请将我的话转告给大将军。” 陈锦年眼神认真了几分,他眉目间多了几分凝重:“若是三日后发起兵变,恐怕我会死,还请大将军打定主意。” 说罢这话,陈锦年不再多留,转身便是离开了去。 华灯初上。 陈锦年趁着夜色来到路府,路平安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平乐,来了!” “是,路大人说了,今晚带我去见萨尔姆,学生不敢耽搁!” 陈锦年谦卑地笑了笑,旋即问道:“路大人,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带我去见萨尔姆,此人是色目人头领,估计对学生没什么兴趣吧!” “你手里的秘密武器,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所以你放心,萨尔姆会跟你合作的。” 路平安呵呵一笑:“平乐啊,此次找你过来,也是本官对你的信任。萨尔姆今晚见了你,有了你的秘密武器,他们会把计划书拿出来。” “你我精诚合作,今后在兖州,绝对有你的一席地位!” 陈锦年眯着眼睛,神色浅淡地说道:“学生全听路大人安排,至于秘密武器,学生正在让人加工制造,三日后,能够发起兵变。” 路平安点点头:“那就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萨尔姆所在的阁楼当中。 谢龙恭敬地跪在萨尔姆面前,他神色有些难看:“萨尔姆大人,这么急着找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答应了路平安的条件,他拿出秘密武器,发起兵变。” 萨尔姆淡淡地回答着,眼神清冷。 谢龙愣了愣,不解地问道:“路平安拿到了秘密武器?会不会有诈,陈锦年没那么容易把武器交出来,说不定是骗局!” “不会!” 萨尔姆的视线,慢慢的落在了谢龙头上,他勾起嘴角笑道:“路平安提的条件,是要你的命,待会儿陈锦年,也会来!” 谢龙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了不少。 萨尔姆这是打算放弃他了? 这里是萨尔姆的地盘,色目人高手更是不在少数,他虽然有些本事,但绝对没办法全身而退。 谢龙瞪着眼睛,心里已然急了。 “萨尔姆大人,难道要置小人的性命于不顾?那陈锦年去见过拜穆元,他的心思绝对不纯,还请萨尔姆大人相信小人,莫要误了大事啊!” 他现在不能发怒,更不可能乱了分寸,否则他一定会死。 萨尔姆勾起唇角,眼神带着些许戏谑:“谢龙,你先别急!我虽然有意让陈锦年来,但并非要放弃你,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那么多!” 谢龙眉头一皱,不得不说,心里好歹是松了口气。 “萨尔姆大人,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萨尔姆呵呵冷笑起来:“谢龙,我没说要放弃你,但那并不代表,我不能放弃你!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应对陈锦年,若是你能活下来,我会留你。” 谢龙脸色再度变化,色目人的许诺跟放屁一样,陈锦年势要杀我,你让我自己活下来,怎么活? 他的嘴角抽搐着,大脑急速运转着。 该怎么从陈锦年的手里活下来呢! 萨尔姆没再多说,倒是门外跑来了一个色目人,他恭敬地说道:“萨尔姆大人,路平安他们来了!” “请!” 萨尔姆坐了下来,眼神紧盯着谢龙,满是玩味的感觉。 谢龙攥着拳头,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他很想现在和萨尔姆拼了,可是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有这个胆子。 时间不久。 路平安带着陈锦年走了进来。 陈锦年看见谢龙,瞳孔猛地皱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陈锦年没有急着去理会谢龙,他把目光放在萨尔姆的身上,此人应该就是色目人的头领,萨尔姆。 路平安笑了笑:“萨尔姆,他就是陈锦年,这次提供的秘密武器,都是他造出来的。” “萨尔姆先生!” 陈锦年淡淡笑着,尊敬地称呼了一句。 萨尔姆微微颔首,眼神里却是多了几分不屑:“我们开门见山好了,谢龙他现在就在这里,我想知道,你能给我多少那种武器?” “此次兖州兵变,容不得半点闪失,你的武器必须足够!” 陈锦年闻言,心里不禁暗骂萨尔姆就是个蠢货,相比起拜穆元来,这家伙只想着利用自己,连半点许诺都没有? 路平安也不禁说道:“萨尔姆,你是不是太操切了?平乐他愿意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什么都不给,就想让他办事,这合理吗?” 路平安的话音很重,显然没想过要给萨尔姆面子。 萨尔姆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事成之后,你是兖州的城主,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们色目人自由进出。” “至于他,你想给他什么,就给他什么好了!再说了,谢龙在这,我的诚意难道还不够?” 第106章 别忘了给钱 陈锦年盯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真的翻脸。 萨尔姆需要借助路平安的力量,才能攻下兖州;至于路平安,想要的可是兖州城主的位置,翻脸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不过这出戏,还非做不可。 路平安闹得这么厉害,看上去好像是处处为了他陈锦年,实质上,不过是想要收买他的心而已。 上次暗影及时来救援,路平安所打的,同样是这个主意。 他和路平安心里都清楚,表面上是交好,实际上是收买,至于这个情,要不要领,就看今后的发展。 迟疑半晌,路平安呵呵笑了笑。 “平乐,萨尔姆说得也对,既然谢龙在这,那你就说说武器的数量吧!” 陈锦年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说道:“眼下我一共造了七十八把火枪,这些武器威力不俗,一旦打起来,除非是早有准备的人,否则一颗子弹,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可惜,子弹的造价更高,我手里虽然有钱,也经不起折腾,这些火枪需要子弹,而我只能保证每把火枪,有两颗子弹。” 路平安眉头紧皱:“平乐,子弹为什么这么难造?” “子弹需要一种特制的金属做壳,否则还没打出去,就炸裂了。以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想要冶炼那样的金属,是难上加难。” “我费尽功夫,才能保证有八斤而已,做成子弹,的确没多少。” 陈锦年不由得笑了笑:“如果不是路大人和萨尔姆先生要做大事,我定然不会将所有子弹拿出来,况且,二位许诺的好处空口无凭,我实在是感觉有些吃亏。” 萨尔姆呵呵笑道:“若是攻下兖州,许给你的好处多的是。何况现在我把谢龙交给你处理,难道还不够吗?” “此人流落在外,十有八九会要了你的命,等于是我救了你的狗命,你有什么脸跟我说,你亏了?” 陈锦年挑了挑眉,当即也不是那么高兴了。 他冷着脸笑道:“萨尔姆先生,真以为你给我的是大恩大德?” “难道不是?” 萨尔姆冷哼一声,眼神轻蔑地落在陈锦年头上:“你信不信,若是我不阻止,谢龙现在就能杀了你?” 谢龙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萨尔姆会说没有放弃他,留着他来牵制陈锦年,不是一件好事。 问题是,陈锦年若是头铁,岂不是双方的合作关系就谈崩了? 谢龙不在乎萨尔姆用什么手段攻下兖州,但陈锦年若是不头铁,他的性命恐怕还是保不住。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陈锦年身上,只看他怎么回答。 陈锦年眼中闪过轻蔑,他的傲气又怎会比萨尔姆少? “当然不是!” “谢龙若想杀我,我会赶在他之前杀了他。我是看在路大人的面子上,才考虑和你们色目人合作的,若是你们不愿意,那也罢!” 陈锦年看向路平安,歉然地说道:“路大人,学生怕死不假,但学生是商人,做生意不能做得这么窝囊!” “大不了,这笔买卖我不做了,还请路大人不要怪罪。至于谢龙,放他滚蛋,我想杀他,又有何用!” 谢龙听得这话,眼神中的杀意更浓。 这已经不是陈锦年第一次羞辱他了,自从陈锦年出现之后,他在平阳的赌坊被查封,名声一落千丈,多次吃亏,是输的一塌糊涂。 现在陈锦年当着他的面羞辱他,若是他还没有半点作为,只会被陈锦年给看扁了。 “萨尔姆大人,这混账满口胡言,嚣张跋扈,不如让小人杀了他!” 谢龙眼里满是喜色,惹怒了萨尔姆,我和你之间的角色互换,陈锦年,你真是疯了! “滚!” 不料路平安突然开口,狠狠地喝道:“混账东西,你敢动平乐,信不信本官要了你的命?” 谢龙一愣,满眼求助地看向萨尔姆。 萨尔姆没有理会,而是笑道:“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强求他来帮我色目人?我萨尔姆还没那么低贱!” “萨尔姆,凡事以大局为重!” 路平安沉着脸,呵呵笑道:“谢龙的确没什么本事,若不是一直被人藏着,本官想杀他,也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本官认为,平乐的话不假,谢龙这个筹码,不够!” 萨尔姆脸色一变,冷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平乐拿出武器,他损失了一大笔财产,不如先帮平乐把这个窟窿给填上。” 路平安露出贪婪的色彩:“我要的也不多,十万两白银,或者一万金条!平乐的窟窿给他补上,兖州兵变在即,你我计划了如此之久,难道要半途而废吗? “就算你答应,我相信完颜九皇子也不会同意的,你自己考虑吧!” 他说完这话,看向陈锦年道:“平乐,我们走,本官说了不会让你吃亏,就绝对不会辜负你!” 陈锦年点点脑袋,随着路平安往出走去。 萨尔姆犹豫一二,眼中怒火中烧,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喊道:“且慢!路大人,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钱,我给你们!” “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留下谢龙的命,他不是说了,只要谢龙在外,他就能杀了谢龙,我给他这个机会表现,他敢吗?” 路平安刚想开口,就被陈锦年的话音打断。 “敢啊!” 陈锦年满脸戏谑,他真不会把谢龙放在眼里,何况若是现在示弱,萨尔姆给的钱估计就会少上一半。 他是个商人,要钱不要命! “区区一个马贼,还用不着拿来做交易,不过萨尔姆先生,你何时能把钱给我?” “见货给钱!” 萨尔姆脸色有些难看,本来是想用谢龙来牵制陈锦年的,没想到搞来搞去的,谢龙就是没用的废物。 “好,最多后日,我就命人把武器送来!” 陈锦年看向路平安,笑着道:“路大人,我们走吧!” “嗯,我们走!” 路平安欣赏地看着陈锦年,不忘了回头提醒一句:“萨尔姆,别忘了平乐的钱,尽早准备好!” 第107章 大快人心 陈锦年和路平安走后,萨尔姆的眼中怒火更甚。 谢龙见状,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他赶忙感谢道:“多谢萨尔姆大人,若不是萨尔姆大人出手相助,小人恐怕会丢了性命的。” “闭嘴!” 萨尔姆难得的发起勃然大怒,没好气地骂道:“你个没用的废物,陈锦年为何不杀你?那都是因为你没用,他看不起你,否则你觉得你能活下来?” 谢龙愣了愣,自知理亏,断然不敢跟萨尔姆叫板。 说来的确是这样,陈锦年就是看不起他,要不然怎么会当着萨尔姆的面,说什么放走他,陈锦年同样能杀你! 谢龙眼珠子转溜得飞快,作为当事人,他可以说是颜面尽失,丢了祖宗十八辈的脸。 他看向萨尔姆,心里急也没用,还得先稳住萨尔姆,若是因为这件事,萨尔姆觉得他没了利用价值,恐怕免不了一死。 “萨尔姆大人,那陈锦年胆大妄为,如今拉拢路平安做后台,他才会有恃无恐。不过他也说了,只要他敢放走小人,就不会怕我。” “小人实力不足,但自诩杀了陈锦年不是什么难事,还请萨尔姆大人准许,让小人这就去杀了陈锦年!” 萨尔姆听到这话,眉头才微微舒缓了几分。 他留下谢龙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住陈锦年,不过现在看来,牵制不牵制陈锦年都无所谓了。 “谢龙,你有心,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萨尔姆阴沉着一张脸,神色冷然地笑道:“这一次,你一定要把陈锦年的项上人头给我带回来。” “是,大人!” 谢龙松了口气,有了萨尔姆的话,他自然不用担心会被萨尔姆所杀。 “慢着!” 萨尔姆见着谢龙要走,忍不住喊道:“先别急着离开,我还有一个任务要给你,此次诛杀陈锦年,务必要把他手里的秘密武器给我弄来。” “三日后兖州兵变不可改,没了陈锦年,我同样要发起兵变,杀尽这些大乾的走狗!” 谢龙眉头一挑,他与萨尔姆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早就看出来萨尔姆对大乾人的杀心,那是从本能上产生的轻蔑。 就好像人类看见蝼蚁,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萨尔姆对大乾人,正是这种意思。 谢龙深谙萨尔姆的心里容不下大乾人,但他还是得和萨尔姆合作,毕竟他想要的,可不只是陈锦年的命。 等到陈锦年一死,他立下大功,路平安没了利用价值,他能够成功当上兖州城主。 岂不美哉! “是,萨尔姆大人,小人丁不辱命!” 说罢这话,谢龙才起身离开。 萨尔姆见得谢龙走了,眼里的轻蔑和鄙视再度出现:“谢龙啊谢龙,你们大乾人内斗,就等我坐享其成,到时候,连你一起杀了。” …… 陈锦年随着路平安从萨尔姆的窝点出来,两人都是心情大好。 别看路平安和萨尔姆相处,好像并不客气,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有着忌惮的。 同为合作伙伴,萨尔姆对大乾人的鄙视不加掩饰,只要是个人都忍不下去的,不过路平安还是借由陈锦年的缘故,才能在萨尔姆面前出一口气。 他又如何不高兴呢! “哈哈哈,平乐,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干得好!” 路平安忍不住夸赞道:“你方才可看见了,萨尔姆那张驴脸都被气青了,那家伙实在是该死,哈哈哈!” 陈锦年微微一笑,心里没有太大的起伏,萨尔姆那么嚣张,他只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 真觉得老子想跟你们色目人合作? 开玩笑吧! “路大人谬赞,学生只是不忍大人因为学生的缘故,被那萨尔姆给看扁了,此人瞧不起我大乾人,何必找我们合作,故作清高!” “说的好!” 路平安心里越发高兴,欣赏地说道:“平乐,萨尔姆那家伙,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如今谢龙还没死,这两人被你羞辱过,会变着法地要了你的命,你一定要小心。” 陈锦年微微颔首,认真地说道:“路大人提醒的是,学生同样担心谢龙会对学生出手。要说学生不害怕,那都是在萨尔姆面前装出来的,还请大人帮学生一把。” 路平安点点脑袋,从袖中取出陈锦年给的火枪。 “这东西你拿着保护自己,另外,我会安排几个人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动你。” 陈锦年接过火枪,他倒是没有客气。 这把火枪是他定做的,仅有一把而已,给了路平安,他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上。 “多谢路大人!” “对了!” 路平安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平乐,无论如何,你都要尽早把秘密武器运过来。兖州兵变在即,萨尔姆嘴上和心里不服,但这件事不会更改。” “一旦攻下兖州,届时,我变成兖州城主,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陈锦年嘴角勾起贪婪的笑色:“路大人请放心,学生回去之后,就会通知属下让他们把武器送来兖州,绝对不会误了大事。” “好,那你先回去!” 陈锦年点点脑袋,这才和路平安道了别。 时间不久。 陈锦年回到了客栈当中,耀月早就等候在了这里。 “耀月姑娘,既然你来了,想必是拜将军那边传来消息了,他如何说?” 耀月点点脑袋,俊脸上露出笑容来:“陈老板,我三叔他准备亲自来见你一面,时间就定在今晚,你随我来!” 陈锦年眯着眼睛,细细琢磨一通,觉得也没错。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眼看着就要发动兵变了,拜穆元不会坐以待毙的,毕竟兵变发生,只会恶化大乾和色母的关系。 陈锦年答应下来,笑着说道:“耀月姑娘,那就烦请你带路,只要大将军与我的想法一致,今后我保证,给色目人一个盛世。” 耀月点头答应,带着陈锦年走了出去。 两人七绕八绕的,这才来到一座矮小的阁楼前,陈锦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春香楼三个大字。 第108章 做不到一致 两人到了楼上,进入了一间厢房,陈锦年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耀月姑娘,拜将军大人呢?” “陈老板不必多疑,春香楼为我们色目人在兖州的一大据点,我三叔的身份敏感,若是太过昭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耀月说着,走到书柜旁边,伸手转了转一个古董杯,旋即陈锦年便是看见,那书柜竟然转动了起来,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陈锦年眼中生出几分诧异之色,难道古代都喜欢做这种机关术,所以才会导致古代的科技那么落后吗? “陈老板,请!” 耀月伸手示意陈锦年往里走,后者点点头,走了进去。 刚往里面走了没多久,陈锦年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很快的,便是看见拜穆元坐在里面,正在对部下交代什么。 拜穆元见得陈锦年,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道:“陈老板,你来了!” “拜将军近日可好?” “托你的福,我心情大好。” 拜穆元不由地想起陈锦年赠他的诗,自顾自地念叨起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这两句诗真是绝了。” “还有最后两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更是表达出了词人心中无限的哀愁。只是不知道,陈老板认识的这位词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陈锦年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拜将军,李词人早已仙渡,其实我也没见过她,只是读过她写的词而已。” “若是拜将军喜欢,我还可以再送你几首。” 拜穆元一听,眼中明显闪烁着光芒,忙是问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 陈锦年毫不吝啬地笑道:“这种文化瑰宝,自然应该拿出来供所有人欣赏,若是我独自藏着,那又有何意义?” 拜穆元点点脑袋,无比赞同陈锦年的说法,事到如今,他更觉得陈锦年就是他的知音。 “三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耀月忍不住提醒,她还担心这两人误了大事呢! 拜穆元点点脑袋:“说得也对,陈老板此次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是我唐突了。陈老板,请坐!” 陈锦年坐了下来,倒是并不反感拜穆元的所作所为。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是魂穿而来,难得能遇上懂诗词的人,管他是不是外邦人,只要欣赏李清照,那就是他的朋友。 “耀月,你先出去吧!” 拜穆元看向耀月,露出笑色道:“去准备些茶点,我和陈老板一边谈,一边吃点东西。” 耀月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三叔,你是特意支开我的才对,为什么不让我听听你和陈老板谈了些什么?” “你一个女子,不需要掺和这些事情。” 拜穆元露出疲惫之色,淡淡地说道:“我和陈老板来定,不论做出什么决定,你也干涉不了,去吧!” 陈锦年闻言,不由得说道:“拜将军,不如让耀月姑娘留下吧!她的脑子清醒,未必不能参与这些事情,男女之间,又有多少差别呢?” 耀月本来被气得跺脚,听到陈锦年的话,心里更是多了几分骄傲。 “是啊,三叔!” 耀月忍不住笑着说道:“陈老板都如此说了,你就让我参与吧,你和我爹都喜欢大乾文化,我也喜欢,为什么我就不能参与呢?” 拜穆元耐不住耀月的性子,叹了口气道:“那行吧!你把暗门关好,我和陈老板细说此事。” 耀月照做,等到她回来,才开始谈论起正题。 拜穆元笑着开口道:“陈老板,你让我不要发起兵变,岂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如何让两国和平?” “的确有,容我先卖个关子。” 陈锦年的心里还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比如王文充到底有没有理会到他的用意,如果没有,他可不敢给拜穆元肯定的回答。 若是被王文充知道了,那就是勾结色目人,罪加一等,死不可赦! “这……陈老板,空口无凭,我又如何向大皇子交差呢?” 拜穆元皱起眉头,显然也有些犹豫。 陈锦年不管那么多,笑着问道:“拜将军,两国求和的前提,便是不再发起兵乱。若是兖州兵变,又如何能够和平呢?” “再者,我想要阻止兵变,无非是因为萨尔姆那边逼得紧,再给我七天时间,我保证能让陛下改变主意,如何?” 拜穆元有些犹豫,他拿不定主意。 兖州兵变计划已久,这也是色目国君王给两位皇子的考验,谁能通过,那么谁便是下一任君王。 其中掺杂王室之争,主要看谁能拿回兖州土地。 陈锦年看出了拜穆元的担忧,他不由地说道:“拜将军,两国和平比起什么都重要,但我更想问你一句,是和平重要,还是驱除异己重要?” “陈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拜穆元表示不解。 陈锦年站起身来,目光冷彻:“拜将军是否还记得,我曾说过,想要和平避免不了牺牲。拜将军与萨尔姆,乃是站在对立面的。” “萨尔姆是复辟派,他做事心狠手辣,看不起大乾人,势必不会和大乾人和解。他发动兵变,必要血流成河,除非……” 拜穆元有些着急:“除非什么?” “除非拜将军能够劝导萨尔姆,不再发起兵变,求和更为可贵。” 陈锦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拜穆元的脸色,他见过萨尔姆,一眼就能看出,萨尔姆不是那样天真的人。 什么和平,都比不上九皇子的野心,萨尔姆不为了九皇子,同样会杀大乾人。 如此一来,所谓的和平,必先有一方要做出牺牲,那就是色目国的内斗,两个派系扶持的君主不同,避免不了一战。 拜穆元愣了愣,脸色十分难看。 若是萨尔姆能听他的话,现在也不会分为两个派系了。 大皇子和九皇子做事方式不同,大皇子主张求和,目的是要拿回兖州一半土地;可九皇子主张兵变,用压垮性的力量,夺回兖州土地。 并且,是所有的兖州土地。 唯有这样,九皇子才能够表现的更为出色,在现任色目国君主面前得到重视。 那么,双方没理由达成一致! 第109章 陈锦年的野心 拜穆元面露愁色,叹了口气道:“陈老板,萨尔姆不会同意不发起兵变的,我只能尽力阻止。” “那么来到第二个问题上,为了和平,拜将军……不,应该是大皇子,愿意做出牺牲吗?” 陈锦年目光锐利,口齿清晰地说道:“若是三日后,兵变不可避免,拜将军要与萨尔姆兵戎相向,拜将军做得到吗?” 拜穆元神色一怔,整个人都愣住了。 做得到吗? 他追随大皇子,正是看中了大皇子对和平的向往,多余的战乱对百姓没有意义,只会徒增苦与泪。 他不愿意与大乾继续斗争,可对自己的同胞,难道就能下手? 耀月想了想,慢慢的说道:“陈老板的意思,是想要用小小的牺牲,换来更大的和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萨尔姆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活着只会滥杀无辜,他死了,乾坤得以和平,百姓不至于生灵涂炭,好事一桩!” 陈锦年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他想看看,拜穆元是否是优柔寡断之人。 毕竟,更好的主意,陈锦年也不是没有。 拜穆元深吸了口气,目光更为郑重的落在陈锦年的身上:“陈老板,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我如何信任你?” “阻止兵变,但那会让我们色目人内斗,若是最后得不到你的应许,大乾还是针对色目人,那我恐怕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陈锦年微微颔首,认可地说道:“拜将军说得没错,我不能凭空让你信任我,所以我会拿出我的诚意。” “耀月姑娘接近我的目的,大家都明白,那就是为了我手里的秘密武器,若是我将这些武器交给拜将军,是否可以证明我的决心?” “哪怕拜将军事后发现我做不到你的要求,可有了这批武器,发起兵变更为容易。” 拜穆元神色微动,显然是动心了。 陈锦年接上话继续笑道:“还有一点,说句不好听的话,拜将军和萨尔姆是处在对立面的,若是萨尔姆死了,扶持大皇子更为简单。” “夺下兖州,虽然和拜将军的想法有些出入,没能换取和平,但至少大皇子如愿以偿得到君王的地位。” “假以时日,若是色目能够借用我的秘密武器扩张疆土,对抗大乾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有了足够的力量时,不需要祈求和平,用实力也可以。” 陈锦年一股脑的说完,这就是他的底牌。 能够让拜穆元相信他的唯一办法,火枪! 当然了,火枪这种东西,交给色目人也不是不可,设计图甚至都可以交出去。 凭借这个时代的工艺,想要完全复原火枪和子弹是不难,但也仅此而已了。 陈锦年的手里,可是握着更恐怖的武器,只要给他些时间,什么大炮,火箭,他觉得都能够造出来。 若是逼得没办法了,什么核弹,氢弹,都可以尝试。 大乾绝对不会有半点亏损! 陈锦年是这么想的,但未必需要这么做,他能与拜穆元畅谈如此之久,就是看中了拜穆元的果汁。 他相信,拜穆元不会真的选择和大乾开战的。 拜穆元犹豫许久,不由得笑道:“陈老板如此慷慨,那我决定一试,三日后的兵变,我会阻止!” “若是萨尔姆不同意,我就把他给绑了,这样也可以避免内斗。” 陈锦年点点脑袋,心里琢磨拜穆元还不傻,哪有等待消息就直接杀了萨尔姆的,兵戎相向只是最坏的结果。 既然拜穆元能够看透,陈锦年也不需要再多做解释。 “那么此事就此商定,如何?” 陈锦年佩服拜穆元是个爽快人,索性就此做下决定。 拜穆元闻言点点脑袋,目光不由地落在陈锦年身上,他笑着问道:“现在陈老板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 耀月柳眉微蹙,好奇地问道:“三叔,陈老板的意思不也是渴求和平,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那就要问陈老板了,他说过,他是个生意人。” 拜穆元嘴角勾笑,十分肯定的样子。 生意人做生意,从不吃亏。 陈锦年同样呵呵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拜将军果然聪明,那我也不卖关子,直说便是!” “借由此次兖州兵变,我想让大乾的毒瘤彻底爆发出来。” 拜穆元眼神一凝,慎重地问道:“陈老板口中所谓的毒瘤,指的是贪官?” “不仅是贪官,还有叛军!” 陈锦年眼神冷冰冰的笑道:“叛军之中有一人叫做孟先勇,此人是叛军的首领,他手下精兵无数,可惜因为孟先勇贪生怕死,被带偏了方向。” “这些叛军多是无辜的,我想拿下孟先勇,将其一网打尽。” 这是陈锦年曾经答应过黑虎的事情,既然说了,那就要做到,没理由话说一半什么都不做了。 拜穆元闻言,似乎是明白了陈锦年刚才的那句话。 若是为了和平,你愿意做出牺牲吗? 牺牲不可避免,乱臣贼子,都得根除。 陈锦年这话问的是拜穆元,说的却是他自己,当要为和平而战的时候,拜穆元是否还会相信他,毕竟到时候,陈锦年的手上,会占满同胞的鲜血。 拜穆元微微笑了笑,仿佛是此时才看穿陈锦年的野心。 “陈老板果然是生意人,拿下叛军,捉出贪官污吏,乃为奇功一件。到时候,大乾皇帝必然会好好嘉赏陈老板。” “到了那个时候,陈老板能够进京,提出与色母国和平的条件,大乾皇帝应该不会不许吧!” 陈锦年打的的确是这个主意,他从现代穿越而来,让他屈身留在小小的兖州平阳,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当时他会独自和黑虎问话,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陈锦年不做亏本的买卖,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可能。 耀月闻言,顿时间反应了过来,这才意识到陈锦年眼光的长远,以及那深不见底的野心是何其的恐怖。 “拜将军的意思呢?” 陈锦年笑着问出这话,脸色没有半点变化。 第110章 让毒瘤发出来 拜穆元微微笑了笑,陈锦年既然有这么深的心机,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现在选择和陈锦年合作,说不定将来会被陈锦年给坑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又凭什么相信陈锦年呢? 若是兵变刚被阻止,陈锦年收拾了叛军和贪官,下一个目标就是干掉色目人。 这,可是更大的功劳! 陈锦年有了如此壮举,在大乾皇帝面前更为受宠,说不定直接给陈锦年封个世侯爷都不为过。 试问,这样的利益谁能抵挡得住? 简直就是一劳永逸。 至于陈锦年提供的武器,那更是不值一提,既然陈锦年能够给色目人,就能给大乾朝廷,等于是把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全都给推翻了。 这样一来,又有什么意义? “陈老板如此精明,我自叹不如。” 拜穆元的话,让陈锦年的心头一冷。 他叹了口气,把话说得太明白,看来还是没什么好处啊! “拜将军若是不愿信我,那也罢了!” 陈锦年没必要强求,他淡淡地笑着。 拜穆元见状,却是肯定地说道:“陈老板,我答应你,让大乾的毒瘤彻底爆发出来,这是你们的内斗,我不阻止。” “什么?” 耀月口中发出惊疑的声音,不明白地问道:“三叔,你真的要答应陈老板的条件,你得再考虑考虑吧!” “勿需考虑。” 拜穆元很是坚定地笑道:“我相信陈老板的人品,若是我真的被他骗了,那么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的。” “陈老板,这是一次豪赌,我赌的是留在兖州所有色目人的性命,若是你敢骗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杀了你,拿你的血,来祭奠我死去的弟兄!” 陈锦年不免有些惊讶,他都打算改变主意了,只要能够阻止兵变,他同样有办法将兖州的土皇帝给抓出来。 不过是有些麻烦,没想到拜穆元决定相信他。 “若是我骗拜将军,我愿低头来见。” 陈锦年同样很是郑重地开了口,他这一刻才意识到,何为君子之交。 “那么,兵变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拜穆元直接开始谈起计划,他显然不是个喜欢纸上谈兵的人。 耀月的脑子这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傻乎乎地问道:“为什么还要兵变?刚才陈老板不是说了,不能发起兵变吗?” “哈哈哈,傻丫头!” 拜穆元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盯着耀月说道:“刚才想把你支开你还不乐意,现在反应不过来了吧?” 耀月柳眉微蹙,有些恼怒地问道:“三叔,你就别和陈老板卖关子,为什么还要发起兵变?” “因为,毒瘤必须彻底发出来!” 陈锦年看向耀月,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来。 耀月仔细琢磨着陈锦年话里的意思,好半天才搞懂什么意思:“原来如此,兵变是假,但是那群贪官和叛军,不知道是假的。” “三叔发动兵变,是给了叛军和贪官一个信号,这些人的真面目到时候都会显露出来,到了这个时候,陈老板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锦年和拜穆元对视一笑,没再多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 陈锦年从暗门里走了出来,耀月跟在他的身后,显得心事重重的。 “耀月姑娘,难道你也不信我?” “我三叔信你,我就信你!” 耀月紧咬银牙,可面上的担忧掩盖不住,她忍不住说道:“陈老板,此事攸关我色目国的未来,还请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乱子。” 陈锦年点点头,他也不希望出乱子,只恐拜穆元那边,还会有些麻烦。 萨尔姆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陈老板,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和三叔再聊聊!” 耀月说着,转身进了暗门。 陈锦年没有多留,从春香楼里出来,他的目光中,便是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岳峰飞快的走了过来,看着陈锦年,眼神里很是复杂的感觉。 “伤养好了?” 陈锦年淡淡地开口,像是老朋友叙旧一样。 李岳峰皱了皱眉,直奔主题:“陈锦年,我可以为你卖命,只要你能帮我报仇。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陈锦年勾起嘴角,笑着说道:“既然你做好了准备,我就不会让你白白去送死。跟我来,这里说话不方便,接下来要交代给你的事情,至关重要,你绝对不能出错。” 李岳峰答应下来,随着陈锦年回了客栈。 不久后。 李岳峰才从客栈里出来,他很是坚定的离开了。 陈锦年从窗户里看着离开的李岳峰,慢悠悠地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翌日一早。 拜穆元便是去了萨尔姆藏身的地方。 萨尔姆见到拜穆元,眼中明显带着几分不爽,他笑呵呵地问道:“拜将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萨尔姆,兖州兵变一事,接下来由我负责,你可以暂时休息了。” 拜穆元眼神清冷,话音中带着几分不可忤逆的味道。 算起来,萨尔姆的地位并没有拜穆元高,所以这算是命令。 萨尔姆眉头紧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拜穆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大皇子派来的人,可是想要发起兖州兵变的人,乃是九皇子。” “你让我不参与这个计划,凭什么?你是通过九皇子的传令了,还是你想越俎代庖?” 拜穆元没有多说,他身后的人,已经将萨尔姆围在了中间。 “你们敢!” 萨尔姆脸色一变,从身后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阔斧,他冷冷的盯着拜穆元说道:“拜穆元,你别太过分了,我隐忍了这么久,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的计划的。” 拜穆元叹了口气,沉重的道:“你我早晚会有一战,不过不是现在,萨尔姆,以你的实力不是我的对手,老老实实的,我不会动你。” 萨尔姆呵呵冷笑起来,二话不说,拿起阔斧就冲着最近的色目人砍了下来。 顿时间,那个色目人被劈成了两半。 拜穆元见状,眼神骤然凌厉了不少,他喜欢诗书,却并不是个书呆子。 他出手了,与萨尔姆战在一起! 第111章 忠心的狗 兖州城净水山庄。 住在此地的人,身份十分隐秘。 院落当中,一道身影挺拔,他弯弓拉满月,稳稳当当地瞄准靶心。 嗖—— 箭矢从他的手中飞出,最后扎在了靶心中央,他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孟将军神勇,百发百中,属下实在是万分佩服!” “想当年,孟将军京中可被称为第一神射手,箭术自然了得。” “没错,孟将军可不是你我能够相提并论的!” …… 一群士兵叽叽喳喳的讨论附和,全都是称赞的话。 射箭的人,正是孟先勇,叛军的首领。 他很是谦虚地笑了笑:“实力大不如前,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都是谬赞而已,不值一提!” 说罢这话,他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 “谢龙,你灰溜溜地滚回来,就要我帮你杀了陈锦年,你不该给我点交代吗?” 孟先勇话到最后,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谢龙身形一震,露出勉强的笑容道:“将军大人,路大人被陈锦年收买了,他想留下陈锦年从色目人那边捞取好处。” “可是,萨尔姆也不是傻子,为今之计,只有杀了陈锦年,抢过那批武器,才能继续与萨尔姆合作啊!” 谢龙说得苦口婆心,心里不禁暗道,你和路平安也不是什么朋友,何况你是为了色目人才与路平安有来往的,难道你会甘愿让出色目人的利益吗? 你自己信,我都不信,还要为难我? 孟先勇闻言,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蠢货!当初我让你去找路平安,为的就是与路平安合作,一起从色目人手里拿些利益回来。” “你把路平安当成只会获利的蠢材,我看你才是真的蠢。色目人终究是异族,我信不过他们,路平安是我找来的。” “如今你得罪了路平安,我们叛军想要和萨尔姆平等对话,那根本就不可能。没了路平安,你知道我的损失多少吗?” 谢龙愣了愣,双腿一软急忙跪在了地上。 “将军大人饶命,属下不知道这么多,那陈锦年与路平安沆瀣一气,属下才会动心思的。” 孟先勇见状,长舒了口气道:“杀了你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不如想想怎么补救。” “说白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接管的是黑虎的麾下,他们一心想要为黑虎报仇,你又是黑虎的兄弟,不能不做。” 孟先勇分析的倒是很到位,黑虎生前口碑不差,黑虎的人,也是最棘手的存在。 “将军大人的意思是,会派兵给我去杀陈锦年?” 谢龙眼中一喜,只要能杀了陈锦年,他今后的在叛军和色目人面前,都会有一席之地的。 孟先勇思索起来,他捋着下巴上的胡子。 “陈锦年此人,暂时不能杀。” “为什么?” 谢龙想起陈锦年的脸,便是有些丧失理智的感觉:“此人不死,我们没办法夺得武器,萨尔姆也不会和我们合作的。” “蠢货!” 孟先勇冷哼一声,越发鄙视地盯着谢龙骂道:“陈锦年死不死都没关系,萨尔姆不可能放弃和我们的合作。” “兖州兵变,他需要我们叛军一起搅乱兖州城,你真以为萨尔姆手上的兵力是无限的?若真是如此,他何必费心和路平安合作?” “路平安有着城防图,固然能够让色目人进入兖州城,可是你别忘了,王文充的那股力量至关重要。” “兖州城能够有今天这稳固的样子,都是因为王文充手里的精兵。那么莽撞的色目人都不敢轻易攻打,就是因为有着这股力量在。” 谢龙仔细想了想,兖州龙骑兵! 这支军队乃是王文充一手培养起来的,在大乾立国初期,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才能成就大乾盛世。 看来孟先勇说的没错,萨尔姆不会舍弃叛军这支力量,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利用叛军这只力量的,至少可以拿来当炮灰。 “将军大人,真的不杀陈锦年?” 谢龙眉头紧皱,还是不打算放弃:“此人心机深沉,连路平安都相信他了,若是再给他些时日,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来呢!” 孟先勇呵呵一笑,很是玩味地问道:“什么乱子?比如说,陈锦年诬陷是你杀了黑虎?” 谢龙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微变了变。 “将军大人是从哪听来的,属下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否则属下天打雷劈!” “别赌誓了,我不相信这个!” 孟先勇语气淡淡的,目光紧紧的落在谢龙身上说道:“谢龙,陈锦年死不死都可以,他只是个商人,无非图利。” “既然他和路平安是一伙的,要的又是色目人的钱,何必去杀他呢?” 谢龙连忙点头,他不敢再多说下去,总感觉,孟先勇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大人的意思是……” “让路平安和陈锦年去闹吧,钱不钱的也不是我们出,没必要去吵。” 孟先勇打了个哈欠道:“反正不管怎么样,萨尔姆都不会让兖州兵变的事情再拖延下去,他会拿出这笔钱的。” “我们只要等色目人的通知,到时候发起兵变,扰乱兖州吸引龙骑兵的火力就够了。” 谢龙点头表示同意,但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好不容易让萨尔姆怨恨陈锦年,这么好的机会,孟先勇竟然什么都不打算做。 “对了,不久前岳海来找过你。” 孟先勇说到这里,眼神骤然冷了几分:“他说是洪途安的意思,打算要你的命,你说说你是不是该死,否则怎么这么多人都想杀你呢?” 谢龙心里咯噔一声,岳海来过了,还想要他的命? 洪途安这个狗贼,翻脸不认人,在平阳的时候,他可没少给洪途安好处。 孟先勇笑了笑:“我告诉岳海,你的命我保了。记住了,谢龙,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别有异心,我不在乎谁杀了黑虎,我只在乎你是不是一条忠心的狗。”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下去吧!” 谢龙闻言,脸色铁青的点点脑袋,退了出去。 第112章 以死相逼 谢龙回军营的路上,嘴里不停地暗骂着晦气,都怪陈锦年这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否则他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不过也没关系,陈锦年现在不死,今后他有的是机会杀。 只要在孟先勇和萨尔姆面前做出点成绩来,他将会在兖州城拥有一席之地,到时候,别说是陈锦年,就连岳海和洪途安,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谢龙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可到了营地之中,他就发现一群人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纪律!” 有气没地方撒的谢龙,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先把这群不懂规矩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消消气。 那些士兵闻声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谢龙。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谢龙怒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开口责罚这些人,他的眼神一凝,就看见一道人影从人群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李岳峰脸色冰冷,看着谢龙说道:“谢龙,是我回来了,兄弟们关心我的伤势,都在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李岳峰!” 谢龙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岳峰,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活着?” 李岳峰呵呵一笑:“谢龙,难道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龙这才察觉到他的话里有歧义,他上次见暗影杀了李岳峰,心里还挺开心的,毕竟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李岳峰在这群人里很有分量。 不管怎么样,有李岳峰在,他做事总是感觉不太得心应手。 因为李岳峰没那么好运! “岳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我看见你被暗影一剑刺穿心脏,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难道是你有了什么奇遇?” “奇遇谈不上,最多就是运气好。” 李岳峰慢慢的解释道:“但你带着兄弟们逃走之后,暗影没再动我,那把剑锋,偏差了些距离,让我留有一口气。” “好巧不巧的,陈锦年他们走后,路过的车队发现了我,他们带着我回到城中,救了我的命,实属万幸。” “否则,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谢龙闻言,说实话心里不是很相信李岳峰的话,那条路上人迹罕至,唯一的去处只有两个。 一个是仲海山庄,另外一个是荒僻的野村子,什么车队会平白无故的路过那里? “没事就好!” 谢龙眯着眼睛,他没去想那么多,笑呵呵地说道:“岳峰啊,当日丢下你逃走,实属是无奈之举。你也知道,兄弟们的命都握在我的手里,我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否则,我早就和那暗影拼了,只可惜,我当初没有那么果断。” 李岳峰冷哼一声,无所谓的说道:“你又何必自责,我们俩的处境不一样,毕竟你不是虎爷,能救下兄弟们已经是大仁大义了。” “要冒死来救我,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这件事,就当它过去了好吧!” 谢龙微微颔首,笑呵呵地说道:“岳峰兄你能够这样大度,实属我运气好,你放心,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在让你们去冒险。” 李岳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谢龙犹豫一二,笑着道:“那你们先叙旧,我就不打扰了,回去还得计划些事情。” 他说完,快步回到了帐篷之中。 谢龙坐下之后,脸色变得越发难堪,没想到李岳峰还活着,这家伙的话有几分可信?路过的车队,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不过,那又会是谁救了李岳峰? 陈锦年? 谢龙想起陈锦年之前说过的话,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当时的情况,陈锦年又上哪去找医师呢? 谢龙想来想去,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李岳峰回来了,这是巧合吗? 他想不出来答案,而且兵变在即,他不可能和这群叛军闹翻,否则他麾下没人,成了光杆司令,孟先勇又如何会看重他! 说来说去,牵制他的人不是孟先勇就是萨尔姆,完全没有半点自由。 也罢! 兵变的事情不能更改,李岳峰既然什么表现都没有,那么应该不会知道什么,索性由他去吧! 反正再过不久,就要发动兵变,到时候,找个机会杀了李岳峰。 …… 刺史府。 王文充坐在书房当中,手里拿着毛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写着陈锦年作的诗,过零丁洋! 他已经写了好几遍,那日秋酬大会上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仿佛能看见那个英勇无畏,冲出来替他挡下必死一箭的陈锦年。 可,一切都变了! “唉!” 王文充叹了口气,放下毛笔,自顾自的念叨起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平乐啊平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叩叩叩! “进来!” 王文充听得房门响起,不由得喊了一声。 房门打开,一道身着紫色长裙的妙龄女子款步走来,她的眉梢稍饰粉黛,一双透亮的眼睛,看上去满是星辰。 她走了进来,微微行礼,抬起那张美到足以窒息的脸庞,露出了些许笑容,如同春花绽放,万物复苏。 “爹,你又在为何事发愁?” 她是王文充的女儿,名为王淑洁,她不由得拿起一张王文充的笔墨念了起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好像是那位陈老板作的诗吧?” “你把自己关在书房这么长时间,连饭都忘记吃了,就是在为陈老板的事情发愁?” 王文充叹了口气,他的心思瞒不过自己的女儿。 “不得不愁,陈锦年此人绝对是人中龙凤,做事有条理,为人更是正直,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那日为何要逼我!” 王文充说到这里,怒火又上了心头,没好气的骂道:“他让我给他封官,这种事我能决定,但他太过操切。” “若是等我上到京城,亲自为他请命,想必陛下一定会有重赏,说不定官职比我都还要高。可是这家伙,凭什么让我给他封官,我不答应还以死相逼!” 第113章 他或许有苦衷 王淑洁抬起眼帘,嘴角露出几分窃喜,颇有些调侃的开口。 “看来爹,是真的很赏识这个叫做陈锦年的年轻人,否则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被爹给抓起来了!” “废话!” 王文充在女儿面前一点都不掩饰:“陈锦年是个奇人,文武兼备,为人谦卑,是个不错的苗子。我大乾立国百年,本该是国壮民强,何以摇摇欲坠,千疮百孔?” “都是因为那群贪官污吏所为,外患未除,他们只想着升官发财,一群不成器的东西,我们大乾朝廷,需要的就是陈锦年这样的人才。” “若是那陈锦年没有娶妻,我还想过,把你许配给他,算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大福气,可惜……” 王淑洁打断王文充的话,接上说道:“可惜出了这档子事,一个好端端的人才,怎么就突然变成无耻小人了呢?” “对!” 王文充点头应许,心里忍不住地发火。 “爹,你就消消气吧!” 王淑洁很是成熟的笑了笑,她拉着王文充的手臂说道:“你就算是爱惜人才,也不能把女儿送给他啊,他若是没有娶妻,女儿还成了礼物,非得嫁给他不可?” “你不懂,你见了他,一定会喜欢的。” 王文充很是肯定地说道:“陈锦年那样的才子,不就是你最欣赏的,我是你爹,很清楚此人前途无量,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差。” 王淑洁掩嘴轻笑,忍不住问道:“爹,那我嫁给陈锦年,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还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换来的?” 王文充一时语塞,好像自己被自己的话给套住了。 他想了想,愣是没想出来怎么回答,不禁恼羞成怒地骂道:“罢了罢了!陈锦年这人已经无可救药,还说那么多作何?随他去吧!” 王淑洁见王文充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爹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看着那首诗,神色认真地说道:“这位陈老板,能写出这样绝的绝句,如果去考状元,绝对没什么问题。” “他说他心不在此,可在女儿看来,他恐怕是有更大的抱负。仔细想想,一个出色的人,怎么会被逼到绝境呢?” 王文充闻言,神色一顿。 “淑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陈锦年,是有苦衷?” “女儿只是猜测,爹这么欣赏陈锦年,自然不是没来由的。” 王淑洁在房里踱着步,她笑吟吟地说道:“爹说过,陈锦年来时,曾提起过谢龙,此人女儿也知道,听说是叛军出身,后来被赶出叛军了。” “陈锦年害怕被谢龙所杀,想要个官职保命,但似乎他的目的,不是保命,而是为国捐躯,死在色目人的手里。” 王文充点点脑袋,同样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个蠢货,他担心谢龙杀他,如果死了,让我告诉陛下,他死在色目人的手里。” “不管怎么想,谢龙和色目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陛下又不是傻子,若是被查出来,他想要以身殉国,早晚都会被拆穿的。” 王淑洁摇了摇头,否定道:“爹,你这可就错了!陛下身在京城,没功夫管那么多,陈锦年也清楚这一点,他提这个要求,其实没什么不对劲儿。” “不过,问题也就出在这里,爹你是出了名的死板,怎么可能答应陈锦年的条件呢?他这么做,会不会是故意的?” 王文充瞪着眼睛:“死丫头,你说谁死板呢?” “爹,这可是兖州城里口耳相传的事,你就别狡辩了。” 王文充愣了愣,冷哼一声没再狡辩。 王淑洁继续说道:“陈锦年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毕竟你说过,他是一个细心的人。那爹你再好好想想,很久之前,你不是召见过陈锦年一次。” “当时你想招揽他,做刺史府的大学士,可陈锦年并没有答应,那时候他就惹上谢龙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害怕呢?” “他手里有着那么厉害的武器,没理由害怕谢龙,会不会是,他想传达给你什么消息,又不能直说,因为有人盯着他?” 王文充神情一滞,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他左思右想的,愣是没想明白陈锦年想传达给他什么信息。 “我的好女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你快告诉爹!” “也不算发现,只是推测!” 王淑洁露出笑容,眼睛里却是多了几分锐利:“爹,谢龙是叛军出身,黑虎死后,他成了过街老鼠,被全城通缉。” “现在他唯一的去处,那就是叛军那边。你想想,陈锦年提到了色目人,又担心会死在谢龙手里,你说,会不会是色目人买通了叛军?” 王文充思索一二,点了点头。 “兖州乃是大乾要塞,曾经也是色目人的领土,他们从来没放弃过收复兖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对啊!” 王淑洁一步一顿地说道:“色目人为了兖州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陈锦年或许就是陷入了这个局中,他才会来找你,又不能明说,只能暗示。” “陛下寿辰将近,你前往京城,虽说龙骑兵还驻留于此,可是没了主心骨,防守也会变弱。色目人若是要发动兵变,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王文充脸色一变,急忙想起陈锦年的话,学生最近几日忧心忡忡,恐怕再过不了五日,就会被杀。 五日? 算起来,那就是两天之后,他赶往京城的日子。 如果王淑洁的猜测正确,陈锦年就是想告诉他,五日之后会发动兵变,到了那个时候,陈锦年可能真的会死。 并且是死在色目人的手里! 原来,打从一开始,陈锦年说的都是实话。 可,该如何验证呢! 王文充看向王淑洁,眉头紧皱道:“女儿,你还有别的证据吗?此事不能出半点纰漏,否则会出大事的。” “爹,女儿所说的一切都是推测,不是证据。” 王淑洁说到这里,又多了几分玩味之意:“是你对陈锦年念念不忘,说他是个正直的人,女儿是靠着你的直觉来猜的,如果不对,那也是爹的眼光错了。” 王文充闻言,不由得扭过头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眼光会错吗? 第114章 分头行动 平阳县陈家。 秦茹正在后院的工厂里盘查,这里除了酿造陈锦年研制的烈酒,还有另外一个厂,是专门拿来制造武器的。 阿六恭敬地跟在秦茹身后。 “夫人,经过日夜赶工,我们造出来的火枪,已经有了一百九十把之多,子弹的数量不会少,可以支撑每把火枪有十颗之用。” 秦茹微微颔首,蹙着柳眉道:“装货,动身!相公那边,应该已经没时间拖延下去了,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 “是,夫人!” 阿六回答道:“我已经让人把武器装上马车了,护送的人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办。剩下的人,会留在这里继续赶工,陈老板说了,不能停止。” 秦茹表示赞同地点点头道:“那就不要停,他们留在这里,该给的工钱不会少他们的。至于我相公那边,我亲自去!” “这,不可!” 阿六急忙劝道:“夫人,陈老板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我已经违背了他的意思,现在还让你去冒险,属下做不到。” 秦茹淡淡地笑了起来:“陈锦年是我相公,他若是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或许是上天有眼,自从我相公死而复生后,他像是变了个人。” “我既然是他的娘子,又知道他想做什么,那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会让我相公去死的,你若是阻止我,那我自己也要去。” 阿六一愣,他没想到秦茹会对陈锦年这么痴情。 一个女人能为自己的男人做到这份上,说实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是要去送死,又有几个人会敢? 夫人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那,好吧!” 阿六咬了咬牙,叹了口气道:“夫人,我们午时出发,这批货要分两个渠道运送。你随潘成一起,把货送给陈老板,我负责另外一批……” “不,另外一批我来送。” 秦茹脸色坚定的说道:“送给我相公的那批货,不能出现半点差错,有你押送我更放心。” “可是,如果有危险呢?” 阿六顿时急了,他答应过陈锦年,绝对不会让秦茹去冒险的。 “做这种事,哪有不危险的,看淡就好。” 秦茹说得很是轻松,她招了招手,冲着阿六说道:“阿六,确保这批货安全送到我相公手里,你我分头行动,勿要多说。” “一旦我把货送到,我会立刻赶去兖州城与你们会合,我要和我相公在一起,哪怕是死!” “不过在此之前,不要告诉我相公,我去帮他送货了,若是他担心,会误了大事的。” 阿六愣了愣,他不能阻碍秦茹的决心,只好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不久后。 火枪被装上马车,阿六带着那批货率先出发了。 秦茹看了眼时间,没再多留,上了马车,让人驾车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出现一队人马,张文涛站在最前面,他带来的人手并不多,可都是福威镖局的精锐。 秦茹见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张镖头,你这是……” “弟妹,我想了又想,寻思我和陈老弟也是好兄弟,之前我是拒绝了,不过我想通了,大丈夫不外乎生死,我愿意去帮陈老弟。” 张文涛脸上满是释怀的惬意,淡淡的笑道:“何况此行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身为大乾男儿,该拿出胆识来。” 秦茹闻言,自然不会拒绝,当她知道陈锦年要做的是怎样危险的事情过后,她的心里早就看开了。 “我秦茹,替我相公谢过张镖头!” “客气!” 张文涛说着,挥了挥手道:“帮兄弟们分担点,此行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 同一时间。 刘德勇坐在府衙之中,他最近将手边的事情全都做完了,没事会看看书,算是长进了不少。 程运辉这个时候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看着刘德勇道:“刘兄,陈家那边有动静了,听说秦茹亲自带队,去往了兖州。” “还有张文涛,似乎也参与了这件事。” 刘德勇眼中生出几分光彩,点头笑道:“终于到这一天了,大郎在兖州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都睡不好,现在能去看看了。” “刘兄,我随你一起去!” 程运辉神色认真的说道:“陈老弟对我有恩,他现在有难,我一定要去帮他。” “运辉,你去不妥吧!” 刘德勇忧心忡忡地开口道:“你是平阳县的捕头,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儿女,若是出了意外……” “刘兄,你是看不起我?” 程运辉摸向腰间佩刀,神色无畏地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该畏首畏尾,我说了,陈老弟对我有恩,若是他有难我不去帮他,会被母亲和孩子瞧不起的。” “若是我死了,按照陈老弟的性子,一定会帮我照顾我的家人,我不会有半点担心,所以我必须去,你若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刘德勇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郎已经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赢得了这么多人的好感,要不然,怎么一个个的都愿意赶着去赴死呢! “好,你我兄弟一起去救大郎,此事不能耽搁,现在就出发。” “行,大不了一死了之!” …… 陈锦年并不知道平阳发生的事情,他最近留在客栈中,足不出户,这天晚上,才收到了路平安的消息。 他赶到路府的时候,路平安的精神同样十分好。 “平乐,好事将近了啊!” “是啊,大人,兵变在即,一旦拿下兖州,你就是兖州城主,学生提前恭喜了!” 陈锦年表面上很是温和,可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冷笑。 路平安点点脑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萨尔姆,他今日要把作战部署告诉我们,后日发起兵变,到时候,我是兖州城主,你就是副城主。” “是,多谢路大人抬爱!” 陈锦年心里很是振奋,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两人出了门,一路直奔萨尔姆的窝点而去。 等到两人通过阻碍,到达阁楼的时候,路平安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他看着拜穆元,心里无比的别扭。 “路大人,好久不见了,你看见我,怎么好像不是那么开心呢?” 第115章 部署计划 “陈将军别误会,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萨尔姆没有来?” 路平安皱着眉头,神色怪异的看着拜穆元,萨尔姆才是这场兵变的发起者,虽说拜穆元也是色目人,但拜穆元和萨尔姆之间,可不对付。 拜穆元呵呵笑了笑:“路大人,你跟我们色目人合作,目的都是同一个,难道你觉得,我就不能代表色目国了吗?” “这……当然能!” 路平安紧咬着牙,心里的怪异不减反增:“萨尔姆筹划已久,我只是觉得,他不该不来参与才对,还请问大将军,萨尔姆何时来?” “他不来了,我给了他别的任务。” 拜穆元略过路平安,视线慢慢交汇到陈锦年的身上:“这位,不是当日在我仲海山庄铁骨铮铮的陈锦年陈老板吗?” “相当日,我费尽口舌,陈老板都不愿意与我合作,今日怎么为了钱,倒是要成为我色目人的走狗了?” 陈锦年面色微变,眼中蕴含着怒火。 这一切当然都是他装出来的,那日在春香楼中,他和拜穆元说过应该要有的细节,免得路平安起疑。 路平安看向陈锦年,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陈将军,平乐是我的人,还请你嘴下留情。” “是啊!” 陈锦年满脸不高兴地说道:“我们与你们色目人是合作关系,陈将军若是说话太过分了,这笔买卖,难道不打算做了?” 拜穆元呵呵笑了笑,眼神轻蔑地从陈锦年的身上扫过。 “生意不是说做就做,说不做就能不做的。” 拜穆元冷漠地说道:“两位来都来了,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你们走吧?虽然我信守承诺,但挖苦你们两句又能怎样?” “卖国求荣,我是最不喜欢你们这种人的,但没办法,我必须要跟你们合作。” 短短两句话,就连路平安的脸色都变化了几分,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还要利用我们,真当我们傻? 拜穆元也不理会路平安的眼神,他淡淡地说道:“别忘了,两位现在落在我的手中,还是配合我点的好。” “路大人,你应该带了兖州城防图吧,若是我夺走城防图,再去找王文充,你说你和陈锦年的下场会是什么?” 陈锦年眼神微变,这倒是他没想到的,路平安这次来是带了城防图的。 路平安果不其然露出些许担忧,他连忙笑道:“陈将军,我们开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接下来我们更该精诚合作,若是误了色目国的大事,就得不偿失了。” “你呢?” 拜穆元看向陈锦年,戏谑地笑道:“若是你心里不服气,完全可以说出来,你身上带着秘密武器,我抢走它,再放了你,你觉得王文充会信吗?” “你……” 陈锦年刚想发作,就被路平安拦住,后者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陈锦年咬了咬牙,满是愤怒地问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要开始下一步计划,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吧!” “萨尔姆允诺给我们的钱,你带了吗?” 拜穆元冷哼一声,满是不屑的说道:“把东西搬进来,让他们过眼。” 他说完这话,门外两个大汉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 陈锦年见状,打开一个箱子瞧了一眼,里面金灿灿地散发着光芒,一万两金条!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黄金,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毕竟前世的时候,这种画面只有电视剧里的假黄金了。 路平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陈将军果然慷慨,一万两金条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我真是佩服不已。” “别佩服我了,你以为我们色目人是造黄金的?” 拜穆元冷冷地讥讽道:“这里只有一千两金条,你们若是答应合作,这些金条归你们。如果不答应,按照我刚才的说法来,让你们去见王文充,自己选吧!” 陈锦年忍不住恼怒地质问道:“说好的一万两金条,怎么少了整整十倍?拜穆元,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一万两金条,没那么多的钱给你们,况且攻下兖州之后,这地方还会掌控在你们的手里,你们告诉我,我凭什么给你们那么多钱?” 拜穆元冷声反问,脸上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 路平安急忙拉住陈锦年,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陈将军说的也没错,平乐,以后兖州城是我们的,没必要搞得不可开交,就这么多吧!” 陈锦年闻言,眼中闪烁着愤怒,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陈将军,可以告诉我们,兖州兵变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吧?” “兖州城防图取出来!” 路平安点点脑袋,他从怀里摸了摸,一张皱巴巴的羊皮卷就被他取了出来,等到舒展开来,陈锦年赫然发现五个大字:兖州城防图。 “不错!” 拜穆元很是欣慰地夸赞道:“不愧是王刺史手下的第一得力干将,兖州城防图竟然真的能拿出来,真是好样的。” 路平安没了耐心,急忙说道:“陈将军,没时间闲聊了,你快做下部署,我和平乐回去之后,还要提前做好安排。” “行!” 拜穆元点点头,视线落在了城防图上,很快的,他便是说道:“路大人镇守兖州城西门,那就让我们色目人从西门涌入。” “东南北三道关卡,必须先破除,这三个位置,全都有龙骑兵把守吗?” 路平安点着头道:“嗯,三个方向都有龙骑兵,不过王文充到时候已经离开兖州了,只要我们里应外合,要攻下这三个城门并不困难。” 拜穆元想了想,手指着东门说道:“陈老板,那你就负责这里,我会让叛军的人跟着你一起的。至于路大人,你去南门,攻下这里。” “我会带着人去北门,将其攻下,待得一切结束,我们在城中心会合,两日后王文充离开,我们就动手。” 路平安面露疑色:“没别的安排了?陈将军,这会不会太草率了,这样的安排,真的能攻下这三道关卡?” “我负责的北门,反正是一定能攻下的。” 拜穆元笑了笑,神色清冷的说道:“毕竟陈老板的武器很厉害,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那批武器,是我买下来的。两位,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第116章 你是想要我的命 .“可有异议?” 拜穆元说得很是轻松,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凶险,一不小心就可能送掉他们的小命。 陈锦年忍不住呵呵冷笑了起来:“异议?有异议的话,拜将军会改变主意吗?你不如直说,让我把武器交出来,然后去送死,至少你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路大人,这买卖我不能做,让我和叛军他们见面,谢龙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绝对不可!” 路平安稍有犹豫,同样忍不住说道:“拜将军,你这提议的确是过分了,平乐与那谢龙有私仇,如若和叛军一伙,他该怎么保住他的命?” “不如这样好了,我和平乐换换,我去找叛军攻打东门,他去南门,如何?” 拜穆元笑呵呵地说道:“路大人,他去南门也成,只不过这件事,得你们自己商量着来。我能让叛军和陈锦年一起,难道你能让你的人,追随陈锦年吗?” “诸位可都是大乾朝的精锐,会不会听一个生意人的话,我可不太清楚。” 陈锦年咬紧牙关,无比愤怒地吼道:“大不了,我不参加兵变就可以了,我又不会武功,更不是打手,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们一样,去发起兵变?” “因为,这是诚意!” 拜穆元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陈锦年,你不会以为,没有军令状就想要从我色目国手里拿到那么多的好处吧!” “你的武器,是我们用那笔钱来买的,你真正的贡献在什么地方?想让我色目国平白无故地送你那么多东西,还什么都不想做,你真当我们色目人傻?” 陈锦年不由得愣了愣,他将视线放在路平安的身上,一副求助的样子。 路平安心里不禁苦笑起来,你看我有什么用?谁知道拜穆元会对你有这么大的意见,上次光听你说你在仲海山庄怎么怎么厉害了,合着你得罪了拜穆元,人家都记着呢!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平乐,我会给你一份名单,顺便交代下去,你去攻打南门,他们会行方便。” 路平安打定主意,笑着说道:“等你们攻下南门,我们在城中会合,你看如何?” 陈锦年嘴角抽了抽,冷漠地说道:“路大人,你的人学生号令不动,不如这样好了,学生还是去东门,配合叛军吧!” “不过还请路大人给东门的人知会一声,学生只有一个条件,让他们配合我拿下谢龙。就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会要了谢龙的命,不会任他摆布的。” 路平安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平乐,本官听你的。待会儿我写份名单给你,到时候你去了东门,自然有人来接应你。” “我保证,东门凡是属于本宫的部下,都会尽心尽力地帮你。若是谢龙带着叛军还敢对你起杀心,你就往南门和北门跑,寻求救援。” 陈锦年点点脑袋,目光凶狠地瞪着拜穆元问道:“拜将军,我应承下来了,你该不会还有意见吧!” 拜穆元呵呵一笑,冷不丁的说道:“没意见!陈老板果然是人中豪杰,难怪敢说谢龙流放在外,你同样可以杀了他,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陈锦年冷冷的哼了一声,都懒得再和拜穆元说话。 “拜将军,具体的攻打时间,还有布局呢?” 路平安忍不住笑问道:“到时候一切结束,是不是就让本宫做兖州城主?” 拜穆元点点脑袋,神色认真地笑道:“路大人不必担心,届时兵变结束,一切都以我们商定的来,路大人成为城主,此事不会更变。” “唯一的变化,就是多出来的陈老板这个人而已,他手里应该也会有几个人,不过一切还要等他活下来再说。” 路平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那就事不宜迟,我和平乐早些回去做好准备,后日兖州兵变,祝我们合作顺利,马到功成!” 拜穆元哈哈一笑,点头道:“祝我们水到渠成,马到功成!祝陈老板,能够从谢龙的手中活下来!” 陈锦年的脸色铁青,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说祝福话的人。 路平安不由得叹了口气,和拜穆元寒暄一二,这才领着陈锦年从拜穆元的地盘上走了出来。 两人到了门外,路平安发现陈锦年格外的沉默。 “平乐,这个拜穆元真是该死!” 路平安率先开了口,他乐呵呵的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谢龙威胁到你的。” 陈锦年这才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怨恨随之消失。 “路大人,这都是学生当初自己吹下的牛,现在被拜穆元拿来做文章,的确是学生自己的错。只是学生气不过,拜穆元明摆着就是公报私仇,还说得理所当然。” “嗐,别气了!” 路平安呵呵笑道:“两日后兖州兵变,你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到时候你要做的就是保住你的命。” “平乐,无论如何,你只要活下来,兖州就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知道了吗?” 陈锦年点点脑袋,答应道:“路大人,学生心里都明白,拜穆元想要难为学生,只要学生熬过这一关,就有无限美好的前景。” “你明白就好,随我回去,我把名单写给你,你去了东门,找到我的部下,他们自然会帮你!” 路平安允诺着,随即两人未再多说,一起回了路府。 不久后,陈锦年心满意足的拿着一份从路府离开了去。 路平安见着陈锦年的背影,嘴角不由地上扬起了几分弧度:“暗影,传令下去,只要陈锦年去东门找他们,按我的意思,杀!” “什么?” 暗影顿了顿,他本来以为路平安这么做,都是为了帮陈锦年,没想到路平安竟是准备杀了陈锦年。 “没听明白?那就再听一次,去通知我的人,陈锦年若是找去,就杀了他!” 路平安的眼神清冷,嘴角勾起冷漠的笑色:“陈锦年这个人,没有留下的必要,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还想和我平分兖州,那是他在做梦,我不可能会答应的。” 第117章 全部拿下 陈锦年没有回客栈,他观察着身后,发现没有人跟踪,这才七绕八绕的,去到了春香楼中。 耀月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她见得陈锦年,忙是笑道:“陈老板来得真快,我三叔说你很快就会到来,没想到你和他是前后脚。” “耀月姑娘,带我去见拜将军吧!” 陈锦年笑呵呵的,被耀月领着进了暗门。 两人到里面的时候,拜穆元果然已经在等候了。 “锦年兄,方才我的表演,是不是栩栩如生?” “的确,没想到穆元兄演得那么像,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真的被大将军给算计了啊!” 陈锦年抱拳笑着说道,不得不说,拜穆元刚才演的真像是那么回事。 拜穆元哈哈点头:“演戏演得好,可这都是锦年兄教我的,还是锦年兄的头脑过人。只不过,如何?” “拿到了!” 陈锦年从袖中取出路平安给他的名单,笑呵呵地说道:“与路平安勾结的贪官,名字都写在这里,接下来就要劳烦白将军了。” 拜穆元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容来:“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就好!明日还能再放松一天,锦年兄,有什么打算?” “打算不多,让耀月姑娘陪我在兖州城中逛逛吧,来兖州这么久了,都没机会去游玩!” 陈锦年笑呵呵的说着,暴风雨将至,虽说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些不安。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一环漏掉了? 陈锦年想到这里,不免多问了一句:“穆元兄,那萨尔姆如今在哪,后日他不会跳出来坏了你我之间的大计吧?” “不会!” 拜穆元淡然地笑了笑:“我拿下萨尔姆的事是绝密,统共没几个人知道,萨尔姆又被我关了起来,他跑不了,计划不会有问题的。” 陈锦年见拜穆元那么自信,索性没再多想,或许只是他多虑了,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当天晚上。 陈锦年留守在客栈之中,阿六便是带着人赶来了。 “陈老板,属下没来晚吧!” 陈锦年摆摆手,笑着说道:“没来晚,时间正好,东西都在这里了?” “全都在这里了!” 阿六指了指马车上的几十个箱子,笑着说道:“属下们加工加点,可算是多造了一批火枪出来,陈老板的计划绝对不会有误。” 陈锦年微微颔首,拍了拍阿六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到此事了结,回去之后我会重重地犒赏你们。” “你让兄弟们先去找地方住下,明日好好放松,给每人一百两的银子去游玩。后日的事,容不得半点闪失,该玩玩,该做事的时候,就认真地给我做事,知道了吗?” 阿六使劲儿点点脑袋,笑着说道:“陈老板请放心,兄弟们最近苦练技艺,绝对不会让陈老板失望的。” “那便好,你随我一起,把货送去路府。” 陈锦年说完,上了马车带着阿六去了路府。 路平安听到陈锦年的消息,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平乐,快请进!” “路大人,我就不进去多留了,武器我已经送来了,还托你送给拜穆元。” 陈锦年露出几分厌恶之色,显然是不想和拜穆元再打半点交道的样子。 路平安见状没有多说,这样反倒更好,他本来还担心陈锦年和拜穆元之间会有什么交易,不过两人如今这番敌对的样子,应该不会有联系才对。 “那好,平乐你就回去歇着吧!” “我会让亲信把武器帮你送过去的,发起兵变,这批武器势不可少!” 陈锦年点头应答下来,转身便是离开了去。 路平安这才跳上马车,他看着满满当当的箱子,心里满是喜意:“暗影,打开瞧瞧,看看陈锦年有没有耍诈!” 暗影从暗处跳了出来,他动作麻利地打开了箱子。 果不其然,里面摆放着一把把火枪,看上去都是新造出来的,非常厉害。 “路大人,东西不假,而且比陈锦年手里的那把武器还要大得多,说不定威力也要更强!” 路平安微微点头,认真地笑道:“陈锦年是个人才,能造出这种东西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不过正因如此,陈锦年才不能留啊!” “路大人,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暗影看向路平安,心中满是疑问。 路平安冷哼一声道:“武器这种东西,从来都只会引发战乱,陈锦年造出这么恐怖的东西,难道你觉得,他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哼,色目人拿到这批武器,在兖州发起兵变。若是有了这东西,色目人绝对不只是想要兖州而已,他们会攻打大乾的。” “本官要的是安宁,有钱有权的安宁,犯不着整日过得提心吊胆,陈锦年死了,这武器也算是绝世了,岂不美哉!” 暗影这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原来路平安是这么想的,不过陈锦年因为这种理由就被放弃了,还真是有够可笑的啊! “行了,把这批武器送去给拜穆元,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路平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心情大好地笑道:“还有一天时间,兖州城就彻底变成我的了,哈哈哈,真可以说是可喜可贺啊!” 暗影没有多留,带上武器去找了拜穆元。 陈锦年让阿六躲在暗处,当阿六看见这一切之后,才放心地回了去。 如果路平安起了歪心思,拿到这批武器私自藏起来的话,拜穆元绝对有理由会杀了陈锦年的。 陈锦年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眼看着就要到发动兵变的日子了,容不得半点闪失。 不久后。 陈锦年听到阿六的汇报,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我来兖州已经有了些时日,我娘子最近怎么样?” 别看陈锦年平日里和耀月来往密切,可他的心里,对秦茹还是极其思念的,毕竟秦茹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女人。 阿六眼神变了变,他倒是想把秦茹为陈锦年去送货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夫人说了,不能告诉陈老板,免得陈老板担心。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点头说道:“夫人最近忙着打理生意,比陈老板还忙。” 第118章 被骗了 “也好!” 陈锦年没有注意到阿六表情的变化,最近他也很累,忙着与人钩心斗角,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事情了。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间,长舒了口气道:“也快了,等到兖州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和娘子团聚。” 阿六点点脑袋,担心地劝道:“陈老板,夫人同样很是挂念你,无论如何,你都要保重身体,切勿让夫人担心才是啊!” “无碍!” 陈锦年摆摆手,笑着说道:“我还年轻,身体经得起糟蹋,况且也就这么几天而已了。行了,阿六,你也先回去歇着。” “是,陈老板!” 阿六从陈锦年的房里退了出来,他也能看出陈锦年脸上的疲惫。 …… 当晚从平阳县赶来兖州的,不只是阿六这一支队伍。 刘德勇和程运辉,两人此时在另外一间客栈中歇了脚,他们两带来百来号兄弟,算是支强大的力量。 “刘兄,有陈老弟的消息了吗?” 程运辉见着刘德勇回来,急忙问出口。 刘德勇点点头,笑着道:“我见着大郎了,他安然无恙,索性我也没有露面。不过接下来,想必大郎还有大事要做,我们就等候在这里,若是他需要帮助,我们再出手吧!” 程运辉表示赞同的说道:“刘兄说的也没错,陈老弟之前帮过我们不少,现在我们躲在暗处,若是他需要,再出手相助,没必要我们待几天回去便是。” “难得运辉你深明大义,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刘德勇与程运辉相视一笑,未再多说。 时间过得很快,陈锦年等人修整了一天,也就到了兵变的日子。 这天。 还是王文充离开兖州的日子,路平安等兖州的大小官员,都不由得前来送行,毕竟王文充是去参加圣上寿辰,若是能被提点一两句,今后是前途无量啊! 路平安嘴角含笑,看着王文充笑道:“刺史大人,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务必要注意休息,不要为了赶路伤了身体。” “放心吧,本官心里有数!” 王文充说着,重重地拍了拍路平安的肩膀:“平安,本官这一走,兖州的安全就全都落在你的肩上了。兖州境外,色目人众多,你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刺史大人请放心,下官定当好好看护兖州城,绝不会发生半点意外。” 路平安说得很是认真,心里却是暗道,刺史大人,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恐怕该你称呼我一声大人了吧! 王文充看不出路平安心里的小九九,他看向来为他送行的官员和百姓,挥了挥手,高声喊道:“诸位,本官此去京城,还请诸位保护好百姓,看顾好我兖州城,待本官回来,定然要好好嘉奖诸位!” “是,请刺史大人放心,吾等绝对不会让你的苦心白费!” “兖州城有我们守护,刺史大人尽管放心地去,我们绝不会让色目人进犯兖州的。” “是啊!刺史大人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们兖州城有龙骑兵,色目人绝对不敢来!” …… 人群当中,陈锦年戴着顶斗笠,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王文充在兖州城的名气一点都不小,只可惜,色目人非但敢来兵变兖州,就连兖州城内的官员都贪污腐败。 像王文充这样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官员,实在是不多了。 昨晚陈锦年看见路平安写的那张名单,他才意识到大乾官员有多少人是老鼠屎,容忍这些人留在兖州为官,对百姓不利。 陈锦年叹了口气,推开人群朝着兖州东门的方向走去。 王文充的视线,始终在人群中寻找着,可是看了好久,他都没能找到陈锦年的身影,难道淑洁的推测,是错的? “那么,本官就上路了!” 王文充抱拳笑了笑,上马骑行,从城门外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一间密室当中,萨尔姆被关押在这里,因为四周都是石壁,他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脱离出去。 萨尔姆眯着眼睛正在冥想,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新添的刀疤,那都是拜拜穆元所赐。 轰! 突然间,随着巨大的响动声传来,萨尔姆不由得睁开眼睛,顺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的眼中生出几分怒意,旋即开口便是怒骂。 “混账东西!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救我?” 那男子正是萨尔姆留在拜穆元身边的眼线,上次陈锦年和拜穆元的密谈,也是此人告诉萨尔姆的。 “萨尔姆大人息怒,属下也是被逼无奈,拜将军交代过,不准任何人接近萨尔姆大人。” 萨尔姆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骂道:“拜穆元这个混账,竟然把我给抓了起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了?” “回禀萨尔姆大人,拜将军带着人出发了,今日是发动兵变的日子。正因为他带着不少人离开,属下才有机会来见萨尔姆大人。” 萨尔姆闻言,眼神微微变化,不解地说道:“拜穆元是认真的?他平日里不是主张与大乾人和平的吗?怎么突然间真的打算兵变了!” “拜穆元拿到陈锦年给的武器了吗?” 那人点点脑袋,认真地回答道:“路平安前晚就把陈锦年造的武器送到了府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拜将军看了一眼之后,就把武器全都收起来了。” “明明今日发起兵变,我们的人都还没上手过,要怎么发起兵变呢?总不可能到了战场上再临时学习怎么用那武器吧!” 萨尔姆脸色一沉,他的大脑不停地转动着。 忽然间,他的眼睛瞪大了几分。 啪! “被骗了!” 萨尔姆一巴掌狠狠拍在木桌上,直将那木桌拍得四分五裂,他满脸怒容地喝道:“拜穆元的目的,应该不是要发起兵变,他和陈锦年见过面,说过想要求和的愿望。” “这也就是说,拜穆元和陈锦年早就达成了共识,拜穆元想做的,不是发动兵变,而是兵变的借口不能少,进而引出叛军和大乾朝廷的走狗。” 萨尔姆越想越急,他狠狠地骂道:“可恶的陈锦年!都怪这个陈锦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拜穆元约定好的?” 第119章 杀了王文充 属下不解的看着萨尔姆,他完全想不明白,萨尔姆怎么会这么快就把事情给理清楚。 他看向萨尔姆问道:“萨尔姆大人,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通知路平安和叛军的人,这都是陈锦年和拜将军的阴谋,让他们及时撤退,免得伤了元气!” 萨尔姆没有吭声,他细细地琢磨着。 话虽如此,但还是有着诸多说不通的地方,就算有拜穆元的支援,陈锦年凭什么有把握,一举将叛军和贪官全都拿下呢? 陈锦年是个书生,手里有着一些奇特的武器,可除此之外,陈锦年还有什么力量? 如果陈锦年没有必然的把握,那么拜穆元不会答应和陈锦年合作的,到底是为什么,拜穆元会相信陈锦年呢? 他越想越是觉得奇怪,思来想去的,也想不出答案来。 他猛地看向属下问道:“拜穆元告诉路平安和陈锦年的计划,你可知情?” “属下当时就在旁侧,一切都听清了。” 属下想了想,回答道:“其实这也是属下不明白的地方,拜将军当时非常想要陈锦年去死,他嘴里百般侮辱,全然不像是要帮陈锦年的样子。” “而且,大将军把陈锦年和叛军安排到了一起,同去东门。谢龙对陈锦年杀心昭骨,让陈锦年去找谢龙合作,不是等于让陈锦年去送死吗?” 萨尔姆眼中闪过一丝笑色:“好计策!陈锦年口口声声说谢龙不足为惧,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先干掉谢龙。” “干掉谢龙?萨尔姆大人,这是何意?” 下属不明白地问道:“单论武力,陈锦年不会是谢龙的对手;若是陈锦年想要用那秘密武器取胜,谢龙定然也会有些防范,他要如何战胜谢龙?” “我不知道!” 萨尔姆很是果断地道出这话,笃定地说道:“但我说了,陈锦年不是傻子,他和拜穆元既然早就联合,那么陈锦年此举绝对不是去送死。” “谢龙如果去了,那么十死无生,他这次回不来了。” 下属微微点点脑袋,他不知道萨尔姆哪来的底气,敢确定这种事情。 “萨尔姆大人,那我们怎么办?” “别急,让我想想!” 萨尔姆皱起眉头,眼神锐利地说道:“王文充今日赴京,这是陈锦年和拜穆元故意创造的机会,路平安和叛军,都会上当。”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去阻止假兵变,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趁机让整个兖州城乱起来好了。” 下属顿时意会到萨尔姆的意图,他连忙说道:“萨尔姆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也从中作乱,趁机真的发生兵变?” “对!” 萨尔姆嘴角勾笑,冷冷地说道:“拜穆元精心设计的计划,还有不可小看的陈锦年也参与其中,偏偏他们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拜穆元的身边,早有我的眼线。” “卡伊,听从我命令的色目精兵还有多少?” 卡伊闻言,急忙回答道:“一共三百精锐,凭借我们这些人,想要趁机在兖州掀起一场风浪,应该可以。” “那好,你带两百八十人去拜穆元一开始打算发起兵变的地方发起兵变。剩下的二十人交给我,我要去办一件大事。” 卡伊不解地问道:“萨尔姆大人,你要去办什么大事?莫非是要去杀了拜穆元?” “不,杀拜穆元没有用,他既然想要谋求和平,那我就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萨尔姆嘴角勾起冷笑,阴森无比地说道:“我去截杀王文充,他是兖州刺史,曾经深得大乾皇帝器重,若是此人死了,色目与大乾之间,再无半点和解的可能。” 卡伊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转念想想,萨尔姆的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 所有人都忙着应对兖州兵变,王文充的身边反倒是缺少了护卫,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对王文充下手。 …… 兖州城外三十里处,王文充的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情况如何,兖州城内,可有色目人的消息?” “回大人的话,探子来报,目前还没有半点消息,会不会,是大人猜错了,色目人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动手?” 一个长相俊气的男子回答,此人名叫段峰,是王文充身边的第一护卫。 王文充摇了摇头,神色犹豫地笑道:“平乐那日对本官所说的话,仅仅是本官和淑洁的猜测而已,色目人会不会发动兵变,本官也不确定。” “但今日,就驻留此处,静观其变。万一是真,那么平乐一定需要本官的帮助。” 段峰点点头,答应道:“所有人驻留,探子继续去探,确保三刻一道情报。” …… 陈锦年带着阿六等人,正在赶往东城郊野,与叛军接头的地点就定在这里。 他们刚从客栈里出来,一道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他们的对面。 那人抱拳笑了笑:“锦年兄,我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你终于打算出动了。” “穆元兄,来得真是时候,走吧!” 陈锦年露出笑容来,对面的人正是拜穆元,以及由拜穆元麾下精兵装扮的普通百姓,他们加入陈锦年的队伍当中,人数一下子就扩张到了百来人。 不过在大街上,还是不能够兴师动众,陈锦年特意让阿六等人分散开来。 拜穆元与陈锦年并肩而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锦年兄,看来当初我还是对你有着不少的误会,你说说看,色目人助大乾铲除叛军与贪官污吏,算不算是示好?” “当然算!” 陈锦年点点脑袋,又不由得反问道:“不过穆元兄现在难道就不担心了吗?叛军即除,贪官被绑,若是我再拿下色目人,那是奇功啊!” 拜穆元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不怕!如果说以前我对锦年兄还有怀疑,可是现在,我对锦年兄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不存在半点怀疑。” “此次兖州兵变之后,我希望色目国能与大乾和平相处,待得来日,我和锦年兄能够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赏花弄马,共度这美好人间!” 陈锦年郑重地点头,不由地喊道:“好!平乐亦是如此,穆元兄的信任,平乐绝不辜负!” 第120章 又见面了 东城郊野。 叛军的人早已等候在了这里,除了谢龙以外,真正带领叛军的人是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此人名叫武云! 他是孟先勇身边的亲信,此次叛军由他带队,可见孟先勇有多重视这次的兵变。 谢龙等的没了耐心,没好气地骂道:“这个陈锦年怎么还不来?难道他是怕了我,索性不来了,打算当个缩头乌龟?” 谢龙的骂声,仅仅是引起了众人的一瞥而已。 他心里更是不爽,这明显就是萨尔姆特地把陈锦年安排到这边来的,如果陈锦年不来,他报仇的机会又没了。 “云兄,那陈锦年狡诈,我们真要这么等下去?” 武云闻言,目光落在谢龙头上,他冷冷的笑了笑,牵动起脸上的疤痕,看上去格外狰狞。 “孟将军说了,午时动身,如今陈锦年还没到,该等!” 谢龙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不如这样好了,云兄,你我分头行动,我留在这里等候陈锦年,你先带着兄弟们去东门探探情况,如何?” 武云一眼就能看穿谢龙的目的:“你想杀陈锦年我不会阻拦,此人的作用早已用尽,孟将军只想确保这次的兵变能够成功,我们这些叛军,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可若是,谢龙你坏了孟将军的大计,我武云第一个不放过你,知道了吗?” 谢龙身体猛地一震,武云能够成为孟先勇身边的红人,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没本事和武云作对。 “属下知道了!” 谢龙静静的等待起来,武云既然不打算插手他和陈锦年之间的事,那么等到陈锦年到来,他就马上杀了陈锦年。 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心头的喜意越来越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是单纯地想要报复了,而是巴不得马上就把陈锦年给杀之而后快! 时间不久。 谢龙的视野当中,便是出现了陈锦年等人的身影。 他猛地站了起来,右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将陈锦年给干掉,因为陈锦年,他损失了太多太多,这次绝对不能饶了陈锦年。 陈锦年早已和拜穆元分开,他的身边跟着的人是阿六。 “阁下应该就是武云武兄了吧?” 陈锦年见到武云,抱拳笑了笑。 武云点点头,那张脸的确够吓人的:“既然陈老板来了,那我们就先分配计划吧!你我合力拿下东门,不过切入点,应该分为两步。” “且慢!” 陈锦年眼神微变,看向武云问道:“武兄,午时尚早,还没到最佳的时机,不如先聊点别的事情吧!” 武云冷哼一声,漠不关心地问道:“我是叛军,你是商人,我不知道和你之间,又有什么好聊的!” 陈锦年闻言并不生气,而是自顾自的笑道:“人生,梦想……话题多的是!哪怕武兄不想听,可我觉得,叛军的兄弟们,总有想听的吧?” “听个屁!” 谢龙三两个跨步走上前来,目露凶光地骂道:“陈锦年,我们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现在要聊,我就用它来跟你聊!” 谢龙说着,一把就将腰间的挎刀给抽了出来,直指陈锦年的面门。 陈锦年面不改色,双眼盯着谢龙,宛如是看着一个小丑。 谢龙见状心里更是气急,他就没见过比陈锦年更不怕死的人,什么玩意儿啊,竟敢这么瞧不起他? 他刚想有动作,便是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武云统率,我觉得听听他想说什么也没问题,现在还没到动手的时候,若是发生内斗,不知道会损失多少!” 谢龙猛地朝着身后看去,发现李岳峰信步走了过来,眼中同样带着轻蔑。 武云眉头微皱,他并没有说话。 陈锦年呵呵一笑,索性直截了当地开了口:“诸位兄弟,曾经参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容我想想,不外乎是为了功名,为了利禄。” “可抛开这一层面,诸位难道就没有对大乾的爱吗?俗话说得好,国破家亡,匹夫也该拿起刺刀,插进敌人的胸膛。” “但再看看如今,诸位兄弟手中的刀,竟然要对自己的同胞霍霍,难道这是男儿应有之举吗?” 谢龙脸色骤变,急忙喊道:“陈锦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都是被逼的!若不是大乾皇帝没有人性,让我们去赴死,我们怎么会变成叛军?” “我说了,国破家亡,生死攸关之际,你们的血肉必当城墙。” 陈锦年目露叹息之色:“虽说这样做很是残忍,但只要能够拖延足够的时间,大乾就会有未来,好比现在的大乾盛世。” “诸位离家已久,想必家中还有老人妻儿,他们苦苦等待半生,传来的却是诸位叛国逃匿的消息,难道他们不会寒心吗?” 陈锦年说的是实话,大乾对军人的待遇还不错。 只要是战死沙场的男儿,朝廷必然会给他们的家属一些补偿,这些补偿足以让他们的家属安稳地度过一辈子。 所以说,战死沙场也不算失败。 孟先勇带着这群军人逃匿,全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大部分的军人意识到他的举动之后,有过后悔的。 可是罪名已立,没了回转的余地,他们只能选择当个叛军。 至于今后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谢龙闻言,急忙冲着武云喊道:“云兄,陈锦年满口胡言,他这话难道是想要让我叛军的兄弟们全都举旗投降,回到大乾朝廷去接受处罚?” “不,你错了!” 陈锦年笑呵呵地看着谢龙说道:“恰恰相反,我要给诸位的,乃是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现在放下武器,那么来日我会向朝廷禀报,诸位兄弟都是被迫当叛军的。” “相信当今圣上一定会原谅各位,到了那个时候,诸位兄弟可以归家,不负罪名!” “若是兄弟们不同意,那么我只想告诉诸位一句话,想想你们在家乡的亲人,他们永远都要背负上叛军亲属的罪名,被人瞧不起。” “你们可曾知道,他们受着怎样的罪,是否是他们自愿的!” 第121章 他只是不想睡过去 陈锦年慷慨陈词,眼神中满是对这些叛军的肯定,瞬间感染了不少的叛军。 他们如何不想念自己的亲人? 离家日久未还乡,不知家中双亲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是否因为儿子的罪名,过的是人人喊打的日子! 莫非,他们的心是铁打的不成,真能置家中双亲于不顾! 谢龙显然不是这一类人,他的脸色变了几分,自小就是孤儿的他,凭借自身的努力一直到现在,又如何能够让陈锦年妖言惑众? “陈锦年,你给我闭嘴!”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今日是为了兖州兵变的事而来,谁要听你的这些鬼话,难道你连色目人都欺骗了?” 陈锦年不理会谢龙,看向武云笑道:“武兄,据说你家里还有个七十岁的老父亲,他常年重病,但曾经也是一位军人,你可曾想过,他会以你为耻,还是以你为荣?” 武云面无表情,好像什么说辞都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这些消息,你是从哪弄来的?” “自然是我查出来的,不过这点也不重要!” 陈锦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仅凭一句话很难让你们相信我,毕竟我又不是大乾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凭什么帮你们平反,大乾皇帝又会相信我的话吗?” “说吧,你有什么本事!” 武云很是聪明的笑了笑:“没有把握的事情说出来,只会惹人生气,想必陈老板是想到主意了,才会来找我们这些人的。” “是!” 陈锦年点点脑袋,认真地回答道:“今日兖州兵变恐怕发不起来,诸位兄弟虽是叛军,仍可以随我一起,去捉拿贪官污吏。” “我手上有兖州城中贪官污吏的名单,并且证据确凿,拿下他们,就是诸位给大乾皇帝的投名状!有了这东西,赦免诸位不是什么难事,诸位愿意答应吗?” 谢龙愣了愣,急忙问道:“你说的名单,是从路平安的手里拿到的?” “不然呢?” 陈锦年反问一句,现在没必要再演下去了:“路平安贪念太重,他会把名单给我,可以说是预料中的事。只要诸位愿意信我,我保证诸位能够回到故乡,安养自己的双亲。” “武兄,也请你做出决定吧!” 到了这个时候,李岳峰不由得站了出来:“兄弟们,陈老板说得有道理,我们当什么叛军,还不都是被孟先勇给蛊惑的。” “当时他自己怕死,给我们传递了假情报,逼我们和他成了一样的人,难道这是应该的吗?” “陈老板大义,如今愿意搭救我们,只要能回到故乡,洗刷清我们身上的罪名,难道你们不愿意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要让他们被人口舌吗?” 谢龙脸色一变,他就感觉李岳峰不是被什么军队所救,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被陈锦年给救了。 该怎么办? “李兄说得对,我们是被逼的啊!谁愿意做这个叛军,兄弟们,相信陈老板吧!”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是不想再当叛军了,以前身为大乾军人,走到哪都受人爱戴,就可是现在呢,过街老鼠,连面都不敢在市集上露,真是窝囊!” “对啊!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兄弟们,我相信陈老板,若是今日再别,我们就是敌人!” …… 叛军们的心,一下子就被李岳峰的几句话给挑拨了起来。 他们又如何甘愿当个叛军,能够当上军人,绝对不死因为贪生怕死,反之,他们都有无畏的勇气。 谢龙面色越来越难看,如果武云也被策反,他就没有半点退路了。 “你们都他娘得给我闭嘴,云兄还在这里,你们岂能听信陈锦年的胡言。云兄,你快说句话吧,不能让陈锦年的奸计得逞啊,否则这些兄弟,都会死的。” 武云慢慢地看向谢龙,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谢龙,我知道你是孤儿,可你也不必变得这么不要脸吧!” “兄弟们都想回家,我也想回家,难道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谢龙面色一变,武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云呵呵笑道:“陈老板机灵,说的话句句在理,兄弟们的确是被你给挑动了。大家都有所关心的人,那么当叛军绝对不合适!” 陈锦年面露喜色,没想到武云会这么容易被说动:“这么说来,武云兄也愿意……” “不,陈老板别会错意了!” 武云突兀地打断了陈锦年的话,他冷冷地说道:“我家中的确有位年迈的父亲,他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若是可以,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回去见他。” “可是,我做不到!” 陈锦年眉头皱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做不到?” “因为我是叛军,一个丢下国家独自逃亡的叛徒,我凭什么回去?” 武云神色间多了几分骄傲:“想我武家五代从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叛徒,可我做了叛军,为家族脸上抹黑。” “从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我对不起我爹,但我不能回去。” 陈锦年闻言,直感觉武云就是个死脑筋,他连忙说道:“武兄,为何不放手一搏,若是我能洗刷你们身上的罪名,那么也可以帮你们重立一个人设,你们身上不会再有半点罪名。” “呵呵,那又如何?” 武云的话音十分凄凉,仿佛是在问天,那又如何? “陈老板,你我不是一路人,我很佩服你的心思谋虑,但你终究不是我的朋友。我武云做了就是做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我爹!” “若是要给我爹传信,那必然是我死了,就如同我爹现在所想的一样,他没有我这个儿子,死了才是为我武家面上增光。” 陈锦年不禁愣住了,他听着武云的话,的确产生了几分自愧不如的感觉。 他可以利用一切手段来做到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的手段会卑鄙,会满是谎言。 武云不同,他不是这样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改过! 一个清醒的人没有装睡,他只是再也不愿睡过去了! 第122章 逃吧,绝望吧 谢龙闻言,眼中倒是多了几分笑色。 陈锦年的计划没有得逞,那么这群叛军谁还敢追随陈锦年,那简直就是找死! “陈锦年,看来你的计划落空了!” 陈锦年听得这话,恨不得把谢龙给掐死,他心里正有感叹,哪容许谢龙这样的垃圾说话? 他是比不了武云的决心,可同样的,谢龙才是这些人之中最低劣的一个,因为谢龙从来没把别人的命当做命看待。 “武兄,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避免不了一战?” “是!” 武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不过我不会阻止愿意离开的兄弟,你们愿意走,那么现在就站出来。不过我告诉你们,现在站在陈锦年身后的人,都会是我武云的敌人!” 此话一出,叛军们的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几分。 “武云统率,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为何非得兵戎相向!” “是啊!武云统率,你随我们一起回去吧,陈老板的话既然可信,你也可以见到你爹啊!” “我知道的,武云统率时常会想起武副统带,何必要闹到这步田地呢!” …… “出列!” 武云高声怒喝,神色果断地说道:“我武云既当叛军,此事已不可更改,只好按照武家家规来做,侍一主那么便不会背叛,哪怕是与我爹走上敌对的道路。” “你们不必再说,想走的人,出列!” 陈锦年见状,心里不禁十分佩服武云,此人的面目可憎,但心却是那样的纯净。 也罢! 劝不了的人,何必再劝,不如让武云走得更光彩一些。 “李岳峰,带着愿意离开的兄弟回来!” 李岳峰点点脑袋,信步走到陈锦年的身后,他看向武云说道:“武云统率,你的事是我告诉陈老板的,得罪了!” “无碍!” 武云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眼中却是带着些许放心。 很快的,原来隶属于黑虎麾下的叛军,全都加入了陈锦年的阵营。 就连武云身后,也出现了几个人。 但也只是几个而已,武云带来的叛军足有两百,这根本伤不了武云的元气。 陈锦年叹了口气,看来武云说的没错,追随怎样的主子,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些叛军也不愿意投降,那么一战,还不可避免。 “武兄,看来是差不多了。” 武云微微颔首,他的眼中,赫然多了几分敌意:“那么,也该谈正事了。陈锦年,你说兵变是假,那么我们都被你骗了,是不是该将你杀了呢?” “的确如此!” 陈锦年脸色微变,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冒出来。 武云呵呵一笑:“那好!你我之间勿再多说,接下来就直接动手吧!” 陈锦年心头一沉,慢慢地点了点脑袋。 武云见势,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朝着陈锦年的胸口便是飞快的刺了过来,他的眼神清冷,满是杀意。 决然不是故意吓唬陈锦年的! 陈锦年当即一愣,他没想到杀意来得这么凶猛,想要拿出袖中火枪,但武云的剑是何其的快,只片刻,便是到了眼前。 避无可避! 叮! 慌乱之中,一道清脆的剑鸣声传来。 陈锦年直感觉身体被人狠狠往后一拽,不由得就被丢飞了出去。 “锦年兄,若是再发呆,我可没功夫来救你了!” 拜穆元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他的动作轻快,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与武云战在了一处。 自当武云动手之后,剩下的叛军,同样拿起了武器。 “李兄,你我再不是朋友,接下来请不要留情,动手吧!” “是啊!兄弟们,跟上武云统率的脚步,我们不能死得那么窝囊,要堂堂正正的战死!” “李岳峰,现在你们代表的是大乾,杀了我们,你们同样是大乾的英雄,来吧!” …… 这些叛军的喊声震天彻地,脸上闪烁着无畏的光彩。 陈锦年心里不由得有些叹惋,都怪孟先勇那个杀千刀的东西,若不是他,这些将士又怎么会走错路呢! “陈老板,我们也上吧!” 阿六在陈锦年的耳边小声提醒一句,刚才的话,彻底把他们心里的热血给点燃了,哪怕是死在这些叛军手里,他们也无所畏惧。 陈锦年微微点脑袋:“不用赶尽杀绝,留他们一条性命,若是可以,带他们回去见他们的亲人。” “是!” 阿六高声喊了一嗓子,飞快地冲了出去。 顿时间,战场彻底被点燃。 陈锦年从袖中取出火枪,目光很是敏锐地落在了谢龙的头上。 “你不会到了现在还想要逃吧?” 谢龙愣了愣,他没想到事情转变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利用黑虎的人,就全都变成了陈锦年的人。 “呵呵,陈锦年,我不会逃的,我要杀了你!” 谢龙说着,拿起手里的砍刀,就朝着陈锦年的方向冲了过来。 陈锦年见状,还是选择以退为进,他身上没有武功,要和谢龙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而且谢龙知道火枪有换弹的时机,所以对付谢龙要更加小心,必须把每颗子弹,都稳稳地砸在谢龙的身上。 陈锦年飞快地跑了起来,他在寻找着机会。 谢龙见状,忍不住讥讽道:“白痴!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只会撒丫子逃跑了,有本事给我站住啊!” 陈锦年懒得回答谢龙,我站住岂不是让你杀? 不过眼下的局势对他很是不利,他的速度和谢龙没得比,谢龙会轻功,转瞬间就阻拦住了陈锦年的去路。 旋即,便是一刀狠狠地朝着陈锦年劈砍了下来。 砰! 陈锦年见势,急忙扣动扳机,他还没想要死在这里,一枪打出,可是谢龙早有防备,竟然是打空了。 陈锦年咬了咬牙,继续逃窜,说实话,他这样子可是有够狼狈的。 谢龙在陈锦年身后紧追不舍,他也在算着陈锦年的子弹,他前几次受伤,都挑出过子弹,按照他的推测,那武器里的子弹绝对不多。 应该是在五颗或者六颗左右! 现在就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旦陈锦年的子弹用尽,他就会杀了陈锦年! 逃吧,绝望吧! 第123章 全面爆发 另外一边。 拜穆元和武云打得有来有回,武云是练武世家,拜穆元又被号称为色目国第一勇士。 两人的实力能够不相上下,足以说明武云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反观总体的战局,倒是天差地别。 是拜穆元带来的色目人,那都是色目人中的精锐,他们完全能够做到以一敌二,以一敌三也未必不可。 这也正常,拜穆元这个色目第一勇士培养出来的人才,又会差不了多少呢! 只不过阿六等人,显然和这些人叛军不是一个层面的,哪怕他们费尽了气力去训练,可还是不能够达到叛军的标准。 两个打一个都算是费力,不少兄弟都受了伤,只不过没有一个退后的。 …… 兖州南门。 路平安带着人马,已经赶到了这里,他可以说是这次兖州兵变中最轻松的人。 他在兖州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基本上都认识他,他轻车熟路的上了南城城楼,一道身影便是匆匆赶了过来。 “路大人,你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是刺史大人有什么吩咐?” “刺史大人不在,我特地来看看,兖州乃是大乾要地,色目人又觊觎,我们千万不能马虎,索性我来做些安排!” 那人闻言,点点头问道:“路大人有什么安排?” “这……呵呵,就不需要你多问了!” 路平安的话说到这里,目光中赫然多了几分杀意,他猛地从袖中亮出一把匕首,刺进了那男子的胸口中。 那男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来不及说出半句话,便是没了气力,倒在地上。 城楼上的人见状,都傻傻地盯着路平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什么,此人勾结色目人,杀他是为了敬拜,你们都给我挺好了,固守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那些人点点脑袋,心里都在疑惑。 路平安这个时候笑了笑,低声冲着身边的暗影说道:“可以动手了,把这些看守城池的人全都解决掉,务必要小心龙骑兵。” “他们还没露面,最主要的敌人就是他们。” 暗影收到命令,答应一声便是飞快的走了出去,他所过之处,无不是留下了一具尸体。 路平安显然很是满意暗影的手段,他从城楼上俯瞰整个兖州,嘴角勾起冷笑道:“兖州啊兖州,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终于要变成我的囊中之物了。” “呵呵呵,哈哈哈……” 路平安张狂的大笑起来,他根本就不在乎陈锦年那边怎么样了,只要叛军前往东门,一定能够拿下。 兖州北门。 此处是兖州的关键,因为北门连通的正是色目人的国土,一旦这道关卡失守,那么十有八九,兖州城就算是攻陷了。 当初拜穆元亲口说了,他会亲自来攻打,所以路平安根本就没有多想。 不过兖州北门可是有一位龙骑兵大将领坐镇的,此人名叫袁朗,已经有五十多岁,是王文充拜把子的兄弟。 只可惜,袁朗武力尚足,论谋略要输王文充一些。 他此刻站在城楼之上,直感觉天空上是黑压压的乌云,让他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该不会,真如刺史大人所说,要出乱子吧! 袁朗叹了口气,问向身边的小兵:“兖州城内可有变故?” “回将领的话,一刻前传来情报,兖州城中安然无恙。” “那便好,再探!” 袁朗稍微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变故那就是最好的,他也担心色目人会趁着王文充赶去京城,发动兵变。 那小兵离开了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北门这边突然多了一群人,他们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红色的丝绸,仔细看去,会发现上面画着一头狮子。 色目人对狮子独爱,奉为国宝。 卡伊来到这里,见着部署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的嘴角勾起笑色来:“通知所有人,可以动手了!”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大乾人,杀!” 卡伊的话音落下,便是看见路上的行人不断地倒下,血流成河。 北城顿时间乱作一团,只听见行人的尖叫声,死去的孩子跪在母亲身边不断啼哭。 探子这个时候发现了北城的动乱,他连忙去到城楼之上,脸色慌张地喊道:“不,不好了!袁将领,出大事了,色目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我们大乾人被他们杀了好多……” “什么!” 袁朗瞳孔皱缩,脸色已然变得铁青,他质问道:“色目人怎么会混进来,他们的数量又有多少,为何连我大乾的百姓都不放过?” “还,还不清楚……” 袁朗闻言,一脚踹在那小兵的胸口上,他目露凶光地骂道:“混账东西,一群狗日的色目人,竟然敢杀我大乾百姓,可恶啊!” “出兵!除了防守北门的人留下之外,所有人都随我一起前去,平息战乱!” “是!” …… 兖州城外。 王文充的眼皮不停地跳动,他心里很是不安,明明探子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慌。 “上个探子是何时去的?” 王文充看向段峰,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段峰看了眼天空,断定地说道:“应该是四刻之前,刺史大人,要不要属下先去看看?恐怕出乱子了!” “等你去看了回来,恐怕我兖州已经被攻陷了。” 王文充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地说道:“看来平乐说的没错,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故意来通知我的,真是可恶!” “我该早点做好部署的,不要多说,段峰,赶紧带着所有人回兖州。