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我生命星神,开局奖励阮梅》 第1章 踹开阮·梅的心房 宇宙深处,文明尚未诞生的星球。 荒芜的沙漠中,一座体育馆大小的研究所格外突兀,偌大的研究所内只有一位科研人员。 黑发女子端坐在办公室中,看了看监控录像里生命的成长状况,结束了今日的观测。 她打开桌上的音频设备,准备找到一个戏曲电台,进入休息时间。 但就在调整频道的过程中,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生命]星神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认知之中。星际和平公司的使者已开始与相关文明进行接触。” 阮·梅微微一怔,没有再调整频道。 绿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寡淡的情绪荡起一丝波澜。 音频设备打断阮·梅的思考:“相关文明称[生命]星神作为他们的造物主,就像一位慈爱又严苛的父亲。” “在文明蹒跚学步时给予保护,在文明独当一面时给予自由,在文明陷入迷茫时给予启迪,在文明面临无法抵抗的毁灭时给予救赎,在文明走上歪路时将其拨正或肃清……” …… 黑塔空间站。 名叫白言的黑发青年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也在收听星际和平公司的新闻播报。 只是他听到这些对[生命]星神赞美的话语时,眉头越皱越紧。 他都躲到这里来了,还是没躲过那些孩子们对他的夸赞。 他都想过去把那个接受采访的小家伙的嘴捂住,能不能别吹了? 哥们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生命]星神而已,与宇宙中的其他生命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也只是茫茫众生之一罢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有多长时间了。 之前还在玩星穹铁道1.6版本,没两天就出意外玩到这个世界里去了。 也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他触碰到了生命的概念,成为了星神。 在创造了一些文明之后。 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星神身上。 不止是星神,他对世间每个生命都同样感兴趣。比如星核精,机巧少女,冰封少女,持明族…… 虽然生命的本质相同,但每个生命也有着独一性。 他很乐于观察,记录每个生命的独一性,感受生命的美妙之处。 他以帮[巡猎]寻找[丰饶]为代价,在[巡猎]追[丰饶]的时候正大光明的观测[巡猎]的生命构成。 又以帮[丰饶]躲避[巡猎]为代价,获得了[丰饶]的生命构成资料。 但是[丰饶]并不需要他付出,直接无私的为他提供了观测机会。 暂时满足了探知星神生命构成的欲望后,他把心思放在了其他生命身上。 跑到黑塔空间站假扮科员,是为了接触那些有生命的奇物,以及等待某个“星核精”的诞生。 最近他又升起了探知星神生命构成的念头,不过这次他盯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生命]星神,也就是他自己。 分出一个自己进行观测,会破坏生命构成的完整性。 他必须找个合作伙伴。 这个合作伙伴除了在生命科学的才能上无可挑剔,也要有探知星神生命构成的胆识。 激起自身久远的记忆。 白言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阮·梅。 但同为“造物主”,阮·梅对生命的态度让他有些不舒服,不然他早就对其投以注视,赐予其[生命]的命途之力。 不过生命并非一成不变的。 可以调教好了再谈深度合作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多一个令使。 只要表现的好,他愿意给予阮·梅应得的[奖励],比如对他的身体胡作非为的权利。 白言感知了一下生命坐标,确认阮·梅的位置。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走进阮·梅的卧室,踹开她的心房。 ———— 宇宙深处的研究所,阮·梅卧室。 充分的休息有利于实验的进行,但今天的阮·梅还没有睡。 她伸出纤纤玉指,拢起沐浴后散开的墨色长发,身着睡衣端坐在卧室的书桌前。 螺旋纹的腿环中渗出半粒水滴划过白皙的肌肤。 在今天的休息时间里,她少有的没有去吃点心,而是去收集了关于[生命]星神的资料。 这位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星神,许多资料的真实性有待确认。 只是目前除了这些资料,没有其他的信息来源。 如果能想办法见一面那位星神就好了。 “铛铛——” 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阮·梅秀眉皱起,警惕起来。 在这颗星球上应该不存在智慧生命才对,难道是从天外跟过来的? 她迈步过去开门。 精致的面容上并无惧色,心底倒是升起几分不悦。 咔嚓一声门响。 暗淡的灯光下,走廊之中空无一人。 阮·梅脖颈上突然传来温和的触感,两根手指在上面滑动,直到勾起她的下巴。 清澈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通过触碰打开知觉,让关于生命的细节涌入脑海。虽然我一眼就可以看清你的生命构成,但还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阮·梅依然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但神经却无法传达来自大脑的命令。 简单来说,她现在无法动弹。 身后之人将手指移开,看穿她心思一般解释道: “随意操控生命只是我的权能之一,也是我最不喜欢使用的权能,过度的干涉会使生命失去美感。” 她听到身后传来座椅划动的声音。 那人似乎坐在了椅子上:“很担心你现在的处境吗?别害怕,至少你现在仍有存在的价值。” 她又听到身后传来数据屏幕划动的系统声。 那人像是在浏览她近期的实验记录:“最近的实验失败了挺多嘛。你应该更高兴一点,你可以随意向我请教,这些研究于我而言只是小儿科罢了。” 阮·梅说不了话,只能静静聆听。 “不过想要[奖励]就要付出点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一些……身体上的合作。” 第2章 黑塔:我可不想给你俩当媒婆 白言解开对阮·梅的控制,侧身坐在书桌前的他转过头来看向阮·梅。 阮·梅也转过身来,对上视线,随即挪开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碎发微乱,眉下的黑色瞳孔如星空般深邃且绚烂。 五官还算端正,堪堪称得上英俊,但整个人却有着莫名的亲和力。 明明刚刚的那些话都算不上客气,却给阮·梅一种,他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而且通过方才的接触,阮·梅也感知到了些关于他的生命细节。 或许是他故意所为,似乎在表露身份。 阮·梅可以确认,那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命。 她脸上仍无惧色:“请问你是?” “那就自我介绍一下。” 白言再次开口:“我叫白言,[生命]星神,芸芸众生之一。近期住在黑塔空间站,一边假装自己的令使,一边观察那些有生命的奇物。” 空间站里只有黑塔和艾丝妲知道他的身份,“令使”身份,其他人只当他是个学者。 说实话他并不想隐藏身份,但是他创造出的造物组成的那些文明对他都过于狂热。 他每次过去看他们都要好好伪装才行,在外也慢慢的养成了伪装的习惯。 现在那些小家伙正式接触星际和平公司之类的星际文明,他就更要小心了。 明明是个[生命]星神,混得跟[纯美]似的,出了这么群坚实的拥护者。 每次出门都跟偶像外出一样。 阮·梅轻启樱唇:“我的确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星神,也不了解其生命构成,但这不代表我会相信你的说辞。” “信不信由你,我不会强迫你相信我。” 白言站起身来,伸手在自己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放在阮·梅的书桌上。 随后他迈步出门,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先回空间站了,如果有合作意愿,你可以找艾丝妲或黑塔联系我。当然,不一定能找到。” 白言的身影消失在研究所的走廊里。 阮·梅没有尝试寻找,而是走到书桌前,看着那跟与常人无异的头发,若有所思。 她下意识低头看眼自己的身体,睡衣下隆起的山峰挡住向下的视线,喃喃道:“身体上的合作……究竟是指什么?” ———— 黑塔空间站。 白言回到休息室,泡上一杯咖啡。 他没有必要使用什么力量向阮·梅证明自己。 与本质无关,星神的生命构成与其他生命有着极大差距。 他刚才伸手和阮·梅接触的时候,对方也接触了他。 生命的细节就在这短暂的接触间得以诠释。 再留下一根头发,阮·梅会明白的。 与天才交涉要用聪明人的方式。 相信用不了多久,阮·梅就会联系他。不过在联系他之前,对方应该会去联系黑塔,要他的资料。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棕发紫瞳的娇小人偶走进来。 黑塔人偶开口道:“你做了什么?阮·梅竟然找我要你在空间站的活动资料。” “我联系她要进行一些身体上的交易,各取所需罢了。不过她目前还没同意。” 休息室里不止是白言一个人。 另外两个空间站的科员听得目瞪口呆。如果这事儿是白言自己说的,他们肯定不信,但是有黑塔女士背书就不一样了。 白言喝了口咖啡:“把我的资料给她吧。既然是合作,相互了解是应该的。” “行吧。但愿不是某些人想的那样,我可不想给你们俩当媒婆。” 黑塔人偶说完,离开了休息室。 第3章 哦,这该死的亲和力 白言将咖啡一饮而尽,也迈步走出休息室,前往收容舱段观察那些有生命的奇物。 阮·梅的回信不会等太久。 另外他刚刚感觉到,几个熟悉的生命坐标来到了黑塔空间站,姬子他们又来黑塔空间站了。 没有躁动的生命临近,[毁灭]的反物质军团并没有到来。 现在还不是某位“星核精”诞生的时机,不过也不远了。 姬子他们与黑塔空间站有些交集,也会来此补充开拓所需的物资,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而某位“星核精”并不是纯粹的星核精,是由卡芙卡先行教育的人造人,然后消除了那段被卡芙卡带出来的记忆。 如若不然,白言早就下手,亲自把那位开拓者创造出来。 他现在下手的话,星还是不是星,他不得而知。 他能造出许多种容纳星核的躯体,但对星核猎手的“作品”也很感兴趣。 这种心态,就像是老师看待学生。 《容纳星核的身体》这是个课题。 他有数不尽的解法,但对学生呈上来的“作业”也有着不小的兴趣。 既然是作业,就肯定要批改。 他准备在卡芙卡塞星核的时候插手,先验收一下作业,再让她动手。 只批改身体,弥补不足,不会对记忆模块动手。 许多玩家戏称卡芙卡为那位开拓者的母亲,他准备到时候混个父亲的角色当一当。 他迈步走在前往收容舱段的路上,周遭两位科员的谈话声入耳: “听说了吗?最近又发现了一个星神。” “星际和平公司播报完就立马传开了。现在好像还没弄清楚对方命途的行为体现。” “哪有那么快?要我说,宇宙中所有的活物都属于生命,难道他能操控所有生命吗?” …… 白言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正在践行的就是自己的命途行为之一,解构生命。 物理上观测其生理构成,概念上阅读其匆匆一生。 就算是触碰过概念,了解过本质,也不妨碍他真心喜爱着这些各种各样的生命,想亲近,想观测,想交流。 阅读其他生命的同时,他也在谱写着自己的生命历程。 世间芸芸众生皆在探知范围之内,所谓的[生命]星神自然也不例外。 ————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粉头发的少女刚刚摔了一跤,从地板上爬起来,揉揉屁股。 