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入怀,祸她成瘾》 第1章 睡了未婚夫死对头 酒吧的吧台边。 江厌离一手撑在吧台面上,一手搭在女人凹凸有致的后腰上。 江厌离低头睨着怀里宛如小猫般慵懒迷人的女人,声音低磁而蛊惑,“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商姝仰头,精致的巴掌脸透着几分微醺的红,一双摄人心魂的含情眼水光潋滟地望着男人,清纯中透着几分妩媚,“你是陆淮安的死对头,江厌离。” 深州市第一豪门的继承人。 也是让陆淮安从小恨到大,厌到大的人。 江厌离轻挑了一下眉梢,“知道我是你老公的死对头,你还投怀送抱?” 吧台顶上头开了射灯。 橘黄色的光线下,男人那张脸,俊的很是蛊惑人心。 商姝痴痴地望着男人,眼神略显迷离,语气俏皮,“就是因为知道是你,才这样的。” “嗯?”江厌离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商姝。 商姝勾住男人的脖颈,什么都没说,只是稍微一踮脚,吻了上去。 男人眼眸半垂地睨着她,没做任何的闪躲。 不过最后商姝也没有亲上去。 她性感的红唇在距离男人薄唇只有五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媚眼如丝地凝着男人,本就含情的眼眸,此时变得分外深情,好似她十分深爱眼前的男人。 她手指卷着男人领带,嗓音娇媚入骨,“江厌离,给你个机会报复陆淮安,你要吗?” 她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至于太做作,又能叫人心头发酥,江厌离不动声色地咽动喉头。 “说说。” “我明天就要和陆淮安领证了,你想不想,绿一绿陆淮安。” 怕他嫌弃,她不忘补充一句,“我还是处,陆淮安还没碰过我。” 江厌离紧紧地盯着商姝瞧了十几秒,随后抬手撩起商姝的下巴,冷傲深沉的眼眸透着几分洞察人心的精锐,“你这是让陆淮安和他白月光的事情给刺激到了?” 江厌离的话,让商姝心痛的同时又感到无比心碎。 回想起自己收到信息,前往婚房撞见的那一幕,商姝眼底一抹痛意流转,不过转眼即逝,她又恢复了妩媚勾人的眼神。 她勾住男人的脖子,朝男人抛了一个媚眼,“江厌离,敢绿陆淮安吗?” 江厌离眼眸一暗,指腹在她那张涂得过分妖艳的红唇上用力一抹,“怎么不敢。” 稍顿一秒,他又说,“只要你别后悔。” 商姝唇角微扬,眼神很坚定,“绝不后悔。” 在她声音落下后。 男人的吻宛如狂风暴雨地落了下来。 “唔——”商姝有点招架不住。 下意识想要后退躲开。 男人抬手把准备后退的商姝给摁了回来。 一手摁住她后脑勺,一手牢牢地锁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商姝就像是被铁链锁住的猎物,只能任男人索取。 “他有这样亲过你吗?” 喘息间,商姝听到男人如此问道。 商姝没作声。 男人忽然跟发了疯似的,咬了上来。 商姝吃痛地蹙了蹙眉。 男人似是听到她的轻吟,从咬换成了吮。 像是吃什么果冻似的,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吻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样子,男人终于不再继续。 “走,去酒店。” 他声音十分的低哑,很像是压抑到极致的声音。 商姝听着,耳朵里像有股电流窜过,酥酥的。 商姝乖顺地任由江厌离搂着她,跟着他步伐,出了酒吧。 两人来到了酒吧附近的酒店。 刚进房间。 江厌离就迫不及待地将商姝抵在墙壁上吻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被剥下来。 战场也从门口转移到了大床上。 大床上,商姝被男人扣住双手举在头顶。 她就像是一扁方舟,摇摇晃晃,默默地承受着男人给她带来的狂风暴雨。 沉浮间,商姝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哑地问她,“我和陆淮安,谁的吻技更好?” 初次,男人要得太狠,商姝有点承受不住。 她抬手抱住男人,声音轻轻,又带着少许讨好,“你的,慢点……” - 翌日一早,商姝被晃醒。 江厌离食髓知味。 醒来忽然摸索到一具嫩滑的娇躯,回想起昨晚销魂的滋味,江厌离想也不想地压了上去。 商姝被迫睁开眼。 看着身上刘海低垂,妖孽无比,俊得蛊惑人心的江厌离,商姝神色一怔。 很快,脑海里,排山倒海的记忆倒灌而来。 商姝抬手搭在眼帘上,有点不敢面对这个于她而言,很是荒唐的事情。 江厌离似是看出了商姝的懊悔,他拉开她搭在眼帘的手,一双邪肆的眼眸带着几分促狭地睨着她,“怎么?后悔了?” 商姝看着他,不吭声。 后悔也无用。 难道说,后悔了,就能改变她酒后冲动之下,把自己清白给献出去了么。 又或者,能让他此刻立马从她身体里退开? 显然不可能,男人用行动告诉了她,绝无可能。 “后悔也没用了,睡都睡了。” 江厌离勾唇一笑,随即掐着她的腰,再度将她拽入了风暴。 侧着,躺着,趴着,站着,坐着,商姝就像是一个提丝木偶,被江厌离翻来覆去。 男人怎么都要不够。 商姝后悔了。 她不该招惹江厌离的。 这人跟头饿狼似的,怎么都不满足。 不知第几次了。 商姝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了,“可不可以不要了。” 江厌离虽然还是有些不餍足,但顾及商姝还是第一次,只好作罢。 他搂住商姝,在她耳边说了句让商姝近乎崩溃的话,“行吧,下次再继续。” 商姝整个人僵住。 “下次?” 商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在想,她是不是听错了。 想到昨晚难得一次的好觉,江厌离看商姝的目光充满了侵略。 他抬手将垂落在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梳,声音懒洋洋地道,“没想到和你睡一觉,还有助眠的功效。” 他抬手撩起商姝的下颌,语气很霸道,丝毫不像在跟她商量,而是在宣告, “以后,你要随叫随到。” 江厌离这话让商姝头皮发麻,“江少,我是陆淮安的未婚妻。” 她提醒他,她是陆家少夫人,不是那些玩意儿,不可能对他随叫随到。 “所以呢?” 江厌离侧身躺在她身旁,手搭在她嫩滑的背脊爱不释手地抚摸,像是在抚摸一件刚得到手又很得他喜爱的新玩具。 第2章 和女人睡觉 “我不可能随叫随到。”商姝说,“我们只有昨晚和今天。” “你说了不算。” 江厌离扼住她的下巴,语气很是狂妄,一副已然把她归类成自己的私有物,“以后我想要,你就得伺候,不然——” “不想让陆家人知道你跟我睡了,你就乖乖在我需要的时候,过来陪我。” 商姝真的是悔死了,“江少,只是和女人睡觉,和谁不行?你为什么非要我?我有未婚夫,我不可能做你所谓的助眠良药。” 江厌离摇头,“那不行。” 他定定地盯着商姝温婉古典的小脸蛋,“我这人挑剔,你干净,又正好对我胃口。” 他侵略的目光在商姝凹凸有致的身子上缓缓扫过,“何况我哪知道,睡其他女人有没有和你这样的功效。” 商姝摆手,“我真的不行。” 江厌离眸光一冷,失了耐心,“商姝,这是你招惹我的代价,我江厌离,不是你想招惹就招惹,不想招惹就可以不要的。” “我说过的,让你别后悔。” “是你自己说,绝不后悔的。” “可是——” - 坐上计程车的商姝回想起和男人最后的对话,不由抬手捂住脸,满是后悔。 后悔自己冲动之下,招惹上了江厌离这么一个疯子。 她没想到自己喝了酒,那么野,竟然跑去勾搭江厌离,还和他睡了。 江家和陆家可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她身为陆家的少夫人,却和江家唯一的继承人睡了。 商姝从不知自己原来也有这么离经叛道的一面。 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和别人一夜情,她怎么能做出如此不守妇道的事情。 商姝懊恼地揉着眉心,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后怕,怕被人知晓昨晚的事情,说她淫荡下贱。 她自小乖巧惯了,头一回做出大胆脱离原本性格的事情,她很是无措,惊惶。 让商姝更后怕的是,江厌离的‘上瘾’。 他把她当助眠神器,还要她随叫随到。 这种事情,她做一次,就已经够悔了,又如何能再继续。 可是江厌离说,她若是不听,他便要曝光她和他的事情。 商姝现在的心,真的跟线乱做一团似的,乱糟糟的。 她惊惶,害怕,不安,心慌。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着屏幕上跳跃的陆淮安三个字,商姝心跳不禁加速。 深呼吸了一口气。 商姝缓缓接起电话。 “喂。” 那头的陆淮安听着商姝那嘶哑的声音,微微一愣,“你嗓子怎么回事?” 嗓子? 商姝想起自己刚刚的声音确实有些哑,许是昨晚和今早,她和江厌离太疯狂了,导致声音都哑了。 摸了摸喉咙,商姝心虚地撒着谎,“最近有点感冒。” “哦。”听到她说生病了,陆淮安也没说什么关怀的话,只是问,“你现在在哪?” 商姝看了一眼窗外,见不远处正好是民政局,她回,“我在……民政局。” “原地等我。”陆淮安说。 商姝听到他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娇笑声。 想到陆淮安这会儿可能跟宋昭月还在他们的婚房里,商姝心里头直泛苦,却没有多问,只乖顺地回了句,“好。” “就这样,挂了。” 不等商姝回应,陆淮安就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望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商姝心头弥漫开一股苦涩。 她和陆淮安是父母做媒,并非两情相悦。 陆淮安不爱她。 他心有所属。 但陆奶奶不喜欢陆淮安的心上人,觉得对方是个演员,整天和男演员搂搂抱抱,不干不净,有辱陆家门楣,执意要让她来当陆淮安的妻子。 陆淮安拗不过陆奶奶,又舍不得心上人,便找上她,说要她配合他演戏。 她于十四岁那年,被陆老夫人接到陆家。 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是陆家养育的她,多年来的养育与栽培,她无以为报,所以在陆老夫人的恳求下,她答应了当陆家的少夫人,安老夫人的心。 再者就是,她喜欢陆淮安。 从十五岁那年,对方将她从海里救起来,并给她做人工呼吸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他。 即便陆淮安不喜欢她,她也想陪伴他左右。 陆奶奶说宋昭月并非真心喜欢陆淮安,让她耐心等着,说陆淮安总有一天,会看清宋昭月的真实面目,回来跟她好好过日子的。 她等啊等,可等来的却是陆淮安在他们准备领证前一日,带着他的白月光去陆奶奶给他们购置的婚房,在她亲手挑选的婚床上,上床。 看着陆淮安和宋昭月在她挑选的婚床上做着夫妻才会做的事情,商姝心碎了一地。 她未让陆淮安发现她的存在,便落荒而逃。 商姝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剜心之痛。 这一次,她因记恨陆淮安带宋昭月去他们的婚房乱搞继而献身他的死对头,想以此来报复他。 下一次,她不知自己还会被这种心碎的情感支配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不是没想过放下陆淮安,可是陆奶奶希望陆家少夫人的位置是她来坐,还说什么,如果这陆家少夫人不是她来当,她便死不瞑目。 面对老人家待如亲孙女般的疼爱,孝顺如商姝,又如何舍得让老人家失望。 商姝让计程车司机在民政局停车。 她则是下车走进了民政局。 陆淮安是半小时后到的。 陆淮安显然误会了,他问商姝,“你一直在这等着?” 商姝点点头,“嗯。”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陆淮安抬手揉了揉眉,头还有点疼,昨晚聚会的时候他喝太多,醉得一塌糊涂。 商姝微微一笑,那笑,略微苍白,“怕你在忙,就没打扰。” 陆淮安微微咽动喉头,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扬了扬下巴,“走吧。” 商姝一愣,“我们还没——”领证。 陆淮安似是明白她要说什么,他打断她的话,“商姝,我不打算和你真领证。” 商姝怔在了那。 她喉头发干地望着陆淮安,“可是奶奶她——” 陆淮安从兜里掏出了两个红本本,“我准备了这个。你回去别露馅了。” 第3章 身上全是吻痕 商姝定定地看着那两个红本本,眼眶微微发热。 “你是想糊弄奶奶?” 她以为,他不会违逆奶奶的,她没想到,他竟然想出了作假。 “怎么?不可以?还是说,我的计划,坏了你的计划?” 陆淮安忽然神色讥讽了起来。 “什么你的计划坏了我的计划?” 商姝温婉动人的脸庞露出几分不解以疑惑。 陆淮安倨傲地睥睨她,一副早已看穿她的表情,“商姝,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表面配合我演戏,实际你是想借着奶奶的手,让我和你领证,这样你就可以真的坐稳陆家少夫人的位置。” 这话商姝没法反驳。 因为陆老夫人的计划就是如此。 先让商姝假意配合陆淮安演戏,然后等他们真领证后,他们就会想办法,让陆淮安看清宋昭月的真面目,然后再让商姝好好表现,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商姝,你要真孝顺我奶奶,就别把结婚证是假的事情说出去。” 陆淮安给予警告。 商姝有点心累。 江厌离的胁迫,陆淮安的质疑,让她觉得心好累。 有那么一瞬间,商姝想丢下自己的孝义,远远地逃离深州市。 什么江厌离,陆淮安,她一个都不想搭理。 只是受人恩惠,身不由己。 她不能只顾自己,还得考虑其他人。 她不能在陆奶奶身体不好的时候,再去给予她一记重击。 “知道了。”疲倦地应了一声,商姝不再与陆淮安说话。 她不可以逃离,不代表她不可以无视陆淮安。 回去的路上。 商姝一句话都没跟陆淮安说。 陆淮安大概是懒得搭理她,她不跟他说话,他乐得清净。 到了陆家老宅。 陆淮安下车后,对着商姝勾起胳膊肘。 商姝懂他意思,她抬手挽了上去。 刚刚还互不搭理的两人,立马化身貌合神离的恩爱新婚小夫妻。 陆淮安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答应跟商姝领证,是因为陆老夫人身体不太好了。 陆老夫人是用身体逼迫陆淮安跟商姝领证的。 老人家本想着这回两人总该成了。 谁知陆淮安被宋昭月吹了吹枕边风,在领证前夕竟然想出了制作假结婚证的事情来糊弄老人家。 “好好好,以后你们俩可得好好过。” 陆老夫人看着二人递上来的结婚证,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会不顾她生病,做个假结婚证来糊弄她。 为了给小两口制造机会,陆老夫人特意让佣人给两人准备了婚房。 婚房的浴室里。 正在沐浴的商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知道江厌离昨晚有多疯。 除了脖子,她身上,几乎全是牙印和吻痕。 就连大腿内侧都有。 若非她捂着脖子,哀求着别在脖子留痕迹,她可能会被种满牙印和吻痕。 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属狗的。 怎么那么爱咬人。 牙印虽不深,但被水流击打的时候,还是有点轻微的刺痛。 商姝没洗太久,用沐浴露抹了一遍,她就冲干泡沫,然后擦干身子,穿上睡衣。 穿衣服的时候,商姝不由庆幸自己现在是秋天,而她拿的是长袖睡衣,不然还真遮不住这一身男人留的痕迹。 商姝刚出来,陆淮安就忽地过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商姝吓了一跳。 “你干嘛?” “昭月受伤入院了,你装脚受伤陪我出去一趟。” 陆淮安语气急促,没有丝毫避讳,仿佛她生来就是要给他做掩护的语气。 商姝心口微窒,却什么都没说。 见陆淮安抱着商姝从楼上下来,陆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奶奶,阿姝不小心崴到脚了,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陆淮安边说,边抱着商姝往外走。 陆老夫人一听说商姝脚受伤,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道,“那你快带她去。” “走了。”陆淮安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坐上陆淮安的迈凯伦p1,商姝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她刚出来,就被陆淮安给抱了起来,头发都顾不上吹。 陆淮安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在将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直接停下轿车,将兜里她的手机塞给她,他不容置喙,“你今晚随便找个地方住一晚。” 商姝看了一眼窗外,这里很偏僻,不太好打车,只是陆淮安似乎没考虑过这点。 他冷漠地看着她,那神情,恨不得立马将她丢下车。 商姝心口微微发涩。 “好。”没有任何怨言地应了声,商姝拉开车门,下了车。 刚把车门给关上,黑色的迈凯伦嗖的一下,驶离了原地。 商姝怔怔地看着那辆远去的轿车,心口隐隐作痛。 这一带,太不好打车了。 得走出一些,才好打到车。 商姝就那样穿着睡衣,脚踩棉拖,慢慢地步行在人行道上。 一辆白色的柯尼塞格缓缓停在商姝的跟前。 跑车车门自动开启,车里,男人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慵懒地握着方向盘,人和车子一般的优雅矜贵,“还真是你啊。”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怎么穿成这样在外头晃荡?” 又是睡衣,又是湿发披肩的,这是大晚上让人给赶出来了? 江厌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陆老夫人有多疼爱商姝,这个圈内的人,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她这是让陆淮安给丢在这的? 八成是这样没错了。 商姝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江厌离。 想起这人在床上那如猛兽般的狠劲,商姝心中不由发怵。 她下意识想要远离对方。 “江少好。” 她说着,便想逃了。 然男人却不给她机会,“上来。” 商姝下意识拒绝,“不…不用了。”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敲打,声音听似慵懒散漫,语气却不容置喙,“别让我说第二遍。” 商姝闭眼深呼吸,她继续拒绝,“真不用。” 还没人敢拒绝江厌离,商姝的拒绝,惹怒了他。 “你说,陆家少夫人主动给他人投怀送抱的视频如果被曝光出去,会怎么样呢?” 江厌离拿起一旁的手机,冷白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操作一番,点开了一段视频,递给她看。 第4章 半路捡到她 倒也不是什么露骨的视频。 而是商姝在酒吧对江厌离投怀送抱的视频。 视频里的商姝跌跌撞撞地走向江厌离。 随即,一把抱了上去。 男人起初还推开了她几回,可她却顽固地又贴了上去。 江厌离见推不开她,才随她抱着的。 商姝没想到,她在酒吧勾搭江厌离竟被人拍了视频了。 商姝不禁手脚发凉,她下意识问道,“这视频,你哪来了?” 江厌离薄唇微勾,整个人显得邪肆如妖魔,“有人想曝光这段视频,被我截了下来,你说,我要不要收回成命,让其曝光出去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商姝忙喊道,“不要。” 商姝在陆老夫人心中,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本分的老实孩子。 若被老人家看到这个,商姝怕老人家对她失望。 陆老夫人是商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商姝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唯独不想让老人家觉得自己错看了她。 何况老人家身体不好,根本受不了刺激。 这视频,绝对不能被曝光。 “江厌离,求求你,不要让视频曝光。” 商姝软了态度。 “上来。”江厌离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她生得古典秀丽,雪白红润的脸蛋未施粉黛,格外的清纯温婉。 湿发披肩的,极具诱惑,让人心生色欲。 江厌离原本是打算回去后给她发信息让她上门陪睡的。 不想竟在半路‘捡’到了她。 这女人好似有毒一般,让人沾过后,就对她的身体念念不忘。 他一看到她,就特别想弄她,跟磕了药似的。 商姝看着江厌离手里的视频,终究是妥协了。 她走过来,侧身坐进了车里。 她一入座,跑车的车门就自动关闭。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从男人身上飘了过来。 味道清新深邃,散发令人难忘的优雅。 除了陆淮安,商姝还从未与任何男子独处一个空间过。 昨晚是喝了酒,酒壮人胆,才会做出那样胆大的事情。 不喝酒的她就像是一只鸵鸟,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龟壳里。 她常年宅在室内刺绣,不怎么善于与人交际,尤其是男人。 此刻面对一个跟自己有过性行为的男人,她很难做到不紧张。 跑车停在江厌离在市区的高级公寓地下停车场。 江厌离解开安全带,偏头睨了副驾的商姝一眼,“下车。” 商姝深知下车之后会遭遇什么,她内心在抵触抗拒。 昨晚是喝了酒,加上被陆淮安带白月光去婚房上床的事情给刺激了,她才那么胆大,这会儿,她是真的不想再与江厌离扯上关系了。 商姝揪了揪衣摆,磨磨蹭蹭,不太想下车。 见她杵在车内不出来,江厌离失了耐心,“怎么?要我抱你吗?” 商姝闻言,蓦地松开了手指,她摇头,“不…不用,我自己可以下的。” 她不敢再磨蹭,解开安全带,绷着头皮下了车。 她走得跟蜗牛似的,江厌离实在受不了她那磨蹭的态度,他迈步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握上来的瞬间,商姝感觉有股电流至手腕处直达心间,酥酥麻麻的。 女人的手十分纤细,柔软无骨,还丝滑。 真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如此柔软。 商姝手的触感让江厌离记起了昨晚手掌抚摸她玉体的滋味。 大概是娇生惯养,她的皮肤那叫一个嫩滑,摸起来就像是在摸初生婴儿的屁股肉,滑溜溜的,叫人很是爱不释手。 只是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滋味,江厌离就觉得身体要爆炸了。 电梯是一户一梯。 在把商姝拉进电梯后。 江厌离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抵在电梯墙面上吻了起来。 江厌离的吻来得凶猛又急切。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会忽然吻上来。 她下意识抬手抓住男人强劲有力的臂膀。 纵然商姝和江厌离已经有过一夜的性行为,但她还是止不住紧张,心跳加速,整个人拘谨无措,不知所措。 她的双唇一直紧闭,丝毫不懂回应,江厌离吻得不爽。 他稍微退开,目光深沉危险地盯着她,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命令,“嘴巴张开。” 看着如此野性的江厌离,商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监控摄像头,有点放不开,“有…有监控。” “没我准许,视频漏不出去。”江厌离抬手扼住她下巴,濒临爆发的欲望使他脾气显得有点急躁,他面色不悦地催促她,“快点。” 也不是第一次被吻了。 商姝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装纯情。 她乖顺地张开了嘴巴。 电梯上方那开着射灯,上头投下来的光线洒在商姝微仰的俏脸上,让温婉柔顺的她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 尤其她小嘴微张的时候,粉色的小舌若隐若现,勾得江厌离口干舌燥。 他微微滚动喉头,紧跟着,低头吻住那两片誘人品尝的花瓣。 带着几分薄荷味的吻重新覆了上来。 商姝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江厌离那两只肌肉紧实,充满力量感的臂膀。 电梯到了。 江厌离松开她,随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商姝惊呼一声,手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颈。 江厌离抱着她,快步地走向自己的公寓。 直接人脸解锁进去。 他抱着商姝直奔卧室。 将人抛上大床,江厌离欺身压了上去。 湿热的吻流连在商姝的耳后颈部。 像被大狗舔趾一般,又湿又痒。 商姝忍不住想躲开,却被男人死死地按住不给躲。 体温一点一点地上升,呼吸也愈发的紧促。 清醒着和男人再度发生关系,商姝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直跳个不停。 她闭着眼,浓密好看的睫毛因为紧张惶然,而一颤一颤地抖着。 身上的睡衣扣子被男人暴力扯开,雪白的肌肤突然暴露在空气间,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商姝下意识地将手环在胸前,雪白的脸颊,爬上了粉团。 她的手挡住了春色。 江厌离不爽地拉开她的手,目光直白而赤裸地盯着她誘人的玉体。 她的皮肤很白,腰很细,身段玲珑,是女性里,最常见的沙漏型身材。 第5章 能不能把灯关了? 这种身材的女性胸前不是最有料的,臀部也不一定最大,腰身也不一定最明显,但所有的部位搭配起来,却极其和谐的。 让江厌离最喜欢的,莫过于商姝那双修长的大长腿了。 商姝个子不矮,有一米六七高。 身材三七分。 真应了那句,胸下全是腿。 此刻她躺在床上,双腿因为难为情而并拢紧贴在一起,那视觉,简直就是视野天堂。 江厌离俯身亲吻她身前的同时,由衷地感慨一番,“陆淮安可真是瞎了眼了,放着你这样的极品不要,去宠个要身材没身材,还长得丑的婊子。” 商姝想,江厌离可能挺讨厌宋昭月的,毕竟谁见了宋昭月不夸上一句大美人,他是头一个说宋昭月长得丑的。 “也得亏他眼瞎,才便宜我。” 他的吻如同火苗一般,慢慢地在她身上各处点起了火焰。 商姝抓住脑后的枕头,难耐地咬住唇瓣。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惶然害怕。 内裤被褪了下来。 上头明亮的光线叫商姝极度不安,她忍不住出声说道,“能不能把灯关了?” “不能。”江厌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商姝见此,不再吭声。 光线太亮,她实在是难为情。 索性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枕头挡住了光线,她这才感觉自在些。 但有点不好的就是,感知更大了。 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将她的脚放到了他的肩头上,然后…… * 江厌离折腾起来,没个轻重,商姝本就经历了几次索取,她有点承受不住他的凶猛,她抓住男人支撑在她身侧,青筋凸起,性张力满满的手臂,轻声哀求,“能不能慢点……我有点不舒服。” 见她脸色呈现出痛楚,江厌离速度稍微慢了一些。 但同时,也拉长了时长。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 * 商姝是穿睡衣过来的,睡衣没法穿了,扣子全崩了,她只能拜托江厌离去帮她买套衣服了。 男人嘴上说着麻烦,却还是起床下楼去给她买了。 换上男人买回来的衣服,商姝惦念起男人手机里的视频,她弱弱问了句, “你能让他们把视频删了吗?” 男人倚靠在墙壁上,妖孽俊美的脸庞满是玩世不恭地睥睨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商姝听懂男人话外之意,她揪了揪衣摆,不得不拜托他,“我以后会随叫随到,你别让他们把视频曝光出去。” “看你表现。”男人轻扬眉梢,一副帮不帮忙,全看她。 * 商姝拖着疲倦不堪,隐隐泛着痛意的身子回到自己开的绣坊。 绣坊。 商姝进店后,店里的绣娘纷纷跟她打起了招呼,“姝姐(小姝),你来啦。” “嗯。”商姝颔首,微笑着询问大家,“都吃过早餐没?” “吃过啦。”大伙们异口同声地回。 “继续绣吧。” 商姝说完,走到自己的工作间。 商姝出生于刺绣之乡的苏城。 母亲和外婆都是刺绣界的顶级绣娘。 商姝也继承了二人的绣技,小小年纪,就绣得一手好苏绣。 来深州市后,为了让苏绣能运用到更广的地方。 商姝在陆老夫人的建议下,学了画画。 之后她觉得苏绣不该局限于画作,也可以用到服装上,她又去学习了裁缝,自己动手做衣服。 现如今年仅二十六岁的她,靠着自己的一手绣技,名扬刺绣界。 她的裁缝技艺也很是了得。 陆老夫人八十大寿,一身苏绣制作的旗袍,引来无数富太太的垂涎。 在陆老夫人有意的宣传下,商姝在上流圈一夜成名。 富豪领导们喜欢在她这里订制绣品,拿去送人,富太太们则是喜欢在她这里订制旗袍。 商姝做的旗袍,高贵又典雅,上面绣制的花朵,活灵活现,美轮美奂,不比大明星穿的高定差。 只是刺绣是一件很费时费力的事情,接不了太多单子,因此商姝在陆老夫人的赞助下,在市区里开了一家绣坊。 不仅如此,她还在绣坊旁边开了一家刺绣免费培训工作室。 她亲自教学徒绣技和针法,带领她们发扬桦国的苏绣非遗传承文化。 商姝虽然才二十六岁,却是国家认证的苏绣非遗传承人。 国家赠予其他国家的礼物,皆由商姝来绣制。 商姝给过y国女王绣制画像。 y国女王很是喜欢那幅画像,曾亲自致电给商姝,夸赞她绣技了得,还曾对她发出过邀约,想请她到y国皇宫去做客。 只是商姝没去。 商姝的工作间很是古香古色。 墙壁上,挂满了她从小到大绣制的画作,以及以下她母亲和外婆的遗作。 地下则是放置一些,秀坊已经制作成功,即将送出或者寄出的小作品。 两米多长的棚架上。 铺着一副绣制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千里江山图。 由于是大制作,这幅千里江山图,商姝陆陆续续绣了三年。 不过苏绣就是这样,慢工出细活,细活才能出精品。 商姝将包包放到一旁的桌面上。 然后过来在棚架上坐了下来。 已经制作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绣品,已经可窥全貌。 蓝色的山峰,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浩海如烟的壮阔,层峦叠嶂的如画仙境,心中有丘壑,才能绘江河。 山峰的立体感极其的栩栩如生,宛如真的有座山在画布上,绣工十分的出神入化。 这幅作品绣制起来,极难。 需要用到的颜色极多,从薄青、石青到古青,从青竹、青碧到翡翠。 青色晕染出了苍茫深厚和远山的烟雾朦胧,色彩极其的丰富。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这幅千里江山简直太震撼了。 用时将近三年,可想而知,一副好的苏绣品品,有多精雕细琢,真是有钱都买不到。 这是一位顾客定制来挂在新开的酒店大堂上供人欣赏的。 两米长,65厘米高。 在商姝今日的绣制下,终于完工。 绣制完作品的商姝觉得下身有点麻,隐隐还有点痛。 她起身走动了一下。 那股不适感还是没有缓解。 想了想,商姝去了趟医院。 防止陆家在其他医院有熟人,商姝特意去的江家名下投资的医院。 两家是死对头,所以绝不可能会有陆家的熟人。 一路上确实没遇见陆家熟人,但她遇见了江厌离。 男人穿着灰蓝色的衬衣,黑色西裤,这样休闲的穿搭,穿在他身上,却莫名的优雅贵气。 生的妖孽无比的脸庞灼灼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商姝看到江厌离的第一反应就是掉头跑。 第6章 来医院做什么 可惜她身体不适,跑不快,加上男人腿长。 三两步就追上了她。 “我长得很吓人?” 江厌离指着自己那张俊美的宛如上帝精心雕刻的塑像般完美的面孔,满脸困惑与不理解。 “……没有。” 江厌离长得真不吓人,只是他每次见到她,总是用那种侵略性好似她渣过他的凶狠目光盯着她。 可她不知自己哪儿得罪过他,心想他可能是因为和陆淮安不和,所以才会连带看她都跟着不爽。 她素来不喜欢凶狠的男人。 而江厌离每回都用那种让她觉得危险的目光扫视她。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每回见着他,都想绕道走。 那晚若非喝了酒,又加上被刺激,她是不可能招惹他的。 真是醉酒误事,她再也不敢喝酒了。 第一次喝酒,她就把自己喝到未婚夫死对头的床上去,她怕再有一回,自己醒来人会在阎王殿。 她这个人还是挺惜命的。 “没有,你跑什么?” 商姝心说,你是不会吃人,但你吃我。 被逮着了,商姝也懒得挣扎了。 她努力朝男人扯出一个笑脸,“好巧啊。” “是挺巧。” 陆家的少夫人跑江家投资的医院来,那真是顶巧的。 “来医院做什么?” 江厌离自来熟地搂着商姝的肩头。 眼眸却是睨着她今日的穿着。 商姝今日穿的是新中式衣裙。 淡粉色绣着花纹的上衣搭配着米白色无花纹半身裙,上衣外面再配件绣着浅绿色花纹的米色马甲,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温婉贤淑。 商姝这身打扮让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惊艳。 似乎每一次见她,她都能让人耳目一新。 温婉典雅的打扮,真像古时候的大家闺秀,让人忍不住想亵渎她。 陆淮安真是不识货。 放着干净无瑕的明珠蒙尘,宠个万人亲千人骑的婊子。 也得亏陆淮安不识货,他才有幸捡到这颗明珠,并为她拂去灰尘,让她重新绽放光明。 身体被男人牢牢地禁锢在腋下,商姝憋屈地说道,“身体不舒服,来看看。” “嗯?身体不舒服?”似是想到了什么,江厌离目光往下,“伤着了?” 男人言语过于直白。 商姝耳根止不住发烫,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走,给你瞧瞧。” 江厌离直接搂着她进了一旁的妇科门诊。 里面看诊的是江厌离的发小,宋知让。 见江厌离搂着个女人进来,而且还是商姝,宋知让惊呆了,“你们这是?” “她受伤了,借你诊室用一下。” 江厌离都没给宋知让拒绝的机会,直接搂着商姝进了里面的隔间。 抬手拉上门,江厌离面向商姝,音色有点冷,“脱裤子。” 他蛮横的态度让商姝无所适从,她葱白般的玉手拽着衣摆,轻声抗议,“你不是医生……” “我是不是医生,但我有眼睛。” 江厌离扬了扬下巴,“脱了裤子,躺上去。” 商姝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脱。 见她磨磨唧唧,江厌离失了耐心,“你这是要我帮你脱?” 商姝闻言,立马松开了咬着的唇瓣,“不…不用,我…脱。” 弯身将底裤和防走光的安全裤脱下,商姝慢腾腾地躺到检查床上。 江厌离倒是丝毫不避讳,直接弯身下来查看。 感觉男人在触碰自己,商姝羞耻地把手搭在眼帘上,主打一个我看不见就不难为情。 “有点肿,好像还有一点撕裂。” 江厌离看完,扭头问外头的宋知让,“她这情况需要缝针吗?” 宋知让被二人匪浅的关系给惊到了。 这会儿正走着神,突然听到发小的问话,宋知让忙问,“撕裂得深不深?” 江厌离报了个大概尺寸。 宋知让回,“不用缝针,上点药就行。” “药拿来。” 江厌离命令道。 宋知让,“……” “我这就去给你拿。” 走到电脑前开了份开药单,宋知让走出诊室,前去给商姝拿药。 检查间里。 商姝脸颊红扑扑地看着江厌离,他的手握着她的膝盖,她没法拢腿。 这个姿势,着实令人羞耻。 幸亏她穿的裙子。 她抬手将裙子往下拉了拉,努力遮住一些是一些。 江厌离看到了她的举动后,轻啧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宋知让很快就把药拿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将药递了进去。 是一支药膏。 很小,只有一根手指大点。 宋知让回,“一天两次,涂一星期。” 在江厌离抬手接过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一星期,不要再行房事了,以免二次撕裂。” 江厌离手一顿,那脸,别提多黑了,“一个星期不能搞?” “是的。”宋知让回。 江厌离烦躁,“怎么那么娇气?” 他刚开荤,这会儿正上瘾着,结果却告诉他,一星期不能搞。 玩他呢? 宋知让扶额,“女孩子那里很娇贵的,你不能太粗暴。” 江厌离凝眉,心想他也没多粗暴,不就是多要了几回么? 江厌离没再吭声,他专心给商姝上药。 听到一星期不能行房事的商姝心中忍不住窃喜。 一周不用行房事,那她这一星期岂不是都不用应付江厌离了? 想想都觉得开心。 商姝嘴角忍不住扬了扬,结果被上完药抬起头来的江厌离逮了个正着。 “你很开心?” 他眼底郁色很深,显然属于不爽中。 商姝抿平嘴角,摇头,“没有。” 江厌离冷笑,“别以为受伤了,就不用去我那。”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满是邪气地说,“女人能伺候男人的地方,可不止一处。” 他什么意思? 对性知识有所欠缺的商姝压根没懂江厌离这话。 没理会商姝此刻的震撼,江厌离站直身,“每晚到我那去报道,有事准许你请假,但批不批看我心情。” 商姝,“……” 江厌离本想送商姝回去的,他想着人是自己搞伤的,多少得付点责任,比如送一送对方。 但商姝拒绝了他。 “我自己打车就行,不用麻烦。”都没等江厌离回话,她就跟背后有鬼在追似的,溜得飞快。 第7章 发现吻痕 江厌离倒也没去追。 她都说不用了,他再追,倒是显得他很稀罕她似的。 商姝一走,宋知让撞了撞江厌离,“什么情况?你怎么和陆淮安他媳妇搞在一起了?” 江厌离耸耸肩,语气极其地散漫,“她想绿陆淮安,请我帮了个忙。” “她想绿陆淮安?”宋知让诧异,“陆淮安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她不惜出轨你来报复他?” 深州市上流圈谁人不知陆家少夫人商姝是出了名的乖乖女,除了陆淮安,她从不多看其他男人一下,特别的恪守妇道,宛如旧时代的封建女性。 宋知让挺好奇陆淮安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商姝这样循规蹈矩的人做出和自家发小上床绿他的事情。 “谁知道呢。”江厌离兴致缺缺,似乎对这个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玩玩?”宋知让又问。 “那不然呢?”江厌离白了宋知让一眼,仿佛他问了一句废话。 江厌离对女色素来不感兴趣,突然间和商姝搞在一起,这让宋知让不由想起了些往事,他告诫发小,“玩归玩,可别太上心了,她的身份,注定了与你不可能,你可别自找麻烦。” 江厌离一脸不屑,“你想多了,不过是觉得她好睡而已,上心,她还不够格。” 江厌离只想睡商姝,不想爱她。 先不说她是陆淮安的未婚妻,就凭她心有所属,他绝不可能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 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任何女人。 爱这东西,脆弱得很,他才不屑碰。 回到绣坊,商姝继续投入其他绣品中。 她接的单子不止一个,还有其他单子。 闷头刺绣到傍晚。 陆淮安来接她了。 他们要回去老宅,陪陆老夫人一起用晚餐。 看到商姝的时候,陆淮安微微拧眉。 是他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商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她寡淡无味,虽然长得了一副好皮囊,却无趣得跟块木头一般,叫人完全提不起兴趣。 但刚刚,他突然觉得她变得有韵味了许多,莫名地觉得她妩媚动人,宛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啃两口。 真是见鬼了。 甩甩头,陆淮安启动车子。 商姝自上车后,便一直没开过口。 这三年来,她和陆淮安一直都是这样的。 在陆老夫人跟前,他们是恩爱小夫妻,一旦脱离陆老夫人的视线,他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 今日商姝和陆淮安要搬去婚房住。 商姝收拾行李的时候,陆淮安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看到商姝因为低头而暴露在外的吻痕,刹那间,陆淮安的脸都不禁绿了。 他一把拽住商姝的手腕,声音近乎震怒,“商姝,你脖子后颈处的吻痕哪来的?” 她脖子有吻痕? 怎么会? 她明明—— 似是想起了什么,商姝不由咬了咬唇。 是前晚留下的。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提醒江厌离,不要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 她本以为自己披着头发,不会被看到。 没想到还是被陆淮安看到了。 商姝紧张地揪住衣摆。 看着陆淮安英俊桀骜的脸上布满震怒,不知为什么,商姝突然不想瞒着他。 她口吻平淡地回了句,“吻痕自然是被男人吮出来的。” 她想看看,陆淮安得知她绿了他是什么反应? 反正被他知道,他也不会说出去。 就像她顾虑奶奶的身体,对他和宋昭月胡作非为的行为只能视而不见一样,他也一样得顾及奶奶。 一想到她绿了陆淮安,他还要替她打掩护,商姝忍不住勾唇笑了。 风水轮流转,陆淮安,你也尝尝被人绿的滋味吧。 陆淮安虽然不爱商姝,但不代表他喜欢被人戴绿帽。 他听到商姝的话,气得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商姝,你他妈竟敢绿我!” 看着陆淮安因为震怒而扭曲的俊脸,商姝心底不由腾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原来他对她,也是有愤怒的啊。 不是迁怒,是对她的愤怒。 即便不爱,也不妨碍他双标呢。 商姝轻扬红唇,一改往常的温顺,挑衅道,“你可以和宋昭月睡,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别的男人睡?” 陆淮安死死地盯着她。 看到吻痕的时候,陆淮安确实有被刺激到了。 商姝有多爱他,他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这么爱他的商姝,竟然会出轨。 不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蓦地松开了商姝。 再度看向商姝时,陆淮安眼底多了几分迷之自信,“商姝,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对你有没有感情。” 商姝闻言,不禁想笑。 难怪说,被爱的人有恃无恐呢。 他一直都知道她爱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的心。 是,她是曾爱他如痴,即便知道他不爱她,仍旧选择等待花开那日。 可在他把宋昭月带到她亲自挑选,亲手布置的婚房乱搞时,她再也爱不动他了。 之前他和宋昭月如何,她都可以当做是他婚前的放纵。 就像奶奶说的,男人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在没领证之前,他和其他女人如何上床,她可以不去在意。 可他为什么要把宋昭月带到她亲手布置的婚床上,还让她亲眼撞见。 她看不到,就不会心痛。 可看见了,就真的忘不掉了。 见陆淮安如此笃定自己对他的爱坚固如磐石,商姝心底不禁腾起一阵悲凉。 过去她到底是多舔他,才会叫他这般笃定她在目睹他和别人上床后,仍旧爱他如初? 她不会了。 “陆淮安,没有人的爱是无止境的,尤其是无所回应的爱。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没让你等我,是你自作多情。”陆淮安不领情地回道。 商姝闭眼,心口像是被人拿针扎,刺痛了起来。 “陆淮安,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商姝重新睁开眼,似提醒自己,又像是在跟陆淮安说明一个事实,“除了你,我也是可以接受别人的。” “别逗了,商姝。”陆淮安不以为然地嗤笑,他俯身捏住商姝的下颌,笃定她还爱他,“真以为弄个吻痕,就可以证明你放下我了?整个深州市谁人不知你是我未婚妻,谁敢睡你?活腻了?” 他松开她的下颌,站直身,“商姝,别做这种没意义的试探。就算你真的和别人睡了,我也不会在意。” 顿了顿,他忽然又着重补充了一句,“你找别人睡来报复我,除了作践你自己,伤不到我分毫。”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卧室。 商姝站在原地,心中止不住的悲凉。 是啊。 除了作践自己,她伤不到他分毫。 他不爱她,她的报复毫无意义。 手机忽然呜呜了两声。 商姝扭头一看,只见上面一个备注名为‘主人’的人发来了信息,【别忘了今晚过来。】 第8章 去洗澡 是江厌离。 号码是他们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他要求她随叫随到的时候强行拿她手机备注的。 看到这条信息,商姝心底愈发的悲凉。 这场毫无意义的报复非但没有伤害到陆淮安,反而让她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 二人的婚房就在市区中心,一栋价值三个亿的湖景别墅。 湖景别墅主建筑占地五百来平方。 院子占一千来平方。 院子对面,是一片湖泊。 这是陆老夫人特意给商姝和陆淮安二人选的婚房。 陆淮安把她送到婚房,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行李佣人替商姝搬到了二楼的主人卧。 商姝看到后,直接吩咐佣人将她的行李搬到客房。 这间主人卧,已经脏了,商姝有洁癖,如此脏的房间,她光是走进去都觉得恶心,更别说,睡在那张陆淮安和别的女人在上面欢好过的床上了。 * 陆淮安出去后,便再也没回来,商姝不用猜,也知道他干嘛去了。 商姝坐在客房的床上,明明没干任何重活,她却觉得异常的疲惫。 她将身体往后仰去。 柔软的大床让满心疲倦的她忍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商姝是让一阵铃声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看着正在震动的手机显示的‘主人’,商姝才记起自己今晚是要去江厌离那的。 她咬着唇,不太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他不肯告诉她,视频原件在谁那,她只能顺着他,万一惹他不高兴,他摊手不管,那人把视频曝光出去,她就完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商姝纤细的手指划了一下屏幕,接听起了江厌离的来电。 不等他开口,她先急忙发话说,“我这就过去,请稍等我四十分钟!”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丝毫不给男人发火或者质问的机会。 虽然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应付江厌离,但商姝还是麻利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 四十分钟后。 商姝打车来到御庭湾大厦楼下。 这里是高档公寓大厦,需要人脸识别的,商姝不是这里的用户,她进不去。 之前她是直接从停车场进入的,此刻走大门,没有人脸识别,她连上行的电梯都进不去。 商姝没办法,拿出手机给江厌离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商姝便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没有人脸识别,我进不去。” “等着。” 江厌离挂断电话。 五分钟后。 江厌离出现在公寓大厦的大厅里。 他穿着一套黑色丝质的睡衣,整个人慵懒如出门散步的猎豹。 因是从家里下来的,他并没有特意打扮,直接穿着一双黑色的拖鞋,就那样地插着兜,下来了。 一米八八的个子,宽肩窄腰的黄金比例身材,让他穿什么,都宛如在走t台似的,耀眼得叫人移不开目光。 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她跟前。 见商姝竟然还戴着口罩,江厌离不由揶揄,“懂得不少啊,还知道伪装。” 他一把扼住她的腰,低头附在她耳边,邪魅地打趣她,“要不是知道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这么专业。” 商姝,“……” 她纯属是怕被认出,谨慎了一些,怎么到了他口中,就成了她好似经常和男人幽会似的。 “江少就不怕被人拍到和我这个有夫之妇在一起?” 商姝没忍住,怼他一句。 “怕?”江厌离笑得极其狂妄嚣张,“没我允许,没人敢爆我的料,除非他不想在桦国混。” 商姝知道,他这话并不自大,而是他真的有这个资本。 江家,在深州市,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江厌离的爷爷是深州市的首富。 他大爷爷是陆军上将。 那可是大官。 虽说江厌离不怕被拍,但被熟人看到,会很麻烦,他这个人讨厌麻烦,所以就没继续和商姝在这多聊。 他拉着商姝去电梯那录制了指纹,跟着一把搂过她,带着她乘电梯上了最顶层。 有人喜住别墅,亦有人喜欢住高楼。 陆淮安喜欢住别墅,被佣人伺候。 但江厌离这个深州市第一豪门的继承人却喜欢住高楼,并且不喜欢自己的住所有外人进入。 电梯出来就是公寓,江厌离人脸识别将门打开。 进门后,他弯身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商姝垂眸看了一眼,乖乖换上。 上回她是被抱进来的。 而且一进门,就被抱进了卧室,压根没来得及参观男人的住所。 入门就是客厅。 客厅很大。 暗黑色调的装修风格,给人一种极其孤寂的感觉。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还把装修弄得如此暗黑,不会觉得压抑吗? 商姝心想。 “去洗澡。” 江厌离忽然回头对她说。 商姝倾吐了口气,“我洗过了。” “再洗一遍。” 江厌离命令。 商姝不懂他什么毛病,但她没有太倔,“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江厌离默了默,随后回,“穿我的。” 商姝见此,微微颔首,“好。” 两人一起朝卧室走去。 江厌离去衣帽间拿来了一件衬衣给她。 黑色的。 商姝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衬衣,转身进了浴室。 本来就洗过澡了,所以进去后,商姝只是随便冲了一下,弄了点沐浴露涂身上,冲干净,她便出来了。 虽然男人的衬衣挺长的,但只是穿着一件衬衣,到底是太短了。 商姝穿裙子都是及膝的,很少穿这么短的衣服。 她挺不自在的。 她站在门口那,时不时伸手拽一下衣摆。 听到开门声的江厌离抬眸看了过来。 女人穿着他的衬衣,宛如暗夜里的妖姬,妩媚魅惑。 她肤色白,黑衬衣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 那双笔直的大长腿赤诚地露在外面,简直就是誘人犯罪。 她的腿真的是又直又细。 瘦而不柴,摸起来,手感极其丝滑。 “过来。” 江厌离眼眸染上了一层欲色,他抬手,冲商姝招了招手。 商姝紧促不安地走向江厌离。 商姝刚走到床边,男人就一把拽住她的手,稍稍使劲,她便不受控制地往男人身上扑去。 大手牢牢地禁锢住她的细腰,她被迫与男人呼吸交缠。 对上男人那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商姝的心跳如雷打鼓。 第9章 躲什么? 太…太近了。 连陆淮安,她都没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陌生的男人气息不断地窜入鼻间,商姝心中仿似有只小鹿在乱撞。 商姝把手支撑在男人的肩头上,她使劲,想要退开些。 不想男人却扼住她的腰肢,猛地将她按了回去。 她誘人的樱唇猛地贴上了男人的嘴唇。 她吓了一跳,心跳宛如漏了一拍。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微微扬起了头。 “躲什么?” 见她不过是不小心和他的唇贴了一下,就跟触电一般地躲开,江厌离略微不满。 刚刚那一触即离的触感,勾起了江厌离的欲望。 他抬手按住商姝的后脑勺,将她的唇重新按了回去。 商姝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被迫承受着男人的入侵。 她呼吸加快,心跳加速。 江厌离的动作很粗鲁,但却没有让商姝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 两个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仿佛在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江厌离的另一只手在摩挲着商姝的后背。 商姝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了。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欲望如潮水一般地涌上来。 江厌离翻身将商姝压在身下,低头亲吻她颈部的同时,手从她衣摆探进去。 男人的手探进衣内触碰上她肌肤的那一瞬间,商姝感觉到一种电击般的酥麻感。 她抬手按住男人的手。 她眼眸像是染上了一层迷雾,极其迷离、蛊惑。 她微微启唇,声音娇媚入骨,“江厌离,我受伤了,你不能——” 江厌离动作蓦地一顿。 他低咒了一声,把手抽出去的同时,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粗重地喘着气。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沐浴露的香味,像是一种独有的体香,味道很淡,除非肌肤相贴,不然闻不到。 这个味道让江厌离很是痴迷。 好似他曾几何时,在哪闻到过这么一个味道,并对其上了瘾。 压着商姝深深嗅了一通,江厌离翻身坐了起来,他起身走了出去。 商姝见危机解除,抬手搭在眼帘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既视感。 刚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下一秒,商姝便听到男人清冷的音色在偌大的卧室中响起,“把内裤脱了。” 商姝愕然。 她下意识将搭在眼帘的手放下来。 她扭头看向床边立着的高大身影,微微咽口水,神色颇为惊惶,“医生说了我一周内不能行房事。” 她以为他要做,不由自主地搬出受伤的说辞。 江厌离深邃俊美的脸庞不禁爬上了不快,他轻啧,“我还没饥渴到连伤员都不放过的地步。” “把内裤脱了,给你上药。”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药膏。 商姝认出那管药膏就是白天医院里,江厌离给她上药的那一管,她微微松一口气。 只是上药啊,吓她一跳。 没有再推搡,商姝听从地褪下了内裤。 到底还是羞涩的,她把裤子褪下后,立马闭上了眼睛。 江厌离见她如此,不禁觉得好笑。 闭眼就不觉害羞了? 掩耳盗铃。 没有打趣她,江厌离俯身下来握住她的膝盖,将她双脚分得开一些,随即挤出一点药膏在已经戴上指套的手指上。 冰冷的触感袭来,一股异样的感觉至体内传开,商姝不由咬住唇瓣。 江厌离到底不是经常给女人干这种事,无法做到从容应对。 上完药后,他整个人跟着火似的,体内有股火气在乱窜。 将指套摘掉丢进垃圾桶,江厌离一把将商姝从床上提了起来。 商姝内裤都没来得及提上去就被江厌离提起来了,她就那样空荡荡地坐在床边,面上火烧火燎的。 还没等商姝开口问江厌离要干嘛,后颈就忽地被男人一把扣住,跟着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深沉热切的吻像是要将她给吞噬一般,那般的猛烈,那般的叫人应接不暇。 吻着吻着,商姝就忽地被江厌离托住双腿从床上竖抱了起来。 还没等她惊愕他到底要做什么时,他便转身,在床侧坐了下来。 而她,则是缠着他的腰,就那样竖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商姝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强烈的生理反应。 更要命的是,商姝发现他,裤子不知何时脱了。 她什么都没穿,他也什么都没穿…… 感到羞耻至极的商姝耳廓不禁发热。 “帮我。” 男人握住她的手,将其放到自己的火源之处。 商姝没干过这种事,吓得忙缩手。 江厌离附在商姝耳边,妖孽俊美的脸庞满是性感的欲色,他音色暗哑地给了商姝两个选择,“手和嘴,你选一个。” 嘴? 虽说没看过什么有关于这方面的性知识,但江厌离的意思,商姝还是能明白的。 她自然是不愿意用嘴的。 为了不让嘴遭殃,她只好牺牲手了。 帮忙帮到一半的时候,商姝的手机响了。 商姝的手没空,江厌离好心地帮她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是陆淮安打来的电话。 江厌离抬眸看了商姝一眼。 商姝抽手,想拿手机,出去接电话。 不想江厌离却帮她接起了电话。 江厌离将电话开了扩音,然后丢在了床上。 “商姝,你去哪了?” 陆淮安回来发现卧室没有商姝的身影,问了佣人,才知道她出去了。 除了有时候忙,宿在绣坊外,商姝几乎没有在外面过过夜。 陆淮安见她这么晚不在婚房,下意识便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陆淮安的声音,江厌离将商姝抽离的手重新握了上去。 他一只手撑在身后,一只手握着她的两只手,不给她撤开。 好似故意一般,他嘴里溢出了一声性感而细微的呻吟,“嗯……” 商姝瞳孔轻颤,她想抽手去捂他的嘴,但江厌离似乎知道她会抽手一般,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抽离。 手被抓住了,商姝慌乱之下,直接俯身用嘴堵了上去。 江厌离没想到商姝为了堵他而吻上来。 他瞳孔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商姝,你那边什么声音?你现在和男人在一起?” 第10章 太骚了 陆淮安听到了商姝那边有男人暧昧的喘息声,不由炸了。 商姝浅吻了一下江厌离的唇角讨好,跟着她用眼神哀求江厌离不要再捣乱。 江厌离没表态,只是懒洋洋地睨着她。 商姝没办法不回复陆淮安。 她从江厌离的唇上撤开,然后偏头看着床上的手机,回复道,“电影里的音频罢了,怎么?我看个电影,陆大少也要管?” 见商姝竟然撒谎,江厌离又开始做坏了。 他嘴巴微张,一副又要叫的架势。 商姝赶忙提前给他堵住。 江厌离见商姝再度‘献吻’,索性不再客气。 他稍微坐直身,原本握着她双手的手,改成了按住她后脑勺。 他深深地吻了上来。 商姝不敢弄出动静,只能配合江厌离。 电话那头。 听到商姝说是电视里传出的音频,陆淮安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下来。 他问商姝,“你怎么把行李搬到客房去了?” 他声音稍微变得柔缓了许多,虽然谈不上温柔,但没有那般的暴怒。 商姝掐了掐江厌离的手臂,示意他先别吻了。 让她回下话。 可能是觉得这样偷偷摸摸,挺刺激的,江厌离还挺配合她的。 他撤开,给商姝回话的机会。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搞小动作。 他把商姝撤开的手,重新又握了上去。 然后…… 商姝真是没眼看。 她别开眼,然后声音平稳地回陆淮安,“卧室我就不住了,留给你和宋昭月住吧。我住客房就行。” “什么留给我和昭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们的婚房,关昭月什么事?” 陆淮安听了她的话,眉头都不禁跟着蹙了起来。 耳垂忽然被人含住,商姝战栗地抖了抖身子。 江厌离实在是太骚了,商姝怕被陆淮安听出端倪,她说了句‘有事明天再说,我睡了’,便直接用脚趾把陆淮安的电话给挂了。 忽然被挂电话的陆淮安看着自己的手机,满是难以置信。 商姝挂他电话了? 还有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卧室留给他和昭月住? 那是奶奶给他和她准备的婚房,他怎么可能让昭月住进来。 她发什么疯? * 挂断电话的商姝一把推开耳边正在撩拨她的江厌离。 她气鼓鼓地瞪了江厌离一眼,“江厌离,你——” 江厌离俯身靠在她耳朵,温热的气息不停地呼进她耳蜗,“不是说想绿他么?刚刚怎么没告诉他,你现在就在我的床上,正在帮我……” “你闭嘴。” 商姝不用想也知道江厌离后面要说什么,她又羞又恼地打断了他。 江厌离看着她饱满圆润的耳垂,忽然张口咬了上去。 “啊——”江厌离用了劲儿,商姝被他咬疼了。 江厌离松开她,语气带着几分怒其不争,“敢绿他却不敢让他知道,怂包。” 这商姝就不服气了。 她不让陆淮安知道她现在在江厌离这,不是怂,她只是不想被他看笑话罢了。 绿他非但没报复到他,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她也是要脸的。 才不要自爆糗事。 努了努嘴,本想说点反驳的话,但努了半天,商姝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她干脆就不解释了。 见她不吭声,江厌离便默认她是怂了。 她不愿跟陆淮安摊牌,是对陆淮安还抱有所望? 江厌离不懂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痴情’到这种地步。 宁愿被绿,也还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对方。 陆淮安就这般好? 让她被绿了,也仍旧念念不忘。 一个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的渣男也值得她当宝贝的爱着? 江厌离心里头说不上来的烦躁,他握住商姝的手,不管不顾了起来。 似要将肺腑那股郁结的气发泄出来。 最后遭殃的不只是商姝的手,还有她身上的衬衣。 男人大方的又拿了一件衬衣给她换上。 折腾了一番,几乎是一沾床,商姝的瞌睡虫就来了,她闭眼昏昏欲睡。 浴室里。 江厌离在洗澡。 他自己身上也弄脏了。 商姝刚睡下,江厌离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就只围了一条浴巾。 刚沐浴过的男人一身水汽,几滴水珠顺着他身上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腹肌往下滑落,那画面,堪称活色生香。 看了一眼床上,几乎快要睡到边缘的商姝,江厌离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随即去衣物间换上新的睡衣。 掀开被子爬上床,江厌离双膝跪在床上。 他俯身一把将商姝给抱到床中央。 商姝睡得不算死,她能感觉得到有人在搬动自己。 她下意识睁开了眼。 然还没等眼睛彻底睁开。 她的脸就忽地被按进了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 男人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味道很清新,不刺鼻,很好闻。 知道是江厌离,商姝也懒得挣扎,她很清楚这人的尿性,她若挣脱,他会立马将她逮回来。 所以,何必呢。 重新闭上眼。 商姝本以为被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抱着,会睡不着,但意外的,并没有。 她不仅睡得着,还睡得莫名的香甜。 闻着商姝身上那股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却让他极其眷恋的幽香,江厌离闭眼,也跟着缓缓睡去。 翌日。 商姝率先一步醒来。 她六点多左右,就醒了。 这是她的生物钟。 一般睡够六小时,她就会自然醒来。 江厌离还在睡。 她被他紧紧抱着。 无法动弹。 商姝人就在江厌离的怀里,她一抬眸,就能瞧见男人的睡容。 男人刘海懒散地垂在额前,他紧闭着双眼,密长的睫毛弯弯翘起,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高挺的鼻梁犹如刀刻,饱满的双唇微微抿着,线条流畅的下颌线蜿蜒而下。 他的脸很白,不需要用粉底液,也能光滑剔透地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陆淮安颜值不差,可跟这位爷相比,还是要逊色了些。 不愧是深洲市最好看的男人,这颜值,真是叫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许是因为学过绘画,对这种漂亮的东西,商姝难免会产生一种想要有触碰的冲动。 她缓缓抬手,想去比划一下男人的睫毛到底有多长。 但手快要靠近男人的俊容时,她蓦地收回了手。 她和江厌离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她做这种举动。 何况她该走了。商姝抬手拉了拉江厌离禁锢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没拉动。 商姝只好开口说道:“江厌离,手松开,我要走了。” “嗯。”男人闭着眼,就着鼻音懒懒地应着,手却没有撤开。 商姝算是看明白了,江厌离有恋腰癖。 之前两回他开餐之前,都极其爱吻她的腰,尤其是后腰,他能吻十来分钟,像个变态似的。 第11章 睡了又睡 “你把手拿开行吗?”商姝好声好气地商量着,有种她的腰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江厌离的感觉。 江厌离似是被她吵醒。 他缓缓睁开眼。 原本不是那么双的丹凤眼因为忽然苏醒,变得双了几分,最好笑的是,他另一边眼皮是正常的,另一边则是大双眼皮。 有点蛊,又有点滑稽。 商姝忍住想笑的冲动,再度好声好气地和男人交流,“我要回绣坊了,你快松开我吧。” “几点了?”江厌离睡眼惺忪朦胧的问怀里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的商姝。 商姝也不知具体几点了,她大概地给了个时间点,“应该快七点了。” 江厌离抬手按住商姝的脑袋,将她摁在怀里,“还早,再陪我睡会儿。” 因为曾经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江厌离患上了重度失眠,而无法自然入眠,只能借助药物来逼自己入睡。 没有药物的帮助下,这些年来,他很难自然而然地睡一个安稳觉。 昨晚,是他失眠这些年来,不靠吃安眠药,自然入睡的第三晚,第一和第二晚是他都和商姝发生了关系,昨晚虽说没发生,但他也睡得挺香的。 看来和她一起,不管睡不睡她,他都可以自然入睡。 商姝推搡着要起床,“不早了,这个时候,我要么在老宅陪陆奶奶散步,要么已经在去绣坊的路上了。” 商姝不是个爱赖床的人,她睡够了,自然是要起来的。 “你现在又不在陆家老宅,起那么早做什么?” 江厌离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好觉,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商姝离开,谁知道她走后,他还能不能继续睡着。 见江厌离不撒手,商姝有点生气了,她素来温婉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愠怒,“江厌离,你要我陪你睡,我陪了,还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商姝看似性子绵软没什么脾气,但却是个倔性子,她说要起来,那她是一定要起来的,她不容许自己的生活习惯,被江厌离打破的。 “松开。”她冷了音色,但却没太多杀伤力,只因她的声线实在是太温柔了。 见商姝执意要走,江厌离也不好强留,他松开了她。 不过在她下床之前,他还是爬起来给她上了一回药。 上好药后,他趴在床上,脸枕着枕头,双臂环住枕头,懒洋洋地睨着她,“今晚别忘了过来。” 商姝弯身的动作稍顿,“知道了。” 轻叹了一口气,商姝穿上鞋子,疾步离开了江厌离的卧室。 从御庭湾出来,商姝拦了一辆计程车,然后报了绣坊的位置。 快到绣坊的时候,商姝就接到了陆老夫人打来的电话。 看到陆老夫人打来的电话,商姝有些心虚。 那种感觉就像是背着家长偷偷早恋的小孩。 她身为陆家的少夫人,却和江家的继承人江厌离睡了又‘睡’。 到底做的是亏心事,这心,到底是不踏实的。 砰砰乱跳,心虚得慌。 商姝平复了一下呼吸,跟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缓缓接起电话,声音温柔似水,“喂,奶奶。” “姝儿,起床了没啊。” 陆老夫人在电话那头慈爱地问道。 “起啦。”陆老夫人的关怀叫人心暖,商姝的声音越发的温柔。 隐隐带着几分撒娇。 “搬到新房,住得可还习惯?”陆老夫人又问。 “挺好的。”商姝略微心虚地回答。 “安儿呢,他有没有趁我不在,偷偷欺负你?” “没有啦。” “没有就好。” “姝儿啊,奶奶就怕那小子当着我面一套,背着我又一套,他若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告诉奶奶,知道吗?” 不得不说,陆老夫人还是有点了解自己孙子什么德行的。 不过商姝并不想让老人家操心,她笑着回道,“好。” “好啦,奶奶就不打扰你和安儿过二人世界了,就这样,拜拜。” “奶奶拜拜。” 挂断电话。 绣坊也差不多到了。 计程车停在绣坊门前。 商姝付款下车。 绣坊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上班了。 看到商姝这么早就来上班,保洁阿姨挥手跟商姝问了声早。 商姝颔首跟对方打过招呼,便直奔二楼的休息室。 她在江厌离那还没洗漱,她得先洗漱。 洗漱前,她用手机给自己下单了一份早餐。 洗漱好,隔壁的早餐店,也给她送来了早餐。 商姝吃过早餐,便坐在棚架上,忙碌了起来。 一直忙活到五点。 陆淮安来接她回老宅陪陆老夫人吃晚餐。 陆淮安的父母是在他还几岁的时候就双双出车祸离开了人世。 陆淮安是陆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陆淮安跟老人家的感情很深。 如今老人家八十来岁了,而且身体还不好,陆淮安是个孝顺的,无论多忙,他每天都会抽空回去陪一下老人家。 同意和商姝订婚,亦是假结婚,都是他为人孙的孝心。 启动跑车的同时,陆淮安问商姝,“昨晚怎么把我电话挂了?” 他的话让商姝想起了昨晚那令人羞耻的画面。 她耳根微微泛红,“困了就挂了。” 陆淮安似陈述又似抱怨地说了句,“你以前都是等我挂断电话才挂的。” 许是他的话太过于理直气壮,让商姝心里很不舒服,她来了气,不由刺了他一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想挂就挂。”她面容难得染上了几分骄纵。 商姝从来都不会跟他这般说话,陆淮安不由偏头看了她一眼。 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但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问,“你昨晚说什么把卧室让给我和昭月,是什么意思?” “给你们当婚房啊。”在目睹那样一幕后,商姝如今对陆淮安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她的热情,好似被彻底耗光了,她连说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陆淮安生气地剜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在气她大度,还是气她在间接埋汰他和他白月光,“那是奶奶给你我买的婚房,关我和昭月什么事?” 原来他还知道那是奶奶给她和他买的婚房啊。 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商姝连提都不想提,她觉得恶心,“那就留给你自己住,反正奶奶不在婚房,我们不必演戏给她看。” 第12章 宣誓主权 “商姝,你现在是什么态度。”陆淮安见她不似往日那般温顺,话里话外,都好似带着刺一般,他不由有点恼火。 “你想我是什么态度?” 商姝一脸好笑地望着他,“是跟以前一样,对你热脸贴冷屁股?” 陆淮安确实是有点这个想法,他习惯了她的讨好,她忽然这样冷漠,他极其不适应。 看穿陆淮安想法的商姝愈发想笑,她笑着笑着,就冷了眉眼,“陆淮安,我说了,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陆淮安被她这话噎了一下。 他冷着脸,颇为阴阳怪气,“是吗?那祝你可以找到真爱。” 商姝微微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陆淮安看她那笑,就莫名的不爽。 他板着脸,不再多言。 * 两人闹了不愉快,以至于演戏演的有些不走心,陆老夫人见两人气氛明显不对劲,凝眉问道, “怎么?小夫妻吵架了?怎么这般疏离?” 陆淮安大概是怕陆老夫人看出端倪,当即过来亲昵地搂了商姝一把,“奶奶,您多想了,我们好着呢。” 商姝也收起心中的气,配合陆淮安演戏。 她知道老夫人已经看出他们在闹脾气,干脆顺势编了一个理由,“是我小心眼,见他路上多看了别的小姑娘一眼,跟他闹了一下。” “那就是安儿你不对了,有姝儿这样的美娇娘,你怎么还有心思看别的小姑娘?” 陆老夫人闻言,当即抬手打了一下孙子的手,“已婚男人还去沾花惹草,该打!” 陆淮安赔笑,“是,是安儿不好。” “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老夫人到底不是傻的,她不至于看不出来陆淮安和商姝在演戏应付她,但只要他们俩还乐意为了她演戏,就是好的。 有句话说得好,有些戏,演着演着,就成真了。 陆老夫人看得出来,自家孙子对商姝并非无感情的。 只是自家孙子心高气傲,性子倔,还叛逆,加上有恃无恐,便看不清自己的心。 但愿他能不会把好好的缘分给作没了。 抬手将孙子和商姝的手交握在一起,陆老夫人语气很是语重心长,“奶奶年纪大了,估计也没几年可活了,奶奶啊,就想在有生之年,看你们过得好好的。” 死亡这两个词,总归是令人心情沉重的。 商姝反手握住老人家的手,眼底带了几分湿润,“不会的,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就是,以后不许说这种晦气的话。”陆淮安眼眸也跟着伤感了不少。 陆老夫人是这个世界上,陆淮安仅此的至亲之人了。 他自然是不想老人家整日把‘死’字挂在嘴边的。 “只要你们好好的,少让奶奶操心,奶奶定能活到百岁。” 陆老夫人这话说得极其妙,似有意在暗示着两人什么。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纷纷都有些心虚。 陆淮安心虚是因为自己和商姝领假结婚证糊弄老人家。 商姝心虚是因为她出轨招惹上了江厌离还被对方缠上了。 这两件事,无论哪件,都足以让陆老夫人气昏的。 陆淮安发誓一定要好好捂住假结婚这个事情。 商姝也是想着一定要把自己和江厌离的事情,瞒得死死的,不能让老人家知道,不然她怕老人家承受不住,那她就是陆家的罪人了。 从陆家老宅出来。 陆淮安后怕地嘱咐商姝,“以后在奶奶面前,别再跟我闹脾气,奶奶身体目前受不得刺激,要是被她看出我们在演戏,她定是要气坏了的。” 商姝本想说你不给我气受,我至于跟你闹脾气么。 但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陆淮安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启动车子。 将车子驶离陆家老宅。 * 陆淮安把商姝送到了婚房,就被宋昭月打来电话给叫走了,商姝明白,这是对方对她的一种无形的挑衅。 她在间接地跟她宣示主权,想以此来告诉她,就算她和陆淮安领了证,她也得不到陆淮安的人。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有所感触,但现在—— 她那么想要,就拿去吧。 她懒得和她争,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绝种了,她就不信,除了陆淮安,她就找不到可以让她第二次爱上的男人了。 晚上21点30分。 商姝忽然接到江厌离打来的电话,“来夜色3888包厢接我一下。” 不给商姝拒绝的机会,男人就直接掐断了通话。 商姝放下手机,看着已经被挂断通话的手机,神色很是纠结。 夜色是深州市一家很高档的私人俱乐部。 陆淮安和他圈内的朋友,常去那消费。 江厌离让自己去夜色接他,是想她被人发现吗? 商姝挺不想去的。 但一想到江厌离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又不得不去。 怕被认出。 商姝出发的时候,去商场买了套她平时里不会穿的类型风格的衣服,她还顺带买了一顶假发。 完了,还不忘买个口罩。 全面武装好,她这才打车出发前往江厌离口中的夜色会所。 夜色会所是会员制。 来消费的,都是些贵公子千金小姐。 商姝不是这里的会员,是无法进入的。 被拦下来的商姝只好拿出手机,给江厌离拨通了一个视频邀请。 江厌离很快就接起了视频邀请。 他在包厢里头,那头挺黑的。 但是在听到商姝说她被拦在门口后,他立马走到光线强的地方,然后隔着视频跟门口的保镖对话,“让她进来。” 保镖认出江厌离,立刻放商姝进去。 商姝没来过这种地方。 陆淮安从不带她来。 他只在陆奶奶面前,才会跟她假意逢迎。 会所很大。 商姝是一路问路问过来的。 到了3888包厢门口。 商姝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手将门推开进去。 进去后,商姝真的是想把江厌离打死。 看着包厢里,个个眼熟的面庞,以及坐在不远处,被宋昭月挽着的陆淮安,商姝不禁头皮发麻。 这人,故意的吧? 知道陆淮安在,还把她叫来。 得亏她提前伪装了,不然…… 许是商姝穿得过于奇怪,陆淮安的发小陈铭忽然走到她身旁,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你哪位啊?怎么裹成这样?丑得不敢见人啊?” 他说着,抬手便要去掀商姝的口罩。 第13章 玩的挺野 商姝被他这个举止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后退躲开陈铭的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陈铭见商姝躲开,他不由愈发来劲了。 “来,让哥哥瞧瞧你到底长得多丑,才不敢见人。”陈铭一把扼住商姝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是伸向商姝面上的口罩。 商姝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男人的大手轻易地就禁锢了她的双手,这是绝对力量的压制,双手被擒,眼睁睁看着对方伸手过来揭她口罩,商姝都快急哭了。 这人怎么那么烦,没事管她戴不戴口罩做什么。 眼看躲不掉,口罩就要被揭开,商姝又气又恨。 恨江厌离把她叫来,让她落得如此难堪的地步,气陈铭多管闲事,有病。 眼泪被逼了出来,商姝闭眼,绝望接受自己在陆淮安和宋昭月等人的面前,露出真容。 就在陈铭的手快要碰到商姝面上的口罩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地扼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行为。 江厌离看了一眼商姝泛着水光的眼眸,随即一把将商姝搂进怀里,让她面向自己。 被作弄的耻辱和差点被揭发的难堪让商姝湿了眼眶。 她脸埋在江厌离的胸膛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不过,越想越委屈。 眼泪啪嗒地往下掉。 感觉胸口传来的湿意,江厌离不由一愣。 哭了? 陈铭看到江厌离把商姝搂在怀中,微微诧异,“江少,这你的人啊?” “嗯。”江厌离淡淡颔首,并未多言。 “回去了。”他揉了揉商姝的发顶,示意她擦眼泪收收,要走了。 商姝闻言,顿时吸了吸鼻子。 江厌离搂着商姝往外走。 一人喊住他,“厌离,不跟大伙们介绍介绍怀里的人儿吗?” 江厌离挥挥手,拒绝,“走了。” 他跟大伙们告辞,然后将身体压在商姝削薄的肩头上。 商姝吃力地扶住他。 男人身高一米八八,她一米六七,相差二十一厘米。 她体重不过百,身材很是苗条。 男人身上肌肉紧实,体重最起码一百五十以上。 江厌离压过来的瞬间,商姝感觉泰山压顶。 努力稳住身形,商姝赶忙扶着男人离开包厢,再继续逗留,她怕自己的心跳会跳出来。 她实在是太怕被认出来了。 陆淮安也就罢了,但宋昭月她是万万不能叫她认出的。 不然她敢说,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和江厌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这个江厌离,真是懂得给她找麻烦。 * 陈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身旁的陆淮安八卦,“你刚看到没?江厌离身边竟然有女人了!” 陆淮安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即将离去的江厌离和商姝。 目光落在商姝身上时,陆淮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 这身形……怎么那么眼熟。 很像商姝。 但陆淮安觉得对方不可能是商姝。 毕竟商姝以往见着江厌离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她不可能和江厌离在一起的。 说到商姝,陆淮安不由低眸看了一眼腕表。 见不早了,他便准备走人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让这场聚会的主人把生日蛋糕切一块给他打包带走。 宋昭月看到后,心里妒忌得要命,面上却彰显得十分大方。 她明知故问,“阿淮,你这蛋糕是给姝姝打包的吗?” 陆淮安颔首,“她素来喜欢吃这些,顺手给她带份回去。” 他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说得一脸顺其自然。 宋昭月面上的笑意敛了起来。 但很快,她又重新扬起笑脸,起身挽住陆淮安的手肘。 陆淮安提着打包好的生日蛋糕,一手挽着宋昭月,也跟着离开了包厢。 此刻走廊上。 江厌离看着她睫毛上的一颗泪珠,轻嗤,“没出息,这就把你吓哭了?” 商姝还没跟他算他故意给她添麻烦的账呢,他倒是好意思喷她没出息? 她一发脾气就不爱搭理人。 见商姝不吭声,江厌离又道,“这身打扮真丑。” 商姝呼了口气,回他,“丑点好过被人认出来,我们这种关系,还是不要被人知道比较好。” “我们这种关系?”江厌离搂着她肩头,低眸迷离地在她耳边狂吹热气,“我们是什么关系?” 耳朵被热气突袭,带起了一丝湿痒。 商姝歪头躲了一下,语气不太确定,“床友关系?” 她这定位,把江厌离给气乐了,但偏偏,他反驳不了,因为他也不知自己和商姝这样算什么关系。 “你总结得倒是准确。”他语气淡淡地评价。 “本来就是嘛。”商姝说。 懒得跟她争辩,江厌离将重力全压她身上。 商姝吃不消,弱着声抗议,“你别把重力全压我身上啊,好重的。” “有多重?”她声音软绵绵的,听着跟撒娇似的,江厌离突然起了捉弄的兴致,“之前压你身上时,你怎么不喊重?” 商姝,“……” 这个压和那个压能一样吗? 商姝不想和他说话了。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眼角余光看到后面走廊走来的陆淮安和宋昭月。 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腹黑。 他垂眸看着堪堪到他肩头的商姝,使坏地在她耳边呼气,“想不想让陆淮安头顶更绿一些?” 商姝下意识仰头,“什么?” 江厌离侧身将商姝困在他与墙壁之间,突然被壁咚的商姝茫然地眨了眨眼,她不明所以地盯着江厌离。 江厌离没说话,他手指勾住她耳后的口罩带子,一把扯掉她口罩,跟着,低头吻了下来! 商姝瞳孔蓦地放大。 她抬手,刚要推开江厌离,不想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蛙趣,现在的人都这么野的嘛?走廊上就吻上了?” 跟着陆淮安和宋昭月一并往这边走来的陈铭看到这一幕,不由吹了一个流氓哨。 商姝推搡的动作蓦地一顿。 几乎有陈铭的地方就会有陆淮安和宋昭月,想到陆淮安和宋昭月就在身后,商姝的身体就僵硬得不像话。 陆淮安和宋昭月听到陈铭的话,投目朝两人看了过来。 感觉到陆淮安的视线投向她和江厌离,商姝惊慌紧张地抓住江厌离胸前的衣襟。 经过两人身旁时,陈铭认出江厌离,他不由拍了拍江厌离肩头,并吹了吹口哨,“哟!江少,看不出来,您玩得挺野啊!” 第14章 对方很像商姝 江厌离不喜人触碰他,他动作停了下来。 他刚要侧目警告对方把手拿下来,却被他这番举止吓个半死的商姝捧住脸颊,不让撤。 商姝怕江厌离松开她,害她在陆淮安和宋昭月面前曝光,便主动含住他的唇。 美人主动献吻,后背那只爪子也不是不能忍受。 江厌离无视背后的爪子,如商姝所愿,低头继续和她接吻。 陆淮安回头见发小手欠,竟然去打扰江厌离的好事,怕他被揍,当即喊了句,“别打扰人家,走吧。” “来了。”陈铭收回手,三人消失在廊道里。 见陆淮安等人离去,商姝身子不禁软了下来。 这场面于商姝而言,太惊险太刺激了。 她力气一下子卸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滑坐在地面上。 “商姝?”见她蹲在地上,江厌离微微拧眉。 商姝仰起头,一双含情的眼眸水汽朦胧地控诉他,“好玩吗?” “当着你死对头的面亲吻他的未婚妻,而他浑然不知,还好心叫朋友不要打扰,对江少来说,很爽吧?” 她讨厌江厌离这种恶趣味,他真的是丝毫不顾及旁人感受,只顾自己快乐。 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她的担惊受怕上。 见她泪汪汪,好似受了巨大的委屈,江厌离咽动喉头,语气冷且混,“是很爽,如果能当他面上你,我可能会更爽。” “你——”商姝没想到他竟然还抱有这样变态的想法。 江厌离一把拽起她,“收起你的眼泪。” “再在我跟前为其他男人掉泪。我直接——”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语气极其混蛋,“睡死你。” 商姝本想没想哭的,但被他这两句混账话一吓,眼泪直接遭不住,宛如断线的珍珠,哗哗往下掉。 江厌离没哄过女人,见她越哭越起劲,不由烦了,“再哭,信不信我随便找间包厢,让你哭一晚上?” 意外的,商姝竟然听懂他话外之意了。 听懂他所谓的让她哭一晚上,是个动词,而非真的那么好心,只是让她坐在包厢里哭她自己的。 商姝真心觉得这人坏死了。 她再度后悔那晚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要去招惹上他。 怕江厌离真找间包厢,然后让她哭一晚上,商姝抬手擦掉眼泪,不敢哭了。 商姝和江厌离从会所出来的时候,陆淮安和宋昭月已经坐上了他的迈凯伦p1。 看到两人从会所门口出来,陆淮安启动车子的手不由一顿。 此刻的商姝是正面对着陆淮安的。 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陆淮安越看越觉得对方像商姝。 “怎么了?” 一旁的宋昭月见他迟迟不走,不由偏头问了句。 陆淮安将视线从商姝身上收回,“没事。” 大概是他看错了,怎么会是商姝呢。 陆淮安启动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车子从商姝和江厌离二人面前经过。 一阵夜风吹来。 商姝的帽子被吹掉了。 陆淮安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便侧目往商姝看了过来。 可惜还没等他细看,江厌离的背影忽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陆淮安蹙眉,却因为在开车,不能分神,最后他只能失望地收回目光,专心开车驶离。 和陆淮安的车擦肩而过,自己帽子还被吹掉,商姝心慌得很。 最后还是江厌离安的她的心,“刚给你挡住了,他什么都没看到。” 商姝闻言,瞬间安心不少。 没看到她就好。 江厌离见她一副没被发现就一脸庆幸的样子,心里莫名不爽了起来。 至于不爽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语气沉沉地问她,“会不会开车?” “嗯。”商姝微微点头。 “你来开。”将车门开启,钥匙丢给商姝后,江厌离拉开副驾驶位置,弯身坐了进去。 商姝也跟着走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进去。 * 陆淮安将宋昭月送到她公寓楼下就回他和商姝的婚房了。 得知商姝又不在婚房的他,不由想起刚刚在俱乐部,看到的那个酷似商姝的背影。 商姝的后颈忽然有了吻痕,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在他这里,疑是可能喜欢商姝的江厌离身边突然有了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的身形还酷似商姝…… 他之前跟商姝说,深州市没人敢睡她,但却漏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江厌离。 难道商姝为了报复他,找江厌离睡了? 想到这里。 陆淮安不由将手中的蛋糕放下,跟着驱车去了绣坊。 * 看着坐在绣棚上,满是温婉动人,正专心刺绣的商姝,陆淮安一路上悬着的心,蓦地放了下来。 不是商姝。 他就知道。 商姝放下手中的绣花针,偏眸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绣坊的陆淮安,“你怎么来了?” 陆淮安自然不会告诉她,他是来‘查证’的。 他随便找了理由,“有个合作商说想买幅苏绣收藏,我来看看。” 商姝看穿却不点破,她起身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最后陆淮安查证没查到,反而还倒贴一百来万给商姝。 商姝强卖了一幅苏绣出去。 “你是直接带走,还是我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商姝问。 “你让人送过去公司给我吧。”虽说是强卖,但陆淮安也没有不情愿就是了。 一百万对陆淮安而言,并不算什么。 他没有太在意这一百万,比起这一百万,商姝没有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让他很是开心。 人就是这样。 自己不喜欢的玩具,宁愿放着蒙尘,也不愿让给别人玩。 更别说让给自己讨厌的人。 确定商姝没有‘出轨’江厌离,陆淮安心情极好,他看向商姝,目光带着少许柔和,“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商姝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休息间的方向,“我需要赶工,就不回去了。” 陆淮安见此,也没有非要她一定跟自己回去。 知道商姝对苏绣的热爱,以及对待作品的认真,他应了声好,随即便转身下楼离开了绣坊。 陆淮安一走,商姝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幸亏她了解陆淮安的性子,深知他这人一旦起疑,就会去查证,及时做了应对。 她虽不确定他当时有没有看到她,但为了安心,她还是选择了先防备。 将工作间的门带上并反锁。 商姝朝休息间走去。 推开休息间的门,只见白色的大床上,一个绝美俊逸,堪称妖孽的男人睡在那上面。 第15章 精力旺盛 商姝过去拍了拍对方的手,“江厌离,醒醒,送你回去了。” 这屋内满是商姝的气息,什么是女子闺房,江厌离算是见识到。 就真的是,香喷喷,宛如置身于一片花海,叫人心旷神怡,不想离去。 没有搭理商姝,江厌离抱住满是商姝纷香的枕头,像狗闻骨头似的,嗅了嗅,随即露出一脸满意。 商姝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她这里从未留宿过男人。 她也不喜欢别人入侵她的地盘。 尤其是一个喝醉酒的臭男人。 商姝有洁癖,若不是为了应对陆淮安有可能过来查证,她才不会把一个醉醺醺,臭轰轰的男人带到自己的第二个家。 抓狂地挠了挠头,商姝最终也拿江厌离无可奈何。 实在是做不到和一个没洗澡,还一身酒味的男人同床共枕。 商姝先是到工作间外面绣了一小时的刺绣。 之后实在扛不住,她熄了工作间的灯,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毯,躺到房间的仙人掌懒人沙发上去将就睡一夜。 本来这个懒人沙发是她弄来坐在那绣小面积的绣品的。 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床。 江厌离是两点多醒来的。 醒来发现商姝不在,他第一时间就是四处张望寻人。 见她人就躺在沙发上时,他不由想笑。 有床不睡,跑去睡沙发? 她这是多不想和他睡一块? 江厌离这人天生反骨,商姝不愿和他睡,他偏要挨着她。 他本想是直接起身去抱她到床上的。 但他闻着身上的酒味,有点嫌弃。 他把自己的衣服剥了,然后光溜溜地进了商姝休息间的浴室,给自己冲了个澡。 洗漱好,他才出来将商姝抱了起来。 商姝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江厌离,她什么都没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睡。 把人放到床上,江厌离躺下来抱住她。 许是喝了酒,加上又是待在商姝的闺房,江厌离精神有点亢奋。 他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他,开始折腾起了怀里的商姝。 商姝睡的好好的,结果衣服让人给扒了。 她从睡梦中睁开眼眸。 首先入目的是亮腾的吊灯。 视线往下,是男人妖孽出尘,性感又蛊惑人心的深邃面孔。 再往下,是男人上下滚动的男性特征-喉结,以及肩头两边,她的两条大长腿。 最后是…… 商姝蠕动嘴唇,想骂人。 他怎么精力那么旺盛,伤员都不放过。 其实这不能怪江厌离,他本身就因为精力亢奋,而睡不着觉。 这喝了酒,小睡了几小时,他精神就更加亢奋了。 睡不着加身边躺着个美人儿,和尚也是把持不住的。 何况是刚开荤,正上着瘾的江厌离。 她受伤一周不能行房事,江厌离并没有真碰她。 他不过是借她的腿用一下而已。 *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沥沥水流声,感受着大腿传来的刺痛感,商姝真想买张飞机票,连夜跑路。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 商姝掀眸看了一眼浴室门口的方向。 男人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流畅,皮肤白皙光滑,下身围着她的粉色浴巾,大大方方的露出精壮的腰身和结实的肌肉。 商姝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不仅颜值爆表,身材也是绝顶。 就是有点不当人,整天发情,烦死了。 江厌离不知商姝在心中骂自己。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同时,一并将腰间的浴巾给扯了下来。 他不习惯披着这玩意睡觉。 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个举动,商姝吓得赶忙闭上眼。 同时心里在疯狂地骂江厌离是暴露狂。 江厌离随性惯了。 他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他喜欢裸睡。 商姝是知道他这个癖好的,但之前他都是在她睡着后,才除去的衣物。 没当她面这样过。 而且这里也不是他房间,他怎么就…… 商姝对江厌离这种不把她当外人看待的举止,很是无奈。 她真怕自己有一天,会长针眼。 “有那么害羞吗?刚刚不是还看过?” 江厌离躺下来,见她闭着眼,他轻啧道。 商姝不想搭理他。 她直接背过身去对着他。 江厌离直接搂了上来。 他胸膛贴着她后背。 商姝感觉很不自在,尤其是在知道男人此刻什么都没穿的情况下,她更是别扭极了。 但某人可不管她别不别扭,他只在意自己舒不舒服。 大概是觉得隔着衣服抱着不舒坦,江厌离干脆抬手把商姝的衣服也一并给剥了。 “我不要裸睡。” 商姝抓住衣服,抗议。 “抗议无效。”江厌离霸道至极,不容忤逆,嗖的一下,她睡衣内衣睡裤便落了地。 被迫裸上身睡的商姝,“……” 早上在男人滚烫的怀里醒来,商姝动都不敢动一下。 男人此刻什么都没穿,乱动指不定是要出事的。 可她不乱动,早上的自然反应还是男人遵循本能地蹭了起来。 商姝瞬间面红耳赤,隐隐带着几分羞恼,“江厌离,你能不能——” 刚刚其实是江厌离的无意识举动。 听到商姝的声音,他才缓缓苏醒过来。 商姝深呼吸,忍着想要把他给废了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你松开我,我要起床了。” 江厌离睁开眼,瞅瞅窗外的天色。 商姝的窗帘不是密不透光的,天亮了的话,透过窗帘的薄度,是可以看到外头的天色的。 见外头光线大亮,思考到不早了,江厌离也没说什么,立马松开了她。 因为昨晚发泄过,所以江厌离这会儿即便是有了反应,他也并不是那么想要疏解。 商姝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大腿内侧破皮的地方,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商姝穿衣服的时候,江厌离趴在床上,丝毫不懂非礼勿视,就那样悠然地盯着。 看到商姝龇牙咧齿,他明知故问了一句,“破皮了?” 商姝不想和罪魁祸首说话。 她把裤子拉上,跟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 江厌离看着浴室的方向,妖孽立体的脸庞并无任何愧疚,他甚至还怪商姝过于细皮嫩肉,不经弄。 下面不经弄,外面也不经磨。 这么娇嫩,如何满足得了男人? 第16章 你该走了 也得亏商姝听不到江厌离的心声,不然她会气得直接出来撵人了。 不过没听到心声,她也要撵人了。 出来看到某个还趴在她床上,一天到晚就知道发情的狗男人,商姝拍了拍他紧实的臂膀,“你该走了。” 江厌离扭头与她对视。 女人柔和的面上呈现出不容置喙的神色。 江厌离轻啧了一声,倒也算是给面子,听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知道男人此刻什么都没穿,商姝几乎在男人动身起来的时候,就立马背过身去。 她可不想长针眼,而且那玩意一点都不好看,还吓人。 她才不要看。 等江厌离穿戴好,商姝就立马掩饰他下楼。 目送男人离去,商姝抬手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人送走了。 把人送走的商姝去附近的早餐店吃了个早餐。 然后回到楼上,刺她的绣。 绣着绣着,商姝就听到一位年轻的绣娘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姝姐,有你的快递。” 商姝微微一愣。 她的快递? 她没有网购啊。 抬手接过绣娘递过来的袋子。 等对方出去后,她才打开袋子。 里面就一只药膏和一个纸条,【我要出差几日,你自己上药。里外都可以用。】 商姝注意力全都在那句出差几日上面。 太好了,她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真好! 将纸条撕碎丢进垃圾桶里,商姝拿着药膏进了休息间。 她没有立刻上药,而是把药膏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刚出来,送快递上来的那个年轻绣娘又上来了,这回她两手空空,是来禀告工作进度的,“姝姐,黎总的婚服绣制好了。” “好我知道了,送到裁缝间去,我这就下去裁剪。” 商姝说着,紧跟着年轻绣娘的步伐,一起下了楼。 这件婚服,几位老绣娘一起绣了将近一年,才绣制出来。 是龙凤褂的褂皇,整件婚服,采用真金绣制。 价值百万。 因为衣服的结构都已经裁剪好了才来进行绣制,现在只需要进行缝合,就可以形成一整件婚服了。 按照顾客的尺寸将绣好的衣服裁剪出来。 用时四个多小时,商姝终于把整件龙凤褂给缝制好了。 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龙凤褂,商姝舒心一笑,总算是完工了。 将缝制好的龙凤褂收入木盒里,商姝亲自给黎总送婚服过去了。 黎总年纪不大,跟商姝差不多大,才二十六岁。 黎总名字叫黎初寒,家里是开传媒公司的,目前公司在国内娱乐行业里,算数一数二的企业,带出了不少咖位的艺人。 黎初寒人如她名字最后一个字,很是高冷,周身寒气逼人,气场很足。 秘书将商姝领到黎初寒办公室,商姝将装着龙凤褂的木盒放到黎初寒办公室的桌面上,“初寒,你的婚服给你赶制出来了,给你放这里了。” 正在批阅文件的黎初寒闻言,缓缓抬起头来。 她长得很冷艳,眼眸是丹凤眼,眼神犀利精明,显得她看上去特别的强势不好相处。 “好。”她的音色中性带着磁性,是音色界最迷人的烟嗓,特别的魅惑带感。 商姝听得耳朵酥酥的。 眼眸不由自主地盯着黎初寒的脸看。 她脸部线条长得很有高级感,清冷的凤眼让她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场。 商姝记得黎初寒个子蛮高的,一米七五。 商姝觉得她即便不当总裁,去当个模特,也是能家财万贯。 就她这张脸,绝对红遍全球,太高级了太令人惊艳了。 “还有事?”见商姝盯着自己看,黎初寒不由挑眉,那张烈焰红唇配上那把迷死人不偿命的女声低音炮,说不上来的性感蛊惑。 “没事。”商姝觉得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不然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爱上对方。 商姝转身,刚要走,不想黎初寒却喊住她,“我结婚那日,你会来吧?” 商姝点头,“陆家也在你的婚宴名单里,我会随陆淮安出席。” 黎初寒颔首,“好,我知道了。” “小刘,送下商老板。” “是,黎总。” 商姝在秘书的带领下,离开了黎氏传媒。 送完婚服,商姝看到广场上新开了一家甜品店,便让司机停车,她下车去买了份甜品。 商姝一直都是甜食爱好者,小时候还为此把牙齿给吃长蛀牙了。 被勒令不许吃甜品了。 商姝坐在广场上的绿化带上。 她一边吃着买来的甜品,一边看着人海。 看到情侣手牵手,或者一家三口手牵手地从跟前经过,她眼底都会露出几分艳羡。 她羡慕别人甜蜜,也羡慕别人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她记忆里,只有妈妈和外婆,父亲她没印象,只听别人说是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妈妈给人豪门千金当上门女婿去了。 至于恋爱—— 她这么多年来,就喜欢陆淮安一个。 也不知是不是遗传了妈妈的痴情,她怎么都没法喜欢上陆淮安之外的人。 她的妈妈是个极其痴情的女子,即便她父亲再渣,妈妈至死也没能放下他,开始第二春。 有时候太痴情也不好。 商姝轻叹了一口气后,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甜食。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一生难忘。 妈妈遇见了负心父亲,她遇见了陆淮安,她们都爱而不得。 她和妈妈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商姝心说,可能她们商家风水不好。 仔细想想,还真有那么几分被人诅咒的感觉。 她们商家三代,就没一个感情顺利的。 外婆婚姻不顺,和外公失联近几十年,临死也没能与外公见上最后一面。 妈妈怀孕被抛弃。 她—— 被喜欢的人憎恶。 商家的女人真惨。 甜品不知不觉被吃光了。 商姝也没再去买。 虽说没有妈妈再制止她贪吃,但她已经长大了,该懂得自我克制了。 起身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商姝回绣坊去了。 * 江厌离是在商姝和陆淮安一同去参加黎初寒婚礼那日回来的。 黎初寒嫁的人,是江厌离姑姑家的小儿子,因此作为表哥,江厌离今日也会出席这场婚礼。 酒店里。 前来参加婚宴的陆淮安挽着商姝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快要关闭时,一道修长如玉树的人影走了过来,跟着电梯门被重新开启。 第17章 去开间房 是江厌离。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下身是一条烫慰整齐的黑色西裤,看似简单的穿着却透着一股禁欲散漫贵公子的风范。 看到江厌离,商姝有点心慌。 她怕江厌离和上次在俱乐部那般乱来。 这人太随心所欲了,她实在吃不消。 江厌离也看到了商姝和陆淮安。 他没想到一回来,商姝就给他这么一个‘惊喜’。 目光落在两人亲昵挽着的手时,江厌离的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他缓缓走进电梯。 似有意一般,他站到了商姝的身侧。 商姝顿时浑身紧绷,整个人僵硬得不行。 陆淮安感觉到商姝的僵硬,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想到商姝对江厌离一直都是避之不及的,陆淮安正要拉商姝走远一些。 只是未等他拉商姝走远一些,门外忽然又走进来一群人。 大家涌进来,一下子把整个电梯都给站满。 商姝和陆淮安被逼至最里面。 江厌离也是。 电梯有点挤,避开是不可能了,只能暂且如此了。 电梯缓缓上行。 看着因他在一旁,而身形立得笔直,满是拘谨的商姝,江厌离颇为不高兴。 怎么见了他,就好似他会吃人的表情? 他有那么可怕吗? 在人群的遮掩下。 江厌离抬手伸向商姝垂在腰侧的手。 他握住她的手。 手心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商姝猛地被吓了一跳。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地斜向身侧的江厌离。 江厌离目不斜视地睨着前方,并未看她。 他面色疏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状。 然他的手,却放肆地与她的手交缠在一起。 他甚至,还霸道地分开她的指缝,强行与她十指相扣。 商姝被江厌离的举动弄得心跳如雷。 整个人很是站立不安。 天知道她这会儿,有多惶然。 一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一个是她床友对象。 这修罗场,让商姝心惊胆战。 在商姝觉得要心跳加速而亡的时候,电梯到了。 一直缠着她的大手,也在瞬间抽离。 商姝蓦地松了一口气。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江厌离在电梯门开启,大伙们蜂拥而出的时候,先二人一步迈出了电梯。 陆淮安挽着商姝不紧不慢地走到几人身后。 黎初寒的婚礼办得很是盛大。 来的人非富即贵。 黎初寒嫁的人是她曾经未婚夫的弟弟司叙,两家订好联姻的,只是黎初寒先前的未婚夫因意外过世了,所以这婚事才落在弟弟司叙身上。 这两人的婚事也挺狗血的,听说司叙是有个谈了几年的女朋友的。 就因为得家族联姻,愣是给拆散了。 婚礼上新郎拉着脸,并不高兴。 黎初寒本就生了一张不爱笑的脸。 这场婚礼,一点都不和美。 全场新人没一个开心的。 这个婚礼让商姝感觉很压抑。 像极了她和陆淮安此刻的状态。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和陆淮安真的领证结婚,是不是婚礼上,也如同黎初寒和她丈夫司叙这般,死气沉沉,浑然不见一丝新婚的快乐。 明明是新婚,却搞得像奔丧,怪可悲的。 “在想什么?”耳廓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男人清越低磁的嗓音缓缓传入耳蜗,正走着神的商姝蓦地回过神来。 她扭头看向陆淮安,实话实说,“在想我们幸亏没真的领证。” 陆淮安神情一怔。 大概是没想到商姝会这么说。 商姝说,“没爱的婚姻,看着都觉得痛苦。” “你知道就好。”陆淮安微微滚动喉头。 商姝低眸,不再言语。 陆淮安给她夹了道菜,语气略微柔和,“我们就这样过吧。等奶奶百年以后,我会安顿好你,不会叫你老无所依。” 商姝颔首,“嗯。” 不远处,看到二人互动的江厌离烦躁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闷。 果汁喝多了,想上厕所。 商姝跟陆淮安说了句去下洗手间后,起身离开了席位。 她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江厌离见此,放下手里的酒杯,也跟着起身离开。 商姝小解完就直接往宴席这边回了。 然刚行至一半,她就蓦地被人拽住手腕,给拽进了一间包间里。 见是江厌离,商姝才没大声叫。 “你干嘛呢?”商姝蹙着眉,心跳微快地问他。 江厌离睨着她精致的妆容,手抚上她饱满的樱唇。 他低头用行动告诉商姝,他想干嘛。 商姝没想到大白天的,这人会吻上来。 她有点抵触。 毕竟这不是晚上,不在她的陪睡范围内。 商姝边推搡江厌离,边歪头躲避他的吻,“江厌离,现在不是晚上,你松开我。” “我现在就想要。” 江厌离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幽香。 将近一个星期没睡过好觉的他,只想好好睡她一顿,然后在抱着她睡上个一天一夜。 “你说什么?”商姝瞳孔轻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姝,我要你,现在就要。” 江厌离说着,重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同时抬起她的脚,将她腾空抵在墙壁上。 “不要。”商姝满是抗拒,“江厌离,你冷静点,这里是酒店包厢,是公共场合,我们不可以在这里做那种事。” 商姝试图让江厌离停下来。 她是人不是动物,她没法做到在这种地方陪他疯。 “那去开间房。”江厌离说着将她放了下来,他一把拉住她,准备带她去酒店的客房部。 商姝瞳孔微缩,下意识反拉住他的手,“就不能等到晚上吗?” 第一次是她喝多了,才那么不管不顾,如今她清醒,是怎么都不可能再和他去开房。 在酒吧勾搭他都被拍了视频,她哪敢去什么酒店。 “晚上去你那再做行不行?”商姝眼神哀求他。 江厌离定定地睨着她。 因为项目的合作商实在难缠,他离开了将近一星期。 这一星期他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好觉的。 睡眠不足让他性情略微暴躁,尤其是看她和陆淮安坐在一起,那种感觉愈发强烈。 想起她刚刚的抗拒,江厌离想了想,倒也没强求她,反而和她讲起了条件。 “晚上你若主动取悦我的话,也不是不行。” 第18章 挺听话 他一把扼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跟前,他手捏住她下巴,指腹暧昧地摩挲她诱人的樱唇,眼底满是期待。 商姝身段是不错,就是太无趣了些,就知道躺平。 主动取悦他? 商姝脸登时红了一片,她咬着唇,有点难以放开,“我不会……” 她试图以不会将这个事情给翻篇。 然男人并不打算继续妥协。 “那就去学。”江厌离俯身凑到她耳边,低磁的嗓音仿佛带着颗粒感,叫人耳膜一鼓一鼓的,“我可不再想和一具尸体做。” 尸体…… 她明明是个活人! 知道江厌离这是借话比喻她在床上只会直挺挺地躺着的意思。 商姝揪了揪手指头,犹豫片刻,微微颔首,“我会试着学习的。” “乖。”江厌离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轻抚了一下她发顶,“晚上九点,记得准时报到。” “知……知道了。”商姝虽不太愿意,却还是乖顺地回。 “回去吧。”他好心地为她打开包厢的门,商姝顿时宛如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门一开,她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见她跑得像背后有鬼在追,江厌离倏地不爽了起来。 他长得很吓人? 怎么从以前到现在,她都跟他好似会吃人一般,见了就想逃? 江厌离还是喜欢那天晚上在酒吧,不怕他还上赶着撩拨他的商姝。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可爱! 回到宴席,商姝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吓死她了。 她多怕江厌离不管不顾,真把她拉去开房了。 她屈服于他,就是怕视频曝光,倘若她真的跟他去开房,要是被拍了,她屈服的意义在哪? “脸怎么那么红?”脸颊忽然被碰了一下,商姝条件反射地后撤,回神见陆淮安眸光满是晦涩地盯着自己,商姝微微一笑,缓解尴尬,“我没事。” 她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菜。 陆淮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眼底渐渐变得幽深。 最近她似乎不似以往对他热忱了。 都说一个人对一个人失去兴趣的时候,态度会变得冷淡。 商姝真的如她那日所言那般? 在试图放下他了? 想到这点的陆淮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婚礼结束之后,陆淮安把商姝送回了婚房。 他自己则有事走了。 商姝被送回去没多久,就打车前往江厌离的公寓。 江厌离已经为她录制过指纹识别,这回商姝直接自己解锁指纹乘坐电梯上楼的。 门口那是人脸识别开锁,江厌离之前一并给她录制过人脸识别。 商姝直接人脸识别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灯光通明,但客厅里却没人。 商姝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 卧室的浴室里,男人在沐浴。 商姝在床尾坐了下来。 她双手无措地扣着手指,为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了,可商姝还是无法做到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何况江厌离毫无技术可言,就只知道横冲直撞,她对这个事情,都快有阴影了。 以前商姝总听闺蜜任初薇说做这个事情有多快乐,还说拥有一个持久力的男友,是多棒的事情。 可她觉得,一点都不快乐,不仅精神受折磨,肉体也是。 持久一点都不好,尤其是江厌离这种变态。 她恨不得江厌离是秒男,这样她就不用受他摧残了。 浴室的门被人打开。 顶着一身水汽的江厌离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身上就围着一条浴巾。 而且围得还很下。 那精壮的胸膛,肌理分明的小腹,两侧的人鱼线大方地露出来,特别的性感。 因为还带着点水珠,画面特别的活色生香。 他低着头,性张力满满的臂膀微举,手里拿着条白色毛巾,在那擦拭着头发。 大概是瞥见了床尾那坐着的商姝,他微微抬眸。 “今日来得倒是准时。” 他懒懒开嗓,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商姝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竟然赤着上身,她赶忙低下头去。 声音轻轻的,“你说要准时的。” 要不是他手里有她勾搭他的视频,她是一点都不想来的。 “挺听话。” 低头又擦了几下头发,将毛巾往沙发上一丢。 他走到床头那拉开底下的床头柜,从里头拿出吹风机。 江厌离步履优雅的走到了商姝面前。 商姝的视线措不及防地对上男人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腹肌和人鱼线。 他身材真顶,看着欲欲的。 商姝呼吸忽地一紧。 他往她跟前这么一站,她周身都跟着染上了一抹荷尔蒙的气息,商姝莫名地觉得周围很热。 将吹风机递到她手里,江厌离不容拒绝地说道,“过来给我吹头发。” 说着,他在一边床侧上坐了下来。 看着手里的吹风机,商姝呼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她乖顺地站起身。 四处看了一眼。 最后将吹风机插头掐入床头柜上方的插座里。 她走到江厌离身前。 男人敞开双腿,身体微微向前,主动低头将湿发送到她面前。 她启动吹风机,纤细柔软的手轻轻地抚上男人的湿发。 他上面略长的头发不软也不硬,刚刚好。 因为刚洗过,挺柔顺的。 发丝从指缝中穿过,宛如把手放到水流处一般。 很丝滑。 今晚的商姝穿得很随性。 米白色的高领针织宽松毛衣搭配着奶油杏针织阔腿裤,温婉如流水。 裤腿垂直,那腿还挺长的。 江厌离看得眼眸发热,他抬手,刚想摸一下她的腿过过瘾,不想温柔绵软的声音忽地从头顶上传来,“头抬一下。” 江厌离缓缓抬起头。 正好对上女人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 她眼睛生得极其含情。 低眸柔情睨着你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她十分深爱你的错觉。 江厌离上下滚动喉头。 商姝温柔地拨弄江厌离额前刘海,细心地将手背挡在他额前,避免热风烫伤他额头。 江厌离就那样仰着头,目光灼热地盯着她。 水晶吊灯投射下来的橘色光线投掷在二人的身旁,让他们有种恩爱夫妻的即视感。 商姝心里挺不自在的。 男人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让她有一种,她是他的盘中餐,他即将要一口吞掉她的感觉。 头发吹得六成干的时候,江厌离抬手握住商姝的手。 第19章 看看学的如何了 商姝的心倏地一紧,她声音微颤,“……还没吹好。” 她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用吹了。”江厌离抬手将吹风机关掉,然后将其放到了床头柜上。 他圈住商姝的细腰,稍稍施力,将她往身前一带。 商姝被迫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颤。 他的肌肉很紧实,她一手摸上去,硬邦邦的,一股力量感紧随而来。 “让我看看,你学得如何了。” 他仰头望着她,宽大的手掌在她后背游移。 带着似有若无的挑逗。 一阵酥麻的电流至背脊传来,商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男人身前一凑。 “这么敏感?” 男人低低一笑,揶揄中带着少许性感。 这声音传入商姝的耳朵,有些酥麻,又有些痒。 商姝耳根通红,脸颊宛如有团火在烧。 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 商姝只好扶着男人的肩头,微微支起身。 她没学习过如何取悦男人。 但她看过几部尺度蛮大的都市爱情剧。 她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般,抬手捧住江厌离的脸庞。 她低头,先是轻轻地吻上他饱满的额头。 紧随着是高挺的鼻梁。 最后是他的唇。 她轻轻地含吮了一下他薄度适中的上下唇。 她还是太生涩了。 只知道吮吻唇瓣,不懂探舌进去挑逗。 江厌离被她这生涩的吻技给弄得欲火焚身,再也按捺不住,主动出击。 “学得一点都不到位,接吻可不是这样接的,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接吻!” 他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 他的舌头灵活地滑了进来,他轻柔地探索着她的口腔。 商姝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柔软起来,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淌。 她闭着眼,如密梳一般的睫羽剧烈的颤动着。她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江厌离接吻和办事都不爱闭眼。 他看着商姝的反应,更加放肆地吻着她。 商姝的唇瓣开始颤抖,身体也变得更加紧张。 在这个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一吻结束后,商姝的魂丟了。 她趴在男人的身前,气喘吁吁,脑子也晕乎乎的。 “学会了吗?” 男人说话的时候,胸膛在剧烈起伏,商姝感觉耳蜗被震了一下,声音好似都带着回音。 怕自己说不会,男人还会再来一次,商姝只好点头,“嗯。” “那就继续吧。” 江厌离将她从怀里扯开,然后往后仰。 商姝表情有点懵。 显然没懂江厌离的话。 江厌离双手枕在脑后,一副等人伺候的大爷姿势,“继续啊,愣着做什么?” 商姝,“……” 大概明白男人意思的商姝微微俯身下来。 男人突然眯了眯眼,命令道,“把上衣脱了。” 商姝一愣。 随后她咬住唇瓣,有些不情愿。 以及说不情愿,不如说是她放不开,因此就显得她看上去很是不情愿。 “商姝,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既答应了,就不要在这当什么贞洁烈妇。” 见她扭扭捏捏,江厌离有点不耐了。 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商姝闻言蓦地松开唇瓣。 手攥住毛衣的衣摆两侧,慢慢地将上衣脱了下来。 她身材不错。 说不上特别丰满。 却是江厌离喜欢的型号。 江厌离眼眸暗了几分,但并不急着开餐。 比起立刻就食用大餐,他更想先品尝餐前小餐。 商姝没有经验,只能学着电视剧里看到的仅有的一点性知识来撩拨男人。 她先是试探地吻了吻男人的喉结。 男人克制地滚了滚喉头。 她见此,便继续吻着男人的喉结。 别问她为什么不往下,电视剧里没拍,她就只会这招。 江厌离明显发觉了这个问题,他问她,“你没看过片子吗?怎么就只知道吻这?” “什么片子?”商姝抬眸问。 江厌离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人压根就没去学。 难怪取悦人的方式那么菜。 江厌离也不指望她往下了。 他翻身将她欺压在身下。 “算了,我亲自教你。” 他说着,低头吻上了她纤细雪白的嫩颈。 十几分钟后,男人才撕咬着她的耳垂,哑声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学会了吗?” 商姝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胸口剧烈地起伏。 学会了吗? 她想很难。 她不想学会。 好羞耻。 商姝抬手捂住脸颊,想装死。 “明晚你照着我教你的来做。” 江厌离拉开她掩面的手。 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将他前面买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打开一盒,从里面掏出一片撕开。 他把东西塞商姝手里。 商姝感觉一阵黏腻,下意识问,“这什么啊?”江厌离邪肆地吐了三个字,随后抓她的手,让她给他戴上。 商姝在听完江厌离的话后,人直接麻了。 这天晚上。 商姝不知给男人戴了几回那玩意。 好似故意的一般,每一次江厌离就是要她来戴,就是不肯自己动手。 商姝就像是锅里正在煎炸的鱼,被男人翻来翻去。 最后累得昏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 商姝感觉身子发软,整个人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浑身沉重得动弹不得。 地上衣物凌乱地丟在那,床边堆满了纸团。 画面看着就很暧昧淫靡。 从江厌离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是中午的十二点了。 商姝心情有点烦躁。 她素来早起惯了。 忽然睡一次懒觉,她罪恶感满满。 尤其是回到绣坊,几位当了妈妈的中年绣娘调侃她是不是昨晚和陆淮安闹得太晚,以至于今天才这么晚来绣坊时,她心虚得很。 羞赧地跟大伙们笑了笑,商姝赶紧上楼去了。 因为江厌离昨晚实在是太不懂节制,以至于商姝一整个下午都在打瞌睡。 腰酸坐不住不说,她还因为精神无法集中,频频打瞌睡,导致绣错了几回,最后商姝气地将手中的绣架放下来,不绣了。 商姝坐在飘窗上,阳光从窗外投掷进来,明明很明媚,但她的心情却很差。 这样频繁的情事让她有点抵触,她一想到晚上还得去应付精力旺盛的江厌离,她就头皮发麻,想摆烂。 她为什么要去招惹江厌离? 商姝懊恼地捂着头,心中无比后悔招惹上这么一头饿狼。 她盘腿抱膝地坐在飘窗上,整个人无助极了。 第20章 养得起你 晚上陆淮安来接她回老宅吃饭,见她神色恹恹,好似生病了,好心问了她一句,“怎么了?身体不适?” 商姝偏眸看了他一眼,想起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冲动招惹上江厌离,她别开头,不想和他沟通。 陆淮安不明所以,“我惹你了?” 可不就是你惹我么? 商姝心想。 她知道自己此刻有点迁怒。 但要不是陆淮安带宋昭月去他们的婚房乱搞,她也不会伤心之下,进了酒吧。 她不进那个酒吧就不会遇见江厌离,更不会因为想报复他,而献身对方还被拍了视频,最后不得不有求于他,与他夜夜周旋,被他索取无度,搞得她没精神刺绣。 商姝看似性子软,其实还是有脾气的。 只是她发脾气的时候,喜欢内耗,不喜欢与人争执。 一个人默默生气,一个人自行消化。 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陆家老宅。 陆老夫人见商姝频频打哈欠,满是关心地睨着她,“姝儿今日怎么无精打采的?生病了?” 商姝打着哈欠,眼冒泪光地说,“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陆老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拍了陆淮安一下,“虽然奶奶是很想抱曾孙子,可你也不能不懂节制,以后不许再累着姝儿了。” “呃……”没想到陆老夫人会这么说的商姝面上不由一虚。 倒是陆淮安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商姝一眼。 商姝被他盯得心里发紧。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见孙子不吱声,陆老夫人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陆淮安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捡来的,他捂着肩头,无奈开嗓,“知道了,奶奶。” “知道就好。”陆老夫人面上虽说着责怪的话,但眼睛却是笑眯眯的。 毕竟她是过来人。 怎么会看不出商姝这是‘劳累过度’。 想到二人终于修成正果,陆老夫人笑得眼睛都不由冒起了泪光。 “见你们这般好,奶奶死也瞑目了。” 陆老夫人情不自禁地感慨。 陆淮安和商姝闻言,面色不约而同地一变,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开的口,“奶奶!” “好好好,奶奶以后不说了。” 知道自己失言的陆老夫人赶忙赔不是。 商姝上前挽住陆老夫人的手腕,尽显亲昵地道,“奶奶可是还要给姝儿带孩子的,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不然姝儿可就要生气了!” 亲人越是稀少,就越是害怕失去。 商姝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不想唯一疼她爱她的陆老夫人离开她。 哪怕她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陆老夫人不老提醒她,她就可以当做她可以一直陪伴她。 “好好好,不说不说。” 陆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商姝的手臂,满是宠溺怜爱。 陆淮安看着亲昵依偎在一起的奶孙二人,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挺温馨的。 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送商姝回去的路上,陆淮安扭头看了商姝一眼,他轻启薄唇,声音淡淡道,“陆家养得起你,不必熬夜刺绣。” 商姝愣了愣。 他以为她之所以打瞌睡是因为昨晚通宵熬夜刺绣了? 商姝心情就挺复杂的。 她微微颔首,随他误解,“嗯。” 许是最近气氛骤变,流感横行,又恰好商姝这具身子实在是太不经折腾了,她在陪陆淮安去老宅陪老夫人用完餐回来后,忽然发热了起来。 商姝不知自己发热,以为是自己没睡好,便爬上床,去睡一觉。 她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商姝电话响了。 她接起电话,气若游丝,“喂……” 电话是江厌离打来的,原本是想问她怎么还不来的,但一听她这声音有气无力的,他便问她,“你怎么了?” “嗯?”商姝眼睛还是闭着的,她头昏脑涨,头重脚轻,整个人像是快升天了,听见男人问她怎么了,她实话实说地回答男人,“我头有点晕。” “头有点晕?你生病了?” 江厌离追问。 身体无力,商姝有点不太想和人说话,“唔——不知道,我好累,挂了。” 说着,她便把电话给放到一旁,连挂断都忘了。 “商姝?” 江厌离见她状态不对,便唤了她好几声,但她都没有再回应。 见她始终无所回应,江厌离心底不由腾起一股烦躁。 他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去衣物间换身衣服,然后夺门而出。 开车来到商姝的绣坊。 绣坊二楼商姝工作间的灯还亮着,证明商姝人是在绣坊的。 见店里还有人在,江厌离从车兜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跟着下车直奔绣坊。 江厌离和陆淮安个头差不多。 一楼一名还在忙活的绣娘以为他是陆淮安,见他进门直奔二楼,也没说什么,便低头,继续绣制自己棚架上的绣品。 这是江厌离第一次来商姝的工作间,工作间挂满了刺绣名作,很是古典雅致。 但他并没有功夫多看。 他上楼就开始寻找商姝的身影。 最后目光落在工作间最里面的那扇门里。 他走过去,扭开。 米白色的墙体,奶白色的大床上,商姝脸颊酡红地躺在那上面。 “商姝?” 江厌离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 和他预想中一样,很烫。 他当即掀开被子,俯身将商姝从床上抱了起来,直奔楼下。 绣娘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 一道人影从面前一掠而过。 她愣了愣,而后她笑了笑,自言自语了一句,“阿姝和老板夫还真是恩爱,竟然抱着下楼,年轻就是好啊。” 她话语间带着些许羡慕。 商姝这会儿已经烧得有点意识不清了。 她对自己被江厌离从绣坊抱出来带到医院的事情,浑然不知。 江厌离将商姝带到了江家投资的医院,也就是发小宋知让就职的那个医院。 他直接把人抱到了宋知让的办公室。 宋知让被他从家里叫了出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医院。 “她发烧了,你给她看一下。” 江厌离对宋知让说。 宋知让过来给商姝把了把脉,随即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睛。 见商姝明显有纵欲过度的征兆,宋知让凉凉地瞥了江厌离一眼。 第21章 刚开荤,有点上头 一时之间,宋知让竟不知该训他还是夸他精力太旺盛。 他轻叹了一口气,开住院单子和药单的时候,顺带给发小上了一节性教育课程,“我知道你刚开荤,多少有点上头,但她体质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节制点吧,别动不动就把人搞进医院。” 把药开好,他给开了一个住院的单子,然后亲自去帮商姝办理了住院。 将两人送到病房,宋知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上坐了下来。 他抬手推起鼻梁上的无框镜片,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对江厌离一有事就喊他的行为,宋知让蛮无奈的。 一个发烧也要把他从家里叫出来,真是欠了他的! 商姝醒来发现自己人在医院,她不由一愣。 支着床坐起来,脑子还是有点昏沉,商姝甩了甩头,开始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好像接了个电话。 然后对方问了她几句话,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她这是怎么了? “醒了?” 江厌离拎着早餐和临时买的洗漱用品从外面进来,见商姝坐起来,他当即走了过来,“好些没?” 商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 商姝记得自己之前是在绣坊里的。 “你送我来的医院?” 商姝试探问道。 “嗯。” 江厌离点头。 “你去我绣坊了?”商姝咬唇。 江厌离颔首。 商姝眼前一阵黑,“你怎么可以去绣坊!” 商姝眼睛一下子就泛红了起来,有气有急也有恐慌与惶然。 听着她那指责的语气,江厌离心底一阵不快,虽然心中不快,但他还是解释了句,“我进去的时候,你店里就只剩一名绣娘,当时我戴着口罩。” 商姝闻言,稍微松了口气。 “你以后不要再去绣坊了。” 商姝心有余悸地说。 江厌离定定地盯着她,心里不爽极了。 他好心送她来医院,她却只有指责。 轻呵一笑,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深冷的戾气,他阴阳怪气回她,“是我吃饱撑着没事干,我就该让你烧成——傻逼!” 说完,江厌离直接转身走了。 江厌离算是发现了。 这人真是丝毫未变,还是和当年一样没良心! 商姝抬手扶住额头,头有点昏沉。 店里的绣娘走之前一般都会上楼跟她说一声的,她不至于会生病到无人问津。 不过他确实是一番好意。 是她太慌了,怕关系被发现,一时乱了神,语气重了些。 旋身想要找手机跟男人发个信息说声抱歉,谁知转了好一会儿,她都没看到自己的手机。 她终于意识到,男人并未将她手机带出来。 商姝的小脸蛋一下子焉了下来。 身无分文,她怎么回绣坊? 视线忽然落在江厌离带来的早餐和洗漱用品,商姝神情一顿。 她开始反思。 她刚刚是不是过分了? 他也是担心她出什么事,才会跑绣坊去,她却因为担心关系曝光,而怪罪他。 好像有点过分了。 回头给他道个歉,然后再感激一下吧? 商姝心想。 拿过一旁江厌离带来的洗漱用品去洗了个脸,然后将他买来的早餐吃掉,商姝便去楼下的门诊,寻宋知让。 她是来找宋知让借个路费的,只是没想到,江厌离会在。 看到江厌离,商姝一时挺尴尬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搭话。 这时,宋知让开口问了她一句, “商小姐,找我还是找阿厌?” 宋知让生得斯文尔雅,带着副无框眼镜,说话语调也是挺温润的,感觉是个好相处的人。 商姝朝他笑了笑,随后窘迫地道,“我是来找你借路费的。” “路费。”宋知让下意识看了江厌离一眼。 男人正双手环着胸,冷漠地看着窗外,一副跟商姝不相识的架势。 得。 生气了这是。 宋知让好心地从钱包里,抽了一张红票票递给商姝。 商姝感激地接过,“我回头还您。” 宋知让微笑着推了推镜框,“你转给某人吧。我跟他要就行。” 商姝下意识看了一眼窗边立着的江厌离,对方很高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商姝心想,还是先别上去搭话了,免得被宋知让看笑话。 感谢和道歉的事情,回去手机上再说也不迟。 微微颔首,商姝应了声,“好。” 借到钱,商姝到底没久留。 商姝一走。 宋知让旋身看向窗边的男人,略带戏虐地问,“你和她吵架了?” “我和她有什么好吵的?” 江厌离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臭臭的。 宋知让点头,“也是,以你们这种关系,也不适合吵架。” “你打算在我这待多久?” 他又问。 “走了。” 江厌离转身,离去。 宋知让见此,微微摇头。 江厌离开车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商姝刚打上车。 他坐在车里,看着商姝乘坐的那辆计程车远去,心里头说不上来的烦闷。 他想不通,为什么看似那般温柔的人,对待他,却如此偏心。 对陆淮安就温声细语,各种深情舔。 对他避之不及还好心当作驴肝肺。 无情的女人。 江厌离脚踩油门,直接扬长而去。 商姝刚回到绣坊。 昨晚最后离开绣坊的那名绣娘就迎上来说,“阿姝来啦?昨晚你和老板夫走得那么匆忙啊?灯都没关就走了啊?” “老板夫?” 商姝一愣。 “就你爱人陆少啊,大家都这样称呼他。”绣娘以为商姝没听过这个称呼,当即给她解释。 商姝其实是懂的。 但她不明白的是,绣娘为什么会把江厌离认成是陆淮安。 不过认错也好。 省得她还得解释昨晚的男人是谁。 商姝微微一笑,说,“昨晚我有点不舒服,他急着带我去看医生,所以忘了关灯。” 绣娘闻言,当即关怀道,“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好些?” 商姝颔首,“输过液,好多了。” “那就好,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咱们店里,也好几个感冒了,你记得多穿点衣服,多喝水。” 绣娘提醒。 “好的。” 商姝点头。 “那我先去忙活了。”绣娘在赶工,也不跟商姝多唠嗑。 商姝应了声,“好。” 绣娘回去绣制了。 商姝也回了二楼。 第22章 讨好他 商姝上楼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 最后是在枕头底下找到的手机。 看了看手机,见没有什么未接来电,商姝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看到昨晚的通话记录,她和江厌离的通话时长显示将近半小时。 她心情不由复杂了起来。 她坐到床边。 手点开信息框。 斟酌着打了一段文字,反复细读一番,确定没有不好的地方,商姝才点击发送。 【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刚刚在医院,我语气有些不好,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我只是有点害怕。你知道的,我和你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你也不希望关系曝光了,自己没有助眠良药吧?】 完了,她还不忘把借宋知让的那一百车费转过去。 江氏集团。 总裁办。 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拿着手机的江厌离看着商姝发来的信息,面容稍微柔和了些许。 但他并没有回复商姝,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她。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江厌离侧目看向门口。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位穿着唐装,红光满面,满头银发,胡子斑白,却显得精神抖擞的老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拎着一串佛珠,步履矫健地走了进来。 门口两侧一边站着江厌离的特助,一边则是老人自己带来的随身保镖。 看到老人,江厌离立即起身,并尊敬地唤了一声,“爷爷。”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卓越俊逸的孙子,江老爷子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面容严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胡须下看着就很薄情的唇缓缓启动,似试探又似随口一问,“听说你昨晚抱了个女人去了医院。” “嗯。”江厌离低头承认。 “哪家的千金。” 秘书送上来热茶。 江老爷子抬手接过。 他掀开盖子,轻轻吹了几下,才低头抿了一口。 “不是哪家千金,就一普通人。” 江厌离回。 江老爷子闻言,登时将手中的茶放了下来。 他眼神犀利地看向江厌离,“只是玩玩?” 江厌离如实回答,“她能让我情绪放松下来,和她一起,我不用吃安眠药就可以入睡。” “哦?她竟可以让你不用吃安眠药就可入睡?” 江老爷子轻扬眉梢,似是来了兴致。 “是。” “若她真的可以能让你不用安眠药就可以入睡,那你留她在身边偷偷养着也无妨。” 江老爷子重新端起茶杯,他掀开盖子,抿了一口,“切记不要闹出人命,你的儿子,必须血承正统,江家,不能有私生子存在。” “是。” 江厌离微微颔首。 江老爷子抬眸看向孙子,“记住,你的妻子,只能是那家那位,你把她当个助眠工具可以,别给我动真格。” 他眯眼,“情爱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少给我沾染!” 江厌离垂眸,语气没什么起伏,“知道了爷爷。” “你忙,我先走了。” 见孙子一如既往听话,江老爷子便没有久留,他将手中的茶放下,起身走了。 江老爷子走后,江厌离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转动椅子,将椅子面朝窗外。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环在胸前,目光幽深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 见江厌离不回信息,商姝有点苦恼。 想了想,商姝觉得无论是道歉还是感谢都得真诚点。 江厌离来绣坊找她,对他其实也很不利。 他是江家继承人,若被传出和她这个名花有主的人有染,必定会损他的名誉。 想到在她的安危和他自己的名誉之间,他选择的是她的安危,商姝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所以在来公寓之前,商姝先是去了一家甜品店,借用了人家的后厨,亲手做了份蛋糕。 “这是什么?” 看着商姝递过来的东西,江厌离略微端着。 “我亲手做的道歉和道谢蛋糕,尝尝?” 商姝双手捧着蛋糕,表情略微讨好。 “你做的?” 江厌离微微挑眉,有些诧异。 “嗯。” 商姝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那就尝尝吧。” 江厌离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 商姝看出这人可能还在气着,她也没有揭发他。 她把蛋糕放桌上。 然后打开,将四寸大的蛋糕切成四块。 她挑了一块到盘子里,然后递给江厌离。 江厌离懒懒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矜持地接过。 他浅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 甜而不腻。 里面的蛋糕胚松软可口。 商姝自己也捧了一块吃着。 她边吃边问他,“好吃吧?” “还行。”江厌离继续端着。 不过下一秒,他就忽然把商姝手里的蛋糕给夺了过去。 商姝一愣,而后懵逼地问,“你干嘛呢?” “不是给我赔礼道歉的?你吃什么吃?” 江厌离护食地将蛋糕都放到了自己跟前。 商姝眨巴眼睛,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和不理解,“是给你赔礼道歉的没错,但你一个人,吃不完吧?” “吃不完我可以放冰箱。” 江厌离说。 商姝,“……” 要不要这么贪吃。 她以为他吃不完,所以在甜品店就没特意给自己弄点来吃。 她没想到,江厌离会这么小气,竟一点蛋糕都不分她吃。 商姝是甜食爱好者。 见江厌离吃得津津有味,她不由跟着吞咽口水。 她眼巴巴地望着。 可男人就是不肯分她一块。 她见此,气得起身去了卧室。 省得越看越馋。 四寸的蛋糕其实不算大。 尤其江厌离是个男人。 他直接一晚上全吃光了。 他回房刷好牙躺下来的时候,商姝没忍住翻身问他,“你都吃光了?” 江厌离躺下来抱住她,“嗯。” “你胃口可真大啊。” 她这话没有讽刺之意,纯纯就是一句陈述句。 商姝喜爱甜品,但她做不到一次性吃掉一个四寸的蛋糕,哪怕她没吃饭的时候。 “嗯。”江厌离心情好,难得没去计较她到底是不是在讽刺他。 商姝见他刚吃完一个蛋糕,就躺下来,不由推了推他,“你刚吃饱,躺着不好,你快坐起来。” 江厌离看了看她,随后翻身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的时候,连带着把商姝也给拽了起来。 他靠在床头上,手里拿过遥控器,将房间里的投影仪给放下来。 他歪头问怀里的商姝,“想看什么电影?” 第23章 扬手就是一巴掌 商姝被迫从床上坐起来,神色挺无奈的。 她轻挑眼皮,懒洋洋地说,“都行。” 如果知道都行的结果换来的是恐怖片,商姝一定不说都行了。 本来就是用投影仪看的,屏幕那么大。 忽然整个屏幕都是恐怖画面,商姝吓得死死抱住江厌离的腰,脸埋进他胸膛。 江厌离一手搂着她肩头,一手搭在床上,悠哉地敲打着手指。 他神情惬意,嘴角微扬,仿佛做了一件得逞的事情。 “江厌离,鬼……鬼的片段播完了吗?” 商姝缩在男人怀里,小声地问道。 江厌离看了看屏幕,随后又看了看怀里的商姝,回,“还没。” 商姝闻言,愈发抱得紧紧的。 大约过了几十秒的样子。 商姝又问道,“走了吗?” 江厌离看着屏幕,微微颔首,“走了。” 商姝并没有全信他,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一眼,见画面不恐怖了,这才继续观看。 除了吓人些,剧情还是挺好看的,而且还搞笑。 江厌离觉得商姝真的是又怕又爱看。 明明怕鬼,却又忍不住想看。 因为商姝病着,所以两人看完电影,江厌离消食完了后,并没有碰商姝。 他只是抱着她,单纯地睡了一觉。 如果早上没有发生那一幕的话,商姝或许会觉得江厌离还挺体贴人的。 事情是这样的。 商姝早上醒来,感觉有个东西杵在自己的后腰上,她觉得不舒服,便抬手拨了拨,结果这一拨,就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耳边传来男人低哑性感的呻吟声,而后是她的身体被翻转了过来,跟着湿热的吻就缠了上来。 许是顾忌她刚生过病,他最后并没有碰她,但他让她—— “嘶……牙齿收起来,别咬!” “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乖。” 从江厌离的公寓跑出来的时候,商姝腮帮子气鼓鼓的。 坐上计程车,回想起刚刚在公寓里男人的所作所为,商姝心里腾起一股厌世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男人这么流氓的生物…… 怎么天天发情,烦死了! 商姝托着腮帮,眼眸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温婉秀丽的脸蛋写满了‘毁灭’二字。 * 正在刺绣的商姝忽然接到表妹季鹿云助理打来的电话。 “姝姐,云云她……让宋昭月给打了。” 季鹿云是商姝小姨的女儿。 本来季鹿云和商姝也一样,都是从小学苏绣的,但季鹿云太活泼开朗且好动,她实在无法做到和商姝那般有耐心,一整日就坐在绣棚前不出门。 知道自己不是刺绣的那块料,加上她喜欢表演,就改学表演去了。 商姝的小姨并不支持季鹿云进演艺圈,觉得里头太乱,不愿自己清白的姑娘进那种乱糟糟的地方,倒是商姝很支持季鹿云,还特意用自己刺绣赚的钱,成立了一个娱乐经纪工作室,专门捧季鹿云。 如今季鹿云23岁,出道三年,凭着不赖的演技和清纯小白花的面貌,在演艺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另外她还是商姝一手创立的苏绣旗袍品牌的代言人。 得知表妹被打,商姝立马动身飞往剧组所在的酒店。 看着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的季鹿云,商姝心在滴血。 她愤怒地问道,“宋昭月为什么打云云?” 季鹿云的助理说,“准确地说,是宋昭月故意失误,借着拍戏之名,打的云云。” “好一个故意失误!” 商姝这辈子就没有这般动怒过。 宋昭月怎么挑衅她,她都能忍,但动她妹妹不行。 商姝叫了一名男助理跟着自己,然后直接杀到了宋昭月在酒店的套房。 商姝走到宋昭月房门前的时候,正好遇上出门准备去吃晚餐的宋昭月。 商姝走过去,对着宋昭月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庞,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上去。 宋昭月的脸肉都被打得哆嗦了一下。 足以可见,商姝这一巴掌,打得有多用力。 忽然挨了商姝一巴掌的宋昭月歪着头,满脸不敢置信。 商姝是何等温顺的脾气,宋昭月认识她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她从未见过商姝动手打过人。 她做梦都没想到,商姝第一次动手打的人,竟是她。 “姝姝,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昭月捂着脸颊,泪眼朦胧地看着商姝。 商姝给那名男助理使了使眼色,那名男助理顿时上前抓住宋昭月。 商姝素来温和的眉眼在此刻变得极其的冷冽冰寒,“宋昭月,你可以挑衅我,恶心我,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妹妹!” 说着,她啪啪几个巴掌就抡了上去。 宋昭月直接被打得头昏眼花。 她的助理,赶忙去给陆淮安打电话。 商姝看到了,但她并没有去管。 季鹿云挨了宋昭月几个耳光,商姝就打回几个耳光。 打完后,她俯身撩起宋昭月的下巴,看着她满是红印子的脸庞,她情绪极度稳定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几个巴掌打掉了你本可以和陆淮安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 “我本想着,等奶奶身体好一些,就跟她说,我不想和陆淮安在一起了,可你让我很不开心,我突然间,就不想成全你们了!” 商姝本来都打算等陆老夫人身体好些,就和陆老夫人坦白,她和陆淮安一直都是在演戏,说她实在是不想和陆淮安在一起的。 但此刻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就是要拖着他们,磋磨他们,叫他们永远见不得光! “宋昭月,我要你,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商姝说完,让男助理松开宋昭月,她转身离去。 宋昭月捂着红肿的脸颊,满是怨毒地看着商姝的背影。 商姝刚刚的话,她才不信。 她若肯主动放弃陆淮安,就不会害她和陆淮安只能地下情三年了。 让她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她以为她是谁。 陆淮安的心在她这,只要那老东西一死,陆少夫人的位置,她唾手可得,用得着她让? * 不远处的一个套房门口那站着两个男人。 一人震惊,一人则是饶有兴味,好似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场景。 第24章 那么野 这两人是临时出差的江厌离和他的特助。 看着逐渐瞧不见身影的商姝,江厌离双手环胸,眉梢微微上挑。 他一直以为商姝是绵羊,原来她是收起爪子的猫。 你不踩她尾巴,她就不挠你,一旦你踩她尾巴,她就刷刷给你几爪子。 有趣。 江厌离的特助回过神来后,喃喃的一句,“这是陆家那位少夫人吧?她——这么凶的吗?” 男人口中的陆家少夫人极其刺耳,江厌离扭头冷瞪了特助一眼,“闭嘴。” 特助,“???” 小江总怎么生气了? 他说错话了? 特助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不懂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惹江厌离不快了。 不过他也没敢问就是了,毕竟他家小江总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 上一秒对你笑嘻嘻,下一秒就能噶你命。 * 季鹿云在商姝回来后,拉着她的手,有点怕她被陆淮安迁怒,“表姐,你去找宋昭月了?” 商姝点头。 季鹿云有点自责,“就几个巴掌而已,你没必要去找她麻烦的,在娱乐圈混,哪有不挨打的时候。有的演员哭不出来,导演下手那叫一个不客气。” “演戏追求真实,她打你我就不说什么了,可她故意失误,借你来泄愤,这我就不能忍。” 商姝接过助理手中的冰袋,上前帮季鹿云敷脸,她有点内疚,也很是心疼她,“你是因为我才挨打的,我必须要给你讨回公道。” “说什么呢?其实在娱乐圈,这种操作,很正常的。说不定她打我,是妒忌我演技比她好,长得比她好看呢?” 季鹿云不想让商姝内疚,努力开解她。 商姝知道娱乐圈确实有这些内幕,但如果不是因为她,宋昭月未必会找季鹿云麻烦。 只是见季鹿云为了不让她内疚,努力把挨打的矛头往她自己身上揽,商姝也不好再继续内疚,惹得季鹿云心里过意不去。 她笑了笑,“管她是因为什么打的,总之你挨打,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更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我有权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季鹿云重重地点头,并拍马屁说,“表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和最好的老板,我季鹿云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才能遇见你这么一个好姐姐、好老板。” “好啦,别拍马屁了?脸不疼啊?” 见她说得眉飞凤舞,龇牙咧嘴的,商姝都替她脸疼。 确实疼的。 她的脸肿了,说话会扯到脸部神经。 季鹿云顿时封口不说话了。 另一边。 得知商姝把宋昭月给打了的陆淮安,给商姝打来了电话。 商姝知道他打电话来是做什么的,她起身走到阳台外去接听电话。 “你为什么打昭月?” 陆淮安开口就是质问。 商姝冷然地回他,“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陆淮安默了默,随即替宋昭月解释,“昭月说了,她是不在状态,才会导致重拍那么多次的,你那表妹是演员,吃这碗饭,演戏的时候受点伤不是很正常?” “不在状态?” 商姝忍不住想骂人了,“陆淮安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她说不在状态,你就信啊?” “商姝,你是让人夺舍了吗?” 商姝什么时候骂过陆淮安,她对陆淮安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 忽然被她骂蠢,陆淮安有点不敢置信。 就像他得知商姝打了宋昭月一样,他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 要不是自己的教养实在是说不出粗口,商姝都想高低来两句了。 陆淮安个猪脑子! “人我打了,有本事你替她打回来。当然,你敢的话。” 商姝有陆老夫人这个老佛爷护着,她是不怕陆淮安的。 “没事挂了。”懒得和蠢东西废话,商姝直接把他电话给挂了。 商姝以前不觉得陆淮安蠢,这会儿,她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蠢货。 也是。 他能看上宋昭月那个蛇蝎女人,又精明到哪儿去呢。 她突然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陆淮安那么多年了。 他怎么能瞎到这种地步! 放下手机,商姝仍旧被陆淮安那几句话给气得不轻。 吃这碗饭就活该挨巴掌吗? 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玩意儿。 气死她了。 商姝被气得胸口上下不停地起伏。 随后对着半空,长长地吁了口气,将那股郁气呼出去,她这才好受些。 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商姝拿起来一看,是江厌离给她发的信息。 信息上说,【没想到温顺如羊的商小姐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难怪喝醉酒,那么野。你这些年,该不会是在装乖讨好陆家人的吧?】 再温顺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不过他也没说错,寄人篱下这些年,商姝确实有讨好陆老夫人和陆淮安的嫌疑。 因为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有个家,她尤为珍惜,怕被抛弃,所以她把自己伪装成陆老夫人最喜爱的大家闺秀模样。 当然,本质上,她还是温婉不爱和人动气的,只是偶尔有点小脾气。 毕竟是人就没法做到时时刻刻都温柔。 看到信息的商姝微微凝了凝眉,她抬手打字问道,【你也在海城这边?】 季鹿云拍的民国都市剧,取景在海城。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也在这边。 【来出差。】江厌离回她。 【我在这边得待两日左右,你这两日也别回去了,过来我这。】 商姝本想拒绝的,但江厌离似有预知能力一般,当下又发来一张照片 商姝看到段照片,当即打字回了句,【好。】 【豪庭酒店,888套房。】 江厌离发来自己的房间地址。 商姝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累。 她怎么出趟门,也能遇见江厌离啊。 留在季鹿云这陪她到八点多,商姝就被江厌离的连环扣,给扣走了。 和季鹿云说了句自己另外开有房间,商姝就走了。 季鹿云跟助理一块住,她也没要求商姝留下来和她一起。 不情不愿地来到江厌离口中的888套房。 商姝抬手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大大方方露出一大片胸肌和若隐若现的腹肌性感到令人流鼻血的江厌离就过来打开了门。 第25章 天天发情 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 商姝的视线正好对着男人袒露的胸肌。 很白。 许是刚沐浴完,他胸肌上还残留着水珠,那水珠顺着胸膛中央下滑,没入腹肌的画面极其的活色生香。 商姝脸颊微微发烫,只觉得这一幕,真的很蛊惑人心。 江厌离一把扼住商姝的腰肢,将她从外头捞了进来。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低头与她鼻尖相贴,气息交缠,“就那么不想来见我吗?每次都磨磨蹭蹭,非要我催?” 这个举止极其的亲昵,商姝心跳微快。 她手抵在男人胸膛上,想要与男人拉开一下距离。 但却被扼住腰,贴得更近了些。 江厌离低头,欲吻不吻地撩着她,“下次能不能主动点,嗯?” 他呼出来的气息全打她脸上了,湿热而瘙痒,商姝想要别开头。 却被男人洞察先机,率先摁住她的脸,不让她躲。 江厌离低头轻轻含吮了一下她的樱唇。 这种情人般的吻很撩人心。 商姝呼吸紧促地望着他。 他的眼眸很深邃,像两个巨大的漩涡,一不小心,就把你吸进去。 江厌离指腹轻抚商姝脸颊,唇轻碾她粉唇,就那样贴着她说话,“明天陪我出席个酒会。” 商姝凝着他近在咫尺的俊容,并没有被他的绝世容貌给迷了心智,她理智地摇头拒绝,“不行。” 知道她为什么拒绝,他解释,“面具舞会,不露脸。” 商姝还是不愿,“那也不行,万一被认出——” 她的拒绝让江厌离很是不高兴,他冷了语气,“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征求你意见。” 随着霸道的话语落下,江厌离扼住商姝的腰肢,将她身体往上一托。 两唇相贴,鼻息间,满是彼此的呼吸。 他不似之前那般凶狠,而是轻柔地吮吻着,像是在品尝棉花糖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吮着。 吮得商姝心跳加快,身体也不由自地在发热,发烫。 比起凶猛的掠夺,男人此刻柔情的攻占,更叫她无法招架。 凶狠的掠过只是夺她身,但这柔情的攻占,好似在诱她心动。 * 卧室的大床上。 男人将商姝压在身下,十指相扣的瞬间,江厌离忽然仰头看着床头后的那面墙壁,妖孽的脸庞满是邪魅的坏笑。 他低眸看向身下的商姝,蓦地来了句,“陆淮安也来了,他住在隔壁。” 商姝闻言,身体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嘶……别咬那么紧。” 江厌离被‘咬’得发疼,他额上青筋微凸,布满色欲的脸庞,似享受又似痛苦。 “放松点。” 他俯身亲吻她的耳垂。 商姝觉得这人是真的变态。 他似乎愈发沉迷于绿陆淮安这件事。 江厌离确实很沉迷于绿陆淮安,他光是想想,都觉得亢奋不已,他湿热的吻不断流连商姝的耳垂,“未婚夫就在隔壁,自己却在他人身下承欢,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刺激,带感?” 商姝不想搭理他,她怕越搭理,这人越来劲。 见她不吭声。 江厌离不由握着商姝不盈一握的小腰,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腰腹。 脸颊的汗珠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直直坠落在商姝雪白的肌肤上,汗珠在商姝的胸口上晕染开一小滩水渍,画面极其香艳。 商姝双手摊开枕头上方。 她半边脸颊掩在枕头上,另一边则是被乌发掩盖,乌发下的红唇紧紧抿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江厌离抬手拂开遮掩商姝面颊的乌发,俯身在她耳边,用性感低哑的声线诱哄她,“商姝,叫出来让陆淮安听听。” 商姝摇头,不肯。 江厌离目光蓦地一沉。 他狠狠使劲,商姝没忍住,叫了出来。 见商姝如他所愿地叫了出来,江厌离顿时满脸春风得意,“你说陆淮安能认出你的声音吗?” 他越发来劲,眼眸呈现是亢奋之态,“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此刻在他死对头的身下承欢吗?” 说话的时候,他动作是丝毫未停。 强劲有力的腰肢,那样的有力量,带给商姝无数的风暴,让她宛如一叶方舟,在暴雨中摇曳,实在无力回话。 这一晚。 江厌离似乎特别的有亢奋。 一遍又一遍地折腾着商姝。 非逼着商姝叫出来,似在和谁较什么劲一般。 翌日醒来,商姝嗓子都哑了。 就跟鸭公嗓似的。 这人有毛病,不知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是很好的吗? 非要逼着她叫。 她叫破喉咙,对面听不到好吗。 抚着脖颈,商姝没忍住,低骂了一句,“天天发情,他是动物吗?” 人家动物也不天天发情,他怎么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逮着她就霍霍。 从浴室出来的江厌离耳尖听到了商姝这句话,他当即放下正在擦拭头发的毛巾,轻挑眉头的同时,冷冷地开腔说了句,“你拿我跟畜生比?” 商姝没想到自己一时不满吐槽的话会被江厌离听到,她尴尬的同时又布满了窘迫。 实在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商姝干笑一声,尬夸,“我这是夸你厉害呢。” 江厌离过来一把将商姝拉到怀里。 商姝被迫坐在他腿上,满是抗拒。 他昨晚要太多了,她是真的吃不消了。 “夸我厉害怎么这副便秘的表情?”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揶揄,“怎么?太猛,你吃不消了?” “有点。”商姝实话实说。 被默认猛,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虚荣的。 江厌离心情愉悦,决定体贴商姝一回,他很慷慨地说,“那以后每晚只做三次。” 商姝,“……” 三次。 他一次至少半小时起步,这还是每晚头一次的时间。 他释放过一次后的时长都是一小时起步的,三次至少也要两个半小时…… 一想到每晚得花费三个小时在这种事情上,商姝光想想就觉得恐怖。 商姝面上笑嘻嘻,心中却在暗暗地咒江厌离。 萎掉吧,这样她就不用夜夜受折磨了。 并不知某个女人在咒自己阳痿的江厌离爱不释手地揉着商姝的细腰。 她这一节细腰,真是叫人流连忘返,不想松手。然商姝却是怕极了他这一举动。 因为他揉着揉着,就把她给揉到床上去了。 她可不想再来一次,真的会累死的。 “我得回去了。”商姝一边躲着男人的魔爪,一边好声好量地道。 江厌离虽然精力比一般人的好,但不代表他不需要休息,可以一直持续输出。 他昨晚餍足了,这会儿单纯是想过过手瘾,没兴致再来一次。 见商姝要走,他也没挽留。 “走吧。”他拍了拍她的翘臀,双手摊开在沙发椅背上,一副大赦天下的架势。 商姝咬了咬唇,恳求道,“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到门口那?我怕遇上陆淮安。” “遇上就遇上呗。”江厌离耸肩,一脸的漫不经心。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商姝抓住江厌离的手臂,软着声哀求,“你就帮帮我,行么?” “以后你在床上多主动些,我就帮你如何?” 江厌离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他是逮着机会,就使劲给自己讨福利。 商姝在床上还是太被动了些,江厌离虽然挺有兴致的,但总是自己在那干劲满满,她搁在那躺平就算了,还时不时惨戚戚地喊疼,实在扰他兴致。 江厌离寻思着,还得细细调教。 不能光他一个人出力,怎么说,这种事,是两个人在做。 商姝在心中气骂他奸狗,面上却满是讨好,“好。我努力。” 最后三个字,算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商量好福利,江厌离很是干脆,立马就起身站了起来。 两人一同来到房门口。 江厌离打开门,商姝躲在他身后。 探头出去,没看到任何人,江厌离对身后的商姝招了招手,“外面没人,出来吧。” 商姝闻言,立即溜了。 几乎是刚溜出去,隔壁的房门就开了。 陆淮安从里头走了出来。 紧跟着,宋昭月也一并出来了。 经过江厌离门口的时候,见门开着,门口站着个人影,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站在门口,俊美绝伦的江厌离看了过来。 陆淮安想到那晚那个酷似商姝的背影,目光便下意识朝敞开的房门探了进来。 江厌离宛如看垃圾一般地睨了他们一眼,随即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陆淮安和宋昭月对望了一眼。 “真巧,他竟然也在这,他是来出差的吗?”宋昭月说。 陆淮安不愿提及江厌离,没有搭话。 宋昭月见此,也不再多言,两人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区那。 商姝正在等电梯。 两人和商姝在电梯区遇上了。 商姝是进电梯才看到的两人。 看到二人的商姝险些吓出冷汗,得亏她走得快,不然就撞上了。 宋昭月一看到商姝,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她可没忘记商姝给她的那几巴掌。 更让她生气的是,陆淮安并不打算帮她讨回来,还让她别去招惹商姝。 陆淮安看到商姝在这一层出现,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江厌离就住着这一层,商姝却也出现在这一层,陆淮安心中不由又生起了几分怀疑来。 “你没和你表妹一起住?”他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第26章 勾起了他的兴致 商姝本不想回他的,但深知他不问清楚不会罢休的性子,她勉为其难开口解释了一句,“她和她助理住,我自己另开了间房。” 这解释也算是合理。 电梯到了。 商姝不想和两人同处一空间,电梯一到,她直接就走出去了。 宋昭月看着商姝的背影,凝眉说道,“阿淮,你有没有觉得商姝变得有女人味了?” 她有意挑拨地说了句,“你说她是不是暗暗交男朋友了啊?” 陆淮安瞬间又联想到了自己疑心的事情,他面色蓦地变得极其不好看了起来。 “没有实证的事情,不要乱说!” 听着陆淮安略带冷意的话,宋昭月心口微微一窒。 她咬了咬唇,低头应了声知道了,便没有再做声。 只是她眼底却掠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商姝,你打我的这几巴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 季鹿云见商姝把她盘里的蛋糕戳成了马蜂窝,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表姐,蛋糕不好吃吗?你怎么把它戳成这样?” 是她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她表姐今日怪怪的,看上去,好像在生气。 商姝确实在生气,气江厌离,气陆淮安。 他们一个折磨她身体,一个膈应她,她烦死他们了。 可偏偏,他们都像黏皮糖似的黏在她身上,她无法将他们甩掉,所以只能暗暗生闷气了。 放下手中的刀叉,商姝看向季鹿云的脸。 经过一夜的冰敷,她的脸消肿了不少,但还是肿的,暂时无法出去见人,更别说拍摄了。 “以后别那么死老筋,她再敢借着拍戏之名欺你辱你就立马给我打电话。” 商姝知道,季鹿云就是怕麻烦她,才想着暗暗吃下这份委屈的。 可她商姝的妹妹,凭什么要当宋昭月的出气筒。 宋昭月自己恶毒,人品不好,惹陆奶奶不喜欢,进不了陆家的门,就妄想拿她和她妹妹开刀泄愤,谁惯得她。 真以为人人都是陆淮安,把她当宝贝? 再敢欺她的人,她分分钟教她做人。 这些年来,商姝性子看着绵软,实际她还是近墨者黑,染了几分陆老夫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 她不是包子,只是她比较有容人之量,不爱与人计较,但别人欺到头上,她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嗯。”季鹿云见商姝把宋昭月打了,陆淮安也没怎么她,她稍微安心了些。 “你要记住,你是来演戏的,不是来受气的,以后不管是谁借着拍戏之名想要欺负你,你都给我反击回去,导演不听你的,就给我打电话。” 谁家里没点权势了,仗势欺人,她也会的。 “知道了。”季鹿云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命,有这么一个被豪门收养,自己站在高处却还不忘帮扶她们这些小姐妹一把的表姐。 都说亲戚间要多走动,这样才好有个照应,瞧瞧她表姐多飒。 她挨打,她立马就给她讨公道来了。 真好,她永远爱表姐! 季鹿云忍不住扑上来抱住商姝,跟她撒娇。 商姝其实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但妹妹除外。 抬手轻抚了一下季鹿云的发顶,商姝心里暖烘烘的。 因为没有,所以才更加稀罕。 对自己的表妹施以援手,何尝不是商姝在自我心灵救赎。 妈妈和外婆的相聚离世,让她惧怕失去,惧怕孤身一人。 她太孤单了,她怕陆老夫人百年归去后,她会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所以她格外渴望拥有更多的家人,最好比她年轻的。 她不想再孤身一人。 * 夜幕降临。 商姝被江厌离带去做发型挑礼服。 参加面具舞会,穿得自然是要风情一些的。 以往商姝陪陆淮安出席一些宴会和酒会的时候,穿的都是旗袍之类的礼服。 江厌离虽然也喜欢商姝穿旗袍的样子,但人不能一成不变,何况这个舞会,不适合穿旗袍。 造型师给商姝弄了一个波浪卷,还给她眼角点了颗美人痣。 黑色卷发配上吊带红裙,风情万种,婀娜多姿。 “先生,您女伴打扮好了。” 随着帘幕的拉开。 商姝像一位红色的女神,瞬间吸引了江厌离的目光。 她的吊带红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如同用星光编织而成。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如同随风摇曳的火焰。 一头黑色的卷发如同黑夜中的瀑布,自然地披在她的肩上,增添了几分妩媚。 尤其是她眼角的那颗美人痣,如同画龙点睛之笔,让她的面容更加立体,更加生动。 她的眼睛顾盼生辉,宛如夜幕里闪闪发亮的星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商姝温婉的时候,如流水一般柔和。 风情的时候,也能如妖精一般,摄人心魂。 江厌离感觉自己无意间捡到了一个宝贝。 初捡时,你以为那只是一块看上去有点好看,但没什么特别的石头。 细细滋养过后,它开始绽放光芒。 江厌离觉得陆家那个迂腐的家庭困住了商姝的天性,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清汤寡水的,她也可以明艳亮丽,妩媚动人。 只不过陆老夫人是个封建保守的女人,连带着她养出来的孩子,也沾染了她的古板老气。 这女人啊,一旦无趣,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是无法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若非商姝那晚的大胆勾起了江厌离的兴致,不然他不会碰她。 所谓明珠蒙尘,大抵就是如此。 如今这颗明珠绽放光芒,却是自己的杰作,这让江厌离优越感爆棚。 别人的女人,由他一手开拓,并将其滋润得红光满面。 江厌离突然有点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出轨有夫之妇了。 是劣根。 是男人骨子里就自带的劣根。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别人的女人,会产生成就感。 他自小就厌恶这种行径,不想最后却成了这一类人。 可想而知,基因这个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唾弃、厌恶,最后却乐在其中。 真贱哪。 江厌离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随即上前扼住商姝的细腰,他低头轻嗅她发间的芬香,低哑地夸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宝贝。” 第27章 别那么敏感 商姝没穿过这么露的礼服,陆老夫人思想老旧保守,不喜欢宋昭月,除了嫌宋昭月心术不正外,还因为她思想封建,嫌弃她是演员,经常和男人搂搂抱抱。 商姝习惯性讨好老人家,所以衣着方面,都是良家少女的穿搭。 她极少会穿这种过于暴露的穿着。 酥胸半露,让商姝感觉很不自在,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弱弱地跟男人打个商量,“这件礼服太露了,能不能穿一件?” “露吗?”男人的手轻轻地从她胸口上方划过,“我觉得还好。” 一股酥麻的电流感自男人碰过的肌肤缓缓散开。 商姝心跳微微加快。 商姝这身衣裙,确实称不上露,只是她自己没有穿过,才会觉得露,而江厌离对露的看法,就是什么都不穿才算露。 江厌离抬手从造型师的手里接过那对流苏耳环。 他低头,亲自为商姝带上。 男人的手触碰到耳垂的那一瞬间,商姝的身体不争气地颤了颤。 江厌离见此,笑得邪魅又痞坏,“别那么敏感,戴个耳环而已。” 这周边还站着人呢。 男人调情的话语就无所顾忌地蹦跶出来,商姝脸颊瞬间爆红。 原本就打了些许腮红,这一脸红,她的脸,就显得跟人家树上熟透的水蜜桃似的。 见她面红耳赤,宛如无知少女清纯一般,江厌离恶趣味上来,愈发地想要捉弄她。 他在把耳环戴上后,轻轻地拨动耳环,轻笑一声,嗓音慵懒又低醇,像百年的桃花酿,“陆少夫人,你真是——不经撩啊。” 陆少夫人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多了几分缱绻暧昧的调侃。 商姝不由想起这人在床上的时候,就爱这样唤她,然后还会问她一些羞耻的问题,类似他厉害还是陆淮安厉害等刺激人心跳的词汇。 他分明知道她在与他发生关系后,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她不可能无缝链接地与陆淮安发生关系,却总是喜欢拿陆淮安来做比较,他这点癖好,让商姝觉得他多少有点那啥。 “面具给我。”帮她戴好耳垂,江厌离又对一旁杵在那,因他太撩而双眼冒着星星直泛花痴的造型师招了招手。 造型师立马回神,从一旁的化妆架上,拿过一个白色带着羽毛的面具递给江厌离。 江厌离接过面具,并未立马给商姝戴上,反而是就那样拿在手里,然后支起一边胳膊弯。 商姝意会他的意思,当即抬手挽了上去。 两人一起走出了礼服店。 目送二人离开的那名造型师转头抱住自己的一位同事,亢奋地尖叫,“刚刚那个男的好帅啊,不仅长得帅,他还好会撩啊,我刚刚看到他把他女伴脸都给撩红了。” 同事不在现场,不懂造型师的亢奋,她一脸无语。 * 面具舞会是在海上游轮上举行的。 下车之前,江厌离亲自为商姝戴上那张白色带着羽毛的半张脸面具。 面具遮住鼻子上方的脸,露出一张艳红的嘴唇在外面。 除非近距离看,不然很难认出对方的模样。 商姝心想,自己人在海城,应该不会遇见熟人。 可她没想到,陆淮安也出席了今晚的面具舞会。 陆淮安的女伴是宋昭月。 她和商姝一样,穿的红色吊带裙,弄得波浪卷。 一上游轮,商姝就被江厌离领着见了好些大人物。 个个身价上百亿,甚至千亿。 还有一些,则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看来这场面具舞会,是上流权贵的狂欢。 商姝虽然会陪陆淮安出席一些宴会酒会什么的,但这种娱乐型的舞会,她却是第一次参加。 江厌离和一位大人物需要秘密谈话。 江厌离搂住商姝的腰,低头在她耳侧嘱咐,“别乱跑,乖乖待在这等我。” “嗯。”商姝也不敢乱跑,这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万一和江厌离走散,就麻烦了。 “走了。”江厌离轻轻揉了揉她发顶,随即转身离去。 商姝拿了杯果汁在手里,时不时抿一口。 陆淮安和宋昭月走散了。 他这会儿正在寻宋昭月。 看到坐在吧台前的商姝,他以为是宋昭月,他当即走过去,拍了拍她肩头。 “这么快——” 商姝以为是江厌离,她回头的同时,惊讶地发声。 不想却在与其视线对望的瞬间,身体僵直在那。 商姝认识陆淮安十二年了,不至于连他的眼睛都认不出来。 认出眼前穿着燕尾服,面上带着黑色亮片半边脸面具的男人是陆淮安,商姝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杯子,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一层冷汗。 商姝开口说话的时候,现场响起了舞会主持人的声音,那道声音恰好盖过了她的声音,以至于陆淮安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见不是宋昭月,陆淮安疏离又绅士地后退了一步,“抱歉,我认错人了。” 商姝见他没认出她来,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她一眼就认出他的眼睛,他却认不出她……果真是不上心,所以才认不出来吧。 商姝微微摇头,微笑作为回应。 商姝妆容和服装都和以往大有不同。 加上陆淮安不怎么爱盯着她的脸上,他甚至都没跟商姝怎么对视过,在她戴着面具,气质全然不同的情况下,没认出她来,倒也正常。 毕竟商姝在陆淮安的面前,一直都是循规蹈矩,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他很难将眼前这个明艳性感的女人和他那清汤寡水,一天到晚就知道绣绣绣的‘妻子’相提并论。 虽然没能认出商姝,可陆淮安却觉得她眼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被陆淮安打量,商姝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慌得一批。 她此刻的心里就像是老实本分的孩子瞒着家里出来泡吧险些被家长抓包一般的忐忑。 陆淮安虽然不是她的家长,但他怎么说,也算是她半个家人。 她穿成这样陪别的男人参加舞会,她很难不心虚。 别看她被发现吻痕的时候,承认得那么利索,实际她内心还是很怕被陆淮安知道她和江厌离搞在了一起。 怕他看笑话,怕他羞辱,也怕被他指着头骂自个白眼狼。 毕竟她是陆家养大的,却和陆家死对头的继承人搅合在一起,她如何能不心虚呢。 第28章 被认出来了? 她当初招惹江厌离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也没想到事后会与他纠缠,她就是当时心里难受,膈应,恰好江厌离路过,她一时叛逆,想着陆淮安膈应她,她也要膈应回去,所以才投怀送抱江厌离的。 她没想到江厌离会因此缠上她。 在江厌离彻底腻了她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这段关系。 实在是受不住陆淮安这般探究的注视,商姝朝他颔首一笑,下了凳子,溜了。 陆淮安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形,眉头不禁紧蹙。 他下意识便要追过去。 然这时,宋昭月窜了出来。 宋昭月抓住陆淮安的手臂,气喘吁吁,“阿淮,总算是找到你了。” 陆淮安拨开宋昭月,却发现眼前已经没了商姝的身影。 他面色当下不悦了起来。 “阿淮,怎么啦?”忽然被拨开,宋昭月一脸茫然。 陆淮安看了看她,到底是顾及她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并未指责她挡他视线一事。 “没事。” 他淡淡开口。 “不要擅自乱跑。” 他又道。 “抱歉,我刚刚就是去方便了一下。”宋昭月语气略显卑微。 她和陆淮安的关系,说是情侣,不如说是救命恩人和知恩图报的人一种牵绊关系。 陆淮安不爱她,但他念恩且是个极其负责任的男人。 她能待在他身边,靠的就是识趣。 她知晓他孝顺,所以不求名分,她也知道他不爱她,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她的清白给了他,又因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得已对她负责起来。 但那又如何呢。 她也不爱他。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陆家少夫人的位置。 爱这种不可靠的东西,哪有真切的权势和地位来的让人有安全感。 她只有牢牢抓住陆淮安,才能改变她被当成商品贱卖出去的命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不过是想过上她想要的生活罢了。 * 溜走的商姝被谈完事情的江厌离给一把捞进了怀里。 “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跑什么?” 江厌离见她不听话,自个乱跑,当即就训斥起了她来。 “我遇见陆淮安了。”商姝又想骂他了。 他差点害死她。 “被认出来了?”江厌离挑眉。 “应该没有。”商姝摇头。 “那你慌什么?” “我这不是怕被认出来吗?” 商姝觉得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认出来就认出来呗,你和谁在一起,他管得着吗?他自个在外沾花惹草,凭什么管你。” 江厌离不懂商姝到底在怕什么。 这豪门里,夫妻各玩各的,比比皆是,她坦荡些,不好吗? “我和谁在一起,他确实管不着,可和你在一起,问题可就大了。”商姝头痛,“江大少,你是不是忘了您家和陆家是死对头了?你觉得陆淮安会让我和你搅合在一起?” 江厌离挑眉,“他有什么资格不让?” “就凭他是我丈夫,而我——是他们陆家养大的。”外人不知她和陆淮安是假领证,商姝这话倒也没说错。 不管是真丈夫还是假丈夫,陆淮安都不会让商姝和自己的死对头搅合在一起,一来是要面子,二来是虚荣心作祟。 江厌离顶了顶后槽牙,一时没法反驳商姝的话。 他差点忘了,商姝不仅是陆淮安的妻子,还是陆淮安家将她养育成人的。 江厌离突然有点郁闷。 怎么当年收养商姝的不是老爷子呢。 这样他说不定就不用被失眠困扰那么多年,天天睡她就能睡着觉。 这可比安眠药有用多了。 既愉悦身心,又没有副作用。 偷偷摸摸固然刺激,总归不是自个的。 想到这,江厌离不由瞥了商姝一眼。 陆淮安目前是瞎着,看不到她好,所以不会碰她。 可哪天他要是忽然擦亮眼了…… 不行,不能让他擦亮眼。 他可不想和别的男人分享女人。 * 江厌离怕商姝这副模样让陆淮安认出来,就没有再带她回舞会。 商姝这副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得有想法,他可不想做那个帮陆淮安擦亮眼的人。 他还是继续瞎着吧。 至于商姝,还是他独自享用比较好。 舞会还没结束,游轮不靠边,他们就无法下船上岸。 江厌离把商姝带到了舞会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 将休息室的门锁上。 江厌离直接将商姝压在了墙壁上。 商姝一看男人这架势,就知道他又发情了。 她很郁闷。 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反正反抗也没用,商姝也懒得挣扎。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肩头与后颈上,商姝终归不是木头,而江厌离又是那样一个极品男人。 无爱也挡不住男女皆是凡夫俗子,皆好色之徒的本能。 很快,商姝就被拉进了欲望的漩涡,与身后的人,一起沉沦在欲海之中。 姿势换了又换。 最后她被抵在休息室的窗口那。 她双手支撑在窗户上。 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海浪,随着水流的翻滚,摇晃荡漾,一起一落。 * 刚从海上回到季鹿云下榻的酒店。 季鹿云就打电话给商姝,说陆淮安一小时前给她打来过电话。 商姝闻言,心不由收紧。 看来陆淮安还是起疑了。 幸亏她设了来电转移,她不接电话的时候,会自动转移到季鹿云的手机号码上去。 “我跟他说,你在洗澡不方便接听电话。”季鹿云多少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陆淮安忽然给商姝打电话,开口就问她在哪,她虽然不知商姝出去干嘛了,但还是替她打了掩护。 “谢了。”商姝很感激季鹿云的机智。 “客气。”季鹿云也没问商姝到底在干嘛。 她这个人很识趣,知道别人愿意和你说的事情自会跟你说,不愿说的,也不多嘴问。 “那就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 刚刚在游轮上只来了一回。 江厌离显然还没满足,这会儿又黏上来了。 商姝急忙地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 她就被江厌离抱了起来。 跟着,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浴缸放满了池水,商姝被放进了浴缸里。 她进去的时候,水并没有溢出。 但随着江厌离的进入,水瞬间溢满而出。 池水晃荡,地面水花四溅。 第29章 精力变态 招惹上这么一个精力变态的男人,商姝真的是有苦难言。 万幸的是,从海城回来后,她大姨妈来报道了。 她头一次那么喜欢大姨妈到来。 以往她都是恨不得一辈子不来大姨妈,这样她就不会痛经了。 但此刻,她爱死大姨妈了。 她恨不得一直来,这样她就不用应付江厌离这只不知疲倦,不懂节制,随时随地发情的狗了。 * 陆家老宅。 商姝刚陪老人家吃过晚餐。 她今天不舒服,跟江厌离请了假,可能是她在海城伺候他伺候的他还算满意,他批假倒是批得很干脆。 商姝今晚宿在老宅,她有一阵子没在老宅住了,她想趁自己空闲的时候,陪陪老人家。 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赚再多的钱,也是换不回光阴的。 不知是不是最近性生活太频繁了,还是她前几日生过病,导致她这次痛经超疼的。 强撑着陪老人家散完步,商姝就回楼上的卧室躺着了。 她现在住的房间是老人家给她和陆淮安准备的婚房。 每周他们得回来住两日,然后陪伴老人家。 疼得厉害之际,肚子上忽然多了一个暖水袋。 商姝睁开眼。 入目的是男人线条深邃冷峻的侧脸和那张近乎薄凉的唇。 见陆淮安,商姝面色一愣。 她看了看陆淮安,而后又看了看怀里的暖水袋,她诧异,“你——” 商姝睁眼的时候陆淮安也怔住了,他没想到商姝竟没睡着。 他脸上掠过一丝窘迫,随即他开口说,“奶奶说你来事了,让我上来看看你。” “这是奶奶让拿上来的。” 他特意强调。 “哦。帮我谢谢奶奶。” 商姝实在是不太舒服,她把暖水袋放在肚子上,热度从肚皮上连绵不断地传至宫腔,她感觉稍微没有那么疼了,但只是稍微。 痛还是蛮痛的。 商姝不舒服的时候,不太想和人说话,陆淮安也不打扰她,他重新下了楼。 等他再度上楼的时候,他手里多了碗红糖水,“奶奶让我端给你,你赶快喝。” 商姝闻言,立马撑着床,坐了起来。 她抬手端过陆淮安手里的红糖水,边吹边喝。 一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下肚,商姝感觉暖烘烘的。 把碗递回去给陆淮安,她重新躺了下来。 红糖水加暖水袋双重功效,虽不能完全驱散痛意,却让商姝没有那么难以忍耐。 渐渐的,她便睡过去了。 楼下,早在商姝上楼不过五分钟便睡下的陆老夫人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里嘀咕着,“臭小子啊,做人别太傲娇,会没媳妇的。” 睡得昏沉间,商姝感觉自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腹部更是有一只大手,在不停地按摩。 随着痛意越来越浅,她睡得也越来越沉。 商姝痛经只痛一到两日。 之后就正常来事了。 她一般得五天才能断尾。 因为身上来事,她连着五个晚上都没去陪睡了,江厌离竟然没催她,真是太难得了。 身子利索,不要死要活后,商姝也开始了她一年一度的招生计划。 她用自己绣制的小面积绣品作为坚持奖品,就是能坚持一个月来学习苏绣的,她就把绣有自己名号的苏绣做的团扇赠予对方。 除了她自己绣制的一些,她还结合了店里一些学徒的绣品作为招生礼,就是报名前来参加培训一星期的就可以得到一把团扇。 店里的绣徒绣制得没商姝的细腻好看,略显生硬,景物没有那么的栩栩如生。 但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精美的团扇吸引不少年轻女孩前来学习。 商姝教学是不收费的。 因为机器绣的出现,导致人工刺绣逐渐没落,加上苏绣费时费力,卖便宜了饿死自己,卖贵了又没人买。 所以很多人都不愿学习苏绣,觉得费力费眼,还攒不到钱。 可商姝不希望这样的技术在未来某一天失传了。 所以在自己有这个能力与这个经济时,她想利用自己的资源和财富,将苏绣这项非遗文化好好传承下去。 让更多的人,看到苏绣的美。 没钱交学费没关系,她免费教学。 不需要担心学成会接不到好单子,因为只要留在绣坊,就有固定工资。 她开出的条件还是很诱惑人的,因此来了不少年轻又喜爱苏绣的小姑娘前来学习。 这些小姑娘里有的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读完九年义务,就在外打工的,有的则是读书成绩不好,家长怕她们无一技之长,将来饿死自己,便将其送来了绣坊学习。 这次的招生,共招八十来名学徒。 除了在外打工的年轻姑娘,也有在读书的小姑娘,更有三十多岁在家带娃的妇女,而这类人是无法整天学习的。 打工的年轻姑娘们得下了班才有时间,而上学的小姑娘则是晚上和周末才有空学习,妇女倒是时间多点,孩子上学的时候,来学习,完了,回去接孩子,做饭,伺候公婆啥的。 由于此次招生人数挺多,之前培训室空间没有那么大。 商姝便开始物色绣坊周围一些写字楼,想要租一个更宽广的地界。 陆淮安得知后,直接买下了绣坊对面一栋中档写字楼的第二层楼作为新的苏绣培训机构工作室。 整个楼层两千多平米,上千万买下来的。 古风雅致的茶餐厅里。 商姝和陆淮安面对面而坐。 两人正吃着午餐。 商姝说,“其实不用买的,我租就好。” 对于陆淮安的壕气,商姝是既感激又有些无语。 她比不上他,他随便开口,别人就立马让地给他了。 而她只能用钱说话,还不一定管用,且她也不愿当冤大头被人宰。 她原本想着拿不下离绣坊近的写字楼,就换远点的,就是来回可能会不太方便,没想到陆淮安直接给她买下来了,而且还没被人坐地起价。 有时候人太出名也不好,就好比她,顶着陆家少夫人的身份,租个写字楼,对方直接坐地起价,别人二三十万,搁她身上,直接五六十万,甚至上百万。 “租太麻烦了,直接买了省事,你总归不会搬来搬去。” 陆淮安说着,夹了块排骨放入嘴里。 “谢了。”买都买了,商姝总不能说,你去退掉吧。 何况那个写字楼,她是真的很心仪,因为离绣坊近。 她过去教学也会比较方便,而且还可以让学徒到绣坊参观,增加她们对苏绣的热爱。 “不用客气,你与陆家是一体的,你的苏绣旗袍品牌也是陆家产业的一个卖点。” 陆淮安不喜欢商姝跟他客气,在他心中,商姝早已是陆家的一份子,他不认为自己帮家人一个忙,需要家人感激。 但他性子傲娇,也就没特意让商姝知道他的想法,他不让她知道,还故意用其他理由掩饰, “培养多些苏绣人才,将来也是给陆氏谋利。” 他语气很是官方,“我是商人,自不会错过好的投资。” 商姝如愿地误会了他的用意,也没太和他客气,她颔首,“嗯。” “专心吃东西。” 陆淮安见她一直都没吃东西,顿时用公筷往她碗里夹了块蒸排骨。 “好。”商姝不和陆淮安置气的时候,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毕竟没有人能和自己的家人置气一辈子。 做不成夫妻,做不成情人,但他们还是半个家人。 商姝今日穿了一件很是诗情画意的真丝提花新中式旗袍。 真丝提花面料自带光泽质感,与千里江山图纹样结合,裙身好似一幅画卷,饱含浓郁的文化气息,收腰的设计,勾勒迷人的身姿曲线,衬托东方美人独有的风韵。 三千青丝被她用玉簪固定在脑后,身形笔挺,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闺秀的古典与温婉。 整个人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 江厌离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美人如画的画面。 如果没看到她对面,坐着的英俊冷酷的男人,江厌离或许会觉得更加赏心悦目。 虽然知道陆淮安是商姝的未婚夫,他们无可避免会有接触,甚至更亲密的举止,可看到他们同框,还如此男才女貌,很是登对的画面,江厌离莫名的觉得刺眼。 他突然想把陆淮安给踹飞出去,他的存在,妨碍了他看美人的兴致。 “在看什么呢?” 司叙见自家表哥从进门便一直直勾勾地望着一个方向,不由也跟着看了过去。 一只大手罩在司叙的面上,阻止了他的视线。 “走吧。”江厌离回他。 司叙,“……” 司叙不死心,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江厌离看的魂都被定住了。 然江厌离并不给他机会,直接拖着他,上了二楼的包厢。 司叙在包厢坐下来后,一脸笃定地盯着江厌离,“厌哥,你刚刚是不是在看女人?” “我又不是和尚,看女人不很正常?” 江厌离倒了杯茶,搁在唇边,悠哉地喝着。 “还真是在看女人啊。”司叙凑过来坐到江厌离身侧,手搭在他肩膀,颇为好奇地问道,“哪家千金,竟惹得厌哥你春心荡漾。” “打听那么多做什么?”江厌离可没忘记商姝那怂包样。 要是知道他把与她的事情说出去,这小猫儿又该急红眼了。 第30章 勾搭我? “我好奇啊。” 司叙迷人的桃花眼里写满了八卦。 “点吃的去。”江厌离抖开司叙的手,不愿意多说。 “哦。” 司叙见此,滚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多问。 毕竟江厌离不愿意说的事情,你就算是说破嘴巴,他也不会跟你讲的。 不过司叙还是对那个让江厌离起了兴致的女人很是感兴趣。 毕竟他家表哥这二十八年来,一直清心寡欲,对女人毫无兴趣,他都差点以为他喜欢男人了。 他十分好奇那个让他表哥走下神坛的女人,到底是谁。 楼下。 看着衣着知书达理,满是书卷气,面容温婉,丝毫不见一丝明艳之色的商姝,陆淮安似是随口说了句,“我前两日在海城参加一个面具舞会的时候,看到有个女人身形和你很像。” 其实那天陆淮安又去找了一遍商姝。 看到她被江厌离带走的时候,他愈发觉得那就是商姝,他去要回手机,打了电话给商姝,她表妹说她在洗澡,他不得打消嫌疑。 可怀疑一旦生成,就无法打消,所以他现在才会又试探起商姝。 商姝没想到陆淮安还没打消嫌疑。 她将口中的饭嚼烂咽下后,面色从容地看着他,口吻很平静,丝毫没有露出一丝慌张和心虚,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身形都一样啊,尤其是像我这种沙漏型身材的,更是常见得很。” “何况我一向不爱热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什么舞会,像是我会去的地方么?” “也是。” 陆淮安见她没有丝毫说谎的痕迹,便没有再继续试探。 然在他看不见的视野里。 商姝搁在腿面上的手却使劲地攥紧裙面,就为了让自己不露馅。 楼上。 司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黎初寒出车祸了,他急忙起身离开了包厢,把江厌离一个人留在了里头。 被丢下的江厌离想到楼下可能正在你侬我侬的商姝和陆淮安,心底的不爽达到了顶点。 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商姝。 【二楼,天字间包厢,立刻、马上、上来。】 商姝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亮。 她偏头一看,差点没被口中的汤汁给呛死。 拿纸擦了擦嘴巴,商姝故作淡定地给江厌离回复信息,【我和陆淮安在吃饭,你有事吗?】 【我看到了,但这并不妨碍我找你。速度上来。】 男人文字间透着一股霸道。 商姝即便听不到语气,却能感受得到男人文字间的不容忤逆。 她抬眸看了陆淮安一眼,“我去下洗手间。” 陆淮安并不知她和江厌离的私下互动,只当她刚刚是在和同事或者熟人发信息,他颔首,“嗯。” 商姝立即起身离开座位。 她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然后趁陆淮安低头吃饭的瞬间,直接拐弯往楼上走去。 二楼的天字间包厢里。 江厌离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裤,散漫不羁地坐在位置上。 他一手搭在手机上,笔直白皙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屏幕,一手则是握住一个雅致古典的茶杯搁在唇边,时不时抿一口。 他嘴角微扬,神情惬意,看上去,心情十分的不错。 商姝来到包厢门口。 门口紧闭。 商姝抬手,将其拉开。 包厢是单面推拉门。 里面空间不算大,也就十来平方。 不设有独立卫生间。 怕被人看见。 商姝进去后,立马将门给拉上。 她背抵着门,颇为头疼地睨着餐桌前的江厌离。 他姿态慵懒随意,像是一只栖息在树荫下的猎豹。 见她站在门口不动,江厌离蹙眉,“站那做什么?” 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商姝挺不想过去的。 这人不仅夜里找她,白日也烦她,他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呢。 “要我去抓你?”见她杵着不动,江厌离更不爽了。 他妖孽的脸庞布满了不耐。 商姝见他要发飙了,不敢再磨蹭,她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刚走到跟前,就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腕,将她扯进了怀里。 “每次都磨磨蹭蹭,怎么?靠近我会死啊?” 江厌离强劲有力的手牢牢地揽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是扼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他细长的凤眼幽深地盯着她,瞳孔深处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商姝,有时候真想给你喂点酒。” 那个主动撩拨他的商姝比她此刻要勾人多了。 “不行……” 商姝樱唇微启,抗拒的话语直接脱口而出。 她摇头,“我不能再喝酒了。” 他眼底掠过一丝促狭,他揶揄她,“怎么?怕喝多了,和那晚一样,主动勾搭我?” 他低头,欲吻不吻地贴上她的樱唇,“商姝,说真的,你还是喝醉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商姝脸颊腾起一团粉云。 喝醉酒的那个自己,是她不愿想起的。 主动投怀送抱什么的,太奔放了。 这不是她平常能做出的行为。 眼看男人的唇就要落下来,商姝抬手抵住男人的肩头,稍微拉开了一下距离。 “你找我什么事?” 他将她放到身侧的位置,“陪我吃饭。” 商姝闻言,不禁头痛,“别闹了,陆淮安就在楼下。” 她和陆淮安说去的洗手间,她要是离开太久,陆淮安会起疑的。 “那我不管。” 江厌离主打一个强人所难。 商姝定定地看着他。 天知道她多想往他头顶扣盘子。 他真的好可恶! “吃吧。” 她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赌气一般。 她拿起桌上看着像没开动过的碗筷,夹着菜就往嘴里塞。 虽然很生气,但她吃饭却依旧很是温文尔雅。 江厌离觉得商姝真是个把教养刻在骨子里的人。 她姿势端正,吃东西的时候,不粗鲁,不吧唧嘴,小口小口地吃,就连拿筷子,都优雅跟古代时的大家闺秀一般标准。 只要嘴角沾一丁点的汁,她都得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然后拿纸巾擦掉,绝不让那汁水在她嘴角逗留超过一秒。 别人吃饭是为了管饱,可商姝吃饭,更像是在造艺术,看得人赏心悦目。 情不自禁地,江厌离拿起桌上的手机,对着商姝咔嚓来了几连拍。 商姝眼角余光瞅见他的举动,缓缓抬起头来。 她有点生气又有些迷茫,“你怎么不吃?” 第31章 争宠:五分钟到了,你该上来陪我了 她蹙着眉头,生气迷茫的表情,显得娇憨娇憨的。 江厌离不动声色地按下拍摄键。 许是他的动作打断了她的修养,这次她忘记擦嘴角的汁水了。 江厌离幽深地看着她唇角那抹酱油色的汁水。 忽地,他身体微微前倾,徐徐地靠近商姝。 商姝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 见江厌离突然逼近她,她梗着脖子,边后缩脑袋,边满眼防备地望着目光炙热,好似要吃了她的江厌离,着急得声音都发颤了,“我月事还没干净!” 其实已经干净了,但商姝还想拖着。 以为他发情了,商姝下意识提醒他。 然江厌离却只是笑笑,随即拿起桌上的纸巾,轻柔地替她擦了擦嘴角,“把教养刻在骨子里的商女士,你忘了擦嘴了。” 他这个举止太暧昧了。 这根本不是陪睡工具和主人该有的界限。 商姝心跳先是漏了一拍,紧接着,噗通噗通地狂跳。 她放下端碗的手,手忙脚乱地接过男人手中的纸巾,满脸通红地擦起了嘴角。 江厌离退了回去。 他忽然发现了新乐趣,那就是逗弄商姝,把她逗得面红耳赤,手脚无措。 嗯。有趣。 商姝不知男人多了一个新乐趣。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声堪比雷鸣,咚-咚-咚—— 她下意识想离江厌离远点。 她感觉她成他玩具了。 他高兴就玩玩她,浑然不管她死活。 快腻了她吧,她可不想动不动就心跳加速,她怕猝死。 见他还不动筷,商姝没好气地催促了一声,“你赶紧吃饭吧。” 快吃吧,她还得赶着应付楼下那位呢。 陪了江厌离不到五分钟,陆淮安的电话就来了。 商姝看了看手机,而后看向江厌离。 男人没表态,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商姝没法顾及他了。 她拿起手机,直接起身夺门而出。 江厌离见此,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色不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包厢门。 商姝没有接听陆淮安的电话,而是直接下楼重新回到座位。 她刚坐下,陆淮安便问她,“大号?” 商姝点头,“肚子有点不舒服。” 陆淮安以为她月事还没走,当即举手,叫服务员倒了杯热开水过来。 陪陆淮安吃了不到五分钟。 江厌离又发信息来催她了。 他还挺好心地帮她分配好了时间,【五分钟到了,你该上来陪我了。】 商姝,“……” 我真是谢谢你了咧。 没办法,商姝只好以肚子不舒服,再度离席。 来回折腾了两回。 陆淮安都替她难受了,他干脆说,“要不回去吧?” 商姝一听这话,当即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好啊。” 回去她就解脱了。 她给江厌离发信息,告知他她要走了。 谁知这人趁火打劫,【他要走了?正好,你可以不用两边应付了,直接应付我就好。】 商姝,“……” 她说的是她和陆淮安要走了,不是陆淮安自己走。 她是陆淮安从绣坊接过来的,她自然是得坐他车子回去的。 知道江厌离是非要她上去陪他不可的,商姝在陪陆淮安出门的时候,她猛地说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完了,不给陆淮安回话的机会,她跑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弯身坐进去,直接一气呵成。 陆淮安,“……” * 让计程车绕一圈就驶回餐厅门口,商姝下车,去应付某个烦人精。 气喘吁吁地进到包厢。 商姝瘫坐在位置上。 江厌离好心地为她倒了杯水。 商姝抬手接过。 江厌离好整以暇地睨着她,语气散漫中透着几分揶揄,“这么累啊?” 商姝边喝水边点头,超累的,她读书跑马拉松都没这么累。 江厌离托着腮帮,笑得事不关己,甚至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态,“那没办法,谁让商老板你有两个男人呢。” “噗。” 商姝没忍住,喷了。 正好喷江厌离脸上了。 江厌离闭眼,妖孽俊雅的脸庞,满是隐忍克制的怒意。 他腮帮子鼓鼓,大有一种冷静的想要撕碎人的戾气感,“商、姝。”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商姝赶忙抽纸巾替男人擦拭脸庞。 “是你先语出惊人,我才喷的。”生怕江厌离揍她,商姝赶紧甩锅,不对,是说明事实。 “就这点心态,还学人当端水大师呢。” 江厌离见她擦得不够仔细,他自己夺过纸巾,擦了擦。 商姝坐回自己的位置,心说,这端水大师又不是她自个想要当的,这不是他给逼的么。 他不威胁她,她至于化身端水大师么? * “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商姝不想和他拌嘴,只想伺候他吃完饭,然后赶紧走人。 为了弥补刚刚自己的喷脸之举,商姝化成夹菜大师,笑容满面地伺候某位大爷用餐。 不过还没用完餐,商姝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江厌离见商姝有事,也不再为难她,大度放行了。 商姝一得到解放,几乎是飞奔离开的包厢。 江厌离见此,不由轻啧。 跑那么快不去长跑可惜了。 江厌离都要怀疑,自己往跑道那一站,商姝可能跑得比火箭还快。 没有去管商姝。 江厌离拿起手机,看着手机里刚抓拍到的照片,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勾。 门忽然被人拉开,确定老婆平安无事而去而复返的司叙站在门口,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里头,正在对着屏幕痴笑的江厌离,“厌哥,你竟然搞别人老婆。” 司叙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商姝从包厢里出来,商姝走的时候,他躲进了另一间包厢。 陪同女友吃完饭从包厢里出来的陈铭在听到司叙这话时,不由停下脚步,偏头睨了一眼包厢里头的江厌离。 他脸上写满了震惊。 江厌离的女朋友是个人妻? 难怪那晚那个女人捂得那么严实,原来不是丑得不敢见人,而是真面目不能示人。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 江厌离对女人无感,单身二十八年,身边从未出现个母的,突然爆出喜欢人妻,这怎么会让陈铭不震撼呢。 * 江厌离放下手机,目光冷冷地扫向门口的司叙。 第32章 越是正经的女人,私下越是玩得开 看到陈铭突然出现在身后,司叙灵魂都差点吓出窍。 他赶紧进来,并且将门关上。 司叙感觉自己的三观都不太好了。 虽然自己和黎初寒的婚姻就挺炸裂的,但毕竟他和黎初寒到底是男未婚女未嫁,又是父母做主,上得了台面。 可商姝那可是陆淮安的童养媳,那是陆家少夫人,是有夫之妇,他们这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要是被曝光了,那是要被唾沫子给淹死的。 司叙不理解对出轨这个词,深感痛绝的江厌离为什么会和商姝这个有夫之妇搅合在一起。 司叙起身打开门看了一眼,确定陈铭和他女朋友不在门口后,他才关门回身走到江厌离的身旁,呐呐问道,“厌哥,你和陆淮安他媳妇——” “闭嘴。” 江厌离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司叙大概懂江厌离不爽的点是啥了,他改口,“你和那商姝什么情况啊?” “就你以为的那种情况。”江厌离见被他撞破,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她是陆淮安的——”童养媳三个字被他消了音,“你怎么能和她搅合在一起?要是被陆淮安知道,他还不得趁机狠狠黑你一把啊。” “知道又如何?他自己勾三搭四,不守男德,他对商姝不忠,你觉得他敢曝光我和商姝的关系?” 江厌离丝毫没在怕的。 他敢睡商姝,还敢纠缠她,他就没担心过关系会被曝光这一回事。 他甚至巴不得曝光,商姝和陆淮安决裂,那商姝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江厌离这话说得司叙无法反驳。 陆淮安和宋昭月的那点事儿,在他们这个圈子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倒是商姝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叫司叙很是难以置信。 他感慨道,“没想到商姝看着文静乖巧的样子,私下竟然和你玩婚外情,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说表面越是正经的女人,私下越是玩得开。” “滚!” 江厌离忽然抬脚踹了司叙一下。 被踹翻在地的司叙眨巴眼睛,不敢置信。 这就护上了? * 陈铭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他刚下楼梯,就迫不及待地给陆淮安打去电话,跟他分享这个事情,“阿淮,你知道吗?我刚刚听江厌离的表弟司叙说,江厌离的女朋友竟然是个人妻!天啊,他怎么会和一个人妻搞到一起,他这算不算子承父业?学他爸啊?” 已经回到陆氏集团,坐下来刚准备工作的陆淮安在听到电话那头陈铭说的话后,静默了许久。 人妻。 商姝也算是人妻。即便他们没有领证,但在外人的面前,商姝就是他的妻子。 本来陆淮安就心有怀疑,此刻,他愈发笃定,陈铭口中那个人妻就是商姝。 他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 他没想到,商姝竟然真的和其他男人睡了,而且还是和江厌离。 她真敢! 怒到极致,陆淮安反而不动声色了。 陈铭见陆淮安一直不吭声,不由拿下手机看了一眼,见还显示在通话中,他当即蹙了蹙眉,“阿淮,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陆淮安平复了一下情绪,平静地回了陈铭一句。 “你怎么看待这个事情?话说,要不要找人跟拍江厌离和那位人妻啊?这等丑闻一旦爆料,江氏股份肯定大跌。”陈铭问。 “不用。”陆淮安可不想到时候查出来是商姝,闹得人尽皆知。 “咦?你转性啦?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搞他啊?”陈铭是知道陆淮安一直想要超越江厌离的,他很意外陆淮安竟然会放过将江厌离踩在脚下的机会。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女人进来。”如果那个人不是商姝,陆淮安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但他就怕是。 “行吧。”陈铭见此,也不再多言。 “嗯,我先忙,挂了。”陆淮安能心平气和,保持冷静和陈铭通话,已经是极限了。 几乎是通话刚挂断。 他积攒在胸腔里的怒意就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他的胸口不断起伏,显示着他内心强烈的愤怒。 他捏紧了拳头,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 “商姝,你怎么敢!”陆淮安低吼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的东西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抬起眼眸,看向窗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落地窗外投掷进来的阳光瞬间照了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却驱散不了他身上的怒气。 他起身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抬步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 浑然不知自己离开后,还发生了那样的小插曲的商姝回到绣坊后,从一位年轻绣的口中得知了楼上有人在等她。 她顿时上了楼。 来人是新婚不久的黎初寒。 她前面出了点小车祸,但并不能阻碍她要来找商姝的决定。 黎初寒穿着白色的西装,没过肩头的头发垂直地披在耳后。 脚踩着一双白色尖头的细高跟。 此刻她双手插兜地站在一幅绣品面前。 她下巴微扬,侧脸冷艳,整个人显得又冷又飒。 “初寒。” 商姝温声唤了声。 黎初寒闻声回眸。 “回来了?”她音色清冷低磁,每次听,商姝都不可避免得被撩一下。 太苏太欲了。 “嗯,你找我,有事?” 商姝走向黎初寒。 黎初寒颔首,“我奶奶下个月八十岁生辰,她老人家一直都想收藏一幅你外婆的作品,你手里还有你外婆的遗作吗?我想买。” 黎老夫人是个苏绣爱好者,最喜欢的苏绣名师就是商姝外婆。 商姝的外婆曾被誉为桦国第一绣娘。 是桦国最有名的苏绣大师。 可惜商姝外婆去世十多年,她再无作品问世。 黎初寒也是想到商姝是对方的外孙女,才前来一问的。 “有。”商姝点头。 如果是其他人,商姝是不愿意卖自家外婆的遗作,但黎初寒的话,她愿意给她个面子。 商姝领着黎初寒走到一幅荷花绣作旁。 荷塘月色,梦里荷香。 和其他的荷花绣作不同。 这副荷花采用黑色绣布来绣制的。 荷花清冷高洁,绣得灵动飘逸。 荷花是白色的,但细腻丰富,深浅适度,镶色和顺,荷花尖采用了淡紫色的丝线来施针,用线极细,神妙独到,丝线随着光线变化,美轮美奂,极其令人惊艳。 第33章 正宫vs男小三 “这是我外婆临终前,最后绣制的一幅作品,她走的时候,作品并没有完全绣制好,是我后期加了下工才得以绣制成功,这算是我和我外婆联手完成的一幅作品。” 商姝扭头看向黎初寒,“我觉得这幅作品,你奶奶应该会很喜欢。” 黎老夫人是个高冷圣洁的女人,商姝是真心觉得这幅作品,黎老夫人应该会喜欢。 “就它吧。” 黎初寒刚刚进来的时候,其实就被这幅作品给惊艳到了。 它太显眼了,显眼到你一进门,就能从众多作品里,一眼就看到它的存在。 “好,我回头让人给你送去。”这幅作品,商姝一直舍不得卖出去,但她觉得,若有人想要收藏它,将它卖出去也无妨。 她可以用卖出去的钱用来招揽更多的苏绣爱好者前来学习。 她想,外婆会更乐意这样,而不是任由这幅作品挂在她这里,只能当个睹目思人的挂饰。 “嗯。”黎初寒要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久留了。 送走黎初寒,商姝在绣棚上坐了下来。 * 此时的绣坊门口。 一辆迈凯伦停靠在那。 陆淮安死死地握着方向盘,他废了很大的劲,才没有上去质问商姝,是不是真的和江厌离搞在了一起。 他说过不在意她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 他若上去质问,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她? 她敢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为的不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在意她么? 他不能着了她的道。 何况这一切都只是他猜测,没有实际证据就去跑去质问她,她若死不承认,就会显得他在无理取闹。 深呼了一口气。 陆淮安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 时间在忙碌中无声无息地度过。 晚上九点的时候,商姝忽然接到陆淮安打来的电话, “商姝,来下海悦酒店888包厢。” 男人很独断,并没有给商姝拒绝的权利,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通话,商姝微微叹了口气。 她起身,下楼,打车,前往陆淮安所说的目的地。 海悦酒店。 888包厢。 商姝刚走进去,陆淮安就过来搂住她的腰,“抱歉各位,我老婆来接我了,得先行一步了。” 商姝被他的称呼弄得微微一愣。 而坐在人群里的江厌离抖了抖烟灰,将夹在指缝的香烟送到唇边,深吸了一口后,嘴里吐着白雾的同时深邃幽暗的眸子落在商姝身上。 目光在触及陆淮安环在她腰间的手时,眼眸似有暗流涌动,那般的危险,汹涌。 其他人闻言,纷纷起哄,“行行行,既然陆总老婆来接人了,我们也不好不放人。” “下次再聚。” 陆淮安搂着商姝和众人打着哈哈。 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人群中央江厌离的身上。 江厌离对上他那带有几分深意的注视,微微挑眉。 这是发现了?还是起疑了? 看来司叙那个大嘴巴,给他捅了个篓子。 “ok。”众人回。 商姝都没来得及看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已经被陆淮安带着走出了包厢。 陆淮安喝得有点多。 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向了她。 商姝搀扶得有点吃力,却只能咬牙坚持着。 陆淮安难受地揉了揉眉,“这群人,跟八百年没见过面似的,硬是要拉着我喝,我他妈快喝吐了。” “怎么不叫宋昭月来接你?” 商姝到底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陆淮安愣了愣。 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几年前,他被人算计,阴差阳错和宋昭月发生了关系,他如今喝酒的时候,再不让其他女人近他身了。 找商姝前来,一个是想刺激江厌离,如果江厌离真如他所料的那般,喜欢商姝并和她搞在了一起,那么他和商姝亲昵互动,就是他伤对方的最大利刃。 再来就是,这三年来的演戏生活,让他习惯了有事就找商姝。 这个习惯让陆淮安不由自主地拧了拧眉。 他语气微冷地说,“现在全深州市的人都知道你我是未婚夫妻,我叫她来要是被拍到,她还怎么自处?” 商姝闻言,眼底不禁掠过一丝黯然与羡慕。 他真的很爱宋昭月啊,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本以为他给自己打电话,是‘需要’她,不想还是退而求次,无可奈何的选择。 见是自己自作多情,商姝不由自嘲了一下。 收起心中的伤悲,商姝淡淡颔首,“哦。” “怎么?喊你来,不乐意啊?” 陆淮安一想到她有可能和江厌离搞在了一起,说话就夹枪带棒的。 “没有。”商姝扶着他往外走。 陆淮安冷哼,语气带着几分怨怪,“最好是没有。” “我和昭月本来可以好好的,你为什么不拒绝奶奶的提议?” 许是喝了酒,平日里不会如此直白表现出对她的埋怨的人,此刻像是有许多苦水要跟她吐,嘴巴一直喋喋不休,“就因为你不拒绝奶奶,我和昭月连同框都得偷偷摸摸。” 他歪头睨着她,眼神迷离,话却如刀子一般锋利地扎在商姝的心口上,“商姝,你的喜欢真让人恶心。” 十一年的爱慕说变就变,真假。 心痛的感觉,骤然在心口蔓延开来,牵动着商姝的每一根神经。 商姝眼眶微微泛红。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一字一顿,“我的喜欢就真的这么令人恶心吗?” “是,很恶心。” 他字字诛心,“商姝,你的喜欢,很假,很假。” 她的喜欢很假? 商姝忍不住笑了笑。 她笑得眼角都不禁泛起了泪光。 长达十一年的喜欢都算假的话,那怎么样的喜欢才算真呢? 商姝没有再与他争执。 她沉默地扶着他,一路扶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快要关闭时,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看着忽然闪进来的江厌离,商姝表情略微诧异。 她没想到江厌离竟然也在。 但仔细想想,刚刚宴席上的那些人,好像都是他们以前学校的人。 莫非今晚是他们的同学聚会? 看着陆淮安双眸紧闭地靠在商姝身上,而商姝表情吃力,却仍旧在努力扶着陆淮安,江厌离的眼眸掠过一丝暗光。 他抬手将电梯门关上。 随即面向商姝。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商姝被他盯得心里发慌。 他干嘛呢? 心里刚这般想着,便见男人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第34章 当着陆淮安的面,吻上了她 她心脏一颤。 还没等她发声说点什么震慑的话,她下巴就忽地被人捏住,紧接着,一道阴影袭来,男人妖孽的面孔在她瞳孔里逐渐放大,温热的触感至唇边传开。 商姝瞳孔猛然瑟缩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江厌离做了什么。 他竟然当着陆淮安的面,吻上了她。 疯了吗? 正当商姝想要抬手推开江厌离的时候,江厌离率先从她唇上退开。 商姝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陆淮安,他正靠着她肩头,眼睛紧闭,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妻子’被他死对头亲了。 商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开。 顾及陆淮安在,商姝到底是没有训斥男人刚刚的荒唐之举。 电梯门开启后,她羞恼地瞪了男人一眼,便扶着陆淮安走了出去。 江厌离抬脚,不紧不慢地跟上她。 商姝扶着陆淮安找到他开来的迈凯伦跑车。 打开副驾,商姝将陆淮安放到了座位上。 给他系好安全带,退出去关上车门。 刚转身,商姝就被跟过来的男人抵在车身上,再度吻住。 商姝还没跟江厌离算电梯的账,结果这人又吻了上来。 商姝扭头躲避开江厌离的吻,她胸口因为剧烈挣扎而起伏不定,她轻喘着气低声问道,“你疯啦?” “商姝,我这是在帮你。” 江厌离双手支撑在车身上,将商姝牢牢地困在车身与他怀抱之间。 他目光灼热幽深地盯着她,“不是想绿他吗?不觉得当他的面,绿他更刺激?” 商姝被噎了一下,“我现在不想绿了行不行?” 这到处都是监控,万一被曝光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不行。因为我想绿他了。” 江厌离一手扼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又缠吻了上来。 他的唇像火一样炽热,攻城略地,不容抵抗。 商姝惊慌失措地挣扎,但他早有准备,死死地禁锢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他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意探索,商姝无力又无奈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强吻。 商姝的心脏急速跳动,血液在体内疾速奔流,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到处都是监控,而且陆淮安人就在车里,商姝哪敢和江厌离纠缠。 她不断地推搡他,捶打他。 可男人就跟疯了似的,按住她的后脑勺,就是一阵狂风暴雨的索取着。 此时。 跑车里的陆淮安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难受地晃了晃头。 他先是眼神迷离地盯着轿车前方看了几秒,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扭头看向驾驶座。 见商姝不在,他顿时左顾右盼。 当看到车窗外有道人影贴在那。 他歪了歪头,抬手敲了敲车窗,声音嘶哑地喊了句,“商姝?” 商姝听到车里传来的动静,吓得身体僵住。 见男人还在不管不顾。 商姝忍无可忍,直接咬了他一口。 江厌离吃痛松开。 商姝借机推开他,然后溜走。 她跑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进去后,商姝立即将门反锁。 平复了一下心跳,商姝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江厌离手抚着被咬出血的唇,看着轰轰离去的迈凯伦,不气反笑。 果真是兔子急了就咬人。 下口还挺狠。 此时跑车里的商姝背脊出了一身汗。 幸亏她跑得快。 不然她都要怀疑江厌离是不是想当陆淮安的面,睡她了。 毕竟他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正好陆淮安醉得跟死猪一样。 他搞不好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突然吻上来的。 看着副驾上,眼眸半眯,眼神迷离,面颊酡红,似睡又不似睡的陆淮安,商姝心酸又难过。 就因为这么一个嫌她喜欢恶心的糟心玩意儿,她竟将自己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真是够可笑的! 商姝把陆淮安送到了宋昭月的公寓楼下。 打电话给宋昭月,叫她下楼来搬人。 宋昭月接到她的电话,很是意外。 “让我下去接陆淮安?” 商姝说,“他喝多了,你赶紧下来。” 把陆淮安丢给宋昭月后,商姝便走人了。 她连车子也一并丢在了宋昭月楼下的停车场里,她则是自己打车回的绣坊。 回到绣坊的商姝没什么心情刺绣,她坐在飘窗上,回想起陆淮安那句醉言,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她以为陆淮安只是不喜欢她。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陆淮安竟然觉得她的喜欢很恶心。 难怪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不上她。 原来他早就给她‘判了刑’。 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商姝抱膝,目光忧郁地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 手机呜呜的在震动。 商姝努力视而不见。 但却无法做到。 她起身走到桌上,从包里取出手机。 拿出来一看,发现江厌离和宋昭月都给她发了信息。 宋昭月发的是感激她送陆淮安过来。 商姝没回她。 江厌离则是催她去陪睡。 大概是因为她不回信息,还不接电话。 他后面直接发来一句,【再不接电话,我直接去绣坊找你。】 商姝看到这条信息,什么气都不敢有了。 赶忙给男人回信说,【别,我马上来。】 江厌离,【速度】 无力地轻叹了一口气。 商姝熄灯下楼,打车前往江厌离的公寓。 刚进门,商姝就被男人拎小鸡一般地拎进了卧室。 男人一把将她丢到床上,欺压而上。 “敢咬我?胆子不小。” 江厌离一把将商姝的双手举在头顶,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她。 商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是你自己先发疯的。”她咬着唇,别开脸,不服却又有些底气不足,“那里到处是监控,要是视频曝光了,对你不好。” 她没敢说对自己更不好。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江厌离勾唇冷哼。 什么怕对他不好,他看她就是怕被陆淮安知道她和他搅合在一起,陆淮安更不会喜欢她了。 商姝抿了抿唇角,不敢当,“倒也不用谢,就是下次注意些,别在这种场合乱来了,会出事的,真的。” 商姝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求他别老这么随心所欲。 他一个随心所欲,受伤的是她的心脏。 她真的承受不起关系被曝光后的后果,不然她也不会因为那个视频,对他屈服至此了。 第35章 怕被他知道你跟我睡了? “就这么怕被他知道你跟我睡了?” 江厌离手指抚上她的樱唇,眼眸染上了几分暗色。 商姝摇头,“我是怕自己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她望向他,漆黑的瞳眸里泛起了几分泪光,“流言蜚语堪比刀子,我怕你我的关系被曝光,我承受不起那些非议。” 到底是循规蹈矩惯了,忽然做了件出格的事情,她慌得不行。 此刻的商姝就像是那些阴差阳错犯了法,想回头,却又被逼着不能回头的人一般,每次和江厌离在公众场合接触,她都宛如走在刀尖上,十分的心惊胆战,很是惊惶。 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商姝的泪光让江厌离心口微微不适。 他指尖轻柔地划过她脸颊,低醇散漫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柔情,“我能拦下你勾搭我的视频,自然也能拦下所有对你我不利的视频,怕什么呢?” 他低头,浅浅地吻住她的唇,“跟我在一起,尽管大胆,天塌下来,也会有我给你顶着。”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那样了?”商姝还是怕。 江厌离定定地睨着她,几秒后,他温声回道,“以后不这样了。” “谢谢。”商姝卑微的感激。 江厌离翻身躺到她身侧,他抬手怀抱住她,“睡吧。” 商姝闻言赶忙闭眼睡觉。 她怕睡晚了,男人就突然发情折腾她。 商姝是让江厌离给摸醒的。 不过她也习惯了这个点起来。 只是她很纳闷。 纳闷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怎么一大早就…… 看着胸前作乱的手,商姝又羞又恼,但却不敢乱动,因为她感觉身后有着更危险的东西在抵着她。 那昂扬的大家伙很是不好惹,她不想惹它。 脖颈处忽然传来一阵湿热。 是江厌离突然埋头在她脖颈处吻了起来。 大狗舔趾般的触感叫商姝又怕又痒。 她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出声提醒,“我……我要走了。” “喂饱我再走。” 江厌离慵懒地睁挑开眼皮,刚睡醒的嗓子听上去比较嘶哑,而且很磁性。 商姝却无心回味,只想快点逃离。 然男人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江厌离抬手将商姝的头转了过来。 跟着堵了上来。 嘴巴被骤然封住。 男人的手顺着她平坦的小腹下滑。 商姝一阵激灵,下意识抬手按住。 却还是没能阻挡着他的进犯。 商姝是六点多醒的。 可从江厌离的公寓出来时,却是八点多。 这次江厌离有所节制,才来了一次。 可即便只有一次,那时长还是叫商姝腿软无力,整个人宛如霜打的茄子,焉巴巴的。 她感觉自己被江厌离采阴补阳了。 * 正在绣坊忙活着,结果陆淮安就气冲冲地冲进来。 他面色铁青地质问她,“你怎么把我送昭月那去了?” 商姝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说,“不送你去她那?送你去哪?” 她好似真的不在乎她的态度让陆淮安极其恼火,“商姝,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大度了啊,都知道把自个男人往别的女人家里送了!” “打住。”商姝举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首先你不是我男人,我们只是在演戏,另外你和宋昭月才是一对,你喝多了需要人照顾,我送你去她那,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还有你吗?”陆淮安想也不想地说。 自打他接管公司以来,他哪次喝醉不是她在照顾? 陆淮安早已习惯了有事就找她。 商姝简直快要被气笑了,“我不是你的保姆,没有照顾你的义务。” 商姝见他不像有事,干脆赶人了,“我要刺绣了,你没事就走吧。” 商姝何曾这般待过自己,陆淮安一想到以前那个会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商姝,再看看这个,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在浪费空气的商姝,心情十分郁结。 他再度发言,“昨晚你跟谁在车外拉拉扯扯?” 陆淮安死死地盯着商姝的脸,对昨晚那个朦胧的记忆,感到很是在意。 他看到了? 商姝捏着绣花针的手不由收紧,心中更是一阵紧张。 “就一个路人,过来问路的。” 商姝心跳在加速,但嘴上却从容地撒着谎。 她故作镇定地反问,“怎么了?” 路人问话? 陆淮安闻言,微微蹙了蹙眉。 陆淮安的记忆并不完整,只是隐约看到商姝在车外和一人纠缠。 没能看清样子,不确定是不是江厌离。 到底是还没有实际证据,陆淮安摇摇头,终究是没有质问她和江厌离是不是真的在一起的事情,“没事。” “哦。” 商姝见他似乎没发觉她和江厌离的事情,微微松了口气。 陆淮安到底不是专门来质问她,而是顺路过来的,“今晚陪我参加一个酒会,你好好打扮一下。” “好。” 自从商姝和陆淮安订婚后,陆淮安每次出席宴会,陆老夫人都会让商姝作陪。 所以听到陆淮安这话,商姝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习以为常,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嗯,我六点再过来接你。” 陆淮安又说。 商姝语气温温,“嗯。” “走了。” “慢走。” 商姝头都没抬。 陆淮安见此,心情愈发烦闷。 可能是过去的商姝爱他爱得太明显,以至于她不爱他了,是这么的明显。 这才过去多久,她就不爱他了? 商姝是不知陆淮安心声,若是知道,她真想回他一句,她又不是舔狗,他都和宋昭月到她亲手布置的婚房去滚床单了,她还爱他,真成舔狗了。 人要及时止损。 何况她本来就是因为养育之恩,才跟他一直纠缠不休的。 但凡陆老夫人没有哀求她,商姝都懒得陪他折腾。 快晚上了。 商姝该挑选出席酒会穿的礼服了。 休息的衣物间,挂了不少商姝自己用苏绣制作的中式旗袍。 商姝从众多旗袍里选了一条米白色,看上去十分知书达理款型的旗袍出来。 旗袍上绣着墨色的竹叶和群山。 诗情画意,书卷雅致。 七分的喇叭袖,特别的复古知性。 由于是秋天,这样穿,会冷。 商姝特意在外面又搭配了一件奶白色的披肩。 第36章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披肩很单调,就袖子下方的位置,缝制了一层白色的蕾丝花边。 在领结处挂上一个国风挂饰。 乌发用一根珍珠簪盘在脑后,饱满圆润的耳垂上戴着珍珠耳环,左手腕处,她亦是选了一条珍珠手链戴上。 右手她戴了一个玉色的手镯,晶莹剔透的,很衬她雪白的肤色。 商姝这一身穿搭极其的娴静温婉,虽单调,却不会显得寒酸。 珍珠的贵气,让她高贵的同时,不会显得太张扬。 她搭配了一个白色的迷你手提包。 鞋子她穿的是五公分的白色细高跟。 她化妆不太行。 为了不给陆淮安丢脸。 她特意请了专业的化妆师到店里来给她化妆。 陆淮安来接人时,看到商姝这一身知书达理,知性温婉的穿搭,目光不禁定在了那。 商姝长得标致好看,陆淮安早在十五岁那年初见她第一眼时,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的陆淮安还没那么反感商姝,初见商姝时,他甚至还会因为她穿着打扮得像古装片里走出来的小仙女,而怦然心动,心跳加速。 他是什么时候厌恶商姝的呢? 大概是那件事后,以及他十六岁生日那天,商姝在他的生日宴会上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裙,还化了个吓死人的大浓妆,害他被圈内的朋友们嘲笑了将近一年。 刚来深州市的商姝真的很单纯,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常常惹出一堆笑料。 高傲如他,又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对他的嘲笑。 渐渐地,他讨厌商姝,讨厌别人将商姝和他捆绑在一起。 反感别人说她是他的小媳妇。 尤其是陆老夫人总是话里话外地提醒他,他将来是要娶商姝为妻,他更为反感,逐渐地,他好像怎么看商姝都不爽。 她喜欢他,他觉得恶心。 他再也看不到她的任何优点,对她只有无尽的挑剔。 陆淮安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正眼看过商姝了。 原来她已经出落得如此好看,如此的落落大方,知书达理,再不见往日的蠢笨。 不仅不见往日的蠢笨,她身上还多了一股女人味。 一想到是因为江厌离,她才散发着这种令人忍不住心生欲念的魅力,陆淮安的脸就跟便秘似的。 偏偏他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证明她和江厌离搞在了一起。 收回落在商姝身上的目光,陆淮安专心开车。 陆淮安要带商姝出席的是一个聚集全球权贵的商业酒会。 很多地方,以及国外的一些集团老总都会出席。 这场酒会,陆家一直想要合作的一个国际集团的老总也会出席。 陆淮安今晚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拿下与对方的跨国合作。 这位国际集团老总是个妻奴,最喜欢和宠妻人妻来往。 反之,他极其厌恶不爱妻子的人。 陆淮安特意带商姝出席,为的就是给对方营造夫妻恩爱人设,好增加合作的几率。 几乎是商姝一进场,作为江氏集团代表而出席这场商业酒会的江厌离就看到她了。 他目光幽暗晦涩地盯着她挽着陆淮安手肘的手。 商姝自然而然也看到了江厌离。 视线和江厌离目光对上的瞬间,商姝心慌意乱地别开了头。 江厌离见此,瞳孔一暗。 陆淮安自然也看到了江厌离。 看到江厌离的他将原本被商姝挽着手肘的手抽走,改成了搂她的腰。 过去他都是搂她肩头,或者让她挽他手肘,从未搂过她的腰。 商姝身体猛地僵住,她不太自在地问道,“挽手肘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换了?” 陆淮安看着不远处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的江厌离,眼眸掠过一丝幽光,他低头附唇贴在商姝耳边,宛如情人般低语地说道,“这样才显得我们夫妻情深,史密斯夫妇才觉得我们真的是恩爱夫妻。” 是这样吗? 商姝虽有些疑惑,但到底是没有多问,“哦。” 陆淮安见她还如以往那般‘单纯’,不由勾了勾唇。 原本他可以绕开江厌离的。 但这回,他故意不绕,就那样搂着商姝从江厌离的身侧经过。 完了,还不忘冲他礼貌地颔了颔首。 看似是在礼貌打招呼,实际在无形挑衅。 江厌离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笑了。 他扭头看向朝不远处史密斯夫妇走去的‘夫妻两人’,一双深邃似海的眼眸染上了几分玩味。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勾唇轻轻一笑,江厌离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一起走向那位集团老总和其妻时,陆淮安偏头在商姝耳边轻声说道, “这位国际集团老总很疼爱他的妻子,我打听到他的妻子是苏绣的爱好者,你等下去陪他妻子聊会儿天,看能不能通过他妻子,促成这笔合作。” “好。”陆家好歹养育了自己十二年,算是商姝的半个家,为陆家牟利的事情,商姝自是不会拒绝。 “麻烦了。” 陆淮安神色稍微温柔了些。 商姝摇头微笑,“我能有今日,是陆家给予的,不过是为陆氏拉个合作商,应该的。” “嗯。”确实,商姝能有今日,陆家功劳还是挺大的。 因此陆淮安也没跟她太客气。 又或者,他早就将商姝视为陆家的一分子,认为她就该陆家付出。 来到想要合作的国际老总跟前,陆淮安用标准的英式腔与国际老总交谈,“史密斯先生,您好,我是陆氏能源公司的行政总裁陆淮安,很荣幸能在这遇见您。” 对方友好的朝陆淮安举了举杯,微笑着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回道,“睨好。” 商姝也跟着用同样标准的英式腔跟对方的妻子打了声招呼,“您好,史密斯夫人。我是陆淮安的……妻子商姝,很高兴见到您。” 说到妻子的时候,商姝其实有所犹豫的,但她还是这么说了。 因为对方是对恩爱的夫妻,她和陆淮安是夫妻关系,会加分。 史密斯夫人看到商姝旗袍上绣制的栩栩如生的墨竹与群山,满眼惊艳,“哦麦嘎,你这身衣服,好仙,好有意境。” 史密斯夫人摸着她衣料上用墨色丝线绣制出来的竹叶群山,满是惊叹,“真漂亮,这竹叶,还有这群山,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 她好奇地问,“这是绣制出来的吗?” 第37章 吃醋 商姝莞尔,笑容恬静淡雅,“是的,这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你自己绣的?”史密斯夫人很是震惊,“你是苏绣绣娘?” 商姝在刺绣上的优秀让陆淮安很有面子,他趁机插了一嘴进来,他语气十分自豪,“史密斯夫人,我夫人是刺绣界的苏绣皇后,前年,曾给你们y国女王绣制过画像。” 商姝在听到陆淮安那声夫人时,心跳不争气地快了几分。 以往陆淮安都是未婚妻地向他人介绍她,这是他第一次,说她是他的夫人。 有那么一瞬间,商姝真的觉得自己和陆淮安是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史密斯夫人震撼地捂住嘴巴,“你就是女王说的那名桦国手艺十分了得的苏绣绣娘?哦买噶。我真是太幸运了,竟能在这里认识你。” 商姝谦虚地笑了笑,“史密斯夫人若喜欢,商姝也可以为您绣制一副画像。” “作为我们合作的回礼,我免费为您绣制。” 商姝后面特意强调了一句。 商姝的一幅苏绣,高达千万。 因为绣制费时费力,有时候你有钱,商姝还不一定有时间接。 能得商姝一幅绣品,且还是免费绣制,这让史密斯夫人很是心动。 但事关合作,她到底是无法做主的。 于是史密斯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 史密斯先生看了看陆淮安和商姝,随后又看了看自个妻子。 陆氏能源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 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加上自个妻子又这般的喜欢商姝的绣品,史密斯先生不愿让妻子失望。 当即对妻子颔了颔首。 史密斯夫人见丈夫表态了,当即握住商姝的手,满是欢喜,“那就麻烦你了。” 商姝温温一笑,随即声线温柔地对史密斯夫人说,“这样吧,您存一下我号码,然后把您想要绣制的照片发我。我今晚就开始为您绣制,回头绣好,我先生的特助会亲自将画像给您们送去。” “ok。” 史密斯夫人闻言,立即和商姝交换了号码。 在商姝的助攻下,陆淮安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史密斯先生这个跨国合作商。 目送史密斯夫妇远去,陆淮安满脸掩藏不住的欢喜。 史密斯先生这个合作商,陆淮安其实接触了好几回,但对方都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直到今晚,陆老夫人给了他建议,让他把商姝带来,说商姝可以帮他达成这个合作。 起初陆淮安不信商姝能起到什么作用,直到刚刚,他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贤妻’的力量。 目光在触及不远处的江厌离,陆淮安侧目看向身侧的商姝,他忽地抬手将商姝拥入了怀里,“商姝,奶奶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贤妻’。” 这是记忆里,陆淮安第一次主动拥抱她。 商姝有点受宠若惊。 被人需要和肯定,无疑是令人欢喜的。 被爱过的人需要和肯定,更是喜上加喜。 商姝忍不住抬手回抱了陆淮安一下。 陪同宋父前来的宋昭月在看到这一幕后,面色当即冰寒了起来,她眼眸瞬间变得毒辣阴暗。 她死死地瞪着两人,眼底的醋意和妒意怎么都藏不住。 她用力地捏紧手中的高脚杯,死死地咬住后牙槽。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大圆柱旁。 西装革履,俊逸非凡,很是贵气冷艳的江厌离神色阴鸷地盯着旁若无人相拥的二人。 他仰头将手中的香槟饮尽,随即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段信息,发了出去。 商姝手包里的手机震了震。 听到动静的商姝反应过来此刻是在参加酒会,忙拍了拍陆淮安的肩头,“快松开我吧。” 闻着从商姝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陆淮安竟有些不舍。 但到底是公共场合,他还是松了手。 商姝在陆淮安松开以后,拿出手机瞧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整个人僵直在那。 【过来】 见是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商姝当即东张西望。 在和江厌离幽暗深邃的目光对接上,她心尖不由一颤。 江厌离对她扬了扬手机,随即转身离开了原地。 商姝握紧手机。 心神不宁的她抬眸看了陆淮安一眼, “我去下洗手间。” 她说着,不等陆淮安回话,便迈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发现商姝异样的陆淮安微微蹙眉,不过未等他深究,他就被一名国际老总给缠上了。 * 商姝追过来的时候,江厌离正走在一道长廊上。 跟着,他推开了一个休息间的门,走了进去。 商姝见此,赶忙快步跟上去。 来到江厌离推门进去的休息室门口,商姝微微呼了一口气,才抬手将门推开。 刚进去。 商姝就被等在门后的男人一把推到墙壁上。 男人一手撑在她耳后,一手捏着她精致的下颌。 跟着,低头吻了下来。 商姝没有闪躲,但她也没有回应,只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任由江厌离发泄般地吮吻她的红唇。 大概是她木头般的反应让江厌离觉得没劲。 吻了几下,江厌离就没再继续了。 他松开了她的唇,就那样阴鸷危险地盯着她。 商姝面不改色地回视他。 她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看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似看陆淮安那般,有痴,有恋,有怨,有悲。 江厌离突然很不爽。 他不喜欢商姝看陆淮安的眼神,亦不喜欢她此刻看自己的眼神。 将她翻身过去,让她双手扶着墙。 他则是俯身撩起了她的裙摆,手指勾住她薄薄的两片布料,往下一扯。 下身一凉,商姝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 她没想到江厌离会这么疯,竟然在这种地方…… 商姝扭头,抬手想要阻止他,“不可以在这里——江厌离,不要……” 第38章 她拒绝他的索吻 单手解开皮带,江厌离附在她耳边,几分叛逆,几分邪恶地道,“我偏要在这。” 他就那样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不——” 商姝仰起头,瞳孔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可以…… 商姝死死地咬着唇,左边眼角渗出一颗耻辱的泪珠。 下巴被男人握住往后掰。 唇瓣被温凉的唇吮住,一股醇香的酒味至男人唇间传来。 商姝又羞又愤。 她拒绝他的索吻,牙关紧闭,不肯对他屈服。 江厌离尝试掐她下颌,迫使她张嘴,但没用,商姝倔得很,不愿就是不愿。 最后他放弃了吻她。 他掐着她的腰,肆意地对她‘行凶’。 事已至此,商姝也只能受着。 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自己的嘴。 耳边是男人喷出的热气,那般的湿热,那般的伤人于无形,“你说你这个人,都没有尊严的吗?” “明知他不爱你,心有所属,你为什么还抬手主动回抱他?” “你是他养的狗吗?对他这么忠贞!” 江厌离发了狠地在她身上逞凶。 他不知自己在生什么气,就是觉得胸口有股无名的火在那烧着。 他恨不得,将她一起烧得连渣都不剩。 他忽然把她叫来,还在这种地方,要了她,商姝本就不满。 此刻见他还出言羞辱她,商姝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语气凶巴巴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 江厌离咬了咬后槽牙,他重新捏住商姝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他目光染上了几分凶光,像被激怒的野兽,“商姝,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却像条舔狗似的,舔着其他男人,你这是在绿我。” 商姝闻言,心里多少觉得好笑。 她不过就是冲动之下‘出个轨’,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 商姝脾气虽软,但这些年来,她跟陆老夫人见惯了风风雨雨,在气场上,她是不输人的,她无惧地直视江厌离,语气不卑不亢,“江少,您好像没弄清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陆家少夫人,陆淮安的‘妻子’,而你——” 她声音并不算特别冷,但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地夹枪带棒,“不过是我出轨报复陆淮安的工具人而已。” “还有——”她纠正他后面的说辞,“我和你搅合在一起是我在绿陆淮安,何来的我绿你。” 如果那一夜之后,再无交集,商姝对江厌离不会有任何怨念和不满。 可偏偏事后,江厌离纠缠不休,还时不时拿视频要挟她。 现在还这般对她。 她心底难免反感。 故而性子素来温良的她,才会说话如此刻薄难听。 本来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被他发展了被迫纠缠不休。 还被他没有前戏的占有,商姝能高兴才怪呢。 商姝几句话把没有名分,没资格哔哔的江厌离给怼哑了。 江厌离沉默了好会儿,才低头吮着她的耳朵,低哑地命令,“商姝,和他解除婚约。” 江厌离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沾染,哪怕这件东西,本就是他从别人那里,捡来的。 商姝冷笑,“不可能。” 陆奶奶身体不好,她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和陆淮安解除婚约,让老人家伤心难过。 再说了,她凭什么听他的。 “你——” 江厌离被商姝这副强硬的态度给气着了。 在口头上占不到上风,他便在别的地方逞能。 商姝也不是什么无知小姑娘,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心思很是灵敏,她很懂得察言观色。 见男人动作忽然变得凶狠,她不由说道,“江厌离,我不会和陆淮安解除婚约,你若介意我和他的关系,那你就放过我。” 商姝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能感受得到,江厌离对她的占有欲。 大概是因为他跟她睡过,便把她定义为他的私有物,对她产生了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单纯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玩具的一种心理。 江厌离见她态度强硬,丝毫没得商量,不由用力地抿了抿唇,“就这么爱他?” “你觉得是就是吧。”商姝不想解释太多。 “他是救过你命吗?让你非要摊上一辈子去舔。” 江厌离无法理解商姝的‘情深’。 他想不通陆淮安到底哪儿值得商姝这般没尊严地去舔他。 “嗯。”商姝点头,实话实说,“他确实救过我一命。” “……”其实江厌离刚刚就是调侃了下。 但他没想到陆淮安竟然真的救过商姝的命。 一时之间,他不禁语塞。 江厌离还是无法理解,“就因为他救过你?所以你甘愿当他一辈子的舔狗?” 就因为救过她一命,她就舔对方十来年,江厌离觉得离谱至极。 他也救过她一命,怎么没见她来舔他。 “一辈子太夸张了。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商姝从不觉得自己会舔陆淮安一辈子。 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放下得差不多了。 至于为什么还会因为陆淮安的怀抱而忍不住回抱回去,大概是因为,她追逐了他那么久,终于被他肯定了一回。 她习惯讨好他和陆奶奶,所以对他的肯定感到高兴。 那只是人情绪上头的一个动作,不代表她对陆淮安还心怀期待。 江厌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动作稍微缓慢了一些,“确实,没有人能一直爱一个人,即便一开始爱得有多轰轰烈烈,也不会妨碍日后他们日夜吵架,恶言相向。” 商姝隐约猜到江厌离在说谁了。 他在说他的父母。 商姝曾听别人提及过江厌离的父母。 据说当年江厌离的父母很是恩爱。 豪门大多都是联姻,夫妻感情也都是相敬如宾,各过各的的多。 唯独江厌离的父母是个例外。 他们不是联姻,而是自由恋爱结合在一起的双强家族。 连江厌离的名字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厌离就是厌恶分离的意思。 可就是这么一对恩爱的夫妻,后来大打出手,甚至互相出轨,老死不相往来。 听说两人离婚的时候,夫妻俩谁都不想要江厌离。 曾经的爱情结晶,成了他们的耻辱。 第39章 埋头苦干 最后江厌离是他爷爷养大的。 商姝很想说,不是所有的爱情最后都会分道扬镳,但她说不出口。 因为她的父亲在她母亲最爱他的时候,抛下了她那怀孕六甲的母亲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 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世间有永恒的爱情,她又怎么说得出,那对她来说,太过于缥缈不确信的话。 以前的婚约没有爱情,反而走到了白头。 如今有爱组成的家庭,却大多都在半途分崩离析,商姝不知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也不知这现象,是好还是坏。 许是刚刚的话题让江厌离心情变得更差。 他不再言语,闷声动作。 房间里开了暖气。 商姝的身体渐渐发热。 不仅身体发热,她的腿还开始发软发抖。 见商姝站不住,江厌离抽身出来。 抬手将门反锁,他一把将她抱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商姝被他调整成了背对着他的姿势。 商姝跪在沙发上,手扶着沙发背上,她声音一颤一颤地问,“江厌离,多久?” 随着身体温度的升高,薄汗爬上了江厌离妖孽艳丽的脸庞。 埋头苦干的江厌离一时没听懂商姝的意思,低哑地回了句,“什么?” 珍珠耳坠在耳边晃来晃去,从无感到有感,商姝咬着唇,忍耐着,不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 她贝齿松开,声音带着几分破碎,“多久你才肯放过我?” 江厌离动作顿了顿,随即他回,“我不知道。” 他也不知她的助眠功效何时会消化。 以往他吃的安眠药大概半年就会产生抗体。 至于她何时对他无用,那只能等时间来证明了,他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给不了她准确的答复。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跟你纠缠下去,江厌离,你给我一个时间。” 江厌离的话让商姝心底发慌。 招惹上他,是她自作自受,可她也不想一辈子,都做他所谓的‘助眠良药’。 何况他现在也不是在‘服药’,他就是单纯地拿她泄欲。 她不想没有期限地熬下去。 “等我对你产生抗体为止。”江厌离回答得还是很含糊。 商姝神情微微恍惚,她轻喘着追问,“那你多久可以对我产生抗体?” “不知道,可能半年?可能两年?总之,在你对我还有用之前,我不可能放过你。” 这个回答和他刚刚的回答,几乎没什么两样,还是没有准确答案。 商姝有点崩溃。 难道她真的要一直这样跟江厌离纠缠下去吗? 不—— 她不想。 可一时之间,商姝也不知该如何破这个局。 她除了忍受,别无他法。 这大概就是冲动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她是不是该庆幸,江厌离长得不丑,让她不至于太过痛苦? 这场情事,是被陆淮安打来的电话给终止的。 看着手机屏幕里亮起来的陆淮安三个字。 商姝不由催促江厌离,“你快点,我要回去了。” 这里到底不适合纠缠太久,江厌离也没太为难商姝。 热浪袭来的那一瞬间,商姝想骂人。 但她实在是没力气。 任由江厌离拿帕子替她擦拭干净,然后帮她穿上内裤和打底裤,商姝这才软着腿从沙发上下来。 拉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的警告,“以后不准再抱陆淮安,不然我看到一次,我就*你一次。” 商姝觉得他有病。 一个情夫还搞出正宫的架势,他这是绿陆淮安绿多,绿上头了? 鸟都不鸟他,商姝走出去,将门带上后,径直离去。 江厌离坐在沙发上,衣服凌乱,被汗浸湿的刘海坠在额前,让他看上去野性又迷人。 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歪头点着。 两指夹住搁在唇边,徐徐吸了一口,他仰起头,对着半空,悠然的吐出烟圈。 商姝出去不久,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这回,她接起了电话。 “喂……” 和那位老总聊完的陆淮安看到江厌离也不在酒会上,两人同时不见,他很难不多想,因此此刻陆淮安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以至于他语气听上去十分不悦,“刚刚怎么没接电话?你在干嘛?怎么去那么久?” 商姝倾吐了一口气,回,“刚刚没听到电话响。” “里头有点无聊,我到外面去走了一下。”这话是回答他后面的问题。 “要走了,赶紧回来。” 即便已经猜到她可能和江厌离搞在一起,陆淮安也无法在这种场合质问她。 “这就回来了。”商姝温温地回。 “嗯。” 陆淮安挂断了电话。 商姝将手机放回包里,加快脚步。 回到宴会现场。 商姝远远地就看到陆淮安和宋昭月面对面地站在那,不知在说着什么。 陆淮安面色淡淡,宋昭月倒是笑容满面。 大概是因为二人的身份不容许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举动,因此两人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如果可以,商姝真不想应付这两人。 三人行里,总归有个是要挨虐的。 很不幸,她是那个挨虐的。 轻呼了一口气,再不愿意和两人有所交集,商姝也不得不迈步走向二人。 商姝刚走到两人跟前。 宋昭月就发现她唇妆没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个女人的唇妆忽然没了,这让人很难不往其他方面想,例如是和男人接吻,被对方吃掉了。 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般,宋昭月挑事地说道,“姝姝,你唇妆怎么没了啊?” 唇妆没了? 商姝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她从容地回答,“我刚刚吃了点东西,应该是吃完东西擦嘴的时候,把唇妆也一并给擦掉了吧?” 宋昭月不太信商姝的话,“真的是擦掉的吗?” 她八卦又恶意地道,“姝姝,你不会背着阿淮和其他男人幽会去了吧?” 想到商姝离开的这半个小时里,可能和江厌离做了什么。 陆淮安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和嫉妒,他的胸口起伏着,呼吸急促。 他握紧拳头,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中闪烁着的怒火却无法掩饰。 陆淮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能让愤怒冲昏头脑。 哪怕商姝真做了什么,此刻他都得替她擦屁股,不能让人知道。 陆淮安本想制止宋昭月,让她别说了。 不想商姝却满面冰霜地回复宋昭月,“宋小姐亲眼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幽会了吗?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告你诽谤?” 第40章 别勾引他 宋昭月被噎了一下,随即能屈能伸地道歉,“抱歉,我不该那样说。” 越过让自己心情不爽的话题,宋昭月微笑着朝商姝举了举杯,并夸赞道,“姝姝,你今晚这身打扮真好看。” 她面上是笑着,但眼睛,却是暗藏着妒忌的。 她妒忌商姝的才华出色,妒忌商姝可以被陆淮安带着四处昭告身份。 自己却只能躲在暗处,看他们‘恩爱’,她很憎恶这种感觉,却又无能为力。 陆老夫人厌恶她,不接受她作为陆淮安的妻子,所以一直在妨碍着她。 三年前,以孝道要挟陆淮安和商姝订婚。 三年后,故技重施,想用一具病体,逼陆淮安和商姝领证。 若非她机灵,留了一手,暗示陆淮安做副假结婚证,将局面逆转成现在这个局势,她这辈子,怕是与陆少夫人无缘了。 十一年前那次,怎么就没把商姝这个贱人给淹死。 要是那次就把她淹死,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和陆淮安修成正果了。 越想宋昭月就越觉得商姝碍眼。 她捏着高脚杯的手极其用力,仿佛她捏的不是高脚杯,而是商姝的脖子。 看着商姝纤细好看的嫩颈,宋昭月满是恶毒地想——真想捏断她的脖子。 贱人。 “谢谢。” 并不知自己在宋昭月心中的已经死了好几回的商姝谦虚地接下了宋昭月的这声夸赞。 即便心中再想弄死商姝,宋昭月也不敢轻举妄动。 十一年前她是借了别人的手。 如今深州市内没人敢对商姝出手,她即便想借刀杀人,也借不到。 再者,她要是对商姝动手被陆淮安知晓,她就功亏一篑了。 陆淮安看似不喜欢商姝,实际却很是紧张她的。 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的心思,若非他心高气傲,走不出心中的那个结,他只怕早就和商姝孩子都生了。 看来她得想办法让商姝在陆老夫人失了宠爱才行。 如果商姝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而且闹得人尽皆知,她就不信陆老夫人还能一如既往地疼爱她。 陆家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宋昭月垂眸,眼底满是阴险与算计。 * 商姝说要回绣坊,想把史密斯夫人发她的底稿打印出来给上到绣料上去,陆淮安觉得没必要那么赶,“明天再赶制也不迟。” 商姝摇头,“反正还早,我先去把底稿上了,明日我就可以直接开始绣了。” 在刺绣上面,商姝是个‘急性子’,她恨不得立刻就把单子给完成。 最后陆淮安拗不过商姝,只好将她送回了绣坊。 临走前,陆淮安不忘嘱咐道,“别熬夜。” “知道了。”商姝不怎么走心地应了句。 回到绣坊,商姝便将史密斯夫人发给她的照片打印出来。 她开始给绣料上稿。 和其他绣品不同的是,肖像绣是上棚再上稿。 其他的绣品是上稿再上棚架。 肖像绣如果先上稿后上棚的话,会出现松紧关系而发生差异。 勾描轮廓线必须将各部位构得极其精确,即使是光线明暗部位也必须构准,不可马虎从事。 肖像绣为苏绣里最难绣的绣品,不仅需要绣娘的绣技精湛,还有绣娘对色彩的运用以及对人物细节的把控,任何一个不走心的步骤,都会影响大局观,丝毫马虎都会导致绣品出现瑕疵,而变得不完美。 用笔勾勒出绣品,就可以开始绣制了。 商姝有绘画功底,手工上稿对她来说,并不难。 商姝专注于上稿而忘了自己要去御庭湾陪睡的事情。 以及说商姝忘了,不如说她觉得自己已经和江厌离睡过一回,就默认今晚不用去陪睡了,因此她才没有主动过去。 江厌离是在快十一点的时候,给商姝打来的电话。 商姝稿子才上到三分之一。 看到江厌离打来的电话,商姝不禁为这三个月的苦逼生活头疼脑胀。 本来时间就赶,她还得分神‘伺候’江厌离这头狼,她怎么那么命苦啊。 知道江厌离打电话来是催自己去陪睡。 商姝接起电话,很是识趣,“抱歉,忙忘了,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到。” 那头的江厌离什么都没说,便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喜欢她的识趣。 结束通话的商姝看着自己那上了三分之一的底稿,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本想着今晚一鼓作气,把底稿全上好,然后明日就开始绣制的。 眼下只能先搁置了。 起身进休息室给自己洗个快澡。 商姝不太情愿地出发前往江厌离的住处。 进入江厌离的公寓。 屋内没开灯,黑麻麻的。 商姝抬手将玄关处的射灯打开。 弯腰从鞋柜上拿出一双男性拖鞋换上。 商姝迈步往客厅走去。 客厅也没开灯。 窗帘没拉,月光投掷进来,即便不开灯,也不至于昏黑一片,啥都看不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黑影。 那黑影头顶冒着白雾。 是江厌离。 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所谓的他头顶冒着白雾是因为他正靠在沙发背上仰起头,对着天花板,吐着烟圈。 看到这一幕的商姝不禁定在了那。 她其实并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但此刻男人怡然自在抽着烟,吐着烟雾的画面,却叫她有种想要画下来绣制珍藏的冲动。 陆淮安也抽烟。 可能是看多了,商姝并没有觉得陆淮安抽烟迷人。 反而觉得有害健康,多次想劝他戒烟。 但此刻悠然抽着烟的江厌离却让商姝觉得很蛊,目光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什么有害健康,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商姝觉得。 别人抽的是烟。 江厌离抽的那是艺术。 那姿势,那吐烟圈的恣意,说不上来的性感魅惑。 大概是发现了商姝的存在,江厌离微微偏头朝客厅的门口望了过来。 他漫不经心地睨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燃至一半的香烟搁在唇边轻轻一抿。 随着手指的拿开,唇角两边迸发出白烟。 烟雾朦胧了他的面庞,让他看上去既性感又蛊惑。 他抬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食指朝她勾了勾,声音暗哑磁性而蛊惑地冲她喊道,“过来。” 商姝像是被蛊惑住了一般,她缓缓地朝男人走了过来。 刚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便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了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手搂着商姝的腰肢,一手夹着香烟,就那样沉默地抽着。 商姝能感觉得到江厌离此刻的情绪很低迷。 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巨犬,窝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默默地舔趾鲜血淋漓的伤口。 商姝也喜欢一个人消化负面情绪,她很懂此刻的江厌离,所以她乖顺地伏在江厌离的身上,没有去问他到底怎么了。 再说她和江厌离之间,还没熟到可以打探对方心事的地步。 商姝穿的是上衣和下衣分开的民国风穿搭。 上衣和裙子都绣制了花纹。 淡雅又贵气。 上衣衣摆略短。 她伏着的时候,后腰露出了一小节细腰。 江厌离一边摩挲她腰侧的嫩肉,一边抽着烟,简直快活如神仙。 就是苦了商姝,痒得不断往江厌离身上蹭。 最后还要被男人拍屁股警告,让她别勾引他。 商姝很无语,也很无奈。 大概是觉得商姝这个消愁神器比抽烟有用,抽完一根烟后,江厌离将燃尽的烟头捻灭在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跟着一把扣住商姝的后颈,吻了上来。 商姝没想到这人抽完烟,就来折腾她。 背后的内衣扣子被男人挑开,身前一松,商姝身体不由打个寒战。 他前面太粗暴了,她这会儿挺不舒服的。 她不太想。 商姝双手抵着男人坚硬紧实的胸膛,软着声跟他打个商量,“我有点疼,今晚可不可以不要了。”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她,眼底藏着令人心惊的欲望。 商姝知道适当的服软可以勾起男人的怜惜心,便抓着江厌离的手,生来就含情的眼眸楚楚可怜地凝着男人,声音软软的,“我那里好像又伤到了。” 江厌离想起发小宋知让说的话,说女人那里很娇嫩,让他别太粗暴。 而他今晚确实有点粗暴了。 被她气着了。 江厌离抬手撩起她的裙摆。 边撩边哑着声说,“我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商姝知道江厌离若不亲眼看看,是不会罢休,也就随他看了。 商姝没骗江厌离,她确实不舒服,她不怕他查证。 见商姝确实又伤到了,江厌离不禁蹙眉,他嘟囔,“怎么那么娇气。” 商姝轻蹙眉头,柔声地抱怨他,“是你太粗鲁了。” 他们之前的情事,他都有怜香惜玉之心,爱抚了她好一会儿,才开餐的。 今晚什么都没做,就那样闯进去,不伤才怪呢。 之前的药膏还有,江厌离拿出来给她抹上。 上好药后,江厌离揉了揉商姝的发顶,声音略显柔情,“以后我温柔点。”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温柔相待。 商姝更是那种你待我柔,我便待你柔,你待我刚,我也待你刚的性子。 见江厌离温柔待她,她也跟着温柔了起来,“以后不要在这种场合乱来了,要是被人看到,不止我名声被毁,你自己的也是。” 第41章 动机不纯 “江厌离,你说我先招惹的你,我认了,所以你让我陪你睡,我来了。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尊重,我是人,不是你泄欲的工具。” 想起今晚他待自己的粗暴,商姝鼻子不由一酸,她很委屈,也很害怕,这种事情被曝光出去,被唾沫子淹死的,只有她而已。 这个世界,对待女性要比男人苛刻许多。 关系被曝光的话,江厌离或许会受点影响,但绝不会很大,反观她,绝对要被戳脊梁骨的。 江厌离也知晓今晚的自己确实有点不管不顾了。 他低头吻了吻商姝的额头,眼底多了几分怜惜和内疚,“嗯,以后不会了。” “我原谅你了。” 商姝见他有好好的反思,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她没有彻底摆脱江厌离之前,她不希望两人过得跟对仇人一般。 那样,太煎熬了。 她倒是不记仇。 江厌离轻轻勾了勾唇。 * 虽然商姝受伤了,但江厌离还是通过其他方式,发泄了两回。 商姝觉得江厌离今日的心情不太好,一整个人显得阴郁低迷,哪怕是在纾解欲望,他的眼眸,也是冰冷无情。 她感觉江厌离今晚不是在单纯地发泄欲望,更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内心无法对人敞开的情绪。 凌晨一点。 商姝睡下了。 江厌离还没睡。 他搂着商姝,目光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屏幕亮了亮。 江厌离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是发小宋知让给他发的信息,【刚忙完一台手术出来,虽说时间已经过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声,生日快乐。】 橘黄色的灯光下,江厌离妖孽俊逸的脸庞多了份温和。 他回复发小,【谢了。】 宋知让问他,【又不过?】 江厌离回,【嗯。】 连续手术十来小时的宋知让摘下鼻梁的无框眼镜,【一个人?】 江厌离,【不是。】 宋知让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打字问道,【陆淮安媳妇在你那?】 江厌离那双英气浓黑的剑眉不高兴地拧了拧,【她叫商姝,以后别老陆淮安他媳妇的喊。】 宋知让轻啧,【自欺欺人,喊名字就能掩盖她是别人妻子的事实了?】 江厌离心里一阵烦躁,【你半夜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宋知让抬手揉了揉鼻梁上的山根,放松眼睛,【怕你沉沦温柔乡迷失自我,特意提醒你一下。】 江厌离轻哼,【少操不该操的心。】 宋知让放下手,目光看向窗外,【我不想操心,可是阿厌,你从以前,就老盯着她瞧,我以前只当你看她是因为她是陆淮安的未婚妻,但现在,我很怀疑,你对她,是不是早就动机不纯了。】 江厌离默了默,他凝着怀里,睡得一脸香甜的商姝,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屏幕上翻飞,【你怎么不去写书?脑洞这么大。不是我想看她,是她蠢得出类拔萃,让人很难不注意她。】 宋知让似是想起了什么,难得没反驳他,【倒也是。】 宋知让,【总之你自己悠着点,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江厌离,【多心。】 【睡了。】江厌离不想和宋知让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傻子才入爱河。 他吃饱撑着没事干? 将手机放回床头柜,江厌离抱紧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儿,闭眼睡觉。 继她的腰后,江厌离似乎又喜欢上了她的胸。 醒来看到横在胸口的大手,商姝有点无语。 是所有男人都这么流氓还是就江厌离这样? 商姝抬手欲要将男人握着她绵软的手拉开。 不想手的主人却握着越紧,他甚至还捏了起来…… 商姝面上一臊。 她使劲地拍打了一下男人的大手,“江厌离,你撒手,我要起床了。” 被她吵醒的江厌离带着几分戾气地睁开了眼。 他有一只眼睛的双眼皮轮廓又加深了,那只眼睛看着特别的显大。 他睡眼惺忪地盯着商姝,语气颇为纳闷,“陆淮安缺你钱了?怎么老是一大早就起来?” 温香软玉的,谁愿意撒手。 江厌离恨不得抱一辈子不撒手。 好抱,还有助眠功效。 真不想撒手。 “快撒手!”商姝没空和江厌离贫嘴,她性急,昨晚在他这浪费了时间,她得赶着回去上好稿。 见她音色冷了几分,俨然一副再不松手她就要生气的语调。 江厌离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了几秒,最后还是撒了手。 “你不是绣坊老板吗?用得着这么早起床么?” 商姝坐起来,“我习惯早起。” “每天都如此,你还真有毅力。” 江厌离记得她昨晚是快一点才睡下的。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早就爬起来的。 “习惯使然罢了。” 她穿上鞋子,站起身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厌离忽地喊住她,“等下,给你把药上了。” 商姝脚步一顿。 上个药很快的。 上完药,江厌离想起昨晚自己没做措施,便提醒商姝,“你记得买药吃下。” 昨晚那一次,是临时兴起,没措施,又在那样的场合,他不得已在她体内释放。 商姝愣了愣,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她脑子就转过来了。 她点头嗯了一声。 江厌离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昨晚……抱歉。以后不会再弄里面了。”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会道歉,她挺诧异的。 陆淮安心高气傲,即便做错了事,他也从不跟人道歉的。 她以为江厌离也一样呢。 商姝心胸宽容,受了江厌离这声道歉。 她朝他笑了笑,声音温柔地回了句,“好。” 商姝说完就走了。 江厌离还没睡够,他在商姝走后,抱着商姝睡过的枕头,闻着枕头上还残留的幽香,再度进入梦乡。 在回绣坊的路上,微博给商姝推送了一条热搜。 是著名钢琴女艺术家一掷千金给十岁的儿子包下一个游乐场过生日的热搜。 看到这个,商姝就明白江厌离昨晚为什么情绪那么低迷了。 亲生母亲家里有权有势,却不肯要他,最后却将她后来与旁人生的小儿子宠如珍宝。 也不怪江厌离情绪低落了。 这种事情,换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说来,江厌离还真是可怜啊。 深州市首富之孙,一出生就拥有千亿身价,看似风光,家财万贯,实际一无所有。 除了钱,父母的关爱,他一分都没得到。 更讽刺的是。 商姝点开微博后,发现热搜第二,是江厌离的亲生父亲和一女明星海上游轮幽会的热点。 当看到评论下方,有人说昨天是江厌离的生日时,商姝心口泛起一丝细微的心疼。 第42章 想把她珍藏起来 原来昨天是江厌离的生日。 自己生日,父母一个为弟弟庆生,一个在温柔乡,没一人为他庆祝。 难怪昨天他看上去那么emo。 心里估计很难受吧。 不是长大了,就不期待过生日了。 其实人越是长大,越是害怕被忽视。 人无论到了哪个年纪,都是需要被关怀的。 途经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商姝将手机收起来,叫停了车子。 下车进药店买了盒避孕药,商姝慌里慌张地坐进了车里。 做贼心虚,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她了。 真的很慌。 怕被拍到,也怕被人认出。 卖药的人告诉她,空腹服用效果最好。 所以一上车,商姝就把那一粒价值几十块的避孕药抠出来,用从药店里顺手买来的矿泉水,将其服下。 药盒被她捏在手里。 她在下车后,将其丢在了路边设有的公用垃圾桶里。 回绣坊洗漱好脸面,下单了份早餐,她坐在绣棚上,继续昨晚被搁置的上稿工程。 隔壁的早餐店送来热腾腾的粥。 商姝让其帮忙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她在半小时后,才起身去食用。 吃过早餐,商姝继续忙活。 忙碌三小时。 商姝终于把底稿给描出来了。 上好稿。 商姝将需要用得上的绣线一一整理好,放到一旁待用。 刺绣第一步,理线,劈线。 商姝需要将一根蚕丝线劈成两根,甚至是多根,最细可以劈到128/1。 越细越难劈。 十分考验绣娘的劈丝技术。 不过对于八岁就会劈线的商姝来说,劈丝已经是她的家常便饭。 给手抹上润肤霜,商姝拿起一根蓝色的丝线,进行劈丝。 在她熟练的操作下,一绒丝线从八丝变四丝,四丝变两丝,两丝变一丝,一丝变成毛。 劈到最后,她手里的线细的肉眼几乎看不见了。 难以想象,那有多细。 肖像绣里,人物的眼睛是最难绣的。 很考验绣娘对色彩的运用以及对眼部细节的把控。 如何才能让人物的眼睛看起来栩栩如生,眉目传神,宛若真眸,这都是需要技巧的。 好在这不是商姝第一次绣制肖像绣,熟能生巧,绣多了,到底是要比之前轻松一些的。 商姝最先绣的眼睛。 眼球是水晶体,它有巩膜、瞳孔、瞳孔后是网膜。 眼白有角膜,眼角有眼角肉。 因此眼球所含的色彩相当复杂。 如果只看表面,用单色绣它,那必然死板,无生气。 所以绣眼需要丝丝劈丝,绣眼珠要按光线增减深浅色线,绣时留下瞳孔,先绣光处,后再点睛。 用线必须准确,绣外国人像的眼睛,是碧眼的则要加重蓝色,是黄眼的则加重黄色。 绣白眼要用深浅色线使其起园,绣眼角肉处的暗度要绣得精确。 眼球上下有眼脸,上下眼皮连接眼窝股或凹。 眼皮边有单双箍,边上有睫毛。 这些都必须绣出。 忙活一天,商姝也才绣制好一个人物的一双瞳孔。 眼睛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一样东西,是很伤的。 商姝绣的眼睛有点涩。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绿植,跟着她便又继续绣了。 傍晚,陆淮安来接商姝回老宅吃饭。 看着里面穿着温婉诗意,头发用一根梅花木簪挽在脑后,满是专注地刺着绣的商姝,陆淮安有种她在发光的错觉。 专心刺绣的商姝真的给人一种,会发光的既视感。 她很耀眼。 耀眼得叫人看一眼,便终身难忘。 这样的商姝叫陆淮安不愿让他人看到。 他想把她珍藏起来,不叫任何发现她的好。 这个想法一冒头,陆淮安整个人都不禁愣在了那。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止住这个荒唐的念想,陆淮安迈步走了进来,“走吧,回去陪奶奶吃饭。” 他对正在专心刺绣的商姝说。 商姝闻言,蓦地停下手中灵活穿针引线的动作,她偏头看向窗外,“这么快就傍晚了?时间好快。” 手中的线还有一点才绣完,强迫症让她无法就这样停下来,“等我一下,我先把手里这根线绣完。” 说着她便又继续绣了。 陆淮安在一旁看着她熟悉地穿针引线。 她动作极其的熟练,好似在弹琴一般,行云流水,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十分钟后,商姝用剪刀将丝线剪断。 把剪刀和针放到用竹子编制的小箩筐里,商姝起身面向陆淮安,“走吧。” 陆淮安看着她温婉宜人的脸庞,微微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陆家老宅。 餐厅里。 陆老夫人看着正在给商姝夹菜,越来越有贤夫模样的陆淮安,眼底满满都是欣慰。 商姝倒是没这么觉得,毕竟她知道陆淮安不过是在演戏。 在还没亲眼看到他和宋昭月在她亲手布置的婚房做那种事时,每每陆淮安演戏做出的亲密举止,都能叫她心潮迭起,心中冒着甜蜜泡泡。 但现在,她心无波澜。 她甚至有些倦怠,不太想继续这样与陆淮安周旋下去了。 只是陆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还不太好,商姝不想在这个时候,惹老人家心情不快。 毕竟老人家这个时候,情绪不宜过大。 并不知商姝已经对陆淮安心灰意冷的陆老夫人放下正喝着的参汤,望着夫妻俩,商量地说了句,“明年十月十八是个不错的日子,你们看看,要不,把婚礼摆了?” 商姝闻言,微微一愣。 她下意识看向陆淮安。 陆淮安放下手里正在吃着的米饭看向陆老夫人,没有任何意见,“奶奶您安排就行。” 商姝见此,低头继续吃饭。 “那我叫人开始准备了?” 陆老夫人笑得眼角鱼尾纹又深又皱。 “好。” 陆淮安点了点头。 这顿晚餐,商姝吃得心不在焉。 回去的路上,商姝看着侧脸冷峻迷人的陆淮安,微微抿了抿唇,“你答应奶奶举行婚礼,就不怕宋昭月知道了,跟你闹吗?” “她不会。”陆淮安很是肯定地回。 商姝心想,真的不会吗? 她觉得未必。 宋昭月看似妥协,甘愿当陆淮安见不得光的情人,但商姝隐隐觉得,她不会甘于此。 不过见陆淮安如此笃定,她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陆淮安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想办婚礼?” 商姝没回答,而是问他,“医生有没有说奶奶身体何时能好起来?” 第43章 摊牌她和江厌离的事情 明明不过是一句正常的对话,陆淮安却生出了许多想法,比如她问这个,是想确定老太太身体什么时候好,好摊牌她和江厌离的事情。 想到这,陆淮安心里莫名烦闷,他紧握着方向盘,故意夸大,“好不了,只能控制。”其实也不算夸大,老人家是心力衰竭,确实只能控制。 只是老人家的心理素质没那么低,倘若商姝执意不想和陆淮安过了,老人家也不会再强求她。 毕竟老人家的初心是见两人郎有情妾有意,想着帮忙助攻一把,让这对半路青梅竹马能不错过,之前的商姝还爱着陆淮安,老人家自然是要替孙子挽留她的,孙子傲娇,爱不自知,她这个当奶奶的,心都操碎了,但商姝若不爱陆淮安,想和别人一起,老太太也是不会借着恩情道德绑架她的。 陆淮安大概是想到了老夫人不会强求这点,他刻意强调,“最好让她一直保持情绪稳定,不要情绪低落,或者生气之类的。” 商姝闻言,默了默。 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嗯。”陆淮安隐约听出她语气间的无奈,她似是放弃了某个决定。 陆淮安顿时心安了不少。 陆淮安本来是回御园,也就是他们婚房的路线,但商姝看到后,说了句,“送我去绣坊吧。” 陆淮安下意识蹙起眉梢,“不赶时间,你没必要那么心急。” 商姝说,“我打听到史密斯夫妇他们会在桦国停留三个月左右。我打算赶在三个月之前把它绣制好。” “三个月之前赶制出来?会不会太赶了?”陆淮安不太同意,毕竟史密斯夫妇没给时间,他们可以不必那么赶的。 商姝望向他,“时间确实有点赶,但三个月后是史密斯夫妇的十周年结婚纪念日。”这个消息是商姝昨晚和史密斯夫人通电话的时候,从对方口中得知的。 当时商姝就有了想法,“我们赶在他们结婚纪念日之前将画像绣制出来作为他们的周年礼,如果你是史密斯先生,你会怎么想?” 陆淮安握着方向盘,眼眸复杂晦涩地看了商姝一眼,“如果我是史密斯先生,我会觉得很高兴,会有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还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诚意的合作商,和这样的人合作不错,可考虑和他长期合作。” 陆淮安越说越觉得商姝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很懂得拿捏人心。 她虽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却很懂得经营人际关系。 也是,她能把绣坊搞得这么有声有色,又岂是无用之人。 她真的很有贤妻的样子,难怪奶奶说,她配当陆家少夫人。 宋昭月确实和她没得比。 只是宋昭月对他有救命之恩,几年前他还阴差阳错地要了她清白,他得对她负责。 奶奶从小就教育他男人大丈夫,得敢作敢当。 他被人暗算,无心要了宋昭月的清白,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将她打发了。 父亲也曾说过,脱了女孩子的衣服,就得给她披上一件更美丽的衣裳。 这件美丽的衣裳指的是婚姻。 隐藏含义是,碰了就得娶回家,不然就别碰。 虽说碰宋昭月非他本意,宋昭月也说不用他负责,但他自身的教养不允许他那样做。 男人就得有担当,无论他因何原因碰的,那就得负责起来。 并不知陆淮安心中所想的商姝会心一笑,“所以送我去绣坊吧。另外你回头跟奶奶说一下,我这三个月就先不回老宅陪她吃饭了,来回一趟太浪费时间了,我得抓紧时间。” 陆氏确实很需要史密斯先生这个合作商,与其合作,能让陆氏发展得更好,商姝有意为陆氏而‘战’,陆淮安也不好拒绝,又或者说,他挺享受她的付出,因为那样,他觉得,她还爱他,不然她为什么那么努力呢。 “好。”陆淮安在前面路口将车子左拐,朝商姝的绣坊开去。 * 人一旦忙碌起来,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如流水一般的快。 一晚上的时间,对于商姝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儿。 商姝又把去陪睡的事情给忙忘了。 江厌离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她没听到。 给她打电话,她也没听见。 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与世隔绝的境界,外界的一切,她仿似都听不见。 其实不是商姝没听见。 而是她不小心把手机给调静音模式了。 联系不上商姝,又睡不着觉的江厌离开着自己的库里南来到了商姝的绣坊对面的露天停车场里。 看着灯光通明的二楼,江厌离忍不住笑了,她这个助眠工具真是一点都不自觉,次次要他催,这回更是胆大,电话都不接,信息也不回。 虽然商姝说过,让他不许到绣坊来,但江厌离此刻很不爽,他想给她找点事,好让她知道不接听主人电话会有什么后果。 下车前,想了想,江厌离还是从车兜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了。 吓唬归吓唬,可不能把她逼急了,毕竟逼急了,她会咬人。 江厌离进来的时候,之前撞见他一回的那名绣娘大姐看到了他。 和上回一样,大姐以为他是陆淮安,便出声调侃了他一句,“老板夫来接姝姝回家啦?” 见那名绣娘称呼陆淮安为老板夫,江厌离心里很是不爽。 但碍于他和商姝的身份见不得光,他只能暂且冒用陆淮安的身份。 他朝那名绣娘颔了颔首,随即朝楼梯间走去。 二楼。 商姝正在全神贯注地绣制绣品。 她的动作很快。 一戳一拔,非常的娴熟。 这是江厌离第一次见商姝绣制绣品。 她实在是太认真了。 认真到江厌离都不忍心打扰她。 他站在门口,身倚着门框,就那样盯着她。 商姝并未发觉门口的江厌离。 她绣完一根线,又接一根地绣着。 十二半点了。 楼下绣制绣品的大姐实在熬不住了。 她起身熄灭一楼的灯,然后从外面,将大门给反锁住。 绣坊有个关上门,就无法从外面打开的后门。 绣娘不担心商姝和‘陆淮安’会出不来。 见都十二点半了。 商姝还不打算收工。 江厌离按捺不住,走了进来。 “还不打算睡觉?” 夜里四周极其安静。 江厌离这一出声,吓到了专心绣制的商姝。 商姝愕然地看向身侧的江厌离,“你……你怎么来了?” 第44章 无法拒绝那就享受 “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想爽约。” 江厌离说话的时候,俯身瞅了一眼她今日的战绩。 虽然绣料上只是绣制好一双眼睛,可就这么一双眼睛,就足以震撼江厌离的眼球。 如此逼真的眼眸,仿佛真的有双眼睛镶在那上面。 视觉太冲击人眼球了。 江厌离忍不住伸手摸向那双逼真的眼眸。 眼睛那块,凸起的感觉很明显。 若非亲手触碰,他还真不敢相信,这竟是绣出来的。 早就听闻商姝的绣技了得,但亲手感受,震撼感来得更强烈。 商姝在听到江厌离的话后,就去翻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见都十二点半了,她满是歉意地说道,“抱歉,手机不知怎么的,被调了静音,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江厌离将手从绣料上撤回,并未计较她的爽约,“走吧。” 他转身欲要走。 商姝待在原地不动。 见商姝没跟上,江厌离回头。 他神色不解地望着商姝,“怎么了?” 商姝咬了咬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着与他商量,“我今晚可不可以不去了。” 江厌离下意识拧眉。 “不止今晚,我后面三个月,能不能都不去?” 她神色有点紧张,眼底带着祈求,“我这个作品有点赶时间,我需要在三个月内,将它赶制出来,去你那,来回需要一小时左右,这样很耽误我时间。我想……” 江厌离在她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休息间。想到那满室的芬香,江厌离心念一动,他好商量,一下子就答应了,“可以。” 商姝面色一喜,不敢相信,“真的可以吗?” 江厌离看着她狂喜的脸庞,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以后我来你这睡。” “什么?”商姝面上的笑容一下子耸拉了下来。 她拒绝,“不行。” “会被看到的。”她和他的事情一旦曝光出去,她都不敢想象,有多炸裂。 一个陆家少夫人,一个江家继承人。 商姝不用想,都能猜到,那画面,有多恐怖。 “要么去我那,要么我来你这,你自己选。” 江厌离已经退让了,他不想再让。 他不想再吃安眠药,安眠药副作用大,即便能让他入睡,第二天状态也会很差。 有了她这等没副作用还能身心愉悦的良药,傻子才去吃安眠药。 “可是……” 商姝两个都不想选。 她连回老宅陪陆老夫人吃饭的时间都给省了,又如何愿意在江厌离的身上浪费时间。 江厌离也不想强人所难,可她不能砍了他的福利,这他肯定是不答应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厌离稍微退让了一些,“你那不是有后门,我以后从那里进来,你给我开门。” 江厌离上楼的时候,看到楼梯口那,有一扇门,他猜测那是后门。 楼梯在里面,有屏风挡着。 他若从后门进来,店里的人是发现不了他的。 商姝想到这点,顿时也没那么纠结了。 “那好吧。” 商姝也知道三个月不去江厌离那陪睡不实际,可她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见江厌离愿意走后门,她也不好再拒绝。 “睡觉。” 一把关上她工作间的门,江厌离过来拉她。 “哎,慢点。” 商姝完全是被拖着倒着走的。 商姝休息间的整体装修风格是米白色的,很温馨的装潢。 让进来的人,都不禁感觉心里被涌入一股暖泉,心里暖烘烘的。 江厌离在家沐浴过了的。 三两下把衣服脱了,江厌离掀开商姝床上的被子,躺了进去。 商姝见这人脱衣服都不避讳她,羞得忙背过身去。 江厌离不懂她在害羞什么,睡都睡过那么多回了,不过就是看个他的裸体,有什么可害羞的。 商姝不知江厌离心中所想。 不早了。 她去衣架上取下一套长袖睡衣,进了浴室。 天天都洗澡,商姝也没洗太久。 反正不出汗,又不太脏。 十分钟不到,她就洗好了。 出来的时候,商姝将工作间外面的灯给关了。 关了灯,关上休息间的门,将其反锁,她来到床边。 看着床上等候已久的江厌离。 商姝也没太矫情。 又不是第一天陪睡了。 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刚躺下,就被男人扯进怀里。 跟着,唇就被堵住。 江厌离的吻和他的性格一样。 强势而令人应接不暇。 即便这不是商姝第一次被江厌离吻。 可她仍旧跟不上他的节奏,每次都只会被动地接受。 不知是不是吻多了,她总觉得江厌离的唇,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似在很久以前,这样一双唇,就曾吻过她。 接吻是会产生多巴胺的。 商姝虽然不喜欢江厌离,但没人不喜欢帅哥。 和一个绝世大帅哥接吻,只要心态放开,那便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当你无法拒绝一件事的发生时,那便去享受吧。 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迅速提高,血液加速流动,商姝的心跳不禁加速,加快。 脑子晕乎乎的,她整个人像是被泡进了糖罐子里,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 她渐渐沉浸其中,甚至开始试着回应对方。 商姝回应的下场,是男人的疯狂。 睡衣扣子被一颗颗地解开。 衣服被剥落在地面上。 湿热的吻,落遍全身。 商姝宛如置身于一团棉云之中。 整个人轻飘飘的。 身心放松,愉悦感布遍全身。 商姝昨晚伤得并不算重,只是有点红肿,上过药后,就好多了。 许是因为怕再伤到她,江厌离这一次,极其的温柔。 商姝这里没套。 江厌离在最后关头抽了出来。 商姝在欢愉感褪去,疲倦感袭来时,沉沉睡去。 江厌离自己去浴室自行释放出来。 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打湿商姝的浴巾给商姝擦一下。 弄好一切,衣服都不给商姝穿,江厌离就那样抱着她入睡。 即便这不是她第一次裸睡,可商姝还是不能适应。 尤其此刻男人的脸还埋在自己身前,她更是浑身不自在,脸颊像有团火在烧。 面对江厌离的流氓之举,商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男人箍得太紧,商姝那点力气,完全不可能推开男人的。 她也没跟江厌离客气,直接上手掐他。 第45章 用完就丢,渣女! 男人皮糙肉厚的,即便她掐了他一手臂印子,他都没太多知觉。 商姝见此,懒得掐他泄愤了。 她直接啪的一下,打了上去,“松松手,我要起床了。” 碍于之前几回的经验。 又或者是知道她赶时间,江厌离也没和之前几回那般,磨磨唧唧,非要说点什么,才松开她。 他几乎是被拍醒后,就撒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商姝立马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一凉,商姝觉得羞耻。 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裸睡。 轻叹了一口气,商姝捡起地上的睡衣套上,进浴室去洗漱。 洗漱好,她换上衣服,出来催促男人,“你该走了。” 江厌离当没听到。 把头埋枕头里,继续睡。 商姝上前去拽他,“江厌离,趁她们现在还没上班,你快起来。” 江厌离九点才去公司报道,加上公司有江老爷子和他爸坐镇,他丝毫不着急上班的。 现在才六点,他肯爬起来才怪呢。 “让我再睡会儿。” “你回去再睡。” 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商姝怎么敢留他。 江厌离被她弄烦了,当即睁开眼,凶巴巴地瞪她一眼,“就没见过比你还无情的,用完就丢,渣女。” 商姝被指责得很无语。 是,昨晚她是挺享受的。 适当的性爱能助人放松身心,他又那般温柔,她无法否认自己昨晚确实很愉悦。 可又不是她逼着他那样的。 说得好像她逼良为娼似的。 商姝可不背这个黑锅。 “是你自己要的,关我什么事。” 她嘟囔道。 “你没享受到?昨晚也不知是谁像小奶猫被撸毛似的,舒服得哼哼唧唧。” 江厌离挪开她的手,继续睡。 商姝性子保守,哪里受得了他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 她咬着唇,羞得满脸通红。 见他不肯走,自己又赶时间,她没办法,只好嘱咐他,“你要是起来了,就先给我打个电话,别自己跑出来。” 江厌离敷衍的回了句知道了,便抱住满是她幽香的枕头,昏昏欲睡。 见他好似很困的样子,商姝也不忍再折腾他。 昨晚他还挺辛苦的。 算了。 让他睡吧。 商姝出来将卧室的门带上,然后用手机点了份早餐让人给她送上来。 把工作间的门打开,商姝坐在绣棚前。 先给手涂上润肤霜。 然后拿起一绒丝线,开始进行她日常‘绝技’,劈丝。 早餐店员工送来的早餐,商姝起身食用了,便继续绣制。 八点的时候。 陆淮安忽然来了。 他来的时候,还给商姝带了她爱吃的生煎包。 昨晚负责锁店门的那个绣娘在门口那,和拎着早餐的陆淮安遇上。 绣娘调侃他,“陆少和我们阿姝真是恩爱呢。” 陆淮安不知绣娘的话还有深意,他微微一笑,没回什么。 绣娘也知这些有钱公子哥难接近,也不故意去跟他套近乎。 两人一起进入绣坊。 之后各走各的。 绣娘走向自己的绣棚。 陆淮安则是走向楼梯间。 上楼来到商姝的工作间,看着一早就在忙活的商姝,陆淮安将手中还热乎乎的生煎包放到桌上,然后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商姝每回绣制的时候,都会很入神。 陆淮安靠近她的时候,她以为是江厌离,她头都没抬,当即便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 话还没说完,男人忽如其来的话,就打断了她,“昨晚几点睡的?” 陆淮安见绣料上昨日才绣制好瞳孔今日眼睛却已经成型,便知道商姝昨晚,加班了。 商姝未来得及说出口‘自己出来’四个字在听到陆淮安的声音后,吓得猛地咽了回去。 她颇为惊慌地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昨晚我住老宅,奶奶让人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生煎包,让我给你送来。” 陆淮安并没有发觉商姝的异常。 他看着绣料上绣得活灵活现的眼睛,心中为商姝精湛的绣技感到很是震撼。 他知道苏绣,但并不了解。 因为抵触和商姝亲近,以至于他对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包括她热爱的苏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愿意花上千万来买商姝的一幅绣品了。 和收藏名画是一个道理,好的绣品,足以让人起一掷千金收藏的心思。 她的绣技是真的厉害,竟然能把人的眼睛,绣得如此传神逼真,宛如真眸。 “哦。”屋内藏着个男人,而且藏的还是陆淮安的死对头,商姝可不敢让陆淮安发现。 她敢告诉他,她‘绿’了他,唯独不敢让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的死对头江厌离。 “你放桌上吧。我等下去吃。” 商姝一心只想支开陆淮安。 陆淮安把早餐送到,也没想久留,毕竟他还得去公司,然后准备和史密斯先生合作的事宜。 陆淮安转身,刚要走。 谁知这时。 休息室里忽然传来哐的一声。 陆淮安下意识停住脚步。 商姝听到这一声动静,抓狂地咬了咬唇。 她感觉自己头皮在发麻,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惊惶。 这个江厌离! 他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休息间紧闭的房门,陆淮安朝商姝投来了一组深沉审视的目光,“你屋内有人?” 商姝捏着银针的手微微发虚,她强装镇定地道,“是薇薇。她昨天休息。” 薇薇原名任初薇。 是商姝在苏城认识的一个小姐妹,是商姝认识交心了十年的好闺蜜。 任初薇是学摄影的,目前在深州市一家婚纱摄影工作室工作。 在任初薇没来深州市之前,商姝和她一直都是通过qq联系。 一直到四年前,任初薇来深州市发展,两人才又重新得以再聚。 任初薇几乎一有空就会来商姝这,也曾留过宿。 因此陆淮安也就没怀疑。 其实还是商姝封建保守的性子给了陆淮安假象,让他觉得商姝即便和江厌离有点什么,也不会胆大到让他到绣坊留宿。 毕竟他们名义上还是夫妻,这绣坊上下,是知道他才是她丈夫,商姝把男人带过来绣坊,若被人看到,到时候承受流言蜚语的人是她自己,陆淮安相信商姝不会这么糊涂。 但他却不知有个词叫做——身不由己。 陆淮安能想到的,商姝何尝没想到,可她没办法,江厌离可不会考虑她清誉会不会受影响,他一心只想睡她。 不从一样得身败名裂,那她只能从了,谁让她自作自受,跑去招惹对方还被拍了视频呢。 “走了。”陆淮安微微颔首,喊了声别,便转身快步离去。 商姝起身来到门口,目睹陆淮安下楼离开,她才转身回到休息室。 第46章 同床共枕 推门进来。 看着赤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大方秀出绝顶好身材的江厌离,再看向一旁床头柜地上被摔碎的相框,商姝太阳穴的青筋微微凸起。 那是她和陆淮安年少时的合照。 是陆老夫人撮合让拍的。 暗恋中的人喜欢收藏自己和心上人的合照摆在床头偷偷怀春,商姝也不能免俗。 看到商姝进来,江厌离支起一条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甚至笑得有点欠揍地道着歉, “抱歉,一时没拿稳,不小心把它给摔了,我不是故意的。” 嘴里说着不是故意的话语,但语气却是一丝诚意都没有。 甚至还给人一种,他就是故意摔的既视感。 商姝清楚男人的劣根。 江厌离昨日就跟她展现过他对她的占有欲,所以他摔了她和陆淮安的合照,她不觉意外。 这就跟野兽撒尿占地盘一个道理。 陆淮安的出现,让他躁动,所以他故意摔了合照来制造出声音,好借此挑衅另一个进入他所在地盘的雄性。 真是幼稚。 弯身将地上的玻璃碎捡进垃圾桶。 商姝连骂他都懒得骂。 又或者说,她清楚骂了,也不能让眼前的男人悔过。 既然骂了也只会被对方左耳进右耳出,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口舌。 收拾好地面。 看着地面上那张她笑容腼腆,陆淮安板着脸,又冷又酷,很是不情愿的合照,商姝目光不禁恍惚。 那个时候的陆淮安真的很受女生欢迎,当时大伙们极其痴迷这种冷酷校草人设,她也不例外。 江厌离也冷,但他的冷是疏离淡漠,没有感情的冷,让人见了他,不自觉地想要绕道走。 而陆淮安的冷只是冷在表面,给人的感觉像是在装酷,并非他天生性冷,不会显得过于难以接近。 总体概括就是江厌离冷的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大家虽喜欢他的颜,却深知拿下他绝无可能,索性就懒得自讨无趣。 陆淮安则是一块被冰霜覆盖的暖玉,大家感觉得到他外冷内热的性子,甘愿为他拂去冰霜,让他为自己展现他的铁骨柔情。 再通俗些,就是江厌离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陆淮安只是酷似神仙的凡人。 神,人类不敢妄想,可酷似神的男人,谁都想得到。 江厌离是无法触碰的缥缈,陆淮安是可以触摸到的实物,在不可能得到与有可能得到之间,自然是选择后者啦。 商姝捡起那张合照,犹豫了好几秒,她还是没有选择将其丢入垃圾桶,而是拉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将它放了进去。 江厌离见她如此宝贝那张和陆淮安的合照,眼底不由涌起一股阴鸷。 他扬起下巴,精锐深邃的眼眸暗藏妒火地睨着她,他冷嘲她,“陆淮安是给你下蛊了吗?让你对他这般情深义重,惦念不忘。” 商姝不想和他吵架。 她一贯不善于和人争吵。 直起身,面色温温地睨着某个幼稚的男人,商姝语气颇为无奈,“让陆淮安发现你我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被发现对江厌离并没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他把对方的未婚妻给睡了,对方会很膈应,可能还会面色铁青,但除此之外,他再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可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存在。 见江厌离不吱声,商姝又说,“要是陆淮安知道我和你睡了,那我这个助眠良药,你将会失去,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让我跟你继续往来,你们若都逼我,我只会选择对陆淮安妥协。” 商姝不希望他继续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一次她能用闺蜜来掩饰,多了,就不可能掩饰得过去了。 商姝那句‘你和陆淮安,我只会对陆淮安妥协’让江厌离宛如被人投喂了一颗炸弹,他一下子就炸了。 他目光阴冷地瞪向她。 他从床上站起来。 他朝商姝走了过来。 他面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商姝心底不由腾起一股惧意。 她下意识后退。 江厌离将商姝逼至门口的墙壁上,她无路可退。 商姝双手撑在墙面上,因为紧张和害怕,秀丽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惶然和无措。 江厌离讨厌她这副受惊的模样,他就如此可怕?为什么从以前到现在,她都在怕他! 眼眸泛红地盯了商姝许久,江厌离转身拿起被商姝叠在床头上的衣服穿上,跟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商姝赶忙追出去,不是因为不舍,是怕他被人看进去,她是去掩护他走的。 意识到这点的江厌离看着走在前面,替他打掩护的商姝,心情愈发的郁结。 但他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 自那日起,商姝的工作间就莫名热闹了起来。 江厌离每天深夜来,陆淮安则是早上来和傍晚来。 陆老夫人每天都会让陆淮安给商姝带早餐过去,怕商姝随便应付,陆老夫人还特意让管家去给她送午餐和晚餐。 午餐单人份,晚餐双人份。 双人份晚餐是给商姝和陆淮安一起用的。 陆老夫人为‘夫妻’俩是操碎了心,每晚查岗,必须看到两人同框吃晚餐才行。 为此,商姝和陆淮安的接触,不得不频繁了些。 绣坊里的人每每看到商姝,都笑着调侃她和陆淮安恩爱。 而每每听到这些话,商姝的心,都虚得很。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恩爱。 然对商姝来说,这和酷刑无异。 她每晚和江厌离同床共枕,白天和陆淮安周旋,她这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哪天,这两人忽然对上,那就是修罗场了。 好在,江厌离还挺安分,不再在陆淮安来的时候,故意搞小动作。 只是陆淮安一走,他都会摁着她狠狠亲一通来宣告主权才肯下楼离去。 绣品比预期早两日完成。 看着已经可以窥视全貌的绣品,江厌离不禁被商姝精湛的绣技折服。 这是怎么样的一双手啊。 怎么能绣出如此令人惊艳绝伦的绣品。 这栩栩如生的人物,真的是用丝线绣出来的吗? 若非亲眼所见,江厌离还不太敢相信。 照片都没她绣出来的传神逼真。 她的手是有着魔力吗? 是如何做到,用丝线绣出人的神韵,让他们看上去,如此的活灵活现,宛如真人印在那上面? 端详着这幅足以放到国家艺术馆收藏的绣品,江厌离忍不住偏头看向身前坐在凳子上,正在做收尾工作的商姝。 她喜爱穿一些偏古风的衣裳。 可能是因为她生在江南之乡的苏城的原因。 她五官生的很古典。 带着江南女子的柔情。 很令人舒适的长相,也很令人着迷。 放在古代,这就是妥妥的贤妻长相。 当然,现代也是。 江厌离情不自禁地俯身拥住商姝。 闻着商姝身上那股宛如兰香的幽香,心中突然生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想把她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窥视。 她美好得让人想独占,收藏。 江厌离忽然抱上来,商姝被他吓了一跳。 “干嘛呢?” 她温柔说着的同时,用剪刀将手中的丝线剪断。 这一剪刀下去,她绣制将近三个月的绣品终于圆满收尾。 江厌离没作声。 他从她手里接过剪刀和针线,将其放到一旁的竹子编织的篮筐里。 随即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他的头就磕在她的一边肩头上。 他微微偏头,便可含住她那两片誘人的樱唇。 他温柔地吮着。 商姝知道他‘饿’坏了。 前一个月,她还有精力应付他,后面两个月,她累得一着床就睡,她都忘了,江厌离最近一次碰她,是何时了。 见绣品已经绣制好,而他这三个月也挺迁就她的,商姝一时心情好,也就没抗拒他突如其来的发情。 商姝稍微转了一下身体,手勾住他的脖颈,技术不算熟练地回应着他。 她的回应让江厌离眼眸一暗。 他俯身握住她的双腿,将其分开。 商姝懂他的意图,配合地将双腿缠在他腰间,任由他跟把小孩子一般地,抱起她。 江厌离就那样竖抱着商姝,边吻边朝休息室走去。 第47章 任人采摘 用脚将门给关上。 江厌离抬手摘掉了商姝用来挽头发的木簪。 木簪被拔,原本固定在脑后的乌发瞬间散开,往下坠。 青丝三千,又直又黑。 宛如瀑布一般,顺直地坠在身后。 江厌离将商姝放到床上,他把手里的木簪放到床头柜上后,俯身朝她跪爬了过来。 俯身扣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他低头,再度与她的樱唇纠缠在一起。 这场本是被迫继续纠缠的关系,不知何时渐渐变了味。 商姝不似一开始那般的抗拒敷衍,只当是应对。 她渐渐沉沦在这场见不得光的深夜游戏里。 商姝发现,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 她明明不爱江厌离,却屡次沉浸在他带来的极致的欢愉里。 今日商姝穿的是开襟复古民国旗袍。 淡青色的布料,绣着白梅。 特别的温婉书卷,典雅贤淑。 江厌离作为深州市第一豪门继承人,见过的美人多如云。 却没一个能有商姝这般,美得不艳俗。 她甚至都不需要华丽的打扮,不过是穿件素衣,顶着张素颜,便能叫人一见倾心。 比起浓妆艳抹,江厌离更喜欢看商姝的素颜。 不染一丝粉尘,干净无瑕,宛如晶莹剔透的羊脂玉,叫人爱不释手。 低头轻吻她颈间,他抬手去解她胸前的中式盘扣。 她这件旗袍没有拉链,想要把它脱下来,需要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 就在江厌离解第三个扣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清越的男低音,“商姝,你在休息室里面吗?” 听到陆淮安的声音,商姝几乎是立马从暧昧的气氛中抽离出来。 她一把推开江厌离,惊慌失措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声音因为心慌而染上了几分颤意,“我正准备洗澡,你有事吗?” 到嘴的肉忽然飞走,江厌离侧躺在床上,手托着脑袋,妖孽立体的脸庞写满了不爽。 或许他更不爽的是,打断他好事的人是陆淮安。 他的出现,让原本情迷意乱的商姝一下子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样子。 他不喜欢商姝因为陆淮安而惊慌失措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还深爱着陆淮安。 “给你带了点宵夜,你要是还没开始洗澡,先出来吃一下吧。” 陆淮安手里提着一个打包盒,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回她。 商姝边把江厌离解开的扣子重新扣回去,边回答陆淮安,“好,你等我一下。” 扣好扣子的商姝扭头看向床上,一脸不高兴的江厌离。 她双手合十,做出恳求姿势,然后手指了指窗边坠地的窗帘,示意他躲到那去。 江厌离见她竟然让他躲在窗帘后面,眸光倏地一冷。 他一脸拒绝。 商姝讨好地上前亲了亲他,轻声地说,“委屈一下。求求了。” 商姝的讨好让江厌离面部柔和了些许。 江厌离清楚这段关系被陆淮安知道,对他没什么好处。 他不爽归不爽,却又不得不从。 但他到底是不愿这么老实去待着的。 一把按住商姝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一下,他才松开她起身躲到窗帘后面去。 商姝见他躲好,当即把床铺整理了一下。 随即她梳理了一下头发。 然后出来开门。 商姝出来的时候,陆淮安已经从门口那转移到她的棚架边了。 他正托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绣制好的绣品。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 他微微回身。 却在转身的瞬间,眸光蓦地顿在那。 刚和江厌离接过吻,还差点上床了。 商姝还没彻底从情欲里抽离出来,眉眼间,还是染上了几分被人疼爱过的妩媚动人。 加上她又是头发披下来的状态。 整个人就真的是娇艳欲滴,任人采摘的状态,视觉上,特别的诱人心动。 陆淮安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突然看到这样妩媚动人,好似在散发着求男人疼爱气息的商姝,难免心潮生起几分涟漪。 陆淮安有点口干地咽动喉头,声音略微低哑地问她,“你唇怎么了?” “我唇?”商姝抬手摸了摸唇,确实有些肿了,可能是江厌离亲的太用力了。 她放下手,从容地回答,“刚刚吃了根辣条,辣的。” 到底是被商姝性格的假象蒙蔽了双眼,以至于陆淮安都没往商姝这是让人给亲肿的方面想。 他好心劝告,“吃不了辣,就别吃。” “嗯。” 商姝心虚地点点头。 陆淮安走到桌边,打开他带来的宵夜,然后对商姝说,“这三个月你辛苦了,这是我路过养生粥店时,给你带的养生粥。” “过来吃吧。” 商姝上前走到餐桌旁。 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陆淮安似乎还不想走。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商姝见此,微微抿了抿唇,倒也没催促他离开。 这个时候她不能赶人,以免陆淮安起疑。 陆淮安看了她一眼,随即清了一下嗓子,说,“你这几日就不要接单子了,好好休息一下。” 末了,他又道,“奶奶想你了,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回老宅去住?” 陆淮安此话一出,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咚’的动静。 似是谁撞翻了什么。 商姝捏着勺子的手蓦地一顿。 她想给江厌离跪下了。 祖宗哟,在搞什么啊。 他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太安逸了,所以整点事情来解解乏? 听到动静的陆淮安当即看向商姝的休息室,他倒是没多想,以为又是任初薇来了,“你那闺蜜,今晚在?” 见陆淮安主动替她找好说辞,商姝心情一时之间很是复杂。 到底是不在意,所以才没想过她屋里的人会是个男人? 又或者说,他笃定她非他不可,所以从不往这方面想? 无论是哪个原因,于商姝而言,都是挺可悲的。 商姝低头无声苦笑了一下,点头回应,“嗯,她这两天休息。来看看我。” 陆淮安也没去查证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任初薇,“那你这两日陪她好好玩玩。”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伸手从兜里摸出来两张门票,“这是今天应酬的时候,一个合作商给我的,正好你和她一起去吧。” 那个合作商本意是给陆淮安和商姝一起去的。 看着陆淮安推过来的温泉门票,商姝一时竟不知道说啥好。 她想,某人可能要临时休息两日,陪她演场戏了。 心中把制造麻烦的江厌离咒骂一顿,商姝笑着接过了门票,“嗯。” 陆淮安大概是知道她今晚不会回老宅了,也不再继续刚刚那个被中断的话题。 他见时候不早,加上实在不知道该和商姝说什么,便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 江厌离就立马从休息室里出来了。 看着桌上陆淮安带来的养生粥和温泉酒店的门票,江厌离眼眸暗沉不见光芒,“好吃吗?” 商姝放下手中的勺子,抬眸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她指的是他又制造出动静的事情。 “我哪知道你会在床头柜上摆盘栽。”江厌离一把将她面前的养生粥扯了过来,“我不就甩了把窗帘,它就自己掉下来了。” 还真不是江厌离有意制造出声音来的。 他就是从窗帘后面钻出来时,甩开窗帘的力气大了些,谁知一不小心就把商姝摆在床头柜上的盘栽给弄倒了一个。 商姝知道江厌离口中的盘栽是啥。 那是她买来摆在窗户上的多肉。 这几日下大雨,多肉怕水,她怕雨水把它们淹死,所以就给它们收到靠窗边的床头柜上先放着了。 见他不是有意制造动静的,商姝也不好怪他。 只是看到他竟把她的宵夜给吃了,她不由蹙眉,“那是我吃过的,你怎么——” “你吃过的怎么了?” 江厌离说着,又舀了一口放入嘴里。 吃人东西嘴短,她对陆淮安本就放不下,再吃他买的东西,怕是更要放不下了。 这个陆淮安,真不是个东西。 心里有着白月光,还整天来商姝这献殷勤。 又是早餐又是夜宵,天天阴魂不散。 难怪商姝被吃得死死的,就他那纠缠不休的劲,再给商姝十年,怕是都难放下他。 毕竟让戒毒的人天天吸着毒来戒毒,你给他一辈子,他也是无法戒掉的。 陆淮安虽不是毒品,可他是商姝年少时中的无可救药的情毒。 只能戒,无药可解。 想到这里,江厌离又愤愤地往嘴里舀了一口粥。 他第一次那么憎恶一个人的痴情。 对一个渣渣那么痴情做什么! 商姝并不知江厌离这一会儿功夫的时间联想了那么多。 她轻轻扯了扯唇角,对他的行为很是无奈,“你不嫌弃就好。” 商姝本人是有点洁癖的,她不喜与人共食一样东西。 她以为江厌离作为深州市第一豪门的继承人,应该也有洁癖,所以她才提醒他。 江厌离不以为然,“我连你口水都吃过,你吃过的粥有什么好嫌弃的?” 他这话说得商姝不知该如何反驳。 干脆就不反驳了。 她其实不太饿。 所以就没有去抢回养生粥,再者就是,她没法做到将接吻和共食混为一谈。 接吻她不觉得恶心。 但…… 一起共食一份餐食,她觉得不卫生,她实在接受不了。 把粥让给江厌离开,商姝回房拿手机,给闺蜜任初薇发了个信息,【薇薇,你这两天能休个假吗?】 任初薇几乎是立马就发来了信息,【可以是可以啦,这几日店里不忙。我和老板说一声就好。不过你忽然让我请假,是怎么了吗?】 商姝回她,【陆淮安给了我两张温泉门票,想请你去泡温泉。】 【泡温泉!ok啊!我可以!等我!马上!请假!】即便看不到任初薇的表情,商姝也能知道她此刻有多兴奋激动。 【好。】结束和任初薇的聊天。 商姝拿衣服洗澡了。 她刚刚没怎么吃,所以不需要等半小时再去洗澡。 江厌离喝完粥回来,见浴室的门关着,而屋内没有商姝的人影,他当即挑了挑眉。 看着磨砂玻璃门投掷出来的黑影,江厌离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手握住浴室门的手柄。 锁坏了,商姝还没叫人修。 门只是虚关着而已。 她没想到江厌离会进来。 毕竟他们之前没有玩过浴室趴。 仅有的几次性事都是在床上做的。 热气缭绕的浴室里。 商姝正闭着眼,站在水流下,江厌离动作轻,水流声大,她没听到动静。 看着冒着水雾的水流下那具雪白无瑕的娇躯,江厌离喉头难耐地滚了滚。 他抬手脱去自己的衣服。 然后走向水流下的商姝。 一把抱住正在淋浴的商姝,他埋头吻上了她的颈子。 许是知道他的存在,他忽然抱上来,商姝没有被吓到。 但她羞了。 到底还是没染多少颜色的白纸,面对这种大尺度事情,无法从容地应对。 与此同时。 两人在浴室里胡闹了差不多一小时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商姝腿都是软的。 她是被抱着出来的。 刚被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缓一缓。 男人就又压了上来。 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块他之前准备的小方片。 用牙齿咬住一角,然后歪头用力一撕。 商姝觉得这个画面太那啥了。 她有点难为情地抬手捂住了脸。 男人见她捂脸,不禁勾了勾唇,心说她还真是容易害羞,撕个套,她也害羞。 她这脸皮,也太薄了些。 他不由想起刚刚在浴室里,叫她看镜子时,她看了一眼后,羞得全程闭眼到结束。 将包装里头的东西抖出来戴上,江厌离俯身拉开商姝掩面的手。 他喜欢在占有她的时候看着她的脸。 这是他在床上的一个怪癖。 商姝却觉得这样难为情。 每次他看着她的时候,她不是别开头,就是闭上眼,就是不看他。 “商姝,睁开眼看着我。” 她不看,他偏要她看。 他就是要让她看着是谁在占有她。 “不要……” 商姝不干。 “商姝,你不睁眼,我们今天做到天亮。” 他威胁。 商姝知道他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他饿了两个月,他绝对说得到做得到的。 睁眼和被做一晚上,商姝还是选择了前者。 第48章 江厌离是头饿狼 双手捧住商姝的脸,江厌离眼神拉丝地端详她恬雅温婉的俏容,目光与她的视线对上,声音低哑地问她,“商姝,说,是谁在要你?” 商姝摇头,她才不要说这种羞耻的话。 “不说?”江厌离危险地眯了眯眼。 商姝盯着他,继续摇头拒绝。 “我会让你说的。”他笑得有意味深长。 随即—— 商姝忽地失声叫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商姝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羞得满脸通红。 江厌离拉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然后继续攻击她的弱点。 很快,商姝就认输了,她眼眸泛着水汽,声音发软地制止道,“别……别再那样了,江厌离。” 江厌离很执着,“说,是谁在要你?” 商姝望着他,唇瓣紧紧地抿着。 她实在不想说那种羞耻的话,可刚刚那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了。 她难以启齿地蠕动唇瓣,很小声地说,“是江厌离。” “江厌离在干嘛?”他不满意她的说辞。 “江厌离在…要…我。” 羞耻地说完整句话后,商姝感觉脸颊宛如有团火在烧。 好羞耻! 江厌离好烦! 她讨厌死他了! “乖。” 江厌离这回满意了。 他低头吮住她的唇作为奖励。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死’了一回又一回的商姝在翌日起床的时候,很生气地给了江厌离几脚, “浑蛋,说话不算话!给我滚!” 江厌离昨晚虽没折腾她到天亮,但也差不多了。 因此她的腿此刻是无力的,踹人一点都不疼。 江厌离也知道昨晚自己欺负她过头了,乖乖地趴在那,随她踹。 还别说,有时候被人踹,还挺他妈……带劲的。 江厌离趴在枕头上,感受着屁股上那绵软的力度,挺变态的想着。 商姝起床后,让人将绣制好的画像拿去裱框,然后她再亲自送去给史密斯夫妇。 江厌离被商姝撵走了,她见踹不疼他,干脆起身把被子给抽走,空调关掉,大冬天的,不给被子,还关空调,逼得男人不得不从她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满是怨念地滚了。 深州市的冬天不算冷,也就是十几度。 但深州市冬季的风,冷得刺骨。 男人拉开后门出去的时候,迎面吹来一阵冷冽的寒风,一大清早的,把他冷得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江厌离在心里满是怨念地说了句:无情的女人。 江厌离折腾得太晚,即便商姝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得挺早,但到底睡眠不足,她在和任初薇前往温泉度假酒店的路上,昏昏欲睡。 到了温泉度假酒店时,任初薇还调侃她昨晚给她发完信息后,做贼去了,怎么还是大早上,就睡得跟一夜未睡过觉似的。 商姝有苦难言地睨着闺蜜,想说她真的一夜未睡,江厌离那头饿狼,差点没把她折腾散架。 折腾她就算了,他还折磨她,老是逼着她说些羞耻的话。 不过商姝到底是没和闺蜜说,不是不信任,而是难以启齿。 这个温泉度假酒店刚开张。 档次挺好的,建筑看上去十分的高档,一看就是专门针对上流社会建造的。 也是,敢给陆淮安送门票,低档次的东西,可拿不出手。 酒店分公共浴池和私人浴池。 每个房间设有独立的温泉池。 商姝爱干净,自然不去公共浴池。 对方挺会来事的,门票是两张,但房间却是一个。 因此,商姝和任初薇今晚共住一个房间。 虽说只有一个房间,但房间还挺大的,还有个厅房。 私人温泉池就设在厅房那。 两人将行李放到卧室,然后穿上泳衣,开始泡温泉。 除了脖子,商姝衣服能遮掩的地方,几乎布遍吻痕,就算她有心遮掩,也是遮不住,毕竟她不可能穿个长袖出来泡温泉。 她换上泳衣一出来,任初薇就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了。 任初薇一脸了然地睨着她,“难怪你今天那么反常,一路上都在睡,原来是昨晚……” 商姝脸皮薄,她下水捂住任初薇的嘴巴,不给她说了。 任初薇眼神‘猥琐’地瞅了瞅她锁骨下方,那密密麻麻的红梅,笑得很是不值钱。 商姝见捂嘴都挡不住她八卦的心,干脆松开了她。 任初薇过来挽住她的手,满是好奇八卦地问她,“你这是和陆淮安修成正果了?” 商姝看着一脸甜美娇憨,性格大大的任初薇,微微叹了口气,“没有。” “没有?”任初薇神情一顿,“那你这一身……” “我出轨了。”商姝的话宛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任初薇的身上。 她被劈得外焦内嫩,“出……出轨?你?不会吧?” “嗯。”商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 即便她和陆淮安是演戏,可在别人看来,她就是有主的人,她的行为,就是出轨。 那么爱陆淮安的商姝出轨,打死任初薇她都不信。 她难以相信,得经历了多大的打击,才会让爱了陆淮安十一年的商姝出轨他人。 任初薇相信商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她满是焦急地追问商姝,“怎么一回事?陆淮安欺负你了?” 商姝靠在池壁上,手托着脑袋,徐徐道出了陆淮安领证前夜和宋昭月在婚房上演活春宫给她看,她因一时冲动而招惹江厌离最后被缠上的事情。 听完商姝的讲述,任初薇满是愤然,她气炸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当年就不该把他从地底刨出来!” “为了救他,你手都差点刨废,将近半年没法拿针刺绣,结果就换来他这般羞辱你,太不值得了!” 任初薇气啊,气陆淮安竟然这样对待她的好闺蜜。 任初薇说的是几年前,陆淮安遭遇地震一事。 这十一年来,商姝其实也不是盲目追逐陆淮安的。 在陆淮安还没和宋昭月在一起时,商姝曾感受过好几次陆淮安无形间的在意。 比如在商姝来月事,蹲在女生洗手间隔间,为自己忘记带姨妈巾无措,无奈之下给他发信息求助,陆淮安虽嫌弃她,却还是顶着被人看变态的目光给她买来了姨妈巾,让女同学帮忙送进来给她。 又比如在商姝被他的爱慕者霸凌时,陆淮安会将她拥在怀里,暴怒地对那些人放狠话,说‘我陆家的人,你们也敢欺负,不想在深州市混了?’ 再比如在商姝低血糖,在操场上忽然昏倒时,陆淮安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抱起她,慌张飞奔校园医务室,用那极其悦耳的少年奶狗音颤抖着大喊‘医生在哪,快来看看她’。 不止这些,还有一些日常生活上,陆淮安也曾给商姝释放过在意。 商姝做的吃食,陆淮安会一概接纳,口口声声说是怕她告状才吃的,但商姝看得出来,他挺爱吃的。 因为她看到有一次陆淮安发小陈铭把她做给他的蛋糕吃了,被陆淮安打了一顿,并警告陈铭不许再乱碰他吃食。 也是从那开始,商姝觉得陆淮安可能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厌恶她,甚至,他可能对她,也是有所喜欢的。 他只是太傲娇,所以不肯承认他也喜欢她。 只是这份隐晦的情感,截止在陆淮安和宋昭月在一起那年。 陆淮安和宋昭月是陆淮安二十一岁那年才在一起的。 而那一年,陆淮安经历了一场生死。 陆淮安当时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地震,他所在的区域的房屋几乎全都崩塌了。 那是一场,极其令人痛心的天灾,因为那一次的地震,死了很多人。 商姝因为要学苏绣,并没有跟陆淮安一起出国留学,留在了国内,回苏城拜了一名跟她外婆一样有声望的苏绣名师,闭关进修自己的绣技。 陆淮安发生地震的时候,恰逢商姝在那个国家参加国际非遗传承文化交流会。 得知陆淮安那边发生了地震,商姝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赶到了灾难现场。 商姝报名参与了救援行动,在一堆废墟里刨了三天,她才把被压在地底下的陆淮安给刨出来。 好不容易把陆淮安刨出来,结果商姝却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 商姝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第一时间,商姝便是去找陆淮安。 陆淮安还在昏迷,陪伴他身侧的人是宋昭月。 宋昭月看到商姝,满是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说谢谢她救了陆淮安,才没有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 商姝自然不信宋昭月的一面之词,她那会儿坚信陆淮安是喜欢她的。 虽然他傲娇不说,但宋昭月的一张她与陆淮安的床照击溃了商姝的心房。 商姝当时几乎是撒着泪水狂奔跑出的病房。 * 回忆起过往,商姝心中仍旧有些意难平,心有不甘,她总觉得陆淮安曾经是喜欢过她的。 只是后来因他出国,她没有跟去,才给了宋昭月插足的机会。 她以前总是在想,当年她选择跟他一起出国,他们是不是就不会—— 或许她在,宋昭月就没法趁虚而入了。 但重来一次,她依然选择留在国内拜师。 她不会为了爱情,丢掉自己对苏绣的热爱。 商姝笑笑,回任初薇,“他将我从深海救出,我把他从地底挖出来,也算是偿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第49章 浴衣趴 商姝从未后悔救了陆淮安这件事,他不仅是她爱的人,更是她的家人,救家人没什么值不值得。 见任初薇腮帮子鼓鼓,好似河豚,商姝温声开导快要气炸的任初薇,“好了,你也别气了,我和他之间,真算不上他渣我,他从未喜欢过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任初薇心疼地看着她,“我就纳闷了,那宋昭月那么歹毒,陆淮安是眼瞎了吗?怎么就看上她这么一个蛇蝎女人。” 商姝摊开双手靠在池壁上,下巴微仰,面色被泡得染上了几分红润,“人各有志,说不定宋昭月身上有某个特别吸引他的点。” 除了性子歹毒了些,宋昭月其实挺优秀的。 尤其是表演天分,极高。 她十七岁出演一部特工电影,从此一炮而红。 几乎每部电影,都很火,她演技高,角色不固定,可飒可萌,可冷可软。 拥有她,等于拥有一个百变女友。 大概是她的千娇百态,让陆淮安喜欢吧。 她太过于循规蹈矩,性子太过于内敛文静。 用陆淮安一兄弟的话来说,她就是一壶开水,寡淡而无味。 “某个很吸引他的点?恶毒嘛?”许是因为护短,任初薇不觉得宋昭月有哪个优点可以令人喜欢。 一个十几岁就敢害人的人,她真不知她哪儿优秀。 是害人的想法优秀? “宋昭月性子是恶毒了些,但你必须承认,她演技好,在屏幕上发光,那就是她的优点。” 以前商姝也想不通陆淮安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这么恶毒的人。 但放下偏见去看的话,宋昭月的优点其实还蛮多的。 首先长得好看,出身好。 其次演技好,是电影圈出了名的百变女郎,什么角色都能演。 好的,坏的,丑的,老的。 “反正我就是雷她。看不到她的任何好。” 任初薇不讲道理地说。 商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总归是自己的闺蜜,她当然不会劝对方去喜欢自己的情敌。 她承认宋昭月优秀,不代表她喜欢对方。 泡完澡后,两人各自披上酒店备用的浴衣。 酒店的客房管家前来通知二人,“两位女士,我们酒店今晚有浴衣趴,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前去参加,吃喝方面,免费。” 商姝虽喜静,但不代表她爱扫兴。 总归是出来玩的,总不能在酒店房间待一晚上。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和任初薇穿着酒店送来的浴衣,前往客房管家说的那个地方。 商姝和任初薇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大家都穿着一样颜色的浴衣。 看着还蛮有意思的。 因为此时属于冬天,浴衣都是长及脚踝的。 加绒加厚。 让大家不至于待在室外觉得冷。 男性浴袍是灰色的,女性的则是粉色。 这是一个自助烧烤派对。 就是温泉酒店出食材和炭火还有烧烤架。 食材可自己去烧,也可以让酒店的服务员帮忙烤。 随顾客自己喜欢。 明明现场那么多人,可商姝却一眼就认出混在人群堆里的江厌离。 第50章 不过是睡了一夜 他五官冷艳妖孽,容颜独一份,加上他那高贵疏离,宛如神祇的气质,哪怕混在穿着一模一样的几十个人堆里,也是最出挑亮眼的那一个。 许是瞧见了她。 男人邪肆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他这个模样实在是太蛊惑人心了。 商姝心脏倏地一快。 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她别开了头,就当没瞧见他。 她并未发觉,男人在她低头的瞬间,眼眸晦暗了几分。 一旁的宋知让瞅见二人互动,不禁抽了抽唇角,“所以她才是你特意约我来泡温泉的目的?” 江厌离懒散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液,整个人很是邪肆恣意,“你整日待在医院里,出来泡个温泉放松一下,不好吗?” 说话的时候,他目光一直不离商姝,直勾勾地盯着,宛如正在捕食的野兽盯着自己即将要捕捉的猎物。 “没有不好,就是有点不爽。” 宋知让实话实说。 江厌离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语气很是气人,“不爽也给我憋着。” 宋知让,“……” “姝姝,你刚刚是在看谁呢?” 任初薇问。 任初薇没见过江厌离,因为江厌离并不喜欢拍照,因此网络上是找不到他照片的。 大家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未见过其真容,只有和江厌离一个圈的人才知道他的样貌。 “没谁,走吧,我们去找个位置坐下来。” 商姝没有跟任初薇说江厌离也在这的事情,觉得没必要。 “好。” 任初薇挽住商姝的手,与她一同坐到了几个年轻女孩那边。 年轻女孩们都挺好的,见她和任初薇坐下来,还把她们烤好的烧烤递给她们。 女孩们很热情,商姝和任初薇盛情难却,只好抬手接过。 商姝坐着的位置和江厌离所在的位置正好对立。 江厌离见她故意坐那么远,不由笑了。 真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有多远避多远。 江厌离心中挺不爽的。 “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任初薇抱紧双臂,莫名地觉得身冷。 “你那边风大估计,你坐到我这边来。” 商姝说。 任初薇点头,随即起身坐到了商姝的身旁。 两人手挽手地坐在烧烤架旁,自行烧烤。 就在二人手忙脚乱烤着食材的时候,一位服务员端了一盘烤好的食材走了过来。 “女士,这是有位先生让我给您送来的。” 服务员这话是对着商姝说的。 商姝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歪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江厌离。 他见她望向他,扬了扬手机。 商姝面露疑惑,下一秒,她就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江厌离发来的信息,【亲自烤的,别人没这个福利,给脸尝一个?】 他亲自烤的? 商姝有点意外。 见食材是江厌离让人送来的,商姝也没有推脱。 服务员走后。 任初薇看着那烤得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表情颇为八卦,“是谁给你送的烧烤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任初薇凑到商姝耳边,很小声地问,“是不是你的……那位,给你送的? 见任初薇猜到,商姝也不瞒着,“嗯。” “他在这?” 任初薇脸上的八卦之意越发深浓。 商姝点头,“嗯。” “在哪呢?”任初薇东张西望。 商姝拿起一串鱿鱼须,“在咱们对面,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任初薇当即朝江厌离所在的位置望去。 看到江厌离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任初薇激动地抓住商姝的手,羡慕到流口水,“姝姝,你艳福不浅,他好帅啊。比陆淮安还帅,你赚到了!” 商姝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她没有顶着陆家少夫人的头衔,她想她确实艳福不浅。 可偏偏她顶着。 她和江厌离这样的关系,要是被曝光,那是要被唾沫淹死的。 轻叹了一口气,商姝心不在焉地吃着手里的烤鱿鱼须。 因为江厌离是商姝的出轨对象,任初薇对他难免好奇,总是忍不住往江厌离那边看。 然而看着看着,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她赶忙低头,不敢再看。 见任初薇忽然像鸵鸟似的低下头,商姝以为她咋了,“怎么了?” 任初薇摇头,“没事。” 摇完头,任初薇又忍不住心慌。 见鬼了。 一年前的一夜情对象忽然蹦出来。 且好像还是她家姝姝出轨对象的哥们。 深州市不至于这么小吧,竟然让她在这再遇了对方。 他应该没认她吧? 她剪了头发,和一年前大有不同,他们不过睡了一夜,他应该已经不记得了吧? 往嘴里塞了口吃的,任初薇决定,兵来将挡。 陆家老宅。 陆老夫人打电话问陆淮安,“我让人给姝儿送饭过去,绣坊的人说姝儿出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处理文件的陆淮安恍然记起自己还没跟老太太说商姝已经绣制好画像,这会儿已经跟朋友去泡温泉的事情,“她绣制好画像了,她那闺蜜休息来看她,我给了她两张温泉票,让她和对方去温泉酒店放松放松了。” 陆老夫人闻言,眼眸不禁一亮,“你老婆都去泡温泉了,你怎么不跟着?你傻不傻啊?赶紧放下你手里的活儿,找姝儿去。” “到了酒店,和姝儿一起开个视频给我。” 怕陆淮安不听话,陆老夫人不忘放绝招,随时查岗。 陆淮安,“……” 轻叹了一口气,陆淮安回复,“知道了奶奶。” 结束通话,陆淮安双手合十,略微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却还是起身出门了。 晚上有烟花秀。 烟花开始燃放之前,江厌离给商姝发了个信息,【过来和我一起】 商姝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表情是没的商量那种。 商姝轻叹了口气,凑到任初薇耳边跟她说了句,“我走开一下。” 任初薇闻言,似是明白了什么,她看了看对面的江厌离,然后对商姝比了个ok的手势。 商姝过去江厌离那之前,去了趟酒店前台,她跟前台要了个口罩。 戴上口罩的商姝缓缓走向江厌离。 江厌离见她面上戴着口罩,心里虽不爽,却深知两人关系见不得光,她肯过来,都算给他面子了。 抬手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第51章 当场抓奸 商姝有点不适应,下意识想甩开,但男人劲儿大,她实在是甩不开。 最后她只能随他了。 “烧烤好不好吃?” 江厌离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还行。”商姝良心回答。 “只是还行?”江厌离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嗯。”味道确实称不上不错,所以商姝没法昧着良心评高价。 男人轻挑眉梢,“嘴巴这么挑剔?” 商姝嘴巴确实挺挑,毕竟她被陆家娇生惯养了十二年。 江厌离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他睨着她娇古秀丽的面容,痞笑地感慨道,“还是另一张嘴好满足。” 听懂男人话外之意的商姝顿时耳根发热,她羞恼地瞪了江厌离一眼,“你怎么——” “我怎么了?”江厌离玩世不恭且很是漫不经心地睥睨着她。 商姝呼气,不想和他吵架。 “没什么。” 江厌离本还想说点什么。 但烟花秀开始了。 商姝仰起头。 烟花宛如花束一般在天空中绽放开来。 璨灿又耀眼,漂亮又迷人。 虽美,却只是刹那。 商姝心里不知为何,空落落的。 烟花秀结束后,江厌离搂住商姝的腰,不容置喙地在她耳边低语道,“今晚跟我住。” 商姝刚要回答,却不想眼角余光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商姝身形倏地一僵。 眼看那人的目光就要往她身上投过来。 她吓得赶紧把头埋进江厌离的浴袍里。 “怎么了?” 江厌离见此,不由低头看向她。 商姝额头抵着男人的胸膛,声音很小声,翁里翁气,“陆淮安来了。” 江厌离闻言不由四处张望了一下。 很快,他就看得到了不远处的陆淮安。 他同是穿着温泉酒店的浴袍,身边,跟着宋昭月。 两人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宋昭月也看到江厌离和商姝了。 她盯着两人,狐疑地瞅了瞅,“那不是江厌离吗?他怎么也在这?他怀里是——他那个人妻女朋友吗?” 陆淮安在寻商姝,没注意江厌离和商姝这边,听到宋昭月的话,他才将视线望向江厌离和他怀里的商姝。 商姝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慌得不行。 她死死地拽住江厌离的浴袍,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江厌离感觉到商姝的不安,抬手抱住她的头,将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见江厌离将怀里的人遮掩得严严实实,宋昭月忍不住多嘴问道,“江少,这你女朋友啊?” 江厌离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更是冷得像裹着冰碴子,“关你屁事,滚!” 宋昭月没想到江厌离如此不给面子,她面色一阵难堪。 陆淮安死死地盯着江厌离怀中的商姝,即便心中有了猜想,可目睹她和江厌离在一起,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感到了愤怒。 即便再愤怒,陆淮安也没有当面戳穿商姝。 他一把拉过宋昭月的手,“走吧。” “我们去哪?”宋昭月问。 陆淮安面色沉沉,跟暴风雨快来时的天色一般,“继续找商姝。” 宋昭月看了看四周,全都是清一色浴袍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拿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吧,这么多人,怎么找得到。” 听到宋昭月这话的陆淮安下意识阻止她。 但来不及了。 她说话之前,就已经拨出了号码。 “呜呜——” 商姝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随即一道铃声响起来。 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自身后响起,宋昭月下意识回眸看了过来。 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商姝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刚刚还不如推开江厌离跑掉呢。 宋昭月也认出了这是商姝的手机铃声,她瞳孔投射出一丝震惊。 她扭头对着江厌离怀里的商姝,试探地喊了声,“姝姝?” 见被认出,商姝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正思考着是抬头,故作潇洒跟两人打声招呼,还是继续装死到底。 只是未等商姝思考好,江厌离就忽地伸进商姝的兜里,将正在响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并未选择挂断或者接听,只是将铃声给按静音了。 完了他把手机拿到了耳边,做出了接电话的举动,“什么事?” 欲要过来的宋昭月见此,下意识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见手机屏幕显示还在拨号中,她不由眉心一蹙。 不是商姝? “走吧。” 陆淮安过来将宋昭月的手机挂断。 他径直拉着宋昭月大步离去。 宋昭月呢喃,“阿淮,你拉我去哪?不找姝姝了吗?” 陆淮安面无表情地回她,“我前面给她发过信息,她看到信息,自会来找我。” * 见陆淮安离去,江厌离放下手中被挂断的手机。 他把手机塞回商姝的口袋里。 商姝背后出了一身汗。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江厌离的怀中。 江厌离搂住她,低嗤,“出息。” “快抱我离开这里。” 商姝腿软了。 她揪着江厌离的衣襟,哀求道。 江厌离也是服了她了。 没有多言,江厌离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商姝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叫人看到。 * 彻底脱离陆淮安视野后,商姝就喊着要下来了。 江厌离不情不愿地将她放了下来。 “我要回去了。”商姝说。 “今晚去我那。” 江厌离虽没有拦着她,但却提出了要求。 “不行。”商姝拒绝。 “为什么不行?”江厌离不高兴了。 “陆淮安和宋昭月人就在这,万一被他们看到——” “陆淮安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江厌离目光幽深地说着。 商姝蓦地一愣,“什么?” “他早就怀疑你和我在一起了,只是没有亲眼撞破,没揭穿你而已。” 江厌离刚刚可是把陆淮安那震怒的神情尽收眼底的。 陆淮安知道了? 商姝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商姝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陆淮安打来的。 “我回去了。” 商姝看了江厌离一眼,随即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回去。 江厌离并未挽留。 他只是注视着她离开。 商姝摘掉口罩,接起了电话。 “我在你房间等你。” 第52章 寻求慰藉 那头的陆淮安言简意赅,语气很冷。 商姝心中咯噔一下。 将电话挂断。 商姝朝酒店房间走了回去。 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她便看到了厅房沙发上坐着的陆淮安。 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紧促不安,一个平静如水。 一想到陆淮安可能已经知道她和江厌离的事情,商姝的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 她无法做到镇定自若地面对他。 商姝紧握双手,做好挨骂羞辱的准备,不想陆淮安却温声说了句,“过来,奶奶要我们一起开视频给她。” 什么? 商姝惊呆了。 他语气怎么那么平静? 他怎么没有生气? “还站在那干嘛?过来。”见商姝还杵在原地不动,陆淮安微微蹙眉。 商姝闻言,当即迈步走了过来。 陆淮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商姝顺从坐下。 陆淮安抬起手机,开始给陆老夫人开视频。 视频里跳出陆老夫人和蔼慈祥的面容,“安儿,姝儿,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奶奶吃了没?”商姝凑过来看镜头。 陆淮安顺势搂住她的腰。商姝愣了愣,陆淮安好似没有发觉这样有什么不对一般,他边搂着商姝的细腰,边和陆老夫人交谈。 陆老夫人见两人的肢体行动明显比之前要亲昵一些,意识到两人感情这是升温了,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好好玩,奶奶就先挂了。不打扰你们了。” 陆老夫人说着,挂断视频。 视频一挂断,商姝就挣脱开陆淮安的手,站起了身来。 陆淮安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地睨着商姝。 刚开始,陆淮安真的很愤怒,很想质问商姝,但等待商姝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陆淮安想了很多。 质问商姝,强行让她和江厌离断了,固然可以。 但他和她的关系,也回不去了。 陆淮安到底是不愿打破如今的安宁,又或者说,他了解商姝,越是对她强硬,她越是反感。 对待商姝,得用温柔刀。 他不信她和江厌离在一起,是因为爱上了他。 她大概是真的被他伤到了,所以才会选择和江厌离搅和在一起报复他。 倘若他强行逼她和江厌离分开,她很可能因为赌气而与他对着干,继续暗地里和江厌离周旋,甚至是爱上他。 他绝不允许她爱上江厌离。 她不就是因为在他这得不到回应,才去找江厌离寻求慰藉的么? 他给她就是! 陆淮安起身拉住商姝的手,“我还没吃饭,陪我吃下。” “啊?”商姝一脸懵。 * 坐在温泉酒店的餐厅里,商姝人还是懵的。 按理来说,陆淮安若知道她和江厌离在一起,他绝不可能这么平静的。 所以他这是没有认出她? 不知为何,商姝松了口气。 江厌离还没对她产生抗体,若陆淮安知道,并逼她和江厌离断了的话,她真的会疯掉。 没发现就好。 感觉心中大石头被搬开的商姝心情都跟着愉悦了起来。 她这才有心情问陆淮安,“你怎么过来了?” “奶奶让我来的。”陆淮安说着,低头将嘴里塞了口米饭。 “哦。”商姝颔首。 “吃饭。”陆淮安用公筷给商姝夹菜。 商姝习惯性道谢后,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着。 * 温泉酒店吃饭的餐厅就一个。 因此江厌离和宋知让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商姝和陆淮安。 江厌离和宋知让在两人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厌离落座后,什么都没干,就直勾勾地盯着陆淮安和商姝。 商姝是背对着江厌离这边的。 她是看不到江厌离的,但陆淮安看得到。 看到江厌离,陆淮安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他看着对面的商姝,心生一计。 他忽然抬起手,轻轻地在商姝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 商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抵触地往后撤了撤身子,“怎么了?” 陆淮安见她对他的触碰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心口一阵烦闷。 他放下手,忍着胸腔里翻滚的怒意,温声说道,“酱汁弄上面了。” “啊?”商姝闻言,下意识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陆淮安刚刚碰过的地方。 “干净了吗?”商姝问。 “嗯。”陆淮安点头。 商姝见此,便继续低头吃饭了。 * “别捏了,再捏下去,杯子就要裂了。” 宋知让看着某个使劲捏着茶杯,醋坛子都快打飞掉的男人,微微摇头。 说好玩玩的呢。 他怎么看他越来越上心了。 人家正牌丈夫摸下小脸蛋,他就醋成这样,那要是亲嘴或者上床,他不得杀人? 江厌离稍微松开了一下手,他端起茶杯,一口将杯中茶叶饮尽。 宋知让看着他这个状态,忍不住拧眉,他推心置腹地道,“老实说,我不建议你继续把她当助眠良药,人也好,药也好,一旦用多了,就会出现依赖性,她的身份注定不可能给你做一辈子的助眠良药,趁你对她的依赖还没那么强时,跟她断了吧。” “为什么不能?” 江厌离忽然说道。 “什么?” 宋知让蓦地愣在了那。 “只要我想,她就得是我的。” 江厌离放下茶杯,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宋知让听懂江厌离的话外之意后,震撼了好半天,“你疯了。” 他竟然想把陆家的少夫人占为己有,甚至还想对方给他做助眠良药一辈子。 他不可能不娶妻,江家不会允许他一直不娶妻,他这是想让商姝给他当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外室? 宋知让和商姝不熟,可也清楚,商姝是不可能如自家发小所愿的。 这种事情,但凡有点骨气的女人都不可能同意的。 何况还是被陆家养大的商姝。 “她不会同意的。”宋知让提醒发小。 “那又如何?” 江厌离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他放下酒杯,深褐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占有欲,“我有的是办法逼她同意。” 见江厌离如此疯魔,宋知让不禁在心中为商姝未来感到担忧。 商姝真的不该招惹自家发小的。 她亲手把一头恶魔放了出来。 第53章 我不陪你玩了! “过刚易折。”宋知让好言劝告,“你若强来,逼急了她,以她的性子,恐怕你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倘若她爱上我,自愿做我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呢?” 江厌离指腹摩挲着酒杯口,眼眸幽深莫测,好似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宋知让顿悟江厌离的话后,呢喃道,“你不觉得这对她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她可以名存实亡地陪陆淮安演戏,为什么不能给我当一辈子的情人?” “名分有那么重要吗?你看她得到了陆淮安给的名分,她幸福了吗?” 江厌离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荒唐,他振振有词,“除了名分,我能给她的,可比陆淮安给她的多了。” 宋知让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 陪陆淮安吃过饭后,商姝就在陆淮安的护送下,回了房。 刚回到房间,她就收到江厌离发来的信息,【308房,上来。】 看到信息的商姝不禁头疼。 不是说了不方便吗,他怎么……这人是真的随心所欲。 知道不上去的后果是什么,商姝只能跟任初薇说了句,她出去了,然后便朝江厌离所在的房间走去。 怕被认出,商姝把口罩又戴起来了。 来到308房,商姝敲响了房门,不过几秒,门就打开了。 商姝怕被看到,就赶忙溜了进去。 她进去后,忍不住抱怨,“不是跟你说了,今晚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江厌离过来定定地看着她。 “会被看到啊。”商姝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人长得挺帅的,就是老不当人,她在那提心吊胆,他在给她四处添乱,烦死了。 “被谁看到?陆淮安吗?”江厌离就不明白了,他已经告诉她,陆淮安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她为什么还一副好似陆淮安什么都不知的表情。 商姝感觉和江厌离讲不通,这人一旦玩心上来,非逼着你走在钢丝上,她不想次次都提心吊胆的,“总之,以后在外面,我们最好不要有往来。” “我非要呢?” 江厌离一想到她和陆淮安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餐厅吃饭,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就烦躁。 “如果你非要这样,那你让他们曝光视频吧,我不陪你玩了!” 见他牛气轰轰的,商姝也硬气了起来,她转身,便要走。 江厌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如同巨犬伏在小主人背上一般,将其牢牢地笼罩在怀中。 他把脸埋她颈窝里,像只求垂怜的大狗狗,“我现在很不高兴。” 商姝蓦地一愣,“为什么?” “我看到你和陆淮安在一起吃饭了。” 江厌离拉开她的衣领,低头在她肩颈的肉肉上咬了一口。 商姝吃痛,她轻蹙眉头。 江厌离松开她,然后舔了舔,跟着语气委屈巴巴的,“商姝,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和你一起坐在餐厅吃饭。” 商姝感觉被江厌离舔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男人那委屈巴巴的语气更是叫她心口处好似被人拿羽毛轻刮一般,一阵酥痒。 商姝语气有些无奈,“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是没法这样的。” 江厌离将她身子转过来,“你哄哄我。” 他本来就长了一张艳丽浓颜的脸庞,跟你撒娇的话,是个人都顶不住。 商姝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问,“怎么哄?” 除了老夫人,商姝好像还没怎么哄过人,尤其是男人。 “这样。”江厌离垂眸过来啄了啄她的唇。 商姝被他啄得神色发愣,身子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商姝无措地看着他,宛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心跳在刹那间,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 “你——” 男人抬手扼住她的腰肢,一张妖孽无比的面庞直接怼她眼前,“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高兴了。” 他嘴唇几乎贴近她粉唇,却又矜持地没有贴上来,而是目光期盼地睨着她。 江厌离这操作把商姝弄得一愣一愣的。 见她迟迟没有行动,江厌离扼住她的下颚,指腹轻轻摩挲的同时,低哑催她,“快点。” 这个样子的江厌离太不正常了。 为了让江厌离变回正常,让自己的心跳不那么快,商姝抬手捧住江厌离的脸庞,她定定地盯着他几秒,随后仰头吻了上去。 她吻技还是很烂。 只知道吮。 江厌离不指望她能主动探进去了。 他抬手按住商姝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主动权被夺走,商姝瞬间变得被动。 她双手无措地搭在男人的胸膛上,就那样仰着头,被男人撬开唇舌闯入进来。 男人的唇舌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她体内的热情。 商姝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怀里,无法自拔。 男人的手探进后背衣摆,宽大的手掌在她背部游移,所到之处皆燃起一股酥麻的电流感。 * 冒着热气的温泉池里。 “过来,自己坐上来。” 江厌离双手摊开搭在池壁上,他眉眼深邃,五官立体,面上染着几分情欲,看上去,特别的蛊惑性感。 上半身赤着,露出大片春色,胸膛起伏间,特别的魅惑风情,眼神迷离,活像是要勾人心魂的妖精。 商姝看着江厌离这勾人的模样,只觉得他比一个女人还美,还摄人心魂。 她站在水中,身上未着寸缕,肤白如雪,身姿曼妙。 在男人染着欲望迷离的眼眸注视下,商姝上前扶着男人肩头,跨开腿,慢慢地坐下。 * 任初薇前面只吃了烧烤,商姝陪陆淮安吃饭那会儿她人在房间看电视。 这会儿她肚子饿得慌,她只好出房门,觅食去。 结果回去的路上,和跑夜步准备回房的宋知让在电梯里遇上了。 看到宋知让,任初薇真是恨不得后退出去,但她不能,因为显得太鬼鬼祟祟,惹人生疑。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电梯,然后将自己窝在小角落里,尽量不吸引宋知让的注意。 只是她刚刚进门的时候,宋知让已经看清她面貌,这会儿正觉得她眼熟中,“这位女士,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第54章 你长得好像我心上人哦~ 宋知让双手插在兜里,俯身幽深地盯着任初薇甜美可人的脸庞,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任初薇闻言,头皮发麻,天灵盖突突的。 她扬唇,嘴角的梨涡浅浅,看着极其的治愈可爱,“先生,现在不流行这样的搭讪方式了。” 宋知让直起身,尾音轻扬,显得意味深长,“是吗?” 他本来只是觉得眼熟,但她这一笑,一年前的画面瞬间涌了出来。 “嗨,帅哥,你好眼熟啊。” 女人揪住他的领带,脸颊被酒意熏得通红,眼眸略微迷离,嘴角的梨涡随她的笑容,时隐时现,她手指点着他下巴,笑得傻里傻气,“你长得好像我的心上人哦~嗝~” 完了,还打了个酒嗝。 他定定地看着她,随即抬手拉开她的手。 不想她跟蛇似的,直接攀上来抱住他,任凭他怎么扯,都无用。 没办法,他只好就附近找个酒店,将她安置好。 谁知这女人发癫,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骑着他,扯他衣裳,“多少钱一晚,我包了。” “今晚把我伺候好,我给你一万块!”她嘟着烈焰红唇,直接就吻上来。 他抬手按住她的脸,一脸嫌弃,“别发疯。” 随即推开她,起身准备走人,谁知这人直接哭了起来,“你是不是也嫌我胸小!” “我不小!我有b的!”他一回头,那女人把自己衣服剥了。 他非礼勿视地转过身,结果她又缠了上来。 又是扯皮带,又是胡乱摸索的,没感觉都叫她摸出感觉来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那是宋知让人生里的第一次荒唐,竟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一夜情。 本来这个事情也没啥值得宋知让惦记的。 毕竟是女方先‘动手’的,他不过就是半推半就,事后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可偏偏女方事后留纸条说他金针菇,弄得她一点都不爽,上升到男性尊严,宋知让很难释怀这个事情。 彻底把人认出来的宋知让一把拽住任初薇的手,“我是金针菇?弄得你不爽?” “那个……”见他竟然还记得,任初薇赶紧装死,“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认识你啊。” 宋知让轻呵,“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你认识我的经过?” 她认识他的经过不就是那啥么? 任初薇摆手,“不…不用了。” “我觉得很有必要。” 这件事很是打击宋知让,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的技术是不是真的差,才会让对方说出,不爽这个词。 宋知让每每想起这个事情,都想把任初薇抓回来,狠狠证明一次,奈何他不知对方姓名,一直寻不到人,既然遇上了,就得把一年前的账算一算,“去你房间,还是去我房间?” “啊?”任初薇一脸懵。 宋知让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朝她笑得极其温润尔雅,“我想证明一下,我不是金针菇,另外,我也想知道,我弄得你到底爽还是不爽。” * 在商姝和江厌离榻上缠绵时,陆淮安坐在自己开的房间的厅房的沙发上抽了一宿的香烟。 凌晨五点的时候。 陆淮安收到了江厌离给他发来的一条音频。 “江厌离…要我…” 语音里,商姝的声音又娇又媚,听得人骨头都要发酥。 可陆淮安却听得手背青筋凸起,他用力地捏紧手机,眼睛一片猩红。 一把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陆淮安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不定。 他嘴里粗喘着气,气得两眼发黑。 而另一间房里。 江厌离发完信息后,直接紧紧地搂住了已经熟睡的商姝。 他偏头轻吻了一下商姝的发间,嘴角邪魅得意地勾起。 故意秀恩爱给他看是吧。 那就看谁秀的杀伤力更大吧。 不知两男人已经暗暗撕了一场的商姝因江厌离昨夜实在是不节制,一觉睡到了中午的十二点多才醒来。 睁开眼的商姝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痛无比,仿佛跟被人开车碾压过一般。 连续两日如此频繁地发生性行为,她到底是吃不消了。 她疲软如一摊泥,连动动手指头都觉得累。 房间响起脚步声,商姝微微侧头。 男人穿着浴袍,过分出挑的容貌以及卓越不凡的气质让他即便穿个浴袍,也能穿出顶奢的既视感。 很优雅,很贵气。 男人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饿了没?起身吃点东西。” “嗯。”商姝支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江厌离顺手给她后背放了个枕头。 商姝靠在枕头上,第一时间就是去拿手机。 江厌离看到她的举止后,眼眸闪了闪。 商姝看到自己有未接来电,不由拧了拧眉,“你关我铃声了?” 一般来说,她不至于睡死到铃声都听不见。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关了她的手机铃声。 江厌离瞥了她一眼,眼神很是无辜,“我怕吵到你,就顺手关了。” 商姝虽然不太喜欢他这么做,但见自己没错过什么重要来电,也就没有说他什么。 她对江厌离竖了竖手指,示意他等下不许添乱后,给陆淮安回了个电话过去。 接到商姝来电的陆淮安看着上面的时间,一双眼眸,深如黑潭。 他好看的手指划开接听键,声音略微低沉,“昨晚睡得很晚?” “和薇薇一起追了部剧。追得有点晚。” 谎言撒多了,商姝都快拈手就来了。 “追剧可以白日追,晚上少熬点夜,回头奶奶又该唠叨我没管好你了。” 陆淮安一如既往的口吻,好似早上打电话,没被接听时那个愤怒的想要杀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商姝回道,“知道了。” 陆淮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腿面,“醒了就来前台这吧,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送行史密斯夫妇他们。” 商姝,“好。” 结束通话,商姝看向江厌离,对他没有故意使坏,感到很满意。 她哪里知道,这两男已经私下斗了一回,如今江厌离都不屑在电话里搞小动作了。 商姝要去找陆淮安,江厌离再不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第55章 折腾了一晚上 商姝临走前,回房间去找过任初薇,本是想带她一起回去的。 谁知道她竟不在房间里。 商姝只好给任初薇打电话。 看着床头正在响着的手机,宋知让抬手将其拿了过来,随后拍了拍身侧睡得跟猪一般的任初薇,“你电话。” 任初薇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惺忪着眼眸接过手机。 将手机放到耳边,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喂……” 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商姝吓了一跳,“你嗓子怎么回事?” “嗓子?”任初薇还是迷糊的,她还没睡醒,就因为她嘴硬,不肯说他弄得她很爽,她便被宋知让折腾了一晚上。 商姝见任初薇声音听上去跟没睡醒似的,便问,“你还没睡醒吗?我和陆淮安要走了,你是现在起床来跟我会合,还是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任初薇清醒了些,回她,“你先回去吧,我晚点自己打车回。”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坐车小心。” “好。” 结束通话,商姝走向不远处已经等候多时的陆淮安,“走吧,她说她自己回去。” 陆淮安颔首,随即抬手搂住了她肩膀。 商姝下意识挣脱开他的手,“现在不用演戏,就不用搂着了吧?” 陆淮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眸一片幽深。 几秒后,他收回手。 “走吧。” 他双手插兜,走在前头。 “嗯。”商姝跟上。 不远处的前台那,江厌离双手插兜地倚在吧台上,目光幽幽地望着二人的背影。 面色十分不爽。 又是想踹飞陆淮安的一天。 * 当史密斯夫妇收到商姝绣制好的画像,两人都被商姝精湛的绣技给深深折服。 绣品上的人物立体感十足。 看上去十分鲜活,宛如真人。 史密斯夫妇不禁感叹。 “哦买噶,太传神,太逼真了,陆太太,你简直就是神来之手,你这双手,可太厉害了。” 史密斯夫人一边抚摸着已经上了裱的画像,一边滔滔不绝地夸赞。 “您喜欢就好。”商姝微微一笑。 “我可太喜欢了。”史密斯夫人脸上写满了喜爱与欢喜。 如此传神,出神入化的绣技实在是让人惊艳,膜拜。 