若是兖州没了,我们也不必多活。” 段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带队赶往兖州。 一行人刚走了没多远的距离,便是看见二十道身影嗖嗖嗖的出现了来。 段峰连忙护在王文充面前,他神色警惕地看着那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萨尔姆! “呵呵,王刺史,你不是要去京城给大乾的狗皇帝祝寿,怎么又在往回走了?” 王文充见得萨尔姆,心里更是沉重了几分:“你做了什么?萨尔姆,你当真以为我大乾王朝是摆设,你真敢动我兖州百姓?” 第124章 截杀 “王刺史真是太小看我色目人了,凭你区区大乾,我色目人有何不敢?” 萨尔姆露出他的獠牙,眼神冰冷地笑道:“不瞒王刺史所说,如今兖州已经血流成河,势必要用你们大乾人的血来洗干净这座城。” “否则,我都觉得脏!” 王文充脸色震怒,忍不住骂道:“萨尔姆,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你兖州的百姓,够不够我色目人杀的问题。” 萨尔姆是故意激怒王文充的,他嘴角勾起冷笑道:“王文充,曾经你率领龙骑兵,杀我色目人无数,如今我不过是来讨债而已,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难道我色目人就该死,而你们大乾人,就不该!” “混账,你少胡说八道!” 王文充脸色阴沉,没好气地骂道:“两国交战,我龙骑兵杀的都是色目军,何时动过你们色目百姓?” “萨尔姆,你若是真敢这么做,那就是向我大乾宣战,你色目国有这个能耐吗?” 萨尔姆的笑容一僵,显然是被王文充说得没脾气了。 大乾人当时赶走色目人,从没有杀过百姓,反倒是萨尔姆现在杀了不少的大乾百姓,着实没有人性。 再说了,大乾能够成为第一王朝,正是因为兵勇马壮,色目人同样比不了。 萨尔姆也没想到,他想激怒王文充,倒是被王文充先给破了防。 “废话少说,王文充,我要活捉了你,带你去看我如何屠杀你大乾的百姓,只是一群草芥,有必要这么关心吗?” 王文充闻言,怒火更甚。 段峰急忙说道:“刺史大人,冷静。萨尔姆出现在这里,恐怕兖州早已生变,你是龙骑兵的主心骨,只要你安然回去,那么兖州防守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文充也是急了,经过段峰这么一点拨,他倒是反应了过来。 的确,只要他能够回去,那么兖州的事情不会有问题。 只是可惜,肯定会有无辜的百姓惨死。 王文充牙齿咬住嘴唇,鲜血不停地滴落下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将这群色目人,彻底赶出兖州! “保护好刺史大人,我去对付萨尔姆!” 段峰说罢这话,飞快地冲向萨尔姆,他的战意狂涌,做梦都想和萨尔姆这样的高手交战。 王文充眉头紧皱,他又如何不了解段峰,只是担心,段峰这性子会坏了大事,兖州城内的百姓,如今生死不知,不能浪费时间啊! 关键是,他的人手不多,也只有二十人而已。 如何与色目的勇士们战斗? 很快的,双方同样是交战在了一起。 王文充把重要兵力都留在兖州,这些军人显然不是这群色目人的对手,唯有段峰的实力足够,能够撑一会儿! 可一会儿过后呢? …… “弟妹,王刺史真的会走这条路吗?” 张文涛带着福威镖局的人,心里满是困惑的说道:“我派去的人传来消息,据说王刺史两个时辰以前,就从兖州出发,按理来说,现在也该赶到了才对。” “可是为什么,还不见王刺史的身影?” 秦茹皱起眉头,她负责押送的这批武器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出丁点差错。 她慢慢地说道:“按照我相公所说,他会去找王刺史交代些事情,不过能不能意会到,那我相公就不敢肯定了。” “张大哥,你说会不会是王刺史意会到了我夫君的话,索性在那里安营扎寨,先看看兖州会不会有变呢?” 张文涛一愣,表示赞同的说道:“弟妹猜测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不定真是王刺史发现了什么。不如我们现在就往兖州城的方向走,若是遇上王刺史,再将事情告诉他。” “好!” 秦茹眼神坚决,她紧紧攥着拳头说道:“我们马上出发,一定要找到王刺史,若是我相公的计划泄露,他恐怕会死。” 张文涛不再迟疑,一行人押着武器朝着兖州城的方向赶去。 他们刚走了没多远的距离,张文涛的耳朵里就听见了刀剑相碰的声音,他急忙喊道:“前面有人在打斗,会不会是王刺史的人?” “什么?” 秦茹仔细想了想,陈锦年的信里没说过王文充会遇袭,这是怎么回事? “弟妹,若不然我先去看看?” “不,张大哥不要冒险!” 秦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身后的马车上:“不必再等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救援我相公。” “索性大家都把武器拿出来,每人佩戴一把,若是还有剩余,就由车夫拉着送去兖州。”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秦茹见状,这才冲着张文涛说道:“张大哥,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若是王刺史的人,就将其救下。若不是,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弟妹放心,眼下除了陈老弟之外,别人都不重要。” 张文涛说罢这话,他拿起一把火枪带在身上,之前见陈锦年用过,他也尝试过一次,所以是会用的。 至于秦茹带来的人,那都是陈锦年特意培养出来的人才,火枪不在话下。 一行人飞快地赶过去。 此时。 色目人已经完全占据上风,段峰的身上同样受了不少的伤,他的眼神愤怒,不服气地盯着萨尔姆。 其余的军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很难再有战斗力了。 “呵呵,你就这点本事,也敢学别人逞强,想要拦住我杀了王文充?” 萨尔姆轻蔑地盯着段峰,这样的垃圾,他不会放在眼里。 段峰转头看了一眼,心里更是凄凉无比,他全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来阻杀王文充,关键还是萨尔姆亲自带队。 他和萨尔姆的实力,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王文充脸色同样难看,这情况,他怕是回不去兖州了,那些百姓又该怎么办? “我跟你拼了!” 段峰再度冲过去,勇猛但是毫无策略,论实力又不是萨尔姆的对手,只是片刻,便是萨尔姆一脚踢飞,随之一剑落在他的肩膀上。 “别急着死,我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杀了你的主子的!” 萨尔姆说完,呵呵冷笑地看向王文充,手里的剑抬起来,便是朝着王文充丢了过来,如同箭矢一般,直逼王文充的心脏。 第125章 我是我相公派来的 “王刺史,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女声骤然传来。 王文充还来不及去看是什么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不过也恰好,他躲开了这一刀的袭来。 砰砰砰! 紧接着,几道震响声传来。 萨尔姆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意料到会有人来救援王文充,更是没有想到,那发出巨响的暗器,一下子就洞穿了的他胸口。 不过萨尔姆的确是条硬汉,中弹之后,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满脸憋得通红,看上去很是可怕。 他狠狠地看着那群来人,眼神中闪烁着怒火。 张文涛一马当先挡在王文充面前,他露出笑容来:“色目人,在我们大乾的地头上想要对我们大乾官员不利,你是疯了吗?” 萨尔姆没有说话,他很是忌惮地看着张文涛等人手里的武器,那是火枪! 秦茹款步走向王文充,她笑着说道:“王刺史,我们差点来晚了,还好你平安无事!” “你是谁?” 王文充没见过陈锦年的妻子,自然不知道秦茹是谁。 张文涛笑着说道:“王刺史,她叫秦茹,是陈锦年兄弟的内室。” “是平乐的内室?” 王文充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比起他女儿来,秦茹的容貌不差分毫,关键是这女子身上有过一股英气,给人的感觉十分良好。 “你们是平乐派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茹看向一边的萨尔姆,沉声道:“王刺史,别的事情还是晚点再解释吧!眼下,是要把这个家伙处理掉!” 萨尔姆同样听见了秦茹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愤恨。 陈锦年,又是这个陈锦年! 他的眼中怒火中烧,他很想把秦茹给抓起来,狠狠地折磨,让陈锦年后悔一辈子。 可是,他不敢! 陈锦年制造的武器,他无比的忌惮,他胸口上的伤,也不容许他再有别的冲动,现在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夹着尾巴逃走。 “萨尔姆,你还不束手就擒!” 王文充眼神愤怒,现在形势反转了,他总不能还让萨尔姆那么得意,他要为死去的大乾百姓报仇。 萨尔姆冷着脸,呵呵笑道:“王文充,别做梦了!” “王刺史,还是杀了此人吧!” 张文涛不喜色目人,忍不住说道:“色目人来犯,兖州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 王文充点点脑袋,他还不知道兖州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担心得紧。 “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张文涛看向秦茹,最后的决策人还是秦茹。 秦茹眯着眼睛,冷冷地看向萨尔姆:“这些人都想祸害我相公,一个都不能留!张大哥,还请你们把他们都抓住!” 张文涛点点脑袋,眼神不善地瞪着萨尔姆。 他不敢小瞧萨尔姆,挨了一枪子儿还能这副样子,足以证明萨尔姆不简单,想要活捉萨尔姆,更是难事。 最好,杀了萨尔姆。 张文涛眼神凝重,手里拿着的火枪赫然发出震响。 砰砰砰! 除了萨尔姆以外,别的色目人没那么快的反应,还来不及去躲,就被一枪给命中,瞬间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萨尔姆绝不缠斗,他动作灵快地逃窜离开,转瞬间便是奔向树林之中,旋即消失不见。 张文涛见状,急忙喊道:“追!一定不能让这个家伙逃走!” “慢着!” 王文充急忙喊道:“穷寇莫追,眼下还是救援兖州的百姓重要,你们快随我回城,不知道兖州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秦茹点点头,表示赞同地说道:“张大哥,先回兖州找我相公,我很担心他!” 张文涛思索一二,知道陈锦年的性命更加重要,没在多想,随着秦茹等人一起回了兖州。 ........ 与此同时。 陈锦年这边的战场,也快要接近尾声了。 拜穆元不愧是色母国第一勇士,他与武云大战数十回合,终究还是他更胜一筹。 不得不说的是,武云能够坚持这么久,足以显示他的本事不小。 此刻,拜穆元身上同样挂着伤痕,他很是欣赏地盯着武云,嘴角勾起笑色道:“你走吧!我不杀你,你是个勇士,没必要死在这里!” 武云全身是血,他紧咬着牙齿,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战斗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费尽了力气,根本没有办法再和拜穆元打,可是,他不想活下来。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武云绝不苟活!” 拜穆元眉头微挑,他盯着武云,犹豫之间,猛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 “武云,你是真正的大乾男儿,是个敬重的对手。我拜穆元不会侮辱你,索性送你一死,到了那边等我,我们再会!” 武云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丢给拜穆元说道:“请你把这东西交给陈锦年,让他带给我爹,让他替我转告,儿子不孝!” 拜穆元脸色微变,别看武云刚才说的铁骨铮铮,到了如今,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爹。 “好,武云兄弟,我一定让锦年兄转告,来世再见!” 拜穆元说罢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他手中的刀一闪而过,在武云的喉间留下一条血线,后者顿时失去了声息。 拜穆元长叹了口气,这才看向战场。 还没结束,叛军的人虽然是敌对方,但都是一条条的好汉。 要战,就死战! 拜穆元涌入人群,再度厮杀,他只渴望有一天能够换来和平。 陈锦年那边,他的脸色可不好看,谢龙对他紧追不舍,他已经浪费掉了三颗子弹,勉强能够保住性命。 再看谢龙,这家伙对火枪早有防范,一直都没有受过伤,反而是十分的精神。 “哈哈哈,陈锦年,你只会逃了吗?” 陈锦年引着谢龙,已经到了无人的地方,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说实话,他确实是没想到谢龙这么难缠。 子弹只剩下两颗,没错,谢龙猜得错不了,只不过还要少一颗。 火枪的容量只有五颗而已。 这就是说,他只有两次机会,不能杀了谢龙,他就会死! 第126章 谢龙,纳命来 陈锦年眯着眼睛,最可恨的是他的体力也快耗尽了,要想继续和谢龙缠斗,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陈锦年,不跑了?” 谢龙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陈锦年是瓮中之鳖,没了退路。 陈锦年深吸了口气,待得呼吸平静下来,他冷冷的笑道:“谢龙,好歹你也是个练武之人,连我一个书生都跑不过,你好意思吗?” “你.......只会跑的狗贼!” 谢龙心里是有火难发,若不是忌惮陈锦年的暗器,他怎么可能被陈锦年溜了这么久? “少说废话,陈锦年,接下来我必杀你!” 陈锦年淡淡的笑着,猛然间,他愤怒地吼道:“有啊!谢龙,有本事就来杀了老子,你个没用的废物,只会在嘴上叫吗?” “你他娘的,去死!” 谢龙果然被惹怒了,怒骂出口,旋即飞快的冲向陈锦年,他手举阔刀,心里却没那么大意,还有两颗,或者三颗子弹。 快了! 马上就能杀了陈锦年这个杂碎了! 砰! 陈锦年见谢龙来势汹汹,哪怕珍惜子弹,他也没办法再多犹豫,急忙打出一枪,促使谢龙侧身去躲。 不过谢龙见状,神色更为得意。 “陈锦年,让我猜猜,你还有几发暗器?是一发,还是两发?” 陈锦年盯着谢龙,他铆足力气窜出去几步,冷冷的笑道:“要不你猜猜,如果你猜错了,恐怕死的人就是你了!” “哼,强弩之末!” 谢龙冷漠地瞪着陈锦年,心里已经确定,陈锦年没有后手了。 那么,逼出最后的暗器,就是陈锦年的死期! 谢龙再度追了上来,他的眼神冰冷,突兀地丢掉了手里的活刀,他的速度一瞬间快到极致,一拳头便是重重的砸了下来。 嘭! 千钧之力! 陈锦年身体一沉,根本来不及扣动扳机,身体便是砸倒在地,他不敢分神,抬起枪口冲着谢龙。 只是谢龙的速度更快,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根本不给陈锦年瞄准的机会。 “陈锦年,追得上我的速度吗?只要我防备着你,你根本找不到一点机会,你就别做梦了!” 陈锦年眉头一皱,心里不禁暗骂,咱们俩到底是谁在追谁?合着你逃跑逃得快还逃出优越感来了不是? 谢龙嘴角勾起笑容来,他也不多说。 最多,陈锦年还有两发暗器,可以说陈锦年已经注定会死在这里了。 陈锦年眯着眼睛,心里同样格外的担忧,只剩下一颗子弹,想要用火枪来杀谢龙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这家伙始终有着防范,不如换个方法。 陈锦年的大脑飞快思考着,他身上除了火枪以外,还藏着一些火药,这东西可以爆炸,不过没那么大的杀伤力,谢龙绝对能躲开。 有了! 陈锦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顿时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索性站定,冲着谢龙冷笑道:“你猜得没错,火枪的子弹装不了太多,威力大,子弹还多,那也太逆天了。” “我实话告诉你好了,火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但我敢找你来这里,你以为我会没有别的准备吗?” 谢龙闻言,压根儿不相信陈锦年的鬼话,他怎么不知道陈锦年诡计多端呢? 他冷冷笑道:“陈锦年,别想骗我!你的暗器绝对还有子弹,我不会上当的,我要一拳一脚地打死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谢龙丢掉他的阔刀,目的就是想要狠狠地折磨陈锦年罢了。 他要从陈锦年身上,把过去受的耻辱全部找回来,绝对不会让陈锦年好过的。 陈锦年呵呵一笑,随手就把火枪丢在了地上。 谢龙瞳孔皱缩,脸色变得无比诧异,他狠狠地盯着那把火枪,无疑就是陈锦年使用的暗器,可这么说来,陈锦年是真的没子弹了? 他的嘴角勾起笑色,拳头紧攥,骨头发出噼啪的声音。 终于,可以好好报复了! “陈锦年,你在自寻死路,拿着火枪,我或许还会忌惮你。可是你把它丢了,等于是告诉我,你已经没有了半点退路,去死吧!” 陈锦年闻言,连忙从怀里摸出火药来,他一手点燃了火焰,一边吼道。 “来啊!谢龙,老子说了,我不会没准备就来找你的,有本事你过来,看看老子敢不敢和你同归于尽!” 谢龙愣了愣,他盯着陈锦年手上奇怪的东西,他冷哼一声,自觉陈锦年只是在装腔作势。 “好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谢龙说着,一步步的朝着陈锦年走了过去。 陈锦年呵呵冷笑一声,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禁滴落下来,要不说怎么是古代人呢,真是死脑筋! 换做任何一个现代人,都会认出来这是火药的。 陈锦年懒得多言,跟着就把火药给点燃了,引线燃烧得很快,陈锦年冲着谢龙奔来的方向就丢了过去。 轰—— 谢龙愣了愣,他还在奇怪,就听见一声巨响。 随着浓浓的烟雾散发出来,火药爆炸的火光更是无比吓人。 谢龙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大乾有火药,但还没有过这样的东西。 如果按照陈锦年的观点来看,这不是普通的火药,更像是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对一个古代人来说,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陈锦年来不及多说,趁着谢龙沉浸在这恐怖的烟花当中,他飞快地从地上捡起火枪,猛地对准了谢龙的位置。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谢龙跑了! 砰! 随着火枪的声音响起,谢龙本能的抖了抖,等到他冲着陈锦年看去,才发现胸口已经流出了鲜血。 他瞪大眼睛,双腿不自觉的软了下去,慢慢跪在地上。 他又不是萨尔姆那种变态的体质,在火枪面前不堪一击。 陈锦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色,他这才从地上捡起谢龙的阔刀,他呵呵笑道:“这玩意儿还挺沉的,你说你没事非要装什么逼呢?” “早点拿着阔刀来砍我,我还没那么多思考的时间,你为什么老是要废话呢?” 陈锦年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忽地想起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他不再多说,冷声喝道:“谢龙,拿命来!” 第127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片刻之后。 李岳峰带着叛军的兄弟们,找到了陈锦年这里来。 陈锦年满身鲜血,谢龙躺在地上,俨然是一副死的不能再死的样子。 李岳峰眼神微变,脸上多了几分快意的色彩:“陈老板,你已经将谢龙手刃了,我们还想来帮你来着!” “嘿嘿,费了不少力气!” 陈锦年看着谢龙的尸体,他捂着自己的心口,脸色十分的苍白。 李岳峰点点脑袋,他转向身后,看着兄弟们说道:“兄弟们,虎爷是被谢龙所杀,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现在陈老板杀了谢龙,算是为虎爷报了仇。” “这件事,你们说该不该感谢陈老板?” 黑虎对麾下的兄弟们是真心不错,否则不会在黑虎死后,吵着嚷着要杀了陈锦年为黑虎报仇。 叛军兄弟们都相信李岳峰,自打上次李岳峰回来,说明了黑虎是被谢龙所杀,兄弟们就都相信了。 “李大哥,我们当然该感谢陈老板,至于怎么感谢他,你说了算!” “是啊!虎爷曾经说过,他若是有个闪失,今后都听你的,我们是你的人,你来做决定!” “我们谋求一口饭吃,虎爷已死,恩情是陈老板的,那我们为陈老板做事也不是不可!” ........ 李岳峰闻言,不禁微微点头。 “陈老板,谢龙的尸体交给我们,今后我们给你当牛做马!” 陈锦年倒是并不讶异,当初他拷问黑虎的时候,黑虎就说过这些叛军兄弟们的本性不坏,现在要谢龙的尸体,只是想要报仇而已。 何况,他得到了黑虎的麾下,可以说已经很赚了。 “谢龙的尸体给你们,我去找白将军商量事情,你们做完了就过来!” 李岳峰点点头,随着陈锦年的背影消失,一群人猛地扑向谢龙的尸体,每人一刀,残忍到极致。 谢龙倒是该感谢陈锦年,至少是陈锦年让他减轻了许多痛苦,要不然,他不会死得这么轻松。 陈锦年来到集合的地点,拜穆元的手下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死去的兄弟不多,但追随武云的兄弟,几乎都死了。 拜穆元的脸色很是感慨,他望着远方发呆,眼神中满是惆怅。 “拜将军,生死有命,他们做了他们的选择,作为他们的敌人,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陈锦年的话,打断了拜穆元的思绪。 拜穆元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露出些许惨笑:“是啊!这些人虽属叛军,但却是一群忠肝义胆之人,若不是被带偏了方向,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只是,锦年兄,你不觉得可惜吗?” 陈锦年会意地点点头,心里很清楚拜穆元指的是什么。 “不论何时,都会有无辜的人成为牺牲品,他们的本性没有错,有着大好的前程可以享受,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拜穆元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啊!若是天下没有帝王,人人生而平等,他们便有资格去追求他们所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拜穆元眼中闪过几滴晶莹:“锦年兄,你说会有那么一天吗?没有君主,百姓安居,这才是活着的意义,而并非为了征战,掠夺,成为时代的牺牲品啊!” 陈锦年眉头微皱,他前世不能说是个好人,游走在灰色地带。 说白了,他对革命牺牲者的看法,那就是这些人的选择罢了。 可如今听见拜穆元的话,他不禁有些改观,前世天下大同,再也没有统治者奴役百姓,是那些先驱者们拿命换来的。 或许陈锦年他们可以身居高位,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但总有人会受到迫害。 这不正是革命存在的意义吗? 陈锦年看着拜穆元,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他从拜穆元身上看见了一位大爷的身影,那伟岸的形象,让他竟然忍不住想要追随。 “会的!” 陈锦年开了口,他斩钉截铁地笑道:“穆元兄,天下大同绝不只是一句虚话,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整个世界都会和平共处。” 因为,有着你们这些先驱者在,天下难以不大同! 拜穆元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色:“谢谢你,锦年兄!若是此话我说与别人听,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疯了!” “没有帝王,那么这个世界又该变成什么样呢!他们不明白,帝王的统治,才是无辜人受罪的真正原因!” 陈锦年没有说话,帝王的存在,取决于人性。 如果是拜穆元这样的人成为帝王,恐怕天下安居,平民与帝王也能同席而坐。 “人生偶逢一知己,实属有幸!” 拜穆元伸出手来,目光欣赏地笑道:“锦年兄,成就大乾与色目和平的重任就在你我肩上,请与兄共勉!” 陈锦年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伸出来与拜穆元紧紧握住了。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自己同为先驱者,他只是个魂穿而来,想要不断向上爬的小角色罢了,没那么宽大的心。 他不敢否认,他做不了拜穆元的知己。 但此时此刻,他已然没有了不答应拜穆元的理由,或许打从心底里,他也想得到一个优秀的人的认可! “与君共勉!” 陈锦年坚定地道出这话,反正向上爬,他也是个现代人,无论如何,他都会为前世的现代所努力发展的。 “哈哈哈,好!” 拜穆元高声喊道:“锦年兄,难得今日你我这么合意,可否在送我一首诗,那李词人,可有讲述知己的诗词?” 陈锦年想了想,脑海中还真没有这样的诗词。 “李词人没有,不过我的确记得一首,索性念给穆元兄听吧!” “好,锦年兄念,为兄记下来!” 拜穆元说着,猛然甩掉披风,他手持剑,摆好了架势。 陈锦年见状,也不明白拜穆元想做什么,但他还是自顾自地念了起来:“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他刚念了两句,拜穆元便是武着剑锋,在一块石头上飞快的刻画起来。 陈锦年心里不禁有些诧异,拜穆元果然是色目国第一勇士。 “再念!”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第128章 事变 王文充随着秦茹等人回到兖州的时候,只见兖州大乱,四处都是奔逃的百姓,鲜血遍地,早已成河! 王文充神色震怒,他的心头恍若是在滴血。 “色目人,你们这群疯子,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他咬着嘴唇,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他整个人都显得尤为愤怒。 “刺史大人,我要去找我相公,不如就在此别过吧!” 秦茹心里同样诧异不已,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她记得陈锦年在信上说过,不久后兖州会发生兵变,虽是假的兵变,但若是色目人得知,他仍旧有可能会死。 刚才,秦茹也是这么转告给王文充的。 王文充本以为色目人发生兵变事假,可如今回到兖州,生灵涂炭,像是人间炼狱一般,他的心头又如何不恨! “秦茹,本官先去处理兵变之事,你且记好,若是平乐早知兵变之事,我必杀他!” 秦茹心头一惊,只好咬咬牙答应下来。 王文充的表现的确该说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兖州百姓至少有百万大乾百姓,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死在色目人手里,他当然会有不甘与愤恨。 王文充甩手离开,快步去了北门,北门绝对不能被攻陷,否则兖州百姓,恐怕会全都被杀。 他必须马上赶回北门,调令龙骑兵,镇守兖州兵变! “弟妹,那我们该去哪里?” 张文涛看向秦茹,心里甚是不解地说道:“陈老弟先前没给过我们具体消息,我们又该去哪里找陈老弟?” 秦茹苦笑了笑:“张大哥不要急,刘大哥他们提前来到兖州跟随我相公,如今我们留在兖州城内,等候刘大哥的信号弹便是。” 张文涛微微颔首,目光露出疑惑地问道:“弟妹,兖州兵变事假,为何会成真了呢?” “我也不知道!” 秦茹知道张文涛担心的是什么,如果陈锦年知情,那么这些兖州百姓,或许可以不用死。 陈锦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只怕是王文充也不会饶恕陈锦年的。 “我相信陈老弟,他一定是中计了!” ....... 逃走的萨尔姆,身上的伤口让他脸色惨白,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兖州,却只能躲在暗处。 他费尽气力来到北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卡伊的所在。 卡伊见得萨尔姆,慌忙跑了过来:“萨尔姆大人,你怎么受了重伤,王文充他难道没被你杀死吗?” “出了点意外,都怪那个可恶的陈锦年!” 萨尔姆脸色阴沉,他冷冷地问道:“北门攻打得如何了?” 卡伊露出难为之色:“出了些问题,龙骑兵将领袁朗实力骇人,死在他手下的兄弟不在少数,眼下还在与他们缠斗。” “属下也是看见萨尔姆大人你来了,才先放下此事赶过来的!” 萨尔姆眉头微皱,冷冷地说道:“又是这个袁朗,当初我与他交过手,此人身手厉害,的确不是那么好惹的,他能当上龙骑兵将领,也是这个原因。” “萨尔姆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北门久攻不下,如今王文充又回到兖州坐镇,恐怕这次兵变,会失败啊!” 卡伊眼中露出些许不甘,急忙说道:“若不然,我们现在撤兵,先保存实力?” 萨尔姆闻言,没有急着作答,兖州兵变之事计划了这么久,本以为这次可以顺利拿下兖州,没想到被陈锦年给搅黄了。 如今拜穆元已经和陈锦年私通,若是真让他们谈妥了,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乾与色母讲和。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卡伊,拜穆元和陈锦年在东门起事对付叛军,可我听你说过,拜穆元并没有使用陈锦年带来的武器,你知道那批武器藏在哪里吗?” 卡伊想了想,连忙点头道:“大人,我知道!不过靠那批武器,现在想要对付龙骑兵,恐怕是来不及了!” “谁说要对付龙骑兵了?” 萨尔姆看着卡伊脸上的不解,他露出些许笑色道:“此次兖州兵变失败,但我们却是尽力了。都怪拜穆元这个蠢货,既然他想要和大乾人和解,我就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和我回去,先看看陈锦年的武器该如何运用,其余精锐留在这里,继续扰乱兖州,为我们争取时间。” 卡伊满是困惑:“萨尔姆大人,此话是何意?那些精锐都是九皇子培养的,若是全死在这里,大人岂不是会被九皇子怪罪?” 萨尔姆冷哼一声,眼神清冷地笑道:“怪罪而已,我承担得起!这些精锐要献出他们的价值,奋战到最后一刻。” “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期待,我会帮他们报仇的,带我去拿那批武器!” 卡伊脸色一僵,他望向还在死战的同胞,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寒意。 萨尔姆这个人太可怕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么多人的性命就不顾了,让他们做牺牲品? 但卡伊没办法不答应,他从始至终,都是萨尔姆的人。 “是,属下这就带你去拿武器!” ........ 拜穆元将陈锦年念的诗刻在石头上,不禁得意笑道:“好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真是好诗!” “锦年兄,我佩服你!” 陈锦年淡淡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穆元兄,这都是我学来的,只不过是拿出来献丑,没必要佩服我!” 拜穆元点点头,刚想继续说下去,阿六便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陈老板,出大事了!” 陈锦年顿了顿,拜穆元也适时地闭上了嘴。 “出什么事了,计划不是很顺利吗?难道是王刺史?” “不!” 阿六说着,满是怀疑地看了眼拜穆元,他咬着牙道:“据留在兖州城内的探子来报,据说北门有色目人发动兵变,对无辜百姓下手,早已血流成河!” “什么!” “什么?” 拜穆元和陈锦年的面色猛地一变,两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兖州兵变是假,怎么会变成真的! 何况大乾百姓被当作草芥乱杀,这绝对不是陈锦年所能容忍的! 第129章 你想叛国 阿六说完,急忙立在了陈锦年身后,他的神色震怒:“陈老板,拜穆元与此事少不了干系,会不会是他骗了我们,我们将他拿下.......” “住口!” 陈锦年喝止住阿六,眼神慢慢地落在拜穆元的头上:“拜将军,他不知道你的心思,才会怀疑你的。” “不过这件事,肯定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否则不会真的发起兵变,你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拜穆元眉头紧皱,如今陈锦年还相信他,也足够让他欣慰的了。 “锦年兄,此事绝不是我指使的,到底怎么回事,还只能让我先回去看看再说。不过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若是解释不了,请你杀了我!” 他说着,取下腰间佩剑,递给了陈锦年。 陈锦年没有拒绝,他所有的计划都是好好的,如今在拜穆元这里出了问题,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该找拜穆元要个说法。 “穆元兄,我等你消息!” 拜穆元点点头,这才转身快步离开了去。 阿六见状,不禁说道:“陈老板,此事一定是他们搞鬼,这家伙如果走了不回来了,那么这次的事情,不是都成了你的责任?” 陈锦年摇摇脑袋,他想起拜穆元与武云战斗结束后眼中的惆怅,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件事不是他指使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们也先回去,阻止兵变,不能让大乾百姓继续被杀了!” “是!” 一行人回到兖州城内。 南城。 暗影将看守城楼的人都处理掉之后,这才快步跑了回来。 “路大人,差不多了!” 暗影笑了笑道:“南门已经彻底被我们拿下来了,这里的龙骑兵最少,我们这次可以说是捡了一个大漏!” 路平安微微颔首,老沉地笑了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北门和东门有消息吗?” “据说北门还在厮杀,我派人去看过,那边死去的百姓可多了,这群色目人真是残忍,连普通人都不放过。” 暗影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见路平安的脸色没有半点波动,才继续说道:“至于东门,事情发生的比较奇怪,到了现在,都没有看见叛军的人,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陈锦年和谢龙的事,真闹得那么严重,双方打到现在还没结束?” 路平安闻言,这才不禁皱了皱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东门还没有发生兵变,这不对劲儿啊!” “是啊!” 暗影同样不解:“孟先勇派来的人是武云,此人只做正事,谢龙和陈锦年闹的就是再厉害,恐怕武云也不会让他们耽搁要事的。” “孟先勇更是不会同意,可东门现在还没有发生兵变,这到底是为什么?” 路平安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他的眼珠子飞快转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几分:“暗影,北门的情况到底如何,你派去的人,看见拜穆元的身影了吗?” “这.......倒是没有!” 暗影语气弱了几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说来也奇怪,之前拜穆元带来的色目人我都见过,可是在北门的,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路平安想了想,心里越发不安:“算了,南门已经攻下,你随我一起去北门瞧瞧,这该死的拜穆元,不会是骗了我吧!” “不会吧!” 暗影急忙问道:“北门发生兵变是真,怎么可能是拜穆元骗了你呢?” 路平安狠狠瞪了暗影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真是头猪!色目人中分为两个派系,拜穆元一直主张与大乾和平,另外一个就是萨尔姆,此人才想对付大乾,并且是不死不休。” “你想,如果动手的人不是拜穆元,那必然就是萨尔姆的主意。先前萨尔姆失踪,拜穆元接手兵变的事我就感觉奇怪,现在才觉得,会不会是萨尔姆被拜穆元软禁起来了。” “我们都被拜穆元骗了才对........等等,这岂不是说,陈锦年早就和拜穆元联合在一块了?都被骗了,难怪东门没有发生兵变!” 路平安的脚步慌张了几分,他的脸色难看,狠狠地说道:“事已至此,只有一个办法了,一不做二不休,色目人不发生兵变,我们就自己发起兵变。” “反正萨尔姆的人已经在北门打起来了,趁着王文充不在,我直接杀了这群人,当上兖州城的城主!” 暗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全然没想到路平安会这么快做下决定。 两人飞快的赶到北门,龙骑兵的镇压,在没了主心骨的色目人面前,显得极为强悍,何况王文充已经回来了。 兵变算是接近了尾声! 王文充看向赶来的路平安和暗影,他的脸色漆黑,忍不住喝问道:“路平安,怎么现在才赶来?” 路平安脸色一变,心里忍不住腹诽,王文充怎么没走? “回禀刺史大人,北门坐镇的龙骑兵最多,下官一直在南门镇压,不少奸贼恶匪都被铲除了,算是保住了南门!” 暗影心里一惊,听路平安的意思,恐怕是打退堂鼓了。 王文充冷冷哼了一嗓子,他脸色阴沉地说道:“先去抚恤那些死去的百姓家属,本官处理完了此事,再来找你问话!” “是!” 路平安点点头,转头刚要走,便是看见陈锦年带着人走了过来。 陈锦年看都没看路平安,径直去了王文充的面前:“刺史大人,学生平乐没来晚吧!” “来得正好,本官正有事要问你呢!” 王文充脸色漆黑,死去了那么多大乾百姓,他必须要问问陈锦年,到底从中计划了多少事情! 路平安心头更是害怕不已,他连忙喊道:“刺史大人,下官接到消息,听说陈锦年与拜穆元有染,此人说不定才是通奸叛国的贼人,请你允许下官将他拿下!” 陈锦年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路平安把事情都给想明白了,不过你这是想倒打一耙啊! “路大人,要说学生叛国,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吧!毕竟当初与学生一起见拜穆元的人,也有你一个,岂不是说,你想叛国?” 第130章 王文充的决定 “你血口喷人!” 路平安神色镇静,唯有眼中怒火中烧,没人比他更难受,若不是陈锦年和拜穆元勾结在一起,兖州城岂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来之前,早就做好了陈锦年会狡辩的心理准备,因此没有半点意外。 “刺史大人,陈锦年与色目人私通,乃是下官亲眼所见,还请刺史大人明察,切不可让陈锦年这种贼寇,扰乱我大乾江山!” 王文充眉头微皱,他的目光落在陈锦年头上。 “那你呢,有证据吗?” 陈锦年愣了愣,空口无凭的,都别说是什么证据,王文充的意思很简单,路平安是朝廷命官,空口白话抓不了。 不过陈锦年还真说不了什么,他哪来的证据? 当时只想着怎么暗算萨尔姆了,想要阻止兖州兵变,却不曾想到,抓路平安还要确凿的证据。 现在拿不出证据,怎么抓路平安! “拿不出来?” 王文充皱起眉头,神色冷漠地说道:“那就都回去各司其职,兖州兵变一事,我大乾人伤亡众多,本官还要回去处理公事。” 听见这话,路平安急忙喊道:“刺史大人,那陈锦年这叛贼又该如何处置?此人不能留,绝不能留!” 不杀了陈锦年,他的心怎么能安下来呢! 王文充冷冷地瞪了路平安一眼,神色清冷地说道:“他是我派去的,留在色目人中的间谍,你会看见他,很正常。” 路平安神色微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断然没有想到,王文充会来上这么一句。 此话,到底是真是假? 路平安从王文充的脸上看不出真假,他飞快地问道:“刺史大人,还请你三思而后行,此次兖州兵变,大乾百姓才是受难群众,圣上知晓此事,恐怕饶不了你!” “更勿要妄谈,您让陈锦年打入色目人内部,若此人是间谍,您的计划就是拿我大乾百姓的性命做游戏,陛下绝不会轻饶了你的!” 陈锦年眼神变化了几分,路平安这话,满满的威胁。 如若王文充不知道此事还好,他及时回兖州镇压兵变,可若是他知道,那么死去的大乾百姓,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是何等的失职! 父母官凭什么不把百姓的性命当成性命,怎能有此等朝廷命官! 陈锦年见状,脸色难看地说道:“刺史大人……” “勿要多嘴,是本官派你去的,本官会将此事奏明圣上!” 王文充打断陈锦年的话,他的目光陡然落在路平安身上:“若是你不信,大可将此事上书,告明陛下。” “平乐,本官忙完之后会传你入府,今日之事,你最好有完整的说辞。” 王文充说罢这话,甩手离开。 陈锦年心头沉重,此次兵变假成真,他要负相应的责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惨死,都是因为他的疏忽。 王文充定然不能被连累进来,只是,该怎么办呢! 哪怕拜穆元找到萨尔姆,将此事完整地托出,大乾皇帝也未必肯信,处罚王文充势不可免,当初就不该心软,让拜穆元杀了萨尔姆才对。 “呵呵,陈锦年,是不是急了?” 路平安的话音不由得响起,他露出奸诈的笑色道:“本官承认,这次的事情,是被你和拜穆元摆了一道,但事情的发展,就连你自己都没想到吧!” “王文充敢保你,本官就不会让他好过,然后就是你!” 他自诩多聪明的一个人,在兖州要风的风,要雨的雨,没成想竟是被陈锦年给骗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绝不会放过陈锦年的。 陈锦年看着路平安,冷冷笑道:“大乾正是因为有你这种卖国求荣的狗贼,兖州才会被色目人觊觎。路平安,不是今日,那就是来日,我一定会拿出证据,将你送去大牢!” 路平安冷哼一声,心里腹诽道,你想拿到证据,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一日。 他二话不说便是离开了去,南门被他的人替换镇守,此事还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来掩盖。 …… 色目人据点,柳花勾栏。 拜穆元带着下属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北门兵变,大乾百姓血流成河的景象,他同样看见了,那是屠杀! 拜穆元一直主张色目人与大乾和平共处,假使没有这个前提,他同样不会残杀大乾的无辜百姓。 强者,是不会凌虐于弱者之上的。 萨尔姆这次,成功地触动了拜穆元的逆鳞。 拜穆元赶回来的时候,果然看见萨尔姆坐在院中,卡伊站在萨尔姆的身边,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时候,把他安插在我身边的?” 拜穆元话音不大,却犹如雄狮一般低吼,威严十足。 萨尔姆呵呵一笑,他抬头看向拜穆元,嘴角微扬道:“是什么时候,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大将军,此次兖州兵变虽未成功,但至少我们的目的达成了,对吧?” “那群大乾人,被杀的时候摇尾乞怜,真是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他们说,他们还要照顾自己的父母,说什么他还有孩子,真是可笑!” 拜穆元眼神一变,怒火更甚。 “萨尔姆,跪下!” 萨尔姆闻言,眼神骤然冰冷了几分,他嘴角洋溢出冷漠的笑容来:“拜穆元,再莫用上级的语气对我说话,大乾乃是我们色目的敌人。” “我杀了他们,又何须向你下跪?此事就算是九皇子知道了,他也不会让我受罚的,你私通大乾,才是重罪!” 拜穆元神情顿变,他冷冷说道:“大乾有一句古话,叫做孺子不可教也,萨尔姆,大乾百姓也是人,你为了私欲滥杀无辜,实在可恨!” “当初我就该听锦年兄的话,将你杀了,要不然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为今之计,我只有杀了你,再去请大乾皇帝恕罪!” 拜穆元说罢,快步冲向萨尔姆,他的胸中此时只有滔天的杀意。 萨尔姆又怎么能不防着拜穆元,他眼见着拜穆元快步冲来,心知自己不会是拜穆元的对手,袖口中赫然出现了一道黑洞洞的枪口。 “去死吧,拜穆元!” 第131章 洗不清 砰! 毫无预兆地,火枪便是发出震响声来。 拜穆元全然没有想到,萨尔姆拿到了陈锦年制造的火枪,他的心口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子弹,身体也随之重重地倒飞了出去。 “哈哈哈,没想到吧!” 萨尔姆看见拜穆元倒在地上,嘴角不由得上扬,他的眼神疯狂而兴奋:“老子也在这东西手里吃过亏,你和陈锦年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防着吗?” 拜穆元的脸色顿时间变得惨白,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嘴里不停地喷吐出来。 他从未预想过,萨尔姆会对他真的起杀心,就如同他没有想过要杀了萨尔姆一般,都是色目人,为何非要做到自相残杀的地步呢! 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的天真! “萨,萨尔姆,你杀了我……又该如何给大皇子交代?” 拜穆元死死地盯着萨尔姆,他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流逝,再也撑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陨命于此。 萨尔姆走了过来,他拿着那把火枪不停地晃悠着,笑呵呵地说道:“谁告诉大皇子是我杀了你的,拜将军,杀了你的,明明是拥有这些火枪的人啊!” “陈锦年造了这些武器,你和他来往密切,但你对大乾人还是了解太少,最后死在陈锦年的手中,此事,有假吗?” 拜穆元瞪大眼睛,冷冷地骂道:“你想嫁祸给锦年兄,你真是……丧心病狂!” “这件事,本来陈锦年的戏份就不少,他既然想要出名,我就帮他一次!” 萨尔姆呵呵冷笑了起来:“拜将军,你死了,你手下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继续活着的,为了我们色目国,他们只有牺牲自己了。” “你,你敢……” 拜穆元心下一紧,他手下共有五百色目精锐,这些人,不能死啊! “我当然敢!” 萨尔姆面色一冷,他的目光轻蔑地从拜穆元的身上扫过:“我与你不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怕有一天要我牺牲,我也可以答应。” “但学你一样,向大乾人摇尾乞怜,寻求大乾人的和平,这种窝囊事我做不出来,我与大乾人不共戴天。” “待你死了,我会告诉所有色目人,你与陈锦年合作,最后被陈锦年所骗,到了那个时候,我倒是要看看,谁还会对两国和平抱有期望!” 拜穆元咬着牙,他这才察觉到萨尔姆不只是要除掉他,嫁祸给陈锦年那么简单。 一旦萨尔姆的计划成功,恐怕就是那群寻求和平的色目人,也会对大乾人改观,到时候两国再无半点和平的机会。 该,怎么办? 拜穆元脸色难看,他不能死在这里,可萨尔姆又怎么会让他活下来呢? “卡伊……帮,帮帮我!” 拜穆元的目光落在卡伊身上,他咬着牙道:“我不求你救我,但你总该想想我色目人兄弟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何要惨死在这里?” “你与他们也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你的心里不会愧疚吗?” 卡伊面色变化了几分,他皱起眉头,萨尔姆的计划他知道以后,也不同意这么做。 可他有什么资格反对萨尔姆,他只是个安插在拜穆元身边的小角色而已。 “别白费功夫了!” 萨尔姆冷冷地盯着拜穆元,嘴角勾起笑色道:“他是我的人,怎么会听你的话,何况要不是你们这群和平主义者,那些色目人也不用白白死去。” “拜穆元,到了地下,最好管好你自己!” 砰! 萨尔姆的话说完,冲着拜穆元的肚子上又打了一枪,他见得拜穆元的眼睛闭上了,才阴冷地笑道:“陈锦年造的武器果然好使,拜穆元,我会替你找陈锦年报仇的。” “卡伊,准备一下,去把拜穆元的人都干掉,这群人一个都不能留,否则我的计划一定会失败的。” 卡伊脸色犹豫了一下,他连忙说道:“萨尔姆大人,请你原谅小人,接下来的事情,可否就不让小人参与了?” “为什么?” 萨尔姆盯着卡伊,脸上满是怀疑。 卡伊咬着牙说道:“萨尔姆大人,小人潜伏在拜将军身边,如拜将军所说,与那些人朝夕相处,小人下不去手,还请萨尔姆大人准许!” 萨尔姆闻言,冷哼了一声:“拜穆元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渴望和平的疯子,这种事,根本不可能!不过,念在你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我就答应吧!” “反正九皇子调派过来的增援也快到了,让他们和我一起,配上陈锦年的这批武器,绝对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他们全杀了。” 卡伊重重的点点脑袋:“多谢萨尔姆大人!” 萨尔姆摆了摆手,他盯着拜穆元的尸体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件事的知情者,还有这家伙的侄女,耀月!” “此人也不能活着,但自从兵变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你去找找,务必要把这个女人找到,绝不能让她逃了。” 卡伊答应下来,随着萨尔姆一并离开了院子。 就在他们走后,拜穆元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他紧咬着牙,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喷涌着。 拜穆元靠着强大的毅力爬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走去。 好一会儿的功夫,拜穆元终于是来到一家客栈前。 楼上。 心神不宁的陈锦年,右眼皮不停地跳动着,他来回踱步,安不下心来。 “陈老板,出事了!” 阿六敲响房门,声音急切地推开了房门,他看向陈锦年道:“陈老板,刚才兄弟在门外发现了拜将军,只是……” “只是什么?” 陈锦年急忙问出口,但他已然看见了被几个兄弟搀扶着,奄奄一息的拜穆元。 “穆元兄,你这是……赶紧去找大夫!” “不,不用了……” 拜穆元睁开眼睛,脸色惨白的如死人一般,他一说话,嘴里就淌出鲜血来,他气息奄奄地说道:“锦年兄,已经来不……及了,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请你……务必要答应我!” 陈锦年心头一震,他看得出来,若不是拜穆元身体强壮,恐怕也拖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穆元兄,你说,小弟听着!” 第132章 与君,共勉之 “萨,萨尔姆借用你给我的武器,害我变成这个样子,他接下来会杀了我的人,嫁祸给你!” 拜穆元躺在地上,双眼灰白,俨然一副随时有可能失去声息的样子,他无力的说道:“我早该听锦年兄的话,不该姑息此人,否则也不会害了那么多弟兄。” “咳咳……” 说到这里,拜穆元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都显得很是激动。 陈锦年皱着眉头,脸色突变:“穆元兄,你的人现在何处?我让人去救他们,还来得及吗?” “来,来不及了……” 拜穆元脸上满是无奈,他虚弱地说道:“萨尔姆丧心病狂,回去色目,定然会将脏水都泼在锦年兄的身上,是我无能,害得锦年兄惹来灾祸。” “可……我不甘啊!锦年兄,大乾百姓因我疏忽死伤惨重,我本没有资格再来见你,但我回不去色目,只能求你忍辱负重……” “待有一天,你能找到大皇子言明此事,洗刷清白,再去找大乾皇帝,求得两国和平……你能,答应我吗?” 陈锦年神色一怔,他看着拜穆元双眼中的期望,内心十分的复杂。 如今他的处境最为尴尬,兖州兵变假亦成真,不知道大乾朝廷会如何看待他,色目国的人估计也不会相信他。 是举步维艰! 陈锦年想要让拜穆元的意志坚持下去,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他能不答应吗? “穆元兄,我答应你!” 陈锦年郑重地道出此话,他的眼神慢慢转变成坚定。 他原本只是个求稳上进的书生,换做以前,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再去插手此事,能够让大乾朝廷信任他,便是最好的。 可如今,他实在是不能拒绝拜穆元。 如何拒绝呢! 拜穆元命在旦夕,担心的唯有几件事,一是陈锦年会被误会,处境可忧;二是对不起大乾百姓,对不起他手下的色目弟兄。 可最重要,也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大乾和色目国的相处问题。 陈锦年自认为不是大仁大义之辈,但他也绝不是懦夫,他深受拜穆元的感染,断然不能做出搞事搞一半就撤股的不义之举。 拜穆元闻言,嘴角慢慢的拉扯起一抹弧度,可以看得出来,他安心了。 “锦,锦年兄,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陈锦年接上拜穆元的话音,他的眼眶已经湿了。 拜穆元淡淡的笑了笑,气息越来越弱,用尽最后的力气道:“与君……” 陈锦年心里竟然出现一丝寒意,拜穆元的脑袋歪向一边,唯有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睁开着,似乎有着不甘。 “共勉之!” 陈锦年咬着牙,他伸手帮助穆元合上双眼,他深吸了口气,两滴晶莹,同样是从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滑落出来。 穆元兄,你且放心,只要我陈锦年还有一口气,定然会让两国和平。 阿六等人懂事的没有开口说话,似乎都能感受到气氛中那淡淡的忧伤,那无奈的味道。 好半晌。 陈锦年才从这忧伤当中醒过神来,他看向阿六,沙哑地问道:“穆元兄前来,还有别人看见吗?” “除了店里的掌柜,应该是没有人看见了。” 陈锦年点点头,吩咐道:“打点好那掌柜,让他不要胡说八道,帮我备车,我要带着大将军去见刺史大人,此事不容耽搁。” 阿六闻言,急忙跑了出去。 时间不久。 叩叩! 陈锦年的房门被敲响,他还以为是阿六备好了车,接他去刺史府。 没想到他把门打开,便是看见了秦茹的脸。 “娘子,你怎么来了?” 陈锦年有些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还没人告诉过他,秦茹早就来到兖州,并且一直在暗中帮助他。 秦茹看了眼不远处拜穆元的尸体,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抱住了陈锦年的腰。 “相公,妾身很是担心你!” 陈锦年心里一暖,同样是抱住了秦茹:“不必担心,到现在我都还好,只是可惜穆元兄因此而死。” “娘子,我做的事……” 陈锦年想说,他做的事都有他自己的打算,绝对不是私通色目人。 秦茹却是打断了他,语气诚恳地说道:“相公,妾身不在乎错对,更不在乎真假,妾身只相信你,你愿做的,妾身会随你一起。” “只希望相公今后,不要再瞒着妾身,妾身也愿意为相公分忧。” 陈锦年心头一震,这番话,还是秦茹头一次对他说。 “我知道了!” 他拍了拍秦茹的背,不安的心,忽然间就平静了下来。 “陈老板,车备好了!” 阿六的话音从门外响起,秦茹这才松开陈锦年,她笑着说道:“相公,你去吧!妾身会在等你回来,若是有人敢诬陷你,妾身付出一切,都会救你回来。” 陈锦年揉揉秦茹的头发,笑着道:“没那么严重,我去刺史大人府上一趟,很快就能够回来,你放心吧!” 秦茹点头,很是温顺。 陈锦年示意阿六把拜穆元的尸体带到马车上,这才去了刺史府。 不久前。 萨尔姆见到拜穆元的部下,他笑着说道:“拜将军有令,让你们随我去锡山,那里还有一些武器,我们要负责带回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 这些人的心里奇怪,拜将军不是去找萨尔姆的麻烦吗? 怎么出来的人只有萨尔姆一个! 不过因为萨尔姆在色目人中的地位也不算低,所以他们并没有多想,随着萨尔姆便是前往锡山。 到了锡山的半山腰上,萨尔姆高声喊道:“都停下来歇息片刻,马上就要到武器的藏点了,留点力气待会儿搬运武器。” 众人闻言,原地盘坐下来休息。 萨尔姆则是走到了另外一边的树林之中,他刚进去不久,一声声枪响便是毫无预兆地响彻了起来。 砰砰砰! 拜穆元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准备,一声声枪响传来,他们的胸口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洞,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便是失去了声息。 又一场屠杀! 又一场为了萨尔姆私欲的屠杀! 第133章 国仇家恨不该以战为生 静水山庄。 孟先勇的面色阴沉,他的心头压抑着一股可怕的怒火。 首先,是他最器重的大将武云,竟然一去不复返。 其次,就是叛军付出了这么多,最后竟然被陈锦年给一锅端了。 兖州兵变,孟先勇可以说是亏得血本无归,不仅什么都没赚到,还赔进去了一大票人手,实在是可恨! 啪! 孟先勇愤怒地一巴掌砸在桌上,那张木桌顿时间四分五裂。 叛军的手下们都躲的远远地,他们很清楚孟先勇的性子,若是惹怒了孟先勇,恐怕遭殃的还是他们。 “哼,真是混账,连老子都敢骗!” 孟先勇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毒辣的落在回来报信的人身上:“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是陈锦年那个家伙带人叛变,杀了武云?” “是!” 下属跪在地上不断发抖,生怕孟先勇会拿他开刀:“孟将军,属下说的话句句属实,陈锦年带着色目人来的,武云将领不敌,最后含恨而终。” “哪怕是到了最后,武云将领也不曾叛变,他对孟将军一心一意啊!” 孟先勇沉着脸,心头满是讥讽,他冷冷的骂道:“武云那个人生性死板,若当初没有变成我的走狗,他今日一定会背叛我的。” “不,应该说是会杀了我,他那个人,最痛恨的就是我当年做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孟先勇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来:“不过这样也好,武云留在我身边,我始终不能放心,他死了,算是解决了我的一大心病!” 那下属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武云对孟先勇忠心耿耿,最后就换来了这么个后果? 真是可笑啊! “孟将军,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下属的面色苍白神色难看的说道:“兖州兵变之后,还有大批人手在追杀我们叛军,这个地方,恐怕也不能再留了。” “孟将军,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孟先勇想了想,冷哼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估摸着,路平安那小子也是被陈锦年给骗了而已。” “路平安跟我是一条心的,所以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不管怎么样,官府的人都不可能追查到我们这里来!” 下属听到这话,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孟将军,话是这么说,那陈锦年一心想要对付我们,这次他大败我们叛军,想必一定会继续对我们下手的。” 孟先勇点点脑袋,目光沉稳的笑道:“他对我们下手是不假,但也没那么容易,再看吧!反正陈锦年不找我们,我也势必会去找他,这个混账,坏了我的大事!” 孟先勇眯着眼睛,如果不是陈锦年突然跳出来,那么他可以想象,兖州城失守,他们这些叛军也不用再躲在暗处了。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假如! ........ 刺史府。 王文充的视线,紧紧盯着地上的尸体,他很清楚,死去的人的确是拜穆元。 不过他对陈锦年的说辞,还是持怀疑态度。 “平乐,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王文充眼神一冷,他仰着脑袋说道:“拜穆元已经死了,他身上的伤口,是你造出来的武器所伤,没错吧?” “难道我不能以为,是你杀了拜穆元,然后来骗我的吗?” 陈锦年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他心里同样很是无奈。 本来经此一事,既除掉叛军,又能将兖州的贪官污吏彻底铲除,没想到竟是让兵变假成真,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王文充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他爱民如子,自然会因为大乾百姓的死,而感到愤怒。 “刺史大人,学生对此事,无话可说!” 陈锦年微微颔首,露出羞愧之色道:“兖州兵变的确是学生计划的,可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学生不能告诉刺史大人,算是学生的错。” “只是,拜将军一心想要大乾与色目和平相处,若是让贼人从中裹乱,最后两国交战,导致生灵涂炭,实在是不该!” 王文充听得这话,眼神微微动了动。 的确,不该! “可,你要本官如何信你?” 王文充叹了口气,目光中显得忧心忡忡,他淡淡的说道:“平乐,此番兖州兵变,你可知道我大乾百姓有多少人命丧色母人之手?” 陈锦年愣了愣,他心里没有数,但仔细想想,死在色母人手里的大乾百姓,数量绝对是个可怕的数字。 “五千三百二十四人!” 王文充的话音陡然响起,他的眼神中满是怒火:“整整五千三百二十四人啊!那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色目人残虐无度,将我大乾百姓当做草芥。” “你说,我能相信你的话,共商大乾色目和平一事,可其他百姓能吗?本官要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又如何给陛下一个交代!” “平乐,色目人杀我同胞,本官不能坐视不理,此事,勿要再论!” 陈锦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想到,只是那么短的时间,就死了五千多人。 没错! 这是国仇,这是血仇! 王文充身为兖州刺史,怎么能为了大乾和色目人的和平,就把此事给压下? 绝对不可能! 陈锦年皱起眉头来,拜将军深明大义,偏偏太过心软,放过了萨尔姆,才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可是,拜将军求和的赤诚之心,难道就不该被认可吗? 陈锦年咬了咬牙,他深吸了口气道:“刺史大人,国仇家恨平乐不敢忘,但拜将军为国为民,同样是赤子之心,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他的牺牲做点什么吗?” “他献出了性命,让战争继续发酵,只会有更多的百姓死去,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战争必须停歇,否则牺牲品只会越来越多。” 王文充的眉头皱起,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无奈。 “爹,女儿觉得陈老板说的没错,何以为家?总不能是战乱满天飞,百姓民不聊生的样子,就是一个国家该有的吧!” 说话间,一道倩影款款走来,她的嘴角挂着笑容,很是好看。 第134章 王文充的提醒 来人正是王淑洁,她身着青衫,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 王淑洁走起路来,头发上的饰品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再加上她那张完美的侧脸,甚是好看。 陈锦年不由得愣了愣,他看向王淑洁问道:“刺史大人,她是?” “她是小女,叫做王淑洁!” 王文充做完介绍,指着陈锦年说道:“他就是我多次跟你提起过的陈锦年!不过看样子,你似乎是知道他是谁!” “陈老板的名声在兖州很大,女儿能不知道吗?” 王淑洁露出浅浅笑容来,她淡淡的说道:“爹,你和陈老板说的话,女儿也听了大半,何不如就按照陈老板的意思来,寻求两国和平呢!” “大乾皇帝既然在乎百姓,那么更该以百姓的生死为重,终日战争,民不聊生,这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宽容。” “再说了,既然两国都有求和之心,只要攘除那些贼子,不就能够宣告和平了吗?” 陈锦年微微点头,王淑洁的提议,正是他所想的,如果能借由王文充的女儿让王文充改变心意,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王文充长长的叹了口气,脸色不由得多了几分为难。 “说的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淑洁,你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想要杀尽色目人,多少人又想从中获利吗?这其中交杂的人太多,凭我一个小小的刺史,难以改变大局。” 王淑洁呵呵一笑,清冷的说道:“女儿当然知道,要做这件事并不简单,但如果爹不去做,还消磨尽了忠义之士的信心,这才是大不过!” “难道爹不去做,就不让别人去做吗?天下忠义无畏之士千千万,他们做出这些忠义之事,哪里知道前路是否可能成功呢!” “试问天下人都这么想,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谁会去做这些忠义之事,何须再去理论什么天下之和!” 王淑洁的一番话,让陈锦年和王文充都不由得愣住了。 陈锦年更是心里觉得佩服,他来到大乾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无论是之前的耀月,还是现在的王淑洁,都要比常人慷慨大度的多。 王文充神色微动,他盯着王淑洁,咬了咬牙说道:“做也不是不可,只是很难!”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 王淑洁淡淡的笑了起来,她悠悠的说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既然要做,就不能让那些忠义之人白白牺牲,陈老板也是如此。” 王文充也是这个意思,他慢慢的点了点脑袋,神色从容地笑道:“平乐,本官相信你的心是站在大乾这边的。不过眼下,我们不能把这件事声张出去。” “此事,还要等我去了京城启奏之后再论,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够先让平乐在陛下面前站稳脚跟。” 陈锦年一听这话,不由得看向了王文充:“刺史大人,我不在乎功名利禄,我很想知道的是,你对兖州贪官怎么看待?” 他所指的,其实就是路平安这个人。 陈锦年心中多少有些担心,路平安一直在背后玩阴的,此人不除,到时候对他也会有些威胁的。 “路平安此人,不好处理!” 王文充皱起眉头,显然是看穿了陈锦年的猜想,他淡淡的说道:“路平安的贪官之名,早就招摇过市,我一直都没有动他,最基本的原因,还是他在兖州城的势力。” “刺史大人,学生不明白!” 陈锦年抱着拳,脸上浮现出不解的色彩:“整个兖州你最大,你想处理掉路平安,有什么不行的?” 王文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平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路平安是当地的土着,祖上三代都是官。” “跟他沆壑一气的官员,可以说是占了多数,否则你以为,他怎么会和孟先勇的叛军有关联呢!这都是因为,他在兖州根深蒂固,才能够胆大妄为。” “本官早就发现了,他与色目人暗中勾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否则本官不会容忍他的。” 陈锦年这么一听,倒是想起来了,当时王文充问他,有没有关于路平安的证据,没有证据显然没办法处理掉路平安这个家伙。 “平乐,你还得小心。” 王文充的面色突然凝重了不少,他冷着脸说道:“昨晚路平安已经上奏朝廷,兖州兵变一事,想必他从中搞了不少鬼。” “这次他上奏朝廷,本官十有八九,也会被牵连,到时候整个兖州,没有再能保你的人,你只能依靠自己!” 陈锦年面色一沉,王文充这么说,那么估计王文充也不会好过。 兖州毕竟是在王文充的管辖之中,现如今大乾百姓死了那么多人,大乾皇帝多多少少,都得做点什么。 王文充的玩忽职守,必然会算在其中。 陈锦年怎么也没想到,只因为他算漏了萨尔姆这个家伙,导致明明该大获全胜的局,最后反倒是让王文充的路更加艰难。 他的脸色有些愧疚,低着头道:“刺史大人,学生愿意替你受罚,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不该让你来承担这些东西。” “平乐,免了!” 王文充看的很是淡然,他慢慢的笑道:“你也是好心,如果你的计划真的按照你的想法走,那么今日本官上京,定然会好好提携你。” “只不过,你我都被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到如今,本官为何没理由让你来承担这么多的。” 陈锦年闻言,脸色更是难堪了几分。 “还有一件事!” 王文充正了正色,他拉过王淑洁的手道:“本官此去京城,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罚,可我女儿留在兖州,她的处境绝对会十分危险。” “平乐,本官信任你,你可否答应本官,不论如何,都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女儿!” 王淑洁脸色微变,急忙喊道:“爹,你去京城会有什么危险?不如女儿陪你一起去,何必要劳烦陈老板呢!” “胡闹!” 王文充板着脸,神色冷然的说道:“此去京城难关重重,既然你相信平乐,打算让爹和他一起与色目国求和,那我就不会退缩。” “本官上京,会为平乐请功,到时候,平乐就是打入色目内部的间谍,决不能辜负他。” 第135章 刺史进京 陈锦年眉头皱了起来,王文充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呢! 无非就是想要借由兵变一事,让他成为兖州百姓眼中的英雄,二来王文充为他请功,算是可以在朝廷中任职。 只要陛下的赏赐下来了,那么陈锦年好歹在兖州城内,会有一席之地的。 陈锦年眯着眼睛,心里却是觉得有些难办。 王文充这一走,路平安会想尽办法的对陈锦年下手,他必然不可能等到王文充请功归来,否则陈锦年若是真的有个一官半职,路平安就不好下手了。 废话! 朝廷命官,那也不是别人想杀就能杀得。 陈锦年微微颔首,他看着王文充说道:“刺史大人,学生会在兖州等候你的归来,请你务必放心,只要学生还活着,定然不会让你女儿受到半点威胁。” 王文充这才松了口气,他哈哈笑道:“好,平乐,本官相信你!” 说到这里,王文充沉重的看向王淑洁:“淑洁,爹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听平乐的话,绝不可和路平安对着干,知道了吗?” 王淑洁眼眶有些红,她虽然什么都懂,但毕竟还是个女儿家,面对这种事情,很难装作无所谓。 “爹,女儿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王淑洁紧要银牙,俊美的侧颜上,闪过一抹倔强,她笑着说道:“女儿听从陈老板的话就是,无论如何,女儿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好,好啊!” 王文充叹了口气,看向陈锦年点了点脑袋笑道:“平乐,一切都交给你了!” “学生定不负刺史大人所托!” 陈锦年答应下来,而时间不久,王文充便是趁夜去了京城。 京城的事情,陈锦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夜,兖州城同样不平静,满是哭丧的声音。 这次兖州城死伤惨重,不少百姓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久久无法脱离出来。 陈锦年站在窗边,眼中不断闪过无奈之色,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白了,还是有他的原因。 “对了,耀月呢?” 陈锦年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从兖州兵变发生过后,耀月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其实耀月是一个很关键的人,她知道陈锦年和拜穆元之间的合作关系。 陈锦年担心的是,耀月已经被杀了。 或者,也被萨尔姆给蒙骗了。 “阿六!” 陈锦年高喊了一声,现在不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先一步找到耀月,只要把话说开,想必耀月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误会的。 “陈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阿六很快就跑了进来,他看向陈锦年,似乎是发现了陈锦年眼中的担忧。 “去,找遍全城,帮我把耀月给找出来!” 陈锦年觉得,萨尔姆是不会放过耀月的,毕竟耀月不好骗,耀月知道所有的事情,要想骗过耀月,不大可能。 萨尔姆为了铲除这个祸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耀月才是真的。 “是,我这就去!” 阿六不敢耽搁,其实在他看来,更觉得耀月姑娘是陈锦年的红颜知己,所以必然不可能让耀月去死的。 深夜,春香楼中。 耀月就躲在这里,她的脸色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你说,我三叔他死了?” 耀月缓缓问出这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盯着眼前的女子,心头满是震惊。 “耀月姐姐,我怎么敢用这种事来骗你呢!” 那女子很是胆怯,她咬着牙说道:“现在兖州城内传的满大街都是,听说是陈锦年杀了拜将军,这个男人,没想到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拜将军和你都被他骗了啊!” 耀月面色一沉,她红唇上被银牙咬的出现了一圈血迹。 “不,绝对不可能!” “陈老板答应过我,他和我三叔相谈甚欢,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女子面色呆滞,傻傻的问道:“可知晓拜将军计划的人,只有陈锦年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在背后使坏,拜将军怎么可能死呢!” 耀月一听这话,猛地看向那女子,她认真的问道:“除了陈老板之外,不还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吗?” “耀月姐姐,你指的是谁?” “萨尔姆!” 耀月想起不久之前,萨尔姆突然带着人离开,她就感觉奇怪,那些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回来呢! 她越想越是觉得可疑,现在听到陈锦年叛变的消息,更是觉得是萨尔姆在从中使坏。 “小霖,传我的话,你马上回去一趟,务必要告诉大皇子,陈锦年不是杀害我三叔的凶手,更有可能,是萨尔姆杀的。” “那姐姐你呢?” 小霖奇怪的问道:“你现在不能贸然行动,最好不要去见陈锦年,我知道姐姐似乎对陈锦年很感兴趣,可是此人,未必能信啊!” “还有,姐姐若是没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贸然去找陈锦年,万一........” 耀月微微点了点脑袋,她笑着说道:“我心里有数,现在陈老板和萨尔姆都有嫌疑,我不会让他们抓住机会的。” “不过,正如我所说,陈老板很有可能是清白的,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他们想要灭口,一定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小霖点点脑袋,连忙答应道:“是,耀月姐姐,我知道了!” 耀月摆手让小霖先走,她的脸色这才沉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有些悲伤。 她的三叔,就这么死了! 她自小被拜穆元抚养长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不论如何,她一定都要查清真相,为她三叔报仇。 与此同时。 王文充带着人已经来到了京城,被连夜召见的他,心里很清楚这是陛下故意的,因为有些话,在朝堂上并不好说。 大乾皇帝,是个五十来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他的神色忧愁,见到王文充的到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文充,兖州兵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事先不知情吗?” “你可知道,这次兵变,我兖州有多少百姓无故丧生,他们的性命,又该由谁来偿还!” 第136章 狠厉的皇帝 话到最后,乾帝的语气赫然冷厉了几分,他的眼中满是怒意,多多少少,夹带着对兖州百姓无故身死的愤怒。 王文充跪在地上,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他很清楚,大乾皇帝爱民如子,兖州兵变一事,又恰逢在陛下生辰时发动,这无疑是色目人对大乾的挑衅。 大乾皇帝如何不怒! 他乃是一国之君,是大乾万民认可的帝王! 可,色目人如此胆大包天,无非是大乾官员太过无用,否则怎可能在大乾境内,发生这等如同屠杀一般的恶行! “我大乾百姓,此次兵变有五千多人丧生,五千余人啊!” 大乾皇帝眼中满是血丝,他愤怒地质问道:“文充,你告诉朕,这五千余人的性命,朕该找谁要个交代!” “陛下,臣.......有罪!” 王文充把头埋低,他匍匐在地上,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着。 他不是害怕,而是如大乾皇帝一般,为死去的大乾百姓心痛! “朕,要的不是你认罪!” 乾帝眯着眼睛,语气虽然还算是平静,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可怖的气势:“王文充,告诉朕,兖州兵变为何会发生?” “在你的统领之下,朕不相信你会玩忽职守,除非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可,你若是故意这样做的,那就是罪加一等。” “我大乾万民,岂能成为你手中工具,肆意屠杀!” 王文充心头一震,兖州近年在他的带领下,一直都是安稳太平,如今发生这等事情,绝对是他从中参与,否则不会演变成这样的。 王文充心里有些无奈,他怎么会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呢! 只不过,陈锦年也是为了大乾好,若是能够让色目国和大乾和平,那么无论是对大乾,还是对色目国,都有着不小的益处。 因此,王文充才愿意帮陈锦年托底。 “陛下,是罪臣的错!” 王文充低着脑袋,慢慢说道:“陛下可曾记得不久前,罪臣上书京城,曾提到过一个人,叫做平乐?” “朕记得!” 乾帝眉头微皱,他盯着王文充问道:“难道此事,都是因为你错信了此人,才导致兖州兵变的?” “不是!” 王文充认真的说道:“那些贼人,看中了平乐手中的武器,他们想借用平乐之手,扰乱兖州。可平乐对大乾忠心耿耿,他将此事告诉了罪臣,罪臣让他假意投诚,与罪臣里应外合。” “被骗了?” 乾帝脸上露出些许轻蔑的冷笑,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嘲笑。 “陛下,你可曾记得拜穆元?” 乾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缓缓听他开口说道:“拜穆元,朕当然记得!此人忠肝义胆,一心求和,只可惜被人陷害。” “当初色目人不同心,我大乾亦是如此!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引起战乱,从中获利,朕想要和拜穆元合作,可你知道,有多少只手在背后裹乱吗?” 王文充愣了愣,这件事他还真是不知道。 当年兖州兵变之后,拜穆元又被救走,乾帝暴怒,曾经还下达过诛杀所有色目人的命令,只不过此事,都被认为是乾帝想要报复。 毕竟,他可是一国之君,被人蒙骗,导致大乾百姓受害,乃是奇耻大辱。 王文充又怎会想到,原来乾帝还是被人裹挟的呢! “你提他干什么?” 乾帝眉宇间多了几分困惑,他紧紧地盯着王文充说道:“此人忠肝义胆,奈何他的心,太过耿直,反倒是失去了该有的沉静。” “他一再忘记了,他是色目国将军,求和之路太过艰辛,就连朕,都要受着朝中百官的裹挟,他又怎么可能避免!” 王文充微微颔首,原来乾帝对拜穆元一直都是信任居多。 这么看来,平乐的话应该不会有半点问题。 他想了想,急忙说道:“陛下,此次平乐见到拜穆元,也是想要求取两国和平。他相信拜穆元,两人这才联系到了一块。” “只是萨尔姆那个家伙,从中裹乱,让假兵变成真,不少百姓都是被萨尔姆坑害的啊!” 乾帝沉吟一二,他是何其精明的人,毕竟能够坐上今天的位置,绝不是靠着武力打拼出来的,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陈锦年,他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文充有些奇怪,平乐的意思不就是为了两国求和吗? 乾帝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你该不会要告诉朕,一个平民百姓,有着报国的雄心壮志吧!” “他的目的不纯,朕可以相信拜穆元,但你确定,这个陈锦年,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不停的从中裹乱吗?” 王文充眉头一皱,他真的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而且他极其信任陈锦年,当然不会怀疑。 他咬了咬牙,看向乾帝的眼神蓦然坚定了许多:“陛下,臣相信平乐,他同样是个忠肝义胆之人,那首过零丁洋,便是平乐的手笔。” “过零丁洋?” 乾帝自然是听过这首诗的,是当初王文充上书来的时候,一并给他看过的。 “呵呵,这等佳作,真是出自这个陈锦年之手?” “罪臣不敢欺骗陛下,无论是那首诗,还是平乐造的武器,都是他的功劳,罪臣可以保证,平乐是个爱国之人。” 王文充的认可,在乾帝眼中无比认真。 乾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文充很少会这样认可一个人呢!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终究是多了几分笑容来:“好!那朕就信你,既然陈锦年此人可用,那么朕就用他!” “不过,朝中大臣那一关不好过,文充,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对付你?” 王文充无奈的笑了笑,当初他在兖州当官,阻断了多少官员的财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否则他一个驻守兖州的大臣,又怎么会被京城的官员痛恨呢! “罪臣知道,陛下,罪臣有错,甘愿领罚!” “好!” 乾帝深吸了口气,神色淡然的说道:“你既然有这样的觉悟,那么朕就不会辜负你,但明日早朝,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这一关不可免!” 王文充微微点头,他明白乾帝的意思,答应下来便是。 第137章 有喜有悲 兖州城。 陈锦年带着人来到城门口,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对面的秦茹,嘴边不由得生出一抹无奈的笑色。 “相公,你现在身边不安全,真要妾身先回平阳?” 秦茹满眼都是不舍,她知道陈锦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故而不走也不行。 陈锦年揉了揉秦茹的头发,他淡淡的笑道:“放心吧,我在兖州城中会很安全的,这次的计划虽然以失败告终,但那只是因为我算漏了一个人。” “只要接下来我做事再小心一些,那么我相信,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秦茹闻言,她看着陈锦年眼中的自信,还是点了点脑袋:“那妾身就听从相公的话,先回平阳去,请相公务必放心,妾身一定会打点好平阳的生意。” “若是相公有难,妾身定当付出一切来搭救,绝不退缩。” 陈锦年嘴角挂上笑意,他知道秦茹对他的心,到了此时,他竟是忍不住抱住了秦茹,轻声笑道:“等我回来,今后为我生个大胖小子,帮你分担家事。” 秦茹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间红了不少。 她露出些许羞怯之色,点头道:“相公既然想要孩子,那就要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办好,免得妾身再过几年,年老色衰,相公该看不上了!” “不会的!” 陈锦年大手一挥,淡然笑道:“你是我陈锦年认定了的女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对你改变心意的。” 秦茹眼中闪过些许亮光,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听了陈锦年的话又如何不欣喜呢! 许久。 秦茹才从陈锦年的视野当中消失不见。 陈锦年叹了口气,他对这个女人爱得深沉,但毕竟他还年轻,不能在儿女私情上浪费太多光阴,否则他真的很想和秦茹一起回去。 “陈老板,属下回来了!” 阿六这次选择留了下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低声说道:“属下找遍了所有地方,可都没有找到耀月姑娘的踪迹,她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不知道在哪!” 陈锦年皱着眉头,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耀月是唯一能够证明他清白的人,如果找不到耀月,色目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不! 按照萨尔姆的性子,也不会放过耀月。 陈锦年捏着拳头,心里忍不住暗道,耀月,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被贼人杀了啊! 陈锦年带着人离开后不久,两道身影才从墙边走了出来。 “刘兄,我们真的不去和陈老弟告别?” 说话的人是程运辉,他试探性地问道。 刘德勇摇了摇脑袋,瞅着程运辉说道:“这次我们来兖州,没帮上大郎半点忙,现在去见他,不是有些马后炮的味道吗?” “索性不去见了,待来日大郎有难,我们再来帮他就是,不过这小子,最好别有难。这小子一惹祸,就惹的是杀身之祸,真是可怕!” 程运辉也不由得点了点脑袋,他笑呵呵地说道:“没错!陈老弟还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只希望他能够逢凶化吉!” 刘德勇笑了笑,带着程运辉回了平阳县。 他们这次来,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做,兖州北门发生兵变,他们是去帮了忙的,兄弟们也受了伤,这些事他们都不曾告诉过陈锦年。 陈锦年并非不知道,阿六和秦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心里清明如镜,自然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只不过两人没有出现,陈几年才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时分。 陈锦年回到客栈之中,刚入门,便是看见一道倩影飞快的跑了过来。 “陈公子,出事了!” 王淑洁的面上带着担忧之色,她看向陈锦年,似乎是没了主心骨,那张俊美的侧脸上,显得我见犹怜。 陈锦年皱了皱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姑娘,莫非是刺史大人出事了?” “嗯!” 王淑洁很是不忍的点了点头,她咬着银牙说道:“我爹他被抓了,是京城一早传回来的消息,据说现在被关在天牢,等候三堂会审。” “陈公子,我必须去京城一趟,找人救救我爹,我是专程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恐怕我走后,兖州的那些贪官,会对你下手。” 陈锦年心里如何不明白这点,他看着王淑洁说道:“王姑娘,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不过你要去京城,我觉得还是暂且不要着急!” “可是我爹他.......” “刺史大人早就算到他会被抓,你去京城找谁能救得了他呢?” 陈锦年逐步分析着说道:“你去京城,若是在途中遇到刺杀,一旦出了事,只会让刺史大人更加着急。” “他如今在天牢中身不由己,如果想要救你,他也没办法,这只会让那些贼人更为得意,因此我认为,你最好留在兖州。” 王淑洁闻言,神色间不由得愣了愣,她很清楚,陈锦年说的是对的。 如果她再被贼人所害,王文充一定会丧失斗志的。 何况她不是不知道,王文充在京城又不是没有朋友,可是没人能够救出王文充来,所以她去了京城,走再多关系,都不可能救出王文充的。 王淑洁脸色越发焦急,她看向陈锦年问道:“陈公子,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又怎么救我爹呢!他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可年纪已经大了,我实在是不敢保证,他能撑得过去!” 陈锦年正了正色,如果说昨日王淑洁是清明之人,那么今天,王淑洁绝对是个救父心切的小女子。 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王姑娘,刺史大人不能不救,但这件事急不得!” 陈锦年思索一二,认真地看向王淑洁说道:“除非我们能在兖州做一件大事,让朝廷知道,并且让陛下觉得,这件事是刺史大人授意的。” “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把刺史大人救出来!” 对,将功补过! 陈锦年很清楚,王文充这次上京,肯定要承担起兖州兵变的失责,加之朝廷官员还有人针对,就算陛下同意,都没那么容易把王文充给救出来的。 那么只有出狠招,让朝中大臣无话可说,才能够救出王文充来。 “可是,陈公子,这怕不简单吧!” 第138章 等 的确不简单! 陈锦年苦笑两声,要说现如今什么事能够立大功,那么就是抓捕贼寇,用色目人的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大乾百姓。 唯有如此,才能够平息陛下的心头之恨,让大臣们无话可说。 问题是,不容易! 陈锦年答应过拜穆元,要与色目人和平共处,如果真的再度发动兵变,对两方都没有好结果。 “陈公子,如果不好办,那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且慢!” 陈锦年望着打算离开的王淑洁,他叹了口气道:“要做也不是不行,我们虽然有和色目人求和的意图,但说白了,色目人也分为两个派系。” “我们可以不动求和的,只拿想要裹乱的人,反正这些人活着,只会扰乱我们的计划,不如趁早把他们都给干掉。” 王淑洁柳眉微蹙,神色间显然是有些困惑。 “陈公子,你的计划不错,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寻找这些贼寇的藏匿位置呢?他们不会轻易露面的,何况兖州兵变刚过不久,正在风头上,他们更不会现身了。” 陈锦年点点脑袋,从容的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他们是不会轻易现身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陈锦年笑着指了指他自己。 王淑洁何等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陈锦年的意思,这无非是说,用陈锦年为诱饵,以此来引出色目人。 陈锦年被色目人误认为是杀了拜穆元的凶手,只要稍微给点机会,这些人势必就会上当的。 王淑洁眯着眼睛,果断的摇了摇头:“陈公子,不可!你以身入局,可知这件事有多凶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担不起这个责。” “更何况,我爹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还是了了吧!” 陈锦年没想到王淑洁会这么认真,他微微笑了笑,神色淡然了几分,负着双手,很是平静了看向天空。 “王姑娘,你还记得你昨日说过的话吗?” 王淑洁一愣,不知道陈锦年指的是哪一句。 陈锦年淡淡的笑了起来:“忠义之士应该死得其所,刺史大人既有求和之意,那么就该有人来开路。我陈锦年是个商人,说句实话,我很怕死,毕竟我还年轻。” “可,我自觉没有刺史大人,我能做到的事情也有限,若是刺史大人被关进去,那么求和一事更为渺茫。” “所以你觉得,我的牺牲若是不该,那么刺史大人的牺牲就更不该!王姑娘,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吧!” 王淑洁神色呆滞,她昨日说出的话满是为了大义,但真要做出牺牲,她决然不是个冷血的人。 “陈公子........” “勿要多说!” 陈锦年打断王淑洁的话,慢慢笑道:“这件事你不让我去做,我也会去做,因为我知道,只有刺史大人在,才能继续下去。” “所以不管王姑娘是否答应,都不影响事情的发展。只不过有王姑娘的加入,我相信我死去的几率会更小。” 王淑洁咬咬银牙,这话倒是没错。 哪怕王文充被抓了,可他在兖州这么多年,是有着一定势力的,他培养的部下,都可以成为陈锦年的助力。 更何况,王文充可是鼎鼎大名的龙骑兵的首领。 王淑洁长舒了口气,索性展眉一笑:“陈公子所言不假,倒是小女子在这种时候狭隘了,陈公子大义,小女子定不负陈公子所望。” “那就,多谢王姑娘了!” 陈锦年抱拳感谢,嘴角洋溢出一抹笑容来。 王淑洁见状,不禁有些好奇:“陈公子,话是这么说,可你想怎么办?如何把他们给引诱出来呢?” “等!” 陈锦年稳稳当当的说出一个字,他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自信。 “等?” “对!” 陈锦年笑了笑:“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色目人想杀我,但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而是要他们自己创造机会。” “色目人和贪官的联系,绝对不会断了,所以我断定要不了多久,色目人便是会再度行动,他们的目标还会是路平安。” 王淑洁一听,立马明白了过来。 她的脸色有些奇怪:“陈公子,路平安对你似乎也有敌意,他们若是联手,你如何躲得过这一劫?” “我有秘密武器!” 陈锦年倒不是很担心,他的嘴角露出笑色,看向王淑洁说道:“何况还有王姑娘相助,刺史大人培养的龙骑兵,对付一群乌合之众,应该不足为惧。” 王淑洁微微颔首,这才不由得暗叹陈锦年的心思缜密。 不过陈锦年嘴上说的好听,其实要以身入局,其实凶险万分。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陈锦年是把兖州城内的大小势力都给得罪死了的。 什么叛军想杀他,贪官污吏也不外乎,还有色目人觊觎,陈锦年做什么事都得小心,都得防着。 没那么容易的。 夜色下,路府。 路平安嘴角勾笑,他手里端着茶杯,望着对面的男子,不由得笑了笑。 “萨尔姆,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现在兖州城都是通缉你的告示,你还敢在本官的府上来,你就不怕,本官抓了你?” 萨尔姆闻言,他稳坐如山,神色沉静的说道:“路大人,你我精诚合作,应该没有自相残杀的道理吧!” “精诚合作?” 路平安沉着脸,眼神锐利的落在萨尔姆的头上:“兖州兵变事发,本官差点成了陪葬品,你管这叫精诚合作?” “你可别告诉我,拜穆元假意兵变的事情你不知道,那本官倒是想问问你,你又怎么会在北门发生兵变呢!” 路平安早就想通了,拜穆元不可能发动兵变,那么只有萨尔姆有可能发动兵变。 萨尔姆没有告诉路平安,这就是背叛! 萨尔姆的脸色一沉,嘴角的笑色微扬,他冷漠的说道:“路大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和你继续纠缠,你我都是被陈锦年坑害的。” “当初我为了兵变成功,才没有告诉你事实,可最后王文充回来了,我也没办法。当务之急,就是弄死陈锦年这个家伙,我相信路大人在这点上,和我是一条心的。” 第139章 上位者的心思 路平安这次倒是没有说话,默认了萨尔姆的意思,陈锦年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若不是这小子,他早就成为兖州城主了。 “路大人,王文充此去京城凶多吉少,兖州正在你的管辖当中,除掉陈锦年,以泄你我心头之恨,难道不好吗?” 萨尔姆呵呵笑了起来,神色阴冷地说道:“只要他死了,我们再发动兵变,之前我答应你的筹码不变,你还是兖州城主,这是一桩合算的买卖。” 路平安冷哼一声,他没那么好奇,他笑着问道:“萨尔姆,筹码也该变了,你也不想想,只要王文充回不来,本官名义上不是兖州城主,可兖州城,同样在本官的管辖之中。” “对本官而言,发动兵变就是多此一举,你如果没有别的筹码,那么说再多,本官也不会应你的!” 萨尔姆面色微变,他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怒火。 没错! 这次兖州兵变,陈锦年的计划虽然不算失败,但也没完全除掉大乾的贪官污吏,反倒是让王文充背上了罪责。 可以说,路平安才是这次兵变当中唯一的获利者。 萨尔姆心头愤怒,但路平安的话没错,如今兖州城就是路平安的囊中之物,若是发动兵变,路平安不仅会背上一个叛国贼的名头,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既然这样,路平安何必发动兵变呢! 除非,利益足够! 萨尔姆沉着脸问道:“路平安,你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得起吗?” 路平安反问一句,眼中更是轻蔑不已:“你不过是完颜海龙身边的一条狗,你允诺的,本官不相信。除非,是完颜海龙亲口应许,并且必须有他的音信为证!” 萨尔姆一愣,他狠狠地瞪着路平安,他对大乾人没有好感的原因就在这里,张嘴便是狮子大开口。 完颜海龙为了色母国君王的位置,势必要拿回兖州,至于兖州在谁的统领之下,他不会介意的。 萨尔姆心里清楚,路平安既然敢提,那么完颜海龙就会给路平安一个合适的筹码。 “我会将此事禀告给九皇子,相信明晚就能收到回复,但路大人,你最好也是示好,陈锦年的项上人头,就是最好的礼物。” 说罢这话,萨尔姆起身甩手要走。 路平安盯着萨尔姆的背影,冷冷地讥讽道:“萨尔姆,一个人心中的仇恨太多,只会蒙蔽你的脑子,你仔细想想,你对陈锦年的私仇,比得上陈锦年本身的价值吗?” 萨尔姆脚步一顿,他回想了一下,冷冷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拜穆元不可能是陈锦年杀的,可拜穆元的致命伤,却是火枪造成的,你手里有着陈锦年给的那批武器,应该知道陈锦年手里捏着什么样的筹码!” 路平安打了个哈欠,淡淡的笑道:“我也不想陈锦年继续活着,但此事告知完颜海龙,他是不会答应杀了陈锦年的,他的野心,可是吞并整个大乾国土啊!” 萨尔姆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完颜海龙是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野心十足,早就有发动战争,吞并整个大乾的意图。 奈何,色目人体型彪壮,人口众多,偏偏大乾当中人才济济,善用武器,才会导致色目国的每次行动,都会以失败告终。 若是完颜海龙见识过火枪的威力,杀了陈锦年? 不,完颜海龙会不留余地地拉拢陈锦年的! “此事,不需要你管,我要陈锦年死,这是你对我们色目国的投名状!” 萨尔姆说完,这才转身离开。 “蠢材!” 路平安在萨尔姆走后,嘴里不由得谩骂一句,满是轻蔑与不屑地说道:“还好此人不是色目国的皇子,否则色目国的未来,一定会败在他的手中。” “路大人,萨尔姆对大乾觊觎已久,他又是完颜海龙的亲信,为了色母国,他应该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轻易杀了陈锦年的吧!” 暗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望着萨尔姆离去的方向,忍不住问道:“路大人你的话,恰好是提醒了萨尔姆,属下实在不明白,为何路大人故意提出这点。” “难不成,路大人是想要色目人继续征战,以谋取更大的利益?” 路平安闻言,摇了摇头道:“完颜海龙的野心不小,他得到兖州,不会放弃征战,会进一步地侵略大乾国土。” “不过这不是本官想要看见的,完颜海龙同样看不起大乾人,对我这种人更是嗤之以鼻,一旦他拿到了那批武器,大乾国土岌岌可危。” “届时,就算本宫当上了兖州城主,也未必能保证自己能够稳坐泰山。因此,兖州城可以割让,完颜海龙会暂时放弃征战的念头,但有了那批武器,就难说了。” 暗影眉头一皱,越发难以理解:“可是路大人提醒萨尔姆的话,他若是如实禀告给完颜海龙,那大人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不会的!” 路平安突然笃定地笑了笑:“本官是故意诱导的萨尔姆,我说了,陈锦年是个人才,而没有说陈锦年只有那批武器。” “若是萨尔姆真的蠢到把火枪交给完颜海龙,完颜海龙一定会更看重陈锦年的,他会让陈锦年继续造出厉害的武器,而不是只要陈锦年的火枪。” “到时候,陈锦年落在色目人手中,这小子若是不想死,那么绝对可以在色目人中混得风生水起,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除掉萨尔姆。” 暗影顿了顿,急忙问道:“可是,那萨尔姆是完颜海龙的亲信,完颜海龙不至于为了一个陈锦年,杀了萨尔姆吧!” 路平安闻言,冷漠地笑了起来。 他以一种轻蔑的目光看向暗影,漠然地讥讽道:“上位者的心里,是没有绝对的亲信的,你当真以为,完颜海龙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吗?” 暗影心里一惊,这岂不是说,完颜海龙为了让陈锦年高兴,一定会杀了萨尔姆。 萨尔姆追随完颜海龙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完颜海龙会怎么做,所以他一定不会告诉完颜海龙,陈锦年的天赋。 这一招,是让主仆离心! 不得不说,真是狠啊! 暗影想到这里,目光奇怪地看向路平安:“路大人,您也是上位者,若是换成你,你也会舍弃属下吗?” 路平安侧目瞥了暗影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140章 无功何来赏 兖州以西,九百里开外的地方,建立着奇特风格的建筑。 这里又被称作齐木里,乃是色目人的领地。 王城之中,一名青年男子坐在棋盘前,手持白子,专心思索着眼前的残局,他膀大腰圆,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大皇子殿下,萨尔姆传信,据说拜将军被大乾贼人所杀,连同拜将军的所有下属,全都葬身!” 来报信的人半跪在地上,他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完颜海鹰神色微变,他的眼神赫然多了几分诧异:“你说什么,拜将军何等聪慧,武学过人,他怎会被贼人杀害?” 男子直感觉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他的声音颤抖,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卷羊皮信纸。 “回禀大皇子殿下,这是萨尔姆传回来的信件,上面记载了拜将军之死。” 完颜海鹰一把夺过信纸,他打开一看,面色忽地沉了下来。 好半晌,完颜海鹰才咬牙切齿地念叨道:“陈锦年?本王记得拜将军提到过此人,陈锦年是个造武器的奇才,但拜将军说了,此人愿意与我们色目和平,难道都是假的!” 男子不知道完颜海鹰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他只好回答道:“大皇子殿下,大乾人诡计多端,依属下看来,拜将军八成是被他骗了。” “拜将军的尸体呢!” 完颜海鹰目光清冷,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冷冷地说道:“拜将军乃是我色目国的大功臣,为国而死,岂能让拜将军死后流落在异乡!” 男子摇了摇头,急忙说道:“萨尔姆传来的消息,拜将军的尸首似乎是被陈锦年给带走了,至于在哪,他也不知道。” “哼,去找!” 完颜海鹰没好气地骂道:“萨尔姆的话,本王也信不了,一定要把拜将军的尸身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男子刚要走,又忍不住问道:“大皇子殿下,拜将军之死乃是陈锦年所为,此人杀我国士,难道放任不管?” 完颜海鹰想了想,他收到过拜穆元的来信,也曾提起过陈锦年的名字。 拜将军很是欣赏陈锦年,如今拜将军被杀,真的会是陈锦年干的吗? 完颜海鹰不是傻子,萨尔姆传来的消息,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毕竟萨尔姆是他弟弟的人。 “先派人去监视陈锦年,找到拜将军的尸首后再说。另外,传令下去,举国哀悼拜将军与那些死去的将士,本王会亲自去见那些将士的家属。” 完颜海鹰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此事,本王会转告给父王,你先下去吧!” 男子点头,离开了去。 完颜海鹰的眼中这才显露出悲伤之色,他紧咬着牙道:“拜将军,你我亦师亦友,你之死是色母之不幸,若真是陈锦年杀的你,本王定不饶他。” 说罢这话,完颜海鹰急忙去了王殿,必须把这件事告诉父王,为白将军请功。 完颜海鹰到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道身影从王殿中走了出来,那男子与他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眉宇间闪烁着十足的野性。 “皇兄,你也来见父王!” 此人正是完颜海龙,他的嘴角含笑,多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完颜海鹰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道:“九弟,萨尔姆传回来的消息你应该也知道了吧?萨尔姆呢,本王想要见他一面。” “萨尔姆远在兖州,还未归来。” 完颜海龙说到这里,嘴角的挑衅更甚:“臣弟听说了拜将军的事,还请皇兄节哀。不过父王那边,皇兄怕是不好交代,拜将军为与大乾求和,错信大乾人,才会身死。” “臣弟猜想,若是没有皇兄的允许,拜将军也不会贸然行动,难道皇兄现在还认为,色目人真能与狡诈的大乾人和平吗?” 完颜海鹰眉头皱起,脸色难看了几分。 他咬着牙道:“拜将军的死还未查清,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再说,色目若能与大乾和平,那是百姓之福,何必要让战乱毁了百姓一生呢!” “九弟,你应当明白,我们这些王室之人,是以民扶持起来的,没有他们,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完颜海龙显然不敢苟同完颜海鹰的话,他冷冷笑道:“皇兄的话是没错,但你不要忘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兄,战乱不可避免,我们的战乱,是为了百姓的未来,总要有人牺牲,不是他们,就是别人。只有求和,我们色目人与大乾人不同,何来和平一说!” “拜穆元就是因为有这种愚蠢的想法,才会被大乾人坑害,还请皇兄谨记,莫要成为下一个拜穆元。” 完颜海龙话落,便是转身离开了去。 完颜海鹰叹了口气,他对王位并不感兴趣,但若是让王位落在九弟手中,那么战乱不休,最后受苦的人还是百姓。 所以,他必须争! 完颜海鹰进了王殿,王座上躺着一个男子,他的面色惨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此人正是色目国君王,完颜勇! “孩儿参见父王!” “起来吧!” 完颜勇的话音不大,挥了挥手,示意仆从都下去。 他这才慢慢坐了起来,半睁着的眼睛肿,却是多了几分锐利:“海鹰,拜穆元的事,孤已经听说了。” “父王,拜将军他是为国而死,还请父王为他封赏,让其后人感谢王恩。” 完颜海鹰正是为此事而来,他开门见山地提了出来。 完颜勇呵呵笑了笑,笑声中满是讥讽地说道:“封赏?你要孤如何给他封赏!拜穆元去往兖州,乃是你的命令,目标是拿下兖州。” “可如今兖州未取,反倒是害了我们几百精锐,拜穆元不仅不该封赏,还应该被罚!” 完颜海鹰脸色微变,他急忙说道:“可是父王,拜将军他生前为色目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只因孩儿的命令,他才会走上歧途,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完颜勇面色沉冷,淡淡地说道:“赏罚有序,拜穆元此次去兖州没有功,何来赏?若是要罚,你也免不了。” 第141章 刺杀 完颜海鹰的心里一沉,他知道父王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想要嘉赏拜将军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只是心里不甘罢了。 “父王,孩儿愿受责罚,拜将军之死也是孩儿的错,还请父王给拜将军一个交代,他是无辜的。” 完颜勇听着完颜海鹰的话,微微笑了笑。 “下面做事的人,当然是无辜的,错就错在上面下令的人。海鹰啊,你素来主张和平,拜穆元才愿追随你,可你知道吗?” “百姓皆苦,他们所要的是和平,可要达成和平的方法千千万万,刻意寻求与大乾和平,不是不可取,而是没必要。” 说到这里,完颜勇叹了口气道:“你的能力出众,又是孤的长子,按照规矩,你理应是下一任君主,可你的心,太软了。” 完颜海鹰苦笑两声,他又何尝不知道完颜勇的意思呢! “海鹰,拜穆元的嘉赏,你自己看着办吧,此事孤不便参与。但你若是心不变,色目的未来,孤很不放心交给你。” 完颜勇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完颜海鹰下去。 完颜海鹰有好多话都没能说出口,完颜勇又不给他机会说,他也只能先转身离开了。 待得完颜海鹰离开,完颜勇才长舒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一个五十岁的仆从进了王殿,为完颜勇倒上一杯热茶,这才笑道:“主上,此番大皇子失势,九皇子势必会马上发动兵变,拿下兖州的。” “看样子,九皇子的能力要在大皇子之上,只是奴才不知道,为何往上忧心忡忡的呢!莫非主上更希望大皇子能担任色目国的君王?” 完颜勇拿着茶杯,他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海鹰和老九,各有各的本事。老九行事狠厉,一丝不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是缺点。” “一个君王,岂能没有半点贤人之心,色目百姓若是让他来管理,只怕是会水深火热。但,他的确是君王之相。” 仆从闻言,好奇地问道:“那大皇子的优点呢?” “海鹰此人宅心仁厚,有着仁者之心,为君王者,正该为百姓着想,他贤能有才,适合做君王。只可惜,太过仁慈不是件好事,优柔寡断,只会被他人左右。” “且看吧!兖州城谁能拿下,孤就封他为王,孤不想干涉那么多,未来是他们的,这色目国的基业,成也在他们手里,败也在他们手里,孤如何干涉呢!” 仆从微微点头,似乎是看出了完颜勇眼中的疲惫。 “主上,还请您注意身体,色目国还需要你主张大局呢!” …… 完颜海鹰回到寝宫,便是有仆从来报。 “大皇子殿下,益农求见!” “他来找本王,恐怕是为了拜将军的事,让他进来吧!” 完颜海鹰有些头疼,他说完不久,一道身影便是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那人身材愧疚,穿着藤甲,见到完颜海鹰,当即跪在了地上:“属下见过大皇子殿下!” “益农,你找本王所为何事?” “是拜将军的事!” 益农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怒火地骂道:“拜将军是属下恩师,他被大乾贼人坑害,还请大皇子派属下去兖州,取了陈锦年的项上人头。” “此事,还未查清……” “大皇子殿下,大乾人欺人太甚,熟悉相信大皇子殿下和拜将军的想法,大乾人并非无药可救,我们能够和平。可是有些贼人,心思狠毒,不能不杀,何况那是属下恩师。” 益农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若是大皇子殿下不同意,属下只好请辞,愿只身前往兖州,杀了陈锦年!” 完颜海鹰看得出来,益农的意图明显,那就是要拿下陈锦年的人头。 亏得拜穆元在色目人中很有分量,哪怕死后,也会有人愿意为他报仇。 完颜海鹰愣了愣,摇头道:“那你去吧!拜将军之死还未查清,本王索性给你一个任务,查清拜将军的死因,在此之前,不可贸然行动。” “是,属下领命!” 益农说完,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 完颜海鹰看向仆从,脸色凝重地说道:“益农做事莽撞,恐怕不会查清就会对陈锦年下手,你也去一趟,多带些人,务必要查清拜将军的死因。” “另外,要找到耀月!此人是拜将军的侄女,她或许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仆从答应下来,急忙离开了。 …… 春香楼。 耀月左等右等,心里总是很不安。 小霖离开兖州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已经到了色目境内,可是为什么,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呢! 耀月躲藏在春香楼的暗门当中,她眼见着食物快要见底,不知道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的,她还是再也坐不住了,换上一身男装,便是从暗门中走了出来。 可是刚到楼下,她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小霖!” 耀月飞快的跑上前去,小霖躺在地上,尸身已经僵硬,看样子是死了很久的样子。 “我,我对不起你……这群没人性的畜生,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你!” 耀月强忍着想要哭的感觉,这些天来,她也把事情都想明白了,绝对不可能是陈锦年杀了她三叔,否则陈锦年没有必要来杀了小霖。 想要阻止她回去报信的人,只可能是萨尔姆。 耀月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知道这里不能多留,萨尔姆一定还在派人找寻她的下落,她必须马上躲起来。 但最好的选择,那就是陈锦年! 耀月从春香楼里出来,她一下子就瞧见了两个男子蹲守在不远处,她迟疑的片刻,那两人已经看向了她。 耀月急忙转身就走,到最后索性直接跑了起来。 那两人察觉到不对,便是飞快的追了上来,他们在春香楼蹲守了两天的时间,里面的人都被杀了,不可能还有别人。 除非,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站住!” 两人凶相毕露,已经拿出刀刀来,势必要杀了耀月。 耀月仓皇逃窜,心里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 第142章 危在旦夕 陈锦年近日几乎都留在客栈当中,他正巧就在窗边,看着来往的人群。 说实话,要等乾帝的封赏,还要等路平安的下一步的动作,以及色目求和势力的到来,都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一不小心,就是死! 陈锦年叹了口气,玩弄心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大乾是个以武为主的朝代,他身上没有半点武功,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 “救命啊——” 正在这个档口,陈锦年的耳中听见一道尖锐的求救声,他朝着楼下看去,赫然看见两道人影追着一个男子。 陈锦年心下觉得怪异,怎么回事,兖州兵变才过去不久,怎么还有人敢当众行凶的。 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就连楼下的客栈掌柜,都忍不住把大门给合上了来。 生怕自己会被牵连其中。 陈锦年苦笑一声,他本来也不想管的,可猛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白净男子的身上,那熟悉的样貌,不正是耀月吗? 陈锦年又不是古代人,是不是女扮男装,他一下子就能够看出来。 他心里一急,本来还担心耀月已经被萨尔姆给杀了,现在耀月既然还活着,那么他就绝对不能让耀月白白死掉。 陈锦年飞快地来到楼下,他从袖口取出火枪,阿六坐在大堂中,见状也随之跟在了他的身边。 “陈老板,出什么事了?” “去,救人!” 陈锦年来不及多说,自顾自地跳了出去,他刚到门外,就看见耀月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赫然是没了力气。 “住手,都给我滚开!” 陈锦年威吓一嗓子,但那两人见到他,似乎是更着急了,二人不由分说的,提起钢刀奔着耀月就砍了下去。 砰! 陈锦年急忙扣动扳机,绝对不能让耀月死在这里,否则他的清白难证! 他这一枪打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恐怖的力量让后者顿时飞了出去。 另外一个人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但手里的钢刀却是已经不要命地刺了过来,直直地插在耀月的肚子上。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喜色,还来不及高兴,阿六便是一个纵步飞踢过去。 “耀月姑娘!” 陈锦年惊呼一声,他快步来到耀月身前,只见耀月口吐鲜血,肚子上的伤口不停地涌出鲜血来。 “陈,陈老板……” “你别说话,我马上去请郎中,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锦年面色一变,冲着身后看戏的人吼道:“快去找大夫!” 