一旁垂耳兔玩偶模样的帕姆开口道:“三月七乘客,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跃迁的时候要坐好的帕。” 三月七反驳道:“我就是试试这次能不能保持平衡嘛。” “好了,小三月,我们要出发了。” 成熟的女性声线传来,身材曲线无可挑剔的红发女子从座椅上站起。 她继续说道:“丹恒要留在车上整理智库,瓦尔特准备陪陪帕姆。我们先下车吧,你不是要去找白言吗?” “嗯。他上次说要给我带他们那边的特产来着,我要去看看。” 三月七说着,赶忙跑到车门前。 姬子看着三月七兴奋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心:“虽然我相信白言的人品,但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怎么了?” “他应该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除了这点,姬子还有句话没出口:你小心别被成熟的大哥哥骗了。 以白言的话术水准,还有那股莫名的亲和力,就算把小三月卖了她还在那帮白言数钱呢。 别说小三月,那股亲和力就算是她和瓦尔特都难以抵挡。 瓦尔特之前说过,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人很好亲近,只是聊上一两句好像就成为了朋友。 一见如故这种事情偶尔发生很正常。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和这个人一见如故,那就非常恐怖了,而且没有暗示之类的手段干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第4章 宇宙很大,朋友很少 三月七和姬子从黑塔空间站的月台下了列车。 姬子因为要办理物资补充的手续,很快和三月七分开行动。 三月七先是掏出手机,给白言发了条短信。 【三月七】:白言,你在哪个舱段?我们来空间站了。 【白言】:收容舱段,你不用过来。你知道我的房间吧,去那里找我就好。 表面上白言和其他空间站科员有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有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架了张折叠床,即是办公室,又是卧室。 三月七曾吐槽过他跟丹恒应该很聊得来。 一个是睡在智库的地板上,一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架折叠床。 事实上丹恒少言寡语,但离谱的是三月七真的见过白言和丹恒聊了大半天。 他总能讲出一些丹恒不曾了解过的星际见闻,或多或少的能帮丹恒补充智库。 尤其是白言对其他星球的物种的了解,简直是细致入微。 当然,大部分故事丹恒没办法确认真实性,暂且记录下来还没有存入智库。 按照姬子的说法:“比起学者,白言更像曾游历四方的旅行者。” 三月七邀请过白言加入列车组和大家一起旅行,得到的回答是:“还不到时候。” ———— 白言在接到三月七的短信后,简单记录一下几个奇物今天的状况,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他还收到了另一个人的短信。 【银狼】:新开的联机活动,来不来? 【银狼】: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一发就出货了? 星核猎手的天才骇客,银狼。 白言与她的相遇是场偶然,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里经常交流游戏的朋友。 他看着银狼发来的两条信息,眉头微皱。 本来他还想陪银狼玩一会儿的,但是他这个版本吃了大保底,现在只想过去给银狼一拳。 还好他玩游戏主要目的是更好的跟其他生命接触,比如银狼。 所以没真过去给银狼一拳,只是回信拒绝。 【白言】:没空,自己玩。 【银狼】: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生气了吧?算了,我跟那孩子去玩了。 银狼口中的那孩子,是白言创造的一个数字生命,创造过程中银狼提了些数据方面的专业性建议。 所以这个数字生命勉强算是二人合力创造的。 他没有太多时间陪那孩子,很多时候是发一些信用点给它氪金用,让它自己在网上玩游戏冲浪。 一般都是银狼在带孩子。 而且银狼她们娘俩玩的也挺开心。 “叮铃——” 门铃声突然响起。 “请进。” 办公室房门应声侧向开启,粉头发的少女笑嘻嘻的走进来。 三月七开口道:“我没打扰到你的研究吧?” “没有,请坐吧。” 白言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叠好的晚礼服,粉白色调,花纹和装饰精致而美丽。 “这就是上次跟你说的我们那边的特产,精灵裁缝用特殊材料编织的宴会礼服。” 三月七看着白言手里的礼服,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要烁烁放光。 白言微笑道:“先别着急,我这里可没有给你换衣服的地方。你也不想被我看光光吧?” 三月七下意识的双手护在胸前:“我……我还是回去再试吧。” 不知为什么,她刚刚竟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个念头:要不让白言背过身去,在这里试试合不合身? 不行不行,太不知廉耻了。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念头? 实际上,白言想把三月七看光光的话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切换一下视野就行了。 他另外解释道:“这件衣服的材料很特殊,会根据穿戴者的身材自行贴合,不用担心会不合身。” “这么厉害?” 三月七憨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如果你真的想谢我的话,下次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希望你不要拒绝。” 这只是客套话。 实际上名为阿基维利的[开拓]星神之前拜托过白言。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见了,希望白言可以偶尔照顾一下无名客们。 这是阿基维利之前让他观测生命结构的条件,也是作为一位朋友的请求。 以及他的确把三月七他们当朋友。 乐于观察生命的他也乐于跟他们交朋友,从而了解他们的过往和未来。 三月七把刚才的客套话当真:“那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找我,我肯定帮忙。” 在三月七眼里,白言是个黑塔空间站里比较厉害的学者。有没有战斗能力都不一定,所以一定有她和列车组能帮忙的地方。 白言看出天真少女的小心思:“很想马上试试对吧?去吧,列车不会马上离开,我们还有时间。另外……” 说着,他从柜子里又拿出几样东西:“这是送给姬子的咖啡豆,送给丹恒的书和笔记本,瓦尔特的机甲模型,还有给帕姆的甜甜圈。” 三月七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精准把握他们每个人的爱好的?” “偶尔了解到的。” 白言特意把那罐咖啡豆拿起来:“这种咖啡豆叫恒定之味,虽然会有轻微变化,但无论怎么泡都不会难喝,很神奇吧?” 他嘴角微扬:“感谢我吧。这段时间姬子再泡咖啡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祸害不了你们了。” 怕三月七犯可爱,他特意提醒一句:“对了,别告诉她这个咖啡豆的秘密。”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说。” 三月七心里还念叨着:白言这是上次被姬子的“黑泥”咖啡害惨了。 白言把这些东西递给三月七。 给列车组的礼物送出去,阮·梅那边的见面礼也应该开始拆封了。 ———— 阮·梅的研究所。 一根表面看上去与寻常头发无异的黑发漂浮在球形器皿中。 实验控制台前,黑发女子有条不紊进行着操作。 屏幕上显示着解析进度:0.001%。 这个进度从解析开始就不曾改变,似乎剩余的99.999%完全属于未知领域。 阮·梅并没有气馁,寡淡的面容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继续解封这份见面礼。 第5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一位忠诚的“令使”? 阮·梅又对实验台的控制面板进行了复杂的操作。 与刚才的研究不同,接下来要等上几个系统时才会出结果。 这段时间她正好可以仔细阅读黑塔发来的关于那家伙的资料。 她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拿出不久前新渍的糕点。 从那位不速之客到来之后,她忙活了许久,到现在还没有为身体补充能量,连睡衣都没有换下。 所以她一边补充着体力,一边打开屏幕中黑塔发来的资料。 不用猜测,这份资料应是黑塔的那位代理站长艾丝妲整理的。 勺中甜品探入樱唇,屏幕上层层文件铺展开来。 照片、姓名、初次访问时间、表面身份、真实身份、活动记录…… 各种信息无一不备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杂乱的迹象。所有信息都整理的井井有条。 阮·梅扫视这些资料,心中默默总结着: “初次访问空间站的时间在一年前,表面身份是一位生命科学领域的学者。” “因需接触奇物的权限向黑塔表露[生命]令使身份,并提出合作,向黑塔提供了████。” 关于那位不速之客为黑塔提供的合作筹码,被一个个黑色的方块覆盖。 黑塔并不愿意告诉她合作内容,又或者是,整理资料的艾丝妲也没有权限得知这些内容。 那人究竟做了什么?让黑塔短时间内认可了他的[生命]令使身份。 “[生命]令使……” 阮·梅记得很清楚,那人说是在黑塔空间站伪装成他自己的令使。 但这是否是一个谎言,阮·梅不得而知。 她原本就没对白言抱有多少信任,只是那根发丝的物理构成她还没有分析出来。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短时间内分析出来那根发丝的成分。 不是她对自己不自信,而是从理性的角度分析,的确如此。 合作…… 或许可以讨论一下合作内容,即使对方不是[生命]星神,就目前的信息来看也值得接触。 “身体上的合作……” 这种暧昧的说法换谁来都很难不在意。 只是阮·梅现在思考的是,一个近乎未知的生命,是否值得她去冒险。 白言的话语不一定可信,但黑塔的判断力也算不得低下。 所以对方就算不是[生命]星神,起码也应该是位[生命]令使。 阮·梅伸手放在颈上,轻轻摩挲。 那里是白言曾经触碰过的位置。 初次接触,那种奇妙的感觉至今仍然存在。 手指从颈部划到自己的下巴,阮·梅竟有些回味。 “如果能再接触一次,能否得到一些新的信息?” ———— 黑塔空间站。 白言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又或者说,对方才是这座空间站的主人,他才是客人。 萝莉型的黑塔人偶进来后顺便把门锁上。 白言把带有滑轮的椅子转过来:“我觉得黑塔女士你可以为我的贞洁着想一下,我可不想被扣上人偶控和萝莉控的帽子。” 黑塔平淡的回应道:“那我可以现在就出去,还能给你加个快枪手的标签。” 白言笑了笑:“好了。不开玩笑了。找我有什么事?” “作为令使,你很了解[生命]星神吗?” “我还以为是阮·梅那边有答案了呢。虽然也快了。” 白言叹口气,然后对黑塔的问题反问道:“那作为[智识]令使,黑塔女士你是否对博识尊无所不知呢?”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跟他说: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但黑塔是聪明人,她确认一遍:“你的意思是,你对[生命]星神的了解和我对博识尊的了解程度接近。” 白言微笑道:“您不愧是大聪明俱乐部的人。” “恭维和阴阳怪气的话都给我免了。” 黑塔直入主题:“我想请你为我提供[生命]星神的资料。你想要信用点,还是其他什么?” 白言很清楚黑塔要这份资料想干什么,加入模拟宇宙。 