史密斯先生都忍不住夸了一句,“陆先生,你太太,很了不起。” 陆淮安听了史密斯先生的夸赞,抬手亲昵地搂住商姝的腰,眼眸分外柔情,“嗯,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很感谢你们送我们夫妇的周年礼,这是我们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史密斯先生知晓两人的用意,特意感谢一番。 “合作愉快。”陆淮安抬手与史密斯先生握了握。 史密斯夫妇收到了画像,就前往机场去了。 目送史密斯夫妇上车离去后,商姝突然身形一晃,眼前一阵眩晕,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陆淮安瞳孔倏地一缩,他抬手眼疾手快地接住商姝。 他满是惊惶地看着她,嘴里惊慌地喊道,“商姝!” 商姝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陆淮安英俊且满是惊慌的面孔上。 眼前忽地一黑,她的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见商姝忽然合眼昏过去。 陆淮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入车里,一路飙车直奔医院。 不远处的库里南里,江厌离见商姝昏过去,不由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长期睡眠不足引发的过度疲劳,好好休养一番,就没事了。” 听完医生的话,陆淮安蓦地松了口气。 然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医生的下一句话,便叫他脸黑了下来。 “那个,夫妻房事上,最好节制一些,病人有纵欲过度的迹象。纵欲过度会使病人免疫力下降……” 跟过来的江厌离在听到医生后面这话,缓缓垂下了眼眸。 他侧目,神色内疚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 在医生出来后,他走了进去。 陆淮安目光阴郁地看着商姝,心里被医生那句纵欲过度给气得不轻。 他恨商姝不自爱,和江厌离搞在一起就算了,还把自己搞到纵欲过度。 她就这么不甘寂寞?明知自己这三个月来,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一天,竟然还和江厌离在温泉酒店私会。 让他更生气的是,门票还是他提供的! 陆淮安越想越气,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商姝关起来,叫她勾引男人,叫她浪荡,叫她不自爱。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侧站着个人影,陆淮安抬了抬头,见是江厌离,他愈发生气了。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江厌离罔若未闻。 他走到另一边床侧,当着陆淮安的面俯身抚摸商姝恬静温柔的面颊。 陆淮安见他如此嚣张,不掩藏,肺部都快气炸了。 他起身打掉江厌离的手,脸色阴沉得像即将下暴雨的天,“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江厌离不仅没有适可而止,他还当着陆淮安的面,低头啄了啄商姝的唇来挑衅他。 “你——” 陆淮安脸都绿了。 江厌离侧目看向他,笑得邪魅又气人,“我亲吻我自己的女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陆淮安被气得两眼发黑,他双拳紧握,双目宛如要喷火,“江厌离,她是我老婆!” “你老婆?”江厌离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一般,他嗤笑,“领证了吗?婚礼办了吗?睡过吗?” 江厌离也是最近才从宋昭月一姐妹口中得知商姝和陆淮安两人当初并未真领结婚证,他心里莫名的顺畅,攻击起陆淮安更是理直气壮了。 “不好意思,我们睡过。而且不止一次。” 他一字一顿,笑得很是得意。 陆淮安攥起双拳,目光凛然地反击回去,“睡过又如何?她名义上还是我老婆,整个深州市,谁人不知她是我老婆?” 陆淮安越说气势越足,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我才是正宫’五个字了,“你在得意什么?你不过是她在我这而爱不得寻的一个慰藉。” 江厌离瞬间敛起嘴角的得意,面色变得极其阴沉。 “在世人眼里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夫。而我——”陆淮安先是指了指江厌离,尔后又指了指他自己,正宫的气势很足,“才是她人人皆知的丈夫。” 第56章 跑什么?继续嚣张啊! 陆淮安也不是吃素的,江厌离扎他的心,他也是懂得扎回去的。 江厌离眸色一沉,浓云翻滚,碎冰和薄雾翻飞,骤雨同狂风呼啸。 他倾身过来一把揪住陆淮安的衣领,目光带着几分狠戾,“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已经有宋昭月了,就不要再捆绑着她陪你演戏!” “她乐意陪我演,你有本事叫她别演啊。” 陆淮安挑衅地睨着江厌离,丝毫亏都不愿吃。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硝烟气味十分浓重。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 病床上的商姝徒然发出一声低咳。 见商姝要醒了,江厌离赶紧溜了。 不溜他怕商姝炸毛。 陆淮安见此,不由气笑。 继续嚣张啊?跑什么? 呵——还以为他多有底气呢。 还不是不敢让商姝知道他来挑衅他。 江厌离惧怕商姝知道他来挑衅他这件事,多少让陆淮安心中怒意平复了些许。 江厌离这个态度,证明商姝是警告过他,不许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看来商姝还是在意他的,不然她为什么怕他知道她和江厌离之间的事? * 醒来发现自己人在医院,商姝不禁有点懵。 “我这是怎么了?” 她问守在床边的陆淮安。 陆淮安压着一肚子火气回答的她,“医生说你疲劳过度。” “疲劳过度?”商姝愣住。 “这三个月,辛苦了。” 陆淮安知道她是先疲劳过度,后纵欲过度的。 无论她和江厌离如何,至少她的心,还是在陆家的。 这点无法否认。 饶是在生气,他也还是明事理的。 该慰问还是要慰问的。 “为陆家,应该的。”商姝支着身,欲要从床上坐起来。 陆淮安见此,当即起身,托住她腋下,将她扶坐起来。 他的亲近,让商姝神情有些恍惚。 回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张满是惊慌的脸,商姝不由想起十年前,她低血糖昏迷没彻底失去意识前,那个满脸惊恐朝她飞奔出来,她以为对她是有意的陆淮安。 到底是会错了意,还是那份喜欢真的存在过,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肚子饿不饿?”并不知商姝心中所想的陆淮安给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后背上。 商姝回神,对上他满是柔情的眼眸,目光不禁又恍了恍,不过片刻,眼眸就清明了起来。 她垂眸,点点头,音色低柔,“有点。” “我去买,你看会儿电视。”陆淮安将电视机给她打开。 商姝,“好。” 陆淮安给她倒了杯开水摊在那,然后起身离开了病房。 陆淮安走后不久,商姝觉得眼睛累,就闭上眯了会儿。 迷迷糊糊间,商姝忽然感觉口腔闯进来了一道温热的东西。 感觉似曾相识。 商姝微微睁开眼。 入目的是男人细腻冷白,深邃又俊美的脸庞。 见是江厌离,商姝瞳孔蓦地放大,“唔——” 男人俯身捧着她的脸,吻得很是火热,急切,像是要将她给吞了。 商姝下意识抬手去推江厌离。 但无用。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最后她只能任由男人将她吻得愈发无力,身子发软。 她眼底染上了一层水汽,有被吓的,也有急的。 “你怎么来了。” 商姝真是怕了他的随心所欲。 他好像时不时就抽风一下。 每次都说话不算话。 说好以后不乱来的,却一次比一次过分。 商姝真的是要对他无语死了。 “来看看你,不行?” 江厌离讨厌她生病的时候,他只能站在门口观望的感觉。 “那你看完了?” 商姝催促,“快走吧。” 江厌离,“……” 商姝的无情,他算是看清楚了。 江厌离抬手帮她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不容拒绝地说,“出院去我那。” 商姝一心只想赶他走,“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目光一直望着病房门口,生怕陆淮安突然出现。 见她如此惧怕他们的关系被人知晓,江厌离心中很是不爽,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谁让他没名没分。 江厌离灰溜溜地走了。 江厌离离开的时候,和买盒饭回来的陆淮安在电梯区域那擦肩而过。 陆淮安从电梯出来,江厌离走了进去。 陆淮安回眸看了江厌离一眼。 江厌离转身瞧见陆淮安在看他,他顿时抬手抚了一下刚刚吻过商姝的唇瓣,挑衅地冲他勾唇邪笑。 电梯门缓缓关闭,可江厌离那得意扬扬的样子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被深深挑衅到的陆淮安用力地攥紧手中装着盒饭的袋子。 他目光阴郁得像即将要下暴雨的天色,那般的黑,浓,绸。 深呼吸了口气,陆淮安这才提着盒饭朝病房走回去。 * 回到病房,看着卧在病床上,温婉的面孔透着几分憔悴的商姝,陆淮安心里的郁气稍微消散了一些。 江厌离不过是商姝在他这爱而不得寻的一个慰藉,他相信,只要他给予商姝回应,她就不会再跟江厌离往来了。 思及此,陆淮安面容变得稍微温柔了些许,他拎着打包好的盒饭走过来。 看到陆淮安这个时候回来了,商姝眼底不由掠过一丝慌乱,毕竟刚刚江厌离才走,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 陆淮安捕捉到商姝眼底的这抹慌乱,心中愈发笃定她还爱他,他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 过来将床尾的架子支起来,陆淮安一一将打包回来的盒饭打开。 他打开盖子后,冲商姝扬了扬下巴,“吃饭。” 商姝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也懒得再去想他到底有没有遇上江厌离。 她坐了过来。 陆淮安也在床尾那坐了下来,他买了虾,商姝爱惜自己的手,她不喜欢碰壳硬的海鲜,怕划伤手,影响她劈丝。 在陆家,因为要演戏给陆老夫人看,陆淮安会动手给商姝剥虾剥蟹之类的。 如果在陆家,在陆老夫人面前,陆淮安替她剥虾壳,商姝不会觉得奇怪,但此刻—— 看着米饭上剥好的虾肉,商姝有点懵,“奶奶不在。” 她提醒他,现在不用演戏。 陆淮安抬眸看了她一眼,手继续剥着,“我知道。” 商姝抿唇,知道你还剥? 如果没有发生婚房那一幕,商姝此刻大概会忍不住自作多情。 会想他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但现在,商姝心如止水,浑然没有多想,她只当陆淮安抽风了。 * 陆淮安给予江厌离的还击是让他一个星期都见不着商姝,更别说睡她了。 他把商姝病倒的事情告诉陆老夫人,陆老夫人心疼坏了,强制商姝待在老宅修养,她亲自监督。 一个星期没能见到商姝的江厌离快成怨夫了。 晚上路过绣坊,见商姝工作间的灯亮着。 江厌离开车驶向后门小区,随即给她打去了电话。 商姝是被临时叫出来的。 有个顾客前来买绣品,扬言非要见她一面。 她只好从老宅出来了。 她刚把那名顾客送走,结果江厌离的电话就进来了。 说真的。 江厌离不联系她,商姝都差点忘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这几日她在老宅,不方便和他联系。 因为不是陆淮安在就是陆老夫人在。 两人将近一个星期没联系没见面了。 刚开始第一天的时候,商姝还会因为身边没他,觉得不适应。 第二第三天,她就适应没他在的夜晚了。 商姝并不是一个容易依赖他人的人。 她防备心其实挺重的,她是个不会轻易把心交出去的人。 哪怕爱陆淮安,她也只爱了六分,剩下四分用来维持理性,不让自己爱得太满,变成没有男人就活不成的恋爱脑。 看着屏幕亮起的主人二字,商姝轻吐了口气,然后接起电话。 “开门。”很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且带着不容置喙。 商姝知道不开门的后果是什么,她便下楼去给某人开门了。 掩护他上了楼。 刚进入工作间。 男人就带上门,跟着,就将她抵在墙壁上,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掐着她下颌,强势不容拒绝地吻了上来。 第57章 抓奸在床 男人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彼此气息缠绕,“商姝,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他眼神好似会拉丝,缠缠绵绵的,像一把撩人的钩子,勾得你心里发痒,“让我茶饭不思,一天到晚都想着你。” 江厌离边吻商姝,边诉说着思念。 商姝眼神迷离地注视着江厌离,心跳微微加速。 之前的他从不说这种话的,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商姝有点抵触这样的江厌离,感觉就像是,他们在谈恋爱似的。 可是…… 不是呀。 他们不是在谈恋爱。 既不是情侣,就不该说甜言蜜语,应该只做不爱。 * 陆淮安现在对商姝的事情极其的看重,尤其是对她和江厌离私会的事情,尤为上心。 商姝今日从老宅出来后,他便让人一直盯着绣坊盯着她去向,让其看到有什么异常,立即通报给他知。 就在刚刚,他接到了那人打来的电话,说他透过望远镜看到了绣坊二楼工作间有男人抱着女人在接吻的画面。 陆淮安一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之前在休息间听到的动静,脸色当即暗沉了下来。 是他高看商姝对他的爱了。 她竟然在那个时候,就让江厌离住到绣坊去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整日与其幽会! 她已经不像是在报复他,而是沉沦其中了。 想到这一星期以来,无论他怎么对她好,商姝都始终带着拒人之外的疏离,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对他露出爱意的眼神,对他释放的柔情攻陷完全不为所动,陆淮安是真的破防了。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直接驱车杀到了绣坊。 * 灯光通明的休息间里。 女人的衣物和男人的衣物凌乱地堆积在一块。 商姝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 后腰那处又湿又痒。 是男人正在亲吻她的腰。 她不懂江厌离这是什么怪癖,怎么对她的腰,如此痴迷。 他都吻了她的腰快十分钟了…… 皮都要被他吻秃了。 偏偏后腰又是她的敏感点,商姝被吻得颤栗不已。 她仰头,轻轻哈气,“不要再吻那里了……”她快受不了了。 江厌离大概是见她差不多了。 也不再继续。 他将她翻过身来,倾身向前,正要开动,谁知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 一到达绣坊,陆淮安下车直奔二楼商姝的工作间。 他一脚踹开商姝休息间的门,怒不可歇地低吼, “商姝,你竟敢——” 话还没说完,陆淮安就蓦地定在了那。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被人打开。 穿着冬季睡衣,披着一头湿发的商姝走了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脸色黑得跟涂了黑炭的陆淮安,商姝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 看了看躺在床上,披着一头齐肩中短卷发,面容甜美可人的任初薇,再看看浴室门口,出水芙蓉,满是疑惑表情凝着他的商姝,陆淮安气焰蓦地消散,神色隐隐带着几分尴尬。 此刻的陆淮安想把那个给他报备情况的人掐死。 什么男人女人亲吻? 他眼瞎? 清咳了两下,陆淮安回复商姝,“奶奶让我来接你回老宅。” 商姝凝眉,“我给奶奶打过电话,说我闺蜜来了,我今晚不回老宅住,奶奶没跟你说吗?” 陆淮安神色愈发尴尬,他掏出手机,见还真有陆老夫人打来的未接来电,他尴尬解释,“奶奶确实给我打电话了,是我没注意,没接听到奶奶的电话。” 商姝颔首表示明白。 见是自己的人搞错了,陆淮安只好溜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好。”商姝目送他离去。 陆淮安走后。 商姝拧了拧眉。 床上的任初薇则是支起身,面带沉思地睨着发梢还在滴着水的商姝, “他是不是知道你外面有人了?看他刚刚那架势,摆明就是来抓你奸的。” “大概是吧?” 刚刚陆淮安那句未完的话,商姝是听到了的。 如果不是任初薇今晚忽然来找她,打断了她和江厌离的情事,只怕此刻她已经被陆淮安‘抓奸在床’了。 * 十五分钟前。 就在江厌离准备开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娓娓动听的女音,“姝姝,你睡了吗?” 听到闺蜜的声音,商姝吓得一把推开了身上准备进攻的江厌离。 临门一脚被打断,江厌离侧躺在床上,手托着脑袋,深邃艳丽的脸庞写满了不悦。 商姝从床上爬起来,她边爬边对门口的任初薇说,“你等我一下。” 回应完任初薇,商姝扭头看向身侧的江厌离。 他身上没盖被子,身无寸缕,昂扬的大家伙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商姝的眼眸。 商姝脑袋瓜子轰的一声,宛如开水滚开一般,耳朵和头顶好似都会冒烟了。 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耳根更是直接通红。 突然对上如此刺激的一幕,叫商姝的心脏都差点飞出来,她赶忙别开头。 手忙脚乱地将地上江厌离的衣服捡起来丢给他。 嗯,特别准地盖住了某个正在跟她打招呼的大家伙。 “快把衣服穿上。”商姝催促。 江厌离虽不爽,却还是拿起衣服,套上了。 等两人都穿戴好,商姝讨好地过来亲了亲江厌离的唇角,“今晚我陪我闺蜜一夜,明天再去你那好不好?” 任初薇是从深州市的其他地区过来的,每次过来她都会留宿她这里。 她好久没和任初薇一起住了,之前在温泉酒店的那两日,都被江厌离给霸占了,今儿说什么,她也得陪闺蜜了。 男人哪有闺蜜重要。 江厌离也知晓今晚是没法吃到肉了,他虽可以胁迫商姝过去,但她若心不甘情不愿,做起来也没劲,还会搞得他在逼良为娼。 “明晚,不管我做几次,你都不许喊停。” 江厌离直接坐地起价。 商姝头皮发麻,却不得不应下,“好。” 临门一脚被迫刹车,到底是叫人不爽的。 临走前,江厌离一把扣住商姝的后颈,缠缠绵绵地吻了她一分多钟,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然后出去开门离去。 门外的任初薇看到江厌离从商姝的休息间出来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商姝出来看到闺蜜震惊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出声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送下他就上来。” 商姝到底是不敢让江厌离一个人下楼,她得去掩护他。 将江厌离送走。 商姝回到二楼。 任初薇坐在她绣棚前的凳子上,满是震撼地看着她,她竖起两个大拇指,夸她干得漂亮, “姐妹,牛啊!都把情夫往家里带了,你可太争气了,就该这样,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头顶绿着。” 陆淮安出去绣坊后,直接把那个害他出糗的人狠狠揍了一顿。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我真的没骗您,我真的看到他们在接吻了。” “接你妹,那是她闺蜜!” 陆淮安双手叉腰,气得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 “闺蜜?!” 那人瞳孔瞪得大大的,随后他又摇头,“不对啊,闺蜜和闺蜜会亲嘴吗?而且从影子来看,那就是个男的啊。” 陆淮安,“可现在躺在她床上的人,就是她闺蜜,你怎么解释?” 那人挠了挠头,呐呐,“会不会是你太太知道你派人监视她了,所以提前找人来演了场戏?” 陆淮安顿了顿,又觉得男人没道理骗自己。 难道真的是商姝发现了他派人在监视她,所以临时找任初薇来演了场戏给他看? 陆淮安觉得这不太可能。 商姝不像这么精明的人。 但如果是江厌离的话,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江厌离这人素来狡诈…… 一时之间,陆淮安也不确定,商姝到底有没有把江厌离领去绣坊。 他只能让男人继续监视着商姝。 “下次最好有实际证据证明她真的和男人在一起,你再通知我。” 为了防止再一次上演乌龙惹自己尴尬,陆淮安特意又嘱咐了一句。 男人点头,“是。” 交代好男人,陆淮安胸口堵着一股郁气坐上跑车,然后轰轰离去。 此时绣坊二楼的休息间里。 任初薇和商姝正一起躺在床上。 任初薇侧身过去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颇为八卦地问商姝,“你对你那个出轨对象,什么感觉啊?” 商姝闻言愣在了那。 对江厌离什么感觉? 起初她是排斥抵触与他周旋的。 每回与他接触,她都感觉像是走在钢丝上。 但同床共枕了几个月,她似乎习惯了夜里有这么一个人拥着她而眠。 喜欢吗? 好像并没有。 江厌离不是她可以喜欢的人,他们是不可能长相厮守。 爱而不得太痛了。 她经历过一次,不想再来一次。 商姝回答任初薇,“没什么感觉。我和他,不过是威逼胁迫的关系。” “他长得这么好看,你就没有一丝心动?”任初薇不太相信。 商姝闭眼,“没有。” 任初薇佩服,“还是你有毅力啊,要是换做是我,整天和这么一个大帅哥同眠共枕,肯定抑制不住心动。” “睡吧。” 商姝似乎不怎么想聊这个话题。 第58章 绿他还假冒他 意识到陆淮安很可能是发现她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了,商姝越发的小心翼翼。 她去找江厌离都不敢从正门出去了。 怕有眼线。 她故意做出休息的假象,然后伪装好从后门出去。 她一进门,江厌离就忍不住蹙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几乎是从头裹到了脚。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做贼去了。 商姝一把拽掉头顶的帽子,一边低头换鞋,一边回答他,“陆淮安好像发现了什么,你以后不要再去绣坊了。” “发现又如何?” 江厌离自是不高兴商姝对陆淮安的躲躲藏藏的。 她始终不肯让陆淮安知道她与他在一起,这让他很不爽。 她怕世人的眼光,他可以理解。 但怕陆淮安知道,他很不理解。 毕竟陆淮安都已经知道她和他搅合在一起了,她这般遮遮掩掩,难免会让他觉得她是对陆淮安余情未了。 江厌离又岂会明白商姝的心情呢。 商姝太了解陆淮安这个人了。 她和别人搞在一起,陆淮安也许不会管她。 但要是被他知道她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他势必是要气炸的,他一定会逼着她和江厌离断了。 到时候,一个逼她断,一个死活不放过她,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所以能瞒一时是一时。 最好是瞒到江厌离对她产生抗体,不再纠缠她为止。 “总之你若还想我继续给你当助眠良药,你就不要让陆淮安发现我与你的关系。” 商姝再度警告。 江厌离的眼眸随着她这句话,变得阴郁。 他走过来,在她起身的瞬间,将她抵在玄关的墙壁上,狠狠地亲了上来。 许是因为商姝的话惹他不痛快。 江厌离今晚要的特别的狠。 他先是在玄关那就要了商姝一次。 之后是落地窗前。 商姝手扶着落地窗的玻璃,腿止不住地发软。 她手不断地下滑。 却总会在下滑的下一秒,被重新顶了回去。 商姝不知江厌离这一晚到底要了她几回。 她只知道自己累睡过去的时候,窗外的天,似乎已经有一丝微亮了。 * 陆淮安昨夜应酬喝多了。 醒来发现侦探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他当即打电话回拨过去。 “昨晚有状况?” “她昨晚出门了,从后门出去的,她还特意伪装了,我们一路跟踪她,直到她进了御庭湾。” 御庭湾! 江厌离就住御庭湾。 她竟然又去找江厌离了。 挂断电话后的陆淮安看着侦探发来的照片,到底是按捺不住,动身开车前往绣坊。 刚进入绣坊,陆淮安就遇上了之前撞见江厌离去绣坊的那名绣娘。 那名绣娘拍他马屁,“老板夫真是爱我们阿姝呢?又是送早餐晚餐,大晚上还接下班,阿姝能有你这么一个二十四孝的好老公,真是幸福呢。” 陆淮安从没有大晚上接商姝下班过。 他一个星期前倒是提过,但那晚商姝陪‘闺蜜’,没跟他一起走,陆淮安很肯定绣娘所谓的接下班指的是接走的。 所以! 江厌离不仅绿了他,他还冒用了他的身份! 他们本来个子差不多,发型都是一个类型,眼睛都是凤眼,若伪装一下,还真能蒙混过去。 陆淮安快要气爆炸了,比那天在温泉酒店撞见二人相拥还要生气! 绿他还假冒他,是个人都忍不了! 陆淮安胸膛剧烈起伏,随着喘息,他鼻翼时不时抽动,宛如即将发狂的野兽。 绣娘见他一个人来的,顿时又问,“老板夫,你怎么一个人来的,阿姝呢?” 正生着气的陆淮安瞬间抓到了绣娘话语间的重点,“她还没来?” “没呢。”绣娘摇头。 陆淮安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商姝素来习惯早起,现在都八点多了,她竟还没回来。 陆淮安没有跟绣娘多言。 他一边给商姝打电话,一边往二楼走去。 此刻的商姝还在补觉。 江厌离听到商姝的手机在响,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见是陆淮安打来的,他直接将手机调静音,然后放回原位,跟着,他抱紧商姝,继续睡。 见商姝不接电话,陆淮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宛如斗兽场里干架干上头,无法控制的一种狂怒。 他一脚踹在沙发脚上。 胸口剧烈起伏了片刻,他呼了几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双腿豪迈地敞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在身前,十指紧紧地相扣着,身上气压极低。 商姝是在中午十点多快十一点时醒来的。 醒来的商姝看着身旁欲还在补眠的江厌离,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 但她到底是没有这么做。 被折腾了一夜,商姝浑身无力,整个人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 抬手掀开被子,商姝从床上坐了起来。 脚着地的那一瞬间。 她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脚使不上劲,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床上跌坐了回来。 商姝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站起来,确定自己能站稳后,她才慢慢地松开扶着床的手。 穿戴好衣服离开公寓的时候,商姝整个人都是焉的。 她真觉得自己被采阴补阳了,应付江厌离这个精力旺盛的人实在是太累了。 他怎么还不萎掉? 他再不萎,她就要被掏空了。 打车回到绣坊。 刚进绣坊,商姝远房表妹林淼淼就迎了上来,“姝姐,陆少在等你。” 商姝闻言,隐约猜到是自己和江厌离的事情暴露了。 轻轻吐了口气,商姝冲表妹林淼淼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 林淼淼有点担心,“表姐,陆少看上去,心情好像不太好。” “没事。”商姝握了握这个小自己六岁的小表妹的肩头。 让林淼淼去忙她自己的事情,商姝迈步朝二楼走去。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那,她便看到了接待厅沙发上坐着的陆淮安。 陆淮安见商姝总算是舍得从江厌离那回来了,凉凉的开口,“舍得回来了?” 和上回不一样,陆淮安这回心态炸裂,不再跟她含糊了,来直球了。 他上次是想着自己肯给她回应,她就会收心,结果她没有,她对他给予她的一切好,都反应平平,还和江厌离越来越亲近。 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他真成绿乌龟了。 第59章 今晚这么热情? 面对陆淮安冰冷的讽刺,商姝不想理会。 她打开工作间的门,径直地走向室内。 陆淮安见商姝无视他,愈发的恼火。 他起身跟进工作间。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冷峻英气的脸庞盛满了怒意,“商姝,你耳聋了?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 她的袖子被他扯住,导致她领口倾斜,露出了藏在衣服下的吻痕。 目光触及到她颈部与锁骨下方的吻痕时,陆淮安瞳孔倏地一缩。 铺天盖地的怒意自肺腑深处涌起。 他疯了一般地俯身去拉扯商姝的衣领,想查看江厌离到底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 “你发什么疯?”商姝死死地拽住领口,不让他扯。 锁骨下那一颗颗红梅刺痛了陆淮安的眼,他目光猩红如火地睨着她。 他愤怒地掐住商姝的脖颈,气到失智,“你就那么缺男人?” “不爱也可以给人睡?” “商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荡了?” 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发狠时做出的一个狠动作,商姝并没有窒息难受的感觉。 看着面容狰狞宛如被爱人背叛的陆淮安,商姝不理解,他不是不在意她和谁睡吗? 现在为什么这么愤怒? 若没有宋昭月,她都要以为他爱她了。 无视掉脖子上那双青筋暴涨的大手,商姝淡然地望着陆淮安,轻轻嘲讽,“谁规定一定要爱才能上床?再说了,你怎知我不爱他?” “你说什么?” 陆淮安掐着她脖子的大手仿似被什么烫了一下,他蓦地松开了她。 “你爱他?” 他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后退了两步。 “是。我爱他。” 商姝也是要脸的人,即便她和江厌离的关系再不堪,她也不要叫他知道。 不给他看笑话的机会。 “你爱他?”陆淮安低低地笑了几声。 她爱江厌离。 是了。 她这么多年来,如此舔着他,不就是因为她‘爱’江厌离么。 就因为江厌离救了她,她便从此对‘他’情根深种,若非误以为当年救她的人是他,此刻被她‘爱’了十一年的人,怕是江厌离了吧。 陆淮安的目光忽然变得如冰霜一般的寒冷,他声音带着嘲弄地说道,“商姝,你的爱,果真假的令人恶心。” 讽刺完后,他忽地又质问她,“你什么时候和他搞在一起的?” 商姝抬眸,目光淡淡地望着他,“你管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陆淮安被她这语气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额上青筋暴涨了起来,“只要你还顶着我妻子的头衔,我就有资格管你!” “说,你和他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陆淮安怒喝。 “陆淮安,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在演戏。你睡你的心上人,我谈我的,我们互不相干。” 商姝不想和他争吵。 “互不相干?”陆淮安被她气得口不择言,“你寂寞想男人了,你可以找,可你为什么要和江厌离搞在一起,你明知道他——” “他是你最讨厌的人,那又怎样呢?” 商姝笑得温婉又动人,“陆淮安,我凭什么要以你的感受来决定我谈男朋友的标准?” 因为不善于与人争吵,她连怼人的声线都是温温柔柔的,“你讨厌他关我什么事?” 商姝讨厌他一副她该事事以他为先的理直气壮。 是,她当初避着江厌离,除了怕他之外,更多是因为陆淮安讨厌他,她同仇敌忾,也不愿意和江厌离多接触。 “你爱和谁在一起我不管,唯独不能是江厌离,立刻给我断了!”陆淮安直接进入暴走状态。 商姝叛逆劲瞬间上来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陆淮安拔高音贝,“就凭你是我陆家养大的!” 他义正言辞地指责她,“商姝,陆家和江家不合,你却和江家的继承人搞在一起,你对得起奶奶吗?” “我……”提及陆老夫人,商姝面色倏地一白。 陆淮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一声,继续言语犀利地批判她,“商姝,做人要有良心,吃陆家的,穿陆家的,用陆家的,用陆家娇养出来的身子去陆家对家继承人身下承欢,你可真够狼心狗肺的!” 商姝用力地攥紧拳头。 古典秀丽的脸庞满是煞白。 如此之重的指责,对商姝来说,是过了的。 她从未想过当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她屈服于江厌离,还不是怕视频曝光,怕陆老夫人看到,会气坏。 “商姝,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立刻和他断了,倘若因为你和他的事情,导致奶奶的身体有个万一,我饶不了你!” 陆淮安在说完这句狠话后,就走了。 商姝在他走后,整个人宛如脱力一般地坐在了工作间的凳子上。 她抬手捂住脸颊,心力交瘁。 *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今晚怎么来得这么早?” 见商姝今晚不过八点多就来了。 江厌离倚靠在墙壁上,神色很是意外。 商姝没吭声。 她上前勾住他的脖颈,踮脚朝他吻了上来。 商姝的热情叫江厌离轻挑了一下眉梢。 虽然有点意外她的主动,但色令智昏,他没有去深想。 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回去。 两人在玄关那,吻得缠绵而悱恻,仿佛要将此生的吻,都在此刻,接完一般。 一个拉丝绵长的吻结束后。 江厌离一把抱起商姝。 他抱着她朝床上走去。 商姝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侧脸,心里渴望着今晚可以解决这段本不该纠缠的关系。 江厌离将商姝放到床上,俯身亲吻她的同时,抬手脱掉了她身上的毛衣。 他一寸寸地亲吻她那如初生婴儿般嫩滑的肌肤,像是在亲吻一件珍贵的稀世珍宝。 商姝忽然翻身将他压住。 “今晚这么热情?” 江厌离满脸诧异。 商姝没吭声。 她慢慢地伏下身去。 今晚的商姝特别的大胆,热情,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技巧来取悦眼前的男人。 江厌离享受的后仰脖子,支撑在床上的手背,青筋暴涨。 感觉最强烈时,他猛地抬手按住商姝的后脑勺。 泄出来的那一刻,江厌离觉得爽飞天了。 以往任何一次性爱,都不及今晚商姝带给他的体验要来的愉悦。 * 身心舒爽的江厌离满是餍足地抚摸着商姝丝滑的背脊,他滚动喉头,这才想起来问她,“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么主动?” 商姝从未如此主动过。 江厌离觉得任何一次,都不及她刚刚的取悦,叫他身心愉悦。 商姝软绵绵地趴在江厌离的身上。 她抬眸,目光恬静地睨着眼前慵懒散漫,看似随和,实际‘凶’得很的江厌离,微微咬了咬唇。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启动樱唇,温柔的声线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江厌离,你要不要考虑下,试试其他女人?” 听到商姝的话,江厌离嘴角的笑意蓦地凝固住。 他垂眸死死地盯着身上的商姝。 刚刚被取悦得有多爽,此刻江厌离的心就有多寒凉。 原来刚刚那么卖力取悦他,是想甩了他。 江厌离攥起双拳,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沉着气问,“你希望我去找?” 商姝垂眸,翘长的睫羽遮住了她的眼底情绪,“江厌离,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一直纠缠下去,早断晚断都是要断的。” 她仰头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恳求,“看在我刚刚那么主动取悦你的份上,我们今晚别过后,就和平分开好不好?” 她没有用‘放过我’之类的词语,她潜意识里已经把这段关系当成了你情我愿的同居关系,而非被胁迫而迫不得已的周旋。 江厌离神色倨傲地轻嗤了一声,“和平分开?” 他眼眸像是裹上了一层冰霜,浑然不见昔日的温情。 他冰冷地睥睨着她,妖孽俊美的脸庞染上了几分骇人的讥诮。 “商姝,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你是我的助眠工具,不是我的女朋友,分开这词用在我们身上不合适。”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商姝的心口上,商姝面色苍白地望着他,心口那处,生疼得厉害,仿佛被人拿着把带着倒刺的刀子在那搅。 江厌离抬手捏住商姝的下颌,神情一如他们发生关系后的第一天那般,倨傲冷然霸道不容拒绝,“等你什么时候对我无用了,我自会放你离开,但现在,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商姝眼底满是难堪,助眠工具…… 原来在他心中,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助眠工具。 这三个月以来,他们不是情侣,却做尽情侣的事情。 亲吻,缠绵,相拥而眠。 她真的有种好似在和对方谈恋爱的错觉。 直到此刻,商姝才恍然从美好幻境中惊醒。 所谓的‘恋爱’,不过是一场假象。 她在江厌离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上赶着给他睡,又恰好可以给他助眠的工具。 也是,若非她可以让他入睡,他也不会纠缠她不放。 她迷失在他这三个多月的温情与迁就里,差点以为他们是在谈恋爱,不是被迫迎合。 所以她才会可笑地说出和平分开这样的字眼。 人家谈恋爱,女方有资格说分手,而她没有,因为她只是他的助眠工具,是自作自受,非要上赶着招惹他的下贱玩意儿。 商姝垂眸,藏起眼底的自嘲与苦涩。 “江厌离,如果那晚,我没遇见你就好了。” 她重新望向他,眼底带着破碎的泪光。 江厌离被她这话给刺到了。 他妖孽俊美的脸庞爬上了森然的戾气,他阴鸷地冷笑,“可惜没有如果!” “是你按下的游戏开始,但游戏何时结束,是我说了算。” 许是刚刚商姝的话惹恼了他,江厌离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第60章 食髓知味 他面色实在是太阴冷吓人了,商姝下意识抬手推搡他,却被男人牢牢地压制住。 江厌离擒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手高举头顶,随即俯身亲吻她。 商姝别开头,避开了他的吻。 江厌离见此,眸光掠过一丝晦暗。 但他并未执着于她的唇。 他低头吻上了她雪白誘人的颈子。 空闲的手抚上她的柔软,他不再温柔,而是变得凶狠。 商姝被他弄得发疼,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却换不来分毫的怜惜。 男人动作粗鲁地揉着她,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带着惩罚与发泄之意。 他不再和往日那般克制隐忍,不在她脖颈处留痕。 他宣告主权般地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烙下一颗颗专属于他的印记。 商姝试图躲避,但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被死死压制,只能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一般,任江厌离为所欲为。 结合的瞬间,江厌离扣住商姝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他眼眸泛着薄红,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商姝,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下又一下地攻占城池,低哑的声线一声比一声偏执。 “你休想甩开我。” 商姝咬着唇,心在抵触,可身却沉沦在男人的征伐下。 意识消失前,商姝听到男人似叹息又似呢喃地在她耳边说了句,“商姝,你当初不该招惹我。” 商姝眼角掠过一横清泪。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一定,不去招惹江厌离。 * 从侦探那得知商姝又去找了江厌离的陆淮安坐在婚房的床尾那,扑哧了一夜的烟,地面上全是烟头。 看来,他们陆家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十二年的养育之恩竟不敌一个男人。 呵……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道提示声响起。 陆淮安侧目看了一眼,仅是一眼,他眼底就瞬间卷起了狂风暴雨。 * 御庭湾主卧。 发完闪电合照挑衅陆淮安的江厌离紧紧地搂住了被他折腾到昏过去的商姝。 他迷恋地在商姝的额头落下一吻,眼底尽是偏执与疯狂。 他轻轻呢喃,带着些许病娇,“商姝,是你让我食髓知味,上了瘾,你休想,摆脱我。” * 睁开眼的瞬间,商姝满脑海都是昨晚男人的狠戾与疯狂。 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不肯放过她,疯了一般的索取,有那一么瞬间,商姝觉得江厌离想把她做死在床上。 推门进来,看到商姝睁开了眼,江厌离当即走了过来,“醒了?” 江厌离的靠近让商姝瞳孔骤然染上了几分惧意,她身体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惊喊道,“你别过来!” 闻言,江厌离脚步蓦地一顿。 商姝害怕地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你——离我远点!” 商姝到底是怕了。 过度的索取让她下身麻木,她感觉那一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见她如此恐惧自己,江厌离的心口,像是被人拿着一个大铁锤,狠狠地捶了一下。 她怕他…… 以前她怕他,他觉得委屈冤枉。但此刻,他深知,他昨晚确实做了伤害她的事情。 她说要和平分开,他被她的话气疯了,要的有点狠。 多年来的失眠,导致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易怒易躁,但他很少会对人撒气。 他没想到,情绪的不稳定会导致他在情事上,变得极其贪欢,甚至有些无法节制。 江厌离在床上坐了下来,他神色布满内疚自责地睨着商姝,艰难地滚动喉头,“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以后不会了。” 他抬手,想要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却不想还没碰到她,她便如受惊的幼兽,猛地战栗了起来。 他动作骤然顿住。 商姝抱住自己,苦苦哀求,“江厌离,你放过我好不好?” 像是没听到她的哀求一般,江厌离抬手温柔地帮商姝将额前的秀发拨到耳后,“饿了吗?家政阿姨做了饭,我抱你起来吃点。” 商姝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 江厌离指尖一滞。 “我要回去。”见他不打算放过自己,商姝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他说。 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商姝摇摇晃晃地下了床。 她下床的时候,腿有点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江厌离抬手扶她,她冷漠地甩开。 江厌离紧紧地盯着她背影,胸口有股郁结的气,却无处可发。 商姝捡起自己的衣服,将其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回到绣坊,商姝刚准备上楼,表妹林淼淼便走了过来,神色担忧地看着她,“姝姐,陆少在楼上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大概是知道商姝和陆淮安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林淼淼说话都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谨慎。 陆淮安又来了? 商姝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对林淼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上到二楼。 商姝就看到接待厅的地上,丢了一地的烟头。 见陆淮安随地丢垃圾,商姝下意识蹙了蹙眉。 她上前拿过扫把和簸箕过来将地上的烟头打扫干净。 陆淮安幽幽抬起头看向她,“看来现在奶奶也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了是吗?” 商姝握着扫把的手蓦地一顿。 “商姝,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玩玩你。” 他继续说着扎心的话。 他点开江厌离之前发给他的音频,讥讽道,“你看,他不过把你当成是跟我炫耀的工具。” 他定定地盯着她,冷笑反问,“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为了他,不顾奶奶安危?” 商姝听着音频里那句江厌离在情浓时,哄着她说的话,心在淌血。 她知道自己在江厌离心中,不过是个玩意儿。 只是他的助眠工具,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给陆淮安发这种音频。 用力地握紧扫把手柄,商姝风轻云淡地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个吃醋之举,你何必曲解他的用意。” “难道你吃宋昭月醋的时候,没做过类似这样的事情?” 她反问。 吃醋? 陆淮安还真没吃过这个。 他从不吃宋昭月和别的男人的醋。 见商姝如此维护江厌离,陆淮安心中那股无名的火苗又开始蹭蹭地往上涨。 他目光冰寒地盯着她。 良久,他忽地冷嗤一声,“商姝,是不是谁救了你,你就爱谁啊?” 陆淮安以为商姝之所以那么快爱上江厌离,是因为知道了江厌离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商姝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什么?” “你说你爱他。”陆淮安将手中新燃的香烟搁置唇边深深地吸了口,因吸得过急,他直接难受地咳了起来。 商姝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咳。 咳嗽完的陆淮安抬眸看向商姝,他眼眸泛着猩红,隐约带着水光,“三个多月前,你还在欢天喜地地等着做我的新娘。” 陆淮安禅了禅指尖的烟灰,眼底布满疑惑和不理解地说,“除了你知道了他才是当年你落海救你的人,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那么快爱上他。” 商姝是个极度慢热的人,她不会莫名其妙就快速爱上一个人,就连当初的他用了一年时间……也没让她爱上。 这样慢热的她,却和江厌离打得火热,他很难不往她已经知道当年救她的人是江厌离身上想。 毕竟她就是这样突然就‘爱上’他的。 “你……刚刚说什么?” 商姝整个人定在了那。 见她在那装糊涂,陆淮安讽刺道,“怎么?你突然不在意我,改爱他,不就是因为知道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才是么?” 商姝脑子嗡嗡的,她定定地看着陆淮安,好半天,才消化掉他话语间的话。 当年救她的人,不是陆淮安,是江厌离? 突然间,商姝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苦笑一声,“你说我的喜欢恶心,说它假,就因为你觉得我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的你?” “难道不是吗?”陆淮安抿了口烟。 “哈……”商姝忍不住笑了笑。 她哑然了片刻,随即解释道,“陆淮安,我确实是因为落海被救后,才开始喜欢的你。” “可是这十年来,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半分虚假。” “我喜欢的是你陆淮安这个人,不是所谓的救命之恩!” 商姝设想过,如果当年她就知道救她的人是江厌离,她会喜欢上江厌离吗? 她想,她也许会喜欢江厌离,但不会放任自己爱上他,更不会去接触他。 她会因为心动而被他吸引,却也会因为身份之别,而掐断那份不该生出的情感。 她并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她比许多人懂得克制,她懂什么是她可以喜欢的,她不会爱不该爱的人。 陆淮安是她可以爱的人,所以她才会在‘心动’后,放任自己去喜欢他。 ——我喜欢的是你陆淮安这个人,不是所谓的救命之恩。 从商姝的绣坊出来后。 陆淮安才知道,他错得有离谱。 他一直以为商姝喜欢他,是因为救命之恩。 所以他不屑这份来源于他人才得到的喜欢。 可他又不愿看她去喜欢他讨厌的那个人,所以他卑劣地取代了那个人的位置,享受着本该属于那个人的喜欢。 直到这一刻,陆淮安才明白,他不是真的讨厌商姝,他只是讨厌,她的喜欢不是对着他的。 第61章 只要她人 从小到大,江厌离处处碾压他。 他讨厌跟他有关的一切。 包括被他亲过的商姝。 当年,他亲眼看着江厌离把商姝从海里救上来,给她人工呼吸。 他知道江厌离当初是在救商姝,可他还是介意了。 他更介意从那天起,商姝看他那羞涩而布满爱慕的眼神。 在那之前,商姝对他,都只是温和而疏离的,她就像是没开窍的木头,可就是从那天起,她像是突然被人赋予了情感,开始懂得爱慕。 他介意赋予她心动的人,不是他。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抵触商姝的喜欢。 他不乐意她去爱别人,却又矫情地不肯做别人的‘替身’,接受那份爱。 可他没想到,商姝爱的是他。 他亲手把她的爱,弄丢了。 意识到这点的陆淮安只觉得心脏深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曾经那些因为心高气傲而被刻意忘记藏起来的记忆忽然一股脑地涌出来。 他想起来了。 想起那个十五岁对商姝一见钟情的自己。 他明明一开始是那般地喜欢她。 为了哄她开心,他还特意带她去打游戏,夹娃娃。 带她去吃好吃的,想方设法,就想逗她笑一笑。 会在奶奶说她是他的小媳妇时,腼腆而不好意思地歪头偷笑。 会因为她忽然侧目看向他,而心中小鹿乱撞继而无措地把牛奶往鼻孔里灌。 他明明曾那般地喜欢过她。 却因为妒忌和心高气傲,便把那个喜欢商姝的陆淮安给关了起来。 他亲手把自己喜欢的姑娘给推开了。 不—— 他还有机会。 陆淮安忽然转身,疯了一般地往回跑。 他一路跑上二楼。 看着坐在绣棚前,温婉可人,诗情画意的商姝,陆淮安俯身用力地抱了上去。 “商姝,我们——” 还没等陆淮安的话说完,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阿淮,接电话啦~快接电话……” 一道娇软甜美的铃声环绕着整个工作间,也打断了陆淮安突如其来的冲动。 这道铃声宛如一盆冷水,将陆淮安心中燃起的爱火,给狠狠浇灭。 他有昭月了。 不管他爱不爱她,他都该对昭月负责起来。 陆淮安慢慢的松开商姝。 他化解尴尬的解释道,“我刚刚是想说,我们才是一家人,奶奶憎恶江家人,不会想看到你和江厌离在一起,而且江家不是陆家,江老爷子也不是奶奶,他不会允许江厌离娶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孤女为妻的,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你不要糊涂。” “我知道了。”商姝颔首,并未去深究他刚刚真正抱上来的用意,以及他那句被打断的话,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陆淮安的手机铃声还在响。 他并未和商姝多言,他转身下楼,同时接起了电话。 商姝听到他语气温和地和那头的人讲话。 不似以往那般心涩,她似乎真的在慢慢地释怀了对陆淮安的感情。 虽然坐在绣棚上,商姝却无心刺绣。 她在想江厌离。 以前不明白的事情,这一刻忽然明了。 她好像知道江厌离为什么老是用那种她渣过他的愤然目光看她了。 原来,她欠了他一句‘谢谢’。 * 【过来。】 收到了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商姝心情还挺复杂的,在经历过昨晚那样的对待,她其实是不愿见到他的,但偏偏,她今日又得知了他才是当年救她的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跟他说声谢谢,只是这声谢谢,迟到太久,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身体挺不适的,但商姝还是动身前往御庭湾了。 她刚到,江厌离就把她拉到了卧室。 男人神色倨傲地扬了扬下巴,语气不容置喙,“躺上去,裤子脱了。” 听到江厌离这话的商姝面色微微发白。 她下身很不舒服,根本经不起折腾了。 他明知他昨晚弄得有多狠,今晚却还是想要她。 她果真只是个助眠工具。 商姝无声自嘲了一下,却还是听话地躺了上去,然后把裤子脱了。 只是到底是觉得难堪耻辱的,她把手搭在眼帘上,不愿让男人看到自己眼中泛起的泪意。 然而迎来的不是男人的占有,而是冰凉的触感。 商姝之前上过药,她懂那是什么。 她心口微微一悸。 给商姝上好药,江厌离上床拥住她,“商姝,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推开过你很多次,是你自己硬要招惹我的,你不能让我迷上你后,就把我一甩了之。” 他语气细听竟带着几分委屈。 商姝闭眼,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好像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既无法反抗,那就接受这个安排吧。 他要她陪睡,她陪着就是。 * 陆淮安让监视商姝的侦探还没撤回。 因此商姝又去找江厌离的事情,陆淮安从私家侦探那得知了。 陆淮安第二天一早就去绣坊找了商姝,他挺生气的,“商姝,你昨晚又去他那了?你就这么爱他了?奶奶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一些,她不能受到刺激,你就不怕你和他的事情哪日传到奶奶的耳里,刺激到她?” 他不愿相信她爱江厌离爱到这种地步了,他语气间,透着一丝失望,“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奶奶的安危了?” 商姝蠕动了一下唇瓣,声音带着少许无力,“我没有。” 此刻商姝真心觉得很是心累。 江厌离不肯放过她,陆淮安又拿奶奶压她,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那你和江厌离断了。”陆淮安柔声道。 他知道商姝吃软不吃硬,所以这回不是命令的语气,而是好言相劝的语气。 事已至此,商姝不得不将苦衷说出来,“断不了,我勾搭他的视频被人拍到了。” 当初怼陆淮安怼得多硬气,此刻她便多狼狈。 她不愿让他看她笑话。 却又不得不亲口把不堪说给他知。 陆淮安闻言,目光疑惑地扫向她的脸,“视频?怎么一回事?” 商姝苦笑,“我喝醉酒,勾搭他的视频被人拍到,是他拦截下来没让曝光出去的。” 陆淮安脑子一阵激灵,他愤怒的同时又觉得欣喜,“所以你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你爱他的?” 反正已经难堪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怕让他再多看一下笑话,她耻辱地点了点头,“嗯。” 原来她不是因为爱江厌离才跟他纠缠不休。 陆淮安心里头涌上来一股说不上的欢喜。 只不过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庞,陆淮安心中又很是愤怒无比。 他握了握商姝的肩头,安抚她,“视频的事情,我会去处理,你不用再委屈自己跟他周旋。” “嗯。”如果他能让那些人删了视频,对她来说,何尝不是解脱。 她厌倦被人‘要挟’来,绑架去了。 * 一路杀进江氏,看着立在窗边,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江厌离,陆淮安想也不想地给了江厌离一拳,“江厌离,你个浑蛋!” 莫名其妙被人冲进来揍了一拳,江厌离自然不肯吃亏的,立马还给了他一拳。 陆淮安一把揪住江厌离的衬衣领口,“你拿视频要挟她,你是不是男人?” 江厌离没想到商姝为了摆脱他,竟然把视频一事告诉了陆淮安。 为了摆脱他,她宁愿让陆淮安看她笑话么? 意识到这点的江厌离心里很是不爽。 江厌离目光满是藐视地睨着陆淮安,话语间无一不透着优越,“我是不是男人,你问商姝不就知道了?” “混蛋!” 陆淮安被他这话给刺激到,当即和他撕缠在一起。 互相不爽对方的两人畅快淋漓地打了一架,直到双方都累瘫在地上。 陆淮安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目光看着天花板,说,“城西那块地让给你们江氏,你让那些人把视频原件删了,又或者你告诉我视频原件在谁手里,我自己去解决!” “我用得着你让?”江厌离把手搭在眼帘上,同是气喘吁吁。 “城西那块地是我的,她也会是我的。” 他眼底,满是势在必得和运筹帷幄。 陆淮安冷笑,笑他自大,“她不会是你的。” “商姝那人素来吃软不吃硬,你尽管逼她,你越逼她,她越不会喜欢你,她只会越来越憎恶你,讨厌你。” “我只要她人。”江厌离丝毫不受陆淮安的话影响。 以前陆淮安是觉得江厌离是喜欢商姝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厌恶女人的情况下,出手救了商姝两回。 可他变相视频拿捏商姝让她不得不与他周旋的事情,以及此刻他这副不在意商姝喜欢的表情让他很是看不透他对商姝的情感。 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一把了,“视频你爱让他们曝光就曝光。” “大不了,视频曝光后,我带她出国定居!” 说完,陆淮安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厌离的办公室。 陆淮安走后,江厌离的特助颤颤巍巍地上前,“小江总,您没事吧?” “滚出去!” 江厌离将手搭在眼帘上,语气冷沉暴戾。 特助赶忙退了出去,同时不忘将门带上。 “呵……” 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了一声孤傲的不屑,“谁稀罕她的喜欢,我只要人。” * 晚上回老宅的路上,陆淮安对商姝说,“视频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以后不用搭理他。” “你怎么说服他的?”商姝有点好奇。 “你不用管我怎么说服他,总之你以后别理他就行。” 视频的事情,也就唬唬商姝。 陆淮安还不至于被吓唬到,即便江厌离不再帮忙拦截视频,他也不怕。 顶多他带商姝和奶奶出国去。 “哦。”见他不肯说,商姝也不再多问。 * 夜色会所。 宋知让推门进来。 看着坐在雅座沙发上,穿着单薄修整的黑衬衣和同色西裤,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的江厌离,宋知让将手中的外套丢到一旁,在江厌离身侧坐了下来。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挑眉问身体微微向前,衣袖半挽,露出一节强健有力的小臂,细长好看的手指夹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另一只手则是端着一杯酒在那闷头饮的发小,“你这是失恋了?” 第62章 恋爱都没谈,失什么恋 到底认识了十几二十年来年,宋知让还是能猜到江厌离低迷的心思的。 江厌离好笑地挑了挑眉,将另一只手的香烟递到唇边抿了一口,冷笑,“恋爱都没谈,失什么恋?” 他悠哉地倾吐出白雾。 宋知让轻呵,“可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失恋了。” 江厌离一口饮尽杯中酒,“你眼瞎。” 宋知让怼他,“你嘴硬。” 江厌离,“……” 他重新给酒杯满上酒,“陪我喝酒,别废话。” 宋知让举杯和他碰了碰,“研究所那边研发出了新的助眠药,副作用比之前的要小许多,有了那药,你也不需要和她睡才能入眠了,就此放过她吧,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放过她? 睡觉的问题可以解决,他对她的瘾何解? 几个月的鱼水之欢,早让他恋上了她的身体。 是她来招惹他,害他食髓知味,上了瘾,她凭什么甩掉他。 做梦! 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江厌离眼中满是偏执与疯狂。 江厌离喝多了。 宋知让联合代驾一起将他送回公寓。 江厌离躺在床上,他抬手摸索了一下,没摸索到香软的人儿,他当即蹙眉。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江厌离醉眼朦胧地伸手进裤兜里掏出手机,然后给商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此刻陆家老宅。 商姝在沐浴。 手机就在床头柜那摆着。 陆淮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直接解锁开屏幕,接听起了他的电话,“不要再打电话给她,她不会去的。” 说完,他直接把江厌离的号码给拉黑了。 刚弄完,他就听到浴室的门锁有动静,他当即把手机放了回去。 沐浴完出来的商姝看到立在床边的陆淮安,朝他温声说了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回老宅,他们就得演戏,所以晚上得睡同一间房。 不过商姝睡床,陆淮安睡地上。 “嗯。”陆淮安并没有告诉商姝,江厌离来过电话,他认为没必要。 陆淮安去衣帽间拿睡衣洗漱。 商姝坐在床边,弯身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对于陆淮安拉黑江厌离号码一事,她是丝毫不知情。 * 被挂断电话的江厌离看着手里的手机几秒,随即一把将其丢了出去。 手机砸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因为质量好,手机完整无缺,就是落地时的动静有点大。 江厌离瘫倒在床上,眉头紧蹙,面容呈现出几分难耐和不适。 到底是喝多了,他并没有折腾太久,就昏沉睡过去了。 * 商姝见江厌离昨晚没联系她,也没太在意,她以为是陆淮安解决了这件事,江厌离才不缠着她了。 她起床陪陆老夫人吃完早餐,然后就在陆淮安的接送下,前往绣坊。 而酒醒过来的江厌离想起昨晚拨打出去是陆淮安接听起来的电话,眼眸一片阴郁。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扶着额。 宿醉的后遗症让他头疼欲裂,整个人很是不好受。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江厌离起身走进了浴室。 * 雅致的茶餐厅包厢里。 坐在床边,穿着白色衬衣,外面套着件黑色毛衣,下身搭配黑色裤子,长相浓颜深邃、气质极其慵懒散漫的男人冷不妨地吐了句惊人的话出来,“怎么追女人?” “哈?” 司叙一脸震撼地看着坐在他对面,一脸为情所困的江厌离,“你要追女人?我是幻听了吗?” 江厌离停下摩挲茶杯的手,目光温凉地睨了司叙一眼,“你要是耳聋了,我替你通一通。” 司叙汗颜,“我这不是震惊嘛。你是谁,你可是江厌离,那个视女人为空气的男人,谁问我这个问题,我都不至于觉得是幻听,偏偏是你吖。” “你就说怎么追?”江厌离神色不耐,“废话怎么多呢?” 司叙,“……”请教人还这么嚣张。 也就他敢这样了。 “追女人还不简单吗?送花,送首饰,送衣服,送车,送房子,送店铺。” 司叙婚前是花花公子,只不过是片叶不沾身的那种。 和那些见朵花就蛰一下的花蜜蜂不一样。 他放荡不羁爱自由,虽然身边周旋的女人许多,却不轻易沾染,主打一个只撩不睡。 给女人送花送首饰送衣服送车这种事情,司叙没少干。 不过婚后的他没有到处撩妹了,跟妻子黎初寒也还算夫妻和睦。 “俗气。”商姝压根不缺这些东西,她那人淡泊名利,送她这些,不如买下她店里的苏绣。 说不定,她会更开心。 苏绣。 说到这个,江厌离忽地有了想法。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特助发了个信息:【找几个喜爱苏绣的合作商,推荐他们去商氏绣坊买几幅作品,买作品的钱,从我私人账户走。】 “你是追商姝吧?你俩不是都搞在一起了么?怎么还要追?” 完了,司叙不由八卦,“话说厌哥,你们当初是怎么搞到一起的?说说呗?” 江厌离发完信息,抬眸瞥了司叙一眼,“你是来出主意的,还是八卦我的?” 司叙风流一笑,“自然是来出主意的。” 顿了顿,他又道,“可你不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我怎么教你追?” 虽然不太乐意和人说自己的私事,但江厌离还是把自己和商姝的事情,与司叙说了。 司叙听完,下巴都快惊呆了,“我去,你这是强制爱啊,我说呢,人家一良家少妇,怎么就跟你搞起了婚外情,原来是表哥你‘趁火打劫’人家。” 司叙仿佛吃到了大瓜。 太绝了。 谁能想到他这位视女人为浮云的表哥有一天竟然强制爱。 “快说主意,再八卦,抽你。” 江厌离不爱别人八卦他,若非他没追女人经历,加上司叙又是这方面的高手,他才不找他呢。 “我觉得吧,追人之前,你可能得去道个歉,服个软,再来就是,商姝大概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不能搞强制,你得示弱,你懂女人独有的母性光辉吗?你要借着她先招惹你,害你对安眠药免疫,只能和她睡才能睡着觉这个事情来博取她的怜悯同情。” 司叙开始化身追妹高手,给他那毫无哄女人经验,就知道搞强制的表哥支起了招来。 江厌离听完司叙的话,若有所思。 他回想起自己和商姝的过往,好像确实如此。 他强硬的时候,她大多时候怕他,老是见他就想逃。 但那天他在温泉酒店对她示好后,商姝那晚确实没有那么怕他,甚至对他提出的要求,大多言听计从。 啧。 女人就是麻烦。 江厌离手敲了敲桌面,“所以点子呢?” “啊?”司叙懵了。 “你只是说了方子,没说追人过程。”江厌离不懂就问。 司叙,“……” 幸亏他外公家有钱,加上他表哥长得惊为天人,不然就这情商,老婆估计都娶不到。 有钱有势那叫霸总强制爱,没钱没势还强制,那就叫变态流氓了。 司叙认命地给自家表哥出主意,“追人得一步一步来,你先去抱歉吧。道歉搞浪漫点的,认错你要是实在开不了口,可以搞字条传递,不物质的女人就吃这一套不用花钱又真的上了心的东西。” 江厌离颔首,一副受教的神情。 完了,他还不吝啬地夸了司叙一句,“难怪你能把你那冰块老婆拿下。” 司叙,“……”他那是靠床技征服的好吗。 他老婆可不是商姝这样的小女人。 她可不吃这一套。 他都是直接硬来的。 * 古香古色的工作间里。 商姝穿着淡绿色的冬季旗袍坐在绣棚前,正全神贯注地穿针引线。 这时,表妹林淼淼走了进来,“姝姐,有你的同城快递。” 林淼淼递过来了一个黄色袋子。 商姝迷茫地接过。 “姝姐,我下去了。” “好。” 林淼淼走后,商姝打开了袋子。 是一只药膏,以及一张纸条。 【昨晚你没来,没法给你上药,你自己上一下。】 药膏是红霉素软膏,商姝之前用过这个玩意,她一下子就明白东西是谁送来的了。 “姝姐,又有你的同城快递。” 林淼淼又上来了。 这回是一颗榴莲外加一张纸条,【弄伤你是我的错,请允许我用脑袋替你开壳。】 这话的是变相地在说,要不拿这个捶我一下消消气的意思。 没过多久,林淼淼又又上来了。 这回是一份甜品。 是商姝最爱吃的舒芙蕾加纸条,【拦截的视频原件我早就让他们删了,我手机里的也删除很久了。】 视频删了,这段因视频而起的纠缠,也就此结束了。 明明解脱了,可商姝却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浮在心头的,竟有几分不舍。 习惯也是一种感情。 在没适应之前,它都会给你一种心头空落落,好像失恋的感觉。 起身走到餐桌旁,商姝将男人送来的舒芙蓉端出来。 商姝拿出里头自带的叉子舀了一口放入口中。 蓬松不甜腻,口软极佳。 微苦带点咸味,是她最爱的味道。 她不喜欢吃过于甜腻的甜食。 这种微苦的口感更像人的一生,不会一昧的甜。 有甜有苦有咸有酸有辣,才是人生。 * 某天夜里,正在刺绣的商姝忽然收到了江厌离发来的信息。 【我在后门这边,可以借你一件衣服吗?最好是刚穿过,没洗的,好几天没睡着觉了。】 第63章 长得太丑,没你半分姿色 某天夜里,正在刺绣的商姝忽然收到了江厌离发来的微信。 【我在后门这边,可以借你一件衣服吗?最好是刚穿过,没洗的,好几天没睡着觉了。】 后面附带好几个颓废的表情包,看着怪可怜兮兮的。 这个信息透着几分哀求,就像是迷失在沙漠上快要渴死的人想路过的行人讨口水喝一般。 自从那天她告诉陆淮安视频的事情后,商姝便再也没见过江厌离,他也一直没有骚扰过她。 他如今突然给她发这种类似求救的信息。 商姝很难视而不见。 商姝不知道江厌离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衣服可以帮助他入眠,她想了想,回信息说,【你为什么不去试着找其他人呢?或许她们也可以帮助你入睡?】 江厌离回她,【找过了,她们长得太丑,没你半分姿色,没性趣,硬不起来。】 这人说话一如既往的直白,商姝脸皮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 她咬了咬唇,打字回道,【我的衣服应该也帮不到你什么忙吧?】 江厌离,【你就说借还是不借?】 如果自己的衣服真的可以帮到江厌离,商姝倒是不介意借他的,何况人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容易走极端,好不容易他才不再纠缠她,不过是件衣服,借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就当是偿还他当年救她的恩情吧。 希望她的衣服能帮到他。 考虑到这些,商姝也不再犹豫,当即就回他,【你等我一下。】 楼下的江厌离看到这条微信,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好。】 商姝起身去洗澡。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叠到床上。 然后披着浴巾进去沐浴。 洗完澡后。 她将叠在床上的衣服放到一个袋子里,然后拎着衣服下楼来到后门。 她打开后门。 后门一般没人会过来。 这里黑麻麻的。 商姝用手机照了照。 最后在门口一侧的墙壁上,照到了某个看上去,很是憔悴,眼底隐隐泛着黑眼圈,好似真的好几日没合过眼的江厌离。 他倚靠在墙壁上,一手抓着手机,一手夹着根香烟在那抽着。 猩红的火光一闪一闪,那张俊得蛊惑人心的脸庞透着一股颓然的性感。 时隔一个多星期,再度见到这个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商姝多少有些不自在。 轻轻呼出一口气,商姝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呐,你要的衣服。” 江厌离将香烟丢在脚下踩灭。 商姝下意识蹙眉,她是真的看不惯人随地丢烟头。 许是因为之前有过一回捡烟头的开例,这一回,江厌离不等商姝开口,便自己先弯身将烟头捡起放裤兜里。 看到这一幕的商姝感到很满意。 抬手接过袋子的时候,江厌离琥珀石般晶莹剔透的漂亮眸子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商姝温婉秀丽,出水芙蓉,不染一丝粉尘的脸蛋。 有些人就像是毒品,一旦沾染上,便难以甩掉。 江厌离很想把她抵在墙上,狠狠地亲吻,然后不管不顾地要了她。 但他克制住了。 她不喜欢强制。 他得一步一步来。 他要让她爱上他,心甘情愿臣服他身下,做他的药。 克制地接过商姝递过来的衣服,江厌离一改往日的强势霸道,颇为绅士有礼对她颔了颔首,“谢谢。” 这样绅士的江厌离让商姝挺不习惯的。 但不可否认,女人都喜欢被尊重,而非被人轻贱。 商姝更是那种喜欢被温柔相待的人。 回予对方温柔一笑,商姝退了回去。 她到底是不愿与江厌离多接触的。 就在商姝转身准备进门的瞬间,后背忽然贴上来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是江厌离忽然抱了上来。 男人强劲有力的臂膀环在她柔软的腹部,商姝不禁想起两人之前在床上时的缠绵悱恻。 熟悉的幽香窜入鼻间,江厌离情不自禁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商姝身体不由一僵。 他嘴里呼出来的气息打在她脖子上,湿热而潮湿、酥麻而发痒。 商姝忍不住侧了侧头,躲了一下。 她声音带着几分惶然和恳求,“江厌离,既然你都决定放过我了,可不可以……不要反悔。” 她不想再做什么助眠工具,更不想做陆家的罪人。 江厌离俯身靠在商姝耳边,低哑又克制地低声恳求,“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都怪她太迷人。 他到底是没克制住,抱了上来。 商姝闻言,就真的像跟木头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任他抱。 不是商姝不想反抗,而是她怕不同意,江厌离还是会强来,所以在强来与屈服之间,她选择不激怒他,因为江厌离不发脾气的时候,比较听得进人话。 商姝的乖顺让江厌离忍不住得寸进尺,他情不自禁地在她颈部落下一吻。 商姝身子轻轻一颤,有抵触,也有情动。 之前的鱼水之欢让她的身体熟悉了他的亲近,她无法做到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商姝讨厌身体对他的情动回应。 那样让她觉得很可耻。 商姝稍稍歪了一下头,躲开他的吻。 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生理上的排斥,江厌离停下了撩拨她的举止。 他松开她,并将她身体转了过来。 他动作轻柔缱绻地摩挲了一下她嫩滑的脸庞,低叹道,“商姝,你到底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对你如此魂牵梦绕,闭眼全是你。” 他一脸正经说着甜言蜜语,实在是太犯规了。 商姝心脏不争气地快了几分。 她的唇形实在是太性感了,是那种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亲的唇形。 见她发愣,江厌离低头,忍不住想吻她。 商姝回神,微微别开头,躲开他的吻。 他吻停在她脸颊的几毫米处,没有落下。 他轻声呢喃,似是败给了她,“不强迫你了,我等你哪天主动让我亲。” 他稍微直起身,他抬手将商姝的脸转正,目光极其温柔缱绻地睨着她,细看,竟然有几分深爱着她的既视感。 许是他深情的模样实在太蛊惑人心了。 商姝的心跳没来由地加速了一下。 “回去吧。” 江厌离点到为止。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随即收回手转身往外走去。 商姝站在门口那,目送他离去。 因他后面那句话而乱了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库里南轿车里。 见商姝还站在原地,似被他勾走了魂。 暗夜下,江厌离那双眼眸闪烁着诡秘危险的光芒。 他将商姝递过来的衣物拿出来搁置鼻间轻轻嗅了一下。 因为是她穿过的,与她的肌肤相贴过,衣服上残留有她的幽香。 江厌离就像是个瘾君子似的,迷恋地嗅着衣服上那股令他着迷的幽香。 意识到自己心跳过快,商姝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 她转身回去。 上楼后,商姝并未立马入睡,她又在绣棚前忙碌了个把小时,才上床睡觉。 商姝的日常生活挺单调的。 早上起来就是洗漱,然后吃早餐,跟着开始刺绣。 八点左右的时候,商姝收到了两条信息。 都是江厌离发来的,【谢谢你的衣服,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衣服我让人给你洗干净后给你送回去,晚上可以再借衣服一用吗?】 他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商姝有点招架不住他这样绅士有礼的发言。 比起那个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的江厌离,这样绅士温柔的江厌离给人的感觉,更危险。 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他的柔情陷阱里。 轻呼了一口气,商姝打字回复,【好。】 商姝到底是希望能和平相处,不要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是借个衣服而已,她便没有拒绝。 借衣服总比他睡她好,万一把他逼急,他又来缠着她要她做他的助眠工具,就得不偿失了。 看到信息的江厌离勾起得逞的嘴角,他慢条斯理地打着字,【谢谢。】 * 之后的几日里。 江厌离每晚都会过来,商姝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打包给他带走,两人就这样若即若离地拉扯着。 似乎只要不上床,不肢体接触,商姝就没有那么排斥与江厌离接触。 然这样的来往,还是被陆淮安撞破了。 这日,江厌离和往常一样,开车来到了绣坊后门。 他拿出手机给商姝发信息,【我到了。】 可看到微信信息的人却是陆淮安。 陆淮安是临时来的绣坊,宋昭月忽然说想吃粥,他出来买的时候,顺带也给商姝带了一份过来。 陆淮安到绣坊的时候,商姝正在刺绣,手机被她随手放在了门口的餐桌上。 陆淮安刚进来,就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商姝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也不是故意看的,就是把粥放下来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了手机屏幕。 看到信息内容的他一下子就敏感了起来。 他下意识拿起了商姝的手机。 而听到信息提示声响起的商姝也偏头看了过来。 看到陆淮安竟然拿起了她的手机,她意识到刚刚的信息是江厌离发来的,她将手中的绣花针戳绣料上,起身走过来。 “你干嘛?手机还我。”她抬手想要把手机抢回来。 第64章 不该接触的人少接触 陆淮安抬手挡住她的同时,正沉着脸在翻看她和江厌离的聊天记录。 越看陆淮安的脸色越是难看。 陆淮安怒气腾腾地抓住商姝的手腕,商姝痛得皱起了眉头。 他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要把她吞噬。 “跟我进来!” 工作间到底不是争吵的地方,陆淮安拽着商姝进了她的休息室。 把门带上,将商姝一把甩到卧室的大床上,陆淮安面色阴郁得像是即将要下暴雨的天色,“你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他?” “你凭什么看我手机!” 商姝也怒了。 她没想到陆淮安这么无耻,竟然偷看她手机信息。 “我在问你话!你和他什么关系啊,你把你自己穿过的衣服给他抱着睡?” 一想起商姝这几日都跟江厌离有所往来,还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江厌离抱着睡,陆淮安就气得肺部都要爆炸。 他以为他们已经彻底断了。 但他没想到商姝竟然私下还跟江厌离接触。 陆淮安被气得不轻,以至于他说话愈发的毒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带着少许羞辱, “商姝,你是被他睡出感情来了吗?” “他让你给他衣服,你就给啊!” 商姝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喜欢把衣服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商姝不喜欢他这副刻薄毒舌的模样。 他自己和宋昭月卿卿我我,有什么资格管她。 “我管不着?”陆淮安被她这话给刺激到了。 他的胸口因为怒气而上下起伏。 看着愈发有女人味的她,想到她身上的女人味是江厌离一手开发出来的,陆淮安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抬手捧住商姝的脸颊,发了疯地吻了上去。 商姝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她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 到底是男女力量过于悬殊,加上商姝常年坐着刺绣,她更是力气不大,哪怕她使出吃奶的力度,也撼动不到陆淮安分毫。 陆淮安的吻带着怒气和惩罚,唇齿间都是狠戾。 商姝被他吻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陆淮安从来都不知商姝的唇吻起来,会令人如此着迷。 她的柔软,她的沁香,都在唤醒他体内的兽性,让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他意图撬开她唇关。 商姝没想到她年少时思春时幻想的陆淮安主动吻她是这样发生的。 他凭什么吻她。 他都有宋昭月了。 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好像吃她醋的样子。 说到宋昭月,商姝就不由想起陆淮安和宋昭月在婚房激情那一幕,心中的反感随之而来。 商姝张嘴,狠狠地咬了陆淮安意图闯进来的舌头一口。 陆淮安吃痛,舌头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眼泪没入嘴唇,带起一丝咸涩味。 痛意让失去理智的陆淮安猛地回过神来。 看着商姝梨花带泪的脸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陆淮安猛地松开商姝,起身后退了两步。 商姝在他撤开后,掀开被子,躲进里头,连头一并盖住后,很小声很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陆淮安看着高耸的被子,慢慢地压下心中翻涌的醋意。 他缓步走到窗前,盯着窗外的月色。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他捡起地上的手机,把江厌离的微信从她手机里删除,然后把手机放到她枕头边上,“不该接触的人,少接触。” 商姝听到了,但她没吭声。 陆淮安见她不做声,又说了句,“商姝,你是我陆家的人,江厌离不是你该关心的人。”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商姝的休息室。 商姝在他出去后掀开了被子,她没有再哭,只是瞳孔呆滞无神地望着窗外。 绣坊后门那。 江厌离双手环胸,背靠着墙壁,笔直的大长腿不羁地交叠在一起。 他神色慵懒,嘴角微勾,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肩膀上敲击,看上去,心情极其愉悦。 月光倾泻下来的银光投掷到他身上,让他那张妖孽俊逸的脸庞,宛如妖精般蛊惑性感。 听到后门传来动静,他以为是商姝,面带几分笑意地看了过来。 然在看清来人是谁时,他面上的笑容尽失。 陆淮安站在门口那,目光冷沉地盯着背抵着墙壁而靠的江厌离,恨不得投颗炸弹,炸死他。 阴魂不散的家伙。 “商姝以后不会再给你衣服了,你不要再来找她!” 说完,都没给江厌离反击的机会,他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后门。 江厌离面色阴郁地垂下眼眸。 他拿起手机,给商姝微信发了个信息,却发现自己微信也被删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之前拉黑他号码,现在删他微信。 江厌离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气极反笑。 “真是该死啊。”江厌离放下手机,眼底满是阴鸷的戾气。 在此刻江厌离的心中,陆淮安至少死了不少于百次。 * 为了防止商姝夜里再背着自己和江厌离私会,陆淮安以多陪伴陆老夫人为理由,要求商姝每晚必须回老宅住,而他更是每天雷打不动地送商姝上下班,时刻盯梢。 对陆淮安的所作所为,商姝不是没脾气,只是这受人恩惠,她没法反抗陆淮安的独裁。 从小寄人篱下,加上怕被抛弃,她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就养成了讨好他人迎合他人的性子。 当然,她只讨好陆老夫人和陆淮安,其他人,她还是不怎么看重的。 也正是因为她太看重陆老夫人,但凡是为了陆老夫人好的,即便她反感,她也不会去拒绝。 商姝最是重情义,最怕的就是别人说她忘恩负义什么的。 何况江厌离到底是江家人,是陆老夫人憎恶的江家子孙,她确实不该继续和对方往来。 所以对陆淮安的时刻监督,商姝虽然觉得恼火,但还是没有太计较。 不和江厌离来往,并不会对商姝的日常造成任何困扰,只要不叫她放弃苏绣,她似乎都不会真的与人动怒。 快年底了。 有位富太太在商姝店里订了件旗袍,打算过年穿。 单子是一个月前下的,时间算是比较赶的,商姝底下的绣娘一直在赶工,今日刚绣好,就立即上来通报给商姝知,“阿姝,给司太太制作旗袍的绣料绣好了。” “好,我马上过去缝制。” 商姝当即起身下了楼。 亲自裁剪并缝制好绣娘们绣制了一个月的旗袍,商姝准备给预订旗袍的顾客送去。 订制这条旗袍的顾客是司叙的妈妈,也就是江厌离的姑姑。 第65章 让他抱一下 陆家和江家不合。 但江厌离的姑姑江沁是个旗袍爱好者。 整个深州市,就商姝绣坊的旗袍做得最精致,即便两家水火不容,也抵挡不住江沁对旗袍的热爱,偷偷在商姝店里下了个单子。 加上江沁已经嫁人。 司家和陆家没有恩怨。 何况,是陆老夫人对江家有怨,不愿自己的子孙跟江家人来往。 并非江家对陆家有怨,因此并不影响司家和陆家有所往来。 将旗袍放入特制的木盒,商姝将其捧到自己保时捷跑车911后尾箱处上放下来。 车是陆老夫人让陆淮安给商姝买的,说商姝作为陆家少夫人,得有辆自己的轿车。 但商姝并不常开。 这个车大多时候都是放在绣坊停车库里积灰。 偶尔,她会借着别人开一下。 比如她远方表妹林淼淼。 林淼淼今年二十岁,在深州市这边读大学。 她也会苏绣,几乎苏城的女子都会苏绣,就看技艺精不精了。 林淼淼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 林淼淼跟商姝不算特别亲的一代亲戚。 商姝还挺疼爱这个远房表妹的,准确地说,商姝对自己的表妹们都是极好的,无论是亲小姨家的表妹季鹿云亦是血缘关系淡得超出三四代的远方表妹林淼淼,她都是当亲妹妹疼爱的。 而且林淼淼年纪比较小,加上她本身遭遇也挺惹人怜的。 林淼淼家里重男轻女。 她本来大学都没得读。 还是商姝三年前回苏城,找绣娘一起绣制祝贺国家成立七十周年庆典国礼时得知她的情况后,将她接来深州市,并出钱赞助她上的大学。 快过年了。 林淼淼跟家里感情不亲。 她不乐意回家,便待在深州市这边过年。 此刻她人就在绣坊里。 见商姝要去送货,她又正好绣累了活儿,便想跟商姝一块去溜达溜达,“姝姐,我跟你一块。” 她挽着商姝的手,撒着娇。 商姝看着她,满是宠溺,“上车吧。” “谢谢姝姐。” 林淼淼立即拉开副驾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商姝走到驾驶座,开门,弯身,入座,一气呵成。 系上安全带,商姝启动车子,脚踩油门,直接朝司府开去。 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达司府。 将轿车停稳,商姝和林淼淼一起下车。 林淼淼跑到后尾箱,率先商姝一步,将木盒抱了出来,“我来。” 她笑着邀功。 商姝见此,也不跟她争抢。 姐妹俩一起走进司府。 江沁不在家。 商姝将木盒转交给家里的管家,便准备走了。 然这时,楼下忽然下来两人。 是司叙,以及江厌离。 司叙穿着白色衬衣,米白色的休闲西裤,举止投足间,尽显风流浪荡。 江厌离则是黑衣黑裤,双手插兜,看似慵懒散漫的姿态,那双眼,却尽显凉薄。 管家看到两人,恭敬地问了声好。 随即跟司叙介绍商姝和林淼淼。 司叙挥挥手,示意管家出去。 管家出去后,司叙过来拍了拍林淼淼的肩头,林淼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司叙略微不耐烦地说,“有点事情问你,跟我出来一下。” 林淼淼以为他是真的要问自己问题,当即跟出去了。 商姝还在原地。 她站在客厅那。 江厌离则是楼梯口那。 两人两两相望,有点分手的旧情人再会那气氛。 就是生疏,尴尬,想和对方打招呼,又不知该如何打,才会显得不唐突。 江厌离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商姝。 他迈步朝门口走去。 然走到商姝跟前的时候,他却身形一晃。 商姝下意识抬手扶住他。 “你…你没事吧?” “没事。” 他站直身,疏离而绅士地拉开她的手。 他迈步,刚要走,结果身形又是一晃。 商姝被他吓到了。 赶忙扶着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起身的时候,商姝这才发现,江厌离眼圈下的淤青还是挺重的,他看上去,好像很久没睡过觉了似的,颓然又憔悴。 司叙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看到江厌离靠坐在沙发上,商姝站在一旁,他轻挑了一下眉梢,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他上前对商姝说,“我表哥快半个月没好好睡过一觉,安眠药吃了也不管用,顶多撑个三四个小时就失效。” 快半个月没睡过一觉了? 商姝有些诧异,距离他微信号码被删也不过过了四日而已。 他怎么会半个月没睡过好觉了,明明他之前还…… 司叙俯身靠近商姝,似玩笑又似审视地问道,“商老板,你到底给我表哥下了什么蛊,让他离了你,竟睡不着觉了。” “我没有。” 对上司叙那双带着深究的眼眸,商姝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靠得太近,她不习惯。 感觉到有股冰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司叙也赶忙后退了几步。 他歪了歪头,似请求又似恐吓,“帮个忙呗?让我表哥睡下觉,我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因失眠而无法入睡,而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没法睡觉,而心力衰竭导致猝死的人。” 商姝,“……” 怕她想岔了,司叙还不忘补充道,“他抱着你就能入睡,助人为乐,你就牺牲一下,让他抱一下?” 商姝凝眉,答应给江厌离衣服,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再陪睡,那她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商姝是想拒绝的,但司叙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商老板素来心善,想必不会想看到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的对不对,只是抱一下,又不做什么,这样行不行,一次一百万,你就当这是一份工作?你不是在开刺绣学堂吗?有钱才能让你的学堂越开越大不是?” 一次一百万。 商姝心动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 但…… 商姝还是有点犹豫。 司叙见她还在犹豫,开始道德绑架了,“商老板,不是这么无情吧?我表哥好歹救过你吖,你就眼睁睁地看他死?” 这话一出,商姝没法再拒绝了。 商姝这人最重情义,断不可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江厌离确实救过她,如今他‘需要’她,她若‘见死不救’,显得狼心狗肺了。 第66章 再度陪他睡 “行吧。” 商姝点了点头。 她心想,只是和衣给他抱一下而已,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了。 而且又不是做那档事,还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的。 司叙见商姝点头,当即让她移步一楼的客房。 想到待会儿要和江厌离独处,商姝的心,还是有点忐忑的。 纵然心里再忐忑,商姝也还是跟来了客房。 司叙把江厌离扶进房间放到床上后,就走了。 商姝一个人面对江厌离,还是挺不安的。 江厌离双手支撑在床上,他微微扬起头。 见她很是不情愿,又一副很怕他的样子,江厌离故作出不强人所难的道,“不愿意可以走。” 商姝看着他,没有动作。 先不说让他睡着可以赚一百万,就凭他救过她,她也不能一走了之。 倾吐了一口气,商姝慢慢地走到床边。 她坐下来,脱去鞋子,躺到了床上。 她没什么威胁力地警告着,“只能抱着,不许做其他事情,不然——” 江厌离侧目看向她,“不然如何?” “不然我就废了你。” 商姝想,他这会儿应该没啥力气,她应该可以制服他。 江厌离睨着她写满天真的眼眸,垂眸低低一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躺下来,然后翻身一把抱住了她。 他抱上来的那一瞬间,商姝的心跳如雷打鼓。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但没有任何一次,叫她如此心慌意乱。 可能是因为之前是被迫的,她对他,更多是被逼无奈的服从,导致她从不会多想。 但此刻面对他的拥抱,她不知为何,竟做不到心无波澜。 怕吓跑她,江厌离再想要她,也不得不克制住内心的想法,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她,并没有任何的越界之举。 商姝见他挺老实的,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问出一直环绕在心底的疑惑,“你不是说我衣服可以让你睡个好觉吗?怎么会半个月没睡过一觉了?” “骗你的。”江厌离回她,“继续借衣服,只是想找机会见见你。” 他语气正经地说着撩人的情话。 商姝心跳不争气的快了快。 “你……” 她本是想说,你不要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 但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打住了她的话,“我睡了。” “……好。” 商姝顿时把话都咽了回去。 但她的心,却乱了。 她脑子乱哄哄的,一直在想,江厌离睡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人睡着了。 商姝睡不着。 她拿着手机在那玩着。 林淼淼给她发信息说,【司二少说你聊完事情会留下来等他夫人一起用晚餐,让我先开车回去,这是真的吗?】 商姝想到江厌离睡一觉,没那么快醒来,她打字回林淼淼,【嗯,你先回去吧。】 林淼淼见事情确实如司叙所言,便开着车回去了。 回复完林淼淼的信息。 商姝又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任初薇发了一组客户的婚纱照片。 照片上的男女笑颜如花,看着极其的幸福。 商姝顺手点了个赞。 朋友圈没什么好看的,商姝退出了微信页面。 不刺绣的时候,商姝真不知做什么好。 而且还被人抱着,除了玩手机,她也无法做其他事情打发时间了。 被人当着玩偶般地抱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后面商姝不知不觉中也跟着睡下了。 商姝睡着后,原本闭着眼眸的男人却缓缓睁开了眼。 江厌离抬手将商姝的身体转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之前同床共枕过的原因,商姝并没有被弄醒。 将近大半个月,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她了。 江厌离的目光充满了眷恋。 他抬手轻轻地临摹她的面容。 最后克制地低下头,在她雪白的额间落下一吻。 吻了一下,就会忍不住想吻第二下。 他的唇起起落落,从额到鼻最后贪婪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怕惊醒她,江厌离也只敢贴着,轻轻地碾转含吮,像吃棉花糖一般,动作十分轻柔,几乎每一下,都是刚落下就赶紧撤离,然后又继续落下再撤离,如此反复循环。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流连太久。 浅尝辄止,他便抱紧她,闭眼睡觉了。 江厌离身上的气息,商姝过去闻了整整三个月多月。 在被江厌离拥入怀中时,商姝习惯性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宛如小奶猫蹭主人怀抱一般,额头轻蹭了一下江厌离的胸口,手也不由自主地搭上了他的腰。 感受到她这举动的江厌离心情略好地扬了扬唇。 看来这几个月同床共枕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些许印象,至少在床上的时候,她是依赖他的。 等商姝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男人正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睨着她。 忽然对上男人炙热深情的目光,商姝心跳不可控地快了起来。 她无措别开目光,难为情地从床上坐起来,“几点了?” “快六点了吧?”江厌离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目光拉丝地盯着她。 商姝感觉自己就像是餐桌上鲜美的餐品,男人看她的目光,宛如看那香喷喷的美食。 赤裸而直白。 他干嘛这样盯着她看…… 商姝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个江厌离,虽拽狂霸道,但不至于让她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应对。 这样深情好似深爱着她的江厌离让她感到害怕。 总觉得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口吞入腹中吃掉。 “我回去了。” 她慌张地从床上下来。 “我送你。”他紧随其后。 商姝也没拒绝。 毕竟她没车,她要如何回去,还得司叙他们安排。 他们睡的客房对着后门。 知道商姝害怕流言蜚语,所以江厌离带她从后门离开了。 他让司叙把他车子开到后门来。 然后他再送商姝回去。 商姝没忘记报酬,看到司叙的时候,她很直白,“那一百万……” 司叙闻言,笑了。 他手指了指某人,“找他要。” 商姝下意识咬唇。 她以为自己是在和司叙做交易的。 不想兜兜转转,又变成了她和江厌离。 商姝敢如此直白地跟司叙要钱,却不好意思跟江厌离要。 毕竟对方对她有恩,她要钱,显得她有点没良心。 可不要钱,这又是免费陪睡,显得关系暧昧了些。 一时之间,商姝挺烦的。 她到底是没开口跟对方要钱。 但她想,这种事情不能有下次了。 上车后,商姝就很贴心地建议江厌离,“我觉得你还是要去多试试其他人,看看她们能不能帮助你入眠。” 第67章 顿顿吃饱 江厌离身上的气压骤然冷了下来,他语气也变得冷然,隐隐裹着几分赌气,“睡不着就等死。” 商姝,“……” 好凶。 见江厌离不爱听,商姝干脆当起了哑巴。 江厌离本打算带商姝去吃个饭的。 但她却一心只想和他分开,“送我回绣坊,谢谢。” 江厌离深知羊得养肥了再宰。 忍一时饥饿,才能顿顿吃饱。 他不着急。 所以听从地将商姝送回了她绣坊。 商姝还是很避讳被人看到。 距离绣坊还有一大段路的时候,她就喊着停车,说自己下车步行回去就行。 商姝走前,江厌离让她重新加了微信。 商姝原本是不想加的,但奈何江厌离把车门反锁了,一副不加就不能下车的架势,她只好重新与他加了微信。 看着商姝推开车门,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江厌离手指轻轻地敲打方向盘。 他目光就像是正在狩猎的野兽正盯着美味的晚餐,眼底充满了势在必得,以及运筹帷幄。 刚走到绣坊,商姝就收到了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卡号发我。】 商姝想了想,打字回复,【不用了,这次就当是偿还你救我的恩情。】 江厌离,【说好一次一百万的,卡号发来。】 商姝:…… 商姝到底还把卡号发了过去。 没人嫌钱多了,有人钱多得没地方花,她也不好拦着。 商姝是个俗人,还是个俗不可耐的人。 就当是这一百万是对方支持非遗物质文化发展的扶持费。 很快,就有收款信息发来。 看到信息显示银行卡被转入一百万元。 商姝不禁感叹自己之前亏大了。 三个多月,九十多天,九千多万。 老亏了。 * 陆淮安发小陈铭的弟弟陈野回国了。 陆淮安给他办了一场接风宴。 商姝也被叫了过去。 商姝是出发的时候,才知道,陆淮安想撮合她和陈野。 准确的说,是宋昭月想撮合她和陈野。 陈野跟宋昭月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算是表姐弟吧。 陈野看似小宋昭月一岁,实际只小了半年。 商姝和宋昭月同年,生日也是同一个月。 都是八月生日。 商姝生日是八月二十六,宋昭月是八月十六。 陈野哥哥陈铭是风流浪子,陈野却是个纯情男。 他是学摇滚音乐的,为人无拘无束,性格极其开朗。 他之前在国外当男团偶像。 不过今年解约,回国发展了。 去接风宴的路上,陆淮安看着沉默寡言的商姝,心里虽然很不想听宋昭月的话让商姝去跟陈野相亲,但他也清楚,他和商姝,是错过了,他必须要对宋昭月负责,他确实不该捆绑着商姝一辈子,她也该谈谈恋爱了。 就像是宋昭月说的,他们不能这么自私,捆绑着商姝陪他们演戏,却残忍地让她孤身一人,熬成老姑娘。 而且比起自己讨厌的江厌离,陆淮安更能接受商姝和陈野在一起。 趁现在商姝对江厌离的感情还不太深,找个人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 她和江厌离总归不可能,不能让她继续陷下去。 将跑车停进车库,陆淮安忍着心口的闷意,游说了一句,“陈野挺专一的,你和他在一起,他会对你好的。” “嗯。”对于陆淮安要给她找男朋友这件事,商姝心如止水。 商姝和陈野也算是老相识了,大家以前一个学校的。 谈不上很熟,但也不算陌生。 她依稀记得是个挺阳光开朗的人,和对方在一起,生活应当挺有趣的。 她厌倦了独自一人面对陆淮安和宋昭月了。 和陈野试试也没什么不好。 就当是相亲,合得来便合,合不来就当是结交朋友。 解开安全带的时候,陆淮安随口一问,“江厌离最近还有找过你吗?” 商姝下意识攥了攥身前的手包,她倾吐一口气,回,“没有。” “没有就好。”陆淮安舒了口气,他真心实意,也是真的为她着想地劝告了一句,“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会娶你的,他的婚姻,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被江老爷子掌握住了,他将来是要娶官家小姐的。” “我知道。”商姝垂眸。 “走吧,下车。” 陆淮安推开车门下车。 商姝紧随其后。 两人一起进入俱乐部的电梯。 电梯上到一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门开启。 门外走进了两个人。 是江厌离和司叙。 司叙看到陆淮安和商姝,微微挑了挑眉,尔后下意识侧目看向身旁的江厌离。 江厌离淡淡地睨了两人一眼,便走到一旁站好。 陆淮安一看到江厌离,就护食地将商姝拉到了另一边。 他搂着商姝的肩头,将她藏在墙壁和他之间。 司叙看到陆淮安的这个举动,看好戏般地睨向江厌离。 江厌离仿佛没看到一般。 但垂眸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电梯很快就到了。 江厌离和司叙走了出去,商姝和陆淮安紧随其后。 商姝挣脱开陆淮安的怀抱,自己走。 陆淮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 分岔路口那。 司叙将手搭上自家表哥的肩头上,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听说陈家老二回国了,是陆淮安张罗的接风宴。” “我还听说,陆淮安打算撮合商姝和陈野在一起。” 司叙一脸看好戏,“厌哥,看来陆淮安是真的很憎恶你啊,为了不让商姝和你搅合在一起,硬生生给你搞了一个情敌出来。” 江厌离眯了眯眼,眼底透露出几分阴暗的戾气。 “那么八卦,怎么不去当娱乐记者?” 抖开司叙的手,收回注视商姝的视线,江厌离转身往另一边廊道走去。 司叙追上他,“我这不是给你打听的么?” “多事。”虽然司叙是好心,可奈何这消息江厌离不爱听。 “行吧,是我多管闲事,下回我打听到什么,可不给你说咯?” 司叙见这人迁怒自己,顿时不高兴了。 江厌离脚步一顿。 他幽幽地看了司叙一眼。 司叙秒怂,“我开玩笑的,厌哥放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立马上报给你知。” 江厌离满意地收回视线。 司叙,“……” 这该死的阴晴不定。 说了他不爱听的就不高兴,不给说,他也不高兴。 真难伺候。 第68章 想试着去谈场恋爱 此时3808包厢里。 商姝刚进去,宋昭月就亲切地过来挽住她的手,“姝姝来啦,快坐。” 她笑着将商姝拉到了陈野身旁,然后摁着她坐下。 陈野没想到宋昭月会有此之举。 闻着商姝身上飘来的淡淡花香,陈野心跳如雷。 他侧目看了商姝一眼。 商姝礼貌地朝他颔了颔首。 他脸颊骤然一红。 耳根子红得像蒸熟了的虾。 他回予对方腼腆的一笑后,立马将视线转了回去。 宋昭月见陈野一看到商姝,就脸颊和耳根发红,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回去挽住陆淮安的手,和他一起坐到了两人左侧的沙发上,宋昭月就迫不及待地拉起红线来,“陈野,姝姝还单身,你要不要和她试着交往看看啊?” 听到宋昭月说让他和商姝试着交往看看,陈野愣在了那,“什么?” “别什么什么的了,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宋昭月嗔道。 “她和淮哥不是要举行婚礼了吗?” 陈野有点懵。 他爱慕商姝,却因为陆淮安的原因,不敢表白,只能将爱慕藏于心间。 能和商姝试着交往,他自然是愿意的。 但他有些迷糊。 尤其是见宋昭月竟然挽着陆淮安的手肘,他更迷糊了。 他出国好些年了,对国内的事情,不怎么了解。 对商姝,陆淮安,宋昭月三人畸形的三角关系,更是丝毫不知。 “那是你淮哥为了老人家安心,答应下来的,他和姝姝在演戏呢。” 宋昭月解释。 “演戏?”陈野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商姝。 “嗯。” 宋昭月点头,“陆老夫人不喜欢我,她又身体不好,你淮哥就和姝姝演了场戏。” “我是怕姝姝和你淮哥演戏会被耽误了青春,便和阿淮商量着给她找个男朋友。” “你是熟人,也信得过,加上你喜欢姝姝,我便想着把姝姝介绍给你。你现在还喜欢姝姝不?” 宋昭月问。 “当然。”陈野不假思索地便点头回应。 回应完后,他又腼腆地低下了头。 他没想到,天上竟然掉陷阱,他哥哥的好兄弟竟然主动给他和他女神做媒,要撮合他和女神! “那你和姝姝好好相处。”宋昭月拉起陆淮安,把空间留给商姝和陈野两人。 陆淮安全程没发过话,眼睛一直看着商姝,忽然被拉起来,他还有点懵。 “我们去那边坐,让姝姝和陈野好好聊一聊。”宋昭月故作没看到他的失态,笑容娇俏地说道。 “嗯。”陆淮安心中虽然很想把商姝拽走,不让她和陈野接触,但他到底是按耐住,没那样做。 宋昭月和陆淮安走后。 商姝和陈野无言地坐了一会儿。 商姝是一个性子慢热的人,她并不善于主动与人交流。 陈野则觉得自己是男人,应该主动些。 于是他偏头看向商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商姝微微一笑,随即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块西瓜,小口地啃了一口。 陈野手心紧张地搓了搓大腿,继续找话聊,“刚刚我表姐说的,你怎么看的?” 商姝咽下嘴里的西瓜肉,面带微笑地看向陈野,“我们可以先试着接触一下。” 她如果不同意和陈野接触,宋昭月八成不会罢休,还会继续给她介绍男人。 比起宋昭月给她找什么歪东裂枣,她更偏向于和陈野接触。 她其实也想试着去谈场恋爱,活了二十六年,她连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都不知,想想都挺可悲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野有点不敢置信。 他把手伸了出去,挺二地道,“能不能掐我一下。” 商姝一脸茫然,“啊?”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陈野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商姝闻言,无奈一笑。 她倒是给面子,抬手真掐了他一下。 陈野疼得嗷了一声,随后就是傻笑,“疼,是真的,不是梦。” 商姝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 见不是在做梦,陈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将手掌往裤子上蹭了几下,随后朝商姝伸了出去,“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陈野,喜欢唱歌跳舞,爱好吃甜食,心仪——你。” 他丝毫不掩爱慕地看着她,那浩瀚星河般的笑眼明晃晃的,特别的阳光治愈。 商姝没经历过这场面,她就觉得他好开朗,好有趣,连带着她都被感染了几分快乐。 “你好,我是商姝,喜欢刺绣做旗袍,爱好吃甜食。” 复制了一下他前面的话省略后面那句,商姝抬手轻轻地与陈野握了握。 陆淮安看着这一幕,莫名地觉得刺眼。 他抬手端起跟前的茶水,仰头就干。 不想茶还是热的。 陆淮安被烫得面部都扭曲了。 低头将口中滚烫的茶水吐出,陆淮安忙用手扇风给舌头。 看到这一幕的宋昭月目光不禁微冷。 转眼即逝。 抬手倒了杯冷水递给陆淮安,她满是担忧关怀地道,“没事吧?” 陆淮安接过宋昭月递过来的冷水,大口饮下后,握住她的手,无碍地摇了摇头,“没事。别担心。” 宋昭月嗔道,“你说你都这么大了,竟然还那么不小心,是想心疼死我么?” “我下次注意。”陆淮安逼迫自己不去在意商姝和陈野的互动。 宋昭月像是要故意让他认清现实一般,“希望陈野和姝姝能成,这样我们也不必觉得亏欠她了。” 陆淮安勉强的一笑,并没有应和宋昭月的话。 来俱乐部,自然是来唱歌的,不然坐着多无聊啊。 陈野问商姝,“要唱歌吗?” “好。”商姝也觉得这样干坐着挺尴尬的,不如唱唱歌,缓解气氛。 “给。”陈野把麦克风递给商姝。 商姝抬手接过。 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唱歌,陈野心机地点了情歌对唱。 商姝注意到了,但她没说什么。 宋昭月靠在陆淮安怀里,边吃着圣女果,边看着不远处正对唱着情歌的商姝和陈野眼底泛着精算的光。 两人若能顺势擦出火花,最好不过。 不能,她也会让它能的。 陆淮安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商姝。 被她天籁之音般的歌喉给定住了魂。 他知道商姝的声音好听,没想到她唱起歌来,也这般动听。 想要把她带回家藏起来的念想越发强烈,陆淮安下意识站起了身来。 宋昭月没有任何防备,被他这一站,直接掀翻在地上。 第69章 招惹 咚的一声。 宋昭月后脑勺先着地,她头昏目眩,疼得龇牙咧齿。 陆淮安回神,他赶忙去扶四脚朝天,仰躺在地上的宋昭月,“没事吧?” 宋昭月心里气得想杀人。 但她最后却只能故作无碍,满是憋屈地回了句,“没事。” 经这么一打断。 陆淮安的魂也回来了,理智让他无法再前行。 他低眸看着重新依偎进他怀里的宋昭月,心中除了懊悔还是懊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介意商姝的心动来源于谁,没有把那个喜欢商姝的自己藏起来,又或者二十一岁那年没有被人算计和宋昭月睡了。 他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回头好好地正视自己这份封藏多年的情感。 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介意商姝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上的他呢。 明明那是他的小媳妇,可他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接触,看他们谈笑风生! 真是自作自受啊。 想要的不能要,想推开的,无法推开。 陆淮安长吁了一口气,他抬手推开怀里的宋昭月,“我去抽根烟。” 宋昭月注视着他的背影,眸光深深。 俱乐部中间有个挑空的大圆顶。 很多人在包厢里待久了,就喜欢出来这个露天的走廊上透气,顺带看看露天大厅中央建设的喷泉池。 陆淮安走到玻璃围栏边上俯趴下来。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咬在唇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将打火机放回兜里,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夹住香烟,深吸了口烟,随即对着半空吐出白雾。 “自己绿自己,可以啊。” 正悠哉地抽着烟的陆淮安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刺耳的声音。 他微微偏眸,便看见一张妖孽如斯的脸庞。 江厌离手里同样夹着香烟,嘴里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间,他狭长的凤目,戏谑冰冷地睨着身侧隔了一米距离的陆淮安。 陆淮安将香烟搁到唇边吸了口,吐着烟雾的同时,反击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至少不会便宜某些人。”他故意对着江厌离的方向,吐出烟雾。 “呵……”江厌离目光森然地睨了陆淮安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燃尽的香烟捻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面专门设来装烟头的石头池子里。 他转身,走了。 “江厌离,你不可能娶她,就不要去招惹她。” 陆淮安忽然对着江厌离说道。 江厌离身形一顿,随后他继续向前。 同是男人,陆淮安又怎么看不出江厌离眼中对商姝的势在必得呢。 他自作自受,错过了商姝,可他从不觉得江厌离是商姝的良配。 他有个开明的奶奶,不需要他联姻。 可江厌离不行。 他生来就是要联姻的。 江家能长久不衰,靠的就是强强联姻。 江厌离给不了商姝婚姻,他不想他招惹商姝,惹她心动后,又将她抛之。 他再渣,他也没吊过商姝的感情。 无论将来商姝和谁在一起,他都是她的娘家人。 她的幸福,他自然要重重把关。 放下陆家对江家早年的恩怨不计,就江厌离不得不联姻的身份背景,他就不适合和淡泊名利,追求安宁的商姝在一起。 陆淮安自问自己阻止两人接触,不仅是自己的私心也有对商姝的保护。 怎么说,商姝也是他陆家娇养了十二年的小公主。 * 散场的时候,宋昭月特意给陈野和商姝制造机会,“陈野你送姝姝回绣坊吧。” 陆淮安微微蹙眉,但却并未说什么。 陈野求之不得,“好。” 商姝没意见。 四人一起乘电梯来到停车场。 来到自己开的轿车旁,陈野满是绅士体贴地为商姝打开车门。 “谢谢。” 商姝抬手按住裙摆,弯腰坐了进去。 见商姝已经坐好,陈野将车门关上,他抬手跟一旁立在那,手挽手,无比恩爱的陆淮安和宋昭月二人挥了挥,“淮哥,昭月,我们先走了,拜。” 看着陈野的轿车远去,陆淮安心口愈发的不畅。 他就那样地望着,宛如一座望夫石。 宋昭月扯了扯他的衣袖,“阿淮,我们也走吧。” 陆淮安回神,微微点头,“嗯。” 两人也相聚离开。 和陈野往来,也是私下的,商姝到底是顶着陆家少夫人的头衔,不能太光明正大地跟他来往,所以在快到绣坊的时候,商姝让陈野放她下车,她自己走回去。 具体情况陈野都听宋昭月讲过了,知道他和商姝的往来只能暗中进行,他也没有什么不满,毕竟他是公众人物,也不适合高调谈恋爱,和商姝谈的话,正合适。 将轿车停下来,陈野偏头对商姝笑得很是灿烂,“改天见。” 商姝解开安全带,温笑着回复,“改天见。” 商姝下了车,陈野恋恋不舍地望着,舍不得离开,一直到商姝的身影进入绣坊,他这才收回目光,启动车子离去。 过几日就是春节了,绣娘们大多都回乡去过春节了。 大多经验老道的绣娘们都来自苏城,因为那是苏绣的发源地,也是专出绣娘之乡。 居住在深州市来自其他省的绣娘也有,只是较少。 而且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绣娘。 今晚就有两名因为和家里不和而不回乡下过年的年轻绣娘还在店里赶工。 她们有单子需要在年前绣制好,因此在加班。 商姝见大晚上的,两人还在忙活,下单给两人点了份夜宵粥,跟她们说了一声,她便上楼去了。 商姝上楼后,先是去泡了个澡。 然后再出来绣棚前,绣一幅她绣绣停停的绣品。 商姝绣的是陆老夫人的画像,画像里的陆老夫人穿着暗蓝色绣花旗袍,手里拿着把精美的团扇,她端庄优雅地坐着,眼睛对着镜头,笑得一脸慈爱。 这幅绣品商姝陆续绣了两年左右。 她是绣绣停停,所以用时比较长。 已经绣了百分之八十了。 画像上的陆老夫人栩栩如生,就连眉眼间的皱纹,都被绣得极其细腻逼真。 陆老夫人的这幅画像,远比商姝之前给史密斯夫妇绣制的还要出神入化、栩栩如生,可能是因为陆老夫人是她最亲的人,她把对方眼底的慈爱,和蔼,全都绣出来了,乍然一看,你还以为是个真人坐在那,太逼真了。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商姝拿出来一看,是江厌离发来的信息。 【睡了吗?】 第70章 一夜夫妻百日恩 唇有点干,商姝起身去喝水的时候,顺带打字回复江厌离,【有事吗?】 【又两日没合过眼了。能和那天一样吗?就抱着睡,什么都不做,事后我付你薪资。】 商姝凝眉,她有点头疼,那天她劝说江厌离去找其他人试试,也是怕他再来缠着她,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商姝觉得自己不能老跟他这般纠缠不休下去。 所以她狠下心拒绝了,【不好意思,你还是去找别人试试吧。】 绣坊后面的小区停车场,黑色的库里南里。 看到商姝后面发来的信息,江厌离修长好看的指尖停滞在屏幕上。 他偏头看向绣坊的方向,手用力地捏紧手机,那双眼眸中的情绪如漩涡般深沉,仿佛被寒冰覆盖的火山,压抑而狂热。 回复完信息,商姝就将绣棚上还没完成的绣品用布盖起来,然后关灯,回了休息室。 她躺在床上,将房间的灯,开得只剩下床头灯。 不知为何,平日里一沾床就能入睡的她,今夜却有点辗转难眠。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海里全是那日在司府,江厌离眼圈深浓,一脸颓然,堪比国宝的眼眸。 他为什么会失眠呢。 而且为什么抱着她,就可以入睡? 她有那么神奇吗? 外头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商姝仰头一看,竟是下雨了。 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印出了一颗颗水印。 手机屏幕亮了亮,跟着,信息提示声响了起来。 商姝拿过来一看,还是江厌离发来的信息,【下雨了,我还在后门这,能借把伞吗?】 商姝:…… 他怎么那么阴魂不散。 商姝很想不管他,但良心让她没法当没看到这条信息。 回了句【稍等】,她从床上爬起来。 从工作间的杂物间里拿过一把雨伞,下了楼。 来到后门,她轻吐了一口气,才缓缓打开门。 手机照明,探头一看,只见门一侧的墙壁上,一个落汤鸡狼狈而无助地倚靠在那。 就真的是从头湿到脚的一种状态。 商姝,“……” 这伞貌似作用不大了,这都淋成啥样了。 这雨也是够大的,从她意识到下雨到下来,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可江厌离却被淋成了落汤鸡。 看到商姝,江厌离扯了扯身上滴着水的衣裳,神色尴尬地说了句,“这雨真大,我本想跑回车里的。” 商姝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若是其他人,她或许就可以狠下心不管了,但偏偏是江厌离。 一夜夫妻百夜恩,何况他还救过自己,商姝着实是狠不下心。 “进来吧。”商姝后退两步,让开了一条路。 江厌离也不跟她客气,闻言立马就窜了进来。 商姝看着地面上,他带进来的雨水,微微扶额。 江厌离也看到了地上的水迹,他故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抱歉,把你地面弄湿了。” 商姝呼气,“没事。” 她看着他滴着水的发梢,缓缓说道,“你上去冲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一下吧,别着凉了。” “嗯。”江厌离听话地上了楼。 商姝则是从杂物间里拿着拖把,然后一路往上拖,将江厌离身上弄下来的水迹一一拖干。 拖到卧室,发现水迹是一路延伸到浴室门口,其他地方并无水迹,商姝便明白,江厌离这是没拿衣服就进浴室了。 商姝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拖把,将被她叠起来,藏在衣柜里的男士睡衣给拿了出来,然后走到浴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衣服给你挂门口这了,你自己出来拿。” “好,谢了。”里头传来男人礼貌的回应。 商姝将拖把拿下楼去放好。 随后她站在楼下,发了一会儿呆。 她抬手揉了揉脸,开始后悔心软把人给迎进来了。 外头雨势挺大的。 也不知这雨何时才会停下来。 她不该心软下楼的,这很容易让男人得寸进尺。 本来他就把她当助眠神药,使劲地逮着她霍霍,她这一心软给他‘希望’,他日后怕是更来劲了。 人都请进来了,再来后悔毫无意义。 毕竟她总不能上去把人赶出去,何况她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商姝重新上了楼。 江厌离洗完澡了,此刻人就在卧室里。 他身上是墨蓝色的两件套睡衣,表面光滑,质地看着就很不错。 他模特身材,穿个睡衣跟去走秀似的。 可能是因为怕惹商姝不高兴,他没敢坐她的床,出来就一直杵在浴室门口那,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商姝在接待厅的小厨房里,给他熬了点姜糖水。 进来看到他站在浴室门口那,满是拘谨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好笑。 以往他来她这,都是直接上床睡觉的,哪有此刻这般的绅士。 “谢谢你收留我,等雨停了,我就走。”江厌离也算是摸清商姝的脾气了。 知道硬来她会反感,所以这一回,他化成绅士贵公子,谈吐举止,都带着一股适度的温雅。 “嗯。”商姝显然很喜欢他的识趣。 到底是不适合深交的关系,他没有死皮赖脸纠缠她,这让她觉得有被尊重,对待他,她便没那么反感和抵触。 商姝将手中的红糖姜汤递给他,“这是红糖姜汤,驱寒的,喝点暖暖身。” 江厌离抬手接过,“谢谢。” 他头发没擦干,此刻发梢滴着水,商姝见此,又道,“你喝完就赶紧去把头发吹干吧,别着凉了。” 江厌离眉眼弯弯,一副谨听媳妇话的忠犬模样,“好。” 商姝不可能留他住下来,所以她走到绣棚边,打开原本用布盖住的绣料,开始刺绣打发时间。 她准备等雨停或者雨势小些,然后送走江厌离,再去睡觉。 江厌离明显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低头喝姜茶的时候,目光幽深地望着窗外。 似乎是在盼望着这场雨,能够下一整夜。 老天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雨势丝毫未减小,还在持续大幅度的降雨。 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商姝连连打哈欠。 江厌离见此,主动提出要走了,“看来这雨是暂时停不了,你这有雨衣吗?我披雨衣走。” 第71章 敢乱来,废了你 商姝摇头,“没有。”她一般不出门,这种东西,她从不准备。 即便是下雨,她也是直接去车库开车出去,压根用不上这东西。 江厌离一副不好再叨扰的神色,“那我打伞走吧。” 商姝看了一眼窗外,那雨势实在是大的吓人,披雨衣估计都未必顶得住,更别说撑伞了。 何况这种天气,开车估计也不好开。 他就算顶着雨回到车上,怕是也只能在车里将就一夜。 商姝觉得人不能太心软,一心软就容易给自己找麻烦。 可偏偏,她就没法狠下心。 “先待在这吧。” 可能是因为同床共枕过,商姝没太排斥跟他一起睡。 不过她还是多拿了一床被子。 她的床有一米八宽,睡两个人其实还挺宽的,她特意在中间,放了个枕头,以此来拉开距离。 关掉了工作间的灯光,商姝和江厌离一人躺在一边床上。 两人身上,皆是盖的毛毯。 商姝背对着江厌离,面对着浴室的墙壁。 江厌离则是面朝商姝,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 商姝感觉到背后有股视线一直注视着她,她有点不自在,便出声提醒道,“睡觉吧。” 江厌离嘴上应着嗯,但眼睛却仍旧盯着商姝的背影不放。 不仅盯着,他还抬手把拦在中间的抱枕给挪开,人悄悄往商姝那边靠。 几乎没给商姝反应的机会,他一把揽了上去。 商姝见他偷袭,心里立马后悔了起来,她边挣扎边气骂,“早知道你不安分,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 江厌离无赖中透着少许委屈,“你离得太远了,我睡不着。” 他开始赖皮打滚,“你都已经让我留宿下来了,就好人做到底,让我睡一觉吧。” 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眷恋地嗅了嗅她发间的芳香,“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 他一拿失眠症来说事,商姝又无法当他是在耍流氓,她有点讨厌自己这心软的毛病,却又始终狠不下心去拒绝,或许是因为两人有过性行为,又曾同床共枕过三个多月,她并没有特别抵触与他有肢体接触,“你最好说到做到,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废了你。” 她的威胁对男人而言,其实一点威力都没有,不过江厌离要的不是一时‘温饱’,他轻声呢喃,“我何曾骗过你。” 除了办事的时候,他答应她会快点结束却没有做到外,似乎就没有说到没有做到的事情。 夜色已深,不适合继续折腾下去。 商姝想到之前她累的时候,他明明有欲望,却忍着没有碰她,而是自己起床后自行去解决的事情,到底还是随他抱了。 成功抱到美人还留宿下来的江厌离偷偷勾起了嘴角。 司叙那小子出的主意,还是有用的。 闭上眼,江厌离缓缓进入梦乡。 商姝一开始防着他,没敢睡过去,后面见他睡过去了,她又实在扛不住,也闭眼睡下了。 商姝是被‘火炉’烫醒的。 男人的手始终紧箍着她的腰肢。 她吃力地转身面向江厌离,抬手碰了碰对方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商姝赶忙推醒他,“江厌离,你发烧了,快醒醒。” 江厌离迷糊地睁开眼。 他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忽地吻了上来。 他吻得突然,商姝毫无防备。 他人是滚烫的,就连唇也是。 商姝瞪大了眼,一时间全身都僵硬了,她想要反抗,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大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头和腰,让她无法动弹。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掠夺,商姝的唇被他的唇瓣辗转反侧地研磨着。 他的舌尖在她的口腔中游走,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的心在狂跳,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他们接过数不清的吻,商姝早已熟悉了他的亲吻。 江厌离的吻,太有魔力了,它驱使着商姝去享受,去接纳,去回应。 商姝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原本抗拒推搡的手,也变成了抓握。 她仰着头,似有若无地回应着他。 江厌离尝到了甜头,就忍不住得寸进尺。 他的手,慢慢地探入商姝睡衣衣摆。 炙热滚烫的大手烫得商姝不禁一颤。 商姝被他异常的热度给烫回了理智。 她抬手按住江厌离的手,趁他的手因她的回应放松警惕时,侧头躲开了他的索吻。 她轻喘着气道,“不行。” “商姝,你连梦里也不能让我尽兴吗?” 男人将她的脸掰回来,满是怨念地盯着她。 商姝神情蓦地一怔。 梦? 他以为是在做梦? “现实的你我睡不着,梦里的你我还不能睡么?” 江厌离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低哑霸道地说了一句后,低头再度吻了上来。 商姝别开头,避开他的吻。 然而江厌离却不给任何的退路,他强势地微微侧过脸,将她的脸重新扳正,直直地对着自己,“商姝,不许拒绝我!” “江厌离!”商姝气得喊他的名字,“你给我清醒一点!” “嗯?”他应了一声,尾音上扬,明明该是问句却像是陈述句。 下一秒,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商姝吃痛,刚要皱眉,却迎上了他炙热的吻。 商姝被他吻得意识也跟着飘远。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明明心在抗拒和江厌离再度发生关系,可身却在不由自主地情动。 商姝觉得这样很可耻,却还是被欲望支配着沉沦了下去。 在欲望面前,所有人都是奴隶。 没有道德束缚,更是无法自控。 只是商姝到底不是放荡之人,虽然她与江厌离都算是单身,即便来场欢爱,也不过是成年男女之间的互相满足。 可她到底是被恩情的枷锁束缚着,没了视频作为纽带,她无法再放任自己沉沦在江厌离的撩拨下。 她心中惧怕与江厌离再度发生关系。 之前可以说是被迫无奈,可倘若这一刻,她接纳了他,让他再度占有她,她就真成陆淮安口中的白眼狼了。 她怕自己有一天真成了陆家的罪人。 在江厌离的手抓住她裤头的时候,商姝猛地从欲望的漩涡里惊醒了过来。 第72章 不能始乱终弃 商姝按住江厌离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冷然,“别让我后悔放你进来。” “江厌离。” 哪怕他在发烧,她的力量还是敌不过他,所以她只能哀求他。 江厌掀开眼皮,眼底满是情欲地盯着她。 几秒后,他松开了手,同时放开了她。 他翻身躺平,手搭在额头上,声音布满歉意,“抱歉,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商姝也没有去深究他的话是真是假。 聪明的人,在这一刻,只会选择装傻。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退烧药。”把被江厌离推上去的睡衣拉下来,商姝翻身坐了起来。 商姝一直都有备退烧药,感冒药以及一些日常生活中可能会用到的跌伤药膏和烫伤膏药。 温度计她也有备有。 此时才是凌晨的四点。 雨已经停了。 商姝拿来家用医疗箱,将水银体温计拿出来甩了几下,然后让江厌离夹在腋下。 江厌离半迷糊半清醒地望着她。 她睡衣上面的那两颗扣子被他蹭开了,她可能是急着去拿医疗箱,没注意。 俯身给他夹体温计的时候,领口大开,他一眼就窥见了美好风光。 她没穿内衣。 江厌离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身体烫得慌。 不仅是身体发烫,某处更是烫得想浇把水灭灭火。 本就差点擦枪走火,火气还没消下去,突然看到这么一副上火的画面,江厌离瞬间如同火山即将爆发一般,恨不得立马去冲个冷水澡降降火。 然而这显然不行。 实在是太难受了。 趁商姝出去不知干嘛的功夫,江厌离踹掉身上的毛毯,用手把裤头撩起来,试图给里头的‘小火山’降降温。 商姝去洗脸刷牙了。 虽然还有点早,但她一旦醒来,就不太睡得着了,而且,江厌离病着,她也没心思睡,得给这人把烧给退了。 然后赶紧给他送回去。 再让他逗留下去,她怕他真赖她这不走了。 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的商姝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刚出来,眼睛就被某座异常突出的‘小火山’给定住了目光。 过去那几个月里,她不是没看过江厌离起反应是什么样的。 毕竟这人喜欢裸睡,偶尔总是避免不了看到不该看的。 但她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一幕。 就真的,跟座火山杵在那一般,太显眼,太突出了。 商姝不由想起,刚刚洗脸时,在放衣服的篮子里,看到的类似短裤的衣物。 所以…… 他此刻是真空状态? 难怪跟山似的。 商姝脸红了,也烫了。 江厌离发现了商姝。 他瞅了瞅商姝,尔后瞅了瞅自己那宏伟壮观的小火山,突然有些尴尬。 他把手抽出来,拉过毛毯盖住的同时把对着她方向的那一条腿支起来,然后清咳一声,解释,“有点热,我给它透透气。” 商姝,“……” 还不如不解释,越解释越让人尴尬。 商姝此刻的脸颊都快比得上发烧的江厌离,火燎火烧的。 她没说什么,走过来抽出江厌离夹在腋下的体温计,见温度有点高,她当即从家用医疗箱里拿出成年人吃的退烧药,并倒来一杯水给江厌离,让他将其服下。 吃过药的江厌离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商姝打算送他走的意图。 他吃过药就开始装死了起来。 商姝试图唤了他几声,但见他没反应,好似睡得昏沉,她只能作罢,不再继续叫他。 见他额上开始冒汗,商姝去衣柜那拿出男人留在这用的毛巾。 用温水打湿,然后出来替他将汗擦干。 弄完一切后,商姝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将门带上,商姝坐在绣棚前,拿起一旁的润手霜将手抹了一遍,然后开始她的日常劈丝。 休息室里。 江厌离缓缓睁开眼,他目光幽深地看着紧闭的休息室房门,眼底流露出些许贪婪。 他抬手将商姝睡过的枕头抱进怀中,深深嗅着那上面残留的幽香,这才真正地睡了过去。 醒的太早,又睡得太晚,导致商姝绣着绣着,就哈欠连天。 实在是困得很。 商姝干脆坐到工作间门口那的餐桌上,趴着休息了起来。 商姝不在身边,又没有吃安眠药,江厌离睡眠时长并不长。 只睡了短短两小时,他就醒过来了。 醒来的江厌离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脚下穿的是他之前在这留宿,商姝给买的拖鞋。 先是去浴室小解了一下。 然后再洗了把脸,刷了下牙,跟着出来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来。 看到工作间门口的餐桌上趴着的商姝,江厌离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心软,将他留下,也因心软,让他上了床与她同眠,却在心软过后,满是清醒地抗拒着与他接触。 他是洪水猛兽么?为什么如此惧怕他。 想要征服她,还真是不容易。 轻叹了口气,江厌离走过来,将商姝一把抱了起来。 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商姝惺忪地睁开了眼,见是江厌离,她以为此刻还是她处于被迫与他周旋的那个时期,便没有抗拒他的怀抱,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她进了房间。 江厌离把商姝放到床上。 放下她后,他没舍得起身,而是就那样俯着身,抬手轻抚了一下她发顶。 此刻的她很乖,很温顺,仿佛又回到了那温情的三个多月。 她没有说要分开。 为什么不能一直这么乖呢? 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商姝,你不能始乱终弃的,知道吗? 江厌离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跟着是鼻尖,樱唇。 到底是怕弄醒她,他只是浅吻一下,就退开了。 直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商姝的手机亮了起来,【姝姝,睡醒了?一起去吃早茶吗?】 看到信息的江厌离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条信息,眉头紧锁,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愤怒火花。 看着睡得正香的商姝,无名的火束自胸腔深处熊熊燃烧。 江厌离重新俯下身。 双手支撑在商姝的两边耳后。 他低头,准确无误地吮住那两片誘人的红唇。 第73章 做我的女人 商姝睡得好好的,结果被吻醒,她气的捶打男人的肩头,然一点作用都没有,男人长舌直入,所到之处皆风暴。 商姝不一会儿就被他吻得身子发软,双手垂落,认命地随他掠夺攻占。 等男人结束撤开时,她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不该心软放你进来。” 差点被他吃干抹净不说,她睡得好好的,又给她吻醒,发烧还来吻她,是想把病气传染给她么? 江厌离满眼占有欲地盯着她,他指腹轻刮她面颊,气息有点不稳,显然是又动了欲,“商姝,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不能始乱终弃。” 装了那么久的君子,他到底是有些装不下去了,他习惯了看上什么就直接搞到手,她对他的避之不及,叫他很是恼火。 尤其是,她还又招惹上了另一个男人。 商姝胸膛微微起伏,她一双眼眸略显迷离地看着他,没做声。 江厌离掌心轻抚商姝脸颊,眼眸却阴郁地像要吞了她,“商姝,你可以不继续跟我周旋,但你也不能和我之外的男人来往。” 他终究是装不了君子,他骨子里就是一头披着人皮只知道掠夺的野兽,一旦猎物逃离掌控,他就会忍不住暴躁,想撕碎一切。 一个陆淮安就够他讨厌的了,什么陈野,给他滚。 把手机递给商姝,江厌离又变回了最初那个不可一世,不容人忤逆的狂妄江家太子爷了,“拒绝陈家老二。” “你——” 商姝简直要被他霸道的发言气笑了。 “江厌离,你凭什么不许我和其他男人来往?”商姝最讨厌被掌控了,陆淮安掌控她就够她烦的了,又来一个江厌离。 商姝有时候真想挖个坑,将这两个霸道又独裁的狗东西给一并埋了。 “凭我是江厌离!” 他嚣张又张狂地说着,“你敢和陈家老二在一起,我就敢让他为沾我女人付出代价!” 江家,在深州市就是一方帝王。 江厌离暗地里更是被称之为深州市的太子爷,自个爷爷是深州市的首富,大爷爷更是陆军上将。 大爷爷家的叔伯们,个个身居高位。 如果江厌离想动陈家,真是可以说是,跟碾压蚂蚁一般轻松。 “江厌离,你到底想干嘛?” 商姝简直要崩溃了。 她没想到自己喝醉酒的一次招惹,竟带给她如此之大的灾难。 她就想和正常人一般,谈个恋爱,不行吗? “你。” 江厌离目光赤裸而直白地盯着她。 商姝瞬间头疼欲裂,她扶额,很是伤脑筋,“江厌离,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没了视频,他也还是阴魂不散,她上辈子是不是杀过他,不然这辈子怎么就被他逮着霍霍了呢。 “不能。”江厌离眸光深深地注视着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势在必得,“要么做我女人,要么你一辈子单着。总之我看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 商姝头疼不已,她再度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冲动,竟跑去招惹他。 “你不能这么专横!”她拿他没辙,只能言语苍白地指责和埋怨他。 “商姝,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我本无欲无求,不贪女色,但沾染过你后,我就像被你下了蛊一般,整天就想着你。”他指腹轻捻她的面颊,眼神带着几分深情的睨着她,“是你让我这般身不由己,你要对我负责。” 商姝,“……” 见商姝不做声,他又呢喃道,“商姝,我们谈场你情我愿的恋爱吧?” 他有着一张极具蛊惑女性的好皮囊,再配上他那低醇带着颗粒感,如同一个上好音响的低音,能迷死万千少女。 但不包括被陆家养大的商姝。 她是陆老夫人养大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去跟江厌离谈恋爱。 何况还是一场不可能会开花结果的恋爱。 一厢情愿或许会惦念不忘,但两情相悦后的分开,更是叫人心碎,难以释怀。 她不愿再吃爱而不得的苦。 尤其是明知没结果,还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扑上去。 商姝从来都不是恋爱脑,哪怕爱陆淮安,她也没有非说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若非陆老夫人,商姝或许会在心中一直记着这么一个人,但却不会打扰他,更别说,死皮赖脸地舔着他。 商姝对爱情的渴望,其实并不是很强烈,对未来的规划,她素来都是,合适就行,大家相处得来,三观合得来,那便结婚,一起经营温馨小家。 爱不爱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合得来。 有人相爱可以,相处却不行,多少两情相悦的男女最终散于性格不合,三观不同,家世不配。 她喜欢安宁顺遂的人生,她的婚姻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岁月静好。 “所谓的谈恋爱不过是你想让我继续给你陪睡的美化。”商姝扬眸满是清醒地看着他,“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你自己,你执着于我,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可以睡个好觉。” 江厌离不服地拧了拧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只是为了睡个好觉?” “商姝,就不能是我——” 江厌离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了陆淮安的询问声,“商姝,你起了吗?” 听到陆淮安的声音,商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怕陆淮安忽然开门进来,商姝赶忙回了一句,“要起来了。” 从床上爬起来,商姝看了看江厌离,最后她很‘温柔’地将他请进了浴室。 江厌离也很配合地进去了。 出去之前,商姝还不忘警告他,“别再给我搞出什么动静了,听到没有?” 这次再搞出动静,陆淮安八成是要杀进来的,她到时候又得挨他一顿训了。 “你封个口。” 江厌离玩世不恭地睨着她。 “什么?”商姝没听懂他的话,一头雾水。 江厌离一把扼住她的腰,将她扯到跟前,紧接着,便吻了下来。 商姝见他又耍流氓,气的举拳捶他。 江厌离这回可不敢把她唇给吻肿了,怕陆淮安看出端倪。 在他没有成功让她爱上他之前,他得防止某人给他节外生枝。 浅浅地吻了一下,江厌离便松开了商姝。 对上她愤怒的眼眸,他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唇,歪头笑得一脸邪魅蛊惑,“这就是封口。” 商姝,“……” 没功夫和他贫嘴。 商姝再度用气音警告他别出声,然后对着照镜子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嘴唇没有红肿,她这才放心地走出了休息室。 第74章 撩妻主打一个不要脸 听到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正在看壁画的陆淮安微微回眸。 “昭月说陈野请喝早茶,走吧。” 商姝闻言,顿时就明白宋昭月这是恨不得立马让她和陈野原地领证了。 “好,你先下去吧,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商姝身上穿的是睡衣,还没来得及换。 “好。”陆淮安没有多想,他微微颔首,紧跟着,便转身走了。 商姝重新回到休息室里。 打开浴室的门,看着某个倚着墙壁,不知是在发呆还是神游的男人,她缓缓说道,“我要出门了,我掩饰你下楼,你赶紧离开。” 江厌离望向她,微微颔首,很是顺从。 见他没搞出幺蛾子,商姝还算满意,对他,也颇为和颜悦色。 让他出去外面,她拿来衣服换好。 跟着,她率先下楼,确定走道无人,她给他发信息,让他下楼。 送走江厌离,商姝便和陆淮安一起离开了绣坊,前往宋昭月所在的茶餐厅。 * 茶餐厅也分高档次,低档次。 宋昭月和陈野都是公众人物,自然不会在低档次以及大厅用餐。 虽然只是吃个早点,但订的是包厢。 商姝和陆淮安到的时候,宋昭月和陈野早就在包厢里等着了。 看到商姝和陆淮安进来,表姐弟俩几乎是一同站起了身来。 宋昭月过来挽住陆淮安的手肘,有意无意地宣示主权。 商姝眼角余光瞥到后,心如止水。 她对陆淮安的爱意,似乎静止在领证前的那个夜晚。 这些年来,她对陆淮安的爱意一直在被消耗,领证前一晚,更是压断了最后的一丝爱恋。 而这几个月,她更是在慢慢愈合。 所以在看到陆淮安与宋昭月的亲昵举止后,她不会和以往那般,心酸苦涩。 桌子是大圆桌,大圆桌后面是一面落地窗。 可观窗外的车水马龙。 四人入座。 圆桌挺大的。 商姝不想挨着陆淮安和宋昭月,直接坐到了两人对面去。 陆淮安见此,英挺的剑眉不禁拧了拧。 未等他坐到商姝跟前去,宋昭月就拉着他坐得离商姝远远的。 陆淮安心里虽然不爽着,但没法发泄出来,只能和宋昭月坐在两人对面,然后和商姝面对面。 陈野一入座,就直接拿起商姝跟前以及他自个跟前的餐具开始烫了起来。 商姝看到后,温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陈野笑得露出了八颗大白牙,仿似很乐意为她服务。 陆淮安看得心里发堵。 而正在给自己和陆淮安烫碗的宋昭月看着商姝和陈野,眼底满是精算。 她的计划也差不多该安排上了。 等到时候两人苟且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为了商姝,陆淮安就不得不公布他和商姝只是演戏。 而商姝和陈野也会为了挽回局面,而对外解释双方是情投意合,如此一来,商姝就得以陆家养女的身份嫁给陈野,从此与陆淮安再无可能。 最好陆老太太那个老东西为此大受打击,从此一命呜呼,这样,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嫁给陆淮安了。 想到自己那一箭双雕的计划,宋昭月嘴角的笑意不禁愈发灿烂。 在包厢里吃早餐,餐点是点了,由服务员推着餐车送进来的。 宋昭月和陈野早已点好茶点,四人落座不久,服务员就推着餐车进来。 随着包厢大门的打开,已经换下睡衣的江厌离和他表弟司叙忽然出现在门口那。 两人一白一黑,十分鲜明。 江厌离双手插兜,看着有些玩世不恭,走路姿态是慵懒散漫的,但那双眼,却是凉薄倨傲的。 他就像是出来散步的猎豹,虽然身姿慵懒散漫,但眼眸却始终带着警备和堤防。 司叙则是热情澎湃,看到包厢里的陈野,好似看到老友似的,双眸一亮,直接展开双手,就要搂上来。 “阿野,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跟老同学打声招呼。” 是的,司叙和陈野是同学,但司叙比他大半岁,司叙是十月份生的,便上学晚了一年,和上半年出生小他几个月的陈野同级。 “刚回国不久。”陈野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自己的老同学。 他当即起身跟对方拥抱了一下。 拥抱过后,司叙厚着脸皮提议,“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吧。” 他用的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完了,司叙又看向陆淮安、宋昭月,商姝三人,“三位不介意我和我表哥拼个桌吧?” 他都这么问了,若说介意,未免太不给面子了一些。 商姝和陆淮安没做声,他们是被请客的那个。 宋昭月目光落在表兄弟二人身上,视线停在江厌离脸上,并未反对。 做主意的是今日请客的陈野。 司叙是自己的老同学,算是好哥们,陈野更不好拂他面子了,只要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当然不介意。” “坐吧。”他无奈说道。 “不介意就好。”司叙仿佛看不到陆淮安脸上的不欢迎以及陈野面上一掠而过的无奈,他直接拉着江厌离在一旁坐了下来。 江厌离被他推到了商姝身旁的位置。 而原本该坐在商姝另一边的陈野则是被司叙一把搂住坐到了江厌离身侧的位置。 如此一来,商姝这边的排序就是她,江厌离,司叙,然后再是陈野。 她另一边的位置是空着的,那是陈野原先的位置。 司叙搂住陈野肩头,满是感慨,“咱俩好些年没见了,可得好好聊聊。” 司叙太热情了,陈野实在是招架不住。 虽然很想回到商姝身旁,但奈何司叙真的太粘人了。 一直握着他的手,仿佛有无数的话语想说。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和他唠嗑了起来。 因为陈野和司叙以前的关系确实蛮好的,对于司叙带着表哥加入进来,宋昭月并没有多想。 但陆淮安却很清楚,司叙找陈野叙旧不过是江厌离想要接近商姝的一个合理而让人挑不出刺的理由。 真够心机的。 陆淮安死死地瞪着坐在商姝身侧的江厌离。 他目光愤怒而鄙夷,宛如在说,你特么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 江厌离好似没看到陆淮安那充满鄙夷又愤怒的目光,他把兜里的手抽出来。 修长白皙的手拿起一旁的茶水,跟着开始洗涤起了桌前的餐具。 就很嚣张。 一副我就不把你放眼里,你拿我怎么样的张狂。 陆淮安气得咬紧腮帮子。 并不知两人暗暗相争的商姝此刻神经是紧绷的。 从江厌离坐下来的那一瞬间,商姝的身体就一阵发紧,头皮也阵阵发麻,心跳更是扑通扑通,心慌不已。 第75章 惩罚她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竟然跟来了。 而且此刻就大摇大摆地坐在她身旁。 他到底要干嘛啊。 她真是要疯了。 把碗洗干净后,江厌离漫不经心地睨了对面的陆淮安一眼,紧随着,他将手放下来,跟着,伸过来搭在商姝的大腿上。 商姝本就紧绷的身躯此刻直接僵在了那。 她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服务员在上餐点。 另一边,司叙拉着陈野在叙旧。 对面宋昭月正在刷手机。 而陆淮安双目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江厌离,他的眼眸像是两座火山,眼底时不时地喷点火出来。 服务员上齐了茶点。 陈野仿佛找到了逃离口一般,猛地对司叙说,“先吃东西吧?晚上我们再约回头好好聊。” 司叙见此,也不再强抓着他不放。 陈野坐回原位。 陈野快过来的时候,商姝回过神来,赶忙伸手拨开江厌离的手。 江厌离挑了一下眉梢,虽然不爽,但并未发作。 除了陈野和司叙有话聊,另外四人,都跟对方没话说。 因此之后的饭桌上,宋昭月在和陆淮安说话。 陈野则是在和商姝说。 都没避开司叙和江厌离,也不怕别人知晓他们四人的关系畸形。 商姝被陈野和江厌离夹击,对面陆淮安死死盯着。 商姝真心觉得这个早茶,不如不吃。 太令人煎熬了。 并不知商姝和江厌离有过一段的陈野并没有太在意江厌离。 他伸手拿起公筷,给商姝夹了个清蒸排骨。 “姝姝,吃。”他夹完,冲商姝扬唇一笑,妥妥的小狗讨主人喜欢的架势。 商姝颔首,“好。” 她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排骨刚要放入口中。 不料大腿上忽然攀上一只手。 她吓得抖了抖筷子,那块即将入口的排骨直接掉落在桌面上。 “怎么了?”陈野见商姝这般,不由问道。 男人搭的位置很暧昧,就在大腿内侧那。 只要他使坏,便能…… 因为深州市的冬天才十来度,她裤子蛮薄的,男人的手隔着一层布料在那轻轻摩挲…… 商姝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轻吐了口气,然后微笑,“有点滑,没夹稳。” 她说话的时候,左手伸下来推了推男人的手。 但没推动,她腿细,加上今日正巧穿得紧身,男人大手修长宽大,近乎能握住她一整条腿。 左手本来就不好使劲,加上她又那么力小,压根捍不动男人的手。 商姝就很无奈。 怕被人发现她和江厌离的亲昵,她连偏头瞪没法瞪,怕被人看出异样,她只能心里憋着股想要暴揍他的郁气。 好在男人还算规矩,只是握着大腿,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止,商姝见挪不开,想着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干脆就随他了。 当下,她得稳住,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 尤其是对面的宋昭月。 这种蒸排骨确实挺滑的。 陈野没有怀疑。 他又重新给商姝夹了一块。 商姝夹起刚要吃。 男人原本规矩的大手忽地往上。 商姝再次抖动筷子,把那块肉给掉了。 “你这双筷子是不是不好用?” 陈野见商姝竟然两次都没夹住,不由打量起了她的筷子。 商姝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应和道,“可能是。” “我重新换双。” 商姝放下筷子的同时,站起了身来。 面向男人的时候,她终究是没忍住,气的用眼角余光剜了他一眼。 跟着她前去柜台上,重新找了双筷子出来。 再度回到座位上时,商姝移动了一下椅子,往陈野那边靠了靠。 江厌离瞧见她举止后,拿着筷子的左手猛地将碗里夹过来的香芋块,用力夹碎。 司叙一看商姝这反应,便知道自家表哥刚刚搞小动作了。 不然商姝不会连着两次都夹不住陈野给她夹的排骨。 司叙夹了个豉汁凤爪放进嘴里咬着。 他神色挺玩味的。 谁能想到呢。 有一天,那个对爱情、女人不屑一顾的男人,因为吃醋,暗地搞小动作,就为了不让心上人吃旁人夹的食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人终归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做不到六根清净。 即便是他那宛如神祗,一直高高在上,从不让女人近身的表哥,也免不了俗呢。 陆淮安作为知情人,自然也是知晓江厌离肯定暗地里对商姝做什么,商姝才会有躲避之举。 他心里那叫一个气。 这个江厌离,他到底想做什么,明知自己给不了商姝婚姻,还跑来撩! 真是可恶。 宋昭月光顾着伺候陆淮安,压根不知饭桌下的暗流涌动。 陈野心思单纯,更是不知。 他见商姝忽然往他身旁靠过来了一些,一颗少男心,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 江厌离故意起身去了趟洗手间,跟着回来后,他不动声色地将凳子往商姝那边靠去。 距离本来就相差不大,稍微移一下,便又贴近了。 当熟悉的大手再度攀上大腿时,嘴里吃着陈野夹的茶点的商姝简直无语郁闷至极。 大概是惩罚她刚刚的躲避之举以及吃了其他男人夹的茶点,男人手指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她。 商姝下意识拢紧双腿,想要以此来制作男人的行为。 但是没用。 实在是怕了男人的商姝只好将桌面上的手机拿下来发了个信息给男人,【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江厌离看到信息后,适可而止。 他停止惩罚。 但并没有把手撤走。 知道这人就是因为她吃陈野夹的东西才突然朝她发难,为了防止男人继续作乱,商姝忙让陈野吃他自己的,不用给她夹了,她自己来就行。 陈野也没多想,以为她是在体贴自己没怎么吃,便听她的,开始专注吃自己的了。 因为陈野不再夹东西给商姝吃,所以江厌离后面也没有再搞小动作,但他的手,却没撤离,一直搭在她腿面上,好随时警示她,别乱吃其他男人夹的东西。 一这顿早茶,就只有宋昭月和陈野以及司叙吃得舒心。 陆淮安气都快气饱了。 商姝则是心不在焉,压根不知自己到底吃了啥,好不好吃,她注意力全在江厌离搭在她大腿上的手上。 至于江厌离,一开始他挺不爽的,但后面心情还不错,不过他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偶尔吃两口。 * 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还没彻底散场时,陆淮安就故作接了个电话,说是陆老夫人找,便直接过来牵起商姝走人了。 走之前,还不忘怒视了江厌离一眼。 江厌离就跟没看到似的。 陆淮安和商姝一走,宋昭月和陈野告辞了。 司叙和江厌离也紧随着离去。 路上,司叙撞了撞自家表哥的肩膀,“你也太沉不住气了,我看商姝那脸色,估计得气好一阵子都不理你了。” 第76章 商姝拉黑他了 看着前方走廊处,手牵手离去的两道背影,江厌离的眼眸暗沉沉的。 沉个屁。 一个陆淮安顶着正牌丈夫的名义就够他窝火的,再来一个没有名分,却实打实的正牌男友,他在她那,还有什么位置可占? 第一个男人? 去他的第一个男人。 他要她全部! 见自家表哥不吭声,司叙也不再发话。 * 商姝这边。 她手都被陆淮安攥红了。 这人跟疯了似的,用劲贼大,她皮肤白,压根不经他这般大力握。 “陆淮安,你弄疼我了,松开。” 她试图挣了挣手。 陆淮安闻言,理智稍微回笼了一下,他松开商姝,看着她手腕处泛红的一圈,神色有点内疚,但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抿着唇,一双黑眸像被泼了墨汁般的漆黑浓稠,“刚刚他对你都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商姝不想回答他,一来是难以启齿,二来是怕他又发癫,“没什么。” “以后离他远点。”陆淮安也没再多问,他打开副驾,手挡在车门顶上方,然后对商姝扬了扬下巴,“上车。” 商姝也没有太犹豫,弯身便坐进了车里。 陆淮安关上车门,然后绕到驾驶座去拉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 车子扬长而去。 宋昭月和陈野站在门口那目送黑色的迈凯伦远去。 宋昭月无比痛恨此刻这种场面。 明明她才是陆淮安名义上的女朋友,可她得到的,也只有女朋友这个名分。 她和他仅有的一次情事,还是几年前,她找人给陆淮安下药的时候。 虽然她顶替了商姝对他的救命之恩,再借着那个不幸流掉的孩子,成功得到了他女朋友一位。 可他始终以不该婚前发生性行为为由,一直不肯再碰她,就连亲吻也没有,跟她最大的接触,就是挽手,拥抱。 她一定要快点嫁给他,然后赶快怀上孩子。 他近日来对商姝愈发的在意,她怕再大的责任感,也抵不过他对商姝的爱意。 当爱意大于责任感时,她怕自己会沦为弃子。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宋昭月不由看向自个表弟,她鼓舞他,“阿野,你要加把劲,争取早日把姝姝拿下,可别让她给别人给抢了去。” 陈野点头,兴致满满,“我会努力的。” 商姝温婉古典,而且脾气好,声音温柔好听,又是那种看着就顾家安分的女人,他青春期第一次见到商姝的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他真的觉得对方穿着洁白的衬衣,校园特制的深灰色半身衣裙,披着一头乌黑长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真的给他一种,小说里走出来的白月光的既视感。 他在刹那间,怦然心动,一见倾心。 之前因为她身上贴着陆淮安未婚妻的标签,他只敢偷偷暗恋,不敢将爱意言明。 现在他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他自然是要把握住的。 * 回绣坊的路上,商姝手机震了震。 商姝低眸看了一眼,是江厌离发来的微信,【商姝,不想我对付陈野,最好不要再跟他接触。】 看到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商姝头疼不已。 她真的觉得,陆淮安和江厌离上辈子可能是对双胞胎兄弟。 一个个跟神经病似的。 不得不说,陆淮安还是有几分了解商姝的。 商姝看着脾气温顺,实际她很讨厌别人掌控她,她有自己的主意,独立自主惯了,忽然被人侵犯自己的领地,她就会忍不住滋生出反骨。 比如此刻,她不再受制于他后,她硬气得很。 商姝没好气地打字回复他,【江厌离,我不是你的谁,我想和谁接触就跟谁接触,你管不着。】 此刻坐在车里,并未启动轿车的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戾气,他伪装了不过小半月的人皮,这会儿被撕得彻彻底底,他还是暴露了他野兽的一面,【你跟他在一起试试。陆淮安也就罢了,毕竟他先来,你要是敢让陈野占了不该占的位置,我绝对要他好看。】 若非搞陆家得大动干戈,会惊动江老爷子,江厌离此刻连陆淮安都容不下。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巨大独占欲的时候,他会对她周边的男性皆抱有敌视心态,何况江厌离要名无名要分无分的。 他更焦躁,更想要捍卫自己的领地,不叫他人侵占。 商姝被他这霸道狂妄的发言气得够呛的。 可偏偏,她知道这人说到做到。 人是她招来的,他怎么霍霍她,是她自作自受,但她万万不能让他霍霍无辜的陈野。 【我会找合适的时机拒绝他,你别发疯。】商姝到底还是妥协了。 【乖。】男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这个乖字,真叫人炸毛。 商姝用力地抿了抿唇角,心中很是不愉。 陆淮安见商姝上车后一直在玩手机,以为她是在跟陈野聊天,不禁醋意翻滚,“你和陈野,很聊得来?” 商姝头都没抬,也没和他解释太多,就事说事,“还行,他挺有趣的。” 陆淮安下意识握紧方向盘,胸口莫名地有些堵,“你也不用太着急,先好好考核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嗯。”商姝依旧头没抬,完全把陆淮安忽视得彻彻底底。 陆淮安见此,真是恨不得把她手机给砸了。 但他忍住了。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商姝的绣坊。 * 回到绣坊的商姝第一时间,就是拉黑江厌离的微信好友,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支配她。 既然看到他会忍不住心软,干脆不给他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江厌离发现自己的微信被拉黑了时,那面色,堪称一个阴郁。 真让司叙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她竟然把他微信拉黑了。 江厌离有些气恼,但却愈发的想要征服商姝了。 那么多女人对江厌离趋之若鹜,他看都不看一眼。 唯独商姝从眼前就一直忽视他。 征服欲,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天性。 每个男人都有征服世界的欲望,同时也习惯用征服世界的方式去征服女人。 在男人的一生中,只有征服才能给他们带来快感。 商姝的拒绝,只会让江厌离越挫越勇。 他啊,是越发来劲,愈发想要商姝爱上他了。 将手机按灭随手丢在桌面上,江厌离后仰在椅背上,他抬起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环胸,手指敲打着手臂,似是在盘算着如何拿下商姝这个对他不屑一顾,避之不及的猎物。 第77章 当街纠缠 过年了。 这是商姝在深州市过的第十三个年。 深州市的冬天是没雪的。 g省有习俗,年三十有守夜的习惯。 陆老夫人身体稍微好了些许。 奶孙媳外加管家,四人打了几把麻将。 由于三人故意放水,陆老夫人赢得盆满钵满。 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到底是上了年纪。 熬到十点左右。 老人家最终还是扛不住,去睡下了。 商姝和陆淮安在陆老夫人睡下后,还在客厅里继续守着夜。 为了打发时间,两人看起了春晚。 看着看着,陆淮安的手机就响了。 陆淮安起身走到外头去接电话。 商姝一看,便知晓是宋昭月打来的。 她也没有在意。 她继续看她的春晚。 这时,商姝的手机震了震。 商姝拿起来一看。 是陈野发来的新年祝福,【春节快乐。】 商姝笑着回了他一句,【同乐。】 对方又发来信息说,【在干嘛?】 商姝回他,【在看春节晚会,你呢?】 陈野发来一张图片,【和你一样。】 未等她回复,他又发来消息,【突然有种我们坐在一起看春节晚会的感觉。】 【真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坐在一起看春晚。】他后面又发来信息。 这话其实是带着暗示的。 陈野在通过这话暗示她,要不要在一起。 商姝读懂话外之意后,她回了句,【春晚都是跟家人一起看的,我们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吧,你给我当弟弟,说不定我们就可以一起看春晚了。】 为了不让陈野被江厌离那个疯子霍霍,商姝不得已在大年三十拒绝陈野的委婉表白。 她拒绝得很委婉,陈野看懂了,他也委婉地问回了一句,【只能是弟弟吗?不能是恋人亦或者是夫妻嘛?】 商姝回他,【我觉得咱们更适合当姐弟。】 陈野有点难过,【可我不想当你弟弟。】 商姝无奈叹息,【抱歉。】 陈野忙打字,【姐姐不必抱歉,是弟弟没福气。】 商姝,【别这么说。】 陈野微微一笑,很快就调好了心态,【弟弟也挺好的。】 【姐姐日后有何吩咐,别跟弟弟客气。】被拒绝了,陈野虽有些失落,但为了不让气氛僵持,也不让商姝觉得过意不去,他在努力缓解气氛。 商姝感受到了这个大男孩的用心,心中挺暖的。 若不是江厌离非要插一脚进来,商姝是真的觉得和陈野在一起,挺自在的。 他开朗活泼,还会说话。 不像江厌离和陆淮安这两个神经病,仿佛有那啥大病似的。 商姝也不想让陈野太难过,她顺势就回了句,【好。】 回复完陈野的信息,身旁离去的人就回来了。 “商姝,陪我出去一下。” 耳边传来男人请求的声音,商姝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现在?” “嗯。” 他点头。 商姝猜他是要去找宋昭月,也没多问,微微点头。 两人一起离开了陆家老宅。 陆淮安确实是去找宋昭月了。 宋昭月跟家里吵了一架,被她父亲打了一巴掌,赌气跑出了家门,此刻人就在御园别墅附近的一个广场上。 商姝和陆淮安找到她的时候,她人正坐在广场绿化带上。 她穿着单薄,一边脸颊高高肿起,身形瑟缩,看上去像被遗弃的流浪猫,看着极其的惹人怜。 商姝这个不喜欢她的人都觉得她此刻可怜极了,更别说陆淮安这个正牌男友。 “昭月。”陆淮安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阿淮!”宋昭月一看到他,就起身抱了上去。 她扑进陆淮安的怀里,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委屈。 此刻宋昭月特别像琼瑶剧里的女主,真当是楚楚可怜,惹人怜。 陆淮安大概是心疼她,抬手轻抚她发顶,嘴巴一张一合间,似是在说着什么安慰的话。 看着二人亲昵相拥这一幕,商姝心湖意外的平静。 她并没有过去打扰两人,反而识趣地转身离开。 过了十来分钟后,陆淮安大概是把人哄好想起还有她这么一个人,于是给她来了电话。 “你去哪了?”陆淮安问她。 “我回绣坊了,不说了,我到了,挂了。” 商姝说完,未给陆淮安回话的机会,兀自挂断了电话。 商姝并未回绣坊,她人就在街上走着。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四周寂寥,商姝心里空落落的。 陆家虽说算是商姝的半个家,但到底无法给商姝归属感。 即便陆老夫人对她再好,她还是会有寄人篱下的心境。 商姝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明明有处可去,却给人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黑色的库里南缓缓停在商姝面前,商姝认出这是江厌离的车子,蓦地一愣。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俊美非凡的脸庞映入眼帘,商姝诧异的喊出男人的名字,“江厌离,你怎么……” “大冬天的,不冷?”江厌离出声打断她的话,“上车聊。” 商姝神色犹豫,似不愿与他纠缠。 “商姝,别逼我下车跟你当街纠缠不清,要是被拍了,我可不负责。”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躲着自己,江厌离心里很是不爽,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跟她好好说,“上车。” 商姝还真怕他下车跟着她,万一被拍了,有嘴也是说不清的。 回绣坊也是一个人,今晚大年三十,商姝挺不想一个人的,她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被人拍到后,上前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来。 男人在她上车后,偏头睨了她一眼。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驼色的大衣,下身是一条米色的灯芯绒阔腿裤,看着温婉大气,落落大方。 江厌离觉得商姝的衣品,真得很好,每次见她,总能让他耳目一新。 商姝系上安全带,随口一问,“你这么晚怎么会出来?” 江厌离启动车子,“睡不着,打算上山去看夜景,顺带看下日出。” 完了,他又问她,“去山顶看过日出没?” “没有。”商姝摇头。 她就是一个宅女。 每天就只知道绣绣绣。 “今晚带你去体验一下。”他邪魅地勾了勾唇角。 商姝没拒绝,准确的说,她没机会拒绝。 第78章 一时欢愉 一般一些景区山顶是不让私家车开进去的,但只限普通人。 像江厌离这样身份的人,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全市最高的山顶,开车一小时左右。 许是因为夜晚景区不对外开放的原因,山顶没有人。 江厌离将轿车停在空旷的地方,跟着解开安全带下车。 商姝紧随其后。 出来的时候有点冷。 毕竟是在山顶。 江厌离见商姝下车后冷得直哆嗦,他到后座那,拿出了一件羽绒服。 长款的,跟大衣一样的长度。 将羽绒服披在商姝肩头,他并未留念,便撤开了手。 商姝看着披在肩头上的羽绒服,心里微暖。 她下意识看向已经走向围栏边去俯瞰城市夜景的江厌离。 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如玉树一般,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 商姝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缓缓走到男人身边。 这是商姝来深州市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站在山顶俯视深州市的城市夜景。 她凝视着那片灯光闪烁的城市,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星河,璀璨而迷人。 万家灯火中,像是每一颗星星都在讲述着他们的故事,而那些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就像一条条闪耀的彩带,将这个城市装点得如梦如幻。 微风轻轻吹过,商姝的长发随风飘动,她的眼眸突然染上了几分忧伤。 此情此景,若与妈妈和外婆一起看,该多好。 见她看个夜景都能看忧郁,江厌离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商姝不爱和人说心事。 她继续欣赏山下的夜色。 夜里的风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是在山顶上。 欣赏了一会儿夜景,商姝就扛不住,回车上了。 江厌离的羽绒服给了商姝,他更是扛不住,两人相聚回到车上。 这次,他们坐在后排。 此刻凌晨零点半,距离日出出来,还有四五小时。 这也意味着两人得在车里坐上四五小时。 静静坐着,多少有些无聊。 江厌离从后座红酒柜那取出一瓶红酒与两个高脚杯,分别给两个酒杯倒上酒液,他递给了商姝一杯。 孤男寡女,又是有过性行为的关系,商姝到底是避讳喝酒的。 怕喝醉后,两人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江厌离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说,“如果我想要你,无需灌醉你。” 确实,此刻她和他在山顶上,就算他想对她如何,她还能反抗得过不成呢? 就她那点力气,挠他都像是给他抓痒痒,别说推开了。 商姝也不再犹豫,她抬手接过江厌离递过来的红酒。 江厌离将后座前面座椅背的电动小桌板放了下来。 上面有一个大尺寸屏幕,可以看电影。 将两边座椅背后的电动小桌板都放下来。 江厌离挑了部欧美爱情电影播放着。 两人就这样坐在车内,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看着电影。 欧美电影多少带了些许尺度。 在看到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接吻时,商姝脸颊微微发烫,整个人变得拘谨了起来。 眼角余光瞄见身侧的男人上下滚动的喉头,商姝莫名的觉得性感,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本以为接吻已经是最大的尺度了,不想后面竟还有床戏。 看着屏幕上盖着被子起起落落做着运动的人影,商姝只觉得呼吸都跟着紧促了起来。 “商姝。”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磁性暗哑的声音。 “嗯?” 她微微侧目看向江厌离。 男人眼眸暗沉中裹着浓烈的欲望。 这样的目光,商姝并不陌生。 江厌离情动了。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商姝蓦地握紧手中的高脚杯。 江厌离抬手将她手中的红酒杯拿走。 把杯子放回原位,江厌离慢慢地朝商姝俯身过来。 知道江厌离想做什么的商姝下意识想要后退,然江厌离手更快。 江厌离一把按住她的脖颈,倾身过来强势而不容置喙地吻了上来。 商姝呼吸加快,心跳加速。 理智告诉商姝要推开。 但耳边环绕的暧昧动静以及男人热烈深浓的吻却叫她不由自主地想去回应。 不管商姝愿不愿意承认,在过去几个月里的无数次鱼水之欢里,她的身体,早就被江厌离驯服了。 他不过是撩拨她一下,她便溃不成军,瘫软成泥,任他为所欲为。 这具身体一遇上江厌离,就变得好似不是她的了一样。 她根本支配不动它了。 江厌离的眼神中充满了侵略和占有,他的唇瓣在商姝的唇上轻轻地滑动着,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商姝感觉到一种电击般的酥麻感。 商姝的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了江厌离的肩膀,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江厌离在她的唇上肆意妄为。 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男人的大手从衣摆探入,商姝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向上飘。 她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变得瘫软无力,仿佛被江厌离用一层层的薄纱包裹住了。 江厌离的手指像是弹奏着一首优美的乐章,让商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摇摆。 她的双唇微微开启,商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瓣一直蔓延到全身。 * 素来在这方面霸道专横不容拒绝的男人在伸手握住她裤头的时候,抬头绅士地问了句,“可以吗?” 商姝漂亮含情的眼眸泛着水雾地睨着他,她缓缓摇头。 这一刻的商姝其实是感激江厌离的。 感激他将她从欲海里拉了出来,没让她沉沦迷失下去。 他如果不问,她想她可能就屈服在欲望之下了。 欲望让她变得不像自己,她身体渴望他给她欢愉。 如果他们今晚做了,商姝想,她大概会很唾弃自己。 见商姝摇头,江厌离挺后悔问的。 他能感觉得到商姝身体的情动,他不问,她今晚或许不会推开他,他也能饱餐一顿。 可他要的不是一时欢愉。 他要她的心,要她永远沉沦。 松开抓着她裤头的手,江厌离抬手把她将解开的内衣扣回去,然后把被他推上去的毛衣拉下来。 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他什么都没说,抬手穿上外套,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商姝在江厌离出去后,抬手搭在眼帘上,胸膛微微起伏。 她差一点就…… 第79章 可以抱着你睡吗? 果然不能和江厌离独处。 内衣扣是扣上了,但是没调整好,商姝感觉不太舒服,便坐起身来调整。 将内衣调整好,商姝降下车窗,面朝窗外,让冰冷的风熄灭身体里的火。 江厌离是在半小时后才重新回到车里的。 他将电子桌收起来,然后看向商姝,“日出还有几个小时才出来,睡一会儿吧。” “嗯。”商姝目光落在他脸上,微微颔首。 “可以抱着你睡吗?大过年的,不想走亲戚的时候,顶着个黑眼圈。”他站在车门外,俯身望着里头的她,听似散漫调侃的话语却莫名生出几分让人心疼的寂寥。 他能在那种时候还绅士地征求她意见,商姝心里是有所动容的。 “嗯。”总归不是第一次陪睡了。 新年第一天的,商姝没忍心拒绝他,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谢谢。”他感激一笑,跟着关上后门,走到副驾位置。 拉开门进来,他把外套脱了放到一旁。 他在副驾上坐了下来,将副驾座椅放下,他对商姝伸出手,“过来坐到我腿上,然后靠到我身上睡。” 商姝闻言,轻吐了一口气,没拒绝。 她握住他的手,在他的牵引下,从后座那穿过去坐到他腿上。 她侧着坐在他怀里,脑袋被他按着靠在了他肩头,他拿起一旁的羽绒服披在她和他的身上。 虽然车里开了暖气,但到底是冬天而且还是在山顶。 身上盖点东西总归是暖和一些。 拿起手机调了一下闹钟,江厌离便抬手搂住她。 这个姿势让商姝有种梦回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哄着睡觉的时候,好温暖,好令人安心。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江厌离低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姿势原因,他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她发间透着一股洗发露的沁香,味道很好闻,让人情不自禁想多嗅几下。 她在怀里,比任何安眠药的效果都好,江厌离闭眼搂紧她,也跟着缓缓睡下。 * 凌晨五点半。 商姝被江厌离唤醒,“商姝,醒醒,日出出来了。” 商姝闻言,赶忙睁开眼睛。 新年第一天,她趴在江厌离的怀里,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日出。 那一刻,他们紧紧相贴,静默地望着东方的天际。 第一道晨曦破晓,缓缓地洒落在他们的脸上,带来了一丝微微的温暖。 商姝依偎在男人的怀中,两人的心跳在清晨的静谧中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奏一首优美的乐章。 男人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梳理着,仿佛在抚摸一段美丽的回忆。 渐渐地,天边开始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那初生的太阳,缓缓地探出头来,照亮了整个世界。 初升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商姝抬起了头,对上江厌离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江厌离也低眸望着商姝。 气氛的衬托,女人泛着光辉的脸颊无一不在诱惑他动情。 抬手按住商姝的后脑勺,江厌离深深地吻了下来。 许是这一刻太浪漫,令人不忍破坏,商姝没有拒绝江厌离的吻。 她闭上眼睛,与他在日出下,忘情拥吻。 * 看完日出,江厌离将商姝送回绣坊。 到了目的地后,江厌离要求商姝把他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商姝知道自己不把他放回来,车就下不了了,她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他微信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回去不许拉黑我,不然后果自负。”江厌离怕她阳奉阴违,在将车门开锁时,不忘警告。 商姝敷衍地应了声,“知道了。”顶多她不搭理他就是。 商姝弯身,准备下车,这时,江厌离又蓦地喊住了她,“商姝。” 商姝回头。 江厌离握住方向盘,目光幽深中透着几分深意地注视着她,“那天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那天他说的话? 商姝愣了愣,很快她就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话了。 他指的是他们你情我愿谈场恋爱的事情。 “江厌离,我们不可能。你别费功夫在我身上了。” 商姝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管不住被驯服的身子,但她还是能管得住自己的心的。 他不是她可以喜欢的人,她不愿也不想沾染。 爱陆淮安这十一年,已经耗尽了她爱人的能力。 她此生只愿寻一知心人,携手共白头。 不求轰轰烈烈,只求细水长流。 江厌离是她怎么都攀不上的山峰,明知爬不上,又何必浪费去时间去爬呢。 看着商姝离去的背影,江厌离握着方向盘的手若有所思地敲了敲,“不可能吗?” 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包括商姝的心。 她——逃不掉。 江厌离停下动作,握紧手中的方向盘,他狭长深邃的凤目微微眯起,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 “你昨晚和江厌离在一起?” 商姝怎么都想不到,会在门口遇见陆淮安。 他手里提着个袋子,疑是早点啥的。 陆淮安虽然没看到她从江厌离的车里下来,但见她从外面回来,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闺蜜任初薇回苏城陪父母过年了,在深州市,能让她夜不归宿的人,也只有与她有过一段关系的江厌离了。 一想到昨晚商姝和江厌离待了一晚上,陆淮安的面色便极其阴郁。 “商姝,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你真爱上他了?”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商姝是真的烦了他这副丈夫抓到妻子出轨的质问姿态。 她和他既无夫妻之实,也无真正的夫妻之名,他没资格管她和谁在一起。 陆淮安闻言,只觉得胸腔有股郁气堵在那,他很生气,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有些话说多了,就失去效果了,“你明知他不会娶你,你还非要倒贴他是吗?” “不娶我又如何?”商姝这人是有点反骨在身的,她讨厌陆淮安管着她,“谁规定在一起,就非得结婚?只要他未娶,我未嫁,为何不能在一起?” “我是为你好!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陷进去,将来他娶妻生子,被他舍弃的你要如何走出来!”陆淮安压着气低吼。 商姝骤然笑了笑,她看着陆淮安,时过境迁的感慨,“爱你的十一年,我都能走出来,我还有什么走不出来的。” 第80章 对她上了瘾 陆淮安面色瞬间变得发白。 他不是感觉不到商姝对他的冷淡与不在意,但亲耳听到她说走出来不爱他了,他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起来。 陆淮安艰难地咽动喉头,最终化为一道无奈的叹息,“你身上没有流着陆家的血,陆江两家的恩怨确实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若执意和他在一起,我也拿你没办法,但商姝,我不让你跟他来往,是为你好,你该清楚,他不会娶你,你执意跟他搅合在一起,最后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形同陌路,一个是给他当地下情人,过着见不得光的人生。” 陆淮安知道江厌离若不肯放手,谁也阻止不了他接触商姝。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商姝警醒,防止她沦陷进去。 “我知道。” 商姝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也能听得出来陆淮安是真的为她好。 好话说尽,听不听,在她自己,陆淮安到底无法左右她的。 陆淮安把手中专门给她买的早餐递给她,“你喜欢吃的生煎包和鸡蛋肠粉,拿回去吃吧。” 商姝抬手接过,“谢谢。” “走了。”陆淮安没有再与她多说,他淡淡说着,便转身走了。 商姝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复杂地睨着他高大欣长的背影。 她不是感觉不到陆淮安这阵子对她态度的转变。 当年那种他在意她的错觉又隐隐浮上心头,可她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何况他身边有着宋昭月。 商姝收回目光,转身回了绣坊。 迈凯伦跑车里。 陆淮安坐在驾驶座上定定地凝着绣坊的方向,漆黑的眼眸掠过些许落寞与黯然。 以前奶奶老说他性格傲娇,口是心非,迟早有天追妻火葬场。 他当时不以为然。 追妻火葬场吗? 可是奶奶,您说错了,我连追妻都没有资格。 他身上系着另一个女人的未来,他又如何去追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他人而无能为力。 自嘲地笑了笑,陆淮安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回到绣坊的商姝坐在绣棚上,本想刺绣,但脑海里全是早晨和江厌离在日出下拥吻的画面。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心沉沦了。 只是爱情不是她人生的一切。 江厌离执着于她也并不是因为他爱她。 他只是因为没法再继续拿捏她,继而才想出这么一个所谓‘两情相悦’的法子来蛊惑她继续做着他那所谓的助眠工具。 他就像是那吸了毒的瘾君子,瘾君子离不开毒品不是因为他们深爱毒品,而是因为毒品控制着他们,让他们离不开它。 此刻的江厌离因为和她睡可以助眠,他对此上了瘾,才会对她纠缠不休。 她不能被他所蛊惑。 放下抚着唇瓣的手,商姝强迫自己忘掉昨晚以及早上发生的一切。 经过这阵子的忙碌,商姝绣制的陆老夫人的画像,也成功完成了。 看着画像里,慈爱和蔼的陆老夫人,商姝更加不容许自己爱上江厌离。 在外婆去世后,所有亲戚都不愿抚养她的时候,是老人家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慈爱对她说,“丫头,愿意跟奶奶走,做奶奶的孙女吗?奶奶会和你外婆一般的疼爱你,要跟奶奶走吗?” 这十二年来,陆奶奶对她的好历历在目,商姝不愿做让老人家伤心难过的事情。 虽不知陆奶奶到底和江家有什么恩怨,但从陆奶奶提都不愿提及上来看,想必是件令人极其悲痛的事情。 她和江厌离本就是个错误的开始,如今拨正,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纠缠的。 将制作完成的肖像绣品盖住,商姝起身走到窗边。 她看着窗外烈日当空的太阳。 忽然来了灵感。 她转身坐到画架上,拿起画笔,开始画起了今早看到的日出。 她记忆好,通过脑海里看到的日出,缓缓动起了笔来。 她的画笔在画布上灵动飘逸,每一笔都流露出她对日出的深深怀念。 色彩的搭配,光影的变幻,都被她精心描绘,仿佛每一笔都能让人感受到那清晨的阳光和山顶的微风。 画面逐渐丰富起来。 首先是一抹淡淡的橙红,那是初升的太阳照亮了山尖。 接着,画面中出现了山峦的轮廓,清晰而峻峭,是那样的高远与辽阔。 然后,色彩开始流淌,从橙红到金黄,从金黄到明亮,最后从明亮到辉煌。 这是商姝早上看到的日出,此刻被她完美地复制在了画布上。 当画笔在画布上最后一挥,一幅绝美的日出画面呈现在了眼前。 这副画作商姝画了将近一日。 商姝坐在画凳上,看着自己历时将近一日完成的画作,嘴角忍不住上扬。 两日后。 商姝将画好的日出描到绣料上,然后开始进行绣制。 之后的几日里,商姝都没有再见过江厌离,他亦没有发过信息打扰过她。 过后不久,商姝便陪同陆淮安一起前往陈府给陈家老爷子贺寿。 今年是陈家老爷子的九十大寿。 陈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商界也是挺有威望的。 虽然现在的陈家大不如从前了,但前来给其贺寿的权贵还是不少。 今晚的这场寿席,江厌离也来了。 江厌离站在人群里看着商姝挽着陆淮安的臂弯,与他一起跟路过的熟人扬手一一打招呼的画面,就觉得无比刺眼。 宋昭月挽着陈野的手朝陆淮安和商姝两人走了过来。 在看到商姝一身绣花冬季旗袍,满是温婉典雅地挽着陆淮安臂弯时,宋昭月的眼底一抹嫉妒。 很快,她便又扬起笑脸来,“姝姝,阿淮,你们来啦。” “姝姝,淮哥。”陈野也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商姝颔首作为回应对方。 陆淮安则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外公在那边。”宋昭月好心为两人指路。 陆淮安道了声谢,便挽着商姝往宋昭月所指着的地方走去,“走吧,去给陈老爷子祝贺一下。” 看着两人走向陈老爷子那边,宋昭月看向陈野,“你和姝姝最近聊得如何?” 陈野面色有点丧,“她拒绝我了。” 这完全在宋昭月的意料之中,她抬手握住他的肩头,柔声安抚他,“没事,会有机会的。” 陈野没有听出宋昭月的话外之意,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他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陆淮安被人叫走了,商姝一个人站在甜品区,拿甜点吃。 就在她伸手想要夹个甜甜圈时,一道修长挺括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身侧。 第81章 被人算计了 男人一身全黑西服,得体高贵。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拿着一个盘子朝她伸了过来,他轻挑眉梢,那双凤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陆少夫人,顺手帮忙夹一个?” 许久没听到他这般喊过她了。 他从不在正式场合这般唤过她,刚开始的时候,他挺热衷在床上这样喊她的,后来他不知为何,又不喜欢在床上这样喊她了。 这个称呼让商姝想起不少带颜色的画面,她耳根不自觉地泛红了起来。 她柔声问他,“你要哪个?” 男人一手插兜,一手端盘,妖孽俊逸的脸庞玩世不恭地盯着她,“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商姝,“……” 他能不能别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随手夹了一个甜甜圈给男人。 商姝便放下手中的夹子,转身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江厌离见她避他如鼠疫,心中骤然弥漫开一股不爽。 等她爱上他,他非睡她几天几夜不可,叫她老是见着他就跑。 他要让她见着他就腿软。 看她还敢不敢跑了。 拿起盘中的甜甜圈放入口中,江厌离吃它时的表情,像是在吃人一般,那般的凶狠。 远离江厌离的商姝抬手轻抚胸口,随即缓缓吐了口气。 一名端着香槟的服务员经过她身侧,见她抚着胸口,以为她吃东西噎着了,便拿起托盘上的一杯果汁递给她,“女士,需要果汁吗?” 商姝正好口渴,便顺手接下了那杯果汁,“谢谢。” 将果汁的吸管咬在唇上,商姝缓缓吸了起来。 商姝并没有注意到,服务员在看到她饮下果汁后,那深谙的目光。 在商姝喝下果汁的同时。 宋昭月这边,她也给陈野递了杯果汁,“阿野,给。” 陈野抬手接过,“谢谢。” 看着陈野喝下后,宋昭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 她给不远处的一位千金小姐使了使眼色。 对方意会她的意思,当即朝商姝的方向走去。 商姝本来是打算去前面的就餐区坐下来的。 不想过去的途中,一位千金小姐撞到了她。 对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撞上来的时候,红酒全泼商姝身上了。 看到这一幕的宋昭月拉了拉陈野的衣袖,“阿野,姝姝那边好像有情况,我们过去看看吧。” 陈野见此,当即和宋昭月一同朝商姝走来。 “对不起啊。”千金小姐一脸歉意地看着商姝。 商姝脾气好,加上对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算自己倒霉了,“没事。” 低眸看着自己染红了一片的旗袍,商姝不禁有点苦恼。 这可怎么办?宴席还没结束呢? “啊?姝姝的裙子这是怎么了?”过来的宋昭月一副吃惊的样子。 泼了红酒的那名千金小姐主动认错,“都怪我不好,没看路,不小心把红酒撒这位女士身上了。” 宋昭月看向陈野,献上应对之策,“阿野,你把姝姝带去意姐房间,看看意姐那有没有合适姝姝的礼服吧?” 宋昭月口中的意姐是陈野的大姐,陈晚意,一个骄矜大小姐,和宋昭月这个表妹不合,所以宋昭月才会提议让陈野带商姝去而不是她带去。 陈野也没多想,便立马让商姝跟随他往别墅主楼走去。 因为不是宋昭月带她去,商姝防备心没那么重。 况且她也猜不到宋昭月会暗算她和陈野。 看着一同远去的二人,宋昭月看向撞人的那名千金小姐,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底却尽是得逞之意。 这一幕,尽数落到了眼睛自从商姝出现便再从未离开过商姝身上的江厌离眼中。 他目光在刹那间,变得幽深无比。 看着远去的两人,江厌离放下手中的餐盘,缓缓朝别墅主楼走去。 陈晚意的房间在三楼。 陈野一路领着商姝走上三楼。 两人一共进入陈晚意的闺房。 陈晚意是一名小提琴家,目前在国内巡回演出,不能回来为老爷子祝寿,不过老人家也不希望她为了回来给自己祝寿,便中断她筹备已久的全国巡演。 陈晚意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入她的房间,但陈野这个弟弟除外。 陈野把商姝带到自家姐姐的衣物间,“姝姝,你自己来挑一件你喜欢的礼服吧。” 陈野上来之前,跟自家姐姐报备过了。 商姝颔首,“好。” 她走了过来。 陈野让开给她挑选。 商姝从里头挑了件比较保守的新中式鱼尾晚礼服。 外面搭配一个毛绒披肩,还挺保守暖和的,和她发型也蛮搭配的。 见商姝挑选好。 陈野便转身出去了。 他出来卧室外面等商姝。 等待期间。 陈野的身体开始燥热了起来。 陈野还是纯情少男,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以为是室内温度比较高,自己穿的多给热的。 他抬手扯了扯领口,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然而火气非但没降,反而越来越热。 衣帽间里,正在换礼服的商姝也开始觉得身体发热。 但她没有多想。 她抬手将礼服的拉链拉上,然后起身走出了衣帽间。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整个人像是掉入了火炉里,热得不行。 看到门外站着个人影,商姝喊了喊,“陈野?” 听到商姝声音的陈野蓦地回过头来。 看到商姝的陈野只觉得体内好似有只凶兽要钻出来。 他在呐喊着,扑倒她。 陈野视线落在商姝温婉秀丽的脸庞上。 他微微滚动喉头。 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身子变得无力的商姝不禁晃了晃头。 “我们走吧。”她刚要上前。 陈野定定地盯着商姝那一开一合的誘人樱唇。 他忽然扑向商姝。 “陈野?” 看着脸色异常,眼眸宛如野兽捕食一般透着一股凶光的陈野,商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以前没被这样暗算过,所以才会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陈野像一头失控的狼一般扑向她,她才恍然意识到,她和陈野被人算计了。 至于是谁,想都不用想,商姝就能猜到是宋昭月。 身体的无力导致商姝压根推不动陈野。 她只能低声哀求,“陈野,你快起来。” 陈野心中的爱慕随着欲望被放大,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商姝,满眼化不开的爱慕,“姝姝,我好喜欢你啊。” “你真好看。”他的掌心抚商姝的脸颊。 “姝姝,你身上好香啊。”他闻着商姝身上的幽香,着了魔似的。 他低头,便要亲吻商姝的樱唇。 商姝别开脸躲避,“陈野,你清醒一点,别着了别人的道。” 多年喜欢的人就在身下,又身中那种东西,陈野如何能自持,他满脑子都是,她好香,好喜欢她,好想要她。 欲望支配着陈野想要占有。 他掰正商姝的脸庞,低头便又要吻上她的红唇。 然而,这时,房门被人踹开。 第82章 商姝,想要吗? 看着欺压在商姝身上,试图亲吻商姝的陈野,江厌离的眼神如同刀子般锐利,似乎要将陈野的灵魂刺穿。 过来跟拎小鸡一般地拎起陈野。 商姝看到他,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意外与惊喜,“江厌离?” 江厌离没做声,他给了陈野腹部一拳,让他没有反击之力后,蹲下身来。 他一手伸向商姝的后背,一手搁在她大腿弯那,稍稍使劲,便将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江厌离的出现让商姝心里变得踏实了起来。 只是很快,她就被体内强烈的药效给弄得理智全无。 商姝勾住江厌离的脖颈,对着他那张誘人品尝的薄唇,不管不顾地就吻了上去。 仿佛那是她的救命良药。 这个姿势不适合亲吻,江厌离后仰躲了一下。 “司叙,帮忙处理一下。” 江厌离不是一个人上来的,与他同行的还有因为八卦而悄悄跟上他的司叙。 “ok。” 司叙进来将地上的陈野给扶了起来。 “江厌离,帮帮我……” 商姝已经浑然没了理智,她眼神无法聚焦,唇一直在刮蹭江厌离的脸颊,像发情的猫咪一般,不断地发出求偶的信息。 商姝何曾这般主动过,江厌离魂都要被她叫没了。 见商姝已经支撑不住,江厌离抱着商姝在走廊上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 他走过去。 果不其然。 是间客房。 顾不上那么多了。 江厌离抱着商姝进房,将门反锁。 将商姝的身体调整了一下,让她夹着他的腰,他则是将她抵在墙壁上,低头凶狠地吻了下来。 他的吻如同烈火遇干柴,瞬间点燃了商姝的热情。 商姝极其热情地回吻他。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江厌离并没有立马占有商姝,而是抬手轻抚她脸颊,循循善诱,“商姝,想要吗?” 商姝眼眸迷离,两腮陀红地望着他。 急需他‘救助’的她,缓缓点了点头,“想……” 江厌离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说你愿意做我的女人,我便给你。” 到底是一名商人,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谋取福利。 商姝痴痴地睨着他,她知道他是谁,也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头脑不似以往清醒,加上欲望在支配,平时清醒不愿沉沦的她,此刻只想他给她快乐,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商姝便点头说,“我愿意做你的女人。” 说罢,她主动低头朝他吻了下来。 江厌离躲了一下,他继续为自己讨福利,“你说商姝愿意做江厌离的女人,绝不反悔。” 商姝急需他帮忙,立马跟着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江厌离满意地停止了录音。 他吻上她的同时,手拉下裤链,他声音低哑而愉悦,“乖,这就是给你你想要的!” * 江厌离没抱商姝去床上做,他嫌不干净。 双方衣服都没脱,江厌离就那样把商姝抵在墙壁上,一寸寸地占有入侵。 商姝紧紧地搂住江厌离的脖颈,眼神迷离,嘴唇微张,整个人宛如浪潮一般,一起一落,如此循环个不停。 * 楼下。 宋昭月看着主楼建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下的药效果发挥极快,喝下不到十分钟,就能让一个正常人变成理智全无,只知道交合的野兽,而且药效挥发得也快,只要他们发生关系,出了汗,就验不出来药物成分了。 到时候,任凭商姝有十张口,也解释不清。 等个半小时左右,她再找人去‘抓奸’,届时,陆淮安会因此厌恶商姝,陆老夫人也会因为商姝的浪荡而被气病,到时候,她就可以嫁进陆家了。 半小时到了。 宋昭月对身旁的小姐妹使了使眼色。 对方立马朝不远处正在和人谈生意上的事情的陆淮安走去。 “陆少,你夫人好像背着你偷男人了,我前面看到她和陈二少一起往别墅主楼的方向去,这都过去半小时了,陈二少和你夫人至今都没回来呢。” 在场的人闻言,一脸震撼的同时带着几分八卦地看向陆淮安。 陆淮安则是面色一沉,他冷着脸训斥对方,“你在乱造谣什么?” 女人急着了,“我是说真的!” “你若不信,你去找找她呗。这两人一离开就是半小时,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啊?一男一女,总不会纯聊天吧。” 女人调侃。 “陆少,你看,你要不要去找找你夫人啊?” 在场的人,也是一脸看好戏。 一个不嫌事大的跳了出来,“不如大家一起帮陆少找找夫人吧?” “走,我们去帮陆少找找夫人。” 那人说完,直接勾住身旁的一个男人,直接就朝别墅主楼走去。 有一人动作,其他人也会跟着照做。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别墅主楼走去。 陆淮安虽然觉得商姝不会和陈野乱来,但见大家都往别墅主楼走去,他不得不跟上。 不嫌事大的那人进入主楼便抓住一个佣人问道,“你看到你家二少爷往哪儿去了吗?” 那名佣人回他,“有位女士的礼服弄脏了,二少说是要带她去晚意小姐的房间寻件礼服给那位女士换上。” 那人闻言,笑得很是玩味,“这换个礼服,需要半小时吗?” 那人回眸看向陆淮安,一脸看笑话的表情,“陆总,你老婆和陈二少不会真有一腿吧?” 陆淮安阴沉着一张脸,“你是看到他们睡在一起了吗?” 那人讪笑,“这不是正要去看嘛?” “走,大伙们一起去帮咱们的陆总一窥真相。” 那人说着,便带着大家往三楼陈晚意的房间走去。 * 一群人浩浩荡荡上楼的时候,商姝和江厌离还在走廊尽头的客房里,抵死缠绵。 两人都沉浸在欲海里无法自拔。 突然,江厌离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稍微停下动作,从兜里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司叙打来的电话,他当即划开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 眼看就要攀上高峰解脱,商姝哪里受得了江厌离此刻的停顿。 她趴在他耳旁,张嘴含住他耳垂,轻轻啃咬。 是挑逗也是借此传递自己想要他继续的意思。 江厌离眸光一暗,接起电话的同时,他继续满足她。 “你们完事没?他们上楼了。” 司叙人此刻就在陈野的卧室里。 陈野被他扒了衣服,浸泡在浴缸里。 “知道了。” 江厌离挂断电话,直接掐着商姝的腰,进行最后的解药进程。 一分钟后。 商姝仰着头,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战栗了好一会儿,商姝才缓过神来。 欲望消散,商姝的理智也跟着回笼。 商姝抬手推了推江厌离的肩头,声音微喘,“放我下来吧。” 江厌离松开她,她将近半小时都没下过地,刚着地的时候,她腿是软的。 商姝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江厌离赶忙伸手扶住她。 “还好吗?”他多少有些明知故问了。 商姝摇头,“我没事。” * 打开门,商姝便看到门口不远处那站着黎初寒。 黎初寒穿着一条白色的鱼尾裙,整个人很是高贵冷艳。 看到她和江厌离从房间出来,她没有丝毫八卦的心思,只是飒冷地说道,“他们要上来了,你先跟我去露台那躲一下。” “好。” 商姝来不及询问黎初寒为何会出现在这,立马跟黎初寒一同往客房旁边的露台走去。 两人刚走,后脚那一群人便上来了。 大家一同来到三楼陈晚意的卧室。 房门紧闭。 传递商姝与陈野偷情的那名女人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微微勾起。 她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房间的大门。 她疾步走进卧室,都没看到人,就先得意说道,“我就说——”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蓦地顿在了那。 只见空荡荡的卧室里,哪有商姝和陈野的身影。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来,见房间并无商姝和陈野,众人纷纷疑惑地将视线投向开门的女人,“这就是你说的,陈二少和陆少夫人在偷情?人呢?” 女人面色开始不淡定。 似是想到了什么,女人蓦地又说,“说不定他们不在床上做呢,毕竟这里是陈二少姐姐的卧室。” 众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女人在说完话后,就跑去衣帽间以及浴室,但凡能藏人的地方,她都一一都找了一遍。 见真的没有陈野和商姝的身影,女人额上不禁开始冒起了冷汗。 陆淮安见商姝并不在里头,更没有什么限制级的画面,悬挂在心头的石头好似瞬间被人搬开了一般。 就在女人疑惑陈野和商姝去哪时,陈野和司叙忽然出现在门口那。 此刻的陈野身上换了身衣服,他看着满屋子的人,微微蹙眉,“大家都围在这干嘛呢?” 大家看到陈野,当即直白地说道,“陈二少,这个女人说你和陆少夫人在偷情。” 陈野闻言,顿时冷眸扫向女人,他勃然大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旁的司叙笑了笑,“原来我是陆少夫人啊?” “司二少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人问。 司叙好笑地说,“你们不是说陈野和陆少夫人在偷情吗?我一直和阿野在一起,你们口中的陆少夫人,说的难道不是我吗?” 女人还在努力往两人身上泼脏水,“陆少夫人呢?陈二少不是带她来换礼服么?这都半小时过去了,陆少夫人怎么还没下楼?” 第83章 想打就打,谁叫她欠打 “这位小姐,难为你一直把眼睛安我身上了。” 商姝和黎初寒突然出现在门口那。 商姝挽着黎初寒的手,一副很好脾气地望着卧室里的女人,面上虽无被污蔑的怒意,但眼眸却带着少许冰冷,“我和黎总找个私密的地方说说贴己话,你有意见?” 女人震惊地看着商姝,“怎么会?你明明——” “我明明什么?”商姝温笑。 “明明——” 女人没声了。 众人也不是傻子,若还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他们也白在上流圈里混了。 陈野过来一把握住女人的手,怒不可遏,“说,为什么要污蔑我和陆少夫人?” 一想到自己差点做了伤害商姝的事情,陈野就忍不住想要杀人。 太可恶了,竟然使这么阴损的招。 女人目光惶然地在人群里扫视,最后视线定格在宋昭月的身上,宋昭月给了她一个冷厉的眼神,女人当即便说,“我没有污蔑你们啊,我就是见你们孤男寡女一去就是半个小时,不免想多而已。” “没有证据就造谣我夫人和人偷情,你等着陆氏给你发律师函吧!” 陆淮安面色阴沉地盯着女人,心中的怒意让他想要撕烂她的嘴。 女人垂着头,不吭声。 大家见没戏可看,便都散开了。 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司叙,陈野,商姝,黎初寒,陆淮安,宋昭月,以及站在门口,双手插兜,满是散漫慵懒的江厌离。 宋昭月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失败,她气得要命。 不过该做的表面功夫,她还是得出来做的。 宋昭月过来一脸歉意地道,“抱歉,都怪我考虑不周,不该让阿野带姝姝上来换礼服的。” “啪——”的一声,宋昭月忽地挨了商姝一巴掌。 宋昭月捂着脸颊,心里恨得要命,面上却是楚楚可怜,满是无辜地望着商姝,“姝姝,你为什么打我啊?” 陆淮安见商姝打宋昭月,微微一愣。 这还是陆淮安第一次见商姝动手打人,之前虽然听说过,但见却是第一次见。 他蹙着眉,颇为不解地看着商姝,“你打她做什么?” 陆淮安这话倒也不是维护,就是单纯的不解。 “打她做什么?”商姝冷冷道,“她给我和陈野下药,她不该打吗?” “我没有。”宋昭月否认。 陆淮安闻言,下意识看向商姝,“什么?你被下药了?” 商姝没搭理陆淮安,她眼神像冰刀子一般地看着宋昭月,“宋昭月,为了嫁给陆淮安,你还真是不择手段。你该庆幸,你的计划没有得逞,若陆奶奶因此有个万一,我绝对饶不了你!” “姝姝,你说我给你下药,你有证据吗?” 宋昭月看着商姝,见她浑然不像还处于中药中,她心底不由疑惑,她到底有没有跟陈野睡了。 不管有没有,她这么一说,她就不信陆淮安不膈应。 商姝打她从不需要证据,她想打就打,谁叫她欠打,“需要证据吗?傻子都能猜到是你干的。毕竟我和陈野被抓奸,最大的得利者是你。” “你想抓奸我和陈野,然后闹大,好让我不得不嫁给陈野,另外,你还打算想借此事来刺激陆奶奶,你知道陆奶奶身体不好,我与人在别人家不知廉耻偷情的事情一旦被陆奶奶知晓,她必定会受刺激,倘若她因此有个好歹,便再无人阻止你嫁进陆家。” 商姝冷冷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没能让你如愿!” “你这是污蔑!我没有给你们下药。” 宋昭月死不承认。 “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懒得跟宋昭月废话,商姝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经过江厌离身边时,商姝想起方才两人在走廊尽头那个房间疯狂缠绵的事情,她耳根不禁一热。 不敢再多看他,商姝大步越过他,离开了。 商姝一走,黎初寒,司叙,包括江厌离都跟着她一起走了。 陆淮安还没走,他一双冰冷的眼眸缓缓投向宋昭月。 未等陆淮安说点什么,宋昭月便先故作无辜被冤枉的神情,“阿淮,我没有。” 陆淮安面色一片阴沉,“我不是傻子。” 商姝都把话说得那么明了,陆淮安若还联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宋昭月的计谋,那他就真的是白当一个集团总裁了,他不是不懂宋昭月为什么这么做,但懂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她的做法,“我说过,等奶奶走后,就会娶你为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你这是在毁掉一个女人?” “真的不是我做的。”宋昭月始终不肯承认事情是自己做。 “你可以不承认,但你我心知肚明。”触及到自己的底线,陆淮安也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们分手吧。” 宋昭月愣在了那,“你要跟我分手?” 陆淮安嗯了一声,“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本以为对你负责就是真的负责任,如今想想,这反而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他看她的目光多了少许真诚,“我不爱你,不该耽误你。” “今日之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但我和你之间,也到此为止。你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理,但也仅仅如此了,非必要,就不要再联系了。” 陆淮安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陈野在陆淮安走后,也跟着上前指责了宋昭月一句,“表姐,你太过分了。” 宋昭月捂着被商姝扇疼的脸颊,假装不知他在说什么,“真不是我,你们怎么都怀疑我啊?” “表姐,别装了。”陈野冷道。 宋昭月就是死不承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见宋昭月不肯承认,陈野满是失望地摇摇头。 他虽然借着冷水缓解了一下药效,但药效到底是没彻底降下去。 他得去趟医院。 陈野不再多言,他转身离去。 等房间只剩下自己的时候。 宋昭月不甘地捏起拳头,不懂自己的计划到底出错在哪。 明明只要他们发生关系,药效就会随着他们的交合挥发掉,即便这时候商姝说她中了药,验不出药物成分,她的解释就会显得苍白无力。 陆淮安也不会相信她,只会当她和陈野是情难自已。 但现在,商姝和陈野没被抓奸,她精心准备的计划没能成功。 可恶,到底是哪儿出错? 她明明计划得如此周全! 商姝这边。 她满是感激地看着黎初寒和司叙夫妻两人,“今天真是谢谢你们。” 第84章 陪我睡觉作为谢礼 如果不是他们帮她打掩护,即便没有被当场抓奸,她也会因为和陈野一起消失半小时没露面,而被人怀疑和陈野做了什么。 到时候免不了要被猜忌议论一番。 黎初寒面无表情,“不客气。” 司叙则是耸了耸肩,扬言道,“你谢我还不如谢我表哥呢,这都是他的意思。” 提及江厌离,商姝心中自然是充满感激的。 如果今晚不是江厌离,她此刻大概已经让人‘抓奸在床’了。 那药真的是能让一个贞洁烈妇变成荡妇。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江厌离身上,商姝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到底是刚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淡然面对,哪怕他们曾经做过数不清的鱼水之欢。 但在别人家里,又是她主动求的欢,她多少觉得难为情,过于孟浪,一时无法面对。 正走着神,手臂忽地被人一把拽住。 商姝回神,目光落在男人硬朗的下颌。 “跟我去医院。” 商姝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不必了,我药效已经解了。” 陆淮安手微微一颤,他下意识紧攥起拳头,声音颇为低哑,“是江厌离?” 商姝也不瞒着他,“是。” 一个轻飘飘的是字,险些叫陆淮安原地暴走。 比起和陈野,陆淮安似乎更难以接受商姝和江厌离搞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江厌离是他一心想要超越的人。 陆淮安废了很大的劲,才控制自己的脾气,没发飙, “解了就好。” 他粗喘了口气,故作大度。 这种话题到底不适合商姝和陆淮安说,她避开这个话题,“可以回去了吗?” 到底是经历了一场欢爱,身子多少有点不清爽,何况江厌离还弄在了里面。 虽然她第一时间去洗手间蹲着排了出来,可她隐隐觉得没排干净,这会儿内裤黏湿湿的,这对洁癖的她来说,有点难以忍受。 “嗯。”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陆淮安也是没心情继续跟人谈生意了。 他微微颔首,两人一同前去跟陈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朝陈家大门走去。 * 目送两人离去的司叙走到自家表哥的身侧,他抬手搭在江厌离的肩膀上,神情颇为幸灾乐祸,“厌哥,我忽然有点同情你了,你说你,出力又出计,结果她就这样跟别的男人走了。” “要不,你换个人追吧。这有夫之妇,注定不属于你。” 江厌离不爽地抖开司叙的手,目光愠怒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闲得慌,我不介意给你找点事做做。” “别,我很忙,我忙着陪我媳妇呢。” 司叙直接跳回了黎初寒身边,他抬手搂住黎初寒的细腰,娇夫上身,“媳妇,人家不要离开你。” 黎初寒跟看白痴一般地睨了他一眼,随后很不给面子地拉开他的手,“回去了。” 司叙赶忙跟上,“媳妇,等等我。” 江厌离看着这一对对的,心情莫名郁结。 这一刻,他憎恶极了陆淮安和商姝这段有名无实,却偏偏人尽皆知的‘夫妻关系’。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段关系,再也不存在。 他要让商姝身上的标签,只剩下他江厌离的女人,而非陆淮安的未婚妻亦或者是妻子。 * 跑车途经一家药店时,似是想到了什么,陆淮安蓦地将轿车停在了药店门口。 他解开安全带,启动车门,下了车。 商姝坐在副驾上,茫然地看着他。 很快,陆淮安就重新回到了车里,同时他手里多了一盒避孕药,以及一瓶矿泉水。 把避孕药和矿泉水递给商姝,他面无表情地说,“把这个吃了。” 商姝诧异地看着陆淮安手中的避孕药。 “谢谢。”她抬手接过。 因为事发紧急,江厌离没做措施,怕弄脏衣服,所以他只能在体内释放。 商姝动作娴熟地抠出避孕药服下。 陆淮安见她动作熟练,微微蹙眉,不过他也识趣地没去问她以前是不是也吃过。 将商姝送回绣坊,陆淮安紧紧地盯着她好一会儿,随即说道,“我和昭月分手了。” 商姝愣了愣,而后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便下了车。 陆淮安见她丝毫也不在意他和宋昭月分手的事情,心口略微烦闷。 她果真是一点都不爱他了吗? * 商姝回到绣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她受不了身体黏糊糊的。 洗完澡出来的商姝看到自己有条未读的微信信息。 是江厌离发来的。 【我在后门。】 想到今日是这人帮了自己,商姝无法做到铁石心肠,对他不管不顾。 她回复对方,【你走了吗?我刚刚在洗澡。】 很快对方便回信息,【没。】 商姝见此,便下了楼。 打开后门,看着倚靠在墙壁上,指尖夹着香烟,优雅吐着烟圈的江厌离,商姝满是感激道,“今晚,谢谢你了。” “真谢我,就做我女人。” 江厌离慵懒的抬眸斜睨了她一眼,倒是丝毫不跟她客气。 “这个不行。”商姝想也不想地便回绝了他的提议。 江厌离退而求次,“那陪我睡觉作为谢礼。” 末了,他不忘强调,“就抱着睡,什么都不做那种。” “这……” 他若说动词的睡,商姝还真没法同意,但他说什么都不做,商姝多少有些拒绝不了。 “你确定只是单纯睡觉?” 商姝思量了一下,想到这人缠着自己,就是因为自己能给他助眠,她寻思着,只是单纯的陪睡到他产生抗体,也不是不行。 就当是偿还他的‘救命之恩’。 见她不信任自己,江厌离不由笑了,“山顶那回我睡你没?” 他给她一个强心剂,“只要你不点头,我就绝不进去。” 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就得忍一时寂寞,江厌离自诩自己还是能忍的。 他确实改变了许多。 就连前面在陈家老宅,他也询问了她,是否要他帮她。 他在得到她肯定后,才碰她的。 商姝这人素来有恩必报,连同今晚,江厌离一共救了她三次了。 她就当是还恩吧。 不过还恩她也不能毫无止境以及毫无底线,所以她和江厌离定下了一个约定,“我可以让你晚上过来抱着我睡,但这个关系,只限于你单身,如果你订婚或者要结婚了,陪睡这个谢礼,就此无效,你日后也不得再以此来纠缠我,可以吗?” 第85章 你心动了? 商姝很清楚,江厌离这个年纪,要不了多久,就得家族联姻了。 无论是报答他的几次救命之恩也好,亦是为了能彻底和他两清也好,她希望能在他联姻之前,让他对她产生抗体。 原本听了她前面的话还挺开心的江厌离在听完她的话后敛起脸上的笑容。 江厌离定定地望着商姝,良久,他才颔首,“好。” 江厌离很清楚自己只要一天没戒掉对她的瘾,他都不可能放过商姝。 至于她口中所谓的订婚或者结婚一事。 江厌离暂时不放心上。 老头子给他指定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人还不知在哪呢? 都丢失二十多年了,鬼还知道能不能寻回来。 之前江厌离觉得娃娃亲什么,最讨厌了,但此刻,他却觉得挺好,可以替他挡掉不少麻烦。 至少他还可以用这个未婚妻当借口,缓个七八年,不结婚。 七八年后,或许他对商姝就没瘾了呢? “你进来吧。” 见他同意了,商姝便让开给他进门了。 江厌离高大挺拔的身躯骤然迈了进来。 闻着男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淡淡烟草味,商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面在陈家老宅,这人是如何捧着她,一步步地将她送上高峰的。 他的臂力真的超好。 就那样捧着她将近半小时…… 江厌离上楼上到一半,才发现这人没跟上来。 他退了下来,俯身凑近她,声音很轻地问道,“在想什么呢?” 商姝猛地回过神来。 对上男人那张俊得蛊惑人心的脸庞,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江厌离靠得很近,近到她只要稍微往前一点点,就能亲到他好看的薄唇。 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商姝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左顾右盼了一下,怕被人瞧见,她赶忙催促,“你快上去。” 江厌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多言,他听从地上了楼。 商姝跟在他身后,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在想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她脸颊就不禁爆红,耳根更是发热发烫。 她大约是近墨者黑了。 跟江厌离这个色胚子来往得多,导致她也开始变的有点黄黄的。 上到楼。 商姝便将工作间的门给反锁住。 她刚转身,就被男人递过来的一个药盒子给定住了目光。 “前面没做措施,你把这个吃了吧。” 无论是目前和商姝的关系还是对未来的规划,孩子都不在江厌离的考虑之中。 商姝看着江厌离手中的避孕药,眼眸微微一闪。 不知为何,她心口闷闷的。 她语气有点冷淡,“你给晚了,前面陆淮安帮我买了,我已经吃过了。” 虽然商姝也不想怀上孩子,但见江厌离如此迫不及待地给她递避孕药,她心中莫名有点难受。 江厌离也不去怀疑商姝话语间的真实性,见她说吃过了,他直接把药丢进垃圾桶里。 “可以借你浴室冲个澡吗?” 丢完药后的江厌离绅士地问道。 “随便你。” 许是刚刚他递避孕药的行为让商姝心里不快,商姝这会儿对他,颇为冷漠。 她说完,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商姝这个人有时候生气的时候,你压根看不出她在生气。 江厌离不知商姝在生气,得到她同意后,他便进浴室沐浴去了。 商姝掀开盖着绣料的布,坐在绣棚前。 让自己不要去想江厌离递药给她的用意是不屑让她生孩子,还是单纯的觉得两人关系不适合闹出人命。 给手抹上润肤霜,商姝拿起一旁的绣线开始进行劈丝。 将劈好的线穿进绣花针,商姝灵活地在绣料上绣了起来。 江厌离洗完澡出来,见商姝不在房里,他穿上之前她给他买的睡衣,然后走了出来。 眼角余光被她立在窗边画架上的日出吸引住,江厌离好奇地朝画架走了过去。 看着画架上的日出,江厌离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跟着他扭头问低着头正在刺绣的商姝,“你这上面的日出,是那天早上我们一起看的那个日出吗?” 正专心绣制的商姝听到江厌离的问话,手中的绣花针微微一顿,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了声嗯后,她继续针法灵活地绣着。 江厌离闻言,眸光深谙地看了画布上的日出一眼,随即朝商姝走了过来。 他俯身眸光深深地审视着商姝,“怎么突然想画日出了?” 商姝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 她捏紧绣花针,瞳孔投掷出几分被人窥视心事的羞恼与无措,“我想画就画。” 她语气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哦?”江厌离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温婉动人的脸庞,好似看穿了她的秘密,“是因为那日的日出太好看了,你心动了?” 他一语双关。 商姝脸颊微微泛红,她眼眸闪了闪,神色颇为心虚紧张,“我只是觉得日出很美,可以用来创作。” “哎呀,你没事就回去躺着去,别来打扰我。” 商姝转移话题。 商姝对他有没有感觉,江厌离是能感觉得到的。 她的身体给予的回应可比她那张嘴诚实多了。 怕适得其反,江厌离便没有再继续逗弄她。 他站直身,没有听她的话回去躺着,反而是在屋内环视了起来。 她的工作间通向绣品展览厅。 江厌离之前都没有去展览厅观赏过。 他今日心血来潮,忽然想去看看。 展览厅摆放了不少优秀的苏绣品,商姝本人的作品几乎都被收藏了。 所以这里没有她的作品。 展览厅摆放的都是一些技艺不错,但却不怎么出名的苏绣大师绣制而成的。 商姝将这些作品集结起来,就是为了帮那些大师推广出去。 她身上带着名气,由她来帮卖要比那些大师自个卖得要好卖出去一些。 当然,这些都是商姝花了钱买的。 她给了对得起大师们手艺的价格,然后自己再稍微提高点价钱转卖出去,从中赚点利润啥的。 如果卖不出去,她就只能自己收藏着看了。 这有利也有弊。 江厌离之前都没有机会好好地参观过绣品展览厅。 此刻进来一看,他被眼前一幅幅精美的苏绣作品给惊艳到了。 途经一幅绣品时,江厌离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他推动身前比他还高的绣品,扭头惊奇地问商姝,“商姝,你这里的这个苏绣品为什么两面图案和颜色都不一样?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商姝闻言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摆在江厌离面前的是一幅双面三异绣。 是个古代仕女图。 一面是仕女的背影,一面是仕女的容颜。 无论是哪面,都绣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双面三异绣是技艺最高最难的表现形式。 一般情况下,它需要两名技艺精湛的绣娘默契配合,才能将其绣制出来,是几乎快要失传的手艺。 “这是双面三异绣,绣面正反都有绣,但两面的图案、针法和色调都不同--异稿、异针、异色,故而称之为双面三异绣。” 第86章 别耍流氓 江厌离不是很懂这些,但听上去,感觉就挺难的。 “这个回头给我送去,我要了。”江厌离豪爽下单。 江厌离乐意买,商姝也不拦着,“好。” 很快两人又来到了一幅双面异色绣面前。 双面异色绣和三异绣的区别在于,三异绣异稿、异针、异色,异色绣则是同稿,异针,异色。 三异绣是两面图案颜色都不一样。 异色绣是两面图案一样,颜色不一样。 “这幅,我也要了。” 江厌离再度爽快下单。 商姝颔首。 逛了半小时,江厌离买了好几幅作品。 商姝见他一次性买那么多,不由看了他一眼,“你买这么多苏绣品做什么?”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送人。”江厌离笑得颇为玩世不恭,随即他睨着她,又道,“顺带帮你推广一下。” 反正都是送人礼物,与其送什么国外奢侈品牌,不如送国家非遗,正好帮国家弘扬一下这些民间手工传承的艺术品。 商姝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她感激道,“谢谢。” 江厌离忽地问她,“你那幅日出,有人预订没?” “还没。”商姝摇头。 “那个我也要了,你不许卖给别人。” 江厌离立即下单预订。 商姝拒绝了,“这幅作品,我是要拿去参赛的。” 桦国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民间手工艺术大赛,商姝几乎每年都会参加。 这些年来,商姝先是凭借《我爱祖国》《富春山居图》《万里长城》《母亲》《外婆》以及一些国家领导的肖像绣等栩栩如生的作品多次拿下了大赛的金奖,因为她参赛作品肖像绣太多了,今年她打算来个不一样的作品。 她绣制的肖像绣固然惊艳,可看多了,就会让评委审美疲劳,换一下题材,挺好的,说不定能让人耳目一新,再度拿下金奖。 “好吧。”江厌离见她是要拿去参赛,也不强求,不过他可以等她作品参赛完了,去竞拍。 一般商姝得奖的作品会拿去拍卖会,作为慈善拍卖品,而所竞拍得到的钱,她一半用来捐给山区建小学,一半用来养绣坊的绣娘们。 * 江厌离回休息室了。 商姝还想再绣一会儿。 商姝回到工作间,看着窗边立着的画架,抬手揉了揉脸颊。 她明明画的是日出,怎么经江厌离的嘴一提,好似这日出,成了他们的定情之物一般。 呼~什么定情之物。 她只是觉得日出很美,很值得令人珍藏而已。 商姝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江厌离还没睡觉,他靠坐在床头,大大咧咧地秀着令人喷鼻血的胸肌和腹肌。 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玩着,看到她进来,微微抬眸瞅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商姝关上门,过来和衣躺下。 耳边冷不防响起一道娇媚入骨的女音,“商姝愿意做江厌离的女人,绝不反悔。” 听出这道声音是自己的商姝猛地看向身侧的江厌离,“你录音了?” 江厌离很是坦荡,“录来哄我自己开心。” 商姝,“……” “能不能删了?”商姝觉得很羞耻。 “不能。”江厌离拒绝得很彻底,“我好不容易才哄你说的,你平时可不会说这些话。” 商姝觉得他录音很可能是打算逼她就范的,只是他的提议被她同意了,所以他才没拿这个跟她谈。 “你别泄露出去了。”她提醒道。 “放心,没人敢动我手机。”江厌离安她的心。 商姝见此,稍微放宽心。 只是见他老是不停地重复播放这个录音,她羞耻至极,“你别再循环了。” 她快社死了。 江厌离躺了下来,他过来一把抱住她,低哑的嗓音撩人又悦耳,“你不让我听录音的,那你说给我听。” 商姝,“……” “你还是继续听录音吧。”商姝很果决。 让她清醒着说这种话,不如噶了她。 羞耻,实在是令人羞耻。 江厌离还真又重复循环了起来。 商姝忍无可忍,她直接扑过去抢他手机。 江厌离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往头顶上放。 他还很坏地点开录音,让它继续循环。 完了,他还冲她笑。 太嚣张了。 那俊的蛊惑人心的脸上,满是令人抓狂的痞坏。 商姝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句话,她继续去抢他手机。 因为抢得过于投入,商姝都没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到江厌离的身上去了。 她的胸部,正对着男人的脸庞。 江厌离抬手按住她的背,将她身子往下按,他流氓地拱了拱她。 商姝脸颊瞬间爆红,“江厌离,你别耍流氓。” 他埋在她胸口,声音低哑地说,“是你先诱惑我的。” “我哪有?”商姝顾不上抢手机,双手支撑在床上,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都骑我身上来了,还说没有?”江厌离一副自己有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语气。 商姝低眸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过去那段亲密关系,让她对他,没什么边界线。 虽说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但商姝绝对没有要诱惑他的意思,所以她语气急切地辩驳,“我那是为了抢手机。” 江厌离没吭声,他张嘴,隔着衣服啃咬她。 商姝感觉被他啃咬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宛如电击,她身子猛地一颤,声音都跟着变了变,“江厌离,你给我松开。” 江厌离本就空旷了一阵子,之前在陈家老宅那次,只能是暂时止渴,并不能让他餍足。 此刻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吻着她的柔软,他多少有些情难自控。 他忍不住把手探入衣摆。 腰间一阵电流击过,商姝又羞又恼,“江厌离!” 她有点生气了。 气他动手动脚,气自己引狼入室,竟相信他的鬼话,真以为他可以吃素。 见商姝生气,江厌离意识回笼,他松开了她。 商姝见此,一把抢过他手机,麻溜地把那段录音给他删除了。 被占了便宜,若不把录音删除,商姝这心里都不服气。 江厌离看着她删除也不慌,只是在她露出一脸高兴的时候,语调慵懒地来了句,“删吧,我还有备份。” 商姝,“……” 狗男人,别太狗! “睡觉,再吵把你赶出去。”商姝把手机还给他的同时威胁道。 “好,睡觉。”江厌离把手机放到一旁,伸手搂紧她。 “别动手动脚。”碍于他刚刚越界,商姝这会儿挺警惕他的,对他的怀抱,也带着几分抗拒。 “别动,我不碰你,但你再动,我就不保证会不会擦枪走火了。” 男人威胁的话语在头顶上传来,商姝就挺憋屈的。 好在江厌离说到做到,在她不挣扎后,他也并无不规矩之举。 商姝渐渐放松下来。 她调整了一下睡姿。 “你为什么会失眠啊?” 商姝还不太困,索性就和江厌离聊了起来。 江厌离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身上气息明显变了。 商姝见此,“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江厌离最后也没跟她说他为什么失眠的事情,大概是,不愿提及。 商姝也不失落,她就随口一问,对方不说,她也不强求。 翌日。 商姝被某人摸醒的。 虽然她的生物钟也差不多到了。 商姝看着横在自己身前,握着某处无意识揉捏的大手,无奈又有些无语。 这人的手,是真的不规矩。 说好什么都不做,可他的手,却…… 便宜被占多了,商姝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她淡定地抬手在男人的手臂上啪啪打了几下,“江厌离,把你手拿开。” 被打醒的江厌离掀了掀眼皮,他眼神有点迷茫,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挨打后,他慢悠悠地将手抽了回去,同时不忘用那沙哑磁性的声音与她道了声歉。 商姝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毕竟她早就知道他的流氓本质。 商姝从床上爬了起来。 江厌离把手拿开后,便又继续睡了,商姝知道他起床一般得八点,也就没催促他起床。 她自己爬起来,洗漱,换衣服,然后出去工作间刺绣。 江厌离是八点半的时候走的。 商姝亲自送他下楼,目送他离去。 * 九点左右的时候。 陈野来了。 “姝姝。” 正在刺绣的商姝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叫喊,她微微抬起头,只见陈野一脸歉意地站在她身旁,小手无措地揪着,像做错了事情的学生,想要找老师认错,却又惧怕不被原谅。 “你来找我,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商姝一看陈野这表情,就立马顿悟他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了。 “对不起,昨晚我……” 陈野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他竟然被药物支配,险些做了不理智的事情。 商姝开解他,“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必把这个事情太放心上。” 陈野微微鞠躬,态度很是诚恳,“真的很对不起!” 陈野因为这个事,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他思来思去,还是决定来一趟绣坊,亲自给商姝道歉。 商姝无奈地扶直陈野的身躯,“都说我原谅你了,你真的不必如此。” “谢谢。”陈野很感激商姝的大度。 “没事,让它过去吧。”商姝微微一笑。 陈野道完歉本该走了的,但他想起昨晚…… “姝姝,你和江厌离……” 陈野的话被突然跑进来的一名绣娘给中断了,“姝姐,有客人买苏绣品。” “好,我马上过去。”商姝回应完那名绣娘,看了陈野一眼,“你先走吧,我去忙了。” 陈野将未完的话咽了下去,“好。” 商姝朝他浅浅一笑后,前去展览厅接待顾客。 陈野目送她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伤感。 难怪她拒绝他。 原来是和江厌离在一起了么? 可是江厌离不是淮哥死对头么,她怎么和淮哥死对头在一起? 陈野百思不得其解。 * 今日上门买苏绣品的顾客是一名中年男人。 对方看到商姝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什么许久未见的故人,直接就热泪盈眶了。 他唇瓣抖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因为过于激动,而无法发声。 第87章 怀孕了 商姝被男人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 她好心地从一旁的茶几上抽过几张纸巾,递过去给对方,“您没事吧?” 男人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随即满眼通红地盯着她,那表情,深情得像在看他自个的恋人。 商姝被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很少被人这般盯着,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在男人有所收敛。 大概是知道自己失态了,男人朝她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你长得有点像我初恋情人。” 商姝猜到了。 “您一定很爱她吧?” 商姝说。 “我不配爱她。”男人满是内疚地说。 “嗯?”商姝面露茫然。 男人苦笑,“我把她忘了整整二十多年,若不是前阵子,我突然出了一场意外,摔到脑子,记起过往,我……” 男人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失忆这种事情,商姝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她没想到,现实也有。 她有点同情地看着男人。 分别二十多年,只怕对方早已婚嫁了吧。 难怪他会失态成这样。 商姝并不善于安慰人,看着男人如此伤心难过,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有静静地陪伴对方,听他诉说苦楚,当个聆听的树洞。 好在男人也没有emo太久。 他擦干眼泪,儒雅一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不会。”商姝摇头。 她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为了防止男人继续悲伤下去,商姝不由转移话题来缓解气氛,“不知您想买一幅什么样的苏绣品呢?” “我初恋也是一名绣娘。我初见她的时候,她就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端庄贤淑地绣着荷花。” 男人问,“不知你这,有没有荷花绣品。我想买一幅荷花绣。” 荷花苏绣品,商姝这里自然是有的。 “请随我来。”商姝一手搭在腹部,一手优雅地做出请的姿势。 男人微微颔首,跟随商姝一同前往另一边的展览区。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苏绣品,有山水,有人物,更有鸟语花香,处处透着非遗文化的美,叫人惊叹不已。 商姝原本是想要带男人去看另外一幅价值百万的荷花绣品的。 但男人却在她母亲的遗作《定情》跟前停了下来。 《定情》是一幅荷花绣。 上面的荷花被绣得娇艳欲滴,就连荷花以及荷叶上的露珠,像是刚滴上去的一般,极其的逼真。 商姝只知道这幅绣品是自家母亲和她那位负心汉渣爹的定情之作。 二十几年前,别人曾出百万的价钱买这幅绣品,她母亲也不肯将其卖出去。 母亲过世后,这幅绣品就被自家外婆珍藏了起来,外婆去世后,就由商姝将其挂在展览厅里,供人欣赏。 见男人站在自家母亲的遗作跟前逗留不走,商姝忙道,“抱歉,这是我母亲的遗作,只供展览,不售卖。” “这幅绣品的绣制者是你母亲?” 男人偏头看向商姝,前面刚哭红的眼眸,此刻又开始泛起了泪光。 “是的。”商姝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爸爸是……”男人神情有些激动。 商姝面容稍微冷了些许,“我没有爸爸。” 男人一愣,而后他的眼眸倏地通红了起来,“这样啊,没有爸爸啊。” 他眼眸颇为深意地看着她,似有感慨,“看来你挺恨他的。” 商姝垂眸,语气听不出任何痛恨之意,仿佛对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未曾见过的陌生人,“一个抛妻弃女的人,不值得我恨。” 男人面容僵了僵,“或许他是有什么苦衷的呢?说不定他跟我一样,是因为失忆了呢?” 商姝蓦地抬眸看向男人。 她定定地看着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眸透着几分精明的打量。 男人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商姝摇头,“没事。” “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荷花绣吗?走吧。” 男人见气氛僵持住,主动缓和起了气氛。 商姝颔首,“这边。” 她将男人带到她原先要推销给对方的那幅荷花绣上。 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针法绣制,这幅荷花绣都称得上是精品。 可跟商母的那幅荷花绣相比,要逊色许多。 毕竟商母那幅荷花绣有二十几个年头了。 在二十几年前,一百万,可是相当于如今的千万。 足以可见,那幅绣品,有多出色。 虽然没有商母那幅作品令人惊艳,但男人还是将其买走了。 送走男人后,商姝回到绣棚前,却迟迟没有动针。 * 陆淮安来接商姝回老宅吃饭,却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由蹙了蹙眉,“怎么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 商姝摇头,不习惯与人说心事,哪怕这个人跟她一同生活了十二年。 见商姝不说,陆淮安也不好多问。 两人一起回到老宅陪陆老夫人吃饭。 陆老夫人今日心情特别好,她养的猫咪生的后代怀孕了。 商姝和陆淮安一进来,就看到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对望了一眼,商姝走了过来,“奶奶,您今天心情不错嘛。” “咪咪的曾孙女怀孕了,我啊,高兴。”陆老夫人握住商姝的手,笑得眼角满是皱纹。 咪咪是一只暹罗猫,是陆老夫人二十年前就养的宠物猫,几年前,咪咪因为寿龄到了,去世了。 陆老夫人便再也没有养过猫了,而陆老夫人口中的咪咪曾孙女,是咪咪最后一胎生的孩子的孙女。 目前猫咪四代都在陆老夫人一亲戚家里养着。 商姝闻言面上掠过一丝诧异,“咪咪曾孙女都怀孕了啊?” “是啊。刚查出怀上的。”大概是有感而发,陆老夫人看着商姝的肚子,眼底满是期待,“咪咪曾孙女都生小宝宝了,姝儿啥时候给奶奶生个小曾孙?” “我……”商姝没想到陆老夫人会问这么一句话,她真的不擅长骗人,一时之间,她没法给陆老夫人一个肯定的回应。 陆淮安走了过来,他一把揽住商姝肩头,笑意融融地说道,“奶奶,等办了婚礼,我们就要孩子。” 商姝下意识看向陆淮安,他朝她一笑,商姝抿唇。 “好好好。”陆老夫人见孙子对商姝愈发上心,笑得更加开心了。 她握着商姝的手,满是爱怜。 商姝看着老人家,笑容不怎么走心。 回绣坊的路上,商姝忍不住说,“你为什么跟奶奶说明年就要孩子?” 给了老人家期待,却无法实施,商姝觉得挺不好的。 陆淮安将跑车停靠在一旁,他转头看向商姝,“商姝,我们明天去真把结婚证领了吧。” 商姝愕然,“什么?” “我和宋昭月分手了。”陆淮安伸手过来握住商姝的手,“我们以后做真夫妻。”他用的陈述句。 商姝静静地盯着陆淮安瞧了片刻,随即笑了笑,她眼底并无什么笑意。 那笑带着讥讽。 商姝把手抽了回去,“陆淮安,我这不是垃圾回收站。” “凭什么你说领证就领证,说做真夫妻就做真夫妻?”她面容多少带了些许冰冷,对陆淮安一副好似他一回头,她就一定会接纳他的态度感到窝火。 “我不会和你领证的。”她拒绝得很果断。 陆淮安问,“为什么?” 顿了顿,他试探地又问了句,“你爱上江厌离了?” 商姝觉得他脑子有病,“我不跟你领证关江厌离什么事?” “在没和他搅和在一起时,你那么期待与我做真夫妻,如今我愿意与你做真夫妻了,你却拒绝了。商姝,除了你爱上他了,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他眼底隐隐带着火气,似乎在怪她移情别恋。 商姝好笑地说,“为什么不能是我不爱你了?” “什么?”陆淮安愣住。 商姝看着他,“陆淮安,我不同意和你领证,和旁人无关,我只是不爱你了,所以不愿意再委屈我自己。” 陆淮安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眼中真的再无一丝爱意,他眼眶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起来,“我不信,你爱了我十一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陆淮安有想过商姝会因为在他这得不到回应而移情江厌离,却没想过她会彻底不爱他了。 商姝的不爱比她移情别恋江厌离还要打击陆淮安心灵。 陆淮安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握住商姝的肩头,不死心地追问,“才五个月不到的时间,你怎么就不爱我了呢?” 商姝望着他英气桀骜的脸庞,轻扯了一下唇角,“对你来说,可能只是四五个月的时间,但其实早在你和宋昭月交往的时候,我已经在试着放下你了。” 她端详着他那张曾让她极其迷恋过的俊容,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苦涩,“在你把宋昭月带去我们的婚房,在我亲手挑选的婚房上上床时,我对你便彻底心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我带宋昭月去我们的婚房上床?” 陆淮安死死地拧着眉头,明明她说的字他每个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何时带过宋昭月去他们的婚房上床了? “领证前一天晚上,我去过婚房。陆淮安,你没必要不承认。” 商姝没想到陆淮安会装傻充愣。 “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陆淮安语气满是冤枉与纳闷。 商姝见他不承认,不由讥讽道,“我亲眼所见,当晚宋昭月就坐在你身上,你难道要说,你们当时只是在玩过家家?不是在上床?” 第88章 扑进江厌离怀里 陆淮安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解释,“领证前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人醒来的时候,确实是在婚房的卧室里。” “但我没和她在咱们的婚床上上床,我没有那么没品。” “至于你说的,想必是她趁我喝得不省人事,故意演了场戏给你看的。” 陆淮安说着,心口不由冒起了一股火气。 他没想到宋昭月几个月前就给他搞了个心机,还让商姝为此招惹上了江厌离。 演戏给她看? 商姝闻言,整个人定在了那。 “那天晚上,你和她真没上床?”商姝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自己当时亲眼所见。 “你又不是不知我喝醉时是什么样的,我真没有和她在婚房做过那种事,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敢做不敢当过?我若是做了,我就一定会承认,可没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认。” 陆淮安本想说自己这几年以来,都没碰过宋昭月,但想了想,便没说。 睡过就是睡过,无论一次或者几次。 陆淮安确实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所以那天晚上,所谓的‘颠鸾倒凤’只是宋昭月演的一场戏? 确实。 她当时只看到宋昭月骑在陆淮安身上,没注意到陆淮安当时是什么状态。 只是看她衣裳半褪,热情地摇晃身姿,嘴里浪叫着,便以为他们真的在做那种事。 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宋昭月离间的伎俩,商姝忍不住弯唇笑了笑,“哈……” 她笑得极其讽刺。 太可笑了。 真是太可笑了。 就因为别人精心设计的一场戏,她阴差阳错招惹上了江厌离? 商姝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闭上眼睛,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 陆淮安有点担心地抚上她脸颊。 商姝睁开眼,眼眸泛着泪光地看着他,唇瓣抖动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商姝脸上破碎感满满,陆淮安心头一痛。 他一把将商姝拥进怀中,“商姝,我们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重头来过好不好。” 重头来过? 如何重头来过? 他和宋昭月有过一段事实,她招惹上江厌离也是事实。 发生过的事情要怎么忘掉? 何况—— 商姝闭眼,眼角滑过一束水光,“陆淮安,如果没有江厌离,你永远都不会跟我说这种话,我还是改变不了被你继续忽视冷落的命运。” 她语气充满委屈与悲哀,“我会在漫长岁月里,因得不到你的回应,继而对你死心。” “陆淮安,我们之间不可能重来,从你选择和宋昭月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哦不,从你误以为我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此生要错过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重来,哪怕走错了路,也都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因为时光啊,它是不可逆的。 商姝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一把推开陆淮安。 “开车吧。” 她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再聊这个话题的态度。 商姝并没有因为解开误会,就对陆淮安重燃爱意。 她是真的放下陆淮安了。 商姝其实曾放下过陆淮安一次的。 在宋昭月说怀了他孩子的时候,商姝就开始试着放下他,不去关注他的一切。 只是陆老夫人的一个哀求,将商姝与陆淮安重新捆绑在一起。 那三年来的演戏让商姝沉寂下去的感情,再度被点燃,以至于目睹陆淮安和宋昭月在婚房‘颠鸾倒凤’时,商姝才会那么大受打击。 算起来,商姝爱过陆淮安两回了。 可惜都无果。 如今商姝已彻底放下。 只能说,陆淮安醒悟得太晚了。 其实如果不是商姝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导致宋昭月的计划失败,陆淮安也不会因为宋昭月踩了他底线而跟宋昭月分手。 假如故事重演,商姝没有招惹江厌离,陆淮安也还是不会真和商姝领证结婚,他也还是会听从宋昭月的安排,给商姝介绍陈野当男朋友,而没了江厌离,商姝有很大的概率,会在宋昭月的阴谋算计下,不得已嫁给陈野。 最终,他们依旧走向陌路。 商姝和陆淮安的结局仿佛在商姝落海被救,陆淮安因心高气傲而抵触反感她喜欢的时候,就早已定下。 * 江厌离给商姝发信息,她没回他,打电话,她没接,没办法,他只好再度假冒陆淮安从正门进入商姝的绣坊。 此刻的商姝正坐在飘窗那喝着红酒。 陆淮安把她送回来后,她就独自一人在那消化负面情绪,可因为一场误会,就导致自己失身于江厌离,然后被迫与他纠缠不休的事情,太打击商姝了。 她急需做点什么来消消愁。 顿时间,她想到了酒。 可商姝不敢再去酒吧买醉,于是她便自己点了瓶红酒,在楼上独自买醉。 江厌离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幅美人买醉的美景。 美人穿着月牙白的竹叶墨色绣旗袍,长发半挽半披地靠坐在飘窗上。 她长颈微仰,手举着红酒杯,杯中的红色酒液随着她喉间的吞咽,渐渐消失殆尽。 商姝很少会喝酒买醉,除了几个月勾搭江厌离那会儿,便是今晚了。 见商姝独自一人买醉,江厌离轻挑了一下眉梢。 将门反锁,江厌离朝商姝走了过来。 在商姝给酒杯倒上酒,正准备喝的时候,江厌离抬手按住了她的杯口,“怎么突然一个人躲在这买醉?” 商姝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拿开他的手,然后端起,仰头,又是咕噜咕噜地一杯酒下腹。 江厌离见阻止不了,干脆找来酒杯加入。 他坐到她对面,拿过一旁茶几上她买来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仰头抿了一口,口感极差,估计是市面上几百块的便宜货。 轻皱了一下眉头,江厌离放下酒杯,他看向商姝,“你对自己也太抠搜了,买醉不买点好的酒,小心明天头给你疼死。” 商姝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痴笑了一声,然后举杯和他碰了碰,“来,喝!” 江厌离静静地看着她,终究是没忍住,抬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红酒。 “别喝了,这便宜东西有什么好喝的。”江厌离喝的红酒都是进口的,入口那叫一个醇香,哪像这个,简直难以入口。 “还给我!”商姝见酒杯被夺,下意识起身扑过去夺回来。 两人中间是无阻碍的。 她这一扑,直接扑进了江厌离的怀里。 江厌离顺势扶住她。 商姝双手支撑在男人强劲有力的大腿上。 她微微仰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视线交织在一起,无形的火花在空中迸发。 灯光下,女人肤如凝脂,唇如樱桃,极其诱惑人心。 江厌离放下酒杯,俯首逼近商姝。 第89章 别乱摸 看着江厌离愈发逼近的嘴唇,商姝不闪也不躲,她就那样茫然地看着,然而在江厌离快要吻上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呕了一声。 江厌离身子蓦地一僵。 还没等他退开。 商姝歪头就是哗啦啦地制造出动静。 江厌离抬手扶额,脸上满是嫌弃。 商姝吐完直接趴进了江厌离的怀里。 她好似去了半条命,整个人无力地倚在江厌离的身上。 空气间一股味儿,江厌离眉头跟打结似的,紧紧拧在一起,太恶心了。 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江厌离一把抱住商姝,避开地上那摊恶心的液体,朝休息室走去。 把商姝放床上,江厌离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腿。 上面有着几颗点点,被溅到了。 江厌离很是嫌弃。 他直接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商姝吐过之后,觉得舒服了些许,想起自己还没洗澡,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浴室门没反锁。 江厌离洗澡不爱锁门,毕竟他素来都是一人独居的。 商姝进去后,也没注意看四周。 她先是去把牙给刷了。 刷完牙后她走到浴缸旁,弯身给浴缸放水。 跟着,她坐在浴缸边沿,开始解自己旗袍的扣子。 许是酒精麻痹了她神经。 平时解扣子很是利索的她,此刻解个半天,都没能解开一个,她不由恼了,“怎么回事?怎么解不开?” “快点解开啊,怎么这么不听话?乖乖自己解开,不然我打你哦~”扣子怎么可能自己解开呢。 见扣子纹丝不动,商姝气急败坏地揪着旗袍上的盘扣,“出来,你给我出来!” “……” 正在淋浴间冲澡的江厌离看着外头正对着扣子发脾气的商姝,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她可爱得很。 他关掉花洒。 拿过浴巾围上,跟着推门走了出来。 他俯身蹲在商姝面前,边帮她解开扣子,边调侃她,“你喝酒不仅性格变了,连智商也跟着降低了。” 商姝看着他,几分困惑几分茫然地问,“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江厌离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手忽地被人按住,商姝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你干嘛脱我衣服?” “……”江厌离仰头看她,“你自己能解开?” 商姝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既然自己解不开,那就乖乖地让人帮你。” 他拿开她的手,继续帮她解扣子。 商姝若有所思地沉思了起来,随后她反应弧度极慢地点了点头,“哦。” 江厌离觉得她这样,很容易被人诱拐,傻乎乎的。 帮她解开盘扣,将旗袍蜕到腰间,江厌离看着她胸前誘人的弧度,微微吞咽口水。 “这个你自己能不能解?” 他指着她身上白色的内衣问道。 商姝把手伸到后面去操作一番,手不太利索,扣子又过于紧实,她耸拉着脸,像是跟人打架打输了的贵妇犬,表情很丧,隐隐还几分委屈,“我解不开。” 江厌离认命地上前抱住她,跟着双手绕到她后背,帮她把扣子解开。 喝醉酒的商姝仿佛不懂害羞为何物,她直接当着江厌离的面,把开了扣的内衣给扒拉开了。 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放衣服的筐筐不在这,她当即将目光放到了江厌离的身上。 她把内衣塞江厌离的怀里,“帮我放到篮子里去,谢谢。” 江厌离看着手中还带着热度的内衣,再看着上身未着一物的商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集结到了某处。 商姝也不管江厌离死活。 她脱掉了内衣,又开始扒拉旗袍和内裤。 把自己脱光后,她再度把旗袍和裹在旗袍里的内裤一并塞给了江厌离,“这个也帮忙一起放一放。” 江厌离见她如此娴熟地使唤自己,不由笑了。 他听从地起身替她把衣服都放到了专门放脏衣服的箩筐里。 他并没有出去,而是走到了商姝跟前。 看着靠在浴缸里,双眸紧闭,满脸惬意的商姝,江厌离原地站了一会儿,似是思索是出去,还是留下。 这时,原本靠着好好的商姝身子忽地往下滑,江厌离看到后,瞳孔倏地一缩,他猛地弯身拽住了她。 商姝吓了一跳。 她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极具性感的上半身。 胸肌很漂亮,让人看着就想摸。 商姝没忍住,抬手摸了摸。 手倏地被人一把扼住,男人低哑隐忍克制的声音在耳边难耐地响了起来,“别乱摸。” 商姝多少有点反骨在身的。 她不懂,为什么不能摸。 他露出来,不就是给她摸的么? 人是有两面性的。 平日里商姝善于隐忍克制的欲望和情绪,很多事情,清醒的时候,她不敢去做也不容许自己去做。 但喝了酒,她脑子没有那么清醒。 “就摸就摸。”她挑衅地看着江厌离,手在他健硕且富有弹性的胸肌上捏来捏去,“你露出来不就是给人摸的吗?” 和她平日里的循规蹈矩不同,她此刻奔放得令人叹为观止。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江厌离多少都有些了解商姝了。 商姝这个人其实挺闷骚的。 她会把自己的欲望和需求都藏在心间,不言于表。 在床事上,她也是隐忍克制的,无论多快乐,她也不肯表现出来,往往都是他逼着她,她才肯释放一下自己的感受。 她仅有的失控,大概就只有几个月前喝醉的那晚,以及此刻了。 江厌离眯眼危险地盯着她,“商姝,再捏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商姝手指在他胸口处打圈圈,扬眸略显俏皮地睨着他,“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她目光是带着几分挑衅的。 江厌离勾唇一笑。 他抬手拽开腰间的浴巾,坐了进来。 他一把将她从水里捞起来,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这样。” 他托起她的后腰,目光侵占满满地望着她,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商姝眨巴眼睛,迷离漂亮的眼眸写满了困惑。 她心想,这就是不客气? 也不吓人嘛。 她闭上眼,手插入男人柔软的发丝里,任他在她泛着薄荷味的口腔来去自如。 江厌离见她不阻止,还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他从吓唬变成了真格。 他托起她的腰肢,吻顺着她脖颈一路往下。 吻到了最后,他直接把她抱起,让她坐在连着浴缸的窗台上。 屁股忽然触上一阵冰凉,正享受着的商姝睁开眼,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好冰……放我下去。” “等下你就热了。”江厌离说着,抬手分开她的腿。 他满脸邪魅看了她一眼后,偏头吻了吻她左腿的膝盖,随即吻一路往上…… 第90章 在偷偷回味昨晚? 有那么一瞬间,江厌离真的想把商姝给办了。 只是最终,他也没真把商姝怎么样。 怕真做了,商姝酒醒后会找他算账。 不过除了没进去,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商姝爽完就昏昏欲睡了。 她头发是湿的,是她自己刚开始躺进浴缸没戴浴帽给弄湿了。 江厌离见她头发还是湿的。 怕她着凉,便拿吹风机出来,给她吹干。 橘黄色的光线下,男人坐在床侧,神色温和,动作轻柔地替女人吹发。 女人趴在枕头上,脸侧向男人这边,双眸紧闭,睡得很是香甜。 替商姝吹干头发后,给自己也吹了几下,江厌离便将吹风机收起来放好了。 将灯光熄得只剩下昏黄的床头灯,他躺进被窝,抱住只穿着内裤的商姝,摸着她嫩滑如羊脂的后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兰花香,闭眼睡下。 翌日清晨。 阳光从白色的薄纱外渗透了进来。 生物钟将商姝从美梦中唤醒过来。 商姝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白得发光的胸肌。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随即昨晚的记忆蜂拥而来。 浴室里。 她被男人抱到浴缸上方,男人埋头过来取悦她。 那种飘飘欲仙,灵魂好似脱离肉体的快感让她此刻回想起来,仍旧觉得悸动不已。 羞耻,太羞耻了。 耳根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 跟着醒来的江厌离发现商姝的耳根在发红,他当即眼眸幽深了起来,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耳朵那么红,是在偷偷回味昨晚吗?” 商姝闻言,脸颊都跟着烫了起来。 她颇为羞恼地说道,“谁…谁在回味了。” “是吗?”男人胸膛轻震,商姝感觉耳朵被贴到了音响上,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自带回音。 “当然。”商姝回答的很是干脆。 江厌离稍微退开一些后,捧起她的脸颊,看着她满是通红的脸,他笑着逗弄她,“昨晚我伺候得你舒服吗?” 何止舒服,差点升天了。 他们做过那么多次,江厌离从未那样取悦过她,直到昨晚,他不知发什么疯,突发奇想,把她摁着,一顿伺候,把她腿都给弄酸弄软了。 这种事情,商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她口是心非地哼了哼,“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 “真的一点都是不舒服吗?” 江厌离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樱唇,不信昨晚她不舒服。 虽说昨晚是他第一次取悦女人,可他还记得她事后的表情,有多意乱情迷。 商姝全身都软就嘴最硬,“不舒服。” 酒醒和酒醉的商姝就是两个人。 她没法把昨晚的那个奔放的自己和此刻的自己相提并论。 她怎么能捏江厌离的胸肌,还……又去招惹他,还差点又‘失身’。 商姝捂着脸,很是心烦。 她感觉自己的性格好似被割裂了一般,一面矜持保守,一面奔放热情。 见她实在是不经逗,江厌离也不再继续,怕逗着逗着,把人真给惹生气了。 “说吧,昨晚为什么买醉?” 江厌离问她。 商姝不想说,“我想买醉就买醉,你管我呢。” “是因为陆淮安?”江厌离话语间带着少许吃味。 确实有陆淮安的因素,但商姝买醉,不仅仅是为了陆淮安,更多是为她自己。 “这跟你无关。”商姝挣脱开江厌离的怀抱,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厌离把她拽了回来,“跟我无关?” 他低头狠狠地在她身前的软肉上咬了一口,商姝吃痛地吸了口气。 江厌离松开她,他微微抬起头来,“商姝,算上昨晚,你一共招惹我三回了。” 他轻挑眉梢,“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负责吗?” 商姝不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负责,说起来,他们最多算愿打愿挨。 无论是哪一次,他都是清醒的,他自己不推开她,事后却来要她负责,这是什么道理…… “江厌离,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你没有占我便宜似的。”昨晚他虽然没动她,可他先是借用了她的手,后又是大腿,该占的他是丝毫没放过。 商姝这话江厌离没法反驳,他昨晚确实占尽了便宜。 但这点便宜不足以湮灭他心中的醋意,江厌离生气地在商姝另一边也印下一个牙印,“商姝,你非要对一个不爱你的人痴情至此吗?” 他觉得她就是在为陆淮安买醉。 怕他继续发癫,把她当肉啃,商姝轻叹了口气,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因为陆淮安买醉。” “那是因为什么。” 江厌离锲而不舍地追问。 商姝看着天花板,“有很多原因,总之不是因为陆淮安就是了。” 见她不是为了陆淮安买醉,江厌离心情稍微舒坦了几分。 感觉某只狗的毛被撸顺了,商姝抬手推了推他,“让我起来,我要去收拾昨晚的烂摊子了。” 江厌离问清楚她不是为陆淮安买醉后,也不再追问。 有个词叫适可而止。 江厌离从她身上撤开。 商姝起身去穿上衣服,然后去洗漱,跟着就是出来工作间,打扫昨晚她被呕吐过的地面。 经一夜沉淀,味道极其的难闻。 商姝蹙着眉头,戴上口罩才能进行下去。 将工作间打扫干净,窗户打开散散味,跟着喷上空气清新剂除味,她这才出门去吃早餐,同时去附近商场,给江厌离买衣服。 江厌离昨晚是洗过澡过来的,他没带换洗衣服,但他的裤子沾了商姝的呕吐物,没法穿了。 商姝只能去买一身衣服给江厌离穿了。 此刻的绣坊里。 陆淮安正拎着婚房那边的厨师做的早餐走进绣坊。 因为这个点,很多绣娘还没上班,唯一上班的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压根没注意到商姝出去,更没注意到陆淮安进来。 陆淮安一路提着早餐上了二楼。 见商姝不在绣棚前,他以为她是还没睡醒。 便过来敲门。 “商姝,你起来了吗?” 里面的江厌离听到了陆淮安的声音,没做声。 陆淮安见商姝不做声,便抬手扭了扭门锁。 见门没锁,他试探地对门里的人说了句,“商姝,我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人回应,陆淮安干脆一把打开门,走了进来。 江厌离也很是适当地在他进来时,仰头看了一眼门口。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陆淮安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你怎么在这?” 江厌离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下的他,只穿了内裤,这还是商姝要求他穿,他才穿的。 看着门口那脸色黑如墨汁的陆淮安,江厌离活动了一下脖子,神色慵懒,嘴里打着哈欠,伸展完懒腰后,他才双手环胸,一脸邪魅地冲他轻挑了一下眉头,语调很是慢条斯理,隐隐还带着几分挑衅,“你猜。” 第91章 江厌离,你能娶她吗? 他猜? 陆淮安脑海掠过无数种可能性,最后定论在他又用什么手段逼迫商姝上。 他手背青筋凸起,双目宛如要喷火,“江厌离,你有完没完,这世界上女人死绝了吗?你偏要来祸害她?” “我祸害她?”江厌离笑了,他笑得极其讽刺,“在她被你带出去走散的时候,是我帮她打跑的那群围堵她的小混混,在你的爱慕者推她下海的时候,也是我把她从海里救上来的,在她被你情人下药的时候,更是我替她避免了这场名誉扫地的算计,我们谁才是祸害她的那个啊?嗯?” 陆淮安被他的三连击怼得哑口无言。 他不再气焰膨胀,而是站在一个亲人的位置上,替商姝问他,“江厌离,你能娶她吗?” “这跟我要她有什么关系?” 江厌离好似听到了一个十分费解的问题。 陆淮安见他婚姻都不考虑给商姝却硬要招惹商姝,不由恼了,“当然有关系!” “你不能娶她,你招惹她干嘛?你想让她给你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几乎不等江厌离回话,陆淮安就愤怒地低吼,“你做梦,你休想让我陆家养了十二年的小公主给你当那什么见不得人的三。” “什么三不三,我结婚了吗?”江厌离蹙眉纠正陆淮安的话。 “你终有一天要结的不是吗?”陆淮安冷笑。 江厌离懒懒地掀眸看了他一眼,压根不去想这个对他而言,算是久远的问题,“那就等我要结了,你再来说这个事情。” “江厌离,她不是你可以玩玩的人,你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要纠缠她,让她爱上你。” 陆淮安被江厌离这副态度给气着了,他握拳刚要挥上去,结果身后就响起了商姝的制止声,“住手!” 商姝走过来拉开陆淮安。 将手中给江厌离给买的衣服丢给他,商姝把陆淮安拉到了外面。 陆淮安没想到商姝竟然和江厌离还有来往,他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你明知他给不了你未来,你也仍旧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是。”商姝不想过多解释她和江厌离之间的‘交易’,干脆就随他误解,省得他问三问四。 陆淮安死死地攥起拳头,心宛如在滴血,“好……” 他胸膛起伏不定,唇瓣抖动,气极了也痛极了,“好好好。你非要作践自己是吧?” “行!你爱犯贱就犯去,我倒要看看,回头他抛下你娶别人的时候,你怎么哭!” 陆淮安定定地盯着商姝几秒,随即转身负气离去。 商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穿戴好的江厌离走出来看到扶着额头,满是伤脑筋的商姝,解释道,“是他自己推门进来发现我的。” 商姝点头,应了声,“我知道了。” “走吧,我掩饰你下楼。” 她说着,率先走在前头。 江厌离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言不发地来到后门。 商姝打开门。 江厌离走出去,快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忽地回头看向她,“你生气了?” 商姝摇头,“没有。” 生气不至于,就是有点烦。 “那我走了。”见她真没生气,江厌离这才放心离开,他可不想晚上过来的时候,吃闭门羹。 “小心开车。”商姝抬手跟他挥了挥。 “好。”江厌离颔首,随即在她的目送下,走向不远处的库里南。 商姝目送江厌离离去,她关门,回到了楼上。 而此时绣坊前面的红绿灯前。 江厌离的库里南和陆淮安的迈凯伦并排停在那。 库里南车里。 江厌离单手握着方向盘,手指有节奏一般地敲打着方向盘。 眼角余光看到窗外,陆淮安在盯着他这边。 他不由也跟着降下车窗。 他抬手整理了下商姝给买的衬衣,显摆地看了陆淮安一眼,随即在绿灯亮起时,回眸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迈凯伦里的陆淮安被江厌离这嘚瑟的模样气得够呛的。 他也一脚踩下油门,轰轰的跑车声响起,那尾气管排出的白烟,好像它主人陆淮安气得头顶冒着的热气。 * 昨天买荷花绣的那名中年男人又来了。 商姝得知后,坐在凳子上沉思了片刻,随即起身去接待对方。 看着展览厅那,站在她母亲遗作《定情》前,身穿一件蓝色衬衣,暗蓝色西裤,满是儒雅温润的男人,商姝缓缓走了过来,“您好。” 男人侧目朝她看了过来,“你好。” 商姝客套又礼貌地询问,“不知您今日前来是单纯想要欣赏绣品,还是又属意哪幅作品想收藏呢?” “我今日前来,是想再好好欣赏一下这幅荷花绣。”男人微微一笑,眼尾处带起了细纹,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商姝双手搭在腹部,闻言微微颔首,谈吐极其优雅大气,“那您慢慢欣赏,若有其他需求,可以到这边的工作间唤我。” 商姝见过对方,也礼貌地打过招呼,见对方只是来欣赏绣品,也就不作陪了,她转身,刚要回工作间,谁知对方忽然喊住了她,“商老板,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我有个合作,想与你聊一聊。” 他在停顿一秒后,又补充了一句。 商姝脚步微顿。 她转身看向男人,思索片刻,她点了点头,“好。” 绣坊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餐厅里。 商姝与男人面对面而坐。 出于避嫌与自身安全考虑,商姝并没有选择去酒店包厢,而是选择在人来人往的餐厅。 哪怕眼前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商姝端起服务员倒好的茶水搁置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声音低柔地问道,“不知苏先生想和商姝谈什么合作?” 所谓的合作不过是对方想约她出来的说辞而已。 苏先生看着商姝,神色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商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妈妈……她是怎么去世的?” 明明不是很长的一句话,可男人却说得极其吃力,仿佛像是喉咙里吞了刀片,说得极其的痛苦艰难。 商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 她低眸看着手中的茶水,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那双眼,再也不见往日的清明,只剩下灰暗。 浓密翘长的睫羽微微颤抖,平静的声音从她樱唇轻吐而出,“癌症。” 她慢条斯理地补充,“乳腺癌。” 苏先生忽然掩头痛哭。 看着掩面抖动肩头,好似哭得极其伤心难过的苏先生,素来待人温和的商姝,此刻却共情不了苏先生的悲伤。 第92章 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哭完后,苏先生抬眸满是歉意地望向商姝,“让你见笑了。” 商姝摇头,同时适当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苏先生。 苏先生擦了擦眼泪,随即忐忑地问道,“听说你是十四岁的时候才被接来陆家的,这些年来,他们对你好吗?” “陆奶奶对我很好。”商姝微微一笑,对男人的问话,几乎是有问必答。 “那就好。”苏先生一脸庆幸。 商姝莞尔,她放下茶杯,又问,“苏先生,你还没说您想和我合作什么呢?” 苏先生大概没有想到商姝会把话题转回这里来,他先是一愣,然后便道,“那个商老板,不对……该唤你阿姝才是,其实我约你出来吃饭,是……”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商姝,深深吐了口气,才继续往下说,“我只是想和你多接触一下。你长得很像你妈妈,看到你……” 他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就忍不住想起你妈妈年轻的时候。” 这煽情的戏码商姝有点腻了。 她直白地说,“苏先生,咱有话可以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苏先生一愣,而后他点了点头,直言道,“你妈妈就是我的初恋情人,我昨天是特意去找你的。” “哦。”商姝脸上丝毫不觉得意外。 苏先生双手摊在桌上,他满眼内疚自责地看着商姝,“很抱歉孩子,让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没有爸爸的苦日子。” “我不苦。”商姝纠正他的说法,“无论在苏城亦是在陆家,我都没吃过什么苦。” 商姝是被母亲和外婆娇宠长大到十三岁,之后又被陆老夫人宠若珍宝,商姝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过得苦。 比起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她的人生,堪称幸福了。 商姝的话让苏先生有点应接不暇,他只能尴尬地应和,“那就好。” “您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商姝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起身站了起来。 苏先生见此,赶忙站起身来,“那个阿姝,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不能!”商姝原本是想看看对方想玩什么把戏的,可对方频频搞煽情,此刻竟还想让她喊他爸爸。 他哪来的脸? “苏先生,你那套说辞,骗三岁小姑娘还行,骗我就得了吧。” 商姝目光薄凉而讥讽地看着他,“我十八岁那年就通过陆奶奶的人脉查过你,我可没听说过你有失过忆。” 苏先生闻言,脸色蓦地大变。 商姝见此,嘴角的微笑越发冰冷,“无论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如你所愿。” “别再来打扰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商姝说完,直接转身走人了。 * “他是谁?” 商姝没想到会这遇见江厌离。 他咖灰色衬衣搭配着黑色西装,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垂直的西裤下,一双大长腿极其养眼。 此刻他双手插兜,面容妖孽俊美,歪头询问她苏先生是谁的时候,倨傲中裹着几分雅痞,看着,相当的蛊。 “一位顾客。”商姝发现这人好似在她身上安装了定位一般,无论她去哪,总能遇见他。 “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江厌离一双狭长的眼眸极其不善地望着不远处坐在位置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商姝的苏先生。 商姝不知如何回答他这极具占有欲的话语,索性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江厌离目光从苏先生的身上收了回来。 他睨着商姝温婉清秀的脸庞,言简意赅地回了她两个字,“应酬。” 商姝素来识大体,“那你忙,我先走了。” 江厌离今日在这遇见商姝,纯属偶遇,他约了人在三楼的包厢见面。 “好。” 江厌离没有挽留商姝,一来是他真的在忙,二来商姝陆家少夫人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相会。 两人只是小聊两句,就分开了。 目送商姝离去后,江厌离对身后的特助吩咐道,“查一查这个男人的来历。” 任何有觊觎他女人想法的男人,江厌离都不会放过。 他要断绝一切的可能性。 商姝只能是他的。 嘱咐完特助,江厌离直接迈步往三楼走去。 回到绣坊的商姝看着展览厅自家母亲的遗作,她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为了接近她,连失忆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 若非她当年回去祭拜母亲的时候,从母亲遗物里发现他的照片,心血来潮之下,让陆奶奶帮他查一查对方的下落,说不定她还真就让他给糊弄了。 二十多年都没想过要回家见见妻儿的他,为什么会忽然找上她? 还故意在她跟前,演了一副情深的戏码。 他的目的是什么? 商姝细长的黛眉微拧,温婉的脸庞透露出几分郁色。 * 江氏集团。 总裁办。 刚处理完文件的江厌离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左右活动脖颈,双手向上,伸了伸懒腰。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特助西装革履,很是干练地走了进来。 看着伫立在窗前,背影如松柏一般挺拔的江厌离,特助禀告道,“小江总,您要调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江厌离缓缓转过身来。 特助,“那个男人叫苏广平,是香江一个食品公司的董事长,也是香江苏家的上门女婿,他原名叫袁朗,是陆——商小姐的亲生父亲。” “商姝的亲生父亲?”江厌离蹙眉深思,“这么多年来不找商姝,他这会儿找她,是有什么目的?” 特助说,“他的肝出问题了,大概是冲着商小姐可以给他移植肝来的。” 江厌离听了特助的话,勾唇笑得极其阴冷,“要商姝的肝?” “呵……他也配?” 先不说他抛妻弃女,就凭他为了肝源才来寻商姝这点,就足以叫江厌离想弄死他了。 江厌离目光冷冽地看向特助,“找人去警告一下,让他从哪来滚回哪去。” “是。” 特助颔首。 江厌离挥挥手。 特助退了出去。 江厌离重新坐回办公椅上。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商姝的照片,目光从冷厉逐渐变得柔和。 他指腹轻触商姝的脸颊,神色变得极其温和。 第93章 把她追回来 暮色四合,陆家老宅的后花园里。 陆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自个孙儿有心事,在商姝去房间给她拿披肩时,陆老夫人抬手抚了抚陆淮安的发顶,满是慈爱地关怀道,“怎么一脸丧气,跟姝儿吵架了?” 陆淮安看着自家奶奶,他突然有点怀念小时候,肆无忌惮地倚靠在她怀中撒娇的场面。 许是此刻心灵脆弱,陆淮安和小时候那般,蹲在老太太身旁,头靠在她的腿上,呐呐问道,“奶奶,您说,一个人若不爱一个人了,不再被爱的那个人还能有机会挽回对方吗?” 陆老夫人抚着他发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她目光幽深地看着前方,眼眸暗藏着洞察人心的精明,“只要对方还没爱上别人,只要他肯用心,就一定能挽回,就看他肯不肯用心,又愿不愿用心了。” 陆淮安闻言,眼眸骤然一亮。 * “看电影?为什么?”商姝听完陆淮安的话,陷入了沉思。 陆淮安看着她,“陈家老爷子生日宴上的事情,奶奶都知道了,奶奶问我,我们是不是感情出问题了,我跟她说没有,她不信。” “她好像看出来我们是在演戏了,说我们都没有去看过电影也没有去约过会,不似正常情侣和夫妻。” “医生说奶奶的身体不宜情绪起伏过大,你会配合我的,对吧?” 他眸光带着一丝渴求地睨着她,好似在寻求她的意见。 商姝这人吃软不吃硬,加上她确实很在意陆老夫人,默了默,商姝还是点头同意了,“嗯。” “那就好。” 陆淮安扭头专心开车,同时在商姝看不到的角落里,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以前是她追他,现在换他来追她。 * 两人来到了深州市最大的电影院。 电影院周边都是商场。 这一代人流挺大的。 而且是周五。 电影院更加热闹。 人挺多的,怕被挤散,陆淮安直接牵住了商姝的手。 商姝怕冷。 冬天她喜欢把手放兜里。 如今还没开春,深州市还是有些冷的。 陆淮安知这点,便将商姝的手和自己的一起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虽然商姝和陆淮安演戏的时候,没少在陆老夫人的面前牵手,但这般亲昵,却是第一次。 商姝有点走神。 她以前就曾幻想着这一幕。 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了,她却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期待。 因为渴望,所以才期待。 一旦不渴望了,即便得到了,也不会觉得很开心。 商姝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她在最渴望与他一起看电影的年纪,却没能换来与他的一次相约,如今她不渴望了,他却突然带她来了,她心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有赶鸭子上架的无奈。 并没有注意到商姝在走神的陆淮安偏头凑过来问商姝,“想看哪部电影?” 商姝仰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电影推荐,点了一部喜剧。 陆淮安顿时跟售票员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还有半小时才开始。 陆淮安让商姝先去一旁的休息区坐一会儿,他去买了些吃的和喝的。 商姝无聊地坐在位置上。 忽地,她目光一顿。 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个颇为熟悉的人。 竟是黎初寒和司叙。 两人手挽手,看上去很是恩爱的样子。 在陈家老爷子宴会的时候,商姝就发觉这对夫妻俩没婚礼那天那般不和睦。 过去几个月,这对互不满意对方的夫妻似乎已经处出了感情来了。 商姝忍不住为黎初寒开心。 毕竟两人夫妻感情好,日子过得才美满。 像黎初寒这样的出身,是不能随意选择自己的结婚对象的,她能和丈夫和美,商姝挺为她高兴的。 黎初寒也看到了商姝。 没办法。 商姝的穿着,实在是太亮眼了。 她穿着一条米黄色的绣花旗袍,身上穿着件毛茸茸的奶白色似披肩又似外套的外衣,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尽显江南女子的温婉与诗意。 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和耳垂上的珍珠耳环配上她那古典出尘的气质,即便站在人群里,也是极其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黎初寒松开司叙的手,迈步朝商姝走去。 司叙却在看到商姝出现在这的时候,给自家表哥发了个信息,【刚问你要不要约商姝出来看电影,你说没空,结果自己却偷偷和商姝来看电影,厌哥,你这就见外了啊。】 江氏集团。 刚听完特助禀告完工作进度的江厌离在看到司叙发来的信息后,给他发了一个【?】 【还藏着呢?】司叙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商姝的照片发给他,【我看到她了。】 看着司叙发来的照片,江厌离眸光微顿。 照片上的商姝美得跟个误闯人间的仙女似的。 想到商姝是跟陆淮安一起去看电影的,江厌离心中就涌起一股不爽。 他回复司叙,【我在公司。】 司叙秒懂,【这么说,她是陪陆淮安来的。】 江厌离此刻心情极差,【你还有事?】 司叙,【没了。】 江厌离见此,直接将手机放到了一旁,不再理会。 只是不过一分钟,他又忽地拿起了手机,并给司叙发了个信息,【在哪个电影院?】 司叙看着自家表哥发来的信息,忍不住笑了。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歌词——如果这都不算爱。 司叙突然想起一些被遗忘的事。 他记得以前的时候,好像自家表哥就老蛮爱盯着商姝看的—— 司叙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瞳孔蓦地放大。 他震撼地吸了口气。 他表哥不会是纯爱战神吧?偷偷暗恋人家十几年?所以被招惹一次后,尝到甜头,才如此上头? * 将电影院地址报给江厌离。 司叙朝黎初寒和商姝走了过去。 此刻的黎初寒正在和商姝寒暄。 “你和陆淮安一起来的?” 黎初寒随口一问。 “嗯。”商姝微微点头。 随后看着她身后的司叙,缓缓问道,“你和他,好像相处得还不错。” 黎初寒沉思了片刻,回答商姝,“作为丈夫,他还行。”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们互相不排斥的话,可以试着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商姝建议。 “嗯。” 黎初寒微微颔首。 “媳妇,你们在说什么呢?”发完信息的司叙走过来搂住黎初寒的胳膊。 “没什么。”黎初寒淡淡应道。 商姝则是笑着唤了声,“司二少好。” 司叙为自己表哥不平了一句,“商老板,你怎么还和他一起来看电影?你不觉得膈应么?他可是光明正大当你面在外养情人的。” 司叙还不知陆淮安和宋昭月分手了,更不知商姝只是在配合陆淮安演戏,他就是觉得商姝未免太舔陆淮安了,陆淮安在外肆无忌惮和白月光搅和在一起,她还跟对方来约会。 他心底有点看不起她。 商姝还没回话,黎初寒便先给了司叙一个肘击,“闭嘴。” 司叙吃痛地捂着腹部,他多情的桃花眼泛着水汽地望着黎初寒,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害了他的事情,“你捅我,你竟然为了别人捅我?” “你个狠心肠的女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想谋杀亲夫。” 司叙委屈巴巴的。 黎初寒扶额,似是觉得丢脸,她一把挽住司叙的手肘,歉意地对商姝说了句,“失陪。” 跟着,她就把她那嘤嘤嘤的娇妻,哦不——是娇夫给带走了。 看着远去的两人,商姝忍不住笑了笑。 这样奶狗的司叙商姝属实没想到。 不过看到黎初寒和司叙如此‘恩爱’,商姝心里还蛮替她高兴的。 买好东西回来的陆淮安看着远去的二人,诧异地呢喃,“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他们处得这般融洽了,还记得婚礼的时候,他们似乎都挺不情愿的。” 说罢,他把手中的一杯果汁递给商姝。 商姝抬手接过,“只要肯用心经营,即便一开始没有感情,久而久之,也会产生感情。” 黎初寒和司叙都不是那种爱情至上的人。 他们生在优越的家庭,清楚两家结合带来的利害关系。 也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利益捆绑,各过各的。 自古豪门联姻都这样,要么各过各的,要么相敬如宾,好好经营婚姻。 爱情于利益至上的人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其实商姝还是希望黎初寒和司叙能互相爱上的。 毕竟,有爱的婚姻和没爱的婚姻,区别实在差太多了。 陆淮安闻言默了默。 仔细想想,他与商姝之间,其实只要他愿意迈出一步,他们就会过得很幸福。 可他一直不肯迈。 他始终将她拒之门外,不愿让她进入他的世界。 好在现在还不晚。 江厌离不会娶她,他还有机会。 这一次,换他来等她。 陆淮安看向商姝,眼底带着几分深情。 商姝对上他目光,先是一愣,而后偏头避开。 陆淮安见此,眼眸略微黯然。 * 商姝他们和司叙黎初寒夫妻俩不是同一个播映厅的。 不过司叙还是好心给自家表哥买了张跟陆淮安他们同一个播映厅的电影票。 黎初寒瞧见后,面无表情地问他,“不是已经买好票了,你买这个做什么?” 司叙神秘兮兮的,“秘密。” 黎初寒抿唇,虽心中有点好奇,但碍于性格傲娇,没有多问。 江厌离是陆淮安和商姝进去十分钟后,赶到的电影院。 司叙当时已经和黎初寒在看电影了。 接到江厌离打来的电话,他当即起身走了出去。 不等江厌离开口,他便主动给江厌离递上了电影票,“呐,他们那部电影的票,给你。” “谢了。” 江厌离看着司叙递过来的电影票,神色微柔。 “客气。”司叙耸耸肩,走了。 江厌离拿着电影票,前往商姝他们所在的播映厅。 商姝和陆淮安买的位置就在中间那,视野极好。 司叙给江厌离买的票,就在两人的头顶上方那一排。 江厌离进去后,直接和商姝身侧的男人换了个位置。 对方见江厌离出手阔绰,二话不说就和他换了位置。 商姝正在专心看电影,没注意身旁的人换了。 直到对方的手,不小心搭上她的腿,她抬手推开对方,却被对方缠着手,十指相扣的时候,她侧目一看,才惊觉此刻坐在身旁的人,是江厌离。 第94章 别骚 商姝倏地一愣。 随后她凑到他耳边,跟他咬耳朵,“你怎么来了?” 江厌离回她,“怎么?只许你和陆淮安来,就不许我来?” 商姝听着他那满是醋味的话,不禁脑壳发疼,“没有不许你来。” “最好是没有。”江厌离语气酸得能腌柠檬了。 商姝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你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商姝到底是做不到与他这般亲昵。 “不松。”江厌离拒绝得很干脆。 商姝,“……” 陆淮安眼角余光瞥见商姝在和隔壁的人说话,他当即侧目看了过来。 虽然播映厅挺暗的,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江厌离。 尤其是当看见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陆淮安气的肺部都快爆炸了。 他不甘落于下风,直接握住商姝的另外一只手,也和她来了个十指相扣。 被双面夹击的商姝,“……” 商姝本来想用右手把左手从江厌离手中解放出来的,但陆淮安这一握,她直接双手都失防了。 别人看电影,都是双人行。 她是三人行,商姝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一场电影,时长一个半小时。 商姝就这样被两男人扣住双手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个来小时。 电影一播放完。 商姝几乎是跟逃命一般地逃离两人。 * 司叙和黎初寒也看完电影了。 商姝看到从另一边播映厅出来的黎初寒,宛如看到了救星,她走过去,挽住黎初寒的手肘,求助道,“初寒,我们一起走吧。” 黎初寒看了一眼她身后穷追不舍的两个男人,轻挑了一下眉梢,一副猜测已久的事情忽然被证实了的表情,“原来他们真的喜欢你。” “喜欢什么啊,他们就是单纯地拿我当争斗的战利品。” 商姝觉得自己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炮灰。 这话黎初寒倒是没反驳。 喜欢或许是有的,但两人对商姝的执着,多少也有些隐晦的心思。 男人喜欢攀比,有的攀比家世,攀比容貌,攀比性能力,以及攀比征服女人的魅力。 陆淮安和江厌离在对方跟前,如此痴迷于和商姝有亲密的举止,多少有点攀比的心思在作祟。 两人都想通过征服商姝来证明自己比对方有魅力。 商姝也是感觉到两男人的这种心理,她才那么排斥这两人在她面前争风吃醋。 她不喜欢当小丑,可这两人,硬要把她架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她真心觉得他们好幼稚。 顶多五岁。 * 司叙戏谑地看着两男人,“你们行不行?怎么让她把我媳妇给拐了。” “你行,你让你媳妇回来跟你。” 江厌离冷冷瞥了司叙一眼。 司叙顿时不吱声了。 他媳妇除了在床上给他点好脸色,其他时候都跟块冰块似的,不好撩。 表弟俩拌嘴的功夫,陆淮安逮着机会,找商姝去了。 经过电影院旁边的夹娃娃机店时,商姝的脚步稍顿。 陆淮安赶上来瞧见后,问,“想夹?” 商姝点头,眼眸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很久没夹了,想试试。” “那就去试。” 陆淮安直接拉着她进了夹娃娃店。 “初寒,一起啊。”商姝不忘邀请老同学。 黎初寒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说是不感兴趣,不如说她被勒令不准玩。 她从小就被严格教养,但凡是能叫人玩物丧志的东西,她一律不能碰。 她从未玩过这个东西,以至于如今这个年龄,对这些幼稚的东西,没法感兴趣。 虽然不感兴趣,但考虑到商姝此刻的处境需要自己,黎初寒还是跟了进来。 陆淮安一次性购买了五百多个币。 两人端着满满的一盘游戏机币来到娃娃机跟前。 商姝看上了一个兔子玩偶。 但她夹了十几二十次,都没能夹出来。 陆淮安看不过去了,他将商姝拉到一旁,“我来。” 商姝退位让贤,站在一旁看着。 陆淮安上前操作一番。 竟一次就夹出来了。 商姝看到后,满是激动,“出来了!” 她弯身拿起那个兔子玩偶,笑得如同一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孩童。 陆淮安看着她那久违的童真笑颜,目光微恍。 他突然想起商姝刚来深州市那会儿,为了让她开心,他带她去游戏机室玩的画面。 当时他便给她夹过几个娃娃。 那几个娃娃,至今还摆在老宅她睡的房间的床头上。 陆淮安目光带着几分缅怀地望着商姝,“没想到你都二十六了,还和十四岁时那般,喜欢这些玩偶。” 商姝被他的话弄得微微一愣。 她记起少时记忆,眼底多了几分缅怀。 这一刻的商姝,有点梦回年少时,与陆淮安刚接触那会儿。 他那会儿还没那么讨厌她,会主动带她去玩,会给她夹娃娃,她看到什么,他就给她买。 她知道的,她那会儿刚失去外婆,心情很低落。 他带她去打游戏夹娃娃,也是为了给她转移注意力,好让她不那么难过。 许是记起少时记忆,商姝看陆淮安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 “你没听说过女人至死是少女吗?” 商姝揉着手中玩偶的兔耳朵,略显傲娇。 “是,少女。”陆淮安轻笑了一下,随即问道,“还想要夹哪个?” 商姝东张西望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不远处全是海绵宝宝的娃娃机,“夹个海绵宝宝吧。” 陆淮安一把拉过她的手,“走。” 两人一起来到海绵宝宝的娃娃机前。 将币投进去。 陆淮安把商姝拉到身前。 “你来。” 商姝摇头,“还是你来吧,我运气很背的。” 商姝有自知之明,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手,只适合刺绣和做旗袍,不适合夹娃娃,花了几十块,一个娃娃都夹不到。 可见这手有多背了。 “我们一起来。” 陆淮安站在她身后,以拥抱的姿势将她圈在怀中,他一只手搭在左边的按钮上。 一手则是覆在商姝握着操纵抓夹的操纵杆的手上。 商姝被他这个忽如其来的怀抱弄得有点无措僵硬。 男人的大手又暖又热。 握着操纵杆的那只手背好似在发烫。 商姝不太适应,她想抽回来,却被死死握住。 “我让人帮忙录制视频,待会儿发给奶奶看,你配合一下。” 陆淮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商姝闻言,抿了抿唇,想要挣脱他怀抱的想法最终因他这句话继而熄灭了。 娃娃店门口的江厌离看着这碍眼的一幕,俊美立体的脸庞像是裹上了一层冰霜似的。 他死死地盯着店内亲昵甜蜜的两人,目光冷得像是要杀人。 司叙捧了杯奶茶过来站到自家表哥身侧。 他看着娃娃机店里,好似冒着粉色泡泡的陆淮安和商姝,凑到江厌离耳边,啧啧道,“这就是有名分和没名分的区别。” “人家可以光明正大的搂抱,你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司叙有时候也挺想不明白的,“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个有夫之妇。” 司叙心中忍不住腹诽——难道喜欢有夫之妇会遗传不成? 他那风流成性的舅舅喜欢人妻,怎么他表哥也一个德行。 本就不爽着,偏偏某人还偏要撞枪口上,江厌离一把搂住司叙的脖子勒住,神色极其不爽,“你这张嘴,若不会说话,那就捐了。” 脖子被勒住,司叙不敢皮了,“厌哥,我错了,松松,我老婆怀孕了,手下留情,可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就守寡。” 江厌离气归气,但不至于真想弄死他。 松开勒着司叙脖子的手臂,江厌离继续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远处娃娃机的两人。 司叙不敢往这座火山上凑了。 他赶紧往自个媳妇身旁跑去。 他搂住黎初寒的肩膀,猛男撒娇,“媳妇,你差点没老公了。” 黎初寒刚刚看到了,她看了看司叙的脖颈,声音有点冷地道了句,“以后别帮他了。” “心疼我了?” 司叙一听这话,当即凑到黎初寒跟前,扬唇笑得几分浪荡,几分不正经。 黎初寒面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她低声呵斥,“别骚。” 司叙瞬间笑得愈发的浪荡勾人,“好,我不骚。” 黎初寒见他更骚了,神色有点无奈。 她别开眼,干脆不看他那骚气却莫名叫她忍不住想蹂躏的浪荡样。 * 夹娃娃这个,运气占很大成分。 即便是陆淮安,也无法保证,次次都能夹出来。 他和商姝的第一次联手,就失败了。 商姝有点失落,“果然,我手背得很。” “不过失败一次,有什么好气馁的。” 陆淮安重新投入游戏币,“失败了再来就是。” 商姝微微偏头看了他侧颜一眼。 他神情贯注地看着娃娃机,认真的模样,挺迷人的。 商姝转正视线,抿了抿唇,不知该如此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你曾经梦寐以求,拼命努力想要的东西突然间被你得到了,可你却发觉,你其实没有那么想要得到它。 陆淮安迟来的回应,没让商姝心中生起涟漪,反而叫她有一种唏嘘的感觉。 就好像是,水凉透了,你才想起来,你忘记喝它了。 可你有胃病,不能喝冷的。 你只好倒了它,重新煮一壶。 陆淮安就像是那壶被她倒掉的冷开水,都已经倒掉了,又如何再喝? 可谓覆水难收。 感觉到有股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这边,商姝侧目一看。 目光触及到门口的江厌离,商姝呼吸不由一窒。 第95章 对他以身相许? 男人脸色黑压压的,仿似她绿了他一般。 商姝见此,心中莫名的发虚。 他干嘛这样看着她…… 她和他又没在一起…… 明明不管和谁在一起,又和谁做了什么,商姝都不必觉得心虚的,但江厌离的目光却叫商姝频频走神。 身后的陆淮安好似成了虚无的背景墙,商姝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被江厌离带走了。 陆淮安注意到商姝的走神,视线投向她目光所及之处,见她在看江厌离,他眼眸倏地一沉,“专心点,开始夹了。” 他不悦地提醒她。 商姝闻言,立即将视线投向娃娃机。 陆淮安满意地勾了勾唇,他朝江厌离投去挑衅炫耀的一眼,随即带着商姝专心夹娃娃。 江厌离瞳孔在陆淮安挑衅之后,变得越发的幽暗深邃,隐隐暗藏杀机。 * 即便没看到两男人之间的暗斗,商姝也能感觉此刻的修罗场味儿有多重。 一个玩偶成功被抓了出来,商姝如释负重地挣脱开陆淮安的束缚,弯身捡起玩偶。 陆淮安见又夹出来了一个,愈发来了兴致,“来继续。” 他伸手过来拉商姝,想继续刚刚的双人配合。 商姝避开他的手,摇头,“我想试着自己玩玩。” 江厌离的目光实在是如芒在背了,加上商姝见视频也拍了,便不想再继续了。 陆淮安见此,兴致瞬间消散。 他点点头,“好。” 商姝拿着一半的币,自己找了个娃娃机开始捣鼓。 “我还以为你要沉浸在他的柔情攻陷里无法自拔了呢。”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商姝偏眸一看。 是江厌离。 此刻他就站在她身旁的娃娃机前,动作利索地夹着娃娃,他并没有看她,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他对她说的一般。 商姝抿了抿唇,没搭理他。 总归和他不是情侣关系,她没必要与他解释什么。 江厌离见她不做声,心情有点郁结。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与他保持着距离,只要不是私下,她都一副不愿与他接触的模样。 江厌离有时候挺不想往她跟前凑的,因为显得他舔狗。 但心里又咽不下那口气,就想拿下她,让她眼底从此只有他。 心里有着一肚子气无处可发,他干脆直接霍霍到娃娃机上。 陆淮安见江厌离趁自己找路人拿回手机的功夫又缠上了商姝,他立马捍卫领地一般地冲了过来。 “阿姝,咱们换一个夹。” 他故意挡在两人中间。 商姝看穿了他的把戏,却没有拆穿他,她换了个娃娃机。 陆淮安见此,得意地看了江厌离一眼。 就算他和商姝睡过又如何? 能和商姝光明正大走在人群里的人,是他。 江厌离感觉到这人的挑衅后,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他拿起一旁的游戏币,直接去了商姝的另一边。 主打就是一个,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电影院的场景再度重现,商姝无论换哪台娃娃机,两个男人都会跟在她左右。 她就很头疼。 后面她干脆无视两人,一心扑在娃娃机上。 和这边三人行不同。 司叙和黎初寒两人简直不要太和谐。 司叙问黎初寒,“你以前没玩过这个东西吗?” 黎初寒点头,“没有,奶奶不让玩这些。” 司叙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手揉了揉黎初寒的发顶,眼底带着几分同情,“你奶奶真恐怖,媳妇好可怜,一点童年的美好回忆都没有。” 黎初寒看着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缓缓摇头,“有的。” 司叙带着她的手操纵抓夹杆,闻言,他不明所以地侧目看向她,“有什么?” 黎初寒,“有美好的童年回忆。” 司叙哦了一声,也没追问。 一晚上下来。 江厌离抓了满满一袋子的娃娃。 相对比,商姝的战绩很一般。 她手气是真的差,几十个币,能出一个娃娃,都算好的。 陆淮安比她好,他夹了二十来个。 “给。” 陆淮安把自己夹好的娃娃递给商姝。 商姝见他强塞,只好接下。 江厌离看到后,眼眸微微暗沉。 夹完娃娃,就散场了。 黎初寒和司叙一起走的。 两人压根就没专心夹娃娃,光顾着在那秀恩爱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夹了两个。 而且比较大的。 黎初寒嫌丢人,不肯抱那两个娃娃,司叙脸皮厚,他替他媳妇拿着。 夫妻俩走在三人跟前。 江厌离扛着一袋子的娃娃走在商姝和陆淮安的前头。 商姝看着他背上那一袋娃娃,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她在想,如果江厌离这个样子被拍,人家一定会以为是江氏集团破产,江氏太子爷沦落到卖玩偶谋生了。 陆淮安见商姝看着江厌离笑得如此开怀,心口瞬间跟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般的。 他费尽心思,也没能让她真心实意地笑一下,可江厌离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背影,就叫她笑成这样。 她爱上江厌离了吗? 陆淮安无意识地捏起拳头。 他接受不了她爱上江厌离,也不愿接受。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妒忌。 * 商姝要回绣坊,陆淮安也不好强求她,只能听从她要求,将她送回绣坊。 娃娃实在是太多了,商姝觉得占地方,干脆把手中的娃娃,分一些给还在刺绣的绣娘们。 刚准备上二楼。 商姝就收到江厌离发来的信息。 【开门】 商姝看了看外头,见大家都在低头刺绣,便过去给江厌离开门。 男人拎着一大袋娃娃走了进来。 商姝蹙眉,但没说话。 两人偷偷摸摸地上了楼。 工作间的门刚反锁住,江厌离就丢开手里的娃娃,摁住商姝,疯了一般地吻了上来。 商姝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堵上了。 江厌离的吻太凶狠了。 隐隐还夹着一丝泄愤之意。 商姝蹙眉,她下意识抬手推搡江厌离,可她的力气悍动不了江厌离分毫。 男人强势地撬开她的唇关,长舌直入。 这是一个单方面索取的吻,商姝全程没有回应,江厌离吻得愤怒又无力。 他松开她,却又控制不住满腔的醋意,在撤离之前,轻咬她唇瓣一口。 商姝吃痛,眼眸泛着水汽,颇为控诉地望着他。 江厌离将额头抵在她额头,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语气很是不满,“你打算和陆淮安这样演戏到何时?” 商姝想躲开,却被他死死扣住脑袋,动弹不得,她视线落在他翘长的睫毛上,“不知道。” 她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顿了顿,她又说,“至少今年,还得演。” 江厌离捧住她脸颊,眸光深浓地盯着她,随即低头又咬了她一口,“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这是在恩情绑架你吗?” 商姝躲避他的‘惩罚’,并说,“是我心甘情愿被绑架的。” 其实陆老夫人撮合商姝和陆淮安,真算不上是在恩情绑架。 因为商姝之前对陆淮安还抱有那么几分喜欢,有半推半就的成分在里头。 虽说如今已经心死,但是戏已经开演,商姝自然是希望能演得物有所值。 商姝和陆淮安肯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但在老人家的身体稳定之前,商姝必须先和陆淮安演着,好让老人家保持心情愉悦。 老人家养育了自己十二年,不过演几年戏哄老人家开心而已,这对重情义的商姝来说,真算不上是件极其委屈的事情。 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老人家给了她一个家,并待她如亲孙女一般,别说演戏哄老人家开心了,只要老人家一句舍不得她,商姝想她是可以为了老人家,一辈子都不嫁人,只做老人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心肝孙女的。 江厌离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 他指腹轻捻她脸颊,“那么喜欢被恩情绑架,你怎么不对我以身相许?” “不是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么?你也心甘情愿和我谈场恋爱如何?”他低头与她鼻尖相蹭,彼此呼吸交缠,眼神交织,欲吻不吻,极其的暧昧、亲昵。 “你不能偷换概念。”商姝眼珠飘忽不定,一会儿与男人的视线对接,一会儿又立马错开。 如果江厌离真用恩情来绑架她,商姝还真不知如何选择是好。 没有陆老夫人,她可能会被送去当地的福利院,她无法肆意地学习绣技,不会有今日这样的高度,更不会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都不用为吃穿忧虑的生活十二年。 可当年若不是江厌离将她从深海救起来,她也不会有命活到今日…… 两份恩情的重量是一样的。 若真要选择其中一方,商姝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江厌离并没有拿陆老夫人对商姝的养育之恩来跟自己的救命之恩相提并论,但他和陆淮安做起了比较, “陆淮安救你一命,你爱他十一年,我也救过你一命,你怎么就不能爱我呢?” 他目光带着几分控诉地睨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负心之举,“商姝,一碗水要端平,他救你一次,你爱他十一年,我救你不止一次,你至少也要爱我十一年吧?”江厌离与她呼吸交缠,四目相对。 商姝被江厌离委屈的眼神弄得很是心慌意乱。 第96章 商姝,你也爱爱我 自从知道江厌离才是落海救她的那个人,商姝就无法抑制地对他心动,心软。 商姝喜欢陆淮安的十一年不假,可当初对江厌离的心动亦不假。 一份是情窦初开的心动,一份是常年累积的喜欢。 何况江厌离还是商姝众多第一次的拥有者。 第一次心动的对象,第一次亲吻的人,第一次带她体验男女之事,纵享欢愉的引导者,当所有buff叠满,江厌离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光站在那,就能叫商姝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他。 江厌离不来撩商姝,她尚可克制,可江厌离一撩,商姝简直招架不住… “江厌离,你我之间不可能的。” 商姝微微别开脸,眼神躲避江厌离的对视。 “为什么不可能?”江厌离抬手将她的脸转回来,目光拉丝地睨着她,眼神似有什么钩子,正勾着商姝的魂,叫她为他迷失、沦陷,“就因为我是陆家老太太憎恶的江家人?” 商姝咬唇默认。 两家对立的立场,以及他高不可攀的身份,都是商姝不愿对他敞开心扉的原因。 江厌离是能感觉得到商姝对自己有所好感的,如果没有好感,她不可能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给自己陪睡,但她太会克制她自己的情感了。 她太理性了,理性得叫人恼火。 指腹轻抚过她的红唇,感受着唇上的温热触感,江厌离低头吮吻商姝樱唇的同时,一声比一声委屈地埋怨她,控诉她,“商姝,能不能别对我那么残忍,让我感受到你的心动,却又无情地将我拒之门外。” 商姝被他的吻以及他的话弄得呼吸絮乱。 她双手无措地抵在他胸膛上,心和脑子在打架。 他是魅惑人心的妖精,他想要偷她的心。 可他是她不能爱,也不可能与其长相厮守的人。 明知不能相守,又何必相爱。 她不是爱情玩家,做不到潇潇洒洒。 她每次动心,都是奔着与其长相厮守一辈子去的。 一份单恋就叫她执着十一年之久,她不敢想象爱上江厌离却因身份之差而被迫分开时,她得有多痛,多难以割舍。 得不到不是最痛的,就怕得到了却又骤然失去。 她是个胆小鬼,她怕痛,所以在明知爱上他会让她疼的情况下,她选择拒绝爱上他不让自己有机会遭遇疼痛。 “为什么陆淮安可以,我却不行?” 商姝走神间,江厌离一把将她抱起。 将她抱进休息间放到床上,江厌离倾身而上。 “商姝,你也爱爱我吧。” 江厌离双手支撑在商姝耳后,掌心轻捧她脸颊,指腹轻轻蹭弄她的脸颊,跟着,他低下头。 炙热的吻强势地落下。 商姝的呼吸瞬间被夺了去。 她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被吻得脑子一阵阵发昏。 她想抬手推开他,想发声阻止他。 但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是让人上瘾的罂粟,沾染过后,便难以戒掉。 他的吻,他的气息,在日渐相处间,好似与她的骨血相融了一般,她拒绝不了,也推开不了。 * 吻从樱唇往下。 旗袍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滚烫的吻落在肌肤上,烫得商姝心间都不由跟着发颤。 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救命之恩和抑制不住的心动。 两份情感在商姝的脑海里打架。 她好似倾向谁,都对谁不公平。 商姝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理性的自己告诉商姝,推开江厌离,拒绝对他动心,选择陆老夫人。 因为陆老夫人不仅养育了她,还疼爱了她那么多年,对方早就成她亲奶奶了。 江厌离不是因为爱她,才对她纠缠不休,他只是想睡她而已。 江厌离会抛弃她,可陆老夫人不会。 再大的恩情再多的心动也不能让她不顾自己亲人的感受。 她不想让陆老夫人觉得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她是老人家疼爱的宝贝孙女,却对她憎恨的江家子孙心动喜欢,她光是想想,都觉得惭愧,无地自容。 可感性的自己却告诉商姝,拥抱住江厌离,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尽情去享受,管它什么恩情,什么有没有结果,及时享乐才是王道。 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感性,商姝抬手搭在眼帘上,做了一个让她认为算是两边都不辜负的选择,“江厌离,你若想要,我不会拒绝你,和陪睡一样,这种关系截止你订婚或者结婚,但爱你,对不起,我做不到。” 既然他要的是她的身体,那就拿去吧。 她可以被迫无奈与他周旋,决不能爱上他。 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他是陆奶奶憎恨的江家子孙啊。 她怎么能爱他呢。 陆家和江家的恩怨虽然与她无关,可商姝到底是无法做到毫无心理负担地和江厌离谈情说爱。 见商姝始终对他紧闭心门,不愿对他敞开,正埋头亲吻商姝身前软肉的江厌离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挫败。 他将头从商姝的身前抬了起来。 看着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微张的商姝,江厌离的眸色渐深。 他费尽心思想要让她爱上他,不就是为了可以尽情睡她么? 可当她已经松口任他睡,他却又觉得没劲。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他现在不仅对她的身体有了瘾,他还觊觎她的心。 他不止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似是败给了她一般,江厌离帮商姝把旗袍的扣子扣上,然后颓然地躺倒在她身侧。 见他突然停下来不继续了,商姝面色有些诧异。 她侧目看向他,“你…不做了吗?” 他的鼻梁很高,很优越,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极其地流畅漂亮,不薄不厚的嘴唇看上去特别的好亲,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听了商姝的话,江厌离心里瞬间窝火起来。 他偏头看她,语气颇为咬牙切齿,“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知道睡你的禽兽?” 差不多。 商姝没敢这么说。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没吭声。 江厌离见此,气得抬手捏了她脸颊一把。 完了,他又蓦地感慨,“你果然有毒。” 商姝揉着被他捏疼的脸颊,满是迷茫地看着他。 她怎么就有毒了? 江厌离把手搭在眼帘上,开启了碎碎念模式,“我明明只想睡你。” “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我此刻应该按着你,做个痛快,可为什么呢?” 他把搭在眼帘的手放下来,目光迷茫与困惑地凝视她,“为什么就那么想要你心甘情愿和我睡呢。” 他伸手过去,指背轻轻剐蹭她嫩滑的脸颊,“商姝,你是不是真的给我下蛊了?我怎么就那么执着于你是不是心甘情愿?” 商姝呼吸微微一滞,心跳蓦地加快。 “为什么每次看到你和陆淮安一起,我都妒忌地发狂,想杀了他。” 江厌离收回手,转正脑袋。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似在问商姝,又似在喃喃自语,“商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第97章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商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昨晚江厌离的话一直徘徊在商姝的耳侧,以至于她今天早上刺绣的时候,频频走神。 有时候过于直白的表白会让人觉得轻浮或油嘴滑舌,可江厌离用那种困惑不解的语气和眼神说出疑是喜欢上她的话时,商姝只觉得有人举着一根巨大的木头,在哐哐地撞着她禁闭的心门。 让她承受不住,想要打开门,将对方迎进来。 肩头忽地被人握住,跟着耳边响起一道清润优越的男音,“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 商姝回神,便看到黑白经典西装,满是英俊桀骜的陆淮安神色疑惑地站在她面前,他手里提着个保温袋,里头似是装了啥好吃的东西。 看着陆淮安送来的早餐,商姝终究没忍住,揭穿了他的心思,“陆淮安,你没必要给我送早餐的,这附近,到处都是早餐店,我随便去一家都可以吃,奶奶不在这,你不必这么认真地去做这些事情。你更没必要特意绕那么一大段路,就只为了给我送一份早餐。” “我们就在奶奶面前演一下戏就行了,其他时间,各过各的,行吗?”商姝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陆淮安对她好而感到困扰。 商姝的不领情让陆淮安心头一痛,“我想把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一一做一遍。” 陆淮安眼神坚定且情深地望着她,“商姝,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商姝闻言,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头疼,“陆淮安,我和江厌离睡过,你是知道的,你能接受得了我和他睡过而不觉得膈应吗?” 不是商姝想贬低自己,而是她太了解陆淮安这个人了。 陆淮安无意识地握紧拳头。 “我能。”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商姝闻言,摇头一笑,“不,你不能。” 她解剖他的内心,“陆淮安,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年仅仅是因为我心动于江厌离,你就对我态度急转,变得厌恶我,如今我跟他睡了,你不可能不膈应,你只是不想输给江厌离,所以才来挽回我。” 商姝很清醒,看得也很透彻,“陆淮安,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你只是因为我不再爱你,又恰好和你最想要超越的人搅合在一起,你不甘心罢了。又或者说,你挽回我,只是不想我去爱江厌离而已。” 他或许是喜欢过她的,但远不及爱。 他更爱他自己。 “拿回去吧,我已经吃过早餐了,你以后不必再给我送了,我是真的不爱你了,别做没意义的事情。” 商姝把陆淮安带来的早餐放到他手上,然后转身坐到绣棚前,不再多看陆淮安一眼。 陆淮安看着她的侧影,想张嘴反驳,却始终发不出一句话。 虽然商姝没有百分百说中他的心思,但至少说中了百分之七十。 他确实不够喜欢她,所以才会有当年她被江厌离‘亲’过,而觉得她被‘弄脏’的心理。 她对江厌离的心动,更是踩中了他的雷点,让他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无法超越江厌离。 他太心高气傲了,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多的是女人喜欢他,自己不差她这一份喜欢,便不屑她这份因他人而萌生的心动。 挽回她,确实有不想输给江厌离的心思。 至于他对她和江厌离睡过的事情,说不介意是假的。 毕竟他曾有机会成为她初体验的第一人,最后却便宜了别人,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介意呢。 只是她不是白纸,他也不是。 她和江厌离,他和宋昭月,大家都和别人好过,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不是白纸。 陆淮安是下定了决定要挽回她的,“商姝,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但送不送,是我的事,你可以不接受,但我还是要送。” 他敢做也敢当,他很实诚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或许我当初是不够喜欢你,甚至是现在也说不上喜欢你喜欢到要死不活的地步,但我们之间除了爱情,还有亲情作为牵绊,你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和我在一起,要稳定,要合适。我们相识十二年,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了解你为人,大家知根知底,作为夫妻,我们无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顿了顿,他才又说,“何况我们结为夫妻,还是奶奶的心愿。” “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奶奶,我都要把你追回来。” 陆淮安说完,将手中的早餐放到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商姝看着已经没有陆淮安人影的门口,轻叹了口气。 如果再早几个月,她想她一定很开心。 可为什么偏偏等她死心了,他才来说这些话。 除了感到负担,她丝毫喜悦都没有。 想想也是唏嘘。 以前做梦都想得到的回应,此刻竟让她觉得困扰,心有负担。 商姝突然在想,以前的陆淮安对她是不是就是她此刻这样的。 明明不想要,对方却硬要塞给你。 难怪他会觉得反感。 看来,适时的喜欢,才是最合适的。 人还是得及时止损,不然内耗自己的同时,也是在给对方添堵。 * 商姝正全神贯注地刺着绣,结果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嚷嚷,“让开,我要进去问问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是怎么狠得下心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如此狠手的。” 将手中的绣花针戳绣料上,商姝起身站了起来。 她下楼来到一楼。 只见店里的几名绣娘联手将一名年轻的女人拦在了楼下。 那女人因为挣脱不开几名绣娘的禁锢,便大声嚷了起来。 她嚷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女人长得挺标致的,穿着打扮也很富态,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商姝走到女人跟前,声线温柔地询问了一句,“你是?” “你这个天打雷劈的贱人,你竟然让人打我爸爸。你不知道他生着病吗?”女人指着商姝就是一顿臭骂。 “我让人打你爸爸?你是不是弄错了?”商姝眉头轻拧,简直一头雾水。 女人笃定的语气仿佛亲眼看到了商姝吩咐人动的手一般,“你记恨爸爸抛弃你和你妈妈,所以叫人把他打了。” 商姝隐约明白眼前的女人是谁了。 第98章 约会 当初她看到过苏广平和他妻女的全家福,只是因为当年女人还小,才十来岁,她一时没能认出来。 苏广平让人给打了? 商姝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但她倒也没有幸灾乐祸,毕竟她对苏广平,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无爱自然也就无恨。 “人不是我打的。”商姝解释。 “不是你还有谁?”女人压根就不信商姝,“在深州市,除了你,没人跟我爸有仇。” 见女人强行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商姝面容冷然了下来,语气虽然还是柔和的,但熟悉她的人,还是能听出来,她动气了,“我说了不是我打的,你如果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就去起诉我,如果没有,那么现在请你离开我的绣坊,不要在这吵吵闹闹,影响我的绣娘工作。” 女人当然没证据。 自己敌不寡众,女人也没蠢到继续挑衅,“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一句狠话,女人转身离开了绣坊。 女人离开后,商姝让绣娘们继续绣制,她则是重新回到了楼上。 回到楼上的她在思索苏广平被打的事情。 好端端的,苏广平怎么会被打了呢? 灵光一闪,商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江厌离那张妖孽无双的盛世美颜。 不会是江厌离让人干的吧? 不知为何,商姝觉得是有可能的。 毕竟江厌离如今把他自己当成她男人,任何一个公的靠近她,他都跟人家杀了他全家一般,恨不得弄死。 抬手揉了揉眉,商姝拿起手机,给江厌离微信发了个信息,【你是不是让人打昨天跟我见面的那个男人了?】 【他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就该教训。】 江厌离回得极快,而且也没跟她藏着,直接承认了‘罪行’。 商姝:…… 果然是他。 未等商姝回复,江厌离又发来信息说,【以后不要再私下跟他见面,他找你可不是为了跟你父女情深,而是为了你的肝。】 要她的肝? 商姝到底是个聪明人,联想刚刚女人说的生病一事,再到江厌离这话,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你查过他?你知道他是谁?】 江厌离,【嗯。他需要换肝,他那个女儿的跟他的不匹配。你可别给我圣母,敢给他捐肝,我睡死你。】 即便只是几段文字,商姝也能感觉得到江厌离警告她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凶狠。 【我知道了。】 原来是病了,需要她救命,才突然来寻她。 难怪。 商姝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 女人大闹绣坊的事情,陆淮安在来接商姝一起回老宅的时候听说了。 他看向商姝,眼眸带着少许担忧,“听绣坊的人说今天有人来绣坊闹事,需要帮忙吗?” “不必。”商姝摇头。 “商姝,我们是一家人,有需要,尽管跟我提。” 陆淮安挺不喜欢商姝如此独立的,她太独立了,他就没地可使了。 “真不用。”商姝自诩这点事情,她自己还是可以处理的。 陆淮安见她实在不用帮忙,也只好作罢,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有事给我或者给奶奶打电话。” “好。”商姝颔首,倒也不跟他见外。 * 晚上七点左右。 商姝被江厌离一个电话给叫了出去。 “去哪?” 商姝坐在副驾上,偏头满是好奇地问正在开车的江厌离。 “约会。”江厌离回答得很是干脆。 约会? 商姝表情一愣。 他们的关系,不适合这个吧。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般,江厌离为她解答,“既然你不肯心甘情愿跟我谈恋爱,那就当是为了报恩,陪我演场恋爱戏码。” 商姝默了默,“若这是你想要的谢礼,我没意见。” 商姝只想与他两清,还了他对她的几次援助之恩。 “那就这么说定了。” 江厌离到底是没了耐心,懒得再玩什么你情我愿的追逐游戏,他果然更适合强势点。 而且一直没名没分的,他太恼火了。 管它名分是怎么来的,总是有就行! 去电影院之前,江厌离先带商姝回了趟御庭湾,两人换上了情侣装,戴上口罩,才出的门。 出门站在电梯里,透过电梯的镜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江厌离,商姝不禁有种两人真的在恋爱的错觉。 见商姝一直在看着镜面,江厌离也跟着望向镜面。 他搂着她的肩头,看着镜子里,堪堪只到他肩膀高度的商姝,眼底掠过一丝浅笑。 “这套情侣装好看吗?” 他摸着她的头,笑意阑珊地问。 “好看。”看着镜子里显得自己极其温婉青春靓丽的衣着,商姝实话实说。 “好看就行。”江厌离是直接让人批发了一堆情侣装过来,他准备每次约会时穿一套,每次都不重样。 电梯到了。 两人也不再多言。 江厌离直接牵过商姝出了电梯。 两人来到江厌离的库里南车里。 上车后,商姝才发现自己昨日车上换下来的一个旧的苏绣车挂饰,竟然在江厌离这里。 商姝握着那个绣着出入平安和锦鲤的双面绣车挂饰,满是诧异,“这个是你拿走的啊?” “你不是说不要了么?正好我车缺个挂饰,省得去买。” 江厌离丝毫没有顺人东西的尴尬,还挺理直气壮的。 这个车挂饰是商姝之前的车里的,她觉得挂久了,想换个,便把这个换下来了。 谁知刚换下来,就不见了。 因为这个东西也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她也没去找。 没曾想,是江厌离拿走了。 “你不嫌弃它旧就行。”本来就是换下来谁要送谁的。 商姝无所谓是谁拿走。 “我不觉得它旧。” 说是旧,其实一点都不旧。 这个挂饰,商姝也才用了三年。 加上没人去触碰,不脏,看着就跟新的一样。 比起花钱让商姝帮忙绣制一个,江厌离更喜欢这个她用过的。 陆淮安车里就有这么一个手工苏绣绣制的车饰挂饰,江厌离知道,那是商姝亲手绣制并亲手替他挂上去的。 当时,他正好看见。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陆淮安这小子真他妈有福气,有这么一个一心一意爱着他,无论他喜不喜欢她,仍旧日复一日爱着他的未婚妻。 说来也是讽刺。 陆淮安垂手可得的东西,他却靠捡。 想到这点,江厌离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寂寥。 江厌离忍不住偏头看了商姝一眼,那双眼里,充满了对另一个男人的妒忌,以及对她不肯爱他的黯淡与落寞。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对待陆淮安那样对他呢? 第99章 他连被她爱的资格都没有 商姝见他忽然用这种天地好似都黯然失色的目光看着她,她心头忽地一跳,同时呼吸都跟着发紧。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看得她心口突然闷闷的。 江厌离启动轿车的同时,随口一说,“有时候我挺羡慕陆淮安的。” “什么?”商姝错愕。 他用损人的语气说着羡慕的话语,“羡慕他有不珍惜你感情的资格。” 他羡慕陆淮安从遇见她的那刻起,就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拥有被她爱的资格。 而他连被她爱的资格都没有。 她理智克制,明明动心了,却仍旧不肯对他敞开心扉,拒绝爱他。 听懂江厌离意识的商姝不由自主地将头看向了窗外。 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回答他。 江厌离似乎料到了她不会回答一般,他并不执着于答案。 后面他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江厌离把商姝带去了电影院。 和上次同一个播映厅,但不同的是,这回,是他们两人。 而且,还是以男女朋友的关系来看的电影。 和上次心境还是有些不同的。 上回商姝完全就是为了应付来看的。 加上两个男人的较劲让她根本没看进去电影,光头疼两人暗暗较劲的事情了。 这回商姝心中还挺期待的。 毕竟除去上回,这还是她第二次来电影院。 闺蜜任初薇倒是想请她看,但她那会儿太忙了,她的时间,几乎都给到苏绣上去了。 等她空的时候,任初薇又忙了。 两人经常对不上时间,以至于她来深州市那么久,都没去过电影院看电影。 眼角余光瞄到男人不看屏幕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商姝顿时脸热羞赧了起来,她抬手不自在地别了一下头发到耳后,声音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你看电影啊,看我做什么?” 江厌离仍旧一副望眼欲穿地看着她,实话实说,“电影没你好看。” 商姝,“……” 此时偌大的播映厅里就他们两人。 商姝突然有点怀念昨晚的人山人海了。 毕竟有人在,江厌离不至于如此直白。 实在不知如何应对他的直白,商姝干脆把脸转回去,专心看她的电影。 江厌离仍旧是看她不看屏幕。 他一手端着可乐吸着,一手支撑在椅子扶手那,身体微微倾斜,脸上惬意阑珊地睨着她,好似在看什么下凡的仙女,眼底对她的兴趣,是丝毫不加掩饰,直白的叫人很是坐立不安。 男人看她的目光太像野兽看自己的午餐了。 慵懒散漫的姿态,宛如她是待宰的羔羊,好似在盘算着从她身体的哪个部位下嘴一般。 商姝无法将他的目光忽视,她只能不停地往嘴里塞爆米花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突然觉得,昨晚的三人行不是更令人头皮发麻的。 此刻才是。 这四周空无一人,江厌离又这般看着她,她生怕他突然发情,扑上来将她吃干抹净。 塞着塞着,唇角忽然多了只手。 商姝猛地一惊,她眼眸瞪大,宛如一汪清泉般水灵清澈的眼眸满是防备紧张地看着江厌离,发出去的声音更是带着颤意,“你…你干嘛?” 江厌离欣赏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勾唇笑得极其邪肆。 “弄到嘴角了。” 他将从她嘴角处弄下来的爆米花的碎屑递给她看。 商姝咽了咽口水,“谢谢。” “不客气。”江厌离语调慢条斯理地说着,随即他在商姝的注目下,将那块粘在他指腹的碎屑送入了口中。 这个动作被他做得极其的魅惑撩人。 尤其是那眼神,跟带着钩子似的,勾得人心底发痒。 看到这一幕,商姝脸颊直接爆红。 同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要命。 这男人怎么骚成这样。 他刚刚是在故意勾引她的吧? 不然表情怎么那么勾人…… 难怪说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啥事。 江厌离骚起来,是个女人都得顶不住。 受不了。 商姝下意识端起另一边的冰可乐,狠狠吸两口,以此降降温。 后面江厌离正常了些许,大概是怕逗弄狠了,会适得其反。 * 看完电影后,江厌离较劲上了。 他把商姝带去娃娃机店,将她昨晚和陆淮安所做的亲昵举止,一一都做了一遍。 好似想要借此覆盖陆淮安跟她做过的事情一般。 同样的事情,和不同的人做,心情竟然也不一样。 感受着身后男人滚烫的怀抱,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商姝没了昨日的僵硬与不自在,心中还隐隐有几分甜蜜。 她不自觉地放任自己去依赖对方。 江厌离好似是特意去研究过怎么夹娃娃一般,商姝见他几乎能百发百中,眼底不禁多了一抹崇拜,“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准确的?” 江厌离戴着口罩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眸。 他垂眸睨她一眼,那双眼眸笑得四分漫不经心,三分邪魅,三分玩味,“因为你男人我厉害啊。” 这话说得商姝没法接了。 同是戴着口罩的商姝给了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眼。 这晚,江厌离又给商姝抓了一袋子的娃娃。 之前那一袋,堆满了商姝工作间的飘窗和休息间的各个柜面。 江厌离很霸道,不准商姝把他夹的娃娃送人。 实在没地可放了。 商姝低眸看着怀里的娃娃们,跟江厌离好声好量,“太多了,我房间都放不下来了,这一袋,送人可以不?” 江厌离摇头,“不行,你房间放不下,我那有的是地儿可以放。” “行吧,那就放你那。”商姝见娃娃们有了去处,也就无所谓了。 只要不放她那,放哪儿都行。 “走吧。” 玩够了,两人就打道回府了。 “嗯。” 商姝颔首。 * 走着走着,江厌离忽然停下了脚步。 商姝见他站着不动,下意识侧目看向他,“怎么了?” 江厌离看着不远处牵着小男孩的美艳妇人,露在外头的眉眼冷漠了些许。 “没事。” “走吧。” 他一把拉过商姝,快步与那对母子擦身而过。 商姝在经过那对母子时,看到了美艳妇人的容颜,她瞳孔微微瑟缩。 商姝认识那名美艳妇人。 那是江厌离的母亲。 * 江厌离并没有带商姝回公寓,反而是在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吻住了商姝。 把商姝深深吻了一通过后,江厌离额头抵在商姝的肩膀上,粗喘着气询问她,“可以做吗?” 第100章 一如既往的不知节制 “在这吗?”商姝一愣。 “嗯,就在这。”江厌离颔首。 商姝见他情绪明显不对劲,想到他生日那晚,他就曾做过用性爱发泄情绪的行为,她轻吐了口气,没说行不行,只说,“这里没套。我不想再吃药。” 江厌离闻言,当即抬手将副驾的车兜给按开,“我有准备。” 商姝看着那满满的一兜避孕套,嘴角微微抽搐。 “你和女人在车里做过?” 不怪商姝多想,毕竟他准备了那么多,她会这般想,再正常不过了。 一想到江厌离和别的女人睡过,商姝心里莫名不得劲了起来。 有些酸酸的,还有点闷。 江厌离也不跟她藏着掖着,“专门准备来以后跟你玩的。” 商姝脸颊倏地一热,她嗔道,“流氓。” “男人都这样。”江厌离倒是坦荡。 商姝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她就只经历过他一个男人。 至于陆淮安,她不清楚,但看着不像流氓的人。 江厌离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商姝还是不太习惯他在这方面绅士的样子。 就好像他真的把她当女朋友对待,而非助眠工具…… 他很想做,商姝看得出来,她抿了抿唇,没直接拒绝,而是问他,“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做吗?” “自然。”江厌离手摸了摸她脸颊,不似以往那般专横霸道,给足了她尊重,“你有拒绝的权利。” “你若不愿,我便不碰你。” 他指腹轻捻她脸颊,眼眸似带着蛊惑,像在誘她心动。 商姝的心微微一悸。 某扇紧闭的铁门似有松动的迹象。 商姝不喜欢这样暗戳戳撩拨她心弦的江厌离,她不想对他敞开心扉,不想对他动心。 她宁愿他只贪图她的身子,而非她的心。 一把勾住江厌离的脖颈,商姝什么都没说,似是用行动来告诉他,她的答案是什么。 江厌离本就不是什么素食动物。 见商姝回吻,他就急切地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回去。 商姝闭上眼睛,樱唇微张,放任他的舌头进去口腔胡作非为。 除去山顶那晚差点擦枪走火,这是商姝实打实的与江厌离在车上发生关系。 在车里做,除了刺激感官外,并没有在床上做得舒服。 车里空间实在是太有限了。 狭窄封闭的空间里,商姝身上满是薄汗,江厌离更是满头都是汗。 汗珠顺着男人坚硬性感的下颌滴落在商姝的美背上。 商姝扶着椅背,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叶方舟,有人划着浆,一下又一下地推着她往前晃……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江厌离兴致并不高。 但即便兴致不高,车子也晃动了个把小时才停下来。 车内的战况彻底平息时,商姝人就趴在江厌离的怀里。 她身无寸缕…… 而江厌离却整整齐齐,全程下来,他就半褪了一下裤子…… 听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商姝脑子嗡嗡的。 野外对她来说,尺度到底是大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贴着坐了将近十分钟,期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十分钟后。 江厌离抬手揉了揉商姝的发顶,然后弯身捡起掉落在副驾驶座地面衣服递给她。 跟着退回驾驶座,将空间还给商姝。 商姝接过,腿打着颤地穿上裤子。 江厌离则是把套套摘下,然后用纸巾包住,将其丢进车里备用的垃圾箱里。 待商姝穿戴好。 启动车子的同时,江厌离问商姝,“饿了没?” 商姝揉了揉肚子,“有点。” “那去喝点粥再回去。” 江厌离提议。 “好。”商姝没反对。 两人去粥店吃了份粥,然后再回御庭湾。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刹住车。 商姝松口一次,男人便得寸进尺。 御庭湾。 电梯门一开,男人手里拎着那一袋娃娃,一手拉过商姝,疾步走向公寓,开门,进入,低头亲吻,几乎一气呵成。 顾不上去卧室,江厌离在门口玄关处就直接褪下商姝的裤子,开始了第二轮。 第三次是在客厅的沙发上来的。 女上男下的姿势。 结束的时候,商姝腿软得不行,着地的时候,肌肉在打颤。 第四次是在浴室里。 连续来了四次,商姝感觉要被江厌离榨干了。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节制,不止如此,甚至比以往还要高频率。 在江厌离还打算再来的时候,商姝吓得瑟瑟发抖,抵住男人精壮紧实的胸膛,声音有气无力,“不要再来了……好累。” 见她实在是受不住了,江厌离暂且收手。 俯身搂着她,脸埋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幽香,江厌离心中不免在想,管她爱不爱,得到她的人,才是最实际的。 看到亲生母亲那一瞬间,江厌离宛如做梦的人忽然被叫醒了一般。 妄图用爱来囚住一人,他真是愚蠢。 他怎么就忘了呢? 爱这种东西,虚假的不行。 刚开始爱得死去活来又如何,最后撕破脸皮的时候,要多狠就有多狠。 人心易变,爱这种东西,最是不可靠的。 一个人若铁了心想要离开你,只靠爱是留不住人的。 想到这点的江厌离突然没那么执着于得到商姝的爱。 只要他不放过她,她便永远都只能属于他。 爱不爱有什么要紧呢,总归不能给予他欢愉,更无法给他温饱。 还没睡她几回来的令人踏实、快意、舒畅。 不知江厌离心中所想的商姝一心只想着他快点睡腻她。 然后与他彻底结束……这段本就不该纠缠的关系。 * 御园。 商姝和陆淮安的婚房。 陆淮安穿着暗蓝色的睡袍,神色黯然寂寥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看着桌上,私人侦探给他发的商姝和江厌离手牵手看电影,一起夹娃娃的照片,以及私人侦探在电话里头说两人在玩车震,陆淮安心口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他疼得喘息都觉得疼。 此刻的陆淮安突然有种与过往的商姝感同身受了。 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和他人亲密是这么的心痛。 可是以往的他却让商姝经历了一次又一次。 他肆无忌惮地消耗她的爱意。 那个时候,商姝也像他此刻这般的痛吗? 又或者,还要更痛一些? 轻轻摇晃手中的洋酒,陆淮安将酒杯搁置唇边,仰头一口饮尽。 喝完一杯,陆淮安又立马满上。 直到把自己喝趴下。 趴在那张商姝精心挑选的玻璃圆茶几上,陆淮安意识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十来年前,他初见商姝那会儿。 第101章 真相显露 陆老夫人牵着还不到十四岁的商姝走到当时刚未满十五岁的陆淮安面前,柔声嘱咐道,“安儿,这是姝儿,以后就是你妹妹了,你要保护她,爱护她,知道吗?” 陆淮安满是孝顺听从地点了点头,“是奶奶。” “你带姝儿去转转,奶奶去和别人谈点事情。 陆老夫人将商姝交给陆淮安就走了。 陆淮安看着眼前白皙文静,穿着民国装,扎着两个麻花辫,个子很是高挑的商姝,傲娇地挑了挑眉,“我叫陆淮安,你叫什么名字?” 商姝缓缓抬起头,清澈含情的眼眸与陆淮安睿智冷傲的瑞凤眼对视上,“我叫商姝。”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极其的温柔,像流水温柔的洗礼耳蜗,听得人耳朵直发痒发酥。 对上商姝那双迷人眼,陆淮安心脏好似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忽然怦然心动了起来。 他傲娇地别开眼,不敢直视对方那张比花儿还好看的脸庞。 他把手伸过去给对方,“你要跟紧我,别走丢了。” 商姝抬手握住少年伸过来的白皙大手,“好。” 握住商姝的手那一瞬间,陆淮安感觉自己好似在握住棉花糖一般,女孩的手软软的,像婴孩的手,让人不敢用劲,生怕弄疼了她。 他当时心想,可要牢牢牵住她的手,可不能让她走丢了。 * 女孩一直谨记他的话,紧跟着他不放,可他却松开了她的手。 那个时刻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最后还是走丢了。 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她已不在原地等他。 他看着另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越走越远…… * 婚房的门被人推开,一道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 宋昭月和陆淮安分手的事情,佣人还不知道。 所以当宋昭月出现在婚房的时候,佣人并未阻拦她。 宋昭月是来求复合的。 看到趴在桌上的陆淮安,宋昭月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阿淮?” 陆淮安喝多就不省人事了。 他并未听见宋昭月的呼唤。 见陆淮安喝多,宋昭月过来将他从位置上扶了起来。 刚把他的手挪开,宋昭月就被藏在他手臂下的照片给定住了目光。 抬手拿起那几张照片。 宋昭月从震惊到面容扭曲。 看到照片,宋昭月这才知道自己计划为什么会失败。 她气愤,不甘,同时心里充满妒忌。 她想起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切。 海城酒店江厌离出差,商姝出现在同一层楼的电梯。 温泉酒店她给商姝打电话,江厌离怀中女子有着和商姝一样的手机铃声,还有年前,江厌离突然出现在酒店包厢里,当真相显露的时候,宋昭月才发现过去的痕迹如此明显,偏偏她一直都没发觉。 商姝竟然和江厌离搞在了一起。 一想到自己曾经向江厌离投怀送抱却被江厌离言语犀利骂她长得丑,让她别到他跟前发骚,宋昭月就妒忌地发狂。 陆淮安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江厌离也被商姝所吸引。 商姝到底哪里好了,她那人木讷无趣,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刺绣,一点情调都没有。 看着照片上冒着甜蜜泡泡的两人,宋昭月眼眸渐渐蓄上一股怨毒。 商姝,你真是该死,为什么十一年前,没死去。 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爱她! 将照片放回原位。 宋昭月将陆淮安扶到床上去躺好。 坐在床侧,看着脸颊通红,醉得毫无意识的陆淮安,宋昭月突然间不急着挽回他了。 商姝能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证明她已经放下陆淮安了。 想必是领证前夜那晚的‘那场戏’让她对陆淮安彻底死心了,所以她才会投入江厌离的怀抱。 看来陆家养大了商姝的胃口,她竟然攀上了江厌离。 呵—— 她以为江家的门,是她一介孤女能进的么? 她正想着深州市没人敢动商姝,结果商姝自己给她递了把刀上来。 陆淮安的那些爱慕者不敢动商姝,可江厌离的爱慕者敢。 尤其是那位。 起身走到窗边,拿出手机对着照片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宋昭月忍不住勾唇抖肩地笑了起来。 等那位把商姝弄死,她再好好跟陆淮安道个歉认个错顺带再卖个苦肉计什么的,那时,她一样可以借着救命之恩和陆淮安对她的亏欠重新上位。 思及此,宋昭月转身离开了陆淮安和商姝的婚房。 出门的时候,宋昭月拨打出了一个号码,“小刘,帮我订一张飞北城的机票,对,要明天的。” * 商姝醒来的时候,江厌离还在睡。 他睡容很是慵懒,刘海松松垮垮地贴在额前,带着几分少年感。 他睫毛是真的长。 商姝估摸得有七八毫米长。 皮肤冷白,面部轮廓深邃,眉目如画,妥妥的绝世美男子。 刚见陆淮安那会儿,商姝就觉得陆淮安是她见过的男孩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后来见到江厌离,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孩子。 粉雕玉琢的,皮肤白白嫩嫩,唇红齿白,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掐两下。 比起少年时期,如今的江厌离更有男子气概一些。 少年时期的他,眼眸自带一股忧郁。 与他对望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他满腹心事的感觉。 如今的他比以前更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她很少能从他的眼眸里窥视到他的真实情绪。 他常用玩世不恭,散漫不羁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谁都猜不透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大早就盯着我看,怎么?被我迷住了?”若是别人这么说,商姝多少觉得对方自恋。 但江厌离这么说,她却觉得再正常不过。 毕竟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江厌离颜值更高的。 或许你能找到比他英俊的,但绝对找不到比他更漂亮的。 没有和他拌嘴,商姝抬手拉开他横在胸前的手,“我回去了。” 江厌离知道她不喜欢赖床,索性跟着她一起坐了起来。 他一把环住她的腰肢,低头在她裸露的肩头上啄了一下,“我送你。” 商姝本想说不用。 但江厌离却已经松开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还是一如既然地喜欢裸睡。 商姝见他下床,当即垂下眼眸。 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第102章 来,我教你。 见商姝垂眸,江厌离不由挑眉。 脸皮真薄。 又不是没看过,不仅看过,她还…… 怎么还一副好似没见过的模样,动不动就别开头不好意思看。 他看她可是从来不遮遮掩掩的。 江厌离套上四角短裤,就直接往浴室走去。 商姝捡起衣服一一套上,也跟着进了浴室。 两人一起站在盥洗台前。 “好像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商姝,江厌离忽然觉得有些新奇。 “嗯。”确实是第一次,因为每一次商姝醒来的时候,江厌离都还在睡觉。 要么就是被折腾太狠,商姝没能早醒,江厌离自己先起了。 “以后我们都一起。”江厌离抬手揉了揉商姝的发顶。 一绺发丝被他弄得沾在商姝的唇角上,商姝抬手将发丝勾出来的同时,无语地躲开他的魔爪,“刷牙呢,你别弄。”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江厌离更来劲了。 他继续揉她发顶。 边揉还边刷他的牙,像极了青春期爱捉弄自己暗恋姑娘的坏男孩。 商姝,“……” 忍着气将牙齿刷完。 出浴室的时候,商姝没忍住,抬手啪的一下,往男人挺翘的臀上打了一巴掌还予他刚刚捉弄她的回击。 打完她就溜了,留下江厌离一脸难以置信地站在那。 好半天,江厌离才顶着后槽牙,哑然地笑了笑。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打屁股。 商姝似乎对他的屁股特别情有独钟。 上回是踹,这回是打。 够闷骚。 溜出来的商姝看着自己刚刚拍过某人屁股的手,略微嫌弃。 但回想起刚刚拍下去的那紧实q弹的触感,商姝不禁耳廓一热。 她大概是气疯了,才会拍江厌离的屁股。 可除了打他屁股,商姝也没地方下手了。 江厌离身上到处硬邦邦的。 打其他地方,商姝怕打疼自己,不过—— 江厌离屁股也紧实,商姝此刻的手心还是麻麻的…… 他身上怎么那么硬……感觉就没软的地方…… 正发着呆呢,商姝就让男人给一把搂进了怀里。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怎么样?手感好不好?要不要让你再拍两下过过瘾?” 商姝,“……” 有病吧。 还挨打上瘾了? 商姝可没那个嗜好,她挣了挣,“我要回绣坊了,你松开我。” “先帮我刮下胡子。” 江厌离松是松开她了,但他把她重新拉回了浴室。 他将刮胡须的工具塞进商姝的手里,然后双手支撑在盥洗台边,牢牢地将她困在怀里。 他下巴微扬,一副等着伺候的姿态。 商姝看着手里这压根没用过的两件东西,一脸无措,“我不会……” “来,我教你。” 江厌离抬手将她手中的胡须膏拿过来,挤出一点,将下巴和嘴唇四周那涂抹均匀。 然后再拿胡须刀给她示范一遍怎么刮。 商姝觉得麻烦,“你自己刮不就好了吗?” 江厌离将手中的剃须刀塞回她手里,并理直气壮地说,“有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商姝闻言不由心中腹诽,所以你找女朋友就是为了给你刮胡子? “快点。”见她磨磨叽叽,江厌离有点不高兴了。 她似乎还没把自己代入女朋友的这个位置。 商姝见他执意非要她帮剃,只好举起手中他重新塞回来的剃须刀帮他剃。 商姝是个过目不忘的人,她学习能力非常强。 江厌离不过是演示了一遍,她就分毫不差地记下来了。 在商姝帮忙剃须期间,江厌离的目光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炙热,深切,像野兽盯着他美味的午餐,赤裸而直白。 商姝被他盯得身体发紧,整个人极其不自在,“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不能。”他一如既往的霸道。 商姝见此,不再发言。 商姝平日里会做保养,面膜补水什么的,一直没停过,因此她的皮肤状态很好。 她毛孔细腻,脸上没有什么瑕疵,一双天然的柳叶眉,让她眉眼尽显温婉柔情。 浓黑如密梳的睫羽自然往上翘,幽黑的瞳仁像耀眼的黑曜石,有神且富有灵气,瞳孔表面水汪汪的,宛如被雨水冲刷过的石头,晶莹剔透,绰绰生辉。 江厌离望眼欲穿地盯着,好似她脸上有着什么美丽的景色吸引着他。 虽然被盯得很不自在,但商姝还是利索地为男人刮干净了胡须。 她放下胡须刀,声音柔缓地说道,“好了。” 话音刚落,炙热的吻骤然落在唇上。 商姝呼吸蓦地一紧。 手中的胡须刀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江厌离捏住她下巴,缠缠绵绵地吻了一通,眼眸染上了几分邪肆恣意地俯视她,“谢了,我的女朋友。” 商姝,“……” 心跳有点快。 “走吧。” 商姝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始终不愿迷失在片刻的温情了,所以败兴地打破了这旖旎暧昧的气氛。 江厌离看得出来,商姝还是比较抗拒这段他用恩情换来的‘交往’。 但无所谓。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会因她抗拒就收手放过她。 无论是她可以助眠,还是她的这具身体,他都暂时离不开。 他从不是个喜欢苛待自己的人。 既然有机会得到她,那就不论过程。 只看结果。 由于江厌离没请家政阿姨,因此两人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 路上,江厌离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对商姝说,“回头我请个家政阿姨,以后我们在家吃早餐。” “嗯。”商姝是不怎么下厨的,一来是陆老夫人舍不得她碰这些东西,二来她自己也爱惜手,陆家又不是没佣人,她没必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煮饭婆。 不过陆老夫人生辰和陆淮安生辰的时候,她是一定要自己亲手做个蛋糕的,这是心意。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绣坊附近。 商姝让江厌离在绣坊看不到的死角里停车让她下去。 她按了按车门,车门没开,她不由疑惑地看向江厌离。 男人解开安全带凑了过来,目光期盼且直白地盯着她,“你忘记离别吻了。” 第103章 向她下跪 江厌离的恋爱知识来源于表弟司叙,昨天他找司叙要了一个恋爱期间情侣会做的那些事儿的视频单子,他这会儿正正儿八经地跟商姝一一实施这些事儿。 商姝,“……” 商姝并无恋爱经历,但离别吻她过去那三个月里和江厌离是天天都有。 只不过那会儿都是江厌离二话不说地就吻上来,她从未主动过。 既然答应了对方,商姝也不至于玩不起。 不就是个离别吻么。 她吻就是。 倾身过来,浅浅地贴了一下男人的唇瓣,她便后退了。 虽然只是浅浅一吻,但江厌离也清楚这已经是商姝能做出的最大改变了。 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晚上我到后门来接你。” 江厌离打开车门的同时,缓缓说道。 商姝下车的动作一顿,随后她点了点头,“好。” 商姝下车,江厌离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到她人影,才驱动车子离开。 商姝刚进入绣坊,一位年长的绣娘就拉着她八卦了一句,“阿姝,你是和陆少吵架了吗?” “什么?”商姝一脸迷茫。 绣娘看了看楼上的方向,“陆少来了,你们昨晚没住一起?” 陆淮安来了? 商姝下意识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 随即她笑着解释,“我昨晚去朋友那了,没住家里。” 绣娘也没怀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俩吵架了。” “没有。”商姝淡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这夫妻间,最避讳的就是吵架了,这吵多了伤感情。” 绣娘似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道。 “嗯。”商姝诚恳地接纳对方的好意。 陆淮安还在楼上等着商姝,绣娘也不好缠着她,“陆少来了有一会儿,你快上去吧。” “好。”商姝颔首,随即迈步往楼上走去。 接待厅里。 沙发上坐着的陆淮安穿着件白色衬衣,墨蓝色西裤,沙发背上放着一件和裤子一样颜色的西装外套。 他大腿大大咧咧地敞开,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抵在额间,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商姝缓缓朝他走去。 听到动静的陆淮安抬眸,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眸冷不防地撞入商姝的眼帘,商姝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昨晚这是通宵了?眼睛怎么那么红?” 陆淮安不是没睡,是喝太多,眼部的毛细血管扩张所致。 陆淮安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将一旁给她带的早餐递给她,“趁热吃。” 商姝看着他,神色有些无奈,“不是说——” 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陆淮安强行把早餐塞她手里,“送不送是我的事情,你吃不吃是你的事情。” “走了。”他起身拎着外套,走了。 商姝看着他的背影,无比头疼。 有时候桃花太旺,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终商姝还是把陆淮安带来的早餐给吃了。 没别的原因,就四个字——浪费可耻。 * 吃完早餐,商姝刚坐到绣棚前,劈好丝线,捏着绣花针,正要刺绣。 店里的一名绣娘就猛地冲了进来,“阿姝,昨天来闹事的那个女人又来了,跟她一起前来的,还有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 商姝闻言,精致的黛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将手中的绣花针戳布料上,商姝与绣娘一同下楼去。 商姝刚下到一楼,穿着贵气,一脸富态,梳着贵妇头,满是珠光宝气的妇人就挽着女人朝商姝走了过来。 和女人的咄咄逼人不同,贵妇很有格局,很懂得做人。 “抱歉,商老板,我女儿昨日护父心切,无意冲撞了你,我今日特带她前来道歉。” 说完,贵妇对身旁的年轻女人扬了扬下巴,“倩倩,跟商老板道歉。” 女人看上去挺不情愿的。 贵妇见此,冷了眉眼,“道歉!” 女人见此,这才用蚊子嗡嗡叫的声音道了声歉,“对不起。” 还没等商姝发话,贵妇便先皱眉,“这么小声,你今早没吃早餐吗?重新道!” 女人立马扭捏地又说了句,“对不起!” 商姝目光平静如水地看着两人,“贵千金的歉意我就收下了,你们还有事吗?” “可以聊聊吗?”贵妇发出友善的邀请。 商姝沉思,随后将其迎上二楼的接待厅。 让人备上茶水。 商姝和母女俩面对面地坐着。 女人不怎么想搭理商姝,大概还是认定苏广平是商姝让人打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贵妇倒是很有礼貌。 她端起店里负责接待客人的店员泡的茶抿了一口,“谢商老板不与我女儿一般计较。” 商姝优雅地端起茶杯,也跟着轻抿了口茶,“她并未对我造成实际伤害,没什么可计较的。” “商老板人真是和善。”贵妇继续客套。 商姝微微一笑。 贵妇四处环视了一圈,“你们店里的苏绣品可真好看,我香江那边有几个喜欢这些的姐妹,商老板给推荐几幅如何?” 没人会把送上来的钱财拒之门外。 商姝更不会。 放下茶杯,商姝很是落落大方,“请随我来。” 贵妇顿时跟着起身。 名唤倩倩的女人见自家母亲和商姝都起身了,她也只好跟着起身。 三个人一起来到苏绣展览厅。 商姝为贵妇介绍绣品。 贵妇站在一幅屏风绣品跟前,“这幅不错。正好我那朋友想买个屏风,这个给她,适合。” 商姝脸上扬起温雅的笑意,“您真有眼光,这幅绣品,世间只有一幅,这是我们苏城一位小有名气的大师带着三名绣娘,断断续续绣了六年才完成的精品屏风绣。” “六年啊,这刺绣,可真够费时的。” 贵妇似有感慨。 “慢工出细活,自然是费时一些的。” 商姝浅笑。 贵妇颔首应和,“这确实。” “这幅我要了,再看看其他。” 贵妇说。 商姝又给推荐了两幅绣品。 一幅是观音绣。 另一幅是个山水绣。 每一幅都出于名绣之手,绣制得活灵活现,极其的美观细腻。 即便贵妇没从未接触过苏绣品,都被这一幅幅精美的绣作给惊艳到了。 贵妇抚摸着绣品,感叹,“苏绣可真是咱们国家的绝美非遗文化,看这绣制的纹路,色彩,可真是好看。” 就连对商姝爱答不理的倩倩也被惊艳到了,“难以相信,这是用线绣制出来的,我还以为是画的呢?” “苏绣素以精细、雅洁著称。”一说到苏绣,商姝的眼底好似藏有星星,亮晶晶的,“它不是画,却形似画。” 第104章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母女俩看着商姝。 她一身古典复古的旗袍雅致圣洁,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贵妇不得不承认,她那素未谋面的情敌生了一个极其出色的女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着如此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商姝,再看看自己那小家子气,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闯祸的女儿,贵妇不由叹气。 终究是遗传她爸的小家子气,没遗传到她苏家的风姿。 买完了绣品,预热完前奏,也是时候进行正事了。 贵妇和商姝重新回到接待厅后,她斟酌开口说道, “商老板,我知道,你自小没有见过阿平,对他感情不深。” 贵妇突然在商姝的跟前跪了下来,“我求你看在他也是赋予你生命的一员上,去做个配型,可以吗?” “如果六个月之内,不能进行肝脏移植的话,他会死的。” 贵妇说得潸然泪下。 商姝还没回话,因派人盯着绣坊这边动静,得知昨天闹事的人又来了而第一时间从公司赶过来的陆淮安就率先替商姝做出答复,“不可以。” “商姝是我陆家负责养大的,凭什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健康去给一个从未抚养过她的人渣父亲捐赠肝?” 贵妇无视陆淮安,“商老板,求你了,只是捐肝,伤及不了您性命,你救救他吧。” 贵妇是真心爱苏广平的,不然她绝对做不到向情敌的女儿下跪。 “只是捐肝?”陆淮安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说的倒是轻巧。商姝本来就是早产儿,身体比旁人的要弱一些。” “商姝外婆去世,差点沦落到去福利院生活的时候,他人在哪?” 陆淮安昨日就特意去查了这个事情,得知苏广平找上商姝是为了让她移植肝的时候,他真是恨不得拿刀给他砍飞。 商姝孤苦无依,需要他抚养的时候不出现,病了需要商姝救命了,来得倒是快得很。 什么玩意。 滚吧。 陆淮安越想越生气,以至于他看贵妇和那倩倩也极其的不友善,活像看自己的杀妻仇人,双目阴恻恻的,“别跪了,即便你们把膝盖跪穿,我也不会同意她给你男人捐肝。” 他直接上前拽起贵妇,“从这里,滚出去。” 不给贵妇和倩倩逗留的机会,陆淮安直接吩咐自己的特助,“陈琛,送她们离开。” “是,陆总。”陈琛上前,一手一个,直接拉着母女俩,下楼了。 商姝看向陆淮安,“你怎么来了。” “你不肯跟我说,还不准我自己来替你处理么?”陆淮安一想到苏广平来寻商姝,竟是为了商姝的肝,他便心疼商姝,“你可不许给我心软,去给人家捐肝,你是我陆家养大的,身体发肤都属于我陆家,你敢背着我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就——” “我就告诉奶奶!” 陆淮安用陆老夫人来震慑商姝,毕竟也就陆老夫人能震慑得住商姝了。 “我知道了,我还没圣母到这种地步。” 商姝不懂自己到底给了陆淮安和江厌离什么错误的信息,才会让他们认为,她会为苏广平捐肝。 商姝对抛妻弃女的苏广平虽然没有什么恨意,可到底是有怨的。 怨他的抛弃,导致母亲被人议论,害得母亲常年抑郁,身体的免疫力下降,给了癌症细胞有机可乘,导致自己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消香玉损。 她可以不去报复他,但却也做不到,牺牲自己的健康去救他。 她并非大度到可以原谅他让她被人嘲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二十几年。 他不配为人父,不配她牺牲自己去救他。 如果上天注定他有此一劫,那也是他活该。 