客栈掌柜见状,傻傻地点点脑袋,这才飞快地跑了出去,他可不想得罪陈锦年这位出手不凡的老主顾。 阿六三下五除二地就收拾掉了那个人,将其绑了起来。 陈锦年看过去,只听见被绑起来的那人嘴里不停地漫骂着什么,那人说的话,明显是色目人的语言。 萨尔姆! 陈锦年顿时想到这些人是萨尔姆派来追杀耀月的,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是别人,只有萨尔姆不想让人知道,是他杀了拜穆元。 “阿六,跟我一起先把耀月姑娘扶回房间!” 陈锦年担心的还是耀月,他与阿六把耀月带回房里,赶紧做了些简单的处理。 其实耀月并没有伤到致命的位置,只不过伤口不小,如果不赶紧止血,恐怕会失血过多而亡。 但这不代表陈锦年就不担心了,大乾的医疗设备落后,想要止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忙活了好半天,才勉强是帮耀月止住了伤口。 这个时候,客栈掌柜也带着大夫回来了。 陈锦年让大夫进去帮耀月治疗,他这才转身走了出来,神色上更是多了几分忧心。 “阿六,马上去刺史府找王姑娘,此事还需要她的帮助。” 阿六闻言点点脑袋,什么都没问就离开了。 过了半晌。 大夫才从房里走了出来,他面色为难的说道:“陈老板,这位姑娘失血过多,老朽能做的都做了,她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陈锦年眉头一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愤怒。 “我已经给她止过血了,难道你来了之后,什么都做不了?” 大夫一听,讪讪地笑道:“陈老板,她的确伤得太严重了,老朽为她上了药,但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老朽实在是不敢保证,她能醒过来。” 客栈掌柜见状,生怕陈锦年会难为那大夫,他急忙说道:“陈老板,马大夫是我们兖州最好的郎中,他一定是尽力了,否则不会这么说的。” 说罢这话,他摸出一张银票,示意马大夫先离开。 马大夫拿了钱,抱拳笑了笑,也是赶紧离开了,没有多留。 陈锦年知道难为一个大夫也没用,大乾朝代的医疗水平不高,什么最好的郎中,也不会输血之类的事情。 奈何陈锦年懂的知识不少,可惜靠着大乾的这些造物,没办法给耀月输血。 他紧咬着牙,对着客栈掌柜吩咐道:“你去准备些补血的药,账都记在我头上,另外,今日的事情不管谁问起,你都不能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 客栈掌柜又不傻,兖州兵变就和陈锦年脱不了关系,这个被追杀的人,鬼知道是什么来路,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哪会想参与进这些事情当中。 陈锦年回到房里,他看着面色苍白的耀月,心里闪过一丝哀伤。 大将军大仁大义,耀月更是个明事理的女子。 陈锦年真的不能再让耀月死去了,不管是不是出于耀月能够为他作证,他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此事的。 “耀月姑娘,请你放心,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陈锦年哪怕是死,也会找萨尔姆为你报仇的!” 陈锦年说着,用手轻轻地撩了撩耀月额前的秀发,他心里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 叩叩! “陈老板,王姑娘来了!” 阿六敲响了门,他带着王淑洁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淑洁看见床上的女子,柳眉微蹙,凭直觉问道:“陈公子,此女莫非是拜穆元的侄女,你曾说过的花魁,耀月姑娘?” 第143章 我也不便阻拦 陈锦年沉重的点点脑袋,他给了阿六一个眼神,后者便是关上门退了出去。 “王姑娘,可否让耀月姑娘暂且住在你的府中?” 王淑洁闻言,答应道:“当然可以,陈公子应该是担心色目人会继续追杀耀月姑娘,你这里已经暴露,他们随时都会找过来的。” “不仅如此,我担心的还有路平安!” 陈锦年冷着脸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萨尔姆一定会继续找路平安合作的,如今刺史大人被抓,兖州城在路平安的一手掌控当中,恐不好,路平安会亲自派人来。” “耀月姑娘还没有脱离危险,若是再被刺杀,只怕是会无力回天的,还请王姑娘让龙骑兵来保护她的安危。” 王淑洁点点头,很是佩服地说道:“陈公子心思缜密,我倒是忘记了还有路平安这个内忧。不过陈公子,你就不怕他们来刺杀你吗?” “路平安既然与萨尔姆联手,他们最大的敌人应该是你,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全,不如随我回府,确保你的安危。” 陈锦年哪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可是,他不能躲! “多谢王姑娘担心,但上次我就说过了,我不能躲,他们要杀我,起码不敢光明正大地杀,我只要小心一些就是。” 况且,完颜海鹰那边,应该也会派人过来。 陈锦年必须借此机会,证明他的清白才行,否则这些人被蒙在鼓里,今后两国开战,才是势不可免的。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王淑洁闻言,眼中的担忧更甚:“既然陈公子坚持,那我也不便再劝,我会保证耀月姑娘的安全,不过我也不会让陈公子白白送死。” “不如约在明晚,我带袁朗将领先与陈公子见一面,他乃是龙骑兵将领,守护兖州城是他的分内之事,你和他最好有过交接。” 陈锦年想了想,龙骑兵这只力量必须利用上,先和袁朗见一面的确是好事。 “那就依王姑娘所言,明晚我会和王姑娘去见袁朗将领的。” 王淑洁点点头,这才转身出去对着丫鬟吩咐道:“你回府一趟,让祁叔亲自过来,接耀月姑娘回去,绝对不能出意外。” “是,小姐!” 丫鬟离开之后,王淑杰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姑娘,刺史大人那边现在如何了?” 陈锦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得出王淑洁脸上的疲惫,恐怕还是忧心于王文充的事。 “我爹现如今被关在天牢,两日后便会开审,我找过京城中的熟人,他们都说不好救我爹,但我爹不会判死刑,应该会被流放。” 王淑洁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我爹那么大年纪了,为国贡献了那么多,怎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呢!” 陈锦年苦笑一二,不得不说,流放王文充,应该是乾帝费了不少心思,才想出唯一能够保住王文充性命的方法。 不过,王文充能逃过大乾律法,恐怕是逃不过朝中那些贼人的惦记。 陈锦年想了想,等到王文充被判流放之后,只怕在路上,就会被人刺杀,这些人绝对不会让王文充安全到达流放之地的。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他必须马上行动,不能再等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丫鬟便是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小姐,要接的是什么人?” 祁叔五十来岁,一双漆黑的瞳孔格外深沉,他的视线在陈锦年的身上停留一二,便是说道:“老爷临走时说过,小姐最好不要参与这些事,这也是他给奴才的唯一任务。” “小姐,还请你三思,莫要因为这小子,就胡乱做了决定。” 陈锦年一听,这话明摆着是在点他。 不过他心里也很是奇怪,刺史府的管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为主子做决定的。 “祁叔,陈公子是我爹认可的人,何况他所为之事,都是为了大乾与色目的和平,我相信他!” 王淑洁的声音不大,但带着几分坚定。 祁叔冷哼一声,摇摇头道:“小姐,他是什么人我不了解,老爷也未曾提过想要两国和平。奴才没那么大的心去帮助天下人,但我很清楚,老爷被抓,他没少从中出力。” “说白了,是他害了老爷,如今小姐和他来往密切,奴才只怕此人贼心不灭,会害了小姐,还请小姐想想清楚。” 王淑洁面色微变,怒道:“祁叔,不得无礼!我爹入狱一事,绝非陈公子故意为之,至于我要做什么,祁叔也不必多言。” 祁叔神色变了几分,自小姐记事以来,还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都怪陈锦年这个混账。 “小姐,他的人,我不带走。” 祁叔的话音冷漠,神色漠然地说道:“我是老爷的人,只听从老爷的吩咐……” “那你的意思是,不听我的话了?” 王淑洁愠怒,没好气地喝道:“祁叔,我不想难为你,但是这位姑娘留在这里不安全,你若是不做,我就去找袁叔,他会帮我的。” 祁叔愣了愣,显然知道王淑洁是认真的:“袁朗是我兄弟,按照辈分,他应该会听我的,如果小姐去找他,也未必能成吧!” 王淑洁紧咬银牙,心里莫名地有些愤怒。 祁叔原本也是龙骑兵中的大将,若不是祁叔老了,家里又需要个人来保护王淑洁的安全,否则他还在龙骑兵中也说不定。 所以祁叔的话,还真不是吓唬王淑洁的。 “祁叔,你说得对,我爹走了,我说不上话。那也罢了,你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若是贼人敢来,我就让他们连我一起杀了,反正我爹不在,也没人心疼我。” 王淑洁的话,明显让祁叔愣了愣。 祁叔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这丫头就是故意耍无赖的,你留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我能不在乎陈锦年和那女人的命,能不在乎你的命吗? 他只怕,陈锦年这小子,会害了王淑洁。 一时间有些两难! 这个时候,陈锦年不由得开了口笑道:“王姑娘,你就别跟祁叔开玩笑了。祁叔,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不好,可是此人我必须保,也必须借用王姑娘的力量。” “还请你们把她带回去,如果你们不带,那我也不便阻拦王姑娘留在这里。” 第144章 下马威 祁叔眉头皱起,他瞧着陈锦年满脸真诚的笑意,直感觉这小子是故意的。 他恨不得一巴掌把陈锦年给拍死,但碍于王淑洁在这里,他还真不能这么做。 “人,我带走!但我必须先把话放在这里,臭小子,别跟我耍心眼,如果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陈锦年能感受到祁叔身上的戾气,猜想祁叔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过,他不能退缩! “祁叔请你放心,我所做的一切,绝不会连累别人,刺史大人的事,只是一场意外。” “哼,去把人抬走!” 祁叔显然不相信陈锦年的话,什么意外能让兖州白白死了那么多百姓? 王淑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陈公子,祁叔的性子就是这样,但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好好保护耀月姑娘的,请你放心,只要我在,绝不会让耀月姑娘出半点意外。” “王姑娘,多谢了!” 陈锦年抱拳感谢,在这种时候,王淑洁能够站出来,他的确感到庆幸。 如果换做是个明事理的人,说不定为了给王文充报仇,就连龙骑兵也会是陈锦年的敌人,所以王淑洁的确是个好人。 待得陈锦年送走了王淑洁等人,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阿六,进来一趟!” 陈锦年坐在桌边,他提笔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如果王刺史被押送去流放,我们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老板,你要属下做什么?” 阿六正了正色,点点脑袋问道。 陈锦年没急着说话,他飞快地写好一封信,交给阿六说道:“你回平阳县,将我放在库房中的秘密武器取来,这次,要来波大地。” “另外,通知张镖头,让他带人前来助阵,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必然会和萨尔姆的人,正面碰上一碰。” 阿六脸色微变,惊讶地说道:“陈老板,这么做会不会太仓促了?夫人她刚回去,制造的武器应该不多,这种时候和色目人斗,不知道能不能赢!” 上次阿六他们和叛军交手都格外艰难,显然他们的训练比不上叛军,更别说天生高大的色目人,那可是被誉为无脑的战斗民族。 “仓促,的确仓促!” 陈锦年眯着眼睛,神情沉重的说道:“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不动手,那么之后动手也没有意义了。” “王刺史必须救,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把握的,库房里的炸药,将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契机,也是为了,为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报仇。” 阿六眼前一亮,心里燃烧起了几分斗志。 “为那些百姓报仇,属下相信陈老板的判断,我这就回平阳。” 陈锦年点点头,见着阿六走了,他才念叨道:“乾帝的圣旨,后日能够到的兖州,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封赏,只要有一官半职,接下来的事,都会很好办的。” …… 兖州城外,一批人马飞快地赶了过来。 他们驻足在城外,并没有急着进城,带队的人正是益农,他满脸杀意,魁梧的身躯上青筋毕露。 “萨尔姆回信了吗?” “回禀益农统率,萨尔姆大人暂住勾栏,他说了,益农统率到来,最好先留在仲海山庄,他今晚会赶过去接见益农统率。” 属下禀报道。 益农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骂道:“哼,勾栏!萨尔姆这个杂碎,拜将军被贼人所害,他还有心思留在勾栏,真是混账!” “可查到陈锦年的下落,此人必须死!” 那属下愣了愣,点点头道:“据说陈锦年居住在兖州的一家客栈当中,近几日都没有出过门。不过益农统率,你不是说,大皇子殿下吩咐过,要先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万一拜将军并非陈锦年所害,我们岂不是杀错了……” “闭嘴!” 益农怒喝一声,眼神愤怒地质问道:“难道你也觉得,害死拜将军的人不是陈锦年?大乾人素来不喜我们色目人,说什么我们身上有异味,是野人。” “陈锦年杀害拜将军的几率最大,再说了,你派去的人也没找到耀月,说不定她已经被陈锦年杀害。如果不是陈锦年,那又会是谁杀了拜将军!” 属下没有说话,拜将军和萨尔姆都是色目人,应该不会窝里斗。 加之拜将军是中了枪伤而死,那是陈锦年造的武器,想必杀害拜将军的人,只能是陈锦年。 “你们听我的,先混进城去,我去仲海山庄会萨尔姆,这家伙留在兖州只知道吃喝玩乐,我必然要好好骂他一顿。” “是,属下这就去!” 众人换上便衣,只要不开口说话,很难察觉到他们的身份异样。 兖州城经过兵变一事,本来还多少有些警惕,但时间过去了三天之久,倒是没了那股紧张的气氛。 而明日,则是乾帝的寿辰! 益农赶去了仲海山庄,他等了没多久的功夫,便是看见萨尔姆走了进来。 “益农统率,别来无恙啊!” 萨尔姆嘴角挂着笑容,他款步走来,神情上多少夹带着些许不屑。 益农和萨尔姆的等级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对萨尔姆并不客气:“萨尔姆,几月不见,你是越发膘肥体壮了!” “拜将军被杀,看来并没有影响你的心情,甚至没有拿下兖州,对你来说也无伤大雅,看来你是真的不担心国事啊!” 萨尔姆脸上的笑容僵住,一农上来就是夹枪带棒的,他还真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拜将军被杀,我也心痛不已,可是心痛又有何用?兖州兵变难道我没出力吗?我的属下死了那么多人,只斩杀了一些没用的大乾人,我至少做了事。” “没像你想的那样,只顾自己享受!” 益农冷哼一声,懒得与萨尔姆多说,便是直白地问道:“拜将军的尸身呢?他是色目国士,死后尸身必须归家,还有,你打算何时对付陈锦年?” “他杀了拜将军,此人必须死,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第145章 陈锦年求见 益农一上来就给了萨尔姆一个下马威,这是萨尔姆早就预想到的。 萨尔姆淡淡地笑了笑:“追杀陈锦年的事,我正在筹划,但此事不可大张旗鼓,我想等到合适的时机,杀了陈锦年。” “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告诉你,明晚之前,我就会动手。” 益农闻言,不由地问道:“为什么是明晚?既然我来了,你又与兖州的官员有联系,想杀他一个小小的陈锦年,没必要拖时间吧!” “不是我拖时间,而是路平安给的期限。” 萨尔姆看向益农,嘴角勾起冷笑说道:“后日乾帝的封赏会到兖州,路平安必须在此之前杀了陈锦年,至于明日,又是乾帝的寿辰,大乾举国欢庆,自然是最没有防备的日子。” “诛杀陈锦年,势不可免,但也要看时机,路平安还有用,得按照他的计划来。” 益农不由得冷笑两声,他盯着萨尔姆讥讽道:“你素来最不喜欢大乾人,如今与大乾人打了些交道,反倒是变得唯唯诺诺了。” “怎么着,你在路平安面前,也会跪下给他行礼吗?” 萨尔姆面色一变,紧紧攥着拳头,杀意喷薄而出。 可不等萨尔姆说话,益农就冷笑道:“你就别吱声了,萨尔姆,谁人不知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拜将军的仇,我亲自去报,明晚就明晚,此事你就不要出手了。” “或者说,你本来也没打算对付陈锦年!” 说罢这话,益农也不再多留,转身出了仲海山庄。 卡伊见状,这才快步来到萨尔姆面前:“这个益农说话也太过分了,他当自己是谁,真以为拜穆元死了,他就是大皇子的亲信了?” “哼,他就是头蠢驴!” 萨尔姆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冷笑,情绪已然平静了许多,他淡淡地说道:“若不是路平安拖着,我早就除掉陈锦年了。” “不过益农来了也好,他杀了陈锦年,我再杀了他,正好将罪名赖在陈锦年的头上,反正有那批武器,陈锦年可以帮我背很大的罪名。” 卡伊点点脑袋,他不由地说道:“萨尔姆大人,拜穆元的尸体还没找到,你说到底是去了哪里,不会是那一晚,拜穆元没死吧!” 萨尔姆皱起眉头,拜穆元的尸体失踪,是他的心病。 但当时他看见过拜穆元的样子,应该是活不长了,不可能还留有一条命的。 再说了,陈锦年的火枪,他也是亲身领教过的,受了那么重的伤,绝对不可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才对。 “继续找,益农这次过来,大皇子的意思,应该是要查清楚拜穆元的死因。不过益农做事莽撞,不会继续查的,只要找到尸体,益农就不会怀疑了。” 萨尔姆眯着眼睛,他拿到那批火枪的事,除了卡伊之外,没有人知道,就连九皇子,他都没说。 所以将此事嫁祸给陈锦年,相信不会有多难。 至于拜穆元,绝不可能活着! “还有一事,萨尔姆大人,属下派去春香楼盯梢的人,看见有人从春香楼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耀月。” “他们追杀过去,到了陈锦年的住处,一个被陈锦年杀了,另外一个被抓了。他们追杀的人倒是也中了一刀,只是不知道生死,据说,还被王文充的女儿接走了。” 萨尔姆眼神一变,他冷冷地说道:“那人一定是耀月,除了她,不会有人去找陈锦年的。不过,如果她去了刺史府,要动这个女人,还真不容易。” “她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卡伊想了想,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横插了一下说道:“一刀穿透,活下去的可能性并不大,但目前还没死,据说是在昏迷当中。” “那就不管她!” 萨尔姆嘴角勾起笑容来,他眯着眼睛说道:“明晚之前注意陈锦年的动向,只要明晚陈锦年死了,那么耀月活着也没用了。” 卡伊点点脑袋,不由得想起明晚的计划。 …… 翌日。 陈锦年早早地从床上起来,今日他还有事要去做。 他从客栈里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了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但是多了几张新面孔。 其实自从兖州兵变之后,就一直有人监视着他的动向,他知道这些人是路平安派来的,就连阿六走时,他都格外小心,让阿六务必不要让人发现。 但如今多了几张新面孔来监视他,这让陈锦年的心里有些不安。 恐不好,就是完颜海鹰派来杀他的人。 形势险峻,耀月姑娘若是醒不过来,他只能选择和这些色目人刀刀相向,届时免不了死许多人的。 他叹了口气,直奔路府而去。 没错,路府! 陈锦年到了路府外,他对着门童笑道:“请帮在下通传一声,就说陈锦年求见路大人!” 门童点点头,他这个层面涉及不到路平安和陈锦年之间的事,之前陈锦年常来路府,和路平安的关系也显得很是亲密,故而他没有多说,便是去传信了。 路府大堂当中,此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洪途安嘴角含笑,他拿着茶碗摇了摇,笑着说道:“路大人,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喜欢!” 路平安脸上露出一抹笑色,颇为猥琐地笑道:“洪老弟你送我的礼物,可以说是国色天香,极品中的极品,还是个处,让本宫好生享受了一番。” “路大人喜欢就好,若是今后我再看见那样的货,一定还给路大人送来。” 洪途安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讨好路平安,王文充被抓,兖州最大的人就是路平安。 若是王文充回不来,那么路平安说不定就是下一任刺史,一个强大的靠山在,洪途安何愁不能往上爬呢! “洪老弟会做事,今后为兄一定会顾虑着你,若是王刺史回不来,那么本官就做决定,让你来当兖州知府。” 路平安也不是傻子,洪途安对他好,那自然是奔着利益来的。 兖州知府一职空缺多年,对洪途安最好的安排,也就是这个位置。 洪途安嘴角勾笑,急忙说道:“多谢路大人,下官一定不负路大人栽培之意。” “路大人,陈锦年求见!” 第146章 如此挑衅 “嗯?” 路平安眉头不由得皱紧了几分,他看向门童,心里很是好奇,为什么陈锦年会来见他? 难道陈锦年不知道,自己巴不得杀了他吗? 洪途安闻声,神色间多了几分好奇,他在兖州当知州,又与叛军有着联系,自然知道兖州兵变,是陈锦年在其中搅浑水。 可,陈锦年和路平安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呢! 他心里很是好奇,毕竟陈锦年也坑过他,他肯定是想要除掉陈锦年这个人的。 “传!本官倒是想要看看,他来做什么!” 门童听见路平安的话,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洪途安这才笑问道:“路大人,是否要下官回避?你与陈锦年谈的事,下官不应该听吧!” “不必,途安,既然今后你留在兖州,那么就要知道,本官的敌人是谁!” 路平安淡漠的笑了笑,他盯着洪途安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在平阳的秋酬大会上,你是故意为难陈锦年的吧!” 当初看穿一切的人,可不只是王文充,路平安也察觉到了。 洪途安一愣,换做之前,他一定会矢口否认的,但既然路平安说了,陈锦年是敌人,他心里就没了顾忌。 “是,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那就除掉他!” 路平安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骂道:“此人成不了大器,有心栽培也是个废物,与其留着,不如杀了!” 洪途安闻言,舔了舔嘴唇道:“路大人,其实当初下官为难陈锦年,是为了他的酒方,不如杀他之前,先把酒方拿到手!” 路平安转头看向洪途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蠢材! 再过不久你便是兖州知府,又是本官的人,发财的机会不少,怎么眼光还这么短浅,只为了一张酒方,有必要留下陈锦年吗? 不过路平安没必要把话说破,他淡淡的笑道:“本官不管那么多,你愿意要,那么就由你去要,本官注重的只有结果,那就是陈锦年必须死!” 洪途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很快地。 陈锦年就被门童带了进来。 他见到洪途安的时候,不免多了几分诧异,但那诧异,也只是转瞬而过,他笑着说道:“学生见过路大人,洪大人!” “平乐,你还敢来?” 路平安舍弃了演戏的嘴脸,玩味的盯着陈锦年说道:“你就不怕,本官现在就杀了你?现在兖州全是本官的,你就算死了,这消息也流不出去。” 洪途安见状,不由得冷笑道:“路大人,这家伙要钱不要命,下官可是见识过的,最好现在就杀了他。” 陈锦年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两人的嘴脸,没了王文充,当然不会给他半点面子。 但他既然敢来,就不会来送死。 “路大人说笑了,好歹两位大人也是朝廷命官,学生来路府,若是死在这里,恐怕圣上也会细细纠察此事的。” “两位大人明鉴,自然不会为了学生而毁了自身清白吧!” 洪途安一听,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陛下凭什么在乎你?他在京中繁忙,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学生有自知之明,陛下不会为学生操心。” 陈锦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据说送信的公公已经在路上,明天就能到达兖州,虽然学生不值得陛下看重,但若是封赏之人死在路府,或者死在别的地方。” “只要有人敢提,想必陛下一定会查的。” 路平安眼神微动,他一直派人盯着陈锦年,自然知道陈锦年指的人就是王淑洁。 虽然王文充被抓了,但他还没死,王淑洁能够在陛下面前提点一二,陈锦年的死,就有可能被翻出来。 所以,陈锦年敢来! 也敢说这番话! 路平安冷笑起来,他的确很佩服陈锦年的胆识,但也只是佩服而已。 “陈锦年,你来找本官,到底想说何事?” “路大人,学生这次来的,是想要问问大人,是否还与萨尔姆有联系!” 陈锦年直白的问出去,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弧度。 洪途安倒是有几分诧异,萨尔姆是色目人,他虽然很想讨好路平安,但他绝对没有谋反之心。 为什么? 因为洪途安头上有人,那是京城的亲王之一,他被此人暗中扶持,才能一步步往上爬,若是兖州失守,那么他将何去何从呢! 总不能真的跟着路平安谋反,最后成为叛贼吧! 路平安笑了笑,他不知道洪途安心里的想法,淡淡的说道:“你觉得有,那就有;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 “那就是有了!” 陈锦年嘴角挂上笑容,淡淡的说道:“萨尔姆对学生恨之入骨,他为什么还不来杀了学生呢!而且路大人也一样,想要杀了学生,可为什么还没动呢!” “学生思来想去也想不通,难道是路大人和萨尔姆没谈拢?这不应该吧,可学生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学生手里捏着一批秘密武器,既然路大人和萨尔姆的合作没有终止,这也就是说,二位还在考虑,在兖州发动兵变的事。” “要发动兵变,或许还是要用学生手里的武器,那么到底是抓了学生逼问,还是杀了学生再说,两位一定是在讨论这个问题。” 路平安听见这话,不由得冷笑道:“陈锦年,你太高看自己了,没有你手里的武器,我同样可以发动兵变,只是没有必要。” “至于萨尔姆,你知道他藏身在什么地方,何时准备动手吗?” 陈锦年面色不改,微微点头道:“也对!发动兵变,靠着萨尔姆偷走的那批武器就够了,也用不着学生了。只不过学生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萨尔姆还没来找学生!” “萨尔姆或许也要顾忌着路大人的面子,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可这岂不是说,路大人和萨尔姆,都没对学生动手,难道两位,是害怕了?” “是觉得来找学生,死的人一定是两位的损失,故而两位才不敢下手,变得如此窝囊的吗?” 第147章 引蛇出洞 陈锦年的一番话,充满了讥讽与轻蔑,再加上他那满脸欠揍的神色,足以气炸路平安的肺。 路平安的脸色变化了几分,他紧紧地咬着牙,先前的从容和淡定,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哪想到,陈锦年敢这么对他说话。 “萨尔姆窝囊就算了,路大人坐镇兖州,还能放任学生好端端的活着,真是可笑啊!” 陈锦年的嚣张气焰,赫然溢出表面。 洪途安的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好一个胆大妄为的陈锦年,真是半点都没把路平安放在眼里啊! “放肆!” 洪途安可不傻,急忙怒喝道:“陈锦年,你是不是疯了,竟敢这么对路大人说话,你就不怕本官将你抓起来吗?” 陈锦年点点脑袋,笑着说道:“学生求抓,洪大人,你把学生抓起来,若是学生死在你的牢房中,那么明日来封赏的人,也该找你查清楚吧!” 洪途安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要杀陈锦年不难,难的是瞒过京城的眼睛,陛下封赏,绝对不会让陈锦年白白枉死的,所以还不好杀。 洪途安愣了愣,他也没了辙,路平安肯定想杀陈锦年,但把陈锦年抓回去,或者在这里杀了陈锦年,都不会是件好事的。 他看向路平安,眼下还是要看路平安打算怎么办,如果只是把陈锦年抓回去,那么倒是可以好好折磨一番。 路平安眼里闪烁着怒火,但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强压住了心头的愤怒。 “陈锦年,你想死是吧?” “不是我想死,而是学生怀疑,你们没这个能力!” 陈锦年冷笑着,嘴里的讥讽声不断:“学生手里的武器,想必是你和萨尔姆都头疼的问题,所以学生特意来问问,是不是真的这么害怕学生呢?” 路平安闻言,神色阴冷的说道:“别急!陈锦年,你想死本官可以成全你,只不过什么时候杀你,本官心里自有定论。” “滚吧,回去之后好好想想,随时都有可能被杀的危险,本官不相信,你还能笑得出来!” 陈锦年冷哼一声,满意地点点脑袋笑道:“那学生回去等着,还请路大人不要骗学生,若是害怕,可以找学生求饶的。” 陈锦年说罢这话,甩手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路平安这才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他的眼中满是怒火,按理来说,王文充被抓,他在兖州城的势力越大,没人敢得罪他才对。 谁知道,竟然出了陈锦年这么个不怕死的玩意儿呢! 等等,刚才陈锦年说,萨尔姆手里有着他给拜穆元的武器,这件事,萨尔姆怎么没有告诉我? 路平安又不傻,陈锦年的火枪威力不凡,如果落在萨尔姆手里,那么萨尔姆想要发动兵变,甚至可以不通过他。 兖州城防图早就落在萨尔姆手中,对萨尔姆而言,唯一有威胁的应该就是龙骑兵。 可萨尔姆有了那批武器,还需要害怕龙骑兵吗? 路平安眼睛瞪大,陈锦年说这番话之前,显然是觉得本官知道这批武器的下落,但实际上本官也被蒙在鼓里。 “路大人,咱们就这么放走陈锦年?” 洪途安的话音传来,这才让路平安意识到,还有个外人在这里。 “放走他,是为了更容易杀他!” 路平安冷哼一声,目光阴冷的说道:“他很聪明,无论是本官抓了他,还是在这里杀了他都不明智,他知道本官不敢这么做,才会挑衅本官的。” “不过,陈锦年应该还有别的目的,他是想,让萨尔姆去杀他,这家伙应该是想反制住萨尔姆。但他哪里来的底气呢?” 洪途安想了想,帮路平安分析道:“路大人,陈锦年的底气不就是他手里的那批武器吗?” “不可能!” 路平安皱着眉头说道:“这家伙知道萨尔姆手里也有同样的武器,加之双方的战斗力不在一个档次上,陈锦年有着武器,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除非,他的手里有着更为可怕的武器,或者,他就是疯了,一心找死!” 洪途安点点头,他不相信陈锦年有那么大的本事,心里更为担忧,路平安真的要谋反。 “路大人,你与色目人之间,真的达成了协议?” 他试探性地问出去,谋反的事他不想做,他只想一步步往上爬,若是能取得路平安的信任,他倒是可以利用路平安,只要找到证据,别说兖州知府,兖州刺史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途安,你问这个干嘛!” 路平安慢慢的回过头来,他的嘴角勾起笑色道:“本官说了,既然你愿意追随本官,那么不管本官做什么,今后都会为你铺路。” “谋反也好,继续追随大乾朝廷也罢,你我都应该沆壑一气吧!” 洪途安微微颔首,笑着说道:“路大人所言不错,下官只是问问而已,以免下官不小心坏了大人的计划。” 路平安点点头,淡淡地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知府一事还需要些时间,到时候,本官自然会找你!” “是,下官告退!” 洪途安点头应和,旋即便是离开了去。 暗影这时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奇怪地问道:“路大人,洪途安此人可信吗?据说两年前,他还只是平阳主簿,可就在这两年间,忽然当了知州,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点本官也不清楚,但洪途安不足为惧,不管他与本官同不同心,都不会影响大局的。” 路平安冷笑着说道:“本官是真瞧不起他,为了陈锦年的酒坊刻意栽赃,最后还被陈锦年摆了一道,这种庸才,实在是没必要害怕。” 暗影点点头,似乎也觉得洪途安不是什么狠角色。 “那陈锦年呢?此人的心思便是想要萨尔姆去刺杀他,我们真的要萨尔姆去吗?万一陈锦年还有别的手段,萨尔姆说不定会被杀的。” “死就死吧!” 路平安漠然地说道:“萨尔姆的心思太多,不适合做我们的盟友,他藏着那批火枪的事,都没告诉过本官,死了也好。” “反正没了萨尔姆,完颜海龙也会派别的人过来找我们合作的,萨尔姆只是个工具罢了!” “你去通知萨尔姆,今晚一定要杀了陈锦年!” 第148章 我可以死 陈锦年从路府出来,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路平安猜的一点都没错,陈锦年的目的就是想要逼萨尔姆现身,如果这家伙一直躲在暗处,陈锦年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机会。 索性刺激路平安一下,让萨尔姆现身。 陈锦年想要借此机会,将萨尔姆给抓住,因为他急了,之前他不着急,是因为耀月还没找到,只要有耀月在,那么能帮他证明清白。 可现如今呢,耀月的性命还不一定能救回来,陈锦年想要自证清白,只有让萨尔姆说出实话,所以他想要活捉萨尔姆。 陈锦年回到客栈的时候,阿六已经回来了。 “陈老板,炸药我安放在了一家客栈之中,有十个弟兄盯着。” “好!” 陈锦年点点脑袋,他看向阿六说道:“待会儿取一千两银票,让那家客栈的人都离开,我会亲自过去,相信今晚,萨尔姆会来杀我!” 阿六一愣,神色间多了几分担心。 “陈老板,那萨尔姆武功高强,我们还没做好部署,该不会是要和他们硬拼吧?” “嗯,这次我用的是阳谋,路平安会不会想要杀了萨尔姆,我也不确定,但今晚,他们一定会动手。” 陈锦年笃定这一点,毕竟明日封赏的人一到,想要下手就不好找机会了。 他没再多说,便是去了藏着炸药的地点。 与此同时。 益农在兖州城内也待了一夜,他派人盯着陈锦年的一举一动,最后是确定了陈锦年的去处。 兖州一座偏僻的客栈之中。 益农心里不免有些奇怪,陈锦年这种时候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 他也懒得多想,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杀了陈锦年,为拜将军报仇。 一直等到天色漆黑。 益农带着人将客栈四周包围了起来,他朝着客栈里瞧了一眼,发现只有陈锦年的房里有着一丝灯光,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客栈里的掌柜,还有别的客人,怎么都不见了? 益农皱起眉头,他让人将门打开,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陈锦年坐在房里,眼神十分的复杂,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炸药将萨尔姆炸得粉碎,不过这么一来,恐怕要活捉萨尔姆也不太可能了。 除却炸药之外,他还带了不少的人守候在这里,打算放手一搏。 陈锦年看着窗外有黑影闪过,他的心不由得紧绷了起来,他摸了摸袖里的火枪,冲着阿六示意了一个眼神。 阿六点点脑袋,让房里的兄弟都做好准备,马上迎接一场大战。 嘭嘭嘭! 突然间,房间周围出现震响声,陈锦年只看见几十道人影冲破窗户便是跳了进来。 这些人手里拿着钢刀,杀意不断浮现。 “陈锦年,受死吧!” 只听见一道粗犷的话音传来,益农便是昂首阔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冷彻,死死地盯着陈锦年。 阿六等人连忙用枪口对准益农等人,精神同样十分紧张。 他们每人都有一把火枪,但可以用的子弹数,不到五颗,如果真的打起硬仗来,他们绝对占不到多少便宜。 益农见状,却是没有丝毫担心,他冷冷的笑道:“我就奇怪,你为什么会突然间来到这种地方,原来是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可你觉得,你能赢吗?” 陈锦年皱起眉头,他没见过益农,更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 “萨尔姆呢?” 他沉着脸,神色冷静地说道:“我的目标是萨尔姆,他在什么地方,否则我会让人马上开枪,杀了你们。” 益农盯着阿六等人手中的武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色:“你们手里的东西,就是那什么火枪吧?我听萨尔姆说过,你就是用这东西,杀了拜将军的!” 话到最后,益农身上的暴戾因子更加浓重。 陈锦年听到这话,脸色突兀一变:“你是来为拜将军报仇的,那你应该也是色目国大皇子的人吧!” “是又怎么样!” 益农眼中杀意更甚,他愤怒地骂道:“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但跟你这种人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拜将军一世英名,死在你的手里,实在是可惜,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益农说罢,便是挥手示意他的人上前。 陈锦年心里一下子有些急了,他等的人是萨尔姆,可不是益农。 “等等!你说我杀了拜将军,你可有证据?” “证据?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益农直感觉自己被侮辱了,鲁莽地骂道:“陈锦年,你谋害拜将军的事众所周知,还需要什么证据!杀了便是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我杀的拜将军,我是被诬害的。” 陈锦年心下急切,急忙说道:“你们认为是我杀了拜将军,那是因为拜将军的伤吧?他受了枪伤而死,那火枪又恰好是我造的,才会认定是我干的。” “可你知不知道,那批武器我曾经送给过拜将军一些,拜将军死后,那批武器不知所踪,应该是在萨尔姆的手中。” “杀了拜将军的人,难道就只能是我吗?” 益农的眉头,忽地皱了皱。 他一直都没有怀疑过萨尔姆,一来是因为萨尔姆没有火枪那种武器,二来他们都是色目人,总不至于真的同胞相残吧! “陈锦年,你是想挑拨离间?” “我没必要做这种事!” 陈锦年盯着益农,他连忙说道:“拜将军的侄女前不久遭到追杀,我将她救下,如今在安全的地方养伤,若你不信,大可以等着她醒过来问问清楚,没必要杀了拜将军。” “拜将军是色目人,与我不同族,但他所为之事,我深感佩服。曾与拜将军以兄弟相称,此事耀月都知情。” 陈锦年沉着脸,他示意阿六等人放下武器。 “我可以死,但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就中了萨尔姆的奸计,不能为拜将军报仇,还要听信于他人的谗言,难道这是拜将军所希望的吗?” 第149章 不信你 益农一时间犹豫了。 “拜将军的尸体,可在你这里?” “在!” 陈锦年脸色微变,突然抓到了一丝重点:“你们不知道拜将军的尸体在我这里,凭什么断定拜将军是被我用火枪杀的!” “这话,应该也是萨尔姆告诉你们的吧?” 益农被提醒一句,脸色突兀地变了。 对啊! 拜将军的尸体还没找到,萨尔姆凭什么确定,拜将军是被陈锦年一枪毙命的呢! 益农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死死地盯着陈锦年,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陈锦年的脸上只有担心,不像是在说谎。 “陈锦年,我相信萨尔姆会给我一个解释。但你身上的嫌疑也没排除,若是今日放过了你,下次还有机会吗?” 陈锦年闻言,就知道益农没那么容易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你今日必要杀了我?” “也不必杀了你,只要在你的身边埋下钉子,让我放心就好。” 益农冷冷的笑了笑,他神色清冷的说道:“你不是想证明你是无辜的,那我给你机会,你让他们都退开,我安排人留在你身边,只要你有一句话不实,我就能杀了你,你敢答应吗?” 阿六见状,也不由得冷冷骂道:“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如果陈老板信了你们,结果你们还是被萨尔姆给骗了,陈老板岂不是让你们白杀了。” “滚蛋,想要动陈老板,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 阿六等人将火枪抬了起来,他们受过陈锦年的恩惠,当然不会让益农等人动陈锦年。 “好,那就战!” 益农也不畏惧,他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无辜的都无所谓,反正你是大乾人,待得我查清真相,如果真是萨尔姆干的,我同样会杀了他。” “你也算是不白死!” 陈锦年眯着眼睛,心底里不由得暗骂一句,你这种人真是蠢驴,中了萨尔姆的计,你以为杀了他就行了吗? 可是,陈锦年也没了退路。 要是真的打起来,这些人会白白死在这里,阿六等人也未必能逃得过去,现在利用炸药,更是没有必要。 “阿六,都退开!” 陈锦年冷喝一声,他将袖中的火枪取出来放在桌上,神色淡然的说道:“我答应你,你可以在我的身边埋下钉子,等你调查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杀我。” 陈锦年说着,快步来到益农面前,伸出双手,一副放弃抵抗的意思。 阿六心里急了:“陈老板,不行啊!我们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不是你干的事情,凭什么要承认!” “是啊!陈老板大仁大义,岂会做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你们这些色目人,难道没有脑子吗?” “不信陈老板的,都去平阳问问,陈老板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他绝对没有害过你们的拜将军。” …… 益农同样有些诧异,陈锦年竟然就这么大胆的走上前来,难道杀害拜将军的人,真的不是眼前的陈锦年,而是萨尔姆? 或者说,陈锦年也是在赌,如果我信了他,那么遭殃的可就是我身后的弟兄们了。 益农没那么傻,他冷冷地喝道:“来人,先把陈锦年给抓起来。” 几道身影上前来,他们将陈锦年给绑上,陈锦年是一点都没有反抗。 待到这时,陈锦年才开口说道:“阿六,我走后不要轻举妄动,纸是包不住火的,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陈老板,如果他们不讲信用,那该怎么办?” 阿六神色不甘,他对色目人同样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在陈锦年的手下,才会容忍这群色目人的。 “放心吧,不是他干的,我不会冤枉他!” 开口的人换做了益农,他的神色清冷:“既然他能同意让我抓他,那么我也不会玩阴的,但如果他不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杀了他。” “带走!” 益农说完,带着陈锦年便是离开了。 一行人来到门外,陈锦年才兀自开口道:“拜将军被我埋在月海林,你们可以去看望他,如果想要看看他的伤,也可以。” “不过你若是直接去找萨尔姆对质,他绝对不会告诉你真相,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诈他。” 益农看向陈锦年,来了兴趣:“你有什么办法?”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拜将军最后死在了我身边,萨尔姆也没说,或许他并不知道,拜将军来找我的时候还活着。” 陈锦年想了想,低声说道:“你就回去告诉萨尔姆,拜将军还活着,顺便拿上拜将军的信物去质问他,索性看看萨尔姆的表现如何。” 益农一听,反正他肯定要先去找拜将军的尸体,找个信物不难。 关键是陈锦年的话若是真的,那么萨尔姆此人,才是最该死的。 “信你一次!” 益农随即按照陈锦年的意思,去了月海林,他见到拜穆元的墓碑,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恩师,小徒来迟,还请恩师见谅!” 说着,益农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他自小被拜穆元养大,算是拜穆元的半个儿子,否则也不会急着来为拜穆元报仇了。 陈锦年见得这一幕很是感慨,他叹了口气,若是拜将军还活着,说不定两国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了。 好半晌。 益农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神色沉重地喊道:“挖,将拜将军的尸身挖出来,他是色目人,死后亦要还乡。” 几个人连忙挖了起来,没多长的时间,一个棺材便是浮现在眼前。 益农走上前去,将棺材打开,里面的拜穆元除了脸色苍白外,尸身还没有腐烂,毕竟月海林的气温较低,算是较好的保存着拜穆元的尸体。 益农眼眶一红,他紧紧攥着拳头,观察了一下拜穆元的伤口,果然是在身上有着两道奇怪的伤痕。 他看向陈锦年,眼神越发愤怒:“你的话最好是真的,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大将军是堂堂正正的人,死在你的阴险暗器之下,跟你也有关系。” 陈锦年苦笑两声,蓦然想起拜穆元临死前的话。 锦年兄,接下来危机重重,莫愁前路无知己啊! 第150章 耀月醒了 益农等人并不知道,他们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不远处有着一道身影偷偷的盯着他们。 直到拜穆元的尸体被挖出来,卡伊的眼中才闪过一丝惊讶。 卡伊没有多留,飞快地回了勾栏,他见到萨尔姆,急忙将自己的所见全都告诉了萨尔姆。 “拜穆元的尸体找到了,在陈锦年的手里?” 萨尔姆皱着眉,他慢慢地分析着:“当时拜穆元身受重伤,我一直都以为他是死了,没想到是诈死,然后去找了陈锦年。”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命是真大啊!” 卡伊点点头,急忙问道:“萨尔姆大人,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陈锦年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益农,此人回来,势必会逼问你的。” “无碍!” 萨尔姆显得十分冷静,他淡然地说道:“死人是说不了话的,何况我也不信,拜穆元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留下什么证据。” “十有八九,益农来找我,那也只是想要炸我,否则他不会先抓了陈锦年的。” 卡伊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 “萨尔姆大人的意思是,借用益农的手,除掉陈锦年?” “嗯,计划不变!” 萨尔姆看向卡伊,冷冷地说道:“路平安今天也给了我最后的期限,要我杀了陈锦年,不知道这小子又做了什么,惹怒了路平安。” “待会儿益农来找我,我有办法让益农相信我,你就不必担心了。” 卡伊答应了下来。 …… 就在陈锦年被益农带走后,阿六彻底没了主心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的,差点回平阳去找秦茹来主持大局了。 可犹豫再三,阿六还是没敢回去,若是被秦茹知道,他不顾陈锦年的安危,让益农带走了陈锦年,秦茹是不会放过他的。 阿六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王淑洁,或者说是耀月,能够证明陈锦年清白的人。 阿六去了刺史府,他找到王淑洁,将陈锦年被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内心无比的焦急。 “王小姐,现在能救陈老板的人只有你了,你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去救他!” 王淑洁那张俊脸上满是哀愁,她也没想到,陈锦年以身入局,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当中,她叹了口气道:“能证明陈公子清白的,只有那位耀月姑娘,可她还没醒过来,我也没办法。” “或许,可以借用龙骑兵的力量去救出陈公子,可若是让袁将领知道色目人在这里,一定会爆发大战的。” “阿六,你是陈公子身边的人,你觉得他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阿六愣了愣,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锦年定然不愿意看见这种事,否则刚才也不会跟益农走了。 可阿六实在是不放心,陈锦年落在益农的手里,若是得不到信任,唯有死路一条,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陈锦年被带到哪里去了,更是焦急无比。 正在这个时候,丫鬟从门外跑了进来。 “小姐,那位姑娘醒过来了,大夫说,她已经没有危险了!” 王淑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耀月醒过来了,那么势必能够救出陈锦年来。 “随我去看看!” 王淑洁对着阿六说了一声,便是快步去了厢房。 房间当中。 耀月只记得她见到陈锦年,结果被一刀穿透肚子,到如今,身上的伤口仍旧是让她感觉钻心的疼痛。 这里,又是哪里呢? 耀月望向门外,看向几道身影过来,她顿时间变得紧张了不少。 “耀月姑娘,你的伤还未痊愈,请不要乱动。” 王淑洁的话音很是温柔,她来到床边,发现耀月的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这女人长得也漂亮,难怪会跟在陈公子身边。 “你是什么人,陈老板呢?” 阿六看见耀月,急忙说道:“耀月姑娘,求你去救救陈老板吧,他被你们色目人抓走了,现如今不知道在哪里。” “他们都以为是陈老板杀了拜将军,但陈老板什么都没做过啊!” 耀月脸色一变,她急忙想要起身。 “先别急,耀月姑娘。” 王淑洁拦住耀月,神色担忧地说道:“救陈公子一事,我心里也着急,但你去了,也未必能救下陈公子吧!” “什么意思?” 这话是耀月和阿六一起问出来的。 王淑洁叹了口气,柳眉微蹙道:“拜将军身死,没人知道此事到底是谁干的,凭借拜将军身上的伤疤,才让色目人认定,是陈公子所杀。” “但此事根本就没有知情的人,哪怕耀月姑娘现在去了,也未必能让色目人信服。毕竟陈公子交好拜将军,此事色目人都知道。” “难道耀月姑娘想要用一句,你相信陈公子,就让色目人都相信陈公子吗?” 耀月的神情一滞,她明白了王淑洁的意思。 她对陈锦年的看法只是单方面的,就好像拜穆元相信陈锦年一样,这是从直觉感受出来的,但她没有目睹拜穆元被谁所杀,一句话证明不了陈锦年的清白。 哪怕,她是拜穆元的侄女,或许不会让奸贼逃走,但也不可能让所有色目人信服。 最有说服力的,便是拜穆元身上的伤疤,陈锦年造的武器,不是他杀的,又会是谁呢? “王小姐,那陈老板该怎么办?” 阿六顿时间急了,他跪在地上哀求道:“求你想想办法,陈老板是好人,他不该被冤枉啊!” 王淑洁长舒了口气,水灵灵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耀月的身上。 “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实施起来,还有点麻烦。” “王小姐,你有话直说吧,我能帮得忙,我会尽力去做的。” 耀月看得出来,王淑洁是要让她去做什么事。 王淑洁点点脑袋,压低了声音说道:“如今想要证明陈公子的清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萨尔姆亲口承认。” “但他不会那么容易承认的,至于你的话,也派不上什么用处。索性,你来充当一个中间人,引出色目人。” 耀月眉头微蹙,她很聪明,顿时间明白了王淑洁的意思。 “王小姐是想,借用我的身份,将这些色目人先给抓住,救出陈老板?” 第15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王淑洁很是欣赏地点点脑袋,她露出笑容道:“没错!不过我并不知道,耀月姑娘愿不愿信任我,毕竟色目人和大乾人,还没有和解。” “若是借由此事,我利用耀月姑娘引出这些色目人,同样可以抓住他们,而抓住萨尔姆,可是大功一件,或许能让陛下放了我爹!” 耀月刚才就猜出王淑洁的身份了,再听到这番话,更是能够确定王文充已经被抓了。 这是一场豪赌! 对王淑洁来说,肯定是王文充更为重要,如果她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救出陈锦年,而是要立功求大乾皇帝放了王文充,也无可厚非。 耀月是色目人,说实话,她对陈锦年信任,但对其他人的信任度为零。 “王小姐,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阿六同样很是担心,他急忙劝道:“陈老板说过,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会救出王刺史的,你没必要这样做吧!” 王淑洁摇摇头,目色冷厉地说道:“我就我爹一个亲人,按理来说,应该会这样做。只不过,信不信我的问题,还是要耀月姑娘来决定。” 耀月沉着脸,一个救父心切的女人不值得相信,偏偏这些话,都是王淑洁直白地说出来的。 她惨然地笑了笑:“王小姐,我的确不相信你,但为了陈老板,我可以答应你,引出那些色目人。” “为什么?” 王淑洁脸上闪过些许诧异,她奇怪地问道:“莫非你对陈老板,有别样的情愫?” 耀月愣了愣,她神色复杂的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有吧!但我会答应你的理由,是因为我三叔相信陈老板,他告诉过我,色母想要和大乾和平,陈老板或许就是转机。” 王淑洁一听这话,没来由地想起陈锦年那张自信的笑脸。 她的话锋一转,突然说道:“我曾听我爹说过,拜将军的大哥,当初与我爹死战沙场,因为不敌,落败在我爹手下。” “拜天元将军,是一条好汉,他是我爹的挚友,看来耀月姑娘也不遑多让,是女中豪杰。” 耀月面色一变,她看着王淑洁的笑脸,不禁问道:“我爹不是死在飞龙将军手中的吗?难道王刺史就是……” “飞龙将军!” 王淑洁淡然一笑,似是很无奈地说道:“拜天元将军死后,我爹消沉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他就好了,他告诉我,两国交战不可避免在战场相遇。” “只不过是处境不同,而一定要刀刃相接,若是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来偿还他身上的罪孽。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耀月神色变得很是复杂,她看着杀父仇人的女儿,竟是提不起一点恨意。 只因为,王淑洁刚才说的那番话,拜天元也曾说过,大乾和色母只是处境不同,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会动手,所以和平极其珍贵。 “耀月姑娘,你随时都可以动身,或许你不信我,那也没有关系,我会想别的办法去救陈公子的。” 王淑洁并没有难为耀月,她自小随王文充学习,无论是度量还是大局观,都要透彻得多。 “我去!” 耀月开了口,神色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我三叔,更相信陈老板,所以为求和平,哪怕是错的,我也会去救陈老板。” 王淑洁点点脑袋,她看向阿六道:“拿上我的玉佩,去北门找袁将领,让他务必带人前来,去营救陈公子。” “多谢王小姐,多谢耀月姑娘,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 阿六的情绪激动,他带上王淑洁玉佩去了北门。 …… 益农气势汹汹地回到勾栏,他见到萨尔姆,面色沉冷地说道:“萨尔姆,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益农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萨尔姆面不改色,手里拿着香木不停揉捏,缓缓说道:“你去追杀陈锦年,他的尸首难道没有带回来吗?” “此事不用你关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杀害拜将军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益农冷着脸,他按照陈锦年的意思,来炸萨尔姆了。 萨尔姆脸色一变,愤怒地拍响桌子骂道:“益农,你大胆!我乃是色目人,虽说我是九皇子的部下,拜将军和你都是大皇子的部下,但我何时变成杀害同胞,发起内乱的人呢!” “如果我说,拜将军还活着呢?” 益农淡淡地笑了笑,他冷冷地说道:“萨尔姆,是拜将军亲口说的,你从背后动了武器,想要杀害他,你可有话说!” 萨尔姆表情微变,情绪激动了几分:“拜将军还活着?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拜将军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觉得,是我要杀害他,明明是陈锦年在背后放的阴枪,其中定有误会。益农,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在主上面前问个清楚。” 益农一下子愣住了,他观察着萨尔姆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演戏的痕迹来。 难道陈锦年是在说谎? “益农兄,难道是陈锦年挑拨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随拜将军一起回色目国对峙,我没干过的事情,绝对没有做过。” 萨尔姆伸出手,大有一种要起誓的意头。 益农攥着拳头,他这下算是不能再信陈锦年了,脸色很不好看的说道:“萨尔姆,刚才的话,是陈锦年让我来诈你的,他说是你杀了拜将军。” “这……益农兄,不会真的信了吧!” 萨尔姆双手一摊,面色无所谓地说道:“若是益农兄被蒙骗,导致你我相残,那我不如就此罢手,任凭发落。” “只是今后益农兄回到色目国,要怎么给上面的人解释,我就不知道了。” 益农见状,无奈地说道:“萨尔姆,此事是我冤枉了你,但你也不必那么激动,毕竟拜将军死后,你也没为他报仇。” “陈锦年既敢骗我,那我就让他用血来祭奠拜将军的在天之灵。” 萨尔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到这一步就够了,他接着演戏道:“益农兄,已经抓住陈锦年了?” 第15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抓到了!” 益农淡淡的说着,他想起陈锦年的话来,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愤怒,果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差点又被陈锦年给骗了。 他想了想说道:“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会杀了陈锦年,明日将他的脑袋,挂着兖州城门上示威的。” 萨尔姆点点脑袋,他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还好他派卡伊跟着益农,要不是发现了拜穆元的尸体,他或许真的会被益农给诈唬出什么来的。 不过现在还好,益农这个蠢材相信了他的话。 “那就全听益农兄,只要陈锦年此人死了,我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益农点点脑袋,他到现在都没发现异常,毕竟萨尔姆的表现,实在不像是要掩盖什么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卡伊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他附在萨尔姆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萨尔姆的脸色顿时间就变了。 益农也看见了萨尔姆的脸色,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萨尔姆,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不好看?卡伊,你和萨尔姆说话,还必须背着我吗?” 卡伊愣了愣,他摇摇头道:“益农统率,是私事!” “什么私事?” 益农盯着萨尔姆,好奇的说道:“我们色目人在兖州就是一条心的,你有什么私事是我不能听的?” 萨尔姆皱起眉头,还没说话,就看见一道身影不顾阻拦的闯了进来。 “我要见萨尔姆大人,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是拜穆元的侄女!” 来人正是耀月,她快步冲了进来,已然落在了萨尔姆和益农的视野当中。 萨尔姆的脸色并不好看,耀月醒过来了,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如果让益农起疑,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难道,真的要杀了耀月吗? 益农见状,急忙怒道:“都闪开,耀月是拜将军的侄女,你们拦着他干什么?萨尔姆,还不让你的人都退下!” “退下吧!” 萨尔姆已经起了杀心,他将手放在刀柄上,若是情况不对,他会马上杀了益农,绝不会让益农回到色目国的。 耀月伤势很重,她一步步的来到益农面前:“益农哥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耀月,你这是怎么了?” 益农看的出来,耀月似乎是受了重伤。 耀月摇摇头,这才说道:“有人追杀我,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但此人极其清楚春香楼这个藏身点。就连小霖,都没能逃过他们的魔掌。” 她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萨尔姆身上。 萨尔姆淡淡的笑了笑:“耀月,我托人去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被人追杀,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那就多谢萨尔姆大人了,这次我三叔被陈锦年欺骗,我本想去找他报仇,没想到遇到追杀,想来,应该也是陈锦年的人!” 耀月说到这里,眼中喷薄着怒火道:“益农哥哥,一定要抓住陈锦年,狠狠地折磨他,为我三叔报仇!” 萨尔姆一愣,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耀月难道真的不知道,追杀她的人是自己派去的吗?明明救下她的人,也是陈锦年啊! 益农倒是没有多想,他本来还以为萨尔姆脸色突变,是因为耀月回来会说出一些可怕的事实,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你放心吧,陈锦年就在我手上,我一定会为拜将军复仇的。” “是啊!” 萨尔姆点点脑袋,阴沉着脸道:“耀月,如今你平安无事就好,杀了陈锦年,我们便会送拜将军的尸首回到色目国。” “届时,我会拿下兖州城的,一定不会让拜将军的苦心白费。” 耀月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是真的没想到,萨尔姆这么能装,既然能把话说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多谢萨尔姆大人了,拿下兖州的事我不在乎,现在我只想随益农哥哥去找陈锦年,问问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什么要害我三叔!” “对!” 益农一想,连忙说道:“是该给陈锦年一些教训了,这小子满嘴没个实话,若是不杀了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耀月,走吧,我这就带你去见陈锦年,你要怎么折磨他都可以。” 两人说着,没再理会萨尔姆便是离开了。 卡伊见得两人走后,不免松了口气道:“没想到耀月这蠢女人不知道事实,看来大人的担心是多余的,耀月也没那么聪明的脑子,会想到是我们杀了拜穆元。” “是吗?” 萨尔姆心里奇怪,他有些担心的念道:“我记得耀月不是这样的性子,她什么时候把打打杀杀都放在嘴上了?” 卡伊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解释道:“拜穆元毕竟是耀月的三叔,他们两的感情很深,如今拜穆元死了,耀月会这么激动倒也正常。” “但愿吧!” 萨尔姆愁容不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耀月随着益农从里面出来,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说道:“益农哥哥,杀害我三叔的人不是陈锦年,是萨尔姆!” 益农看向耀月,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刚才当着萨尔姆的面不说,现在才说?” “因为益农哥哥,你不会信我的!” 耀月有些焦急,如果现在能劝住益农,那么也不用让龙骑兵的人出手了,那不是件好事,恐不好会有伤亡的。 益农皱起眉头,他摇了摇脑袋道:“我已经试探过萨尔姆了,他不像是杀了拜将军的人。不过耀月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没,没有!” 耀月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知道益农不会信她,她连忙问道:“益农哥哥,你待我如妹妹,死的人又是我三叔,难道我会骗你吗?” “不是你会骗我,而是我担心,你会被陈锦年所骗。” 益农说的也很直白,他怒色道:“陈锦年那人我见过,满口胡话,连我都差点上当,难道你就不会被骗吗?” “耀月,我不知道陈锦年是不是真的无辜,但拜将军死了,死在他制造的武器下,那他就该有个交代,他的交代,就是他的命!” 第153章 别怪妹妹了 耀月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然和益农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那么只有按照王小姐的计划来办了。 她一狠心,急忙问道:“益农哥哥,陈老板他现在在何处?” “被我关着,放心吧,他跑不了!” 益农同样是发现了耀月脸上的异状,他不由得开口说道:“耀月,你要记住了,陈锦年有杀害你三叔的嫌疑,你没有亲眼所见,就不能相信陈锦年。” “大乾人诡计多端,连恩师都会被其所骗,难道你能识破陈锦年的真面目吗?耀月,你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耀月微微颔首,不是所有求和的色目人,对大乾人就没有偏见的。 好比益农,他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虽然跟随拜穆元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他也只是寻求和平,至于对大乾人的偏见,半点都没有减弱。 “益农哥哥,我知道了!” 耀月想了想,只好说道:“我不会相信陈锦年的,既然你说他该死,那他就该死。只不过要杀他,能不能也让我亲眼看着,我三叔的死,他有不可脱逃的责任。” 益农的头脑简单,加之相信耀月,见状便是没有多想。 “当然可以,你是恩师的侄女,为拜将军报仇的事,定然需要你亲眼见证。” “那陈锦年,被益农哥哥关在哪里?” 耀月试探性的问出口,她答应王淑洁的事,大抵就是要出卖色目人。 当然,只要王淑洁不会骗耀月,那么这些色目人,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 益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他被关在哪里,我带你去便是。这里是大乾人的地盘,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必然要小心的好。” 耀月答应下来,反正有人跟着她,只要益农带她去找陈锦年,那么就一定能救出陈老板。 暗处。 一道身影紧紧地追随着益农等人,他放出一只鸽子,这才继续跟了上去。 兖州北门。 袁朗调齐兵马,他的神色冷峻。 王淑洁同样在这里,她看向袁朗笑道:“袁朗叔父,此去救出陈公子,是你们唯一的目标,还请到了之后,一切听从陈公子的指挥。” 袁朗看向王淑洁,他沉着脸道:“小姐,陈锦年此人可信吗?前日,我与老祁一起喝酒,他说此人心术不正,害了刺史大人,属下实在是不敢相信他。” “何况,我身为龙骑兵将领,此次出兵,全然是因为你说,色目人窝藏在兖州,这些贼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他们杀了我们大乾多少无辜百姓,绝对不可饶恕!” 王淑洁脸色微变,她比其他人更了解袁朗。 一个忠义爱国之人,上次兖州兵变,死去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芥蒂呢! “袁朗叔父,陈公子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他是个忠义之人,我曾听我爹和他聊天,难道叔父不愿意信我吗?” “小姐,我之所以会出兵,正是因为我相信你!” 袁朗冷着脸,没有丝毫让步的说道:“救出陈锦年,是我答应你的事,至于那些色目人,不可饶恕。” “除非,你口中的陈锦年,能给我一个更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会立刻诛杀这些外族人!” “出兵!” 袁朗不再多说,带着军队浩浩汤汤的离开了。 王淑洁愣在原地,她曾答应过耀月,不会害了那些色目人,如果袁朗真的动手,只怕是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了。 但她阻止不了,唯一的机会,就是陈锦年。 与此同时。 陈锦年被关押在兖州东郊的一座破木屋里。 有两个色目人看管着他,只是两人的眼中,多是被怒火所占据,对他没有半点好感。 陈锦年皱着眉头,他怎能看不出这两人心口的怒火,都是拜穆元的属下,当然会痛恨他这个杀害拜穆元的人。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些脚步声。 其中一人急忙喊道:“是益农统率回来了!” 房门被打开,益农的身影随之浮现,身后还跟着耀月。 陈锦年的眉头一皱,他不急不缓的问道:“益农兄,那萨尔姆可否露出马脚?我说的话,应该没错吧!” “住口,你个大乾的狗,凭什么跟老子称兄道弟的?” 益农脸色顿变,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没好气的骂道:“大乾中不乏有着英勇之人,但你这种卑鄙小人,是我见过最无耻的杂碎。” 陈锦年闻言,看着一群神色不善的人,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萨尔姆能够狡辩,让益农相信,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陈锦年没想到,益农会这么相信萨尔姆。 “耀月姑娘,难道连你也不信我?” 陈锦年看向耀月,他唯一担心的便是,耀月也不相信他。 “哼,别做梦了,陈锦年,耀月妹妹不会信你的!” 益农替耀月开了口,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像是看着一个傻子。 耀月闻言,急忙喊道:“我相信陈老板!” “嗯?” 益农嘴角一挑,还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就看见耀月挡在了陈锦年身前,她很是惊慌的喊道:“益农哥哥,请你相信我,陈老板一定是无辜的。” “杀害我三叔的人,另有他人,如果我们冤枉了陈老板,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益农紧盯着耀月,眼神如欲喷火,他没好气的骂道:“鬼迷心窍!耀月,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难道那不是他造的武器?难道拜将军身上的伤,不是他的武器造成的?” “这,我相信陈老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耀月有苦难言,她其实也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只是对陈锦年的信任,是发自内心的。 “胡闹!耀月,给我闪开!” 益农可不相信耀月的直觉,更不可能觉得,陈锦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今日你若是决意阻拦,那我也不会退让,陈锦年必须死!” 耀月见益农心意已决,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益农哥哥,那就别怪妹妹我心狠了,陈公子绝对不能死,他曾和我三叔约定过,一定会帮色目国与大乾和睦相处的。” 第154章 我们会配合你 .益农一愣,眼中生出一抹诧异之色,他急忙问道:“耀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小姐,出来吧!” 耀月高声喊了一嗓子,只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间,便是看见一群人飞快的出现了来。 袁朗带头,他手下的龙骑兵个个严阵以待,看上去威严十足。 “你是,袁朗?” 益农显然认识袁朗,他的神色骤然一变,猛地看向耀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耀月,难道你也降服于大乾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耀月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她犹豫着说道:“对不起,益农哥哥,我相信陈老板是无辜的,还请你忍耐一下,只要你们配合,他们不会动你们的!” “放屁!” 益农神色愤怒,他狠狠地骂道:“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他们是大乾的龙骑兵,怎么会放过我们!耀月啊耀月,亏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愚蠢!” 耀月没敢继续说话,其实龙骑兵会不会守信,她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袁朗呵呵一笑,淡淡的说道:“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是你,益农,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你这么大胆子,还敢来兖州?” “哼,袁朗,你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益农没想过求饶,他怒吼道:“所有人听令,今日与大乾的这群狗贼死斗,谁也不准逃跑,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色目人闻言,不由得看了看袁朗身后的人群,那数量,绝对要比他们多得多。 这也正常。 益农带着人前来,是为了杀了陈锦年为白拜穆元报仇的,又不是找大乾开战的,故而这幅样子,他们也不曾想到。 只是益农心里并没有半点害怕,他是色目国勇士,不会畏惧死亡。 “且慢!” 陈锦年见着剑拔弩张的形势,急忙喊道:“这位应该就是袁朗将领,请听在下一言,色目国既有求和之意,如今我们内斗,完全没有必要。” “还请袁朗将领高抬贵手,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萨尔姆,并非此人!” 一听这话。 益农和袁朗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陈锦年的身上,都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陈锦年,你这是做什么?替老子求情?” 益农满脸不屑,盯着袁朗冷笑道:“我益农乃是色目勇士,不会向你们大乾人低头的,哪怕这一战的结果是死!” 袁朗也不禁冷笑起来:“说的没错,陈锦年,你为他求情,当真以为本将军会饶了他?你算个什么东西,听你的话,你当我们龙骑兵是什么人?” 陈锦年嘴角抽了抽,这两人处在对立面,性格倒是相似,关键是两人都还看不起他,真是让他面上无光。 陈锦年想到这里,眼神也不由得冰冷了下来。 这两人互相牵制,但绝对不能打起来,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二位,若是真不听我的,那么也别怪我了!” 陈锦年阴沉着脸,冷冷的开了口。 益农和袁朗不由得一笑,两人眼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你陈锦年不过是个阶下囚,若真有本事,还会被抓,还需要有人来救你吗? 陈锦年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这番话,不过是说出来吓唬两人的,若真有办法牵制两人,怎么会这么棘手呢! “益农,我们少听这家伙废话,直接开战吧!” 袁朗满眼怨恨,冷冷的骂道:“上次兖州兵变,你害了我们多少大乾百姓,这笔账,老子要跟你算回来!” “哼!” 益农冷哼一声,脸色淡然的笑道:“我不屑杀你们大乾百姓,那件事也不是我干的,但你要算账,老子也不会退缩,来啊!” 袁朗闻言,手中拿起长枪,眼神赫然冰冷了几分。 益农也不再犹豫,手中阔斧指向袁朗,战势待发。 陈锦年见阻止不了,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这批人杀不得,要不然倒是可以利用炸药来吓唬。 双方人蓄势待发之际,一道声音赫然传来。 “袁朗叔父,住手!” 王淑洁慌张的跑了过来,她脸色阴沉的说道:“我答应过陈公子,要帮他的,如果袁朗叔父执意要与这些色目人开战,那么我只有用命给陈公子道歉了!” 话音落下,王淑洁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她将刀刃横在脖子上,目光中满是决然,大有一种要诀别的意思。 袁朗面色终究是变了变,他急忙阻止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陈锦年从中作梗,导致刺史大人入狱,你为何还要帮他?” “我爹相信陈公子,他说了,会帮我救出我爹。所以,我相信他!” 王淑洁短短一句话,眼神却是格外坚定。 袁朗闻言,盯着陈锦年冷笑道:“算你小子运气好,为了小姐,所有人都给本将军住手!” “你住手,老子可没说要住手!” 益农嘴角勾起笑色:“袁朗,今日你若是错过杀我的机会,这一次我会要了你的命,我可对陈锦年这个人没什么兴趣。” 益农眼中带着奸诈,这一战势不可免,他可不会在乎王淑洁的死活。 袁朗面色微变,他冷哼一声道:“小姐,我可以答应你不动他们,但他们要动手,我就不能干看着他们动手了吧!” 这不是废话吗? 色目人还要动手,袁朗等人总不能等着挨打吧! 陈锦年心里同样无奈,这群人怎么只知道往死里干呢! “且慢!” 突然间,暗处传来一道声音,只看见一道人影快步走了出来。 “塔里木,你怎么在这里?” 益农声音中出现几分诧异,他急忙问道:“该不会是大皇子殿下派你来的吧?” “你说的没错,益农,住手吧!” 塔里木神色淡然,来到众人眼前说道:“既然托王小姐的福,能免去这一战,我觉得不动手也挺好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锦年必须死,他害了拜将军........” “大皇子殿下的意思,是要查清真相,不是让你为了报私仇,把我们色目人都留在这里!” 塔里木话音低沉,淡淡的笑问道:“陈锦年,你说你是无辜的,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看在耀月的面子上,我们会配合你!” 第155章 不如找陈锦年合作 “可你说的,要不是真的,陈锦年,我保证你的余生,色目人都会追杀你到死为止!” 塔里木嘴角挂着笑容,但是他这一句话,说得格外阴沉。 陈锦年笑了笑,点头说道:“请你放心,我不会辜负耀月姑娘的信任,还有拜将军死前的托付,所以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塔里木点点脑袋,他看向耀月说道:“耀月,拜将军的死,大皇子殿下也很难过,他说了,一定会为拜将军复仇。” “这次我愿意答应你,相信陈锦年,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所以请你记好,如果他骗了我们,那么往后,大乾想要和我们刮目求和,那也全然不可能。” 耀月闻言,顿时间明白了塔里木的意思。 大乾能够与色目和平,这才是拜穆元的初衷,塔里木是把所有的信任,都托付在了陈锦年的身上。 若是还有假,那么不可能再和平。 “耀月谨记!” 塔里木满意的笑了笑,看向袁朗说道:“袁朗将领,多谢!那我就带着益农他们先离开了,期待未来能与几位同坐一席。” 袁朗点点头,他对塔里木这样的人,反倒是客气了几分。 益农愣了愣,急忙喊道:“塔里木,他们不能信,难道就放他们这么走了?” “不是放他们走,而是他们放我们走,懂?” 塔里木不是傻子,这里是兖州,四周都是袁朗的龙骑兵,跟这些人打起来,益农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他紧盯着益农,冷冷地笑了起来:“明白了吗?大皇子殿下让你来为拜将军报仇,不是让你将我们色目国的勇士全都推进坟墓的。” “你若是不走,别怪我无情!” 益农嘴角抽了抽,比起塔里木来,当然是后者和大皇子的关系更近。 问题是,塔里木说的都是事实,留在这里,讨不着半点好。 “走!” 益农咬了咬牙,他神情愤怒地看向陈锦年说道:“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待得益农等人离开之后,陈锦年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次还真是得亏了耀月和王淑洁,否则事情哪有这么容易结束的。 没过多久。 袁朗的目光落在了陈锦年的身上:“你有什么计划救出刺史大人,能成功吗?” “将功补过!” 陈锦年看向袁朗,他正色道:“具体的计划我还没想好,但一定要让色目人发动兵变,将萨尔姆还有叛军以及那些贪官,全都除尽!” “这么一来,刺史大人的过错,陛下也可以为刺史大人说话。” 袁朗闻言,不禁冷冷一笑:“你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可你知道你想做的事,有多难吗?” 袁朗深吸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 “本将军驻守兖州这么多年,为何叛军和贪官除之不尽?他们在兖州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你想做的事,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你死,要么连累所有人一起陪葬,要除尽他们,不可能!” 陈锦年怎会不知道这一点呢,上次他就有过教训,王文充被抓,导致路平安成功接管兖州,这无疑说明兖州贪官沆壑一气,实在可怕。 加之那叛军不知道躲在何地,有多少人马更是难以除尽,所以陈锦年的想法,很难实现! 陈锦年眯着眼睛,他郑重地看着袁朗,笑了。 “袁朗将领说得没错,此事难办,可若是不办,且不说刺史大人能不能救出来,生活在这种地方,苦的还是百姓。” “我陈锦年是个书生,是诸位眼中害了王刺史的人,我不强求诸位帮我,但我一定会去做。” 这是为了拜穆元,同时也是为了王文充。 陈锦年不是什么大义的人,他心里很清楚,他要做的事一方面是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另一方面是为了爬得更高。 当然了,他也不愿看见那些百姓受苦受难。 袁朗听到这话,眼中蓦然出现了几分欣赏的味道。 “我们且看吧!” “若是你的心真的为了大乾,为了兖州,那我也不便怀疑你。色目人若是再动兵变,我一定会出手。” 袁朗说着,便是转身离开。 陈锦年点头致以笑意,袁朗的帮助,的确算是雪中送炭。 待得他们走后,王淑洁才算是松了口气。 “陈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务之急,还是向色目人证明你的清白为先,否则他们不会真心帮我们的。” 陈锦年点点脑袋,不得不说,要让萨尔姆亲口承认杀了拜穆元,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思来想去的,脑海中蓦然多了一个主意。 “耀月姑娘,你的伤势如何?” “陈老板,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我的伤不重要,现在还是证明你的清白最重要。” 陈锦年闻言,笑了笑说道:“先不急!能够证明我清白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路平安,他和拜穆元有合作,我想想办法,或许能利用路平安。” ......... 另外一边。 洪途安坐在府中,他看着岳海,冷冷地问道:“陈锦年的动向,可搞清楚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小子似乎是去见了色目人。” 岳海回答,神色有些奇怪的问道:“洪大人,难道路平安那老家伙,真的有反叛之心?” “有,绝对有!” 洪途安摸着胡子,冷冷地说道:“这家伙并不知道我背后的势力,说话也没避着我,但我可不会和他合作。” “一旦兖州失守,他或许可以当上什么兖州城主,本宫却是要屈居人下。何况我背后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色目人,决然不能让路平安的计划成功。” 岳海点点脑袋,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何不如去找亲王,告诉他这件事,那么一来,路平安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不行!” 洪途安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兖州势力复杂,路平安这家伙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有着足够的底气。就连亲王也清楚,所以他不会贸然动兵的。” “不过,本官也不希望,他能出兵,如果这件事由我完成,那么往上爬的机会更大。不如,找陈锦年合作!” 第156章 意外之人 “岳海,你替本官去一趟!” 洪途安的嘴边泛起笑色来,他淡淡地说道:“告诉陈锦年,本官想约见他。这件事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路平安知道。” “另外,你在叛军中还有些人脉,帮本官去问问,这个陈锦年到底做了什么,让色目人那么痛恨他,或许,这就是转机!” 岳海点点脑袋,他心里很清楚,洪途安打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 俗话说得好,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天明的时候。 路平安才从酒楼里出来,王文充被抓之后,他的生活一直很是惬意潇洒,几乎每日都流连于这种地方。 他到了门外,暗影便是出现了来。 “陈锦年,死了吗?” 路平安搓着手里的佛珠,心里无限美好。 暗影摇了摇脑袋,皱紧眉头说道:“萨尔姆没管这件事,不过据他所说,益农会杀了陈锦年,益农这次是来为拜穆元报仇的,陈锦年是罪魁祸首,估计活不了。” 路平安冷哼一声,懒懒地笑道:“这个萨尔姆真是阴险,杀了拜穆元,还趁机嫁祸给陈锦年,也该这小子倒霉。” “是啊!” 暗影赞同地点点脑袋,他笑着说道:“路大人,陈锦年死了是好事,不过今日京城来信,恐怕是要封赏陈锦年。” “你说,要是他们知道陈锦年死了,会不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发现什么,就.......” “调查而已,关我们什么事?” 路平安浑不在意地笑道:“何况他们要找陈锦年,陈锦年的尸体在哪,本官也不知道。本官还不相信,他的尸体能自己冒出来呢!” 暗影一琢磨,的确是这么回事。 他嘴角露出笑容来:“大人英明,那小人要不要去问问,陈锦年的尸体在哪?死要见尸啊!” 路平安点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 ........ 正午时分。 陈锦年将他的计划全都告诉了益农。 “你要诈死?” 益农盯着陈锦年,眼里的信任着实不多。 陈锦年点点脑袋,嘴角勾起笑容来:“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样子了!而且你必须告诉萨尔姆,你打算在兖州发起兵变,就利用剩下的叛军和贪官!” “可是,我凭什么帮你?” 益农冷着脸,呵呵笑道:“陈锦年,你千万别搞错了,你证明你的清白之前,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哪怕拜将军生前一心想要与大乾和平共处,可随着他的死,这件事暂时落下帷幕了!” 陈锦年知道这个道理,这是他准备的计划,但眼下,瞒着萨尔姆是必须的。 一旦萨尔姆知道陈锦年死了,才会放松警惕,那么兖州兵变一事,他会继续。 说实话,陈锦年对萨尔姆的了解已经不少了,这个人做事毒辣,而且不愿意付出代价,所以利用益农的力量,是一定有可能的。 “我知道,在证明我的清白之后,这个计划才会实施。但瞒着萨尔姆,是必要的,你必须帮我!” 益农脸色一变,什么叫做必须帮你? “陈锦年,你别得寸进尺,哪怕拜将军真的不是你所杀,我也没义务帮你证明清白!” 他冷哼一声,双眼冰冷的说道:“你是大乾人,我是色目人,我们不是一伙的,你搞清楚了!” 陈锦年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当真?益农,难道你忘记了,穆元兄的初衷是什么吗?他一心想要和平,被萨尔姆所杀,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拜将军。” “可是,他的真正想法你都不明白,你以为杀了萨尔姆就万事大吉了吗?” 益农闻言,身体不由得顿了顿。 这话他反驳不了,不管怎么样,拜穆元的目的都是两国和平,那么他为了拜将军,应该是继承拜将军的遗志才对。 “哼,话别说太早,如果你证明不了你的清白,我也没必要相信你!” 益农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陈锦年:“你的计划,只有对付萨尔姆,可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呢?” 陈锦年慢慢地笑了笑,计划他还在想,至于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 “再看吧!三日之内,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益农冷哼一声,没再多说,只是临走的时候,看向脸色苍白的耀月:“你相信这个男人我不管你,但你必须小心,耀月,你是拜将军唯一的亲人,不如跟我回去吧!” “可.......” “回去吧!” 陈锦年不以为然地出声道:“耀月姑娘,等我证明了我的清白,你再来这里,免得让他总是担忧,误以为我会拿你做威胁!” 耀月愣了愣,点点脑袋道:“我知道了!陈老板,还请你万事小心!” “嗯,我知道!” 陈锦年答应下来,见得耀月走了,眉头才不由得皱了起来。 想要证明他的清白,还是难啊! 拜穆元已死,谁能证明呢! 阿六看穿了陈锦年的心事,急忙问道:“陈老板,我们不如从萨尔姆身边的人下手,他杀了拜穆元,不可能没人目睹吧!” “只要抓来一个,折磨他,一定能问出真相的。” “不成!” 陈锦年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益农会认为此人是被我们屈打成招,而且萨尔姆的为人,估计不允许有叛徒,他的手段狠辣,那些人未必会因为折磨就配合我们。” 他也是往深里思考了才有的定论,这么做不妥。 “对了,客栈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路平安或者萨尔姆的人,去找过我吗?” 阿六一听,愣了愣的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还真有一个怪消息,陈老板,听说洪途安派人找过你,结果听说你没在,他就走了。” “洪途安?” 陈锦年的眉头皱起,脸色骤然变化了几分。 这家伙没事来找他干什么? 陈锦年想起不久之前,在路平安的府上见过洪途安,眼神中赫然多了几分光亮。 对啊! 可以利用洪途安! “阿六,去帮我传个消息,告诉洪途安,我可以见他一面。” 阿六一愣,急忙问道:“可是陈老板,这么一来,你还活着的消息岂不是就暴露了?” “没事,去吧!” 陈锦年眯着眼睛,嘴角带着隐隐的笑容。 第157章 洪途安的合作 时间不久。 在兖州城的某座民房当中,陈锦年等待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一道身影才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洪途安看上去很是开心,他笑呵呵的说道:“平乐老弟,好久不见,看来外面的传闻,都不是真的!你能活着,老夫深感欣慰啊!” 陈锦年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是不是真的开心我还能不知道? 他看着洪途安笑道:“洪大人,说吧!你找学生有何贵干,你我算不上朋友,不如开门见山地谈更好些!” “好,本官就喜欢平乐你这样的爽快人!” 洪途安十分开心,他淡淡的笑道:“平乐啊,眼下的局势对你十分不利,色目人想要你的命,叛军想,就连路平安都想要。” “你说,你这样的处境,如何活下去呢?” 陈锦年没有说话,万事都得有个可是,洪途安的话,就是还没说完。 洪途安见状,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其实本官与你之间,算不上有什么仇怨,不过是本官当时度量狭小,差点诬害了你而已。” “如果平乐还在为当初的事情挂心,那你说吧,要本官如何做,才能与本官冰释前嫌呢?” 陈锦年一听还有些意外,毕竟能做到这个地步,足以看出洪途安对这件事有多上心。 当然,陈锦年指的是洪途安对接下来要提的事情上心,而不是与陈锦年和解的事。 “洪大人,当初只是小事,何况学生没事,大人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洪途安哈哈一笑,更是开心了不少,他这才正了正色,接着说道:“平乐,你对兖州的局势怎么看待?” “兖州局势?” 陈锦年一愣,有些不明白洪途安的意图。 “对!” 洪途安眉头皱起,眼神凌厉了几分:“兖州外族异邦来往众多,全都躲在暗中;叛军贼心不灭,想要从中获利。” “更可恨的是,就连路平安这个执掌兖州大权的官员,也只在乎所谓的利益!难道我们不都是大乾的人?”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令人不齿?简直就是大乾蛀虫,不得不除!” 陈锦年看着洪途安的满脸愤慨,心里不由得冷笑了几声。 你会有这么宽广的心胸? 并非陈锦年对洪途安有歧视,此人为了一张酒方,都能想出诬陷的奸诈作为,此人绝对没有那么高尚的人品。 陈锦年倒是也不清楚洪途安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他想来想去,无非是路平安挡了洪途安的财路才对。 不过,利用洪途安,还真是个好主意! “洪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锦年露出笑容来,淡淡地说道:“洪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和学生拐弯抹角的,没这个必要!” 洪途安闻言,呵呵一笑道:“平乐,本官直说便是!你和路平安并非朋友,他一心想要杀你,本官虽然与你没那么深厚的情谊,但本官好歹是兖州知州,不能坐视不理。” “不为你,也为公,路平安此人必要诛杀,绝不可留!只要你愿帮本官,本官有的是办法除掉他,你说呢?” 陈锦年眉头一皱,还是不太理解:“洪大人,学生有什么本事,能帮你解忧呢?” “平乐,别演了!” 洪途安嘴角勾起笑色来:“本官是在帮你,也是在帮自己!你和色目人有联系,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借用他们的手,除掉路平安。” “还有,若是你想要那群叛军和贪官,本官也能帮你引出来。色目人更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你替我立功,将来朝廷怎么封赏,你心里有数吧!” 陈锦年愣了愣,洪途安果然把一切都想好了。 不得不说,他没想到洪途安的野心居然这么大,叛军和贪官都想拿下,到时候皇帝封赏绝对不少。 陈锦年看着洪途安,这家伙真是胆大,路平安在兖州势力不小,这家伙是想一网打尽,可有那么容易吗? “平乐,你愿意吗?” 洪途安嘴角勾起笑色,十分高兴地说道:“你我联手,不管是谁,都会被蒙在鼓里,如何?” 陈锦年微微笑了笑,说实话,答应洪途安没什么不好的,里应外合,这群人会被他们拿捏在手里。 不过洪途安想要的,可不只是萨尔姆这群人的脑袋,还有益农的。 陈锦年与益农合作,当然不会赶尽杀绝。 他笑了笑:“洪大人既然知道我背后有色目人,那么洪大人不会连他们也想杀了吧?他们是蠢,但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的是他们死后,色目人会把矛头对准你,但你全然不用怕!” 洪途安笑呵呵地说道:“本官做的,与你一起,只要能除掉这些贪官,色目人不杀也罢,只是本官提出的,是让你我获利最大的主意罢了!” 陈锦年点点脑袋,心里很清楚洪途安的意思。 他的嘴角挂上笑容说道:“洪大人,那就再看吧!若你能帮学生取得色目人的信任,那么除掉这些色目人也无不可。” “洪大人应该听说了吧,是我杀了拜穆元,这消息传在外面,如今还算是个难题。色目人想要杀我,可不是我的人,而是洪大人要怎么做?” 洪途安知道,他早就从叛军那边打听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找陈锦年。 “借用路平安,能证明你的清白吧?” 洪途安嘴角勾起笑色,淡淡地说道:“平乐,这件事交给本宫,不用你担心,只要你记得,你我的目标一致,这都是小问题。” “也好,那就拜托洪大人了,只要能证明学生的清白,此时学生答应洪大人,一起对付他们!” 陈锦年说到这里,不由得站了起来。 “洪大人,要不要学生给你准备两把武器,你之所以找我,还是因为学生造的武器吧!” 洪途安面色微变,随即爽朗地大笑了起来:“聪明!还是和聪明人交流更方便,十把武器,本官要的不多,到时候本官会配合你,如何?” 陈锦年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洪途安找他,肯定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够,所以才会想要拿些火枪来的。 第158章 封赏黄金 陈锦年从洪途安的房内出来,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本来他还担心找不到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有了洪途安这个内应,那么想必要澄清自己,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路平安怎么都没想到,洪途安会亲自来找自己合作吧! 另外一边。 洪途安隔了没多久,也从民房中走了出来,他的心情大好,不管当初是不是想要拿陈锦年的酒方,现在能够共事,就是为了美好的未来。 他的嘴边泛起一抹笑容,对着岳海吩咐道:“备校,本官要去见路大人,和他见一面!” 岳海点头答应,连忙去准备校子了。 路父。 路平安喝着茶,京城送信的人已经来了,但没找到陈锦年,这足以说明,陈锦年已经死了,按照惯例,要不了多久,那刘公公就会来找他。 他静静地等待着,果然没过多久,下人就传来消息。 “路大人,京城来的刘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 路平安放下茶碗,嘴边的笑容更甚。 下人答应一嗓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便是看见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冲着路平安说道:“平安,好久不见!” “是啊,刘公公,这次前来兖州,也不提前通知本官一声,连点准备都没有,实在是惭愧!” 路平安对刘公公很是客套。 刘公公面色不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平安,不必客气!洒家也是为陛下送信的,没必要搞得那么铺张。” “是,刘公公!” 路平安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刘公公这次来,是有何事?难道是不久前的兖州兵变,让陛下龙颜大怒,让刘公公来训斥的?” “此事,与你们无关,王刺史已经受罚,陛下不会连带着他人一起责罚的。” 刘公公淡然地笑了笑,慢慢说道:“兖州兵变一事有悲有喜,既然王刺史已经受罚,那么就是嘉奖一事了。” “首先是路平安路大人,这次兵变镇压有功,陛下封赏路大人暂代兖州刺史一职,赏黄金百两,白银五千两!” 路平安一听这话,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他没想到能够顺理成章地成为兖州刺史,虽然只是代理,但这岂不是整个兖州都在他的控制当中? “刘公公,王刺史他怎么样了?” 路平安的话锋一转,无奈地笑道:“这次兖州兵变,若不是王刺史及时赶回来,恐怕色目人会借机驻足我兖州的。” “虽说王刺史有着疏忽,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兖州刺史啊!” 刘公公冷笑一声,眼中的色彩十分奇怪,他淡淡地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只是王刺史的重罪,不好办!” “且不说这个了,告诉洒家,你可知道那陈锦年身在何处?洒家来此,还有对他的封赏,只是不晓得这小子,去了哪里,怎么都找不到!” 路平安一听这话,心里更是高兴,这么说来,王文充真的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下官知道了,只是那陈锦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刘公公,陛下到底给了陈锦年什么赏赐呢?” 刘公公瞥了路平安一眼,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是些黄白之物,他酿酒有功,在陛下寿辰上大放异彩,赏黄金千两,仅此而已!” 路平安面色微变,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刘公公,就这么完了?” “不这么完了,陛下还得给他什么?” 刘公公不以为意地说道:“路大人,陈锦年只是个商人,总不能给他封官吧!你说是不是?” 路平安闻言,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他笑着说道:“刘公公说得没错,陈锦年只是个商人,不可能给他封官。” “对了,刘公公,既然不知道陈锦年在哪,那就把赏赐送去平阳,交给他家中的妻子便是。” 他心里想的是,刘公公早点走,那么他就可以尽情地享乐了。 “也罢,洒家亲自去一趟便是!” 刘公公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疲倦的样子。 待得刘公公走后,路平安身边的暗影不由地问道:“路大人,这么看来,王文充连陈锦年造武器的事情都没说,肯定是记恨着陈锦年做的一切,害他白白被送进了大牢!” 路平安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不这么想。 陈锦年害了王文充不假,可假使没有陈锦年,兖州兵变也会发生,最后死伤的人,不会有什么变化。 毕竟,陈锦年的武器,没有交给他们任何人。 在路平安的记忆里,王文充绝对不是个记仇的人,难道王文充真的没有告诉陛下,陈锦年立了大功吗? “别管了,陈锦年已死,不管王文充是不是这么想的,都无所谓了!” 路平安摆了摆手,淡淡的笑道:“你去把洪途安找来,这小子会做事,我找他喝两杯,让他再给我送两个女人!” “路大人,洪大人来了!” 说话间,一道身影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洪途安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拱拳笑道:“路大人,下官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不会!” 路平安笑呵呵的,对于一个送钱的人,他哪会拒绝呢! 洪途安见状,不由得说道:“刚才下官在门外撞见刘公公,他来这里,是为了封赏陈锦年的事吧?不知道,陈锦年死了没有?” “应该是死了!” 路平安嘴角勾起冷笑,神色自若的说着。 洪途安当然知道陈锦年没死,他多问一句,是为了陈锦年的计划,能不能顺理成章地成功。 若是路平安知道了什么,岂不是都完了? “陈锦年死了,这是好事啊!” 洪途安嘴角勾起笑色,他看向路平安说道:“路大人,其实下官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路平安摆了摆手,大有一副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意思:“途安你我今后便是手足,无需客套,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洪途安点点脑袋,不由地笑道:“路大人,陈锦年这小子是死了,不过下官听说,他好像杀了色目人拜穆元,这不是大功一件吗?” 第159章 如何证明 路平安闻言,不由地问道:“那你觉得,陈锦年有这个本事杀得了拜穆元吗?” 洪途安想了想,点点脑袋说道:“不瞒大人所说,下官觉得陈锦年真有这个本事,他与拜穆元接近,绝对有机会杀了拜穆元的。” “是,他有机会,但他没这个念头。” 路平安冷冷的笑道:“陈锦年想和那拜穆元当朋友,但你不知道,这家伙被萨尔姆给坑害了。说真的,这小子算是条好汉,只是脑子不聪明,不过好汉的脑子要是聪明,那也就做不成大事了。” “途安,你突然间问这个干什么?” 路平安不免有些奇怪,紧紧地盯着洪途安。 “呵呵,下官这不是害怕京城来人给陈锦年封赏,到时候大人被难住了吗?” 洪途安早就想好了对策,淡淡地说道:“下官知道路大人英明,这些考虑还是多余了,看来朝廷应该也不会因为此事封赏陈锦年,毕竟又不是他杀了拜穆元。” “可是,杀害拜穆元的人,是萨尔姆?” 洪途安问出这话,他见得路平安不由得点了点脑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路大人,这萨尔姆真是可恨,连他们自己人都敢杀,下官听说萨尔姆极其怨恨我大乾人,与他合作,是不是得小心些?” 路平安点点脑袋,很是欣赏地笑道:“途安说得没错,萨尔姆此人心胸不大,加之做事没有底线,本官也信不得他。” “但其实,萨尔姆不足为惧,他就是个笑话!本官直说好了,有两个办法可以证明是他杀了拜穆元,只不过那群色目人不相信陈锦年。” “加上陈锦年当时被那么多人盯着,他根本就没机会去做一些事。” 洪途安愣了愣,不解地问道:“路大人,还请谅解下官愚钝,请路大人明言,怎么能够证明萨尔姆杀了拜穆元?” 路平安扭过头来,目光在洪途安的身上不停打量,他想来想去,洪途安不可能和陈锦年是一伙的。 何况陈锦年已死,告诉洪途安也无妨。 “这第一,拜穆元的死,我听萨尔姆说是中了枪伤而死。这火枪,途安你应该也知道,那是陈锦年造的武器,所以陈锦年被咬定是杀人凶手。” “但实际上却不然,陈锦年给过拜穆元一批武器,这件事很多人知道,本宫就是其中之一。拜穆元死后,那批武器消失无踪,就在萨尔姆手中。” “只要找到那批武器,便能够证明陈锦年的清白。” 洪途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了解了不少事情,可不知道,萨尔姆居然还偷偷藏着一批武器。 这的确是个大收获! 不过不得不说,陈锦年百密一疏,居然忘记了这批武器的去处,所以一时间没能想到,借用这个办法来证明他的清白。 “路大人精明,只不过这批武器恐怕也不好找吧!” 洪途安皱着眉头说道:“萨尔姆是杀人凶手,一定会把这批武器藏起来,或许就连他的主子都不告诉。此人心机又深,这批武器拿在他手中,说实话对路大人很是不利!” “路大人难道知道这批武器的下落?” 路平安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说道:“很可惜,本官并不清楚,我曾让暗影追查萨尔姆的去处,不过那家伙很小心,几次都被发现了。” “这批武器在哪,本官心里也直犯嘀咕。” 洪途安一听,这么一来,想要找出那批武器的确不容易。 那么该怎么办呢? 他摸着下巴,不由地问道:“路大人,你刚才说了还有第二个办法?” “对!” 路平安沉着脸说道:“萨尔姆在本官面前无所遁形,他所做的一切,本官心里都清楚,他索性也就没有隐瞒。” “只要本官有心套出他的话,这家伙会傻傻的告诉本官,毕竟,要直取兖州,他还需要本官,和本官装疯卖傻,那不行!” 洪途安眼神晦暗了几分,这两个办法,难度都不小,他凭什么让路平安去帮陈锦年找证据呢? 路平安不起疑都有鬼了。 只是这么一来,他想做什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途安,你是担心萨尔姆?” 路平安突然出声,他笑呵呵地说道:“萨尔姆没什么用,不需要担心,这次借用他的手,帮本宫发起兵变之后,他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洪途安微微点脑袋,很是信任地笑道:“路大人的心思,下官不需要担心。” “嗯,差不多了,本官索性带你去见见萨尔姆,今后交涉的事情交给你,本官也不喜欢萨尔姆那个家伙,虽然是脏活累活,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洪途安急忙摇摇脑袋说道:“不介意,下官一点都不介意!” “行,暗影,去告诉萨尔姆,今晚见面。” 暗影答应下来,随即消失了去。 夜色下。 陈锦年等待了很久,才等来洪途安的身影。 “洪大人,打听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学生重获清白?” 洪途安点点脑袋,开门见山地笑道:“平说,本官就不跟你卖关子了,要证明你的清白,找到萨尔姆私藏的那批武器便是。” “武器?” 陈锦年想了想,面色骤然一变,他猛地想起他送给拜穆元的那批武器来,这的确是证明他清白的好办法。 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鬼知道萨尔姆把那批武器藏在什么地方,说来实在是有些难。 “洪大人,你不会只是告诉学生一个办法,就不帮学生了吧?” 陈锦年看向洪途安,对方给他玩脑子,他当然不会当傻子。 洪途安笑了笑:“本官能给你的帮助不多,平说,具体的办法,还是得由你自己去想!不过,本官倒不是没有主意,萨尔姆最怕什么?你好好想想,总会想到办法的。” 陈锦年听着洪途安说完,后者便是离开了。 萨尔姆最怕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陈锦年只觉得洪途安就是瞎说的,萨尔姆怕什么,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故弄玄虚! 不过武器,的确是个入手点! 第160章 天下大同 时间不久。 陈锦年找到益农,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益农久久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陈锦年说道:“你想让我先行动,让萨尔姆发起兵变,可你觉得,这现实吗?” “陈锦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如果萨尔姆手上没有那批武器,可是兵变一事成了定论,我们就全都成了你计划中的一环,还不是上了你的当?” 陈锦年呵呵一笑,从容地说道:“益农,你有脑子,有些事你会想通的。如果我想杀你,为何那日不让龙骑兵将你们除掉呢?” “你还不是为了让我合作,你的胃口,恐怕是我们所有的色目人吧!” 益农不为所动,他虽然莽撞,但大局当前,脑子可没有那么愚钝。 陈锦年点点头,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 “是,你可以有怀疑,但你也无法否认,如果我想杀你,不需要等到现在。” 陈锦年叹了口气,神色认真了几分说道:“益农,你我相识不久,也不如我与穆元兄那样一拍即合,但当下,这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办法。” “还请益农兄暂时放下成见,一旦找到那批武器,便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益农看向陈锦年,他的眼神微微变化了几分,说实话,他能够感觉到陈锦年的真诚,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陈锦年演的一出戏呢! “陈锦年,我信不过你!” “是,益农兄,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可否随我去一个地方?” 陈锦年的话音真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当日我与穆元兄展开行动时,最后去的一个地方,相信那里有些东西,你看过之后,或许会下定决心。” 益农盯着陈锦年,眼神中带着几分怪异。 他当然不害怕陈锦年会坑害他,他的实力不是陈锦年能阴害的。 “好,我随你去!如果你敢耍花招,我不会姑息,当场要了你的命!” 陈锦年听着益农的威胁,微微点了点脑袋。 他带着益农从房里出来,阿六见到这景象,不由得问道:“陈老板,你这是要和他去哪?现在你不方便露面,何况外面的人,都当你已经死了!” “不必担心,我带他去看样东西。” 陈锦年不顾阿六的阻拦,带着益农便是离开了去。 两人来到当日与叛军发生冲突的地方,益农朝着四周瞧了瞧,神色奇怪的问道:“陈锦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没发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陈锦年苦涩的笑了笑,他顺着四周看去,仍旧是血迹斑斑,那日发生的事情仿佛在眼前放映。 他看向不远处,一块林立在前方的石头,吸引了他的注意。 “益农兄,你可认得穆元兄的字迹?” 益农一愣,他的视线这才落在那块石头上,他的面色当即一变,恩师的字迹,他当然认得。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问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益农慢慢的念了出来,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诧异。 “陈锦年,这字迹是恩师的,但我不懂其中的含义,也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接点,告诉我!” 陈锦年闻言,大乾的诗词也不是外邦都喜欢的,拜穆元算是其中的例外。 “这首诗是我与穆元兄临行前所作,他赏识我,索性将这首诗给刻了下来。其中的意味,我也不便细说,还请益农兄自己找人去问。” 陈锦年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益农兄与穆元兄相处的时间更长,或许益农兄不相信我,但你一定相信穆元兄,他所为之事,莫非也是无理的?” “如今情况危急,我已经没时间去找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那批武器,帮不帮我,选择权在益农兄,只愿益农兄暂且放下成见,为了穆元兄的遗志所努力!” 益农的眼神微变,他直直的望着石头上的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陈锦年没有多留,眼神惆怅的在那石头上看了一眼,便是孤独的走了出去。 益农蓦然想起许多年前,他才拜入拜穆元门下,本来就是看中拜穆元那为人和善的性子,他才想要成为拜穆元的弟子的。 那一日。 天气阴沉沉的,益农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天生要比其他人优越很多。 益农到了拜穆元的门下,还有许多同龄的孩子,但他根本就看不起这些人,因为这些人都是为了今后能在色目国内有一个好的出路才会拜师的。 可是益农不同,他的初衷,是为国效力,成为拜穆元的那样的人。 因此。 益农进入拜穆元门下的第一天,便是打算打服所有人,他成为拜穆元的关门大弟子。 这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拜穆元知道了这件事,找到益农。 益农还记得拜穆元当时说过的一番话。 “益农,匹夫之勇,只会徒增无辜,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想着怎么去帮弱者。没错,那些人出身贫寒,目的也只是为了有个更光明的前途。” “可是你知道吗?他们身为弱者,是因为有强者的存在,你就是其中一个强者,你要帮他们,而不是奴役他们。” “如果你不能放下成见,那么也不能成为我的弟子,因为我想要做的事,不是培养欺善怕恶的人,而是要让整个世界没有歧视。” “你的师兄弟是如此,大乾人也是如此,你可以笑我蠢,但我不会允许你做这些无理的事情!” 益农还记得,他的确嘲笑过拜穆元的想法。 可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他越是能够感觉到拜穆元的苦心,那是为了世间大义做的决定。 天下没有歧视,多么高尚的举动! 益农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苦涩的笑了笑:“恩师,你信任陈锦年吗?