他依旧微笑:“你就拿这点诚意考验[生命]星神一位忠诚的令使?” 黑塔白他一眼:“所以我问你想要什么,不是只有信用点这一个选项。我以为你脑子不笨。” “啊不,我只是想说一下那句经典台词而已。” 以自己的令使的身份进入黑塔空间站的时候,白言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之前黑塔没有过问,是因为两人商量好,在[生命]星神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才讨论这类事项。 现在已经到了这么一天,不过他不准备为黑塔提供过多自己的信息。 暂时只准备提供一些她迟早能从外界挖掘到的信息。 “那么咱们这位[生命]星神忠诚的令使,你想要什么呢?” 黑塔再次提问,白言也回答的迅速。 他开玩笑般:“我想要你。” “好吧。”黑塔答应的很快,“这个人偶归你了。我以后都不在这上线了。” “黑塔女士你可真是装糊涂的高手。我说的不是人偶,你明白的。” 黑塔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拒绝就直说,不要绕弯子。” 在黑塔看来,这个所谓的报酬只是白言拒绝的玩笑。 其实她对能从白言这里拿到[生命]星神的信息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过来随便试试。 如果成功了,可以省下很多事情。 她从星际和平公司那边得知,那些[生命]星神相关的文明,对于[生命]星神的忠诚令人难以想象。 那还不是命途行者,只是祂的普通信徒。 白言作为令使,对那位[生命]星神的忠诚更是可想而知。 “走了走了。” 黑塔操纵着人偶迈步要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回来。” 白言开口阻拦:“我说拒绝了吗?” 黑塔人偶没回头:“货比三家,[生命]星神的资料不一定要从你这里获取,我不准备卖掉自己。” “我只是想阅读你的生命而已。” 黑塔人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那对紫色的眼眸看着他:“你想读几页?” 白言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每一页。” 第6章 三月七:你没发烧吧? 片刻后,黑塔拿着一块u盘似的东西从白言办公室里出来。 办公室里黑塔也给白言留下了一份资料。 一份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的资料,有关于天才俱乐部第八十三位会员,黑塔的部分个人资料。 显然,黑塔不同意被阅读“每一页”的提案,那样相当于被“看光光”。 她也不想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不再是自己。 白言也并不急于一时,只要黑塔对星神还感兴趣,深入交流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一个天才的生命,可以慢慢品味,慢慢看光光。 不知不觉间,他会成为比黑塔更了解黑塔的人,就像以前他接触的那些生命一样。 黑塔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对了。阮·梅刚刚来消息,说近期准备访问空间站。” 没有直接让黑塔和艾丝妲联系他,而是留下了最近要访问空间站的信息。 白言很清楚,阮·梅是在犹豫,她不会那么快相信他是星神,但根据黑塔送过去的消息,会认为他起码是个[生命]令使。 她在分析接触的风险与收获。 而这个要访问空间站的提前通知是为了勾住他,不让他离开。 因为他上次和阮·梅说了:你可以找艾丝妲或黑塔联系我,当然,不一定能找到。 鱼儿要上钩了。 白言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对于见证过自己创造的生命从个体发展至部落,又从部落发展至星际文明的白言来说,时间的概念已经越来越模糊。 转眼间,三十六个系统时过去。 星穹列车还停在黑塔空间站的月台。 白言坐在观景车厢的沙发上。 三月七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摆弄着手中的天蓝色小相机,要给他拍照。 姬子在一旁的桌前冲泡咖啡。 瓦尔特在帮帕姆为大家准备早餐。 从隔壁车厢出来的丹恒简单的打声招呼:“书很有趣,多谢。” “咔嚓——” “咔嚓——” “咔嚓——” 几声快门声响起。 粉发少女面带笑颜的坐到白言身边,向他展示起刚刚的利用相机斩获的战利品。 白言看看她拍的照片,夸赞道:“主要是这男模特长得好看。” “少臭美。”三月七反驳道,“明明是本姑娘的拍照技术好。” “唉~” 白言假装叹口气:“想被夸奖一句就这么难吗?” “好了好了,你好看还不行了嘛。” 三月七“夸奖”完白言之后把相机挂回腰间,换了个话题:“白言你不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吗?最近好像曝出个[生命]星神,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什么感觉?” “被星神看一眼,成为命途行者的感觉。” 白言轻轻摇摇头,说出一句让三月七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我不喜欢照镜子。” 三月七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正在整理笔记的丹恒一直听着俩人的对话,平常少言寡语的他帮忙解释道:“白言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星神。” “啊?” 三月七赶忙把手放在白言的额头上:“也不烫,你没发烧啊。” 在冲泡咖啡的姬子好心提醒:“还是不要开那位星神的玩笑比较好。听说他的信徒很忠诚,可能会引来麻烦。” 白言解释道:“不至于,他们虽然忠诚,但不魔怔。” “你怎么知道?”三月七再次提出疑问。 姬子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打断他们:“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尝一尝。” 这两个小家伙继续说下去,万一真引起那些[生命]信徒的注意就麻烦了。 白言接过姬子的咖啡,尝了一口。 味道醇香微涩,虽然里面还有些咖啡豆的残渣影响着口感,但比之前好多了。 不管怎么冲泡都不会难喝的咖啡豆还是很有用的。 不一会儿,早餐准备好。 白言在列车上跟大家一起吃完早餐,才准备下车回自己的办公室。 走之前他还不忘嘱咐大家一句:“我是星神这件事不要对外提起,我怕那群狂热的小家伙们追过来,我相信你们。” 说完,白言就走下了车。 “星神?他刚刚在说什么帕?”帕姆疑惑。 姬子解释道:“他刚才跟三月七开玩笑说自己是[生命]星神。怕被那群狂热的[生命]信徒知道。” 话音落罢,姬子还特意加一句:“小三月,记住不要说漏嘴了。” “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瓦尔特没有参与到聊天中,他打开手机找到最近关于[生命]星神相关的那些文明的新闻。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一架巨大的机甲,屹立在那颗星球上。 机甲模型这种东西,精致度差距不大,非爱好者并不容易分辨。 而那架机甲的样子跟白言送他的机甲模型几乎百分百相似。 瓦尔特开口确认一遍:“小三月,白言之前跟你说,那些礼物是他从他们那边带来的特产对吧?” 三月七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没错啊。怎么了?” 瓦尔特又确认一遍手机上的相关新闻照片。 已知白言来自那些信仰[生命]星神的文明。 但那些[生命]星神的信徒都很忠诚,那么他们就不会冒充他们信仰的神明。 所以排除白言是那里普通民众的可能性。 而且那里明明刚刚与这边的星际文明接轨,为什么白言早就来到了黑塔空间站? 如果白言不是一位“异教徒”,那么…… 瓦尔特关掉手机:“没什么。记住刚才白言的话,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第7章 你愿意与我同行吗? 数日光阴一眨眼过去。 停在月台的星穹列车早已驶出空间站,继续开拓之旅。 临走前,白言问了姬子他们接下来的开拓航线,其中包括一个叫雅利洛六号的星球。 他计算着时间,大概下次姬子他们回到空间站时,就是“星核精”诞生的日子。 也就是星核猎手们给他交作业的时候。 如果是没有成为星神的白言,他会很期待这次与游戏主线交接的时间。 现在的他只想看那颗冉冉升起的星,未来会绽放出怎样的生命之花。 自己的介入又会让星核猎手的剧本偏向何处? 白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手机翻阅着前段日子黑塔给他留下的资料。 同时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生命坐标正在靠近他的办公室。 三月七的生命坐标天真且美好,姬子的生命坐标成熟且可靠……每个生命的坐标都有着各自的特点。 而他刚刚感知到的生命坐标,温婉的外表下透着几分偏执。 阮·梅,来了。 白言依旧坐在办公室里, “叮铃——” 门铃声响起。 白言放下手机,转过座椅:“请进。” 办公室的房门侧向打开。 知性优雅的黑发女子迈步走进来,蓝绿色调的旗袍类衣装随着步伐微微摇曳。 深邃的绿色眼眸与他对上视线,平静且精致的面容上读不出多余的情绪。 房门自动关闭。 白言率先开口:“考虑清楚了吗?” “既然要合作,我们应该先聊一聊合作的内容不是吗?” 阮·梅轻启樱唇,用柔和的语气继续说着:“你说是身体上的合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暧昧的说辞,但我想了解一下。” 白言站起身来,两三步走到阮·梅面前。 阮·梅没有做什么过激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回答。 白言伸手握住阮·梅的左手手腕,帮她抬起手来,放在他自己的颈处。 脉搏在规律的跳动,生命的旋律隔着阮·梅的手套传达着。 阮·梅眸下闪过些许诧异。 “对这具身体感兴趣吗?” 白言把阮·梅的手放下来,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些许失神。 阮·梅对生命本质的追寻无比执着,可以常年隐居,在一个个无人之境,进行着一项又一项的研究。 白言很清楚,自己作为[生命]星神,这具身体对于阮·梅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无论是生命本质的解答,还是对星神的探知欲望,他都可以满足。 阮·梅也从刚刚的失神中缓过来。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她并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位星神,只是再次接触到这奇妙的生命触感,她有些动摇了。 白言后退半步,不再给阮·梅接触的机会:“第二次见面礼已经到此为止。如果还想接触这具身体,我们应该洽谈一下合作事宜。” 阮·梅将动摇的神色从面容上抹去,恢复平静:“虽然我很难对你的星神身份产生信任,但是这次合作我很感兴趣。你希望我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所说的合作只有触碰的话,我或许很难接受。” “当然不是,我们先看点东西。” 白言后退两步,打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过后。 周遭环境开始发生变化。 科技感十足的办公室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书架。 天花板被拉高,逐渐看不到边界,脚下的地板也隐去身形。 除去层层叠叠,一望无际的书架,周遭的一切都被白雾笼罩着。 白言靠近书架,作为向导,为自己这位未来的助手解说。 “这里记载着许多生命,包括他们的生理构成,以及社会构成。[巡猎]星神,以及[丰饶]星神的资料也在其中。”