他又不只有她一个孩子,若对方的不跟他匹配,那便说明,他命该如此。 “不圣母就好。”陆淮安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总之,没我和奶奶的准许,你不许做任何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知道了。”商姝觉得自己耳朵快要长茧了。 怎么一个个都觉得她会给苏广平捐肝呢? 难道她长了一脸圣母样? * 楼下。 黑色的商务车里。 贵妇和倩倩被推了进去。 倩倩看着车门被关闭,气得面色铁青,“这个商姝,竟然让人赶我们。” 贵妇看着绣坊的方向,眼眸幽深地眯了起来,“看来,软的是不行了。” “妈,我们该怎么办?爸爸的直系亲属里,就商姝和他是同血型的了,如果她不肯捐肝,没有合适的肝源,爸爸不就——” 倩倩眼眶瞬间泛红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哽咽,“妈,我不要爸爸死。” 贵妇搂住倩倩,眼眶也红了一圈,她安抚倩倩,“不会的,妈妈不会让你爸爸有事的。”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她就不信,她一个弱女子能抗得住舆论。 父亲有难,生为人女,怎能见死不救。 * 海城政府突然对商姝发出邀约,说想在世纪公园给她举办一场个人刺绣艺术展。 商姝作为桦国最年轻的研究员高级工艺美术师的苏绣非遗传承人,在刺绣界内,是比较声望有重量的。 一般有什么非遗文化的宣传活动,国家首选考虑她,她没空应约,国家领导才会考虑邀请其他的苏绣名师。 作为国家代表性非遗传承人,有关于弘扬苏绣非遗文化的邀约,商姝自是不会拒绝。 她答应下来了。 * 之前憋太狠,再度开荤,江厌离就跟磕了药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商姝刚上床,男人就翻身压上。 紧随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商姝倒是没推搡他,随他折腾。 不过在他开始之前,她提了一嘴,“我明日要去一趟海城,今晚只能来一次。” 昨晚做得太多了。 商姝腿还是软的。 江厌离身形一顿,他抬眸看向商姝,好看的凤眼透着几分深邃,“去几日?” “大概得几日吧。” 商姝乌发铺散在枕头上,整个人看上去,妩媚又动人,那双含情眼,更是摄人心魂,叫江厌离恨不得掏空了自己,死在她身上。 “好。” 江厌离抬起她的脚缠在腰间,随即俯身与她融为一体的同时,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那里太优越了,即便有过那么多次,可每次开始的时候,商姝都有些难以容纳。 酸胀感让商姝双手难耐地在男人后背上一划…… 第105章 她博爱,却不肯爱他 商姝一早就出发去机场了。 江厌离没去送她,因为她是跟绣坊其他人一起出行的,不方便。 到了海城,海城政府的领导亲自来接商姝。 像商姝这样年轻有为的人,还被正国级的几位领导亲切接待过,海城政府的领导对她多少是带着几分敬重,并未因她年纪小,就怠慢她。 商姝的外婆就是比较出名的绣娘,她母亲本来也可以是一名极其优秀的绣娘的,无奈有个恋爱脑,被抛弃后,终日抑郁,绣出来的绣品缺乏点灵气,加上过世的早,没什么大作为。 而商姝完美遗传了外婆的巧手,再加上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让她把苏绣,运用得更加极致。 因此她才能在二十几岁,登上了别人四五十岁甚至一辈子都未必能登上的位置。 知道商姝被正国级领导接待过的人,海城政府的领导挺奉承商姝的,“商老师能答应我们前来,真是太感谢了。” 面对领导的奉承,商姝也不自傲,她谦虚地说,“是我应该感谢你们才是。谢谢你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商老师客气了。你作为我们国家最年轻有为的绣娘,又自创出独有的针法,让苏绣这项非遗惊艳海外,你的绣品,值得我们向外大肆推广。” 领导满是谄媚。 商姝回予对方一笑,“苏绣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非遗传承,我正好生于刺绣之家,为国家文化贡献自己的一点才能,让世界了解我国传统文化的魅力是我身为传承人的责任!” 领导夸赞商姝,“商老师年纪轻轻,就如此有爱国精神,真是我们国家的好榜样。” 商姝轻笑,“爱国不是人之根本么?没有国哪来的家,没有家,又哪来的我?” 领导深有感触,“确实。” 一路上,领导都在问商姝一些关于苏绣方面,以及她自创出商氏针法的心得等话题。 商姝也是很有耐心的一一回复。 个人刺绣艺术展定在后日中午举办。 领导给商姝安排了接风宴,商姝带着绣坊里比较出色的两名年轻绣娘一同前往。 宴席上,少不了一顿被奉承,商姝并未迷失在这些奉承里。 无论别人如何夸赞她,吹捧她,她始终一脸谦虚,丝毫不自傲。 吃完了接风宴,商姝就回酒店休息。 休息期间,商姝前后接了两个视频。 一个陆淮安发来的,一个则是陆老夫人发来的。 无疑都是关心她,询问她是否平安到海城了。 与奶孙俩寒暄完,商姝便和年轻的绣娘们出去逛了一下附近。 年轻绣娘们整日待在绣坊里,都没怎么出过远门。 这次有幸前来,商姝得带她们见见世面。 不能让她们活得像井底之蛙,免得日后被男人哄骗几下,就骗走了。 带小姑娘们出去见过世间后,商姝就基本待在酒店不出去了。 她这个人是真的宅。 即便出差在外,商姝也没有停下刺绣。 她带了些绣架过来,可以绣制一些小面积的绣品。 坐在酒店的窗边,商姝一边欣赏着窗外海景,一边安静地刺着绣。 晚上临睡前,江厌离给商姝打了视频过来。 视频里的江厌离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头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如静卧的猎豹,虽看着不怎么凶狠,但狭长的凤眼,却给人一种精明睿智的既视感。 看到视频里的商姝拿着针在那绣着,江厌离不禁嘴角微微抽搐,“出门在外,也还刺绣?” “闲着也是闲着。” 商姝回话的时候,动作未停。 “你也是够痴迷的。” 商姝对苏绣的热爱叫江厌离叹为观止。 商姝闻言顿了顿,随后她扬眸看向视频里的江厌离,缓缓一笑,“我外婆也这么说过我。” 自打学刺绣以来,商姝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分配到刺绣上面了。 别人放学写完作业后不是追剧就是去玩,商姝却不。 她痴迷于刺绣,堪比别人打游戏上瘾还要上头。 “看出来了,你对苏绣是真爱。” 江厌离调侃她。 商姝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必须真爱。” 毫不夸张地说,商姝这辈子可以没有男人,但绝对不能舍弃苏绣。 江厌离看着她一提及苏绣,就满是笑意阑珊的脸庞,无意识地呢喃一句,“商姝,你明明那么博爱,可为什么,对我却如此吝啬?” 商姝手中的绣花针蓦地一顿。 她抬眸,神色复杂地看向视频里的江厌离。 江厌离笑笑,仿佛刚刚那个卑微求怜爱的人不是他,“别绣太晚,早点睡,挂了。” 说完,他单方面切断了视频通话。 视频挂断后,商姝却迟迟没有再动针。 她偏眸看向窗外,心口深处,莫名的刺痛。 有时候,无意识的话,最是牵动人心。 她不是吝啬,是不敢。 怕自己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深坑爬起来,又跌进另一个更深的坑。 无心再刺绣,商姝放下手中的绣品,起身躺到了床上。 夜晚没有那人怀抱,商姝睡得颇为不踏实,又或者是因为身在酒店,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才难以睡得安稳。 第二天商姝哪儿都没去,就在房里刺绣。 后日一早,商姝六点多就起来洗漱,打扮。 跟着去找跟她一同前来的年轻绣娘们下楼吃早餐。 吃过早餐,她带着绣娘们一起坐上海城政府领导给安排的私家车前往世纪公园。 现场来了不少人。 商姝穿着苏绣做的旗袍,落落大方地上台通过大屏幕展示自己过往的苏绣佳品。 她在演讲台前,侃侃而谈,整个人好似会发光会发亮。 她生得古典温婉,又身着那么一身诗情画意的旗袍,台下的男士至少有一半,折服她的美貌与才华。 女人喜欢才华出众,长得好看的男人。 男人亦是会被漂亮且有才华的女人吸引。 混迹在人群里的江厌离目光炽热地看着台上发光发热的商姝,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生长。 此刻的商姝就像是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让人恨不得想要把她收入囊中,私藏起来。 江厌离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中了商姝的毒了,不然他怎么会一大早,就坐私人专机前来出席她的个人刺绣艺术展? 第106章 你也配? 今日前来的人,不止江厌离一人。 陆淮安也在。 他此刻就坐在距离江厌离不远的位置。 和江厌离一样,他也是一早就乘坐私人专机过来的。 看着台上宛如明珠般耀眼的商姝,陆淮安想回到过去,把那个心高气傲的自己打一顿。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让到手里的一个价值连城的明珠被别人捡了去。 他怎么那么蠢。 正在演讲台上与大家弘扬苏绣非遗之美的商姝并未察觉台下的两个男人。 她专注宣扬苏绣。 发言结束,商姝刚准备下台,谁知台下忽然跑上来两个女人。 两人直接在商姝跟前跪了下来,“孩子,求求你救救你父亲吧?” 现场是有记者媒体的。 两人这一跪这一嚎,吸引了不少媒体记者前来采访。 商姝认出两人正是苏广平的妻女,嘴唇不禁紧抿。 她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当众给她下跪。 有记者过来问苏女士和倩倩,“两位女士,请问你们为什么给商老师下跪啊?” 苏女士泪雨如下地跟众人哭诉,“我丈夫得了肝癌,需要换肝,商老师是我丈夫和他初恋女友的女儿,我想请她去医院做个配型,救救我丈夫。” 完了,苏女士又看向商姝,苦苦哀求道,“孩子,我知道你怨你爸爸从小就没管过你,可他和你妈妈分开的时候,他压根就不知道你妈妈怀孕了,他也是在网上看到你的采访,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存在的。” 倩倩死死地攥着商姝的裙摆,宛如她是她的救命稻草,“姐姐,你给爸爸一个活命的机会吧,让他用余生来弥补你好不好?” * 看到商姝被苏女士和倩倩道德绑架,台下的陆淮安和江厌离几乎是同一时间起得身。 江厌离起身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了。 陆淮安则是直奔商姝身旁,一把搂住商姝。 他叫来工作人员,把苏女士母女带走。 在场的领导也连忙过来打发走记者。 苏女士和倩倩被带走,记者散开。 商姝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陆淮安,满是诧异,“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陆淮安回她。 “哦。”商姝也没有再多问。 江厌离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嘴角用力地抿了抿,那双眼眸,深邃不见底。 眼眸微微眯了眯,江厌离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去查一查香江苏氏集团现任董事长苏广平的黑料,越多越好,尽快。” * 展览会随着苏女士这个小插曲的过去,也跟着落下帷幕。 不少观众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挺好奇八卦的。 而被赶出来的苏女士此刻正在发布微博。 她把刚刚跪下来求商姝的视频发布到微博上,并在微博发文哀求商姝,求她救救自己的丈夫。 因为苏女士给了不少钱,所以她的微博很快就登上了热搜。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在网上人肉商姝,并发文声讨商姝。 说她不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见死不救。 商姝有个快手号,平日里发一些关于苏绣的视频,人气不高,因为关注苏绣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但因为上了热搜,她快手号一夜涨粉了几十万粉丝。 一堆私信对她进行批评。 对于网上那些谩骂,商姝一概不给予理会。 倒是陆淮安在看到商姝被骂不孝女,立即用自己的微博,发表了一长篇文。 他告诉大家,商姝是早产儿,身体素质不如一般人的好,并不适合捐赠器官。 他讽刺苏广平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需要移植肝了,才想到要来认亲,实在令人心寒至极。 他还告诉网友们,商姝对自己的奶奶如亲奶奶,还说早些年自家奶奶肾脏出问题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站出来,要给老人家捐赠肾脏的人,不是商姝不孝,而是苏广平不配。 孝顺是好事,可得分人,一个让她二十几年没有父亲,丝毫没给予过她父爱的人,凭什么要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他捐赠肝脏。 最后他还说,即便商姝同意捐,他和陆老夫人也不会同意她去捐。 他让大家要骂,就来骂他,他这人就是自私,见不得自己的家人犯险,若大家实在是可怜苏广平,他建议大家去医院做个配型,看能不能配型成功,救救他。 陆淮安这条微博一出,骂商姝的人少了许多,但仍旧有些被带着节奏在那骂。 说什么商姝看起来红润春光,不像身体素质不好的人,还说苏广平怎么说都是商姝亲生父亲,说没苏广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商姝这个人等之类的话语。 陆淮安每每看到这些评论,都极其恼火。 只贡献一个精子什么都不付出的人,他哪来的脸要商姝牺牲自己的健康去给他捐肝? 他也配? * 网上那些骂商姝的评论,江厌离自然也看到了。 但他并未出手解决,有时候,你越去掩饰,反而显得你心虚。 何况商姝拒绝捐肝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毕竟亲属间的活体肝移植,本来就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能因为你是父亲,我就一定得捐。 疼爱你的父亲,你不捐,多少有点说不过,可一个从未爱过你,甚至没有抚养过你的渣爸,没人可以要求你一定得捐,你捐是善良,不捐也是没人可以逼你捐。 * 房门的门铃忽然被人按响。 商姝前去开门。 透过猫眼看到是江厌离,商姝眼底布满了诧异。 她打开门,半截身子掩在门后,声音低柔,“你怎么来了?” 江厌离走进来,“来看看。” 商姝关上门。 江厌离忽地转身将她抵在墙壁上。 热烈强势的吻猛地落了下来。 商姝下意识抓住江厌离支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 * 商姝不知江厌离在生什么气,总之她觉得他今晚情绪挺不爽的。 全程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劲地闷头动作。 炙热的吻时不时落在腰间的腰窝里,商姝边躲边抖。 彻底结束时,商姝窝在男人怀里,累得不想动弹。 江厌离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 商姝仰头去看他,“你心情不好吗?” 第107章 不怕老了肾虚吗? 明明有了名分,却在她需要的时候,无法堂堂正正地走到她身边,江厌离心情能好就奇了。 看到陆淮安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向她,江厌离妒极了。 为什么她是别人的‘妻子’? 满腔的醋意与妒意烧得江厌离心中怨气横生。 他大掌挑起商姝的下颌,低头吻了下来。 “唔——” 又是新的一轮攻占。 商姝趴在男人身上,体验了一场别致的过山车。 这回结束后,江厌离似乎有了宣泄的欲望,他在商姝耳边狂洒热气,言语透着幽怨,“商姝,你这个女朋友当得真是一点都不到位。” “什么?”商姝面露茫然。 他指背轻轻地刮蹭她滑嫩白皙的脸颊,语气带着少许抱怨,“分开三日,你对我丝毫都没有想念,也不会主动给我发信息,更没有电话。” “只是演戏而已,没必要做这些吧?” 商姝抿唇,很是扎心的说道。 “一位好的演员,就该代入进去。” 明明心中想着她爱不爱无所谓,可当她出差在外,丝毫没想过要联系他的时候,江厌离还是不满了起来。 凭什么他一个人牵肠挂肚,她却置身事外,事不关己? 她不肯入局,他偏要拉她入局。 这身不由己的滋味,她也应当替他分担分担。 毕竟是她把他变成这样的。 江厌离撩起商姝的下巴,眼底带着少许偏执与认真,“商姝,你若不好好陪我演,没让我感受到恋爱是什么滋味,我就纠缠你一辈子不放。” 不知为何,商姝总觉得这人不是在吓唬她,好似她若真不能在他联姻之前,让他体验到谈恋爱是什么滋味,他真的会纠缠她一辈子。 商姝咽了咽口水,有点为难,“我没谈过恋爱,你让我怎么代入?” “那就去学。” 江厌离将她下巴往上一抬,他则是低头啄了一下她誘人的樱唇。 把她的唇亲得微肿,他才勉为其难地放过她。 他指腹轻揉她嫣红的唇,“海城没人认识我们,我们在海城玩两日再回去,嗯?” 商姝想了想,没拒绝他,“好。” * 陆淮安一早就前来按门铃。 商姝还在睡,江厌离前去开的门。 看到是江厌离,陆淮安的脸那叫一个臭。 “你怎么在这?” 陆淮安绑紧腮帮子,双拳死死地攥起。 江厌离穿着酒店的浴袍倚靠在门边邪肆又妖冶地盯着陆淮安,他微微勾唇,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商姝呢?”陆淮安不想和江厌离说话,他迈步便要进来。 江厌离抬手拦住了他,“她昨晚太累了,还在睡。” 陆淮安到底不是白纸一张,自然能听懂江厌离的话外之意。 心痛是必然的。 但陆淮安更多的是愤怒。 “江厌离,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他目光满是凛然地望着江厌离,“你明知自己身上背负着家族联姻的命运,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商姝。” 江厌离轻挑眉梢,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你结婚前,没谈过恋爱?你恋爱的时候,就一定保证自己能把对方娶回家?你不是爱宋昭月吗?你现在又往商姝跟前凑什么?” 先不说他联姻对象下落不明。 就算他不用联姻,他也不打算结婚,争吵不休的婚姻,有什么可向往的? 陆淮安被江厌离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她要陪我在海城待两日,你可以滚了。”丝毫不给陆淮安插足进来的机会,江厌离将陆淮安往后推,随即,砰的一声,他将房门关闭。 被关在门外的陆淮安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气又痛。 知道若不是商姝真的应下江厌离,江厌离不会在他面前夸下海口。 想到两人要留在海城,陆淮安的心宛如针扎一般。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像一条落败的犬,灰溜溜地走了。 重新回到床上的江厌离一想到商姝与陆淮安始终捆绑着的‘夫妻关系’,心中醋意翻涌。 他俯身欺在商姝的身上,抬手将罩住她脸颊的秀发拨开,低头,狠狠地吮住她的樱唇。 睡梦中被男人吻醒,商姝睁开眼郁闷地看着男人,“江厌离,你这么不知节制,就不怕老了肾虚吗?” 昨晚他要了她三回。 她没想到,这才几小时过去,这人又发情了。 动物发情都没他频。 江厌离倒是没想到来,他就是单纯地想吻她。 听到商姝这话。 撑在她身体上方的江厌离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笑得满是邪气, “怎么?担心老了以后,我满足不了你啊?” 他指腹轻轻摩挲她嫩滑的脸颊,“放心,在你性欲彻底没之前,保证能满足你。” 老了? 商姝目光不禁恍了恍,他是不是太代入了。 她别开眼,不愿意去妄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替你未来老婆担心。” 江厌离被她此话扫了些许兴致,他有点不高兴地看着她,“你可真会聊天。” 商姝嘟囔,“本来就是啊。” 有些话听多了,难免会反感,江厌离本来的人生早已被规划好了,他也从未想过要去反抗。 但此刻,他莫名地抵触妻子这两个字。 “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你陪我一辈子吗?” 江厌离突然脱口而出。 商姝蓦地一怔。 她定定地看着他,心湖荡起了一丝涟漪。 “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的。” 商姝终究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白日做梦的事情,她不想去做。 江家目前就江厌离一个男丁,江家人不可能允许他一辈子不婚的。 商姝清醒得叫人觉得扫兴。 江厌离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他躺在她身侧,“你说你活得那么清醒做什么?及时行乐不好吗?” “及时行乐确实很好,但只限于走肾不走心。” 商姝侧身枕着臂膀,实话实说。 江厌离歪头看向她。 大家都是聪明人,江厌离又岂会听不懂商姝的话外之意。 他翻身过来搂住她,轻轻低喃,“商姝,豪门夫妻多的是各过各的,即便我将来不得不联姻,我不会碰她,我们可以——” 商姝知道江厌离要说什么,但商姝不愿,“江厌离,我们说好的,你若联姻,我们就到此为止。” 第108章 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商姝知道,豪门里,多的是这种夫妻不合,各自养着情人的行径。 她不好评价这些夫妻的作风,但她绝不容许自己陷入这种败坏风气的关系里。 她始终觉得婚姻该是美好的,不该是这样不堪的。 只要领了证,国家盖了章,无论他们之间有爱没爱,那都是合法夫妻,外面那个人,始终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若在江厌离联姻后,还与他纠缠不休,那就是实打实的小三。 商姝绝不容许自己败坏商家的家风。 “不说这个了。” 这个话题显然过于凝重了,江厌离及时止住。 “嗯。” 虽然打住了话题,可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到底是被破坏了。 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良久,江厌离才又出声说道,“起床吧,出去走走。” “好。”商姝点头。 * 让两名年轻的绣娘先回去,商姝和江厌离开始了海城两日游。 他们去了迪士尼乐园。 几乎是能玩的项目,两人都玩了个遍。 最后就是烟花秀了。 大城市里很少可以看到烟花了。 上次的温泉酒店,也是开张,申请放的。 不过迪士尼这边,是每天都有。 除非下雨天,才不放。 烟花秀很美。 商姝仰头看着那漫天的烟花,只觉得,美极了。 “商姝。”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磁性的叫喊。 商姝闻声微微侧目看向身侧。 一道阴影逼近,唇上忽地一热。 是江厌离突然吻了上来。 商姝瞳孔微微瞪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江厌离的身后,是灿烂绚丽的烟花秀。 这一吻,充满了唯美的意境,也狠狠地牵动了商姝的心。 她心跳在刹那间,扑通扑通的直跳。 在江厌离大掌扣住后颈深吻时,商姝没有选择推开他,而是闭上了眼睛。 * 在两人不知的角落里,有人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 和江厌离在海城玩了两日,商姝就打道回府了。 早上坐江厌离专机回来的。 两人在绣坊附近分道扬镳。 刚走到绣坊,商姝就被一群记者围堵了。 记者问她,“商老板,听说你为人挺和善的,也很有爱心,为什么此番却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难道你过往的善心,都是人设吗?” 记者就跟被人收买了一般,问的问题极其刁钻刻薄。 商姝面色微冷。 记者继续发问,“商老板,你真的打算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吗?我们去采访过苏先生,他听说自己的妻子给你下跪,求你给他捐赠肝,他把他妻子给骂了,还说死也不会用你的肝。我们还看到了苏先生立的遗嘱,他给了你他名下几乎一半的财产。” “他是诚心想要弥补你的,你就真的丝毫不动容吗?” 商姝看着那名记者,“这位女士,如果你是我,在你二十六年来的人生里,你从未享受过一丝父爱,在你妈妈外婆相继去世,你所谓的父亲正妻女在怀,而你却连个抚养你的人都没有,然后十几年后,你的父亲在生病需要你救命的时候,才想到来找你,你会给他捐吗?” 记者被问得哑口无言。 商姝笑了笑,“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又凭什么要求我一定得捐肝救他?他若像天下父亲一般,护我长大,哪怕要我的命,我也肯给,可他不是。在我心中,他不过就是个陌生人,你们会去给一个陌生人捐赠肝吗?” “想必都不会吧,所以你们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又凭什么要求我去做?就因为他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就因为他提供了一颗精子让我有机会降生于这个世界?我倒是宁愿自己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这样我的母亲就不会为了生我,而落下病根,身体亏损,更不会为了怕嫁给其他人而让我受委屈而选择终身不嫁。” “想当圣人的,我不拦着,但别来绑架我。我可以散尽钱财去援助这世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唯独这个负我母亲,害她终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寡欢,患癌去世的渣男,我宁死也不会救他。” 商姝说完,直接越过那名记者,头也不回地进了绣坊。 * 商姝的这则采访登上热搜后,有附议她的,也有站着说话不腰疼,骂她心狠的,说如果是自己,就一定会给苏广平捐赠肝,圣母地说什么对方怎么说都给了自己一条生命。 不过这些议论声很快就止住了。 因为一名大v发文抨击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甚至还爆出苏广平年轻的时候,一脚踏好几条船,最后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商姝母亲的入赘苏家的丑闻。 不仅如此,对方还爆出苏广平任职苏氏食品公司这些年间,做了不少阴德的事情。 比如利用职权,威逼利诱刚进公司实习的女大学生跟他睡,把对方的肚子搞大被要挟后,直接制造了一场‘意外’,将其撞死。 对方把苏广平与女大学生开房以及对方要挟他离婚娶她的视频都发了上来,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未胡乱捏造。 后面对方又发起了一段视频,视频的背景来源于苏城商姝的老家,是一些邻居讲述商姝母亲以及商姝童年因为没有父亲,遭遇到的一些非议话。 看到视频里那些左邻右舍说起苏广平,就咬牙切齿,说到商姝和她母亲,就满是同情时,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闭嘴不吭声了。 许多人开始谩骂起了苏广平说他是陈世美,烂黄瓜,祸害,死了活该,还呼吁商姝别救这种人,说对方不配。 苏女士是知道自家丈夫和那女大学生的事情的。 当时她还包庇了苏广平,替他擦屁股了。 苏广平说自己和那女大学生,是酒后乱性,把对方说得如何心机,把自己说得极其无辜。 可视频上的苏广平却春风满面,反倒是那女大学生,一脸的不情愿。 苏女士意识到自己让丈夫给骗了,气得脸都绿了。 她一心一意爱着他,甚至为了他,不惜屈尊去给自己情敌的女儿下跪,结果他却背着她睡女大学生。 一气之下的苏女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苏广平的脸上,“你个烂人。” 倩倩也被自己父亲的风流韵事给气得面色发紫。 父母恩爱是她炫耀的本钱,结果她父亲却是个老淫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个。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下流!”倩倩跺了跺脚,气得夺门而去。 “倩倩!” 苏女士怕女儿出事,连忙追了出去。 妻女相继离开,苏广平捂着被妻子扇疼的脸颊,眼眸一片阴郁。 他原本是想着利用商姝的善良,随意编造个谎言,跟哄自己小情人一般哄商姝捐肝给他的。 谁知她竟一眼识穿了他的谎言。 妻子说借用舆论来逼商姝的时候,他也是想着,能一举成功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商姝为了不给他捐肝,竟然叫人查了他的黑料,还曝了出来。 这个女儿,生来就是来克他的。 不救他就算了,她竟还毁了他。 苏广平此刻真是恨透了商姝。 他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不就是要她一半肝,又不是要她命,她不捐就罢了,为何还要毁了他? 真是个讨债鬼! 苏广平一个动怒,成功把自己气昏了过去。 * 江家老宅。 江厌离被江老爷子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 看着坐在沙发上,威严冷厉的江老爷子,江厌离不似在人前那般的玩世不恭,他身姿挺拔地坐到老爷子跟前去,“爷爷,您找我有事?” 江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瞥向自个孙儿。 “你最近睡眠如何?” 江老爷子问他。 江厌离双手交握在身前,“还不错。” “还和那个女人纠缠着?” 江老爷子又问。 江厌离下意识抬眸看了江老爷子一眼,他目光幽暗深邃,喉头微微滚动,“是。” “上心了?”江老爷子似有深意地一问。 江厌离下意识摇头,“没有。” “没有?” 江老爷子闻言,笑了笑,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 他对身旁的管家使了使眼色。 管家立即上前将一打照片放到江厌离跟前。 散开的每一张照片上的江厌离看着商姝的眼神都充满了炙热与深情。 看到那一堆他和商姝在海城游玩为背景的照片,江厌离猛地攥紧拳头。 他腮帮子咬得死死的,眼神也不似一开始那般的漫不经心,而是多了几分戾气。 “您派人监视我?” 江老爷子看着宛如被激怒的野兽般透着怒气的孙子,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叫板吗?” 江厌离垂眸,性感的喉头上下滚了滚,“孙子不敢。” “阿厌,我警告过你的,玩玩可以,上心不行。” “立即和她断了!” 江老爷子直接下达命令。 江厌离下意识握紧拳头,“爷爷,您应该知道我受失眠折磨很久了,我不可能会舍弃她这个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助眠神药。” 江老爷子浑浊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暗芒,“你舍不得她真的只是因为她可以给你助眠吗?” 江厌离表情不屑,“不然爷爷您以为呢?” 江老爷子洞察人心地盯着江厌离,“如果你真的只是把她当助眠工具,为何又要跟她做情侣间才做的事情?” 江厌离淡然自若地回答江老爷子,“您想必也知道她是谁,以她的身份,若不哄她跟我谈恋爱,她又怎么会愿意做我的药?” 他语气充满了不屑,仿佛那个卑微求着商姝爱他的人不是他,“不过是陪她玩场恋爱游戏而已。” “你真的没有爱上她?”江老爷子眯眼,显然不信。 江厌离毫不犹豫地回答江老爷子,“没有,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没有爱上就好,你要记住,软肋这种东西,你不能有。你若生了软肋,我不介意替你去除了。” 江老爷子警告。 江厌离垂眸,眼底掠过一丝晦涩,“是。” 目前江厌离所做的举动还在江老爷子能接受的范围,他也不逼着江厌离一定要和商姝断了。 他话锋猛地一转,“北城顾家小女儿来深州市了,这几日你带她去逛逛。她那姐姐估计是找不回来了,你和顾家的婚事,八成得由她来顶替的,你先和她接触吧。” “是爷爷。”江厌离顺从地颔首。 第109章 主动吻他 苏广平的黑料,商姝看到了。 聪明如她,一下子就猜到是有人故意爆的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苏广平的黑料…… 这人无疑是神通广大的。 陆淮安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那这个人是谁,毋庸置疑了。 商姝垂下眼眸,心中除了感激外,隐隐还有些许复杂。 讲真,江厌离这个男朋友当得挺称职的。 二话不说,就帮她从舆论中挣脱了出来。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商姝思索着,待会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跟男人道谢,才显得真诚。 正巧浴室的门开启,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 宽肩窄腰,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胸膛滑过方方正正的腹肌,最后流到浴巾下方,那画面,极其的活色生香。 商姝有种江厌离在色诱她的错觉。 明明有睡衣,他偏不穿,就是要在她跟前露肉。 她怎么说都是个正常女人,虽然矜持,但不代表她真的清心寡欲,看到如此漂亮的肉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比男人看女人的胸和腿,会移不开眼。 同样的,女人看到好看的腹肌和人鱼线,也会移不开眼的。 江厌离的体型不是那种强壮型的,他是精壮,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手臂的二头肌并不魁梧,反而很美感。 胸肌也不会大得惊人,而是略微平坦,显得极其美观。 就真的是一具黄金比例的身材,很适合给人当画模。 江厌离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放下手中擦拭头发的浴巾,邪魅如斯地朝床上的商姝走了过来。 商姝在他抬头的瞬间,就赶紧低下头去看手机,掩盖自己的心虚。 可惜男人已经抓包她在看他了。 他俯身逼近她,气息与她交缠,“刚刚在偷偷看我?” 商姝死不承认,“我没有。” 江厌离戏谑地盯着她泛红的脸颊,“真没有?” 商姝感觉脸颊有点红,他凑得太近了,“没有。” 她抬手想要推开他。 却不想被他握住手腕,“喜欢就摸,用不着藏着掖着,都是你的。” 她的手被男人带着在他性感迷人的腹肌上来回滑动。 触感很绝。 凹凸感很强,强劲有力。 商姝的呼吸微微发紧。 头皮也跟着阵阵发麻。 眼看男人带着她的手往下,商姝吓得把手给收了回来。 他头发还是湿的,有颗水珠砸在了商姝的身上,带起一丝冰凉,商姝看了他一眼,随即蹙眉,“你快去吹头发。” 江厌离也不再逗弄她,他下床去吹头发。 商姝坐在床上,有意不去看男人,似是在掩饰刚刚被男人举止撩乱的心跳。 江厌离吹干头发后就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商姝侧身看着他,“苏广平的黑料是你让人曝光的吧?” “嗯哼。”江厌离不做无名之人,既然商姝问起,他自然是直接承认的。 默默付出这一套,不适合他。 “谢谢。”商姝真诚地感谢道。 江厌离眸光深浓地睨着她,他凑过来,“真想谢我?” “嗯。”商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口头说说没诚意。真诚心感谢我——”他指腹轻抚她红唇,眼神充满了暧昧的目的性,“主动吻我一下,如何?” 这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商姝没拒绝。 看着男人深邃隽美,眉目如画的脸庞,她稍稍挪动身子凑了过去。 明明两人之间有过无数次的亲密举止,但此刻的商姝仍旧有着处子的青涩与紧张。 她捧住江厌离的脸颊,樱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他的唇。 江厌离眼眸微垂地看着商姝,她闭着眼,浓密翘长的睫毛宛如蝴蝶展翅一般,不停地扑闪着。 她很紧张。 许是因为前面才洗完澡,男人的唇是温凉的。 商姝轻轻颤了颤,随即鼓起勇气,伸舌朝男人的唇缝探去。 江厌离配合地张开嘴,让她的清香小舌闯入。 商姝的吻技还是很一般。 哪怕她这回有所进步,敢伸舌了,但她还是不太会接吻。 江厌离见她实在是青涩得很,也不为难她了。 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后。 江厌离将脸埋进了商姝的身前。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很是令人着迷上瘾。 江厌离深深地嗅了嗅,随即湿热的吻落在她颈部。 炙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上,商姝身商姝身子宛如被电流击过一般,一颤一颤的。 为了方便亲热,江厌离给商姝买了很多吊带睡裙备用。 知道她不习惯裸睡,他也不再勉强她,勉为其难,让她穿件衣服。 但衣服很性感,勉强能遮体。 抬手将细细的肩带从商姝瘦薄的肩头拉下,男人启唇,含住了她身前的敏感点。 商姝下意识抬手抱住男人的脑袋,手指情不自禁地插入男人后脑勺的发间,樱唇轻启,嘴里发出紧促的低喘。 江厌离前戏越来越会了。 他以前不太懂得前戏,虽然会做,但商姝却始终没法立刻就进入状态。 都是做的过程中,她才慢慢来感觉。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的心动越来越难以克制,以至于商姝在这方面,也变得比以前更容易进入状态。 明明他不过亲她一下,她心底就潮湿得不行。 随着男人的吻愈发往下,商姝感觉愈发难耐。 身前空荡荡,没东西可抱。 她只好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上。 热浪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商姝如同砧板上的鱼儿,身体一跳一跳的。 比起以前只顾自己快活,江厌离现在更沉浸于让商姝沉沦。 看着她在身下绽放出最美的表情,他如同嗑药上瘾的瘾君子,乐之不疲。 将她送上高峰后。 男人覆上来,很用力地抱住了她,他声音沙哑而磁性,嘴里哈出来的热气,像热砂一般,“商姝。” “嗯?”商姝眼神迷离失焦地看着上方妖孽性感的江厌离,不解他突然唤她做什么。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晦涩,极其难懂。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缱绻不舍地注视着她温婉的面容。 男人深情且布满眷恋的眼光叫商姝心跳微快…… 此刻的她,有种被他深爱的错觉。 指尖撩开她因为出汗而沾染在面颊的发丝。 低头吻住她,他蓦地闯了进去。 商姝没想到他那么突然,猝不及防的动作叫她情不自禁地在他后背挠了一把。 第110章 乖,最后一次 这一夜。 江厌离要了商姝好几回,那疯狂的样子,像是以后再也无法要她了一般,恨不得在此夜晚,要足,要够了。 商姝有点承受不住,抓着他青筋凸起的手,直求饶,“江厌离,不要了。” 男人压着她,低哑磁性地哄着她,“乖,最后一次。”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后来商姝是昏过去了,男人才作罢了。 把因为频繁攀上高峰而承受不住虚脱昏过去的商姝抱进浴室清洗一番。 给她擦干身子,换上薄薄的睡衣,江厌离上床紧紧地搂住她。 想起江老爷子让他和商姝断了的话,江厌离的脸上不由流露出少许偏执之色。 温香软玉在怀,谁愿意舍弃,谁又舍得舍弃。 让一个吸毒成瘾的人戒毒,除非你把他关起来,彻底隔绝他与毒品接触,不然他都无法戒掉毒品对他的诱惑。 商姝于江厌离就是那上瘾的毒品,他一日不吸就浑身难受。 戒不掉,他也亦不想戒。 江厌离此刻倒是有点理解那些因为沉迷于美色而不想上朝的昏君们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江厌离心想,如果哪天他要死了,他一定要死在商姝的身上。 宁爽死也不要空虚的死去。 那样太憋屈了。 * 醒来看到男人妖孽如斯的脸庞,商姝忍不住抬起手,她想狠狠地掐男人的脸颊一把。 但手还没落到男人的脸上,她就顿住在那。 算了。 不跟他一般计较。 老是天天来,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腻了。 就好比人天天吃肉,吃多难免会腻。 江厌离一睁眼,就看到女人举着手,似是想打他,他微微扬眉,却也心知她为何会有所举动。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 商姝一愣,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你干嘛呢?” “惹女朋友不高兴,我自个领罚。”他轻笑,笑得风华绝代,极其蛊惑人心。 商姝心跳微微加速了一下。 她还是不太适应与他这般亲昵。 挣脱开男人的怀抱,商姝从床上坐了起来。 过度的情事还是给商姝的身体带来了不少影响。 腰酸,腿软,整个人跟被吸了阴气似的,焉巴巴的,很是没气色不说。 她还因为脚无力,着地的时候,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 男人眼疾手快地下床捞住她的身体。 却遭来了女人怨气冲天的眼神,“这几日,你不要碰我了。” 商姝到底还是生气了。 江厌离也知道自己昨晚要得太过,所以对她提出这几日不许碰她的要求,服从接受,“好。” 商姝才不信他会真的那么听话。 不过她不会惯着他了。 去浴室洗漱好,商姝就和江厌离一起用了个早餐,然后出发前往商姝的绣坊。 * 任初薇得知好闺蜜被人道德绑架,立马就打车过来寻商姝了。 闺蜜俩相拥了一下。 退开后,任初薇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他怎么有脸让他老婆孩子去道德绑架你的?二十几年来对你不管不顾的,需要救命了,倒是想起你这个女儿了,看他脸皮给厚的。” 商姝给任初薇倒了杯水,“看把你给气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呢。” 任初薇接过商姝递过来的水杯咕噜喝了起来,完了,她握住水杯,“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那是替你生气!” “好啦,别气了,你看我都不气,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商姝倒是从容,丝毫没有被气到。 任初薇见商姝如此平静,不禁佩服,“这你都不生气,看来你是真没把他当回事。” 商姝笑笑,“没必要。” 任初薇撞了撞商姝的手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你那陈世美渣爹的黑料查出来,是你那位干的吧?” 商姝点头,“嗯。” 任初薇笑得很是不值钱,一副磕到了的表情,“他还挺可靠的嘛,比陆淮安好。” 商姝摇摇头,并未作出比较。 任初薇艳羡地又道,“姐妹,你牛死了,能有这么一位大佬罩着。” 商姝笑了笑,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她问道,“你怎么过来?今天休息?” 任初薇卡壳了一下,随后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对啊,我今天休息。” 她说完,略微不自在地别过头。 商姝看着她脖颈上的吻痕,微微挑眉,“薇薇,你谈男朋友了?” 任初薇见商姝一直盯着自己脖颈,下意识抬手捂了捂脖颈。 她支支吾吾,眼神飘忽,语气颇为慌乱,“没……” “没?”商姝诧异,“那你脖颈上的吻痕是……” 任初薇老实交代,“我没谈男朋友,但我找了个长期床友。” 商姝,“……” 轻叹了口气,商姝才心疼地看着她,“薇薇,你还没放下他吗?” 任初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她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一个攀龙附凤还劈腿的男人,不配让我惦念不忘。” 若是任初薇真有她说的那样,商姝也就放心了。 可她与她那初恋男友初中的时候就互生爱慕,高中毕业正式在一起,两人从校园走到社会,结果就在一年以前,对方和公司老总的千金搞在了一起。 十来年的感情,又曾相爱过,想要愈合伤口,怕是没那么容易。 见她有心掩饰,商姝也不强求她说实话,她转移话题,“你那床友人品如何?” “挺绅士的。” 任初薇想起宋知让那斯文的模样,没法昧良心说他一句不好。 这个男人,连做爱都绅士的不行。 她还挺享受的。 知道商姝在担心什么,任初薇安她心,“放心,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他还挺洁身自好的,除了谈过一任女朋友,没出去乱搞过,至于和我,纯属是意外。” “我俩就是两个失恋的人同病相怜,凑合在一起疗伤呢。” 她开着玩笑。 商姝见此,心里踏实了一些。 她就怕任初薇被伤过一回,就自暴自弃,去乱搞男女关系。 * 和商姝分开后,江厌离碍于江老爷子的嘱咐,不得不前去酒店接待顾家的小女儿顾云渺。 顾云渺和江厌离倒也不是第一次见。 过年的时候,江老爷子是有带江厌离去北城顾家拜过年的。 因此两人也认识十来年了。 顾云渺今年二十一岁。 长得很是卡哇伊。 身高也不太高,堪堪只有一米六左右。 站在江厌离这个一米八八的人跟前,她就是个小萝莉。 顾云渺从十四岁开始,就爱慕这个被预订为她姐夫的男人。 她姐姐顾云熙出生不到几日的时候,被家中保姆给偷偷抱走,至今下落不明。 而江厌离是和顾云熙指腹为婚的,是两位老人家擅自做的主。 两家是一定要联姻的。 若顾云熙一直找不回来,那么联姻这个事情,势必是要让妹妹顾云渺来顶上。 顾云渺对素未谋面的姐姐没什么感情。 但她心中不太愿意这个姐姐被找回来,因为姐姐的存在,让她有可能得不到眼前的男人。 甚至还会让她失去专宠。 顾云渺很清楚,一旦她丢失的姐姐被寻回,父母独一份的疼爱,包括江厌离,她都会失去。 人都是自私的。 她与姐姐从未相处过,自然是不愿意她回来跟自己争宠爱争男人的。 顾云渺从心底就不希望自己的姐姐被寻回。 如若非要被寻回,她希望对方是在她嫁给江厌离之后再寻回来。 姐妹一场,她挺不想和对方为敌的。 可江厌离这个优秀的男人,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即便是亲姐姐,也不行。 顾云渺笑容可掬地望着江厌离,声音甜美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厌哥哥,我听说那位很有名的苏绣皇后就在这个城市,你能带我去她的绣坊看看吗?” 江厌离没想到顾云渺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看着顾云渺身旁的随行保镖以及一旁江老爷子派来的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我们快去吧。”顾云渺直接上前自来熟地挽住江厌离的手肘,脸上满是对商姝的喜欢与崇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她了呢。” 江厌离垂眸看了一眼被顾云渺挽着的手臂,思量之下,终究是没有把手抽回来。 绣坊。 商姝和任初薇坐在餐桌那聊着天。 随即就听到绣娘来报,“阿姝,有贵客。” 商姝闻言,让任初薇自己先在屋内坐着,她则是起身出去招待顾客。 来到展览厅,商姝才发现,贵客竟然是江厌离——以及一个看上去关系跟他好像很亲密的女人。 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商姝的脚步微微一顿。 挽着江厌离的手肘四处张望的顾云渺发现了商姝,她当即眼前一亮。 她迈步朝商姝走了过来,“你就是苏绣皇后商姝吧。”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商姝,眼底不带任何妒忌,实话实说地夸道,“你长得好仙好有气质啊。” 商姝是个慢热的人,对于自来熟的人,会感到不太适应,她微微一笑,“你好。” 目光落在顾云渺身后的江厌离身上,她就跟待陌生人一般,疏离而不失礼貌地朝他颔首打了招呼,“见过江少。” 第111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江厌离淡漠地回予她一个颔首。 夜晚还亲密无间的两人,此刻默契地装起了不熟。 顾云渺重新回去挽住江厌离的手肘,然后冲商姝露齿一笑,笑得极其可爱治愈,“姐姐,这些都是你绣制的吗?好好看啊。” 商姝怔怔地看着两人交缠的手,垂眸情绪不明地解释了一句,“不是,这都是苏城的老绣娘们绣制的。” “哦,这样啊。”顾云渺歪了歪头,古灵精怪地思考了一下,随即夸赞道,“绣娘们都好厉害啊。能把这些绣品绣得如此活灵活现,宛如画作。” 末了,她又立马讨教道,“听说姐姐这里收学徒,我超喜欢苏绣的,我这几日,能不能跟姐姐学习一下怎么刺绣啊。” 对方如此真诚地想要讨教苏绣,商姝作为苏绣非遗传承人,没理由拒绝一个热爱苏绣并想要去学习它的人。 不过商姝回答得比较含糊,没说自己亲自带对方,只是说,“你若喜欢,可以去苏绣培训班学习,我每天会去教学一小时。” 顾云渺嘟了嘟嘴,撒娇,“我不喜欢和一群人待在一起,姐姐可以私下教我吗?” “那个……”商姝不太想。 除了她亲传弟子,商姝还没私下教过谁。 还没等商姝婉拒的话说完,顾云渺的保镖就立即跳了出来,“我家小姐可是顾家千金,她愿意让你教是你的福气,你竟还犹豫?” 顾家千金? 商姝微微一愣。 顾姓在桦国算是一个贵族姓氏。 因为有位正国级的领导就姓顾。 江厌离在那名保镖呵斥商姝的时候,眼眸骤然冷了下来。 顾云渺见保镖竟然擅作主张,当即训斥他,“闭嘴。谁让你说话了。” 训斥完保镖,顾云渺丝毫g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就很诚心诚意,“姐姐,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学习苏绣的,你就亲自带我呗。” 她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不调皮不捣蛋,都听你的。” 能教正国级领导的女儿刺绣,对商姝来说,无疑是巨大殊荣,她没理由,也无法拒绝对方,“好吧,我亲自教你。” “太好了。” 顾云渺见商姝同意了,顿时兴高采烈地跟江厌离欢呼,“厌哥哥,你把我住的酒店换到这附近来吧,这样方便我来跟商姐姐学习。” “好。” 江厌离玩世不恭地睨了顾云渺一眼,随即他定定地看着商姝。 她表情很平静,丝毫吃味的意思都没有。 江厌离心口不禁闷闷的。 * 顾云渺说自己要留下绣坊看商姝刺绣,让江厌离先回去。 江厌离也不想应付顾云渺,见她不要自己陪,很是干脆地就走人了。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商姝一眼,然商姝鸟都没鸟他。 直接无视他的注视。 江厌离见此,不禁笑了。 那笑,带着些许轻嘲。 来的路上,还担心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昵,会吃醋,结果她是真的丝毫没入局。 被留下来的顾云渺像个好奇宝宝一般地东瞅西瞅。 工作间里,任初薇见商姝带了个人回来,不由诧异,“姝姝,这位是?” 顾云渺扬手跟任初薇打了个招呼,“姐姐你好,我是顾云渺,是来跟商姐姐学习刺绣的。” “你好。”任初薇性格也挺大大咧咧的,但她自诩自己没顾云渺厉害。 这姑娘好似有点社交牛逼症。 嘴甜还很会交际。 “薇薇,你要不到休息室去看会儿电视,我先带带她。” 商姝今日本想和任初薇好好叙叙旧的,谁能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任初薇是性格开朗,但她不是跟谁都玩得来。 虽然顾云渺长得很可爱,很人畜无害,但任初薇不知为何,就是对对方不来电,不愿与其深交。 任初薇进了休息室。 商姝拿来轻巧的绣架,教顾云渺入门刺绣的针法和技巧。 顾云渺学得挺认真的。 商姝对待好学的学生都挺喜欢的,教起对方来,会更加入迷、陶醉。 就这样。 一整个中午,商姝都在耐心地教顾云渺学习苏绣。 即便顾云渺老是绣错,商姝也不会露出一丝不耐烦,而是好脾气地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她,教导她。 饭点时间。 顾云渺很懂事也很会做人地说,“商姐姐,我请你吃饭吧。虽然你是免费教学的,可我到底是耽误了你这么久,不请你吃餐饭,我心里过意不去。” 顾云渺都这般说了,商姝若拒绝,显得有些不给面子了。 对方到底是大人物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人还是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商姝应下的同时,还不忘询问一句,“介意我带个人一起吗?” 商姝本来和任初薇约好去吃下午茶的。 她不好丢下闺蜜,但又不好拂顾云渺的面子。 她唯有带着任初薇一起了。 “当然不介意啦。” 顾云渺眉眼含笑,很是好相处。 “好。” 回休息室把任初薇叫了出来,三人一起前往了附近的茶餐厅。 顾云渺的身份不宜在大厅用餐。 她们开了个包厢。 等餐期间。 顾云渺给自己的爷爷以及父母都一一发去了慰问视频。 当父母在视频里问到她和江厌离相处得如何时,她满是羞涩地说,“厌哥哥对我很好,你们就放心吧。” 听到这话的任初薇不由拿起手机给商姝发信息,【什么情况,她和江厌离是什么关系啊?】 商姝看到信息后,看了顾云渺一眼,而后回复任初薇,【她应该是江厌离要联姻的对象。】 又是大人物的女儿,还能让江厌离亲自接待的人,商姝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任初薇郁闷,【他联姻,那你……】 商姝倒是看得很开,【我们本就不可能,他纠缠我,不过是因为和我睡可以助眠而已。】 任初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这都是什么事儿了。我还以为你们……】 【别过度脑补。】 商姝无奈一笑。 【他要联姻了,你难不难过啊?】任初薇问商姝。 商姝指尖微滞,【不会,我又不爱他。】 任初薇,【不爱挺好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给不了未来,还硬要招惹,渣死了。】 商姝笑笑,没再回复信息。 而顾云渺也开完了视频,她满是歉意地看着两人,“不好意思。” “没事。” 商姝摇头,任初薇也是摇头。 “那我们开动吧。”顾云渺收起手机,走回餐桌。 “好。” * 任初薇下午临时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顾云渺倒是跟商姝又学了一下午的刺绣。 刺绣期间,顾云渺问商姝,“我听说姐姐这里也可以订制婚服,姐姐,我的婚服,能不能找你绣制啊?” 商姝捏着绣花针的手蓦地一顿,“你要结婚了?” 第112章 我们的关系该结束了 顾云渺仰着小脸蛋,满是幸福甜蜜地说,“我这次来深州市就是来和联姻对象培养感情的。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年就会订下婚期。” 松了松被绣花针勒疼的手,商姝莞尔,“当然可以。” 顾云渺闻言,骤然露齿一笑,“那太好了,那回头,我再跟姐姐好好约。” “好。”商姝却在扭头回去刺绣的时候,略有点心不在焉。 送走顾云渺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了。 陆淮安第一时间来接商姝回老宅陪陆老夫人共进晚餐。 陆淮安时刻关注着两人,自然是知道江厌离今日带了个女人去了绣坊的事情。 将方向盘左转之际,陆淮安随口说了句,“听说江老爷子今日特意在江家老宅设宴,说是要接待一位从北城来的贵客,对方还是个年轻女人。” 偏头看着窗外的商姝听到陆淮安这句话,神色不由一顿。 她明白陆淮安跟她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为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 她嘲讽地回了他一句。 陆淮安心堵了一下,“你说那个女人是来干嘛的呢?” 商姝自然是猜到了,但她就是不想如陆淮安的意,“我怎么知道?” “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陆淮安不信商姝真的不知道他话语间的意思,他打击她,“商姝,我早就说过了,他不会娶你的。” 商姝不想和他说这些,“你还是专心开车吧。” 陆淮安见她不乐意听,也没再说。 等江厌离联姻,他有的是时间挽回她。 * 夜里下起了绵绵小雨。 商姝坐在绣棚前,却屡次走神。 兜里的手机忽地震了震,商姝拿出来一看,是江厌离发来的,【下来。】 商姝想起顾云渺说的话,她回复他,【你要订婚了,我们的关系该结束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别急着撇清关系。】江厌离知道商姝不愿与他纠缠,可他没想到,婚都没订,她就开始拿这个事情想与他断了,她可真会气他,【要么你下来,要么我自己从大门走进去。】 怕他真的不管不顾地进来,商姝没办法,只好下楼去了。 她跟绣坊的人打过招呼,就走出了绣坊。 江厌离就在后门小区门口那等着她。 商姝上车系好安全带,江厌离就立即驱车驶离原地。 商姝偏头看了一眼驾驶座的江厌离。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衬衣扣子没有扣到最上面,露出脖颈,凸起的喉结,看着很欲很性感。 用力地抿了抿唇,商姝冒着会惹怒男人的风险缓缓说道,“江厌离,你既已经有了要订婚的对象,你就不该再来纠缠我。” 江厌离偏头看了商姝一眼,未语。 他专注开车。 一路无言地回到御庭湾。 江厌离一把拽住商姝走进了电梯。 几乎是进门的瞬间,他便低头吻了下来。 商姝别开脸,躲开了他的吻。 江厌离眸光倏地变得幽深,“怎么?现在我是亲不得了?” 商姝抿唇,心里多少有些吃味,闹情绪了。 她这抗拒的样子把江厌离给气笑了,“商姝,我还没订婚呢,我们的约定还有效,你是我女朋友,我想亲就亲。” 他一把扼住商姝的下颌,霸道地吻了上来。 他吻的很凶,也很狼性,不像是在亲吻,像是在啃咬她。 商姝被吻得近乎窒息。 好在电梯到了,男人止住了掠夺,拉着她走出了电梯。 指纹解锁进门,江厌离将商姝抵在玄关那,低头额与她的额相抵,他声音低哑地问她, “商姝,你就这么想甩掉我吗?我还没订婚呢?你就不想应付我了。” “难道她不是你的联姻对象?”对商姝来说,谈和订,没啥区别。 “吃醋了?”江厌离忽地凑到她跟前,眸光带着深浓的笑意。 商姝别开眼,神色有点傲娇,“谁吃醋了?” “没吃醋语气怎么那么酸?”意识到商姝可能吃醋了的江厌离心情突然变得极好,他揶揄商姝,“还不让亲。” “我没有吃醋!” 商姝不承认自己吃醋了,她恼羞成怒地拨开江厌离,掩饰般地往里头走。 江厌离跟上她,“商姝,你就不能诚实点么?” 商姝脚步一顿,她扭头看向江厌离,“江厌离,我不当第三者。” 她在解释她不让亲,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出于道德问题。 以及反感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径。 “她不是我的联姻对象,我不会娶她。”答应江老爷子陪顾云渺,不代表他会娶对方,只要他咬定非顾云熙不可,他们谁也奈何不了他。 至于顾云熙——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回不了顾家。 江厌离一把将商姝拉进怀里,他掌心轻抚她脸颊,目光拉丝地盯着她,“商姝,你希望我订婚么?” 商姝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你订不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琥珀色的瞳眸紧盯着她秀丽娇婉的脸庞,指腹轻捻她嫩滑的腮帮,“商姝,只要你说你喜欢我,你不想我订婚,我就不订。” 商姝瞳孔轻颤,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厌离,心跳骤然加快。 真的她说不订他就可以不订么? 商姝到底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觉得江厌离真的可以舍弃江家的一切,为她反抗家族联姻。 何况…… 用力地攥紧裙摆,商姝垂下眼眸,到底是没有说出让江厌离想听的那句话,“江厌离,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闹了。” “闹?”江厌离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商姝,我刚刚真的有想过,如果你肯说你爱我,我愿意为你当一回‘昏君’。只是我有为你反抗联姻的冲动,可你却没有爱我的勇气。” 江厌离的嗓音有些低哑,他的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商姝的心。 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厌离的眼眸黯然失色,他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破碎的苍凉。 商姝对上他落寞黯淡的眼眸,心里一阵刺痛。 她知道,江厌离的话让她心动了,但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商姝垂眸,攥着衣摆的拳头死死地攥着。 见商姝始终不为所动,江厌离心中怨恨交加,他忽地低头咬了一下商姝的嘴巴,“商姝,你这个绝情的女人。” 商姝吃痛,她眼眸瞬间泛起了一层水汽。 咬完商姝后,江厌离又蓦地摇了摇头,“不,你不绝情。” 他看着她,苦笑,“你只是对我绝情而已。” 他指尖抵上她心口的位置,眼神哀伤且布满落寞地望着她,“商姝,你这里,是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唯独我没有?” 第113章 让她身败名裂 江厌离的询问,商姝不知如何回答。 她是被陆老夫人养大的,而他是陆老夫人憎恨的江家子孙。 她真的没办法抛开枷锁去爱他。 大概也知道商姝为什么不愿爱他。 江厌离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当年收养商姝的人,是陆老夫人,而不是他江家呢。 受人恩惠,予以回报。 江厌离虽然给予了商姝二次生命,可陆老夫人却是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家人。 在家人与爱情之间,商姝选择家人。 * 弱者才会卑微求怜,强者只会要求别人爱他,不爱,就硬来,得不到心,就抓住人。 示弱只是他们狩猎的一个手段。 当示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时,他们想的不是就此罢休,或者放弃,而是强求。 江厌离从小受到的教育里,就没有放弃二字。 商姝越是封心锁爱,不肯对他敞开心扉,他越是来劲。 江厌离扼住商姝的下颌,目光炽热而偏执地盯着她,“商姝,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劣根素来都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你越是不肯爱我,我就越想你爱我。” 他低头吮吻她的红唇,如同野兽舔趾美味的食物一般,“商姝,总有一天,我要你这里,刻上我江厌离的名字。” 他手指抵着她心口,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商姝微微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脏在刹那间,与他指尖共鸣了一般,突然扑通地狂跳了起来。 * 五星级的酒店套房里。 穿着白色棉质的睡裙,可爱中又带着丝丝性感的顾云渺优雅地靠坐在床上,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刷着。 一旁的保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禀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小姐,根据我们的人回禀,今晚,那个女人又宿在了江少爷那边。” 顾云渺闻言,眼底瞬间投掷出一片寒光,“看来我的到来,并没有让对方知难而退。”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明知道对方要联姻了,还和其厮混,不知廉耻。” 顾云渺握紧手里的手机,阴狠地眯了眯眼,“你明天把那些照片寄给陆家,我倒要看看,她家里管不管她!” “是,小姐。” 挥手拂退保镖,顾云渺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这些年来,她看着江厌离洁身自好地为自己的姐姐守节。 谁能想到,在她终于大学毕业,家里有意由她来和他联姻的时候,却叫一个已婚之妇给捷足先登了。 真是可恶。 一个明明有丈夫的人,为何要与她的厌哥哥纠缠不休? 顾云渺越想越不痛快,她恨不得商姝立刻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翌日。 “姐姐,早啊。” 顾云渺像个没事人一般,又来了绣坊。 商姝没想到顾云渺来得这么早,她微笑着颔首,“早。” 看到商姝脖颈下一颗若隐若现的吻痕时,顾云渺眼底掠过一丝暗芒,转眼即逝,她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姐姐吃过了吗?我给你带了茶点,吃点不?” “不用了,我吃过了。” 商姝是和江厌离一起用过餐才出的门。 顾云渺闻言,也不强求,她把茶点放到一旁,准备绣饿了的时候,吃。 刺绣期间,顾云渺故作好奇地问了商姝一句,“姐姐,听说你与你丈夫青梅竹马,还马上要举办婚礼了,你们一定很相爱吧。” 正在绣制的商姝微微一顿,随后她颔首,“嗯。” 顾云渺嘿嘿笑了两下,“我和我联姻对象也认识十几年了,我们算半个青梅竹马,我真的超喜欢他的,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了,商姝总觉得顾云渺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提及她和她联姻对象的事情。 商姝实在不知如何回答顾云渺这个问题,干脆一笑而过。 但顾云渺却说得起劲,“姐姐,我有个问题想和你请教一下。” “什么问题啊?”商姝一边刺绣一边回她。 “姐姐,你说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有丈夫的情况下,还和别人的未婚夫勾搭在一起呢?你说这女人,是不是下贱啊?” 她笑得极其的天真烂漫,可问出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多了股笑里藏刀的韵味。 商姝停下绣制,她偏眸看向顾云渺。 顾云渺一脸纯真无邪的神色。 商姝好歹也是在豪门里生活了十二年的人,若再看不出顾云渺的来意,那她这些年,也是白活了。 面对顾云渺有意无意的暗讽,商姝从容不迫地应对,“顾小姐,这个问题,你应该是去问对方,而不是问我。” 顾云渺歪了歪头,笑得人畜无害的同时又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当面问,多不好意思。” “再说了,那又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跟你八卦八卦。” 完了,她似挑衅又似暗示地说道,“倘若是我的未婚夫被有夫之妇勾搭,我肯定是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的,我顾云渺的男人,不容她人觊觎,谁敢和我抢,我就让她——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这四个字她吐得极其优雅,宛如她不过是在说笑。 商姝看着顾云渺人畜无害的脸庞,心底莫名不安了起来。 * 两人谈话间,陆家老宅那,佣人拿着一封信件走进了别墅。 当陆老夫人打开信件,看到商姝和江厌离亲密相拥的照片。 老人家直接被刺激昏了过去。 佣人大惊,“老夫人!” * 接到管家电话的那一瞬间,商姝首先是惊慌,随后便是满脸寒霜。 她冷静地应了声‘马上来后’便挂断了电话。 顾云渺看商姝脸色不太好看,便知道是照片送到陆老夫人的手里了。 她烂漫清纯的脸庞写满了不谙世事,但眼眸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恶意, “姐姐要出去吗?” 她此刻问这话无疑是挑衅过后的得意。 商姝走向顾云渺。 她俯身冰冷地注视着顾云渺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眸,眼底一片冰寒,“你最好祈祷陆奶奶没事,不然我保证你以后的人生不会顺意!” 陆老夫人就是商姝的逆鳞。 谁碰谁死。 不惜一切,哪怕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她也在所不惜! 商姝给人的印象就是温婉宁静,哪怕你骂她,她都不会对你发脾气的人。 顾云渺没想到如此恬静温顺的人,会发出那样冰冷,宛如恶鬼夺魂的死神目光。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一直到商姝离开,她都还定在那,半天没能恍过神来。 第114章 刚分开,就想我了? 商姝赶到医院的时候,同样接到老宅电话的陆淮安人已经在急救室的门外。 他手里拿着管家递上来的照片,面色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商姝快步走向陆淮安,“奶奶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商姝的目光就被陆淮安手中的照片给顿住。 她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 陆淮安抬眸看向商姝,他眼神冰冷,唇角带起一丝讥诮,“商姝,你现在满意了?” 陆老夫人突然昏倒,陆淮安心中多少是生气的,他恨商姝不听劝,执意要和江厌离纠缠在一起,才给了别人刺激陆老夫人的机会。 “对不起。”商姝内疚地低下头去。 她眼眶都不自觉地泛红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扣弄指背,对于自己和江厌离牵扯在一起的事情害得陆老夫人昏倒而感到自责。 陆淮安扭头看向还在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无法不怨恨商姝的自私。 明明商姝可以避免这个事情发生的,可她偏偏选择和江厌离继续纠缠,甚至还让别人有机会拍下那种照片发给老人家看。 商姝心中何尝不内疚自责呢。 她内疚自己不该侥幸,觉得远在海城,就不会被拍到。 如果她没有答应和江厌离去约会,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拍下照片? 商姝此刻很后悔,后悔一时心软,便答应江厌离,与他像真情侣一般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约会。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江厌离在一起,只要瞒得好,只要瞒到江厌离联姻,她便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陆老夫人不会知道她与江厌离纠缠过。 她没想到会有人拍照。 都怪江厌离,把牛吹的那么大,最后却连被拍了都不知道! * 事情波及陆老夫人。 商姝很生气,气江厌离的纠缠不休,气他的联姻对象为什么要祸及陆老夫人。 越想越气,商姝忍不住走开去偏僻的角落给江厌离打去了电话。 “怎么?刚分开,就想我了?” 突然接到商姝打来的电话,江厌离心中挺高兴的,毕竟商姝很少会主动联系他,他如何能不受宠若惊? 在这样的心情下听到江厌离调戏的话语,商姝只觉得胸腔深处的火气在蹭蹭上涨,“江厌离,你不是说没你允许,没人敢曝光我们的关系吗?为什么还会有人拍下我们在海城两日游的照片?” 她无助又自责地靠在墙壁上,眼泪因为害怕而盈满整个眼眶, “江厌离,陆奶奶看到照片被气昏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休?为什么就不能一睡之后,各不相扰?” 商姝此刻多少有些迁怒江厌离的。 怨对她纠缠不休,怨他的烂桃花伤害到了她最在乎的人。 “江厌离,我恨死你了。” 商姝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蹲在地上,眼泪宛如雨滴般落下。 她自责内疚极了。 如果陆老夫人因此有个好歹,商姝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恨不得,切腹谢罪! 听完商姝哭诉和指控的江厌离放下手机,脸色宛如暴风雨来临的天,暗沉阴森。 * 陆老夫人被抢救了回来。 商姝守在老人家的床边,一双眼眸,红得宛如兔子眼。 老人家睁开眼,目光先是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变得清明。 视线落在一旁的商姝身上,老人家眼底明显掠过一丝失望。 “奶奶……” 商姝小心翼翼地喊着老人家。 老人家扭头看着前方,一时并未搭理商姝。 到底是被商姝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的事情给重重刺激到了。 老人家的心情,一下子,难以平复。 她没想到自己带大的小姑娘,和自己最憎恶的江家子孙在一起了。 陆老夫人这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震惊,难以置信是必然的。 见老人家不搭理自己,商姝鼻子不经一酸。 她下意识握住陆老夫人的手,像知道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老人家,语气充满了惶然与不安,“对不起奶奶,姝儿不乖,姝儿惹您不高兴了,您别无视姝儿好不好,您打我——” 她握着老人家的手往她脸上扇,“您打我,您别不理我——” 到底是真心捧在心尖疼爱了十二年的小姑娘,陆老夫人又如何舍得打商姝。 她在自己的手即将碰上商姝的脸时,猛地收了回去。 她怒视着商姝,“你做什么?” 商姝语气卑微,神情也卑微,“奶奶,对不起——” 她皱着眉头,抿着嘴,如同一个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小孩,不知所措且惶然。 听着商姝那带着颤意的哭腔,陆老夫人重重地呼了口气。 “你和江家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姝实在是难以启齿,“我……” 一旁的陆淮安到底是个有担当的人,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好老实交代了,“是我不好。是我……” 听完陆淮安的解释,陆老夫人痛心疾首。 她气得拿枕头去砸陆淮安,“你说你,好好的媳妇不要,要一个心思歹毒的戏子!” “你真是——” 老人家被气得胸膛直起伏,上气不接下气。 商姝吓得忙帮老人家顺气。 陆淮安更是连连认错,“我知错了。” 事已至此,陆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呢。 她看了看孙子,而后又看了看自己一手养大的商姝,心中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陆老夫人到底是商姝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她很害怕失去她,她俯在床边,满脸卑微与小心翼翼地看着老人家,“奶奶,姝儿知错了,您别讨厌姝儿好不好?” 陆老夫人不至于把自己和江家的恩怨强行加注在商姝的身上,“奶奶没有讨厌你。” “你到底不是我陆家的孩子,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 商姝眼底泛着泪光地看着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抬手揉了揉商姝的眼角,帮她擦去眼角处溢出来的泪珠, “陆家和江家的恩怨与你无关,你与江家那小子在一起,奶奶也不好说你什么,但那江家的门不好入,你和他……还是趁早断了好。不管你和安儿如何,奶奶都希望你幸福。” 商姝说,“我和他之间不是您想的那样——” 第115章 把媳妇作没了,要你何用 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些照片上的商姝看江厌离的目光虽说不上拉丝深情,但明眼人一看,还是能看得出来,是有情意的。 “你自己的感情,你自己做主。” 虽说商姝是自个帮忙养大的,但不代表她有权插手对方的私生活。 这点上,陆老夫人还是拎得清的,她并不打算干涉商姝在感情上的决定,当初好说歹说,劝她和陆淮安订婚,也是想要成全一桩良缘。 谁曾想自家孙子太能作。 好好的媳妇愣是让他给作没了。 陆老夫人相信商姝是个理智的人,她懂得处理自己的感情。 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消化这些事情,陆老夫人此刻有些不知用什么表情应对商姝才好,“你绣坊应该还有事吧,奶奶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虽说陆江两家的恩怨确实与商姝无关,但商姝与自己憎恶的江家人搅合在一起,陆老夫人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她可以接受商姝和陆淮安之外的任何男人相爱,唯独接受不了她和流着江老爷子同一脉血液的江厌离。 陆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曾被江老爷子酒后侵犯过,陆老爷子之死也跟江老爷子有着间接关系。 陆老夫人对江老爷子,真的是恨不得吃其血肉,啃其骨头的。 她实在无法接受商姝与江厌离相爱。 陆老夫人疼了商姝十二年,加上非亲生的,她到底是不好迁怒她,可不迁怒不代表她心中可以坦然接受她和自己憎恶之人的后代在一起的事情。 她心中,总归不快意的。 她憎恶江老爷子,连带他的后代,她也一并厌恶。 那一家子人的血,在陆老夫人看来,都是肮脏恶心的。 商姝看出陆老夫人对她的冷淡和疏离,心底不由难过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留下来,只会让陆老夫人心中愈发不快,她不敢,也没脸继续留在这,“您保重,我先走了。” “嗯。”陆老夫人闭着眼,看都没看商姝,语气比起平日,少了些慈爱与和蔼。 商姝感受到了,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她转身,眼眸泛着泪光地走出了病房。 陆淮安看着商姝失魂落魄的背影,不由看向自家奶奶,出言为商姝说了句话,“是江厌离对她纠缠不休的,您又何必迁怒于她。” 陆老夫人闻言睁开了眼,她看向孙子,神色极其复杂。 怕孙子自不量力去给爷爷报仇,她并未告知陆淮安,陆老爷子的死很可能跟江老爷子有关。 她只是勒令不准他跟江家人往来。 还有就是要让他超越江家,并与江家作对。 他不会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若不是真的疼爱商姝,舍不得骂她,陆老夫人醒来的第一时间,她真的会直接叫商姝滚出去。 “你若不作,那江家小子又怎么会有机会纠缠她?” “真是的,人给你留住了,你愣是没看住。” 陆老夫人再度气骂。 “奶奶,我会让她重新喜欢上我的,她能爱我一次,就能爱我第二次。” 话虽如此,陆淮安心底却是没什么把握的。 因江厌离才被商姝喜欢这件事,对陆淮安而言,是一生的痛。 如今正主归位,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让商姝二次爱上。 至少此刻的他,根本拿商姝无可奈何,她对他爱搭不理的,他是真不知该如何挽回她才好了。 “你若能让她和那江家小子断了最好。” 一想到商姝和江厌离搅合在一起,陆老夫人的心中便说不出的发堵。 她疼爱商姝是真,可憎恶江家老爷子也是真。 得知自己疼爱的孙媳妇和自己最厌恶之人的后代相恋的那一瞬间,她血压一下子飙升了起来。 彻骨的恨意让她对商姝产生了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 她和谁不好,怎么偏偏是江家人。 不好对着商姝发脾气,陆老夫人只好把气都撒陆淮安的身上。 她扭头看向陆淮安,又是骂又是打的,“叫你别作别作,这下好了,老婆不仅没了,还让江家人给捡了去。” “安儿啊,你真是太让奶奶失望了。” “是我不好。”陆淮安见陆老夫人情绪又过激了,赶忙起身帮她顺背。 陆老夫人望着孙子,浑浊的眼眸充满了对他的恨铁不成钢以及对商姝和江厌离纠缠在一起的嗔怪,“你说那丫头,怎么就找了江家人,换做其他人,奶奶我心中都没那么难受。” 那种感觉无疑是别人往她嘴里塞了一口苍蝇,她恶心又膈应。 亲孙女她还能强制她和对方分开,可偏偏不是,她是养育了商姝十二年,可对方身上流着的不是陆家的血,她也是没道理把自己的怨恨加注在对方身上的。 可商姝好歹是自己养了十二年的人,若真要彻底断了关系不再往来,陆老夫人心中也是不舍的。 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人是陆淮安,陆老夫人顿时不想看到他了,“你滚吧,看了我心怄。” “媳妇给你娶回来,你愣是看不住,要你何用。” 陆老夫人越想越气。 陆淮安,“……” * 让人查了一下陆老夫人所在哪家医院,江厌离便开车过来了。 看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眼睛红得跟兔子眼一般的商姝,江厌离心慌不已。 他怕了老夫人有个好歹,他和商姝之间,也就完了。 即便商姝可能对他有点好感,但他清楚,那是远不及陆老夫人在她心中重要的。 “你来做什么?” 看到江厌离出现在这,商姝气不打一处来。 “陆老夫人没事吧?” 江厌离像是看不到她的恶劣,语气带着几分关怀地问道。 商姝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她很清楚,造就这一切的人,是她自己。 如果她没有心生报复,而献身江厌离,今日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不会被人阴阳怪气,更不会被陆老夫人冷落。 迁怒过后,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她语气稍微平和地回答江厌离,“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江厌离稍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商姝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她神色恹恹地往电梯走去。 江厌离跟上她。 “你去哪?” “回绣坊。”商姝有气无力。 “你不留在医院?” 商姝苦笑,“她此刻不想看到我。” 商姝那么在意陆老夫人,而陆老夫人又如此憎恶江家,江厌离心挺慌的,他怕商姝为此毁约,“商姝,我们说好——” 第116章 别动不该动的人 商姝打断他,“江厌离,你会和顾云渺联姻吗?” 商姝知道江厌离想说什么,但她不会那样做。 她答应了的事情,便一定会履行。 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我不会和她联姻的。”江厌离几乎是不带犹豫地便回答她。 商姝闻言,心底掠过一丝失望,她此刻其实蛮希望他联姻的,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跟他纠缠了。 商姝面容冷然地颔了颔首,“麻烦你处理好你的烂桃花,我不希望她再来打扰我。” 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阴鸷,“好。” 电梯开启,商姝走进电梯,她倚在电梯厢壁上,没有再搭理过江厌离。 江厌离清楚这个时候,他不往上凑,是最好的,所以他也没有去自讨无趣。 他就这样默不作声地把商姝送上计程车,然后再开车前往顾云渺目前所在的酒店。 此刻的顾云渺正在酒店套房的客厅享用午餐。 酒店请来的小提琴师就在一旁为她拉琴。 在优美舒畅的乐曲下,顾云渺将切开的牛肉块塞进嘴里,吃的极其优雅,也极其回味。 她心情看上去,好极了。 这时,门铃响起。 顾云渺看向保镖。 保镖立即去门口查看是谁。 “小姐,是江少爷。” 听到保镖的话,顾云渺顿时敛了敛脸色,她放下刀叉,对着保镖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头发还乱不乱?” 保镖回她,“不乱。” 顾云渺顿时笑了,她对保镖说,“开门吧。” 保镖收到命令,立即将房门打开。 房门一开,穿着墨色衬衣,黑色西裤,满是玩世不恭,散漫不羁的江厌离便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餐桌上的顾云渺,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厌嫌。 不过转眼即逝。 “顾小姐,我爷爷让我带你到四处转转。” 顾云渺一听到江厌离此话,心里就止不住地冒着泡泡。 “好啊。” “那,走吧?”江厌离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顾云渺感受到重视,心中很是得意。 她自以为江厌离这个姿态,是对她有意,她感觉自己人生快要达到高潮了。 只是这种想法,在被江厌离带去看了几场饱含深意的电影后,便消失殆尽,最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从电影院出来,顾云渺腿都是软的。 她不知江厌离去哪找来的影片,电影极其的血腥残忍,故事内容几乎离不开‘杀妻’两字。 各种各样的杀妻视频剪辑在一起,看的人头皮发麻,恨不得此生再也不嫁人。 更要命的是,她受不了想离开的时候,江厌离却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继续看下去。 把顾云渺送回酒店时,江厌离扶着门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顾小姐,做我江厌离的妻子容易命短。” “我不喜欢家里有个妻子,比起一个活着的妻子,我更喜欢你姐那样的挂名未婚妻。” “联姻,只要姻亲关系达到就行,人嘛,没必要存在。” 他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意外这种东西,很容易制造的。你说你那么年轻,若突然身亡,多可惜啊。” 听出男人话外之意的顾云渺哆嗦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之前她对江厌离还有爱慕,此刻她对他只有恐惧。 这人是个疯子。 她清楚对方不是在吓唬她的,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他,他是真的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意外,让她嘎了。 在生死面前,爱情就是狗屁。 命都没了,还爱个鬼。 滤镜碎裂,顾云渺是真的不敢爱这人了。 临走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江厌离插着兜又倒退了回来。 刚要关门的顾云渺被他吓得直哆嗦。 江厌离见此,挺满意地扬了扬眉,“还有件事忘记说了——” 他冲顾云渺笑得极其优雅,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别动不该动的人,我怕你哪天突然横死街头。” “活着挺好的,别作死。” 他抬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触即离。 随即转身快步消失在她面前。 顾云渺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她直接瘫软在地上。 当晚还发起了烧来。 发烧期间,顾云渺做了一夜被人噶的梦。 一会儿是她躺在手术台上被人分肢,一会儿是深山老林里,她被人活埋。 各种各样的死法,每个死法,都叫人痛不欲生,恐惧不已。 第二天早上。 顾云渺就带着保镖,屁颠屁颠地离开了深州市。 江氏集团。 江老爷子在保镖的护送下,缓缓走进了江厌离的办公室。 看着坐在长方形办公桌前,好似无事发生的孙子,江老爷子的脸色有点难看,“你对顾云渺做了什么?” “她怎么回去后,说自己不要嫁给你了?” 江厌离漫不经心地扬起头来,他神情无辜,“没做什么啊。” 他勾唇轻笑,“不过就是请她看了几场电影而已。” 自个孙子什么德行,江老爷子还是知晓的,他老谋深算地眯了眯眼,“她年轻不经你吓,不代表你就可以娶那个女人。”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结合陆老夫人突然入院的事情,江老爷子多少猜测到顾云渺吃醋找了商姝麻烦惹怒了自家孙子,被修理了。 江厌离轻笑,仍旧是那副不怎么把商姝当回事,好似她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的语气,“爷爷多虑了,我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您大可放心,我不会为了她,而破坏顾江两家的联姻。只不过,未婚妻我只认顾云熙,他们什么时候把人找回来,我就何时娶。” “在此之前,别再给我找一些阿猫阿狗过来,烦人。” 他直白地表达出自己对更换联姻对象的不满。 “你最好是没有动娶她的心思,如果她的存在,让你做出任何对江家不利的选择,我必然除了她。” 江老爷子见江厌离尚未为爱失去理智,便不追究他把顾云渺这个候选未婚妻给吓跑的事情。 江厌离态度很是乖顺,“孙子自有分寸。” 江老爷子对孙媳妇是谁并不在意,江厌离不喜欢顾云渺,江老爷子也不强求。 毕竟与江厌离有婚约的是,顾家大小姐顾云熙。 顾家那边刚刚找到那位偷走顾云熙的保姆的下落了。 找到那位保姆,寻回顾云熙,不过是指日可待。 倘若那时,自家孙子还推脱婚事,江老爷子就有必要重新审视商姝这个助眠工具对江厌离的重要性了。 目前浪花还没拍起来,他没必要惹孙子不快。 毕竟和商姝在一起后的江厌离精神确实好了不少。 只要这味药没有超出它的作用范围内,江老爷子还是可以容许对方存在的。 * 陆老夫人最近还是不太想见到商姝。 商姝每日都会去医院,老人家看到她,总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她怕惹人嫌,后面干脆去了不进去,就站门口,远远看老人家一眼,寻个安心。 陆淮安撞见商姝站在门口那看着不进去,当即过来对她说,“奶奶不喜欢你和江厌离在一起,你和他断了,奶奶对你,还会和以往一样的。” 第117章 只有他死,她才能逃离他 商姝不想和陆淮安解释那么多,“奶奶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见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商姝还是不愿和江厌离断了,陆淮安心中对她挺怨恨的。 恨她把爱情看得比亲情还重。 虽然怨恨商姝,但该回答的,陆淮安还是回答了,“年纪大了,身体各项功能都在衰竭。” 他看着病房的方向,轻叹了口气,眼底也染上了几分哀愁与忧伤,“保持心情平和的话,还能支撑个四五年,若再受刺激,估计就这一两年时光了。” 商姝闻言,眼底盛满了哀伤。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可一想到陆老夫人要不了几年就会离自己而去,商姝这心里,就特别难受。 陆淮安重新看向商姝,“商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跟江厌离断了吗?” 陆淮安让蹲守绣坊的人并没撤回,他自虐一般地监视着绣坊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得知两人还在往来之后,一寸一寸地凌迟着自己的心。 “好好照顾奶奶,我走了。” 商姝并未解释,她看过老人家了,便直接转身走了。 陆淮安目送她离去,心中除了怨,还有撕裂般的痛。 * 吃着陆淮安喂过来的水果,似是想到了什么,陆老夫人忽地说道,“既然你和姝儿这般,婚礼的事情,就让人作罢吧。” “不行。”陆淮安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便道。 陆老夫人不解,“你们都不在一起了,这婚礼,还办什么办?” 陆淮安眼底掠过一丝阴郁,“奶奶,她和江厌离不会有结果的,她迟早是要和江厌离断了的。” “我要等她回来。” 说着,他又看向陆老夫人,眼底带着一丝恳求,“奶奶,您一定要帮我,务必让她和江厌离断了,只有这样,她才会回归陆家,回归咱们的身边,她是我们陆家养大的,她本就属于陆家。” 陆老夫人看着他,微微摇头,“话不能这么说的,咱陆家是养大了她,可她却回报了咱们,她在苏绣界的名气,给你带来了多少人脉?” 商姝曾受几位正国级领导接待过,作为商姝的未婚夫,陆淮安是得了不少便利的。 不少政府领导请他吃饭,为的就是讨好他,然后好让商姝亲手为其绣制的一幅绣品赠人。 苏绣绣制极其耗时,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想要商姝亲手绣制的绣品,有时候真的得走人情关系。 陆家养育了商姝,可商姝也回报了对方。 就说前阵子陆淮安和史密斯先生的合作,那可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合作。 这笔合作能谈成,少不了商姝的作用,若非她的手艺让史密斯夫人痴爱,陆淮安又怎么谈得成这笔合作。 合作达成所获取的利润,足以养活一千个商姝十来年了。 陆淮安当然知道商姝并不欠陆家什么的,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只能寄予厚望于商姝尤为在意的陆老夫人帮他绊住商姝,不让她彻底偏向江厌离那边。 有陆老夫人助攻,即便商姝如今不爱他,但至少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倘若没了婚事作为捆绑,他怕他真的会留不住商姝,“奶奶,您甘愿她和江家人纠缠在一起吗?您也不想不是吗?” 陆老夫人确实不想。 不管是因为她恨江老爷子,还是为了商姝本人。 她都不愿其跟江厌离在一起。 江家的水太深,不适合商姝这样一尘不染的人掺和进去。 “奶奶,您那么疼她,你也不想她日后嫁到别人家被人欺负的不是?之前是我糊涂,现在我清醒了,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您再帮帮我吧?” 陆淮安无法劝说商姝和江厌离分开,但他知道,自家奶奶若开口,商姝就一定不会忤逆。 毕竟商姝那么在乎自家奶奶。 陆老夫人轻叹了口气,“你想奶奶如何?” 陆淮安迫不及待发言,“你让她和江厌离分手。” * 这几日商姝都没心情去江厌离那陪睡,江厌离自个来的绣坊。 来了也没做什么,只是抱着商姝单纯地睡觉。 今晚。 也是不例外。 商姝心情不好就不爱理人。 即便江厌离这几日睡在她身侧,两人之前几乎零互动。 商姝大多时候,都在发呆。 陆老夫人这几日对她的冷落叫她心里很是难受。 商姝清楚修复关系的法子是立即不和江厌离往来。 可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她答应过江厌离陪他到他联姻为止。 都对她有恩,她是两头都不能辜负。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不去爱江厌离。 不爱江厌离,她就不算彻底背叛陆奶奶。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只是……在回报另一份恩情。 “她还是不搭理你么?” 温热的气息突然扑打在颈部,商姝扭头躲了躲,没吭声。 知道商姝这几日在为什么不开心,江厌离有些看不下去了,“商姝,你又不是陆家的孩子,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而且她和我爷爷的恩怨又不关你的事,你没必要——”因为和我在一起而觉得对不起她的。 江厌离的话还没说完,商姝突然扭头堵上了他的嘴。 江厌离震惊的瞪大瞳孔,不敢相信商姝做了什么。 商姝才不管江厌离震不震惊。 她撬开他唇关,闯了进去。 商姝如此主动并非她想要了。 她只是想让江厌离快点睡腻她,然后让她的生活回归以往。 她和陆老夫人和好如初,与他形同陌路。 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江厌离自是没想到这些的,他被商姝的主动求欢给弄得晕头转向。 加上他们有几日没做了,他几乎是一点就着。 哪里管得着商姝主动的目的是什么。 翻身夺回主动权,他一把扯开商姝的睡衣,埋头吻上他几日未尝的果实。 酣战几场后,商姝疲倦睡去,江厌离却在事后清醒起来。 看着身侧睡容宁静的商姝,他丝毫没有要放手让她不用为难的好心。 他知道她那么热情主动,无非是想他快点睡腻她,然后放她走。 可她却不知,她就像是钻进他血管里的藤蔓,因为钻得太深,还生了根,已经难以拔除。 他此刻没有丝毫睡腻她的感觉,不仅没有任何腻味,他反而愈发的食髓知味,想要藏起来,慢慢吃,吃一辈子。 她真的不该招惹他的,没沾染她时,他根本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碰过后,就真的不想放过她了。 哪怕强人所难,哪怕她不爱他,甚至巴不得逃离他。 江厌离心想,他大概真的只有睡腻她的时候,才会放她自由。 不然就只有他死,她才能摆脱他了。 倘若他没品尝过她的甜美,他尚可忍耐她对他的诱惑,但尝过之后,便难以克制。 抬手紧紧地拥住商姝,江厌离把头埋进商姝的颈部,轻声低喃,“商姝,是你硬要招惹我的。” 你休想舍弃我。 他会像藤蔓一般,死死地缠着她,直到精疲力尽,直到他老去死去,再也缠不动为止。 * 苏女士气得带女儿回香江了。 苏广平人还在深州市。 想要商姝的肝不成,还被对方弄得身败名裂,妻离子散,苏广平一上火,身体更不好了。 就在苏广平为肝源发愁的时候,一条信息让他眼前一亮。 【想要你女儿的肝续命吗?联系他,保证你如愿以偿。】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像苏广平这样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人。 商姝不肯自愿给他移植肝脏,那他只能强要了。 只要能活命,苏广平才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得到的肝源。 何况商姝让他身败名裂,他更是恨及了她,他恨不得要她的命。 苏广平想也不想地拨打了对方发来的电话号码。 第118章 棒打鸳鸯 商姝起晚了。 几日不开荤,江厌离是有的吃,就拼命吃,生怕吃了这顿没下顿,商姝骨架子都快被他给折腾散了。 地面上纸团好几个。 被扯坏扣子的睡衣随意丢在地面上。 商姝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扒拉开江厌离环在她腰间的手。 江厌离被她扰醒,他仰起身看了一眼窗外。 并非全遮阳的窗帘外头已经大亮,他也跟着起身坐了起来。 “几点了?”他打着哈欠地问。 商姝看了一眼手机。 “快八点了。” 她比往常晚起了一个多小时。 商姝又想骂人了。 江厌离总是打乱她的生活节奏。 这叫她觉得堕落又荒淫。 没再搭理身后的男人,商姝弯身捡起地上的睡衣披上。 顺手把地上用过的纸团捡起丢进垃圾桶,商姝拿了套衣服,便进了浴室。 江厌离赤身靠坐在床头那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 几日连着吃素,好不容易吃餐肉,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 商姝洗漱完穿戴好出来,便对江厌离说,“你赶紧起来离开。” 虽然陆老夫人已经知道她和江厌离的关系,可她和陆淮安的‘婚姻’还存在着。 他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地从她的休息室出去。 江厌离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他一边起床一边问商姝,“你打算何时对外宣布你和陆淮安‘离婚’的消息?” 商姝顿了顿,随后说,“没必要特意对外说这些吧?” “有必要。”江厌离过来搂住她,他俯身与她鼻尖相蹭,“我不喜欢你继续和他捆绑着夫妻关系,反正陆老太太已经知道你们是在演戏了,那这戏,也该落幕了。” “再说吧。”商姝推开他,“你赶紧把衣服换好。” 江厌离看着她,心情很是郁结。 商姝没有一口应下,这让江厌离觉得商姝对陆淮安还有留恋,不然她干嘛不肯公布自己和陆淮安已经‘婚姻破灭’的消息? 商姝倒也不是对陆淮安余情未了,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没必要特意去说这个事情。 何况陆老夫人这般,她若突然要宣布跟陆淮安解除婚约关系,她怕给老人家伤口撒盐。 不过江厌离倒是提醒了她一个事情。 那便是婚礼。 她想,今日得把婚礼的事情给陆淮安说说,趁现在请帖啥的都没发出去,好取消了。 送走江厌离后,商姝去了趟医院。 她去看陆老夫人。 然而等她走到病房,却发现病房空无一人,她整个人都不禁紧张慌乱了起来。 商姝赶忙掏出手机给陆淮安打电话,“陆淮安,奶奶呢?她出院了吗?” 那头的陆淮安静默几秒,才哑着声回她,“奶奶在急救室抢救。” 商姝闻言,身形不禁一晃,“抢救?” “奶奶怎么了?”商姝声音发颤地问道。 “下楼散步的时候碰上江老爷子,两人争执一番,然后奶奶就刺激的昏倒了。”顿了顿,他才满是责怪地说,“商姝,我早就说过了,奶奶很厌恶江家人,你是奶奶疼着长大的,你和江厌离在一起,无疑是在奶奶的伤口上撒盐。” “对不起。” 商姝自责地低下头。 “我在急救室这,你下来吧。” 大概是心系陆老夫人,陆淮安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指责商姝,他声音有气无力的,隐隐还带几分颤意。 “我马上下来。”商姝挂断电话,立即转身往电梯走去。 急救室的门前。 陆淮安就坐在门口那,他双腿外八地摊开,姿势很爷们。 同时脸色也布满忧愁。 商姝疾步过去。 “进去多久了?” 商姝问。 陆淮安头也没抬,“大概有十几分钟了。” “这不是公立医院吗?江老爷子怎么会出现在这?” 商姝问。 “谁知道他来这干嘛。”陆淮安咬牙切齿。 商姝抿唇,心中多少有点怨恨江老爷子的。 他家有医院,他来什么公立医院,来就算了,还和陆奶奶争执。 经过急救,老人家已经无碍了。 只是接二连三被刺激,陆老夫人这身体,是一日不比一日了。 老人家被推回病床后,商姝站在床帘后面,不敢贸然出现在老人家跟前,怕刺激到对方。 倒是老人家醒来看到她躲在床帘那,哭笑不得,“来都来了,怎么躲在那,是怕奶奶吃了你吗?” 商姝摇头,“我是怕您不想看见我。” 陆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 商姝连忙走上前去。 老人家握住她的手,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瘦了。” “这几日没睡好?” 老人家语气里的关怀叫商姝不争气地热了眼眶。 “没有。”她摇头。 “奶奶心情不好,不是不想理你,奶奶是谁都不想理。” 陆老夫人解释自己这几日为何那么冷淡。 人情绪低迷的时候,确实不想理人。 尤其是陆老夫人还记起了一些旧时往事,她心情挺郁结的,并非单纯针对商姝。 “是我不好,是我惹奶奶不开心了。”即便陆老夫人是故意不理自己,商姝也毫无怨言,毕竟她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她明知陆江两家有恩怨,却还是为了报复,招惹了江厌离。 这个事情上,她冲动了。 陆老夫人轻叹了口气,她抬手帮商姝理了理头发。 目光在触及她后颈下方,若隐若现的红痕时,她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蓦地收回了手,看商姝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可控的嫌恶。 她语气明显冷却了下来,“你和江家那小子还处着?” 感觉到老人家语气间的嫌恶,商姝无意识地咬了咬唇,“我和他——” 陆老夫人缓了缓脸色,“姝儿啊,江家那样的门槛,不是你能越过去的,你跟他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听奶奶一句劝,与他断了,好不好?” 不为陆淮安,陆老夫人也要劝商姝和江厌离断了。 她光是想到两人纠缠在一起,她就止不住生理性厌恶。 她不想与商姝生了间隙,可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商姝与江厌离在一起。 商姝不想惹老人家不快,她解释说,“奶奶,他救过我几次,我跟他有过约定,我必须等他联姻了,才能与他断了。” 第119章 住你那,还是我那? 陆老夫人倒是不知其中还有这个缘由,她理解但不赞同,“救命之恩确实该报,可不该用你自己的情感去偿还啊。” 陆老夫人握住商姝的手,苦口婆心地说道,“孩子,听奶奶的,恩情咱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去还,你跟他断了。” 商姝何尝不知恩情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可江厌离要的是她的身体。 何况她和他约定好了,她只要坚持到对方联姻,就可以两不相欠了。 “我和他会断的,但不是现在,”商姝为难地看着老人家,“奶奶您知道我的,我最怕欠人家人情了,等我把这个人情还清,我一定不再与他往来。” 陆老夫人闻言,蓦地把手收了回去。 她面色也冷淡了下来,“罢了,你有你的主意。” “奶奶……” 商姝知道陆老夫人这是不高兴了。 “你走吧,奶奶这不需要你。” 陆老夫人不是不想理解商姝,而是她跟江老爷子积怨已久,然后白日还被对方刺激一番,此刻的她负面情绪很重,无法理智看待事情。 她不想为难商姝,却也无法理解她的报恩方式。 在她看来,所谓报恩那都不过是商姝不肯和江厌离断了的借口。 恩情再大,需要她用自己的情感来还? 陆老夫人无法理解。 再一次被陆老夫人‘推开’,商姝心里难过极了。 可陆老夫人实在是不想看到商姝。 看到商姝,陆老夫人就会忍不住想起前面江老爷子方才是如何羞辱她的。 说什么她养育出来的孩子跟她一样,是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妄图想要嫁入高门的下贱玩意儿。 还说商姝那样的出身,只配给他孙子当个纾解生理需求的工具。 在陆老夫人看来,商姝与江厌离厮混,不仅是在自甘堕落,还是在给江老爷子机会羞辱她。 商姝此刻是真的两头难。 她重情义气,可她也讲信用。 所以当两样东西冲撞的时候,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无法给予陆老夫人肯定答案,商姝只能灰溜溜地退出了病房。 她站在病房门口那,脸上盛满了忧伤与思虑地注视着病房里的陆老夫人。 陆淮安出来送她,“你就这般爱他?爱到你连奶奶的话都不肯听。” 他语气充满了怨怼。 商姝看着他,没有特意去解释,“你好好照顾奶奶,我走了。” 商姝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陆淮安满脸阴鸷。 他没想到陆老夫人亲自出马,也没能让商姝和江厌离断了。 他此刻的心中充满了怨怼与愤然。 陆老夫人把陆淮安喊了回来,“江家那小子何时救过姝儿?” 陆淮安回来坐到一旁的家属椅上,“商姝十五岁那年落海,是江厌离救的她。” “那次不是你救的吗?” 这个事情,陆老夫人是知晓的,为此她还禁止陆淮安带商姝去海边了。 “我迟了一步,把她救起来的人,是江厌离。” 陆淮安苦笑。 当年得知商姝落海,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跳下去救人了。 可他迟了一步。 陆老夫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轻叹了一口气,“有了救命之恩,姝儿那丫头,怕是一时之间,跟那小子断不了。” 商姝什么性子,陆老夫人是最清楚的。 救命之恩加男女之情,这对郎有情妾有意的鸳鸯,不好拆啊。 如果真那么好断,陆淮安也不会求到自家奶奶身上了。 “断不了,那就阻止他们接触。” 陆淮安是无法再坐以待毙下去的。 趁现在商姝对江厌离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他要避免他们继续相处下去。 “你有什么好办法?”陆老夫人不是不想商姝幸福,而是江家不是她的归宿。 就凭江老爷子今早那句不把商姝当人看待的话,就足以让她愤怒。 商姝陷入情爱里不能理智,她得帮她把关。 即便她将来不和自个孙子,也可以和别人。 但唯独不能是江厌离。 倒也不是说江厌离有多糟糕,而是他的原生家庭太烂了。 爷爷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强j犯,父亲风流成性还婚内出轨人妻,基因如此劣质,陆老夫人不觉得江厌离在两人的基因加成下,会是个多好的人。 陆淮安从佣人手中的水果盘里拿过一块苹果肉塞进嘴里。 他慢条斯理地与陆老夫人说出自己的打算。 * 像是应景商姝的心情,今日的天气不太好,阴天还附带小雨。 商姝下车的时候,绵绵的雨滴落在头顶,给她发顶戴上了一顶‘水珠帽’。 进入绣坊,眼尖的前台赶忙拿来一条毛巾递给商姝,“姝姐,给。” 商姝抬手接过,同时并道了声谢谢。 前台微笑着摇头,“不客气。” 商姝边擦边往楼上走。 她肩膀上也湿了。 她得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上楼换好衣服,商姝用吹风机吹了一下头发,随即便坐在床上发起了呆来。 被她进门后就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亮,商姝偏头一看。 是陆淮安发来的信息。 陆淮安在信息上说,【我问过陪同奶奶散步的佣人了。奶奶是被江老爷子那句‘她不过是给我孙子疏解生理需求的工具’给气昏过去的。】 【商姝,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不是有人跟他提过,他为何会如此笃定地说你不过是江厌离纾解生理的工具?】 【江厌离为何纠缠于你?他真的是因为爱你吗?为了这样一个人,你和奶奶感情疏离,值得吗?】 商姝没有回复陆淮安的信息,她只觉得头疼得慌。 当然,心也有点疼。 江老爷子敢和陆奶奶说那样的话,想必是江厌离亲口对他说过这些话吧。 明明她早就知道江厌离纠缠她是因为和她睡在一起,可以助眠,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呢? 心像被针扎过一般。 商姝放空思想躺倒在床上。 此刻的她无心刺绣。 她的心情就像是被扯乱的丝线,乱糟糟的。 * 浑然不知有人想要拆散他和商姝的江厌离在忙碌完一日的工作后,给商姝发了个信息,【今晚住你那,还是去我那?】 信息发出去,半天没人回。 江厌离不由蹙眉。 他边起身往外走,边拨打商姝的电话。 第120章 以吻渡酒 此刻的绣坊里。 二楼的工作间,商姝又喝上了。 她不爱和人说心事。 任初薇前阵子刚休息过,商姝也不好打扰她,她只好点瓶红酒上来,独自一人买醉了。 电话响起的时候,商姝看到了。 可她不想搭理。 她任由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然后靠坐在飘窗上,孤独寂寥地喝着红酒。 见商姝不接电话,江厌离也不再继续打,他直接驱车到绣坊附近的停车场。 把车子随意停在一处车位上,他从车兜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跟着便直接下车从大门走进了绣坊。 绣坊还没回去的绣娘也没注意看。 大家低头专心绣制。 上楼推开工作间的门,看着飘窗上,手里握着红酒杯轻晃,脸颊通红,神色迷离,有着几分醉意的商姝,江厌离丝毫不吃惊。 飘窗窗帘没拉。 江厌离在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商姝坐在那了。 将门关上并反锁,江厌离迈步走向商姝。 他坐到商姝对面。 商姝看到他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举起酒杯送到唇边,头微仰,宛如饮水一般,咕噜咕噜地就把杯中的红酒给饮光。 江厌离没有阻止商姝买醉。 他甚至还挺好心的,在她杯子空了后,给她杯子重新倒上红酒。 他边倒边提议,“下次想买醉跟我说声,我给你送点好的红酒过来,你这外面买的太劣质了,喝起来,口感不好。” 商姝见此,一脸醉意地冲他一笑,“好啊。” 酒倒好,江厌离拿着酒瓶撤开。 商姝举杯继续喝。 江厌离看着她。 她喝得很小口,仰头的时候,喉间能看到吞咽的动作。 她的颈子细长,这般仰着,多少有些誘人。 江厌离眼眸暗了暗。 在商姝快要把杯中的红酒饮尽时,他忽地伸手将酒杯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他仰头将最后一口红酒饮进口腔,跟着扼住商姝的下巴,强势地吻了上去。 鲜红的酒液自商姝的唇角溢出。 红酒被灌入,商姝下意识吞咽。 这一口红酒并不多,不过几秒,江厌离就把酒液全都渡给商姝了。 江厌离松开商姝的时候,她人是懵的。 有醉酒的迷茫,也有被他忽如其来的举止弄懵的呆滞。 江厌离看着她唇角残留的红酒液,只觉得她此刻犹如可口的美食,让人恨不得大快朵颐。 他指腹轻抚她饱满誘人的红唇,深褐色的瞳孔幽深暧昧地盯着她,嗓音磁性而蛊惑,“进口红酒,好喝吗?” 商姝此刻并未醉到不识人。 她清楚刚刚江厌离做了什么。 面对他的发问,她想也不想地回答,“恶心。” 她有洁癖。 接吻她能接受。 嘴对嘴喂食什么的,她觉得不卫生。 “恶心?” 江厌离气乐了。 他重新拿起酒瓶。 商姝见此,下意识想逃。 可她喝了酒,反应比较迟钝。 还没撤离,就被江厌离眼疾手快地抓住拉进了怀里。 江厌离直接捧住她的脸,亲了下来。 红酒一口一口地被渡进口腔,商姝怕被呛到,出于本能地吞咽。 酒液被喂光,可江厌离的唇也没退开。 他轻吮她的唇。 商姝心跳如擂鼓,身子紧绷着,眼睛时闭时睁。 江厌离的唇如羽毛般轻柔,在她唇上轻轻扫过,又如狂风骤雨般热烈地亲吻。 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的小舌缠绵悱恻,引得她全身酥软。 商姝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江厌离吸走,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不由自主地搂住江厌离的脖子,回应他的热烈亲吻。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如痴如醉,让人心驰神往。 结束时,江厌离轻轻地咬住了商姝的下唇,引得她微微颤栗。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腰,紧紧地拥住了她。 两人的心跳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最美的乐章。 商姝胸膛微微起伏,她眼眸带着醉意地望着江厌离。 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脸颊,眼眸哀伤地轻喃了一句,“如果你不姓江就好了。” 江厌离握住她的手,额抵着她的,“怎么了?” 似想到了什么,他深邃的瞳眸好似能洞察人心一般,“他们逼你和我断了?” 他倒是聪慧。 商姝抽出手,她垂眸从江厌离的身上起来。 她拿起小茶几上仅剩三分之一的红酒,就那样,对饮了起来。 江厌离见她饮酒如饮水,下意识蹙眉。 他起身想要夺走她手中的酒,却被她转身躲开。 商姝一口气将剩余的红酒饮光,然后跌坐在飘窗上。 她双手支撑在飘窗上,侧目看向江厌离,“江厌离,你什么时候联姻啊。” 她语气带着恳求,“你和顾云渺联姻吧。” 江厌离死死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你联姻我就不用两难了,你快点联姻好不好?” 她扭头看向前方,好似催他联姻不过是催他去吃口饭那般的随意。 江厌离知道商姝对他没几分感情,可他没想到,为了摆脱他,她竟不惜催他去联姻! 江厌离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握双拳,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心痛流露出来。 他瞪着商姝,眼眸中闪烁着受伤和愤怒的光芒。 他抬手捏住商姝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商姝双目迷离地与他对望。 江厌离眼眸赤红,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他咬着牙,“让你失望了,短时间内,我都不会联姻!” 商姝闻言,瞬间心累得慌。 她不想被陆老夫人厌恶,也不想看到老人家对她露出憎恶的表情,她更不想被舍弃。 如果非要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人,商姝选择陆老夫人。 毕竟那是真心疼爱了她十二年的人。 白日陆老夫人的冷漠历历在目,商姝是真的很难受,很恐慌。 她怕自己不和江厌离断了,陆老夫人会因此再也不想见到她。 想到这里。 商姝想反悔了。 失信好过被亲人舍弃。 她注视着江厌离俊美的脸庞,迷醉的眼眸带着几分抉择,她轻轻启唇,“江厌离,我们——”就到这吧。 还未等商姝的话说完,江厌离就好像是预知到她想说什么一般,他气得俯首堵住了她的唇。 他狠狠地吮着她的唇。 像是借此宣泄她刚刚的言语对他造成的心灵伤害。 商姝也不躲,任由他发泄。 最后,以江厌离狠咬商姝的上唇一口作为结束。 他没口下留情,商姝疼得眼眸都泛起了水汽。 她湿漉漉地仰视着他,很是惹人怜。 可江厌离却怜不起来。 他按着商姝的后脑勺,逼迫她与他对视,他眼底满是偏执与控诉,“商姝,做人要守信任。” 他抬手,指腹用力地摩挲她被吻得嫣红的樱唇,“你敢反悔,我就让陆家为你的违约付出代价!” “你说我有没有能力毁掉陆氏?”他眼底流转着令人心惊的疯狂,“你那么在意陆老太太,你说,若她一手支撑起来的陆氏集团因你而易主,你说她老人家能扛得住吗?她会不会——” 商姝没忍住,扬手给了江厌离一巴掌。 第121章 省点力气待会儿叫 因为姿势问题,商姝的这一巴掌并不算大力,都没打疼江厌离。 不过这是江厌离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 对于高高在上的江太子爷来说,被人打脸无疑是耻辱的。 若非打他的人是商姝,只怕此刻,他已经折断了对方的手。 哦不,他很可能废了对方的手。 分明挨了巴掌。 可江厌离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恼怒,反倒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欣赏商姝此刻愤怒的模样。 他抬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仿佛在回味着刚刚那清脆的一巴掌。 然而几秒后,他忽地放下手。 指尖轻轻挑起商姝下巴,江厌离深褐色的瞳孔泛着几分邪肆,他似笑非笑,“商姝,你是第一个打我巴掌的人。” 他危险地睨着她,“你说我该怎么惩治你好呢?” 商姝从来没动手打过男人,她唯一贡献过巴掌的人只有宋昭月。 打了深州市最不好惹的人,商姝还挺慌的。 她有点后怕地缩了缩脖子,语气有点结巴,“是…是你先说那种话激…激我的。” “激你?”江厌离冷笑一声后,好心纠正她的说法,“那不是激你,那是在警告你。” 他抬手按住商姝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拉向自己,两唇贴得很近,欲吻不吻,“商姝,别逼我。” 他注视她目光那般的缠绵拉丝,可眼底的偏执与疯狂,却叫商姝头皮发麻。 若说之前只是懊悔招惹江厌离,那么此刻的商姝是恨不得掐死自己。 她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疯子! 知道江厌离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商姝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强权使人忌惮。 江厌离若想搞陆氏,商姝相信,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陆家在深州市的保护伞再有势也抵不过江家。 商姝不敢拿陆老夫人的心血来冒险,陆老爷子去世后,陆氏是陆老夫人一手支撑起来的,陆氏是老人家的第二个孩子,若因为自己而风光不在,商姝就真成陆家的罪人了。 巨大的无力感卷袭商姝的胸腔,“江厌离,你是堂堂江家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商姝手攥着江厌离的衣襟,语气很是无奈疲倦,“你何必揪着我不放?” “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哀求他。 “不好。”江厌离没得商量地睥睨她。 见他思考都没思考一下,就拒绝,商姝瘪嘴,“你怎么那么烦人呢?” 他烦人? 江厌离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在别人的心中,是这样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放手,让商姝解脱。 棋盘一开,棋子已入局,即便是他,也心不由己了。 他给过她机会,是她硬要来招惹他的。 是她将他变得疯魔,无论他如何强求她,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招惹我的那晚,我也觉得你很烦。”指腹暧昧地在商姝的唇瓣轻抚,江厌离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暗讽,“怎么都赶不走,跟个口香糖似的,推开又锲而不舍地黏上来。” 商姝不想回忆那晚。 江厌离却不乐意她把自己当恶人,他把自己不肯放手的锅甩她身上,“商姝,那晚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是你执意要招惹我的。” “你不能指望一头食髓知味的野兽放弃已经叼在嘴里的美食不要吃。” “我给你机会你不跑,所以,你现在没得选择。要么你遵守约定继续陪我,要么我毁掉陆家,大家都别好过。” 江厌离寸步不让。 到嘴的美食想要让他吐出去,做梦呢? 商姝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当初若知道招惹他会让自己如今陷入两难境地,她又怎么可能会去招惹他。 胃里翻山倒海的。 商姝赶忙推开江厌离,起身跌跌撞撞地往休息间走去。 江厌离赶忙跟上。 浴室里。 商姝弯着腰对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 身后,江厌离心疼又无语,“不能喝硬喝它做什么?” 商姝烦躁,“你管我。” 江厌离耸肩,“喝吧,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这风凉话说得商姝想给他一脚。 只是她到底不是暴力的人。 吐完舒服多了。 商姝用清水漱了下口,“你出去吧,我洗澡了。” 说着,她转身去浴缸放水。 江厌离没有出去,反而还兀自地脱起衣服。 商姝扭头看到他在脱衣服,当即恼怒了起来,“你出去。”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了,江厌离一把将解开的衬衣脱下丢进一旁的脏衣服箩筐里。 见此,商姝决定让让他,“算了,你先洗。” 商姝越过他,便要走。 然而却被江厌离拦腰给抱住。 江厌离直接将她抱进了干湿分离的淋浴间。 “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商姝推搡江厌离,不乐意跟他一块洗。 “省点力气待会儿叫。” 到嘴的鸭子,江厌离怎么可能让她逃了。 他抬手打开花洒,跟着扼住商姝的腰肢,俯首不容拒绝地吻了下来。 “唔——” * “混蛋。” 商姝被抱出来的时候,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江厌离低眸带着笑意地睨着怀里的她,“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还可以继续。” 商姝闻言,顿时抬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再来,我剪了你。” 昨晚他要了几回,今晚又折腾了她一个多小时,她腰都快断了。 她此刻只想睡觉,一点都不想再被折腾了! 看来是真累了,都威胁他了。 吃了一回肉了,虽然说不是餍足,但勉强顶饱了,江厌离也不折腾她了。 把人放到床上,江厌离弯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看着已经没多少存货的抽屉,江厌离微微扬了扬眉,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同商姝说,“看来得补货了。” 商姝闻言下意识直起身看了一眼抽屉。 她这里的套是几个月前江厌离住进来的第二天晚上带来的。 他一次性带了十盒过来。 一开始他们数次并不频繁,一晚上一到两次,还不是天天都来。 后来她把画像赶制出来,战场也换回御庭湾,以及其他地方。 战场不固定,这玩意的消耗还如此之大…… 第122章 她是他手里的风筝 他们一共才在这睡了几晚啊? 十盒的量竟只剩下一盒了。 江厌离也太能造作了。 难怪她总是腰酸。 头昏昏的,商姝重新倒回了床上。 江厌离也不指望商姝会回答他。 他把吹风机插上电,然后坐在床边,给商姝吹发。 这是商姝记忆里第一次被男人吹头发。 她感觉挺不自在的。 “我自己来。” 商姝抬手,想要从江厌离的手里接过吹风机。 却被江厌离躲开了,“躺好,别动。” 商姝见此,只好把手收了回去。 她趴在床上,脸埋进双臂里。 江厌离举起吹风机,手轻柔地拨弄她的头发。 商姝感觉对方拨动的不是头发,而是她的心。 她平静的心湖被人搅了一下又一下,涟漪荡起一圈又一圈。 只是一想到此人的身份,以及他刚刚那疯批的发言和陆老夫人这几日对她的态度,商姝就无法再继续春心荡漾,被搅乱的心湖瞬间恢复平静。 商姝喝了酒,又被拉着运动了一个多小时。 她挺困挺累的。 在男人温柔的拨弄下,商姝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 江厌离在替她吹干头发后,将她翻转了过来。 商姝身上围的浴巾。 江厌离把浴巾扯开,也没给商姝换上衣服,直接被子一盖,人搂住,就那样睡下了。 肌肤相贴着睡觉,最容易就是擦枪走火。 商姝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捏自己。 如果不是男人过于投入,捏疼她,商姝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 睁开眼,感受着背后滚烫的热度与身体的异样,商姝想骂人, “江厌离,你——” 话还没说完,男人忽地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江厌离撑在商姝上方,笑得又痞又坏,“我这是特别唤醒服务,不用谢。” 他丝毫没有扰人清梦的醒悟,反而还很理直气壮,完了还不忘邀功一把。 商姝,“……” 我真是谢谢你了。 特别的唤醒服务过后,商姝看似笑容满面实则咬牙切齿地送走了某人。 完了,她还不忘补刀一句,“今晚别来了,来了,也不给你开门!” 送走江厌离后,商姝还是和往常一样,先去医院。 老人家不愿见她,可她却无法不去探望,无论如何,她都得去看一眼,见老人家好好的,她心里才安心。 路上。 商姝心中一直在寻思着该如何面对陆老夫人,毕竟她还是没能和江厌离断了。 好像从她招惹上江厌离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江厌离手里的风筝,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不能飞走。 即便她侥幸飞远一些,他也能瞬间将她拉回手里牢牢掌控。 自己亲手造出来的苦果,即便是咬着牙,她也得吃下去。 下了车,商姝直奔陆老夫人的病房。 然而病房和昨日那般,空无一人。 商姝不禁提心吊胆了起来。 她以为老人家又进急救室了。 她边下楼边给陆淮安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陆淮安,奶奶是不是——” 听到商姝声音里的颤意,陆淮安对她不肯和江厌离分开的怨气稍微少了些许,“奶奶回老宅了,说不想待在医院,省得一不小心又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商姝闻言,蓦地松了口气。 只是很快,她又满脸落寞了起来,“奶奶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陆淮安实话实说,“生气倒不至于,伤心倒是有些。” 商姝惭愧,“对不起。” 陆淮安踢了踢脚下的绿草,“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仰头看天,“正如奶奶所言,你不姓陆,她憎恶江老爷子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与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无论是我还是奶奶,我们都没道理怪罪你。只是商姝,你也要理解奶奶,你突然与她最憎恶的人的孙子在一起了,她不可能还能对你笑嘻嘻的。 虽然奶奶不肯告诉我她和江老爷子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我看得出来,奶奶是真的很恨他,恨到恨不得他去死那种。” “我明白。” 商姝不敢指望老人家在这种时候,还能如往常一般的待自己。 像是想起了什么,陆淮安蓦地问道,“昨日你说你和江厌离有过约定,说得等他联姻了你才能和他断了,你和他在一起,不是出于喜欢?” 商姝无意识地抿了抿唇,“不是。” “他是不是又用什么要挟你了?”陆淮安试探问道。 “不是。我答应和他在一起,是想要一次性还清他对我的恩情。” 前面的约定不是被要挟着应下的。 但她昨晚有意想提前终止约定被要挟了。 不过商姝并不打算告知陆淮安这个。 她不希望陆淮安为了她去跟江厌离斗。 陆淮安斗不过江厌离的。 何况她自己惹来的事端,理应她自己去解决。 知道商姝这个人有恩必还,也清楚商姝之所以答应江厌离,也有她本身就对其有感情。 若非喜欢,她又怎么会为了恩情跟其上床。 她并非随便的人。 偿还恩情有的是法子。 她答应和江厌离在一起来偿还恩情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江厌离,她才会应下这般荒唐的约定吧。 陆淮安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逼商姝。 越逼她她越容易偏向江厌离,所以他采取迂回之术。 他恳求商姝,“商姝,你骗骗奶奶吧,奶奶是真的受不了你和江厌离在一起,你假装和江厌离断了,让她安心养身子。” 江厌离那个疯批不肯放过自己,商姝又不想让老人家不开心,所以陆淮安提出来的这个主意无疑是目前最好的两全法子。 心动归心动,但有了教训在前,商姝到底是不敢随意点头的。 毕竟谎言被揭穿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她怕老人家会再度被刺激昏倒。 想了想,商姝还是觉得不太行得通。 她不想骗人了,骗人很累的,撒一次谎言就得用千万个谎言来圆谎,她蛮厌倦这样的生活的。 商姝拒绝了陆淮安的提议,“要是被奶奶知道我在骗她,她肯定会很生气的,我不能——” 不等商姝的话说完,陆淮安就急不可待地打断她,“那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奶奶因为你和江厌离在一起的事情,而郁郁寡欢,整日无法开心?” “商姝,医生说奶奶接二连三地进急救室,她的身体已经——” 陆淮安声音变得低哑哽咽起来,“若心情保持愉快,她勉强还能活个两三年,若一直情绪郁结,只怕不用半年就能要去她的命。” “我没让你和江厌离断,我只是想让你跟奶奶说句善意的谎言,这都不行吗?” “商姝,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啊?”他语气重了些。 听到陆淮安说陆老夫人只有两三年可活,商姝心里难受极了,她声音也跟着哽咽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商姝在忧虑什么,陆淮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老夫人,“你只管说,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他让她放宽心,“我会嘱咐老宅的人,不让奶奶接触外来信件,信息,包括电视等。” 顿了顿,他才又说,“你只需要和江厌离接触的时候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别被人拍到就行。” 静默了几秒,商姝到底还是同意了,“我知道了。” 她没法不同意。 因为她和江厌离纠缠的事情,老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刺激。 如果真因为自己而让老人家郁郁而终,商姝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自己无法让江厌离放过她,那商姝也只能听陆淮安的,用善意的谎言骗骗老人家了。 “谢谢。” 陆淮安见她同意,诚心地跟她道谢。 商姝却受不起这声谢。 她还在为陆老夫人只剩下两三年时光而自责难过。 如果没有受到刺激,老人家至少还能活个五年,甚至更久的。 可现在,老人家从五年好活到三五年再到如今只有两三年好活。 她又如何能接受。 挂断电话后,商姝捂着脸蹲在地上,自责极了。 * 回家后仍旧做着噩梦的顾云渺在心理医生的催眠下,渐渐忘却江厌离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 虽然不再夜夜做被人嘎的噩梦,但顾云渺却仍旧开心不起来。 因为家里人都在为即将寻回她姐姐而开心。 一家子人都在为即将寻回遗落在外二十几年的顾云熙欣喜若狂而无暇给顾云渺庆祝生日。 这日本该是给顾云渺庆祝生日的。 然而因为确定当年抱走顾云熙保姆的下落,顾先生和其夫人连小女儿生日都顾不上给其庆祝,便第一时间乘坐飞机前往保姆目前的所在地。 被丢下的顾云渺站在楼梯间,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心中满是对素未谋面的姐姐顾云熙的妒忌与痛恨。 “姐姐姐姐,一天到晚都是姐姐!” 顾云渺用力地攥紧楼梯扶手,一双纯真不谙世事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怨怼。 顾云渺出生在她姐姐顾云熙失踪这一日,因此每年她的生日,顾夫人都没有心情给她庆祝,都是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才给她补过生日。 因为这个,顾云渺心中充满了对姐姐顾云熙的仇视。 她觉得姐姐的存在威胁到她了。 姐姐顾云熙还没寻回来,自己就老是因为对方被父母忽视,顾云渺不敢想象姐姐顾云熙若被寻回,父母的眼中是否还能看得见她。 巨大的恐慌与妒忌让顾云渺很是惶恐,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跑上楼拿起手机,顾云渺给大自己好几岁的知心姐姐打去了哭诉电话,“——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我姐姐被寻回来。” 第123章 顾云熙即将被寻回 江氏集团。 江厌离的办公室。 刚开完会出来的江厌离接到自己心腹打来的电话。 “找到下落了?” 听到心腹在电话那头说的话,江厌离的脸色变得暗沉。 他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在他们之前,把人给我劫走。” “如果办不好这个事情,就自己给我滚去受罚。” 挂断电话,江厌离抬手扯了扯领口。 顾云熙即将被寻回,商姝昨晚催他联姻,所有事情堆积在一起,江厌离心烦得很。 商姝妄想他联姻后跟他一刀两断,他偏不让她如意! 未婚妻这种生物还是活在别人口中比较好。 江厌离眼底满是腹黑与算计。 * 回到老宅。 站在老人家门外。 商姝踌躇着未进门。 虽说是善意的谎言,可撒起来也是需要勇气的。 商姝撒过不少谎,可欺骗最疼爱自己的长辈,她多少有些心虚没底气。 和陆淮安演戏不同,她这回撒的谎,一旦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进去吧,一切有我。” 大概是看出了商姝的顾虑,陆淮安握住她的肩膀,给予她鼓励。 商姝深呼吸了口气。 微微颔首,“嗯。” 商姝缓缓走入老人家的卧室。 老人家的卧室很复古。 像是一个时光的角落,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一张红木床榻,雕刻着精美的花卉纹样,显得庄重而典雅。 卧室的一角,有一张复古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老式化妆品和梳子。 窗前,一盆翠绿的盆栽静静伫立,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生机。 整个卧室充满了复古的气息,仿佛将人带入了遥远的过去,感受着历史的沉淀和岁月的静。 陆老夫人此刻就半卧在床上。 她头侧向窗外,似是在沉思着又或者是在回忆着什么,很是入神。 “奶奶,商姝来看您了。” 陆淮安适当开口提醒。 陆老夫人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已经走到床边的商姝。 目光落在商姝那张布满小心翼翼的脸庞上,老人家有气无力地问了句,“怎么回来了?绣坊不忙?” 商姝见老人家精神如此不佳,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着,“我回来看看您。” 陆老夫人淡淡一笑,话语间尽显疏离,“我一个老婆子有啥好看的,你忙你的就行。” 听着老人家如此疏离淡漠的话,商姝心里难受极了。 陆淮安推了推商姝,示意她开始演戏。 商姝轻吐一口气,随即上前说,“奶奶,我已经跟江厌离断了。” “真断了?”陆老夫人似是不信。 商姝点头,“真的。” 陆老夫人闻言,面色当即和颜悦色了许多。 她朝商姝招了招手。 商姝立即上前握住老人家的手。 陆老夫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爱。 她满眼怜爱地望着商姝,“断了就好,救命之恩我们可以用别的去还,没必要拿感情当回报。” 她语气极其语重心长,“奶奶没几年可活了,就想——” “不许说这种话。” 商姝生气地上前捂住老人家的嘴。 陆老夫人拉下她的手,浑浊的眼眸慈爱中又透着一丝对生命即将终止的坦然,“奶奶的身体,奶奶知道。不说不代表可以掩饰。” 她握着商姝的手爱怜地轻抚,“奶奶这一生,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和安儿夫妻美满,儿女成双。” 她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此生怕是不能如愿了。” 商姝看着陆老夫人充满岁月沧桑的脸庞,无法和以往那般,说会有机会的。 “抱歉奶奶,是姝儿让您失望了。” 她歉意地说道。 “不怪你,是安儿自己不知珍惜。” 陆老夫人看出商姝是真的不爱陆淮安了,她心下不免唏嘘。 她看着两人长大,看着他们互相爱慕到如今这般,郎有情妾已无意。 她轻拍商姝的手,似在交代遗言一般,“做不成夫妻,那便做兄妹吧。” 说完,她看向商姝身后的陆淮安,着重交代,“安儿,以后奶奶若不在了,你得护着姝儿点,不能让别人把她欺负了去。” “知道了奶奶。”陆淮安清楚,陆老夫人此刻并非全是演戏,而是她清楚自己时日不多,借此提前把遗言给说了。 嘱咐完陆淮安,陆老夫人重新看向商姝,她的眼底充满了眷恋与不舍。 “把你带来陆家的时候,奶奶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把你嫁到别人家去。奶奶啊,是真的舍不得我们姝儿。” “你老是报喜不报忧,奶奶怕你去了别人家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回来告状。” “都怪安儿不知珍惜你,本来你们好好的,奶奶也就放心了。” 顿了顿,陆老夫人才又问商姝,“姝儿啊,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安儿了吗?” 商姝下意识看了看陆淮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似有期盼。 她收回视线,对着陆老夫人缓缓摇头。 陆淮安见此,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的暗灭,心如同被灌入冰水一般,冷到麻木。 陆老夫人轻叹了口气,随后不死心地问,“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啊?奶奶相信这一次,他会好好对你的。” 商姝定定地看着陆老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怕否定会让老人家难过,可她实在是无心情爱这些东西了。 比起爱一个人,她更热衷于将心血都投掷到苏绣里去。 见商姝不做声,陆老夫人不再强求,她握了握商姝的手,止住了这个话题,“罢了。是他没福气。” 心衰造就老人家有气无力,只是坐着不到半小时,她就累得慌。 有时候真不是陆老夫人不想理人,是她身体不允许。 身体的不适让陆老夫人没精力再去和商姝闲聊,她眼皮无力地往下阖了阖,“奶奶累了,扶奶奶躺下歇息吧。” 商姝闻言,立即和陆淮安一并护着老人家躺了下来。 人老了,毛病一堆,白日睡,夜里睡不着。 陆老夫人这精神,实在不咋的,是肉眼可见的憔悴,甚至你都能明显地感觉得到,她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耗尽。 本来老人家前阵子吃中药养着,气色好多了。 经此一刺激,好不容易养好些的身子如同凋零的树叶,一点一点地枯萎着。 出了老人家的卧室,商姝这心里,难受得跟有人抓挠她似的。 她仰头,眼底一片潮湿。 肩膀忽然被人紧握,商姝侧目一看。 对上陆淮安那张英俊桀骜的脸庞,商姝再度道歉,“对不起。” 第124章 为什么不接电话? 陆淮安抿了抿唇,随后宽慰开导商姝,“事已至此,你自责也无用。” “本来她就没几年时光了,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两三年而已。” 他偏头看向老人家的卧室,眼底写满无奈的心痛,“或许对她而言,离开是一种解脱。” 心衰是很折磨人的。 浑身无力不说,还泛水肿,老人家出行都得靠轮椅,而且还坐不了多久,就累了。 若非记挂着两人,老人家是真的不想坚持着了。 重重叹了口气,陆淮安重新看向商姝,“这阵子你住在这边吧。” “有你陪着,奶奶或许心情能愉快一些。” “嗯。” 老人家这般,商姝确实没心情去做其他事情。 她其实很怕,很怕某一天,陆老夫人和自己的外婆一般,突然长睡不醒。 钱是赚不完的。 趁老人家还在,她想多陪陪对方。 * 商姝回去把绣料拆下来,然后把绣棚也一并拆开送到了陆家老宅来。 她准备宅家刺绣一段时间。 当商姝把自己要回老宅住一段时间的事告诉江厌离时,江厌离无疑是不同意的。 这个节骨眼下和商姝‘异地’,江厌离很难不怀疑是商姝在另类疏远他。 江厌离截停手中正转着的钢笔,“商姝,我不同意。” 商姝才不管他同不同意,“江厌离,我只是答应给你陪睡,不是把人身自由都卖给了你。” “我要陪陆奶奶一段时间,你若实在睡不着,可以去找其他女人。” “挂了。” 深知江厌离什么脾气,商姝说完,不给江厌离回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江厌离气得把手中的钢笔转飞出去。 钢笔落在地面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也随即被人推开。 精神抖擞的江老爷子手杵着根龙形拐杖威严地走了进来。 看到掉落在地面上的镶钻钢笔,老人家的目光缓缓落在办公桌前,面色看上去不太好的江厌离身上。 江厌离看到老人家,敛了敛脾气,“您怎么来了。” 特助上前把掉落在地上的钢笔捡起来放到桌面上。 江厌离重新执起钢笔,一副要办公的姿态。 江老爷子目光幽深地盯着低头假装在处理文件的江厌离,语气冷厉中带着几分压迫感,“偷走顾云熙的那位保姆被人带走了,你顾伯伯找我帮忙,你让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把人带走了。” “好的。”江厌离一脸顺从。 江老爷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特助从小秘手中接过热茶端给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接过热茶的同时看着江厌离意有所指,“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厌离闻言微微扬起头。 他一脸困惑不解地望着江老爷子,“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是我派人劫走的她?” 他哂笑,一副荒谬的神情,“我吃饱撑着没事干?” 江老爷子浑浊的眼眸带着几分睿智的精明,“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无情无欲,直到你和陆家那丫头搅合在一起,我才发现,我有点看不透你了。” 江老爷子掀开茶杯的盖子,他低头吹了一口,“这个事情最好不是你做的,倘若被我查到是你把人劫走的,陆家那丫头,怕是不能留了。她能让你千方百计阻止顾家找回顾云熙,他日也能让你把我整个江家都交出去,如此红颜祸水,留不得。” 江厌离指尖的笔微微一顿。 手中的笔继续转着,江厌离在文件上落笔有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同时轻慢的话语掷地有声地在办公室里响起,“爷爷多虑了。” 他抬眸看向江老爷子,眼底充满了倨傲的不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没了顾云熙,您就会让我娶她进门了?若非她能助眠,她连上我床的资格都没有。” 完了,他忍不住抱怨,“真不知爷爷您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为了她拒绝联姻了还是吵着要娶她了,还是为了她不顾事业了?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吧?您在忧心什么?” 江老爷子低头抿了口茶,没有过多解释自己为何如此猜忌,“最好是我多虑。” “你与其怀疑我,不如怀疑她那个妹妹。”江厌离趁机甩锅。 江老爷子到底是没证据证明人是江厌离劫走的,何况顾云渺确实也有这个嫌疑。 放下茶杯,江老爷子不再多言,“你忙,我走了。” 江老爷子起身,在保镖的拥簇下,缓缓离开。 江厌离放下手中紧握的钢笔。 钢笔因为长时间定格在一个地方,最后落笔的地方墨水极其浓重。 签名看上去并不干净利索,显得有些冗长。 江厌离直接扬手将其撕碎,随后吩咐特助,“重新打印一份过来。” “是。”感觉到上司的心情不佳,特助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抬手拂退特助,江厌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人带走了?”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江厌离蓦地蹙了蹙眉,“被别人抢先一步带走了?” “不必继续追。嗯,就这样。” 放下手机,江厌离抬手扶着额,眉心深蹙了起来。 看来不止他不想顾云熙被寻回来。 也罢。 不管带走那名保姆的人是谁,只要顾云熙不被寻回来就行。 江厌离没有再去操心这个事情。 按通特助的座机,吩咐他派人去查带走保姆的人是谁,江厌离就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 夜色如墨。 陆家老宅附近。 江厌离将车子靠边停。 他拿起手机,给商姝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商姝正在帮陆老夫人抚背。 老人家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睡得好好的,因为憋气而突然惊醒,商姝就睡在老人家的身旁,听到动静,商姝立马第一时间把老人家扶起来坐着。 “嗬……嗬……”老人家嘴里不停地发出哮鸣音,好似哮喘发作一般。 商姝看老人家如此难受,心疼得厉害。 “你手机响了。” 老人家推了推她,提示她。 商姝没空去管,“不管它。” 她轻抚老人家的后背,声音满是担忧,“您好些没?” 老人家的声音有气无力,“好些了。” 等老人家重新睡下,商姝才有空拿起手机。 因为她不接电话,江厌离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商姝,你是不是非要逼我?】 【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再继续躲着我,我就对陆氏出手了。】 看着手机里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商姝面色疲惫。 她起身走到外面,然后才给江厌离回复电话。 电话一接通,男人带着愠怒的命令不容置喙地传入耳内,“出来,我就在陆家老宅门口。” 第125章 商姝是渣女 商姝闻言,下意识偏头看向别墅大铁门。 因为两人的关系已经被陆老夫人知晓,江厌离是藏都不带藏一下的。 黑色的库里南招摇地停靠在大铁门外面的道路上。 别墅区道路的灯是直接亮到天明的。 商姝一眼就看到了江厌离的车停在门口那。 见这人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陆家老宅,商姝头疼不已。 她立即对着电话催促,“你快把车开走,别让人看见了。” 大晚上特意赶来见见她,却被她无情驱赶,江厌离的心情很是不美丽,“不让谁看见?” 江厌离脸色很臭,“商姝,事到如今,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藏吗?” “我骗陆奶奶说,我已经和你断了,你快点把车开走!” 商姝急的不行。 他就这般的拿不出手? 她竟然骗别人说他们断了。 江厌离气的不行,“你出来我自会开走。” 江厌离今晚是非见她不可的。 她都宅家快一周了! 老人家的卧室就对着大铁门这边,商姝怕老人家醒来看见,只好求着江厌离,“你把车子往后开点,别对着大铁门。” 铁门一旁的围栏边种植着绿植,绿植树木茂盛,可以作为遮挡。 江厌离还是那句,“你出来。” 商姝没办法,只好迈步往门口走去。 江厌离看到夜色下,有个白色的身影朝铁门这边走来,很是顺从地启动车子,将其往后开。 商姝缓缓来到库里南轿车旁。 车门开启,男人妖孽如厮的脸庞在车内灯光的照明下,俊得蛊惑人心。 “上车。” 江厌离对商姝扬了扬下巴。 商姝站在门外,没有动。 江厌离见此,目光幽深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商姝看着他,语气有点冷,甚至带着几分呵责,“江厌离,你以后能不能别到这来找我。” 几日未见,她没有丝毫想念,不仅没有,还如此冷漠,江厌离的心就跟被人灌入一盆冰水似的,很是透心凉,“我若不来找你,你会主动去找我吗?” 自然是不会,商姝巴不得他别烦她。 因为他的烂桃花而导致陆老夫人受刺激寿命减短,商姝心中多少是气的。 气他也气自己。 江厌离就知道她不会,他生气却又无可奈何,谁叫离不开她的人是他,“商姝,你自己说说,你几日没搭理我了?电话不打,信息不发,你去问一下,谁家女朋友当成你这样的。” 确实没哪家女朋友是她这样的。 商姝不想惹他不快,解释了句,“我这几日都跟陆奶奶待在一起,不方便给你发信息、打电话。” 其实也不算是狡辩,确实是如此。 江厌离轻嗤,“是不方便还是不想?” 他不信她抽个空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商姝没做声。 她确实不想。 见她不反驳,江厌离看她的目光不禁染上了几分黯淡幽怨。 他勾唇轻嘲,“商姝,你的心对谁都软,对我就跟石头一般硬。” 商姝把手背到身后,她抿着唇,对江厌离的指控,无从辩解。 要怪就怪他姓江,身体里流着江老爷子的血,而她是吃陆家饭长大的。 受人恩惠,她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江厌离见她不反驳,心中愈发不快。 他仍是笑着,但那笑,带着少许落寞和幽怨,“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也是你答应我,要陪我到联姻的,商姝,你的话,从来都不算数,总是说过就反悔。” 因为是自己的烂桃花而导致陆老夫人受到刺激,江厌离对商姝这几日不愿搭理他的行为还算谅解,她不打电话,不发信息,他都忍了。 今晚过来也只是想看看她顺带抱一下亲一下缓解思念就走的,但商姝此刻的冷漠让江厌离心里不舒坦。 凭什么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她想到夜不能寐,她却一点影响都没有。 为什么只有他饱受思念折磨,她却仿佛这世间无他这个人。 他本来可以忍受的,她为何要招惹他。 又为何招惹过后就反悔…… 江厌离的眼眶变得泛红,不知是被气还是太过委屈。 心中的不满与不甘让江太子爷控制不住身份带来的霸道,他眼眸冰冷地注视着商姝,命令道,“上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他语气很冷,仿佛商姝敢拒绝,他就敢叫她后悔。 商姝怕激怒江厌离,只好弯身坐进车里了。 上车前,她给陆淮安发了个信息,【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安排个佣人去陪奶奶。】 收到商姝信息的陆淮安当即给她打来电话。 听到铃声的江厌离侧目看了商姝一眼。 商姝挂断陆淮安的电话,并回信说,【不方便接电话。】 陆淮安大概是意识到她和江厌离在一起,当即回信说道,【好,我这就打电话安排人过去陪奶奶。】 陆淮安还在公司加班,不然江厌离出现在别墅门外的时候,他便直接杀出来了。 【嗯。】 商姝放下手机,不再看。 江厌离见她有时间给别人发信息,却连基本的问候都懒得给他发,心里很是不平衡,“给别人发信息不是挺有时间的?” 商姝懒得理会江厌离的阴阳怪气。 她自始至终都没真把自己当江厌离的女朋友,她又怎么会投入进去呢。 此刻快十二点了。 商姝蛮困的。 她这几日没怎么睡,陆老夫人状态不怎么好,夜里常常因呼吸困难而突然惊醒。 商姝为了弥补过错,这几日都守着老人家,为的就是想让老人家心情好一些。 轿车平缓地行驶,商姝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商姝不搭理自己,江厌离原本还一肚子气的。 但见商姝一上车就秒睡,他顿时把气憋回了肚子里。 回到御庭湾,商姝还在睡。 江厌离没有叫醒她,而是下车绕到副驾,将她一把抱起。 商姝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睡得很沉,被抱都没醒来。 又或者她潜意识是信赖江厌离的,所以才敢放任自己在他面前睡死过去。 将人放到床上,江厌离撑着身体,俯视着睡容香甜的商姝。 她眼圈下有一层黑眼圈,看得出来,她这几日,没睡好。 本来他是想要狠狠收拾她一顿的。 但此刻看到她一脸疲惫,甚至睡得如此沉,他又没了那个心思。 能在激怒他什么都没做,便让他消气的人,也就商姝了。 “商姝,你就是个只管招惹不肯负责的渣女!” 对着女人恬静的睡脸咬牙切齿一句,江厌离将被子给商姝盖上,然后自己走进浴室去沐浴。 第126章 往死里折腾 沐浴完出来,江厌离便将房间灯光关得只剩下床头微弱昏暗的小灯。 脱掉浴巾,掀开被子,顺带把商姝身上的衣服扒掉,江厌离抱着商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几日江厌离也没怎么睡。 宋知让新研发的安眠药虽然副作用减小了许多,但—— 是药三分毒,副作用再小,也还是会有副作用,江厌离不喜欢吃安眠药。 他这几日每天把自己忙到精疲力尽,然后小睡三到四小时,便又继续忙碌。 * 翌日。 商姝最先醒来。 醒来对上江厌离那张妖孽如斯的脸庞,商姝有一瞬间的茫然。 随后她便记起昨晚他去陆家老宅找她的事情。 她昨晚突然出去未归,也不知老人家有没有多想。 抬手拉开江厌离的手,商姝准备起床。 然而手刚动,男人就蓦地睁开了眼。 “醒了?”江厌离一只眼皮跳得很双,声音刚睡醒,沙沙的,听上去特别的蛊。 商姝不争气地被蛊了一下,然也只是一下下,她很快就眼睛清明起来。 “我回去了。”她继续拉开江厌离的手。 江厌离收紧臂膀,不让她走。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充满抱怨,“他们霸占你好几日了,你今天必须陪我。” 他并非在询问她意见,而是做下了决定。 商姝深知这个时候她没法拒绝,不然他又该发癫了。 到底是几日没尽她‘助眠工具’的义务了,商姝也没说什么,“你松一松我,我打个电话。” 江厌离倒也不怕她逃了,他松开了她。 商姝先给陆淮安打个电话,跟他串通好口供,然后再给陆老夫人打去了电话。 老人家在电话里问她,“你那远房表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刚刚商姝和陆淮安通电话的时候,陆淮安告诉商姝,他帮她圆谎,说她昨晚半夜出去是因为她远房表妹林淼淼身体不舒服进医院,她去照顾对方了。 商姝见陆淮安拿自己远房表妹的身体来当理由,气得想骂他,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开脱理由。 毕竟能让她三更半夜跑出去并一夜不归的人,除了闺蜜任初薇也就她的两个表妹了。 任初薇跟她不在同一个区域,用她来圆谎,不太说得过去,亲表妹季鹿云在剧组,远得很。 但林淼淼就不同了,林淼淼就在商姝的这片区域上大学,而且她的监护人是商姝,她如果生病进医院,学校那边首先通知的人便是商姝。 “没事,只是阑尾炎犯了。” 林淼淼之前做过阑尾炎手术,商姝也不算是撒谎。 “没事就好。”陆老夫人也没有怀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随后商姝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身后就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 是江厌离。 江厌离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商姝的颈部,酥酥麻麻的。 商姝情不自禁地抖动身子。 江厌离将她翻过身来。 她身上穿的是睡衣。 两件套的长袖睡衣,中间是开扣的。 江厌离一边亲吻她的脖颈撩拨她,一边抬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 商姝并未阻止。 她不会认为江厌离口中的陪,是单纯的陪。 男人找女人除了那档事,还能是什么事呢。 昨晚江厌离没折腾自己,今日还不得往死里折腾。 商姝虽没什么心情,但还是任江厌离为所欲为了。 商姝是在浴室给陆老夫人打的电话。 把解开的睡衣铺到盥洗台上面,江厌离把商姝抱到上面坐着。 他埋首啃咬商姝身前的嫩肉。 商姝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身体敏感地颤抖。 面对江厌离的撩拨,商姝无法心如止水。 即便商姝没什么心情,却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江厌离点燃了体内的欲望。 商姝的心不肯爱江厌离,但她的身体,却是爱极了江厌离的。 男人不过轻微撩拨,她便春水泛滥。 看着镜子里,神色迷乱,眼神迷离的自己,商姝唾弃的同时,又无法抗拒江厌离带给她的快乐。 她在快乐之巅落下了欢愉的眼泪。 江厌离捧住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地舔干她眼角的泪。 商姝别开脸,有点抗拒与他的事后温存。 江厌离不让她躲,他逼着她与他对视。 他谅解她的不得已,但不接受她的一刀两断,他退让一步,“你要欺瞒陆老太太,我没意见,但商姝,你不准再继续冷落我了。” “身份的立场不是你说话不算话的借口。” 江厌离不接受商姝为了所谓的立场推开他。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陆老太太与他爷爷的私人恩怨。 陆淮安不知陆老夫人为何憎恶江老爷子,江厌离却是知道的。 江厌离小时候,江老爷子经常把陆老夫人挂在嘴边。 他出于好奇,便问了跟随江老爷子的管家,自家爷爷为什么那么厌恶陆老夫人。 管家告诉江厌离。 睡了陆老夫人这个茶楼服务生出身的人是江老爷子这个天之骄子一生的耻辱。 是的,当年的事情。 两位当事人各有各的看法。 陆老夫人觉得江老爷子色欲熏心,见她有几分姿色,便借着酒意侵犯了她。 而江老爷子却觉得当年的事情是陆老夫人妄图麻雀变凤凰的把戏。 因为给江老爷子下药,并引导江老爷子进入陆老夫人房间的人,正是陆老夫人的亲生父亲。 抓奸并且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也是陆老夫人的父亲。 用意是为了什么,毋庸置疑的,可惜江家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陆老夫人父亲的如意算盘最终被打碎。 最后事情,是江老太爷出面处理的。 江老爷子因为此事被清正廉洁的江老太爷鞭子伺候了一番,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下不来床。 虽不知自家父亲是如何处理陆老夫人父女俩的,但因为陆老夫人父女举家离开,江老爷子就更加笃定这个事情是陆老夫人与其父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江老爷子从此厌恶起了所有出身普通的女人。 他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平等地藐视世间所有不自量力,妄图攀高枝的平民女人。 江老爷子的这种想法到后来在深州市重逢嫁给大她差不多二十岁的陆老爷子当填房老婆的陆老夫人时,更为根固。 他认为陆老夫人算计自己不成,改算计陆老爷子,他鄙夷她为了攀高枝,不惜嫁给能当她爹的老男人。 江老爷子每次见着陆老夫人都免不了一顿讽刺。 陆老爷子的死确实跟江老爷子有间接关系。 当年江老爷子因为被陆老夫人抢走了一单生意,他素来轻狂,加上两人本就有着旧怨,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在一次应酬的饭局上,江老爷子喝多了,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说起陆老夫人爬他床想要麻雀变凤凰的事情。 自小出身不凡,年少轻狂加意气用事,江老爷子说话难免难听粗糙了些,正巧这些话被路过的陆老爷子听见了。 爱妻被人搬到饭桌上评头论足,爱妻心切的陆老爷子不顾自己病秧子的身躯,气得直接和小自己十来岁的江老爷子打起来了。 病秧子陆老爷子自然是打不过身体硬朗的江老爷子的,江老爷子把人撂倒,就带着自己那群兄弟去夜总会赶下一场了。 而陆老爷子却因为心疾突发,死在了江老爷子宴席的包厢里。 哪怕法医鉴定陆老爷子是死于心疾突发,但因为他临死前跟江老爷子干了一架,陆老夫人认定丈夫是江老爷子害死的。 即便非他所杀,也是因为他所起。 新仇加旧恨,两人从一睡结冤仇,直接上升到了‘杀夫之仇’。 陆老夫人恨江老爷子入骨,每天跟疯狗一般地咬着江老爷子不放,很多时候,她宁愿两败俱伤,把生意让给其他对家,也不叫江老爷子拿下。 江老爷子这一生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任何女人,但陆老夫人绝对是他生命里色彩最为浓重的一个女人,是他至死都不会忘掉的人。 虽说陆老爷子确实不是江老爷子杀死的,可事情到底是因他而起。 江厌离理解陆老夫人对自家爷爷的憎恨与迁怒。 可她的恨与怒,不该强加在商姝的身上。 商姝又不是她的亲孙女,她凭什么不让商姝跟他往来。 若说自家爷爷真动手杀人了,江厌离还能理亏。 可陆老爷子不是自家爷爷杀的。 他是死于自己的心疾,死于他秘书的疏忽,自家爷爷错就错在不该在饭桌上议论陆老夫人,不该和一个病秧子动手。 再说了,当时是陆老爷子自己先动手的,他不知自己身体几斤几两? 自家爷爷也没想到陆老爷子会突发心疾,更没想到陆老爷子的随行秘书玩忽职守。 自家爷爷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或许是刺激陆老爷子心疾发作的源头,可害死陆老爷子的人,是他的秘书,他明知陆老爷子有心疾,却没有时刻跟着对方,才导致陆老爷子心疾发作的时候,没能被第一时间发现,最后错失最佳抢救时间。 * 江厌离不接受因为这种非自己造就的原因而被商姝‘抛弃’。 他认为商姝不是陆家的人,完全没有必要被陆老夫人的私人恩怨所束缚。 陆老夫人非要把私人恩怨强加在商姝的身上,不准商姝和他好,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把人留住了。 如果恩情的枷锁束缚住商姝,让她无法走向他。 那他便给她一个不得不走向他的理由! 哪怕这个理由让她讨厌他。 * 用力地抱紧商姝,江厌离霸道里透着几分卑微,“开头是你先拉开的帷幕,结尾理应由我拉下帷幕。” “在帷幕拉下之前,你就算是演,你也得给我演得逼真一些。” 第127章 前往T国参加文化交流 因为怕再被拍,所以商姝拒绝和江厌离一起出现在阳光之下。 两人宅家里没事干,于是时间都打发在不可言说的事情上去了。 除了吃饭时间,两人几乎都在上床。 御庭湾的公寓,到处都是他们欢爱的痕迹。 商姝很少在白天的时候待在御庭湾,今日是首次。 几日没开荤,江厌离仿佛有使之不尽的力气。 新开的一盒五只装的冈本001盒子被随手丢在垃圾桶。 盒内空空如也。 * 事后,商姝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 分明出力的是江厌离,可最后累瘫的却是商姝。 看着浴室门口,赤着上身,腰间围着浴巾,大方露出八块腹肌,精神抖擞,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的江厌离,商姝心中忍不住哀怨地默念了一声:妖精。 还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江厌离将手中的毛巾丢到沙发上,然后过来床边弯身拉开抽屉。 他弯身的时候,腹肌正好对着商姝。 商姝学画画的。 她必须承认,江厌离的身材很完美。 是那种很适合给画手当裸模的完美身材。 纹理线条太流畅了,像画手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 “看一早上了,还没看够?” 见商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腹肌,江厌离不由揶揄她。 “谁要看你了。自恋。”商姝翻身背对着江厌离,耳根微微泛红。 商姝确实很少会这般盯着江厌离的身材,她羞赧,做那事的时候又大多是在晚上,夜里熄了灯,脸埋枕头里,啥都看不见。 即便被迫在上面的时候,她视线也不敢往下看,都是仰着头,望天花板,要么闭眼。 今天大白天,她不想看,却总是无可避免要看到。 知道商姝脸皮薄,江厌离也没有再打趣她。 他插上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 吹风机的动静停下,男人低磁的嗓音骤然响起,“我下午出差,要去半个月左右。” 听到江厌离这话,商姝隐约明白江厌离昨晚为何要到陆家老宅去找她了。 他此行一去就要去半个月。 可不得睡她个够本么。 商姝没做声,江厌离也无所谓她回不回应,他转身去换衣服了。 商姝闭上眼睛,缩在被窝里。 换好衣服的江厌离出来坐到床边。 他抬手轻抚商姝的脑袋,“你先在这睡一觉再回去。” 商姝睫毛微微颤动。 江厌离看到了,他没去揭穿她的装睡。 他跟临时的丈夫对待家中妻子一般,俯首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她发间。 “我走了。”他起身,拖着行李箱,走了。 商姝缓缓睁开眼。 她扭头看向门口,正好看到男人一掠而过的背影。 商姝收回视线,目光看向窗外,眼眸放空。 * 江厌离出差后,商姝仍旧宅陆家老宅陪陆老夫人。 她还是不会主动给江厌离打电话发信息,但江厌离给她发的信息,她会回。 给她打电话,不能第一时间接,她会回予信息告知对方不方便。 江厌离也没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异地着。 感情依旧不冷不淡。 陆老夫人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商姝到底是不可能一直宅陆家不出去的。 她在苏绣界颇有声望,往年也有不少人会请她去举办刺绣艺术展。 这日。 商姝忽然接到市领导打来的电话。 说是t国那边一家基金会想要邀请她过去参加文化交流,举办艺术刺绣展。 这种机会很难得。 作为苏绣非遗传承人,商姝自然不会拒绝这样对外弘扬苏绣非遗之美的机会。 她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她希望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苏绣的美。 她想让苏绣被广为流传下去。 商姝出国当天,陆淮安去送她了,“到了记得回个电话。” “好。”商姝很小的时候,就跟自家外婆出过国见识过世面了。 她不至于出趟国就紧张。 商姝并不是一个人出行的。 此番与她同行的还有绣坊的几名年轻绣娘。 上飞机的时候,商姝收到了江厌离发来的信息,是一张照片,是他出差地方的风景图。 【好看吗?】 很美的落日风景照。 陆老夫人气色好些,加上商姝此刻要去国外弘扬本国的非遗之美,心情极好,她回信息说,【好看。】 【下次一起来这度假如何?】江厌离问。 【再说。】商姝没一口否定,但也没应承下来。 江厌离也不强求,【嗯。】 【这次回信那么快,没在陆家老宅?】很快,他又问她。 商姝回复他,【在飞机上。】 江厌离发来一个疑惑的表情包,【飞机上?】 商姝,【去t国参加一个文化交流。】 广播提示飞机即将起飞,让旅客把手机关机或者关闭飞机模式,商姝忙继续打字,【不说了,飞机要起飞了。】 江厌离,【好。】 将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商姝闭眼靠坐在椅背上。 深州市飞t国三小时左右。 商姝是晚上六点多出发的。 t国和桦国有一小时的时差,到t国的时候,夜里是十一点多。 当地领导前来接机。 一群人将商姝等人迎到当地比较高档次的酒店,便走了。 因为实在是太晚了。 不好打扰商姝等人歇息。 商姝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其他人都是双人间。 到达酒店。 商姝给陆淮安打去报平安的电话。 陆淮安此刻就在他和商姝老宅的婚房里。 他前阵子也搬回老宅住了。 站在窗边,听到商姝安全落地,陆淮安悬挂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到了就好,我会转告奶奶的。” “嗯。” 商姝和陆淮安没什么可说的。 她报完平安,便要挂了,“那就这样,拜拜。” 陆淮安倒是想和她多聊一会儿,可惜当一个人不爱的时候,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你扯。 商姝住老宅这段时间,陆淮安和她虽然每天同处一个屋檐下,可每天的交谈,却很少。 自从不用在陆老夫人跟前演戏后,两人几乎成了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陆淮安有心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可奈何商姝不给机会。 她用态度表示,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放下手机,陆淮安落寞地看着窗外。 他从未追求过女子,实在不懂要如何才能挽回商姝的心。 第128章 她被带到了缅北 商姝一共在t国待了十来天左右。 她本来的行程是只逗留几日的。 但当地市长观赏了她的刺绣精品后连呼神奇,意犹未尽,当即向各国驻t国大使夫人发出邀请函,请她们共同分享来自桦国的艺术珍品。 几十位大使夫人慕名而来。 这些见多识广的大使夫人置身于琳琅满目的精美苏绣啧啧称道,爱不释手,澳大利亚驻t国大使夫人惊讶异常,“桦国的刺绣艺术了不起。” 出国参加文化交流,使世人欣赏桦国古老的刺绣艺术,商姝为自己身为一名刺绣工作者而自豪。 听着各国大使夫人对苏绣赞不绝口,商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因为大使馆夫人们想学习苏绣,商姝便多留几日,亲自教导有心想刺绣的大使馆夫人们刺绣。 交流会圆满结束。 商姝觉得不能白来一趟,便带着随行的绣娘们在当地游玩了起来。 她们先是去来这旅游必去的大皇宫,玉佛寺。 晚上的时候,她们去逛了夜市。 夜市有很多特色纪念品卖,还有人妖表演,以及摩天轮可以坐。 夜幕降临,射发出紫色光芒的摩天轮,特别好看迷人。 商姝被几位年轻的绣娘拉着去乘坐了一下摩天轮。 乘坐完摩天轮。 一位绣娘突然询问商姝,“姝姐,我们能不能去酒吧玩玩啊。” 夜市这边,蛮多酒吧的。 商姝瞅了瞅自己的小部队。 她们一行人有八个人左右。 其中还有两名男性。 商姝想了想,没忍心拒绝绣娘的提议,“可以去,但不能喝多,以免误了明日的飞机。” 商姝一行人是明日十点多的飞机。 “好的!”那名绣娘见商姝同意了,很是高兴。 一行人,你拉我,我拉你,便去了附近酒吧。 商姝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没有跟去。 她嘱咐好部队里的两位男性,让他们一定要看好部队里的女孩子,别走散了。 嘱咐好两位男绣师,商姝自己打车先回酒店了。 回去的路上,商姝接到了江厌离打来的电话。 江厌离在电话里问她,“要回来了?” 商姝揉了揉眉心,“嗯,明天十点的飞机。” 江厌离今日刚落地。 此刻人就在御庭湾的公寓里。 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他从拍卖会上给商姝拍的玉簪,神色略显柔和,“在t国玩得可愉快?” “还行。” 商姝实话实说。 “明晚到御庭湾来住。” 半个月未见,江厌离迫不及待想见她。 “明晚我要陪陆奶奶。” 商姝拒绝。 “那下机后先来我这。”江厌离换个时间点。 商姝想了想,没拒绝,“好。” “我明天中午去机场接你。”江厌离面色一喜。 商姝下意识拒绝,“别,你别来,我打车过去就行。” 江厌离闻言,喜色渐退,他也没有坚持非要去接她,“行,随你。” “嗯。” 话题到这突然僵持住。 商姝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和他说什么。 那头的江厌离大概是察觉到她对自己无话可说,率先开口说,“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结束通话后,商姝松了口气。 因为陆老夫人受刺激的事情,她心里有着疙瘩,对江厌离怎么都热情不起来。 电话刚挂断,计程车就蓦地被人截停。 还没商姝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计程车的车门就被人拉开,跟着一人钻了进来。 商姝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呼,口鼻就被人捂住,跟着,意识全无。 * 商姝再度醒来的时候,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 房间很小,就几平方大小。 此刻的商姝人就躺在房间的铁床上。 窗外大亮,目测是白天。 窗外突然传来一道类似有人拿着喇叭在说话的男音,“想成功,先发疯!” 听到窗外传来的动静,商姝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透过防护网密封的窗户往下看。 只见楼下水泥地面上,站着一群人,约莫有几百来个人。 他们的嘴里在呐喊着,“不顾一切向前冲!” “拼一次富三代!” “拼命才能不失败!” “开工!” 这里是哪里? 商姝茫然地看着楼下那些人,心中生出几分惶然与不安。 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商姝的世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干净的。 她一心专研技艺,几乎没怎么上网。 加上她平日不怎么出门,几乎没有遇过太过黑暗的事情,以至于她此刻身在地狱,却浑然不知。 商姝尝试寻找自己的手机,可惜无果。 她这间房除了床和被褥,就只是剩下灰尘。 别的,啥都没有。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商姝警惕地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一位清瘦男人,大约三四十岁,长得有点寒碜,脸上亢亢洼洼的,油光满面,穿着花衬衣,戴着金链子,土里土气的。 男人身侧,跟着两名男人。 穿着很普通,t恤搭配牛仔裤。 两人的t恤是一样图案的,商姝想起刚刚楼下的几百人里,貌似穿着都一样。 商姝猜测这应该是他们的工作服。 花衬衣男人摸着下巴,眼眸满是精算地盯着商姝,“长得真白,这脸蛋,这气质,当主播应该能吸引不少粉丝打赏。” 男人身旁的高个子男人提醒男人,“老大,上头的人说这个女人是要被送船上去的。” “送船上去?”男人闻言,满是怜悯地看了商姝一眼,“真可怜。” 然而怜悯不过两秒,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蓦地坏笑了起来,“既然是要送船上去,那送过去之前,我先玩玩。” 还没等男人动作,先前发话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再度发言道,“据说买她的人,出价一个亿。你还是别动她比较好,万一惹上头不高兴就不好了。” 男人大吃一惊,“一个亿?” 高个子男人颔首,“她未婚夫好像是桦国某地区的第二富商,上头似乎对她另有安排。” 男人吃惊,“家里这么有钱,她是怎么被骗来的?” 高个子男人回话,“她不是被骗来的,她在t国出差的时候,被迷昏绑来的。” “难怪。” 男人恍然大悟。 “算了,女人而已。” 男人虽然还挺垂涎商姝的美色,但他不敢得罪上头。 不然被送去船上的人,就是他了。 “走吧。” 男人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那位高个子男人打量地看了商姝一眼,也跟着走了。 三人离开后,商姝整个人脱力地跌坐在铁床上。 她好像知道自己此刻在哪了。 她在缅北。 那个被桦国人称之为人间地狱的地方…… 第129章 烛光午餐 御庭湾。 清晨的微风吹起白色的窗纱。 黑色的大床上。 妖孽俊美的男人怀里抱着个枕头,他性感的薄唇微勾,似是做了什么美梦。 床尾的墙壁上投影仪被放了下来。 一张张温馨的合照像播放回忆录一般,缓慢地在屏幕上滚动。 照片的背景有男人牵着女人的手逆着光走在道路上。 有男人侧目注视女人笑的一脸柔情。 也有女人偷偷注视男人,眼底暗藏着爱恋。 照片拍得极其唯美,浪漫。 像文艺片,特别得有氛围感。 床上的人忽地动了一下,紧随着,从床上支撑起了身子。 男人赤着上身,背脊随着他的手部伸展动作,肌肉结实地凸显起来。 性张力十足。 那肌肉纹理,性感又撩人。 江厌离抬手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眼眸惺忪地看了一眼。 七点。 他于凌晨三点多睡着的。 抬手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酸胀的太阳穴。 江厌离从床上爬起来,他半卧在床上。 看着投影仪上面滚动的照片,他目光变得极其温柔缱绻。 这些照片是江厌离从跟踪他并拍下照的人那要来的。 自从陆老夫人被这些照片刺激昏倒入院后。 江厌离就命人把跟踪拍他的人揪了出来。 他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后,臭不要脸地把照片的底片要了过来。 对方拍照技术太好了。 虽然他害他被商姝迁怒,但这些照片,却让他愈发肯定商姝是喜欢他的。 看着照片里,商姝眼底情不自禁露出的柔情,江厌离就跟嗑药上瘾的人一般,一遍又一遍不地循环播放那些照片,以此来证明这段纠缠不休的关系里,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掀开被子,下床捡起浴巾围在腰间。 江厌离起身去洗漱。 洗漱好,他穿上浴袍出来吃早餐。 家政阿姨给他熬了小米粥,还弄了份水晶虾饺。 下粥的配菜是小炒牛肉和蒜蓉炒菜心。 可以说是很丰盛的一顿早餐了。 江厌离低头喝粥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眸看向正在中央岛台忙活的家政阿姨,“刘阿姨,今天中午我和我女朋友要吃烛光午餐,麻烦你准备一下。” 恋爱那些小事儿的视频里有说,情侣一起吃烛光晚餐会很浪漫,说女孩子都会喜欢。 知道商姝肯定是不会跟自己到外面去吃的,所以江厌离准备在家里搞个。 不出去就不出去,他倒是无所谓。 反正家里宽敞,他还在出差这阵子,让人过来搞了个电影室。 以后他就和商姝在家约会。 家政阿姨闻言,立马脆声应道,“好的,江先生。” 吩咐完家政阿姨午餐的事情。 江厌离给商姝发了条信息,【早啊,起了吗?】 信息发出去,商姝好一会儿都没回复,江厌离早已见怪不怪。 他直接当她是还没睡醒,并不在意她没回信息。 放下手机,江厌离低头专心吃早餐。 吃完早餐。 江厌离再度给商姝发去了信息,【还没起床吗?怎么不回我信息?】 t国和桦国有一小时时差。 这个时候,商姝应该差不多要起来去机场了才对。 发完见几分钟都不见回,江厌离想她可能在忙没空看手机,干脆去健身房健一会儿身。 * 与此同时。 t国。 商姝绣坊随行的绣娘和男绣师见商姝迟迟没下来会和,便去了商姝所在的房间。 谁知按铃半天,也没见商姝来开门。 “怎么回事?姝姐怎么还不下来?她是不是睡过头了?” 一绣娘问大伙们。 大伙们挠头,脸上满是迷茫。 另一边绣娘拿起手机边拨打电话,边说,“我给姝姐打电话。” 很快打电话的那位绣娘就蹙起了眉梢,她放下手机,窥视了一眼大家,神色颇为凝重,“姝姐手机关机了。” 一人惊惶,“姝姐手机从不关机的,你们说,姝姐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去找客房服务员过来。”一位男绣师反应极快,当即朝走廊外头跑去。 他们唤来客房服务员,让其用万能卡将房间的门刷开。 进去没看到商姝人影,大伙们不禁慌了。 “怎么办啊?姝姐不见了。” 不理智的如同无头苍蝇在那乱转,理智的赶紧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调查了监控,发现商姝于早上出去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酒店,便开始加大范围去寻人。 被陆淮安收买,每日给他报备商姝日常的绣娘见商姝失踪,赶紧给国内的陆淮安打电话。 * 电话响起的时候,陆淮安正在会议室开会。 听到手机震动的他面色极其不好看。 陆淮安不喜欢开会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他一般要求下属开会的时候,手机关机或者调静音。 开会开得好好的,突然被呜呜的震动声给扰断,陆淮安沉着脸怒问,“谁的手机在响!” 会议室的人纷纷掏出手机,以此证明动静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陆淮安身侧的陈琛摸出兜里正震着的手机,神色尴尬地清咳了一下,“陆总,是您的手机在响。” 陆淮安闻言,当即缓和了脸色。 是自己的在响,那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陆老夫人身体不好,陆淮安不敢随意把手机关机或调静音,怕陆老夫人有情况时,老宅联系不上自己。 陆淮安抬手从陈琛手里接过了手机。 看到备注名显示为阿姝绣坊绣娘,他立即接起了电话。 “陆总,不好了,姝姐不见了。” “什么?” 听到电话那头绣娘说的话,陆淮安呼吸都不禁一窒。 “好,我立马过去。” 挂断电话。 陆淮安不顾此刻还在开会,一句中断会议便嘱咐陈琛订机票,他要飞往t国。 陆淮安有私人飞机,但他等不及了。 申请航线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他没那个时间去等。 * 健身出来,见商姝还没回信,江厌离干脆直接打去了电话。 结果却显示关机了。 江厌离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是商姝起飞的时间点,他以为她是起飞关闭飞行模式了,也没有多想。 放下手机,江厌离弯身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出差的时候,江厌离觉得时间过得慢。 回来后,他仍旧觉得时间过得慢。 他明明感觉时间过去很久了,可拿起手机一看,却才十一点不到。 为了打发时间。 江厌离干脆打电话给表弟司叙,“在干嘛?出来打台球,速度。” 第130章 援救 江厌离得知商姝失踪,是在下午的时候。 他和司叙打完台球回去后迟迟不见商姝过来,便给她打电话。 见她手机仍旧属于关机状态,他以为商姝故意在躲他,便生气地开车前往她的绣坊。 他打着买苏绣品的借口准备上楼,谁知却被人拦了下来。 “先生,我们商老师去t国参加文化交流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江厌离轻蹙眉梢,倒是没想到商姝竟然还没回来。 他心底莫名不安了起来。 “是的。”那名拦下江厌离的绣娘微微颔首。 江厌离沉默了几秒,随后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绣坊。 坐上库里南,江厌离明显焦虑了不少。 他给商姝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还是显示关机。 江厌离烦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距离商姝航班到达的时间,早已过去一个多小时。 她这是飞机延误了? 商姝没有在准确的时间点回来,江厌离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短短几十秒里,他连空难的这种不好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实在是等不住,江厌离干脆开车前往机场,去机场服务台询问商姝那个时间点的飞机,到没到。 当得知飞机并没有延误,而是准时到时,江厌离的心情愈发烦躁。 航班准点到达,可商姝却还没回来。 说明商姝可能还在t国。 又或者说,她回到深州市了,但为了不去见他,她故意不开机。 江厌离宁愿商姝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暂留t国,也不希望她是在躲自己。 再度拿起手机,编辑了一个信息,【开机给我回个信,我很担心你。】 信息依旧石沉大海。 江厌离在机场呆坐了半小时,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开车前往陆家老宅。 他去跟门卫打听商姝有没有回来。 江厌离跟门卫打听的时候,正巧被卧床上的陆老夫人给瞧见了。 老人家眼花,看不清江厌离的脸,但大概能猜到是他。 陆老夫人喊来管家将她扶上轮椅。 * 听到门卫说商姝并未回来。 江厌离心焦得不行。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闯进去,亲眼瞧一瞧,看一看商姝是否在家,他心里才能踏实。 不过他到底是有所顾忌,没有那样做。 他怕商姝真的是在躲着他。 而他贸然冲进去,万一刺激到陆老夫人,商姝怕是得恨死他。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做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 江厌离转身,刚要走,谁知这时,出来的陆老夫人蓦地喊住了他,“江家小子,你等等。” 江厌离闻言,立即停下脚步。 他缓缓转身,还算有礼貌,“见过陆老夫人。” “来找姝儿?” 陆老夫人憎恶江老爷子,但不至于见着江厌离就摆脸色。 说到底,那是她和江老爷子的恩怨,没必要牵连这些无辜的小辈。 她反对商姝与江厌离在一起,也只是出于对商姝的疼爱与袒护,不愿她被江老爷子羞辱不知所谓,妄想攀高枝罢了。 她太清楚江老爷子那个人有多难以相处。 她捧在心尖呵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凭啥要去受那老头的气。 既然撞上了,江厌离便斗胆承认了,“我知道她今日从t国回来,我想看看她到家没。” “她还没回来。”陆老夫人如实告诉他。 “她真的还没回来吗?” 江厌离不知陆老夫人有没有在糊弄他,他复问了一遍,想要确认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谎。 “老婆子从不骗人。” 陆老夫人见他竟然不信,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抱歉,我只是有点担心。” 江厌离知道自己的怀疑有点冒犯,但他实在顾不上那么多。 商姝手机关机,他联系不上她,心里难免焦躁。 “按理来说,她这个点确实是该到了。”陆老夫人闻言,不由也开始担忧了起来,“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让管家把手机递给她。 她给商姝打了个电话。 见显示关机,她微微蹙眉。 挂断电话,她转打给陆淮安。 她知道陆淮安一定有商姝绣坊其他人的手机号码。 陆老夫人电话打进来时,陆淮安正在与t国的警方交流。 警方答应陆淮安会竭尽全力去追查掳走商姝车辆的去向,但效力实在有点低。 陆淮安都过来三个小时了,警方那边仍旧是没有掳走商姝车辆的下落。 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的奶奶二字,陆淮安有点不敢接电话。 他清楚陆老夫人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但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 陆淮安不得不接起陆老夫人打来的电话。 “喂~奶奶。”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和往常一样。 陆老夫人直接了当地说道,“姝儿手机关机了,你给她绣坊的同事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她是不是……” 出事两个字,陆老夫人到底是避讳的。 深知有些谎是撒不成的,陆淮安也没敢欺瞒陆老夫人,“奶奶,商姝她——被人劫走了。” “什么?!”陆老夫人闻言,脸色大变,她整个人变得紧张激动了起来,“谁劫走的?他们是不是要钱?不管他们要多少钱,你给他们,让他们把人放了。” 听到陆老夫人这话的江厌离没忍住,抬手从陆老夫人手中夺过了手机,“陆淮安,你现在在哪?” “江厌离?”突然听到江厌离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陆淮安吓了一跳,他诧异,“你怎么跟我奶奶在一起?” “我问你,商姝怎么了?”江厌离没空跟他掰扯,他急切地追问。 “她昨晚在回酒店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陆淮安这个时候没心情和江厌离抬杠,他如实说道。 听完陆淮安的话后,江厌离脸上的表情阴郁得可怕,瞳孔里的光似乎都在剧烈颤动着,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把你在t国的地址发我微信。” 说完江厌离就把手机还给了陆老夫人。 临走前,他还不忘帮忙安抚一下眼眶通红,明显要崩溃的陆老夫人,“您别激动,您若有个好歹,商姝救回来这辈子也毁了。” 商姝本来就内疚中,若陆老夫人再出事,商姝即便被救回来,也永远会活在愧疚里,再也快乐不起来。 陆老夫人把江厌离的话听进去了。 她赶忙平复情绪,不让自己情绪过于激动。 她若这个时候昏倒,就是添乱。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扯后腿。 见陆老夫人情绪明显有所平缓,江厌离便离开了。 江厌离走后,陆老夫人拿起手机询问了陆淮安好些话。 陆淮安安抚她,“我会把她平安带回家的,您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好好好,奶奶不让你担心,你一定要把姝儿平安带回家。” 陆老夫人抬手抹了把眼泪。 * 江厌离的护照就在车里。 他什么都没带,就带着个手机和护照,就直奔机场。 和陆淮安一样,专机都懒得去申请航线,便买了张民航机票,就直接飞往t国。 江厌离到t国的时候,距离商姝被掳走,快二十个小时了。 “对方还是没联系你?” 江厌离走过去问坐在酒店大堂,双手扶着额,看着就很不安的陆淮安。 陆淮安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满是红血丝,他机械地摇了摇头,“没有。” “把人掳走快一天了却一直不联系家属要赎金,由此看来,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钱?” 江厌离在陆淮安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从兜里掏出香烟抖出一根咬在唇上。 陆淮安瞧见后,当即伸出手,“给我一根。” 江厌离也不吝啬,立即抽出一根递给他。 歪头点燃香烟,江厌离两指夹住烟头轻抿一口,“这是一场特意针对商姝个人展开的绑架。” 他吐字的时候,云雾也跟着一并倾吐而出。 云雾往上缭绕,模糊了他妖孽的脸庞。 陆淮安看过监控,他是赞同江厌离的分析的,“你说,是谁做的?” 平日里见面恨不得当没看到对方的两男人坐到一起,互相分析起了商姝被掳是谁干的。 “宋昭月,顾云渺,还有她那位父亲,都有作案动机。” 江厌离狭长幽暗的眼眸在云雾的掩盖下,变得扑朔迷离。 “宋昭月没那个本事。”陆淮安否定了宋昭月。 “顾云渺应该也没有这个本事。”江厌离也排除了顾云渺,同时,他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苏广平需要肝源,他作案的动机最大。” “妈的。”陆淮安没忍住,骂了声国粹。 陆淮安气得直咬牙,“虎毒不食子,要真是他干的,他就是个畜生!” 江厌离眸光阴寒地闪烁了几下,“他若不是畜生,就不会在那女大学生逼婚他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找人把人给撞死了。” 将香烟丢至脚下捻灭。 江厌离无法坐以待毙下去。 “我让人去查苏广平的行踪,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要商姝的肝,那么找到他最后的落脚地,就能找到商姝的下落。” 江厌离说着,立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自己国内的心腹拨打了个电话,“去给我查一下苏广平最近的行程。” 商姝是在t国被人掳走,而t国比邻就是臭名远扬的缅北。 缅北是世界最大的器官交易市场。 江厌离怕掳走商姝的人,正是这臭名昭扬的人体器官贩卖组织。 苏广平要的只是肝,少半个肝要不了商姝的命,可江厌离就怕这些人会顺势把商姝身体里的其他器官也一并给取了。 毕竟那些人杀人就跟宰头猪一般寻常。 只要有人出高价,他们就会眼睛都不眨一下,把人宰了然后提取体内能用得到的器官。 他必须在商姝被送上手术台之前,救出她! 第131章 满足生理需求 三个男人刚走没多久,商姝所在的小房间门再度开启。 此次进来的人是去而复返的三人里那个高个子男人。 高个子男人对着房间里的商姝喊道,“起来,跟我下楼。” 身处险境,听从无疑是最好的。 商姝不敢违逆对方的话,听从地起身走了过来。 男人把商姝带出了小房间。 商姝顺势打量了一下这边的环境。 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员工宿舍。 因为走廊两侧,很多门。 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有人寻死,楼梯间装满了防护铁栏。 走廊上包括楼梯间,到处都是监控。 下至不知某一层楼的时候,商姝看到铁门上吊着一个男人,对方上身赤裸,下身也就只穿了一条裤衩,头被保鲜膜裹着,一个男人拿着根电棍,一直在戳男人的腹部。 因为嘴巴被封住,倒是没听到令人发指的惨叫声。 但从对方身体挛缩抽搐的动作,以及嘴里发出来的细微动静,还是能看的到对方很痛苦。 商姝被这一幕弄得心惊胆战,心跳止不住加速。 她不忍地别开眼,不敢多看。 她胆子蛮小的,怕鬼还晕血,看到过于血腥残忍的画面,她会生理性作呕,严重还可能会昏倒。 “这人想逃跑,所以现在在受罚。” 高个子男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突然跟商姝解释了一句。 商姝大概听出男人话外之意了。 他大概是想告诉她,别动逃跑的心思,不然下场就跟男人一样,受尽折磨。 商姝老实地跟着男人,并未多言。 下到二楼的时候,一个赤裸的女人突然从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 但很快,她就被房间里冲出来的两名男人给抓住拽了回去。 随着房门的关闭,商姝看到女人眼底满是绝望灰败。 她没有能力施救对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关闭,跟着,不堪入耳的男人调笑声以及女人求饶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高个子男人看到这一幕,好心地又给商姝讲解了一句,“这个女人妄图向外界传递求救信息,老大罚她负责满足园里所有男人的生理需求。” “……” 男人虽然一句警告性的话都没跟商姝说,但又句句暗藏着警告。 商姝手心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商姝可以说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即便初到深州市的时候,曾遭遇过小混混围堵调戏,以及被陆淮安的爱慕者校园霸凌,甚至还被人推下海险些死掉。 可那些遭遇,与园内这些人遭遇的一切相比,真的算是小儿科的。 这里的人,即便是死,也是受尽折磨。 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下到一楼,商姝被带上了一辆车。 高个子男人就坐在她身旁,时刻盯着她。 商姝坐在车里,如坐针毡。 “你要带我去哪?” 商姝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句。 男人回答她,“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商姝下意识问。 商姝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网上流传的那句“噶腰子”。 他不会是要把她带去医院嘎腰子吧? 据说他们噶腰子不打麻药的。 商姝越想越恐惧,越想越心慌。 见商姝面露恐惧,男人轻啧一声,倒是没跟她说,她身体早已被预订的事情,而是骗她,“进来这的人都要做一次体检。” 其实也不算骗她,来这里的人,确实都会做一次体检,为的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按照血型,将他们的身体器官标价拍卖出去。 对于园区来说,劳动力才是长久的钱财,器官卖出去能赚钱,可少个人就少份劳动力,所以一般肯乖乖听话的人,都不会被送到船上。 商姝算是较为不幸的,有人出高价买她,如此大的一笔财富,园区自然不会放过。 商姝听了男人的话,并没有为此松口气。 好好的,为何要做体检? 难道是为了检测她的器官是否与买主配对? 想到这里,商姝的心就不由提得高高的。 所以她还是逃不掉要被噶腰子…… 明明窗外是晴天,可商姝却感觉自己的世界乌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 如果真要无麻药被噶腰子,她不如趁早寻个机会,嘎了自己。 至少,她不用死得那么痛苦。 话说,去医院,是不是代表就要离开园区? 她或许可以借此寻找机会逃出去? 商姝的这个想法在下一秒,看到不远处的十字架建筑时,被立刻破灭了…… 医院竟然就建立在园区里! 轿车停下。 商姝在男人的示意下,从车里下来。 她一脸麻木地跟随着男人去了抽血室。 然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意外的是,对方就真的只是带她去做了体检,就把她带回去了。 重新回到那个狭窄的宿舍,商姝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腰子还在。 命也还在。 就是不知能在多久。 * 江厌离这边。 心腹给他回复,“江总,苏广平于半月前就回了香江,一直没有出境记录。” 没有出境记录? 江厌离眉心深蹙。 难道让人掳走商姝的人不是苏广平? 不。 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广平不需要自己动手。 他只需要向缅北那边的器官贩卖市场提供商姝个人信息,然后再把商姝引到t国境内,对方就会替他把人给弄到手。 如果所谓的海上医疗船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苏广平压根不需要乘坐飞机出境,他可以直接乘坐私人快艇前往公海,然后与器官贩卖的人接头即可。 看来这场文化交流,是苏广平誘商姝出国的引子。 江厌离的眼眸在此刻,变得幽暗深冷,隐隐裹着骇人的戾气。 “江厌离,找到掳走商姝车辆的最后去处了。” 陆淮安的大嗓门突然自身后传来。 “在缅北,商姝被带去了缅北。” 没有理会身后的陆淮安,江厌离吩咐心腹,“跟那边的势力打个招呼,就说我要赎人。苏广平给他们出了多少钱,我愿出六倍的价钱。” * 江厌离刚把手机放下,陆淮安就来到了他身旁。 得知商姝是被掳去了缅北,陆淮安就明白过来,掳走商姝的人,是那些让桦国人恨之入骨的缅北诈骗份子了。 陆淮安面色阴郁,他咬牙切齿,恨得不行,“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利用高薪把人骗过去,没想到他们如此猖狂,竟然跨国强掳!” 江厌离沉着脸,没做声。 那些人确实猖狂。 谁叫他们所在的地区,是三不管地带。 况且他们还和各种势力暗中勾结。 商姝能被偷渡带去缅北,只怕t国边境这边也早已被对方收买。 看来传闻t国是这些犯罪份子的中转站,还真没说错。 自知自己能力不敌江厌离,陆淮安能屈能伸,“江厌离,你家人脉广,你有没有想办法联系到那边?只要他们肯把人还回来,多少赎金,我都可以给。” “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江厌离抽了根香烟叼在嘴里。 “谢了。” 陆淮安闻言,当即抬手握了握江厌离的肩膀,不胜感激。 “我救我女朋友,要你谢?” 江厌离抖开陆淮安的手,歪头用打火机点燃香烟。 陆淮安,“……” 第132章 商姝是行走的印钞机 缅北。 某栋高档别墅的客厅。 两个女人面对面而坐。 她们一个穿着红裙,妖娆多姿,一个穿着白裙,圣洁高雅。 红裙女人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 她手里举着红酒杯轻晃的同时,边笑意阑珊地对着白裙女人啧啧道, “妹妹,你让绑过来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她轻扬眉梢,风情万种地朝白裙女人举起酒杯,“对方开了六倍价钱,说要把人赎回去。六个亿呢。真值钱。” 白裙女人轻扬唇瓣,眼底流转着幽光,“她可是让桦国深州市两大豪门继承人都钟意的女子,自然是不简单的。” 稍顿,白裙女人又道,“她的价值,可不只有六个亿那么点。” 她举杯与红裙女人碰了一下,“姐姐可千万别把人给交出去。” 白裙女人说着,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自然是不可能把人交出去的。”红裙女人眼底满是精算,“掌握这个女人相当于掌控两大金库,只要这个女人在咱们手里,就会有连绵不断的财富涌进咱家。” “妹妹此番可真是给家族立大功了。”女人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后,问白裙女人,“不知妹妹想要姐姐奖励你什么呢?” 白裙女人放下酒杯,对奖励什么的不感兴趣,“奖励就不必了,只要姐姐把人看好,别让她有机会再回到桦国就行。” “放心吧,保证把人给你看牢了,绝不让她回去跟你抢心上人。” 红裙女人哂笑。 白裙女人笑笑,没再多言。 香江。 正在医院等待好消息的苏广平于深夜,突然接到神秘号码打来的电话。 可惜对方带给他的不是好消息。 “什么?跟我的不匹配?怎么可能?” 他另一个女儿倩倩因为血型不符合,无法给他捐肝。 商姝的血型他是打听过的。 她和他都是o型,又是直系亲属,怎么会配型不成功? 不是说直系亲属间配型成功率会更高一些吗? 怎么会不匹配? 苏广平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商姝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结果这根稻草却垮了! 他如何能接受。 想要活下去的念想让苏广平把魔爪伸向了其他人,“她的不行,那你给我换个行的!” 对方只回了他一句,努力。 “只要你能找到与我合适的肝源,还是一亿的价钱。” 苏广平要的不是努力,是一定。 他个人资产十几个亿,一个亿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事。 其实移植肝没有那么严格的,血型相同基本就可以移植了。 坏就坏在苏广平做过骨髓移植,他做肝移植必须配型,并且采用直系亲属的活体肝源效果更佳。 这也是他费尽心思,不惜把商姝送去缅北,也要得到她的肝的原因。 商姝与他不匹配倒是苏广平没想到的。 他甚至在想,商姝是不是压根不是他的种。 毕竟当年他离开前,商母也没跟他提及过孩子的事情。 明明还没确定商姝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就因为肝源不匹配,苏广平便认定商母无缝链接别人绿了他,他咬牙切齿地臭骂了起来,“贱人,还以为她真的那么痴情,为我终身未嫁,原来早就背叛我了!” * 因肝源不匹配,商姝暂时不用被送往医疗船。 她的腰子和肝以及性命都保住了。 虽然不用被送去船上,但商姝一早还是挨了园区老大的一顿电击。 对方一边电击她,一边让人举着手机拍摄视频。 商姝被电得浑身抽搐,险些昏死过去。 * t国,商姝之前住的酒店套房。 心腹飞来飞去,经过几番周转,最终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被以电话的形式,通报给江厌离的知道。 听完心腹的禀告,江厌离面色很是阴沉,“不肯放人?” 这倒是江厌离没想到的。 他们接苏广平的单子,不就是为了钱,他主动送上钱,他们都不要? 园区的拒绝放人让江厌离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以为的那般简单。 他们搞诈骗,人口贩卖甚至器官贩卖,不就是为了钱么? 为什么会放着钱不要? 他们扣押商姝,到底是想做什么? 很快,心腹就给江厌离解了惑,心腹对江厌离说,“他们说人是不可能放的,但他们可以保证商小姐完好无缺,并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前提是,您每个月得给商小姐支付生活费。” 江厌离闻言,瞬间就领悟了对方的用意,“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啊。” 好大一盘棋。 故意不给陆淮安打电话要赎金,然后等着他自投罗网,确定商姝在他心里的重要性,然后借此勒索他。 看来苏广平要肝只是他们借机掳走商姝的幌子。 苏广平也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他们利用苏广平想要活命的机会,借苏广平的财富和人脉把商姝引到t国。 为的是利用商姝从他这里,不,是从他和陆淮安手里榨取更多的钱财。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看来对方把商姝和他以及陆淮安的人际关系摸得很清。 想必陆淮安也该接到对方电话了。 * 此刻陆淮安这边。 他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对方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视频里,商姝被两名男人分别架着手。 一名男人举着一根电棍对着她。 对方把电棍对着商姝的腹部,很快,商姝就浑身抽搐起来。 她面色扭曲,看上去,极度痛苦。 看到视频的陆淮安立即给对方回复信息,【多少钱你们才肯放人。】 对方给他打来电话,“想要她在这过得好,就给我刚刚发你的卡号里转钱。” “一次一亿。” 陆淮安壕气十足地说道,“你把人放回来,我可以直接给你们十个亿。” “少废话,赶紧转,一天之内,我要看到钱到账,不然下次就不是电击这种小儿科了。”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淮安看着已经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气得火冒三丈。 不是陆淮安舍不得一个亿,而是他怕给了,对方还是不会放过商姝。 而且松口一次,日后怕是无底洞。 可陆淮安怕不给,商姝会遭受更残酷的折磨。 自己拿不定主意,陆淮安起身去找江厌离。 听到门铃声响起,江厌离起身去开门,见是陆淮安,江厌离想也不用想,便知道他这是接到对方电话了。 他一脸了然,“他们给你打电话了?” 第133章 敢动他心头肉那就灭他老巢 “他们要我转账一个亿,但却没说放人。” 陆淮安单刀直入,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 听了陆淮安的话,江厌离不禁被气笑了,“他们胃口倒是不小,一次两个亿。” “两个亿?他们也跟你要钱了?”陆淮安何其聪明。 一下子就听出了江厌离话语间的重点。 江厌离转身往房间里头走,“他们现在把商姝当摇钱树,是不会把商姝放回来了。” 陆淮安多少看出来了,他一脸烦躁地跟了进去,“我们的警方能不能过去?” 江厌离摇头,“我国司法人员在别的国家没有执法权。” 陆淮安急了,“那他们那边的警方呢?他们可以强制勒令园区放人吗?” “如果那边的警方能奈何得了他们,他们就不会如此猖狂了。” 缅国虽然是个统一国家,实质上是一个军阀割据、各自为政的国家。 电诈园区如此嚣张,还不是因为背后有当地武装的势力作为保护伞。 一个国家发展需要经济,当地的军阀需要金钱来养部队并壮大自己的军队,所以他们就成了那些园区的保护伞,园区所骗取来的钱财,至少有一半是要上交给当武装势力的。 甚至连缅国政府军都和园区有所勾结。 指望他们帮你救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他们估计此刻还在夸对方干得漂亮。 因为他们间接掌控了桦国两大富商的金库。 只要陆淮安和江厌离舍不得商姝在里面受苦,那么商姝在园区一天的业绩,比得上园区所有员工一个月的业绩了。 一天两个亿,若一直给下去,两人跟给对方打工没啥区别了。 陆淮安眼底冒火,“难道就任由商姝被他们扣留在那了?” “当然不可能。” 商姝长得那么好看,江厌离不敢想象她在园区会遭遇怎样非人的对待。 给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子,只有把人救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厌离无法再这样空等下去了,他站起身来。 陆淮安下意识问他,“你干嘛去?” “我回趟国。”江厌离嘱咐他,“你先给他们打钱稳住他们。” “好。” 陆淮安没有过大的权势,他只能把带商姝回国的希望都寄予出生于官家的江厌离。 江厌离回国后,直接去了北城。 他去找了顾云渺的父亲顾先生。 顾家。 江厌离在看到楼上下来的顾泽民后,立即起身朝对方致歉,“抱歉顾伯伯,大晚上突来叨扰您。” 顾泽民看着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就前来拜访自个的江厌离,神色意外极了。 顾泽民问,“你这么晚前来,是有事吗?” 江厌离也不跟顾泽民玩哑谜,他单刀直入,“顾伯伯,我想请您帮个忙。” “你讲。” 顾泽民抬手示意江厌离继续,他则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厌离也跟着重新落座,“我希望您能出面向缅国中央政府那边施压一下,让他们整顿一下当地的电诈园区,他们把我女朋友给掳去,还借机勒索我。” “你女朋友?”顾泽民蓦地愣在了那,“你谈恋爱了?” 江厌离倒是敢作敢当,直接承认,“是,我前阵子谈了个女朋友。” 顿了顿,他又立马歉意地说,“我知道顾江两家有口头婚约,可您的大女儿一直了无音讯,所以我擅自谈了一任女朋友。” “你这个年纪,谈恋爱倒也正常。没什么可抱歉的。” 顾泽民是男人,自然是理解江厌离这个年纪会有恋爱的需求,他倒是对江厌离没有过多责怪。 不过对于他的要求,顾泽民倒是有些为难,“厌离啊,你可能对缅国内部不太了解,不是缅国中央不想整顿那些电诈园区,是他们实在是无力管。缅北是四大家族说了算。而四大家族,多少都跟园区有所勾结,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动他们的蛋糕。” 不许别人动他们的蛋糕,他们就可以掳他的女人? 什么道理。 “他们自己管不了,那就让他们和我国警方联手。”江厌离眼眸幽深地眯了眯,他声音冷若玄冰,大有一种,你若不管,我来管的霸气,“顾伯伯,人是我必须要救的,倘若人不能救出来,为了我的女朋友不用在里头吃苦,我只能不断地给他们园区送钱,一次两个亿,倘若他们胃口大些,开口要一百亿,您说,我给还是不给呢。要给了,这笔钱若被拿去给当地的武装势力用来买军火,你说缅国中央政府还能在缅国站稳脚跟吗?” 江厌离这番话无疑是有要挟韵味的。 他在暗示顾泽民,为了商姝,他可以不惜下血本让原本就乱成一锅粥的缅国更乱一些。 如果缅国军方不能帮他把人救出,他不介意花点钱给当地其他有实力的武装势力,让他们帮他把人救出。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方动他心头肉,那就别怪他找人捅他老巢了。 顾泽民在听到江厌离的话后,也是大吃了一惊,“一次两个亿?他们是真敢要啊。” 江厌离煞有其事地附和,“可不是嘛?顾伯伯,想必您也很想把那些专门残害同胞的败类们押回国接受判决吧。” “借此向缅国那边施压吧。我不信,动摇到他们的地位,他们还能粉饰太平,装瞎。” “好,我知道了。” 一直以来,顾泽民对缅北诈骗一事,很是头疼。 电信诈骗,赌博,人口拐卖,器官贩卖害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顾泽民不是不想打压,阻断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 只是国与国之间有所协议,即便他们国家身为大国,他们也不能贸然出兵跑去别人的领土去抓捕犯人。 让顾泽民更心寒的是,那些园区老板,大多都是桦国人。 他们残害同胞,却借着国家司法人员在境外没执法权,便各种为所欲为。 缅国一些当地政府需要园区上交的巨额保护费增进当地经济和军力资源,便和他们沆瀣一气,以至于他们在短短的几年,发展成让人闻风丧胆的诈骗,人口贩卖,取舍器官等丧尽天良的犯罪集团。 如今他们猖狂到如此地步,确实该给缅国那边施点压力了。 江厌离见顾泽民明显有了主意,便起身不再打扰,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恳求道,“麻烦顾伯伯尽快促成此事,我不希望我女朋友在那担惊受怕太久。” 第134章 勾引他 “我会尽快召开会议与中央商议此事。” 顾泽民早就想打压电诈这一块了,之前不出手,是缅国中央那边老是粉饰太平,觉得事情还没严重到要特意去打压的地步,拒绝我国外交部提出联手打击电诈园区的提议。 如今有了如此合情合理的理由,事情会好办许多。 想必他们也不想被当地武装势力架空权利。 说服顾泽民,江厌离便告辞了。 走的时候,和出去玩回来的顾云渺遇上了。 人是不长记性的。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顾云渺已经忘了‘杀妻’电影带给她的阴影,又正好今日遇上江厌离。 看到一如既往妖孽俊美,一眼就叫人魂牵梦萦的江厌离,顾云渺一时沉寂的心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想嫁他的想法,再度升起。 “厌哥哥,你怎么在这?” 顾云渺欢喜地迎上来,眼底又恢复了以往看他时的花痴。 江厌离对顾云渺很是无感。 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厌嫌。 顾家人或许不知顾云渺是个双面人,但江厌离却是知道的。 他在顾云渺十几岁的时候,就曾撞见过顾云渺当着父母的面,姐姐长姐姐短,背后却对着空气咒她姐死在外面最好的画面。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可怕。 小小年纪就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很不讨喜。 江厌离本就对这种双面人极其不喜,然后顾云渺也是个胆大包天的。 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多次故意在他跟前露胸,甚至故意用胸蹭他的手勾引他。 这让他觉得她轻浮放荡,对她印象很差。 所以她表面表现得再无害,他都对她没好感。 即便无感,江厌离也不会在顾家给顾云渺难堪,他面色淡淡地应了句, “来找顾伯伯说点事。” “先走了。”不给她闲聊的机会,江厌离直接大步离去。 顾云渺略有点不高兴地努了努嘴,“什么嘛?我是鬼吗?跑那么快,哼!” 收回注视江厌离背影的目光,顾云渺转身走进了别墅。 进入别墅,看到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泽民,顾云渺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肘,撒娇道,“爸爸,厌哥哥他怎么突然来咱们家了?” “来说点事。”顾泽民并未和顾云渺多言。 “哦。” 顾云渺闻言,也不再多问,她清楚父亲的身份敏感,所以不该问的,她不会去问。 顾云渺看了一眼四周,随即问顾泽民,“爸,妈呢?睡了吗?” “在楼上。”顾泽民叹气,随后嘱咐小女儿,“自从那保姆没了踪迹后,你妈就整天茶饭不思的,你有空多陪陪她吧。” 唯一知道大女儿下落的人忽然不见踪影,宛如人间蒸发,顾泽民心中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他们的大女儿从丢失到至今,二十七年了。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谁知那保姆突然在他们赶到之前,被人带走,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半月过去,那保姆一点踪迹都没有,顾泽民真怕自己此生都无法再见大女儿一面了。 听了顾泽民的话,顾云渺眼底掠过一丝晦暗,转眼即逝,她立马甜美乖巧地说道,“好,我这阵子都待家里陪妈妈。” “嗯。” 顾泽民抬手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心中却是对不知在何处,不知是生是死的大女儿无尽的心疼与挂念。 * 御庭湾。 江厌离躺在床上,目光看着投影仪上他与商姝的合照,一夜未睡。 他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全是商姝在园区各种受苦的画面。 生活费什么的,江厌离还没转过去。 对方是直接跟陆淮安要钱的。 跟江厌离却是试探态度的,似乎还在考察商姝对江厌离的重要性。 江厌离不能表现的不在意,但也不能表现的太在意。 得拿捏有度,以防对方得寸进尺。 手机突然震了震。 江厌离拿起手机一看。 是条信息。 他抬手点开。 看到视频里的画面,江厌离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他的心跳如同雷鸣一般,在他的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 “走开——” 只见视频里的商姝发丝凌乱,衣裳被扯得露出大半边香肩,几名只穿着裤衩,赤裸上身带着人皮面具的男人围着她。 他们的手不断地在商姝身上游移。 商姝吓得如同受惊的小鹿,她一边惊惶地挥手拍打对方的魔爪,一边嘶哑地大喊,“走开,不要碰我!” 然而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寸铁,又岂是几个男人的对手。 男人们很快将她制服住。 她被压制在地面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镜头突然对准商姝的脸。 只见她温婉秀丽的脸庞爬上了泪痕,清澈明亮的眼眸写满恐惧与耻辱。 她不断地嘶喊着,身体也还在反抗地扭动着。 视频的画面定格在商姝被人按住四肢,一人拿着剪刀拉起她的衣摆,一副要把衣服剪开的动作上。 结尾还有句对方带给江厌离的话外之音,“再不给钱,剪刀就要剪下去咯。” 第135章 他们碰你了吗? 江厌离给对方回拨电话。 对方接听了。 江厌离的声音极其的冰冷,隐约裹着薄怒,“想要钱把电话给她。我要听见她的声音。” 对方倒是很干脆地就把电话给商姝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抽泣声,江厌离感觉有人拿着把生钝的刀子在割他的心,虽不致命,但却拉扯的疼。 酝酿了片刻,他才低哑地问她,“商姝,他们打你没?” 此刻的商姝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些人是突然冲到房间里,什么都没说,就突然上来拉扯她衣服。 她被吓坏了。 身处地狱,整日惶惶,还在经历了那样的惊吓后忽然听到江厌离的声音,商姝鼻子骤然一酸。 眼泪几乎是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起来。 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尤其是园区老大,也就是之前的花衬衣男人更是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仿佛她敢乱说一个字,他就狠狠收拾她。 商姝吸了吸鼻子,摇头,随后想起来这是在电话里,她忙张嘴,“没有。” 到底是被保护长大的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商姝无法做到不害怕,尤其是在害怕的时候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她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眼泪滑落唇边。 咸咸的。 商姝颤抖的声线让江厌离的心宛如裂开一般,他恨不得立马瞬移到她跟前抱住她,安慰她,可他此刻无能为力,“他们碰你了吗?” 商姝下意识拢了拢衣服,“……没。” 听到商姝的回复,江厌离稍微松了口气,他安抚她,“坚持一下,等我。” 不确定她通话有没有被监听,江厌离不便多说。 等他是什么意思?他要来救她? 一旁的人虎视眈眈的,商姝不好多问,只好着鼻音嗯了一句。 不给两人多说的机会,园区老大立马把手机夺了过来。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江厌离说,“转钱吧。只要生活费足够多,我保证她在这吃香喝辣,一点委屈都不用受。尤其是视频里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钱我可以转,但你最好别阳奉阴违,背地欺负她。” 江厌离知道这笔钱打过去是无底洞,但他没办法看商姝受欺负。 “放心,我们还是很讲信用的。” 园区老大哈哈大笑。 江厌离可不信他们真的守信任,但他相信他们知道欺骗他的代价有多么的得不偿失,只要对方不蠢,也该知道如何做是最好的。 对方图钱,江厌离倒是没那么担心商姝了,若钱财能保她支撑到救援而不被欺负折磨,那便花的值得。 江厌离对对方说,“账号发来。” “就喜欢你这么识趣的。” 园区老大挂断电话,随即发来卡号。 江厌离把卡号发给心腹,让其从他的私人账户里给对方转钱。 * 因为江厌离和陆淮安如期转去了钱。 商姝除了挨了一顿电击和心灵被吓得不轻外,便再也没有受过其他折磨。 对方很是宝贝她这棵摇钱树,不仅让她住到园区的别墅里,还为她置办了刺绣的工具和丝线。 别人搞诈骗给园区牟利。 商姝则是负责绣制园区指定她绣制的苏绣。 一来商姝不愿骗人,二来对方也觉得让她骗人有点大材小用。 毕竟商姝这双巧手,要比骗人赚的钱多。 而且干净还合法。 商姝绣制的绣品在国际上是很抢手的。 曾有一位国际商人出五千万来买商姝绣制的星空绣品。 但碍于商姝要把星空绣品放到国家航天博物馆去收藏纪念,拒绝了对方开出的五千万高价。 而园区要商姝绣制的,正是国际富商出五千万想要买下的星空绣。 对方显然是要把商姝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不仅靠她从陆淮安和江厌离那榨取钱财,连她本身的才华,他们也是丝毫不肯浪费。 对于园区的安排,商姝倒是没什么怨念。 比起让自己去骗国人的钱,把对方搞得家破人亡,只是让她绣制苏绣卖给国际友人,商姝能接受的多了。 就这样。 商姝在这片罪恶的地狱,开始了她另类的刺绣生涯。 每天都有人拍摄商姝刺绣的视频发给江厌离和陆淮安,园区老大隔三岔五地便会跟他们要生活费。 他们胃口很大,几乎每次开口都是一个亿。 两人陆陆续续给了二十多个亿进去。 在此期间。 桦缅联手打击电诈园区的计划也开始秘密进行。 *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商姝每天就坐在绣棚前,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地刺着绣。 没有手机可以看日期,商姝不知自己来园区几天了。 总觉得好像过去好久好久了。 在园区的日子里,商姝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死人。 有因为业绩达不到被体罚承受不住吐血倒地,被园区老大嫌弃是废物,直接补刀将其活活踢死的。 也有不听话,试图逃跑,被电击殴打致死的。 更有承受不住凌辱,最后跑去挑衅安保,然后被一枪打死的。 若非自己的利用价值高,商姝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的黑暗。 在园区的女人比男人艰难多了。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商姝曾接触过几个园区里的女孩子。 她们告诉商姝,她们白天当主播引诱粉丝打赏,完了,晚上还得去红灯区继续营业。 她们中有不幸染病被拉去活埋的,也有因为多次人流而导致身体虚弱,失去利用价值,而被送去海上医疗船,充当富豪们的续命工具。 总之,在园区的生活,生不如死,每天十六七个小时都在上班,每个被骗被掳过来的人身心都受着折磨。 因为经常习惯性一绣就绣制十几个小时,所以这边的高强度工作时间,对商姝倒是没太大影响,唯一影响她的是园区里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以及时不时在耳边响起的绝望哀嚎。 她夜里总是被梦中血腥场景给惊醒。 某天深夜。 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砰的一声,天空一声巨响响起,床板好似都跟着震了起来。 商姝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商姝起身跑了出去。 只见园区里乱作了一团。 商姝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 “警方打进来了。现在咱们园区的安保在跟他们火拼呢。” 打进来了? 商姝有些意外。 她以为当地警方不管这些的。 因为她听园里的人说,这里的警察和和园区是一伙的,有人曾逃出去,本想着跑去报警,结果被当地警方送回来了。 商姝当时还心揪了一下,为那个男人默哀同情,都逃出去了却被送回来,那人得多绝望啊。 虽说心中好奇这次缅国警方怎么就插手了,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商姝趁着现在乱作一团,没人注意她们,赶忙拉过女人,一起往后山的方向跑。 第136章 杀了商姝 “我们去哪啊?” 女人不明所以地问商姝。 “逃出去。” 商姝头都没回。 她观察过了,这边地形有一面环山,四周都有通电的铁丝网,唯独后山是没有铁丝网的。 虽然后山没有围墙和铁丝网,但设有岗亭,二十四小时有人盯梢。 而且后山通向深山老林,你人生地不熟的,跑进去,未必能活着走回国。 而对方一旦发现你逃了,就会立即通知人进山去抓你。 一旦被抓回来,免不了一顿毒打。 这也是园区里的人不敢轻易逃跑的原因。 逃出去倒还好,可被抓回来,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虽然不知为何警方和这些人打起来,但此刻无疑是她们逃离这个地方的最佳机会。 园区和园区火拼的现象也是有发生的。 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商姝不敢站在原地等着被救援。 万一这次的火拼仍旧是当地园区之间的‘小打小闹’呢? 即便逃出去可能会迷失在深林里,甚至还可能会遇上猛兽然后被吃掉,可即便如此,也好过待在园区,永远出不去的好。 商姝真的不想再当摇钱树了。 她待在园区一天,陆淮安和江厌离就要给他们不停地转钱。 他们再有钱,也填不平这个无底洞。 她宁愿拼一把。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要是被抓回来,会被打死的。”女人有点犹豫。 她显然是被怕了。 “现在园里乱作一团,没人顾及你我,此刻你若不逃,以后就再也逃不掉了。你自己想想,是拼一把,赌自己能逃出生天,还是留在这继续被践踏欺凌,最后失去利用价值,被送去活摘器官痛苦致死?” “我先走了。”商姝不想因为别人,耽误了自己的逃生机会。 她在给女人分析完利弊后,直接朝后山的方向跑去。 女人原地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上了商姝的步伐。 * 此刻商姝所住的园区别墅。 园区老大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当即对身后几名手持ak的小弟命令道,“给我找,必须把那个女人找到!” 得知园区被警方突袭,上头给园区老大打来了电话。 对方让立马把商姝带出园区,转移到别的地方。 商姝可是园区的摇钱树,谁丢了,她都不能丢。 同时对方也给他下达了另一个命令,那就是,如果实在是带不回人,就把商姝给击杀掉。 * 因为那一声巨响,岗亭上方负责看守后山的人伸着脖子,想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何事,一时疏忽于看守,便没有注意到夜色下,有两个人影贴着墙体正在谨慎蠕动。 商姝和女人几乎是秉着呼吸,将自己和夜色融为一体。 她们缓慢地贴着墙体,避开上头岗亭上的盯梢,一步又一步地来到来到后山。 快到通向后山方向的时候,商姝和女人的背脊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商姝目光死死地盯着岗亭上方的人,见他们都没有留意到她和女人。 她立即对女人指了指头顶约莫一米高,四处都是树木的坡体。 “你先爬上去。” 商姝蹲下来,让女人踩自己的背爬上去。 女人立马照做。 女人上去后,一手扒拉着树干,一手伸向商姝。 商姝握住女人的手,借力往上爬。 爬上去后,两人立即往山林深处跑。 两人刚跑没多远。 园区老大就带着人赶了过来,“给我追!” 园区老大是通过监控,看到商姝往后山的方向跑了。 猜测商姝是想要趁乱从后山逃跑,他立马就带人杀了过来。 丛林树木密集,商姝和女人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不停地往深处走。 两人都赤着胳膊。 穿梭丛林的时候,无可避免地会被树枝刮伤。 细微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商姝无暇顾及,她不断地往前跑。 跑着跑着。 女人一个不注意,被树根绊倒栽倒在地面上。 商姝见女人摔倒,连忙退回来扶起她。 这时,商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园区老大的声音,“她们肯定还没跑远,给我找!” 听到园区老大的声音,商姝和女人都不可避免地害怕了起来。 女人惶恐不安地看着商姝,“怎么办?” 商姝让自己冷静。 在这种时候,对方却还有空来抓人。 显而易见,对方是冲她来的。 商姝不想连累女人,如果她逃不出去,她希望女人可以代她回家。 前面有片茂盛的草丛,大概有一米高。 商姝让女人躲进去,临走前,商姝眼含泪光地对女人说,“我叫商姝,桦国苏城人,现住深州市,如果你有幸回到祖国,麻烦你去一趟深州市的陆氏集团,找一位叫陆淮安的人,让他帮我转告他奶奶一句话,就说,商姝下辈子还想做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这辈子,缘分就到这了,让老人家保重身体,不可以太早来见我,不然下辈子我就不做她老人家的宝贝孙女了。” 女人听了商姝的话,下意识追问,“你要做什么?” 眼看园区老大的声音愈发逼近,商姝没有再多说,她让女人别做声,乖乖躲好。 然后她朝着女人所在的反方向跑去。 女人在商姝转身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住她。 但商姝已经跑走了。 为了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商姝故意制造出动静。 园区老大一群人立马被她制造出的动静所吸引住, “她在那边!” 园区老大立即带着人朝商姝所在的方向追去。 看到这一幕,女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见商姝以身作饵,把生机留给了自己,女人感动的眼眸泛起了泪光。 她泪眼婆娑地对着商姝的背影轻喃,“一定要好好的啊,一起回家。” 此刻的商姝无比感激园区这阵子的军事化训练。 让她每天跑步锻炼。 不然她真的没那个力气在丛林里跑那么久。 商姝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 她不知疲倦,不断地往前跑。 不幸摔倒,她也会立刻爬起来,继续跑。 她跑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不要被抓回去! 园区老大气喘吁吁地追在商姝身后,他边气骂,边继续追,“妈的,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跑。” 要不是上头让他一定要把人带回去,他真想一枪给她毙了。 哪里需要跟她在这上演什么丛林追逐。 实在是忍不住了,园区老大直接举着枪,对着商姝的方向开了几枪。 当然,没有打中。 园区老大此举不过是为了震慑她而已,“别跑了,你逃不掉的,整个地区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你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我可以不惩罚你。” 商姝没有理会园区老大的警告,她仍旧还在继续向前跑。 她宁死也不要再回去充当他们的摇钱树。 “老大,警方往这边追过来了。” 这时,一名小弟跑了上来。 园区老大闻言,当即眯了眯眼。 “给我就地射杀她。” 园区老大举起手,对着身侧的小弟吩咐道。 几名小弟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前方的商姝。 即便有树木和月色作为遮掩。 可几个人一起开枪。 加上前方并没有体型过大的树干可以作为遮藏。 商姝侥幸能躲开一颗两颗甚是四五颗子弹,却躲不开后面穷追不舍的七八颗。 好几颗子弹一前一后地朝她的方向射过来。 眼看子弹就要射上她。 这时,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第137章 江厌离中枪 商姝被来人扑倒在地。 子弹有从她头顶穿过的。 也有从她身侧擦过射进地面的。 跌趴在地时,商姝听到了子弹穿进肉体发出的噗嗤声以及男人粗喘的闷哼声在耳侧响起。 欺压在身上之人的气息很熟悉。 商姝即便没有回头看,也知道此刻压在她身上的人,是江厌离。 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她太熟悉了。 江厌离缓过肩胛上的那股灼烧的剧痛,低眸询问商姝,“有没有受伤?” 商姝下意识想摇头,但她被他压着,无法动弹,只能开口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 想起刚刚听到的噗嗤声和闷哼声,商姝的眼眸不禁染上了几分担忧。 她声音颤抖地发声询问,“你……你怎么样了?” 商姝后背被他压着,她无法起身查看他伤势。 “死不了。” 肩胛破了个洞,江厌离疼得龇了龇牙。 “你起来,我看看。”商姝想起来看看他伤到哪了。 江厌离没动。 商姝刚要问他怎么了,谁知就听到园区老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过去看看。” 商姝闻言,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她下意识用手肘推搡江厌离,“你快从我身上起来。” 江厌离侧目看了一眼身后,无动于衷。 商姝不由急了,“你快起来,他们的目标是我。” 江厌离湿热的气息呼洒在商姝的耳侧,“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把你带走。” “他们手里有枪,你不走,他们会打死你的。”商姝急得双手撑着地面,想要从他身下钻出来。 他用力地收紧手臂,不让她钻出去。 商姝见此,急得声音都不禁染上了哭腔,“江厌离,你快起来!” 商姝不愿连累他,她不知他是怎么来到这,并且找到她的,此刻,她只想起身去引开那些人。 他们的目标是她,她出去跟他们离开,江厌离就安全了。 “想都别想,给我老实待着。”江厌离一米八八的个子,牢牢地将她护在身下。 她整个人被他压在地上,江厌离不配合起身,商姝根本挣脱不开她。 眼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无力从商姝的心底腾起。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商姝忍不住问他,“江厌离,你不怕吗?” 江厌离趴在她身上,忍着痛问,“怕什么?” 商姝唇瓣蠕动,“死。” 江厌离轻嗤,他薄唇贴着她耳垂,色气又暧昧地说,“我还没睡够你,死什么死。” 商姝的眼泪骤然止住。 一时之间,她哭笑不得。 都死到临头了,还耍流氓。 江厌离把脸贴在商姝脑袋上,他柔声安抚她,“放心吧,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 园区老大原本是想要过去看看商姝死没死,没死就补几枪,但还没等他走到商姝这边。 警方追上来了。 突如其来的子弹止住了园区老大等人的步伐。 园区老大等人不得不后退。 “撤!”园区老大带着小弟往另一边方向跑了。 “他们在那边!追!” 追上来的警方大部分前去追捕园区老大他们,只留了四名警员过去查看商姝和江厌离。 过来看到叠在一起,还中了枪的两人。 警员赶忙把江厌离从商姝身上扶了起来,然后让一名男同事蹲下身,准备将江厌离背下山去。 商姝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她身上有不少刮伤。 但她没什么感觉。 她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查看江厌离的伤势。 透过警员手里的手电筒,商姝看到了江厌离的后背湿了一大片。 只是因为他穿的黑衣,血迹不明显。 商姝怔怔地看着那一块不太看得出来的血迹以及他肩胛处的血洞,手脚一阵冰凉。 这是商姝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枪伤。 好吓人。 那么大一个洞。 得多疼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商姝眼前一片模糊,心也一抽一抽的疼。 这本来该出现在她身上的。 那些人想要杀的人是她。 他为什么要扑上来,他就不怕死吗? 眼泪终究是没忍住。 泪水如雨滴般落下。 “别哭,我没事。”江厌离抬起没受伤的那边手轻刮了一下商姝的脸蛋。 商姝见他唇色苍白如纸,眼泪瞬间掉得更凶了。 见她如此,江厌离有点无奈,他调侃她,“真是水做的不成?这么能哭。” 商姝没做声,只是一边看着他往前走,然后眼泪一直流。 江厌离拿她没办法,“别再哭了,你哭得我伤口更疼了。” 商姝闻言,立马收住眼泪。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 下山的路上,江厌离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痛楚,还是为了转移商姝的不安,特意和商姝唠嗑了起来,“商姝,我又救了你一次,这次,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商姝紧跟着男警员的步伐,边走边反问他,“你想要什么报答?” 江厌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副玩吊儿郎当的语气,“想进你心里面坐坐,可以吗?” 商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面色愣了愣。 江厌离见此,当即垂下眼眸,“逗你的。” 几乎是江厌离的话音一落,商姝的回答就响了起来,“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她说完,耳根微微泛红,目光也不再看着他。 江厌离先是一愣,随后他勾唇粲然一笑,“已经进去了啊。” 他神情忽地变得有点嘚瑟,“这发子弹,值了。” 值什么值,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商姝无语地看着他。 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不是傻子,不至于到了这一步,还感觉不到江厌离对她的在意。 谈话间,山下到了。 江厌离直接被抬上了救护车,商姝也跟着坐上了车前往当地的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 江厌离被推进去手术,商姝魂不守舍地坐在外面等候。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手不安地来回扣弄。 指背都被她给扣红了,她却丝毫不觉。 一同前来医院的桦国女警员看到她手臂以及腿部都有明显擦伤,提议道,“女士,你受伤了,手术没有那么快好,你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 “我没事,一点小伤。”商姝摇了摇头,不想离开。 女警员拿她没办法,便唤来护士,让其直接在手术室门口为商姝进行清洗并消毒伤口。 商姝倒是配合。 她呆坐在长椅上,眼睛一瞬不动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任由护士拿着碘伏替她消毒手臂上的伤口。 商姝伤的比较严重的是膝盖。 她摔倒过。 膝盖擦破皮了,伤口沾满泥土。 护士先用生理盐水帮她清洗伤口、然后用双氧水进行消毒、最后再用碘伏进行皮肤消毒。 一系列流程下来,商姝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满心思都是中枪的江厌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希望和光明。 外头的天色从昏暗到明亮。 天亮了。 早晨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 就落在商姝的手和腿部。 明明阳光如此的温暖,可商姝的手却很冰冷。 不仅手冷,她身体也是冷的,就连心也在发冷。 明明这边的温度很高,已经到了穿短袖的季节,可商姝却觉得很冷。 刺骨的冷。 时间过去得越久,她心底越没底。 突然被掳到这种鬼地方,每天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整天被园区老大用色眯眯的目光视奸,甚至差点被轮…… 她以为这阵子经历的这一切已经是她人生里遭遇到的最令她害怕恐惧的事情了。 原来不是。 这阵子所有的害怕与恐惧加起来,都不敌此刻惊惶恐惧。 她好害怕。 害怕江厌离没能被救回来。 商姝把头往后仰贴着墙壁,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往外冒。 手也无意识地开始发抖。 慌乱间,她把手合起来放到唇边,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拜托,一定不要有事。” 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 商姝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 第138章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抱 江厌离被护士推了出来。 他没有穿上衣,露在外面右边肩膀处裹着一层层纱布, 他妖孽俊雅的脸庞写满了憔悴,黑眼圈很重,像熬了几百个日夜没睡,他的唇色苍白,看得商姝心里一揪一揪的。 商姝站在病床边,满是紧张地询问护士,“护士,他怎么样了?” 护士说,“没有伤及要害,子弹已经取出,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商姝闻言,高高提着的心终于可以安稳了下来。 她跟着护士一起将江厌离送往病房。 因为打了麻药,江厌离还没醒。 医生说半小时之内就会醒来。 然后商姝便坐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 她握住江厌离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差点失去他的恐惧。 病房外走进来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男人把手中的豆浆和包子递给商姝,“商小姐,您的早餐。” 商姝没什么胃口,她冲男人摇了摇头,“我不饿。” 男人坚持,“多少吃点吧,不然你哪有力气照顾江总。” 商姝闻言,也不再推拒。 她放下紧握江厌离的手,抬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包子和豆浆,“谢谢。” 打开正要吃的时候,商姝忽地问男人,“你是?” “我是江总的心腹,江一。” 男人自我介绍。 商姝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江一? 跟江厌离姓? 商姝也没多问,只是问他江厌离为何会出现在缅北,“你家江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江一说,“来救您。” 商姝恍然大悟,“昨晚的警方,不是其他园区的,而是跟你们是一伙的?” 江一点头,“那是缅国政府兵和我们国家边境城市的警察。” 商姝知道江家的权势大,可她没想到会大到如此地步。 能让缅国政府配合他一起救人。 江家的权势,还真是非一般人能比。 虽然被救了很感动,但商姝更多的是后怕,她嗔怪道,“他又不是警察,你怎么不拦着他一点?” 江一敛眸,“江总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他,更别说我只是个下属。” 江厌离提出要参与桦缅两国联手打击电诈园区计划时,江一是第一个反对的。 但江厌离不放心,他要亲手把商姝带出园区,根本不容别人插手他的事情。 江一不过是江厌离雇佣的一个下属,他又如何干预得了主子的决定。 “那倒是,他这个人霸道的很,素来说一不二。” 商姝一口咬住包子,目光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江厌离,心底一片柔软。 为了救她,不惜冒险跑到缅北这样混乱的地区来。 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是个叫人无法不爱的疯子。 * 勉强吃了一个包子和半杯豆浆,商姝就不吃了。 将剩下的那只包子放到柜面上,商姝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忙对江一说,“对了,昨晚有个人跟我一起逃进了深林,你去打听一下,看她找没找到。” 商姝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导致对方迷失在森林里,错过了真正的救援。 “好。”江一走了出去。 江一出去后,商姝继续盯着江厌离。 等待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情。 虽然医生说了江厌离半小时左右就会苏醒,可商姝还是心焦得不行。 她迫切地想要他与自己说句话,以此来确定他是真的没事了。 重新将江厌离没有受伤的手握在手里,商姝抬手轻轻摸了摸江厌离的脸颊。 江厌离的颜值特别的高,他有点混血血统,他妈妈是混血儿。 他的眉眼要比国人的深邃一些。 立体的眉峰,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如同羽毛一般的睫毛,处处透着优越,好看极了。 过往被压制的情感在此刻爆发。 商姝的指腹情不自禁地抚过男人英挺立体的眉,眼,鼻,最后停留在他没什么血色,却很性感的薄唇上。 他的唇形很漂亮,让人看了很想亲。 以前商姝有意压制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对江厌离动心,便有意忽视他,把他们之间的缠绵当工作应付。 但现在,她无法再像以前那般,理性地去压制自己的情感。 她紧闭的心门,在他将她扑倒在地面,用肉体护下她的那一刻,便全面对他敞开了。 喜欢一个人,是会忍不住想要触碰他的。 商姝的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男人q弹饱满的唇瓣,谁知下一秒,手指突然被人含住。 商姝吓了一大跳,她赶忙把手收了回去。 看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的江厌离,商姝都顾不上害羞,便倾身上前,对着他激动地询问,“你醒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她,仿佛一眼望年。 三个月了。 自他出差到现在,他将近三个月没见到她了。 此刻看到她,江厌离还有些不真实。 这阵子,他梦到过她很多次。 每次梦醒,她并没有回来的落差让他备受折磨。 如今真把人带回来了,他反而不敢轻易触碰她了。 怕还是梦。 怕一碰她,她就如同梦中那般,碎掉并消失不见。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放还不说话,商姝不禁有些不自在。 她抬手将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耳根微微泛红起来,有点害羞,“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么久没见她,江厌离真的很想她了。 没回答她的话,江厌离手部稍稍使劲,商姝直接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扑。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会有此举,眼眸惊恐地瞪大。 在自己即将失控压向他时,她赶忙伸手。 快要扑向江厌离的时候,她手率先撑住床面,避免了自己压向对方。 目光与男人炽热的眼眸对接上,商姝胸膛因为惊吓而剧烈起伏。 她紧盯着江厌离,后怕的同时又有点生气。 “不知自己身上有伤?”她怒瞪他,“胡闹!” 她说着便要起身。 但江厌离却抬手搭在她腰间,“别动。” 他声音无比地沙哑,“让我好好抱一抱。” 商姝见此,也不再挣扎。 她抬手,避开他受伤的地方,然后紧紧地拥抱住他。 她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江厌离侧头将下巴抵在她发顶上。 闭眼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露香味,江厌离空荡的心房,终于被填满。 “你刚刚是不是想偷亲我。” 第139章 亲一个,让我解解馋 “什么?” 江厌离突如其来的话让商姝有点懵。 她下意识扬起头去看他。 “刚刚你摸我的唇了。” 他低眸一副休想抵赖的神情睨着她。 想起自己刚刚跟着了魔似的,去摩挲江厌离的唇,商姝整张脸布满了窘迫。 她张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流氓之举,“那是你唇上有脏东西,我在给你擦掉。” “是吗?”江厌离一脸不信。 “当然。”商姝死鸭子嘴硬。 “我还以为某人是被我舍身相救给感动,情不自禁想亲我呢。” 他表情有些得意,很满意刚刚商姝觊觎他美色的事情。 “谁想亲你了,自恋。” 商姝扬头白了他一眼。 “我想亲你。” 江厌离目光炙热地盯着她的唇。 商姝,“……” “亲一个,嗯?” 江厌离抬手罩在她后脑勺上,想把她的脸按向自己。 商姝挺难为情的,她矜持地撑住床面,不让自己贴向他,“这是在医院呢,而且你还受着伤。” “现在又没人。”江厌离不给她推搡的机会,“我伤的又不是嘴。” 商姝盯着他。 他手掌轻抚她发顶催促,“快点。” 商姝看了一眼门口,见没人,便快速地低头啄了他一口。 一触即离,快得江厌离都没感觉到自己被亲了。 江厌离不满地拧了拧眉,“不要蜻蜓点水的。” “晚上再亲好不好。”商姝到底是放不开,大白天的,且还是病房里,要是被撞见,别人还以为她饥渴到病人都不放过。 “先让我解解馋。”江厌离眼神巴巴地磨着她,像向主人讨肉吃的狗狗。 他眼巴巴望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太招人怜了。 商姝还是从了他的意,低头重新亲了下来。 * 国内。 落地窗前,身穿白色西服套装,背对着门口而立的女人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在与人通电话。 “园区被毁,那个女人也被救出去了,娘的,你那心上人到底什么背景?他不就一商人?他竟然有本事说服政府来打击我们,这次园区被突袭,我们毫无防备,骨干和猪仔们全被桦国警察给带走了。” 听着电话那头自家姐姐的话,女人沉默了几秒。 她端起咖啡抿了口,“抱歉,我也没想到他会找他未来岳丈帮忙。” “算了,此番咱们也靠那个女人得到了几十亿,毁了就毁了,咱们家又不止缅国这边一个园区。” “现在的缅北已经不适合待下去了,我和父亲他们准备撤离缅北了,你自己在桦国好好保重,有事随时联系。” “好。” “那就先这样,挂了。” “嗯。” 放下手机,女人看向窗外,眼眸幽深地眯了起来。 * 医生进来的时候,商姝特别想找块地把自己埋起来…… 医生也是没想到自己查个房,结果…… “那个,病人还不能剧烈运动,更不能出汗,以免伤口感染,麻烦家属……克制一下。” 医生清了一下嗓子,怪尴尬的,她还是头回见如此‘胡闹’的家属,病人刚做完手术,怎么…… “抱歉,我会注意的。” 商姝羞得脸颊通红,无地自容,她气得剜了床上的江厌离一眼。 都怪他! 说了会被看到的! 医生也没说商姝什么,毕竟不适合。 医生询问了江厌离好些问题,随后便说留院再观察几日,然后就走了。 医生走后,商姝气鼓鼓的,任由江厌离喊她,她都无动于衷。 “我真不知他们会突然进来。”江厌离也很无奈,他怎么知道医生来的就这么凑巧! “你先别跟我说话。”商姝腮帮子鼓鼓,气得不轻,羞得不行。 江厌离,“……” * 江一从外面进来时,明显感觉病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他轻挑了一下眉梢,倒也没去过问,他只是上去对醒来的江厌离慰问道,“江总,你感觉如何了?” 江厌离侧躺着,语气寻常的好似自己只是被刀子轻划了一下皮肉,“不过一点小伤。” 听到江厌离此话,江一放心地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话,“江总,这里开战了,我们得立马回国了。” 因为两国,噢不—— 因为三国联手打击电诈的原因,缅国现在更乱了,各方势力打起来了。 这个地方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江一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能早日回国就早日回国。 这里确实是个是非之地,江厌离也不想多待,“你去安排吧。” “是。”江一颔首,随即转身便要出去安排江厌离出院事宜。 临走前,还不忘对商姝说,“您说的那位女士已经被我国警方带回去了,此刻和园区的其他人正在大使馆,准备遣送回国。” 商姝闻言,蓦地松了口气。 找到就好! 江一出去后。 江厌离把目光投向商姝,他抬手,“过来。” 商姝想起刚刚被撞见的窘迫,不愿再靠近他,“不要。” “就握下手,不让你亲了。” 江厌离无奈解释。 商姝看着他,考虑了两秒。 随后拉着凳子靠了过去。 江厌离握住她柔软的手,这才开始询问她在园区过得如何,“他们背地里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虽说每天都有视频,但欺负的方式有很多种,谁也不知视频的背后,商姝都遭遇了什么。 商姝明白江厌离的意思,她摇头,“没有。” 园区也不是随便打人的,一般挨打的都是不听话和妄图逃跑的。 只要你听话,他们就不会打你的。 干不出业绩的,最多体罚。 但是一直干不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商姝价值最高,她自然是不需要受皮肉之苦。 江厌离知道皮肉之苦商姝不会受,他担心的是—— “他们——碰没碰过你?” 这个问题让商姝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很在意这个?”商姝想起园区那些女人,她忍不住问道,“江厌离,倘若我真的被他们碰过,你还——” 未等她话说完,江厌离便打断了她,“还什么?要不要你?” “嗯。”商姝也想知道,如果她‘脏了’,他还会不会执着于她。 园区老大意图对她不轨的时候就曾说过,不管他睡不睡她,来了这种地方,即便没被睡,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干净的。 说没有男人会不介意她在这种地方待过。 江厌离阴恻恻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他吩咐,“去把门反锁了。” “锁门做什么?”商姝不解。 江厌离笑得一脸邪气,“我亲身给你证明一下我的想法。” 第140章 让他们断子绝孙,生不如死 商姝听懂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谁要你亲身证明了。” 江厌离倒是直白,“说得再好听也没有实际操作有说服力。” 须臾,他又复问,“他们到底有没有碰你?” 虽说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无法阻止,可他这个人睚眦必报。 敢碰他的人,他多少要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没有。”商姝摇头,“他们不敢。” 除开录制视频那次,园区老大确实曾对她意图不轨过,但她用刺绣用的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逼退了对方。 自那之后,园区老大最多色眯眯地视奸她,不敢再对她乱来。 江厌离见商姝回答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与停顿,眼眸里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与恐惧,便知道她确实没有被‘欺负’。 他注视着商姝温婉动人的脸庞,眼眸深冷地眯了眯眼,“没有最好,要是他们碰了你,我便要他们——” “断子绝孙、生不如死。” 他慢条斯理地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 以江家的地位,江厌离走关系在监狱里折磨几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知道江厌离说到做到,商姝再度摇头否认。 江厌离眼底的戾气稍微缓和了许多。 他上下打量商姝一番,随即眼底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心疼,“瘦了。” 他脸又变臭了起来,“他们没给你饭吃?” “给了,是我自己挑食。” 园区的伙食很寡淡,商姝吃惯了大厨做的,多少有些食不下咽。 当然也有心惶而食欲不振的原因。 “去休息一下。”见她眼袋有点重,江厌离示意她到隔壁病床上躺会。 “我不困。”江厌离还在挂水。 商姝哪有心情休息。 “听话。”江厌离指腹轻蹭她的脸。 商姝握住他的手,任由他掌心紧贴她脸颊,“我真不困。” 见她如今这般黏人,江厌离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商姝,你现在真黏人。” 商姝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欢,柔情蜜意地注视着他,“你不喜欢?” “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喜欢就好。”商姝说,“我第一次给人当女朋友,若做得不好,你要多多包容。” 江厌离看着她白皙的鹅蛋脸,笑得极其魅惑众生,“巧了,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当男朋友。” 商姝莞尔,“那就互相包容。” * 江厌离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乘坐飞机回桦国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 江厌离在宋知让的秘密安排下,入住了一家公立医院。 他没去自家投资的私立医院,怕被江老爷子知道自己中枪的事情。 本来江老爷子就避讳他谈情说爱,要是被江老爷子知道他为了商姝差点死在缅北,江老爷子估计能把商姝的皮给扒了。 知道老人家牵挂自己,商姝在江厌离入住医院后,借用了江一的手机,给陆老夫人报了个平安。 商姝失联这两个来月,老人家是日思夜想,天天噩梦连连,想她想到流泪。 接到她的平安电话,陆老夫人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抱歉奶奶,让您担忧了。” 商姝很是内疚,老人家的身体如此之差,却还要让她老人家为她牵挂操心。 “又不是你故意失联让奶奶担忧的,你道什么歉,你这个傻孩子。” 陆老夫人嗔道。 完了,陆老夫人又急切地问道,“你现在在哪?我让安儿去接你回家。” 商姝看了一眼正坐在病床上,任由医生拆下纱布查看伤口的江厌离,“奶奶,我在医院,江厌离为了救我,中枪受伤了,我得留在医院照顾他。” 陆老夫人闻言,默了默,随即她理解地回应道,“那确实应该留在那照顾。” “奶奶,您早点休息,我明天回去看您。” 商姝知道陆老夫人憎恶江老爷子,不会希望她和江厌离在一起。 可她欠江厌离一条命。 和十五岁那年的救命之恩不一样。 那次江厌离没有因为她而陷入险境,她毫无愧疚只有感恩。 可这次,她没办法不愧疚。 如果她当初没有招惹他,他也不会为了救她而跑到缅北去,更不会替她挡枪,让自己陷入险境。 她没办法再狠心推开一个为了她连命都肯豁出去的江厌离。 “好。”挂断电话的陆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饶是她再偏心自个孙子,她也没法再昧着良心去拆散这两人了。 一个为了商姝不惜跑到缅北以身犯险也要将人救出的人,你跟商姝说他不是良配,太过于违心。 只是江厌离再痴情,有个搅屎棍的爷爷,两人未必能成。 她不掺和,可也不看好,至于未来如何,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 * 商姝在跟陆老夫人报完平安后,想了想,又给陆淮安打了个电话。 此刻的陆淮安正在公司加班。 只有不断地加班,不断地制造财富,他才能确保自己支付得起商姝在园区的‘生活费’,以保她平安。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陆淮安正拿着手机在播放园区老大发给他的商姝刺绣的日常。 视频只有十来秒。 他却反复观看好几遍。 突如其来的电话切换视频页面。 陆淮安皱了皱眉,虽然不悦被中断自己观赏商姝日常的视频,却还是划开接听了起来。 陆淮安以为又是园区老大打来要钱的电话,他一接通,就直言道,“让她接电话跟我报声平安,然后账号发来。” 园区老大每次发给他的账号都不一样。 陆淮安已经很熟悉流程了,他是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言。 商姝听到陆淮安的话,顿了顿,随即缓缓开口,“是我。我回深州市了。” 陆淮安闻言,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你被救回来了?” “嗯。” “你现在在哪?”陆淮安起身往外走。 “我在xx医院。”商姝回。 陆淮安见她说在医院,立马紧张问道,“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江厌离,他替我挡了一枪。” 商姝的话让陆淮安脚步一顿。 随后他苦笑,“这样啊。” 江厌离又救了她一次,这回,她怕是要彻底爱上江厌离了吧。 陆淮安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没有官家背景。 除了出钱保她平安,他连援救她的门路都没有。 虽然是情敌,可到底商姝还是他家人,对方救了自己的家人,他总归要关怀一二的,“他怎么样了?” 第141章 今晚就把她吃干抹净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得住院一段时间。” 枪伤最忌惮的就是伤口感染。 为了预防伤口感染,江厌离得在医院待上一个月,直到伤口愈合才能出院。 “没事就好。” “我这就过来。” 没给商姝拒绝的机会,陆淮安挂断电话,继续往前走。 商姝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轻吐了口气。 她只是想跟他报个平安,让他不用担心,她没想到他会说要过来。 他们不是死对头么? 他来医院看自己的死对头? 这两人何时变得如此和谐了,竟好到可以探病的地步了。 没有想那么多。 商姝把手机还给江一,她重新进入病房。 医生已经重新替江厌离包扎好了伤口。 看到商姝,医生嘱咐她,“你是病人家属吧。等下给病人擦一擦身,然后换上无菌的病服。” “好的。”商姝没有特意去纠正医生的称呼。 医生走后,江一把买来的洗漱用品放到一旁,也告辞了,“江总,我先回去了。” “嗯。”江厌离淡淡地颔了颔首。 商姝则是温声嘱咐道,“慢点开车。” “好的。”江一点头。 江一走后。 商姝便听从医嘱,去洗手间打来热水,然后准备给江厌离擦身。 这还是商姝第一次服侍一个男人。 好在她和江厌离的关系亲密,她也不至于束手束脚,难以下手。 商姝素来细心,给江厌离擦脸的时候,动作极其轻柔,生怕会弄疼他。 江厌离很是配合地坐在床边,然后商姝拿着毛巾温柔地擦拭他的脸。 江厌离的父母是在他五岁的时候离婚的。 童年父母留给他的回忆,除了不眠不休的争吵以及对双方的唾骂外,几乎再无任何温情。 江厌离依稀记得模糊的记忆里,那个女人也曾这般温柔地给他擦过脸,后来,她走了,无论他如何哀求她,她还是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毛巾从脸上退开的时候,江厌离声音低哑地唤了她一句,“商姝。” 商姝温柔地注视着他,“怎么了?”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她。 随后说,“水温有点高。” 商姝闻言,下意识抬手伸进水里。 她凝眉,“不高啊。” 江厌离回答她,“我洗脸从不用热水。”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着凉,忍忍。” 商姝把毛巾放回脸盆里搓洗一下,然后捞起来拧干,开始给他擦身。 先从脖子开始。 一路擦至胸膛腹肌。 这么近距离地欣赏男人的身材。 商姝多少有些不淡定。 江厌离的胸肌和腹肌线条分明,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经过精心雕刻一般,性感而有力。 商姝不自主地想起他以往在床上的表现,脸蛋轰地一下就红了。 江厌离见她脸红,眸光微闪,“想摸就摸,犯不着克制,反正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商姝被他这话一惊,整个人如被电击一般,她抬眸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你乱说什么。” “你不馋我腹肌你脸红什么?” 江厌离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商姝想起自己刚刚失态的模样,脸上更是烧得慌。 “我这是害羞行不行。” 被他调戏,商姝动作稍微粗鲁了一下。 “嘶~”男人突如其来的抽气声吓得商姝忙停下擦拭,她抬眸歉意地看着他,“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厌离眼眸暗沉,眼底透着几分色欲,声音更是低哑而性感,“你没弄疼我,但你把我弄——硬了。” 商姝,“……” “流氓!”她气瞪他。 江厌离不痛不痒,反而道理一堆,“这不叫流氓,这叫臣服于你的魅力之下。” 他把她拉过来,薄唇贴在她耳侧,热气呼洒,带着暧昧的撩拨,“除了你,别人都没法让我硬,你说你魅力大不大?” 商姝耳廓一热,实在是招架不住男人的发骚,“你正经点。” 江厌离偏头吻上她耳垂,“正经不了,商姝,我饿了三个月,若非我受着伤,你今晚就得被我吃干抹净。” 商姝,“……” 江厌离喉头微微滚动,“商姝,我想……” “别闹!”商姝推了推江厌离没有受伤的左肩,“医生说了你不能剧烈运动的。” 真是做鬼也风流,后背的疼痛也止不住江厌离想发骚的心,“你动又不是我动。” 江厌离拿着商姝的手往下腹放,“用手帮我缓解一下,嗯?” 商姝感觉手被烫到一般,她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但无奈江厌离实在是劲儿太大,他哪怕受着伤,只有一只手可以行动,他也能制服她制服得死死的。 手被迫抚上去,商姝又羞又恼,“你放开。” “救救我,我快憋爆了。”他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商姝到底是理智的,并没有忘记医生的嘱托,“你再骚,我走了。” 江厌离见她实在心冷,也不好再继续,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心门撬开,他可不想因为一餐堪堪只能充饥的美食而断了以后的福利。 他听从地松开她。 商姝继续给他擦身。 刚把上半身擦好,病服穿好,扣子扣上。 男人便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江厌离扼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向自己,跟着仰头便深深地吻住了她。 商姝无奈他的偷袭,但见是晚上,不会有人过来,便随他了。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吻得很是难分难舍。 陆淮安推门进来,看到的正好是这么一幕叫他心碎的画面。 商姝背对着门口,她是看不到身后的陆淮安的。 但江厌离看到了。 他在看到陆淮安后,非但没有停止亲吻,反而按住商姝的后脑勺,吻得愈发火热强势。 边吻边用那种宣告主权的目光挑衅邪妄地望着门口的陆淮安。 陆淮安怔怔地看着这热辣的一幕,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过了大约几十秒的样子,他才不解风情地清咳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商姝忙不迭地撑住江厌离的左边肩头,与他分开。 商姝站直身,尴尬地转过身来。 看到陆淮安,她稍微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又是医生。 再被训,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江厌离没想到陆淮安这人心脏如此强大,不落荒而逃就算了,他还故意出声打断。 江厌离轻挑眉梢,不太欢迎地睨着不请自来的陆淮安,“有事?” 第142章 让我抱一下 陆淮安的目光在商姝被亲得红润的菱唇上一掠而过。 他拎着果篮的手死死地紧握。 稍微平复了一下两人接吻带给他的心灵冲击,陆淮安面容如常,仿佛刚刚那个妒忌得快要疯掉的人不是他,“听商姝说你受伤了,来看看。” “我好的很,你可以走了。”江厌离对待情敌是没啥好脸色的,尤其是被商姝深爱过刚刚还不解风情坏他好事的情敌。 将手中的果盘放到一旁的柜面上,陆淮安看向商姝,他眼底有欣喜有激动也有想念。 “可以出去聊聊吗?”陆淮安问商姝。 商姝下意识看了江厌离一眼。 江厌离脸臭臭的,压根不想给两人独处的机会,“有什么话在这说不行?” 陆淮安睨了江厌离一眼,眼神满是晦暗,“江总,我和商姝即便不是爱人也还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人,即便你是她男朋友,你也无权阻止我们家人私下叙个旧。” 商姝知道陆淮安大概是有话跟自己说,而且还是非说不可的那种,不想让两人继续僵持下去,商姝点头,“走吧。” “商姝。”江厌离不高兴了。 商姝无奈,“我去去就回,很快。” 说罢,她与陆淮安一起走出了病房。 江厌离偏头哼了一声,一副小学生吃醋的幼稚模样。 医院的走廊里。 商姝停下步伐,“就在这说吧。” 陆淮安看了看她,随后什么都没说,就上前抱住了她。 商姝一怔,随后便下意识挣扎。 “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陆淮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商姝抿了抿唇。 说一下就真的一下。 陆淮安就松开了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真实地感受一下你的存在。” “嗯。”商姝明白,所以她刚刚才没有再挣扎。 她和陆淮安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即便不爱了,他们也无法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般彻底断绝往来。 毕竟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除了爱情,是有亲情基础的。 “你刚刚和他接吻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吧。不是为了还恩,是因为喜欢他。” 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可他还是自虐地问了出口。 商姝垂眸,倒是不再掩饰,“嗯。”听到她的回答,陆淮安的心好似被人凿了一个大洞,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满眼忧伤地看着她,苦笑,“商姝,我多希望把你救回来的人是我啊。” 商姝明白陆淮安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大概是觉得她喜欢江厌离是出于救命之恩吧,就像当初误以为她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的他一样。 商姝有时候觉得陆淮安这人挺固执的。 商姝轻笑了一声,摇头解释道,“陆淮安,我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他的。” 她看向病房的方向,一颗人头从病房门口那快速地缩了回去,她哑然失笑了一下,视线又重新转回了陆淮安脸上,她看着陆淮安,推心置腹地道,“我不会因为他舍身相救就立刻爱上他,也不会因为换成是你救我,就立马又重新爱上你。” 她对陆淮安的爱意不是瞬间消失的,是经过无数个日夜,慢慢消磨殆尽的。 而她对江厌离的情感也并非瞬间产生的。 救命之恩之所以让人心动,那是因为救你的那个人颜值高又恰好你是颜控,又或者,你当初实在是太糟糕了,而那个救你的人,给了你救赎的感觉,才让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他。 商姝当初对救自己的人心动,很大原因是她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以及她误以为对方是陆淮安。 早在陆老夫人第一次调侃说让她以后给陆淮安当老婆然后长久地留在陆家陪伴陆老夫人的时候,商姝就默认自己将来是要嫁给陆淮安的。 在对方救了自己加未来要嫁的人以及对方‘亲’过她的加持下,她开始春心萌动,然后对其产生喜欢之情。 心动不过是好感产生的来源,彻底喜欢上一个人却是靠日积月累的。 你不去特意接触关注,刹那的心动,要不了多久,就淡化掉了。 同样的,假如商姝在还爱着陆淮安的时候得知是江厌离救的她,她大概只会有那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就是觉得,哦,原来是他救的她啊。 她很感激。 但不会因为这个,就立马不爱陆淮安而转去爱对方。 如果真那样的话,她爱的是人还是所谓的救命之恩呢。 商姝自以为自己爱的是人,不是所谓的救命之恩。 无论是陆淮安,还是江厌离,她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们这个人。 救命之恩,只是叠加爱意的buff罢了。 没有及时珍惜商姝的那份爱慕,是陆淮安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他内心挺不甘的,“商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此次去缅北救你回来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给我一次机会,重新来过?” 商姝笑了笑,“陆淮安,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追回前任,有的人却追不回吗?追得回的大多是前任还爱着且心里还没住进其他人,所以他们还有机会。” “我已经不爱你,且心里已经住进了其他人。”商姝明白陆淮安在想些什么,她只想让他看清事实,“我不会因为你救我一次,我就回心转意去爱你。如果是你救的我,我会很感激你。可是不爱就是不爱,在我不爱你的时候,就算你替我挡枪,换来的也不过是我的感激罢了。” “同样的,我若在此之前对江厌离一点喜欢都没有,那么此次相救,我也只会感激他,不会拿自己的情感去作为回报。” “陆淮安,我已经向前走了,你也放下,往前看吧。” 商姝说完,便转身走回了病房。 陆淮安满脸黯淡地看着商姝的背影。 往前看吗? 他感觉好难。 如果他不曾拥有,他或许不会如此不甘。 可他拥有过—— * 偷听的江厌离在商姝转身的时候,赶忙溜回去坐回了床上。 亲口听到商姝承认她爱他而不爱陆淮安了,江厌离的心情美滋滋。 他坐在床边,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商姝,仿佛未曾跟到门口去偷听两人说话一般,故作什么都不知地问道,“聊什么呢?聊那么久。” 见他在那装起来了,商姝直接无情地拆穿他的偷听之举,“你不是都听到了?” 第143章 我要跟你一起睡 江厌离没想到自己偷听被抓到了。 他有些尴尬,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辩解道,“我就是去上了下洗手间,顺带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聊完。” 商姝倒是不在意他偷听的行为。 她把门关上,过来把已经冷掉的水端去倒掉,然后换上新的脸盆接水和新毛巾出来准备给他擦拭下半身。 把脸盆放到凳子上。 商姝扶着江厌离,让他慢慢地躺下。 然后她开始给他擦拭下半身。 第一次给男人脱裤子,商姝脸热得不行。 把裤子扒下来。 眼眸无可避免地对上那一大坨,商姝脸上布满了红晕。 真的好显眼。 努力把目光移开。 商姝把毛巾扭干,低头开始擦拭江厌离那两条肌肉结实,看着就很有劲的大长腿。 怕擦一遍不干净,商姝特意多擦两遍。 擦好准备收手时,江厌离却不满地皱了皱眉。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内裤边缘,意有所指,“这还没擦。” 商姝瞥了一眼他的动作,随即头皮发麻,她很是难为情,“这就不用擦了吧?” “怎么就不用了?”江厌离振振有词,“我以前每天都洗,你快给我擦擦,不然我睡不着。” 商姝默了默,随后她去换水,把擦腿用的毛巾洗干净,然后再打湿扭干拿出来。 她到底是做不到亲自帮他擦的,她把毛巾摊开然后递给江厌离,“你自己擦吧。” 江厌离,“……” 给江厌离穿好裤子,商姝也要去洗漱一下了。 大概是江厌离吩咐过,江一买生活用品的时候,给她买了换洗的衣物。 商姝简单地冲个澡,然后便出来了。 不早了。 商姝昨夜只睡了一小会儿,然后在深林里跑了一个多小时。 她也挺累的。 出来询问江厌离要不要喝水,听到他说不需要,她便说,“那早点睡吧。” 病房是有家属床的。 商姝直接躺到了家属床上去。 她侧身对着江厌离,“晚安。” 江厌离看着她,“晚安。” 商姝把灯关得只留下门口的灯作为照明。 光线不是很明亮的空间里,江厌离侧着身,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家属床的商姝。 大概是实在睡不着。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跟着,他来到商姝床前。 商姝并未睡着。 听到到动静后,她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站在自己床边的江厌离,她下意识从床上爬了起来。 “怎么了?” 江厌离在她床上坐了下来,“我要跟你一起睡。” 商姝有点头疼,“这床那么小,你跟我挤在一起,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不会摔下去的。” 江厌离在她床上侧躺下来。 他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摊开,“你枕着我手臂睡。” 商姝,“……” 商姝见他执意如此,便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会不会压着你?” 躺下的时候,她还有点顾忌。 “你以前又不是没枕着睡过,你看我有事没?” 江厌离很喜欢抱着商姝睡,以往商姝都是脖子枕着他手臂,头枕在枕头上。 回想起以往他确实没有任何不适。 商姝也就放心了。 两人面对面躺着。 江厌离在床上,从来不会老实。 何况此刻两人感情还升温了,他更是老实不住。 他低头寻到商姝的唇,轻轻地吮了起来。 商姝也没有制止他。 她把手搭在江厌离的脖子上,闭眼和他玩起了舌尖追逐游戏。 * 两人接了半宿的吻,最后相拥而眠。 许是因为被江厌离抱着,商姝难得夜里没有做噩梦。 她睡得很香甜。 江厌离同样也睡得很香。 他这阵子神经绷得太紧,如今温香在怀,他睡得无比踏实。 早上江一给两人送来了早餐。 商姝伺候江厌离起来洗漱。 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洗手间里。 看着镜子里同步刷牙的他们,商姝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幸福的甜蜜。 过往她因为陆老夫人的原因不敢放纵自己沉浸在与江厌离的温情里,此刻她不在压制情感乐于享受后,倒是情感外露不少。 她总是喜欢笑眼弯弯,满是爱慕地看着江厌离。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正陷于热恋中。 对上商姝那满是爱慕的笑眼,江厌离回予她一笑。 只是笑着笑着,他眼底的笑意就淡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暗沉晦涩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商姝陪同江厌离吃过早餐,便打车回陆家老宅去看望陆老夫人去了。 江一留下来看江厌离。 几乎是商姝前脚刚走,江老爷子就来了。 坐在床边,一边打着消炎点滴,一边翻看书籍的江厌离在看到江老爷子的瞬间,整个人从松弛状态变得拘谨起来。 他目光凛然地看向江一,似是在怀疑他被收买了。 江一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江老爷子见此,冷嗤了一声,“不用看他,不是他说的。” “你真以为你自己能瞒得住我?” 江老爷子比江厌离多吃几十年的米饭,江厌离跟他玩心眼,还嫩了些。 他早就派人时刻盯着他了。 江厌离中枪的事情,江老爷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他让其帮忙救人的武装组织势力的头目的口中得知了。 没第一时间给江厌离打电话,是因为对方跟他报了江厌离平安以及他即将归国的消息。 想到江厌离竟然为了个女人以身犯险,江老爷子气得杵着拐杖轻跺一下地面,“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对她没上心,她只是个助眠工具?” “你这还不上心?命都打算给人家了!”江老爷子越说越生气,“我就不该答应帮你救人,早知道你对她已经如此上心,甚至不惜为她犯险,我就该让她死在缅北!” 得知江厌离中枪的时候,江老爷子无比后悔一时心软答应江厌离,帮他联系当地一个有过过命之交的缅北武装组织势力的头目,让其出兵帮孙子救人。 他心软孙子没了助眠工具会睡不好觉,他倒是没心疼他这个老头子晚年要是丧孙要如何活! * 桦缅联手打击电诈的事情并没有特别顺利。 缅国政府迫于联合国压力,表面联手,实际也只是配合打击了几个小园区。 商姝之所以在园区待了两个多月才被救出来。 是因为缅国政府收了园区的钱,对方承诺利用商姝得到的钱财上交政府一半,因此政府在桦国的施压下,也只是假意配合打击,实际没用心。 为了早日将商姝解救出来,江厌离不得不求助江老爷子,求他联系缅北一个跟他有过过命交情的武装组织势力的头目,让对方发兵帮他攻打商姝所在的园区。 也正是因为这个武装组织势力打着打击电诈的名义对园区发起火拼了,缅国政府才不得不认真起来,不敢贪那笔钱,这才联手将商姝从园区解救了出来。 以身犯险这个事江厌离确实没有考虑到江老爷子的感受,他心里多少有些愧对老人家,“对不起爷爷。” 江老爷子身子看似硬朗,实际毛病一堆,他高血压,不能生气。 这也是江厌离不愿正面与他产生冲突,惹老人家生气的原因。 见江厌离还活蹦乱跳的,江老爷子倒是没那么紧张担忧了。 不过商姝对江厌离的影响,多少叫江老爷子不高兴的,“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江厌离老老实实,“是。” 江老爷子扬了扬下巴,“一个月后,跟顾云渺订婚。” 顿了顿,他言语间多了几分要挟与警告,“你要是为了她坏了两家的联姻,你知道后果的。我这次愿意出手救她,也是你承诺我,不会让她坏了两家联姻,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 第144章 他终究错过了她 “瘦了。” 两个多月未见商姝,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又是揉手,又是上下打量,完了,还两眼泪汪汪,满是心疼。 “我算过的好了。” 商姝安慰老人家。 “他们有没有打你啊。”陆老夫人问。 商姝摇头,“没有。” “他们只打不听话和没有利用价值的。我利用价值高。他们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为了让老人家放宽心,商姝说得自己这两个多月里好像没有受过任何精神上的折磨,语气极其的轻快,仿佛自己只是出去旅游了两个多月一般。 “没有就好。”陆老夫人闻言,稍微安慰了些。 “我没事,倒是您憔悴了不少,都是我不好,害您担忧了。” 陆老夫人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商姝心疼极了。 商姝没忍住,扑进了老人家的怀里。 老人家年纪大了,再有钱,也掩盖不去身上自带的老人气,不过商姝并未嫌弃,她紧紧地环住老人家的腰肢,满是想念。 “这不怪你。这都是那些犯罪分子的错。” 陆老夫人轻抚商姝发顶,让她不必自责。 商姝点头应和,“嗯,都是那些人的错。” 正好电视开着。 中央电视台正在报导三国联手打击电诈园区的新闻。 陆老夫人听着电视里,女主播说国家已经对这些电诈份子的头目发出通缉令,她咬牙,嫉恶如仇地说,“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就该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让他们仗着境外国家管不着,便肆意妄为。” 商姝也跟着侧目看了过去。 看着电视机里被押送回国的诈骗员工,商姝心想——要是能一举歼灭这些丧尽天良的园区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再有家庭因为这些电信诈骗而支离破碎,更不会有人被卖到那种地步,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应,最后只能绝望死去。 端着果盘从门口进来的陆淮安听了陆老夫人的话,当即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他摇头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全都抓起来,别看遣送回来这么多人,实际这种诈骗园区,不只缅北一个地方有,商姝所在的园区还不是规模最大的,还有一个据说还有上万桦国人的园区目前还没打击到。” “还有规模更大的?”商姝诧异。 “得亏你不是在妙瓦底那个aa园区。不然江厌离都未必救得回你。” 陆淮安把果盘递到商姝和陆老夫人面前。 商姝拿起叉子,先给陆老夫人叉了块果肉递给老人家,后面才叉给自己,她咬了一口果肉,心里不禁毛骨悚然。 那个aa园区比她待过的那个园区还要恐怖? 她所在的那个园区规模就上千人了,更大的,得多大? “你说的那个aa园区这么恐怖的吗?” 商姝问。 “那个地方是缅国政府都管不着的地方,所谓的噶腰子说的就是那个园区。” 陆淮安颔首。 连缅国政府都管不着,商姝难以想象,那个园区得多嚣张猖狂。 商姝凝眉,“难道没人奈何得了他们吗?” 陆淮安摇头,“山高水远,缅国政府不会闲着没事去挑衅他们的。” “而我们国家的司法人员在境外没有执法权。想要捣毁它,怕是难。” “以后会不会被捣毁,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那个园区目前不在桦缅联手此番要打击的名单里。” 陆淮安叉了块果肉丢进嘴里。 商姝语气惆怅,“希望可以尽早打掉吧。无论是被骗去的还是被掳去的,他们都不是主动犯罪,他们犯了法,自有国家审判他们,而不是像牲畜一般,被人肆意宰割。” 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在地狱待过,商姝由衷地希望那些在园区受苦受难的人可以被解救回来。 陆淮安看了商姝一眼,目光颇为炙热,“会有这天的。” 商姝当没看到他的目光。 陆淮安垂眸,眼眸满是落寞。 陆老夫人见此,无声地叹了口气。 早就劝告说他了,让他别太傲娇。 偏不信老人言。 除了恨铁不成钢外,陆老夫人是没法厚着脸皮给二人拉红线了。 这孙子不争气,红线给他捆死,他都能自己一刀剪断,怪谁? 商姝继续陪陆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陆老夫人因为身体疲倦,不得不休息后,她才动身回医院。 临走前,陆淮安把新买的手机递给商姝,“手机卡重新给你置办了,你的护照那些,我也让人补办了。” 商姝抬手接过手机,“谢谢。” 陆淮安轻扬了一下唇角,故作洒脱地笑道,“不必客气,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哥。” 经过此事,陆淮安清楚自己再也不可能挽回商姝了。 商姝这个人看似温温柔柔,一旦心硬起来,任凭你铁锤如何砸,都砸不穿她心房对你竖起的铜墙铁壁了。 他终究是——错过了她。 好在他还没彻底失去守护她的资格。 哪怕是以哥哥的身份。 “嗯。”确实算半个哥。 商姝以前喊陆淮安哥的。 只是后来才改为唤全名了。 “我走了。”商姝跟陆淮安告别。 陆淮安目送她。 送商姝的人是陆家的司机。 商姝上车后,用新手机登录了一下微信。 微信未读信息很多。 商姝一一看完,然后群发了一个消息,跟对方一一报了下平安。 任初薇是第一个看到回信,并给商姝打来电话的。 任初薇这两个来月过得很不好。 商姝失联,她整日提心吊胆的。 在商姝被困园区的那阵子,园区的技术人员曾登陆过商姝的微信,以她的名义向她的微信联系人借钱。 不过没骗到,因为商姝自己就有钱,不可能会找她们借钱,所以大家回了句‘你绝不是本人’后,便直接当是骗子处理了。 任初薇也是接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借钱信息后,拨打商姝电话,见显示关机,意识到商姝出事,便急忙乘坐地铁来绣坊找商姝,这才从绣坊员工口中得知商姝失踪的消息。 得知商姝在t国失联,任初薇无心工作,加上她遇上了点糟心事,她那劈腿前男友要结婚了,好死不死,婚纱照选在她工作的婚纱摄影店里拍摄。 拍摄期间,对方未婚妻故意刁难,任初薇一气之下,与其争执,最后对方利用自己家里的权势,逼着老板炒了任初薇。 第145章 他真的是,好爱啊 被老板炒鱿鱼这阵子,任初薇根本没心思去寻工作。 她现在就住在宋知让的公寓里,每天蹭住蹭喝。 任初薇昨晚就从宋知让口中得知商姝已经救出来的消息了,但因为商姝的手机还是属于关机状态,她没法联系上商姝,只能等商姝主动联系她了。 时隔两个多月,终于联系上商姝,任初薇激动的声音都染了哭意,“姝姝宝贝,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呢?我想抱抱你。” 商姝也很想任初薇,“那你过来福田吧,来了就到xx医院xx病房去找我。” “好。” 因为等下要见面,两人便没有在电话里多聊。 几乎是商姝刚到医院,任初薇也跟着到了。 任初薇是坐宋知让的车来的。 任初薇下车的时候,商姝正巧看到了。 看到一前一后从车里下来的两人,商姝的脸上写满了诧异。 还不知自己和宋知让关系被撞破的任初薇对宋知让说,“我先上去,你隔个十分钟再上去。” 宋知让看着不远处正望着他们这边的商姝,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没这必要,你闺蜜看到我们了。” “什么?”任初薇闻言,猛地侧目朝宋知让看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看到住院部大楼门口的圆柱旁站着的商姝,任初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过去了。”任初薇跟宋知让打了个招呼,便立马迈步朝商姝快步走了过去。 宋知让是来看江厌离的,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任初薇的后面。 男的俊女的美,看着无比登对。 商姝是真被两人有交集的事情给惊到了。 在任初薇走到跟前时,商姝难得八卦,“你们这是……” 任初薇一开始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但撞都撞见了,便没必要遮遮掩掩,她如实告知,“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位长期床友,也是一年多以前,我一夜情的那个对象。” 商姝,“……”好大一瓜。 “你昨晚在他那?”商姝见她这么快就到了,瞬间秒懂。 任初薇颔首,“嗯。” 自己的事情不适合现在拿出来说,任初薇目前只想好好地看一看商姝。 “先不说我的事,让我好好看看你。” 任初薇上下打量商姝,见她只是清瘦了一些,不像被人虐待的样子,她心里松了口气。 她挽住商姝的手,满是后怕,“你都不知道,得知你被掳去缅北,我有多心慌。” “我这阵子都吃不下饭,生怕你突然音讯全无。” 商姝还活着的消息,任初薇是通过宋知让知晓的。 这两个多月,她把深州市的寺庙都拜了个遍,就是希望商姝能够平安归来。 商姝睨着任初薇明显消瘦不少的脸庞,满眼心疼,“看出来了,都瘦了一大圈。” “你可得好好弥补我,要不,晚上请我吃饭?” 任初薇半开玩笑。 “改天吧。”商姝摇头,“我这阵子得陪江厌离。” 江厌离受着伤,商姝哪有心情请客吃饭。 任初薇就是开个玩笑,自然不会因为被拒绝就不开心。 她挽着商姝的手,与商姝一起朝医院公园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听说他亲自到缅北去救你,”刚坐下,任初薇便轻撞了一下商姝的腰窝,“姝姝,他是不是喜欢你啊,哦不,我觉得他是爱你。” 任初薇昨晚逮着宋知让问了好些问题,得知是江厌离亲自去把人救出来,而且还为其受了伤,任初薇直接高举‘疏离cp’大旗。 “大概是喜欢的吧。” 商姝不知道江厌离算不算是爱她,但喜欢肯定是有的。 任初薇不太满意商姝的这个说辞,“什么大概?”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任初薇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星星,她一副磕到瓜的表情,“我觉得他对你,肯定蓄谋已久了。” 不等商姝回答,她便先兴奋地夸上了,“他真的是,好爱啊。” 任初薇这话是有双层意思的。 第一层意思说的是,江厌离好爱商姝,第二层意思说的是,江厌离这个人让人好爱。 商姝摇了摇头,不知作何答复好。 任初薇歪头又问商姝,“姝姝,这回,你对他总该心动了吧?” 商姝颔首,“确实心动了。” 任初薇的脸上写满了八卦与好奇,“那你们——” 商姝看着不远处一对手挽手,举止十分亲昵的男女,水光滟敛的眼眸一片柔光,“我们目前在谈恋爱。” 之前是演恋爱戏码,现在他们假戏真做。 商姝很清楚,即便陆老夫人不反对她和江厌离在一起,她和江厌离也很难长相厮守。 但不管未来如何。 至少他们爱过,在一起过,即便分开,也不会遗憾。 结婚的夫妻都有离婚散场的时候。 更别说是恋爱关系了。 江厌离的舍身相救,给了她愿意走向他,并与他拥有一段恋情的勇气。 无论将来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她都不会后悔现在在明知和江厌离不能厮守的情况下,仍旧放纵自己去喜欢他。 人啊,总要有段未来老去后可以追忆的美好回忆不是。 * 听到商姝说两人现在在谈恋爱,任初薇笑的仿佛是自己在谈恋爱,她一脸欣慰, “你总算是要谈恋爱了,别人十七岁就谈恋爱了,你倒好,二十七了,才开始自己的第一段恋情,你可真是浪费了青春。” “缘分注定我在二十七岁的时候才遇见自己真正的爱情,我有什么办法呢?”商姝倒是没觉得自己浪费了青春。 她的青春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把青春献给了苏绣,商姝觉得也挺好的! 说完了自己的感情事,商姝改问任初薇,“你和宋医生怎么样?有床友转男友的考虑吗?看你们相处得好像很不错。” 任初薇摇头,“转正就算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 在商姝失联之前,任初薇和宋知让的交集只限于床上,两人都很默契,谁想要了,就微信预约时间。 看是宋知让去任初薇那还是任初薇来宋知让这。 见了面,也不说什么温情话,直接开干。 完事了要么立马走人,要么隔天走人,反正就是从不会过问对方的生活,专心风花雪月那点事。 两人也就商姝失联,任初薇失业后,交集才渐渐多起来的,以往他们大概一星期约一次。 宋知让忙,就休息的时候有时间睡任初薇。 同居后,两人倒是话多了起来,也会互相关怀了。 商姝见任初薇无心终生大事,不免忧愁,“你不打算再发展一段感情吗?” 任初薇继续摇头,“目前没这个想法。” 她把头靠商姝肩膀上,眼眸空洞地看着前方,勾唇苦笑,“姝姝,我好像丧失爱人的能力了。” 现在的她特别惧怕发展一段稳定的关系。 总觉得日后还会换来背叛与抛弃。 商姝搂住她肩膀,安慰她,“不会的,你只是还没遇上让你可以鼓起勇气去再爱的那个人而已。” “嗯。”任初薇点头,对这个事情,不太在意。 经历相恋十年爱人的劈腿背叛,她很难再像十六岁时的自己那般,勇敢的去爱了。 * 商姝和任初薇聊完回病房的时候,宋知让也探视完江厌离了。 江厌离到底受着伤,需要休息,宋知让不便久留,在商姝带着任初薇回来后,他便带着任初薇告辞离开了。 送走任初薇和宋知让两人后,江厌离让商姝坐到他身前,他俯身靠在她后背上,没受伤的手圈住她的腰肢,牢牢地将她纳入怀里。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眷恋地嗅着她脖颈上的幽香。 “商姝。”他声音低哑缱绻地唤她名字。 “嗯,怎么啦?”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部,酥酥麻麻的,商姝情不自禁地仰头去与他耳鬓厮磨。 她美目盼兮地望着他俊美深邃的侧脸,目光很是温柔。 不知是不是商姝错觉,她感觉自己出去一趟回来,江厌离变得更黏人了。 江厌离深深地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幽光,呢喃,“你好香。”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像罂粟一般,闻得人上瘾。 不管闻多少回,都不会腻,反而越闻越上头。 “沐浴露不都这个味?”商姝闻不到身上的体香,理解不了江厌离为何如此痴迷于嗅她身上的味道,她只能闻到沐浴露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 “不是沐浴露的香味,是你独有的体香。” 呼吸喷洒间,他的薄唇轻轻地在她颈部慢慢往上吻。 如雨点慢落一般。 撩得商姝整个人止不住发软发酥。 “什么体香,我怎么没闻到?”商姝偏头躲避他无意识的撩拨。 江厌离薄唇贴上她耳垂,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大概是只有我能闻到?” “可能是吧。” 商姝也懒得深究,反正自己确实闻不到。 江厌离没再说话,只是缠绵地亲吻她发间。 只是静默了几秒,江厌离突然又声音低哑地唤了她一声,“商姝。” 他的声音听上去莫名的悲伤压抑,商姝心头蓦地一痛,她旋过身,手捧着他的脸颊,满是关怀地凝望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她声音柔柔的,像六月的暖风,暖入人心。 江厌离眸光幽暗深沉地注视着商姝。 看了好一会儿,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第146章 商姝,私奔吗? 他轻轻地吻着她,温柔而缠绵。 商姝的唇间传出微弱的嘤咛声,让江厌离心中一颤。 他紧紧地拥住她,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 江厌离手指轻捻商姝面颊,声音里裹夹着几分情欲未褪的嘶哑,“商姝,私奔吗?” “啊?”商姝懵了懵。 私奔?什么意思? 商姝微微咽了咽口水。 他瞳孔幽深地睨着她,语气淡淡,“一个月后,我要跟顾云渺订婚了。” 商姝的身体微微僵硬,她知道江厌离无可避免要联姻,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有些疼痛。 “怎么……那么突然?” 商姝表情有些僵硬,声音更是带着几分颤抖。 江厌离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紧地拥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一声声地敲打着她的心弦。 “要不要跟我私奔?”他又复问了她一遍。 商姝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这个事情太突然了。 她无法立刻就做下决定。 “我……”她微微迟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考虑一下。” 江厌离明白她的顾虑,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舍不得陆家老太太?” 商姝抬起头,对上江厌离深邃似海的眼眸,心里很是纠结。 思索了片刻。 商姝还是无法为了自己的爱情,丢下自己的孝义,她启唇,深感抱歉,“陆奶奶最多就两三年光景了,我不能……” 顿了顿,她又说,“你爷爷年纪也大了,你是他唯一的孙子,你应该也不想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是个缺失的状态吧?” 商姝捧住江厌离的脸颊,喜悦于他有想过要跟她长相厮守,但悲哀于他们生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不能这么自私的。 “江厌离,我不想你将来后悔。”商姝把额抵上江厌离的额,始终保持着理性,“当然,我也不想自己后悔。” 商姝从来都不是恋爱脑,她心中有大义也有孝义。 她不可能在明知陆老夫人没多少年好活的时候,为了所谓的爱情远走他乡,让老人家为她牵挂不已。 商姝知道,一旦私奔了,就代表他们要跟深州市的所有人都断绝联系。 在江老爷子妥协她与江厌离之前,她都无法再回深州市。 她做不到与陆老夫人彻底断绝往来。 她也不愿江厌离为了她,与家里断绝往来。 即便他们在他乡过得幸福,可没有家人祝福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日后他爷爷驾鹤西去,他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在老人家还在的时候,好好尽一尽孝道? 江厌离是他爷爷带大的,商姝相信,江厌离对他爷爷的感情,肯定不亚于她对陆老夫人的。 江厌离听到商姝的回答,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拒绝。 她总是如此的冷静理智。 相反,自己与她相比,倒是显得不成熟了。 “商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理智。” 江厌离指腹轻轻摩挲她嫩滑的脸肉,不知是夸还是怨。 商姝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眼底有爱恋也有包容,“我知道,你很想和我在一起,可我也知道,私奔后的我们不会幸福的,我放不下陆奶奶,你也亦放不下你爷爷。” “江厌离,你想要与我在一起的决心我感受到了。” “但我们的人生,不该只有爱情。” 就像她曾经因为陆奶奶而不愿爱他一般,即便他为了他爷爷而不得去联姻,她也不会埋怨他。 毕竟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她先招惹的他,所以她亦无法怪他在明知给不了她未来的情况下,仍旧诱她入情网。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好不容易撬开了她的心房,江厌离是真的不甘心与她分开。 江厌离低头吮了一下商姝的唇,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私心,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商姝,即便我订婚了,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 商姝抬起手指,竖在江厌离的唇中间,她摇头,“我不愿意。” “江厌离,你所在的环境影响了你,以至于你觉得订婚了外面再养个情人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面对如此毁三观的话,商姝看着江厌离的目光却无任何指责,她甚至还很温柔,她柔情细语地与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江厌离,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做人要有三不为,一不为汉奸卖国贼,二不为别人婚姻或者感情里的第三者,三不为残害他人性命之人。” 她温柔地抚摸他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如果你心里是喜欢我的,请别让我变成这三种人中的任意一种,好吗?” 商姝的三观始终很直,不会因为心里有他了,就妥协于做他的第三者。 江厌离听懂商姝后面这话的意思了。 他眼眸暗沉,妖孽如斯的面容染上了几分轻嘲。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谈不上生气,但多少有些不爽,“我若像以往那般逼你就范,你是不是就要说我不是喜欢你了?” 商姝没说话,她确实有这个意思。 之前她每每提出要与他断了时,他多次要挟她。 她怕他对她的执著与他从小受到的环境熏陶,让他会做出要挟她就范的事情。 江厌离见她不吭声,勾唇笑了笑,那笑看上去,似讽刺又似自嘲,“看来你挺了解我的。” 商姝定定地看着他,没吭声。 江厌离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后,他抬手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商姝,你赢了。” 商姝闻言,心跳骤然加快。 她听懂他的意思了。 他在回复她那句——如果你心里是喜欢我的。 他承认了,他喜欢她。 商姝抬手紧紧地回抱他。 江厌离垂眸看向怀里的商姝,他直白地跟她坦白自己的卑劣与阴暗,“商姝,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会不惜一切逼你就范。” 他就是那种得不到也非要得到的性格。 他才不管瓜乐不乐意给他吃,既然他咬过了,那这瓜就必须只能属于他。 可她的回应叫他胆怯。 他不敢玷污她正直的人生观。 不敢成为那个让她变得唾弃她自己的刽子手。 她是纯白无瑕的月亮,不该被任何黑点污染。 “谢谢。” 商姝由衷地感激他,感激他愿意为了自己而改变他强取豪夺的霸道性子。 只是这份感激还没完全消化,下一秒男人的话就让她哭笑不得,“我不逼你做第三者,但你不许立马就移情别恋,你为陆淮安守了十年,你也得给我守个十年。” 第147章 陪我熬一熬,嗯? 商姝,“……” 果然狗还是他狗。 不逼她做第三者,可也不让她爱别人,他可真是——霸道。 “你要做第二个陆淮安么?” 商姝有点生气地捶了一下他没受伤的手臂。 见她竟然拿自己和陆淮安相比,江太子爷很是不高兴。 他用力地揉了揉商姝的发顶,把她头发给弄成了鸡窝头,他咬牙切齿,很是不爽,“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论,他是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 “你要订婚了。”她好心提醒他。 “那不是我自己要订的。”江厌离辩解。 “可娶妻的人还是你不是吗?”商姝多少有些吃味儿。 江厌离把她被弄乱的头发给梳理整齐,“联姻的事情,是我爷爷和顾云渺爷爷订下的约定,我爷爷个性偏执且是个极其讲究诚信的人,他不能失信于他人,所以不会允许我成为让他失信的那个人。” “你爷爷挺不讲理的,他的诚信为何要你去履行?” 商姝心想,家庭教育果然就是照镜子。 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江厌离是江老爷子带大的,他也是跟江老爷子最像的。 不讲理霸道这点,简直如同复制一般。 “谁让我是他唯一的孙子。”江厌离一脸无可奈何。 “为人子为人孙确实挺不容易的。”商姝稍微同情一下江厌离。 江厌离把手罩在商姝的发顶,与她共赏窗外晚霞,“除了不让我婚姻自由,约束我不许动情,他待我,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 父母离异,父亲离婚后就变得不着调,整天游离在女人堆里。 江厌离童年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关怀来自江老爷子。 只是江老爷子不是个慈祥的爷爷,他很严厉。 江厌离小时候还是蛮怕老人家的。 只是大了,便知道,每个人关怀人的方式不同。 爷爷待他虽严厉,但不可否认,他是疼爱他的。 江厌离其实是可以理解江老爷子为何不让他沾染情爱的。 江厌离有过一位大伯。 但他大伯因为一个女人,死了。 之后他父亲又因为和他母亲离婚后,变得游戏人生,不务正业。 在江老爷子看来,自己的大儿子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却因为一个女人丧了命。 二儿子好不容易浪子回头,结果因为婚姻不顺,变得愈发风流荒唐,甚至连事业都荒废不管,每天跟个败家子似的,就知道玩女人吃喝玩乐。 偏执的江老爷子认为这一切都是女人惹的祸,所以对孙子,他是恨不得把他的人生掌控得死死的。 仿佛只有按照他规定的人生去走,孙子才不会步他两位儿子的后尘。 江厌离看着那红遍半边天的晚霞,眼眸多了几分晦暗。 他薄唇轻启,低喃,“我同意订婚,你会觉得我窝囊吗?” “不会。”商姝摇头,“你是你爷爷带大的,你也是最了解你爷爷性子的人,但凡你能说服你爷爷,你也不会说出想和我私奔这样的话。” 商姝活得很通透,也很理智清醒,“我自己就不是为了爱情可以割舍亲情的人,同样的,我也不会要求你是这样的人。” 她的母亲就因为外婆不同意,和苏广平私奔被搞大了肚子还惨遭抛弃。 母亲的人生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无论再爱,商姝都不会随随便便为了一个男人,舍弃自己的家人。 说她不够爱也好,说她太理性也好。 她并没有把爱情当生活的重心。 人生,除了爱情,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追求的。 或许错失一份爱情,日后会遗憾,可为了爱情抛弃家人,她敢说,十个人里,九个会后悔。 毕竟—— 不是嫁给爱情你余生就都是幸福的。 尤其是长辈不祝福的爱情,多半是悲剧收场。 对于商姝的回答,江厌离说不上多开心。 他其实没有她说得那么无私。 想和她私奔是认真的。 他清楚自己爷爷的性子,他一旦拒绝联姻,自家爷爷就会想方策法地拆散他和商姝,甚至不惜制造意外杀死商姝。 爷爷不会允许他成为第二个大伯。 如果商姝成了别人拿捏他的软肋,爷爷是真的会除了商姝的。 商姝不愿跟他离开深州市,他不敢拿商姝的命来赌。 她整天就想弘扬苏绣,发扬苏绣,若因为自己,英年早逝,她怕是恨不得此生没遇见过他吧。 自己忌惮不敢冒险是一回事,可商姝对他即将要订婚的事情,表现得如此无所谓,江厌离心中多少有些不快,“我要订婚了,你是一点都不难过啊。“ 他掐住她脸颊两边的腮帮子,将她的嘴捏得嘟起来,“你是不是还和以往那般,恨不得逃离我?” 商姝抬手拉开他的手解救自己的嘴巴。 “有难过的。”商姝靠在他怀里,手抓住他的手环在腰间,她额头抵着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无可奈何,“可是除了难过,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凭空变出一个与你家世匹配的家庭,我也不能让你爷爷喜欢我,同意我与你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把心给我守好。” 江厌离偏头亲吻她的额头,“联姻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在我处理好之前,”他手抚在她心口上,“你不准让其他人住进去。” 商姝把头从他肩颈上退开,仰头看着他性感的下颌,问,“你要怎么处理?” “我爷爷不愿失信别人,非要我跟顾家联姻,我只能想办法让顾云渺主动退婚了。” 江厌离幽深地看着窗外,眼底泛着腹黑的精光。 “你有办法?”商姝心中不禁小乐了一下。 “嗯。” 江厌离低头,吻了吻她的腮帮。 商姝也没多问。 不过心中倒是少了几分难过。 只是很快,她又忧愁起来,“可即便对方退了你这桩婚事,也仍旧改变不了你爷爷不喜欢我的事实啊。他肯定还会给你安排其他的婚事的吧?” 江厌离闻言,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 随即他霸气侧漏地宣告,“那就都搅合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变得很是有把握,“他年纪大了,折腾不了几年。” 商姝,“……”真是个大孝孙。 江厌离把她身体侧转过来,啄了啄她誘人的红唇,“陪我熬一熬,嗯?” 商姝看着他,并未彻底被所谓的喜欢昏了头脑,“再说吧,说不定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江厌离不满地咬了她唇瓣一口,“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那个时候我不喜欢你了?” 他下口没留情。 商姝疼得轻嘶了一下。 她抬手轻轻地捶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头,以此彰显自己对他咬疼她的不满。 见咬疼她了,江厌离轻吮作为安抚。 商姝躲开他的吻,回答他刚刚的问话,“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发情,真几年不给你睡,你能受得了不去找其他女人?” “会受不了想睡你,至于其他女人,不可能。”他薄唇贴在她耳廓,热气缭绕,低哑暧昧,“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对其他女人硬不起来了?” 第148章 他又浪起来了 说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发情还真没说错。 这不。 一会儿功夫,他又浪起来了。 商姝被江厌离这直白的话弄得面红耳赤。 她躲开他的撩拨,走到了窗边。 她手扶着窗户里头的围栏,看着窗外绚丽耀眼的晚霞,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江厌离,我只能答应你,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喜欢上别人,而我也还喜欢你,我就还跟你在一起。” “我不会喜欢别人。”江厌离问,“你呢?”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她,眼底带着几分不确信,“商姝,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商姝缓缓转过身来。 她平静地看着他,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商姝无法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因为她也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 商姝的回答让江厌离颇为心塞。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 “你对陆淮安可以用情十年,对我却是不知道?” 他抬手圈住她的细腰,眼眸控诉地盯着她,“商姝,我究竟比他差在了哪?” 商姝闻言,侧目头疼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眼底写满了妒火,仿佛她要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要闹翻天一般。 商姝无奈解释道,“你并不比他差,只是我和他之间比较复杂。” 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我们以前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整天低头见,抬头见的,一时难以放下,这样很正常吧?” “就好像是快要熄灭的油灯,你时不时往里面加点煤油,它就会一直亮着,直到灯芯坏掉,它才不亮。况且,我也并非一直爱着他的,只是身边一直没遇上让我二次喜欢的人,才让他在心房住了十年罢了。” 商姝解释的磕磕巴巴,生怕说错一个词,会打翻男人的醋坛。 江厌离是个会抓重点的,他俯身凑近商姝的脸庞,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眼睛,“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时刻在你跟前晃悠,你才不会立马放下我去喜欢别人?” 商姝,“……” “我不是那个意思。” 商姝扶额,神色有点无奈。 生怕他订婚后还和之前那般,时不时就跑到她跟前刷存在感。 商姝事先跟他说好,“江厌离,如果你订婚了,请跟我保持距离,我不想陷入舆论中心。” 母亲未婚先孕,从小没有父亲,商姝听过太多的流言蜚语,她讨厌被人议论。 再喜欢江厌离,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在他和别人订婚期间,与他牵扯不清,哪怕他与其没任何感情。 在爱情里过于理智的人,难免显得薄情。 也容易叫人感觉不到她的在意与喜欢。 江厌离神色黯淡地看着她,深棕色的瞳孔投掷出几分委屈的控诉,“你如此无所谓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好像很想和我分开。” 他一日都不想与她分开,她却能如此从容淡定地与他商议事后划开界限的事情,江厌离心里说不上来的烦闷,“商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我和别人订婚?” 商姝从未想过自己会让一个天之骄子患得患失。 她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商姝抬手环住江厌离的脖颈,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她眼底情意绵绵,喜欢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她柔情蜜意地望着他。 几秒后,她主动踮起脚尖,缠绵地亲吻他。 江厌离并未回吻,他垂眸幽深地盯着她。 商姝轻吮了他的唇瓣一两分钟,随后撤开。 她目光潋滟迷人地仰视着他深邃立体的脸庞,声音布满无可奈何,“不是无所谓,而是知道事情无法改变,只好逼着自己接受。” “江厌离,不是所有的难过与不舍都会表现出来的。” “何况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顾云渺主动退婚么?” “既然只是暂时分开,又何必平添伤感。” 她把脸贴进他胸膛,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闭上眼睛,声音温柔得像流水一般,“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等你。” 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让他安心的答案。 “商姝,记住你说的,不许反悔。” 她对他说话不算话的次数太多了,江厌离还真有点不敢信她。 知道自己在他那信用似乎不太好,商姝也有点无奈,为了让他放宽心,她只好学渣男发毒誓那套,“我若反悔,就叫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唇就叫人狠狠地堵上了。 江厌离恶狠狠地亲她,“谁让你乱发誓了?” 他好生气。 商姝却忍不住笑了。 她勾着他的脖颈,与他鼻翼相蹭的同时,笑得魅惑又勾人,“这不是为了让你安心么?” “谁要这种安心。”江厌离不悦地轻吮她下唇,恨不得把她吞了,“下次再乱发毒誓,睡死你。” * 之后的几天里,江厌离都在养伤,商姝全程陪伴他。 大概是知道以后有一段时间不能与商姝亲昵,江厌离是逮着机会就亲商姝。 商姝的唇都被亲肿了。 这日刚刷完牙,男人的吻就蓦地落下来,商姝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江厌离,不可以再亲了,再亲下去,我嘴皮都要被亲秃了!” 江厌离抬手拉开她的手,循循善诱,“我轻点,不会秃的。” 商姝,“……” * 也不知记者从哪得知了商姝是从缅北被救回来的。 一群记者把因为有事回绣坊处理的商姝堵在绣坊门口一通追问,“商老师,听说过您两个月以前,在t国失联,网上说你被掳到了缅北诈骗园区,请问您能和我们说说园区是怎么样的吗?” 最近三国联手打击电诈的新闻铺天盖地。 因为缅国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缅北诈骗规模最大的四个园区被一锅端了,四大家族的头目死的死,跑的跑,被通缉的被通缉,几万诈骗人员被遣送回国。 如果能采访园区出来的人,无疑是可以吸引流量的。 这也是记者特意来堵商姝的原因。 商姝没想到会有记者来围堵她,她反感地蹙起了眉梢。 “麻烦请让让。” 商姝不愿提及缅北的经历。 她不肯说,记者却不愿意放过她,“商老师,听说缅北电诈园区特别残忍,女孩子若去了,都会被糟蹋,还会被送去红灯区去接客,请问,这是真的吗?您是否被这样对待过?” 记者这个问题实在是歹毒了。 即便商姝没有遭遇到凌辱,被她这么一说,只怕全国的人都觉得商姝在缅北让人糟蹋了。 不等商姝回答,一声沉冷的男音至人群后面缓缓响起,“谁告诉你们,我妻子失联是因为被掳去了缅北?你们这么想知道缅北的园区是什么样的,不如亲自去体验一下?” 人群外,身穿白色衬衣,深灰色西裤,英气俊朗的陆淮安面容深冷地走了过来。 第149章 撞疼了? 绣坊二楼的接待厅。 商姝亲自给陆淮安泡了杯茶。 将手中泡好的茶递给陆淮安,商姝抬手拂了拂裙摆,优雅地坐在了他对面。 她侧目温温地睨着他,面色带着几分诧异,“你公司没事?怎么有空过来?” 陆淮安自然不会告诉她,他是因为她这几日都在照顾江厌离没怎么回陆家老宅见不到她人想她了。 他不好意思跑到医院去,得知她今日要回绣坊,便特意来见见她。 他随口编了个借口,“有位客户想收藏一幅苏绣,我来看看。” “哦。”商姝也没怀疑,她颔首,随后领着陆淮安去展览厅挑选苏绣品。 “你那客户想要什么类型的苏绣品?”商姝问。 “他是挂办公室的,你看看适合什么样的?” 陆淮安目光紧盯着商姝。 她今日穿了件素色旗袍,身段玲珑曼妙。 许是因为晋升为了女人,她现在穿旗袍比以往当姑娘时,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特别的吸引人。 一想到将她变得如此有女人味的人是别人,陆淮安这心里就跟误吃了酸柠檬似的,酸溜溜的。 商姝没有留意身后陆淮安看自己那炽热的目光,追问了他一句男客户还是女客户后,她目光在众多绣品中来回扫量。 “男客户。” 陆淮安说。 商姝顿时带着他走到了一幅山水绣品前。 那是一幅墨色丝线绣出来的墨色山水。 山水绣的极其细腻,如同画上去的一般,特别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商姝扭头问陆淮安,“这幅怎么样?” 陆淮安看了一眼,颔首,“可以。” 他本就不是真的来替客户买苏绣品的。 无论商姝挑哪幅,他都觉得可以。 商姝口吻带着几分询问,“那便订这幅了?” “嗯。”陆淮安颔首。 挑选好了苏绣品,两人又重新回到接待厅。 陆淮安重新在红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端起还没凉掉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我已经让陈琛去警告那些记者,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你了。” 商姝从前台端上来接待客人的果盘里拿起一块哈密瓜,啃了一口,“谢谢。” 陆淮安放下手中的茶,侧目看向她,“这些记者,应该是受人指使的。” 商姝面露诧异,“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的?” “得知你人在缅北后,为了防止日后你被救回来要面临不好的舆论,早在两个多月前,我和江厌离就把你失联的消息压下去了。” “对方一来就问你缅北园区是什么样的,还特意问女子在缅北园区有可能遭遇的一切,可见其心思不纯。” 陆淮安提醒商姝,“日后实在不可避免被堵时,你就直接告诉他们,你没去过缅北,不知缅北园区是什么样的。” “嗯。”商姝其实也觉得对方的问题问得太直接了。 好似故意想要诱导她承认女子在缅北园区一定会遭遇清白被毁一事。 如果她诚实回答对方。 不仅间接承认了自己在缅北园区卖过y,还会让那些从缅北被解救回来的女子们日后无法在社会立足。 心思狭窄一些的,很可能会把这一切怪罪到她头上,然后对她进行报复。 对方不仅想毁她清誉,还有意想让她成为那些从缅北园区回来的女人的公敌。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陆淮安也是想到了这点,他抿了抿唇,漆黑锐利的眼眸掠过一丝寒光,“我回头让陈琛去查是谁让记者来堵你。” “麻烦了。” 商姝也不跟他客气。 “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了。” 陆淮安到底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可以抽时间来看看她,却没办法久待,何况商姝也好久没回绣坊了,她也需要处理一下绣坊里堆积的单子。 “好。”商姝把陆淮安送到楼下。 送走陆淮安,商姝连着缝制了几件旗袍。 这些都是之前预订的单子,绣娘们把旗袍的图案绣制好,她来进行裁剪与缝合。 商姝在绣坊忙活了一下午。 随后她打车回了医院。 她早上的时候回去看过陆老夫人了,所以晚上就不特意回去看老人家了。 江厌离不到一个月就得订婚,这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日后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像现在这般亲密接触了。 商姝还是很珍惜和江厌离在一起的时光的。 * 刚走到病房门口,商姝就听到里头传来江厌离震怒的低吼,“滚。” 商姝眉头微皱。 她赶忙加快步伐走进去。 * 五分钟前。 江厌离正坐在床头看书,身穿白色公主裙,脚踩着一双白色粗跟的名媛高跟鞋,满是娇萌可爱的顾云渺带着一名保镖不请自来。 看着靠坐在床头看书,一身蓝白条纹,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病服却无法拉低他颜值的江厌离,顾云渺眼底不禁泛起了星星。 他真的好帅! 她好喜欢! 顾云渺快步地走到江厌离的床边,她微微俯身,甜美的嗓音甜腻地在病房里响了起来,“厌哥哥。” 一听到顾云渺的声音,江厌离面容跟染上了一层冰霜一般,冷冽动人。 他放下书籍,看着顾云渺,眼底满是不欢迎,语气更是裹夹着冰碴,极其的寒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顾云渺幽黑如黑钻石的眼珠子古灵精怪的转了转,“当然是江爷爷告诉我的啦。” 江厌离闻言,面色更沉了。 顾云渺兀自地在江厌离床边的家属椅上坐了下来。 她满是关切地看着江厌离,“听江爷爷说你出了车祸,受了伤,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伤口还疼不疼啊?” “我很好,不劳顾小姐操心。”江厌离面色淡淡,一点应付她的心思都没有。 顾云渺仿佛看不到江厌离眼底对她的厌烦。 她让保镖帮忙切开一个火龙果。 跟着,她一副贤妻架势,亲自端着果盘,手里叉着果块,欲要喂江厌离。 江厌离对她不请自来感到极其厌烦。 他连见她都不想见,更别说吃她喂的东西了。 “拿走。”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如同在盯死人,一点情感都没有。 顾云渺自然是不死心的。 她叉着果块,直接喂到江厌离唇边,还嗲嗲地说,“吃一口嘛?” 江厌离恶心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他直接抬手拍掉了顾云渺手中的叉子,脸色跟便秘似的,极其难看,“滚。” 顾云渺看着被火龙果肉染红的裙子,精致俏丽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愠怒,“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身为未婚妻,伺候你吃口水果,你至于如此不领情吗?” 病床上的江厌离浑然没有做错事的自觉,他神色倨傲,冷漠得不近人情,“没人逼着你来伺候我。” 末了,他还不忘纠正,“另外,你现在还不是我未婚妻,请不要以我未婚妻自称!” 顾云渺到底是娇养长大的官家千金,多少人捧着她都来不及,偏偏江厌离视她为鼠疫。 她生气地鼓着腮帮子,憋了好一会儿,才蹦出一句话,“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跟江爷爷告状吗?” 江厌离无所畏惧,反而又挑了一把火,“你去告啊,你若有本事,让他娶你当我后奶,我保证待你亲切如亲奶。” 商姝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弯唇笑了。 这人嘴巴也太毒了一些。 明知对方是想做他老婆,他倒好,让人家做他奶。 “你——” 顾云渺被他如此毒舌之言给气到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眼角泛起泪光,掉头委屈巴巴地跑出了病房。 走前,还不忘迁怒门口的商姝。 她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商姝一下。 商姝没想到顾云渺会有此举,她被撞的身形晃了晃,肩头更是像被人捶了一拳,闷闷发疼。 刚恍过神来,肩膀就蓦地多了一只手,紧跟着,男人低磁关怀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撞疼了?” 第150章 江厌离,别……别亲了 商姝的皮肤很嫩,平日里江厌离力度稍微重一些,都能淤青,何况她这回,还是肩头撞上了门墙,那疼痛感,可不轻。 即便肩头疼得厉害,商姝也没有表露出来。 她无恙地冲江厌离摇了摇头,“我没事。” 江厌离自是不信她的。 他把她拉进病房,并且反锁了门。 把灯开出来,拉上窗户,江厌离转身对商姝扬了扬下巴,“衣服脱了,我看看淤青没有。” “我真的没事。”商姝觉得只是撞一下,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脱了。” 江厌离面容清冷,不容拒绝。 商姝见此,只好抬手去解旗袍的扣子。 解开两颗,她便把被撞的那边肩头的衣料往下拽。 炽白的灯光下,她肤如凝脂,白如雪,看上去,十分富有光泽感。 江厌离三个月没有开荤了,只是稍微看一下她白嫩的肌肤,反应极其强烈。 他眼眸逐渐变得暗沉,喉头更是止不住地上下滚动。 抬手轻轻抚上她肩头,许是碰到了受伤的地方,商姝无意识地轻嘶了一下。 江厌离见此,立马侧目去看她肩头后方的位置。 确实淤青了。 江厌离看着那片淤青,眼眸似有什么东西在暗涌。 他低头,轻轻地吻上她淤青的地方。 他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商姝身子微微战栗。 江厌离挑眸看向她的侧脸,眼底裹夹着浓郁的欲色以及清晰可见的心疼,“弄疼你了?” “痒。”他并未弄疼她,但他这样吻她,很痒。 江厌离见不是弄疼她,便继续吻她的肌肤。 嫩滑的肌肤,淡淡的幽香,让江厌离食髓知味,流连忘返,无法自控。 蜻蜓点水的轻吻从她肩头一路往上。 商姝被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不仅肩膀酥麻,就连身体也跟着一阵酥麻。 越是喜欢对方,就越是无法抗拒对方的亲吻。 对方的亲吻就像是引导情欲的火苗,越吻火苗越旺盛。 身体被诱发出来的空虚感让商姝情不自禁地抓住江厌离扶着她手臂的手。 她红唇轻启,声音微微颤抖,“江厌离,别…别亲了~” 江厌离亲吻未停。 不仅没停,他还抬手把她原本遮掩得还算严实的旗袍又往下拽了一下。 酥胸半露,画面极其香艳誘人。 江厌离眼尾变得潮红了几分。 他的吻微微往下。 商姝一阵激灵,她抬手抱住他的头,声音染上了几分娇媚,“江厌离,不要~” “让我过个嘴瘾。”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三个月了。 他三个月没开荤了,不方便吃肉,喝点汤总行吧。 商姝本想拒绝,可江厌离却一把将她按到在床上。 * 顾云渺的包包落病房里了。 她返回来拿落下的包包,谁知病房的门却锁上了。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不断地往里头看,只是床帘挡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孤男寡女的,还反锁门,猜都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顾云渺如同被刺激了一般,气得去拍打病房的门,“大白天的,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病房里。 商姝在听到顾云渺的声音后,慌张地去推搡江厌离埋在她身前的脑袋,“江厌离,快起来。” 江厌离正在兴头上,不甘心就此罢手,“不用管她。” 商姝做不到不管,她脸皮薄,本来就不好意思,只是碍于他态度强硬,又势在必行,她半推半就就随他了。 但现在,她是真的没法放纵他继续胡闹下去了。 商姝强硬地推搡他,“起来了啦!” 江厌离见她抗拒,只好作罢。 他身子挺直站了起来。 商姝立马从床上坐了下来。 她弯身把被他解开的内衣给扣回去,然后再把先前解开的旗袍盘扣给扣上。 “你们给我出来!” 门外,顾云渺还在气急败坏地拍门。 江厌离扭头看了一眼门口。 见商姝已经扣好扣子,他才转身,面色如霜地走出来打开了病房的门。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顾云渺就像是抓到丈夫出轨的妻子一般,满脸恼怒。 江厌离一米八八的个子杵在门口那,宛如一座大山,那气场,强大得令人忍不住腿软。 他目光凌然地盯着门口的顾云渺,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我们做什么,关你屁事?” “我是你即将订婚的对象,你说关不关我事?” 顾云渺不是不知两人有一腿,可知道和目睹,是两回事。 商姝坐在家属床上,神色略微暗淡。 顾云渺那句即将订婚的对象,多少有些刺痛了她的心。 江厌离极其厌恶顾云渺一副他未婚妻正主的姿态,他面容阴翳地道, “你也说了,是即将,不是已经订了,现在你还不是我未婚妻,我和谁做任何事,都与你无关。” “滚。” 江厌离的耐心已经被耗尽。 多看顾云渺一眼,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弄死她。 顾云渺知道自己管不住江厌离,她干脆跟商姝施压,“商姝,我和他就要订婚了,你也是个知识分子,你真当不要脸,还要继续与他纠缠下去?” 商姝无意识地攥起拳头,她神色多少有些不堪。 按道理来说,她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还和江厌离纠缠的。 他们两人虽未订婚,但要订婚的事情已经是事实。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 江厌离见商姝面色难堪下来,看顾云渺的目光愈发不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顾云渺丢出去了。 “商姝,你若不想被人唾骂,就立刻马上给我离他远点。” 顾云渺继续要挟着。 商姝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走了出来。 她当着顾云渺的面,抬手挽住江厌离的手腕。 她面容冰寒地睨着顾云渺,丝毫没有惧怕她的要挟。 “顾小姐,我和江厌离是情投意合,交往也是在你和他之前,即便我们的事情曝光,我们也是正常恋爱,没什么可不耻的。” “我要是你,我就乖乖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待订婚了,再来宣誓主权。” “毕竟只有你真的成为了江厌离的未婚妻,你才有资格讨伐与他纠缠的人。而在此之前,我还是他的正牌女友。” “顾小姐,你若是想你的订婚宴不出任何差错,订婚之前,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和他。毕竟在你和我之间,我想他,选择我的几率大一些,你说呢?” 第151章 分手之前好好谈一场恋爱 顾云渺走了。 但商姝心中并无任何得意与快意。 即便她此刻嘴赢了顾云渺又如何,终究是改变不了,江厌离不久后,要与顾云渺订婚的事实。 见商姝自顾云渺走后,便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江厌离不由上前拥住她。 他略微不安地喊了喊她的名字,“商姝。” 商姝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抬手回抱住他,“这半个月,就让我们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吧。” 半个月后,她把他归还江家,从此他与谁订婚,皆与她无关。 “我会尽快让她主动退婚。” 江厌离听懂商姝的意思,他眸底一片暗沉。 “嗯。”商姝不知他要如何让顾云渺主动退婚,但她直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云渺对江厌离似乎是真的爱慕,让她主动取消婚约,商姝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可能。 商姝其实很清楚,没了顾云渺,还会有下一个顾云渺。 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压根不是顾云渺,而是江厌离出身不凡的家世,以及她出身平民的身份。 只要他爷爷一日不同意,他们都无法在一起。 未来如何,商姝暂时不想去管。 她只想在这半个月里,好好地与他谈一场恋爱。 * 陆氏集团。 陆淮安刚开完会出来,特助陈琛便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句, “陆总,前台说,楼下有位姓顾的女士想约见您。” 陆淮安微愣了一下,“姓顾的女士?” 顾姓在桦国算是大姓,毕竟有正国级领导就姓顾,一听到姓顾的,大家难免心生敬畏。 陆淮安思量了一下,对陈琛说,“让她上来。” 陈琛立即照做。 不一会儿。 顾云渺就上来了。 陆淮安吩咐陈琛去泡茶,他则是对顾云渺做了个绅士的请坐手势。 顾云渺在人前一向知书达理,落落大方。 她在陆淮安的示意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陆淮安打量了一下顾云渺,顾云渺任由陆淮安打量,只是在他打量完毕后,她启唇说了句,“你老婆和别的男人乱搞,你就不管管?” 原本陆淮安还纳闷对方找他做什么,一听这话,他便明白了。 他眼眸瞬间变得犀利冷沉,“上次给陆家老宅寄商姝和江厌离照片的人,是你?” “是我。”顾云渺大方承认了,“我想让你们管管她,让她别缠着别人的男人。” “你是江厌离的联姻对象?”陆淮安何其聪明。 “是,我和江厌离马上就要订婚了,你们最好管管她,让她要点脸,别恬不知耻地缠着别人的未婚夫。” 顾云渺知道商姝很听陆老夫人的话,所以她在商姝那吃了瘪,转头就来陆淮安这告她状。 她希望陆老夫人能管管商姝,让她别整天待在医院缠着江厌离。 “要点脸?恬不知耻?”陆老夫人是个护短的,陆淮安欲是。 可以说,他们一家三口子都是护短的人。 无论自己和商姝如何,陆淮安都不容许别人说商姝的一句不是,他眼含讥诮地睨着顾云渺,“顾小姐,你和江厌离还没订婚吧。” 顾云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是没订,不过快了。” “既然还没举办订婚仪式,也就是说你还不是江厌离的未婚妻,那你凭什么说商姝不要脸,恬不知耻缠着你的男人?” “江厌离和商姝在一起大半年了,你一个后来者,有什么资格说她不要脸?” 陆淮安冷笑。 顾云渺的本意是想让陆淮安去说说商姝,好让商姝趁早和江厌离断了。 她没想到,陆淮安竟然护着商姝,她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我们已经在走订婚仪式了,她还缠着江厌离,就是不要脸。” “那你明知江厌离和商姝在一起,还非要倒贴,你要脸了?” 陆淮安才不管顾云渺有理没理,商姝再怎么不对,他们自会关起门来教导,轮不到她在这对商姝的行为指手画脚。 “讨伐别人之前,先看自己占没占理吧。江厌离没承认你之前,你什么都不是!陈琛,送客!” 陆淮安原本以为对方要说啥呢,结果是来讨伐商姝的。 他没有听她废话的心情。 “你!” 接二连三的吃瘪,顾云渺气得不行。 把顾云渺请出去后。 陆淮安拿起手机,给商姝发了个信息,【江厌离要联姻了,这个事情,你知道没?】 收到陆淮安发来的信息时,商姝正坐在家属床上,香肩半露,由着江厌离拿裹着冰块的毛巾帮她冰敷肩头。 看到信息,商姝回复他,【知道。】 陆淮安看着商姝的回信,心里骤然升起一丝希望,【那你们……】 【他订婚就分开。】商姝如实回答。 【哦。】陆淮安仿佛又看到了挽回商姝的希望,他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商姝没有再回信息。 江厌离把她手机拿走了。 商姝回信息的时候,江厌离就坐在她身旁。 信息他都看到了。 醋坛子打翻了的他不准商姝在他眼皮底下,和其他男人,尤其是爱过的男人‘眉来眼去’。 “我要订婚,他心中估计乐着。”没收了商姝的手机还不算,他还不忘阴恻恻地警告一番,“商姝,好马不吃回头草,给我把你的心守好,你敢在我处理好事情之前又重新爱上他,我绝对饶不了你。” 若说分开期间江厌离最担心什么,大概就是商姝会对陆淮安死灰复燃。 商姝对陆淮安有十来年的感情基础,但凡陆淮安不作,他都不会有机会得到商姝。 面对陆淮安,江厌离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危机感的。 “知道了。”商姝有点无奈这人的醋意如此之大。 她要吃回头草早就吃了。 真不知他在担心什么。 陆淮安这边,陈琛接了个电话,随即他面向陆淮安, “陆总,查到爆料夫人在缅北消息的人是谁了。” 陆淮安将手机往下扣,抬眸问道,“是谁?” 陈琛道,“是宋昭月小姐。” 陆淮安闻言,眼眸蓦地一沉。 他垂眸深思了片刻,随后吩咐陈琛,“准备一下,我待会儿去趟宋昭月那。” 陈琛,“是。” * 宋昭月前阵子拍戏受伤,目前在公寓里修养。 陆淮安曾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看过她几回。 因此陆淮安打电话问她是否在家的时候,宋昭月以为对方和之前一样,是单纯地来看望自己。 她满心欢喜地说,“我在家呢?” 然而陆淮安进来后,却满脸冰冷地注视着她,“为什么要故意让记者去堵商姝?” 宋昭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她装糊涂,“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让记者去堵商姝?商姝怎么了吗?” “别装傻,记者都招了。” 陆淮安见她装傻,沉声揭发了她。 宋昭月无意识地攥紧身下的被单,看陆淮安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安。 “宋昭月,第二次了。”陆淮安紧紧地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他说,“再让我发现你对她做不利的事情,即便你救过我,我也不会再轻饶你!” “刘导那部戏,你就不用出演了,这阵子在家好好养伤吧。” 陆淮安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宋昭月的公寓。 陆淮安一走,宋昭月便气地将手中的枕头给丢了出去。 这样她还觉得不解气,她直接把床头上立着的台灯也一并给拂到了地面上。 他竟然砍了她一直以来很想出演的那位刘导的剧! 那是她最想合作的导演,就因为她跟记者告密,他便不让她出演刘导的剧,他真够狠的。 宋昭月气得胸膛不断地起伏。 经纪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狼藉,经纪人无奈地看着床上,满是狰狞的宋昭月,“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随便挑衅一个男人的底线,你偏不听。” 宋昭月何尝不知不该搞小动作。 可她不甘心。 明明商姝都失踪那么久了。 却还是被平安救了回来。 她凭什么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 她为什么不死在缅北。 她一回来,陆淮安连信息都不回她了,更别说来看她。 宋昭月以为自己只是贪陆淮安的权势和庇护,可有了这些后,她又贪心了。 她还想陆淮安的爱。 可陆淮安不肯爱她。 哪怕她顶替了商姝的救命之恩,哪怕她把清白之身给了他,甚至还为他流掉过一个孩子,他也不肯吝啬一点爱给她。 她不甘心啊。 所以她明知商姝和江厌离在一起了,仍旧控制不住妒忌,做了蠢事。 她想要毁掉商姝,不仅仅是因为陆淮安,还有更多是,她骨子里的阴暗,她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 接到陆淮安的电话,听到他说给记者爆料的人是宋昭月时,商姝丝毫不意外。 她或多或少都猜到了。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 陆淮安说。 “嗯。” 商姝从未指望过陆淮安会对宋昭月做出什么大的处罚。 她感觉得到,陆淮安对宋昭月有很大的包容心。 不然宋昭月也不会在给她下药后,仍旧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也正是因为看清陆淮安对宋昭月的特殊,她才会在没有彻底爱上江厌离之前,对陆淮安的挽回之举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从他这个坑里爬出来,商姝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栽第二遍。 尤其是在明知对方对前任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时,还一头栽进去,那是真的愚蠢。 有些痛,尝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再去尝试第二次。 江厌离刚方便完从洗手间出来。 看到商姝站在窗边,一手扶着围栏,一手拿着手机,目光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抬手环住她的腰肢。 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商姝蓦地回神。 江厌离附唇在她耳边轻声咬字,“几天没洗澡身上痒得慌,帮我冲一下澡,嗯?” 第152章 我不动,你动 江厌离的右手还是无法大幅度动作的。 他自己确实没法洗澡,商姝便没拒绝,“好。” 洗手间里。 商姝为江厌离脱去了衣裳。 脱到裤子的时候,她动作稍微顿了顿,但很快,她便闭上眼睛,将他裤子给褪了下来。 见她闭着眼,江厌离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还是那么害羞?又不是没见过。” “太丑了,不想看到。” 商姝让他抬脚,她把裤子从他脚脖子上扒拉出来。 江厌离,“……” “怎么就丑了?”江太子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表情有点龟裂。 “怎么就不丑了……”商姝有点颜控,她受不了丑的东西。 他那儿,确实称不上好看啊。 不仅不好看,还狰狞吓人。 谁要看啊。 江厌离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 好吧。 实在谈不上好看。 这玩意大概没多少人的是好看的。 “实用不就行了,要什么好看?”江太子爷还是想替小太子挽回一下颜面,“再说了,我尺寸比别人大。” 商姝懒得搭理他,她又没见过别人的,哪知道他是不是比别人大。 商姝拿起花洒,把花洒的水开的比较小,然后先是给他正面冲洗一下。 随即绕到身后,避开肩头受伤的地方,一一冲洗。 打湿后,她给他抹上沐浴露,把除了伤口和脖子以及某个她不方便触及的地方,都洗得香喷喷的。 商姝不肯帮他洗小太子,江太子爷偏要她帮忙洗。 “帮忙一下,我手不方便,洗不干净。”他神情可怜巴巴的。 商姝本不想帮忙,可无奈江厌离他撒娇。 商姝一时不忍,便应下了。 结果这个澡,一发不可收拾。 商姝被抵在盥洗台上亲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医生的嘱托,“医生说了,你还不能剧烈运动。” 江厌离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呼洒在商姝的耳侧,他忘情地吮吻她圆满饱满的耳垂,“我不动,你动。” 他把她的手拉到腹下,暗示的韵味不要太明显。 “再忍忍不行吗?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商姝心中到底还是有顾虑的。 “我又不动,伤口又怎么会裂开。” “乖,帮帮我,求你~” 江厌离边循循善诱,边拉着她的手,放了上去。 商姝,“……” 他太犯规了,根本拒绝不了。 * 深州市某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顾云渺穿着棉质的白色睡裙,人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两只脚微微翘起摇晃,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和人开视频。 顾云渺似乎很信赖视频那头的人,她对着对方,江水滔滔一般地吐着苦水,“姐姐,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不要脸?我都要和厌哥哥订婚了,她还是恬不知耻地缠着厌哥哥,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还要挟我!”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骤然开朗了起来,“也是,反正我和厌哥哥都要订婚了,就让她再得意一下,等我们订婚了,她若还恬不知耻地跟厌哥哥纠缠,我定要她好看!” 见对方打了个哈欠,她忙道,“姐姐困了吗?那好吧,我不打扰姐姐了,晚安姐姐。” 挂断视频,顾云渺无聊地打起了5v5竞技游戏。 顾云渺最近认识了一位打野很厉害的小哥哥。 她挺沉迷于跟对方双排的。 上线见野王小哥哥不在,顾云渺心里还蛮失望的。 “早知道就问他微信号多少了,这样就可以时刻约他一起打游戏了。” 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句,顾云渺自己开了一把游戏。 她打游戏很菜,哪怕她是尊贵的v十。 毫无疑问的,她输了。 不仅输了,她还被骂了。 自小众星捧月的顾云渺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她当即跟对方对骂了起来。 生活里软萌可爱的她,在游戏里就是个小辣椒,骂起人来,含妈量极高。 跟对方文字对骂了半小时,顾云渺终于等到了她的野王小哥哥上线,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给对方发去了聊天信息,【小哥哥,你上线啦?】 野王小哥哥很高冷,只回了她一句,【嗯。】 顾云渺又问他,【双排吗?】 野王小哥哥惜字如金,【嗯。】 顾云渺立即拉对方进房。 对方一进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开了麦,“哥哥,我刚刚被人骂了。” 野王小哥哥问,【谁?】 顾云渺声音嗲嗲的,听上去很是委屈,“一个游戏昵称叫【菜鸡给爷死】的人骂我游戏打的菜,让我滚回家种地。” 野王小哥哥没说话,直接退出了房间。 顾云渺见此,不由一愣,她私信对方,【哥哥,你干嘛去?】 野王小哥哥回复她,【加他好友,帮你出气。】 顾云渺看到对方发来的信息,心跳蓦地一快,一种莫名的情愫从心间油然而发,她心里莫名发甜。 几分钟后,野王小哥哥发来信息,【加下我微信。】 看到野王小哥哥发来的私聊,顾云渺立马照做。 刚通过好友,野王小哥哥就给她发来了几张聊天记录。 全是他骂对方的。 他骂人很高级,句句不带脏话,可句句又脏得很。 对方都被他骂的不回复他了。 野王小哥哥的维护让顾云渺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她打字回道,【谢谢你。】 顾云渺的身份,让她从小不缺维护者,可没有任何的一次维护,比此刻野王小哥哥带给她的维护要令她心生悸动。 他不知她是谁,仅仅因为她跟他抱怨了一句,他就去帮她骂人。 这让顾云渺心中很是感动。 那些维护她的,以及想要跟她交朋友的人,大部分都是看在她顾家千金的身份上。 他们有些甚至表面巴结她,背地里却说她茶,说她骚。 而她明知对方对她不诚心,却仍旧沉浸于对方的巴结。 她明明生在高官之家,家中父母衣食上也并无亏待她,可她的心却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怎么都填不满。 她是幸运的却也是不幸的。 她幸运诞生于如此泼天富贵的家庭,不幸于出生在姐姐丢失当日,导致从小到大,她从未过过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生辰。 姐姐丢失又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她却要因为姐姐,而无法过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日? 顾云渺忘了多少次,妈妈因为姐姐而忽视她感受了。 也许正是因为她总是在渴望被爱的时候,没有及时得到该有的爱与关注,所以长大后,她才像一个怎么都填不满的无底洞,之后多少的爱,都填补不了她小时候被一次又一次忽视的空缺。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哪怕她知道,那些爱都是虚假的。 野王小哥哥什么都没说,只回了三个字,【来游戏。】 顾云渺立即从微信切换回游戏页面。 这晚,顾云渺和野王小哥哥双排了一晚上。 互道晚安入睡后,顾云渺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和野王小哥哥…… 第153章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鱼儿已上钩。】 看到信息上的来信,江厌离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打了起来,【继续加油,事成,少不了你好处。】 对付顾云渺这种没有谈过恋爱又出身优越的小菜鸡,让她移情别恋,主动退婚,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厌离不在意计划卑不卑劣,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便可。 何况,嫁他她不见得会幸福。 他也算是在避免她日后婚姻不幸。 退出和对方的聊天信息框,江厌离给江一拨打了个电话出去,“苏广平现在如何了?” 江一,“我让人拦截了跟他配型成功的肝源,没有肝源进行肝移植,他估计撑不过这个月底了。” 江厌离狭长锋利的眼眸泛着杀伐果断的冷光,“盯紧点,别让他有机会换到肝源,这种人,不配活着。” “是。” 江一不禁为苏广平默哀两秒。 他本可以有活的机会的。 如果他没有把商姝引出国,而是安分地等待肝源,他也不至于惹怒自家主子,导致自己最后救命的肝源被自家主子拦截。 所以说,人不作,就不会死。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江厌离忽地又问,“缅北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商姝所在的那个园区的老大和他背后的保护伞头目抓到没?” 江厌离并没有因为商姝被救回来,就打算息事宁人。 他这个人小心眼,喜欢睚眦必报。 要了他二十来个亿,还敢对商姝开枪,让他险些失去她,这笔账,他可不会轻易就罢休。 等对方被逮捕回国,他自然是要跟他们好好算一算这笔账的。 江一回,“园区老大在当晚的时候,因为意图反抗,被缅北警方击毙了。而园区保护伞的那个家族意图乘坐直升机转移,被有心人通风报信,被老爷子那个旧友带人拦截,直接炸死了。” “……”空气静止了两秒,江厌离问,“全都死了?” “老的跑了,目前被我国警方通缉中。” “行,我知道了。” 江厌离放下手机,手轻抚了一下身旁睡的正香的商姝的发顶。 感觉有人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商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江厌离坐在床头,并未睡下,她眼眸惺忪地嘟囔道,“你怎么还不睡?” “就睡。”江厌离躺下来。 他把商姝搂进怀里。 虽然距离救出商姝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可那晚的艰险一幕,却时不时地在江厌离的脑海重演。 如果他没有赶到,或许他再见到商姝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光是想想,江厌离心中就无比惶然,心悸不已。 “商姝。”江厌离突然启唇喊了喊她。 “嗯?”商姝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嗓音懒洋洋的,带着尾音,显得很是娇气。 “晚安。” 他手掌罩在她发顶上,轻轻抚了一下。 “晚安。” 商姝搂住他的脖颈,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江厌离见此,低头吻了吻她透着芳香的发顶。 随即闭眼,缓缓睡下。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迪拜某某科技园区。 好不容易逃窜到此地的老头目震惊地瞪大眼眸,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上的血洞。 他嘴唇微微哆嗦,手指着眼前的女人,惊愕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 女人将手中的枪搁置唇边,她红唇轻扬,对着冒着热气的枪口轻轻吹了口气,随即,对着往后倒下的老头目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永别了,父亲。” 老头目倒在地上,双眸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至今都不知自己的女儿为何要杀自己。 女人将手中的枪支递给一旁的小弟。 看都没看地上的老父亲一眼,便跟处理一只畜生一般,吩咐小弟,“把他丢去喂狼狗。” “是,青姐。” 看着女人精致艳丽的面容,小弟心中畏惧得不行。 都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都狠。 青姐的狠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的,她连亲生父亲都能杀,太可怕了。 浑然不知小弟在心中腹诽自己心狠手辣的女人踩着优雅的猫步,手里晃着一把车钥匙,神色快意地朝高楼大厦走去。 边走嘴里边哼着小曲。 那得意的模样,给人一种大仇得报的既视感。 * 江厌离住院期间,任初薇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陪商姝个把小时。 商姝见她这么闲,便问她,“你最近没单子吗?怎么一直待在福田?” “我辞职两个来月了。” 提及工作,任初薇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焉巴巴的。 商姝轻挑眉梢,满是不解,“辞职了,为什么?” 任初薇算是婚纱店的老牌摄影师了,之前也没听说她干得不开心,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呢? “还不是因为……” 任初薇把初恋男友到店里拍婚纱照,最后被其未婚妻逼着老板炒她鱿鱼的事情告诉了商姝,商姝闻言,怒不可遏,她满是难以置信,“何思远就任由那个女人欺负你?” 回想起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前男友一声都不敢吱一吱,任初薇垂眸,眼底满是黯然与落寞。 她勾唇讽刺,“他总监的位置都是靠那个女人才得来的,你觉得他敢说什么吗?” “他还真是利欲熏心了。” 商姝和何思远是初中同学。 两人同班过三年。 对方以前是班里的三好学生。 得知任初薇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商姝还夸他人品好,值得托付终身,结果对方出了社会,就变得势力。 为了往上爬,不惜走捷径,商姝是真心为任初薇十年的陪伴感到不值,真是喂了狗了。 “你说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距离何思远出轨已经一年多了,任初薇心里仍旧像是卡着一根刺一般。 尤其是再见对方后,那根刺卡得越深,扎她的难受。 “我们自己又不是挣不到钱,他为什么要走捷径?” 任初薇眼底泛起了泪光。 她始终不明白,那个因为她一句想吃学校附近烧烤店的烧烤了,便半夜从家里打的去学校烧烤店,打包烧烤并送到她楼下给她吃的何思远为何会出轨。 他们扛过了七年之痒,却没能扛住十年之痒。 任初薇将手中的罐装啤酒往嘴里一灌。 咕噜咕噜地喝了好一大口,她把头靠在商姝的肩膀上,语气难掩落寞与怀念,“他以前说,等我们存够了钱,在深州市买了房子,就娶我。” “现在他可有钱了,不仅在深州市买了房子,而且买的还是别墅。” “他做到了,做到了三十岁之前买房并结婚。” 她神情黯淡的苦笑,“唯一没有做到的是,他没有爱我到老。” 商姝听着任初薇满是伤感难过的话语,抬手搂住她的肩膀。 “放下吧,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惦念不忘。” “把他拉黑删除后,我一直都没有去关注过他,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他了,可原来,伤口只是表面愈合了,伤痕还在,他一出现,伤口就全裂开了。他任由那个女人欺负我的时候,我心好痛啊,以前我擦破点皮,他都紧张心疼得不行,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打我。” 任初薇捂着脸颊,仿佛还沉浸在两个月以前,何思远带着新欢来婚纱店拍婚纱照,他新欢故意找茬,给了她一巴掌的那天。 一年多没见对方,任初薇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但对方一出现,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就再度撕裂开来。 她好疼,好疼。 疼得她连喘息都难受。 “她打你了?” 商姝闻言,眼底蓦地腾起了一抹戾气。 “嗯,打了,但我也还回去了。” 也正是因为她还手了,所以她被炒鱿鱼了。 顾客是上帝,她把顾客打了,老板怎么可能还让她继续待下去。 “疼不疼?”商姝抬手抚上任初薇的脸颊。 明明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可任初薇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疼,老疼了,那娘们肉嘟嘟的,一巴掌给我扇过来,我耳朵都嗡嗡的。” “她是哪家千金来着?” 商姝出了名的护短,闺蜜挨了打,她自是无法坐视不理。 即便商姝身处豪门,地位不凡,任初薇也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去得罪那些千金小姐,“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打回去了。她脸都被我打肿了,我没吃亏。” 挨了打,丢了工作都不算吃亏,怎么样才算吃亏呢? 商姝心疼得不行,她这人一向护短,闺蜜被打了,她却一声不吭的话,那还算什么姐们。 商姝不甘心就此罢休,她让任初薇把那个小三的名字告诉她。 任初薇不肯。 商姝无奈,“怕什么,我有陆奶奶给我撑腰,教训个不要脸的小三,还跟她客气?”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都过去了,你就别管了。” 商姝再有钱有势,任初薇也不愿她掺和她的糟心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少个敌人少份隐患。 她不想商姝为她树敌。 任初薇不肯说,商姝也不再追问。 她可以自己去查。 之后任初薇没有再说话,她靠在商姝的肩膀上,头仰着,手里握着罐装啤酒,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商姝也不阻拦她。 任初薇喝醉了。 商姝原本想送她回去的,但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任初薇从她身上扶了起来。 第154章 一日亲三回 看到来人,商姝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宋医生。” 宋知让冲商姝温润一笑,“我来带她回去。” 他弯身,一手搂肩,一手搂腿弯,直接将任初薇打横抱了起来。 任初薇跟商姝差不多身高,她一米六六。 这两个多月因为商姝失联,任初薇心神不宁,不怎么吃得下饭,所以她这会儿人挺轻的。 宋知让公主抱她,轻轻松松,毫不费劲。 宋知让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商姝到底是没忍住,问了他一句,“宋医生,你喜欢薇薇吗?” 宋知让抱着任初薇微微旋过身来。 他面向商姝,并未立马就回答她,而是经过一番思考,才回话说,“有好感,也有意想与她长期发展。” 话是对着商姝说的,可他的目光,却是看着怀里的任初薇。 商姝看得出来,宋知让对任初薇多少有些男女之情,毕竟没点好感,他们也不能成为床友几个月。 任初薇可能只想当下行乐,没有想那么长远,可作为过来人,商姝却不得不为她考虑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语重心长地说,“薇薇受过情殇,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不能娶她,我希望你能尽早和她断了,别让她爱上你了,又把她抛弃,她承受不住第二次抛弃的。” 江厌离是有官家背景的富二代,宋知让是单纯的官二代。 虽说父母的官没有江厌离大爷家伯伯们的大,可在深州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任初薇父母都是普通老百姓,母亲是绣娘,父亲是老师。 