杀害你的人,难道真的不是他,而是萨尔姆吗?”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一定会帮你实现你所有的愿望的!” 只是一阵风吹过,凄凉的场景当中,没有出现半点提示。 益农摇了摇头,看着那首不明所以的诗,脸上的色彩更加惆怅。 第161章 再提兵变 翌日。 益农找到萨尔姆,他嘴边挂着笑容,淡淡地说道:“萨尔姆,本统率为拜将军报了仇,也不能白来一趟,他未尽之事,我还要做!” “你对兖州比我了解,此事还需你来帮我,联系上兖州官员,还有那群大乾叛军,他们都要利用上,这次兖州兵变,一定要成功!” 萨尔姆眼神微变,他不由得笑了笑。 “益农,你我所属不同主子,要我帮你,岂不是乱了规矩。你在兖州,我们各自发起兵变不就行了!” 萨尔姆还不想答应益农,他想利用益农,但与之合作,主动权就不在他的手里了。 “萨尔姆,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拿下兖州!” 益农不给萨尔姆继续思考的时间,他冷冷地说道:“你心里很清楚,我们都是色目人,兖州是属于色目的。”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至于王位之争,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靠你我能左右的吧!先拿下兖州,这份功劳,大皇子和九皇子谁能争取,那就给谁好了!” 萨尔姆眼神中多了几分讥讽,你当我傻? 哪个皇子能拿下兖州,就是谁继承王位,难道我能相信你吗? 不过,也不是一件好事! 萨尔姆本来就没打算放过益农,如果让益农回了色母国,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一支可以利用的战力。 “你说的也没错,你我都是为了色目国而战,那么就发起第二次兵变,算是为了拜将军!” 萨尔姆的话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赫然变得坚毅了几分:“益农,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先确定兖州那群贪官的想法,自从王文充被抓,路平安执掌兖州大权,这小子真会想要与我们合作吗?” 益农一语中的。 其实萨尔姆也有些担心路平安的决心,如果这家伙临时变卦,恐怕他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路平安变卦不是没有可能,能抓住这家伙的,只有利益。” 萨尔姆沉着脸,他对路平安的了解很深,神色愤怒地骂道:“这个混账东西,他的胃口可不小,益农,这件事还需要和大皇子和九皇子商量!” “他想要什么,给他便是!” 益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色来,他笑呵呵地说道:“这件事没必要与大皇子和九皇子商量,你不会是真的想要让路平安来做兖州城主吧!” 萨尔姆愣了愣,他当然不会甘心,可是路平安的权势不小,哪怕成功发起兵变,也未必能杀了路平安。 真的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路平安吗? “萨尔姆,你难道想和大乾人合作?” 益农不断地挑衅道:“萨尔姆大人,平时最为嫉恨大乾人,如今与大乾人相处得久了,竟然会害怕路平安的势力!” “你也不怕笑掉我们色目人的大牙!事成之后,杀了路平安,留着他又有何用?做,还是不做,你自己选吧!” 萨尔姆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多了几分怒火,要说他最恨什么,当然是大乾人了! 如今被益农看不起,他的心头更是忍不住了。 “做!” “有何不敢!区区一个大乾人,杀了便是杀了,你以为我会在乎?益农,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先说给我听听看!” 益农的嘴角勾起笑色,这才慢慢的解释了起来。 他从萨尔姆家里出来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笑色,这些计划当然都是陈锦年拟定的。 他记得很清楚,陈锦年说过,萨尔姆做事小心,且为人狠毒,不会轻易将那批武器拿出来。 除非,兖州兵变成功! 陈锦年的想法,当然不是让益农他们真的发起兵变,否则又会有不少无辜的百姓被杀。 所以,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会在合适的时候制止这场兵变。 难也就难在这里,怎么才能够让萨尔姆认为兵变一定会成功,只要进展到这个时候,相信萨尔姆一定会乘胜追击的。 萨尔姆这个人,拿下兖州之后,绝对不会把功劳算在他和益农的头上。 因此,这家伙的在最后,一定会对益农下手。 如果萨尔姆认真的话,会把那批武器拿出来,这是一招极限翻盘的办法,说实话很难! 夜色下。 益农随萨尔姆见到了路平安,其中洪途安也在这里。 四人对视一笑,坐下来共商兵变的事。 陈锦年坐在一处民房当中,这是他让阿六暂时买下来的居所,他的炸药,也全都转移到了这里。 王淑洁同样是在这里,她满脸担心的问道:“陈公子,路平安他们今晚商定兖州兵变一事,你觉得路平安真的会答应吗?” “如今他手掌兖州大权,恐怕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吧!” “会!” 陈锦年斩钉截铁地说道:“路平安的贪念太重,而且龙骑兵还在兖州,他做起事情来,还是得忌惮着一些,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那,兖州兵变,若是那益农中途反悔,对我大乾百姓痛下杀手,可怎么办?” 王淑洁担心的,还是益农的想法。 陈锦年淡淡的笑了笑,不由地说道:“既然我敢做,那么便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已经通知我在平阳的人过来。” “此战不可避免,我一定会拿下萨尔姆的人头,在那之后,向陛下请命,让他放了王刺史!” 王淑洁愣了愣,美眸流转,她笑着说道:“陈公子,我爹的事,还请你费心了!若是能够救出我爹,小女子愿答应陈公子任何事情。” 她会这么说,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不过是赏了些黄白之物,这对陈锦年做的贡献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她不知道是不是王文充并没有提及陈锦年做的事,心里才会有些担心,索性让她自己来答应陈锦年。 这个许诺可不小,因为陈锦年哪怕是让她当亲,她也会答应的。 而时间,慢慢地来到了第二天。 兖州的边城外,一队队人马正在不停地赶过来。 陈锦年起了个大早,他的嘴角挂着笑容,十分自信。 这一次,他不容许失败! 第162章 第各有所命 兖州城内,兵分三路。 陈锦年等候了没多久,两队人马便是陆续赶来。 刘德勇和张文涛是收到了陈锦年的消息,特地赶过来了,两人都是雄心壮志,看上去精神气非常好。 “刘大哥,张兄,好久不见!” 陈锦年客套的抱拳一笑,故而借机说道:“上次二位从兖州离开,也不告诉小弟,二位在暗中帮了不小的忙,实在是让小弟过意不去。”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大郎,你是我兄弟,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刘德勇倒是没有觉得奇怪,按照陈锦年的聪明才智,一定会知道他们来过兖州的。 张文涛淡淡的笑了笑:“刘兄说的一点也没错,陈老弟不要这么客气,我福威镖局若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你可不知道,如今找我福威镖局护镖的人多了去了,都是托了陈老弟的福。” 陈锦年微微颔首,从两人的目光中,他能够看出真诚,自然不会觉得这两人是故意搪塞他。 “刘大哥,张兄,那小弟也不客气了。” “这次找两位来,是为了收拾掉兖州贪官和叛军,将那些藏在暗中想要伤害我兖州百姓的色目人,全部除掉。” 刘德勇摆摆手,不以为然的笑道:“大郎,你让我们过来做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就直说好了,要我们做什么!” “是啊!陈老弟,你我之间不必讲那么多,你的一腔赤诚,我们心里都清楚。” 张文涛同样很是慷慨,满脸的洒脱。 陈锦年听到这里,索性也不隐瞒了,他笑着说道:“好,刘大哥和张兄这次的任务,是对付叛军!” “这个任务不算不艰难,但我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两位更为合适,我也信任你们,交给你们绝不会有闪失。只是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答应?” 其实陈锦年一开始想要张文涛和刘德勇去对付贪官的,这些贪官没什么真功夫,收拾起来最为简单。 可是洪途安想要占这个便宜,最简单的事情,他想要来做,可不想冒险。 加之洪途安跟在路平安身边,也是最好下手的,陈锦年只能答应了来。 刘德勇和张文涛对视一眼,对付叛军,的确是个艰难的任务。 “大郎,我去!” 刘德勇无需多说,眼神变得坚毅了不少,他笑着说道:“叛军这群家伙,我也早就注意他们很久了,留着他们只能成为后患。” “我也去!” 张文涛狠了狠心,咬着牙道:“叛军是难对付,但不是对付不了,陈老弟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你!” 陈锦年点点脑袋,笑着说道:“张兄,这段时间你们镖局里造的弓弩也可以上场了,那是秘密武器,叛军的功夫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了!” “是啊!” 张文涛笑了笑,很是淡然的说道:“那批武器一直按照陈老弟的要求在制造,相信这次上战场,绝对是招奇兵!” 陈锦年点点头,拿出一幅地图来。 “这个位置,是叛军准备出击的地点,因为这次他们并不知道有人伏击,我们完全可以躲在暗处,给他们来一招出其不意!” 陈锦年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址,这一次的伏击,他是准备了很久的。 洪途安暗中配合,所以战略上实在是简单的多,可以说是稳赢的局。 “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刘德勇接过地图,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上次他没能帮上陈锦年的忙,本来心里就存在着些许挂怀,现在倒是好了,能帮陈锦年的忙了。 张文涛也没有多说,二人拿上地图就去狙击叛军的人马了。 陈锦年在他们走后,等待了片刻,才看见王淑洁带着袁朗走了进来。 王淑洁美眸流转,笑着说道:“陈公子,此次的计划天衣无缝,袁朗叔父也答应帮我们,应该是万无一失!” “我事先说好,陈锦年,你和色目人有染,我不是很相信你!” 袁朗冷着一张脸,大有一种我跟你不熟的感觉。 陈锦年点点头,他倒是不介意,早就习惯了。 “袁朗将领,我不多说了,这个位置,是萨尔姆等人潜伏的地点,我相信他们的目标还是北门,你们在这里伏击,尽可能的将他们狙杀!” 陈锦年指着地图上的另一个地址,神色中充满了信任。 袁朗看了一眼,那本来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当中,不过按照陈锦年的说法,路平安会提前把他们调离。 “路平安呢?此人阴损毒辣,我们不可能对付的了他!” 陈锦年从容的笑了笑,当然是早就有了主意。 “袁朗将领,你们表面上假意答应他便是,至于你们的真正目标,还是萨尔姆那些色目人。如果洪途安说的没错,那么萨尔姆是不会与那些色目人同行的。” “哼,我信你一次!” 袁朗说完,看向王淑洁说道:“小姐,你相信此人,但接下来的事情危险,还请你回府,让老祁来保护你的周全。” 王淑洁本来也想同行,可思来想去,觉得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袁朗叔父,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府!” “陈公子,万事小心,祝你们这次一定要顺利!” 陈锦年点点脑袋,见得王淑洁离开,袁朗等人也未在多留,各司其职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耀月才匆匆赶来。 “陈老板,益农哥哥他们已经出发,要我来告诉你,还请你不要对色目人动手,他信你不是让你残杀色目人的。” 陈锦年点点头,笑着说道:“耀月姑娘请放心,我答应过益农兄,只要色目人不反抗,只会把他们抓起来。” “至于萨尔姆身边的色目人,我就不敢保证了,只要他们投诚,同样可以豁免!” 耀月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虽然心里不忍,但有些时候,必须做出对的选择。 能保全多少个色目人,就保全多少,至于别的,她也管不了了。 “那就全都靠陈老板了,这一次,我们定然不能失败!” 第163章 陈锦年还活着 路父。 路平安脸上的神色很是开心,只要拿下兖州,今后在这里,他便是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就连龙骑兵也不能限制他。 “途安,准备得如何了?” 洪途安闻言,急忙点点脑袋笑道:“路大人,所有部署都吩咐下去了,相信不久之后,四处城门就会传来捷报。” “那袁朗听信了吾等的话,同样是离开了北门,相信今晚之前,便能够拿下兖州。到那时候,路大人便是兖州第一人!” 路平安嘴角勾起笑色来,微微点了点头道:“好,本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途安,你随本官去北门,今后坐镇兖州的人,就是你我。” “是,路大人!” 洪途安满口答应下来,心里却是不禁冷笑道,路平安,你也快落马了,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吧! 洪途安笑呵呵的,对着身后的岳海使了个眼色儿。 岳海会意的笑了笑,连忙说道:“路大人,洪大人,不如让我和暗影兄先赶去北门,替你们接手剩下的事。” 路平安想了想,他看向暗影笑道:“他说的也没错,暗影,你就随他一起去,先帮我们剩下的小喽啰处理掉。” 暗影点点脑袋,他从来都对路平安的话没有半点怀疑。 两人离开过后,路平安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他笑呵呵的说道:“途安,你我拿下兖州,最重要的一步,还是要除掉萨尔姆,你可想好对策了?” “想好了,想必现在已经有人赶过去了!” 洪途安呵呵笑了笑,突兀地说道:“路大人放心吧,萨尔姆死了,兖州才是你的囊中之物,下官定会帮路大人处理掉所有麻烦。” “好!” 路平安很是欣赏地笑了笑:“今晚处理完了这些事,本官就举办庆功宴,本官要让所有兖州官员知道,这次是你立了大功!” “从今往后,你在兖州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洪途安微微点了点脑袋,眼神却是突兀的变化了几分,多了几分阴冷。 他冷冷地笑道:“洪大人,其实下官有个更好的主意!” “哦?什么主意?” 路平安有些奇怪,其实按照洪途安现在的官职来看,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说明洪途安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洪途安成为他的人。 洪途安嘴角挂上冰冷的弧度:“下官的想法很简单,兖州只是个小地方,下官不喜欢在这种地方称王称霸,想去京城。” “想去京城?” 路平安还没察觉到异常,他淡淡地说道:“途安,本官是让你说你想的东西,不是让你许愿,知道吗?” “京城虽然大,但凭你我,没可能造反的,除非........” 路平安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回过头来,便是看见洪途安的手,落在了腰间。 他顿时间警铃大作,连忙退后了两步。 “洪途安,你想做什么?” 洪途安面不改色,平静地笑了笑:“路大人,下官想做的,不是区区兖州的一个小官,而是要跻身京城,做个权贵!” “下官也懒得隐瞒,如今想要做到这点,路大人给了我一次很好的机会,只要杀了你们这些叛乱的人,不就能让陛下重用了吗?” 洪途安的话说到这里,他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匕首,他咧开嘴,獠牙随即显现而出。 路平安冷哼一声,他还强装着镇定,神色愤怒地骂道:“混账,敬酒不吃吃罚酒!洪途安,你可知道本官多么相信你,若是你敢对本官下手,本官会要了你的命的。” “路大人,你也太看不起下官了!” 洪途安眼神平静地笑了笑,他阴冷地说道:“下官在平阳多年,一直都在等待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你让下官留在兖州这种小地方,你以为下官背后的亲王会答应吗?” 图穷,匕现! 路平安一愣,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忌惮,他冷冷的说道:“洪途安,你真以为本宫有那么容易被你杀了吗?” “是没那么容易,所以下官做事一直都很小心!” 洪途安的嘴角挂上笑容,他慢慢的说道:“路大人,你身边唯一的护卫暗影,已经被下官骗走了,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次为了发动兵变,想必你把能拿出手的人也都叫出去了,难道你真以为下官会没有准备好,就来这里堵截你吗?” “你错了!正因为下官知道,这次你无处可躲,才敢在这里截杀你!” 路平安眯着眼睛,没错,洪途安的话都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张。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栽在洪途安的手里。 “为什么?” 路平安紧盯着洪途安问道:“我只是很奇怪,如果你一开始就不想发动兵变,想要去京城,那么为什么要答应与我同流合污?” “不答应,怎么引出路大人,将你的罪行揭露出来呢!” 洪途安呵呵笑了笑,紧跟着说道:“你在兖州城的势力太大,凭我一个人想扳倒你并不容易,唯有想主意,让你身边的人都退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能杀了你,有了兖州兵变的罪行,你想赖也赖不掉!” 路平安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兖州兵变再度发生,你和王文充的下场差不多,你凭什么有底气这么做?”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兵变发生不了,早在暗中,你的计划就被戳破了!” 路平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化了几分,他不解的看着洪途安,仅凭洪途安一人,不可能阻止色目人的进攻。 等等......难道说....... “陈锦年,还活着?” “哈哈哈,路大人终于意识到了,没有陈锦年,阻止不了兵变。他手里的武器,可以杀了色目人,何况他可以获得色目人的信任,这个计划,一定的有他!” 洪途安索性不再伪装,将答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只是听到这话,路平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可能,陈锦年不是被杀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萨尔姆那个蠢蛋,难道没有确认过陈锦年是否还活着吗?” “是,没有!” 洪途安说到这里,拿起匕首慢慢靠近,他手上有着真功夫,所以对他来说,路平安不是什么难题,可以轻松解决。 第164章 是不是很意外? 兖州城勾栏所。 萨尔姆嘴角挂笑,他淡淡的说道:“益农,时间差不多了,你我一同出发吧!相信路平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你我过去,正好拿下北门!” 益农微微点头,他一直跟在萨尔姆身边,当然是想要做些什么的。 时间不久。 两人便是骑上了马,益农在萨尔姆左侧,两人骑马到了一片小树林当中。 益农这个时候缓缓开了口,他的神色清冷,淡淡的笑道:“萨尔姆,当初杀害拜将军的时候,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吁——” 萨尔姆喝停了马,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益农头上,眼中出现些许诧异:“益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杀害拜将军,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做过啊!” 话是这么说,既然益农都开口了,肯定是有把握的。 萨尔姆的手,不由地落在了腰间,他的眼神清冷,只要益农的说辞让他不满意,他会立即杀了益农的。 益农盯着萨尔姆,他还没开口,便是听见一道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萨尔姆,杀了拜将军还嫁祸给我,你这心思够阴的,难道你真以为色目人那么好骗,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萨尔姆听见这话音,猛地侧头看去,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脸色顿时间变得铁青。 “陈,陈锦年!” 萨尔姆的眼中满是吃惊,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绝对没想过,陈锦年还活着,因为益农对拜穆元的敬重,绝不可能容忍陈锦年活下来的。 “你看上去,很意外?” 说话的人是益农,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玩味地问道:“萨尔姆,不过是个陈锦年而已,为什么让你这么害怕呢?” “难道说,你真的杀了拜将军?” 萨尔姆愣了愣,什么意思?益农带着陈锦年来这里,难道他还没有确定是自己杀了拜穆元吗? “当然不是!” 萨尔姆当即改了口风,他正了正色说道:“益农,你可千万别被陈锦年这个混账给骗了!杀害拜将军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如果你上当了,那么我们只会自相残杀!” 益农眯着眼睛,这是陈锦年的计划,让萨尔姆错以为,他和陈锦年联手了,那么萨尔姆一定会说实话的。 不过看样子,萨尔姆没有失了智! 陈锦年也不由得笑了笑:“自相残杀,这不是萨尔姆你一直做的事情吗?你连拜将军都敢杀,现在倒是不敢承认了,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有多胆小!” “陈锦年,你少血口喷人!” 萨尔姆矢口否认,他不可能让益农知道,是他杀了拜穆元的。 “益农,你一定不能相信陈锦年,他的话十有八九都是骗你的,如果你上当了,你怎么对得起拜将军呢?” 益农紧皱眉头,他的心里其实也不确定,陈锦年的话是真是假。 陈锦年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萨尔姆,要让益农相信是你杀了拜穆元没那么容易,所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意思?” 萨尔姆问出这话,就连益农的眼中都生出了几分疑惑。 陈锦年笑呵呵的说道:“很简单的意思,我和益农做了个交易,他要的是兖州城,而我要的是你的命。这么一来,他能够拿到兖州城,为你们色目国大皇子拿下皇位。” “至于拜将军的仇,他可以暂时放下,毕竟对你们色目国的大皇子来说,也是皇位更为重要。我们都是为了利益驱使的人,你说你的命,有那么值钱吗?” 益农一下子就明白了陈锦年的意思,这是欺骗萨尔姆的。 萨尔姆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益农问道:“他说的是真的?益农,不可能吧,你是拜穆元的徒弟,难道你能和杀师仇人合作?别开玩笑了!” 按照他对益农的了解,这绝对不可能! 益农面无表情说道:“萨尔姆,我之前就说过了,我留下来,是为了拜将军的遗志,他的夙愿,不就是帮大皇子殿下拿下兖州吗?” “你我所属的阵营不同,哪怕不用我说,你也会找机会对我下手的,我所做的,不是和你一样的事情吗?” 萨尔姆顿了顿,这话说的是没错,可他也没想到,益农会为了大皇子殿下的目的,竟然这么心狠啊!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愤怒地问道:“益农,你是不是在骗我?他陈锦年凭什么能帮你?他在兖州没有任何势力,你相信他不相信我?” “他有武器,那批足以撼动兖州的武器!” 益农想好了说辞,他冷冷的笑道:“你们一开始,不也是看中了他手里的武器,只要你死了,他给我那批武器,我接替你的位置,拿下兖州,很难吗?” 对,武器! 陈锦年的嘴角勾起笑色,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借口。 萨尔姆的嘴角抽了抽,他死死地盯着益农:“只是一批武器,让你连同胞都要出卖,益农,你还是个人吗?” 益农没有说话,他在等,等萨尔姆彻底翻脸。 陈锦年同样紧紧地盯着萨尔姆,他知道只要那批武器不出现,益农不会相信他的,所以必须逼萨尔姆拿出武器来。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萨尔姆的眼神一变,他高声喊道:“都出来吧!不必再躲了,拿下益农,杀了陈锦年,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在逃脱!” 话音落下,便是看见四周出现了一道道的身影。 益农面色一变,急忙问道:“萨尔姆,你的人不是都去发动兵变了吗?怎么这里还有你的人?” “都到这一步了,益农,我还跟你演什么?” 萨尔姆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来,他冷冷的说道:“没错!陈锦年说的是真的,拜穆元的确是我杀的,带着这个秘密,你可以永远的沉睡了!” 益农眼神一变,身上不断有杀意蔓延出来。 “你真的,杀了拜将军?” 他的气势陡变,他一直都以为是陈锦年作恶,结果杀害拜穆元的人,竟然真的是萨尔姆! 要知道,萨尔姆是色目人,杀害同胞,这是益农更不能接受的! 第165章 岌岌可危 “是又如何!” 萨尔姆彻底不演了,他咧开嘴角,笑容蔓延到了耳根子,很是嚣张地冷笑道:“益农,拜穆元那个蠢货,他总想着与大乾人和平共处,换做是你,你觉得我们能和大乾人和睦吗?”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骂道:“这群大乾人阴险至极,喜欢玩弄心机,本来兖州就是我们色目国的领地,被他们夺去,还要我们离开兖州?” “这是什么?这是掠夺,拜穆元为了求和,连兖州土地都能割让,他算不上色目人,我杀了他,死有余辜!” 益农沉着脸,自从萨尔姆承认杀了拜穆元,他的脸色就很是阴沉。 听到这里,他才慢慢抬起眼帘,目光凶狠,话音嘶哑得像是低吼的雄狮一般。 “拜将军的想法我暂且不跟你解释,因为跟你解释,你的脑子也没我的脑子通透。我只问你一遍,萨尔姆,除了拜将军以外,其他色目将士,也是被你所杀?” “杀他们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一丝的犹豫,他们为国效力,被你为了私欲残杀,你可曾知道,有多少色目人在等着他们归家!” 话到最后,益农已经怒吼出口。 他紧紧地攥着刀柄,双眼血红,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萨尔姆或许已经被凌迟了千万次。 萨尔姆见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犹豫?我无需犹豫!益农,他们既然是色目人,那么为了色目的大计而死,便是死得其所!” “他们死了,才能让事情更加顺利地进行下去,你看看,如果拜穆元还活着,我们的计划会有这么顺利吗?” “再过不久就能够拿下兖州,什么大乾人,我会统统杀光,用事实告诉这群大乾人,兖州是我们色目国的领地。” “谁敢轻易涉足,便只有死路一条!” 益农闭上眼睛,他已然懒得多说,他狠狠地瞪着萨尔姆骂道:“无可救药的蠢货,杀害同胞,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跪在他们的面前道歉!” 萨尔姆更是轻蔑地从益农脸上扫过,神色鄙夷地问道:“凭什么?就凭你自己,还是那个陈锦年?这里现在都是我的人,他们手里,还有着陈锦年造的武器。” “益农,你的武力在我之上,但你比不过陈锦年制造的阴狠武器,何况你身后的人,也没我身后的多,你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你知道是我杀了拜穆元,我是不会让你活着回色目国的。” 益农看向陈锦年,眼神认真地说道:“你先退后,误会你的事之后再说,我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所有人听我命令,全都出来,务必要杀了萨尔姆。” 话音落下,隐匿在暗中的色目精锐,一个个的都跳了出来。 数量上的确没有萨尔姆的人多,而且萨尔姆的人手里,还拿着陈锦年制造的火枪,那玩意儿的威力,陈锦年最是清楚。 陈锦年生怕益农太过莽撞,急忙喊道:“益农兄,不可硬来!那火枪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先想别的办法,再找机会……” “此事与你无关,保护好你自己!” 益农交代一声,目光从萨尔姆身后的人身上扫过,冷冷喝道:“你们都是我色目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躲开,我会给你们一条生路。” “萨尔姆杀害同胞,丧心病狂,你们为他卖命,就不怕有一天,会死在他的刀刃之下吗?” 这些人听见这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像是无情的机器一般。 萨尔姆冷笑一声,讥讽声高了几分:“益农,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是我培养的死士,哪怕我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你当真以为,天下人都和拜穆元一样天真,什么为了色目,为了天下人,那都是一堆屁话!他们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我答应过他们,照顾他们的家人,他们才会卖命。” “醒醒吧,你们并不是神,做不到神该做的事,你们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吗?” 益农眉头一皱,冷冷喝道:“杀!不用留情,机会我已经给过了,萨尔姆交给我来对付!” 说罢这话,益农抽出刀刃,脚尖点地,轻快地奔向萨尔姆。 陈锦年心里暗呼不好,这家伙也太莽撞了,那么多火枪对准他,这么贸然冲出去,不只是送死而已吗? 不等多说。 砰砰砰! 火枪声四起,不少追随益农的色目精锐,在转瞬间中了枪伤,一个个地倒在地上。 陈锦年心里更是焦急,他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何况益农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不会听他的话。 该怎么办? 他正这么想着,便是看见那些倒下的色目人,竟然有人喊出了声。 “兄弟们,用我们的身体来挡他们的暗器,务必要为我们报仇!” 一时间。 场面变得极其壮观,只看见色目精锐将同伴的身体抱了起来,挡在身前,他们慢慢靠近,不断地挡着子弹。 陈锦年心里震撼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色目精锐会用这么无脑的方法去突围。 不过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可行之计。 那些死士手中的火枪,子弹本来也不多,很快就被消耗一空。 益农带领的色目精锐,比那些死士更像是死士,一个个勇猛无前地冲过去,仿佛早已经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死亡。 陈锦年看得真切,从袖中取出火枪,同样也加入了战局当中。 “萨尔姆,拿命来,我要为拜将军报仇!” 益农眼中喷涌着怒火,死死地瞪着萨尔姆。 萨尔姆冷哼一声,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火枪,自从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他便随身携带了一把,甚至拿了最多的子弹。 “益农,可惜你还是太蠢了,你身前还有人帮你挡子弹吗?去死吧!” 砰! 萨尔姆的话刚说完,一声震响,便是看见萨尔姆扣动了扳机。 益农面不改色,只是稍微扭动身体,那颗子弹便是从他的肩上穿透。 陈锦年心道不好,却是发现益农没有退让,转瞬间到了萨尔姆面前,一把抓住了枪口,他的眼神疯狂。 “来啊!继续打,萨尔姆,我要了你的命!” 第166章 穆元虽逝 砰砰砰! 萨尔姆连开了数枪,鲜血如泉水般喷涌出来,可是益农没有避让,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怨恨,还有,一丝坚定! 萨尔姆的眼角抽了抽,脸上竟是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恐惧。 就连陈锦年也是看得心惊肉跳的,色目人也是有血有肉的,难道那伤不会疼吗? 陈锦年猛然清醒过来,不,一定会疼! 只是益农心中的怒火更让他内心发痛,被萨尔姆杀死的那些色目勇士,都是无辜枉死之魂,何况还有拜穆元的死,都在激励着益农。 这是第二次,陈锦年对色目人产生了崇高的敬意。 第一次,是陈锦年与拜穆元和耀月相处,他看出两人身上的慷慨大度,那种无憾赴死的决心。 益农虽然莽撞,但他也并不是蠢。 他用肩膀挡住枪口,紧紧地抓着萨尔姆的手,导致萨尔姆的火枪,打中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益农的肩膀已经被穿透,那只左手明显垂了下来,没有多少力气了。 萨尔姆是真的不知道,益农是怎么忍受住火枪的痛楚的,上次他中了两枪,直感觉虚弱不已。 可是眼前的益农,眼中还带着一股狠意。 “疯子!你和拜穆元一样,都是纯粹的疯子!” 萨尔姆忍不住怒吼起来,火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尽,他伸手朝着益农推了过去。 可是这一推,竟是没能推开益农。 “混账,你该死啊!” “这一拳,是为了拜将军打的!” 益农说着,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愤怒地朝着萨尔姆的脸上砸了过去。 轰—— 益农的一拳势大力沉,直直地落在萨尔姆的鼻梁骨上,只看见鼻血横飞,旋即萨尔姆便是倒飞了出去。 萨尔姆倒在地上,整个人的脑子都昏昏沉沉的,竟然被打蒙了。 益农眼神愤恨,他没有犹豫,飞快的冲了上去,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刚才受的伤,也让他疼痛不已。 只是,益农没有退让。 他的眼神更为坚定,对着萨尔姆又是一拳头砸了过去。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被你阴害的色目勇士!” 轰! 萨尔姆倒在地上,直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脸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傻傻地看着益农,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 …… 京城,天牢。 王文充坐在天字号牢房之中,这里除了血腥味,只余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身上满是鲜血,哪怕是皇帝将他关押在这里的,可还是有朝中官员的手伸了进来,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王文充坐在地上,眼神有几分灰暗,明日,就是三堂会审的日子。 这是陛下能为他拖延的最后时机,也不知道兖州到底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便是听见一阵阵脚步声不停地响了起来。 很快的。 一道身影便是飞快的来到了牢房外,他朝着王文充看了一眼,心里满是惆怅与无奈,叹了口气道:“文充,你还好吧?” “吕大人!” 王文充见到那人,呼了一声,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脚底的伤,又忍不住倒在了地上,他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还想逞强。 “行了,歇着吧!” 吕大人神色无奈,充满担忧地说道:“文充,朝中给的压力太多,陛下也无能为力了。而且这次陛下让刘公公去兖州,并没有见到你说的陈锦年。” “刘公公交托之事,恐怕也没了后文,陈锦年十有八九是被杀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王文充面色微变,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平乐,被杀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此人最近都没在兖州露面,倒是路平安和色目人来往密切,这些事我都禀报给陛下了,他也做不了什么,帮不了你!” 吕大人皱着眉,眼神中多了几分狠意:“文充,明日三堂会审,你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流放边疆,我会尽力保全你的性命。” “可是,怕就怕送你去边疆的路上,会有人来刺杀你。为兄已经尽力而为了,可有些事,为兄真的帮不了你。” “余下最后一日,你告诉为兄,除了你女儿之外,还有什么交托,只要为兄还有一口气,定然会帮你完成。” 王文充闻言,心里知道吕大人没骗他。 他苦涩地笑了笑,旋即说道:“小女的事,就托付给吕大人了。除此之外,小弟真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吕大人可否答应?” “什么事?你说吧!” 吕大人叹了口气,他与王文充是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都在朝中做官,只可惜,王文充去了兖州。 多年再见,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大乾与色目,没必要发生战争,若是吕大人愿帮我,还请想想办法,让大乾与色目和平共处。” 吕大人一听,脸色顿变。 “你疯了!” “文充,我问的是你有什么心愿,不是让你去考虑这些问题,何况大乾和色目之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的?” 吕大人怒气不打一处来,他与王文充是好友,才看不惯王文充的这副样子。 什么样的疯子,才会在这种危急关头,还想着国事?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为自己想想吗? 王文充眼神没变,坚定地说道:“我知道!吕大人,正因我知道,才不想这么离开,此去边疆,我未必能活下来,若是我死了,再无人提起此事,那要谁来做?” “死去的拜穆元,还有平乐,他们一心想要求的和平,我是个将死之人,我没他们高尚,可是来之前,我想透了,若没人做,那就让我来做,天下和平,事关天下百姓,不能功亏一篑。” “否则,拜穆元和陈锦年就都白死了,你要我在这种时候退缩,我怎么做得到!” 吕大人顿了顿,他看得出来王文充的决心。 好半晌,他笑了笑:“白痴!真是个白痴!换做是我,绝不会想这些事,他们怎么样都好,跟你都没关系。” “可是,这才是文充你的性子,我会想办法的。” “明日三堂会审,我会尽全力保住你的命,你放心,哪怕是你流放边疆,本宫也会让你看见,大乾与色目和平的那一日!” 第167章 左右为难 京城,皇宫御书房。 “你说,陈锦年不知所踪?” 乾帝眉头紧皱,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忧虑,自从王文充来京,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陈锦年的身上。 没想到,陈锦年竟然不见了,但换句话来说,那就是陈锦年已经死了。 “是,陛下!” 刘公公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奴才走遍了兖州城,也没能找到陈锦年的下落。奴才只好去了平阳,结果就连陈锦年的内室也不知道陈锦年失踪了。” “此事,应该和路平安有关。咱家在路府见过路平安,这家伙老谋深算,一定知道陈锦年出事了,他恐怕还是罪魁祸首。” 乾帝转过头来,他相信刘公公说的一切,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晦暗。 “文充走后,兖州果然乱成一锅粥了,立功之人无故消失,竟然没人去查,这个路平安,真是该死!” 乾帝说着,拳头攥紧,眼中满是怒火。 “陛下息怒!” 刘公公急忙劝慰,他试探性地问道:“陛下,这个陈锦年也并非那么重要,他既然死了,说明他配不上陛下的赏识。” “如今还是救王刺史更为重要,如果王刺史真的被流放边疆,兖州将再也无人可用。咱家看那路平安狼子野心,恐怕造反也只是时间问题。” 乾帝冷哼一声,颇为心烦地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朕之所以想要重用陈锦年,正是因为他是系铃人,如今解铃也需要他。” “如今兖州局势如何,路平安与色目人来往,恐不好真的打算造反!” 刘公公点点头,他神色担忧地说道:“陛下,昨晚探子传来消息,不少人马汇聚到了兖州城外,今日已经进城,恐怕会发生兵变。” “若是再拖延下去,局势会对陛下十分不利,不如现在就出兵镇压,好过让我大乾百姓再度死伤啊!” 乾帝咬了咬牙,他同样想这么做,只要一声令下,那么御林军前往兖州,什么色目人,完全可以剿灭。 但他担心的同样是这点! 朝中不少官员都盯着他,如果妄动,那么这些大臣说不定就此造反,镇南王一直都在等机会,绝不会放过这个契机的。 “难,难啊!” 乾帝长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地说道:“身为帝王,却要受制于这群腐败的臣子,难道他们就不能与朕一条心吗?” “刘曦,你告诉朕,如果朕不出兵,兖州失陷;如果朕出兵,京城失陷。两头都有难处,朕该怎么办?” 刘曦愣了愣,他深知陛下行踪的苦,只是这种决定,他不能帮皇帝做。 他叹了口气道:“陛下,王刺史深信这个陈锦年,你也对他投入了不少精力,陈锦年虽然失踪,但未必是死了。” “你说,他会不会有奇兵吗?” 乾帝摇了摇脑袋,无奈地说道:“朕不知道!如果陈锦年真有奇兵,那么朕今后定会重用他,可是,朕能赌吗?” 刘曦没敢说话,一边是兖州万千百姓的命,一边又是京城中虎视眈眈的重臣。 做皇帝,是真的难! “罢了!” 乾帝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坚毅了几分:“传令下去,让林海领三千御林军前往兖州,若是兵变真的发生,及时镇压!” “但此事,不要惊动京城中的人,最好是能够瞒着镇南王!” 刘曦一愣,忙是说道:“可是陛下,镇南王最近也观察着兖州的动向,如果发生兵变,他一定会察觉的。御林军虽然是我大乾的镇国之军,但恐不好,镇南王的势力也渗透了进来……” “他们若动,镇南王定然会有所察觉,这……” “难道你要朕眼睁睁地看着兖州百姓被杀吗?” 乾帝眼神晦暗,忍不住骂道:“这群混账,不能上下一心也罢了,可那是我兖州百姓,是我大乾儿女,哪怕是痛失江山,朕也不能看着他们赴死!” “去吧,你亲自带队,一定不能让色目人攻打进来。朕独守京城,镇南王就算真想动朕,也得有合适的理由,只要能镇压成功,朕就没有负担了。” 刘曦无奈地看了乾帝一眼,他知道自己不能反驳陛下,可哪怕镇压成功,镇南王同样会找借口为难陛下的。 镇南王这家伙,会用兖州多次兵变做文章,到时候就是乾帝治理不善。 可,怎么处理? 唯一有说话权的王文充,已经被关押在天牢当中,就算乾帝身边还有亲信,派去兖州,也拿不下兖州的话语权。 兵变必发,到时候陛下还是左右为难。 “奴才,遵旨!” 刘曦叹了口气,急匆匆地去往门外,召集御林军。 …… 兖州城郊树林。 益农狠狠地瞪着萨尔姆,后者已经回过神来。 萨尔姆的战力并不弱,他狠狠地瞪着益农,咧开满是鲜血的嘴角:“益农,你也差不多了吧!用你的身体来挡陈锦年造的武器,那东西还有很强的毒素,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萨尔姆,杀了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益农眼神愤怒,他已经动了杀心,绝对不可能放过萨尔姆。 “哼,痴人说梦!” 萨尔姆冷哼一声,高声喊道:“卡伊,出来,杀了益农!” 一道身影从树林中跳了出来,卡伊一直都躲在暗处,本来是萨尔姆用来杀掉陈锦年的,没想到益农这么难缠,只能先收拾掉益农再说了。 卡伊手里端着火枪,他对准了益农的脑袋:“萨尔姆大人,此人交给属下来对付,你先离开这里,既然兵变事件,恐怕路平安他们也会遭到毒手的。” “不,趁此机会,我要杀进兖州!” 萨尔姆眼神坚决,冷冷地喊道:“陈锦年,你不是想阻止我杀了你们大乾人吗?我就偏不让你得逞,我马上杀进兖州,他们都在内斗,正好没人注意到我。” “记好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陈锦年闻言,目光狠狠地转了过来,他冷冷地说道:“萨尔姆,你真以为你能从这里离开?我答应过拜将军,会为他报仇,你别想走!” 第168章 国魂不灭 “哼,就凭你?” 萨尔姆蔑视的笑了笑:“陈锦年,我是真的不把你放在眼中,没了你造的武器,你就是个没用的大乾人。” 陈锦年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的确,火枪的子弹已经用的差不多,而且益农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同样是不剩下多少了。 萨尔姆若是闯入兖州,那么十有八九,遭殃的还是兖州百姓。 陈锦年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萨尔姆从这里离开,他绝不能让同样的事情重演一遍。 “陈锦年,走!” 益农没有回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你是大乾人,保卫大乾百姓是你的任务,这一切因你而起,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或许活不了了,但是你是大乾人,你知道所有真相,必须将萨尔姆的罪行公之于众。哪怕再被我们色目人误会,你也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陈锦年愣了愣,正确的选择,是说让龙骑兵赶过来,将所有色目人驱除吗? 可这么一来,大乾与色目,恐怕是真的不可能再谈和平了! “陈锦年,你敢走吗?” 萨尔姆也察觉到了益农的意思,他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走了,你和拜穆元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还有你益农,你口口声声说着我残害同胞,可你现在做的事,又与我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 益农笑了笑,眼里满是无畏:“萨尔姆,你与我的心不一样,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我做的只是分内之事,不过是不想让你得逞,不想让拜将军失望。” “我与我身后的色目勇士,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是为了铲除你这样的奸佞之人,不是故意死在大乾人手中。” 萨尔姆表情一变,蓦然多了几分愤怒。 “胡说八道,都是害我色目人,你不过是为了给拜穆元报仇而已,装什么清高!” 萨尔姆对着卡伊喊道:“杀了益农,不能让陈锦年离开!” 砰! 卡伊闻言,很是快速地朝着益农打了一枪。 “益农统率,小心!” 不等益农做出反应,一个色目人便是推开益农,胸口上挨了一颗子弹。 “木海!” 益农惊声喊了一嗓子,眼中的泪水不断涌现出来,他急忙抓起那男子的身体,躲在了一棵树背后,眼泪便是狂涌而出。 “益,益农统率,不能让拜,拜将军的苦心白费……” 说罢这话,木海失去了声息。 到了这个时候,益农身后的色目勇士更为疯狂,一个个不要命地冲上前来。 “保护益农统率,一定要让益农统率安全离开,哪怕是死,也要护住益农统率!” “全都跟我冲,用身体去挡他们的暗器!” “萨尔姆这群渣滓,杀了他们,冲啊!” …… 砰砰砰! 卡伊连开数枪,可惜这些子弹全都落在了那些英勇无畏的色目勇士身上。 益农的眼中满是泪水,他不想走,可身边的人不停劝他,让他离开,只有他活着,才能揭穿萨尔姆的真面目。 “陈锦年,益农统率就交给你了,我们会保护你们离开,直到最后一刻!” 陈锦年身上没什么伤,他也是借用火枪在给这些色目勇士打着掩护,事到如今,能带益农离开的人,也只有他了。 陈锦年咬了咬牙,他不想让这些色目勇士白死。 他飞快地扛起一农,后者拼命地骂道:“陈锦年,要跑你跑,老子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逃走,你滚啊!” “放开老子,他们是我的兄弟,是我色目的勇士……” 陈锦年能感受到气氛有多悲壮,他沉着脸,同样不想做逃兵。 “益农兄,我们会回来的,我会亲手杀了萨尔姆!” 陈锦年背起益农,他不再多说,一路狂奔了出去。 萨尔姆有心阻拦,可是这些色目勇士已经红了眼,根本没有想过逃走,一味地用死来阻止他们。 萨尔姆没了办法,只好先不去管陈锦年和益农。 “逃吧!等我把他们杀光了,就是你们的末日,卡伊,杀!” 一场战争,正在继续! 陈锦年背着益农跑了好远的距离,终于是看见了在不远处接应的阿六等人。 阿六连忙跑了过来,他的脸色难看:“陈老板,这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杀萨尔姆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要回去!” 益农咬着牙站起来,可是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下子又跌倒在地。 陈锦年没给阿六解释,只是看着益农说道:“阿六,看好他,绝不能让他贸然行动,接下来的事情我去做。” “陈老板,你要做什么?” 阿六看着陈锦年到了马车上,搬下来一捆捆的炸药,心里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做我该做的事情,阿六,如果我回不来,告诉秦茹,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陈锦年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还有你们,最后再帮我做一件事,如果我回不来,一定要救出王刺史,知道了吗?” 阿六愣了愣,他看着要离开的陈锦年,急忙喊道:“陈老板,你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你吩咐的事,我做不了!” “怎么做不了?” 陈锦年怒喝一声,他第一次发了火:“阿六,听好了,这是我给你的任务,如果你做不了,那就滚蛋!” 说罢这话,陈锦年不再理会,飞快地跑了出去。 阿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也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心里无比的担忧。 最后,还是没能反驳陈锦年,他喊道:“带益农回去,我去找王小姐,都听好了,动作快点,做完了陈老板交代的事,就去找他!” “是!” 众人齐齐地喊了一声。 陈锦年那边,他已经跑到了树林中,还能够听见色目勇士不停厮杀的声音,他连忙将炸药取下来,埋在土里。 等到他做好这一切,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萨尔姆等人的位置跑去。 “萨尔姆,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陈锦年看向战场,色目勇士还有一些人活着,不过更多的,还是萨尔姆以及萨尔姆的死士,没想到还是萨尔姆的死士更厉害! “陈锦年,你还敢回来?” 萨尔姆双眼怒红,狠狠地瞪着陈锦年。 陈锦年冷笑一声,玩味地喊道:“杀了那么多色目勇士,你也真够白痴的,有种跟我来,和我单挑啊!” 第169章 陈锦年,死了? “混账,竟敢挑衅我?” 萨尔姆对陈锦年恨意不减,他这批死士本来是留着对付龙骑兵的,没想到竟然和自己人打起来了,损失惨重。 之后想要杀了路平安,更是个大难题。 说白了,又是陈锦年乱了他的计划。 萨尔姆如何能不上火! 他狠狠的瞪着陈锦年骂道:“你个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陈锦年,你还有一批人手,想要伏击我?” “但你忘了,我色目人也有火枪,对付你手底下的那群酒囊饭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陈锦年脑门上满是汗珠,他冷冷的笑了笑:“是吗?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跟我来啊,你既然知道我有埋伏,那你敢跟我来吗?” 说罢这话,陈锦年便是撒丫子跑了出去。 萨尔姆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卡伊,留下十个人杀了这些家伙,其他人跟我去追陈锦年,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萨尔姆说罢,飞快的追了上去,以他的脚程,陈锦年根本就逃不掉。 卡伊做了简单的部署,也飞快了追了上去。 萨尔姆身后,起码还有近百人。 陈锦年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他知道晚一步,那就会没命了。 很快的。 他就跑到了埋下炸药的地方,他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引线就在不远处,萨尔姆已经从身后追了上来,眼看着停在了他埋下炸药的地方。 萨尔姆见到陈锦年,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跑啊?怎么不跑了,是不是发现,就算是跑,也逃不掉了?” 陈锦年深吸了两口气,他站直了身体,呵呵笑道:“萨尔姆,你真的敢追上来,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废话,你个没用的窝囊废,真以为能逃!” 萨尔姆总感觉陈锦年这家伙没把他放在眼里,本来他就看不起大乾人,如今被大乾人看不起,他的心里更是愤恨不已。 “我没想过要逃,反倒是你,已经逃不了了!” 陈锦年的手里捏着火折子,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造出炸药之后,只是用来造火枪和子弹。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炸药,竟然他要亲身试验。 “萨尔姆大人,有些不对劲儿,这里似乎没其他人,只有陈锦年一个!” 卡伊小心的在萨尔姆的身边提醒一句,他本以为这是陈锦年设下的圈套,可这里怎么一个陈锦年的人都没有呢? 萨尔姆闻言,哪会去想那么多,他眼中只有陈锦年,杀了这个家伙,便能够报一箭之仇。 “我看,他是怕了!” 萨尔姆淡淡的说道:“陈锦年,你是个重义气的人,知道你自己逃不了,索性自己来拖延我的时间,但你能拖延多久呢?” “不管是益农的手下,还是你们大乾人,我都要杀,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接下来,你可以交代你的遗言了!” 苍啷—— 话音落下,萨尔姆便是从腰间拔出佩剑,他的眼神清冷,带着几分玩味,仿佛陈锦年已经是砧板鱼肉。 “呵呵,萨尔姆,你还是太自大了,我说了,不是我逃不了了,是你们逃不掉了!” 陈锦年点燃火折子,他的嘴角勾起几分笑意。 萨尔姆等人还以为陈锦年掏出来的是火枪,结果看见陈锦年点燃火折子,这群人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卡伊满是讥讽的说道:“陈锦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嘴硬,你拿火折子,是想把我们全都烧死?” “烧死?没见识的东西,烧死你们太麻烦了,我要用简单的方法。” 陈锦年盯着萨尔姆等人,他的嘴角勾起冷笑道:“萨尔姆,你知道火枪的原理吗?” 萨尔姆眯着眼睛,脸色不由得变了变,陈锦年突然问这个干嘛?火枪的原理他当然不知道,但他也不是没找人问过,据说火枪里的子弹,和烟花爆竹很是类似。 烟花爆竹在色目也很流行,每逢节日都会燃放一些。 “陈锦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火枪的原理,就说明你们是群没见识的玩意儿。” 陈锦年冷笑更甚,他此刻倒是释然了许多,淡淡的说道:“待会儿,我就让你们全都像是烟花一样被炸上天,去死吧!” 说罢这话,陈锦年将火折子丢了出去,引线就在不远处。 火折子落地,“滋滋”的响声便是传来,引线燃烧的很快,一下子就窜了过去。 陈锦年面色一变,二话不多说转身就跑,他现在只能有多远跑多远,要不然真的会被炸成碎片的。 萨尔姆瞧着那引线烧过来,他这才发现地上有着一道明显的火药痕迹。 他回想着陈锦年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阵不安,他急忙喊道:“跑,快跑!” 萨尔姆说罢,转身就逃了出去。 卡伊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引线已经燃烧到了埋炸药的位置,不等多想,便是听见“轰隆隆”的震响声传来。 陈锦年在听见这响声的刹那,便是猛地扑倒在地。 饶是如此,他直感觉一股热浪传来,身后更是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就昏死了过去。 萨尔姆等人逃的很快,听见这恐怖的响动声,他更是感觉天要塌了一般。 这是什么可怕的武器,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威力? 难不成,陈锦年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妖孽天才!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便是看见一股可怕的火焰席卷而来,将他和卡伊等人,完全吞噬。 萨尔姆的确不懂得火药的原理,当炸药爆炸的时候,他选择了使用轻功逃走,可轻功毕竟是往上的,就如同那火药爆炸而生的蘑菇云,同样是往上的。 萨尔姆临死前也没能想通,为什么陈锦年会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就在不远处。 阿六等人带着益农刚离开不久,便是看见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撼,更是意识到,这是陈锦年做的。 他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丢下众人喊道:“你们先走,我去找陈老板!” 阿六说罢,飞快的跑了回去。 第170章 落下帷幕 兖州城内。 不少百姓同样被那奇怪的震响声惊异到,他们望着天空中的蘑菇云,心里无比的震撼,都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天谴? 洪途安看着天边的蘑菇云,心里沉甸甸的,他看向已经被绑起来的路平安,不由得问道:“路大人,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 路平安脸色苍白,他被洪途安捅了一刀,小腹上满是鲜血,但看见那蘑菇云,他已然忘记了疼痛“莫非,那是陈锦年干的?” 洪途安没有说话,那个方向,的确是陈锦年打算伏击萨尔姆的位置,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陈锦年,到底做了什么? 不久后。 岳海匆匆赶了回来,他身上负了不少伤,显然是与暗影缠斗留下的伤痕,他气喘吁吁的说道:“洪大人,暗影已经控制住了。” “嗯,按陈锦年给的那份名单,用路平安的名义去把这些贪官全都抓来!” 洪途安并不犹豫,陈锦年做了什么他当然在意,但还没在意到比手上的事情还要重要。 岳海点点脑袋,离开了去。 路平安苦笑一声,大势已去,他盯着洪途安说道:“落在你手里,算是本官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可是洪途安,你千万不要忘记了,陈锦年才是在这背后操控一切的人。” “刚才那声震响,你最好不要没当做没发生过,陈锦年的心机比你我都要深沉,还有着恐怖的武器,他不会和你一条心的。” 洪途安闻言,不由得笑了笑:“路大人,你的心机比陈锦年差不了多少,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和陈锦年只是相互利用?” “他不会完全信任我,我也不会完全信任他,只是各取所需而已。等到整件事落下帷幕,我会想办法除掉他的,但我,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杀了陈锦年,不会让他再有对付我的机会!” 路平安看着洪途安,他总觉得这样的想法,他好像曾经也有过,还实施过。 可惜的是,陈锦年好几次都逃脱了,分明他已经确定,陈锦年无处可逃的时候,陈锦年还是活了下来。 …… 刘德勇和张文涛埋伏的地方,是叛军必然会经过的位置,他们躲在暗处,又有着弓弩和火枪,对付叛军这群家伙,没有半点难度。 只不过,他们此时同样望着蘑菇云出现的方向出神。 “刘兄,那该不会是……” “嗯,一定是大郎干的!” 刘德勇的脸色阴沉,他心情沉重的说道:“那似乎是大郎造的秘密武器,连我都不知道有这么恐怖的威力,但他既然拿出来用了,说明他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张文涛脸色变了变,他忙是说道:“刘兄,要不你我一起去看看,陈老弟绝不能出事,我们两干的事,都是奔着他来的。” “张兄,叛军还剩下个孟先勇,只有抓了他,我们的任务才算是了结。” 刘德勇神色沉重的说道:“如今我们都不知道大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这样好了,你我分头行动,我去找大郎,你按照叛军给的路线,去抓孟先勇!” 张文涛愣了愣,叛军这次倾巢而出,大部分人都被他们干掉了,唯独剩下一个孟先勇,后者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刘德勇特地让张文涛去抓孟先勇,是把麻烦都留给了自己。 张文涛不想答应,可看着刘德勇那担心的神色,他还是说道:“刘兄,你小心行事!我带着兄弟们抓到孟先勇过后,会马上来找你会和的。” 刘德勇没再多说,离开了去。 刺史府。 王淑洁的脸色阴翳,她同样未见过这样的阵仗,隐隐约约间,她感觉这件事和陈锦年有脱不了的关系。 她心下一急,便是打算出门去寻找陈锦年。 祁叔马上挡在了王淑洁面前:“小姐,陈锦年的计划还未成功,请你留在府内,老夫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祁叔,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陈公子吗?” 王淑洁脸色担忧,她慌张的说道:“陈公子大义,为救我爹,以身入局,难道你要我什么都不做?” 祁叔愣了愣,他本来很是怀疑陈锦年的做法,但目前为止,陈锦年所做所行一致,都是为了救王刺史,倒是让他感觉陈锦年并没有那么可恶。 “小姐,那老夫随你同去,请你答应我,若非得已,不要贸然行事!” “嗯,走吧!” 王淑洁答应下来,她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在意陈锦年这个人。 兖州城外。 此时一道女扮男装的倩影,同样在赶往那蘑菇云升腾而起的地方。 秦茹是随着刘德勇他们一起来的,只不过她并没有露面,因为陈锦年当初让阿六送信回平阳,明确的说过,不允许她前来。 秦茹知道,陈锦年不想让她冒险,可她是陈锦年妻子,又怎能躲起来呢! 她赶到那片树林当中,炸药摧毁了大片树林,地上有着恐怖的深坑,更是有不少人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地。 秦茹的心头越发惊慌,她失神的喊了起来。 “相公?你在哪?相公!” 秦茹喊着,她的眼泪就不停地落了出来,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只能是陈锦年,可是陈锦年在哪? 她找来找去,双眼中赫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陈锦年趴在地上,背后满是烧伤的痕迹,鲜血淋漓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相公——” 秦茹尖叫一声,她踉跄的跑到陈锦年身边,直感觉天旋地转的,心里不由得凉了大半截,眼泪不要命的流淌出来。 “相公,你怎么样了?相公,你没事吧?” 秦茹的呼唤,并没有让陈锦年醒来。 陈锦年满身都是鲜血,整个人奄奄一息的,不知道生死。 秦茹将陈锦年扶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扶着陈锦年往兖州城走,好不容易,视野中才看见赶来的阿六,还有刘德勇…… 陈锦年被送去了药坊,生死难测! 第171章 陈锦年的消息 皇宫。 刘曦将他的所见汇报给了乾帝,炸药发生的响动,就连京城的人都惊动了。 “陛下,听说兖州并没有发生兵变,御林军也暂时没有去兖州。” 刘曦皱起眉头,不由地说道:“但兖州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听说有一朵祥云产生,天旋地转,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这会不会是吉兆?” 乾帝瞪了刘曦一眼,虽说大乾朝封建迷信,但那也是骗人的。 乾帝就不信这些说法,他沉着脸问道:“你觉得此事,会不会是陈锦年做出来的?” “这……奴才不敢说!” 刘曦有些想不明白,他奇怪地问道:“陛下,为何你会认为,陈锦年会有这样的本事,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会造出祥云?” “你家祥云是灰色,还会让整个大地颤动?” 乾帝没好气瞪了刘曦一眼,他来回踱步道:“按照文充的说法,这个陈锦年是个奇人,那火鸦便是陈锦年制造,那么他搞出这样的动静来,朕也不奇怪。” “而且兖州兵变没有发生,十有八九是陈锦年干的,他还活着!” 刘曦嘴角抽了抽,他可不知道陛下哪来的自信。 “刘曦,你去一趟,替朕调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日三堂会审之前,要把确切的消息给朕带回来,知道了吗?” “嗻,奴才这就赶过去!” 刘曦答应下来,急匆匆地离开了。 乾帝的嘴角上扬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兖州没有发起兵变,他的心情顺畅了不少。 “陈锦年,你真是越来越让朕好奇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陈锦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熟悉了学校,这里全是他认识的人。 可是当他伸手触及的时候,却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没错! 陈锦年还活着,他是在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 秦茹一整晚都陪在他的身边,看见陈锦年醒来,她那双哭肿的眼睛里,又不停地有泪水涌现出来。 “相公,你感觉怎么样?” 陈锦年看见秦茹,勉强地笑了笑:“还好,除了全身痛以外,我还能够感觉自己活着。事情怎么样了,都处理好了吗?” “陈公子放心吧,一切都按照你所期望的方向在发展!” 正说着呢,一道女声便是从门外传了进来。 王淑洁款步走了进来,她脸上满是笑容的说道:“陈公子,你要安心养伤,这次你立了大功,小女子感谢!” “王小姐,计划都顺利,那么该把此事速速上报京城,让陛下有机会放了王刺史!” 陈锦年心忧的还是王文充,既然计划成功,那么王文充的罪也该被赦免了。 王淑洁笑了笑,忙是安慰道:“陈公子不必担心,洪大人昨晚连夜上京,将叛军孟先勇和贪官路平安等人,全都押解上京。” “另外,他还带去了萨尔姆的尸体,想必这一次,陛下一定会重重地赏赐陈公子的。” 陈锦年眉头一皱,这个洪途安,真是做事的时候没怎么见到他,领赏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也罢,只要能够救出王刺史,一切就都值得了! “益农呢?” 陈锦年想起这件事,他连忙问道:“秦茹,阿六带着益农逃走了吗?” “相公,益农也在刺史府上,当时多亏了王小姐前来相救,你和益农都留了一条命,还有不少色目勇士也被救了下来。” 陈锦年闻言,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益农死了,那么事情又会变得更加麻烦。 他的心松下来,眼皮子就不停地打架,没等他继续问下去,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翌日。 金銮殿上,三堂会审的地址,就定在了这里。 乾帝端坐在了龙椅上,他已知悉兖州的事,可堂前跪着的,仍旧是王文充的身影,文武百官都在。 “陛下,该开始了吗?” 刑部尚书龚尚伟踏前一步,恭敬地问道。 乾帝摆摆手,淡淡地说道:“且不急!在会审之前,朕有几句话要说,爱卿们先等等,且先回答朕一个问题。” 龚尚伟点头站到一旁,众人都在示意乾帝继续说下去。 乾帝也不客气,慢慢地笑道:“诸位爱卿,你们可还记得多年前色目人拜穆元曾进京求和,结果兖州兵变,导致色目国和大乾彻底翻脸。” “如果重来一次,诸位爱卿觉得,大乾与色目和平,是否可行?” 百官闻言,相互对视。 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回答,因为一出口,那便是打算站队了。 朝中势力复杂,谁都知道,和与不和没几人说了算,但却有可能惹上没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个档口,多数人都不曾表态。 乾帝见状,心里更是觉得凄凉无比。 他的目光,渐渐落在当朝丞相身上:“秦风,你来说说看,大乾与色目,能够和平共处吗?” 秦风面色无喜无悲,他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陛下,色目人并非我们大乾人,要谈和平不容易。但微臣认为,也不是不可,只要色目人答应上供,成为大乾的附属小国,打赢他们又如何?” “我们大乾乃是大国,大国便该有大国的气度。只是不久前,兖州兵变,我大乾百姓死伤千人,色目国若是求和,那么也该拿出诚意,千百倍的赔偿。” 乾帝没有表态,而是看向群臣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觉得秦丞相的话有理吗?” “有理!色目人杀了我们大乾百姓,想谈和平自然该用千百倍来赔偿!” “只是赔偿,他们未必会答应,何况他们的贱命,凭什么和我们大乾人相比?” “色目人是下等种族,我们大乾人不该与他们和平,他们不配!” …… 群臣争论不一,和不和平的,都没说到点子上。 倒是乾帝的脸色越来越沉,这些官员只想着利益,哪怕谈到死去的百姓,也只想着赔偿的事,真是可悲啊! 乾帝看向王文充,不由地问道:“王文充,你说呢?” “罪臣拙见,若是想要和平不是不可,色目人中也有人想要寻求和平,上次兖州兵变,乃是奸人所害。” “若是陛下要问罪臣的想法,那么罪臣觉得,大乾乃是大国,谈以和平,当做出大国之表率,原谅色目的冒犯之举!” 第172章 一唱一和 此话一出,群臣的嘴边不由得露出讥讽的冷笑。 乾帝更是勃然大怒,他愤怒地喝道:“混账!王文充,朕看你真是疯了,大乾身为大国,难道就要看外邦人的脸色?” “此次兖州事变,你可知道有多少百姓被杀,在你的管辖之内,他们无辜惨死。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朕原谅那群外邦人,你怎么说得出口的呢!” 王文充神色难看,他低着脑袋,咬着牙道:“陛下,和平难以换来,两国之和,才能免除战乱,唯有如此,天下百姓才能得以安稳。” “况且,陛下乃是明君,罪臣所言皆实,色目人中有人存心求和,若是陛下能够应许,必能彰显我大乾大国之气概。” 乾帝闻言,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他不由得笑了笑:“诸位爱卿可都听见了,王文充此话漏洞百出,他岂不是想说,他与色目人来往密切,否则怎么会知道色目国有人想要求和呢!” “如此险恶之人,朕看也不用审了,斩了便是!” 群臣都觉得王文充是疯了,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乾帝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唯有丞相秦风,还有身着蟒袍的镇南王,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陛下,微臣求陛下谅解王文充,他乃是兖州刺史,难免会与色目人来往,但他一心镇守兖州,多年来未发生过兵变,都是他的功劳,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开口的人,正是吕万成吕大人。 乾帝面色陡变,瞧着吕万成问道:“你替王文充求情,还说他与色目人来往是没办法的办法,难道他镇守兖州,不该排除异邦吗?” “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吕万成急忙跪下,他低着头道:“王刺史镇守兖州,诸位大人心里也都清楚,兖州有一半国土乃是我大乾所有,另外一半,原来属于色目人。” “若不是大乾壮大,这才将色目人驱逐出去,现在色目人应该还有一半留在兖州才对。试问陛下,将一方人赶出他们的家乡,这合适吗?” “王刺史镇守兖州,难免会看见百姓疾苦,不管是色目人,还是我大乾人,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王刺史心善,才会提出与色目人共处的。” 乾帝看向镇南王,笑着问道:“镇南王,你说吕万成的话有道理吗?” “回禀陛下,吕万成的话的确有道理!” 镇南王说到这里,话音陡变:“不过有理归有理,兖州已经被我大乾拿下,那便是属于我们大乾的,凭什么要还给色目人呢?” “当初色目人惨残杀我大乾人,他们从未留情,若是答应与他们和平,不是彰显我大乾的大国气概,而会被这些色目人认为,是我们胆小,害怕他们欺凌,才许以和平。” “假以时日,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欺凌我大乾人,继续残害我大乾人,这都是不明智之举,臣以为,吕万成有这种想法,该与王文充同罪!” 吕万成一听这话,脸色铁青。 乾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点点头道:“色目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他们和平,只会让我们大国气概沦为笑柄。” “陛下,色目人并非如此,只是被奸人所诬害……” 王文充急忙出声,若是不阻止乾帝,恐怕战乱难免。 乾帝没等王文充说完,伸手制止了下来,他冷冷地说道:“你说的奸人,不也是色目人吗?如果色目人对我大乾有过一点贡献,朕都不会多言半句。” “诸位爱卿,你们说对不对?色目人若是真心求和,我大乾又岂能不同意?难道我大乾真没有大国的气概?” 群臣一听,连连点头。 “陛下说得没错,发生兵变的是色目人,哪有求和的意思?” “他们如果有半点求和的念头,陛下当然该答应色目人,可他们没有,我们凭什么答应他们求和?” “王文充,你勾结外邦,依我看你是早就想和他们谋反才对!” …… 乾帝见状,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秦风和镇南王都不知道乾帝想要做什么,他们很清楚,乾帝极其看重王文充,绝对不希望王文充死。 可是,乾帝刚才的那番话,都是在逼王文充去死啊! 乾帝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既然众爱卿都是这个意思,那朕宣布……” “陛下,殿外有人求见!” 突然间,刘曦的话音传来,打断了乾帝。 乾帝脸色一变,愤怒地骂道:“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求见?他不知道朕在商量要事?把他叫上殿来,朕要好好听听,他有什么急事,能在这个时候打扰朕!” “是兖州知州,洪途安!” 刘曦的话,让秦风和镇南王不由得侧目看来。 洪途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可是来自兖州,这个人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让他上来!” 乾帝仍旧是一张愤怒的脸。 刘曦点点头,高声喊道:“宣,洪途安进殿!” 太监们把这话一声声传递下去,很快的,便是看见洪途安的身影慢慢的出现了出来。 洪途安到了殿上,冲着乾帝跪了下来。 “微臣兖州知州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废话少说,洪途安,你这个时候求见,是想作何?” 乾帝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发火:“你不好好待在兖州,在这种时候来京,若是没有好的说辞,朕饶不了你!” 洪途安闻言,急忙点头说道:“微臣有要事告知陛下,还请陛下先听微臣说完。” “说!” “陛下,微臣这次来,是为了向陛下道喜的。” 洪途安正了正色,他根本就不敢笑:“叛军扰乱兖州多时,这次多亏了王刺史的计划,才能将这些叛军抓住。” “另外,微臣还发现了一些贪官与色目人有染,其中为首官员为路平安,下官有确凿的证据,已将路平安捉拿归案。” “这一切都是王刺史手底下的陈锦年,与微臣一同办的案子。除此之外,这次之所以能拿下叛军和贪官,都是因为有色目人相助。” “陛下,色目人有意求和,微臣也是特地来传信的。” 第173章 大国之气概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不禁低声议论了起来。 “色目人准备求和,还帮我们大乾拿下了叛军和贪官,此事当真?” “色目人有那么好的心眼儿?不会其中有假吧!” “不过说起来,陛下刚才不是说过,如果色目人有意求和,又做了贡献,那的确是不可避免啊!” ....... 乾帝满面笑容,嘴角勾勒着得意的笑色。 “洪途安,你该不会是在骗朕吧!” “微臣不敢!” 洪途安把头埋低,不敢正眼去看乾帝,他惶恐地喊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微臣岂敢冒着欺君之罪来编出此等弥天大谎!” 乾帝微微颔首,看向群臣问道:“众爱卿,如何看待这件事呢?秦丞相,镇南王,你们觉得呢?” 秦风和镇南王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已经僵硬了几分。 他们原本还以为乾帝是真的不想和色目人和解,加上王文充所处的局势,说白了,只有死路一条才对。 可谁想到,乾帝的心机竟然这么深沉。 从乾帝上朝之后,说的每句话都在诱导这些大臣走入他的陷阱当中,一旦所有人认准了他的观点,那么到洪途安上殿,就全都在他的掌控中。 不得不说,乾帝的心思的确很深。 秦风瞧着乾帝,慢慢地笑道:“陛下所言不假,色目人若有意求和,我国当彰显我国气概,不予他们计较。” “可,陛下难道忘记了,不久前兖州兵变,同样是色目人引起的,这些家伙先发动兵变,而后又想要求和,难道不是说,他们畏惧我大乾的力量,产生的怯畏吗?” 王文充瞪着秦风,急忙说道:“色目国畏惧我大乾不假,若陛下慷慨原谅,示以好,色目人务必感恩戴德,彰显我大乾大国之气概啊!” “彰显大国气概?呵呵!” 久未开口的镇南王,忽地出声笑道:“王文充,我大乾为了这种不必要的虚名,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你可以无所谓,但陛下身为大乾皇帝,他岂能无动于衷?区区一个色目国,竟敢在兖州发动兵变,这都是你的错,你明白吗?” “陛下,臣恳请陛下,千万不要忘记国仇家恨,假使色目人真的有意求和,他们杀害我大乾百姓,功过相抵,臣认为没有和色目人和平的必要!” 听得此话,乾帝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哼,老贼,你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可若是不和平,今后我大乾百姓还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呢? 关键是,乾帝不能明确的表态,否则镇南王这些人,会嗅到一丝猫腻的! “众爱卿,你们的看法呢?” “臣附议!镇南王言之有理,色目国坑害我大乾百姓,原谅他们,等同于杀害我大乾百姓!” “臣等附议,绝不可和平!” 乾帝眯着眼睛,心头的怒火越甚,这些家伙沆壑一气,全都是镇南王的狗腿子,真是可恨! “陛下,和谈一事暂且不提,可此次洪途安捉拿叛军和贪官,乃是大功一件。他也说了,此事由王刺史从中协助,是否也该功过相抵?” 吕万成转了个弯,既然要功过相抵,那么王文充还有什么罪? 乾帝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吕爱卿言之有理,此事王爱卿既然有功,那么朕若是杀了他,未免太过儿戏了。” “功该赏,过该惩,诸位爱卿不会对此也有异议吧!若真是朕连这点主都做不了,不如诸位爱卿来管理这大乾天下好了!” 乾帝的话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众人听到这话,连忙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息什么怒?” 乾帝视线冷冷地从群臣身上扫过,他语气森冷地骂道:“全都听你们的好了,王文充有功,难道也不该赏?” 其实乾帝突然爆发,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犹豫下去,那么这些大臣会变着法地来为难他。 因为王文充这个人很关键,关键到了所有人都想要他死的程度。 色目国与大乾联手,绝对是个不错的进展,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眼红,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王文充的存在,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所以不管王文充是不是有功,他们都想要王文充去死! 乾帝把话说绝,这次就是要保王文充! 群臣对视一眼,背地里还敢给乾帝使绊子,可是明面上,他们还是要忌惮一些,与天子作对,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要造反。 “陛下,请息怒!” 秦风缓缓地开了口,他笑着说道:“王刺史这次的确有功,他与色目人来往,才能捉拿这些叛军和贪官,可他与色目人的来往会不会太密切了?” “臣等都是极为了大乾,还请陛下不要急着做决定,不如问问看,王刺史和这个陈锦年,到底与色目人有多深的联系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地落在了王文充的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 王文充是大乾人,可他与色目人的来往密切,这就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是,色目人想要求和,可谁知道色目人的心思是否纯正呢? 秦风这些人的意思,就是想要说,王文充是个贼人! 其心可诛!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查清再说!” 群臣有人出声,显然都不想让王文充逃过这次的劫难。 乾帝见状,嘴边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来:“哦?那朕倒是想要问问,你们凭什么觉得,王文充是叛贼?” “他在兖州守护多年,从未有过混乱,只一次,难道你们就能定他的罪!” 群臣一愣,要说他们想害王文充不假,偏偏王文充在兖州干的一切,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如此一来,怎么能定王文充的罪呢! “怎么?无话可说了!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按朕的意思,释放王文充,让他回到兖州继续做刺史,谁若是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乾帝马上做下决定,有些事情拖不得,越拖越是麻烦。 群臣的嘴角抽了抽,乾帝这么护着王文充,他们想说别的,还真是不太好说。 镇南王笑了笑:“臣等没有异议,不过王文充毕竟和色目人来往密切,还请陛下同意,让人严加看管,不允许他与色目人再有来往!” 乾帝眯着眼睛,能保住王文充的命就不错了,让人盯着王文充就盯着吧,至少王文充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174章 陈锦年醒来 兖州,刺史府。 陈锦年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秦茹看着醒来的陈锦年,悬着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她眼眶红红的:“相公,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陈锦年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背部烧伤的面积不小,加上那是炸药,他感觉内脏被爆炸给震伤了。 靠着大乾的医疗技术,完全不可能那么快康复。 陈锦年只是在嘴上逞强罢了。 秦茹闻言,果然松了口气,她无奈地说道:“相公,听说王刺史被放了,明日就能到兖州,你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陈锦年点点脑袋,还算洪途安讲信用,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洪途安会把所有的功劳全都占了。 不过现在看来,洪途安没有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心思。 陈锦年坐起身体,看着秦茹问道:“益农呢?他回色目了吗?” “嗯,回去了!” 秦茹想了想,这才说道:“益农带上拜穆元的尸体回去交差了,他说了,这次的事情要好好感谢你,至于萨尔姆那个奸贼,他回去之后,会将此事公之于众的!” 陈锦年一听,放心了许多。 “那就好,暂时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 陈锦年笑了笑,没再多问,倒是秦茹不自觉的开口说道:“相公,益农是走了,可他临走之前,留下了一个人,或者该说,是她自己想要留下来的。” “谁?” 陈锦年问出这话,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张脸。 “耀月姑娘!” 秦茹开了口,慢慢的解释道:“这些日子,是她和我一起在照顾你,自从你受伤之后,她好像很担心你。相公,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陈锦年愣了愣,心说他和耀月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这话说出来,秦茹未必能相信啊! 没关系? 没关系耀月能为他作保,在他受伤之后,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吗? “相公.......其实我不在乎多一个妹妹!” 或许是秦茹等陈锦年回话的时间太长,她忍不住说道:“耀月姑娘是苦命人,她在色目中也只是被当做工具利用,如今大将军死了,她更是孤单。” “我想了想,还是让她留下来的好,你有能力照顾她,我也愿意接纳她!” 陈锦年心头一跳,心说自己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 本来他担心的是秦茹会因此生气,毕竟有了小老婆,大老婆的地位岌岌可危,没想到秦茹会这么大度。 陈锦年想起耀月的那张脸,不得不说,简直美若天仙。 要说秦茹也比耀月差不了多少,不过相比起来,耀月的身上多了几分魅惑的感觉,加之都对陈锦年一心一意,这不是好事一桩吗? “耀月姑娘,她答应了?” 陈锦年急忙问了一句,要是耀月没答应,他和秦茹两人一头热乎,今后恐怕会闹出来不少的玩笑的。 秦茹一听这话,翻了个白眼,明显地多了几分醋意。 “果然相公还是想着别的女人,是妾身的意思,不过耀月妹妹,好像也同意妾身的想法,不如相公就一起娶了吧!” 陈锦年内心大喜过望,又多了一个老婆,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这的确是一桩好事啊! 关键是,大老婆可要哄好了! 陈锦年冲着秦茹笑了笑,伸出手拉过秦茹,将其抱在怀中说道:“相公这不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吗?你若是不愿意,相公不娶就是,反正有你一个人,相公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 秦茹在陈锦年面前才会露出这副小女儿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自从我改变之后,就没对你说过一句谎话,你相信我!” 陈锦年这话倒是真的,前身那个不要脸的混账,对秦茹就没一句实话,但他对秦茹的心是认真的。 绝对不会欺骗秦茹的。 秦茹看着陈锦年,嘴角终于是勾起了一抹弧度,她低着头道:“那你还是得娶,耀月妹妹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她是个好女人,让她回去,也无依无靠的。” “还不如就留在我们大乾,一方面是为了她自己,一方面是为你!唉!” 话到最后,秦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或许是她也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吧! 陈锦年见状,默默地安慰道:“娘子,你放心吧!就算有了小妾,我对你的心意也不会改变的,而且此事,不急!” “急,必须得急!” 秦茹瞅着陈锦年,没好气地骂道:“你做别的事像是有三头六臂,但你怎么不懂女孩子的心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拖着不说,耀月妹妹也会着急的。” “到了那个时候,她一走了之,你算是辜负了她的心意。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后天,你和耀月妹妹成婚!” 陈锦年一愣,能这么着急吗? “不行不行,后天我都还没恢复呢,总不能让你们抬着我去洞房吧!” “呸!相公心里果然只有这种事!” 秦茹越发吃醋,让陈锦年更是不知所措。 陈锦年笑了笑,正色道:“娘子别误会,等我伤好了再说这些事吧!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去理会儿女私情。” 秦茹没说话,算是默许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王淑洁笑呵呵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着陈锦年和秦茹亲昵的样子,不免笑问道:“二位,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秦茹闻声,一下子就从陈锦年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她虽然是陈锦年的妻子,但脸皮比谁都薄。 “没有的事,王小姐,你怎么突然来了?” 王淑洁掩嘴轻笑,她望着陈锦年说道:“陈公子,我爹明日能够回到兖州,听说还为你争取了不少的封赏,就连我们兖州百姓,都非常感激你,你这次是真的成了大英雄。” 陈锦年一听,这些事倒是在预想当中。 “王小姐,叛军和贪官全都抓住了吧?” “放心吧,陈公子,这些事洪途安不敢怠慢,一不小心,洪途安会死得更快,所以他都处理好了!” 王淑洁说到这里,眼神微微变了变:“不过你要小心,洪途安这次去京城,似乎封赏也不少,他若还要对付你,你就危险了。” 第175章 封赏 陈锦年明白王淑洁的意思,洪途安此人贪得无厌,这一次看似是双赢,实际上洪途安赢得最多。 洪途安的心机深沉,按照常理来说,恐怕小小的封赏不会让他满足的。 只要色目国和大乾还没有联合在一起,那么随时,洪途安都有可能变卦,让色目人成为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到了那个时候,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陈锦年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多谢王小姐提醒,不过洪途安此人,倒不算是什么难题,一个贪心的人,贪心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陈公子将其考虑其中便好,我只是提出可能罢了!” 王淑洁的细心,对陈锦年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陈锦年没在这件事上多做关心,还要等王文充和洪途安回来,才知道大乾皇帝会不会同意色目国的求和。 其实,此事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大乾朝廷中有多少人希望色目国灭亡,单单只是兖州的从属问题,就会难倒一大片人的。 大乾不可能割舍兖州这块地头,色目国想要求和,势必也会拿回兖州。 虽说兖州属于色目国和大乾共有,但分让一部分出去,大乾朝廷有人不会同意,大乾皇帝的处境尴尬,更是不可能答应。 除非,有什么必要的条件,让大乾皇帝可以接受。 所以说来,还是太难了! 陈锦年躺在床上,与王淑洁瞎聊了几句,这才让王淑洁离开。 待得天色灰暗,秦茹刚出门,一道身影就接替了进来。 耀月的脸上带着浅浅笑色,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比以往显得更加谨慎,看向陈锦年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羞涩。 “陈老板,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 陈锦年看着小家碧玉般的耀月,心里痒痒的,多一个老婆,他也算是走上人的生活了。 不过此事,他不着急提。 “陈老板,秦茹姐姐可跟你说过,要留下我的事了?” 冷不丁的,耀月倒是先一步开了口,她的面颊绯红不已:“陈老板,小女子属于色目人,还不知道陈老板会不会喜欢小女子,亦或是,只当小女子是酒伴?” 其实耀月很聪明,接触陈锦年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陈锦年的心思都是在她的那张脸上。 不能说陈锦年不正直,只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出门在外,还跟你真的谈情说爱,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陈锦年一愣,他看得出耀月的犹豫。 “耀月姑娘,我陈锦年或许并非你想象的那般英勇,可答应过拜将军的事,我定然会做到的。至于你会不会留下,那是你的个人意愿,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你与我娘子,我都会一视同仁的!” 耀月闻言,神情微微一变,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欣慰。 她是女子,不希求陈锦年的应许,但陈锦年的这番话,足以让她感觉到幸福。 “多谢陈老板,我相信你,愿意留下来!” “你还叫什么陈老板?” 陈锦年嬉笑着一把拉过耀月,将其抱在怀中,美人入怀,他的内心无比的激动,奈何身体是真的还没恢复,有些事不得不叹息一句,可惜! 耀月面颊绯红,她有些不适应地说道:“陈老板,这些事还是容后再说吧!你答应我三叔的事,做到之后,我才会把自己交给你!” “也好!” 陈锦年不喜欢强人所难,何况拜穆元死后,耀月算是接替了拜穆元的班,所以让两国和平,做到这一点才算是他完成了耀月的应求。 “对了,耀月,色目国是什么意思?” 陈锦年问出这话,总不能他一头热,想要让大乾与色目国和平,结果色目国没这想法吧! 耀月笑了笑,她慢慢的说道:“色目国如何做,主要还是看王位落在谁的手里,若是大皇子殿下能够掌控王权,那么他是愿意求和的。” “可若是你们色目国的九皇子,就会发动战乱,强夺兖州,对吧?” 陈锦年沉着脸,他之前听拜穆元说过,兖州怎样回到色目国手中,是决定王位的关键。 然而兖州不可割让,唯一的办法就是两国和平之后,那么用东西来换! 问题是,有人会从中阻挠! “嗯,这一切还要等益农哥哥回来再说!” 耀月的脸色很是沉重,她慢慢的说道:“王位之争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还是要看接下来大皇子殿下有什么指示。” 陈锦年应答下来,色母国的求和应该不难。 远在千里之外的色目国内。 大皇子完颜海鹰的面色阴沉,他的眼神落在益农头上,冷冷地问道:“都已查清,杀害拜将军的人真是萨尔姆?” “是,属下这次前去,查清了很多事情,萨尔姆亲口承认,是他杀了拜将军!” 益农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大皇子道:“这件事能够水落石出,都是多亏了陈锦年,此人在拜将军生前,应该算是拜将军的好友。” “大皇子殿下,萨尔姆害死了拜将军,还对内欺上瞒下,你说此事九皇子是不是也知情呢!” 大皇子猛地看向益农,眼神复杂地盯着益农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老九的意思?” “属下不敢怀疑,但萨尔姆可是九皇子的人,属下觉得十有八九,此事和九皇子脱不了干系!” 益农神色诚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皇子又不是傻子,肯定能觉察到一些什么的。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皇子想了想,又是开口道:“此事先不要声张,我禀告给父王之后,再去商量此事!另外,你口中的陈锦年,你觉得他会帮助我们和大乾求和吗?” “会!” 益农回想起陈锦年的模样,他不由得赞叹道:“陈锦年胆大心细,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曾自愿被属下关押,若不是耀月及时赶来,属下可能已经杀了他。” 大皇子一听这话,眼中不禁有了几分好奇。 “这个陈锦年,是个可造之材,若是本王相信他,那么色目国与大乾之和,可成吗?” 益农愣了愣,想了半晌,才郑重地点点头。 第176章 宣扬两国和平 翌日,色目王殿上。 随着百官到来,端坐其中的色目王,神色冷清地瞧着众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色目王身边的男子高声宣读一嗓子,按照近日的发展来看,一般都是无人启奏要事的。 “父王,儿臣有事禀告!” 完颜海鹰一个跨步站了起来,他的神色认真,还带着几分凝重。 完颜海龙不由得看了大皇子一眼,他听说了益农近日归来的事情,偏偏萨尔姆那边没了消息,不知道兖州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色母王点点头,伸手示意道:“海鹰,有话就说吧!” “是,父王!” 完颜海鹰恭敬地点点头,视线飘忽到了百官身上,他慢慢地扫过,这才开口说道:“诸位,想必大家早已听说,不久前大将军任命兖州一事。” “据本王得来的情报,听说大将军是被大乾人陈锦年用奸计杀害的。可是,几日前本王派益农前往兖州,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诸位猜猜看,是什么样的大秘密?” 群臣对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心里都很好奇,拜穆元已死,还有什么秘密可以称之为惊天呢!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等着完颜海鹰的回答。 色目王脸色不太好看,拜穆元死在兖州,这对色目国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没有派兵去大乾讨回公道,本来就面上无光。 所以自白穆元死后,此事在色目国中像是禁忌一般,谁也不许提起,完颜海鹰这么一开口,到时候上升到脸面问题,他就不能不动了。 色目王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他皱起眉头,不太高兴地问道:“海鹰,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是,父王,儿臣如实禀报!” 完颜海鹰说着,目光落在了完颜海龙的头上:“据益农调查,拜将军的死,并非大乾人所为。这一切,都是萨尔姆从中使坏,背刺了拜将军。” “此人用心险恶,利用陈锦年提供给拜将军的武器,从背后杀了拜将军,继而嫁祸给陈锦年,是欺上瞒下,罪无可赦!”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完颜海龙的脸色更是不好看,此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哪怕他同样不喜欢拜穆元,但还没有愚蠢到让萨尔姆杀了拜穆元。 很简单的道理,萨尔姆是完颜海龙的人,如果萨尔姆干了这种事,只能是完颜海龙指使的。 哪怕完颜海龙真没有,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色目王脸色忽变,他的眼神中夹带着些许愤怒,从完颜海龙的脸上一扫而过,这才冷冰冰的问道:“海鹰,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有,此事乃是益农亲耳从萨尔姆口中探听到的。而且萨尔姆为了掩盖真相,利用陈锦年制造的武器,想要杀了益农,此事他都可以作证。” 完颜海鹰话说到这里,脸色一变道:“此事不仅是益农可以作证,从萨尔姆手下得以存活的色目勇士,同样可以作证。” “萨尔姆此人其心可诛,为了阻断色目与大乾的来往,他不惜杀害同胞,此人心思歹毒,十恶不赦!” “虽萨尔姆已经被杀掉,但他所犯之事,乃是人神共愤,祸不及家人,可萨尔姆犯的罪,也该有人来承担。” “儿臣恳请父王,让萨尔姆的家人赔罪,除去官家之名,让他们流放边疆,以慰拜将军的在天之灵!” 色目王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黑得看上去更为凶恶。 “还有吗?” 他冷冷的开口,这话就是问完颜海鹰,拜穆元的死,是不是和完颜海龙还有联系。 完颜海龙又不是傻子,当即便是跪了下来。 “父王,此事儿臣并不知情!” “不过萨尔姆乃是儿臣的人,这家伙去往兖州,儿臣为了拿回兖州土地,的确是给萨尔姆放权太多,发生这种事情,儿臣有一定的责任,还请父王处罚!” 色目王呵呵冷笑了两声,他很清楚完颜海龙的性子,这种事,完颜海龙真的有可能做得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是该处罚你,老九,孤自你小时候就信任你,不管你做什么,孤都可以原谅。” “但唯有一点,孤原谅不了!身为王室中人,做事不可不择手段,拜穆元乃是我色目良将,同胞相残是大忌,你自己说吧,孤要如何处罚你?” 完颜海龙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发紫。 这个该死的萨尔姆,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关键是还不提前告诉他,现在证据确凿,本王又该如何回答? “主上,九皇子殿下放权给萨尔姆,此事他脱不了干系,但他也只是为了色目。” “是啊!主上,九皇子殿下为夺回兖州,错信小人,萨尔姆该死,但九皇子殿下最多就是玩忽职守。” “对,还请主上不要责罚九皇子殿下,萨尔姆已死,何必再伤我色目元气,依老臣看来,关九皇子殿下禁闭便是。” …… 说话的大臣不由得多了些,他们都是完颜海龙的鹰犬,这个时候肯定要为完颜海龙说话的。 更为关键的是,完颜海龙的确不知情,哪怕知情,完颜海鹰也没有证据,所以要定完颜海龙的罪,并没有那么容易。 色目王冷冷地发笑,他恶狠狠地骂道:“好,好啊!都是我色目的爱国之人,可死去的,难道就不是我色目的勇士了吗?” “孤这一生,对你们没别的要求,但凡是同胞相残者,孤不能饶!老九,此事你有脱不了的联系,孤要你好好反省,若是再有此事,孤将你流放边疆,知道了吗?” 完颜海龙重重的点点脑袋,他看得出来,父王是真的生气了。 但转念一想,他心头的恨意更甚,此事为何会揭露,一定是陈锦年从中作梗! 色目王看向完颜海鹰:“海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父王,还有一事!” 完颜海鹰正了正色,认真了许多:“此次揭露萨尔姆所犯之事,全是拜将军生前的好友,大乾人陈锦年从中相助。” “若不是他,益农带队的色目勇士,估计也会全军覆没。拜将军生前早已和陈锦年有过来往,两人关系密切,陈锦年曾经许诺,若是色目愿意求和,他会想办法相助。” “儿臣认为,要拿回兖州,无异于是要和大乾和平共处,儿臣恳请父王,宣扬两国和平!” 第177章 兄弟之谈 完颜海鹰话音深沉,无比的认真。 所有的大臣,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更甚者,嘴边毫不吝啬地露出些许讥笑之色。 宣扬两国和平? 这种事在色目国并不算是不常见,可要做到,岂是有那么容易的! 两国纷争不断,不久前兖州兵变一事,更是有可能已经触怒了大乾皇帝,想要求取和平,比登天还难! 完颜海鹰的话,不可谓不可笑。 色目王神色凝重,他直直地盯着完颜海鹰问道:“此话,你是认真的?” “父王,儿臣是认真的!” 完颜海鹰站直身体,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他冷冷地回答道:“比起发动战乱,儿臣认为更重要的还是百姓的生活。” “拜将军之所以惨死,便是因为他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最后以身殉命。儿臣知此事难如登天,可比起此事来,更为可怕的却是一个不团结的国家。” “儿臣今日所提,便是儿臣之决心,未来儿臣会想方设法与大乾求和,并且夺回兖州一半土地。若是还有奸贼屠戮我色目儿女,儿臣定不饶他,还请父王恩准!” 色目王面色微变,这是……宣战! 他紧紧地盯着完颜海鹰,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儿子的性格,完颜海鹰心系万民,在民间同样有着很高的声望。 反观完颜海龙,是侵略性更强,为让色目国更加强大,有着绝对强力的手段。 但这一次,完颜海鹰好像变了! 手段要比以前凌厉许多! “皇上,不可啊!大皇子殿下涉世未深,不知道大乾人狡诈多变,万一乾人假意应和,实则欺骗,那又该如何?” “臣附议,大皇子殿下少不更事,未免会被欺骗,还请皇上三思。” “乾人狡猾,但大皇子殿下又不是三岁孩子,凭什么不能做出此等决定!” …… 支持完颜海鹰的,以及支持完颜海龙的双方,马上便是争吵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 色目王瞧见这一幕,冷冷地开口喝道:“大皇子年满二十四,早已不是孩子,他的想法,孤觉的也未必不可。” “不过在你们瞎吵之前,孤想问一句,当初孤曾提过,若是谁能拿下兖州,谁便是下一任色目君王。” “但你们似乎是认定了,只有拿下兖州的人才能做君王,可你们想过吗?一个君王,要懂得治国,让国家走向繁荣,亦或是让我色目二女过得更加安稳。” “这两条达标一条,才能成为我色目君王。海鹰所见,孤不予干涉,且看海鹰是否能获得大乾和平之应。” “自然,若是海鹰被乾人蒙骗,他也绝不可拿我色目国的人命来做交换。诸位,孤所言你们可应许?” 群臣一听,色目王的意思很简单。 完颜海鹰的想法只是他单方面的愿望,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如若做不到,也不能危害色目国情。 至于完颜海龙,肯定是不愿意求和的,既然如此,还是之前的样子,你们自己想办法来争取王位,谁能拿下兖州,王位就给谁。 不同的是,完颜海鹰这次是宣战,想必是下定决心了。 “臣等没有异议!” 群臣点头附和。 色目王见状,打了个哈欠道:“那就都退下吧,孤累了,想要休息!” “臣等告辞!” 群臣慢慢的离开,色目王重重的看了完颜海鹰一眼,同样是回了寝宫。 不多时间,主殿上只余下了两道身影。 完颜海鹰和完颜海龙两兄弟,你我对视,嘴边都带着冷冷的笑容,从这一刻起,他们的战争走到了明面上。 “九弟,若是能与乾人和睦,我色目国定能走上新的高度,难道你还要坚持你自己的看法吗?” “皇兄,乞求和平,做乾人之走狗,臣弟实在难以理解。” 完颜海龙不为所动,他淡淡地说道:“乾人欺压我色目,我色目同样不服大乾,为何非要摇尾乞怜呢?” “不是摇尾乞怜,而是为了天下百姓,敌也好,友也罢,最受伤的,一定是两国中的百姓。” 完颜海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神色忧愁地说道:“九弟,此战若是爆发,你我之间再无缓和的余地,你想做君王,难道就不曾为百姓所考虑过吗?” “考虑过,他们的尊严,不允许他们低头。” 完颜海龙昂首挺胸,很是轻蔑地笑道:“兴许皇兄早已忘记,我色目与大乾矛盾已久,多少同胞枉死在他们手中,如此求取和平,简直可笑!” “为了百姓安宁,便要抛弃他们的骨气,这更是可笑至极!皇兄,我想问问你,你一心求和,可你知道,我色目儿女死在乾人手中又有多少呢?” 完颜海鹰闻言,摇头道:“别瞎说了!九弟,前人也有人身死,都是保家卫国,都是为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战争死去,这就是你所要的骨气与尊严吗?” “若真是如此,我们又何必持续这种战乱,这一切不过是你为了掠夺找的借口,你想做的,是整个天下的王!” 完颜海龙神色一怔,这话倒是没错,他想做色目国的王,更想做天下独一无二的王。 要做王,那么就不可避免牺牲! 一个至高无上的王,岂能在乎小角色的生死,对他来说,那都是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不可避免,也无需避免! “皇兄,国不强民难安,臣弟想要做的,是比你更为崇高的理想,难道臣弟所做的一切,有错吗?” “这么说,你我之间,没有合谈一说?” 完颜海鹰沉着脸,若非得已,他真的不想和完颜海龙走到那种地步。 “你我成年已久,皇兄又何必问这种问题呢!” 完颜海龙说着,便是慢悠悠的离开了去。 完颜海鹰看着弟弟的背影,虽然两人的母后并非一人,但自小二人的关系极为亲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两兄弟会走上背道而驰的路。 也许,这就是命吧! 完颜海鹰想到这里,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坚定,哪怕是与亲弟弟刀刃相见,他也不能容忍天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178章 站对方向 兖州城外。 一辆马车急匆匆地赶来,车上所坐之人,正是王文充。 洪途安坐在另一辆马车之中,行进的速度没有王文充那么着急,他的心情大好,这次的封赏,在他的预料之外。 洪途安成功当上了兖州知府,比起王文充来,也只差了一个阶级而已。 到兖州的时候,陈锦年等人便是早已等候在城门口。 陈锦年的伤还很重,不过已经可以下床了,再休养些时日,那么他的伤绝对不成问题。 “王刺史他们回来了!” 门外有人高声喊了一嗓子,不少等候在这里的百姓,都翘首以盼了来,他们都是奔着王文充来的,虽然上次兖州兵变,王文充有过失职,但王文充仍旧是兖州刺史,很是声望的。 时间不久。 两辆马车接踵而至,王文充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百姓都不由得愣住了。 王文充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在天牢中被人折磨,神态看上去沧桑了许多,他看向百姓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诸位兖州子民,我,罪人王文充回来了!” 王文充并没有急着去找王淑洁和陈锦年,他满脸愧疚地看向众人,掷地有声地喊道:“若不是本官疏忽,不久前兖州兵变也不会发生。” “本官害了诸位兖州子民的安宁生活,这一切本官不敢不认,若是百姓心中有怨,本官会给你们发泄的机会。” “只是本官仍旧是兖州刺史,陛下不辞本官,本官仍要坐镇兖州,还请百姓们留我王某人一口气。” 百姓们一听,眼眶都红了。 王文充这一辈子都耗在了兖州,本来兖州与色目国相邻,发生兵变也并非他本愿,百姓们心中有怨,但也不会真的怪他。 “刺史大人,你为我们兖州做得够多了,此事你就别埋怨自己了!” “是啊,刺史大人,你要保重身体,我们兖州百姓需要你这样的好官!” “这都是路平安那些贪官和叛军的错,他们与色目人联合在一起,才会让我们大乾人被杀的,跟你没关系!” …… 王文充闻言,他极其痛心地深吸一口气,眼泪便是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慢慢跪在了地上,这一幕看得王淑洁等人心里同样难受,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重重地冲着百姓们叩了三下响头。 “文充无能,没能救回你们的命,还请你们去到地下,千万不要怪文充。待得来日,文充定会下来给你们赔罪!” “刺史大人,你要保重身体,别这样!” “是啊,你是我们兖州最好的官,你没必要这样对待自己的!” …… “爹,起来吧!” 王淑洁心疼地将王文充扶了起来。 王文充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锦年的头上,他苦笑一声:“平乐,这次多谢你立了大功,本官才能脱险,多谢!” “刺史大人客套了,这一切本就因学生而起,学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陈锦年很是佩服王文充的做派,若是换做路平安,相同的境地下,路平安是绝对不可能给百姓道歉的。 或许王文充就是这一点比路平安更加厉害,深得百姓喜爱吧! 王文充点点头,他看向王淑洁道:“淑洁,这段时间同样是辛苦你了!” “爹,不辛苦!” 王淑洁看向陈锦年道:“都是陈公子出谋划策,否则女儿只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找不着方向才对。” 王文充知道陈锦年的功劳最大,但眼下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和兖州百姓洽谈一二,这才去找了袁朗,回到兖州,他自然要把兖州大小事项都先处理好。 “平乐,恭喜啊!” 洪途安这个时候来到陈锦年的身边,他露出笑容道:“这次你我联合,将那些贪官和叛军一举拿下,实在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陈锦年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洪途安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直都是在背地里使坏,听说路平安被抓走的时候,受的伤可不轻,你管这叫合作? 不过表面上,陈锦年还是做样子的。 “是啊,多亏洪大人相助,否则还不一定能救出王刺史呢!” “放心吧!” 洪途安露出笑容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平乐,本官该为你请的功已经请过了,估计一会儿王刺史会亲自给你封赏的。” “除此之外,本官还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以前的误会都解开了,那么我们就谈今后的合作。平乐,你手里的武器设计图,是不是也该交出来了?” 陈锦年眉头一皱,他就知道,洪途安没这么好打发。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洪途安要那武器设计图做什么,很简单的道理,武器只能拿来发动战争,象征武力。 按照洪途安的心思,不可能请完工之后,再来要设计图,除非是他是有别的打算。 “洪大人,那武器设计图乃是高人传授,学生也不能擅自交给他人。不如洪大人先告诉学生,为何想要那武器设计图?” 洪途安神色一怔,他盯着陈锦年,知道对付陈锦年不能来硬的,索性摆了摆手。 “当然是有钱一起赚,平乐,你这次立了大功,本官看出来你乃是可造之材,便在亲王面前提了一嘴,他很欣赏你。” 洪途安呵呵一笑,低声说道:“你这次立功不小,但官职也不算大,到时候被提拔,还得有人帮你,这武器设计图,就是最好的答卷。” “平乐啊,本官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条船上,难道你以为那个王文充,会真心提携你吗?” 陈锦年一愣,不解地问道:“难道不会?” “会!但他现如今自身难保,别看他回了兖州,朝廷中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的,都巴不得他死,他能提携你什么?” 洪途安这话倒是认真的,他淡淡的笑道:“平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站对了方向,那么才能一路高升,千万别浪费了大好机会。” “本官会在府上等候你的光临,千万记好了,跟本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说罢这话,洪途安便是快步走了出去,没再多说。 第179章 商议要事 陈锦年看着洪途安的背影,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 洪途安的贪念最重,一个贪心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看这样子,如果不交出武器设计图,恐怕这家伙是不会罢休的。 陈锦年不害怕洪途安,但他担心的是,洪途安背后的人。 刚才洪途安提到了亲王,在京城中的亲王屈指可数,但哪一位亲王都是位高权重,要和这些人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公子,他跟你说什么了?” 王淑洁没有陪着王文充,而是立在不远处,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显然是觉得,她之前的猜测,十有八九是中了。 “没什么,王小姐不必担心!” 陈锦年笑呵呵地回应一句,倒不是不想让王淑洁知道,而是他不想让王淑洁担心。 王淑洁很是懂事的没有多问,朝着洪途安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幽幽地说道:“听我爹说,洪途安上次被提携,都是京城中有人相助。” “陈公子,你万事小心,相信我爹也会帮你的!” 陈锦年点点脑袋,合着王文充也知道这件事。 时间到了晚上。 王文充才闲下来,他脸上带着愁容,那张苍白的脸,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看。 陈锦年到了王文充的书房中,这才开口笑道:“王刺史,恭喜你平安归来,学生向你赔罪,不该一个人计划这些事!” “不必!” 