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创造,观测,解构,记录。” “我赞叹生命的美好,聆听他们的旋律,阅读他们平庸又或波澜壮阔的一生。” “慢慢的,我也发现包括星神在内,众生皆有缺陷。” “那时我就想,能不能创造一个完美的生命?” “我继续观测,解构,以及记录,为创造完美的生命而累计素材。” 他说到这里。 从场景变换开始,就一直静静听他讲述的阮·梅开口提问:“你认为完美的生命真的存在吗?” 白言微笑道:“就是不存在,所以才称得上真正的创造,才更有创造的价值。” “在这条道路上,我们会直面其他星神,解构祂们的生命;我们也会隐入后巷,阅读流浪者的一生。” “我们的旅途有时会比无名客的开拓更充实精彩,有时也会比[繁育]星神的脑袋更空洞无趣。” “随着合作的深入,我可以由浅入深的为你提供奖励,比如更正实验上的错误,解答生命的本质,解构星神的生命构成,探知更深层的奥秘,以及随心所欲的对[生命]星神上下其手的权利。” “而作为代价,你需要长期走出实验室,成为我的助手。在不久的将来,你或许还会因为这场合作而改变。” “所以,阮·梅女士,你愿意跟我同行吗?” 第8章 但是她愿意承担风险 阮·梅寡淡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是场简短却令人心潮澎湃的演说,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我不知道你所给予我的期望能完成多少。”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跟随着气氛进而答应。 而阮·梅的理性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过于感性的行为。 刚才的对话中获得的合作信息也是关键。 她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 但最让她觉得危险的要素,白言并没有提到。 仅仅通过两次接触,她想要触碰对方的欲望变得愈加强烈,那莫名其妙的亲和力,以及美妙的生命触感,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如果再这么下去…… 不过在她很久以前决心研究星神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准备。所以如果他的承诺真的能够兑现…… 墨绿手套裹着纤纤玉指,将挡住些许视线的发丝往耳根后撩动,另一只手搭在书架上。 阮·梅的视线仍然对着白言那深邃绚烂的黑眸,礼貌的询问道:“我可否先确认其中的一些内容?” 好奇心和求知欲,以及心底的那份执着将她留在这里,慢慢牵引着她向对方靠近。 卓尔不凡的理性驱使着她进一步验证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可以,但是你只有阅读第一层的权限。” 白言抬手又打个响指,一扇古朴的木门凭空出现在他身边。 他开门离开,临走前嘱咐道:“不要让我等太久,我亲爱的助手。否则我会把你从里面踹出来,小心自己的屁股哦。” 白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古朴的木门自动关上,却没有原地消失。这是留给阮·梅的出口。 阮·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还没翻开,身后就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父亲走这么快?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的,赶紧把游戏关了。诶,那边那个女的,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阮·梅应声回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米三四的小女孩,扎着银灰色双马尾,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我叫阮·梅,是白言先生邀请到这儿来的。在刚刚也获得了翻阅这些书籍的许可。” 阮·梅先解释,再提出疑问:“请问你口中的父亲……” “就是你说的白言。我是父亲创造的数字生命,银月,宇宙第一……”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改口并笑道:“宇宙第二的天才骇客,嘻嘻。” 说罢,银月迈步走过来,围着阮·梅转了一圈又一圈,打量起来。 阮·梅表情上的笑意早已抹去,平淡看着她:“那么银月小朋友,你说你是数字生命,难道这里是数据空间?” “这里不是数据空间,多余的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回去打游戏去了。” 名叫银月的小女孩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书架深处的白雾中。 随之消失的还有银月的低声呢喃:“难道这女的是给我找的后妈?不对,父亲没有世俗的欲望,也不对,父亲是[生命]星神,繁育也属于创造生命……” 阮·梅的视线也从对方身上抽回来,转回手上的书籍。 这孩子的性格,好像跟白言不太像。这是白言创造时既定的性格,还是后天养成? 这孩子也说白言是[生命]星神,她与这孩子的相遇是偶然,还是白言故意安排,混淆视听? 阮·梅一边思考着,一边翻开手中的书。 书中记载着一名精灵的生理构成,以及那名精灵的一生。 随着生命历程开始转变的生理构成也有所记录。 生理构成决定着生命的早年经历,社会经历改变着它的生理构成。 白言关注的不只是一颗生命的种子是如何构成的,还有这颗种子能在这个世界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阮·梅放下手中的这本,又从书架上找了本自己更了解的物种。 那根发丝的研究进程,以及先后两次接触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合作的目的一致性也已经确认。 验证这些书里信息的真实性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需要一两个系统时的时间,根据目前的信息去计算,去推测,对方能把给她画的饼完成多少,以及这次合作的可行性。 ———— 白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前些日子黑塔给他的个人资料。 刚刚去图书馆没有看到银月。 那孩子应该又在跟银狼一起玩游戏。回头抽点时间去看看她们娘俩吧。 这孩子给游戏氪金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他很怀疑她在联合银狼薅他羊毛。 不过那些信用点也是银月应得的,银月一直负责着他的网络情报封锁。 所有关于他的信息,都没有办法传到网上去,全部会被银月写的程序自动拦截下来。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过得这么平静,那群狂热的信徒也没办法捕风捉影追到这里来。 “叮铃——” 门铃声再次响起。 白言没有感觉到有明显的生命坐标停留在门外。 只有一缕延伸至宇宙远处的联系。 显然,按响门铃的并不是完整的生命,而是代行的人偶,黑塔的人偶。 “请进。” 房门侧向打开。 娇小的人偶带着死鱼眼的眼神走过来,似乎对他有所不满。 白言率先开口,玩笑道:“没想到黑塔女士也有如此礼貌的时候,在有权限直接开门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按门铃。”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不想撞见你和阮·梅在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黑塔并没有反驳没礼貌这件事,而是解释了为什么按门铃。 她环视四周,问道:“你把阮·梅藏哪了?明明来了空间站却跟在无人区一样联系不上。我找她有事,赶紧把她放出来。” “她不在,等她回来我会代你传达。” “行吧。” 黑塔并没有展现多少对阮·梅的关心,而是找后路:“如果你把她弄丢了,就给我再找一个模拟宇宙的合作伙伴。” 人偶的关节扭动,黑塔转身离开,并留下一句:“对了,等下你跟阮·梅一起过来。你提供的[生命]星神资料与公司给的资料有相驳之处。” 白言目送黑塔的人偶离开,房门自动关上。 他继续翻阅黑塔的个人资料,并吐槽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我还了解[生命]星神的人。” 两个系统时的时间迅速流逝。 白言把手中黑塔的个人资料慢慢品过了一遍。 一道古朴的门扉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典雅气质的黑发女子迈步走出来。 “考虑的怎么样了?” 阮·梅轻启樱唇:“我还是不能确定你的星神身份,也没办法完全确认你给予我的期望能完成多少。” 白言接话并拉长音:“但是……” 阮·梅寡淡的面容上再次露出难得的笑意,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偏执和疯狂:“但是我愿意承担风险。” 第9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牵手吗?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阮·梅终于还是上了他的贼船。 这也正在白言的预料范围之内,久远的记忆里,阮·梅的故事描述着:她的情绪愈加寡淡,但星神两个字却足以让她怦然心动。 白言站起身来:“走吧。黑塔在她的办公室等我们。” “关于模拟宇宙的事情?” “或许吧。” 他迈步走到阮·梅身边,向她伸出手来:“简单的庆贺一下我们达成合作,要牵着手走过去吗?算是给你的奖励。” 阮·梅下意识的想把手放上去,刚抬起来就赶紧收了回来。 如果说其他生命给她带来的信息像是一颗水滴,与白言接触的感觉就像是俯瞰整个海洋。 生命的奥秘仿佛就在其中等待着她。 她承认自己很想继续接触那具身体,去感受更多的关于生命的细节。 她也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又把手缩了回来。 但仔细思考,她已经做好了承受风险的准备,不应该退缩。 阮·梅刚想再次抬起出手来。 但白言已经把手收了回去:“不愿意就算了。” 说罢,白言打开办公室的门,迈步走出去。 阮·梅平淡的面容闪过一丝失落,默默的跟上他的步伐。 白言捕捉到阮·梅刚刚一闪而过的情绪,但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中响得清晰。 直到两人走出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科员们常驻的过道。 路过的科员不禁注意到白言身边典雅气质的黑发女子。 天才俱乐部第八十一位会员,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对她来说培育一颗[星球]都是轻而易举。 只是如此有才华的天才活的像个隐士,几乎不与人接触。 如果不是黑塔女士与阮·梅女士有合作,他们真的想不到能有机会见到阮·梅女士的真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次能见到阮·梅,主要是因为黑塔以外的一个人。 在大家眼里,白言也是个很有才华的生命科学研究员,有才到可以在黑塔空间站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但跟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比明显还不够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应该只是碰巧遇到。 走在前面的白言突然停下脚步。 他嘴角微扬,再次朝阮·梅伸出手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牵手吗?” 