商姝怕任初薇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宋知让知道商姝的意思,他温雅一笑,给了商姝一颗定心丸,“我家不比阿厌家,我没有指定婚姻,我父母也比较开明,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商姝闻言,顿时就放宽了心。 她朝宋知让挥了挥手,“那你路上开车小心,回去后可以的话,麻烦给她泡杯普洱茶解解酒,免得她早上醒来头疼。” “好。”宋知让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绅士又唯美地抱着任初薇,缓缓朝医院露台门口走了过去。 商姝目送宋知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视线。 “你对你闺蜜倒是好。” 江厌离是和宋知让一起出来的。 刚刚一直在充当背景墙。 这会儿见商姝还不搭理他,他不由打翻了醋坛。 语气极其酸溜溜。 商姝扭头看向他。 他穿着医院的病服,病服没有那么合身,略宽,可穿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贵气。 这人长得好看,气质好,穿什么都好看。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姿色七分打扮。 商姝却觉得这话用在江厌离身上并不合适。 江厌离是人衬衣服,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莫名高档了起来。 不愧是深州市第一美男。 这颜值,这气质,真是没人能比。 “怎么这般盯着我?”见商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江厌离微微俯身凑到她跟前,直接给她来了一个正脸杀。 对上男人那张俊得无可挑剔的脸庞,商姝心跳略快了一下。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真诚地夸道,“好看。” 江厌离微微勾唇,笑得极其勾人,“可还深得你心?” “嗯。”她不再压制自己的情感后,倒是实诚了很多。 “那要不要亲一下?”江厌离趁机给自己谋福利。 “不要。”商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江厌离挑眉,“不是深得你心?”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 商姝温柔地抚摸他脸颊,眼眸弯如月牙,笑得温柔似水。 “那回去亲?” 初尝两情相悦带来的甜蜜,江厌离是越发上头,几乎一逮着机会,就要亲亲。 商姝有时候觉得江厌离真像大狗狗,太粘人了。 “一天到晚亲,你不腻吗?”商姝有点亲吻恐惧了。 人家是一日吃三餐。 她是一日亲三回。 甚至不止。 嘴都亲肿了。 “为什么会腻?”江厌离不理解,如此美好的事情。 话音刚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地变得难看起来,“你腻了?” 还没等商姝回话,江太子爷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那表情,要多委屈就多委屈,“才一星期,你就腻了我?” “没有啊。”商姝捧住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抚情绪暴躁的大狗狗,温声细语的,极其温柔耐心,“我只是觉得,次数可以适当地减少一下,我真的不想天天戴着口罩见人。” 因为老是亲,她的嘴巴整天跟吃了辣条似的,肿肿的。 怕被人看到,她不得不在见人的时候,给自己戴上口罩来掩饰。 江厌离扼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按,他薄唇贴着她,耳鬓厮磨,“可是我控制不住,你看我超过三秒,我就忍不住想亲你,我也不知为什么。” 商姝其实也会有这种情不自禁的行为,她这阵子无论是给他擦身还是喂他喝水。 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就浮现出一些旖旎画面。 但她到底是女孩子,比较矜持,没他这般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商姝,你肯定给我下蛊了。” 江厌离把商姝的下巴撩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他低下头去擒住了她誘人的粉唇。 这种姿势接吻很费脖子,而且这还是在露台外面,虽然有夜色和一些绿植作为掩饰,但到底是公众场合。 商姝满是不自在,她抬手推搡江厌离,“回去……再亲。” 江厌离知道她脸皮薄,浅尝一下,便退开了。 商姝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楼。 见这一面墙没有窗户,她稍微没有那么羞赧了。 但露台上有人,为了防止被人看到自己和江厌离的样子,商姝赶忙拉着江厌离回病房去了。 * 此刻住院部大厅。 宋知让抱着任初薇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长得斯文尔雅,怀里抱着个娇艳的美人,然后又是这种电视剧里才看得到的浪漫公主抱。 大厅里一些正在缴费办理住院手续的家属在他走出电梯的时候,纷纷朝他投来了注视。 正在给未婚妻办理住院手续的何思远认出宋知让,他神色一愣。 随即他疾步朝宋知让走了过来。 “二表哥。” 第155章 把他身上都打湿了 因为任初薇的脸是靠在宋知让怀里的,加上有头发遮掩,何思远并未认出任初薇。 见宋知让怀里抱着个女人,他便误以为这是宋知让新谈的女朋友,他面色带着几分谄媚,“这位是表嫂?” 宋父是省委书记,秦家在本地的生意,少不了宋家的帮扶。 面对这位大自己两岁的官二代表哥,何思远姿态自然是得表现的讨好的。 宋知让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表妹秦梦瑶的未婚夫。 他面露诧异,“是思远啊,你怎么在这?” “瑶瑶脚受伤了。” 何思远说。 “哦。”宋知让跟秦梦瑶这个表妹的感情不是特别亲,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讨厌对方,因为对方的脾气太过于骄纵,惹人烦。 怀里的任初薇突然动了动,她难受的嘤咛让宋知让没有和何思远多聊的心思,“那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宋知让抱着任初薇继续往前走。 何思远站在原地,眉梢微微紧蹙。 他怎么觉得表哥怀里的女人声音很像他前女友任初薇的? 不过何思远并未往对方是任初薇的身上去想。 毕竟在他看来,任初薇和宋知让生活在两个不同区域,而且之间的差距还如此之大,两人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但有时候,越是不可能,越有可能。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出轨,会导致两个生活在不同区域,不同阶层的人会产生交集。 他更不会想到因为商姝招惹江厌离带来的连锁反应,让本就有过交集的两人,再次遇见。 宋知让在御庭湾也有房子。 和江厌离还是上下楼。 江厌离在上,他在下。 不过宋知让因为工作的原因,大多时候,他住医院附近的公寓比较多,没怎么住御庭湾这。 他懒得来回折腾。 为了方便自己上下班。 宋知让和任初薇同居后,仍旧住在医院附近一百三十来平方的公寓里。 公立医院离御庭湾比较近,加上中途任初薇还吐了。 宋知让干脆把车子开进了御庭湾大厦,准备今晚宿在御庭湾这边。 正巧他明日休息,不怕耽误上班。 把车子停在自己的专用车库。 宋知让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俯身进来替任初微解开安全带,然后一把将她抱了出去。 她吐得突然。 宋知让来不及停车。 她便吐在车座下方放脚的地方。 车里味儿还挺大的。 宋知让蹙着眉头,把人抱出去,然后直接用脚将车门踹上。 任初薇吐完舒服了,这会儿睡得死死的。 宋知让若把她卖了,她估计都不知道。 把人带进公寓,将客厅的灯打开。 宋知让把任初薇抱到卧室的床上放好。 他去给任初薇烧水泡茶。 深州市的人爱以茶待人。 几乎有条件的人家,家里都会备有一套茶具,用来招待上门作客的客人。 将水烧好,宋知让便开始坐在茶几摆放的茶具前,开始泡茶。 只是临时泡点茶解酒,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 宋知让很快就泡好普洱茶。 茶具上的茶杯都是比较小的,是那种一两口就能喝完的小茶杯。 宋直接拿来玻璃杯,装了小半杯茶水端进去喂给任初薇喝下。 喂完解酒的茶水,宋知让进浴室去放水,准备给任初薇洗个澡。 任初薇吐了,身上多少有些点味儿,不洗一洗,宋知让还真无法跟她躺到一块去。 水放到一半,任初薇自己就扶着墙进来了。 她醉得有点神志不清。 走路跌跌撞撞的。 宋知让怕她摔了。 赶忙起身去扶她。 任初薇看到他,痴痴笑了一声,“帅哥,你好面熟啊。” 宋知让神色无奈地看着她,似乎早就料到她想说什么一般,“长得很像你心上人是吗?” 任初薇轻挑了一下眉梢,神情很是不可思议,她打了一个酒嗝,“你怎么知道?” 宋知让镜片下的眼眸投掷出几分淡淡的柔情,“你喝醉酒,看谁都觉得对方像你心上人。” 这不是任初薇第一次在宋知让跟前喝醉酒了。 第一次她喝醉酒时,她便是这样搭讪他的。 然后不久前,她趁他值夜班的时候,又喝醉过一次,同样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几乎都快成她喝醉酒后的口头禅了。 他能不知道么? “进来干嘛呢?” 宋知让问她。 任初薇歪头想了想,随后似是想起自己来干嘛的,她猛地说道,“啊~我要嘘嘘。” 宋知让立即将她扶到马桶旁边,还贴心地替她打开了马桶盖。 任初薇直接当着他的面,撩起裙摆,把内裤脱了下来,然后坐到了马桶上去。 没一会儿,哗啦啦的水流声就响了起来。 方便完,任初薇习惯性地伸手抽纸。 但她喝得太多了,看东西有些模糊,明明纸巾近在咫尺,她愣是抽不到。 宋知让无奈地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她抬手接过,仰头对宋知让痴痴一笑,“谢谢你啊。” “客气。” 宋知让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神色温温,不热情,但也不冷淡。 擦干净后,任初薇站了起来。 她没站稳,人直接往一旁倒了过去。 宋知让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任初薇摆手拍了拍胸脯,一脸受惊的表情, “吓死我了。” 宋知让没说话。 他让任初薇抬脚。 任初薇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作了。 挂在腿脖上的黑色蕾丝内裤被男人一把褪掉并握在了手中。 任初薇眨巴眼睛,表情有点呆萌,“你干嘛?” “给你洗澡。” 宋知让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 许是因为两人同居过,加上每次事后都是宋知让帮她洗澡,所以即便此刻她醉得不识人了,但依赖感却还在。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哦。” 宋知让直接把她扶到浴缸旁。 弯身将水龙头关掉。 他抬手帮任初薇脱去身上的衬衣裙。 任初薇的胸不是特别丰满,但却很精致。 在c之下里,她身材算好的。 只要她穿得挺,视觉上就是个c。 天天吃肉的人,不会对眼前的小菜有想法。 宋知让全程很正经,视线都没怎么停留,就直接将她扒光,让她躺进去。 任初薇乖乖照做。 她闭眼躺在拥有按摩功能的浴缸里。 水温并不高,顶多一点温。 喝醉酒的人是不好泡热水澡的。 宋知让并没有让任初薇泡太久,他简单地给她搓洗一下。 便让她出来,然后给她披上自己的浴袍。 出去之前,他还不忘帮她刷个牙。 把人弄到床上,宋知让便自己进去冲个澡了。 任初薇泡澡不老实,二十七岁的人,学人家一岁小孩手臂拍打水面,把宋知让身上都打湿了。 也就宋知让脾气好,不然准能把她丢出去。 洗完澡出来的宋知让看到空空如也的大床,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将手中正在擦拭着头发的毛巾给一把丢在床尾的沙发上,他立马开始寻人。 第156章 想要? 人是在客厅的中央岛台那找到的。 见她在客厅,并没有跑外面去,宋知让松了口气。 他朝她走过去,“站在那干嘛?” “我渴……” 找了半天,没能找到水喝的任初薇委屈巴巴地看着宋知让,她本就生得娇憨明艳,卖起萌来,没几个男人能抵得住。 宋知让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温和,“我让人送几瓶矿泉水上来。” 他泡茶的水已经全用掉了,再烧,摊凉需要时间。 想要快速喝上水,让人送上来无疑是最快的。 宋知让把任初薇抱回房间,然后拿手机,给物业打电话,让其帮忙送几瓶矿泉水上来。 五分钟后。 物业送来了五瓶矿泉水。 宋知让把水都拎进卧室,从袋子里抽出一瓶扭开盖子,递给任初薇。 任初薇抬手接过,仰头就是咕噜咕噜的半瓶干了下去。 解决了口渴,任初薇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宋知让把她饮剩的半瓶水喝掉,然后吹干头发,躺上了床。 任初薇在他躺下后,习惯性地转身滚进了他怀里。 宋知让顺势搂住她肩膀,手轻抚了一下她发顶,“睡吧。” 任初薇虽然听话地闭上了眼,但手却不老实地在宋知让的八块腹肌上来回摩挲。 宋知让是和任初薇同居后,才发现任初薇喜欢摸腹肌睡觉这个习惯。 同样的,她这个习惯常常被宋知让当成是她求欢的暗示。 见她不断地摸来摸去。 原本不想和酒鬼做的宋知让不由将任初薇的脸颊从怀中抬起来。 他手指轻柔地拂开遮掩她脸颊的头发。 指腹摩挲她脸颊的嫩肉,目光温和,声音低哑,“想要?” 几个月的实战让两人的身体彼此熟悉。 酒精让人堕落。 暧昧让人上头。 任初薇紧盯着他的唇。 她什么都没说,手却抚上了宋知让的唇。 她一下又一下地抚着他的唇瓣,每一下,都极具挑逗。 宋知让上下滚了滚喉头。 手伸进她的浴袍里。 她里面是真空的。 任初薇被他抚慰的身子一颤,抚弄他唇瓣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她眼眸逐渐变得迷乱,手从他唇上放了下来,同时嘴里嘤咛一声。 宋知让不满足于此。 他稍稍俯下身。 手拉开她的浴袍领子,埋首进去。 任初薇仰头轻吟。 手抱住男人的头,十指难耐地插入男人后脑勺的发间。 * 醒来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任初薇神色怔愣,眉头紧皱,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状态。 这是哪呢? 任初薇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 却见自己身无寸缕,她忙把自己重新埋进被窝里。 缩在被窝里的任初薇面色有点惶然。 怎么回事? 她这是喝多后,让人捡尸了? 自从她一年多以前喝多和宋知让睡了,她就再也没在外面喝过酒了。 她昨晚明明是和姝姝一起的。 不应该啊。 姝姝不可能任由她让别人捡了去的。 所以这是哪儿? 姝姝呢? 很快,脑海里,那次断层的记忆就扑涌而来。 记起昨晚与自己缠绵一夜的人是宋知让,任初薇松了口气。 猜到这里可能是宋知让的另一个住处,任初薇稍微没有那么不安了。 用被子裹着身子下了床。 任初薇去了衣帽间。 找了件男人的衬衣穿上。 出来客厅就看到穿着浴袍,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中央岛台前,似乎在煮着什么。 任初薇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衣,上下是真空状态。 她极其不适应。 抬手扒拉了一下衬衣衣摆,任初薇出声叨扰道,“那个…我衣服,你放哪了?” 宋知让转身,目光落在任初薇身上时,稍微顿了两秒,随即他抬手指了指客厅的阳台,“在那。” 任初薇顺着宋知让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自己昨日穿的连体衬衣半身裙和内裤内衣就挂在阳台的架子上面。 她走过去,把裙子、内裤内衣一并收下。 然后回房换上。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 宋知让人在餐桌。 餐桌上摆着一个砂锅,以及两副碗筷。 碗里已经盛好了粥。 宋知让看到她,温润尔雅地冲她笑了笑,“饿了没?煮了点海鲜粥,过来吃吧。” “嗯好。”任初薇走了过来。 她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宋知让会下厨,任初薇是同居后知道的。 他熬得一手好粥,她很喜欢吃。 “好香啊。” 任初薇动勺之前,还不忘先夸一句。 宋知让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任初薇舀起一勺粥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宋知让手里捏着勺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任初薇。 “初薇。” 他突然开口唤道。 专心干粥的任初薇听到宋知让喊她,她眉头微挑,目光望向了他,眼底透着几分茫然与困惑,“嗯?怎么了?” 宋知让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一手捏着勺子,就那样从容不迫地凝视着她,“从今天开始,我们交往如何?” 第157章 技术不行,没把她伺候好,被甩了 “交往?” 任初薇没想到宋知让会这般说,她微微一愣。 看着眼前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宋知让,任初薇放下手中的勺子。 她抬眸,目光丝毫不躲避地与他对视,“抱歉,我没有想要恋爱的打算。” 宋知让之所以提出交往,是因为家里催了,正好他觉得和任初薇挺合拍的,适合恋爱,甚至结婚。 人这一生,想要找一个与自己各方面都很合拍的人,并不容易。 宋知让与初恋女友就是因为性格不合,而分道扬镳的。 难得遇上个合适又感觉蛮不赖的,宋知让挺想好好发展一下的,“我们相识也有几个月了,更是同居相处了两个来月,我认为我们挺合得来的,考虑一下?嗯?” 宋知让的话让任初薇没了食欲,“不好意思,我目前真的不想谈恋爱。” 他让她感到了负担,她突然想结束这段走肾不走心的床友关系了。 “我今日就搬走。” 说罢,她起身,便要走。 宋知让倒是没想到任初薇会如此排斥交往,他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当我没说。” 任初薇没法当做一切没发生,她拨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宋医生,我原本以为你和我一样,都只是奔着对方的身体而来,你突然要跟我走心,这让我心里觉得很有负担,我不想亏欠你,所以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感谢你这两个多月以来的收留与陪伴。” 任初薇深深地鞠下躬,以表自己的感激。 “我先走了。拜拜。”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宋知让到底没有再挽留她。 任初薇拒绝得太绝对,断得太果断。 这对于天之骄子的宋知让而言,多少有点打击自尊心的。 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偏偏任初薇只想睡他,不想嫁他。 家世带来的优越与底气让宋知让无法做出卑微讨怜的行为。 他虽感到可惜失落,但不至于非对方不可。 能成是喜事,成不了,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宋知让轻叹了口气,心里多少有点受创。 * 商姝在园区绣制的那幅星空绣品,被桦国警方带回来了。 看着警方送回来的快要完工的星空绣,商姝决定继续绣制,绣好后,便将其放到国家的天文科技收藏馆里去收藏起来。 这是她的第三幅星空刺绣图,至今已经有两幅被收藏在海城的天文科技馆里了。 商姝日后还会继续星空系列的刺绣,一直绣到她老,绣不动为止。 转身看着坐在她工作室的椅子上发呆的任初薇,商姝过去拍了拍她肩膀,“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 她在想早上宋知让说的交往一事…… “姝姝,我这阵子能不能住你这?” 任初薇挺心烦意乱的。 她从未想过要再发展一段恋情,宋知让的提议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商姝点头,“当然可以。” “不过你不是住宋医生那么?怎么突然想住我这了。” 商姝有点不解。 任初薇叹了口气,“我和他断了。” 商姝面色微微一怔,“断了?怎么那么突然?” 任初薇揉了揉脸,一脸纳闷,“他今天突然说要和我交往。” “你对他有好感的吧?” 听到任初薇这话,商姝谈不上意外。 仿佛早有意料。 “我可以接受他作为床友,但谈感情,我怕。” 任初薇不否认对宋知让有好感,毕竟天天对着这么优质的一个男人,她很难不心动。 只是那点心动,还不足以让她有勇气去发展一段新的恋情。 她现在有点爱无能。 她惧怕再把心交付出去,害怕再一次被背叛。 商姝轻轻捏了捏任初薇的肩头,“不想谈就先不谈,顺其自然就好。” 商姝并未劝她去和宋知让试一试。 有的时候,不要轻易替别人做选择。 哪怕这个人是你的好闺蜜。 让她自己做选择,无论结果好与坏,她自己会承担。 过得好便祝福她,过得不好,便陪伴她,让她重新站起来。 这便是商姝的为人之道。 我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但我会在你跌倒的时候,扶起你,支撑你,让你重新站立起来,继续向前走。 “嗯。” 任初薇紧紧地搂住商姝,脸颊轻蹭她柔软的腹部,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沁香,任初薇心中无比踏实。 有如此懂她挺她的闺蜜,她真是三生有幸了! 商姝抬手轻轻地抚了一下任初薇的发顶,嘴角微微噙起一抹温温的笑意。 * 医院。 闲得无聊,正在靠坐在病床上翻阅书籍的江厌离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的宋知让,神色很是诧异。 放下手中的书籍,江厌离语调懒洋洋的问,“你今天这么闲?” “休假。”宋知让言简意赅。 “休假……”江厌离满是不理解,“你休假不和商姝那闺蜜去约会,跑我这来做什么?” 说到任初薇,宋知让不由想起早上任初薇那决然的表情,他眼眸暗沉了下来,语气裹着几分无力,“我们散了。” “散了?”江厌离挑眉,神色颇为诧异,“什么情况?” 宋知让在一旁的家属椅上坐了下来,“家里催婚,我寻思着她挺好的,便提出想和她交往,她说心有负担,直接跟我一刀两断了。” “啧啧。”江厌离不厚道地笑了,“看来你技术不行,没把人家伺候好。” 男人最是听不得不行这两个字了。 宋知让心里不痛快,不由反击回去,“说的你很厉害似的,你若没挨这一枪,你能抱得美人归?” 江厌离不痛不痒,他甚至还很得意,“可我就是挨了,也成功抱得美人归了。” 宋知让冷笑,继续给他扎小刀,“别笑得太早,商姝再爱你,也不会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好兄弟之间,互戳刀子是丝毫不手软的,“再过半个月,你也要被甩了。” 被戳中了痛处,江厌离瞬间敛起笑容,他阴恻恻地瞪着宋知让,“我算是看出来了。” “难怪一大早就来看我。”他阴阳怪气,“原来是自己心里不痛快,找我撒气来了。” “好兄弟不就是用来撒气的么?”宋知让非但没反省,反而还很理直气壮,“平日你老是奴隶我,今天让我撒撒气咋了。” 江厌离,“滚吧。” 宋知让老神在在,“就不滚。” * 商姝提着陆老夫人让厨房炖的鸡汤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两个幼稚鬼在那互瞪。 “宋医生来啦。” 商姝率先和宋知让打了声招呼。 宋知让礼貌地颔了颔首,随即站起身来,“走了。” 他道完别,也没等两人回复,便转身往门外大步走去。 商姝迷茫地看了一眼宋知让宛如玉树的背影。 随即她扭头打开装着鸡汤的保温瓶的盖子,并问江厌离,“你和宋医生吵架了?” 江厌离,“我们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 商姝,“……” 将鸡汤倒出来,商姝亲自喂江厌离。 江厌离边喝汤,边眼神拉丝地盯着她。 商姝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为什么?” 江厌离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眼眸逐渐变得晦暗。 几个小时没亲她了,嘴有点痒,想亲亲。 “你这样,让我很不自在,而且你眼神看着有点不太正经。” 商姝看着他那满是暧昧色欲的眼神,实话实说。 不太正经? 江厌离勾唇无声地笑了笑,他揶揄她,“怎么个不正经法?” 商姝不知该如何表达,“反正就是不正经。” 抬手将她手中喝的差不多的鸡汤拿走放到桌面上。 江厌离一把拉住商姝的手,将她拽入怀里。 他撩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她饱满的红唇,“盯着你看是不太正经。”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樱唇,扬眸笑得浪荡痞气,“那这样,是不是就是在耍流氓?” 商姝,“……” 江厌离眼神与她交织几秒,随后低头,又重新吻了下来。 唇齿交缠间,商姝听到他嗓音低哑撩人地说,“只对你不正经,也只对你耍流氓。” 第158章 不止睡了三次 其实商姝失联这两个多月,任初薇也并非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 她作为一名天生就适合吃摄影这碗饭,而且还是拿过摄影大奖的摄影师,根本不愁没单子。 平时除了婚纱店的拍摄工作,她私下也有经营自媒体账号,她会把给客户拍的婚纱照发到视频号上去吸引更多的客源。 她在抖,快,某书都有号,粉丝挺多的。 婚纱店没单子的时候,她会接一下私活。 尤其是一家富婆小姐姐的单子,她超爱。 一些有钱的小姐姐会找她拍古装写真。 往往这种客源是最爽的,既能欣赏小姐姐们的盛世美颜,还能趁机旅行一把。 出于安全起见,旅拍单子,她只拍小姐姐。 除了接写真拍摄,她还接婚礼跟拍摄影。 婚礼跟拍摄影的单子是较为容易接到的。 毕竟结婚的人多。 失业的这两个来月里,任初薇每个月能接三到五个单子。 去掉成本啥的,她每个月还是能轻松过万的。 即便没工作,她也不慌,她有百来万买房的存款。 这些年来,她凭着自己过硬的摄影技术,以及商姝时不时给她推荐的人脉,赚了不少钱。 这几年来,她先是给父母在老家重新造了房子。 然后存钱,准备在商姝绣坊附近买房,以后和商姝做邻居。 只是商姝绣坊所在的地段是市中心,房价贼高。 最低的,一平米也要六七万。 她存的钱,连首付还不够。 所以她才会一直没买房。 如今商姝已经平安归来,任初薇也是该为自己打算了。 想到给人打工容易被炒鱿鱼,任初薇想了想,她决定转全职自由摄影师。 自己开个摄影工作室接单子。 任初薇把自己想开个摄影工作室的想法告诉了商姝,商姝几乎是举双手赞同的。 “可以啊,缺资金,我可以给你赞助。” 商姝也是很壕气地说要赞助。 任初薇拍了拍口袋,一副我有钱的神情,“我有存款。” 为了方便以后和商姝来往,任初薇把摄影工作室的地点,选在了福田区,而且就在商姝绣坊附近的商业街里。 她还另外在附近租了套公寓作为自己今后的落脚地。 工作室开张需要时间。 店内需要装修。 任初薇一边设计店面,一边利用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以及商姝给拉的客源接单子,巩固自己的荷包。 这日。 任初薇接了个婚礼的跟拍摄影。 单子是商姝拉的线。 有钱人出钱大方。 跟拍一天,上万块。 虽然钱多,但是很累。 任初薇从五点多就开始跟拍了。 一路拍到晚上的九点多才收工。 举了一天的摄像机,她的手腕还蛮酸的。 任初薇低头揉了揉手腕。 大概是上流圈子比较小。 好巧不巧。 任初薇在婚礼上遇见了前来参加婚宴的何思远。 看到任初薇的时候,何思远挺惊讶的。 但一想到她和商姝是闺蜜,对于她出现在这种中阶层豪门婚礼上,他顿时又不吃惊了。 未婚妻秦梦瑶身子不舒服,在家静养,何思远是自己一个人出席的婚礼。 见任初薇站在走廊上,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薇薇。” 听到何思远的声音,任初薇缓缓抬起头来。 何思远今日穿了件白色衬衣,米色休闲西裤,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斯文。 何思远长了一张俊秀白净的脸。 高中时期就一米八三的个子以及三好学生的滤镜,把当时的任初薇迷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不止任初薇。 他们班里大部分女生都暗恋过何思远。 任初薇曾经为自己拿下了全班女生的梦中情人而洋洋得意。 如今却为自己曾爱过这样一个人而感到恶心。 太恶心了,恶心透顶! 没有搭理何思远的搭讪,任初薇直接扭头就走。 “薇薇。” 何思远下意识追了上去。 他抬手握住任初薇的手腕,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蛊惑人,“我们谈谈行吗?” 任初薇像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猛地一把甩开何思远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何思远讪讪地收回手。 他看着她,眼底有着眷恋,“两个月以前,我去找过你,但你老板也不知你去向。” 任初薇垂下眼眸,眼底一片寒凉,“何先生娇妻在怀,找我这个前任做什么?” 何思远的视线落在任初薇娇媚姝丽的脸庞上,目光颇为炙热,“薇薇,我当时不是故意出轨的,是秦梦瑶算计了我……她让人在饭局上灌醉了我,还在酒里下了助兴的药,我……” 任初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她偏头看向何思远,眼底的嘲讽不要太明显,“第一次可以说是被算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你们应该不止睡了三次吧?” 不等他辩解,任初薇又讽刺道,“别为自己洗白了。从你第一次在和她发生关系后选择接受她给你升职加薪机会那刻起,你的行为已经属于出轨范围,更别说后面你们还又睡了。” 想到自己一年多以前,在视频里看到的恶心画面,任初薇不禁觉得反胃,她目光冰冷地看着何思远,语气很刻薄,“何思远,你真令人恶心!” 一年多不见,他更下头了。 记忆里的少年郎,终究是面目全非了。 曾经的何思远有多讨人喜欢,如今的他就有多令人恶心。 任初薇不想再和这种恶心的人待在一个空间,她转身,流星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思远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暗沉。 他起初真的很厌恶秦梦瑶的。 甚至在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他还很愤怒她的卑劣,他用最恶毒的话骂她。 可后来。 秦梦瑶给的诱惑太大了,无论是金钱上,还是肉体的新鲜上。 在双重诱惑下,他必须承认。 他虽爱着任初薇,可却对她的身体有些腻了。 一块肉天天吃,哪有新鲜肉好吃。 可任初薇到底是他十五岁就开始爱着的女孩,即便他一时新鲜喜欢吃外面的肉,也没想过要把她给换了的。 是她发现他出轨后,直接连夜搬走,甚至将他微信拉黑并删除,让他这辈子都无法用以前的号加她微信。 他失去了她,为了不人财两空,他只好继续与秦梦瑶周旋。 总不能丢了爱情,还没了事业不是? * 刚走到一个拐角处,任初薇就被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温润尔雅,宛如玉树一般的男人给顿住了脚步。 宋知让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薄唇紧抿,目光晦暗复杂地盯着任初薇,“你和何思远是什么关系?” 第159章 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 任初薇有一阵子没见宋知让了。 自从他提交往被她回绝还一刀两断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光霁月。 那斯文俊逸的脸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 宋知让到底是没渣过自己,任初薇对待他,态度也截然不同,她扬手挥了挥,很是爽朗,“这么巧啊。你也是来参加x小姐和x公子的婚宴的?” “嗯。”宋知让轻点了一下头,随后继续问,“何思远就是你前男友?” “这么明显吗?”任初薇挑眉,神色有点无奈。 宋知让迈步朝她走了过来,“他刚刚找你做什么?复合?” “那倒没有,就说了下话。” 任初薇手还是很酸,她无意识地揉了揉。 突然,一只燥热的大手忽地握上了她的手腕。 跟着,男人另一只手也抚了上来。 男人有技巧地按揉起来。 一股舒适感从手腕处缓缓传至心间。 任初薇下意识抬起头与男人对望。 对方垂着头,镜片下的眼眸,透着几分温柔。 任初薇的心不可控的悸动了一下。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把手抽回去。 宋知让眉头紧蹙,手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别动,我给你按按,会舒服很多。” 他学医的,对穴位比较精通,他按揉起来,自然是要比任初薇自己按揉要效果好很多。 任初薇,“……” 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别开头,有些不敢再继续直视男人此刻温柔的过分的面容。 他本就长得温文尔雅,温柔起来,更是捕心猎手,没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温柔。 可她不想再爱谁了,爱一个人,好累,还要提心吊胆,防止被背叛、被膈应被恶心。 似是想起了什么,任初薇突然问道,“你认识何思远啊?” 宋知让头都没抬,手法熟练地按揉她手腕处的穴位,“他是我表妹的未婚夫。” 任初薇咋舌,“秦梦瑶是你表妹?” 宋知让:“嗯。” “……” 任初薇人差点麻了。 这个世界可真小。 秦梦瑶抢了她男人,她误打误撞,睡了她表哥? “没想到宋医生这么好教养的人,竟然会有知三当三的表妹。” 任初薇本是在心里想着的,但她一个没留意,话就蹦了出来。 宋知让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家是她家,我家是我家,她妈妈只是我爸的堂妹,我们算不上是一家人。” 任初薇,“哦。” 低头正专心给她按摩穴位的宋知让头都没抬,却突然问了任初薇这么一句,“还爱着他?” 任初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宋知让口中的他是谁,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指何思远,她当即摇头,“没有。” 宋知让停下动作,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肯和我交往?我很差?” 任初薇闻言,不由哭笑不得,“宋医生,你就别闹了,你若差,别人还怎么活?” “既然我不差,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和我交往?” 宋知让继续给她按摩穴位。 任初薇看向别处,语气有点丧,“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宋医生优不优秀无关。” 宋知让放下她已经按摩得差不多的左手,然后重新握住她的右手,继续手法相同地给她按摩, “你不能因为被恶狗咬了一口,就认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狗都是恶犬。” “被恶犬咬,只会恐惧恶犬,可何思远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恶犬。他曾经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许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画面,任初薇的眼底泛起了泪光,她笑得破碎又悲伤,“你知道吗?没出轨之前的何思远真的很好,为了我,他甚至可以命都不要。” 任初薇永远都不会忘记,高考那年暑假,他们相约去旅行,却在途中遇见了一个精神病。 那名精神病因为被漂亮的后妈虐打过,便憎恶长得好看的女人。 她很不幸。 是当时现场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然后对方把她当成那个虐待过他的后妈。 便拿着刀追着她砍。 当时路人都吓得不敢上前帮忙。 唯有何思远。 他不惧神经病手中的刀,赤手与他搏击,最后腹部被捅了一刀。 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她就发誓,这辈子,跟定这个男人了。 可她没想过,人心易变。 十八岁的何思远为了她可以命都不要。 二十五岁的何思远却背着她睡着别的女人。 甚至为了助兴调情,不惜在和别人上床的时候贬低她,说她胸没对方的大,没对方让他销魂,还说他爱死对方的身体和对方在床上放荡的骚样。 他用那张曾说过千万次‘宝宝我爱你’的嘴,说爱别的女人——的肉体。 何其讽刺。 “一个为了我,命都可以给的人最后却出轨了别人,你说,我要如何分辨我身边的异性是不是恶犬?即便他们一开始是好的,谁又可以肯定他们不是第二个何思远?” 宋知让看着她那满是破碎的笑颜,心里莫名不快,他抿唇,说,“你这是钻牛角尖了。” 看着宋知让眉眼温柔地替她按揉手腕,任初薇无力又无奈地苦笑,“我知道我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可我还是怕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从天堂跌下地狱。” 宋知让学过心理学,他很清楚,像任初薇这样经历的人,戒备心很重。 她受过一次伤,便把自己困在围墙里,不愿再给别人进去伤她的机会。 这样的人,很难攻克,因为柔情对她无效。 宋知让也不再继续开解她,她这种情况,只能自己走出来,别人帮不了她。 给她按得差不多了,他放下她的手,轻扬下巴,缓缓说道,“走吧,送你回去。” 任初薇下意识拒绝,“不必了吧,我自己打车就好。” 宋知让坚持,“大晚上,你一个女人打车不安全。” 目光落在她姣好出挑的面容上,他在心中,又补了句——尤其是像她这种,有着几分姿色的。 “走吧。”他不容她拒绝。 好歹同居过两个来月,任初薇多少有些了解宋知让的性子,知道他是非送自己不可,她也就不好再拒绝,不然他很可能跟她在这杠一晚上。 毕竟他可是做出因为她嘴硬,而折腾她一晚上事情的人。 任初薇盛情难却,“那就麻烦宋医生了。” 宋知让绅士风度,“客气。” * 把人送到楼下,宋知让侧目看向正在解安全带的任初薇,眼眸略显晦暗,“可以上去喝杯水吗?有点口渴。” 大家都是成年人,任初薇不至于听不出宋知让这话的话外之意。 她松开已经解开的安全带,侧目心照不宣地看着他,“喝完就走?” 他倒是丝毫不躲避,视线赤裸而直白地回视她,同时,并吐出让她放心的话,“对,喝完就走。” 任初薇紧盯他几秒,最后同意了,“那……走吧。” 宋知让闻言,立即解开安全带。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与她一同走进了公寓单元楼。 刚进门。 宋知让就从背后拥了上来。 跟着密密麻麻、带着温湿的吻便落在了任初薇的颈部。 第160章 憋疯了,他要吃肉! “不是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虽说知晓了他上门不是单纯的喝水,但任初薇还是把戏演了起来。 宋知让把她的脸转了过来,“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什么?”饶是再老司机,任初薇这会儿也没听懂宋知让的话外之意。 宋知让也不跟她多做解释,他直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任初薇后知后觉,才明白男人口中的现成的,指的是她的—— 空旷了一阵子,任初薇也有点想了。 这个姿势接吻太累了。 任初薇转身,想要换个姿势。 谁知刚转过来,宋知让就被任初薇胸口处挂着的相机给撞了一下。 他轻轻皱起眉头,随即抬手帮她拿掉挂在脖颈上的相机,将其放到一旁的鞋柜柜面上,他俯首下来,“帮我把眼镜摘掉。” 说话的时候,他喉间硕大的喉头也随着上下滚动。 嗓音染上了情欲,特别的性感撩人。 任初薇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抬手乖乖照做。 眼镜被摘了下来,掩藏在镜片下,那是一双锋利且多情的眼眸。 两人视线短暂地交织了一下,暧昧瞬间拉满。 将她的手环到自己的脖颈上,宋知让低头深吻了上来。 * 夜色撩人。 医院。 狭窄的家属床上,商姝的睡衣被江厌离撩了起来。 他埋首在她胸前,忘情地亲吻她嫩白的肌肤。 商姝呼吸紧促地喘息了一下。 感觉到江厌离的手在扒拉她裤子,商姝不由一阵激灵。 她抬手抓住他的手,摇头,声如蚊叫,“还没满一个月,不可以……” 江厌离像一团火似的,整个燥热得不行。 他循循善诱,“三个礼拜了,伤口已经愈合了,我温柔点。” “不行……”商姝坚持。 江厌离快要爆炸了,他三个多月没开荤了,即便商姝偶尔给点肉汤,可到底不顶饱,他现在‘饿’的只想吃肉! “乖,让我进去。”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诱哄之意。 商姝理智还在,她死死地抓住裤头,坚持不行,“要听从医嘱,不可以剧烈运动。” 江厌离哑声应和,“你也说了是剧烈运动,我不剧烈不就行了?” 他继续扒拉她裤子,“让我进去泄泄火好不好?” “江厌离,你不能这么任性。”商姝试图跟他讲道理。 江厌离凑到她耳边,张嘴把她圆润小巧的耳垂卷进去含弄,“你可怜可怜我,让我爽一下,真的,会坏的。” 他开始顶蹭她。 商姝被他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弄得心底直发软,但医生的话,不能不听。 想了想,她只好退让一步,“我用手帮你……” “不要手,要进去。”江厌离已经不满足于手的诱惑了。 商姝,“……” “给我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商姝意图让他冷静,“医生说了,一个月内不能……” 他才不要医生说,他要他说,“就一次好不好?轻轻地,慢慢地,绝不剧烈。” 他加大马力撩拨她,想要换种方式说服她。 商姝被磨得有点受不了,抓住裤头的手劲逐渐松懈,江厌离见此,趁机把裤子扒拉了下来。 城门已失,商姝只好‘亡羊补牢’,“说好了,只能来一次,不可以剧烈。” “好。”江厌离应得很干脆,但打脸也打得很干脆。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狗屁。 江厌离一开始确实轻轻地,慢慢地,但后面他就跟打桩机似的,不管不顾了起来,商姝差点被他撞散了。 颤抖着结束后,商姝气得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江厌离,你个骗子。” * 缓过神后,商姝第一时间去开灯查看他的伤口,见没事,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真是,胡来。” 她心有余悸地锤了他胸口一下。 没敢用力。 江厌离顺势握住她的手搁置唇边吻了吻,“都跟你说了,不会有事。” “你可真是一头饿狼。”她手指戳他胸肌,娇声埋汰他,“受伤也不安分。” 江厌离倒是不遮不掩,还附和,“可不是饿了么?四个月,快四个月没做了,你说我能不饿么?” 说着,他突然又起立了。 商姝感觉到后,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再来一次?”他好商好量。 商姝双手抵着他胸膛,满脸拒绝,“不要。” “就再一次。” 他根本不听人话,趁她不留神,重新又贴了上来。 措不及防被填满,商姝气得捶他手臂,“你!” * 因为气江厌离说话不算话,商姝一早就离开医院回了绣坊。 八点多时,陆淮安带来一位女人。 女人是之前园区与商姝一起逃跑的那名女子。 女子名唤招娣,和商姝同年。 招娣获救后,一直没忘记商姝对她说的话。 被遣送回国,确定没有做犯法的事情,她被放出来后,她去给人打了半个月的临时工,凑了来深州市的车费,便来寻陆淮安了。 从陆淮安口中得知商姝平安,招娣便求陆淮安带她来跟商姝见一面。 绣坊二楼的接待厅里,穿着某拼九块九买来的t桖,二十九块的裤子和鞋子的招娣看着眼前穿着青绿色旗袍,满是复古温婉的商姝,眼底亮晶晶的。 那天晚上黑麻麻,招娣不太看得清商姝的样子,如今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到如此光鲜亮丽的商姝,招娣觉得对方就跟古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子一般,超级好看! “来,喝茶。” 商姝将泡好的茶递给招娣。 招娣赶忙起身接过,“谢谢。” “不客气。”商姝温和地冲她一笑。 招娣看着商姝,想不通地问道,“你家里条件这般好,怎么会被骗到园区去的啊?” 招娣就是被所谓的高薪骗去的。 她家里重男轻女,她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 之前一直在一些低档的酒店当服务员,给人端茶倒水。 她在酒店里认识了个小姐妹,玩的挺要好的,那小姐妹后来辞职不干了,再联系时,招娣因为跟家里闹了矛盾,于是在小姐妹的怂恿下,她离开了家乡,跟对方来了缅北。 谁知这一进,便是龙潭虎穴。 商姝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吹了吹,“我是在t国出差的时候,让人给迷昏掳去的。” 招娣满是震惊,“他们不仅骗人,还强掳啊?真是无法无天啊。” 顿了顿,她又满是庆幸地说,“好在警方已经把这些害人的地方打掉了,再也不会有人被骗去或者被掳去了,真好。” 商姝抿了口茶,摇头说,“这种犯罪份子是抓不完的,除了缅北,其他国家也有,想要不被骗,还是得提高自我防范意识才行。” “是的呢。”招娣点头附和,“天下没有掉下来的馅饼,什么高薪工作,都是骗人的。” * 两人后面又聊了好会儿话,话题结束后,招娣看着商姝,吞吞吐吐地问了句,“那个,你这里还招不招人啊?我能不能留在你这工作啊?” 第161章 分开,他要订婚了 商姝闻言,双眸染上了几分诧异,“你想在我这打工?” 招娣紧攥着衣摆,眼眸满是伤感落寞,“我跟家里关系不太好,我不想回去了。”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店门外写着招聘清洁工,”她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吗?我很能吃苦的。” 商姝愣了愣,随后很是诧异,“你要当清洁工?” 她这里的清洁工一般都是三十多岁到四十来岁的阿姨。 从未聘过如此年轻的清洁工。 “嗯。”招娣点头。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觉得你这么年轻就干这个,多少有些屈才。” 商姝觉得招娣可以选择更好的工作,而不是在她这打扫卫生,一辈子碌碌无为。 招娣咧嘴一笑,褐色的眼眸透着几分真挚,“其实我有私心的,我很喜欢刺绣,我看到你门外的广告牌上除了招聘清洁工外,还写着免费刺绣培训,我想边在这打工,边学习刺绣。” 商姝平等地钟意每个喜欢苏绣的人,对方有心想学,她没道理不让,“行吧,那你留下吧。” 商姝对清洁工的要求不高,只要把店里卫生打扫干净就行,既然招娣有意想应聘,她给她个机会又何妨。 招娣眼眸瞬间一亮,“你愿意留下我?” 商姝微微一笑,“你不嫌弃清洁工的工作累,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商姝是真的没觉得不能留。 她店里的那名清洁工因为有事,想辞职了,她总归要找人补上,请谁不是请。 怕商姝反悔,招娣忙道,“不嫌弃,我很能吃苦的。” 商姝颔首,“那你明天就开始上班吧,我跟之前的阿姨说一下,让她可以办理离职了。” “好。” 找到了维持生计的工作,招娣眼眸亮堂得不行。 见她身上穿的加起来不过百块,商姝多少猜到招娣身上没几分钱,便说, “你应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我这的绣娘配有员工宿舍,目前宿舍应该还没住满人,你就直接住员工宿舍吧。” 招娣听闻,瞬间热泪盈眶,“可以吗?” 招娣身上确实没多少钱了。 来深州市之前,她是打算和先前一样。 随便找份包吃住的酒店服务员的工作来养活自己的。 但刚刚进来,看到那些绣娘们坐在绣棚前端正优雅地刺着绣,招娣心底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她曾看过刺绣题材的电视剧,她极其喜爱刺绣,她很想和电视剧里的女主一般,学习刺绣,可惜她没有门路,更别说,大部分刺绣培训机构都需要学费,她以前赚的钱家里要一半,剩下一半,堪堪只够养活她自己,哪有钱去学习呢。 看到商姝在招聘清洁工的时候,她突然生起一个念头,那便是,她要留在这。 她不想再当服务员了,她想要学习刺绣。 “可以的。” 宿舍本来就是提供给员工住宿的。 招娣作为绣坊员工,那她自然也配享受员工福利。 商姝对待自己的员工还是很好的。 “太好了。”招娣没想到绣坊也包住,她本来还为自己住哪而发愁。 商姝倒是替她解决了住宿问题。 她很是感激,眼底都潮湿了,看商姝的目光,更是像在看救世主一般,有些虔诚与崇拜。 商姝握了握她肩膀,说,“你若不想做了,便提前告诉我,我会聘请新的清洁工。” 招娣到底还年轻,她答应她,也是想让她有份活口的生计,并非想让她一直这样干下去。 商姝始终觉得,人在年轻的时候,不到穷途末路,不要轻易认命,早早地就把自己未来的路给固定死。 清洁工是没前途的,招娣才27岁,她的未来不该固定在这个毫无发展空间的岗位上。 “好。”招娣当然不会想一辈子当清洁工,她这不是没办法么? 商姝的刺绣培训工作室是免费的,可吃住,需要钱的,她若不找份工作维持着生计,又如何支撑自己一直学习下去,技艺不是一天就能学成,她得为未来考虑。 选择应聘清洁工,也是无奈之举。 商姝让店里一名年轻绣娘上来带招娣去宿舍安顿好,她则是开始她的刺绣日常。 * 在绣坊忙完,商姝便准备去医院陪江厌离用午餐。 然而她刚到医院,就被江老爷子的随从保镖拦了下来。 随从保镖说,“商小姐,我们老爷子要见你。” 商姝抿了抿唇,随即松开,“带路吧。” 医院大楼旁的咖啡厅里。 江老爷子身着暗红色唐装,手杵拐杖,满是冷厉威严地坐在位置上。 常年身居高位,江老爷子的气场很是盛气凌人,是那种让人见了就觉得难以相处的人。 商姝见惯了各色的人员,她倒是没有多怵江老爷子。 她不卑不亢地走过去,满是礼貌地问声好,“见过江董事长。” 江老爷子不苟言笑,面对商姝的问好,他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随即便说,“这阵子,辛苦你照顾阿厌了。现在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你无需再来了,云渺会来照顾他。” 商姝下意识握紧手中拎着的鸡汤,她特别明事理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是给他炖的鸡汤,麻烦您帮忙转交一下。” 把手中的鸡汤放到桌子上,商姝便转身走了。 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所以心中也没太多伤感。 好在她这阵子有好好珍惜和江厌离在一起的日子。 只是没能好好道个别,怪可惜的。 * 病房。 江厌离和往常一样,坐在病床上等商姝忙完来陪他。 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眸看向了门口。 看到进来的不是商姝而是江老爷子,他脸上的春风得意尽失。 取而代之的是晚辈对长辈的恭敬。 “爷爷。” 江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随即给了身旁保镖一个眼色,保镖立即把商姝让转交的鸡汤拿到柜面上去放好,然后打开,将鸡汤倒出来到碗里。 保镖把盛好的鸡汤端给江厌离,江厌离抬手接过。 刚接稳鸡汤,江厌离便听见自家爷爷说了句,“这几天云渺会来陪你。” 江厌离动作一顿。 “刚在楼下遇见她,我让她别来了。”江老爷子看着江厌离,朗朗言明,“你和云渺马上就要订婚了,她不适合再来照顾你。” 江厌离看着手里的鸡汤,没吭声。 江老爷子见此,缓缓又道,他语气没有刚开始那般强势冷硬,细听,还有几分纵容宠溺的味道,“本来你若不闹到顾家,婚后你偷偷跟她往来,我没意见,但你把她搬到了明面上,那她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须臾,他又满是语重心长地说,“面子上,我们得让顾家过得去。” 江厌离垂眸喝汤,翘长的睫羽遮住了他的眼底情绪。 许久,他才低低地应了声,“知道了。” 见江厌离并没有为此发脾气,江老爷子很满意。 当然,江厌离即便发脾气,他也有瞬间让他消气的法子。 人啊,不能有软肋。 他轻易就能用他的软肋拿捏他,更别说外人了。 别人可没有他这般仁慈。 大儿子的悲剧,他决不能让它重演在孙子身上。 江家的掌权人不能有软肋,有了,他就给他拔了! 第162章 他是按摩棒 那天之后,商姝再也没见过江厌离。 江厌离倒是有给她发过信息。 说他出院了。 还说……等他之类的。 因为顾泽民行事不宜高调,江厌离和顾云渺的订婚宴也是低调着举行的。 在深州市江氏旗下的五星级大酒店举行,就两家亲朋好友到场,不请媒体过来宣扬。 江厌离和顾云渺订婚前一晚。 从宋知让那意外得知江厌离要订婚的消息,任初薇立马来寻商姝了。 如今两人住得近,来往就更容易了。 不过就是十来分钟的路程。 江厌离要订婚,商姝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难过的。 见任初薇来找自己,她便和她在附近的清吧开了个台子。 任初薇没想到自己磕的cp这么快就散了。 疏离疏离,这下好了,真离了。 cp名就没取对! 任初薇往嘴里灌了口鸡尾酒,很是痛心疾首,“你们就这样了?” 两人突然be了,任初薇怪可惜的,她觉得两人真的超配的。 商姝一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腮帮,一手端着鸡尾酒。 看着手中蓝色的鸡尾酒,商姝清澈的眼眸泛着几分黯淡,“他说有办法让对方主动退婚,但我觉得吧。即便对方退婚了,我与他之间,仍旧是一个天一个地,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任初薇轻轻叹了口气,“唉……” 豪门的大门,不好入啊。 哪怕商姝的起点已经比一般人高了,可在江家这样的顶级豪门里,她仍旧只是个略有才华的平民。 像江家这样的豪门,已经不屑于和豪门联姻,他要的是势。 一个豪门想要长久不衰,靠的不仅是管理者的经商头脑,还有他身后的人脉。 当年江老太爷为了让江家发展得更好,便让无意当军人的江老爷子去经商。 江老爷子和江大爷兄弟两人分工明确。 一个搞钱,一个搞势,江家能发展得如此辉煌,离不开江老爷子两兄弟的其利断金。 而两家至今也还在维持着这样生存的方式。 江大爷那边的子女负责走政途,而江老爷子的子女负责经商。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家族能不强大么。 商姝和任初薇都没敢多饮,毕竟两人都干出过酒后乱性的事情,虽说都是因为受了打击。 但这种事情对两人而言,那是教训。 吃一堑长一智,得长记性。 喝得差不多,两人便结伴回去了。 任初薇在这租了房子,两人便直接宿在了任初薇这。 回到房子里。 商姝仍旧不开心,任初薇干脆舍命陪君子。 她在某团点了小龙虾等下酒菜,然后再买上几瓶冰啤,之后两人在屋里,敞开了喝。 * 这边闺蜜俩喝着。 另一边,宋知让和江厌离也喝着。 看着一旁伤口刚好就喝上的江厌离,宋知让不同情就算了,他还借机落井下石,“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别上心,现在难受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江厌离冷冷地瞥了宋知让一眼,语气凉薄地反击,“一个被甩了的人,好意思说我?” “打住。”宋知让端起酒杯,神色颇为嘚瑟,“我们又好了。”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江厌离舌尖顶了顶内腮帮,低低骂了句,“草……” 拿过一旁的人头马路易十三,江厌离重新给自己和宋知让的酒杯倒上酒。 端起酒杯,他看着宋知让,妖孽俊美的脸庞染上了几分讥诮,“你所谓的好是她同意交往了,还是单纯又恢复了床友关系?” 宋知让得意的神情蓦地一顿。 他没说话,直接端起酒杯。 江厌离见此,幸灾乐祸地嗤笑,“我好歹人心都得到过,你呢?你就只得了个人。” 顿了顿,他又故意拖着尾音说,“哦不~你连人都没得到过。你纯属就是对方一时寂寞用来疏解生理需求的按摩棒。” 按摩棒。 这形容,简直了。 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早知道就不笑话他了。 宋知让举起酒杯碰了碰江厌离的,语气无比纳闷,“过分了啊。” 江厌离眉梢轻扬,并没有任何反思之意,“继续笑啊。” “你怎么不笑了?”他还玩起了梗来,“是生性不爱笑吗?” 宋知让,“……” * 散场后,江厌离让江一开车送他去了绣坊。 车子停靠在绣坊对面的停车场里,他降下车窗,就那样看着绣坊的方向,宛如一尊望夫石。 此刻的绣坊除了外面的广告牌是亮着的,周边都是暗着的。 屋内的昏暗彰显着屋里无人或者屋内主人已经歇息。 从兜里掏出手机,他面容微熏地给商姝微信发了个信息,【睡了吗?】 商姝没回。 抬手扯了扯领口,随即按揉了一下眉头,他继续发,【我在绣坊对面的停车场。想见你。】 商姝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挺心狠的。 她的三观让她无法在分开后,仍旧跟江厌离暧昧不清。 哪怕是文字暧昧,她也不逾越。 分开这一星期。 她几乎没有给江厌离发过信息,打过电话。 江厌离给她发,她会回信,但回复都比较疏离客套。 如果江厌离逾越说了暧昧的话,她会提醒他,让他不要说那种话。 商姝从来没有不回信息过。 此刻她不回信,江厌离心里多少有些慌的。 他直接给商姝打去电话。 商姝没接。 江厌离烦躁地将手机给丢到一旁凹槽里。 喝得有点多,江厌离头有点胀。 他难受地拧起眉梢,没有再继续给商姝打电话。 他很清楚,即便商姝接了电话,她也没什么话跟自己说。 她这人,老古板一个,分开就断得跟个互不相干的路人。 仿佛这样,才不污了她圣洁清高的作风。 将座椅放下,江厌离在怨气中,闭眼,缓缓睡了过去。 江一在江厌离睡下后,默默地将车窗升起,随即他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了起来。 * 和江厌离分开后,宋知让让代驾把他送去了任初薇所在的小区。 到了目的地后,宋知让推开车门,下了车。 接过代驾还回来的车钥匙,宋知让顶着昏暗夜色,走进了任初薇所在的公寓单元楼。 任初薇住九楼,楼层带有电梯。 乘坐电梯上楼,宋知让来到任初薇门前,按响了门铃。 屋里。 酒量极差的商姝已经醉趴在沙发上。 任初薇搬不动她。 只好拿来毛毯,给她盖着。 任初薇酒量较好,这会儿只是半醉。 听到门铃声响起,任初薇当即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宋知让就直接破门而入。 进来把任初薇抵在门口的墙壁上。 他先是单手摘掉眼镜,跟着扣住任初薇的后颈,低头狠狠地亲了下来。 第163章 猛得不要不要的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得任初薇压根没反应过来。 任初薇没想到这人吻得这么突然。 她抬手想要推开他。 毕竟商姝还在这。 然而宋知让被江厌离那句按摩棒给气得够呛的。 他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什么按摩棒,是能让任初薇高潮一夜的猛男。 他按着任初薇亲得极其凶猛。 任初薇被吻的话都说不出来。 更别说推开他了。 酒精加上缺氧,让任初薇晕头转向,她整个人软像是置身于一片云团上,轻飘飘,软绵绵。 宋知让喝了点酒,加上被江厌离那句按摩棒给刺激到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才不是什么狗屁按摩棒。 抬手将任初薇托起放到玄关门口的鞋柜上,宋知让温热的薄唇从她唇上转移到脖颈。 一路往下。 本就喝的有点多,加上刚又被按着吻得不知东西南北,任初薇这会儿意识有些迷离,她也忘了客厅还有个人。 面对宋知让热情如火的撩拨,她很快就动了情。 他们的身躯在几个无数的日夜交流下,早已彼此对方,轻轻点火,便能牵引之前就埋下的火种,让它们迅速燃烧起来。 沙发上,商姝翻了翻身。 脚无意识踢到了茶几边缘的一个空啤酒罐。 酒罐落在地面上发出‘kuang’的一声。 清脆动静将忘我的两人从情欲中惊醒。 宋知让微微蹙眉,目光瞥向声源处。 任初薇则是猛地睁开眼。 意识到自己差点当着闺蜜的面和男人滚床单,任初薇脸臊得不行。 她赶忙推开身前的宋知让,同时将被他褪到腰间的裙子拉上,穿好。 “你今晚怎么这么猴急,话都不给人说一句。” 任初薇边整理衣服,边问宋知让。 宋知让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被某个人刺激了一下。” 看着躺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的商姝,宋知让轻挑了一下眉梢,“她这是喝多了?” “嗯。心上人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借酒消愁呢。” 任初薇心疼地睨着沙发上的商姝。 宋知让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会警醒江厌离,别玩火。 只是情一字,又岂能随意掌控。 有时候,爱就是爱了。 根本无道理可讲。 喝了点酒,刚刚还差点发车了,宋小知这会儿直板板的。 宋知让有点不想收手。 见商姝明显是醉了。 想到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宋知让重新看向任初薇,目光落在她情欲未退,满是娇媚姿态的脸上,他声音低哑地蛊惑,“去房里?” 任初薇听懂宋知让的话外之意,她拧了拧眉,觉得丢下醉酒的闺蜜自己去快活,不太好,便拒绝了,“不了吧。” “她喝醉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我们去浴室,你小声点,她听不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宋知让没再和任初薇多言,他直接弯身将任初薇打横抱了起来。 走进房间,将房门带上,反锁,他把人抱进了浴室。 随着浴室门的关闭,里头很快就传来了暧昧旖旎的动静。 * 商姝是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渴醒的。 醒来的商姝先是原地坐着发了会儿懵。 随即她扭头左右看了一下。 认出这是任初薇的公寓,她抬手揉了把脸,随即站起身。 客厅的柜面上放着一个可以保温的玻璃烧水壶。 商姝走过去,一手拿起一旁盖着的水杯翻过来,一手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连干两杯。 靠在柜面上,看着茶几上她和任初薇吃的小龙虾尸体,商姝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薇薇呢? 商姝这才想起闺蜜来。 看着客厅对面墙体紧闭的房门,商姝缓缓走了过去。 她原本是想要去看看,任初薇是不是在里头。 谁知刚走到门口那。 就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传了出来。 “慢点……太快了。” “啊……到了。” “呜呜……你怎么还没好?” “我不行了,你快点结束吧……” 意识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商姝脸颊一阵通红,她赶忙后退。 重新回到沙发上,商姝的脸颊滚烫得不行。 抬手将枕头边的手机拿了过来。 商姝看了一眼时间。 见有未接来电,她下意识点开。 看到是江厌离打来的,商姝目光怔愣在那。 商姝并没有回拨过去。 一来是很晚了,二来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他一个就要订婚的人,还是不联系比较好。 将手机放下,商姝重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她这会儿人还是不太舒服的。 抬手将毛毯往上拢了拢。 商姝闭眼,继续睡。 此刻房间里。 任初薇感觉自己要废掉了。 宋知让喝了酒,跟嗑药似的,猛得不要不要的。 原本他时长就不短。 喝了酒,就更长了。 她来了好几回,这人才去了一次。 任初薇抬手抓住宋知让支撑在她耳后,泛着青筋的手臂,娇媚的脸庞满是求饶之态,“宋医生,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宋知让垂眸看向任初薇。 他鼻尖处凝结成雨滴般大小的汗珠骤然滴落在任初薇的鼻梁上。 汗珠顺着鼻梁往一侧的脸颊坠落,直至没入她后颈后面的枕头上。 这一幕,欲到了极致。 任初薇呆呆地看着身上的宋知让。 只觉得,这个男人性感得要命。 宋知让双手支撑在她的耳后,两条手臂因为使劲作,而青筋凸起。 他满眼色欲暗沉地盯着身下的任初薇,满脑子都是,按摩棒哪有他好用? 按摩棒让她如此快活? 宋知让莫名地跟按摩棒杠上了,他俯身吮弄任初薇的耳垂,同时声音低哑地问她,“按摩棒好用还是我好用?” “什么?”任初薇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懵了。 “今晚阿厌嘲讽我是你的按摩棒,你说说,按摩棒能让你这么快活吗?” 任初薇,“……” 你两兄弟打嘴炮就打嘴炮,波及她做什么。 为了让这个男人快点结束,任初薇勾住他的脖颈,讨好地吻了吻他的唇,“你说你跟他较什么劲?哪个牌子的按摩棒能比得上宋医生你啊。” 她手指暧昧地轻抚他的嘴唇,神态满是娇俏,语气透着几分遗憾,“我倒是希望你是,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你占为己有一辈子了。” 真有这么好用的按摩棒就好了。 她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享用他,还不用担心他日后劈腿恶心她。 宋知让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只要你想,我可以一辈子是你的。” 任初薇手指一顿。 她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抵触,“不是说好了,只走肾不走心?” 她像个渣女,无比无情,“你要走心,我就不奉陪了。” 没有感情牵扯,她才敢毫无负担地享受肉体的欢愉。 一旦牵扯上感情,她就会应激一般,排斥一切想要和她走心的异性。 宋知让清楚任初薇此刻的状态不能跟她谈感情,你跟她谈感情,她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走肾也可以一辈子啊。”宋知让说,“初薇,我们结婚吧。” 第164章 性和谐是感情长久的必杀技 任初薇被吓到了,“结……结婚?” 他还真是一次比一次语出惊人,上回交往,这会儿直接结婚。 看来是真喝大了。 任初薇手指点了点宋知让薄唇,“宋医生,你以后少喝点酒,看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宋知让抬手捧住她的脸颊,神色无比认真,“我是说真的,你不想谈恋爱,那我们直接结婚。” “之前提议说要和你交往,其实是因为家里催婚。” 宋知让倒是实在,直接把心里话摊开了跟任初薇说。 任初薇,“……” “这么说,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说要和我交往,只是因为家里催婚?” 任初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生气多少有点,但并不多,更多的是一种对了解自己魅力不可能如此之大的轻嘲。 宋知让摇了摇头,“并不全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更多是我们这阵子的相处让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怕受伤,不想再碰感情,那我们便不谈感情,只是领个证,然后搭伙过日子。现在我们怎么相处,日后也和现在一样。” “这哪能一样?”任初薇觉得宋知让把结婚这个事情想得太简单,也想得太儿戏了。 “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我觉得它比恋爱还可怕,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只需应付你一个人,结婚,我还得应付你一家子。尤其是自古争议最大的婆媳关系,那简直就是修罗场。” 何思远的母亲不是个好相处的,任初薇和何思远谈的时候,都会有婚姻恐惧症,更别说宋知让这样的家庭了。 电视剧里,高官之家的主母,都是很严肃很难相处的。 她才不要嫁给他。 她那会儿爱何思远,都有点不想结婚,更别说宋知让了。 宋知让继续诱惑她,“我母亲很好相处的。我父亲一贯不插手家里的事。况且婚后我们又不和他们一起住。就过年走动一下。” “算了吧。” 任初薇没把握自己可以当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任初薇的油盐不进让宋知让有些无奈,“别急着拒绝那么彻底,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家里的独女吧?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你父母能不为你考虑?当长辈的,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老无所依,你与其日后被父母赶鸭子上架找别人将就,还不如现在找我。” 稍顿两秒,他意有所指地顶了她一下,“至少我们这方面,很合拍。” 见这人说着说着,开起了黄腔,任初薇不由脸颊一热。 宋知让倒是不觉得这算黄腔,他实话实说,“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性和谐才是维持感情最长久的必杀技。” “你就不怕错过了我,将来找不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了?你要知道,人体构造以及人的尺寸皆不同,稍有偏差,感觉也会差很多。” 他指腹温柔地摩挲她脸颊,多情的眼眸温柔深邃地注视着她,“你确定你以后找的人,能比我知你……深浅?” 任初薇,“……” 宋知让大有一种不把她拐去结婚不死心的架势,“你就不想报复一下你前男友和我表妹吗?跟我结婚,他们以后见了你,就得喊你表嫂。” 让何思远和秦梦瑶喊她表嫂。 还真是个不错的提议呢。 任初薇感觉自己快被洗脑成功了,她竟然有点心动! 只是她到底是理智的,“结婚这种大事,不能草率决定。” “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没有一开始那般拒绝的干脆利落,显然是有点被说动了。 “行,你慢慢想,我等你。” 见她明显动心了,宋知让也不再继续游说,以免适得其反。 他坐起身,抱着任初薇下了床。 任初薇吓一大跳,她双手双脚死死地缠在他身上,“干嘛呢?” 宋知让冲她一笑,那笑斯文中透着几分邪魅,“换个姿势。” 任初薇,“……” * 商姝不到六点就又醒了。 醒来后的她并没有去打扰房间里的两人。 她一个人把狼藉的客厅给收拾干净,给任初薇的微信留言说自己先走了,她便开门离开了。 宋知让听到了关门声,但他并未理会。 他抱着怀里累坏了的任初薇,继续补觉。 商姝是在回去的路上,才看到微信里,江厌离发的信息。 她停留在聊天信息框里许久,才打字回复他,【昨晚睡得比较早,手机调静音了,抱歉。】 江厌离没回,商姝也没太在意。 她下了车,准备进绣坊。 忽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商姝徒然扭头朝对面的停车场看了过去。 只见马路对面停车场停靠着的库里南里,副驾上,男人手搭在车窗上,眸光晦涩难懂地看着她。 商姝看不清江厌离的脸,只能看到他指尖夹着烟,白烟缭绕着升腾而上。 他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骨节突出。 他抽烟的姿势很优雅,哪怕是在这种颓废的时刻,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商姝望着他,心口忽然有些发闷。 她下意识迈步想要走向他。 但刚走两步,她猛地顿在了那。 江厌离在看到她迈步过来的时候,眼底明显泛着光亮,可见她停下时,他眼底又黯然了下来。 商姝看不到男人眼眸的情绪,她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手机关机了。 商姝怔怔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他为何没回信息了。 他今天就要订婚了,商姝实在不便过去找他。 但她又有很多话想问他。 商姝对着江厌离挥了挥手机,示意他手机开机。 在光亮暗灭之际,商姝摇手机的动作,又好似瞬间拨开了笼罩在江厌离头顶的乌云,让他眼眸再度泛起了光。 领悟商姝的意思,江厌离当即扭头去凹槽里寻手机。 拿起手机按了按,屏幕是黑的。 江厌离立即拿充电线,把电给充上。 插上电源,他开了机,然后给商姝回了个电话。 马路对面的商姝看到江厌离的来电,秒接。 “喂……” 宿醉了一夜,加上刚睡醒没多久,她声音听上去有点嘶哑,像是哭过似的。 明明才一星期没听到她声音,江厌离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看着马路对面的商姝,目光满是眷恋。 江厌离紧盯着苗条清丽的身影,喉头微微滚动,他抿了口烟,吐出白烟的同时,问她,“怎么从外面回来?你昨晚没在绣坊?” 商姝目光也一瞬不移地望着车内的江厌离,“昨晚跟我闺蜜待在一起,刚从她那回来。” 说完,商姝又蓦地问道,“你一直在这没回去吗?” 江厌离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喝了点酒,难受,便在车里睡下了。” 商姝闻言,心倏地刺痛了一下。 她紧紧盯着江厌离,只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落寞和无助。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相见却不能肆意拥抱,这种感觉让江厌离很心烦。 江厌离看着商姝,眼眸流转出几分叛逆,他抿了抿唇角,语气有点任性,“真不想去。” 商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江厌离并不想去订婚,她也不想他去。 但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现实和责任,让她无法轻易开口。 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野王小哥哥还没拿下顾云渺,这个订婚宴,势在必行。 江厌离望着不远处的商姝,心中再度腾起一股冲动,他声音低哑地道,“商姝,我们逃吧。” 第165章 好啊,我跟你逃 不过分开一星期而已,江厌离就觉得度日如年。 想到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能看得到却触摸不到商姝,江厌离就特别想带她离开深州市,去一个江老爷子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他一天都不想和她分开。 江厌离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压抑,就好像是,他不是要订婚,而是要去上断头台。 商姝可以感受到江厌离此刻内心的压抑和痛苦。 他的语气悲凉无力,好像面临着极大的困境和无法逃避的命运。 他的内心深处渴望被救赎、被拯救。 商姝的鼻头骤然一酸。 她眼眸潮湿地看着江厌离。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告诉他——好啊,我跟你逃。 可是她的脚却迟迟没有动作。 商姝到底是理性的。 骨子里的责任感和担当让商姝无法做到为了爱情,不管不顾。 她考量的东西很多。 比如在这种重要的日子里,她如果跟他跑了,江老爷子会不会因为颜面尽失,继而迁怒于陆老夫人和陆淮安? 商姝觉得江老爷子的性子,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如果自己的爱情需要牺牲别人才能圆满,商姝宁愿不要爱情。 这个时间点,来往的车辆还不算多。 商姝与江厌离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遥遥对望。 商姝含情脉脉地看着马路对面轿车里的江厌离,眼眶微微发热,似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对不起江厌离,原谅我无法放下一切跟你走。” 商姝知道,只要她走向江厌离,他真的会带她离开,可她不能如此自私。 她眼神里满是悲伤,声音沙沙的,话语间充满了无奈与无力,“我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商姝始终觉得为了爱情舍弃家人,不是成熟理智之举。 人生不仅仅只有爱情,何况…… 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光,没必要为了这区区的几年,而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只要江厌离不变心,她等他个十年又何妨! 她等得起! 想到这,商姝心中倒是开朗了不少。 她柔声地劝说江厌离,“江厌离,去吧,别跟老人家对着干,你也说了,他折腾不了几年,我可以等你的。” 她满眼坚定,“只要那个时候,你没有爱上别人,也没有和对方育有孩子,你仍旧想和我在一起。” 商姝的话并没有让江厌离舒心起来。 他眼眸黯淡了下来。 她又一次拒绝走向他。 这个结果,在江厌离的预料之中。 商姝的理性,以及分开后的果断与绝情,让江厌离感觉不到她对他的爱意。 这阵子他常常怀疑,那半个多月的温情或许只是商姝想摆脱他而演出来的假象。 她成功套路住了他。 让他捧着那点分不清真假的爱意,小心翼翼,不敢弄碎,继而对她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地应允。 他本可以不必如此卑微,他本可以继续要挟她跟他周旋,又或者,直接原地将她掳走,带出国。 小孩子都知道心爱的玩具要牢牢地抓在手里,才不会被人抢走。 他又如何甘于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她还回人海,让人人都拥有抢夺她的资格。 只有握在手里,他才有安全感。 骨子里的偏执让江厌离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过去扛起商姝,强行将她带走。 只是—— 江一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江一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侧目看了眼自家主子,“江总,那边催了,我们该走了。” 听到江一的话,江厌离深呼吸了口气,他目光深沉而危险地盯着不远处的商姝,嗓音低沉中透着几分霸道的偏执, “商姝,我不管你是为了摆脱我而故意搪塞我,还是真的会等我,总之,我当真了,你若在此期间变心和别人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终究是畏惧了,畏惧强夺换来的只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偶。 他拥有过满眼爱意注视过他的她,无法忍受她看他的眼神,只有冷冰冰与厌恶。 他就姑且信一信她。 她敢骗他,在此期间和别人好了,他就弄死那个跟她好的人! 再将她关起来,让她这辈子,眼里只能看他一个男人。 商姝理解江厌离为何会觉得自己是在搪塞他。 对比他时不时失去理智的喜欢,她似乎过于理性了。 她确实还没有爱他爱到可以失去理智的地步。 爱人之前先爱自己。 母亲的亲身经历,闺蜜谈了近十年的感情分崩离析,让商姝爱人的时候,本能保留了。 江厌离是撬开了她的心门,但并未在里头扎根,商姝对江厌离的爱意,还不足让商姝抛弃一切,不管不顾地跟他远走高飞。 何况私奔的代价,也许会波及别人。 商姝那样善良,又如何能做得到,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牺牲别人的情况下。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 爱情于她而言,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没有,她也是能安稳度过一生的。 商姝最不喜欢被要挟了。 但此刻面对江厌离的‘要挟’,商姝不再只感到厌恶,反而觉得莫名的甜蜜。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他其实有办法让她妥协,可他没有选择那样做。 那个霸道蛮横,素来只顾自己感受的人,正在为她改变。 她很欣慰、也很感动。 风景树下,清晨的微风吹起了商姝的乌发。 商姝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眼底盛满温柔地注视着江厌离,她扬唇冲他一笑,“好。” 她回应的语气不似被要挟,像对方跟自己开了一场玩笑一般,语气间,透着淡淡的宠溺。 为了让他安心,她语气温温地承诺他,“我若食言,事后你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江厌离隔着车流,注视着马路对面,风景树下,一身温婉恬静打扮,满是岁月静好的她,语气幽深地说着,“商姝,记住你说过的话。” 电话到这,结束了。 江厌离掐断了电话,同时,他的库里南也随之驶离了停车场。 商姝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她痴痴地望着,直到轿车彻底看不到影,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转身进了绣坊。 * 库里南里。 江厌离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眼眸很是深邃晦暗。 第166章 订婚宴被放鸽子,顾云渺逃婚了 即便商姝答应了自己,会等他,可江厌离还是不想订婚。 即便订婚了,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但江厌离实在是太讨厌顾云渺了。 哪怕只是暂时让她顶着未婚妻的身份,他也觉得她脏了这个头衔。 江厌离抬手按揉了一下眉心,“打电话给江小五,告诉他,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务必让顾云渺今天缺席订婚宴。” “是。” 江一一边开车,一边拨打江小五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江一便冷冰冰地复述,“小五,江总说,让你想办法让顾云渺缺席今天的订婚宴。” 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江一嗯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江一看向江厌离,“小五说他只能尽力看看。一个月太短了,他不确定顾云渺对他的喜欢可以让她不顾家族颜面,为他逃婚。” “嗯。”江厌离也知道一个月短了些。 但他清楚,这次的订婚,是老爷子对他的试探。 他在试探他能为商姝做到哪一步。 一旦他拒绝此次联姻,他必定会对商姝出手。 如果没有这次的缅北之行,他还可以和之前那般,以只认顾云熙为由,继续拖着婚约不履行。 但如今,行不通了。 老爷子怕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所以才会在他一回来,就立刻让他和顾云渺订婚。 他多次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得对商姝无男女之情,只是利用。 没想到缅北之事,让老爷子看穿了他对商姝的在意。 商姝是他的软肋…… 他竟会有软肋。 江厌离看着窗外,搭在车窗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 他幽暗深谙的眼眸掠过一丝冰寒。 被人拿捏的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想要做一名无懈可击的强者,就不能让自己有软肋。 他不仅有了,他还没有把她藏好。 不怪老爷子要敲打他,警告他。 想要分食江家利益的人何其多。 他作为江家下一代掌权人,拥有软肋,是大忌。 还记得半年以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爱上商姝,结果…… 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真栽了。 江厌离扶额轻嘲。 理智告诉江厌离,若生了软肋,就得及时拔了它,不能让它成为别人刺向他的利刃。 但他……做不到。 * 酒店。 化好妆,穿着漂亮恬雅的粉色礼服,等待出席订婚宴的顾云渺坐在床尾那,手里拿着手机不停地来回翻转。 前阵子,她和野王小哥哥意外线下见面了。 对方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亦是性格,都是她的理想型。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有点喜欢上对方了。 但对方得知她要订婚后,跟她解除了游戏情侣cp。 她和他的聊天记录,也截止在他解除cp那天,发的那句【祝你幸福】上。 顾云渺此刻很纠结。 江厌离是她十来岁就想嫁的人。 她马上就要如愿成为他的未婚妻了,她该高兴才对。 可想起那位给予她无数偏爱,只让她的瑶瑶骑他头上,因为别人骂她,就把对方杀到破防,还在昨晚半夜喝醉酒,打电话给她,问她江厌离爱不爱她,对她好不好,生怕她会受委屈的野王小哥哥,她突然不是那么想嫁江厌离了。 尤其是江厌离还厌恶她,总是口出恶言伤害她。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她从小众星捧月,却屡屡被一男人嫌弃,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只是为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就立马放下自己几年来的执念,顾云渺又无法做到撇弃。 何况今日的订婚宴事关两家颜面,她可不敢乱来。 她要是突然说不想订婚了,爷爷会骂死她的。 “呜呜——” 手机突然震了震。 顾云渺将手机翻转过来,是野王小哥哥打来的。 她面色一喜,赶忙接起电话。 然而下一秒,她的脸色蓦地变得煞白。 “什么?出车祸?在抢救?是,我是他朋友,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顾云渺提着裙摆,跑出了酒店套房。 途中她与顾夫人擦肩而过,顾夫人反应过来刚刚一掠而过的人影是自家小女儿,当即扭头喊她,“渺渺,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去哪?” 顾云渺没回答,她按开电梯的门,脚步匆匆地转身走了进去。 * 顾云渺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因为顾云渺缺席,订婚宴自然是没办成。 顾夫人和顾泽民因为女儿缺席的事情,正在给江老爷子和江厌离赔不是。 “真是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渺渺会突然跑出去。”顾泽民虽然身居高位,但面对江老爷子这个长辈,还是很客客气气的,“等她回来,我们定会好好说她。” 江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毕竟双方的亲戚都在场,顾云渺鸽了江厌离,打的是江家的脸面。 江老爷子素来爱面子,脸色能好才怪呢。 虽然心中很不悦顾云渺的胡闹,但江老爷子还是做做样子地为了顾云渺说了句话,“可能是婚期太赶了,小姑娘还没考虑好。” 江老爷子很是宽容大量,并未指责顾云渺让江家颜面扫地,还提议说,“订婚的事情,改天再议,你们先去把人找回来吧,别出事了。” “真是不好意思。”顾家夫妇继续赔不是。 * 顾家人找顾云渺去了。 江老爷子坐上了江厌离的库里南。 江一在前面开车,江老爷子的随从管家坐在副驾。 后座里,江老爷子手握着拐杖,面色铁青,似是被气的不轻,“这个顾云渺,真是不懂事,订婚之日,还乱跑,没点责任感。” 江老爷子身旁的江厌离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内搭着白色的衬衫,领口处露出精致的银色领带夹。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 听到江老爷子对顾云渺的评价,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腿面。 江厌离侧目看向窗外,眼神深邃而冷漠。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那精致的五官更加立体。 他的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下颌线条清晰流畅,宛如雕刻般完美。 见孙子不吭声,江老爷子蓦地侧目看向他,他目光幽深地打量孙子,眼底透着几分老谋深算,“顾云渺跑了,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江厌离回头看向江老爷子,眼眸无任何情绪波动,“爷爷希望我什么表情?痛哭涕流,还是悲痛欲绝?” “我对谁是我妻子没兴趣。”他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唇,不悲不喜,一副莫得感情的样子,“你让我订,我订了,但她要跑,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她绑起来?” 江老爷子不确定此事是否跟江厌离有关,他不好乱下定论,不过他还是借机敲打了一下江厌离,“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你该清楚,即便你不娶顾云渺,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江家。” “爷爷多虑了,我从未想过要娶她。”江厌离轻笑了一声,神色很是散漫不羁,“之前费尽心思救她,也不过是病人对药物的依赖。” “您也失眠过,也知道能睡个好觉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一副浑然没有太把商姝当一回事的语气,仍旧是那种漫不经心,好似救商姝不过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并非出于爱,“有人为了活命不惜出高价购买所谓的续命神药,我只是在能力范围内,把我的良药找回来,想一直睡个好觉而已。” “最好是如此。” 在江厌离为商姝挡枪的那一刻起,江老爷子就不信自家孙子说的每一句话了。 狗屁药效依赖。 仅仅只是为了睡个好觉,就舍身救人? 命都没了,还睡个屁觉。 如今江厌离已经和商姝断了。 不到非不得已,江老爷子不想和江厌离闹得太僵。 不闹不代表他不可以敲打,“订婚的日期,我会重新跟顾家商议,你和顾云渺的婚约势在必行,你别给我搞小动作,若被我查出来,你知道后果的。” 江厌离懒洋洋地打了哈欠,“腿长她身上,我还能强迫她跑路不成?” 江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吩咐了前面的管家,“查查顾云渺今天干嘛去了?” 听到江老爷子的话,江厌离偏头看向窗外。 他一手环胸,一手摩挲着唇瓣,狭长的眼眸透着几分讳莫如深。 * 受电视台邀约,商姝前往电视台,去做了个采访。 采访的记者满是好奇地问商姝,“商老师,听说你七岁就开始学习刺绣,八岁左右,就能自己绣出一幅像样的精美绣品。您是怎么做到的啊?” 商姝落落大方,“熟能生巧。多绣多学。” 记者,“据说您刺绣起来,一天可长达16小时都待在屋里,哪儿都不去,您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枯燥吗?” 商姝笑着回答记者,“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枯燥。” “可能是热爱吧。就像有的人喜欢跳舞,你让他跳上一天一夜,他都不会嫌累,我对苏绣的热爱,也是如此,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怎么会觉得乏味枯燥呢?” 后面记者又采访了很多关于苏绣的话题。 商姝都一一回答。 采访结束后,商姝起身跟记者握手道别。 从电视台出来。 商姝看着昏暗一片的天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其实不喜欢曝光于镜头下,总觉得有人盯着很不自在。 不过采访是为了弘扬苏绣非遗文化,她只好露镜了。 商姝走下台阶,刚要去路边拦车。 然而刚走两步,她下行的脚步就被台阶下方一道熟悉的人影给顿在了那。 第167章 她雀跃地奔向他 男人黑衣黑裤,身形颀长,高挑。 即便夜色昏暗,他面上白雾缭绕,可商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江厌离。 他怎么在这? 商姝神情微怔,无意识地拢紧拎着手包的手。 订婚当晚来找她,他想干嘛呢? 商姝心里七上八下,她不知道江厌离要做什么,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浓稠的夜色下,她就站在几米高的台阶上,与下方的人,一上一下地对望着。 江厌离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商姝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低头掏出了手机。 看到江厌离的来电,她轻呼了一口气,随即划开放到耳边去接听。 “喂~”她声音轻轻的,细听还带着几分紧张和忐忑。 江厌离站在台阶下方,一手夹着香烟在那吞云吐雾,一手拿着手机,目光贪婪又眷恋地盯着她,“顾云渺缺席订婚宴,我和她,没订成婚。” 听到江厌离这话,商姝的内心不由自主地腾起一抹欢喜。 她一边往下走,一边语气藏不住雀跃地问他,“那你们是不是……” 商姝迫不及待的奔赴和语气间的雀跃取悦到了江厌离,但同时也刺痛了他的心。 指尖的香烟抖了抖,江厌离神色晦涩难懂地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商姝,声音低哑中透着几分无力,“订婚日期重选,婚约……还在。” 商姝闻言,脚步蓦地顿在了那。 刚刚涌起的欣喜瞬间消散。 昏暗的夜色下,她面色肉眼可见的黯然了下来。 商姝牵强地冲江厌离笑了笑,随即无言地哦了一声,“这样啊。”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婚约一日没取消,他就是有主的。 跟有主的人暧昧,是不道德的。 商姝没有再继续走向江厌离。 知道婚约还没取消,商姝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心中再想拥抱她,亲吻她,江厌离这会儿也只能克制隐忍。 他只能痴痴地看着她,望梅止渴。 将手中的香烟搁至唇边轻抿了一口,江厌离倾吐出烟雾,“她能缺席这次的订婚宴,那么就能缺席第二次,甚至主动提出取消婚约。” 他想告诉她,也许不用多久,他和顾云渺的婚约,就可以解绑了。 他们……又可以肆无忌惮地相拥,亲吻,甚至是——上床。 商姝听懂他的意思了。 她点点头,冲他淡淡一笑,“嗯。” 两人陷入了一阵子的无言。 最后还是商姝打破了僵局,“我该走了。” 江厌离颔首,“嗯。” 商姝重新迈动步伐。 她从台阶上下来。 与他持平高度时,她侧目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爱意如此鲜明。 商姝的目光落在他指尖快要燃尽的香烟上,没忍住,开口道了一声,“伤还没好全,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好。” 他当着她的面,把香烟丢置脚下,碾灭。 见他随地丢烟头,商姝强迫症犯了。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弯下腰,想将他踩扁的烟头捡起来。 江厌离像是猜测到她要做什么一般,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弯腰,然后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接过纸巾,迅速地将烟头包住,捡起。 男人的大手微凉,肌肤相贴的瞬间,带起了一股电流。 商姝定定地看着江厌离抓在她手腕处的大手。 心间酥酥麻麻的。 江厌离抬眸的时候,商姝看到了他眼底的红血丝,那是一双看上去极其疲惫的眼眸。 她心疼了一下,忍不住又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实在睡不着就吃点安眠药,别眼前的坎没跨过去了,身体先垮了。” 江厌离将纸巾包住的烟头塞入裤兜,“好。” 他目光炙热缠绵地盯着商姝,视线在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来回逗留。 感受到男人赤裸直白又布满想念克制的目光,商姝的心如同被人拉扯,十分不好受。 * 得知商姝在电视台接受采访,特意来接她回去的陆淮安在看到两人的画面,眼眸当即一深。 他立即加快油门,将车子开到两人身旁的路边。 他边朝下车两人走来,边出声喊道,“商姝。” 听到陆淮安声音的商姝骤然回过神来。 “走了。” 商姝挣脱开江厌离仍旧握在她手腕处的手,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脚步仓皇地朝陆淮安走去。 江厌离并未追上去,他站在原地,幽深地看着她走向陆淮安。 商姝走向陆淮安的面前,诧异不解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淮安看了一眼她身后如松柏一般立在路灯下的江厌离,随后看回商姝,嗓音温和地道,“奶奶让我来接你。” “哦。” 商姝没有怀疑陆淮安的话。 陆淮安打开副驾的车门,“上车吧。” 商姝嗯了一声,随即弯身坐进了车里。 陆淮安将车门关闭。 随即绕到驾驶那边。 绕过来的时候,陆淮安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厌离。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两秒。 空气间好似弥漫着硝烟。 陆淮安启唇,声音冷冷的,“既然订婚了,那就不要再来打扰她!” 江厌离轻挑了一下眉梢,没做声,似乎懒得搭理他。 陆淮安见此哼了哼,他疾步来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坐上去,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商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江厌离的心也随之沉寂。 他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四周的灯光在他身旁投下落寞的影子。 他缓缓闭上眼睛,空气间仿佛还能感受到商姝刚刚落下的气息,淡淡的幽香,温暖的气息,却瞬间抽离,只留下燥热的夜风。 商姝坐上车的时候,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夜幕下,男人孤独的身影与昏黄的路灯交相辉映,宛如一幅孤独的画卷。 心头一阵刺痛,商姝抬手抚着胸膛,只觉得针扎一般的痛意在深处,缓慢而不致命地蔓延着,它不致命,可却折磨人。 驾驶座上的陆淮安在看到商姝这副恋恋不舍的神情后,用力地攥紧了方向盘。 他收回视线,嗓音很淡,“他怎么在这?你们还没断?” “不知道,路过吧。” 商姝嗓音也很淡,她侧头看向窗外,飞快地掠过一幕又一幕倒退的景色。 商姝和江厌离私下还有牵扯的这个事情,让原本想要趁两人分开顺势挽回商姝的陆淮安心中略有点不快。 前方开叉路口,他将方向盘右拐,同时,开嗓说道,“他单身,你跟他在一起也就算了,他订婚了,你若还跟他牵扯不清,奶奶要是知道,估计得气坏。” 商姝抿了抿唇,“我没有和他牵扯不清,我们只是单纯的遇见而已。”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陆淮安也不再多言,有些话,点好为止就好。 “嗯。” 商姝闭眼靠在车窗上,窗外路灯投掷进来的光线洒在她精致的鹅蛋脸上,使她的面容看上去,特别的岁月静好。 陆淮安看到这一幕,目光不禁深了深。 同时喉头也不由自主地滚了滚。 第168章 让商姝绣制婚服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被连环扣叫回来的顾云渺正在挨骂。 “吵着要嫁的人是你,最后缺席订婚宴的人也是你,你说你怎么那么任性?” 顾夫人生气地指责顾云渺。 顾云渺低垂着头坐在床尾那,思绪却压根没在挨训上,而是在她那车祸受伤住院的野王小哥哥身上。 野王小哥哥叫姜晓武,今年二十四岁,是名孤儿。 姜晓武是一名游戏主播,和她玩的是个小号。 今日姜晓武出去吃饭,不小心被车撞了,他性格孤僻,几乎没什么朋友。 唯一的亲人舅舅已经去世。 顾云渺是他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 因此他出车祸,交警才会给顾云渺打电话。 一想到野王小哥哥受伤住院,却无人守在他身边,顾云渺就满是心疼。 她迫不及待想回到医院去守着对方。 “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见顾云渺压根没在反思过错,顾夫人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眼前也一阵阵发昏。 顾云渺回神,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嘀咕道,“厌哥哥本来就不乐意娶我,我不出席,他说不定还在偷偷乐着呢。” “那也不是你肆意妄为,缺席订婚宴的理由。”顾夫人怒瞪她。 “我又不是故意缺席的,我朋友受伤了,我去看看。”顾云渺压根没太把自己缺席订婚宴一事放心上。 顾夫人,“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跑掉。” 顾云渺抱住顾夫人的手肘,撒娇,“好嘛,这事是我不对,可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吗?我那朋友是个孤儿,就我一个朋友,我接到交警打来的电话,一时关心则乱,才乱了分寸,我会亲自去跟江爷爷和厌哥哥他们道歉的。” 顾云渺若愿意哄一个人,那绝对是能把对方哄得心花怒放的。 她本就长了一张甜美的脸,再配上她的绵羊音,撒起娇来,骨头都能给酥麻掉。 当年抱走孩子的保姆前阵子被警方找到,对方已经遇害身亡了。 大女儿寻回遥遥无期。 可能是终于心死了。 过往对小女儿不是特别重视的顾夫人没舍得再责怪顾云渺这个出生在她姐姐失踪当日,又长得和她姐姐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儿。 每每看着小女儿这张脸,顾夫人仿佛看到了失踪不明的大女儿。 想到大女儿,顾夫人心中不由刺痛了一下。 她看向顾云渺,语气难免带着几分嗔怪与幽怨,“这桩婚姻本是你姐姐和江厌离的,你非要跟你爷爷讨来,既然你爷爷同意换成你,你就不要当儿戏。” 顾云渺听完这话,心里瞬间不舒服了起来。 她感觉顾夫人在怪她,怪她抢了原本属于姐姐的婚约。 一如她怪她的出生,让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他们遗忘了姐姐一般。 她知道的。 妈妈故意不让她在生日那天过生辰,是她在抗议大家对姐姐的遗忘。 她也知道,妈妈本来不想要她的,是爷爷奶奶他们逼着她,她才把她生下来。 妈妈眼里,只有姐姐。 顾云渺其实不是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的姐姐的。 是偶然一次,她放学回来的时候,听到顾夫人跟顾家人争执,说她根本不想生顾云渺,是他们逼着她生下顾云渺,然后还说,她恨顾云渺,恨她的到来抢走了原本属于她大女儿的一切。 那个时候的顾云渺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爱她,只有妈妈对她,不冷不热。 原来,她不是妈妈所期待降生的孩子,原来,妈妈,讨厌她。 从那之后,母亲对她的每次忽视,每年不得不推迟一日庆祝的生日,都会被她叠加在对姐姐的憎恶上。 不知何时起,她想要姐姐回来,渐渐变成了她厌恶姐姐回来,甚至不想姐姐被寻回来。 喜欢江厌离,除了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动了少女心思,也有他是姐姐的未婚夫的原因。 妈妈的偏心让顾云渺对抢走姐姐的东西产生了一种执念。 所以她才会在被那样吓唬后,仍旧想嫁给江厌离。 似乎只有把原本属于姐姐的东西都抢走,才能平衡她内心的不平。 凭什么姐姐是妈妈满心期待的降生,她却是妈妈不想要,却迫于无奈才生下的。 顾云渺垂下眼眸,眼底满是无尽的阴暗。 妈妈想要姐姐回来,她偏不让。 她唇角微勾,阴冷一笑。 亲爱的妈妈,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姐姐了。 你只能爱我,和爷爷奶奶爸爸他们一样,不得不把对姐姐的爱都转移到我身上。 只有我才是真实陪伴在你身边的。 只有我。 敛去眼底的阴暗,顾云渺仰头,继续撒娇,“我知道了,再不会有下次了。”。 顾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早点休息,明日跟我和你爸一起去趟江家。” “是。” 顾云渺一脸乖巧。 顾夫人走了。 顾云渺在顾夫人走后不久,就溜出去了。 她溜去了医院。 去看望她的野王小哥哥。 * 经过两家人重新商议,最终新的订婚日定在了八月。 目前不到五月,还有三个来月可以准备。 订婚日定下来后,两家人又开始商讨订婚以后,何时举办婚礼,以及婚礼的事宜。 江老爷子问,“云渺啊,婚礼是想要中式还是西式啊?我先让人着手安排。” 顾云渺心系野王小哥哥,全程心不在焉,听到江老爷子问她话,她随口应了句,“中式吧。” 顾夫人点头应和,“中式好。” 顾夫人又道,“办中式的话,婚服就得现在开始让人绣制了,我回头问问圈内的人,看看哪家绣娘手艺好,让她给渺渺绣婚服。” 江老爷子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沉思,随后他喝了口茶,建议道,“深州商氏绣坊的绣娘们绣工不错,你可以去那看看。” 听到江老爷子这话的江厌离喝茶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用力地捏紧手中的茶杯,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如常。 顾夫人闻言,蓦地问道,“商氏绣坊是吗?在哪呢?我等下过去看看。” 江老爷子放下茶杯,“阿厌知道。我让阿厌带你过去。” 说着,江老爷子看向江厌离,“你带你顾阿姨去一趟商氏绣坊。” 江厌离看了看江老爷子,随后又看了看顾夫人,他点头,“是。” * 商姝一早就起来刺绣了。 正绣得入迷,一名绣娘就猛地跑了进来,“姝姐,我们绣坊要出名啦。” “经常出现在中央新闻里的那位正国级领导的夫人来咱们店里了。” 第一夫人来她店里了? 商姝受宠若惊。 她赶忙把手里正绣着的绣花针戳到面料上,然后起身下楼去迎接贵客。 第169章 要和商姝做亲子鉴定 刚下到楼下,商姝就被人群里颜值分外出挑的男人给定住了目光。 他黑衣黑裤,妖孽雅痞,双手插在兜里。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散漫不羁。 似是感应到了商姝的目光,人群外的江厌离侧目朝屏风前的商姝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间,有股无形的暧昧隐隐涌动。 男人的目光直勾勾,丝毫不避讳,那般的直白,那般的火热,商姝有种他想要扒光她衣裳的既视感。 他的未婚妻和未来丈母娘就在这,商姝可不想和他‘眉来眼去’。 商姝率先移开视线。 她迈步朝被绣娘们拥簇着的顾夫人和顾云渺走去。 这是商姝第一次见这位平日里只在报纸上或者新闻报道上的第一夫人。 对方比照片上还要有气质。 身着定制的丝绸旗袍,裙摆在光影中流淌着如水墨画般的深邃色彩。 她五十有余,却美丽得如同盛开的蔷薇,独特的韵味让人一眼难忘。 她的面庞,宛如精致的瓷器,皮肤白皙细腻,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明亮而深邃,透着聪慧与洞悉一切的光芒。 眼角处几道浅浅的鱼尾纹,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商姝痴痴地看着,有点看呆了。 “姝姐。” 一旁的年轻绣娘见商姝一动不动,好心提醒商姝。 商姝回过神来,嘴角挂起一抹浅笑,落落大方地走向对方,“商姝见过顾夫人。” 顾夫人闻声回过头来。 看清商姝模样的时候,顾夫人的眼眸不禁一恍。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顾夫人总觉得商姝这张脸,有点熟悉,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对方。 顾夫人温笑着询问商姝,“你是?” “我叫商姝,是这家绣坊的创始人。” 商姝知书达理地介绍道。 顾夫人有些震惊,“你是这家绣坊的创始人?你应该不过三十岁吧?” 商姝微笑,“我今年二十七。” “二十七……” 顾夫人轻轻地呢喃着,眼底骤然掠过一丝伤感。 她的云熙今年也二十七了。 已经过去二十七年了啊。 她的云熙也不知是死是活。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夫人不禁又往商姝的脸上看去。 越看她,她越觉得商姝的脸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眼眸。 顾夫人下意识抬手对着商姝的脸遮了遮。 真像…… 和丈夫年轻时候的眼睛,几乎如出一辙。 寻女亲切的顾夫人下意识抓住了商姝的手腕,很是激动地问她,“孩子,你能跟我去做个亲子鉴定吗?” “什么?”商姝直接愣在了那。 顾夫人这话太令人震撼了。 商姝和围在一旁的人都被整懵了。 顾云渺听到顾夫人这话,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妈,您干嘛呢?” 同时,她不由自主地打量商姝,似是在思索她哪里引得自家母亲会怀疑她是她丢失多年的姐姐。 结果这一看,顾云渺自己都不由心惊了起来。 她之前没有细看,如今被自家母亲这么一说,她这才发现,商姝的眼睛,跟她爸爸年轻的时候,极其相似。 难道…… “孩子,你能跟我去做个亲子鉴定吗?我怀疑你是我丢失的大女儿。” 顾夫人寻女几乎是寻到疯魔的地步了。 商姝不是第一个被她突然请求去做亲子鉴定的人。 她是每看到一个跟自己或者跟丈夫相似的人,她都会请求对方跟她去做个亲子鉴定。 顾夫人丢失过女儿的事情,商姝有听说过。 意识到顾夫人这是误会自己可能是她丢失的大女儿,商姝忙道,“顾夫人,您误会了,我是我母亲亲生的。” 怕顾夫人不信,商姝还拿出手机,把自己保留在qq空间里,母亲年轻时照的一张照片给她看,“这是我母亲,您看,我们是不是很相似?” 顾夫人看了一眼商姝母亲的照片。 商姝确实和对方蛮像的,尤其是眼睛。 希望落空,顾夫人神色有些失态,她眼眶微微泛红,眼眸贪婪地看着商姝,却又不得不接受,对方真的只是个长得神似丈夫的过路人。 看到商母的照片,顾云渺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商姝真是她姐姐呢。 商姝要真是她姐姐,她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顾夫人缓了缓心神,她满是歉意地跟商姝道歉,“抱歉啊。” “没关系。”商姝能理解顾夫人的心情。 据说她这些年来,一直不曾放弃寻找自己丢失的大女儿。 很多人,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以及有了新的孩子作为替代后,会渐渐忘却遗失的那个孩子。 毕竟在二十几年前那种落后的时代,孩子一旦丢失,只能在街头上贴寻人启事,无法跟现在这般,通过网络传播,要寻一个丢失的婴儿,简直不要太难。 据说顾夫人的大女儿是刚出生几日,就被人抱走了。 连照片都没有,就更难寻了。 过去二十几年了,顾夫人还没放弃寻找大女儿,这份母爱,实在感人啊。 顾夫人可没想忘记自己来绣坊的目的是什么。 在顾夫人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商姝时,商姝虽然面色有一瞬的怔愣,但反应和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她温笑着应道,“好的,我会亲自带领几位老绣娘一起给令媛绣制婚服。” 顾夫人,“那就麻烦你了。” 商姝,“不麻烦,您来我这消费,为您服务,是我们应该的。” 因为希望落空的原因,顾夫人在商姝这下好单子,便打道回府了。 顾云渺走前,倒是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商姝。 见商姝越看越像自家父亲,顾云渺不禁觉得见了鬼了。 要不是商姝确实和她母亲长得很相似,顾云渺都要觉得商姝就是她那丢失多年的姐姐了。 不过…… 她妈妈怎么和她爸爸长得那么相似? 那相似度说是兄妹或姐弟都不为过的。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爸爸可是爷爷奶奶的独生子,她可没听说过,爷爷奶奶有孩子遗落在外。 巧合吧。 就好像那些路人和明星长得相似一样,纯属巧合罢了。 没有太在意商姝的母亲为何长得和自家父亲相似,顾云渺在和自家母亲回到酒店后,又立马溜出去,去了医院。 第170章 协议结婚 商姝刚上到楼上,就接到了江厌离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江厌离声音低沉微冷,“她的婚服让你下面的绣娘去绣就好,你不用亲自动手。” 商姝拿起一旁的水杯,仰头喝了口水,“没事,我既应承下来了,就不会敷衍了事。” 江厌离欲言又止,“你……” 商姝轻挑眉梢,“嗯?” “我会尽快让她主动提出取消婚约。” 他咽着喉咙,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规规矩矩的话。 商姝看着面前的日出绣品,轻呼了口气,“好。” 如今两人身份尴尬。 商姝有些不知该和江厌离说什么好,加上她工作的时候,不太喜欢开小差,便又回了江厌离一句,“先忙了。” “嗯。” 挂断电话,商姝拿起绣花针,专心绣制。 此刻绣坊对面的停车场。 江厌离还没离开绣坊,他人就在外面的停车场那。 库里南车里,江厌离放下手机,目光看向绣坊的二楼。 他痴痴地望着,仿佛透过窗户,能看到里头忙活的商姝一般,目光如此入迷,专注。 * 顾夫人一共在深州市逗留了一星期。 期间,她来过绣坊好几回。 她以想要学习刺绣之名,让商姝教她刺绣。 明知对方不可能是自己的大女儿顾云熙,可顾夫人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对方。 顾云渺对此极其不满,她本来就因为江厌离的原因,讨厌着商姝,自家母亲老是往商姝跟前跑,这让她很不爽。 看着一大早又要出去的顾夫人,顾云渺忍不住上前挽住她的手腕,“妈,您最近怎么老是去绣坊啊。” 顾夫人思念之情上来了,她看着顾云渺,满是感慨地道,“你姐姐如果还活着,她应该和那位商老师长得差不多吧。” “人家商老师都说了,她是她母亲亲生的。” 顾云渺不喜欢顾夫人亲近商姝。 “她长得和你爸爸蛮像的,我一想到你姐姐可能长大后就长她这样,我就忍不住。” 顾夫人魔怔般地说着,“渺渺啊,你说她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你姐姐,和她母亲,只是凑巧长得相似?” 顾云渺是真的有点烦顾夫人了,“您当这是在演电视剧呢?她和她妈,一看就像俩母女。” “妈,我知道您牵挂姐姐,可是你也不能见个人,就觉得她是姐姐啊。” 顾云渺试图打消自家母亲这个离谱的想法。 “您明日就回去了,您今天不许再去找她了,我陪您好好逛逛。” 顾云渺为了防止顾夫人再去寻商姝,干脆自己陪她出去玩一玩,省得她太空,老往商姝那儿跑。 她是她妈妈,老是亲近她的情敌做什么。 * 见顾夫人今日没来,商姝还挺不习惯的。 她蛮喜欢顾夫人的,顾夫人为人亲和,加上她母亲去世的早,被顾夫人用那种慈爱的目光注视,商姝会有种妈妈在看她的既视感。 心中暖暖的,让人忍不住想沉沦其中。 没有过多去想顾夫人的事情,商姝专心投入刺绣里。 晚上。 商姝接到任初薇的电话。 说请她吃夜茶,让她务必抽空,赏个脸。 商姝应下了。 八点多左右,任初薇前来绣坊接商姝,两人一同前往附近的茶餐厅去吃夜茶。 刚坐下,点好茶点。 商姝就听到任初薇咬牙切齿地说,“姝姝,你知道吗?何思远竟然让我做他情人。” 商姝闻言,气极反笑,“他哪来的脸?” 任初薇一边用服务员端上来的茶水烫碗,一边讥讽道,“大概是我一直没谈男朋友,给了他,我还爱着他的错觉,所以……” 商姝,“……” 虽然商姝也觉得任初薇有点没放下何思远,但她不觉得那是因为爱,她更偏向于任初薇是因为伤害过大,难以释怀而已。 商姝拿起任初薇放下的茶壶,往碗里倒水,也开始给自己烫碗,“要我说,你当时就应该把宋医生叫去,让他看看,他自己有多拿不出手。” 任初薇把烫完餐具的水倒到桌上专门用来倒水的水晶盆里,“我没叫,但我打电话给宋医生了。我当着他的面和宋医生讲电话,他听到我和宋医生的亲昵对话,脸跟便秘似的。” 想起何思远得知她有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宋知让时那一脸便秘的神色,任初薇心里有丢丢爽感。 商姝朝任初薇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服务员端来了茶点。 任初薇夹了块金钱肚。 将金钱肚送入口中之前,任初薇忽地对商姝说道,“我打算和宋医生协议结婚了。” 正夹着排骨的商姝闻言,诧异地抬眸看向任初薇,“协议结婚?” 任初薇,“宋医生说他家里催他结婚,他不想另外寻人相处,想着我们合得来,不如协议结婚,帮他应付家里。” 顿了两秒,她情绪略有点低迷地又道,“我妈昨日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我奶奶身体有点不太好了,问我何时寻个对象,说我奶奶想在临走前,看我有个好归宿。” 任初薇的感情是一家子人的牵挂,大家都挺怕她走不出来,会孤独终老。 尤其是任奶奶,整天就盼着任初薇再找个人,不要一直沉浸在上一段感情的阴影里。 任母白天要去绣坊上班,任初薇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最亲。 任初薇也是个孝顺的,她实在不忍让老人家走的时候,还要为她的未来牵挂不已。 宋知让说了,他们只是领个证,把床友关系变合法,之前怎么过,日后还是怎么过,不牵扯感情,只走肾。 这对感情有阴影,又懒得再找人尝试的任初薇而言,确实诱惑满满。 尤其一想到何思远和秦梦瑶见了她就得喊她表嫂,她更加确定了与宋知让领证的念头。 反正结婚了又不是不能离。 倘若她真的和宋知让过不下去了,日后再离就是。 现下,还是让老人家放心比较好。 百善孝为先。 同是作为孝顺的人,商姝是理解任初薇的,“虽然我没有和宋医生怎么接触过,但我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倒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花边新闻,而且他脾气温和,结婚的话,他还挺合适的。” 想起这人在床上以及生活日常上的表现,任初薇评价蛮高的,“他确实很适合当人夫。” “你自己觉得和他一起生活是可以的,那便结吧,反正我是觉得宋医生这人还不错,蛮值得依靠的。”商姝夹了口排骨放入口中。 “嗯。”任初薇低头抿了口茶水。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亮,任初薇偏头看了一眼。 见是宋知让打来的电话,她连忙滑接听。 “还在工作室?” 电话里传出宋知让性感的烟嗓,很低沉,简直就是耳朵福音。 任初薇往嘴里塞了口芋头块,“没有,我和姝姝在附近茶餐厅吃夜茶。” 得知任初薇在吃夜茶,宋知让便说自己也有点饿了,问能不能过去一起。 任初薇询问了一下商姝的意见,商姝同意后,她才答应宋知让,让他过来。 任初薇刚把电话挂断。 结果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颇为刺耳的女音,“哟,这不是我老公的前任嘛?找到新工作了吗?竟然有心情出来喝茶。” 第171章 商姝替闺蜜虐渣渣 认出来人的声音是谁,任初薇抬起头,满是轻蔑地打量了秦梦瑶一眼,“哪来的狗,在这乱吠,吵死了。” 秦梦瑶见任初薇竟然暗讽她是狗,她顿时瞪大眼眸,气愤地回道,“你说谁是狗呢?” “谁问谁是咯。” 任初薇悠哉地往口里塞了个水晶虾饺。 “你!” 秦梦瑶嚣张跋扈惯了,说不过,她便直接上手。 还没等秦梦瑶的手扇到任初薇,商姝眼疾手快,操起桌上的一个骨碟挡在了任初薇的脸上。 秦梦瑶的手打到骨碟上,锥心的痛,叫她疼得泪眼哗哗地往外流。 放下骨碟,商姝目光冰冷地睨着秦梦瑶,“一言不合就上手,怎么?觉得薇薇好欺负?” 这是商姝第一次见秦梦瑶本人。 她之前查到她,看到过她的照片。 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收拾对方,不想对方这会儿自个送上门来了。 看着胸前一对凶器大到能戳死人的秦梦瑶,商姝终于知道自家闺蜜为何会输给对方了。 感情是胸大。 没想到何思远如此肤浅,喜欢胸大无脑的。 “你是谁。” 秦家不在福田区,加上秦梦瑶不关注民间新闻,没看过商姝被采访的新闻,便不知商姝是谁。 见商姝插手自己和任初薇的事情,她瞬间连座商姝,“敢管我的闲事,你也想和你朋友一样失业?” “让我失业?”商姝不禁想笑,陆淮安一个霸总,都没有经常把这种中二的话挂在嘴边,她一个在公司连个职位的游手好闲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有勇气敢动不动就对人放这种中二的狠话。 偶像剧看多了? 商姝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眉梢,压根没有把秦梦瑶放眼里,“试试呗,我还没失过业,蛮想体验一下失业是什么滋味。” 秦梦瑶还真来劲了,她问商姝,“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上班?” 商姝慢条斯理地回她,“我叫商姝,在xx街头的商氏绣坊工作。” “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给你们绣坊的人,叫她们开除你!” 秦梦瑶说着便要去掏手机。 商姝无所畏惧地看着她动作。 任初薇更是一副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神情,她不屑地勾起唇角,为秦梦瑶的自大,感到无语。 真以为自己家是全国首富啊,说让人失业就让人失业? 笑死。 还没等秦梦瑶掏出手机,跟她一同前来的一小姐妹在听到商姝的名字和工作地点后,似是记起了什么,她猛地抱住秦梦瑶的手,吞着口水说道, “瑶瑶,她好像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秦梦瑶身形蓦地一僵。 商姝见秦梦瑶僵在那,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要让我失业?怎么还不打电话。” 秦梦瑶看了看商姝,随后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姐妹,似是在询问她,商姝是否真的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小姐妹狂点头,便附唇在她耳边低语,“陆氏总裁的夫人就叫商姝,而且还自己在深州市开了一个绣坊。这一切都对上了。” 秦家在深州市算是中等企业。 但和陆氏这种千亿集团相比,秦家的企业只是个小喽啰。 商姝的身份惹不起,秦梦瑶默默地将手机塞了回去。 见秦梦瑶将手机放了回去,商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气,随后明知故问,“怎么不打了?” 秦梦瑶咬了咬唇,没吭声。 “我今天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秦梦瑶挺直腰板,死鸭子嘴硬。 “是吗?” 商姝夹了个奶黄包,她两手捏住奶黄包轻轻撕开。 低头优雅地咬了口奶黄包。 入口的咸香味让商姝享受地眯了眯眼。 任初薇轻蔑地瞅了秦梦瑶一眼,趁机插了一嘴,“是不跟我们计较,还是不敢和我们计较啊。” 秦梦瑶冷冷地瞪着任初薇。 要是商姝没在,任初薇敢这样跟她说话,她一定要打肿她的脸,但此刻,她什么都没说,她转身,准备走了。 但这时,商姝却轻飘飘,慢吞吞地说了句, “你们秦氏,好像有个项目想和陆氏合作。” 秦梦瑶脚步蓦地一顿。 商姝瞅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秦小姐如此嚣张跋扈,家里人想必也差不多脾性,为了陆氏日后不受牵连,我得建议一下陆淮安,让他擦亮眼眸,不要选错合作对象,害了陆氏的名声。” 秦梦瑶在听到这话,她下意识转身看向商姝,神色很是紧张,“我个人作风跟家里无关,你不要……牵连我家人。” 那个项目对秦家很重要。 秦梦瑶是真的怕商姝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将秦家踢出合作名单。 商姝掀眸,“怎么办?我心里有股气。” “这不发出去,我心里难受。” 她略有点为难地看了秦梦瑶一眼,意有所指,“要不,秦小姐,你让我出下气?” 秦梦瑶不是傻子,她看出来了。 商姝这是在给任初薇撑腰。 秦梦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来。 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 “陆夫人想如何消气。” 秦梦瑶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还是很为家里考虑的。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导致自己家里错过和陆氏的合作。 “三个月以前,你无理取闹,打了薇薇一巴掌,你若自打两巴掌,并跟薇薇道歉,我就不把你个人作风和你家里人混为一谈,该公就公,该私就私,如何?” 商姝一脸好说话。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秦梦瑶感到极其耻辱。 只是再耻辱,秦梦瑶也不得不照做,“是不是我道歉了,你就不会插手秦氏和陆氏的合作?” 商姝颔首,“自然。” 她微微一笑,很是平易近人,“我这人素来守信用,你放心。” 秦梦瑶深呼吸了口气。 她抬手,忍着耻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给任初薇道歉,“对不起,我那日不该打你。” 商姝见她打得没使劲,便问任初薇,“她当时打你也是这么轻吗?” 任初薇明白商姝的意思,她立即说道,“那可狠多了,我当时脸颊都肿了。” 商姝顿时看向秦梦瑶,语气间带着几分压迫,“秦小姐,你这道歉,诚意好像不太足啊。” 第172章 很硬 秦梦瑶恨恨咬牙,不得不使劲地又打了自己两巴掌。 这两巴掌下来,秦梦瑶脸颊上的手指印都出来了。 商姝看向任初薇,任初薇懂她意思,这是问她劲儿对不对,有人撑腰就是好,任初薇心里爽的不行,不过她也懂得见好就收,便没有再继续为难秦梦瑶,“这下对了,当时她打我时,就是这么响的。” “看来秦小姐确实很有诚意。”商姝也不再刁难秦梦瑶。 秦梦瑶忍着耻辱,和商姝哈腰告了别,跟着她眼尾泛着泪光地跑出了茶餐厅。 任初薇看着趾高气扬地过来,结果却夹着尾巴跑的秦梦瑶,不禁感慨,官大压死人。 想当初,秦梦瑶看她的眼神,何其轻蔑。 如今却对姝姝一个屁都不敢放。 想到这,任初薇不由看向商姝,“姝姝,谢谢你啊。” “客气。”商姝往任初薇碗里夹个她爱吃的豉汁凤爪。 “还别说,看你仗势欺人,真爽!”任初薇嘚瑟了一下,随即问商姝,“陆氏真的要和她家公司合作啊?” 商姝,“陆淮安从未想过要与她家合作。” 任初薇蓦地抬起头来,“那你刚刚……” 商姝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借势打狗。” 任初薇默默地竖起大拇指,“6。” “她如果知道陆淮安本就没有要和他们家合作的想法,估计要气死。”任初薇将口中的豉汁凤爪塞进口中。 商姝放下茶杯,丝毫不关心秦梦瑶死活,“她不是喜欢仗势欺人么?让她自个也尝尝有气不敢发的滋味。” “姐妹,你太赞了,爱你。” 任初薇真的觉得,有个有钱有势的闺蜜,简直帅死了。 “以后受欺负了就告诉我。” 商姝不爱仗势欺人,可为了朋友,她不介意‘持强凌弱’一回。 “嗯。”任初薇点头。 之后两人专心吃茶点,没再说话。 * 不远处,已经到了茶餐厅,却因为看了场好戏而停滞不前的宋知让在的目睹商姝教训自家表妹的场面后,幽幽地瞥了一眼身侧的江厌离,“看不出来,商姝性子看着温顺,收拾起人来,倒是有那么几分手段。”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举止投足间满是优雅的商姝,眼底满是温柔。 听到发小的话,他勾唇轻笑了一下,神色莫名宠溺,“她是好脾气,不是没脾气。” 秦梦瑶只是挨了她自己两巴掌,想当初,那宋昭月可是商姝亲自动手打,巴掌打得啪啪作响,足以彰显商姝当时的怒火有多旺盛。 这回,商姝都算收敛了,没自己动手。 想到商姝是谁养大的,宋知让顿时又不惊讶商姝刚刚从容收拾人的行为了,“那也是,陆老夫人那样强势的人,不能教出一个软包子。” “过去吧。” 宋知让用手肘碰了碰江厌离的手臂。 江厌离颔首,两人一同朝商姝和任初薇走去。 还没等两人走到闺蜜俩人跟前,一个人影先他们一步,出现在闺蜜俩人跟前。 是陆淮安。 陆淮安对闺蜜俩人温声说道,“介意我一起吗?” 商姝看了看任初薇,任初薇耸肩,一副你做主的神情。 到底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人,商姝不能不给陆淮安面子,“坐吧。” 陆淮安当即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宋知让看到这一幕,用手碰了碰江厌离,语气有点幸灾乐祸,“呀~被捷足先登了。” 江厌离看着先他一步坐在商姝身侧的陆淮安,眼眸微微眯了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迈步走向三人。 任初薇看了看陆淮安,而后又看了看已经来到桌前的宋知让和江厌离两人,只觉得,修罗场的气息超足。 陆淮安发现两人,抬手疏离又不失风度地打了声招呼,“江总,宋少也来喝茶啊,好巧。” 江厌离面容清冷淡漠地睨着陆淮安,没做任何反应。 宋知让温温的应了声,“是有些巧。” 他将手搭在任初薇的椅背上,似拥不拥的姿势,无形之间,在彰显他与任初薇的亲昵。 陆淮安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会儿,心中有些诧异,他有点疑惑两人是什么关系。 “刚刚来的路上遇见了阿厌,所以便叫他一块来了。” 宋知让俯身温声与任初薇解释。 任初薇明白他这是想给商姝和江厌离制造相处的机会,她颔首,随即准备挪位,好让两人坐下来。 宋知让眼疾手快地按住她椅背,任初薇神色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宋知让给她使眼色,任初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顿时不动了。 茶餐厅的桌子是圆形的。 可以坐六个人左右。 任初薇和商姝为了方便说话,两人之前是面对面坐着的。 宋知让在任初薇靠着陆淮安的那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江厌离直接绕过任初薇和宋知让,走到商姝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江厌离坐下来的时候,商姝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独有的男性气息,很蛊很撩人,让人很上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大腿,紧挨着她的。 她腿是露着的,而江厌离虽有裤子隔着,但布料却不厚。 如今夏天,男人又穿得比较休闲,薄薄的一层衣料,两腿相触间,商姝可以感觉得到,男人腿部的肌肉有多结实。 很硬…… 商姝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往两人行鱼水之欢时,这人是如何跪在床上,这双强劲有力的双腿,是如何让她…… 正开着小差,男人突然动了动腿,两人的膝盖瞬间相抵在一起。 被布料摩擦的肌肤,带起一股电流,商姝瞬间感觉心间酥酥麻麻的。 她轻咬了一下唇,下意识挪了挪大腿,想要避开江厌离的肢体接触,但她刚躲开,他立马又凑了上来。 商姝不由扭头瞪了他一眼。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怕她生气,江厌离不好再继续。 陆淮安看到两人桌底下的暗流涌动,神色微冷。 他一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具,一边阴阳江厌离,“江总不用陪未婚妻吗?” 江厌离闻言,侧目瞥了陆淮安一眼,“陆总似乎对我的事情很关注,怎么?你暗恋我啊?” “噗——” 任初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控制住,茶水外泄出来了。 她尴尬地捂住嘴巴。 宋知让递给她一张纸巾。 商姝被两男人夹击,听着他们在那阴阳怪气,她是尴尬又无语。 “江总说笑了。我暗恋谁都不可能暗恋你好吗?”陆淮安拿起公筷,给商姝碗里夹了她爱吃的蒸芋头。 江厌离看着商姝碗里的芋头块,眼眸暗沉如即将下暴雨的天色,他冷笑,“你这么关注我,我很难不误会。” “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换做是我,肯定不会丢下未婚妻在家,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潇洒。” 陆淮安往自己碗里夹了块金钱肚。 “不会丢下未婚妻?”江厌离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端起来悠哉地抿了口,掀眸懒洋洋地睨了陆淮安一眼,一刀直击要害,“我怎么记得你以前经常丢下未婚妻,去陪别的女人?” 第173章 吃醋,摁着她亲 陆淮安本是想趁机在商姝面前黑江厌离一把的,结果反被对方黑了。 黑历史被重提,陆淮安的脸黑得不行,隐约还有点理亏憋屈。 “吃东西吧。” 商姝受不了这两人,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硝烟。 陆淮安不再试图抹黑江厌离,他专心伺候商姝。 感受着身旁人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晦暗目光,商姝只觉得如坐针毡。 “你不要给我夹了,我自己可以夹。” 商姝可不想被醋坛子淹死,她忙阻止陆淮安的献殷勤。 “以前在家都是我给你夹的,我这都习惯了,你吃就是,不用管我。” 陆淮安难得找到机会可以在江厌离跟前掰回一城,怎么甘心就此罢休。 商姝,“……” 到底是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的人,商姝无法做到与他闹的太难看。 眼看碗就要被堆满吃的,商姝只好埋头苦干了起来。 低头吃的时候,商姝明显感觉到了江厌离的不爽。 但她没办法。 她这人,实在是见不得浪费。 何况陆淮安也没说错。 在陆家的时候,他确实经常给她布菜,她以前吃得,总不能现在就吃不得。 他好歹算是她半个兄长。 相比商姝吃得食不知味,任初薇吃得挺香的。 茶水喝多,有点尿急。 商姝不由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经过一个长廊的时候,商姝忽地被人拽进了包厢里。 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商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江厌离死死地摁在了墙上。 江厌离熟练地撬开她的牙关,闯入其中,掠夺着她的气息。 商姝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抵在江厌离的胸膛上,却被他轻易地反剪在墙上。 江厌离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承受他的吻。 插足别人的羞耻感让商姝无法接受江厌离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商姝不停地举脚踢打江厌离,希望他能停止,别再吻她了。 但江厌离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擒住她双手高举头顶,疯狂地吮吻。 商姝起初还会挣扎推搡,但力道随着他的吻越发深入,渐渐失了力度。 没有回应,是她坚守底线的倔强。 商姝被吻得有些晕乎乎的,江厌离终于舍得松开她了。 他退开些许距离,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 他额头抵着她的,嘴里粗喘着气,“茶点好吃吗?” 他语气酸溜溜的。 商姝别开头,躲开他鼻息间呼出来的热气,她神色略有点别扭生气, “味道不都一样?” 商姝知道他吃醋了,可陆淮安夹都夹了,她总不能浪费。 “以后不许吃他给你夹的东西。” 他语气霸道地命令。 商姝没法保证,“江厌离,你别无理取闹,这只是家人间正常的互动。” 陆老夫人的家庭教育模式是相亲相爱,餐桌上互相给对方夹菜,在陆家,是习以为常的行为。 所以商姝不觉得自己吃了陆淮安夹的菜,有什么不对。 她不爱他了,不代表他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江厌离明白她和陆淮安的牵绊从她被陆家收养的那一刻起,就无法割舍的。 他倒也不是非要闹着让她与陆淮安再也不往来,他也很清楚,商姝不会答应他的。 毕竟陆淮安不仅是她曾爱过的前任,还是跟她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家人。 他还没蠢到给自己添堵。 “我妒忌。”江厌离语气闷闷的。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你夹菜,我却不行。” “商姝,我很妒忌他。” 江厌离指腹摩挲着商姝的脸颊,眼眸布满了幽怨。 商姝看着他,眼眸略显复杂,“若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天天吃你夹着的,行吗?” “嗯。”江厌离很清楚,让他这般身不由己的人不是商姝,而是他的原生家庭。 所以再无可奈何,他也得忍着。 到底是不合适,商姝推了推江厌离,“出去吧。” 她没有指责他刚刚的放肆,大概是觉得吻都吻了,秋后算账,毫无意义。 一阵子没亲她了,江厌离还有点不知足。 “再亲一下?”他又欺身靠了过来,两人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 商姝忙往后仰,她心跳得很快,感觉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她面色有点难堪地别着头,“江厌离,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不要再做这样越界的事情了行吗?” 江厌离将她面上的难堪尽收眼底。 哪怕是之前被迫和他周旋的时候,她都未曾表露出难堪。 看来,她那比钢铁还直的三观让她无法面对他如今的亲吻。 “这次是我冲动了。抱歉。”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商姝,随后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商姝心跳如雷地靠在墙壁上。 她抚摸着唇瓣,唇齿间似乎还残留有他的气息。 很令人眷恋。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回味这个吻时,商姝不由抬手捂住脸颊,内心腾起一抹唾弃。 她虽承诺江厌离会等他,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在他和别人谈婚论嫁期间与他亲昵接触。 无论江厌离是否喜欢顾云渺,那都不是她可以恬不知耻、知三当三的理由。 医院那半个月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 商姝回到餐桌的时候,江厌离还没回来,估计是为了和她错开时间。 陆淮安看到她回来。 目光落在了她明显红润了许多的唇瓣上。 想起离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江厌离,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陆淮安骤然眯了眯眼眸。 他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任初薇和宋知让都是性知识丰富的人,见商姝双唇红润,明显是被人亲过的样子,两人心照不宣地当没看见。 五分钟后。 江厌离回来了。 回来后的他安静地喝着面前的茶水,目不斜视。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餐桌上的气氛多少有些怪异的。 好不容易撑到结束。 陆淮安便以顺路为由,把商姝接走了。 商姝这阵子住老宅,她夜里陪陆老夫人一起睡。 老人家前阵子忧心她的安危,夜不能寐,身子愈发不好,商姝想多陪陪老人家。 江厌离在商姝和陆淮安走后,也和宋知让告别了,“走了。” 宋知让搂着任初薇,微微颔首,“好。” 大家都走了,任初薇和宋知让对望一眼。 宋知让问,“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任初薇想了想,“我那吧。” “那走吧。” 宋知让搂着她往自己停靠在餐厅门口停车场的轿车走去。 * 陆家老宅。 陆淮安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的露天车位上。 他侧目看向副驾正解着安全带的商姝,控制不住妒忌和愤怒地说,“你前面和江厌离接吻了吧?” 第174章 亲子鉴定 商姝闻言,解安全带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侧目看向陆淮安。 未等她开口解释,陆淮安就先按捺不住地训斥了她来,“商姝,他都订婚了,你还跟他接吻,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睛一片赤红,“你要是实在寂寞空虚,你找我啊。” 商姝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她使劲地挣脱开他的手,语气淡淡,“今晚他确实吻我了。” “说来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故意给我夹菜,惹他吃醋,他也不会突然吻我。”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即便我和他不可能,和你,也不会重归于好!” 商姝说着,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陆淮安也下了车,他追了上来。 “你明明已经知道领证前夜的事情,只是宋昭月的一个心机把戏。” 陆淮安拉住她,不甘心地问她,“为什么你就是不愿再给我一个机会。” 商姝顿住脚步。 她转头看向陆淮安,目光落在他英俊着透着几分桀骜的脸庞上,素来温婉的面容染上了几分孤冷,她言语冷冰而直白,“因为我不爱你了。” 商姝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入了陆淮安的心脏,他心间颤动,“这十一年来,你,真的爱过我吗?” 十一年的感情,她说放下就放下,这让陆淮安觉得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喜欢过他。 商姝看着他,目光颇为寡淡,“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 她轻嘲,“如果是爱你一辈子才算爱的话,那我大约是没爱过的,因为我没有做到在你和别人恩恩爱爱的时候,仍旧爱你一辈子。” “陆淮安,我早就说过了,没有人的爱可以是无止境的,尤其是得不到回应的爱。就好像是水源,频繁干旱,你不降雨润润它,它是会干枯的。” 他没和宋昭月在一起前,他倒是给过她回应,所以她像着了迷似的,执着于他。 但后来几年,她的爱意一直在被消耗。 不过她放下的确实有点快。 快到商姝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曾经是否真的爱过陆淮安。 十一年的感情,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得好像不曾爱过一般,她现在面对他时,心平淡到一丝波澜都没有,就真的只把他当家人看待。 陆淮安紧握着她的手腕,眼眸中透着几分执著,“不能重新爱上吗?” 商姝淡淡一笑,“你可以封杀宋昭月,并从此与她一刀两断,再也不往来吗?” 陆淮安满是为难,“我……” 见他犹豫,商姝不禁一笑,她没有觉得失望,就是觉得,自己的担忧果然是对的,他对宋昭月果然是特别的。 她很庆幸,自己足够理智,没有选择吃回头草。 抬手推开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一个身心无法只属于我的你,我为什么还要爱上?我有病?陆淮安,每个女人都想要偏爱,我也不例外。” 商姝把陆淮安和宋昭月之间的关系看得很透,所以跳出坑里后,她拒绝回头,“三人行的生活,我过腻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脱掉这种扭曲的生活,你别想再把我拽进去。” 商姝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 陆淮安张着嘴,似想辩解一下,但半天发不出声。 他看着商姝决绝地走进别墅,那扇门缓缓关上,仿佛也关上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他的手还保持着刚刚抓住她的姿势,但那份温度已经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冷清。 他确实做不到封杀宋昭月。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他如何能恩将仇报…… 陆淮安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他和商姝曾经的点点滴滴。 明明曾经触手便可及,可他偏偏不珍惜。 真是……自作自受。 陆淮安苦笑了一声。 * 御庭湾。 只开着床头灯的卧室里。 投影仪上正播放着商姝与江厌离的照片。 而黑色的大床上。 江厌离半卧在床头。 他目光看着滚动的大屏幕,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回想起今晚亲吻商姝的滋味。 他身体不由燥热起来。 欲望如潮水一般涌来。 江厌离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看着商姝的单人照,手探进被子里…… 性感粗重的喘息声至他口中徐徐吐出。 十几分钟后。 他闷哼一声,泄在了手里。 快意散去,紧随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拿纸擦干净,江厌离起身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他站在冷水下,双手支撑在墙壁上,背脊上的肌肉堆积在一起,迸发出十足的性张力。 他黄金身材比例,宽肩窄腰,紧实的臀部,肌肉结实的双腿,力量感无处不在。 仰头闭眼任由冷水冲刷面颊,江厌离恨不得立刻让顾云渺把婚退了。 这种和尚日子,他是一日都不想过了。 * 顾夫人今日就要启程回北城了。 回北城之前,顾夫人想了想,还是去了趟绣坊。 看着坐在绣棚前,气质温婉,一身民国风穿搭,满身书卷之气,神情贯注穿针引线的商姝,顾夫人的眼眸不禁泛起一层水光。 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她想做个亲子鉴定看看。 万一她真的是她的云熙呢。 商姝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不由侧目看向门口。 看到顾夫人,商姝连忙放下绣花针,起身迎接对方。 商姝把顾夫人迎了进来,“昨日您没来,我还以为您回去了呢?” 顾夫人定定地看着她那张五六分像丈夫的脸庞,“我今日回去,昨日我女儿带我去玩了。” 商姝给顾夫人倒了水过来,“那您今日是打算再学习学习再走?” 顾夫人接过商姝递过来的玻璃杯,“嗯。” 商姝闻言,便将顾夫人之前绣的绣料拿了过来。 “那今天我就教您打籽。” 商姝说着,便开始给顾夫人示范了起来。 打籽挺简单的,就是把线对着针头卷一圈,然后在绣料上绣出一个小圆点。 顾夫人喝了口水后,她放下水杯,拿起商姝拿过来的培训专用绣料,跟着商姝的动作,开始绣制了起来。 顾夫人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 几乎是商姝教一遍,她就会了。 顾夫人一边学习,一边时不时抬眸看商姝一眼。 商姝绣制起来,是很专注的,她没有留意到顾夫人看她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专心致志地刺着绣。 一戳一拔,动作行云流水,很是从容。 顾夫人最后都没好意思开口让商姝给她一根头发,她怕冒犯。 毕竟商姝都说了她是她母亲亲生的。 不好意思跟商姝直接开口要。 顾夫人只好另寻办法了。 她在去小解的时候,看到商姝休息间的大床,没忍住,去翻了翻她的枕头,想要弄一根她的头发。 大概是上天眷顾,还真让她找到了一根有着皮囊的黑发。 顾夫人抽过一旁的纸巾,把那一根头发给包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包里。 从洗手间出来后,顾夫人便跟商姝告辞了。 她该去机场了。 飞机一落到北城。 顾夫人没有事先回家,她去了当地的一家dna鉴定机构。 她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其头发和从商姝那带来的头发放到一起递给工作人员,“麻烦帮我把这两根头发做一下dna鉴定,看这两根头发的主人有没有血亲关系。” 工作人员接过顾夫人提供的头发,“鉴定结果需一星期才能出来。” 顾夫人心里着急,恨不得当天就出结果,“能加急吗?” 工作人员,“加钱,三天能出。” *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 一大早,顾夫人就急匆匆地赶往鉴定机构。 看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文件袋,顾夫人这心里紧张得不行。 抬手接过文件袋,顾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走到一旁,缓缓打开袋口。 第175章 亲子鉴定报告 将里面的报告单拿出来,顾夫人无心前面那些看不懂的数据,她直奔后面的鉴定结果。 当看到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为无任何血缘关系的那一瞬间,顾夫人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失望了起来。 还真不是她的云熙…… 顾夫人落寞地垂下眼眸,整个人丧到了极点。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鉴定机构。 报告单从她手中脱落,她丝毫未觉,她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走下台阶,走向停车场。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照不暖她寒凉的心。 * 简洁而典雅的办公室里,一位女性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 女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领口处挂着一枚金色的领带夹,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艺术品。 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相片摆台。 相片摆台是一张合照。 合照是两个少年穿着迷彩服站在丛林里的一颗大树旁。 两人手里都扛着枪。 左边的少年妖孽无双,右边的少年清秀俊逸。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精神小伙走了进来,“青姐,这是您让拦截的东西。” 小伙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那位名叫青姐的女人。 青姐抬手接过文件袋,随后挥手拂退小伙。 小伙退出去后。 青姐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文件袋。 她将里面的报告单拿了出来。 一目十行的将报告单扫视完毕。 看到鉴定结果的时候,青姐的面色明显掠过一丝诧异。 没有血缘关系? 青姐神情清冷地站起身。 走到一台文件粉碎机面前,将那张报告单放进去。 随着机器的运作,报告单被粉碎。 青姐转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她双手环胸,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手臂,眼眸深邃神秘地眯了眯。 * 深州市。 绣坊。 林淼淼挽着商姝的手腕,感激地撒着娇,“姝姐,谢谢你收留我,让我这几日在你这小住。” 商姝温柔地抚摸林淼淼乌黑亮丽的发顶,“跟自家姐姐还客气呢?” 顿了顿,她又问,“怎么样?抓到人了?” 林淼淼点头,“抓到了,是我学校的一个学长。” 林淼淼前阵子感觉有人尾随自己,出于恐惧,她这阵子,暂住商姝这。 “抓到就好。”商姝闻言,也放心了。 林淼淼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真没想到我那学长看着斯斯文文,实际是个入室强奸的惯犯。幸亏我警觉性高。” “也得亏你警觉性好,发现有人尾随你后,就立马来我这住,不然……” 想到如果林淼淼不是跑她这来避险,她昨晚很可能就出事了,商姝想想都觉得后怕。 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商姝觉得自己这个监护人有必要为林淼淼的人生安全考虑,她对林淼淼说,“陌生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入小区,可见你那小区的治安不行,你退租别住那了,我重新给你租套房子。” 林淼淼也不敢继续住了,总觉得不安全,她点头,“嗯呐。” 得知商姝在给她表妹找房子,任初薇想也不想地说,“让她住我那去吧。我是一厅两房的。” 林淼淼觉得可以,“好啊。” 商姝倒是没啥意见,只不过—— 想起自己先前无意听到的动静,商姝不由凑到任初薇耳边,轻声说了句,“淼淼还没谈男朋友,她跟你合租,你和宋医生办事的时候……” 任初薇秒懂商姝意思,她轻撞了一下商姝的肩头,一脸我懂的表情,“安啦,我不会教坏她的,她住进来后,我和宋医生办事不在那,我去他那。” 商姝彻底放心了,她看向林淼淼,“淼淼同意的话,那就这么定了?” 林淼淼没意见,“好。” 于是,林淼淼就搬去了和任初薇合租,两人晚上互相有个照应。 当然。 和宋知让正式领证后,任初薇几乎不住这边了,相当于林淼淼一个人住的。 任初薇先前预付了一年的房租,不住会浪费,所以任初薇才会邀请林淼淼去合租。 一是不能浪费房租。 二是,她那的治安,确实蛮不错的。 三是离商姝绣坊近,方便林淼淼和商姝往来。 林淼淼今年刚大学毕业。 她学服装设计的,目前在司叙家的服装品牌公司上班。 商姝最近也没闲着。 她在赶制三个月后刺绣大赛的作品。 * 最近陆淮安有点癫。 那日商姝问他能不能封杀宋昭月,并和她一刀两断,他碍于救命之恩,没有立马应承下来,但经过一夜未眠的思量,他在第二天送商姝去绣坊的时候,跟商姝坦白,“她救过我,我不能封杀她,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跟她往来。” 商姝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一言难尽,“陆淮安,你难道听不出来,我那是拒绝你的说辞?” 她很无奈,“我说了我不爱你了。” “那就重新爱上。” 陆淮安倒是执拗,他很固执,根本不容人拒绝,“江厌离马上就要娶别人了,你和他不可能了,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我不会放弃的,我亲手把你弄丢,我就要亲手把你寻回来。” 自从陆淮安说完这句话后,商姝每天都能收到花店店员送来的鲜花。 每天花束不重样,什么品种的花都有。 这样还不算,他还把商姝的午餐时间也给一并霸占了,非要给她送饭过来,监督着她,与她一起吃。 这人若存心纠缠起来,你是赶都赶不走的。 尤其是两人之间,还有陆老夫人作为连接的纽带,商姝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了无奈便是无视他,当他不存在了。 得知陆淮安每天给商姝送花,似要追回她,江厌离免不了要升起危机感的。 他给商姝打电话,言语间满是警告以及清晰可察的不安,“商姝,你敢吃回头草,我就——” 话还没说完,商姝就熟练地接下了他的台词,“你就睡死我是吗?” “行了,别醋了,我对他早就没感情了,不然哪有你什么事。” 这话倒是安抚住江厌离了。 他躺在床上,闻着已经没有她味道的枕头,低喃了一句,“快了。” “嗯?”商姝当时睡得困顿,听到江厌离这话,她闭着眼满是不解。 不等商姝问他什么快了,电话那端便传来江厌离低哑而深沉,隐隐还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声音,“等我。” 顿悟他意思的商姝静默了两秒,随即声音懒洋洋的地回了句,“嗯。” 听出她声音里的困顿,江厌离也不再继续打扰她,“你继续睡吧。” 商姝声音柔柔的,“好,晚安。” “晚安。”江厌离挂断了电话。 商姝却突然没了睡意。 她睁开眼,看着薄纱遮掩,却仍旧有微弱的月光投进来的窗户,她有点走神。 刚刚江厌离说的话,商姝心底没有太多欢喜。 可能因为是夜晚,商姝这会儿比较多愁善感。 退掉了这桩婚约,他们又能好多久呢? 第176章 动情如同有了致命的软肋 沉浸式刺绣了三个月。 商姝终于把日出绣给绣好了。 晨曦初露,霞光映照在山巅,将云海染成了金黄色。 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这幅苏绣作品,色彩丰富,层次分明。 商姝巧妙地运用了各种针法,将绣线与丝绸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让人置身于那美妙的山顶日出之中。 当人们看到这幅绣品时,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清新自然的气息,以及那晨曦中的希望与美好。 如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绣作,引得台下众人惊叹不已。 毫无悬念的,商姝凭着过人的色彩搭配和精湛的刺绣技艺,再次拿下了此次全国刺绣大赛的冠军。 主持人对着台下,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商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有请我们的商老师上台领奖!” 听到传唤的商姝缓缓站起身来。 商姝今日身着一件青花瓷蓝的旗袍,款式修身,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纤细的腰肢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把握,而那圆润的臀部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极具诱惑力。 旗袍上绣着一枝红梅,绽放在她的左侧,花瓣细腻,仿佛是真实的花朵绣在衣上,而那红色的梅花又与她乌黑的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她容颜更加白皙。 当她走在舞台上,那修身的旗袍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丽动人。 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身影显得更加优雅,仿佛是一位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这一幕被台下的两男人收入眼眸,两人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眸,眼底满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与青睐。 商姝优雅地站在台上,微笑着接过奖杯,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江厌离与陆淮安,两位无可挑一的男士,坐在观众席中,彼此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台上的商姝。 陆淮安为商姝的优秀感到自豪的同时却又因那幅作品的灵感来源是商姝和江厌离而心里冒着酸泡。 江厌离酸倒是不酸,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商姝太过于耀眼了,耀眼的他患得患失,没什么安全感,总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在跟他抢她。 尤其是他和顾云渺的订婚宴又快到了。 顾云渺却还没主动提出取消婚约。 不过庆幸的是,顾云渺如今被江小五迷得不要不要的,两人整天蜜里调油,就差同居住一块了。 还不主动提退婚,大概是她心中还在衡量着什么。 不过人一旦动情,就不那么无懈可击了。 江厌离觉得是时候了,该让顾云渺做决定了。 鼓掌间发现同一排坐着的江厌离时,陆淮安的脸色一下不爽了起来。 他起身走到江厌离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厌离,你有完没完?都要和别人结婚了,还对商姝纠缠不休,你要脸吗?” 他目光是看着舞台上的商姝的,话却是对江厌离说的。 江厌离的目光也始终不离舞台上的商姝。 对于陆淮安的暗讽,他不痛不痒。 “怎么?我来看个比赛,碍着你了?还是说,你追爱不成,恼羞成怒,故意把气撒我身上。” 这三个月里,任凭陆淮安使出百般武艺,商姝就是心如止水,毫无吃回头草的想法。 他送的花,全被商姝拿来装饰绣坊或者转赠给别人了。 至于午餐的陪伴时间,商姝只顾吃,全程没怎么理会他,吃完她就继续刺绣,仿佛陆淮安就是个送餐的。 江厌离对此很满意。 他侧目满是邪魅地瞥了陆淮安一眼,“你迁怒我没用。我再怎么说,和商姝也是和平分手,只要我退婚,我和她复合,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上下扫量他一眼,眼神里的鄙夷不要太明显,“不像你,一边作势要把人追回,一边背地里和旧爱拉拉扯扯,你这样又脏又烂的人,指望商姝回头,你倒是有脸想。” 前阵子,宋昭月被私生饭跟踪袭击受伤入院,背后金主探视的热搜闹得那叫一个火爆。 即便陆淮安第一时间把热搜压了下去,没让人把他扒拉出来,可知道他和宋昭月有过一腿的人,都认出了那就是他。 追人的同时还不忘给旧爱送温暖,就这,还想商姝吃回头草,他咋不上天呢。 自从热搜的事情开始后,江厌离几乎不把陆淮安放眼里了。 这种自个拖自个后腿的情敌,实在不足挂齿。 因为这个事情,陆淮安好几日没敢给商姝送花,他心虚。 输人不输阵,陆淮安无意识地攥紧拳头,反击道,“至少我单身,可以光明正大、毫无负担地追回她,不像你,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 如果没有爱上商姝,江厌离即便终生不娶,江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 可偏偏,他爱上了。 还为此被江老爷子拿捏住。 江厌离也懒得和陆淮安解释那么多,他重新看向舞台。 舞台上,商姝气质温婉,手握奖杯,笑容灿烂。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自信而耀眼。 台上的商姝也看到了台下的江厌离和陆淮安。 她和江厌离的视线正好对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偌大的会场里,好似只有他们两人。 彼此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可以穿越时空,直达彼此的心灵深处。 大赛落幕后。 陆淮安捧着一束百合朝商姝迎了过去,“恭喜你再度赢得金奖。” 商姝淡笑着接过花束,“谢谢。” 这个时刻,江厌离是妒忌的。 可他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无法光明正大地给商姝送花。 自己不能送,但不代表他无法托人送。 在商姝接下陆淮安地递上来的花束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捧来一束香槟玫瑰。 小女孩仰头,对着商姝笑得极其散漫纯真,“姐姐,这是神秘先生送你的花花,请签收。” 商姝诧异地看着小女孩手里不算大的花束,眼神迷茫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江厌离。 男人灰衣黑裤,邪魅妖孽,他双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倚在会场门口的墙壁上。 见她望向他,他双手环到胸前,头微微歪向一边,冲她邪魅地勾了勾唇,似乎是在说——是我送的。 第177章 我只钟意你一个 有分寸感的喜欢,大约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的。 商姝俯身,抬手接过了小女孩手里的香槟玫瑰。 明明怀里有着两束花,可商姝的目光却只落在那束香槟玫瑰上。 商姝学过插花,对各种花代表的花语颇为了解。 香槟玫瑰代表花语: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 寓意为:我只钟情你一个。 感受到了男人深浓的爱意,商姝再度抬眸看向了江厌离。 他还是原来的姿势,双手抱胸,散漫不羁地倚靠在墙上,整个人显得随性散漫。 见她看过来,他嘴角微勾,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羁与深情。 他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炽热的情感。 他的目光宛如带着电流一般,与他对视的瞬间,商姝感觉自己周身好似被电了一下,心跳骤然加快。 甜蜜的幸福感在心间荡漾,商姝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做甜蜜的折磨。 和单恋的爱而不得不一样。 两情相悦时,哪怕迫于无奈而分开,却能在一个轻飘飘的对视里,对方的深情注视下,甜蜜感瞬间流淌全身。 被爱,本身就是一种甜蜜呢。 商姝低头轻扬了一下唇角。 她用力地搂紧怀中的香槟玫瑰,好似间接搂住了某个想拥抱却不能拥抱的人。 她抬眸,眸光潋滟地看着不远处的江厌离,无法诉说的言语全都传递在了交汇的眼神里。 似乎感觉到她无声的回应,江厌离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单挑起一边眉梢,慵懒散漫地冲她一笑,那笑,蛊得人春心忍不住荡漾。 对上男人这三分慵懒,三分邪魅,四分漫不经心的一笑,商姝只觉得,魂都要被他勾走了。 真是妖孽。 陆淮安在一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角落的可怜虫。 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酸涩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醋意上头的他直接上前挡住了商姝看向江厌离的视线。 他声音布满浓浓的酸意,“走吧,奶奶还在家等着给你庆祝呢。” 每次商姝获奖,陆老夫人都会在家里摆上一桌,邀请几个关系较好的亲戚前来给商姝庆祝。 这是商姝无法拒绝,也舍不得拒绝的疼爱。 她朝陆淮安点了点头,随后与他一起往门外走去。 经过江厌离身侧的时候,商姝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他。 但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她又赶忙扭过头去。 江厌离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行的身影渐行渐远,瞬间有种被时光拉回过去的错觉。 这一幕,倒是和以往重叠了。 在那段青春的岁月里。 商姝和陆淮安经常并行与他擦肩而过。 不同的是。 那个时候的商姝眼底只有陆淮安,即便与他擦肩而过,她的目光也是看着陆淮安的。 现在。 她会侧目看向他了。 原来,被她注视,是这样的心情。 窃喜,欢乐,兴奋,激动。 江厌离情不自禁地扬了扬眉,心情看上去,略好。 这些年来每一次被她躲避的愤怒与恼火,在二十八岁这年,被她一个侧目,轻飘飘地填平了。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从前到现在,她总能轻易地激起他素来冷清寡淡的情绪。 他的不快与欢喜,皆因她而起。 这一刻的江厌离才突然意识到,他不是这阵子才栽商姝手里的。 他早就在无意识间,就栽商姝身上了。 或许因为之前不懂爱,所以他根本不知那股不甘名为‘醋意’。 他把从前对她的种种不快,都归咎于她的‘忘恩负义’,从而忽视了自己对她的真正情感。 也许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已经无意间把他给蛊惑了。 不然他为何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他这样冷情的性子,亲爹出车祸昏迷,他心湖都不带波澜一下,却因为看到她被小混混调戏,而莫名地去多管闲事。 在看到她被推下海时,他更是想都没想,便直接脱下校服外套,从游艇上跳下去救她。 江厌离抬手抚上心口,低头喃喃自语——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么? * 订婚前夜。 顾云渺突然收到了野王小哥哥发来的信息,【渺渺,我要走了,我怕我再不走,明天会忍不住去抢婚。】 看到信息的顾云渺下意识回拨野王小哥哥的电话,但对方没有接听。 她心急如焚,赶忙给他发信息,【哥哥,你要去哪?】 对方没回她。 顾云渺恐慌之下,连忙跑出酒店。 她直奔野王小哥哥的出租屋。 大概是上天眷顾,她刚到野王小哥哥所在的小区附近,就看到对方拎着行李箱放入计程车的后尾箱。 “阿武哥哥!” 顾云渺推开车门下车,她边喊边朝他快步跑了过去。 江小五好似没听到顾云渺的叫唤。 他拉开计程车的车门坐了上去。 顾云渺见此,满脸恐慌,“哥哥,不要走!” 计程车逐渐驶离原地,顾云渺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阿武哥哥,别走。” 她拼命地追赶计程车,同时不忘掏出手机,给江小五打电话。 可是江小五都没有接听。 眼看计程车就要驶出视线,顾云渺的眼前不禁一片模糊。 她后悔了。 后悔一直不肯做出取舍,才让阿武哥哥伤心了。 如果不是她三心二意,阿武哥哥不会走,更不会不接她电话。 他——不要她了。 意识到这点的顾云渺绝望地抱住膝盖,蹲在地面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 顾云渺也不去躲雨,她蹲在地面上,任由暴雨将她吞噬。 哭着哭着,顾云渺就发现自己的眼前多了一双鞋,以及一个行李箱。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云渺蓦地抬起头来。 见是江小五。 她眼眸瞬间就红了。 “阿武哥哥……” 她伸手拽住他的裤腿,如同拽住即将飞走的风筝。 手劲紧紧的。 眼眸也布满了惶然。 江小五低头看着她,清俊的脸在雨中更加深邃,他轻声道,“你不该来的。” “你这一来,我就舍不得走了。” 他突然抬手将她从地面上一把扯了起来。 他捧住她的脸颊,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他们在暴雨中拥吻了许久。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 江小五抱住顾云渺,抱得很用力,他额头抵着她的,眼眸被雨水淋得近乎睁不开,他声音低哑地哀求她,“渺渺,别跟别人订婚好不好?” 失而复得的欢喜让顾云渺无瑕去想那么多。 她抬手紧紧抱住江小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第178章 婚约取消!商姝再度失联! 顾云渺再度缺席订婚宴。 江老爷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顾家老爷子和顾家夫妇两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江厌离劳神在在地站在那,丝毫没有被影响。 顾夫人都快气死了,“这个孩子,她不想订婚,就不能早点说?每次都要订婚的时候,才跑路,真是的。” 事不过三,江老爷子也忍不下去了,他握着拐杖,沉声道,“既然她如此不情愿,那就算了。” “婚约就此作罢吧!”江老爷子如此爱面子,怎么能容许顾云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拿这桩婚约当回事。 顾家人见此,也不好说什么。 顾老爷子是想要江家这个亲家的。 江家不仅是深州市的首富,更是全国首富,在亚洲富豪榜里排名第一,全球富豪榜排名前十名。 顾家是有权,但这个权利是有年限的,顾泽民在位八年了,他还有两年就得退位,并不能再继续当任了。 没了国家第一领导人的位置,顾家日后的日子自然是比不上现有的风光。 顾老爷子素来势力。 如此富可敌国的亲家,他怎么甘愿就此没了牵连。 他出言作为调解,“这婚事本来就是你孙子和我大孙女的,回头等我大孙女寻回来,咱们再做亲家。” 江老爷子静默了两秒,随即点头,“那就等你大孙女被寻回,我们再议。” 两位老头一拍而定,浑然没有给在场的其他人反对的意思。 最终,兜兜转转,婚约又重新回到了和下落不明的顾云熙身上。 这个结果,江厌离不算满意,但比之前要好许多。 听说偷走顾云熙的那个保姆已经死了,顾云熙能不能被寻回,还是个问题。 江厌离暂时不想去想那么多,顶多被寻回来后,他再想办法搅和了就是。 总而言之,让他乖乖娶妻,绝无可能。 * 顾云渺倒不是有意缺席订婚宴的。 她生病了。 这会儿头重脚轻,人就躺在江小五出租房里的一米五的床上。 江小五给她贴上退烧贴,喂了退烧药,这会儿守在她身侧,满眼心疼,“你说你怎么那么傻,下雨了也不知道躲。” 顾云渺侧头,像猫咪撒娇一般,用脸颊蹭着他冰冷的掌心,“我那时候以为你走了,心里难过死了,哪里顾得上躲雨。” 江小五眼眸复杂地看着她,“你真的不和他订婚了吗?” 顾云渺点头,“不订了。” 若之前的顾云渺还会在两人之间反复横跳,但经过此事,她已经深深地意识到,比起赌气,她更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喜欢阿武哥哥,她想和他在一起。 江厌离不喜欢她,总是口出恶言伤害她,她不要喜欢他了。 阿武哥哥好。 他没多少钱,却会把身上百分之九十的钱用来花在她身上。 他会在她挨骂受委屈的时候,无论她对与错,都站在她这边。 她生病,他会紧张,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被他温柔相待过,她很难放下脸皮去舔一个不爱她,还多次说她若嫁他,必定余生过得不幸,还会守活寡的人。 她可是顾云渺。 顾家的掌上明珠,她才不要去受虐。 她明明可以被珍视,她为何要想不开去热脸贴冷屁股呢。 冷峻温柔,还会打游戏的小哥哥不香吗? 越想顾云渺越觉得自己不订婚是理智之举。 “嗯。”江小五温温一笑,没再说什么,他端来一盆温水,拿来毛巾替顾云渺物理降温。 擦着擦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说,“对了,你手机前面响了,我没替你接,你看看,要不要给他们回个电话?” 顾云渺下意识摇头,“先不管他们,肯定是打来骂我的。” “先让我逃避两日。” 再度缺席订婚宴,顾云渺有点怂,有些不敢面对家里人。 爷爷爸爸再疼爱她,这会儿也该气坏了,她还是等他们先消消气再联系他们好了。 江小五继续给她物理降温,同时有点担忧地问道,“他们会打你吗?” 顾云渺摇头,“打不至于,但骂是少不了的。” “不过没事,这婚约本来就不是跟我的,我就是个接盘侠。” 顾云渺安慰江小五。 江小五闻言,擦拭她手腕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握起她的手,轻轻搁在唇边,虔诚地亲了亲她的手背,“我会对你好的。” 在她没有厌弃他之前,他会对她负责,做一名合格的‘男朋友’。 “嗯。”顾云渺不知江小五心中所想,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幸福。 以前她生病,大多时候都是家里的佣人在照顾。 爸爸忙,爷爷忙,奶奶身体不好,妈妈心里只有姐姐,整个人跟失心疯似的,整日疯疯癫癫,根本无暇照顾她。 她看似得到了无数的宠爱,有时候却又觉得什么都没得到。 她之所以被重视被宠爱,皆因她的姐姐丢失了。 若非姐姐丢失,妈妈根本不会要第二个孩子。 她不会有机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是父亲算计母亲才怀上的孩子,也是作为姐姐的替代品降生于这个世间的。 顾云渺拉住江小五的手,声音温软地渴求道,“阿武哥哥,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不要对别人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她想要独一无二的喜爱,不是作为谁的替代品,单纯的只是出于对她个人的喜欢。 “嗯。” 江小五满眼怜爱地看着顾云渺。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嚣张跋扈,表里不一的绿茶大小姐。 明知自家主子不爱她,却仍旧要坚持嫁给自家主子,仿佛有什么大病。 但接触过后,他发现她也不过是个想要偏宠,有坏心思,但却不敢真做犯法的事情,就只会嘴上放着狠话,有点任性又有些敏感的小姑娘而已。 和她相处这几个月里。 他发现她对人缺乏设防警戒心,稍微熟悉一点,她便什么都跟人说。 如果别人有意对她不利,她怕是怎么死都不知。 真是个不谙世事,没被社会毒打过的蠢姑娘。 长久的接触,让江小五对顾云渺产生了说不明道不明的情愫。 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人偏爱她,那便让他来吧。 作为处心积虑接近她的惩罚,惩罚他护她一辈子。 江小五温柔地替顾云渺擦拭四肢。 等他擦完,顾云渺已经沉沉睡去。 看着她甜美娇气的睡容,江小五俯身低头在她还有些滚烫的额间落下一吻,“好好睡吧,想要偏爱的瑶瑶公主。” * 彻底了决了和顾云渺的婚约,江厌离按捺不住,直接开车前往绣坊去找商姝。 然而店里的绣娘却说商姝去给顾客送旗袍了。 已经出去半天了。 江厌离闻言,只好给商姝打电话,问她人在哪,然而电话拨打半天,却无人接听。 这阵子他和商姝联系虽不频繁,但几乎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会秒接。 她突然不接电话…… 江厌离的眼皮骤然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第179章 又又被绑架了 三个小时前。 做好旗袍的商姝亲自给同城的客人送去。 因为来店内消费的都是些富家太太和富家小姐,商姝亲自送,显得有诚意,对方感受到她的重视,日后还会来她店里下单。 穿得起旗袍的,大多都是上流人士,一个常来关顾的回头客堪比两个新客户。 只有客源不断,旗袍店的生意才会更好。 商姝还是很爱惜自己的‘金主大大们’的。 能重视绝不敷衍了事。 势拿十分诚意去对待。 说来这次的顾客是老熟人了。 商姝此番要送货上门的旗袍单子的主人是黎初寒的婆婆也就是江厌离的姑姑江沁。 商姝被司府佣人领进来的时候,江沁正坐在沙发上,给儿媳黎初寒捏腿。 黎初寒挺着个大肚子,不仅肚子圆鼓鼓的,人看着圆润富态了许多。 这样圆润富态的黎初寒,商姝很难将她和一年前,那个冷飒无双的黎氏总裁相提并论。 黎初寒怀孕的事情,商姝是看她朋友圈,发的一些关于育儿照片的时候,猜到她可能怀孕,私聊她,问她是不是怀孕了,确定的。 商姝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她笑容如沐地看向婆媳俩人,话是对着江沁说的,“司太太,这是您预订的旗袍,给您放这了。” “好。” 江沁抬眸看了商姝一眼,手却仍旧动作未停地给黎初寒捏腿。 黎初寒双腿水肿得厉害,这阵子,她都在家待产,公司的事情,由她奶奶和她母亲等人把持着。 许久不见商姝,黎初寒抬眸对商姝清冷地问候了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商姝回予黎初寒一笑,随即看着她隆起的腹部,问,“你这快生了吧?” 黎初寒抬手搭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素来冷艳没情绪的脸庞隐约多了几分柔和,“下个月月底就是预产期。” 目前月中旬,不到一个月了。 “同时怀两个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商姝见她双腿水肿得像猪蹄,不禁感叹妈妈难为。 “还好。” 黎初寒看着自己高耸的腹部,眼底盛满了母性的光辉。 看着黎初寒明显柔和了不少的脸庞,商姝满是感慨。 看来再冷的女人,在为人母的时候,都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柔情。 寒暄得差不多,商姝准备告辞了。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多,厨房已经开始在准备婆媳俩人的午餐了。 江沁素来待客热情,她挽留准备告辞的商姝,“商老师留下来一起吃午饭饭吧?” 商姝拒绝了,“不了,我还得回去赶制其他单子。” “那行吧。”江沁也不挽留,毕竟不好耽误别人赚钱不是。 从司家离开,商姝一个人开着保时捷往绣坊的方向回去。 别墅区大多在郊外,道路比较偏僻,来往车流并不多。 回到市区,路上来往的车辆才渐渐多起来。 路过一片旧小区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穿着朴素的老人突然从马路上窜了出来。 商姝反应敏捷,赶忙踩住刹车。 白色的保时捷在距离老人家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看着还在往车流走去的老人家,商姝太阳穴微凸。 将车子靠边停,把手刹拉上,商姝下车将老人家从车流中拽了回来。 “奶奶,您没看到前面有车吗?怎么——” 话还没说完,商姝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她看到了老人家的眼睛是不正常的。 她抬手在老人家的眼前挥了挥。 面对她的挥舞,老人家浑浊的眼眸都不带转动一下的,仿佛那就是一双,死眼。 意识到老人家是位盲人,商姝边拉着她往一旁撤回来,边关怀地问她,“奶奶,您这是要去哪?” 这段路并没有红绿灯,放任老人家这样过马路,很危险。 善良的商姝无法就此丢下老人家不管不顾。 老人家似乎听力也不太好,她把耳朵凑到商姝的跟前,茫然地啊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我听不见!” 商姝加大音贝,对着老人家的耳朵缓缓说道,“我说,您要去哪?我送您去,您这样一个人乱走,太危险了。” 听清她话的老人家回答她,“我去找我孙女!” 从老人家的口中商姝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本老人家的孙女觉得屋里闷,便带老人家出来走走。 谁知中途老人家的孙女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去处理,让老人家在公园里坐着等她。 结果孙女一去就是半天。 迟迟不见孙女回来,老人家心慌,加上肚子饿了,才会到处乱跑。 结果跑到马路边来了。 老人家不记得家中地址。 商姝只好在她身上翻找。 一般这种行动不便的老人家身上都会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商姝上下打量老人家,想看看她家里人把联系方式记在了哪里。 最后联系方式是在老人家衣袖下的手腕处的一个手环上找到的。 那是个防走失手环。 硅胶材质。 上面印着家里人的联系电话,以及家中具体地址。 商姝先是拨打了一下手环上的手机号码。 电话没人接。 见地址离附近不远,商姝干脆把老人家牵到自己的保时捷上。 将安全带给老人家系上,商姝绕到驾驶座,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上安全带,商姝驱动轿车,朝老人家的家中出发。 一路上,老人家喋喋不休,问了商姝好些问题,还时不时地夸她是个好心人。 面对老人家不停歇的问题,商姝没有表现出厌烦,她很有耐心地一一回复了老人家。 在商姝将老人家快送到家的时候,老人家的家人终于给她回电了。 是老人家的孙女。 原来对方之所以会丢下老人家那么久,是因为她处理事情回来的路途出了车祸,人在医院。 这会儿刚清醒过来。 得知商姝已经帮忙把老人家送回家,老人家的孙女在电话里满是感激,“谢谢你啊,好心人。” “不用谢。” 商姝听老人家孙女的,把老人家交给了孙女家隔壁的一个邻居。 回去的路上,商姝不禁为这对苦命的奶孙俩感到心酸。 商姝从邻居那知道,孙女和老人家是相依为命。 幸亏孙女没事,不然商姝都不敢想象,老人家没了孙女,自己又看不见,生活不能自理的,这日后的日子,该如何生存。 拐角处突然驶出来一辆面包车,商姝躲避不及,直直撞了上去。 好在车速不快。 商姝也就晃荡了一下,连安全气囊都没冲击出来。 见撞上别人了,商姝赶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商姝下车的时候,面包车也下来了两人。 是两个男人。 长得挺凶神恶煞的。 还没等商姝开口说话,两人突然朝她发难。 一个架上半身,一个抬下半身,动作行云流水地将她腾空架起。 商姝满是惊恐,她剧烈挣扎,大声尖叫,“你们要做什么?!” 对方并未回答她。 两人快速地将她塞进车内。 商姝意图呼救,但这一带比较偏僻,附近无一人经过。 而且对方将她弄上车后,就用一块沾有迷药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随着吸入的迷药越多,商姝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下来。 后面更是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80章 他又一次救了她 商姝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四周满是汽油的味道。 眼前是通天的火光。 商姝下意识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跟裹粽子似的,被人绑在椅子上。 她根本动弹不得。 火光将仓库内部灼烧的很炙热。 像身处一个火炉,热得人浑身发烫,肌肤灼痛。 商姝的额头爬满了汗珠。 看着这通天火光,商姝心中不由腾起一股悲凉。 她今年是犯小人了吗? 怎么总是在经历生死? 这一回…… 她还能获救吗? 商姝不知道。 她只知道四周的热气越来越炙热,她露在外头的皮肤隐隐有灼烫的痛意,不仅如此,空气也愈发薄弱。 生死关头,商姝满脑海都是领奖那日,江厌离倚在门口的墙壁上,挑眉扬唇,蛊惑地冲她笑。 以及昨晚电话里他混不吝地说,“商姝,明晚你做好准备,我要通宵。” 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商姝不由在心中腹诽——抱歉啊江厌离,我可能要食言了。 她——等不到他了。 他们的爱情还没等来天光,而她却要被火光吞噬。 他们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 江厌离,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吧。 这样,我们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在一起了。 眼眸慢慢地合上,商姝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突然,门被猛地踹开,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商姝努力睁开眼去看。 那一刻,商姝只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火光映衬下,江厌离的眉眼显得愈发深邃。 他的脸上沾满了烟尘,却丝毫不减其俊美。 江厌离的目光焦急地扫过商姝,眼中满是担忧。 他一把冲到她面前,大手捧住她的脸颊。 看着双眸近乎快要合上的商姝,江厌离声音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商姝,坚持住!” 商姝掀起眼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江厌离,不敢置信,“江厌离?” “我在。” 江厌离回应她的同时,低头去解她身上的束缚。 商姝痴痴地盯着江厌离的俊脸,不禁感叹。 他是她的守护神吗? 怎么每一次都那么及时地出现。 好像只要有他在,无论她遇见多凶险的事情都能逢凶化吉。 江厌离解开商姝身上的束缚后,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跟着快速穿越了火海。 商姝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个男人刻进心里。 在商姝的眼里,江厌离的容貌是那么深刻,他的眉眼、鼻梁、唇形都像是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他的皮肤被火光映照得微微泛红,像是热烈的火焰,又像是清晨的朝霞。 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像是藏着无尽的星辰,让人沉醉其中。 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商姝心中的情感如同火山迸发一般的熊熊燃烧着。 这世间无神明,可她有江厌离。 他是比神明还可靠的存在。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旁的铁门突然倒塌。 来不及躲避。 江厌离转身背对着大门,身体微微往前弓,牢牢护住身前的商姝。 滚烫的大门砸在他后背上,他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商姝听到他的闷哼,担忧地喊道,“江厌离……” 江厌离松开手,将她放下。 他咬紧牙关,忍着背后滚烫的热度直起身,将压在背后的大门给往上一顶。 “快爬出去。” 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但商姝不想拖累江厌离,她趴在地上,劺足劲,双手双脚并行地往外爬。 爬出去后,她立马起身抬高铁门,好让江厌离钻出来。 铁门被烧得很烫。 是那种烫到肉体无法承受的地步。 可再烫商姝也没有松手。 她咬着牙,任由剧痛卷席双手。 “江厌离,快出来。” 她眼角泛着泪光地对江厌离喊道。 看到商姝赤手把大门抬起来的时候,江厌离的目光暗了暗,却不敢多耽误。 他很快爬了出来。 他一出来,商姝就坚持不住,松开了手。 kuang的一声,铁门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商姝因为剧痛,手止不住地发抖,唇色也微微泛白。 江厌离看了一眼商姝烫得发红的手,没有只言片语,就再度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 * 刚跑出去,消防员和医护人员就迎了上来。 江厌离和商姝都被抬上了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 商姝除了手二度烧伤外,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就是吸入的浓烟有点多,正在吸氧。 江厌离后背浅二度烧伤。 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看着江厌离那潮红色的后背,商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肩胛上的枪伤伤口刚好,背上又添新伤。 而且都是因为她。 无麻药清理伤口,江厌离都面不改色。 偏偏商姝掉眼泪碴子,他面色瞬间变了。 “哭什么?” 伤口没觉得多疼,她一哭,他反而疼得慌。 “你怎么找到我的?” 商姝没说是心疼他,那么多人,怪难为情的。 伤口疼痛剧烈,江厌离额头蓄满了密集的冷汗,“手机定位。” 他在联系不上她的第一时间,联系在警局当局长的堂哥,让其帮忙定位了商姝的手机卫星定位。 “哦。”商姝点头。 无言了一分钟,商姝眼眸湿润地看着江厌离,感激的同时,心中爱意也跟着升华,“你又救了我一次。” 江厌离疼得额上汗水涔涔,面色却满是吊儿郎当。 他扬唇,半开玩笑,“准你以身相许。” 商姝倒是应得诚恳,“好啊。” 她笑脸盈盈,跟人家结婚宣誓一般虔诚认真。 江厌离眼眸深了深。 若非现场还有别人,他高低要给她亲一个。 虽然没亲,可两人拉丝的对视和亲昵的话语还是给一旁还单身的医生护士们一顿暴击。 医生和护士,“……” 包扎个伤口也要被虐。 他们也太惨了吧。 * 因为烧伤怕感染,而江厌离的面积比较大,所以江厌离需住院两周。 商姝烧伤面积不大,但因为江厌离住院,她也跟着住院了。 被绑架还差点被烧死的事情,商姝没有告知陆老夫人。 她跟老人家通电话的时候,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这两周得忙活,不能回去陪老人家了。 陆老夫人也没怀疑,只是叮嘱她不要太劳累,每天要保证睡足六小时。 商姝的手烧伤,她没法自己吃饭。 饭是江厌离喂她吃的。 吃过饭,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坐在床边。 商姝头靠在江厌离的肩膀上,她看着窗外通红的晚霞,晃着脚丫问他,“你和顾云渺的订婚宴如何了?” 江厌离微微偏头,温热的吻落在她发顶上,“她再度缺席,婚约重新回到我和她姐姐身上了。” “她姐姐?” 商姝仰起头去看江厌离,神色有点不解。 江厌离垂眸看她,“这桩婚约本来是我和她姐的,之所以安排我和顾云渺,一个是因为顾云渺的姐姐寻回来比较困难,二来是老爷子在试探我。” “试探你?”商姝不是很懂。 “试探我会不会为了你悔婚。”江厌离为她解答。 “哦。”商姝了然地点了点头。 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江厌离事先给她打好预防针,“商姝,无论将来我对我爷爷妥协多少次,那都是无奈之举,你只需要知道,我想共度余生的人,是你。” 商姝把手从他臂弯上穿了过去。 她搂着他臂膀,头重新仰靠在他肩头上,“嗯。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 都说人心易变。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商姝是坚信江厌离确实是这般想的。 江厌离低头看着她勾唇浅笑,无怨无悔的样子,微微滚动喉头。 伸手将她下巴抬起转向自己,跟着低头凑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第181章 江厌离不会娶她 突然被吻,商姝的瞳孔微微颤动。 感受到江厌离的呼吸轻触着自己的唇瓣,他的手指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那份力量像是守护又像是侵占。 商姝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个深情的吻将自己淹没。 江厌离的唇瓣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烟味和男性的气息,令人沉醉。 他轻轻地探索着她的口腔,像是品味着她的甜美,又像是确认她的存在。 商姝的内心被这份温柔填满,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吻,伸出舌尖轻轻地触碰他的唇齿间。 两条丝滑的舌尖交缠在一起,温柔而热烈。 商姝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江厌离的手臂紧搂着商姝的腰,将她拉得更近,加深了这个吻。 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一刻,商姝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幸福,所有的烦恼和纷扰都被这个深情的吻所遗忘。 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商姝意识迷离间,如此妄想着。 “江总,已经查到——”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江一疾步走来,猛然看到这一幕,他声音戛然而止。 亲昵被撞破,商姝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她慌乱地想要挣脱江厌离的怀抱。 却被江厌离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 江一尴尬地站在一旁,双手握拳,不知该看向哪里。 江厌离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江一,“进来不知先敲门?” 江一低头,“对不起,江总,我下次一定敲门。” “继续说吧。” 江厌离依旧搂着商姝的腰不放。 商姝觉得尴尬,干脆把脸埋江厌离的怀中装死。 江一继续禀告刚刚未完的话,“根据商小姐的行车记录仪,我们已经抓到那两名男人了,他们说是苏广平给他们钱,让他们杀了商小姐。” 听到江一这话的商姝心底不由生起一股怒意,她从江厌离的怀中退了出来,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骇闻,不可思议地看向江一,“是苏广平让他们烧死我的?” 江一点头,“是苏广平指使他们杀了你,至于为什么是烧死,那两个男人表示,烧死比较下得了手,而且还不用沾血,看不到你死前的惨状,他们就不会做噩梦。” 商姝,“……” 江一回禀完事情,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商姝目光恍惚地坐在床边,整颗心,宛如浸泡在冰寒的湖水里,冷到麻木。 江厌离抬手将商姝搂进怀里,什么都没说,却又把关怀担忧展现得淋漓尽致。 商姝微微偏头,她看着江厌离隽雅如斯的脸庞,喃喃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说,他怎么就如此狠毒,竟然买凶杀我?仅仅只是因为我不肯给他捐肝?” 商姝不理解。 他们怎么说都是流着同一血脉的人。 他怎么就如此狠心歹毒。 “他会有报应的。” 见商姝满是被打击到的心寒,江厌离偏头,重重地在她额前亲了一下。 感受到温热的吻落在额间,商姝突然间,没有那么难过了。 本就不曾相处过,也不曾期待过。 她犯不着为了这样的禽兽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难过。 不过她还是想问清楚,“我想去见见他。” 江厌离并不阻止她,“让江一陪你去。” 商姝,“嗯。” * 陆淮安是从交警那得知商姝失联的事情的。 因为商姝的车停在路上,被交警拖走了。 交警当时联系不上商姝,便给陆淮安这个紧急联系人打电话了。 得知商姝又出事,陆淮安直接从外地赶了回来。 这会儿刚下飞机。 下了飞机的他先是尝试了一下拨打商姝的号码。 发现电话通了,他整个人都不禁跟着松了口气,“交警给我打电话,说你乱停车,打电话又不接,你是不是又遇险了?” “嗯。”商姝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住陆淮安,所以也就不瞒着。 “发生了什么?”陆淮安在电话里头问她。 商姝把自己被绑架,还差点被烧死的事情风轻云淡地与他说了一遍。 陆淮安听得心惊胆战。 “是谁?” 陆淮安俊朗英挺的脸庞满是戾气,“谁那么恶毒,竟然想要活活烧死你!” “苏广平。”商姝如实回答。 陆淮安闻言,不禁感到难以置信,“他还是不是人?就因为你不肯给他捐肝,他就买凶杀你?” “目前还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商姝也不确定苏广平买凶杀她是不是因为捐肝的事情。 陆淮安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蓦地又问道,“这次是警察把你救出来的?” 商姝,“不是。” 陆淮安像是猜到了什么,笑容蓦地变得苦涩,“又是江厌离?” 商姝,“嗯。” 陆淮安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觉得挺无力无奈的。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她。 怎么每一次,他都没能赶上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温暖和救赎? “他不是在订婚吗?”陆淮安心里酸溜溜的。 “取消了。”商姝知道陆淮安想说什么。 陆淮安闻言,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半晌,他才又问,“你们……复合了?” 商姝,“嗯。” 她一直不肯给他机会,其实是在等江厌离吧。 还真被江厌离说中了。 只要他退婚,他和商姝复合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陆淮安心中不甘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服。 江厌离是凭本事复合的。 商姝能在他第一次救起她的时候对他心动,更别说如今爱上的阶段。 陆淮安苦笑一声,“你要和他复合,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对嫁给他抱有太大的期望。江老爷子是不可能会同意江厌离娶你的。” 商姝,“我知道。” 商姝如此清醒的回答叫陆淮安愈发心痛。 她明知和江厌离不可能,却还是甘愿与他短暂相爱。 她当真是爱惨了江厌离! 醋意翻涌,陆淮安有点受不住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先挂了。” 说着,不等商姝回话,他就像是临阵脱逃的弱者,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陆淮安满脸落寞黯然地仰靠在商务车的椅背上。 陆淮安清晰的认知到,他再也不可能挽回商姝了。 哪怕江厌离和别人订婚,她的心,也为对方画地为牢。 只要对方恢复单身,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接纳对方,并与他重归于好。 心像被尖锐的刀片割裂,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撕裂的痛楚。 陆淮安的眼角微微湿润,但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滑落。 第182章 受伤也要吃肉 和陆淮安通完电话,商姝便让江一去给她找一名女护工来,她想洗头洗澡。 江厌离闻言,当即自荐,“找什么护工,我帮你。” 商姝一脸怀疑,“你能行吗?” 江太子爷不高兴了,“男人不能不行。” 让江一去找医院借来洗头工具。 江太子爷开始给商姝洗头。 商姝躺在床上,头枕着洗头工具。 江厌离坐在床尾那,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正在往她头上浇水。 江太子爷第一次帮人洗头,技术不到家。 一不小心,水便弄商姝眼睛里了。 商姝闭眼惨叫了一声,“江厌离,你能不能行?” 江厌离深呼吸了口气,隽冷妖孽的脸庞满是歉意,“失误。” 他先是用纸巾给她擦拭眼睛上的水。 完了,再小心翼翼地重新往她头顶浇水。 这回他很谨慎,倒是没有再把水弄商姝眼里了。 商姝见他慢慢上手,这才敢睁开眼。 她眼眸无聊地看着病房天花顶。 感受到男人的大手在自己的发顶按揉,商姝舒适得有点犯困,同时心里分外甜蜜。 商姝的头发长还多,江厌离整整洗了十来分钟,才给她洗好。 洗完头,他又亲自给她吹头发。 商姝坐在床边,头微微仰着。 发顶上,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大手正在轻柔地拨弄她的发间。 温热的风吹拂着发顶,仿佛暖入了她心间。 商姝双眸似有星辰一般,亮晶晶地看着江厌离。 男人认真的神色过于耀眼,耀眼的她忍不住心潮迭起,春心荡漾。 大概是她很少会这般明晃晃地盯着他看,江厌离还有些不习惯。 还有就是,她这样盯着他,他会忍不住想亲她。 但她头发还是湿的,江厌离不希望她感冒了。 “闭眼。” 为了防止自己把持不住,江厌离命令商姝。 “为什么要闭眼?” 商姝眨巴眼睛,神色不解。 “等下风吹到眼睛了。” 江厌离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 商姝也没怀疑,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闭上眼后,江厌离又后悔了。 她这闭着眼,睫毛自然翘起,嘴唇微嘟的样子,像是在誘人亲吻。 强迫自己移开眼,江厌离专心给商姝吹干头发。 头发吹干后。 江厌离给商姝戴上了浴帽。 然后俩人一起进了浴室。 身上的浅蓝色旗袍被脱下,商姝浑身赤裸地站在江厌离面前。 虽然俩人办事的时候,早就看光光了,但这会儿,商姝还是有些害羞,难为情。 她双手不自在地垂着,目光四处乱转,就是不好意思落在江厌离身上。 炽白的灯光下,她的肌肤,好似都在泛着光泽,因为害羞,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十分诱人可口。 江厌离眼眸暗了暗,却还是按耐住翻涌的欲望,拿过花洒,试好水温,然后再淋在商姝的身上。 冲水的时候,商姝全程举着手,防止伤口进水。 到底是素太久了,江厌离最后还是没把持住。 洗着洗着,他就忍不住上口了。 商姝见这人耍流氓,不由抬手用手背推他在身前作乱的头。 “江厌离,不要闹,你身上还有伤。”越是情浓越是想要灵魂交融,商姝情欲也被挑了起来,她也想要他…… 但她是理智的,她很担心他的伤。 素了几个月,加上这半年以来,江厌离才碰过商姝一次。 这会儿,即便是天塌下来,也别想妨碍他吃肉。 “我伤的是背,不是腰,更不是那处。” 江厌离痴迷地吮吻她的雪白软肉。 随着他的吮吻,雪白的地里,开出了一株株红梅。 商姝歪头躲闪江厌离的吻,“可是——” “别可是了,我饿了。” 抬手将浴巾铺在盥洗台上,江厌离捧起商姝的臀,让她坐到上面。 抬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病服,解下病服裤子,江厌离紧实坚硬的腰腹朝商姝贴了上去。 商姝双手交叉在胸前,意图抵住他的入侵,她不赞同地看着江厌离,试图让他别胡闹,“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江厌离俯身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商姝本还想说点什么,可无奈这人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唇。 同时抵上来的,还有他饿了许久的小太子爷。 * 几个月没做。 江厌离跟饿死鬼似的,恨不得把几个月的存粮都交代给商姝。 商姝忧心他后背的伤,来了一回后,死活不肯跟他做了。 江厌离虽不餍足,但至少是吃上肉了。 他勉强可以收住手了。 两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距离进去,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软着双腿坐到床上,商姝脸色耸拉着,有点不高兴。 江厌离明知商姝在不高兴什么,却还是故意曲解她意思。 “怎么拉着脸?刚刚没让你尽兴?” 第183章 把自己喂饱了 他坐下来,搂住她。 商姝抬手,没好气地用手肘捅了他腰窝一下,“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这背后还有伤,却还要胡闹,也不怕伤口感染! 江厌离轻握她肩头,丝毫不在意,“我心里有数。” 商姝哼了哼,“还心里有数呢?要不是我给你一脚,你还想继续呢。” “理解一下一个饿了三个多月的男人行不行?”江厌离把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怼商姝眼前,“你要知道,我饿了那么久,若对你没点欲望,那你可该哭了,说明我对你已经没有性趣,又或者是,我偷吃,把自己喂饱了。” “我这么饿,证明我没偷吃,更没对你失去性趣。” 他目光炙热地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声音暗哑性感,“商姝,我这是在想跟你表忠贞呢。” 他本就生得妖孽无比,突然这么近距离地怼她跟前,商姝心跳不可控地快了快。 尤其是他那双眼,深邃起来的时候,像有两个漩涡,要把人的魂魄都给吸入进去,让你为他如痴如醉。 商姝后仰了一下头,稍微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她嘟囔,“那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么?” 江厌离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好好打量自己生龙活虎的样子。 商姝看了他一眼,他神采奕奕得不像受伤的人。 抿了抿唇,商姝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 商姝一早就乘坐江一开的可以直接前往香江的轿车,前往香江去见苏广平。 深州市去香江不到一小时就能到。 苏广平目前在香江一家还算不错的三甲医院。 他这些年私藏了不少财产,加上和苏夫人也没有离婚,物质上,还是很优越的。 商姝到医院的时候。 苏广平的病房围着两名香江地区的警察。 显然,他涉嫌买凶杀人的事情,在香江这边已经立案了。 只是碍于他命不久矣,并没有拘留罢了。 江一上前和香江的警察交涉了一下,很快,警察就放行让商姝进去了。 这是vip单人间。 苏广平没有进行肝移植,这会儿人已经灯枯油尽了。 要不了多久,就会消亡。 病房里,窗户大开。 苏广平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形消瘦,几乎只剩下皮包骨。 他的脸色苍白而灰暗,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白纸,脆弱而无力。 他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的皮肤变得干燥而粗糙,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那是疾病和死亡的气息。 看到商姝,苏广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耻辱。 对上苏广平这般愤怒如看仇人的眼神,商姝满是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要雇凶杀我?” “你这个野种就不配活着。” 苏广平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他声音听上去极其无力,但因为他的表情狰狞,还是给人一种,他骂的很脏的既视感。 “野种?” 商姝蹙眉。 “你妈个贱人,她绿了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女儿!” 苏广平情绪很是激动。 被绿以及被截断肝源只能等死的愤怒让苏广平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商姝。 苏广平的话让商姝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她不是苏广平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下,找人暗杀她? “要不是你让人拦截适合我的肝源,我又怎么会错失移植机会,只能等死,那两个人真是废物,竟然没把你弄死!” 苏广平都病入膏肓了,甚至没几分力气,但架不住他满腔怨气,他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商姝弄清他为何要杀自己后,也不继续逗留在香江。 回深州市的路上,商姝一直看着沿途的风景走神。 商姝知道,苏广平没必要扯这种谎。 他能如此笃定她不是他的孩子,必定是去做过验证的。 她的亲生父亲不是苏广平,那又会是谁呢? 对于母亲的情史,商姝能了解到的,就只有苏广平这个渣男。 商姝没想到自己的身世,还能有所反转。 不过这不重要。 无论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对方对她和母亲不管不顾是事实。 她没兴趣玩什么寻亲戏码。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妈妈的孩子就行。 * 轿车在回到深州市市区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一人下车过来敲了敲驾驶座上的车窗。 江一降下车窗。 他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对方言简意赅,“老爷子要见她。” 第184章 他说:非她不可! 医院。 江厌离看到江一的来电,第一时间接通了。 刚接通,就听到他爷爷随从保镖的声音透着音频传了过来。 “老爷子要见她。” 江一只有一个人,而江老爷子的八个。 江一以前是雇佣兵。 身手不错,打普通人,他一打十不在话下。 可江老爷子的保镖团个个能打。 江一一打三或许还能赢。 一打八,胜算不大。 江一很清楚自己打不过对方,所以在认出拦车的人是江老爷子的人,他第一时间给江厌离打去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话,江厌离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冲出了病房。 黑色的库里南宛如猎豹一般地行驶在大道上。 在库里南的背后,还有着几辆路虎揽胜跟随着。 几辆轿车高调、车速极快地穿梭在车流中。 最终库里南和路虎在一栋略有些年月的别墅门前的大铁门外停了下来。 同时停下来的,还有两辆路虎卫士和路虎揽胜。 江厌离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他直奔商姝所在的那辆路虎揽胜。 江一在江厌离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将车门开锁了。 江厌离打开车门,直接伸手递给后座的商姝,“下来。” 商姝看了看他,什么都没问,乖乖地把手腕递给他。 在江厌离的搀扶下,商姝从路虎揽胜上走了出来。 江厌离把商姝牵到自己的库里南车里。 打开副驾,让她坐进去。 关门,他刚要转身绕到驾驶座时。 一道森严的声音蓦地从他身后传了过来,“站住!” 铁门内。 穿着黑色中山装的江老爷子手里杵着拐杖,冷厉严肃地朝江厌离走来。 江厌离旋身面向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看了看江厌离带来的大部队,随后又看了看江厌离,“这么大阵仗。” 他抖动手中的拐杖,似乎是气得不轻,“怎么?是要跟我这个老头开战吗?” 江厌离垂头,一副很敬重的姿态,“孙子不敢。” 如果可以,江厌离并不愿意正面和老人家刚。 “不敢?”江老爷子冷嗤,“我看你敢得很!” “今日我若动了她,你怕是得跟我这个老头子拼命。” 江老爷子悔不当初。 他觉得自己在发现孙子对商姝是特殊的时候,就该把商姝这个毒瘤给拔了的。 看她都把他好好的孙儿迷成什么样了! 短短半年,受伤入院两次!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江厌离紧抿性感的薄唇,“爷爷您多虑了,我永远都不会把刀尖向着您。” 老人家拉扯大他,他还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就跟他刀剑相向。 只是商姝,他是一定要护的,这跟他敬重老人家,不冲突。 江厌离看着江老爷子,“对她纠缠不休的人是我,倘若因为我的纠缠,导致您对她出手,那我也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 “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江老爷子何其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去江厌离这是在拿他自己要挟他,“好啊,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拿你自己的命来要挟我是吗?” 江厌离狭长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恳求,“我从未求过您什么。” “这一次,我求您,别动她。” 既然已经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那他只有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一把了,“如果您非要动她,那请恕孙儿不孝,只好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好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仿佛在竭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怒火。 他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拐杖,唇瓣微微颤抖,显示着他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快速起伏,像是愤怒的风暴正在他的内心酝酿。 他的眼神冷硬如冰,“看来你是不会和她分开了是吗?” 反正无论他如何藏,他也不会相信了,既如此,那他就大大方方承认,“是,我非她不可。” 江老爷子气得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非她不可。” 他眼眸骤然冰冷下来,“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江家继承人,你名下资产,我都会让人冻结,我倒要看看,没了江家继承人的身份,这个女人能爱你多久!” 江老爷子撂完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江老爷子只是将他‘逐’出江家,江厌离松了口气。 正如他的软肋是商姝,而他的爷爷也并非无懈可击。 他的软肋,是他这个亲手拉扯大的孙子。 转身回到驾驶座那边,江厌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他刚上车,商姝便眼眸复杂地看向了他,“你……” 刚刚爷孙俩的话,商姝都听见了。 她没想到江厌离会拿他自己的性命去要挟江老爷子。 江厌离侧目看向她,他挑眉,笑得略有点吊儿郎当,“以我爷爷的脾性,我在深州市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 他握住她的手腕,挺正色地来了句,“商老师,我可能要吃你软饭了。” 商姝的手掌受伤,没法回握他的手。 她用手背搭他手背上,弯眸盈盈一笑,“没事,我饭多,养你足以。” * 江家老宅。 江老爷子回去后,气得把茶几上的茶具都给推翻在地面上。 茶杯茶壶摔在地面上,直接四分五裂。 一双芊芊玉手捧着一杯茶递给江老爷子,“如今阿厌正是上头之际,您动那个女人,确实不妥。” 江老爷子侧目看向来人,眼神多了几分柔和,但很快,又被愤怒给覆盖,“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不惜用他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我。” 他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茶,“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他低头吹了吹茶水,“绝对不能放任她继续待在厌离的身边。” 大儿子的悲剧历历在目,江老爷子不希望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孙子因为一个女人,被人肆意拿捏。 他不能有弱点。 他不能和他大伯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早早断送了性命。 女人闻言,微微一笑。 她在江老爷子的身侧坐了下来。 她抬手,轻轻地按揉着老人家的肩膀,“现阶段,无论是送走还是除掉,那都不是好办法。” “想要这两个人彻底分开,得让他们从热恋变成相看两厌。” 女人凑到江老爷子耳边低语一番,江老爷子闻言,当即赞许地看向了她,“你说的这个方法好。” 女人谦虚一笑,没有再说话。 她低头,继续给老人家按摩肩膀。 第185章 替她挽发 医院病房。 江厌离正在喂双手不能自理的商姝喝鸡汤。 江家老宅的老管家突然带着两名保镖走了进来。 看着病床前正端着鸡汤喂商姝喝着的江厌离,江管家上前微微鞠躬,随即公事公办,“少爷,老先生让我前来跟你清算一下。” “清算?”江厌离轻扬了一下眉梢,有点没理解这话。 商姝也是,她茫然地看着江管家。 江管家说,“老先生说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属于江家的。他说您非要爱情不要面包,那便请您自力更生,不要再继续享用江家的资源赚来的钱。” 江管家上前伸出手,“请把您身上的银行卡、车钥匙,还有手机给我。” 江厌离闻言不禁想笑。 事实上,他确实笑了。 轻笑一声后,江厌离音色散漫地抱怨了句,“玩这么大?这些年来,我好歹也给江氏盈利了,竟然连我自己的银行卡他也要收走?” 江管家说,“您确实给江氏盈利了,可您之所以能当上江氏总裁,以及拥有这一身才华,都离不开老先生自小对您的栽培,您之前拥有的一切都是江家带给您的,如今您不再是江家继承人,那么之前的一切,您不该再继续享用。” “ok。” 这话没毛病,江厌离认了。 看来老头子这是要让他变穷光蛋,好让人嫌弃? 真损! 江厌离示意江一交东西。 看着江一上交上来的银行卡和车钥匙和手机,江管家准备收队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安好。” 江管家告别江厌离,便转身离开。 江管家走后,商姝抿了抿唇角,她看着江厌离,心中并没有他为她放弃一切的欢喜,相反,她觉得压力山大。 江厌离却丝毫没受影响,他舀起汤水吹了一下,然后喂给商姝。 商姝看着他喂过来的汤水,低头将其饮尽。 到底没忍住,在把汤水咽下后,商姝声音温软而小心翼翼地问江厌离,“你爷爷这算是放弃你了?” 江厌离指尖一滞,随后摇头,“我爸就生了我一个,他就我一个孙子,他那么传统的一个人,不把家业交给我,还能交给谁?” 怕她心中有负担,江厌离安抚她,“他现在这般不过是气我拿自己要挟他,想给我点苦头吃吃罢了,该传给我的,他还是会传的。” 江厌离不觉得江老爷子是真的放弃他了。 老人家将他逐出江家,大概是真的被他那句白发人送黑发人给气着了,想要借此给他点苦头吃。 好以此来打压他的叛逆罢了。 老人家大概是想让他尝一尝,江家继承人和普通人的生活,落差感到底有多大。 他在等他后悔,然后回去跟他认错。 “其实你大可不必那样说的。” 商姝指的是他跟江老爷子说的那句‘非她不可’。 那种时候说这种话无疑火上浇油,也不怪老爷子气得将他逐出家门了。 江厌离重新喂了一口汤水给她,“商姝,你性子比较佛,欲望比较低,又或者说你可能对我没有那么喜欢,所以可以忍耐,但我不行。” 他意有所指,“这几个月,我夜夜空虚寂寞冷,想你想到发痛。” “我不想再过靠五指度日的夜生活了。” 商姝,“……” 感觉感动感早了。 不过,这很江厌离。 毕竟他一开始执着于她,就是因为肉体。 * 医院走廊。 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英挺沉稳的陆淮安与身穿蓝色条纹病服的商姝面对面而站。 陆淮安的目光先是落在商姝包着纱布的两个手掌上,一番关怀后,见不影响她日后刺绣,他明显松了口气。 慰问完商姝的伤势,陆淮安又问出了自己听到的风声,他向商姝求证,“听说江厌离被他爷爷逐出家门了?” 商姝微微颔首,“嗯。” 真是好事不出户,坏事传千里。 看来江厌离被江老爷子赶出家门的事情,已经众人皆知了。 “因为你?”陆淮安到底是个聪明人。 商姝继续点头,“嗯。” 陆淮安默了默,随后感慨,“他倒是舍得。” 江厌离对商姝的感情,陆淮安也算是一路看过来的。 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确信,到如今肯定对方很爱商姝,他这心情,很是复杂。 商姝见病房门口伸出了一个脑袋,她突然问陆淮安,“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陆淮安见她一心都在江厌离的身上,心底不由发涩。 但除了暗暗涩然,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无法挽回一个已经心有所属,不再爱他的商姝。 他于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式。 商姝说,“那我先回去了。” “嗯。”陆淮安点点头。 商姝跟他颔首告别,便转身往病房走回去。 陆淮安目送她的背影,眼底满是黯然伤神。 病房里。 江厌离拿起书籍,坐在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翻阅着书籍,低头假装在看书。 商姝进来看着他那正儿八经看书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你书拿反了。” 江厌离翻阅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清咳了一声,随即把拿反的书翻正。 “聊完了?” 他似是随口一问。 商姝嗯了一声。 江厌离没忍住,又问,“他找你干嘛?” 语气很酸,像是吃了一个酸柠檬。 “就过来看看。”有点口渴,商姝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口水。 “有什么好看的。”江厌离看着她,不爽地嘀咕。 商姝放下水杯,有点无奈,“别酸了,再酸下去,可以腌萝卜了。” 江厌离冲她招了招手,商姝听从地走过去。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完了,还亲了亲她的脸颊,“不喜欢他老往你跟前凑,碍眼。” “那没办法,腿长他身上。”商姝有点无奈。 这确实是个问题,腿长在陆淮安的身上,他要来看商姝,谁也阻止不了他。 也正因此,江厌离才烦他。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般。 陆淮安动不动就往商姝跟前凑,实在可恨。 好在自己现在闲人一个,可以二十四小时守着商姝。 想到这,江厌离突然没有那么烦心了。 拿出让江一从御庭湾带过来的玉簪。 江厌离开始为披头散发的商姝挽发。 他第一次替女人挽发,手艺并不好,期间扯疼了商姝好几回。 商姝见他如此认真,也就没好意思说他,只是忍着让他挽。 折腾了将近十来分钟。 江厌离总算将那根迟了近半年才终于可以将其送出的玉簪插在了她的头顶上。 玉簪的质地晶莹剔透,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精华。 簪身刻着精致的花纹,每一道线条都流畅而富有生命力。 玉簪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淡淡的温润光泽,与商姝的发丝相映成趣,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商姝的面容在玉簪的映衬下更加精致,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真好看。” 江厌离目光痴迷地看着镜子里的商姝,真心觉得她很适合挽发。 很端正优雅,像大家闺秀,气质超凡脱俗,令人惊艳。 商姝对着镜子,歪了歪头,随即侧目弯眸冲江厌离浅浅一笑,“谢谢,玉簪很好看,我很喜欢。” “就口头谢谢?” 江厌离挑眉,似乎不喜欢这种无实的感激。 商姝见他扬唇,一副等待她亲吻的架势,她倒是干脆,爽快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谢谢江少爷送的玉簪。”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唇角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意。 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太迷人眼了。 江厌离眼眸暗了暗。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诚意不够。” “得这样!” 他说罢,便深深地吻了过去。 第186章 今晚换个花样 发小被逐出家门,宋知让自然是收到了风声。 他第一反应是怔愣,第二反应是沉思,第三反应,开车前往江厌离所在的医院。 宋知让进来的时候,江厌离正拿着叉子在喂商姝吃苹果。 看到这一幕,宋知让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年多以前,某个男人大言不惭地说,“傻子才入爱河。” 呵—— 眼角余光瞅见门口进来的宋知让,商姝推开江厌离喂过来的果肉,礼貌地唤道,“宋医生。” 江厌离闻声回眸看了宋知让一眼,神色并不意外,仿佛早就猜到他会来一般,“来了?” “嗯。”宋知让微微颔首,随即从兜里摸出一剂药膏递了过去,“这是新研制出来的去疤痕的药膏,一日抹两回,早晚抹,抹到伤口彻底愈合长出新肉为止。” “谢了。”江厌离抬手接过。 宋知让来此,是有话说的。 但有些话,不好当着商姝的面,只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商姝避开。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商姝素来懂得察言观色,见宋知让明显有话要跟江厌离说,她从床上下来,识趣地给两人腾出空间。 “别走远,最好别下楼。”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江厌离不放心商姝出门。 “知道了。”商姝已经走出门口了,她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商姝走后。 宋知让看向江厌离,他揶揄,“还记得某人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傻子才入爱河来着?这才过去一年多而已,你就自个打脸了。” 江厌离素来是个不愿吃亏的,他立马反击,“我也记得你在和那谁分手之后说过,以后再也不会沾染女人这种生物。”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领证也三个来月了,你拿下商姝闺蜜的心了吗?” 宋知让,“……” 拿个屁哦。 任初薇最近跟他分居中。 原因是任初薇的奶奶去了。 而他父母正好催生。 两件事搅合在一起,任初薇生起了要和他散伙的念头。 毕竟当初说好的,只是搭伙过日子。 任初薇会同意要孩子才怪呢。 不说两人只是搭伙过日子,就算是正常夫妻,在事业上升期,任初薇也是不可能考虑在这个时候就要孩子的。 宋知让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温文尔雅的面孔带着几分挫败的无奈,“看来论损人,还是你在行。” “还没拿下?看来你不太行啊?” 江厌离继续补刀。 宋知让最恨的就是不行二字。 他咬牙,“差不多得了,再来,可就过了啊。” 江厌离耸肩,一副你先招惹我的神情。 宋知让忍住想要把他嘴巴封起来的冲动,正色道,“日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 江厌离实话实说。 宋知让蹙眉,“你不会真准备吃商姝软饭一辈子吧?” 江厌离往嘴里送了口果肉,他一脸正经地考虑着说,“她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做她背后的男人。” 宋知让白了他一眼,“她不介意,你爷爷能乐意?” 宋知让无比清楚江厌离是摆脱不掉家族枷锁的。 江老爷子倾注全部的心血来将江厌离培养成才,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隐于幕后,做那家庭煮夫。 江厌离嚼咽的动作一顿,心情也跟着烦闷了起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目前,我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和商姝好好在一起。” * 宋知让离开后,商姝就回来了。 到洗澡时间。 江厌离看到她回来,顿时冲她扬了扬下巴,“进去吧,给你洗澡了。” 商姝点点头,“嗯呐。” 热气缭绕的浴室里。 商姝双眸湿漉漉,雾蒙蒙地看着已经在她胸前停留了几分钟之久的某双大手,她红着脸,嗔道,“可以了,不用再涂抹这里了。” “我觉得还不够,再揉揉。” 江厌脸俊雅妖冶的脸庞满是正经。 商姝咬着唇,一张雪白俏脸爬满了粉红,“你到底是在帮我洗澡,还是在占我便宜?” 欺负她双手不能动是吗? “我这是在帮你二次发育。”江厌离头都没抬,专注给她洗澡,哦不,是给她按摩,“你没发现,你这儿变大了?” “有吗?”商姝垂眸看了一眼,她看不出来。 “有。”江厌离示范了一下给她看,“以前我一手就能掌控,你看,现在一手掌控不住了。” 商姝,“……” 羞耻。 他能不能别把耍流氓这个事情说得如此正经? “冷~” 其实不冷的,现在是夏季,脱光站上一天,都不会冷。 何况她洗的还是温水。 但她实在是受不了江厌离这正儿八经的撩拨。 她腿有点软了。 她真怕自己站不稳,闹笑话。 江厌离知道商姝在说谎,但还是听从地收住了手,替她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替她擦干身子,穿上病服,他让她先出去,他也要冲洗一下。 商姝出去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别淋湿后背了。” 江厌离脱去外衣,“我冲冲下半身,上半身用擦的。” “嗯。”商姝走了出去。 她昨日洗过头了,今日就不洗了。 出来的商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星星灯火,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样的情况在一起,到底是叫人心中不踏实的。 商姝压根无法投入其中,她的心,始终是高高悬挂着的。 “在想什么?” 耳侧突然被热气环绕,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宛如百年桃花酿,很是醉人。 “没什么。” 商姝回神用脸颊轻蹭了一下江厌离的面庞。 她肌肤细腻,江厌离的也不遑多让,何况他刚洗过脸。 两张光滑的脸颊凑在一起亲昵地剐蹭,像交颈的天鹅,极尽缠绵悱恻。 她沐浴过,身上香香的。 饱暖思淫欲。 养伤是件极其枯燥无聊的事情,不能随便外出,只能待在屋内。 闲得慌,又不想看电视。 江厌离干脆发起浪来。 他的唇开始不规矩地在商姝的颈部游移起来。 “嗯……别闹,痒……” 商姝觉得痒,她身体无意识地向前倾去。 江厌离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抬手将窗帘拉上,江厌离将商姝的脸掰过来吻了上来。 手也顺着她衣摆探了进去。 商姝敏感地嘤咛一声,后背无力地摊靠在江厌离的胸膛上。 在男人高超的吻技下,商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也湿得一塌糊涂。 她双目含情盼盼地望着江厌离,眼底波光粼粼,显得特别的妩媚动人。 江厌离眼眸微暗。 他抬手掐着商姝的下巴重重地亲了亲她誘人的红唇,随后凑到她耳边哑着声线低语道,“今晚我们换个花样。” 第187章 再来一次 换个花样? 商姝面露不解。 但很快。 她就明白,男人所谓的花样是什么了。 幽暗的病房里。 商姝俯趴在窗户的围栏上。 她的头露在窗帘外,身体却隐藏在窗帘里头。 窗帘把她整个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 身后,男人圈着她的腰,手牢牢地抓紧她身前的窗帘布。 两人皆上半身整齐,下半身却赤着,看着就很荒唐。 在这方面上,商姝还是不太放得开的。 唯一一次室外,还是在偏僻无人的地方。 在车里。 但现在不一样。 他们在市中心。 楼下是万千灯火,车水马龙。 对面有高楼,虽然距离的有点远,但到底是有人烟的。 如果对方拿着望眼镜看的话,或许还能看到她意乱情迷的脸庞。 明明很羞耻,可商姝却莫名地很有感觉。 商姝闭眼,有点不敢直视自己了。 她想,她被江厌离带坏了。 在这种场合,她竟然还如此乐在其中,感觉比以往还要强烈。 本就羞耻不已,偏偏男人这个时候还伏在她耳边混不吝地揶揄她,“小姝姝怎么哭得那么凶,都快水漫金山了。” 她并没有哭,所以他这话肯定是不正经的。 大概明白他什么意思的商姝扭头恼羞成怒地瞪了江厌离一眼,“你——闭嘴。” 江厌离自胸腔深处发出一声低笑,并没有闭嘴,“以后我们多解锁一下场地,你会喜欢的。” 商姝身体微微颤栗,她冷哼,“我不喜欢。” 江厌离含住她耳垂轻轻撕咬,“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 商姝无力回复他,她无力地伏在围栏上,双腿抖得不行。 * 这一晚。 江厌离来了两次。 第一次不是特别长,大概是因为商姝实在是太紧张,绞得他难以忍耐,他没忍住,早早就交代给了她。 第二次是在床上。 床单是商姝自己买来的。 她有洁癖,不太用得惯公用的东西。 结束后,江厌离却迟迟不肯起身,商姝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不由抬手用手肘推了推他,“你快出去。” 江厌离呼吸喷洒在她耳侧,声音明显带着不餍足,“不想出来。” “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开始得寸进尺。 他太饿了,这点肉,压根填不满他饥饿。 商姝的音色微冷,带着几分警告的调调,“别闹。” 本来他就是带伤上阵,还要再来,他真不怕自己伤口感染或者用力过猛,导致伤口撕裂,反反复复,一直出不了院? 江厌离清楚商姝有时候说一不二,他也没再肖想第三轮。 抬手揉了揉商姝的脸,他事先订下约定,“等我好了,我一定要通宵一晚,你不许拒绝。” 商姝,“……” 突然不想他好了。 要不还是伤着吧? * 从医院离开,宋知让开车去了任初薇的摄影工作室。 刚经过她店面时,他就看到店里两道人影在那拉拉扯扯。 两人他都认识,一个是他领证三个来月就要离婚的妻子,一个是他表妹的未婚夫。 宋知让深深地眯了眯眼。 他加快车速去掉头前往任初薇的店面。 摄影工作室的门口。 看着某个突然出现在店里,还一声不吭就上来拉扯她手腕的何思远,任初薇眼底满是厌恶,“你来做什么?” “撒手。” 她抬手挣了挣。 但没挣开,何思远力气太大了。 何思远未撒手,他定定地看着任初薇,宛如一眼万年。 “我让你放手,你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啊?” 任初薇无语地瞪着何思远,真心觉得他有什么大病。 何思远今儿喝了点酒,酒精放大了人的悔恨。 他此刻很后悔。 他双目通红地看着任初薇,“薇薇,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后悔了,我还是很爱你,薇薇。我不爱她,我一点都不爱她。” “有病就去治。” 任初薇无语到了极致。 他哪来的脸来跟她求复合,他不知道她如今有多恶心他么? 他已经把她恶心得不敢再碰感情了,他能不能给她滚远点。 何思远抬手扶上任初薇的肩膀,越说越来劲,“薇薇,我知道你和宋表哥只是搭伙过日子,你还爱着我的对不对?你嫁给他只是为了气我以及报复秦——” “啪——”的一声,任初薇扬手扇了何思远一个耳光,“爱你个锤子,可以滚远点么?恶心到我了。” 任初薇觉得何思远快要败光十八岁的他在她心中的美好滤镜了。 她现在看他越看越觉得他恶心。 何思远歪着头,白皙的脸颊直接印上了五指印,可想而知,任初薇扇的有多用力。 明明挨了巴掌,可何思远却没有丝毫要松开任初薇的意思,他眼睛通红地望着她。 他突然一把将任初薇抱进了怀中,“薇薇,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还是爱着她的。 他忍受不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无意撞见好几次她和宋知让在接吻,他妒忌得快疯了。 什么权利、荣华富贵,他通通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任初薇闻着何思远身上的古龙香水和浓郁的酒味,恶心得想呕吐。 她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反感。 她开始用力推搡何思远,试图摆脱他的怀抱。 可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她压根推不动何思远。 她寻思着要不要上口给他一下的时候,宋知让出现了。 他迅速地走到任初薇身边,用力掰开何思远的手。 他的动作果断而有力。 任初薇得到解脱,立马躲到宋知让的身后,防止何思远再扑上来。 宋知让紧紧地盯着何思远,眼神中透露出危险,“不在家陪梦瑶,跑这来发什么酒疯?” 宋知让使了劲,何思远感觉手腕处有种骨头要裂开的疼痛。 他皱了皱眉,意识稍微清醒了几分。 认出宋知让,他一个激灵,同时嘴里也跟着脱口而出,“二表哥。” “滚!” 宋知让甩开何思远的手。 他甩的用力,何思远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子。 定定的看着两人几秒,何思远最终还是转头离开了。 何思远走后。 宋知让转身面向任初薇。 目光落在她泛红一圈的手腕上,宋知让金丝框镜片下的眼眸明显掠过一丝戾气。 戾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他抬手牵起任初薇的手,指腹在她泛红的地方轻轻摩挲,“疼不疼。” 任初薇看着他,微微摇头,“不疼。” 没了持续使劲的力度,她确实不觉得疼了。 “你怎么会过来?” 他们这几日在冷战,她没想到宋知让今晚会过来。 “刚去医院看完阿厌,正好经过附近。” 他没说自己是特意来看她的。 她那日说得明明白白,说想散伙了,而且还是不容商量的那种决然。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上赶。 “哦。” 任初薇去饮水机那倒了杯水过来递给他。 宋知让抬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 任初薇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宋知让低头抿了口水,他抬眸看向任初薇,还是不甘心,“非离不可吗?” 第188章 狠狠堵住她的嘴 任初薇定定地看着宋知让,微微颔首,“嗯。” 任初薇侧目看向窗外,外面车水马龙,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不喜欢有压力的生活,当初我们说好,只是搭伙过日子,但现在,你的家人却各种暗示我,要我跟你生个孩子。” 领证三个来月,任初薇必须承认宋家人都对她很不错,特别是宋知让的奶奶,每次见着她,一口一个薇宝,叫的人心间发软。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们催生。 可能是因为她和宋知让也不算年轻了。 宋知让今年刚过二十九,她年底过完生日也要二十八了。 放法律上,她算是晚育了,宋知让也差不多了。 宋家父母以及宋老夫人对孙子的渴望让任初薇心生焦虑。 她和宋知让根本不是因爱结合,她不可能要孩子。 还有就是……她生不出孩子。 和何思远的那段感情,让任初薇失去的不仅仅是爱人的能力,还有她作为一个正常女性本该有的生育能力。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宋知让眼神晦涩地盯着任初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次性杯的杯口,“孩子的事情,我已经跟家里说了,现阶段不打算要孩子,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再在你面前提要孩子的事情了。” 现阶段不打算要孩子…… 那就是未来要。 任初薇笑容忽地变得苦涩起来。 深呼吸了口气,任初薇扭头重新看向宋知让,愈发坚定心中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也有我自己的心理问题。” “之前我可能有点意气用事,因为我奶奶病了,为了让老人家走的安心,我一时病急乱投医,没有多加思考,便答应与你领证结婚。” 她微微一笑,那笑带着几分破碎感,“如今想想,我当时真的太草率了。” 宋知让被她决然的态度给气着了,“你这算不算卸货杀驴?” 任初薇垂眸,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抬脚,踢了踢地面,“我承认是有点,可我之所以答应和你领证结婚,就是因为我需要个‘归宿’来让我奶奶走得安心啊。” 她努了努嘴,“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啊。” 宋知让放下手中的水杯,他抬手顶起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疲惫地捏了捏山根,“刚领证三个月就离婚,多少儿戏了些。” “我们领证的时候也挺儿戏的啊。” 任初薇没忍住,插了一嘴。 宋知让抬眸看向她,眼神带着几分威压。 任初薇瘪嘴,手背在身后,没有再做声。 放下捏着鼻梁山根的手,宋知让起身站了起来,“我陪你演完戏了,你好歹也得陪我演一下。” “两年。” “若两年后,你还是坚持要离,我签字。” 无论是应付家里,还是他对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都无法做到现在就签字离婚。 结婚三个来月就离婚,传出去,他得被笑掉大牙。 “宋医生,两年后,您都三十一了。” 任初薇知道,宋知让故意拖延时间,多少是有些留念她的。 可她不能再耽误他了。 领证的时候,她忘了自己不能生的事情,加上那会儿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她欠缺考虑,如今她如何还能再错下去。 宋医生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虽说上头有个姐姐,可姐姐的孩子到底是别人家的,不经常在宋家住。 宋家人都对她很好,她实在是无颜与宋知让纠缠下去。 她生不出来,别人可以。 趁如今她还不是那么依赖喜欢他,趁现在她还能狠下心。 她得跟他彻底断了。 不能再给他任何念想了。 “这样行不行,我们先离,然后先不跟长辈们说,之后你赶紧去寻一个喜欢的姑娘,跟着再——” 任初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知让凶狠的吻给狠狠地堵住。 宋知让摁着她的后脑勺,吻得极重极深。 他恨不得亲窒息她。 这张嘴生得如此好看,怎么说的话就如此戳人肺管子。 * 翌日早上。 商姝是被自己的手疼醒的。 她不小心把手拍在了床上,然后锥心的痛就将她从睡梦中唤了醒来。 江厌离听到她的哀嚎声,立马睁开了眼,“怎么了?” 商姝举着手,惨戚戚,“手,拍到了。” 江厌离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扶了扶额,“你也是够厉害的。” 商姝疼得泪眼朦胧的。 江厌离将她的手拿过来搁在唇边吹了吹,“这样有没有好些?” 商姝点头,“嗯。” 江厌离继续给她吹了吹手,“明天起,我握着你的手睡。” 商姝嗯了一声,随后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洗漱吧。有点饿了。” 商姝的手没法动,最后牙是江厌离帮她刷的,脸也是江厌离帮忙洗的。 如今的商姝,就像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凡事都离不开人。 江厌离倒是不嫌她,伺候得妥妥当当,甚至还有几分乐在其中。 中午的时候。 任初薇从宋知让得知了商姝受伤的事情,来了趟医院。 看着商姝的双手包得跟粽子似的,任初薇别提多心疼了,她脾气暴躁,直接对着空气,骂骂咧咧了起来, “真是天杀的。竟然放火烧你,简直丧心病狂,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就该拖去枪毙。” 商姝微笑,“他们确实要枪毙了。” 那两个人不是第一次犯法,之前强奸过未成年少女,如今数罪并罚,最高刑罚,死刑。 “那就好。”任初薇闻言,心情舒坦了。 她挽着商姝的手肘,与她漫步在医院楼下公园里的小道间,“我听宋医生说,江厌离因为你忤逆他爷爷,被赶出家门了?” “嗯。” 不远处有片矮牵牛,这个季节,牵牛花正是绽放的时候,花朵开得十分鲜艳。 入目一片紫色,看得人心旷神怡。 商姝迈步朝牵牛花的方向走去。 任初薇跟上她的步伐,再度一语双关,“他真是,好爱啊。” 商姝虽然面带着微笑,但眼底却藏了不少心事,“江家这一代就他一根独苗,他爷爷不会一直放任他这样下去的。” “哎……” 任初薇闻言,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她安慰商姝,“好事多磨,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总会有云开的一天。” 第189章 江厌离不想要孩子 商姝淡然一笑,懒得去想那么多。 及时享乐吧。 聊完了自己的事情,商姝可不忘关怀闺蜜近况,“不说我了,你最近和宋医生如何?婚后生活处得可还愉快?” 任初薇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想离婚,宋医生不肯。” 昨晚宋知让摁着她一顿亲后,说他不同意现在离婚。 他说,要么陪他演戏两年,要么他跟她极限拉扯。 “离婚?”商姝脚步蓦地一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离婚了?你们不是处得挺好的?” 任初薇看向远方,眼眸雾蒙蒙的,像是染上了雾霾,让人看不清她的眼底情绪,“当时领证领的太草率了,没有多加思考,如今想想,真是不该这么儿戏的,这结婚和谈恋爱是两码事,你结了婚,长辈就会催生,我觉得压力好大。” 任初薇突然环抱住商姝,肩膀一抽一抽的,“姝姝,我怀不上孩子了,我再也不可能当妈妈了。” “什么叫做你再也当不了妈妈了?”商姝整个人愣在了那。 “两年前的那次意外流产,让我子宫内膜严重受损,医生说我很难怀上孩子了,哪怕是做试管,成功几率也不大。” 任初薇把脸埋商姝颈窝里,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商姝的脖颈。 商姝脑子嗡嗡的,“怎么会这样?” 任初薇怀孕又流产的事情,商姝是知道的。 当时,任初薇小月子还是商姝伺候的。 她以为那就是一场普通的人流,她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商姝的喉咙宛如被鱼刺哽住了一般。 她抬手环住任初薇的后背,眼底是溢满而出的心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而且我怕你知道,会去找何思远拼命。” 任初薇实话实说。 那个时候的她,对何思远还有着爱意,对他曾舍命救过她的事情,谨记于心。 她意外流产也不关何思远的事情,是她自己粗心,月事推迟了都不知道,后来她拍摄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从楼梯上滚了上去,送去医院,才从医生口中得知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 商姝很想说,她此刻也很想去找何思远拼命。 他个混蛋,他都做了什么啊。 任初薇到底和商姝做了十来年闺蜜,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她当即抱紧商姝,嗡里嗡气,“别去找他。” “我不想让他知道。” 她了解何思远。 他若知道此事,一定会打着弥补她的想法,一直对她纠缠不休。 “我后悔了。”商姝搂住任初薇,“我后悔当初支持你跟他在一起了。” 商姝气得眼眸发了红,“若我知道十年后的他是这么一个玩意,我一定——” 任初薇摇头,“姝姝,我不后悔遇见他。” “二十六岁的何思远确实令人恶心,可是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前的何思远,真的真的很好,他让我体验了一场极其美好浪漫的校园恋爱。” “姝姝,如果可以重来,我可能还会想要和他相爱,我无法因为二十六岁的何思远,就抹去十六岁到二十五岁时他对我的好。” 任初薇厌恶二十六岁的何思远,可十六到二十五岁时的何思远是她无法拒绝的美好。 他是个很好的男朋友,阳光帅气,温柔体贴。 二十六岁的何思远并非不爱她了,他只是在爱她的同时,没能抵挡住权利美色的诱惑。 任初薇相信,如果他们没有来深州市,而是一直在苏城发展,然后结婚生子,何思远还是那个何思远。 没有秦梦瑶这个千金大小姐一步一步地算计引诱,他还是那个爱她如命,干净无瑕,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何思远。 饶是商姝再厌恶现在的何思远,她也无法昧着良心说过去的何思远一句不是。 过去的何思远有多爱任初薇呢? 就真的是,任初薇一句我想你了,他便可以半夜打的从其他城市赶过来,只为让她见一见,然后第二天,再乘坐地铁赶回自己的城市。 前几年爆发疫情,任初薇出差外地拍摄被隔离,何思远为了陪伴她,更是千里迢迢里飞往外地去当自愿者。 他每天给任初薇所在的酒店送饭送温暖,一日一份指定给任初薇的盒饭,一张‘别害怕,我在’的纸条安抚着当时很可能随时被病毒感染的任初薇。 当时商姝还说何思远是绝世好男人,让任初薇可得好好对人家。 可谁能想到,如此情深的何思远,最后出了轨。 * 病房。 商姝靠坐在床上,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腹部。 她侧目看着窗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 江厌离走过来,轻轻地坐在她身边,抬手搂住她肩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商姝微微转头。 目光掠过江厌离俊美深邃却带着几分关怀的脸庞,商姝敛去眼中的云雾。 将头靠到他肩头上,她摇头,声音很轻,“没什么。” 江厌离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没什么,你会愁眉苦脸?” 商姝不想把闺蜜的伤痛到处宣扬。 她只是太心疼了任初薇,所以心情才会不好。 用额头亲昵地蹭了蹭江厌离的颈窝,她声音温软,“江厌离,我想打人。” “你想打谁?” 江厌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搁到唇边,亲昵地亲吻她露在外头的指背。 “薇薇的前男友,何思远。” 稍顿片刻,她又说,“还有宋医生的表妹秦梦瑶。” 江厌离瞬间明白她为何闷闷不乐了,“你不开心,是因为你闺蜜?” “嗯。”商姝窝在他怀里,额头亲昵地刮蹭他的下巴。 “我让江一找人去教训他们。” 江厌离主打一个纵容。 “嗯。” 她受着伤,不好打人。 任初薇不让她去找何思远麻烦,可她实在气不过。 一辈子都不能当妈妈啊。 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 何思远应酬完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拖进车库死角暴揍,秦梦瑶和闺蜜逛街的时候,被人狂扇巴掌,夫妻俩,双双进了医院的事情,任初薇通过本地视频号,得知的。 看到视频的第一时间,她给商姝打去了电话,“何思远和秦梦瑶双双入院的事情,是你干的吗?” * 医院。 商姝盘腿坐在床上,江厌离正在给她伤口涂抹膏药。 手机她开了免提。 听到任初薇的询问,商姝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不想让他知道那件事,我便不以这个事情找他麻烦。” 想要合理揍他一顿,其实很容易。 比如喝多的人发酒疯,他充当了倒霉沙包。 商姝的维护让任初薇心口止不住发暖,只是有一点她不理解,“你打何思远,我能理解,但秦梦瑶,你怎么也把她给揍了?” “如果她没有卑劣地给何思远下药,何思远也不会鬼迷心窍,背叛你们的感情,如果他没有背叛你,你就不会——” 商姝深呼吸了口气,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江厌离在听完商姝的欲言又止后,若有所思了起来。 “姝姝,谢谢啊。” 有这么一个好闺蜜,任初薇真心觉得是自己修来的福气。 商姝哼哼,“跟我还客气?” “嘿,不客气,我以后要给你孩子当干妈。”任初薇自我安慰,“干妈也是妈。” “好啊。”商姝微微一笑。 “先不跟你说啦,来客人了。” “好。” 挂断电话后,商姝发现江厌离正眼眸复杂地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表情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江厌离抿了抿唇角,“我不喜欢孩子。” 他看着她,语气正经,丝毫不像开玩笑,“商姝,我没打算要孩子。” 第190章 女人在床上的不要就是要 商姝其实还没考虑那么长远,要孩子这个事情,太久远了,久远到她压根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以她和江厌离现在的关系,她估计短时间里,都不可能要孩子。 虽说她从未考虑过这个事情,但江厌离这话还是叫商姝愣在了那。 不要孩子吗…… “为什么不想要?” 商姝问江厌离。 江厌离看着她白皙却泛着一层红的掌心,眼神微微晦涩。 他抬眸重新望向她莹白温婉的脸庞,目光带着几分偏执,“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商姝被哽了一下,“好是好,可这跟要孩子,不冲突吧?” “冲突。”江厌离说,“要了孩子后,你的注意力就会被分走,甚至无暇顾及我,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会被你忽视,被你冷落,甚至还要独守空房。” 他说得很有画面感,仿佛曾经历过这一切似的。 商姝心中这般想着,嘴里也如此问了出来,“你咋那么懂?说得你好像经历过这一切似的。” 江厌离喉咙微哽。 他并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但有人经历过,曾借着醉意向他抱怨,他至今还记得那人说的那些话,“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让她把你生下来。” “你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心就彻底不在我身上了。” “你消失吧,你消失了,她的眼底就只有我了。” 人来人往的街头,那人把他丢下。 他站在人群里,茫然而无措,“爸爸,你在哪?不要丢下阿离。” 他游走在人群里,盯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试图寻找那张熟悉的脸庞。 可他找不到。 直到天黑,他也没找到。 后来…… 他被人贩子拐走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江厌离的呼吸变得粗重,就连额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商姝见江厌离明显情绪不对。 满是担忧地唤了他一声,“江厌离,你怎么了?” 江厌离大喘了口气,他毫无焦距的目光渐渐变得有焦距。 睨着商姝满怀担忧的脸庞,江厌离一把抱住她。 商姝感觉到他的躁动与不安。 她抬手环抱住他。 手背轻轻地在他后背上下滑动。 半晌,商姝才柔着声线问他,“好些了吗?” “嗯。” 江厌离嗅着她发间的幽香,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强调,“商姝,不要孩子。” 已经存在的人,他无法抹去,但不该到来的人,他决不允许。 凡是能抢走商姝可能性的人,他都要杜绝。 “好。不要孩子。” 商姝对生孩子这个事情并不执着。 何况距离他们要孩子,还久远着呢。 他现在不想要,以后说不定就想要了。 商姝没太在意这个。 * 掠过不要孩子这个小插曲,商姝和江厌离在养伤期间,可以说是过得蜜里调油,好不幸福。 只是这样的幸福太过于不真实,商姝没啥实在感。 她常常在甜蜜的时候对未来感到惆怅。 越是甜蜜,心反而越是空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 江厌离太闲了。 而商姝手受伤。 两人什么都干不了,于是时间都打发在接吻,上床上了。 白日江厌离是一言不合就要亲亲。 晚上他像条喂不饱的狼,时不时拱商姝两下。 有时候商姝觉得他们不是在养伤,像动物在繁衍。 真的太频繁了。 受伤也压制不住某人的狼性。 怎么都不安分。 不给弄,他就磨到你同意为止。 商姝是拿江厌离一点法子都没有。 在医院住了一周,江厌离闹着要出院,大概是嫌医院太限制,影响他发挥了,死活都要出院。 商姝拿他没办法,再三询问过医生,确定可以出院后,她便让江一去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跟江厌离一起住进了一栋郊外的别墅。 看着眼前这栋远离市区,满是宁静,透着雅致的半山腰别墅,商姝咋舌,“你爷爷不是把你名下资产都封了?” “嗯,封了,但这栋别墅不在我名下。” 至于在谁的名下,江厌离没说。 商姝也没问。 别墅依山而建,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仿佛是山的一部分,又似是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周围环绕着苍翠的树木,这些树木仿佛是守护者,静静地守护着这栋别墅的安宁。 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别墅的白色外墙上,为其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微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轻柔的乐章。 别墅内部装饰简约而不失格调,温暖的木质家具与精致的瓷器摆设相映成趣。 透过宽敞的落地窗,可以一览山下的美景,那是一幅宁静而壮美的画卷。 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唯有自然的声音轻轻诉说着岁月的流转。 是个适合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商姝心想。 别墅很大,近一千平。 江厌离直接领着商姝上了三楼的卧室。 和他御庭湾的装修风格一样,暗黑系。 深灰色的大床,黑色的窗帘,灰色墙体和地面。 总之,入目全是黑。 “你怎么那么喜欢黑色?” 商姝忍不住问道。 “黑色耐脏。” 江厌离的回答很绝。 这个回答,商姝无言以对。 在卧室环视一圈,商姝在床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身侧的位置就跟着塌了下来。 商姝侧目,还没来得及看清江厌离的脸,他就蓦地吻了上来。 这一天到晚都在接吻,商姝有点腻歪了。 她后仰,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有先见之明的男人扣住后颈。 吻着吻着,她就被男人压在了床上。 男人一手撑在床面上,一手却探进了她的衣内。 “江厌离……不要。” 商姝真是服了这人了,他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昨晚才来过,这才过去不到十小时,他又发浪了。 江厌离这会儿倒是没有想做的想法,但这跟他想玩会儿商姝过过手瘾并不冲突。 有时候男人就是手痒,不搞他也要摸你几下。 “不做,就摸摸。” 江厌离把她衣服推高,埋头吻了下来。 商姝,“……” 你还不如直接做呢。 点火不灭火,很缺德的。 不一会儿,商姝气息就乱了。 她双目迷离地喘着气。 江厌离见她情动了,便凑到她耳边问她,“要不要帮忙?” 商姝咬了咬唇,特别想打他。 他就知道玩这一套,什么只摸摸不做,都是幌子,他就是要逼着她求他。 商姝别开头,不想次次都让他称心如意,“不需要。” 江厌离故意曲解她意思,“司叙说女人在床上的不要就是要。” “好,我明白了。” 他倾身压了上来。 第191章 江厌离有个私生女? 商姝无语了,“你好烦。” 江厌离将她的腿盘在腰间,歪头混不吝地笑着,“嗯,你好爱我。” 商姝,“……”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 胡闹了一个多小时,商姝饿得肚子咕咕叫,她用手肘捅了捅身后,大手握着她柔软的大尾巴狼,“肚子饿了。” “起来吃饭吧。” 江厌离托着她坐了起来。 给她穿上内衣,穿上外衣,然后再帮她穿内裤,裤子…… 双手不便,做啥都不方便呢。 商姝虽然觉得羞耻,但也只能躺平任由江厌离伺候了。 下床的时候,商姝腿有点酸软。 她没好气地剜了江厌离一眼。 江厌离直接当没看见。 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笑得很是欠揍,“走吧,下楼吃饭。” 商姝生气地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窝。 力气很小,最多给江厌离挠痒痒。 江厌离直接把她的手拉住,然后带着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肢,手腕搭在他另一边腰侧上。 如此一来,他搂着商姝的肩头,商姝搂着他的腰,姿势好不亲昵。 被迫抱男人的商姝,“……” 一楼的餐厅里。 商姝和江厌离坐在深棕色的餐桌上。 两人挨着很近。 江厌离面向着商姝,正夹着肉,喂给商姝吃。 商姝习惯了他的投喂,几乎是他一喂过来,就张嘴吃下了。 这时,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稚嫩悦耳的女童音,“厌离叔叔。” 商姝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粉粉嫩嫩,脸颊还有着婴儿肥的小女孩跑了进来。 小不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梳着高马尾,蹦蹦跳跳跑进来的时候,特别的可爱惹人喜欢。 商姝只看一眼,就被对方的可爱给萌到了。 好漂亮可爱的小女孩。 小不点似是发现了商姝。 她跑到商姝的跟前,双手托在腰侧两边,像企鹅一般,自然翘起的长睫毛布灵布灵地扇动,她语气特别的好奇奶气,“姐姐,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和厌离叔叔的家里。” 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商姝没忍住,用还包着纱布的手轻轻碰了碰小女孩的发顶,“我是你厌离叔叔的女朋友,小朋友,你是谁啊?” 小不点歪了歪头,“我是萌萌,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哦~” 萌萌咬字清晰,加上长得满脸胶原蛋白,看着就很惹人疼,商姝母爱止不住泛滥,“真可爱。” 她弯着眸,满是慈爱的睨着萌萌。 江厌离蹙了蹙眉,不太喜欢商姝和萌萌亲近。 他抬手,冲萌萌招了招手,“萌萌,过来。” 萌萌听到江厌离的呼唤,立即扭头转向他。 她娇气地扑进江厌离的怀里,“叔叔最近都没来看萌萌,叔叔是不是有别的崽,不爱萌萌了。” “叔叔忙,现在不是来了么?” 江厌离的表情虽然谈不上特别慈祥,但还算温柔。 商姝瞅着江厌离对萌萌的态度,心想这人不是挺喜欢孩子的么? “萌萌好想叔叔啊。”萌萌仰起头,对着江厌离侧了侧脸。 江厌离俯身抱起她,低头在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亲了亲,“嗯,叔叔也想萌萌。” 商姝在一旁看着,也想亲,但她忍住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又不熟,不好随便乱亲。 萌萌坐上江厌离的腿,就不肯下来了。 江厌离只好抱着她,然后继续投喂商姝。 见商姝不自己吃饭,萌萌满是不理解,“萌萌两岁多就会自己吃饭了,漂亮姐姐还要叔叔喂,羞羞。” 被小姑娘取笑自己要人喂,商姝脸颊不由一臊。 江厌离则是柔声解释,“婶婶是手受伤了。” 萌萌像是这才发现一般,她顿时伸手去抓商姝的手。 看着商姝包着纱布的手,萌萌满是心疼,“姐姐疼不疼呀?萌萌给姐姐吹吹。” 说着,她低头便要给商姝吹伤口。 商姝觉得这小姑娘太讨人喜欢了。 礼貌还颜值高。 大概是没人能抵挡得住这样一个小天使的关怀。 商姝感觉心间暖暖的。 商姝微笑,“谢谢萌萌,姐姐不疼了。” “嘻嘻……” 萌萌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得呆萌又可爱。 商姝突然想生崽崽。 江厌离唤来佣人,询问对方萌萌吃没吃饭,得知还没后,他立即让佣人搬来了一张儿童座椅。 江厌离把萌萌放到安全座椅上,“吃饭。” “是,叔叔。”萌萌很乖,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变成了江厌离投喂商姝,萌萌坐在江厌离旁边的位置,埋头干饭。 商姝看着自己拿着筷子和勺子吃着饭的萌萌,真心觉得她可爱极了。 越看越想把她偷回家。 “吃饭,看她做什么?” 见商姝的眼珠子都快掉萌萌身上,江厌离不想要孩子的想法再度被加固了。 不是亲生的,她都这般稀罕,亲生的,她怕是更是走不动路了。 商姝边嚼咽江厌离刚刚喂进来的饭菜,边问江厌离,“她是你朋友的孩子?” 江厌离嗯了一声,随后侧目看了一眼萌萌,眼眸晦涩难懂,“她是我一哥们的女儿。” “她怎么养在你这?” 商姝是通过萌萌刚刚说的‘我和厌离叔叔的家里’、‘好久没来看她了’和江厌离那句‘现在不是来看你了么’猜测到萌萌是住在这的。 “她爸爸不在了,她妈妈忙事业,经常不在深州,没空照顾她。” 江厌离喂了口鱼肉给商姝嘴里。 商姝噢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吃过饭后,商姝和江厌离就带着萌萌在别墅门前的花园里闲逛。 萌萌大概是没怎么见过生人,看到新鲜的商姝,她很稀罕。 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个不停,叫得江厌离眉头紧蹙,恨不得原地隔开两人。 三人正耍得起劲时,一道娓娓动听的女音,骤然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温馨。 “萌萌。” 听到女音的萌萌就像是宠物犬听到主人的呼唤,立马扭头朝女人的方向望去。 “妈妈!是妈妈!” 萌萌兴高采烈地奔向女人。 商姝坐在树荫下的草坪上。 看着萌萌奔向女人的背影,商姝就能感觉得到萌萌看到妈妈,有多欢喜。 因为逆着光,商姝不太看得清女人的样子。 只知道对方长得高挑,穿着也华丽,像千金大小姐,很有气质。 商姝看到女人在萌萌过去后,俯身将萌萌抱起亲了亲。 随后她便抱起萌萌,朝她和江厌离走了过来。 随着女人的走近,刺眼的光线散去,商姝的瞳孔微微扩大。 萌萌的母亲竟然是…… 第192章 你勾的我 萌萌的母亲竟然是当红影后孟清姿。 孟清姿是前几年出道的,她一出道便是巅峰。 凭着姣好的容貌,出色的演技,第一部电影,就直接拿下双料影后大奖。 如今出演的电影,大多都是高口碑,高票房的。 商姝没想到红遍整个桦国的双料影后孟清姿竟然是个单亲妈妈。 如果她育有一女的消息曝光,她的男粉丝们估计能哭晕在厕所里。 孟清姿看到商姝,谈吐优雅,落落大方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商老师。” “好久不见,孟小姐。” 商姝和孟清姿两年多以前见过,当时她的绣坊负责给孟清姿拍摄的电影绣制旗袍,而孟清姿这个女主角的旗袍,更是她亲手绣制。 孟清姿亲了萌萌一口,随即看着商姝拜托道,“萌萌的事情,可以请你帮忙保密吗?” 商姝颔首,“孟小姐放心,商姝不是多嘴的人。” 即便孟清姿不说,商姝也不会到处乱说她育有一女的事情。 “谢谢。”孟清姿淡笑一下,随后看向江厌离,口吻熟络地道,“我这次有一个月的假期可以陪伴萌萌,你这方便吗?不方便我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 树荫下,江厌离手搂着商姝肩头,一脚笔直地摊着,一脚则是曲了起来。 听到孟清姿这话,他几乎是思考都不带思考一下,便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还和以前一样就是。” 别墅一千平。 不至于多住个人,就拥挤。 对于江厌离的回答,孟清姿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无奈地嗔了他一眼,“你好歹问一下商老师再作决定啊。” 江厌离愣了愣,随后他下意识看向商姝。 商姝耸肩,“我没意见啊。” 她回答的坦坦荡荡,丝毫没有醋意。 倒是孟清姿似乎很怕商姝多想,解释道,“商老师放心,我和他,就普通的朋友关系,住这,是因为萌萌一直在这边生活,我不拍戏的时候,会过来这边陪她。” 商姝微微一笑,“嗯。” “那你们聊,我先带萌萌回屋内。” 孟清姿解释完,觉得不便打扰两人恩爱,便抱着萌萌转身往别墅主楼的方向走去。 商姝看着孟清姿和萌萌有说有笑的离开,语气不明地说,“外界都在传孟清姿背后有金主,她的金主,不会就是你吧?” 她侧目看向江厌离,嘴角微微一笑。 江厌离睨着商姝那让人看不透情绪的笑脸,轻舔了一下唇瓣,随后解释说,“她是我哥们的女朋友。” “我那哥们之所以会去世,是为了保护我,我欠他一条命,所以……” 不等江厌离的话说完,商姝突然插了一嘴进来,“所以你就把萌萌养在这里,然后给孟清姿资源,让她在娱乐圈畅行无阻是吗?” “嗯。”江厌离紧紧地搂住她肩膀,“这些年来,我和孟清姿来往不怎么密切,一般都是底下的人跟她交接。” 商姝把头倚到江厌离的肩膀上,并无质疑,“嗯,我相信你。” 商姝觉得,如果江厌离对孟清姿有想法,就不会跟她牵扯了。 所以她还真没有多想。 她更多是意外。 意外才二十八岁的孟清姿竟然有个女儿。 而且还五岁了。 至于孟清姿对江厌离什么想法,商姝目前看不出来。 不过即便孟清姿喜欢江厌离,商姝也不会觉得意外。 俊美还多金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会不青睐呢。 人优秀了,自然就会有爱慕者。 她不至于因为自己和江厌离在一起了,就要别人不准喜欢江厌离。 虽说孟清姿在这住了下来,但别墅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不到花园这种露天场地去,你压根不会跟对方碰得上。 江厌离和商姝住的这边和孟清姿母女住的地方,算是半分开的。 两边各有各的大门。 除非主动上门,不然就不可能在屋内偶遇。 商姝在这住了三日,这期间,她没有再见过孟清姿。 即便她和江厌离出去外面散步的时候,她也没遇过孟清姿。 萌萌倒是隔三岔五地过来。 来的时候,手里总会拎着一些小甜点。 说是妈妈亲手做的,让叔叔和婶婶尝一尝。 商姝多少看出来了。 孟清姿是在避嫌。 可能是怕她多心,毕竟她和江厌离的关系,着实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 不过避嫌避到这种地步,也是够绝了。 商姝感慨,孟清姿大概是在娱乐圈没少‘挨打’,才会避嫌避的如此有经验。 * 在自个地盘。 江厌离的狼性就愈发藏不住了。 仗着三楼是他私人的地盘,看个电视的功夫,他都能把商姝拆开,然后一寸一寸地将她吞入腹中。 商姝看电视看得好好的,结果这人就把她翻转过来,让她背靠着他胸膛,双腿架开坐在腿上。 跟着他埋头在她颈部,就着这个姿势亲吻她的耳后根。 商姝被他吻得耳后根发痒发酥。 她双手不能使劲,只是手肘支撑在男人强劲有力的臂膀上。 商姝边躲开边嗔道,“江厌离,我要看电视。” “你看就是。” 这个姿势,并不影响她看电视。 可他这般撩火,除非性冷淡,不然不可能没感觉。 “江厌离,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商姝有点后悔跟他来这了。 他发情的频率比在医院要高多了。 大白天的。 他兴致说来就来。 “克制不了。” 江厌离一手探入她衣内,一手掐着她下巴微抬,薄唇不断地在她耳后嘶吻,“你给我下了蛊,不然我怎么一看到你,就想这个。” “商姝,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得负责。” 他强词夺理。 商姝不背这个锅,“明明就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就知道想那个事情。” 江厌离的词一套一套的,“那也是你太可口了,我怎么看别人不这样?” “就是你勾的我。” 他把她里衣往上一推,大掌覆了上去。 他这般纵火,商姝哪有心思看电视。 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江厌离怀里,头仰起,靠着他左肩。 她眼尾潮红,眼底水光潋滟,媚态流露,勾人不自知。 江厌离眸色微暗。 他轻轻一转,商姝的脸就被掰向了他。 他擒住她的粉唇,轻吮。 商姝终究被击溃,稍微旋身抱住了他的脖颈。 就那样侧着身子,与他拥吻。 湿润的吻开始顺着商姝白皙纤长的脖颈往下吻。 目光触及茶几上用来冰镇果肉的食用冰球,江厌离蓦地一顿。 他伸手把冰球拿了过来。 跟着含入口中。 第193章 江厌离丢下她去陪别人了 感觉肌肤一阵冰凉的商姝蓦地倒吸了口气。 “什么东西,好冰~” 她下意识抬手去推胸前作乱的脑袋。 江厌离嘴里含着冰球,无法回答她。 但他的行动却并未停止。 冰凉的吻落在肌肤上,商姝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仰去。 突然,她猛地挺着腰,脚趾蹦得紧紧的。 “江厌离,你快把它弄出来。” 哪怕此刻是夏天,商姝还是被冰的身体直颤栗。 “等它自己化掉,很快的……” 江厌离的声音从下方低哑的传来。 商姝轻咬唇瓣,眼尾红红的。 她真心觉得江厌离在这方面,愈发变态了。 见冰球化得差不多,江厌离起身脱下裤子,这时,江厌离的手机响了。 他轻蹙眉头,本是想拿出来直接挂掉的,但看到来电提示是照顾萌萌那边管家的号码,他还是划开接听了起来。 他开了免提,“先生,萌萌小姐发烧了,哭着要找您。” 商姝听到了佣人这话,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 江厌离则是不假思索地便回复佣人,“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重新将裤子提上。 江厌离抽了几张纸巾替商姝擦拭了一下,随即替她把裤子拉上。 “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我去看看。” 将商姝挪到干爽的地方,抬手揉了揉商姝的发顶,不等商姝回答,江厌离便先一步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体内的欲火被挑起却没有得到纾解,商姝感觉有点难受。 她抬手把一旁的抱枕捞了过来。 抱着抱枕,商姝有点生气。 气江厌离非要胡闹,害她不上不下。 她知道他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可这并不妨碍她生他的气。 江厌离这一去,便是半天。 商姝看了一集又一集的狗血电视剧。 她想起身过去看看,但站起身来后,又觉得不妥。 于是她反反复复地起立坐下,整个人显得有点刻板。 江厌离是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 说是萌萌发高烧,孟清姿因为单身人设问题,没法亲自带萌萌去医院,他给帮忙送去了医院。 伺候商姝吃完晚餐,江厌离的手机便又响了。 江厌离拿起手机到一旁去接听,“我等下过去,你先想办法哄哄她。” 商姝坐在位置上,垂眸眼底情绪不明。 江厌离接完电话回来对商姝说,“今晚让佣人上来照看你。” 商姝闻言,蓦地抬起头来,她细长的柳眉微拧,“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江厌离轻抚商姝的发顶,“这些年来,孟清姿没时间管萌萌,萌萌每次生病都是我在照看,她生病的时候只要我。” 商姝,“……” 商姝素来善解人意,她自然不会拦着江厌离不让他去,何况拦了他未必就不去了,所以没必要自寻烦恼。 商姝点了点头,“嗯。” “抱歉。”江厌离为丢下她去照顾别人而深感歉意。 商姝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理解你。” 萌萌的父亲为救他而死,而母亲孟清姿事业心重,无法经常陪伴萌萌,江厌离怜惜萌萌,也正常。 换做是她,她想她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生着病不管的。 想到这里,商姝不由推了推江厌离,“你去吧。我手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她几秒,随后转身往外走。 走出两步后,他突然又转身回来一把抱住她,“就今晚,她只有在最难受的时候才黏我。” 江厌离知道丢下她一个人在家很不妥。 可这个时候,他实在无法不管萌萌。 萌萌和孟清姿平日里的感情看似很亲,可实际小姑娘脆弱的时候,一点都不依赖孟清姿,反而极其依赖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叔叔。 “嗯。”商姝感受到他的歉意,她抬手抱了抱他。 “好啦,快去吧,我出去走走。” 商姝微笑着推了推江厌离,让他别婆婆妈妈了。 江厌离走了。 商姝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她轻叹了口气,迈步朝门外走去。 漫步在花园间,商姝有点闷闷不乐。 人果然不能太闲。 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一想到江厌离和别的女人待在一间病房,医生护士很可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她这心里,就莫名不得劲。 两人歪腻的时候,商姝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 可没有江厌离在的夜晚,商姝真心觉得时间过去得好慢。 空荡荡的三楼就她和佣人两个人,真的,好冷清。 大概是出于尊卑,佣人站在那跟木头似的,一直低着头,并未和商姝搭话。 商姝不是个爱主动与人聊天的人。 她让佣人拿来一条毛毯,就那样窝在沙发上追着她这几日看的狗血连续剧。 八点的时候,商姝突然接到亲表妹季鹿云助理打来的电话。 “姝姐,云云她参加活动的时候,被一黑粉冲上台泼了硫酸。” “什么?” 商姝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一边穿鞋,一边回季鹿云的助理,“我马上过来。” 挂断助理的电话,商姝给江厌离打电话。 她想让他过来接她一下,又或者安排人过来接她一下,他这太偏僻了,打不到车。 然而江厌离没有接电话。 商姝从未如此焦灼过。 她连着拨打了三次,江厌离都没接。 商姝见此,不再继续给他打。 她改给陆淮安打。 “陆淮安,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陆淮安此刻人在老宅陪陆老夫人,商姝受伤没法在老人家跟前露面,这阵子是他守着老人家。 接到商姝打来的电话,他问她现在在哪。 得到具体地址后,陆淮安便动身出发了。 四十分钟后。 陆淮安的迈凯伦出现在半山腰的别墅铁门外。 商姝上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边系安全带,边对陆淮安说,“云云参加活动的时候被人泼了硫酸,麻烦你送我去机场,我要去杭城一趟。” 陆淮安颔首,便启动车子,直接扬长而去。 * 江氏名下的私立医院。 走廊上。 身穿黑色短袖衬衣,七分休闲西裤,随性散漫的江厌离竖抱着萌萌。 他一手捧着萌萌的臀,一手轻抚她后背,正在哄她睡觉。 萌萌下巴趴在他右边肩膀上。 她嘴唇很红,像涂了口脂。 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很烫,仿佛能灼伤人。 孟清姿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 她伸了伸手,想从江厌离的怀里把萌萌抱过来,“萌萌,来,妈妈抱,你厌离叔叔该回去了。” 萌萌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即便紧紧地搂住江厌离的脖颈,脸埋他颈窝里,声音软绵而无力,“叔叔不要走。” 江厌离轻拍她后背,“好,叔叔不走。” 孟清姿双手落空,面上染上了些许尴尬和黯然。 江厌离见她如此,声线清冷地道了句,“你多陪陪她,她会慢慢学着依赖你的。” 孟清姿满眼难过地看着他怀里的萌萌,微微颔首,“嗯,我已经开始减少接戏了。” 江厌离没有再说话。 他跟孟清姿是真不熟。 这几年见面除了基本礼貌问候,几乎不怎么交流。 * 好不容易把萌萌哄睡着,江厌离这才得空出去给商姝打个电话。 解锁屏幕看到有三个未接来电,江厌离点进去,见是商姝,他微微蹙眉。 商姝给他打过电话? 为什么他没听到震动?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手指滑下上面的隐藏菜单,果然,被调成了静音模式,估计是萌萌前面拿他手机玩,不小心点的。 将菜单滑上去,江厌离给商姝回了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无法接通? 江厌离微微一愣。 意识到商姝可能生气了,江厌离下意识转身便要回去。 然而他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孟清姿满是焦急头疼的声音,“厌离,萌萌又醒了,这会儿哭着要找你呢。” 第194章 差点毁容 江厌离脚步蓦地一顿。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机,最后选择信息道歉,【手机被萌萌按到静音模式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给我连打三个电话,这是想我了?】 因为商姝人在别墅里,家里有佣人照看她,江厌离倒不担心她出什么事,毕竟出事了,佣人会联系他。 佣人没联系他,说明她打电话给他,单纯是想他了。 商姝没回复他。 江厌离也在萌萌的哭闹声中选择了把手机塞回兜里,转身回了病房。 * 杭城。 历经两小时,商姝达到了杭城。 与她同行的还有陆淮安。 一路上陆淮安都没有问商姝江厌离去哪了,为什么她要叫他去接她。 他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 下飞机,商姝关闭了飞行模式,打电话给季鹿云的助理,问了医院的地址,刚要关闭手机,打车前往医院时,两条信息跳了出来。 是江厌离前面发来却因为飞行模式,迟了两小时才发送成功的信息。 看到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商姝心情很是复杂。 她心里多少有些怨气的。 得知季鹿云被泼硫酸时,她当时真的很焦灼,很无助,他不接电话,她心里特别的怨。 怨他丢下她去陪别人,哪怕她知道他是事出有因,但有时候人的情绪是很矛盾的。 她知道自己要理解对方,可当理解对方和自己需要他时一起发生在同一阶段时,她就无法做到善解人意了。 一想到以后这种场面很可能还会经常出现,商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此刻多少有点情绪的。 没有回复江厌离的信息,商姝按灭屏幕,去路边拦车。 陆淮安到底是和商姝相识了十来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气,他看得出来她此刻在生气,准确的说,在生江厌离的气,他识趣地不去打扰她,只是一言不发地跟上她。 到医院看到季鹿云没什么大碍,商姝高高悬挂的心,这才得已放了下来。 只不过看着季鹿云贴着一小块纱布的脸颊,以及包着纱布的手臂,商姝还是心疼得不行。 季鹿云一看到商姝,眼泪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她差一点就毁容了。 她可是靠脸吃饭的啊。 商姝坐在床边,一手握住季鹿云的手,一手在替她擦拭眼泪,“没事啊,只是一点点伤,医生说了,不会留疤的,不影响你以后的星途,不哭。” 安抚完季鹿云,商姝问她助理,“警察问出来对方为什么泼云云硫酸了吗?” “说是因为云云和她爱豆绑cp,她觉得云云倒贴她爱豆哥哥,她一时气不过,便想给云云一点教训。” 助理都快无语死了。 怎么会有如此不理智的粉丝,她爱豆和她们云云绑cp赚了多少热度啊,竟然拿硫酸泼她们云云,真是典型的狼心狗肺。 商姝也是被气笑了,“告诉高律师,无论对方如何悔过,她家人如何求情,都不接受和解。” “嗯。”助理也是这个意思。 不能因为对方年纪小,就小事化了,这种故意伤人的事情,一定要追究到底。 * 季鹿云的父母在得知她的事情时,也从苏城赶来了。 得知女儿差点毁容,季母不由鼻涕纵横,“这个月咱们家是犯小人了吗?先是你爸爸在学校被人污蔑轻薄女学生,后是你差点毁容。” 商姝听了季母这话,心底不由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问自家小姨,“小姨,小姨夫被人污蔑轻薄女学生了?” 季母点头,“那小姑娘在课堂上看有颜色的漫画,你小姨夫便喊她过去训话,可谁知对方是个不受教的,竟然到处编造你小姨夫轻薄她。” “你小姨夫差点就让学校给开除了。” 季母说得咬牙切齿,似是对那名污蔑丈夫的学生很是痛恨。 商姝,“……” 是巧合吗? 商姝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太简单。 “现在没事了吧?”商姝问。 “没事,”季母神色有点得意自豪,“你小姨夫人多正直,没干过的事情,谁也别想让他身上泼脏水。” “那就好。”商姝蓦地松了口气。 只是目光在触及脸颊和手背都包着纱布的季鹿云,她的目光倏地又冷了下来。 陆淮安在商场混的,没少见识对家为了搞垮对家,便制造各种莫须有罪名污蔑对方的手段,他凑到商姝耳边,小声询问了她一句,“你小姨一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商姝抿唇,没有搭话。 她小姨一家为人都很老实本分。 小姨一天到晚就宅家里刺绣,小姨夫整天就只知道育儿为国家培养栋梁,他们不会轻易和别人结仇的。 季鹿云虽然是混娱乐圈的,但娱乐圈的人搞她不至于上升家人。 最多在她的名声上下手。 如果他们都没得罪人,那么他们的灾难从何而来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亲人牵连了。 小姨家的亲戚没几个值得别人大动干戈去算计他们的。 除了她…… 难道小姨家的事情是因为她? 商姝希望这一切不是自己猜测的那般,不然…… 见商姝沉默,聪明如陆淮安,他隐隐猜测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心里很不厚道的有些暗爽。 他是自己没好好珍惜,江厌离是家里人给他拖后腿。 只要江厌离和商姝再无可能,他即便是用哥哥的身份陪伴商姝一辈子,又何妨。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已经一点多了,陆淮安抬手握了握商姝的肩膀,“不早了,先去找个酒店把你小姨他们安置下来吧。” “嗯。” 商姝和陆淮安一起将季母季父送去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 因为医院不好太多人留下来陪护,季鹿云不想劳累商姝,点名让助理留下陪夜就行,所以商姝把季母和季父安顿下来后,自己也开了间房入住了下来。 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商姝一点睡意都没有。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小姨夫和云云遭遇的一切都是江老爷子的手笔的话…… 她想,这段感情,谈得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相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牵连到他人,这份感情,还有必要继续吗? 商姝的心有点乱。 小姨一家接二连三出事,江厌离身边又有着萌萌和孟清姿这对他无法置之不理的母女。 每一件事都在动摇她想要爱江厌离的决心。 * 商姝凌晨四点的时候,闭眼小歇了一会儿。 醒来后,她第一时间是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然而她刚拿起手机,屏幕上就跳出来一条匿名号码发来的信息:【下一个就陆淮安如何?】 第195章 江厌离,我们分手吧 看到这条信息的商姝瞳孔蓦地一缩。 她连忙给陆淮安打电话。 陆淮安没接。 商姝心里一紧。 她急得从床上坐起来。 商姝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奔向电梯,心急如焚地按下陆淮安所在的楼层。 走廊尽头,陆淮安的套房门紧闭着,她急忙敲着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陆淮安似乎外出了,商姝按了好一会儿的门铃,却始终不见他来开门。 巨大的恐惧感卷席商姝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的手脚在阵阵发冷。 商姝再次尝试给陆淮安拨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 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中越发慌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忍不住心中焦急呐喊着:“陆淮安,接电话!你快接电话啊!” 无助和恐惧的感觉让商姝的心如同被石头压着一样沉重。 就在商姝感到绝望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 她激动地喊着:“陆淮安,你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我是警察,请问你是机主的家人吗?” 商姝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警察严肃地回答:“我们在路边发现了他昏迷不醒,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商姝听后,心中的恐惧和无助达到了顶点。 商姝立刻赶往医院,一路上她的心都在颤抖。 路上的时候,商姝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江老爷子打来的。 电话那头,江老爷子的声音充满了威压和轻蔑:“小姑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陆老太太自己就是个平民,她会允许你嫁给她孙子,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我绝不会允许我孙子娶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女人为妻。” “他生于高峰,能配得上他的人,也必须生于高峰。” “白日做梦的事情,我劝你少做。” “是不是你?”商姝愤怒地质问,“我小姨夫,表妹,还有陆淮安的出事,是不是你做的?” 江老爷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想他们真的出事,就立即跟我孙子断了往来。” “好好想想,为了所谓的爱情,让自己的朋友,以及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陆家给覆灭这个代价你是否付得起。” 江老爷子把话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商姝坐在车里,因为愤怒,浑身都在发抖。 再爱一个人,在某个瞬间,也会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对他的爱意大打折扣。 哪怕你明知他无辜,可你就是控制不住。 商姝此刻是真的有些退怯了,她不想和江厌离在一起了。 商姝的这个想法,在她去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陆淮安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时,愈发的坚定。 医生告诉商姝,陆淮安因为车祸导致颅内出血,情况十分危急。 商姝紧紧握住陆淮安的手,祈祷他能够挺过这一关。 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她会疯的。 她真的会疯的。 因为爱一个人,而害得身边的人出事,这个代价,太大了啊,她承受不起的! 警察递给了商姝一个袋子,“对了,这是你先生昏迷时,一直紧抓在手里的东西,我想他出事之前,应该是去给你买吃的。这个,是你爱吃的吧?” 陆淮安的手机屏幕是商姝十几岁时和他的合照。 给她的号码备注名是‘陆太太’,所以警察才会说陆淮安是商姝的先生。 商姝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蟹黄灌汤包,是她的最爱。 商姝看向病房上的陆淮安,眼泪,一颗颗滑落,如同破碎的珍珠。 所以他一大早会出酒店,就是为了去给她买这个? 咸涩的泪水落入唇间,好苦,好咸。 谈个恋爱谈到这个地步,太沉重了。 小姨夫差点断送的前程,季鹿云差点毁容,陆淮安的昏迷不醒,无一不在压垮商姝的意志力。 她已经无法再爱了。 她不敢再爱了。 爱江厌离的代价太大了。 * 大概是因为江厌离有在她睡着后,偷偷离开的行为,后面几乎有点风吹草动,萌萌就会睁开眼,然后搂紧江厌离。 江厌离只好一直抱着她,不松手。 见商姝始终没有回复信息,江厌离心中多少有些焦虑。 他给商姝回拨过好几回电话。 但商姝都没接。 商姝那会儿心里乱糟糟的。 她怀疑自己小姨夫和表妹的事情很可能是江老爷子的手笔,加上他前面没能及时接听到自己的电话,便赌气没接他的电话。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萌萌精神好些。 江厌离把萌萌交给孟清姿和一直负责照看萌萌的佣人,便立即赶往半山腰的别墅。 回到别墅,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江厌离慌了。 他一边下楼,一边给商姝打电话。 这回,商姝倒是接他电话了。 “商姝,你去哪了?” 江厌离语气满是焦急地问电话那头的商姝。 商姝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陆淮安,眼眸泛着红圈,她嗓音沙哑,隐隐还带着几分哽咽,“江厌离,我们分手吧。” 江厌离下楼的脚步一顿,“分手?” 他艰难地上下咽动喉头,满脸不敢置信,“就因为我昨晚去陪萌萌没能第一时间接到你电话,你便要分手?” 他熬了一个通宵,眼睛本就红,此刻听到她说要分手,眼眸不由愈发通红了。 “是。”商姝冷着语气,“我眼底容不下沙子,一想到你以后经常会这样丢下我,我心里无法接受。” 如果没有江老爷子一系列的操作,商姝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要闹分手。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她也不至于和一孩子争风吃醋。 只是和他在一起的代价,非她能承受的。 江厌离继续迈步下楼,“萌萌三岁后就不经常生病了,她也很懂事,知道我不是她爸爸,平日里没事不会黏着我的。” “商姝,这是她这两年来,唯一一次生病。” 他想告诉她,他一年都不见得会这样陪萌萌一次。 只是这一次恰好萌萌生病,而她又还没完全依赖上孟清姿这个生母,他又正好在这边,不好说不管就不管了。 萌萌也会长大,而他也是要让她学着独当一面的,她缺失父亲,注定要比别人家的孩子早独立,只是独立不该是现在这个年纪。 至少得等她上小学。 以萌萌的身体素质以及佣人照顾周到,江厌离不觉得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下次。 因为这种理由被甩,江厌离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就这么一次……你就不要我了……商姝,你对我的喜欢,就这么一点点?” 商姝语气极其冷淡,像极了感情淡了,不想和对方处时的状态,“你就当我没那么喜欢你吧。” 第196章 陆淮安失明 商姝的这种状态,江厌离再熟悉不过。 当年那个女人想离开那个人的时候,也是这般,冷淡敷衍,仿佛和那个人多废话一句,都是浪费空气。 江厌离听得出来,商姝并非赌气,而是真的想和他分手。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跟老爷子低头妥协,商姝就先把他给甩了,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照顾救过他性命的哥们的孩子时,没及时接听到她打来的电话。 对比商姝对陆淮安的那十一年,江厌离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词,爱与不爱,如此鲜明。 她确实如她所言的那般,没那么喜欢……所以舍弃他的时候,可以如此干脆。 不止是她。 所有舍弃他的人,都很干脆。 江厌离原本就泛红的眼眶愈发赤红,他微微仰起头,眼眸看着楼梯间的平台。 他喉咙像是含着刀片,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在刀片割喉咙一般,如此艰苦,“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如此轻言放弃。” 他就那么不值得被爱?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抛弃他。 听着江厌离那满是悲伤而绝望的话语,商姝眨巴眼睛,眼眸有些湿润。 她知道江厌离口中的你们里,代表的是谁和谁。 不是她想放弃他。 而是有人不允许她继续爱他。 如果有人要害他,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跟前,唯独无法因为爱他,而让别人为此前程尽毁,小命不保。 病床上的陆淮安的手突然动了动,商姝顾不上和江厌离多言。 “挂了。” 快速切断通话,商姝欣喜若狂地看向正在睁眼的陆淮安,“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陆淮安抬手摸了摸包着纱布的额头,随后蹙着眉问,“怎么不开灯?” 商姝闻言,蓦地愣在了那。 她抬手在陆淮安跟前晃了晃,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手不由一抖,“你……” “我怎么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陆淮安蓦地伸手探向自己的眼眸,他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没开灯,是我看不见了是吗?” 商姝喉咙像是被沙子堵住一般,声音迟迟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蹦出来一句话,“对不起。” 因为她,连累了他。 陆淮安愣了许久,随后他才慢慢地把手放下来。 他扬唇不解道,“我自己倒霉,被车撞,你跟我道什么歉?” 商姝要如何告诉他,不是他倒霉,是她这个祸害害他这般的。 陆淮安静默了十来秒,随后嘱咐商姝,“我失明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奶奶。” 商姝颔首嗯了一声。 陆淮安抬手摸索了一下,摸索到商姝的手,他用没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商姝,你去把医生喊来。” 商姝看着他好似失去了光彩的眼眸,眼眶微微一热,“嗯,我这就去。” * 电话被挂断了好半天,江厌离才缓慢地放下耳边接听着的手机。 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江厌离手扶着楼梯扶手,心脏宛如利刃刺入,骤然生疼。 他疼得弯下了腰,整个人无助地靠坐在玻璃围栏上。 他仰头看着楼梯间垂挂着的水晶吊灯,眼眶渐渐模糊了起来。 再一次被舍弃了啊。 江厌离,你似乎真如那个人口中所言的那般,是个废物。 小时候留不住那个女人,长大后留不住心爱的女人。 江厌离闭上眼睛,轻扬嘴角自嘲。 * 杭城医院。 病房里。 陆淮安坐在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商姝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已。 医生在给陆淮安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缓缓说道,“血块压迫住了视觉神经造成的失明。” 商姝下意识追问,“能治好吗?” 医生面色颇为凝重,“由于陆先生的血块在神经比较密集的地段,手术风险极大,我们建议保守治疗。” 商姝抿了抿唇,“那保守治疗的话,大概多久能消除血块恢复视线啊?” “药物吸收好,大概一个月可以消除全部的血块,如果患者对药物不敏感,那可能得数月,一年甚至三五年等时长才能消除也说不定。” 医生无法把话说的太绝对,大概意思就是,什么时候能恢复视线,得听天由命。 医生走后,看着坐在病床上,面露茫然,眼神毫无焦距地看着她和医生这边的陆淮安,商姝的心里无比内疚。 陆淮安虽然看不见,但听得见,医生的话,他全听见了。 他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商姝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把手轻轻地搭上陆淮安的手背,柔声安慰他,“肯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陆淮安扬起头,目光看着商姝身旁的空气,强颜欢笑了一下,“嗯。” * 半山腰别墅。 沙发上。 江厌离身体微微前倾,双腿霸气的敞开,他双手交握于膝盖上。 他目光森冷阴戾地盯着面前弯着腰、低着头,面色无比惶然的佣人。 “她出去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江厌离去查了别墅的监控,见商姝是在给他打完电话四十分钟后就离开了别墅时,他脸色很是难看。 人昨晚就离开了,可佣人却没有及时报给他知。 看来这一个个,日子过得太好了,都敢玩忽职守了! 那个陪同商姝的佣人绞了绞手指头,眼神闪烁道,“我以为她是去医院找您了。” “你以为?”江厌离一脚踹在茶几上,“如果昨晚她出了什么事,十个你都不够死的!” “对不起。”女佣瑟缩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江厌离放下脚,目光一点温度都没有,“滚出深州,别让我在深州再见到你。” “是……” 女佣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女佣离开后,江厌离拿起商姝给买的手机拨通了江一的电话,“查一查商姝昨晚从别墅离开后去了哪。” * “昨晚商小姐去了杭城,她表妹参加活动的时候,被人泼了硫酸。” 听着江一的禀告,江厌离用力地攥紧手机,他声音低沉地问,“是老爷子的手笔?” 江一,“我让人去查过那个女人,没发现她和老爷子的人有往来,她的账户也没任何可疑的钱财出入,不像是被人指使的。” “这么说,不是老爷子做的?”江厌离抿唇。 “单证据来看的话,无法断定与老爷子有关。”江一只能这样回答江厌离。 稍顿两秒,江一补充道,“女明星被黑粉泼硫酸这种事,在娱乐圈,也不算少见的,这个事情,未必就和老爷子有关系。” 江厌离闭了闭眼,“好,我知道了。” 江一忽地又说,“对了,陆淮安现在在杭城xx医院,商小姐正在照顾他。” 江厌离倏地睁开眼,“他怎么了?” 江一回,“他编造了一场虚假的车祸……貌似是想套路商小姐。” “商姝都不爱他了,他弄这个有什么用?”江厌离很是不屑。 江一没回答江厌离,而是给他发了个视频过来。 第197章 有点骨气,别再缠着她 看着江一发来的视频里,商姝穿着酒店的浴袍,赤着脚,披头散发,握住病床上陆淮安的手,满是紧张担忧的样子,江厌离用力地攥紧手机,因为太用力,手指指节都泛白了。 这样紧张陆淮安的商姝,任谁都觉得她爱惨了对方。 她得多担忧对方,才会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头发不梳,就那样毫无形象地出现在人前。 江厌离是见过商姝爱陆淮安是什么样子的,他无法说服自己,视频里如此紧张惶然的商姝对陆淮安是没爱的。 所以她想要分手,根本不是因为他在她表妹出事,她需要他的时候没能及时接她电话,而是她发现自己还爱着陆淮安。 江厌离死死地盯着视频里的商姝。 越看他的眼睛越红,甚至到了后面,他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情绪也到了无法压制的点,他气得把手机给丢了出去。 手机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候在一旁的佣人被这动静吓得瑟缩了一下身体。 江厌离瘫在沙发上,他头枕着沙发背,手罩住脸庞,掩住自己的狼狈。 他嘴里发出了一声紧促又悲凉的笑声,“哈……” 让江一去调查季鹿云被泼硫酸一事时,江厌离有设想过商姝之所以提分手可能是因为老爷子对她身边的人出手,她迫于压力,才不得不和他提分手。 可他从未想过,商姝真正提分手的原因会是她对陆淮安余情未了。 陆淮安就让她这般惦念不忘? * 杭城,医院走廊。 商姝已经回酒店换上了温婉得体的衣裙,头发也被她随手扎了个低马尾。 看到江厌离在微信里给她发了语音,她抬手点开。 “商姝,你要分手,是不是因为陆淮安?你突然发现自己还爱着他,所以就故意借着我丢下你的缘由借题发挥要跟我分手,好为自己重新回到他身边做准备?” 男人的声音听着沙沙的,像被烟熏过一般,特别的嘶哑,隐约间,还能听出几分朦胧的醉意。 他大概是喝酒了。 见这人伤还没好全就喝酒,商姝无意识地抿住唇角。 对于江厌离的质问,商姝没法给予解释。 如果这样能让他死心,就让他觉得她还爱着陆淮安吧,省得他再来纠缠她,然后惹他爷爷不快,故而又来动她身边的人警告她。 商姝按住屏幕,声音冷淡决然地回了江厌离一句,“是,我还爱着他,所以江厌离,有点骨气,别再缠着我了。” 回复完消息后,商姝就直接把江厌离的微信拉黑了。 同时拉黑的,还有他的手机号码。 她不想身边的人再出事,一个陆淮安已经够她愧疚一辈子了。 再来一个,她不知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 深州。 半山腰别墅。 昏暗的厅房里。 江厌离坐在沙发上。 窗外投掷进来的光亮透露出室内场景。 大理石茶几上,放着一个空洋酒杯与及一瓶已经喝光的人头马路易十三。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搁在屏幕上,静谧的空间里,娓娓动听的女音冰冷无情地响了起来,“是,我还爱着他,所以江厌离,有点骨气,别再缠着我了。” “是,我还爱着他,所以江厌离,有点骨气,别再缠着我了。” 男人自虐地反复播放着商姝发来的语音。 亮起的屏幕光线照在男人俊美深邃的脸庞上,他的表情看上去如此寂寥,如此……难过。 整个人看着像是要碎掉了一般。 一滴泪从他的左眼蓄满坠落。 商姝冷漠而决绝的话语深深地刺痛江厌离的心。 江厌离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无力地倚在沙发背上。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女人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宽敞空荡的厅房自带回音一般,再度响了起来,“是,我还爱着他,所以江厌离,有点骨气,别再缠着我了。” 心像被针扎一样痛,痛得无法呼吸。 随手丢开屏幕碎了一个小角的手机,江厌离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盒,打开,抽了一根烟咬在嘴上。 歪头点燃。 抬手夹住,江厌离嘴里徐徐吐出烟雾。 他对着窗外孤寂的黑夜,傲慢地轻嗤了一声,“有点骨气,别缠着她?” 她以为他离了她,就不能活了? 她爱犯贱就犯去! 重新将香烟搁到唇边,江厌离狠狠地吸了一口。 许是吸得太急,江厌离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捂住嘴巴,喉间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眼角更是直接泛起了生理性的泪光。 闷咳了半分钟,喉咙的呛意总算是好些了。 重新将香烟送到口中吸了一口。 江厌离侧目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星星也躲了起来。 他的心如同这漆黑的夜,空洞而孤寂。 徐徐吐出白烟。 江厌离闭上眼睛,任由心痛和绝望将自己淹没,只剩下一颗被烟熏得麻木的心,在黑夜中独自颤抖。 * 陆淮安只在杭城医院住了两天,两天后,商姝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回了深州。 季鹿云因为脸上有伤,本来安排好的行程,不得不推迟等伤好了再进行。 季鹿云跟季父季母回了苏城老家去养伤。 商姝因为自己而牵连他们的事情而内疚,不仅自己匿名高额买了季母一幅新绣作,还托关系,让季父往上再升一升。 至于季鹿云,她会让人安排更多资源给她。 弄好这一切,商姝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弥补完小姨一家,接下来是陆淮安了。 商姝这个人就是这样,稍微心中有愧一些,就恨不得对其掏心掏肺的补偿。 她对害陆淮安失明一事很是耿耿于怀。 这几日,她几乎是亲力亲为地照顾陆淮安。 面对商姝无微不至的照料,陆淮安心中是既甜蜜又忐忑。 甜蜜商姝的目光终于再度看向他了。 忐忑商姝知道车祸真相后,可能会愈发疏远他。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后悔联合江老爷子的计谋将计就计,编造这么一场谎言欺骗商姝。 被她在意的感觉,太幸福了。 幸福到他愿用一生孤独终老来作为代价。 陆淮安以不想陆老夫人担忧为由,在他和商姝先前的婚房住了下来。 商姝为了方便照顾他,也跟着住了下来。 她住在二楼的客房。 那间卧室,她始终膈应着,不愿入住。 不过陆淮安却很稀罕这间房,因为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商姝亲手布置的,是商姝曾爱过他的证明。 看着床侧一旁俯着身正捞着脸盆里的毛巾的商姝,陆淮安缓缓开口说道,“这一个月,我会让陈琛代管公司的事宜,奶奶那边,我也会找理由瞒着她,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是无法恢复视力,再考虑告诉老人家这个事。” 即便谎言日后还是会被戳穿,但他没被揭穿之前,他可以好好地感受着一下,商姝久违的在意。 “嗯。” 商姝把毛巾的水拧干,跟着对折一下,然后递到陆淮安手里。 陆淮安接过商姝递来的毛巾,他摸索着将毛巾弄到脸上擦了擦。 商姝在他擦完后,伸手把毛巾拿了过来。 打湿然后捞起拧干,她又重新把毛巾递到了陆淮安手中。 陆淮安接过来擦了擦脖子还有耳朵。 伺候陆淮安擦完脸,商姝开始喂他吃饭。 看着这般体贴入微,让人难以抗拒她温柔的商姝,陆淮安忍不住抬手握住她的手,“商姝,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第198章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在意吗? 自然是在意的。 眼前的人不仅仅是她爱过十一年的人,更是渗透了她整个青春的人。 可如今的他于她而言,仅仅只是家人。 人的一颗心,可以同时分给爱人,亲人,朋友。 可独独爱人的位置,只能容得下一个。 当她把他从爱人的位置移至到亲人的位置上,她对他的关怀担忧,也仅是家人对家人的关爱而已。 更别说,他的出事是因为她,她自然显得更加在意。 毕竟只有他余生过的好,她才能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人生。 商姝把手从陆淮安手里抽了出来,跟着拿纸替他擦了擦沾了油渍的嘴角,“你和奶奶,都是我在意的人,不仅是你和奶奶,还有薇薇,云云,淼淼她们。” “我出车祸那日,你那么在意我,就真的只是亲人间的在意?” 陆淮安始终心里还抱有幻想。 “陆淮安,你之所以会出车祸,是因为我。” “因为我和江厌离在一起,江老爷子便对你和我小姨一家动手,作为给我的警告。”商姝不想让他误解,“我那日那般紧张你,一半是出于亲情,一半是出于我自己的良知谴责。” 明明知道答案,可他还是自虐一般地问了出来,“所以你这几日亲力亲为的照顾我,只是因为愧疚?” “是我害得你这般,我理应照顾你。”商姝很实诚,未欺瞒他。 陆淮安滚动喉头,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如果我一直看不见,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照顾我一辈子?” “医生不是说了,你最快一个月可以恢复视线。” 商姝不愿做这样的假设。 “我是说如果。”陆淮安很执着。 商姝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回答,“是。” 如果他一直看不见,她没法去过自己的人生。 陆淮安闻言,半开玩笑,“我倒是希望一直看不见了。” 商姝轻蹙眉头,呵斥道,“有病啊。” “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商姝是真的要被他的口不择言给无语到了。 陆淮安苦笑,眼底却满是认真,“我是认真的,如果失明就可以换来你的一辈子相伴,又未尝不可。”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商姝板着脸,真的要生气了。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 怎么就那么盼自己眼瞎呢? 陆淮安见她快炸毛,也不再胡言乱语,免得适得其反。 * 半山腰别墅。 三楼,江厌离的私人空间。 一百多平方的客厅里,江厌离东倒西歪地躺在那。 地面上,全是空酒瓶。 两日,整整两日,他哪儿都没去。 就待在三楼喝酒。 佣人上来询问是否需要用餐,都被他喝退了。 哪怕是喝醉了,江厌离的眉心也是紧锁的。 * 江厌离做梦了。 他梦回了儿时。 * “妈妈,您要去哪?” 面容略显憔悴沧桑的女人拖着行李箱,看着拦在身前,眼眶通红满是恳求的他,脚步微微一顿。 “你乖乖地留在这,我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她抬手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 “妈妈……你已经三个月没来看我了。” 他拿着电话给女人打电话,电话刚接通不过两秒,就被匆匆挂断了,“妈妈忙,改天去看你。” * 画面一转。 他弯身扶上地上的空酒瓶,对着瘫坐在地上,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说,“爸爸,别喝了。” 一脸胡渣,满身酒味,满是颓然的男人满是憎恶地盯着他,“废物,连你都留不住她。” “滚远点!”男人大手一推,他狼狈地跌坐在地面上。 地面的玻璃碴子扎进了他的掌心,将他白皙的小手扎得鲜血淋漓。 他眼底泛着水光地看向男人,“爸爸,阿离疼……” 男人阴森森地瞪着他,“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男人拎着他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他被勒得满脸通红,双腿不受控制地前后蹬动,“爸爸,阿离……难受……” 男人罔若未闻,一路提着他走到门口。 “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掐死你。” 男人把他丢出别墅,任由外头的倾盆大雨将他小小的身子吞噬。 雨水好冷,手好疼。 他抱着双臂,无助地蹲在地面上。 * 梦中画面再转。 江厌离看到商姝亲昵挽着陆淮安的手站在他面前,她嫣红誘人的红唇一开一合,说着令他心如刀割的话,“江厌离,我爱的人一直都是陆淮安。”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 沙发的地毯上。 眉头紧蹙的江厌离突然无意识地摇头晃脑了起来,他嘴里也开始咬字不清地呓语起来,“#¥%&……” 三楼的楼梯口那。 已经退烧的萌萌手掰拉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了进来。 见江厌离就瘫坐在沙发的地毯上。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她走到将江厌离的跟前,手按住裙摆,蹲了下来。 她抬手戳了戳江厌离长着青渣,满是颓然之色的脸颊,奶声奶气地问道,“叔叔,你怎么睡在这啊?” 她转了转脑袋,四处张望了几下,随后又问,“漂亮婶婶呢?” 宿醉一夜还梦魇了半宿的江厌离在听到萌萌的声音后,猛地睁开了眼。 他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叔叔做噩梦了吗?” 萌萌见江厌离满头大汗,贴心地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汗珠。 看着萌萌那张和逝去的哥们几乎如出一辙的小脸蛋,江厌离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下来。 他抬手揉了揉萌萌的发顶,问她,“今日好些没?还难不难受?” “萌萌已经都好了。”萌萌双手托着腮帮,纯真的笑脸可爱又娇萌。 “好了就好。” 对萌萌,江厌离心中是有所亏欠的。 若非为了救他,阿青不会死无全尸。 萌萌也不会没出生就没了父亲,甚至还因为父亲的突然离世,提前降生于这个世间。 母亲也因为接受不了她父亲的过世,郁郁不振,对她丝毫不上心,最后为了不触景伤情,更是将她丢给他,一心投入娱乐圈。 因为他早些年的不作为,还让她被佣人虐待过。 所以从那之后,他是能给予小姑娘关怀就给予。 有时候,江厌离总能在萌萌的身上,看到自己过往的影子。 那个渴望母爱而一整天守在别墅门前等候那个女人回来探望他一下的自己。 第199章 我要去帮叔叔把婶婶找回来 不过萌萌比他幸运,至少,她的父亲没有视她为仇敌。 她的母亲,如今也在努力爱她。 不像他…… 生父厌他憎他,那个女人也早已忘了他这个孩子,将原本曾经属于他的爱意尽数给予了那个像极了她的孩子。 * 萌萌不知自己之所以能被江厌离如此重视,是因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用命换来以及江厌离的童年投影,让他对她产生了几分兮兮相惜之情。 她对大人间复杂的世界不太理解。 她见商姝不在,便又张望了几下,随后问江厌离,“叔叔,漂亮婶婶去哪啦?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啊。” “她啊……”江厌离想起自己被拉黑的微信和电话号码,俊雅痞帅的脸庞满是轻嘲,“她有别的叔叔了,不要叔叔了。” 萌萌咬了咬唇,稚嫩可爱的脸蛋布满了自责,“是因为萌萌,婶婶才不要叔叔的吗?” “不是。”商姝连陆淮安和宋昭月有一腿的事情都能接纳包容,又怎么可能因为他陪个孩子就要跟他闹分手。 她只是不爱他,所以他只是做了件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她就借此把他甩了。 她把偏爱和不爱在他和陆淮安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让他无法自欺欺人,觉得她是爱他的。 “那婶婶为什么不要叔叔?”萌萌不理解。 她的厌离叔叔是天底下最好的叔叔,为什么漂亮婶婶会舍得不要叔叔呢? 为什么不要他。 这个问题,江厌离以前曾多次问过自己。 他们为什么突然间就不要他了。 是不是他做得不够好? 是不是他不够听话。 可明明他很乖很听话啊。 那个人让他吹冷空调,泡冷水把自己弄生病,说这样可以留住那个女人,他都照做了。 可那个女人还是走了。 那个女人让他乖乖地待在江家,说她有空会回来看他。 他乖乖照做了,没吵着要她留下来。 可她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一次都没有。 他明明都按他们说的做了,可他们还是不要他。 就连商姝,他快把命都给她了,她也还是不爱他。 江厌离苦笑一声,声音显得落寞而寂寥,“大概是叔叔真的很差劲,所以他们才不要叔叔了。” 萌萌歪了歪头,很是不理解。 她眼中的厌离叔叔可是优秀如神明。 这世间,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差劲呢。 心思敏感的萌萌还是觉得商姝不要江厌离,是因为自己。 她曾听佣人姐姐们私下低语过。 说没有女人会容忍得了自己的丈夫有个不得不管的孩子。 一定是因为她生病的时候黏着叔叔,婶婶介意了,所以才不要叔叔的。 她要去找婶婶。 她要告诉婶婶,她以后再也不生病了。 就算生病了,她也不会再黏着叔叔了。 她去求她不要不要叔叔。 从江厌离这边回去后,萌萌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往里面装了很多她认为很好吃的零食,然后去拉平日里负责照看她的保姆的手,“张奶奶,我要去找婶婶,你带我去好不好?” 张嫂垂眸看着不到自己腰间的萌萌,还没开口说话,楼上下来的孟清姿就清冷地问了句,“你要去找什么婶婶?” 看到孟清姿,萌萌下意识迎了上去,“妈妈,我要去找漂亮婶婶,你带我去找婶婶好不好?” 孟清姿在听完萌萌的话后,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她俯身下来将萌萌抱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去找婶婶啊?” 她亲昵地亲了亲萌萌的小脸蛋。 萌萌搂着孟清姿的脖颈,天真无邪地说道,“婶婶生叔叔的气了,我要去帮叔叔把婶婶找回来。” 看着萌萌纯真软萌的笑脸,孟清姿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和,但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这样啊。” “好吧,妈妈带你去。”她一副纵容的神色。 “谢谢妈妈。”萌萌低头在孟清姿的脸颊上落下清脆的一吻。 孟清姿微微一笑,随后看向张嫂,“我带她出去,你去忙其他的吧。” 张嫂微微颔首,便退下了。 * 出了别墅,孟清姿把萌萌往自己的私人公寓一放,跟着自己便和经纪人通起了电话来。 萌萌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她等妈妈带她去找漂亮婶婶。 可她等啊等,直到坐上回别墅的车,妈妈也没带她去找漂亮婶婶,萌萌有点不高兴了。 她耸拉着脸,“妈妈,你骗人,你还没带我去找漂亮婶婶。” 孟清姿有点不耐烦,“下次再去找。” “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漂亮婶婶。” 萌萌不依,嚷了起来。 见她如此不听话,孟清姿扬手给了她一耳光,“闭嘴!” 挨了妈妈一巴掌的萌萌捂着脸颊,满是惊恐地看着孟清姿。 她声音小了下来,但却还在坚持着,“我要去找漂亮婶婶。” 孟清姿扬手便又要打她。 萌萌吓得抱住脑袋,“妈妈是骗子,萌萌不喜欢妈妈了。” 孟清姿见此,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平复了一下脾气,随后柔声跟萌萌道歉,“对不起萌萌,妈妈不是故意打你的。” 萌萌咬着唇,泪汪汪的,没做声。 这不是妈妈第一次打她了。 前几日妈妈给她洗澡,她觉得水太冷,怎么都不肯洗,还吵着要张奶奶,妈妈便一巴掌给她打了过来。 她明明说过,不会再打她的。 妈妈是骗子。 孟清姿自知是自己冲动了,她赶忙哄道,“你刚刚太吵了,会影响司机叔叔开车,妈妈一时情急,才会对你动手。” “原谅妈妈好不好?” 她把脸凑到萌萌跟前,满脸悔过的表情,让人很难跟她一般斤斤计较,何况萌萌还是个缺爱的孩子。 萌萌慢慢地放下手,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孟清姿,“萌萌以后不在开车时候嚷嚷了,妈妈不许再打萌萌了。” “好好好,不打不打。”孟清姿温柔地抚摸萌萌的脸颊。 萌萌见孟清姿又恢复了以往和蔼的样子,没有那么怵她了。 但她还是坚持要去找商姝,“妈妈,你带我去找婶婶好不好?” 听到她这话的孟清姿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又想给她一巴掌了。 孟清姿不断地深呼吸,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她轻柔地抚摸萌萌的发顶,话语却显得有些刻薄,“她是来跟你抢你厌离叔叔的,你找她做什么?” “可是厌离叔叔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啊。”萌萌不解地歪着头。 “谁说厌离叔叔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孟清姿开始给她洗脑,“只要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妈妈保证,你厌离叔叔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萌萌也不想其他的小孩跟你抢你厌离叔叔的是不是?” 萌萌觉得这话不对,她下意识想要摇头,但还没等她动作,孟清姿便再度说道,“婶婶是坏女人,她不仅会抢走你厌离叔叔,她还会让妈妈无法跟萌萌在一起。” 萌萌神情蓦地一怔。 第200章 江厌离喜欢长情的人 婶婶是坏女人? 会让妈妈无法和她在一起? 婶婶为什么会让她无法和妈妈在一起呢? 难道婶婶会把妈妈关起来,不让妈妈和她在一起吗? 萌萌想不通。 孟清姿见萌萌陷入思考,赶忙趁热打铁,“萌萌,你想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吗?” 萌萌自然是想的,她点头。 孟清姿满意地揉了揉她发顶,“那你更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萌萌有点茫然了。 听妈妈的话,妈妈就会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吗? 可是妈妈和她在一起,关漂亮婶婶什么事呢? 漂亮婶婶为什么会不让妈妈跟她在一起? 好深奥的问题。 萌萌不懂。 不过她今日倒是放弃去找商姝,乖乖跟孟清姿回家了。 * 江厌离又过了几日浑浑噩噩的日子,他不用上班,人闲的慌,所以没事就抱着个酒瓶在那喝着。 看着江厌离这般,萌萌很是心疼。 她还是想去找商姝。 她要让叔叔开心起来。 但她学聪明了,不打算在孟清姿在的时候,去找商姝。 她打算趁孟清姿不在家的时候,再让张嫂带她去。 这日,孟清姿有个广告需要拍摄,要临时出门半日。 临行前,她特别嘱咐萌萌,“你厌离叔叔这阵子不开心,你一定要好好陪陪他,这样你厌离叔叔会更加疼爱你,知道吗?” 萌萌乖巧地点头,“知道啦~” 揉了揉萌萌的脸颊,孟清姿便起身出门了。 萌萌追到门口,看着孟清姿上车离开后,她立马转身去寻负责照顾她的张嫂,“张奶奶,你快带我去找漂亮婶婶。” 张嫂听到萌萌这话,她不由一愣,她蹲下身,手扶着萌萌的双肩,慈祥地问道,“你前几日不是已经去找过漂亮婶婶了吗?” “没有,妈妈没带萌萌去。” 萌萌摇了摇头。 张嫂到底是豪门里的老牌育儿保姆了,哪里会不懂这里头的绕绕弯弯呢。 帅气多金的男人,大概是没女人会不喜欢的。 尤其是像萌萌生母这种原本生活在底层,却因为对方,突然一夜攀上高峰的人,更是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惜她一个生过孩子,还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人,又有何资格做江家未来的女主人。 何况她还是江少爷救命恩人的女朋友,江少爷染指谁,都不可能染指她的。 可以说,别墅里任何一个年轻佣人都有机会被江少爷看上,唯独萌萌的生母绝无可能。 萌萌生母大概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些年来,没有不自量力去勾搭江少爷。 不然……她在娱乐圈的资源,江少爷怕是要截停的。 毕竟江少爷之所以给她资源,完全看在她对那位阿青先生的情深不渝上。 一旦她对阿青先生没有感情,那么江少爷便不再亏欠她什么。 她和萌萌不同,萌萌是阿青先生的女儿,是阿青先生血肉相融的亲骨肉,可萌萌生母和阿青先生连结婚证都没领,江少爷对她是没有任何义务的。 给她资源,也纯属是看在她一往情深上。 江少爷这个人啊,素来喜欢长情的人。 萌萌生母,也就这一优点可以让江少爷另眼相待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优点,让她心有想法也不敢表露,只能像现在这般,暗地吃味了。 张嫂的职责是负责照顾萌萌。 她对雇主的感情不感兴趣。 雇主身边的女人如何勾心斗角,也跟她没关系。 她只需要伺候好萌萌这个小祖宗就行。 面对自己小金主的要求,张嫂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比起费尽心思去讨好男主人,不如照顾好这位小主人。 只要这位小主人好,她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根本不用愁的。 江少爷很阔气,每年给她的年终奖,是她以往雇主给的十倍。 她可不能让她的小金主不高兴。 小金主把大金主哄高兴,以大金主的阔气,她指不定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 想到这。 张嫂笑容满面地抱起萌萌,“张奶奶这就带咱们萌萌去找漂亮婶婶。” 张嫂将萌萌抱出别墅,让她坐上了平日里她上下学乘坐的保姆车,然后她也跟着坐了进去。 萌萌乖巧地坐在安全座椅上,怀里反背着小书包。 她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替叔叔把婶婶带回来。 婶婶在的时候,叔叔可开心了。 她喜欢开心的叔叔,不喜欢喝酒的叔叔,喝酒的叔叔臭烘烘的,而且还长胡子,都不帅了都。 * 商姝这几日哪儿都没去,就待在婚房照顾陆淮安。 其实也不用她凡事亲力亲为的,只是她这人吧,一旦觉得亏欠了谁,就恨不得立马把亏欠给弥补上,这样就好两不相欠,她也能心安。 陆淮安并非真瞎,面对商姝的贴身照顾,虽心中感到甜蜜,却也会觉得梁上一把刀,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尸首分离。 他并不敢霸占商姝太多时间,于是他便劝说商姝,“你回绣坊忙吧,让佣人看着我就行。” 商姝哪里有心情刺绣,“没事,我手上目前没什么单子。” 陆淮安却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照顾,“要不这样吧,你把我带去绣坊。” 怕商姝不同意,他特意解释,“天天待在家里,我也有点烦,去你那,还能听听车流声,这样也不至于太安静。” “好吧。”他都这般说了,商姝又如何拒绝。 商姝和陆淮安到绣坊的时候,萌萌也刚好到门口那。 两辆车在门口交汇。 商姝率先下车,跟着她伸手将陆淮安扶下来,然后挽住他的手,用自己的眼来给他开路。 两人手挽手的这一幕正巧被萌萌看到了。 萌萌立马就炸了。 她跑过来拦在两人跟前,“漂亮婶婶,你怎么可以挽厌离叔叔之外的叔叔。” 看到萌萌出现在这,商姝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松开了陆淮安,并四处张望了起来。 她以为人是江厌离带来的。 萌萌护叔心切,她过来把商姝拉到一旁。 她先是打量陆淮安一眼,然后仰头看商姝,一双幽黑的大眼眸圆滚滚地盯着商姝,“婶婶,你是不是因为萌萌生病的时候霸占叔叔,才不要叔叔的?” “你不要不要叔叔好不好?我再也不生病了,哦不,我再也不黏着叔叔了,你回去好不好,叔叔他天天喝酒,喝了好多酒,都成酒鬼了。” 听到萌萌这话,商姝无意识地攥起拳头。 他伤还没完全好呢…… 陆淮安没想到江厌离竟然派个小孩来助攻,他心中暗暗冷笑。 两人好不容易才分开,陆淮安又怎么允许一个小屁孩一两句话就动摇商姝的心。 他当即开口说道,“商姝,你在跟谁说话啊?” 陆淮安低沉困惑的声音将商姝心中刚酝酿起来的心疼打散。 回眸对上陆淮安因为‘看不见’,而伸出来摸索着空气的手,商姝深呼吸了口气。 她重新回去挽住陆淮安的手,低声与他解释,“江厌离一哥们的女儿。” 完了,她又对萌萌说,“我和你叔叔已经分手了,你快回去吧。” 看着两人又重新挽在一起的手,萌萌就像是被其他小朋友抢了妈妈一般,猛地上前推搡陆淮安,“漂亮婶婶是厌离叔叔的,你不许碰。” 别看萌萌个子不到一米二。 力气可不小。 陆淮安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把,直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两下。 商姝没想到萌萌会有此举。 她眼疾手快地扶住陆淮安。 江厌离推门下车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刺眼的一幕。 第201章 他们此生,都不会有可能了 女人脸上的紧张如此明显,明显到他想要装瞎都做不到。 这几日。 回忆起过往时,江厌离总会在以往的相处中,寻找商姝爱他的证明。 他想,商姝或许是对他动过心的。 也用心去喜欢过他。 可跟陆淮安的十一年相比,他的一年,简直不值一提。 她此刻对陆淮安的紧张,是如此的鲜明,鲜明到他无法自欺欺人,觉得她想分手,是他爷爷的手笔。 如果只是迫于爷爷的胁迫,她大可直言告诉他实情,然后他们和之前那般不往来就是。 又何需日日陪伴在陆淮安身旁。 还与他十指相扣。 想起陆淮安在朋友圈发那些仅对他一人所见的十指相扣的合照,以及什么定好好珍惜,不会再辜负她等失而复得的感言,江厌离无法再给商姝找理由开脱。 她不给机会,陆淮安哪有资本跟他炫耀。 一场并不存在的车祸,就让她屁颠屁颠地回头了。 什么不吃回头草,他看她吃得挺香的。 * 见陆淮安差点被萌萌推倒。 商姝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她低头呵斥萌萌,“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推人?” 萌萌满眼控诉地看着商姝,那表情宛如她背叛了她,委屈又愤怒,“你是厌离叔叔的女朋友,怎么可以和别的叔叔拉拉扯扯。” “你这样,在电视里,叫不守妇道。”她指责得振振有词。 对于萌萌这样的发言,商姝有点头疼。 她问她,“是你厌离叔叔让你来的?” 萌萌刚要说不是。 这时,已经来到几人附近的江厌离站在不远处,神色清冷地睨着这边,嗓音低冷地唤道,“萌萌,过来。” “厌离叔叔。” 萌萌看到江厌离,立马飞奔朝他跑去。 萌萌晃着江厌离的手,催促道,“叔叔,你快去把婶婶带回来。” 江厌离牵住萌萌的手,未动。 他目光冰冷地睨着商姝扶着陆淮安的手。 被他用这般幽深犀利的目光注视,商姝感觉扶着陆淮安的手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割。 但她硬着头皮,没有挪开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厌离不对她死心,江老爷子就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 她不能再让身边的人为她的爱情受牵连了。 见她如此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和陆淮安亲昵,江厌离冷冷一笑。 收回视线,俯身抱起萌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厌离一转身,商姝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卸走了一般。 她身形微恍,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陆淮安伸手扶住她的腰,用自己的臂膀作为支撑她的支柱。 商姝望着江厌离笔直修长的背影,眼眸渐渐潮湿起来。 她清楚,这一次的分开。 和之前的表面分开是不一样的。 他们此生,都不会有可能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江厌离就会开始结交其他女人。 不会再和之前那般,为她画地为牢。 他也不会再反抗联姻,他会试着去爱其他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上床,甚至生儿育女…… 商姝的难过与悲伤,陆淮安尽收眼底。 他抬手搂住她的肩膀,俯首凑到她耳边,叹气道,“你们本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的,如今也不过是复归原位。” “商姝,放下吧。”他苦口婆心地游说她。 商姝垂眸,没说话。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放下,或许这辈子都很难再放下。 江厌离不是陆淮安,在这段感情里,他没有辜负过她,没有对她不好过,相反,他救过她很多次。 甚至他的肩胛上,那颗为她挡枪的子弹疤痕还清晰地印在那上面。 人的一生,能遇见几个愿意为你拼命的人呢? 见商姝不吭声,陆淮安心里闷闷的。 他轻拍了一下商姝的肩膀,不愿她沉浸在她与他人的情感里,“走吧。” “嗯。” 商姝将陆淮安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改为挽住他的手肘。 她小心翼翼地挽着他往前走。 拉开车门,刚准备坐进车里的江厌离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举止,扶着车门的手蓦地收紧,他喉头不停地上下滚动。 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般。 他把萌萌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弯腰坐了进去。 啪的一下,将车门关闭。 轿车在车门关闭后,宛如火箭一般,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 库里南车里。 看着身侧面色阴沉,一双拳头攥得骨节都泛白的江厌离,萌萌垂着头,满是自责, “都怪萌萌不好,萌萌不该生病,更不该黏着叔叔的。” 江厌离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关你事。” “可是我听佣人姐姐说,婶婶就是因为叔叔去陪萌萌,婶婶才生气不要叔叔的。” 萌萌耸拉着眼皮,很自责。 如果她生病的时候再坚强一些,没有非要黏着叔叔就好了。 可是那晚的妈妈好可怕,她真的好害怕。 听了萌萌这话,江厌离面色骤然冷沉了下来,“哪个佣人姐姐说的?” “没……”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萌萌赶紧捂住嘴巴。 萌萌不说,江厌离自会让人去盘问。 江厌离自小没少听佣人在那背着他乱嚼舌根,他最憎恶这种行为。 把萌萌送回半山腰,江厌离并没有再继续留在半山腰的别墅里。 他去了江家的医院。 他接到江老爷子随从保镖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昏倒入院了。 江氏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却无法吹散沉闷的气氛。 江厌离手脚冰凉地走在走廊上,身侧,是江一。 “老爷子到底九十了,再硬朗的身子骨,也是吃不消集团里那些反骨三天两头的刺激。” 江一面色凝重地跟在江厌离身后。 江厌离没有作声,但他的心情到底是沉重的。 走进病房。 老人家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脸色苍白,皱纹深深地刻在脸上,像是一幅经历过风雨侵蚀的古老地图。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江老爷子缓缓睁开眼来。 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平日里严厉威严的人,此刻脆弱得像一尊易碎的玻璃体,仿佛轻轻一推就会碎掉。 江厌离何曾见过这样脆弱的好似不堪一击的江老爷子。 他的爷爷一直如参天大树一般,仿佛什么风雨,都吹不垮。 可能是老人家太强大了,强大到他都快忘了他已经是一个年过九十的老头了。 “爷爷……”江厌离蠕动唇瓣,一种恐惧的情绪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江厌离六岁开始由江老爷子抚养。 老人家对他很严厉,但从未苛待过他。 他是老人家手把手拉扯大的,可他却让高龄的他劳累到昏倒入院。 他可真是……不孝。 大概是病了,江老爷子倒是没有往日的威严和长辈架子。 他眼神无力地朝江厌离抬起手。 江厌离过去握住老人家的手。 他半蹲在床前。 在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后,江老爷子算是江厌离心灵慰藉的最后稻草。 如果老人家也离他而去。 他就真成没人爱的可怜虫了。 江老爷子长满老人斑的手轻轻地握住江厌离的手,他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爷爷管不动你了。” 像是妥协了一般,江老爷子退让一步,“你要与她在一起就在一起。” 第202章 再爱也不能表现出来 “但你和顾家的联姻不能不履行。你可以娶了以后再离。总之,我们江家,不能失约于人。” “还有就是……你要学会把她藏起来,不能被人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再爱你也不能表现出来,你是江家继承人,不能有软肋。” “她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利器,而你对她的看重,也会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别走你大伯的老路,别让……爷爷死不瞑目……咳咳——” 说着说着,他突然咳嗽起来,声音沙哑而无力。 “爷爷……” 江厌离紧张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 江老爷子收紧握着他的手的力度,“回来吧,爷爷终究是老了,镇不住那些反骨仔。” 江厌离抬手搭在江老爷子没几两肉,只剩下一层皮的手背上,他双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微微点头,“您好好养身子,公司有我。” 江老爷子闻言,微微颔首。 他放心地合上了眼睛。 江厌离见此,心脏不由一紧,“爷爷!” 见他还知道紧张,老人家掀开眼皮,神色多少有些欣慰,“别担心,爷爷只是累了,想歇歇。” 江厌离闻言,蓦地松了口气。 “您好好休息。” 江厌离把老人家的手放进被窝里。 老爷子没再吭声,他是真的累。 一把年纪了,还整日和集团那群反骨子勾心斗角,怪折腾的。 * 自这日开始,江厌离和商姝有好一阵子没有再见过。 商姝每天三点一线。 绣坊,婚房,陆家老宅,每天准时准点打卡。 她的生活和没遇见江厌离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会辗转难眠,特别想念某个令人怀念的气息。 这日。 某个知名导演前来寻商姝。 目的是让商姝帮忙策划一下他新剧里有关于苏绣的服装,以及帮忙手替一下女主在剧里刺绣的镜头。 有名导愿意宣扬苏绣,商姝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她同意下来了。 去剧组之前,商姝陪陆淮安一起前去参加了黎初寒和司叙孩子的满月宴。 黎初寒是提前生产的。 虽然还不到预产期,但也是足月的了。 生的两儿子。 顺转剖,可以说很受罪了。 黎初寒和司叙双胞胎儿子的满月宴是在酒店办的。 办得极其隆重。 摆了百来桌。 宴会来了不少深州市上流名贵。 “恭喜喜得双子。”将自己准备的红包递给黎初寒,商姝跟她道喜。 黎初寒刚生产完,身材还没彻底复原,还有些丰腴,但并不影响她的冷艳与飒爽。 “谢谢。”抬手接过商姝递过来的红包,黎初寒温温一笑。 商姝见她越来越会笑,不由感慨爱人如养花。 黎初寒是愈发有女人味了,那眉眼间的风情与妩媚,一看就是被男人精心滋养出来的。 她红光满面,任谁看了,都觉得她过得很幸福。 黎初寒还得招待其他客人,商姝也不耽误她,她和陆淮安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缓缓朝宴席走去。 陆淮安目前还是‘不太看得见’,商姝时不时地凑到他耳边与他低语,跟他说都遇见了谁,方便他和人打招呼。 这亲昵的一幕正好被前来吃酒的江厌离尽收眼底。 他深邃立体的眉眼变得极其冷漠,紧抿的唇角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两人配合默契的样子实在是刺眼,江厌离抬手抬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了一口。 喜当爹的司叙红光满面地朝手里端着红酒,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的江厌离走了过来。 他看着不远处正挽着陆淮安的手肘,替他识人的商姝,轻挑了一下眉梢,侧目问坐在位置上,手里轻轻晃着红酒杯的江厌离,“什么情况?你们散了?她这是又和陆淮安好上了?” 江厌离不想说话。 他低头饮酒。 司叙见此,也不自讨没趣。 他耸耸肩头,“我先去应付客人,你随意。” 司叙走后。 江厌离重新将目光望向不远处,正仰头不知在和陆淮安耳语什么的商姝。 似有感应,商姝微微侧目。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道冰冷薄凉,一道柔和沉静。 商姝知道这种场合,避免不了要见到江厌离的。 看到他,她也只是微愣,而后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陆淮安在年轻一辈里的地位比较高,被安排在主桌附近的宴席上。 恰巧江厌离也在这一桌里。 商姝不想离江厌离太近,便领着陆淮安坐到他对面。 那是离江厌离最远的位置。 与他们一桌的,是圈内比较有身份地位的人。 商姝在落座后,凑到陆淮安耳边,一一跟他介绍了席位上坐着的人都有谁,方便他和人打招呼。 因为陆淮安的视力还是‘不太看得清’东西,所以在开席后,商姝顾不上自己,全程都在给他布菜。 这一幕被宴席的其他公子哥瞧见后,大家纷纷调侃,“陆总,你未婚妻对你可真好,都舍不得你自己动手夹菜,简直要羡慕死我们这些单身狗了。” 两人并没有特意公布过婚约取消的事情,这会儿在其他人的眼中,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听到大家的调侃,商姝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她没有去做过多解释。 陆淮安‘失明’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以免传出去,对陆氏不利。 陆淮安特意看了一眼对面的江厌离,然后面容洋溢着甜蜜地朝众人回应道,“羡慕也赶紧找个呗,以你们的身份地位,不难。” 江厌离在陆淮安的话音落下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讥笑。 “这是来吃酒的呢还是来显摆啊?”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神色骤冷了下来,语气也很冷,“这里不是你们秀恩爱的场地。” 对比其他人的吹捧,江厌离这话可谓是下面子的。 明摆就是在说两人显眼包。 被当众批判,商姝面色有点臊。 陆淮安倒是从容不迫,“抱歉,我们在家一贯如此,若让江总心中不快,我在此跟江总说声对不住了。” 完了,他又偏头对商姝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商姝却很担忧,怕他露馅,被人知道他失明的事情。 陆淮安握了握她的手,随后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以此表示自己真的可以。 商姝见此,这才颔首放心了。 两人的互动被江厌离收入眼中,他唇角溢出几分凉薄的讥诮。 第203章 你被骗了,江厌离拆穿陆淮安装瞎 用餐差不多的时候,商姝离席去了趟洗手间,她今晚全程陪同陆淮安,都忘记事先去下洗手间了,以至于她憋不到离开再去方便。 方便完出来低头洗手的时候,商姝感觉后面进来人了。 她以为是宴席的宾客,也没在意。 直到洗完手,抬头看向镜子时,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橘黄色的灯光下,男人黑衣黑裤,双手插兜,俊美雅致的脸庞俊得摄人心魂。 商姝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的江厌离。 “这是女厕。” 她好心提醒他。 江厌离幽深地盯着她,没做声。 商姝感觉不妙,她下意识越过他,想离开。 不想刚走到男人身边,就蓦地被他一把扼住了腰肢。 江厌离扣住她的后颈,疯了一般地吻了上来。 他喝了酒,满腔的酒味浓郁的像要把商姝也一并灌醉。 突然被他闯入女厕强吻,商姝又慌又恼。 慌江老爷子人就在宴席上,怕被他看到江厌离在纠缠她,又会做对她身边人不利的事情。 恼江厌离发疯不看场合,这是女厕,他一个男人闯进来,也不知臊! 这事传出去,被议论的只有她而已,人家只会说她浪荡,行为不检点,饥渴难耐,不惜与他在洗手间私会。 商姝抬手去推江厌离。 可惜男人的身体就像是焊在地面上,她压根推不动。 她只能咬紧牙关,不让他进来。 江厌离却不乐意。 他将她推到洗手池旁边,手捏住她下颌,迫使她张嘴迎他进去。 商姝不干,在他试图进来的时候,牙齿狠心一闭,给他咬了一下。 只是她终究没敢下狠手。 也正因此,男人才愈加放肆。 他不顾舌尖的痛意,强势地闯了进来。 商姝除了被迫承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推不开,咬不退。 他就像是那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醇香的红酒味在口腔侵入,商姝分不清是酒醉人还是江厌离惑她。 她感觉头渐渐发昏,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人会排斥陌生人的强吻。 可眼前的人不是陌生人,是她想爱却不敢再爱的心上人。 是她在深夜,想念到无法入睡的爱人。 身体终究是比心诚实。 商姝双手从推搡到此刻无力地搭在男人两边坚硬如铁的臂膀上。 她没有回应江厌离,但呼吸乱了。 感觉她快要被他吻窒息时,江厌离松开她的唇。 看着双目迷离,满面迷乱的商姝,江厌离不知该欣喜她在生理上对他仍然有感觉还是讽刺她浪荡,可以心里装着别人,却仍旧沉沦于他的吻下。 “爱着陆淮安却对我的吻这么有感觉,商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指腹轻轻摩挲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终究不甘于被她舍弃,说了伤人的话,“像个三心二意的荡妇。” 商姝面色微微发白,心里难堪到极致。 江厌离勾唇讥笑道,“也不知陆淮安若看到你这表情,会是什么心情?” 他漆黑的瞳孔里泛着幽光,声音裹满了嘲讽,“哦,我忘了,他现在在装瞎博取你的怜悯,即便看到了,他也会当没看见。” “什么装瞎?”商姝蹙着眉头看向他。 江厌离捏起她下颌,眸光幽深地在她温婉动人的脸庞不甘地来回扫视,他的眼神除了不甘还有愤恨,“商姝,一场精心编造出来的车祸,就让你上赶着倒贴他,你是多爱他?” “你没发觉不对劲吗?为何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却没新闻报道?” “你被他骗了。” “他压根就没出车祸,他在耍你啊。” 陆淮安在耍她? 怎么可能。 她明明收到了信息,说要对陆淮安出手的。 江老爷子也承认了一切都是他做的。 门外突然传来拍门声,“里面有人吗?怎么把门反锁了。” 商姝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赶忙拉着江厌离,将他塞进一个隔间里。 不顾江厌离黑如墨汁的脸色,她将隔间的门关上,跟着前去开门。 门外的人蹙着眉道,“有病吧,一个人上厕所需要反锁门吗?” 见商姝嘴唇红艳,明显是被人亲过,女人目光很快鄙夷了起来,“难怪锁门呢,原来是藏男人了。” “公众场合淫乱,呸,真够不要脸的。” 商姝被说得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 “那男人还在里头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敢跑女厕来。” 女人大概是个喜欢来事的,一般人都会当不知情,她倒好,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把事情闹开了来。 她走进女厕,意图抓奸商姝的野男人。 商姝下意识想要拦住女人,但隔间里的江厌离却自己走了出来。 “江…少。”女人看到是江厌离,嘴巴直接张得跟鸡蛋一样大。 江厌离双手插兜走到女人跟前,他微微俯身凑到女人耳边,语气不算特别冷,但话语间的要挟却很足,“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懂?” 女人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懂懂懂。” 江厌离没再说什么,他直接越过女人还有商姝,就那样神色从容地走出了女厕。 女人在江厌离走后,激动地抓住了商姝的手腕,那崇拜的神情,跟崇拜自己的偶像一般,“妹子,你牛啊。竟然能把江少爷这朵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商姝,“……” 女人很八卦,“那个妹子,江少那方面猛不猛啊?我姐妹她们说江少鼻子挺,那儿肯定也很大,你给姐说说,他那儿是不是贼大?” 商姝,“……” “抱歉,我要回去了。”把手从女人手里抽出来,商姝直接落荒而逃。 女人没问出来结果,有些不高兴,“什么嘛,说一下又不会死,我们这辈子用不上,还不能听来乐乐么。” “不过能勾得这妹子不惜和他在女生洗手间搞,那肯定很大的。估计活儿也很不错。真羡慕这妹子,能和江少搞,要是江少什么时候也能搞搞我就好了。” 刚走出门口的商姝听到女人这几句话,差点脚滑摔了。 * 商姝快要走到宴席的时候,她看到已经回去的江厌离突然冲她勾了勾唇,跟着,商姝就看见一个手里托着酒水的服务员在走到陆淮安身旁的时候,忽然身形一晃,人不受控制地往陆淮安身上倒去。 然后她就看到陆淮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对方。 第204章 露馅,商姝收拾陆淮安 那反应速度,不是一个看不见的人该有的速度。 即便陆淮安说他视线已经有点恢复了,但以他这个角度,他不该反应如此之快的。 “他在装瞎。” 脑海里,江厌离的话骤然响了起来。 商姝的心,在这一瞬间,沉了下去。 “小心点。” 陆淮安将女服务员扶稳,抬手禅了禅身上被溅到的酒渍。 服务员在稳住身子后,跟陆淮安道了声谢谢就走了。 “反应挺快啊,之前看你一直要商姝挽着,我还以为你眼瞎了呢,原来没瞎啊。” 江厌离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饮了口。 刚刚条件反射地就起身扶住对方,这会儿陆淮安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盲人’。 对上江厌离那玩味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陆淮安用力地吞咽唾沫,视线迟迟不敢往后看。 看到这里,商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是真没想到。 陆淮安竟然在装瞎。 商姝慢慢地走到宴席边。 这阵子多内疚,多自责,此刻她就有多想摁着陆淮安打。 只是这场合到底是不适合动手,商姝压着脾气坐了下来。 陆淮安深知自己中了江厌离的招,露馅了,他偏头看向商姝,见她沉着脸,心中忐忑不已。 商姝扭头冲他缓缓一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看着商姝那脸笑皮不笑的笑脸,陆淮安手微微抖了抖。 商姝生气的时候不可怕,可怕的就是现在生气了还要冲你笑。 这说明她很生气,气到笑那种。 商姝看着陆淮安发抖的手,笑容更明媚了,“怎么了?嗯?” 陆淮安狂吞口水,“商姝,我……” 商姝夹起几根香菜喂到陆淮安的口中,“吃吧,你的最爱。” 陆淮安最讨厌的就是香菜了。 别人觉得香,他却觉得奇臭无比。 他下意识想要吐出来,但对上商姝那笑眯眯的眼睛,他不敢吐。 他只能忍着恶心,硬着头皮把那口香菜嚼烂咽下。 商姝觉得还不够解气,她把桌上,陆淮安不爱吃的,全都一一喂给他吃。 之前还觉得两人这样是秀恩爱的江厌离看着陆淮安那近乎扭曲的脸庞,此刻心里极度舒适。 见陆淮安快吐了,商姝这才勉为其难地收手。 陆淮安几乎在商姝放下筷子的瞬间,就起身前往洗手间,去狂吐。 商姝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胸腔似有股火气在狂烧。 她还是很生气。 江厌离换了个姿势,惬意地欣赏着商姝的怒容。 无意间对上江厌离看戏的目光,商姝心头一哽。 笑屁。 商姝低头喝茶,谁都不想理。 很快,陆淮安回来了。 陆淮安回来后,商姝站起了身来, “走吧,去跟黎总道一声,回去了。” 商姝忍着满腔的怒意,给他最后的体面。 被逼吃了一肚子厌恶的东西,陆淮安吐得昏天暗地,这会儿虚的很。 他微微颔首,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听从地跟上商姝。 两人一起往不远处的黎初寒和司叙走去。 “初寒,司少,我们先走了。” 商姝跟夫妻俩打了声招呼。 黎初寒闻言,缓缓点头,“慢走,路上开车小心。” “嗯好。”商姝点点头,随即率先转身。 陆淮安见商姝不似来时那般挽着自己,心里的落差感不要太大。 * 刚坐上陈琛开来的商务车。 商姝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她侧目看向陆淮安,宛如黑曜石般有神的双眸带着愠怒地盯着他,“好玩吗?” 陆淮安睨着她染着怒意的脸庞,低垂着头,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卑微,“我只是想你重新把目光看向我。” 商姝简直要被他气死,她胸膛上下起伏,“车祸到底是不是真的?” 见已经瞒不住,陆淮安也没想再狡辩,“车祸是真的,江老爷子当时确实对我出手了,但他只是让人吓唬吓唬我,在吓唬完我后,他的人给我电话,说要我配合他演一场戏,我若不答应,江老爷子便要对陆氏、对你出手。” 对方还说了,说这是他唯一能重新和商姝在一起的机会,叫他好好运用起来。 不过陆淮安不打算告诉商姝这个。 陆淮安神色无奈,一副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表情,“商姝,我没得选择,不管为了陆氏还是为了你的安危。” “当然,骗你说我看不见,是我自己的私心。” 陆淮安倒没有特意洗白自己,他确实在这项计划里,藏了自己的私心。 装瞎是他自个的主意。 到底是因自己所起,虽说被骗她确实很生气,但细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商姝的内疚没有那么深了,但多少是觉得歉意的,“抱歉,因为我的私事,让你被牵扯进来。” 他的眼睛虽然没真瞎,但他的腿部确实擦伤了的。 小伤害也是伤害,不能因为不严重,就觉得无关紧要,总归是自己害得他受牵连,该道歉的她还是要道歉的。 陆淮安不喜欢商姝的客套,他蹙着眉纠正她,“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分得那么清楚,若说非要追究过错,我也有错。” “如果不是我给了宋昭月有机可乘的机会,你也不会被她的伎俩给骗到,继而和江厌离有所牵扯。” 陆淮安从未想过要撇弃责任。 如果他没有那么傲娇,又哪有江厌离什么事。 旧事被重提,商姝已然没有那日的撕心裂肺。 她此刻心湖很平静。 商姝偏头看向窗外,嗓音淡淡,带着时迁过境的释怀,“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了。” 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无力改变。 或许一开始后悔过,可此刻的商姝并不后悔与江厌离相爱过一场。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商姝拿出来一看。 是个匿名号码。 直觉告诉商姝,这个电话,很可能是江老爷子打来的。 商姝挺不想接的,但一想到不接的后果是身边的人出事,她终究是冒不起这个风险。 最终,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确实是江老爷子打来的。 江老爷子在电话里说,“商小姐,你这是打算为了爱情,而不管你身边的人的安危了吗?” 第205章 我们结婚 “是你孙子非要纠缠我,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商姝就知道江厌离今晚缠着她的事情会被江老爷子知道。 她心中就挺烦的。 江老爷子冷哼,“我孙子本来好好的,若不是你勾搭他,他会被你迷成这样?” “商小姐,你若不能让他对你彻底死心,故意吊着他,之前的警告,我会让它一一变成真。” “我一把老骨头了,做什么,无需顾及,大不了,两眼一闭,可你的亲人朋友还那么年轻,只为自己快活,而牺牲他们,你良心能安?”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是他自己硬要往我跟前凑,您要挟我算几个意思?”商姝简直要被气笑了,怎么会有如此不讲理的人? “那你就让他彻底死心。”江老爷子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他变回以前那个不为情爱所困的江家继承人,如果你没能做到,那就是你没尽心,心里还妄想着嫁到江家。” “做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陆家少夫人的位置我看挺适合你的,安分做你的陆家少夫人,别再招惹厌离。” 江老爷子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商姝放下手机,气得手在发抖。 车厢挺安静的,商姝手机音量又还挺大的,江老爷子的对话,陆淮安都听到了。 陆淮安抬手握住商姝的肩膀,轻轻地握了握,“商姝,事到如今,只有让一切回到最初,江厌离才会彻底放下你。” “什么最初?” 商姝不解。 “我们结婚。” 陆淮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商姝微愣,随后拒绝。 陆淮安则说,“江厌离现在对你还抱有幻想,因为他觉得他戳穿了我骗你的谎言,你就会和我分开,他在等你和我分开。” “商姝,想要江厌离不再纠缠你,只有你跟我结婚,他才会觉得他与你是真的无可能了,才会彻底放弃你。” “我都已经和他分手了,就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商姝心里是拒绝的。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为了别人而结婚的枷锁,现在又来? 陆淮安觉得很有必要,“江厌离之前为何对你纠缠不休,那都是你在无意识地给他希望。” “商姝,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既然打定主意为了身边的人不受牵连而跟他分开,那你就要把戏做真了,不要给他任何你可能是爱着他的假象。” 商姝,“……” 陆淮安看着她,“你不能和之前那般,给他希望,不然他还会对你纠缠不休。” “人一旦看到希望,是很有毅力的。” 就像他,只要她和江厌离分开,他就会忍不住生出她可以重新和他开始的念头,继而蠢蠢欲动。 商姝虽然也很头疼江厌离对她的纠缠,但让她和陆淮安结婚,她实在是做不到,“陆淮安,心里装着别人和你结婚,对你不公平。” 陆淮安乐意之至,“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商姝抿唇,“我做不到心里装着别人,和你结婚。” 她如今是愈发不怕伤他了,话要实诚就多实诚。 