王文充看向陈锦年,呵呵笑道:“平乐,兖州的风波早晚都会爆发,若不是你,恐怕色目人真的发动兵变,兖州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锦年微微颔首,这倒是事实,哪怕萨尔姆当初不找上他,也会找上其他人的。 主要是路平安从中作梗,此人在兖州盘踞多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早晚都会联合色目人发动兵变。 若真是到了那一步,王文充防不胜防,兖州百姓死伤又岂止几千? 恐不好,整个兖州城的百姓都会死于战乱的! “王刺史,你此次进京,可问过皇上的意思,是否愿意答应色目人的求和?” 陈锦年之所以这么问,不是他不确定大乾皇帝的意思,而是想要知道,大乾皇帝尽管为难,会不会为了天下苍生,而放手一搏! 王文充苦笑一二,他盯着陈锦年问道:“陛下的意思,我想你很清楚,只是要如何做呢?陛下他想要答应,也很为难,朝中满是眼线,平乐,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王文充很是器重陈锦年,他记得临走前,大乾皇帝曾问过他,若是给陈锦年放权,是否有办法除掉那些污吏。 当时他回答了,按照陈锦年近日的壮举,想必要促成此事,还真只能让陈锦年来做。 乾帝颔首沉默,许久后才告诉了他一些事,而这些事,他必须办好。 “主意可以想,但学生需要更大的权力!” 陈锦年对此事自然没有放弃,两国未和,那么他答应拜穆元的事也不算完成,需要更加努力才对。 王文充见状,眼中不由得生出一抹精光道:“陈锦年接旨!” 陈锦年愣了愣,没想到封赏来得这么突然,他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地喊道:“学生陈锦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锦年此次处理兖州兵变有功,特封为兖州刺史别驾,官从四品,钦此!” 陈锦年闻言,眼神忽地一变。 兖州刺史别驾,这官位不算小,那么他想做的事,倒是方便了许多。 “学生谢主隆恩!” 陈锦年接过圣旨,他站起身来,看向王文充问道:“王刺史,陛下封我为刺史别驾,几可否是为了联合色目国一事?” “是啊,平乐!” 王文充看向窗外,眼神忧愁不已:“陛下身边可信之人少之又少,此次联合色目国,陛下说了,必须做到!” “到时候,对你的封赏自然不会少!” 陈锦年在乎的当然不是封赏,不过这显然是乾帝想要他做事的好处,若是拒绝,反而会引起乾帝的猜疑。 说句不客气的话,哪有人能不贪图富贵的。 陈锦年点头应答下来,思索间笑道:“王刺史,学生定不负陛下所望。但要助陛下,恐怕凭刺史大人的力量仅仅不够。” “学生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养一支军队呢?” 这个想法,陈锦年刚开始筹划自己的力量就已经产生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实施。 大乾对私兵的管制很严,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造反,因此除非是有封侯的官员,普通人绝对不可以组建自己的势力。 陈锦年麾下仅仅有几百人,这已经是极限,再往多了去,势必朝廷会怪罪下来的。 如今他向王文充提出这个提议,不知道能不能答应,若是可以,那么他的想法便是培养一支正规军。 是,正规的军队! 陈锦年前两次和叛军与色目人交手,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双方之间的差异,常年训练出来的兵,并非普通人可以相比的。 除了精良的武器以外,还需要这些士兵本身就很强悍,否则给什么样的武器都没用。 王文充沉吟一二,他的目光落在陈锦年的头上,不由得笑了:“平乐,放手去做吧!本宫相信能与拜穆元交好的人,绝对不会有别的异心。” 陈锦年眼神一变,这句话中的意味可是太多了! 王文充相信陈锦年,还是陛下相信陈锦年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陛下相信的就是色目国的求和,这样一来,那么两国和谐的机会很大! 陈锦年嘴角勾笑,他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么要帮百穆元实现愿望,就并非什么难事! 翌日一早。 陈锦年回了平阳,他要做一些简单的部署,招收更多的士兵,并且让龙骑兵将领袁朗亲自来训练。 阿六的动作很快,因为陈锦年的名声大噪,想要归入麾下的人也不少。 陈锦年吩咐阿六,一定要查清这些人的来路,否则绝对不能招收进来。 短短两天的时间内,陈家兵就扩张到了九百人之多,他们的质量虽然比不上龙骑兵,但假以时日,同样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陈锦年之后回到兖州,因为益农回来了。 第180章 看中的人是亲王 益农的到来,表明的是色目国是否愿意求和。 拜穆元已经死了,没人知道色目国的意愿,所以这一点尤为重要,当然要看看色目国的想法。 陈锦年到了春香楼内,再次见到益农,后者的态度显然要比之前好得多。 “陈老板,上次一战,多谢你出手相救,否则鄙人可能已经被萨尔姆给残害了。” 陈锦年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益农兄不必客气,我与穆元兄乃是挚友,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两国之和,自然不需要放在心上。” “陈老板果然大度,是在下拙见了。” 益农的话说到这里,他站直身体,神色郑重,对着陈锦年认真地弯下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不同国家的人有不同的礼仪,在陈锦年的记忆当中,益农做的这个举动,便是最有诚意的一种。 “陈老板,上次在下误会是你杀了拜将军,对陈老板诸多无礼,还请陈老板千万不要挂怀,若陈老板能不计前嫌,我愿做任何事!” 陈锦年一听这话,眼神中多了几分诧异。 他对益农的了解并不多,可能够做到这一步,足以看出益农是个豪爽之人。 “益农兄你不必挂怀,都怪萨尔姆阴险狡诈,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完成拜将军的心愿,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益农闻言,很是满意地点点脑袋:“多谢陈兄不计较此事,我此次来,除了给陈兄道歉之外。还有一事,便是要告诉陈兄,大皇子殿下让我带话,他同样希望能与大乾合处!” “且就在不久前,大皇子殿下曾在我们色目国王殿上,亲口宣布了,他会为了与大乾和处而努力!” 陈锦年微微一愣,这就是色目人明确的回答,他要的就是这个。 “益农兄,那大皇子殿下可有什么计划?” “大皇子殿下说了,他相信陈兄的能力,所以不管陈兄有什么指示,我都会全力配合陈兄。” 陈锦年闻言,不由地问道:“益农兄的意思是,色目大皇子要我来制定计划?” “对,大皇子殿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大乾归还属于我们色目的一半兖州土地。除此之外,他愿意给陈兄,乃至于是大乾,最大的助力!” 益农的话说得已经很是透彻了。 陈锦年心头一动,他忙是笑道:“色目与大乾和处的前提,是要扶持大皇子成为色目国的君主,这也就是说,要先帮大皇子拿回兖州?” “对,陈兄若是愿意帮忙,两国合处并非难事!” 益农想到这里,忍不住地说道:“陈兄,大皇子殿下并非空口许诺,这是他送你的礼物,见此令,犹如见我色目大皇子,他麾下的鹰军,全都会听从陈兄调遣。” 益农从怀中取出来一块令牌,打磨很是精致,选材质地也是上乘。 陈锦年接过令牌,他露出笑容道:“既然色目大皇子殿下愿意相助,那么锦年也一定会想好办法应对此事。” 益农点点脑袋,拱拳笑道:“陈兄,接下来你我一心,共创和平盛世!” 说着,益农将手给伸了出来,神色很是郑重。 陈锦年点头对视一笑,同样是伸手握住了益农的手,双方的脸上,都闪烁着笑色。 ........ 色目国内。 完颜海龙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淡淡的开口说道:“韩悦,本王的吩咐,你都听见了?” “放心吧,九皇子殿下,您的命令属下一定完成!” 韩悦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的皮肤黝黑,头发扎着几条辫子,看上去是个纯粹的色目人。 “好!” 完颜海龙勾起嘴角,挥了挥手道:“去吧!待你归来之日,本王许诺你做色目大元帅,绝不食言!” 韩悦没有回头,只是嘴边的笑意越发高扬。 他上了马,带着一队人马,径直去了兖州边城。 不过韩悦所去的地方,并非兖州境内,在兖州边城的位置,还伫立着一座围城,这里分属于一个名为番禺的小国。 番禺国家不算强大,但番禺人的脑子聪明,有过不少战略上的创新,什么骑兵,陷阱,番禺人是一应俱全。 韩悦到达番禺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路口等着他们的到来了。 番禺人的体型不大,为首的男子仅有六尺,嘴边留着两撮小胡子。 “越陈兄,久违了!” 韩悦笑呵呵的道出这话,视线便是紧紧的盯着那番禺人。 越陈嘴角露出些许笑色,淡淡地说道:“韩悦兄,海龙皇子派你前来,我们就直接说重点好了,我代表番禺国君主来告诉色目国,我们愿意合作!” “不过事成之后,我们要的不只是兖州的贸易来往那么简单,还需要兖州这块地,来当做番禺立国之地。若是海龙九皇子愿意应许,我们才会出兵!” “九皇子说了,不管番禺国王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韩悦面不改色,淡淡地回答道:“唯一的要求是,此次征战兖州,一定要拿下。番禺支持我们色目国对付大乾,兖州便是立足点,不可少!” “当然还有一点,既然你们都提条件了,那我们也提一个,上次我们色目打算发动兖州兵变,是个叫做陈锦年的人从中阻挠。” 越陈闻言,不由地问道:“此事我们番禺也素有耳闻,韩悦兄的意思是,要我们帮你杀了此人?” “不,此人杀不得!” 韩悦眼神冰冷的笑道:“陈锦年是个天才,九皇子殿下的意思是,将他抓回来,为我们所用,唯有如此,才能够将大乾夺到我们手中。” 越陈眼珠子转了转,他当然知道陈锦年是什么人,一个在兖州出名的人,名声早就传到到处都是了。 不过在越陈的眼中,陈锦年就是个有些特别武器的书生罢了。 和番禺国比起来,陈锦年简直可以说是个笑话! “此事,我们会办妥的,韩悦兄,何时出发?” “就现在吧!” 韩悦盯着越陈,淡淡的笑道:“求助番禺国,主要还是看中了番禺国王与大乾那位亲王的关系,请尽快去办!” 越陈点点脑袋,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第181章 接纳 几日后。 平阳县当中,一批新面孔迁徙到了这里,他们的肤色和骨相,明显与大乾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可他们的目标却是出奇的一致,都朝着陈家前往而去。 陈家自从进一步扩建,后院拓展到了山脚下,一整个大大的训练场,占地面积足足有着三亩之余。 放眼看去,训练场中什么武器都应有尽有,陈锦年还特地增设了他前世记忆里兵营中该有的训练木马等东西。 “喝!哈!” 陈锦年看着训练场中的九百多人,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他将这批人称为陈家军,全都会按照正规军的方式来培养。 假以时日,陈家军便是推动色目国和大乾联合起来的最大助力。 秦茹这个时候小跑了回来,她立在陈锦年身边说道:“相公,刺史大人他们到了!” “有请!” 陈锦年面露喜色,陈家军能成长得这么快,自是因为有着王文充在背后帮助,所以他也很想让王文充看看陈家军的进展。 没多长时间,王文充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袁朗。 两人都穿着便装,这次前来,显然是故意做了隐蔽的。 “刺史大人,袁朗将领。” 陈锦年恭敬地称呼一声,他连忙伸手指向训练场当中,笑呵呵的说道:“这便是学生的陈家军,二位觉得如何?” 袁朗瞧了一眼,冷着脸道:“气势不弱,可惜外强中干,几日的训练量,没那么容易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军队,还不到你得意的时候。” 陈锦年的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这是实话,可是袁朗将领,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直吗? “袁朗,不要打击平乐的信心!” 王文充呵责一句,挂上笑容道:“平乐,陈家军刚创立,切记不可急躁,本官这次带袁朗来,他会留在这里亲身教学,有一两个满意的弟子再离开。” “多谢刺史大人,劳烦袁朗将领。” 陈锦年拱拳相笑。 袁朗看着陈锦年,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色:“陈锦年,若不是你救了王刺史,本将军未必会教你手下的这些匹夫。” “不过上次的事情,你的确办得好,刺史大人也器重你,你好好干!” 陈锦年点点脑袋,可算是让袁朗这个老顽固有了改观,今后相处起来也会方便一些,免得他这个刺史别架,老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对了,他们来了吗?” 王文充正了正色,今日来平阳,最重要的还另有他事。 陈锦年望了望天,点点头道:“益农兄说了,午时之前他会赶到,估计也快了,跟刺史大人应该是前后脚。” 两人的话刚说完,一道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陈兄,我们来晚吧!” 益农快步走了进来,他的神情很是高兴,几个跨步到了眼前,他看向王文充,犹豫一二,还是拱拳笑道:“色目国第三统率益农,见过王刺史王大人!” 王文充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 “益农统率不必多礼,平乐已经告诉过我了,既然色母真心求和,那我大乾也有和意。” 益农闻言,对王文充的回答很是满意,但他笑了笑,摇着脑袋道:“王大人,大乾有无合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并不相信。” “我今日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陈兄救过我的命。若是王大人想证明大乾有和处之意,还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袁朗闻言面色骤然一变,冷冷喝道:“混账!陈锦年说话可信,王大人的话如何不可信?益农,你莫要得寸进尺!” “呵呵!” 益农无所谓的笑着说道:“我若是得寸进尺,也不会在这里与两位见面了。我色目人来到大乾境内,冒着生命危险与你们合作,难道一个条件都不能提?” “真是如此,那么陈兄,请你别怪我,此事索性不谈了!” 益农说着,转身就打算离开。 陈锦年倒是也没有阻止,有些事必须要让王文充出面的。 益农带着那么多色目人准备求和,如果一旦被骗,那么会害了那些人,他又怎么可能答应呢? 王文充见状,急忙喝道:“袁朗,退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王文充打断袁朗的话,看向益农说道:“益农统率有什么条件直说便是,你我都是看在平乐的面子上才会聚在这里。” “只要益农统率的条件不过分,本官自然会答应,为了两国和谐,做出点牺牲也无不可。” 益农点点头,显然王文充的态度更让他赞赏。 “王大人爽快,那我就直说好了。” “既然大乾同样有着和外之意,还请王刺史给我行点方便,我色目国土不大,兖州被大乾夺走之后,更是有着一批流民流离失所。” 益农说到这里,不由地叹了口气:“我不奢求王大人能做主将兖州还给我色目国,但还请王刺史放松警备,让我色目国的流民进入兖州,谋个活路。” 袁朗一听,急忙说道:“呵,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益农,如果你口中的流民是你们色目国的士兵,那我兖州百姓,岂不是又要重演一次惨剧?” “没错,信任不是那么容易便会产生的。” 益农没有反驳,而是认真的说道:“这些流民同样是我色目国人,若是他们有恻隐之心,到了兖州当中,杀不杀还不都是你袁朗一句话的事。” “你觉得我会让他们残害你们大乾百姓,但他们进入兖州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王大人,两国求和信任为重,若你不应,那也罢了!” 王文充的眼珠子转了转,兖州上次兵变的后果,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了。 可如果不应许此事,那又该如何? 王文充想了想,看向陈锦年道:“平乐,你来做决定,本官信任的是你,若你觉得益农统率可信,哪怕最后被蒙骗,本官也认了。” 陈锦年皱起眉头,这担子可不算小。 但两人都这么信任他,他不可能再推辞,他思索一二,笑着说道:“刺史大人,学生相信益农兄的为人,也相信色目国求和的决心。” 第182章 征收农地 王文充见状,他对陈锦年的信任不需要多说,那可是陛下钦点的人。 “平乐应允,本官自然也答应!” “好,我也相信陈兄,此事就此论定!” 益农点头应答下来,却又给了陈锦年一些压力道:“陈兄,虽说这些色目百姓都是流民,但既然留在平阳,烦请你给他们找个活干!” 陈锦年没有拒绝的道理,但这事的确不好办。 别的不说,色目人和大乾人互不喜欢,倒不是国仇家恨真的有多深,而是多年以来的误解太多,相处起来并不合适。 “平乐,本官让袁朗留在此处训练你的人,若是还有别的需要,尽管提。” 王文充神色凝重,他的目光不由地飘向益农:“拜将军身死,你我应该齐心协力为谋和处大计,此事不能全权推脱在平乐头上。” “王刺史请放心,临来前,大皇子殿下便是交代过,不管陈兄有什么需要,我色目国同样不会吝啬。” 益农的眼珠子转了转,犹豫着说道:“最关键的还是只有一点,陈兄,大皇子殿下宣扬和处,等于是向九皇子殿下宣战。” “九皇子殿下此人,恐怕会想方设法阻止的,你是个关键人物,还请注意周全。” 陈锦年微微颔首,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他对完颜海龙了解不算多,但此人阴狠好战,绝对是个比萨尔姆还要难缠的角色。 待得不久后。 王文充和益农先后离开,陈锦年这才让阿六把色目流民全都带了过来,这些流民的数量不少,在八千往上。 没错! 色目虽是小国,可人数同样不少,八千还只是个预估数字。 阿六站在陈锦年身边,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道:“陈老板,色目流民人数众多,光靠我们来养,很难养得下来。” “还有,近日美酒的产量有些停滞,要养活这么多人,实在是太难了,必须另想办法啊!” 陈锦年琢磨一二,看着眼前的流民喊道:“诸位,你们的到来是为了乾色两国能够合处,但我陈锦年只是个普通人,能给予你们方便的地方,自然不会少。” “可你们也得自食其力,愿意凭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的人,我会给你们一份足以生计的活儿。但有句话我提前说好了,诸位来此,千万不要对大乾人动粗。” “这句话我同样会告诉听从我话的大乾人,若是没有意见,那么我会立刻着手安排诸位接下来赚钱的活计儿!” 众人点头没有吭声,他们十有八九,都是被饿得直不起腰的人。 陈锦年冲着阿六说道:“去,带人去市场买些种子,帮我安排一下,我要马上去平阳县衙一趟。” “陈老板,具体要什么种子?” 阿六有些好奇,买种子也不能瞎买啊! “只要是和粮食有关的种子,全都给我买来,钱不够,就拿上次陛下赏赐给我种子来买!” “是,属下知道了!” 陈锦年看着阿六匆匆跑了出去,他等候了一会儿,直到阿六准备的马车到来,他才去了平阳县衙。 刚到这里,陈锦年便是看见刘德勇迎接了出来。 “大郎,这次你真是有本事了,刺史别驾的官位可不比我舅父小!” 刘德勇看上去很开心,他能够预想到陈锦年的前途,刺史别驾,恐怕也只是开始罢了。 “刘大哥说笑,无论什么时候,你我都是兄弟。” “嗯,走吧!” 刘德勇点点脑袋,很是高兴,撇开陈锦年,谁当了大官还会跟你称兄道弟的,陈锦年的说辞,他当然开心。 两人来到府衙当中,海城已经等候在不远处。 “陈别急,好久不见!” 海城不像刘德勇,虽然接受过陈锦年的好处,但对陈锦年的敬意更多,何况是熟练了官场上的做派,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无礼。 “海大人,我是刘大哥的弟弟,不必这么客气。” 陈锦年很是谦虚,他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海城点点脑袋,但嘴上的官场话不减:“陈别急,德勇都告诉本官了,听说你想要征收农地,不是本官不想答应你,而是那些百姓不愿意啊!” “他们喜欢钱,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来买,有些人认为那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不肯答应。” 陈锦年一听,其实他猜想过,古代人都较为死板,未必会将祖上基业给变卖了。 他笑了笑,看着海城问道:“海大人,那就租用如何?” “租用不是不行,但这么一来,平乐你会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海城皱起眉头,神色疑惑地问道:“其实本官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突然征收田地,你手下养的那批人,不是也不多吗?” 陈锦年没有告诉海城实话,一来色目流民进平阳和兖州的事,还得暂且瞒着。 二来,海城不是刘德勇,陈锦年也放心不下。 “不瞒海大人所说,其实自从我做了刺史别驾,便养了一批私家军。大人也该知道,养军最需要的就是钱,朝廷给的俸禄不多,我只是经营酒业,钱也不够用。” 陈锦年说到这里,不由得笑道:“索性另想办法,我打算征收农田,自己来培育粮食。这些粮食,最好算是官办民管,到时候赚了钱,双方都能得益!” 海城一愣,奇怪地问道:“平乐,可否跟本官说说,这种粮食如何赚钱?” 如果种粮食都能赚大钱,那么最富有的人不该是那些农民吗? 海城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没有直说,毕竟陈锦年带给他们的意外,的确不少。 陈锦年神秘地笑了笑,认真说道:“我有办法让普通粮食成倍增收,好比小麦一年一收,而且一亩地收成量恐怕不到三担。” “但如果让我来,我可以让小麦一年三收,并且每亩的产量维持在八担到十担左右。” 刘德勇和海城面色骤变,两人脸上都有些不可置信。 真有这么厉害的办法? 要知道,这已经不是双倍增产了,而是三倍乃至于四倍增产! 百姓挨饿的一大原因,就是粮食不够,如果真像陈锦年说的那样容易,那么天下将不会再有人挨饿! 第183章 如此壮举 “陈别急,你可有信心?” 海城眯着眼睛,半信半疑地说道:“若是此举可成,就连陛下也会深感欣慰;可若是不成,本官替你作保,平阳百姓届时又会如何看待你我?” “我有十成把握!” 陈锦年眼含笑意,半点都不带犹豫地。 前世的他做过不少生意,结识的人也很多,其中种植业就在其中,按照大乾这种种植方法,恐怕十年,不,应该是百年内都不会突破的。 但按照他的方式来,粮食增产只是小问题,毕竟平阳算是个土地肥沃的好地方,奈何大乾时代的百姓,没有那么高深的知识罢了。 刘德勇见状,也不由得说道:“舅父,我认同大郎的想法,他说了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他是刺史别驾,你是平阳县令,只要有你们二人的身份作保,那些百姓会把田地放心交给我们的。” 海城点点头,他看着陈锦年笑道:“陈别急,我会马上在城门口贴上告示,相信百姓也会前来。不过这租用金,本官实在是拿不出来……” “海大人放心,这是我的主意,不会让海大人为难的。” 陈锦年很是懂事的笑了笑,旋即从袖口取出来两张千两银票道:“海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在粮食还未收成之前,还请海大人耐心等等。” 海城瞧着那银票,摇了摇头道:“罢了!你上次为本宫出谋划策,那雪花盐的生意让我和德勇赚了不少,这次我怎么还好意思拿你的钱?” “收回去吧,陈别急,待得来年粮食增收,再谈此事。” 陈锦年倒是没有客气,那雪花盐的产量不减,何况只有刘德勇和海城经营,说实话两千两银子真的不多。 他带着银票来到府衙外,刘德勇一路送了出来。 “大郎,你手底下养了一群私家军,那你打算让谁来种植粮食?” 刘德勇很是细心地说道:“如果你找不到人,我可以去兖州问问,兖州我还有一些朋友,相信能帮到你。” 陈锦年摇摇头:“刘大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此事其中还有秘密,小弟不瞒你所说,种植粮食的,或许会是色目的流民。” “色目……流民?” 刘德勇眼睛瞪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大乾朝廷早有明令,不允许大乾人和色目人来往,哪怕只是贸易上的来往,也只有少数人敢做。 何况兖州兵变发生不久,色目人更是不允许进入大乾境内。 “大郎,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德勇之前相助陈锦年,也算是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他并没有当真,因为他没在陈锦年身边,更是不知道陈锦年和色目人来往密切。 “刘大哥,色目国愿意求和,若是我能促成此事,两国之间再无战乱。” 陈锦年很是认真地说道:“让色目人来平阳劳作,是我给色母国的保证,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和平地生活在一起。” “难道刘大哥你愿意看见流民惨死,战乱不断,让那些人妻离子散吗?” 刘德勇愣了愣,他咬着牙道:“大郎,你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此事我也不会告知我叔父。可你记好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恨色目人,但他们就不恨我大乾人吗?” 陈锦年张了张嘴,万事开头难,若是不开头,那么永远不会有和平的一天。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刘德勇不会不懂,只是要开始,真的很难! “行了,你先回去吧!” 刘德勇叹了口气道:“大郎,如果你口中的那些色目流民,在我平阳之中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们的。” “到时候,哪怕是舍弃这段兄弟情,我也会把他们赶出平阳。” 陈锦年见着刘德勇扭头就走,心里五味杂陈的。 他想象过身边的人会有意见,但没想到刘德勇会这么坚决。 刘德勇代表的就是普通大乾百姓,不是每个百姓都能明白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对他们来说,不和就是不和,相处多了也未必会有改变。 陈锦年知道此事还得慢慢来,他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地回去了。 …… 兖州知府衙门。 洪途安近日心情大好,毕竟官位水涨船高,他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唯一让他觉得烦恼的是,陈锦年没来找他。 “岳海,陈锦年最近动向如何?” “回大人的话,陈锦年近日回平阳了,据说明日就会回兖州。” 岳海说到这里,不由地问道:“大人,你说这个陈锦年是不是回平阳给你取武器设计图去了?你背后的人可是天雄王,他不会跟你对着干吧!” 洪途安摇摇脑袋,他神色烦忧地说道:“陈锦年此人,本官是看不透。这次本官与他联手,只不过是有着共同目标罢了。” “可是下一次,本官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合作了,此人的脑子不太聪明,竟然想和色目国合处,偏偏做这种事的人,就得这种脑子不聪明的人。” 岳海闻言,转了转眼珠子道:“洪大人,要属下说何必找陈锦年呢?既然天雄王想要的是陈锦年制造的武器,那只要拿上他给的火枪,去番禺国一趟不就好了?” “番禺国人聪明,这种东西他们会很快找出相应的图纸来的。” 洪途安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骂道:“你以为本官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是觉得天雄王不明白?天雄王与番禺国人也有联系,那火枪早就送过去了。” “可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足以说明陈锦年制造的火枪足够精密,否则番禺人怎么会看不透?” 岳海一听,当即明白了过来:“洪大人,莫非天雄王是因此才让你交好陈锦年的?” “废话!” 洪途安咂了咂舌道:“天雄王说了,只要有了这批武器,那么不远的将来,大乾就会落在他的手中。你别小看陈锦年,此人的分量现在极其重要。” “岳海,你可还记得那日捉拿叛军和贪官,城外传来的一声震响?” 岳海脸色一变,点点头道:“记得!属下去探查过,那里死了不少色目人,萨尔姆被送来的时候,尸体也是残缺的。” “属下还是不明白,陈锦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把他们害成这样!” 洪途安眯着眼睛,冷哼道:“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必须把他手里的武器抢过来的,这样才能助天雄王完成大计!” 第184章 番禺人的动作 两天后,陈锦年的计划成功实施了。 平阳县的大部分农田,都被官家租用,陈锦年本就是民众出身,加上近月来口碑水涨船高,所以懂事的老百姓,都愿意把农田租用给他。 至于色目流民,算是陈锦年想多了,这些人吃过太多苦。 如今陈锦年能够给他们提供吃得住的地方,他们显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全都非常地配合,有的加入了农田当农民,有的则是变成了陈家军。 陈锦年特地给这些色目流民单独提供了一支军营,按照袁朗的话来说,色目人是天生的战斗民族,训练色目流民,要比陈家军容易得多。 唯一的缺陷在于,陈锦年真的可以信得过这些色目流民吗? 两国人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因此双方不可能真的团结在一块,袁朗很是担心,陈锦年会被蒙骗。 何况色目国内分为两派,军心不稳,这不只是乾人和色目人的战争,还囊括了色目人的内乱在其中。 陈锦年同样担心这个问题,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退缩。 陈锦年在两日后打算前往兖州,平阳是他的家,但有些事,只能是在兖州才能做得下来。 出发的时候,他本想带上秦茹的,好歹是他的正牌妻子,总不能丢在平阳,谁知道秦茹拒绝了。 她告诉陈锦年,她能为陈锦年分担的事情不多,看着就业和制造武器,是她力所能及的事,索性不再顾着儿女私情,让陈锦年去了兖州,放心大胆的做! 陈锦年听到这番话,心里感慨颇多,对秦茹这个女人,同样是投入了真正的爱意。 陈锦年前往兖州,有着耀月同行,一来耀月可以联络色目人,二来则是秦茹特地让耀月陪着他,让他不寂寞。 陈锦年心里很清楚秦茹的良苦用心,不得不说,古代的女子,的确很为当家的着想。 去往兖州的路不算长,可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陈锦年在路上不停的调戏着耀月,这是他唯一解闷的方式,可刚走了不远,到了一线天峡谷的时候,发生了变故。 “陈老板,好像情况不对!” 车夫的话音传来,陈锦年连忙拉开车帘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顿变,只见不远处的地方,已经被一群人给挡了起来。 陈锦年警惕地朝着身后看去,心头更是砰砰作响。 同样,身后也被包围了。 陈锦年的面色不太好看,这些人的个头不高,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来自番禺,并不是马贼。 可是,番禺国与大乾的关系不远不近,为什么会突然间挡在这里呢? 陈锦年心中有答案,那就是这些人是奔着他来的。 他一个纵步跳下了马车,与他随行的人并不多,阿六随着陈家军训练,这次也没有跟来,只有他和耀月在这里罢了。 陈锦年冲着那些番禺人笑了笑,拱拳问道:“敢问诸位可是有什么事找在下吗?” 为首的男子满眼轻蔑,他拿出一张画像,对着陈锦年的脸比对了一下,嘴角勾起冷笑道:“没错,他就是陈锦年!” 陈锦年眉头一皱,果然是奔着自己来的。 “陈锦年,随我们走一趟,我家主子有事找你!” 那男子说完,便是直直的盯着陈锦年,他似乎并不害怕,陈锦年会逃走之类的。 这也正常,如今陈锦年等人都在包围当中,完全不可能有机会逃走,硬拼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陈锦年想了想,盯着那男子笑道:“不知道番禺中何人找我,我不记得我认识番禺人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知道得太多,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男子根本不买账,冷漠地笑道:“陈锦年,你跟我们走,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你不答应,你只会连累了你身边的人!” 陈锦年嘴角挂笑,心里却没有那么轻松。 这个家伙,拿捏人拿捏得还挺准确! “锦年,你不可以一个人去!” 耀月急忙开了口,自从秦茹找她坦露心扉过后,她对陈锦年的感觉就完全变了,现在当然不愿意让陈锦年离开。 陈锦年没有回头,神色冷清的说道:“放心吧!他们不是来杀我的,而且我不去,你们怎么办?耀月,只有你们回去了,才能救我!” 耀月愣了愣,她不是傻子,顿时间就明白了陈锦年的意思。 只有她回去了,那么才能叫来人,不管番禺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要杀陈锦年,那么应该不会专程带陈锦年回去的。 耀月的眼神闪烁,她看着陈锦年说道:“万事小心,我一定会尽快来救你的!” 陈锦年微微颔首,大跨步走到番禺人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走吧!答应过的事情,你们不会反悔吧!” “放心,我没那么无耻!” 男子笑了笑,淡然的说道:“我虽然是来请你的,自然不会动粗,还不至于连大乾一起得罪了!” 陈锦年本来还没想到什么,听到这话,他的脸色倒是一下子就变了。 不至于连大乾一起得罪? 这简直就是鬼话! 陈锦年已经是大乾册封的官员了,番禺小国敢抓他,那就是打算和大乾对着干,所以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如今大乾和色目人水火不容,陈锦年思来想去,番禺人这个时候来找他,不可能是突然想要对大乾不利。 除非,是联合了色目人才对! 陈锦年眯着眼睛,心中不由得有了些猜测,这次被抓走,恐怕难了! 他摸了摸袖中的火枪,孤身脱险更是难上加难! 早知道,就该先学点武功的。 待得陈锦年走后,耀月急忙对着车夫喊道:“快,你回平阳,我去兖州找救兵,若是晚了,锦年的性命不保。” 车夫点点脑袋,驱使马车飞快地跑了出去。 就在另外一头,洪途安的府中,同样是来了一位稀客,他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番禺人。 “土木先生,我已经派人去催平乐了,他手里的武器,你可研究得有结果了?” 土木神色顿了顿,脸色不太高兴地说道:“没有!这个陈锦年很聪明,我派人去抓他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第185章 掌握在自己手中 洪途安眯着眼睛,淡淡笑道:“土木先生说的没错,既然是陈锦年造的武器,那就让他把秘密交出来。” “除此之外,土木先生还需要本官帮你做什么吗?” 土木摇摇脑袋,冷笑着说道:“不需要了,洪大人,如今你是兖州知府,只要你暗中配合便是,别的不需要你出力!” “行,全听土木先生的!” 洪途安嘴角挂着笑,送走了土木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几分。 岳海连忙问道:“洪大人,陈锦年被抓了,你我要不要出手救他,这小子眼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落在外人手中啊!” 洪途安忧虑的也是这点,他只感头疼地说道:“本官担心的也是这点,陈锦年手中的火枪并不重要,关键是那日发生震响的武器。” “那东西若是被番禺人掌握了,那么天雄王势必会发火的。” 岳海还以为只是火枪的问题,他试探性地问道:“洪大人,你会不会担心得太多了?番禺人怎么会知道那爆炸的事,依我看,他们不会晓得的!” “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洪途安没好气地骂道:“岳海,若是陈锦年把那武器的事告诉了土木,番禺国虽小,可若是他们想要进一步壮大,你觉得凭陈锦年的武器,有可能吗?” 岳海心里一惊,他赫然想起那片树林的惨像,说实话,他自小练武,都觉得做不到那种程度。 如果有了这武器,说不定可以称霸天下。 岳海不敢保证,他咬了咬牙犹豫道:“那我们更不能让陈锦年落在番禺人手中了,洪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营救陈锦年?” “营救?” 洪途安摇了摇脑袋,摸着下巴说道:“营救陈锦年更不是个好办法,我们是天雄王的人,他与番禺人之间有着交易,如果我们贸然出手,会坏了天雄王的大事。” “你以为,我们比天雄王自认为的利益还要重要吗?” 岳海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可若是天雄王知道了此事,他也会让我们救出陈锦年的,否则番禺人得了武器,还能帮天雄王?” “是,天雄王当然不会答应武器落在番禺人手里,可要动手,情理上说不通。” 洪途安沉思道:“你自己想想,陈锦年手中的武器是天雄王让番禺人研究的,若是天雄王还从中作梗,番禺人会罢休吗?” “不会的!按照我的意思,不如杀了陈锦年,此人手中的武器是把双刃剑,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只要陈锦年的武器毁了,那么让番禺人研究便是,能研究出来,会是我们的助力。研究不出来,那就去陈锦年的老巢翻,他一定还有存货,对付天雄王的计划,应该足够了。” 岳海愣了愣,没想到洪途安这么果断就做下了决定,搞了半天,最后还是得杀了陈锦年才行啊! ........ 陈锦年被抓走后,被蒙上了眼睛,只凭听觉,他根本不能分辨是到了哪里。 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四周已经被番禺人站满了,他朝着四周瞧了瞧,一个嘴边带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人,应该是这群番禺人的主子! 这人正是土木,他瞧着陈锦年,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色道:“陈先生,久仰大名,我是番禺使者土木,这次请你来,是想讨论些问题。” 陈锦年冲着四周的人看了看,调侃似的问道:“你管这叫做请?看来你们番禺人,还是不太懂什么叫做礼数!” 土木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了几分。 在众多国家当中,番禺国是自以为最懂礼节的人,他们看不起那些粗鲁莽撞的人,好比色目人。 别看番禺国答应和色目国合作,但色目国崇尚武力,引得别国的人称他们为莽夫。 “陈先生,如果你那么配合,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土木盯着陈锦年,他冷冷的说道:“我们话不多说,直奔主题好了,我想要你手中武器的设计图,你如何才能给我?” 陈锦年盯着土木,在前身的记忆中,对土木有过一些了解。 或者说,是对番禺人的了解。 据说番禺人自大,自认为在头脑方面天下第一。 陈锦年的确有些意外火枪外露,但眼下想要脱身,交出武器设计图恐怕不行,自大的人怎么会允许有比他们强悍的存在呢? “土木,你们番禺人自认为第一聪明,如今找我一个大乾人讨要武器设计图,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陈锦年眯着眼睛,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色:“既然你们都研究不透,要求学,那为何不求我?用这种手段绑我来,不如杀了我好了!” 土木没想到陈锦年会是这种回答,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陈锦年倒是无所谓,番禺人费了这么大劲儿,十有八九不会半途而废的。 至于威胁,陈锦年更是不担心了,他身边的人都在安全的地方,陈家军日益壮大,他根本就不害怕番禺人有那么大胆子去送死。 土木犹豫一二,不由得笑了:“陈锦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没别的条件,如果这是学术交流,我可以和你们慢慢说火枪的制造方法。可如果你们要用这种手段来逼我,那我只能等待我大乾的救援了!” 陈锦年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笑道:“要么就等等看?” 土木嘴角抽抽,陈锦年在大乾失踪,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找来。 毕竟陈锦年是王文充眼前的红人,在兖州失踪,怎么可能不了了之? 所以土木没有杀陈锦年身边的人,那只会多事,他这次来虽然背后有洪途安坐镇,可若是出了什么大事,洪途安怎么可能保得住他? 番禺人自大,但也最为胆小,有些事他们不敢做,比如得罪大乾。 这就是他们的禁忌,所以只敢密谋! 土木犹豫了半晌,他的嘴角上扬,像是释然了一般说道:“哼,陈锦年,我答应你!” 第186章 各怀鬼胎 陈今年闻言,心里对番禺人更为鄙视,素来番禺为大乾附属小国,番禺人自大胆小,全然不是一句空话。 “那,也该放了我吧!” 陈今年说着,站起身来便是准备要走。 土木的面色微变,不少番禺人挡在门口,显然是没那么容易让陈今年就此离开的。 “陈今年,你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你们要的东西我不给,难道你们要杀了我?” 陈今年咧开嘴角,有些悍不畏死的笑道:“土木,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还是大乾!如果我死了,大乾势必不会罢休的,你们知道谋害大乾命官是什么下场吗?” 他当然不怕,有人回去报信,王文充要不了多久,也会知道此事。 就凭番禺的国力,不可能和大乾作对的。 土木一听,冷哼一声后笑了起来:“陈今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我抓你,没有人支持吗?” “不管是大乾还是色目,都有人巴不得你死,你真觉得你被抓走的消息,会那么容易传出去?” 陈今年的确有过这个猜想,但京城的手,不至于插到这里来。 可如今看来,是他妄断了! 陈今年呵呵一笑,刚才他这么做,实际上就是试探,他没傻到真的现在就离开,何况土木也不会答应的。 他坐了下来,满脸无畏地说道:“土木,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土木的眼珠子转得飞快,眼神中不免带上了几分疑惑,像陈今年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是在诈他。 陈今年的视线落在土木身上,冷冷的开口道:“番禺国人均胆小,要杀我,要抓我,你们没那么大的胆子真的这么做。” “除非,是背后有人迫使你们这么干的。” 番禺国的土地虽小,但之前说过了,这群人很精明,宁愿守着一方土地过安生日子,也不会主动得罪谁。 所以陈今年的猜测,自然是有人迫使。 色目国和大乾中的官员,都可以这么做,只要达成共识,再给番禺国一点威胁,那么番禺国不敢不应。 要不然,就番禺国这种附庸小国,不出一天便是可以灭亡。 土木盯着陈今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杀意,他冷冷的回答道:“陈今年,我番禺国力算不上强力,但也不是待宰羔羊,你侮辱我国,真以为我国都是懦夫?” “不是!” 陈今年改了口,可眼中的轻蔑不减:“你们当然不是懦夫,懦夫会苟且偷生,你们更像是狐狸,明明实力不足,还要强装老虎。” “土木,按照你现在的想法来看,你们是在忍辱负重,等待某一天的崛起。等我交出武器设计图,那么强势的国家就是你们了,对吧?” 土木一愣,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陈今年看穿了心事。 实际上就在不久之前,土木接到上面的命令,从陈今年的手中取得武器设计图,番禺国便能够掌握最强的武器。 这么一来,番禺国哪怕不能像大乾一样一国独大,好歹是不用被其他国家威胁了。 土木沉着脸,他当然不会告诉陈今年这件事,而是冷冷笑道:“陈今年,说白了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色目人?” “期望你死的色目人,可是多了去了,落在他们手里,没你的好日子过。” 陈今年不置可否的笑笑,淡然的摊开双手道:“那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这么做呢?土木,难道是你怕我死后,色目人会把你们一样当做是炮灰给埋了吗?” 土木这下子是真的忍不住了,关键还是陈今年的那句话,为什么一开始不这么做呢? 这就证明,陈今年已经看透了,如果土木一开始就把他交给色目人,那么色目人与番禺国的合作就没有缝隙。 可土木没这么做,说明色目人和番禺人也不是互相信任的。 “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更是清楚,番禺国没有胆子冒那么大的险,和大乾或者色目人作对。” 陈今年冷不丁的开了口,细细分析道:“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余地,只要你们配合我,我可以向大乾皇帝请愿,今后不会再压榨你们番禺国。” “答不答应,一句话的事!” 土木愣住,他的眼珠子转得飞快,脸色更是不好看。 “陈今年,你凭什么做这种保证?大乾皇帝又凭什么听你的话?” “我知道你们不信,所以你们必须要有筹码,武器设计图给你们,但要在事成之后,明白了吗?” 陈今年满不在乎的说道:“如果你们不答应也可以,不怕告诉你,色目国两派人马,一派是完颜海鹰统领,他想要向大乾求和,这件事大乾皇帝正在考虑。” “你觉得,如果两国联合起来,仅凭找你们番禺国合作的完颜海龙,有把握战胜两国的力量吗?” 土木一愣,他当然清楚色目国的形势,只是不知道大乾的意思,可这么一来,岂不是说,不管色目复辟派系想干什么,最后都会被终止? 他的心有些慌了,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国王,否则番禺国会在这场战乱当中成为没必要的炮灰。 “陈今年,你的话可信吗?” 土木咬着牙,他几乎已经相信了陈今年,只是对于陈今年的许诺,还有些担心。 “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把你们番禺国推进火海,看看你们联络的大乾官员,能不能保住你们这个小国!” 陈今年把“小国”二字咬得特别重,足以看出他的轻蔑。 土木心有不甘,还是不能拿番禺国的未来做赌注,他思索一二,冲着那些番禺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陈今年见状,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回头,却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想好要合作就来找我,我不能保证别的,至少留下你们番禺国,不是什么问题。” 土木冷哼一声,面色沉重地说道:“让所有人转移,另外,给王传话回去……” 第187章 以造反之名 陈今年出来之后,发现番禺人聚集的地点,果然就在兖州境内,他很快便是找到了一辆马车,朝着刺史府赶去。 其实陈今年刚才也有些担心,如果有色目人暗藏其中,这不过是土木在演戏,那么他就会全盘皆输。 好在,他赌对了! 陈今年思索了好一番,他万万没想到番禺国会被牵涉其中,关键是,通过番禺国,恐怕色目人和大乾官员也有了联系,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陈今年特意告诉土土木,色目国准备求和,大乾皇帝也有这个想法,其实是为了让番禺国站在更为中立的角度。 没错! 番禺人自诩聪明,又偏为胆小,所以他们要考虑的更该是他们自己的处境,不管怎么样,都要看清楚局势再做打算。 如果色目国和大乾真的联手,加上陈今年的恐怖武器,要推翻色母复辟派系和大乾的污吏,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么一来,番禺国人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过,陈今年相信很快,番禺国就会做出决定,一直坐山观虎斗,不做事的番禺国同样讨不着好。 所以番禺国为了稳住两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诛杀陈今年。 为什么? 要说色目国和大乾能不能达成合处,此事还尚不可知。 但陈今年,可以说是唯一的变故,他手里有着恐怖的武器,哪怕最后两国没有达成合处,借用他手里的武器,同样可以威慑不少人。 索性先杀了陈今年,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陈今年故意抛出让番禺国做内应的条件,算是欺骗了土木,现在看来,番禺人也不是那么聪明。 时间不久。 陈今年便是来到刺史府门前。 刺史府中同样躁动不断,耀月正在这里,将陈今年被番禺人抓走的事告诉了王文充,王文充打算派所有人去搜索。 “你是……陈别驾!” 门童看见陈今年,急忙邀请陈今年进了大堂。 王文充见得陈今年,心头不由得闪过些疑惑:“平乐,你不是被番禺人抓走了,他们怎么会把你这么容易就放了?” 耀月更是直接扑了上来,她靠在陈今年怀中,低声喊道:“还好你没事……” 陈今年安抚了耀月一番,这才将自己被抓之后的事情向王文充解释了一番。 王文充听完,面色沉重地说道:“反了,真是反了!这群大乾的蛀虫,竟然还想扶持色目人与我大乾作对,真是不可饶恕!” “刺史大人,大乾官员腐败,他们只想捞更多的钱,这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关键是,我们要如何做?” 陈今年眯着眼睛,神色凝重地说道:“自从萨尔姆死后,完颜海鹰果然打算与大乾求和,色目王位之争,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这是完颜海龙最后的反扑,如果顶不住,那么大乾与色母,今后绝对只有势不两立这一条路了。” 王文充皱起眉头,他咬着牙道:“平乐,本官也知道这点,问题是,要如何应对呢?” 正是内忧外患,王文充有心,但他的官位不允许他做出过格的事情。 加上乾帝只能在暗中相助,让兖州的形势变得更为艰难。 陈今年来时就想好了对策,他露出些许笑容道:“刺史大人,学生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平乐,你有什么办法,直说便是!” 王文充看向陈今年,心里满是信任。 陈今年笑了笑,他露出几分狡黠的味道:“造反!” “造,造反?” 王文充一时间愣住了,他知道陈今年口中的造反绝对不是真的造反,可思来想去,他又不明白,陈今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平乐,可否说得更直白一点?” 陈今年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刺史大人,你此番回到兖州,满是朝廷的眼线盯着你,恐怕做很多事,都不方便吧!” 王文充答应一声,这也是让他忧心的地方。 这次他没被定罪,朝廷里的那些贪官势必不会放过他,甚至有个叫雷云的人,随着他来到兖州,密切关注着他。 “朝廷中的人都觉得刺史大人勾结色目人,早就有了反心,何不将计就计?” 陈今年再度张口提议道:“与其被人盯着,做事束手束脚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们直接造反,如完颜海鹰一样,立和平之志,宣扬独立!” 王文充顿时一愣,他何其聪明,立马明白了陈今年的意思。 “可这么做,不会被发现吗?” 王文充眯着眼睛,有些担心地说道:“洪途安是朝中天雄王的人,他在暗中监视,若是发现什么异常,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就麻烦了。” “洪途安,学生觉得,可以将他拉到一条船上!” 陈今年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色道:“兖州离京城毕竟有着千里之遥,消息只要被阻断,那么不是真的,最后也会变成真的。” “刺史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若是不让他们狗急跳墙,事态只会超出我们的预期!” 王文充攥着拳头,他看着陈今年那张自信的笑脸,点点头道:“好,平乐,本官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老祁,传本官的命令,马上封锁全城,派人去把雷云给本官抓来。” 老祁从门外听见这话,连忙点点头跑走了。 陈今年这时候看向耀月,同样认真地说道:“月儿,你也回去转告益农兄,让他马上回色目,就说兖州随时欢迎色目人的到来。” 耀月美眸一凝,她还听得云里雾里的。 “今年,色目人可以随意进出兖州,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 陈今年握着耀月的手,严肃地说道:“这一次你必须和益农一起回去,然后让完颜海鹰亲自来兖州,这是何处的仪式,他必须到,知道了吗?” 耀月点点脑袋,心里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她相信陈今年不会骗她。 待得耀月走后,陈今年不由得深吸了口气,马上就要到决战的时候了,不知道会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刺史大人,请尽快安排人去拦截京城与兖州的书信,这次的事情,不能让朝中的那群老贼意识到半点不对劲儿!” 第188章 立和平之志 当晚。 兖州的城门封锁,所有处在兖州的官员,都被王文充叫到了刺史府当中。 洪途安心里也觉得奇怪,难道是陈锦年被抓的事情泄露了,王文充才发这么大的火,准备从他们这群官员入手的吗? “洪大人,刺史大人这么急着叫我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是啊!洪大人如今是知府,想必比我们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听说城门都被封锁了,刺史大人这次是想要干什么!” …… “呵呵,本官也不清楚刺史大人想要做什么,还是等他来了,再问问吧!” 洪途安心中有猜测,但他不能直说。 书房中。 老祁来报:“老爷,兖州的大小官员都到了,共计九十八人。” “好!” 王文充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写好的书信交给老祁道:“这封信你连夜送往京城,务必要交到吕兄手中。” 老祁点点头,他神色严肃地答应下来。 “平乐,走吧!” 王文充对着旁边的陈锦年笑了笑,两人快步走出了书房。 同一时间。 刺史府已经被提前埋伏在这里的龙骑兵给包围了,随着王文充和陈锦年出现,龙骑兵更是将腰间的垮刀给拔了出来。 洪途安见得陈锦年,面色骤然一变,陈锦年不是被抓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七上八下的。 不等多说。 王文充便是呵呵笑道:“诸位大人都到了,本官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好了,这次找诸位大人过来,只有一件事。” “本官思量许久,还是觉得大乾与色目国继续发生战乱没有半点意义,本官索性做好决定,打算和色目国合处!” 众人一听,心里都有些奇怪。 洪途安不傻,他知道王文充这是急了,他连忙问道:“刺史大人,与色目人是否和谐相处,此事应该由陛下来决定,难道刺史大人此为,是陛下的意思吗?” 他思来想去,上次在京城的时候,群臣都否决了这个提议,乾帝更是不可能答应,除非这个皇帝不做了。 王文充摇了摇头,目光冷漠地落在洪途安身上。 “不,本官没有经过陛下的同意,是私自决定的。如今色目人已经在前来兖州的路上,本官会与他们洽谈,商定好协议。” “从今往后,兖州会欢迎色目人的到来,绝不会再有半点争斗。” 王文充的话说到这里,其他官员眼中都是诧异无比,因为这意思无非就是,王文充要造反! 有人当即按捺不住了:“刺史大人,吾等乃是大乾朝廷命官,你此为未经陛下应许,难道是打算造反?” “战乱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本官所为,是为了兖州百姓,色目百姓。若是你们觉得,本官是要造反,那本官也不会解释。” 王文充的眼神冰冷了几分:“陛下若是不做,那本官就来做,若是上面怪罪下来,本官也不希望连累诸位。当然了,若是诸位配合,本官不会为难,若是不配合,本官只能用些手段。” 说罢这话,龙骑兵一个个上前来。 袁朗点头,看着洪途安等人说道:“还请诸位大人配合,我们已经在西院安排好了房间,委屈诸位大人四人一组就住。” “滚蛋!” 刚才说话的男子忍不住了,他怒斥道:“刺史大人,你糊涂啊!你刚从京城回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派兵打来吗?” “让我走,我要去问问雷云钦差,看看他怎么说,会不会放任刺史大人胡作非为!” 王文充给袁朗示意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让人带出来了雷云。 雷云身上留着不少伤痕,他气呼呼地骂道:“王文充,你不得好死!等本钦差回到京城,定然要向圣上奏明此事,让你株连九族!” “闭嘴!” 袁朗怒斥一声,看向其他人说道:“诸位,雷钦差就是诸位的榜样,若是配合,那么无事发生。若是不配合,那就别怪吾等了!” 有人想要闹,可刚想要逃走,就被龙骑兵的人制住。 洪途安倒是有些反常的没有激动,而是问道:“刺史大人,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推陛下一把,色目人来到兖州,若是没有胡作非为,便可相信他们?” “到了那个时候,两国联合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刺史大人,你可曾想过,你此为乃是造反,不管是为民,还是为了什么,最后都免不了会被定罪的。” “值得吗?” 洪途安不相信王文充会真的造反,可不管怎么样,王文充做的事,都足以被关入大牢。 这一点都不划算! “洪大人,刺史大人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想要兖州独立。” 陈锦年冷不丁地开了口说道:“兖州地处国境,周围除了色目觊觎,还有番禺小国惦记,京城的人离我们兖州千百里远,他们不答应合处,那最后是谁被迫害呢?” “还不是我们这群处在兖州的可怜人,或许诸位大人手上还有点人脉,不会被波及,可是普通百姓避免不了。” “索性我提议,让刺史大人答应色目和处,这么一来,总能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没错吧!” 王文充一愣,这的确是陈锦年的提议不假,可对他来说,便可以将一切罪都揽在自己身上,谁知道陈锦年会故意说出这句话呢! 洪途安等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对此倒是没有半点怀疑。 “陈锦年,你果然是个贼人,让刺史大人做这种事,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若是朝廷知道了,乾帝派兵打来,你不会有半点胜算,你个白痴!” “哼,我们就先住在这里,陈锦年,若是灾祸上身,你最好能自己站出来,别连累了刺史大人呢!” …… 陈锦年不置可否,有什么结果他当然知道,只不过等到乾帝派兵过来,恐怕兖州的战乱早就结束了。 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将一切的麻烦除去,再给乾帝一个合适的理由,两国合处的目的,还是轻轻松松达到的。 第189章 防患于未然 京城,金銮殿上。 乾帝端坐在龙椅上,他的神色清冷,看着群臣。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太监刘公公招呼一嗓子,乾帝便有离开的意思。 “臣,有事启奏!” 正在这个档口,一道身影站了出来,此人是刑部尚书,他正色道:“启禀陛下,据兖州来报,不知为何,王文充竟然封锁了城门。” “哦?” 乾帝时刻盯着兖州,他对这些事心知肚明,只不过出于信任,他并没有多问。 “爱卿你的意思是,封锁城门也不行?王文充好歹是兖州刺史,这点权力应当是有的吧!” 刑部尚书点点脑袋,他神色沉重地说道:“陛下,王刺史封锁城门本没有半点问题,关键是雷钦差近日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依臣来看,恐不好兖州生变,导致王刺史不得不封锁城门,雷钦差也无法传回消息,还请陛下派人去查看,以防生变!” 乾帝皱起眉头,没有急着下定论:“其他爱卿如何看待此事?兖州城防一直都是王文充在出力,他封城自有他封城的道理,朕这样觉得!” 群臣闻言,都知道乾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乾帝故意护着王文充,不过他们也不急,再包容能包容到什么时候?这段时间,他们正好可以做些手脚,到时候王文充想躲也躲不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站了出来,他的神色清冷,淡淡地说道:“臣有事启奏!” “吕万成,难道你知道王文充在兖州所做之事,是有缘由的?” 乾帝嘴角挂上笑容,他知道吕万成和王文充的关系,或者说整个大乾朝廷的人,都知道。 吕万成微微颔首,他点了点脑袋道:“陛下,其实不久前,本官府中的一位奴仆曾去兖州,他是昨晚回来的,据说王文充此次封城,可能是为了与色目人求和!” “什么?” 乾帝的眼神骤然一变,他私下和王文充谈过此事,他也应许了此事。 问题是,这件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是要在背地里做的。 乾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沉着脸笑问道:“吕爱卿,此话当真?王文充封城,真是为了和色目人和处?” “这不是和处,是造反啊!” 镇南王不由得站了出来,他的目光清冷:“陛下,我们大乾是否要和色目人和处,此事应当是你说了算的,可凭什么他王文充来做主?” “他背过你,并且封锁兖州,这无疑是造反的前奏,如果他真的和色目人达成协议,恐不好今后夺权,也只是在于时间问题罢了。” 群臣一听此话,全都正了正色。 “是啊!陛下,王文充此举不仁不义,一定是想要造反!” “依臣拙见,最好现在就派人去兖州,将王文充拿下,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闹出笑话!” “没错!陛下,兖州是我大乾的关键地,如果丢了,恐怕是会唇亡齿寒。” ....... 乾帝心里明白,这些家伙巴不得王文充马上去死。 “呵呵,众位爱卿,吕爱卿也说了,他只是听奴仆所说,王文充可能要与色目人求和,但此事,还没有个定论!” 乾帝盯着群臣,淡淡地说道:“既然诸位心里都清楚,兖州是重地,王文充或许会想出些许办法,来应对外敌,若是朕误会了他,他的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吧!” 群臣闻言,眼神微微变化了几分。 镇南王更是直接站了出来:“陛下,臣知道王文充镇守兖州有功,你一直不忍心动他,可事情已经变得如此焦灼,若是再拖延下去,万一是真的,是我大乾承受不起的后果。” “还请陛下赶紧出兵,不要再浪费时间,避免出现失误啊!” “臣等附议,还请陛下三思!” 说着,群臣都开始附和起来,跪在了地上。 乾帝冷眼一瞧,心里暗骂不止,你们这群庸臣,难道朕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王文充绝不可能有反心,他可是朕的人! 不过这些大臣全都联合在一起,同样是让乾帝心里怒火顿生。 好半晌。 乾帝才缓缓笑道:“看来,诸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那朕倒是想问,如果王文充没造反,朕又派人抓了他,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你们一个比一个精明,既然要担责,惩罚也不该少,对吧?如果你们同意,王文充若是没造反,今日要朕抓王文充的人,全都免去官职,那么朕,马上就派人去抓!” “如何?” 乾帝的话说到这里,群臣都不开口说话了。 被免去官职? 他们绝对不会不愿意的! 乾帝眯着眼睛,摊开双手笑道:“诸位爱卿都是一心为国,朕深感欣慰,但法是法,如果哪位爱卿愿意承担此事,朕答应你们,哪怕让你们告老还乡,也会赏赐千两白银。” “怎么样,那位爱卿愿意站出来吗?” 此话一出,众位大臣更是嗤之以鼻。 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连官位都不要了,合着你就赏赐千两白银?你大乾的金銮殿是泥巴做的吗? 所有大臣都不愿意开口说话,因为这买卖,不值当! 乾帝见状,不禁咂了咂舌道:“看样子,诸位爱卿也不愿意相信,王文充会做出造反的事情来,那依朕来看,继续关注兖州一事,再论吧!” 乾帝说完,便是打算退朝,他心里还有千百个疑问呢! 镇南王忍不住出声道:“陛下,兖州之事尚且没有结果,可微臣同样不相信王文充。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陛下不出兵,届时兖州出了大乱。” “或许,兖州落入色目人手中,那又当如何?” 镇南王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出了事,都是因为你乾帝玩忽职守,哪怕是天子,也得付出一定代价吧! 乾帝眯着眼睛,心里把镇南王骂了个遍。 “朕相信王文充,若是出了岔子,朕会褪去脑袋上的龙冠,让诸位爱卿商量如何处置朕,可以了吗?” 一听这话,群臣都跪了下来,惊呼不可,陛下息怒。 唯有镇南王笑着说道:“陛下英明,防患于未然,才是明君之举,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办吧!” 乾帝冷哼一声,离开了去。 第190章 让火势烧的更大 不久后。 御书房中。 乾帝冷眼盯着不远处的吕万成,冷冷质问道:“说吧,王文充为何要封锁兖州,你是他的好友,此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回禀陛下,微臣真的不知道!” 吕万成愁眉紧锁,同样很是困惑的样子:“就在昨日,文充兄托人送信来,他告诉微臣,今日在早朝上托出此事,告诉所有人,他要造反。” “混账!” 乾帝猛地一拍桌子,神情更为愤怒:“信纸呢?呈上来让朕看看,这个王文充知不知道,他是在玩火!” “本来朝中官员都盯着他,他还敢做这种事,与朕的意思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是不是疯了!” 乾帝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他知道王文充不可能造反,关键是哪怕这是王文充的计划,到时候他也保不了王文充的命。 造反是什么? 那是与皇权作对,那是在嘬死! 乾帝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能让人挑衅他的威严! 吕万成不敢多说,连忙将王文充送来的信纸呈上。 乾帝瞄了一眼,心情变得更加困惑,因为吕万成说得属实,王文充这张信纸上只说了他要造反,还让吕万成必须在早朝上说出此事。 “这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乾帝皱起眉头,不论他怎么想,都觉得王文充是疯了。 一旁的刘公公见状,笑眯眯地说道:“陛下息怒,依奴才看来,这会不会是王刺史身边的那个陈锦年出的主意?” “对,一定是陈锦年出的主意!” 吕万成连忙附和,他狠狠地咬着牙道:“我听文充兄说过,这个陈锦年敢想敢做,关键是文充兄又格外信任他。” “陛下,恐不好是文充兄被陈锦年欺骗,才会送来这样的信,你一定要站在文充兄这边啊,他一心为国……” 乾帝给了吕万成一个狠狠的眼神,吓得后者不敢再说半句话。 “这件事,八成和陈锦年脱不了干系,但王文充没那么傻。朕想知道的是,他们想干什么?此事朕压不了多久,无论是发兵还是朕的皇位,如今都跟兖州挂上了勾。” “你们想想看,朝中人都想王文充死,更想让朕退位,他们不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撕咬吗?如果兖州真的失陷,那就晚了!” “去,派人去查,一定要密切观察兖州的情况,一旦不对,马上发兵!” 刘公公点点脑袋,他知道乾帝这次是真的急了,不管王文充有没有苦衷,都有可能会死在这场“造反”之变中。 …… 镇南王府。 镇南王眉头紧皱,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吏部尚书何中天。 “王爷,这个王文充真是作死,依下官看来,吕万成是接到王文充的消息,才会揭发王文充的。” 何中天很是高兴,满脸兴奋地说道:“吕万成不愿意妥协,索性将此事在早朝上说出来,以免被扯上谋反的罪名!” 镇南王瞥了何中天一眼,冷漠地骂道:“白痴!王文充和吕万成是生死之交,他们的关系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哪怕王文充真要造反,吕万成也不可能揭发!” 何中天愣了愣,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问道:“王爷,那你的意思是,这是王文充和吕万成演的一出戏?” “嗯,绝对是!” 镇南王端起茶碗,仔细打量:“吕万成说的只是王文充可能要造反,没有确定的事,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让本王在意的是,王文充到底想做什么,今日乾帝听说此事,他同样很是诧异,显然这件事,王文充没有和乾帝勾兑过。” “乾帝之所以维护王文充,只是出于信任而已。” 何中天闻言,掐着下巴猜测道:“既然王文充和乾帝没有商量过此事,会不会是王文充真的打算造反?王爷,你可别忘了,兖州乃是大乾要地。” “一旦兖州失守,色目人攻入京城也只是时间问题,哪怕有御林军镇守,也难以坚持。王文充的地位很是特殊,若是他愿意,想必能从色目人手里拿到不少好处吧!” 镇南王并没有反驳,兖州的路平安他也见过,此人为何会私通色目人,那都是因为色目人给的好处太多了。 加上在兖州当城主,更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来二去,路平安才会走上谋反的路。 现在王文充若是步了路平安的后尘,也不是说不过去! “若,是假的呢?” 镇南王沉吟半晌,猛地看向何中天问出此话。 何中天神情一顿,他思索间笑道:“王爷,若是假的,那就让他变成真的!不管怎么样,王文充都给了我们一个动他的理由。” “兖州距离京城这么远,乾帝也不是通天眼,只要我们将这罪名落实在王文充身上,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镇南王嘴角勾起一抹笑色道:“我想通了,王文充的确是假意造反,他想做的,估计是想让色目内部先稳定。” “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何中天,你有什么主意?” 何中天的眼珠子转了转:“王爷,下官听说天雄王与番禺国人来往密切,而近日,韩悦找上了番禺人,你说,这算不算是机会?” 镇南王眯着眼睛,示意何中天继续说下去。 “下官不知道天雄王是否和完颜海龙等人有来往,但下官觉得,天雄王一定有办法弄清楚此事,他是绝不容许兖州生变的,一定会出手。” 镇南王听到这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老七不上朝,估计也知道了此事,你去撺掇火势,让它烧得更猛烈些。” 何中天点点脑袋,飞快地离开了去。 不久后。 天雄王府中。 天雄王的体型高大,他乃是娶了乾帝的妹妹,才成为了皇亲国戚。 他看着眼前的何中天笑道:“本王早已不过问国事,你来找本王向陛下求情出兵,难道陛下会听本王的吗?” “王爷,眼下群臣无策,若是拖延下去,兖州真的失守,是我大乾之不幸!” 何中天叹了口气,眼神无奈地说道:“还请王爷务必去找陛下,让他早早做出决策,不要等到兖州失陷后悔莫及!” 第191章 洽谈 天雄王冷漠地摇了摇头,没有去看何中天,便是冷声道:“送客!” 几个奴仆上前来,不再给何中天多说的机会。 何中天见状,只好先退了出去。 天雄王此时回过头来,他让人拿来纸笔,在纸上乱画了起来,他当然明白何中天来做什么,绝对不是为了大乾好。 不过兖州的事,的确是重中之重。 “韩毅,洪途安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面色坚毅,摇摇头道:“回禀王爷,自从土木去往兖州,洪大人那边就没有再来信。” “不过土木说了,韩悦的确和番禺国王达成了协议,准备联手攻打兖州。若是这个档口出了岔子,兖州十有八九会落入色目人手中的。” 天雄王皱起眉头,狠狠地骂道:“这群番禺人贪得无厌,给本王做事,还要给色目人当狗,真是混账!” “那洪途安提供的武器,恐怕番禺人也没有研究出来吧?” 韩毅面色为难的摇头道:“还没有!” “一群没用的东西,看样子,借用陈锦年的武器先发制人是不行了,兖州绝不可破!” 天雄王看向韩毅,神色严肃了几分:“你马上送信给洪途安,先探探虚实,若是王文充真的打算造反……不,不管王文充想干什么,都杀了他!” “另外,让番禺人也出兵,这次王文充就是真的打算造反,带上狼军,一举歼灭他们。” 韩毅一愣,急忙问道:“王爷,狼军可是我们花费了五年时间养出来的人,为了这点事就露面,不值当吧!” “为什么不值当?” 天雄王嘴边露出冷笑:“你们此去兖州,就是要掌控兖州的局势,番禺人虽然愚蠢,但也为我们提供了不少东西。” “利用铁骑兵,将兖州拿下,再找那陈锦年,尽可能地将他的武器全都掌控在手中。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该起义了。” “大乾当朝皇帝昏庸无能,竟让兖州失陷,人人得而诛之,本王为民起义,乃是为了天下百姓!” 韩毅一愣,心里暗叹天雄王聪明过人,这么快做下决定,将大局全权掌控在自己手中,是独一无二啊! “属下明白,这就去做!” …… 色目国。 王殿之上,益农跪在殿前。 “主上,兖州刺史王文充已经同意大皇子殿下求和的意向,但他的意思并非让出兖州土地,而是与我们色目人共存。” 色目王闻言,不免显得有些惊讶:“共存?” “父王!” 完颜海鹰站了出来,嘴角勾笑说道:“所谓共存,便是和处的第一步。在兖州,大乾百姓可为之事,我色目人同样可以做,共存不等同于是让我色目人拥有兖州土地吗?” “大乾人口众多,要让他们一时间离开兖州也不是一件易事,既是合处,那么共存,儿臣反而觉得是最合适的做法。” 色目王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完颜海龙等人。 完颜海龙面上已经急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计划还未实施,完颜海鹰就抢先一步和大乾商议好了此事。 “父王,儿臣觉得此事不可,大乾人阴险狡诈,何况只是兖州刺史赞同,大乾皇帝未曾吭声,若是我色目人贸然去兖州,万一被他们阴害,这损失又该谁来承担?” 完颜海龙一出声,群臣也不由得开了口。 “是啊!主上,九皇子殿下言之有理,谁知道大乾人是否真心接待吾等,不可啊!” “依臣看来,这不失为一个机会,我们借用这次机会,进入兖州杀掉那些官员,独占兖州又有何不可!” “说得对,我们不能相信大乾人,索性和他们死拼到底!” …… “哦?” 完颜海鹰闻言,不由得冷笑起来:“难道诸位大臣的意思是,要让我们色目国成为他国眼中的卑劣之人吗?” “若是在这种事上耍诈,今后恐怕没有别的国家敢和我们色目合作。我们色目王朝做的事,要让色目百姓来买单,难道诸位大臣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群臣不吭声了,一个国家的信誉还是高于一切的。 色目王静静看着,他的嘴角挂着笑容,他能感觉出来,自从上次完颜海鹰决定求和之举后,就有些不同了。 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海鹰,你有何主意?” “回禀父王,其实九弟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们不能全然信任大乾人,但若是有求和的机会,为何不求和呢?” 完颜海鹰看向众人:“共存本就是和处的第一步,或许会有矛盾,但也能慢慢解开。儿臣认为,既然诸位大臣不信,那儿臣就亲自去兖州。” “儿臣不会强求任何人跟儿臣一起去,但愿意追随儿臣的,可以先去兖州探探虚实。若是儿臣身死,那就是儿臣愚钝,死不足惜。” “相信儿臣的话说到这一步,诸位大臣不会再有别的意见了吧?” 完颜海龙有些诧异,如果大乾人真的耍诈,那么完颜海鹰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他当然不会反对。 “父王,既然这是王兄的意思,那儿臣并不反对!” “臣等附议,大皇子殿下做的决定,让他自己去试探大乾人的品行,也算是合情合理!” “是啊!若是大皇子殿下真出了意外,吾等一定会前往大乾,拼个你死我活,为大皇子殿下报仇雪恨!” …… 完颜海鹰一听,嘴角冷笑不止,合着连我死之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海鹰,你确定?” 色目王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大臣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就算大乾人没有敌意,完颜海龙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吗? “父王,儿臣愿意前往!” 完颜海鹰话音坚定,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完颜海龙身上:“九弟,国之兴亡在乎百姓,民不安何谈国,天下和平百姓兴,你也这样认为吧?” 完颜海龙点点头,他知道王兄的话外之意,你我不要再争斗了,只要能拿下兖州,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就足够了吗? 色目王见状,并没有拒绝完颜海鹰,身为王室中人,就意味着一定会面临着王权争夺。 “孤,答应!” 第192章 从来如此,便对吗? 兖州。 早些时候,王文充和陈锦年便是派人将告示都贴了出去,大乾人与色目人和平共处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 不少百姓坐在酒馆中如坐针毡,心里忐忑不已。 “刺史大人是不是疯了?竟然要让我们和色目人和处,那是嗜血的种族,不是狼入羊群吗?” “疯了,真是疯了!刺史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午时色目人就会到,刺史大人会亲自去接见,让我们所有百姓也去!” “去就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对我们动手,谁也不是废物,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 陈锦年和王文充穿着便装,脸上做过简单的掩饰,让百姓看不穿他们的真面目。 王文充的嘴边泛着苦笑,听着这番话,他的心里同样很是无奈。 陈锦年倒是表现得更为淡定,他从容地笑道:“刺史大人,自古异族难有知己,两族若要合处,免不了先接触,被人误会也好,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嗐,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文充露出无奈之色,他叹了口气道:“平乐,你说万物初生伊始,若是万物都一个样,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些争斗了?” 陈锦年愣了愣,他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同族之间亦有争斗,异族不过是变相地放大了差距,导致误解更深。” “刺史大人,何必心切当下,你我所为之事,未必能成功,但我相信,在将来不久的某一天,万物会合处,会相互理解。你我只是踏板,有了前车之鉴,才有更多的人做下去。” 王文充听闻此话,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或许是我做刺史太久,都忘了万事开头难,被骂也好,被打也罢,此事我们都要去做!” 陈锦年郑重地点点脑袋,眼神中写满了坚定。 时间不久。 陈锦年和王文充从酒馆中出来,直奔城门口而去。 兖州城门口,此时早已聚集了不少大乾百姓,口嗨的人坐在酒馆中,而真正付诸实践的人,则是等候在了这里。 王文充和陈锦年出现的刹那,人群中便是躁动了起来。 这些百姓都拿着武器,或许是棍棒,或许是农具……他们想做的,都只是守护自己的家园罢了。 “刺史大人,不行啊!求你了,不要打开城门放色目人进来,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还请刺史大人不要做傻事,色目人没一个好东西!” “刺史大人,你悬崖勒马吧!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们,又岂能让色目贼人闯入城中来害吾等?” …… 王文充闻言,眼里充满决然:“诸位百姓请放心,我王文充在此答应你们,色目人并非你们想象的那般坏,他们绝不会伤害你们的!” 百姓们哪里肯信,在生死攸关面前,他们连王文充这样的好官都不再信任,又怎么可能相信色目人呢! 袁朗见状,都不由地上前来:“刺史大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这种事在我大乾从未有过前车之鉴,若是色目人暴起,拿我大乾百姓做要挟,这个后果我们承担不起啊!” “从来如此,便对吗?” 王文充看向袁朗,神色坚定地说道:“难道我们真要将外邦人打服,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强大,才能接纳他们?” “都是人,为何要有这等区别?” 袁朗一愣,他看得出来,王文充心意已决,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诸位百姓,我们不能被困守在固有思维当中,本官敢以性命担保,此番来的色目人,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若是他们敢做出过格的事,本官愿以命谢罪,凡是兖州百姓,均可拿刀在本官身上割一下,赐我凌迟之刑,如何?” 百姓们愣了愣,这番话没几个人在乎,如果他们的亲人被杀了,在王文充的身上发泄又能有什么用? 他们只是攥紧了手中的武器,绝不容许色目人进城。 “刺史大人,色目人到了!” 站在城楼上的龙骑兵惊呼出此话,两族的隔阂太深,导致那龙骑兵的双眼有些泛红,同样是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王文充下令道:“打开城门,欢迎色目使徒!” 陈锦年见到城门缓缓打开,百姓们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他不是不能明白这些人心情的激愤。 除却上次兖州兵变,多少无辜兖州百姓惨死之外,色目与大乾的纠葛早就持续了十余年。 色目人仗着身型高大,对大乾百姓随便肆虐,导致大乾人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故而双方的情势才会如此紧张。 陈锦年不担心吗? 说实话,他同样很是担心,万一来的色目人里面,混杂了不属于完颜海鹰的人,恐怕真的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但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退缩的理由。 很快的。 便是看见色目人大队人马聚集在了城门口,骑在马背上的二人,正是完颜海鹰和益农。 “色目国大皇子完颜海鹰,前来兖州,王刺史,初次见面!” 完颜海鹰表现得很是从容,他赫然看见了手持武器的大乾百姓,心头同样是感慨不已。 益农紧张地提醒道:“大皇子殿下,这些大乾百姓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他们会不会对我们出手?” 完颜海鹰点了点头,按照两国那紧张的形势,打起来不是没有可能的。 “益农,传本王的命令,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我色目人出手还击,我们此次来,是为了求和而来!” 益农愣了愣,他看向身后的色目人,除却完颜海鹰的亲卫队之外,来的色目人还有不少百姓。 这些百姓早就厌倦了无休止的争斗,才会出现在这里。 可,若是大乾人真的偷袭,这些人都得陪葬啊! 益农的心摇摆不定,不敢做出决定! “海鹰王子,我王文充代表大乾百姓欢迎你们的到来,快请进!” 王文充露出笑颜,心情同样不能安定。 完颜海鹰瞧着益农没有动作,他一个纵步从马上跳了下来:“诸位大乾子民,本王乃是色目国大皇子完颜海鹰,此番来是为了求和,绝不会对任何人展开攻击。” “为表诚意,本王会先进入兖州城,还请诸位相信我们的诚意!” 第193章 诚意满满 完颜海鹰体型高大,身上更是有着一股王者气势,他慢步走来,十分沉稳。 陈锦年不免被完颜海鹰的气场所震慑,果然是自小就在王室长大的人,这样的气魄,恐怕一般人不会有的。 兖州百姓们见状,心里更是忐忑不已。 “不,不许进来!你们是色目人,杀害我那么多大乾无辜百姓,怎么能让你们随便进来!” “你不许再上前了,否则我们真的会动手的!” “对!你快退后,我们不欢迎你们色目人!” …… 完颜海鹰并没有停下,他的眼神坚定:“诸位大乾子民,本王知道色目与大乾矛盾已久,为此死伤的无辜之人更是可以数以万计。” “本王并不清楚多少人是枉死,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含恨站在这里,想要向我色目讨回一个公道!” “可本王心里明白,无论是我色目人,还是大乾百姓,都只想要安宁的生活,因为我色目人战死也不少,本王会来这里,是因为知道天下百姓的苦。” “你们可以阻止本王进城,但本王为何处的决心,没人能阻止。” 众人一愣,这话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了。 谁会想要终日活在战乱之中,两国不和,最苦的无疑还是百姓,这分明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却总要无辜的人来承受一切。 这合理吗? 只是,信任难立! “诸位大乾子民,本王代表色目国,向那些枉死的大乾百姓致以最深切的道歉,愿他们在黄泉路上安心离开。” 完颜海鹰再度开口,神色认真地说道:“可战死沙场之男儿,他们是尽了本分,本王佩服他们!” “还请诸位大乾子民相信,本王求和的诚意是真的,此番来兖州,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百姓们听到这话,终于是放松了几分。 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背影冲了过去,她估摸着有六十来岁,头发斑白,眼眶里满是泪水。 “你,你们这群坏蛋!” 老人扑倒在完颜海鹰面前,她激动地骂道:“是你们色目人杀了我儿子,他是个好孩子,没干过任何坏事,你们凭什么伤害他,你还我儿子!” 完颜海鹰见状,连忙上前将老人扶起。 老人却不管那么多,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完颜海鹰的脑袋上,鲜血就那样流淌了出来。 “你还我儿子,我不喜欢你们这些坏蛋,你们走!” 完颜海鹰懵了一瞬,益农脸色顿变,连忙怒道:“你干什么?大皇子殿下是为求和而来,杀害你儿子的人又不是他,你找死吗?” “住口!” 完颜海鹰听得这话,当即反口喝止,他看着眼前抓狂的老人,不顾额头上的鲜血不断流出来,而是郑重地说道:“色目人所为之事,本王不能置之事外!” “本王对不起枉死的大乾子民,本王不求你原谅,但请你为那些还活着的人考虑考虑,若是战乱不休,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这不是本王希望看到的!” 老人扑打了好一会儿,渐渐没了力气,她看着完颜海鹰的眼神,是那样的诚恳。 终于,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还有枉死的人,可以上前来找我讨回公道,只要留我完颜海鹰一口气,能与王刺史达成和平协议,那么本王绝对不会多言。” 完颜海鹰看向大乾百姓,他的眼神坦荡,身为王室之人,这是他该承担的。 “还有我!你们不要冲着大皇子殿下来,他从未参与过战乱,一心想要求得和平,你们有怨气,冲着我来!” 益农踏步上前来,眼神里满是无畏。 色目人见状,都是这个举动,他们追随完颜海鹰的理由就在这里,完颜海鹰是个无私的人。 王文充和陈锦年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很是佩服,完颜海鹰能够做到这一步,足以看出色目国求和的决心。 那些百姓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可经过这件事,他们都丢下了手里的武器。 大乾曾经不够强势,导致在战乱中,无辜死去的人还是大乾人居多,所以乞求原谅的才会是色目人。 “你们听好了,看在王刺史的面子上,我们才会容忍你们进入兖州,若是你们敢伤害我们大乾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对,绝对不允许!” “王刺史,这是你的保证,也请你记好了,他们若是伤害大乾人,请你把他们杀光!” …… 百姓们心里积攒着怨气,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王文充见状,连忙点头应答道:“诸位百姓请放心,本官相信海鹰王子的承诺,若是他们做出过格的事情,龙骑兵也不会饶了他们。” 说到这里,王文充才急忙喊道:“来人,给海鹰王子包扎伤口,带他回我刺史府!” 完颜海鹰松了口气,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不过出于王文充的邀请,他还是紧跟了上去。 到了刺史府中。 王文充这才带着笑容说道:“海鹰王子,之前让你受苦了!” “王刺史不必客套,两国战乱未休,百姓心怀怨气,这是本王该承受的。” 完颜海鹰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陈锦年的头上:“想必这一位,便是益农和拜将军常提起的陈锦年了吧?” “海鹰王子猜得没错,我正是陈锦年。” 陈锦年微微颔首,投以笑色。 完颜海鹰哈哈一笑,很是欣赏地说道:“锦年果然是个人才,年纪与本王相仿,竟是能想出那么多好主意。” “这次我色目能进入兖州,全是锦年出的主意,相信接下来两国想要和处,更加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陈锦年面不改色,反而是有些忧心的说道:“海鹰王子,你带着色目人到兖州,我们的计划才刚开始,接下来要面临的麻烦还不少,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们大乾有一句古话,叫做万事开头难,事情若是简单了,本王也不必亲自来一趟!” 完颜海鹰说到这里,正了正色道:“听益农说,本王的弟弟,已经联系上了番禺人,这些家伙对我们的威胁恐怕不小吧!” 第194章 阻截来信 陈锦年看向王文充,后者示意他来解释。 “海鹰王子,番禺人想要参与此事,恐怕和大乾朝廷的官员也有联系,这些人最后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还不太清楚。” “不过从眼下看来,如果色母与大乾联盟的事传出去,番禺人十有八九是不敢动的。” 完颜海鹰闻言,默默地点头问道:“所以我们的敌人,是我弟弟,以及大乾的那群贪官?要说这国与国之间,还真是没什么差别,都有这种蛀虫存在。” “对!” 陈锦年皱紧眉头,严肃地提醒道:“海鹰王子,相信不久后你弟弟就会大举来兖州,如今兖州局势最为紧张,必须借此机会,将他们全都除掉!” 完颜海鹰愣了愣,眼中闪过些许疑虑:“陈锦年,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难道海鹰王子不杀他,他就不会杀你吗?” 陈锦年反问一句,色目王位之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从上次的事情来看,他猜测完颜海龙是个阴狠的人,手段不会比萨尔姆差。 陈锦年虽然是穿越来大乾的,但他心里很是清楚,王位之争事关重大,什么事情都该放在一边,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完颜海鹰叹了口气,他沉沉地说道:“此事,还是之后再论吧!本王的弟弟好歹是本王的亲人,他若是要动我,我再对他出手也不迟。” “不掌握主动权,最后会死得很难看,海鹰王子,穆元兄就是因为妇人之仁,才会枉死,请你千万不要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 陈锦年冷着脸提醒一句,语气莫名地多了几分愤怒。 这也正常。 上次拜穆元的死,坏了陈锦年的整个计划,所以他这次不能优柔寡断,那可是整个兖州百姓的性命。 “平乐,冷静点!” 王文充呵斥一句,他看向完颜海鹰笑道:“海鹰王子,平乐话糙理不糙,你我是为两国和平而战,一失足便是千古恨,不能走错一步。” “王刺史和锦年的意思,本王都明白,只是手足相残,本王还得做些心理准备!” 完颜海鹰不是不明事理,只是要对手足出手,他多少有些畏惧。 王文充没再多劝,而是看向陈锦年道:“平乐,如今海鹰王子已经到来,是不是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嗯,学生觉得,应该马上出发!” 陈锦年道出这话,完颜海鹰不由地问道:“不知道两位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陈锦年和王文充对视一眼,这才低声讨论了起来。 没过多久,陈锦年带着人马回了平阳,陈家军训练的时间不够长,但眼下也不能全都留守在平阳了。 陈锦年准备让陈家军全都到兖州来,马上兖州便会有一场战乱,需要陈家军一同协助。 就在陈锦年走后不久。 王文充和完颜海鹰正在协商接下来的战略,一道身影便是从门外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老祁神色慌张,刚想说话,就看见一旁的完颜海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这件紧急的事情说出口。 “老爷,埋伏在兖州和京城之间的探子留下了一封信。” “哦?拿上来看看,海鹰王子是自己人,不需要担心!” 王文充说完,便是从老七手中接过一张信纸,他看了一眼,神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天雄王传给洪途安的信,哼,这个老贼也终于是坐不住了!” “王刺史,天雄王此人与番禺人来往密切,他来试探你造反是否属实,恐怕是想做些什么吧!” 完颜海鹰冷不丁地提醒一句。 王文充知道完颜海鹰的意思,他思索一二,点点头道:“天雄王此人早已不再上早朝,并且平日只守在他那王府之内,看似是不再管大乾之事,但应该不止如此。” “海鹰王子,在你看来,这番禺小国会不会参与这次的战乱?” 完颜海鹰琢磨一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番禺乃是大乾的附庸小国,若是他们要动,恐怕也是大乾朝中官员授意,让他们去当炮灰。” “番禺王没那么傻,形势尚未明了之前,他肯定不会动,但本王九弟若是给了他好处,此事就说不准了!” 王文充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天雄王近些年来一直都在养兵蓄锐,同样是乾帝的眼中钉,此人手下不知道有多少精兵,若是他也动了歪心思,恐怕会拿兖州入手。” “没错,兖州乃是大乾要地,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完颜海鹰很是赞同王文充的话,凡是有二心的人,都会抓住这次机会,拿下兖州等于是拿下了半个大乾。 王文充面色凝重,若是内乱先发,此时也不好意思找色目人帮忙吧! “王刺史所忧什么,本王心里也清楚,不过在本王看来,只要两国能够合处,帮助大乾除掉这些奸贼,也不是不可!” 完颜海鹰看得很是透彻,他示好就是再帮大乾皇帝,到时候天雄王若是真的想要抢占兖州,也能及时被制止。 到时候,这件事传回京城,那么乾帝也有合适的理由,与色目国正式结盟。 没错,是结盟! “多谢海鹰王子,此事还请容本官考虑一二。” 王文充没那么大的心,若是完颜海鹰有别的念头,兖州当然也会不保。 这种事不存在彻底的信任,凡事都得留一手才对。 完颜海鹰也不可能强求王文充相信他,他点了点头,跳过了此事道:“王刺史,本王先去城内看看,我色目人来此,也该安排地方住下。” “这是自然,本官会派人去处理此事的,至于海鹰王子,就与本官住在刺史府便是。” 王文充早就有了打算,接待色目人进入兖州只是开头,关键是要让两国人合处,这种事只有了先河,那么今后就能够堵住京城那些官员的嘴。 不过,这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王文充看向老祁,吩咐道:“这封信先不要急着回,密切监视着洪途安,此人会想方设法联系天雄王地。” 第195章 早做打算 完颜海鹰相较于他的弟弟还算守规矩,考虑到城中百姓对于色目人的排挤,他特地将自己的眷属和随从全都安排在了城外驻扎,并未骚扰百姓。 反观未曾得到回信的洪途安,此时则是待在自己的宅子里惴惴不安,就连平日里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番禺歌女也不免受到了冷落。 对于番禺王的阴险用意,洪途安早就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能够爬上如今这个位置,其背后也少不了番禺王的疏通。 如今两人合谋,想要与色目人一同窃取兖州,到时色目人以兖州作为跳板,继续向中原进行侵吞,而番禺王则可以借此机会将兖州纳入囊中! 兖州虽然位处边境,但却是九国通衢之地,一旦掌握了兖州,就相当于拿捏了大乾的命脉。 对于这块肥肉,番禺王也是垂涎已久! 洪途安原以为他二人间的里应外合应该能够成功,再加上以完颜海龙为首的色目人还得到了朝中一众官员的支持。 他就算不做大乾的臣子,也同样可以和番禺王共分兖州,到时做个封疆大吏,岂不强过这个憋气窝火的小官? 只是他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番禺王送回给他的那封书信已经被递送到了王文充的面前,并且被王文充仔细阅览。 他的如意算盘恐怕很快就要打不响了! 回到平阳县的陈锦年,开始对自己麾下的陈家军进行大规模的训练。 这些士兵原本便已经被夯实的基础,再加上陈锦年对于他们的照顾是无微不至。 这也导致陈家军对于陈锦年的忠诚简直到了盲目的地步,再加上火器的大规模列装,如今的陈家军在战场之上已经拥有了抗衡骑兵的资本。 火药可以说是对于骑兵的降维打击,尤其是经过陈锦年改造的火枪,更是拥有在百步之内洞穿甲胄的威力。 接下来的这场厮杀,陈锦年已经隐隐期待起了陈家军会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不过大战前夕,陈锦年所做出的准备自然不会只有这么多。 他同时还通知各州加铸火炮,而他自己则是提前准备了许多炮弹。 等到所有东西准备得一应俱全以后,陈锦年这才率领自己手下的陈家军一路赶往了兖州。 经过几天的休整,完颜海鹰和他麾下率领的军队已经赢得了城中百姓们的默许。 虽然百姓们对于色目人仍旧不太感冒,可是对待完颜海鹰的态度起码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冷峻,完颜海鹰也尝试着和兖州的百姓做些生意,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促进双方之间的合作,减少双方之间的差异。 对于如何安置这群色目人的事情,王文充也着实耗费了一番心力。 虽然如今他们和百姓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缓解,可是完颜海龙对于兖州虎视眈眈,完颜海鹰还始终无法下定决心除掉自己这个弟弟。 万一到时完颜海龙率领大军进攻兖州,完颜海鹰以及其下属是否又会被兖州百姓视为里应外合的歹人? 王文充虽然也想和完颜海鹰商讨一下此事,可是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益农对于完颜海鹰的保护就再次增加了一个等级。 再加上对方的身份本就高于自己,他虽然是主管兖州的官员,可是却也无法召见一位皇子。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让陈锦年和完颜海鹰商讨此事最为合适。 再加上他前几日刚刚截获了番禺王送给洪途安的书信,已经识破了对方的预谋,没有得到回信的洪途安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和番禺王取得联系。 只要番禺王按兵不动,完颜海龙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日,陈锦年终于率领手下的陈家军重返兖州。 他麾下虽然只有寥寥千把人,可是这群人所散发出的昂扬战意却要远胜于镇守兖州的地方军队。 尤其是在看到了这群士兵身上穿着的整套甲胄和背负的火枪,更是让人为之惊讶。 恐怕就连王文充都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谦称学生的陈锦年,麾下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一股势力。 陈锦年刚一来到兖州,便看到了完颜海龙在城外驻扎的营地。 他并没有要求自己的军队搞特殊化,而是将他们就地安排在了色目人营地的旁边,并且派人连同色目人的营地一同巡视。 陈锦年这么搞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怀疑完颜海鹰的身边可能安插有完颜海龙的眼线。 并不是他对于这位大皇子的实力不信任。 而是因为之前的一番接触让他察觉到了这位大皇子的软肋。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或许在盛世之时他还能因为从善如流而成为一位明君。 只可惜如今正值乱世,他又没有强硬的手段。 在身边并不具备能臣,贤臣的情况下,如果他的性格还不加以改变的话,那他最终肯定会被完颜海龙所取代。 陈锦年回到兖州的当天夜里,王文充亲自做东,摆酒设宴,要在府内招待陈锦年和完颜海鹰二人。 这是二人第二次见面。 可是完颜海鹰却似乎对陈锦年很是熟悉。 他刚一来到王文充的府邸,便见到了陈锦年。 此时他正坐在堂屋与王文充议事。 一见完颜海鹰驾临,陈锦年和王文充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皇子殿下,您来了!” “王大人盛情相邀,海鹰自然不敢推辞。” “同时海鹰今日前来还要感谢一下锦年兄,锦年兄担心我的防备可能会有疏漏,所以特地命令手下连同我们的营地一同巡视,这份心意,海鹰愧领了!” 完颜海鹰在说这番话时面色如常,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就连陈锦年这个察言观色的老江湖,一时间都未曾听出完颜海鹰说的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话。 王文充转头望向陈锦年,却见陈锦年正对自己微微点头。 他知道陈锦年的这番做法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并未对其多加斥责,而是笑着对完颜海鹰说道:“锦年虽然年轻,可是心思却十分细腻,韬略也远超常人。” “你二位既是同龄,想来话题一定很多,今日恰好本官做东,你二人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聊聊!” 第196章 引入正题 在王文充的盛情邀请之下,三人落座。 王文充先是给他二人各倒上了一杯酒,随后有笑容满面的对完颜海鹰说道:“既然大皇子已经看到了锦年麾下的军队,那想来您对我们的实力应该也拥有了一定的了解。” “实不相瞒,将兖州作为主战场虽然并非本宫所愿,可是如果色目人和番禺人真的联袂进军,我们也只能被迫应战。” 说到此处,王文充话锋一转:“如今敌在暗,我在明,防御一旦出手,必是举倾国之力,战场之上死伤在所难免,不知殿下对于锦年之前提起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王文充此言一出,完颜海鹰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与海龙虽然已经身处对立,可我二人好歹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难道就一定要我与海龙刀兵相见吗?” “虽然我二人之前也多有争端,可是我从未想过会有兄弟阋墙之日,而且如果我真的出手斩杀了胞弟,他日又该如何服众,又该如何稳定人心!” 完颜海鹰三顾左右,一顿胡扯,最终却还是未曾说起正事。 对于他的这番态度,王文充很是失望。 他之前曾设想过要让以完颜海鹰为代表的色目人住进兖州,借此堵住朝中那些奸党的嘴。 本以为完颜海鹰应该能够挑起大梁,帮助自己实现理想,同时也为他的族人争取一处安身之地。 却没想到完颜海鹰优柔寡断,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眼看着完颜海龙的刀都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他却还在考虑兄弟之情,考虑自己日后的名声。 此等优柔寡断,又如何能成大事? 王文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在此时,陈锦年将话题接了过来:“殿下,在您的心里究竟是血脉亲情重要,还是色目百姓重要?” “色目人自从丢失国土以来,这些年间流离失所,几经他国排挤,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听到陈锦年这发自灵魂的质问,完颜海鹰不禁变得严肃起来:“在我看来,我色目人之所以会沦落得如此境地,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太过富庶,而又无力为战。” “可能在别国看来,我们就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块肥肉而已。” “如此境地之下,我们又怎能保全自身,又怎能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完颜海鹰自以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可在听了他的回答后,陈锦年却只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荒谬!” “色目人之前不仅在两国边境为非作歹,甚至几次派人渗透到眼周境内,差点成功刺杀了我和王大人。” “大乾如今的国力虽然日渐凋敝,可却也不是随意一个小国就能够任意揉捏的。” “比如番禺,就在大乾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即便大乾如今国力衰退到了这个地步,番禺却也只敢在与完颜海龙合作的前提下兴兵犯境,意图对我大乾图谋不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无论是大乾,亦或者是色目,能够将国家运营到如此程度,都不可能轻易被人取代。” “色目人这些年来之所以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并不是因为你们不善战,反而是因为你们太善战!” “你们将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内战之上,你们从各个国家汲取利益,并将他们装进你们自己的口袋里。” “而后你们又拿着大笔的银子支持各个国家的叛党,奸佞,希望国家分裂,群龙无首,你们好能借此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实不相瞒,你们这个算计的确巧妙,背后操盘的实力绝非常人所能相比。”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叛党和奸佞真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导致国家分裂,他们又何必仰仗你们的资助?何必引狼入室,要与你们共分天下呢!” “哪怕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们的皇室内部仍旧分歧不断,王大人好心好意收留了你们,并想将你们纳入兖州,让你们有一处长久的安身之地。” “可你却一直怀揣着妇人之见,还想着不能与完颜海龙兄弟阋墙。” “你拿完颜海龙当兄弟,完颜海龙又把你当成了什么?” “你不过是摆在他面前的一块绊脚石而已!” 陈锦年越说越是激动,而完颜海鹰此时已经脸色铁青。 王文充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于是赶忙开口说道:“锦年生性耿直,殿下还请见谅!” 二人本以为完颜海鹰会因为刚刚的这番痛骂而翻脸。 却没想到完颜海鹰只是深吸了口气,后又语气平淡地对陈锦年问道:“锦年兄,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嗯,你刚刚的这番批评当真是发人深省。” “你说得没错,色目人的确善于算计,可是算来算去,我们却将自己算了进来。” “我自幼便受到大乾文化的教导,将血脉亲情看得尤为重要。” “可如果真的要将万千子民与血脉亲情相对照,那我宁愿选择前者!” 说到此处,完颜海鹰突然站起身来。 在他起身的同时,陈锦年已经将手探向了怀中,如果察觉对方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陈锦年便要掏枪杀人。 可谁知下一秒,完颜海鹰就突然撩起衣袍,顺势跪倒在了陈锦年的面前。 “锦年兄,完颜海鹰多谢您的这番教诲,若是番禺真与完颜海龙合并一处,我完颜海鹰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殿下能够想通这个道理,我就已经很是欣慰了。” “可如果事情真的像殿下所说的这样,他们两方到时兵合一处,你又能否对完颜海龙下得了手?” 完颜海鹰沉默半晌,最终咬牙开口说道:“为了我族中百姓,杀一人又能如何?若是我只因在意名节,便要将万千子民置于不顾,那恐怕父王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过失!” 说到此处,完颜海鹰长叹了口气:“只是如此一来,海鹰势必难以服众,这王位恐怕终将易手他人!” 完颜海鹰能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做下这个决定。 这已经让陈锦年尤为欣喜。 而在听到了完颜海鹰的这句话后,陈锦年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殿下能自立自强,我和王大人便可扶你为王!” 第197章 疯狂的构想 听到陈锦年的这番话后,完颜海鹰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喝醉了! 色目人如今虽然连一个立锥之地都没有,可是其内部的纷争却仍旧十分复杂。 他和完颜海龙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 就连色目人内部的派系也因此分为了两个。 他想要登上王位,那首先就要保证色目人能够建国。 可是建国的前提首先应该是让色目人内部的派系统一。 现在他和完颜海龙之间的关系明显是彼强己弱。 甚至就连兖州都已经成为了完颜海龙和番禺王眼中的一块肥肉。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平日里受到同僚排挤的官员。 一个手下豢养了一批私兵的商人。 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将自己扶上王位。 这在完颜海鹰听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完颜海鹰如今毕竟是有求于人。 所以哪怕他只将对方这话当成是酒后的醉话。 他也并未因此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是十分谦逊的对陈锦年说道:“锦年兄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海鹰所为的只是族人能有一个立足之地,绝非是对王位有所肖想。” “更何况锦年兄和王大人已经帮了海鹰这么多。” “我又哪好意思再劳烦二位插手我们族中之事!” 完颜海鹰这话说的虽然十分谦逊,可是王文充却怎么听怎么不是个滋味。 陈锦年并未和他过分纠结此事,而是拉着完颜海鹰重新入座:“这些事情咱们可以容后再议,咱们如今最大的敌人就是完颜海龙和番禺王!” “王大人之前截获了番禺王送给洪途安的一封书信,这虽然能在短时间内让番禺王不敢动手,可是有完颜海龙的催促,想来他也按捺不了多久的寂寞!” “我之前回城的时候发现你手下带领的那些也都是精兵强将,这种情况之下,我希望你能够将他们并入到我们眼中军队当中,让我们携手抗敌,保全兖州,同时也给你们一个在兖州容身的理由!” 色目人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种人人喊打的地步,主要就是因为他们的归属感不强。 之前几十上百年的时间里,他们无论到了哪里都想做人上人,都想操弄权势,想要鸠占鹊巢。 就算他们能够通过银两贿赂得到那些高官的支持,可是一旦对方执掌权柄,他们一样会被扫地出门的。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政客,就绝对不会容许鸠占雀巢的情况发生。 如今兖州城内的百姓对于这群色目人也可谓是十分排斥。 在这种情况之下,完颜海鹰想要在兖州立足,那就绝对不能只对百姓进行让利。 百姓们虽然能够得到一点蝇头小利,可是这群百姓心中却精明的很。 他们不会为了区区一点利益出卖自己的家园,只有在完颜海鹰彻底融入到兖州的时候,这群百姓才会停止对于他们的排斥,并可能接纳他们! 陈锦年之所以会在此时提出这个提议,主要也是因为他之前已经和王文充进行了一番商讨。 色目人太过精明,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面对这样一群随时可能反水的邻居。 就算是王文充也不敢轻易接纳他们。 虽然完颜海鹰和完颜海龙两兄弟如今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可正所谓血浓于水。 他们之间的亲情难以割舍。 万一有朝一日完颜海鹰在兖州站稳了脚跟,并要与完颜海龙进行合并的话,那他们所要面临的便将是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想要彻底根除这种可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切断完颜海鹰的退路,让他彻底归顺兖州。 只有让他们兄弟二人刀兵相向,彻底撕破脸皮,这样才能断绝他们两人日后合并的可能。 兖州只能是朝廷的兖州,绝不能落入到番邦异族的手里。 这就是王文充对于陈锦年所提出的要求! 完颜海鹰虽然从未想过要吃里扒外,可是要让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与自己的族人刀兵相见,这对于完颜海鹰来说也的确有些难办。 眼见着完颜海鹰的脸上再次流露出愁闷之色,陈锦年当即立断对他说道:“这是我和王大人所想出的唯一一个能够让兖州百姓接纳你们的办法。” “如今百姓对于你们的看法已经出现了些许改观,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殿下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一举融入兖州,那我保证你们日后一定能和原住民好好相处,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排外问题。” “可如果你连这次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我们虽然仍能帮你抵御完颜海龙,可是兖州百姓对于你们的信任却要因此大打折扣!” 色目人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寻找到一处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完颜海鹰着实不想放弃。 再一想到完颜海龙这些年来对自己做过的种种,以及父王临死之前还想让族人能有一处安身之地的寄托,完颜海龙最终下定决心,咬牙说道:“承蒙二位不弃,如此提携海鹰。” “如果海鹰此时再推三阻四,那着实有些不明情理!” “这件事情就如二位所说这样,我们愿意并入到兖州的城防军中,并与你们一同御敌。” “除此之外,我还将寻找机会斩杀完颜海龙,履行咱们之前的承诺!” 说到此处,完颜海鹰略一停顿:“可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诉求,我希望二位能够牢记咱们今天的协定,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会一一做到,但是我希望事成之后,二位也能履行承诺,为我的族人划分出一处安身之所!” 完颜海鹰寄人篱下,面对陈锦年所提出的要求,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让步。 眼见着完颜海鹰已经将自己的要求一一应承下来。 陈锦年和王文充相视一笑。 王文充开口对完颜海鹰说道:“殿下不必对于此事耿耿于怀,栖身兖州,不过是一时过渡而已,我之前已经和锦年商讨过此事,番禺王对于我国领土虎视眈眈,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藩属国应有的觉悟。” “等到这次争端之后,我们便会提兵踏平番禺,到时我会和陛下主动提议,让你以色目王的身份入主番禺,让你们能够拥有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国土!” 第198章 商讨 王文充此时所说的这句话,在完颜海鹰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色目人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为的无非就是能够寻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国土。 如果王文充真的能够履行诺言,能够真的将番禺划分给色母,那他完颜海鹰不仅能够坐稳王位,甚至还可能会成为色目人历史中绝无仅有的一位王者! 完颜海鹰虽然极力保持平静,可是他眼中激动的神采却还是暴露了自己。 “王大人,锦年兄,您二位没有骗我吧?” “你们真的能够说服朝廷,帮助我们建国?” “我们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可首先却要看殿下的治国能力究竟如何。” “如果殿下真的能够帮助我们度过这次的难关,并且能够向朝廷表现出足够的能力,那我相信陛下一定也希望未来的边境能够平稳安宁。” “扶持一位拥有能力的王者上位,这无论对于番禺还是我们,全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我们之前之所以会逼迫殿下表态,主要也是希望陛下能够承担起自己肩头的责任。” “毕竟您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您自己,同时还有您身后千千万万的子民!” 