这次阮·梅并没有犹豫,把手搭了上去。 至于周围科员诧异的目光,她可以不在乎。 既然决定走出实验室与白言同行了,比起在乎这些目光,她更专心于感知那浩瀚的生命信息。 这具身体究竟是如何形成,为何有着如此密集的生命信息? 难道他真的是[生命]星神? 为了增加接触面积,不知不觉间她已与对方十指相扣。 走了几步后,白言提醒她:“你握得太紧了。” 阮·梅另一只手撩动稍稍遮住视线的发丝,那对宝石般的绿瞳平静的看着他:“不可以吗?” “有点贪心了。” 白言松开阮·梅的手,继续朝黑塔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阮·梅看了看自己刚刚接触白言的那只手,迈步跟上。 然后留下周遭科员一个个愣在原地。 一位科员手里的刚刚拿起的报告直接滑落在地,散落一片。 另一位正走路的科员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墙上。 也有可怜的科员被茶水和那十指相扣的一幕合力呛住,正在猛力咳嗽。 等白言和阮·梅走远。 呛水的科员终于恢复,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对同事大声开问:“那……那是什么?我没看错吧?” 同事吐槽道:“你问我,我问谁?没想到啊没想到,白言怎么得手的?怎么没跟大家说过啊?” 另一边恋爱脑比较严重的女科员们也已经八卦了起来:“为什么最后白言把阮·梅女士的手松开了?” “情侣闹矛盾?” “别那么早下定论,你怎么知道是情侣?” “都牵手了,还十指相扣了。这不是情侣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你对白言有意思。” “哪……哪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 就在科员们谈论的正热闹的时候,艾丝妲正好路过。 这位代理站长有着一头柔顺的粉色短发,搭配她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十分清新可人。 纤细的身材穿着简洁舒适的服装,配以些许小巧的装饰品,显得格外的可爱。 嘈杂的讨论声令她驻足,停下来好奇的问道:“大家在讨论什么?” 嘴快的科员报告的也迅速:“阮·梅女士和白言结婚了。” 另一边的女科员拿着手稿直接拍他头上,赶忙解释道:“艾丝妲小姐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看到了白言跟阮·梅女士牵手了,还是十指相扣。” “嗯?” 艾丝妲还是有一点心理准备的。 之前发给阮·梅的白言的资料是她整理的。 在众人眼里白言是个普通的学者,跟阮·梅女士这种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很难搭得上面才对。 但艾丝妲知道白言是[生命]令使,在生命科学上的建树应该也不会差。 只是阮·梅女士竟然谈恋爱了,的确有点出乎意料。 而且这也太快了。 “对了,艾丝妲小姐,咱们空间站的网络是不是有点问题?”另一位科员提问。 “怎么了?” “之前我在休息室听到白言说联系阮·梅女士要做一些身体上的合作。我跟空间站外的朋友发消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怎么都发不出去。” 旁边的其他科员插话:“刚刚我想把刚才那惊人的一幕发网上去,也发不出去。” ———— 宇宙某处,星核猎手的藏身之处。 银灰色单马尾卷发,身材略显娇小的少女坐在沙发上搓手机屏幕。 一个银灰色双马尾,与她有七分相像的小萝莉,虚晃着身影坐在她身边,一边跟着打游戏一边吐槽道: “父亲刚刚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可我还要帮他们打掩护,不让那些信息传到网上。” 站在沙发后的紫发丽人,卡芙卡露出些许笑意:“听上去是个很道德沦丧的故事。艾利欧说剧本有所改变,不久后我们要跟你父亲正式见一面。” 同样看过剧本的银狼插话道:“那种场合算不上正式吧。一直帮他带银月这孩子,到时候我要好好敲他一笔。” 第10章 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黑塔办公室。 “所以可以让我看看是哪个大聪明比我更了解[生命]星神了吗?哦,我们的大聪明俱乐部第八十三位还没上线。” 白言跟阮·梅刚刚进入黑塔的办公室,他就直入主题,但他并没有察觉到黑塔的气息。 模拟宇宙系统旁的黑塔人偶刚刚上线:“两个系统时,你们来的够晚的。对了,你小子刚刚说什么来着?” 白言走到黑塔的肖像画前:“我只是刚刚看你的肖像画有点出神,忍不住发出了一些赞叹。它就像[生命]星神一样美丽。” 黑塔白他一眼:“如果你是个忠诚的生命信徒,我会把你这句话当做夸赞,但从你的行为来看不太像。”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比我更忠于[生命]星神的人了。” “好了,废话点到为止,我们进入正题。” 黑塔调出一块透明的浮空屏幕,甩到他的面前:“这是公司提供的[生命]星神资料。” 阮·梅站在白言身旁,静静的梳理着刚刚接触到的那些生命信息。 现在她是助手,应有些助手的样子,才能更好的获得合作利益。 但她的手偶尔向白言那边偏移,隐约的有种先去触碰对方,确认一遍的冲动。 而白言随意扫过两眼黑塔甩过来:“的确符合公司接触的那些文明对[生命]星神的刻板印象。” “什么刻板印象?” “他们认为[生命]星神不存在任何世俗的欲望。这就像有些人认为美少女不会上厕所一样荒唐。又有什么欲望真正脱离了世俗呢?” “所以[生命]星神会上厕所吗?” 黑塔冷不丁的提问差点给白言干沉默了。 “嗯……他可以会。黑塔女士你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黑塔实话实说:“跟某个最忠于[生命]星神,却毫不犹豫拿[生命]星神的资料进行交易的忠义之士学的。” “黑塔女士的毒舌还是老味道。”白言半开玩笑,“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尝一尝。” 其实他只是想了解这位天才如今的习惯是如何养成的。 黑塔又白他一眼:“那你要先找得到我,要不你再拿点什么跟我换个人偶?它可以让你亲个够,我不干涉。” 他暂时无意解释,顺着说下去:“那如果我找到了,黑塔女士你会让我如愿吗?” “没门。” 如果是寻常人这么说,黑塔有绝对的信心不被找到,甚至根本不会搭理对方。 但她隐约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有能力找到她的真身所在。 “那如果我能让你跟[生命]星神见上一面,甚至促膝长谈呢?” “……” 作为一名想要通过模拟宇宙探知星神奥秘的科学家,黑塔必须承认,这个条件让她怦然心动。 黑塔少有的犹豫了,最后嘴角微扬,笑道:“你先办到了再说。” 白言也露出笑意:“那我回头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一面吧。当然,是和你本人。” “没问题。” 阮·梅是一直在分析刚刚得到的生命信息,但并没有专心到忽略他们的对话。 听到这里,她插上一句:“原来[生命]命途里繁育成分会占这么多。” 这句话换个意思大概就是:你星芋还挺旺盛的。 黑塔又调出一块屏幕,这次是甩到阮·梅面前:“这些关于[生命]星神的资料是没什么争议的,你确认一下吧。多方比对之后,我会挑出可以加入模拟宇宙的部分。” 阮·梅停下对生命的思考,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屏幕上。 起初在[生命]星神刚刚出现在大众认知中的时候,她就很感兴趣。 在白言闯入她的生活之后,她也没有停下寻找关于这位[生命]星神的资料。 所以眼前的这些资料她多少有点熟悉。 直到她找到一个从来没看过的信息,柔声念出来:“[生命]星神对普通人类不感兴趣,偏爱人外的异性?”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白言大声抗议。 黑塔也从未见过这位“绅士”如此失态的时候。 或许自己小觑了这位令使对[生命]星神的敬意。 能拿星神的资料毫不犹豫的进行交易,却不能忍受谣言,真是奇怪的敬意。 又或许是这家伙不想[生命]星神奇怪的癖好殃及到他这个令使身上。 黑塔人偶和阮·梅的视线集中在白言身上。 他开口解释道:“[生命]星神对生命本身没有偏见,在祂眼里,黑塔女士和一只刚刚诞生的虫豸同样美丽。” 黑塔人偶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不知从哪掏出了个大锤子:“我可以揍你吗?” 显然,白言还没有真正触怒黑塔,不然他收到的回应不会是威胁,而是砸下的锤子。 阮·梅一边浏览着眼前的信息,一边插话:“若你把比喻的对象调换一下位置,黑塔便不会做出这种反应。” 黑塔把锤子和眼神里的寒芒收起来:“他是故意的。” “就不能是不小心吗?” 狡辩没有意义,但白言喜欢这样的聊天氛围。 此时阮·梅注意到另外一条她感兴趣的信息:“[生命]星神常常隐入凡尘,观察并教化众生。” 柔声念完,阮·梅的视线从面前的屏幕转移到白言身上。 白言毫不尴尬的笑了笑:“我可以反驳吗?” 第229章 加拉赫的邀请 银狼的话再次通过手机传出:“如今已经到了决定了匹诺康尼和你们的未来的关键时刻。别让自己后悔哦,无名客们。” 视频资料到此为止。 星转头就看向了白言,似乎已经准备开始行动。 她以为会直接和对方对上目光,结果只见白言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腿上的小雅,在轻轻地捏那孩子的脸蛋。 坐在星旁边的三月七戳戳她的肩膀:“喂,你该不会打算跟小雅抢那个位置吧?” “难道不行吗?” “你……”三月七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比较好。 小雅在白言怀里撒娇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看向这边,疑惑道:“姐姐想做什么?” 星看看小雅那可爱的小脸,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事,没事。” 瓦尔特根据银狼留下的视频资料分析道:“星核猎手想让我们去找到并未死去的知更鸟。她为什么要加上‘并未死去’这种描述?我想,现在知更鸟小姐应该是处于某种‘死亡’状态。” “什么意思?”三月七经常在这类讨论中负责提问,引导其他人展开解释。 姬子顺着三月七的话,帮忙解释道:“知更鸟小姐现在处于,或者曾经处于被人误解为死亡的状态。实际上她还活着。” 解释完,姬子还微笑着,贴心地向三月七补充了一句:“知更鸟小姐是谁,我想就不用向小三月解释了吧?” “不用不用。” 作为一名美少女,三月七致力于很多少女“应该”会喜欢的爱好。 就比如拍照,逛街,买衣服,而听寰宇间流行的热门音乐也是其中的一项。 知更鸟是这片寰宇星际文明网络中著名的天环族歌手,三月七也听过很多她的歌,有过一些简单了解。 星掏出手机,当场翻到和知更鸟的聊天框,亮出来给大家看:“我之前找知更鸟说了紫色怪物的事情,发完把手机插兜里等了好久消息,结果最后一看显示信息没有发送过去。” 姬子点点头,和大家确定当前情报:“我前段时间也在黄金的时刻碰到了知更鸟小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意外。” “知更鸟在匹诺康尼应该有做伪装吧?你能认出来吗?” 星提出疑问,进一步验证情报的真实性。 姬子不准备把话说太满,推测道:“应该没有错,是她主动向我打的招呼,说是想从其他人口中多了解一下白言。” “原来是这样。”星思考着,“理由上来说没有问题。知更鸟的社交账号不久前还转发了白言的曲子。” 阮·梅默默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小雅露出天真的笑容,在白言捏她的小脸时,也伸出小手来捏白言的脸,笑道:“爸爸好受欢迎。” 白言也捏捏她充满弹性的脸蛋,微笑道:“小雅也很受欢迎哦。” 就在此时,某灰发少女闪现出现在小雅身边,蹲下身子,冲着白言笑了笑:“小星也想受欢迎。” 三月七捂住自己神色复杂的脸,吐槽道:“她来真的。” 白言倒是没说什么,另一手放在星头上,温柔地轻轻摩挲。 星感受着头上从掌心传来的柔和触感,但还不满足,扭头看向姬子和瓦尔特:“好像不是很管用。