陆淮安心脏像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 他苦涩地抿了抿唇角,说,“你不要把它当成真的结婚。” “就和之前我们订婚给奶奶看一样,这次结婚也是为了让江厌离对你死心,做不得真,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私下你我仍旧是自由身。” 商姝还是觉得不妥。 她之前愿意嫁给陆淮安,是因为她喜欢他,喜欢就不算将就、勉强。 可她现在不喜欢他了,再与他结婚,她总觉得……心里排斥。 陆淮安加大马力说服她,“奶奶虽然嘴上没说,但她心里一直都想我们可以结婚。” 他英挺的眉眼突然伤感了起来,“奶奶也就这两年光景了,你就当哄她开心吧。反正结了又不是不能离。” 好像周周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想起总是在她不在,便面露愁容的陆老夫人,商姝的心稍有动摇,“你让我好好想想。” * 库里南车里。 窗外投掷进来的光线下,江厌离斜靠后座的坐椅上,他的坐姿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优雅。 他双腿随意地交叠,一只手搭在椅背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托着腮帮。 他的眼睛半闭,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坐在他身旁的江老爷子拿过一旁的水扭开。 他仰头喝了口水,随口问道,“陆家那丫头不是跟你好了?怎么今晚看着她和陆家那小子还很亲密的样子?” 听到江老爷子这话的江厌离懒懒地掀开眼皮,他语气冷淡,隐隐还带着几分被甩的恼怒,“我跟她散了。她爱和谁亲密就和谁亲密。” “散了?”江老爷子故作诧异,“之前你不还为了她,连家都不回,怎么就散了?” 江厌离看向窗外,看着一掠而过的夜景,他唇角染上了几分讥诮,“有人要吃回头草,我总不能拦着不让吃。” 江老爷子默了默,随后抬手握住他肩膀,似是在无声地安慰他,“女人而已,这个不行,就换下个。不忠的女人,没必要惦记着。” 江厌离冷冷淡淡地颔了颔首,“嗯。” * 月亮高悬在深邃的夜空中,洒下银白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绣坊二楼的露台上。 商姝和任初薇面对面而坐。 两人正在吃着小龙虾。 商姝烦得慌,便把任初薇叫过来一起吃小龙虾。 两人对饮间,商姝把自己烦闷的事情跟任初薇提了一嘴。 任初薇听完,直接嚎啕哭了起来,“苦啊~” 商姝一脸迷茫,“什么苦?小龙虾吗?” 她尝了一口虾肉,“不苦啊。” 任初薇往自己嘴里剥了块虾肉,下巴对着商姝扬了扬,“我是说你苦。” “我苦?”商姝用沾着汁水的手指着自己,一头雾水,“我苦什么啊?” 任初薇两眼泪汪汪,眼底的心疼言溢于表,“自小没父亲苦,童年没妈妈苦,少年没外婆苦,青年爱陆淮安十一年不得苦,现在换个人爱,更苦了!” 第206章 结婚证不能随便领 苦? 商姝嚼咽的动作稍顿。 她苦吗? 商姝觉得不苦的。 没有父亲,她有疼爱她的妈妈和外婆。 妈妈病逝后,她还有外婆,外婆也病逝后,她就苦了那么几日,被陆奶奶带回陆家后,她的生活质量可以说是直接达到了一个飞跃的阶段。 爱陆淮安那十一年苦吗? 或许是苦过的。 每次被迫当个旁观者,看他和宋昭月亲昵时,她的心,都会像刀子割一般的生疼着。 可在这段感情里,她也还算理智,并没有说,整颗心都扑在陆淮安的身上。 她这些年来,心思更多是在弘扬苏绣上,爱人,只是附带而已。 她的人生目标是将苏绣非遗弘扬至全世界。 如今她名利双收,她真的谈不上苦。 人生总是先苦后甜。 这点苦,对商姝而言,不算什么。 商姝微微一笑,并无任何逞强之意,“我的童年有过妈妈,我的少年有你和外婆,青年有陆奶奶和陆淮安,还有我热爱的苏绣,我的人生,虽说不上甜如蜜,可真谈不上苦的。” 若要论苦,商姝倒是觉得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可比她苦多了,她这般,已经算是很有福的人了。 至少,她被很多人爱过,疼过。 “那是你知足、不贪心。” 任初薇觉得商姝这人就是太佛系,她太随遇而安了。 除了苏绣,她好像对什么,都不是特别热烈的渴求。 “知足常乐嘛。”商姝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逝去的人,就算她哭瞎了眼睛,她也无法让其回来。 不爱她的人,她不可能拿着刀子逼对方爱她。 就连反对她的江老爷子,她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显赫的家世去狠狠打对方的脸,让其成全她和江厌离。 所以何必呢。 不贪就不会怨,不会不甘。 “这倒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是知足些比较好。” 任初薇倒是赞同商姝的话的。 商姝拿起小龙虾,剥开,然后把虾肉放任初薇碗里。 任初薇让她自己吃,不用给她剥。 商姝笑笑,却没有停手。 任初薇边吃着商姝剥的龙虾肉,边说,“我觉得吧,实在不行的话,你和陆淮安倒是可以办个婚礼,演场戏让江厌离死心不再纠缠你,结婚证你一定不要领。” 至今还没把婚离掉的任初薇最有发言权了,“陆淮安若不想和你离,日后你们离都离不掉。” 宋知让一开始对她没有那个想法,现在都不肯和她离婚。 更别说陆淮安这个本就对姝姝有着悔恨之情的人。 姝姝一旦真和他领证,他日后怕是有的是法子拖着姝姝,让姝姝离不成婚。 姝姝这人心软,陆淮安的奶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肯定是做不到把对方告上法庭。 何况这法院也不是你诉讼离婚就会判离的。 被家暴都有不判的。 可想而知,这婚姻,真不是儿戏。 这结婚证,也是真不能随便去领。 她就是吃孝顺和宋知让画饼的亏,才让自己这会儿想离也离不成。 如果无法跟陆淮安离婚,以姝姝的性子,很可能一辈子就那样和陆淮安拉扯着过了。 姝姝道德感强,一日没能离成婚,她都不会去发展新的感情。 作为闺蜜,任初薇可不能让商姝往陆淮安给她挖的坑里跳。 之前不珍惜,这会儿倒想借恩情套路姝姝了? 没门。 “办婚礼演戏的事情,再看吧。”真领证,商姝肯定不同意的。 她当初愿意和陆淮安领证,是因为心中对他还有喜欢,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做什么,都不会觉得是在勉强。 可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别说跟他过日子,你甚至有时候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商姝倒不至于话都不想和陆淮安说,但和他真领证做夫妻,她是不乐意的。 她是重情义,重孝义,但不会一味地去委屈自己,她想,陆奶奶也不会乐意见她如此。 只是办婚礼,商姝也还是很犹豫。 可能是她私心里,不愿如此伤江厌离。 他之前和别人订婚的时候,她明知他是不愿的,可她还是难过的要命。 她经历过的痛,她并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也经历。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事情挺棘手的,任初薇也不好替商姝拿主意。 “嗯。”商姝往嘴里塞了口虾肉。 明明虾肉如此鲜甜,可她却食之无味。 最后任初薇喝多了,商姝只是小饮。 商姝明日要和导演商讨剧服设计的事宜,她不宜喝太多酒。 倒是任初薇,脸上笑嘻嘻,心里却似乎藏了很多心事,一个劲地吃着小龙虾下啤酒。 看着趴在桌面上,睡容都藏不住忧伤的任初薇,商姝眼底满是心疼。 有些人,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难过,可有些人,却喜欢用笑容掩饰难过。 抬手轻轻拂开任初薇额前细软的刘海,商姝满眼心疼地呢喃道,“薇薇,你又在难过什么呢?是难过自己不能再当妈妈了,还是在难过……你的不能生,最终会让你和宋医生走向陌路。” 宋医生的家人开明,不介意薇薇家境平凡,可再开明的家长,估计也无法忍受无后的。 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越是看重后代。 薇薇说她苦,薇薇又何尝不苦呢。 年少遇一人,欢喜相爱,最后却走到满目疮痍,还为此失去了当妈妈的资格。 好不容易梅开二度,偏偏对方家中只有他一子。 但凡宋知让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商姝相信,宋家长辈,是可以接纳任初薇的。 可偏偏宋知让是家中唯一的儿子。 独子加不能生,注定前路也坎坷。 唤来楼下一名还在刺绣的绣娘,商姝与其一起将任初薇扶进了休息间。 商姝贴心地替任初薇擦脸擦手,然后再掖好被子,让她安心入睡。 商姝还是没什么睡意。 她出来收拾桌面。 刚收拾好桌面,商姝的手机就响了。 商姝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来电。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陌生电话接多了,商姝多了一项看直觉辨号码的神技。 直觉告诉商姝,这个来电,是江厌离打来的。 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商姝缓缓舒了口气,而后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极其低沉嘶哑,隐隐还带着几分醉意,“商姝……” 第207章 一日换一个女人 “有事吗?” 商姝故作冷淡。 “商姝,你个渣女。” 那头的人大约是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商姝,“……” “没事挂了。” 商姝刚要挂断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嚷嚷地命令道,“不准挂。” 商姝,“……” “商姝,我到底哪不如他?” 落寞的语气叫人心里难受,商姝轻叹了口气,“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江厌离喃喃追问她,“商姝,你告诉我,他车祸你那么紧张他,只是出于家人的关怀,不是还爱着他的对不对?你和我分手,是因为我爷爷动你亲人你怕了,对不对?” 江厌离并非想不到江老爷子对商姝身边的人下手了。 他只是在面对商姝对陆淮安的紧张在意时,少了几分底气。 连父母都可以抛弃他,商姝又为何不能为了曾经的爱人抛弃他呢? 所以他需要一个肯定,一个来自于商姝亲口承认的肯定。 商姝很想说一声,是。 可说了又能如何呢? 他能让他爷爷不动她的亲人吗? 他不能。 他连护她,都得用他自己的性命来要挟他爷爷。 即便他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那就能百无一疏了吗? 不能的。 别人若存心害你,总会有法子的。 她不能因为自己,就要求她的亲朋好友远离桦国去避难。 人家凭什么要为她的爱情背井离乡啊? 正如江老爷子所言,他一把老骨头了,他没什么好顾忌的。 她才更加不敢冒险,她也不会去冒这样会让自己后悔终身的险。 商姝看着窗外孤寂的弯月,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无情,“江厌离,我要分手不是因为你爷爷,也不是因为你丢下我去陪别人,我只是单纯地发现我还是爱着陆淮安的,得知他出车祸,我很害怕,很恐惧,害怕这个世界上再无他这个人。” 她不想办婚礼演戏,所以就索性把话说得狠些,“我承认,我对你是有过喜欢,可我爱了陆淮安十一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手指无意识地扣弄指背,一下又一下,自虐一般地扣着,“江厌离,你只是我在他那得不到偏宠的退而求次,现在他答应我,他再也不会管宋昭月的事情了,我愿意和他重新来过。” “江厌离,以后别再打扰我了,行吗?” * 御庭湾。 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一颗颗黯淡的星星,被厚厚的云层覆盖。 江厌离独立在窗前,窗子敞开,微风吹进来,轻轻拂过他的脸庞。 他的眼神深邃而落寞,仿佛藏着整个宇宙的哀伤。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却在无意间突显了他的孤独。 听着商姝在电话里头一句比一句诛心的话,江厌离的心像这个城市的夜一样,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看不见一丝光亮。 不停地给她找借口,不断地试图从她口中得到一个她是迫不得已的说法,可得到并非他期待已久的那个答案。 江厌离用力地捏紧手机,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所以,明知车祸是假,他装瞎骗你,你也还是原谅他了是吗?” “是。” 商姝几乎是忍着剜心的痛,回的江厌离。 江厌离低低地嗤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是那般的令人心痛,商姝的心,也跟着钝疼,湿意爬上了眼眶,商姝微微仰起头。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电话那头的江厌离不停地眨眼睛,似乎想要将什么憋回去。 他望着窗外那抹银白的弯月,眼底爬上了轻嘲,“商姝,我反复地推翻自己的想法,不断地给你找借口,说你不爱他了,说你是迫不得已。” “原来是我在自欺欺人。” 电话被掐断。 商姝垂下头,眼泪如堆积在屋檐的雨水,骤然被人拉开阻拦它滴落的瓦片,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心痛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汹涌地袭来。 商姝只能闭眼忍耐。 这大概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所需要承担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圆满。 只是谈个恋爱分个手而已。 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她更加不会。 深呼吸了口气,抬手擦掉眼泪,商姝对着窗外的月亮,扬唇笑了笑。 她的笑容破碎中充满着激励人心的坚韧。 给人一种,好似无论经历什么样的风暴,她都能毅力前行。 * 之后的日子里,商姝带领着绣坊的几名绣娘,在绣制电视剧拍摄需要用到的服装。 因为题材涉及苏绣,商姝很是用心。 她希望电视剧播出的时候,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苏绣这项非遗文化,能更多地关注它,甚至来学习它、接触它。 封闭刺绣期间,江厌离没有再联系过商姝。 商姝也没有再见过江厌离。 不过他最近频频上热搜。 几乎每次被拍,都是他和某某女网红或者女明星的花边新闻。 那个说对其他女人硬不起来的江厌离最终活成了他父亲的样子。 甚至比他父亲还风流。 他父亲一个月换一个,他一日换一个。 陆淮安大概是看到了江厌离的花边新闻,没有跟商姝再提及结婚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平凡过着。 服装绣好后,商姝亲自带着绣好的服装,坐飞机前往苏城。 商姝要去替演的那部电视剧拍摄地点分两个地方。 分别为海城和苏城。 海城的拍摄点商姝不需要去。 她只需要在苏城那个拍摄点,帮女主手替几场戏即可。 帮女主手替之前,商姝还要教对方入门的刺绣技巧,毕竟近景是无法替演的。 因为学习苏绣需要时间,商姝得在苏城逗留半个月左右。 这部戏的女主角是个三线女明星,不算出名,但长相甜美,笑容治愈,还挺可爱的。 苏城拍摄地的民宿里。 女主角的饰演者徐欢以及一些对苏绣感兴趣的人正在民宿的庭院里,跟商姝学习苏绣。 “商老师,是这样绣吗?” 徐欢一手拿着绣料,一手捏着绣花针,正有模有样地学习着刺绣。 商姝身穿天蓝色的旗袍,外面搭配着米黄色的毛绒外衫,双手背在身前,满是温婉地点了点头,“嗯,就是这样。” “还挺简单的嘛。”徐欢说。 商姝笑笑,“入门的不难。” “哦。”徐欢是初次接触苏绣,她反正觉得她目前学习的,还挺简单的,她很快就上手了。 一群人在庭院绣了有一会儿的样子,庭院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修长的人影。 徐欢率先发现门外走来的人,她惊喜地扬起眸来。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徐欢放下手中的绣料,兴高采烈地跑向男人。 “过来看看你。” 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正在教别人刺绣的商姝身体蓦地僵住。 第208章 江厌离和徐欢同住一间房 商姝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看向庭院外。 来人裹着一件深色的大衣,看上去沉稳而内敛。 里面是一件手工缝制的羊绒毛衣,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精致的蕾丝花边,与他的大衣相得益彰。 正是商姝一阵子未见的前任——江厌离。 剧组的其他演员看到徐欢挽着江厌离走进来,八卦地问道,“欢欢,这你男朋友啊?” 徐欢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肘,笑意阑珊地笑道,“对啊。” “男朋友很帅噢。”一人奉承。 听到别人夸江厌离帅,徐欢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歪头,笑意盈盈地睨着江厌离,眼底是溢满而出的爱慕和崇拜,“必须帅啊,我家阿离桦国第一俊!” 江厌离这阵子的花边新闻,商姝不是没看到过。 只是传闻和亲眼所见,是两个概念。 传闻有夸大的说辞。 但此刻他任由徐欢挽着他的手肘,跟众人介绍他是男朋友,商姝心中五味杂陈。 她有想过江厌离会开始结交其他女人,但没想到他会如此之快。 他走出来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快。 果然。 什么对其他女人硬不起来这种话,不过是说来哄骗她的。 商姝无意识地攥着衣摆。 江厌离自然也看到了商姝,但他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他神色散漫地与徐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民宿的服务员给江厌离倒了杯茶水过来。 徐欢抬手接过茶水亲自递给江厌离。 她一脸讨好地道,“亲爱的,你先坐这等我会儿哈,我在学刺绣呢。” “你学就是。” 江厌离抬手接过徐欢递过来的茶水,淡淡颔首,一副只陪伴不打扰的姿态。 “你等我忙完,我们再一起出去逛逛苏城景色。” 徐欢重新拿起绣料,侧目冲他盈盈一笑。 “嗯。”江厌离低头喝茶。 商姝就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地方。 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如此自然的交谈,仿佛已经交心许久。 意识到徐欢和江厌离传闻中那些一日换一个的女人明显是不同的,商姝心底微微发涩。 两人同框有说有笑的画面实在是太刺眼了。 商姝移开目光,努力让自己不去关注两人。 商姝刚移开视线,原本对她视若无睹的男人却将目光投向了她。 阳光洒在商姝身上。 精致的旗袍映射出深蓝色的光泽,仿佛把人带到了烟雨蒙蒙的江南水乡。 旗袍紧紧地贴着女子的身体,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每一个细微的起伏都如同精美的雕刻。 她的颈项优雅地伸展着,如同一只高贵的天鹅,婉约而典雅。 与人交谈时露出的淡淡微笑,如同初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江厌离无意识地咽动喉头。 “亲爱的,你看我绣的好不好?” 衣摆突然被人扯了一下,江厌离将视线从商姝的身上转移到徐欢递过来的绣料上。 她在绣花。 绣得很粗糙,没有层次感可言。 和商姝细腻雅致,活灵活现的绣技是一点都没法比的。 不过江厌离还是很捧场地夸了句,“绣得不错。” “我觉得我挺有天赋的。”徐欢是丝毫都不谦虚。 她芊芊玉手抚摸着那小片绣好的花瓣叶,很是自豪,“刚学就绣得这么好看,我简直是天才。” 江厌离似乎被她逗笑了,“嗯,天才。” “继续绣吧。” 他微微勾唇,唇角勾起一抹宠溺而无奈的笑容。 刚帮忙纠正一名演员绣法的商姝抬眸看到这一幕,心,像被小猫咪的爪子轻挠了一下。 * 一个小时后。 徐欢挽住江厌离的手肘,与正在和一名演员交流苏绣针法的商姝报备道,“商老师,我今日就学到这吧?我有事。” 商姝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两人相挽的手肘上,她微微颔首,“好。” “那我走啦。” 徐欢挥手跟大家说再见。 商姝以及大家,都扬手跟她挥了挥。 紧跟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 两人一走,庭院的八卦声,就滔滔不绝地响了起来,“天啊,徐欢的男朋友竟然是这阵子新晋的国民男神江厌离。” “我听说这位江公子换女人如换衣服,你们说,徐欢能跟这位公子多久啊?” “看徐欢和对方交谈的娴熟样子,两人在一起应该不止一天了,说不定江公子对她是真爱呢?” “我也觉得是真爱。刚刚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位江公子看徐欢的眼神,可深情了。” 商姝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心底莫名烦闷。 她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入腹,宛如她此刻的心,寸寸生寒。 * 民宿被剧组包下来了。 大多主演都住这边。 徐欢也不例外。 她和江厌离不知干嘛去了,晚上才回来的。 回来后的两人在民宿的餐厅用起了餐来。 商姝和剧组的其他人也在用餐。 两人秀起恩爱来全然不顾其他人死活,举止极其亲昵,很是羡煞旁人。 商姝视线无意间扫向两人,便看到徐欢在喂江厌离吃虾。 女人跟献宝似的,将剥好的虾肉喂到男人口中。 男人眸光温和而宠溺地睨着女人,在她柔情的注视下,缓缓张开了口。 看到这一幕,商姝突然没了食欲。 她放下筷子。 一旁饰演女三的女演员见商姝放下筷子,当即扭头问了她一句,“商老师,你不吃了吗?” “我吃饱了。”商姝让大家慢慢吃。 她则是起身朝楼上走去。 商姝上楼的时候,一道目光投向了她。 不过她并未察觉,她心不在焉地上了楼。 回到剧组安排的民宿房间,商姝跌坐在床尾那。 她双手抚住面颊,心底忍不住泛着酸涩。 以前看陆淮安和宋昭月亲昵的时候,她虽也会心酸心痛,但却没有此刻这般,令人难以忍耐。 将身子后仰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商姝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是男人女人亲昵喂食深情对视的画面。 她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可你却是不想去想,有些画面,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 商姝隐隐听到门外传来女人惊讶的声音,“你要跟我住这?” “这不太好吧?”女人声音惊讶中还透着几分羞涩,似是难为情。 紧跟着,她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在深州的时候可以住,在这就不能了?” 第209章 要矜持,还是要我? 走廊上。 商姝房门外,徐欢莹白的脸颊腾上了一层粉云,“那不一样嘛。” 她眼神羞涩地看着俊美如斯,宛如神祇的江厌离,双手可爱地对戳着手指,“在深州,那是我自己的房子,这是民宿,大家都在呢?” 走廊上开着筒灯。 筒灯的光线投掷在江厌离那张深邃立体的脸庞上,更显得他轮廓分明,俊美万分。 他双手抱臂膀,神色略显得有些玩世不恭。 他唇角微勾,低眸盯着徐欢的时候,很深情,“之前不见你害羞,这会儿倒是害羞上了。” 徐欢被他盯得害羞不已,她嗲嗲地娇嗔道,“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嘛,在大家面前,总是要矜持一些的嘛。” 江厌离轻扬了一下眉梢,神色颇为不悦,“你是要矜持,还是要我?” 徐欢咬唇,“那肯定是要你啦。” 江厌离歪了歪头,“那还不开门?” “开啦。”徐欢拿出房卡,将房门开启。 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里。 房间里。 商姝放下猫眼的遮挡盖。 她背对着门板,慢慢地滑落在地面上。 她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好冷… 是她离开苏城太久了吗? 她怎么觉得她有点承受不住苏城冬天的冷冽。 她感觉冷的骨头都在发疼。 可房间里,明明开了暖气…… * 七点多的时候,陆淮安给商姝开了视频。 入镜的不仅是陆淮安,还有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见商姝脸色看着就不好,不由蹙眉,“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今年太冷了,你不适应,生病了?” 苏城的冬天可达零下几度。 可深州市的冬天,平均十来度到二十度一天。 最冷,也不过几度。 陆老夫人就怕商姝在深州待久了,去了苏城,不适应。 毕竟今年的冬天,确实冷,连深州夜里都几度了。 苏城估计都零下几度了。 商姝拢了拢身上的绒毛外衫,微微摇头,“没有啦,应该是灯光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到底是多差,才能让老人家觉得她生病了。 “你多穿些,别学那些人,要风度不要温度。” 果然天底下的老人都一个样。 商姝无奈笑道,“奶奶说的什么话嘛?我何时要风度不要温度啦?” 商姝素来注重保暖。 一来是怕生病要打针,二来是怕生病耽误她刺绣。 所以保暖方面,她素来看重。 不夸张地说,她几年都不生一次病的,体质算不错的。 不过这一年多,她倒是去了好几回医院…… 果然这两年,她有点犯小人,或许哪天有空,她该抽个空,去庙里拜拜。 看能不能去去霉气。 在陆老夫人的记忆里,商姝确实不是为了风度可以不要温度的人,陆老夫人也没再说啥。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人家又说,“也快到你外婆和你妈妈的忌日了,我让安儿去一趟。”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商姝说。 商姝的外婆和妈妈都是在冬天去世的,而且前后日子相差也就那么几日。 她每年都会回来祭拜。 十四到十八岁之前,陆老夫人和陆淮安陪她回来祭拜。 后来陆淮安出国留学,她回苏城拜师后,每年的祭拜,成了她一个人。 再后来订婚,一直都是陆淮安陪她回来的。 去年她因为忙着给史密斯夫妇绣制画像,错过了祭拜日子,就没有回去祭拜。 今年的……商姝并不是那么想劳烦陆淮安。 以前喜欢他,所以想要他的陪伴,如今她不喜欢他,对他也没所求,她不想再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陪伴。 既不能给予,那就不该索求。 “他闲着也是闲着。”陆老夫人坚持。 商姝知道陆老夫人有时候一旦做下决定,是不容忍拒绝的。 她只好点点头,不再推搡。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老人家犯倦,乏了,想休息了。 镜头才重新回到了一直充当背景墙的陆淮安身上。 镜头里的陆淮安穿着米白色的丝质睡衣,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宜家。 看着镜头里,身穿旗袍,满是温婉诗意的商姝,陆淮安眼眸略柔,“我明天下午就乘坐飞机过去。” “嗯。”商姝清楚陆淮安不会忤逆陆老夫人的话,自己拒绝也没用,索性懒得多言。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两秒,最后商姝说挂了。 视频挂断后,陆淮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以前是他无话跟她说,如今是她跟他无话可说。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陆淮安无数次不在想,自己没有那么傲娇、死心眼就好了。 说不定,他和商姝的孩子,这会儿都已经上幼儿园了,甚至是上小学。 结束和陆淮安的视频通话。 商姝便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商姝躺在床上,有点心烦。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对面房里的人,在干嘛。 江厌离那么重欲的一个人。 她想,两人这会儿很可能在滚床单。 一想到那双曾经吻过自己的唇此刻在亲吻着徐欢。 他会把曾经在床上对她做过的一切,都复刻在徐欢身上。 商姝的胸口像被一块石头压着,让她无法呼吸。 从床上爬起来。 商姝走到窗边。 将窗户打开。 冷风灌入,刺骨的寒意让商姝觉得心脏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将脸朝着窗口,任由冰冷入骨的夜风吹拂着她莹白娇嫩的脸颊。 她自虐地用肉体的痛苦来缓解心上的痛。 * 没事吹冷风的下场就是翌日起床时,头重脚轻。 商姝悲催地发现,她感冒了。 强撑着身躯从被窝里爬起来,商姝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棉花,软绵绵的。 她昨晚忘记关窗了。 她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 窗外的寒意不断地袭进来。 感到一股寒意从身体内部涌出,商姝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的喉咙开始发痒,鼻子也开始发酸。 她用手捂住鼻子,试图抑制那股涌动的酸楚,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却感到鼻子被堵住,呼吸困难。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眼角开始湿润。 她的嘴唇开始发干,舌头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微弱。 去将窗户关上,商姝给烧水壶烧上热水,然后她去浴室洗漱。 出来将烧开的水倒到杯中。 她双手握住杯身暖手的同时边低头吹着杯中刚烧开的开水。 小口的啜饮几口热水润喉暖胃。 喝了点热水,身体也跟着回暖了不少。 不过鼻子还是塞的。 肚子有点饿了。 穿上加厚的旗袍,披上绒毛大衣,商姝拉开房门,刚准备下楼去吃早餐。 谁知这么巧,对面的门也开了。 江厌离和徐欢从里头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徐欢嘴里还抱怨地说了句,“都怪你啦,我腰酸死了。” 第210章 他们睡了 女人娇嗔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商姝的心脏。 他们昨晚果真……做了吗? 商姝突然觉得眼睛特别酸涩,鼻子也是。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商姝快速地低下头,率先走在了两人前头。 她分明没什么力气,可此刻,步伐却走得极快,从背影来看,像是在落荒而逃。 男人幽深地睨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深不可测。 * 商姝下楼后,在餐厅几米长的方桌上坐了下来。 剧组一些演员已经起来了,这会儿正在吃着民宿给准备的早餐。 看到商姝,大伙们跟她打了声招呼,“早啊,商老师。” “早。”商姝颔首回应大家。 民宿的早餐是免费提供的。 住宿费用包括了一日三餐的费用。 早餐称不上很丰富。 毕竟不是大酒店。 早餐就一份三明治,一个水煮蛋,一杯牛奶。 想要丰富的,得自己出钱让加餐,或者到镇里其他的店里去吃。 商姝感冒了。 她不吃鸡蛋。 她让服务员拿走鸡蛋,留着给其他客人。 她则是拿起三明治,慢慢地吃了起来。 低头正专心吃着早餐的商姝听到耳边传来徐欢那像泉水般清脆的声音,“商老师早安。” 商姝闻声抬起头来。 看着分明还有那么多位置,偏偏坐到她对面的两人,商姝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 她素来和善,不爱与人结仇。 即便她和徐欢的关系,有点微妙,她也不会为此给徐欢脸色看。 她淡笑着颔了颔首,“早。” 服务员给两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早餐端了过来。 徐欢拿起鸡蛋对着桌面敲了敲,跟着娴熟地剥了起来。 剥好鸡蛋的她并未自己享用,而是递给一旁的江厌离,“亲爱的,给。” 江厌离抬手接过,“谢谢。” “跟我还客气啊?” 徐欢故作不高兴地撞了撞他肩头。 江厌离淡笑,未语。 徐欢把他盘里的鸡蛋拿了过来,敲了敲,剥完,自个吃。 商姝坐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亲昵而自然不过的举止,本就不舒服的她,瞬间感觉更难受了。 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她拿着未吃完的三明治站了起身来。 徐欢见她突然起身,顿时便问她,“商老师,你吃好啦?” “嗯,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商姝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 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头也开始疼痛起来。 眼前的摆设与人突然旋转起来。 商姝身体一歪,人往一旁倾斜,猛地倒在了地面上。 “商老师。” 意识消失前,商姝听到了徐欢的惊呼。 跟着一股熟悉的气息窜入了鼻间。 是江厌离的气息。 再度醒来,人在镇卫生院里的病床上。 手腕处,正挂着点滴。 商姝看了一眼手腕处垂挂着的点滴,微微偏头。 入目的是男人立在窗边的背影。 他长如玉的背影逆着光,看上去,分外的好看,迷人。 商姝看的有点痴。 “商老师,你醒啦?”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徐欢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商姝回神。 看着徐欢满是关怀的脸庞,商姝突然感到有点羞愧。 她竟然当着徐欢的的面,痴看她的男朋友入神。 她可真是…… 徐欢似乎并没有留意商姝对江厌离的异样,她抬手摸了摸商姝的额头,“烧总算退了。” 完了,她看着商姝,一副后怕的表情,“商老师,你可真是粗心啊,连自己生病了,都没发觉。医生说你都烧到四十度了。” “四十度?”商姝也有点吓到了。 她以为她就是小感冒。 “对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发烧度数这么高的。”徐欢听说的时候,眼眸都快吓到瞪出来了。 她就没见谁烧到四十度的。 太吓人了。 商姝虽有点被吓到,但没有徐欢这么大惊小怪,她淡定说道,“我体质比较特殊,每次发烧基本39.5度起步。不过四十度倒是第一次。” “你是不是没适应这边的天气啊,刚来就生病。” 徐欢问她。 商姝总不能告诉她,她是因为胡思乱想,跑去吹了半宿的夜风,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的。 她只能点头,“应该是。” “突然换个地方待,确实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徐欢表示理解。 商姝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那股环绕在鼻息间,无比熟悉的气息,她向两人感谢道,“谢谢你们送我来医院。” 徐欢摆摆手,“不用谢啦。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 “要谢的。”商姝坚持。 徐欢拿她没办法,干脆随她了。 只是坐了有一会儿,徐欢似是有事,她支支吾吾地看着商姝,“你看,要不你喊个熟人来看看你,我晚点要去拍摄个外景……没法在这陪你。” 商姝生病了,思维有些迟钝。 听到徐欢这话,她当即便说,“你去吧,我小姨家就在这附近,我会联系我小姨过来陪我的。” “那行,我和我男朋友就先走了啦。”徐欢见此,便站起身来。 在外人跟前,商姝和江厌离就是不相识的,所以两人走时,她并没特意和江厌离告别。 两人走后,商姝并没有联系季母。 她和季母其实不亲。 当年商姝的外婆去世,有人建议过季母这个小姨收养商姝,但季母性子太过于懦弱,她不敢反抗婆母,不敢把商姝带回季家,只能让商姝自己住在她外婆留给她的老房子里,每天就抽空给她送点吃的。 有时被婆母逮到,她就只能任由商姝饿着了。 本来商姝外婆存了不少钱留给商姝的,谁抚养她都是赚到的。 毕竟当时商外婆的名气很大,卖出的苏绣价格不低。 但商外婆下葬当天,家里遭了贼,商姝外婆留给商姝的钱,被偷得一干二净。 也正是因为商姝外婆给商姝留的钱没有了,所以亲戚才不愿意抚养她。 毕竟大家生活都过得挺拮据的,谁也不愿家里多张口吃饭。 虽说商姝理解季母嫁到别人家身不由己的难处,可当时无人肯抚养她的那种孤独和无助,还是让她对商家那边的亲戚产生了隔阂,加上她被带去深州后,大家少来往,更不亲了。 季鹿云这个表妹是自个凑到商姝跟前去的。 商姝被她缠得没办法,加上季鹿云确实惹人喜欢,她又太过于孤独,渴望亲人的亲近,便又继续往来了。 不过她和季鹿云姐妹情深,与她小姨却始终是客客气气的。 让其来照顾生病的自己,商姝实在干不出来。 她面对季母,会尴尬不自在。 商姝让卫生院的护士帮忙照看一下自己,说自己可以给陪护费用。 护士见她一个人怪可怜的。 没要她陪护费,说她如果觉得累了就闭眼休息,她会盯着时间过来看她的点滴有没有挂完。 人生病时会觉得很疲劳,像怎么都睡不醒似的。 商姝没多久,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 商姝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 那双手的温度和触感让她感到很熟悉。 好像…… 第211章 各自安好,是她期待的结局 好像是江厌离。 他们谈恋爱的那段时间,他总爱在她睡觉的时候抚摸她的脸颊。 那种睡着被抚摸的触感,让她记忆犹新。 强烈的求知欲让商姝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是护士温柔可亲的脸庞。 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商姝有点怅然若失。 不过片刻,她又清醒了过来。 也是,如今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的。 到底是她病糊涂,产生了幻觉。 她的点滴挂完了,护士正在帮她截停点滴,准备拔针。 抬眸看见商姝是睁着眼的,护士冲她温柔的一笑,“你醒啦?点滴挂完了,可以拔针了。” 说着,护士便替她将吊针给拔了。 护士让商姝自己按住针口的位置3-5分钟。 商姝按住后,同护士道谢,“谢谢。” “不客气。”护士淡淡一笑,随后端着已经拔下来的针具和空液袋走了。 在护士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商姝到底是没忍住,询问了护士,“那个护士,刚刚有人来过吗?” 护士回头不解地看着她,“没有啊?没看到有谁来过。” “这样啊。”明知答案,可商姝还是心生了黯然。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选择分开的人是她,大家各自安好,也是她期待的结局。 可为什么…… 心里这么难受。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昵,会这么心痛。 护士虽然不懂商姝为何这么问,但她还得忙着去照看其他病人,无暇多问。 她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护士走后,商姝按压手到五分钟后,便松开了手。 她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身子还是不太利索的,但好在已经退烧了,加上输了液,补充了之前因为发烧而缺失的水分,她自己一个人能活动。 从床上下来,商姝去询问护士,自己今日的治疗费用是多少。 护士告诉她,她的费用已经有人结算过了。 商姝猜测到是徐欢帮忙结算的。 她从卫生院离开,打车回了民宿。 民宿这会儿没啥人在,大家都出去拍摄了。 商姝算是剧组里唯一的闲人了。 她是导演雇来教需要刺绣的主演们苏绣技巧的,好让她们拍摄的时候,看上去没那么不专业。 非她替演的场合,商姝是完全不需要在场的。 回到民宿,商姝直奔房间。 她还是好累,这会儿只想躺着。 低头开门的时候,商姝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商姝身后。 对方定定地盯着她,幽深的目光深谙难懂。 听到动静的商姝缓缓抬起头来。 目光落在男人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上,她目光有一瞬的失焦。 她没想到徐欢出外景的时候,江厌离没去观赏而是在房间里待着。 明明曾经亲昵无间过的两人,此刻却无言以对。 碍于两人已分手,而且对方已经寻了新人,到底是不好过多接触,最好就是当个不相识的陌路人。 商姝收回视线,多余的招呼都懒得和他打,直接无视他,进门,关门,全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 仿佛停顿一秒,都是对她钢铁般正直的三观的亵渎。 被无视的彻彻底底的江厌离,“……” * 进了房间。 商姝就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生病的疲倦让商姝没心思去胡思乱想。 她几乎是倒在床上,便又开始昏昏欲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 商姝听到了敲门声。 难受的时候,商姝是不想理人的。 不是不礼貌,而是没那个精力。 但对方既敲了门,她又不能当没听见。 她只好强撑着疲软的身躯,起来前来开门。 敲门的是民宿的服务员,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汤盅。 汤盅旁边是一碟看着就很有食欲的配菜。 服务员和蔼可亲地对商姝说,“女士,早上与您同行的那位女士说您生病了,说如果您回来了,就让熬点小米粥送来给您,这是特意给您炖的小米粥,请享用。” 商姝早餐没吃几口。 这会儿看着稀烂细软的小米粥,还别说,她还真有点饿了。 “谢谢。”商姝心中怪感动的。 徐欢这人还挺体贴入微的。 连她回来后可能会没食欲吃饭都考虑到了。 商姝突然理解江厌离为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徐欢了。 善良还体贴入微的人,大约是没人不喜欢的。 服务员把粥端进来放桌子上,就走了。 商姝坐到桌子前。 掀开汤盅的盖子,里面装着的是熬得软烂的小米粥。 很适合生病的人食用。 将搭配的小菜倒进汤盅里,拿起勺子,将小菜和软烂的粥搅合在一起,商姝舀了一勺子粥送入口中,入口是淡淡的米香以及小菜的咸香。 很可口。 商姝不一会儿就吃了小半盅的米粥下去。 米粥还是热的。 商姝吃得胃里发暖。 盅不大,粥不多,商姝刚好可以吃完。 吃完粥的商姝将汤盅的盖子盖上,她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徐欢加过她微信。 说什么有机会,去她绣坊参观参观,让加一下微信,日后方便联系。 徐欢的头像是一个卡通小女孩微笑的大头照,很可爱。 看得出来,徐欢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 商姝点开徐欢的聊天框,打字给她发了句话,【谢谢你让人熬的小米粥,很好吃,有心了。】 徐欢并未回复信息,大约是在拍摄,没空看吧。 许是睡多了,商姝这会儿倒是没那么累了。 只是闲暇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无所事事,过于无聊。 商姝是个不太闲得住的人。 她拿起随身携带的绣料,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开始绣制了起来。 约莫两小时后。 徐欢终于回复她了,【不用客气啦,举手之劳而已。】 商姝放下绣料,拿起手机,【要谢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商姝又问她,【我看病的费用多少?我转给你。】 徐欢没有再回信,估计是又忙了。 商姝将手机放下,却没有再拿起绣料。 连续绣了两小时,她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她不想出去,怕遇上江厌离,索性就在房间里走动。 走动间,商姝的手机响了。 是陆淮安打来的电话,“我到苏城了,你把你民宿的地址发我一下。” “噢好。”商姝挂断电话,在微信里发了民宿的名字给陆淮安。 发完后,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微微抿了抿唇角。 才三点多。 他怎么那么早就到了? 第212章 风水轮流转,江厌离反被秀 民宿门口,陆淮安身着米色的大翻领落肩双排扣羊毛大衣。 大衣质地细腻,线条流畅。 内搭一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浅色可调节的磨毛西裤,裤腿贴合腿部线条,显得他的腿修长而有力。 一双浅灰色的皮鞋擦拭的光亮,与他的米色大衣形成完美的呼应。 大衣披着,未系扣子,整个人透出一种随意的优雅。 大概是怕冷,他手臂上,还搭着一条拼接色围巾作为临时备用。 看到门口等候他的商姝,他拖着行李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见她气色欠佳,他下意识抬手碰了碰她的额,“脸色怎么比昨天的还差?真生病了?” “嗯。”商姝自知瞒不住,也懒得再瞒。 见她是真病了,陆淮安将手臂上原本准备来自己用,但因为觉得还好,不怎么冷,便没有围的围巾围到商姝的脖颈上。 二楼徐欢的房间里。 江厌离手里捧着杯热茶,正目光幽深地盯着楼下给商姝带围巾的陆淮安。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睛闪烁着微妙的冷光,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霜。 他端着茶杯的指关节微微发白,仿佛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楼下。 陆淮安给商姝系上了围巾后,立马推她进去,不让她待在这外头吹风。 “病了就好好待在屋里啊,你跑出来做什么?” 他边推她往里头走,嘴里边念叨着。 商姝出来迎接纯属是出于礼貌。 人家远道而来,她总不能待在屋里等着吧。 有失礼貌。 “看过医生没有?”陆淮安又问她。 今儿有风,风将商姝额前散落的碎发轻轻吹起,给她病态的娇容添加了几分凌乱的温婉。 抬手扒拉下挡住视线的碎发,商姝微微颔首,“看过了。” “看过就好。”陆淮安闻言,也就放心了。 两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走进了民宿。 商姝带陆淮安去前台那办理入住,结果前台告诉两人,房间满了。 商姝刚要说让陆淮安去隔壁的民宿看看有没有房间,陆淮安却说,“我跟你一起住。” 商姝当然不可能同意。 然而陆淮安却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湿热的低语,“江厌离就在这吧。” 商姝下意识扭头看向他,瞳孔倒映出几分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给我通风报信。” 陆淮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出一条信息,【江厌离和商姝在一起。】 陆淮安提醒商姝,“他爷爷一直派人密切地关注着他和你。” “他没缠着你吧?”他试探问道。 “他是来找他女朋友的,纠缠我做什么?” 商姝不知该同情江厌离有这样掌控欲变态的爷爷,还是庆幸他这两日没纠缠自己,没让自己染上祸端。 陆淮安轻扬眉梢,“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想多了,他都和他女朋友同住一间房了。”商姝可不想自作多情。 “商姝,男人有时候很幼稚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刺探你。” 陆淮安是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了,他不信江厌离能这么快就放下商姝。 女朋友什么的,很大几率是他用来刺激商姝,想试探商姝是不是真的不爱他的把戏罢了。 刺探她吗? 商姝想起江厌离和徐欢两人亲昵而自然的互动,觉得刺探的可能性不大。 也许是他们多虑了呢? 毕竟那日她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江厌离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 他那样高傲的人。 “你多想了。”商姝还是不想去做多余的事情。 有人助攻,陆淮安又怎么舍得就此错过。 他知道商姝在忌惮什么,所以特意提醒她,“还是保险起见比较好,你也不想再被他爷爷打电话羞辱要挟吧?” 一提及江老爷子,商姝眉梢肉眼可见的深蹙了起来。 见商姝明显有所松动,陆淮安又道,“我们又不是没一起住过一个房间,和以前一样,你睡床,我睡沙发就是。” 被羞辱和要挟的滋味并不好受,商姝自然是不想再经历的。 即便看到江厌离和别的女人亲昵会心痛,商姝也不后悔之前的选择。 她和江厌离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而且与他在一起,就要祸及身边的人,这恋爱,谈得未免太心惊胆战了些。 这阵子她小姨一家没听说过有出现什么状况。 看来,只要江厌离不纠缠她,江老爷子就不会发癫。 想到这点,商姝最终还是妥协了。 如果江厌离真的只是为了刺探她,那她更不能让他看出端倪了。 他是江老爷子的孙子,他纠缠她,江老爷子不会对他如何,可为他的行为承担后果的人,却会是她身边的人。 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代表她愿意天天被人要挟,被人羞辱她想攀高枝。 “走吧。” 商姝领着陆淮安往楼上走。 两人到房门口的时候。 江厌离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他穿着深色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同色的休闲裤子,因为在室内,脚下穿着的是民宿准备的棉拖。 看着,就很随性散漫。 他双手插在大衣里头,目光冰冷地睨着门口这对身穿同色系,好似情侣款大衣的两人。 看到江厌离从房里出来,商姝的身体微僵。 陆淮安则是趁机搂住商姝的肩头,他故作出惊讶的表情,“江总,这么巧啊,你也是来探班女朋友的吗?” 江厌离死死地盯着陆淮安握着商姝肩头的手,插在兜里的手不似表面这般的风云轻淡,而是早已紧攥成拳。 没有理会陆淮安的搭讪,江厌离高傲地扭头往楼下走去。 陆淮安见此,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弧。 商姝没留意到陆淮安的得意,她打开门,将他迎进了房。 楼梯口那,江厌离突然脚步顿在原地,回头看着已经没有两人的房门口,他喉头克制地上下滚动。 他抬脚,给了一旁的围栏一脚。 * 徐欢收工回到房里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房间的气压很低。 明明房间开了暖气,可她却仍旧觉得阵阵寒意从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上传来。 那是冷冽的,刺骨的。 好歹是在演艺圈混了好几年了,徐欢还是很懂看人脸色的。 见江厌离气压如此之低,她不由轻扬了一下眉梢,心想,这是咋了? 金主大大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迫于对方是自己的大财主,为了自己日后璀璨的星途,徐欢硬着头皮去关怀某个在那制造冷空气的男人,“江总,您怎么啦?” 第213章 这辈子,她都只能是他的 江厌离没做声。 但身上的寒意是丝毫未退。 徐欢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碰壁好。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别问了。 免得金主大大的怒火波及她。 民宿的房间是厅卧一体。 入门是厅房,里头才是卧室。 徐欢拍摄了一天,挺累的。 她打算去泡个澡,去去乏。 躺在浴室的浴缸里,想起自己和江厌离之间的交易。 徐欢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浴缸边壁,心中忍不住感慨。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有人不惜为此殉情。 而她现在这位金主,更是不惜重金聘她演戏,原因竟只是为了刺激心上人? 其实一开始徐欢并不知江厌离找她演戏的用意是为了什么的。 江一找她的时候,只问她想不想要片约,她说想,然后江一就说,只要她配合他老板演几场戏,以后她想拍哪个导演的剧,他老板都可以帮她搞定。 片约对一个演员来说,那就是吃饭的家伙,谁能拒绝呢? 反正徐欢是拒绝不了,谁叫她缺钱,贼缺那种。 徐欢是何时发现江厌离和商姝关系的呢。 是江厌离指定要她坐到商姝跟前,然后商姝昏倒,江厌离下意识冲上去的时候,她才发现的。 她素来聪慧,细想一下就明白江厌离故意在商姝跟前和她演亲昵戏的原因是啥了。 徐欢挺想说,这个法子,怪幼稚的,也怪愚蠢的。 这样,真的不会把对方越推越远么? 江厌离又怎么会不知这个呢。 只是这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商姝面前的法子了。 如果他不演这么一场亲密戏码,又如何让他爷爷觉得他是真的被商姝伤透了心,不再执着于她了呢。 不管这场分手戏码里,有没有自家爷爷的手笔,江厌离清楚,只有他不爱,商姝才能继续待在深州市,待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大伯为女人而死的事情,已经成了他爷爷的心魔,他是不会允许他和商姝相爱的。 他不演真点,他爷爷是不会相信他真的放下了商姝。 为此他还不能表现得一下子就放下了她,他得故意在商姝跟前刷点存在感,好彰显自己对被舍弃的不甘。 虽说他本就不甘,但至少他得掩饰好自己心里真正的打算,以免老爷子把人弄走,让他此生都寻不到她人。 江厌离知道自个爷爷的脾性。 他或许会因为忌惮他殉情,不会杀了商姝,但他绝不会放任商姝待在他视野里。 他会把商姝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然后用商姝的安危吊着他,让他无法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他,让他不得不为他日寻回商姝,而活着。 他不能容忍商姝离开他的视野。 所以他必须让老爷子相信,他是彻彻底底地被伤到,并不爱商姝了。 至于会不会因此把商姝推远这个可能性,不在江厌离的考虑范围内。 他对商姝势在必得。 她愿也好,不愿也罢,从她招惹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注定此生只能归他所有。 他现在之所以没有直接强取豪夺,是因为他清楚,他的爷爷会从中搅局。 有自家爷爷的掺和,他不仅得不到商姝,还很可能会让她因为承受不住双方压力,而选择与他爷爷合作,然后逃离深州市,让他从此寻无此人。 他必须保证她人在他眼皮底下。 他才能再度将她圈在身边。 至于商姝爱不爱他这个问题,他已经懒得去深究。 她爱谁,他就要让她对谁失望死心。 反正这辈子,她都只能是他的。 想到这点的江厌离阴鸷地眯了眯眼,他拿出手机,给江一打了个电话,“去查一下宋昭月的手机号码是多少,然后发给我。” 对面房间。 商姝看着不到一米五的沙发,再看看陆淮安一米八七的个子…… 她叹息道,“我睡沙发,你睡床吧。” 若非因为她和江厌离纠缠会给陆氏带来麻烦,陆淮安一个大总裁也不用委屈自己跟她在这演什么亲昵戏码。 “奶奶可没教我这个。你睡你的床,不用管我。” 陆淮安自然是不同意的,无论是他对商姝的在意还是他为人的教养,都让他做不出让商姝睡沙发上,自己睡床这种事来。 “可是这沙发上这么小,你压根没法睡。” 商姝说。 沙发上确实不好睡,陆淮安四处走动环视了一圈房内的建设,最后把主意打到了卧室床边的地毯上,“这里铺着地毯,我睡这吧。反正房间开着暖气,不冷。” 堂堂大总裁睡地上…… 商姝多少有些无语,但地毯确实比沙发好,至少能容得下他一米八七的身段。 一想到这人要如此委屈个把星期,商姝便忍不住说,“要不你明日还是住到别的地方去吧。” “不用,戏已经开始,我若这个时候自己去别的地方住,江厌离难免不会见缝插针,你不能让他看到一丝的希望,不然他回头不肯联姻,他爷爷又得把罪怪你头上。” 陆淮安这番话说得商姝无话可说。 “要不你明日回去吧?我外婆的忌日还有四日才到,我妈妈的更是一星期后才到,你现在过来,得在这待一个多星期,这多耽误你的工作。” 想了想,她又说,“之后你也不必来陪我祭拜了,我会跟奶奶说,你来了的。” 商姝寻思着,不能分开住,那就回去吧。 也省得他天天在这睡地毯,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来都来了,走是不可能走的。 陆淮安还想着借此把之前在江厌离那受的窝囊气还回去呢。 “奶奶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祭拜你外婆的时候,她势必要跟你视频的,到时候她要是看到我不在,得训我不听话,阳奉阴违她了。至于工作,我都一年无休了,我休息一下,公司也不会倒闭,如今是互联网时代,即便我不在公司,也能处理事情,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他说罢,便直接在地毯上盘腿坐了下来,一副我待定了的架势。 他人都坐到地毯上去了,商姝还能说什么呢。 她没再多言。 只是默默地将床上的被子抱了下来。 她边铺边道,“被子很宽,你可以一面垫着睡,一面盖着。” 陆淮安看着她的举动,微微蹙眉,“你把被子给我,你盖什么?” 他阻止她,“把被子拿上去。” 商姝推开他的手,“你大衣借我盖一下就行了。” 陆淮安的大衣定制款,又长到脚踝,商姝拿来当被子盖是完全可以的。 相反陆淮安拿大衣当被子盖的话,会有些短。 房间有暖气,一件大衣不行,就两件叠起来,总能行的。 先凑合过一晚,说不定明日江厌离就走了呢。 江厌离一走,他们就无需再继续演戏了。 “你还生着病,只盖大衣能暖和?”陆淮安不赞同商姝把被子让给自己。 想了想,陆淮安又说,“我去跟老板多要一床被子,反正你生着病,说怕冷,也不会有人起疑。” 陆淮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去。 商姝没有阻止他。 不一会儿,陆淮安就要来了新的一床被子。 商姝今日刚发过烧,便没有洗澡,她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吃过药就上床睡觉了。 陆淮安倒是去冲了个热水澡。 * 徐欢泡完澡出来,看着某个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江总,您可以回卧室了嘛?” “我明日一早有个拍摄,得早起。” 这张沙发是她的歇息之地,男人坐这,她不好睡啊。 江厌离闻言,起身走进了卧室。 徐欢见此,立马去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被子拿出来铺到沙发上。 第214章 正经地去谈个恋爱 沙发还是太短一些。 徐欢一米六九。 蜷缩在这不到一米五长的沙发上,身躯实在是有些伸展不开。 睡惯了床,她真的蛮不适应的。 而且还睡得腰酸背痛。 但是一想到这一睡,就会有不断的片约和代言,徐欢顿时又觉得,腰酸背痛也值了。 她也不想这么委屈自己,可是金主大大说,剧本任挑,导演任选,她很乐意受这种委屈。 不就是睡个沙发么? 她可以的! * 按道理来说,房里有个成年男人,商姝本该警惕,并且睡不着才是。 但她没有。 她吃了药没多久,就睡得跟死猪似的。 陆淮安若借此对她行不轨,她都未必有知觉,因为她吃的药,有中枢镇静作用,吃了会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她敢和陆淮安同住一间房,骨子里还是信赖陆淮安的。 他们相处了十来年,之前也独处过一室,若陆淮安都是信不过的,商姝日后怕是不敢随便相信别人了。 在这个世界上,于商姝而言,最亲的就是陆老夫人和陆淮安,其次是任初薇这个闺蜜,然后才是季鹿云,林淼淼这些表妹们。 陆淮安倒是对得起商姝的信任,对趁人之危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当然,他也不敢。 陆老夫人自小就教导他要尊重女性,不能随意欺辱女性,更不能做不顾对方意愿占有对方这种龌龊的事情,陆淮安对陆老夫人的话还是很听从的。 不过心上人就在一旁,他心里难免会有些悸动。 睡不着的时候,他便爬起来趴到床边,端详商姝的睡容。 和那种让人惊艳的浓颜系美人不同,商姝的颜值是属于耐看型的。 有的人甚至觉得她颜值也就那样,谈不上惊艳,但你多看,就会觉得她贼好看。 陆淮安就这样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去抚摸商姝的脸颊。 她的皮肤很嫩滑,让人爱不释手。 他抚着抚着,手指触上了她温热的唇。 感受着她唇瓣那柔软q弹的触感,陆淮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曾亲过她一回,那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 男人的本能让他情不自禁地俯身想吻她。 可快要吻上她的时候,她突然呓语了一句,“江厌离……” 吐字不算清晰的三个字,却让陆淮安骤然惊醒过来。 他定定地看着商姝温婉莹白的面容,最终是没有亲下去。 只是胸腔里翻涌的醋意和妒意还是让他做了件心机的事情。 他拿来手机,对着商姝熟睡的脸庞拍了张照片,跟着发布在朋友圈里。 【分开不过一日就让自己生病了,以后还是得时刻盯着才行。】 * 看到陆淮安发布的这条说说,江厌离侧目看向窗外泛着星星灯火的小院,眼眸深深地眯了起来。 他用力地攥紧手机,线条分明的下颌骨被他绷得紧紧的。 * 陆淮安的心机,商姝浑然不知,她炎症还没消,睡下没多久,她又烧起来了。 这是她发烧后,第三次高烧了,她下午的时候,也烧起来过。 在这静谧的夜晚,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房间里,形成斑驳的影子。 突然,一阵细微的呻吟打破了夜的沉寂。 那是从床上传来的声音,微弱而痛苦。 陆淮安没睡沉,听到呻吟声后,他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灯光下,商姝紧闭着双眼,面色潮红,如同被烈阳炙烤过的玫瑰。 陆淮安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很烫。 烫到完全不需要用温度计去测,都觉得很高烧的那种烫。 陆淮安见商姝又烧上了,当即从床上下来,他前去给商姝倒水,然后把一旁医院开给商姝的退烧药喂下。 喂她吃下药后,他并没有立马回被窝里去睡觉,而是守在床边,等她退烧,然后帮她擦汗。 商姝醒来的时候,感觉手被人握住了。 她微微侧目,却看到陆淮安穿着单薄地趴在床边,她不由抿了抿唇角。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陆淮安缓缓睁开眼,他眼睛红红的,看着像熬了一晚上的夜。 不是像,他还真熬夜了。 商姝这烧反反复复,他一直盯着,又是喂药,又是找民宿老板拿酒精给她物理退烧。 实在扛不住,才闭眼眯了会儿。 结果商姝便醒了。 发烧的时候,商姝是有点意识的,她能感觉得到有人在照顾自己,只是那个时候她感觉身体像灌了铅,无力说话。 如今精神好些,她倒是不好意思了,“昨晚,谢了。” 她把被他握了一夜的手收了回去。 陆淮安看着空落的手,心底划过一丝落寞。 他冲她摇了摇头,“以前我发烧都是你在照顾我,礼尚往来,今日就当是还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劳烦我之内的。” 提及以前的点点滴滴,商姝的目光微微恍惚。 比起她几年不生一回病,陆淮安比她娇气,他经常生病,有时是感冒有时是发烧,那会儿她心悦他,每次他生病,她都抢着去照顾,就想他能在某个瞬间,可以喜欢上她。 如今他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她却没有曾经的期待,反而觉得挺压力挺烦恼的。 她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和过去的陆淮安有了共鸣,她突然理解当时的他为何会不领情她的照顾了。 原来面对不想回应的喜欢,是这样的心情。 没有任何被爱慕的喜悦,有的只有不想回应的困扰。 轻叹了一口气,商姝眼眸复杂地看着他说,“陆淮安,等江厌离联姻了,你也正经地去谈个恋爱吧。” 陆淮安的喜欢于商姝而言,是缥缈不真实的。 又或者她看事看的太透彻,明白陆淮安执着于她,很大原因是他的胜负欲在作祟。 他能因为她心动于江厌离而对她的喜欢不屑一顾十一年。 说明在他心中,骄傲大于一切。 他对她的喜欢,又有几分是因为她爱上的人是江厌离而不甘才如此执着的呢。 如果她爱上的不是江厌离,他还会如此执着她吗? 听了商姝这话,陆淮安蜷了蜷手指,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跟我谈吗?” 商姝哑然了片刻,随即摇头,“你明知我什么意思。” 陆淮安气结,“我不知。” 商姝无语,“随你吧,你爱谈不谈。” 她只是觉得他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卑微。 两人沉默了几秒。 陆淮安突然问她,“商姝,如果他联姻了,你有什么打算?你将来……还会再爱上别人吗?” 他又补充道,“这个别人不是指我。” 第215章 绝不会给江厌离和商姝独处的机会 商姝侧目看向窗外,茫然无措,心如秋叶般缓缓坠落,“也许会,也许不会。” 谁也不能保证一生就只喜欢一个人。 她曾热烈真诚地喜欢过陆淮安,可最后她又爱上了江厌离。 可见人一生钟情的人不只有一个。 只是她这一生所动过情的两个男人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她不确定还能不能遇见比这两人还要优秀的人。 她被提高了标准,很难将就。 也许,她会孑然一身到生命尽头。 而陪伴她到老的,大约只有她热爱的苏绣。 她害怕孤独。 晚年后她应该会收几个入门弟子,将商氏针法传承下去的同时,好有个人给她送终。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她此刻的想法。 未来又会如何,谁知道呢?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陆淮安的手臂有点麻,他起身甩了甩,“将来你若爱上别人,我以娘家人的身份送你出嫁,若你一直放不下他,那就留在陆家,与我作伴。” 陆淮安的话让商姝头大,她无奈地看着他,“你可别这么说。奶奶还等着看你结婚生子的。” “奶奶想看的是我们结婚生子。” 陆淮安纠正她的说法。 商姝并不这么觉得,她道,“只要不是宋昭月,你和谁在一起,奶奶都是祝福的。” 陆淮安很执拗,“你是奶奶选的,只有你才能让奶奶最满意。” “我饿了。” 商姝见和他说不通,索性直接越过这个话题不讲了。 * 商姝这一病,就是好几日。 不过虽然生病了,她也没有耽误自己的事情。 该教的,她都有教。 江厌离也不知哪来的闲时,竟然一直都没回去。 转眼就到了商姝外婆的忌日。 商姝一早就捣鼓好自己,然后和陆淮安一起出门。 出门的时候,两人在走廊上遇见了从对门出来的江厌离和徐欢。 再度看到两人,商姝心底的酸涩感没有那么强烈的。 可能是习惯了。 也可能是因为她为此病过一场,不再允许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放不下。 徐欢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她应该祝福他。 无论他日后和谁在一起,她都希望他可以幸福美满。 今日拍摄其他人的戏份,徐欢不用去,人留在民宿背台词。 见商姝穿着厚重,徐欢随口一问,“商老师这是要出门吗?” 江厌离闻言,低眸看向了商姝。 屋内暖和,只是下去吃早餐,不用穿那么多的,商姝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拿着围巾,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架势。 “嗯。我回去祭拜我外婆。” 商姝说。 徐欢下意识看了眼江厌离,他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听说你老家那靠近古镇。”拿了金主的钱,总得帮金主办点事儿,徐欢擅作主张,“祭拜完可以带我和我男朋友逛逛吗?我们对这边不太熟悉,怕迷路。” 商姝是想拒绝的,但徐欢不给她机会,她恳求道,“可以吗?” 商姝这人心挺软的,加上徐欢还帮过自己,此刻她又用这种拜托的眼神盯着她,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我祭拜需要点时间。”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你的。” 徐欢微笑。 商姝见此,也不好再推脱,“那我们九点的时候,在古镇门口会和。” “好。”徐欢扬唇一笑。 四人一起下楼,一起吃了个早餐。 吃过早餐后。 商姝和陆淮安就打车前往她外婆下葬的墓园。 车上。 陆淮安沉着脸道,“这个徐欢在玩什么把戏?” 商姝看向他,“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心机。” 陆淮安冷哼,“这几日你在哪,她和江厌离就出现在哪。” 陆淮安愈发觉得江厌离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此巧合,我很难不多想。” 商姝倒是懒得去多想,“你想多了,她是女主演,每天跟我学苏绣是导演分给她的工作。江厌离是她男朋友,自然她在哪,他便在哪的。” “你还是离他们远些比较好。”陆淮安告诫。 他不愿意商姝和江厌离多接触,一来是江老爷子着实烦人得很,二来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嗯。”商姝也不乐意和两人多接触,只是这次是徐欢第一次开口拜托她,她不好拒绝。 陆淮安也知商姝什么性子,反正这次他也在,他绝不会给江厌离和商姝独处的机会! 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雪。 去墓园的路上反而下起了小雪。 商姝和陆淮安从车里下来。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两人头顶上,肩膀上,都落了雪花。 雪不大,雪花落下不一会儿就消融了。 寒冷的空气使得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白烟,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深州是个不下雪的城市,前几年回来祭拜的时候,都没有下雪。 商姝已经很久没见过雪了。 看着空中漂落的雪花,商姝伸出手,雪花轻轻地落在她掌心里,带起一丝冰凉。 “走吧。” 她病刚好,陆淮安可不想她再病着了。 抬手握住她的手,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商姝下意识挣了挣,“我自己有口袋。” 陆淮安却说,“山上路滑,我牵着你走。” 商姝,“……” 他劲儿太大,商姝没能挣脱开他的束缚。 加上下雪前下过雨,地面潮湿,确实会滑,商姝干脆就随他了。 行至半山的时候,两人与一头银发,穿着军大衣,戴着口罩,手里揣着根拐杖,身边跟着一个黑西装高个子男人的老人擦肩而过。 商姝专注看路,并没有留意到两人。 陆淮安倒是好奇侧目看了一眼。 由于对方戴着口罩,他也就看清了对方浑浊布满皱褶的眼眸和泛白的眉毛。 陆淮安觉得对方的眼睛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只是不等他多想,他就得拐弯了。 被擦得闪闪发亮的墓碑前放着一束蓝色的满天星。 商姝诧异地看着那束蓝色满天星,目光不由东张西望了起来。 商外婆生前痴迷苏绣,不怎么出门,而且她这个年纪的好友,大多都已经入土,或者行动不便,根本不可能前来祭拜她的。 更别说,商姝早些年,还给她外婆迁过坟,知道她外婆葬在这的人,少之又少。 商姝很意外,竟然会有人知道自家外婆葬在哪,而且先自己一步前来祭拜。 商姝有点好奇,那个祭拜自家外婆的人是谁,而且还知道她外婆喜爱的是满天星。 陆淮安见她东张西望的,便问她,“怎么了?” “有人来祭拜过我外婆。”商姝回,“也不知是谁,我外婆迁到这,除了你和陆奶奶,我小姨一家子,没其他人知道了。” “而且我外婆生前喜欢满天星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就连我小姨都不知道。” 商姝心中其实有个大胆的猜想,但她怕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对方消失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外婆葬在这。 可如果不是对方,又会是谁呢? 第216章 把她抵在墙上,疯狂亲吻 军用越野车里。 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问前方准备开车的西装男,“刚刚经过的那孩子,可是她的大孙女?” 西装男抬眸看了一眼后车镜,微微颔首,“是的。老先生。” “她身边那位,是她丈夫?”老人又问。 西装男回,“应该还不是丈夫,是未婚夫。” 老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侧目看向窗外,“她长得很像她妈妈,也很像……” 很像谁,老人家没点明,西装男却都懂。 “过世的那位大小姐和先生都像您,孙大小姐是先生的外甥女,跟先生相似,不出奇。” 老人没再做声。 西装男又问,“咱们是直接回,还是您想再见一见孙大小姐?” 老人叹了口气,“我答应过她,永不跟她们相认。” “走吧。”老人扬起车窗。 “是。”西装男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山上。 商姝也没有太纠结送花的人是谁。 对方既不打算露面,说明不方便。 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感兴趣,更别说那位她母亲都未必记得对方长啥样的外公了。 于她而言,对方只是和她流着同一半血液的陌生人而已。 和陆淮安预想的那样,商姝祭拜的时候,陆老夫人来了视频。 她身体不好,没法亲自来祭拜,只能通过视频来见一见已经逝世十几年的老闺蜜。 陆老夫人有很多话和老闺蜜说,一直巴巴说个不停。 说到最后,陆老夫人声音都哽咽了起来,“老姐妹,你放心,老婆子我走之前,定会为姝儿寻个可靠的如意郎君的。” 听到这话的商姝垂下头,心中有点惭愧内疚。 因为她和江厌离相爱又分开的事情,她让老人家操碎了心。 “外婆放心,以后奶奶若不在,我会替您好好看着阿姝,不会叫她被人欺了去的。” 陆淮安也顺势对商姝外婆的墓碑表态。 祭拜完,商姝和陆淮安也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陆淮安依旧是牵着商姝。 山下,一辆计程车里。 徐欢无聊地趴在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她忍不住抬手隔着窗口戳了戳。 爱而不得的男人好苦。 只能像现在这般,跟做贼似的,东躲西藏,就为了跟踪心上人和她未婚夫。 何必呢? 徐欢觉得吧,看了还得挨虐,不如别看。 瞧瞧人家俊男美女的,多登对啊。 她都忍不住想磕了。 看着山路上,穿着同色系大衣,正手拉手,顶着毛毛小雪下山的两人,江厌离的眼眸像是被刺眼的光刺到了一般,忽觉有点痛意。 他深深地眯了眯眼,神色有点冷。 侧目看向前面的计程车司机,江厌离嗓音低冷地开嗓,“开车。” 司机闻言,立即驱动车子。 徐欢托着腮帮,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千里迢迢跟过来,就为了看别人秀恩爱? 没毛病吧? 这个金主,多少有点自虐症在身上的。 商姝专注看路,没注意看山下。 陆淮安倒是看见了。 看到一掠而过的计程车,他偏头看向身旁正小心翼翼走着山路的商姝。 她今天穿着的还是旗袍。 她对旗袍的喜爱和苏绣的热爱是相同层度的。 她今日的旗袍是米白色的,绣着墨青色的竹子,她的颈间围着一条白色的狐狸毛围巾,轻轻地飘动,与旗袍上的雪花相映成趣。 她的面容在雪花纷飞的衬托下,显得清冷,眉眼间流露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长发在脑后简单地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与空中落下的雪花一起舞动。 古典温婉还才华横溢的女子,就像是一壶桃花酿,越喝越醉人。 也不怪江厌离对她念念不忘。 她有这个魅力。 陆淮安稍微收紧了一下握着商姝的手。 他曾松开过她的手,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被别人抢走了。 各凭本事吧。 * 古镇大门口。 商姝和陆淮安刚到,徐欢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挽住她的手肘。 她实在是不想和一个行走的冰雕站在一块。 本来就天冷,站他旁边,她更是冷得牙齿直打颤。 雪下得更大了一些,不过不影响四人接下来的行程。 只要不是暴风雪,都不影响出行。 反而这种雪天游玩,更加浪漫,令人向往。 由于古镇这边昨夜就开始下雪了。 古镇的街道、房屋、树木等都被洁白的雪花覆盖,一切都显得那么纯净和宁静。 在雪花的装饰下,这些房屋更显得古朴典雅,四人走在这古老,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风格的城镇,仿佛回到了古代的世界。 “好美啊。”徐欢拍戏的时候,不是没拍过雪天的戏份。 但拍戏时的心情和此刻是不同的。 徐欢站在雪中,张开双手,如同一个没有见过雪的孩童,兴奋地在原地转着圈圈。 古镇的街道是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 下雪让这些街道变得更加湿滑,徐欢转动的时候,脚打滑,差点摔了一跤。 好在商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没事吧?” “没事。” 徐欢冲商姝弯唇盈盈一笑,“谢啦。” 雪花的落下让整个街道变得更加诗意和浪漫,让人流连忘返。 徐欢玩的不亦乐乎。 不断地让江厌离给她和商姝拍照。 矜贵倨傲的太子爷倒是唯命是从,一直拿着徐欢的手机,给她和商姝拍照。 陆淮安也借机让徐欢给他和商姝拍了好些合照。 两人拍合照的时候,江厌离在一旁看着,脸阴沉得仿佛能冻冰雕。 徐欢心疼金主大大,好心为他谋点福利。 她让路人拿着她手机。 然后四人一起在拱桥上拍了张合照。 让金主大大和他心上人同时入镜,是她唯一能做得到的事情了。 拍这张合照的时候,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没看镜头。 陆淮安看向了商姝。 江厌离的视线比较迷惑人。 可以理解他是在看徐欢,也可以理解他是在看商姝。 * 四人玩到了天黑。 夜晚的古城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韵味。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古城仿佛穿上了另一件华丽的衣裳,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石板路被温暖的黄色灯光照亮,宛如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街巷两旁,古朴的建筑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庄重而神秘。 准备回去的时候,徐欢突感尿急,便让商姝跟她一起作伴,前往古镇的公厕去小解。 商姝前面吃饭的时候小解过,她没有方便的欲望,便在公厕旁边等徐欢。 这边的建筑物都是复古的。 建筑与建筑之间,有很多小巷。 一个修长人影从她身后小巷里走了出来。 紧跟着,商姝就被对方捂着嘴巴,拖了进去。 第217章 吻得又深又狠 昏暗的小巷。 商姝被男人按在墙壁上,疯狂地亲吻。 男人一手将她的双手举在头顶,一手扼住她的下颌,吻得又深又狠。 雪还在缠绵地下着。 冰冷的雪花落在商姝坦露的额间,冰冰凉凉的。 唇上是热的。 深切,好似带着滔天醋意的吻让商姝心间发颤,她不断地挣扎,躲避,换来的却是更深,更浓的吻。 有那么一瞬间,商姝感觉男人要把她吻窒息。 面对一个名草有主之人的吻,商姝是抗拒抵触的。 甚至她觉得耻辱。 他已经有徐欢了。 怎么可以吻她的。 这一次商姝很清醒,她没有沉沦在江厌离的热吻下。 她狠下心,给他下唇用力地咬了一下。 这一下,她用了狠劲,铁锈般的血腥味顿时在她唇齿间蔓延开来。 江厌离吃痛,稍微撤离开来。 轻抚了一下唇瓣,感受到指腹湿润的热度。 江厌离死死地盯着商姝,眸底波涛暗涌,似是在怪她狠心。 商姝嘴巴得以解脱。 她摸着黑,怒视着他,沉声发嗓,“徐欢就在里面,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她渴望就此拉回他的理智。 谁知道这人听闻此话,非但没有顾忌,反而摁住她的下颌,再度吻了下来。 他不顾唇上正冒着的血珠,跟疯了似的,大力地吮吻她的唇瓣。 商姝见他又发疯,气得抬脚踢他。 但被他夹住,动弹不得。 冰凉的雪花不断地从屋檐的缝隙飘落,有的落在商姝的额顶,有的落在江厌离的头顶。 江厌离无视周边的一切,只想将眼前之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分开。 冰冷的液体骤然流入唇间,江厌离亲吻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微微扬起身。 借着小巷外头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江厌离看到商姝的眼眸一片水汽。 她哭了。 因为他的吻。 江厌离的心,骤然刺痛了一下。 他松开钳住她双手的手。 抬手轻轻拂去她眼角蓄起即将坠落的泪珠,声音几乎嘶哑,“才多久没见,你现在就变得这么抗拒我的吻,你这是在给陆淮安守身?” 不等她回话,他便冷嘲热讽了起来,“可惜啊,他现在正在前往陪其他女人的路上。” 还没等商姝弄明白江厌离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陆淮安打来的。 商姝抬眸看了江厌离一眼。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透着星点光线,她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时,她划开手机,接听起了陆淮安的电话,“喂~” “商姝,我有事要回深州一趟,先走了。” 听到陆淮安这话的商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江厌离。 他眉梢微扬,眉眼间满是讥诮。 “好,我知道了。” 商姝没有问他去哪。 电话那头的陆淮安默了默,随即又道,“你——和他们早点回民宿,别继续待在外面了。” 商姝,“嗯。” “那就这样,先挂了。” 陆淮安那头似乎有电话插入,他很急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商姝垂眸不语。 以为她是在为陆淮安去陪别的女人黯然伤神,江厌离拉开她捂住他嘴巴的手,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低垂的脸颊抬起。 他注视着她那双在黑夜下,依旧灼灼生辉,漂亮迷人的眼眸,“商姝,你不是说他答应你不会再管宋昭月了么?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不会管?” 他语气有点凉,甚至染着几分讥嘲,“宋昭月不过一个电话,他就丢下你去找她了。” 商姝,“……” “商姝,跟他分手。”他低头又想要吻她。 商姝难堪地别开头,“江厌离,你已经有徐欢了,别再对我做这种事情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可以立马从另一段感情里抽离出来投进另一段里?”将她的脸掰正,江厌离低头,额抵着她的,轻轻呢喃,“商姝,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放下你,可我做不到。” “我什么都没做错,你凭什么甩我。”他薄唇轻碾她誘人的粉唇,语气充满了不甘,“商姝,我不同意分手。” 商姝震惊他真的是如同陆淮安所言的那般是试探她的同时,又对他后面的话感到无语。 她抬手推了推他,“我们只是恋爱,又不是结婚了,不需要你同意。”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牵扯。 那日在杭城误以为陆淮安被自己所牵连的后怕,让她没了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这几日她逐渐可以接受他和别人,并衷心祝福他了,可她没想到,他只是捧场做戏。 他的深情让她感动,可同时也给了她很大的负担。 他不对她死心一直这样纠缠她的话,他爷爷就会找她身边的人的麻烦…… 正走着神,商姝便听到江厌离低沉地又道,“我要么不谈,要么就是一辈子。” 他语气霸道,毫不迟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我不接受这样荒诞的分手理由。” 他扼住她的下颌,声音霸道而冷沉,“乖乖和他分手,别逼我使手段让你们分开。” 商姝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徐欢疑惑的声音,“咦,商老师去哪了?是自己先回去了吗?” 听到徐欢的声音,商姝下意识推搡开江厌离,转身往外走。 江厌离拉住她的手腕,“商姝,陆淮安不值得你回头,你也看到了,只要宋昭月一找他,他就会丢下你。” “两年。”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她手腕,语气透着几分商量,“商姝,你等我两年。” 等他两年?什么意思? 商姝下意识回头看向江厌离,他却松开她,往另一边走去了。 商姝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眉梢微拧。 “商老师,你还在吗?” 听着徐欢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商姝赶忙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我在这。” “你怎么跑这里面来了,这么暗,你不怕吗?” 徐欢见商姝是从小巷里出来的,神色诧异的同时,还有点佩服她。 怎么不怕,刚被拖进去的时候,她怕到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若非嗅出江厌离身上的气息,她能让他给吓死。 这个男人,太随心所欲了。 也不知江老爷子派来监视江厌离的人有没有看到…… “刚刚遇见了熟人。”面对徐欢的提问。 商姝随便找了理由应付过去。 商姝不想伤害徐欢。 徐欢看上去,好像很喜欢江厌离…… 若被她知道,江厌离是在利用她,她肯定很难过。 想到这点,商姝挺厌恶江厌离这种行为的。 徐欢何其无辜,江厌离不该这样对她。 第218章 对江厌离的颜值犯花痴 回去的路上,商姝忍不住问徐欢,“徐欢,你对你男朋友感情很深吗?” 徐欢下意识轻扬了一下眉梢,她沉思了一下,回她,“一般般吧。” 商姝一愣,“一般般?” 徐欢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很清醒的神情,“比起他的人,我更喜欢他的钱。” 她歪头问商姝,“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市侩?” 商姝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会。” “其实我和他,算不上男女朋友,他算我金主吧。他用他的权势给我介绍导演,让我可以出演女主角,我则是陪玩陪笑陪闹。”徐欢坦白与商姝说道,“什么嫁豪门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我从来不做。” 江厌离不是第一个雇徐欢逢场做戏的金主。 徐欢的第一个金主也是个痴情的男人。 对方找她,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徐欢才十九岁。 那位金主三十三岁。 她对那位金主曾动过情,可惜替身上位的戏码,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个男人在做她金主的第三年,因为相思成疾而口服安眠药自尽于他妻子的坟前。 她的第二个金主是个富三代。 长得怪好看的,可惜是个浪子。 徐欢当初跟对方,完全是因为她当时失恋加上对方长得好看。 在她没有控制好心,喜欢上他的时候,对方一句她越界了,就把她甩了。 在接二连三动心又be后,徐欢对爱情这玩意已经免疫了。 和江厌离接触的时候,徐欢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她不再肖想自己够不着的东西。 她偶尔会对江厌离的颜值犯花痴,但也仅此而已。 “人活得现实些,没什么不好。” 商姝没觉得徐欢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她或许还是不够现实,所以才会在明知和江厌离不会有未来的时候,仍旧放任自己爱上江厌离。 * 四人行在陆淮安的离开后,变成了三人行。 江厌离已经率先回到原先分开的地方等候她们。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路灯下,用围巾遮掩下面半张脸的江厌离高大的身影孤独地站立在那。 他身披一件黑色大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雪花在空中轻盈地飘舞。 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缕缕白烟,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留下一串模糊的脚印,又很快被新下的雪覆盖。 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晕,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暖意。 灯光下,江厌离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而深邃。 似是看到了她们,江厌离抬眸朝她们望了过来。 与江厌离视线对接上的瞬间,商姝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男人离开小巷时,最后说的那句‘等我两年’。 等他两年是什么意思…… 可惜回归光亮里的江厌离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无视她,继续和徐欢故作亲昵无间。 他冷漠的好像暗巷里发疯亲吻她,吃醋让她和陆淮安分手,并说让她等他两年的人不是他…… 看着江厌离和徐欢旁若无她的亲昵互动着,商姝并没有任何酸涩,反而在走神思考着一个问题。 她觉得江厌离和徐欢亲昵并不是单纯地在试探她…… 陆淮安说,江老爷子一直派人密切地关注她和江厌离。 江厌离是不是也知道这点? 隐约间,商姝好像明白了江厌离和徐欢亲昵的用意。 她忍不住侧目看向徐欢身侧的江厌离。 似有感应一般,江厌离偏头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男人目光幽暗深邃,像两个黑洞,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附进去。 商姝心跳骤然加快,她慌乱地别开眼,不敢再与他对视。 江厌离也在她把视线转开后,将头转了回去。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前方,薄唇微抿,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 回到民宿,商姝是透过微博热搜,才知道陆淮安为何会那么着急回深州的。 宋昭月割脉自杀了。 粉丝和路人都在猜测她是为情所困,还是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对待,才会如此草率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任初薇也看到热搜了。 她打电话来跟商姝吐槽,“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她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舍得去死?” 商姝想起暗巷里,江厌离那未卜先知的话语,微微抿唇,“她应该和江厌离做了什么交易。” “她和江厌离做交易?什么意思?” 任初薇不解。 商姝和任初薇说了江厌离和徐欢的逢场作戏,以及他对宋昭月自杀这事情的未卜先知。 任初薇听完,直呼了一个6,“姝姝,你魅力无边啊,竟惹得江公子如此疯批。” “不过好在你没有真的和陆淮安重新开始,不然你得难过死。你说他到底喜欢宋昭月什么啊?分手了,还如此藕断丝连,就他这态度,还好意思追回你呢?” 任初薇忍不住吐槽起了陆淮安。 商姝也不知陆淮安喜欢宋昭月什么,她也懒得去深究,和任初薇唠嗑了一会儿,陆淮安的电话突然插播了进来。 商姝当即对任初薇说,“薇薇,我来电话了,先不跟你说了。” 任初薇,“好。” 挂断任初薇的电话,商姝接起了陆淮安打来的电话。 “商姝,她是因为我才自杀的,我不能不去。” 显然,陆淮安是见宋昭月的事情闹上热搜了,瞒不住,主动打电话跟商姝坦诚来了。 商姝轻叹了口气,“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个。” 陆淮安还是想和她解释,毕竟他是真心想追回她的,“商姝,我不是放不下她,我只是……” 商姝端起桌上的温开水,低头饮了一口,咽下后,她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我都知道。” 他跟她保证,“就这一次,我会好好和她说清楚的。日后她再寻死觅活,我都不会再管她了。”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 商姝没兴趣听他的保证,何况她早就看穿了宋昭月会跟狗皮膏药一般地黏着陆淮安。 六年前,宋昭月为陆淮安打掉过孩子,还为此伤了元气,生育的几率只有平常女子的三分之一运气,运气差的话,她甚至很可能终生都怀不上孩子。 这份愧疚会伴随陆淮安一生,他会不断地对宋昭月妥协的。 第219章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陆淮安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对宋昭月是真的没啥感情,但她救过他,还因为给他流掉过一个孩子,导致自己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当母亲。 本就是他先辜负的她,她出事,他无法视若无睹。 何况她这次的自尽,还是因为他拒绝她的挽回。 回到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满脸苍白的宋昭月,陆淮安冷着脸道,“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的性命,别人更不会爱惜你,是,我承认是我负了你,我也确实对你心中有愧,可是昭月,是你先触犯我底线,我才和你分手的,你也别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如果她没有对商姝下药,他不会和她分手。 他没法在她没有任何过错的时候,与她分手,他的责任感让他无法抛弃她。 可她做了。 她先做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他才提分手的。 分手后,他也在尽力补偿她,她被私生饭袭击,他冒着可能被商姝觉得他言而无信的风险,作为朋友去探望了。 他自问自己也算对得起她了,可她却因为他不同意复合,就以死相逼,太令他失望了,如此偏激行事,难怪奶奶不喜她。 宋昭月这回算是彻底踩了陆淮安的雷区,他扬言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了你的事情食言于商姝,以后你再有事,我不会再过来了。” 顿了一秒,他又说,“别再拿自己的性命要挟我,我这次之所以过来,全是看在你救过我,还为我流过一个孩子的份上。” 陆淮安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宋昭月看着他的背影,紧咬着唇瓣,一双眸子充满了不甘与怨怼。 她成功把他从商姝身边唤了过来,可她却为此彻底失去了他对她的容忍。 好在江厌离允诺她,只要她能让商姝和陆淮安离心,他就帮她进军好莱坞。 陆淮安和商姝离心,她进军好莱坞,这笔交易,她算得上双赢。 至于商姝和江厌离—— 那个人,不会让他们修成正果的。 想到这,宋昭月不禁眯眼笑了起来。 只要商姝过得不幸,她心里就舒坦。 * 江厌离在陆淮安离开的第二天早上也跟着离开了。 如果不是陆淮安突然过来,江厌离其实过来待上一两日,就走的。 他是因为陆淮安来了,才硬是多待了。 陆淮安原本在确定宋昭月脱离生命危险后还要返回来的,但商姝让他别过来了。 商姝在给徐欢手替完后,也要打道回府了。 临别当晚。 徐欢抱着商姝不肯松手,“商老师,不想你走。” 这阵子,徐欢每天下戏后,几乎都会来商姝这待上个把小时,和她聊天,学习苏绣,她超喜欢温声细语,平易近人,好似和谁都合得来的商姝的。 “以后空了可以去深州看我。”商姝温柔地抚摸徐欢的发顶,满眼宠溺。 “那得好几个月后了。”徐欢倚在商姝的肩膀上,闷闷不乐。 “没关系。”商姝微微一笑,“空的时候,我们可以视频。” “商老师,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徐欢很是不舍得商姝。 她和剧组里的其他女演员不是很合得来。 她出身农村,学历不高,出道纯属因为长得好看加上还算会演戏。 她搭上了江厌离,没她命好的人,妒忌她,不爱和她来往。 “可以。” 夜里商姝和徐欢一起躺在床上聊了好半宿的天。 徐欢跟她说了她跟过的金主的那些事儿。 从徐欢的描述里,商姝能感觉得到,徐欢对第一个金主,完全是孺慕之情,而第二个金主,她是真动心喜欢上了的,对江厌离,她完全是利用。 见徐欢不是真的喜欢江厌离,商姝心中松了口气。 不爱就不会受伤。 或许她也明白江厌离只是在利用她,所以她才没有投入感情吧。 不得不说,徐欢的演技还真挺好。 她都差点被她表现出来的假象给迷惑住,真以为她爱江厌离爱的不行了。 商姝是九点多的飞机,徐欢早上不拍摄,她下午才开拍。 两人聊到凌晨两点多才入睡。 早上六点多,商姝就醒来了。 从民宿去机场得四十多分钟。 徐欢还在睡,商姝起来的时候全程蹑手蹑脚,并未吵醒她。 出门前,商姝对着床上还在酣然熟睡的徐欢轻声说了句‘再见’才将房门关上,下楼去吃早餐,然后前往机场。 商姝到深州的时候,十一点左右。 她没让人接机,自己打车回的绣坊。 刚回到绣坊,商姝就从店里绣娘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你说招娣就是第一夫人丢失的那个大女儿?” 商姝没想到跟自己在缅北共患过难的招娣竟然就是顾夫人丢失了二十七年的大女儿顾云熙。 她就震惊的。 向她报备这件事的绣娘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啊,第一夫人刚一脸欣喜若狂地把招娣给接走。” 绣娘感慨,“招娣这丫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她以后再也不是爸不爱妈不疼的可怜丫头了。” “确实。”商姝颔首,“以顾夫人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定会把她捧在掌心呵护的,她以后福气好着呢。” 商姝为丢失女儿二十七年终寻回对方团聚的顾夫人高兴的同时,心中又莫名的酸涩了起来。 顾云熙被寻回。 也就代表,江厌离真正的联姻,要来了。 商姝看向门外,外头烈日炎炎,阳光耀眼的有点晃人眼。 她微微勾唇,唇角笑容满是苦涩。 * 江家。 红木沙发上。 江老爷子手中握着茶杯,杯中的茶香四溢,雾气缓缓上升,与他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江厌离,低头轻轻吹了一下杯中的茶水,“顾云熙找回来了,你的花边新闻收一收。” 听到江老爷子这话的江厌离无意识地收紧拳头,但很快,他便松开了,他抬手端起茶艺师倒好的茶,嗓音淡淡地应道,“知道了。” 轻啜了一口茶水,江老爷子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嘴,“你若是实在放不下陆家那丫头,回头等你和顾家的联姻达成后,你可以私下与她往来。” 他的语气十分习以为常,好似这种事情,如同吃饭这般寻常,“在咱们这个圈子,养一两个情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要把对方搬到台面上就行。” 江厌离饮了口茶,面容深冷倨傲,一副被伤透了心,不屑回头的语气,“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人,没什么可放不下的。” 江老爷子见他如此,不再多言。 只是垂眸啜茶间,他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满意。 第220章 借着酒劲把她给睡了 回到二楼的休息间,将行李取出来一一挂到衣架上。 商姝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对招娣是顾云熙的事情,仍旧感到很震愕。 这顾云熙丢失了二十七年,顾夫人是如何认出招娣就是她丢失的大女儿顾云熙的呢? 和之前那般,凭样貌? 可招娣的样貌,也不跟他们夫妻俩相像啊。 商姝百思不得其解。 手机突然震了震,商姝拿过来一看。 是司叙的母亲江沁打来的电话,商姝当即划开接听了起来,“喂,你好,司太太。” “商姝,来司家一趟。” 那头的江沁语气十分严肃,隐隐给人一种忍着怒意的感觉,商姝应了声好的,随即便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准备出门时,商姝发现她床头柜的抽屉被人打开过。 对方关的时候,没有把抽屉完全关好。 商姝出差的时候,休息室的门没有反锁,她工作间外头装有监控,加上她贵重的东西,都是放在有密码锁的保险箱里,房间里也就一些旗袍值钱一点,没啥好锁门的。 商姝俯身把抽屉拉开看了一眼。 她这个抽屉是没有上锁的,因为没什么贵重东西。 就放了些她小时候戴过的不值钱的小玩意。 里面的东西都完好在那,并无缺失。 但她明显感觉有人翻动过。 起身环视了一圈休息间,确定自己没有丢失任何东西后,商姝就没再管这个事情了。 除了进来打扫卫生,一般不会有人随便进来她的休息间。 她猜想,可能是招娣打扫卫生的时候,拉开抽屉想要擦灰尘弄的。 * 商姝开车来到了司家。 刚进门,她就听到江沁在骂人,“臭小子,老婆孩子都给你生了,你竟然出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出轨? 谁? 司叙吗? 商姝脚步一顿,犹豫着该不该现在进去。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这个时候,是不是不该进去。 这时,里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不要打了,叙哥,你没事吧?” 商姝的心,宛如被人放入了装满冰块的冰水里,冷得刺骨。 只因声音的主人是她的远房表妹,林淼淼。 司叙出轨的人是淼淼? 商姝隐约明白江沁为何叫她来了,她脑子当即嗡嗡的。 她下意识迈步走了进去,那脚步急切地像是要去验证里头的人,到底是不是她表妹林淼淼。 别墅里头。 见林淼淼当着自己和黎初寒的面,跟司叙拉拉扯扯,江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对着林淼淼就是一通骂,“不要脸的贱蹄子,你表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不知我儿子是有妇之夫啊,你还上他的床,你好歹也是大学生呢,要不要脸啊。” “是我借着酒劲把她给睡了。您要骂就骂我,别骂她。” 司叙把林淼淼护在身后,防止她被江沁迁怒。 黎初寒抱着大儿子坐在沙发上,听到司叙这话,她下意识侧目看了他一眼。 司叙对上黎初寒那张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脸庞,舌尖顶了顶内腮帮。 他没有昔日对黎初寒的狗腿,眼底只有冷漠。 而面对丈夫的出轨,黎初寒脸上不见任何伤悲,仿佛,她压根就不爱司叙,所以对他的出轨毫不在意。 她垂下眼眸,继续旁若无人地逗弄怀里的大儿子。 司叙见她如此不在意他出轨的事情,多情的桃花眼不禁染上了几分轻嘲。 商姝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司叙护着林淼淼。 林淼淼穿着衬衣款型的连衣裙,清纯又柔美地躲在司叙的身后,像一朵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 两人举止挺亲昵的。 商姝看着眉头直皱,同时胸腔深处,腾起了一股难以抚平的失望。 对司叙失望,对林淼淼失望。 “夫人,商老板到了。”佣人的提醒,让客厅里的几人朝商姝看了过来。 林淼淼看到商姝,似是不敢面对一般地缩在司叙背后,她声音微如蚊叫,“姝姐。” 商姝无视掉林淼淼的叫唤,她走到黎初寒跟前,郑重地朝她鞠了鞠躬,“抱歉初寒,是我没有教好自己的表妹。” 黎初寒缓缓抬起头来。 她目光温淡地落在商姝的身上,“这不是你的错,不该你来道歉。”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带到深州市来的,没让她谨记有家室的男人不能招惹就是我的失责。” 商姝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黎初寒。 她表妹竟和她的丈夫搞在了一起。 商姝又对江沁道,“司太太,淼淼还年轻,不懂事,我替她给您赔罪。” 话落,她抬手想给江沁鞠躬。 江沁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别以为鞠个躬就有用,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应该直接把她的脸给挠烂,让她没法再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江沁说着便要上前打林淼淼。 “妈,别这样。”司叙挡住了江沁,“您要打要骂冲我来,别祸及淼淼。” 江沁气结地瞪了他一眼,“祸及你?我还要打断你的腿!你给初寒戴绿帽了不说,还护着这个女人。” 商姝道,“司太太,我表妹不懂事,给您添堵了。您要是气不过,打我两下出出气也行。”说着,她把脸侧到江沁面前。 江沁举起手,作势要打,可又生生忍住了。 她冷冷地道,“把她给我送出深州,你不送我,我就替你送。” “我知道了。” 商姝走到林淼淼跟前,“淼淼,跟我走。” 她拉着林淼淼往大门走去。 林淼淼边走边回头看向司叙,眼眶红红的。 商姝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淼淼,我们快走。” 林淼淼被商姝拉着出了门。 把人往停靠的保时捷上一甩,商姝脸色冷沉,眼里满是怒意,“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司叙搅合在一起,你不知道他结婚了吗?”商姝声嘶力竭地质问她。 林淼淼微微扬起头,她莹白清纯的脸庞满是对司叙的爱慕,“我喜欢他。” “他是有妇之夫!”商姝低声厉喝。 “那又如何?”林淼淼不甚在意地道。 那又如何? 林淼淼如此不知悔改的神情惹得商姝瞳孔微微瑟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手,痛心疾首之下,给了她一巴掌。 “林淼淼,你是知识分子,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有违道德的事情?” 商姝不敢相信林淼淼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林淼淼捂着被商姝扇疼的脸颊,眼神不服地看向商姝,“姝姐,你可以背着陆姐夫和江少私会,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叙哥在一起?” 商姝在听了林淼淼这话后,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她的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一道沉冷而充满轻蔑的声音至两人身后掷地有声响了起来,“拿你自己和你表姐相提并论,你也配?” 第221章 她说:江少,请自重! 商姝闻声看去。 耀眼的光线下,男人身穿一件深色西装,身材修长,面容俊美雅致,眼神深邃而锐利。 他双手插在兜里,头微微歪着,唇角微勾,眸光冰冷地睨着这边。 商姝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江厌离。 她神色微愣。 林淼淼咬着唇,不太服气江厌离的话,“她一个和别人订有婚约的人和你私会,又比我高贵多少?我只是遇见叙哥太晚了而已。” 林淼淼至今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黎初寒不爱司叙,她来爱。 外人若这样说商姝,商姝不至于难过心痛。 但这个人是她掏心掏肺对待的林淼淼。 林淼淼的话语像尖锐的刀片,割破了商姝的心,难以置信与错愕在她的胸中沸腾,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而扭曲。 见商姝面色愈发苍白,江厌离看林淼淼的目光更冷了几分,“她比你高贵多了,她不会在明知对方是有妻子的情况下,还恬不知耻地贴上去。” “她是没有勾搭已婚之夫,可她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和你私会。” 林淼淼不觉得商姝做的事就比自己高贵,她很是不服气,她在不断地通过贬低商姝,来证明自己没做错。 见林淼淼如此不念往日情分的贬低商姝,江厌离阴鸷地冷笑,“你表姐还真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忘抹黑自己的表姐。” “先不说你表姐一开始被我胁迫才不得与跟我纠缠。”江厌离突然反问林淼淼,“你真的不知她和陆淮安是什么情况吗?” “怎么?你是觉得你表姐应该守着陆淮安这个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渣男一辈子才算知廉耻?” 林淼淼顿时不做声了。 商姝和陆淮安之间看似恩爱的表面或许可以迷惑绣坊的绣娘们,但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林淼淼这些与她亲近的表妹们。 连季鹿云这个不经常待在深州的人都知道商姝容忍自己身处于陆淮安和宋昭月的三人行里,是顾及陆老夫人的恩情,林淼淼这个三天两头就往绣坊跑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她不但看出来了,她私下还心疼过商姝,觉得陆淮安这个渣渣不配自家表姐的深情。 她甚至还劝说过商姝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试着放下陆淮安,还动过要给商姝介绍她学校的小鲜肉当男友的念头。 只是那会儿的商姝一根筋,除了陆淮安谁都看不上。 她才只能作罢了。 “你不过是在替你自己的行为找个衬托而已。你本就虚荣,不必把脏水赖在你表姐的身上。” 江厌离虽然没有和林淼淼怎么接触过,但他见过林淼淼不止一次。 林淼淼不上课的时候,经常会开商姝的保时捷出去玩。 江厌离曾好几次都把车里的她误以为是商姝,而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她。 她不虚荣又怎么会三天两头地开着商姝自己都很少开出去招摇的保时捷跑车载同学出去耍。 她不虚荣,又怎么会在靠别人赞助上大学的年纪,穿一身名牌。 她不虚荣,身边结交的人,又怎么只是家底富裕的官二代,富三代? 只是她是商姝的表妹,又不勾搭到自个身上,江厌离才一直没有对她的行为作出评价罢了。 如今她勾搭自己表弟还把自己恬不知耻的脏水泼商姝身上,江厌离不能忍。 林淼淼这会儿理智回笼了些,有点后悔刚刚自己的口不择言了。 她无措地看向商姝,神色带着几分倔强,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 震惊过后,商姝也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没有推脱责任,反而大方地承认了自己有错, “是我失责,是我没有给你树立好的形象,才会让你觉得,打着爱的名义和有妇之夫勾搭是正常的。” “姝姐……”商姝的认错反而让林淼淼心慌了。 她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挽商姝的手。 商姝避开她的手,“无论我和陆淮安之间是不是演戏,在名义上,我还是他的未婚妻,你指责我是有根有据,我也承认,这个事情,是我自己处理得不够周到。” 她看向林淼淼,“只是淼淼,你和我不同。我和陆淮安不是真的,即便曝光了,我和陆淮安也可以一起澄清,可人家司叙和黎初寒是真真实实的夫妻,人家黎初寒孩子都给司叙生了,你插足人家,是要被世人谩骂唾弃的。” “你觉得我做错了,你可以当面批评我。为什么要知三当三地去插足人家的婚姻?你这样做,毁掉的是我吗?” “不。”商姝摇头,“我不会因为你的事情而受到任何的牵连,反而是你自己,你插足了司家和黎家的联姻,司太太不会让你好过,黎家欲是。” “黎初寒又不爱叙哥,他们不过是联姻!”林淼淼忍不住反驳。 “那也不是你可以插足的理由!” 商姝声色厉茬。 深呼吸了一口气,商姝放弃和林淼淼讲人生道理,毕竟你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走吧,我送你出国留学,你短时间里,不要回来了。” 商姝知道司太太是不会让林淼淼留在深州破坏她儿媳和儿子的婚姻的。 她得赶在司太太出手之前,先替林淼淼安排好后路。 “我不要出国。”林淼淼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应道。 商姝的语气不容置喙,“我送你出去,你至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城市生活,若等司太太动手,我不敢保证,她会让你好过。” 商姝残忍地打破林淼淼的美梦,“你不会以为司叙会为了你反抗司家吧?” 林淼淼下意识看了一眼司家别墅的方向,司叙一直没有追出来。 他不爱她,自然不会为她反抗司家,甚至在发生那件事后,他首先想到的是让她当一切没发生…… “走吧。” 商姝打开车门,对林淼淼扬了扬下巴。 林淼淼深呼吸了口气,最终还是听从地弯身坐进了副驾。 商姝关上车门,正要绕到驾驶座。 倏地,一只大手忽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商姝回头看向大手的主人。 男人轮廓深邃立体,薄唇紧抿,那双狭长迷人的眼眸,好似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等我——商姝在男人的眼神里,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信息。 在不知招娣就是顾云熙,以及没有林淼淼方才当头一棒的指责的话,商姝也许会应他一句好。 可一想到林淼淼刚刚对她的指责,以及被顾家寻回的招娣,商姝无法轻而易举地将那个字吐出了。 她若给他期待,回头他去辜负招娣,她这样,是否也算插足?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答应联姻,她都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他任何的回应。 想到这,商姝扒拉开男人的手,语气带着划清界限的疏离,“江少,请自重!” 第222章 流产了 别墅里头。 江沁双手叉腰,满是不理解地瞪着司叙,“初寒到底哪对不起你了,给你生了两孩子,你还不满意,要去招惹外面的妖艳货?” 司叙垂眸不语。 黎初寒抱着大儿子站起了身来,“妈,我先上楼了。” 她看都没看司叙一眼,就径直上了楼。 司叙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抬起了头来,他目光一直紧盯着黎初寒不放。 江沁被气的不轻,她手指着司叙点了点,“你啊你。” 事已至此,骂太多都改变不了自个儿子出轨其他女人的事实。 江沁懒得再和司叙多费口舌。 她赶紧上楼去看黎初寒,她怕黎初寒一气之下,要与自个儿子离婚。 江沁刚上楼,被商姝扒拉开手的江厌离就蓦地走了进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叙,江厌离神色看不出喜怒地走到他跟前,“真出轨了?” 司叙没否认。 江厌离见此,冷了面色,“你这是不想和黎初寒过了?” 司叙看着楼上的方向,话含讥诮地说,“她不会离婚的,就算我养再多情人,她也不会在意。” 江厌离听得出来,司叙说这话是带着埋怨的。 虽然不知道司叙和黎初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才会让之前还恩爱无间的两人变成如今这般。 作为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江厌离挺想抽司叙的,“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跟人家摊开说,别把人家作走了,再来后悔莫及。” 司叙起身靠倒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江厌离见此,也不再多言。 他素来不是善心的人,有些话,他只点到为止。 * 商姝这边。 她在回去后,就开始给林淼淼安排出国留学的事情。 “这几座所学校,你自己选一个。” 将国外几家著名的服装设计学院的资料递给林淼淼,商姝让她自己挑选一家。 林淼淼神色恹恹地看了一眼。 她抬手,刚要选择一所学校,这时,一阵刺鼻的味道蓦地窜入鼻间,她胃里一阵反胃,喉咙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干呕,“呕——” 商姝虽然没有怀过孕,但她见过孕妇,懂孕反。 林淼淼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做出这种反应,商姝很难不多想。 她直白地问林淼淼,“你们有没有做措施?” 林淼淼大约是听懂了商姝的话,她脸颊倏地变得煞白。 她抬眸看向商姝,咬唇,微微摇头,“没……” “你……”商姝眼前一黑,险些要被气昏过去。 深呼吸了一口气,商姝将资料放下,“走,我带你去医院。” * 医院。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商姝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凝重了起来。 林淼淼确实怀孕了。 而且已经一个多月了。 得知自己真的怀孕了,林淼淼先是惊愕,随后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肉眼可见的欣喜起来。 比起林淼淼呈现出来的欣喜,商姝却满是忧愁,她偏头看向林淼淼,“淼淼,这个孩子,不能要。” 商姝握住林淼淼的手,替她做出选择。 正欣喜着的林淼淼听了商姝这话,当即敛起了笑容。 “姝姐,这是我的孩子,他的去留,我自己决定。” 她抽出商姝的手,起身往外走。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司叙,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商姝起身问道,“淼淼,你要去哪?” 不等她回话,商姝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拉住了她,“你不能去找他。” 林淼淼甩开商姝的手,“姝姐,你只是我表姐,不是我爸妈,别管太多了。” 她甩得丝毫都不手下留情,商姝被她甩得踉跄了两下。 怕商姝阻拦自己,林淼淼直接跑走了。 见林淼淼跑走,商姝赶忙追了上去。 追上林淼淼后,商姝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淼淼,母凭子贵在你那,是行不通的,黎初寒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司家不缺你肚子里那个,你听表姐的,把孩子打了,出国重新开始。” 林淼淼此刻压根听不进商姝的好言相劝。 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和司叙的美好未来。 她焦灼着去找司叙,加上一心想要摆脱开商姝,便没有注意看路。 商姝看到她侧面突然窜出来一辆三轮车,她瞳孔蓦地一缩,“小心。” 出于应急反应,商姝抬手推了林淼淼一把。 骤然被推开,一只脚踩到一个凹凸不平的坑,林淼淼脚一崴,人不受控制地侧跌到了地上。 躲开了三轮车,商姝急忙上前查看林淼淼,“没事吧?” “脚……崴了。” 脚踝处传来的锥心痛意让林淼淼疼得龇牙咧嘴。 商姝闻言,立即低眸查看她的脚踝。 肉眼看不出啥情况,商姝把林淼淼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准备扶她去医院找医生查看。 然而就在她扶着林淼淼站起来的瞬间。 林淼淼突然皱着眉,痛呼了一声,“好痛……” “哪里痛?”商姝问。 林淼淼手捂着肚子,“肚子……” 不等商姝回话,她蓦地又惊呼了一句,“我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商姝顺着林淼淼的话往她双腿间看去。 只见她的裤裆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意识到了什么,商姝赶忙呼救,“快来人啊!帮帮忙,有人流产了。” “流产?”听了商姝这话的林淼淼死死地掐住商姝的手臂,“不——我不要流产。” 商姝被她掐的有点疼。 不过她此刻无瑕去管这些。 她抱不动林淼淼,她只能不断地大喊求助。 在她锲而不舍的求助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帮帮我——”商姝求助地看向对方,却在对上对方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眸时,蓦地一愣,“你怎么在这?” 江厌离没有说话,他俯身抱起林淼淼,直奔医院大门。 商姝顾不上多问,手脚冰凉地跟上去。 抢救室。 林淼淼被推了进去。 商姝双手合十,满脸焦虑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商姝心中的慌乱像被风吹动的野草,无法平息。 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击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呼吸。 一旁的江厌离见她像只无头苍蝇在那转来转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拉到身旁坐了下来。 商姝侧目看了他一眼,恐慌让她没心情顾及与他接触,会不会被江老爷子警告,她对着江厌离寻求安慰地开口说道,“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江厌离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膀,嗓音低沉中透着几分安抚,“嗯。会没事的。” 第223章 无论她跟谁好,他都会从中搅合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护士从里头走了出来。 商姝立刻挣脱开江厌离的手冲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护士,我表妹怎么样了?” 护士面色凝重地对她说,“孩子保不住了,需要立即做清宫手术。” 商姝的身体突然一颤,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呆呆地看着医生,然后缓缓转头看向抢救室的门。 那一刻,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痛苦、自责、悲伤…… 她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化成了一座悲伤的雕塑。 “你是孕妇家属吗?” 护士的话将商姝从悲伤里拉回了神,她微微颔首,“我是她表姐。” 护士递给她一张单子,“麻烦在手术单上签下字。” 商姝看了一眼,随即拿起笔,利索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护士在她签完字后,便又退回了抢救室。 护士进去后。 “都是我的错。”商姝捂住脸颊后退一步后,满是自责地蹲到了地上。 如果她没有和淼淼说话,淼淼就不会不注意看路。 虽然商姝本来就不想让林淼淼留下这个孩子,但意外流产和主动流产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无法不内疚,不自责。 江厌离俯身握住商姝的肩膀,安慰她,“即便这个孩子没有流掉,我小姑也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商姝抿唇,没有说话。 * 一个小时后。 林淼淼被护士推了出来。 此刻她已经从全麻里苏醒了过来。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她看商姝的眼神,充满了刺骨的恨意。 商姝对上林淼淼那满是恨意的眼,心间蓦地一颤。 一双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眸。 “不是你的错,你推开她也是为了救她。”两人的互动,江厌离在车里的时候都看到了。 他不认为商姝推开林淼淼是做错了。 商姝推开她也是为了救她。 她的孩子没能躲过这一劫,证明他本不想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到这个世界来。 商姝隐忍已久的情绪在林淼淼满是恨意的眼眸怒视下,在男人靠在耳边低沉说的安慰话语时,全面瓦解。 温热的水流波涛汹涌地从商姝的眼角溢出。 她咬着唇,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坠落。 * 孩子的离去让林淼淼希望落空。 她歇斯底里地咒骂商姝,“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指着门口,声嘶力竭地冲商姝嘶吼,“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商姝怕刺激到她,只好先退出病房。 江厌离跟着她走了出来。 商姝在门外的墙边蹲了下来。 她双手抱住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 江厌离在她跟前蹲了下来,大手罩在她漆黑的发顶上,“商姝,她肚子里的孩子注定不可能出世的,你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商姝仰头看向他,一双被泪洗过的眼眸分外的澄亮。 她无法把过错撇得一干二净,“如果我当初没有一时冲动招惹你,她也不会和你表弟勾搭在一起。” “是我的错,是我的冲动造下了这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商姝陷入了内耗里,她不断地自我责怪,“陆奶奶是这样,淼淼也是这样,她们都是因为我,才会一个身体变得愈发不好,一个知三当三跑去插足别人的婚姻。” 商姝的话让江厌离眉头紧皱,他捧住她的脸颊,止住她继续内耗下去,“商姝,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陆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即便当时顾云渺没有把我们的照片寄给她看,你能保证,陆淮安和宋昭月那边,不会搞点事情来刺激到她?” 他指腹轻轻擦拭掉她眼角溢出的泪珠,“以宋昭月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想尽办法,刺激陆老太太,好让她挂掉,这样,就不会有人阻碍她嫁给陆淮安了。我们的事,说不定还是挡灾了。至少,我们规规矩矩的合照要比宋昭月给她寄她和陆淮安的床照,要让陆老太太容易接受一些。” 商姝,“……” 这人是懂得安慰人的。 “至于你表妹知三当三的事情——” “商姝,根直的人不会因为身边的树根歪了,就跟着歪掉的,除非她本身就是歪的。” “你表妹远比你以为的要野心勃勃多了。” “她本来就在做想要嫁豪门的白日梦,司叙是继我和陆淮安外,深州这一代里家世最好的富二代,陆淮安她不可能勾搭,我她又勾搭不上,她会选择司叙,我一点都不意外。即便你没有与我纠缠,她也会把目标投向司叙的,毕竟司叙婚前可是出了名的浪子,对女子绅士,最好勾搭。” “江厌离,你这口才不去辩论可惜了。” 被他这么安慰,商姝感觉自己都快自责不起来了。 商姝习惯性内耗自己,如果没有江厌离这番安慰,她怕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滔天的罪孽,而一遍又一遍地鞭挞自己的内心,然后不断地谴责自己。 “实话实说罢了。”江厌离上大学的时候,不是没被老师建议过去参加校园辩论大赛,他不爱凑这个热闹,便拒绝了。 “谢谢你。”商姝真诚地向他道谢。 道完谢,她才反应过来,她此刻和江厌离的姿势有点亲昵。 她下意识抬手推开他还保持着替她擦拭眼泪的手。 江厌离看了一眼被她拂开的手,眸光略深。 他喉头上下滚了滚,半天,就吐了一个字,“嗯。” 这回他没有再说什么让她等他的话。 反正这两年里,无论她跟谁好,他都会从中搅合。 * 孩子没了,林淼淼妄图母凭子贵的计划也落空了。 但她不甘心。 她拿起手机,给司叙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叙哥,我们的孩子没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什么?”接到林淼淼电话的司叙先是一愣,而后他立即站起身来。 他边走边问林淼淼,“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市医院xx病房。”林淼淼手握着手机,声音微微发颤,整个人有着需要依靠的无助,“我好难过啊,我才刚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司叙挺无措的。 他和林淼淼纯属是酒后乱性。 孩子满月宴结束那天,他无意间听到黎初寒和她奶奶的对话。 得知那件事后,他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便喝多了。 然后糊里糊涂地就和林淼淼睡了。 他没想到她回去后会没吃避孕药。 得知孩子已经没了,司叙莫名地松了口气,“我马上过去。” 回复完林淼淼,司叙挂断了电话。 抬眸刚要专心看路,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道纤纤倩影。 看着穿着居家服,身材已经逐渐恢复苗条的黎初寒,司叙脚步微顿。 不过一秒,他又继续往前,直接一言不发地越过黎初寒往外走去。 第224章 你对我,有过喜欢吗? 黎初寒在司叙擦身而过的瞬间,缓缓低下了头。 司叙出轨,黎初寒并非一点都不难过。 只是她从小就生活在不正常的家庭。 她爷爷和她父亲在外都有着情人。 她奶奶和母亲都是一副只要不撼动正妻地位,便随男人们在外如何红旗飘飘都不管的潇洒大度样。 在嫁给司叙那日,黎初寒就被灌输了要以大局为重,勿要儿女情长,司叙若在外养小情人,只要不把情人带回家,让她睁一眼闭一只眼,不要去闹。 说什么男人没有不花的,司叙若乐意专注与她一人过,便让黎初寒安心和他过着,若司叙养小情人,就当他是合作对象,无需歇斯底里地去逼他和外面的情人断了。 让她利益至上,在不损害利益的情况下,一切皆可容忍。 关门声自身后响起,黎初寒下意识转过身朝门口望去。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轻抿了一下唇角,眼底满是灰败的色彩。 她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像个黏皮糖一般黏着她的司叙突然不黏她了…… * 林淼淼刚流产,需要补充元气,商姝让人去药膳堂打包了一份滋补的鸡汤过来。 林淼淼不领她的情。 她躺在床上,闭目,不肯搭理商姝。 商姝见此,也不再烦她。 “鸡汤放这给你了,你喝点补补元气吧。” 商姝把鸡汤留下,人退出了病房。 林淼淼这会儿还生着商姝的气,不想搭理商姝。 “还是不理你?” 江厌离见商姝一脸闷闷不乐地从里头出来,便知道林淼淼又给她面色看了。 “嗯。”商姝明白林淼淼的心情。 淼淼现在的心情不亚于她好不容易中了大奖,结果奖票被她弄丢了让她兑现不了奖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怨她呢。 商姝理解林淼淼,江厌离理解不了,在她看来,对方就是个白眼狼,“看来你当初把她从苏城带出来,不是明智之举,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感恩,至少她就不是。” 当时那样的情况,不管商姝推不推她,她都会被撞。 商姝推开她,也是避免她受伤,她不感激,还觉得是商姝害她至此。 江厌离真心觉得商姝之前对林淼淼的付出,不值。 对商姝口出恶言就算了,如今还一副商姝欠了她的,江厌离都快看不下去,想要进去给她高低整几句了。 商姝扯了扯唇角,倒是没有后悔把林淼淼带来深州市。 刚来深州市的林淼淼很单纯,也没什么心机。 而且商姝看到她,就好像想看到当时外婆去世,无人可依的自己。 大概是自己淋过雨,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对其伸出援手。 长廊上。 司叙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 看到门口的两人,司叙微微一愣。 随即他跟两人打招呼,“商老师,厌哥。” 对于司叙,商姝这会儿没什么好脸色。 黎初寒是她同学,林淼淼是她表妹,司叙一下子渣了两人。 她很难给他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病房里头的林淼淼听到司叙的声音,立即从病房里出来。 正好听到商姝这话,她当即愤愤地怼她,“他来看我的,你有意见啊?” 虽然理解林淼淼会怨恨她是人之常情,但面对她变了一个人的对待,商姝目光还是恍惚了一下。 江厌离看她这态度,忍不住笑了,“商姝当时不该推开你,她就该让那三轮车撞你身上,让你吃点苦头。” 稍顿一秒,他蓦地又道,“哦不,她不该把你从苏城带出来才对,这样她就不会有机会害你失去孩子了。” 听着江厌离那阴阳怪气的话,林淼淼面色多了几分难堪。 到底是相处了几年,商姝不愿和林淼淼闹得太难看。 她拽了拽江厌离的手,示意他别说了。 江厌离哼了哼,倒是没再开口。 “商老师害淼淼失去孩子?什么意思?”一旁的司叙一头雾水。 “你的小情人妄图母凭子贵,意外流产后,希望落空,便骂商姝是杀人凶手。”江厌离不爽林淼淼,连带着司叙也一并不爽了起来。 司叙听了江厌离的话,面色诧异地看向了林淼淼,“你骂商姝是杀人凶手?” 要知道,商姝可是林淼淼的贵人,她再生气,也不该用这么狠的言语骂商姝啊。 林淼淼见江厌离故意在司叙跟前阴阳她,她连忙解释,“是她缠着我,我才没有注意看路,才会出意外,导致孩子没了的。” “她为何会缠着你呢?”江厌离问她。 “她……” 林淼淼欲言又止。 江厌离替她往下说,“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是想去找司叙,她是在好心游说你吧?” 话毕,江厌离看向一旁的司叙,势要让林淼淼好好认清现实,到底谁才是真正为她好的人,“正好你在,你告诉她,你会为了她和黎初寒离婚娶她吗?” 司叙抿了抿唇,没有任何犹豫,便答,“不会。” 林淼淼面色微微发白。 “如果她孩子还在,你会让她生下来吗?” 江厌离又问。 司叙再答,“不会。” 林淼淼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苍白,隐隐还有几分难堪。 “听清楚了吗?”江厌离看向林淼淼,冷刀子直接往她心肺里戳,“他不会让你生,你的孩子侥幸活过今日,也活不过明日。” 见这人越说越毒舌,商姝怕林淼淼被他气昏过去,赶忙把他拉走。 江厌离被拉走前,还不忘补刀一句,“到时候,杀人凶手可不是你的好表姐,是你的好情郎了。” 商姝真是服了这人了。 她连拖带拽地把人给带走了。 林淼淼,“……” 司叙大概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低眸看向林淼淼,言语很直白且渣,“我不会和黎初寒离婚,也不会允许自己有私生子在外,你意外流掉挺好的,省得我亲自带你去流产。” 在此之前,林淼淼一直妄想着,可以利用孩子让司叙站到她这边,可司叙这番话,将她的美梦彻底撕碎。 林淼淼泪眼婆娑地看着司叙,咬着唇不甘地问他,“这阵子,你对我这般好,还为我挡酒,你对我,就没有过一丝喜欢吗?” 第225章 相约晚上私会 面对林淼淼眼底呈现出来的倾慕,司叙无动于衷,他很无情,但贵在真诚,“抱歉,我不想骗你,我对你只有愧疚。” 没发生关系之前,司叙因为她是商姝表妹,遇见时,会看在商姝的面上,对她比较和颜悦色,跟她打招呼,像对邻居家的小妹妹一般友好。 可一个多月前他却在喝多的时候,占了她清白,他对她有愧,所以在公司的时候,他便多加关照了她一些。 替她挡酒,也是出于愧疚,出于男士对女士的维护。 起初,她确实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接近他,可这阵子的接触,林淼淼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 林淼淼不想出国,不想离开深州,更不想离开司叙。 “我可以不要名分,我也可以一辈子都不生孩子。”林淼淼握住司叙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叙哥,你把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她轻轻晃动司叙的手,翦水秋瞳里,是令人动容的情深,“我不想出国,不想离开你。” 司叙被她深情的注视晃了晃眼。 黎初寒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她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像怎么都捂不热的冰块。 不—— 她不是捂不热。 她只是把心给了别人。 不知想起了什么,司叙的脸色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他抬手扼住林淼淼的下巴,目光几分戏谑地睨着她,“就这么喜欢我?” 林淼淼苍白的面色在这一刻变得绯红起来,她娇羞地点了点头,眼底满是爱慕,“嗯,超喜欢的。” 司叙凝着她深思了几秒,随后松开她的下巴,站直身说道,“我会跟商姝说,不用再送你出国,我妈那边,我也会跟她打招呼,不会让她寻你麻烦。” 林淼淼有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叙哥的意思是?” “不是想留在我身边么?”司叙邪魅地勾唇笑了笑,“我准了。” 林淼淼闻言,面色肉眼可见的欣喜了起来,“太好了。” 她亲昵挽住司叙的手肘,迫不及待地表深情,“淼淼最爱叙哥了,叙哥是淼淼的初恋,淼淼这辈子只会爱叙哥一个人。” 只爱他一个人么? 司叙不自觉地又走了一下神。 手中的婚戒在光线的投掷下发出了一道亮光,司叙看着无名指上当时精心挑选的婚戒,再回想起满月宴那晚,黎初寒在黎老夫人提及他那去世好几年的大哥时,露出的那从未对他展现过的柔和表情,以及那句令他感到极其刺耳的‘嗯,我现在也很喜欢他’,他眼底不由爬满了薄凉的讥诮。 他在床上用尽手段哄她说句喜欢他,她就跟要她命似的,死活不肯说。 她奶奶问她是不是还喜欢着他大哥,她倒是应得干脆。 什么难为情不好意思说,原来只是不喜欢,所以才难以启齿。 心里装着他大哥,却在他这个弟弟的身下露出那样意乱情迷的表情……那无数个日夜,她是不是把他当大哥了? 所以才会那么有感觉? 草。 想到这点,司叙突然想回去弄哭黎初寒。 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在得知黎初寒爱他大哥后,他根本无法面对她那张冷冰冰的脸,更别说睡她了。 以前他以为她对大哥是没感情的,毕竟两人相差了几岁,又不经常见面。 可他没想到,黎初寒竟是喜欢他大哥的,而且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所有人都爱大哥,连她也是。 * 商姝在把人拉远后,立马松开了江厌离,松完后,她还不忘东张西望了几下。 “你在看什么?” 江厌离问她。 “看你爷爷的——” 话刚说一半,商姝蓦地止住。 江厌离双手环胸,眸光深沉地睥睨着她,“看我爷爷的什么?” 商姝咬唇,不知该如何解释好。 一开始被他误会是对陆淮安余情未了的时候,她因为陆淮安出事的事情,很自责很内疚,便没有去解释,随他误会。 她当时,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谈了恋爱,上升家人什么的,她是真的受不了。 她本以为他会就此死心的。 可她没想到他对她如此执着。 哪怕误以为她和陆淮安旧情复合了,他也没放弃她。 有时候商姝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这样的情深。 因为她爱得不坚定,她总是为了别人放弃他,可让她为了爱情而不顾别人前程与安危,她又做不到。 所以在放弃他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未来孑然一身的打算了。 因为她很清楚,江厌离是她先推开的,想要放下他,要比放下陆淮安要难得多了。 她甚至可能会在未来后悔推开他的时候,没有留任何与他可以重归于好的后路。 接连几次的试探,她都不愿和自己说实话,江厌离已经懒得试探,他直接敞开天窗说道,“他的人不在,被我用障眼法给支开了,你不用担心被他看到你和我接触,被要挟什么的。” 见被他看穿,商姝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她背着手,脚尖无聊地踢了踢地面,似是随口一问,“江厌离,顾云熙寻回了,你和她的婚约,应该要履行了吧?” “嗯。”江厌离看着她白莹饱满的耳垂,喉头上下地滚了滚,声音颇为低哑,甚至带着几分烦躁。 得到他的肯定,商姝的心宛如被人拿针扎了一下。 她偏头看向别处,眼眸变得暗淡无光,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她淡淡应道,“如果你娶了她,就好好对她吧,别再执着于我了。” “我不会碰她。”江厌离上前将商姝纳入怀中,他俯身将薄唇贴在她耳侧,轻吐热气,“除了你,我不会碰其他女人。”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令人安心,商姝有些舍不得推开他。 贪恋他怀抱的同时,商姝又不得不认清现实,“她若嫁给了你,就是你妻子了,你有义务对她负责的。” 总不能娶了人家就不管不顾了吧,这对人家招娣多不公平啊。 江厌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会事先跟她说明我不会爱她,也不会碰她,若她坚持要嫁,那不被丈夫所爱,守活寡,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见他还算负责,没打算一声不吭把人娶回来,然后晾在那不管不顾,商姝没再说话。 她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所以便沉默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片刻,直到江厌离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两人久违的温馨。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江一打来的,大概是催他回去的。 江厌离用力地抱紧商姝,很是依依不舍,他盯着她莹白的侧脸,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诱哄,“我在你绣坊后面的小区租了套房子,今晚你悄悄从后门出来,去那好不好。” 第226章 吻别 商姝没同意。 一来她还是担心会被江老爷子知晓,二来—— “我今晚要留在医院。” 不管林淼淼愿不愿意看到她,商姝都无法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一个人在医院里。 江厌离没有再说什么,“我这阵子都在那。” 言下之意,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就过来。 商姝听懂了他的意思,低低地嗯了一声。 江厌离得走了,他松开商姝,“走了。” 商姝没有回头,怕不舍,“好。” 江厌离却不甘于此。 他看了一下四周,见旁边有间空病房。 他当即把商姝拉了进去。 将门关上反锁,他拉下口罩,把人抵在墙上深深地吻了下来。 这一回,商姝没有抗拒他的吻。 她甚至很积极地回应起了他来。 这也许是他为她人丈夫之前,她最后一次吻他了。 商姝把这一吻当成是吻别,吻得动情又悲恸。 积蓄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再无分离。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沉浸在这个久违的吻中。 绵长而饱含情意的一吻结束后。 江厌离额抵着商姝的额,轻轻喘息。 他唇没离开她的唇,还在歪腻地贴在一起。 江厌离双手捧着商姝的脸颊,指腹轻蹭她脸肉,目光缠绵拉丝地凝视着因为动情,眼眸而犯潮的她,“真想就这样把你带走。” 他声音低哑,隐隐透着几分认真,商姝怕他真不管不顾,抬手推了推他,“快回去吧。别露馅了。” 指腹轻捻她嫩滑的脸颊,江厌离转身离去。 被云遮盖许久的太阳露了面,一道光线从窗外打了进去。 江厌离走进电梯面向商姝。 她还站在原地。 耀眼的光线打在她身上,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缥缈。 她像误入凡尘的仙子。 看不清的面孔透着神秘的美感,引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江厌离很想回去将她紧紧拥住,但也只是想想。 电梯门禁闭,商姝温婉的面容也随之消失在眼前。 商姝在目送江厌离走后,便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看到有说有笑的两人,商姝面色微怔。 紧随着,她心里腾起一股火气,“司二少不用回去陪老婆孩子吗?” 司叙脸上的笑意微凝,林淼淼则是不高兴地看了商姝一眼,她驱赶道,“我这不用你操心了,你回去吧。” 她语气没有之前那般恶劣了。 想来是清楚司叙不会为了孩子而离婚娶她,她人清醒了些,也知道商姝是为她着想,才会苦口婆心劝说她,免得她上赶着自取其辱,被司叙或者司太太逼着打掉孩子。 商姝未动,她看向司叙,“司二少这是打算让淼淼继续给你当情人了?” 不等司叙表态,林淼淼就率先开口说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名无分我也愿意的。” 商姝轻蹙细腻的黛眉,美眸的温度一点一点地降下去。 她面色冷沉地看了林淼淼几秒。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那我无话可说。” 作为姐姐,该做的,商姝都做了,甚至做得很是讨人嫌。 林淼淼非要作践自己,商姝也拿她没办法。 看到商姝眼含失望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林淼淼内心其实有点后悔。 这几年里,商姝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也许再也找不到比商姝对她再好的人了。 可那点后悔在看到一旁的司叙后就荡然无存了。 商姝对她再好,她也只是她表姐,而且她不止她一个表妹,她对谁都好。 这种人人都有的好,根本满足不了林淼淼内心的私欲。 林淼淼羡慕商姝的同时也妒忌着她的。 平民女孩被收养成豪门主母心尖宠这样的美梦儿,林淼淼不知多羡慕,她甚至羡慕得有点妒忌,好几次都幻想着自己也可以和商姝一般好命。 知道当豪门主母的心尖宠是不太可能,所以林淼淼把目标定为豪门少奶奶。 她私下一直借着商姝陆家少夫人的人脉,广泛结交富三代们。 林淼淼自诩自己长得不差,才华也还行,要选就选最好的。 陆淮安是商姝的,林淼淼还是有道德感的,并未把心思动到陆淮安身上。 江厌离是林淼淼够不着的高度,而且她也接触不到,所以对方不在她的猎艳范围内。 和司叙。 在林淼淼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 上天安排她遇见了他,又安排他和黎初寒婚姻不美满。 若司叙一直和黎初寒好好的,林淼淼不会去插足的,可黎初寒不爱司叙,她让司叙很难过,林淼淼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感情。 她心疼他不被妻子所爱,所以明知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可她还是那样做了。 她没错,她只是太想温暖他了。 她只是运气不好,没能生在与他匹配的家庭,又正好没能在他没结婚之前,遇见他而已。 敛下心底烦乱的思绪,林淼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司叙的手。 她满脸难过地说,“我表姐一定对我很失望。” 司叙倒是理解商姝,“她素来正直,连我表哥要订婚,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你和我这个已婚之夫在一起,她对你失望也正常。” 须臾,司叙看向她,不知是在给她后悔的机会,还是给自己,他道了句,“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 “没必要为了我,跟她产生间隙。” 司叙让她好好想清楚。 林淼淼摇头,“表姐可以有很多表妹,可叙哥只有一个,我只要叙哥。” 林淼淼这话深深取悦到了司叙。 因为是家中老二,又比老大小几岁,司叙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只能沦为他大哥的衬托。 司家用心培养司老大,对司叙却是放养。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集团容不下两王,为了防止两王相争,只能避免他们在同一个领域发展了。 小时候的司叙很喜欢这种放养的生活,可大了,他渐渐明白父母对他的放养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放弃。 意识到父母的溺爱是在养废他。 司叙曾不甘过,但再不甘,他也没有去怨恨他们。 父母想他当个无忧无虑,不会跟大哥争夺继承权的废物,他便如他们所愿,当个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废三代。 司叙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混吃等死到老。 没曾想,天妒英才,一场事故带走了他大哥。 第227章 因为他说想她了,她便不计后果地来了 精心培育的继承人英年早逝,司叙自然就得替补上去。 混了十几年的他被迫接替大哥的位置,成为新的一任继承人。 包括娶原本要嫁给他大哥为妻的黎初寒。 司叙其实是可以接受黎初寒喜欢过他大哥的,毕竟他大哥那般优秀。 他只是接受不了在自己对黎初寒掏心掏肺,把她供成祖宗,恨不得上天给她摘星星掏月亮时,她心里却仍旧爱着他大哥,不肯分一毫的感情给他。 司叙对黎初寒的眷恋与着迷在黎初寒对司老大的情深衬托下,仿佛成了滑稽的笑话。 在父母的偏心与黎初寒的不爱下,林淼淼的‘只要他一人’仿佛成了耀眼的太阳,照暖了司叙孤寂冰冷的世界。 司叙抬手轻捏了一下林淼淼的脸颊,对她眼底的情深颇为动容。 他想他可能是个很自私的人,明明不爱林淼淼,此刻却莫名地贪恋她的爱。 “你跟我,不仅要不到名分,生不了孩子,日后还分不到我的任何财产,你确定要不顾一切地跟着我?” 司叙问她。 林淼淼看出了司叙对被爱的渴望。 她抬手握住司叙的手,目光炽热且真诚,“只要能和叙哥在一起,天天喝白粥吃馒头,我也愿意。” 林淼淼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的利益贪图。 她想她真的栽司叙的身上了。 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便他不再是司家少爷,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哪怕她打工养他也行。 见她一脸正经,仿佛真的愿意喝白粥啃馒头也要跟自己,司叙忍不住弯唇笑了。 他眸光染上了几分宠溺,“傻。” 他轻捏了一下林淼淼肉肉的脸颊,心却被温暖到了。 司叙在深州是出了名的浪子,也见过不少说爱慕他的女人,司叙看得出来,林淼淼说的是真话还是虚假话。 也许是因为看出来林淼淼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明知道她其实不似表面那么单纯,司叙还是被她的表白取悦到了。 松开捏林淼淼脸肉的手,司叙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似承诺也似安抚地说了句,“不会让你喝白粥啃馒头的。” 从自己对林淼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叙就知道,他和黎初寒的婚姻最终也和黎初寒的父母他们没啥区别了。 大家表面维持着一个家庭,然后各过各的。 不过司叙想,黎初寒大抵是不在意以后各过各的。 黎初寒本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才嫁给他,是他傻逼,没控制自己的少男心,想和她做对恩爱的夫妻。 结果人家单纯只把他当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有了孩子,他在黎初寒那里,大概是可有可无的。 但凡她是在意他的,在他妈把他和林淼淼喊回去训话的时候,她不会那样风轻云淡,好似他睡谁都与她无关,更不会在听到他要来看林淼淼的时候,连挽留都不挽留一下,就那样随他出来。 结婚一年多,司叙自问自己对黎初寒算得上是舔的了,她性冷,不会主动,他事事主动,感情上他舔她,需求上他仍旧舔她,把她伺候得周周到到,舒舒服服。 孕期他更是跟伺候祖宗一般,生怕她摔了跌了。 她生孩子疼得满脸扭曲,他在一旁,哭得好像是自己在生孩子。 付出过,努力过,最后换来的是一句‘我现在也还很喜欢’。 司叙不想舔了,再舔他就真成舔狗了。 不爱就不爱,他又不是没人爱。 现在不就有个傻姑娘宁愿喝白粥啃馒头也要爱他么。 他不是非要黎初寒的爱不可的。 * 走出医院的瞬间,一阵寒冷的风吹了过来,商姝被冻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深州市不下雪,可深州市冬季里的风,却冷得刺骨。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四肢蔓延开。 商姝忍不住拢紧身上的大衣。 她双手合十的搓了搓,嘴里哈出来的气息形成了白烟。 白烟往上缭绕,模糊了她精致温婉的面孔。 回头看着身后的医院大楼,商姝轻叹了口气。 她走到路边拦了辆车,打车回了绣坊。 夜幕降临。 忙完无事的任初薇来看商姝。 见她坐在露台上一脸愁容,她当即过去撞了撞商姝的肩膀,问她,“干嘛呢?谁惹你不开心啦?” 商姝反手抱住任初薇,她把脸颊埋进任初薇的肩窝里,没吭声。 她不是嘴碎的人,即便和任初薇感情再好,她也不会在任初薇跟前揭林淼淼的短。 任初薇见商姝不肯说,也没多问。 “来喝酒。” 任初薇抬手打开自己打包来的烧烤和啤酒。 拿起一瓶罐装啤酒打开,任初薇缓缓道,“我不能生育的事情,宋医生家里知道了。” 商姝闻言,蓦地抬起头去看任初薇,“他们怎么知道的?” 任初薇仰头饮了口啤酒,“秦梦瑶说的。” “她怎么知道你不能生育了?”商姝眉梢轻蹙。 “我去看医生,被她看到了。”大概是宋医生魅力实在太大了,任初薇没忍住,去询问医生,她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治好。 谁知就这么巧合,让秦梦瑶给看见了。 商姝本来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她也伸手拿了一瓶啤酒过来打开,“宋医生也知道了?” “当时他不在,不过我想,他妈妈应该会转达给他知的。”回想起宋夫人得知她不能生后那宛如天塌的表情,任初薇心里烦得不行。 她想,她和宋知让这婚怕是真要离了。 苦笑一声,任初薇举起酒瓶和商姝的碰了碰,“来,庆祝我即将恢复单身。” 她笑得没心没肺,好似很开心,可那双眼眸,却泛着破碎的水光。 商姝知道任初薇在强颜欢笑。 轻抿了一下唇瓣,商姝将瓶口送到唇边,缓缓啜了起来。 几瓶啤酒下肚,任初薇眼眸微醺地看着商姝,“姝姝,要不咱们一起过吧。” 商姝喝的没任初薇多,她只喝了一瓶多,不过她酒量不好,一瓶多,也能让她半醉了。 看着眼眸微眯,明显有了醉意的任初薇,她点点头,还怪心动的,“好啊。我们一起过。” “我们回苏城,你继续开绣坊,我开摄影店,我们——” 憧憬的话还没说完,任初薇突然趴在桌上,不吭声了。 商姝抬手推了推她,“薇薇,你醉了吗?” 任初薇猛地挺直身,语气高昂,隐隐还带着醉意,“我没醉!” 商姝,“……”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商姝闻声看去。 来人西装革履,英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嘴角微勾,笑容温雅如沐,很是风光霁月。 是宋知让。 宋知让嘴角擒着温笑,他绅士有礼地询问商姝,“可以进来吗?” 商姝颔首,“可以。” 宋知让迈步进来,目光落在重新趴回桌子上的任初薇,他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他上前将任初薇打横抱了起来。 任初薇嗅到了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像认出了他一般,蓦地仰头冲他痴笑了一下,“宋医生,你下班啦。” 她嘴角的梨涡随着她微笑而显露出来,甜美又治愈。 宋知让垂眸看向怀里的任初薇,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子,“嗯,咱们回家好不好。” 任初薇环住他的脖颈,脸颊靠过去,依赖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嗯,回家。” 宋知让看向商姝,“我们先走了。” 酒精让商姝有点迟钝,她顿了两秒才点头放两人离开,“哦好……” 宋知让走后,商姝站在突然静下来的工作间,有点懵。 呜呜的震动声突然在静谧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商姝当即扭头去寻。 最后在露台的靠枕下,找到的手机。 是一串没有备注名的号码。 商姝划开接听。 “商姝,来找我好不好。” “我想你了。” * 也许是喝酒的原因,又或者是江厌离电话里声音低哑绵长的那句‘我想你了’杀伤力太大了。 等商姝回过神来的时候。 她人已经站在了江厌离口中说的那间公寓门口。 她的手,正在按响公寓的门铃。 门打开的一刹那,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商姝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站在那里,双眼紧盯着她,瞳孔中满是她到来的欣喜。 商姝是在江厌离说完‘我想你了’的时候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江厌离本以为她的意思是,不来了。 可他没想到,她来了。 江厌离上前,一把将她纳入怀中。 他胸膛一震一震的,声音低哑而激动,“我以为你不会来。” 商姝脸颊紧挨着他胸膛,心跳随着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着。 她脸颊红粉粉,有运动、也有喝了酒的缘故,“你说想我了。” 所以她不计后果地来了。 被她舍弃的痛,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安抚与治愈。 将她拉进门。 把门踢上。 江厌离低头捧起商姝的脸。 视线短暂地交织了一下。 江厌离的吻便如春雨般落下,温柔而热烈。 商姝被迫仰起头承受他的亲吻。 她的心跳如雷鸣般在胸中回荡,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温度都让她沉醉。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回抱住他强劲有力的腰肢。 她闭上眼去回应他的吻。 江厌离尝出她嘴里的酒味,稍微停顿了一下,“喝酒了?” 第228章 和他做过没? 商姝脑子晕乎乎的,“喝了一点。” 江厌离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脸肉,面露了然,“难怪你会过来。” “什么?”商姝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他的唇重新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疑惑。 不管她因为什么原因过来的,此刻她人在这,对他而言,就是欢喜的。 江厌离托起商姝的腰肢让她和自己紧密不分。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烈。 商姝能感觉到江厌离的心跳与自己的同步,仿佛两颗心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怕失去他一样。 这一刻,所有的距离、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了。 只有他们,只有热烈的吻和深深的爱意。 * 温热的吻落在耳垂上,意乱情迷间,商姝突然听到江厌离这么问了一句,“这阵子和陆淮安做过没吗?” 商姝摇头,“没有……” “你们一起住了几日,他都没碰你?他不行?” 江厌离对他们在民宿那几天的同住,耿耿于怀。 他解开她的衣扣,埋头吮了一下她锁骨下方一点的位置,刺痛的感觉从皮肉上传来,商姝下意识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微微喘气,“他睡地上。” “所以你们只是在演戏?” 江厌离眼眸微凌,他抬眸看向商姝,眼底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汹涌。 前面接吻接得太久,口有点干,商姝下意识舔了一下唇瓣,“嗯。” “看来你当时你是铁了心不想要我了。” 江厌离张嘴,在她白嫩的软肉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用了点劲儿,似是在报复她的放弃之举。 商姝疼得吸了口气,心里满是委屈,“我怕……” 她低眸看着他漆黑的发顶,“江厌离,我承受不起沾染人命的爱情。” 江厌离松了口,抬起头来,“那也用不着说你对陆淮安余情未了,还与他演戏给我看。” 他捧住她的脸颊,狭长清冷的凤眼染上了几分委屈,“商姝,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和他亲昵,我心有多疼?” “对不起。”商姝抬手回捧他的脸庞,她内疚地亲了亲他的嘴角,“当时我心很乱,你爷爷一直在要挟我,陆淮安又装瞎骗我,我当时以为他真的是被我牵连出了车祸看不见了,心里很内疚很自责。” “陆奶奶把我带到深州,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将她和陆淮安陷于危险的处境。” “嗯。我知道。”起初被放弃时,江厌离确实很心痛,可逼得商姝不得不放弃他的人是他的亲爷爷,而他又完全说服不了自个爷爷接纳商姝。 他不能为了商姝去违逆爷爷,不然自个爷爷只会愈发想除掉她。 护商姝他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商姝的亲人朋友,他不可能百分百护得住。 因为他,老爷子对商姝或许有所忌惮,不会对商姝下死手。 对商姝的亲朋好友,老爷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若因为和他在一起,而导致商姝的任意一个亲朋好友为此付出性命,以商姝的性子,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好了。 “商姝,两年就好。”江厌离坚挺的鼻头轻蹭了一下商姝秀挺的鼻尖,“老爷子早些年就查出患有肝硬化,这些年一直在治疗,但只能稳定,无法治愈,许是年纪大了,前阵子一劳累,肝硬化更严重了,医生说他的肝功能最多再坚持个两年。” “这两年里,我会尽量事事顺着他一些。” 商姝明白江厌离的意思。 他不反抗联姻,大概也是因为这点吧。 孝顺这点上,他和陆淮安倒是一致的。 “嗯。”大家都是重孝义的人,商姝完全理解江厌离不想忤逆老人家的心情。 等待就可以两全其美,又何必非要闹得不可收场。 见她总算是愿意回应自己,江厌离眼底的乌云散去,眼眸变得光亮有神了些许。 他轻揉了一下商姝的脸肉,声音低哑而深情,“你等我两年,我陪你一个余生。” 商姝唇角绽放出一抹淡笑,她微微颔首,“嗯呐。” 江厌离吮着她的红唇吻了好一会儿。 松开的时候,他问她,“先洗澡还是直接做?” 商姝双手挂他脖子上,气喘吁吁,“先洗澡。” 江厌离闻言,顿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 白色的圆形浴缸里,商姝泛着淡粉色光泽的双臂搭在浴缸边缘,她一边脸颊枕着臂面,双目紧闭,表情一脸舒适。 她身后,脱去衣物,身材健硕,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腹肌分明,线条流畅的男人迈着肌肉发达,结实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速度的大腿,缓缓坐了进来。 感觉到一道温热的身躯贴上了后背,商姝缓缓睁开眼。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人。 秋水般澄澈的眼眸含情脉脉,让人沉醉。 江厌离在她的注视下,低头吻了一下她白皙削薄的肩头。 湿热的吻印在肩头上,,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散开来。 商姝敏感地轻颤了一下身子。 “痒……” 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想要躲开男人撩人心弦的吻。 江厌离盯着她微醺盛满媚态的娇容,吻顺着肩膀一路吻上,最后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嗯……”商姝被吻得发软,手无力地搭在男人浴缸边缘。 她眼眸湿漉漉地看着江厌离。 温柔如水的注视,仿佛能融化一切冰冷的内心,让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 江厌离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 他低头吻住她誘人的红唇时,自己背靠着浴缸,商姝则是被他调整成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两人面对面,就这样亲密无间地拥吻着。 从分手到现在,快四个月了。 这期间,两人都没有过别人。 江厌离因为心情郁结,更是连自行纾解都没有做过。 商姝更是没有过那个想法。 在这个事情,她素来可有可无。 江厌离不招她,她完全可以素一辈子。 太久不做,商姝有点不适应,加上又是在水里。 被侵入时,她忍不住低头咬住男人肩颈处鼓起的肌肉。 “疼?”江厌离也不太好受。 明明不是第一次,可她却依旧如处子一般,让人难以侵入。 商姝松开口,晃了晃头,“胀~” 江厌离双手捧着她光洁的后背,低笑了一声,语气有点嘚瑟,“那没办法,天生就这尺寸,麻烦你忍忍了。” 商姝怀疑这人在变相地夸自己大。 不过…… 他确实……很大。 第229章 以后晚上都住那好不好? 从浴室出来,商姝几乎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了。 她喝了酒,虽有意识,但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此刻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更像是在做梦。 商姝的发尾沾了水,江厌离将她放到床上。 拿出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商姝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任由江厌离白皙修长的大手在她发间来回穿梭。 她则是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将她沉睡。 静寂的夜晚,安静无人说话的卧室只有吹风机在呜呜作响。 橘黄色的光线下,江厌离吹发吹得极其专心而小心翼翼,他动作很轻柔,生怕重一些,会扯疼沉浸在睡梦中的美人儿。 替她吹好头发,将她的身体拨正过来。 见她睡得酣然,江厌离拂开遮掩住她面颊的秀发,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睡吧。” 俯身将吹风机放入抽屉,上床将房间的灯熄得只剩下床头微弱的灯光后,江厌离拥住商姝,也跟着睡下了。 助眠药虽然能勉强让他一日睡上五六小时,但远没有商姝在身旁的时候,令他睡得踏实安稳。 而且近来几个月,助眠药效果又不佳了。 他这几日每天最多睡了四个来小时就醒了。 此刻温香在怀,加上又运动过一番,江厌离入睡得很快,几乎是十来分钟就睡着了。 夜色深浓。 微弱的灯光下,江厌离和商姝相拥而眠,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和谐的节奏。 商姝偎在江厌离的怀中,睡容恬静而岁月静好。 江厌离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商姝,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脸上也流露出满足和平静的神情。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个晚上,分外的温馨,美好。 * 商姝醒来的时候,江厌离已经不在了。 看着陌生的房间,商姝神色有些许怔愣。 若非她此刻身无寸缕,而且身上还有着男人留下的咬痕和吻痕,她都要以为昨晚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旖旎的美梦。 抬手揉了揉眉心,商姝心情很是复杂。 如果她没喝酒的,她昨晚不会过来的。 她之前铁了心要断,就怕江厌离像现在这般,会忍不住想亲近她,接触她。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 希望昨晚她和江厌离私会的事情,江老爷子真的不会知道,她不想再被羞辱要挟了。 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商姝拿起一旁江厌离给她准备的衣裙穿上。 穿好衣服,商姝去了一下浴室,准备随便洗把脸,然后再回绣坊正式洗漱。 进入浴室,商姝来到盥洗台前。 看到盥洗台上摆放着两副牙刷,商姝眸光一顿。 没想到江厌离已经准备好这些东西了,商姝忍不住弯了弯唇。 拿起事先准备的牙刷和杯子,商姝打开水龙头,装好水,低头开始洗漱。 洗漱好出来,商姝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 她是把手机抓在手里跑过来的。 昨晚和江厌离亲着亲着,手机脱离手,掉地面上了。 商姝本来是要出去寻手机的,但她人还没出去,她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她当即朝声源走去。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电给冲上了,此刻是满电状态。 估计是江厌离给她拿回来充上电的。 号码是没有备注名的,直觉告诉商姝,这是江厌离打来的。 她拿起手机,划开接听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江厌离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看来我还是了解你的,还真是这个点醒的。” “你什么时候走的?” 商姝问他。 “五点多走的。” 江厌离还没睡饱觉,这会儿在打哈欠,他不受控制地哈了一声,眼角冒出生理性的水珠。 商姝诧异,“这么早啊。” “天亮容易被认出,得趁天还黑回去。”江厌离从床上爬起来,他拿起床头上的香烟,抽了一根咬在嘴上。 商姝,“哦。” 江厌离打开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夹住吸了一口,他对着半空吐出烟雾,“你要回去了吗?” “嗯。”商姝边外走边回他。 江厌离眯着眼往嘴里送烟,倾吐间提议道,“你以后晚上都住那好不好?” 商姝深呼吸了口气,“江厌离,这两年,我们尽量不要再私下接触了。” 江厌离就知道她清醒了,态度也会有所不同。 他其实希望她三观偶尔可以不要那么正,只要他乖乖联姻,老爷子就不会咬着她不放了。 他们私下见一见,老爷子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自始至终,老爷子顾忌的都是他因为她不肯联姻而已。 轻叹了口气,江厌离也不勉强她,“好,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商姝出了门,这会儿正准备乘坐电梯。 江厌离,“好。” *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宋知让怀里,任初薇眨巴了一下眼睛,神情有点懵,“宋医生,你怎么——” “我记得你喝酒没有断片的习惯。”宋知让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他身上一片狼藉。 吻痕,抓痕,暧昧满满。 任初薇确实没有断过片。 所以在男人话语刚落,任初薇的脑海就开始浮现出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画面里,有她拽着男人领带,磕磕巴巴地询问,“宋医生,你是来跟我提离婚的吗?” 也有她骑在男人身上,上下其手,“宋医生,我挺舍不得你的,你功夫是真的好,每次都把我弄得好舒服,以后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宋医生,我们来快活吧。” 她一把抽出男人的皮带,笑得跟个老色批似的。 记起昨夜醉酒后的壮举,任初薇尬笑了一下。 “那个……呵呵呵……” 她尴尬得话都不知道说了,手捂着脸颊,想找块豆腐撞一撞。 宋知让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过眼镜戴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你坚持要离婚,是因为你不能生?” 任初薇手攥着被面,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边脸在外头,“你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不可能不要孩子,我生不出来,没必要耽误你。” 宋知让定定地看着她,“我和你结婚,纯属是不想相亲,至于孩子,我之前没想要,现在也没有这个想法,至于以后会不会有,我不清楚,但目前,我不打算要。” 他抬手罩在她发顶上,“另外,因为子宫受损而导致不孕不育的女性较多,随着我国三胎的开发,很多女性想生却生不出,为了造福女性,江氏正在研究这方面的修复技术,目前江氏的妇产医学中心已经研究出一种可修复子宫内膜的技术,只不过还在实验中,但已经在小鼠身上得到了成功,要不了几年,这项技术就可以用在人身上。” 任初薇激动地从被窝里蹦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将来还有机会当妈妈?” 第230章 先运动一下再起床 她身无寸缕,柔软紧贴着他手臂。 宋知让本就还属于晨起反应中,被她这一贴,反应更烈了。 他镜片下的眼眸深了深,喉结也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嗯。” “太好了。”任初薇别提多高兴了,她眼尾泛着泪光地看着宋知让那张斯文温雅的脸庞,感觉他在闪闪发光。 “宋医生,你们医院的研究人员真厉害,这种不可逆的损伤,竟然也能想到办法修复。” 虽说自己不相信爱情了,可终身不能当母亲,对喜爱小孩,也憧憬过当妈妈的任初薇而言,太残酷了。 突然听到有机会修复,她真的很欢喜。 “他们确实厉害。” 见她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光,宋知让认命地抬手拉过被子给她盖住。 “啊——”任初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光着的,她赶忙拢住被子,整个人躲进了宋知让的怀里。 宋知让顺势搂住她。 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宋知让轻抚她脸颊,“还要离婚吗?” 她光着,他也光着,以这样的姿势聊天,饶是自称老司机的任初薇也不禁脸红了起来。 她脸颊红粉粉地看着宋知让,轻咬了一下唇瓣,“你妈妈那边……” “我自会搞定,你只管回答我,还离吗?” 任初薇对宋知让是有好感的,可能那点好感还达不到爱的地步,可她是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 宋知让成熟稳重,脾气也很稳定,几乎极少动怒过。 在生活上,性事上的作风都堪称完美。 这样优秀的伴侣,任初薇还真舍不得离。 她之前想离婚,完全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又恰好被催生,而心生焦虑,才那么想离婚回归单身。 如今她顾虑的问题已经不存在,她自然是不想离的。 “不离了。” 任初薇捧住宋知让的脸颊,纤纤玉手描绘着他斯文俊逸的五官,眼底满是娇俏风情,“舍不得我们这么优秀的宋医生。” 宋知让轻笑了一下。 他抬手摘掉眼镜,将其放回床头柜上。 抬手按住任初薇的后颈,将她的脸按向自己,他眸光深浓中透着几分欲念地盯着她,音色低哑且磁性,“做一次再起床?” 任初薇在性事上素来坦率,想要了就做,从不扭捏。 她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吻住了宋知让的唇。 宋知让起身将她放倒在床上,手拉过被子,紧跟着与她十指相扣。 渐入佳境的时候,宋知让下意识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抽屉。 任初薇一把按住他的手,她低低喘息,“不用戴那个了,反正又怀不上。” “嗯。”宋知让将手收了回来。 * 任初薇是个有喜当天报的人。 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当妈妈的事情,她在和宋知让晨运完,去工作室后,就迫不及待地给商姝打电话,向她报备了这个喜讯。 商姝听闻此消息,很是为她高兴,“能修复那真是太好了。” “研究出这项技术的人,简直就是天底下所有想要当妈妈的女人们的福星。” 任初薇语气极其高昂,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感激研发出这项技术的医学研究人员。 “确实是。”商姝也赞同。 完了,商姝又问她,“那你和宋医生还要离婚吗?” “不离了。”任初薇语气有点得意,“宋医生说,他妈妈那边,他会去搞定,让我安心当宋太太。” “宋医生人挺好的,你跟他过日子,会幸福的。”商姝和宋知让虽不熟悉,但每次见到对方,对方都是温润尔雅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好相处的人。 任初薇和对方在一起,商姝也放心。 “他确实很好,几乎没跟我发过脾气,我生气了,他还会哄我。有时候我挺想不明白他前任为何要跟他分手,他这样好的人,怎么会被甩呢。” 任初薇以前对宋知让的前任不太感兴趣,但随着和宋知让相处的越来越多,发觉对方的好后,她突然有点好奇对方了,她挺不理解对方为何要把这样好的宋知让给甩了。 “好像是因为异地恋分开的。”宋知让的前任跟宋知让算是青梅竹马,商姝十几岁的时候,见过对方几回,不过不熟悉。 “异地恋啊,难怪了。” 多少恩爱的情侣断于异地恋呢。 任初薇突然理解宋知让这样好的人为何会被甩了。 脾气再好,又见不着。 有什么用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商姝侧目一看,见是许久不见的招娣,她当即对那头的任初薇说,“薇薇,我这来客了,先不说了。” “好。”任初薇不妨碍商姝,自行挂断了电话。 商姝在任初薇挂断电话后,起身朝门口的招娣走了过去,“好久不见,听店里的绣娘说你被顾夫人带走了,你没跟顾夫人回北城吗?” 今日的招娣和以往大所不同。 她身上穿的不再是几十块的廉价衣裙,而是看上去,就很华丽的裙子。 她还化了妆,整个人看着精致亮丽了不少。 商姝差点认不出她来。 招娣眼神闪烁了一下,“今天就要回去了,我是特意来跟你告别的。” “恭喜你啊。”商姝朝她贺喜。 招娣微笑,“谢谢。” 末了,她不胜感激地又道,“谢谢你收留我,让我可以在这学习苏绣。” 商姝,“你有付出的,不必特意谢的。” 招娣,“但我和我亲生母亲能相认,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当时逃跑带我一起走,我们不会相识,我也不会来到深州市,我若不来深州市,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不是我原先的父母亲生的。” “只能说,一切都是缘分。”商姝不敢承这份感谢,毕竟她没做什么。 人是她们自己遇上的。 她最多就是提供了一个平台。 商姝心里挺好奇她和顾夫人是怎么相认的,但她到底是没问,怕显得自己太八卦。 招娣握住商姝的手,星星眼,“反正你就是我的大贵人,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见招娣一副恨不得把自个供起来供奉的神情,商姝无奈,“真的不必如此。” 招娣却坚持,“我以后多在北城给你宣传,让她们都来你这买苏绣品。” 这个主意挺好的,商姝承了,“那就有劳了。” “不用客气,嘿嘿。”招娣挠头,笑得很是腼腆。 第231章 先定下来,过两年再举办婚礼 顾家。 丢失二十几年的大千金终于被寻回,无论是顾老爷子还是顾泽民,都欢喜得不行。 唯独顾云渺笑不出来。 她费尽心思阻止自己的姐姐寻回来,甚至不惜请跟自己玩得要好的知心姐姐帮忙把保姆劫走。 就连那位保姆都不知她姐姐的下落,说是当年把人随手给丢了,她也不知对方如今是死是活。 结果她妈妈,自个把人找回来了。 招娣刚进门,顾老爷子和顾泽民纷纷红了眼。 招娣在顾夫人的指引下,对着两位权高贵重的大人物喊了声,“爷爷,爸爸。” 两人泪光闪闪地应了句,“哎。” “回来就好。” 顾泽民补充道。 面对顾泽民和顾老爷子,招娣是紧促拘谨的。 这两人,一个是开国大将,一个是现任国家第一领导人。 是她曾经见都不可能见一面的人,可如今,她却喊对方爷爷,爸爸。 招娣感觉很不真实,整个人飘飘然的。 和顾老爷子以及顾泽民见过后,顾夫人便领着招娣去她一直给她留着的卧室,“这是妈妈给你安置的卧室,你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我立即让人重新装潢。” 招娣看着这粉粉嫩嫩,宛如童话故事里公主住的房间,微微咽了咽口水。 真漂亮。 她以前做梦都想要有个自己的房间。 可她以前的家里太穷了。 她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从小到大,她是跟奶奶睡在厨房,后来奶奶去世后,她就自己一个人睡在厨房里。 再后来,她就被骗去了缅北。 哪怕她从缅北回来,家里重新造了房子,她也没有自己的卧室,他们没给她留房间。 她回去那几日,最多算是借住。 在顾夫人期待的注视下,招娣缓缓开口,“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顾夫人很开心女儿喜欢自己布置的房间。 大家都高高兴兴,独独顾云渺很不开心。 站在房门外,看着里面亲昵无间的母女俩,她妒忌得眼睛都红了。 妈妈从来都没有用过那样慈爱的目光看过她。 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顾云渺更是心像被浸泡在酸菜坛子里一般,酸的不行。 看着平日里吃饭都是佣人帮忙剥虾壳,剃鱼刺的顾夫人亲自给招娣剥虾,顾云渺内心里的不平衡达到了顶点。 她长那么大,妈妈何曾给她剥过一次虾…… 姐姐回归不到半日,顾云渺就感觉自己在这个家,被忽视得彻彻底底。 顾云渺用力地攥紧筷子,对于招娣这个被寻回的姐姐,充满了敌视。 顾老爷子看着回归的大孙女,朗朗开口问道,“云熙啊,你谈男朋友没?” 招娣没反应过来顾老爷子的这声云熙是在喊自己,她低头吃饭没做声,直到顾夫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说爷爷问你话,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新身份。 她立即摇头,“没。” 顾老爷子点点头,随即又道,“爷爷自小就给你订了个娃娃亲,回头爷爷带你去看看你娃娃亲对象,你看可好?” 女儿刚寻回来,顾夫人自然是不乐意她出嫁太早,她反对,“爸,云熙刚回来呢,您就先别急着给她张罗婚事了。” 顾老爷子怕夜长梦多,“先让她和江家小子见见,然后定下来,过两年再举办婚礼也不迟。” 顾老爷子这话明显是没得商量的,顾夫人见没让立马嫁,便没再说什么。 顾老爷子把岔开的话题又接了回来,“云熙怎么说。” 招娣一脸乖巧,“我听爷爷的。” 顾老爷子很是满意,“那行,爷爷就去安排了。” 招娣点头,“好。” * 黄昏时分,屋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餐桌上,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晕。 餐桌上的菜肴冒着袅袅的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与老式木桌的沉香交织在一起。 江老爷子坐在主座上,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眉宇间满是和蔼。 他的手握着一把木制的筷子,指节处带着岁月的沧桑。 江厌离坐在江老爷子对面,手中握着筷子,却迟迟未动。 江老爷子动了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江厌离的碗里,“明日你顾爷爷带顾云熙过来,你把明日的行程都推了。” 他的话语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江厌离看着碗里肥瘦相宜的红烧肉,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 满桌子的佳肴,可江老爷子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放下筷子,看着江厌离妖孽俊美的容颜,突发感慨,“转眼,你都这么大了,都要成家的年纪了,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你到我这来的时候——” 他抬手对着身旁的空间比划了一下,“你才这么点高。” 江厌离被唤起了一些儿时记忆,他看江老爷子的目光,多了些异样的情绪。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煽情了,江老爷子自个岔开了话题,“吃饭。” 说着他又给江厌离碗里夹了块鸡肉。 看着碗里江老爷子夹的肉,有那么一瞬间,江厌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老爷子不言苟笑,但总会通过一些行动来表达他对他的在意与重视。 心中对他拆散他和商姝的怨恨不知不觉淡了几分。 * 有位女顾客想请商姝绣制一款旗袍。 为了让商姝可以答应自己的订单,对方特意在酒店订了个包厢,请她吃饭。 商姝如约而来。 包厢里。 女顾客亲自给商姝倒上了茶水,态度带着几分谄媚,“商老师,你最近单子多吗?” 商姝抬手接过女顾客递过来的茶水,礼貌地道了声谢后,回她,“有点。我最近在赶制一幅领导送国际友人的国礼。” “国礼啊。”商姝这话让女顾客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 自己的单子怎么能与国礼相提并论呢。 商姝不知女顾客心中所想,她微微一笑,“嗯呐。” 女顾客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她语气带着几分失落,“我本想着找你给我绣制一款旗袍来着,你忙国礼的话,那算了。” 商姝闻言,当即看向女顾客,落落大方地道,“你若不嫌弃,我可以让绣坊其他比较有名气的绣娘给你绣制,对方绣艺不比我差多少。” “也行。”女顾客想了想,同意了。 定下来后,两人就开始一边聊家常,一边用餐。 用完餐后,商姝边和女顾客一起离开了包厢。 途径一间包厢时,恰逢服务员正在上菜,包厢的门大开。 商姝就随意瞥了一眼。 结果就和坐在靠门位置上的男人视线对接上了。 第232章 身体有疾,不行? 男人一身黑,妖孽俊美的面容在包厢水晶吊灯的投掷下,灼灼生辉。 大约是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商姝,男人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就是抿了抿唇,大概是不想她看到这样的场景。 包厢门很大,而桌子又摆在中央,商姝自然也看到了坐在江厌离对面的招娣。 而商姝的视角里,招娣正好看着江厌离满脸怀春。 而飘入商姝耳内的是江老爷子不似对她时那般目中无人的语气,“如果云熙不反对的话,那两人的婚事,就此定下来了?” 商姝收回视线,与女顾客消失在视线里。 江厌离垂下眼眸,翘长浓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商姝发觉自己适应能力变强了。 看到江厌离和别人谈婚论嫁,她心里还蛮平静的。 送走女顾客,商姝开车回了绣坊。 江厌离这边。 饭局结束后,江老爷子让他陪招娣去逛逛。 他给面子站起身来。 招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江厌离伟岸挺拔的身姿,招娣的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很难不心动。 把人带出老爷子视野外后,江厌离转身看向招娣。 “顾大小姐,有个事情,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江厌离好看的薄唇轻启,语气坦诚,“我身体有疾,你若嫁给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 招娣微微一愣,而后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江厌离的裆部。 她眼眸带着震惊。 不行? 不会吧? 被招娣这样看着,正常男人本该觉得耻辱,可江厌离没有,毕竟他不是真的不行,所以不存在有被冒犯的感觉。 他继续说,“我答应与你家联姻,是为了替我爷爷兑诺,我不喜欢被婚姻束缚,你若嫁给我,待我爷爷驾鹤归去后,我会和你离婚,你好好考虑清楚,再决定是否要嫁给我。” 招娣努了努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 刚回到绣坊不久,商姝就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 是一份马卡龙。 里面还有张江厌离亲手写的纸条,【老板娘说这份甜品叫博君一笑。希望它真的能博你一笑。】 猜测到江厌离怕她伤心,特意哄她来了,商姝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唇角。 将纸条收好,商姝拿起一个马卡龙放入口中。 酥脆的外壳在口中瞬间破碎,释放出一种淡淡的甜香,像是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让人心生愉悦。 内馅则是绵软且充满弹性的,就像是云朵一般。 它的甜度恰到好处,不会过于甜腻,反而让人回味无穷。 那甜美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仿佛能够瞬间融化所有的烦恼,让人沉浸在一种甜蜜的幸福感中。 商姝有被治愈到。 刚吃完一个,商姝的手机就响了。 没有备注的号码打来的。 商姝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江厌离低磁撩人的嗓音,“甜点到了吗?” 正吃着正欢的商姝抽空嗯了一句。 “好吃吗?”江厌离又问她。 “好吃的。”商姝又拿起一个,开干。 “能博你一笑不?” “能啊。”商姝嘴角轻扬。 “那就好。” 电话那头的江厌离也跟着扬了扬唇角。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都默契地没去碰联姻这个话题。 一直到商姝工作室的门被人敲响,两人才结束通话。 挂断电话,商姝扭头看着门口。 敲门的人是绣坊的前台。 “姝姐,有客人。” “好,我马上过去。” 商姝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以免嘴角有残留物,面客不雅观。 来到接待厅,看到买苏绣的人是黎初寒,商姝微微一愣。 此刻的商姝其实有点尴尬,自己的表妹撬了黎初寒的墙角,商姝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黎初寒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她对商姝颔首打了声招呼,“我来挑幅刺绣送人,你给推荐一下?” “好。“ 商姝亲自领着黎初寒来到了绣品展览区。 “你顾客多大?男的女的?” 商姝询问黎初寒。 黎初寒面色冷艳地看着前方,看上去,丝毫未受司叙出轨的影响,还是很飒,很高贵,“女的,四五十岁的样子。” 商姝给推荐了一幅店里老绣娘新鲜出炉的玉兰白鹭图。 在苏绣的细腻丝线间,玉兰与白鹭交织成一曲大自然的颂歌。 画面中央,一棵玉兰树亭亭玉立,枝头挂满了盛开的花朵。 每一朵玉兰花都仿佛是天然的宝石,洁白如玉,细腻的花瓣在光线的映照下更显晶莹剔透。微风吹过,花朵轻轻摇曳,仿佛能听到那细语般的轻吟。 树下一对白鹭悠然自得。 雄性的白鹭挺直修长的脖颈,羽翼如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雌性的白鹭则低垂着头,似乎在觅食,显得安详而宁静。 两者的身影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宛如一幅动人的水墨画。 黎初寒虽不懂行,但看得出来,这幅作品有多优秀。 她很满意,“就这幅吧。” 选好了送礼的绣品,黎初寒便准备告辞离开了。 商姝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出声询问了她一句,“初寒,你和司叙,会离婚吗?” 黎初寒转过身来。 她清冷的凤眼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商姝。 “为什么要离婚?” 她问。 商姝被哽了一下,“他出轨了啊。” 黎初寒很是唯利是图,“联姻联的是两家利益,只要没有损害利益,那么这桩婚姻就还有存在的必要。” “你不觉得膈应吗?”商姝无法理解资本家的想法。 黎初寒默了默。 随后道,“他养他情人的,我过我日子的,有什么好膈应的?” 商姝秒懂。 这是各过各的,夫妻之名不过是空有其名罢了。 看来婚姻于这些豪门子弟而言,不过是一桩生意。 只要联手的生意好,他们不在乎合作期间,合作方去跟外人合作。 婚外情对他们来说,不是对神圣婚姻的藐视,而是人生常态。 别人的家事,商姝管不着,她会多嘴询问,纯属是因为自家表妹掺和了进去。 她出于惭愧,以及同窗几年的情谊,关切一下对方。 见黎初寒似乎没有受司叙出轨的影响,商姝也不再多言。 她淡笑了一下,算是关怀地提醒道,“如果你在这桩婚姻里觉得窒息喘不过气,那就及时放弃它,别让它内耗你。” 第233章 美人在怀 “我知道了。”黎初寒不是个健谈的人,除了工作时需要开口,她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 她微微颔首,并未和商姝多聊,道了句先走,便转身离去了。 商姝目送她离开。 看着黎初寒高挑冷飒的背影,商姝心中忍不住唏嘘。 她还记得满月宴上黎初寒那张冰川般的脸庞隐有融化之象,如今却满面寒霜,有种融化的冰川重新冰封的既视感。 初寒在这桩婚姻里,还是动了感情的吧? 她不离婚,到底是利益更多,还是不舍更多呢? 也许两者都有? * 前面还是阴天,此刻却下起了雨。 雨滴轻敲在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大自然的轻唱。 在这微雨的下雨,黎初寒托着腮帮,倚靠在车里。 她目光黯然地看着窗外,思绪万千。 雨水模糊了车窗,使得外部的景色变得朦胧而梦幻,像是隔了一层纱。 车内安静的只有雨声和微微的引擎轰鸣,这种静谧使黎初寒的心变得有些压抑。 她闭上眼睛,靠倒在椅背上。 车内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旋律缠绵悱恻,如同丝线一般将她拉入回忆的深渊。 婚后与司叙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一部无声的电影在她的脑海中上演。 心,像是被人用细细的丝线勒住,然后用力拉扯着,尖锐的疼痛在心头缓缓蔓延开来,让人有点难以忍耐。 黎初寒睁开眼,轻轻低喘。 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此刻却暗淡得像天地失了颜色。 两孩子在家里,黎初寒顺路回了趟家,打算看看两孩子,再继续前往公司。 刚进门,黎初寒就听到里头传来司叙和婆婆争执的声音。 江沁气急败坏的冲司叙低吼道,“立即和那个女人断了,你听到没有?” 司叙懒洋洋地打着哈哈,“您若实在闲得慌,就去带你孙儿,少管我的事情。” 江沁气炸,“初寒到底哪里比那个女人差了,你非要跟她纠缠?” 司叙吊儿郎当地倚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颗葡萄往嘴里塞,“一个跟捂不热的冰块似的,一个温柔似水,您说谁更好?” 鲜甜的葡萄汁在口腔里爆开,过于甜腻了。 司叙不是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他轻蹙了一下眉梢,将葡萄吐到垃圾桶里,“我又不是冰箱的,我天天捂一块冰,我闲得慌?” “那初寒性子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之前捂的,现在就捂不得了?” 江沁也知道儿媳妇性子确实冷情了一些。 可她只是性冷又不是没礼貌,也没端架子,对长辈也很有礼貌,就只是不太爱说话了一些。 江沁就不懂自个儿子发什么癫,之前是谁稀罕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这会儿说出轨就出轨。 什么天生性冷。 不爱就是不爱。 司叙想起黎初寒在提及自个大哥那深情款款的神情,心情差到了极致,“我不想捂了不行吗?温柔的女人不香吗?我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整日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女人?” “您若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别找淼淼麻烦,不然我就和黎初寒离婚,大家都别好过。” 撂下这么一句话,司叙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到玄关那,看到伫立在那,低着头,不知站了多久的黎初寒,司叙表情蓦地一僵。 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如常。 他什么都没跟黎初寒说,直接越过她,离开了家。 黎初寒站在原地,宛如呆立了一般,一动不动。 江沁追出来看到站在玄关那的黎初寒,心里咯噔了一下。 “初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她声音透着几分忐忑。 黎初寒回,“刚回不久。” “你都听到了?”江沁面色有些担忧。 黎初寒颔首。 江沁有点头疼,“他只是一时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总之,我司家的儿媳妇,我只认你。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个女人跨到你头顶上去的。” 黎初寒仍旧面无表情,仿佛并没有被影响,她微微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没有任何的悲伤流露,“我知道了。” 江沁见她丈夫都出轨了,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心里也蛮愁的。 但她也清楚,黎初寒嫁给自家小儿子,本就不是出于爱。 让她放下面子,稍微改一改性子,暖一暖自个儿子。 她大约是不肯的,她也没那个脸去说。 再怎么说,自个儿子在对方千辛万苦给他生下两孩子不到两月就出轨,太过分了。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不生气。 何况还是从小被作为继承人被培养长大,天生一身傲骨的黎初寒。 轻握了一下黎初寒的肩膀,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饱含心疼惆怅的四个字,“委屈你了。” 黎初寒轻晃了一下脑袋,随后道,“我上去看看孩子们。” “去吧。”江沁放下握着她肩头的手,微微颔首。 黎初寒转身往楼上走去。 江沁站在原地,无声地叹息。 司叙从家里离开后,去找了江厌离。 江厌离正在处理文件,看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他缓缓抬起头来。 见司叙一手拎着瓶酒,一手拎着两个洋酒杯,他轻扬了一下眉梢,“跑我这来发什么疯?” “厌哥,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几杯。” 司叙把酒瓶往江厌离的办公桌上一放,手把瓶盖打开,直接给杯中倒上普洱茶色的液体。 江厌离双手环在胸前,笑容讥诮地阴阳他,“美人在怀,你心情不好什么?”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却在那作,这让不能拥心上人入怀的江厌离很是嫉妒看不惯他。 司叙试图寻找共情,“厌哥,如果商姝心里一直惦念着陆淮安,你还会跟她好吗?” 司叙把倒好酒的洋酒杯推到江厌离跟前,自己端起另一杯搁在唇边大口饮了一口。 “为什么不跟?”江厌离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回答了司叙这个问题。 司叙一愣,随后嗤笑,“我差点忘了,你是强取豪夺的人家。” 江厌离眯了眯眼,“你找抽是吧?” 司叙呢喃,“咱俩好像是差不多时间吧?为什么商姝可以放下陆淮安爱上你,黎初寒却没有爱上我?” 江厌离眉眼倨傲,神情很是嘚瑟,“说明你魅力没我大。” 司叙,“……” 他后悔来找他了。 厌哥压根不会安慰他,只会给他伤口上撒盐。 寻求安慰没求成,最后还被撒了几把盐,司叙心情愈发低落,他觉得用酒杯饮不过瘾,干脆直接对着瓶口吹。 最后成功把自己喝瘫在沙发上。 江厌离,“……”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江一走了进来。 看到瘫在沙发上的司叙,江一先是一愣,尔后他继续往前。 “江总,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顾夫人是通过一个吊坠,认出那位招娣小姐就是顾云熙的。” 第234章 他说:只有媳妇儿才可以碰我 “就凭一个吊坠就断定对方是顾云熙?这顾夫人莫不是想女儿想疯了?” 江厌离轻蹙眉梢,心里对顾夫人这种草率的认亲行为感到很无语。 “那倒不是。”江一摇了摇头,“顾夫人有去做亲子鉴定。” 江厌离抿了抿唇角,“这么说,这位招娣真的是顾家丢失二十七年的顾家大小姐顾云熙?” 江一,“从鉴定结果来看,是这样没错。” 江厌离,“……” 想起招娣那黝黑的皮肤,再对比一下顾家夫妇和顾云渺三人的冷白皮,江厌离实在无法把招娣和另外三人看成一家人。 怎么都觉得违和,活像基因突变了一般。 说到冷白皮,江厌离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商姝。 商姝的皮肤真的是白得发光。 她不经常晒太阳,那肤色,简直如白雪一般晶莹剔透。 江厌离想商姝了。 他让江一把司叙送回司家。 他则是开车前往一个绯闻女友的家里,在对方家楼下换了辆平价的车,他才驱车前往商姝绣坊后面的小区。 他这阵子都住在那。 输入密码,将公寓的门打开。 一室孤寂,惹人心生孤独。 江厌离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出来躺在大床上。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给重新加回好友的商姝发了个视频过去。 接到视频的商姝也刚沐浴完出来。 将手机架在床头,商姝低头擦拭头发。 商姝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对视频里的江厌离说,“你真会掐时间,早一点我还在洗澡,晚一点,我又刺绣去了。” 看着湿着发,雪白肤色里透着几分淡粉色光泽的商姝,江厌离喉结微微滚了滚。 “又赶单子?”江厌离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在赶单子了。 “嗯,在赶一幅国礼。”商姝颔首,“过年之前,要完工。” 而距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了。 “好,那你忙。”江厌离是见过商姝有多劳模的。 她赶制绣品的时候,可以说,除了吃饭上厕所洗澡睡觉外,其他时间,她是能刺就刺,绝不浪费多余的时间。 “好。” 商姝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黏她,哪怕是她爱的人。 何况她此番赶制的还是要送给国外元首的国礼,耽误不得。 国家在前,儿女情长在后。 商姝很喜欢江厌离的黏人有度。 她空的时候,江厌离如何黏她,她都可以奉陪,只有在赶制苏绣这点上,她很有底线,绝不会为了私事,耽误正事儿。 挂断视频,商姝便去吹发了。 吹完头发,商姝就来到了绣棚前。 她此番绣制要送出国的是一幅双面绣。 一般双面绣是得由两人共同创作,但商姝绣制的金鱼,她一人就能完成。 * 司家。 江沁看着烂醉如泥的司叙微微皱眉,随即她让佣人帮忙把他扶回了他和黎初寒的卧室。 两孩子喝的奶粉。 晚上在婴儿房睡,江沁和月嫂们一起照看。 黎初寒这个准妈妈只需要空的时候和孩子们互动一下就行,其他事情,完全不需要她管。 卧室里。 黎初寒刚沐浴完出来。 看到江沁和佣人把司叙到床上,她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自从满月宴那日起,黎初寒和司叙就再没有同房睡过觉了。 出轨后,司叙更是没在家住过。 江沁擅作主张地把人扶进来,她也不知道黎初寒会不会生气,但两人目前到底是夫妻,江沁不可能让佣人去照看司叙。 何况她还是有私心的,希望两人能和好,然后好好过日子。 见黎初寒从浴室出来,江沁当起了和事佬,“初寒啊,司叙喝多了,你给他擦擦然后换身衣服哈。” 黎初寒对长辈还是很敬重的,她不会去违逆长辈,她微微颔首,“好。” 江沁见她没有直接把人轰出去,心里也就放心了。 她对佣人使了使眼色,跟着与佣人退出了两人卧室。 江沁出去后。 黎初寒看着床上的某个醉鬼,心里虽很嫌弃,但还是去浴室拿来毛巾,替他擦脸,擦身。 感觉有人在扯他衣服,司叙当即抬手拽住衣襟,死死地护着,同时嘴里气咧咧地骂着,“哪个不要脸的脱爷衣服?” “爷有老婆的,滚!” 眼睛都没睁开,他爪子就先挥了上来。 黎初寒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司叙胡乱挥舞的手。 “……” 看着这样守‘男德’的司叙,黎初寒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不是黎初寒第一次见这样的司叙,他之前也喝多一次。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一副贞洁烈男的架势,不让酒店的服务员碰他一下,生怕别人玷污了他的清白。 直到她过去喊他,他才一把抱住她,讨赏似的,跟她邀功,“媳妇儿,我没让她们碰我一下,我可是很守男德的好男人,只有媳妇儿才可以碰我。” 那个喝醉酒都不忘男德的男人最终还是给了其他女人近身的机会。 黎初寒的眼眸掠过一丝黯然。 男人身上的酒味实在是太重了,黎初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缓缓开口说道,“松手,给你擦擦,换身衣服,一身酒味,臭死了。” 许是认出了她的声音,司叙支起笑脸,傻乐了一下,“是媳妇儿啊。” “媳妇儿可以碰。”他乖乖地松了手,完了还不忘表忠诚,“只有媳妇儿可以碰。” 黎初寒不由想起那日林淼淼挽着他手的画面。 什么只有媳妇儿才可以碰,明明别人也可以。 黎初寒用力地抿了抿唇,看司叙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愠怒和不知名的委屈。 到底是人,不可能一点情绪都不外露。 黎初寒在给司叙擦身的时候,没忍住,用力了一些,给他蜜色的肌肤都给搓红了。 司叙倒是放心,随黎初寒折腾。 给司叙换好衣服,黎初寒坐在床边,并没有上床入睡。 自打和司叙有了肌肤之亲后,黎初寒几乎没有一个人睡过。 哪怕月子期间,司叙也会天天回家陪她。 自打满月宴那晚司叙说公司有事突然离开后,她就开始有失眠的迹象了。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习惯了被人拥着而眠,当身边再无那个人的时候,她只觉得孤寂的夜晚孤独得让人难以安眠。 黎初寒夜里彻底无法入睡,是确定司叙出轨那晚。 侧目看着床上酣然睡得正甜的司叙,黎初寒难得表露脆弱。 她抬起手,纤长好看的指尖轻轻临摹男人清俊英气的面容,轻轻低喃,“司叙,和她在一起,你很开心吗?” 第235章 不折腾你 加班路过绣坊的陆淮安看着灯火通明的二楼,他下意识将车子开到门口的停车位上,跟着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古香古色的工作间里,橘黄色的光线洒在精致的绣绷上,将上面的金鱼绣样映照得栩栩如生。 商姝坐在窗边,她的长发轻轻垂落,随着她手中绣针的起落而微微颤动。 她的眼神专注而柔和,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这一刻,只剩下她和她的金鱼。 她手中的绣针在丝绸上轻盈地跳跃,每一次穿过布面都带着精准而流畅的动作。 她的指尖灵活而有力,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情感。 金鱼的鳞片被绣得层层叠叠,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是真实鱼儿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 金鱼的眼睛是绣的最为传神的部分,黑色的瞳孔中似乎蕴藏着深邃的智慧和灵动的生机。 而金鱼的尾巴则被绣得飘逸而生动,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而有力,仿佛在水中自由摆动。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陆淮安定定地看着沉浸于刺金鱼而未曾发觉他到来的商姝,真心觉得她耀眼得叫人移不开眼。 连续绣了三个多小时,商姝有点倦了。 她放下绣花针,抬手伸了下懒腰。 谁知手一伸开,右手就碰到了一堵肉墙。 她一愣,而后偏头看向手触碰到的肉墙。 见是陆淮安,商姝蓦地舒了口气。 她起身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淮安回,“有一会儿了。” 商姝去饮水机那给他倒了杯水过来,“你大晚上过来有事?” 陆淮安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商姝耸肩,“没说不可以,但这个没必要。” “你有时间,不如多去相识一下其他女人。” 商姝衷心建议他。 相识一场,商姝不希望陆淮安把心思浪费在她身上。 她不打算吃回头草,而他,终归要有个自己的归宿的。 陆淮安不爱听这些,他把喝光水的杯子放下,“走了。” 不等商姝回话,他就转身,气鼓鼓地走了。 商姝见此,微微摇头。 回到卧室,商姝刚要歇下,手机突然震了震,屏幕亮起,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早点休息,别绣太晚。】 是江厌离发来的。 商姝当即回复他,【还没睡?】 江厌离发来了视频。 商姝接起。 两人都躺在床上,手拿着手机,隔着视频小窗口对视。 没她在的夜晚,于江厌离而言,实在太煎熬了。 他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她一句,“过来吗?” 商姝摇头,“明日要早起。” “就几步路。” 江厌离循循善诱。 “跟你一起睡,我怕明早起不来。” 商姝直言道。 “不折腾你。”对商姝,江厌离确实很食髓知味,但他不是一定非要的。 至少,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耽误商姝办正事。 “还是不去了吧,我怕被发现。”商姝到底是心有顾虑的。 江厌离跟她保证,“商姝,我比谁都害怕你不要我,我不会拿失去你来儿戏,所以,过来吧,我跟你保证,绝不会被发现。” 商姝还是有些犹豫。 “过来好不好?没你在身边,我都睡不着觉,江氏研究出的助眠药对我又没效果了。” 他语气放得极其卑微可怜,“就今晚,好不好?” 第236章 相拥而眠 男人太懂得让她心疼了,商姝最后还是去了。 江厌离很守承诺,还真没有动她。 在商姝过来后,只是拥着她亲了一会儿解解馋,便搂住她进房间了。 月光如水,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卧室内。 银白的光芒下,柔软的大床上。 商姝和江厌离紧紧相拥而眠,仿佛两个世界在此刻融为一体。 江厌离的手臂环绕着商姝,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脸颊轻轻贴着她的发丝,仿佛沉醉在她淡淡的清香中,无法自拔。 商姝依偎在江厌离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力量。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与江厌离的短发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他们之间情感的纽带。 此刻的商姝心情有点纠结。 她来了后又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恋爱脑,一时心软跑过来的。 他和招娣的婚事已经铁板钉钉。 她再与他纠缠,实在是不妥。 可他说他睡不着的时候,她想起他之前因为失眠而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时心软,就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 商姝觉得自己矛盾得很,一边忍不住心疼他,一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 “最后一次。”商姝仰头看着江厌离,手贴着他心房,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江厌离,以后不准跟我卖惨,你正式和招娣订婚后,你说得再可怜,我也不会来了。” “好。”江厌离轻抚她发顶,下巴搁在她发顶上,贪恋地嗅着她专属的气息。 “我困了,睡了。”商姝闭上眼。 “嗯。” 江厌离轻蹭了一下她的发顶,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晚安。”商姝本来就困了,此刻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她无比的温暖安心,困意也愈发深浓。 “晚安。”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没有任何声音打扰这份宁静与和谐。 只有他们的呼吸和心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旋律。 他们相拥而眠,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成为了最美的陪伴。 * 和之前一样,江厌离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离开了。 商姝醒来摸着早已冰冷的床侧,对着空气轻叹了口气。 他们如今这般,还真是像极了电视剧里演的苦情鸳鸯。 哦不,不是像,他们本身就是苦情鸳鸯啊。 没心思在这伤感。 商姝起身将被子叠好,然后去洗漱,跟着回了绣坊。 回去的路上,她顺路买了份早餐带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商姝都在闭关赶制国礼。 而江厌离这边,也得到了招娣的回复,招娣说,“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和你结婚。” 招娣的回答,江厌离丝毫不意外。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得了江家未来主母位置的诱惑。 何况顾家不惜换联姻对象也要江家允诺这桩婚约,足以看得出来,他们对联姻的势在必得。 江厌离神情淡漠地睨着招娣,语气透着拒人之外的疏离,“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愿你日后不会后悔。” 招娣握了握拳,“我不会后悔的。” 江厌离见她如此,也懒得再与她废话,“我还有事,失陪。” 看着江厌离明显冷了好几个冰点的背影,招娣抬手拍了拍胸膛,嘴里不由自主地倾吐了口气。 和顾云渺那次的订婚不同。 因为招娣是回归的顾家大小姐顾云熙,媒体对她极其关注。 以至于她和江厌离即将订婚的消息,也被记者扒了出来。 陆老夫人是通过新闻报道,看到的消息。 得知江厌离要联姻,陆老夫人下意识看向蹲在身前,正给她捏着腿的商姝,“江家小子要联姻?你们这是,分了?” 商姝没回头看电视,但电视的音量很大声,但报道说江厌离和招娣即将好事将近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嗯了一声。 陆老夫人抬手罩在商姝的发顶上,轻轻地揉了揉,虽什么都没说,却极具安抚之意。 商姝仰头冲老人家微微一笑,“我没事,您别担心。” 陆老夫人不信她没事。 她唤来陆淮安,给他发布命令,“你带姝儿出去走走。” 商姝下意识拒绝,“奶奶,我真没事。” 她无奈地摆手,努力想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受影响。 可奶孙两人只当她是在强颜欢笑。 陆淮安更是积极得很,势要带她去减压,“南山那边新开了一家茶餐厅,听说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那里的茶点。” 都没给商姝拒绝的机会,陆淮安就拉着商姝出门了。 陆淮安带商姝去的那间茶餐厅的环境独特而舒适,充满了浓厚的岭南风情。 走进茶餐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上面铺着洁白的布艺餐巾,让人瞬间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墙上挂着精美的国画和书法作品,散发着浓郁的文化气息。 餐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惬意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食物的味道,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热情的服务员递上来餐单,陆淮安接过,按商姝的喜好,点了十几样茶点。 因为是过年,很多人流都回老家了。 餐厅的客源不多。 陆淮安把商姝的餐具拿过来要替她烫。 商姝是拒绝的,她伸手想要自己来,但被陆淮安推开了手。 “我来就好。” 他已经开始动作,商姝总不能把餐具抢回来。 她只能随他了。 很多茶点都是已经做好的,服务员很快就将那些事先蒸好的茶点送了上来。 商姝对吃的还是很感兴趣的。 她拿起已经烫好的餐具开干。 陆淮安也低头吃着。 这时,餐厅门口走进来一群人。 是江厌离和顾家四口。 顾泽民等人是来给江老爷子拜年的。 江老爷子身体不佳,在吃过午饭后,便让江厌离尽地主之谊,带顾家人出去逛逛。 江厌离刚带几人去游玩完,现下是来填饱肚子的。 看到商姝和陆淮安,江厌离先是一愣,随后就跟没看见一般,别开了视线。 服务员直接把五人领到了陆淮安和商姝旁边的大圆桌上。 招娣看到了商姝,当即出声跟她打了声招呼,“商老师,好巧啊。” 第237章 你比我家云熙还像她爸呢? 商姝正专心吃茶点,突然听到有人唤自己,她当即侧目看向声源处。 见是招娣和江厌离以及顾家夫妇云渺几人,她立即起身朝顾泽民这位正国级领导以及和顾夫人这位第一夫人欠身问好。 陆淮安也跟着她一起向顾家夫妇俩欠身。 顾夫人想起自己就是在商姝的绣坊才得以和招娣相认,她觉得商姝是她的贵人。 若不是觉得商姝亲切,她不会在做了亲子鉴定,确定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仍旧前往绣坊去见她。 如果她没去见她,就不会和招娣相撞,继而把招娣手里的玉坠撞掉,认出那枚玉坠,是她在孩子出生之前,用来给大女儿保平安的。 今日在这遇见说明是缘分,于是她开口邀请道,“商老师,坐过来一起吧。我想和你聊聊。” 第一夫人发话,商姝也不好拒绝。 她在和陆淮安对望一眼,在对方的颔首后,她说了句打扰了,便与陆淮安坐了过来。 商姝落坐在顾夫人的左手边,她右手边是陆淮安。 陆淮安旁边是江厌离,江厌离旁边是顾泽民,顾云渺和招娣姐妹俩,则是坐在了顾家夫妇俩人的中间。 招娣挨着顾夫人,顾云渺则是挨着顾泽民。 寻回大女儿的顾夫人很是欢喜。 她抬手轻拍了一下商姝的手臂,很是感激,“商老师啊,真是谢谢你收留我们云熙了,我都听云熙说了,她说你对她很好,说让我多跟圈中的姐妹好好宣传你绣坊的绣品。” 商姝微微摇头,“夫人言重了,我正好缺个员工,而招——云熙小姐正好想要应聘,我便录用她了,她是凭自己的劳动留下来的,我与她是互利互助的关系,不必言谢的。” “不管怎么说,我和云熙之所以能相认,是你搭的桥梁。” 顾夫人为寻回这个大女儿浪费了太多精力和财力,甚至她都快死心,认命自己这辈子都寻不回大女儿了,谁知就这么巧,让她给遇上了。 即便商姝在这中间,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可光她收留招娣,让自己有机会能与其相认这点,足以让顾夫人把她供起来感激的。 “您真的太客气了。”面对母女俩盛情难却的感激,商姝真的是受之有愧。 她什么都没做,实在担不起这样热情郑重的感谢。 “好了妈,我已经谢过商老师了,您就别再谢了,再谢下去,商老师怕是都不想看见咱们了。”招娣适时地开口缓解商姝的窘迫。 顾夫人见商姝很不自在,也不再继续。 顾夫人把江厌离递给顾泽民的餐单拿过来递给了商姝,“商老师吃点什么?来自己点。” 商姝没有接,她微微一笑,“我其实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你点您爱吃的就行,不用管我。” “行吧。”顾夫人见此,只好把餐单收了回去,她开始点餐。 陆淮安给商姝点的艇仔粥熬好了。 服务员把艇仔粥端了上来,“您好,您点的艇仔粥。” 陆淮安看到粥上面放着的花生,当即蹙起了眉头,“不是跟你们说了,她花生过敏,里面不要放花生的?” 服务员一愣,随即道歉,“抱歉客人,大厨可能习惯,一时忘记了,我这就给您换一份上来。” 说罢,服务员便把摆在商姝跟前的艇仔粥端走。 服务员走后,顾夫人眼眸复杂地看着商姝,“你花生也过敏?” “也?”商姝一愣,随即问道,“您也花生过敏吗?” “我没有,是云熙她爸花生过敏。”顾夫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商姝那张五六分酷似自家丈夫的脸庞,“你和云熙他爸不仅生得几分相似,连过敏源都一样呢。” “你比我家云熙还像她爸呢?”她玩笑地感慨。 “咳——”招娣突然被茶水呛了一下。 顾夫人立马紧张地看向招娣,她边拍打她的后背,边询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招娣缓过那股难受的呛意后,眼泛着泪光地说,“刚刚光顾着听您说话,忘记自己在喝茶了。” “你这傻丫头。”顾夫人一脸宠溺地看着招娣。 招娣微微一笑,眼神却多了一抹慌乱。 她搁在腿面上的左手,下意识攥了起来。 江厌离在听了顾夫人的话后,目光不由在商姝和顾泽民的脸上来回打转。 随后再落到顾夫人身旁的招娣身上时,他沉思地眯起了眼眸。 商母怀商姝的时候,邻里邻居都看在眼里的,陆老夫人甚至还去吃过商姝的满月宴,陆淮安很清楚商姝就是她妈亲生的,即便早些年他就发现商姝和顾泽民相似的时候,陆淮安也没有往商姝不是她父母亲生的事情上去想过。 毕竟和明星相似的路人也很多,而且都没有血缘关系,总不能因为商姝长得与国家第一领导人长得相似,就去怀疑商姝是对方的女儿吧。 若商姝父母不详,怀疑倒正常,可商姝父母是谁,他们都一清二楚,所以陆老夫人和陆淮安都不会因为商姝长得和顾泽民有几分相似,就觉得两人之间有个什么关联。 何况商姝还与她母亲那般相似。 此刻听顾夫人这么说,陆淮安仍旧没有多想。 商姝不知如何回答顾夫人的话才好,干脆淡笑作为回应。 如果还没寻回自己的亲生女儿,顾夫人在得知商姝也花生过敏的时候,她高低得拉商姝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 现如今她已经寻回了亲生女儿,也做了亲子鉴定确认。 她压根不会再往对方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这方面想了。 没有往是自己女儿这方面想,但顾夫人却生起了另外一个念头。 她侧目看向自家丈夫,“泽民,商老师长得和你如此相似,还拥有同样的过敏源。” 她眯了眯眼眸,眼底透着几分审视,“你老实交代,你娶我之前,是不是悄悄和别的姑娘好过啊?” 顾泽民听了顾夫人这话,不由嗔了顾夫人一句,“瞧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埋汰我,还是埋汰人家商老师的母亲?” 顾夫人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歉意地看向商姝,“不好意思啊,我没有要冒犯你母亲的意思,只是你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就开了一下玩笑。” “没事。” 商姝摇头,面上装作无事,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她的亲生父亲不是苏广平。 她的生父不详。 她和这位顾领导长得这么相似,他不会真的是她…… 第238章 拜她为师 很快商姝又摇了摇头。 否认了这个想法。 应该只是巧合。 顾领导怎么可能会干出婚前与人私会还始乱终弃的事情呢。 商姝没有再多想。 顾夫人因为说错话惹僵气氛,她后面没再开口说话。 一群人沉默着吃茶点。 招娣她在茶点送上桌后,对商姝说了句,“商老师,我打算留在深州继续学习苏绣,你能收为我徒吗?” “你要拜我为师?”商姝虽然每天都会去教课,但还没收过正儿八经的徒弟,她现在太年轻了,收徒什么的,她压根没考虑过。 招娣突然要拜她为师,商姝挺不知所措的。 “嗯,我想跟在你身边,好好地学习苏绣技艺。” 招娣一副诚心讨教的神情。 “我现在还太年轻,收徒弟什么,资历太浅了。” 商姝觉得不妥,她可以每天抽时间去教大家刺绣,但整日跟着她学习的,她觉得自己的资历还没达到可以让人拜师的地步。 招娣双手合十,拜托道,“你就收下我吧,我真的很喜欢苏绣,希望能跟你学习。” 顾夫人见招娣如此热爱苏绣,也很是支持她,“商老师,你就收她为徒吧。我们可以出学费。” 无论是顾夫人的身份,还是招娣对苏绣的热爱,商姝都无法推拒,她只好应承下来,“行吧,只要你不嫌我资历浅就好。” 招娣欣喜若狂,“不会的,我知道商老师很厉害的。” “比技艺,我其实比不上一些年长的老师傅的。”商姝谦虚一笑,并未骄傲自满,仍旧觉得自己还有要进步的地方。 “在我心里,商老师是我们桦国最厉害的绣娘。” 招娣崇拜赞扬着。 面对小迷妹的彩虹屁,商姝无奈一笑,但没有为此膨胀。 她清楚自己与几十年功底的老师傅相比,还是差了些的。 虽说商姝与江厌离同桌共进了一个晚茶时光,但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互动。 就连分开时,也没有正儿八经地说上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商姝收到了江厌离给她发的消息,江厌离问她,【怎么突然和陆淮安出来喝晚茶?】 商姝回他,【陆奶奶看到你要联姻的新闻,怕我伤心,让陆淮安带我出来散散心。】 江厌离,【抱歉。】 商姝发给他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江厌离发来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商姝觉得这样有点暧昧,不妥,便回复他说,【你现在算是有妇之夫,别给我发这种暧昧的表情包。感觉怪怪的。】 江厌离不高兴她的文字用词,打字纠正,【我是你的。】 商姝发去一个敲打的表情包,【你再这样,拉黑你了。】 江厌离,【别,我不说了。】 商姝回他,【就正常聊天吧。】 这是她唯一能接受的相处方式了。 江厌离,【嗯。】 “在跟谁聊天啊?” 陆淮安见她消息不停,没忍住,侧目问了她一句。 商姝把手机屏幕按灭,下意识说了个谎,“和薇薇。” 自己和江厌离的两年之约,商姝不愿让太多的人知晓。 她连任初薇都没说。 “哦。” 陆淮安也没怀疑,毕竟他也想不到商姝在顶着那样的压力下,还会和江厌离保持联系。 从市内回老宅得四十几分钟。 商姝早上起得早,昨晚又因为照顾陆老夫人没怎么睡,这会儿,她有点困了。 她将身体调整了一下,随即靠在车窗上,闭眼睡下了。 夜幕低垂,星光稀疏地点缀在苍穹之上,仿佛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 汽车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上,车轮轻轻滚过路面,发出低沉而均匀的声音。 回到别墅门前,陆淮安将车子停下。 侧目瞥见了商姝的睡颜,陆淮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瓷器,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润。 微嘟的红唇性感誘人,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陆淮安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速。 他抬手,想要感受一下她细腻的肌肤,但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商姝,商姝就因为轿车的停靠,而悠悠转醒。 陆淮安在商姝的睫毛轻轻颤动的时候,就赶忙把手收了回去。 “到了?” 商姝眼眸惺忪地看了一眼窗外,见到老宅了,她当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陆淮安紧随其后。 看着月光将商姝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陆淮安紧跟了上去。 他心机地靠近她,让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紧挨在一起,呈现出亲密无间的假象。 这曾经是商姝悄悄对他做的事情,如今轮到了他。 * 顾云渺回酒店后,和顾夫人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招娣不小心把江小五送顾云渺的手机吊坠给碰坏了,顾云渺本就看她不爽,见她毛手毛脚,把江小五送她的生日礼物给弄坏,气得推了她一把,结果被顾夫人看到,顾夫人二话不说就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干嘛推你姐?” 顾夫人以往再冷落顾云渺,也不曾动手打过她。 顾云渺料想过姐姐的回归会让她失宠,可她没想到会让她失宠得如此彻底。 她捂着脸颊,满眼怨怼地瞪着顾夫人,“她把我东西扯坏了,你不说她,却打我?” 顾夫人这才看到她手里坏了的手机吊坠。 招娣不知所措地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看,我没想到它会坏。” 顾云渺不接受她的道歉,“你若不碰它,它怎么会坏?我最讨厌你这种多手多脚的人了。你是没见过好看的东西吗?看到就要碰两下。” “你姐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个吊坠,我给你买个同款的回来。” 顾夫人好不容易才把大女儿寻回来,她是恨不得捧在掌心呵护着的,哪里忍受得了从小锦衣玉食,吃好喝好的顾云渺如此轻怠自己的姐姐。 “您的眼里就只有姐姐是吧?她做错了事情,您打我,都是您的孩子——”招娣回归顾家的这阵子以来,因为顾夫人的偏心,顾云渺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不满,如今闸门被拉开,她忍不住抱怨,“为什么您可以如此偏心?” “你那么多人疼,可你姐姐呢?被她的养父母苛待,每天吃不饱穿不暖。” 顾夫人不理解顾云渺不心疼自己的姐姐遗失在外吃了二十几年的苦头就算了,如今竟还怪她偏心。 一个在外不知死活,一个在家吃好喝好,她能不偏心呢? 因为她的到来,她的爷爷和父亲都放弃了她姐姐,她偏心她姐姐,咋了? 第239章 江厌离跟商姝要几根头发 “就因为姐姐丢失了,我就活该被您冷落忽视是吧?每年我的生日,您非要推迟给我举办,怎么?姐姐是我弄丢的吗?我宁愿您当初不生我,也不要你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顾云渺见顾夫人不但不反思自己的偏心还怪她心思狭隘,当即气得眼泪直流。 “你爷爷爸爸没疼你吗?生日推迟一天举办怎么了?难道我没给你办吗?你享受了原本属于你姐姐的一切,你还想如何啊?”顾夫人也来了火气。 顾云渺本来就心思敏感,此刻听到顾夫人这话,心里愈发拔凉。 她眼眸氤氲出一层薄雾,讽刺道,“所以现在姐姐回来了,我是不是也该消失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夫人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了火,当即缓了语气。 可伤人的话一旦出口,就难以收回。 顾云渺已经被伤到了,“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怪我的出生让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放弃寻找姐姐,所以你才故意推迟我的生日一日才举办以彰显对他们的不满。” “你恨我,你根本不想生我。” “我讨厌你!” 顾云渺说完,直接跑了出去。 顾夫人头疼的扶着额。 见两人为自己吵起来,招娣很是内疚,她眼泪啪嗒地掉下来,“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多手碰妹妹的吊坠,我就是觉得太可爱了,一时没忍住……” “不是你的错,是她心思太狭隘了。”顾夫人一想到招娣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她压根无法共情顾云渺的委屈。 她认为小女儿已经很幸运了,她从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实在不该不懂事,不该不心疼她的姐姐。 不该为了鸡毛点的小事,对自己的姐姐动手。 还没彻底离开套房的顾云渺在听到顾夫人这话,不禁勾唇冷笑了一下。 她心思狭隘…… 抬手擦掉眼泪,顾云渺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小五的公寓。 房门被敲响。 正在打游戏的江小五摘下耳机,前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小人儿猛地跳到了他身上。 他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抬手捧住对方的臀,江小五边问边把门关上,“怎么了?” “想哥哥了。” 顾云渺双腿紧紧地缠着江小五精瘦结实的公狗腰,低头狠狠地亲了下来。 江小五抱着她走向客厅的餐桌。 把人往餐桌上一放,他按住她的后颈,回吻了回去。 顾云渺急需发泄内心里那些伤心郁结的情绪,她一把将江小五塞在裤腰的衬衣衣摆抽了出来。 跟着小手直接往他裤头下滑去。 她抬手,刚要解开男人的裤头。 江小五猛地按住她的手。 “不行。” 江小五睨着顾云渺清亮的眼眸,低低喘息。 顾云渺仰头不满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哥哥,我想要你。” 她拂开他的手,蛮横地要解他裤头的扣子。 江小五吓得弹开,离她几步远,“渺渺,你冷静点。” 顾云渺怔怔地看着江小五,本就糟糕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她眼泪哗哗地流,“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碰我,是我没有魅力?” 江小五上前拂去她的眼泪,心疼地道,“不是你没有魅力,而是我不能随随便便碰你。” “这种事情,得结婚才能做。”他耐心地安慰她。 江小五的纯情让顾云渺觉得可笑又感动。 顾云渺勾住他的脖颈,一手轻抚他喉间凸起的位置,眼底的爱慕又添了几分,“哥哥,你怎么那么纯情啊。” 女人的手有意无意地按抚让江小五情不自禁地滚了滚喉头,声音哑了几分,“我奶奶说,要做个负责任的男人,不能随便脱女孩子的衣服,除非把她娶回家。” “哥哥真棒棒。” 顾云渺突然觉得心思狭隘的自己配不上这样正人君子的江小五。 他美好的叫她惭愧。 她是个坏女人。 她妒忌自己的姐姐。 妒忌到想要对方消失那种。 “哥哥,结婚远着呢,你现在就要了我吧。” 顾云渺清楚,自个爷爷不会同意她和江小五这样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在一起的。 她即便不嫁给江厌离,也是要嫁给别人的。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将来要联姻,所以她之前才紧抓着江厌离不放。 毕竟桦国,没哪个人家能比得过江家的。 江家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是所有女人争破头皮都想嫁的家庭。 “不行。”江小五坚持。 顾云渺却执意要在今晚吃了他。 她一把将江小五推倒在房间的大床上。 她骑在他身上,“阿武哥哥乖,不要拒绝渺渺。” 她将他的衬衣往上一推,俯身吻了下来。 江小五还是童子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下意识去推顾云渺的头,清瘦的身躯颤颤地抖着,“渺渺,别这样……” 顾云渺一口吻住他的敏感点,嘴里含糊地说着,“哥哥,你没有脱我衣服,是我在脱你的。” 说话间,她趁其不备,悄悄解开了他的裤头,“是渺渺睡的哥哥,所以哥哥不要有心里负担。” 江小五,“……” * 最后江小五还是没有让顾云渺吃到他。 他怕顾云渺将来知道他接近她的真相,会后悔把身子交给他这样处心积虑接近她的人。 没能吃到江小五,顾云渺很是不爽,她抬手戳了戳江小五的喉结,气鼓鼓的,“哥哥,你这样,真的让人很不扫兴呢。” “你只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不是真的想做这种事。”江小五看穿了她。 “谁说我不想了,我可馋哥哥了。”一开始顾云渺确实是想要借此来发泄内心的不开心,但后面她是真的想睡江小五了。 “乖,这种事情,等你结婚了,再做。”江小五清楚他和顾云渺终有一天会分开,他不愿意让她日后因为没有清白,而被她未来的丈夫低看。 顾云渺显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她闭眼呢喃,“阿武哥哥真傻,免费送上门的都不碰。” “你现在不碰,以后就便宜别人了。”她自嘲。 “现在这样,就够了。”江小五不贪心,他也不痴心妄想。 他清楚,月亮啊,就得一直高高挂在天上。 “笨蛋阿武哥哥。”顾云渺搂紧他的脖颈,眼眶却情不自禁地湿了。 “睡吧。”江小五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顾云渺没做声,但没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就从她头顶下方传了出来。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江小五小心翼翼地将手从顾云渺的脖颈下方抽了出来。 让她的脑袋枕在枕头上,江小五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江厌离发来的信息,【想办法拔几根顾云渺的头发给我。】 初八。 商姝绣坊正式开工。 她刚到绣坊,就接到江厌离打来的电话,“我让人给你送了份甜品过去,你拔你几根头发给他带回来给我。” “要我头发做什么?”商姝不解。 “你拔给我就是。”还没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之前,江厌离不打算告诉商姝,自己要头发的目的。 “哦。”不过是几根头发,商姝也没太在意。 她在接过江厌离让人送来的甜品后,顺从地拔了几根头发给对方带走了。 第240章 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讨男人欢心啊 拿到商姝头发的江厌离直接驱车去了江氏医院。 来到宋知让的办公室。 看着刚看完诊的宋知让,江厌离将顾云渺和商姝的头发样本递了过去,“帮我给这两个头发样本做一下dna鉴定,看她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 宋知让疑惑不解的接过江厌离递过来的头发样本,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做谁和谁的dna鉴定啊?” 江厌离没多言,“你亲自做,最快多久可以出结果?” “三小时可以出,不过我现在得先看诊,得晚上才有空给你做。” 宋知让回。 江厌离也不是特别着急,他微微颔首,“报告出来,亲自送来给我。” “嗯。”宋知让点点头。 “走了。”江厌离还有事要去处理,也就没有久留。 他转身,离开了。 江厌离离开后,宋知让将装着头发样本的资料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刚放好资料袋,戴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孟清姿和她经纪人就蓦地走了进来。 孟清姿的目光落在宋知让放资料袋的柜子上。 宋知让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人是孟清姿,直到他询问对方是为何而来,对方出声说话的时候,他才认出眼前裹着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眸的人是当红影后孟清姿。 宋知让和阿青也相识,自然也认识孟清姿的,他当即问道,“身体怎么啦?” 孟清姿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口罩,“我最近月经来得很是没规律,白带也蛮多的,你给我查一下是怎么回事吧。” “进去我看看。”宋知让颔首表示了然,他起身站了起来。 孟清姿将包包递给经纪人,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走进了检查隔间。 宋知让紧随其后。 两人一起进了检查间。 几分钟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宋知让先出来的。 孟清姿后面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管子,里面装着两根棉签。 宋知让坐下来开单子,“你把这个送去检查窗口,回头把检查单拿过来给我看看。” “好的。”孟清姿微微颔首。 宋知让将单子打印出来,然后递给孟清姿,“去结算吧。” “嗯。”孟清姿抬手接过宋知让递过来的收费单,跟着与经纪人一起走出了妇科门诊。 离开有段距离后。 孟清姿看向自己的经纪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经纪人拍了拍手中的大手提包,“换好了。” “嗯。”孟清姿勾唇一笑,眼底满是得逞的狡黠。 两人往楼下走去。 宋知让在下班后,拿过江厌离给的头发样板朝医学研究中心走去。 三个小时后。 宋知让拿着亲手打印出来的鉴定报告单离开了医院。 夜色会所。 在柔和的灯光下,包厢内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 江厌离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如松,优雅而不失力量。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地握着玻璃杯,正悠闲地品着美酒。 看到宋知让推门进来,他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敲了一下杯壁,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眸,“来了。” “诺,你要的东西。” 宋知让将手中的资料袋递给江厌离。 江厌离抬手接过资料袋,打开,快速地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当看到结果时,江厌离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抬眸看向宋知让,对这个结果感到很失望,“是你本人经手的?” “是我亲手经手的。”宋知让抬手扯了扯领口,坐下来靠坐在沙发上。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看着显示并无血缘关系的报告单,江厌离嘴里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宋知让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端起品了一口,侧目问他,“什么你想多了?” 江厌离没有回答宋知让的问题。 将报告单塞回资料袋里。 江厌离烦闷地端起酒杯,大口地饮了口。 期望落空,江厌离这会儿的心情有点低落。 他一声不吭地喝着闷酒。 宋知让虽然不知道江厌离在失落什么,但他还是抬手握了握江厌离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了他一下。 绣坊。 商姝还在加班。 跟她一起加班的,还有招娣。 招娣对苏绣的热爱跟商姝有的一拼。 她学得废寝忘食。 商姝绣累了,扭头活动时,见招娣还在,她不由起身走向招娣所在的绣棚。 看着她已经绣得有模有样的花草树叶,商姝问招娣。 “招……云熙,你还不打算回去吗?” 招娣像是沉浸在美梦里突然被惊扰了一般,骤然回神。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十点多了,招娣当即蹙眉,“都十点多了啊,时间过得好快啊。” “忙碌的时候,确实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一些。” 商姝到一旁的饮水机前,给自己和招娣都分别倒了杯水。 将招娣的那杯递给她,她低头抿了一口自己那杯里的开水,“今天就绣到这吧,早点回去休息。” 为了方便招娣学习苏绣,顾夫人直接在绣坊附近买了套公寓给招娣住。 顾夫人舍不得刚相认就和女儿分开,也跟着住过来这边了。 “嗯。”招娣双手捧住商姝帮忙倒的开水,扬唇微笑了一下。 低头喝了口水,招娣腼腆地向商姝讨教,“商老师,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讨男人欢心啊。” “什么?”商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看你和你未婚夫的感情挺好的,你是有什么诀窍吗?”招娣一脸羞涩,“我不是要订婚了吗?我也想和我未婚夫长长久久。” 商姝,“……” 手指轻敲了一下杯壁,商姝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异样,“抱歉,我没有什么诀窍,没法教你。” 招娣不死心,“你和你未婚夫感情能维持十来年,肯定有什么好的相处之道吧。你给我说说,你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呗?我学学。” 商姝抿了抿唇,态度颇为敷衍,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多逗留,“就正常相处。” “哦,这样啊。”大概是见商姝不太想聊这个话题,招娣识趣地没再多问。 “我先回去啦。”她放下水杯,扬手和商姝挥了挥,“明天见,晚安。” “明天见。”商姝目送她离去。 招娣刚走,商姝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商姝拿起手机。 见是江厌离打来的,她不由用力地抿了抿唇角。 在听到招娣说想和江厌离长长久久时,商姝的心情有点复杂。 此刻她不是很想和江厌离通电话…… 商姝把电话挂断,给他回了个信息,【在你和顾云熙的关系解除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第241章 考虑一下,和陆淮安重新开始? 绣房对面的停车场。 一辆不起眼的大众汽车里。 手机屏幕亮起,照亮男人俊美立体的五官,他的眉眼倨傲中带着几分深冷。 看到商姝发来的信息,江厌离的眼神像凝固的琥珀,定格在绣坊二楼那一扇熟悉的窗户上。 他将视线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着,【单纯的通电话聊聊天也不行吗?】 商姝揉了揉眉心,打字回道,【还是不要了。】 【好,我知道了。】 将手机按灭,江厌离将车窗降下,闭上眼睛,让夜晚的凉意穿透他的衣服,侵入他的肌肤。 即便看不到江厌离的脸,商姝也能透过文字感受到他的失落。 可她真的没法当一切不存在,继续与他心照不宣的往来。 【早点休息,我也要睡了。】 【好。】 下楼让绣坊还在忙活的绣娘早点回去休息,商姝便歇下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商姝都在忙。 她的旗袍品牌受到了ml世博会的邀请。 她要设计出二十几套不同颜色,花样的系列苏绣旗袍前去参加展览。 作为苏绣非遗传承人以及旗袍爱好者。 商姝对此次的展览会极其的看重。 她的旗袍品牌创立才几年,此番能得到mi世博会那边的邀请,实在难得,她得好好发挥,让其他国家看到自个国家的非遗文化有多令人惊艳。 夏来春去。 深州市街道穿梭的人群从风衣变成了露胳膊露大腿。 手中的热饮也变成了冷饮。 江厌离和招娣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定在了明年的二月。 两人没办订婚宴,说两家长辈的意思,让直接结婚。 所谓的订婚仪式,就两家人吃餐饭,然后江家去顾家下聘啥的。 这个事情,商姝是从招娣口中得知了。 因为定亲的第二天,招娣带了喜糖回来发给大家品尝。 “商老师,来,这是给你,你是我老师,喜糖双倍!” 招娣将满满的一捧喜糖放到商姝的手里。 商姝低眸看着手里的喜糖,心里五味杂陈。 吃自己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定亲的喜糖,她应该是头一个吧? 见商姝双手都不得空,招娣好心地剥开一个喜糖喂到商姝的唇瓣,“来,啊。” 商姝,“……” 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招娣只是单纯地想要与她分享她的喜事。 商姝启唇,将那颗喜糖含进嘴里。 糖明明是甜的,可商姝却平白吃出了几分苦涩。 招娣自己也剥了一颗放入口中。 她做出回味无穷的表情,“真是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吃到自己的喜糖。” 末了,她忽地又问商姝,“商老师准备和你未婚夫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商姝将原本含在口腔中央的糖果卷到左边腮帮子那,含糊地回答着,“还早,不急。” 招娣啊了一声,“你们订婚都四年了吧?还早啊?” “不着急。”商姝漫不经心。 “噢。”招娣没有再多问。 “嗯。”商姝微微一笑,没再开口说话。 招娣把喜糖送到,也不继续耽误商姝刺绣。 她转身,去给其他人发糖。 商姝在招娣走后,目光微微发怔,对着描好底图的绣料发起了呆来。 * 暮色正合,陆家老宅。 饭桌上。 看着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的陆淮安和商姝,陆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在给陆老夫人挑鱼刺的商姝听到老人家叹息声后,下意识抬眸看向陆老夫人,“奶奶,您怎么了?” 陆老夫人的目光在她和陆淮安身上来回扫量。 她有点惋惜,又有些不死心地询问商姝,“姝儿啊,你和安儿,真的不可能了吗?既然你和江家那小子已经分手了,你看,要不你考虑一下,和安儿重新开始?” 两人都是自己此生最牵挂惦念的人。 商姝嫁别人,陆老夫人不放心,陆淮安娶别人,她也不放心,她还是希望这两人能重新开始。 毕竟知根知底,总比外头的人好。 商姝没想到陆老夫人会突然这么问她。 她面色一下子为难了起来。 “奶奶,我……” 见商姝的反应明显不同当初她让她和自个孙子订婚时那般,眼底没有期待,而呈露出一种抗拒的情绪,陆老夫人就知道,商姝是真的不爱自个孙子了,她当即说道,“奶奶没有要逼你的意思,你若不想,那就当奶奶没说,奶奶只是想在临走前,能看到你们都过得幸福美满。” 知道商姝如今对自家孙子无意,陆老夫人也不指望两人能重归于好了,“是安儿不知珍惜你,错过是他活该,这样吧,奶奶给你们各自都安排相亲,你们试着去接触一下其他人如何?” 两人的婚事是陆老夫人最后的牵挂,她还是希望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看到两人都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好伴侣。 商姝还没发话,陆淮安就先炸了,“奶奶,您还是我奶奶吗?” 给他和商姝安排相亲,什么鬼哦。 陆老夫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对你还不好?当初我没让你和姝儿领证?是谁不知珍惜,搞本假证糊弄我的啊?你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早干嘛去了?” 陆淮安被亲奶奶往心口上戳刀子,又气又痛,气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痛是话扎到肺管子了。 他闷闷道,“我不要相亲。” 陆老夫人态度很强硬,“轮不到你不要,你一日单着,那宋昭月就不死心,我可把话给你撂这了,你要是敢在我走后把她娶进门,以后你也别去祭拜我,不然我怕我会被你气得从地底蹦出来。” 陆淮安,“……” 陆老夫人直接一锤敲定,“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商姝本想说点什么的,但见陆老夫人一副没得商量,必须去相亲的架势,她只好闭了口。 相亲而已,又不是相了就得立马结婚。 如果相亲能让老人家开心,去相一下又何妨。 顶多见了面说不喜欢就是。 比起商姝的随遇而安,陆淮安心里郁闷得不行。 不帮他挽回就算了,咋还给他添加难度呢? 饭后陆淮安觉得不妥,他拉着商姝在门口说着悄悄话。 “商姝,你不能相亲,我也是。” “为什么不能?”商姝问他。 陆淮安烦躁地揉了揉眉,“你忘了我们要演戏给江厌离看了?这个时候你我要是相亲,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感情不和,他机会来了么?” 江厌离这人从不等待机会,他只会制造机会。 看他联合宋昭月的骚操作就知道。 他若不肯放手,她即便嫁人了,江厌离估计也能给她折腾到离婚的。 “不必演了,他不会纠缠我了。”商姝缓缓说道。 陆淮安蓦地放下手来,“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再纠缠你?” 商姝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他都要结婚了。” 言下之意就是,江老爷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没必要再找她麻烦,所以他们也无需再演什么戏。 听懂商姝话外之意的陆淮安心情差到了极致。 * 陆老夫人是个行动派的人。 说要给商姝和陆淮安安排相亲,立马就开始行施。 陆老夫人让丈夫妹妹家的女儿帮忙给两人物色好的相亲人选。 对方给陆淮安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是深州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千金,个个知书达理。 给商姝安排的,是一些官家少爷。 不找富二代,是深州富二代花心的太多了。 陆老夫人可不想自家白菜被人霍霍。 陆家小姑家的女儿给商姝介绍的相亲对象叫沈聿白,是一名刑警队长。 是个长相温润可亲的人,倒是和他的职业,不太相符。 商姝端起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轻抿了一口,随即对沈聿白说,“沈先生,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今日前来,只是不想拂了家中长辈的好意。” 沈聿白端起咖啡,淡笑着对着商姝敬道,“巧了,我也是。” “那就这样?各回各家?”商姝放下咖啡,给了沈聿白一个会心的笑。 沈聿白正有此意,他颔首。 “那我就先走了。”商姝见此,起身刚要走。 谁知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江厌离。 商姝有一阵子没看到江厌离了。 她之前一直忙着旗袍的样本设计和绣制,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空出一点时间,她还得回陆家老宅陪陆老夫人吃饭,忙得不能再忙了。 一阵子未见,商姝发现这人好像瘦了些。 面部的轮廓更深邃立体了。 正当商姝疑惑江厌离为何会出现在这的时候,沈聿白突然冲江厌离扬了扬手,“来了?” “嗯。” 江厌离双手插兜,流星大步地走了过来。 经过商姝身旁的时候,他侧目眸光深谙地看了商姝一眼。 对上江厌离那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商姝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 她无意识地吞咽口水。 嘴唇微张,商姝下意识想说点什么,但大庭广众之下,她嗓子眼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江厌离越过商姝在她原先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说了什么,商姝没听。 她走了。 坐上保时捷。 隔着玻璃窗口,看着沈聿白和江厌离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话。 商姝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江厌离微信发了个信息,【陆奶奶安排的相亲,我就是来走个过场。】 第242章 商姝发现招娣是假冒的 信息发送出去没一会儿,商姝便看到咖啡厅里头的江厌离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跟着一行信息跳了出来,【嗯,他告诉我了,说你是他相亲对象,还说,你不是他的菜。】 商姝,“……” 商姝总觉得后面那句是江厌离自己加的。 【回去了。】 发完信息,也不等江厌离回信,商姝直接启动保时捷,开车回绣坊。 * 将车子停靠在车库里,商姝迈步刚要往绣坊走去。 却眼尖的看到招娣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进了绣坊附近的一个小巷。 出于对员工的关爱,怕招娣被欺负,商姝下意识抬脚跟了上去。 小巷里,招娣看着不请自来的妇女,黝黑的脸色又慌又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女人看招娣的目光宛如看财神爷,“你弟弟要结婚了,你出钱给他在深州这边买套房。” 招娣难以置信,“他要结婚,关我什么事?”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招娣,眼底透着精算与贪婪,“当然关你的事,他可是你弟弟,你个当姐姐的飞黄腾达了,怎么能不帮衬一下家里呢。” 她扯唇奸笑一声,“招娣啊,妈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变成了大领导的女儿,但你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村里人都可以给我作证的,你若不想我去揭发你,你就赶紧给你弟弟在深州买套房子。” 招娣闻言,手心不自觉冒出了一冷汗,“顾家只是官大,钱不多!我去哪给你变一套房子出来?” “你不是要嫁给深州首富之孙了嘛?你跟他要啊!”女人丝毫不退让。 “我跟他又还没结婚,我怎么可能跟他要钱!”招娣压着声音说。 女人冷哼,“那我不管,总之你若还想当这官家小姐嫁豪门,你就赶紧给你弟把房子弄下来。” 女人的威胁让招娣心底很是愤怒,她嘴上答应着,双拳却紧握了起来,眼眸也透露出一抹杀意来,“你给我一点时间。” 女人只是为财,并非真想揭发招娣,她微微颔首,“你要尽快。” 招娣很不耐烦,“知道了。” * 听到这里,商姝满是震惊。 招娣不是真正的顾云熙? 她是冒牌的? 转身刚要走,谁知这时,电话铃声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在这静谧空荡的小巷,商姝的手机铃声尤为响亮。 将来电挂断,商姝赶忙跑开。 听到铃声的招娣面色大变,她立马追了出来。 但商姝早已躲到附近的门店里,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只是商姝的手机铃声,招娣是熟悉的。 回到绣坊,看到旁边车库停靠的保时捷,招娣微微眯眼,深思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我母亲突然来深州找我,商姝好像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我假冒顾云熙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 给商姝打电话的人是任初薇。 商姝在招娣进绣坊后,她从附近的杂货间走了出来。 她并没有直接回绣坊,而是转身往绣坊的反方向,任初薇的摄影工作室走去。 任初薇给商姝打电话,是想要约她一起吃下午茶的。 商姝前阵子一直在忙旗袍的制作,闺蜜俩很久没有一起去吃下午茶了。 见商姝已经参加完mi的展览忙完,她又正好清闲,便给商姝打电话,想约她喝下午茶。 “什么情况,怎么慌里慌张的?” 见商姝额上全是汗,好似走得很急,任初薇递纸又递水。 商姝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心脏跳的还有点快,她心有余悸,“无意听到了一个秘密,差点被抓包了,你说我能不慌么?” “你说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那个时候给我打,我这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毛病来了。” 也不知招娣有没有认出她的手机铃声。 商姝这会儿还挺愁人的。 她本意是怕招娣被欺负,谁知误打误撞,听到了这么一个大瓜。 “sorry啊,我不是有意的。” 任初薇抱住商姝的手肘,歉意地认错。 “没事,这不能怪你,毕竟你没有预知的能力,又怎么知道我当时在干嘛呢。” 商姝倒也没有真的怪任初薇。 只是差点被发现,她难免会有些心慌。 “话说你听到什么了,竟让你如此惊慌失色。” 商姝此刻给任初薇的感觉就像是无意撞见别人杀人,生怕被灭口的既视感。 商姝端起任初薇递过来的温水浅浅啜了一口,然后与她娓娓道来,“你知道这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顾领导家的大女儿顾云熙吧?” 任初薇点头,“知道啊,都上新闻了,我能不知道么?” “她是假冒的。” 商姝回她。 任初薇瞪大眼眸,“假冒的?不会吧?这顾领导他们认亲,不做亲子鉴定的吗?这都能被假冒?” 商姝慌就慌在这,“怕就怕她背后有人。” “你是说,亲子鉴定被做了手脚?” 任初薇何其聪明,立马就顿悟了商姝的意思。 商姝点点头,“八成是,不然顾领导他们也不会把人认回家。” 任初薇面色凝重了起来,“敢假冒第一领导的女儿,这冒牌顾云熙胆子挺大的。这也正好说明,她背后的人不简单。” “难怪你那么慌。这样的大瓜被你无意听到,对方若不想暴露,那肯定是要杀人灭口的。” 任初薇满是紧张地看向商姝,“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商姝并不确定自己暴露没暴露,“我没让她看到我,但我不确定她有没有认出我的手机铃声。” 任初薇紧张地舔了舔唇,“你的手机铃声也不算是小众。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而怀疑你吧?” “也许吧?”商姝并不确定,所以她故意来任初薇这,没有直接回绣坊,为的就是营造出自己那个时间段不在绣坊的假象。 但她不确定招娣会不会因为多疑,仍旧怀疑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任初薇急得不行,“要不我给宋医生打电话,让他帮忙派几个人来保护你?” 第243章 真正的顾云熙其实已经死了 “那倒不用那么夸张。” 稍微冷静一下后,商姝安抚任初薇,“先不说她没确定听到秘密的人是我。即便知道,她也不敢入室杀人。” 商姝觉得对方在没确定手机铃声的主人是不是她的情况下,是不会贸然出手打草惊蛇的。 即便要对她下手,也会在她意图去顾夫人面前揭穿的时候,才会下手。 目前,她人至少是安全的。 和任初薇一起去茶楼享用了一下下午茶,商姝便回绣坊了。 招娣一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来,“商老师,你回来啦?” 商姝像无事发生,和往日一般地待招娣,她微微一笑,颔首,“嗯。” “商老师,你让我绣的梅花,我绣好了,你看看,如何?” 招娣拿来自己的绣架,让商姝给她看看,她绣的如何。 商姝看了一眼,评价,“还不错,你在这方面,还算是有天赋的,天赋加毅力,假以时日,你也会是一名很优秀的苏绣绣娘。” “真的吗?”招娣欣喜若狂地扬起唇角。 “嗯。” 商姝在绣棚上坐了下来。 招娣跟了上来,她站在商姝身旁,“希望将来,我也能成为和商老师你一样优秀的人。” 商姝对名利并不是很看重,别人若比她好,她不会艳羡,比她差,她也不会看不起。 见招娣如此有上进心,她对招娣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鼓励她,“加油。” 招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我会加油的。” “回去绣吧,我也要开始绣了。” 商姝用润肤霜抹了抹手,随即拿起丝线,开始劈丝。 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根丝线在她熟练的技巧下,很快变成了好几根细细的线。 招娣在一旁看着,眼底很是崇拜。 商姝劈好丝线,便拿绣花针穿针引线,俯身正要绣制,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招娣试探的询问,“商老师,之前在小巷里的那个手机铃声的主人是你吧。” 商姝戳针的动作蓦地一顿。 继续绣制,商姝假装听不懂招娣的话,“什么手机铃声的主人?” “我确实不是真正的顾云熙。” 招娣兀自开口。 商姝故作惊讶地抬起头来,“你不是真正的顾云熙,什么意思?” 招娣看着商姝说,“真正的顾云熙其实已经死了。” “什么?”商姝瞳孔蓦地扩大。 招娣的眼眶微微泛红,“云熙她也在缅北,但她没我好运,她刚进园区不到半年,就死了,是得病去的。” “我承认,我假冒别人的身份是不对的,可云熙已经死了,而我当时又太渴望母爱了,你知道我的,我父母并不爱我,我来深州那么久,他们不管不问,看到我飞黄腾达,立马就吸我血来了。” 商姝不知该如何评价招娣的冒认之举。 如果顾云熙真的死了,她假冒顾云熙倒称不上罪大恶极。 只是这顾云熙是不是真死了,谁知道呢? “商老师,你不要揭穿我好不好?”招娣突然朝商姝跪了下来,“我真的很喜欢顾夫人,我会替云熙孝顺她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好?” 面对招娣的跪求,商姝惊的赶紧起身去扶她,“你快起来。” 招娣不肯起,她苦苦哀求商姝,“商老师,求你了,不要揭穿我。” “这是你和顾家人之间的事情,我想我并不适合掺和进去。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诫你一句,纸包不住火,你还是趁早和他们坦诚比较好,免得日后事情愈发不好收场。” 先不说招娣此举是不是为了确认她会不会去多管闲事。 就算招娣不求她,商姝也不打算去揭穿她。 一来是她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招娣不是顾云熙,二来是林淼淼的‘狼心狗肺’让商姝不愿再去多管别人的闲事了。 她和江厌离之间的阻碍,不会因为揭穿了招娣的身份而消失。 揭穿对方是假冒的,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不仅没有,反而还有可能给自己染一身腥臊回来。 何必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听到吧。 至于招娣假冒的事情会不会揭穿,那就由上天来安排吧。 招娣似是听进去了商姝的提议,她微微颔首,“我会找个机会和他们坦白的。” 商姝事不关己,“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 稍顿两秒,商姝突然看向招娣,“对了,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一个路人,并给了他一笔可观的钱财。” 她仍旧笑容温和,但笑意却透着几分压迫感,“如果我出什么意外,对方就会把这个秘密曝光出来。” 招娣瞳孔闪烁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商老师这什么话嘛?你不会是以为我要杀人灭口吧?我哪有这个本事啊。” “有备无患嘛。” 商姝回予招娣一笑。 “确实,有点防备心挺好的。” 招娣虽还在笑着,但笑意明显是不达眼底的。 “我要刺绣了,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 商姝才不管招娣什么脸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她懒得跟她在这打什么太极了。 脸皮已经撕破,两人也不再维持表面的假象。 招娣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转身的瞬间,她脸色暗沉的可怕。 * 任初薇还是担心商姝的安危,把招娣假冒的事情告诉了宋知让。 宋知让得知招娣是假冒的,立马致电给江厌离,给他说了这件事。 江厌离在听完宋知让的话后,挂了宋知让的电话,给商姝打了个电话过去。 商姝换了铃声。 突然听到不熟悉的铃声响起,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直到铃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她才骤然想起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显示的号码是江厌离的,商姝微微一愣,而后她起身走到窗边去接听了起来。 “喂……”商姝手指拨动着窗帘,“有事吗?” “顾云熙是假冒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商姝,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江厌离一想到她可能会遇险,心就跳得极快。 “抱歉。” 商姝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她很少依赖别人,以至于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压根没想到要和江厌离求助。 第244章 被背刺,江厌离深夜emo了 见她人还好好的,江厌离高高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我找几个人到你身边去。” “不用了。”商姝说,“我已经跟她说了,如果我出事,她是假冒的事情就会全国皆知,她不敢对我下手。” 见商姝还知道威胁对方自保,江厌离心感欣慰的同时还有点酸涩。 她太不会依赖人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竟都不打算与他说一下。 “你倒是懂得反击。”但江厌离认为商姝的自保还不够周全,“这样虽然能震慑住对方,但不是万全之举。” 江厌离就怕对方身份曝光后会不惜代价也要报复商姝。 “我安排几个人去保护你。”他语气不容置喙,根本不是在和商姝商议,而是宣告。 “随你吧。” 商姝想了想,她和招娣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安排几个人在身边保护自己也无妨。 结束和商姝的通话,江厌离喊来江一,“你安排几个人到商氏绣坊附近去保护商姝。” 江一颔首,“是,江总。” 江一退出去后。 江厌离转动功能椅,将身体面向窗前。 他双手环胸,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臂面。 他深邃的眼眸微眯,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几分钟后。 他突然给宋知让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日我让你做dan鉴定的时候,头发样本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野?” 宋知让回,“我当时放柜子里了。” “锁起来了?”江厌离又问。 “那倒没有。”宋知让哪里想得到会有人调换。 都是聪明人,宋知让又岂会不明白江厌离这么问呢。 他咋舌,“对方是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么?我至今都不知你那两份dna样板是谁的,对方怎么知道你找我是为了做dna鉴定,还来我这调包样本的?” 江厌离垂眸,眼底掠过一丝寒光,他低冷地勾了勾唇角,“可不就是安插了眼线么。” 之前不太想得通的事情,这会儿江厌离倒是明朗了起来。 能够近江厌离身,对江厌离去哪了如指掌的人,宋知让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是……江一吗?” 重新抬起眸的时候,江厌离的眼底满是寒芒,“除了他,还有谁对我的去向如此了解?” 身边的人谁背叛他,江厌离都觉得正常。 唯独江一。 江厌离没想过江一会背叛他。 宋知让是最清楚江厌离有多信任江一的。 连自己这发小都比不上江一在江厌离心里的位置,宋知让有点担心江厌离,“阿厌,还好吗?” 好吗? 江厌离想他不太好。 江厌离最信任的人除了为救他而死的阿青外,就是江一了。 阿青为救江厌离丢了命,江一也给江厌离挨过刀子。 一个把命都交给自己的人,最后却背叛自己,江厌离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觉得挺讽刺的吧。 命都可以为他付出的人,最后却为了别人,背刺他。 “我没事,先挂了。” 挂断和宋知让的通话,江厌离双手合十地支撑在桌面,目光讥冷地盯着一个方向。 * 江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室的昏黑,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将办公室的门带上,透过窗外投掷进来的微弱光亮,缓缓走到办公桌前。 江厌离隐在办公功能椅后面。 他的姿势狂野而邪魅,仿佛一只刚从深渊中爬出的猛兽。 他的双腿交叉,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显得既随意又充满力量。 他的背部微微后仰,肩膀宽阔而结实,仿佛可以承载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双眸紧闭的倚靠在椅背上。 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则是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仿佛在打着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节奏。 一下又一下,在这静谧的晚上,尤为响亮。 江一微微低下头,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江总。” 听到江一这声呼唤的江厌离缓缓睁开了眼。 他转动座椅,转了过来。 他依旧保持着一手托脑袋,一手敲打着扶手的姿势。 他的身体是靠一边倾斜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邪魅不羁。 他轻挑眼皮,目光温凉地看向办公桌前,身板笔挺,宛如松柏一般的江一,“江一,我们认识多久了。” 江一喉头上下滚动,“快十二年了。” “我待你如何?”江厌离又问他。 江一下意识攥紧拳头,“江总待我极好。” 江厌离话语间带着几分讥讽,“那你为什么要背刺我?” “对不起江总。”江一低头,很诚实地认了错。 “你和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厌离问过宋知让,当天可有熟人去过他诊室,得知孟清姿去过,江厌离就明白了对方为何要费尽心思调换头发样本了。 看来有人日子过得太安逸,不想要清闲日子了。 江厌离没有指名道姓,但江一却知道江厌离说的是谁,“我与她是清白的。” “清白的?清白的话,你会为了她,出卖我?” 江厌离显然不信江一口中的清白二字。 江一蹙眉,“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做对不起阿青的事情。” “不会做对不起阿青的事情,所以就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江厌离突然抬手拿过一旁的文件夹,暴怒的冲江一丢了过去。 江一没躲,他任由文件夹在他的额头上划开一个血口子。 “那个女人轻易就可以舍弃您,她根本配不上你。” 江一浑然没有做错事的反思,仿佛重来一次,他仍旧会这么做一般。 见江一没有反思,还一副为他好的神情,江厌离眼眸骤冷了下来,“配不配我说了算,谁让你插手我的私事了?” 江一垂下头,没再吭声。 “我身边不留自以为是的人,江一,你犯了我的大忌,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待在我身边了。” “江总!”江一下意识扬起头来。 “滚!”江厌离声音冰冷且带着暴怒。 * 夜深了。 商姝准备歇下了。 然而这时,她手机响了。 从被窝里爬起来,拿过手机一看,见是江厌离打来的,商姝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划开接听,商姝声音低柔地道,“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我在后门这,能不能下来一趟?” 第245章 大晚上跑过来就为了拔她头发? 男人的语气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低迷。 商姝听得心揪了一下。 理性告诉商姝,这个时候,要与江厌离保持距离,不该下去见他。 但感性却告诉她,去见见他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那般的难过。 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这阵子一直都没有联系过打扰她的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想见她。 内心纠结了将近一分钟。 商姝还是下了楼,来到了后门。 今晚没有月亮,后门这边很暗。 商姝是透过香烟的气味以及男人唇上泛着星星火光的香烟,辨认出江厌离在哪个方向的。 商姝没有特意用手机的灯去照明。 她定定地站在离男人两米远的后门门口那。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在黑暗中,互相作伴。 商姝不知道江厌离怎么了,但她隐隐能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情绪很低落,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让他的世界,顷刻崩塌了。 江厌离将燃尽的香烟丢至脚下碾灭。 随即他大步朝商姝走了过来。 商姝听到了脚步声,心下不由一紧。 她下意识后退,但男人的反应更快。 江厌离用力地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搂住。 “别动,让我抱一下。” 商姝扬起来,准备推搡的双手蓦地顿在了半空。 他的语气实在惹人怜惜。 商姝把手放下,没有回抱他,但也没有推开他,任他无助地抱着。 商姝此刻没把自己当人,她就当自己是路边的一棵大树,一棵可以给失意伤心的人提供一个支撑点的心灵之树。 感觉江厌离整个人跟快要碎掉了一般,商姝声音带着几分关怀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江厌离不是个爱与人交流心事的人,哪怕是在心上人面前。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 江厌离按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脸颊紧贴自己的胸膛,他则是低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本来只是看在他心情不好,好像需要安慰的样子,商姝可怜他,才随他抱的,但他突然说这么暧昧的话,商姝心里的那股道德感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一下子到了。”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去了。” 他到底是有未婚妻的人,商姝出于感性,跑下来见他,这会儿理性回来了,她又变得拒人之外了。 “还真有事。” 江厌离走上前,摸黑拔了两根商姝的头发。 头皮骤然一疼,商姝吃痛地哀嚎了一声。 抬手摸了摸头,商姝纳闷地嗔道,“你干嘛呢?” “没事,回去吧。” 从裤兜里摸出提醒准备好的纸巾,江厌离将从商姝头顶上拔下来的头发包了起来。 商姝揉着发疼的头皮,无语道,“所以你大晚上跑来找我,就是为了拔我头发?” “不是为了拔头发,是为了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江厌离将包着头发的纸巾放进裤兜,邪魅地勾了勾唇,低磁的嗓音散去低迷,多了几分期待的欣喜。 商姝一脸迷茫,“什么啊?” 江厌离没有过多解释,他上前揉了一把商姝的发顶,“走了。” 不等商姝回话,他便拿出手机,照亮前路,留给了商姝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商姝被江厌离的这个操作给弄懵了。 刚语气还那么低迷,这会儿又莫名地喜悦上了。 商姝表示,搞不懂。 懒洋洋地打了哈欠,商姝转身回去了。 管他干嘛,睡觉要紧。 商姝上了楼,重新躺回被窝里,之后一夜无梦,好眠。 * 为了防止样本再被调换。 江厌离打算亲自监督。 从头发样本到鉴定过程,他准备在一旁盯着。 这次顾家那边的样本,江厌离没有去取顾云渺的,而是派人去取了顾夫人的。 顾夫人就在深州。 江厌离让人伪装成认错人,在顾夫人出门的时候,上前薅了几根顾夫人的头发给他。 整个过程,江厌离就在现场看着,确定头发不会被调包,他才拿着顾夫人和商姝的头发样本去找宋知让。 为了让鉴定结果能够快点出来。 江厌离特意让宋知让休假半天不出诊,就为了给他搞dna鉴定。 此时绣坊。 商姝翻找东西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便拿出了自己儿时佩戴的那个平安玉坠看了一眼。 当指尖轻轻触碰到那玉坠时,商姝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玉坠的质地、重量,甚至那微妙的温润感都发生了变化。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将玉坠放到光线下。 商姝定睛一看,果真是假的。 商姝本以为几百块,又是小孩子才戴的小玩意不会有人有兴趣,才没有把这玉坠放保险箱。 加上她开了绣坊这么多年,从未丢过任何东西,店里的绣娘个个手脚都很干净,哪怕是谁捡到钱了,也会上交给前台,让前台帮忙寻失主。 商姝是真的没想到。 会有人做贼。 偷她玉坠,还弄了个假的来糊弄她。 虽说这个玉坠才几百块,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可那毕竟是自家母亲给她买的,从她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戴在身上,护她平安的。 这是一个很有纪念价值的玉坠,她想妈妈的时候,会拿出来缅怀一下的。 几个月前,这玉坠她还拿出来缅怀过母亲,那个时候还是真的。 所以说,玉坠是最近几个月才被调包的。 到底是谁调包了她的玉坠。 不知为何,商姝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招娣的脸来。 招娣没有来之前,绣坊从未出现过偷窃的行为。 招娣来了后,她玉坠被人调包了,而招娣又有冒领他人身份的行为作为先例。 商姝便下意识怀疑起她来了。 只是抓贼到底是要凭真凭实据的。 商姝立即下楼去前台那,让其调出几个月前二楼工作间的视频给她看。 商姝很庆幸,她这里的监控视频最久可以保存半年左右。 目前距离她上次看玉坠时,还没到半年的时间,监控还能看。 商姝认为玉坠最可能被调包的时间,是她去苏城出差那半个月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人不在深州,所以她优先选择查看那半个月的监控。 那半个月的监控显示,除了招娣,没人进过她休息间,所以调包她玉坠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招娣了,因为有个视频片段显示招娣出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看到这时,商姝当即致电给休息的招娣,把她叫了回来。 被叫回来的招娣心里很不爽,但面上依旧笑嘻嘻地冲商姝温声道,“商老师,你突然叫我回绣坊,是有什么事吗?” 商姝将那块假的平安玉坠递到招娣跟前。 招娣一看到那个假玉坠,面色微微一变,她面色一下子变得心虚了。 商姝冷声道,“我的玉坠是你调包的吧?” 第246章 招娣污蔑商姝偷玉坠 招娣没想到玉坠调包会被看出来。 她本以为会天衣无缝的。 即便被发现了,招娣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做的,她装糊涂,“商老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调包玉坠,我没做过啊。” 见招娣不承认,商姝恼了,“别跟我装傻。” “我没有装傻啊,我真不知商老师你在说什么。”招娣继续装糊涂。 “招娣,我是想息事宁人,所以才没有选择报警处理,我这儿有监控,监控显示除了我,这段时间就是你出入过我的休息间,到时候,你一样要把玉坠给我还回来。” 见招娣还在那装,商姝也不打算和气了事了。 她本是想着只要招娣把玉坠还回来,她可以网开一面,不报警处理的。 毕竟才几百块的东西。 一听说要报警和有监控,招娣不由慌了。 “别报警,我还给你就是。”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玉坠递给商姝,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对不起,我是觉得它挺好看的,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据为己有。” 商姝抬手接过玉坠,确定就是自己的那枚玉坠后,面色稍微柔缓了一下。 面对招娣的认错,商姝表情淡淡,“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不会报警追究你的偷窃行为,但我的绣坊不容许有偷窃行为,你以后不必再来绣坊跟我学习了,我这不收品行不端的人。” 品行不端……招娣被说的面红耳赤,她咬了咬牙,耻辱道,“我知道了。” 其实在被商姝知晓假身份的时候,招娣就不想来了。 今日没来就是因为这个。 她没想到商姝会突然发现玉坠被调包。 商姝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似的,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玉坠。 她转身,刚要把玉坠带回休息间的保险箱放起来,然而这时,带着朋友过来购买苏绣的顾夫人挽着小姐妹的手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商姝手里的玉坠,顾夫人当即走了过来,“这不是我家云熙的平安玉坠么?怎么在商老师你这?”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夫人蓦地又道,“是云熙不小心弄掉了被你捡到了吗?” “这个云熙,怎么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上回不小心被我撞掉,这会自己给弄掉了。” “你给我吧,我给她拿回去。” 不等商姝回话,顾夫人便伸手想要去拿商姝手里的玉坠。 商姝避开顾夫人伸过来的手,“这不是她的玉坠,这是我妈妈给我的。” 顾夫人微微拧眉,“这明明是我家云熙的啊,怎么成了你的了?” 听到顾夫人声音的招娣脸色微微发白。 她赶紧走了过来。 看着面对面站立的两人,招娣突发一计。 她走过去挽住顾夫人的手肘,委屈说道,“商老师,我知道顾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的诱惑确实很大,而你又正好长得和我爸爸有那么几分相似,可你不能偷我玉坠,妄想取代我成为我爸爸的女儿啊。” 听了招娣这话的商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什么?” 她偷她玉坠? 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商姝本以为招娣冒认他人身份和偷窃他人东西已经够无耻的了。 原来还有更无耻的。 商姝素来温婉的面容氤氲出一层愠怒,她的眼神变得冷冽,像是寒冬中的冰湖,深邃而寒冷,让人不敢直视,“招娣,做人不能昧着良心的,你这样颠倒黑白,就不怕遭反噬吗?” 招娣知道商姝所谓的反噬指的是什么,但她早已解决好,昨日的示弱不过是为了腾出时间去处理好后患而已。 “商老师,你若真想做我爸爸的女儿,我可以让我爸爸收你为干女儿的,你没必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招娣咬着唇,眼睛轻轻地眨巴,一脸的善解人意,浑身上下仿佛都在透着,我是个大好人的金光。 “我昨日没有去揭穿你,你很得意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把尾巴藏起来,就有恃无恐了?” 商姝冷笑,“假的永远都是假的,你就算披上了光鲜亮丽的衣裳,也穿不出名门望族的高雅。” 商姝不是不知招娣嚣张的底气在哪,无非就是她昨日没有去多管闲事,给了她处理她母亲的时间,她才敢这般有底气地继续占用顾云熙的身份。 “顾夫人,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女儿顾云熙,她是假冒的!” 商姝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奈何招娣咄咄逼人,硬逼着她掺和此事。 “什么?”顾夫人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招娣。 招娣泫然欲泣,“商老师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玉坠是你的,你才是真正的顾云熙?” 商姝无语,“这个玉坠本来就是我的。” 见商姝说玉坠是她的,顾夫人彻底听不下去了,她出言训道,“商老师,做人还是脸皮薄一些比较好。” “顾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商姝听出顾夫人在骂她脸皮厚,她不理解,她要回自己的玉坠,怎么就脸庞厚了? “这玉坠,是我二十八年前,特意找玉匠给我大女儿云熙雕刻的,你却说它是你的,你脸皮难道还不厚吗?” “是,你确实和我丈夫长得很相似,我也曾误以为过你是我女儿,但事实就是不是。” “我本以为你长得挺安分的一姑娘,没想到你也是个爱慕虚荣的。” “把玉坠还给我家云熙。”顾夫人直接把玉坠抢回来递给招娣。 商姝下意识就想要夺回来,“这是我的平安玉坠,是我母亲给我的,从我刚出生就开始戴了的。” 顾夫人一把拍开商姝的手,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与厌嫌,“够了,别再编这种荒谬的谎言了。” 顾夫人用的力度还挺大的。 商姝的手被拍红了。 看着泛红的手背,商姝无语地咬了咬唇,“我没有编谎言,这就是我母亲给我的平安玉坠。” 商姝不明白,母亲送自己的玉坠怎么就成了顾夫人给顾云熙的了。 “顾夫人,你是不是认错了,这真的是我母亲给我的玉坠。” 商姝着急地解释。 顾夫人却觉得商姝不知所谓,胡搅蛮缠,“商老师,再继续闹下去,可就难看了。我与云熙与你都做过亲子鉴定,云熙与我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这认亲不是你偷个玉佩,再顶着一张与我丈夫有几分相似的脸,就可以随意冒名顶替的。” 商姝觉得脑壳疼。 她只是想要要回自家母亲给她的玉坠,怎么就上升到她痴心妄想,想要攀龙附凤了。 正当商姝陷入无语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冽低磁的男音,“谁说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了?” 第247章 我们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在一起了 刚还因为顾夫人骂商姝得意勾着唇的招娣在听了来人的话后,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商姝和顾夫人则是不解地看向门口。 来人深色的衬衫搭配着黑色的休闲西裤,袖子半挽,露出一小节臂膀,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而精致的手表,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看着突然出现在这,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江厌离,商姝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他在说什么啊? 她怎么可能会和顾夫人有血缘关系? 顾夫人问江厌离,“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江厌离将手中刚出炉的亲子鉴定报告递给顾夫人,“这是我让人给您和商姝做的亲子鉴定,您自己看吧。” 顾夫人接过来一看。 看到确定是有血缘关系时,顾夫人瞳孔微微扩大,“这怎么可能?” 招娣就站在顾夫人身旁,自然也看到了那份鉴定报告。 她咬着唇,心里极其的慌张。 那人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江厌离为何还会重做亲子鉴定? 招娣抓着顾夫人的手微微使劲,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试图寻找应对之策。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招娣的眼眸一亮。 她脸上带着几分难过地看着江厌离说,“江少,我知道你喜欢商老师,可你不能为了和商老师在一起,就故意弄张假报告单来糊弄我妈,硬说商老师是我妈的女儿,好让你心想事成吧?” “他喜欢商老师?”顾夫人诧异地看向招娣。 招娣表情有点委屈,“我也是刚知道这个事情的。原来商老师和江少在一起过,只是江爷爷看不上商老师的出身……” 招娣故意欲言又止,惹人遐想。 顾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当即鄙夷厌恶地看向商姝,“难怪要偷云熙的玉坠,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我没有偷她玉坠!”自己的东西却硬被说成是偷的,商姝再好的脾气也是要恼了。 怕顾夫人深究这个话题,招娣连忙转移了这个话题,“妈,是您说我是您的女儿,也是您带我去做的亲子鉴定,如果我不是您的女儿,那报告上为何显示我们有血缘关系啊?总不能是医生弄错了吧?” “长得不像你和爸,是我想要的吗?” “妈,您不会真的信了他们的话吧?” 招娣紧张不安地抱住顾夫人的手肘,眼底委屈得泛起了薄薄的水雾,看得很是惹人心疼。 比起外人做的亲子鉴定,顾夫人更信自己做的。 她抬手轻拍了一下招娣的手背,柔声安抚她,“放心,妈不是老糊涂,不会因为一张不知是真假的亲子鉴定,就觉得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儿。” “嗯。”招娣闻言,顿时喜极而泣。 她感动地将脑袋倾向顾夫人的肩膀,“妈,谢谢您护着我。” “傻孩子,与你的亲子鉴定可是我亲自去找医生做的,何况我之前早就跟她做过亲子鉴定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 顾夫人目光寒凉地看向江厌离,“厌离啊,你可以不喜欢我家云熙,也可以不想娶她,但为了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般欺辱我家云熙,我绝不允许!” “你说这是我和她的亲子鉴定,我就信了?” 顾夫人直接把亲子鉴定给撕了。 她看向商姝,眼底不似以往的温和友好,她眼底充满了厌恶,“是,就凭她那张脸,任谁都会觉得她是我丈夫的女儿,但再像又如何?再像也只是像而已。” “你们一个偷玉坠,一个伪造假鉴定,为了能在一起,真是煞费苦心了,可惜,我事先和她做过亲子鉴定,不然还真有可能会被你们给骗了。” “云熙,我们走。”顾夫人不想再继续待在这看江厌离和商姝编故事。 她一把拉过招娣,走了。 招娣被拉走的时候,下意识回眸看了商姝一眼。 她的眼底,充满了得意。 面对招娣的得意,江厌离是蹙眉,商姝则是心无波动,对比招娣的得意挑衅,商姝此刻更震惊于江厌离拿出来的那张鉴定报告单。 别说顾夫人不相信了,就连商姝自个都不信自己是顾云熙。 她看向江厌离,也怀疑他是不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疯了,“那份鉴定报告,你伪造的?” “没有真凭实据,我敢这么说?” 顾夫人不信就算了,就连商姝也不信,江厌离别提多郁闷了。 见江厌离不似开玩笑,商姝难以置信,“是不是搞错了。” “我是我妈生的啊,怎么会跟顾夫人有血缘关系呢?” 商姝还是不太信,在她的认知里,她是母亲亲生的孩子,因为她们长得那般相似,怎么可能不是母女呢。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商姝打开qq空间,把自己上传的跟母亲的合照递给江厌离看,“你看我和我妈多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江厌离看着照片上的商母,微微抿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和你母亲那般相似,但鉴定报告是真的,我亲眼看着阿让做的鉴定,不会出错的。” 商姝的问题江厌离也不得其解。 他会坚持去做鉴定报告是因为招娣和顾夫人相认的契机就在绣坊,而商姝又这么巧地和顾元锦长相相似,还有着同样的过敏源。 他只是想搏一搏。 万一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他也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压抑自己的情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而无法触摸。 商姝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有没有可能是哪个过程出了错,我怎么可能不是我妈的女儿呢?” 比起方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说自己不要脸的顾夫人,商姝更倾向于做从小呵护自己的商母的女儿。 她做了商姝二十八年,突然说她不是商姝,她很难适应和接受。 江厌离轻扬眉梢,“商姝,你这是在质疑阿让的能力。” “可是——”商姝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她都给弄懵逼了。 江厌离试图说服商姝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商姝,你是顾家的女儿不好吗?” 他上前握住商姝的肩膀,目光炙热而狂喜,“你是顾家的女儿,我们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在一起了。” 第248章 确实不是亲生的 毫无阻碍地在一起吗? 商姝怔怔地看着江厌离,心情很是复杂。 “商姝,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也不用委屈自己去娶别人了。” 江厌离止不住心中的雀跃,用力地将商姝抱紧。 想起刚刚顾夫人的反应,商姝没忍住,泼了江厌离冷水,“顾夫人并不相信我是她的女儿,你高兴得太早了。” “不需要她信,回头让顾伯伯跟你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到时候轮不到她不信。” 江厌离好歹也和顾夫人认识好些年了,他清楚顾夫人这人固执起来,就跟牛似的,你跟她讲道理,讲不通。 她认定自己做的亲子鉴定才是真的,那他就让顾元锦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到时候,她不信也要信。 “嗯。” 能和江厌离在一起,商姝自然是欢喜的。 只是她心中完全没有即将成为官家小姐的喜悦。 她满腹疑惑。 疑惑自己为何与商母形如母女,却与顾夫人有血缘关系。 * 夜幕低垂,天空被染成一片深邃的蓝黑色,星星点点的繁星如同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绣坊的二楼。 商姝和任初薇正面对面坐在露台上。 小方桌上摆放着各样的烧烤,两人的跟前,分明放着一杯冰镇的西瓜汁。 任初薇听完商姝的话,嘴巴直接惊讶成了一个鸡蛋,“你才是顾云熙?我的天,这是狗血电视剧的桥段照进现实了?” 商姝拿起一窜烤鱿鱼放到嘴边,“江厌离没必要拿这个事情来开玩笑。” 任初薇附和地点了点头,“这也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毕竟一验就能辨出真假。” “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我和我妈那么像,我怎么可能会不是我妈亲生的呢?” 商姝张嘴,咬下一口鱿鱼须。 任初薇往嘴里送了口西瓜汁,“你和商阿姨确实像。” 任初薇看过商姝母亲的照片,她当时还说两人一看就是亲母女。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反转。 商姝突然呢喃,“如果我真的是顾云熙,我是怎么从人贩子保姆的手里到我妈身边去的呢?” 被拐的小孩子多半是被卖到别人家里的,可商姝不愿往这个想法去想。 任初薇拿了串金针菇吃着,“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只怕只有你妈,或者跟她比较亲近的人才知晓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任初薇猛地又说,“要不你问问你小姨,她跟你妈是姐妹,说不定她知道点什么呢?” 商姝咬鱿鱼须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沉思了一下,觉得可行,“我给我小姨打个电话。” 商姝说着,直接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商小姨的电话。 苏城季家。 商小姨戴着副老花眼镜,正坐在绣棚前,专心致志地绣着苏绣。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轻蹙了一下眉梢,没去搭理。 只是见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她才放下手里的绣花针,起身去身后的桌子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看到是商姝打来的。 商小姨赶忙划开接听,‘喂……’ 听着小姨柔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商姝缓缓开口,“小姨,是我,商姝。” “我知道是你。”商小姨听着商姝那疏离客套的介绍,心里不由泛着苦涩。 商姝嗯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小姨,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就是。”商小姨重新在绣棚前坐了下来。 “小姨,我是不是不是我妈亲生的?”商姝也不玩婉转那一套,直接单刀直入。 商小姨面色一愣,“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遇见了一个人,她说我小时候戴的平安玉坠,是她给她女儿的。” 商姝说。 商小姨了然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商小姨说,“你确实不是我姐亲生的。” “当年我姐早产,孩子夭折了,你是她在回家路上捡的。” 她还记得那天,天寒地冻的,她和刚失去孩子的姐姐从卫生院回家。 途中路过一个地段,突闻一道婴孩的啼哭声,她和姐姐被吸引了过去。 走到声源处一看,只见一个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而在婴孩的身上,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本人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无力抚养她,还请有心人帮忙领养。】 “我姐当时觉得你是上天专门弥补给她的,所以她把你抱回了家。” 因为自家姐姐怀孕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自家姐姐抱回一个孩子,无人怀疑。 只当那是自个姐姐生的。 虽说已经心有准备,可听到商小姨说自己真的不是商母的亲生女儿,商姝的心里还是被狠狠冲击了。 她想不通,“我明明和妈妈长得那么相似,我怎么可能是不是我妈亲生的呢?” 商小姨也不知为何,她只能感慨,“也许真的是缘分吧。命中注定你与我姐是要做母女的,所以你们长得相似。” 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商小姨咋舌,“你说有人说你小时候戴的那个玉坠是她给她女儿的,她不是说命不久矣了么?怎么……” 商姝不知抱走她的那个保姆为何要编造这样的谎言,不过她想对方抱走她,可能是想报复顾家,又或者说,是报复顾领导和顾夫人吧。 对方没伤害她,而是伪造出她是被丢弃的,让有心人领养。 证明对方对她并无恶意,只是出于某种心理,才把她给偷走的。 没有跟商小姨说自己可能就是顾家丢失二十八年的大女儿顾云熙,商姝随便找了理由,“可能是后来治好了?” “应该是这样。”商小姨觉得这个说法合理。 * 见商姝放下手机,任初薇立马追问,“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商姝点点头,“对方把我从顾家偷出来后,以身患重病,无力领养的理由,把我丢在了路边,然后正巧我妈和我小姨经过,我妈便把我带回了家。” “原来如此。”任初薇恍然大悟。 商姝没有再说话,她拿起烤串往嘴里塞,人却是心不在焉的。 * 因为顾夫人对她说的话,商姝对认亲一事,一点都不热衷,她甚至可认可不认。 她都二十八岁了,又从小被商母捧在掌心呵护着长大,对顾夫人的那份母爱,她并没有特别渴望。 皇帝不急太监急,江厌离可不想娶一个冒牌货,他拿着商姝的头发样本,亲自去了趟北城,找到了顾元锦,说出来自己的来意。 顾元锦在听完江厌离说的话,陷入了沉默。 猜测到江厌离会从顾元锦身上下手的招娣挽着顾夫人的手从门外进来。 她表情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双眸泪汪汪的,“江少,你可真爱商老师,为了能与她在一起,骗完我妈,又跑来骗我爸。” 顾夫人见江厌离果真如招娣所言那般,跑来自家丈夫跟前胡说八道,当即怒了,“自己没本事反抗家里,让你爷爷同意你娶她,就意图帮她强占我女儿的身份,真觉得自己长得几分像我丈夫,就能以假乱真了?” 江厌离清楚只有证据才能说服人心,他懒得多费口舌,“我是不是以假乱真,你们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第249章 答应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招娣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元锦和顾夫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爸,妈,如果这个家实在不欢迎我,我走就是,没必要这般折辱我。” 说罢,招娣便要往外走。 “不准走。”顾夫人立马挽住招娣的手,“亲子鉴定我们已经做过,没必要多此一举,何况再做,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为了让那个女人顶替我云熙的身份,故意使手段?” 当时自己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并未告知任何人,顾夫人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份亲子鉴定会出错。 相对比,江厌离的用意更是司马昭之心,居心叵测。 身正不怕影子斜,江厌离已经百分百肯定商姝才是真正的顾云熙,他无所畏惧,“你若怕我动手脚,你们自己找鉴定机构去做就是。” 招娣闻言,立马咬着唇,“江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于我?” 顾夫人为寻回大女儿费尽心思,她如何看得了大女儿受这般的委屈,她指着门口,对江厌离驱赶道,“立即从我家里滚出去。” “林阿姨,您这样就不怕寒了自己真正闺女的心吗?” 江厌离十分无语顾夫人的无脑护女行为。 同时心里无比庆幸,没有把商姝带过来,不然商姝被亲生母亲驱赶,心里不知得多难过。 如果当初没有做过与商姝的亲子鉴定,顾夫人不至于这般笃定,正是因为做过,她才不信江厌离,“我若答应再做一次亲子鉴定,才是真的寒了云熙的心。” 见和顾夫人说不通,江厌离把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顾元锦身上,“顾伯伯,不过就是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而已,这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利益损害。” 招娣有把握蛊惑住顾夫人,却没把握蛊惑顾元锦。 她被认回来有几个月了,跟顾元锦的感情却很淡。 顾元锦气场过于强大,招娣每次与他接触,都觉得亚历山大,所以她常常避着她,不与他接触。 而且男人素来比女人理性。 顾夫人是爱女心切,恨不得将大女儿遗落在外吃的苦都一一抚平,才舍不得她受委屈,可顾元锦未必会被她的眼泪所蛊惑。 事实确实如招娣所想的那般,顾元锦没有那么感性,他认为招娣若是货真价实,无惧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于是他对江厌离沉声道,“东西给我吧。” 江厌离闻言,遮掩在头顶的乌云总算是散开了。 他将手中商姝的头发样本递给顾元锦。 见顾元锦答应重新做亲子鉴定,招娣蓦地慌了。 她满是难过地看着顾元锦,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眼眸蓄着泪光,声音哽咽不已,“爸,您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词,怀疑我吗?” 顾夫人也是一脸不快地瞪着丈夫,“你是不是疯了?真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云熙不是真的?” “亲子鉴定都做过了,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顾夫人不理解丈夫答应重做亲子鉴定的行为。 面对母女俩的‘指责’,顾元锦老神在在,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既然厌离对云熙的身份有所存疑,那我依他所言,再做一次,让他死了这心。” 招娣还在试图避免这场亲子鉴定的展开,她摆出心碎的神情,自嘲,“看来爸爸不是很喜欢我这个女儿,也是,比起商老师的扬名在外,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甚至大学都没读过的女儿确实拿不出手。爸爸会想要商老师是您的女儿,我理解。”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啪嗒落了下来。 见招娣委屈到落泪,顾夫人再度恼了,对着顾元锦就是劈头盖脸地骂,“若非你当年处处留情,招惹来的感情债,那个女人会那么疯癫,让人偷走我的云熙?你敢嫌她一个试试?” 无视顾夫人的谩骂,顾元锦看向江厌离,“我可以答应你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但如果结果显示不是你所言的那般,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家云熙?” 江厌离清楚想要让人做点什么,总得付出点代价,他也不怕许诺,“如果结果不是我所言的那般,那么事后无论顾伯伯想要厌离做什么,厌离都可以做。” 顾元锦点点头,“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为了防止有人在顾元锦这边的亲子鉴定上做手脚,江厌离提醒顾元锦,“林阿姨说她曾给商姝做过亲子鉴定,但结果显示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不知道林阿姨当初是否弄错了头发样本才会显示没有血缘关系,又或者结果是否跟我第一次给商姝和你们顾家人做的时候那般,被人调包了,所以为了防止鉴定结果出意外,请您鉴定的过程,务必亲自监督着。” 顾元锦颔首,“好,我知道了。” 招娣见结局已定,无力乏天,面色白的跟纸似的。 她不安地攥着衣摆,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跑路了,免得结果出来,自己被顾夫人收拾。 * 商姝也来北城了。 但她不是为了认亲才来的,她是来工作的。 北城大学美术院开办首届刺绣高级研修班,聘任商姝为桦国刺绣高级研修班导师。 商姝要给学生们传授苏绣绣技技巧。 商姝来北城的事情,江厌离是通过安排去保护商姝的人得知的。 说服顾元锦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后,江厌离立即前往北城大学,前去观看商姝上课。 北城大学美术院。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坐在讲台前的商姝身上。 她穿着一件精致的苏绣旗袍,淡雅的色调如同初春的花蕾,既展现了东方女性的温婉,又凸显出她对苏绣艺术的热爱。 旗袍上绣着细腻的花鸟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她对这个传统工艺的精湛技艺和深深敬意。 她的长发被一根玉簪轻轻挽起,露出清丽的脖颈和柔和的肩膀。 她的眉眼间流转着智慧和温婉,仿佛一幅水墨画中的仕女,静谧而生动。 商姝手中的针线舞动得有条不紊,她专注地为学生们讲解着苏绣的技巧和要领,声音柔和而清晰,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仿佛含着一汪春水,透露出对苏绣艺术的热爱与执着。 学生们围坐在她周围,专注地听讲,时而点头示意理解,时而低头认真练习。 突然,门轻轻开启,一道身影悄然进入。 第250章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是江厌离。 江厌离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商姝的身上。 阳光洒在商姝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旗袍在光线下微微闪烁,仿佛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将她的温婉形象映衬得更加鲜明。 旗袍紧紧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她温婉的曲线,如同一幅流动的古典画卷。 发髻低垂,几缕秀发轻轻搭在颈侧,增添了几分婉约之美。 看着商姝那专注而温婉的眼神,看着她手指在绣布上轻盈地跳跃,江厌离发自内心地为认真刺绣中的她着迷。 只是在看到周围一些男学生对商姝流露出爱慕的眼神时,江厌离又立刻不爽了起来。 他挺想冲进去,挡住那些男同学看商姝那爱慕又狂热的目光。 但他终究是忍住,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后门那看着商姝授课。 商姝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江厌离的身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微笑所取代。 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给学生们讲解着,仿佛江厌离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教学。 随着时间的推移,商姝的课程逐渐接近尾声。 她最后一次抬起头,目光与江厌离的视线不期而遇。 见他还在。 商姝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中暖意融融。 而江厌离则站在原地,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要将她深深烙印在心中。 这一刻,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碰撞。 * 下课后,商姝与江厌离一起漫步在校园里。 “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 江厌离看着四周不断朝商姝投来的注视,心中的醋坛子止不住翻飞。 尤其在看到有位小哥哥为了看商姝,没看路,不小心撞进路边的绿化带时,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看什么看。 没见过女人? 有个清纯的小哥哥没能抵挡住商姝美貌的攻击,大胆地走了过来,“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不等商姝回话,江厌离便一把搂住商姝的腰,英气的剑眉往上一挑,狭长的凤目透着凶光,“她有主。” 小哥哥见此,立马尴尬地说道,“抱歉。” 道完歉,小哥哥就伤心地跑开了。 商姝本以为这人只是突然搂上来只是为了替她掐桃花,却不想对方一直搂着,她当即拧眉说道,“人走了,可以松开了。” 先不说松开她会不会又有男的过来要微信,好不容易沾点肉沫,他哪里舍得松开,“不松,我抱自个未婚妻又不犯法。” 之前碍于商姝不肯跟他往来,他听话安分了一阵子,整天把自己活得像个吃斋念佛的和尚,这会儿可以名正言顺,他才不松手。 商姝有点头疼,“江厌离,我还没被顾家认回去,还不是你未婚妻。” 江厌离不仅不松,反而抱得更紧了几分,“不管他们认不认,都改变不了你才是我爷爷给我预订的未婚妻顾云熙。” 商姝,“……” 商姝试图拽开过江厌离的手,但奈何男人的手臂实在是太有劲,然后他又拿她身份说事,搞得商姝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 在听江厌离说商姝才是真正的顾云熙,招娣是假冒的时,顾云渺其实是同意自家父亲再做一次亲子鉴定的。 比起商姝,顾云渺更讨厌招娣。 她恨不得立马揭穿对方的真面目。 顾云渺有和陌生人吐露心事的习惯。 她有个聊得很要好,也很是依赖知心姐姐。 对方就是她倾诉心事的树洞,她几乎有什么话,都会与其说。 在跟对方幸灾乐祸完招娣是假冒的,很快就要被揭发没多久。 顾云渺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对方发来了一张合照, 并附带一条信息说,【你被骗了,姜小武不叫这个名,他叫江小五,他并不爱你,他是江厌离的人,他是奉江厌离之命故意接近你,好让你主动退婚的。】 看着照片上,把手搭在江厌离的肩膀上,笑得腼腆又害羞的江小五,顾云渺瞬间跌入谷底,仿佛被一股冰冷的黑暗漩涡无情吞噬。 震惊、愤怒、失望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哥哥是故意接近她的? 回想起自己是从何时认识的江小五,又为了他做了什么。 顾云渺不禁笑了。 她笑得那般的讽刺冰冷。 她就说,哪有坐怀不乱的男人,主动送上门的也不吃,原来是不爱。 顾云渺的脸色宛如暴风雨来临的天空,阴沉沉的,那双眼,更是充满了被人欺骗,戏耍后的暴怒与痛恨。 看着准备出门的顾元锦,顾云渺立即从楼上走了下来。 “爸爸,我跟您一起去。” * 鉴定结果最快也得三小时才能出结果。 顾元锦身负重任,又哪里真的可以腾出三小时什么都不做,就盯着别人做亲子鉴定。 他之前连出席顾云渺的订婚宴,都是掐着点出现的。 把商姝的头发样本以及自己的头发样本交给自己十分信任的医生朋友后,顾元锦就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说有事需要他出面去处理。 顾云渺见顾元锦有事要去处理,当即体贴地说道,“爸爸,你去吧,我来盯着。” 国家大事要紧,加上又有自己的亲女儿坐镇,顾元锦也没有多加犹豫,他点点头,随即便转身走了。 顾云渺在顾元锦走后,眼底露出了深冷的光。 江厌离为了不娶她,不惜使美男计,他想和心上人和和美美,她偏不如他意! * 等顾元锦忙完的时候,已是三个小时后了。 他致电给顾云渺,“结果出来了吗?” 顾云渺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亲子鉴定,勾唇笑了笑,“出来了。” 顾元锦说,“你先拿着结果回家,我马上回去。” “好的爸爸。” 结束通话的顾云渺看着一旁鬓角微微发白的中年男人,起身走到对方跟前,手勾住对方的脖颈,笑得人畜无害,“谢谢张叔叔不惜抛弃医德,也要帮渺渺的忙。” “你知道叔叔为何帮你的。”被顾云渺称之为张叔叔的男人搂住她的腰肢,低头想吻她,但顾云渺下意识扭头躲开了。 男人顿时不悦,“渺渺这是反悔了?” 顾云渺强压下内心的反感,冲男人媚笑道,“怎么会。” “我现在要给我爸送报告单去了,等晚上,随您如何。” 顾云渺忍着恶心,抬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暧昧地画着圈圈。 “行。”男人料想她也不敢反悔,毕竟,他随时可以揭穿她。 从鉴定室离开。 顾云渺回到车上,整个人宛如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地瘫坐在坐椅上。 被她随手放在车座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一条信息跳了出来,【瑶瑶公主在干嘛?】 以往和江小五聊天的时候多甜蜜,这会儿顾云渺的心就有多痛多恨。 她以为他是唯一一个真心爱她,不把她当什么替代品的人。 不想他接近她,纯属是为了让她悔婚。 将手机屏幕按灭,顾云渺漂亮的眼眸,满是冰冷的寒光。 * 商姝来北城不是一日两日就立马回去的,而是一年。 她得在这边授课一年。 她的任务是,通过自己的经验,教授和培养桦国新一代‘能绣懂画’‘能画懂绣’的双向性刺绣专业人员,并将这些学员从‘匠’带到‘师’的地位…… 因为要在北城这边待上一年,学校特意给商姝置办了导师宿舍。 此刻商姝正和江厌离在去往导师宿舍楼的路上。 快到门口的时候,江厌离突然接到顾元锦打来的电话,顾元锦让他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的江厌离侧目看了商姝一眼,随即一把拉过她,“走。” 商姝下意识追问,“干嘛去?” “去了就知道了。”江厌离故意卖关子。 顾家。 顾夫人和招娣并坐在一排沙发上。 顾元锦自己一个人坐一边沙发。 顾云渺没坐,她站在了顾元锦的沙发背后,亲昵地趴在顾元锦的肩膀上。 看到江厌离这么急不可待地带着商姝上门,顾云渺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招娣的表情和顾云渺差不多,看着就很得意。 顾夫人则是恼怒,“这结果还没确定呢,你带她来做什么?”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带她来的地方是顾家。 听着顾夫人那刻薄的话,商姝下意识便想要挣脱开江厌离的手,转身离去。 然而江厌离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侧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江厌离没有回答顾夫人的话,他看向了顾元锦,“顾伯伯,我来了,您可以看鉴定结果了。” 顾元锦颔首,随即抬手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鉴定报告拿了出来。 虽然心里笃定自己做的亲子鉴定不可能出错,但这种好似开奖的氛围感还是让顾夫人不由自主地起身走了过来。 她将头并过来,与顾元锦的挨在一起。 招娣早已知晓结果,她压根不屑去看那什么鉴定结果。 顾云渺这个始作俑者就更别说了,她满心思都是看江厌离希望落空时的表情。 商姝也有点紧张。 她对认亲不是很热衷,但她对打脸招娣,还是有期待的。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顾元锦手里的鉴定报告,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江厌离则是运筹帷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满是自信。 随着报告单彻底被抽出来。 夫妻俩的目光定格在鉴定结果上。 看清鉴定结果的那一瞬间,顾云渺上扬的嘴角蓦地停滞在了那。 第251章 亲子关系成立 “亲子关系成立?怎么会?”顾夫人被鉴定结果震惊到了。 顾夫人话音刚落,顾云渺就蓦地把亲子鉴定夺了过来。 看着结果上显示的‘亲子关系成立’六个字。 顾云渺难以置信,她低声呢喃,“怎么会亲子关系成立呢?我明明……” 话刚开口,她猛地刹住。 顾云渺的反应,尽在江厌离的掌握之中。 江厌离接着顾云渺的话继续往下说,“你明明已经让人更改了鉴定结果,为什么还会显示亲子关系成立是吗?” 顾云渺虽没有说话,但紧咬的唇却说明了一切。 江厌离勾唇轻笑,“因为这份鉴定并非你拿回来的那份,而且那份样板也并不是商姝的,而是顾二小姐你的。” 江厌离早就猜到了亲子鉴定必定还会有人从中作梗。 以及防不胜防,江厌离他决定来一次障眼法,假装大庭广众之下给样本让顾元锦去做鉴定,好让对方去做手脚。 实际他给的根本不是商姝的样本。 他就是要让顾元锦知道,之前的亲子鉴定,都被人动了手脚。 他要让幕后之人,自己暴露自己。 顾元锦之所以中途从鉴定室离开,也是江厌离的杰作。 顾元锦后来并非是处理公事去了,而是秘密去了另一个鉴定所,做了另一份亲子鉴定。 头发样本是她的? 顾云渺瞳孔微微扩大。 江厌离继续说道,“当初林阿姨做的亲子鉴定,我认为最有可能调包的人就是顾二小姐你,所以这一次,我想试探一下,顾二小姐是否还会出手,果然,你很不欢迎你的姐姐回家。” 顾云渺一时口快,“你胡说什么?我就调包了这一次。” 顾夫人蓦地看向顾云渺。 顾云渺意识到自己时言,当即扭头看向别处。 招娣见事情不对劲,她下意识就想要溜走。 “这位假冒的云熙小姐,你打算去哪?” 江厌离突然的发声让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招娣的身上。 招娣头皮发麻地定在那,跟着她像背后有鬼在追一般,撒腿就跑。 只是刚跑出不过几米,她就蓦地后退了回来。 原因是门口进来了两名警察。 “这位女士,有人报警说你偷窃她东西,经我们查实,你这一年内,曾涉嫌多次偷窃,数额高达万元,已构成盗窃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上前扣住招娣,将她制服住。 “把我的玉坠还回来。”商姝还不忘上前要玉坠。 招娣嘟囔,“玉坠不在我这,在我——顾夫人那。” 商姝闻言,蓦地看向了顾夫人。 被点名的顾夫人此刻心情很是复杂。 想起之前自己对商姝说的那些话,顾夫人就后悔不已。 若知道她真的才是她的云熙,她说什么也不会…… 顾夫人起身走向商姝,她小心翼翼地握上商姝的手,眼眶微微泛红,神色很是内疚,“对不起,妈妈不是有意要那样说你的。” “我当时做过亲子鉴定,加上云熙——招娣她说你和江厌离在一起过,我便以为……” “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不信也正常。”商姝是理解顾夫人不信他们的,但她对她盲目护犊子的行为,不太喜欢。 但转念一想,她也是护女心切。 “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顾夫人紧握着商姝的手背,眼底满是讨好。 被污蔑的时候,商姝是真的很恼很气,但是看着顾夫人明明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发白的鬓角,她便气消了。 商姝微微一笑,大有一种一笑抿恩仇的豁达,“我不怪您。” “不怪我就好。”见商姝真的没有怪自己,顾夫人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盼和大女儿团聚盼得太久了,她无法想象,商姝若讨厌她,她会如何。 商姝莞尔,表示自己并没有怪她。 顾夫人闻言,这才破涕为笑。 随后她立马看向顾云渺,“你竟然调包亲子鉴定,不让你姐姐回家,你真是太自私了!” “我就是不想让她回来,我就是不想您如意。”反正自己调包的事情已经败露,而且她的形象在顾夫人面前也早已坍塌,顾云渺也懒得维持乖乖女的人设。 她将自私狭隘表现得淋漓尽致,“您不是满眼满心都是她么?我便要你一生都与她相认不了,很可惜,我的计划失败了。” 顾云渺双手环胸,唇角薄凉讥诮地勾着,完全不顾忌自己在长辈面前的形象,大有一种要与全世界决裂的决然。 “你怎么这么恶毒,她可是你亲姐姐!” 顾夫人被她自私的态度给气着,走过去,扬手刚要给她一巴掌。 这时,顾元锦站了起来。 他一把握住顾夫人的手,脸色冷沉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天空,“够了。” “她会如此仇视她姐姐,还不是你偏心所致!” 顾元锦的维护稍微让顾云渺一片寒冷的世界回温了一些。 “什么叫做我偏心所致?”顾夫人震惊地看着丈夫。 “你还不偏心?这些年来,你有关注过一次她的成长吗?你整天就知道云熙云熙,孩子考试一百分,拿着成绩单回来,想讨你欢心,可你只是敷衍看一眼,就让她到一旁去玩。但凡你肯给她一分的关注,她也不至于如此仇视她姐姐。” 顾元锦这话憋心里很久了,只是见顾云渺之前挺好的,他便以为妻子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伤及小女儿,再加上他和她爷爷疼爱着她。 可其他给再多的爱,也无法平衡母爱的缺失。 妻子过度思切大女儿,对小女儿过于忽视、冷落还是让小女儿心里生起了不平。 甚至还让她做出不想要姐姐回来而故意调包亲子鉴定之举。 顾夫人忍不住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伤感,“我嫁你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好了的,我只生一个,是你为了应付你爸爸,想给顾家留个后,便故意在避孕套动手脚,才让我在云熙丢失的第五年头怀上的她。我当初就不想生,是你说没法和家里交代,硬要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不生,你就威胁我撤回寻找云熙的人力。” 满心期待降生的孩子,和被迫生下的孩子,自然要不同一些的。 顾夫人当时是真的不想要再生一个孩子来取代自己的大女儿,她清楚自己的心已经碎成渣渣,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爱另一个孩子。 因为这个被丈夫指责,顾夫人觉得很委屈。 明明她就说过的,她只要一个孩子,可他们因为孩子的丢失,就要她再生一个。 “你们都说我偏心,我能不偏心么?她在顾家生活得好好的,可我的云熙却不知在哪,你让我怎么爱她?如何爱她?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突闻噩耗,说我的云熙没了。” 说到这,顾夫人眼眶愈发通红,眼底也隐隐有着水光在流转。 “她在你们膝下无忧无虑地成长着的时候,你们谁还记得我的云熙?若非我坚持,你怕是早就不想寻云熙了吧?” “我们不是不想寻,这不是没头绪,没线索,只能干等着么?” 顾元锦头疼地抚着额。 也许是因为十月怀胎的是女人,孩子丢失的时候,顾元锦等人虽也难过心痛,但并没有沉浸悲伤太久,便一心投入仕途,只留顾夫人一人在丢失爱女的深渊苦苦挣扎。 “是啊,只能干等着,等一辈子,都寻不回人,若我和你们一样,都这样的想法,我今日还能与我的云熙再相聚吗?” 顾夫人对顾元锦还是有些怨恨的,怨他走出来的太快,留她一人思女思到夜不能寐,怨他在她不想生的时候硬逼着她生下顾云渺,却又跑来怪她偏心。 一个人的心就那么点大,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被人抱走的大女儿,她哪有心情去疼爱其他的孩子,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她本就不想生的。 “这些年来,只有我在锲而不舍地寻找云熙的下落,你们早就随遇而安,又或者说,你们觉得家里已经有个孩子了,另一个寻不寻回,已经没关系了。” 顾元锦抬手帮妻子擦了擦泪,缓和语气说道,“现在孩子不是已经寻回了?你以后也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日后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 顾元锦扭头对顾云渺喊道,“渺渺过来,跟你妈妈和姐姐道歉。” 顾云渺站在那,没有动。 顾元锦见此,倏地加大了音贝,“爸爸的话你也不听了?” 到底还是顾及父女情,顾云渺挪动脚步走向顾元锦。 但她并未道歉,只是杵在顾元锦的身旁,充当一根木头。 顾元锦见此,不由替妻子说了句话,“你别怪你妈妈,当年确实是我逼着她生下的你,她当时处于悲痛中,压根不想再要孩子,是爸爸自私,想要一个孩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想再要一个孩子应付你爷爷奶奶的催生,你要怪,就怪爸爸吧。是爸爸明知你到这个世界上很可能会不受母亲的疼爱仍旧自私地选择让你降生。” “其实你妈妈她不是不爱你,她是谁都不爱,包括她自己。” “她能坚持到今日,全凭着与你姐姐团聚支撑过来的。” 顾云熙还是没说话。 顾元锦见此,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谁的心里,都有着委屈。 妻子有,小女儿有,他也有。 因为大女儿的丢失,妻子怨他恨他,跟他的感情变得极其淡薄。 敛去心中的伤感,顾元锦对被他们忽视在一旁的商姝唤道,“熙熙,你过来。” 商姝虽然不太适应自己的新昵称,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商姝过去后,顾元锦把一家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顾云渺还在闹别扭,她下意识抽了抽手。 但被顾元锦紧紧按住了。 顾元锦对顾云渺说,“你姐姐确实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该如此敌视她。” 末了,他又看向顾夫人,“云熙已经回来了,你不能只想着云熙,也要多关心一下渺渺。” 最后,他对商姝说,“这阵子委屈你了,欢迎回家。” 第252章 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商姝和江厌离被留在了顾家用晚餐。 雅致的餐厅里。 和煦的灯光柔和地照在桌上的每一道菜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顾夫人端起一杯酒,起身跟江厌离赔不是,“厌离啊,之前对不住了,林阿姨对你说了很多很不好听的话。” “也多亏了你坚持不舍,我才能与云熙真正的团聚。” 到底是自己的未来丈母娘,江厌离不想和她闹僵关系,他端起酒杯,承了对方的这份歉意,“我整个人有个毛病,不爱听的话,根本不过脑子。至于为何如此坚持不舍,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与她在一起罢了。” 对比江厌离之前对招娣的冷淡,此刻江厌离眼底不加掩饰的爱慕,真是鲜明的对比。 江厌离喜欢商姝,顾夫人无疑是欢喜的。 她无法忤逆顾老爷子给定的这桩婚事,在顾家,顾老爷子的话就跟圣旨,就连顾元锦都不敢反驳对方。 商姝能被自己的联姻对象喜欢,日后嫁过去,也不至于受委屈,或是度日如年。 “你不记恨林阿姨就好。” 顾夫人微微一笑,重新坐了回去。 商姝就坐在身侧,顾夫人放下酒杯,给商姝碗里夹菜。 给商姝夹完菜,顾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起身给另一边的顾云渺夹了一下菜。 本来置身事外,浑然当自己不存在,低着头,一心干着饭的顾云渺在看到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五花肉,蓦地一愣。 她缓缓抬起头来。 见顾云渺的眼底满是不敢置信,顾夫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对小女儿真的很不好。 她喉咙微哽了一下,随即道歉道,“妈妈为这些年来对你的忽视,跟你说声对不起。” 听到顾夫人这话,顾云渺的眼底瞬间爬满了水汽。 她低头吃饭,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眼泪。 顾夫人见自己不过是跟小女儿道个歉,就惹她湿了眼眶。 她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后妈妈会一碗水端平,不会让你觉得妈妈只爱你姐姐不爱你。” “你怨妈妈可以,但不要怨你姐姐,她自小就流落在外,她能平安长大到现在,很不容易。” 顾云渺下意识抬眸看了商姝一眼。 商姝不想显得自己好像过得很悲惨似的,她解释道,“我运气还不错,没吃什么苦。” “从小没有父亲,童年没了母亲,少年没了外婆,这还不苦?” 在顾夫人看来,商姝本可以享受着她和她父亲,以及她爷爷奶奶他们的疼爱,她会过得很幸福,不会从小就被人议论是没爸的野种,更不会在十几岁的时候,至亲过世,沦落到孤苦无依的地步,最后靠寄人篱下讨生活。 商姝,“这点苦不算什么,比起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我这样的人生,真算不上苦的。” “可你本来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顾夫人还是觉得她受苦了。 “吃点苦没什么不好的,我对现在的人生挺满意的。”商姝不想顾夫人再继续环绕在这个话题上,“吃饭吧。” “嗯。” 食不言寝不语。 如今正吃着饭,确实不好说话。 大家都没在做声,低头专心吃饭。 吃过饭后。 顾夫人拉着商姝的手,让她今晚住家里。 还没等商姝发话,江厌离便立马说道,“她有洁癖,您还是先把给她置办的卧室翻新一下,再让她回来住吧。” 顾夫人倒是没想到这点。 她应和道,“那行,那你这阵子先住宿舍,我让人重新翻新一下给你留的卧室。” 商姝没意见地颔了颔首,“好。” 因为商姝不住家里,顾夫人便拉着她说了好会儿话。 江厌离无聊之际,在花园漫步,遇见了心里还闹着别扭的顾云渺。 看到顾云渺,江厌离不由想起江小五前面跟他说的话,他拦住顾云渺,轻扬了一下眉梢,“江小五说你把拉黑了,你这是都知道了?” 说到这个,顾云渺就一肚子气,“厌哥哥还真是喜欢我姐啊,喜欢到不惜找人使美男计来诱导我主动退婚。” 江厌离耸了耸肩,“虽不道德,但是你逼我的,你不执意非要嫁我,我也不必走到这一步。” “你自己没本事反抗你爷爷,就使阴招,卑鄙。”顾云渺知道是自己自找的,但她心里就是不爽。 江厌离淡定地反击回去,“没顾二小姐你卑鄙,为了不让亲姐被认回来,不惜牺牲色相也要作假鉴定报告单。” 顾云渺梗着脖子,脸气得通红,“你哪只眼看见我牺牲色相了,我那不过是——哄他帮忙的幌子而已。” 到底是没底气,话到后面,她语气弱了下来。 当时顾云渺没想牺牲色相的,她就是卖可怜,想求对方帮帮她。 谁知对方见她有求于他,便得寸进尺,要她跟他睡一次。 她当时有点冲动,便应下了。 但她没真想牺牲自己的清白。 她原本晚上是打算随便找个小姐过去糊弄过去的。 不过作假鉴定报告的事情曝光,她连糊弄都不需要了。 商姝和顾夫人聊完了。 江厌离见商姝从里头出来,也没空和顾云渺在这闲聊,干瞪眼。 临走前,江厌离到底是没忍住,多嘴说了句,“我只让江小五哄你到婚约取消,可他却陪了你将近一年。” “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呢?” * 跟顾夫人和顾元锦道完别,商姝就坐上了江厌离开来的商务车。 商姝原本以为江厌离是要送她回学校,然而轿车却在经过北城大学的时候,仍旧径直地行驶。 商姝下意识偏头看向驾驶座的江厌离,“你开过头了,学校在刚刚那个路口。” 江厌离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开过头,我在北城的房产在前面。” 商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不让她留宿顾家,不是真的怕她膈应招娣睡过的房间,而是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亏她还为他的细心感动了一下,原来人家想的是怎么把她拐回去吃干抹净。 * 江厌离在北城的房产坐落于繁华的市区,掩映在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之间。 这栋房子是一栋独栋别墅。 外观以沉稳的深灰色为主,配以精致的装饰线条,既展现了都市的精致,又不失古朴的韵味。 走进房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客厅,落地窗外是绿意盎然的庭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精致的家具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氛围。 墙壁上挂着几幅中国传统字画,彰显出主人深厚的文化底蕴。 客厅的一角,是一架钢琴。 沙发旁,一张实木茶几上摆放着茶具和几本书籍,透露出主人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 穿过客厅,是开放式厨房和餐厅。 厨房设备齐全,餐具摆放得井井有条,显示出主人对生活的精致要求。 餐厅里,一张大圆桌足以容纳十几人,墙上挂着几幅美食画作,让人垂涎欲滴。 因为不常住,此刻别墅是没有佣人的。 但别墅很干净,应该是有人定时过来打扫卫生。 商姝刚在沙发上坐下来。 身旁的位置也跟着凹了下去。 男人熟悉的气息环绕在鼻间,商姝心脏不由一紧。 他的气息变得极具侵略性,无孔不入。 明明两人早就做过无数次亲密无间的事情,可此刻的商姝却有种刚与男人热恋,第一次独处一室的紧张感。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腿部的旗袍衣料。 强劲有力的臂膀从她腰间穿了过来。 她被男人一把拎到了腿面上坐着。 商姝呼吸一紧,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对方的脸,却在对上对方那双侵略性满满泛着狼性的凤目时,而心跳加速。 此刻的商姝就像是初次与交往的男生接触,心情无比的紧张。 江厌离俯身靠近商姝的脸旁。 他高挺坚硬的鼻尖抵上商姝秀气精致的鼻头。 如此撩人暧昧的举止让商姝心跳如雷鸣般疾驰,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躲开。 但却被江厌离紧紧地扣住了后脑勺。 “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江厌离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所有的星辰都汇聚其中。 他的手指轻轻托起商姝的脸颊,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细腻,如同瓷器般光滑。 商姝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江厌离紧盯着她,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微微低下头,唇瓣轻触她的额头,然后缓缓下滑,轻轻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商姝紧闭双眼,任由江厌离的唇舌在她口中探索,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深情。 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云端,被幸福和甜蜜包围着。 男人的怀抱如同最坚实的避风港,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江厌离的吻越来越深情,仿佛要将商姝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轻抚商姝雪白的大腿。 大掌将旗袍裙摆往上推开。 此刻两人还在一楼的客厅。 商姝放不开,她下意识抬手按住江厌离往裙摆里头钻的大手,被吻得红肿的唇微微撤离男人的唇,声音软糯地道,“去楼上。” 江厌离没有意见。 他一把抱起她,直奔楼上的卧室。 第253章 休息半小时,然后继续 卧室依旧是暗黑系的风格。 商姝被放倒在黑色的大床上。 她雪白的肌肤与黑色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厌离俯身下来,一把托起她的后背,将她的上半身微微支起来。 他的手拉住旗袍后面的拉链,将其拉下。 正当江厌离准备下商姝旗袍时,商姝突然说了句,“我想先洗个澡。” “一起。” 江厌离将她抱起,然后一起进了浴室。 两人这个澡洗的有点久,一个多小时才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商姝身子骨都快散了。 饿太久的男人太可怕了。 刚被放倒在床上,商姝就再度被压住。 抬手抵住男人欲要压下的胸膛,商姝商量道,“能不能缓缓?” 商姝有点吃不消了,体力跟不上男人的凶悍。 江厌离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随后还是体贴地答应了,“行。” 商姝闻言,蓦地松了口气,不缓缓,她怕明日她会起不来给学生上课。 商姝是打算趁这半小时的时间,逼自己睡过去的。 然而她刚睡着,就被某男人给唤醒,“半小时到了,我们继续。” 商姝,“……” 又一小时过去了。 商姝又困又累,“可以睡了吗?” “你睡就是。”江厌离说这话的时候,人还在商姝的身上。 且并没有和她分离。 商姝,“……” 他这样折腾,她除非是个死人,不然很难睡得着。 即便不小心睡过去,也得给他弄醒。 商姝好声好量,“要不,明天晚上再来?” 商姝知道江厌离这阵子‘饿‘’坏了,所以这会儿才会如此‘暴饮暴食’,可她真的吃不消了,都三次了,新打开包装的套,他已经用去一半了。 “明晚有明晚的安排。”这一年多以来,他一共才沾过几次荤腥? 每次一吃完肉就吃素几个月,他都整出阴影来了。 此番能吃上肉,他还不使劲吃。 虽然他清楚,他和商姝之间不会再有阻碍了,他也有大把时光与她耗在这种事情上,可太过饥渴,难免会自制力下降。 他恨不得商姝放几天假,陪他荒唐。 商姝,“……” 至于这晚江厌离到底来了几回,商姝记不清了,她到后面,意识都是模糊的。 只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丢着一个已经空掉的避孕套的盒子。 一盒六个…… 他…… 正当商姝坐在床边,无语于江厌离的‘强大’时,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的长臂从身后探到前来,他双臂一收,耳廓那一阵热气传来,低磁性感的嗓音骤然响了起来,“一盒不是我的极限。” “如果不是你今天要上课,你现在不可能下得了床。” 都用掉一盒了,还一副有所收敛的语气实在是有点气人,商姝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窝,“悠着点吧,都三十岁的人。” “我生日还没过,还不到三十。” 说到江厌离的生日,商姝不由怔愣了一下。 从她招惹上他到至今,已经两年光景了。 第一年,她是第二天才知道他的生日。 第二年,他们正分着手,她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与他说过。 想起第一年这人的落寞,再联想第二年,他被自己单方面分手,想必也没有好好过。 抬手抱住江厌离的手臂,商姝将后背倚进男人胸膛,她侧头问他,“江厌离,你今年的生日想怎么过?” 江厌离语气淡淡,丝毫没有要庆生的期待,“平常怎么过,生日就怎么过。” 自打父母在他生日那天离婚后,江厌离对庆祝生日什么的,丝毫不感兴趣。 他降生那日,父母满是喜悦迎接他的到来,还为他取名厌离。 可后来,他也是生日那天,被父母所抛弃的。 “正常过的意思是不庆祝?”商姝微微一愣。 “有什么好庆祝的?”江厌离语气间透着对过生日的排斥。 大概是听出了商姝想陪他过生日的意图,他突然低头冲她一笑,“你要给我庆生么?” “嗯。”商姝点头。 “那就我们两个一起过。” 江厌离忽然又开始期待起了过生日。 “我要你亲手做的蛋糕。” 顿了顿,他又强调,“我的生日蛋糕要比陆淮安的大,也要比他的精致。” 商姝,“……” “他的生日蛋糕可是很多人一起吃的,你确定要做比他大的?” 陆淮安的生日过得从不低调。 陆老夫人每年都会给他庆生,完了,他晚上还会跟朋友们一起庆祝。 商姝一般都把陆淮安的生日蛋糕做好几层。 但江厌离说两个人过,却要做比陆淮安生日还要大的蛋糕,商姝担心吃不完浪费。 “当天吃不完我可以放冰箱,总之,你不能偏心。” 江厌离丝毫不考虑蛋糕的感受,执意要与陆淮安争个高下。 商姝想了想,没反驳他,“行。” 他是寿星公,他说了算。 * 由于招娣之前顶替过商姝的身份,为了不委屈商姝,让大家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顾云熙,顾夫人特意办了个认亲宴。 她特意邀请了记者媒体和北城一些权贵前来参加。 江老爷子也在受邀名单里。 陆老夫人和陆淮安也被邀请了。 不过陆老夫人身体很差,坐不了飞机。 所以来的人,只有陆淮安。 得知商姝才是真正的顾云熙,陆淮安的心情复杂极了。 商姝才是江厌离的联姻对象,也就代表,他们之间再无阻碍,他彻底没了机会。 他甚至连商姝唯一的娘家人,都做不成了…… 陆淮安到北城,是商姝去接的人。 江厌离当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的,他跟着去了。 下了飞机,看到前来接机的商姝和江厌离,陆淮安心酸得不行, 走到两人跟前,陆淮安语气酸溜溜地对商姝说,“本以为他联姻,你们会就此陌路,不想却是你们的开始。” 江厌离搂着商姝的肩头,宣示主权得不要太明显,“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你光是遇上却不珍惜的话,再深的牵绊也没用。” “谢你的不娶之恩,不然我和商姝即便有着娃娃亲,也不会有机会走到一起。”他存心似的,故意往陆淮安的心口戳刀子。 陆淮安被扎得心口鲜血淋漓,他是有机会娶到商姝,可他没有珍惜…… 用力地攥紧拳头,陆淮安不甘地说道,“江厌离,你最好不要给我重新追她的机会。” 知道陆淮安在警告自己不要辜负商姝,江厌离神情倨傲地扬了下眉,“放心,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第254章 认亲宴 “希望你说到做到。”陆淮安此刻的心里是矛盾的。 他一边希望商姝可以幸福,一边又希望江厌离辜负她,这样他就又有机会了。 “我可不像你,好好的机会,硬是作没了。” 好不容易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商姝,江厌离才不会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 陆淮安不想更扎心了,他对商姝说,“走吧,送我去酒店。” 商姝颔首,随即三人一起离开了机场。 * 孙女身份被冒名顶替的事情,顾老爷子是通过顾元锦的电话通知才知道的。 听完顾元锦的话,顾老爷子愣在了那,半晌,他骂道,“你们可真行,女儿都能认错。” 顾元锦觉得冤枉,“玉坠确实是在她身上发现的,而且雪琴也是做过亲子鉴定的,我们哪想得到她会有本事,调包亲子鉴定?” 顾老爷子缄默了一下,“能调包亲子鉴定,这人不简单啊。” “我私下有问过她,是谁帮她调包的鉴定,她只说是个女人,但不知对方是谁。但基本可以排除是冲着我们来的,听厌离的意思,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听到说是冲着江厌离来的,顾老爷子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冷哼,“他那样的家庭背景,没一两个不择手段的爱慕者,倒显得不正常。” 顾老爷子蓦地问道,“这次,确定没错了吧?” “错不了,不仅鉴定亲子关系成立,她长得也和我相似,而且她和我一样,花生过敏。” 若商姝还是假的,顾元锦日后是不敢随便认女儿了。 不过他想,假不了。 毕竟商姝一看就是他的种。 “再出错,你这个大领导我看也不要当了,丢人。”顾老爷子讽刺顾元锦。 面对老父亲的讽刺,顾元锦不以为意,他道,“雪琴给办了认亲宴,您回一趟吧。” 顾老爷子平日里不住北城,他在苏城买了套宅子,自己带着管家在那养老。 “嗯。” 认亲宴这种大事,顾老爷子自然是要回来的。 “那就先这样,您忙。” 顾元锦说完便挂了电话。 顾元锦和顾老爷子的感情不算特别亲。 他的父亲在他年幼的时候曾失联过几年,回来的时候,他都七八岁了。 回来后,又因为职权,常年镇守边疆,他一年也只见父亲一次,每次不超过一月。 这聚少离多的,感情自然深不到哪儿去。 结束和顾元锦的电话,顾老爷子便动身回北城了。 临走前,他对着对面紧闭的宅子喃喃,“琦霞,我有事回北城一趟,很快就回来。” * 这是商姝第一次见顾老爷子,顾老爷子曾在抗战时期的时候,对国家做出过贡献,他退役前,是一名上将。 老人家虽已经九十来岁,一头银发,脸上全是皱褶,但精神看着还是挺抖擞。 只不过,商姝总觉得老人家有点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对方。 “她就是云熙?” 看到商姝的那一瞬间,顾老爷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他浑浊的眼眸满是不敢置信。 顾元锦不懂自家父亲为何反应如此之大,“是的,她就是真正的云熙。” 顾老爷子嘴唇微微哆嗦,“她是云熙,那……” “什么?”顾老爷子话说得很小声,顾元锦没听清。 顾老爷子却没有解释,他伸手对商姝招了招,“孩子,你过来。” 商姝缓缓走上前去。 顾老爷子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他眼眸一片湿润,“她把你教的很好,你虽长得样貌不像她,却很有她的气质。” “她?”商姝面露茫然。 但顾老爷子显然没有打算要点明他口中的她是指谁。 “没想到几十年后,我顾家又受了她一次恩惠。” 商姝总算是听懂了顾老爷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她诧异,“您认识我外婆?” 何止认识。 他们还…… 过往种种到底是不适合拿出来与后辈讲,何况他还答应她,此生永不与人说与她的那段过往。 顾老爷子淡笑,“商大师很有名的,我以前曾在国宴上见过她几次。” “原来是这样的。”商姝微微颔首。 “嗯。”顾老爷子点头的同时,目光却始终不离商姝的脸。 他似乎在透过她,看着谁。 不远处。 清瘦不少的江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黑衬衣搭配着同色西裤的江厌离就站在他身旁。 看着不远处的商姝,江老爷子呢喃,“她才是顾云熙?” 江老爷子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 自己千方百计折辱,逼其与自家孙子分手的人竟然是他一心要让孙子联姻的对象,这反转,简直让他宛如吃干馒头突然被咽住一般。 “嗯。”江厌离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商姝的身上,他嘴巴都没张,就着气音回了江老爷子一个嗯字。 “看你这反应,你们这是又和好了?”江老爷子见江厌离丝毫不意外,甚至眉眼间还有点春风得意,顿时就明白这人又在阴奉阳违他了。 “是,怎么,您还想棒打鸳鸯?”江厌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江老爷子一听江厌离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便知道他要挟商姝不许她和他往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江厌离微微眯眼,“您的计谋确实很完美,但我对她,志在必得。” “她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想要她,我便要得到她。” 商姝若不招惹他,不给他吃到甜头,他或许还不至于如此疯狂,偏要她,但他已经尝到了甜头,又如何甘愿放弃。 “罢了,既然她就是真正的顾云熙,那说明你们注定要牵扯在一起。我老了,也管不了你多久。但你千万要记住,再爱她你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她对你的重要性,不然那些想要将江家从高坛上拉下来的人会利用她来击溃你。” “他们即便利用不了她来除掉你,也会除了她,好以此来打击你。” 如果商姝还是那个平民,江老爷子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江厌离和她在一起的。 一个豪门继承人执意娶一个平民女孩为妻,外人随便一想,便能猜到是出于爱。 强者一旦有了软肋,别人便可肆意揉捏他。 江老爷子是真的不希望孙子步大儿子的后路。 如今商姝是官家之女,有了联姻这层关系在,只要自个孙子与她相处的时候,低调一下,别让人窥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那她就不会成为孙子受人要挟的软肋。 “我知道了。”江厌离清楚江老爷子之前反对他和商姝在一起,就怕他步自家大伯的后尘。 但他不是大伯,商姝也不是大伯那位心上人,他们不会走上那样凄惨的路。 第255章 相遇不逢时注定结局be 当商姝和顾元锦一一见过那些权贵后,陆淮安突然端着杯香槟走到商姝身旁,他一手插兜,一手端着香槟,五官桀骜而英气,“上次我们祭拜你外婆的时候,你还记得当时有两个人从山上下来吗?” “有点印象。”商姝颔首。 陆淮安说,“我无意看过对方一眼,当时觉得对方挺眼熟的,今日看到顾老爷子,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为何眼熟了。” 商姝侧目看向陆淮安,陆淮安接着往下说,“顾老爷子的眉眼很像你外婆那张黑白的结婚照里,你外公的眉眼。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天先我们一步祭拜你外婆,给你外婆送满天星的那个人。” 顾老爷子像她外公? 前面没想明白的事情,商姝蓦地想通了。 难怪她刚刚觉得顾老爷子眉眼熟悉,原来是他眉眼像她外公年轻的时候! 难道顾老爷子就是她那因自愿参军下落不明几十年的外公? 可是…… 她亲生父亲顾元锦好像比她妈妈……她养母要大三岁。 这么说,外婆是顾老爷子婚后找的外室? 商姝觉得不太可能,她的三观源于外婆,外婆那样正能量的人,怎么可能给人当小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顾老爷子骗了外婆,并始乱终弃,渣了她。 难怪外婆一直不愿提及外公,她原以为是外公可能战死了,老人家是怕触景伤情,不想真相竟这般的难堪。 顾老爷子先前登过报,外婆不可能认不出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外婆早就认出对方,并知道对方已有家室,自己无意间当了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因为商外婆,商姝对顾老爷子刚生起的那点敬畏在此刻消失的淡然无存。 宴会结束后,顾老爷子本想找商姝说说话,不想商姝却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盯着他,他突感奇怪,便问,“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爷爷年轻的时候,有辜负过谁吗?” 商姝问得过于直白,顾元锦和顾夫人包括顾云渺都被她吓了一跳。 顾夫人更是吓得把她拉到背后,生怕顾老爷子生气,抽她一顿。 顾老爷子在听到商姝的话后先是一愣,而后对上商姝那好似为谁愤愤不平的眼神,他明白商姝这是猜到了他与商外婆有过一段过往。 他让商姝跟他上书房,他与她徐徐道来。 顾夫人护女心切,怕女儿被老爷子训斥,执意要跟商姝一起去。 “行了,她是我孙女,我还能吃了她不成?知道你护女,但也不用连我也一并防备!退到一旁去。” 到底是不满儿媳妇这副过度护犊子的行为,整得他好像个暴君,顾老爷子能高兴才怪呢。 顾夫人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但被商姝眼神制止了,商姝朝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您就在这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说完,商姝朝和顾老爷子一起消失在客厅里。 一楼。 顾老爷子的书房。 “坐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顾老爷子让商姝坐到红木沙发上,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商姝虽然心里此刻对顾老爷子的渣行很不爽,但对方到底是长辈,她也无法说出过分的话语,何况她确实很想知道商外婆与顾老爷子之间的过往。 “看你这表情,莫不是觉得我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了?”见商姝仍旧是忿忿不平地盯着他,顾老爷子玩笑道。 商姝没说话,毕竟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一个有家室的人,却和别人生了两娃,她很难不这么想。 顾老爷子也不生气,他苦笑,“我虽没玩弄琦霞的感情,但我确实对不起她。” 琦霞是商外婆的名字,商姝抿唇,“您明明有家室,为何要去招惹外婆?你骗了外婆是不是?” 顾老爷子摇了摇头,“并非我欺骗你外婆,而是命运弄人。” 顾老爷子缓缓地与商姝说起了他与商外婆的相遇。 原来顾老爷子与商琦霞相遇于收留之恩,情于惺惺相惜,终于顾老爷子已有家室。 几十年前,顾老爷子自愿成为自愿军,参与保家卫国的抗战。 在那场战争里,顾老爷子被敌人用子弹打中了脑袋却幸运活了下来。 但却因为子弹留在脑袋里压迫了记忆神经,导致他失去了记忆。 失忆后的顾老爷子从满是尸骨的战场流落到街头。 期间,他遇见了受达官贵人邀请前去给人刺绣的商琦霞,商琦霞见顾老爷子无家可归,便收留了他在自家绣坊,让他干点体力活。 收留是同情,后来见顾老爷子是个文化份子,又生得俊俏,商琦霞便生了爱慕之情。 一个父母双亡,一个无家可归,两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顾老爷子是在两人在一起后的第四年,突然被顾家人认出来,然后带回了北城。 商琦霞接受不了自己无意间当了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从此断绝了与顾老爷子来往,她与顾老爷子定下了此生永不相见的约定,也不准他和孩子们相认,对外她就说自己的爱人去参军保家卫国了。 顾老爷子遵守约定,之后的几十年,未曾打扰过商琦霞。 甚至连对方去世,他都只能站在暗处默默垂泪,为其送行。 本来商外婆去世那会儿,顾老爷子是要出面领养商姝的,但陆老夫人先他一步带走了商姝,因为谨记商琦霞的话,见商姝有了去处,顾老爷子也就没有坚持去陆老夫人那把人要回。 妻子过世后,顾老爷子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底对商琦霞的思念,搬到了苏城,他曾与商琦霞生活的地方来养老。 “原来如此。”难怪她和商妈妈长得那般相似,原来是侄女像姑。 商姝听完顾老爷子和商外婆的故事,心里沉甸甸的。 就挺意难平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遇不逢时吧。 相遇不对时,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得不划清界限,从此做对陌路人。 顾老爷子看着商姝,眼眸含着泪光,“你外婆是我顾家的大恩人,几十年收留了我,之后又把你培养得如此优秀,遇上你外婆,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外婆人确实很好。”商外婆很有善心,她苏绣卖出去的钱只留小部分存起来,大部分都用来捐给各种灾区。 商姝的善良也是秉承的对方。 顾老爷子伤感地感慨,“希望下辈子,我还能遇见她。下一世,愿我不再是已有妻儿的有妇之夫。” 愿下辈子他只是她一人的大山。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琦霞下辈子是否还愿意遇见他。 