完颜海鹰自诩定力出众,毕竟身为皇子,他也曾学习过系统的皇室礼仪。 可是如今听到两人的这番构想,完颜海鹰却还是喜不自胜。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他恨不得直接离开酒席,召集手下将领,将这件事情与他们进行商讨。 见完颜海鹰如此激动,陈锦年和王文充也不由得相互对望了一眼。 此时他们两人的心中也都在暗自窃喜。 他们原以为完颜海鹰可能会对这番安排较为抵触,却没想到在听说有机会入主番禺之后,完颜海鹰的情绪竟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王文充自然明白打铁要趁热的道理。 完颜海鹰并不是傻子。 自己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否则一旦被他想到了其中的楼栋所在,那他们双方之间的合作恐怕就要因此告吹了。 番禺王虽然对兖州虎视眈眈,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臣子所该尽到的本分。 可是话说回来,番禺王毕竟是顺位继承。 而且番禺皇族规模并不算小。 就算朝廷最终因为此事震怒,而废掉了番禺王的王位,番禺王位的继承人最终恐怕也还是要从皇室选出,不可能任由完颜海鹰李代桃僵。 除非是朝廷因为此事大为震怒,并且将番禺皇族赶尽杀绝。 只有在这种情况之下,完颜海鹰才能是顺势承袭番禺的土地。 如果根据如今天子的仁义秉性,他应该不会做出赶尽杀绝的举动,所以他二人刚刚的这番劝解,也只不过是给完颜海鹰画了一张大饼而已。 可即便只是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大饼,却仍旧让完颜海鹰激动无比。 王文充又拉着两人喝了几杯,随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场,只让他们两人继续喝酒。 陈锦年旁敲侧击的又和完颜海鹰商讨了一下这件事情,主要就是为了给完颜海鹰加深印象,让他能够真正落入到两人设计好的圈套当中。 王文充性情耿直,不会撒谎,可陈锦年却是一个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高手! 他拉着完颜海鹰,对其讲述了一番高谈阔论,而其中就包含有对于未来的构想。 他在这番构想当中将以完颜海鹰统御的番禺描述成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国家,并且能够让周边小国为之臣服。 在这种情况下,番禺便能成为当之无愧的地域性强者。 再加上色目人精明的头脑,想要让番禺发展起来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仅能够拥有一片容身之地,同时还能够在此出大力发展并得到大乾的大力支持。 一张美好的蓝图此时已经完全呈现在了完颜海鹰的面前。 陈锦年的连番吹捧更是让他飘飘欲仙,忘乎所以。 陈锦年眼看着时机已到,于是便佯装不胜酒力,提出想要提前离席,回营休息的想法。 他的这个提议正中完颜海鹰的下怀,完颜海鹰此时也正急着和自己的部下们商讨并入到兖州军队当中的事宜。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一同离开。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王文充这才重新从卧房中走出。 刚刚两人的一番谈话,他可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陈锦年画饼的能力要远在他之上。 这一点让他尤为钦佩。 虽然他自问自己的阅历要远高于完颜海鹰。 可是如果刚刚将与陈锦年对话的人换成自己,王文充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不会动心。 陈锦年和完颜海鹰勾肩搭背,一同出城。 等回到了军营之后,陈锦年立刻换了一副模样。 他要求自己手下的士兵要对色目人的军营严加看管,如果发现对方有骚动的话,不需要向他请示,直接出兵镇压即可。 陈锦年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反常的命令,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完颜海鹰所率领的这群将士未必就全肯听他的号令。 完颜海鹰虽然已经彻底被他所构建出的美好蓝图所吸引,可是他的麾下却不乏有聪明人。 如果他在提出这番提议之后有人反对的话,那双方之间势必会因此爆发争论和冲突。 如果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军队出现骚动和哗变的话,己方军队提前警觉,或许就能避免意外的发生。 毕竟他之前就已经怀疑完颜海鹰的麾下可能存有奸细。 如今完颜海鹰要说服手下将士并入到兖州城防军中,这无疑是要与自己的族人刀兵相向。 如果他是那个奸细的话,那他肯定会借此机会笼络人心,并让那些不赞同完颜海鹰提议的将领想办法反叛完颜海鹰,甚至是将他暗中除掉。 完颜海鹰可是未来大乾钳制色目人的关键所在,陈锦年绝不能让他死在这名奸细的手里。 为了达成自己的这个目的,莫说是出兵镇压这群色目人。 就算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只留完颜海鹰一人,陈锦年也在所不惜! 第199章 分歧 完颜海鹰回到帅帐的时候,益农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他前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同时也为了避免引起陈锦年和王文充的猜忌,特地将益农留在了此地。 益农如今可是完颜海鹰的心腹。 看到益农后,完颜海鹰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笑容:“益农,本王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殿下有什么消息想要告诉给我,莫非是王文充已经答应了咱们在城中暂住的请求?” “不仅仅是如此,他们甚至还要为咱们打下一片国土!” 入主番禺的大饼已经彻底砸得完颜海鹰失去了判断能力。 他此时完全将陈锦年当成了自己的指路明灯,对于对方给自己画下的大饼,他简直是深信不疑。 不过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益农并未参加今天的晚宴,也并未遭受陈锦年的洗脑。 早在完颜海鹰提及王文充要送给色目人一片国土的时候,益农就已经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王文充乃是武将出身,不仅性格彪悍,而且深谙人心。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样的道理他绝不会不懂。 能够容许色目人在兖州暂住这已经是王文充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至于建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益农并没有反驳完颜海鹰的这番说法,反而是耐下性子听完颜海鹰说完了陈锦年之前为他画下的大饼。 益农在听完事情经过之后,当即一针见血地挑明了问题所在:“殿下,我知道您和那个陈锦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可我觉得这件事情并非他所说的这么简单。” “那番禺王虽然妄图吞并兖州,已经触怒了大乾皇帝,可是您别忘了番禺还有一个偌大的皇族。” “就算大乾皇帝最终真的废掉了番禺王,那新任番禺王恐怕也还是要在皇室当中选出。” “您真的相信他们会将番禺拱手让给咱们,并让咱们建国吗?”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可信,陈锦年此举可能只是为了让您带兵加入兖州的城防军!” 益农虽然是在劝解完颜海鹰,但正所谓忠言逆耳,在听到了益农这番解释后,完颜海鹰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本王被骗了吗?” “属下并无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为什么还认为这件事情并不可信?难道我们的族人就不应该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国土吗?” “番禺王占尽天时地利,区区一隅小国,竟然能够得到大乾的支持,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但他却不懂得珍惜,反而还要一再折腾,引得大乾震怒。” “像是这样的国王,他真的能够统治好自己的国家吗?” “色目人虽然至今仍旧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国土,但我相信我们的包容性绝对要远强于其他的任何国家和民族。” “只要我们能够得到一隅之地,那我们就能创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必颠沛流离,再也不用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受人驱逐!” 色目人手中虽然掌握着大量的财富,可是他们却并没有归属感。 内部间的争斗以及他们对外的渗透,使得他们处处受人防备,遭人排挤。 如今的他们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 陈锦年的这番话虽然有夸大之嫌,可是在完颜海鹰听来,这却是他和他的族人所能够抓到的最后一点希望。 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那他们以后恐怕真的就要建国无望了。 一想到自己的父王临死之前还在想着要给族人建国,完颜海鹰便觉得鼻头酸涩。 益农也知道自己刚刚这话说得的确不合时宜,他刚想开口劝解完颜海鹰,却听完颜海鹰开口说道:“益农,你以为我听不出陈锦年的那番话只是拉拢和搪塞吗?” “在失去父王的庇护以后,我颠沛流离,见过许多权力争端。” “对于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我也早已司空见惯。” “我之所以愿意相信陈锦年,那是因为我们的族人现在必须要怀揣希望,只有这样才能坚持到复国之日!” “而且只要能够得到大乾朝廷的支持,我相信我们日后肯定会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陈锦年提出的要求,我已经全都答应下来,我们麾下的将领必须要加入到眼中的城防军中,如果我们想要在兖州站稳脚跟,那就必须要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背刺盟友!” “你现在就去将营中所有的将领全部聚集到一起,我要询问一下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色目人虽然内部纷争不断,可是在面对外部压力的时候,他们却是空前团结。 这也是为何完颜海鹰始终不愿和完颜海龙开战的原因。 在他的心里,弟弟始终是弟弟。 即便对方想要抢夺属于自己的王位,即便对方想要夺走属于自己的权柄,即便对方想要将自己彻底铲除。 可只要他们身上留着同样的骨血,那完颜海龙所犯的所有错误就都能够原谅。 恰恰就是因为他这种无底线的包容,所以完颜海龙才会愈发过分。 陈锦年也正是因为看出了完颜海鹰的这一点弱点,所以才会以建国之事作为引诱,希望完颜海鹰能够下定决心,与完颜海龙开战。 完颜海鹰并没有因为这一张大饼而被彻底蛊惑了心神,也并没有彻底丧失辨别能力。 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是因为陈锦年之前曾经说过,如果想要得到百姓们的支持,那首先就要融入他们。 完颜海鹰不想再让自己的族人去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们必须要选择一个强大的盟友,选择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族人更好地扎根。 否则他们便只会像是零落在空中的柳絮那样随风飘荡,最后彻底泯灭在历史的尘埃里,无人问津! 益农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引起营中其他将领们的反对。 所以在召集各位将领议事之前,他先将一支军队调集到了帅帐旁边! 第200章 劣根难除 益农的一举一动自然全都逃不过陈锦年的眼睛。 不过对于提前设下防备的这件事情,他和陈锦年的确是想到一起去了。 他在调集军队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陈锦年也分组一股军队驻扎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这个位置对于步兵来说可能稍远,可是对于这些装备来火枪的士兵而言,这个距离还在他们的攻击范畴之内! 片刻过后,益农便将完颜海鹰麾下的所有将领全都召集到了营帐之中。 完颜海鹰坐在主位,看着下方的诸位将领,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各位,我已经答应兖州刺史王文充,要将我们的军队并入到兖州军中了!” “有关于完颜海龙和番禺王的那些勾当,想来你们应该有所了解。” “接下来我们之间势必会有一战,而如果我们并入到兖州的城防军中,接下来的这场战争,我们也必须要参与其中!” 说到此处,完颜海鹰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这次的争斗不比之前,不再是权利争夺,而是同室操戈。” “我知道你们当中的一部分将领和完颜海龙麾下的将领都是旧识,可如果战争爆发,我希望你们能够不要留手,要尽你们身为军人的职责,守土戍边!” 完颜海鹰的这番话说得虽然慷慨激昂,可是他麾下的这群将领却并不理解。 听到他的这番高谈阔论后,一名将领率先开口问道:“既然殿下也知道这是同室操戈,那您对于这件事情就应该慎重看待。” “海龙殿下图谋兖州,这也是为了咱们族人的日后发展。” “虽然您和海龙殿下之间的确有些分歧,但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如此上纲上线。” “如果我们真的能够顺利攻下兖州城的话,那接下来我们便能在此处扎根,甚至可以将兖州变成我们自己的国土。” “我们的族人这些年来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难道您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机会溜走吗?” 这名将领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旁边众人的纷纷附和。 完颜海鹰的脸色此时变得阴沉下来,而益农也对着这名将领呵斥道:“突斡图,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指责殿下这件事情做得不对吗?” “殿下连自己的想法都未曾说清,却被你们如此劈头盖脸地连番指责,难道这就是你们为人臣子的态度吗?” 突斡图也是这群将领当中的领头人,平日里在军中的威望并不弱于完颜海鹰。 益农虽然是完颜海鹰身边的红人,可是他的身份较之突斡图却还有一定的差距。 见他如今竟然教训起了自己,突斡图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我用什么态度和殿下说话,这是我的事情。” “我不注重为人臣子的态度,那是因为我知道殿下是一位贤明的君王。” “这件事情现在就是存有问题,那我身为将领就必须要提出来。” “我们的族群规模本就不大,现在殿下又想让我们同室操戈,这难道不是在逼迫我们自取灭亡吗?” “更何况海龙殿下做得本来就没有错,大乾已经雄踞中原,做了几百年的霸主,正所谓天道轮回,大乾如今的国运已经逐渐衰退,中原必须另立新主!” “我身为殿下的臣子,如果殿下想要登基,想要称王,那我肯定无条件支持,可是如果殿下想要做出什么有损于族人的事情,那我第一个不答应!” 突斡图这番话说得可谓铿锵有力,同时他的这番话也引起了身旁其他将领的共鸣。 众人七嘴八舌地对于此事开始议论。 而益农的脸色此时则是变得更加难看。 他虽然早就预想到了情况可能会有所失控,但却没想到这群将领竟然压根不给完颜海鹰的面子。 完颜海鹰还在这里,他们就敢如此行事。 如果完颜海鹰不在的话,他们岂不是要直接哗变? 益农还想出面替完颜海鹰解围。 却不想下一刻完颜海鹰突然拍案而起:“突斡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量这么和本王说话!” 突斡图也没想到完颜海鹰会突然变脸。 他原本还在煽动其他将领的情绪,如今被完颜海鹰这么一吓,到嘴边的话顿时又被他咽了回去。 “殿下,我……” “你什么你?益农就算与你身份不对等,可他毕竟是本王身边的人,何时又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益农刚刚的话说得有错吗?难道你们不是逾越了君臣之礼,并对本王大加指责吗?” “你们只考虑到了如果完颜海龙攻下兖州,你们可以借着兖州这块土地立国。”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攻不下兖州的话,我们最终面临的结局又将如何?” “海龙殿下的麾下兵精将广,如今又有番禺王的支持,想要攻下兖州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群当中不知是谁第一声嘀咕了一句,而这句话就像是在冷水中投下了一颗烧红的炭火一般。 在场众人的情绪再度被点燃,他们哄闹的声音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大。 “够了!” 完颜海鹰发出一声怒吼。 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冷静下来。 完颜海鹰脸色铁青,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真的以为大乾国力衰弱到连一个番禺都对付不了了?” “你们真以为完颜海龙麾下的军队真的已经强大到足以和大乾的军队相抗衡了?” “实话告诉你们吧,兖州之所以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富庶的程度,那是因为兖州是通衢之地,通过水路,大乾朝廷可以将周边的军队全部调集至此,帮助兖州抵御敌军!” “番禺王之所以敢和完颜海龙合作,那是因为他不自量力,妄图肖想得到兖州。” “至于你们,则是完全继承了完颜海龙的劣根性。” “王大人和锦年兄已经无条件接纳了我们,愿意让我们在兖州居住,并愿意给我们画出一处生活区。” “可是你们却时时刻刻想着要背叛自己的盟友,甚至想着鸠占鹊巢,夺下兖州。” “就凭你们,也配妄议复国之事!” 第201章 分裂 在场上的所有人似乎都没见过完颜海鹰发这么大的火气。 无论是益农,还是突斡图,他们都是一样。 益农本以为完颜海鹰之所以会发火,主要是因为突斡图刚刚对于自己的冒犯。 但他却不知道,完颜海鹰的情绪之所以会失控,主要还是因为眼下的重压实在太大。 陈锦年,王文充,完颜海龙,番禺王…… 他现在需要面对各式各样的压力,面对各式各样的敌人。 他要与自己的亲兄弟刀兵相向。 要为了自己的族人和朝廷官员虚以逶迤。 他想要占领一处属于自己的国土,让自己的族人能够有一处安身之地。 所有的压力全都压在了他的肩头,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助。 抛去皇子的身份不提,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 如今面对下属的煽动和一再的反驳,完颜海鹰的情绪终于彻底失控。 此时帅帐之内鸦雀无声,而完颜海鹰怒吼咆哮的声音也都传到了隔壁陈锦年的耳朵里。 此时的完颜海鹰终于得到了陈锦年的认可。 他能够做到力排众议,能够做到借用自己的权利压制反对的声音,这就是一个王者所应该具备的本能。 身为王者,他不应该被人处处牵着鼻子走。 如果事事都要听从别人的安排,事事都要遵从别人的意见,那他此生此世恐怕都无法复国。 陈锦年虽然是要扶持起一个傀儡,可是这个傀儡却也要拥有一定的能力。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提线木偶,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的盟友。 完颜海鹰现在所表现出的强势态度正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他当即叫来手下,让他们加派人手,守在完颜海鹰的帅帐周围。 如果这群色目人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那便直接对其进行镇压。 完颜海鹰此时的表现虽然强势,可是陈锦年却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似乎不会这么容易收场。 想要让这群色目人彻底并入兖州阵营,恐怕还要经历一番争斗才行! 突斡图的脸色此时也变得十分难看,他身为军中将领们的表率,本以为自己在完颜海鹰的面前应该能够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利,却没想到对方竟劈头盖脸给了自己一顿臭骂,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突斡图脸色铁青,缓缓抬头望向完颜海鹰:“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您的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酒囊饭袋吗?” “如果您真有这种想法的话,那现在大可以将我们全部遣散,我们绝对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但是我也将丑话放在前头,如果您真的要让我们和同胞刀兵相向,那我突斡图第一个不答应!” “突斡图,你放肆!” “我完颜海鹰身为皇子,做什么事情自由我自己的斟酌,以身为武将却不依令行事,反倒是几次三番挑衅我的权威,你真当我完颜海鹰是泥捏的吗?” “我告诉你们,千万别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的人物,就算没有你们的拥趸,我一样能够为族人找到一个适合的落脚点,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一样能够让我们的血脉传承下去!” “完颜海龙看不清现实,甚至还妄图和大乾朝廷作对,他对于朝廷的反抗越是强烈,朝廷对于他的镇压就越将猛烈。” “至于你们,如果信得过我完颜海鹰,那就留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场战役结束之后,我们便能留在兖州,不至于再像之前那般奔波劳顿。” “如果你们信不过我,或者你们执意要投奔完颜海龙,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道不同,不相与谋!” 完颜海鹰说完,便将目光冷冷的扫向了下方众人。 这是完颜海鹰掌权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 在场上的诸位将领一时间也都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将目光全都转向了突斡图。 毕竟之前就是他吵得最凶,而这场纷争本也就是因他而起。 如今军中的许多将领全都受到过突斡图的提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在军中拥有如此高的威望。 如今他俨然已经成为了诸位将领心目中的寄托。 而这些将领的支持也使得突斡图的内心变得更加膨胀。 听到完颜海鹰的这番话,突斡图直接起身:“殿下,你我之间的分歧不应该影响到族人整体的利益。” “我知道您的确有一定的实力,也知道您现在的确已经得到了大乾朝廷的支持。” “可是他们汉人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您真的放心与这些中原人合作,相信他们一定会给予咱们最大的支持吗?” “咱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咱们才是真正的同胞。” “只要您愿意收回刚刚的那番话,愿意重新改变意见,愿意坐下来再次商讨这件事情,那我们还会继续拥护您。” “可如果您一意孤行,一定要让我们并入兖州城防军,并让我们和昔日亲友刀兵相见,那请恕我不能从命,我突斡图绝对不会成为屠杀同胞的凶手!” 突斡图一方面是为了借这番话笼络军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本以为完颜海鹰会因为他的胁迫做出让步。 却没想到下一刻完颜海鹰突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 完颜海鹰话一出口,营帐内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益农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殿下,突斡图将军刚刚也只是因为我的多嘴冒犯而斥责了我两句,这点小事属下并不放在心上……” “并不是因为你的事情我才如此动怒,而是因为突斡图自视甚高,目无尊卑!” “像是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留在我的麾下,突斡图,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想要投奔完颜海龙,只不过之前碍于拜穆元的影响,所以并未做出这个决定。” “如今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去投奔完颜海龙,只是下次战场上一旦见面,那你我便是仇敌,到时别指望本王会对你手下留情!” 第202章 镇压 安静,极端的安静。 原本喧闹的营帐内,此时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突斡图脸色由白转青,最后怒极反笑:“好啊,既然陛下愿意为了与这群汉人的合作而抛弃我们这些忠臣,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希望殿下能够实现您的理想,能够在这群汉人的施舍之下成功建国!” “您刚刚那话说得没错,我之前的确一直想要投靠海龙殿下,那是因为我觉得海龙殿下比您更具王者风范。” “想要建国,那就必须凭借双手打下江山,中原宝地已经被大乾占据了数百年的光阴,难道我们就不能将他们取而代之?我们就注定要颠沛流离吗?” “殿下一意孤行。执意要与他们合作,为的不过是一时安稳而已。” “可是我等身为将领,却不能贪图一时苟安,而因此丧失了自己的血性。” “离开之前,我再次预祝殿下能够心想事成,同时也感谢殿下这段时间对我的提携。” “日后若真在战场上见面,我突斡图一定会对陛下手下留情,以报殿下的知遇之恩!” 突破图说到此处,豁然起身:“若是有想和我一同离开的将军,现在就请起身。” “若仍愿继续追随殿下,那就留在这里,做一条任由汉人驱使的狗吧!” 突斡图最后这番话仿佛是唤醒了在场这群将领们的精神。 一时间竟有超过半数的将领相继起身,要与他一同离开营帐。 益农心中焦急。 想要让完颜海鹰表态,劝说这群准备离开的将领。 却发现完颜海鹰此时只是闭口不言,明显已经做好了决定。 突斡图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只是自取其辱,便带领愿意追随自己的这些将领一同离开了帅帐。 可就在他准备凭借自己的虎符调遣军队离开兖州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包围当中。 包围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锦年所率领的军队。 “你们要干什么?竟然敢拦住本将军的去路!” 突斡图平日里骄横惯了,哪怕是面对陈锦年的军队,他仍旧以那种盛气凌人的姿态与之对话。 听到了他的质问,一个声音自人群后方缓缓响起:“没什么,只是想要杀了你!” 随着挡在面前的军队左右分开,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出现在了突斡图的面前。 那青年手中摆弄着一把小巧的火枪,看向突斡图的眼神中明显充满了蔑视:“你不过区区一介武夫,竟然敢在海鹰殿下面前大放厥词。” “不仅如此,而且你还不懂尊卑礼数,两面三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是想调集军队一同离开兖州,然后跑去投奔那个完颜海龙吧?” “没错,我与海鹰殿下已经分道扬镳,不过这是我们族人自己的事情,似乎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只是你自己走的话,那的确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可如果你要将军队调离此处,那可就和我有关系了。” “我总不能放虎归山,任由你们投奔到完颜海龙的麾下,再对我们造成威胁吧?” “更何况你们在兖州驻扎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兖州驻防情况已经有所了解,若是你们回去之后做起了带路党,那我们到时岂不是亏大了?” “那你想怎么样!” 面对陈锦年这番咄咄逼人的态度,突斡图虽然心有不满,可是碍于对方此时的实力,却也只能耐下性子与对方谈话。 在没有虎符的前提下,他无法调集麾下的任何军队。 就连他麾下的亲兵此时也已经被陈锦年的军队给拦截在外。 他和他手下的这些将领此时已经被完全隔绝在此处,陈锦年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生杀大权。 只要陈锦年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这也就是突斡图为何能在此时突然耐下性子,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的原因。 听到他的这番质问,陈锦年笑着说道:“很简单,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回到营帐,向海鹰殿下认错,并且答应并入到我们兖州驻军当中。” “二,把兵符交出来,然后我派人送你们去个地方。” “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派人将你们放走,但你们会被驱逐出兖州,从今以后不得踏入我大乾的疆域半步。” “我只给你这两个选择,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现在你可以做决定了!” 陈锦年此言一出,跟随在突斡图身后的那些将领顿时个个脸色骤变。 他们在军中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陈锦年不过是一个手下豢养了一群私兵的土财主而已。 若是换做以前,他们恐怕连看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可此时陈锦年却挡在他们的面前,而且还如此嚣张的与他们对话。 人群中有脾气暴躁的将领,当即便要抽刀杀人。 可他的手才刚按在刀柄上,陈锦年便立刻抬手,扣动了板机。 子弹从枪口射出,直接打穿了那名将领的脑袋。 那名将领轰然倒地,鲜血混杂着脑浆从他的后脑流出,周围顿时弥漫起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好言相劝,可你们却非是不听,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我现在便开始查数,每过十个数,我便开枪杀一人。” “我刚刚细算了一下,你的身边现在共有二十人几,如果你在我杀光他们之前还做不出决断的话,那我就将你一起杀了。” “至于你手下的那些士兵,如果愿意归顺我们,那我便留他一条性命。” “如果不愿意归顺我们,那我就将他们一并杀掉,正好黄泉路上也能为你们保驾护航!” 陈锦年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可是他的这番话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却如同是催命魔音一般。 “做好准备,我要开始数数了。” “一,二……” 随着数字不断逼近十这个范畴,场上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 突斡图虽然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却拿陈锦年没有任何办法。 陈锦年转眼之间便已经查到了十,同时他也将枪口对准了突斡图身旁的一名将领。 “我打定主意了,我……” 还不等突斡图说完,陈锦年突然对他森然一笑:“现在打定主意,未免有些太吃力了吧?” 第203章 别耍花招 “砰!” 随着枪声响起,突斡图身旁的那名将领应声倒地。 子弹从他的眉心穿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骇人的血洞。 突斡图目睹了这一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时的他方才明白,陈锦年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敢杀人。 “你!陈锦年你大胆!肆意屠杀我族人,你就不怕海龙殿下将你碎尸万段吗?”突斡图强装镇定,用愤怒的声音质问道。 “碎尸万段?” 陈锦年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大可放心,完颜海龙是没这个机会的。” “至于我敢不敢杀人,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他再次抬起枪口,对准了突斡图身旁的另一人。 “十,九,八……” 突斡图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之前之所以敢在陈锦年面前如此嚣张,是因为他相信完颜海龙会派兵前来救援。 可此时完颜海龙的援军迟迟没有抵达,而陈锦年却已经开始杀人。 他担心若是自己继续拖延下去的话,陈锦年真的有可能将他们全都给杀掉。 “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突斡图终于还是没能经受住这种压力,他连忙开口说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逼我对你动手。” “现在把你的兵符交出来,然后带着你的人滚出营帐去,别再来烦我。” 突斡图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此时的他却也只能按照陈锦年所说的那样去做。 他乖乖交出了兵符,然后带着自己的人返回到了营帐当中。 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愤怒,不过同时他也对陈锦年充满了忌惮。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而且更令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陈锦年竟然敢真的杀人。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完颜海龙的族人,而陈锦年竟然敢对他们痛下杀手。 若是这件事情传到完颜海龙的耳朵里,那陈锦年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此时他心中的这些想法却也只能憋在心里,根本不敢表露出来。 他担心若是自己表露出这些想法的话,会再次激怒陈锦年,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大人,兵符已经到手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锦年身旁的一名将领开口问道。 “接下来自然是按照计划行事,先派一队人马前往兖州城,将兖州城给控制起来。” “另外再派两队人马分别前往南门和西门,将那两个城门给守住。”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擅离职守,更不许放完颜海龙的军队进城。” “是,大人!” 随着陈锦年一声令下,周围的那些将领纷纷领命而去。 陈锦年走进营内,完颜海鹰见陈锦年走进营内,完颜海鹰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他本以为陈锦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土财主,可此时陈锦年却已经掌控了他们手中所有的兵力。 虽然完颜海鹰心中充满了不甘,可是此时的他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走到陈锦年的面前,冷冷地说道:“陈锦年,算你懂事,没有白费我对你的一番心意。” 陈锦年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对我有什么心意?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帮你对付完颜海龙罢了。” 完颜海鹰的脸色微微一变,“没错,我的确是想利用你对付完颜海龙,可是你也别忘了,是你主动找上我的。” “你说得没错,是我主动找上你的。” “可是你别忘了,是你先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完颜海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沉声说道:“陈锦年,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若是完颜海龙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陈锦年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完颜海龙?他若是敢来找我麻烦的话,那我就将他一并给杀了!” 完颜海鹰闻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陈锦年竟然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要知道完颜海龙实力深不可测。 陈锦年虽然掌控了他们手中的兵力,可是想要杀掉完颜海龙,却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锦年,你不要太狂妄了,完颜海龙可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完颜海鹰沉声说道。 陈锦年却并没有将完颜海鹰的话放在心上,“能不能对付得了,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完颜海鹰闻言顿时语塞,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原本以为陈锦年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可是此时他却发现,陈锦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他担心若是继续与陈锦年为敌的话,最终吃亏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 “陈锦年,我们不如就此罢手如何?只要你肯将兵权交还给我,我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完颜海鹰突然开口说道。 陈锦年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完颜海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交出兵权?那我还不得任由你们宰割?” 完颜海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沉声说道:“陈锦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锦年却并没有被完颜海鹰的话给吓到,他淡淡地说道:“罚酒?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喝下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的那些将领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兵器,将完颜海鹰等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完颜海鹰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说道:“陈锦年,你想干什么?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陈锦年却并没有将完颜海鹰的话放在心上,他淡淡地说道:“你的地盘?很快这里就会成为我的地盘了。” “你……你竟敢这么做。” 陈锦年拍了拍完颜海鹰肩头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帮你拿到了虎符,殿下不想领军对抗完颜海龙,难道想继续在这营帐里混日子吗?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听话,别想着和我耍什么花样。” 完颜海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原本以为陈锦年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可是此时他却发现陈锦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他担心若是继续与陈锦年为敌的话,最终吃亏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 他只能强忍下心中的怒火,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乖乖听话的。” 第204章 挑动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殿下是个聪明人。”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完颜海龙的到来。只要他敢踏入这个营地,我们就立即动手,将他给拿下。” 完颜海鹰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凛,他有些担心地问道:“陈锦年,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对付完颜海龙吗?他的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陈锦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而且,你以为完颜海龙真的会毫无防备地踏入这个营地吗?他肯定会派出探子来探查这里的情况。” “所以,我们只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等待他的到来就可以了。” 完颜海鹰的双眉如同两道蓄势待发的箭矢,眼里充满无法忽视的震撼与疑虑,“你想开战?” 这句话,如同冬日的寒风,刺骨而冷冽,瞬间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气氛,将一触即发的危机感推向了高潮。 完颜海鹰的瞪视并非空穴来风,他的背后是整个部落的安危,是世代传承的荣誉与尊严。 “开战”二字,重如千钧,它们不仅仅是刀光剑影的交锋,更是生与死的较量。 益农倒抽一口冷气,开战?! 这并非他初时的打算,他原本只是想利用陈锦年的力量,牵制完颜海龙,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此刻,陈锦年的话语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他的内心,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但陈锦年只是淡然一笑,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我们并非要主动开战,而是被动应战。” 完颜海鹰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解地问道:“何出此言?” 陈锦年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仿佛能够穿透层层迷雾,看到那即将到来的风暴。 “完颜海龙野心勃勃,他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了。” “若是我们不先下手为强,等到他做好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完颜海鹰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完颜海龙的野心,也明白陈锦年所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可是,他心中仍然充满了疑虑和担忧。 毕竟,完颜海龙的实力摆在那里,他们真的能够战胜他吗? 陈锦年似乎看出了完颜海鹰的担忧,他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有这火枪火炮,再加上我们精心策划的伏击,完颜海龙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绝对无法全身而退。” 完颜海鹰看着陈锦年,心中五味杂陈。 陈锦年并非盲目自大,一旦失败,代价将是无法承受的。 “不行!我们必须再三思量,不能轻举妄动。” 他不能让整个部落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锦年早就料到完颜海鹰不会无脑应下。 “殿下,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此时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完颜海龙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去犹豫。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布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们选择逃避,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殿下的家园将彻底沦为他的囊中之物。” 完颜海鹰沉默片刻,陈锦年说得没错,他们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前方是狂风巨浪,后方是万丈深渊。 益插嘴道:“我觉得开战可行。”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石子投入湖面,打破了僵局,引起了波澜。 “殿下!我们要一直委屈在完颜海龙的欺压之下吗?我们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下去,殿下可有想过如果我们放过完颜海龙,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如何生活?他们将生活在恐惧和屈辱中,永远无法抬起头来。”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陈锦年和益农之间游移,心中的天平在反复权衡。 陈锦年看着完颜海鹰,继续说道:“殿下,我们并非没有机会。完颜海龙虽然强大,但他也有他的弱点。他的骄傲和贪婪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只要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给他致命一击,我们就能改变整个部落的命运。” “到时候,殿下可还有敌人?殿下可还会被人轻视?” 完颜海鹰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锦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突斡图被压在一顶帐篷内,他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陈锦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 他原本是完颜海龙的得力干将,手握重兵,威风凛凛。 可是如今,他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陈锦年囚禁在这顶帐篷之内。 他不断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悔恨。 若是他当时能够听从完颜海龙的劝告,不与陈锦年为敌,或许就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就在突斡图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时候,一名士兵突然走进了帐篷。 他走到突斡图的面前,冷冷地说道:“突斡图将军,大人有请。” 突斡图闻言顿时一愣,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难道是指陈锦年? 此时的陈锦年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手中把玩着一枚兵符。 他抬头看了突斡图一眼,淡淡地说道:“突斡图将军,你可知罪?” 突斡图闻言顿时一愣,他有些不明白陈锦年的意思。 他心中暗道:我何罪之有?难道是因为之前与你为敌吗?可是那又如何?我乃完颜海龙的族人,岂能向你这种小人低头?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嘴上却说道:“我突我图行得正坐地端,何罪之有?” 陈锦年闻言冷笑一声,“行得正坐得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着,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将突斡图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那些士兵纷纷冲了上来,将突斡图给团团围住。 突斡图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说道:“陈锦年,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完颜海龙的族人,你若是敢动我,完颜海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205章 设局 陈锦年却并没有被突斡图的话给吓到,他淡淡地说道:“完颜海龙?他若是敢来找我麻烦的话,那我就将他一并给杀了!” 突斡图闻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陈锦年竟然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而陈锦年竟然敢扬言要杀了他,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然而,此时的陈锦年却并没有将完颜海龙放在眼里。 他淡淡地说道:“突斡图,你以为你背靠完颜海龙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永远依靠别人。” “若是你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实力。” “而你的实力,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突斡图闻言顿时大怒,“陈锦年,你不要太嚣张了!我突斡图虽然不是你的对手,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杀了完颜海龙!” 陈锦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突斡图,你还是不明白。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完颜海龙和完颜海鹰的野心已经不再是你能够庇护的了,他早晚也会将你视为绊脚石。如果你选择与我合作,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突斡图闻言,心中的愤怒逐渐被疑惑所取代。 陈锦年不是追随完颜海龙吗?怎么突然反悔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突斡图直觉有诈,他紧盯着陈锦年,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合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突企图与完颜海龙一同出生入死,他绝不会轻易舍我而去。" 陈锦年放下手中的兵符,"你对完颜海龙的忠诚我并不怀疑,但完颜海龙的野心已经超越了部落的利益,他正在将我们所有人推向深渊。如果你还有一丝理智,就应该明白,现在是我们共同对抗他的时候了。" 突斡图心中一凛,陈锦年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内心。 他不得不承认,完颜海龙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感到憋屈,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家园被一步步蚕食呢? 然而,他对于陈锦年的提议仍然心存疑虑,毕竟背叛的代价是巨大的。 "陈锦年,你有什么计划?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陷阱,你只是想分化我们,让完颜海龙更容易对付我们?"突斡图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他既不想背叛,又不想继续被利用。 陈锦年站起身,一张地图摊开在桌子上,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完颜海龙现在正在兖州附近集结兵力, 意图攻打附近的几个部落,一旦他成功,我们的势力范围将大大缩减。我计划在半路上截击他,打他个措手不及。但仅凭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需要你的部下与我里应外合。你我联手,未必不能将他击败。” “将完颜海龙这个最大的隐患解决了,将色目敌军都收入你的军中,那个位置,你突破图坐上去,又有谁敢质疑?”陈锦年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同时也暗示着合作后的巨大利益。他看着突斡图,等待着他的决定。 突斡图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心中暗自盘算。 “如果我选择相信你,失败了,我的企图将无处可逃,我的部下也会因我而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挣扎,这是他最后的防线,也是对陈锦年最后的试探。 陈锦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那是完颜海龙的亲兵令牌,只有他最信任的将领才有。 “这是完颜海龙在战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他有意外,让我带领他的军队继续战斗。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也是你的通行证。”陈锦年将令牌放在桌子上,推向突斡图。 突斡图看着桌上的令牌,心中五味杂陈,这枚令牌的分量足以决定他的生死,也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突斡图一把抢过令牌紧紧握在手中,似是怕陈锦年后悔。 “好,陈锦年,我突斡图信你一次!” 陈锦年放声大笑,“好!突斡图将军,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益农蹲在帐篷附近,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他的心跳加速,汗水从额头滑落,盯着帐篷内的人逐渐走远,摸黑溜进帐内。 陈锦年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桌旁,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陈锦年,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神色。 益农心中默念着:陈锦年,你这个叛徒,我今日就要替完颜将军除去你这个心腹大患!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扑向陈锦年,手中的匕首直指陈锦年的咽喉。 然而,就在他的匕首即将触碰到陈锦年的那一刻,陈锦年却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益农大惊失色,他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陈锦年的束缚,但是陈锦年的力量却大得惊人,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益农,你这是在干什么?”陈锦年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他盯着益农,眼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益农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陈锦年识破,此时再想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陈锦年,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殿下,我今日就要替他除掉你这个祸害!” 陈锦年冷笑一声,“益农你个蠢货。” “杀了我,你的主子可是要砍下你的脑袋为我献祭。”陈锦年松开了益农的手腕,站起身来。 益农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他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不久前你还劝主子开战,转眼你就与突斡图狼狈为奸!” 益农愣住,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陈锦年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这一切都是陈锦年的计策。 他愤怒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匕首,再次冲向陈锦年,“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然而,陈锦年却并没有躲避,他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益农。 就在益农的匕首即将触碰到陈锦年的那一刻,一道寒光闪过,益农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匕首已经飞了出去。 他惊讶地抬起头,只见陈锦年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正冷冷地盯着他。 “益农,你的忠心我很欣赏,但你的愚蠢却让我无法容忍。” “突斡图只是我设下的一局,我心意属大乾。” 第206章 密会 设局? 益农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锦年,“你……你在说什么?你故意让突我图与你合作?” 陈锦年微微一笑,“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突我图。” 他走到益农面前,蹲下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完颜海鹰野心太大,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部落的繁荣,而是整个天下的霸权。我若继续跟随他,只会成为他野心下的牺牲品。而我,陈锦年,从不甘于为他人做嫁衣。” 益农愣住,陈锦年站起来倒了一杯茶,“这些话你尽管告诉完颜海鹰,他与完颜海龙有区别吗?” “不,他们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都是渴望权力的野心家。完颜海鹰或许在表面上显得更为温和,但他的野心却丝毫不亚于完颜海龙。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夺取他想要的一切。”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无疑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陈锦年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悲哀,“我陈锦年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大乾朝廷的强大和文明,是任何部落都无法比拟的,两国和平才是最符合天下苍生的选择。” 益农沉默了,他心中的愤怒和不解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陈锦年的敬佩和认同。 他抬起头,看着陈锦年,“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你和你的主子暂时不需要知道。” 陈锦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益农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向帐篷的出口。 “益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在关键时候如何做。”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益农一眼。 深夜,一个人影悄然离开了军营,突我图被色盲军拦下,“是谁?!” “是我,突我图。”突我图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尤为低沉,他抬头看向拦住自己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色盲军的士兵举起火把,仔细打量了突我图一番,然后才放下手中的兵器,“原来是将军,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 突我图微微皱眉,他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盘问,“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你们不必多问。” 士兵们对视一眼,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放行。 突我图骑着马,穿过营地,向着兖州的另一边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星光稀疏,突我图的心却像一团乱麻,他手中紧握着陈锦年交给他的令牌,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直到看到远处一圈地方支起了营帐,灯火通明,突我图翻身下马,悄悄接近那片营帐,耳边传来士兵们的交谈声,混杂着马匹的嘶鸣和营地的嘈杂。 他藏身于暗处,巡逻的色目军士兵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心跳声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突我图靠近中间最大的帐篷,瞧着四周无人,他迅速掀开帐篷的一角,悄然潜入。 帐篷内,完颜海龙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周围站立的将领们个个神情紧张,气氛凝重。看到完颜海龙这副模样,突我图心中一沉,他知道今晚的会面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帐篷,完颜海龙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他拍了拍手,周围的人立刻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人在帐篷中。 “突我图,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完颜海龙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他看着突我图,等待着他的解释。 突我图从怀中取出陈锦年的令牌,缓缓放在桌子上,令牌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刚刚从陈锦年那里得到了这个。” 完颜海龙一眼认出这是完颜海鹰的令牌,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陈锦年?他给你这个做什么?”他伸手拿起令牌,手指在令牌上轻轻敲击,发出冷硬的金属声。 “他说,他愿意与我合作先对付您再解决完颜海龙。” 突我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知道,陈锦年并非真心投靠我们,他是在利用我们来对付完颜海龙。他告诉我,完颜海鹰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的掌控权。”他看着完颜海龙,等待着他的反应。 完颜海龙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放下令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来,“你觉得陈锦年的话可信吗?他为何要挑拔我们兄弟相争?” “我不能确定陈锦年的话是否全然真实,但他的计划确实令我深感不安。如果我们真的与完颜海鹰开战,只会让大乾朝廷有机可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完颜海龙冷笑一声,“陈锦年,他一直都是个狡猾的狐狸。不过,他既然敢这样做,就说明他手中握有我们所不知的底牌。看来,是时候与完颜海鹰摊牌了。” “殿下不如此时对完颜海鹰出手?” 完颜海龙盯着他,“你在教我做事?” 突我图连忙低下头,“不敢,我只是担心我们会被他的计谋所牵制,陷入被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建议先暗中调查,确认完颜海鹰的真实意图,再做决定也不迟。” 完颜海龙的骄傲和对权力的敏感,此时不宜直接挑明。 完颜海龙的目光在帐篷中扫视一圈,仿佛在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你做得很好,突我图。你继续监视陈锦年,我要知道他的每一个动向。同时,你去联络我们的密探,让他们在完颜海鹰身边活动,我要听到他的每一声呼吸。” 突我图领命,转身准备离开,但走到帐篷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完颜海龙,“还有一件事,陈锦年提到了完颜海鹰的亲信,一个名叫哈斯的人,据说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可能成为完颜海鹰发动政变的关键人物。”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或许能成为我们反制完颜海鹰的棋子。” 第207章 局中局 完颜海龙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新信息感到惊讶,“哈斯……我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海鹰的亲信,一直深得他的信任。不过,这个人行事谨慎,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破绽。” 他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突我图,“你去查一查这个哈斯,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同时,我们也要加强防备,防止完颜海鹰和哈斯联手发动政变。” 突我图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了帐篷。 深夜的营地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马嘶声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次日,突我图走进完颜海鹰的帐篷,看到陈锦年也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他走上前去,向完颜海鹰行礼,然后目光转向陈锦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 着无声的较量。 完颜海鹰看着突我图,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突我图,你来了。正好,我和陈将军正在商议军务,你也来听听吧。” 突我图心中一动,走到一旁坐下,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陈锦年似乎并未察觉到突我图的异样,他继续向完颜海鹰汇报着军中的情况,都是些小事情,突我图听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陈锦年,心中却在思考着如何暗中调查哈斯的事情。 “我的脸上有东西?”陈锦年似乎察觉到了突我图的目光,他抬起头,看向突我图,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突我图微微一愣,随即收回目光,干笑两声,“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他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能如此失态,被陈锦年看出了破绽。 陈锦年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向完颜海鹰汇报工作,而突我图则假装认真听着。 完颜海鹰似乎对陈锦年的汇报并不太感兴趣,他时不时地点点头,目光却时常飘向突我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陈锦年汇报完工作后,完颜海鹰突然开口问道:“突我图,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一整晚都没见到你?” 突我图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回殿下,我昨晚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所以没能及时回来。” 他撒谎了,但他知道完颜海鹰不会深究,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秘密。 完颜海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目光却变得更加深邃。 陈锦年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暗自冷笑,他的亲信半夜传信称突我图曾秘密前往完颜海龙的营地,此事他并未声张,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完颜海鹰似乎并未对突我图的话产生怀疑,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退下。 “陈将军昨夜睡得可好?” 陈锦年看着突我图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 突我图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陈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锦年笑了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昨夜有人看到你去了完颜海龙的营地,不知突将军能否解释一下?” 突我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否认,“你胡说!我昨夜一直在自己的帐篷里,怎么可能去完颜海龙的营地!” “突将军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陈锦年说着,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若是被人误会,对突将军的声誉可不太好啊。” 陈锦年低头在他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 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的秘密,突我图。你和完颜海龙之间的交易,你以为可以瞒得过所有人吗?” 突我图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看向陈锦年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和完颜海龙做什么交易!” 陈锦年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为何深夜前往他的营地?难道只是为了赏月吗?” 突我图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但他也绝不能让陈锦年得逞,“陈锦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去和他商议一些事情,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陈锦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商议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和完颜海龙之间的勾结,我早就看穿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突我图,你敢现在拿出玉牌出来吗?” 突我图心头一颤,陈锦年所言非虚。他身上的玉牌,是完颜海龙给他的信物,也是他们之间勾结的证据。 他紧紧握住腰间的玉牌,手心里渗出了冷汗。 “陈锦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上的玉牌,是殿下赐予我的,与你无关。” 陈锦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是吗?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一搜你的身?” 突我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否则只会更加引起陈锦年的怀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走! 但如果你找不到任何证据,我会向殿下禀报你的无礼行为!” 陈锦年冷笑一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突我图的衣襟,将他推到了旁边的树上,然后猛地扯开了他的衣领。 突我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反抗,但陈锦年的力气比他大得多,他根本无法挣脱。 陈锦年的手在突我图的身上摸索着,突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心中一喜,快速地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正是完颜海龙的标志。 突我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完了,这个玉牌一旦被陈锦年拿到,他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陈锦年看着手中的玉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突我图,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突我图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瞪着陈锦年,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你……你早就知道!”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 陈锦年忽然松开手,将玉牌塞回到突我图的怀里,冷笑道:“不,我是在你刚才的反应中猜到的。看来,你和完颜海龙之间的关系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你究竟在策划什么,突我图?”他步步紧逼,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挑衅。 第208章 上钩了 突斡图紧紧握住王牌,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我……我并没有背叛殿下!我只是在为我们的联盟寻找更稳固的基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辩解,“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但这种坚定在陈锦年看来,却更像是心虚的表现。 陈锦年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稳固的基石?你和完颜海龙的秘密交易就是你所谓的稳固基石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们的联盟更加摇摇欲坠!” “你以为把我们的合作告诉了完颜海龙,他就会感激你,或者你会因此获得更大的权力吗?”陈锦年步步紧逼,话语中充满了质疑,“你太天真了,突斡图。完颜海龙只会利用你,一旦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你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他的话语如同寒风,直刺突斡图的心扉。 突斡图的嘴唇颤抖着,他无法否认陈锦年的话,因为他深知完颜海龙的为人,“我……我只是想为我们的联盟找到更多的保障。我不想看到我们的人民再受战争之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陈锦年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保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愚蠢的行为,才是真正威胁到联盟的保障!” 陈静年压低声音,“难道你不想看到他们狗咬狗?让完颜海龙和完颜海鹰斗死,而我和你。” 陈锦年伸手整理突斡图凌乱的衣领,“我和你,最后坐享其成,渔翁得利,且看他们黑吃黑,两败俱伤,到时候只要把他们都杀了。” “你疯了吗,陈锦年!”突斡图的双眼圆瞪,震惊与愤怒交织,“你以为完颜海鹰和完颜海龙会相信你我这种卑微的背叛吗?他们一旦发现你的企图,我们两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又如何?他们有手枪吗?他们有火炮吗?还是他们有炸弹?” 陈锦年的眼神变得狠辣,“而这些东西,我全都有,他们两个愚蠢的东西拿什么和我斗。” “你……你竟然在策划这样的阴谋!”突斡图的声音颤抖,他无法相信陈锦年会有如此疯狂的计划,“你知不知道,一旦这个计划泄露,你我都会成为整个草原的公敌!” “公敌?”陈锦年冷笑,“在权力的游戏里,只有胜者才能书写历史。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们的人民能够过上和平的日子。如果这需要我们成为公敌,那又如何?总有人需要做出牺牲,不是吗?”他的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突斡图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个计划,牺牲我们和完颜家族的联盟,甚至牺牲你自己?” “牺牲?”陈锦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牺牲?不,突斡图,你错了。这不是牺牲,这是交易。我用我们的名誉和生命作为赌注,换取的是整个草原的安宁。而你,现在是选择继续站在我这边,还是选择背叛我,自己去找完颜海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但同时也给出了一个选择。 突斡图的内心在挣扎,他知道陈锦年的计划一旦成功,他们两人都将站在权力的巅峰。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个计划的风险有多大,一旦失败,他们将万劫不复。 他看着陈锦年,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陈锦年的眼神变得深邃,“时间?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突斡图。现在,你只需要决定,你是我的盟友,还是我的敌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没有给突斡图留下任何退路。 突斡图心头猛震,陈锦年口中的话他从不敢想,最高的位置何曾他突斡图不能坐? 他紧握的拳头在衣袖中微微颤抖,心中的天平在疯狂的诱惑与理智的警告之间摇摆不定。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我……我需要确认一件事,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们的人民,还是……只是为了你的野心?”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陈锦年能够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 陈锦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嬉笑的情绪,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他直视着突斡图,语气坚定,“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野心,但你不能否认,只有我才能带领我们走向那个和平的未来。而你,突斡图,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相信完颜海龙那个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野蛮人?” 突斡图的内心在剧烈挣扎,他深知陈锦年的野心并非空穴来风,但同时,他对完颜海龙的忠诚也并非轻易可以背叛。 “如果我真的相信你,我们真的能够成功吗?你有把握对付完颜海龙和完颜海鹰吗?”这个问题,既是对他自己的质疑,也是对陈锦年计划可行性的质疑。 陈锦年狡黠一笑,“成功?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对每一个细节都做了精心的安排,包括那些你所不知道的棋子。完颜海龙和完颜海鹰,他们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我只需轻轻一推,他们就会自相残杀。而你,突斡图,你是我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你的忠诚和智慧将决定我们能否走到最后。” 智慧...... 突我图胸腔一股热血,皇帝谁不能做?一定必须姓完颜才能统治这片草原吗? 他突斡图就不行吗? 成为了皇帝之后,黄金美人,无尽的权力,这些诱人的前景在突斡图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好!我,突斡图,愿意赌上一切,与你并肩作战!” 上钩了。 陈锦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很快恢复平静,“那么,让我们开始这场游戏吧,突斡图。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要么共登权力之巅,要么一同坠入万劫不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没有留下任何退路。 突斡图紧握拳头,“我明白,没有回头路了。” 他向陈锦年伸出手,与突斡图的手紧紧相握,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彼此的信念和决心在无声中传递,“那么,让我们开始吧。”他的话语如同宣誓,宣告着一场权力与背叛的残酷游戏正式拉开序幕。 窗外的风带着草原的野性吹过,仿佛在低语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209章 刺客 当夜。 夜深人静,草原的星空如黑绒布上镶嵌的璀璨钻石,寂静中透着无尽的深邃。 “刺客!有刺客!”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惊动了整个营地。 陈锦年躺在床上猛地睁开双眼,他迅速坐起,目光在黑暗中快速扫视。 帐篷外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的喊杀声、马匹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的夜战图景。 他迅速披上外袍,拔出腰间的短刀,声音是从完颜海鹰的帐篷内传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锦年心中一凛,这可能是计划外的变数,也可能是完颜海龙提前行动的信号。 “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陈锦年冲出帐篷,看到突斡图也已穿戴整齐,紧随其后。 两人对视了一眼,迅速朝声音的来源移动,陈锦年的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这是意外还是预谋? 接近完颜海鹰的帐篷,他们看到几名士兵倒在血泊中,一名刺客正欲逃出,被守卫的士兵团团围住。 刺客身手矫健,虽然受了伤,但仍在拼命抵抗, “大人,将军。” 一名士兵跑到陈锦年和突斡图面前,喘息着报告,“刺客已经受重伤,但还在顽抗,我们无法靠近。” 陈锦年目光一凝,他注意到刺客的装扮并不像完颜家族的士兵,反而更像草原上的游牧部落。 “突斡图,你去保护海鹰,我来处理这个刺客。”他沉声吩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突斡图点头,立刻带领几名士兵冲向完颜海鹰的帐篷,而陈锦年则缓步走向刺客,手枪 悄然握紧。 “你是谁?”陈锦年逼近刺客,黑漆的枪口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刺客抬起头,月光洒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他的眼中闪过屈辱,并未回答陈锦年的问话,反而冷笑一声,用带着草原口音的汉语挑衅道:“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完颜海鹰的末日已经不远了。”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陈锦年心中一动,这个刺客的出现和他刚才的挑衅,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他迅速向四周扫视,确认没有其他刺客后,他转而对围住刺客的士兵下令:“都退后,给我留出空间。”士兵们依言后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陈锦年缓缓靠近刺客,他需要从这个人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你为什么要刺杀完颜海鹰?是受谁指使的?”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他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有其他刺客趁机行动。 刺客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瞥了一眼完颜海鹰的帐篷,眼中闪过疯狂之色,“我受谁指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都得死。”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在暗示他知道一些陈锦年不希望被揭露的秘密。 陈锦年紧盯着刺客,手中的枪口微微下压,以示警告,“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你将为你的顽固付出代价。” 刺客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完颜海鹰,陈锦年,你们的阴谋,我死也要拉上你们陪葬!”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被背叛和绝望的火焰燃烧。 陈锦年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迅速做出决定,对身后的一名士兵低语了几句,士兵立刻跑向完颜海鹰的帐篷,显然是去确认完颜海鹰的安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刺客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完颜部落的勇士,完颜海龙的亲信,前来取完颜海鹰的狗命,为部落的荣誉和被他背叛的族人复仇。你的计划再精妙,也想不到会有我这样的棋子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完颜海龙的背叛和对陈锦年计划的轻蔑。 “完颜海龙的亲信?看来我低估了他。但你既然已经暴露,为何不选择逃走,反而在这里挑衅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刺客行为的不解。 刺客冷笑一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逃走?我已经被包围,逃不掉的。而且,我既然已经决定为主子牺牲,又何必在乎生死。” “大人,殿下要见您。”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陈锦年心中一沉,完颜海鹰在这个时候要求见他,恐怕是事情有了变故。 他向士兵点头示意,然后对刺客说:“看来我暂时没时间陪你玩了,你的秘密,我会亲自去完颜海龙那里找答案。”不再理会刺客,转身向完颜海鹰的帐篷走去。 接近帐篷,陈锦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混乱,进入帐篷只见完颜海鹰面色苍白,正紧张地环顾四周,几名士兵围在他的身边,显得十分戒备。 “发生什么事了?”陈锦年沉声问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出可能的威胁。 完颜海鹰看见陈锦年,紧张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的护卫发现了一封信,是完颜海龙的笔迹。” 陈锦年接过士兵递来的信,展开一看,信中完颜海龙直指完颜海鹰背叛了草原,勾结外人图谋篡位,他已集结部落勇士,准备在发动政变,将叛徒一举铲除。 “他什么时候可能写这封信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呼喝和混乱,仿佛又有新的变故发生。陈锦年立刻命令士兵们保持警惕,难道是完颜海龙的主力部队提前行动了? “快,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陈锦年率领着士兵们迅速冲向声音的来源,心中却是疑虑重重。这封信的出现太过突然,似乎预示着完颜海龙的动作已经比他们预想的要快。而那个刺客的出现,更是让他感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他们迅速接近了混乱的源头,只见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正围在一起,似乎正在抵御着某种攻击。陈锦年凝神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骑士,手持长矛,正率领着一队人马冲击着他们的防线。 第210章 备战 “是完颜海龙的亲兵!”一名士兵惊呼道。 陈锦年眯起眼睛,“备战!” 他下令的同时,已经拔出手枪,士兵们迅速列成战斗队形,严阵以待。 那名高大的骑士挥舞着长矛,带着人马冲破防线,直冲向陈锦年的队伍,他们的速度极快,气势如虹,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陈锦年瞄准了骑士,扣动了扳机,但对方似乎早有防备,一个翻滚便躲过了子弹,紧接着,骑士发出一声怒吼,挥舞长矛向陈锦年冲来。 陈锦年迅速闪避,同时命令士兵们开火。 枪声、呼喊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场画面。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突斡图和完颜海鹰俱是一惊,完颜海鹰抬脚大步往外走,突斡图 紧跟其后,两人一路来到营帐外,只见原本应该寂静无声的营地此刻却是一片混乱,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完颜海鹰脸色骤变,他立即认出那火光冲天的方向正是完颜海龙的营地。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完颜海龙提前行动了?”完颜海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转头看向突斡图,“你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突斡图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殿下,不好了,完颜海龙的亲兵突然发动攻击,我们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他们、他们太强了……” 士兵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震天的呼喊声,仿佛是完颜海龙的主力部队已经杀到。 “殿下!是色目帝君!” 一名眼尖的士兵指着远方喊道,只见一队身着异族服饰的骑兵正疾驰而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中挥舞着刀剑,显然也是冲着完颜海鹰的营地而来。 完颜海鹰的脸色彻底白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完颜海龙和色目敌军同时发动攻击,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快,快组织防御!”他大声命令道,但士兵们已经陷入了恐慌,面对 两面的夹击,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突斡图此时也是六神无主,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他心中不禁开始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听从完颜海鹰的指示,或许现在就不会陷入这样的绝境。 陈锦年守在最前线死守,扯过一个士兵大喊:“去告诉完颜海鹰召集人马拉起战线! 士兵点头,转身便朝完颜海鹰的帐篷方向跑去。陈锦年深知,此时唯有团结一致,才能抵挡住完颜海龙和色目敌军的双重夹击。 他瞥了一眼那名高大的骑士,对方虽然勇猛,但终究只是一个人,他们还有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退缩!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我们必须坚守到底!” 士兵们被他的话所鼓舞,士气稍稍振作了一些,他们紧握武器,严阵以待。 “听我的指挥!我们要形成紧密的防线,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弓箭手准备,一旦敌人靠近,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陈锦年迅速布置着防线,“去把我的大炮带上来。”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按照陈锦年的指示布置防线,同时派人去取大炮。 不久,大炮被推到前线,陈锦年亲自指挥炮手,对准远处的色目敌军,准备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打击。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脸色苍白,“大人,不好了,后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士兵喘息着,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惧,“完颜海龙的亲兵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正朝着这里杀来,我们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 陈锦年抬头望向远方,只见色目敌军已经越来越近,而完颜海龙的亲兵也在后方步步紧逼,两面夹击之下,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去吩咐将领带一半的人马死守后方,另一半人马随我迎击色目敌军!”陈锦年果断下令,士兵领命而去。 完颜海鹰和突斡图这时也得到了消息,正处中心的帐篷内, 完颜海鹰面色铁青,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酒水混合着鲜血滴落在地毯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怒视着突斡图,声音冰冷如刀:“这就是你的计划?这就是你所谓的万无一失?现在好了,我们被完颜海龙和色目敌军两面夹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突斡图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此时辩解已经无济于事。 他只能低头认错,希望完颜海鹰能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帐篷,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殿下,不好了!陈锦年率领的部队已经迎击上了色目敌军,但他们的火力太猛,我们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而且,完颜海龙的亲兵也已经杀到了我们的营地,我们的防线已经被他们突破了!” 完颜海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站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完颜部从不向敌人低头!今天,就让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来扞卫我们的尊严和荣耀!” 说完,他率先冲出帐篷,朝着完颜海龙的亲兵冲去。突斡图见状,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随其后。 陈锦年率领着士兵们与色目敌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炮火轰鸣,枪声不断。 他深知此时唯有死战到底,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紧握着手中的枪,瞄准着远处的敌人,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但色目敌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涌上前来。 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耗尽体力,最终被敌人击败。 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喊杀声,陈锦年回头望去,只见完颜海鹰和突斡图正率领着完颜部的士兵冲向完颜海龙的亲兵。 第211章 突斡图失踪 两支军队在营地中交织混战,刀光剑影,血花四溅。完颜海鹰和突斡图的加入瞬间提振了士兵们的士气,他们奋勇杀敌,誓要将敌军挡在营地之外。 陈锦年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激荡,现在是他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他挥舞着手中的大旗,高声呼喊:“兄弟们,我们的王已经冲上去了!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随我杀敌,决不能让他们前进一步!” “冲!” 士兵们在陈锦年的鼓舞下,纷纷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不顾生死,与色目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炮火在战场上空轰鸣,硝烟弥漫,遮天蔽日。 陈锦年指挥着大炮,精准地瞄准敌军的密集之处,一发发炮弹犹如天降的死神,无情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色目敌军的攻势在炮火的压制下逐渐减弱,他们开始出现混乱,一些士兵甚至开始后退。 然而,后方的战况依然严峻,完颜海龙的亲兵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他们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战术,一次次突破了完颜部的防线。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陈锦年咬紧牙关,决定孤注一掷,大声命令:“弓箭手,全部上膛,瞄准敌军将领,给我狠狠地射!”弓箭手们闻言,纷纷拉满弓弦,箭雨如织,直扑敌军将领,一时间,战场上空箭矢如流星,数名敌军将领应声倒地,敌军的攻势瞬间大乱。 趁着这个机会,陈锦年带领士兵们发起了反冲锋,他们犹如狂怒的猛兽,势不可当。完颜海鹰和突斡图也率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他们以一当十,势如破竹,成功地将完颜海龙的亲兵击退。 经过一番激战,色目敌军的攻势终于被压制下来,他们开始撤退,完颜部的士兵们紧追不舍,将敌军赶出了营地,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和破碎的兵器。 帐篷内。 “废物!”完颜海龙暴怒地砸碎了手边的茶杯,茶水四溅,他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着愤怒和不甘 “这么多士兵,竟然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营地!还被陈锦年那个家伙打得丢盔弃甲,真是丢尽了我们完颜部的脸面!” 他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将领,声音冰冷如刀,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将领浑身颤抖,低头不语,此时辩解已经无济于事,只能默默承受完颜海龙的怒火。 完颜海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他沉思片刻,抬头望向远处的营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陈锦年,你以为你赢了?哼,我完颜海龙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转身对将领下令:“立刻整顿兵马,我们准备夜袭!” 将领领命而去,完颜海龙则坐在帐篷中,“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一名侍卫快步走进帐篷,低头恭敬地问道。 完颜海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低声对侍卫说道:“你去找几个身手敏捷的士兵,让他们潜入营地,给突斡图传信,让他暗中配合我们的行动。告诉他,只要他肯帮我们,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可以给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侍卫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没有多问,只是低头领命而去。 很快,几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被挑选出来,他们带着完颜海龙的密信,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营地。 此时的营地已经恢复了平静,士兵们正在休整,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突斡图独自坐在帐篷中,正要起身去找陈锦年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掀起,几名士兵走了进来。 突斡图见状心中一惊,他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士兵们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突斡图。 突斡图接过密信,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抬头看向士兵们,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这是完颜海龙的密信?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士兵们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突斡图的决定。 陈锦年并不知道突斡图此刻正面临着艰难的选择,他正在营地的另一头与将领们商讨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敌军虽然暂时退却,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陈锦年沉声说道,“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随时迎接他们的反扑。”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陈锦年继续说道:“另外,我们还要加强营地的防御工事,确保敌军无法轻易突破我们的防线。” “是,我们这就去安排。”将领们领命而去,陈锦年则站在营地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的天际。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神情紧张地向陈锦年报告:“将军,不好了!突斡图将军不见了!” 陈锦年闻言心中一惊,他连忙问道:“什么?突斡图不见了?他去哪了?” 士兵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找遍了整个营地都没找到他。” 陈锦年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立刻下令:“立刻派人去找突斡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士兵领命而去。 陈锦年转过身,脸上的忧色一扫而去,掏出手枪摸了摸,眼神坚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突击图的失踪可能预示着敌军的下一步行动,他不能让任何意外打乱他们的部署。 “所有人,提高警惕,准备迎接可能的夜袭!”陈锦年高声命令,声音在营地中回荡,惊醒了营地中士兵们的警惕之心。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检查武器,加固防御,整个营地再次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陈锦年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突斡图做出背叛的行为。 这样,他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精心的设局可不能打水漂了。 陈锦年勾唇露出肆意的笑容。 到底谁黑吃黑,突斡图怕是到死都不知道。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在营地中,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神秘。 士兵们在暗中巡逻,弓箭手们紧盯着远方的动静,整个营地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 第212章 开战 夜色中的营地,士兵们紧张地等待着,弓箭手们的手指已经轻轻搭在了弓弦上,只待敌军出现的瞬间。树林中的动静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接近。陈锦年握紧了手中的手枪,目光如炬,直视着动静的来源。 突然,一道黑影从树林中窜出,直扑营地的防线。士兵们立刻警觉,箭矢如雨般射向黑影,然而黑影灵活地在箭雨中穿梭,瞬间便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黑影冲入营地,瞬间与士兵们混战在一起。 陈锦年看清楚了,那是图我图,他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叶,显然刚刚从营地外潜回。 “是我!是我!陈锦年,快让士兵们停手!”图我图在混战中大声喊道,声音在营地中回荡,惊动了所有人。 士兵们一愣,立刻停止了攻击,但仍然保持着警惕的姿势。 陈锦年快步上前,挡在了图我图和士兵们之间,以防误伤,他看着满身狼狈的图我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图我图,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锦年沉声问道,手中的手枪对准了图我图,以防不测。 图我图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沾满泥土的信,递给陈锦年:“这是完颜海龙的密信,他想让我背叛你,与他里应外合。但我没有答应,反而趁机逃了回来。” 陈锦年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变得阴沉:“好一个完颜海龙,竟想离间我们!你做得对,图我图,我信你。” 说完,陈锦年将手枪收起,转头对士兵们下令:“立刻加强戒备,敌军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部署,准备迎击夜袭!” 士兵们领命,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布置陷阱,设置伏兵,整个营地在月色下变得更加森然。陈锦年看着紧张忙碌的士兵,心中对图我图的疑虑消散大半。他拍了拍图我图的肩膀,低声道:“好样的,图我图,你差点就上了完颜海龙的当。” 图我图面色复杂,“我要见殿下,告诉他这件事。” 陈锦年多看了他几眼,“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在树林里耽搁了太久,被几个巡逻的敌兵发现了,费了好大劲才甩掉他们。”图我图解释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锦年点点头,理解地点了点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安排,等会儿带你去见殿下。”他拍了拍图我图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身吩咐附近的士兵,“找人给图我图将军清理一下,准备热汤热水,他需要恢复体力。” 士兵们领命而去,一名士兵被指派带着斡图去附近的帐篷休息,而陈锦年则立刻前往完颜海鹰的帐篷。 完颜海鹰正在帐篷内查看地图,研究可能的进攻路线,见陈锦年匆匆而来,他放下手中的笔,皱眉问道:“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陈锦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完颜海鹰,简短地将图我图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完颜海鹰接过密信,看完后脸色同样阴沉下来:“完颜海龙的手段果然阴险,好在图我图没有被他蒙蔽。立刻召集将领,我们重新评估战略,必须在敌军发动夜袭之前做好准备。” 图我图在一名士兵的搀扶下走进帐篷,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看到完颜海鹰,他立刻行礼,声音略带疲惫但不失坚定:“殿下,我没能及时将消息带回来,让您担心了。” 完颜海鹰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你做得很好,图我图。在生死关头还能保持清醒,没有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他转向陈锦年,“你立刻通知各部,将今晚的防御提升至最高级别。同时,派出小队在营地周围搜寻可能的敌军踪迹,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图我图抬头忽然道:“殿下,我从树林中逃回时,偷走了他们的地图。” 完颜海鹰闻言眼睛一亮,他接过图我图递过来的破旧地图徐徐展开,图我图眼底闪过狠色,暗色的匕首却在这一刻悄然滑落,被他无声地握在手中。 完颜海鹰并未察觉,他的注意力全在地图上,地图上标记的路线和驻军位置清晰可见。 “这对我们极为有利,”完颜海鹰快速浏览着地图,心中已经有了新的部署,“图我图,你做得太好了。海龙的计划已经暴露,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锦年余光闪过一道白光,注意到图我图的异常,他不动声色地挡在完颜海鹰和图我图之间,警惕地问道:“图我图,你没事吧?”他的手已经悄然靠近腰间的手枪。 图我图脸色一僵,立刻察觉到了陈锦年的戒备,他心中暗自叫苦,但表面上却尽力保持镇定:“我没事,只是奔波了一夜,有些疲惫。”他松开握着匕首的手,让它悄然滑落在地,用袍袖遮掩了过去。 完颜海鹰并未察觉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他正全神贯注地分析地图,制定新的战略:“陈锦年,你和李元霸带领第一军,从侧翼突击,打乱他们的阵型。