杨叔,姬子……” 试图呼吁大家一起撒娇的星收到的只有姬子温柔的笑容,以及杨叔略感无奈的表情。 最后是三月七的白眼,和劝阻:“适可而止好不好?小星小朋友?” “好吧。”星失落地把脸挪开。 撒娇作战大失败。 这不但是她从银狼刚刚留下的视频资料中得到的提示,拉斐尔也告诉过她,在某些事情上,跟祂撒娇真的没问题。 生命信徒们之所以没有被祂直接勒令禁止追随,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们撒娇的结果。 她迈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言看着她笑了笑,开口道:“那几位无名客还是希望你们这些无名客的未来能够自己寻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才好。” 星有气无力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未来的伟大无名客,小星小朋友会努力的。” 白言打个响指,啪嗒一声,悬浮的半透明屏幕出现在房间中央。 他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匹诺康尼被我吸引来的那个家伙把谜团搅得更乱了,给你们一些提示也是应该的。” 星瞬间打起精神来,跟邻座的三月七炫耀起来:“我就说撒娇有用吧。” “好吧好吧,算你有用好吧。” 三月七没有选择说什么好像你不撒娇大家也会得到提示的扫兴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悬浮屏幕中的影像停留在一个隐蔽的小巷。 当大家的注意力移动到画面上时,影像开始播放。 画面中的天环族女性给他们一种熟悉的感觉,哪怕没正式见过知更鸟的瓦尔特也能认出来,画面中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知名的天环族歌者。 画面中,知更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警惕的回头。 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她的正前方突然出现紫色的阴霾,并从中探出利刃。 这熟悉的场景,让星变得聚精会神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浮空屏幕中的画面。 下一秒,那怪物猛然尖锐的尾部像利剑般刺向她的胸膛,瞬间将其贯穿。 浅蓝色的液体,宛如梦境中人们的血液,从知更鸟被刺穿的胸膛处流淌出来。 那尖锐的尾部随即将知更鸟的身体甩向地面,然后在那片紫色的阴霾中悄然消失。 知更鸟在地上挣扎着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化为一摊浅蓝色的液体。 像是真的目睹了知更鸟的死亡现场。 姬子和瓦尔特眉头皱起,小雅和三月七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星已经是第三次见到那个紫色的怪物,皱起眉头的同时不断思考着什么。 已经简单推测出知更鸟大致状况的阮·梅无动于衷。 白言又打了个响指,随着悬浮屏幕的消失,他简单解释道:“这是知更鸟前段时间在黄金的时刻留下的影像。” 星把情报分享出来:“我见过那个紫色的怪物,之前它就袭击过跟我一起的女孩,刚刚在来这里之前,它还袭击了我,只是两次都没有得手。” 瓦尔特稍加思考:“星核猎手的话不能尽然相信,但既然那只怪物已经对星你产生了威胁,代表有人要对大家下手。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嗡——” 此时,星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她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那边传来沉稳的男声: “你好,无名客小姐,我是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加拉赫。关于你今天遭受袭击的事情,我们很抱歉。另外,你作为亲历者,又很有实力,所以我想请你协助我调查,说不定可以更快的找到幕后主使。” 第230章 吃瓜群众 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很直接。 星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在留下联系方式的时候,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就提到过可能需要她协助。 她转头看向白言,对方放出刚刚那份知更鸟被刺穿的影像,无疑坚定了她调查这件事的决心。 这个提示并不是随便给的,而是白言计算好的。 白言与她对上眼神,面露笑容:“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专心点。” 电话那边,加拉赫的声音继续传出:“当然,你是匹诺康尼的客人,我们不会强制你协助我们调查这件事。” 星没有立刻答应:“我需要考虑下,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没问题。” 随着加拉赫的话语落罢,星挂断了电话。 星把手机收起来,眉头紧皱:“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在他们之前说可能要我协助调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 白言假装不明白,微笑道:“怎么不对劲了?” “那个治安官说的没错,我是匹诺康尼的客人。按理来说在,这种事情发生后会安抚客人,为了不收到投诉,不给自己找麻烦,肯定不会把客人再次卷进这件事。那个治安官却邀请我参与调查。” 星眉头紧皱,一边嘴上分析着,一边思考着。 三月七开口道:“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也许那个治安官没有恶意。” 姬子也帮忙分析:“不排除那位治安官看重星的实力,不在意自己的仕途影响,只想尽快破案的可能性。” 瓦尔特接上话,补充道:“就算是这样,星也可能是个诱饵,对象想用她钓那个怪物出来。与治安官合作有利于我们获得匹诺康尼的情报,但是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无论那个治安官动机如何,星你都可能遭遇危险。” 星目光中透着坚定,扬起嘴角,笑道:“危险?某人可说过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我相信他。” 她说的不是承诺了匹诺康尼安全性的家族,家族并不值得她如此信任。 星相信的是自己的老师。来这里之前,白言就说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 三月七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打算去协助那个治安官一起调查?那保险起见,我跟你一起吧。” 她也相信白言,但是她也知道白言喜欢玩文字游戏,某种意义上的没有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清楚。 瓦尔特乐于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勇敢的模样,嘱咐道:“那治安官那边就拜托你们两个了。哪怕家族说的是真的,即使梦境不存在死亡,也可能会让你们遭遇噩梦般的经历。请小心行事。” 星没有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和三月七一起点了点头。 姬子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接下来我和瓦尔特会分头行动,在匹诺康尼的其他时刻收集相关线索。大家每隔最多一个系统时,请在群里发送一次当前坐标,确保安全。” 作为如今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姬子用平静的语气给大家鼓气道:“尽管白言知道答案,但既然那几位老无名客希望未来的无名客能亲自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三月七点头笑道:“我们会解开谜题的,证明咱无名客的实力。” 白言也露出微笑,对这场无名客的会议给出总结:“很有干劲,虽然如果是阿基维利的话,可能早就直接找我要答案了,不过这不影响祂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那……” 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白言怀里传出。 小雅举着她的小手:“那……那我能帮到什么吗?” 星一个闪身迅速移动到白言身边,捏捏小雅的小脸蛋:“你暂时只负责可爱就行了。” ———— 片刻后,大家简简单单地在匹诺康尼的梦境里吃了点东西,然后按照之前所说的安排开始行动。 三月七和星去找加拉赫一起调查那只紫色的忆域迷因,姬子和瓦尔特分开调查。 小雅安心地待在母亲和父亲的身边,一手牵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牵着父亲的手。 星期日还没有解开第一题,知更鸟还未拿到试卷,星还没有走到座位上,三月七也…… 阿哈建立的这个考场尚未敲响铃声,白言这个主考官有的是时间一边观察匹诺康尼的人们,一边陪着小雅。 一心多用的他也感知着现实中白日梦酒店及附近的所有生命。 而且只要他想做,一念之间便可以让所有人全部从匹诺康尼中醒来。 只是现在没有必要,考试结束后的未来大概也没有必要。 “爸爸,我想去那边玩。” 小雅两只手分别拉着他和阮·梅,只能用眼神来帮白言确定方位。 白言顺着小雅的目光,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方,艾迪恩公园。 艾迪恩公园的娱乐设备很多,但也不算人们眼中匹诺康尼最好玩的设备,代币虽然比之前便宜许多,但依旧有一定的每日限额,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白言拉着小雅的手往那边走去,阮·梅没有说什么,也只是迈着轻盈的步伐跟上。 与此同时,白言还感到两道异样的目光从他背后投来。 之前在艾迪恩公园吃他和黄泉的瓜的两个工作人员。 这两位现在已经不用继续工作,刚刚在他们常年工作的艾迪恩公园爽玩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突然结束的瓜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带的女的跟上次的还不一样,还多了个孩子。 结合上次白言跟黄泉的谈话,两位工作人员大脑飞速运转,已经想到了无数种有趣情况。 他们双眼放光,从后面看着白言,仿佛七休日宣布时,他们的眼神都没有闪烁过如此耀眼的光芒。 第231章 你的伊德莉拉来了 白言和阮·梅一人牵着小雅的一只手,将她领到艾迪恩公园。 没多久,小雅就和一些匹诺康尼本地的小孩玩到了一起。 原本匹诺康尼的美梦并不允许孩童进入,只是这个制度似乎也改变了一些。 匹诺康尼的本地人大部分也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数是来自其他星球的难民,被家族收留在匹诺康尼。 梦想之地让他们能够成功活下去,高昂的消费水准也让他们生活得十分拘谨。 如今星期日的政策让他们能够用十分低廉的价格享受这里的服务,同时接下来每个月还有定额的补助发放。 这也是那位橡木家系家主乐于见到的景象。 在某两个工作人员的注视下。 白言拉着阮·梅的手,和她一起坐到艾迪恩公园的长椅上。 坐下的同时,他松开阮·梅柔软的手。 突然的抽离,让阮·梅平静的面容上闪过半分失神,余光锁定他的手,又迅速将视线挪开。 两个工作人员没有出声,怕打草惊蛇,选择用眼神交流。 短发工作人员给长发工作人员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看来小两口闹矛盾了,在孩子面前假装很友好,孩子注意力不在这儿,手直接松开了。” 