第256章 每接触一次,你就补偿我一次 商姝刚从顾老爷子的书房出来,顾夫人就急切地迎了上去,见商姝眼眶泛红,顾夫人顿时就急了,“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你爷爷凶你了?” 见识过顾夫人几乎盲目的护犊子,商姝不敢延误,赶忙摇头解释,“不是,只是和爷爷说起了一些事,触景伤情而已。” 顾老爷子大概是憋久了,拉着商姝说了很多关于他和商外婆的往事。 商姝这人有时候很理性,可有时候又很感性,明明顾老爷子与她说起商外婆过往的时候,笑容满面,可商姝却莫名的红了眼。 她想,如果顾老爷子当时未有婚配,他和外婆也不会分开几十年,直到对方去世,也没见上最后一面。 他们应该会是一对后辈艳羡的神仙眷侣吧。 确实是命运弄人了。 “没凶你就好。”顾夫人想了念了二十八年,才把对方盼回来,她是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对方受的。 好不夸张地说,谁让她宝贝闺女受委屈,她可以跟其拼命的。 “您真的不必这么紧张我。我又不是易碎的玻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顾夫人的过分紧张让商姝蛮有压力的,真的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她没那么脆弱的。 顾夫人笑笑,没做声。 她想大概是没人可以理解她的。 她为寻回大女儿几乎寻得疯魔,好不容易寻回,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着她,盯着她。 商姝稍微离开她视线一秒,她的心就慌得难受。 她生怕她这一走,又是个二十八年。 商姝隐隐能感觉得到顾夫人的精神不太正常,她安慰她,“我就在这,不会再不见的。” 顾夫人点点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二十四小时跟着商姝。 因为家里的房间还是没翻新好,商姝这晚仍旧是住在江厌离那。 刚进门,商姝就被江厌离掐着腰抵在墙壁上,“前面陆淮安和你说什么了?” “就随便聊了几句。”自家外婆的往事,商姝不愿多言。 “我不喜欢你私下和他接触。”江厌离吃醋地吮了一下商姝的唇瓣。 商姝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他到底是陆奶奶的孙子,与我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不能说见了面,就当不认识。” “那以后见面的时候,带上我。” 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江厌离宣誓主权来,愈发肆无忌惮。 指尖抚摸男人英挺的鼻梁,商姝并没有色令智昏,“陆奶奶不喜欢你们江家人,回陆家老宅陪陆奶奶的时候,我肯定是没法带你去。” “你要和他接触也行,每接触一次,你就补偿我一次。”江厌离聪明的没有自取其辱,让商姝二选一啥的,他鸡贼的借此给自己谋福利。 商姝指尖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我正常交际,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补偿你,你好不讲理。” “你不能欺负我没有前任,我若经常和前任接触,你心里能好受不?” 江厌离试图让她感同身受。 商姝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不太好受。 “行吧。我尽量避着不与他私下接触,但陆奶奶我每周是一定要去看一两回的。” “嗯。”知道陆老夫人的养育之恩在商姝那大于天,江厌离不至于去和陆老夫人争夺商姝心里的位置。 想到顾老爷子和商外婆相爱几年,却分离几十年,连一句道别都没有的be美学,商姝此刻再看江厌离,忽然觉得自己比商外婆幸运多了。 如果她不是顾云熙,她和江厌离是否也会和顾爷爷和商外婆那般? 明明相爱,却不得相守。 一个终生未嫁为其画地为牢,一个碍于身份,只能默默念想余生。 她和江厌离没有走到那一步,真好。 身体被情绪所牵引,商姝没忍住凑上前去,亲了亲江厌离的唇角。 商姝很少主动。 她突如其来的主动让江厌离眼眸一亮。 他按住商姝的后颈,蓦地加深了这个吻。 两唇分开时,两人的眼底皆迷离。 江厌离指腹轻揉商姝的脸颊,声音低哑中透着几分做作的惶恐,“怎么突然这么主动,还记得你上回主动,还是想和我断了的时候。” 商姝的主动对江厌离而言,惊吓更多。 商姝被这人整无语了,好好的气氛,就这样给他搅合了,“就是突然想亲你不行吗?” 柔和的灯光下,商姝的眼眸宛如含情的湖水,深邃而明亮。 江厌离上下滚了滚喉头,低哑的嗓音透着几分愉悦,“行,那么接下来,也请你主动一些。” 话音刚落,他便将商姝扛了起来。 将人丢到柔软的大床上,江厌离俯身下去。 他握住商姝的手,将她的手搁在他的衬衣扣子上,“帮我,嗯?” 商姝,“……” 虽然不太习惯给男人脱衣服,但总不能试试都是他主动。 商姝想了想,爱是相互的。 她不能总是让江厌离主动,不然他终有一天,会累的。 到底是不经常干这种事,把扣子全部解开时,商姝的脸颊烫得能蒸蛋。 江厌离却很满意。 他拉着商姝的手,指引她往下,“这里也帮忙解一下。” 看着江厌离布满欲色,性感得让人腿不自觉发软的俊脸,商姝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她在江厌离幽暗的注视下,缓缓解开了他的裤头扣子。 江厌离愉悦的滚动喉头,邪肆地冲商姝挑了一下眉,“接下来,该我替你解了。” 说着,他蓦地将商姝翻过身去。 让她趴在床上,他则是俯身咬住商姝礼服上的拉链。 他就那样用牙齿,将拉链拽了下去。 随着拉链的下滑,商姝的心跳扑通扑通地狂跳。 虽然看不到江厌离的动作,但他鼻间呼洒出来的热气还是让商姝脑补了一下他用牙齿拉拉链的场面。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野很刺激。 随着拉链的拉开,商姝雪白的后背渐渐暴露在光线下。 江厌离用牙齿撩开礼服,跟着在商姝后腰那,轻轻落下一吻。 炙热湿润的吻落在肌肤上,一股酥麻的电流感从被吻那处传开来。 商姝无意识地拱起腰肢轻颤了一下。 她手紧紧地攥紧身前的枕头。 “都说女人的耳垂最是敏感,可我觉得你后腰这,似乎更敏感。” 江厌离看着商姝轻颤的身子,虔诚的吻不断地落下。 商姝无暇去回答江厌离的问题。 她后腰确实很敏感。 她只觉得被吻的地方,要化了。 * 翌日早上,商姝没有赶上自己订的回深州的航班,她睡过头了。 江厌离就是一头饿狼,折腾了她一晚上。 前天晚上一共就买了两盒,他两晚就霍霍光了。 商姝真是怕了这人了。 坐上江厌离的私人专机,商姝几乎是一路睡回深州的。 第257章 小姐姐这么优秀,开个后宫咋了 研修班不是天天都上课,而是周末两天才上课,因此上完课后,商姝仍旧回深州正常工作。 绣坊生意还是很火热的,无论是旗袍的私人定制还是苏绣品绣制。 商姝刚回到绣坊,便有个游戏公司的主管找上门,说想要找她设计一套有关于苏绣的古风皮肤。 商姝觉得很荣幸,毕竟对方是一家极其火热的手游公司,如果能让游戏玩家通过皮肤,从而了解苏绣这项非遗文化,挺好的。 商姝工作的时候,就是一个事业狂魔。 工作间的门一关,她谁也不理睬。 就连江厌离,也只能过来看她一眼,就被她无情给赶走了。 因为招娣之前认亲闹得沸沸扬扬,因此商姝才是真正的顾云熙这个事情,顾夫人不得不亲自召开一场记者会,公布了商姝才是真正的顾云熙。 于是,商姝才是顾云熙的事情,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不少网友还对比了真假凤凰。 【果然,真千金是假千金如何都比不上的。】 【看看这真千金的容貌,气质,再看看那假千金,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楼上的有所不知了吧,这真千金可是咱们苏绣界鼎鼎有名的大师,据说她曾被各国元首亲切接待过的。去年还给某某总统绣制了一幅画像】 【小姐姐这么牛的吗?】 【人家可是上一届苏绣皇后商大师一手养大的,能不牛么?】 【哇!我刚去搜索了一下小姐姐的名号,她真的超牛的,十几岁时就拿下了某民间艺术大赛的银奖,后面更是连蝉好几届的金奖。不仅如此,她从十九岁就参与国礼绣制。】 【我也搜了,真是好励志好优秀的小姐姐,呜呜,好想嫁她,不知小姐姐的性别能不能别卡那么死?】 【楼上的,别做梦了,人家小姐姐现在可是深州市两家巨头的未婚妻。你一个小喽啰,能跟那两位身价千亿的总裁相提并论?】 【人家又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人家是来加入的。】后面还附带一个害羞的表情。 【牛!太牛了,加我一个。小姐姐这么优秀,开个后宫咋了。】 【就是就是。】 【少做点白日梦,加入小姐姐的后宫有点难,我决定加入小姐姐的绣坊,摸不到,睡不到,天天看着也香啊!】 【加我一个,我也要去!】 【+1。】 【+1。】 短短几日,商姝绣坊的免费培训中心就涌进了不少新鲜血液。 网上的议论江厌离多少知道一些。 当看到网友发起他和陆淮安到底谁能抱得美人归的投票时,他忍不下去了. 在商姝把游戏皮肤的设计稿定下来出关当晚,江厌离压着她在床上狠狠厮磨。 “商姝,发微博澄清你和陆淮安的关系。”男人吻着她耳垂,嗓音低哑而不爽。 “我知道了。” 商姝因为闭关画稿子,并没有去关注外界,一直到闭关出来,听绣坊的人问她,到底谁才是她的未婚夫时,她才知道自己这几日上热搜了。 “现在发文澄清。” 江厌离将商姝的手机塞进了她的手里。 商姝,“……” 怕某个醋坛子把自己给淹死,商姝不得不接过手机照做。 只是她打字的时候,身后的江厌离动作丝毫未停。 明明不过就是几十个字的文段,商姝愣是打了好几分钟,才打完,并发布出去。 刚发布完,商姝手中的手机就蓦地摔到了床面上。 原本力度还算柔和的男人忽地加大了力度。 那强劲有力的力度像是要将她牢牢嵌入。 商姝趴在枕面上,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撞坏掉了。 * 【与陆总的婚约早已解除许久,之前没有声明,是觉得没必要特意拿出来说,我们现在只是家人。至于和江总的婚约,听从父母安排。】 商姝的微博是陆淮安的特别关注。 商姝发文没多久,陆淮安就看到了。 看着商姝的澄清,陆淮安独自坐在床边,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落寞,仿佛整个世界的繁华都与他无关。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心中那份无法排遣的落寞陪伴着他。 将手机屏幕按灭,陆淮安瘫倒在那张商姝亲手布置的婚床上。 约莫几分钟后。 他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他边起身,边拨打电话,“出来,陪我喝酒。” 夜色会所。 被陆淮安一个电话从女人床上叫出来的陈铭无语地看着默不作声,在那一个人喝着闷酒的陆淮安,“不是哥们,你喊我出来喝酒,你咋自个喝,也不给我倒?” “你没手吗?不会自己倒?”陆淮安抬眸瞥了陈铭一眼,随即又继续喝他的酒。 陈铭,“……” 到底是谁喊谁喝酒的啊。 酒都不给倒。 陈铭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问陆淮安,“你咋了这是?” 陆淮安什么都没说,陈铭见此,也没有再多问,他静静地陪陆淮安喝酒。 喝到一半的时候,陈铭接了个电话,走了。 陆淮安一个人继续喝着。 不知喝了多久。 陆淮安才踉跄着身子,走出了包厢。 他喝得很醉,走路都快走不稳了。 包厢候着的服务员见他走不稳,连忙上前扶住他。 陆淮安眼眸迷蒙地看了那服务员一眼,见是男的,他也就随他扶着的。 “客人,需要给您叫代驾吗?” 服务员询问陆淮安。 陆淮安就听到了代驾两字,他颔首,“要代驾。” 服务员一边扶着陆淮安往外走,一边用传呼机给经理,让经理安排代驾。 正当服务员即将把陆淮安送到电梯那的时候,和朋友前来娱乐的宋昭月认出陆淮安后,猛地朝陆淮安走了过来。 “把他给我吧。” 陆淮安和宋昭月算是这里的熟客了。 服务员认出宋昭月就是陆淮安以前经常带来的女伴,并未多思索,就把陆淮安给了宋昭月。 宋昭月将陆淮安的手臂放到肩膀上,然后吃力地扶着他走进了电梯。 宋昭月把陆淮安送回了自己的公寓。 将人放倒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 宋昭月痴迷地抚摸陆淮安英俊桀骜的脸庞。 “你是因为商姝发的那条澄清微博而买醉的吗?” “阿淮,她不爱你了,你还有我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爱我呢?” 宋昭月的指尖顺着男人的下巴掠过他凸起的喉结,最后落在了他的衬衣扣子上。 她微微咽了咽口水。 随即双手熟练地解开了陆淮安的衬衣衣扣。 第258章 一晚上才两次,你看不起谁呢? 宋昭月的手刚碰上陆淮安的衬衣扣,陆淮安似有警惕,蓦地抬手拍开了她的手,跟着侧过身去趴着。 宋昭月,“……” “我只是想给你换个衣服,你身上都是酒味。”宋昭月试图和醉酒的陆淮安沟通。 然而陆淮安压根不鸟她。 宋昭月见此,只好作罢了心思。 她坐在床边,看着明明喝多了,仍旧不忘堤防的陆淮安,忍不住苦笑,“她都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你还是要为她守身吗?” 陆淮安自然是不可能回复她的。 她也没有想要回答,她只是发个牢骚。 将被子替陆淮安盖上,她起身走出了卧室。 *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房间内。 陆淮安从深深的醉意中缓缓醒来。 他的头还有些晕沉,视线模糊地扫过周围,然后突然定格在床尾墙壁上的海报上。 海报上的宋昭月穿着性感的交叉挂脖亮片晚礼服,她双手抱臂,表情妖冶又性感。 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宋昭月的闺房里。 陆淮安下意识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还在,他蓦地松了口气。 掀开被子,陆淮安从床上下来。 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中央岛台前,宋昭月穿着粉色的居家服,正在熬粥。 看到陆淮安从卧室出来,她蓦地将已经熟得差不多的粥开了火。 拿过一旁的碗,从另一个灶台上的锅里盛了一碗醒酒茶出来,宋昭月一副贤妻良母地朝陆淮安走了过来。 “你醒啦,头难不难受,我给你熬了醒酒茶,喝点吧。” “我怎么会在你这?” 陆淮安并没有抬手去接宋昭月递过来的醒酒茶,而是蹙着眉问她。 宋昭月抿了抿嘴唇,“昨晚你喝醉了,我在会所看到你一个人,就……就带你来我这里休息了。” 陆淮安抬手揉了揉眉,话语间满是划开界限,“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该随随便便把我往你这里带。” “难道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宋昭月见陆淮安如此无情,心不由刺痛了一下。 陆淮安轻呼了一口气,想起她之前自杀之举,“我说了,我仍旧会让人看着你,不会让娱乐圈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但这一切,我都会让陈琛去出面,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往来了。” “你之所以远离我,不过是为了追回商姝,可现在她都要嫁给江厌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将手中的醒酒茶放到一旁的柜台上,宋昭月上前抱住陆淮安。 “阿淮,别对我这么无情好不好?”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再乱吃醋,再做一些惹你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放手。”陆淮安轻蹙眉头,他抬手去拽宋昭月环在他腰间的手。 宋昭月死死地抱住他,不肯松手,“你和商姝已经不可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重新考虑一下我呢?” “当初是你说要对我负责的,阿淮,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 “阿淮,别给了我光明再把我推回黑暗,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你的世界,对我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离开谁就活不下去。”陆淮安不想被宋昭月道德绑架。 他抬手用力地掰开宋昭月的手,“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但我能给你的,只有金钱和名利补偿了。” “就这样吧,你有什么需要找陈琛。” 说完,陆淮安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昭月的公寓。 宋昭月站在原地,咬着唇,不甘又无可奈何地目送陆淮安离去。 随着公寓的大门被关闭,宋昭月对着空气低喃,“阿淮,我不会放弃的,你的妻子,只能是我宋昭月。” * 坐上回公司的计程车,陆淮安给陈铭打了个电话,“让你看着我点,我若喝醉,把我送回去,你人呢?” “我马子闹脾气呢,我哄她去了。我交代了会所的服务员的,他没送你回去吗?” 陈铭道。 “挂了。”陆淮安不想说自己被宋昭月捡回去了。 被挂了电话的陈铭,“……”更年期到了? 途经商姝的绣坊,陆淮安本想叫停司机,去绣坊看看商姝的,但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他终究是没下车。 * 商姝人确实在绣坊,但她不是一个人。 昨晚江厌离宿在她这。 见商姝起床的时候扶着腰,江厌离凑过去抚上了她腰。 他将下巴磕在商姝的肩膀上,音色低哑中透着几分温和,“腰酸?” 说话间,他手从抚变成了揉。 男人适度的力度驱散了不少酸意,但商姝不太领情,“江厌离,以后一晚上不可以超过两次了。” “一晚上才两次,你看不起谁呢?”正值年轻,一晚上才做两次,江厌离怎么可能甘愿。 何况商姝忙起来,常常叫他独守空房。 几天才给餐肉吃,就两次,想饿死他? “纵欲伤身,就这么说定了。”商姝不管他同不同意,她先敲定了下来。 江厌离见她不容置喙,他思索了一下,随后勾唇笑了笑,“一晚上两次,一星期14次,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的工作不定性,忙起来就不管我死活,这样吧,一星期14次,你一星期缺我几次,忙完后,就补回给我。” 商姝想到这人昨晚又差点用掉一盒套,刚缓和的酸涩又开始蔓延了,“我没说天天!” “那就不要限制我的次数,你忙,我吃素,但你闲了,就尽情喂饱我。” “商姝,我已经很体贴你了。” 江厌离不支持讨价还价。 商姝,“……” 最后没有为自己谋到便宜,反而让自己跌进更大的坑,商姝欲哭无泪。 但一想想自己的工作性质,商姝又觉得,累一晚上,好像比天天累要划算一些。 * 招娣因为盗窃罪,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面对这个判决,商姝只想说,不作不会死,如果招娣没有污蔑她,她压根不需要坐牢的。 她不报警,就她偷窃几百块钱的东西,警局不会立案的,最多就是教育一下,让还回去。 可偏偏她作大死。 也偏她运气不好。 她那枚平安玉坠不值几百块,那是上万块的和田玉,招娣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把设计稿赶出来,商姝交由下面的人进行绣制后,再度前往北城授课。 周六晚上,授完课,商姝回顾家吃晚饭。 顾老爷子说,“你江爷爷时日不多了,既然你和江厌离两情相悦,那么你和他还是之前用你的生辰八字和他的生辰八字定的那个日子结婚如何?” 第259章 合不来就分,我顾家的姑娘值得更好的 之前江厌离和招娣订的那个婚期就是用商姝真正的出生年月和时辰去算的黄道吉日。 之所以赶在江老爷子过世前办婚礼,也是因为江家有习俗,家中有丧事,三年内不办喜事。 三年足以发生很多变故。 谁也不确定三年后,江老爷子不在了,江厌离是否会遵守约定,娶商姝。 顾老爷子不愿错过家世这般好的亲家,自然要在一切还能把控之前,率先把这桩婚事给稳下来。 商姝二十八了。 她这个年纪,确实可以结婚了。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商姝没有理由拒绝。 她微微点头,“我没意见,您安排就行。” 虽然商姝和江老爷子有过节,但她不会因为那点过节,就特意拿自己和江厌离的未来去赌气,说不想嫁什么的。 她又不是跟老人家过日子,没必要赌这一口气。 见商姝没意见,顾老爷子颔首,“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回头我跟你江爷爷说一下,婚礼依旧。” 顾老爷子轻拍了一下商姝的手背,双目满是慈爱的看着她,好似在通过她看着那个培养她成为一代苏绣大师的商琦霞。 被顾老爷子当成别人缅怀,商姝也不恼,她更多的是唏嘘。 老爷子在遇见外婆之前,听从家里安排,娶了她的奶奶。 新婚不过三月,就参军保家卫国去了。 那个年代,自由恋爱到结婚的人并不多,外婆也算是思想比较前卫的一个人了,在仍旧盛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她却是自由恋爱结合。 只是命运弄人,与她相恋的并非单身之人,而是一个有家室的有妇之夫。 不过外婆能做到那般的干脆果断,商姝发自内心,由衷的敬佩。 也是外婆用她的亲身经历教会她做人的道理。 再爱一个人,也要分身份。 不能打着爱的名义,行插足别人婚姻之举。 外婆虽有插足之举,却是无心之过,之后更是立即改正错误,并未让自己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光这点,外婆就比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以及我只是爱他,我有什么错的第三者好上不知多少倍。 人可以犯错,但不能知错仍旧不改。 顾老爷子和商姝说话的时候,顾云渺就在一旁坐着。 见顾老爷子如此喜爱商姝,顾云渺心里忍不住吃起了味来。 虽然顾老爷子也疼爱顾云渺,但没有与商姝这般的亲密,倒也不是他不喜欢顾云渺,而是商姝这个由心上人养大的,他更为喜爱一些。 顾云渺不知顾老爷子这是爱屋及乌,见他用那种近乎泛滥的宠溺目光看着商姝,她心里多少有些吃味的。 商姝没被认回来之前,大家的目光都在顾云渺身上,但现在大家先看到的人是商姝。 从小被众星捧月惯了,顾云渺怎么可能不吃味呢。 只是还没等她心里的醋酝酿起来,顾老爷子突然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听说你前阵子老是往外跑,是谈男朋友了?” 没想到会突然被问话,顾云渺怔怔地看着顾老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才好。 顾老爷子见顾云渺不回话,当即又道,“谈了就带回家让你爸妈过目一下。” 顾云渺微微摇头,“我没有谈恋爱,爷爷。” 江小五来找过顾云渺,顾云渺听完他的解释后,还是接受不了他是有目的性接近的她。 两人已经正式分手了。 除了谈恋爱,又有谁能让她整天朝思暮想,天天往外跑。 顾老爷子不信顾云渺没谈男朋友。 他轻扬了一下眉梢,问,“他很拿不出手?” “什么?”顾云渺意识没听懂顾老爷子的话。 顾老爷子好心给她解惑,“不然你干嘛要藏着掖着?” 顾云渺抿了抿唇,见藏不住,干脆承认了,“我之前确实谈了个男朋友,不过我们已经分了。” “分了?”顾老爷子表情显得有些困惑。 “我才几岁,谈了分,不很正常?”顾云渺语气说得漫不经心。 顾老爷子若有所思,随后颔首,“合不来就分,我顾家的姑娘值得更好的。” “嗯。”顾云渺笑容勉强地扯了扯唇角。 “爷爷倦了,先去休息了,你们姐妹聊会儿。”顾老爷子说着起身离开了客厅。 商姝和顾云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作声。 商姝被认回来有几日了。 但她和顾云渺,却没有正经地说过一句话。 不管是为了家庭和睦,还是给自己扼杀一个敌人,商姝想了想,还是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和苹果,削了起来。 将苹果削完皮,她切成两半,一半她自己吃,另一半她则是递给了顾云渺,“吃吗?” 顾云渺看着商姝递过来的苹果好几秒,才抬手接下,“谢谢。” “不客气。”商姝微微一笑,随即张嘴咬了一口苹果肉。 苹果是碎的,又甜又多汁。 商姝吃得眼眸微弯。 顾云渺也啃了一口。 边啃边瞅商姝。 顾云渺其实和商姝没有大过节,之前是因为喜欢江厌离,而对方又是个有未婚夫的人,情敌的磁场让她对商姝没啥好感,然后商姝是他人未婚妻却与江厌离往来这点,让她更加鄙夷对方,觉得对方水性杨花,所以有些行为,便理直气壮了些。 现在她移情别恋江小鱼,少了情敌这一层关系,她并没有特别厌恶商姝。 只是因为商姝,她从小被顾夫人忽视冷落,内心积攒的不平和不满,不是一两日就可以轻易抚平的。 她不作妖,但她对商姝也不热情。 何况她习惯被人捧着,让她上赶着和商姝姐妹情深,她很难做到。 商姝倒是没有要与顾云渺姐妹情深的想法。 顾家人于商姝而言,其实跟亲戚差不多。 不从小在一起相处的人,商姝很难一下子就和他们亲切起来。 乐意亲近她的,商姝笑脸相迎,不乐意亲近的,商姝也不强求。 何况顾云渺寄照片到陆家老宅害陆老夫人受刺激的事,商姝心里还是会有隔阂,她无法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和顾云渺姐妹情深。 商姝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要不了过久,她就要嫁人。 和顾云渺不会经常往来,日后就当亲戚处着就是,见面就打个招呼,其他时间,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两人谁也没有话要说,于是啃完苹果后,商姝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去跟顾夫人说,她回学校了。 顾夫人闻言,心下很是不舍,“要走了?” 商姝,“嗯。” 商姝的房间还在装修,顾夫人又不好让商姝住客房,干脆就随她回学校宿舍入住了。 江厌离倒是提过让商姝去住他在北城那栋别墅的。 但商姝嫌太大,过于空荡冷清,她一个人住,多少有些害怕。 商姝刚回到宿舍,江厌离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商姝抬手接起。 视频窗口立即出现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庞。 商姝见江厌离那边的背景好像是在办公室里,便问他,“在加班?” 第260章 江厌离不想娶她 “嗯。” 江厌离确实在加班。 抬手揉了揉眉心,江厌离问商姝,“住的学校宿舍?” “你那太大了,我一个人住,太冷清了。” 商姝实话实说。 “想我了?”江厌离戏谑地看着她。 商姝死鸭子嘴硬,“早上才见过,有什么可想的?” 江厌离突然定定地看着她,眼眸很是深情,“可我想你了。” 他太直白了。 直白的商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复他才好。 好在江厌离也没有逼着她说想他。 商姝想起顾老爷子先前说的话,便随口和江厌离提了一嘴,“对了,我爷爷今天跟我提了婚期,他说你和招娣之前定的那个日期是按照我的出生年月去算的黄道吉日,让我和你,就那日办婚礼。” 江厌离闻言,稍顿了两秒,随后他抬手扯了扯领带,“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听他的。”商姝靠在窗边,手无聊地拨弄着窗口的绿植。 “为什么要听他的?你自己想嫁吗?” 江厌离漫不经心地将手放了下来。 “我没有特意去想过这个问题。”商姝手指在绿植的叶子上来回点拨,“顾江两家联姻不是必然的么?” “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不结。”江厌离说,“两家联姻的决定权在你身上,你可以选择不从。” 商姝突然有点搞不懂江厌离了,“你不想结婚?” 江厌离沉默了一下,“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商姝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她没想到在一切迎难而解的时候,江厌离会不想娶她。 “好,我明白了,我会跟爷爷说,暂时不想结婚。” 商姝不想表现得很恨嫁。 江厌离多少听出来商姝的语气有点生硬,知道她可能不开心了,他开口解释道,“无论结不结婚,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嗯。”江厌离如今对她的感情,商姝是没啥好质疑的。 只是顾老爷子说婚期依旧的时候,她是憧憬过与他的婚礼的。 他突然说不想结,商姝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心头燃烧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 到底心底失落了,以至于商姝后面和江厌离的聊天有点心不在焉。 甚至到了后面,她干脆以有事,挂断了视频通话。 在商姝挂断通话不过一分钟。 江厌离给商姝发来了一条消息,【生气了?我只是觉得,反正都是在一起,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商姝不知如何回他,索性不回了。 * 翌日晚上。 商姝再回顾家吃晚饭的时候,她直接把暂时不想结婚的事情,与顾老爷子说了。 顾老爷子在听完商姝的话后,满是诧异,“怎么突然不想结了,你昨晚不是……” 商姝回他,“我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太突然了,先缓缓吧。” 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商姝不想逼江厌离。 顾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了听从商姝自己的意愿,“行吧,你不想那么早结婚,那之前的婚期就作罢吧。” 可能是因为商姝是商外婆养大的,素来重利益的顾老爷子最后也没逼着她一定要现在嫁人。 又或者他觉得两人如今已经在一起,结婚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他便没有过去的去干涉两人的想法。 商姝,“谢谢爷爷。” * 顾老爷子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顾云渺却顿悟出了些东西来。 在商姝准备上车前往机场,飞深州的时候,顾云渺将她堵在了车门那。 顾云渺神情倒是谈不上幸灾乐祸,完全是一个疑惑状态,“江厌离不肯娶你?” 商姝不想和她多言,“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让开,我要去机场了。” 顾云渺嘟囔,“一个男人不想娶一个女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还不够爱。” “看来江厌离也不是很爱你嘛?明明已经可以娶你了,他却不想娶。”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了句,“他是不是只想睡你,不想对你负责?” “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多操心了,你以及八卦我的感情,不如先去处理好你自己的感情事。” “这人是来找你的吧?” 商姝手指了指围墙外面,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顾云渺顺着商姝的手望去。 见是江小五,她直接扭头回了别墅。 * 顾云渺的话,到底是影响了商姝。 她上飞机后,人是看着窗口,脑海里却一直在循环着顾云渺的话,“他是不是只想睡你,不想对你负责?” 昨晚商姝给江厌离找过理由,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父母的婚姻不幸,所以才不期待婚姻。 但顾云渺的话——让她有点动摇了。 回想起江厌离是为何纠缠上自己的。 商姝不禁在想,江厌离对她,到底是爱意多一些,还是执着多一些? 到深州的时候,是晚上的十点多。 江厌离来接的机。 两天一夜未见,江厌离想商姝想得不行。 刚坐上车,江厌离就把商姝拉到腿面上亲了起来。 商姝因为顾云渺的话,以及江厌离不想结婚的事情,心情有所不快。 面对江厌离热情如火的亲吻,商姝有点兴致阑珊。 她虽没有拒绝,但却没有回应。 江厌离只当她是因为昨晚两人的谈话而不快,“还在生气?” “没有。”商姝干巴巴地回他。 江厌离不信,“不生气,你干嘛不回应我?” 商姝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江厌离见商姝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热情一下减退了不少,“婚姻有什么好?结了婚,就能保证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吗?” 商姝还是受顾云渺那句话给影响了,她忍不住质问江厌离,“可你明明可以接受和别人联姻,为什么却不肯娶我?” “那些人不是我想娶的。”江厌离不想谈结婚这个话题,“商姝,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现在不好吗? 倒没有。 只是她陷入了顾云渺那句话带来的负面影响里,她执着的想要证明,他执着于她,是出于喜欢,而不是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那个助眠工具。 “你打算一直不结婚,还是说,只是现在不想结?” 第261章 他从未想过要娶她 江厌离没有说话 一分钟后。 他突然搂紧商姝,将下巴抵在她脖颈上,“只要我们互相喜欢,结不结婚有那么重要吗?” “商姝,不结婚,我也会对你好一辈子。” 他语气很深情,但话语间却透着对婚姻的抵触。 商姝沉默地看着窗外,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为了结婚去恋爱,有人只是为了体验恋爱而恋爱。 之前迫于无奈,商姝让自己思想前卫,及时行乐了一把,与江厌离谈了段没有未来的恋爱。 可自始自终,她都没有想过无名无分和一个人谈恋爱一辈子。 等她年老色衰,又或者等他腻了她,他真的不会一脚把她给踹了? 何况在商姝的认知里,恋爱就是为了培养感情和默契,然后为组成一个家庭打下基础的。 可江厌离只想与她风花雪月,不想组成一个家。 什么关系,都得合法才名正言顺。 不结婚,她与江厌离最多算一个熟悉的人。 等他腻了倦了,没有婚姻的束缚,他一句话就可以把她踢了,到时候,她又跟谁哭去? 再爱一个人也不是这样盲目爱法的。 比起不稳定的关系,她更喜欢稳定的。 深吸了一口气,商姝缓缓说道,“江厌离,我想结婚,我想要有个自己的家,如果你只是暂时不想结婚,我可以给你时间去考虑,但如果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结婚……那我想,我们的关系,该重新考虑一下了。” 陪江厌离这样无名无分一辈子,商姝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 人总要有个目标。 她学苏绣,是为了把苏绣弘扬下去,她之前愿意等江厌离,也是抱着等一下就可以与他长相厮守一生去的。 而她以为的长相厮守绝不是这样口头上的在一起一辈子。 “重新考虑?”江厌离死死地盯着她,“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如果我不答应与你结婚,你就要分手是吗?” 商姝没有明确说明一定要分手,但她话语间想要婚姻的想法很明显,“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谈?” 商姝并没有因为江厌离的口头保证就昏了脑子。 虽说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分手不过一句话就能分,可离婚却不同,离婚需要走程序,甚至涉及很多方面的东西。 立马吵架来说好了。 恋爱时争吵上头时随口一说的分手很可能导致两人就此陌路,但离婚却要签字,而在此期间,你还有冷静的余地。 一段有保障的婚姻和一段随时有可能结束的恋爱,她想,不傻的,都会选择婚姻吧? “为什么你次次都可以这么理性说要分开?”江厌离有点不满商姝的轻言放弃。 商姝见他把一切都赖她身上,不由恼了,“第一次,你爷爷拿我亲人朋友要挟我,我能怎么办?” 她语气重了一些,“你没本事让我毫无顾忌奔向你,却要怪我轻言放弃,这是什么道理。”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后面她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至于现在,我没有要放弃,但至于你会不会放弃,我不知道,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你连和别人联姻都可以尝试,却不肯跟我结婚……” 几乎整个桦国的人都知道顾江两家要联姻,她要嫁给他为妻,他却不想娶她。 不在原先定好的婚期结婚别人或许不会说什么,但长久下去,议论必不可少。 商姝最怕流言蜚语,可一想到将来让她背负流言蜚语的人是江厌离,商姝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她声音都不由哽咽了一下,“你让我怎么理解你?” 他让她连为他辩解的理由都不合理。 你说他有阴影恐婚吧,他可以相继和两个女人谈婚论嫁。 虽说是被迫的,但他并没有谈婚色变,甚至去排斥它。 商姝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可以,到了她,却不行。 他这样,很容易让她多想。 江厌离神情复杂地看着商姝,“就因为是你,所以才不行。” 商姝闻言,不由想笑,实际她确实笑了。 她笑容有点嘲讽。 就因为是她才不行? 怎么?她不配拥有他妻子的头衔? 眼底有湿意在氤氲,商姝往上眨巴眼,“江厌离,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娶我对吧。” 江厌离没说话,他确实没想过要娶她。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商姝见此,眼底的光愈发幽暗,她勾唇,笑容越发苦涩。 她是彻底和江厌离谈不下去了,她抬手拍了一下隔板,对着前面的司机大喊,“停车!” 商姝的音量几乎扯破,司机条件反射地将轿车靠边停了下来。 商姝在轿车停下来后,从江厌离的腿上下来,她抬手去开车门。 “大晚上的,你别闹。” 江厌离抬手拽住她。 商姝抬手甩开他,“我回绣坊,不用你送。” 推开车门,商姝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江厌离自然不能放任她的,他赶忙跟了下车。 商姝下车后便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她弯身正要坐进去,手肘却忽地被江厌离拽住,“我们一定要为了一张纸闹成这样吗?” “一张纸。”商姝觉得很可笑,她想他可能都没搞清楚他对她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单纯的出于病人对“药物”的依赖。 他若真喜欢她,又怎么会舍得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给她。 他从始至终,只是想要用她来缓解他的失眠症。 他不止一次给她发出他在她身边才能睡个好觉的信号。 以前她没当回事,现在想想,他当时跑去缅北救她,到底是在意她,还是在意自己没了她,不能睡个好觉。 负面的情绪越滚越多,商姝不敢再继续深想,怕会彻底否定江厌离的喜欢,她深深吸了口气,道,“那对你而言那可能只是一张纸,可对我来说,它是神圣,是令人憧憬的。” “你不憧憬婚姻,可我憧憬,如果我们不能在同一件事上作出退让,那么这段关系也没必要继续。” “我们都回去冷静一下。” 扒拉开他的手,商姝直接坐进了车里。 将车门关上,商姝并未再多看江厌离一眼,她报了绣坊的位置,便催促司机发车了。 江厌离站在原地。 他定定地看着远去的计程车,双拳紧握,眼底一片孤寂。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身影萧条又寂寥。 江厌离不明白婚姻有什么可憧憬的。 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多少相爱的人因为结婚而变得相看两厌。 他父母更是血淋淋的例子。 他可以联姻,那是因为他不爱,他无所谓和对方的婚后生活如何,可独独商姝不行。 与其婚后相看生厌,他宁愿永远停留在恋爱期间。 不结婚,不生孩子,商姝就永远还是现在的商姝。 第262章 想睡又不想负责 昏黄的卧室里。 刚忙完手术回家洗完澡出来的宋知让欺在任初薇身上,温柔地亲吻着她。 任初薇勾住宋知让的脖颈,与他吻得难分难舍。 真当宋知让的吻往任初微锁骨下方滑落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以为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宋知让不得不先从温柔乡里退开。 拿起一旁的手机,见是江厌离打来的,宋知让舌尖顶了顶内腮帮,随后划开接听。 “有事?” 他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被破坏好事的不快。 江厌离并没有察觉宋知让语气间的不快,又或者他压根不管自己此时打电话会不会扰人家好事,他语气命令道,“出来陪我喝两杯。” “你不和商姝办事,找我喝两杯?”宋知让何其聪明,“你这是和商姝吵架了?” “快点出来,别磨磨唧唧。”江厌离不愿在电话里多说。 他吩咐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宋知让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床上媚眼如丝,等着他宠幸的任初薇,心里忍不住大骂江厌离是祖宗。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低头在任初薇额头上亲了一下,宋知让还是去换衣服,出去了。 好事被打断,任初薇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的。 她拿出手机,给商姝发了个信息,【你和江厌离吵架啦?】 夜幕低垂,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气息。 后座那,商姝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街灯的光芒透过车窗,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的落寞增添了几分苍白。 窗外的风景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寂寥。 街道两旁的树木摇曳着枝叶,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远处的高楼大厦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孤独而冷漠。 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吹拂着商姝的发丝,却无法吹散她心中的沉重。 她静静地坐着,双手交叠在腹部上,右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虎口上方的手背。 突然呜呼一声,她的手机在包里震了震。 消息的提示铃声让走神的商姝回过神来。 她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 打开一看,见是任初薇发来的,又是跟江厌离有关的,她下意识抿了抿唇。 她打字回复任初薇,【因为一些事情,争执了一下。】 【能把你惹毛,他本事不小啊。】看到商姝回信的任初薇趴在床上,翘着双腿给她回复,【他怎么你了?】 【他不想娶我,只能和我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 商姝心情郁结,需要有个人安慰一下她,所以她也没和任初薇藏着掖着。 任初薇看到后面的消息,直接给商姝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任初薇就语气暴躁地说道,“不是,他什么意思啊?之前没法娶就算了,现在你们门当户对,还有着娃娃亲,他怎么还不想娶了?他这是想睡又不想负责?” 商姝苦笑,“薇薇,你知道吗?他说他娶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行。” 让商姝难过的不是江厌离不想结婚,而是他和谁都可以结婚,唯独和她不行。 “我靠,他有病吧?一直纠缠着你,却又不想娶你,他想白嫖?” “这人比我当初还渣。我好歹不想给名分的时候,有和宋医生断过的,如今更是给了宋医生名分才继续睡他的,他竟名分都不想给你,就只想白嫖你。” “太过分了。”任初薇忍受不了,“姝姝,你赶紧和他分了,什么玩意啊。” “我跟他说了,我想结婚,如果他坚持一直不婚,那我就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商姝这会儿并非特别想嫁人。 她只是需要江厌离的松口来洗刷掉她在他心里,是助眠工具的想法。 她想要确认,他是真的喜欢她,不想结婚,只是出于对父母婚姻不幸的阴影,下意识的逃避,而非单纯的不想娶她。 哪怕一瞬间的想娶她也好,至少别让她觉得他在心里,连嫁他的资格都没有。 “你这样想才是正常人的做法,他都不想娶你,你还和他谈,这不是作践自己么?”任初薇没觉得商姝做错了,反而她是大大的认同商姝做法的。 “虽说结婚也还有离婚的风险,可至少离婚你能分他一半财产,可不结婚,分手后,你连个铜板都得不到。” 不仅得不到钱财,还可能被对方的出轨恶心到不想再碰感情。 后面这句话,任初薇没说出来。 财产不财产的,商姝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婚姻关系更名正言顺。 更令人舒适,安稳。 更重要的是,她心底渴望有个自己的家。 能让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一个家庭,除了领养关系以及重组家庭外,便只有夫妻关系了。 夫妻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孩子外,与你最亲近的关系。 也只有夫妻生的孩子,才不会落人诟病。 才不会被人嘲笑是私生子。 * 此时夜色会所。 宋知让也从江厌离口中得知了两人争执的源头。 江厌离说他不想结婚时,宋知让一点都不意外。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端起酒杯往嘴里送入,江厌离面颊微微泛红,眼眸带着几分醉意,“无论结不结婚,我都会一直喜欢她。” 面对江厌离偏执的发问,宋知让并未附和他,而是说,“阿厌,没有女人会想要空头支票,你的口头保证,在没有婚姻的约束下,一文不值。” “这么多年来,我就只对她一人动心,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非她不可?” 江厌离始终不愿冒险。 在他看来,结婚是叫他亲手将他和商姝的关系推向有可能破裂之举。 宋知让知道江厌离对婚姻有阴影,他理解他,但理解不代表他赞同他的观念,“你知道商姝的闺蜜任初薇为何在经历过爱人出轨后仍旧愿意和我结婚吗?” 江厌离侧目看向他,没说话。 宋知让接着往下说,“因为婚姻有保障,即便将来我不要她了,她也能从我这分到我一半的身家。” “网上有句话说的好,说什么男人在爱你时说的话只在爱你的时候有效。谁能保证你未来会一直爱她,商姝又凭什么拿她的一生去赌你给予她的将来有可能根本无法兑现的口头支票?” “我可以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都转给她。” 江厌离说。 宋知让被江厌离这话哽了一下,随后他叹气,“你连财产都可以拿来做爱她一辈子的赌注,那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走出你爸妈带给你的阴影呢。” “商姝不是个贪财的人,相反,比起钱财,你给予的名分,更能让她欢喜。” “再说了,你和她的婚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不娶她,你想让别人看她笑话?” 江厌离愣了一下,似乎没考虑到这点。 他当时一听到商姝说结婚,脑子就一片空白,呼吸都变得紧促了许多,整个人就像被人递了一口烫手的热锅过来。 出于身体的防备机制,他下意识就想把手中的‘烫手山芋’给丢掉。 宋知让握了握他肩膀,说,“你觉得你和商姝结婚后,会步你爸妈的后尘,但阿厌,变心的人,无论结不结婚,她都会变心。” “你父母带给你的不幸,你不该让商姝来买单。” “无论是商姝过去的身份,亦是现在的身份,想娶她的人比比皆是,你与其担心她婚后会变,还不如担心你不娶她,你所要面对的压力。” “有婚姻约束,别人挖你墙角可能会顾及道德感有所迟疑,没婚姻这层关系,光陆淮安,就得跟你死磕到底。” “你当初算是趁人之危了,你觉得,你不娶商姝,陆淮安不会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第263章 谈婚色变,江厌离昏阙 宋知让说的话,江厌离又怎么会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他怕别人抢走商姝,可是…… 一想到要和商姝结婚,江厌离心里突感强烈的不适。 那种好似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喉咙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几乎窒息。 江厌离抬手按住胸口,试图平复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恐惧。 但那股压力却仿佛越来越重,让他无法承受。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如同雷鸣般疾驰,每一次跳动都仿佛要将他推向无尽的深渊。 “你怎么了?” 见江厌离脸色显得异常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还呼吸紧促,像突然发病的病人。 宋知让吓了一大跳。 江厌离没有回答宋知让,他瞳孔失去焦距,意识渐渐剥离肉体,跟着,眼前一片昏黑,瘫倒在沙发上,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见江厌离突然昏过去,宋知让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迅速将江厌离平放在沙发上,解开他的领带,确保他的呼吸道畅通。 他轻轻触摸江厌离的脉搏,见脉搏还有,他蓦地松了口气,他直接掐江厌离人中,开始紧急救治模式。 在宋知让有效又专业的急救下,江厌离的眼皮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宋知让。 “醒了?真是要被你吓死,好端端的突然昏过去。” 见江厌离意识恢复,宋知让也松开了按压他人中的手。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昏了?”宋知让问江厌离。 江厌离沉默着没做声。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抽空去医院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宋知让担心江厌离突然昏迷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江厌离知道他身体没问题,他是心理出问题了。 “帮我找个权威的心理医生。”江厌离声音低哑地说道。 “找心理医生?”宋知让一愣,随即他立马反应过来江厌离昏迷的原因了。 “抱歉,我不知道他们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如果知道江厌离对结婚的阴影已经这么大,宋知让不会说那些让他觉得压力过大的话。 对于一个从生理到心理都在恐惧进入婚姻的人而言,不断地劝他结婚,无疑就像是加剧他内心的焦虑与恐惧。 听了宋知让的道歉,江厌离自嘲地苦笑,“我自己都不知我承受能力这么差,不怪你。” 江厌离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恐惧和商姝结婚。 明明之前他对结婚这个词最多就是厌恶,不感兴趣,可他没想到结婚对象一换成商姝,他就如临大敌,惊慌失措,甚至恐惧焦虑到心跳失常,失去意识。 “别想了,先让自己心安定下来。” 宋知让不敢再继续和江厌离说结婚的事情,怕他又昏过去。 江厌离垂着头,没说话。 宋知让知道他在忧愁什么,“配合治疗,会好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江厌离目视前方,眼眸浓黑得像泼了墨,“但愿吧。” 江厌离比谁都清楚他的恐惧来源于什么。 他没把握能克服那股恐惧。 就像是时光不可能倒流,他永远都无法抚去那两个人留在他心上的伤。 宋知让知道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会影响人的一生。 可他没想到江厌离的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影响那么大。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原生家庭影响而出现躯干反应的人。 他不敢想象江厌离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阴影,才会让他如此恐惧与心爱的人结婚。 宋知让先前不知江父和江母给江厌离带来的影响如此之大,他才会那般振振有词,但亲眼看到江厌离的痛苦后,他的心又不自觉地偏向了江厌离。 怕他压力太大,心律再度失常,他赶忙安抚江厌离,“再不济,你也可以坦诚和商姝说,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 江厌离想也不想地否决了宋知让的提议,“是我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我。” “是我抓着她不放,她才与我在一起,你觉得我若跟她说,我心理有病,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娶她,她还会要我?” 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商姝面前。 他怕她接受不了他这样荒诞的拒婚理由,觉得他不过是在狡辩。 何况商姝先前态度还那般坚决,一副好似他不结婚,她就一定会分手的架势。 她放弃他总是那么容易。 江厌离无法不防。 这婚,肯定是要结的。 他不能给商姝理由不要他。 只是…… 江厌离心里突然很烦躁,商姝的话,过往父母争吵的画面在他脑海不断地徘徊,他脑子快炸了,他突然想出去走走,包厢的封闭让他觉得压抑,他站了起来。 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宋知让,“你别把我的情况跟她那闺蜜说。” * 繁忙的都市街头,江厌离一身黑,双手插着兜,脚步沉重地走着。 城市的霓虹灯在他眼前闪烁,像是无尽的喧嚣和纷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他的肩上。 江厌离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街头的行人匆匆忙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自己的故事。 他们或许也在为了生活而奔波,或许也在面临着选择和迷茫。 而江厌离,站在这个熙熙攘攘的街头,却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 不知在街头站了多久,他才抬手对着一个紧跟他身后的轿车招了招。 轿车里的保镖看到江厌离的召唤手势,立即将轿车开到他身旁。 江厌离不等保镖下车开门,他自己就上前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去商氏绣坊。” 他嘱咐完保镖,就直接双眸紧闭地靠在椅背上。 他的神色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好似精力透支了一般。 绣坊。 商姝在和任初薇聊完后,又给顾夫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到了。 和顾夫人聊完,商姝就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去洗澡了。 热气缭绕的浴室里。 商姝正闭着眼躺在浴缸里,正泡着澡。 她双臂搭在浴缸边缘上,头戴着浴帽,脑袋微仰,热气将她的脸颊氤氲出薄薄的一层淡粉色,使她看上去像可口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啃上几口。 绣坊对面的停车场里。 江厌离正把车窗降下来,目光看着二楼商姝工作间的窗户。 房间灯火通明,证明商姝还没睡。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随即他拿出手机给商姝打了个电话。 第264章 不谈没有意义的恋爱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商姝人还在浴室里。 听到手机在响,商姝不得不提前结束泡澡。 从浴缸里站起身,商姝拿花洒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随后拉过一旁的浴巾围上。 她边系边往外走。 走到床边,俯身将正亮着屏幕,响着的手机拿了起来。 见是江厌离打来的。 商姝抿了抿唇。 她在床上坐了下来。 划开接听,她声音淡淡,“喂~” 江厌离定定地看着灯光通明的窗户,声音低沉暗哑地问她,“如果我说一辈子都不想结婚,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商姝没想到江厌离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她心头蓦地一痛。 商姝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情绪,“江厌离,我不谈没有意义的恋爱。” “不结婚就叫没意义?” 江厌离不赞同她这话。 商姝认为是没意义的,“我的观念里,恋爱就得奔着结婚去,别人是如何想的,我不管,但我谈恋爱,是为了和对方组成一个家,然后相伴一生到老。” “没有女人会不想穿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除非不喜欢。” “之前和你谈,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我选择了珍惜,珍惜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为这段感情画下一个不遗憾的句号。但现在,我不理解,在所有事情都迎难而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为什么只是不想和她结婚。 “不结婚,我们也可以相伴到老的。” 虽然害怕不结婚商姝会把他甩了,但江厌离骨子里,还是不愿走到结婚这一步的。 他还在尽最大的努力去挽回商姝,试图让她和他站在同一个战线。 “江厌离,人心易变,比起口头保证,我更喜欢有保障的。” 养母未婚先孕惨遭抛弃,任初薇婚前被劈腿,商姝不信男人的爱可以永恒。 为什么人谈恋爱到一定的程度就会选择结婚呢。 那是为了让这段关系更持久,更不容易走散。 有人会因为在恋爱期间毫无压力就可以轻易舍弃出轨。 有了婚姻的枷锁,无论是舍弃还是出轨,在做这个念头之前,你多少会有些顾虑。 说句丧话。 哪怕日后他们可能还是会走向后路,但她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离异。 可不结婚,被抛弃后,她会被人说是倒贴,不自爱,恋爱脑。 后面接触的男人会不自觉轻贱你,觉得你随意,不需要娶也可以睡。 所以他们都会不想娶,就想白嫖。 这些话,都是曾经别人对她养母说的。 商姝不愿走养母的后路。 她可以离异,决不能让人说她不自爱倒贴男人一辈子还被无情抛弃了。 明知这个人不会娶自己,为何还要继续这段关系呢? 江厌离沉默了好几秒。 随后,他闭眼,忍着心悸地说,“商姝,你赢了。” “什么?”商姝有点没听懂他的意思。 “婚、期、依、旧,我、娶、你。” 江厌离一字一顿,吃得极其艰难,好似字烫嘴。 “……” 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商姝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江厌离的语气,实在是太勉强吃力了。 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刀逼着他这么说的一般。 商姝忍不住问他,“江厌离,娶我,就让你感到如此勉强吗?” 商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就这么不配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吗?” 电话那头,江厌离的沉默如同冬日的寒风,无声无息却又冰冷刺骨。 商姝等待了一分钟,那一分钟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对她无情的嘲弄。 见江厌离始终不回应,商姝说了句挂了,便放下手机,准备挂电话,却发现通话不知何时被江厌离挂断了。 商姝哑然片刻,随即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商姝放下手机,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的寒意如同冬日的冰霜,一点点蔓延开来,将她的心灵完全覆盖。 * 江厌离又昏过去了。 在和商姝说完娶你二字的时候,他承受不住恐惧焦虑带来的躯干反应,再度昏厥了。 昏过去之前,他不忘掐断了电话,生怕商姝发现他的不对劲。 手机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动静。 前方目不斜视的保镖听到动静,蓦地回过头来。 见江厌离倒趴在后座上,保镖吓得惊慌失措。 他赶忙发动车子,将江厌离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 医院。 江厌离在医生的紧急救治下,缓缓转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又昏过去了。 江厌离抬手搭在眼帘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他在心里自嘲,“真逊啊,竟然又昏过去了。” 自嘲完,他用力地抿住嘴角。 只是想象一下和商姝结婚,以及亲口和商姝说婚期依旧,他娶她,他就这副死样子。 江厌离不敢想象,婚礼当天,他得昏几回…… 光是想想,那股不受控制的心悸眩晕感就袭了上来。 江厌离赶忙甩头,不再继续想这些。 接连两次昏阙,看似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但江厌离看上去却很是疲惫。 他就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生机,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很是没精神。 从病床上下来。 江厌离离开了医院。 回到御庭湾的公寓。 江厌离没开灯,只是透过落地窗投掷进来的微弱光亮缓缓走到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内心却无比的焦躁,不安。 抬手摸了摸裤兜,从兜里摸出香烟盒,拿出一根咬在唇上。 用打火机点燃,江厌离抬手夹住,满腹心事地抽了起来。 抽完了一根又接一根,不知抽了几根,一直到窗外昏暗的天色变得微亮。 * 商姝几乎没怎么睡。 她一闭眼,就是江厌离那勉强的好似要上断头台的话语以及后面他突然挂断的电话。 越想她越生气。 什么人嘛? 她又不是非要嫁他不可,说的那么勉强。 商姝气鼓鼓地从床上爬起来。 去浴室洗漱好,然后出来穿戴好,商姝实在气不过,于是她来到工作间的画架上,拿起画笔,在画布上画了一幅江厌离的丑画,还在他的脸颊上写上‘江厌离是大大猪蹄子’后,商姝的气总算是消了一些。 看着那幅五官近乎扭曲的江厌离画像,商姝冷哼。 谁要嫁你,一边玩去吧。 浑然不知道自己惹怒了女朋友的江厌离以为这个事情,算是谈好了。 怕商姝和自己谈及结婚的事情,自己会不受控制昏厥,江厌离在接受心理治疗之前,不敢去商姝跟前晃悠。 他给商姝发了个信息,【我要出差一阵,有事电话联系。】 第265章 他在陪一个女人 江厌离究竟是真的出差了,还是单纯的想避开她,商姝懒得深想。 她没有回复江厌离的信息,而是将全部的身心放到工作中。 迟迟不见商姝回信的江厌离微微蹙眉,他给商姝回拨了一个电话。 商姝看了一眼。 挂断,不想接。 江厌离见商姝挂断电话,不由轻蹙了一下眉梢。 他给商姝发信息,【挂我电话是什么意思?】 商姝本不想回他的,但想了想,她还是拿起手机,回了他一句,【在忙,有事?】 【信息看到了?】 江厌离能感觉到商姝文字里的冷淡,但他不懂她为何冷淡,他已经答应娶她了,她为什么还要生气。 【看到了。】 商姝惜字如金。 江厌离有点受不了她的冷淡,忍不住质问,【商姝,你到底还在不满什么?你要的我已经答应你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这个,商姝直接炸了,她啪啪打着字,【按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的施舍?】 商姝这话让江厌离心里很是不舒服,他剑眉紧蹙,【什么施舍?不是你说,不结婚就分手的?】 看到江厌离这话的商姝忍不住发笑。 说的好像是她在逼他似的,可她明明要的不过是个解释,一个为什么不肯娶她的解释。 可他却给她一种,他可以娶,但不想娶。 她拿分手说话,他权衡利弊之下,才肯松口施舍她一个名分来哄她。 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好似用来打发人的名分,任谁都不会想要。 商姝更是不稀罕。 她打字回复江厌离,【如果真的那么不情愿,不必勉强自己,我也不是非要嫁给你不可的。】 江厌离磨牙,【不嫁给我,你想嫁谁?陆淮安?还是之前和你相亲的沈聿白?】 见商姝没完没了,江厌离心里不由腾起一股烦躁,【商姝,我说不结婚也会对你好一辈子,是你非要有保障的,好,我给了,现在你又一副好像我不该给的态度,我真是搞不懂你。】 【我也搞不懂你!】 商姝被气着了。 她直接将手机倒扣。 胸膛因为生气,剧烈地上下起伏。 门外,前台接待员敲了敲门,“姝姐,有客人找您订制旗袍。” 商姝深呼吸了口气,平复好情绪,她扬起唇角,柔声细语地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将手机拿在手里,商姝起身走出了工作间,前往二楼的接待厅。 * 江氏集团。 看着商姝最后发来的信息,江厌离抬手揉了揉眉。 他并不擅于和女人交际。 这算是他和商姝真正意义上的闹矛盾,他不知自己的回答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商姝不高兴反而还更生气了。 不结生气,答应结了她还生气,她到底要他如何? 江厌离心里很烦躁。 好像从他下定决心和商姝结婚后,他就一直处于暴躁中。 前面还因为一点小事把下面的人给臭骂了一顿。 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躁意让江厌离呼吸略微粗重,他讨厌这种浮于表面的情绪。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厌离侧目一看。 是宋知让打来的。 江厌离将抬手太阳穴的手放下来,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划开接听。 宋知让温润磁性的嗓音透着音频悦耳地传了过来, “你让找的权威心理医生我找到了,但对方不在国内,你是想出国去找她治疗还是说我重新再给你找个在国内的?” “我去找她吧,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江厌离只想尽快缓解他谈婚就昏厥的反应。 他不想整天躲着商姝。 宋知让发来了那位权威心理医生的号码,江厌离直接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 确定对方有时间后。 江厌离当即让人安排专机,直接飞往那位权威心理医生的所在地。 * 江厌离这一去,整整去了大半年。 他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进行系统脱敏治疗。 江厌离回来当天。 商姝接了个单子,给一个剧组设计旗袍。 主演的尺寸,是她亲自去量的。 而这部电影的女主演,是孟清姿。 商姝低头给孟清姿量身的时候,孟清姿突然开嗓说了句,“你知道厌离这半年都在干嘛吗?” 商姝很久没有和江厌离通过电话了。 自从几个月前那天和江厌离闹成那样后,她就一直跟他置气。 打电话她不接,发信息她也不回。 后面她更是直接拉黑他了。 也许他真的去出差了。 被她拉黑都没亲自找来,只是吩咐着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盯着她。 一有异性接近她,保镖就会去警告对方,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想死就离她远点。 她不肯接电话,江厌离倒是透过保镖带话给她,说让她乖乖等他回来,若她敢给他戴绿帽,他就弄死给他戴绿帽的人,然后再狠狠收拾她。 商姝忙得很,没空给他戴绿帽,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孟清姿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商姝却只是轻挑了一下眉梢,配合地问了句:“他在做什么?” 孟清姿凝视着商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回答道:“他在陪一个女人。” 商姝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仿佛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简单地回应了声:“哦。” 孟清姿见商姝如此淡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些。 商姝一边用软尺细致地给孟清姿量着胸围,一边玩笑似地回应道:“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还是旧情难忘的前女友呢?” 商姝的反问让孟清姿不禁一愣,她似乎没有料到商姝会如此轻松地应对这个话题。 而商姝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淡定自若,更是让孟清姿感到有些意外。 “不论你所说是否为真,就算是事实,我又为何要为此伤心呢?男人嘛,一个不忠,我总能找到一个忠诚的。“”商姝微微笑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孟清姿对她的这种态度感到不满,她决心要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让商姝无法再保持这种无谓的冷静。 “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十分般配?”孟清姿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将手机递到了商姝的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是我爱人的妹妹,也是和江厌离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第266章 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手机直接怼脸,商姝不想看也只能看了。 商姝敷衍地瞄了一眼,这一眼便让她目光顿在了那。 合照上,江厌离和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并肩而坐。 女孩柔情似水地看着镜头,嘴角挂着明媚动人的微笑。 江厌离则是目光带着几分宠溺地看着女孩。 女孩商姝并不陌生。 她知道对方是江家管家的养女。 很善良的一姑娘,她刚来深州被陆淮安爱慕者霸凌的时候,对方还帮过她。 望着商姝怔愣的脸庞,孟清姿眼底爬上了几分得意,她继续说道,“她十八岁那年,有个被江氏集团吞并的企业家为了报复江老爷子吞了他十几年的心血,开车撞江厌离,她为了推开江厌离,被撞断了腰肢,终身只能坐轮椅。” “江厌离曾对她许过诺,说会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只不过她拒绝了江厌离的求婚,并在二十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华侨,与对方生活在国外,而就在半年前,她离婚了。” “江厌离这半年都在陪她,怕她想不开。” 孟清姿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轻轻地笑了,“哦对了,我这里有一段与你有关的录音,你想听听看吗?” 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征求意见,但她的手指却已经迅速地点开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 录音中,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我不想和她结婚,她只不过是我的助眠工具而已。” 商姝手中握着的软尺微微颤抖,她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惊。 录音继续播放着:“她要结婚,否则就要和我分手。” 男声透露出无奈和不甘,“我不想失去她这个助眠工具,所以我必须娶她。” 这段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了商姝的心中。 她感到一阵窒息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见商姝脸色苍白,孟清姿内心一阵畅快,她继续火上浇油,“厌离曾经说过,他此生非她不娶。他确实在努力,不断地为她打破联姻的束缚。” 为她打破联姻? 商姝的喉咙仿佛被滚烫的沙子堵塞,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孟清姿欣赏着商姝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然而,你却成了那个变数。” “你能让厌离不吃药就能安然入睡,他似乎越来越依赖你的陪伴。”孟清姿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商姝的心房。 商姝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紧紧咬住下唇。 她知道,孟清姿的话虽然刺耳,但却是事实。 江厌离从一开始就是出于能睡个好觉,才纠缠于她的。 孟清姿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商姝,她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子,继续刺向商姝的心口,“商姝,说实话,我对你感到有些同情。你以为厌离是真的爱你吗?他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安稳的睡眠而已。” 她的语气虽柔和,但话语却如同魔音绕耳,让人无法忽视。 “他现在吃的助眠药已经失去效果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 若是没有这半年的分别,没有江厌离的不愿娶她,商姝或许还能对孟清姿的话保持一些怀疑。 但偏偏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而孟清姿的这番话,更是让商姝心如刀绞。 证据确凿,照片与录音皆在,商姝虽心中百般不愿相信,却无法自欺欺人地否认这一切。 离开孟清姿的居所,商姝如同行走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神思恍惚。 车内,她目光空洞地凝视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心中却如同被巨浪反复冲刷,无法平静。 孟清姿的话语、江厌离在录音中的声音,以及那张合照,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勾画出一个个不堪的场景。 照片中,两人虽无亲昵之举,但那眼神交流、那微妙的气氛,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商姝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她降下车窗,让寒冷的空气穿透车厢,吹拂在她的脸颊上,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 冷风如刀,却割不断她心中纷乱的思绪。 商姝回到了绣坊,她轻轻推开车门,优雅地下了车。 门廊下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的美丽增添了几分温婉。 一进门,前台的小姐姐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姝姐,你终于回来了,江少已经在楼上等你了。” 然而,商姝的心却并未在前台的话上停留,她的思绪飘忽,仿佛游离于现实之外。她微微点头,径直上了楼。 当她踏上楼上的那一刻,她的脚步突然凝固在了空气中。 工作间内,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坐在窗边,就像是一幅细腻而深邃的画卷。 那是江厌离,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眼紧闭,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那棱角分明、充满野性的脸庞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商姝站在门口,时隔半年再次见到江厌离,她瞬间愣住,有些手足无措。 太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的出现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应。 心里也有着几分苦涩与嘲讽。 孟清姿的话应验了。 他真的回来了。 江厌离似乎察觉到了商姝的归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深邃与神秘,聚焦在商姝的身上。 他猛然起身,步伐匆匆地走向商姝。 他伸出手,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深深地镶嵌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商姝站在那里,如同一座石雕,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 她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在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出现感到无措。 “商姝,我好想你。”江厌离将商姝的脑袋轻轻按住,薄唇在她的发间游走,倾诉着这半年里对她深深的眷恋。 他的声音低沉而缠绵,就像是情人间的私语,温暖而深情。 面对江厌离表现出来的思念之情,商姝只觉得无比讽刺。 好想她? 出个差而已,想她飞回来,需要很多时间? 来回也不过一天时间。 工作就这么忙,让他连一两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说到底,是压根不想回吧。 商姝面庞爬满了讥讽。 没有发觉怀中人异样的江厌离还是抱怨起商姝这半年来的狠心之举,“你真是狠心,竟然半年都不让我听到你声音,看到你的人,如果我能脱身,我真想……” “狠狠地给你一个教训。”他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心去做的事情,自然能腾出时间。 腾不出来,只是那件事他没有那么想去做罢了。 商姝轻轻抬手,推开了他,她的神色冷淡而疏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看到商姝如此冷漠的神情,江厌离心中已明了,她仍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江厌离深知自己在这件事上理亏,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江厌离轻轻走上前,双手握住商姝的肩膀,“之前是我语气不好,我跟你道歉,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怎么不等我嫁人了,再来道歉。” 商姝冷眼看着他,话语间布满了嘲讽。 江厌离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 他松开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决定听从宋知让的建议,向她坦露自己的心声,“商姝,我并非不愿娶你,而是我对婚姻怀有深深的恐惧。我父母就是自由恋爱到婚后相看两厌,我怕……” 商姝微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厌离知道自己的言语有点苍白,但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跟商姝老实交代,“我这半年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去接受心理治疗了。” 若是没有那些录音和照片作为证据,商姝或许真的会相信他。 但此刻,江厌离说的每一句话,在商姝看来,都不过是他为了不娶她,想要哄她继续给他当助眠工具的托词。 商姝决定配合他的这场戏,她故作轻松地问道:“那你克服恐惧了吗?” 江厌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挫败,他轻轻摇了摇头。 商姝心底的讽刺更深了几分,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所以,你还是没法娶我,是吗?” 面对商姝的质问,江厌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他回想起她当时那坚决而果断的语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慌。 他下意识拽住商姝的手。 他声音微颤,带着几分卑微的祈求,“商姝,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的这条命。你能不能……” 第267章 他身上有别的女人香味 “为我退让一下?” 商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悲哀。 "你什么都可以给我,为何唯独婚姻不行?" 江厌离的承诺,商姝深信不疑。 他确实把命给过她。 江厌离曾经的舍身相救,商姝永远都无法忘记。 那份恩情,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商姝的心上。 正因那次的舍身相救,商姝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任由它在心底如野火般熊熊燃烧。 她曾以为,江厌离真的很爱她,爱到可以不顾性命。 然而现在,商姝却开始质疑。 她不禁想问,他当初救的,究竟是她,还是他自己? 救命的药掉了,人会下意识去捡,江厌离救她,是否也是出于这种下意识举动? 江厌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商姝,我尽力了。” 每天日复一日不间断的心理暗示和开解仅仅只是让他在想到和商姝结婚的时候,不至于心悸恐惧到昏厥,却始终没法让他走出原生家庭带给他的阴影。 每每医生给他幻想出他和商姝婚后的美好时,小时候父母争执,吵闹,好几次波及他的画面总是会突然出现,然后在他脑海里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这些画面不断地提醒着他,婚姻是不幸的。 而在他治疗期间,身边的好友和发小宋知让的相聚离婚,更是加固了他思想里对婚姻是不幸的认知。 他感觉不到婚姻的美好,有的只有无尽的恐惧与抵触。 婚姻如此的不好,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江厌离抬手拥抱住商姝,他渴望她能够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商姝,我们就这样过好不好?你若觉得这样的关系没保障,我可以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你的名下。” “商姝,我是真的想与你共度余生,想要我们的感情永远如初的。” 江厌离紧抱着商姝,努力想要把自己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渴望传递给她知,盼望她能稍微动摇一下不结婚就分手的决心。 有那么一瞬间,商姝有被他说的话动摇过,他连所有财产都可以拿来做赌注,他也许,是真的喜欢她,想与她在一起一辈子的,他或许是真的排斥婚姻,并非孟清姿所言的那般,是为了某个女人……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商姝就闻到了江厌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性香水味。 商姝以为自己闻错了,她不由自主地多嗅了两下。 很快,她脸色就变了。 那股味的确实是女人才会用的花香。 香水味很淡,需要仔细闻,才能闻到。 这是商姝和江厌离纠缠的这些年里,她第一次在江厌离身上闻到女人香。 商姝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照片上坐着轮椅,满是美好温柔的女孩的脸。 这个位置留下香水味,江厌离抱过对方,很可能是公主抱。 意识到这点的商姝为自己刚刚的动摇感到可笑。 她清澈透亮的眼眸就不由掠过一丝讥讽。 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吗?还是压根没出过力。 倘若他一开始就如实告诉她不想娶她的原因,又或者说,她未曾听过孟清姿说的那些有鼻子有眼的话和那些出于江厌离本人之口的录音以及那张引人遐想的合照和他此刻身上残留的女性香水味时,商姝的心或许会为江厌离的言辞所动摇。 但疑忌一旦生根,便如野火燎原,难以扑灭。 江厌离纵使表现得再情深意切,商姝也只觉他所恋的,并非她这个人,而是她那能助他入眠的特殊之处。 这感觉,犹如病患对特效药的依赖,一旦失去,便觉生命难以为继,怎能不视之为挚爱? 江厌离与她之间的关系,虽远未至于癌症病人对特效药的依赖,但他对她的执着,却与病人对药物带来长寿的渴望无异。 他执着于她并非因为深爱,而是他需要她。 抬手推开江厌离,商姝并未为他的提议感到心动。 当一个人实现了经济独立,金钱的诱惑便会变得微不足道。 江家的财产固然诱人,但在商姝心中,做人的尊严远比这些身外之物来得重要。 她坚信,钱可以自己赚,而尊严,却是她不愿妥协的底线。 她可能终其一生也赚不到江厌离那样的财富,但她拥有的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自尊和自信。 商姝的唇角微扬,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冷淡笑意,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微风拂过琴弦,“比起钱财,我还是更喜欢那张纸,它由国家赋予权威,给予我心之所安的保障。” 其实,商姝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那张纸,她只是不想再和江厌离纠缠下去了。 商姝的话语如同秋风扫落叶,不留情面,她的坚持让江厌离如坠冰窖,心中湖面被无情的风吹皱,泛起波澜。 他定定地看着她,喉咙干涩地说道,“你宁愿要那随时可以作废的纸张,也不愿接受我给你的物质保障吗?” “是。”他站在风口处,身上的那股女人香一直往她鼻子钻,商姝闻得心里难受。 当一个人属于心灰意冷时,是连质问的欲望都没有的。 商姝不想去质问江厌离身上的女人香是谁的。 还有他这半年,是不是在陪对方。 她很清楚,问了也不会得到诚实的回答。 他只会用无数的谎言来搪塞她。 比起质问,商姝更想江厌离此刻立马从她这里离开。 商姝斩钉截铁的一个“是”字让江厌离双拳紧握了起来。 他双目死死地盯着商姝。 回想起这半年来自己为了商姝的期望而拼尽全力,不惜一次次揭开自己的伤口,面对那深不见底的痛苦。 此刻,江厌离突然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 费尽心机地想要取悦他人,最后对方连为他退让一步,都不愿。 江厌离的心,就像一颗橘子一样,被无情地剥开,露出了里面脆弱的果肉。 他试图用双手去捂住那份疼痛,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那份心碎的感觉都无法消失。 轻咬舌尖,江厌离眼眸泛红地睨着商姝,又痛又恨地质问,“商姝,为我退让一步,就这么难吗?” 商姝反问他,“娶我就这么难吗?” 江厌离唇瓣轻颤,“我说了,我那是因为……” 商姝烦了他这套说辞,“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给不了我想要的,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那股女人香像蚂蚁啃食血肉一般地往商姝心头钻,她终究是忍不住了,直接下逐客令,“我要忙了,请你从这里离开。” 商姝说完,直接转身在绣棚前坐了下来。 她拿起绣花针,当江厌离不存在,低头绣了起来。 江厌离看着她决然无情的模样,心底多少被打击到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转身离去。 在江厌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刚还一脸洒脱放得下的商姝脸色蓦地黯淡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绣花针,只觉得心脏深处,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 明明空气间已经没了那股花香,可商姝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她起身去休息间拿来自己用的香水对着空中喷了几下。 闻着空气间满是自己的味道,环绕在商姝心头的躁意与不快这才消散了些。 第268章 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 保镖看到江厌离从绣坊出来,第一时间下车为江厌离打开了车门。 在江厌离坐上车后,他关上车门绕回了驾驶座。 坐上车,保镖看了眼内视镜。 见男人一脸郁色地扯着领口,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江总,咱们这要去哪啊?” 江厌离偏头看了一眼绣坊二楼的方向,“去华庭别墅区。” 华庭别墅区是江厌离先前带商姝去的那个半山腰别墅的地名。 江厌离今日过来,除了看萌萌外,还顺带过来看看萌萌的小姑穆安安。 穆安安就是孟清姿给商姝看的合照里的轮椅女孩。 她跟商姝同岁。 和江厌离过世的兄弟阿青是亲兄妹。 两兄妹和江厌离是在人贩子窝认识的。 三人曾在人贩子窝里共患过难。 因为可怜兄妹俩无家可归,江厌离便把两人带回了江家,让他们认江家的管家当父亲,间接给了他们一个家。 也许是为了回报江厌离,兄妹俩都在江厌离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且都无怨无悔,毫不犹豫,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护江厌离安危的。 江厌离没有其他兄弟,大爷爷那边的堂哥们他接触比较少,跟他们算点头之交。 唯独穆长青和穆安安,是与他一起长大,大家情同手足,算是他的家人。 江厌离进来的时候,穆安安正在和萌萌下飞机棋。 看到江厌离,萌萌立马朝他飞奔而去。 “厌离叔叔!”萌萌大半年没见过江厌离了,她可想死他了。 穆安安坐在轮椅上,冲江厌离淡笑一下,声音温软地喊了一声,“厌哥。” “嗯。”江厌离回予穆安安一个淡笑,随即弯身将萌萌抱了起来。 “叔叔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学习?”江厌离询问萌萌功课。 萌萌六岁多了。 已经上小学了,江厌离给她安排了贵族小学,让她受最好的教育。 “有啊。萌萌很听话哦,没有偷懒,没有不做功课。” 萌萌歪头,讨赏卖乖。 江厌离把萌萌放下,让佣人带她出去玩。 江厌离转而看向穆安安。 “这么久没回国,还适应吗?” 穆安安淡笑,“还行。” “倒是你,怎么一脸不开心?和嫂子没谈拢?”她满是关怀地问他。 提及商姝,江厌离本就没几分的笑容直接抹了去。 他弯身拿起桌子的橘子。 他拿了两个,一个给穆安安,另一个他自己剥皮。 将一片橘子肉丢进嘴里,江厌离忍不住问穆安安,“在你们女人心中,婚姻是不是甚于一切?” 穆安安垂眸,“怎么说呢?” 她边剥着橘子皮,边道,“这个社会,在世人的观念里,能一起生活几十年的人,除了家人关系,便是夫妻关系。” “大家的思想已经根固,觉得夫妻才会一直生活几十年,很少会有情侣不结婚,还能相伴到老的。虽说结婚还是会有离婚,但比起婚姻,没有名分的生活,多少会让人没安全感的。” “我把钱都给她,也不行吗?”江厌离不理解。 穆安安优雅地掰下一块橘肉塞嘴里,“分人吧,有人执着于婚姻,有人却不在意这个。” “不过如果是我,我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如果我爱那个人,哪怕一辈子不结婚,我也愿意,如果不爱,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厌离只抓到了一个重点,“你是说她不爱我吗?” 穆安安连连摆手,“我可没这么说。我和她也就见过一两回,我又不了解她,你别对号入座。再说了,她爱不爱你,你自己还能感觉不到么?” “我觉得她不爱我,她总是舍弃我舍弃得那么容易。” 江厌离语气透着自嘲。 穆安安轻叹了口气,“作为一个被抛弃的人,我实在不知如何安慰你比较好。” “感情这个事情,太难理清。我曾经也以为他会爱我一辈子,毕竟他连坐着轮椅的我都可以接受,可我没想到,他抛弃我的理由,恰恰因为我是个坐轮椅的。” 江厌离看着她的轮椅,眼底染上了几分晦暗,“你后悔当初推开我吗?如果你不冲过来,你本可以……” 穆安安摇头,“无论重来几遍,我都不会后悔。” 她的眼底多了几分虔诚,像信徒对神明的膜拜,她甘愿为其付出一切,“厌哥,是你给了我和哥哥一个安定之所,无论是我,还是我哥,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们,因为我们都是自愿的。” 付出的人不觉得有压力,可承受的人却觉得压力山大,“有时候我都不知当初带你们回来是不是错误的,也许没了我,你们也会被其他人收养,没遇见我,阿青不会死,你也不会……” 穆安安蓦地打断江厌离的话,“厌哥,你不是神,你无法预知未来,但在我和我哥心里,你却是我们的庇护神,是你让我们兄妹俩不用流落街头,让我们跟着你受最好的教育,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跟你回江家,我相信我哥更是。” “你也不用为我的离婚觉得亏欠我,即便我是个正常人,他若要变心,总会找到理由的。” 顿了几秒,她满是伤感地道,“想要抛弃你的人,总会有很多很多的理由。” 穆安安的话让江厌离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商姝。 确实,他们有很多理由不要他。 将剩下的橘子全塞嘴里,江厌离起身站了起来,“你回来了,那萌萌你就替阿青管着吧,她那个母亲人品不行,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不顾萌萌的身体健康,我之前已经跟她签了协议,她自愿放弃萌萌的抚养权,萌萌现在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让她和萌萌接触。” 穆安安沉默了两秒,似在为萌萌有这么一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生母感到唏嘘,随后她点头,一副要为自己的哥哥扛起重任的架势,“以后萌萌就是我的亲闺女,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比起把萌萌交给孟清姿这个丝毫不上心,一心只想利用萌萌在他这混资源的人,江厌离更放心穆安安来照看萌萌。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事业心重,加上悲伤过度才对萌萌不太上心,不至于伤害萌萌。 但他没想到对方会为了离间他和商姝,故意把萌萌弄生病。 这个事情还是他确定亲子鉴定样板被调包了,事后去询问佣人,才知道的。 江厌离最憎恶利用小孩的人,所以从那天起,他就断了之前给孟清姿提供的全部资源。 没有直接封杀她,还是看在兄弟阿青的面上。 不过他还是利用封杀一事,逼孟清姿签下了放弃抚养权的协议。 * 绣坊附近的小吃街,一家烧烤店里。 忙了一天的商姝和同是忙了一天的任初微聚在一块吃宵夜。 任初微在听完商姝的话后,有点吃惊,“你说他愿意把财产都转给你?” 商姝正吃着烤生蚝,拿纸擦了擦嘴,她颔首,“嗯。” 任初微忍不住喃喃,“这么舍得,会不会他是真的受父母影响,抵触婚姻,才不想和你结婚的啊?” 商姝动作一顿,随后她轻轻说道,“其实是与不是,不重要,我只是厌倦了三人行。陆淮安说宋昭月救过他,他不能对她不管不顾,甚至好几次为了宋昭月丢下我,我不想在江厌离这,仍旧要面临二选一的场面。我怕他和陆淮安一样,选择了别人,还要我理解他的苦衷。” 第269章 突然多了个儿子 心上人身边多了个关系亲密的女人,商姝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 其实那天从孟清姿那回来的路上,商姝曾向自己圈内一些交情还算不错的朋友打听过穆安安是不是为救江厌离才出车祸的这个事情。 穆安安出车祸的时候,商姝人在苏城,所以对这个事情,她是不太了解的。 事实证明,孟清姿敢这么说,是有底气,也有依有据的。 在商姝打听到的消息里。 穆安安确实是为了救江厌离才出的车祸,江厌离也确实在穆安安出车祸后,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这种话。 更有人说,江厌离喜欢过穆安安,但穆安安只把他当哥哥。 也有调侃江厌离一直单身,是因为对穆安安爱而不得。 无论江厌离喜欢穆安安这个事情是真是假。 光穆安安救过江厌离这点,就足以让本就因为江厌离不肯娶她,而对这段感情有所疲倦的商姝感到无比糟心。 她好像陷入了一种诅咒,爱陆淮安时,陆淮安身边有个宋昭月。 爱江厌离时,他身边有个穆安安。 听完商姝的话,任初微嗐了一声。 她端起酒杯,大口地饮了一口,然后吐槽, “你说你这啥运气,怎么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有着救命恩人。” “可能是我事业太顺了,所以感情路比较坎坷?” 商姝玩笑道。 任初微双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正剥着蒜蓉小龙虾,“你事业顺还不是你够努力,别人还在玩泥巴,你在学技术,别人忙里偷闲,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坐在绣棚前专研技艺,你不成功谁成功?你事业不顺谁事业顺?” 任初微这辈子还没这么佩服过谁。 她对商姝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俗话说得好,没有那个才能,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商外婆虽然给商姝在苏绣界打下了基础,但商姝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是达不到现在这个高度的。 要知道,绣出一幅令人惊艳的绣品,不仅考验绣娘在艺术方面的色彩搭配,还靠熟能生巧。 天赋或许生来就有,可技艺的精湛,却是靠时间堆积的。 商姝从十八岁起,就每天十六个小时的练习技艺,她为此,牺牲了玩乐时间,才换来她今时今日的成功的。 谁敢说商姝的成功是靠别人,任初微绝对要把对方的嘴巴都打肿的。 你试试每天宅家里什么都不干,就刺绣十几小时给她看看。 不是所有人都有商姝这个毅力的。 至少任初微和商姝同是绣娘之乡出生的,她就没有这个毅力。 她坐四五小时还行,十几小时,她可以原地去世。 商姝笑笑,没有再说话。 她谦虚,但也不会特意去贬低自己的努力。 任初微将剥好的虾肉塞进嘴里,边嚼边满眼惆怅地看着商姝,“你说你这什么命?陆淮安倒是愿意给你名分,可惜,他当时眼瞎,不知珍惜你。” “江厌离看似爱你,却又不肯给你名分。” “依我看,咱还是得把眼界看宽一些,再多看看别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既爱你又愿意娶你的了。” “嗯。”商姝敷衍地点点头,却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轻易触碰感情这个东西了。 其实决定在放下陆淮安的时候,商姝就没打算太快进入一段感情的。 可架不住江厌离的死缠烂打,以及曾经埋下的心动种子,她最后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以为无望厮守,她选择勇敢珍惜。 后来他说,等等他,他陪她一辈子。 她以为的陪,是明媒正娶,昭告天下,不想他的陪,依旧是见不得光,名不正言不顺。 商姝曾在流言蜚语里活了十几年,暗地里被议论是私生女,难听些,说她是她母亲不知廉耻,与人无媒苟合生下的野种。 商姝名不正言不顺了二十几年。 她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仍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 夜色朦胧,星辰点点。 江厌离独自坐在医院天台的露台上,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他的目光空洞,仿佛在望着深邃的夜空,寻找着某个答案。 不远处,宋知让缓缓走来,看到江厌离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坐在江厌离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跟商姝没谈拢?” 江厌离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瓶举起,又狠狠地灌下一大口。 宋知让见此,心中明了这是没谈拢。 老实说,宋知让有点意外商姝竟然会如此坚持。 他都不禁觉得商姝过于绝情了。 倒不是说他觉得商姝就理应退让,然后和江厌离一直不结婚,而是他认为商姝多少该动容一下,毕竟江厌离有在付出,只是失败了而已。 既是病,那就代表是能治的,也是有希望可以治愈的。 这次治疗失败,大不了她陪他再来一次呗。 别一下子给人判死刑嘛。 江厌离满是自嘲地说,“她……她竟然不肯为我退让一步。” 宋知让看着江厌离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涌起一股无奈。 作为一个刚离婚个把月的人,宋知让实在不知如何安慰江厌离好了。 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江厌离又举起酒瓶,准备再次灌下一口,却被宋知让轻轻拦下。 “别喝了,你已经喝太多了。”宋知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江厌离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宋知让。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知道我喝得很多,但我心里难受,我只是想麻痹一下自己。” 宋知让看着江厌离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知道江厌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骄傲而自信的人,但现在在商姝面前,他却变得如此卑微和无助。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夜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衣角。 宋知让心里也烦得很。 他拿过一旁没打开的酒,掀开盖子。 他举起手中的酒瓶,与江厌离轻轻一碰,然后狠狠地灌下一口。 辛辣的酒液在喉头燃烧,仿佛能暂时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见宋知让也喝上,江厌离轻扬了一下眉梢,不知调侃还是真的不解,“你喝什么闷酒?凭空多出来一个儿子,你不高兴?” 第270章 喜得贵子 宋知让的心情,恐怕难以用“高兴”来形容。 他与任初薇原本过着如诗如画的甜蜜生活,却不料前女友突然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声称那是他的亲生子。 父母喜得大孙儿,拼命地撮合他和前女友,想要他离婚和前女友重组家庭,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任初薇更是接受不了他突然多了个儿子,铁了心要离婚。 宋知让侧目看向江厌离,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觉得江厌离此时此刻的言语仿佛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的心情更是郁闷无比。 仰头再饮一口酒,宋知让苦涩地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在恭喜我喜得贵子,还是在讽刺我陷入这般的困境。”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迷茫,仿佛在问这个世界,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人。 宋知让以一种幽默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情感,“我高兴,我高兴得快哭了。” 江厌离明白宋知让的言外之意,他轻抿一口酒,不由自主地开始吐槽起了宋知让的前女友,“说实话,她的行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生了孩子却不告诉你,也不愿回来找你,等得知你结婚了,却又受不了,带着孩子回来了。” 江厌离对宋知让的前女友持有明显的反感态度,“她还是没变,一如既往地作。” 宋知让握着酒瓶,眼神深邃地望着前方,沉默不语。 “还有你老婆,她甩你甩得倒是干脆。”说起任初薇,江厌离又不由想到了商姝,“她们两个,真不愧是闺蜜,决断起来都一样,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厌离轻嘲,语调里满是对任初薇和商姝无情的批判。。 宋知让并没有附和江厌离的话,他更理解任初微的立场,“其实,她想要离婚也不难理解。任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儿子。” “你说得对,这确实不怪她。”江厌离也清楚,让商姝来分担原生家庭的痛苦并不公平,“但是,我就那么不值得她为我退让一步吗?我并非没有努力过,只是失败了,我又能如何?我只是想我们一直好好的。” 宋知让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当初就应该如实告诉她的,这大半年过去了,她指不定觉得你是在找借口搪塞她。” 宋知让总觉得商姝不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唯一的解释是对方可能觉得江厌离的话是借口。 江厌离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低声呢喃,“如果我吃药控制住婚礼当天不昏阙过去——” 宋知让知道江厌离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赞同,“你一日不解开心结,即便你勉强自己与她结婚,你抵触婚姻的症状也不会因此消失,反而会导致你和商姝真的走向你预测的那个结局。” 恐惧进入婚姻就是恐惧婚姻本身。 倘若江厌离强行用药控制住躯干反应与商姝结婚,他的恐婚症也不会因此就不治而愈,反而会在进入婚姻后,因为担心他和商姝会重蹈父母的覆辙而每日提心吊胆,焦虑惶然,而导致婚姻无法和谐,从此让他和商姝走向与他父母一般,相看生厌的结局。 提议被否定,江厌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他举着酒瓶,嘴对着瓶口,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 宋知让伸出手,轻轻地搭在江厌离的肩膀上,声音温和而坚定,“阿厌,我觉得你可以再试一次的。这次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和安安的婚姻变故影响了你。在治疗期间,你应该多接触那些婚姻美满的人,从他们身上汲取正能量。” 江厌离此刻心情低落,商姝的坚决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他付出了真心和努力,却换来对方的一副冷漠面孔,仿佛他的感情在她心中无足轻重。 他多么希望商姝能稍微哄哄他,哪怕只是敷衍一下,也好过现在的冷漠。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感情在她心中可能真的毫无分量的事实。 江厌离微微勾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阿让,你知道吗,乞求是换不来回应的。” 他曾那样渴望父母能够不离婚,不将他孤零零地留在世上,可他们依旧毫不留情地离他而去。 他跌得头破血流,声嘶力竭地呼喊,却始终得不到他们的回应。 为何他总是那个被遗弃的人? 江厌离紧握着酒瓶,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偏执,“凭什么他们情浓时一个欢喜就决定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离心时又狠心将我抛弃,凭什么商姝想招惹我就想招惹我,不想要就不要我。” “是她先招惹我的。”江厌离紧咬腮帮,眼中流露出的偏执与疯狂令人胆寒。 他的眼神,像是被某种病态的情绪所占据,让人无法直视。 “阿厌,冷静一点。”看到江厌离这副模样,宋知让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清楚江厌离的性格,知道他一旦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和商姝之间的事,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担心江厌离会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宋知让紧紧按住江厌离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去和她谈谈,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 任初薇喝多了,她每次找商姝吃夜宵的时候点酒,就代表她有心事,她想买醉消愁。 商姝知晓任初薇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任初薇。 正当商姝结完账,准备起身扶任初薇回去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她一步,握住任初薇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是宋知让。 看到宋知让出现在这,商姝有点诧异,“宋医生,你怎么在这啊?” 宋知让直言不讳,“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商姝更诧异了,眼眸中隐隐带着一丝困惑。 “有事想和你聊聊。”宋知让将任初薇打横抱了起来,然后侧目对商姝说道,“我先帮你送她回去,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 有人愿意出力,商姝自然不会拒绝。 她微微颔首,“好。” 就这样。 两人一起走出了烧烤店。 第271章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在街头交织出斑斓的光影。 宋知让紧紧地抱着醉意熏熏的任初薇,行走在这光影交错的街道上。 商姝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拎着一款苏绣制作的手提包,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宋知让的身侧。 任初薇就住附近,不需要乘车,走路几分钟就能到家。 回去的几分钟路程里,商姝没有和宋知让说话。 因为宋知让的心思都在任初薇身上。 看着宋知让对任初微那在意的神情,商姝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薇薇说她感情不顺,她自己何尝不是。 本以为有了那项医学研究,两人之间没啥阻碍了,不想却漏了狗血剧里最常用的梗——前女友会回头搞事这点。 宋医生倒是没有对前任念念不忘,但架不住他前女友有哄长辈的神器——白白胖胖,还嘴甜的大孙子。 丈夫突然多了个五岁的儿子,自己又被宋家人明里暗里说不能生,该识趣地让位了,薇薇能受这个气才怪呢。 都说没有婆婆拆不散的家庭。 宋夫人整天把宋知让喊回去和前女友孩子一起吃饭,制造出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气氛,任谁都受不了。 宋医生估计也是拿家里人这种行为无可奈何,所以才答应和薇薇离婚的吧。 把任初薇放床上,替她脱掉鞋子,将被子给她盖好,宋知让恋恋不舍地抚了一下她莹白娇俏的脸颊,最终也只能深深叹息,然后把手收了回去,转身离开了她的卧室。 宋知让刚出来,商姝便给他递上来了一杯水。 他抬手接过的同时,温润地道了声谢谢。 几口水下肚,宋知让终于切入今晚与商姝谈话的核心。 “商姝,我明白阿厌的不婚之言,或许让你觉得他像是个逃避责任的渣男,甚至觉得他在找借口。但身为他的挚友,我想为他澄清一下。他确实真心努力过,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想要给你一个应得的身份,可惜他失败了。” 商姝闻言微微一愣,“他…这半年,真的是去做心理治疗了?” 见商姝这表情,宋知让就知道她不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他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为两人的感情,操碎了心,“你果然以为他是在搪塞你。” 商姝抿唇,她确实是觉得江厌离在找理由糊弄她。 宋知让倒是理解她为何会这么想,他叹息道,“我之前就跟他说了,让他和你说清楚,但他可能要面子,不想在你跟前显脆弱。” 宋知让为了让商姝相信自己不是在偏袒自己的兄弟,拍着胸脯说,“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他这半年真的在治疗。他治疗的心理医生还是我给他找的。” “商姝,阿厌他是在意你的,别人说不想娶你,我会觉得他是耍流氓占你便宜,但阿厌恰恰相反,他不想和你结婚,是太怕失去你。” “给他点时间吧,他会克服好的,他这次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和安安的婚姻解体,对他造成了二度冲击。” 稍顿一秒,他又道,“你或许可以陪伴他再试一次,让他更多地接触到婚姻的美好,改变他内心深处对婚姻不幸的偏见。” 宋知让并没有直接劝说商姝妥协,接受江厌离的不婚之举。 他选择的是一条更为巧妙的路,他想让商姝不要轻易放弃江厌离,试着陪伴他,帮助他克服原生家庭带来的偏见与影响。 商姝努了努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确定江厌离和穆安安有这么一层关系时,她和江厌离之间已经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了。 见商姝始终保持沉默,宋知让也知道陪江厌离治愈原生家庭的痛,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他甚至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治愈。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商姝会犹豫不决也是人之常情。 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至于商姝要如何选择,宋知让也无法过多干涉。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声道了句‘走了’便转身离去。 宋知让走后,商姝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双手轻轻托住腮帮,目光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窗外的世界,仿佛在权衡是否应陪江厌离踏上这场未知的赌局。 * 呜呜——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商姝拿出手机一看,是个归属地为深州的陌生号码。 直觉告诉商姝,这个电话很可能是江厌离打来的,因为这半年,他经常这么干。 想起刚刚宋知让那番话,商姝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江厌离的声音如期而至,“商姝,我对你的喜欢,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不值得你留恋吗?” “你想结婚,我去尝试过了,可是我克服不了,我就是怕你和他们一样,突然变了,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如同在茫茫人海中迷失方向的孩子,带着满身的伤痕,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的无助和乞求如同冰冷的冬夜中的微弱火光,微弱却坚定。 “商姝,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 第272章 没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个 商姝,我只是希望我们好好的。 商姝心中宛如被人掷进一颗石子,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丝丝涟漪。 只是还没等商姝表态,她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江总小心!” 紧随而来的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咚的一声,极其的响亮。 商姝听得心脏骤然一紧,她慌张地询问着,“江厌离,你怎么了?” 不小心踩空台阶,摔了一跤的江厌离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听着手机里传来商姝着急的声音,没来由的,他突然想起之前陆淮安骗她出车祸的时候,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江总,您没事吧?” 见江厌离不看路,竟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保镖紧张地蹲下身来询问江厌离。 江厌离微微滚动喉头,随即抬手示意保镖把手机捡过来给他。 保镖照做。 江厌离忍着后脑勺的疼和眩晕感,抬手接过手机,把手机调静音,他对保镖说, “你跟她说,我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昏过去了。” 说完,他便把手机的静音给点开,然后任由保镖发挥。 保镖看着生龙活虎的江厌离,嘴角无意识地抽搐了几下,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他对电话那头的商姝说,“江总刚不小心踩空台阶,从楼上摔下去昏过去了。我们现在正要送他去医院。 商姝一听说江厌离从楼上摔下来,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们要送他去哪个医院?”商姝着急在原地打转,“是江家的医院吗?” 保镖看着正在给他使眼色的江厌离,微微点头,“是的。” “你赶紧把他送医院。”商姝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包里。 她转身去卧室看了任初薇一眼,见她睡得正香,她去客厅把恒温的烧水壶搬到卧室里来,然后把喝水的杯子给任初薇放到烧水壶旁边,方便她突然口渴,可以直接倒水喝。 弄好一切,商姝急匆匆地离开任初薇的公寓,打车前往江家的医院。 商姝赶到医院的时候。 江厌离头上包着纱布,正‘昏迷不醒。’ 商姝看着‘昏迷不醒’的江厌离,内心紧张的同时,还有着几分惶然不安,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手包,眼底满是关切和紧张。 “医生怎么说?” 商姝问一旁的保镖。 保镖回答她,“说是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两日。” 见只是脑震荡,商姝蓦地松了口气。 她重新看向江厌离。 他两腮潮红,显然是喝高了。 也难怪他会踩空台阶从楼上摔下来,喝那么多酒,他不摔谁摔? 商姝让保镖去给江厌离买点蜂蜜糖过来泡水喝,缓缓醉意。 保镖应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保镖刚走,江厌离就‘醒’了。 醒来看到商姝满是紧张担忧的温婉娇容,笼罩在江厌离心底的乌云骤然散去。 他像故意任性引家长关注的小孩,面对家长如期而至的关怀而感到雀跃。 又确定了商姝是在意他的,江厌离整颗心都止不住泛着甜。 若她能亲亲他,或抱抱他,更好了。 想到这,江厌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突然轻皱眉头,手抚着后脑勺,“嘶~”了一声。 “怎么了?”商姝闻言下意识俯身看向他。 终于在她眼底看到了久违的在意,江厌离眼底不由呈现出几分委屈。 “疼。” 江厌离被酒精熏红的眼眸像哭过似的,此刻再配上他‘脆弱’的表情,像个惹人怜爱的病美人。 “哪儿疼?”商姝紧张地抬手去摸他后脑勺。 因为俯着身,她的脸和江厌离贴得很近。 许久没有与她这么亲近了,江厌离有些情难自控。 他目光变得幽暗深邃。 没有回答商姝的问题,江厌离突然抬手扣住商姝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下来,他则是吻上了那双柔软诱人的红唇。 商姝瞪圆了杏眸,她没想到江厌离会突然吻上来。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随后反应过来他还是个伤者,商姝双手忙抵在江厌离的肩膀上,想要起身与他拉开距离。 可江厌离像是知道她会有此举动似的,他提前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逃离。 “江厌离,你放开……”商姝气恼的从呼吸交缠间的唇缝中冒了出来。 “不放。” 江厌离吻的又深又急切,像脱离水源太久快要窒息的鱼儿,好不容易回到了水里,他疯狂的吸取水源解渴。 见推不开江厌离,又顾及他是个伤患,商姝索性放弃挣扎。 她闭上双眼,任由江厌离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她的妥协让江厌离欣喜。 江厌离舌尖撬开商姝的牙关,长驱直入。 他像是品酒师似的,细细地品尝着,掠夺着。 商姝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都要飘了。 她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回应起了他来。 江厌离感受到她的回应,心中一阵狂喜。 他更加深入地探索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他的吻充满了侵略性,但又不失温柔,让商姝无法自拔。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的心跳声、呼吸声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江厌离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商姝整个人都吸进他的身体里。 吻到情浓时,江厌离甚至忘了自己在装脑震荡,翻身出于本能地将商姝压在了身下。 手拉开她的羽绒服拉链,钻了进去。 她里面就穿了件单薄的高领毛衣,江厌离直接从衣摆探入。 他体温很高,掌心游走在后背,有点烫肌肤。 商姝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见这人不仅动口还动手,商姝终于忍不住,抬手抵在他肩头,用力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她居高临下,目光幽深狐疑的盯着他,“你头不晕?” 江厌离骤然僵住。 随后他翻身躺回床上,嘴里喊着,“好晕~” 商姝不是傻子,不至于这会儿还看不出他是在装。 “你装受伤骗我?” 商姝气得从床上下来,转身便要走。 江厌离眼疾手快起身地把人拉住,“没有骗你,真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江厌离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后脑勺,让她摸那上面的包。 商姝确实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包。 见他没骗自己,商姝火气消了下去。 “受伤还不安分。”她举起手,轻轻锤了他胸膛一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江厌离握住她的芊芊玉手,勾唇,笑得没个正行。 “风流你个头,还不躺回去,想晕过去?” 脑震荡还站着,真把自己钢铁做的? 商姝直接把人按回床上躺着。 江厌离倒是配合着躺下了。 但他把商姝也一并拉上了床。 商姝挣扎着要起来。 江厌离紧紧抱着她,头埋她身前。 “别动,让我抱抱,这半年,我真的好想你。” “但治疗不能断。” 听到这,商姝突然没了挣扎的念想,她任由他抱着。 第273章 商姝,我早就看上你了 商姝虽未亲身经历过心灵的创痛,但她深知,那些需要寻求心理医生慰藉的灵魂,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已远远超越了肉体的伤痕,那是深入骨髓、触动灵魂的折磨。 想到这,商姝伸出手,指尖轻触江厌离的头顶,“这半年,是不是很痛苦?” 她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又如细雨润物,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 明明如同羽毛般轻盈,却在江厌离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他的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痛苦,只是……只是很想你。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不肯接,我心里很乱,很怕在我不在的时候,有人会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他继续诉说着内心的挣扎,“我想回来,回到你身边,可是来回需要一天的时间,治疗就会被打断,我不想让一切努力白费……” 顿了顿,他忽地自嘲,“只是好像,还是白费了。” 想到她白日的冷漠,江厌离不由愈发用力地抱紧她,语气委屈里还透着几分难过,“商姝,我没有不想对你负责,我只是……” 后面的话他不说了,大概说多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商姝看着窗外夜色,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能不能别那么坚决?” 江厌离仰头看她。 商姝闻言垂下眼眸。 橘黄色的灯光下,他妖孽如斯的脸庞宛如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商姝鬼迷心窍地抚上他的脸颊,喃喃问道,“江厌离,你对我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只是喜欢我能让你入眠的特殊之处?” 江厌离被商姝的怀疑所触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我有病?为了睡个好觉,我特意跑缅北去找你?” “可是你亲口说过,我只是你的助眠工具。”如果江厌离没有亲口说过商姝是助眠工具,商姝也不至于听个录音就信了。 偏偏他曾亲口说过。 何况这个事情算是隐秘的,江厌离若没跟孟清姿说过她是助眠工具这样的话,对方又怎么会那么精准地拿她最在意的话来刺她。 更别说录音里江厌离说她只是个助眠工具时,语气和当初对她说时,是一样的口吻,那般的轻蔑,好似她在他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字还没说完,江厌离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急忙解释道,“我当时是被你气着了,不是真心话。” 他用力地抱紧商姝,力度大得想要把她嵌入体内,与他融为一体,从此再也不分离,“商姝,一开始我也以为我是因为在你身边能睡个好觉,才纠缠于你。” “但后来我才发觉,其实那不过是我潜意识想纠缠你的理由。” 商姝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她低下头去看他。 眼底带着困惑。 对上她困惑的眼眸,江厌离扬唇说道,“商姝,我早看上你了,也许是从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许是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关注中才喜欢上的。” 商姝诧异得瞳孔微微扩大。 他早就喜欢上她了? 江厌离继续说着,“我高傲,不愿承认自己竟然对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动了心,所以我就给自己找了个必须缠着你,又不会显得自己卑微的理由。” 橘黄色的光圈从上方洒落。 商姝的脸庞写满了震撼,大概是被江厌离早就喜欢她的事情,给震惊到了。 江厌离抬手帮商姝将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往耳后拨,“和你睡确实可以助眠,但我之前问过医生,他的回答是我把旺盛的精力发泄出来,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了,身体感到疲倦,自然就会进入睡眠。” 帮她将头发拨到耳后,江厌离并未将手收回,而是落在了她的发间,他掌心轻抚她发顶,“他说我和任何女人睡,都可以适当的助眠,只是我只想和你睡。” 他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虔诚,声音低沉而坚定,“因为喜欢,所以只能是你。” “不是我的身体选择了你,而是我的心只要你。” “你不是特定的那个选择,但你是我唯一想要的选项。” “再说了,你看这一年多以来,我一共才和你睡几天?你见过哪个病人这么不依赖药物的?” 江厌离为她的质疑感到有些委屈和不理解,“都为你豁出性命两回了,这还不是喜欢你?” 虽然很震惊他竟然那么早就喜欢上自己了,但商姝可没忘记自己打探的消息里,有关他喜欢穆安安的传闻,她问,“你说你早就看上我了,那穆安安呢?你对她又是什么感情?” 江厌离微微挑起眉梢,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我对安安能有什么感情?我俩就单纯的兄妹关系。” “哪家兄长会对妹妹说照顾她一辈子的?更何况,你俩没血缘关系。” 商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安安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深州吧,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事情?”江厌离惊讶之余,思绪如电,瞬间便想到了某种可能,“你对我如此冷淡,是因为误以为我和安安有什么?” “部分是的,部分不是。” “别转移话题。”她坚持要他直面问题。 “我确实对安安说过那样的话。”江厌离坦然道。 江厌离猜想定是有人向商姝说了什么,否则她不会无端问起此事。 他解释道,“当时,她为了推开我,自己躲避不及,被车撞断腰椎,导致下半身瘫痪,再也不能站立。出于对她的感激和安抚,我那时说了那样的话。” 解释完,江厌离就迫不及待追问商姝,“商姝,告诉我,谁跟你提及我和安安的。” 商姝沉默了片刻,答,“是孟清姿。” “又是她。”江厌离倒是丝毫不意外,甚至觉得是她太正常了,忍着想要立刻去把人给收拾的冲动,江厌离耐性解释,“她之前调包你的亲子鉴定被我知道,我停了她的资源,她心里对我有着不满,她说的话,你别信,很多话,她都是夸大其词。” “白天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你今天来找我之前,抱过穆安安吧。” 商姝当然不会因为孟清姿的三言两语就信了她的挑拨。 只要还是江厌离的不肯娶和突然要出差半年让他们的感情生了间隙,然后他和穆安安的关系以及突然出现在他身上的香水味,让商姝不得不多想,甚至信以为真。 其实商姝也并非是因为信了孟清姿的话才对江厌离那般冷漠,不信任。 她是感觉到了危机,觉得自己会受伤,心底出现了防备机制,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排除外来危险。 在爱江厌离的同时,商姝更爱自己。 如果江厌离让她觉得自己会受伤,她会下意识将他驱逐出自己的世界,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养母的经历和任初薇那段谈了几年最后却分道扬镳的感情让商姝很难爱一个人爱到十分满。 她在爱人之前总喜欢衡量利弊,确保自己不会受伤的前提下,她才会把心交付出去。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爱对方甚于她自己。 同样的,她也不会要求对方爱她一定要爱得高于他自己。 她始终认为,无论男女,爱人之前,先爱自己。 “白天我确实抱了安安一把,她腿脚不便,又特别抵触陌生的异性触碰,所以在飞机上帮她上下轮椅时,我伸手帮了忙。” 先不说穆安安是因为救他才坐的轮椅,就拿两人从小的情谊来说,他也不可能这点忙都不帮的。 只是他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让自己身上染了香味,还让商姝给误会了。 商姝早已猜到其中缘由,因此并未感到意外。 直觉告诉商姝,穆安安的离婚回归很大可能会让她和江厌离再次陷入之前那种复杂的三人关系,她内心是想回避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只是每次当她生了退意时,江厌离总是如同及时的灯塔,牢牢地牵住她的手。 那份深沉的情感,让她在短暂的瞬间里,难以割舍。 商姝手指无聊地拽弄江厌离头上的纱布,似试探又似随意一问,“如果穆安安突然让你兑现你当初说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江厌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不会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穆安安的信任,“安安了解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情感。她不会做出让我们都感到为难的事情。” 商姝听着他对穆安安的这份信任,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她抿了抿唇,再次追问,“但如果她真的提出了要求呢?你会怎么做?” 第274章 和好 商姝如此执著于这个问题,这让江厌离的心情变得微妙。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头,在她腕心吻了吻。 然后抬眸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在调弄着商姝的情绪。 商姝不满地皱起眉头,用被握住的手轻轻戳了戳他的下巴,像是在抗议他的左顾言他,“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 江厌离微微一笑,抬起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和无奈,“我既然已经拥有了你,还会选择什么呢?” “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吗?”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似乎是在惩罚她的多疑。 商姝敏捷地挥开他的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她是为了你才会坐上那轮椅的,你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拒绝她吗?不会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吗?” 商姝清晰地记得,陆淮安对待宋昭月这个救命恩人是有多‘放不下’的。 江厌离看着她,“她救我是出于自愿,我从未强迫她。而且,我也曾尽我所能给予她我认为足够的补偿,是她自己选择了拒绝。我没必要再去觉得亏欠。” 江厌离轻轻抬起手,将商姝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低下头,温柔地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自从你走进我的生活,我之前的那些话,就已经失去了意义。我会妥善处理与她的关系,确保她这辈子衣食无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知道商姝在不安着什么,江厌离又道,“你不必担心她会以恩情为借口来打扰我们。她之所以早早地选择结婚,就是为了避免让我被这份恩情束缚,让我为她操心一辈子。她与宋昭月不同,对我并无半点心意,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防备。” 江厌离是真的觉得商姝不必把穆安安视为他们感情的威胁,而穆安安也不可能会来插足他们的感情。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穆安安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妹妹对兄长的敬爱以及感激他给予她和阿青一个安定之所。 每次见面都催他去找个嫂子的穆安安怎么可能会插足他和商姝的感情? 江厌离觉得商姝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不过他倒是能理解她。 所以为了缓解她的不安,江厌离很积极的提议,“你若实在不放心,以后我不得已要和安安见面的时候,你跟着,嗯?” 商姝把脸埋他怀里,“我很忙,没那个时间管你和谁见面。” 江厌离坦坦荡荡,无惧监视,甚至还有一丢丢期待被监视的语气说着,“我主动跟你报备,二十四小时跟你开视频。” 不得不说,江厌离这个提议还是深深取悦到了商姝的,即便她不会真这么干,但最起码,江厌离做得还算安她的心,虽然心里还算满意,但商姝还是傲娇上了。 “神经。”抬手推开江厌离凑过来的脸,“你有那个时间开,我可没那个时间看你。” “睡觉。” 商姝把被子蒙头顶上。 “你不看也没关系,开着,不是能听到声音?我跟你报备啊。” 江厌离来劲了,凑商姝耳边,热衷地鼓舞商姝监视他。 商姝,“……” “你是不是有被人监视的癖好?” 商姝掀开被子,无语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被她监视。 “这不是为了让你安心么?我的隐私不重要,你安心才最重要。” 江厌离手轻轻地抚着商姝的发顶,一副唯妻是从的架势。 商姝,“……” 把被子往她自己和江厌离的身上盖牢,然后双手捂住江厌离的眼帘,商姝语气不容置喙,“睡觉。” 夜深了,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和微弱的脚步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将一切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银白之中。 他们紧紧相拥,商姝的头靠在江厌离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在共鸣。 江厌离还没入睡,商姝也是。 江厌离低头,轻声地问,“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商姝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用那微不可闻的声音回应,“嗯。” 商姝并非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确定江厌离不是真的在找借口,商姝好像也没了要与他分手的理由。 “真好。”江厌离笑了。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密地纳入怀中,仿佛想将自己的温暖和力量全部传递给她。 胸腔里的震动透过她的耳畔,她能感觉得到江厌离对他们重归于好的喜悦。 商姝闭上眼睛回抱他。 她想,她确实不能因为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就一心认定江厌离也会做和陆淮安一样的选择。 穆安安曾经还帮过她,她也不该把她想的那么不堪。 也许,真的是她对救命恩人这个词太敏感了。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任初微的脸上,她慵懒地睁开了眼。 环顾四周,她发现商姝不在,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商姝的号码,却意外地听到了江厌离的声音。 任初微微微一愣。 然而,很快手机就被商姝接了过去,她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一丝清晨的清新和柔和。 商姝从床上轻轻下来,走到病房外的厅房窗边,与任初微聊起了天。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柔。 任初微在电话里好奇地询问着,“姐妹,你们这是……和好了?” 看着一大早,就交通拥挤,车辆成群的大马路,商姝低低地嗯了一声。 任初微微微皱眉,内心暗自慨叹,女人啊,真是如同春日的云彩,瞬息万变。 她一边轻轻地挠头,一边转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口中不忘向商姝抛出疑问,“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无名无分地过一辈子吗?” 商姝的回答简短而坚定:“不,我不能。” 任初微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那你……” 太阳将天际线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阳光洒在商姝的脸上,为她柔和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果敢,“我想陪他试一试,看看我们是否能够跨越这个障碍。如果最终还是不行,那我们就分手。” 第275章 深入交流 商姝并未全然妥协。 倘若在两人坦诚交流、她耐心陪伴江厌离治疗的过程中,他仍坚守不婚的立场,那么,商姝会决然选择与他分手。 她可以孤独终老,但绝不愿无名无分地伴随某人一生。 无论世人指责她不够深情,还是嘲笑她过于固执,她都无所谓。 她无法忍受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度过余生。 “你没犯糊涂就好。我总觉得,如果一辈子就这样不结婚地过下去,难免会惹人非议。而且,你们不打算要个孩子吗?如果没有领结婚证,你们的孩子可就成了所谓的‘私生子’,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 即使江厌离提出了用财产来作为保障,任初微依旧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她看来,商姝并不是那种会为了一笔钱而妥协的人。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难买心安。 更何况,谁又能保证拿了这笔钱后,能否平安地花掉呢? 男人爱你时,他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可当他的心变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呢? 人还是不能太天真。 再说了,江厌离原生家庭的错误,凭什么要让她家姝姝来买单。 任初薇始终认为,如果江厌离真的爱商姝,就应该勇敢地走出原生家庭所带来的影响,努力为商姝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不是让商姝妥协、迁就他的不幸。 这点上,任初薇就觉得宋知让做的很好。 宋知让清楚他再也平衡不了她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他没叫她忍让,也没让她委曲求全,反而很干脆地还了她自由,让她无需再忍受没完没了的婆媳之争。 他选择一个人被折腾,将她推出了漩涡中心。 想到宋知让,任初薇眼眶不由一热。 她的宋医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呐。 可惜他们之间,缘分浅了点。 “嗯。”任初微的考虑,也正是商姝心中所虑。 任初微步入浴室,目光落在镜中那个略显凌乱的自己,“我先洗漱一番。” 商姝轻声回应,“好。” 挂断电话,商姝转身,只见江厌离正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他的目光深沉,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江厌离的面色有些阴沉,商姝猜想他恐怕已经听到了她的那番话。 她没有回避,也没有打算遮掩什么。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都听到了?” 江厌离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名分,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商姝轻轻一笑,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被人议论了私生女的身份十几年,听过太多的冷嘲热讽。我并不是非要那张纸来证明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听到那些声音了。” 她轻轻地侧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凝望着他,“你忧虑婚后的我会有所改变会抛弃你,但我何尝不惶然自己无名无分跟着你,会步上我养母的后尘,重蹈她的覆辙,被你弃之敝履。” 江厌离突然握住她的手,强调,“我不会。” 商姝抬手与他十指相扣。 “可我不会因为你的保证,就心安啊。就像你恐惧进入婚姻后,我们会像你父母那般感情破裂,走向陌路,我也会恐惧长久与你这样下去,会被你像垃圾一般地丢弃。更重要的一点是。” 她紧扣着他的手,低声道,“我会在意世人的眼光,会在意他们不断地追问,问我为什么还不与你共结连理。 那些质疑,那些揣测,会像无形的枷锁,让我喘不过气,最终可能会化作无名的怒火,波及你。你看,逃避婚姻,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感受到江厌离握着她的手愈发使劲,商姝顿了顿,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反之,如果我们选择结婚,那些质疑和猜测都会化为乌有。我们的关系会更加稳固,外界的眼光也会变得宽容和祝福。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地走向未来,无畏无惧。 她突然把手抽出来,然后把江厌离的脸的转向她,让他的视线与她对上。 她的双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颊,声音如六月的微风般轻柔,“江厌离,婚姻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我知道你可能在其中受过伤,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抚平那些伤痕。然而,在治愈你的同时,我也必须确保自己不会陷入泥沼。” 商姝轻轻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眼中满是深情地凝视着他,“江厌离,我的嫁衣已经绣好了。我真诚地希望,有一天能够穿着它,成为你的妻子。” 她深深地注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坚定,言语中透露出无比的温柔,“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我们再试一次,好吗?一起努力,去克服那个困难。” 江厌离迟疑了一下,“如果我又失败了……” 江厌离的目光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流转,上次的失败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商姝捧着他脸颊的手微微使劲,“江厌离,没有如果,你必须做到。你忍心让我独自面对别人的议论吗?你忍心真的失去我吗?” “别总忧虑婚后我是否会离你而去,你该考虑的,是若不与我结为连理,我此刻就可能弃你如敝屣。江厌离,我心底对你情深意切,但我亦珍视自我至上。我不会因你原生家庭的阴影,而牺牲我本应光明磊落的人生。你若无法满足我之所求,恐怕我只能狠下心来,将你视作过客。 你不应一味期待我为你让步,而应思索,如何让我找不到离你而去的理由。在这纷扰世间,唯有你能给我安宁与温暖,我才会紧紧握住你的手,不离不弃。” “你对婚姻的恐惧源于你对我的不信任,我不会因为你的疑虑而迁就你,更不会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而体谅你。” “江厌离,你没有后路,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成功。我在成功的尽头等你,想不想我们一直在一起,就看你心够不够坚定,如果比起现在失去我,你更怕日后我会抛弃你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我们之间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分道扬镳。” 商姝的言语和神情都在告诉江厌离,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不好好抓住,他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看着她,眼底裹着几分委屈以及不平,“你当初若对陆淮安能有如今对我这般的理性果断,你也不至于在他身上蹉跎十年。” “你是不是想说,我没有爱他那么爱你?” 商姝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江厌离没做声,但算是默认。 她可以容忍陆淮安脚踏两船,仍旧对他一心一意,他不过是无法给她名分,又不是要娶别人,让她做见不得光的三。 他们除了不领证结婚,和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的。 这就是所谓的吵架拿前任说事? 商姝叹息,“因为陆淮安身边有陆奶奶,我对他的迁就和忍耐,大多是看在陆奶奶的面上的。如果不是陆奶奶突然恳求我和陆淮安订婚,我估计早就把他抛之脑后,不知他姓啥名谁了。” “江厌离,我对你的容忍,要比陆淮安多了,至少他能束缚住我那么久,靠的是陆奶奶对我的养育之恩和我对老人家的感激之情。” “而你没有任何束缚住我的筹码,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就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降低底线。” “明知陆奶奶对你江家有怨,可我还是没能抑制住对你的喜欢,放任自己爱上了你。” “在你与别人谈婚论嫁期间,还与你牵扯不清。” “我虽口上说着与你保持距离,不想知三当三,可答应等你的时候,何尝不是已经知三当三了。” “我只是比那些插足别人婚姻的人高贵那么一点点,觉得自己不在你婚姻期间行任何插足之举就不算插足,可我给了你希望,你就不会和对方好好经营婚姻。我明知自己的行为有可能伤害到别人,我还是答应了你。” “江厌离,我不是没有为你退让过的,我已经快要退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没底线的地步了。” “这一次,我想站在高台与你相爱,而不是跪在谷底,等你屈尊下高台来爱我。” 商姝的声音逐渐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压在江厌离的心头。 她的语气分明没有一丝抱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委屈的表情,可却让江厌离宛如被人当头一棒。 他习惯性拿她爱陆淮安的表现来评价她是否爱他,却忘了他不是陆淮安。 而他也因为她曾经对陆淮安的卑微之举,刻板地认为,她也该这般卑微地爱他才是真的爱他。 这一刻的江厌离宛如被人点醒的梦中人。 他终于意识到商姝在这段感情里,有多卑微,多委屈。 他一直在让她受委屈,却还怪她不爱他,不肯为他退让。 她明明爱得那么卑微,可他却丝毫未觉,还想继续委屈她。 他真是,该死。 江厌离抬手用力抱住商姝,将脸埋进她颈窝,“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 商姝抬手回抱他,嘴角轻扬了起来,“祝你成功,也祝我心想事成。” 第276章 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 由于之前的那名心理医生没能治好自己,江厌离觉得对方的权威二字纯属是扯淡,他并没有再去找对方,而是重新找了个心理医生。 新的心理医生是个男的,且对方人在国内。 商姝亲自陪江厌离去做的心理咨询。 当对方询问了江厌离和上一个心理医生的治疗方案后,对方眉头不禁一皱。 “她治疗的方式不对。” 顿了顿,那名心理医生忍不住喃喃,“她跟你有仇吗?怎么用这法子来给你治疗?她这是不想你好啊。” 真相大白了,不是江厌离没能克服,是对方在耍他玩儿,压根不是真的在帮他治疗,还间接加剧了他心里对婚姻的恐惧和排斥。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江厌离面色阴沉得像要杀人,他双拳紧握,拳头咯吱咯吱的响。 江厌离给那名心理医生打电话,想问她为什么那样做。 但电话显示打不通。 对方远在国外,江厌离就算想搞对方,手一时也伸不到那么远。 何况冷静下来,江厌离知道自己该找的不是那名心理医生,而是收买她的幕后主谋。 他跟那位心理医生无冤无仇,对方没必要这样搞他。 不希望他克服恐惧进入婚姻的人,还能是谁呢? 江厌离不由想起他之前找孟清姿质问她为什么要调包商姝的亲子样本时,对方跟他说的话,她说,“你害死了阿青,我就要让你和我一样,爱而不得。” 知道心理医生八成是孟清姿收买的江厌离绷紧腮帮子,下颚线条冷硬,声线低冷散着寒意,“孟、清、姿!” 江厌离没想到自己把江一都辞退了,孟清姿竟还能把手伸到给他治疗的心理医生身上去。 孟清姿到底是如何得知他去看心理医生,并在他治疗期间,买通了心理医生,让其给他错误的治疗方案的。 想不明白就去问。 江厌离带着商姝杀到了孟清姿公寓楼下。 他倒要问问她到底是如何得知他在哪治疗的。 她哪来这通天的本事。 然而孟清姿失踪了。 准确的说,她逃了。 见孟清姿逃了,江厌离心里有气无处可发,只能恨恨咬牙,“她最好逃得远远的,不然……”他定要让她后悔挑拨他和商姝的关系。 商姝跟在江厌离身侧一直没说话,她在沉思,沉思心理医生被收买,有没有穆安安的手笔…… 穆安安这婚早不离晚不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里离。 而且孟清姿不过一个演员,她哪来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掌握江厌离的行踪? 而穆安安如此受江厌离信任,她若想知道江厌离的行踪,应该比孟清姿容易? 到底是没证据,商姝也不好妄下定论。 …… 迪拜机场。 孟清姿下了飞机,直奔某某园区。 似有人打过招呼,孟清姿一路无阻地来到了顶楼一间低调又透着几分奢华的办公室。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 落地窗前。 一个高挑苗条的白色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而立,对方双手环胸,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臂面。 她目光幽深地俯瞰着窗外园区其他建筑物,眼底透着野心家的阴险毒辣。 看到女人,孟清姿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她一把抱住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女人,脸贴她背上,嘴里深情又透着眷恋地喊着,“阿青。”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 她抬手轻抚孟清姿的脸颊,眼底透着淡淡的宠溺,“阿姿,你做得很好。” 孟清姿注视着女人熟悉却又觉得不太适应的脸庞,脸上呈现出几分小心翼翼,“我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了?” 女人唇角微勾,“当然。” 孟清姿大喜,“太好——” “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孟清姿身体猛地一震,她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朵鲜艳的血花在白色的连衣裙上绽放。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悲痛。 视线往上。 孟清姿望着女人的脸,眼泪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为什么?”她启唇,语气满是难以置信。 “当然是因为死人才能永久地保守秘密。”女人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唇,她轻轻地吹了吹枪口,看孟清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孟清姿静静地倒在地上,如同一朵凋零的白花,美丽而凄凉。 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她嘴唇不甘地蠕动。 却再无只言片语发出。 波涛汹涌的血水从她嘴里呕出,她身子微微抽搐,最终却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 女人冷漠地看着孟清姿断气,她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声音冰冷地说道,“进来两个人。” 随着座机被放回原位,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门外走进来两个人高马大,手臂绣着纹身的白人。 女人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把玩着消音枪,看到两人进来,她当即用枪指了指地上已经没气的孟清姿,“把她埋到沙漠去。” “是,青姐。” 两个白人立即将地上的孟清姿尸体给拖了出去。 女人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微微蹙眉,“让清洁工进来把血迹弄干净。” “是。” * 江厌离找不到孟清姿人,便封杀了孟清姿。 他不仅在国内封杀她,连国外的路都给她堵死了。 这算是对她挑拨离间,和买通医生故意让他治疗失败的教训。 * 孟清姿到迪拜之前,曾发微博说自己退圈了,经纪人询问过缘由,她以累了,想休息为由,挂断了经纪人的电话,从而乘坐飞机前往迪拜。 她的微博,时常会发布一些风景照。 因此她的死亡,无人知晓。 * 江厌离重新投入了治疗里。 商姝全程陪同。 当得知江厌离在父母的婚姻里都经历过什么时,商姝的心,疼得滴血。 难怪他抗拒婚姻,害怕婚姻。 原来在他父母的那段婚姻,他身心都遭受到极大的痛苦。 为了报复妻子想离开自己,几岁的江厌离曾被他父亲视频直播,灌安眠药给妻子看,最后妻子如愿以偿回来了,可江厌离也因吃过多的安眠药,被送进医院洗胃了。 一个成年人都忍受不了洗胃的痛苦,更别说当时才刚满四岁的江厌离。 然而这样的肉体和灵魂双受罪的伤害,江厌离经历的却不只有一次。 几乎每次他父母一发生矛盾,受苦受罪的就是他。 他从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宝贝成了情绪的发泄桶。 从一开始的暴躁推开导致他不小心受伤到后来主动用烟头烫他,衣架鞭打,言语强迫要挟他泡冷水直至发烧,到被喂安眠药。 让商姝气到发抖的是,这些都还不是江父对江厌离做过的最疯的行为。 最疯的两次是江父情绪过激加上喝了酒,差点用枕头闷死了才五岁不到的江厌离和把五岁的他丢在街头,让他被人贩子拐走。 商姝不敢想象,睡的好好的,突然被父亲用枕头捂醒的江厌离有多窒息恐惧,被丢在街头,找不到回家的路时他又有多无助,多惶然。 第277章 想亲手将它脱下 心理治疗结束后,江厌离缓缓睁开了眼。 见商姝眼眸泛红,好似哭过,江厌离不由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眼尾,声音低哑而温柔,“眼睛怎么红了?” 商姝没说话,直接扑进他怀里,用力地抱紧他。 似乎想要透过此刻抱他,抱抱那个被江父反复伤害却还无怨无悔渴望不被父母抛弃的小厌离。 江厌离大概是猜到了她眼红的原因,他抬手搂住她,风轻云淡地说,“都过去了。” 商姝心里疼得要命,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就算江厌离还是恐惧婚姻,她也无法像之前那般果断地不要他了。 婚姻二字对他而言,真的如同噩梦一般。 也不怪他谈及色变,想回避。 “江厌离,如果太痛苦,我们就……不治了。” 治疗的时候,商姝就在一旁,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江厌离的痛苦。 他的不易。 她心疼了。 商姝眼底呈现出来的心疼,她的又一步退让让江厌离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幸福。 他抬手按住商姝的后脑勺,低头轻轻亲吻她发间,“可我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他不能再委屈她了。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克服心理障碍,发自内心的想要进入婚姻,与她共创美好未来。 稍顿两秒,江厌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语气透着几分色气暧昧,“我还想亲手将它脱下。” 本来挺悲伤的气氛一一下子被带跑了。 见这人大白天,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羞羞的话,商姝没忍住轻锤了他胸膛一下,“还有人在呢?你也不知羞!” 江厌离低笑,胸膛微微震荡,“他们听不见。” “走了,回家吧。” 商姝从他怀中退开,然后牵住他的手。 “嗯,回家。” 江厌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唇角微勾,眼角轻扬,魅惑众生的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像雨过天晴的彩虹,明媚又璀璨。 * 这次心理医生给江厌离提供的治疗是伴侣疗法和认知疗法。 因为江厌离身边太多婚姻不幸的例子,心理医生让商姝多带江厌离去接触婚姻美满的夫妻,从他们的身上,吸取正能量,更改江厌离思想里婚姻是不幸的认知。 大城市里,夫妻和美的家庭比较少。 尤其是江厌离他们所在的这个圈子,大多都是豪门联姻,夫妻间基本各过各的。 正好商姝要回去祭拜商外婆和商母,想到老家有好多相濡与沫,夫妻携手到白头的夫妻,商姝干脆把江厌离给一并带上,打算和他在苏城小住一月,让他好好感受,婚姻也是有美好的。 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不幸的。 * 雪花如絮,悄然覆盖了苏城这座宁静的小镇。 商姝牵着江厌离的手,踏着轻盈的雪花,回到了她儿时成长的老家。 这是江厌离第一次踏足商姝的儿时记忆。 商外婆的房子位于古镇中心位置。 老屋依旧保持着古朴的风貌,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这是我的房间。” 商姝领着江厌离来到自己以前的闺房。 房间内的一切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怀旧气息。 墙纸上的花纹已经泛黄,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与浪漫。 商姝睡的床是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床,床头的雕花细致入微,仿佛讲述着一个个古老而美丽的故事。 床单和枕套是淡雅的浅蓝色,上面绣着几朵小巧的粉色花朵,显得格外清新可爱。 床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从经典的童话到历史名著,看的出来,她很爱看书。 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桌面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具,书桌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字迹清秀有力,透出一股书卷气。 房间内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植,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绿植上,叶片上的露珠闪闪发光,仿佛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每当微风吹过,绿植便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它们的故事。 江厌离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这个房间所散发出的独特气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是商姝生活了十三年的闺房。 这满屋子的书香,倒是和她如今的知书达理相得益彰。 看来,她是从小就这气质。 江厌离走近商姝的红木床,他拉着她一起坐下。 他坐床,商姝坐他腿上。 将下巴磕在商姝的肩膀上,江厌离看着这满屋子商姝风格的房间,心之向往,“你房间和你的人一样,看着像个老古董。” “是个令人忍不住想要珍藏的老古董。” 商姝一时听不出他话语间的老古董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她就当是夸她了。 握住江厌离环绕在她身前的手,商姝仰头与他耳鬓厮磨,她声音温婉中透着几分软糯,“我们要在这待一个月左右,你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在满是她童年回忆的房子,抱着温软的她,江厌离很难保持正经。 他情难自制地吻着商姝白嫩的脖颈,气息微乱。 见这人在发情,生怕他大白天要胡来,她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来,“虽然小姨已经提前来打扫过房子,但这里到底长期没人住,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没有,我们去超市吧。” 她抬手,示意他起身,出门了。 “嗯。”江厌离握住商姝递过来的手,借力站起身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 别看两人纠缠了两年多,实际约会的时间少之又少,之前因为身份要藏着掖着,两人都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会。 这次的苏城之行,倒是给了他们制造回忆的机会。 雪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雪势不大,雪花刚落地就消融了。 商姝和江厌离没打伞。 商姝身穿白色的羽绒服,衣长至脚踝,脚下是一双米白色的雪地靴。 江厌离穿着和她同款不同色的黑色羽绒服。 两人并肩走在古镇的街头巷尾,雪花轻轻落在他们的发梢和肩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古镇的街道两旁,古朴的木质建筑静静伫立,岁月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也赋予了它们独特的韵味。 沿街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散发出暖暖的光晕。 他们手牵手,脚步轻盈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 商姝抬头看向江厌离,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而江厌离则低头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到了小商店,商姝进去挑洗漱用品,江厌离在一旁看着。 结完帐,他主动拿起袋子,一手牵住商姝的手,温暖的大手裹着她雪白的小手,就那样塞进自己羽绒服的衣兜里,然后前往菜市场去买菜。 买完菜回来的两人犯难了。 他们两人都不会做饭…… 商姝做蛋糕做的得心应手,做饭却一窍不通。 商姝按着视频,把米给淘了,然后给煮上。 正当她拿着买回来已经杀好的土鸡准备去切的时候,江厌离拦下了她,“我来,你这双手,价值千金,别不能伤了。” “行,你来。”商姝也不跟他客气。 见他围裙都没围,就直接拿刀对着鸡开砍,商姝忙喊道,“等等。” 她拿着围裙走到他跟前,“我帮你把围裙带上。” 江厌离把鸡放下,双手摊开,微微弯腰。 商姝抬手将挂脖的围裙套入江厌离的脖颈上。 这个姿势让两人贴得很近。 江厌离低头就能亲到商姝。 到底是没忍住,在商姝套好围裙,让他转身过去的时候,他搂住商姝的腰肢,低头与她缠吻了一下。 商姝见他偷袭,轻锤了他一下。 “快做饭,我肚子饿了。” 此刻四点来钟,午餐是上机前吃的。 这会儿商姝是真饿了。 “遵命。”江厌离轻扬眉梢,表情愉悦中带着几分蛊惑人的笑意。 商姝不争气地被撩了一下,心间顿时酥酥麻麻的。 她让他转过去,她帮他将两根带子系好,然后站在一旁看江厌离砍鸡肉。 虽然江厌离没进过厨房,但砍个肉还是会砍的。 虽说卖相不好,但至少是切开了。 鸡肉商姝拿来炖汤。 最后菜是江厌离炒的。 他的话是这样说的,“你价值千金的手不适合干这种柴米油盐的事情,乖,站一旁去。” 只是江厌离炒的菜,真的很难吃。 即便带着爱的滤镜,商姝也只勉强吃了两口,没办法,嘴巴养刁了,过于难吃的,真的是塞都塞不进。 商姝炖的汤倒是不错,两人喝了两碗汤,还把鸡肉全吃了。 勉强吃了个半饱。 吃过饭的两人在把碗洗了就出去散步了。 夜幕降临,古镇的灯光渐渐亮起,暖黄色的灯光与白色的雪花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商姝和江厌离手牵手漫步在石板路上,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与周围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上并非只有他们两人。 还有一些中年夫妻和老年夫妻正手挽手的散步。 在他们的身上,商姝看到了岁月静好。 商姝把头倚在江厌离的肩膀上,向往地与他说着,“等我们老了,回这养老如何?” 江厌离眼底也变得柔和向往,他紧扣商姝柔软无骨的小手,“嗯,听你的。” 第278章 抵死缠绵 深州。 司家。 【初寒姐,谢谢你把叙哥调教得这么好,这辈子能被叙哥如此温柔相待,真是我的三生有幸。】 看着林淼淼发来的照片和文字,黎初寒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深深的阴影,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吞噬了。 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似正在凝视着无尽的深渊。 “麻麻……” 突如其来的奶娃音将黎初寒从冰寒的湖底拽出。 失去焦距的视线落在自己大儿子身上,黎初寒素来平静无澜的脸庞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柔和。 她抬手抱住快满一岁的儿子,声音透着温柔,“大宝。” “麻麻~” 司大宝似乎是感觉到了妈妈的不开心,他扶着黎初寒的手站了起来。 他捧住黎初寒的脸颊,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因为林淼淼发来的照片而心情不好的黎初寒瞬间被治愈了。 她搂住司大宝,回亲了他一下。 一旁正坐着玩玩具的司二宝见妈妈亲哥哥,他当即也爬了过来。 黎初寒把两儿子搂在怀里。 因照片腾起的不快,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司叙从门外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将手中的大衣丢到沙发上,司叙走过来对着两儿子拍了拍手,“大宝,二宝,爹地回来了。” 司大宝和司二宝听到爸爸的声音,立即乐呵地朝司叙快速爬去。 司二宝爬得最快。 司叙蹲在地上,一手一个娃地抱住。 他左右开弓,分别赏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脸颊吻。 黎初寒坐在爬行垫上,看着正在和儿子互动的司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林淼淼发给她的照片。 照片里,司叙站在中央岛台前,手里握着一个锅,似乎在为林淼淼煮什么东西。 他的神情那般的专注,那般的柔和,一如曾经待她那般。 心,像被利爪划了一下,骤然一疼。 黎初寒移开视线,不再盯着司叙看。 见黎初寒还是和往日那般,眉眼冷清,对他爱搭不理,宛如他不过就是无关重要的人,司叙心下不禁生起一抹讽刺。 不愧是黎家教养出来的贤妻良母。 真是大度! 近一年来,司叙和黎初寒几乎都是零互动。 司叙每日都会回来和孩子们互动,培养感情,但吃过了晚餐,他就会离开。 本来司叙今晚也是要走的。 但江沁说有事要宣布,让他今晚老实待在家里。 司叙不得已照做,留在了家里。 他和黎初寒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明明曾经亲密无间,如今却生疏得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黎初寒素来沉默寡言,司叙不主动跟她讲话,她更加不会主动与他说话。 这样的性子其实是不讨喜的,但架不住黎初寒家有钱,多的是人愿意巴结讨好她,上赶着与她攀谈。 不知自家母亲到底有什么要事要昭告,司叙低头无聊地逗弄怀里的小儿子。 他把司二宝放平,让他横躺在他腿上,然后撩弄他下巴,嘴里逗弄着,“二宝来~喊—爹地~。” 二宝倒是很给面子,但喊出来的却不是爹地,而是,“喋喋。” “是爹地不是喋喋。” 司叙纠正。 二宝执着,“喋喋。” 司叙,“……” 本想继续纠正二儿子,这时,江沁洋溢着激动和欢喜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出来,“家人们,快看,是谁回来了。” 司叙下意识闻声望向门口。 黎初寒也缓缓抬起头看向客厅门口。 一道清隽的身影不徐不疾地走了进来,江沁正泪光闪烁地跟在对方身侧,目光恋恋不舍地望着对方。 看清来人的脸,司叙整个人不禁愣在了那。 紧随着他猛地抱着二宝站了起来。 嘴里不敢置信地喊道,“大哥?” 来人正是几年前乘坐专机出差,却因不知名原因,导致专机坠毁,尸骨无存,被判定为死亡的司家老大司逸。 司逸对着司叙露出久违的一笑,“阿叙,好久不见。” “你…还活着?”司叙没想到早已死去多年的人,竟然回来了。 “嗯。” 司逸轻点了一下头。 然后风轻云淡地与司叙解释自己为何还活着的原因。 原来飞机坠毁时,他和机舱里的其他人都纷纷采取了降落伞逃生方式从飞机逃了出来。 大家降落的地都不同。 他降落到了一块偏远山区,加上中间出了点意外,受了重伤,一直到一个月前才彻底康复。 大哥死而复生,司叙心中难掩激动。 他把小儿子递给保姆,上前拥抱了一下司逸,“回来就好。” 司逸抬手回拥司叙。 目光落在沙发上的黎初寒身上。 他淡笑着和黎初寒打招呼,“小寒,好久不见。” 黎初寒没想到司逸还活着,她颔首,礼貌地回了句,“好久不见,逸哥。” 大哥能活着,司叙自然是高兴的,虽然他因为大哥从小就被放养,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大哥,司叙会怨父母,但不会记恨自己的大哥。 只是当司逸和黎初寒打招呼的时候,司叙想起两人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手无法自控地握了起来。 他松开司逸,视线死死地盯着黎初寒的脸。 想看她什么表情。 可惜黎初寒的情绪如来不外露,司叙也不知她对自家大哥死而复生的事情,什么感受。 是震惊还是窃喜。 许是妒忌在作祟,司叙抱着司二宝,教他喊伯伯的同时,跟司逸介绍,“大哥,这是我小儿子。” 完了,他又指着黎初寒怀里的司大宝,“那是大儿子,是双胞胎,是初寒给我生的。” 两人结婚的消息,司逸回来的时候,早已知晓。 他淡笑着地颔首,然后道了声恭喜。 明明宣示了主权,可司叙却一点都不开心。 黎初寒对对方的惦念不忘,司逸的突然回归,让他心口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阿叙,你今晚哪儿都不准去,陪你大哥好好的聚一聚。” 江沁对司叙说。 “知道了。”即便江沁不说,司叙也不打算离开家了。 司逸的回归让他感到了危机。 之前他笃定黎初寒不会与他离婚,但司逸的回归让他不自信了。 * 司逸的回归,江厌离从司叙口中得知了。 他也很是为对方感到高兴。 他还特意与司叙开了个视频,亲口和视频那头的司逸说,“逸表哥,恭喜回家。” “谢了。” 司逸温文尔雅的脸庞露出几分笑意。 江厌离和司逸并不太亲近,两人之前接触的并不多,恭喜完对方回家,他客套地问了一下对方这几年来的生活。 在看到商姝披着一头湿发从门外进来后,他以有事要忙结束了视频通话。 过去接过商姝手里的毛巾,江厌离站到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擦拭头发。 商姝也不拦着他,她站在那,任由江厌离为她服务。 “吹风机在哪?”擦的差不多,江厌离问商姝。 商姝把吹风机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江厌离接过插上电源,然后让她坐在凳子上。 灯光细沙般洒落在静谧的卧室内,映衬出两人温馨的身影。 江厌离轻轻地拿起吹风机,目光中满是对商姝的柔情。 在替商姝吹发之前,江厌离细心地调节着吹风机风力和温度,确保每一缕风都温暖而舒适,他才轻轻地捧起商姝的长发。 他的手指穿过那如丝般顺滑的发丝,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她敏感的头皮。 吹风机发出的嗡嗡声,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随着他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商姝的秀发在空中舞动,如同精灵般的存在。 江厌离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呵护,他仿佛在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向商姝传递着他对她的爱意。 风机的温暖气流在商姝的发丝间穿梭,带走了湿意,留下了淡淡的清香。 商姝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来自江厌离的呵护和温暖。 商姝感觉自己此刻像是生活在蜜罐里一样幸福。 她很喜欢此刻的温馨与宁静。 她希望日后的每一天,她都可以和江厌离这般恩爱。 江厌离细心地将每一个发梢都吹得干爽,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商姝的脖颈处划过,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商姝不禁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当最后一缕发丝也被温暖的气流烘干时,江厌离停下了手中的吹风机。 他轻轻地抚摸着商姝的长发,眼中满是爱怜和满足。 商姝睁开眼睛,看向江厌离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情和爱意。 江厌离被她这双满是爱意的眼眸所俘虏。 将吹风机放到桌面上。 江厌离俯身扣住商姝的脖颈,低头吻了下来。 商姝配合地勾住他的脖颈,启唇,与他唇齿交缠。 吻到情动时,江厌离直接把商姝抱了起来。 他边吻边朝着她朝房间的红木床走去。 将人放倒在红木床上,江厌离吻得愈发深浓。 欲望如潮水一般地涌来,江厌离将商姝的双手举在头顶,跟着他俯身吮吻她雪白的脖颈。 让那雪色的地里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房间和自己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情,这对商姝而言,意义非凡。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有感觉。 情难自已间,她甚至还翻身将江厌离压在身下,学着他在她身上种印记的架势,也给他种了不少红痕。 衣物凌乱地堆在地面上。 浅蓝色的被子下,两人十指紧扣,抵死缠绵。 第279章 你是我妻子,你有义务替我解决需求 夜色如墨,深沉而神秘,星星点点,仿佛是遥远宇宙中的灯塔,引领着迷失的灵魂。 司家司逸的卧室。 兄弟俩正饮着小酒。 司叙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大哥,你如何看待对爸妈让我和初寒结婚的事情?” 司逸垂眸看着杯中的红色酒液,“我当时毫无音讯,爸妈选择让你和黎家联姻,也是无可奈何,倒是你,突然被迫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委屈你了。” 委屈? 以前司叙不觉得委屈,反而,他还挺欢喜的。 因为他娶的是自己曾经不可能触及的心上人,但听到黎初寒说还喜欢着司逸的时候,他特委屈。 委屈地想大声质问她,他到底哪儿比不上大哥,为什么在他倾尽温柔待她的时候,她仍旧没为他沉沦。 心情不快让司叙直接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他重新给自己的杯子添上酒。 司逸见他如此,不由问他,“我回来,你好像不太开心。” “怎么会。”司叙想也不想地否认,“你回来,我就又可以当甩手掌柜,过潇洒恣意的人生了,我高兴的很。” 司逸听出了司叙话语间的自嘲,他忙道,“阿叙,这几年你做得很好,我不会…跟你抢。” “什么抢不抢,本来就是你的。” 集团话事人的位置,包括他的妻子黎初寒,这本来就是属于大哥的。 他不过就是个暂时代管的人。 真正的主人回归,他这个暂代者,自然是要退场了的。 可是…… 司叙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唇角,“大哥,继承人的位置我可以还给你,唯独黎初寒。” “她是我的妻子,我还不了,也不会还。” “你心情不好就是因为在担心这个?”司逸抬手握住司叙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我以前或许对小寒有过喜欢之情,但现在,我已经有了爱人,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她。” “你有了爱人?”司叙一愣。 “嗯,我受伤卧床这些年,是她在照顾我。”司逸的脸庞染上了几分宠溺和爱意,声音都不自觉地柔了几分,“我对她日久生情,此番回来,就是想要将她介绍给你们,然后迎娶她。” “你不用担心我的回归会让你的努力付诸东流,无论是继承人的位置还是小寒,既然已经属于你,那便一直都是你的。我回来只是想给她一个名分,之后我还是要陪她回去的,她放不下山区的孩子们,我也放不下她。” “爸妈不会再让你离开的。”司叙说。 “我会说服他们的,前半生我一直按着他们的意愿活着,后半生,我想任性一次,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司逸看着司叙,“阿叙,我知道你胸有大志,一直渴望在商场上一展抱负,可惜爸妈怕我们兄弟相争,会家庭不和,所以限制了你的抱负,你羡慕我被父母看重,我何尝不羡慕你可以肆意快活。” “我从小被授予厚望,我不敢让他们失望,更不敢和他们说,我其实并不喜欢经商,如今一场事故,让我脱离了这个责任,让你的抱负有所发展空间,我不打算再一错再错下去。” “好好加油,我相信,司氏在你的带领下,会更好。” 司逸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满是宠溺爱意地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她来电话了。” 司叙不打扰司逸和爱人通电话。 他离开了司逸的卧室。 站在静谧的廊道,司叙有片刻的迷茫,他太久没有在家住了,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自己该去哪。 最后他还是往他和黎初寒的卧室走了回去。 黎初寒没想过时隔一年,司叙会踏入这间卧室。 她原本以为他今晚还是会去林淼淼那。 她洗澡忘拿睡裙进去。 她直接披着浴袍真空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睡裙和内裤被她放在了床上。 她懒得再进浴室去换,干脆就直接在卧室换上。 她刚把浴袍褪下,手里拿着睡裙刚要往头上套上,卧室的门就蓦地被人推开。 司叙没想到自己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惹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许久未纾解过欲望,让他在面对这么一幅惹火的画面,瞬间起了反应。 他咽动喉头,像是被摄魂似的,直直地朝黎初寒走了过去。 黎初寒没想到司叙会突然进来,她赶忙把睡裙穿上,然后往下拉。 她浑然没有被人看光的羞涩,脸上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通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没有和司叙说只言片语,黎初寒拿起未来得及穿上的内裤和浴袍站起身浴室走去。 然而这时,司叙却一把拉住她的手。 不等她反应,司叙就把她甩到床上,跟着欺压而上。 倒在床上的黎初寒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自从她孕晚期不能性生活后,司叙便一直没有碰过她。 算起来,他们一年多没有过性生活了。 面对司叙满是酒味的吻,黎初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个月前,她巧遇两人时,他低头拥吻林淼淼的画面。 一股恶心感油然而发,黎初寒抬手推开司叙,她一边坐起身擦嘴,一边冲司叙厌恶道,“我不是林淼淼,想做找她去。” 司叙最恨的就是她这副大度的嘴脸。 她从来都不会挽留他。 一次都没有。 司叙重新把她拽回了床上,目光阴沉地盯着她,“你是我妻子,你有义务替我纾解需求。” 他说着,再度吻了上去。 黎初寒偏头躲开。 司叙把她的脸转回来,狠狠堵住。 黎初寒抬手推他。 但他这一次有所防备。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黎初寒根本没法推开发疯的司叙。 男人在她唇上疯狂地吮吻,最后甚至想要撬开她唇关闯入。 黎初寒抵触他的吻,在他意图闯进来的时候,咬了他舌尖一口。 司叙吃痛,他稍微支起身,目光幽深骇人地盯着黎初寒那双冰冷无情,却隐隐透着几分厌嫌的眼眸。 他心头倏地一痛。 “我大哥活着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阴鸷地掐住她的下颌,腮帮因为愤怒而绷紧,他咬牙切齿,语气凉薄,“可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对了,他有爱人了,他这次回来,是要给对方名分的。” “黎初寒,你是我妻子,你休想给别的男人守身!” 他将她的双手高举头顶,用领带给她捆住,然后用一只手将她双手给定住。 单手将她的睡裙往上推。 他低头亲吻她的同时,抬手解开了他裤子的皮带。 将皮带抽出丢至地下。 他解开裤头,拉下裤链,直接贴了上去。 第280章 扇他一巴掌 黎初寒不知道司叙到底在发什么疯。 面对他的所作所为,她的眼眸冷到了冰点,“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司叙嗤笑了一声,觉得黎初寒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他睡自个老婆,他有何不敢? 掰开她并拢的腿,司叙强势不容拒绝地抵了上来。 就在司叙准备侵入时,一道清脆的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女人甜美娇嗲的嗓音在静谧的卧室突兀地响着,“卜卜卜卜,电话来惹,快接电话鸭~” 黎初寒瞳孔微颤。 没想到司叙会用林淼淼的声音来当手机铃声,那一瞬间,黎初寒内心的恶心达到了顶点。 她咬着牙,近乎咬牙切齿地对着司叙冷喝,“立即从我身上滚下去!” 看着满眼厌嫌怒视着他的黎初寒,司叙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大哥回来了,所以才不让他碰,心中愈发不爽,他本想继续,但奈何手机铃声实在太扰人兴致。 没办法,他只能先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林淼淼略微脆弱无助的声音,“叙哥,你有空吗?不知怎么回事,我胃突然很疼,你能帮我买点止痛药过来吗?” 抬手捏了捏额头,司叙从黎初寒身上退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司叙松开了定住黎初寒的手。 他低头将裤链拉上,裤头扣子扣上。 正当他准备下床离开的时候,黎初寒用牙齿咬开了领带的捆绑。 她拉下裙摆,坐起身,直接扇了司叙一巴掌。 司叙的脸颊歪向一边。 他硕大的喉头上下滚动,却是一言不发。 “下次再这样,我不介意废了你。”黎初寒冷飒的脸庞氤氲着一层薄怒。 司叙扭头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眼底满是差点被人强迫的愠怒和厌嫌,司叙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他下了床,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叙一走,黎初寒便下床走进了浴室。 她脱去睡裙,走到了淋浴室。 打开花洒,她双手支撑在瓷砖上,双眸紧闭,头微仰,任由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 回想起方才司叙那娇嗲甜软的手机铃声,黎初寒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重而压抑。 之前从未动过离婚念头的黎初寒第一次生了想离婚的念头。 她可以容忍司叙在外胡来,却忍不了司叙碰过其他女人后,还想来碰她。 她觉得很恶心。 * 豪庭小区。 位于市中心比较繁华的地区。 价值几百万的高档公寓。 这是司叙自愿赠予林淼淼的房产。 林淼淼这一年都住在这。 听到脚步声从卧室外头传来。 林淼淼下意识把蕾丝吊带睡裙领子往下拽了拽。 看着人高马大从外面走进来的司叙,林淼淼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叙哥,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事。” 司叙拎着给她买的止痛药走了过来。 林淼淼虚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靠坐在床头上。 司叙把买来的止痛药递给她。 她抬手接过,“谢谢。” 她的领子实在是太低了。 司叙不想看见都没法子。 和看到黎初寒的不同,他除了觉得尴尬外,其他想法都没有。 他对林淼淼没欲望,这个认知司叙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他也早已和林淼淼说开,说他对她没那方面的想法,让她好好谈个男朋友,别执着于他了。 但林淼淼不愿谈男朋友,说可以和他柏拉图。 也许是出于对她痴情之举的动容,也许是他真的太想有个人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了,他没有拒绝林淼淼的接近,与她这样不清不楚了将近一年。 “我去给你倒水。”移开视线,司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林淼淼的卧室。 见司叙的视线并未在她袒露的胸口流连,林淼淼有些挫败。 快一年了。 他对她还是一点那想法都没有么? 她到底比黎初寒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差在了那? 客厅里。 正在给林淼淼倒水的司叙开了一会儿小差。 林淼淼的诱惑之举,司叙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她到底是想要正常恋爱的吧。 或许,这段畸形的关系,该结束了。 把水倒好,司叙重新回了卧室。 将水递给林淼淼,等她服下止痛药后,司叙看着她,“淼淼,我们结束吧?” 他和黎初寒夫妻间的矛盾,不该牵扯第三人。 他当时糊涂,又或者说打击实在是太大,才会想着借她来试探黎初寒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 如今快一年了,黎初寒丝毫不受影响,可见她心底,是真真切切没他位置的。 林淼淼蓦地愣在了那,“为什么?” 她用力地攥紧拳头,心里不由腾起一丝惊慌,她以为自己发照片挑衅黎初寒的事情被知道了,她很是不安,她试探问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司叙摇头,“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不该把青春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林淼淼猜测到自己刚刚的诱惑之举可能让司叙感到了压力,她有点懊恼自己不该心急,她应该再等等的。 见司叙不是因为自己暗地里挑衅黎初寒才要和自己分手,林淼淼心里松了口气。 “可我只想要叙哥。” 林淼淼抱住司叙的手,哀求他,“叙哥,我不在意名分,我也不在意你不想碰我,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只要每天让我看你一眼我就很满足了。” “何必呢。”司叙是真的觉得她傻。 林淼淼美目含情盼盼地凝视着他,一副要把恋爱脑发挥到极致的表情,“只要能和叙哥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为了和他在一起,她和商姝形同陌路,司叙没法狠心和她断了,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她,“我还是那句话,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去过。” “那就等我什么时候想了再说,现在,我只想和叙哥在一起。” 林淼淼很懂得分寸,不会硬说这辈子都磕司叙身上。 “嗯。”司叙没再说什么。 “叙哥今晚能不走吗?”林淼淼顺势撒娇,“我不想不舒服的时候还是孤零零一人。” “嗯,等你睡着,我去客房。” “叙哥万岁。” 林淼淼笑颜逐开。 司叙勉强地跟着一笑,心里却满腹心事。 第281章 二月婚期依旧 苏城。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温暖的棉被上。 江厌离首先睁开了眼睛,他的脸庞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中,显得宁静而安详。 他轻轻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商姝身上,她仍在沉睡,脸庞如同天使般纯净。 他微微倾身,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翅膀般轻盈。 不久,商姝也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晨间的清新与朦胧。 当她看到江厌离深情的目光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商姝伸了个懒腰,慵懒地依偎在江厌离的怀中,“早安。” “早。” 江厌离紧紧地拥抱着她,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与心跳。 两人静静地在床上相拥片刻,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和温馨。 几分后,商姝抬手推了推江厌离的胸膛,“起床吧,今天要去祭拜外婆。” “嗯。”江厌离起身拿起地上的睡衣递给商姝。 商姝坐起身来,伸手接过江厌离递过来的睡衣,开始穿戴。 她的动作优雅而迅速,不一会儿就穿好了。 江厌离也在商姝穿戴的时候,穿上了自己的睡衣。 去浴室洗漱好。 两人换上出行的便衣。 穿戴好的两人并肩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商姝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便涌了进来,带着早晨的清新与宁静。 江厌离走过来从身后拥了上来,他下巴磕她肩膀上,“早餐出去吃?” 昨晚夹生的米饭和难以下咽的饭菜让商姝不敢再轻易尝试自己动手,她同意了江厌离的提议,“嗯。” “那走吧。” 江厌离松开商姝,抬手牵住了她的手。 雪已经停了。 周围的房屋屋顶和树木都积满了雪。 整个世界被一层纯净的白色覆盖,仿佛一切都被重新塑造,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 太阳渐渐从云层中露出脸来,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江厌离和商姝穿着情侣款的羽绒服走出了家门。 他们手挽手地穿梭在小巷街头。 有邻居看到商姝和江厌离从门前经过,好奇地问了一句,“姝丫头,这你先生吗?” 商姝看了江厌离一眼,摇头,“我们还没结婚,他还不是我先生。” “还没结婚啊?你都二十八了吧?” 邻居诧异。 “没。”商姝微笑。 邻居好心提议道,“感情稳定了就趁早结婚吧,趁年轻,早点要孩子,身体才恢复得快。” “你桂婶家的女儿三十来岁才结婚,要孩子都费劲,去年还是靠试管才怀上的。” “谢谢关心,我们已经在考虑了。” 商姝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她淡笑着接纳了对方的提议。 告别邻居,商姝和江厌离继续往前走。 几乎每每路过一家邻居,都会有人问商姝江厌离的身份。 当听到商姝介绍江厌离只是男朋友的时候,有问她何时结婚的。 也有趁她走后,悄悄议论她是不是和她养母一般,是不是让人给玩儿了,觉得她这个年纪,还不结婚,肯定是对方不想对她负责。 也许是受这些话的影响,当两人来到早餐店,熟悉商姝的老板娘再次询问到江厌离身份时,不等商姝介绍,江厌离率先介绍自己,“我是她未婚夫,明年二月,结婚。” 商姝闻言诧异地看向江厌离。 江厌离朝她投去了一个雅痞的笑。 商姝知道他大概是受之前见不得她好,议论她让他给他玩儿的邻居影响,所以才会这般说,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从早晨店出来。 商姝看向江厌离,“你刚刚干嘛跟老板娘那样说?” “不想你被人议论,不想你不开心。”江厌离握住她的手,将其放入自己的衣兜,“以前是我自私,只想着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好,没那张纸也不要紧,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刚刚听到你被人议论,我才知道,流言蜚语,虽不致命,但却很伤人。” “让你绣坊的人开始赶制我的婚服吧,我们二月婚期依旧。” “我要让别人问起你我的身份时,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我是你先生。” 听出江厌离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的勉强,他这回,是发自真心实意地想迎娶她了。 商姝心里掠过一丝甜蜜,她弯眸浅笑,微微颔首,“好。我回头就转告她们。” 祭拜不能空手去。 两人去了花店,买了一束满天星,然后打车前往墓园。 以往都是商姝一个人,或者陆淮安陪着商姝来的。 这还是江厌离第一次陪商姝前来。 墓园的树木和墓碑都堆上了积雪,看上去,一片银白,让人宛如置身于冰雪世界里一般。 商姝来到商外婆的墓前,她俯身抬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积雪。 她目光柔和,向商外婆介绍着身边的江厌离,“外婆,这是江厌离,是——” 稍顿一秒,她望向江厌离,眼底满是幸福甜蜜地继续说着,“不久就要迎娶我,成为我先生的人。” 江厌离恭敬地鞠躬,神情肃穆,“外婆好,我是江厌离。请您放心把商姝交给我,我此生定不会辜负她。” 介绍完了江厌离,商姝又替不能前来祭拜的顾老爷子向自家外婆解释,“顾爷爷前阵子做了个小手术,今年不能来看您了,托我跟您说声抱歉,说明年他再来看您。” 商姝喋喋不休地与商外婆说了好一会儿话。 最后她说起自己的身世,“没想到,我竟不是您的亲外孙女。” 也不知外婆知道自己养大的外孙女其实是心上人的孙女,和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什么感受。 不过这个答案,商外婆是不可能回答商姝的了。 祭拜完外婆,商姝和江厌离便回去了。 * 深州。 正在应酬的陆淮安突然想起今日是商外婆的忌日。 他拿起手机,想给商姝打个电话,但刚要拨号码的时候,他又顿了在那。 江厌离陪商姝回苏城的事情,陆淮安是知道的。 江厌离为了报复陆淮安之前发的朋友圈,从出发苏城到苏城的路途,他连发了好几条朋友圈彰显他和商姝的恩爱。 放下手机,陆淮安转身刚要回包厢。 谁知这时,廊道里突然传来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宋昭月,你以为你还是陆淮安的女朋友?乖乖去陪傅少一晚,不然我就去告诉陆淮安,你当年在国外算计他,还冒领救命恩人功劳的事情。” 第282章 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陆淮安脚步一顿,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身往声源处走去。 走廊上,宋昭月正在梗着脖子和她的父亲争执,“宋怀章,我是你女儿,不是妓女!” “你以为我养大你是为了什么?”宋怀章满脸的利益熏心,“我本以为你真有那个本事,能当上陆家的少夫人,才没有让你早点去给我拉拢生意,现在陆淮安宁和别人相亲,也不跟你好。” “宋昭月,趁你现在还年轻,赶紧多陪几个顾客,多给我拉点合资!今晚你不去也得给我去,不然我就让陆淮安来收拾你。” “这些年来,在他的庇护下,你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你说他若知道国外那次你之所以能怀上他的孩子,是你联合别人算计的他,最后还冒充他的救命恩人,你说他会如何对你呢?” 被亲生父亲当成货物一般估值出售的宋昭月气得浑身发抖,“拆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得益,难道你没得益吗?” 宋怀章眼底透着精算,“昭月啊,人向来都是贪心不足的,我明明可以双赢,我为什么不那么做呢?你如今已经被陆淮安弃之敝履,我自然要把你的价值发挥到淋漓尽致的。” “你在演艺圈赚的钱,我要,人,你也得给我去陪。”抓着宋昭月小辫子的宋怀章压根就不想放过宋昭月这么好的捞钱工具。 “我会想办法和陆淮安和好的。” 宋昭月还是不愿屈服,她妄想和宋怀章谈交易。 宋怀章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内你若还不能和陆淮安和好,那你就乖乖给我去陪客。” 宋昭月捏紧拳头,“在这之前,你给我把你的嘴巴闭牢。” “放心,只要你能让我得利,我自然不会坏你的事。” 宋怀章笑得一脸阴险得意。 “没事我就先走了。” 宋昭月不想看到宋怀章的嘴脸,她转身,刚要走,谁知这一转身,她整个人定在了那。 陆淮安西装革履地站在不远处,他英挺急桀骜的脸庞盛满了暴怒,“国外那次是你算计的我?地震我被埋地底,徒手把我挖出来的人,也不是你?” 陆淮安从未想过自己当年在国外遭人算计那次,会是宋昭月精心策划的。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当年把他从地底挖出来的人,也不是她。 如果没有那场算计,如果不是误以为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一根筋非要对她负责,更不会因为她流产伤及身子而愧疚于她,而无法对她不管不顾,而多次食言于商姝,继而将她越推越远。 面对陆淮安的质问,宋昭月心中的惶恐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如此苍白无力。 陆淮安突然朝她走了过来,他满是急切地问她,“当年救我的人是谁?” 宋昭月咬着唇,不肯交代。 陆淮安见她不吱声,蓦地大声喝道,“说话!” 宋昭月还在试图掩饰真相,“我去的时候,你人就在医院里,我不知是谁救的你。” “是商姝对不对?”陆淮安依稀记得自己意识模糊间,曾听到过商姝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临死前的幻听,如今想想,当时很可能真的是商姝在喊他。 “不是她。”宋昭月下意识否认。 但也是她的这声否认,让陆淮安更加确定了当年救他的人是商姝。 这一瞬间,陆淮安恨极了宋昭月。 他突然抬手钳住宋昭月的脖颈,眼眸都气红了,“是你,是你害我和商姝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是你害我失去了商姝!” 如果没有被她算计,如果她没有冒领商姝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和商姝根本不会分开。 “宋昭月,你真是该死!” 陆淮安的手紧紧掐住宋昭月的脖子,力度之大几乎让人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脖子被大力卡住,宋昭月的呼吸变得困难。 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呻吟。 她的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以支撑自己,但最终只能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她的双腿因为缺氧而颤抖,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宋怀章到底是还想利用宋昭月的美色来拉合资,见宋昭月快被陆淮安掐死,他赶忙过来解救她,“陆总,杀人是要偿命的。” 陆淮安纹丝不动,仍旧大力地钳住宋昭月的脖颈。 宋昭月脸颊涨的通红,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上翻。 眼看宋昭月就要被掐昏过去,宋怀章忙道,“陆总,你杀了她,你就得坐牢,你和商大师就更无可能了。” 陆淮安闻言,蓦地松开了手。 宋昭月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宋昭月,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陆淮安冰冷暴戾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宋昭月捂着脖颈,心有余悸地喘息。 “没事吧。”宋怀章不太走心地关怀了宋昭月一句。 宋昭月抬眸看向宋怀章,声音嘶哑且布满恨意地说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在这说这些,阿淮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宋怀章,你破坏了我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 宋怀章懊恼地揉了揉鼻子,“我哪知道他会这么巧,就听到了?若不是你拒绝陪傅少,我会跟你在这拉拉扯扯?” 宋怀章不接受她的指责,反而怪她不识趣。 宋昭月满眼愤恨地瞪着宋怀章,“你坏我好事,你休想我配合你去拉合资。” 宋昭月从地上爬起来,她起身离去。 宋怀章对着宋昭月的背影眯了眯眼,“我的好闺女,这可轮不到你说了算。” * 苏城。 商姝和江厌离拜访了一对又一对的模范夫妻。 回去的路上,商姝对江厌离说,“江厌离,你看到了吧,婚姻是美好的,不幸是少数,大多人的婚姻,是比较美满幸福的。” 她握紧他的手,给他传递鼓励,“只要我们好好经营,及时沟通,互相包容,日子会过得美满的。” 经过心理医生正确的引导,江厌离已经不那么谈婚色变了。 他虽然想到婚后的生活心中还会有惶然焦虑,但却没有那么想要去回避婚姻了。 他有了直面婚姻的勇气,也有了想去尝试的决心。 “嗯。”轻点了一下头,江厌离回握商姝的手。 和煦的阳光下,两人站在古桥上,相视而笑。 *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 两人远远地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前。 男人身穿黑色的大衣,凌乱的刘海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哀伤地看着他们。 第283章 离婚 商姝没想到陆淮安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她表情微愣。 江厌离则深沉地眯起了眼眸,试图揣测陆淮安此行的真正意图。 陆淮安得知真相后,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繁琐的专机申请,选择搭乘最近航班的头等舱,匆匆赶赴苏城。他心中涌动着无数想要对商姝倾诉的话语。 然而,此刻看着两人手牵手,身着情侣装的亲密模样,他原本酝酿的千言万语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满心孤寂和令人心碎的沉默。 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来者便是客。 作为东道主。 商姝回过神来,过去将陆淮安迎进了家门。 她亲手为陆淮安泡制了一杯香茗,然后在他对面优雅地坐下,轻声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淮安手中捧着商姝递来的热茶,眼神却不自主地被倚靠在商姝沙发椅背上的江厌离所吸引,他的喉头微微滚动,似乎在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波动。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商姝身上,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吗?” “就咱们俩。”陆淮安强调。 江厌离下意识轻扬了一下眉梢。 商姝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她紧紧握住江厌离的手,侧头向他请示道:“我出去和他谈谈。” “嗯。”江厌离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信任。 他知道商姝的为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商姝领着陆淮安来到了院中的凉亭。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金色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凉亭中,商姝与陆淮安相对而坐。 周围的环境静谧而祥和,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商姝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风从商姝的背后刮过,她的羽绒服绒毛领子随风轻轻摇曳,几缕发丝也被风吹得稍显凌乱。 这种自然流露的随性之美,让她更加迷人。 陆淮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苦涩难言。 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商姝,你记得吗?当年我留学时遭遇地震,被困在地下三天三夜。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人在拉扯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告诉我‘陆淮安,坚持住,别睡过去’。” 他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声音哽咽,“商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 “没什么可说的。”商姝淡淡说道。 “我误会了。”陆淮安突然逼近,双手紧紧扣住商姝的肩膀,他的眼眸充血,仿佛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和挣扎,“你为什么不说呢,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是宋昭月。” “如果我知道是你,我不会——” 陆淮安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不堪,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商姝恍然大悟,“你之前说宋昭月救过你,是指着国外地震那次?” “嗯。”陆淮安的眼中闪烁着湿润的光芒。 商姝默了默,随后时境过迁地低声呢喃,“陆淮安,即便你知道是我救的你,又能如何呢?那时,宋昭月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难道你会为了我这份微不足道的救命之恩,而舍弃已经为你孕育了后代的宋昭月吗?” 陆淮安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是被算计的,她联合别人给我下了那种东西,我才会和她睡到一起的。” 商姝倒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缘由。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陆淮安的眼神如深潭般幽深,注视着商姝,声音低沉而充满悔意,“商姝,我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奶奶的话,离宋昭月远一点。我们,我们原本可以——” 商姝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如同夜晚微风中的一缕轻烟,缥缈而柔和。 她打断了陆淮安的话,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与坚定,“陆淮安,让我们都往前看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执着于曾经的遗憾。” * 怎么往前看呢? 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迷途知返,可他因为一个算计和谎言,硬生生弄丢了曾经垂手可得的她。 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他被困在这场遗憾里,走不出来了。 * 陆淮安走后。 江厌离拉着商姝圈在怀里。 他握着她的手,心底泛着醋意地捏着,“聊什么呢?聊那么久。” 商姝抬手搂住江厌离的脖子,手临摹他俊美的脸庞,深有感触地道,“江厌离,我们好好珍惜对方,好吗?不要让遗憾成为我们之间的结局。” “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遗憾,从你招惹上我的那天,我就不可能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江厌离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哪怕有一天你和我走散了,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你拉回到我的身边。” “商姝,进入了我的世界,除了待在我身边,你无路可逃。”江厌离把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地嗅了嗅,语气透着偏执,“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 “是,我是你的。” 商姝抱住他的脑袋,手温柔地在他后脑勺轻抚,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 深州。 黎家。 听到黎初寒说要离婚的黎母站起来,反对道,“胡闹,司家和黎家有好几个项目捆绑在一起,这个时候闹离婚,你是想让黎家做赔本生意?” 她义愤填膺地指责黎初寒,“黎初寒,你是黎氏的总裁,你做决心前,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他要包养女人,你让他包就是,顶多当他不存在不就好了?” “男人哪有不偷吃的。只要他没让对方踩你头上,没把私生子领回家要挟我孙儿的位置,你管他外面养几个女人呢。” “把你这想法,给我去了。” 黎母专横地替黎初寒否了这个建议。 黎初寒和黎母感情并不亲,她是黎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在这个家里,黎初寒只听黎老夫人的话。 她说要离婚,也是在请示黎老夫人,并非在请示黎母。 没有理会黎母的闹腾,黎初寒看向黎老夫人,“奶奶,初寒这辈子,没任性过一次,现在初寒求您准许初寒任性一次,求您同意初寒跟司叙离婚。” 见向来听话,处处以家族利益为主的黎初寒执意要离婚,黎老夫人瞬间猜到了什么。 她问黎初寒,“你这是对司叙动心了?” 黎初寒抿紧唇角,没说话。 黎老夫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叹息,“你糊涂,奶奶早就告诫过你,男人是靠不住的,不要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黎初寒垂下眼眸,“请奶奶允许初寒离婚。” 这是黎初寒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开口求人。 黎老夫人虽重利益,可到底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 何况黎初寒给司家生了两孩子,有两孩子作为纽扣,两家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你自己的感情事,你自己做主。” 稍顿一秒,黎老夫人特意强调,“离婚可以,但别闹到明面上来。” “是。”得到自家奶奶的支持,黎初寒松了口气。 “妈,你怎么同意她离婚了,要是司家撤资和咱们合作的项目,怎么办?” 黎老夫人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嫌弃到了极致,“你还真是胸无点墨,初寒给司家生了两儿子,这世界上,最难断的就是血亲关系,为了两孩子,司家也不会轻易撤资。” 黎母恍然大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黎老夫人没眼看黎母,“你除了吃喝玩乐,在外勾搭男高中生和男大学生,你还会干嘛?” 黎老夫人警告道,“私生活给我悠着点,少给初寒脸上抹黑。” 黎母理直气壮,“凭什么她爸可以在外红旗飘飘,我就不能包养男高中生和男大学生了?” 黎初寒不想听这些,她起身站了起来,“奶奶,我就先回去了。” “嗯。”黎老夫人知道孙女不爱听她父母那点破事,她微微点头,“开车小心些。” “知道了。”黎初寒起身走出了黎家别墅。 离开黎家的黎初寒想了想,去了趟律所。 她让律师帮忙拟一份离婚协议。 夜色暮合,正是司家的晚餐时间。 司叙踏着夜色进了家门。 进门和两孩子互动一番,然后和江沁,黎初寒等人一起用了个晚餐。 用完晚餐,司叙和往常一般,说了句公司有事,便要离开。 然而这时,黎初寒却喊住了他,“等一下。” 司叙诧异黎初寒竟然会开口留他。 他心下忍不住涌起一股欢喜。 他傲娇地扬了一下下巴,“有事?” “嗯有事。”黎初寒颔首。 “什么事?”他继续端着。 “去卧室说。”黎初寒习惯性地发号施令。 司叙还记得她不让自己碰她的事情,他傲慢地冷哼,“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黎初寒不爱讲废话。 见他屁话一堆,直接抬手拽住他的领带,牵狗似的,把他牵上了二楼的卧室。 司叙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贱,他竟然很喜欢被黎初寒这样牵着。 感觉就像是她吃醋了,才这般把他牵回去,就是不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窃喜,就被黎初寒递上来的离婚协议一脚给踹进了冰寒还漏风的山洞里。 “你要离婚?” 第284章 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你要离婚?” 看着黎初寒递上来的离婚协议,司叙心中那点因为她主动挽留的窃喜荡然无存。 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签字吧。”黎初寒平静地将笔递给他,那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桩无关紧要的商业交易,不带任何情感。 司叙早料到黎初寒会提出离婚,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迅速,如此迫不及待。 他的大哥刚一回来,她就急不可耐地要结束他们的婚姻。她真的就那么深爱着他的大哥吗? 司叙的眼神如寒冰般冷冽,紧盯着黎初寒那张深藏不露的脸庞。他的内心仿佛被一把钝刀无声地割裂,那疼痛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人撕心裂肺。她第一次主动想要挽留他,而目的却是为了彻底地抛弃他。 呵—— 司叙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接过黎初寒手中的离婚协议。 他的目光在纸页上漫不经心地扫过,最终停留在了离婚原因一栏。 司叙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感情破裂?” 他抬头,目光如刀般直视着黎初寒,“我们之间,有过真正的感情吗?又或者说,你,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黎初寒答非所问,“离婚后,两孩子跟我生活,你仍旧保留探视权。” 见她没有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一心在离婚上,司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想离婚?” “你、做、梦。”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说完,他猛地伸手,将那份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黎初寒看着他撕毁离婚协议,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意外。 司叙却不管不顾,他将撕碎的纸片抛向空中,然后猛地按住黎初寒的后颈,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他的胸膛起伏剧烈,愤怒之情在胸中翻涌,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想离婚,除非我死。"他的话语充满了决绝和占有。 话音落下,他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黎初寒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厌恶。 她抬手试图推开他,但司叙却像铁钳一般,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腰肢和后脑勺。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见推不开他,黎初寒狠狠地咬向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击退他。 她下口狠,司叙直接被她咬出了血来。 可即便如此,司叙也没有松开她。 他任由腥甜的血腥味在他和她的口腔蔓延,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吻着她。 他的疯让黎初寒拿他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忍着恶心,任由他在唇上作乱。 狼藉血腥的一吻结束后。 司叙毫不疑问地挨了黎初寒一耳光。 司叙定定地受着,也不躲。 只是在她扇完他后,他一把扛起她,然后将她放倒在床上。 黎初寒坐起身便要下床。 但还没完全下去,就被司叙重新推了回去,欺了上去。 “滚。” 见他故技重施,黎初寒想也不想地扬手往他脸上扇。 司叙不躲,随她扇,但撕扯她衬衣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 衬衣的衣扣在暴力的撕扯下,不堪一击。 大概是身高和智商占了太多优势,黎初寒身材称不上顶好,她堪堪算是有点胸。 她内衣是聚拢型的。 即便小了些,视觉上,还是很诱人的。 司叙一年没开荤了,和林淼淼那次,他喝断片了。 根本不记得过程。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林淼淼就躺在他身侧,她身上到处都是事后的痕迹,身上青青紫紫,活像被家暴了一般,看得令人心惊。 虽然肉体可能在不到一年前曾开过荤,但在司叙的记忆里,他已经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 同样是露胸。 司叙对林淼淼只有尴尬和不自在。 可对着黎初寒,他却跟着了魔似的。 明明不大,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司叙忍不住低头去亲吻。 黎初寒下意识抬手去推他,但没有用,司叙还是吻上了她。 温热的吻落在胸口,黎初寒满是抵触。 她面容染上了冰霜,身体不断地扭动着,推搡着他的脑袋,“你给我起开。” 司叙恍若未闻,他抬手解开她的前扣。 边吻边爱抚。 黏湿的感觉不断地从胸口处传来,黎初寒觉得恶心。 “起开!” 黎初寒抬手抓住司叙的头发,使劲地薅。 她是用了劲的。 但那点疼痛并不能制止司叙的胡作非为。 * 头发一直被薅,司叙没法专心。 司叙干脆拽下领带把黎初寒的双手捆住,然后把她被捆的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 这个姿势就像是黎初寒情难自禁搂住他一般,极其的亲昵。 双手被捆,黎初寒更加没了反抗的能力。 感觉裤子被剥落,黎初寒仰着头,脸被气得通红,“别拿你那碰过别的女人的脏东西碰我!” 司叙脱了裤子,不以为然地贴了上去,“我婚前玩得那么花,碰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怎么我大哥一回来,你就嫌弃上了。” 司叙婚前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 虽说他是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旁人不知,他更没有特意去跟黎初寒解释过这个。 以前的黎初寒都不介意和他发生关系。 他不认为黎初寒是因为他碰过她之外的女人才抵触他碰她。 在司叙看来,黎初寒就是因为他大哥回来,才那么抵触和他发生关系。 他怒,他恨。 黎初寒越是抵触他,司叙越是想要占有她,标记她。 “司叙,我要剁了你。” 城门失守,黎初寒气急败坏地咬住司叙的肩膀。 她咬得很用力,司叙却爽得直闷哼一声。 * 夜色昏沉。 只开着床头灯的卧室。 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被自己折腾得累昏过去的黎初寒,司叙眼底满是复杂深谙。 他指腹轻捻她丝滑的脸颊,“黎初寒,我该拿你怎么办?” 收回手指,司叙起身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他拨通了林淼淼的电话,单刀直入,“淼淼,我们结束,我送你出国留学。” 那头的林淼淼不知说了什么,司叙回了句抱歉,然后态度还是很坚决,“我会联系你一直想去的那个学校,忘了我,重新过你自己的人生。” 第285章 昨晚滚太久,腰酸 翌日早上。 餐厅。 看着面色阴沉,好似被人欠了几千个亿的黎初寒,再看看她身旁,两边脸颊肿得跟猪头一般的司叙,江沁的表情一言难尽。 好消息,时隔一年,小儿子终于回家过夜了。 坏消息,小儿媳看小儿子的眼神,有杀气。 小夫妻和好,更无望了。 “我吃饱了,先去公司了。” 不可能真的杀了司叙,只能当自己被狗咬了的黎初寒吃了两口早餐,就不吃了。 她站起身来。 司叙也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需要。” 黎初寒顾不上长辈在场,直接拒绝了司叙。 “我乐意。”司叙仿佛听不懂人话,直接搂住黎初寒的肩膀,将她带出了餐厅。 “别碰我。” 黎初寒浑身写满了对司叙触碰的抵触。 司叙的醋坛子被打翻,他阴阳怪气道,“不让我碰,你想让谁碰?我大哥?” 黎初寒不明白司叙为什么老是在她面前提及司逸,她只当他是在发癫,“有病就去治。”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率先坐进了自己停在门前停车场的座驾。 司叙拉开她的副驾车门,弯身坐了进去,“送我一程。” 黎初寒侧目,语调很不客气,“滚下去。” “昨晚滚太久了,腰酸,滚不动了。” 司叙支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黎初寒。 黎初寒想起昨晚他的所作所为,不由紧咬后牙槽,“别逼我再扇你。” “来。”司叙主动把脸凑她跟前,“反正已经肿了,不差这一巴掌。” 黎初寒,“……” “司叙,你到底想干嘛?” 黎初寒并不善于处理感情事。 她从未谈过恋爱,对感情里的绕绕弯弯一窍不通。 她真的不明白司叙到底想做什么。 一如她当初不懂他为何突然间就冷落她出轨别人了。 或许男人的心思就是这般。 新鲜时,你是个宝贝,不新鲜了,你就是根草。 司叙抬手拨弄她的车挂饰,眼角余光斜视着她,“你不是说我们感情破裂么?我这不是在和你培养感情?毕竟没有感情,哪来的破裂一说?” 他侧目看着黎初寒,大有一种要与她玉石俱焚,大家都别好过的架势。 “你这样,就不怕林淼淼伤心?” 这是黎初寒第一次在司叙面前提及林淼淼。 “她已经伤心了。”司叙直言不讳,“就在昨晚你睡过去后,我跟她说断了,我要回归家庭,和你好好过。” 听到司叙说要回归家庭和她好好过的时候,黎初寒面色一怔。 心跳也有一瞬间的静止。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第二次,人的底线就是用来超越的。 黎初寒不信司叙真的想和她好好过。 他大概是腻了林淼淼,又恰逢她提及离婚,他才会有想要悔改,回归家庭的念想。 黎初寒什么都没说,直接启动车子。 司叙不想离婚,是黎初寒不曾想到的。 不过她要离婚的想法,并没有因为和司叙睡了一晚和他和林淼淼的分开就消失,反而因为昨晚,更加坚定。 他不同意,那她就搬出去,待分居满两年,她直接诉讼离婚。 只是现下,她不想和司叙争执,以免他又发疯。 * 苏城。 阳光透过窗口,斑驳地洒在复古的红木床上。 商姝和江厌离正沉浸在彼此的怀抱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江厌离手轻抚着商姝的秀发,商姝则依偎在他的胸前,手在他胸口漫不经心地划着圈圈。 虽没有只言片语,但画面却异常的温馨美好。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厌离皱了皱眉,从床边拿起手机。 看到是穆安安打来的电话,他垂眸看了怀里的商姝一眼,随即划开接听了起来。 “喂,安安,有事吗?” 听到穆安安名字的商姝动作一顿。 第286章 爱是相互的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江厌离猛地坐直身子,眉头紧皱成一块,“萌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商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也坐了起来,眼神不自主地飘向江厌离耳边的手机。 江厌离轻轻抚摸着商姝的发顶,温声安抚电话那头的穆安安,“你先别哭,我这就叫人帮忙找。” 他挂断电话,转头看向商姝,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萌萌不见了,我……” 他顿了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商姝懂他欲言又止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将一旁的衣裳递给他,商姝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回去吧。” 江厌离轻轻低下头,额头与她的相抵,“跟我一起回去?” 江厌离不愿把她一个人留在这。 商姝微微摇了摇头,“明日便是我养母的忌日,我若这个时候走,不太好。” “你先陪我回去,我明天再陪你过来好不好?” 江厌离始终记得那回自己去陪萌萌,商姝就突然说分手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那只是因为爷爷的要挟,但心中仍有些许顾忌。 怕自己为了萌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她会不高兴。 商姝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江厌离的提议,她微叹道:“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太累了。你先回去吧。” 江厌离见商姝不跟自己回去,也不敢轻易走开,“我留下来陪你。” 说罢他拿起电话,开始给熟人拨电话,让其帮忙寻萌萌的下落。 他的语气透着几分焦急,商姝能感觉得到江厌离对萌萌的在意。 见江厌离明明很担忧萌萌,却仍然坚持地陪在自己身边,商姝心中五味杂陈。 她明白,江厌离是担心自己生气,才会如此宁愿昧着良心不安也要留下来陪自己。 同是受过人恩惠,又重情重义的商姝怎么可能让江厌离深陷良心的谴责。 下床穿好衣服。 在江厌离挂断电话后,商姝对他说,“罢了,我提前一天去祭拜一下,然后跟你一起回去。” “可以提前祭拜?”江厌离眼底明显掠过一丝光亮。 商姝说,“一般来说,最好是当天祭拜,但事出突然,我相信妈妈会理解我们的。” “走吧。”商姝牵住江厌离的手,“早点祭拜完,然后回去帮忙寻人,这样,你的心,才能踏实。” 江厌离扣住商姝的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他低头,在她额顶落下一吻,“商姝,谢谢你。” “不用谢,爱是相互的。” 他做到了以她为第一,她自然不能让他良心背负不安。 何况萌萌那孩子那般的讨人喜欢,她不见了,商姝心中也会担忧,只是她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加上母亲的忌日在即,她一开始才会拒绝江厌离的提议。 她没想到江厌离会因为她不回去也跟着不回去。 两人去洗漱一番,然后换好衣服,便出门了。 去早餐店买了份早餐,两人边吃边去买祭拜的东西。 祭拜完商母。 商姝和江厌离就乘坐最近一趟航班回了深州。 没乘坐专机,因为来不及去申请航线了。 距离萌萌已经失踪好几个小时了。 江厌离下了飞机,就前去和穆安安会合。 看到匆匆赶回来的江厌离,穆安安坐在轮椅上,显得无助而迷茫。 她的双眼含着泪水,仰望着江厌离,脸上充满了自责。 “厌哥,对不起。”穆安安哽咽着,“我不该带萌萌出去的,我是个残废,为什么要把她带去游乐园。”她双手无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腿,仿佛想以此来减轻内心的愧疚。 江厌离迅速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自残行为,“行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当务之急,先把人找回来。” 穆安安陷入了沉默,只有自责的泪水静静滑落。 江厌离见状,轻轻示意手下递过一包纸巾。他抽出一张,温柔地递给穆安安。 穆安安接过纸巾,轻声道谢:“谢谢。” 商姝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没有言语。 像是刚发现商姝一般,穆安安抬眸,冲她牵强地一笑,“好久不见,商同学。” 商姝淡淡回应,“好久不见,穆同学。 ”时光荏苒,自高中毕业后,商姝便再未与穆安安相见。 此刻重逢,她不禁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穆安安。 记忆中的穆安安,笑容如春风拂面,总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而今,那熟悉的笑容虽然依旧挂在脸上,却似乎少了些治愈的力量,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深沉。 商姝轻轻叹了口气,心知岁月流转,人事已非。 到底是不熟悉,商姝并未和穆安安多言。 而穆安安也许是心中记挂萌萌安危,一直低着头垂泪,无瑕搭理商姝。 萌萌是在和穆安安上厕所的时候不见的。 警方调取了公厕附近的监控。 发现有个可疑的女人抱着个孩子从公厕出来。 从衣着上来看,那就是萌萌没错。 基本可以断定萌萌是让人贩子给带走的。 穆安安和江厌离都是经历过拐卖的人。 见萌萌是被人贩子带走,一个哭得梨花带泪,一个面色十分难看。 因为自己看管不力,导致萌萌被拐走,穆安安自责得不行,在萌萌失踪期间,穆安安好几次在半夜被噩梦惊醒,不顾佣人阻拦,闹要去找萌萌。 每每这个时候,佣人就会给江厌离打电话。 只有江厌离能把穆安安哄回去。 这夜。 商姝刚睡下没多久,江厌离的手机就响了。 江厌离在手机震动的瞬间,就立马抓起手机,将其按静音。 将被商姝枕着的臂膀轻轻抽出,江厌离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身,然后出去接电话。 商姝并未真的入睡。 江厌离因为担忧萌萌安危,夜里根本无法入睡,常常背着商姝出去抽烟,一抽就是一宿。 商姝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又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入睡。 她选择入睡,只是不想江厌离在接到穆安安那边佣人打来的电话时,为难地跟她解释保证,他就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然后一去,就是几小时。 第287章 一家三口 萌萌和穆安安算是江厌离的半个家人,就像商姝和陆淮安和陆老夫人一般。 没有血缘,却是和血缘上的家人一样亲近的存在。 家里人出了事,江厌离的心情,商姝能够深切体会。 起初的一两次,商姝还能保持理解与耐心。 但次数多了,即便是再通情达理的人,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些许的烦躁与不满。 见江厌离又如往常一样,出去久久未归。 商姝的心头,仿佛被一片厚重的乌云所笼罩,让她的情绪陷入了低落与迷茫之中。 她睁开眼,看着窗外如泼了墨般漆黑的夜色,嘴里止不住叹息。 怕什么来什么。 她的预感成真了。 * 见穆安安又半夜跑出去寻人,江厌离也开始失去了耐性。 把人揪住,江厌离一顿骂,“你能不能别给我添堵了,你这样,能找到萌萌吗?” 穆安安被江厌离突如其来的责问吓了一跳,她立刻低下了头,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没想给你添堵,我只是没法什么都不做,我知道我这样是找不到萌萌的,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好怕她会出什么事。” 穆安安抬头,眼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她凝视着江厌离,那双曾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此刻显得更加清澈,却带着几分脆弱。 她轻声说道,“厌哥,你见过的世面多,自然知道那些人贩子的残忍手段。我害怕萌萌会像当年那几个孩子一样,被那些心狠手辣的人弄成残废,然后被迫去乞讨。” 穆安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双手捂住脸,仿佛想要遮挡住内心的恐惧和自责。 她继续说道,“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萌萌哭泣求救的画面。她在那里喊着我,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说,‘姑姑,救我。’” 看到穆安安如此自责,江厌离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忍。 他放柔了声线,“回去吧,我会找到萌萌的,我跟你保证。” 穆安安紧握着江厌离的手,眼中充满了恳求,“厌哥,你一定要帮我把萌萌找回来,否则我真的没脸去面对我哥了。” 江厌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予她一丝安慰,“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萌萌的。” *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商姝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她急忙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熟。 对于江厌离这么快就回来,她心中略感惊讶。 江厌离轻轻脱下外衣,步入浴室,让温暖的热水冲刷去身上的寒气。 随后,他悄悄回到床边,轻轻拥住商姝。 大概是身体到了极限,江厌离闭眼没多久,就睡下了。 在江厌离陷入沉睡之后,商姝慢慢睁开了她的眼睛。 她注意到江厌离眼下带着淡淡的淤青,这让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这几天,他一定过得很累吧。 既要密切关注警方的寻人进展,又要安抚那个总是在半夜发作的穆安安,同时还要照顾到她的感受。 商姝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心疼,于是她轻轻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就在商姝准备悄然撤离的刹那,原本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黑夜中的两颗明亮星辰。 江厌离迅速扣住了商姝的后颈,将那个由她轻启的吻推向了更深处。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暧昧。 吻结束后,江厌离的前额紧贴着商姝的,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充满了深深的歉意,“抱歉,说好陪你在苏城待上一个月的。” 商姝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她的沉默告诉江厌离,她并不在意这个。 江厌离紧紧地拥抱着商姝,将她的温暖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把脸埋在商姝的颈窝里,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幽香,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心灵的慰藉。 他低声说道,“如果不是安安,现在坐在轮椅上的人就会是我。” “有时候,我倒是希望坐轮椅的是自己,这样,阿青不会死,萌萌不会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安安也不会……” 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商姝明白他被穆安安总是半夜出去寻人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 商姝轻轻环住他,声音温柔如春风,试图抚平他的疲惫,“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嗯。”江厌离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困意渐渐涌上,他在商姝怀中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他知道今晚不会再出去了,商姝也放下心来,陪着他一起陷入沉睡。 * 萌萌在失踪整整一周后,终于被警方找回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缕春风,吹散了笼罩在绣坊上方的阴霾,也让忙碌中的商姝心头大石落地。 萌萌因受惊吓过度,被警察直接送往了医院。 商姝觉得,相识一场,为了对得起萌萌的那声漂亮婶婶,自己应该去探望一下。 于是,她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绣活,驱车前往医院。 当她抵达医院时,发现江厌离和穆安安已经在病房里陪伴着萌萌了。 病房里,穆安安紧紧地抱住萌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萌萌,对不起,都是姑姑的错,姑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萌萌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似乎这次被拐走的经历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当穆安安紧紧抱住她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然后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 江厌离见状,轻轻地从穆安安怀中接过萌萌。 他蹲下身,温柔地握住萌萌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 “萌萌,我是厌离叔叔。”他的声音温暖而安抚,仿佛能抚平萌萌内心的恐惧。 萌萌的双眼依然带着一丝呆滞,但已经比刚才略显灵动。 突然,她仿佛认出了江厌离,猛地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不安,“厌离叔叔,萌萌好怕,好怕啊。” 江厌离温柔地搂住萌萌颤抖的肩膀,手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像是要把她的恐惧和不安全都拍打出去,“萌萌,哭吧,把所有的害怕和恐惧都哭出来。” 穆安安也靠近了一些,伸手抚摸着萌萌的发顶,她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和安抚,“萌萌不怕,姑姑和厌离叔叔都在,我们会保护你的。” 商姝静静地站在门边,目睹着眼前温馨动人的场景,内心却是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更让她感到不适的是,穆安安虽然表面上在轻声安抚着萌萌,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始终紧盯着江厌离。 那份深藏不露的爱慕之情,如同暗流涌动,无法掩饰。 一名护士急匆匆地经过,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站在门口的商姝身上。 她微微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礼貌地询问道,“这位女士,请问您是?” 她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打破了病房内原有的宁静。 商姝目睹了穆安安在听到护士的声音后,眼中那份刚刚流露出的倾慕之情迅速消散,转而投向了自己。 穆安安以一种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的女主人姿态,轻声介绍道,“她是我们的朋友。” 随后,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商姝,声音里充满了热情与亲昵,“商姝,你是来找厌哥的吧?快请进吧。” 在她的话语中,病房仿佛变成了她的私人领地,而她则是这片领地中无可争议的主人。 第288章 挑拨离间 虽然穆安安的言辞并无不当,但商姝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挑衅。 优秀的人总是无法避免旁人的倾慕,更何况江厌离不仅颜值出众,身世更是桦国顶尖。 商姝并未理会穆安安的微妙挑衅,她轻轻点头,随后带着为萌萌精心挑选的玩具款款走来。 “萌萌,看,这是婶婶特意为你挑选的玩具,喜不喜欢?”商姝温柔地将玩具递给萌萌。 原本以为萌萌会像往常一样,笑容满面地接过玩具,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猛然挥开了商姝递来的玩具,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狠狠地瞪着她。 商姝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愣住了。 江厌离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眉头微皱,看向萌萌。 “坏人,你走开!” 萌萌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她心中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 她瑟缩着身体,紧紧地抱住江厌离的脖子,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双惊恐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看到萌萌对商姝的反应,穆安安立刻出声缓和气氛,“哎,不好意思啊,萌萌她最近受了些惊吓,可能把你当成坏人了。你别往心里去。” 商姝注视着紧紧依偎在江厌离怀中的萌萌,温婉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能理解。萌萌这样提高警惕,其实挺好的。” 她轻巧地后退了几步,不愿给萌萌增添额外的压力。 江厌离察觉到商姝的尴尬,便打算将萌萌从自己身上轻轻拉开,然后交到穆安安手中。 正当江厌离抬起手,试图轻轻地扒开萌萌紧抓不放的小手时,萌萌却像只受惊的小鹿,搂得更紧了。 她带着哭腔道,“厌离叔叔,别离开萌萌,萌萌真的好害怕。” 萌萌毕竟只是个孩子,再加上她刚经历过拐卖,拥有着同样经历的江厌离最是能感同身受,他实在不忍心强行将她拉开。 他只能向商姝投去歉意的眼神,仿佛在请求她的理解和宽容。 商姝轻轻一笑,以示回应。 然而她心底的惆怅却如潮水般涌动,无法抑制。 女人的直觉如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商姝的脑海。 她敏锐地察觉到萌萌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不再是之前的天真烂漫,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敌意。 商姝明白,这并不是因为萌萌将她当作了人贩子,而是有人可能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怨恨上了她。 这个幕后黑手是谁?商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孟清姿远在异国他乡,江厌离又严格限制了她与萌萌的接触,因此她不可能对萌萌产生任何影响。 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一个了——穆安安。 穆安安不仅与萌萌关系融洽,还对江厌离怀有一份深深的倾慕。 在这样的背景下,穆安安无疑是最有可能在背后挑拨离间的人。 商姝相信,以前拒绝江厌离的照顾,穆安安或许是出于真心的。 然而,人心易变,难以捉摸。 经历了一场婚姻变故的穆安安,如今的心态已非往昔。 谁又能确定,她是否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想要弥补过去的遗憾,将一切重新来过? 虽然商姝对这样的三人关系深感疲惫,甚至曾因此想要放弃江厌离,但江厌离终究不是陆淮安,他并没有像陆淮安那样,不断在商姝的心头刺下冰冷的刀子。 而且江厌离对穆安安没有男女之情。 商姝又如何能因为穆安安爱慕江厌离,就轻易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正如商姝不可能对陆老夫人不管不顾,和陆淮安永不往来一般,她也不能要求江厌离为了她,彻底和穆安安和萌萌不接触。 只是理解归理解,商姝心底还是会烦。 毕竟一段感情里,掺杂了第三人,总归是令人不愉快的。 * 商姝,终究不是寻常闲散之人。 见自己留在这,也帮不上忙,何况萌萌还畏惧她。 她并未多做停留。 和江厌离以及穆安安简短地交代了一句绣坊有急事需处理,便离开了。 江厌离怕商姝多想,想跟出去的,但奈何萌萌抱他抱得死死的,他压根,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强行给萌萌的心灵添加伤害。 最后他只能给商姝发信息,【萌萌应该是吓坏了,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就不会黏着我了。】 看到江厌离发来的信息,商姝简短地回了个字,【嗯。】 【生气了?】江厌离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商姝回他,【我有那么小气吗?】 【我怕你多想。】江厌离实话实说。 【你好好安抚她吧,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 商姝的郁闷并非源于萌萌这个小女孩,她身为成年人,自然不会与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特别是考虑到这孩子的父亲,正是为了救江厌离而英勇逝去的。 她所烦恼的,只是自己的感情之路为何总是波折重重,似乎总有人愿意出来搞些事情。 * 萌萌显然是吓坏了,她现在只信赖江厌离,对他人退避三舍,就连她的亲姑姑穆安安也无法亲近。 江厌离看着萌萌这副模样,内心既感到无奈又感到束手无策,他只能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她,期盼她早日从恐惧中解脱出来,这样他才能回去陪伴商姝。 江厌离向商姝发去一条消息,【萌萌情绪还是不太稳定,不愿接受其他人,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商姝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心中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她平静地回复,【好。】 江厌离对不能陪伴商姝用餐感到些许歉疚,又发了一条消息,【抱歉。】 商姝微微叹了口气,理解地回应,【没事。】 两人陆续又聊了好一会儿,确定商姝是真的不在意,江厌离心中才没那么焦虑。 * 江厌离没空,商姝便约了任初薇一起用餐。 任初薇观察到她脸上愁云惨淡,不禁好奇问道,“不是说江厌离的心结正在慢慢解开,你们的婚期也近在咫尺,怎么你却毫无喜悦之情?” 商姝轻叹一声,显得有些惆怅,“这婚能不能结成,还是未知数呢。” 察觉到穆安安对江厌离的特殊情感后,商姝的心中涌起了不安的预感,这场婚礼或许不会如她所期望的那般顺利。 任初薇的眼眸微眯,闪烁着深沉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听起来,你和江厌离之间似乎有些状况?难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第289章 欲求不满 商姝细细地将萌萌的蜕变,以及穆安安对江厌离那藏不住的倾慕之情,如实地告诉了任初薇。 任初薇听完商姝的叙述,心情顿时变得沉重。 她霍地站起,双手紧握桌边,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姐妹,你这次真的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任初薇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深深的忧虑。 “萌萌肯定是受她挑拨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对你态度如此大转变。” 任初薇心疼地看着商姝,“你的感情路啊,怎么就这么波折不断。” “眼看着就要和萌萌修成正果了,半路又杀出个穆安安。” “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手段还不简单。” 商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感情路确实走得有些坎坷。 但仔细想了想,又有谁能一帆风顺呢? 说不定历经考验的感情,更牢固。 “无论她手段多高明,只要我不接招,就都是徒劳。” 对方狡猾地利用萌萌作为棋子,企图在她与江厌离之间制造裂痕。 然而,只要她坚守立场,不为所动,那么对方的计谋就注定无法得逞,她与江厌离的关系依旧坚如磐石。 “那倒是。”任初薇赞同道,“费尽心思出击,却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这样的结果,估计能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任初薇突然注视着商姝,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姝姝,你真的变了。” 曾经的商姝,总是那么淡然,与世无争。 任初薇从未料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奋起战斗。 商姝明白任初薇话中的深意,她轻轻回应道,“陆淮安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但江厌离的心,却是真真切切地属于我。” “当有人意图夺走我所珍视的人时,我又怎能轻易放手?” 在这段感情里,她总是被动接受,这一次,她选择主动守擂。 若最终江厌离还是选择了别人,那她也不需遗憾,至少,她努力过。 任初薇毫不犹豫地双手紧握,表达她的坚定支持,“当然不能退缩!必须狠狠地反击回去!” “让她知道,你绝非易于对付之辈。”任初薇紧握着小拳头,为商姝鼓劲打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嗯。” 商姝微微勾起嘴角,心中的郁闷在这刹那间烟消云散。 只要江厌离对穆安安无意,那她何必自寻烦恼,庸人自扰呢? * 萌萌到底是小孩子。 再黏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黏着江厌离。 九点多,萌萌就睡过去了。 江厌离在萌萌睡下后,让照看萌萌的保姆盯着萌萌,他则是驱车来了绣坊。 商姝还在刺绣。 她不怎么看电视,所以时间都是靠刺绣来打发掉的。 绣得正入神,突闻一阵熟悉的气息靠近,商姝微微仰头,见是江厌离。 她眼底掠过一丝惊喜。 放下手中的针线,商姝起身站了起来,“安抚好萌萌了?” “嗯,她睡下了。” 江厌离深深地注视着商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流穿过,激起层层涟漪。 商姝被盯得挺不自在的,她抬手拨了拨鬓发,“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好看,让人想——” 江厌离轻笑一声,伸手将商姝拥进怀中,随即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亲。” 最后的一个字,他是在结束后,附在她耳边,低哑撩人地说着。 商姝被他撩的脸颊发烫,耳根发红,“油嘴滑舌。” “我这是实话实说。” “你的唇很性感,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亲。” 江厌离指腹按在她唇上摩挲了两下,“怎么亲,都亲不腻。” 说罢,他又按耐不住地又亲了下来。 商姝被他吻得身子发软,整个人软绵绵地挂他身上。 江厌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奔休息间。 因为萌萌的失踪,两人好几日都没心情办事。 如今萌萌已经寻回。 两人都无所顾忌。 刚把休息间的门关上,两人就热情地吻在了一起。 门口衣物落了一地。 热气缭绕的浴室,两人身无寸缕地交缠在一起。 办事办到一半的时候,江厌离的手机响了。 但江厌离正上头,压根不想出去接电话。 “你电话响了。” 商姝好心提醒他。 江厌离这会儿欲仙欲死,什么都不想管,他摁住商姝的腰,让她与他贴的更紧更深。 “不管它。” 他俯身轻吻她的耳垂,声音嘶哑而性感,听得人耳朵发酥。 商姝觉得电话很可能是穆安安打来的。 她不想给对方机会拿捏江厌离的愧疚,于是她很强硬地推开了江厌离,“快去接电话吧,万一是萌萌找你呢。” 江厌离一听到萌萌二字,就忍不住头疼。 但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虽说不能不管,可他到底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小孩子就是麻烦。” 他搂住商姝,有点任性地说道,“不想去。” 他边说,边蹭她,典型的欲求不满。 商姝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赶紧去吧。” 商姝如此善解人意,江厌离更不想走了。 尤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让你高一次再去。” 把人重新摁回怀里,江厌离化身打桩机,将所有快乐都输送给商姝。 快乐连绵不断地涌来,商姝无暇去管外头正响着的手机。 最后。 商姝是被抱着出来的。 把人放床上,江厌离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她额头,“你先睡。” “嗯。” 商姝清楚,江厌离今晚大概是回不来了,对方不会给他机会回来的。 * 即便江厌离其实不喜欢小孩子,更不喜欢黏人的孩子,但他还是去了。 没办法,他还有良知,做不到铁石心肠。 不过经萌萌这闹腾,江厌离是愈发不想要孩子了。 萌萌只是折腾他一时,一想到有个小不点,会经常坏他和商姝的好事,让他和商姝无法尽情恩爱,江厌离就难以忍受。 心里也跟着生出几分焦虑,对进入婚姻后,商姝可能会想要孩子而感到烦躁。 但一想到之前商姝答应过他,可以不要孩子,他内心的浮躁又慢慢地消了下去。 当走进病房,发现穆安安依旧守在那里,江厌离不禁扬起了眉头,“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穆安安的脸色满是忧虑,“萌萌这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江厌离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穆安安看着萌萌,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哄不好了,于是也不再坚持。 她微微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厌哥你照看萌萌了。” “嗯。”江厌离已经被麻烦了一天,也不差这一晚上。 穆安安转动轮椅离开。 江厌离则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让萌萌躺回床上,他握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肩膀,重新哄她入睡。 穆安安这会儿已经滑到门口。 听着江厌离轻哄萌萌的声音,她微微回过头来。 眼中映着江厌离那俊美的侧脸,如同月光下的雕塑,她的心底情愫涌动,痴迷与炙热交织。 她的目光随意地掠过他脖颈上浅浅的吻痕,却在那一刹那,瞳孔紧缩,宛如冬日里的冰霜,寒意四溢。 她紧握轮椅的扶手,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它们捏碎。 眼底深处,那股寒意如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溢出,弥漫在空气中。 第290章 商姝反击 敌人施展离间之计,商姝则巧妙运用反间策略。 正当萌萌借着受惊的借口,执意要黏在江厌离身边时,商姝机智地提议江厌离将萌萌带在身边。 她巧妙地避开了江厌离与穆安安的私下接触,让穆安安的计谋化为泡影。 敌人期待她会因萌萌与江厌离产生矛盾,但她偏偏不为所动。 她不仅保持冷静,更是将萌萌拉到自己身边,让敌人无法找到借口多次将江厌离召去。 江厌离虽然不太愿意将萌萌引入他和商姝的世界,但出于对萌萌身心健康的考虑,以及自己也能省去两头奔波的麻烦,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商姝的提议。 当江厌离将萌萌接到御庭湾后,商姝尝试着与萌萌亲近,然而萌萌对她的敌意却如潮水般汹涌,一见她面,就惊恐地喊着她是坏人等字眼。 面对萌萌这样的反应,商姝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忽然想到,小孩子往往都喜欢那些甜滋滋的美食,尤其是各种精美的甜点。 于是,商姝便趁着空闲时间,精心制作了一整日的甜点,希望能用这些美食来化解萌萌的敌意,拉近彼此的距离。 商姝轻轻地将烤得香酥的点心放在萌萌面前的小茶几上,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声音如春风般温暖,“萌萌,这是婶婶特意为你烤的兔子饼干,形状可爱,味道也很棒哦,想不想试试看?” 萌萌坐在沙发上,身着一件粉嫩嫩的小裙子,然而面对商姝的善意,她却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回应,“我才不要吃你这个坏女人做的东西!你把我的妈妈还给我!” 商姝听到这话,心中已经明了大半。 难怪萌萌突然对她敌意如此之大,原来对方是利用了她和孟清姿的母女情深。 商姝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萌萌,你妈妈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才暂时离开你的。她一旦忙完,就会立刻回来找你的。” 然而,萌萌的执念深深,她坚决地说,“是你让厌离叔叔把我妈妈赶走的!” “你是个坏女人!”萌萌突然冲上前,猛地推了商姝一把。 商姝猝不及防,一下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正好被进门的江厌离看到。 江厌离眉头一皱,迅速上前,轻柔地将商姝扶起。 他的目光转向萌萌,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萌萌,你的商阿姨是叔叔最珍爱的人,如果你不能尊重她,那叔叔的家门也不会为你敞开。” 萌萌被江厌离突如其来的严厉语气吓了一跳。 她眼中的泪水打转,委屈地看着江厌离,小声啜泣道, “她是坏女人,是她让妈妈不要萌萌了。” 江厌离的脸色更加阴沉,“是谁这么告诉你的?” 萌萌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承受着这股莫名的指责。 江厌离的眼神如寒冰般射向负责照顾萌萌的保姆。 保姆的脸色瞬间苍白,急忙摆手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和萌萌小姐说过这种话。” 江厌离的声音冷冽而威严,“我托你全心全意照顾萌萌,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信任?” 保姆身体一颤,仿佛被江厌离的威势所震慑,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江先生,最近都是穆小姐在照顾萌萌,我只是在一旁协助。” 随着话音落下,穆安安推着轮椅缓缓进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她轻声说道,“厌哥,这件事我疏忽了。不久前,姿姐的经纪人找到我,说姿姐给萌萌准备了礼物。考虑到姿姐毕竟是萌萌的亲生母亲,我心软了一下,便让她把礼物拿进来了。” “我想,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趁机对萌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穆安安走到萌萌身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萌萌,快向商阿姨道歉。” 萌萌的小脑袋倔强地偏向一侧,仿佛一道坚硬的城墙,坚决不肯低下头去道歉。 面对她的这份固执,穆安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商姝。 她轻轻地握住了商姝的手,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商姝,我真的很抱歉。萌萌的妈妈突然放手不管,又有人在她耳边煽风点火,让她一时失去了理智,对你发起了脾气。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 道完歉后,穆安安又转向了江厌离,语气温柔而诚恳,“你和商姝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是一段美好的开始。但萌萌在这里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一些不便。我想带她回去,以免给你们添麻烦。” 今日萌萌对商姝的态度,让江厌离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失望。 他微微颔首,对穆安安的提议表示了默许。 穆安安得到江厌离的许可后,便走上前去,轻轻牵起萌萌的小手,“萌萌,来,跟姑姑回家。” 或许是被江厌离先前的话语深深触动,萌萌并没有固执地选择留下,而是顺从地跟随着穆安安的步伐离去。 待穆安安和萌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江厌离立刻转向商姝,“你有没有哪里摔伤?” 商姝轻轻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她那点小力气,哪里能伤到我呢?” 江厌离的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饼干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他转头看向商姝,声音温和却坚定,“商姝,这是我欠她父亲的,不是你。你没必要为了我去讨好她。” 商姝握住江厌离的手,“我是想着我们处好关系,你也能轻松一些。” 孟清姿丢下萌萌远走他乡,穆安安对萌萌只有利用,商姝是真心实意想和萌萌处好关系的,毕竟江厌离是要管她一辈子的。 她的话语,如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江厌离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江厌离将商姝按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没这个必要,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还剩一些饼干未曾触地,江厌离轻轻拾起一块,品尝之下,那酥脆的口感令人回味无穷,美味非凡。 他示意佣人将落地的饼干一一捡起,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 商姝看着他这一举动,眉头微皱,“这些饼干都掉地上了,你还要它们做什么?” 江厌离简单地回应,“吃。” “可是它们已经掉地上了啊。”商姝提醒他。 “不脏。”江厌离淡定地说。 地面洁净得仿佛刚刚擦拭过,饼干并未沾染一丝灰尘,确实不脏。 只是到底是掉地上了,商姝觉得没必要吃了,虽然她讲究不浪费粮食,“你若想吃,我重新给你做就是,没必要吃掉地上的。” 江厌离的目光中满是宠溺与疼惜,他轻轻握住商姝的双手,如同珍视稀世珍宝一般。 他低声说道,“我说过了,你这双手价值千金,不适合用在厨房。” 商姝看着江厌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微笑着说道,“不过是做个甜品而已,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那也不行。”江厌离蹲在她跟前,锐利狭长的凤目仰视着她,幽深的目光透着几分固执。 “好吧,那我以后不做了。”商姝看到江厌离的态度如此坚决,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萌萌被带回去了,她要是再找你怎么办?” 商姝的心思更多在萌萌被带回去上。 “没人会一直惯着她。我更不会。” 江厌离若还看不出萌萌是故意缠着他的,他就白活了。 他倒是无所谓被萌萌折腾,毕竟谁叫他欠她的。 但她故意给商姝气受,他不可能助长她的歪风。 其实商姝倒是不介意无痛多个女儿的。 可惜萌萌被穆安安洗脑太重,对她过于敌视,不然她真想为了以绝后患,把萌萌养在身边,省得穆安安又利用萌萌搞事。 不过她不是个愿意没事找事的人,萌萌不待见她,她也没必要热屁股贴冷脸。 * 萌萌被带回去后。 商姝和江厌离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两人没有再去苏城,因为快过年了。 江厌离每周仍会按时前往心理医生那里报到,毕竟他曾因对婚姻的恐惧而陷入深深的困境,甚至一度昏厥。 这种心病,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治愈的。 他需要慢慢调整,急不得。 过完年,商姝和江厌离的婚期也近了。 这阵子,穆安安和萌萌没有再打扰过两人,商姝见穆安安一直不动作,心底反而不安了起来。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穆安安是不可能会眼睁睁看她和江厌离结婚的。 商姝不认为穆安安是知难而退了。 对方费尽心思让孟清姿离间她和江厌离的关系,见计谋没成功,后又借萌萌来搞事。 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方对江厌离,是势在必行的。 只是眼看自己和江厌离的婚期就要到。 对方却不再动作。 不仅没任何动作,还在前不久,给她和江厌离画了一幅唯美的婚纱照,说是给她和江厌离的新婚礼物。 穆安安表现得没有任何妒意,还一脸真诚祝福她和江厌离,这让商姝摸不透对方想做什么,心底很是没谱。 当商姝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任初薇后,任初薇也觉得不寻常。 任初薇摸着下巴,眉头蹙得紧紧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对方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她只好提醒着商姝点,“说不定她是在憋什么大招,总之你预防着点就是。” 第291章 不是垃圾桶,什么垃圾都回收 “只能如此了。”商姝颔首。 对方不出招,她也没法接招。 沉默几秒后,任初薇道,“你今日不是要去试婚纱?” 商姝看了一眼屏幕,见确实到了她和婚纱店预约的点,她顿时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啦。” 任初薇挥挥手,“去吧。” “下次约。” 商姝拿起包包,匆匆离去。 商姝的婚服分为三套。 接亲的时候,穿中式婚服,到酒店后,换婚纱行仪式,之后再晚礼服敬酒。 商姝刚走没多久,任初薇也起身走了。 因为两人会见的咖啡厅就在任初薇摄影工作室的对面。 任初薇是直接步行回去的。 行至马路的时候,任初薇电话响了。 她接起电话,边趁着迈步朝工作室走回去。 忽然间, 一辆面包车毫无预警地冲向任初薇。 任初薇正沉浸在电话中,加之绿灯亮起,她并未留意四周。 直到那一刻,她才如梦初醒。 下一刻,她已被人紧紧地拥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惊恐与愤怒,“你怎么走路都不看路?不想要命了吗?” 宋知让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心脏仍然砰砰直跳,无法平静。 当那熟悉而沉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任初薇不禁惊讶地抬起头,她的双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惊喜,“宋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知让低头看着她,那张娇俏动人的脸庞依旧让他心动不已。 然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后怕,语气也因此显得有些生硬,“路过。” “路过?”任初薇不由自主地朝着江氏医院的方向望去。 她心中暗自思忖,江氏私立医院与她所在的地方相隔了好几条街道。 他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经过呢? 尽管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但任初薇并不想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她轻轻地从宋知让的怀中退了出来,脸上露出了真诚的感激之色,“谢谢你救了我。” “以后走路时,别再接电话了。”宋知让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任初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嗯,我会注意的。刚刚真的谢谢你。” 她回想起那辆与她擦肩而过的面包车,心脏仍忍不住加速跳动。 “最近过得如何?”宋知让突然开口,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关切。 任初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挺好的。拍照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数钱数到手都酸了。” 说着,她重新迈步往店里走回去。 宋知让跟上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我听说,何思远最近在纠缠你?” 提及前男友何思远,任初薇的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敛了起来,她淡淡地颔首,“嗯。” 自从得知任初薇流过产,还不能生育后,何思远便和秦梦瑶分手了,现在正舔着脸,想要追回任初薇。 “你会和他和好吗?”宋知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任初薇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回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你觉得我长得很像垃圾桶?” “什么?”宋知让没听懂任初薇的幽默,愣在了那。 “我又不是垃圾桶,什么垃圾都回收。” 任初薇见他没听懂,只好换个直白点的说辞。 “哦。”宋知让表情肉眼可见的愉快了起来。 任初薇轻轻侧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知让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声音温柔而低沉,“除了夜里有些寂寞,一切都还好。” 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身为老司机,任初薇自然是听懂了的,但她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听阿姨说,你和你前女友要结婚了?” 她试探性地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 宋知让微微皱眉,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都和任初薇离婚了,自家母亲还跑任初薇跟前胡说八道,他解释道,“她骗你的,我没有要和她结婚。” “不打算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任初薇轻扬眉梢。 宋知让淡淡地回应,“如果父母之间没有爱情,仅仅为了孩子而勉强维持的婚姻,对孩子的成长其实才是最大的伤害。” “我不会和她复合,但我也不会不管那个孩子。我会去尽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一切。” 和前女友谈的时候,宋知让是奔着结婚去的。 但异地恋和前女友的性子以及他的工作性质让两人最终走向了陌路。 他本以为两人就此止步了,他没想到前女友会怀孕,还背着他,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 虽然那个孩子是前女友瞒着他擅自生下的,但事已至此,宋知让也不会推脱责任。 他会给予那孩子应有的父爱和关怀。 但也仅此而已。 让他为了给孩子一个家庭,勉强和一个已经没有感情的女人同床共枕,共处几十年,宋知让自诩自己还没有那么伟大。 “哦。” 见宋知让没有和前女友复合,任初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那么,你有考虑过再婚吗?”宋知让突然转向任初薇,提出了这个问题。 任初薇轻轻地摇了摇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淡淡的哀愁,“有几个家庭能接受我这样不能生的儿媳妇。” 她耸了耸肩,故作淡然,“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更自由,更无拘无束。” 任初薇已经规划好了,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结婚了。 她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挺好的。 婆媳关系什么的,她实在是处理不好,所以还是单着好。 宋知让眼眸复杂地看着任初薇,“那药已经在临床试验阶段了,最多再过两年就可以正式用于医学治疗。” 他低声说道,像是在给她一个希望,一个未来的希望。 任初薇闻言,轻轻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却又迅速掩饰起来,“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目前我真的没有再婚的打算。” 宋知让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作一个简单的“嗯”字。 在轻松的对话间,任初薇已经抵达了摄影工作室的门前。 她停下了脚步,目光转向了一路默默陪伴在旁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到了。” 宋知让轻轻地抬头,扫了一眼她工作室的醒目logo,随后温和地点了点头,“进去吧。我也要离开了。” 任初薇优雅地挥了挥手,向他道别。 宋知让没有回头,转身步入了人群中,融入了城市的喧嚣。 任初薇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轻轻转身,步入了她的工作室。 第292章 等待出嫁 婚纱店里。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帘,洒在宽敞的试衣间内,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商姝身穿洁白的婚纱,静静地站在镜子前,双手轻轻抚摸着裙摆。 婚纱的细腻面料贴合她的肌肤,仿佛第二层皮肤,完美勾勒出她优雅的曲线。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 江厌离站在门口,目光被商姝所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商姝的美丽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那纯洁无瑕的婚纱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让她看起来如同天使一般。 江厌离缓缓走近,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 商姝的脸庞在婚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美,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江厌离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却又怕破坏了这美好的画面。 商姝似有所感,轻轻抬起头,与江厌离的视线不期而遇。 她眼中带着笑意,仿佛繁星闪烁在夜空,让人心醉神迷。 “这套婚纱,好看吗?”商姝心怀期待地问他。 “好看。”这一刻,江厌离仿佛看到了整个宇宙中最美丽的星辰。 江厌离突然理解商姝为何那么执着于名分了。 原来女人穿婚纱的样子是这般的好看,迷人,难怪她们向往婚姻,憧憬婚礼。 江厌离突然也开始期待,期待与商姝共同走进那神圣的时刻。 期待新婚夜为她脱下嫁衣,让她为他绽放更美的瞬间。 “你穿什么都好看。”江厌离温柔地拥住她,眼神被镜中的画面深深吸引。 她身着洁白的婚纱,如同月光下的仙子,温婉而动人。 她的存在,就像这世间最灿烂的阳光,为这冷硬的世界带来温暖和色彩。 婚纱的纯净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她的笑容在镜中闪烁,如同繁星点点,为这个瞬间增添了无尽的魅力。 他心甘情愿地为她所倾倒,彻底臣服,愿意成为她裙摆下的忠实臣子。 “那就选这套?”商姝轻声问道,带着一丝期待。 江厌离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渴望,“再多试几套。” 他突然想看她千娇百媚的模样。 商姝微笑着点头,“好。” 陆续试穿了几套婚纱,每一套都美丽动人,但在江厌离眼中,都不及第一套所带来的惊艳。那一套婚纱仿佛为商姝量身定做,将她婉约的气质完美地衬托出来。 “还是第一套更好看。” 当商姝询问他的意见时,江厌离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商姝也倾向于第一套,它的保守风格让她感到安心。 “那就第一套吧。” 两人达成一致,婚纱的选择终于尘埃落定。 定好婚纱,接下来就是待字闺中,等待出嫁了。 婚礼的事宜不用商姝操心。 她只需要安心等待出嫁即可。 * 时光如同河水般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悄然流逝,无声无息。 婚礼的钟声已经在远方隐约响起,然而穆安安却仍然保持着出人意料的平静,未再作任何小动作。 这让商姝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担忧是否只是多余的疑虑。 因着古老的习俗,婚礼的前一天,商姝和江厌离是不能见面的。 明日就是婚礼了,商姝的心中也难免泛起了一丝涟漪。 紧张与期待交织,让她的情绪变得复杂难言。 除此之外,她的心中还隐藏着一份不安。 穆安安的存在,如同一根尖锐的鱼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忽视。 这鱼刺不拔,她的内心便难以平静。 任初薇察觉到商姝的不安,抬手握住她的手,“还在忧心穆安安?” “嗯。”商姝总觉得穆安安不会任由她和江厌离结婚的。 她费尽心思破坏江厌离的治疗,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江厌离娶她。 任初薇安抚商姝,“江厌离不是个拎不清的人,明日可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想他不至于会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缺席婚礼,让你沦为众人笑柄吧。” 江厌离对自己的在意,商姝是毋庸置疑的。 可她心底,还是不安。 宋昭月可以用自尽让陆淮安丢下她跑回深州市。 穆安安手段比宋昭月高明,难保她不会以自身危险来搅合她和江厌离的婚礼。 心中所想,商姝到底是没有告知任初薇。 一来这只是她的猜想,二来她不想让任初薇担心,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 她想,既来之,则安之。 若江厌离选择在这种日子,为了别的女人弃她而去,那这段感情,她没必要再坚持。 床头的手机突然亮了亮。 商姝拿过来一看。 是江厌离打来的电话。 商姝看了任初薇一眼,随后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去接起了电话。 “睡了吗?”男人低磁性感的嗓音透着音频撩人地传了过来。 商姝柔声回道,“没。” “睡不着?”卧室昏暗而宁静,江厌离静静地坐在窗边。 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悄悄透过玻璃,斑驳地洒在他沉稳的侧脸上,为他的轮廓勾勒出一种神秘而深邃的美。 “我有点紧张。”商姝坦白地说。 “我也是,心跳得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江厌离两根手指夹着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焦虑发作了?”商姝语气颇为担忧。 “不是。”江厌离对着半空吐出烟雾,“单纯的紧张。” “那就好。”见他不是恐婚引发的焦虑,商姝微微松了口气。 “姝姝,该睡了,明早得早起。” 不早了,任初薇催促商姝早点睡。 听到任初薇催促的商姝顿时对电话那头的江厌离说,“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好。” 江厌离将烟灰弹进烟灰盅里。 “晚安。” “晚安。” 结束通话后,商姝就躺在床上,然后戴上任初薇给她准备的蒸汽眼罩闭眼睡觉,准备用最好的状态迎接明日的婚礼。 江厌离在和商姝通完电话后,也准备睡了。 然而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穆安安打来的电话。 见这个点穆安安给自己打电话,江厌离轻扬了一下眉梢。 他抬手划开接听键。 “安安,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穆安安的声音,而是让江厌离久违的男音,“好久不见,江厌离,别来无恙啊。” 第293章 他没来接亲 江厌离没想到已经被宣布死亡好几年的人,竟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在他婚礼前一晚,抓走了穆安安。 他的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你把安安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个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回答,“放心,只要你来见我,她就会毫发无伤。” “马上到东边的废弃码头来,记住,一人前来,不许报警,否则,她的生死我就无法保证了。”男人的话语裹挟着警告。 电话中,突然传来了穆安安的呐喊声,她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坚定,“厌哥,不要听他的,不用管我——唔。” 穆安安声音突然中断,似乎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 紧随而来是男人恼怒暴躁的唾骂声,“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穆安安细微的惨叫声,江厌离的眼神瞬间冰冷如霜,“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你别伤及无辜。” “想她安稳无事,就乖乖给我一人前来。”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江厌离几乎过多犹豫,便直接夺门而出。 翌日。 陆家老宅。 做了一晚上的梦却记不清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的商姝浑身酸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旁的任初微被她的动作弄醒,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懒懒地跟她道了声,“早。” 商姝微微一笑,“早。” 商姝是在陆家老宅出嫁的。 陆老夫人希望她能够从陆家老宅出嫁。 顾家人没有意见。 比起在酒店,或是在他们新买的房子里。 从陆家老宅出嫁,于商姝而言,更有意义。 化新娘妆之前,商姝得先护肤。 一个流程下来,就花去了半个多小时。 护好肤,造型师就要给她做造型上妆了。 做造型之前,还要请人给商姝进行梳头礼。 一般会请夫妻美满,长寿福气的老妇人来进行。 但商姝希望由陆老夫人来给她梳头。 她认为陆老夫人就是她这一生的贵人,没有对方,就没有如今功成名就,受人崇拜的商姝。 陆老夫人就是她的福气所在之处。 陆老夫人很荣幸能做这个给商姝梳头的人。 她早早的就起床,让佣人推着她前往商姝在陆家老宅的闺房。 屋内,商姝静坐在梳妆台前,一袭红衣,红得如火,美得如梦。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陆老夫人站在她身后,双手颤微微地拿着一把木梳,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原本以为对方会嫁给自己的孙子,不想自家孙子太作。 轻抚商姝的发顶,陆老夫人看着镜子里面容如花般精致迷人的商姝,浑浊的眼眸满是感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奶奶的姝儿出嫁,奶奶这一生无憾了。” 如果是今日是她和自家孙儿的婚礼,她会更加开心。 后面这句,陆老夫人没有说出来。 “奶奶,对不起,姝儿让您失望了。我没有按照您期望的方式去生活。” 商姝深知陆老夫人的心中有一份遗憾,那就是她和陆淮安没能如她所愿那般的修成正果。 “傻丫头,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明知安儿当时已经和宋昭月在一起了,却还是仗着你的心软,求着你与他订婚,让你白白浪费了三年的青春,最后还……” “还好江家小子对你是真心的,否则奶奶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商姝摇头,“姝儿知道奶奶是不放心姝儿,才会让淮哥跟姝儿订婚的。” 商姝轻轻地将头靠在陆老夫人的怀中,如同小时候一样,与这位慈祥的长辈撒娇,“奶奶,您总是最疼爱姝儿的,姝儿心里明白。” 陆老夫人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只要姝儿不怪奶奶就好。” “奶奶,姝儿怎么会怪您呢?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对姝儿来说,您就像亲奶奶一样。” 商姝的声音充满了真诚,从未质疑过这位老人家对她的深深爱意。 商姝还要做发型和化妆,陆老夫人也不耽误她时间,轻轻推了推她肩膀,“坐正吧,奶奶给你梳头。” “是。”商姝顺从地低下头,任由陆老夫人动作。 陆老夫人手指轻柔地穿梭在商姝如瀑的长发间,每一次梳过,都伴随着一句温馨的祝愿。 “一梳,愿你生活如意,顺畅至尾;二梳,愿你们夫妻恩爱,白发不相离;三梳,愿子孙满堂,承欢膝下;四梳,愿你四季安康,岁岁平安;五梳,愿你五福临门,福星高照;六梳,愿你六六大顺,事事顺心;七梳,愿你七星高照,吉祥如意;八梳,愿你八方来财,富贵满堂;九梳,愿你长长久久,永结同心;十梳,愿你人生无缺,十全十美;十一梳,祝你们百年好合,情深意长;十二梳,愿你们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随着最后一缕青丝被巧妙地梳理得整齐,陆老夫人轻手轻脚地将梳子放回原处。 她的双手轻抚过商姝的秀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慈爱与不舍,“孩子,愿你的未来如同这秀发般柔顺光滑,如同这明媚的阳光般温暖灿烂。” 陆老夫人低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商姝的祝福和期望。 商姝微微侧头,将脸颊轻轻贴在陆老夫人的手背上,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有奶奶的祝福,姝儿一定会幸福的。” 陆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如同盛开的花朵,“我们姝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能娶到你,是江家那孩子的福气。日后他若敢欺负你,你就找安——你就让你爸妈好好教训他。” 随着话语的深入,老人的声音渐渐哽咽,透露出不舍之情,仿佛心中的宝贝即将远离。 听出老人家对即将出嫁的她的不放心和牵挂,商姝轻轻握住陆老夫人的手,眼眶不禁染上了几分热气,“我知道了,奶奶。” 退开到一旁,陆老夫人坐在轮椅上,不舍得离开。 她静静地注视着造型师为商姝打造着婚礼的妆容,像是在珍惜与她相处的最后时光。 从护肤到上妆,整个过程耗时两个多小时,每一刻都显得那么珍贵。 当妆容完成,商姝换上了那身龙凤褂婚服,这是她与绣坊绣娘共同努力的成果。 婚服上绣着精美的龙凤图案,象征着吉祥与幸福。 商姝穿上这身婚服,仿佛变身为一位优雅的公主。 她头顶黄金凤冠,项链、手镯都闪耀着金黄的光芒。 手镯挂满了她的小臂,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更令人瞩目的是她身上的那串黄金手镯项链,每一颗手镯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如同繁星点点。 这些金饰来源于陆老夫人和顾夫人对商姝的疼爱,也有陆顾比较亲的一些亲戚对商姝出嫁的一点心意。 这样的场面,任初薇只在视频中见识过。 如今身临其境,她不由得感叹,真是被眼前的奢华震撼到了。 婚服上金丝绣制的图案已经足够璀璨夺目,再配上那一整套的黄金首饰,商姝仿佛化身为了一座金山,光芒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隆重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商姝戴着这一身沉甸甸的黄金,感觉压力山大。 好在,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只要江厌离前来接亲,她就可以卸下这份重担,恢复轻松了。 众人欢声笑语,庆祝商姝的大婚之喜,唯独陆淮安心底如同黄连般苦涩。 他目睹着商姝身着嫁衣,满脸憧憬地等待着未来的生活,内心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苦涩难当,几欲落泪。 若非宋昭月的阴谋,如今站在商姝身边的新郎,本该是他。 任初薇察觉到陆淮安复杂的目光,她轻步走到他的身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后悔了?” 她的话语如针,刺破了陆淮安内心的脆弱。 他微微侧目,目光与任初薇相遇,却未做回应。 任初薇见陆淮安默不作声,继续毫不客气地往他心里捅刀子,“可惜,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晚来的深情,轻得比草还不如。” “眼盲又不懂珍惜的人,根本不配拥有我家姝姝。” 面对任初薇这恶意的挑衅和嘲笑,陆淮安并没有动怒。 他只是静静地承受着,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看到陆淮安这样的反应,任初薇觉得无趣至极,懒得再继续挖苦他。 她嘴角微扬,转身走向坐在床上的商姝,重新加入她的伴娘团,与她聊起了天,试图用轻松的话题来分散她等待时的紧张情绪。 在朋友们的陪伴下,商姝暂时忘却了穆安安的存在,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幸福的期待。 她等待着江厌离的到来,心中满是喜悦。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江厌离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来接亲。 商姝心底的欢喜如同被秋风吹散的落叶,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早已预料到的失望和心寒。 任初薇察觉到了商姝情绪的变化,她轻轻拍了拍商姝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可能是堵车了,我打电话问问。” 第294章 昏倒 任初薇给宋知让打去了电话。 宋知让可能是在忙,没接电话。 任初薇见此,不由眉心紧蹙。 而围在商姝房间看新娘子化妆以及凑热闹的陆家亲戚见都快中午了,江厌离还不来接亲,不禁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这新郎官怎么还不来接亲,是不是不想结了?” “我听说她和那位江家少爷是两家爷爷订下的婚约,对方会不会是不想娶她,逃婚了啊?” “这不想娶就早点说嘛,干嘛非要在婚礼当天逃婚,这不是故意折辱商姝么?” “谁知道呢?再看看吧,说不定是路上堵车了呢。” “这江家继承人接亲,肯定要提前做好路段清场工作的,怎么可能堵车嘛。要我说,对方八成是不想娶,逃了。” “都给我住口!” 陆老夫人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在众人耳边回荡。 她的情绪异常激动,仿佛是被江厌离的不接亲行为深深刺痛,觉得这是对商姝的莫大羞辱。 她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 最终,她的双眼一闭,整个人失去了意识,直接昏倒在地。 “奶奶!” 商姝原本想要安抚陆老夫人的情绪,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惊恐地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陆淮安动作迅速,一步上前将昏倒的陆老夫人抱在怀中,紧接着大步走向门口。 商姝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但身上的负重让她步履维艰。 她不得不重新坐下,开始摘去那些黄金首饰,包括那顶沉甸甸的凤冠。 摆脱了这些束缚,商姝起身疾步而去,任初薇紧随其后。 陆家的管家则忙着安抚那些前来参加接亲宴的陆家亲戚,试图平复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医院里,抢救室的灯光亮起,陆老夫人被紧急送了进去。 陆淮安和商姝焦急地在门外来回踱步,内心充满了不安。 任初薇静静地坐在一旁,指尖在手机上跳跃,不断给宋知让发送信息,尝试拨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信息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焦急与不安在心中蔓延,她再次发送信息,【江厌离究竟怎么了?他为什么没来接亲?】 【在不在?在请回电。】信息发送后,她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那熟悉的名字亮起。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而抢救室的门,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打开。 医生走出来,他的脸色严峻,步伐却异常沉稳。 他轻轻摘下口罩,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沉痛,“很遗憾,戴华蓉女士在10点20分……已经离世。”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空气中的凝重。 任初薇的心像被巨石猛然击中,她紧紧握住手机,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转头看向商姝,只见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去世?这怎么可能?” 商姝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她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泪水在其中打转。 她试图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嘴角的笑容却显得如此僵硬和不自然。 她又哭又笑地说,“前面她还给我梳头,怎么可能就这样……” “病人这个年纪,又患有心衰,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很遗憾,我们没能抢救成功,戴华蓉女士确实已经离世了。” 医生的话语打断了商姝的思绪,如同冷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 商姝抚摸着胸口,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疼痛得让她几乎窒息。 她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那份痛楚,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商姝的心灵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如失去了重心般向后仰倒。 “姝姝!”任初薇一直警惕地关注着商姝的状态,见状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她,试图给予她一些支撑。 陆淮安被任初薇的惊呼声惊醒,从奶奶的离世之痛中挣脱出来。 看到商姝昏迷,他迅速从任初薇手中接过商姝,步履匆匆地将她抱进了旁边的急救室。 * 商姝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她与一人相爱,最后婚礼上被对方舍弃,最疼爱她的陆奶奶为此受激,最后不治身亡。 这个噩梦太可怕了。 商姝在梦中哭喊着,想要挣脱这个噩梦的束缚。 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看到陆奶奶离她而去。 她竭尽全力地挣扎,试图挣脱这梦魇的束缚,回到那个充满温情的现实,回到陆奶奶还健在的日子。 但当她疲惫地睁开眼睛,残酷的现实却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心痛如绞,仿佛被无数的利箭同时穿透,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瑟缩在被窝里,无声地哭泣着,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独自承受着无尽的悲痛和孤独。 她的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被无情地摧毁,崩塌成一片废墟。 商姝能够承受江厌离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放鸽子,缺席他们原定的婚礼,那种背叛和失望,她可以咬牙忍下。 然而,她唯独无法接受的是,陆老夫人在这个残酷的日子里离她而去。 任初薇默默地坐在床边,倾听着商姝那无声的哭泣,她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滑落,湿润了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目睹商姝如此伤心欲绝的哭泣,那种绝望和痛苦,如同冰冷的利箭刺入她的心头,让她感同身受。 * 正在酒店接待宾客的顾元锦夫妇见江厌离和商姝迟迟未到,便给商姝打了个电话。 任初薇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夫妻俩,江厌离没来接亲,商姝人在医院,以及陆老夫人去世的事情。 顾夫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医院。 而顾老爷子得知江厌离没去接亲,气得找江老爷子理论,“你孙子什么意思啊?他若不想娶,就早说,为什么要在这种日子,给我家云熙难堪?” 江老爷子闻听此言,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厌离没去接亲?”他万万没想到,江厌离为了和商姝在一起,费尽心思,最终却在婚礼这天放了商姝的鸽子。 江老爷子的身体近来每况愈下,一直在床上静养。 今日之所以能显得如此精神矍铄,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一把年纪还要被老朋友训斥,江老爷子面上很是挂不住。 他让保镖把手机递过来,他亲自拨打了江厌离的号码。 然而手机显示关机。 见电话打不通,江老爷子顿时吩咐身旁的保镖,“去查查,厌离干嘛去了。” 第295章 江厌离,我们分手 江厌离在干嘛? 江厌离此刻正在海里飘着。 时间回到婚礼前一晚。 江厌离按照男人说的,前往了东边码头。 虽然男人说了,不让报警,不让带人,江厌离不可能真什么都不做,就傻乎乎的单枪匹马前去。 他确实没有报警,但他联系了自己公安局局长的堂哥。 跟对方说了自己的处境,让其想办法援救。 而他则是前去诱敌,然后尝试把穆安安从对方手里救回来。 好在对方的目的是他。 交换过程还算顺利。 穆安安被放下了游艇,江厌离则是被对方带上了游艇。 江厌离清楚自己此行必有凶险。 上游艇之前,他给穆安安留了话。 “安安,如果我不能平安归来出席明日的婚礼,你帮我给商姝带句话。” “你告诉她,忘了江厌离,重新找个人好好过完下半生。” 如果他活着回来,那么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要告诉商姝。 他不希望她担忧。 上了游艇后,对方就想对江厌离施暴,但被江厌离一句敢动他一下,大家一起炸死给吓唬到了。 江厌离赴约前,在身上装了炸弹。 他在赌对方死过一次,会惜命,不敢轻易动他。 果然对方很惜命。 但对方气不过,便命人把游艇开到偏远的海域。 把游艇上所有吃的,喝的丢进大海,把游艇的油放光,然后自己带着人乘坐唯一的逃生艇走了,任由江厌离在游艇上自生自灭。 游艇没有油,无法行驶。 海浪又太大,距离陆地又太远,江厌离只能在游艇上等待援救。 他没有手机,手机在上游艇前,被要求丢掉了。 好在他提前跟自己的局长堂哥打过招呼。 对方正在海域搜寻他的下落。 最后。 江厌离是在被困游艇的第三天,被找到的。 回到岸上的江厌离第一时间就是去寻商姝。 商姝此刻刚刚送别了陆老夫人,她的身影孤独地立在墓前,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 她穿着一身黑衣,面容显得憔悴而苍白,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这沉重的悲痛抽离。 陆淮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从无尽的悲痛中带走。 “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你需要休息。”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关怀。 然而,商姝却像一尊石雕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也无法回应。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陆老夫人的思念与不舍,她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陆淮安看着商姝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轻声说道,“商姝,你这样下去,是想让奶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你知道奶奶是多么疼爱你,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你在她走后如此折磨自己,她肯定会严厉地训斥你的。” 商姝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转动着脖颈,她的眼神空洞而迷惘,仿佛正凝视着一片虚无的深渊。 陆淮安目睹她这般模样,心如刀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回去吧。别让奶奶在天之灵还要为你的健康牵肠挂肚。” 他轻轻地带动她的身体。 商姝不再抗拒,任由陆淮安搂着她,带着她转身离开。 顾元锦和顾夫人也来了。 但比起陆淮安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安慰撼动不了商姝,他们即便想劝说商姝,也无从下手。 顾夫人只能跟着商姝情绪起伏,商姝哭,她跟着哭,商姝沉默,她也跟着沉默。 见陆淮安把商姝哄回去了,夫妻俩紧随其后。 刚走到墓园门口。 几人遇见了前来寻商姝的江厌离。 陆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江厌离在来的路上,听宋知让说了。 那日任初薇联系宋知让的时候,宋知让之所以没接电话,是因为他有个病患突然大出血,他给对方做紧急手术去了。 出来才知道江厌离没去接亲。 因为江厌离鸽了商姝,任初薇迁怒于他,说他们男人没个好东西,两日没回宋知让消息了。 得知陆老夫人在他和商姝婚礼当天突然过世的消息时,江厌离心里无比的恐慌。 他比谁都清楚,商姝把陆老夫人看得多重。 江厌离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商姝身上。 平日里醋意大得很的他此刻见到商姝被陆淮安亲昵搂着肩头,不仅不敢吃醋,还很心慌。 “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顾夫人的愤怒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愤怒地走向江厌离。 然而,江厌离仿佛置若罔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被商姝占据。 对上商姝那双冰冷如霜的眸子,江厌离心中犹如被无形的恐惧之手紧紧扼住。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掌心的湿润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商姝……”他试图开口解释,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并非故意缺席我们的婚礼。婚礼前的那个晚上,我的仇家绑架了安安,我必须去救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试图在为自己的失约寻找一丝宽慰。 江厌离的解释在商姝的意料之中。 商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透露着明显的讽刺,“这可真是巧了,对方早不绑晚不绑,偏偏挑在我们结婚的大日子动手。” 江厌离自然听出了商姝话语中的不满和怀疑,他试图解释,“其实,他一开始的目标是你。只是我之前在你身边安排了人手,他们无法下手,这才转而对安安下手的。” 商姝原本已经冰冷的心,在听完江厌离的解释后,更是如同被寒风彻底吹透,寒意四溢,“所以,你认为这个事情,和穆安安没关系是吗?” 见商姝竟然怀疑绑架的事情跟穆安安有关,江厌离不禁眉头微皱。 他觉得商姝的这种猜测实在荒谬。 “绑走安安的人是杀死阿青的凶手,商姝,安安怎么可能与自己的杀兄仇人合谋来欺骗我?” 江厌离对穆安安的信任让商姝觉得继续争执下去挺没意思的。 她懒得再争执。 “她没问题,是我有病,我疑心重,我善妒,我容不下你身边有这么一个让我心里觉得很是膈应的存在。” 她本就不是擅长和人争抢的人。 她没有对方心机深沉,她斗不过,也不想斗了。 既然对方想要江厌离,那就给她吧。 “江厌离,我们分手。” 第296章 宁愿从未相遇,从未相爱 商姝的语气坚定而果断,她毫不犹豫地绕过江厌离,决心离开。 江厌离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商姝,我知道缺席婚礼对你伤害很大,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安因为我失去了行走站立的能力,我不能再让她被我的私人恩怨牵连。” “我也不知道陆老太太会因此……” “我没想过会这样的。” 他语气压抑而痛苦。 江厌离紧握着商姝的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语气里透露着深深的哀求,“商姝,不分手。” 商姝看着江厌离那张满是惶恐和不安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老人家为她梳头的那一幕,那份虔诚与温柔,仿佛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心,就像被锋利的刀片划过,痛苦无比。 她深深地凝视着江厌离,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眸,嘴角轻轻上扬,轻声说道,“好啊。” 陆淮安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商姝。 江厌离的脸庞上露出了淡淡的喜悦,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商姝的话语便如微风般轻轻掠过他的耳畔,“如果你能让陆奶奶重生的话,我便答应你,不分手。” 这句话的语气虽轻柔,却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刺入江厌离的心中,让他感到无尽的绝望。 他的脸色如同漂白过的纸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中透出的无力感像是被深渊吞噬的光,暗淡而绝望。 他声音低沉,如同远处的风铃,轻轻摇曳,“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 商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当然明白,这如同白日做梦般的请求,本就毫无实现的可能。 她只是想让他明白,不要把他对她造成的伤害说得如此轻松。 “站在你的立场上,你的选择或许无可非议。毕竟,人命确实远胜于一场随时都能补办的婚礼。若这场绑架是真的,若今日的伤痛只在我身上,我或许能试着站在你的立场上,理解你的选择。然而,江厌离,你的运气不佳,陆奶奶过世了。” “无论绑架是真是假,我都无法谅解你。” 江厌离的手指在无意识中紧握成拳,眼白充血,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商姝看着他,“陆奶奶的离世,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你笔下的一个小插曲,你可以轻描淡写,置身事外。但对我来说,那是刻在心头的痛,是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有你的难处,有你的苦衷,或许你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般模样。然而,我为何要对你怀抱慈悲?你期待我站你立场理解你,可你是否也曾尝试站在我的立场,感受我所经历的一切?”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剑刃,表面平静,却深深刺入江厌离的心。 “所谓的绑架风波,最终你们每个人都毫发无损,但我深爱的陆奶奶却永远离我而去。 江厌离,你凭什么认为,经历了这一切的我,会轻易地原谅你?” 她原谅不了江厌离,她更无法原谅那个心怀侥幸的自己。 商姝的目光穿越了寂静的空气,牢牢地锁定了陆老夫人墓碑的方向。 她的眼底,如深邃的湖面,波涛汹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江厌离,我现在很后悔。后悔在得知穆安安的存在后,我仍然抱有侥幸心理,继续和你在一起。我明知她会是下一个宋昭月,却没有及时止损。 我应该果断地与你断绝往来。如果没有这场婚礼,陆奶奶说不定还能再活个一年半载。” “是你——不,是我,是我害死了陆奶奶。"商姝的声音颤抖,眼中的泪光闪烁,她再次看向江厌离,“是我对你的痴迷,是我对你的爱,间接造成了陆奶奶的离世。江厌离,如果我知道爱你会让我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我宁愿,我们从未相遇,从未相爱。” 尽管曾被江老爷子要挟羞辱,尽管他曾要娶别人,商姝从未后悔过与江厌离的爱情。 但此刻,她心中的痛与悔如潮水般翻涌,无尽无尽。 她后悔了,后悔没有果断和他断了。 就因为她坚信江厌离不是第二个陆淮安,她选择和他赌一次。 如果她早知道这场赌局的代价是陆奶奶的生命,她宁愿——此生不再涉及情感,孤身一人。 商姝那双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眸,泪水仿佛已经流尽,只剩下悔意在其中燃烧。 她紧盯着江厌离,语气中充满了决绝,“江厌离,我请求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商姝猛地挣脱了江厌离的手,身影决然地朝着一旁静静停靠的轿车走去。 她的背影,如同寒冬中的孤独松树,倔强而冷硬。 江厌离心头一颤,本能地想要追赶上去挽留,然而却遭到了陆淮安毫无预兆的重击。 他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江厌离!”陆淮安怒气冲冲,双眼喷火,“我曾以为,经过我的教训,你会更加珍惜她,然而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让她在婚礼上受尽嘲笑,新郎官缺席婚礼,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陆老夫人的离世,如同巨浪般冲击着陆淮安的心灵,他对江厌离的怨恨如潮水般翻涌而出,无法抑制。 他无法对商姝发泄这股怒气,于是全数倾泄在了江厌离身上。 江厌离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头歪在一旁,一语不发。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怒火,他无权还手,这一拳,是他应得的惩罚。 陆淮安愤怒地甩了甩拳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江厌离,“江厌离,我已然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资格。而你,为了别的女人让她承受非议,让她在亲人离去的痛苦中挣扎,你同样没有资格再爱她。” 他的话语冰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如锋利的刀片,深深刺痛了江厌离的心扉。 “滚远些,别再让她看见你!” 言罢,陆淮安猛地一推,将江厌离推出了几步远。 那力道之强,几乎让江厌离失去了站立之力。 江厌离身形摇晃,勉强维持着平衡,差点摔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目光转向车内,只见商姝的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江厌离的心,在这一刹那,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呼吸都近乎停滞。 商姝静坐在车厢之内,她的眼神宛如冬日里凝结的寒冰,深邃而冷冽,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世界。 对于江厌离,她心中早已荡然无存昔日的情感波澜,只剩下冰冷如铁的疏离与淡漠。 陆老夫人的猝然辞世,让商姝的心变得如同熄灭的灰烬,冷寂而毫无生机。 她再也无法敞开心扉去拥抱爱情,也不愿再承受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甚至开始质疑,自己这一生是否真的有资格触碰“幸福”这两个字。 第297章 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跳跃,仿佛在为某个失落的心灵打着节拍。 包厢的灯光昏暗,音乐低沉。 江厌离孤身一人坐在昏暗的角落,四周散落着空酒瓶,宛如战后的战场。 他的眼神迷茫而深邃,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无助又绝望。 突然,门被推开,一道光照亮了江厌离颓废的身影。 宋知让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满地的酒瓶,眉头紧锁。 “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把自己喝到死的。” 宋知让走近,轻轻夺走江厌离手中的酒瓶,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江厌离没有挣扎,只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语气显得有点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听着江厌离那自暴自弃的话语,宋知让无声地叹了口气,坐在江厌离身旁,“就算你把自己喝死,以商姝现在的心情,她也不会因你的死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而要不了几年,就把你忘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死她也会把他忘了,然后嫁给别人。 还不如死了,眼不看为净。 江厌离心中丧气地想着。 怕江厌离真一时想不开,宋知让忙道,“死了就真的挽不回了,活着至少还能努努力。” 江厌离闻言,眼眸亮起一丝光芒,但很快,那抹光芒就覆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垂头丧气与满心的无力。 “她不会原谅我。” “阿让,她这回是真的不要我了。” 宋知让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她一下吧,因为你的缺席,陆老太太受激,突然离世,她心底肯定很是自责。” 江厌离瘫倒在沙发上,目光失焦地望着包厢的天花板,“你说我和她,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这个问题,宋知让给不了江厌离肯定的回答。 宋知让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仰头一饮而尽,安慰说了句,“给她点时间治愈心伤吧,只有她伤口好了,忘了疼,你才有挽回的机会,现在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在宋知让看来,商姝不肯原谅江厌离,倒是情理之中。 虽然自家发小去救人,也是情有可原,无可厚非,但因为他没去接亲,老人家受激,觉得自己的宝贝没被善待,一时气急攻心,继而撒手人寰。 其实他们都没错,但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再在一起,已然不适合。 宋知让深知江厌离的性格,因此他不敢轻易说出那些可能让江厌离绝望的话,去劝他放下。 他明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江厌离不要盲目地去挽回,以免情况进一步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个时候,商姝心情肯定是低落的,对自家发小无疑是抵触的。 自家发小若频频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和厌恶。 江厌离没有说话。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包厢的上方,仿佛他的灵魂已经飘离了他的身体。 * 即便陆老夫人的离世让商姝悲痛欲绝,可生活还是要继续。 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 商姝强迫自己将精力全部放到苏绣上去。 顾夫人怕商姝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二十四小时守着商姝。 顾云渺和商姝的关系依旧很冷淡,不过面对商姝婚礼被放鸽子,还间接失去了疼爱她十来年的长辈,她对商姝,有那么几分同情。 陪同顾夫人到绣坊来的时候,她会故意问东问西,让商姝烦她,无瑕悲伤。 陆淮安每天会来看商姝一下,防止她做出废寝忘食刺绣等自虐的行为。 毕竟只有陆淮安这个痛失至亲的受害者,最有资格鞭策她。 陆淮安因为陆老夫人的过世,怕触及伤情,好几日都没回陆家老宅。 只是逃避不是问题。 在陆老夫人过世的一个星期后,陆淮安还是重新踏入了家门。 陆淮安刚进门,负责照顾陆老夫人的佣人就拿了一个录像机过来,“少爷,这是老夫人给您和商小姐留的遗言。” “遗言?”陆淮安蓦地一愣。 “是的,老夫人或许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担心突然离世来不及给您和商小姐留下话,所以在前几天,她让我帮她录制了一段视频。” 陆淮安没有多言,伸手接过佣人递来的录像机。 他按下了播放键。 在视频中,陆老夫人身着一袭由商姝亲手制作的苏绣旗袍,银白色的发丝被梳理得整齐而优雅。 为了能在镜头前展现出最佳的状态,她还特意请人为她化了淡妆,涂抹了鲜艳的口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端坐在镜头前,面容和煦,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缓缓开口,“安儿,姝儿,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奶奶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不要伤心,更不要难过,奶奶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心满意足。实际上,奶奶早想去找你的爷爷了,只是总放心不下你们两个孩子。” “安儿,你是陆家的独子,肩负着延续家族血脉的重任。我知道你对错过姝儿心有不甘,但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你对姝儿的感情,也许并未深到无法自拔,否则怎会让宋昭月趁虚而入?奶奶大约是看不到你娶妻了。” 话至此处,陆老夫人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 她轻轻转移了视线,仿佛穿越了镜头,注视着那个并不在场的商姝。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托付,“姝儿,帮奶奶照看安儿,别让他孤单一人,断了我们老陆家的香火。” “姝儿,你即将步入新的生活,又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奶奶便不再为你担忧。” “奶奶要去找你们的爷爷了,不必为我的离去感到难过,应该为我感到开心。我这是去和爱人团聚,是件喜事。我的乖宝们,要笑着送我走……” 视频到这,就结束了。 陆淮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尽管视频中陆老夫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她是去和爱人团聚了,可这依然无法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对于他而言,父母的离世早已让他尝尽了孤独的滋味,而现在,他再一次被留在这个世界上,独自一人。 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心中的痛苦和悲伤难以言表。 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关掉录像机,陆淮安沉声对身边的佣人说:“别告诉商姝,我奶奶留有遗言的事情。” 商姝容易心软,陆淮安不打算让她知道陆老夫人本就时日不多的事情。 自己不是商姝的良人,江厌离也不是。 江厌离能为了穆安安丢下商姝一次,就会丢下第二次,陆淮安最能明白这种被恩情束缚的感觉了。 他要帮商姝彻底摆脱掉江厌离。 商姝重情重义,鉴于江厌离三番两次救过她,若商姝知道自家奶奶本就大限将至,她会下意识看在恩情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继而原谅江厌离。 他不能让她对江厌离心软,她那个人,为了恩情,可以无底线地委屈她自己。 只有涉及到她重要的人,她才能摆脱恩情的枷锁,做真正的她。 * 在绣坊的一角,商姝正在忙碌着,手中的丝线如流水般滑过,绣出一幅幅精美的图案。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电话的另一头,是外交部的一位谭姓官员。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正式而庄重的气氛,“请问是商姝大师吗?我是外交部的谭某。” 商姝放下手中的针线,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应道,“是的,谭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谭先生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桦国和b国即将展开一个合作项目。b国方面对我国文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希望能邀请一些文化代表前往他们国家,传授我国的文化传承。作为对您的高度认可,我们希望能邀请您担任此次文化交流的苏绣非遗代表,前往b国授课一年。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和意愿接受这个邀请?” 第298章 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能为国家争光,还能将苏绣这门传统艺术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商姝便坚定地说道,“谭先生,我非常感激您对我的认可。我愿意接受这个邀请,前往b国传授苏绣技艺。” 电话那头传来了谭先生欣喜的声音,“太好了!我们会尽快安排好一切事宜,与您联系。再次感谢您对文化交流事业的支持!” 商姝轻轻挂断电话,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她知道,这将是一次全新的挑战和机遇,也是她人生中的一段重要旅程。 * “要去一年啊。” 当商姝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家人后,顾夫人满脸不舍。 顾老爷子和顾元锦则是双手赞同,“能有这个机遇就抓住,不是人人都能有这等机遇的。” 商姝也是这般想的,她的人生目标本就是为了将苏绣弘扬到全世界,她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 商姝出国的事情已经定下,顾夫人即便再不舍,也不好阻拦商姝。 做父母的,总归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出人头地的。 商姝如此优秀,顾夫人很是为她骄傲。 和之前去北城授课一年不同。 商姝这次出国,是不能隔三差五地回来的。 她是直接在那边待上一年才回来,毕竟路途遥远。 要远行一年。 商姝自然是有些不舍得身边的朋友们的,尤其是闺蜜任初薇。 临别前一日。 商姝约了任初薇去喝晚茶。 因为只有两个人,便没有开包厢,直接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任初薇边点餐,边说,“换个环境生活一阵子也挺好的。” 她侧目看着商姝,还没分开,就先想念上了,“只是我们这几年,还没尝试过分开那么久不见面,一想到未来一年看不到你人,我这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想我就给我开视频。” 商姝微微一笑。 “嗯呐。”任初薇正有此意。 点好自己想吃的,任初薇把点餐单递给商姝,“我要吃的都挺好了,你吃的我也点了,你看看有没有漏了你想吃的其他东西。” 商姝抬手接过看了一眼,见点的份量差不多了,她没有再多点。 唤来服务员下单。 下好单不到一会儿,服务员就将茶点呈上来了。 两人边吃边聊。 正当两人吃得正欢时,一道娓娓动听的女音蓦地在商姝耳边响起,“商姝。” 认出这是穆安安的声音,商姝捏着筷子的手无意识地加大力度。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冷淡。 “有事吗?”商姝的声音平静而疏离。 穆安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求,她看着商姝,轻声说道,“商姝,你能不能别跟厌哥分手?他这阵子过得很不好。前天还因为喝太多酒,胃穿孔,进了医院。再这样喝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听着穆安安这话,任初薇放下筷子,不客气地讽刺道,“他胃穿孔住院,你不去陪他,反而跑这儿来刷什么存在感?姝姝已经如你所愿和江厌离闹掰了,你还不知足?还想做什么?” 穆安安对任初薇的挑衅充耳不闻,她转向商姝,轻声说,“商姝,我明白,婚礼被放鸽子,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我真的很抱歉,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却被绑架,让你失去了至亲的人。” 穆安安的言辞如刀,再次深深刺入商姝那颗已脆弱不堪的心。 商姝紧握筷子,指节因力度而泛白,嘴唇紧抿,似乎在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翻腾情绪。 任初薇察觉到商姝的异常,愤怒地开口道,“你不赶紧把握机会,去对江厌离嘘寒问暖,跑到这里来是想给谁添堵呢?” 任初微眼神喷火,对穆安安往人伤口撒盐的行为很是不爽。 “快滚,别逼我扇你!” 任初薇用词十分的粗俗。 穆安安瞥了任初薇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任小姐,我并不是在跟你说话。” “给你脸……”任初薇刚要发火,商姝却插话了,“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向我炫耀你和江厌离的关系有多亲密,那么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感兴趣。” 穆安安轻叹一声,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我并无炫耀之意,你也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我和厌哥之间,真的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如果我心中对他有那份情感,早在十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我被绑架的事,确实是真。厌哥他,只是不想让我卷入危险之中,才决定孤身犯险去救我。他原本的计划是在救出我后,能如期出席第二天的婚礼,然而他未曾料到,对方会把他丢在深海上,害他错过了与你的婚礼。” “商姝,对于陆老夫人的离世,厌哥很自责的。他并非有意要让这一切发生。” “或许我接下来这话会让你感到不悦,但陆老夫人的年岁已高,心衰之病早已根深蒂固。即便不是在那日的婚礼上辞世,她的生命也已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你们二人,历经风雨,共同走过无数坎坷。如今,你真的愿意就此放手,让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吗?” “穆小姐就不怕我被说动,真的和江厌离和好了?”商姝带着一丝讥讽看向穆安安。 穆安安微微垂下眼帘,瞳孔中闪烁着清澈与无辜,仿佛她真的别无所图,真心祝福两人的,“若你能和厌哥和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穆安安的演技逼真得让人难以分辨真假,就连商姝都差点相信她对江厌离并没有情意。 是真切来劝和,而非炫耀自己的胜利。 像是想到了什么,商姝眼眸染上了几分讥诮,“是在通着电话,还是开着视频?” “什么?” 商姝突然转换了话题,让穆安安微微一愣,似乎没有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江厌离听的吧?” “你误会我了。”穆安安面露无奈,为了以证清白,她掏出手机,递到商姝眼前,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没有任何与江厌的通话记录或视频记录,“我并没有和厌哥联系。” 穆安安继续说道,“商姝,我真心觉得你和厌哥经历了那么多,不容易。我想劝你,给厌哥一个机会,别那么轻易地放弃你们的感情。” 商姝才不信她真的是这般想的。 定定地看了穆安安几秒,商姝垂眸道,“如果你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对江厌死心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是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和好。你可以放心地去追求他了。” 随着商姝的话音落下,身后突然传来哐的一声。 商姝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江厌离面容憔悴,唇色苍白地立在那。 第299章 商姝离开 他面前,是不小心撞到人的服务员正鞠躬道歉。 看到江厌离出现在这,商姝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确实没打电话也没开视频,但人来了。 穆安安看到江厌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厌离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如炬地锁定商姝。 商姝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故意避开,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 江厌离眼眸瞬间暗沉如夜晚的天色。 穆安安转动轮椅,向江厌离靠近,“厌哥,医生不是说你要过两天才能出院吗?” 江厌离眼中仿佛只看得到商姝,对穆安安的关切,丝毫不给予理会。 穆安安见此,略微尴尬。 经穆安安这一搅合,商姝没了食欲。 “剩下的打包回去吃吧,我想回去了。” 任初薇点头,“好。” 商姝唤来服务员打包没吃完的茶点。 待服务员打包好后,她和任初薇一人拎一袋子,起身便要离开。 当商姝经过江厌离身边时,他突然伸出手,试图握住她的手腕。 然而,商姝似乎早有防备,几乎是在江厌离手指触及她肌肤的前一刹那,她就像避开瘟疫般迅速抽回了手。 “江先生,请自重。”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疏远和警告,没有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说完,商姝没有回头,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江厌离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撕裂,疼痛无比。 他低垂着头,虽然身处熙熙攘攘的茶餐厅,却仿佛置身于荒无人烟的孤岛,孤独而落寞。 目睹了两人堪比仇敌的互动,穆安安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她轻轻启唇,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厌哥,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让你和商姝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陪学生画画,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这祸端是我惹来的,你只是被我牵连,无需自责。至于我和商姝……”江厌离顿了顿,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说,“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他指的是她擅自来寻商姝的事情。 “你不需要为我说情,你以后尽量避免与她接触,不要给她添堵。” “我明白了。”穆安安低垂着眼帘,没有一句怨言。 “回去吧。” 江厌离说罢,先于她一步转身离去。 穆安安滑动轮椅,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计程车里。 任初薇回想起刚刚穆安安在餐厅的一言一行,不由咬牙,“这个穆安安,茶得很有段位。” “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举动,都像是算计好的,让人挑不出任何过错。” “更重要的是,她很懂得隐藏,她一日不表露对江厌离的情意,你的怀疑在江厌离那就是不成立的。她张弛有度,如果不是你说你曾看到过她看江厌离的眼神有着爱慕,我都觉得她刚刚是真心来劝你和江厌离和好的。” 商姝侧目看向窗外,没说话,她不太想聊这些。 任初薇看出商姝心情不佳,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夜幕低垂,星光稀疏,江厌离靠坐在后车厢的后座,车窗全降,眼神空洞地望着绣坊二楼商姝休息室的那扇窗户。 自从他们的关系宣告结束,这个停车场,成了江厌离唯一可以近距离感受商姝存在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 江厌离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塑。 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江总,商小姐刚刚离开绣坊了,我们还要继续跟过去吗?” 前方的保镖突然出声,江厌离如梦初醒。 他望向那扇窗户,灯光已经熄灭。 “不用。”商姝最近住在顾元锦在深州置办的房产里。 那个小区,江厌离进不去。 “那我们去哪?”保镖又问。 江厌离抬手揉了揉眉心,“回御庭湾。” 他们最后一夜是在御庭湾度过的。 那里,还残留着商姝的气息,江厌离这阵子都住在那。 * 商姝是下午的飞机。 她此番出行,没有告诉太多人。 知道她要出国的人,除了顾家人,就只有陆淮安和任初薇了。 中午的时候,商姝和顾家人一起吃了餐离别饭,吃完,她就出发去机场了。 刚到机场门口,商姝就和陆淮安不期而遇。 看着拖着行李箱,白衬衣黑裤子,英气风发的陆淮安,商姝微微一愣,“你这是要出差?” “我陪你一同前往b国。”陆淮安说。 商姝下意识拒绝,“不用,我自己前往就行。” “我正好也要出去散散心。”陆淮安没有理会商姝的拒绝,他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 商姝,“……” “你陪我去b国,公司怎么办?”商姝抬脚跟上陆淮安。 陆淮安放慢脚步,“我只是陪你去,不是一直待在那不回来了。” “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商姝抿了抿唇。 “商姝,我不是钢铁,奶奶刚过世,你又要离开,我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宅子,会心慌,会难过,你就当我是一时还不能适应没有奶奶的家,想出去走走。” 他语气说得这么可怜难过,商姝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她专心看路,不再多言。 * 商姝要出国的消息,江厌离刚从之前安排保护商姝的人口中得知。 不过他得知的消息不全面,只知道商姝要出国,却不知她是替国家出差,更不知她此番只是出去一年而已。 打听到商姝是要跟陆淮安一起出国,江厌离脑子一片空白,他来不及深思,猛地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坐上自己的库里南,江厌离疯了一般地往机场赶去。 他车速很快,一路闯着红灯去的。 可惜他知道消息时太晚。 在他的轿车飞快地行驶在立交桥上时,商姝乘坐的那架飞机,已经起飞。 一个拼命地向西赶,一个极速地向东飞。 地上,库里南闪电般地驶向不远处的机场大楼。 而天上,飞机飞出机场大楼,与急速行驶的库里南擦身而过,飞向了远方。 第300章 同一日,挚爱与至亲皆离开了他 十五岁那年,江厌离初遇商姝,被对方身上江南诗意的气质给吸引,从此埋下爱意的种子。 十七岁那年,素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他,不顾海水汹涌,将十五岁的商姝从海里救了起来。 二十七岁那年,商姝伤心喝醉,他偶遇买醉的她,她问他想不想绿陆淮安,他心中爱的种子破土而出,彻底滋长,长成了参天大树。 二十九岁那年,江厌离成功抱得美人归,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三十岁这年,江厌离的世界塌了。 一生挚爱与至亲,皆离开了他。 那日,江厌离没能赶上留住商姝,他也没有能赶上与将他培养成才,看似对他严厉,却把这个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他的江老爷子见上最后一面。 这日,是江厌离此生,最大的遗憾。 同一年同一月同一天失去挚爱和至亲的江厌离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空洞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哀伤。 江厌离站在江老爷子的灵前,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的眼神空洞,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穆安安凝望着江厌离那苍白的面容,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滋味难以名状。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江厌离那双冰凉如冰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和力量传递给他。 轻声细语,穆安安柔声道,“厌哥,你还有我。” 江厌离突然转头,目光如刀,直刺穆安安的内心。 穆安安心中一紧,急忙松开了手,解释道,“我是说,我和萌萌还在你身边。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我们依然是你最亲的人。” “你从不孤单。”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江厌离最清楚穆安安的为人。 她若对自己有意,当年就不会拒绝自己的承诺,刚满二十就嫁给别人。 况且阿青就是那人害死的,她怎么可能会与那人有所交集。 她当年不惜冒着会死的风险也要将他推开,她又怎么会在明知那人对他恨之入骨,仍旧诱他前往。 她可是穆安安,那个别人对她一点好,就恨不得十分还回去的穆安安。 他不过是不想孤单一人,便将他们带回江家,她却觉得他是她的再生父母,恨不得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无怨无悔,甚至害怕他会因为她的舍身相救而愧疚,即便终身坐轮椅,仍旧乐观活着,努力复健,就怕他心里会有愧意的穆安安。 这般为人着想,不忍他人为难的穆安安怎么会算计他。 他刚刚怎么会怀疑她…… 江厌离轻轻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他在为自己的怀疑向她道歉。 穆安安温柔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没事的。” * 江老爷子下葬之后,江厌离孤身一人踏入了夜色。 偌大的包厢里。 他为自己倒上一瓶酒,神情郁闷,开始了独酌。 得知江厌离又来了夜色,宋知让毫不犹豫地驱车赶来。 他推开包厢的门,只见江厌离静静地坐在角落,脸色沉郁,一语不发,只是不断地将酒倒入喉中。 宋知让望着这样的江厌离,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担忧。 他试图向任初薇打听商姝的下落,但任初薇却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点信息。 宋知让静静地走到江厌离身旁,坐下。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江厌离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陆淮安不会放任陆氏不管的,我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将事业转移到国外的打算。商姝可能只是出国散散心,不会离开太久的。” 江厌离抬起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得精光。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在昏黄的光线下,透露出一种原始的野性魅力。 他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擦过嘴角,然后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深邃而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江厌离试图追查商姝那日的飞行目的地,但航空公司始终守口如瓶,即便他抛出再多的金钱诱惑,对方也坚决不透露半个字。 能让对方视金钱如粪土,背后必有隐情。 能让航空公司如此忌惮,连金钱都不放在眼里的,恐怕只有那些关乎子孙后代前途的命令了。 江厌离心中暗想,这封口令多半是顾元锦下的。 他命令所有人保守商姝的行踪秘密。 看来,商姝是真的下定决心,不愿再见他了。 想到这里,江厌离不禁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苦涩。 宋知让瞥见桌上的一瓶酒,大半已经被江厌离喝空。 他心中忧虑,担心江厌离的胃受不了这样的折腾,于是伸出手去阻挡他再次举杯。 “少喝点吧。”他轻声劝道。 江厌离却像没听见一般,轻轻拨开宋知让的手,继续默默地饮酒。 宋知让见劝阻无效,干脆加入,正好他心情也挺烦的。 最终,江厌离不胜酒力,倒在了沙发上。 宋知让也半醉半醒,呼唤来人将江厌离送到楼上的休息室,而他则让代驾将他送往任初薇的住处。 * 此刻,任初薇正与商姝通着跨越国界的电话。 经过漫长的一天一夜飞行,商姝终于抵达了b国,此刻她正在给任初薇打电话,报告自己的平安。 得知商姝已经安全抵达,任初薇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她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将深州这边的情况告诉商姝,“你走的那天,江老爷子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商姝无意识地握紧了手机,但她的面色依旧淡漠,仿佛对此并不在意。 然而,任初薇知道,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商姝的内心可能正在经历着巨大的波澜。 “我听宋医生说,那日江厌离去机场找你了。江老爷子走的时候,他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没能见上江老爷子最后一面。” 凭良心而论,任初薇觉得江厌离并非罪不可赦的。 他在缺席婚礼上这件事,确实做得令人很愤怒,但站在他的立场,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得到两全其美。 任初薇冷静过后虽然可以理解江厌离的苦衷,但却不赞同商姝继续与他在一起。 毕竟他身边有个穆安安。 只是江厌离到底曾救过商姝好几回,任初薇无法因为他一次过错,就否决了他曾经对商姝的付出。 所以当得知江厌离为了去机场见商姝而错过与他爷爷的最后一面时,任初薇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同情了一下对方。 心上人没追上,自小抚养自己成人的爷爷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任初薇难以想象那天的江厌离心中世界是何等的天崩地裂。 任初薇告诉商姝这些,并非要为江厌离辩解,只是单纯的感叹,这对曾经如胶似漆的恋人,最终竟走到了这一步。 门铃突然响起,任初薇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 第301章 商姝,你是不是怀孕了。 商姝听到任初薇那边传来门铃声,当即便说,“你先忙吧,我去整理一下行李。” 从始至终,她都没问任初薇,江厌离如何了。 “好。”挂断电话。 任初薇前去门口。 透过精致的猫眼,任初薇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宋知让,她的眉头轻轻皱起。 尽管有些意外,她还是打开了门。 未曾想,门外的宋知让突然一个踉跄,直直地向她倒来。 任初薇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伸出纤细的手臂,稳稳地将宋知让拥入怀中。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尽管宋知让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 他没有完全倚靠在任初薇身上,只是轻轻地借了一点力。 他抬起手,轻轻地扯了扯领带,声音略显沙哑,“陪阿厌……” 任初薇一听,眉头更是紧锁,她一把将宋知让推到沙发上,双手叉腰,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这个大傻瓜,为了陪朋友也不用这么拼命吧?不知道自己什么酒量?” 虽然责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嗔怪,但更多的是对宋知让的关心与担忧。 宋知让斜倚在沙发上,太阳穴处传来阵阵酸涩,他微微闭眼,迷离的目光在任初薇身上流转。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仿佛已经窥探到了她内心的秘密。 “哼,谁担心你了?”任初薇乜了他一眼,不客气地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说吧,找我什么事?” 宋知让凝视着她,眼神坚定而坦然,“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他坐直身子,伸出手牢牢握住任初薇的手,用力将她拉近自己。 他微微抬头,深深地拥抱着她,将她纤细的身姿紧紧搂在怀中。 他将脸埋进她胸口的位置,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孤寂,“薇薇,没有你的房子,感觉空荡荡的,我不想回去。” 任初薇听着他的话,内心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到底不是任意一方出轨背叛才离的婚。 断的只是一纸婚约,但两人之间的情感却还在。 宋知让寂寥的诉说如同春风拂面,让任初薇有些意乱神迷。 她轻轻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声音略显僵硬,“我们已经离婚了。” 宋知让缓缓抬起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思念,不是吗?” 金丝镜片下的那双桃花眼波光粼粼,宛如一江春水,蕴含着千言万语。 那双眼睛似乎能透视人心,洞悉一切喜怒哀乐。 宋知让轻声说道,“我同意与你离婚,只是不想每天回家看到一个对我强颜欢笑的你。