我与张定国率领第二军正面迎击,争取一举击溃敌军。” 陈锦年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移开一步,让图我图稍微远离完颜海鹰,同时不动声色地示意附近的士兵注意图我图的动静。 士兵们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靠近图我图,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护网。 完颜海鹰继续说道:“图我图,你熟悉敌军的行踪,你将作为先锋,带领一支小队清除可能的伏兵。记住,安全第一,不必强求立功。” 眼见计划失败,图我图咬牙,心中对完颜海鹰的误解和愤怒交织,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点头应道:“是,我明白。我会尽我所能,确保战略的顺利执行。” 完颜海鹰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下达后续的命令,陈锦年迷眼盯着图我图,朝暗处的一人打手势。 那人领命,悄然退下。 第213章 反叛 前方的号角声响起,预示着紧张的战鼓即将敲响。 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月色下穿梭,他们快速而有序地执行着命令,整个营地仿佛一头即将觉醒的巨兽,蓄势待发。 陈锦年瞥了一眼突斡图,领命退下。 帐篷内的人不知完颜海龙的大军已经在漆黑的夜色中悄然逼近,他们的行动在月光的掩护下悄然无声。 “殿下,突斡图那小子还没有消息,多半是失败了。”将领看着前方马上的完颜海龙。 完颜海龙冷笑一声:“无妨,就算他回了营地,陈锦年不是傻子,多半了看出来了。 我们的计划依旧可以执行。只要我们能成功夜袭,陈锦年和突斡图的猜疑就会在混乱中消弭。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务必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攻破他们的防线!”他挥手指向营地的方向。 士兵们领命,迅速分散,准备执行夜袭。 完颜海龙披上黑色的披风,骑上战马,带领着精锐的骑兵部队,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营地逼近。 突斡图站在营地边缘,望着远处的黑暗,前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直射向营地中央的军旗。 箭矢的出现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营地的警戒气氛。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紧张地注视着黑暗中的动静。 完颜海鹰闻声抬头,目光如炬,他立刻明白了这是敌军夜袭的信号。他没有犹豫,果断地挥剑下达命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战!” 营地内,士兵们迅速就位,弓箭手拉满弦,刀枪剑戟闪烁着冷光。陈锦年站在完颜海鹰身旁,低声问道:“殿下,我们是否要提前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完颜海鹰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主意,陈锦年。你带领第三军作为伏兵,待敌军进入营地,立即从后方突击。我与突斡图率军正面迎击,务求一举击溃敌军。记住,我们要打乱他们的阵型,制造混乱,让他们在自己的夜袭中自乱阵脚。” 陈锦年领命,转身疾步离开,迅速传达完颜海鹰的命令。 士兵们在黑暗中悄然移动,无声无息,只有靴子在地面上的轻微摩擦声,弓箭手们隐蔽在营帐后,只待敌军踏入射程。 突斡图深吸一口气,他的心在胸腔中狂跳,他挺直腰板,高声喝令:“先锋队,随我来!”话音刚落,他已率先冲入黑暗,身后是一队精锐的士兵,他们紧随其后,完颜海龙的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逼近,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越树林,接近营地。 然而,他们并未发现营地的士兵们早已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的手指紧贴着扳机,只待命令下达。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晚的战斗将比预想中更为激烈。他紧握剑柄,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突斡图能够顺利完成他的任务,为他们赢得这场战斗的先机。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这阵风也带来了淡淡的马匹气息和金属的冷硬味道。 完颜海鹰的瞳孔瞬间收缩,他敏锐地察觉到,敌军的先锋部队已经接近。 “出击!”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剑高高举起,月光在剑身上闪烁出冰冷的光芒。士兵们瞬间行动,弓箭手们纷纷放箭,密集的箭雨瞬间划破夜空,直扑向黑暗中的敌军。 突斡图带领的先锋队在箭雨的掩护下冲入营地,他们挥舞着武器,与敌军短兵相接。营地内的士兵们也纷纷冲出,与突入的敌军展开激战。 战鼓声、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而残酷的战争画卷。 陈锦年带领的第三军如猛虎下山,从后方突袭敌军,他们的出现瞬间打乱了敌军的阵型,让原本有序的进攻变得混乱不堪。敌军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阵脚大乱,一些士兵甚至在慌乱中误伤了同僚。 完颜海鹰与突斡图趁乱挥军猛攻,他们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如同两道无法阻挡的风暴,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败。 完颜海龙的部队在突如其来的反击中损失惨重,他们的夜袭计划被彻底打乱,士兵们在营地内外的混战中迷失了方向。完颜海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摧毁敌军的决心。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高声呼喊,“坚持住!我们不能在这里失败!杀出一条血路,让他们的营地变成我们的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给己方士兵注入了一股疯狂的勇气。 陈锦年与突斡图的配合无间,他们如同两把锐利的刀锋,不断割裂着敌军的阵型。士兵们在他们的带领下,士气大振,攻势愈发猛烈。敌军的指挥在混乱中显得力不从心,他们的夜袭部队在营地内外的夹击下逐渐瓦解。 完颜海龙眼见大势已去,心中暗自叫苦。 完颜海鹰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他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剑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走数名敌军士兵的生命。他高声命令:“全军冲锋,不留一个活口!”士兵们在完颜海鹰的鼓舞下,发起了最后的致命冲锋。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突斡图带着精锐的兵马掉头,手中的刀剑对向身后一秒钟前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的眼中闪烁着背叛的冷光。“陈锦年,你中计了!我从未打算背叛完颜海龙,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你!”他的话像寒冰一样刺入陈锦年的心中,营地内的士兵们瞬间陷入了混乱。 陈锦年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突斡图,他的心在颤抖,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 他迅速做出反应,大喊:“所有人,警惕身后!不要让敌军的诡计得逞!”他挥剑挡下突斡图的致命一击,转身迎战叛变的部队。 战场上,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团结一致的士兵们现在却要同时面对内外两面的攻击。完颜海龙的部队趁乱重振旗鼓,他们的攻势更加凌厉,仿佛要将整个营地吞噬。 第214章 翻盘 陈锦年与突斡图的部队在营地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内讧,昔日的战友如今刀剑相向,鲜血染红了月色下的土地。 完颜海龙在混乱中露出得意的笑容,“好样的突斡图!” “所有人听令!杀死陈锦年,生擒完颜海鹰,赏金千两!”他的命令如同死亡的诅咒,让战场上的杀气更加浓重。 士兵们在金银的诱惑和生存的本能驱使下,疯狂地向着陈锦年和完颜海鹰冲锋。 陈锦年斩断一名叛军士兵的长枪,大声呼喊:“兄弟们,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为了殿下,为了荣誉,杀出一条生路!” 他的话语像烈火一样点燃了士兵们的斗志,他们纷纷挺身而出,与叛军殊死搏斗。 完颜海鹰看到陈锦年陷入重围,他没有丝毫犹豫,挥剑冲入敌阵,剑光如龙,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突斡图挥舞长枪,指挥叛军更加疯狂地攻击陈锦年的部队。 陈锦年在敌军的围攻下,显得力不从心,手臂不断地颤抖,“你们这些叛徒,今日我陈锦年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怒吼一声,挥剑斩向突斡图。 两人的刀剑在月光下碰撞出刺目的火花,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士兵的倒下和哀嚎。 营地内的战斗愈发惨烈,士兵们在忠诚与背叛、生存与死亡之间挣扎。 完颜海鹰看到这一幕,心中愤怒与痛惜交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突斡图的背叛,而是尽快结束这场混乱,稳定军心。 他挥剑冲入战场,以一敌百,无人能挡其锋芒。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道闪电,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将敌军的攻势一次次打退。他的英勇激励了士兵们,“保护殿下!”士兵奋力反击,试图将突斡图的部队再次压制下去。 然而,突斡图的部队在完颜海龙的指挥下,攻势如潮,陈锦年的部队渐渐显露出败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锦年突然扔掉手中的剑,大喊:“撤退!保护军旗,撤回营地中心!” 士兵们虽然不解,但此刻已无暇多问,他们迅速撤退,聚集在军旗周围,形成一道防御线。 完颜海鹰见状,立刻明白了陈锦年的意图,他大吼:“保护军旗,死守营地!” 士兵们在完颜海鹰的命令下,死死守住营地中心,弓箭手们从营帐后射出密集的箭雨,阻挡住敌军的进攻。 突斡图的部队在箭雨下损失惨重,攻势逐渐减弱。 完颜海龙看到攻势受阻,心中暗恨,但他知道,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恐怕会失去最后的胜机,他咬牙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营地中心!” 还差一点就可以砍下完颜海鹰的脑袋,突破图转而对身后士兵大喊:“给我全力冲锋,今日定要让陈锦年血溅五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 一支隐藏在营地深处的骑兵部队突然杀出,他们如狂风般冲向突斡图的部队,这是陈锦年早已布置的后手。 骑兵们手持长矛,铁骑如洪流般冲击敌军的阵型,瞬间打破了突破图的攻势。 完颜海龙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大变,他意识到中了陈锦年的圈套,但此刻已无法挽回。 他挥舞长枪,试图抵挡骑兵的冲击,但面对这雷霆般的攻击,他的部队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陈锦年见状,立刻挥舞着手中的军旗,大声命令:“反击!全军反击,彻底击溃他们!”士兵们在陈锦年的鼓舞下,士气大振,他们挥舞着刀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敌军。 战场上,战鼓震天,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士兵们在陈锦年和完颜海鹰的带领下,如同狂怒的风暴,席卷过突斡图的部队,敌军在连续的打击下,阵型彻底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破碎的兵器。 完颜海龙彻底慌了,这群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疯狂地寻找撤退的出路,但四面八方都是陈锦年士兵的追击,他的部队在这一刻如同失去了灵魂,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混乱。 他看着身边士兵一个个倒下,陈锦年驾着马,手持长矛,如同战神般向他冲来。完颜海龙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他咬牙切齿,挥舞长枪,试图抵挡住陈锦年的攻击,但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士兵的信赖,他的眼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陈锦年一枪刺向他的护甲,完颜海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锦年。 “慢着!”完颜海鹰在陈锦年即将刺中完颜海龙的瞬间,他大喊一声,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陈锦年愣了一下,完颜海鹰快速跃到两人中间,挡下了这一击。 陈锦年冷眼看着他,“殿下莫不是想留着他一条命?” 完颜海鹰摇了摇头,他看着完颜海龙,眼底复杂的情绪如潮涌将心头淹没。 “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他死在我手上,这是我们的耻辱,也是我们的悲剧。让士兵们停下,这场战斗已经够惨烈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对战争无情的无奈。 陈锦年看着他,手上的刀尖不断往下滴落血液,“殿下是否还记得我们战前的约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完颜海鹰下意识转过眼,不敢直视质问的眼神,“我记得,但我不能让仇恨蒙蔽了我们的理智。今日放过他,是放过我们自己,让未来的我们有机会弥补今日的罪孽。” “罪孽?”陈锦年重复这个词,突然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殿下,我们生下来便带着罪孽。” 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深邃,“放过他,我陈锦年愿意背负这罪孽,但愿上天能宽恕我们的软弱。”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手中的长矛缓缓垂下,指向地面。 “殿下你睁大双眼看看这周围,我们的士兵们,有多少人为了今日的胜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放过他,是对那些逝去生命的亵渎。” 第215章 谁才是决定生死的王 “完颜海龙必须死!” 陈锦年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刺入了完颜海鹰的心中。他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陈锦年说得没错,放过完颜海龙是对那些无辜死去士兵的不公。但他仍然无法割舍兄弟之情,那种血浓于水的联系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沉重。 “我明白。” “可是他......也是我的兄弟,我......” 陈锦年不愿再听下去,“够了!战场不是你我兄弟情深的温床,而是用血与火铸就的铁律。今日,我们是敌人,完颜海龙的生死应由战场来决定。” 他转头看向完颜海龙,满脸的冷酷无情,“他的罪孽,就由他自己去偿还,我们没有权利替他承担。” 说完,陈锦年挥动手中的长矛,向天一掷,长矛直插地面,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宣告一个决定。士兵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收起武器,战场上的杀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寂静。 完颜海龙瘫坐在地上,满目疮痍,陈锦年转身,目光扫过战场上的一具具尸体,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波澜,大声命令:“将完颜海龙绑起来,带回营地,明日,由他亲自向所有士兵谢罪。”他的声音中没有了刚才的决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沉重。 士兵们按照陈锦年的命令行事,完颜海龙被士兵们押着,狼狈地离开了战场。 “大人,此人该如何处置” 陈锦年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突斡图,冷声道:“此人是敌军将领,今日之战,他已无再战之力,留他一命,让他在营地中受尽士兵们的唾弃与耻笑,这比杀了他更为痛苦。” “明日,我会在全军面前审判他,让所有人都明白,背叛与懦弱的下场。”陈锦年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士兵们领命,将突斡图押解至一旁,他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与恐惧。 完颜海鹰带领将领回到营地帐篷,屁股还没有坐热乎。 将领跪地为完颜海龙求饶,“殿下!完颜海龙不能杀!”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帐篷中扫过,每一个将领的脸上都写满了恳求。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完颜海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你们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立下的誓言,为了部落,为了荣誉,我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他看向那些将领,目光坚定,“完颜海龙的背叛,是对我们誓言的玷污,如果我以兄弟之情赦免他,那么我们如何面对那些为了部落英勇战死的士兵他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将领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完颜海鹰的话语像是一把重锤,砸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明日,我会站在陈锦年的立场,作为将领,作为兄弟,一同审判完颜海龙。他的罪,由他自己承担,由部落的法则裁决。” 帐篷内的气氛变得沉重,将领们低下了头,仍有不顾死活的将领上前劝道:“殿下,我们明白,但完颜海龙毕竟是您的亲兄弟,让陈锦年一个大乾人来插手判定,这岂不是让我们的颜面扫地” “殿下,完颜海龙毕竟是皇子,按照规矩也是由您来决定他的生死,这样才符合我们的传统。”另一位将领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将领眼见完颜海鹰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焦急。 完颜海龙的生死此刻已经不单纯是个人的问题,而是关乎部落的尊严和法则的权威。如果由陈锦年来决定,无疑是对外宣告他们无力处理内部事务,这将对部落的威信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帐篷中游走,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他明白,作为部落的领袖,他不能让个人情感凌驾于部落的规矩之上。但作为兄弟,他又无法眼睁睁看着完颜海龙走向死亡。他的内心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摇摆,每一秒都如同漫长的一年。 “殿下好好想想,陈锦年如今可以决定皇子的生死,下一个是不是就可以决定王的生死大权” 一位将领适时的提醒,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这话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在场所有人。 完颜海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此刻他默认了陈锦年的裁决权,那么部落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你说得对。”完颜海鹰恍然大悟,“我不能让部落的法则被外人所左右。完颜海龙的生死,必须由我,部落的领袖,来决定。” “明日,我会在全军面前,按照部落的规矩,对完颜海龙进行审判。我会亲自问明他的罪行,让所有人明白,无论是谁,背叛部落的下场都将是严惩不贷。” 将领们纷纷点头,心中的不安稍有平息,至少不是陈锦年。 “准备明日的审判,我要所有士兵都到场,亲眼见证部落的公正。”完颜海鹰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权威,无人敢再质疑。 帐篷内的气氛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将领们开始忙碌起来,准备明日的审判仪式。 而完颜海鹰则独自站在一旁,目光投向战场的方向,心中对兄弟的愧疚与对部落的责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法解开的结。 一个端茶的侍人撩开帐篷为坐在上手闭眼假寐的陈锦年倒了杯热茶。 侍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明日之事,您是否还有其他安排” 陈锦年睁开眼,目光深邃如夜,“明日的审判,我会出席,但完颜海龙的生死,我不会干预。那是完颜海鹰作为部落领袖的权力。” 完颜海鹰到底是不是他想要扶持的人,不仅是打赢一场战而已。 完颜海龙的生死,也将成为考验完颜海鹰的一个重要契机。 第二天,朝阳初升,营地中一片肃杀之气。全军士兵齐聚校场,目光齐聚在中央的高台上。完颜海鹰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他身着战甲,手握长剑,身后是部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第216章 争执 陈锦年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目光深邃,他注视着高台上的完颜海鹰。 完颜海鹰的声音响彻校场:“今日,我们将对完颜海龙的罪行进行审判。他背叛了部落,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按照部落的规矩,他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显示出士兵们对叛徒的愤慨和不满。 完颜海鹰抬手示意士兵们安静,他的目光转向被押解到高台下的完颜海龙。 完颜海龙被押到高台下,他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 他抬头看向完颜海鹰,突斡图被五花大绑在一旁,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完颜海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完颜海龙,你可知罪” 完颜海龙低下头,声音颤抖,“我……我知罪。” 他的声音虽然低微,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让每一个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完颜海鹰点点头,“你背叛了部落,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按照部落的规矩,你应当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但今日,我作为部落的领袖,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完颜海鹰是何意思。 完颜海鹰继续道:“我可以选择立刻处决完颜海龙,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但我也可以选择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过错,为部落的未来做出贡献。” 士兵们议论纷纷,站台下一片哗然,对于这个提议感到意外。 陈锦年无奈闭上双眼,这完颜海鹰,终究还是心软了。 完颜海鹰作为部落的领袖,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情感,还有部落的稳定和士兵的士气。 处死完颜海龙固然可以彰显部落的规矩和威严,但也可能引发士兵们的不满和反感,甚至可能导致部落内部的分裂。 而给完颜海龙一个机会,则可以彰显完颜海鹰的宽容和睿智,让士兵们看到他对部落未来的期望和信心。 这样的做法,或许可以平息士兵们的愤怒,也可以让完颜海龙有机会改过自新,为部落做出贡献。 然而,陈锦年也清楚,这样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 它需要完颜海鹰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平衡部落的规矩和士兵的情感,去把握部落的未来和个人的情感。 他睁开眼睛,看向高台上的完颜海鹰,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士兵们脸上扫过,他看到了他们的疑惑、愤怒、期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复杂的画面。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决定,给完颜海龙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此言一出,校场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陈锦年握紧拳头,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完颜海鹰的决定,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完颜海鹰,终究还是太过心软,太过重情义。 这样的决定,无疑也会给部落带来更大的风险。 完颜海龙能否真正改过自新,能否为部落做出贡献,都是未知数。 而且,这样的决定也可能会引起其他部落的不满和挑衅,给部落的未来带来更大的不确定性。 人心不可测。 陈锦年身为书生却不是圣人,妇人之仁的后果他赌不起。 “我不同意!” 突然,一声怒喝打破了校场的寂静。只见一名将领从人群中走出,他面色铁青,目光如炬,直指完颜海鹰。 “首领,你不能这么做!完颜海龙是叛徒,他背叛了部落,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他必须死,才能平息我们的愤怒,才能维护部落的规矩!” 将领的声音铿锵有力,传遍了整个校场。他的身后,不少士兵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完颜海鹰的决定感到不满。 完颜海鹰面色一沉,他看向那名将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平静地问道:“你觉得,处死完颜海龙就能平息士兵们的愤怒吗就能维护部落的规矩吗” 将领一愣,显然没想到完颜海鹰会这么问。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至少,可以让士兵们看到部落对叛徒的惩罚,让他们明白,背叛部落的下场是什么。” 完颜海鹰摇摇头,“你的想法太简单了。处死完颜海龙,或许可以暂时平息士兵们的愤怒,但长远来看,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和信任,而不是仇恨和分裂。”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相信完颜海龙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剥夺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将领还想说什么,却被完颜海鹰挥手打断。“我意已决,不必再议。完颜海龙将接受部落的惩罚,但他不会死。我会亲自监督他的改过自新,让他为部落的未来做出贡献。” 完颜海鹰的话音刚落,校场内再次响起一片哗然。士兵们议论纷纷,显然对完颜海鹰的决定感到不满和不解。 但完颜海鹰并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声,他转身看向被押在一旁的完颜海龙,沉声道:“你听到了吗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你要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敢背叛部落,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陈锦年深深叹出一口气,他看不下去了。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便做这个刽子手。” 陈锦年大步走上台,掏出手枪对准完颜海龙,漆黑的枪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完颜海鹰和将领们的脸色俱是一变,“陈锦年你要干什么!殿下当前不得无理!” 陈锦年没有理会他们的警告,他看向完颜海鹰,“我尊重殿下的决定,但我也要为大乾的未来负责。” 完颜海鹰厉声喝道:“陈锦年放下手枪!” “陈锦年,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完颜海鹰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上位者的命令之色。 陈锦年并不害怕,他紧盯着完颜海鹰,语气坚定地回应:“我并非挑战你的权威,我只是在执行我的职责。完颜海龙的生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部落的稳定和士兵们的信任。如果你的决定会带来更大的动荡,那么我必须阻止。” “殿下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能让士兵们认为背叛者可以逍遥法外。我必须以行动告诉他们,背叛的代价是无法承受的。”陈锦年的话语掷地有声,手中的手枪始终对准完颜海龙,没有丝毫动摇。 完颜海鹰的脸色变幻不定,,也知道他的决定并非毫无道理。 但作为领袖,他不能允许这样的行为挑战他的决策。 “我理解你的担忧,陈锦年,但作为领袖,我必须考虑到所有可能的后果。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给完颜海龙一个改过的机会,也是给部落一个展示宽容和公正的机会。如果你真的认为我的决定会导致更大的动荡,那么我会重新考虑惩罚的方式。但手枪放下,我们以部落的名义,以更公正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殿下告诉我何为公正” 第217章 处刑 “殿下的公正就是你的恻隐之心吗”陈锦年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这个决定将决定部落的未来走向,他不能让个人的情感左右了大局。 完颜海鹰紧盯着陈锦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公正并非只有一条道路。既然士兵们的愤怒需要平息,部落的规矩需要维护,那么我们可以让完颜海龙在公开的审判中接受惩罚。这样,每个人都能看到部落对待叛徒的公正,也能看到我作为领袖的决断。我会指派你和几位将领共同主持这个审判,确保公正无误。” 陈锦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殿下可想过留着他便是留下了隐患,来日他手中的刀可能会指向我们自己” 完颜海鹰张嘴欲言又止,私心之下的偏袒与领袖的理智在心中交锋。 陈锦年露出一抹淡笑,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殿下,有时候一念之间终究会害死你。”话音刚落,伴随一声枪响,震耳欲聋的喧嚣瞬间充斥整个校场。 完颜海龙在陈锦年的决定下倒地,鲜血从他的胸口绽放,如同夏日里一朵瞬间凋零的花。整个校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将领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住,目光纷纷聚焦在陈锦年身上,既有愤怒,也有恐惧。 完颜海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锦年,他的手在颤抖,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愤怒:“陈锦年,你这是背叛!” “不,我没有背叛你,我背叛的是部落的未来。”陈锦年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没有看到在一旁的完颜海龙,而是直视着完颜海鹰,继续说道,“我不能让部落的未来被一个可能的威胁所困扰。你给了他生的机会,我却不能让士兵们生活在恐惧之中。这是对公正的妥协,也是对部落的保护。”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陈锦年和倒地的完颜海龙之间游移,他的内心在剧烈挣扎。 陈锦年的做法虽然残忍,但确实可能避免了未来的动荡,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这种未经许可的行动。 这是在公然打他的脸。 “你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将自己置于了部落的对立面。” 陈锦年挑眉,“所以呢” 手枪抬起对准突斡图,“所以,你打算如何杀了我以示公正”陈锦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现在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他与完颜海鹰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填补。 完颜海鹰握紧拳头,他的确有冲动想要惩罚陈锦年,但理智告诉他,现在部落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更多的冲突。 陈锦年指了指完颜海鹰身后,“殿下且看身后的战士,他们可想留着这两人的命” 完颜海鹰转过身,看到身后那些士兵们,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恐惧和混乱。他们的眼神在陈锦年和完颜海龙之间游移,显然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们信服的决定。 完颜海鹰明白他不能忽视士兵们的感受,他们是部落的基石,是他的力量。 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锦年,然后看向那些等待答案的士兵们。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动手吧。”转头不再看向突斡图。 突斡图吓地屁滚尿流,脚边还流着完颜海龙新鲜的血液。 “不不不!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恐惧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能饶我一命!” 陈锦年没有理会惊恐的突兀图,而是看向那些士兵,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你们说,他该死吗”他的话语在风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曾与突斡图并肩作战,对于他的背叛感到愤怒,他们把突斡图当将军,背叛的时候他何曾把他们当成手下 “那么,你们呢”陈锦年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将领,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是否愿意接受一个背叛者在你们中间,让恐惧和不公滋生”这个问题,他抛给了部落的精英,他们的决定将直接影响部落的未来。 将领们面露犹豫,他们敬畏陈锦年的勇气,但又对他的独断感到不安。 然而,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反对,毕竟,他们都是士兵,更需要的是稳定和公正。 无人反对,陈锦年点头,“很好,以背叛者的鲜血祭于为我们战死的战士!” 他的话语如同命令,立即有士兵上前,将颤抖的突斡图拖向早已准备好的行刑台。完颜海龙的尸体被静静地放在一旁,他的眼神仿佛在控诉着这世界的不公。 士兵们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背叛的憎恨。 完颜海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陈锦年的做法虽然残酷,但确实维护了部落的秩序,也平息了士兵们的愤怒。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作为领袖,他不能让个人的情感凌驾于部落的稳定之上。 “殿下!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突斡图的哀求声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能饶我一命,我愿意为部落做牛做马,我愿意...”他的声音逐渐被行刑台上的嘈杂声淹没。 陈锦年瞥了一眼完颜海鹰,后者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锦年决定的认同,也有对突斡图命运的怜悯。 但最终,完颜海鹰选择了沉默,这是对陈锦年行动的默认,也是对部落未来的承诺。 “执行已定,无需再议。”陈锦年的话语斩钉截铁,他没有再看突斡图,而是转身面向完颜海鹰,“今日之事,我愿独自承担所有责任,若殿下有责,尽管向我发落。”他的背影显得坚定而孤独,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完颜海鹰的目光在陈锦年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你做得对,我欠你一个道歉。语气中带着沉重的疲惫。 陈锦年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已经是完颜海鹰能给出的最高赞誉,也是他们之间裂痕的暂时修复。 他转过身,面对着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将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今日之事,已为部落定下规矩,任何背叛者,无论身份,皆难逃制裁。从今往后,安宁与公正,将由我们共同守护。”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命令,烙印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第218章 扶持上位 “现在,完颜海龙已死,突斡图将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色目人需要一个新的领导者,来接替完颜海龙的位置。”陈锦年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规划,“现在,大声喊出你们心中的王!”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士兵,期待着他们的回应。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开始有人低语,声音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回荡在空旷的校场上。 “完颜海鹰殿下!完颜海鹰殿下!”士兵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新领导者的期待和忠诚,“完颜海鹰殿下,我们的王!”这声音如同山崩海啸,势不可挡,直冲云霄,宣告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 完颜海鹰被士兵们的呼声震撼,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看向陈锦年,后者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那么,我,完颜海鹰,将以你们的王的身份,带领我们色目人走向和平与繁荣。”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念,“我承诺,我将用我的生命,守护部落的安宁,维护每一份公正。”他的誓言如同誓言,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心中。 士兵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新王的敬仰和对未来的希望。 陈锦年第一个作态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向完颜海鹰表达最崇高的敬意,“我,陈锦年,愿以我的忠诚和智慧,辅佐完颜海鹰殿下,共创色目人的辉煌。” 见此情景,将领们纷纷效仿,士兵们也相继跪下,高举的双手形成一片忠诚的海洋,声浪滚滚,震撼人心。 他们的誓言响彻云霄,宣告着一个新的领袖的诞生,也预示着色目人即将翻开历史的新篇章。 完颜海鹰感受着从心底涌出的坚定,他伸出手,陈锦年立刻握住,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的信念在这一刻交融。 “陈锦年,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需要重建秩序,让每一个色目人都能在公正的天空下生活。”完颜海鹰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让我们共同驱散恐惧的阴影,让背叛和不公无处藏身。” 陈锦年紧握着完颜海鹰的手,点头道:“我将不遗余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为了我们的部落,为了公正与和平。”他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对挑战的无畏。 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刻,完颜海鹰与陈锦年的誓言,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穿透了阴霾,照亮了色目人的道路,这两位领袖的联手,将会是部落走向繁荣与和平的坚实基石。 完颜海鹰站起身,高举双手,他的声音在欢呼声中显得格外庄重,“色目人的勇士们,我们的道路还很长,困难与挑战在前方等待着我们。但请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秉持公正,任何艰难都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他的话语如同战鼓,激荡在每个人的心中,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让我们共同迎接新的黎明,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将战斗到底,直至胜利的曙光照耀这片大地!” 士兵们的欢呼声更加热烈,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新王的坚定信念。陈锦年站起身,目光炯炯。 “色目人,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携手并肩,重建我们的家园,让背叛和混乱成为过去,让和平与公正成为我们的信仰。”完颜海鹰的话语如同战旗,引领着部落走向新的纪元。 “让我们共同宣誓,无论面临何种困境,我们都不会退缩,我们将用生命守护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人民,我们的荣耀!” 处刑结束,接下来便是败军色目人处置的问题。 陈锦年随将领们在完颜海鹰的帐篷内商讨。 他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映照在他们脸上的火光,陈锦年首先开口,“对于那些未参与叛乱的色目人,我们应该给予宽恕,让他们有机会贡献力量。” 完颜海鹰点头,赞同道:“这样既能稳定部落的内部,也能让那些无辜的人看到我们的公正。但对于那些积极参与叛乱,造成无辜死亡的,我们必须严惩,以示警戒。” “我同意,但严惩并不意味着一味的杀戮。”陈锦年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们可以将他们流放到边疆,让他们在劳动中赎罪,同时也可防范外敌的侵袭。” “不可。”一个将领摇了摇头,“流放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不满和冲突。我倾向于设立劳役营,让他们在监督下劳动,这样既能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能为部落的建设贡献力量。” 完颜海鹰沉思片刻,然后点头,“这确实是个折中的办法。设立劳役营,让他们在劳动中反思自己的错误,同时也让其他人心生畏惧,不敢再轻易背叛。”他看向其他将领,“你们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对这个提议的认可。他们继续讨论细节,如何区分罪行的轻重,如何确保公正的执行,以及如何防止内部矛盾的激化。 每一个决策,他们都力求兼顾公正与人道,以期在平息叛乱的同时,重建部落的秩序。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处置方案。对于未参与叛乱的色目人,他们将恢复其原有地位,鼓励他们积极参与部落的重建工作。对于叛乱者,根据其罪行的严重程度,分别处以劳役、剥夺部分权利,以及对为首者处以极刑,以示震慑。 在确保公正的前提下,他们还决定设立一个专门的监督机构,由部落中的长老和有威望的人士组成,负责监督劳役营的运作,防止不公的再次发生。同时,这个机构也将负责调解内部纠纷,以维护部落的和谐稳定。 “诸位,还有一事,这些色目战俘为何不并入兖州境内的色目人” 第219章 联盟关系 陈锦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看向完颜海鹰,“如果我们能将他们融入兖州的色母社区,不仅可以缓解内部的紧张,还能增强兖州的整体实力。他们或许会成为我们防御外敌,尤其是对抗那些可能因他们的存在而心生不满的邻部的有力屏障。” 一个将领首先提出反对,“兖州地土有限,接纳更多的人口可能会导致资源的紧张,引发新的冲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那些来自不同部落的色目人,他们的习俗和我们兖州的色目人可能有所不同,强行融入可能会产生更多的问题。” 完颜海鹰理解地点头,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们可以设立新的定居点,将这些色目战俘分散安置在兖州的边缘地带,这样既可以缓冲内部的紧张,又可以利用他们的力量加强边疆的防御。同时,我们可以通过教育和交流,逐渐促进他们与兖州色目人的融合,形成共同的认同感。” 这个提议得到了在场将领的一致认可。 陈锦年一手托着下巴,屈指敲了敲桌面,“我会向王文充送出书信禀告,详细阐述我们的计划,请求他的批准和支持。同时,我们还需要派遣使者去与邻近的部落沟通,解释我们的决策,以防止他们因误解而产生敌意,尽可能将流落在外的色目人纳入我们的保护伞下。” 陈锦年突然想起一事,“此战番禺王没有派兵援助完颜海龙吗” “番禺王确实有派遣使者前来,但并未出兵。”完颜海鹰解释道,“他似乎对我们的内乱有所保留,担心介入后会引火上身。” “如何完颜海龙倒台,番禺王与完颜海龙的合作关系恐怕也会变得微妙。”陈锦年分析道,“番禺王的犹豫不决,可能意味着他对我们的联盟并不坚定。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与番禺的关系,并寻找增强联盟稳定性的方法,以防他成为我们未来的隐患。” 他看向将领们,“我们应该尽快派遣使者去番禺,以海鹰兄的名义,表达我们的谢意,同时传达我们的新策略和对未来的展望。” “我们需要让他们明白,我们的联盟不仅对我们双方有利,而且是必要的。我们可以提出共享资源,甚至可以提议在特定区域进行共同统治,以增强彼此的依赖性。” 陈锦年一心快些结束战争恢复和平。 “此外,我们还可以提议在边境地区设立自由贸易区,这样可以促进双方的经济交流,让番禺王看到与我们保持良好关系的实质性利益。” “我们不仅要展示我们的力量,更要展示我们的诚意和智慧。通过这些措施,我们可以逐步消除番禺王的疑虑,让他认识到,我们的联盟是稳固的,是无法被轻易撼动的。” 却是有人提出反对,“陈大人似乎是忘记了番禺王可不是善茬,番禺王与完颜海龙合作的目标就是借着完颜海龙的手除掉殿下和陈大人,吞并兖州,最后剑指大乾。” “我们若示弱,只会让他更加贪婪。” 陈锦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并非提议示弱,而是要展示我们的成熟和长远的目光。番禺王或许有他的野心,但我们也并非易于操纵的傀儡。我们提出这些合作方案,是在展示我们的自信,表明我们有能力处理内部事务,也有能力与他平等对话,共同构建一个更强大的联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我们也可以在使者中安排一些忠诚的将领,以确保我们的意图在传递过程中不会被曲解。如果番禺王真的有不轨之心,那么他可能会因为我们的提议而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防备。” 完颜海鹰赞同这个想法,“陈将军的策略深思熟虑,确实可以一试。我会挑选一位可信赖的使者,确保我们的意图能够准确无误地传达给番禺王。”他看向其他将领,“你们有什么人选推荐吗” 将领们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位年长的将领开口道:“李将军智勇双全,且与番禺王的使者有过数次交手,对他们的行事风格有深入了解,由他担任此行的使者最为合适。” 完颜海鹰微微颔首,“李将军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李将军,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李将军起身,恭敬地回答:“为部落的和平与稳定,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将军,你即刻准备,尽快出发。陈将军,你协助他准备使者所需的一切,确保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陈锦年点头,开始列出需要准备的事项,包括书信的内容、可能的谈判策略以及应对突发情况的预案。 在场的将领们纷纷开始忙碌起来,这次的外交行动不仅关乎兖州的未来,也关乎整个联盟的稳定。他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展现出诚意,又不能失去应有的警惕。 李将军开始着手挑选随行的士兵和制定行程,他深知此行的艰巨,因此选择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能够在任何情况下保护使者的安全。 陈锦年回到自己的帐篷,吩咐阿六研磨墨汁,准备书写给王文充的书信。 阿六熟练地按照陈锦年的指示行事,他将研磨好的墨汁放在书桌上,又取来几卷上好的宣纸,静待陈锦年落笔。 陈锦年提起笔,沉思片刻,却迟迟不愿动笔。 阿六察觉到陈锦年的犹豫,阿六轻声问道:“将军,是信的内容让您困扰吗” 陈锦年放下笔,叹了口气,“只是有些累了,阿六可曾上过战场” 阿六摇了摇头,“将军的战场,我只在远处遥望,那不是我能理解的。” 陈锦年转而问,“阿六可想过天下太平后的生活” 阿六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纯真,“想过,我想在春天的午后,陪大人在花田里散步,听风吹过麦田的声音。在冬天的夜晚,围炉与大人和将士们分享故事,品尝新酿的酒。” 第220章 出番 陈锦年笑了笑,心中被阿六的愿景温暖,“那便希望我们的努力能早日实现这个愿景。战争总会结束,和平的日子总会到来。我要在信中告诉王文充,我们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那个愿景,为了兖州,为了大乾的子民。” 说完,陈锦年再次提起笔,笔走龙蛇,详细地阐述了与完颜海龙的开战与接下来的外交策略。他详细描述了与番禺王建立更稳固联盟的必要性,以及提出共享资源、共同统治和设立自由贸易区的提议,以增强彼此的依赖和利益共享。 信中还特别强调了派遣李将军作为使者的重要性,以及在使者团中安排忠诚将领以防止意图被曲解的预防措施。 最后询问兖州内的色目人和汉人之间的和谐共处是否有所改善,以及如何在战后安置和恢复生产的问题。 写完信,陈锦年满意地吹干墨迹,交给阿六,“请将这封信送到李将军那里,让他在出发前附在信鸽的脚上,确保它能安全送达兖州刺史王文充的手中。” 阿六接过信,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帐篷。 陈锦年则开始准备一封给完颜海鹰的信,信中详细列举了使者团需要携带的物品,包括珍贵的礼品以示友好,以及可能需要进行谈判的策略和应对突发情况的预案。 写完信,陈锦年将其折叠好,放入一个精心制作的金丝楠木盒中,这是他专门用来装重要信件的盒子。 如果番禺王不肯就范,那么这些信件和准备的工作将是他与完颜海鹰下一步行动的基石。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陈锦年起身,走到帐篷的角落,那里挂着一幅兖州的地图,他用手指沿着山脉、河流和城池划过。 “来人。” “是,大人。”帐篷外立刻有人应声,走进来的是陈锦年的亲信副将。 “请将地图取下,我要重新规划一下防御布局,以防番禺王有任何异动。” 副将接过地图,恭敬地退到一旁,陈锦年开始在心中默默构思,如何在保持外交努力的同时,加强兖州的军事防御,确保万无一失。 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番禺王可能的背叛,还有完颜海龙那边的动态,以及联盟内部可能出现的不稳定因素,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陈锦年在地图前站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帐篷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决定在城东的高地增设一座烽火台,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能迅速传递消息。 同时,他还计划加强城南的防御工事,那里是通往番禺王领地的必经之路。 “副将,你立刻召集工匠和士兵,按照我刚才的指示进行布置。记住,一切都要在不引起他人疑虑的情况下秘密进行。”陈锦年吩咐道。 副将领命而去,帐篷内再次恢复了宁静。陈锦年坐回书桌前,开始草拟一份关于加强防御的命令,命令中详细列出了需要增派的兵力、需要修建的防御设施以及物资调配的计划。 与此同时,李将军的帐篷内,使者团的准备工作也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李将军正在检查随行士兵的装备,确保每个人都处于最佳的战斗状态。他挑选的这些士兵都是经历过多次战役的老兵,他们的眼神坚定,身手矫健。 陈锦年写好的命令被迅速送到李将军那里,李将军看过之后,立刻开始安排士兵们按照命令进行训练和装备的调整。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在出发前让每个人都熟悉新的防御策略和可能的战斗位置。 在另一边,阿六已经将信鸽训练好,确保它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目的地。他将信件绑在信鸽的脚上,然后轻轻拍打它们的背部,信鸽便振翅高飞,消失在了夜空中。 夜色渐深,营地里忙碌的气氛并未减退,阿六手捧带血的木盒走进帐篷。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将完颜海龙的人头割下了。” 陈锦年接过木盒,打开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做得好,阿六。这将是我们与番禺王谈判的最后底牌。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示人。” 兖州内。 侍人抬头,只见一封加急的信鸽正落在了兖州刺史府的信鸽棚上。 信鸽脚上的红色布条在月光下格外醒目,表明这是一封重要的信件。刺史府的信差立刻取下信件,火速送往王文充的书房。 王文充正在书房内查阅各地送来的军情报告,闻讯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信件。 他认出这是陈锦年的信鸽,心中不禁一紧,连忙展开信纸。 信中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陈锦年提到的与番禺王的紧张态势以及完颜海龙的叛变。 看到最后,王文充拍桌而起,“好一个完颜海龙!陈锦年,做得好,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底牌。完颜海龙的人头我收下了,但愿这能震慑住那贪婪的番禺王。” 至于这色目人的聚居区....... 王文充凝眉,思忖片刻,决定召集几位亲信幕僚共同商议。 此时的兖州不仅面临着外部的威胁,内部的和谐稳定同样重要。色目人与汉人之间的矛盾一旦激化,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吩咐信差:“去请鲁大人和赵大人来书房,就说有要事相商。”信差领命而去,王文充则开始在心中梳理可能的解决方案。 片刻后,鲁大人和赵大人相继赶到,见王文充面色凝重,皆是一怔,连忙问道:“刺史大人,可是发生了何事”王文充将陈锦年的信递给他们,简述了完颜海龙的叛变以及与番禺王的紧张关系。 三人围坐在书桌旁,鲁大人首先开口:“陈锦年大人的策略深思熟虑,但完颜海龙的人头能否真正震慑番禺王,还需再做考量。番禺王若因此生出异心,我们需有应对之策。” 赵大人点头赞同,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如何安抚城内的色目人,避免他们因恐慌而引发动乱。” 王文充深吸一口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在明日的市集上公开宣布对色目人的保护政策,同时加强城内巡逻,展示我们的公正与决心。另外,还需派人秘密接触番禺王的亲信,探听其反应,若有必要,我愿亲自前往番禺,以示诚意和决心。” 鲁大人沉吟片刻,建议道:“大人不可亲自前往番禺,我料陈锦年此行大概会失败。” “哦何出此言” 第221章 猫抓老鼠 鲁大人解释道:“陈锦年虽智勇双全,但完颜海龙的死必定会让番禺王心生疑虑。若陈锦年亲往,番禺王可能会认为我们已无退路,反而会加速他的决定。” “我建议由我或者赵大人代替,以更低的姿态示人,更易让番禺王放下防备。”他的话让王文充和赵大人都点了点头,认可其中的策略。 赵大人接着说:“除此之外,我们还需加强与周边城池的联络,若番禺王果真反叛,我们能迅速召集援军,形成合围之势。同时,应暗中调集粮草,以防长期对峙。” 赵大人的建议考虑周全,涵盖了军事和后勤两方面。 王文充从柜子里抽出几封书信,“这是洪途安寄给番禺王的信封,被我的人截获了。至今番禺王未出兵援助完颜海龙,说明他对我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信件,伪造一封内容,暗示我们已与洪途安暗中结盟,这样番禺王在做决定时会更加犹豫。” “若是这样的话,番禺王会相信吗” 鲁大人捻须沉思,缓缓道:“番禺王虽贪婪,但并非愚蠢。伪造的信件只能作为辅助,关键还是要让番禺王觉得我们有备无患,他若轻举妄动,只会自取灭亡。我们可以将这些信件与亲信的密信混在一起,让传递信件的使者在途中不慎遗失,这样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让信件内容在番禺王的亲信中流传开来。” 鲁大人的计策巧妙,让人不得不佩服。 “欸你们这几日可看见洪途安了” 王文充突然想起一事,看向鲁、赵二人。这个问题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鲁、赵二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注意到了最近洪途安的异常。 赵大人沉吟道:“确实,近几日洪途安似是在刻意避开众人,就连与番禺王的书信往来也变得频繁,这确实有些反常。” 王文充皱眉,若有所思,“洪途安的举动或许暗示着他已察觉到我们的防备,或者是在策划着什么。此人狡猾如狐,不可不防。明日的市集,我们不仅要宣布对色目人的保护政策,还要暗中监视洪途安的动静,看他有何异常。” 鲁大人点头赞同,提议道:“我们还可以秘密联络洪途安的亲信,探听他的真实意图。若他真的有异心,我们需尽快制定对策,以免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王文充赞赏地看了鲁大人一眼,继续说道:“好,那就这么办。赵大人负责监视洪途安,鲁大人则去联络他的亲信。此事需谨慎行事,切不可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怀疑。” 三人又详细商议了行动计划,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隔日。 洪府内。 侍人推开书房大门迈进,快速掩上,洪途安的身影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冲上前焦急道:“怎么样书信呢” 侍人颤颤巍巍地递上手中的信封,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大人,信在这里,小的刚刚从信鸽棚里取回来的。” 洪途安一把夺过信封,撕开信封口,取出信纸,快速浏览起来。 信中的内容让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抬头看向侍人,眼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这封信,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侍人被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摇头,“小的取到信后,立刻就送来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洪途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很好,你做得不错。记住,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的性命难保。” 侍人连连点头,额头冷汗直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洪途安挥了挥手,示意侍人退下。 侍人如释重负,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洪途安立刻将书信点燃烛火,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这封信是番禺王亲自写来的,内容中充满了对兖州现状的关切,以及对洪途安下一步行动的询问。 兖州的城门在两日前莫名其妙被王文充关上并派人 严加看守,使得城内与城外消息的传递变得异常困难。洪途安原本与番禺王约定,每日通过信鸽传递消息,但这两日来,他的信鸽始终无法飞出兖州城,这让他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完颜海龙无法进城,而城内的情况也变得扑朔迷离。番禺王对此感到十分不安,担心兖州已经落入敌手,自己的计划也会因此泡汤。 他迫切地需要洪途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告诉他兖州的真实情况,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洪途安深知番禺王的担忧,但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两日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兖州城的动向,试图找到一丝线索。然而,王文充等人似乎早有防备,他的行动始终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察觉到自己在兖州城中的亲信似乎也在渐渐疏远他。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向他汇报情况,甚至在见面时也表现得有些疏离。 洪途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王文充等人识破,他们正在暗中布局,准备对他采取行动。 他坐在书房中,沉思许久,心中涌动着不安与疑虑。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想再多不如亲自出城一趟,去见见番禺王,将兖州的情况如实相告,并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只有这样,才能消除番禺王的疑虑,也能让他自己安心下来。 “来人!备马车!” 洪途安一声令下,侍人急忙赶来,手忙脚乱地为他准备马车。 天色大亮,洪途安换上便装,带上必要的物品,匆匆走出府门。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洪途安的心情却异常沉重,此次出城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又别无选择,只能冒险一试。 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开始营业,行人络绎不绝,一片繁忙的景象。洪途安却无心欣赏,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心中默数着距离城门的距离。 第222章 洪途安落网 马车来到了城门前,洪途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撩起车帘紧张地观察着城门口的守卫, 城门口的守卫异常森严,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盘查。 洪途安的心中一阵绝望,自己恐怕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出城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直接驶向了城门口。 守卫们见状,立刻上前迎接,态度恭敬。 洪途安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立刻吩咐车夫跟上那辆马车,试图趁机混出城去。 华丽的马车驶出城门,洪途安眼见马车距离城门一步之遥的距离,侍卫们似乎并未拦下那辆马车,心中一喜,立刻催促车夫加速跟上。 马车疾驰而出,洪途安紧张地回头望去,只见城门在视线中渐行渐渐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成功出城了!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洪途安还未坐稳,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他心中一惊,立刻掀开车帘查看情况。 只见前方道路上,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为首之人,正是王文充。 洪途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被王文充截住。 王文充冷冷地看着洪途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洪途安,这是要去哪里啊” 洪途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王大人,我只是出城办点私事,并无他意。” 王文充冷笑一声,“私事你不知这几日城门紧闭,城内城外消息隔绝吗你私自出城,难道是想通风报信,或是投靠他方” 洪途安连忙摇头,“绝无此事!我对大乾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 王文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哦是吗那你这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可否让我一观” 洪途安心中一紧,自己的包裹里装的是与番禺王的密信和往来书信,若是被王文充发现,只有叛国这一条罪名等着他。 他试图用身体挡住包裹,但王文充骑马已经伸手过来,一把抢过了包裹。 洪途安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王文充迅速打开包裹,一封信件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他快速浏览着信件的内容,每看一封,他的眼神就更加冷冽一分。 “叛国之罪,你洪途安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王文充的怒吼在空气中回荡,周围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刀剑出鞘,直指洪途安。 洪途安心头一跳,此刻已无退路,他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看向王文充,“王文充,你我同为大乾臣子,你怎可如此妄加揣测于我这些信件只是我与番禺王商讨军务的凭证,绝无他意!”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王文充冷笑道:“商讨军务为何不光明正大地传递,却要偷偷摸摸,难道你心里有鬼”他挥了挥手,士兵们步步紧逼,将洪途安围在了核心。 洪途安心中焦急,此时必须做出反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沉声道:“王文充,你我皆知兖州局势复杂,秘密通信只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你如此对我,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王文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愤怒所取代:“洪途安,你我同僚多年,我岂会无故怀疑你只是你此行太过可疑,若非叛国,又何必今日在这个关头出城” 洪途安心中一凛,决定孤注一掷,大声说道:“好,既然你我之间已无信任可言,那我便在你面前打开这些信件,让你亲眼见证我洪途安的忠诚!” 说完,他不顾周围士兵的威胁,开始逐一查阅信件,每一封都详细解释其内容,无一涉及叛国之事。 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封未开封的信件从包裹中滑落,洪途安心中一沉,这封信是番禺王最新的密信,内容关乎他即将采取的行动。 他迅速捡起信件,准备销毁,以绝后患。 王文充的手更快,他一把夺过信件,冷冷地看着洪途安:“看来,你还是有所隐瞒。” 洪途安心中一凉,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王文充,我洪途安对得起大乾,对得起你我之间的同僚之情。若你非要以此为由加罪于我,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裁决。周围士兵的刀剑已经逼近,寒光闪烁,生死一线。 王文充不着急拆手中的信封,信封里写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昨夜他的桌面上就出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封,瞧着洪途安装出来的镇定,略有些好笑。 他沉吟片刻,然后对士兵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后。士兵们虽然疑惑,但还是遵从命令,围成一个圈,将洪途安和王文充两人孤立在中央。 王文充看着洪途安,“洪途安,你我同为大乾效力,我并不想看到你落得如此下场。若你此刻承认错误,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似乎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 洪途安睁开双眼,眼见王文充一脸认真不似作假,一瞬间叛国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是不是王文充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他不拆信封 他心中暗自揣测,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想,决定赌上最后一把,“王文充,我洪途安从未有过背叛大乾之心,这信中的内容我无法在此公开,但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乾的安危着想。”他的话语中带着恳切,试图打动王文充。 “洪途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王文充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在这里堵着他的呢 或许王文充是在给他一条生路呢 洪途安张嘴欲言又止,兖州城门为什么紧闭为什么番禺王连续几日的信封都不见踪影 这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可是洪途安不愿意相信,王文充知道了他叛国又如何他若是点头承认了,那么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忠诚都将被彻底抹杀。他紧握拳头,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背叛自己的信念。 只要能从这里杀出去,与番禺王会合,兖州就落入番禺王的手中,他洪途安就成为兖州的首领。 到时候,他什么都得不到,美人江山,尽在掌握。 第223章 公告 “王文充,我洪途安以我所有的荣誉和忠诚发誓,我从未背叛大乾!这信中的内容,我不能在此公开,但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决心。 王文充叹出一口气,挥手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洪途安,你我之间的信任已经破裂,我不能再让你离开。士兵们,将他押回牢中,等候皇上旨意!” 洪途安心中一片冰凉,不顾士兵们上前的动作,他大声喊道:“王文充,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洪途安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身体已经被士兵们紧紧控制,无法再做任何挣扎。 王文充背着手俯视,“我王文充做事向来公正,绝不会因为私仇而枉杀忠臣。洪途安,你若真无辜,就只能祈求皇上的明察了。” 洪途安大声质问:“我不信!王文充,你口口声声说公道,却在此处设局陷害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王文充微微皱眉,看着洪途安那愤怒的眼神,心中却无一丝波澜。“洪途安,你可知兖州局势如何你可知番禺王是何居心你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却不顾大乾的安危,这样的人,我如何敢信任” 洪途安闻言,心中一凛,他确实未曾深思过这些问题,只是被番禺王的承诺所诱惑,一心想着能够借此机会飞黄腾达。 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王文充,我承认我之前行事鲁莽,但我从未想过要背叛大乾。那些信件只是我与番禺王的商议,并无叛国之实。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皇上解释清楚。”洪途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只能寄希望于王文充的怜悯。 王文充冷笑一声,他并不相信洪途安的鬼话,但此刻他也不想再与洪途安纠缠下去。“洪途安,你还在嘴硬,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叛国,那这些是什么” 王文充从暗袖中掏出一叠信封,信封口已经被拆开,露出里面的信纸。 这些信件,正是洪途安与番禺王之间的密信,其中涉及了诸多叛国的计划和细节。 洪途安看到这些信件,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王文充竟然连这些都已经掌握。 洪途安强装镇定地说道:“这些信件,不过是我与番禺王的权宜之计,我们并未真的打算背叛大乾。还请王大人明察秋毫,不要错杀忠良。” 王文充冷冷地看着洪途安,他知道这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狡辩,实在是可恶至极。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将洪途安带下去。 “洪途安,你的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些信件就是铁证如山,你的罪行已经无法掩盖。我会将此事上报给皇上,让皇上亲自定夺你的罪责。” 洪途安被士兵们押着离开,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王文充则站在原地,看着洪途安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置洪途安于死地,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片沉寂的空地。 集市内。 嘈杂的人声与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繁华而热闹的市井画卷。 侍卫手握公告公告上的大字赫然在目,写着关于洪途安叛国一案的详情。’市民们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有的惊讶,有的愤怒,还有的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而大家被另一张公告上的内容所吸引。 “大哥,你上面写的是啥”一青年男子好奇地凑近身旁的一位老者,指着公告上的内容问道。 老者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公告上的字句,然后缓缓读出 “完颜海龙突袭兖州边境,已被完颜海鹰与陈锦年大人联手击退,现兖州边境已恢复安宁,百姓可安居乐业。” 听完老者的话,青年男子露出惊喜的表情,“太好了,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 “还有还有,这上面还写了啥” 他迫不及待地催促着老者继续念下去。 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读道:“此次边境危机,得益于陈锦年大人的英勇指挥与完颜海鹰将军的奋勇杀敌,特此表彰二人功绩,望百官百姓共勉。” 老者眯着眼往下看,脸色逐渐不对劲 色目人战俘的处置问题,一直是兖州城内讨论的热点话题。在完颜海龙突袭兖州边境的事件中,大量的色目人战俘被俘获,他们的去留和待遇,牵动着城内每一个人的心。 有些人主张将战俘全部处决,以儆效尤;有些人则认为应该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为兖州的建设贡献力量。这两种声音在城内交织,形成了激烈的争论。 然而,王文充与陈锦年却并未急于表态。 这个问题并不是简单的黑白分明,而是需要深思熟虑,找到一个既能维护社会稳定,又能体现人性关怀的解决方案。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采取一种折中的办法:对于那些罪行较轻、愿意归顺的战俘,可以给予他们一定的待遇,让他们为兖州的建设出力;而对于那些罪行严重、顽固不化的战俘,则必须予以严惩,以维护兖州的法纪。 这个决定一公布,立即在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哥你瞅啥呢,这上面写得啥啊,咋这么多人看”青年男子见老者久久不语,好奇地凑近公告,想要一探究竟。 老者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下面写的是关于如何处理色目人战俘的决定。” 青年男子一愣,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色目人战俘那不就是完颜海龙的手下吗他们会被怎么处理啊”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哎,这也是个难题啊。有些人主张全部处决,以儆效尤;有些人则认为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王文充大人和陈锦年大人决定采取一种折中的办法,对于罪行较轻、愿意归顺的战俘,给予一定的待遇,让他们为兖州的建设出力;而对于罪行严重、顽固不化的战俘,则必须予以严惩。” 青年男子听完,陷入了沉思。 “大哥,那你觉得这样处理好吗”他看向老者,希望得到一些指点。 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并非易事,需要权衡各方利益,找到一个平衡点。王文充大人和陈锦年大人的决定,既考虑到了兖州的稳定,也体现了对人性的关怀,上面的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操心。” 第224章 划地 “大人,何不将色目人与大乾人放在一起,共同劳作,共建兖州呢?”一位年轻的幕僚向王文充提议道。 王文充闻言,眉头微皱。 王文充反驳道:“此举虽能彰显我大乾的包容与开放,但色目人习性难改,万一他们心生异志,岂不是对兖州造成更大的威胁?” 幕僚微微一笑,解释道:“大人所言极是,但人性本善,只要我们以诚相待,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和机会,相信他们也会感受到大乾的温暖,愿意为大乾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人性本恶,这是王文充一直坚信的观点。 在这个世界上,善良和邪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而大多数人,在面临诱惑和困境时,都会选择走向邪恶。 他也明白,作为一位领导者,他不能仅凭自己的信念来做出决策。他需要权衡各种因素,考虑各种可能性,才能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决定。 他并没有立即否定幕僚的提议,而是陷入了沉思。 幕僚坚持道:“大人,我认为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这个方案。毕竟,色目人也是人,他们也有改变自己、追求更好生活的愿望。只要我们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和机会,他们或许会成为我们兖州的一股新生力量。” 王文充没有打击,幕僚的积极性,他明白年轻人总是充满热情和创意,而且这个想法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街头驶来一辆囚车,囚车缓缓驶来,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伴随着铁链的哗哗作响,显得格外沉重而压抑。 王文充站在路边,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辆囚车。 车内,洪途安低垂着头,双手被铁链紧紧束缚, 脸色苍白而憔悴。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生气。 王文充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曾是洪途安的上级,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然而,洪途安却背叛了大乾,投靠了完颜国,成为了国家的叛徒。 人性本善吗?那可未必。 “叛徒!滚出大乾!”街边的百姓们纷纷向囚车投去愤怒的目光,口中骂声不绝,恨不得将洪途安碎尸万段。 鸡蛋和菜叶不断地飞向囚车,打在洪途安的身上,留下一片片污渍。 洪途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他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证据确凿,他只能接受这一切的惩罚。 王文充看着洪途安,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洪途安的背叛,他无法改变过去的事实,也无法消除人们心中的愤怒和仇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而洪途安的选择,最终导致了他的悲惨下场。 一位随从走到王文充身边,低声说道:“大人,您看,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王文充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对于洪途安的惩罚并不能消除兖州的危机,也不能解决色目人战俘的问题。 “召集各位官吏,商议色目人战俘之事。” 不久,兖州官府的议事厅内聚集了众多官吏,他们面色凝重,议论纷纷,都在为如何处理色目人战俘而苦恼。 王文充站在议事厅的首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商议如何处理完颜海龙突袭边境后俘获的色目人战俘。” 官吏们闻言,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议事厅内人声鼎沸。 王文充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此事都有不同的看法,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色目人战俘的存在,对兖州的稳定构成了威胁,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将他们全部处决。”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那位提出让色目人与大乾人共同劳作的幕僚,道:“你提出的方案,我考虑过。确实,给予色目人战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为兖州的建设出力,是一种更为人性化的处理方式。但问题在于,我们如何确保他们不会再次背叛?” 幕僚想了想,回答道:“大人,我认为我们可以通过加强监管和教育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监管色目人战俘的日常行为,同时开展文化教育和职业培训,帮助他们融入大乾社会。” 王文充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思路。 接下来,众人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达成了一个与陈锦年不谋而合的方案:将罪行交轻、愿意归顺的色目人战俘进行登记造册,安排他们参与兖州的建设和生产活动,同时加强监管和教化工作;对于罪行严重、顽固不化的战俘,则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王文充挥手打断众人的议论,目光如炬,扫视着议事厅内的每一位官吏。 “各位,关于将哪块地方划出来给色目人居住劳作的问题,我们需要慎重考虑。”王文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停顿了一下,让众人消化这个提议。 “首先,我们要确保这块地方既不会威胁到兖州的核心区域,又要便于我们进行监管和教育工作。”他继续道,“同时,我们也要考虑到这块地方的资源状况和生活条件,确保色目人能够在这里安居乐业,真正融入大乾社会。” 官吏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王文充的观点。 “各位想划分哪块地方给色目人居住劳作?”王文充问道。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官吏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他人开口。 兖州地小人多,哪一块都是宝贵的土地,要轻易划出来给色目人居住劳作,不仅是将地皮上的资源拱手让人,还可能引来百姓的反对和不满。 因此,大家都不敢轻易表态,生怕成为众矢之的。 王文充见状,心中不禁苦笑。 王文充轻点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打破了议事厅内的沉默,缓缓开口:“我认为,可以将靠近边境、但距离兖州核心区域较远的‘芜荒’地区作为试点。” 第225章 番禺公主 芜荒地区,因地势偏远、土壤贫瘠而得名,一直以来都是兖州的边缘地带,人烟稀少,资源匮乏。 王文充的提议让官吏们议论纷纷,有人担心芜荒地区条件艰苦,难以吸引色目人前往;也有人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通过开发芜荒地区来增强兖州的实力。 “芜荒地区虽然条件艰苦,但正因如此,它才更适合作为我们试点的地方。”王文充解释道,“一方面,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开发这片荒芜之地,将其变为肥沃的农田和繁荣的城镇;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通过对色目人的监管和教育,来检验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他的话语落地,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一位老成的官吏开口道:“大人,若是色目人心有不满,起了叛乱之心,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文充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对于任何可能发生的叛乱,我们都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会派遣精锐的军队前往芜荒地区,确保那里的安全稳定。同时,我们也将加强对色目人的思想教育和文化熏陶,让他们真正认同大乾的文化和价值观,从而消除叛乱的根源。”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官吏们为之动容。 一位年轻的官吏接着问道:“大人,那关于色目人劳作所得的分配问题,我们该如何处理?” 王文充沉思片刻,回答道:“色目人劳作所得的分配,应该遵循公平合理的原则。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工作表现和贡献程度,给予相应的报酬和奖励。同时,我们也将设立专门的监管机构,对分配过程进行严格的监督和管理,确保不会出现不公和贪污现象。” 另一位官吏提醒道:“可是大人,说再多也需要上表圣上,才能决定是否实行。若是圣上不同意我们的方案,那一切都是空谈。” 王文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将此事上表朝廷,请圣上定夺。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将方案制定得更加完善、详尽,以便能够说服圣上接受我们的建议。”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议事厅内的每一位官吏,沉声道:“各位,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兖州的稳定和发展,更关系到整个大乾的兴衰。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此事出谋划策,为大乾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官吏们纷纷站起身,齐声应诺,议事厅内响起一片嘹亮的声音。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陈锦年在前往番禺的路上收到了王文充派出的信使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拆开一看,王文充详细叙述了关于色目人战俘的处置方案,并请求他对此事提出意见并上表朝廷。 陈锦年仔细阅读信件,眉头紧锁,坐在马车内沉思了许久。 暂且搁下此事不谈,陈锦年拆开第二封信——洪途安已经以叛国之罪被押往京城,下场多半是被朝廷处死,其家族亦被连坐,家产全部充公。 陈锦年叹出一口气,阿六以为是他累了,忙给他递上一杯热茶,关切地问道:“陈大人,您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陈锦年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他放下茶杯,目光远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阿六,如果你是色目人,被大乾纳入其中,大乾给予你土地,你是否会愿意为大乾效力?”他忽然开口问道。 阿六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挠了挠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陈大人,小的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小的觉得,人都是有感情的,若是大乾待我们色目人好,给我们土地和生活的机会,我们自然也会感恩戴德,为大乾效力。” 陈锦年点了点头,色目人中有多少阿六这样的人,他并不清楚,但阿六的话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色目人,这个来自遥远西方的民族,他们有着自己的文化和信仰,被大乾纳入其中,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然而,如何让这些色目人真正融入大乾社会,成为大乾的一份子....... 谁的心中没有故乡呢?大乾真的会成为每个色目人的故乡吗? 刀剑与锦衣,向来都是相伴相生的。 陈锦年不觉得这是一件说到便能做到的事情,陈锦年来自现代二十一世纪,国际联盟和国际冲击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相互融合,确实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任务,尤其是在一个多元且历史悠久的国家如大乾。 这不仅需要政策的引导,更需要文化的包容和时间的沉淀。 他回想起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经历,国际联盟和国际冲击带来的文化交融与碰撞,让他更加明白文化多样性的重要性。 要想让色目人真正融入大乾社会,必须尊重他们的文化和信仰,同时也要让他们了解并接受大乾的文化和价值观。 规划是一回事,实践却是另一回事。 在大乾,这片拥有千年历史的土地上,传统与习俗根深蒂固,想要改变并非易事。尤其是当这些改变涉及异族文化时,更是需要小心翼翼,避免激起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 陈锦年深知,要让色目人真正融入大乾,首先需要打破彼此之间的隔阂和偏见。他需要在维护大乾传统的同时,引导色目人逐步了解和接受大乾的文化,同时也尊重他们的文化习俗,让双方在交流中互相学习、互相成长。 此外,他还需要考虑如何妥善安置这些色目人,确保他们能够在新的环境中安居乐业。这不仅仅是给予他们土地和住所那么简单,更需要关注他们的生活需求、教育问题以及与大乾百姓的相处之道。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块巨石,压在陈锦年的心头,让他感到沉甸甸的。 在这一刻,陈锦年才切身体会到越往高处走,所承担的责任便越重。这不仅仅是对朝廷的忠诚,更是对天下苍生的担当。 第226章 暗流涌动 陈锦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思绪压下,决定先将王文充的信件整理好,再细细思考如何上表朝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陈锦年的思绪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伏。 阿六撩起车帘,“陈大人,我们到番禺边境了。” 陈锦年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便是番禺的城门,巍峨耸立,气势磅礴。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阿六继续前进。 随着马车的靠近,城门前的景象也逐渐映入眼帘。守卫森严,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 陈锦年的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守门的将领上前询问:“来者何人?可有通关文牒?” 李将军稳坐马上,拱手答道:“我等乃是从兖州而来,此行是为了护送大乾朝廷特使陈锦年,我们急事需与番禺王交涉。这是通关文牒,请将军过目。” 大乾人? 将领接过通关文牒,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挥手放行:“既是朝廷特使,那便请进城吧。” 陈锦年的马车缓缓驶入番禺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这表面的繁华之下,却隐藏着暗流涌动的政治局势。 番禺王,这位在大乾边境中拥有极高声望的诸侯王,一直是大乾朝廷的心头大患。 此次陈锦年出使番禺,不仅仅是为了处理色目人战俘的问题,更是为了试探番禺王的动向,为朝廷的下一步布局做好准备。 大乾目前除掉完颜海龙,拉拢完颜海鹰,洪途安落网,剩下的一个番禺王。 如果番禺王安分一点,朝廷自会给予他应有的地位和待遇;但若是他心生不轨,朝廷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马车在城中穿梭,炎热的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洒落在陈锦年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阿六不停地挥扇,“大人,你不热吗?” 陈锦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心静自然凉。” 说起来他也算半个番禺人,现代的一块地方简称便是番禺,陈锦年对番禺的情感是复杂的。他虽非此地生人,但每当踏入这片土地,总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与熟悉,仿佛这里与他的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车缓缓停在皇宫门前, 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陈锦年整了整衣冠,迈步走下马车。 番禺王宫守卫森严,宫门前守卫手持长矛,铠甲鲜明,目光如炬,显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士。 “来者何人?这不是你们待的地方,滚去外边玩去。” 守卫见陈锦年一行人气宇轩昂,但并非番禺本地人,便心生疑虑,出言驱赶。 李将军立刻上前,出示了通关文牒和朝廷特使的令牌,解释道:“我等乃是大乾朝廷特使陈锦年一行,前来拜见番禺王,有要事相商。” 守卫们闻言,立刻收起了敌意,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进入宫中通报。 片刻后,一名宦官缓步走去,眯着眼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一番陈锦年等人,尖着嗓子说道:“大王有令,请大乾特使入宫觐见。” 陈锦年微微颔首,跟在宦官的身后,步入了这座气势磅礴的番禺王宫。 长道两旁,绿树成荫,花香扑鼻,宫中的景致虽不及大乾皇宫的恢宏壮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陈锦年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景色,耳边忽闻女子的嬉笑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几名宫女正簇拥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走来。那女子身着华服,容颜娇美,气质高贵,显然是王宫中的贵人。 陈锦年虽未见过番禺王的妃子,但也能猜出这位女子必定是宫中地位不低之人。 那女子见到陈锦年一行人后,停下脚步,手中的折扇挡住半张脸庞,露出好奇的目光。 她身旁的宫女们见状,纷纷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些陌生人的身份。 陈锦年心知自己等人乃是外来之客,不宜在此多留,便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见到番禺王。 然而,那女子却似乎对陈锦年颇有兴趣,她轻移莲步,走到陈锦年面前微笑着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居然长得如此俊俏。” 陈锦年微微一愣,随即拱手行礼,礼貌地回答道:“在下陈锦年,乃是大乾朝廷特使,此次前来番禺,有要事需与番禺王商议。” 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原来是陈大人,失敬失敬。我是番禺王的妹妹,公主萧婉儿,久居宫中,鲜少外出,故而未曾见过陈大人这样的俊才。” 萧婉儿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锦年,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太监在一旁见状,急忙上前提醒道:“公主,大王还在等着陈大人呢,我们还是不要耽误大人的正事了。” 萧婉儿不仅不收敛,在众人意料之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陈锦年的衣袖,俏皮眨眼道:“陈大人,我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你既然是从大乾而来,可否与我分享一些那里的趣事?” 陈锦年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位公主如此直率,他心中虽有要事,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一位公主的邀请。 他微微一笑,温声道:“公主殿下,大乾的风土人情确实别具一格,但在下此行有要务在身,恐怕不能久留。不过,待我与番禺王商议完要事,若有时间,定当为公主殿下细细道来。” 萧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展露出明媚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陈大人了。待你忙完正事,我再找你叙话。” 说着,她转身离去,宫女们紧随其后,一行人渐行渐渐远。 陈锦年目送着萧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处,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跟随宦官前行。 李将军在旁低声提醒道:“大人,这公主似乎对你颇有兴趣,你需得小心应对,切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第227章 番禺王慌了 “我的魅力太大,没办法。” 陈锦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李将军见状,看着他一张俊脸也不再多言,两人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前。宦官停下脚步,转身对陈锦年说道:“大王便在殿中等你,你且自行进去吧,这位将军且留下。” 陈锦年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大殿。 大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压抑。 陈锦年环顾四周,只见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龙椅,龙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是番禺王。 番禺王身材魁梧,面容威严,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穿一袭金色龙袍,头戴玉冠,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 陈锦年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大乾特使陈锦年,见过番禺王。” 番禺王瞧着他不发话,陈锦年便弯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卑不亢地等待着番禺王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番禺王才缓缓开口,“陈锦年,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锦年闻言,直起身子,微笑着说道:“大王谬赞了,在下只是大乾朝廷的一介臣子,承蒙陛下信任,才得以来此出使番禺。” “一介臣子?朕听说你在兖州平叛有功,深受朝廷器重,怎可说是一介臣子呢?” 陈锦年谦虚地摇了摇头,“大王过誉了,在下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此番前来番禺,与大王商议一件关乎两国和平的大事。” 番禺王闻言,眉头微挑,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陈锦年,似乎在探究他话中的真伪。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哦?何事竟能让大乾朝廷派出特使前来商议?莫非是边境上的那些小摩擦?” 洪途安上一封来信已经是一个月前,他寄出去的密信都石沉大海,兖州如今现状如何, 他全然不知,也不敢贸然出兵。 番禺王的话语让陈锦年的心中涌起一股紧迫感,大乾派人来者求和,莫非是兖州已经出了变故? 番禺王试探道:“朕与完颜海鹰两兄弟略有些交集,不知为何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陈大人可知其中缘由?” 陈锦年心中一动,暗道这番禺王果然是在试探自己。 番禺王能知道兖州现状那才奇了怪了,兖州如今是一个封闭的牢笼,除非是洪途安的人逃了出去,不然外面的消息是绝对传不进来的。 他故作惊讶地反问道:“完颜海鹰?大王说的可是色目人新王完颜海鹰?” 番禺王脸色一变,他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你说什么?新王完颜海鹰?” 陈锦年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猜测已经得到了验证,与王文充的里应外合蒙住了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大王不知吗?完颜海鹰已经取代了完颜海龙,成为了色目人的新王。眼下怕是在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稳固王位,故而无暇顾及与番禺的交往。” 番禺王闻言,脸色变幻莫测,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突然。 洪途安和完颜海龙岂不是都死了? 番禺王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陈锦年心知不能透露太多,便含糊其辞地说道:“在下在大乾朝廷任职,自然有些消息渠道。大王只需知道,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完颜海鹰如今已经掌控了色目人的大权。” 番禺王眼下脑子一团浆糊,顾不及细问陈锦年前来的目的,他现在急需派人收寻消息, 弄清楚兖州与色目人的现状。 他挥了挥手,示意陈锦年退下,陈锦年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大殿。 离开大殿后,陈锦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番禺王的注意,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番禺王的消息即可。 李将军一直在大殿外等候,见陈锦年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大人,情况如何?” 陈锦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情况有些复杂,但目的已经达到了,静候佳音即可。” 先前带路的大太监一直在不远处静静地候着,见陈锦年和李将军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陈大人,李将军,大王吩咐让咱家带二位大人去歇息之处,二位大人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 陈锦年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有劳公公了。” 他转头对李将军说道:“李将军,你先去安顿士兵们,我稍后再去找你。” 李将军应了一声,便跟着另一名宦官去安排士兵们的住处。 陈锦年则跟着大太监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前。 院落内绿树成荫,花香扑鼻,给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感觉。 大太监推开门,恭敬地说道:“陈大人,这便是您的住处了,您先歇息片刻,待到晚膳时分,咱家再来请大人用膳。” 陈锦年点了点头,走进屋内,只见屋内陈设雅致,床铺整洁,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心中暗自满意,番禺王虽然态度冷淡,但至少在待客之道上还算周到。 陈锦年放下行李,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他心中清楚,自己此行虽然成功引起了番禺王的注意,但要想达成目的,还需要一番周折。 番禺王对兖州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正是自己的机会。 他可以趁机向番禺王透露一些假消息,让番禺王误以为番禺已经陷入了完颜海鹰的计划中,从而放松对战争的警惕。 这样一来,大乾朝廷便能趁机收复失地,重新掌控番禺,大乾即可开阔新国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陈锦年被大太监请到了前厅用膳。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珍馐美味,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番禺王并未出现,只有几名宦官在一旁侍候。 陈锦年心知这是番禺王在试探自己,他不动声色地坐下,开始品尝桌上的美食。 每道菜都做得极为精致,口感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陈锦年边吃边留意着周围宦官的神色,只见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 陈锦年心中冷笑,这些宦官定是得了番禺王的授意,想要通过美食来试探自己的定力。 然而,他岂会轻易被这些表象所迷惑。 他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细嚼慢咽,前厅外忽然传来禀报声。 “公主驾到!” 第228章 公主的橄榄枝 前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宦官们纷纷站起身,脸上露出恭敬之色。 陈锦年也放下了筷子,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年轻女子缓缓走进前厅,她的容貌美丽绝伦,气质高贵典雅,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她身后跟着几名宫女,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放着酒壶和酒杯。 萧婉儿走到陈锦年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声音甜美而温柔:“陈大人,久仰大名。” 陈锦年站起身,拱手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公主殿下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大乾朝廷的一名普通官员,何足挂齿。” 萧婉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陈锦年不必拘礼,“陈大人过谦了,能得大王召见,必有过人之处。” 她说着,示意宫女将酒壶和酒杯放到桌上,亲自为陈锦年斟满一杯酒,“本宫敬陈大人一杯,感谢大人远道而来,为我番禺带来和平的希望。” 萧婉儿嘴中说着漂亮话,眼睛挂在陈锦年身上不放,双眼含春, 陈锦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向萧婉儿示意:“公主殿下客气了,在下也希望能为番禺的和平尽一份力。”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萧婉儿见状,眼中喜色,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后,她坐在陈锦年身旁,轻声说道:“陈大人,实不相瞒,我番禺如今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完颜海鹰的崛起让我们倍感压力。” 陈锦年故作惊讶地问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完颜海鹰虽然取代了完颜海龙,但未必能对我们番禺构成威胁。” 