长发工作人员摇摇头,她观察的更仔细,给同事递回眼神:“女方其实想继续牵着手,男方也不是很粗暴的甩开,说明问题不大。” 同事回以佩服的眼神:“还是你观察的仔细。不过那个女方是不是不知道男方上午跟那个紫发女生的事情?” 两位眼神交流大师,默契多年的老朋友,继续无声地讨论着。 …… 阮·梅也感受到了身后有什么人在看着她和白言,但是她并不在意就是了。 如果她在意别人的看法,当初在黑塔空间站,她也不会当着一众科员的面直接牵上白言的手。 白言看着正在和本地小孩玩耍的小雅,跟身边的阮·梅轻声问道:“在这个忆质构建的梦境中触碰的感觉,是不是和现实中很不一样?” 她淡然开口,说出结论:“你刚刚卸下了一层外壳。” 入梦者的精神映射或直接来到忆质形成的梦境中,通常会有一层像外壳一样的保护层,确保人们接触时不会产生直接的精神碰撞。 外壳越少,精神接触的感受就越强烈。 白言刚刚卸下的只有一层而已,阮·梅很清楚,白言并没有让她直接进行精神接触。 白言用疑问的话语肯定她的结论:“一层现在还不满足吗?难道你想要更直接的接触吗?” 他的外壳不是保护他自己,而是保护这个梦境,如果他将外壳卸下,直接和他的精神接触,匹诺康尼将直接崩溃。 如果让阮·梅和白言直接进行精神接触,她自己都难以想象要如何面对那庞大的精神力带来的压迫感,光是白言行走世间留下的记忆层,足以轻易压倒她。 只是,阮·梅能感觉到,她真的很想去接触,那里似乎不只是有她想要的知识在吸引着她,还有什么在勾着她的心思。 阮·梅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的手:“更直接的奖励可以留到离开这里之后。” 除了学者接触到知识而产生的欣喜感,她还感受到了一丝其他的愉悦感。 一种不应属于理性的感受。 …… 在二人交谈的时候,两位工作人员的推理有了新的进展。 “这个奖励绝对不是普通的奖励吧?他们准备再要一个孩子?” “完全是一对老夫老妻,如果不是之前那个紫发女生的事情,我绝对会认为这是个幸福的家庭。” “如果让女方知道上午的事情,场面一定会爆炸吧?” “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提醒那个女的?如果一直蒙在鼓里也太可怜了。” “还是再看看情况吧。虽然我想得是别管闲事,但是你说的对,找机会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 就在两位工作人员交流得正热闹的时候,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黄泉和黑天鹅分开后想去顺便看看匹诺康尼是否有桃子在卖,结果在黄金的时刻逛了好几圈,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两位工作人员敏锐地发现了她,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暗道:“这下不用去提醒了。” 黄泉的目光扫过整个艾迪恩公园,最终果然把目光锁定在白言身上。 她的位置位于长椅侧面不远处,阮·梅看着小雅的余光瞬间就捕捉到了她。 阮·梅目光温柔地看着小雅,跟白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你的伊德莉拉来了。” 显然,这位天才的记忆力和推理能力都无可挑剔。 白言把放在小雅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看向她,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难道你就不是伊德莉拉了吗?” “你是想说大家都是伊德莉拉吗?还好纯美骑士不在这里,不然你又要揍他一顿了。” 白言两手一摊:“如果说这里的大家都很美丽,纯美骑士会欣然赞同,但如果把大家都比喻成伊德莉拉,纯美骑士则会无法接受。” …… 白言调侃着纯美骑士。 但某个读书较少的吃瓜工作人员就要跟身边的同事,用极小的声音发问:“纯美骑士是谁?” “[纯美]星神伊德莉拉的追随者。”长发工作人员小声解释完,疑惑道,“怎么回事?那个男的完全不慌啊。难道我们误会了什么?” 短发工作人员怒目圆睁,用最小的声音发出最坚定的话语:“不可能!绝不可能!” …… 黄泉几步来到白言和阮·梅的面前。 没等黄泉说话,阮·梅先轻声开口道:“请让开下,挡住视线了。” 话语间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黄泉注意到阮·梅目光的目标是艾迪恩公园的那些孩子们,她无意间挑选的位置的确遮挡了对方的视线。 “抱歉。” 她往另一边走去,站到了白言身边。 白言转头看向黄泉,微笑道:“又迷路了吗?” “嗯。”黄泉的话语间同样几乎没有情绪可言,“不过我想先问个问题,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再摸一下你?” 话音落罢。 不远处,两位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工作人员两眼直放光。 第232章 我们要看血流成河.JPG 黄泉自知在某条路上走得太久,色彩早已远离了她。 那一抹缤纷的色彩仿佛是脚下镜像后的世界透来的光芒,难以让她移开视线。 对方甚至能让她在那一瞬间回到那个色彩缤纷的世界,更有可能知道让她回去的方式。 尽管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样子,但她不想放弃回到那个世界的机会。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言,“我想再摸一下,如果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话。” 白言没有给黄泉具体回答,而是带有假设的问道:“不用等太久,不过难道你以后准备和我牵着手生活吗?” 此话一出,不远处两位吃瓜群众兴奋了起来。 而黄泉摇摇头:“那样会给你带来麻烦。或许我只是想在迈向那一刻之前,再亲眼目睹一下那个世界。” 白言没有再接下这个话题,而是冷不丁地问道:“从[始]到[终],然后应该是什么字?” 黄泉表情上没有变化,脑海中已经回想起那一刻的景象。 在记忆褪色的情况下,她唯一没有忘记丝毫的景象。 出云国折刀十二柄,铸成负世二刀——其一为[始],其二为[终]…… 黄泉从那份记忆中回过神来,回答白言的问题:“最后的那个字,是[无]。” “是[无]吗?” 白言轻笑道:“我们换个角度。宏观角度上来讲,哪怕宇宙毁灭,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有另一个宇宙,不会有新的生命再次诞生?” 黄泉面无表情地思考着。 坐在白言身边的阮·梅一边看着小雅,一边平淡地接上白言的话,附和道: “从来没有研究真正证明过我们现在所存在的宇宙诞生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哪怕一颗星球上生物全部灭绝,哪怕星球彻底毁灭,只要时间不限,就没办法保证宜居地不会再次出现,也没办法保证生命不会再次诞生。” 她现在所说的,不只是这片寰宇的历史所见证过的事情,也是她在生命伊始之地最初看到的事情。 生命诞生,文明更迭,生命消亡,世界沉寂,生命再次诞生……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这就是她在生命伊始之地看到的,那个空间的演算仿佛在告诉她:生命永远都不会彻底消亡。 白言接上阮·梅的话,嘴角微扬,看着黄泉:“所以从始到终,然后应该是什么?” 黄泉依旧面无表情,对白言,对她自己提出疑问:“是再次开始?” 黄泉还存在疑惑,白言也不指望她一时半会儿能接受这种说法,毕竟她在那条路上走太远了。 这只是回到那个世界的第一步。 …… 刚刚那一串讨论下来,不远处两个吃瓜群众都开始挠头:怎么就开始讨论哲学问题了? 而且看上去一点火药味儿都没有。 只有那个女方中间插话的时候,有一丝丝宣誓主权的味道,意思是:你看我多了解他说的话。 但是这……这也太委婉了吧?她们俩是来看“血流成河”的啊! …… 在两个吃瓜群众失望的目光下,黄泉跟白言问了附近卖桃子的店铺,默默离开。 “老爸就在这里,还有小雅妹妹。” 慵懒的女声突然从近处传来,吸引了两个工作人员的目光。 只见这两位身前数米处,甩着银色双马尾的女孩双手插兜,迈着略显嚣张的步伐,跟着银发罗马卷的少女朝那个男人走过去。 两位工作人员根据那女孩的视线分析起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一起:“还有个孩子?不对,是还有两个?” 银发双马尾的女孩伸个懒腰,跟身边的少女说道:“妈,你替我跟老爸打个招呼,我就直接去找小雅玩了。” 这句话像是颗炸弹,直接丢进了两个工作人员原本还算平静的脑海,瞬间激起千层浪。 两人开始紧急处理这句话带来的信息:这个孩子是那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和原配的孩子玩得很好? 等等—— 想到这里,这两位发现了一个盲点,因为有孩子的缘故,她们俩最开始把那个黑发女子当成了原配,但是刚刚那个女孩叫另一个女孩妹妹,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比另一个女孩出生的早。 情况好像不太对。 …… 白言和阮·梅虽然坐在长椅上,但中间还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像是留给小雅的。 银狼迈步走近,二话不说就坐在了中间。 她掏出两个随身携带的匹诺康尼游戏机,递给白言一个:“要联机打游戏吗?正好等银月和小雅她们两个。” 白言没有着急去接游戏机,而是提醒道:“你在匹诺康尼的服务器玩的游戏存档可没办法继承到现实。” 银狼用一堆问句回答道:“这有什么?现在玩得高兴不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你到底玩不玩?” 白言接过银狼递来的便携游戏机,但自己又掏出一个,是他在薄暮的时刻等待小雅和阮·梅的时候买的。 他的胳膊从后面跨过银狼的肩膀,把那台便携游戏机递给阮·梅:“偶尔也试试对你来说的新鲜事物。” 刚跟阮·梅说罢,还没等阮·梅回应,他和银狼先确认道:“你是来打游戏的对吧?那三个人联机应该没问题吧?” 第233章 这攀比之心从何而来? “我是……”银狼拉长音,最后还是泄了气,“我就是来打游戏的,怎么?你有意见?”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银狼隐约能感觉到和小雅一起玩的银月朝她看了眼。 白言等阮·梅接过他递过去的便携游戏机,把手伸回来,打开游戏机,问道:“所以你要玩什么?” “格斗游戏。” 银狼双手握住便携游戏机两边的手柄,调出一个匹诺康尼特色的格斗游戏。 其中的角色大多是匹诺康尼的特色角色,比如钟表小子、哈努兄弟、石头老板、镜子公主、左轮队长等等。 白言也打开对应的游戏,微笑道:“你就这么想暴揍我一顿吗?” “想,想得不得了。”银狼对这个想法倒也不掩饰,直接应声。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白言就很少玩游戏了。 再次接触游戏也只是为了能从多方面更加了解其他生命。 比如专注于竞技游戏的玩家和单机玩家,还有杂食玩家,性格上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差距。从这方面解析对方,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而从朋克洛德出来的骇客虽然是个杂食玩家,但斗争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白言等待游戏加载的同时,目光越过坐在中间的银狼,看向阮·梅:“不过格斗游戏是双人对战……” 阮·梅轻撩发丝:“没关系,我可以先练习一下。毕竟我还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东西。小雅最近也偶尔会玩游戏,这是个能更了解她的方法。” …… 在游戏加载时。 