我放手,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生活,而不是因为我不再爱你。” “你厌恶婚姻的琐碎,婆媳关系的纷争,但那些都不代表你对我产生厌恶。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 他滚动着喉结,内心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薇薇,我们和以往那样吧。” “和以往那样?” 任初薇的内心泛起了微波。 “是的,像我们刚开始那样。” 他指腹温柔地摩挲她的手,眼神缱绻而温柔,“你只需尽情享受我带给你的欢愉,无需给予我任何情感的回应。若有一天你渴望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会默默离开,不再打扰你的生活。而若你始终无意再婚,我们就一直这样好着。” 任初薇咬着唇,不吭声。 她心底是贪恋他的。 他为人温柔体贴,情绪稳定,无论是日常生活上还是床上,都是无可挑一的伴侣…… 但…… 见她没有直接拒绝,宋知让用脚顶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轻轻地按住任初薇的后颈,如同掌握着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脸颊引向自己的面庞。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夜风中的一缕轻吟,“要我吗?” 两人的唇瓣近在咫尺,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能点燃心中的火焰。 他的呼吸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未完的旋律,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任初薇凝视着宋知让的双眼,她的内心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矛盾与挣扎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若继续和他纠缠,宋夫人肯定要找她谈话。 可她无法果断地拒绝他的提议。 无论是身还是心,她对他,都是渴求的。 宋知让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他的声音更加温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轻轻覆盖住了她的。 那一刻,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化为了热烈的回应。 他们的吻缠绵而深情,仿佛要将彼此的爱意都融入这一吻之中。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 衣裳一件一件地落地。 房间都没有回,两人就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纵欢了起来。 b国。 因和桦国相差十一个小时的时差。 此刻的b国,还是白天。 在和任初薇通完电话后。 商姝并未去整理行李,而是站在窗边,遥望着这座被称之为‘未来之都’的城市。 商姝目前所在的城市是b国的首都,这是一所现代主义理念设计的城市,采用了大量的几何形状和干净利落的线条。 是世界上,绿地面积最多,也最年轻最漂亮的首都。 这座城市,商姝曾在地理书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出现在这个城市里,甚至还要在这生活上一年。 新的环境确实可以治愈人心,至少此刻,商姝的心情,是平静的。 没有熟悉的人,熟悉的建筑,她便不会触景伤情。 房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紧跟着,门外传来陆淮安冷冽低沉的嗓音,“商姝,东西放好了吗?放好就出去吃饭吧。” “来了。” 商姝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跟着她走出了房间。 * b国的烤肉是最具代表性的美食之一。 陆淮安既来了这个地方,自然是要好好品尝一番的。 他点了份烤肉。 以及一些当地的美食。 菜上桌后,陆淮安率先尝了一口烤肉,见确实美味,他才推荐商姝品尝。 商姝其实并无太多食欲,但见陆淮安那一副表情,就像眼前的烤肉是什么稀世珍馐一般,不断地催促她尝尝。 于是,她出于礼貌,轻轻夹起一块烤肉放入口中。 然而,就在烤肉触及舌尖的那一刻,她的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呃——” 商姝匆忙拿起纸巾,捂住嘴巴,将那块烤肉吐了出来。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不适。 她端起桌上的果汁,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试图平复那股翻腾的恶心感。 商姝并非不能吃烤肉,以前的烧烤比她吃的这个还要油腻得多。 然而此刻,她却... 陆淮安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他凝视着正在喝果汁平复恶心感的商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商姝,你是不是...怀孕了?” 第302章 要不要孩子? 正喝着果汁的商姝听到陆淮安这话,蓦地顿在了那。 将口中含着的果汁咽下,商姝摆手说道,“我怎么可能怀孕,我们都有做……”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商姝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商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因她对于未婚生子的观念根深蒂固,因此在避孕方面,她总是小心翼翼。 她和江厌离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漫长,但在措施这方面,从未有过一丝的疏忽。 唯一的例外,是试婚纱的那个晚上。 那时,江厌离可能由于工作的压力,或者是因为婚期的逼近,他的情绪显得有些焦虑,对于亲密之事提不起兴趣。 那段时间,他几乎有半个月没有碰过她。 试婚纱那天,他许是被她穿婚纱的样子刺激到。 要得又狠又凶,一点都不节制,甚至有一回还不小心把套弄破,弄里头了。 她本来是要吃药的。 江厌离怕她吃药伤身,说就这么一次,不会怀上的,让她不用吃事后药。 他当时的语气说得很笃定,仿佛他知道她不可能会怀上一般。 而她想着,反正都要办婚礼了,如果真那么巧,一次就中,那就生呗。 也就没有吃避孕药。 商姝仔细地想了想,她小日子推迟快大半个月了。 她因为陆老夫人的过世,一时没察觉自己的小日子推迟那么久了。 她的经期总是不太稳定,时而提前一周,时而延后一周,尽管不规律,却从未有过超过半个月的延迟。 难道她…… 商姝的指尖轻轻地在小腹上徘徊,她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感。 与江厌离的缘分已尽,若真的孕育了新的生命,她又怎能忍心将其带入这个世界。 陆淮安观察着商姝的反应,从最初的否认到突然的话语中断,他心中已有答案。 烤肉在烤架上滋滋作响,但他的心却如乱麻般纷乱。 他淡淡地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商姝没有异议,只是简单地应了声,“嗯。” 经过确认,商姝的确怀有身孕。 宫内早孕,已逾六周,那个生命已经在她体内悄然成长了一个半月。 商姝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眼失神,似乎正在某个深远的思绪中徘徊。 虽然她内心早有预感,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那份迷茫与无力,还是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难以抵挡。 陆淮安目光沉凝,注视着商姝手中的那张b超单,紧抿的唇角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没想到商姝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有了孩子,商姝和江厌离之间只怕断不干净。 陆淮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试探着问商姝,“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 商姝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她几乎是瞬间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决,“不……” 这个简单的否定让陆淮安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欣喜。 他并不希望商姝真的留下这个孩子,于是,他温和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果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我们得尽快回国一趟,或者去那些医疗设施更完善的国家。在这个国度,堕胎虽然不是完全禁止,但非特殊情况下,他们通常不会批准。”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留下,但当陆淮安的话语传入耳中,商姝手中的b超报告却不由自主地紧握。 矛盾与挣扎在商姝的内心交织,如同秋日的落叶,飘摇不定。 理智告诉她,留下这个孩子并非明智之举。 她不希望孩子步她后尘,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 然而,与身俱来的光辉让她无法果断地做出抹杀他(她)的决心。 商姝抬头望向陆淮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声呢喃,“我再想想…” 商姝的迟疑,让陆淮安心中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消散。 这个孩子的存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命运,都与商姝紧密相连。 尽管陆淮安心中万般不愿她留下这个孩子,但他也明白,此刻他不能强迫她做出决定。 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柔和,“我会在这边待一个星期才回去,你什么时候做好决定,就什么时候跟我说。” 话虽如此,他仍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还年轻,商姝。如果你已经决定不再和江厌离纠缠,那么或许放下这个孩子,会是更好的选择。免得日后他利用孩子作为借口,继续打扰你的生活。” 商姝没说话,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商姝的脸上,给她柔和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她的思绪纷乱如麻,纠结着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留下他,意味着她要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面对未知的挑战和艰辛。 更重要的是,留下这个孩子,就代表她和江厌离,这辈子都断不干净了。 商姝是真的不想再与江厌离纠缠了。 可她又狠不下心流掉孩子。 这不仅仅是江厌离的孩子,也是她的。 轻抚平坦的小腹,商姝突然间有点理解当初的商妈妈为何宁愿顶着未婚生子这样不好听的名声也要把‘她’生下来了。 是真的难以割舍。 虽然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算是条生命,可商姝终究做不到果断处理掉。 商妈妈当年决定一人生下孩子的时候,是否也如她现在这般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是不是每个意外怀孕的人,都如她这般优柔寡断? 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商姝干脆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脸枕着膝盖,迷茫地看着夜空。 * 转眼,几日过去了。 见商姝迟迟没给答复,而自己即将返回的陆淮安忍不住问她,“孩子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商姝抚着小腹,不再同刚发现那日那般犹豫不决,她坚定说道,“我决定生下来。” 她到底是狠不下心不要他(她)。 意料之中的结果,陆淮安丝毫不意外,“你有没有想过你生下他,江厌离更不会放弃你了,你难道想一直和他纠缠下去?” 这个问题商姝想过了,她也做好了应对之策,“我不回深州了。等我这边结束,我准备和我父母回北城生活。” “为了一个孩子,你连自己的事业都不要了?”陆淮安难以置信地咽动喉头。 商姝摇头,“只要有心,在哪都可以刺绣。” “绣坊还会继续运作,只是我不再每日都待在那而已。” 听懂商姝意思的陆淮安没有再说什么。 商姝是因为自家奶奶来的深州,最后也因她不在,而离去。 陆淮安很清楚,陆老夫人没了,他再也留不住商姝了。 此次一别,他日后恐怕没那么容易见着她了。 陆淮安心中不免伤感,他忍不住抬手抱了抱她,“陆家也是你家,记得常回家看看。” 商姝顿了几秒,随后抬手,轻轻回抱陆淮安,“嗯。” 第303章 她回来了 陆淮安回来的消息,江厌离很快就收到风了。 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陆淮安回来了,代表商姝只是出去散心,她很快就会回来。 然而令江厌离没想到的是,商姝这一走,便是三年多。 夜色会所。 夜色朦胧,会所内灯光昏暗。 年前和任初微复婚,并且即将为人父的宋知让推开了包厢的门,目光落在正独自饮酒的江厌离身上,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他款步至江厌离身旁,轻盈地坐下,手肘轻触,仿佛试图打破那份沉重的沉默。 “还在想着商姝呢?” 他低声问道。 江厌离喉结滚动,仿佛在寻找言语的勇气,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宋知让已经戒烟戒酒快一年了,他便没碰酒,只是拿起叉子,优雅地叉起一块服务员准备好的水果放入口中。 “薇薇快生了,她作为薇薇十几年的闺蜜,肯定会回来参加我们孩子的满月宴的。” 江厌离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宋知让见状,微微摇头,提前给他打了个预防针,“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已经过去三年了,商姝可能已经不是单身了。” 虽然任初薇这三年一直刻意避开他和商姝的联系,但宋知让还是偶尔会在不经意间听到她和商姝的电话内容。 隐约中,他听到过“结婚”、“宝宝”等字眼。 因为不确定任初薇口中的结婚或宝宝是不是说的商姝,但宋知让觉得该打的预防还是要打。 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江厌离并非未曾考虑过商姝已为人妻、育有子女的事实,然而每当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总是习惯性地将之回避。 他不愿,亦不想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猜想之中。 他轻轻端起再次斟满的酒杯,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 他勾唇,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闲聊,“结婚了又如何?这个世界上,离婚的人多了去了。” 宋知让被这话语堵得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虽然觉得这话有些无语,但这就是江厌离。 深知江厌离是个认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人,宋知让没再说什么。 * 初夏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柔和地洒在繁忙的机场上。 商姝推着行李箱,缓缓走出到达大厅。 她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带着一丝海风的清新。 她的长发披肩,微卷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柔的气质。 她的身旁,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戴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帽檐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对这个新世界的探索欲望。 他的小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仿佛是她力量的源泉。 商姝微笑着,不时低头与小男孩交流,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小男孩听后,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给这个繁忙的机场增添了一抹温馨和甜蜜。 周围的旅客们不禁被这一幕吸引,他们的目光在商姝和小男孩之间流连忘返。 陆淮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这对和谐的母子。 那画面,温暖而动人,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然而,这份美好并不属于他。 “舅舅!” 突然,小男孩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迈着小短腿,欢快地朝陆淮安跑来。 陆淮安的心在顾铭扬那稚嫩的声音中融化,仿佛被甜蜜的糖果包裹。 他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这个朝他奔来的小人儿。 “快两个月没见舅舅的小扬了,小扬想舅舅没?” 这不是陆淮安和商姝儿子顾铭扬的第一次见面。 商姝生产时,他就去看过母子俩。 自那次探望以后,陆淮安更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抽空去看望母子俩。 虽然旅途奔波让他疲惫不堪,但这份与他们的相处时光却让他感到满足和快乐。 相比于完全不知道商姝下落的江厌离,陆淮安能够每隔一两个月就见一次商姝母子,这让他在心底里感到了一丝的得意。 “想了。”顾铭扬毫不犹豫地在陆淮安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响亮的吻。 “舅舅也想小扬了。”陆淮安轻轻地回应着,眼中满是温暖和宠溺。 陆淮安轻手轻脚地将顾铭扬从怀中推出,目光落在小家伙与商姝极为相似的稚嫩脸庞上,心中的柔软如春水般涌动。 他暗自庆幸,顾铭扬没有继承江厌离的容貌,而是更像商姝。 否则,面对一张与江厌离相似的小脸,他恐怕难以生出那份疼爱与怜悯。 商姝走近,轻声询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陆淮安抱着顾铭扬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一切都还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第304章 她结婚了 商姝清楚陆淮安问的是谁,“他最近在追查一个案子,走不开。” “哦。”对于那个在自己提出想要给顾铭扬当名义上父亲被拒绝后,却被商姝选择结婚的男人,陆淮安心里是妒忌的。 江厌离对她的执着让商姝不敢贸然回国,她怕孩子会因月份太小而被他识破孩子是他的。 于是这三年来,她选择一直待在国外。 想着等孩子大一些,才回国。 如今,孩子已经快两岁半了。 虽然商姝可以将孩子的年龄说小半岁,但她仍然担心孩子的身世会被曝光。 尤其是从任初薇那得知江厌离对她可能还没死心的情况下,商姝更担忧无比。 这份担忧,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所以回国前,她找了个人,协议结婚了。 说来也是巧。 早些年,对方和商姝相过亲。 是位刑警。 叫沈聿白。 今年33岁。 比商姝大两岁左右。 对方之所以选择和商姝步入婚姻的殿堂,实则是出于现实的考量。 沈聿白是个执着的事业狂,对家庭的渴望并不强烈,但岁月的车轮无情地滚动,家族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 在这个世上,你不结婚生子,在世俗看来,就是不孝。 沈聿白是一名孝子,面对老母亲的催婚,他无奈,但也得乖乖听着。 只是他到底是无心经营婚姻的。 沈聿白的父亲也是一名刑警,但很不幸,对方在他几岁的时候因抓捕罪犯,不幸中枪,英勇牺牲了。 在看到母亲痛失所爱,整日对着父亲的遗照以泪洗面后,沈聿白在报考警校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娶妻生子。 他不愿自己的妻子成为下一个他的母亲。 只是他的这种想法不好与母亲说,怕会气坏老人家,因此,与商姝的协议婚姻成为了他逃避这一困境的绝佳选择。 而商姝的儿子,更是为这段关系增添了一抹奇妙的色彩。 商姝让沈聿白彻底摆脱了传承血脉的沉重责任,得以更加专注地追求自己的事业。 自幼生长在单亲家庭里的商姝深知,孩子的成长中,父亲这个角色是不可或缺。 然而,她却无法给予孩子这份完整的爱,因为她与他的亲生父亲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于是,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为孩子创造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 与沈聿白结婚,一个是为了遮掩孩子的身世,一个则是发自内心,希望孩子不要和她一样,从小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 即便她给他寻得这个父亲很忙,但至少,父亲这个角色是存在于他的生活里的。 他不会羡慕别人有父亲而他没有。 * 没有过多询问沈聿白的事情,陆淮安一手抱着顾铭扬,一手拉过商姝手中的行李箱,冲她扬了扬下巴,“走吧。” “嗯。”商姝颔首,跟上。 * 江厌离得知商姝归来的消息后,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宋家。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即将见到她的惶然与忐忑。 然而,当他走进客厅,看到商姝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与她神似的小孩,与任初薇谈笑风生时,他的步伐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那个孩子与商姝的相似之处太过明显,江厌离无法不联想到某种可能。 尽管宋知让已提前为他筑起一道心理防线,但目睹的那一刻,冲击依然如巨浪般猛烈。 江厌离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孩子身上,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窒息感瞬间涌上心头。 或许旁观者看到顾铭扬,会或多或少地猜测这孩子是否与江厌离有所关联。 但在江厌离心中,这样的念头从未浮现。 他清楚地知道,商姝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因为他,早已亲手断绝了这种可能。 第305章 情深义重 见商姝竟然和别人育有了孩子,江厌离的心如同被锋利的爪子无情地撕裂。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占据着商姝的心,却没想到她已经有了一个会走路、会说话的孩子。 这无声的证据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告诉他商姝离开他的时间不过短短数月,便已经与另一人紧密相连。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江厌离恨不得过去紧紧握住商姝的肩膀,质问她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地放下他们的过去。 他不曾释怀,她怎能如此轻易地转身,与别人共度余生? 他就这么罪不可赦么? 是。 陆老夫人是因为他的缺席,才会突然过世,可他并不知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他也不想的。 穆安安于他有救命之恩,又被他牵连才会被绑架,难道他就要见死不救么。 她即便怨他,恨他,也不该数月就变心。 商姝仅仅数月就和别人生儿育女的行为,如同利刃刺入江厌离的心脏,让他痛苦不堪。 感应到一股莫名的气息,商姝在与任初薇的愉快对话中突然转头,目光锁定在了门口。 三年多的时光匆匆而过,再见江厌离,他仿佛更加成熟稳重了。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依然如同往昔那般风华绝代,光彩照人。 如果他的目光没有透露出那么深的探究和让她心跳加速的意味,商姝或许会更加坦然地与他对视。 但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看到江厌离,商姝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顾铭扬。 她害怕,怕江厌离知道顾铭扬是他的孩子。 她害怕他会跟她抢抚养权,然后逼她就犯。 不知为何,商姝总觉得江厌离就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任初薇顺着商姝的视线,一眼便看见了江厌离,愤怒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她瞪向宋知让,眼中闪烁着怒火,“是你告诉他的?” 宋知让微微侧过头,避开了任初薇锐利的目光,这一举动仿佛是对她指控的默认。 任初薇被他的态度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自咬牙,心想这两个男人还真够“兄弟情深”的。 她狠狠地瞪了宋知让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在心中发誓,晚上一定要让他好看。 到底是自己通知人来的,宋知让自然是要防范于未然的。 他上前搂住江厌离的肩膀,将他带离了客厅。 江厌离的手指颤抖着从裤兜里摸索出烟盒,他抽出一根烟,紧咬牙关,尝试点燃。 经过几番努力,火柴终于擦出了火花,将烟头点燃。 深吸一口烟,江厌离试图平复内心的躁动。 他沙哑着声音向宋知让询问,“那孩子,她和谁生的?是陆淮安吗?” 宋知让轻轻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从她们的对话中,那孩子的父亲好像是一名刑警。” 江厌离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的烟雾缭绕上升,将他俊美的脸庞衬托得愈发模糊。 他低声自语,“刑警……” * 客厅里。 商姝见江厌离被宋知让带走,当即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真怕江厌离突然冲过来质问她,孩子是不是他的。 这三年来,任初薇算是看着江厌离过来的。 有宋知让这个桥梁在,任初薇不想关注江厌离也不行。 对江厌离的一往情深,任初薇是既同情又动容的。 见商姝刚回来,江厌离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任初薇忍不住对商姝感慨道,“他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三年多了,他的心,似乎还牢牢地系在你身上。” 商姝微微垂下眼帘,手指轻轻地在怀中的顾铭扬脸上划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却没有回应任初薇的话。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感慨,因为江厌离的情感,对她来说,既是甜蜜的负担,也是沉重的压力。 她如今无心男女之事。 现在,她只想与顾铭扬一同,过上平静而安稳的生活,享受每一个温馨的瞬间,不问过去,不忧未来。 江厌离的情深似海,她此生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愿他早日放下执念,重新开始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清楚商姝为何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任初薇轻扬了一下眉梢,“不过再深情也没用,他身边有个定时炸弹,那穆安安段位可高了,你走后,穆安安并没有对江厌离发起进攻,反而在你走后不久,她为了洗脱她是真的无心插足你和江厌离的嫌疑,带着那孩子,出国去了。” 任初薇是觉得觉得穆安安这人心机深沉的可怕,她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就她这自证清白的举止,你说她对江厌离有企图,这不纯纯的无理取闹呢。 哪家的追求者放着好好的时机不及时送温暖攻略下对方,反而是远走他乡,恨不得离对方远远的。 从这点上来看,任初薇就觉得这人可怕得很。 对方不仅心机深沉,城府极深,还很自信,自信她即便离开几年,江厌离不会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又或者说,她自信的是自己的手段,无论江厌离和谁在一起,她都能将其分开。 想到这,任初薇不免又开始忧心了起来。 她看着商姝,满眼忧愁,“如今你回来,也不知她会不会也回来。” 末了,她握着商姝的手,又道,“你选择结婚来掩饰是对的,如果被穆安安知道扬扬的身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任初薇的神情很是小心翼翼,她注视着阳台外的江厌离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堪堪只能两人听见,“我怕穆安安会对扬扬不利。” 商姝选择结婚来掩饰顾铭扬的身世,也是有这个顾虑。 她已经赌输一回了,这一次,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陷入险境。 她只愿江厌离在得知她已经结婚生子后,能就此放弃她。 她不同穆安安争,她希望对方也别来犯她。 不然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孩子就是她的逆鳞,穆安安敢动她的孩子一下,即便拼命,她也要将她挫骨扬灰。 第306章 不要纠缠不休 商姝不想和江厌离独处一个空间太久。 到底是心底藏了秘密,心虚,面对江厌离那虎视眈眈的视线,商姝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她起身跟任初薇道别,牵着顾铭扬,准备离开了。 为了让江厌离可以多看商姝两眼,宋知让在商姝告别准备回去的时候,挽留了她,“吃餐饭再走吧。” 商姝斜睨了一眼正全神贯注盯着她和顾铭扬的江厌离,微笑着婉拒,“不吃了,铭扬他爸爸今日要过来,我得去接机了。” 商姝的话语自然又亲昵,令江厌离的眼眸顿时深沉而幽暗,犹如黑夜中的深渊。 他紧握拳头,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宋知让见状,也不好再坚持。 他点了点头,“行,你忙。” 商姝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发顶,柔声道,“扬扬,和叔叔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顾铭扬立即照做,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特别的萌化人心。 道别完,商姝对夫妻俩淡笑道,“薇薇,宋医生,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任初薇嘱咐。 “好。”商姝牵着顾铭扬慢慢走出了客厅。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跟江厌离打招呼,宛如他并不存在。 商姝走后,任初薇看着还定在那当望妻石的江厌离,没忍住,损了他一句,“别看了,再看也不会是你的了。” “人家姝姝的老公不仅是破案无数的刑警队长,更重要的是,人家可没有什么救命恩人,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身不由己丢下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 任初薇似奉劝又似警告地道,“姝姝现在很幸福,请你不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江厌离没有回答任初薇,他突然抬脚追了出去。 任初薇见此,下意识便要追出去。 宋知让拉住了她,“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任初薇瞪了他一眼,“叛徒。” 宋知让搂住她,“就算我今日不通知他,满月宴他们还是会遇上的,你希望咱们孩子的满月宴,阿厌给你上演一场发疯秀?” 任初薇当然是不希望的了。 她为了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头,这孩子就是她的命。 谁敢在她孩子的满月宴闹事,看她不把他‘吃’了。 * 手腕突然一紧,商姝蓦地回首,只见江厌离站在身后。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主地护住了身后的孩子。 “有事?”她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但细微的颤抖仍难以掩饰。 江厌离并未察觉她的不安,只是看到她眼中的戒备,心中不禁感到刺痛,“你在怕我?” “怕你?”商姝反问,却未给出答案。 然而,江厌离的目光落在她身后藏匿的孩子身上,一切瞬间明了。 他心中苦笑,自嘲道,“怎么?你以为我会伤害他?” 商姝并没有回答江厌离的疑问,而是决绝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 她的声音冷淡而坚决,“江厌离,我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放下?”江厌离的心中涌起一阵刺痛。 她的话语像一根尖锐的针,刺入他的耳中,让他无法忽视。 他感到耳朵传来阵阵疼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不甘。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轻易地放下过去,而他却还困在原地,无法自拔? 江厌离猩红的眼眸紧紧锁定顾铭扬,内心的痛苦和无法接受她已婚生子的事实让他无法平静。 他质问道,“这孩子至少已经两岁了吧,商姝,你是不是在我们分开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商姝紧紧握住顾铭扬的手,手心已湿透,她努力保持冷静,反问道,“重要吗?” 江厌离的心如被尖刀狠狠刺入,他原本以为商姝只是怨他,并不会轻易就开始新的感情。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不仅已经找到了新的依靠,甚至已经为他孕育了生命。 他痛苦地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不甘与困惑,“难道这都不重要吗?” 商姝的手轻轻从江厌离手中抽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冷漠,“江厌离,我们早已是陌路人。我与何人在一起,何时在一起,无需向你汇报。这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选择。” “我希望我们能够体面地结束这一切,不要纠缠不休,这对我和我的丈夫来说,都是一种困扰。” 商姝说完,便迅速抱起顾铭扬,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她的步伐匆匆,显得有些慌乱。 江厌离没有再去追。 他到底是有自尊的人。 商姝的话语如同寒风般凛冽,却也让江厌离彻底清醒。 他清醒的意识到,商姝是真的不会和他和好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且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 * 坐上计程车,商姝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不过江厌离竟然丝毫没有怀疑顾铭扬会是他的孩子,倒是让商姝感到无比的意外。 他似乎很笃定她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江厌离为何如此笃定,商姝懒得去深究。 低头吻了吻怀里的顾铭扬,商姝只想活在当下。 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 她没想改变,也不愿改变。 * 商姝说要去接沈聿白的话其实并不是借口,而是沈聿白真的过来了。 只不过,他是傍晚才到。 商姝把顾铭扬带回去给顾夫人让其帮忙看顾一下,她则是回了趟绣坊。 这三年来,商姝一直在群里和大家联系,绣坊她全程交给陆淮安帮她找的职业经理人来管理。 对方把绣坊管理得不错。 无论是绣品还是定制旗袍的人,都蛮多的。 和绣坊的人小聚半日,商姝便开车前往机场接沈聿白。 商姝和沈聿白虽然才领证结婚不久,但两人却做了两年多的邻居。 当年她在b国生下孩子不久后,便去了瑞士。 她是在瑞士与沈聿白再遇的。 当时沈聿白母亲身体不好,沈聿白在瑞士陪她治疗。 商姝在瑞士落脚的地方就是沈聿白住的地方隔壁。 同是桦国人。 大家邻里邻舍的,来往难免多了一些。 也是因为和其当了两年的邻居,了解对方的为人,商姝才敢和对方结婚,让其做顾铭扬名义上的父亲。 看着一上车,就瘫倒在副驾椅背,满脸疲倦的沈聿白,商姝略显关怀地问道,“这次的案子很棘手?” 沈聿白抬手揉了揉山根,“新型诈骗,害了不少人,更重要的是,这次的boss藏得很深,我们目前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第307章 江厌离跟踪她? “原以为缅北园区的覆灭,能让这片土地的诈骗活动稍减,却不料,罪恶依旧如影随形。” 商姝轻启红唇,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无奈,同时启动了车子。 沈聿白斜靠在座椅上,目光深邃而锐利,他轻声回应,“人心贪婪,犯罪便如影随形。缅北虽已清净,但诈骗的阴霾却远未散去。它不过是冰山一角,世界之大,何处没有贪婪之手在暗中操纵?” “甚至在某些隐蔽的角落,诈骗团伙的势力之强大,足以与缅北相抗衡。” 他的话语平静而深刻,仿佛揭示了一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但愿有一天,世界能彻底摆脱犯罪的阴霾。”商姝的声音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沈聿白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沉。 他清楚,这个世界上,好人与坏人如同阴阳两极,共同维系着社会的平衡。 商姝的愿望固然美好,但现实往往残酷。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信念。 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渴望那份宁静与和谐的日子。 把车子开上立交桥,商姝问沈聿白,“你是要回你家,还是先去警局报道?” “先去警局报道。” 他简洁明了地吩咐,然后补充,“我在福田区有套房子,接下来我打算住那儿。你和扬扬,一起来吧。毕竟两夫妻哪有分开住的道理?” 他转过头,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直视着商姝,“你说呢,沈太太?” 两人领完证的第二天,癌症缠身的沈母就过身了。 对方一直催沈聿白结婚,就是放心不下他。 后来见他和商姝领证还育有子嗣,晓得商姝会是个可心的儿媳妇,她很放心。 在儿子领证的当天夜里,她偷吃安眠药,不治身亡了。 沈母是乳腺癌,治不好,只能靠药物延长寿命,她不想再拖累儿子了,所以在孩子成家后,她便无心事地去了。 沈母走后没多久,沈聿白因为新型诈骗的奋起,被警局叫了回去。 领证到至今,商姝和对方是没有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 领证那晚,沈聿白是跟顾铭扬睡的。 不过她既已决定与对方结成夫妻,自然是要习惯与对方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的。 商姝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提议。 “你把房子的地址发我微信,我送你到警局后,再去我妈那里接扬扬搬进去。” 她微笑着补充,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默契与温柔。 沈聿白双手环胸,双眸紧闭,“一起吧,我就回警局报个道。你在车里等我几分钟。” 商姝,“好。” * 在保时捷的后方,大众辉腾车内,江厌离神色阴郁地坐着,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前方的保时捷。 他太想知道那个抢走商姝的人是谁了,所以他尾随了商姝一下午。 他看着她熟练地驾驶着保时捷,一路载着沈聿白驶向深州公安局。 看着她与沈聿白并肩而立,沈聿白的手臂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向同事们介绍她的身份,江厌离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是嫉妒,是痛苦,也是无奈。 他在车里,听着年轻的警察们满是热情地称呼商姝为“嫂子”,那一刻,江厌离必须承认,商姝是真放下他与旁人结婚了。 她嫁的那个人,还是她曾经相亲过,与他相识的沈聿白。 江厌离和沈聿白初中时候,是同班同学。 不是特别熟,但也不算特别疏离。 大家有加微信。 在国外休假那段时间,沈聿白偶尔会发朋友圈。 一开始他发的风景照。 后来。 他发的更多是他和顾铭扬的影子照。 有时候是顾铭扬的单人照,有时候是他们两个同框的照片。 当时江厌离还在他和顾铭扬影子照下方评论过。 他当时是这样评论的,【这你儿子?】 沈聿白是这么回他的,【嗯。我儿子。】 如果商姝嫁的是别人,江厌离还能想办法挑拨离间,让两人散伙。 对于沈聿白,江厌离心中无底。 沈聿白,一个情感白纸般的男人,正直得如同磐石,他的三观之坚定,仿佛能抵御任何风浪。 即便是江厌离想要设法以美色引诱他出轨,恐怕也是无从下手。 因为沈聿白,他是那种即使诱惑摆在眼前,也会不为所动的人。 在这样的男人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江厌离必须承认,比起商姝嫁人,她嫁了一个让他都找不到任何缺点的人,更让他难以接受。 前者他还能使手段分开他们,后者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还真是,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 没有前任,没有救命恩人,看来商姝是吸取了陆淮安和他的教训,给自己找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绝世好男人。 江厌离的内心仿佛被无尽的棉花所填满,沉闷而压抑。 * 保时捷不快不慢地驶出警局。 商姝的困惑如春日的柳絮,随风轻舞。 她忍不住向沈聿白提出了这个疑问,“你刚才为何让我下车,还特意向大家公开我的身份?” 商姝的语气并非质问,更像是一个孩子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沈聿白身为刑警,对于跟踪这种小动作,犹如猫捉老鼠,直觉敏锐。 他微微侧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有人暗中尾随我们。”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前任。” 沈聿白的话语简短而有力,仿佛一把无形的剑,瞬间划破了平静的空气。 江厌离在跟踪她? 商姝闻言,心中猛地一紧。 她忍不住想要回头一瞥,但耳畔沈聿白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及时响起,打断了她的冲动。 “沈太太,别忘了你现在正掌握着方向盘,分心驾驶可不是明智之举。” 商姝瞬间惊醒,惊觉自己差点因一时的分心酿成大祸。 她深吸了口气,迅速调整心态,重新将视线聚焦在前方曲折的道路上。 “多谢你的提醒。”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夕阳如血,洒在天边,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沈聿白轻轻侧目,他的视线被眼前的商姝牢牢吸引。 商姝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如此优雅而坚定,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让人移不开目光。 “不必客气,沈太太。”他轻够唇瓣,“你的安危,我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语过于暧昧,沈聿白又迅速补充了一句,试图将气氛调和,“更何况,我也在车上。虽然我们这行常与危险为伍,但我还是很惜命的。” 他淡淡一笑,轻松地将那股尚未点燃的暧昧氛围驱散。 “嗯。” 商姝紧握着方向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 沈聿白的目光从商姝身上移开,转向了窗外,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 他抬手轻抚下巴,神情带着一丝懊恼,似乎在责备自己一时嘴瓢,说了不该说的话。 第308章 目睹她与别人同居,江厌离在楼下守了一夜 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江厌离却没有放弃跟踪商姝。 他随着她一路穿梭,直到她停在了顾家人现在居住的小区。 他远远地看着,沈聿白从顾母的怀抱中接过了顾铭扬,那孩子奶声奶气地呼唤他为爸爸。 沈聿白回应着,宠溺地应了一声,然后在孩子那张与商姝如出一辙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幕深深的父子情深,如同尖锐的刀刺,深深地扎入了江厌离的心头。 因为不想重蹈父母的人生,不想变成和那个人一样,是个会和孩子争风吃醋的疯子。 他遗传了那个人的基因,也继承了他爱人的偏执,他是很有可能会做出与孩子争宠这种荒诞的事情来的。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未和商姝商量,擅自在婚前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能彻底断绝后顾之忧的手术。 他有时会想象,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个决定,如果商姝在婚前就怀上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与她之间,是否还会有转机? 她是否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着沈聿白一手抱着顾铭扬,一手紧紧地搂住商姝的肩膀,与顾家人告别的画面,江厌离心底涌起的酸涩如潮水般无法抑制。 那人虽然还是没能留住那个女人,可他到底还是利用他捆绑住了那个女人好几年。 他不是那个人,他不会在留住商姝后,还做那些令她伤心的事情。 有孩子的话,她会重新接纳他的吧…… 江厌离开始后悔当年的那个决定。 若他和商姝之间有个孩子,现在他也不至于无计可施。 江厌离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期望什么。 尽管两人的关系早已是板上钉钉,但江厌离仍心有不甘,渴望着能证实他们是否真正同居。 当沈聿白从车中走出,轻轻抱起顾铭扬,与商姝并肩走入小区的那一刻,江厌离的眼神如同被抽离了生机的烛火,渐渐黯淡下来。 他没有离开,反而倔强地守在小区门口,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夜幕降临,直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江厌离终于看到两人换上新衣,从公寓中走出来。 那一刻,他心中的期待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彻底消散。 他轻轻抬起手,试图抚平内心的痛楚,然而却发现,原来自我疗愈的能力在现实的残酷面前,竟如此微不足道。 江厌离疲倦地放下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对坐在前方、刚在方向盘上小憩过的保镖下令,“开车,回江氏。” 保镖瞬间清醒,揉了揉眼睛,恭敬地回应,“好的,江总。” 随着车辆的启动,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嘶吼,轿车绝尘而去。 在轿车扬起的尘埃中,商姝静静地凝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车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沈聿白则双臂环抱,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和好奇。 他望着那远去的车辆,调侃道,“看他那模样,难道是在这里守了一整夜?你这前任对你用情挺深的啊。所以说,你们到底是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让你宁愿和我结婚,让我给扬扬当个便宜爹,也不让他和他亲爸相认?” 沈聿白至今还不知商姝口中的前任是江厌离。 沈聿白与江厌离的关系,若硬要界定,或许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他们的交往从未深入到可以分享私生活的地步。 江厌离结婚虽给他发了请帖,但婚礼的当天,沈聿白正在执行一项紧急任务,远赴他乡,未能亲临现场。 而当他完成任务,风尘仆仆地归来时,却得知母亲罹患乳腺癌的噩耗。 沈母的青春岁月是在瑞士这座城市与沈聿白的父亲交织的。 因此,她决定在瑞士接受治疗,不仅为了身体的康复,更是为了重温那段逝去的时光,缅怀过去的美好。 由于陪伴母亲远赴异国他乡治疗,沈聿白对于江厌离即将娶的人一无所知。 商姝在提及此事时,从未提及过对方的姓名,只是以“前任”这个称呼来代指。 所以,直到现在,沈聿白都未曾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挖了朋友的墙角。 商姝微微皱眉,不太愿意多谈她与江厌离之间的纠葛。 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沈警官,你不担心你的案子没进展,反而来八卦我的感情事?” 沈聿白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人都有好奇之心,我也不例外。” 他的话语中透出的坦诚与幽默,像是一缕春风,稍微缓和了沉闷的气氛。 “你还是去查你的案子吧。” 商姝瞪也了沈聿白一眼,但嘴角的笑意却难以掩饰。 沈聿白就是这样,总是能给人带来欢笑。 与他相处,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轻松起来。 商姝对于过去的旧事总是避之不及,沈聿白见状,便故意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口中调侃道,“真是个小气鬼。” 商姝不以为然,她推开车门,优雅地坐进驾驶座,然后抬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沈聿白,嘴角微扬,仿佛在说,“走不走?” 沈聿白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优雅地坐进车内。 他望着正在发动汽车的商姝,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调侃道,“能让沈太太这双价值连城的手为我这个沈某人开车,我实在是感到万分荣幸。” 商姝没有回应他的调侃,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驾驶着轿车,稳稳地驶出了停车场。 * 午后的办公室内,阳光透过大面积的落地窗,斑驳地洒在冷色调的地板上,形成一块块明暗交织的阴影。 江厌离独自坐在宽敞而现代的办公桌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烦躁。 他手中的文件被无意识地揉成了一团,纸张的边角已经微微翘起,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主人的粗暴。 江厌离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商姝和沈聿白一同出入公寓大厦的画面却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缓缓打开。 项目经理小杨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急需处理的报告。 “江董,这是最新的项目进展报告。” 感觉到上司的情绪异常,小杨将报告轻轻放在桌上,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 然而,这再普通不过的举动在江厌离看来却显得格外刺眼。 他突然站起身,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这就是你所谓的进展?为什么进度这么慢?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江氏有多重要吗?” 小杨被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脸色微微一变。 他急忙解释道,“江总,其实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 “尽力了?”江厌离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提高了几分,“尽力了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这样的借口!” 江厌离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压力都发泄在这个无辜的下属身上。 小杨站在那里,嘴唇紧抿,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责难。 小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他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和辩解都是徒劳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并尽力化解上司的不满。 他微微低下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妥协,“江董,我会尽快调整方案,争取尽快赶上进度的。”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让江厌离的情绪有所缓解。 相反,他似乎更加愤怒了。 他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尽快?我需要的是结果,不是空洞的承诺!” 说完,他转身走回座位,重重地坐下。 椅子的扶手在他的撞击下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第309章 江厌离偶遇顾铭扬,询问他几岁了 小杨站在那里,看着江厌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次责难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江厌离‘犯病’了。 小杨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文件,整理好后轻轻退出了办公室。 随着门的轻轻关闭,办公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那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却依然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忽视。 江厌离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于是抬手轻轻按揉了一下酸痛的太阳穴。 他闭上眼睛,身体靠在椅背上,胸膛却无法平静,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商姝与别人结婚并育有孩子的事情,像一根刺深深扎入了他的心中,让他痛苦不堪。 此刻的他,仿佛一只失控的野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愤怒和嫉妒吞噬,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混乱。 * 小杨回到办公室,秘书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她轻轻地走到他身后,熟练地为他捏起肩膀。 “江董又对你发火了?”秘书轻声问道。 小杨闭上眼睛,身体靠在椅背上,享受着秘书的按摩,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今天谁惹了他,我怎么这么倒霉,正好撞上了他的枪口。” “这三年来,江董的脾气时好时坏,您也习惯了。”秘书安慰道。 因为失恋的打击,江厌离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就像女人来大姨妈一样不稳定。 小杨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希望这次的风波能早点过去。 “哎,要不是这年薪百万的诱惑,我早就辞职不干了。”小杨忍不住嘀咕道。 秘书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宽慰的语气说,“杨总,您就知足吧。要是去了别的公司,不仅要忍受老板的责骂,还可能连这份高薪都保不住。江氏集团在行业内的待遇,那可是顶尖的。” 小杨撇了撇嘴,轻描淡写地说,“这不是舍不得嘛。” 话说回来,要是真为了工作,哪怕是下跪,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谁让江董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让人怎么舍得离开嘛? * 商姝此次归来,只为见证任初薇宝贝的满月之喜。 任初薇和宋知让两人复婚办婚礼的时候,她因为孩子月份太小,没敢回来。 孩子的满月宴,她说什么都是不能再错过的。 更何况,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国外。 总归是要回来的。 只是江厌离这人实在是太烦了,一直蹲点她,她连北城都不敢回,怕孩子月份太小,被江厌离看出来那是他的孩子。 不过,现在江厌离已经与顾铭扬见过面了,商姝也不必再像过街老鼠般躲躲藏藏。 与其总是遮掩,反倒惹人怀疑,商姝决定大大方方地带着顾铭扬出席任初薇女儿的满月宴。 小孩子经常喝水,尿会很多。 刚进酒店。 顾铭扬就捂着裤裆,奶声奶气地对商姝说,“麻麻,嘘嘘。” 商姝立刻会意,牵起他的手,迅速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顾铭扬虽然年纪小,但对于上厕所这件事却非常讲究。 自从他两岁开始,每当出门在外,他始终坚持要上男厕所,似乎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小执着。 在妈妈的陪伴下,顾铭扬迈着小短腿,快步走向洗手间。 他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解脱自己的小负担。 而商姝则温柔地注视着他,心中充满了爱意,她的小宝贝,总是能给她带来无尽的欢笑和温暖。 顾铭扬步入洗手间,未曾料到竟会与一双修长美腿不期而遇,突如其来的冲击令他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他连忙调整步伐,稳住了身形,随后抬起头,目光与那双腿的主人相遇。 当顾铭扬看到江厌离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时,他的眼底不禁闪烁起了惊艳的光芒。 好漂亮的蜀黍! 江厌离看到顾铭扬独自一人出现,眼底也掠过一丝意外之色。 明明这是商姝和别的男人生的,明明这是商姝背弃他的证据,但不知为何,他却对对方厌恶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像商姝了。 看到他,就好像是在看小时候的商姝。 江厌离微微咽了咽口水,俯下身子与顾铭扬平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妈妈呢?” 顾铭扬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防备,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有些警惕。 他低声回答,“妈妈在外面。” 江厌离下意识便要起身往外走。 只是站起一半,他蓦地又蹲了回去。 他细细地打量顾铭扬的面容。 他长得真的很像商姝,江厌离目光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眷恋,他问顾铭扬,“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男厕来了?” “我来嘘嘘啊。” 顾铭扬觉得江厌离这个问题好奇怪,他来厕所,当然是来方便的啦。 江厌离诧异,“你会自己脱裤子上厕所?” “会啊。” 顾铭扬骄傲地点头。 实在憋不住了。 顾铭扬避开江厌离,直奔一个敞开的隔间,裤子一脱,沥沥的水流声顿时响了起来。 见他真的会自己脱裤子,江厌离微微挑起眉梢,心中不禁惊叹于他的聪明伶俐。 当顾铭扬提好裤子,踮起脚尖按下冲水键,然后迈着小步从厕所隔间走出来时,江厌离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家伙,你几岁了?” 顾铭扬眨着那双宛如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稚气回答道,“我今年两岁了。” 江厌离轻声追问,“刚满两周岁吗?” 顾铭扬虽然对江厌离的问题有些不解,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重复着说,“对啊。” 怕他不知两岁是几岁,顾铭扬还贴心地竖起了两根手指对着他晃了晃,“两岁。” 江厌离见状,明白顾铭扬并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是两岁整还是两岁几个月,这样的差别确实过于微妙了。 刚刚的一问,不过是他一时的糊涂。 此刻,他已然清醒,自然不会再提。 江厌离和顾铭扬一起走出了男生洗手间。 恰逢此时,一直在门口等待的商姝看到了他们。 见两人同框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商姝的心头猛地一颤,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猛烈冲击。 她神色慌乱地冲上前,急切地将顾铭扬紧紧拥入怀中,连对江厌离的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她匆匆地抱着他离去,步伐显得有些慌乱,仿佛在逃离什么。 江厌离注视着商姝那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她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跑那么快,他是会吃小孩? 第310章 不希望我先生误会 彻底脱离了江厌离的视线,商姝终于忍不住,低声向顾铭扬问道,“扬扬,刚才那位叔叔,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不寻常的事?” 她略显紧张地追问,“他有没有试图拔你的头发?或者,他有没有向你提出什么问题?” 顾铭扬眨着那双明亮无邪的大眼睛,思索了片刻后,轻声回答道,“叔叔没有拔我的头发,但他确实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几岁了。” 商姝的心脏瞬间紧绷,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轻声问道,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 “我告诉他,我两岁了。”顾铭扬不明白妈妈为何如此慌张,他茫然地问道,“麻麻,这个是不可以说的吗?” 商姝看着儿子纯真的面容,心中的紧张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深知顾铭扬还不太擅长准确表达自己的年纪,于是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脸,温柔地说,“不是不能说,只是没必要告诉每个人。” “以后如果有陌生人问你这个问题,记得不要回答他,好吗?” 顾铭扬没有多问,他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理解和信任。 * 回到宴席上。 商姝发现自己被安排和江厌离坐在了一桌。 她心中忍不住暗骂宋知让多事。 好在经过一两次的慌张,她的情绪愈发的沉稳。 即便江厌离就在眼前,她也可以很淡定了。 先前两次,是她过于心虚紧张了。 如今她是已婚的身份,而且江厌离还目睹了沈聿白和扬扬父子情深,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笃定她不会怀上孩子,她着实没必要自乱阵脚。 怀着这样的思绪,商姝的心愈发沉稳如水,波澜不惊。 她恍若未觉江厌离那如火般炙热的目光,一门心思地照顾着顾铭扬,细心地为他夹菜。 顾铭扬的胃口出奇地好,几乎不挑食,这样的他,在商姝眼中,如同一只易养的小猫。 而坐在他对面的江厌离,看着商姝对顾铭扬的细心呵护,心底的妒火熊熊燃烧,同时又泛起了莫名的酸涩。 他曾担心过自己会和商姝的孩子争风吃醋,却从未料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了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感到嫉妒。 早知如此,还不如吃自己孩子的醋,至少,她还是他的。 注意到江厌离一直紧紧地盯着商姝,那种眼神,简直就像一个痴迷的粉丝。 “别再看了,吃饭吧。”宋知让轻轻地在江厌离的手背上戳了一下,提醒他不要过分。 说到底,商姝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江厌离这样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确实不太合适。 江厌离应该明白,有时候,适时的收敛才是对他人最大的尊重。 江厌离虽未言语,却顺从地垂下了眼眸,举杯一饮而尽,仿佛在借酒消愁。 短短半小时,江厌离已至少饮下十杯酒。 商姝看在眼里,却装作视而不见。 她在吃饱后,放下了筷子,原地坐了十分钟的样子,商姝便跟任初薇告辞,牵着顾铭扬离开了。 江厌离喝的红酒,虽然喝了十来倍,但因为不是满杯,十杯的量并不算多,他也就微醉。 人还很清醒。 在商姝带着孩子走后不到十几秒,他也起身告辞离开了。 宋知让和任初薇作为今日喜宴的主人,仍有许多客人需要招待。 尽管他们的闺蜜和兄弟已经离开,两人却无法起身相送,只能在座位上默默目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想起江厌离在酒宴上买醉的表现,任初薇忍不住轻轻捅了捅宋知让的腰窝,轻声说道,“你就不能劝劝他放下吗?” 宋知让微微皱起眉头,无奈道,“感情的事,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得动的呢?” 任初薇不满地哼了一声,“总之,你多给他做点思想工作,让他别去打扰姝姝。” 这个要求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了,但老婆的话,他不得不听,宋知让点头,“我尽量。” * 商姝轻轻按下电梯门边的按钮,门缓缓打开,她牵着顾铭扬的手,一同步入了电梯的狭窄空间。 就在她准备抬手关闭这隔绝外界的门扉时,门外却突然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江厌离,商姝拉着顾铭扬的手蓦地紧了紧。 她下意识地拉着顾铭扬向电梯内部靠去。 这个动作虽小,却像一把刀,深深地刺入了江厌离的心中。 他凝视着商姝,眼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与苍凉。 她在害怕他吗? 还是,她真的如此厌恶他的存在,连独处一空间,都忍受不了。 江厌离的心,如同被严冬的寒风无情地侵袭,冷得让人颤栗。 他低沉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与自嘲,“商姝,我就如此十恶不赦,不可饶恕吗?以至于每次见到我,你都露出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电梯内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深邃而复杂,如同迷雾中的行者,让人捉摸不透。 商姝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冷静而坚决的光芒,声音如往常般沉稳有力,“江先生,你过去的选择,或许并不完全如人所愿,但也不足以构成不可饶恕的罪行。” “既然我不是不可饶恕,你为什么……” 江厌离眉头微皱,想要质问她为什么变心如此之快,却被商姝接下来的话语打断,“理解,并不等同于宽恕。”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从陆奶奶因受刺激而离世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画上了句号。此生再无可能,再无回头。” 话语间,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是在告诉江厌离,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垂眸看着身侧正仰着头,一脸好奇盯着她和江厌离的顾名扬,语气低柔中透着几分恳求, “如今,我已有了自己的归宿,我不希望我的丈夫误会什么。因此,我恳请江先生,让我们的曾经以一种优雅且得体的姿态画下句点,不必再执着于昔日的纠缠,以免我们都陷入不必要的窘迫之中。” 江厌离在心中默默重复着“江先生、不希望我先生误会”这几个字,它们像尖锐的刀片,刺痛了他原本已经有些麻木的心。 他的眼神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漠,声音更是如同冬日寒风般凛冽,“看来,你对你先生的感情还真是深厚。” 他语气多少是裹夹着几分阴阳怪气的。 商姝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言道,“我认为,忠诚,是夫妻间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准则。”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商姝在跨出去之前,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江厌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轻声而诚恳地祝福道,“希望江先生也能早日遇见那个对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第311章 除了她,谁都不想要 “我不想让我先生误会……” “希望江先生也能早日遇见那个对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在寂静无声的深夜,白日商姝的那些话语如刀割般在江厌离的心头划过,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辛辣的洋酒如火焰般在喉头燃烧,却似乎能暂时驱散他内心的痛苦。 宋知让被江厌离的电话急匆匆地叫了出来。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江厌离不顾一切地沉溺在酒精中。 看着江厌离这样不要命地买醉,宋知让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天喝红酒,晚上又换洋酒,你这胃还要不要了?” 宋知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关切。 这三年多来,江厌离因为胃病已经多次进出医院,每一次都让宋知让感到头疼和无力。 然而,江厌离仿佛置若罔闻,他继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那些锥心刺骨的话语。 宋知让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此刻的江厌离需要的不仅仅是关心,更是理解和陪伴。 “阿厌,放下吧,这世间女子,又不止商姝一个。" 宋知让深知商姝已踏入新的生活轨迹,两人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因此只能轻声劝慰这位自幼的挚友。 江厌离的眼神飘忽而深邃,凝望着那遥远的虚无。 他默不作声,但脸上的落寞与苦涩如秋风中的枯叶,难以掩饰。 放下…… 两字轻描淡写,却犹如重石压心。 江厌离倒是希望自己也能像商姝那般洒脱,轻易地转移情感,爱上另一个人。 那样,或许他能从这份痛苦中解脱。 可他偏偏就像是被她下了蛊。 除了她,谁都不想要…… 酒杯轻摇,时光流转,江厌离已数不清自己究竟饮下了多少杯。 醉意朦胧中,他终于无法再承受,身体猛地一颤,所有的酒水都化作苦涩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溢出。 宋知让心知肚明,江厌离这次又会醉得不省人事。 他迅速行动,及时拉来了一个垃圾桶,以备不时之需。 他轻拍江厌离的背,语气中充满了关切,“没事吧?” 江厌离默不作声,眼角却泛起了淡淡的泪光,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片即将破碎的玻璃,轻轻一触,便会化为齑粉。 宋知让见状,不再多问,待江厌离吐完之后,细心地扶他出了包厢,送往楼上的休息室。 一切安顿妥当后,他才疲惫地返回家中。 走进卧室,宋知让看到任初薇刚完成护肤,正静静地坐在床边。 他默默地走到她身边,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抬手抱住任初薇,宋知让将脸颊埋进任初薇的颈窝,“薇薇,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任初薇何其敏感,瞬间就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当即回握宋知让的手,轻笑道,“你也没给我放弃你的机会啊。” 离婚这些年里,宋母和宋知让的前任并非没有做过妖,甚至为了重归于好,对方连下药这种事都对宋知让做过。 可宋知让宁愿跳楼,瘸着腿跑去找任初薇,也不肯再碰一下前任。 他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唯有在痛苦难熬的时刻,才会投奔到任初薇的怀抱中寻求一丝慰藉。 他不要求任初薇爱他,也不阻碍她和其他男士的交集。 甚至在任初薇的不孕治好后,他还做好了她会和他断了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的准备。 然而在宋知让做好这辈子不再结婚,不再触碰感情的准备时,任初薇却搂着他的脖颈,温声细语地对他说,“宋医生,我想要个孩子,你能给我吗?” 因为任初薇可以生,加上儿子宁愿跳楼都不肯碰前任,宋夫人折腾累了,也懒得再掺和两人的感情,随便两人如何了。 没了宋夫人的助攻,宋知让的前任也彻底认清自己和宋知让此生再无可能的事实,带着儿子,嫁人去了。 宋夫人本来是舍不得孙子的,但一想到任初薇可以生,她也就没反对宋知让的前任带着他们宋家的子孙嫁人。 “我们薇薇最好了。” 宋知让轻柔地转动任初薇的脸,深情款款地在她唇边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你是否也觉得,姝姝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选择了另一个人,显得有些决绝?” 任初薇敏锐地感受到了他今晚的情绪波动,她捧起他的脸,指尖轻轻在他的耳垂上玩弄。 宋知让没有直接回答,那沉默仿佛是对她心中猜想的默认。 他理解商姝为何不能释怀江厌离带给她的伤害,但对她能如此迅速地投入另一段情感,他的内心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不是说商姝不能找,只是间隔的时间太短了,这与她长情的性子不符,多少让人觉得她对江厌离用情浅薄,所以才能如此迅速投入他人怀抱。 任初薇见他默不作声,愤怒之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一个样。明明自己的失约害的姝姝承受失去至亲的悲痛。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的轻易变心?” 宋知让忍不住为江厌离辩驳了一句,“但阿厌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安安不仅救过阿厌,还是他视作半个妹妹的存在。若他连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的生死都可以置之不理,你觉得他日后会对商姝有多少真心善待?” 任初薇对这些话嗤之以鼻,“我明白你与江厌离情深义重,自然会为他辩解。但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为何偏偏在婚期前夕,有人选择绑架穆安安?” 宋知让知道任初薇的意思,他就事论事道,“事情确实很巧合,但我对穆安安的了解,她绝非会与自己杀兄仇人联手的人。” “而且真如你们所言的那般,安安对阿厌有所图谋,商姝出国这几年,她为什么要离开,甚至还带走了萌萌?” 任初薇冷哼,“那是因为她手段高明。” 宋知让知道任初薇因为商姝,对阴差阳错破坏了商姝婚礼的穆安安有所微词,但他与穆安安相识了好些年,他是清楚穆安安为人的,“薇薇,很多事情需要讲究证据的,事实就是那人本来是要绑商姝的,只是因为阿厌在商姝的身边安排了人手,他无从下手,才把矛头指向了穆安安。” 第312章 打赌,赌穆安安近期会回国 “她也没有像你们以为的那般,对阿厌有所图谋,反而因为愧疚自己害的阿厌和商姝分手,而选择放逐自己,待在国外,生怕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阿厌和商姝的重归于好。” 见宋知让也如此深信穆安安,任初薇心里很是不高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相信她!” “因为她真的很好。” 宋知让试图改变任初薇对穆安安的偏见。 “一个个眼瞎,那么大一个绿茶,怎么就看不见呢?” 任初薇快要气死了。 宋知让神色有点无奈,“事实就是你们真的想多了,这三年来,她为了避嫌,几乎没联系过阿厌。即便是给阿厌买了生日礼物,也是寄回来让我作为转交。” 见宋知让还在为穆安安说话,任初薇气得不想搭理他。 她拿起手机,直接走了出去。 宋知让无奈起身问道,“去哪?” “我去跟儿子睡!” 任初薇没好气地回答他。 宋知让自知自己不小心引爆了炸弹,可他实在是无法把自己认识的那个穆安安和任初薇口中的那个心机深沉、不折手段的女人联合在一起。 * 儿童房里。 任初薇气鼓鼓地给商姝打电话,把宋知让信任穆安安的事情给她生气地说了一通。 商姝听完后,安抚她,“其实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和宋医生闹矛盾。” “宋医生和江厌离都是与穆安安相识好些年的人,而且穆安安目前的所作所为,在旁人看来,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如果我不是受害者,我也不相信穆安安是那样的人,因为学生时期的穆安安,真的人很好。” 经过几年的冷静,商姝其实能理解江厌离为何那么信任穆安安了。 若非她被宋昭月给整出阴影来,继而对穆安安这个救命恩人颇为敏感,从而发现她对江厌离的感情。 老实说,她未必能发现穆安安的茶。 男人天生比女人理性。 穆安安又没有表现出对江厌离有想法,无论是萌萌走丢,还是被绑架,都显得很合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不怀疑穆安安,而是穆安安手段过于精明,实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就好比一个经常做慈善的人,你却告诉人们,他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恶魔,除非你有铁板钉钉的证据,不然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 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穆安安对江厌离有想法,那么她就无法怨江厌离不信她的猜测。 凡事讲究证据,而穆安安被绑架是自导自演只是她的猜测和直觉,没有证据,确实是没有太大说服力的。 任初薇开始蛮不讲理,“不管,他为别的女人讲话,就是不对。” “好了,别为了替我鸣不平而坏了你和宋医生的感情,你俩也挺不容易的,好好珍惜彼此吧。” 商姝是真的不希望任初薇因为自己,而和宋知让闹矛盾。 任初薇鼓着腮帮子,像只河豚,“我现在心里超不爽,我真的非常想揭穿她的真面目,让这两个眼瞎的男人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绿茶!” “没这个必要。”商姝不赞同任初薇去招惹穆安安。 她怕任初薇会引火烧身。 对方手段过于高明,她怕任初薇易冲动的脾气会吃亏。 “我就说说。” 任初薇其实也不知该如何揭发穆安安的真面目,毕竟这人的手段太高了,她又不擅于产茶。 “乖,消消气,然后和你家宋医生过好你们的日子。” 商姝柔声细语地给任初薇消消火气。 “嗯。”任初薇也不想因为穆安安,而坏了自己和宋知让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良缘。 不过她心里到底是气不过的。 在结束和商姝的电话后。 她跑回去找宋知让。 卧室没人。 浴室灯开着。 任初薇也不管这人在干嘛,直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宋知让正在洗头。 听到动静,他顿时扭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看着赤身站在花洒下,身无寸缕,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血脉喷张的性感的宋知让,任初薇咽了咽口水,随后单刀直入地道,“你那么信穆安安,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宋知让头上顶着泡沫,手还维持着洗头的动作,听到任初薇这话,他下意识问,“赌什么?” “就赌穆安安近期会回国。” 任初薇斩钉截铁地说。 宋知让微微一愣,随即说,“她出国也有三年多了,就算她近期回国,又能说明什么呢?” “能说明的东西可多了。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姝姝回来后,才回来,你不觉得巧合过头了?像不像感觉到有敌袭,而特意回来守地盘的将士?” 宋知让还是觉得穆安安不会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她人在国外,怎么可能会知道商姝回来了。” “你就说你敢不敢赌!”任初薇有些不耐烦。 宋知让无奈一笑,“我有何不敢。” “好,那如果她真的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以后不许再为她说话。” 任初薇下了赌注。 “行。” 宋知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穆安安在深州除了他和阿厌,几乎没有别的朋友。 他不说,阿厌不说,宋知让不信穆安安有那个本事,能人在国外,还能掌控国内的情况。 从而这个时候赶回来。 * 宋知让没想到自己会被打脸得那么快。 看着突然出现在诊室门口的穆安安和长高不少,身形却看上去很瘦弱的萌萌,宋知让的神色变得很微妙。 “安安,你怎么回国了?” “我不能回国吗?”穆安安疑惑地问道。 宋知让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缓解尴尬,“那倒不是,只是疑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能说是突然呢。”穆安安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礼盒,“我是特意回来给你孩子送满月礼的。你和厌哥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好朋友孩子满月,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当初你复婚的时候,我因为身体原因,未能回来参加,你孩子的满月宴,说什么,我都不能再缺席了。” “其实我昨日就回来了,也去了酒店,但考虑到你老婆不会想见到我,所以我就没出现。” 穆安安微笑着递出手中的礼盒,“这是我为你家小宝贝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请宋哥不要嫌弃。” 宋知让轻轻接过礼盒,轻声道,“你千里迢迢赶回来只为送一份礼,如此有心,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想到自己和任初薇的赌约,宋知让不由试探地问穆安安,“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要走的,我晚点的飞机。”穆安安说。 宋知让轻挑了一下眉,“不是刚回来?这么快就要走了?” 穆安安微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送礼,顺带看一下故乡,既然礼已经送到,故乡也待过了,那我自然是得走了的。” 宋知让闻言,不禁为自己刚刚对她的怀疑和试探感到惭愧。 他收起试探的心思,正色道,“去看过阿厌了?” 穆安安摇头,“我没告诉他,我回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宋知让疑惑。 穆安安垂眸,“我有点不知如何面对他,因为我,商姝与他分手。” 她满脸自责,“我知道厌哥心里不怪我,可我始终无法不责怪自己,我无数次不在想,如果那天,我没出门就好了。” “好了,我要去机场了,你也别告诉厌哥,我回来过。” 穆安安说完,转动轮椅便要离开。 然而这时,她身旁瘦弱的萌萌突然身形一晃,随即缓缓倒在了地面上。 穆安安看到后,大惊失色,“萌萌!” 她手撑着轮椅的把手,下意识想要站起身来,谁知刚支起身,人就不受控制地跌了回去。 而宋知让看到萌萌昏倒,赶忙上前抱起萌萌,将她送到一楼的急诊室。 第313章 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 宋知让向穆安安询问了萌萌近期的身体状况,随着穆安安的叙述,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萌萌的症状竟与白血病如此相似。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宋医生特意请来了儿科专家,为萌萌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最终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萌萌竟然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 “这……这怎么可能?” 穆安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病床上那个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此刻却显得如此憔悴。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 宋知让低声在穆安安的耳畔安慰道,“白血病,虽然在儿童疾病中属于死亡率较高的,但现今医学如此发达,它早已不再是不治之症。江氏的儿科部门,国内首屈一指,所以,你要有信心,萌萌会平安度过的。” 穆安安的心头仍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虑,她轻声问道,“真的能治好吗?” 宋知让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我不能给你绝对的保证,但萌萌现在的情况并非无法挽回。我们可以先尝试药物治疗,若效果不佳,还有干细胞移植这个选择。” 他紧握住穆安安的肩头,给予她力量,“放心,我们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大约是被宋知让的话安抚到,穆安安点了点头。 * 当任初薇为宋知让送来温馨的午餐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穆安安的身影。 看到穆安安真的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回到了国内,任初薇不禁得意地贴近宋知让的耳边,轻声炫耀道,“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就知道她会回来的。” 然而,此刻的宋知让,心思全然不在任初薇的得意之中。 萌萌的病情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暇他顾。 他深知任初薇对穆安安的猜疑和不满,但在这关键时刻,他不愿再让任何纷争扰乱他的思绪。 于是,他轻声对任初薇,“薇薇,穆安安回国是为了给我们的孩子送满月礼的。她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但萌萌突然查出白血病……” 任初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本满溢的得意如被冷风拂过,瞬间消散无踪。 她嘴角挂着一丝讥笑,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刺向宋知让,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明的讽刺,“这满月礼物,真的非要她亲自跑一趟来送吗?邮寄或是其他什么方式就不行?” “还有那萌萌,刚回来就病倒了,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怀疑。 宋知让皱了皱眉,反驳道,“薇薇,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安安如此苛刻?她是萌萌的姑姑,你难道要怀疑她为了找个合理的理由留在国内,故意让萌萌生病?” 任初薇就是这么想的,“她与杀兄仇人联手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呢?” 宋知让听着任初薇的言辞愈发尖锐,眉头不禁紧锁,打断了她的话,“薇薇,你这话过了。” 当宋知让再次站出来为穆安安辩护时,任初薇内心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 “宋知让,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质问着,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你明明答应过我,如果她真的回国,你就不会再为她说一句话的!” 宋知让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 “薇薇,你听我说。”他试图平息她的怒火,“她是回来给咱们孩子送满月礼的,这本是一片好意。而且她也确实买了回程的机票,是萌萌突发昏倒,才打乱了她的回程计划。我知道你对安安有诸多不满,因为商姝在婚礼上的事情,你对她心存芥蒂。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和事实,不是吗?” 任初薇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愤怒地瞪了宋知让几秒,任初薇放下手中的保温盒,扭头就走。 “薇薇。” 宋知让下意识便要去追。 但刚走出门诊门口,就被自己的助理喊住,“宋医生,您要去哪,之前跟您预约看病的病人来了。” 宋医生闻言,不得不先退回来。 他拿起手机,给任初薇发了个信息,【薇薇,我们不说她了好不好?】 任初薇没回。 任初薇坐上自己开来的轿车,胸膛起伏得厉害。 她启动车子,没回自己和宋知让的婚房,反而去了商姝那。 商姝正在给陪顾铭扬吃午餐,听到门铃声,她当即起身去开门。 透过电子眼看到来人是任初薇,她立即开门将她迎了进来。 见任初薇腮帮子鼓得像河豚似的,商姝关怀地询问,“怎么了?怎么一脸气呼呼的。” “气死我了。”任初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商姝给她倒了杯水过来,“谁气你了。” “还不是我家宋医生。”任初薇接过水杯,大口的闷了一口。 “我跟他打赌,赌穆安安近期会回国,他明明答应过我,如果穆安安真的近期回国了,他就不会再为她说话的,可他——” “这个穆安安,手段真是不得了,为了让自己合理回国,竟然和我家宋医生说,她是特意回国来给我们的孩子送满月礼的,不仅如此,她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那萌萌患上了白血病,现在合情合理地留了下来。” “萌萌竟然得了白血病?”身为一名母亲,商姝是见不得孩子受罪的。 虽然她和萌萌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可萌萌也是给她带来过欢声笑语的人。 商姝无法想象,那个软糯糯、天真无邪的萌萌,在白血病的折磨下会变得如何。 “听我家宋医生是这么说的。”任初薇点头。 “那孩子,命运多舛啊。”商姝不禁为萌萌感到了一丝的哀愁。 从小失去了父亲的庇护,接着又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遗弃,如今更是身患白血病,她这短暂而又波折重重的人生,真是令人痛心。 “摊上这样一位心如蛇蝎的姑姑,她的生活简直雪上加霜。”任初薇愤怒地补充道。 尽管商姝曾怀疑过穆安安在婚礼前夕的绑架事件中可能自导自演,但她始终认为穆安安还不至于恶毒到伤害自己的亲侄女。 对于任初薇关于萌萌病情的推测,商姝这回选择了沉默,甚至为穆安安辩解起来, “萌萌的病,怕只是个巧合。穆安安毕竟是她的亲姑姑,她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而不顾亲情的牵绊,去伤害萌萌的身体吧?” 第314章 我与他,绝无复合的可能 任初薇觉得万事皆可能,“姝姝,你始终低估了人类的嫉妒之心。”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江厌离身边,并和他保持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不引起任何怀疑,利用孩子,无疑是最为巧妙的手段。” “实话告诉你,我甚至有过这样的猜想,萌萌被拐卖,或许正是穆安安的一手策划。” 对于萌萌被拐卖的事情,商姝从未怀疑过是穆安安在故意为之的。 虽然她觉得穆安安可能因为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后,不再单纯,但她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最多只是觉得穆安安心机深沉,但从未想过她会做出伤害自己亲侄女的事情。 一想到任初薇的话有可能会是事实,商姝不禁觉得可怕,“倘若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阴谋,那她的心思可真是太深沉了。” “何止心机深沉,简直是恶毒到骨子里了。”任初薇疾恶如仇地补充。 同样身为母亲,如果她的孩子受到如此残酷的利用和践踏,任初薇绝对会与对方拼命。 “你要小心她,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扬扬的身世。” 任初薇忧心忡忡地提醒商姝。 商姝的目光不经意间飘向餐厅一角,那里,顾铭扬坐在儿童椅上,举止间流露出天生的优雅,正享受着美食。 她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母性光辉,“如果她敢动扬扬一根头发,我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让她尝到地狱的滋味。” * 穆安安的归来,在商姝的心中投下了一片阴霾,让她的内心无法平静。 她甚至开始考虑,带着孩子悄然离开深州,逃离这场可能的风暴。 沈聿白下班后,看到他的沈太太静静地站在窗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他微微挑起眉梢,步伐轻缓地走向她。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轻松的笑意,“沈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商姝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现实。 沈聿白那俊朗温润的脸庞映入眼帘,商姝低声地道出了她的想法,“聿白,我想带扬扬去北城。” 沈聿白微微皱眉,不解地望向她,“为什么?” 商姝将心底的忧虑缓缓倾诉给沈聿白。 沈聿白听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他冷静而理智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我并不建议你这个时候带扬扬去北城生活。首先,我身在此地,你却选择去北城,这样的举动难免会引起你前任,以及你口中那位前任的爱慕者的怀疑。” 他深深地凝视着商姝那张布满忧愁的俏脸,语气沉稳而有力,“如果她已经开始对扬扬的身份起疑,你此刻选择逃避,反而会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商姝瞬间愣住,这个问题她从未考虑过。 沈聿白继续说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在众人眼中,扬扬就是我的儿子,户口本上的年龄也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两周岁,而非两周岁半。即使有人去调查,也只能查到户口本上的这个年龄。所以,你无需过分担忧。” “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她并没有理由来招惹你。除非...” 稍顿一秒,沈聿白才继续把话说完,“你和你的前任再度走到一起,那时,她或许才会对你出手。” 话音刚落,商姝的声音便清脆而坚定地响起,“我与他,绝无复合的可能。” 她的声音里透着决绝,仿佛是对过去的一种决绝告别,也是对现在生活的一种坚定承诺。 沈聿白耸了耸肩,“那你就更无需担忧了。我猜想,对方当初之所以挑拨离间,无非就是想拆散你们。如今,你们已经各奔东西,你更是嫁给了我。如果她足够聪明,就不会再来无端地招惹你。” 沈聿白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同一股清泉,瞬间驱散了商姝心头的迷雾。 商姝听着他的话,心中的疑虑和紧张如春风拂面,瞬间消散无踪。 她抬头看向沈聿白,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自乱阵脚,自爆扬扬的身世了。” 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轻抚她的头顶,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将手插进了口袋。 他微微侧头,回以一个柔和的微笑,轻声说道,“不客气,保护你和扬扬,是作为丈夫和父亲的我应该做的事情。” 这句话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暧昧,让商姝有些不自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和沈聿白的关系,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实际上更像是两个领了证的朋友。 他们之间的相处,简单而又纯粹,没有太多的情感纠葛。 沈聿白似乎察觉到了商姝的窘迫,他再次启唇,声音中夹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我猜,这或许也是你当初选择与我协议结婚的原因之一吧。” “作为你的盟友,你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毕竟,我还指望着扬扬将来能为我养老送终呢。” 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那份微妙的暧昧,使得两人间的氛围更加和谐自在。 “当然。扬扬日后必定会孝顺你的。”商姝坚定地说。 她会引导顾铭扬尊敬并深爱沈聿白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 提及顾铭扬,沈聿白不由问起了他,“小家伙睡了?” 商姝颔首,“玩累了,今晚睡得比较早。” “我去看看他。”说着不等商姝回话,沈聿白就直接迈步朝顾铭扬的卧室走去。 * 月色下,街灯柔和的光芒洒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上,它静静地停在路旁,像一头孤独的野兽,默默守护着它的主人。 车窗半开,一缕淡淡的烟雾从中飘出,融入了这宁静的夜晚。 车内的男人,他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他的目光穿过车窗,牢牢地锁定在对面那栋公寓大楼的某个窗口 那里,灯光温暖而模糊,像是一个遥远而熟悉的世界。 他手中的香烟在夜色中燃烧,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每一口吸入,都像是他在吞噬自己的孤独和寂寞。 那烟雾缭绕在他的面庞,为他增添了几分沧桑和深邃。 明知她不会再是他的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把车开到了沈聿白的公寓楼下。 江厌离也不知自己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或许,他纯属是太无聊了。 所以想要借此打发一下这无趣且漫长的人生。 心口空荡荡的,江厌离有时候觉得活着挺无趣的。 可人生再无趣,他仍旧要活着。 他的人生没有轻生二字,再苦再难,扛一扛,就都过去了。 他又不是没有失去过,没什么过不去的。 轻轻将两根手指间的香烟送入口中,江厌离深吸一口,感受着尼古丁带来的短暂安慰。 烟雾缭绕中,他对着车窗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仿佛在驱散内心的孤苦和寂寥。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江厌离迅速掏出手机,看到是宋知让打来的电话,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了?”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安安回国了,另外,萌萌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你…要不要来医院看一下她们?” 第315章 一个国外来电 虽然穆安安嘱咐宋知让不要告诉江厌离,她回国和萌萌患病的事情,但作为江厌离的挚友,宋知让觉得自己有必要通知他一下。 电话那头的江厌离沉默了片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手中的香烟慢慢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余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复杂而又深沉。 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吸入心底。 “我这就过去。” 对电话那头的宋知让回了句,江厌离挂断电话,然后发动了汽车,缓缓驶离了这里。 轿车渐行渐远,商姝静静地拉上窗帘,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或许江厌离并未察觉到商姝的目光,但商姝却清晰地看到了他。 当江厌离的轿车再次缓缓驶入视线,商姝的心情如同湖面上的涟漪,被秋风轻轻掠过,荡漾开来。 自从陆老夫人离世,商姝的心便仿佛被冰冷的铁锁禁锢,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也失去了被爱的资格。 她的世界变得如此寂静,仿佛连秋风的轻抚都成了奢侈。 她的心门紧闭,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触及她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中的蝴蝶,虽然外界的世界依旧绚烂,但她却再也飞不出去,只能独自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徘徊。 只是无论江厌离表现的再情深,都无法再触动商姝那已经冷却的情感。 他们的世界,早已在陆老夫人的离世那一刻,被无情地分割开来。 沈聿白从顾铭扬的卧室悄然走出,发现商姝仍静静倚在窗边,不由得心生好奇,缓缓向她走去。 “怎么还在这儿发呆?是不是窗外的风景特别迷人?”他轻松地调侃,目光随着她的视线飘向窗外。 窗外,城市的夜晚静谧而深邃,偶尔有车辆划过,却并未打破这份宁静。 商姝轻轻一笑,声音温暖而柔和,“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沈聿白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饿不饿?要不要来点夜宵?” 商姝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也好,确实有些饿了。” “那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沈聿白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宠溺,转身向厨房走去。 夜色如墨,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温馨的厨房里。 沈聿白穿着简单的围裙,站在炉灶前,专注地翻着锅中的面条。 火光映照在他柔和的侧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居家的温暖。 商姝在一旁观看,略感局促不安,“我就这样站着等,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她主动开口,想要分担一些家务。 沈聿白并没有和她客气,他微笑着说,“那就麻烦沈太太帮我拿一下碗筷吧?” “好。”商姝立刻走到消毒柜前,取出了两个大碗和两双筷子。 沈聿白从她手里接过大碗,将煮好的面条捞出来放碗里,他开始往锅里下青菜。 末了还不忘询问商姝,“要不要加个蛋?” 商姝觉得可以,便点了点头,“好啊。” 把青菜夹出来铺到面条上去后。 沈聿白拿过一旁的不粘锅冲洗一下,然后开始煎蛋。 不到半小时,他就把夜宵弄好了。 两人各自端着各自的面条坐到餐桌上。 在餐桌上,静谧的仿佛时间都停滞了,无人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然而,当两人的视线在无声中交汇时,默契地,他们都向对方绽放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这个画面,如此温馨又动人,仿佛是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 这,正是商姝曾经深深向往的婚后生活——平静、温馨,充满了小小的默契和温馨。 然而,如今身临其境,她的心境却与曾经的憧憬大相径庭。 年仅三十一岁的她,内心却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沉淀着深深的沉重与沧桑。 即便眼前是这一幅幅温暖如斯的画面,她的心湖也再难泛起一丝涟漪。 她似乎已失去了品味幸福的能力。 *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为这寂静的街道增添了几分冷峻的色彩。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与路面摩擦发出低沉的咆哮,打破了夜的宁静。 车内,江厌离坐在驾驶座上,他的面容紧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躁。 医院的大楼在视线中越来越近,白色的墙壁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江厌离握紧了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踏板被踩得更深,车速再次提升。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国外打来。 江厌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想要接听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划开接听键,对方却自行挂断了。 江厌离微微拧眉。 却没有回拨过去。 * 在血液科的静谧病房内,萌萌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世界仿佛被白色的床单和冰冷的医疗设备所包围。 而在病房外的露台上,穆安安坐在轮椅上,正与人通电话。 “废物,连个残废都看不住,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到水牢待着去!” 她的声音冷漠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话语中还透出一种狠辣,让人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 穆安安又问,“电话打通没有?”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正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消息。 “你确定只打了一个?”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明显松了口气。 “行,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穆安安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看着前方的夜空,那张天使般的面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被恶魔的阴影所笼罩。 * 医院楼下,黑色的库里南缓缓驶入医院,稳稳地停靠在住院部门前的停车场。 穆安安认出了那是江厌离的车,当即转动轮椅回到了病床边。 江厌离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踏上了医院的石阶。 手机突然又震了震,江厌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电子邮箱提示他有新邮件。 第316章 医院偶遇 住院部血液科。 电梯门缓缓开启,江厌离神色莫辩地走在寂静的长廊上。 夜的寂静将他笼罩。 他的目光穿透着深邃的黑暗,仿佛能洞察人心。 走廊上方的灯光斑驳地洒在他看不出喜怒的侧脸上,为他那深邃的眼眸增添了几分神秘。 来到萌萌的病房前,江厌离轻轻推开了门。 穆安安正端坐在轮椅上,手紧紧握着萌萌的小手,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默默地滑落。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穆安安如梦初醒,慌忙抹去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丝微笑,转过头去。 “宋……”她刚要开口,却发现站在门口的并非她预料的那个人,而是江厌离,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厌哥,你…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气恼地嘀咕,“这个宋哥,不是叫他不要和你说的嘛,他怎么那么多事呢。” 江厌离凝视着穆安安,一言不发。 他如炬的目光让穆安安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本能地抬手,轻触自己的脸颊,有些困惑地询问,“厌哥,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不自在。” 江厌离依然保持沉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充满了难以言明的紧张感。 就在穆安安感到有些局促不安时,江厌离突然收回了目光。 他转而看向病床上的萌萌,“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眼前的萌萌,再不复往日的活力与欢笑。 她的脸色如素纸般苍白,神情疲惫得仿佛经历了无尽的风雨。 她就像那风中摇曳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援手,给予她一丝温暖。 江厌离注视着萌萌,心中的涟漪难以平静。 他的唇角无意识地紧绷,裤兜里的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穆安安听着江厌离的询问,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头垂得更低。 她低声说,“你每个月都会往我和萌萌的账户里打钱,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我觉得,没必要再去打扰你。” 江厌离闻言忽地又看向了她,他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他缓缓开口,“安安,我们之间无需这般客气。你不仅是阿青的妹妹,也是我江厌离的妹妹。妹妹有困难,哥哥出手相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穆安安不赞同地看着他,“同为女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的心思。你不应该再插手我和萌萌之间的事情,否则你和商姝之间的关系,恐怕永远都无法修复了。” 听到穆安安这话,江厌离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他淡淡地回应道,“无论我是否插手,她都已经不再愿意与我和好了。” 他平静地陈述事实,“她结婚了。” 穆安安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望向江厌离,轻声问道,“她……结婚了?” 江厌离深深地凝视着穆安安,不错过她眼中任何的波动。 他微微垂下眼帘,低沉地应了一声,“嗯,孩子都已经两岁了。” 穆安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带着一丝歉意开口,“厌哥,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江厌离放在裤兜里的手逐渐收紧,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 他淡淡地开口,“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和商姝有缘无分。” 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江厌离对穆安安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萌萌。” 穆安安试图坚持,但江厌离的眼神让她止住了动作。 他简单地命令道,“听话,回去。” 穆安安见状,不再坚持,她转动轮椅,缓缓离开了病房。 江厌离目送她离开,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思绪,他静静地凝视着穆安安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 * 宋知让今夜值班。 本来是要上来吹吹风的。 结果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江厌离独自站在楼顶的露台那抽烟。 江厌离吐出一口烟雾,那白雾在夜空中飘散,如同他心中的思绪,飘渺不定。 月光在他的身影下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与他的心情相互呼应。 “怎么了?在担心萌萌?” 宋知让以为江厌离是在内疚自己没有照顾好阿青的遗孤。 毕竟阿青为了救他而死,对方的孩子却患上了白血病,身为受恩惠的人,江厌离心里能好受才怪呢。 江厌离微微侧过头,眼神在宋知让身上轻轻掠过。 宋知让轻声安慰道,“你不必太过忧虑,萌萌现在的病情尚属可控,属于低危范畴。只要坚持药物治疗几年,有八成的机会可以彻底治愈。即便情况不尽如人意,我们还有长期药物治疗和干细胞造血移植这两个备选方案。目前来说,她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江厌离的眼神在宋知让的话语中变得愈发复杂,过了许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吧,会没事的。” 宋知让抬手搭上江厌离的肩膀,力度适中地握了握。 江厌离低头抽烟,没有说话。 宋知让也不再多言,他站在一旁,默默地陪伴。 * 商姝今日要陪同顾铭扬去医院接种预防针。 她原打算选择公立医院,然而沈聿白却提议道,“我在江氏医院有熟人,已经提前预约好了。你直接带扬扬去江氏医院打吧,那边人少,不用排队等候。” 尽管商姝有些犹豫,不太想去江氏医院,但考虑到沈聿白的好意,她也不便直接拒绝。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那位医生可靠吗?” 沈聿白明白她的顾虑,点头保证道,“放心,那人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嘴巴严得很,不会乱说话的。” 商姝这才放下心来,决定按照沈聿白的建议,带着顾铭扬前往江氏医院接种疫苗。 “我送你们过去。” 沈聿白在母子俩穿戴好后,与他们一同出了门。 医院。 一家三口与江厌离和穆安安不期而遇。 一家三口同框这样的画面,对江厌离而言已非首次,但每次的冲击力都未曾减弱。 他用力地抿紧嘴唇,插在兜里的手,已然紧攥。 当江厌离与穆安安并行出现在视野中,商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滞。 沈聿白则显得从容许多,他微笑着向两人致意,“厌离,好久不见。”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穆安安,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你……是穆安安?” 穆安安温婉地笑了笑,轻声回应,“是的,沈同学。” 沈聿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变化有点大,差点没认出来。” “你我十多年未见,没认出来很正常。” 穆安安保持着微笑。 沈聿白微微点头,没有再言语。 穆安安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然后转向商姝,试探性地问,“沈同学,你和商姝是……?” 沈聿白笑着搂住商姝的肩头,满脸幸福,“这是我爱人,和我们的儿子。” 穆安安若有所思地看了商姝和她怀里的顾铭扬一眼,随即冲商姝微笑道,“商姝,没想到你和沈同学在一起了。” 商姝淡淡地睨着穆安安,“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好意思,我赶着给孩子打预防针,先走了。” 商姝抱着顾铭扬,率先越过两人。 商姝待人一向和善,很少会如此不给人面子。 见商姝对穆安安如此冷漠,沈聿白有些意外。 匆匆向两人点了点头,便紧跟上了商姝的步伐。 穆安安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呢喃,“没想到最后商姝嫁的人竟会是初中时期与她没什么交集的沈同学。” 江厌离目光紧紧追随着两人,听到穆安安这话,他腮帮子一绷,随后沉声道,“走了。” 他双手插兜,率先走在前头,穆安安连忙转动轮椅跟上。 作为刑警,沈聿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从江厌离看向商姝的目光,以及商姝看到两人下意识停滞的脚步和她待穆安安的态度,他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 他跟上商姝后,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她,“你前任是江厌离啊?” 第317章 密切注意她的行踪 商姝与沈聿白两人曾经的相亲经历,早已如同过眼云烟,被各自抛诸脑后。 对于他们来说,瑞士的那次相遇,便是初次见面。 再加上他们曾是校友,经过长时期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才慢慢变得熟络起来。 见沈聿白与江厌离相识时,商姝心中难免涌起一股莫名的尴尬。 “嗯。” 商姝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看向沈聿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他认识,我是不是让你处于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沈聿白微微摇头,声音平静而坦然,“其实并没有。我和他的交情并不深厚,而且,我是在你们分手后才开始与你相处的。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难堪的。如果江厌离真的珍惜你,那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和你走到一起。” 商姝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块重石。 “其实我应该早些猜到,能让你舍弃陆大公子的人,在深州,除了江厌离还能有谁呢。” 他轻声说道,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调侃。 商姝听后,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淡雅的笑意,“沈警官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拐着弯儿损我呢?” 沈聿白眨了眨眼,无辜地笑了笑,“天地良心,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深州两大豪门公子都对你青睐有加,我简直是撞了大运,才能让你连这两位金龟婿都不要,最后选择了我这个穷警察。” 商姝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如水,“沈警官太谦虚了,深州市的大案小案,哪次不是你力挽狂澜?我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能得你不嫌弃,愿意与我结为连理,才是真的三生有幸。” 说到后面,她的话语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自我贬低。 沈聿白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而认真,“商姝,你拥有出众的容貌、卓越的才华和尊贵的出身。即使你未婚先孕,甚至二婚带着两个孩子,依然会有无数人愿意为你倾心。你不应该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贬低自己的价值。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与他的关系,也曾差点步入婚姻的殿堂。因此,你无需因为未婚先孕而感到羞耻。” “当时你们相爱的时候,谁也无法预料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无论你的过去如何,只要你保持坦诚和磊落,就没有必要感到自卑或羞愧。” 商姝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没再自我贬低。 其实商姝鲜少会自卑的,只是沈聿白说他撞了大运才能被她选择时,她会觉得惭愧。 因为她自认为自己是配不上沈聿白的。 她不仅未婚先孕,她还是个‘病患’。 她既给不了他肉体的交融,也给予不了他情感的慰藉。 她与他结婚,单纯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以及掩饰孩子的真实身世。 进入电梯后,见四周无人,商姝终究是没忍住,向沈聿白吐露了心声, “聿白,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那个真正想与其携手共度一生的女子,我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那时,我们可以选择结束这段婚姻。” 沈聿白深深地注视着商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深邃的夜空中的一点星光。 “商姝,我对此刻的生活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不愿步我父亲的后尘,更不愿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不幸牺牲,我的妻子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和坚定。 沈聿白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决定。 他渴望能够加入缉毒大队,以完成他从小就怀揣的梦想。 他渴望成为一名英勇的缉毒警察,为正义而战,为社会清除毒瘤。 然而,他的父亲正是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行动中不幸中枪身亡,这让他的母亲深感缉毒工作的危险性,坚决反对他涉足这一领域。 这个决定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的梦想和追求。 但现在,他渴望能够挣脱这道枷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他知道,这将是一条充满艰辛和挑战的道路,但他愿意为了自己的梦想和使命而努力奋斗。 自己将来如果转去缉毒大队,沈聿白反而更忧心商姝,于是他道,“反而是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沈太太的身份束缚了你,或者你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只需告诉我,我会放手让你追寻真正的自由。” “嗯。”商姝微微点头,她并不认为会有那样的一天。 经历过两段深入骨髓的感情痛苦,现在的她对爱情已经有了深深的淡漠。 她的生活里,目前只有两个坚定的目标。 一是继续传承并发扬苏绣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魅力,二是将她的儿子顾铭扬培养成一个出色的人才。 * “我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我。” 江厌离站在车外,和穆安安告别。 穆安安微笑着送别他。 江厌离弯身坐进车里。 他启动车子,缓缓驶出车位。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后视镜。 只见穆安安还在原地,目光深情缱绻地望着他。 想起邮件的内容,再对上此刻穆安安那宛如看情郎的目光,他衬衣下的手臂不自觉地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收回视线,江厌离全神贯注地将车驶离了医院。 穆安安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车辆,没有片刻停留,迅速滑动轮椅返回。 她进入电梯,来到了三楼接种疫苗区。 此时,夫妻俩正围着顾铭扬小朋友,努力安抚他。 小家伙刚刚经历了一针的痛苦,哭声如同撕裂的云层,令人心疼。 沈聿白紧紧抱着顾铭扬,一边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一边温柔地哄着,“不哭不哭,扬扬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痛算什么。咱们扬扬最勇敢了。” 商姝也跟着哄道,“你若不哭了,等下妈妈就带你去吃薯条。” 顾铭扬小朋友边抽泣边讨价还价,“要大份的。” 商姝宠溺地笑了笑,“好,大份的,妈妈答应你。” 小家伙一听有薯条吃,眼泪立刻止住,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沈聿白和商姝看着他这变化多端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个小吃货。”商姝摇头失笑,却满是宠溺。 沈聿白只是微笑着,没有言语,眼中却满是温柔。 不远处。 从电梯出来的穆安安看着如此温馨有爱的一家三口,顿时褪去心中的怀疑,转动轮椅,缓缓离去。 江氏集团。 江厌离步履沉重地回到办公室,疲惫地瘫坐在办公椅上。 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山根,试图缓解一下眼部的疲劳。 就在这时,助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看到江厌离一脸不快的模样,助理心知肚明,不敢多做逗留。 他轻手轻脚地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轻声说道,“江董,您的咖啡。” 然后,他就像个机灵的小兔子,迅速溜出了办公室。 江厌离放下手,起身走进休息室。 他洗了把脸,漱了口,甚至顺便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江厌离再次坐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椅上,指尖轻触杯沿,抬起浓郁的咖啡,品味其中深沉的苦。 他的面庞平静如水,没有因为这份苦涩而露出任何表情。 放下杯子,他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需要你查一个号码的归属地。” 他的声音沉冷而不容置喙,“另外,找几个机灵的人,我要他们密切注意穆安安的行踪,不论她走到哪里,做了些什么,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但要记住,务必保持距离,别让她有所察觉。” 第318章 沈聿白去江氏找江厌离 夜幕下,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而在城市的阴影中,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沈聿白站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眼神锐利如鹰。 他的手中紧握着对讲机,耳边传来的是队员们的简短回复,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松懈的紧张。 沈聿白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都市的喧嚣和隐约的油烟味。 他知道,这是城市的味道,也是即将到来的抓捕行动的序曲。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防弹背心,确保每一个装备都处在最佳状态。 “行动!”他低声下令,声音坚定而有力。 队员们如同离弦的箭,迅速分散开来,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所在的楼层。 楼梯间回荡着他们沉稳的脚步声,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紧张而充满力量的交响乐。 沈聿白带着两名队员悄悄接近目标房间,他们的动作敏捷而谨慎。 门把手在他们的手中轻轻转动,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门被无声地推开。 他们迅速闪身进入,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房间内,几名诈骗分子正沉浸在他们的“工作”中,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聊天记录。 他们的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直到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他们才如梦初醒,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别动!警察!”沈聿白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他们耳边炸响。 队员们迅速控制了现场,将诈骗分子一一制服。 沈聿白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过,落在了那些闪烁着数据的电脑上。 他知道,这些电脑里藏着无数被欺骗者的血汗钱和梦想。 抓捕行动结束。 沈聿白和几名同事一起盘问了一下那几名诈骗分子,想要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上头的线索。 对方挺嘴硬的,问了好几个小时,都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 不过沈聿白也不着急就是。 刚来,总归是硬气些的。 天边的曙光逐渐撕破了夜的帷幕,黎明的第一缕光线悄然洒落在城市的轮廓上。 沈聿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的身影映在透明的玻璃上。 望着天际线上那渐渐明亮的一抹金色,沈聿白低头抿了口下属刚买回来的咖啡。 虽然这次的抓捕行动很顺利,但沈聿白清楚,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世界各自某些黑暗角落里,仍旧有着不少诈骗份子在等待着他们的追捕。 但他也相信,只要他们不懈努力,正义总会战胜邪恶。 沈聿白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念。 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一位队员推门走了进来,“沈队,有人报案。” * 在办公厅的一角,孟清姿的经纪人刘姐正焦急地向女警员述说着自己的担忧,“警官,我怀疑我带的艺人孟清姿可能遭遇了不测。我给她打电话、发视频,她从未接过,每次都是简单地在微信上回复我。虽然她还会在朋友圈和微博上发布一些风景照,但以阿姿的性格,她不可能每次都选择不露面。” 沈聿白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他望着刘姐,“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听到沈聿白的问话,刘姐微微一愣,随后回答道,“几年前,她宣布退出娱乐圈的那一天。” 沈聿白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再次追问,“你声称是她的经纪人,那么,除了你之外,她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她有没有与那些亲人联系过?” 刘姐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愁,“阿姿是个孤儿,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唯有一个九岁大的女儿。”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但因为种种原因,她选择将女儿托付给他人抚养。” 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语气有些不确定,“他们之间签下了协议,阿姿承诺不再过问女儿的生活。至于是否联系过,我...我不是很清楚。” “那么,她把孩子托付给了谁?”沈聿白紧追不舍。 刘姐微微一怔,最终还是透露了江厌离的名字。 “孟清姿和江厌离之间,究竟有何关系?”沈聿白对此深感意外,没想到此事竟会牵涉到江厌离。 “她的已故男友是江总的挚友,他为了救江总而不幸丧生。”刘姐缓缓道出。 沈聿白是认识阿青的。 他微微颔首。 刘姐突然抓住了旁边女警员的手,眼中充满了恳求,"警官,我求你们一定要找到阿姿。 女警员轻轻地拍了拍刘姐的手,给予了她一些安慰,"放心,我们会全力追查的。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刘姐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警局。 刘姐离开后,女警员转向沈聿白,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 “我认识这位孟清姿女士,”她开口,声音里带着职业特有的冷静与敏锐,“她是个女演员,相当有名气。刚出道就一举拿下影后桂冠,之后的演艺生涯更是一帆风顺,风光无限。但几年前,她突然宣布退出娱乐圈,从此消失在公众的视线和媒体的镜头里。” “我刚才浏览了她的微博,”女警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她的行踪遍布各地,但奇怪的是,尽管她曾红极一时,却没有一张路人或媒体记者捕捉到她的出行照片。这实在不合常理,仿佛她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确实不合常理。”沈聿白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发出清脆的节奏声,“一个红极一时的公众人物,连路人或媒体记者都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其中必有蹊跷。” “追查一下孟清姿的行踪,看看她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的时间和地点。”沈聿白冷静地命令道。 女警员立即点头,回答道,"明白,沈队。" 沈聿白微微皱眉,原本他想让女警员去江氏集团询问江厌离,孟清姿这几年是否与萌萌有过联系。 但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亲自走一趟。 "我去江氏一趟,你继续追踪孟影后的行踪。"他淡淡地吩咐道。 第319章 戒指好看吗?我太太选的 这几年,江厌离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 吃药也不管用,仍旧整夜地失眠。 把自己喝醉过去,倒是成了他唯一能入眠的方式了。 昨晚江厌离没喝酒,几乎一晚上没睡的他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藏着难以言说的心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寻找某种节奏或答案。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但江厌离似乎并未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总,您让办的事情已经查好了。” 下属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几分急迫。 江厌离这才如梦初醒,抬头看向门口。 下属推门而入,看到江厌离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 “江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下属关切地问道。 江厌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查得如何了?” “那个号码是从m国打来的。” “m国……”江厌离轻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迅速转向身旁的下属,语气坚定,“立即派人去m国,穆安安的旧居。” “务必查明真相,如果真正的穆安安被囚禁在那里,立刻解救她。并且,严密监控看守她的人,绝不允许他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下属点头,没有丝毫迟疑,转身迅速离去。 门刚关上,助理便领着一位警官走了进来,“江董,这位沈警官有紧急事情找您。” 江厌离微微点头,示意助理退出,然后转向沈聿白,“沈警官,有事?” 面对抢走自己心上人的男人,江厌离到底是做不到心平气和的。 哪怕这人算是他的朋友。 沈聿白走到江厌离面前,他轻手轻脚地把手撑在江厌离的桌面上,那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虽无华丽之态,却犹如一道刺眼的光芒,直戳江厌离的心窝。 江厌离凝视着那枚铂金戒指,心中如万箭穿心般痛苦。 他试图移开视线,但那戒指的光芒却似乎有着魔力,让他无法摆脱。 见江厌离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上,沈聿白见状,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调皮与恶作剧的气息,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好看?这是我太太选的。” “我太太选的。”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了江厌离的心中。 他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那里,本该也有一个戒指。 他和商姝的结婚戒指,也是商姝亲自挑选的。 然而,命运却如此捉弄人,他没能亲手为她戴上那枚戒指,而她,也同样未能为他戴上。 江厌离停下了摩挲无名指的动作,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冷淡地落在沈聿白的脸上。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沈警官,你特地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沈聿白神色严肃,直言不讳,“我们接到报案,有人怀疑孟清姿可能已经遇害。我来是想问问你,这几年里,她有没有与你,或是与她的女儿联系过?” 孟清姿遇害了? 江厌离表情有点意外,但语气依旧冷淡,“没有。” 沈聿白眉头微皱,“我听说,孟清姿的孩子一直是由你在照顾?” 江厌离轻轻摇头,“不是。” “那你为何如此肯定孟清姿没有与她的孩子联系过?” “那个孩子,如今是她的……"江厌离的话语突然中断,仿佛被噎住的红薯梗在喉头,稍后才艰难地继续,“姑姑在抚养。据对方所言,孟清姿这些年并未主动联系过,甚至连看望孩子都没有。” “我明白了,这便是我需要知道的一切。” “多有打扰。” “告辞。” 问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沈聿白也就不多加逗留。 沈聿白离开后。 江厌离缓缓起身,走到书架,抽出一本书,开启密室的门,来到保险柜前。 这里面藏着他和商姝的婚戒。 他轻轻打开保险柜,取出了那个精致的对戒盒。 盒盖轻启,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两枚婚戒。 两个戒指的戒面都没有太多花里胡哨,很朴素。 江厌离拿起那枚男戒,郑重其事地将婚戒滑入无名指,仿佛这是商姝亲手为他戴上的神圣仪式。 戒指轻轻触碰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江厌离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柔情。 他低垂眼帘,目光深深锁定在那枚戒指上,仿佛它能穿透时间的壁垒,让他瞥见商姝挑选它时的盈盈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灿烂。 四周的景致忽然变幻莫测,如同梦境的切换,冷硬的办公室瞬间化作了如梦如幻的婚礼殿堂。 在亲朋好友的热烈欢呼声中,江厌离与商姝携手步入了婚姻的圣堂,他们的誓言交织在一起,如同最动听的乐章,奏响了幸福的序曲。 然而,当这幅绚烂的画卷悄然褪去色彩,江厌离的心底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遥远。 他将那只剩下女戒的对戒盒小心翼翼地合上,然后将其放入了保险柜中。 手轻轻关上柜门,随后他依靠在保险柜旁,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戒指。 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戒指,仿佛在寻找着那份已经消逝的温暖。 戒指上刻着细密的纹理,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承诺和誓言。 然而现在,这些承诺和誓言都已经化为泡影,只留下了这枚孤独的戒指。 * 陆淮安邀请商姝共进晚餐。 他说他想念顾铭扬了,想见见他那位可爱的小外甥。 商姝能拒绝吗? 说实话,她根本无法拒绝。 毕竟,陆淮安只是想看看他的小外甥。 于是,商姝带着顾铭扬前去赴约了。 母子俩在餐厅的安静角落落座,不久后,陆淮安也如约而至。 他身着一件深色休闲西装,衬衫的袖口随意翻起,展现出他随性而又不失文雅的风采。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几桌女性的目光,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径直走向商姝母子。 商姝看到这场景后,忍不住在陆淮安落座后说了句,“你也是时候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共度余生了。” 第320章 惊险时刻,他再度及时降临 陆淮安微微挑起眉梢,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轻声说道,“你现在的这副模样,简直和奶奶如出一辙,不愧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连催婚的口吻都如此相似。” 商姝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耐心地劝说着,“奶奶一直盼望着能看到你成家立业,你是知道的。作为陆家的独苗,你应该理智对待这件事。” 陆淮安感到一阵头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找的,你就别在这儿唠叨了。” 商姝见他不耐烦,便换了个方式劝道,“其实,之前你相亲的那位郝小姐真的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给她个机会。” 陆淮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冒,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含糊地应了声,“再说吧。” 商姝心中尚存几分未尽的话语,然而陆淮安似乎已对她心生畏惧。 他未等她启唇,便急匆匆地将目光投向了旁边坐在儿童椅上的顾铭扬,“扬扬,告诉舅舅,你想吃什么,舅舅给你点。” 商姝见状,深知他的用意,便不再坚持。 她清楚,此刻的坚持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让这段对话在陆淮安对顾铭扬的温柔询问中,悄然落幕。 * 自从与陆淮安的关系破裂,宋昭月的生活便如同从云端跌落,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 陆淮安对她的算计怀恨在心,不仅亲手将她的事业封杀,更让她在圈内失去了立足之地。 从此,她成了利益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 她的父亲宋怀章更是将她当成了交易的筹码,不断地将她送来送去。 名义上,她是宋氏集团公关部的总监,但实际上,她就是一个供男人玩乐的妓。 江厌离在婚礼上的鸽行,让宋昭月疯狂地大笑,心中满是得意和满足。 看到商姝受伤至深,不惜远赴国外寻求疗愈,宋昭月内心的天平终于平衡了一些。 然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再次心生不满。 商姝母子与陆淮安之间的和谐氛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眸。 宋昭月的不满情绪如潮水般涌起,她感到自己再次失去了平衡。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今日被诊断出患有宫颈癌。 还是晚期,没得治,就一年可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她的世界炸得支离破碎。 恐惧与绝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光的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甘,不平。 她深信,若没有商姝的存在,她定能牢牢掌握住陆淮安的心。 在商姝尚未涉足他们二人世界之前,她与陆淮安之间的关系早已暗流涌动,暧昧丛生。 在商姝没出现之前,她是陆淮安身边唯一的异性。 然而,商姝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她原有的特殊地位,使她不再享有那份专属的例外。 她心中的恨意与憎恶如潮水般翻涌。 若非商姝,她又怎会陷入这看似璀璨夺目,实则连风尘女子都不如的悲惨境地? 她不甘,为何商姝能在历经两位男人的连续伤害后,仍能保持家庭的和谐美满? 她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宋昭月的眼神如冰,射向远处正在与陆淮安谈笑风生的商姝,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渴望商姝的消失,这份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无法忍受商姝的幸福,无法忍受她的一丝一毫的快乐。 宋昭月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筷子,眼神如蛇,冷冷地盯着商姝,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 商姝尚未察觉,毒蛇的目光已悄然锁定她。 她放下筷子,轻轻对正在照顾顾铭扬用餐的陆淮安说,“让他自己吃吧,你也吃你自己的。” 顾铭扬其实早已懂得如何独立用餐,但近日,他被姥爷和姥姥的宠爱滋养得有些娇惯,变得有些惰性,不再愿意亲自动手。 商姝对此感到有些无奈,每次批评他,他都会跑到顾夫人和顾先生那里去告状,让她颇感头疼。 而现在,陆淮安也加入了这个宠溺的队伍,这更让商姝对这群溺爱孩子的大人们感到无语。 “没事,我先喂他吃完,再吃我自己的。” 陆淮安轻声说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顾铭扬的宠溺。 这种宠溺让商姝感到有些无语,“……” “这么喜欢小孩,你自己生个呗。” 商姝有点不高兴了,她辛辛苦苦把规矩立起来,这一个个的给她惯得没形。 她头都要大起来了。 陆淮安并不喜欢小孩子,他只是单纯喜欢长得像商姝的顾铭扬。 然而,有些话语,最好还是留在心底。 所以,陆淮安选择了沉默,没有对此进行任何解释。 饭后,陆淮安要回公司加班。 商姝便自己开车带着孩子归家去。 回去的路上,商姝忍不住开始了对顾铭扬的教导。 她轻声细语,但语气坚定,“扬扬,以后不能再让别人喂你吃饭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像个小大人了,知道吗?小大人就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包括自己吃饭。” 顾铭扬小朋友最近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他轻轻地偏过头,用一种带着几分傲娇的口吻哼了一声,对商姝的训斥显得满不在乎。 商姝正准备再次开口,眼角却捕捉到一道银光。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辆失控的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向她疾驰而来。 对方速度极快,商姝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犹如暗夜中的幽灵,突兀地闯入了商姝的视线。 库里南如同一头黑色的猛兽,毫无预兆地冲到了她的车前。 撞击的力量使得库里南猛烈地震动,然后缓缓地向一侧滑去。 商姝呆住了,她的心跳如同被重锤击中,一时间无法回应。 她眼睁睁地看着库里南缓缓停下,车窗上裂开了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痕,车身在撞击中扭曲变形,刺鼻的烧焦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等反应过来,商姝迅速解开安全带,连后座的顾铭扬都来不及顾及,便疯狂地冲向那辆已经破败不堪的黑色库里南。 第321章 不省人事 因为是面对面。 江厌离挡上来的瞬间,宋昭月就认出了他来。 看到江厌离如此奋不顾身地挡在商姝的轿车前,宋昭月的内心涌起了复杂的情绪,嫉妒与羡慕交织在一起。 商姝已经另嫁他人,甚至与他人孕育了新生命,但江厌离对她的爱意却丝毫不减。 他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毅然决然地冲过来保护商姝。 这种深情的厚爱,让宋昭月既羡慕又嫉妒。 为什么商姝能吸引如此多人的深情厚爱,而自己却连一个真心相待的人都找不到? 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把她当作棋子来利用。 在这个世上,宋昭月感觉自己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无人真心相待。 即便认出了江厌离,宋昭月也来不及刹车了。 她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定撞上去的。 她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两车相撞的瞬间,犹如雷霆万钧之力,宋昭月只觉身体如被巨锤猛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位了,意识在剧烈的冲击中迅速消散。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心中依然充满了不甘。 她本欲与商姝同归于尽,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未能如愿。 没能带走商姝,宋昭月特别的不甘心,可再不甘,她最终也只能含恨地闭上了眼。 * 眼前的景象让商姝心跳加速,几乎要破出胸膛。 车子撞击后的惨烈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车头扭曲变形,仿佛经历过一场激战。 江厌离的车是从左侧猛然冲出的,导致驾驶座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只是想象一下那瞬间的冲击,商姝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紧紧握住,窒息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无法想象,在经历了这样的撞击后,车里的人,是否还能存活。 商姝的双手微微颤抖,她试图去抓住那扭曲的车门,手指在颤抖中显得格外无力,内心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她用力拉扯,但那车门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锁定,纹丝不动。 这一刻,商姝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周围的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不轻,纷纷围了过来。 出力的出力,出不了力的则是帮忙叫了救护车。 在众多热心人的协助下,车门终于被成功打开。 江厌离静静地躺在驾驶座上,人事不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犹如一张脆弱的素纸。 商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她急切地呼唤着江厌离的名字,“江厌离!江厌离!” 然而,江厌离毫无回应,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商姝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焦虑。 “妹子,你让一下,我们来帮你把人弄出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轻声安抚着商姝,同时伸手准备将江厌离从驾驶座中抬出。 高个子男人尝试着将江厌离从扭曲的车厢中拽出,然而,由于驾驶座已严重变形,江厌离的腿被死死卡住。 男人犹豫了,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恐给已经受伤的江厌离带来更大的痛苦。 他们不能随意移动他,只能等待专业的医护人员到来。 商姝在高个子男人退开后,重新站在了驾驶座的窗外。 她紧握着江厌离的手,那手冰冷得犹如冬日里的寒霜,无力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这让她内心如被利刃割裂,痛苦无比。 她的眼中泪水盈盈,看着靠躺在座椅上毫无反应的江厌离,心中的恐慌如江水般汹涌澎湃,“江厌离,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挺住。” 她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苍白得如同一张纸的脸庞。 突然,救护车的呼啸声划破了街道的喧嚣,医护人员迅速而有序地将江厌离从车内抬出,紧急送往医院。 商姝下意识便要紧随其后,然而这时,一只软萌的小手突然拉住了她的衣摆,“妈妈,你要去哪?你不要扬扬了吗?” 商姝这才猛然想起顾铭扬。 她急忙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顾铭扬,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没有,妈妈没有不要扬扬,妈妈只是——” 她只是太过害怕,太过慌乱,才会暂时忘记了他的存在。 商姝不知道江厌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只知道,他又救了她一次。 是他救了她和扬扬。 商姝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避开宋昭月的车,她和扬扬,一定活不成的。 因为宋昭月刚刚已经被宣布死亡了。 江厌离之所以没有和宋昭月一样的结局,全靠他那辆坚固耐用、性能卓越的suv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 相比之下,商姝所驾驶的保时捷跑车在这场撞击中无疑会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 一旦宋昭月的车与她相撞,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许她的命运会和宋昭月一般,连拯救的机会,都没有。 江厌离为了救自己而生死未卜,商姝无法心安理得地就此回家,什么都不做。 商姝毫不犹豫地带着顾铭扬直奔江厌离所在的医院。 途中,她不忘迅速联系沈聿白,让他尽快赶来医院,带顾铭扬回家。 沈聿白接到商姝的电话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火速赶往医院。 两人在医院门口匆匆碰面。 “聿白,扬扬就拜托你了。”把顾铭扬交付给沈聿白,商姝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医院。 沈聿白紧握着顾铭扬的小手,目送着商姝那焦急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这样的商姝,沈聿白只在两年多的一个夜晚见过,那是顾铭扬高烧不退的时候。 她因打不到车而敲响他的门,声音中满是急切,求他送他们去医院。 除此之外,他鲜少看到商姝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神色。 他心中明白,这种深深的忧虑与恐慌,恐怕是源于商姝心底那份未曾消逝的爱意。 “粑粑,麻麻去哪。” 见商姝不跟他们一起回家,顾铭扬小朋友疑惑地问道。 收拾心中那莫名的伤感,沈聿白满脸慈爱地看着顾铭扬,“妈妈有事要去处理,今晚爸爸哄扬扬睡觉好不好?” “好~” 顾铭扬很好带,不黏人,谁带都行,因此妈妈不在家,他也不会哭闹。 “真乖。”轻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高鼻梁,沈聿白抱着他走进夜幕,消失在医院门口。 第322章 为什么救她?因为爱 医院走廊里,抢救室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透过半掩的门缝,可以看到医护人员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他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坚定。 抢救室内,昏迷不醒的江厌离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抢救室外,商姝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白皙的指节因用力而泛起了青筋。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心中默念着江厌离的名字,仿佛在呼唤他醒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每一分钟都如同煎熬。 商姝的心情随着抢救室内传出的每一个声音而起伏,她紧张地注视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祈祷。 此刻的商姝,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在缅北逃亡的那个晚上。 当时,江厌离为了救她,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挡枪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缅北医院的抢救室,成为了她人生中最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如今,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抢救室内,医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病人身上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大出血,需要立即手术。小张,快去看看有没有家属在,让他们签字,准备手术。” 江厌离的爷爷去世了。 他虽然有父母,但那两人几乎如同虚设,不存在。 这个时候,医生要去哪找这两人来签字手术。 当护士急匆匆地走出抢救室寻找家属时,商姝几乎是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切地说道,“护士,我是里面那位伤者的朋友。他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他的家属现在不在这里,赶来也需要一些时间。请问,我可以代替他家属签字吗?” 护士并没有立刻答应商姝的请求,而是首先尝试联系江厌离的父母。 然而,电话那头的回应却是令人心焦的沉默和忙音。 一个不接电话,另一个远在千里之外。 时间紧迫,江厌离的情况不容乐观。 在紧急商议后,医生决定先为江厌离进行紧急手术,挽救他的生命。 商姝的位置从抢救室门外移到了手术室门外。 夜幕低垂,手术室外几乎无人守候。 她孤独地坐在冷硬的长椅上,内心如波涛汹涌的海浪,无法平静。 手指因过度紧张而不时轻微颤抖,像是秋风中摇曳的树叶。 沈聿白把顾铭扬送回去给保姆照看后,迅速返回了医院。 从护士那得知了江厌离被送去了手术室,他便来了手术室这边。 他的目光锁定在商姝身上,发现她坐在那里,双手颤抖,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风暴。 他缓步走近,缓缓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那双颤抖的手,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商姝的头缓缓抬起,她的双眼微红,闪烁着泪光,但她并没有哭。 “聿白,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望着沈聿白,眼中充满了迷惘,“我和他分手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我也已经和你结婚了,他为什么还——”还要不顾一切地来救我。 沈聿白听完商姝的话,这才明白江厌离为何会出事,他眼眸复杂地看着商姝,实话实说,“因为爱。” 这三个字仿佛触动了商姝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眼眶中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悄然滑落,化作一颗晶莹的泪珠,轻轻滴落在沈聿白的手背上。 真的就那么爱么? 商姝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心中无声地问道。 虽然商姝是自己的妻子,但沈聿白发自内心希望她可以幸福,“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当初为何要分开,但既然双方心中仍有爱意,何必再相互伤害?” 沈聿白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商姝沉默着,没有回应。 尽管江厌离的爱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可她已无法回应。 她的心,在婚礼那日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变得千疮百孔,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勇敢地去爱。 商姝永远都忘不掉陆老夫人在婚礼当天突然倒下的画面,那一刻的惊恐与无助如同梦魇一般紧紧纠缠着她。 见商姝陷入沉默,沈聿白也选择了缄默。 他站起身,轻轻坐到商姝的身旁,与她一同等待着。 * 得知江厌离出车祸,穆安安匆匆赶来。 看到商姝的那一刹那,穆安安的心情如波涛汹涌的海浪,难以平静。 她转动轮椅迅速接近,挥手便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商姝的脸上,“你这个红颜祸水,你到底要害他到什么时候!” 沈聿白此刻并不在场,他正忙着为商姝去买水。 而商姝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江厌离的状况,完全没有预料到穆安安的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她会出手打自己。 她抬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却没有反驳穆安安的话。 “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 穆安安的语气坚定而冷酷,仿佛一位不容置疑的女王,下达着驱逐的命令。 商姝微微垂眸,唇线紧绷,没有回应。 看不到江厌离平安出来,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见商姝坐着没动,穆安安的眼神冷了几分,“商姝,人还是要有一些分寸感比较好。没错,他是救了你,但你一个有夫之妇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商姝能做什么? 她既不是医生,又没有超能力,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即便什么都做不了,她也想待在这。 不为其他,就为一个心安。 商姝这样一声不吭的无视让穆安安极其不爽,她启唇,刚要继续说话,这时,沈聿白提着一瓶水走了过来。 穆安安看到沈聿白后,便沉默不再言语。 瞥见穆安安的身影,出于礼貌,沈聿白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后,他转向商姝,手中捧着一瓶常温的水,递给她,声音柔和,“喝点水吧。” 商姝没抬头,直接就那样抬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 沈聿白在商姝的身旁坐了下来。 穆安安忧心着江厌离的安危,没功夫搭理两人。 她目光如炬地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眼底的担忧肉眼可见。 手术室的灯光仿佛照亮了整个长夜。 随着天色渐亮,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经过漫长一夜的奋战,医生终于从手术室中走出。 他轻轻地摘下了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露着难以言表的欣慰。 他低声宣布,“家属可以放心了,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商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双手合十,仿佛在向上天祈祷,感谢它的庇佑。 护士推着还在昏迷中的江厌离走了出来,穆安安以江厌离妹妹身份,跟了上去。 见江厌离脱离生命危险,商姝就不去跟穆安安争抢照顾的功劳了,她侧目看向沈聿白,“我们回去吧。” 沈聿白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回去?你不管他?” 商姝的目光落在穆安安的背影上,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他自有人管,用不着我。” 说完,商姝率先向外走去。 沈聿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穆安安,然后收回视线,跟上了商姝的步伐。 * 江厌离在护士轻轻为他更换点滴时,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的身体经历了严重的摧残,多处骨折、内脏破损,以及中度脑震荡,这使得他初醒时显得有些迷惘。 然而,很快,他的本能驱使他开始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穆安安深知他在寻找何人,于是她立刻靠近他的床边,“她不在,不用找了。” 穆安安的话语让江厌离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言语。 第323章 他有点妒忌江厌离了 为了救商姝,自己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然而,在他经历生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商姝竟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江厌离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原来没有情感的加持,即便是救命之恩,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可即便如此,江厌离也从未后悔挡在商姝的车前。 无论是十六岁那年的英勇跳海,还是缅北的舍身挡枪,亦或是火海中的无畏救援,他从未有过一丝的悔意。 然而,不后悔并不代表心中没有寒意。 不过他也没有伤感太久,因为脑震荡的反应接踵而至,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无暇去顾及那些烦心的事情。 麻药的效力与脑震荡的困扰,让江厌离在短暂的清醒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 沈聿白在踏入家门的一刹那,目光就被商姝脸上的巴掌印吸引。 穆安安的那一掌用足了力气,加上商姝皮肤娇嫩,因此即便过去了一夜,那鲜红的印记依然清晰可见。 他轻轻撩起她脸颊上的发丝,露出那刺目的伤痕,沈聿白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声音也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这是穆安安打的?” 商姝淡淡一笑,试图掩饰,“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她拨下沈聿白的手,让发丝重新垂落,遮住了那刺眼的巴掌印。 “她凭什么打你?” 沈聿白愤怒地紧握双拳,青筋暴起。 商姝却只是淡然一笑,轻轻地说,“凭她舍命护着的男人为了救我,历经九死一生。” 沈聿白默然片刻,皱起了眉头,“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权力动手伤人。” 商姝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动手不对,但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这也是她为何选择默默承受,而没有还手反击的原因。 沈聿白一时间无言以对,于是决定换个话题,“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 商姝没说话,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靠坐了下来。 一夜未睡,商姝多少有点乏了。 之前不觉得困,是因为精神一直紧绷,处于紧张状态。 如今放松下来,困意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当沈聿白拿着冰袋返回时,只见商姝已经靠在沙发上,安静地陷入了梦乡。 他看着她沉睡的面孔,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和疼惜。 沈聿白小心翼翼地俯身,将商姝轻轻抱起,就像抱着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商姝很少熬夜,因此她这会儿睡得挺沉的,并没有因为沈聿白的搬运就惊醒。 沈聿白轻手轻脚地将商姝抱到了卧室的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他坐在床边,拿起冰袋,用毛巾包裹着,轻柔地敷在她的脸上,尽量不让她感到冰冷。 十几分钟后,沈聿白正准备起身,却被商姝突然紧紧抓住了手。 他回头一看,只见商姝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商姝确实在做噩梦。 她梦见了江厌离开着车,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画面逼真得让她心惊胆战,忍不住想要从喉咙深处嘶喊出惊恐。 “不——江厌离——” 商姝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在深沉的夜色中,沈聿白微微侧过头,耳朵紧贴着商姝的呓语,像是在捕捉风中微弱的旋律。 他重新坐回床边,宛如守夜人,静静地守护着梦中的她。 沈聿白伸出手,手指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轻地为商姝拭去额头的汗珠,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细致入微的关怀。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深深的湖水,藏着许多未说的故事。 “即使在梦中,你的心也依旧为他牵挂。” 沈聿白轻声低语,声音如同夜色中的微风,低沉而又悠扬。 在梦中,商姝紧紧地抱着奄奄一息的江厌离,她的哀嚎声近乎撕心裂肺,“不要睡,醒醒……” 那声音在黑夜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祈求。 沈聿白轻柔地捉住了商姝的手,试图用那份独有的温暖去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安心睡吧,他现在已经无恙了。” 沈聿白轻声细语,像一缕暖风,慢慢吹散了商姝心头的阴霾。 梦中的场景骤然变幻,江厌离平安无事地躺在病床上,正冲商姝笑。 商姝的呼吸渐渐平稳,紧皱的眉头也如春花初绽,缓缓舒展。 沈聿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床头微弱的灯光,洒在商姝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 沈聿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底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指尖轻抚过商姝的脸颊,那如丝缎般嫩滑的触感令沈聿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嫉妒。 他嫉妒江厌离,嫉妒他在商姝心中的地位,那份深情厚意如同铜墙铁壁,将他人隔绝在外,无法触及她的内心深处。 手机在兜里突然振动,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沈聿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局里的电话。 他站起身,轻轻带上卧室的门,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 “有孟清姿的消息了?好,我这就回去。” 他突然加快步伐,快速消失在卧室通向客厅的廊道里。 * 睡醒后,商姝去探望过江厌离,但她却没有走进病房。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穆安安坐在床边,用那炙热而深情的目光凝视着病床上昏睡的江厌离。 之前商姝想不明白,穆安安为何要在她出国后,也跟着出国。 现在她隐约有点明白了。 穆安安所追求的,也许并非江厌离的爱意。 她只是想独自占有江厌离,不愿他成为她人的所属。 她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因为她的目标并非与江厌离两心相悦。 她对江厌离的情感十分复杂。 像狂热的粉丝对待心爱的偶像,又像虔诚的信徒对待至高无上的神明。 她大约是不奢求江厌离爱她的,但她容忍不了江厌离有恋人。 因此,她才会用尽心思,将她从江厌离的生活中驱逐出去。 这是一种深沉而扭曲的喜欢,宛如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它所依恋的目标。 商姝不知自己是该赞叹江厌离的魅力无边,还是感叹他的命运多舛,竟被这样的人爱慕。 如果江厌离一直未能察觉穆安安的这份扭曲的爱意,那么他的一生或许都将与幸福擦肩而过。 没有任何女人愿意生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尤其是当自己的伴侣还对她深信不疑时。 收回注视两人的目光,商姝悄然离去。 第324章 要她以身相许 经过两日的静养,江厌离终于摆脱了头部的昏沉感,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穆安安那关切而坚定的眼神,她始终如一地守护在他的床畔。 这份执着与关怀,让江厌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轻轻抬手,指尖轻触额头,感受着肌肤下的微弱疼痛。 他转向穆安安,声音略显沙哑地说,“萌萌那边也需要你的照顾,你回去陪着她吧,这里有刘勐就足够了。” 刘勐是江一被辞退后,才来到江厌离身边的新特助。 经历过江一的背叛后,江厌离在用人上更倾向于利益捆绑。 他深知人心的善变,因此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将人与事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刘勐的妻子身患癌症,急需特效药续命。 江氏研发的特效药正好是刘勐妻子需要的。 江厌离让刘勐的妻子住进了江氏的医院,且免费给她提供续命的特效药。 前提是,刘勐对他要忠诚,不得有任何背刺他之举,不然他的妻子,将被江氏赶医院出,并终身不出售特效药给对方。 穆安安虽然满心不愿意离开,但她深知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她一个坐轮椅的,留在这,真帮不上江厌离什么忙。 而且,江厌离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坚定和不容置疑,让她不得不遵从。 于是,她只能带着满心的不舍,离开了病房。 穆安安走后,江厌离让刘勐把手机递给他,他要给商姝打电话,问一问她,她良心何在。 * 商姝接到江厌离的电话时,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虚弱,却仍旧带着几分冷嘲热讽,“沈太太,你的心可真够硬的啊。怎么说,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连探望都不肯来,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了?” 商姝轻轻地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休息,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还是不打扰你为好。” “想要感谢我,那就现在行动吧。”江厌离直视着前方,嘴角微翘,“现在我身边正好缺人照料,沈太太,不知你可否抽空帮个忙?” 一旁默默无语的刘勐,此刻只能无奈地选择沉默。 “穆安安不是在你身边吗?”商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质疑。 江厌离却像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线索,眼神锐利,“你怎么会知道她在?你来过?” 商姝的回答却带着几分戏谑,“在江先生的心目中,我商姝就是那种救命恩人在抢救时,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回家休息的人吗?” “算你有良心。”江厌离哼了哼,心情突然没那么糟糕了。 “她不在,你过来照顾我。”他要求的理所应当,仿佛照顾他,就是商姝的义务。 哦,不是仿佛。 应该说,商姝确实应该照顾对方,毕竟人家救了她和顾铭扬。 商姝素来有恩必报。 既然江厌离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商姝自然是无法拒绝。 挂断电话后,商姝立刻安顿好顾铭扬,迅速驱车前往江厌离所在的医院。 在前往的路上,她不忘顺道买了个果篮,以免自己空手而去。 抵达医院后,江厌离没有跟商姝客气,直接使唤道,“我想吃苹果,你给我削下皮。” 商姝没有多说什么,顺从地开始削苹果。 削好皮后,她递给了江厌离。 江厌离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手没力气,你喂我。” 商姝的眉头轻蹙,心中涌上一丝无奈,然而她仍努力在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顺从地收回那只递着苹果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将苹果切成精致的小块,然后用银质的叉子轻轻夹起一块,轻轻地递到江厌离的唇边。 尽管得到了这样的优待,江厌离却似乎并不满足,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目光紧紧盯着商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是不是无论谁救了你,你都愿意像现在这样,对他无微不至的伺候?” 商姝平静地回望他,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无奈,像是在看待一个任性耍闹的孩子,“我想,别人大概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江厌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他轻声反问,“这就无理了吗?” 随即,他话音一转,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我若说我还想你离婚以身相许呢?” 这番话语落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氛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胜有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这一刻。 商姝的脸上掠过一抹意外,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江厌离则依旧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轮椅滑行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商姝的心猛地一紧,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江先生,我很感激你的出手相救,但请不要拿我当作玩笑的对象。” 第325章 这轮椅,非坐不可了 “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照顾你直到出院,这是我所能接受的唯一报恩方式。至于以身相许之类的提议,我恐怕难以接受。” 商姝的目光在穆安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瞬间锐利起来。 她果断地站起身,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决,“既然江先生的家人已到,我便不再打扰。我会在稍后的时间再来照顾江先生。” 话语落下,商姝没有给江厌离任何回应的机会,她径直绕过穆安安,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没有回头,仿佛背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穆安安没想到江厌离会把商姝叫来医院照顾他,她瞬间紧握轮椅扶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医院又不是没人,厌哥怎么让她来照顾你?” 江厌离转头看向穆安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光芒,却又在瞬间掩饰得无影无踪。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不是让你看着萌萌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穆安安微微垂眸,避开了江厌离探究的目光,她的声音轻柔如风,“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 江厌离的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如繁星闪烁在静谧的夜空,他轻声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现在,萌萌更需要你的陪伴与关怀。回去吧。” 穆安安敏锐地察觉到了江厌离话语中的逐客之意,但她并未过多纠结。 她误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商姝的离去,从而让江厌离心生不满。 穆安安轻轻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低声回应,“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江厌离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穆安安的离去,似乎带走了房间里的一部分压抑气氛。 她确实如她所言,只是来探望,然后便离去了。 随着她的离开,江厌离明显感到一种解脱。 然而,这种解脱并未持续太久。 他的眉头很快又紧锁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腿依然毫无知觉。 已经过去了两天,即使手术时使用的麻药效果再强,此时也应该已经消退。 这种持续的麻木感让江厌离不禁开始担忧。 一个不愿面对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悄然浮现。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试图驱散那种不安的预感。 然而,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江厌离果断地按下了护士铃,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病房中回荡。 几乎是铃声刚落,一位身着洁白护士服的护士就匆匆赶了过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关切,“江先生,您有什么不适吗?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江厌离没有绕弯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为什么我的双腿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护士听闻此言,眉头微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您确定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即使是轻微的触碰也没有?” 江厌离为了确认自己的状况,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下。 若是平时,这样的力度足以让他疼得龇牙咧嘴,更别说江厌离腿上还受着伤,但此刻,他却仿佛是在拍击一块木头,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拍的并不是自己的腿。 护士轻巧地掀开了被子,亲自为江厌离检查了一番,确认他已完全失去知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我去请医生过来,您先稍安勿躁。” 随着护士的指引,江厌离的主治医师走进了病房。 他步伐轻盈地走到床边,开始仔细地为江厌离进行按摩治疗。 他的眉头紧皱,看着江厌离毫无表情的脸庞,表情凝重地说,“从症状来看,你应该是伤到了神经。” 穆安安就是脊髓神经受损导致的下半身瘫痪。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犹如重锤,深深砸在江厌离的心上。 他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中的波动,语气里透出一种难以察觉的漠然,“像我这种情况,治愈的机会有多大?”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江厌离的深深同情。 他坦诚地说,“几率比较渺茫,神经一旦受损,恢复得会很慢,较难治愈。” 江厌离听到这个答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在讨论一个微不足道的话题。 “几率渺茫……” 他自言自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看来,这轮椅,我是非坐不可了。” 江厌离话音刚落,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一个苹果滚了进来。 江厌离和医生护士都转头看向门口。 门口,商姝定定地站在那,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脚下,水果掉了一地。 第326章 离婚,余生照顾他? 商姝是回来拿手机的,她把手机落病房里了。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回来拿个手机,竟然听到如此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江厌离不能走路了? 商姝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恐惧。 她站在那里,耳边回荡着医生的话,心里乱成一团。 看到动静是去而复返的商姝制造出来的,江厌离性感的薄唇用力的抿了起来。 医生瞥了一眼商姝,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她脚下散乱的水果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没有责备,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医生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江厌离,声音里满是宽慰,“江先生,你也不必如此沮丧。尽管现在治愈的希望尚显渺茫,但医学的进步如日中天,说不定就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能够修复神经的神奇药物问世。” 他鼓励着说,“请保持乐观的心态,只要不放弃,坚持进行康复训练,那一天总会到来的,您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 江厌离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门口的商姝身上,沉默不语。 医生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点头后转身离去。 护士紧随其后。 直到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商姝才如梦初醒,急忙蹲下身子,去捡掉落的水果。 明明就那么几个水果,她却捡出满园果子的即视感,那速度,慢得堪称蜗牛走路。 商姝轻轻地把最后一个果子放入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了病床上静静躺着的江厌离。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像是秋水般深邃,又似被秋风吹过的湖面,波光粼粼。 那双眸子深处,愧疚与哀伤交织,她声音微颤,轻声启唇,“你的腿……” 江厌离凝视着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可以在死里逃生后,借着救命之恩道德绑架她照顾他以解相思之苦,但却做不到在她面前展示出自己的残缺。 他憎恶她此刻眼中的同情与怜悯,语气因此变得生硬而暴躁,仿佛想借此将她推开,“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商姝紧握着拳头,心中的情绪如波涛汹涌,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她无法接受江厌离为了她而付出如此惨烈而沉重的代价。 她低声呢喃,“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既是她对江厌离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鼓励。 江氏一直在研究神经损伤修复的药物,可惜研究成果始终不佳。 穆安安瘫了十几年,江厌离不觉得到自己的身上,就能立刻出奇迹。 他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他的双手紧紧相握,仿佛想要从中寻找一丝力量,但这微小的动作却无声地揭示了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没有人愿意面对自己的残缺,而江厌离更是如此。 他内心的骄傲与自尊,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然而,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痛苦与失落,因为他知道,这会让商姝感到内疚。 他只能强装镇定,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江厌离也曾被人以命相护过,且不止一次。 他最懂背负人情债是什么滋味。 江厌离陷入沉默,商姝亦不敢再多言,生怕言多必失。 她默默地守在旁边,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江厌离的大腿上。 江厌离眼角余光捕捉到商姝的目光,感受到她眼中满溢的愧疚,他面色一沉,冷声驱赶道,“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照顾了。” 然而商姝却站在原地,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江厌离嘴角的弧度上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瞧你这不舍的样子,干脆离婚,余生都用来照顾我如何?” 商姝闻言一怔,不似先前他提出以身相许时那般的坚决拒绝,此刻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仿佛在考虑该不该为了他离婚。 江厌离捕捉到她脸上的认真,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恼怒。 他清楚,商姝的犹豫并非因为深情厚意,而是出于对他的一份愧疚。 他眉眼愈发薄凉,甚至染上了几分讥诮,“还真认真考虑了?看来你对沈聿白感情也不过如此,竟然为了报恩,连自己的家庭都可以考虑放下不顾。” 不等商姝回话,他直接沉声驱逐,“滚吧,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窗外投掷进来一绺光线,将商姝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仿佛成了一座孤独的雕塑,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江厌离的脸色阴沉,他咬紧腮帮子,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中硬挤出来一般,话语之中充满了痛苦和决绝,“若知道救你的代价是我再也站不起来,我一定不会冲上去。” “都怪给我改装车的那傻逼玩意,说什么和坦克对撞,车子都不会有事。” 江厌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不然我怎么会为了一个不要我的女人,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无论江厌离的话语如何刻薄,商姝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江厌离的话语一般。 商姝能感受得到江厌离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他的话语再狠,可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 他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爱意。 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以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你要不要喝点水?” 江厌离被她的这番话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红色,“我让你滚,难道你没听见吗?”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商姝说话,这让她的眼底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压抑住那股即将冒出的湿意,商姝双手交握在身前,满是执拗地说,“说好照顾你到出院的。” 江厌离瞥见了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如同被利刃划过,痛得难以呼吸。 他闭上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狠意,“我现在不需要你的照顾了。之所以救你,是我以为那改装过的车真的扛撞,想在你面前表现一下,我承认我耍帅失败了,我认栽。现在请你离开,不要再站在我面前,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商姝仿佛对他的尖锐话语置若罔闻,如同风吹过耳畔,“我去给你倒杯水,说了那么多话,你肯定渴了。” 江厌离,“……” 见商姝装作听不见,江厌离不再多言,挥手唤来刘勐,“把她赶出去。” 商姝闻言,心中一紧,情急之下,她上前紧紧抱住江厌离未受伤的那只手,“江厌离,我并非你的附属品,不是你随意摆布的玩物。既然你要求我来照顾你,那么我便要将这份恩情彻底偿还。” 江厌离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真是可笑,我作为施恩之人,竟做不了你这位报恩之人的主?” “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听不懂人话?” 他话音一落,手臂轻轻一摆,便摆脱了商姝的纠缠。 他微微点头,刘勐立刻会意,毫不犹豫地将商姝强行带离了病房。 “放开我,我不走!” 商姝挣扎着,她很清楚,自己出了这病房,日后怕是很难见到江厌离了。 他一定躲着自己,不让自己再见到他。 可无论商姝如何挣扎,她还是被丢出了病房。 随着病房门的轻轻合上,商姝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默默滚落,无声地砸在地板上。 商姝小幅度地拍打着门,“江厌离,你混蛋。” “明明是你让我过来的,你凭什么把我赶出来。” 无视门外商姝的怨骂声,江厌离对刘勐吩咐道,“等她离开,把我转到江氏医院去。” “是。江董。”刘勐点点头。 门外,商姝似想到了进门的法子,她轻喊道,“江厌离,我手机还在里面,你赶紧让人开门让我进去拿手机。” 江厌离看了一眼床头,果真有部手机,他立即示意刘勐拿出去给商姝。 门打开的瞬间,商姝就跟个无赖似的,拔腿就往里跑,但被刘勐拦下来,并重新推了出来。 刘勐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商姝手里,“您的手机,请拿好。” 商姝,“……” 第327章 秘密恋人 警局内,灯光明亮。 沈聿白的面色异常沉重,他刚刚从异国同事的口中得到了孟清姿的下落——或者说,是她尸骨的消息。 七天前,一个桦国的旅行主播踏上了迪拜的沙漠之旅。 直播中,她意外地发现了一具干尸,躺在黄沙之中,似乎已经被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那名主播的直播恰巧捕捉到了干尸的穿着。 孟清姿的铁杆粉丝在直播间内眼尖地发现,干尸身上的衣物竟与孟清姿昔日的装扮颇为相似,这一发现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友们纷纷化身侦探,深入挖掘孟清姿突然退圈以及退圈后从不露面的真正真相。 有大胆的网友甚至直接断言,这具干尸就是消失已久的孟清姿。 话题迅速发酵,冲上热搜榜,引起了深州公安局的注意。 他们迅速与迪拜警方取得联系,希望能对孟清姿的dna进行比对。 最终,经过精密的鉴定,深州公安局确认了这具干尸正是孟清姿本人。 现在大家正在讨论,孟清姿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沈队,我们调查过几年前,孟清姿退圈前的行迹,我们发现她和江厌离之间有着矛盾,江厌离在她退圈后,曾向圈内人发过话,不许任何导演制片人找孟清姿拍戏,不仅如此,就连国外,他也放了话。” “由此可见,孟清姿的死,很可能与江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江厌离有关。” 一同事分析。 沈聿白坐在办公桌的上方,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敲击桌面。 一下接一下,敲得极其有规律。 “除了与江厌离有直接冲突,还有没有查到她和其他人的冲突?” 沈聿白问下面的人。 手下低头,声音略显迟疑,“孟清姿在圈内的风评一直不错,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发现她与谁有明显的矛盾。” 沈聿白眉头紧锁,分析道,“能在杀人后,还利用她的社交软件制造出她在旅行的假象,这绝对是个与她熟悉的人。” 他命令道,“江厌离那边我去跟进,你们继续深入调查,看看孟清姿是否有秘密恋人,或者是否有其他纠纷。” 吩咐完下面的人,沈聿白便开车前往江厌离所在的医院。 他来探望江厌离顺便盘问他和孟清姿之前的过节。 但却被告知,江厌离转院了。 沈聿白微微一愣,随即毫不迟疑地前往江氏医院。 凭借警察的身份,沈聿白很快被引领至江厌离的新病房。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果篮放在柜子上,缓步走到床边,望着躺在那里、面色略显冷漠的江厌离,轻声说,“谢谢你救了商姝。” “你们夫妻俩真是有趣,一个刚道完谢,另一个又来了。” 沈聿白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心情本就不佳的江厌离感到更加烦躁。 商姝来过? 沈聿白微微一愣,却没有深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感激的是你救了她,而我感激的是你救了我的——” 迟疑了一下,他才接着把话说完,“爱人。” 他表示,“这两者并不相同。” 爱人…… 江厌离的心口仿佛被无形的针轻轻刺了一下,瞬间泛起涟漪。 “感激的话已经说完了吗?”江厌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说完了就请回吧。” 然而,沈聿白的到来并非只为此事,他直奔主题,沉声说,“我们在迪拜找到了孟清姿的尸体。” “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和她生前曾有过一些纠葛。因此,我们需要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江厌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孟清姿死了?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沈聿白按照程序对江厌离进行询问,“请问四年多以前,你为什么要封杀孟清姿?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江厌离靠在床头,神态慵懒,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即使沈聿白站着,他躺着,他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沈警官,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沈聿白微微皱眉,他的语气依然保持着职业素养的平和,“这只是例行公事,并无他意。” 他知道,涉及命案,每个人都会有些抵触情绪。 江厌离轻笑一声,倒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她试图破坏我和商姝的关系,所以我决定封杀她。” 他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继续道,“封杀她,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残酷得多。” 这句话无疑是在向沈聿白表明,他并没有杀人的兴趣。 沈聿白心知江厌离与孟清姿的恩怨纠葛远不至于致命,但职责所在,他必须依规行事,“孟清姿生前除了与你有所冲突外,还与他人结过怨吗?” 江厌离轻挑眉头,嘴角掠过一丝不屑,“沈警官,我与孟清姿并不熟络,她的恩怨情仇,我怎会知晓?” “感谢江先生的配合,若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见从江厌离口中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他当即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穆安安灵巧地转动轮椅,径直滑入病房,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看到沈聿白,穆安安微微有些惊讶,“沈同学,你怎么在这里?是来看望厌哥的吗?” “是的,我过来感谢他救了我太太。”沈聿白坦诚地回答。 沈聿白在调查的过程中,自然地也将穆安安纳入了询问的范围,毕竟她与孟清姿之间有着姑嫂的关系。 既遇上了,他也是直接而果断地问道,“穆同学,你与孟清姿关系亲近,可否了解她生前与谁的关系尤为密切?” 穆安安被这个问题冷不丁地一问,心中犹如被投入了一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生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聿白阐述着事实,“我们得到消息,孟清姿在数年前于迪拜不幸遇害,遗体被残忍地抛弃在沙漠之中。” 穆安安听后,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惊呼,“数年前就遇害了?这怎么可能。她微博前不久不是才……” 沈聿白解释,“凶手很狡猾,把人杀害后,利用对方的社交软件制造出对方还活着的假象,若非孟清姿的经纪人报案,我们或许都不会发现她的死亡。” “原来是这样啊。” 穆安安垂眸,眼底掠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转眼即逝。 她再次仰起头,望向沈聿白,眼中闪烁着歉意,“抱歉,我和她并不怎么联系,我之前人在国外,几乎和她没有任何的交集。” 须臾,她又补充道,“虽然我和孟清姿的关系并不亲密,但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凶手,为她洗清冤屈。” 第328章 我们离婚吧 沈聿白深深地点了点头,他的眼底燃烧着正义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邪恶吞噬。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沉声说,“凶手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不会长久地逍遥法外。” 话音刚落,他微微向两人颔首,随即转身离去。 沈聿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江厌离的目光聚焦在了穆安安身上。 那双深邃如星的眼眸,犹如夜空中的北斗,既能照亮黑暗,又能引人深思。 穆安安感受到那目光的锐利,心中不禁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神色略显不自在,“怎…怎么了吗?” 江厌离的目光在穆安安身上流转了片刻,仿佛是在探索一个未知的迷宫,然后又如同春风掠过湖面,轻轻地收了回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不冷不淡地回应她的询问,“我在想,到底是谁杀了孟清姿。” 穆安安轻轻松开了握住轮椅把手的手,她的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腿面上,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解,“厌哥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突然对她的死,这么上心?” 江厌离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他凝视着穆安安,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意味, “她毕竟是阿青深爱的女人,萌萌的亲生母亲。查明她的死因,日后我才能向阿青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穆安安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像她那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不配我——哥深爱。” 江厌离听到这话,眼神立刻变得深邃起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安安的手指紧握成拳,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她之所以接近我哥,只是为了接近你。她是个虚伪透顶的贱人。” 当穆安安提到“贱人”这个词时,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江厌离看着穆安安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那她确实挺该死。” “她死有余辜。”穆安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中的戾气愈发浓烈。 江厌离轻挑眉头,双眼微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穆安安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如脱缰野马般狂奔,她立刻收敛了情绪,试图挽回自己的失态。 她尽力掩饰内心的波澜,低声说,“一想到她玩弄我哥的感情,还妄图染指你,我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 江厌离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她的感受,然而当他侧目看向窗外时,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 * 诈骗案头目还得继续深挖,这边孟清姿的死因也要查,沈聿白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吃晚饭的时候抽空和商姝母子开个视频,其他时间,他不是准备去查案,就是已经在去查案的途中。 忙到了十点多,沈聿白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深邃的夜色,回到家中。 见这个点家中灯火通明,温暖的光线从客厅溢出。 沈聿白不由皱起眉头,疑惑地走进客厅,却发现商姝静如处子,端坐在沙发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恬静的脸上,留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沈聿白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怎么这么晚你还没睡?” 他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商姝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关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局里的事情很多?” 沈聿白微微点头,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试图缓解一下疲劳。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嗯,是有点忙,手头上正在处理两个案子。” 商姝轻轻叹了口气,感慨,“你们警察这个职业真是不容易啊。” 沈聿白微微一笑,摇摇头,“其实哪个行业都不容易,你刺绣也是一样。” 商姝笑笑,以示赞同。 商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盯着沈聿白,她决定不再绕弯子。 她直截了当地道,“聿白,你现在有空吗?” 沈聿白注意到她神情的严肃,心中不禁一沉,预感到可能有些事情要发生。 他点了点头,在她身旁坐下,然后俯身拿起果盘里的橘子,开始剥皮。 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想要通过这简单的日常动作来平复心中的不安。 “我已经准备好了,沈太太。”他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什么事,请讲吧。” 商姝轻吐气息,“我们离婚吧。” 沈聿白的手在剥橘子的动作中突然僵硬。他凝视着商姝,眼神深邃,喉咙滚动了一下,试图保持镇定,声音略显沙哑,“你和他复合了?” 商姝低头,目光落在自己修剪得恰到好处的双手上,声音带着一丝坚定,“他……他不能再站立行走了,我想去照顾他。” 沈聿白的心猛然一颤,他清楚商姝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真是讽刺。 他曾试图说服商姝和江厌离重归于好,但现在她真的要与对方重归于好了,他却感到心如刀绞。 沈聿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内心的翻涌平息。 他继续细致地剥着手中的橘子,声音冷静而沉稳,“商姝,若你因愧疚而想照顾他,望你深思熟虑。偿还恩情的方式千百种,不必牺牲自我去迎合他人。” “再者,江厌离未必会领受你的好意。他所求的,是你的真心,而非那虚浮的愧疚。那份情感,或许会令他心生反感。” 此刻的沈聿白,已不再是商姝的夫君,他站在局外,以更为理智和冷静的视角,为商姝剖析情感迷局。 “不是因为愧疚。” 愧疚这个词远远不能形容商姝的心情。 她并非那种会因报恩而搭上自己余生的女子。 照顾他人一生,对她而言,太过沉重。 然而,那个人是江厌离。 这个理由,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见商姝不是因为愧疚才想着去照顾江厌离,沈聿白心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轻轻咬下一片橘子,那甜美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沈聿白将剩下的一大半橘子递给商姝,“你能敞开心扉去接纳真正的幸福,身为你的盟友,我很为你高兴。” 商姝抬手接过沈聿白递过来的半边橘肉,习惯性地道了声谢。 沈聿白重新拿起一个橘子剥皮,“你想什么时候去离?” 商姝心情有点迫切,“明日行吗?” 现在离婚有冷静期,离婚证拿到手,得一个月后。 只有她变回单身,她才能心安理得地纠缠江厌离。 沈聿白被商姝的急切态度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剥皮的动作微微顿住,但很快他又继续了。 他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会和局里打声招呼,晚点再去报道。” 商姝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沈聿白淡淡一笑,表示并不在意,“没关系,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他往嘴里丢了一片橘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第329章 真正的穆安安 夜色如墨,渐渐铺陈开来,将世界裹在一片神秘与寂静之中。 病房内,灯光昏黄。 江厌离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专注地翻阅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刘勐则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身姿笔直如松,双眼则时不时地瞥向窗外的星空,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嗡嗡”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刘勐迅速地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眉头轻轻皱起,仿佛接收到了一则重要的信息。 江厌离则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目光如炬,落在了刘勐的身上。 刘勐立刻转向病床上的江厌离,声音低沉而坚定,“江董,人已经安全解救出来了。” 江厌离闻言,手中的文件被迅速合上,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有没有打草惊蛇?” 刘勐摇头,“我们的人联合当地的警方突袭的突然,对方毫无防备,现已经被我们的人制服。” 短暂的沉默后,刘勐看着手机发来的信息,再次开口,“安安小姐希望能与您视频一下。” “把手机给我,你去门口守着。” 江厌离伸出手,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刘勐立刻将手机递上,随后走到病房门口,警惕地守望着四周。 刘勐离开后,江厌离缓缓拨通了视频通话。 屏幕上显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容,她静静地注视着这边,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她的肌肤异常苍白,如同久居阴暗的幽灵,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流淌,让人联想到那个传说中的贞子。 但这并非恶灵,而是真正的穆安安。 尽管她的脸色略显病态,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其中还蕴藏着一种深深的温柔。 她静静地注视着镜头对面的江厌离,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和沧桑。 “厌哥,真没想到,几年后,我们竟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穆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继续说道,“原以为哥哥还在人世,我应该感到欢喜。然而,我却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产生一种他或许当年就离世更好的念头。” 穆安安的记忆深处,始终烙印着那个四年前的日子。 那天,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她的平静生活。 电话那头,是她久违的哥哥的声音,他告诉她,他还活着,希望她能去见他。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赴约,眼前的哥哥却让她瞠目结舌。 他留起了长发,面容经过微调,与她几乎一模一样。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做了变性手术。 穆安安瞬间明白了哥哥的意图,她试图阻止他,用各种理由说服他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然而,哥哥却已经陷入了执念,无法自拔。 他不但没有听从她的劝导,反而将她囚禁了起来。 这一囚,便是漫长的四年多。 这四年里,她不能外出见人,不能用电子产品,每天只能看看电视,然后睡觉吃饭。 若非前阵子她色诱看守她的人,使其放松警惕,偷拿对方的手机,给江厌离发去了邮件。 她或许至今还被囚于这个地方,大门不能出,每天只能度日如年。 穆安安和哥哥阿青是一对龙凤胎,长相八分相似,阿青更是偏向女生嗓,因此他微整变性后,只需要多加模仿穆安安的声音,便可以与穆安安本人十分像。 至于身高,阿青个子在男性里,相对来说,偏矮的,他才一米八。 穆安安本人身高有一米七八,加上有轮椅作为掩饰,他假扮起对方,更是毫不费劲。 江厌离之所以没有怀疑穆安安被假冒正是因为兄妹俩长得相似,而对方又太过了解穆安安的习性和说话语气,模仿得栩栩如生。 加上江厌离当时目睹阿青中枪坠入深海,他从未想过阿青在被打中心脏还坠入深海的情况下,还活着,更未曾料到,他会以女性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再则就是他和穆安安长时期不接触,平日都是微信电话联系,一年线下可能就见那么一次面,甚至有时候两年才线下见一回。 即便穆长青假冒成穆安安回归的这些时日,江厌离与她接触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一星期,他又怎么认得出来,他身边的穆安安已非本人。 昔日并肩长大的挚友变成了女人,且对方还疑是爱慕自己这个事情,江厌离至今还难以接受。 这对他来说,太炸裂了。 视频里,穆安安还在继续地说着话,“虽然这四年来我与哥哥的日常生活交集不多,但从他来看我时与下属的交谈中,我仍能感受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如今,他竟然沦为了诈骗团伙的头目,这真的让我难以置信。” “他明明最恨的就是这类人,可偏偏,却成为了他们。” 镜头前,穆安安满脸的愧疚,“厌哥,对不起。我和哥哥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其实我们的父亲并未去世,他……” “他,是一个在缅北地区臭名昭著的诈骗头目。”穆安安继续说,“而我们的母亲,是被拐卖到那里的。那个男人,因为贪恋母亲的美貌,对她施行了强暴。” “我和哥哥并不是被人贩子拐卖的,而是被那个男人的正室夫人丢弃给了人贩子。” 穆安安向江厌离揭示了这段深藏已久的秘密。 “那女人,她不仅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更想让我们兄妹二人命丧黄泉。若不是你一直庇护我们,我和哥哥或许早已命丧黄泉。” “自我记事起,我和哥哥就立下誓言,此生此世,无论风雨,都要全力以赴来回报你的大恩。为了你,我们愿意奉献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然而,我的哥哥变了。” “他怎能对你,我们灵魂深处的那束光,滋生出不应当的情感呢?” 在穆安安心里,江厌离如同天边的明星,是她黑暗世界中的唯一指引,是他们困境中的救赎,是他们敬畏而不敢亵渎的神圣存在。 她的哥哥怎能对她的神明有这样的情感,甚至妄想亵渎他。 “他怎能以我的脸孔为掩护,利用你对我的信任来欺骗你,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330章 他们才是亲父子 穆安安的眼泪静静地滑落。 哥哥的行为,让穆安安感到无地自容,她不敢面对江厌离,这位待她如亲妹妹般宠爱,曾给予她光明未来的大恩人。 江厌离此刻的心情如同乱麻一般。 然而,穆安安的话,却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 “你的亲生父亲,是缅北四大家族之首的郑成吗?”江厌离问道。 穆安安轻轻点头,“是的。” 江厌离回想起,商姝之前被关押的那个园区,正是郑家所开。 将商姝绑架到园区,再利用自己之手除去郑家,这的确是一出精妙绝伦的好戏,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不愧是被他堂大伯夸赞是再世诸葛的人。 利用了他,他还浑然不知。 枉他把他当过命兄弟,他就这样戏耍算计他! 江厌离的双拳紧握,腮帮子因愤怒而紧绷,仿佛要将这股怒火生生咬住。 “你就暂且留在那里,千万不能让阿青察觉到你已重获自由。” 对于江厌离的这个安排,穆安安并无异议。 挂断视频通话后,江厌离抬起手,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自从收到穆安安发来的邮件,说她才是穆安安,他身边的穆安安是穆长青假冒的后,江厌离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这件事的震撼程度实在太大,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一切。 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一方面是因为他要解救真正的穆安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确定穆长青假冒穆安安的目的是什么。 他需要揭开这个谜团。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穆长青假冒穆安安的目的是他。 但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心思,江厌离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恶寒。 江厌离被不少女人爱慕过,男人,还是头一个。 放下手,江厌离忍不住对着空气咒骂了一句,“艹。”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充满温情的餐厅里。 金色的光斑在木质餐桌上跳跃,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动。 商姝坐在餐桌旁,她的对面坐着顾铭扬和沈聿白。 他们父子俩正在享受早餐,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轻松的对话,透露着深深的父子情深。 看着父子情深的两人,商姝心中涌起一股惆怅。 两人感情太好了,突然要打破两人之间的和谐关系,商姝有点怕小家伙会不适应,甚至是无法接受。 他太喜欢沈聿白这个爸爸了。 选择和沈聿白结婚的那一刻,商姝是真的没想过要与江厌离再度纠缠的。 经历过两段无果而终的感情后,商姝当时的心态和已如看透红尘的出家人没什么两样,心如止水,没想过要再沾染情爱二字。 她人生仿佛只剩下两条明确的轨迹:一是传承并发扬光大苏绣这门古老的艺术,二是将儿子培养成一个有才有德的男子。 然而,生活常常如此出人意料。 商姝没想到宋昭月竟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己的性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她更没想到,分开多年的江厌离还会为了她奋不顾身,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双腿。 这个时候,商姝实在是无法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地享受江厌离的付出。 哪怕知道顾铭扬有可能会不适应以后没有沈聿白的生活,商姝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他了。 不过,顾铭扬还小,又跟谁都玩得来,日后和江厌离,应该也能打成一片。 毕竟他们才是亲父子。 想到这,商姝心中的担忧散去不少。 * 吃完早餐,商姝和沈聿白就要出发前往民政局了。 路上。 沈聿白侧目看了商姝一眼,“早餐时你在想什么呢?眉头紧锁的。” 商姝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地说,“我准备让我爸妈把扬扬带出去旅行一段时间,也不知小家伙跟你分开,会不会哭鼻子。” “好好的,怎么突然让叔叔阿姨带他去旅行?” 沈聿白微微一愣。 商姝,“我去照顾江厌离,穆安安肯定会不高兴,为了防止她对扬扬不利,甚至用扬扬来威胁我,我必须先把他安置好。” 曾经因为她的选择,导致陆老夫人含憾离世。 商姝不想再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波及身边的人。 “你倒是考虑得相当周到。” 沈聿白对商姝的深思熟虑感到意外。 在欣赏她的睿智之余,他也被她那股不顾一切要奔向江厌离的坚韧所打动,同时又感到苦涩。 商姝没有再说话,她专心开车。 去了民政局,两人签署了离婚协议,因为冷静期,工作人员让他们一个月后确定要离,再来领离婚证。 从民政局的大门中走出来,阳光斜照在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沈聿白侧目看向身侧的商姝。 她身穿一件简洁的白色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即将展翅飞翔的白莲。 阳光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柔和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坚毅。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和决心。 明明曾选择与她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初衷不过是为了应付母亲的催婚以及宽慰母亲的担忧,好让自己能无所顾虑地投身于事业之中。 怎么如今要中断,他竟如此的留恋与不舍? 不过他想,任何一位男人与商姝这样散发着江南水乡诗意的女子频繁接触,都难以抗拒她的魅力。 她的容颜,宛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令人心驰神往。 她是孤独疲惫时,那束温柔而明亮的光芒。 她无需言语,只需站在那里,轻轻一笑,便能治愈所有的疲惫与忧伤。 在这纷扰的世界里,她如同一座宁静的港湾,给予他心灵的慰藉与安宁。 商姝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送你去警局?” 沈聿白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商姝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那么……我先走了?” “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沈聿白依然保持着微笑。 商姝优雅地弯身坐进车里,沈聿白向她挥了挥手。 她也微笑着回应,然后保时捷缓缓驶离了视线。 沈聿白的笑容逐渐消失,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哀愁。 “沈太太,再见。” 他轻声低语,仿佛在对着空气告别。 然而,伤感的气氛尚未完全弥漫开来,沈聿白的手机便急促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下属激动的声音,“沈队,抓到一条大鱼了!” 沈聿白闻言,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正义凛然的坚定,“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沈聿白瞬间将个人情感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行动中。 第331章 拒之门外 “老鬼被抓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穆安安,不,确切的说,是穆长青。 穆长青低头,手中的咖啡杯旋转在手中,他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但对他来说,这却如同人间至味。 “阿青,是时候离开了。一旦老鬼供出你的身份,桦国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穆长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依旧慢慢地品味着手中的咖啡,仿佛整个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那头的人见他久久没有回应,语气中明显透露出焦急,“阿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穆长青慢条斯理地开口,“在听。” “你不能再继续待在桦国了。” 对方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与焦急。 穆长青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合照上,照片中的两个少年,一个清秀,一个俊美如妖,他们的眼神都聚焦在镜头上,兄弟间的情深意重显露无遗。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穆长青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 “近期我会撤离,就这样,挂了。” 他轻声低语,手指轻触挂断键,然后将咖啡杯轻轻放回桌面。 穆长青伸出手,紧紧握住那个相框,指尖在照片中那俊美的少年脸上轻轻滑过,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既然我不能留在你身边,那就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走了。” 他低语着,声音中充满了病态的占有。 * 江氏医院vip病房内,静谧而庄重。 斜阳悄然洒在江厌离的脸上,那斑驳的光影让他的脸庞似乎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他斜靠在床头,一只耳朵戴着蓝牙耳机,正与人通着电话。 “没有证据,你们就束手无策了?”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江厌离微微蹙眉,“他要离开桦国了,一旦他走出桦国边界,以他的本事,你们不可能抓得到他。” 对方的声音似乎还在继续,但江厌离却陷入了沉默。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轻轻推开,刘勐走了进来。 他身着笔挺的西装,步伐稳健而有力,脸上带着一抹沉稳。 走到江厌离身边时,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恭敬,“江董,商小姐来了。” 江厌离闻言,轻轻摘下耳机,他微微侧头,目光透过门缝,望向门口的方向。 虽然声音细微,但他仍然能隐约听到商姝的声音。 他收回目光,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把她赶走。” 刘勐点头,没有任何迟疑,转身退了出去。 病房门口,商姝手中提着早上一早炖的鸡汤,脸上带着期待和忐忑。 然而,当刘勐走出来说让她离开时,她那份期待瞬间消失无踪。 她其实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一股失落。 然而,商姝并未因此气馁,她坚定地将手中的保温壶递向刘勐。 “既然他不肯让我进去,那就麻烦你帮忙把这个交给他吧。”商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她继续道,“你跟他说,这是我亲手炖的鸡汤,炖的时候还不小心烫到了手。希望他能看在我这份诚意上,接受这份小小心意。” 刘勐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保温壶。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办。 “有劳了。”商姝微微鞠躬,随后优雅地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 刘勐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手里捧着商姝精心熬制的鸡汤。 “江董,这是商小姐特地为您熬的鸡汤。” 病房的门并未完全关闭,所以商姝的话,江厌离听得一清二楚。 “以后,不要随意接受她的东西。”他的声音冷淡,仿佛不含一丝情感。 “是,江董。”刘勐恭敬地回答。 他稍作犹豫,问道,“那,这鸡汤要如何处理?” 江厌离并未抬头,只是语气冷淡地吩咐道,“扔了吧。” 刘勐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病房,手里还提着那壶鸡汤。 然而,就在门扉即将掩上的那一刻,江厌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拿回来。” 刘勐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身走了回来。 将保温壶轻轻放到一旁的柜面上,刘勐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江厌离的下一步指示。 江厌离的目光落在保温壶上,“打开,倒出来。” “是。” 刘勐细心地将金黄的鸡汤倒入精致的瓷碗中,随后恭敬地递给江厌离,“江董,给。” 江厌离优雅地伸出手,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汤色金黄,清澈如琥珀,光是看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他轻轻地吹散汤面的热气,然后试探性地品尝了一口。 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令人回味无穷。 虽然商姝并不擅长烹饪,但她炖的汤却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几年前,江厌离曾有幸品尝过她的手艺,至今仍记忆犹新。 如今再次品尝,那份熟悉而美好的味道,仿佛将时光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 静静地喝完一碗鸡汤,江厌离侧目看向窗外。 他以为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他此生都不可能会放开商姝。 在此之前,他甚至在脑海中构想过,用沈聿白的前途或安全来要挟商姝,迫使她与沈聿白离婚,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继承了那个男人的自私,他无法忍受商姝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江厌离的父亲之所以放他母亲离开,是因为受到了江老爷子的压制,他虽不情愿,却也别无选择。 然而,江厌离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江老爷子已不在人世,江家他说了算。 只要他足够疯,没人能束缚他。 江厌离觉得自己只有死亡那日,才有可能放过商姝。 可他没想到有一天。 他会亲手把商姝从身边推开。 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吧。 老天深知他心中的执念如深渊,健全的他绝不可能轻易放手对商姝的追逐。 于是,夺去了他的行动能力,也给他偏执的心加上了枷锁。 也罢…… 他无法抗拒对商姝的占有与偏执,如今,身体的束缚反而成了他偏执的牢笼。 商姝,我放你自由,所以,别再靠近我了。 对她,他从未有过自控之力,所以,逃吧,永远地逃离他的世界。 逃离他这个心理扭曲的疯子。 第332章 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他的腿 商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与穆长青在电梯口不期而遇。 穆长青的眼神在看到她时,变得深沉而锐利,伪装已久的敌意在眼底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 他转动轮椅从电梯中缓缓驶出,与商姝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启唇,声音冷冽如冰, “舍弃他的时候如此决然,现在又是在做给谁看?” 刚要进电梯的商姝闻言,脚步蓦地一顿。 穆长青发出警告的同时,也不忘对她进行一番尖刻的贬低,“离他远点,你这种轻易就能放弃他,只会让他受伤流血,不能坚定选择他的女人,根本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见‘她’狐狸尾巴终于肯露出来。 商姝的嘴角掠过一抹轻蔑的讥笑,她斜睨着穆长青,声音裹着几分藐视,“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吗?” 穆长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商姝却毫无惧色,迎上他那充满杀意的目光,声音坚定而清晰, “你利用他的信任,故意在我们大婚之日引他抛下我去救你,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像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是否配得上他?” “别以为你救过他一次,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商姝的语气充满了不屑,“我承认,我或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他,但你,也未必就是真心爱他。” “真爱一个人,又怎么会看着他在痛苦的深渊挣扎,自己在一旁暗自得意?” “你就只会背地里耍手段,嘴上逞能罢了。要是真有种,就把你的心思坦白告诉江厌离啊。” 穆长青正要回应,商姝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你不敢表白,心里清楚得很,江厌离可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 “你明知自己不可能得到他的爱,索性让他也得不到幸福,这可真是自私至极。被你喜欢上,恐怕是江厌离此生最不幸的事情了。” 商姝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穆长青的心头。 他用力地攥紧轮椅把手,眼中闪烁着阴冷而深沉的光芒,凝视着商姝。 如果眼神真的能够杀人,那么商姝此刻恐怕已经死去了千百次。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商姝依旧安然无恙。 她不仅毫发无伤,那张嘴更是犀利得让人恼火,“过去,我懒得与你争执,但这次,我定要揭露你的真面目给江厌离看。” 穆长清尚未来得及回应,她已经果断地消失在了电梯的冰冷金属门后。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她回眸一瞥,眼中满是对穆长青的不屑和挑衅。 穆长青凝视着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眼中寒意四溢。 他紧握住轮椅的扶手,仿佛愤怒之火在燃烧,内心的情绪翻涌不息。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穆长青迅速收敛了情绪,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滑向江厌离的病房。 * 自从确定了“穆安安”的真面目是穆长青后,江厌离恨不得他离他远远的。 他并非歧视男同性恋,只是被同性别的人爱慕,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他一向信赖、视为知己的兄弟,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曾经的穆长青虽然容貌清秀,带有些许女生的柔美,但他毕竟是个男子。 而现在,他刻意模仿穆安安,穿着裙装,说话声音也变得娇柔细腻。 这样的转变让江厌离很难再将他与过去那个清秀温润的好友相提并论。 怎么看,都觉得违和无比。 穆长青将已剥皮的香蕉递给江厌离,后者微微侧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轻声婉拒,”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穆长青没有强求,自己吃下了那根香蕉。 江厌离感觉与穆长青独处一室的气氛有些压抑,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陪着萌萌,怎么又到我这来了?” 穆长青微微抬头,目光柔和地落在江厌离身上,“我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这种虚假的平静让江厌离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内心充满了反感和抵触。 然而,在警方找到确凿证据之前,他不得不维持这种表面的和谐。 他轻轻地回应道,“何事?” 穆长青的眼神在江厌离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上轻轻掠过,“其实,我在国外时曾遇见过一位神经领域的专家,他曾为我治疗数次,效果颇为显著。鉴于你刚刚受伤,若能得到他的治疗,恢复的几率或许会大大增加。” 江厌离幽深地凝视着穆长青,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情绪,“你确定那个人有能力治愈我的腿?” 穆长青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的情况与我不同,你刚刚受伤,治疗的成功率会更高。我向他详细描述了你的状况后,他表示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你的腿。只是,他性格有些孤僻,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的地方。所以,如果你决定接受治疗,可能需要亲自出国去找他。” 在听完穆长青的话后,江厌离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他的意图。 他凝视着穆长青,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你把地址给刘勐。” 见到自己的话语产生了预期的效果,穆长青心中暗自窃喜,他迅速抓住机会,进一步推动事情的发展,“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宜再拖延了。” 他急切地说道,“治疗的最佳时机稍纵即逝,越早开始,成功的可能性便越大。所以,我们今日就出发吧?” “我们?你要同行?”江厌离轻挑眉毛,似乎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穆长青解释,“我也需要去找他针灸。他为我制定了一套针灸与药浴的治疗方案,据说能够有效缓解肌肉紧张,防止我的肌肉萎缩过快。每周一次疗程,我已回来一周,是时候回去继续治疗,不能中断,否则恐怕前功尽弃。” 江厌离听完,轻轻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默认了穆长青的建议。 第333章 告诉他真相 商姝带着顾铭扬回到顾家,将他轻轻地交给了顾夫人和顾先生。 顾夫人慈爱地接过顾铭扬,目光中满是对这个外孙的疼爱。 她看着商姝,这个虽然相认但鲜少在身边的女儿,心中充满了不舍。 她深情地看着商姝,这个虽然刚刚相认,但一直未能长时间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大女儿,心中充满了不舍。 “你就放心吧,我和你爸爸会照顾好扬扬的。”顾夫人轻声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承诺和温暖。 商姝微微一笑,她的脸上充满了感激,“辛苦你们一阵子了。” 尽管在相认的那一刻,她已经是成年人,但血缘的力量无法抗拒,使得她和顾夫人之间的关系不至于陌生如路人。 “跟妈还客气什么呢?”顾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和亲切。 已经退位下来的顾元锦站在一旁,眼底满是对商姝的慈爱,他语气里充满关心地道,“孩子,他为了救你而双腿残疾,你想要去照顾他,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你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愧疚占了上风?” “如果是因为愧疚,那你真的没必要勉强自己。愧疚无法成为维系一段关系的长久基石。你若是出于愧疚去照顾他,你可能会过得不快乐,而他也可能因为你并不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而感到不满和愤怒。” 商姝默默地听着,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爸爸。” 亲自把顾夫人、顾先生以及顾铭扬送到机场,亲眼看他们上飞机后,商姝才驱车回程。 既然决定要离婚,商姝自然是要搬离沈聿白公寓的。 她现在住在顾家在深州市的房产里。 回家之前,商姝去了趟超市。 她去买炖汤的食材,准备晚餐,再给江厌离送汤过去。 * 刘勐办事效率高,他迅速地为飞往m国的航线做好了申请。 夜幕低垂,晚风微凉,飞机定于晚上七点多起飞。 江厌离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遥远的事情。 商姝匆匆炖好了汤,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迫不及待地提着汤赶了过来。 她本以为还会像中午那样被拦在门外,没想到门口竟然空无一人。 心中一阵窃喜,商姝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悄悄地潜入病房。 病房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医院的窗户,洒在靠坐在床上的江厌离身上,为他那略显苍白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眼眸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但在夕阳的映衬下,他的五官更加立体,眉宇间透出的坚毅和深沉,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他的长发有些许凌乱,却增添了几分随性不羁的魅力。 无论是十几岁的江厌离,还是如今快满三十三岁的他,总能叫人一眼望年。 岁月并未在他的魅力上留下痕迹,反而像一瓶陈年老酒,让他的吸引力随时间流逝而愈发淳厚,令人沉醉,无法抗拒。 商姝的心在这一刻被点燃,沉寂已久的心跳如被点燃的火焰,骤然加速。 或许是感觉到了商姝的注视,一直凝望窗外的江厌离突然转过头来。 当他看到商姝时,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怎么进来的?” 商姝毫不在意,她将手中的鸡汤轻轻放到柜台上,语气轻松,“当然是走进来的。” 江厌离的反应更加冷淡,“出去。” 商姝仿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扭开保温壶,一边轻松地和江厌离聊着天,“中午的汤你觉得咸不咸?我今晚特地少放了点盐,你尝尝看这次的味道如何。” 江厌离微微挑起眉梢,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反问道,“沈聿白知道你对我这般细心照料吗?” 商姝手法娴熟地将金黄的鸡汤从保温壶中倾倒入精致的瓷碗中,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今早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书。一个月后,冷静期一过,我们便会正式领取离婚证。” 江厌离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显然这个消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很快,他的脸上便浮现出几分讥讽,“我该为你的深情厚谊感到动容,还是该为你的薄情寡义感到胆寒?为了报那一份恩情,你居然可以舍弃丈夫和孩子。” 商姝微微侧过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正要开口,吐露内心的秘密,“其实我和……” 然而,话未出口,便被一个声音温柔打断。 穆长青推着轮椅,从容不迫地步入房间,他的目光在商姝身上轻轻一扫,随即定格在病床上静静躺着的江厌离身上。 他轻声问道,“厌哥,可以出发了吗?” 第334章 双人较量,江厌离再次选择了‘穆安安\’ 江厌离并未追问商姝刚才未尽的话语,只是以淡淡的点头回应了穆长青的询问,“嗯。” “出发?”商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安,她追问道,“江厌离,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江厌离的语气冷淡,仿佛商姝只是个无关的陌生人。 就在这时,刘勐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 在江厌离的微微点头下,刘勐轻手轻脚地将轮椅移至窗边,然后细致地扶持着江厌离,助他稳稳地坐入轮椅中。 穆长青见状,先一步滑向门外。 而江厌离,则在刘勐的细心推送下,缓缓向门边移动。 商姝将手中那碗江厌离未曾接过的鸡汤轻轻放到桌上,她心中焦急,急忙上前,站在江厌离的前方,“你要去哪里?”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穆长青身上,她当即补充,“我跟你一起去。” 江厌离缓缓抬起头,目光定格在商姝那张温婉而古典的脸庞上。 他的唇瓣微动,吐出的字眼却如冰棱般冷漠,“让开。” 商姝微微摇了摇头,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向前逼近了几步。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先告诉我,你究竟要去哪里。” 江厌离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扭头对刘勐下令,“你去,把她拉开。” 刘勐没有犹豫,立刻执行命令,走上前将商姝拉到一旁。 而江厌离则自己操纵着轮椅,向着门口滑去。 穆长青特意在门口等了一下江厌离。 他礼貌地让开路,让江厌离先行。 随后,他紧随其后。 准备离开前,他转头看了商姝一眼,那一眼,像极了商姝白日在电梯里看他时的目光。 是挑衅。 更是得意。 他在得意此刻,江厌离在他和商姝之间,选择了他。 当江厌离和穆长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刘勐终于松开了商姝。 他淡淡地告诉她,“江董是去治疗他的腿了,你不必担心。” 这个消息传来,商姝心中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 但随即,一种莫名的酸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难以自持。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对“穆安安”说过,要让江厌离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然而,转眼间,江厌离却选择了“穆安安”作为陪伴治疗的人,这无疑是对商姝的一次无声打击。 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冷不防地扇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商姝无法忽视。 在这场她与“穆安安”的较量中,江厌离的选择似乎已经为她判定了胜负。 商姝的心,在失望与酸楚中沉沦。 * 江厌离在保镖的搀扶下,坐进了停在医院门前的商务车。 他倚着椅背,目光透过车窗,落在眼前的医院大楼上。 夕阳余晖下,那座建筑显得冷峻而沉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车辆缓缓驶离医院,周围的景色逐渐模糊,但脑海里,商姝的身影却愈发清晰。 她的面庞、她的声音、还有她刚才提到的离婚,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刚听到商姝说要离婚时,江厌离心中下意识是欣喜的。 但随后,当他明白商姝提出离婚的真正原因时,那份喜悦如同泡沫般迅速破灭。 如果他身体无恙,无论是道德绑架还是威逼利诱,他都要把商姝夺回来,即便代价是她和那个女人对待他的亲生父亲一般,憎他,恨他,厌他、甚至是漠视他,不理他。 然而…… 江厌离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带着无奈和苦涩的微笑。 他可以忍受她的恨,她的厌,甚至是不爱与冷漠。 但唯独,他忍受不了她看向他双腿时,那满眼愧疚的眼神。 前者都是她对江厌离这个人而牵动的情绪,但后者却仅仅只是对救命之恩。 或许,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他仍然期望能保留那最后一丝脆弱的自尊。 *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微风拂过,带着些许的凉意。 街头的烧烤摊前,昏黄的灯光下,两个身影紧紧相依。 商姝与任初薇,面对面坐着,烤肉的香气和烟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氛围。 桌上摆满了刚烤好的烤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然而,商姝却毫无食欲,她的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 任初薇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她眼前轻轻晃动,试图唤醒她陷入沉思的思绪。 待商姝渐渐回过神来,任初薇立刻将手中那串烤得金黄诱人的鱿鱼须递到她的面前, “我问过我家宋医生了,他说,那个穆安安说那位医生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江厌离的腿。这可是个大好消息,江厌离双腿能好起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干嘛还这样愁眉苦脸的,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呢?” 商姝微微一愣,随即接过那串鱿鱼须,轻轻地咬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任初薇见状,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是经历了一番波折后的自然反应,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商姝默默点头,但心中的不安感却像是一抹阴影,始终挥之不去,伴随着她每一个心跳。 第335章 所有遗憾在梦中,都圆满了 在江厌离前往m国治腿的这一天晚上,商姝做梦了。 一个美好的令她不愿醒来的美梦。 她梦到—— 无人的小巷里。 “小妹妹是迷路了吗?要不要跟哥哥们回家啊?” 和陆淮安走散的商姝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围堵,她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面对社会青年们猥琐的打量,又羞又恼。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犹如一头不羁的野马闯入了这危险的领地。 他身穿一件宽松的t恤,牛仔裤随意地挂在腿上,双手插兜,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哟,在欺负小姑娘呢。” 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那些混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但他们很快便恢复了凶狠的表情。 “小子,你是哪根葱?想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他的动作比话语更加迅速和直接。 他身形灵活,像一道风般穿梭在混混之间,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 不一会儿,那几个混混已经被他打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商姝看到这一幕,眼中露出了惊讶和感激之色。 她走上前去,轻声向少年道谢,“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少年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意,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弱小而已。”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潇洒。 商姝凝视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轻声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顽皮玩味的笑意,“你就叫我雷f吧。” 画面一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校园的道路上。 十四岁的商姝,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书包,怀揣着对新学期的期待和一丝紧张,跟着陆淮安的步伐踏进了校门。 经过操场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被一群人吸引住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正被一群女生围绕着。 男生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正倚着操场边上的一棵树。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封情书。 “江厌离,我喜欢你,请你接受我的心意。” 女生鼓足了勇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商姝身旁,陆淮安的发小陈铭妒忌的同时又有些羡慕的道,“看,江厌离又在显摆了,故意不穿校服,好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陆淮安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随后便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走吧。” 在离开之前,他还不忘轻轻拉了一下身边的商姝。 商姝如梦初醒,立刻跟上陆淮安的步伐。 走出两步之后,商姝还是忍不住回头,目光落在了被众多女生众星捧月般围绕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唇色红润,五官精致得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深邃而立体。 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宛如一块质地纯净的玉石。 面对女生的表白,他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只是轻轻转身,漠然离去。 “商姝,你在发什么愣?要迟到了。”陆淮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许疑惑和催促。 商姝急忙收回思绪,紧随其后。 然而,当她回过头时,那个少年的名字却在心中回响。 原来他叫——江厌离。 厌离,厌恶别离。 他的父母一定很恩爱吧。 所以才会给他取名厌离。 终于得知少年名字,商姝的嘴角微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 梦境再次转变,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商姝站在华丽的游轮上,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正沉醉于那壮丽的海景。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 噗通一声,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一推,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坠入那深邃、冰冷的海水中。 这个场景,她曾在现实中经历过,但那日模糊的少年形象,此刻在梦中却变得清晰如画。 商姝清晰地看见江厌离像一道闪电般朝她划来。 他的手紧紧拽住她,强大的力量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他迅速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按住她的后颈,深深地吻上她,为她渡气。 这一切,如梦如幻,却又如此真实。 商姝沉浸在这个梦境中,感受着少年的温暖与力量,仿佛这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归宿。 后来的一切都与现实背道而驰。 在现实中,她对陆淮安倾注的所有情感的那十一年,在梦境里,都变成了她与江厌离之间温柔的交织。 梦中的世界,似乎总能弥补现实的遗憾。 那个未能圆满的婚礼,如今在梦中如期举行。 江厌离没有失约,陆老夫人也没有过世。 每一幕都如梦似幻,宛如童话般美丽。 甚至连商姝生顾铭扬的那一刻,陪伴她的身影也从陆淮安变成了江厌离。 在那个灯光柔和的病房里,商姝躺在床上,虽然身体疲惫,但心中却充满了温暖。 男人怀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深情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老婆,你真的辛苦了。” 她微微笑着,摇摇头,心中满是幸福和甜蜜。 在这个梦中,一切都变得如此完美,仿佛连时间都为他们的爱情而停滞。 这梦境美妙得如同真实,让商姝深深沉醉,迟迟不愿从中醒来。 她仿佛能感受到每一个细节的真实,那温暖的感觉、那甜蜜的氛围,都如同触手可及。 然而,梦,终究只是梦。 无论它多么真实,多么美好,终究会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中消散。 商姝,终究还是醒了。 醒来的商姝静静地躺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四周一片寂静。 江厌离和顾铭扬的身影已不见。 这份突然的空旷和寂静,让商姝的心瞬间被失落填满,如同被秋风吹过的落叶,凄凉而孤寂。 第336章 飞机意外坠毁 没有emo太久,商姝便下床梳洗去了。 完毕后,她打开了手机,给远在他乡的顾夫人发去了一个视频邀请,想要知道他们是否已经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视频接通,画面中出现了顾夫人和顾铭扬的身影。 他们此刻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四周鸟语花香,阳光明媚,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和繁忙。 他们所居住的复古庭院,仿佛一幅宁静而温馨的画卷,让人心生向往。 婆孙俩此刻就在居住的地方的庭院里。 视频刚刚接通,商姝就急切地询问顾夫人,“这一路上,扬扬有没有哭闹?” 顾夫人微笑着回答,“没有,他非常开心,一路上都在兴奋地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小麻雀。” 听到这个回答,商姝终于放下心来。 而镜头另一边的顾铭扬,看到商姝的面孔,立刻用他那稚嫩的小奶音甜甜地叫了声,“妈妈!” 这一声称呼,瞬间让商姝的心都要化了。 她温柔地回应了一声,“哎,宝贝。” 随后,顾铭扬满怀激情地向商姝娓娓道来他的旅行见闻,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些有趣的邂逅,那些令人陶醉的风景。 他的分享欲望总是如此旺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美好都展现给商姝看。 时间如白驹过隙,母子俩沉浸在这份亲密的交流中,不知不觉间,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 最终,顾夫人的一句“我们要准备出发了”打断了这温馨的对话,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视频通话。 和儿子开完视频,商姝便出发去绣坊了。 刚到绣坊,商姝就遇见了特意前来寻她的陆淮安。 陆淮安紧步上前,紧紧握住商姝的肩膀,仔细打量着她,确保她安然无恙。 当确认她毫发无损时,他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 他满脸歉疚,声音低沉,“抱歉,我没想到宋昭月会突然对你出手。幸亏,你没事。” 那天晚上和商姝母子分开后,陆淮安临时出了个差。 在外的日子里,他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今日出差结束归来。 谁知刚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便如晴天霹雳般劈向他——宋昭月竟开车撞向了商姝。 得知消息后,他毫不犹豫地直奔商姝的所在地。 时光流转,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在商姝心中仍历历在目。 每当回想起,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江厌离不要命地挡在她车前的画面,她无法忘怀。 同样,当她打开车门,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庞静静地躺在驾驶座上,无论她怎么呼唤,他都毫无回应的画面,更是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商姝的心情在看见陆淮安时变得异常复杂。 那起车祸,或多或少,都与陆淮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晚,正是他坚持邀请她共进晚餐,才导致了这一连串的事件。 从沈聿白那里,商姝得知了宋昭月罹患癌症的消息。 沈聿白为她剖析了宋昭月与她发生冲突背后的动机,那是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迁怒。 了解宋昭月为何不要命撞自己的原因后,商姝很后悔,后悔前去赴陆淮安的那场约。 如果她那天没有赴约,未曾让宋昭月撞见,或许那场蓄意的车祸就不会发生。 江厌离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双腿没知觉。 然而,事已至此,再迁怒他人也无济于事。 陆淮安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无法预见到宋昭月会如此疯狂,自知命不久矣,便把满腔怒火撒在商姝身上。 “我没事,江厌离救了我。” 商姝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没有盲目地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陆淮安。 但此刻,她也难以像以前那样和他自如地往来,她的心情也远非平静。 陆淮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慨,他轻声说道,“我都听说了,真没想到,他为了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商姝,他——真的很爱你。” 江厌离为了救商姝而英勇抗险的事情,陆淮安已经从好友陈铭那里得知了详情。 陈铭边说边感慨,“真是没想到,江厌离这个在风流成性的父亲影响下长大的人,竟然是个痴情种。他为了商姝,连命都不要了,就那样直接冲了上去。他那辆车子都撞得报废了。” 陈铭还把当时事故的监控视频发给陆淮安看。 看到视频里江厌离驾驶的库里南突然加速拐弯挡在商姝的保时捷面前,陆淮安感到震惊的同时,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尝试着去想象,如果当时跟在商姝身后的换成是他,他是否能够像江厌离那样,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 然而,当他深入思考时,他发现自己犹豫了。 视频中,江厌离目睹宋昭月的轿车猛然冲向商姝,他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便果断提速,迎头撞了上去。 江厌离的反应,纯粹是出于一种本能,那瞬间的速度和决断力,让陆淮安自己都不禁怀疑,他是否能够达到那样的境地。 他的内心深处,开始悄然滋生出一丝疑虑,是否真的愿意为了商姝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 这种犹豫和质疑,让陆淮安的心情变得复杂而沉重。 他突然意识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商姝。 否则,他当初就不会过分在意商姝的心动到底属于谁,更不会对她的情感不屑一顾。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最爱的始终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 大概,他是不会轻易为他人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特别是在对方已经不再爱他,甚至嫁给他人的情况下,以他的性格,恐怕是做不出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陆淮安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商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十一年,为何会输给他的三年了。” “和他相比,我对你的那点喜欢,真的是很微不足道。” 他不过是在口头上对她表达了喜欢,而江厌离,虽然曾差点与别的女子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甚至在婚礼上为了别的女人放商姝鸽子,但他对商姝的每一次付出,都是毫无保留、拼尽全力的。 如此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付出,有几个女人可以抵挡得住? 陆淮安突然转向商姝,眼神深邃而锐利,“商姝,你还爱他吗?” 商姝微微一愣,没有回答。 “是因为奶奶吗?”陆淮安继续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觉得,如果那日江厌离没有失约,奶奶或许不会突然离世。这份愧疚和遗憾,让你无法再去爱别人。” 商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却依旧没有开口。 陆淮安叹了口气,“对不起,商姝。其实奶奶临终前留了遗言,但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江厌离救过你,而心软选择继续和他纠缠不清,我知道被恩情束缚的感觉,我怕他还会再为了穆安安而丢下你,我不想你再受伤。” 商姝默然听着,心中五味杂陈,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其实,无论陆老夫人是否留下了遗言,商姝当时都已经无法再继续这段感情了。 她从不是那种会为爱情赴汤蹈火的人,穆安安的存在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而陆老夫人的离世,更是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对这段感情感到了深深的厌倦和疲惫。 见商姝默不作声,陆淮安心知她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怨恨自己的擅作主张。 他不再言语,深怕再待下去会让她更加烦闷。 他轻声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还对他心存期待,那就找个机会,好好与他谈谈。看看他究竟如何对待穆安安的事情。至于奶奶的离世——你也别太自责了。 我询问过医生,奶奶的生命其实已经接近尽头,即使没有那次刺激,她也难以长久。她为了我们不担心,让医生隐瞒了真相。实际上,在我们订婚的那一年,她的生命便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陆淮安的身影渐行渐远,商姝独自坐在绣棚前,手中握着绣花针,却久久未能下针。 回望过去。 商姝发现她与江厌离,如同两条在茫茫人海中注定无法交汇的平行线,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默默前行。 然而,命运的玩笑却让他们偶然相遇,就像两条滑溜的鱼儿在宽阔的河流中相遇,短暂地碰撞出几丝涟漪,却又迅速地滑开,难以紧紧相拥。 他们的轨迹,总是像两条纠缠不清的线索,不经意间就会错开,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似乎总是处于一种无法同步的状态,像是演绎着一场永无止境的迷藏。 * 商姝原本是打算等江厌离完成治疗、平安归来后,两人坐下来,心无杂念地深入交谈一番。 届时,她会告诉他,顾铭扬是他的儿子,她与沈聿白只是协议婚姻,没有夫妻之实。 然而,命运却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彻底打破了她的期望。 那是一个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大地,商姝正在准备早餐,突然,电视里传来了刺耳的新闻播报声,“本台即将为大家报道一则新闻,江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江厌离的飞机于前日凌晨飞往m国的旅途中发生意外坠毁,目前搜救工作仍在进行中,具体情况我们将会持续关注……” 商姝手中的盘子猛然滑落,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第337章 凶多吉少 商姝定在那,满脸的不敢置信。 飞机坠毁? 这怎么可能…… 江厌离乘坐私人飞机已有数年,跨越了无数国界,为何偏偏在他历经磨难、寻求治愈之路的时刻,命运却对他如此不公? “小姐,您没事吧。”保姆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 见商姝脚下一地的碎片。 她赶忙拿来扫把,将其扫进垃圾桶里。 不,这不是真的。 她要去问清楚。 商姝回过神来,早餐都顾不上吃,直接夺门而出。 商姝去了江氏,江厌离走的时候,让刘勐留下来暂管公司。 作为江厌离的特助,除江厌离外,公司里的第二人,刘勐并不是那种轻易可以见到的人,商姝没有提前预约,只能在大堂耐心地等待。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不时地扫向门口,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刘勐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商姝立刻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刘特助,您好。我有一个关于江厌离的重要问题想要向您求证。” 商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刘勐看着商姝焦急的表情,心中明白她想要问的是什么。 “你来此,是为了探寻江董飞机失事的消息吧。你是不是想问我,江董当时在不在飞机上?” 商姝点头。 刘勐轻轻垂下眼帘,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江董确实人在飞机上。”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得仿佛能穿透人心,“飞机失事,生存的希望几乎渺茫。江董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句话如同雷霆一击,商姝的心瞬间被黑暗吞噬,周围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刘勐接着说道,“公司刚刚召开了紧急会议,为了稳定集团的发展,董事长一职将由江董的父亲江二先生接任。” 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却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刘勐的话无疑是等同宣判了江厌离的死亡。 商姝离开江氏的步伐沉重而飘忽,仿佛每一步都在踏向无尽的深渊。 坐进自己的保时捷,车轮在马路上缓缓滚动,而商姝的心却如同断线的风筝,在茫茫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她的思绪混乱,精神恍惚,甚至连驾驶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一名行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商姝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急忙转动方向盘,试图避开那名行人。 然而,她的慌乱让她失去了对车辆的控制,保时捷如同失控的野兽,猛烈地冲向路边的绿化带。 一声巨响后,车辆狠狠地撞上了绿化带,轮胎在草坪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幸运的是,行人反应迅速,及时躲避了车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商姝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庆幸如潮水般涌来。 但很快,庆幸就被懊悔和自责给覆盖。 她不该开车走神的。 就在这时,交警闻讯赶来。 他们看到商姝恍惚的状态和保时捷撞击绿化带的现场,误以为她是酒后驾车。 面对交警的询问,商姝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只能如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交警听后,虽然对商姝的行为提出了批评,但也理解了她当时的紧张情绪。 在交警的协助下,商姝联系了拖车公司。 * 江厌离是深州乃至整个桦国都享有盛誉的首富,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露面都足以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他的私人飞机失事,这样一桩惊天动地的消息,怎么可能逃过媒体的敏锐嗅觉? 任初薇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她迅速拿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拨打了商姝的号码。 此刻的商姝正坐在计程车内,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而她的心情却如同被冻结一般。 司机的广播里,正在播放着关于江厌离飞机失事的最新报道,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尖锐的刀片,刺痛着商姝的心。 当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和令人心碎的消息时,商姝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电话铃声打断了商姝的悲伤。 掏出手机,看到是任初薇的来电,商姝连忙抬手抹了把眼泪。 她轻呼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迅速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任初薇的声音充满了关心,“姝姝,你看到新闻了吗?江厌离他……” 商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嗯,我看到了。” 任初薇听出了商姝声音的颤抖,心里也不禁一沉,“你……还好吗?” 商姝想要回答“我没事”,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试图不让电话那头的任初薇察觉到她的情绪失控。 尽管如此,任初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商姝的不对劲。 她立刻关切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商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尽量保持平静地回答道,“我在出租车上,正准备回绣坊。” “那好,我去绣坊找你。”任初薇说完,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商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捂住嘴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破碎在颤抖的手上。 车窗外的风景在她模糊的视线中匆匆掠过,商姝的心像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 繁华的绣坊内,彩线纷飞,女工们的手指忙碌地在绸缎上穿梭,绣出精美的图案。 然而,在这个充满生机与和谐的地方,今日的气氛却异常压抑。 任初薇站在商姝面前,双手紧握,眼中充满了忧虑。 她语无伦次地安慰着商姝,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与担忧,“吉人自有天相,江厌离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看他之前遇过那么多次险,哪次不是化险为夷了,这一次也一定会的。” 在二楼的工作间里,她的声音轻轻回荡,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原本焦虑不安的商姝稍微平复了情绪。 但这样的平静只是短暂的,商姝的心情很快再次被不安与惶恐笼罩,悲伤的情绪溢于言表。 她们都深知,江厌离这次所面临的危险与以往截然不同,情况异常严峻。 第338章 金屋藏娇 在蔚蓝的海外,隐匿着一座私人岛屿,它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谧地躺在碧波荡漾的大海中。 这座岛屿被翠绿的植被覆盖,鸟语花香,仿佛一个世外桃源。 岛上有一座宏伟的别墅,别墅的阳台上,江厌离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 江厌离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金屋藏娇。 所谓的飞机坠毁,其实不过是一场障眼法。 飞机在飞出桦国境界后,穆长青就迷昏了机舱内的其他人,劫持了机长,要求更改航线,飞往他指定的地方。 飞机降落后。 穆长青带走了江厌离。 舱内的其他人,因江厌离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穆长青没杀,只是把对方送到了自己经营的园区。 而江厌离那辆价值几个亿的私人飞机,则是被穆长青炸毁在海上,制造出了飞机坠毁的假象。 “为什么不吃饭?” 穆长青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 江厌离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目光始终如一地锁定在前方,一动不动。 穆长青清楚如何逼江厌离就范,他走近,挡住他的视线,微微低头,与他对视,“阿厌,你再这样挑战我的耐心,那些与你同行的人,可就要遭殃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 江厌离知道,他并非说说而已。 眼前的人,早已蜕变为一个犯罪帝国的首领,不再是昔日那个和煦如春风的阿青。 “推我进去。” 他虽身陷囹圄,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穆长青毫无被冒犯的觉悟,反而乐在其中。 他顺从地推着江厌离步入屋内。 屋内餐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令人目不暇接。 江厌离虽然胃口全无,但为了阻止穆长青滥杀无辜,只能强迫自己品尝。 穆长青见江厌离总算肯进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阿厌,你曾经不是对那种生活感到厌倦么?从今往后,你无需操劳任何事,我来养你。无论你的心愿是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 身为集团继承人的江厌离,自幼肩负重任,学习无数技能。 当他感到压力山大时,曾向阿青倾诉过这种生活的乏味。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些竟成了阿青将他囚禁的借口。 讥讽地勾了勾唇,江厌离没做回应,只是机械地吃着碗里的饭。 用完餐。 江厌离到底是没忍住,询问了穆长青一句,“当年他明明打中了你的心脏,你是怎么做到在被打中心脏还坠入深海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的?” “因为我有一颗与众不同的心。” 江厌离微微抬起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冷漠所掩盖。 穆长青继续说道,“我天生异于常人,我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那一枪并没有要了我的命。” “你坠海后,我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打捞了,你是被谁救走的?” 江厌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穆长青回答,“那次坠海后,求生的本能驱使我爬上了一艘救生艇,巧合的是,那正是那家伙用作逃生的工具。或许看到我心脏中枪仍能活下来,他产生了兴趣,于是将我带走。” 原来是被那个人带走了,难怪他当时立刻就派人去打捞,却一无所获。 他曾以为他被海浪吞噬,于是,在海上苦寻了一个月,却仍旧音讯全无。 最终,不得不接受了他已葬身海中的残酷事实放弃搜寻。 沉默好一会儿,江厌离又问,“当年他在游轮上暗杀我,有没有你的手笔?” 江厌离并不想把他想得那么不堪,毕竟他们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他却是很信任他,把他当弟弟对待的。 穆长青目光坚定而坦然,“没有。” 他直言不讳,“我承认,是他的援手让我得以存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早就有过勾结。如今,我们不过是同舟共济的蚂蚱。” 当年之事,穆长青并未涉足其中,这让江厌离心中涌起了一丝宽慰。 若穆长青真的与他的仇敌联手加害他,他就真成笑话了。 穆长青紧握着江厌离的手,急切地想要表达他的忠诚,“阿厌,我绝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江厌离微微皱眉,略显嫌弃地抽回了手,随后用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 这一细微的动作,如同冰冷的雨滴,无声地落在穆长青的心头,让他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他凝视着江厌离,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阿厌,我只是生错了性别,你至于这么厌恶我的喜欢吗?” 江厌离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与你是什么性别无关。若我喜欢你,你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在意。但我不喜欢你,你的喜欢,对我来说,只会让我困扰。” “回去自首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江厌离劝说道。 穆长青的脸上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他低声呢喃,“回不去了,从我决定踏上这条道路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 第339章 瓮中抓鳖 “为何既恨他又想成为他?”江厌离轻声问道。 穆长青的双眸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他低声自语,“为了复仇,我必须蜕变,变得如同他一般。我要超越他,变得更为庞大,更为强大,直至我能摧毁他所有的势力。” 江厌离的手指紧紧地扣住轮椅的把手,愤怒在他体内燃烧,如同烈火燎原,手背上的青筋如同树根般扭曲突起,“你为了那所谓的报仇,究竟让多少无辜的同胞遭受了你的毒手?” “他凌辱你母亲,放任原配作恶,让你们兄妹流离失所,他确实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是,那些无辜的同胞,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若说之前你加入他们是为了报仇,那现在呢?你已经利用商姝,借我之手,灭了郑家,想必你那所谓的父亲,也已经惨遭你毒手了,为什么还不收手,还在继续行施诈骗,甚至贩毒。” 江厌离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般砸在穆长青的心头,让他无法回避。 他眼神闪烁,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借口。 但内心深处的欲望和野心却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让他欲罢不能。 为什么不收手呢? 当然是尝到了高位的滋味,不想再做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权力、金钱、地位,这一切的诱惑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开始迷失自我,将曾经的仇恨和报复抛诸脑后,沉迷于权力的游戏和金钱的诱惑中。 显然,江厌离也是看穿了这一点,他满眼讥讽,“或许你天生便带着邪恶,劣质基因是会遗传的。” 就像他继承了那个人的偏执自私,阿青也继承了他亲生父亲的恶毒。 “阿青,天网恢恢,你逃不掉的。” “每个人,无论善恶,终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任你本事通天,你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既然是我给了你成为恶人的机会,那么我便亲自将你绳之以法,让正义得到伸张。” 穆长青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瞬间捕捉到了江厌离话语中的深意,他的眉头微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厌离向穆长青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的嘴角微翘,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不觉得这一连串的事件,就像是被精心编排的剧本,完美地按照你的设想来演绎吗?” 他轻声问道,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戏谑。 穆长青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与你一同出行的那几个人,他们是警察!”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透露出不可置信。 江厌离轻轻一笑,双手合十,仿佛在祈祷一般。 “真是聪明绝顶啊,阿青。”他的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嘲讽,“一猜就猜到了呢。” 穆长青的双拳紧握,脸色更加阴沉,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都可能雷霆万钧。 “安安那天还是联系上你了么?” 他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在质问,又仿佛在感叹。 江厌离耸耸肩,“安安是你妹妹,自然知晓你的性子,她清楚你多疑,所以她在用邮件通知我后,故意打了个电话来混淆视听,就怕你知道自己暴露了。” “我当初就不该留她一命。”在得知穆安安暴露了自己,穆长青心中并未涌起悔意,反而是对当初的心慈手软感到懊悔。 江厌离听到这话,眼中寒意更甚,“穆长青,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的声音冷冽,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直刺人心。 穆长青却毫无羞愧之色,反而以此为荣,他冷冷地笑了起来,“心不狠,怎能成大事。” “阿厌,你就是心不够狠,所以那个女人,才会三番两次地舍弃你。” “你太想得到她的爱,畏首畏尾,才会被她舍弃,而我,想要你,就去行动,你看,我这不是如愿了。” “即便那几个警察捣了我的园区又如何?我能创立一个园区,自然能创造无数个这样的园区。” “等我换上新的面貌,他们又能奈我何?” “这个地方,我寻了很久,不会有人找得到的。” 他再次紧紧握住江厌离的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期待,“阿厌,就让我们在此地,共度余生吧。” 面对穆长青的自信满满,甚至是得意扬扬的笑容,江厌离却冷淡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轻轻地抽回手,“真是遗憾,怕是一切都不能如你所愿了。” 江厌离的话语如同一道冷水,瞬间浇灭了穆长青的得意之火。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眉头紧皱,沉声问道,“除了那几个警察,你还做了什么?” 第340章 束手就擒 江厌离微微侧头,那双充满神秘与邪气的眼眸静静仰视着穆长青,却没有透露他还做了什么。 穆长青凝视着他,目光深沉而阴鸷。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一方充满玩味与邪性,一方则是阴冷而坚定。 突然,窗外响起喇叭声,一句话清晰地传入室内,“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海面上,几艘警用快艇闪烁着刺眼的灯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破黑暗。 快艇上的警员们全副武装,眼神坚定,他们手中的冲锋枪犹如一道道银色的闪电,随时准备出击。 而在空中,一架警用直升机盘旋着,它的探照灯犹如一双巨大的眼睛,穿透云层,将整个小岛尽收眼底。 听到这个声音的穆长青立马就反应过来江厌离做了什么。 他眼眸深沉,微微眯起,“你把定位追踪器藏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穆长青是个多疑的人,为了防止被追踪,他特地丢弃了江厌离的轮椅、手机等一切可能被安装定位器的物品。 然而,即便他如此小心谨慎,最终还是被江厌离摆了一道。 他忽略了人体定位器的可能性。 江厌离的笑容灿烂如花,虽未言语,却仿佛道出了万千心声。 穆长青俯身,双手紧紧握住轮椅两侧的扶手,目光如刀,凌厉而复杂地落在江厌离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 他冷冷地开口,“为了让我落入法网,你竟然不惜以身犯险,阿厌,你就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江厌离静静地注视着穆长青,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个准备慷慨赴死的勇士,无畏无惧。 穆长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死?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嫁为人妇,所以你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吗?” 江厌离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坐着。 穆长青的笑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讽刺和自嘲的意味,他轻声道,“你就这么爱她吗?没了她,你连活都不想活了?” 江厌离沉默着,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却仿佛已经传达出了一切。 穆长青继续道,“为了那样一个轻易放弃你的女人,你真的觉得值得吗?你屡次舍身救她,她却总是选择别人,将你置于次要地位。” 江厌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沉声道,“如果那天你没有设计让我错过了婚礼,我们现在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 穆长青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无言以对。 “束手就擒吧,你已无处可逃。” 江厌离劝穆长青别再做无畏的挣扎。 穆长青闻言,凝视着江厌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仿佛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低垂眼睑,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道,“阿厌,你...后悔吗?后悔当初把我领回江家吗?” 这个问题在空气中悬而未决,江厌离却选择了沉默。 后悔吗? 江厌离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心中有那么一丝悔意,又或许完全没有。 纵然穆长青设计他和商姝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纵然他内心的怒火难以遏制,但穆长青兄妹对他的陪伴,却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温暖瞬间。 若是没有他们义无反顾的舍身相救,又何来今日与商姝情深意切的他呢? 与其沉溺于对过去的悔恨,不如勇敢地接受现实。 因为,无论多么后悔,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何必在虚幻的假设中徒劳挣扎呢? * 四面八方都是警察,穆长青即便想逃,也逃不掉。 劫持江厌离,逼警方让步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但穆长青很清楚,江厌离不会给他机会这么做的。 当一个人生无可恋时,你是要挟不到他的。 没有爱人,亲人可束缚的江厌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不怕死,甚至可以说,他选择这个计划就是在找死。 他不会给穆长青机会逃走的。 必要的时候,他会拉着穆长青一起死。 人是他带回江家的,穆长青犯事,江厌离认为自己有责任制裁他。 深知江厌离决心的穆长青,最终选择了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抓捕行动由沈聿白亲自带队。 当看到穆长青乖乖就范,江厌离安然无恙,沈聿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江厌离以身犯险的事情,沈聿白事先并不知道,不然他肯定要劝他三思的。 江厌离是通过和堂哥江景淮制定的这个计划。 当穆长青被下属拘禁并押上快艇的那一刻,沈聿白走至江厌离身旁,他的心中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商姝捏了一把冷汗。 “你这样做风险太大。”沈聿白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如果穆长青真的动了杀念,你有没有想过商姝会如何?她一个人,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江厌离斜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她是你老婆,我有没有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聿白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和商姝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江厌离闻言,只是微微侧首,轻描淡写地回应,“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可没让她为了我这么做。” 他转动轮椅,毫不迟疑地向前行去,语气中透着冷漠与疏离。 沈聿白刚要跟上去,这时,一名下属走了下来,“沈队,可以收队回去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江厌离已经在他的保镖帮助下,上了一艘快艇。 快艇随即发动,迅速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沈聿白无奈地看着江厌离离去的方向,知道此刻他不宜再追。 他的首要任务,是将穆长青押送回国。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向等待他的队伍。 * 在国内某个昏暗的卧室里,两个男人坐在一张陈旧的木桌两侧,他们的眼神都显得异常凝重。 其中一人,手里摇晃着一杯深红色的洋酒,他的嗓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沙哑而低沉,“穆长青已经被捕,他肯定会把我们供出来。” 另一人闻声,缓缓转过身来,他走到落地窗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轻轻捏着酒杯,目光远眺着窗外的夜色。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让他闭嘴。” 坐在桌边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酷无情的光芒,“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窗边站着的男人微微侧过头来,“你的意思是……” 坐在桌边的男人对着站在窗边的男人做了一抹脖子的动作。 第341章 江厌离,扬扬其实是你的儿子! 【江厌离平安无事,此刻他正在归国的途中。】 沈聿白的这条信息,让商姝的心情从沉重转为欣喜若狂。 她忍不住立刻回复,【你知道他具体几点到吗?】 沈聿白很快给出了答案,【明晚七点,深州机场。】 商姝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只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沈聿白看见那条消息,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翻涌。 他回答道,【我们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得知江厌离尚在人世的消息,商姝的心情可谓是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陪伴在商姝身边的任初薇,敏锐地察觉到了商姝情绪的明显转变,她不禁好奇地问道,“是谁的信息啊?说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开心?” 商姝紧紧握住任初薇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激动地说道,“江厌离还活着!他没事!” 她的喜悦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灿烂,让人无法忽视。 听到这个消息,任初薇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我就知道他命硬福大,绝对不会有事的。” “是啊。” 商姝的心情明显好转,她的笑容如春花般绽放。 然而,因为过于兴奋,她整夜未眠。 第二天,她几乎是在数着时间度过的,每一刻都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终于熬到了傍晚,天边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 商姝就早早地来到了机场,焦急地等待着江厌离的归来。 时间悄然流逝,过了一个漫长的小时,她终于看到了江厌离的身影。 他被人推着缓缓从出站口走出,那熟悉的轮廓让她心跳加速。 望着江厌离完好无损的身影,商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这泪水,既是欢喜到极点的宣泄,也是对江厌离安全归来的庆幸,更是重逢的喜悦。 商姝今日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身着一件旗袍,颜色亮眼,犹如夏日里的一抹清凉。 那旗袍贴身而设,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宛如古典美人穿越时空而来。 那色彩鲜艳而又不失雅致,将她的肤色衬托得更为白皙如玉,仿佛月光洒落在人间,清丽脱俗。 在人群中,商姝的美丽独树一帜,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光华四溢。 她的气质高贵而不失亲和,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害怕惊扰了她那份宁静的美好。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为之倾倒。 江厌离同样无法避免地被吸引,他的视线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定格在商姝的身上。 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蕴含着各种复杂的情感,如同夜空中繁星闪烁,又似深海中暗流涌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让人难以忽视。 商姝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眼中唯有江厌离的存在。 她毫不犹豫地小跑过去,心中满是急切。 江厌离尚未作出反应,商姝已如疾风般扑入他的怀中,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环绕,仿佛试图将他揉进自己的骨髓中。 “江厌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的声音微颤,字里行间流露出深不见底的担忧与庆幸。 “你真是吓死我了。”商姝的脸颊紧贴在他的颈窝,泪水悄然滑落,无声地浸透了他的后颈。 那丝微温的湿润,如春雨轻吻,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弦。 然而,想到她现在的身份,江厌离的手微微一紧,轻轻推开了她,“沈太太,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商姝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有事要和你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行吗?” “我跟你无话可说。” 江厌离转动轮椅,便要越过她离去。 商姝急忙拦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江厌离,扬扬其实是你的儿子!” 江厌离的动作瞬间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商姝,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说什么?” 商姝环顾四周,人来人往的机场显得嘈杂而繁忙。 这里确实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地方。 于是,她再次开口,“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这回,江厌离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她。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她带路。 两人最终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江厌离神色显得极其纳闷,“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和沈聿白的儿子怎么成了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我明明……” “你是想说,你明明做了绝育手术,对吧?” 江厌离抿唇,没做声,算是默认。 见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商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的手术出了什么问题,总之,扬扬确实是你儿子,为了掩饰他的身世,我特意改小了他的年龄,甚至为了让他的出生显得名正言顺,我和沈聿白协议结婚,让他给扬扬当名义上的父亲。” 顿了顿,她才又道,“你若不信,你可以跟扬扬做个亲子鉴定。” 江厌离的心情从震撼到平静,仅仅只用了几秒, “不必了。既然你选择了让他认别人当父亲,那就坚持下去。沈聿白不错,有他这么一个父亲,我想他会很骄傲。” 纵然知道顾铭扬是自己的儿子,江厌离如今也没了想与商姝复合的念想。 双腿的残缺,让他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抱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一切都已无法触动他的内心。 商姝本以为在江厌离得知扬扬是他的儿子后,他会表现出激动、欣喜,或是其他的任何情感。 然而,江厌离的反应却出乎她的预料,他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对待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这让商姝感到无比的心乱如麻,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想认回他吗?” 江厌离垂眸,目光落在那双仿佛失去了生气的双腿上,然后,他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缓慢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没这个必要,我以后不会待在深州。” “不会待在深州?” “你要去哪?” 商姝下意识追问。 江厌离抬头,目光与商姝相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商姝,是你先放弃了我的,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的去处呢?” 第342章 她要陪着他 医院的长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宋知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手术服,眼中透出一丝疲惫。 “宋医生,江董回来了。” 护士的话让本想回办公室的宋知让改道去了江厌离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宋知让的目光落在坐在窗边的人身上。 江厌离坐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不知沉浸在哪些深邃的思绪之中。 宋知让轻轻走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回来了?” 江厌离回过神来,微微侧过头,目光与宋知让交汇。 突然,他嗤笑了一声,“阿让,你知道吗?商姝说顾铭扬是我儿子。” 宋知让先是一愣,随后他道,“是你儿子不好吗?怎么这副表情?” 想起顾铭扬和沈聿白那情同亲父子的互动,江厌离紧攥着轮椅把手,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她究竟有多么不想和我再有任何瓜葛,才会让我的儿子认别人当爸爸。” 他的眼尾泛起一抹猩红,“她是真的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 “现在为了恩情,选择回到我身边,真是难为她了。” 宋知让走到柜面上,把水杯翻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这是在牛角尖里打转。” 他端起水杯,低头抿了一口,“也许她还爱着你呢?” “爱我?”江厌离侧过头,眼神飘向窗外,内心像一片荒芜的土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为了不让我有机会继续纠缠她,她不惜造假孩子的身世,甚至和他人结婚来让我死心。若非我为救她搭上一双腿,她心里过意不去,她又怎么会回到我身边。” “还有那个孩子,他本来有个四肢健全,还是刑警队长的父亲,突然告诉他,我这个坐轮椅的残废才是他爸爸,你说他能接受?” 如果自己好好的,得知自己和商姝有个孩子,江厌离能兴奋地飞起,但此刻,他的内心却只有无尽的苍凉。 健全的时候留不住她,残了,反而让她主动往他跟前凑,他何其可悲。 一时之间,宋知让也不知如何安慰江厌离。 毕竟他也觉得商姝愿意回到江厌离身边,多半是因为江厌离为救她残了的原因。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知让也只能如此安慰江厌离了,“你也别太过悲观了,我们正在全力推进神经修复领域的研究,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天得多久呢?几年?几十年?” 江厌离并不后悔救商姝,但他无法接受现在这种生活无法自理的状态。 他时常幻想,如果自己在那场车祸中丧生,是否会比现在这种无力挣扎的生活更好? 如今的他,连上厕所这种日常琐事都需要他人的帮助,这无疑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废物。 别人若有心害他,他就像那待宰的羔羊,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等死。 江厌离讨厌这种无力感。 * 宋知让和任初薇的家里。 任初薇在听完商姝的讲述后,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他不认扬扬?他什么意思啊?” 而刚进门的宋知让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说出了江厌离的心结,“你宁愿让他的儿子认别人当爸爸,也不想再与他在一起,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大。” “更别说,他现在还是这么一个情况。” 他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商姝,“商姝,不说阿厌,就算是我,我都觉得你是因为阿厌为了救你双腿残疾了,你心里过意不去,才会想要与他重归于好。” “如果阿厌双腿没事,你想必也不会告诉他真相吧。” “明明那是他的儿子,最后他得知孩子身世的真相,却靠自己的残缺换来的。” “商姝,有时候你对阿厌,是真的残忍。” 宋知让的每一句话,都如针般刺痛商姝的心。 她低下头,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如果江厌离的双腿没有事,她或许真的会选择沉默,让顾铭扬的身世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任初薇忍不住反驳宋知让的话,为商姝鸣不平,“你凭什么说的好像全是姝姝的错,若不是江厌离自己认不出身边的人换了芯,被摆了一道,放了姝姝鸽子,导致陆老夫人突然过世,姝姝至于如此心灰意冷吗?” 被老婆骂,宋知让一脸无奈地辩驳,“我不是说全是她的错,我只是想说,她得弄清楚她现在对阿厌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若只是出于恩惠的回馈,就没必要去招惹阿厌。阿厌不会接受这样的复合。” 宋知让重新看向商姝,“如果你不能让他相信,你是出于爱才想与他复合,他是不会让你靠近他的。” 当一个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时,他的内心是很脆弱的,他会把自己藏起来不给别人有机会伤害他。 江厌离健全的时候都留不住商姝,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双腿残疾的自己可以留住商姝一辈子。 “我明白。”商姝其实也理解江厌离如今的别扭。 换作是她,也许也会和江厌离一般反应。 她虽不全是为了愧疚才要与沈聿白离婚去照顾江厌离,但不可否认,在还没从陆淮安口中得知陆老夫人的过世本就时限降至时,她内心深处,仍难以释怀那段隔阂,无法真正做到与江厌离和解。 她当时想的是,她要陪着他。 至于复合什么的,她其实并没有过多考虑。 * 回到家,商姝发现顾夫人和顾先生带着顾铭扬回来了。 二老听闻江厌离遭遇变故,心急如焚,带着孩子匆匆赶回,唯恐商姝独自承受,陷入绝望。 了解到他们的担忧,商姝心中暖流涌动,却又忍不住莞尔。 “我没事,江厌离也安然无恙,已平安归来。” “如此甚好。”顾夫人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江厌离为了商姝连命都不要,顾夫人是真心不希望他有事,不然她怕自家闺女这辈子都不会敞开心扉去拥抱幸福了。 商姝见时候不早,夫妻俩又一脸倦态,忙道,“不早了,您和爸舟车劳顿的,先去休息吧。” 第343章 商姝拿捏江厌离 在把舟车劳顿的父母请去休息后,商姝搂着顾铭扬躺在床上。 她侧身望着怀里的顾铭扬,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机场里,江厌离说的话。 “商姝,我自己没事学人逞英雄,如今落的这般下场,是我自找的,我江家不缺佣人,用不着你上赶着来伺候我。” “至于顾铭扬,他是我儿子,我自不会亏待他,江家日后会交由他继承,但相认……就不必了。” 江厌离的话,如同一道无形的隔阂,将她和顾铭扬隔开。 “唉……”一声轻叹,商姝陷入了沉思。 面对像只刺猬,不断用冷漠驱逐她的江厌离,商姝感到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为她,他连生命都可以抛诸脑后,不顾一切。 然而现在,他却因为那份执着的自尊,拒绝她靠近。 商姝感到心痛的同时又无比无奈。 这时,顾铭扬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抬起头,那双如黑曜石般闪烁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 “妈妈,你为什么叹气呢?”他问道。 商姝轻轻地抚摸着顾铭扬的发顶,目光温柔地落在他那张脸上。 他的五官三分像江厌离,七分则像她。 她微笑着说,“扬扬,妈妈明天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好吗?” “见谁啊?”顾铭扬手中把玩着商姝的一缕秀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的好奇。 商姝轻启红唇,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顾铭扬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名词有些摸不着头脑。 商姝耐心地为他解释,“沈爸爸,他只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而明天,妈妈要带你去见的那个人,他是和你共享一半血脉,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与你最亲的人。” 顾铭扬听后沉默片刻,然后抬头问道,“那个爸爸凶吗?他会不会打我?” 商姝的嘴角轻轻上扬,眼中满是温暖,她轻柔地抚摸着顾铭扬的头,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别担心,他会疼爱你,照顾你,就像我和你沈爸爸对待你一样。” 顾铭扬听着,眉头逐渐放松,心中的疑惑似乎在这温柔的话语中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那好吧。” 对于这个年纪的顾铭扬来说,爸爸这个词还只是一个称呼,他并不太区分亲生与否。 只要对他和商姝都好,他就无所谓这些复杂的血缘关系。 * 刘勐没想到被报道飞机出事的江厌离还好好的活着,他心情蛮激动复杂的。 激动对方还活着。 复杂自己好像不怎么被信任。 对方谋划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竟然都不跟他透露一下,害他得知自家董事长出事的时候,还湿了眼眶,红了眼睛。 不过江厌离还活着,刘勐心底到底是欣喜的。 江厌离算是他跟过的上司里,最好伺候最大方的了。 他可不想换老板。 刘勐将心中的激动压下,转而向江厌离汇报公司的情况,“江董,考虑到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董事会已经做出决定,由江二先生暂时接管公司。”江厌离微微颔首,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病房内的气氛突然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刘勐心头微微一沉,渴望能逃离这片压抑的空间。 他鼓起勇气,轻声试探,“江董,若您没有其他吩咐,我……” “去吧。”江厌离打断了他的话,挥手示意他离开。 刘勐如释重负,匆匆逃离了病房。 江厌离的目光转向窗外,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就在这时,商姝和顾铭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三人不期而遇,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刘勐见状,连忙开口道,“商小姐,江董之前特意吩咐过,不让您进入病房。” 当商姝还未开口说话,宋知让已从旁侧的廊道中悠然走来,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让她进去吧,你家江董只是在闹别扭,并非真心想避开她。” 商姝感激地向宋知让点了点头,随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她手中拎着亲自煲制的骨头汤,另一只手则牵着顾铭扬,径直走向病床边。 江厌离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母子俩的到来都未能打破他的沉思。 车祸之后,江厌离仿佛历经了一场人生的洗礼,他的面容更加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仿佛已经历过无数的风雨。 每当商姝看到他这副模样,内心都如同被尖锐的针尖刺中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商姝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揉了揉顾铭扬的发顶,示意他向江厌离打招呼。 顾铭扬虽然年纪小,但记忆力惊人,他立刻认出了江厌离,正是他那日在酒店厕所里偶然遇见的那位美人叔叔。 他微微张开嘴巴,毫不犹豫地喊出了那句,“爸爸。” 一声软糯如奶糖的娃娃音,突然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江厌离的思路被瞬间拉回。 他回头,目光锁定在不请自来的商姝和旁边又酷又萌的顾铭扬身上。 江厌离刹那间的愣神后,恢复了冷淡的语调,“昨晚的话,我以为已经足够明确。” “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 商姝却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不管你认不认,法律上,他都是你儿子,你是他亲生父亲,又是为了救我和他,才受伤,身为你的儿子和承恩之人,他有义务守在你身边。” “爸爸,妈妈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为了保护我和妈妈才受伤的。”顾铭扬迈着小步走到江厌离身边,他的小手轻轻搭在江厌离的腿上,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关怀,“爸爸,你还疼吗?” 看着小家伙眼中那份纯真的怜爱和关怀,江厌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竟让他瞬间说不出一句狠话。 商姝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扬扬,你给爸爸吹吹,爸爸就不疼了。” 她轻声吩咐着顾铭扬,同时将手中的保温壶放在一旁,整个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顾铭扬立即照做,他对着江厌离的腿呼了呼。 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母子俩对他为所欲为的江厌离,“……” 明明没有知觉,但看到顾铭扬那样专注地给他呼腿,江厌离的心还是不可控地被触动了一下。 第344章 爸爸是小气鬼 “爸爸,你要不要吃苹果?” “爸爸,你要喝水吗?” “爸爸,你……” 江厌离被商姝母子俩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整个早晨都未能得片刻宁静。 商姝自己几乎没和江厌离说过几句话,都是扬扬在不停地围着江厌离转,问东问西。 江厌离几次三番地想要叫人把他们母子俩轰出去,可无奈宋知让把周围的人全都支走了,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忍受着这母子俩的“热情”纠缠。 商姝深知此刻的江厌离不愿搭理她,于是她明智地选择了不去触碰他敏感的神经。 她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了顾铭扬去处理。 因此,即便江厌离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打破这份宁静。 他无法阻止顾铭扬尽孝的行为,只能默默地接受。 午间时分,商姝要回家拿为江厌离定制的营养餐。 她离开了病房,却把顾铭扬留在了这里。 被留下的顾铭扬趴在床边,与江厌离对视着,两人之间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江厌离凝望着顾铭扬那张与商姝惊人相似的稚嫩面庞,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无奈。 顾铭扬用双手支着下巴,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个不停,专注地盯着江厌离,声音稚嫩而甜美地称赞道,“爸爸,你长得可真好看。” 江厌离微微一愣,然后轻轻地问,“你不累吗?”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顾铭扬的嘴巴就没有停止过说话,江厌离几乎要怀疑他是否拥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顾铭扬的小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脸的天真烂漫,无邪得如同白纸,“不累呢,爸爸。” 他忽闪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反问道,“爸爸是累了吗?累了就睡觉吧。” 顾铭扬的小脸偏向一侧,那稚嫩的脸庞上流露出的软萌表情,简直让人无法抗拒,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的天真无邪所融化。 江厌离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那股想要亲近的冲动,但看到顾铭扬这副模样,他的心防终于溃堤。 “我不累。”他轻声回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顾铭扬今日破晓便起了身,此刻,他的双眼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困顿。 他打了一个哈欠,那份慵懒的模样宛如小猫一般,可爱得让人心生怜爱。 江厌离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困了吗?” 顾铭扬微微点了点头,眼角似乎泛起了淡淡的泪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嗯,有点。” 江厌离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拍了拍床铺,示意顾铭扬上来睡觉。 顾铭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坚决地说,“扬扬不睡,扬扬要照顾爸爸。” 江厌离轻轻笑了笑,“我不用你照顾,上来睡。” 顾铭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爬上了床,躺在了江厌离的身边。 他小手紧紧拽着江厌离的衣摆,仿佛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爸爸,你不可以在扬扬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哦。” 江厌离轻扬眉梢,有些困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顾铭扬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轻声细语道,“妈妈说爸爸在生她的气,让我帮忙看着爸爸,不能让爸爸偷偷跑掉。” “爸爸真是比扬扬还小气呢。”顾铭扬撇了撇小嘴,“我和妈妈闹矛盾时,可从没想过离家出走。” 大概是没想到商姝会和孩子这般说。 江厌离先是一愣,尔后哑然失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快睡。”他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顾铭扬的头,“我——爸爸不会走的。” 顾铭扬听后,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他伸出小拇指,奶声奶气地说,“那我们拉钩钩。” 江厌离微愣,随即宠溺地笑了笑,伸出手与他的小拇指轻轻勾在一起。 顾铭扬显然非常开心,他紧紧地抱住江厌离的手,如同得到了一颗甜蜜的糖果,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江厌离的目光落在了他那稚嫩的小脸蛋上,不禁心头一软,轻轻抬手,指尖如同羽毛般抚过他的面庞。 这是他的儿子…… 如此不可思议,如实的不真实。 明明他做了手术,可这个小家伙却顽强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过去的江厌离心里是抵触孩子这种生物的存在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此刻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感到抵触。 或许,是因为他的容貌与商姝太过相似。 每当他的目光落在这张稚嫩的脸庞上,心中除了怜爱,再无其他。 所以……那个人为何那么憎恶他…… 甚至不惜想丢掉他。 江厌离不理解,也不明白。 商姝进来的时候。 江厌离正斜倚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书,神情专注而平和。 而在他身旁,顾铭扬正沉睡在甜美的梦境之中,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宁静。 看到这一幕,商姝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 果然,无论是谁,都无法抵挡得住孩子那纯真无邪的魅力。 江厌离或许因为双腿的不便,对她心存抵触,不想与她亲近,但他却无法拒绝自己亲儿子的亲近与关爱。 毕竟,谁又能拒绝一个嘴巴甜蜜、容貌俊秀的小家伙的赞美与亲近呢? 大概是察觉到了商姝的到来。 江厌离放下手中的书,眼神中的柔和逐渐凝结成冷淡。 他望向商姝,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商姝,你的心可真大,就这样把孩子丢在这,难道你就不怕我会不管他吗?” 商姝却是以笑回应,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舍得吗?” 江厌离被她这反问堵得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我很快就会出国疗养,等我离开后,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如何?” 商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仿佛深秋的湖水,平静中带着几分深邃。 她柔声细语,“你是他爸,你要远赴他国疗养,他自然要跟着你去的。” 她也是。 无论他去哪,她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后面那句商姝没说,但江厌离对她的打算了如指掌。 见她把过去自己用在她身上的那一套用回自己身上,江厌离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暗暗讽刺,“我身体健全的时候,你避之如鼠疫。如今我残废了,你却上赶着贴上来。商姝,你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喜欢残缺不全的人吗?” 第345章 中枪 他的话语中自嘲的意味浓烈,商姝听着,心头像被针尖轻轻刺过,阵阵发痛。 她的目光如涟漪般荡漾,深深地锁定在他的身上,“不是我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是有个执着的傻瓜不顾一切也要撬开我心门,即使头破血流,不顾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让我明明想远离,却又无法抗拒他的深情厚谊,悄然敞开心扉让他又住了进去。” 江厌离的瞳孔在听到这话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江厌离,我不会为了报恩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我纠缠你,仅仅只是我心里想这么做。” 江厌离动了动唇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商姝不知江厌离到底在纠结什么,但她不会轻易放弃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是你费尽心思让我重新敞开心扉,那就得做好被我纠缠一辈子的准备。这些都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江厌离沉默着,无言以对。 “嗯……” 似是被商姝的声音惊扰,睡的正香的顾铭扬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商姝,见她眼圈红红,当即关怀地问道,“妈妈,你怎么哭了。” 商姝轻轻摸了摸顾铭扬的头,温柔地笑了笑,“没事,妈妈只是路上被沙子迷了眼。” 顾铭扬信以为真,立刻伸出手臂,“妈妈,你低头,扬扬给你吹吹,就不难受了。” 商姝心中暖流涌动,却还是笑着拒绝,“谢谢你,扬扬,但不用了。爸爸已经帮我吹过了。” 她轻轻捏了捏顾铭扬的脸颊,眼中满是母爱的温暖。 这一幕,被一旁的江厌离尽收眼底。 他呆呆地看着,眼底深处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是眷恋,是渴望,又似是对某种温暖的贪恋。 “去洗洗手吧,吃饭了。”商姝松开手,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面。 “遵命!”顾铭扬像个小大人一样,从床上跳下来,欢快地跑去洗手。 商姝不经意间抬头,眼神与江厌离不期而遇。 江厌离心头一紧,像是被捉住了什么把柄,他仓皇地挪开了目光,似乎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商姝看在眼里,嘴角轻轻上扬,一抹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 * m国。 一辆黑色的囚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车窗外是苍茫的夜色和闪烁的星光。 车内,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严密地看守着一名戴着手铐的犯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警惕,因为这次押送任务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的宁静。 囚车的轮胎被一枚预埋的炸弹炸得粉碎,整个车子瞬间被掀翻在地。 警察们措手不及,有的被甩出了车外,有的则被压在了变形的车身下。 穆长青趁机挣脱了手铐,疯狂地向车外冲去。 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显然早有准备。 沈聿白见状不妙,立即急刹车,手中紧握枪支,毫不犹豫地朝着穆长青逃窜的方向追击。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上演了一幕惊心动魄的猫鼠追逐战。 经过一番激烈的追逐,沈聿白终于瞄准了穆长青的腿部,一枪击中,减缓了他逃亡的速度。 沈聿白迅猛地追上了穆长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制服在地,准备再次将他押回警车。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冽的子弹突然从暗处射出,直逼穆长青的心脏。 沈聿白反应神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挡在了穆长青的身前。 枪声震耳欲聋,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沈聿白的胸口被子弹贯穿,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穆长青的双眼瞪得滚圆,内心涌动着无法言喻的震惊。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紧紧抱住了沈聿白,然后迅速将他拖到了附近的一辆轿车后面,试图用车身作为掩护。 眼前的沈聿白脸色苍白,胸口的血洞触目惊心。 穆长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沈聿白,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救我?”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沈聿白会毫不犹豫地为他这个被贴上罪犯标签的人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 沈聿白紧紧捂住伤口,鲜血透过指缝,染红了他的手掌。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你不能死,穆长青。你掌握的信息,可能是警方打击贩毒集团的关键。” 最后,他又不忘以警察的职责提醒慕长青,“看清楚了吗?你讲义气,不肯背叛的人,他们眼中只有你的命。” “他们不值得你维护。” 沈聿白留下这句话后,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穆长青被紧随其后的警察重新带回了警车,而沈聿白则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 阳光温柔地透过半拉的窗帘,斑驳陆离地洒在静谧的病房中。 病床上,江厌离斜倚着,顾铭扬静静地坐在他身旁,而商姝则对面坐着,三人围成一桌,各自默默地享受着午餐。 尽管商姝和江厌离之间没有一句交流,但这份沉默中的共进午餐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温馨。 他们就像是一幅静谧的画卷,平静而和谐。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商姝微微垂下眼眸,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尽管有些疑惑,她还是放下手中的碗筷,迅速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商姝的耳边炸响,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你……你刚刚说谁牺牲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一旁的江厌离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了商姝。 顾铭扬尚不懂“牺牲”二字的含义,他抬头看向江厌离,眼中充满了疑惑,“爸爸,牺牲是什么意思啊?” 江厌离轻轻地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顾铭扬暂时保持沉默。 顾铭扬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见状,他抬起小手,模仿着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听话地闭嘴。 江厌离收回手指,再次转向商姝,眼中满是深深的忧虑。 商姝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手中的电话似乎变得异常沉重。 她尝试开口,却发现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连一个字音都无法挤出。 过了好一会儿,商姝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看向江厌离,尽量平静地说,“江厌离,扬扬你先带一下,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不等江厌离回应,她便匆忙起身离开了病房。 第346章 不是为了罪犯挡枪,而是为了人民 沈聿白的公寓楼下。 商姝刚下车,便见一个年轻的警员步履沉重地走向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却显沉重的骨灰盒。 “嫂子,这是沈队的骨灰,请…收好。” 警员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无尽的哀痛。 商姝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个骨灰盒上。 难以想象,那个曾经高大威猛,身高近一米九的沈聿白,如今竟被装进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深吸一口气,商姝伸出手,从警员手中接过了那个骨灰盒。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盒子的表面,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沈聿白就这样牺牲了,这是商姝怎么都想不到的。 虽然沈聿白早就给她预警过干他们这行会有危险,但她总觉得不至于。 她本来还打算劝他正经找个妻子成家的。 他那样优秀而善良的人,若是没有留下血脉,实在是令人惋惜。 可现在,他牺牲了,就在他们准备离婚的冷静期里。 商姝如梦游般为沈聿白操办葬礼。 沈聿白的双亲早已离世,他与亲戚间的联系并不紧密,因此,葬礼主要由商姝和他在局里的队友们共同操办。 顾铭扬年纪还小,对于“去世”这个词的含义还懵懵懂懂,他全然不知沈爸爸已经永远地沉睡在大地之下,再也无法与他相见。 商姝虽然对沈聿白没有男女之情,但两人毕竟相识一场,他的离世对商姝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让她连去江厌离跟前晃悠的心思都没了。 “哎,真是没想到,沈警官竟然会如此舍己为人,为了救罪犯挡下了子弹。你说,他怎么这么无私呢?” 任初薇递给商姝一瓶水,随后紧挨着她坐下,脸色凝重,充满了痛心和惋惜。 “他不是为了罪犯挡枪,而是为了人民。” 商姝默默接过水瓶,心中却毫无品尝的欲望。 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沈聿白的离去,再次让她深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与脆弱。 前几日,她还在为江厌离的脱险欢喜,现在却亲身体会离别之痛。 罪犯的死虽然微不足道,但证人的存在却对整个案件至关重要。 沈聿白以个人的牺牲,换取了更大的正义。 想到这点的任初薇轻声感慨,“他真伟大!” 商姝沉默不语。 对于任何一位家属而言,听到这样的赞誉都是一种痛苦。 因为伟大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沉重的牺牲。 尽管与沈聿白的相识不过短暂的两年有余,而婚姻的纽带也仅仅维系了数月的光阴,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却如同经年累月的老友。 沈聿白的突然过世,商姝感到很痛惜。 但她知道,这是沈聿白自己的选择。 作为一名英勇的人民警察,他选择为国捐躯,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商姝只希望,他的牺牲是有所价值的。 * 沈聿白的葬礼,江厌离也来了。 两人是同学,所以江厌离前来送别,也不显得突兀。 葬礼进行期间,江厌离和商姝全程无交流,与顾铭扬也是。 葬礼的喧嚣逐渐消散,人群如潮水般退去,江厌离才转动着轮椅,缓缓来到商姝的身旁。 任初薇见状,懂事的选择了离开,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商姝没哭,但眼睛是红的,看着湿漉漉的,“他告诉我,他的工作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不希望他的妻子步他母亲的后尘。所以,在得知我想要找个人结婚来掩饰扬扬身世的时候,他自荐了自己。”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默契。我帮他应对他母亲的催婚压力,他则帮我守护扬扬的身世秘密。” “我曾以为,‘牺牲’这个词与他无关,毕竟电视里鲜少报道刑警的伤亡。但我没想到他真……” 商姝的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 “任何职业都伴随着风险,刑警更是如此,他们每天都在与罪犯的世界交织。”江厌离深邃的琥珀色瞳孔凝视着商姝湿润的眼眸,声音低磁而沉稳,“沈聿白的牺牲并未白费,阿青已经供出与他同流合污的两名官员。更重要的是,他还透露了警方一直追捕的毒枭的下落。” 商姝听到这话,心中的悲痛稍微得到了些许安慰。 沈聿白的牺牲,终究没有白费。 他泉下若有知,定会很高兴吧。 “回去吧。”江厌离突然向商姝伸出了手。 商姝默默凝视着他,眼角处,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江厌离的手,那份微妙的情感在两人交握的瞬间如泉涌般迸发出来。 江厌离的手动了动,带着一丝温柔,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柔和。 