萧婉儿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之色,“大人有所不知,完颜海鹰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他一旦稳固了王位,必定会向我们番禺发起进攻。” 陈锦年多看了几眼萧婉儿,“公主,这些话是大王告诉你的吗?” 萧婉儿点头含笑,芊芊细手勾住陈锦年的衣袖,“陈大人果然聪明,陈大人可想听本宫想说的话?” 陈锦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萧婉儿靠近陈锦年,吐气如兰,“本宫想与大乾联手,共同对抗完颜海鹰。” 陈锦年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公主殿下为何会选择与我们大乾联手? 毕竟我们两国之间有着不小的距离,而且番禺也有自己的军队和力量。” 萧婉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大人有所不知,我番禺虽然兵强马壮,但近年来内忧外患不断,国力已经大不如前。”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完颜海鹰此人狡猾多端,他一旦得知我们与大乾联手,必定会想方设法破坏我们的计划。” 陈锦年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公主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即便我们两国联手,也未必能够完全击败完颜海鹰。” 萧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本宫知道此事不易,但只要我们两国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完颜海鹰,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她看着陈锦年,眼中充满敬仰,“本宫早就听闻陈大人的英勇事迹和智谋,本宫早就想见陈大人一面,没想到一见倾心。” 英雄难过美人关。 萧婉儿的细手攀上了胸膛,胸前的春光紧贴手臂。 陈锦年口干舌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轻轻推开了萧婉儿的手,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请自重。” 萧婉儿似乎没想到陈锦年会拒绝自己,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随即又转为柔媚的笑容,“陈大人真是君子之风,本官佩服。” 她说着,又靠近了陈锦年一些,声音更加甜腻:“大人,难道你就不想尝尝本宫的滋味吗? 双手主动挽住陈锦年的脖子,宫人们不知何时辆开离开了,陈锦年心中一紧,这些狗腿子! “公主殿下,在下此行有重任在身,不能因私情而误了大事。” 萧婉儿似乎没料到陈锦年会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而是更加紧地贴近陈锦年,呵气如兰地说道:“大人,本宫知道你的重任,但本宫也可以帮你完成它。” 她说着,将头靠在陈锦年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大人,只要你能陪本宫一晚,本宫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完颜海鹰的重要秘密。” 完颜海鹰的秘密? 陈锦年心头一动,停下手中拒绝的动作,任由萧婉儿坐在大腿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沉声问道:“公主殿下,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萧婉儿见陈锦年终于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兴趣,心中一喜,凑进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陈大人想要知道?本宫的收点报酬。”手指勾住腰带,目的明显。 陈锦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面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公主殿下,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不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萧婉儿似乎早就料到陈锦年会这么说,她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陈锦年的手中,“这是本宫的信物,你拿着它去找番禺的守将赵无极,他自然会告诉你关于完颜海鹰的秘密。” 陈锦年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轻轻拍了拍萧婉儿的手背,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枚玉佩,并尽快去找赵无极将军。” 萧婉儿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她起身坐到了陈锦年的身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地说道:“那今晚,大人可要好好陪陪本宫。” 陈锦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放心,在下一定会让公主殿下满意的。” 夜幕降临,陈锦年被安排在了萧婉儿的精美寝宫中。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手中握着那枚玉佩,心中却在思考着萧婉儿所说的话。 完颜海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萧婉儿也躺在他的身旁,她轻轻依偎在陈锦年的怀中,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陈锦年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心中却一片清明,他知道自己不能沉迷于美色之中,否则就会误了大事。 他轻轻抚摸着萧婉儿的秀发,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萧婉儿闻言,抬起头看着陈锦年,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大人,你就这么心急吗?难道就不能多陪陪本宫吗?” 第229章 身世之谜 陈锦年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萧婉儿的鼻子,“公主殿下,在下不是心急,而是担心会误了大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在下还有一事求知。” 萧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大人有何事相知道?但说无妨。” 陈锦年凑到她的耳边亲昵道:“公主想要快些还是慢一些?” 萧婉儿闻言,脸上顿时飞起一抹红晕,她娇羞地嗔了陈锦年一眼,“大人真是坏死了,这种问题也问得出来。” 陈锦年哈哈大笑,将萧婉儿紧紧搂在怀中,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在下只是想让殿下满意而已。” 他轻轻吻了吻萧婉儿的额头,继续说道:“既然公主殿下喜欢慢一些,那我们就慢慢来,如何?” 萧婉儿闻言,心中一甜,她轻轻点了点头,依偎在陈锦年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深,寝宫中的烛光摇曳着,两人相拥而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这一夜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温馨。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寝宫时,陈锦年已经醒来。 他轻轻起身,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萧婉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自己与萧婉儿之间只是逢场作戏,美人的感觉真不一样。 他轻轻吻了吻萧婉儿的额头,然后悄然离开了寝宫。 李将军已经在寝宫外等候多时,看到他一脸吃饱喝足的表情,“陈大人昨夜 可真是享受了一番艳福啊,萧婉儿公主可是大乾国的美人之一,能得她青睐,可是莫大的荣幸。” 陈锦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李将军说笑了,在下此行有重任在身,岂能被美色所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公主殿下也并非寻常女子,她之所以接近在下,不过是想利用在下罢了。” 李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哦?难道公主殿下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陈锦年点了点头,“不错,公主殿下想要借我们的手除掉完颜海鹰,但她却并没有告诉我们完颜海鹰的真正实力和计划、” 此时,萧婉儿也从睡梦中醒来,身侧的位置已经消去温情。 她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陈锦年已经不在身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宫女 走进寝宫,看到萧婉儿已经醒来,连忙上前行礼,“公主殿下,您醒了。” 萧婉儿点了点头,问道:“陈大人呢?他去哪儿了?” 宫女回答道:“陈大人已经离开了,他让奴婢转告公主殿下,他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萧婉儿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之情,她本以为陈锦年会留下来多陪自己一会儿,没想到他却这么早就离开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宫女退下,独自坐在床边,心中思绪万千。 陈锦年是一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也不可能一直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中。 但是,她却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她想要得到陈锦年的心,想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萧婉儿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开始精心打扮自己,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动人,让陈锦年无法抗拒自己的魅力。 她细心地梳着长发,挑选着最华丽的发饰,然后涂上淡淡的胭脂,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当萧婉儿走出寝宫,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陈锦年正在与李将军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看到萧婉儿走出来,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婉儿走到陈锦年的面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陈大人,本官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陈锦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与萧婉儿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前行,萧婉儿不断地找着话题与陈锦年聊天,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陈锦年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自己与萧婉儿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能太过投入。 萧婉儿似乎也察觉到了陈锦年的疏离,闭嘴不再多言。 她不相信,从来未有男人拒绝过她,她不相信会有男人能够拒绝她。她美丽动人,聪慧过人。 陈锦年肯定也不例外。 萧婉儿带着两人来到军营,吩咐宫女,“传唤赵无极将军。” 赵无极匆忙赶来,气喘瞧着眼神陈锦年与李将军。 “拜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有何指令?” 萧婉儿为三人引见。 “陈大人,李将军,这位是赵无极将军,曾在完颜海鹰手下从事。” “赵将军,这两位是大乾的使者,陈锦年大人和李将军。他们此行前来,是为了与大乾国商讨共同对抗完颜海鹰的事宜。” 赵无极闻言,连忙上前行礼,“末将赵无极,见过两位大人。” 陈锦年比个手势,“公主可否允许我与赵将军说几句话。” 萧婉儿微微点头,示意陈锦年可以随意与赵无极交谈。 陈锦年走到赵无极面前,低声问道:“赵将军,你曾在完颜海鹰手下从事,对他应该有所了解吧?” 赵无极点了点头,“是的,末将曾在完颜海鹰麾下效力多年,对他的一些手段和计划都有所了解。” 陈锦年闻言,心中一动,继续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完颜海鹰有什么......众人所不知晓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此事是公主授意。” 赵无极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和侍卫,有些欲言又止。 陈锦年见状,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宫女和侍卫退下,只留下他和赵无极两人。 他低声说道:“赵将军,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话,不用担心被完颜海鹰的人听到。” 赵无极似乎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其实,完颜海鹰不是主公的亲生血脉。” 此言一出,陈锦年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赵无极会说出这样的秘密。 他连忙追问道:“赵将军,此事可属实?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赵无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末将曾在完颜海鹰的书房中,无意间看到了一份密函,上面写明了完颜海鹰的身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完颜海鹰是主公从外地收养来的孤儿,他并非主公的亲生血脉。但是皇后生下完颜海龙后便撒手人寰,主公悲痛欲绝,故而对完颜海鹰宠爱有加,将他视为己出,更在日后立他为储君,继承皇位。 “这份密函被完颜海鹰藏得极深,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第230章 番禺王的防范心 赵无极的话让陈锦年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完颜海鹰竟然不是亲生的血脉,既然不是先王的血脉,番禺王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大为震惊,甚至可能重新考虑与新国的联盟关系。 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番禺王极有可能以此开战,毕竟这关乎到王室的血脉传承,一旦传出去,完颜海鹰的储君之位恐怕就会岌岌可危。 陈锦年顿觉脑袋疼, “这事若是被番禺王知晓,恐怕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能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赵无极点了点头,“末将明白,此事关系重大,末将绝不会对外泄露半句。” 陈锦年微微颔首,又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赵无极沉吟片刻,回答道:“据我所知,除了完颜海鹰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对此事极为保密,连他最亲近的人也没有透露过。” 陈锦年心中稍安,至少目前这个消息还没有被泄露出去。 “那你和公主是如何得知?” 赵无极微微一笑,回答道:“此事公主自然有她的途径,至于我,只是凑巧得知罢了。” 陈锦年没有再多问,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渠道。 他深深看了赵无极一眼,这人该不会对公主...... “赵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我希望你能够保持沉默,不要对外泄露任何消息。”陈锦年再次强调道。 赵无极郑重地点了点头,“末将明白,请大人放心。” 陈锦年对赵无极的回答感到满意,他转身走向萧婉儿。 萧婉儿一直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交谈,看到陈锦年走过来,她微笑着迎了上去。 “陈大人,你们谈得如何了?”她轻声问道。 陈锦年点了点头,“赵将军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很有帮助。” 萧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锦年将玉佩递给萧婉儿,“公主可是与番禺王有过节?” 李将军心头一跳,这话问出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公主是番禺王的亲妹妹。 陈锦年却是不相信血缘至亲那一套。 两人之间虽有着血缘关系,但宫廷之中,亲情往往被权力和利益所覆盖,有时甚至比寻常人家更为复杂。 萧婉儿接过玉佩,看着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本宫与哥哥之间,确实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恩怨。” 陈锦年没有继续追问,静静地等待着萧婉儿的下文。 萧婉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本宫与哥哥自小感情深厚,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之间的分歧也越来越大。” “哥哥一心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甚至包括本宫在内。本宫无法忍受他的所作所为,便与他渐行渐远。”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哥哥膝下有不少的子嗣,却是迟迟不立储君,他对本宫也是防备颇深,本宫及笄已有两年,却还未有婚配,陈大人可知为何。” 陈锦年眉头微皱,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难道是因为公主的身份和地位,让番禺王有所忌惮?” 萧婉儿点了点头,苦涩地笑道:“正是如此。本宫身为公主,却也是皇室血脉,哥哥担心本宫日后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一直不肯让本宫嫁人。” 陈锦年闻言,心中不禁对这位番禺王产生了不满。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真是够狠心的。 那么萧婉儿朝他抛出橄榄枝的行为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公主是想借我的手 来对付番禺王吗?”陈锦年直截了当地问道。 萧婉儿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陈大人果然聪明绝顶,一点就透。” 她走到陈锦年的身边,低声说道:“本宫确实有这个想法。番禺王一心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本宫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本宫势单力薄,无法与他抗衡。所以本宫需要借助外力,而陈大人就是本宫选中的那个人。” 陈锦年心中一动,他明白萧婉儿的意思,这是想要拉他下水,一起对付番禺王。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公主殿下,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萧婉儿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她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淡淡地说道:“本宫理解陈大人的顾虑。你可以慢慢考虑,本宫会一直等你的消息。” 回程路上,李将军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始终无法忘记萧婉儿公主眼中那抹复杂的神色,以及她对番禺王的深深忌惮。转头看向陈锦年,只见后者眉头紧锁。 “陈大人何不直接答应公主?” “我并未直接答应公主,是因为此事太过复杂,涉及多方利益,需要慎重考虑。” 萧婉儿公主虽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这也可能是一个陷阱。番禺王势力庞大,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 而且,他还需要考虑新国的利益。如果贸然卷入这场宫廷斗争中,很可能会给新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将军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也是可怜人,被自己的亲哥哥防备至此。” 陈锦年点了点头,“身处高位之人 ,往往要面临更多的无奈和抉择。公主殿下虽然身份尊贵,但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和难处。” 他抬头望向远方,心中思绪万千。这场宫廷斗争,究竟会走向何方?他又该如何抉择,才能既保护新国的利益,又不辜负公主殿下的信任?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到住处。 陈锦年坐在书房中,独自思考着对策。 宫人敲门的声音打破了陈锦年的沉思,他抬头看向门口,眉头微皱。 他心中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他呢? 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一名宫女恭敬地站在门外,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绸布。 第231章 撮合 “陈大人,公主殿下命奴婢给您送来一些点心和茶水,希望您在处理公务之余能够稍作休息。”宫女轻声说道。 陈锦年微微一愣,他示意宫女将托盘放在桌上,“替我多谢公主殿下的好意,我会记得的。” 宫女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是,奴婢一定将大人的话带到。”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陈锦年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揭开绸布,只见托盘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拿起茶壶往桌上的绿植浇灌,茶水顺着土壤渗入,一股刺鼻的浓烟从花盆中冒出,陈锦年迅速后退几步,捂住口鼻。 这些点心和茶水有问题,照着萧婉儿直来直去的性子是不会半夜派人送茶点。 这只能是番禺王的阴谋!番禺王通过这种方式来暗害自己。 看来两国之间不能善终了。 陈锦年迅速冷静下来,他转身走向书架,从中取出一本厚重的书籍,挡在面前作为屏障。 浓烟渐渐散去,陈锦年小心翼翼地走到桌边查看。只见托盘上的点心已经变得焦黑一片,茶水也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察觉并采取措施,恐怕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 隔日,陈锦年早膳还未用几口,传令太监传旨番禺王召见。 陈锦年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面色平静地站起身来,陈锦年整了整衣衫,迈步走出房间,跟随太监前往番禺王的宫殿。 来到番禺王的宫殿,陈锦年被引至一间宽敞的大厅中。番禺王坐在主位上,萧婉儿坐在一侧,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陈锦年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臣陈锦年,参见番禺王,公主殿下。” 番禺王微微颔首,示意他免礼。“陈大人,昨日休息得可好?”番禺王开口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陈锦年心中一动,这是番禺王在试探他是否发现了昨夜的暗杀计划。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昨夜休息得很好。” 番禺王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那陈大人可曾收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陈锦表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摇头道:“臣并未收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番禺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他原本以为陈锦年会中计,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警惕,没有上当。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今日召见陈大人,是有要事相商。” 番禺王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萧婉儿,心中一阵冷笑。 这个妹妹,总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早已被他看穿。 “陈大人觉得朕这个妹妹如何?” 陈锦年微微一愣,“公主殿下乃皇室血脉,身份尊贵,臣不敢妄加评说。” 番禺王脸上笑意深了几分,笑不及眼底,“婉儿乃是番禺第一美人,且才情出众,性格刚烈,实乃女子中之豪杰。然而,她身为皇室公主,却常因国家大事而忧虑,这份责任心让朕既欣慰又心疼。” 番禺王的话中透露着对萧婉儿的复杂情感,既有兄妹之间的关爱,也有对她过于干涉朝政的不满。陈锦年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明镜一般。 他知道,番禺王这是在借题发挥,想要试探自己对萧婉儿的看法。他心中一动,决定顺水推舟,借机表达自己的立场。 “陛下所言极是,公主殿下确实是一位非凡的女子。她心怀天下,忧国忧民,这份情怀让臣深感敬佩。然而,臣也明白,公主殿下身为女子,有些事情并非她所能掌控。国家大事,终究还是需要陛下这样的英明君主来决策。” “陈大人所言极是。朕知道婉儿她一心为国,但有时她的想法过于激进,需要有人从中调和。朕希望陈大人能够成为那个调和之人,帮助婉儿更好地为国家效力。” “陛下!”萧婉儿突然出声,打断了番禺王的话。 番禺王落下脸,“慌什么,你心疼他,朕也不是不知道。可你身为公主,婚事岂能儿戏?朕需得为你找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 这番话让萧婉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低下头,不敢直视番禺王的眼睛。 陈锦年感到有些尴尬,番禺王会如此直接地提及此事,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解释一下,“陛下,我已有贤妻,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臣不敢高攀。” 番禺王闻言,眉头微挑,似乎对陈锦年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淡淡地说道:“哦?陈大人已有贤妻?那倒是可惜了。不过番禺的风俗不介意男子三妻四妾,公主若真的心悦于你,朕也不会多加阻拦。” 陈锦年顿觉无语,“陛下,臣对公主殿下只有尊敬,并无其他感情。臣与贤妻感情深厚,不想因为此事而伤害到她。还请陛下体谅。” 番禺王似乎对陈锦年的坚持有些不满,“陈大人,你可知道,拒绝公主,便是拒绝朕的好意。你这样做,让朕如何看你?” 一个外人如何看他陈锦年关他什么事情。 陈锦年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陛下,臣知道臣的行为可能让陛下不悦。但臣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伤害到他人。臣对公主殿下只有尊敬和感激,并无其他想法。还请陛下明察。” 萧婉儿听到陈锦年的话,心中一阵失落。她原本以为陈锦年至少对她有些好感,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番禺王看着萧婉儿失落的模样,眼中深意多了几分,“陈大人与李将军不久便起程回大乾,今夜宫中设宴,为二位送行,陈大人与李将军可务必出席。” 是夜,宫中灯火辉煌,宴会热闹非凡。陈锦年和李将军被安排在显眼的位置,周围都是番禺国的重臣和贵族。 萧婉儿安排坐在陈锦年身旁,不知是有意 还是无意,她的衣裙轻轻擦过陈锦年的手臂,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第232章 迷药 陈锦年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些许距离,他并不想在这个场合与她有过多的纠缠。他转身与旁边的贵族交谈,试图避开萧婉儿的目光。 萧婉儿见状,心中一阵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陈锦年对她如此冷淡。她明明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可他却仿佛毫不在意。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宴会进行到一半,番禺王站起身来,举杯向陈锦年和李将军敬酒。 “陈大人,李将军,此番二位前来番禺,为两国和平立下汗马功劳。朕在此敬二位一杯,愿二位一路顺风,平安返回大乾。” 陈锦年和李将军站起身来,举杯回敬。 “谢陛下。”两人齐声说道,随后一饮而尽。 宴会继续进行,番禺王不时地与陈锦年和李将军交谈,询问他们在大乾的情况,以及对于两国未来的看法。 陈锦年心知肚明,番禺王这是在试探他们的口风,想要了解大乾的虚实。他心中警惕,但表面上却表现得十分恭敬和坦诚,一一回答了番禺王的问题。 “婉儿,不见陈大人酒杯空了吗?你敬一杯陈大人。” 番禺王突然点名萧婉儿,让她向陈锦年敬酒。萧婉儿心中一喜,这正是她想要的机会。 她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走到陈锦年面前,微笑着说道:“陈大人,婉儿敬你一杯,感谢你在番禺的这段时间里为两国和平所做的贡献。” 陈锦年看着萧婉儿,心中一阵无奈。 这杯酒若是喝了,恐怕又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但他又不能直接拒绝,毕竟这是在番禺王的宴会上。 他微微一笑,接过酒杯,说道:“公主殿下言重了,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这杯酒,臣敬公主殿下。” 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递给了萧婉儿。 萧婉儿接过空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原本以为陈锦年会趁机与她多聊几句,却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利落地喝完了酒,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觉得陈锦年实在是不解风情。她狠狠地瞪了陈锦年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番禺王看着萧婉儿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也知道她对陈锦年的心思。 正好,晚上的好戏还未开始。 不过一会,陈锦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心中暗惊,不知道自己何时中了招。 他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惊呼起来,离他最近的萧婉儿更是惊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陈大人,你怎么了?快醒醒!” 然而,陈锦年手脚发软,一股躁气在胸中翻涌,根本无法回答萧婉儿的话。他只觉得浑身燥热,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直到闻到萧婉儿身上的香气,他心中的躁气似乎更加浓烈了。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萧婉儿靠去。 萧婉儿被陈锦年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他分毫。 “陈大人,你、你放开我!”萧婉儿羞怒交加, 脸颊滚烫,她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陈锦年的束缚。 然而,陈锦年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紧紧地抱着萧婉儿,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惊讶,有的羡慕,有的则是嫉妒。 番禺王坐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特意安排这场宴会,让萧婉儿有机会接近陈锦年。 现在,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这场戏的高潮到来。 萧婉儿在陈锦年的怀抱中挣扎,朝李将军投去求助眼神,李将军被灌了不少酒,头脑昏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番禺王瞧着差不多了,示意宫人上前,“陈大人不胜酒力,婉儿你送陈大人去偏殿休息片刻。” 萧婉儿闻言,心中一阵慌乱。 这是番禺王的安排,想要让她和陈锦年单独相处。她不想这样做,但她又无法违抗王兄的命令。 她看了看怀中的陈锦年,心中一阵无奈。这个男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她心中既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在宫人的引领下,萧婉儿扶着陈锦年走进了偏殿。偏殿内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萧婉儿将陈锦年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她心中一阵矛盾,既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又想留下来看看这个男人到底会做些什么。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决定,陈锦年的身体就突然动了起来。 他猛地坐起身来,一把将萧婉儿拉入了怀中。萧婉儿惊呼一声,想要挣脱,但陈锦年的力量却大得惊人,她根本无法挣脱。 “婉儿,婉儿……”陈锦年低声呼唤着萧婉儿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渴望和迷离。 萧婉儿听着他的呼唤,心中一阵悸动。 “陈大人,你……你怎么了?”萧婉儿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如同山涧中的清泉,清澈而温柔。 陈锦年缓缓地抬起头,眼中的深意仿佛要将萧婉儿整个人吸入其中,褪去身上的衣裳,露出那健硕而有力的胸膛。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说道:“婉儿,你可知我心中滋味?” 萧婉儿被他那深邃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却又无法移开视线。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声回应:“陈大人,婉儿愚钝,实在不知您心中所想。” 陈锦年微微一笑,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萧婉儿的手,将她拉近自己,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婉儿,你可知我自从遇见你,便对你心生情愫。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上。今夜,公主从了我如何?” 第233章 将计就计 陈锦年的话语如同烈火般燃烧在萧婉儿的耳边,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如同被火烧般滚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陈锦年看着她那羞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心中的欲望更加强烈。他低下头,缓缓靠近萧婉儿,想要亲吻她。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亲密举动。 萧婉儿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推开陈锦年。 陈锦年却起身一把推倒她,眨眼间两人便陷入了混乱之中。萧婉儿惊呼一声,却被陈锦年撕破肩头的衣裳。 “陈锦年!” 萧婉儿看到陈锦年的眼底一片清明,哪有一副喝醉的模样,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一直在伪装醉酒,以此诱使自己陷入陷阱。愤怒与羞愤交织在她的心头,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陈锦年的束缚。 陈锦年的力气出奇的大,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紧紧地按住她的双手,目光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公主不就是想这样嘛,你不是想要我碰你吗。” 萧婉儿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陈锦年,仿佛要用目光将他洞穿。 陈锦年却似乎对她的愤怒毫不在意,低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番禺王在酒杯里下了药,为的就是让众人看到我陈锦年众目睽睽之下失了体面,他便能顺水推舟地将你和我除去。这番计策虽阴险,但若不是你那杯酒,我或许还真会着了道。” 萧婉儿听得心惊胆战,她从未想过这宴会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沉的算计。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锦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轻轻握住萧婉儿的手,低声嘱咐道:“公主,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惊慌,一切有我,相信我。” 萧婉儿心中虽然仍旧惶恐不安,但在陈锦年坚定的眼神中,她努力平复了内心的慌乱,点了点头。 随着门扉吱呀一声开启,番禺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贵族,他满脸得意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只见陈锦年坐在床边,萧婉儿被压在床上,香肩裸露,衣衫不整,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 番禺王顿时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原本以为陈锦年会失去理智,对萧婉儿做出不轨之举,然后他可以顺水推舟,将两人一并除去。 但现在事情好像变得严重,番禺公主被大乾的使者众目睽睽之下被轻薄。 番禺王勾唇,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已经注定,那大乾的使者敢在他的地盘上做出如此举动,无疑是给他下了个挑战书。他,番禺王,又怎能容忍这样的挑衅? “陈锦年!” 番禺王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陈锦年从床上拉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陈锦年却毫不畏惧,他挺直胸膛,迎上番禺王愤怒的目光,淡淡地说道:“番禺王,您这是何意?臣只是与公主在此饮酒谈心,何错之有?” 番禺王被他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萧婉儿衣衫不整的模样,怒吼道:“你瞧瞧你将婉儿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身为大乾使者,竟敢在我番禺国如此放肆!” 陈锦年微微一笑,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看向番禺王,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您何必动怒呢?大不了我娶了公主便是了。” 番禺贵族们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一人站出指着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娶我番禺国的公主?” 陈锦年却不以为意,“您错了,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大乾的使者。而且,公主对我有意,我对公主也有情,我们两人情投意合,难道您还要棒打鸳鸯不成?” 番禺王被他的话气的脸色更加铁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陈锦年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番禺国如此放肆!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陈锦年却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他微微一笑,说道:“番禺王,您何必动怒呢?我可是带着大乾皇帝的旨意来的,您若是将我拿下,就不怕引起两国之间的纷争吗?” 番禺王一听这话,顿时犹豫了。陈锦年是大乾的使者,若是真的将他拿下,恐怕会引起大乾的怒火。 “况且,大乾与番禺结好,乃是两国百姓之福。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若是因为一点小事便引起纷争,岂不是违背了初衷?” “大乾就是用这样下贱方式来结好吗?”番禺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轻蔑,“你陈锦年身为大乾使者,却在这里轻薄我番禺国的公主,这是何等的无耻和卑鄙!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让我番禺国屈服于你们大乾吗?简直是笑话!” 陈锦年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他直视着番禺王,一字一句地说道:“番禺王,您误会了。我陈锦年从未想过要用任何手段来迫使番禺国屈服。我来此,是为了传达大乾皇帝的诚意,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交流。至于公主和我之间的事情,完全是出于两情相悦,并无任何强迫和欺瞒。” 番禺王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陈锦年的话。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打算将陈锦年拿下。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哥哥,请听婉儿一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萧婉儿已经整理好了衣衫,从床上站了起来,跪下磕头 “哥哥,今日之事,确实如陈使者所言,是我与他两情相悦,并无任何强迫和欺瞒。” 番禺王一愣,他没想到萧婉儿会站出来为陈锦年说话。他皱眉看着萧婉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婉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番禺国的公主,怎能如此轻率地与人私相授受?” 第234章 一条船上的两人 萧婉儿抬起头,迎上番禺王不满的目光,“哥哥,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对陈使者心生情意,他亦对我有情。婉儿嫁谁不是嫁,何不选一个自己心仪的人呢?而且,陈使者是大乾的使者,他代表着大乾的诚意和友好。若是我们能与他结好,必定对番禺国有利无害。” 萧婉儿正中番禺王心怀,心中暗爽,面上佯装一脸痛色。 “婉儿,你可是我的妹妹,怎能如此轻率地做出决定?你可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番禺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萧婉儿的话触动了。 “哥哥,婉儿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陈使者是个好人,他对婉儿是真心的。而且,大乾国力强盛,若是我们能与大乾结好,对番禺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番禺王闻言,沉默了片刻。 陈锦年看着戏演得都差不多了,便适时地开口:“番禺王,公主所言极是。我陈锦年对公主之心,天地可鉴。而且,大乾与番禺结好,乃是两国百姓之福。” 台阶低下地刚刚好,番禺王深深地看了陈锦年和萧婉儿一眼,面上怒火渐渐平息下来。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破坏了与大乾的关系。 而且,看婉儿的样子,似乎真的对陈锦年有了情意。也罢,既然婉儿愿意,他作为哥哥,又能说什么呢? 他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罢了罢了,既然婉儿你愿意,那便随你去吧。只是,陈使者,你需得记住,你既是大乾的使者,便代表着大乾的颜面。日后在番禺国,切不可再做出任何有损两国关系的事情。” 陈锦年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番禺王成全。臣必定谨言慎行,不负大乾与番禺两国之谊。” 番禺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贵族们见状,也纷纷跟着离开。屋内顿时只剩下陈锦年和萧婉儿两人。 萧婉儿双腿一软,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裳。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陈锦年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萧婉儿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地靠在陈锦年的怀里,“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公主做得很好,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一定不会亏待公主。”陈锦年轻轻拍着萧婉儿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 萧婉儿回想番禺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工具无二,萧婉儿心中一阵寒意,番禺王那冰冷的眼神,让她深刻地意识到,她在这位哥哥心中,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她虽然贵为公主,但在王室的权力斗争中,却显得如此无力和脆弱。 陈锦年感受到了萧婉儿的颤抖,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安慰她。“公主,别怕,有我在。只要照着我说的做,再也无人敢欺负公主。” 萧婉儿抬头看着陈锦年,她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陈大人,谢谢你。我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但现在,我愿意相信你。” 陈锦年微笑着抚摸着萧婉儿的头发,感受着怀中佳人柔软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李将军焦急等候在门外,不久前一杯醒酒茶下肚,他的头脑已经恢复了清醒。他回想起刚才在酒宴上的失态,心中不禁一阵懊悔。自己身为将领,应该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但没想到却被那杯酒轻易地放倒了。 而且还出了这档事! 正当李将军心中懊悔不已时,陈锦年和萧婉儿从屋内走了出来。李将军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瞧着两人欲言又止,嘴角气急了抽了几下,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陈锦年看出李将军的疑惑和不满,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李将军,接下来需要你独自回大乾一趟了。” 李将军两眼一瞪,这不就是嘛!他就醉了一会了,陈锦年就要留在大乾与番禺公主成婚了! 李将军满脸愤慨,但看着陈锦年那得意扬扬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却只能强压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陈大人,您这是要留在此地,让我独自回去复命吗?” 陈锦年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正是如此。李将军,你回大乾后,只需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皇帝陛下即可。” 李将军维持最后一点理性,“陈大人,进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李将军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陈大人,您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将军不相信陈锦年会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深知陈锦年是个极其理智且富有野心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舍弃自己的前程和事业。 “李将军聪明,劳烦李将军回到大乾后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皇上手上,我自有我的打算。”陈锦年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密信,递给了李将军。 李将军接过密信,他的目光在信封上扫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皇上看了这封信后,便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等着李将军再次归来。” 再次? “陈大人觉得我可能再回番禺?” “自然,李将军乃是国之栋梁,皇上又怎会让你久居番邦?待你回大乾复命后,便可再次领兵前来,届时我必定在番禺恭候大驾。”陈锦年一脸诚恳地看着李将军,仿佛真的在期待着他的归来。 领兵! 李将军一点变通,心生敬意。 “陈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李某佩服。既然陈大人已经有了计划,李某便不再多言。我定会将这封信亲手交到皇上手中,并尽快返回番禺,助大人一臂之力。” 李将军说完,便转身离去。他的心中虽然仍有许多疑惑和不解,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需要尽快回到大乾,将陈锦年的计划告知皇帝,以便皇帝能够做出相应的安排。 陈锦年看着李将军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要能够成功与番禺国联姻,他就能在大乾朝廷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权力。 番禺也能收入大乾的口袋。 第235章 妙啊! 李将军立刻收拾东西,与番禺王拜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着急忙慌回大乾。 陈锦年留在番禺准备与萧婉儿成婚。 李将军马不停蹄地赶回大乾,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他心中焦急万分,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耽搁。 数日后,李将军终于抵达了大乾的京城。他立刻进宫面见皇帝,将陈锦年在番禺国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听完李将军的汇报,眉头紧锁,沉默良久,拆开密信。 脸色顿时大变,“好!好啊!实在是太妙了!”皇帝激动地拍案而起,满脸喜色。 李将军不知道密信上都写了什么,心里一阵瘙痒,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陈大人在信中说了什么?” 皇帝抬起头,看着李将军,激动地站起身。 “陈锦年在信中详细阐述了他的计划,他打算利用与番禺公主的联姻,逐步控制番禺国,最终将其纳入我大乾的版图!此计甚妙,不仅能解决我们与番禺国的矛盾,还能为我们大乾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 李将军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陈锦年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和计划。他心中不禁对陈锦年充满了敬佩和畏惧,也只有陈锦年一人敢行此险棋。 皇帝看着李将军那惊愕的表情,笑着说道:“李将军,你此次前往番禺,辛苦了。” “陛下,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李将军问道。 “朕即刻下旨,册封陈锦年为番禺国的驸马,并命你再次领兵前往番禺,接着送礼,协助陈锦年完成他的计划。” 李将军领命而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这一次,他将和陈锦年一起,共同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 陈锦年在番禺国与萧婉儿成婚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大乾,举国震惊,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位年轻有为的驸马。 秦茹也收到了夫君与番禺公主成婚的消息,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李将军匆匆赶到陈府,看到秦茹昏迷不醒,心中一阵焦急。他连忙请来大夫为秦茹诊治,同时安慰着陈府上上下下的侍人。 经过大夫的诊治,秦茹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将军,未语泪先流下。 “嫂子,您别太难过,陈大人他自有他的打算。”李将军轻声安慰道。 秦茹抹了抹眼泪,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说道:“我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我真的无法接受他和番禺公主成婚的事实。我们曾经是那么恩爱,如今却……” 李将军叹了口气,他知道秦茹心中的痛苦和不满。但他也知道,陈锦年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嫂子,陈大人是个有抱负的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大乾的未来,陈大人有他的苦衷。” 秦茹无奈闭眼,“夫君可是托李将军带了和离书?” 李将军微微一愣,连忙摇头 “嫂子,陈大人并未托我带和离书。他让我告诉您,他这么做是为了大局考虑,希望您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秦茹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悲伤。她深知陈锦年的性格和抱负,也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大乾的未来。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结婚,这让她感到心如刀绞。 “李将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尽量理解他的,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秦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是陈大人为嫂子写的信,他让我务必亲手交到您的手中。”李将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秦茹。 秦茹接过信,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仿佛能感受到陈锦年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信封,开始阅读陈锦年的信。 信中的字迹熟悉而温暖,陈锦年的话语深情而真挚。他解释了自己的决定和苦衷,表达了对秦茹的愧疚和不舍,同时也表达了对她的深深爱意。 秦茹读着信,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陈锦年这么做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大乾的未来。虽然她无法接受他和番禺公主成婚的事实,但她也明白,陈锦年是一个有担当、有抱负的男人,她应该支持他的决定。 秦茹擦干了眼泪,将信折好放回信封,抬起头看着李将军。 “李将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支持陈大人的决定,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请你告诉陈大人,让他放心去做他的事情,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李将军听后,心中一阵感动。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嫂子,您放心,我会将您的话转告给陈大人的。我也会尽我所能,协助陈大人完成他的计划,为大乾的繁荣富强尽一份力。” 秦茹点头,送走了李将军,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和失落中,她要坚强起来,等待陈锦年的归来。 几天后,李将军再次领兵前往番禺,这一次,他带着大乾的礼物和皇帝的旨意,准备与陈锦年共同开启新的征程。 番禺国内,陈锦年正忙着通过萧婉儿收拢番禺的一部分势力。 萧婉儿身为***不甘愿只作为花瓶,她聪明绝顶,自幼受父皇熏陶,对朝政之事有着独到的见解。几年间悄无声息避开番禺王的耳目,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陈锦年对萧婉儿的聪明才智和胆识深感佩服,要想在番禺国立足并掌控局面,必须得到萧婉儿的支持和帮助。 因此,他费尽心思,用各种方式讨好萧婉儿,希望能够赢得她的芳心。 萧婉儿对陈锦年的接近与关爱无法拒绝,这个男人实在太合自己的胃口, 他不仅有着出众的才华和胆识,更有着令人心动的温柔和细腻,陈锦年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语,都让她感到心动不已。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越来越想要和他在一起。 当陈锦年提出要结识番禺国的一些重要官员和将领时,萧婉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深知陈锦年的野心和计划,也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更好地掌控番禺国,为将来的行动打下基础。 于是,萧婉儿开始暗中安排,让陈锦年有机会接触到那些番禺国的重要人物。她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为陈锦年铺平了道路,让他能够顺利地进入番禺国的政治核心。 陈锦年对萧婉儿的帮助感激不已,没有萧婉儿的支持和帮助,他很难在番禺国立足并掌控局面。他对萧婉儿更加温柔体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愈发亲密。 在萧婉儿的引荐下,陈锦年成功地结识了一些番禺国的重要官员和将领。他利用自己的才华和口才,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和信任,同时也让他们看到了大乾的强大和繁荣。 这些官员和将领对陈锦年的态度逐渐改变。 第236章 治标不治本 原本他们心中对这位来自大乾的驸马有所疑虑,但陈锦年的智慧和胆识让他们不得不佩服。 他们开始主动与陈锦年交流,分享自己对番禺国的看法和建议,同时也向陈锦年请教大乾的治国之道。 陈锦年也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见解和经验。 “首先,一国需要一个有头脑的君主。”陈锦年对番禺国的官员们说道,“君主需要明智、果断,能够洞察时局,制定合适的政策,引领国家走向繁荣富强。” 番禺国的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再回想番禺王,他们对番禺王的评价却显得颇为复杂。 虽然他是国家的君主,但大多数官员都心知肚明,他并不是一个英明果断的领袖。相反,他常常受到各种势力的影响,缺乏自己的主见和决断力。这样的君主,自然难以带领番禺国走向真正的繁荣和强大。 陈锦年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直接挑明道:“各位可觉得陛下近些年过于沉迷酒色,荒废朝政?” 番禺国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尴尬和无奈的神情。他们知道陈锦年说的是事实,但作为一个臣子,他们不便直接评价君主的行为。 陈锦年见状,继续说道:“番禺王虽然贵为天子,但也需要有人辅佐和提醒。我们作为臣子,有责任为陛下分担压力,为国家尽忠职守。如果我们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番禺国的未来努力,相信国家一定能够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如今色目人逐渐被完颜海鹰收拢,新国初立,大乾以和为主,可是番禺呢?番禺国近年来,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色目人的崛起,确实给国家带来了不小的威胁,他们野心勃勃,不断扩张势力,企图掌控更多的土地和资源。” “现在完颜海鹰与大乾结成和平的盟约,我们番禺国也有了喘息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高枕无忧,相反,我们更应该趁此机会加强自身的实力。” 番禺国的官员们听了陈锦年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年长的官员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陈锦年虽然来自大乾,但他对番禺国的未来有着深刻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令人大开眼界。 “陈大人觉得番禺国下一步该如何做?”一位年轻的将领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对陈锦年的智慧和胆识深感佩服,也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启示和指导。 陈锦年微微一笑,笑不起眼,“番禺以往的动作过于保守,虽然保住了国土不失,但国力日渐衰弱,长此以往,恐怕难以抵挡色目人的铁蹄。” 番禺国的官员们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陈锦年说的是事实,番禺国近年来确实在走下坡路,国力日渐衰弱,而色目人的势力却在不断扩张,这让他们感到十分担忧。 陈锦年继续说道:“因此,我认为番禺国需要更激烈更根本的改革,才能重振雄风,抵御外敌。” 番禺国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改革的重要性,但具体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番禺国的政治体制陈旧,官员们利益盘根错节,要想推动改革,无疑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引发强烈的反弹。 陈锦年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手指轻敲桌面,接下来的话如一把锤子重重击打在他们的心头上:“所以,我们这次的动作需治掉根源!” 根源在哪?无非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番禺国的官员们心中一颤,他们明白陈锦年的意思,但却不敢轻易表态。 毕竟,谋朝篡位是大不敬之事,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虽然对番禺王有所不满,但也没有勇气去推翻他的统治。 陈锦年看着他们犹豫的神情,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的计划需要这些官员的支持和配合,否则很难成功。 他继续耐心地说道:“各位大人,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但是,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如果我们一味地维护个人的利益和地位,而忽略了国家的长远利益,那么最终我们只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番禺国的官员们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动。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思考着如何为国家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 陈锦年见状,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于是继续趁热打铁地说道:“各位大人,我知道改革会面临很多困难和挑战,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 年长的官员手抖摸着一把胡子,“可陛下眼下未立储君,我们贸然行动,若是失败,番禺国的未来又将如何?”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显然对于推翻君主、另立储君的行动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陈锦年微微一笑,安抚道:“大人不必担心,我们并非毫无准备。陛下虽未立储君,但国中诸王子公主的血脉仍旧清晰。我们只需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再借助大乾的力量,定能稳定番禺国的局势。” 番禺国的官员们闻言,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们知道陈锦年与大乾的公主关系匪浅,有了大乾的支持,他们的行动无疑会更有底气。 陈锦年扫视下面的人,“各位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番禺国的官员们陷入了沉思。有的官员面露犹豫,担心此举会引来不可预测的风险;有的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觉得这是一个改变番禺国命运的机会。 陈锦年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终于,一位年长的官员站起身来,他深深地看了陈锦年一眼,然后说道:“陈大人,您的计划虽然冒险,但也是一个值得一试的机会。我愿意支持您,为番禺国的未来尽一份力。” 随着这位官员的表态,其他官员也纷纷表示支持。 这是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选择,但他们愿意为了国家的未来而冒险一试。 第237章 拉拢势力 萧婉儿焦急地在宫殿内来回踱步,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她知道陈锦年正在与番禺国的官员们商讨着重要的事务,但她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和进展。 作为大乾的公主,萧婉儿对于国家之间的关系和政治局势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陈锦年与番禺国的官员们的交谈,很可能关乎到两个国家的未来走向,也关系到她和陈锦年的命运。 她担心陈锦年会因为过于冒险而陷入危险之中,更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想要出去看看,但又怕打扰到他们的商议,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婉儿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她没有随着陈锦年演一出戏,或许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就在萧婉儿焦急等待的时候,宫殿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陈锦年带着一脸疲惫和兴奋的神情走了进来。 “婉儿,我们成功了!” 陈锦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他大步走到萧婉儿的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萧婉儿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即将迎来新的生活,也意味着他们即将面临更多的挑战。 “锦年,你真的做到了吗?”萧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锦年微笑着点头,“我们成功了。番禺国的官员们已经同意了我的计划,我们将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借助大乾的力量,稳定番禺国的局势。” 萧婉儿听着他的话,心中的不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激动和期待。 从此刻起,她和陈锦年的命运将紧密相连。 萧婉儿依偎在陈锦年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心跳。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和挑战,只要他们携手并进,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 陈锦年轻轻抚摸着萧婉儿的秀发,他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自己能够成功,离不开萧婉儿的支持和信任。 “婉儿,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离不弃。”陈锦年深情地说道。 萧婉儿抬起头,看着陈锦年的眼睛,吻上他的唇,“锦年,我们是夫妻,应该共同面对一切。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在这一刻,他们不再只是夫妻,更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夜幕降临,宫殿内的灯火通明。 番禺王在宫殿深处,独自坐在龙椅上,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瞧着底下跪地的探子。 “你是说,陈锦年已经说服了那些老顽固,打算另立储君?”番禺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探子低着头,不敢直视番禺王的眼睛,“是的,陛下。陈锦年已经得到了大部分官员的支持,他们打算借助大乾的力量,推选新的继承人。” 番禺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一直以来都视陈锦年为眼中钉,认为他野心太大,威胁到了自己的统治。如今,陈锦年竟然敢联合官员们推翻自己,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哼,陈锦年,你以为你能轻易推翻我吗?”番禺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否则一旦陈锦年的计划成功,他将失去一切。 “去吩咐军营的将领,让他们暗中集结兵力,随时准备行动。”番禺王冷冷地说道。 探子闻言,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意味着番禺王打算采取武力镇压。但他不敢多问,只能低头领命而去。 番禺王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陈锦年,你以为你能轻易改变番禺国的命运吗?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与此同时,陈锦年和萧婉儿也在宫殿的另一侧商讨着对策。 “锦年,你觉得番禺王会如何应对我们的计划?”萧婉儿有些担忧地问道。 陈锦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他的具体打算,但肯定不会坐视我们的行动。他可能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阻止我们。” 萧婉儿闻言,心中更加不安,“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动手,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陈锦年握住萧婉儿的手,安慰道:“婉儿,别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小心应对,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一旦番禺王有所动作,我们会立刻得到消息。况且,过不久大乾的皇帝会派兵来支援我们,到时候番禺王便无机可乘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李将军带着大乾的聘礼,身后跟着一队精兵强将,威风凛凛地踏入了番禺国的王城。他们是大乾皇帝派来支援陈锦年和萧婉儿的,同时也带来了皇帝对两国友好关系的期望和祝福。 番禺王的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的,两国间尚未撕破脸, 他不得不亲自出城迎接李将军一行人。 在城门口,番禺王面带微笑,向李将军表示欢迎。然而,他的眼神深处却隐藏着深深的敌意和警惕。 有谁送礼带着一队精兵强将呢?这分明是大乾皇帝对番禺国的示威和施压。 李将军自然也感受到了番禺王的敌意,但他并没有在意。他此行的目的是支持陈锦年和萧婉儿,确保他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在简单的寒暄之后,李将军提出要拜见陈锦年和萧婉儿。番禺王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敢公然拒绝,只能勉强答应。 陈锦年和萧婉儿得知李将军到来的消息后,心中大喜。他们立刻前往宫殿门口迎接,与李将军等人相见。 “陈将军,萧姑娘,你们辛苦了。”李将军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派我来此,就是为了支持你们的计划,确保番禺国的稳定。” 陈锦年和萧婉儿连忙还礼,感激地说道:“多谢李将军的支持,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两国的友好关系做出贡献。” 李将军靠近陈锦年压低声音道:“十万大军正驻扎在边境,一旦番禺王有所动作,我们便会立刻行动,保护你们的安全。” 第238章 拿下! 随后,李将军将带来的聘礼一一展示给众人,其中包括珍贵的珠宝、丝绸和药材等。 番禺国的官员们见状,纷纷露出惊喜之色。,这些聘礼不仅代表了大乾皇帝的慷慨,更意味着两国之间的友谊和合作将更加紧密。 番禺王虽然表面上也笑着接受了这些聘礼,但内心却感到十分不满和担忧。他深知大乾的力量,也清楚自己无法与大乾抗衡。 但他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所以他决定暗中筹划,试图破坏陈锦年和萧婉儿的计划。 番禺王特设在宫殿内迎接晚宴。 夜幕低垂,宫殿内的灯火辉煌,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番禺王虽然表面上热情洋溢,但内心却充满了警惕和算计。 晚宴之上,佳肴美酒应有尽有,丝竹之声悠扬动听。然而,番禺王的心思却不在此。他时不时地瞥向陈锦年和萧婉儿,以及坐在他们身旁的李将军,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陈锦年和萧婉儿则显得从容不迫,他们与李将军谈笑风生,不时地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暗中商议着什么。 番禺王见状,心中更加不安。他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否则一旦陈锦年和萧婉儿的计划成功,他将失去一切。 于是,他借着敬酒的机会,悄悄向身边的一个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个亲信立刻会意,悄然离开了座位。 陈锦年注意到这一幕,心中一动。他知道番禺王不会轻易放弃,肯定会暗中搞鬼。于是,他暗中示意李将军和手下的人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果然,没过多久,宫殿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番禺王的亲信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他们手持刀剑,气势汹汹。 “陛下有令,拿下陈锦年和萧婉儿!”亲信大声喝道。 李将军见状,立刻站了起来,挡在了陈锦年和萧婉儿的面前。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冷冷地盯着那些冲进来的士兵。 “谁敢动手!”李将军一声怒喝,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撼人心。 那些士兵被李将军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他们知道李将军是大乾的将军,实力强大,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 萧婉儿猛然抬头冷眼看向番禺王,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原本以为番禺王至少会顾及两国的情谊,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耻,公然违背承诺,对他们下手。 “番禺王,你这是何意?”陈锦年冷声问道。 ”我们可是带着大乾的聘礼而来,你这样做,就不怕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吗?” 番禺王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战争?你以为我怕吗?只要我掌握了权力,谁还敢与我为敌?至于你们,不过是两个小小的使者,以为带着大乾的聘礼就能在我番禺国呼风唤雨?真是笑话!” 番禺王的话语充满了狂妄和自信,仿佛他已经掌控了一切。 陈锦年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番禺王,看来你是想与大乾开战?” “哼,开战又如何?我番禺国虽然不如大乾强大,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番禺王冷笑道,“而且,你以为只有你们有准备吗?我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们敢动,就休想活着离开番禺国!” 番禺王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他们原本以为李将军的到来能够震慑住番禺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疯狂,不惜与大乾开战也要拿下陈锦年和萧婉儿。 萧婉儿心头发寒,眼角的泪光闪烁,不敢置信看着番禺王质问:“哥哥,你这样是要置我于何地。” 番禺王捏碎手中的酒杯,“若不是你心悦那大乾的使者,我又岂会如此!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去帮助外人呢?” 番禺王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妹妹竟然会背叛自己,去帮助一个外人。 萧婉儿听到这番话,心中一阵刺痛。她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如此误解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和繁荣,而不是为了背叛自己的国家。 况且,当时的宴会不是她的本意。 萧婉儿感觉寒意更盛,“哥哥,当时若不是你在陈大人的酒里下药, 我又岂会那样对你。你明知我对陈大人的心意,却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能够原谅你。” 番禺王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指责自己,这让他感到十分愤怒和尴尬。 “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番禺王怒吼道,“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哥哥,是番禺国的国王!我有权决定你的婚姻和未来!你若是再敢忤逆我,就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番禺王的话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但萧婉儿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她挺直胸膛,毫不畏惧地迎上番禺王的目光,声音坚定地说道:“哥哥,我敬你是国王,是我的兄长。但我不能容忍你的错误和疯狂。你若是执迷不悟,继续与大乾为敌,只会给番禺国带来灾难和毁灭。我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重新考虑你的决定。” 番禺王被萧婉儿的话气得不轻,他怒视着萧婉儿,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无情了!”番禺王怒吼一声,挥手示意士兵们上前拿下萧婉儿三人。 “都愣着干什么?!” 士兵们如梦初醒,立刻挥舞着刀剑冲向李将军和陈锦年。 他们显然低估了李将军的实力。李将军身形如电,瞬间便斩杀了数名士兵,其余人也被他吓得不敢上前。 番禺王见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的士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更没想到李将军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番禺王怒吼道,他愤怒地踹倒了身边的亲信,“我养你们何用!” 亲信被踹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他连忙爬起来,退到一旁,不敢再出声。 第239章 对峙 宫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陈锦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想要安全离开番禺国,必须智取,不能硬拼。 于是,他悄悄向李将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李将军会意,收敛了身上的杀气,静静地站在陈锦年和萧婉儿的身边,守护着他们。 番禺王见李将军不再动手,心中稍安。想要拿下陈锦年和萧婉儿,必须智取,不能硬来。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开口道:“陈使者,李将军,我知道你们是大乾的使者,身份尊贵。但这里是番禺国,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我希望你们能够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逼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陈锦年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与番禺王对视着。 “番禺王,我们并非来撒野,而是带着大乾的诚意而来。你若是能够放下成见,与我们和平共处,两国之间的友谊将会更加深厚。可你若是执意要与我们为敌,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番禺王被陈锦年的话气得不轻,他 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陈锦年怒喝道:“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吗?别以为有大乾撑腰就可以在我番禺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番禺王的话音刚落,宫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对准了陈锦年三人,只等番禺王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前去。 陈锦年面不改色,他知道此时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番禺王看出自己的心虚。 他微微一笑,说道:“番禺王,你何必如此激动呢?我们大乾并不是来挑衅的,而是来寻求和平的。若是你能够放下心中的偏见和敌意,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将会更加深厚。” 番禺王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友谊?哼,你们大乾若是真心想要与我番禺国建立友谊,又为何私营结党,暗地里想要吞并我国领土?” “婉儿,你身为番禺公主,胳膊却往外拐,简直是我番禺国的耻辱!”番禺王瞪视着萧婉儿,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萧婉儿被番禺王的话刺痛,她眼眶泛红,却倔强地抬起头,迎上番禺王的目光。 年长的官员听不下去,忙出来打圆场:“国王陛下,请息怒。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不是这样剑拔弩张。” 番禺王瞪了他一眼,怒道:“谈?有什么好谈的!他们大乾的使者都已经公然站在我番禺国的宫殿里,还谈什么谈!” 年长的官员叹了口气,知道此时再劝也无济于事,年轻气盛的官员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道:“国王陛下,臣觉得公主与陈大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两国之间的纷争,若是继续下去,只会让百姓们受苦。我们应该寻求和平解决的办法,而不是一味地争斗。” 番禺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你在教我做事?” “臣不敢。”年轻官员低下头,但声音却坚定,“臣只是希望国王陛下能够为了番禺国的未来和百姓的福祉,慎重考虑此事。” 番禺王怒视着年轻官员,“既然有那么多的见解,那就去地下与先祖们探讨吧!” 他挥手示意,“砍头挂在城门口,以示警戒!” 萧婉儿听到番禺王要处死自己的亲信,心中一阵悲痛,“住手!”萧婉儿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决绝。 番禺王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激烈地反抗自己,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番禺王怒吼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萧婉儿吞噬一般。 陈锦年眼见情况不妙,立刻拿起酒杯摔在地上,酒杯碎裂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趁着番禺王和士兵们愣神的瞬间,陈锦年低声对李将军说道:“将军,现在正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你带着公主先走,我来拖延番禺王!” 李将军犹豫了片刻,但看到陈锦年坚定的眼神,他最终点了点头,拉起萧婉儿的手,迅速向宫殿外冲去。 番禺王见状,立刻怒吼道:“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士兵们纷纷挥舞着武器冲向李将军和萧婉儿,番禺官员也慌忙上前阻拦,宫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都等什么!违抗者格杀勿论!”番禺王怒吼着,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然而,士兵和官员们都被李将军的勇猛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阻拦。李将军护着萧婉儿,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冲出了宫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陈锦年见状,心中松了口气。现在只需要拖延番禺王,给李将军和萧婉儿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士兵的刀剑顿时对准了陈锦年,拉拢的番禺官员们将他护在身后,士兵们举着刀剑,一步步逼近,而陈锦年却面不改色,官员们双腿发抖,仍坚持站在他身前。 番禺王见李将军和萧婉儿逃走,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瞪视着陈锦年,眼中闪烁着杀意,指着护住他的人咬牙切齿道:“违抗者同罪!给我拿下他!” 士兵们得到命令,立刻冲了上去,将陈锦年和官员们团团围住。 陈锦年毫不畏惧,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 士兵们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惊恐地看着陈锦年手中的手枪,生怕他真的会开枪。 番禺王也被陈锦年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陈锦年竟然会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宫殿里拔枪相向。 “你……你想干什么?”番禺王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陈锦年微微一笑,说道:“番禺王,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你若是逼人太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把枪里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番禺王被陈锦年的话吓得不轻,他知道陈锦年手中的手枪威力巨大,一旦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不拿下他,更待何时! 番禺王心中一横,咬牙下令道:“给我上!拿下他!” 士兵们得到命令,再次冲了上去。然而,他们却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陈锦年的手枪打中。 陈锦年见状,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些士兵只是被番禺王的命令所驱使,并非真心想要与自己为敌。 他举起手枪,对准了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 第240章 逃亡 一声巨响在宫殿内响起,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士兵们被这一声巨响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番禺王也被这一声巨响吓得脸色苍白。 趁着这一空隙,陈锦年转身便跑,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穿过宫殿的走廊,一路狂奔,身后的士兵们紧追不舍。 陈锦年穿过曲折的走廊,身后有士兵紧追不舍,但他凭借着对王宫地形的熟悉,成功地将他们甩掉了一段距离。 他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了王宫的后门。这里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往,正是他逃脱的绝佳之地。 陈锦年推开门,一股清新的空气还有刀锋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番禺将领将刀尖对准陈锦年的喉咙,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地喝道:“你竟敢在王宫捣乱,还企图挟持公主逃跑!简直是不知死活!” “陈锦年受死吧!” 将领话音未落,便挥刀朝陈锦年砍去。陈锦年身手敏捷,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刀,同时迅速拔出手枪,对准了将领。 将领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不敢再轻举妄动。 陈锦年冷冷地看着将领,说道:“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你也别逼我。我只想离开这里,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将领犹豫了片刻,他知道陈锦年手中的手枪威力巨大,一旦开枪,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他又不能就这样放走陈锦年,否则无法向番禺王交代。 这时,身后的士兵也追了上来,他们看到将领与陈锦年对峙,纷纷举起武器,将陈锦年团团围住。 陈锦年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慌乱,而是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突然,他看到一个士兵的注意力稍微有些分散,便趁机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砰!” 一声枪响,那个士兵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惊恐地后退了几步,他们没想到陈锦年真的敢开枪杀人。 将领也被这一枪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锦年手中的手枪,心中充满了恐惧。 陈锦年趁机迈开脚步,向王宫的后门冲去。 番禺王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他怒吼着命令士兵们继续追击。 然而,士兵们已经被陈锦年的手枪所震慑,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根本不敢再上前。 陈锦年趁机冲出了王宫的后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番禺王站在宫殿的台阶上,眼睁睁地看着陈锦年逃走,却无能为力。 他愤怒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栏上,恨恨地说道:“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 “传我的命令!全军出动,一定要抓住那个家伙!”番禺王大声怒吼着,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士兵们得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向王宫外冲去。 陈锦年逃出了王宫,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穿过一条条街道,城外的闹市还不知宫中的变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陈锦年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心中清楚,虽然暂时逃脱了番禺王的追捕,但危险并未完全解除。番禺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调动整个番禺的兵力来追捕自己。 因此,陈锦年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同时想办法与李将军和萧婉儿取得联系。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城边的一处废弃的庙宇。这里人迹罕至,正是他藏身的绝佳之地。 陈锦年推门而入,只见庙宇内破败不堪,神像上积满了灰尘,显得荒凉而冷清。 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掏出身上的手枪,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把手枪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逃脱的关键。 然而,他心中清楚,单靠一把手枪,他无法与整个番禺的兵力抗衡。他必须想办法联系到李将军和萧婉儿,只有他们三人联手,才能有机会逃离番禺。 如果顺利的话,李将军现在应该已经带着萧婉儿与边境的十万大军汇合了。只要他们能及时赶到,自己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陈锦年心中稍微有了一些安慰。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是在为他指明方向。 狂风骤然席卷而来,将庙宇的破旧门扉吹得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风势越来越大,将庙宇内的灰尘和杂物吹得四处飞扬。陈锦年站起身,将一块破旧的布帘挂在门口,试图阻挡狂风的侵入。 然而,这微弱的屏障在狂风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布帘被风撕扯得七零八落,狂风夹杂着沙石和尘土,无情地侵袭着这座破败的庙宇。 陈锦年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这恶劣的环境,远处传来凌乱刀剑声与士兵的呼喊,番禺王的追捕队伍已经逼近了这座庙宇。 陈锦年心知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他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然而,这座庙宇破败不堪,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他心中焦急,但并未慌乱。他深知,越是危急的时刻,越需要保持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枪紧握在手中,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危机。 突然,他注意到神像后面似乎有一个狭窄的通道。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手推开神像,果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 陈锦年心中一喜,他连忙钻了进去。洞口虽然狭窄,但勉强可以容纳他一个人的身体。 他趴在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一群士兵举着火把,在庙宇内四处搜寻。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空旷的庙宇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陈锦年心中紧张,但他努力保持冷静,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终于,士兵们搜寻无果,纷纷离开了庙宇。陈锦年听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爬出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庙宇的后院。这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陈锦年不敢久留,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来到了庙宇的后门。 他推开门,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气向他劈来。他连忙侧身躲避,同时抬起手枪,对准了眼前的敌人。 番禺王立在夜色中,一身黑衣,眼神冷冽,手中的长剑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他冷冷地盯着陈锦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真是太天真了。” 第241章 完结撒花 陈锦年心中一紧,自己现在处境堪忧,举起手枪,对准了番禺王。 “别逼我开枪!”他大声喝道。 番禺王冷笑一声,丝毫不将陈锦年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手中的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再次向陈锦年袭来。 陈锦年迅速扣动扳机,然而,他的手枪却在这关键时刻卡壳了,子弹无法射出。 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妙。番禺王见状,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陈锦年的面前。 他手中的长剑直指陈锦年的咽喉,只要再往前一寸,便可取他性命。 “嘟嘟嘟嘟!”号角 突然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番禺王的动作一滞,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火光冲天,烟尘滚滚,仿佛有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赶来。 陈锦年趁机挣脱了番禺王的束缚,他转身向庙宇外跑去,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这一定是李将军和萧婉儿带着大军来救他了! 番禺王站在原地,望着陈锦年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也清楚,此刻已经不宜再追。 他收起长剑,转身离去,“全军待命!准备好迎战来犯之敌!” 番禺王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停止搜索,迅速回到各自的岗位,严阵以待。 陈锦年逃出了庙宇,来到了城外的荒野上。他远远望去,只见火光映照下,一支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向着番禺城开来。 大军越来越近,陈锦年终于看清了旗帜上的标志,正是大乾的图案。他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当他来到大军前时,李将军和萧婉儿已经迎了上来。他们三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和疲惫都在这一刻释放掉。 “锦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萧婉儿眼中泛着泪光,她紧紧地握住陈锦年的手。 陈锦年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没事。只是这次行动太冒险了,差点就栽了。” 李将军拍了拍陈锦年的肩膀,“陈大人,下令吧,番禺近在眼前。” 陈锦年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一口气,高声下令:“全军听令,立刻进攻番禺城,务必一举拿下!” 随着陈锦年的命令,大军如潮水般涌向番禺城。士兵们士气高昂,呐喊着冲锋陷阵,一时间,整个战场都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番禺城的守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大乾大军的猛攻下,很快就陷入了混乱。 城楼上,番禺王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城下的大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清楚,仅凭城内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这支声势浩大的大军。 番禺王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他转身对身边的将领们下令道:“传令下去,加强城防,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城池,等待援军的到来。” 将领们领命而去,各自忙碌起来。然而,他们心中都清楚,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番禺城的坚守只是暂时的。 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番禺王站在城楼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远方。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否则整个番禺都将陷入敌人的铁蹄之下。 此时,城内的百姓们也纷纷走上街头,他们手持各种武器,与守军并肩作战。虽然他们的力量微薄,但他们的决心却坚定无比。 大乾大军在陈锦年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很快就攻破了番禺城的城门。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入城内,与番禺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番禺王站在城楼上,眼睁睁地看着大军涌入城内,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战局了。 就在此时,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突然从大军中冲出,直奔城楼而来。番禺王见状,心 中一惊,他知道这支骑兵的目标是自己。 他立刻拔出长剑,准备迎战。然而,就在他准备迎战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陈锦年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番禺王举剑相迎,却被对方一枪挑飞,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城楼之上,一时间气血翻涌,竟无法起身。 陈锦年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这个番禺王是这一连串阴谋的始作俑者,必须给予应有的惩罚。 “你输了。”陈锦年淡淡地说道。 番禺王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我……我不甘心!我原本可以统治整个岭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锦年冷笑一声,“你以为凭借阴谋和诡计就能掌控一切吗?我告诉你,真正的力量在于民心。你失去了民心,就注定会失败。” 番禺王无言以对,李将军和萧婉儿也登上了城楼。 番禺王双眼一亮,用力往前爬, 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却被陈锦年一脚踩住背脊,动弹不得。 他凄厉地喊叫:“饶命啊,我愿意投降,我愿意交出所有的财富和土地,只求你们饶我一命!” 陈锦年冷冷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你的财富和土地,我会收归国有,用来造福百姓。至于你,必须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番禺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将会很凄惨。 陈锦年转身对李将军和萧婉儿说道:“将军,婉儿,此番禺王是岭南一带的祸根,必须严惩不贷。我建议将他押回京城,由朝廷审判定罪。” 李将军点点头,赞同陈锦年的想法。 番禺王被押下城楼,带往大牢。 城内的战斗逐渐平息,番禺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迎接胜利的大军。 他们欢呼着,簇拥着陈锦年等人,仿佛要将所有的喜悦和感激都倾泻而出。 陈锦年微笑着接受着百姓们的欢呼。 一个月后。 “陈锦年接旨!” 陈锦年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恭敬地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传旨的宦官缓缓打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陈锦年勇闯番禺,平定番禺之乱,功勋卓着,特封其为岭南节度使,镇守一方,保卫百姓安宁。钦此!” 陈锦年听完圣旨,心中激动不已。他深知这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和重托,也是自己多年努力的成果。 他深深地磕了三个头,高声说道:“臣陈锦年,谢主隆恩!” “相公!”秦茹秦茹疾步走上前,扶起陈锦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相公,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陈锦年紧紧握住秦茹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这一路走来,秦茹始终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柔的依靠。 “茹儿,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支持和鼓励。”陈锦年深情地看着秦茹,眼中满是柔情。 秦茹微微一笑,将头靠在陈锦年的肩膀上,“我们是一体的,你的成就也是我的荣耀。” 陈锦年,大乾一个普通的书生,最终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踏上了权力的巅峰,成为了岭南地区的节度使;与发妻秦茹共同守护着这一方水土的安宁,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岭南地区广为流传的佳话;上任后的陈锦年,他整顿军队,加强训练,提高士兵们的战斗力。还注重发展岭南地区的经济和文化,岭南在他的治理下成为京城以外最繁荣的地区。 享年一百有余,陈锦年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而他的故事以话剧的形式,在岭南的大街小巷上演着,成为了一代代大乾心中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