商姝见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她冷漠疏离,喃喃问道,“你今天怎么不躲我了?” “我躲得掉吗?”江厌离这话说的有点无奈。 宋知让这个叛徒,竟然趁他无力反抗之际,将他的人全部赶走,唯独给了商姝出入他病房的自由。 商姝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坚定,“你去哪里,我和扬扬就跟到哪里。” 双腿残疾后,除了不想商姝同情外,更多的是江厌离觉得这样的自己,已配不上商姝。 沈聿白虽然出身比不上他,但他身体健全,又是一名警察,身手不凡,工作稳定。 又有顾元锦这位曾经的最高领导作为岳父,未来的前途不可估量。 商姝与沈聿白在一起,无疑是一段风光的佳话,不会引起任何闲言碎语。 过去江厌离有脸强求商姝,是他坚信自己能为她带来幸福,能在她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 但双腿残疾后,他连自保都是问题。 留她在身边,既不能给她幸福,还有可能拖累她,江厌离不愿也不想。 他本想冷着她,让她知难而退。 只是沈聿白的牺牲,让江厌离改变了想法。 沈聿白舍身为穆长青挡下致命一击,使得那些与他勾结的势力土崩瓦解,一个个落马入狱。 江厌离就怕有人因为愤怒,而会对作为沈聿白的遗孤和遗孀的顾铭扬和商姝展开报复。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商姝与自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成为他们的顾忌,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种思绪的驱使下,江厌离心中的犹豫和纠结瞬间消散。 “走吧。” 松开紧握商姝的手,江厌离率先转动轮椅,向前驶去。 商姝紧随其后,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如影随形,消失在了烈士陵园的深处。 第347章 自取其辱 时间回到沈聿白被送往医院后的几小时后。 在m国的一所医院里,沈聿白静静地躺在昏暗的病房中。 月光通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英俊而苍白的脸上,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坚定。 他的胸口缠着纱布,剑眉星目,即使病痛折磨,他的五官依然温润而英俊。 一个身形高大,威武不凡的男人站在窗前,他微微转过身,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沈聿白身上。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忍和无奈,“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要接受这个任务?去毒贩身边当卧底你是知道这有多危险,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可能……” 沈聿白转过脸,目光与上司交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却闪烁着坚定和勇敢的光芒,“正因为这个任务艰险,我才更应该去。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后代,也正在和妻子办理离婚,身后并无牵挂。” 确实,比起没有结婚生孩子,和有孩子却婚姻美满的人,沈聿白这个有后代,却和妻子婚姻破裂办理离婚的人更适合这项任务。 只是这个任务极其凶险,一旦暴露身份……必死无疑。 “你妻子那边,你确定不跟她沟通一下?” 上司仍有顾虑。 沈聿白摇头,“我和她已经在办理离婚,没必要特意告诉她这些。” 上司默了默,随后点头,“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等你身体修养好,就开始执行任务吧。但记住,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务必保全自己。” “是,长官。”沈聿白靠在床头,尽管身体虚弱,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他对着上司做了一个简短的敬礼,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任务。 上司离开后,沈聿白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他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与商姝的婚戒,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纽带。 沈聿白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缉毒警察,而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他眼前。 他无法放弃,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责任。 他深感抱歉,在这分离的时刻,让商姝背负着丧偶的阴影。 然而,他必须舍弃沈聿白这个身份,才能深入虎穴,完成卧底任务。 * 因为沈聿白也有过一段时间不在家,因此他的‘离世’,在短时间里并未给顾铭扬带来任何影响。 商姝虽然为沈聿白的离世感到难过,但两人的感情并未深厚到无法承受这种失去。 在妥善处理完沈聿白身后的一切事务后,商姝的心境逐渐恢复了平静。 偶尔间,当看到身着制服的警察从眼前走过,商姝仍会为沈聿白的牺牲感到一丝痛惜和遗憾。 尽管江厌离不再排斥商姝的接近,但他依然坚守着一条底线——绝不允许商姝触碰他,尤其是那些亲密无间的举动,如替他擦拭身体。 商姝若是不顾他的意愿执意如此,江厌离会毫不留情地翻脸,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面对江厌离的抵触,商姝无奈只好顺从。 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恢复到以前的亲密,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矛盾和冲突。 江厌离也不再轻易用尖锐的言语伤害她,两人的相处变得相对和谐。 江厌离的出国疗养之行,也因为商姝改变了计划。 他最终留在了江氏医院治疗。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商姝轻推着江厌离,缓缓走下楼梯,准备带他出去散散心。 突然,一个身着笔挺西装,面容带着几分狡黠的男人向他们走来。 他的目光在江厌离的脸上稍作停留,然后定格在他缠着纱布的脚上。 男人嘴角微翘,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他低声戏谑道,“坊间传闻,大哥你为了情爱竟舍身挡车,落得个残疾的下场。今日得见真人,传闻果然不虚。” “大哥?” 商姝的内心被这句话轻轻掀起波澜,疑惑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江厌离何时多了个兄弟? 男人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商姝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愕。 江厌离的目光冷若冰霜,静静地锁定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沉默得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与轻蔑,“还得感谢你那盲目追求爱情的冲动,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这才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成为江氏的掌权人。” 江厌离被剥夺了继承权? 商姝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握住了轮椅的扶手。 江厌离目光如冰,冷淡地扫视了那男人一眼,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就算你披上了这套昂贵的西装,也无法掩饰你骨子里那份上不了台面的低贱。” “不过是替我打工而已,看把你得瑟的。”这句话像一阵寒风,无情地扫过男人的心头,将他的得意之火瞬间扑灭。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江厌离瞪穿。 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全身紧绷着力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然而,江厌离却像一座巍峨的山峰,稳稳地坐在那里,丝毫不受影响。 他迎上男人的目光,眼中满是倨傲和从容, 江厌离继续冷静地发话,“好好表现,若表现不好,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管理层。” 这句话犹如一柄隐形的利剑,精准地刺入男人的心脏,使他在刹那间体验到尖锐的痛楚。 他原本高昂的头颅,此刻却不得不低垂。 “明明我们身上流淌的都是江家的血脉,为何那老头子却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你?” 男人紧咬着腮帮子,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凭我是婚生子,而你却是婚外情的产物。”江厌离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凭我姓江,你却只能姓林。” 江厌离双手交叠在胸前,宛如一位帝王审视着自己的臣民,他继续嘲讽道,“如果我是你,我今日就不会来这里自取其辱。” 男人脸色青红交加,最终愤然离去。 商姝目送男人离去后,才将目光转向江厌离,淡淡地问,“他是你父亲的私生子?” 江厌离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在扬扬长大之前,他是我儿子的事情,先保密。” 第348章 三年后的第一个吻 “嗯。” 商姝隐约猜到了江厌离之前为何不想和扬扬相认了。 原来是他家里出了变故。 她之前从未听说过对方,由此可见,对方是见江厌离失势,才突然冒出来的。 豪门婚生子和私生子,正室与外室斗得你死我活的事情,商姝没少见。 不曝光身世,是最好的,毕竟,谁都不会对一个没有威胁性的小孩出手。 回到病房后。 看着两名保镖小心翼翼地将江厌离安置到病床上,商姝内心的痛楚如潮水般翻涌。 待保镖离去,她轻轻坐在床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江厌离静静地坐着,任由商姝依偎在他身旁,没有避开,却也没有抬手回搂她。 商姝仰头望他,“江厌离,你后悔过吗?” 还没等江厌离问后悔什么,便听商姝又道,“你本可以不用遭受这些的。” 这句话尾音微颤,带着几分无法抑制的哽咽。 江厌离微微抬起手来。 他握住商姝的肩膀,紧紧搂住,“我这一生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情。” 闭上眼睛,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发顶,“那就是没有在婚礼前一晚,事先电话跟你报备一下。” 那个时候的他抱着侥幸,侥幸自己能在婚礼之前把人救回来。 即便自己为救人受伤无法出席婚礼,商姝也会看在自己受伤的份上,体谅自己的失约。 可他没想到,陆老夫人会在这天过世。 更没想到所谓的绑架不过是一场阴谋。 一场将他和商姝分离的阴谋。 时隔三年之久再次提及那场未能如期举行的婚礼,商姝心中已不似当年那般绝望。 时光带走了那份痛楚,却也留下了一丝难以抹去的怨念。 她轻轻地说,“如果当时你告诉我,你要去救人,你不能及时出现时,我有理由可以为你的失约辩驳,陆奶奶也不至于因为别人对我的议论而气急攻心,含憾离世。” “医生宣布陆奶奶过世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怨你,也怨那个盲目相信你的自己。” 江厌离缓缓睁开眼,目光晦涩地落在怀中的商姝身上,“所以你如今选择回到我身边,是不是更多的还是出于那份愧疚?”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我的双腿完好无损,你是不是会永远隐瞒扬扬的身世,永不回到我身边?” 商姝没说话,算是默认。 厌离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并未显得过于沮丧。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商姝,我救你,是因为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遇险而置之不理,我从未想过要以此来要求你回报我,那天把你叫来,只是想找个理由见见你。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更不需要违心地来取——”悦我。 话还没说完,江厌离突然感觉脖颈间的力度一紧,仿佛有一双手在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 是商姝搂了上来。 她把脸深埋他颈窝, “如果你的双腿没事,我确实不会告诉你,扬扬的身世。” “你当时那么信任穆安安,我又是那样一个厌倦纷争的人,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与她玩那心机深沉的游戏。更重要的是,我还不一定玩得过她。” “那不是安安,是她哥。” 江厌离轻轻纠正。 商姝却不以为意,继续她的诉说,“无论那时的人是谁,你对他那般的信任,都足以让我退缩。” “更别提陆奶奶的过世一直是我内心深处的痛,我哪有颜面再与你谈情说爱。” “如果不是因为怀上了扬扬,为了他的未来着想,我甚至都不想结婚,只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商姝轻轻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双手捧起江厌离的脸颊,坦诚地说,“刚开始知道你的腿不能行走时,我确实没有想过要和你重归于好。” “可心疼你,想要陪着你的心,是不受控制的。” “陆奶奶的离世如同一座巨石压在心头,让我无法释怀。若是不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我又怎能毫无顾忌地奔向你?” 商姝深深地凝视着江厌离,她的目光如痴如醉,仿佛想将他的一切细节都深深印刻在心底,“报恩的方式有很多,可我只想亲力亲为,因为我的救命恩人,是你。” “我不觉得勉强,也没有违心。” “我只是……不想错过你这个为我痴狂到不顾一切的傻子。” 商姝的声音低沉而真挚,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情感。 内心的冲动如潮水般无法遏制,商姝缓缓低下了头,她的唇瓣轻轻触碰了江厌离的。 江厌离完全没有料到商姝会突然吻他,他的瞳孔微微颤动,身体僵硬,就像一个被姑娘强吻的笨拙少年,显得无所适从。 这是他们分别三年后的第一个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深深的情感。 这个吻,如同一剂治愈的药剂,慢慢抚平了江厌离心中那份漂泊不定的痛楚。 他感受着商姝的吻,内心的情感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出。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的温暖、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入自己的骨髓里。 他们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颗狂热的心跳,在默默地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与眷恋。 *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轮椅滑行的动静。 看着病床上正深情拥吻的两人,穆安安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嫣红,宛如初升的朝霞。 “啊,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们在……” 她尴尬地低下头,声音微颤,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那种情感,像是羞涩,又像是羡慕,还有一丝丝的自责。 被惊扰的两人也迅速分开,江厌离轻轻地拥着商姝,目光却落在了门口的穆安安身上。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仿佛在问,“怎么了?” 穆安安站在那里,双手无措地搓着,仿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江厌离和商姝的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来道歉的。” “道歉?为什么?”江厌离一脸困惑。 穆安安深吸了口气,“为我哥,向商姝道歉。”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商姝不得不抬头看向穆安安。 第349章 告别 虽然穆安安和穆长青如今的面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商姝却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捕捉到微妙的差异。 穆安安的眼神,宛如深秋的湖水,静谧而深邃,目光中总带着一种温暖的光芒,仿佛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的斑驳光影,让人心生暖意。 穆长青的眼神虽然看似温和,但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不太舒服的感觉。 当商姝面对穆安安时,她已不再像初次遭遇穆长青伪装时那般紧张戒备。 或许是因为穆安安给她的感觉始终如一,仍是她记忆中那个善良有度的少女。 又或者,是因为她与江厌离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让她对自己和江厌离的判断有了更多的信心。 由于穆长青的缘故,穆安安原本并不愿意出现在两人面前。 然而,不亲自向商姝道歉,她内心又难以安宁。 于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还是决定前来向商姝表达她的歉意。 只是若知道两人这会儿在亲亲,她绝不会这个时候前来打扰了。 可惜时光不能重来,穆安安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把自己想做和想说的话给干了。 深吸了一口气,穆安安看着商姝,低声说,“商姝,对不起。因为我哥的原因,让你和厌哥分开那么多年。” 完了,她不忘庆幸地感慨,“好在现在你们已经重归于好,否则我真的没脸见厌哥了。” 商姝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更何况你自己也是受害者……” 商姝从江厌离那里听闻过穆安安的遭遇。 对穆安安,商姝是同情的。 被亲哥囚禁多年,甚至目睹丈夫被其杀害,这样的痛苦和无奈,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而此刻,她却还在为那人的所作所为向她道歉。 商姝的话让穆安安想起了些什么,她眼底掠过一丝哀伤,只是很快就被她收敛起来了。 她摇头,“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哥哥,而且是他用我的身份伤害了你,这句对不起,他是应该说的。” 见穆安安如此坚持,商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份道歉。 穆安安和江厌离原本有着许多话题可以聊,但因为哥哥的行为,她深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称兄道妹的状态了。 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也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江厌离。 穆安安轻轻地将腿上的袋子提了起来,然后递给了江厌离。 她的声音柔和而温暖,仿佛春风拂面,“这是我之前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原本打算等厌哥你来看我时,再由你带给商姝。谁曾想,这一等,竟是数年过去。” 怕江厌离有所推辞,穆安安直接将袋子放在了床上。 随后,她转动轮椅,缓缓后退,语气中带着一种决断,“厌哥,你与我们兄妹之间并无亏欠。你为我们提供了庇护,而我们心甘情愿你化解灾厄,这已是一场公平的交换。以后你就不用再管我和萌萌了,我自己会写小说,能赚到钱养活自己和萌萌。另外,我已为萌萌办好了转院手续,我们即将启程,我打算带她回我妈妈的老家。” 她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愿你们安好。” 她挥挥手,轻盈地转身,仿佛带着一丝洒脱和不舍,“拜拜,我们——有缘再见。” 穆安安走后,两人的目光在寂静中交汇。 商姝轻声问道,“你不留她么?” 江厌离微微摇头,“就如她所说,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她离开会更好,留在这,只会被我身边的麻烦所牵连。” 他说着,目光带着几分深意地看向商姝。 商姝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说些什么,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搂住他,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别妄想赶我走。” “我现在连自保都是问题,你离我远点,才是明智的选择。” 江厌离轻轻地抬起手,细心地整理着被她无意中揉乱的秀发。 商姝坚定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决然,“我说了,我不会离开你。哪怕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你的脚步。” 江厌离的手轻轻滑过她的发顶,眼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我不会阻止你来找我,但我有言在先,在此之前,我既不会娶你,也不会给予你任何形式的名分,哪怕是女朋友的身份。” “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 商姝点头,“嗯,愿意。” 她知道他这般,只是想保护她,不让她被他和他父亲的私生子斗争波及。 若是以前商姝这般黏着他,江厌离能乐得见牙不见眼,但现在…… “你突然这么黏人,我有点不习惯。”江厌离垂眸,半开玩笑,完了,他又一脸正经,“回绣坊吧,就晚上过来看看就行,不用整天陪在这。” “你不想我陪着你?”商姝没想到江厌离会这么说,她死死地瞪着他,试图分辨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成分。 是嫌她,还是避她。 猜到她心中所想,江厌离摸摸她头,“我还是更喜欢那个一心搞事业的你。” 他轻扬下巴,口吻轻快,“回绣坊去吧。没必要整日陪着我。” 商姝还是不太放心,怕他支开她,然后跑了,“我让人把绣棚弄到病房外面的厅房里来。” “你把医院当自己家了?” 江厌离白她一眼。 仿佛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他又道,“我不会走的,你回去。” 商姝紧咬着下唇,目光紧紧锁定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真的不会走?” “不走。”江厌离保证。 商姝见他态度如何真诚,不像撒谎,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明天再回去,今天再陪你一天。” “嗯。”江厌离也不再催她。 似乎只是单纯不希望她整天围着自己转,而荒废了她的绣艺,并不是在找理由支开她。 * 不管江厌离到底是嫌她还是避她,既然他开了口,商姝自然是不能惹他不快的。 她白天乖乖回了绣坊,但她还是不太放心,所以特意雇顾铭扬小朋友白天帮她盯着江厌离。 晚上她再亲自来盯着。 为此,江厌离无语极了。 不过有个孩子在耳边唧唧歪歪,江厌离养伤的日子也不至于太无聊枯燥。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 司叙去国外出差了一个月。 回来就得知自家表哥残了,不仅如此,他还多了个来路不明的表哥。 病房里。 司叙一边啃着香蕉,一边问陪着顾铭扬下飞机棋的江厌离,“那谁什么情况?真是我二舅在外的私生子啊?” 第350章 西医不行,就中医 江厌离轻轻抬起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像他那样的人,身边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有私生子也不奇怪。” 只是那个姓林的与他相差不超过三岁…… 大概是那个人第一次出轨时诞生的吧。 司叙也知自家二舅什么德行。 他只是有点意外,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对方有私生子,结果突然冒出个只比自家表哥小三岁的私生子,他内心难免震撼。 不想操心自个二舅的风流史,司叙把目光看向了江厌离的腿,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你的腿伤得如何?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江厌离依旧用那淡然的语气回答,“还有一线希望,但机会不大。” 司叙立即安慰道,“有希望就是好事,那就说明还有机会治愈。你也别太沮丧,我有个朋友的外公是中医高手,如果西医束手无策,我们可以试试中医。” 江厌离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司叙突然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顾铭扬,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孩子是……” 江厌离瞥了司叙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是你想的那样。” 司叙听到答案后,内心的震惊如翻江倒海,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能化为简单的两个字,“恭喜喜的贵子。” 江厌离轻轻一笑,回应道。“谢了。” 末了,他摸着顾铭扬的发顶,低声嘱咐司叙,“但别声张,他名义上还有个父亲。” “明白。” 司叙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病房里陷入了沉寂。 司叙的目光总是不自主地落在顾铭扬身上。 这是他表哥的亲儿子,长得和自家表哥,是一点都不搭噶。 不过倒是像极了商姝。 难怪自家表哥会化身慈父。 顾铭扬被表叔的目光紧紧锁定,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如同被无形的手束缚。 无法忍受这种压力,他不由自主地倚进江厌离的怀中,寻找一丝安慰。 他的举动带着些许的害羞与怕生,像是初涉世事的雏鸟,对未知的世界感到既好奇又恐惧。 江厌离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发顶,用柔和的声音安抚他,“不用怕,他是你的叔叔。” 顾铭扬紧紧地抱住江厌离的手臂,虽然心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但至少得到了一丝慰藉。 他的眼神依然小心翼翼,透露出对司叙的躲避。 就在这时,商姝走进了房间。 看到司叙的身影,她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她的态度虽然并不热情,但也算是礼貌周到。 司叙明白商姝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他站起身,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触她的霉头。 “厌哥,我先走了。” 司叙深知自己的存在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于是选择离开,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好,开车小心。” 江厌离颔首。 商姝什么都没说,把自己带来的午餐放到柜面上。 顾铭扬则是在江厌离的示意下,跟司叙道了声,“叔叔再见。” 司叙的身影渐行渐远后,商姝轻盈地步入洗手间,手中端着一盆清水,准备为父子俩净手。 她细心地调整水温,确保舒适宜人,然后端回客厅。 父子俩洗完手后,商姝又轻手轻脚地将水盆带回洗手间,倒掉用过的水。 她回到客厅,打开保温盒,香气四溢的午餐便展现在眼前。 她温柔地将食物一一掰开。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这顿简单却温馨的午餐。 商姝不时地给父子俩夹菜。 大的那个蹙眉,“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而小的那个则甜甜地对她道谢,“谢谢妈妈。” 商姝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微微低头,温柔地说,“不客气,宝贝,多吃点,才能长得高高的。” 言罢,她的目光转向了顾铭扬身旁的江厌离。 然而,当商姝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时,她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江厌离似乎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变化,他轻轻夹起一块鲜嫩的鸡肉,放入她的碗中,声音柔和,“吃饭。” 商姝收敛了内心的纷乱思绪,对着江厌离展露一个温柔的微笑,随后低头默默享用着眼前的美食。 * “二少,去哪?” 司叙刚坐上车,前方的司机便询问道。 司叙抬手扯了扯领口,不假思索地道,“去黎氏。” “好嘞。”司机点头,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轿车稳稳地驶向黎氏集团。 车内的安静让司叙的眼皮渐渐沉重,他陷入了浅眠。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未曾有过完整的睡眠。 “二少,到地方了。”司机轻声叫醒了他。 司叙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 那是一座巍峨耸立的大楼,气势恢宏,正是黎氏集团的总部。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自家总裁的丈夫,对于黎氏的前台来说,早已是熟面孔。 因此,司叙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地来到了黎初寒的办公室前。 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入时,黎初寒的秘书迎了上来,礼貌地告诉他,“司总,黎总现在不在办公室。” 司叙微微一愣,随即询问,“她去哪儿了?” 秘书回答得有条不紊,“黎总有一个重要的合作需要亲自出面,她现在正在与客户洽谈。” 司叙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计算着时间,“她出去多久了?” 秘书,“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司叙淡淡地吩咐,“泡杯咖啡送进来,我在里面等她。” “好的。”秘书点头应承,随即转身去准备咖啡。 司叙轻轻地推开了黎初寒办公室的门,步伐从容地走了进去。 他轻松地脱下外套,随后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姿态显得慵懒而随性。 秘书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却看见司叙已经躺在沙发上,双腿舒展开来,显得格外自在。 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带着不羁的风流气质,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想到这是自家老板的男人,秘书还是克制住自己的目光,不敢多看。 她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迅速地退了出去。 第351章 以为我们已经算和好了 总裁专用电梯里。 谈完合作的黎初寒面带几分疲倦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件白色西服,剪裁得体,彰显出她的干练与飒爽。 梳着低马尾,身姿笔直,目不斜视,走路好似带着风,气场十分强大冷飒。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与送咖啡的秘书遇上。 看到黎初寒,秘书立刻恭敬地鞠了鞠躬,声音中满是尊重,“黎总好。” 黎初寒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然而,秘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司总在里面等您,黎总。”秘书轻声提醒道,同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黎初寒的眉头轻轻皱起,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秘书轻轻地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黎初寒和司叙。 两人之间,一种微妙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蔓延,仿佛是一场未开始的棋局,每个棋子都蓄势待发。 司叙缓缓起身,一步步向黎初寒走去。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柔情,双手张开,似乎想要拥抱她。 然而,就在他要触及她的那一刻,黎初寒却巧妙地避开了。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坐在那高高的办公椅上,就像一位至高无上的女王,俯瞰着自己的臣民。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冰冷的疏离。 “找我有什么事?” 司叙望着她依旧冷淡的容颜,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难道非得有事才能打扰你吗?” 他走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支撑在桌面上,眼神带着抱怨地看着她,“我以为一个月前那晚后,我们已经算和好了。” 自从三年多以前,黎初寒突然搬离司家,他们就一直在拉扯着。 黎初寒铁了心要离婚。 他不同意。 黎初寒本想着利用分居来起诉离婚,但离婚远比她想象中要困难多。 加上司叙在那耍手段,两人这婚愣是没离成。 虽没离成,但两人却是分居状态。 一个多月前。 黎初寒遭遇父亲的情人劫持,对方因为和黎初寒母亲有过节,便心生报复,拿刀劫持了黎初寒,逼黎母下跪给她赔礼道歉,黎母照做了,但对方却依旧想拉着黎初寒一起死。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司叙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入了现场。 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争夺刀具的战斗,试图拯救黎初寒。 但在激烈的搏斗中,司叙不幸被对方捅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随后的日子里,司叙在病床上静养。 这段时间里,黎初寒与司叙之间的关系逐渐回暖。 在司叙出差前一晚,两人更是在月色的映衬下,缠绵悱恻地共度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司叙本以为两人之间,是峰回路转了。 可他没想到,出差一趟回来,他与她竟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黎初寒抬头,目光如刀,“司叙,你这个月真的只是去出差了吗?” 司叙的话语被黎初寒的犀利审视刺得微微停顿,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却迅速收敛,试图保持冷静与镇定。 他坚定地重申,“我确实是去出差了。” 然而,黎初寒并未因他的坚决而动摇,她冷若冰霜地将几张照片轻飘飘地甩在桌上。 那照片触及桌面的清脆声音,犹如一记重锤,瞬间让司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的解释在那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结巴地辩解,“我……我一开始真的是去出差的。” 黎初寒的眼神犹如寒冬中的冰霜,她静静地看着司叙,仿佛在等待他编织出更多的谎言和借口。 司叙在黎初寒的注视下,心中惴惴不安,但他仍然硬着头皮,尝试着解释,“她生病了,是胃癌。作为她目前唯一的朋友,我只是在她手术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给予她一些安慰和支持。”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露出无奈与歉意,“她因为我,和商姝断绝了关系,现在在国外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我……” 后面的话,司叙没有说出口,但话中的弦外之音,却清晰地传达了他在向黎初寒请求谅解的意味。 “不必向我解释,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黎初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漠然。 话语间,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无形的隔阂拉远,那份曾经的亲近感已荡然无存。 “这半个月里,我与她之间,真的只是纯粹的陪伴,别无其他。” 司叙还在试图解释。 然而,黎初寒已不愿再听。 “离开!” 她指向门口,眼中闪烁着几分恼怒。 当她怒火中烧,司叙无奈只得暂时撤退。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试图澄清一切,“这半个月里,我和她从未有过越轨之举。除了那个误会你仍深爱着我大哥的那个晚上我喝醉了之外,我从未再碰过她。” 提及此事,黎初寒的心如被锐利的刀片划过,愤怒驱使她大声呵斥,“滚出去!” 司叙见状,默默地推开了门,悄然离去。 随着门的关闭,黎初寒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 但刚刚听到他的解释,那些被深埋的情感再次翻涌而出。 三年前的一场争执中,她终于揭开了司叙突然对她冷淡之谜的面纱。 她曾猜想,或许是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消退,变得平淡如水。 然而,真相却远比这更为荒诞可笑。 他冷淡她并出轨她人,仅仅只是因为误以为她深爱着他大哥。 他并未向她求证事实的真相,便擅自给她扣上了罪名,冷酷地对她进行惩罚,将她的心一次次撕裂。 这三年来,司叙无数次的挽回,都未能打动她已经冷却的心。 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黎初寒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终于鼓起勇气放下过去的恩怨,想要与司叙重归于好。 当黎初寒怀揣着对新篇章的憧憬与期待,准备翻开生活的新一页时,司叙的谎言却像一阵寒风,无情地吹散了她的所有期待。 他口口声声说出差,实际上却跨越重洋,去陪伴林淼淼。 无论司叙是出于何种原因去找林淼淼,不管他和林淼淼这半个月是否真的清白如纸,他选择瞒着自己,已经让黎初寒的心跌入了冰点。 她对他的信任,像脆弱的玻璃,被他的谎言无情地击碎。 黎初寒对司叙的失望,如同深渊,深不见底。 * 司叙原本是想着过来和老婆来个小别胜新婚的。 他没想到,自己陪林淼淼治疗胃癌的事情会被黎初寒知道。 他就是怕她知道,才撒谎说还在出差的…… 司叙烦躁地挠了挠头,心中的焦虑几乎要让他崩溃。 好不容易才追回的老婆,又丢了。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司叙拿出来一看,是林淼淼发来的,【叙哥,医生说再过一星期我就可以出院了。感谢你这大半个月以来的陪伴和照顾,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看着这条消息,司叙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对于林淼淼,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愧疚。 这次前去陪伴,也是为了能够稍微弥补那份愧疚。 只是弥补了这份愧意,老婆却又丢了,他心情多少是郁闷的,但这与林淼淼无关,他自然是不会迁怒对方的。 【那就好,出院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三餐不规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珍惜。】 发完信息,司叙就弯身坐进了车里。 车子扬长而去。 消失在黎氏大厦门前。 * 江厌离在拆除纱布后,就出院回御庭湾修养去了。 腿上表面的伤痕几乎都愈合了。 但碎裂的骨头还得慢慢愈合。 他的双腿仍旧一点知觉都没有。 江厌离的心情如同他的身体状况一样,时而明朗,时而阴霾。 身体的残疾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使他在乐观与绝望之间摇摆不定。 有时,他能以超然的姿态面对自己的不幸,仿佛已将痛苦融入生活的点滴之中,然而,更多的时候,他的应激反应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触即发。 特别是在商姝试图触碰他双腿的那一刻,江厌离的反应几乎可以用激烈来形容。 他紧紧地握住商姝那只企图掀起他裤腿的手,眼中闪烁着阴郁而凌厉的光芒。 “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狂澜。 第352章 别乱动 商姝被江厌离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望着他那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她柔声细语地解释着,“医生说热敷、按摩可以改善下肢血液循环,让我每晚替你热敷和按摩,为日后的康复做基础。” 江厌离的眼神在商姝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过激反应感到抱歉。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然后转过身,避免再与商姝的眼神交汇。 “这种事交给护工来做就行了。”他推拒她的帮助,仿佛在坚守自己那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商姝却不为所动,她敏捷地爬上床,紧贴在他的背后,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身。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带着些许醋意地说道,“我不想让其他女人碰你。” 江厌离微微一怔,然后低声提议,“那我让刘勐找个男护工来。” 商姝搂紧他的腰肢,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肩头,“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江厌离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环绕在自己腰腹上的手,“你的双手是为了绣出精美的技艺而存在的,不是用来做这种琐碎的事情。” 夜色朦胧,月光如练,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斑驳地洒在商姝的脸上,为她那双晶莹的眼眶镶上了一层银白。 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的柳絮,“我不觉得替你按摩是琐碎的事情,你是因为我才受伤,这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按摩而已,我的手还没娇贵到除了刺绣,便碰不得其他事情的地步。”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手指却不自觉地向他的腿部靠近。 江厌离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继续深入,却在他的腹肌上挑起了微妙的波澜。 商姝的手指,虽然纤细,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 她的指尖在江厌离的腹肌上轻轻滑过,那些腹肌因缺乏锻炼,已不如过去般坚硬如石,却更添了几分柔软与温度。 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电流轻轻穿过,让两人的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别乱动。” 江厌离的双腿虽无知觉,但男人的尊严却坚韧如钢。 在商姝那若有似无的挑逗面前,江厌离怎么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 他的内心早已翻涌如潮,却极力压制着不让情绪流露出来。 商姝停下了她的挑逗,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深深地凝视着江厌离,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江厌离,告诉我,比起让我看到你的狼狈和脆弱,你更希望别人看到么?我们是最亲密的关系,你应该更依赖我,而不是拒绝我。”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在江厌离的心头荡漾。 她伏起身,红唇贴近江厌离的耳边,吐出的气息如同兰花般清新,“让我帮你,好不好?” “会吓到你的。” 起初不让她碰自己,是出于身体残缺带来的自卑。 如今不让她碰他,除了自卑外,还有腿上的疤痕太过狰狞,他怕她吓到。 “我不怕。”商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诉说着坚定与勇敢,“让我帮你。” 江厌离的心在这一刻动摇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了商姝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 那一刻,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 江厌离终于松了口,“好。”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商姝的内心。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柔和的笑意,那是一种深深的欣慰和喜悦。 就在目光触及江厌离双腿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意如同初春的烛火,被突如其来的寒风瞬间扑灭。 月光倾洒而下,映照着江厌离那如冰似雪的肌肤,更显得白皙如玉。 但在这无瑕的肌肤之上,大腿处却横亘着几道深深的疤痕,如同历经风雨的老树,矗立在那里,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这些伤口虽已愈合,但疤痕却如同古老的地图,顽固地烙印在他的肌肤之上,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疼痛和挣扎。 商姝的指尖轻轻颤抖,如同触碰易碎的蝴蝶翅膀,小心翼翼地探索着那些疤痕。 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仿佛触及了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 那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觉,却又如同烈火般炽热,燃烧着她的心。 商姝的记忆被无情地拉回到那个血腥的夜晚,江厌离下半身全是血,被救护人员从车祸现场抬出,无助而脆弱。 不经意间,一滴温热的泪珠滑落,凝结在空气中。 见她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哭成了泪人,江厌离抬手轻轻为她擦拭掉眼泪,用一种极其轻快的语气说着,“都过去了,商姝。”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商姝哭得更凶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得更急。 她的哭泣,仿佛是一道无法遏制的洪流,汹涌而出,无法停歇。 面对她愈发激烈的哭泣,江厌离轻叹一声,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他轻声哄劝着,“别再哭了,不然这床都要被你淹没了。” 商姝的双眼犹如被清晨的雾气笼罩,泪水在其中轻轻打转,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心中的疼痛在他的平静面前愈发强烈。 他的淡定和从容,仿佛是一道无形的伤口,让她的心疼得难以自抑。 见她的泪水依旧无法止住,江厌离不再言语,而是扣住她的后颈,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犹如春天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带走了她心头的疼痛。 那吻温暖而轻柔,像是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的心田,让她的世界重新充满了色彩。 商姝感受到了他的深情,她抬手搂住江厌离的脖颈,闭上眼睛,全情投入这个吻中。 她的眼泪,被他的吻一点点的分食,化作了他们之间的甜蜜和深情。 * 一吻结束后,商姝正欲轻轻抽离,准备开始给江厌离按摩大腿,谁料江厌离却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而充满难耐之情,“先别动,等等。” 第353章 服侍她 到底不是小姑娘了。 一听江厌离这个音色,商姝就知道他动情了。 他想她了。 动词地想。 若是以往,他早就扑倒她了。 哪会像现在这般克制隐忍。 想到他是为何改了性子,商姝就特别心疼。 她突然很想疼疼他。 不为情欲,单纯地想疼爱他。 心念一动,商姝把手往他身下一探。 她动作来得猝不及防,江厌离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小手就溜了进去。 被她掌握的瞬间,江厌离瞳孔微微轻颤。 他低眸看向她,“你……” 商姝抬眸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你骨头没长好,不宜房事,这样帮你,可以吗?” 商姝的主动让江厌离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情动难忍。 他三年多没有沾过女色了。 刚刚那一吻太过火,以至于他没控制住,起了反应。 商姝并不是重欲,相反,她可以说是有些性冷淡。 在这方面,可有可无。 这样主动讨好一个人,不是她的强项。 过去,大多都是江厌离在讨好她,她是任由索取的那一方。 虽然挺难为情的,但商姝并没有把手收回去。 她用着不太熟练的技巧替男人抚平那躁动的欲火。 过去因为脸皮薄,商姝在这方面,总是放不太开。 江厌离也懒得为难她,很少让她用手为他服务。 如今被她如此专注地服务,江厌离的心,如同冰封的湖面被浇入了滚烫的热水,一点点地融化开来。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商姝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商姝被迫与他对望。 因为动情,男人妖孽如斯的面孔透着肉欲,极其的性感迷人。 这一刻的商姝突然有点明白以前的江厌离为什么那么喜欢‘服侍’她了。 原来掌控一个人的欲望起伏,是一件这样有成就感的事情。 看着江厌离因她而动情的脸,听着他那难耐的粗喘,商姝觉得他就像一只妖精,勾人心魄,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把一切都献给他。 她抬头,追寻着他的唇瓣,轻轻地吻了上去。 江厌离被她的主动所点燃,全身仿佛被火焰吞噬,热血在体内奔腾。 他的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手掌紧贴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自己。 他们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 在这个瞬间,他们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江厌离太久没有疏解了,并不持久。 没多久,就交代了。 商姝用纸擦干手,准备起身给他按摩。 然而,就在她轻启身姿的瞬间,江厌离却突然伸出有力的手,将她温柔地拉回。 那一刹那,他的面孔近在咫尺,俊美得令人窒息。 他的双眼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渴望。 “礼尚往来,”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现在,轮到我来为你效劳了。” 不等商姝回话,她身上的睡裙就被一把撩起。 湿热的吻落在脖颈上,胸前。 男人用尽技巧取悦她,似是想通过技巧,来征服她的身体,好让她忽视他此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体完好,是个残疾人的江厌离。 商姝太久没经人事,根本承受不起江厌离如此热情的服侍。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商姝无力地阻止了江厌离的进一步动作。 她就像一只被欺负得过度的小兔子,眼尾带着潮红的颜色,摇着头,声音微弱而坚定,“不要了……” 知道她确实承受不住了,于是在她又一次攀上顶峰之后,江厌离选择了停下。 商姝得以在江厌离的怀抱中喘息,她的呼吸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商姝的吸引力对江厌离来说,就像是瘾君子对毒品,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江厌离心知肚明,若再放任自己沉沦于商姝的温柔乡,他将无法自拔,终其一生也难以割舍。 即使有一天商姝对他心生厌倦,他恐怕也难以洒脱地再放手让她离去。 轻轻地抚摸着商姝的脸颊,江厌离给了她最后的警告, “商姝,你还有后悔的余地。趁我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远离我。” 见江厌离再次驱赶自己,商姝不顾身体的疲惫,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心甘情愿地回应道,“我不走。” 江厌离眸光幽深地说道,“你现在不远离我,以后你再离开,我也不可能放你离开。” 商姝轻笑一声,回应道,“即便我真的走了,你也不会让我轻易离开的。你现在的情绪低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等到你的双腿痊愈,恐怕又会像过去一样,紧紧地缠着我。” 江厌离没有反驳。 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商姝紧紧地依偎着江厌离,“因为我养母和薇薇的感情经历,我一直觉得男人是靠不住的,因此无论我对谁心生情愫,我都无法全心全意地去喜欢,我总是抱有几分理性,甚至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对方,选择明哲保身。我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爱我爱到三番两次为我不顾性命。” 她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被你那满溢的爱意所包围过,我又怎么甘于平凡的爱情。” 她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他,轻声说道,“你让我眼界高于顶,现在除了你,我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三年的离别,她漂泊在外,却始终无法抹去江厌离在她心中留下的深刻烙印。 这三年来,她不是没遇见过姿色能与江厌离媲美的男人。 只是江厌离身上叠了太多buff,他拥有太多她的第一次。 已成了她此生最难忘的风景,以至于后来遇见的风景再惊艳,也难以在她眼中停留超过三秒。 江厌离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环住了商姝的肩头,同时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商姝微微眯起眼,双手环住江厌离的脖颈,以她特有的温柔方式,在他的下巴上回赠了一枚香吻。 之后,她坐起身来,轻声说道,“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来热敷、按摩,然后我们就睡觉。” 没等江厌离回应,她已经轻巧地从床上下来,走向了门外。 江厌离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354章 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把水端出来,商姝率先给江厌离净了一下手。 待他洗净,她麻利地换了盆热水,准备开始她的热敷按摩。 暖黄色的灯光下,商姝坐在床边,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 她谨慎地拧干毛巾,唯恐水珠溅到江厌离身上。 随后,她轻柔地将毛巾包裹在江厌离的双腿上,开始细心地按摩。 她的手指灵活而有力,如同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 时而轻轻揉捏,时而深情按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爱与呵护。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这种香气与商姝的体温和关爱交织在一起,让江厌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 他凝视着商姝那如诗如画的脸庞,心中原本的空虚被幸福的点滴缓缓填满。 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在一片浪漫与柔情之中,仿佛连时间都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悄然凝固。 突然间,门扉自外被推开,一阵微风携带着夜色的凉意拂过。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身着小黄鸭睡衣的可爱小人儿,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枕头,显得有些无助。 正是顾铭扬小朋友。 今晚是他第一晚在御庭湾住,他有点认生。 醒来后,发现妈妈不在身边,他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踏上了寻找妈妈的旅程。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声音略带颤抖,“爸爸,妈妈,扬扬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睡?” 顾铭扬曾和商姝同床共枕,也曾与江厌离共享一片梦乡,但唯独没有尝试过与爸爸妈妈三人同睡一张床的温暖。 此刻的他,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这不是自己的卧室。 商姝无法做主,于是她转而看向了能够做主的江厌离。 江厌离理解了商姝的意图,于是他向顾铭扬挥了挥手,微笑着邀请他过来。 顾铭扬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兴奋。 他爬到江厌离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枕头放在她的枕头旁边,然后乖乖地躺了下来。 他侧过身,面对着江厌离,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充满期待地说道,“扬扬想听故事,爸爸可以讲吗?” 江厌离被他的期待所感染,心中的柔软被触动。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顾铭扬柔软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顾铭扬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是爸爸讲的,扬扬都喜欢听。” 江厌离微笑着点头,“好,那我就随便给你讲一个。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个名叫顾铭扬的小王子。他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眼睛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样闪烁。小王子生活在一个充满魔法和奇迹的世界里……” 随着他的叙述,顾铭扬仿佛被带入了那个奇幻的世界。 他的眼睛越发明亮,仿佛看到了小王子与恶龙搏斗的英勇场景,又仿佛感受到了小王子与公主相遇时的浪漫气息。 江厌离的故事像一股清泉,流淌在顾铭扬的心田。 他的声音如同摇篮曲,让顾铭扬感到安心和温暖。 渐渐地,顾铭扬的眼皮开始打架,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 在故事的魔力下,他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见顾铭扬睡着,江厌离合上嘴巴,不再继续往下讲。 商姝换只脚继续给江厌离按,同时,她深深地感慨,“你真不愧是带大过一个孩子的人,哄娃还挺有经验的。” 江厌离目光幽深了几分,“对待萌萌,因为亏欠,所以不能没有耐心。” 他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睡得酣然正香的顾铭扬,“至于这个小家伙,但凡他长得不像你,又或者,太黏你,我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淡定。” 商姝闻言,瞪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调皮的笑意,“你醋意怎么那么打?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啊?” 江厌离并不在意,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商姝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深深的爱意,“我更喜欢我们两人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商姝微微笑了笑,她边给他按摩,边调侃地回应道,“可惜老天不如你愿呢,就连手术都阻止不了你要当爸爸。” 江厌离轻轻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在他的心中,这并非老天的捉弄,反而是对他的恩赐。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的生命,他与商姝之间的缘分或许早已耗尽。 想到这一点,江厌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商姝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她。 “商姝,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他用力地亲吻她发间,满是失而复得。 商姝回抱着他,声音温柔而坚定,“傻瓜,这都是你坚持不懈、努力争取的结果。” 他感激她没有彻底撇弃他,而她同样感激他从未停止对她的追求和守护。 没有江厌离的人生,或许对商姝而言,不会很糟糕,但一定没有比此刻幸福。 静静地相拥了片刻,商姝就从江厌离怀中撤开了。 按摩得差不多了。 该休息了。 商姝把已经变温的水端去倒掉。 * 怕顾铭扬滚下床,商姝和江厌离只能让他睡中间。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柔和地洒在卧室内,营造出一片静谧而温暖的氛围。 床上,一家三口紧密地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幅温馨的画卷。 江厌离躺在中间,一只手臂轻轻搭在商姝的肩上,另一只则环绕着顾铭扬。 商姝的脸庞贴在江厌离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安宁与满足。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散在枕头上,与江厌离的短发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两人情感的纽带。 顾铭扬躺在父母之间,小小的身躯被父母的爱意紧紧包裹。 他的小脸紧贴着江厌离的胸膛,呼吸着父亲身上特有的气息,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月光洒在他娇嫩的脸庞上,宛如一位天使降临人间。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窗外的夜风轻轻吹拂着窗帘,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被室内的温暖所融化。 江厌离的呼吸声、商姝的轻叹声、顾铭扬的微鼾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家庭交响乐。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一家三口同睡在一张床上,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情感在月光下交融升华,仿佛化作一股暖流,在彼此之间流淌。 对比一家三口的温馨。 追妻路漫漫的司叙就有点苦逼了。 打着看两孩子的名义登门入室,最后还是被拒之卧室门外的司叙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抬手摸了摸鼻子,司叙并未就此放弃进入黎初寒的卧室。 他把目光放在客厅的露台上。 客厅的露台和黎初寒的阳台只隔着一米的距离。 距离不远,但黎初寒住在二十多层楼。 正常人都不会去冒这个险,但司叙不是正常人。 第355章 爬阳台只为追妻 黎初寒本以为自己把门反锁了,司叙吃了闭门羹,就会离开,又或者,和儿子们挤一挤,将就过一晚。 可她没想到,司叙会那么疯,竟然去爬阳台。 当司叙从阳台步入房间时,黎初寒内心的惊恐远胜于愤怒,她忍不住低吼,“你是不是疯了?” 司叙却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回应,“我媳妇不理我,你说我能不疯么?” 话音未落,他已扑到黎初寒身上,热情地亲吻和抚摸,同时不忘解释,“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黎初寒用力推他,但司叙却像座山一样稳固,“滚!” 黎初寒的命令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司叙低头啄了啄她的唇角,“好媳妇,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后半个月还是在出差。我只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想着她在异国他乡,没朋友,没亲人,便过去看看她。” 他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发誓,“我保证,这半个月里,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被车——”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黎初寒冷冷地打断了,“闭嘴。” 司叙见状,立刻嬉皮笑脸地说,“媳妇,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黎初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开口,“给我起开。” 她试图推开他,但他却像座山一样,一动不动。 起是不可能起的了。 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 司叙能感觉得到黎初寒还是在意他的,不然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不会慌的声音都在发颤。 “媳妇,我好想你。” 司叙俯身亲吻黎初寒的脖颈。 手则是在她身上游移。 黎初寒身上穿的睡裙,正好方便了司叙。 黎初寒见他耍流氓,刚要开口责骂,却被他猛然低头,吻住了嘴唇。 她挣扎着想要避开,但司叙却紧紧扼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逃脱。 他的吻深情而热烈,带着强烈的欲望,让黎初寒毫无反抗之力。 她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吻得气喘吁吁,头脑一片混乱。 她的丹凤眼中泛起了一层迷蒙的雾气,看起来异常诱人。 在黎初寒被吻得晕乎乎的时刻,司叙趁机脱下了上衣。 他肤色白皙如雪,但左上腹部却横亘着一道淡粉色的刀疤,如同雪地上的玫瑰,刺目而娇艳。 黎初寒的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痛。 因为他去陪林淼淼而生起的别扭瞬间消散无踪。 她抬手,轻轻触摸那道疤痕。 这道疤痕,曾险些夺走司叙的生命。 司叙被送往医院时,腹腔和胸腔内充满了鲜血,医生严肃而紧张地告诉黎初寒,如果再晚来半小时,可能就无力回天了。 他的脾脏被利刃穿透,生命悬于一线。 经过漫长而紧张的48小时生死挣扎,司叙才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普通病房。 她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司叙被刺了一刀后,那血是如何溅落在她身上的,每一滴都像是烙印,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 她轻轻抚摸着那道深深的刀疤,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心疼。 见黎初寒如此,司叙趁机抓住了这个机会,试图挽回她的心, “看在我挨的这刀上,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黎初寒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并没有说话,但司叙却明白,她已经开始松动了。 他毫不犹豫地解开皮带,俯身压了下去,深情而坚定地拥抱着她。 占有前,他还不忘表忠诚,”媳妇你真好,我保证,以后再不骗你了。” 黎初寒没有再推搡他。 但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把脸埋进枕头里,心有点乱,不知该拿司叙如何是好。 她心中始终介怀着他和林淼淼的那段,但又无法忘怀他的血溅到她身上时的画面。 那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恐慌。 最后,黎初寒还是忍不住抬手拥抱了司叙。 在他带领她进入快乐之巅的时候。 * 沈聿白是从顾铭扬半岁左右,就时常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虽然对方才当了他数月的爸爸,可他对沈鱼白的依赖,是仅次于商姝外的第二人。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和自己沈爸爸开过视频的顾铭扬小朋友很生气。 他给他的沈爸爸发了很多次视频通话,但他的沈爸爸没接。 他发语音消息,对方也没回他。 他每天都期待着屏幕中会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归。 他开始疑惑,开始不安,心中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终于有一天,顾铭扬小朋友从保姆阿姨口中得知了去世的意思是这个人去天上了,他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顾铭扬小朋友瞬间愣住,紧接着,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我不要沈爸爸去世!我要沈爸爸!妈妈,你去把沈爸爸找回来好不好?” 顾铭扬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他的小脸因为哭泣而涨得通红。 看着儿子那痛苦无助的模样,商姝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蹲下身子,将顾铭扬紧紧地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温暖来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她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声音温柔而坚定,“扬扬,沈爸爸已经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妈妈也找不回他了。但是,我们可以把沈爸爸的爱永远留在心里,让他一直陪伴着你。” * 确定自己的沈爸爸真的不可能再回来的顾铭扬小朋友闷闷不乐好些天。 他时常看着沈聿白给他买的玩具,然后默默地哭成泪人。 见自个儿子对沈聿白的感情如此之深,江厌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给顾铭扬小朋友转移悲伤,商姝和江厌离决定带他去游乐场玩。 提议的时候,正好司叙过来看江厌离,听到江厌离说要带顾铭扬去游乐场玩,他当即便提议一起去。 正好他家两儿子也许久没出去玩了。 大家约好,便一起出发了。 有了司叙的两儿子陪伴,顾铭扬暂时忘却悲伤,和两小哥哥打成了一片。 商姝和黎初寒时隔三年多再见。 交情还是老样子,不深不浅。 见黎初寒和司叙夫妻和睦,商姝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和司叙,这是和好了?” 第356章 看中他家世才嫁的他 “嗯。” 人不能重塑过去,但可以往前走。 黎初寒无法割舍对司叙的情愫,只能忘却前尘了。 商姝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都说宁拆十座庙,勿拆一桩婚。 商姝虽然对出轨的男人不喜,但这是黎初寒自己的选择,她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对方的身上。 她只希望司叙可以对得起黎初寒给予的这次机会,别再重蹈覆辙。 这边两女人说着话,另一边司叙和江厌离表兄弟俩也在说着话。 司叙轻手轻脚地给小儿子剥着香蕉皮,与江厌离轻声交谈,“我联系过我朋友了,他外公说你的情况值得一试。虽然无法保证百分百能治愈,但至少有一半的希望。” 顾铭扬也眼巴巴地望着香蕉,江厌离便为他也剥了一根。 “谢谢爸爸。” 顾铭扬接过香蕉,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感激。 江厌离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转而看向司叙,“你那朋友的外公具体住在哪里?” “在晋城。” “爹地,我也要香蕉。” 司老大也想要,司叙又给大儿子剥了一根香蕉。 江厌离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 * 阳光透过湛蓝的天空,洒在熙熙攘攘的游乐场,五彩斑斓的旋转木马旋转着童年的梦想,孩子们的欢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进到游乐场。 三个孩子一致看上了旋转木马,嚷嚷着要玩。 架不住三个孩子的热情嚷嚷,商姝带着顾铭扬,黎初寒和司叙分别各带一娃,坐上了旋转木马。 江厌离腿脚不方便,就坐在轮椅上,用相机捕捉着这温馨的瞬间。 坐完旋转木马,四大三小又去坐了碰碰车,摩天轮等。 这一天的欢声笑语,仿佛永无止境。顾铭扬早已忘记了对沈爸爸的思念,他沉醉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玩得不亦乐乎。 当疲惫袭来,他就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自家爸爸的怀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司叙家两小子年岁大一些,精神还很足。 司叙和黎初寒一人牵着一个娃,率先走在前面。 而江厌离则抱着熟睡的顾铭扬,商姝则默默地在背后推着轮椅,一路前行。 黄昏的余晖洒在游乐场的街道上,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黄。 微风轻拂,带来了远处花朵的淡淡香气,让人不禁沉醉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中。 两家子人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哇塞,瞧瞧这家人的颜值好高啊!好像小说里的霸总与他的温柔娇妻!” 几个过路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目光在商姝和她推着的轮椅上的江厌离身上流转。 “确实颜值都超高的。”一人感叹道,“只可惜,那男的似乎腿脚不太方便。” “说不定人家有钱呢,你看那女的,长得那么美,肯定是看中了他的家底才嫁给他的。”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进了商姝的耳朵,她停下了脚步,松开握住轮椅扶手的双手,眼神坚定。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几个议论纷纷的人,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那么有力。 “我爱人是为了保护我和孩子才失去了双腿的行动力,他是我和孩子心中的大英雄!我与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对我的爱超越了自己的生命,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他有钱!” 商姝的话语落下,她未再回头,优雅地回到江厌离身后,双手轻握轮椅扶手,继续推着他们父子俩前行。 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几人,被商姝的话语深深震撼,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片刻。 * 商姝归来后,江厌离低头注视着怀中的顾铭扬,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声说道, “你其实大可不必费尽唇舌去跟她们解释。” 商姝微微一笑,推动轮椅继续前行,她平静而坚定地说,“她们说了我不愿听的话,我自然要去反驳。” 江厌离微微叹息,望向远方,“这样的非议日后少不了,你总不能每次都出面与他们争辩。” 商姝反问,“为何不能?我拥有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伴侣,这份深情,我为何要隐藏?” “我就是要告诉那些多嘴的人,我有多么幸福,让她们酸去。” 商姝轻轻地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俏皮。 江厌离对商姝的坚持感到无奈,他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然而,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充满了被爱人维护的窃喜。 * 商姝和江厌离走远后。 一名女孩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尖叫声划破寂静,“我突然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天哪,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那个男人,竟然是为了救爱人和孩子才残疾的,难怪那美女长得那么好看,会和一个残废在一起了,原来背后隐藏着这么感人的故事。” “这应该是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了。一个拼命相护,一个深情不弃。” 另一人感慨道,声音里充满了对这份感情的敬畏和羡慕。 * 司叙和黎初寒已经走到了轿车旁边。虽然他们并没有听到路人对江厌离和商姝的议论,但从商姝突然转身离去的举动中,他们也能猜到一二。 司叙轻轻地环住黎初寒的腰,目光越过几十米的距离,落在了江厌离和商姝的身上。 “都这样了还愿意陪商姝母子出来人前晃,我表哥真是爱惨了商姝。”他低声说道。 一般刚残疾的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不愿见人的。 他们还无法接受自己从天堂跌到地狱。 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厌离仍然愿意陪伴商姝和他们的孩子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这份情谊,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述的。 司叙心中感慨,他的表哥江厌离对商姝的爱,真是深不可测。 “从中学到中年,十几年都不变,你表哥确实是个痴情种。” 黎初寒若有其事地应和。 “怎么?是不是觉得商姝很幸运?”司叙不等黎初寒回答,便贴近她的耳畔,低声调侃道,“我表哥的深情固然令人感动,但我也并不逊色。他从中学时期就开始暗恋商姝,而我,早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对你心生情愫了。” 黎初寒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但表面上却维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淡定,“你可比不上你表哥,他在和商姝在一起之前,身边零绯闻,而你,花名在外,绯闻女友从家门口排到深州大桥。” 第357章 亵渎亲嫂 “我那不是装的么?”司叙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再说了,你是我家里给我哥订的未婚妻,我当时没可能娶到你,我还不能找点乐子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么?” 他耸了耸肩,目光落在黎初寒脸上,目光幽深了几分,“如果不假装潇洒一点,我怕我真的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亵、渎、亲、嫂。” 他特意加重了‘亵渎亲嫂’这四个字的语气,尾音悠长,充满了暧昧的意味。 黎初寒听到这句话,耳蜗里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让她感到一阵酥麻。 司叙突然伸出手臂,将黎初寒紧紧地拥入怀中,“如果早知道我们会成为夫妻,我那时候一定不会和那些女人做戏,我会干干净净地等你。” 黎初寒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抬起手,温柔地覆盖在司叙的手上。 她闭上双眼,将脸颊轻轻贴在司叙的脸颊上,仿佛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了无声的交流。 车厢里。 司老二见自家爹地又霸占了他们的妈咪,他迅速降下车窗,小脑袋从车内探出,对着司叙的耳朵,带着一抹顽皮的调皮口吻大喊,“爹地!” 司叙被司老二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得一跳,他猛地松开怀中的黎初寒,转过头,不满地揉了揉小儿子的头发,“你这小鬼头,怎么突然在我耳边大喊大叫,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 司老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谁让你又单独霸占妈咪的。” “略略略……”他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开了。 司叙无奈地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心想这臭小子真是气人,真想把他好好教训一顿。 但是看着他那活泼可爱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嬉闹间。 江厌离一家三口已经走到了跟前。 商姝抱不动江厌离,没法把他挪上车,得司叙来帮忙。 商姝率先抱着还在熟睡的顾铭扬上了车。 司叙帮商姝把江厌离抱上车后,就和黎初寒上车离开了。 车厢里。 商姝和江厌离并肩而坐。 可能是因为上车需要帮忙的原因,江厌离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 商姝感觉到了江厌离的情绪变化,当即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江厌离侧目看向她。 商姝柔柔地一笑,什么都没说,手却握的他紧紧的,好似在无声安慰着什么。 江厌离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把被她紧握的手抽出轻抚了一下她发顶,“陪我去趟晋城吧。司叙说他朋友的外公有办法治好我的腿。” 商姝的双眸在听闻那消息后,如繁星闪烁,仿佛捕捉到了一线生机,她轻声道,“真的吗?那人真的能治好你的腿?” 江厌离微微叹息,目光深邃,“只有五成的机会,或许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并未给予过高的希望,唯恐商姝承受不起失望之痛。 然而,商姝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五成机会,那便是希望所在。” 她激动不已,内心澎湃着无尽的期待,急切地说道,“我们今晚就出发吧!我去看看今晚有没有飞往晋城的航班。” 话音未落,商姝已迅速掏出手机,指尖在携程应用上飞快跳跃,急切地搜寻着航班信息。 江厌离轻轻伸出手,遮住了她的手机屏幕,“不用那么心急,明天再出发也不迟。” 商姝微微一愣,她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心急了。 于是,她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说,“那我看看明天的机票吧。” 江厌离这回没再阻止她。 翌日一早。 江厌离就带着商姝踏上了晋城寻医的飞机。 顾铭扬没跟着去,她让顾夫人和顾元锦帮忙带一阵子。 历经数小时,两人终于到达了晋城。 中午时分,阳光洒满了晨曦初露的小镇。 薄雾已经散去,古树参天,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跳动着生命的旋律。 青砖黑瓦的屋舍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显得愈发古朴典雅。 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而大人们则聚在树荫下,或聊天或打牌,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镇上的小吃摊也开始忙碌起来,各种香气四溢的食物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热气腾腾的豆腐脑、香气扑鼻的葱油饼、还有甜蜜蜜的糖葫芦……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 商姝推着江厌离缓缓前行在热闹的街道上。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几名保镖。 商姝和江厌离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踏入了传说中的中医圣手——孙神医的家。 孙神医的居所坐落于小镇的一角,看似普通,却透着一股神秘与古朴的气息。 门前悬挂着一块斑驳的木质招牌,上面用古朴的字体书写着“孙氏医馆”四个字。 进入院落,只见药香扑鼻,各种草药井然有序地摆放在药架上,仿佛是一个小型的中草药博物馆。 孙神医本人已是上了年纪,一头银发随风轻拂,脸庞上刻着岁月的沟壑,双眸却明亮如星辰。 他的笑容温和而慈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身着传统的中式长袍,衣袂飘飘,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瞥见商姝与江厌离,仿佛知晓两人会到来一般,他热情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就是阿豪口中的朋友吧?快请进。” 孙神医优雅地走在前头,为他们引路。 商姝推着江厌离,紧随其后,步入屋内。 孙神医在诊桌前优雅地落座。 孙神医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江厌离,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关于你的情况,阿豪已经详细告知了我。相较于那些瘫痪多年的病患,你刚刚受伤,治疗效果应该会更为显著。” 他扫了一眼紧随商姝而来的保镖们,不客气地命令道,“将他平稳地放到那张医疗床上。” 保镖们行动迅速且小心翼翼,仿佛搬运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般,将江厌离轻轻抬起,轻轻地放到孙神医所指的那张医疗床上。 随后,孙神医转向商姝,吩咐道,“把他的裤腿卷起。” 商姝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细致与关怀,轻轻地卷起江厌离的裤腿,为孙神医接下来的治疗做好准备。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屏息以待,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孙神医那精湛的医术上,期待他能为江厌离带来生命的曙光。 孙神医手指如飞,将比棉花还要纤细的银针迅速而精准地刺入江厌离腿上的穴位。 不一会儿,江厌离的双腿上便插满了十余根银针,宛如一片银色的森林。 由于是初次疗程,江厌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将银针拔掉,孙神医抬眸对商姝说,“等下我给你开副药方,药房会给你抓好,你把药拿回去熬一锅水,让他泡上半个小时。” 商姝点点头,“好的。” 第358章 想和我共度一宵? 孙神医一边挥笔开药方,一边与商姝交谈,“一个疗程为期一个月,每日一次。” “我先为你开一剂七日的药方,你让他每日下午的一点到三点之间泡上十五分钟。” “有劳孙神医了。”商姝恭敬地回应。 “不必客气。”孙神医微笑着将药方递给商姝。 商姝点头示意,随后命令保镖看守江厌离,自己则亲自前往药房,寻找药童按方抓药。 抓完药后,商姝与江厌离一同离开了孙氏医馆。 来的时候,两人便知道此行非两三日就能回去,所以两人来之前,就让人帮忙在孙神医家附近租了套房子。 商姝和江厌离租用的房子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小巷深处,房子的外墙是灰白色的,上面爬满了翠绿的藤蔓,与周围古朴的建筑和谐地融为一体。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木香和潮湿的土气息,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 屋内布置得简约而温馨,木质家具上摆放着一些小巧的装饰品,流露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 窗外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 商姝把江厌离推到院子里,让他坐在那看风景,她则是去浴室放水,准备把药包放下去,然后给江厌离泡澡了。 放好泡澡的水。 商姝便出来把江厌离推进了屋内。 上衣是江厌离自己脱的。 下身的衣服则是商姝帮他脱,他则是双手用拐杖支撑着。 在商姝的帮助下,江厌离缓缓坐进了商姝特意让人买来泡澡的浴桶里。 江厌离泡澡的时候,商姝没出去。 她坐在一旁陪着他。 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两人虽未言语交流,但他们的目光却如同两条温柔的河流,交织在一起,流淌着无言的情感。 这份默契与深情,无需过多的言语,便足以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感纽带。 江厌离泡澡期间,商姝心血来潮,发了个朋友圈。 是一张照片。 那是江厌离静坐在庭院之中,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水面上的花影。 照片下,她轻轻写下,“全世界最好的江先生。” 字句简单,却饱含了深深的情感与敬仰。 深州。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灯如同五彩斑斓的烟火。 陆淮安刚应酬完一场饭局,此刻站在酒店门前,疲惫的身影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拿出手机,滑动着屏幕,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看着商姝发布的那条说说。 陆淮安感觉有把无形的刀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陆淮安本就不太美好的心情更是瞬间跌入谷底,失落和苦涩交织在一起,如同黑夜中的寒风,无情地侵袭着他的心灵。 没等代驾把车开来。 他突然迈步走下了台阶。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一家酒吧的门前,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声从门缝中透出,仿佛是一个可以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酒吧里烟雾缭绕,灯光昏暗,人群熙熙攘攘。 陆淮安在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烈酒。 酒精的刺激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那种失落感却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他的心。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失落都淹没在酒精的海洋里。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那刺耳的音乐声和吧台上闪烁的酒杯在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一杯接一杯,酒精仿佛成了他暂时的避风港,让他可以暂时忘记心中的痛楚。 不知何时,一位美丽的女人悄然坐在了他的身旁。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气息,如同春天的花朵般诱人,她嘴角挂着一抹迷人的微笑,“先生,看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陪你喝几杯?” 虽然她的话语看似游刃有余,但其中的颤抖却透露出她的紧张与不安。 陆淮安微微侧目,眼中带着一丝迷离。 他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陆淮安的眼神在迷离中透出一丝深沉,他拿起酒杯,与那名女人轻轻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应酬本就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又连续灌了自己好些杯酒。 陆淮安有些醉了。 他趴在吧台上,如同一座静谧的雕塑,对外界的一切无动于衷。 女人见状,忍不住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轻声问道,“那个……你喝醉了吗?” 陆淮安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声音低柔而富有磁性,“我就住在这附近,你——要不要去我那休息一下?” 她的话语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诱惑,让陆淮安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确实有些许醉意,但并未达到人事不省的程度。 他虽已微醺,但神志尚清。 在酒吧邀请陌生男子去家中,这无疑是一种微妙的挑逗。 陆淮安以玩味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想和我共度一宵?” 女人微微一愣,随后轻咬红唇,带着几分期待与试探,小声问道,“可以吗?”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理智渐渐模糊,陆淮安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向了那个未知的深渊。 夜色渐深,酒吧的灯光变得昏暗而暧昧。 陆淮安与那名女人的话语渐渐变得模糊,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纠缠在一起。 酒精与激情的碰撞让陆淮安忘却了一切烦恼,他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在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与那名女人共同演绎着一场激情的舞蹈。 陆淮安的世界在这一夜彻底迷失了方向。 酒精像是一场狂欢的催化剂,将他的理智撕扯得粉碎。 他与那名女人的话语早已不再是简单的交流,而是渐渐演变成了模糊的呻吟和喘息。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纠缠在一起,仿佛是两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互相吸引。 陆淮安的心跳如雷鸣般狂野,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宣告着他的失控。 陆淮安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眼前的这名女人。 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都如同一种魔力,将他深深地吸引。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交错,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电流般穿过他的身体。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人身体的柔软和温暖。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成了一首缠绵的乐章。 那一刻,陆淮安忘却了一切,只想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中。 * 陆淮安是被耀眼的光线射醒的。 窗帘没拉,太阳升起来,整个屋里,亮堂得不行。 苏醒过来的陆淮安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 见身侧空无一人。 他不禁目光恍惚。 是梦吗? 陆淮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一株红梅忽然映入眼帘,陆淮安这才确定,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他真的和一个女人睡了。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陆淮安有些懊恼,似是在恼自己不该喝那么多,与人酒后乱性。 一股香喷喷的米香味窜入鼻息,让昨日没怎么进食的他,不禁感到了几分饥饿感。 目光触及床头柜上叠得方方正正的衣物,陆淮安抬手拿过,一一穿上。 走出来一看。 只见几十平方大的厅房里。 一个梳着丸子头,穿着宽大白t,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热裤,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大长腿的女人正举着一根晾衣杆,正在晒衣物。 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大腿的肌肤晶莹剔透,宛如羊脂玉。 因为手里举着杠,她衣服往上跑了一些。 露出的蜜桃臀又挺又翘。 单单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尤物的感觉。 陆淮安活了三十二年,见过的女人可以说是无数,但极少看到身材比例这么好的。 瘦而不柴,一切刚好。 晾好衣服的秦臻缓缓转过身来。 看到陆淮安已经醒来,她朝他微微一笑,“你醒啦?” 她放下晾衣杆,朝他走来,“我出去买早餐食材的时候顺带给你买了洗漱用品,我煮了粥,你去洗漱一下,喝点再走吧。” 第359章 炸裂,姐夫觊觎小姨子!想两女伺一夫 对方的周到与体贴让陆淮安感到了几分温暖。 他微微颔首。 “谢了。” 他转身去茶几上拿过秦臻买来的日用品,进了客厅的洗手间。 洗漱好出来,陆淮安看到小姑娘坐在客厅的小方桌上喝着粥。 她对面放着两个碗。 看样子,应该是给他盛的。 分明才相识,可她做这种事情,却拈手就来。 她是个很擅长照顾他人的人。 看到陆淮安出来,秦臻扬了扬下巴,“粥给你盛好了,过来吃吧。” 陆淮安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看着秦臻那好似还没成年的脸庞,陆淮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秦臻,“二十二。” 成年就好。 陆淮安闻言,蓦地松了口气。 后面,陆淮安没有再言语,他低垂着眼眸,专注于眼前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热粥。 那粥炖得恰到好处,每一口都散发着满满的幸福滋味,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那粥的热度却不容他急匆匆地享用,只能耐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品尝。 在品尝美食的同时,他的思绪不禁飘回了昨晚的那段经历。 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昨晚……” 秦臻似乎早已洞悉了陆淮安的心思,她凝视着他,语气淡然而坚定, “那不过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而已。等你从我这离开,我们的生活便再无交集。” 虽然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陆淮安听着却莫名的心里不适。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毕竟昨晚,他是冲动的。 秦臻无所谓陆淮安如何看待自己,她昨晚不过是走投无路下的自我放纵。 他是她精心挑选的初次对象。 她不后悔把第一次给了对方,但她也没想过要与对方再有交集。 陆淮安用完早餐后,便从秦臻家里离开了。 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成年人游戏,陆淮安并未有什么心里负担,毕竟他又没有强迫对方。 陆淮安前脚刚走。 后头一个穿着得体、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从一旁的隐蔽过道中悄然现身。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阴鸷,目光紧紧锁定在陆淮安离去的背影上,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中年男人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随后转身走向了秦臻的家门。 他伸手按响了门铃,清脆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在卧室发现陆淮安腕表的秦臻听到门铃声以为是发现自己腕表落下的陆淮安回来拿腕表了。 她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扉。 嘴唇刚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后,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门外,中年男子目光如刀,紧盯着秦臻颈间的暧昧痕迹以及她手上递上来的价值不菲的男士腕表。 他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秦臻蜕变。 愤怒在他的眼中燃烧,犹如黑夜中的熊熊烈火。 他猛地扬起手掌,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秦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 “贱人!”他咬牙切齿,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猛地扼住秦臻的咽喉,将她紧紧压在冰冷的门板上。 他的双眼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仿佛要将她吞噬。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竟敢把身子随随便便地交给别的男人!” 他愤怒地咆哮着,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仿佛要将秦臻掐碎。 秦臻在他的手下如同一片飘零的叶子,随时都可能被他掐碎。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 然而,即使面对这样的绝境,秦臻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她没有求饶,没有退缩,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愤怒与无力。 秦臻的眼神让中年男人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针尖深深地扎了一下。 他紧紧地扼住秦臻的咽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泄出来, “我都说了,只要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为什么要把身子给别人!” 秦臻眼底满是冷笑。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恶心他。 他有着深重的洁癖,对处女的情结更是根深蒂固。 如今,她已不再是清白之身,即使他再对她的身体痴迷不已,那道无形的隔阂也会让他望而却步,无法逾越。 中年男人显然洞悉了秦臻的用意,他的怒气如潮水般翻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裂开一般。 “我对你不好吗?从你还是个小女孩开始,你想要的,我哪样没有满足你?你宁愿将身体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也不愿意给我!” 男人确实对秦臻很好。 好到她曾经觉得自己和姐姐特别幸运,遇见了一个特别爱自家姐姐还疼爱自己如亲妹的姐夫。 然而这一切,在前阵子,被毁得彻彻底底。 她敬重的姐夫竟对她心生觊觎。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提出了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希望她能和姐姐共同侍奉他一夫。 自从对方跟她表白,说想要她做他的女人后,秦臻便如同坐在针尖上一般,每日都备受煎熬,恶心难当。 他,她的姐夫,怎能如此悖逆人伦常理…… 若非他咄咄逼人,还拿姐姐作为要挟,她又怎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不得不随便找个男人,献出自己的清白之身。 * 经过漫长岁月的渴望和守候,那朵令他魂牵梦绕的娇艳花朵,竟被他人轻易地摘走了。 中年男子胸中燃起熊熊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夺走他心头所爱的不是陆淮安,他或许还能找对方发泄一番。 然而现实却是,他根本惹不起陆淮安。 于是,满腔的怒火只能转向无辜的秦臻。 男人那张温和的脸庞此刻扭曲得如同猛兽一般,他的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紧握着秦臻的喉咙,手上的青筋暴起,力度如铁钳一般,让秦臻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那一刹那,他的内心充满了黑暗和暴怒。 他真的想过要掐死这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他曾经养育她长大,本以为她能成为他的地下情人,永远陪在他的身边,成为他一个人的私有物。 他为她付出了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去满足她。 然而,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宁愿把清白之身献给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男人——也不愿意给他! 他对她的爱和付出,竟然换不来她的一丝回应和忠诚。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心中怒吼着,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秦臻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个男人温柔地抱着她,给她买最喜欢的玩具和糖果。 然而,现在的他却变得如此可怕,让她感到恶心和绝望。 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360章 治疗有效果,不出半年就能痊愈 陆淮安是快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腕表落下了。 那只腕表是商姝好些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带了好几年,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一只腕表,还是商姝曾爱过他的证明。 他丢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丢了那只腕表。 见腕表落秦臻那了,陆淮安想也不想地重新上楼。 去而复返的陆淮安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 “你做什么?!” 他先是大喝一声,随即迅速冲上前,用力拉开了中年男人,将秦臻从他的掌握中解救出来。 秦臻咳嗽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从地狱中逃回了人间。 中年男人则被推开在一旁,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但却又不敢对陆淮安如何,最后他只能愤愤地瞪了秦臻和陆淮安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陆淮安没有追击,他只是静静地扶着秦臻的手臂,低声问道,“他是谁?为什么这么对你?” “他……” 秦臻手扶着脖子,看中年男人的神色很是复杂。 “他是我姐夫,我们发生了点冲突。” 有些事情,秦臻到底是不好和陆淮安讲的。 家丑不可外扬。 像是知道陆淮安为何返回来一般,秦臻把手中的腕表递了过去,“你是回来拿这个的吧。给。”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喉咙里仿佛有火在烧。 陆淮安伸手接过腕表,目光在秦臻的脖颈上一扫而过,沉默片刻后,他轻轻开口,“你没事吧?” 秦臻摇头,“不碍事。” 陆淮安见此,也不再多事。 他转身,刚要走,只是刚走两步,他又蓦地回过头来,“身为你的姐夫,却对你下如此死手,我觉得你应该报警,以防他二次暴力你。” “嗯。”秦臻嘴里这般应着,实际心中压根没想过要闹到警局。 对方怎么说,都养育了她十来年。 更何况,她还得顾忌姐姐和十岁的小外甥。 陆淮安和秦臻到底只是有过一夜情缘的陌生男女,他不至于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的事情太上心。 建议对方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臻目送着陆淮安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仍有余悸,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 她闭上眼睛,眼角深处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痛苦。 她,是父母的老来得女。 父母生她的时候,身体还算硬朗,养大她其实是绰绰有余的。 只可惜,硬朗的身体也没能阻止意外的发生。 在她三岁那年,父母遭遇了空难,离世了。 抚养三岁的她长大成人,成了姐姐的责任。 因为带着她这么一个拖油瓶,她姐姐被挑三拣四,最后在二十八岁的时候,才遇见了她姐夫。 这些年来,姐姐和姐夫夫妻和睦,姐姐一直觉得自己嫁了一个绝世好老公。 秦臻不敢想象,如果姐姐知道自己的丈夫对她有那样的想法,她的内心将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她已经拖累了姐姐十几年,她又如何能让她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此幻灭。 她只能用这种自损的方式来阻止姐夫的痴心妄想。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变得不再纯洁,姐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然而,她低估了姐夫对她的痴迷程度。 在陆淮安离开后,秦臻收到了姐夫发来的信息,【臻臻,你太低估姐夫对你的爱了,你以为你随便找个男人睡了,我就会放弃你了?你是我养大了,就算脏了,你也只能属于我。】 【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是乖乖做我的女人,还是我告诉你姐,你勾引我。】 秦臻看着这条信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 她无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沿着门板缓缓滑落。 她在心中既忍不住咒骂姐夫的无耻和龌龊,又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 她害怕自己的姐姐会因为这件事而与她反目成仇,更害怕姐姐会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而病情恶化。 她知道,自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必须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既能保护姐姐,又能摆脱姐夫的纠缠。 然而,她该如何选择,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心中一片茫然。 * 古镇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虫鸣。 江厌离坐在轮椅上。 商姝则是坐在屋前的石阶上。 她抬头仰望星空,感受着这个古镇独有的宁静和安详。 脑海中回响着孙神医白天的话,商姝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江厌离的手肘,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她低声道,“孙神医说你的治疗效果出奇的好,只要继续治疗,不出半年,你的脚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这句话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江厌离的心田,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希望。 经过一个月的针灸和药浴治疗,江厌离的双脚逐渐恢复了微弱的知觉。 虽然麻木感依旧如影随形,但相比之前下肢仿佛消失的无知感,现在他能感受到腿部的一些微妙变化了。 看到治疗有了显著的效果,江厌离的眉眼中也透露出了一丝欣喜。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夜深露重,迎面吹来的风有点凉,怕江厌离着凉。 商姝起身把江厌离推回了屋内。 回到屋内后,商姝把江厌离推去了卧室,准备给他洗澡。 这阵子,都是商姝帮江厌离洗澡。 因为行动不便,加上骨头还没长好,之前的洗澡江厌离挺老实的。 但现在,他的骨头愈合得差不多了。 加上他的治疗有效果,他心情好,兴致便高了几分。 当商姝轻柔地俯身为他冲洗时,他终究未能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商姝吓了一跳,手中的花洒不慎滑落,摔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洒朝上,正好在江厌离的脚边,水流如喷泉般四溅,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商姝紧张地扶着江厌离的肩膀,心跳加速,声音微微颤抖,“怎…怎么了?” 江厌离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眸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慢动作地朝她的唇边靠近。 眼看就要吻上。 商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打断了江厌离亲吻的动作。 商姝瞄了江厌离一眼,他面色呈现出被打断的不悦,但并没有再吻上来。 商姝低眸从兜里掏出手机。 是他们的随行保镖打来的电话。 商姝微微蹙眉,随即划开接听了起来。 “夫人,不好了,孙神医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捅了好几刀,现正在镇里的卫生院抢救。” 第361章 治疗他的前提是他娶她 孙神医死了。 这个消息将商姝和江厌离心中涌起的那点希望打碎了。 更令人两人绝望的是,孙家人因为觉得中医没落,没几个孙家子弟愿意跟着孙神医学习中医,以至于孙神医过身后,孙家无人可以继承孙神医的衣钵,继续给江厌离治腿。 药浴方子还在,便可抓药,可这针灸,却是无人会。 孙神医是桦国最顶尖的中医圣手,他一死,没人能治江厌离的腿。 江厌离的身体康复无望,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他如坠深渊。 卧室的门紧闭,他在里面与世隔绝,内心的痛苦难以言表。 商姝恨死那个捅死孙神医的人了,但此刻,她更关心的是江厌离的状况。 看着紧闭的房门,商姝焦急地拍打着紧闭的房门,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江厌离,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你开门,让我进去。” 然而,江厌离却像一尊石雕般坐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把手,腮帮子紧绷,似乎在努力压制内心的痛苦。 “江厌离,你开门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商姝忧心忡忡,深怕江厌离会陷入绝望的深渊。 她深知江厌离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是无法接受自己终身残疾的命运。 他如此努力地接受治疗,无非就是想重新站立起来。 就在希望即将触手可及的时候,命运却如此无情地夺走了他的一切。 她怕,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江厌离默不作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商姝急得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带着哭腔哀求道,“江厌离,你别这样,我怕……” “你开门,让我见见你。” 商姝不停地拍门吸引江厌离的注意力。 商姝的哭泣声如锥心刺骨,声声刺入江厌离的心扉。 他的轮椅缓缓转动,终于抵达了房门前。 门扉轻启,商姝便如飞鸟投林般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江厌离,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到一起,你不能丢下我。” 江厌离轻叹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抚上商姝的后背,“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他不会做傻事,也不可能做傻事。 他可以病死,也可以意外去世,绝不会是自杀。 商姝缓缓起身,双手温柔地捧住江厌离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湿润的泪光,静静地凝视着他。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不会打扰你,就让我这样看着你。” 江厌离深深地注视着商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伸手,将她轻轻一拉,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紧紧地拥抱着她,脸颊深埋她颈窝。 商姝能够感受到江厌离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她回抱住他,温柔地安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别灰心。” 江厌离没有说话,只是将商姝抱得更紧,仿佛想要将她的温暖和力量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商姝心疼地抱紧江厌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发间,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他驱散内心的阴霾。 * 孙神医出殡那日,商姝和江厌离也去了。 孙神医在古镇很有名,他去世,被他治疗过的患者都来送行了。 人群中,每个人都流露出对孙神医离世的惋惜之情。 多年来,他坚持平民收费,看病甚至不收钱,只是象征性地从草药中收取一些人工费用。 “孙神医那样一个慈祥仁心的人,怎就遭到了那酒鬼的毒手。苍天啊,你真的是瞎了眼吗?”一人摇头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另一人应和,脸上满是愤慨。 江厌离静静地听着周围的议论,手指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 他心知肚明,孙神医的遭遇并非简单的飞来横祸,而是因他而起。 有人不希望他恢复健康,于是将矛头对准了孙神医。 因心中有愧,江厌离在医药费上便多给了一些。 他并未告知孙家人,孙神医很可能是受他连累。 他是心中有愧,但也不愿被孙家人当冤大头。 哀悼完孙神医,商姝和江厌离便准备启程回深州了。 医馆没人能接替孙神医治疗江厌离的腿,江厌离留在这,也只是浪费时间。 保镖默默地拉着行李前行,而商姝则推着江厌离,他们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 经过孙氏医馆时,商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侧目望去,只见医馆的大门紧闭,仿佛守护着一段尘封的记忆。 她的眼底充满了痛惜,那是对医术无法传承的遗憾,也是对江厌离双腿无法康复的无奈。 收回视线,商姝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泉般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止步,二位。” 商姝转过身,只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从孙氏医馆旁的小巷中款款走出。 那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姝丽,步履轻盈,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自信与优雅。 她缓缓走向江厌离和商姝,那眼中流转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秘密。 当她站在江厌离和商姝面前时,她深深地看了江厌离一眼,然后轻声却坚定地说,“我可以治愈他的腿。” 商姝和江厌离都愣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过神来,商姝激动地上前握住女人的手,“真的吗?你能治好他的腿?”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期待。 商姝认识眼前的女人,她是孙神医新收的学徒,因为刚来医馆还不到半年,还不够资格给人看诊,暂时被分配到药房给病人抓药。 这一个月里,孙神医给江厌离针灸的时候,对方有在一旁学习。 因此商姝对其很面熟。 对上商姝满是期待的目光,女人微微颔首,“我本就是医药世家出生,又跟孙老先生学习了半年针灸,我有把握接替孙老先生的疗程治愈你爱人的腿。” “太好了。”商姝闻言,不禁喜出望外。 江厌离却是眯起了双眼,似乎在思量女人的话是真是假,又或者在洞察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面对商姝的满心欢喜,女人却表情淡淡。 她轻轻挣开商姝的手,面向江厌离,缓缓开口,“我可以治疗他的腿,但我有个条件。”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指着江厌离,声音坚定而清晰,“我要他,娶我为妻。” 第362章 宁愿一辈子做个残废,也不会娶她 听到女人的话,商姝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如被秋风吹散的晨露。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江厌离,手无意识地紧攥轮椅把手。 江厌离冷冷地扫了女人一眼,嘴角的讥笑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娶你?你也配?” 他的声音冷淡而坚决,充满了不屑。 没有过多的犹豫,江厌离一手掌控着轮椅,一手紧握着商姝的手,转身就走。 他们的背影,如同两把锋利的剑,刺破了女人心中最后的希望。 “等等,江厌离。” 商姝的声音中透露出不甘和急切,她试图挣脱江厌离的手。 但江厌离握得更紧,“我宁愿一辈子当个残废,也不会娶她。” 以前受老爷子要挟,他没办法。 现在谁也不想要挟他。 他不想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逼他干。 “可是……” 商姝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自己爱的男人一辈子残疾。 “别可是了,走。” 见商姝磨磨蹭蹭,江厌离干脆把她拽到腿面上抱着。 商姝仰头看着男人俊美深邃的侧脸,心口涨涨的,“江厌离,如果她真的可以治好你的腿,我们在不在一起……” 商姝的话还未完全落下,江厌离的眼神已经变得如狼似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真是大方得可以,自己的男人说放手就放手。” 商姝轻轻搂住他的脖颈,温柔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不能那么自私。” 她眼眸湿润地望着他,“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她真心实意地觉得,只要他身体健康,是否与她在一起,其实并不重要。 “如果健康的前提是娶别人,我宁愿一辈子就这样。” 江厌离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妥协。 见他如此执拗,商姝眼底热热的,有点想哭。 她情不自禁地搂紧江厌离,恨不得将他嵌入骨子里。 没想到江厌离竟思索都不带思索一下,就这样拉着商姝走了,那女人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望着江厌离和商姝渐行渐远的背影,焦急地喊道:“难道你就不想恢复健康吗?现在整个桦国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你的腿!” 听到男人这话的商姝忍不住抬眸看向江厌离,男人的眼底丝毫波动都没有,仿佛任何犹豫都会成为对他尊严的侮辱。 * 见江厌离不为所动,女人不禁有些慌了。 她急忙朝两人小跑过去,试图拦住他们的去路。 “我只要名分,我不跟你抢他,你们仍旧可以像现在这般生活着。” 她急切地说着。 江厌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滚开。” 女人似乎不甘心,又转向了商姝,“你难道不想让他站起来吗?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分,对你来说,难道还比不上他的健康重要吗?” 商姝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江厌离,眼中满是挣扎。 然而,江厌离却仿佛置若罔闻,他的眼神更加冷硬,仿佛女人的话语在他听来只是无足轻重的噪音。 “把她给我弄走。” 江厌离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女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甘,“我真的只求一个名分,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感情,你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恩爱,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理解我呢?”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名保镖强行带走。 看着女人即将消失在视线中,商姝突然开口,“等一下。”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那一刻,江厌离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敢把她推给我试试?” 商姝哭笑不得地回望他,眼中满是无奈,“我哪有那个胆子?她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因为爱慕你才非要嫁给你的女子。我只是想去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嫁给你,或许知道了原因,这件事还能有转机。” 江厌离依然眉头紧锁,显然对她的提议并不满意。 商姝见状,轻轻地捧起他的脸颊,温柔地揉了揉,“婚姻大事,自然由你自己做主。我又怎能强迫你娶她呢?我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嗯?” 江厌离凝视了她几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商姝轻轻从江厌离的腿上滑下,步伐坚定地走向那个站在一旁的女人。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他不可?” 商姝直接了当地询问女人。 女人紧张地绞着双手,她的目光在商姝身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只有你的男人才能与他的势力抗衡。如果我能成为他的妻子,或许那个人就会放过我。”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渴望。 “我对你的男人并无半点非分之想,只是想要借此摆脱那个男人的纠缠。你能不能说服你爱人……” 女人欲言又止。 商姝和女人接触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对方在孙神医为江厌离针灸的时候,眼中只有针灸,她知道,女人口中那句对江厌离没有想法是认真的。 只是江厌离的态度摆在那,商姝说服不了他,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大度到可以把爱人拱手让人。 “很抱歉,他不肯娶你。” 女人闻言,如同遭受了严冬的寒霜,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她仿佛被命运无情地扼住了咽喉,挣扎无力,只能默默等待终结的到来。 见女人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商姝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若你只是为了寻求庇护而执意嫁给他,或许我们可以另寻他法。” 女子抬起头,眼中充满疑惑,望向商姝,想要探寻她的真实意图。 商姝微微一笑,继续道,“你看这样如何?我让他认你为义妹。这样一来,你便有了江家千金的身份,那些想要找你麻烦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女子愣住,似乎被商姝的话所打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然而,她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是否可行。 第363章 不做金丝雀 “那个人,不是善茬,你爱人真的愿意为了我得罪他吗?若我治好他,他能保证不会过河拆桥,把我推出来以免纷争?” 人都是自私的。 女人就是因为不确定江厌离肯不肯给她冒险,才会说想要嫁给他。 嫁给了江厌离,她就是他的妻,他是有义务保护她的。 法律承认的妻子和口头的身份,女人自然更倾向于前者的。 毕竟她要摆脱的那人是个疯子,谁能保证她在治好江厌离后,对方不会因为麻烦,继而把她推出来,熄灭战火呢。 商姝举手发誓,“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 女人沉思了片刻,最后衡量之下,还是同意了商姝的决定。 “希望你们能够说到做到。” 事已至此,她除了赌一把,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那个人已经知道她的下落找来了,她必须立马离开这里。 “我跟你们一起走。” 女人果断地说道。 “可以。” 商姝没有意见。 “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下行礼。” 女人说罢,便转身往小巷的方向走了回去。 商姝回去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江厌离,江厌离对此并无异议。 只要不让他娶她,江厌离不介意给她个庇护。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安分。 女人回去没多久,就脱着行李箱出来了。 商姝让保镖帮忙拿女人的行李,她则是推着江厌离走向大道外面的轿车。 一伙人坐进轿车,扬长而去。 轿车驶出古镇,往繁华的街道驶去。 驶到一座大桥的时候,几辆轿车急速地与他们的轿车擦身而过,直奔古镇的方向。 女人在看到那几辆轿车时,眼眸微微闪了闪。 古镇。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驶入一条幽静的巷子。 轮胎与湿漉漉的路面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车内,男人坐在后座,眼神冷峻,仿佛一尊雕塑。 他身穿一件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与周围的阴郁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的保镖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目光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一身黑衣更显得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随时准备扑杀猎物。 车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轿车缓缓停在了一幢老旧公寓楼下。 男人推开车门,步履沉稳地走向楼梯口。 保镖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狭窄的楼道,踏上楼梯,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 他们面无表情,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到达女人住的楼层,男人定在门前。 保镖上前撞门。 然而,当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他们却发现房间内空空如也,房间里的主人早已人去楼空。 床铺整洁,桌上的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男人愣住了。 保镖走进屋内,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向男人摇了摇头,“里面没人。” 男人闻言,抿着薄唇,没做声。 就在这时,男人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的一盆绿植上。 那盆绿植的叶子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发现花盆下压着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狗东西,想抓我回去继续当你那见不得光的金丝雀,做梦!” 字迹娟秀而俏皮,正是女人的风格。 男人看着纸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小东西逃离他半年,性子变得顽劣了不少。 * 在江厌离最新购置的私人专机内,商姝轻声询问身旁的女人,“想喝点什么?” 女子以一抹温婉的微笑回应,“一杯果汁就好。” 商姝轻轻点头,随即招来空姐,吩咐她为女人准备一杯新鲜的橙汁。 空姐很快就为女人上了一杯新榨的橙汁。 女人优雅地接过那杯果汁,嘴角轻扬,低声说了句,“谢谢。” 商姝在女人身旁优雅地坐下,微笑着说,“相识也已有一个月,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我叫苏浅浅。” “那我便叫你浅浅吧。”商姝提议。 苏浅浅点了点头,没有异议,“随你。” 商姝端起空姐给她端上来的西瓜汁轻抿了一口,随即看着女人,确认地问了句,“我听说你才去医馆不到半年,你…真的能治好我爱人的腿吗?” 苏浅浅轻轻放下手中的果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并非初涉医术,我从小就学医的,之所以在医馆当个药童是我有意为之,我不希望有人找到我,所以藏拙了。” “孙神医为你的爱人治疗时,我仔细观察了他的针灸方法,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要领。既然我给出了承诺,就必定能够治愈你爱人的腿疾,你就放心好了。” 商姝听到这话,心中的重担终于得以放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那就全权拜托你了。” “为了自己,我也会全力以赴的。”苏浅浅微笑道。 商姝笑了笑,端起果汁,小口地喝着,没有在做声。 倒是苏浅浅看着她,有些羡慕地道,“在得知你爱人的身份后,我有拜托朋友去查过你们之间的故事,知道他对你一往情深,但我没想到你爱人爱你爱得如此之深,竟宁愿一辈子当个残废,也不肯为了康复屈服于我。” 商姝抿唇,“你的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苏浅浅忍不住汗颜,“我也不想当拆散你们的恶人,只要是我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还有一点就是,我不太相信爱情,在听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后,忍不住想试探你爱人一番。我很好奇,健康和爱情面前,你爱人会如何选择。” 商姝,“你一开始觉得他会选择健康吧。” 苏浅浅点头,“或许你爱人救你的时候没有多加思考,但为了救人变成这样,他心中是否悔过?我就很好奇,便忍不住想试探。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无私,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说到这,苏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他的选择,真的让我很意外。或许,是我以前的思想太偏激了,总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渣男。”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认同,“你的爱人,确实是个不错的恋人。” 商姝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他确实很好。能被他所爱,是我的福气。” 第364章 分开这些年来,你和别人做过吗? 江厌离在飞机的房间里休息,他不喜欢和不熟的女人待在一起。 商姝没和苏浅浅聊多久,她便回到房间去陪江厌离了。 这一个月里,两人一直如胶似漆的,仿佛要把之前失去的几年时光都补回来。 看着正靠坐在床上的江厌离,商姝走过去拎起被子靠到了他身旁。 江厌离在看电影,见她靠过来,便抬手搂住了她肩膀。 商姝顺势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虽没说话,但处处透着温情。 看的欧美电影。 尺度有点大。 男女主在激吻。 飞机上的房间不是很大。 关了房门。 在这种封闭的空间看这种大尺度电影,又是一对恩人的情侣,很难不被影响。 江厌离本来之前就有点想法,只是后来被中断了。 现在,一切好似在驱使着他做点什么。 商姝正寻思着闭眼不看。 结果脸颊就忽地被江厌离抬了起来。 随着俊脸的贴近,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商姝闭上眼睛,启唇任由江厌离长舌直入,将她平静的心湖搅乱。 绵长又惹火的一吻结束后,江厌离指腹轻捻商姝嫩滑的脸颊。 他眼眸带欲,音色又哑又性感,“锁门了吗?” 商姝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微微摇头。 “去把门反锁了。” 江厌离咽动喉头。 商姝知道他让锁门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说什么,就听从的去了。 把门锁了,她重新回到床上。 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商姝的心情不免有着紧张。 江厌离靠坐在床上,手拍了拍大腿示意她跨坐上来。 商姝的脸颊有点热,但她还是照做了。 她身上穿的裙子。 很是方便。 江厌离抬手把她裙子的拉链拉下,随即一口吻上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喷洒热气,“你自己来,嗯?” 商姝没说话,只是难耐地伏在他怀里,红唇微启,倾吐气息。 江厌离不让她躲着,把她推了出来。 然后他就那样看着她。 商姝觉得江厌离看着她的目光好露骨,好那啥,她觉得挺难为情的,她不断地俯身往他身上靠,却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拉出来。 “看着我。” 商姝实在没办法,只好听从地看着他。 在江厌离的注视下,商姝动情得特别快。 他的眼神,宛如春药,光看着,商姝就觉得燥热得不行。 他哑着声音问她,“分开这些年来,你和别人做过吗?” 商姝手扶着他肩膀,摇了摇头,“没有……” 见她始终只属于他一个人,江厌离愉悦地勾了勾唇。 他抬手按住她后脑勺,将她头往下按。 他一边轻吮她红唇,一边卖力地挑她体内的火。 江厌离很会。 商姝感觉来得很强烈。 她下意识咬住唇瓣,可那些娇媚入骨的声音在江厌离的撩拨下,还是一点点的外溢了出来。 快到的时候,商姝没忍住,俯身搂住江厌离的脖颈,张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身体在男人的拱火下,颤得不行。 江厌离在她登顶后,把手抽了出来。 “帮我把裤子脱了。” 他音色低哑地命令道。 商姝虽然到过一次,但身体却仍是空虚的。 欲望驱使下,她脸皮也厚了不少。 江厌离让她脱裤子,她立马照做了。 这不是商姝第一次在上。 只是好几年没性生活了,一来就是在上面,她多少有着脸热。 然而看到江厌离一脸欲色,好似在等她临幸的样子,商姝突然像着了魔似的,低头去亲他。 同时身体自动去与他相贴。 久旱蓬甘露,两人都旷太久了。 这一闹,闹了一个多小时。 过去都是江厌离在出力,商姝只需要躺着就行。 但现在江厌离腿不方便,整个过程都是她在出力。 太久没运动,结束后,商姝直接废了。 下飞机的时候,她腿软得没法走路,还是江厌离抱着她,出的机场。 得亏是晚上,不然商姝能社死。 * 江家老宅。 因为每天要针灸和药浴,苏浅浅势必是要和江厌离住一块的。 御庭湾属于江厌离的个人领域,他不愿意让苏浅浅一个外人踏入,所以便选择了回江家老宅去住。 苏浅浅被安排在了客房。 商姝则是跟着江厌离住主卧。 临睡前,苏浅浅给江厌离进行了一次针灸。 “和之前一样,每日一次针灸,药浴也不能落下,不出半年,你就可以痊愈了。” 把银针收起来,苏浅浅撤离了江厌离的卧室。 夜深了。 商姝推江厌离进卧室去沐浴。 两人一起泡了个澡,顺便做了一场水中运动才出来。 一天之内,连着来了两次运动,商姝腿软得不行。 几乎是上了床,她就不想动弹了。 江厌离搂着她,轻声调侃她,“你以后还是得多加锻炼,这才两次,你体力就不行了。” “好累……腿好酸……” 商姝不懂江厌离以往哪来的精力。 一晚上可以好几次。 她两回都觉得体力透支了。 “缺少运动的原因,多来几次,你就会慢慢适应了。” 江厌离轻声说着,同时温柔地为她按摩着腿部。 商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她已经为他‘付出’了两次,他为她缓解一下腿部的疲劳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将腿轻轻搭在江厌离的腰上,闭上眼睛,困意渐渐袭来。 江厌离以适中的力度为她揉捏着大腿,那份舒适感让她不禁陷入了沉睡。 江厌离望着熟睡的商姝,眼眸满是柔和。 * 夜幕低垂,陆氏集团的大楼仿佛一座静谧的巨人,守护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被迫留下来加班的秦臻终于结束了漫长的一天。 她收拾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将它们整齐地放入包内,准备踏上回家的路程。 然而,不知是不是连日来的疲惫和睡眠不足,秦臻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种不适的感觉在她步入电梯时愈发强烈。 密闭的空间,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秦臻的心底突然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恐慌,但她强忍住这股情绪,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包带,满心期待着电梯能迅速抵达一楼。 幸运的是,电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秦臻迫不及待地踏出电梯。 她以为走出电梯,吸入更多的新鲜空气,她的症状会有所缓解。 就在秦臻步出电梯的一刹那,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秦臻的双眼紧紧闭合,意识逐渐消散,最终倒在了电梯口的冷硬地板上。 恰在此时,旁边的总裁专属电梯门悄然滑开,陆淮安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他目睹了秦臻突如其来的倒下,面色顿时一变。 无暇深思,陆淮安迅速上前,将秦臻轻轻抱起,步履匆匆地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第365章 怀孕了。 医院的灯光冷白而刺眼,秦臻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严肃地看着手中的报告,眉头紧锁。 “这位女士怀孕了。” 医生的话音落下,陆淮安的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 “怀孕了?”他重复着,眼神迷茫而困惑,仿佛这一切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是的,已经四周,也就是一个月了。” 四周……一个月。 陆淮安不由想起一个月前,与秦臻那旖旎的一夜。 秦臻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淮安。 他的眼神复杂得让她感到陌生,那种深邃又矛盾的情绪让她无法捉摸。 她想起那一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羞涩和慌乱。 “医生说你怀孕了。你没有吃事后药?” 陆淮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凝视着秦臻,仿佛要透过她的沉默找到答案。 “我怀孕了?” 秦臻闻言倏地一愣。 她低眸看向自己的腹部,心中如同乱麻一般。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突然,她根本无法立刻面对。 陆淮安见她不做声,面容逐渐冷硬,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寒意,“那晚,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吗?” 秦臻急忙摆手,否认道,“我没有……” 陆淮安可不信她,他俊容越发的冷漠薄凉,“那天晚上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如果你是想借此让我娶你,那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娶你。” 秦臻面对着陆淮安,心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百口莫辩。 那天早上她买食材的时候,药店是还没开门。 她本是想着等药店开门再去买药服下的,但后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秦臻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落寞了下来。 秦臻懒得解释缘由,这个事情,是她疏忽了,理应她自己来承担代价。 深吸了一口气,秦臻很果断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错过吃药时间是我的错,这个孩子……我不会生,麻烦你把我安排手术。” 她清楚自己和陆淮安之间的差距,也知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她这样的平民生下他的孩子的。 而且她才二十二岁,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她又怎么可能去生一个注定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 “你要打掉?”秦臻的话让陆淮安微微一愣。 “不然呢?”秦臻苦笑,“你不会娶我,而我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秦臻还是很有眼力的,也很有自知之明。 她当初选择陆淮安作为初次对象,纯属是因为对方是酒吧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她想着,第一次,怎么都不能给一些歪瓜裂枣,于是就选了他。 她当时是真的不知陆淮安身份,她若知道对方是她老板,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觊觎对方啊。 秦臻是偶然一次在公司遇见陆淮安,才知道与自己有过一夜情缘的人竟是她公司的老板。 陆淮安本以为秦臻故意不吃事后药怀上孩子是为了攀龙附凤,母凭子贵。 但秦臻让他来安排手术…… 由此可见,她并非他以为的这般。 陆淮安沉默了下来。 他那晚纯属是喝多加上受伤失意,正好她又凑了上来,他便放纵了。 他没想和对方再有后续,可偏偏对方却成了他公司的员工,现在更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个变故,让陆淮安挺无措的。 若是以前的他,可能会对秦臻负责,但经过宋昭月,他不觉得随随便便负责是正确的。 他若不喜欢对方,勉强和对方在一起只会耽误对方。 谁知道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宋昭月。 何况这个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他对她,没有亏欠。 陆淮安虽懊悔那晚的放纵,但事已至此,只能把后患给解决了。 他是不会娶对方的。 但对方的肚子到底是他搞大的,他会尽力去弥补对方,“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你手术,公司那边,我也会让你上司给你批一个月的假,你好好养好身子,再回去上班。” “麻烦了。”秦臻没有意见。 这个孩子之所以会到来,是因为她的疏忽,所以后果,她甘愿承受。 “你今晚就在医院住着吧。我让医生安排手术的事宜。” 见她如此识趣,陆淮安也不再多言。 “好的。” 秦臻十分服从安排。 陆淮安走后,秦臻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 那天晚上她也喝了点酒,人是冲动的。 把人带回去后,也不知道要买避孕套。 就那样与陆淮安发生了关系。 事后的清晨她去菜市场买菜,途经一家药店,才想起措施这个事情,只是当时太早,药店没开门,她就没有买。 后来就是她姐夫找上门,信息要挟她,这突如其来的风波还未平息,她的姐姐便发现了姐夫对她不正常的情感,愤怒之下与她断绝了关系,歇斯底里地让她滚。 她心中的痛苦如同被撕裂一般,瞬间将买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当她终于重新记起那件事时,已经过去了漫长的72小时。 她匆匆赶到药店,却被告知避孕药已经过了有效时效,即使吃了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秦臻就有预感自己可能怀上了,可当真的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她还是会有天塌的感觉。 她才二十二岁啊。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那么年轻就当妈妈。 只可惜,她是个没用的妈妈,她要不起这个宝宝,他的父亲也不会允许她生下他。 秦臻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内疚,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低声向那个无辜的小生命道歉,“对不起,宝宝。”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了大床上。 江厌离轻轻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商姝安静而恬静的睡颜。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如同夜空中的银河,微微泛着金色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梳理着那些柔软的发丝,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温柔。 商姝感受到他的动作,缓缓睁开眼睛,与他对视一笑。 那笑容如同清晨的露珠,清新而明亮,让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早安。”她扑进他怀里,眷恋地嗅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江厌离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满是柔和,“早安。” 第366章 求她离开深州 两人歪腻完起床下楼的时候,苏浅浅已经起来了。 此刻人就在餐厅里,优雅的吃着早餐。 她身穿一袭传统的汉服,优雅而不失庄重,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早安,两位。” 看到两人,苏浅浅轻声问候,声音如同清晨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江厌离因为苏浅浅之前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行为,对她极其不喜,面对她的招呼,他直接漠视。 商姝则不同,她给了苏浅浅一个微笑,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真诚与友好,“早安,浅浅。” 苏浅浅对江厌离还真没那个兴趣。 准确的说,她对男人没兴趣。 年少不懂事,引狼入室,被狗男人欺骗感情还间接给了对方机会把她爸弄进监狱后,苏浅浅平等地厌恶以及抵触全天下的男人。 苏浅浅无所谓江厌离对她态度如何,她目光落在商姝这个女主人身上,“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起来,我就自己先吃了。” 她适应能力贼强,已然开始把自己融进这个家庭。 商姝微笑着回应,“不必等我们,你饿了就先吃。” 说完,商姝唤来管家,让他把江家老宅的所有佣人都叫来。 佣人并排而站。 商姝着重嘱咐道,“这是你们少爷的义妹,以后你们怎么待你家少爷,便如何待她。” 因为商姝和江厌离并未结婚,佣人对她的话,并不是很服从。 大家一致看向了江厌离。 江厌离见大家不把商姝当回事,微微眯眼,随即开口道,“以后这里她说了算,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佣人们闻言,立即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少夫人!” 商姝冲着江厌离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捏了一下,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不言而喻的亲密与温柔。 苏浅浅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两人的恩爱互动,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这一幕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某些回忆。 然而,那短暂的恍惚过后,她的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透露出一种心如止水的漠然。 正当几人享受着宁静的用餐时刻,一名男子悠闲地踏入了餐厅。 他的目光锁定在江厌离身上,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哟,看来大哥求医之行已经结束了啊。”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江厌离的双腿,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还坐着轮椅呢?看来这次的求医之路,并不如愿啊。” 见到男人竟然闯入江家老宅,江厌离那张俊雅的脸庞瞬间布满阴霾。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沉声命令道,“把他给我赶出去。” 管家立刻领会了江厌离的意图,迅速召集几名手下,准备将这名不速之客驱逐出境。 保镖上前抓住男人的两边肩头,像押犯人似的,将他往外押,男人显然很是不服气,嚷嚷道,“我也是江家的血脉,江厌离,你凭什么赶我走?” 凭什么? 凭他乐意。 江厌离倨傲地勾了勾唇,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优雅地嚼着。 商姝则是看着男人的背影,眸光深思了起来。 在男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商姝蓦地看向苏浅浅,“浅浅,你会医术的事情,先不要对外透露。” 苏浅浅好歹也是出身于豪门,当过二十来年豪门大小姐,见过不少家族内斗。 更何况孙神医死得突兀,她稍微动动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颔首,“嗯。” 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请求道,“能给我安排几个保镖吗?我怕死。” “这是应该的。”商姝看向江厌离,“你让人给她安排几名身手不错的保镖吧。” 江厌离对苏浅浅高冷,对商姝并不高冷,他微微颔首,“我让刘勐去安排。” 苏浅浅又道,“给你治疗,我应该有诊金的吧?好久没购物了,我想买买买。” 为了躲避某人,苏浅浅已经很久没有逛过商场了,如今有江厌离作为靠山,苏浅浅想扬眉吐气一下。 以那人的本事,应该很快就会查到她在深州。 反正都躲不掉,那她还藏个毛线。 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厌倦了。 过去她没靠山,才任他揉捏,现在她可是首富江厌离的义妹! 想圈养她,让她和以往那般,在床上,当个供他发泄的玩意儿,想得美! “当然有的。”不等江厌离回话,商姝便先微笑着说道,“你想买什么,我带你去。” “那太好了。”苏浅浅正愁一个人没劲,商姝就及时送陪伴,她可太开心了。 因为等下就可以去购物,苏浅浅心情极好,针灸的时候,嘴里还情不自禁地哼着小曲,主打一个愉悦外泄。 针灸完后,江厌离递给了商姝一张黑卡,“这个给你。” 商姝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和他客气,她抬手接过。 她低头亲了亲他,“我陪她出去逛逛,委屈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啦。” 江厌离没做声,只是手按住她的后颈,与她深吻了一番。 * 出门的时候,商姝拿着自己从古镇那边带回来的特产,去了趟陆家老宅。 两家老宅在同一片别墅区。 正值清晨,陆淮安正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俊朗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见到商姝突如其来的造访,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餐具,眉宇间流露出关切,“江厌离的腿,已经治好了吗?” 商姝轻轻摇头,将手中的特产轻轻放在餐桌上,声音带着一丝遗憾,“没有。那位能为江厌离治腿的神医,遭遇一精神病患袭击,已经去世了。” 陆淮安愣住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深知江厌离双腿的重要性,更明白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么说,他的腿……”陆淮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思考着如何措辞,“真的没人能治了吗?” 商姝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并没有告诉陆淮安,其实还有一线希望——苏浅浅能治江厌离的腿。 苏浅浅的医术,她决定保守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是不信任陆淮安,而是她深知人心难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陆淮安见状,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或许还有其他的希望,你们别太过灰心。” 商姝微微一笑,回应道,“借你吉言。”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此行原本只是来送些特产给陆淮安,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她便决定告辞了。 “好。” 陆淮安点了点头,目送着商姝渐行渐远的背影。 * 吃过早餐,陆淮安准备出发去公司了。 他刚起身,家里的保姆就拎来一个保温壶,“少爷,这是您让炖的滋补鸡汤,您拿好。” 陆淮安接过保温壶拎好,便出门去了。 秦臻现在月份还小,得再过十天左右才能做人流手术。 另外她体质太差,头晕无力,医生建议手术前,先给她补点营养,以便她能更好地应对手术。 陆淮安不差钱,炖个补品于他而言,不过是开句口的事情。 医院。 秦臻静坐在床头,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还亮着手机的屏幕上,秦姐姐的这条信息显得格外刺眼。 【你为什么还没离开深州?难道非要将我的家庭搅得天翻地覆你才满意吗?就当是姐姐求你了,你离开深州吧。只要你离开,你姐夫就不会再对你念念不忘,我们的家也能恢复往日的宁静。】 第367章 她长得和商姝有点像 秦臻记事以来,就没有和姐姐分开过。 可现在姐姐为了自己的家庭,让她离开这个从她出生就一直生活到现在的城市。 秦臻是真的舍不得。 也害怕到陌生的地方去。 人生地不熟的,她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生存。 秦臻知道姐姐很爱姐夫,可她没想到对方爱到如此之深,深到不惜舍弃她。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敬重的姐夫成了觊觎她的变态,疼她入骨的姐姐恨她招惹姐夫,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与她决裂。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秦臻是真的委屈。 为了躲避姐夫,她连夜搬家,换工作,还要她怎么样? 为什么一定要她离开深州。 她只是想离姐姐近点,想她了,就偷偷回去看一眼,都不行吗? 陆淮安没想到自己进来会看到这么一幕。 女人独自一人靠坐在床头,双手紧紧抱着腹部,仿佛想要借此寻找一丝安慰。 她的脸朝向窗外,眼神空洞而迷茫,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那画面凄美而令人心疼。 秦臻长得和商姝有点像,不是指容貌,而是类型。 她们都是那种典型的江南美人,温婉如水,却又坚韧如丝。 只是此刻的她,却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无助而孤独。 秦臻耳旁捕捉到了一串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目光迎上了来人。 看清来者是陆淮安后,她急忙抬手,将眼角残存的泪珠轻轻拭去。 “陆总。”她端正地坐在病床上,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与恭敬。 陆淮安微微点头,以示回应,随后将手中捧着的鸡汤稳稳地放在一旁的柜面上。 “医生说你体质差,要补点营养,手术之前,你就先住在医院,我会每天给你送补汤过来。” “哦好。”秦臻清楚自己目前这体质没法上班,也没有逞强。 秦臻太配合了,陆淮安心里多少有点异样。 尤其是她刚刚在那哭,陆淮安总有种自己是罪人的罪恶感。 他忍不住问她,“你刚刚哭什么?” “没什么。”秦臻和陆淮安不熟,何况家丑不外扬。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陆淮安也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刚刚那一声询问,已经是他的底线。 陆淮安离开后,秦臻看着他带来的鸡汤,心底涌起一抹莫名的温暖。 在她被姐姐舍弃,姐夫骚扰的时刻,这份关怀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让她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 她端起碗,小口地喝着鸡汤。 每一口都充满了陆淮安的心意,让她不禁想起了他们之间的那次肌肤之亲。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对于秦臻来说,却是难以忘怀的回忆。 虽然才接触不过短短的几回,但秦臻能感觉得到对方骨子里的温柔。 只可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虽然心中偶尔会因为那一夜而对对方产生不该有的涟漪,但秦臻不会做不切实际的梦。 * 商场。 苏浅浅看着可可爱爱的顾铭扬,心都要被萌化了。 “天啊,这是你儿子啊?长得也太可爱了吧。” 脸蛋被漂亮阿姨当成肉团轻捏,顾铭扬小朋友有点无奈,“姐姐,虽然扬扬长得可爱,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捏我的脸了。” “姐姐也不想捏啊,可是你长得实在太戳姐姐的心了。”苏浅浅调皮道。 话虽如此,她的手,却是松开了顾铭扬的。 顾铭扬得到自由,立即奔向商姝,手抱着她的一只大腿,活像一个人形挂件。 “走吧,不是想购物吗?去逛逛,喜欢的我送你。” 商姝把顾铭扬的手从腿上扒拉开,改为牵着。 “走你。”苏浅浅也没跟商姝客气。 她过来牵住顾铭扬的另外一只手,与母子俩直奔商场的女装店。 三个人逛了一个早上。 中午是回江家老宅吃的饭。 父子俩有一阵子没见了。 一见面,顾铭扬就黏上了江厌离,爸爸爸爸地喊个不停。 苏浅浅瞅着,不由扬了扬眉。 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苏浅浅是知道的。 只是她和外界的人一样,并不知顾铭扬是江厌离的儿子,见两人亲昵如亲父子,苏浅浅不由看向商姝,“你真有幸福。” “他不仅爱你,连你的儿子,也一并深爱。” 商姝笑了笑,没多加解释。 逛了一早上的街,苏浅浅有点累了,她吃过饭就去休息了。 商姝正坐在地毯上,耐心地陪着儿子顾铭扬搭积木。 顾铭扬年纪虽小,但双手灵活,每一块积木都放得稳稳当当,眼中闪烁着孩童特有的纯真与好奇。 而江厌离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持电话,正在与人低声交谈。 “让他玩。”江厌离的声音冷静而深沉,“他越是得意洋洋,日后摔下来,那份疼痛才会更加深刻。”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应了什么,江厌离淡淡地回应,“嗯,就这样。” 说完,他轻轻挂断了电话,转动轮椅,缓缓滑向母子俩所在的地毯旁。 顾铭扬一见到父亲过来,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举起一块色彩斑斓的积木,兴奋地喊道,“爸爸,你来搭!” 江厌离微笑着接过儿子递来的积木,他抬手轻轻放在积木城堡的顶端。 随着这块积木的到位,整个城堡显得更加宏伟壮观。 顾铭扬趴在城堡的门前,小脸蛋上洋溢着自豪与满足的笑容。 他抬头仰望着自己的杰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堡的主人,正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荣耀时刻。 江厌离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柔和而深邃地注视着顾铭扬。 商姝在一旁侧目看着这对父子,心底也洋溢着甜蜜与幸福。 大概是注意到了商姝在看他,江厌离突然侧目朝商姝望了过来。 正好捕捉到她嘴角的幸福笑意。 江厌离眼眸一暗。 他喉结微动,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后,他的手缓缓伸出,轻轻地按在了商姝的颈侧。 他的力量并不重,却足以让商姝感受到那份坚定与炽热。 他轻轻一带,商姝便身不由己地被他拉近,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 就在商姝还未及反应之际,江厌离已经低下了头,他的唇瓣轻轻触碰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轻柔得仿佛羽毛飘落,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温度和力度,让商姝的心跳瞬间加速。 商姝完全没想到江厌离会在顾铭扬面前,如此大胆地亲吻她。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如同被烈阳炙烤过一般。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开江厌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感觉到有阴影挡住城堡的顾铭扬微微蹙眉,他扬起头,刚要看是什么遮挡住了光线。 谁知刚刚仰起头,便捕捉到那两人匆匆分开的身影。 他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自然不知他们背着他偷偷地进行了一场甜蜜的亲吻。 他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但很快就将这份迷茫抛诸脑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城堡。 商姝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羞赧,抬手轻轻地在江厌离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低声埋怨道,“以后别再在扬扬面前这样了。” 江厌离却是不以为意,他轻轻握住商姝的手,笑道,“我亲我自己的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羡慕,等以后长大了,也可以亲给他自己的儿子看。” 商姝闻言,顿时无语凝噎。 第368章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会结婚 夜幕低垂,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深沉的色调。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郝甜站在陆淮安的公司楼下,她的身影显得尤为孤独而坚定。 她手中捧着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陆淮安从公司的大门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疲惫而沉重。 他抬头看到了郝甜,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郝甜,你何必这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已经被郝甜的执着所困扰,“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郝甜的脸色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异常苍白,但她却倔强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陆淮安。 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轻易放弃。 “事在人为。”她轻声说道,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陆淮安,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轻易放弃的。我相信,只要我真心付出,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 陆淮安叹了口气,他已经被郝甜的执着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郝甜,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郝甜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却仍旧不肯退缩,“反正我没有想结婚的想法,只要你身边还没人,我就一直等。” “何必呢?” 陆淮安对郝甜的执着无法理解,他们不过就是相了一场亲而已,她怎么就对他痴情至此。 “你值得。” 郝甜眼底泛着星光地看着他。 他或许不记得她了,可她却一直记得他。 他以为那年的相亲是巧合,其实不是,那是她费尽心思争取到的名额。 见和她说不通,陆淮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陆淮安掏出手机接听,“陆总,出事了,医院这位,见血了。” “什么?”陆淮安闻言,急忙加快脚步,他噔噔噔几步下了楼梯,跟着拉来门前停靠的商务车,弯身坐了进去。 郝甜见陆淮安神色匆匆,忍不住开车跟了上去。 医院内,气氛沉重而压抑。 秦臻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 紧闭的双眸下,隐藏的是无尽的沧桑与悲凉,仿佛所有的希望与欢乐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在她的床边,秦姐姐愤怒地站立着,她的脸庞扭曲,怨恨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嘴巴不停地张合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与不解。 “我到底欠你什么了?”秦姐姐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为了秦臻付出了太多,甚至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放弃了,只为了能够养大这个妹妹。 可是,到头来,她却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爱上了秦臻,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为何偏偏是你?”秦姐姐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她的嗓音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和愤怒,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全部倾泻而出。 她的双眼赤红,仿佛被烈火灼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可以接受丈夫移情别恋,可以接受他的心中住进了另一个女人。 但是,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是她曾经视为亲妹妹的秦臻。 这种背叛和伤害,让她感到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对不起。”秦臻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秦姐姐嘶吼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求,“秦臻,我求你了,你离开深州好不好?别再纠缠你姐夫了,你放过我们吧。” 秦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我说了,过阵子就走。” “为什么要过阵子?你现在就走不行吗?”秦姐姐认为秦臻是在找借口,“你是不是对你姐夫也有想法,所以你才不肯走!” 秦臻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冬日里飘零的雪花,脆弱而无助。 “我没有……”她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努力想要为自己辩解。 “那就用行动来证明给我看!” 秦姐姐此刻的心情已经濒临崩溃,她只想让秦臻离开,她深信,只要秦臻消失在丈夫的世界里,她和丈夫的生活就能回到从前的模样。 秦臻这会儿人都是虚的,她刚刚摔了一跤,先兆流产,刚刚服下保胎药。 医生让卧床休息。 其实秦臻都想好了,孩子流掉她就走,可秦姐姐却非要她现在就离开,一时之间,她不禁鼻头泛酸。 若是以往,姐姐早就发现她的异常了。 到底是厌恶上她了,所以才会连她身体不适都看不出来。 秦臻想告诉秦姐姐,她身体不舒服,坐不了车,但她刚张嘴,门外,陆淮安沉冷低磁的声音掷地有声地传了进来。 “我就纳闷了,你男人喜欢上你妹妹,你不去怪你男人朝三暮四,反而怪一个被畜生盯上的无辜女孩,且这个人还是你的亲妹妹。” 他目光近乎鄙夷地望着秦姐姐,“你没看到她面色白得跟纸一样?还是说,你的眼里只有男人,再无其他?” 秦姐姐似是这才注意到秦臻的不适一般。 她看着秦臻,粉唇紧抿。 陆淮安又道,“没我允许,她离不开深州。” 秦姐姐是认识陆淮安的,丈夫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但家中也是有点钱的,她有幸见过陆淮安几回。 见陆淮安出现在秦臻的病房,还为秦臻说话,秦姐姐微微眯眼,“你和秦臻是什么关系?” 秦臻刚要说什么关系都没有,陆淮安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跟来的郝甜听到陆淮安这话,手中的手机在震惊中滑落,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着陆淮安,又看看秦臻,眼眶瞬间蓄满了泪光。 她不愿相信地确认,“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没想到郝甜会跟来,陆淮安微微蹙眉。 很快,他松了眉心,坦然道,“是,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会结婚。” 这话一出,不止郝甜震撼,就连秦姐姐和秦臻本人都忍不住震惊地看向了陆淮安。 第369章 第一次心动的人是你 结婚? 他疯了吧? 秦臻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你喜欢她?”郝甜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她暗恋了陆淮安好几年,又苦追他四年,就这样输给一个在陆淮安人生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秦臻,她是真的不服啊。 无论是商姝还是宋昭月,那都是和陆淮安青梅竹马,可这个女人,她凭什么。 郝甜死死地瞪着秦臻,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这与你无关。”陆淮安抿唇。 “你真的会跟她结婚吗?” 郝甜又问。 “会。我们明日就会去领证。” 陆淮安这话并不是赌气之言。 而是经过一路的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无论是商姝有意无意地提示他该交女朋友了,还是郝甜的纠缠,欲是董事会长辈给的压力,都叫他清楚地认知到,他不年轻了,该为陆家延续香火了。 至于为什么是秦臻。 自然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有时候,一个人动了想结婚的念头往往只需要一个缘由,后代便是陆淮安想结婚的原因。 郝甜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之前执着于陆淮安,是觉得他单身,自己有希望。 见他不是说假话,她当即便道,“若你是真心想娶她,我祝福你。” “我只是希望你不是为了摆脱我,才草率与她结婚的。” 哪怕这个时候,郝甜也还在为陆淮安着想。 “你多虑了,你纠缠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至于这么做。” 陆淮安其实挺感激郝甜对他的倾慕的。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可他就是对她不来电。 她的长相和性格,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几年的追逐终成空,眼泪像洪流,忍不住簌簌往外涌,“祝你幸福。” 赶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郝甜转身,逃一般地离开了。 目送郝甜离开后,陆淮安将视线重新看向秦姐姐,“以后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回去告诉你男人,秦臻是我女人,他若不想在深州混不下去,就给我把心思收回去。若被我发现他再来纠缠秦臻,你男人以及你,还有你儿子,全部给我滚出深州。” 秦姐姐到底只是个家庭主妇,一直依附着丈夫生活。 她结婚就一直没上过班,她早就失去靠自己生存的能力,所以她才会如此害怕丈夫离开她。 她不是什么小年轻了,可以出去闯,她已经和社会脱节了。 更何况,丈夫家里有点小钱,她享受惯了,自然是接受不了离婚后会一贫如洗的生活。 秦臻走了狗屎运,能怀上陆淮安的孩子,秦姐姐还是发自真心为她高兴的。 “我家秦臻从小到大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你却把她肚子搞大,你这辈子,可要好好对她,不然……” 不然什么,秦姐姐没说。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威胁在家大业大的陆淮安面前,如同纸老虎,毫无杀伤力。 “总之,请你好好对她。” 说完,秦姐姐就走了。 秦臻复杂地看着秦姐姐的背影,眼角一片潮湿。 她知道,秦姐姐刚刚那番话是出自真心的。 只要不涉及姐夫,姐姐待她,还是很好的。 待姐姐的身影看不见后,秦臻这才看向陆淮安。 她心跳略快,“你刚刚说……结婚,只是说说的吧?” 陆淮安定定地看着她,“不是说说。” “孩子生下来,我娶你。” 陆淮安直言。 秦臻的心瞬间跳的更快了,她从未想过命运会给她来这么一个大转折,他可是深州第二豪门的继承人,他要娶她? 秦臻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好不真实。 “我只是个普通人。” 她不自信地强调。 陆淮安,“我奶奶也出身平民,门第之见,在陆家,并不存在。” 秦臻还是不敢想,太玄乎了,“可是我们认识也才不过几日,并不了解对方。” 陆淮安,“这个婚后可以慢慢了解。” 秦臻总觉得是在做梦,“我觉得……” 陆淮安有点不耐,“你看不上我?” 秦臻忙摆手,“没有没有。” “您很好。”她亮晶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垂眸,略微自卑地说,“是我……配不上你。” “放心,别人只会说我老牛吃嫩草,不会说你配不上我。” “既没有看不上我,那明天我来接你去领证。” 陆淮安这人一旦想做一件事,那就必须立马落实。 他前半生优柔寡断,错过了太多原本垂手可得的东西,现在,他只想快刀斩乱麻。 * 翌日。 从民政局出来,秦臻人都是懵的。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和陆淮安领证结婚了。 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再看看身旁西装革履,成熟稳重,男性荷尔蒙气息爆棚的陆淮安,秦臻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注意到秦臻的目光,陆淮安侧目望了过来,秦臻在与陆淮安对视的瞬间,条件反射地鞠了鞠躬,如同小职员觐见老板, “我会做好一个内贤助的,定不会辜负陆总对我的厚爱。” 陆淮安,“……” 小妻子有点逗。 陆淮安忍不住勾了勾唇,“贤内助倒不必,我不缺合作对象。” “那我……照顾好你?”秦臻仰起头,不太确定地发出询问。 “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我不缺保姆。” 陆淮安说着,直接弯身抱起她。 还没和男性如此亲密过,秦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我自己可以走的。” 陆淮安淡淡地暼了她一眼,“你本该卧床休息,是我非要在这个时候折腾你,理应把你安全送回医院。” 秦臻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喜欢大叔了。 大叔真的好温柔。 秦臻突然有点期待和陆淮安婚后的幸福生活了。 她想,一定很美好。 小心翼翼地收了收手,秦臻凑到陆淮安耳边,轻轻地说道,“谢谢。” 陆淮安侧目看了她一眼,她笑容明媚治愈,很有感染力。 他似被感染一般,嘴角微微勾了勾,“不客气。” * 【我结婚了,过几日回陆家一趟,一起吃个饭。】 看到陆淮安发来的结婚证照片以及下面附带的文字,商姝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给陆淮安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 通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陆淮安猜到了商姝打电话来的用意,“看到信息了?” “你和谁结婚了?郝小姐吗?” 郝甜这几年一直在追陆淮安,商姝看得出来对方对陆淮安是真心的,曾帮郝甜说过好话,劝过陆淮安。 她下意识认为和陆淮安结婚的人是郝甜。 毕竟这些年来,陆淮安身边的异性除了她,便是郝甜了。 “不是。” 陆淮安抬手捏了捏山根。 “那是谁啊?”商姝诧异了。 “一个你不认识的小姑娘,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小姑娘?”商姝有种不好的预感,“陆淮安,你不会学圈内的人,老牛吃嫩草,泡女大学生了吧?” 他确实老年吃嫩草了,但陆淮安不承认自己和圈内那些喜欢小姑娘的败类一样,“她不是大学生,她大学毕业了。” 商姝闻言,松了口气。 秘书拿了份合同进来,陆淮安对商姝说,“先忙了。” 商姝,“好。” 挂断通话,商姝转身扑向床上的江厌离。 她双手勾住江厌离的脖颈,双眸亮晶晶地注视着他,“江厌离,告诉你个消息,你的情敌陆淮安,结婚啦。你再也不用吃他的醋啦。” 商姝本以为江厌离会很激动,不料他却反应淡淡。 她蹙眉,“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江厌离揉了揉商姝的发顶,很喜欢她跟他贴贴的感觉,“有朋友在医院看到他去见那个女人,跟我说过了,我料到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 江厌离藏着这么一个大瓜不告诉她,商姝有点不满。 她生气地戳江厌离下巴。 “说了你就会去问他,不喜欢你主动和他联系。” 江厌离一如既往的小气。 “不愧是你。”商姝服了他了。 “现在他结婚了,你的醋坛子可以少翻了吗?” 商姝摸着他下巴含笑问道。 “不能。”江厌离如实回答,“你第一次喜欢的人是他,他永远是我最在意的存在。” 商姝,“……” 商姝微微俯起身,她双手捧住江厌离的脸庞,“江厌离,你知道陆淮安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我吗?” “那是他眼瞎。” 江厌离定定地望着商姝,她眼里满满都是他,他很喜欢这样的注视。 商姝摇头,“不是的。” “他是因为让我第一次心动的人,是你,他介意,所以才一直对我的喜欢不屑一顾。” 江厌离满眼疑惑,“让你第一次心动的人是我?” 第370章 闯进来一群人把她带走了 “落海那次,你给我人工呼吸时。” 江厌离轻挑了一下眉梢,满是不理解,“对我心动,你还喜欢陆淮安十来年?” 商姝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扶额,“我当时不知是你,我以为是……陆淮安。” 当时他们都是穿着深州中学的校服,加上她醒来看到的人就是陆淮安。 而陆淮安身上湿哒哒的,她便误以为是他了。 江厌离的表情一言难尽,“所以你之前说陆淮安救过你,指的是落海我救你那次?” 商姝颔首,“嗯。” 江厌离点了点商姝的额头,“我说你怎么没良心,一句感激都没有,原来你自始至终都不知是我救的你。” “草。”江厌离突然咒骂了一句,“陆淮安那个狗东西,竟然抢我功劳,还让你舔了他十来年。” 江厌离咬紧腮帮,“他怎么有脸抢功劳的!” 顿了顿,江厌离垂眸问商姝,“如果那个时候,你知道是我救的你,你是不是……” 商姝垂眸,“如果知道是你救的我,或许你我之间,会更无交集。” “我还是会因为陆江两家恩怨避开你,然后长大后,在陆奶奶的撮合下,嫁给陆淮安或者嫁给别人。” “我们不会有那一夜的发展,我们也许这辈子,都无法相爱。” “这么说来,我倒是要感激他了。” 即便他和商姝之间有着娃娃亲这样的渊源,可商姝和陆淮安的渊源也不浅。 但凡陆淮安不作,他恐怕还真没机会和商姝在一起。 商姝抱住江厌离,“现在这样就好。无论过程如何,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过去已经发生,不可更改。 江厌离虽对过去意难平,却很清楚。 如果没有看到商姝对陆淮安那十一年的情深,他或许不会那么迷恋她。 他是个不屑爱情的人。 在他不屑以及不相信爱情的年纪,商姝若喜欢他,他们之间,很可能会没有结果。 他不会允许她靠近,甚至会比陆淮安还要厌恶她的喜欢。 正是她对陆淮安的十年情深,才有了后来他对她的特殊,以及羡慕她对陆淮安的爱,到最后,想要把这样深情的她占为己有。 有时候,相遇不必太早,晚一些,反而时间刚好。 一手紧搂商姝肩膀,一手握住她的手,江厌离垂头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他闭眼,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做声,只是相拥在一起,静静地享受此刻温馨的时光。 * 回陆家老宅吃饭,商姝是带着江厌离和顾铭扬一块去的。 上一辈子的恩怨,陆老夫人并未让后代知晓,因此陆淮安和江厌离并非不能友好相处的。 这是商姝第一次见秦臻,长得挺柔情诗意的一小姑娘。 长相温软,声音柔软,眼眸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就很符合刚出社会,没被社会风气污染的大学生,还很纯真不谙世事。 商姝隐隐明白陆淮安为何会娶秦臻了。 以陆淮安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他是不需要妻子在生意上给他什么帮助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令他无需防备,可放心托付的妻子。 秦臻长得就很令人舒适,是那种没啥心机,让人不需要防备的人。 “姝姐,请喝茶。” 秦臻是昨日刚从医院搬到陆家老宅来。 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家里来客人了,她自然是要照顾周到的。 她亲自给商姝一家三口泡了茶端上来。 商姝接过茶后,拉住了又要去忙活的秦臻,“别忙活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秦臻先是看了看陆淮安,见他也这般示意她,她便在商姝的身旁坐了下来。 陆老太太给商姝留了不少东西。 期间就包括陆家代代相传的主母玉镯。 原本这个玉镯是陆老夫人给商姝这个孙儿媳的,后来就成了让商姝代为保管,等陆淮安哪日成家了,代她老人家传给陆家未来的主母。 “臻臻,这是陆奶奶托我帮忙保管的陆家主母的象征,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商姝说着,把手中的玉镯递给秦臻。 秦臻下意识看向陆淮安。 见他颔首示意她收下,她这才伸手接过。 她怕摔了,就直接拿到楼上的卧室去放好。 楼下。 陆淮安看着无微不至照顾着江厌离的商姝,心里还是有些泛酸。 不过他利用和顾铭扬的互动,转移了心中的酸涩。 秦臻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客厅里,商姝正剥着橘子喂江厌离吃,陆淮安则是抱着顾铭扬,跟他比谁的头更硬,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在那互顶。 看到这一幕,秦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快步下来,坐到陆淮安身旁,与他一块逗弄顾铭扬。 * 和陆淮安夫妻一起用完晚餐,商姝一家三口就告辞了。 别墅门前。 秦臻站在陆淮安身旁,满是羡慕地看着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姝姐和她爱人好恩爱啊。” 末了,她颇为遗憾地道,“唯一不足的是江先生腿不方便,太可惜了。” 陆淮安没有说话。 秦臻见此,也不再多言。 因为两家老宅在同一片地段。 就没有开车,是步行过来的。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回家的路,一家三口手牵手,漫步在金色的光影中。 江厌离操纵轮椅滑在前面,不时回头对着妻儿露出温暖的笑容。 商姝则紧握着顾铭扬的小手,眼中满是柔情与宠溺。 顾铭扬则蹦跳着,时而指向天空中的云彩,时而低头寻找路边的小花。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远处花草的清香,也吹动了他们的衣角。 江厌离的衬衫轻轻飘动,仿佛在为这温馨的时刻伴舞;商姝的发丝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妩媚;顾铭扬的头发则乱糟糟的,显得更为活泼可爱。 路上不时传来他们轻快的笑声和谈话声,仿佛是这宁静傍晚最美的旋律。 一家三口就这样漫步着走到家门口。 刚进门。 管家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少爷,少夫人,不好了,刚刚闯进来一群人把苏小姐带走了。” 商姝闻言,当即看向江厌离。 江厌离微微蹙眉。 第371章 爱上他,是她灾难的开端 让佣人带顾铭扬去玩,商姝倒了杯水给江厌离,“是你爸爸那私生子干的吗?” 江厌离抬手接过水杯,微微摇头,“先不说他不知苏浅浅会医术。他还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从老宅把人带走。” “这么说,是浅浅口中那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干的?” 商姝双手捧着水杯,手指轻轻敲打杯身。 “应该是。”江厌离把水杯放到一旁,抬手把商姝拉倒怀里,他把脸埋进她颈窝,深嗅她怀里的幽香,“我让人去查了。” “嗯。”商姝放下水杯,抬手回抱江厌离的头。 * 苏浅浅怎么都想不到男人会那么癫,竟然带人闯进江家老宅,把她给带走! 深色的大床上,苏浅浅被高大挺拔的男人欺压在床上。 男人一边撕扯她身上的衣物,一边埋头在她颈部亲吻。 苏浅浅抗拒地扭头低吼,“尉迟昱,你放开我!” “半年,你整整逃离我半年,你得双倍还给我。” 尉迟昱一把将手中撕扯下来的t桖裙抛掷半空。 “滚开,不要碰我,你这个混蛋!” 苏浅浅愤怒地捶打尉迟昱肌肉结实的肩膀。 尉迟昱扣住她的双手高举头顶,“这个混蛋是你自己执意要招惹的。” “你这辈子,都只属于我。” 尉迟昱说完,强势地占有了苏浅浅。 “呃——混蛋。”失身的耻辱让苏浅浅眼角落下一横清泪,“我恨你!” 尉迟昱双手支撑在她的耳后,气息微乱,音色低哑,“恨吧。”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纠缠,是她偏要来招惹他。 如今他跳不出这个漩涡,那她就得陪他一起沉沦。 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苏浅浅回想起过往,除了痛彻心扉外,便是满腔后悔。 她双眸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晃晃荡荡中,她突然说了句,“尉迟昱,我好后悔。” 尉迟昱动作一顿。 但很快,他又继续,且力度比方才要重,似在借此掩饰什么。 “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把你引荐给我爸爸,他不会坐牢,我也不会无家可归。” “尉迟昱,你已经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糟,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眼泪无声地从苏浅浅眼角滑过。 她又痛又恨。 痛自己一往情深最终错付,恨他明明不爱,却纠缠她不休。 尉迟昱低下头,轻轻吻去苏浅浅脸颊上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冷冽,“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本来只想让你父亲付出应有的代价,是你非要闯入我的生活。” 苏浅浅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反驳道,“你知道我是谁,一开始,为什么不拒绝?” 不等尉迟昱回答,她便一脸看穿的道,“因为你需要一把可以中伤我爸的利刃,而我是最好的选择。” “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尉迟昱掐住她的下巴,眼眸泛起一片猩红,“如果你是我,明知自己一介平民对付富可敌国的富商,是以卵击石,你不会想把握接近对方,为父报仇的机会?” 苏浅浅无法反驳,“至少我不会在利用完对方后,还逼对方给自己当情妇羞辱对方!” 尉迟昱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霸道, “乖乖留在我身边,过去的恩怨,我们既往不咎。” 苏浅浅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既往不咎?你把我爸爸送进监狱,用他的安危作为威胁,逼我成为你的情人。最后,他因为不愿拖累我,在牢里选择了自尽。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到对你既往不咎?”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划破了尉迟昱冷漠的外壳,露出了他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 她满是恨意地盯着他,眼底再无以往的情意,“尉迟昱,我恨不得你死!” 尉迟昱瞳孔轻颤,“你爸爸那是咎由自取,是他先为了一己之私,害我爸在先!” “他害死我爸,害我妈妈郁郁寡欢,心病难愈,我让他坐牢,天经地义。” “他罪大恶极,他罪有应得,可我做错了什么?” 父亲之过,苏浅浅无法辩驳,毕竟铁证如山,而父亲也亲口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一念之差,犯了错。 在道德上,苏浅浅无法谴责尉迟昱送爸爸去坐牢的行为,为人子,为父母报仇雪恨,他没错。 但她接受不了,他利用她。 更接受不了,他在把她爸爸送进监狱后,利用爸爸的安危,逼她给他当情人,最后害她爸爸为了她不受要挟,自尽在牢中。 “我凭什么要被你如此羞辱,作践?你报仇就报仇,你为什么要逼我给你当那见不得光的情妇!” “你不爱我,为什么碰我……你明明有承诺要照顾终身的青梅,为什么要把我置身于小三的位置。” “尉迟昱,我当初为什么要看上你呢。遇见你,简直就是我的灾难开端。” 她十八岁的年纪遇见尉迟昱,情窦初开,加上性格外向,确定自己喜欢,她就勇敢去追求。 尉迟昱说也喜欢她并答应她追求的时候,她以为是爱神眷恋她,不想却是引狼入室的开始。 他是制药天才,她便把他推荐给自家父亲,让父亲重任他。 她看着父亲越发信任他,高兴自己寻了一个不得了的如意郎君,不想在她恋爱脑上头时,对方一直在计划着怎么让她家破人亡。 二十二岁那年,本该是她凤冠霞帔嫁尉迟昱为妻的好年岁,不想等来的却是警察带走了她的父亲。 尉迟昱给她打造的三年见不得光的——囚笼。 “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是苏明的女儿,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来撩拨我。” 他抬手扣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浅浅,即便是互相折磨,我也不可能再让你从我身边逃离开。” 以往苏浅浅每次和尉迟昱水乳交融,她都会幸福的飘飘然,觉得自己找的男朋友不仅成绩优秀,制药一绝,就连在床上,也如此得令人欲罢不能。 她觉得自己超爱他,这辈子,除了他,她不可能再爱第二人。 只是以前有多爱有多贪,现在就有多恨多不愿…… 第372章 你要娶我? 大床上,苏浅浅无聊地望着天花板。 她心里是不慌的。 毕竟江厌离的腿还需要她来医治,她相信,为了他自己的腿,江厌离也会想办法把她带回去的。 浴室门被打开,尉迟昱披着浴袍,一脸餍足地朝苏浅浅走来。 他在床上坐下。 手轻轻抚摸苏浅浅的脸颊,“饿不饿?抱你下去吃点东西?” 苏浅浅抵触地躲开他的手,“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起。” 在江厌离救援她之前,她得让自己保持体力。 苏浅浅从床上爬了起来。 薄被散落,露出她满是吻痕的玉体,一颗颗红梅,十分的旖旎暧昧。 尉迟昱看着这一幕,喉头微微滚动。 苏浅浅感觉到男人的眼神变得色欲,当即操起身后的枕头朝他丢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丢完,她便用被单把自己裹了起来。 脚刚着地,苏浅浅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她腿软了。 眼看脸颊就要和地面来个亲昵接触。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横在了她腰间,将她稳稳托住。 一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冷俊无比的脸庞,苏浅浅气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禽兽!” 挨了一巴掌,尉迟昱也不恼,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直接把苏浅浅抱回床上。 然后他去衣物间拿来一套睡衣和内裤递给她。 苏浅浅也没客气,接过就套上。 她刚穿好,尉迟昱就抱她去洗漱。 苏浅浅腿软没法走路,也懒得矫情。 过去三年,她经常被尉迟昱弄得下不来床。 每一次逃跑失败都会换来他变态的占有,她早就习惯了。 事后都是尉迟昱伺候的她。 若他们之间没有夹着仇恨,若他没有妻子,苏浅浅还蛮喜欢他在床上的表现的。 毕竟他在床上越疯,显得她魅力越大。 只是掺杂了前两样东西,他对她的占有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一楼的餐厅里。 苏浅浅看着坐在她对面,矜贵优雅,实际里外都烂透了的男人,垂眸轻轻说道,“尉迟昱,这个世界上,不会事事都如你所愿,我也不会一直任你摆布。” 她扬起眸,微扬的唇角透着孤注一掷,“这是你最后一次这样对我。” “我——绝对不会再给你践踏我的机会。” 之前她受制于他,是为了父亲。 如今父亲已经身亡,能让她有所眷恋的,是她对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点热爱。 她想活着。 如果江厌离不帮她,那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她已经习惯了在天空翱翔的自由,又怎甘愿做这囚笼里见不得光的金丝雀儿。 仿佛听懂了苏浅浅的话外之意,尉迟昱收紧了手中刀叉的手。 他眸光深浓且复杂地注视着苏浅浅,“我没娶她。婚约取消了。” 苏浅浅一愣,随即笑了笑,“然后呢?你要娶我?” 尉迟昱垂眸,没作声。 苏浅浅很清楚,他不可能娶她,他的母亲也不会允许他娶仇人之女。 而她,也不会嫁他。 她此生嫁谁,都不可能嫁尉迟昱。 * 江厌离比苏浅浅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两人正吃着早餐。 门外就涌进来了一群警察。 在警方的开路下,商姝推着江厌离缓缓地来到餐厅门前。 看到江厌离和商姝,苏浅浅放下手中正吃着的早餐。 “感谢尉迟先生的招待,我哥来接我了,先走了。” 拿纸擦了擦嘴,苏浅浅起身便要走向商姝和江厌离。 只是刚起身,手腕就蓦地被人握住。 尉迟昱目光晦涩复杂地盯着她,“不要走。” 苏浅浅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毫不犹豫地拉开他的手,快步走向商姝和江厌离。 商姝过来握住苏浅浅的手,上看下看一番,“没事吧?” 苏浅浅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尉迟昱没有拦,大概知道自己拦不住。 回去的路上,苏浅浅感激地看向江厌离,“谢谢你没有食言,愿意为我的罪他。” 江厌离表情淡淡,“你还没把我的腿治好,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如果治好了,你就不管我了?” 苏浅浅不满地嘟囔。 江厌离实话实说,“治好了你就是我恩人,我更不会对你置之不顾。” “这还差不多。”苏浅浅满意地笑了笑。 江厌离没有再作声。 商姝则是握住苏浅浅的手,眼神无声地慰问着她。 苏浅浅冲她浅浅一笑,小声表示自己没事。 只是目光在看向窗外的时候,眼眸有一舜的暗灭。 如果他能早点退掉婚事,如果她爸爸还活着,他们之间也许还有可能。 只是现在…… 太迟了。 她已经不可能再爱他了。 * 从苏浅浅攀上江厌离的那刻起,尉迟昱就知道,他再也留不住苏浅浅了。 可即便如此如此,他还是顶着冒犯江厌离的风险,把她带了回来。 他真的太想她了,想到哪怕要被下绊子,也想再拥抱她一次。 他大可拼尽一切,把她抓走,然后远走他乡,可苏浅浅前面的话,让他不敢那样做。 之前,苏浅浅为了逃离他,不惜自残,他没把握,在没有她父亲作为软肋可以拿捏她的情况下,将她强留在身边。 他怕她和半年前那般,为了逃离他,不惜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站在楼顶,看着远去的轿车,尉迟昱的心仿佛也被抽空了。 从小,母亲就告诉他,是苏明害死了父亲,所以他恨极了苏明。 所以在苏浅浅说喜欢他,问他能不能当她男朋友时,他顺势说自己也喜欢她。 那个时候的苏浅浅真的很单纯,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还主动把他引荐给她爸爸,给他找寻他爸爸犯罪的证据。 尉迟昱至今还记得,苏浅浅得知是他报警抓的她父亲时,那满脸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偏偏是你举报的我爸爸!”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因为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一天。” 她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搜寻我爸爸犯罪的证据?” 他看着她,语气很凉薄,“是。” 她瞬间崩溃了,哭着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怎么可能爱上仇人之女,所以他回答,“从未。” 真的从未爱过吗? 尉迟昱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显而易见。 不爱又怎么会因为误以为她要和别人在一起,妒忌得不惜要挟她,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不爱又怎么会因为她一句宁死也不做小三,而不敢结婚,甚至不惜毁约,取消两订好的婚事。 不爱又怎么会因为她刚刚那带有深意的话,而忌惮不敢再肆意妄为。 只是…… 他明白得太晚。 她不会再爱他了。 * 针灸进行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江厌离已经可以行走了。 只是需要借助行走辅助器。 商姝站在不远处,看着借着辅助器朝她走来的江厌离,激动得眼底泛起了泪光。 走到她跟前的江厌离看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眸,边叹息边抬手轻抚她眼角,“哭什么?把我心都哭乱了,害我摔了怎办?” 第373章 偷偷吃妈妈嘴巴。爸爸真坏! 见这人乱说话,商姝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想我分心,就别动不动在我跟前掉眼泪。”抬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珠,他笑得又痞又迷人,“当然,床上除外。” 一旁还有佣人,且顾铭扬也在。 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令人羞耻的话,商姝止不住发烫。 她忍不住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儿不正经了,嗯?” 江厌离揶揄。 “不和你说了。”商姝实在做不到淡定撩骚,直接转身走了。 江厌离靠在行走辅助器上,笑得一脸肆意。 “爸爸,妈妈怎么了?” 顾铭扬见商姝突然走开,不明所以地扯了扯江厌离的裤腿,江厌离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发顶,轻笑,“没事。” “哦。” 顾铭扬也没有再多问。 他低头,继续踢他的球。 江厌离则是在一旁,慢慢地锻炼行走。 不远处。 商姝停下脚步。 看着各做各的,却温馨满满的父子俩,嘴角微微上扬。 她重新转身,继续往别墅里头走。 没一会儿。 她端来一盘西瓜。 “都休息一下,过来吃西瓜。” 听到商姝呼叫的两人纷纷朝遮阳伞这边走来。 商姝上前帮将江厌离拿开行走辅助器。 佣人端来水给父子俩洗手。 商姝则是拿毛巾给父子俩擦汗。 深州是个夏长冬短的城市,即便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炎热夏季,可运动起来,还是会满头大汗。 给父子俩擦完汗,商姝把中间最甜的部分拿给父子俩。 顾铭扬立马就接过了。 江厌离却是把她的手推回去,示意她自己吃,他则是另外拿了一块比较靠边的位置的。 商姝见此,心里甜滋滋的。 她唇角含笑地咬了一口西瓜,跟着她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西瓜递到江厌离的唇边。 江厌离下意识抬眸看了她一眼。 商姝微笑,“我的更甜。” 江厌离闻言,眼眸闪了闪。 他低头咬了一口商姝喂过来的。 “嗯,确实你的更甜。” 放下手中的西瓜。 江厌离用毛巾擦擦手。 跟着他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一手把正在吃西瓜的顾铭扬的眼睛给捂住,一手扣住商姝的后颈,缠吻了上来。 商姝瞳孔微微扩大,没想到江厌离会这么做。 莫名其妙被捂住眼睛的顾铭扬嘟囔,“爸爸,你干嘛捂我眼睛,我看不见了!” 江厌离这一吻没有维持多久就撤开了。 亲吻,他不忘用指腹轻抚商姝饱满誘人的红唇,轻笑,“比起西瓜,我还是觉得你这里,更甜。” 商姝脸颊瞬间爆红。 儿子的眼睛虽然被蒙上了,可老宅佣人的眼睛没有。 让商姝更窘迫的是,江厌离吻她的时候,苏浅浅就站在二楼的露台上。 看到她被吻,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简直社死…… “什么甜不甜,爸爸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眼睛!” 虽然顾铭扬小朋友还小,才三岁多,可他比别人聪慧,他隐隐觉得自家爸爸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且这个事情跟他妈妈有关,他就挺不高兴的。 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嘛! 哼! 江厌离放下手。 顾铭扬小朋友死死地盯着两人看。 最后成功在商姝红润的粉唇上发现了端倪,“怪不得捂我眼睛,原来是偷偷吃妈妈嘴巴。爸爸真坏!” 商姝,“……” 被发现,江厌离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吃你妈嘴巴那是天经地义,我不吃你妈嘴巴,怎么把你生下来?” “你跟孩子瞎说什么呢?” 见他对着孩子也如此不正经,商姝羞得掐他的手臂。 “他以后总归是要学习这些的。”江厌离握住商姝的手,不觉自己有错。 “吃嘴巴就能生孩子?”顾铭扬小朋友一脸好奇。 江厌离轻揉儿子发顶,“当然不止是吃嘴巴,至于具体要怎么生,等你十八岁,我再告诉你。” “哦。” 顾铭扬小朋友微微颔首,也没有再问,他低头继续吃西瓜。 江厌离侧目冲商姝痞笑,商姝白了他一眼。 他见此,很是不满,抬手掐了掐她的腮帮。 把她的嘴巴掐得嘟起来。 商姝不满地瞪着他。 他却觉得有趣,玩得不亦乐乎,像个淘气的孩子。 商姝,“……” 她觉得江厌离最近有点返老还童,幼稚无比。 露台上。 苏浅浅看着楼下一家三口的互动,眼底除了羡慕外,眼底还有几分哀伤。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小腹。 她这里曾孕育过一个孩子。 就在三年以前。 她本来是打算在婚礼结束后,再告诉尉迟昱这个好消息的。 只是还没等她把这个惊喜告诉他,他先给了她一个痛击。 那一天,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她的孩子。 * 商姝这半年都在陪伴江厌离,几乎没怎么去绣坊,不过她也有接单子,只是绣制的地点从绣坊换成了江家老宅。 她人比较宅,几乎没怎么出门。 不过今日她要去给领导送国礼,对方约了她在酒店见面。 把绣制四个多月的国礼亲手交到领导手里,商姝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只是在回去的时候,商姝遇见了某个讨人厌的家伙。 林轩把商姝挡在走廊上,一手自以为很酷地摸着下巴,一边目光深情实则猥琐地打量商姝,“商小姐这样一个要前途有前途,要有魅力有魅力的人,不觉得跟一个残废太可惜了吗?” “我并不觉得可惜。” 商姝不想和林轩纠缠,她不喜欢他看她时那令人不适的目光,以及他口中一口一个残废的话语。 她越过对方,径直往前。 林轩不甘地追上去,“商小姐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何必浪费自己往后几十年的时光去陪伴一个一辈子都得靠着轮椅苟活的废物,不如跟了我——” “啪——” 几乎是林轩的话音刚落,商姝的巴掌声就响起了起来。 “把你嘴巴给我放尊重一些!” 商姝目光凛然地瞪着林轩。 林轩头微微歪着。 脸颊因为皮肤偏黑,看不出任何指印。 抬手轻抚被扇的脸颊,林轩顶了顶内腮,表情略显油腻,“好辣。” “难怪我大哥被你迷得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怎么办呢?你越这样,我越想要得到你。” 他抬手,想要抚摸商姝的脸。 商姝一把拍掉他不规矩的手,冷然道, “很可惜,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我不可能看得上你,你连江厌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第374章 二胎 “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还是洁白无瑕的天仙?” 林轩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他的眼神犹如锐利的刀片,狠狠刮过商姝的面庞。 那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已经变得冰冷如霜,仿佛被驳了面子,伤了自尊的他,正在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尊严。 “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你别不识好歹。” 商姝被他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她紧咬着下唇,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林轩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继续道,“你充其量也不过是被人玩烂的破鞋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清高?” 他的话音刚落,商姝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 她正要发作,却突然听到一声森然怒意的男音从林轩身后传来,“你说谁是破鞋?” 商姝和林轩同时转头,只见江厌离的身影从暗处走出,他的脸色冷峻,目光如刀,直刺人心。 江厌离转动着轮椅,缓缓来到商姝面前,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林轩,那冷冽的目光让林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林轩虽然心中有些发怵,但想到江厌离如今不过是个纸老虎,便又硬气了几分。 他轻蔑地俯视着江厌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本来就是破鞋,先是陆淮安,又是那什么沈什么白的,也就大哥你不挑,把她当什么绝世珍宝。” 江厌离眼眸暗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几名保镖瞬间上前围住林轩。 林轩看着眼前的阵势,心中一惊,脸上的嘲讽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慌乱,“你……你们想干嘛?” 保镖没有说话,只是挥起了拳头。 很快……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听着林轩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在耳边回荡,商姝心中一阵纠结,不知是该出手制止还是放任不管。 然而,在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决定时,江厌离已经果断地替她做出了选择。 “走。” 他一把将商姝拉到自己的腿面上,一手紧紧地抱着她,另一手则熟练地转动着轮椅,向前滑去。 商姝心中有些担忧,“他会不会报警啊?” 江厌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淡淡地瞥了眼身后还在叫嚣的林轩,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会不会,我不清楚。但我会。” “啊?你要报警?为什么?”商姝被他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江厌离等待他的解释。 江厌离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就是时候了。” “哦。” 商姝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满是疑惑,但看着江厌离那幽深,好似一切尽在把握中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没有再多问。 江厌离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径直地抱着商姝滑进了一旁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内部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 江厌离步入其中,目光却立刻锁定在了那个被保镖簇拥着、抱头缩成一团的男人——林轩。 他的惨叫声不断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像是一首凄厉的乐章。 江厌离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要将林轩整个人冻结。 他原本是打算等腿彻底复原后,再收拾他的。 但他敢觊觎不该觊觎的人。 他只好提前收拾他了。 * 江厌离原本以为林轩被抓,他那生物学上的父亲会说点什么。 但令人意外,他那父亲过都没过问一下。 不仅没有插手江厌离和林轩之间的恩怨,甚至在江厌离脚治愈重回江氏时,很干脆地就把董事长一职还给了江厌离,从此不再过问集团的事情。 江厌离有点看不懂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但他懒得去深究。 江厌离和商姝是在顾铭扬快四岁的时候,办的婚礼。 两人的婚礼办得极其盛大,仿佛是在为当年那场未曾如期举行的婚礼弥补遗憾。 许是婚礼办得过于盛大,让别人眼红了。 所以就招来了非议。 也不知是谁先传的,深州上流圈内的人说江厌离疯了或是让人夺舍了,才会娶一个死了丈夫,还带着儿子的寡妇。 对于这些非议,江厌离懒得去澄清,随大家误会。 倒是商姝偶尔听到,会自责,内疚。 商姝选择和沈聿白结婚的时候,从未想过要与江厌离重新开始,所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她不愿别人误解江厌离,却又不可能把自己和沈聿白协议结婚的事情一一给别人解释。 江厌离不觉得自己委屈,反而觉得无比幸运,还能重新拥有她。 为此,他经常安慰商姝,“别说儿子本就是我的,就算不是,我也乐意当便宜爸爸。” 爱屋及乌,江厌离觉得没什么比重新拥有商姝更令人欢喜。 他无所谓旁人如何看待他。 * 顾铭扬四岁以后,就开始有些小叛逆了。 又或者说是,爸爸腿好了,他不乐意惯着对方了。 第n次被半夜抱回儿童房的顾铭扬开启了和江厌离斗智斗勇的生活。 父子俩开始相爱相杀,都想独占商姝。 不知多少次被打破好事的江厌离突然动起了要二胎的冲动。 他打算生个妹妹来转移顾铭扬的注意力。 顾铭扬很喜欢宋知让家后来生的小闺女。 每次见着都是抱着不肯撒手,还要帮忙喂奶粉。 心动不如行动。 某天夜里。 江厌离指腹轻抚商姝的脸颊,讨好地吻了吻她的唇,“老婆,我们再要个女儿吧?” 商姝愣了愣,不懂这人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想要二胎了。 只是随后想到了什么,她温柔地点点头,“好啊。” * 二胎是在商姝快三十四岁那年生的。 生于夏季,是个小丫头。 江厌离给取名叫江小夏。 原因是小丫头生于夏天,然后刚出生的时候,看着小小只的,很是可爱。 江小夏的到来,成功让顾铭扬无暇和江厌离争抢商姝。 顾铭扬也是不负江厌离所望的,成了一个带娃小能手。 * 江小夏刚出生第二年的情人节。 江厌离想过二人世界,便忽悠顾铭扬小朋友留在家帮忙照顾妹妹,“扬扬,你留在家里陪妹妹吧,妹妹若看不到你,会哭鼻子的。” 浑然不知自己被父亲嫌弃电灯泡的顾铭扬小朋友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对着自己笑的妹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爸爸。” 商姝没江厌离这么没父母心,把不到一岁的女儿丢给大儿子,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她俯身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温柔地道,“扬扬想吃什么,妈妈回来的时候,给你买。” “我想要汉堡和薯条。” 顾铭扬说。 “好的,妈妈记住了。那今天就拜托扬扬当家咯。” 虽然丢下孩子出去约会什么的,有点不道德,但家里有佣人,商姝也不用担心这一天功夫,会出什么事。 毕竟她除了是一名母亲,还是一名妻子,丈夫偶尔想要与她过个二人世界,不算过分。 何况因为二胎,他们俩已经大半年没有过过二人世界了。 * 情人节的夜晚,月色如丝绸般柔滑,轻轻洒落,宛如仙子手中倾泻的清泉,将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浸润在一片宁静而浪漫的光影之中。 街头,霓虹灯犹如璀璨的宝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与天上闪烁的星星相互呼应,编织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 商姝与江厌离刚看完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电影,两人手牵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广场上。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仿佛要将彼此的心跳都融入到对方的掌心里。 他们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在这浪漫的夜晚,他们的爱情也变得愈发坚定而美好。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情侣们或依偎在一起,或手捧鲜花,或低声细语,享受着这个属于爱情的节日。 而商姝与江厌离,则像是这浪漫画卷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他们的笑容灿烂如花,眼神中满是对彼此的深情与眷恋。 与江厌离对视间,商姝调侃道,“天底下大概没有人像咱们这样当父母的,把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出来潇洒。” 江厌离目光温和的睨着她精致温婉的面容,“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是我的妻子,然后才是一名母亲。” “又不是没人带,用不着我们天天管。” 江厌离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不靠谱。 他们的人生又不是专门为了孩子而活的。 在有绝对的经济和人力下,他们有权过一天他们的二人世界。 “嗯。”商姝也觉得偶尔出来潇洒一下,也无关要紧。 “无论何时,只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无需考虑自己是谁的母亲,谁的妻子。” 江厌离虽然很喜欢独占商姝,但不代表他自私地想要她成为一个只会依靠他成存的菟丝花。 比起菟丝花,他更喜欢那个在私人领域发光发热,谁人见了都得称呼一声商大师的商姝。 “江厌离,你真好。”商姝挽住江厌离的手肘,亲昵地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江厌离揉了揉她的发顶,笑了笑,没说话。 天空突然出现一群闪闪发亮的无人机。 一人发觉后,发出惊叹,“天啊,又是哪位霸总在用无人机跟小娇妻求婚啊?” 商姝和江厌离闻言,微微抬起头来。 只见无人机在空中形成一些数字。 商姝猜测应该是求婚的主角相遇或者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看到这个场面,商姝不由想起江厌离的求婚。 虽然没有无人机这般轰动惊艳,但却能叫她记一辈子。 她永远记得,人群里,抱着花束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江厌离。 他的重新行走,是最美的求婚。 见商姝热泪盈眶地看着不断变化形状的无人机,江厌离眼眸微暗。 他喉头微微滚动,“羡慕?” 顿了顿,他道,“你若喜欢,我也给你弄个。” 商姝闻言,微微摇头,“不要。” “我还是觉得,你的求婚更让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江厌离当初没想过要用无人机,因为有人用过了,他不喜欢。 他给商姝的求婚是独一无二的。 “嗯。” 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投射出的光影在夜空中闪烁,像是星星点点的火花,为这片天空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 求婚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看完商姝便道,“去买了汉堡和薯条,就回去吧。我想儿子和女儿了。” 江厌离点了点头,牵起商姝的手,两人一起朝着不远处的汉堡店走去。 他们的步伐轻快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幸福的节奏上。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角,但那份甜蜜和幸福,却仿佛还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 第375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初遇】 司叙第一次见黎初寒,是五岁的时候。 当时他奶奶生日,请了不少圈内人前来祝寿。 其中就包括黎家人。 黎初寒是陪同黎老夫人过来的。 黎老夫人有意要培养黎初寒作为接班人,因此喜欢带着她一起应酬,想让她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好对这些事情游刃有余。 还有就是,黎老夫人想和司家结亲,有意让黎初寒和司家两兄弟接触,想来个青梅竹马情谊,日后好联姻。 司家显然也是有意如此。 在黎老夫人带着黎初寒上门后,便喊来司叙和司逸两兄弟,让其带黎初寒去玩。 司逸很听话,父母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他听父母的话,把黎初寒带到了他和弟弟的儿童天地。 司叙小时候是个小霸王。 他慕强且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初见黎初寒,见她穿得粉粉嫩嫩,以为也是个爱哭鬼,对她很是爱搭不理。 “阿叙,爸妈吩咐了,让我们陪着小寒一起玩。” 司逸见弟弟对黎初寒的冷淡态度,眉宇间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满。 司叙却是不屑地瞥了黎初寒一眼,哼声道:“女孩子就知道整天哭哭啼啼的,我才不和她们玩呢。” 黎初寒被这话一噎,从小到大,她何时哭过? 她忍不住反驳道:“我从未哭哭啼啼过。” 司叙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动不动就掉眼泪。你也是女孩子,我才懒得和你玩。” 司逸见状,心中暗自叫苦。 这阿叙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怎么能这么直接地伤害客人的感情呢? 他连忙走上前,温和地对黎初寒说道:“小寒,你别在意,阿叙他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其实他心里并不讨厌你,只是不太懂得如何与女孩子相处。” 黎初寒从小就跟着自家奶奶出入各种场合,她虽然才六岁,实际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大人了,她压根不会把司叙的话放心上。 她对司逸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司逸见司叙在玩他的乐高积木,他便提议道,“你喜欢玩什么,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黎初寒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在兄弟俩的童趣天地中缓缓游移。 一堵矮墙上,整齐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而另一侧的墙壁则成了机器人和汽车模型的展示台,它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黎初寒的童年,大多被无尽的学习所占据,玩具对她而言,几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不被允许玩这些东西。 所以在司逸询问她喜欢玩什么的时候,她只能走向书墙。 拿过一本书,翻看起来。 司逸,作为司家的未来掌门人,肩负着沉重的家族期望,不能像他那无忧无虑的弟弟那样,随心所欲地玩耍嬉戏。 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专注。 当他看到黎初寒静静地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时,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他似乎在这位同龄人身上找到了一种难得的共鸣,一种志同道合的默契。 司逸走到黎初寒的身旁,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本上,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惊喜和愉悦,“原来你也喜欢看书啊。” 黎初寒抬起头,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她淡淡地回答道:“奶奶说,只有不断学习,不断看书,才能增长知识,才能更好地管理黎氏集团。” 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个人的喜好或选择,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责任和使命,没有所谓的喜欢或不喜欢。 司逸听着她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他知道,黎初寒和自己一样,都肩负着家族的重任。 他们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心所欲地生活,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坚定。 然而,他也明白,在这个充满挑战和压力的世界里,能够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兴趣和爱好,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他希望黎初寒能够像自己一样,在追求责任和使命的同时,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满足。 于是,他微笑着对黎初寒说道:“我们一起看书吧,或许我们可以在书中找到更多的启示和灵感。” 黎初寒点了点头,继续沉浸在她的书海中。 而司逸也坐到了她的旁边,和她一起分享着知识的乐趣和力量。 感觉被无视的司叙突然抬起头来。 看着正挨在一起看书的两人,他嘴角微微努了努。 书有什么好看的? 不懂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当书呆子。 司叙低头,继续玩他的乐高积木。 * 不远处。 目睹黎初寒和司逸坐一块看书的几位家长和乐融融地对视了一眼。 司家老太太,“看来我们家阿逸和你们家小寒挺玩得来的,以后让他们多往来才行。” 黎老夫人,“我觉得可行。” 浑然不知大人们意图的三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书的看书,玩积木的玩积木。 * 司叙最近有些不高兴,因为他哥哥被别人霸占了。 以往周末哥哥写完作业都是陪他玩儿,可现在,哥哥都在陪黎初寒,他很不满。 在黎初寒第n次挤走司叙与哥哥的独处时光后,司叙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趁着司逸起身前往洗手间的空隙,司叙迈开步子,气冲冲地朝正沉浸在书海中的黎初寒走去。 他双手插兜,眉头紧锁,鼓着腮帮子,仿佛一只被抢了食物的小兽,瞪视着黎初寒, “喂,你自己没有哥哥吗?为什么总是霸占着我哥哥不放?每次你一出现,哥哥就只顾着跟你玩了,都不理我了。” 黎初寒闻言,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司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淡淡地回答道:“我确实没有哥哥。” 司叙被黎初寒的回答弄得一愣,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承认自己没有哥哥。 短暂的愣神后,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那你也别看书了。过来跟我一起玩积木。” 司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和期待。 他希望黎初寒能够放下书本,陪他一起玩耍。 这样,哥哥也会过来,他就不会再孤单一人了。 黎初寒轻轻地瞥了一眼身后那张摆满了五颜六色积木的桌子,嘴唇微微抿起,“我奶奶不让玩这些东西。” “你奶奶现在又不在。” 司叙伸出手,直接一把将黎初寒拉到自己身边,让她面对那满桌子的积木。 黎初寒看着那一堆堆形状各异的积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也有几分茫然,“我……我没玩过,不知道怎么弄。” “没关系,我来教你。” 司叙从一旁拿起一张图纸,坐在黎初寒身旁,耐心地为她讲解每一个步骤和技巧。 黎初寒静静地听着,眼眸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仿佛被这个全新的世界所吸引。 司逸回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似乎在为弟弟终于接纳黎初寒这个小伙伴感到开心。 第376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约会】 在长辈的故意撮合下,黎初寒和司家兄弟俩几乎每星期都会待在一起一到两天。 司叙没加入之前,黎初寒每次过来都是和司逸一起看书学习。 自打司叙加入后,他就经常带着黎初寒去玩。 司逸有时候能跟着一块玩,有时候却因为做作业,没法跟。 某日。 司叙趁大人们不注意,司逸在苦逼写作业,带着黎初寒溜出了司家。 他年纪小,胆子却极大。 兜里装了几百零花钱,就那样躲开大人的监视,出门去了。 黎初寒在家里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文静内敛,总是按照奶奶的期望行事,从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然而,孩子的天性总是难以完全压抑,尤其是在家长不在身边,又有朋友怂恿的情况下,她偶尔也会想要尝试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情。 “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没去过游乐场,今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司叙拉着黎初寒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黎初寒有些犹豫,她从未去过游乐场,对那种地方既好奇又有些害怕。 但是,看着司叙兴奋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 于是,她点了点头,答应了司叙的邀请。 两人一起走到别墅区外面的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内,司叙兴奋地介绍着游乐场的各种项目,而黎初寒则紧张地握着双手,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刺激体验。 到了游乐场,两人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他们先玩了一些温和的项目,慢慢地让黎初寒适应了这种氛围。 然后,他们来到了最刺激的项目——儿童过山车。 黎初寒站在过山车前,看着那高高的轨道和急速飞驰的车厢,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但是,司叙却拉着她的手,鼓励她勇敢地尝试。 “初寒,别怕,有我在呢。”司叙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黎初寒感到了一丝安慰。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坐上了车厢。 随着过山车的启动,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心跳瞬间加速。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看周围的一切。 但是,司叙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过山车在轨道上飞驰着,时而冲上高空,时而俯冲而下。 黎初寒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但是她却也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和快感。 终于,过山车缓缓停了下来。 黎初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然而,在她的脸上,却绽放出一抹兴奋而又灿烂的笑容。 “你觉得好玩吗?”司叙微微歪头,靠近了黎初寒,那张稚嫩而清俊的脸庞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与激动。 黎初寒凝视着司叙,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玩,真的很好玩。” “那我们再去试试其他的项目吧!”司叙说着,便熟练地牵起了黎初寒的手,带着她向下一个游乐项目走去。 这个儿童游乐场,是司家特意为司叙打造的。 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设施,都充满了司家人对司叙的宠爱与呵护。 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地玩耍,释放内心的童真与欢乐。 在司叙的带领下,黎初寒首次领略了童年的欢乐与纯真。 这是黎初寒自记事起,第一次如此毫无顾忌、如此纵情地玩耍。 黎初寒凝视着身旁那个比自己小半岁的男孩——司叙,他小手紧紧牵着自己,引领着两人一同向前。 黎初寒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弧度。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司叙待在一起了。 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让她头一回觉得,人生,可以如此美妙,可以不用那般无聊木讷。 黎初寒紧紧握着司叙的手,步伐坚定地跟随他的节奏,两人并肩而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司叙转过头,朝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明媚,温暖而耀眼。 黎初寒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让她不禁更加期待接下来的时光。 * 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时,司家却因为两人的‘失踪’人心惶惶。 而黎家人得知黎初寒是被司叙带出去后,脸色很是不好看。 而前来接人的黎老夫人更是嘴角抿得紧紧的。 司老夫人怕黎老夫人担忧,忙安抚道,“我们阿叙是个心里有数的,他不会去危险的地方的,黎妹妹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嗯。”黎老夫人努力表现得风轻云淡,但紧抿的唇,还是暴露了她的担忧。 黎父是个上门女婿,而黎母生黎初寒的时候,伤了元气,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 黎初寒就是黎老夫人的希望。 唯一的孙女被带出去,不知所踪,她如何能不担忧。 要知道,黎初寒以往出行,那都是两个保镖跟随的。 * 司叙和黎初寒是自己回来了。 两人手牵手回来的。 且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黎老夫人看着和司叙手牵手,嘴角还挂着笑意的黎初寒,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她当初让黎初寒和司家兄弟俩接触,是为了让黎初寒和司逸培养情谊的,而不是让她和没有任何继承权,被父母放养的司叙搅合在一起。 见司叙和黎初寒明显更玩得来,更要好,黎老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小寒,过来。”黎老夫人沉着脸对黎初寒招了招手。 黎初寒看到黎老夫人,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住,她松开司叙的手,低着头,缓缓走向黎老夫人。 而看到小孙子回归的司老夫人则是头痛地看着司叙,“我的祖宗啊,你怎么敢的?” “你自己出去也就算了,还把小寒也带出去,你真是……” 司老夫人抬手作势要扭司叙的耳朵。 还没等司老夫人的手碰到司叙,黎老夫人便出声制止道,“孩子平安回来就好,你也别责备孩子了。” 虽然口上如此说着,但黎老夫人对司叙擅自带黎初寒出去的行为却是十分不喜的。 “黎妹妹,真是对不住了。” 司老夫人知道黎老夫人有多宝贝黎初寒,自家小孙子竟然把黎初寒带出去,她能想象得到黎老夫人此刻对自家小孙子的反感。 “没事。”心中气归气,但黎老夫人不至于当面发作,哪怕心中已然气炸,她仍旧装作无事的样子。 怕自己待久会忍不住发脾气,黎老夫人牵起黎初寒,告辞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吃了饭再回去吧?”司老夫人假意挽留。 “不了。” 黎老夫人婉拒司老夫人的好意,拉着黎初寒走向自己开来的轿车。 司叙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惹黎老夫人反感,他在黎初寒上车前,还冲她挥手说道,“初寒,下次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黎初寒是感觉得到奶奶的情绪的。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惹奶奶不高兴了,面对司叙的盛情邀约,她不敢给予回应。 她挥挥手,说了句再见,就弯身坐进车里。 轿车缓缓驶离司家。 黎老夫人看着黎初寒手里司叙给买的公仔玩偶,眼眸掠过一丝凌厉。 她一把夺过黎初寒手中的公仔玩偶,“以后不许和他乱跑,我让你去司家,是为了让你和司家继承人培养感情的,不是让你和那个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乐的二世祖搅合在一起。” 公仔玩偶被拿走的时候,黎初寒下意识想要去夺回来。 但她终究没有那样做。 她低着头,没吭声。 黎老夫人知道孙女在想些什么,她轻轻抚摸黎初寒的头,“小寒,你是黎家的希望,身上背负着家族荣耀,你不能任性,更不能学坏,知道吗?” 黎初寒望着黎老夫人手里那个司叙送她的公仔玩偶,没情绪地应了声,“知道了奶奶。” 第377章 番外:司叙V黎初寒【媳妇,想在这要你】 怕事情脱离掌控,自那天之后,黎老夫人没有再让黎初寒独自一人到司家来了。 不过两家长辈对联姻的想法并没有变。 只是让黎初寒和兄弟俩一块接触,变成了让黎初寒和司逸私下接触。 正好黎初寒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两家人便安排两人一起课后学习。 一起写好作业,才去接回家。 * 浑然不懂长辈心思的司叙在黎初寒不来司家后,曾偷偷跑去黎家找过黎初寒,想问她为什么不来找他玩了。 但他每次去,都没能见着黎初寒。 黎老夫人都说黎初寒不在家,把他哄了回去。 他不甘心,总是偷偷来。 而黎老夫人不希望黎初寒和司逸的联姻节外生枝,便在司叙再一次来寻黎初寒时,安排佣人说了些难听的话。 而听到佣人说的话后,司叙再也没有来找过黎初寒。 即便后来两家上门互相拜年的时候见着了,他也不再热情地邀黎初寒一块玩,见着了也跟初次见面一般,爱搭不理。 往后十几年人生里,司叙就像一个观看电影的观众。 看着黎初寒和哥哥司逸成双入对,听着旁人如何称赞他们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 暗恋时的酸甜苦辣随着梦境被放大,喝了些酒,卧在沙发上睡过去的司叙痛苦地呓语,“初寒……” 黎初寒起来喝水,突然听到厅房那传来司叙的呓语,脚步蓦地一顿。 转动脚尖,她朝厅房走了过来。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司叙的脸上,他的眉头微蹙,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深沉的梦魇。 他的呼吸轻而均匀,胸膛在夜色中微微起伏,如同海面上的轻波。 黎初寒见司叙不回床上睡客厅,微微蹙眉。 她俯身轻拍了一下司叙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奏出的最深沉的旋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怎么睡在这?” 司叙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 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还残留着梦境的迷离与朦胧。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黎初寒那冷艳而柔和的脸庞上时,那迷离的神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偿所愿的庆幸。 他猛地坐起身来,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黎初寒,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心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有力,与黎初寒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首只属于他们的夜曲。 “怎么了?” 黎初寒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司叙,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满是关切。 司叙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黎初寒那张冷艳却又不失柔美的脸庞,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安慰, “我梦到小时候了。她们不让我见你。她们说我是司家的弃子,没资格接近你。她们还说你只会和我大哥在一起。” 男人低沉而失落的语调,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深深刺入黎初寒的心扉,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男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眼中满溢着深深的爱意与眷恋。 她微微低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仿佛想用这温柔的触碰,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可事实是,我现在是你妻子,我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柔。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那双曾经空灵如机器人般毫无情感色彩的眼眸,此刻却闪耀着热烈而真挚的光芒。 那是司叙一直渴望看到的,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最纯粹的情感流露。 “是啊,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司叙粲然一笑。 他抬手按住黎初寒的后脑勺,猛地将她撤离的唇重新摁回自己的唇上。 那吻,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而深情。 他轻吮慢碾,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他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情深意重。 黎初寒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唇瓣在自己的唇上肆虐。 她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个吻,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深沉而浓烈,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吻持续了许久,直到两人都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叙终于松开了黎初寒,他看着她那双泛着红晕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无论过去多么心酸与无奈,至少此刻,她属于他。 真好,他娶到了他年少时爱而不得的姑娘。 不仅如此。 她还与他年少时一样,偷偷暗恋他。 想到这里,司叙按下黎初寒的后脑勺,再度吻住了她。 他轻轻地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娇小的身躯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一手环住她的纤腰,另一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吻得深情而缠绵。 黎初寒自然而然地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仿佛想以此来驱散心中因梦境而产生的惶恐与痛苦。 亲吻结束后,司叙用大掌托起黎初寒那巴掌大的脸颊,声音略显嘶哑,眼中充满了情欲的波澜,凝视着她说道,“媳妇,想在这要你。” 黎初寒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 随后她抬手撩起肩膀上的细带。 司叙喉结上下滚了滚,随后宛如饿狼扑食一般地朝黎初寒扑了上去。 黎初寒长颈微仰,配合着他的亲吻。 * 被放倒在沙发上时,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旁男人坚实有力的手臂。 那手臂在她耳后支撑着,青筋凸起,宛如一幅力量的画卷。 她那双清澈的凤眼此刻染上了几分独特的风情,仿佛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着繁星。 司叙轻轻地掰开了她紧攥着自己的手,然后与她十指相扣,仿佛要将彼此的生命紧紧相连。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眸子里仿佛有星辰大海,情意在其中泛滥成灾。 那滚烫的爱意犹如夏日的烈阳,仿佛要将黎初寒整个人都融化在他的温柔之中。 “初寒,你是我的。” 他就那样注视着占有她。 黎初寒的手被扣住,又羞于开口,最后她只能缠紧搭在他腰间的腿。 司叙仿佛受到了鼓舞,低头吻住黎初寒的唇,发疯地撒起了野来。 沙发上,两人缠绵不休。 地毯上。 被随手丢在地毯上的西裤裤兜突然震了震。 露出的手机屏幕亮堂起来。 一条简短的短信静静地躺着,像是深海中的一颗珍珠,等待被捡起。 【叙哥,我已经回到深州了,可以抽空见一面吗?】 第378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不希望引起我妻子】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床单上,映照出两人交缠的影子。 黎初寒安静地依偎在司叙的怀里,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如同夜空中最柔和的风,轻轻拂过司叙的心田。 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梦乡之中,脸上洋溢着一种安详而甜美的笑容。 司叙深情地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幸福。 他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黎初寒的美梦。 他披上浴袍,走出卧室,开始整理凌乱的厅房。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早已习惯的日常。 他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放入浴室的脏衣篓里。 手机则是被他拿回床头,充电。 电源接通的一刹那,屏幕如被点亮的星辰,闪烁了一下。 司叙瞥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的信息标志。 他当即抬手点开。 看到林淼淼发来的那条信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叙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像是舞者在寂静中起舞。 他打下几个字:【还是别见了,我不希望引起我妻子的误会。】 发送完毕,他轻轻将手机放回充电座上,仿佛将一颗心也放了回去。 随后,他褪去身上的浴袍,重新躺回那张大床之上。 黎初寒静静地躺在被窝里,身着性感的睡裙,睡颜如同静谧的湖水,恬静而柔美。 司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如羊脂般嫩滑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与珍视。 在深沉的梦境中,黎初寒仿佛感受到了身边男人的细微动作。 她的脸颊无意识地在他的掌心轻轻蹭动,那柔软的触感如同细腻的羽毛,轻轻扫过司叙的心头。 司叙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所触动,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的手掌轻轻地包裹着黎初寒的脸颊,仿佛想要将这份柔软和温暖永远留住。 国外那半个月的陪伴,是他对酒后错毁林淼淼清白的补偿和施舍。 她既以平安无事,那往后余生,他与她两不相欠,他不想把失而复得的爱人再弄丢…… 黎初寒能接受他无心过错。 但他清楚,与林淼淼那一夜,成了他和黎初寒婚姻里不可提及的雷点。 她不可能接受他和林淼淼再有丝毫的接触,而他,亦不想让她难过。 * 司叙送林淼淼的房产。 林淼淼的房间内,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她的床前。 她独坐在窗边,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司叙的回复如一把锋利的剑,刺入她的心头。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似是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似乎在寻找着过往的甜蜜回忆。 那些和司叙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那些曾经的美好,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深的痛。 她抬头望向窗外,月光下的城市显得那么宁静,却又那么遥远。 国外放逐四年之久,她非但没有忘记司叙,反而越发想念深爱他。 她尝试交往其他男人,可她接受不了司叙之外的人… 她的身体不接受其他男人的触碰,心更是容不下他人。 她只要司叙。 当司叙得知她胃癌,特意赶来陪她手术时,她真的真的好欢喜。 她原本以为,她在他心中,总归是有几分位置的。 她甚至都想好了。 这次回国,她可以安分守己,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她愿意和黎初寒分享他。 可她没想到,司叙拒绝见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彻底舍弃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她与司叙的合照,林淼淼越看越觉得难过。 她总觉得,司叙是喜欢过她的。 不然他怎么会在她来大姨妈肚子疼的时候,亲自下厨房给她熬红糖水…… 如果司叙那些绯闻女友若知道林淼淼这个想法,必定会回她一句,“他也给我熬过红糖水,但丝毫不耽误他不爱,不碰我。” “哥哥不是只对你温柔,哥哥是对全天底下的女人都温柔。” 要知道司叙婚前是出了名的浪子。 他风流却不下流。 他名义上的绯闻女友,每个都能得到他的温柔相待以及金钱名利,唯独得不到他的情和爱。 * 风流却不多情的司叙正伺候他的黎女王起床。 昨夜的黎女王显然是“过度忙碌”,此刻显得有些疲惫,腰部传来阵阵酸痛,使得她的心情也略显微妙。 司叙小心翼翼地为她按摩着,手法熟练而温柔。 女王依偎在司叙的肩膀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困意让她的双眼半闭半开,透出几分慵懒与迷人。 她轻轻开口,声音磁性而低沉,仿佛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现在几点了?” 司叙听着她的声音,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冲动。 他几乎想要抛下一切,与他的女王陛下再次沉醉在鱼水之欢中。 只可惜黎女王要上班。 司叙敢乱来,绝对会被揍。 黎女王不是昏君,自是不可能为了司王子荒废事业。 “七点了。” 听到司叙回答的黎初寒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用按了。”抬手拉开司叙的手,黎初寒从床上下来,走进了浴室去洗漱。 司叙紧随其后。 两人一起站在盥洗台前洗漱起来。 刷完牙,司叙没忍住,搂住黎初寒的细腰,低头吻了她一通。 黎初寒早上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不能迟到。 怕司叙耽误她时间,她抬手捶打司叙,示意他放开她。 有个工作狂老婆,司叙只能浅浅偷香,未敢久尝。 黎初寒在司叙松手的瞬间,就转身往外走。 她去了衣帽间。 几分钟后。 她从衣帽间出来。 司叙瞧见她出来,当即迎上来不吝啬地夸道,“我媳妇真好看。” 黎初寒身穿深邃的蓝色西装,如同夜幕下的深海,剪裁得当,恰到好处地贴合着黎初寒那曼妙的身姿。 它既是她干练的盔甲,又似她婀娜的羽翼,无声地述说着她的力量与柔美。 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微敞,仿佛春风拂面,带走了一丝尘世的束缚,留下的是那优雅而自信的气息。 那恰到好处的露肤,仿佛是她对世界的轻声低语,透露着不张扬的性感。 黑色的腰带如同画龙点睛之笔,巧妙地勾勒出她的腰身,更显得她身姿窈窕,亭亭玉立。 那腰带不仅是装饰,更是她对自己风格的独特诠释。 长发如丝,被她精心梳理,柔顺地垂在肩后,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那淡淡的清香,仿佛是自然赋予她的独特气息,让人心醉神迷。 她的脸上化着淡雅的妆容,双眸明亮如星辰,闪烁着智慧与光芒。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直达人心深处。 司叙痴痴地望着,怎么都看不腻。 他觉得黎初寒就是这么有魅力。 总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她。 为她神魂颠倒。 黎初寒对自己的颜值没什么自知之明。 但见司叙如此喜欢,她心中多少有些窃喜。 她淡淡地笑了笑,“我下去了。” “等我一起。” 司叙嘱咐一句,便进去换衣服了。 * 黎初寒没开车,司叙送她去的公司。 到了目的地。 黎初寒推开车门便要下车,不想手腕被握住,她侧目不解地望向司叙,“怎么了?” “吻别。” 司叙正儿八经的要求。 黎初寒闻言,脸上掠过一丝难为情。 她看着司叙,犹犹豫豫。 司叙见此,当即嘟了嘟嘴,“这是爱的表达,你不表达,我又怎么知道你爱我?” 想起两人之前就是因为她不善于表达,司叙才会喝醉酒和林淼淼有了那一夜。 黎初寒轻轻吸了口气,随即坐回车里,倾身过来吻向司叙侧着的脸颊。 快要吻上的时候,司叙却突然把脸一转。 原本该落在脸颊的吻,直接落在了司叙的唇上。 黎初寒一惊,下意识便要撤退。 但司叙却按住她的后脑勺,直接来一个法式深吻。 黎初寒,“……” 时间要来不及了,顾不上害羞,黎初寒急忙从车上跃下,身影略显狼狈地逃入了公司的大门,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司叙静静地注视着黎初寒那慌乱而急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痞笑。 他抬手轻抚过自己的唇瓣,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那一刹那的甜蜜与温存。 笑容在他的脸上愈发灿烂,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然而,这笑容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司叙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身坐进车内,发动了引擎。 轿车缓缓驶离黎氏集团。 随着轿车的离去,一旁的绿植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林淼淼,她目睹了两人恩爱吻别的场景,心中的嫉妒与愤怒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 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痛苦。 一双粉唇被她咬得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吞进肚子里。 第379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你的男人,我睡过】 黎氏周年庆。 会场布置得璀璨夺目,彩灯交织,如同星辰点缀的夜空。 宾客们穿着华丽的礼服,交谈声、笑声和乐器的旋律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热烈而欢快的气氛。 在这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场合,黎初寒却像个遗世独立的仙子,静静地站在一隅。 她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高雅的白色晚礼服,长发如瀑,轻轻披在肩头,为她增添了几分干练与飒爽。 她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香槟,那姿态,仿佛是在品味人生,又似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向她走来。 那是黎氏新签约流量小生范樊凡,他一身白衬衣搭配黑西裤,温文尔雅,宛如画中走出的男子。 他手中同样托着一杯香槟,微笑着向黎初寒致意。 “黎总,这么热闹的场合,您怎么一个人在这享受清闲?” 范樊凡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调侃,却也不乏关心。 黎初寒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 虽然她性格冷淡,但并非高傲之人,对于公司员工的关心,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只是喜欢这里的安静。”她轻声说道,声音平和而淡然。 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透露出她良好的家教和深厚的修养。 她的声音中,仿佛隐藏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让人想要进一步了解她。 范樊凡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如春风拂面的微笑,“哦?看来我们的品味颇为契合。” 他的话语轻柔而低沉,仿佛是在与黎初寒低声交流,又好似在向她展示他们之间的共同之处。 这话语间透露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暧昧。 黎初寒感觉有些不自在,她并不擅长与人交际,尤其是与男性。 “既然你喜欢这里,那就多待一会儿吧,我先告辞了。” 黎初寒绕过范樊凡,准备离开。 “黎总,不再多留一会儿吗?” 范樊凡下意识地挡在了黎初寒的去路上。 不是没有男明星想要给黎初寒投怀送抱,但那些多半都是些长得有些姿色,但没有资源的人。 范樊凡目前是公司力捧的对象,他压根不需要牺牲色相讨黎初寒的欢心。 面对范樊凡释放的疑似想要勾搭她的暧昧信息,黎初寒很是不解。 她蹙着眉心,启唇刚要说点什么。 还没等黎初寒的声音发出,她耳边骤然响起熟悉的男音。 “老婆,你在这啊,真是让我好找。” 黎初寒侧目一看。 只见朝她走来的司叙一席白色西装,里面没穿底衬,锁骨大大方方地敞露在外,优雅中透露出一丝难以驯服的不羁。 他的气质独特,既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又带着几分叛逆与不羁,仿佛是在规矩与自由之间游刃有余的舞者。 他的身姿挺拔,白色的西装在他身上显得更加挺括有型,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黎初寒定定地望着,身旁的范樊凡直接被司叙秒杀成了背景板。 司叙很满意黎初寒此刻的表情。 这种在黎初寒眼里,众人不敌他的感觉,让他倍感自豪。 过来抽出一只手搂住黎初寒的肩膀,司叙看向范樊凡,“这位是?” 感受到肩头异样的力度,黎初寒侧目望向司叙,“公司的艺人。” 司叙闻言,微微颔首,随后他轻挑了一下眉梢,宣誓主权地问范樊凡,“找我老婆有事?” 范樊凡是想要勾搭黎初寒,但那是暗地里。 他还大胆到明面挖司叙墙角。 “没事。” 自己用闹钟铃声充当电话响了,范樊凡告辞离开了。 司叙望着范樊凡的背影,幽深地眯了眯眼。 随即,他冷呵,“你公司的艺人胆子不小,敢挖我墙角。” 黎初寒在公司上,比较重利益,“他是公司力捧的对象。” 怕司叙醋意大发,做点什么,黎初寒率先表态,“别动他。” “你护着他?”司叙不满地瞪向黎初寒。 黎初寒抬手揉了揉他的脸,“他粉丝不少,是公司金钱的招财宝。” “你掉钱眼里了?”司叙不高兴她留着一个对她别有用心的人在身边。 “没人会嫌钱多。”服务员托着果汁经过,黎初寒顺手拿了一杯给司叙,又道,“他要挟不到你。” 司叙抬手接过。 回味一下黎初寒的话,他便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他当即凑过去趴在黎初寒的肩膀上,乐呵道,“你刚刚那话是不是暗示我,你心里只有我。” 黎初寒歪头睨向他,“司叙,你幼不幼稚。” 她是真的不习惯把情情爱爱挂嘴边。 “我就是想听你说爱我,怎么了?” 司叙才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幼稚,他只管自己高不高兴。 黎初寒,“……” 把喝完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桌面上,黎初寒对司叙说,“我去上下洗手间,等下回去了。” 司叙,“好。” * 洗手间的灯光柔和而朦胧,黎初寒弯着腰,正专心致志地搓洗着双手,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滴落在水池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一阵高跟鞋的敲击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黎初寒微微皱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看到来人,黎初寒微微一愣。 时隔四年再见到林淼淼,黎初寒的心,还是被狠狠冲击到了。 看到对方,黎初寒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司叙与林淼淼四年前那一段风花雪月。 没有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爱人出轨。 黎初寒虽然与司叙重归于好,但他与林淼淼的那一段,仍旧是她心中埋藏的地雷。 她假装不去触碰,就以为不会爆炸。 可现在,地雷却自己炸开了。 林淼淼正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盯着黎初寒,“好久不见啊,初寒姐。” 黎初寒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感受到了来自林淼淼的恶意和挑衅。 但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默默地洗着手。 林淼淼见她没有反应,眯了眯眼,继续挑衅:“初寒姐,我真的很佩服你,竟然可以如此大度地原谅一个背叛你的人。你不觉得膈应吗?” 她走到黎初寒身旁,歪头一脸恶意地说道,“你的男人,曾和我睡过。” “他在床上对你用过的所有姿势,那一年,他也对我用过。” “你就不——” 恶心二字还没出口,就被黎初寒一个耳光给扇了回去。 第380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今晚想一个人待着】 黎初寒除了对司叙动过手,几乎没动手打过人,尤其是女人。 林淼淼没想到黎初寒会对她动手,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想打回来。 但却被黎初寒扼住了手腕。 不耻地甩开林淼淼的手,黎初寒冷道,“商姝有你这样的表妹,真是三生不幸。” 突然听到商姝的名字,林淼淼目光有一瞬的怔愣和黯淡。 自从她决定和司叙搅合在一起,商姝就把她拉黑了,她们四年之久没联系过了。 “过去我没有拿你如何,是看在你表姐的份上。但是,你也不要自找麻烦。” 黎初寒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越过林淼淼,飒爽地走出了洗手间。 林淼淼愤恨地回过头,她的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 虽然黎初寒表现的好像并没有受影响,但林淼淼的话,多少膈应到她了。 即便司叙说过,他和林淼淼只有一夜,而且还是在喝醉的习惯下。 但他到底有没有说谎,谁知道呢。 其实她既选择了重新与司叙在一起,就该忘却前尘,当一切没发生过的。 只是不看到林淼淼还好,一看到林淼淼,黎初寒就无法淡定面对。 林淼淼不是唯一一个和司叙好过的女人。 过去的司叙绯闻女友无数,但那个时候的黎初寒还处于情感懵懂状态,她不觉得膈应。 只有林淼淼。 她是在黎初寒对司叙动心,正是情浓时,突然插入她和司叙中间。 黎初寒很难做到不介意她的存在。 “谁惹你了?怎么气鼓鼓的?” 司叙见到黎初寒从外面回来,周身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他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梢,上前轻声问道。 黎初寒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眼眸中似乎隐藏着深深的波涛。 “林淼淼回来了,这事你知道吗?” 司叙一时愣住,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她回来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但我和她并没有见过面。” 黎初寒的心情显然受到了影响。 她微微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淡漠,“司叙,今晚你就别过来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她绕过司叙,径直朝宴会厅的门口走去。 司叙心中一紧,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攥住了黎初寒的手腕。 他的双眸中流露出几分惶恐和不安,望着她道:“初寒……” 黎初寒停下脚步,回眸看向他,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轻声说道:“我并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 “只是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 说完,她轻轻地挣开了司叙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司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追去。 上下滚了滚喉结。 司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林淼淼拨去了电话。 看到司叙的来电,林淼淼轻咬了一下唇瓣。 以为是黎初寒告状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林淼淼慢腾腾地接起电话,“喂~叙哥。” “在哪,过来见一面。” 司叙很清楚林淼淼今晚就在这里面。 林淼淼默了几秒,随后报了一个位置给司叙。 酒店的后花园。 月色朦胧,斑驳的光影洒在幽静的花园长椅上,为这秘密的相会增添了几分暧昧而沉重的气氛。 看着一身素白连衣裙,长发随风飘扬的林淼淼,司叙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为什么要故意出现在初寒面前。” 林淼淼转身望向司叙。 男人俊逸温润的容颜映入眼帘,让她如此着迷,欲罢不能。 她痴痴地望着司叙,眼神充满了爱恋,“我没有故意出现在初寒姐面前,我是来见你的。” 她睁着眼说瞎话。 也不全然算是睁眼说瞎话。 她今晚确实是为了司叙而来。 恶心黎初寒,不过是顺带而已。 司叙好歹也在女人堆里混了几年,又怎么看不出林淼淼的心思。 “别做多余的事情,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刀片,刺痛了林淼淼的心。 林淼淼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 “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无情,我只有你了。” 林淼淼过来牵司叙的手,“叙哥,我想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朋友也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却也无法动摇司叙的决心。 司叙不想让林淼淼的出现,动摇黎初寒与他重归于好的心。 他避开林淼淼伸过来的手,“离开深州吧。” “我不走!”林淼淼想也不想地拒绝。 “轮不到你不走。”司叙眯了眯眼,“你若不来打扰我和初寒,我无所谓你待在哪,但是,你不该出现在初寒面前!” 司叙很决然,“我会安排人送你离开深州。” 林淼淼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决绝,她眼中闪烁着惊愕与不敢置信,仿佛被司叙的冷漠深深刺痛。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这是要对我用强权吗?” 司叙面无表情地睨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你可以选择自己走,这样至少还能保留一些尊严。如果你非要我动用手段,那么结果只会更难堪。” 林淼淼的心像是被万箭穿心,她从未想过,司叙会对她如此无情。 她曾以为,他们之间的情谊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心里不痛快,她也不想让司叙痛快,“就算我真的走了又怎样,我们之间的那段过去,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如果黎初寒真的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又何必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赶走呢?” “叙哥,你和黎初寒再也回不到曾经的那个样子了。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真的获得幸福。” 司叙的脸色微沉,但他并未发作,只是冷冷地回应:“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会安排人给你送一笔钱,你拿着那笔钱永远地离开深州,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初寒面前。” 司叙没有再和林淼淼废话,直接决定了她的去留。 林淼淼不甘屈服,“我好不容易才回到深州,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见她如此不识趣,司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 虽然黎初寒说想一个人待着,但司叙还是过来了。 两孩子早已睡下。 司叙站在卧室的门口,并没有进去。 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声音嘶哑而低迷,“初寒,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没法改变,你若实在过不去那个坎,你可以……找个人睡回去。” 第381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睡男人】 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黎初寒听到司叙这话不由顿在了那。 闭眼深呼吸了一会儿,黎初寒丢开手中正擦拭着头发的毛巾。 她过来将门打开。 门外的司叙见黎初寒出来,先是一愣,随后眼底满是欣喜。 “媳——” 他刚要脱口而出的称呼,却被黎初寒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她面无表情,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司叙的脸上。 这一下,仿佛将两人之间的所有温情都打得烟消云散。 司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他愣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然而,黎初寒并没有就此罢休。 她眼中怒火更盛,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她再次抬手,又是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司叙的另一边脸颊上。 “滚。” 让她去找别的男人睡回去,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黎初寒简直要被气爆炸。 司叙又怎么不知自己说的是荒唐话。 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发生过的事情,他怎么都改变不了。 黎初寒心里有刺,那他只能以毒攻毒了。 虽然他无法接受别的男人触碰黎初寒,但是他先犯的错,那他理应接受惩罚。 司叙的眼眸中泛起了淡淡的红色,他凝视着黎初寒,语气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卑微。 “只要你不再提及离婚,不再阻止我来找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黎初寒微微挑眉,冷冷地问道:“哪怕是我出轨,找别的男人?” 司叙的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眼底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一年。” 他低声说道,“你只能那样做一年。” 黎初寒自是清楚他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他养了林淼淼一年,所以他也只允许她陪在别的男人身边一年。 黎初寒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愤怒还是无奈。 她静静地注视着司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垂下眼眸,淡淡地开口,“今晚宴会上,那个主动向我示好的男人,看起来挺不错的。” 司叙听到这句话,身体瞬间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 范樊凡原本的确存着些许心思,想要与黎初寒有些牵扯,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份小心思竟真的得以如愿。 此刻,他望着坐在办公桌前,身着白色西装的黎初寒,那股子干练与飒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范樊凡只觉得心中一阵飘飘然,好似那古代的妃子被皇帝翻了牌,欣喜与得意交织在一起。 司叙和林淼淼那一段确实是黎初寒心中越不过去的坎,但她没想过要以此报复回去司叙。 她比谁都清楚,眼睁睁看着爱人和别人暧昧,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但司叙自己想要挨虐,给她出这么一个鬼主意,她不成全他一下,都对不起他的大度。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黎初寒微微侧过头,目光锁定在范樊凡的身上,“陪我演几场戏,我帮你解决幕后骚扰你的人。” 是的,范樊凡之所以勾搭黎初寒,是因为他被公司的男高层盯上了。 对方想攻他,他不愿。 选择对黎初寒投怀送抱,一个是为了解自己困境,一个则是,他心悦黎初寒。 黎初寒和司叙感情不和的事情,公司几乎人尽皆知,更别说,司叙四年前包养过林淼淼一年。 在上流圈子,夫妻各玩各的比比皆是。 因此范樊凡不觉得自己对黎初寒投怀送抱有什么不妥。 只是演戏吗? 范樊凡的内心涌起一丝淡淡的遗憾,但想到能够摆脱那位男高层无休止的骚扰时,那份遗憾瞬间被喜悦和释然所替代。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他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声音里充满了忠诚与恭敬:“樊凡愿听黎总差遣。” 黎初寒微微颔首,“你先出去吧,晚上一起吃个饭。” “是。” 范樊凡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黎初寒轻轻托着腮帮,回想起司叙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既感到气愤,又觉得有些无奈。 她拿起手机,给司叙发了一条信息【晚上两孩子你负责哄睡觉,我有事。】 几乎是在信息刚刚飘出指尖的瞬间,司叙的回复就如闪电般降临,【加班?】 他的简短问句里似乎藏着淡淡的关切。 黎初寒的唇角轻抿,脸上写满了赌气,【睡男人。】 她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看到这条回复的司叙,内心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过,留下道道深刻的伤痕。 他手中的手机仿佛变得沉重起来,每一个敲打的字符都像是重锤,敲打在他脆弱的心上。 他反复斟酌着词句,最终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字眼,【哦。】 那个字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绪,难过、嫉妒、无奈……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寒流,穿透他的心房。 黎初寒被他的这种态度激怒,心中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柴火,熊熊燃烧。 她放下手机,不再去理会让她感到心烦意乱的司叙。 而得知黎初寒晚上要去睡别的男人的司叙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 夜色渐浓,街灯下的餐厅透出温馨的光晕。 黎初寒与范樊凡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的对话轻松而愉快,气氛颇为和谐。 不远处用餐牌挡着自己的司叙看着两人和谐交谈的画面,手指紧紧握着餐牌,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他的眼底迸发着熊熊怒火。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与范樊凡交谈的黎初寒侧目朝司叙的方向看了过来。 司叙见此,赶忙用餐牌把脸颊遮挡住。 司叙此刻的心中无比的矛盾。 他渴望黎初寒能放下心中的隔阂,重新接纳他。 所以他不惜提出了这种荒唐的建议。 可当黎初寒真的这么做时,他又疯狂地吃味,想要阻止她和别的男人有所交集。 黎初寒定定地看了司叙的方向几秒,随后转过头,像什么都没察觉,继续谈笑风生。 司叙隔了好久,才又重新从餐牌里抬起头来。 见黎初寒已经不看这边,继续与范樊凡谈得融洽,司叙的心如同被重物狠狠砸下,疼痛难当,煎熬不已。 聊什么聊得这么融洽? 难不成她真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第382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受伤】 虽然心中醋得不行,但司叙还是强忍着没去过去搅合黎初寒和范樊凡共进晚餐。 他不断地在心中自我催眠,觉得只要黎初寒也做了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们就可以两清,他们之间,就可以去除他婚内出轨的这个隔阂。 司叙的视线那么明显,黎初寒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只是见他一直不来阻止,她不免心生愤怒。 他还真打算让她和其他男人睡一觉? 本来黎初寒只是想和范樊凡表面吃餐饭,气气司叙,顺带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 但见司叙如此无所作为。 她直接被气到失智。 有人乐意找虐,不成全似乎都对不起对方的良苦用心。 按照黎初寒先前的计划,她是吃完饭就打算和范樊凡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 但现在,她不这么打算了。 她提出要送范樊凡。 范樊凡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拒绝黎初寒的相送,范樊凡起身飘飘然地跟在黎初寒的身旁,与她一左一右地往餐厅门口走去。 见两人要离开,司叙也赶忙跟上。 黎初寒和范樊凡两人还未踏出餐厅的大门,一小孩子顽皮,突然伸脚绊倒了手里端着汤盅的服务员,那热汤眼见着就要泼向黎初寒。 司叙反应迅速,身形如电,猛地冲上前去,瞬间转过身,用身体挡住了那蛊即将倾泻而下的滚烫热汤。 “哎哟!”一声惊呼划破了餐厅的宁静,热汤毫不留情地泼洒在了司叙的后背上。 他的衬衫在高温的侵袭下迅速变形,紧贴在皮肤上,而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烫得通红,如同烈火灼烧。 “司叙!”黎初寒见状,忍不住惊呼出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 她急忙上前扶住司叙,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以免他因疼痛而失去平衡。 服务员和餐厅经理连忙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处理着这个突发状况。 “媳妇,有没有被泼到。”司叙几乎在黎初寒抱住他的瞬间,便急切地问道。 明明受伤的是他自己,可他关心的却是她有没有被泼到,黎初寒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眼眶瞬间被温热的液体浸湿,她摇头,声音哽咽地道,“没有。” 司叙的话语间布满了庆幸,“没有就好。” 捕捉到她眼角闪烁的泪光,司叙眼中的痛楚似乎被一阵柔和的春风拂过,化作了一抹淡淡的温柔。 他因为疼痛而垂着的双手微微抬起来,他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微笑,“没事啊,这点小伤,小意思。” 司叙的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黎初寒心中的一扇回忆之门,让她不禁回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那时,他也是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而她则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他躺在救护车的支架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色几乎透明,却还强撑着安慰她,“别担心,一刀而已,你男人还顶得住。” 可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晚个半小时,这世间,就再无他这人了。 其实不止那一次和这一次。 回望过去,黎初寒发现,无论是在遇险后,还是遇险前,司叙这人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 遇险后,他就充当安抚剂,遇险前,他就当她的庇护伞。 他的好,如同细雨般润物无声,却深深地渗透到了她的心底,让她难以割舍。 她前三十年的人生看似一个人走过来,实际她的前半生,哪个重要的场合,都有司叙的影子。 以前觉得是巧合,后来才得知,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都是有人在处心积虑。 因为司逸才是她的联姻对象,司叙连关心她,都只能用未来小叔子的身份。 在她考试没达到奶奶要求奶奶对她失望时,是他打着替哥哥安慰未来媳妇的名义开解她。 在她跑步脚崴伤时,也是他打着关心嫂嫂的名义,把她背出校园,背上前来接送她的轿车。 司叙有多喜欢她呢? 喜欢到怕对她一人温柔太特殊,干脆就把自己伪造成中央空调,让人觉得他就是那种只要是个女孩子,他都会给予关怀的大渣男。 如果不是前不久遇见他的那些前任,听她们说起这些事情,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个大笨蛋,在她还不知什么是喜欢的时候,笨拙地为她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想起这些,黎初寒的眼眶更加湿润了。 她那么在意林淼淼,不是司叙跟她好过,而是因为她的存在,让司叙对她的感情多了一抹瑕疵。 她本来可以拥有一个身心都只属于她的司叙,可偏偏—— “司叙,你真是混蛋透顶!” 黎初寒的情绪瞬间爆发,她毫不客气地隔着衣物,狠狠咬在了司叙坚实的胸口上,似乎想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一口之上。 她恼怒他当时不当场质问,跑去买醉,给人可乘之机,也恼怒他今晚的随意出主意,更恼恨自己为何要因一时的赌气而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如果今晚她没有任性地出来和范樊凡共进晚餐,那么她就不会遭遇飞来横祸,司叙也不会因为保护她而受伤。 “嗯,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混蛋。”司叙紧紧地抱着黎初寒,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反悔了。” 他低声道,“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更不允许你和他们同床共枕。” 他的声音充满了霸道和占有欲,但黎初寒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放不下隔阂,却也无法推开他。 在知道他曾那样深沉隐忍的暗恋过她,又是因为误以为她喜欢他大哥后喝醉才出轨林淼淼的情况下,她做不到狠心推开他,更别说,他还为了她,差点丢命。 抬手回抱住司叙,黎初寒轻声道,“她突然跑来挑衅我,我很心烦,所以不想看见你。” 她在间接告诉他,她不会因为林淼淼的回归便推开他,但偶尔触景伤情,在所难免。 谁让他自己犯了错,原谅不代表忘记。 司叙懂她意思,他轻抚她发顶,“我安排人送她离开,不会再让她来惹你心烦。” 黎初寒点头,“嗯。” 一旁被忽视得彻彻底底的范樊凡看着旁若无人相拥的两人,心酸的不行。 他蜷起拳头搁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提示道,“黎总,先让司总去处理一下吧。” “嗯。” 黎初寒陪着司叙去了餐厅的后厨,进行凉水降温。 第383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陪我,嗯?】 医院。 司叙静静地趴在洁白的病床上,他的后背被一块洁白的纱布覆盖,那是医生刚刚精心处理过的伤口。 他微微皱着眉,尽管尽量保持平静,但痛苦的神色还是难以掩饰。 黎初寒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眼神里除了愧疚自责还有对司叙受伤的心疼。 见黎初寒如此模样,司叙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他嬉皮笑脸地开导她,想要缓解这紧张而沉重的气氛。 “没事,真的没事。”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黎初寒紧抿红唇,没作声,但心中的内疚却丝毫未减。 司叙稍微侧起身,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微笑着对黎初寒说:“若实在心疼我,上来陪我,嗯?” 那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调皮,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黎初寒,他其实并不在乎身上的伤势,只在乎她的陪伴。 黎初寒定定地望着他。 随后起身坐到他手掌轻拍的位置。 她脱了鞋,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司叙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暖,心中满是满足。他顺势搂住黎初寒,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都吸入肺中,然后有感而发地说:“这伤不亏。” 黎初寒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臂。 她似是在怨他胡说八道,但又无法掩饰心中的甜蜜。 司叙却毫不在意她的“惩罚”,反而笑嘻嘻地说:“只要媳妇你搭理我,这点伤,真不是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和满足,仿佛只要黎初寒不生他气,任何伤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黎初寒没有说话,只是翻身环抱住司叙的腰。 她把脸颊埋进司叙的怀里。 过往的种种纠葛,在眼前的这份喜欢面前,仿佛都变得轻如鸿毛,无足轻重。 黎初寒轻轻地将鼻尖贴在他的胸膛上,那里结实而健硕,像是一座坚实的山岳,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她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琴弦轻拨,悠扬而动人,“司叙。” “嗯?”司叙低下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怀中的黎初寒身上。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黑夜中的一抹亮色。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闷闷,仿佛是在告诫,又像是在提醒:“别再让自己喝醉,别再给别人可乘之机了。” 司叙轻轻地揽住她,让她的身子贴近自己,低沉而坚定地回应:“好。” 其实自从四年多以前喝断片,与林淼淼发生了那段不该有的插曲后,司叙便对自己的饮酒行为有了严格的控制。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在场面上稍微沾点酒意,便早早地抽身离去。 若是真的无法避免要饮酒,他也会让特助如影随形地守在一旁,确保自己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刻被送回家中,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失误。 他深知,那一次的错误已经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再也不想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也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 林淼淼没想到司叙真的会那么不留情面。 为了不让她继续待在深州,他竟‘封杀’了她。 没有设计公司肯聘用她。 哪怕她在国外深造多年,还拿了不少奖。 可她不甘心啊。 她曾得到过他的呵护,也看过他对黎初寒的好,她怎能不妒忌,不羡慕,不想要把那份好夺过来,占为己有。 林淼淼手握那只盛满辛辣酒液的玻璃杯,酒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毫不犹豫地仰头,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带着一丝灼烧感,却仿佛也带走了她心中的一些郁闷。 放下酒杯,林淼淼起身,步伐有些不稳,她决定去找表姐商姝,请求她收留自己在深州。 林淼淼有些醉了,她的脚步踉跄,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酒吧内的灯光昏暗,色彩斑斓,给人一种迷离的感觉。 她摇摇晃晃地走着,不时地扶住墙壁,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突然,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去。 就在她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大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林淼淼抬起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几分关切。 这声音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淼淼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她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第384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一夜情缘】 那些曾经深埋心底的记忆,如同被压抑的潮水,突然冲破防线,汹涌而至,将林淼淼无情地卷入其中,让她在恐惧与痛苦的漩涡中挣扎。 她仿佛穿越时空,重回那个充满无助和恐惧的夜晚。 男人浑身弥漫着刺鼻的酒气,蛮横地将她压倒在地,无视她激烈的反抗和绝望的呼喊,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 林淼淼如同应激反应般猛地推开男人,她的心跳如同擂鼓般狂乱,脸色苍白如纸。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跌跌撞撞地向外逃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慌乱和绝望。 男人并没有起身去追,而是悠闲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他睨着林淼淼逃离的方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张二少,看什么呢?” 一个身材略显丰满的男子踱步而来,肩膀轻轻撞了撞身旁的男人,眼神随之飘向林淼淼渐行渐渐远的背影。 男人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碰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 “熟人?”微胖男子眨了眨眼,一脸八卦地问道,“难道是……老相好?” 男人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也算是吧,毕竟当年也是有过一夜情缘的。” “能让张二少如此念念不忘,想来那其中的味道定是极其美妙的吧?”微胖男子戏谑地挑起眉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调侃。 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微胖男子揽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疑问都淹没在这亲密的动作之中,“走,我们去喝酒。” 微胖男子见男人如此避而不谈,也不再多做追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于是他微微一笑,故作豪爽地说道:“好,今晚就由我请客,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个够!” * 绣坊之内,安静而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被林淼淼那声声啜泣和控诉打破。 “姝姐,我知错了,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林淼淼的双眼红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每一滴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悔意与痛苦。 然而,面对这样的林淼淼,商姝的反应却出奇地平静。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早已陌路的故人。 如果不知道林淼淼此次回国的真正用意,商姝或许会相信她此刻的真心悔过。 但事实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林淼淼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演的一场戏。 商姝轻轻放下手中那杯正冒着热气的养生茶,她的目光在林淼淼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淼淼,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商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遗憾,“当年我把你从苏城带到深州,是希望你能走出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自立自强。可你却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明知对方不爱你,却执意死缠烂打。” 说到这里,商姝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她不想再和林淼淼纠缠下去,于是挥了挥手,“你走吧,我这里不留意图不轨之人。” 林淼淼似乎没想到商姝会如此决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但商姝已经不想再给她任何机会,转身便走进了内室,留下林淼淼一人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门。 * 商姝进入内室后,看到林淼淼略显不甘的表情,心里不由腾起一抹担忧。 她拿起手机,给黎初寒发去了信息。 【淼淼来找我,想让我把她留在深州,我没同意,她应该不会死心,你们自己留意一下,我怕她偏激之下,可能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 信息闪烁在眼前,黎初寒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果断地拍下了司叙那只在她胸口肆意妄为的手。 司叙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他瞅着黎初寒,那双眸子闪烁着无辜的光芒,活脱脱像极了一只被欺负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媳妇,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打我啊?” 他委屈地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解和困惑。 黎初寒瞥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自然是因为她心情不美丽,才拿他出气的。 谁让他惹来的烂桃花,让她心烦意乱。 司叙见黎初寒是看到信息才突然发火,便侧目瞅了一眼。 顿时间,他不敢委屈了。 “都说了不喜欢她,她怎么这么执拗。”抓狂地挠了一下头,司叙轻轻地握住了黎初寒的手,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歉意:“你别气,我来处理,嗯?” 黎初寒的目光落在司叙脖颈上那若隐若现的纱布上,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阵微风轻轻抚平。 她知道,司叙是真心悔改的,而且他也一直在努力让她开心。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要你不给她机会,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她自会消停。” 司叙闻言,当即举手发誓,保证道,“我心中只有媳妇一人。” 他紧紧地抱住了黎初寒,“除了媳妇,我谁都不要。” 第385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追回房产】 林淼淼不知该庆幸司叙没那么没品,没把之前给她的房子要回去,让她不至于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在深州,没个落脚之处。 不需要交房租,林淼淼暂时还不会饿死。 但司叙对她的‘封杀’,让她极其的痛心。 她怨司叙绝情,也恨黎初寒的回头。 如果黎初寒不回头,她此番回来,定能感动司叙的。 林淼淼不懂黎初寒为何会原谅司叙。 要知道,司叙那可是出轨。 她就一点都不膈应司叙和她的那一段? 黎初寒想和司叙重新来过,林淼淼偏要让她记起司叙的‘背叛’。 林淼淼把之前用各种理由哄司叙过来照看她时偷拍的照片发去恶心黎初寒。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发信息和黎初寒说她和司叙过去在床上如何。 看到这些信息的黎初寒心情在所难免地被影响了。 她身上笼罩着一股难以拂去的阴郁,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此刻阴寒无比。 有些事只能慢慢释怀,可有人天天提醒你,又如何释怀得了。 司叙因为烫伤,这几日待在医院,黎初寒人就在医院陪他。 见黎初寒突然气息骤变,司叙凑了过来。 看到林淼淼发的信息,司叙不禁怒了。 没想过林淼淼会这么恶心人的司叙无比后悔当初一时糊涂,与她搅合在一起。 怕黎初寒真信林淼淼的鬼话,司叙惊慌地解释,“除了喝断片那晚,我没碰过她一分一毫。” “你别听她在那挑拨,她是故意恶心你的。” “那一年里,我一共也才照顾了她那么几回,还是出于愧疚。” 黎初寒觉得人真的不能犯错,不然很容易被拿出来鞭挞。 林淼淼太会膈应人了。 黎初寒不可能在看到照片和她说的话,仍旧一点情绪都没有。 越是在意,越是容不得沙子。 此刻的黎初寒多少有些情绪化了,她反驳司叙,“你吻过她。我亲眼看到过。” 司叙一脸惊愕,“不可能,除了我喝多那个晚上,我与她的交集,最亲昵不过就是挽个手。” 他纳闷,“我什么时候吻过她了。” “情人节那天,希尔顿酒店门口。” 黎初寒也不是想翻旧账,但司叙说他和林淼淼最亲昵不过就是挽个手的解释,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会忍不住质疑他之前说的一切。 会忍不住想他和林淼淼或许不止睡过一次。 甚至代入林淼淼在信息里说的,他与她都用什么姿势,一夜做了几次。 司叙歪头思考了好久,才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你看错了,当时我们并不是在接吻。” 他蹙着眉,解释说,“是她的眼睛进东西不舒服,让我帮忙吹一下。” 黎初寒闻言微微一愣。 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当时是夜晚,她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转头不看了。 她没想过,那个所谓的吻,是个误会。 不。 不能算是误会。 应该算是有意为之。 当时林淼淼是看到她了的。 所以林淼淼当时是故意在那个时候对司叙说眼睛不舒服,引司叙低头帮她吹眼睛,制造出接吻的姿势惹她误会? 司叙将背对着他的黎初寒转过身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知道,我和她的那段过去,无论如何都洗不白。” 司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自己勇气,然后继续道:“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我承认误以为你喜欢大哥那晚,我喝多后,把她当成你,与她越了举。” 那晚的记忆,司叙只记得零碎的片段,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把林淼淼看成了黎初寒。 他握着林淼淼的双肩,愤怒地质问她,他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大哥。 后面,他好像还哭了。 至于更后面的,他就没记忆了。 “我也承认,在事后,因为和你赌气,我故意和她暧昧不清了将近一年。” 黎初寒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司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除了那一次醉酒,我从未和她有过亲吻上床的举止。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过,那些暧昧只是我一时的冲动和赌气。” 他的眼底满是诚实和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敞开给黎初寒看。 “我当时只是想要在你眼底看到一丝对我的在意。” 那个时候的司叙就像是掉入深渊的困兽。 他急需黎初寒朝他伸手,将他拉出深渊。 想起两人是因何冰释前嫌的,黎初寒心里腾起一抹内疚。 她性冷,不懂爱人。 一直秉承着,别人给予就受着的理念,从未主动去争取过什么。 无论是和司逸的联姻,还是司叙被爆出出轨的那段时间。 她都被动的接受着,从未想过要去反抗,去争取。 像她这样性子寡淡冷情的人,还有人一爱就是十几二十年,也算是她的荣幸了。 “抱歉。” 黎初寒真诚地跟司叙道歉,同时她又忍不住感激道,“谢谢。” 谢他从未放弃过她。 哪怕曾一时迷失,最终还是重新走向了她。 “该我谢你才是。” 司叙微微晃头,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沉。 “我当时的做法太过幼稚,竟然想用另一个女人来刺激你,我真是愚蠢至极。”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现在竟还让她有机会拿这个事情来中伤你。”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媳妇,对不起。” 他轻轻握住黎初寒的手,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让你因为我而难过了。” 他的话语简单而真挚,却足以让黎初寒感受到他内心的愧疚和歉意。 黎初寒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他们已经走过了那些曲折与坎坷。 现在,他们只需要携手前行,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她微微一笑,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他们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能够感受到那份深深的爱意与承诺。 * 林淼淼太会膈应人了,黎初寒决定给她一个反击。 林淼淼现在住的那套房,是司叙送给林淼淼的。 买房的钱,是司叙婚后赚的钱。 婚姻持续间,夫妻双方的收入属于共同财产。 黎初寒是有权追回那套房子的。 之前不选择追回,是因为那套房于黎初寒而言,只是一笔小钱。 加上林淼淼之前没跑出来作,所以黎初寒懒得跟她计较。 但现在她成功惹怒了黎初寒。 黎初寒直接向法院起诉,要求追回那套房子。 第386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霸气救夫】 “滚开!” 看着挡在身前的林淼淼,司叙发怒地上前扯开她。 林淼淼被扯得跌趴在地上。 明明跌倒了,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脸上扬着得意的笑。 看着门把上上了锁的锁链,司叙气得眼睛发红,他扭头怒视着林淼淼,“把钥匙交出来!” “你来拿呗。” 林淼淼当着司叙的面,把钥匙塞进了自己高耸的胸部。 司叙见此,眉心狠狠一跳。 身体的异火在疯狂地往上窜。 司叙恨不得把衣服全都扯开。 但他不能。 “你真是令人恶心。” 司叙没想到参加朋友的单身告别派对,竟被林淼淼混进来下了药。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林淼淼笑容扭曲,“我只是想留在深州发展,为什么你们要对我如此残忍,非要逼得我走投无路呢?” 想到那套被法院追回的房子,林淼淼就恨得牙痒痒。 司叙冷冷地注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自己主动离开,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会给你留些颜面。可你偏偏不听,还要发那些信息去骚扰初寒。” 林淼淼紧紧地抓着衣角,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中透露出不甘和愤怒:“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你就要断我前程,如果不是你先封杀我,我会那么做么?”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怨和控诉,仿佛自己是受害者一般。 然而,司叙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回答道:“实话?你所谓的实话就是添油加醋?” “除了那晚,我何时再碰过你?还一夜几次,你还真敢说出口。” 在此之前,司叙对林淼淼心中尚存着一丝愧疚。 他清楚自己曾对她造成了伤害,这份愧疚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然而,当林淼淼故意在黎初寒面前刷存在感,试图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司叙心中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现在,他对林淼淼的感情已经彻底转变,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变成了一个让人无法容忍的存在。 林淼淼勾唇轻笑,“过去没有一夜几次没关系啊,今晚有就行。” 她看着房间不远处的隐形摄像头,笑得一脸阴险,“我倒要看看,黎初寒到底能有多大度!亲眼看到你我欢好的视频,她能不恶心,不膈应!” “想我碰你,你做梦!” 见林淼淼有此打算,司叙顾不上男女之别,直接过来压在林淼淼身上,抢钥匙。 林淼淼不敌,钥匙很快就被他抢了去。 司叙抢到钥匙,立即前去开锁。 然而钥匙却不对孔。 看到这一幕的林淼淼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我会那么蠢,真给你拿到钥匙的机会?” 她妖媚地笑,“叙哥,今晚我对你势在必得,你还是别挣扎了。” 方才抢钥匙的时候,林淼淼的衣服被扯得凌乱不堪,此刻她酥胸半显半隐地对着司叙。 司叙双瞳瞬间猩红了好几分。 他看着林淼淼那白皙的软肉,宛如饥渴的野兽见到美味的美食,不断咽口水。 林淼淼朝司叙走近,“叙哥,我比初寒姐年轻,又没生过孩子,我定比她更能让你快乐,你又何必执着她一人。” “我也说了,我不介意和初寒姐分享你的,我可以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林淼淼伸手去摸司叙的脸。 司叙嫌恶地拍开她的手,“滚,别碰我。” 司叙用劲极大,林淼淼的手背都被拍红了。 林淼淼看着泛红的手背,轻咬了一下唇瓣,眼神带着几分愤恨的同时,又裹夹着几分委屈。 “你现在抗拒我没关系,等会儿你就会求着我了。” 司叙粗喘着气没搭理林淼淼。 林淼淼用量极大,不过短短几分钟,药效就发挥到了极致。 司叙现在看谁,都觉得誘人得很。 他就像一头饿了几百年的野兽,稍微给他闻点肉味,他就能失控地扑上去,狂吞美食。 司叙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不能碰林淼淼,不然真让她拍了视频。 即便他身不由己,黎初寒也会膈应不已。 仅仅只是因为他醉酒之下与林淼淼有过一夜,黎初寒就如此在意林淼淼,若是看到他碰林淼淼的视频,司叙不敢想象他和黎初寒日后的关系得有多糟糕。 为了不让自己失控,司叙不断地捶墙来保存意识。 也妄想借此来吸引外界的注意。 似是看穿了司叙求救的意图,林淼淼轻蔑地微笑,“叙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家酒店的隔音特别好,在里面喊麦,都不会有人听见,更别说你捶墙了。” 司叙并没有因为林淼淼的提醒,就此放弃捶墙。 反而越捶越快。 见他还在继续,林淼淼到底是看不过去了,她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 她双目魅惑地盯着呼气粗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司叙,“叙哥,你要了我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话,不会到初寒姐面前去闹。” “滚。” 司叙想不明白,商姝那样高洁品性的人,为什么会有林淼淼这样下作不要脸的表妹。 亏他以前还觉得林淼淼和商姝是一路人。 林淼淼被推倒在地面上。 她不甘地望着司叙。 她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在等药效发挥到极致。 这是她花了不少钱,托人从黑市那弄来的好东西。 只需十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无法自拔。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显得异常漫长。 司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体内的某种力量正在不断膨胀,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由于身上的热度不断攀升,他已经将上衣尽数脱下,赤裸裸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雨滴大的汗珠从他额头聚集,然后顺着鬓角滑落,最后滴落在房间的地毯上。 “阿叙~” 见差不多了,林淼淼这才从地上起身慢慢靠近司叙。 司叙并未像刚刚那样,条件反射般地推开林淼淼。 此刻的他,双眼似乎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凝视着面前的林淼淼,口中呢喃出那个熟悉的称呼。 “媳妇……” 林淼淼的心头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转瞬间,她便将那份幽怨深深埋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而温暖的笑容。 “我在呢,阿叙。”她轻声回应,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温柔与关切。 “媳妇,我……我好难受。” 司叙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望着眼前的‘黎初寒’,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本能地想要靠近。 林淼淼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司叙,生怕弄疼了他,然后缓缓地将他引向不远处的大床。 “别怕,阿叙,等下就不难受了。”她轻声安抚着,语气中充满了柔情与爱意。 还没等林淼淼把人扶到床上,司叙突然抬手推开了她,“你不是我媳妇,滚开——” 媳妇从不会这么肉麻地喊他阿叙。 她也从不用这么刺鼻难闻的香水。 * 林淼淼没想到司叙会突然推开她。 她毫无防备,轻轻松松就被推开了。 几乎是在林淼淼屁股着地的同时,房间的阳台里,突然响起一声异响。 只见黎初寒一席黑衣,满身寒气地拉开阳台的推拉门走了进来。 第387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媳妇,我好难受】 看到突然出现在这的黎初寒,林淼淼瞳孔倏地收缩,“你……” 看着倒在床上,赤着上半身,脸色泛着异常的司叙,黎初寒的眼神像是掺杂了冰碴。 她过来拎起林淼淼,扬手就是全力地一巴掌扇了上去。 “他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命!” 跟随黎初寒一块过来的,还有黎初寒带来的保镖。 黎初寒松开林淼淼,回头对他们说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是,黎总!” 保镖立即上前制服住林淼淼。 黎初寒立即去查看司叙情况。 “司叙。” 她轻唤丈夫的名字。 司叙的眼神迷离而深邃,他凝视着眼前的黎初寒,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媳妇?” “是我。”黎初寒轻声回应,伸出手想要扶稳他摇晃的身形。 然而,司叙却似乎并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黎初寒。他眼中闪过一丝防备,用力拍开了黎初寒伸来的手。 他狠狠地瞪着黎初寒,语气中充满了憎恶,“别再假冒她了,你不配!” 司叙害怕自己再次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床头的床头灯,狠狠地砸向地面。 碎片四溅,他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上用力一划。 “不要——” 黎初寒的瞳孔微微瑟缩,她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如同被撕裂的玫瑰花瓣,从司叙的手臂上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手掌,又缓缓滴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每一滴都像是重锤,敲打在黎初寒的心头。 明明受伤的是司叙,可黎初寒却觉得,那锋利的刀刃,仿佛是划在了她柔软的心口上,疼痛得几乎让她窒息。 她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捂住司叙那不断冒出血水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鲜红的液体继续流淌。 她的眼中闪烁着焦急的红芒,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颤抖着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叙的身体有着凝血功能障碍。 一旦受伤,那鲜红的血液便如失控的洪水般涌出,比常人要多出一倍甚至两倍。 因此,司家的人对他总是格外小心,严禁他接触任何可能割破皮肤的尖锐物品,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流血不止,陷入生死边缘。 之前为了救她,他不顾自己那凝血有障碍的残破身体冲上来,差点把自己命给弄丢。 现在他竟然又做出了如此让人心惊胆战的举动。 血液渐渐染红了黎初寒的整个手掌。 黎初寒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司叙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险,却被捅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她的双眼。 她拼尽全力捂住他的伤口,可那鲜血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止不住。 旧景重现,黎初寒的心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疼痛让司叙稍微恢复了一丝丝意识。 他怔怔地望着满眼心痛望着他手臂的黎初寒,“初寒?” 黎初寒气骂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不知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啊?” 司叙望着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委屈。 他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口:“我以为你是她,我怕我又犯错。” “我再也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哪怕是无心之举。” 黎初寒眼泪掉了下来,“你这个傻子。” * “为了不碰我,你不惜伤害自己?” 看到司叙自残只为不碰她,林淼淼的心碎成了一地。 司叙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事情,林淼淼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心痛。 她心爱的男人为了不碰她,不惜冒着止不住血的风险去划伤他自己。 “她,真的就这么好吗?”林淼淼的眼眶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羡慕与妒忌,“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守贞,哪怕是在你意识全无的时候。” “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守贞,哪怕意识全无?” 这句话引起了黎初寒的注意,她下意识看向林淼淼。 然而,林淼淼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垂下眼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身孤寂如同秋日的落叶,随风飘散。 司叙在确定眼前的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黎初寒后,心中的那份依赖与虚弱如潮水般涌来。 他依赖地地靠在黎初寒的肩膀上,低声呢喃:“媳妇,我好难受。” “活该,让你沾花惹草!” 黎初寒口上虽如此说,但手却悄然伸出,稳稳扶住他的臂膀,引领他向外走去。 两人走出房间,那冰冷的锁链和紧锁的门锁便映入眼帘。 黎初寒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一切。 她冷冷地看向林淼淼,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把钥匙交出来。” 林淼淼却倔强地别过头去,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抗拒。 黎初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冽,“将她扒光,把钥匙给我找出来!” 林淼淼听到这句话,瞬间脸色大变,她惊恐得瞪大眼睛,“你敢!” 然而黎初寒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威胁,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扒!” 保镖们立刻上前,将林淼淼围了起来。 他们的手指刚刚触及林淼淼的衣角,她就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不要碰我!” 那声尖叫,像是穿越时光的利剑,瞬间刺破了林淼淼内心深处的黑暗记忆。 那一夜,她被无尽的黑暗笼罩,身体被无情的双手肆意侵犯。 此刻,那些被深埋的恐惧和屈辱,如同被触动的琴弦,在她心底奏响了绝望的乐章。 林淼淼的反应让保镖们停下了手,保镖下意识看向黎初寒。 黎初寒虽疑惑林淼淼的反应,但环绕在空气间的血腥味却不容她心软。 她冷然道,“扒!” 保镖继续伸手。 林淼淼哆嗦了一下,大声喊道: “钥匙在烧水壶旁边的水杯里!” 保镖们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黎初寒见状,迅速发出指令,让保镖去取钥匙。 门打开的瞬间,黎初寒立马扶起司叙,缓缓向外走去。 而林淼淼,却仿佛被遗留在了这片黑暗的角落。 保镖的触碰,如同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敏感神经,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应激之中。 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想要将那份恐惧与不安全部驱散。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哀求,“不要……不要碰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惶恐,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在丛林中无助地哀鸣。 黎初寒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只见林淼淼缩成一团,颤抖着身躯,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她深深地看了林淼淼一眼,然后扶着司叙转身离去。 第388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忍不了】 就因为怕出现突发情况会来不及去医院止血,司叙的身上有随身带着止血药。 将止血药喂给司叙服下,黎初寒立马让人送她和司叙去医院。 去医院的途中。 司叙一直在蹭黎初寒的颈窝,同时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索,像发情的大狗狗。 “媳妇……” “嗯。” “难受。” “忍忍,快到医院了。” “忍不了。” 司叙忍不住翻身压在黎初寒的身上。 他一边低头亲黎初寒,一边去撩她裙摆。 尽管血液已经止住流淌,但由于司叙的不慎动作,伤口再次惨烈地裂开,鲜血如同汩汩的溪水般重新冒了出来。 黎初寒的瞳孔瞬间紧缩,她本能地按住司叙的手,声音带着严肃与紧张:“别动!” “我好难受,感觉快要死了。” 司叙可怜兮兮地望着黎初寒,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痛苦。 见他如此难以忍受,黎初寒沉默片刻。 随后她在司叙的注视下,抬手—— 司叙微微一愣,“媳妇,你这是……” 黎初寒没说话,只是—— 司叙瞳孔在黎初寒俯首的瞬间放大。 他喉结上下滚动,满脸的不敢置信。 * 和黎初寒结婚已经六年,这是司叙第一次感受来自妻子浓烈的爱意。 黎初寒性冷,对这种事情几乎可有可无,司叙若不主动,黎初寒能素到老。 更别说两人婚后没多久黎初寒就怀孕,期间两人素了大半年。 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卸货。 司叙又因为误会黎初寒爱着自己的大哥,与她冷战了一年之久。 即便后来化解误会,因黎初寒心中有刺,无法原谅,两人又做了几年的无性夫妻。 此次的算计,倒是让司叙阴差阳错下,得到了妻子爱意的回馈。 司叙突然觉得林淼淼也没那么可恶了,至少,她让他体验了一次被老婆爱意包裹是什么滋味。 随着情感的迸发,司叙的爱意如同火山底下翻滚沸腾的岩浆,砰的一声,突然破口而出。 * 车厢里。 司叙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黎初寒的脸颊,眼中满是对她的爱恋,“媳妇,你真是太好了。” 他轻轻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好爱你啊。” 紧接着,他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想要低头去吻她。 黎初寒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挡住他的唇,轻声道:“别……” 司叙明白她什么意思,他眼底投掷出一片柔情,“我不介意。” 拉开黎初寒的手,司叙吻了上来。 * 到医院了。 黎初寒推了推正在亲吻她的司叙,“下去包扎伤口。” “嗯。” 司叙依依不舍地从她唇上撤开。 黎初寒率先下车,随即小心翼翼地把司叙扶下车。 * 又是注射解药,又是缝针,一顿忙活下来,司叙和黎初寒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了。 司叙的手受伤,自己没法洗澡。 让黎初寒帮忙。 黎初寒以为司叙让帮忙洗澡是单纯的洗澡,不想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给浴缸放了水,然后拉着她玩起了鸳鸯浴。 因为他手臂受伤,所以戏水过程,全程由黎初寒主导。 以至于最后黎初寒双腿发软,被司叙单手抱着出来。 经过嬉闹,两人精力都耗费得差不多了。 几乎一着床,夫妻俩就累得不想再动弹。 司叙侧身环抱着黎初寒的腰肢,下巴搁在她发顶上。 嗅着她身上传来的芳香,司叙突然想起之前在车上,她为自己……的事情。 “媳妇,你……” “嗯?” 见他话说一半,黎初寒迷茫地扬起头来。 “没什么,睡吧。” 司叙本来是想问黎初寒是不是彻底放下芥蒂了。 但又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恢复的和谐气氛。 黎初寒默了默,随后低下头,也没有再追问他未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她或多或少猜到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愿意那样做。 也许是真的太太太喜欢他了。 没遇见司叙之前,黎初寒的世界,曾经是一片沉寂的灰白画卷,无色无味,无悲无喜。 然而,司叙的出现,却如同一道绚烂的彩虹,划破了黎初寒生命的苍穹,让她的世界瞬间变得五彩斑斓,生机勃勃。 司叙像是黎初寒生命中的调色师,一笔一笔地勾勒出她内心的色彩,让她从一个麻木不仁的旁观者,变成了真正能够感受世界冷暖的鲜活之人。 一个让你从懵懂无知变成一个知冷暖,懂喜怒伤悲的人,你是很难放下忘记的。 与司叙相爱后,有了情绪波动,黎初寒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异类,与周边的人格格不入。 当然,能让黎初寒彻彻底底放下隔阂,愿意那样为司叙缓解欲望,除了喜欢外,还有林淼淼说的那句‘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守贞,哪怕意识全无’的原因在。 直觉告诉黎初寒,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翌日起来后,黎初寒让人去调查了当年司叙喝多与林淼淼发生关系的这件事情。 * 黎初寒找人调取当年司叙和林淼淼发生关系当晚的酒店监控。 透过监控视频,黎初寒看到林淼淼在遇见司叙时,神情是恍惚的,好似经历了一场什么巨大的打击。 放大一看,还能看到林淼淼的衣服不是很整齐,衬衣扣子扣错了。 想起昨天临走前,林淼淼那反应,黎初寒让人把监控时间往后倒退了一下。 很快,她就看到在遇见司叙之前,林淼淼从一个包厢里跑了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衣物凌乱,神情崩溃,整个人宛如被人糟蹋过一般,看着极其狼狈。 看到这里,黎初寒几乎就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 警局。 林淼淼给司叙下药,意图逼迫对方与自己发生关系,涉嫌强制猥亵、侮辱罪,现被警方拘留中。 不出意外的话,她将会被判刑。 因为黎初寒已经起诉她了。 “林淼淼,有人来探视你。” 女警的声音打破了拘留室的沉寂,林淼淼心中一喜,以为是司叙来救她出去了。 她急忙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跟着女警走出了那间阴冷的房间。 第389章 番外:司叙VS黎初寒【完】 然而,当她走进探视室,看清对面坐着的人时,心中的喜悦瞬间凝固,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冷得她浑身一颤。 “怎么是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张二少,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和愤怒。 张二少却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以为会是谁?被你当成冤大头的司叙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戏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林淼淼被他的话刺得心中一痛,她这才明白,张二少来此,并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看她笑话的。 她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着张二少,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在我面前,你就别再做戏了。” 张二少突然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林淼淼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近自己。 他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还是说,你希望我们重温一下那夜的事情?” 林淼淼心头一颤,愤怒与羞耻交织在一起,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同时抬手扇了过去,“别碰我!你这个禽兽!” “禽兽?”张二少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用力地攥住林淼淼挥过来的手,眼神中满是轻蔑和厌恶,“别忘了,是你先主动贴上来的。” “是谁看我家有钱,想要当豪门少奶奶,故意给我投怀送抱的?” 曾经,清纯又带着江南女子温软的林淼淼曾是张二少的白月光,他那般的喜欢林淼淼。 可是林淼淼却只把他当进军豪门的棋子。 让张二少难以接受的是,他这个棋子最后竟然还被甩了。 林淼淼野心大,在遇见司叙后,看司叙比张二少有钱便把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张二少给丢之一旁,转而去勾搭司叙。 张二少因爱生恨,一气之下,就把林淼淼给强了。 第一次喜欢人却被玩弄,张二少至今恨意未消,甚至还为此厌恶上了平民女人。 张二少抬手掐住林淼淼的下巴,满是憎恶地瞪着她,“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是靠你表姐的威名狐假虎威的贱货,也敢耍我。” “那晚,我是故意的。” “这是对你试图玩弄我的代价!” “混蛋!”林淼淼扬手便要扇站张二少。 张二少迅速扼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甩向一旁。 林淼淼狼狈地跌坐在地面上。 一双精致的高跟鞋与一双休闲的皮鞋,突兀地映入林淼淼的眼帘,她不禁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随后,她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只见黎初寒和司叙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那眼神冷冽如冰,让林淼淼不寒而栗。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黎初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冷淡而轻蔑,“林小姐,你的行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司叙则是满脸森然,语气中充满了寒意,“我说我喝醉酒一向不会出现记忆缺失的迹象,原来是因为我压根没做过,所以才会没有和你发生关系的那段记忆!” “林淼淼,你敢耍我!” 司叙的拳头紧握得咯咯作响,怒火中烧,气得他全身都在颤抖。 林淼淼万万没想到,几年前自己那小小的、心存侥幸的计谋,竟会在这样的时刻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 她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巨石砸中,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慌感瞬间涌上心头。 黎初寒看着她,“被强行玷污你确实很不幸,但你不该把自己的不幸加注在别人身上。” “司叙明明没碰过你,你却把别人做的事情落在他头上,让他误以为自己强迫了你,对你心生愧疚。” “林淼淼,你本来很令人同情,但在你选择吃下哑巴亏,还妄图借此插足我和司叙的婚姻时,你就不值得令人同情。” “你想让司叙撤掉我对你的起诉,做梦。” 林淼淼让人托话给司叙,说让他看在她第一次给了他的份上,撤消对她的起诉,说她愿意离开深州。 如果不知林淼淼讹他,司叙或许会看在自己毁了她清白的份上,真对她手下留情。 只是现在。 司叙只想说,“我不会撤回对你的起诉,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司叙说完这句话,直接搂着黎初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探视室。 林淼淼在听完司叙的话后,彻底慌了。 “不——” 林淼淼猛然站起身,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与恳求,冲着黎初寒和司叙渐行渐远的背影嘶喊道,“叙哥,看在我真心喜欢你的份上,你撤诉好不好?” 然而,司叙并未回头,他的背影冷漠而坚定,仿佛没有听到林淼淼的哀求。 林淼淼望着那决绝的背影,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几乎要歇斯底里了,大声喊道,“叙哥!”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不甘,但司叙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搂着黎初寒前行,没有半分的停留。 * 林淼淼充分的证实了不作不会死这句话。 但黎初寒也明白她为什么敢这么作。 她无非就是仗着司叙误以为自己醉酒下,夺走了她的清白,会对她手下留情,不至于对她彻底的赶尽杀绝。 只可惜,她算漏了一环。 那就是,她当年的侥幸计谋,会被揭穿。 * 看着林淼淼绝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张二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他嘲讽地勾起唇角,缓步走近她,低头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的泪水更加显眼。 “你知道吗?”他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当初我已经说服我妈了,她答应让我娶你了。” 林淼淼的瞳孔猛地放大,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可你呢?”张二少继续嘲讽道,“你贪心不足,竟然去勾搭更有钱的司叙!为了他,你甚至不惜当小三!” 林淼淼无言以对,只能任由泪水滑落。 “林淼淼,像你这种爱慕虚荣、不知足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张二少说完,厌恶地松开她的下巴,转身离去。 探视室内只剩下林淼淼一人。 林淼淼的眼眸紧紧追随着张二少的背影,她突然肩膀一颤,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 是吗? 原来她差点就梦想成真了吗? 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不爱张二少。 当初接近他,纯属是为了嫁入豪门。 可是司叙,她却是真心喜欢的。 只要司叙愿意爱她,她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可是—— 他不爱她。 哪怕她自甘下贱,给他当三儿,他也不要她。 她好羡慕黎初寒啊,也好妒忌她啊。 *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司叙心中的波涛似乎还未完全平息。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抹蔚蓝中带着几分深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当时她身上那样惨烈,我还以为自己把对你爱而不得的不甘都发泄在她身上,才会把她伤成那样,为此,每次看到她,我都愧疚不已。” 司叙虽然花名在外,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对于自己当初占有林淼淼清白一事,他内心一直都是罪恶惭愧的。 “即便是这次被下药,我本来也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荒谬。” “她可真行,别人干的事情,让我来承担。” 司叙抓狂地挠头,“艹,我特么就是个冤大头!” 黎初寒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再去追究是谁的过错,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被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困扰,不如向前走。 何况,若非经此一闹,她或许还学不会真正去爱一个人。 黎初寒轻轻握住司叙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别想了,我们回家吧。” “嗯。” 司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紧握着黎初寒的手,两人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上,为这城市增添了一抹温暖的光影。 司叙轻轻揽过黎初寒的腰,两人的步伐默契而和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 黎初寒抬头望向司叙,眼中满是柔情与信任。 而司叙,也深深地凝视着她,心中的爱意如潮水般涌动。 两人相视而笑,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他们彼此相爱的永恒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