不远处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人要了瓶苏乐达,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一边喝一边小声聊起来。 “绝对是在拿孩子掩饰,虽然也有这层原因,但是绝对不止这一种原因。” 短发工作人员也跟着分析道:“专门挑了个双人对战的格斗游戏,也绝对是别有用心。” 长发工作人员进一步解析:“在那男的掏出第三个游戏机之前,她肯定没想玩格斗游戏。她真的目的不是暴打男方,而是另一个女的。” “这有意义吗?” “没意义,算无能狂怒,赢了也没有用,反而会或多或少激起另一方的斗争之心。” 两个工作人员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着,但都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纳闷道:“不对啊?修罗场呢?这太和谐了吧?” …… 银狼如愿以偿地跟白言玩了一局格斗游戏。 结果就是银狼的动作被预读了一样,被白言完全压制,直到被满血二比零结束比赛。 完全预读指令,这种战斗毫无疑问是一场碾压。 白言看看游戏机画面中的胜利场景,扭头看向银狼,调侃道:“你在距离我这么近的情况下跟我玩竞技游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吗?” 银狼进入了游戏状态,专注于这款匹诺康尼特色的格斗游戏。 她轻声叹口气:“不行了。最近技术严重下降,打不过银月,连你也打不过。” “你为什么会想不开的去跟银月比竞技游戏?她的性能在这片宇宙是什么水准,你再清楚不过了。” “那孩子可是我们耗时很久才创造出来的,我当然了解她,只是测测她有没有退步而已。” 银狼不会忘记和白言一起创造银月,直到最后看着充满自己心血的女孩诞生的那段时间。 她就请白言把教育银月的重任交给自己。 像是开始了一场养成游戏,角色是放眼整个寰宇也极为顶尖的数字生命体。 她从来没有这么对养成角色里面的角色那么上心过,就像对待另外一个自己一样细心。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培养成了偶尔喜欢呛自己的小鬼头。 除了性格,其他方面别无挑剔。起码银狼是这么认为的。 白言晃晃手中的游戏机,将银狼从回忆中拉回来:“要继续吗?” 银狼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之前银月还没诞生,她和白言一起玩游戏的时候。 她回过神来,操纵着手柄,应声道:“再来一局,这次也不要放水。” “你有受虐取向吗?” “别废话,迟早会赢了你。” …… 不远处,两位工作人员的手中的苏乐达已经下去了小半瓶。 “还是好和谐的样子。别光在游戏里打啊,怎么不直接动手呢?” “不知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如果他们三个打起来,匹诺康尼可能要完蛋。” “真的假的?难道他们很厉害?” …… 银狼又是一场零比二的惨败,只是这次摸到了白言的角色一丝血皮。 以对方会知道自己的行为的情况下思考战术,基本只能用阳谋,效果不佳。 白言退出游戏内的对战界面:“要不你去带带你身边的那位新手?” 他把目光转向阮·梅:“习惯操作了吗?” “还好。”阮·梅。 阮·梅的学习能力非常好,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完全熟悉了操作。 银狼对她晃晃手中的游戏机:“要试试对战吗?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对你这种人来说,这样对练学起来应该最快。” “没问题。” 如果这是能够了解小雅的方式之一,她不介意多学一些。 在银狼的引导下,阮·梅找到本地联机,进入了一个白言也在其中的联机房间,然后收到了银狼的对战邀请。 阮·梅双手放在游戏机两边的手柄上,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十分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玩家对战,又是教学局,没有什么胜算很正常,她完全可以接受这是一场惨败。 可……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那么想赢呢? 不顾自己的具体情况和条件,盲目与高标准相比。 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是从何而来的? 第234章 花火:不整活儿?那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片刻后,阮·梅和银狼的游戏对战,毫无疑问是阮·梅败下了阵来。 银狼没有对这个格斗游戏新手留半点情面,仿佛心中有什么怨恨一样。 刚刚退出对战界面,银狼还没说什么。 阮·梅轻声道:“再来。” 银狼愣了下,通常情况下被完全压着打,失败后会多少失落些,不会说立刻再次挑战,而且…… “你不需要消化一下刚才那一局我喂你的招式吗?”银狼可没听说过天才俱乐部的隐士竞争心这么强。 “不用。” 阮·梅轻声拒绝了银狼的提案,在游戏机界面上选择了邀请再次对战。 …… 另一边,两个工作人员手中的苏乐达已经见底,但不妨碍这两位兴奋了起来。 “看到没有?终于有火药味儿了。” “打起来,打起来……” 短发工作人员看热闹完全不嫌事儿大,小声地加油助威着。 也就在这时,二位身后响起少女的声音:“打起来~打起来~” “对,打起来~打起来~”短发工作人员注意力全在瓜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边,还以为刚才的附和声是同事夹着嗓子说的,没有察觉到意外。 长发工作人员同时听到两个拱火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劲,看看身后声音传来的地方,却没有人。 这位长发工作人员惊魂未定,戳了戳身边的同事。 短发工作人员摆摆肩膀,把对方的手挪掉:“你戳我干嘛?继续一起加油啊。” “我没跟你一起加油。” “嗯?” 两人疑惑地对视起来。 与此同时,两人都没有说话,耳边都响起了少女的声音:“打起来~打起来~” “你会腹语?”其中一人疑惑道。 “不会啊。你会?” “我也不会。” 两人的疑惑,并不影响少女的声音持续地在二位耳边回荡:“打起来~打起来~” 对视的两对眼睛逐渐瞳孔放大,两人同时张大嘴巴。 “鬼啊!” “鬼啊!”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跑开来,也顾不上吃瓜了,一位甚至差点摔倒,顺势双手化前蹄,往前爬了几步才站起来。 两位工作人员就这么被吓跑了。 一张愚者的假面落在原来的长椅上,变出一名黑色双马尾的少女。 花火代替那两位的位置,坐在便于观察白言他们的长椅上。 随后她拿出一台相机,拧开镜头盖,心中喃喃道:“随便惹这么强大的存在可能会出事儿吧?但是如果就这样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显然,这位是真的花火,但是如果老大说她是假的,她也很乐意当那个假的。 她把镜头对准白言的方向,调整好曝光,对好焦,手指轻轻按下快门。 “咔嚓~” 一记清脆的快门声过后,花火看着相机侧面的屏幕,看一眼刚才拍的照片。 她拍的是白言和银狼,还有阮·梅三个人一起的照片。准备到时候起个劲爆的标题传出去。 结果当她看到刚刚拍下的照片,愣了一下。 照片里只有白言一人,而且还不是坐在那边的长椅上,而是堵在了她的镜头前,露出了个微笑。 当花火抬起头来,同一人,同一个微笑,就在她正前方迎接着她。 “啊这……”花火也对他笑了笑,“何时来的?” 在银狼“教”阮·梅打游戏的间隙,白言已经来到了花火面前。 他低头看着坐在长椅上的花火,微笑道:“上个拿我的影像赚取暴利的那群家伙已经缩起了尾巴,你想做什么呢?这位假面愚者。” 花火立刻把相机放在长椅上,举起双手,站起身,朝旁边走两步,并直接投降道:“老大让我拍的,祂回头要造你的谣。我可以做污点证人,带你去跟祂对峙。” 一位假面愚者露馅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甩锅另一个假面愚者,哪怕另一个假面愚者是他们的老大。 “祂如果想那么做,根本不用费力去拍照,也不需要你来拍。” 尽管被进一步戳穿,花火依旧笑嘻嘻:“直接编谎话很没有格调的啦~所以祂才让我来取证~” “祂会在乎自己的格调吗?”白言再次戳穿花火,“只要祂觉得足够有趣,就不会介意编制谎言。对祂来说,格调什么的跟一声欢笑比起来分文不值。” 花火再次被戳穿,但是她还是没有慌乱,继续笑道:“你这么了解祂,我能问一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吗?” 白言不得不承认:“你还真是一位非常称职的[欢愉]命途行者。” “多谢夸奖。”花火笑得更灿烂了。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之前我在黑塔空间站,阿哈把我的消息放出去的时候,那场网络上的闹剧,你有没有参与?” 话音落罢,花火感觉到一阵凉风拍打着自己的后背。 她身后,某人已经抬起了脚。 第235章 这是可以说的吗? “哎呦~” 花火被狠狠踹一脚,整个身子朝前连续迈出好几步,最后才稳住身形。 她捂着屁股,转回身看着白言:“人家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怎么就踹上了?” “可你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白言说着,迈步走回阮·梅和银狼那边,并给花火留下一句:“下次找我之前,不妨去找筑城者给你的屁股上点防护。” “了解。”花火依旧笑容满面。 她捡起长椅上的相机,翻看了一下照片,叹口气:“唉,没有拍到独家报道,可惜了。” …… 等白言回到阮·梅和银狼身边,第二局游戏也已经结束了。 白言没有坐下,而是来到长椅后面,趴在椅背上她们两中间的位置,轻声道:“怎么样了?” 这样的姿势,让三个人的脸靠得都很近,只要扭头和白言对视,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阮·梅扭头看向他,轻声道:“又输了。和预想的一样。不过这种程度应对小雅足够了。你觉得呢?” 她亮出游戏机中的结算画面,虽然是她输了,但是银狼的角色血条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 跟第一次被完虐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她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阮·梅注视着白言的眼睛,像是等待着他的回答。双方的脸庞相隔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 可阮·梅表情上没有多少反应,这种近距离接触在她和白言接触的这段时间已经逐渐习惯了。 白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你玩游戏只是为了陪小雅的话,你愿意陪她玩她会很开心,但她肯定希望你也能玩得开心。” 虽然是忆质构成的梦境,但是带来的感受十分真实,阮·梅能明显感觉到白言说话时清润的气息。 阮·梅转回头去,不再看白言,眼神中闪过某种思绪,并柔声道:“竞技类活动的确可以有效促进神经递质的分泌,从而带来‘开心’的情绪。” “所以你很‘开心’吗?” 白言问出的问题,阮·梅没有及时回答。 银狼代替她回答道:“她都输了两局了,你说她开心吗?竞技游戏的确可以让人开心,但是大部分情况下总有一方不开心。” 白言这次把头转向银狼那边:“那你开心吗?” “我?” 银狼也扭头跟白言对视,但下一秒又把头转了回来,像是不习惯一样。 她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虽然赢了,但是赢新手完全没有什么很快乐的感觉。炸鱼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还要继续吗?”银狼随口向阮·梅确认道。 阮·梅轻撩发丝:“可以。” “没想到你胜负欲还挺强的。” 阮·梅的话语声依旧平静:“只是多学习一些游戏技法,有利于了解小雅罢了。那也是白言给我的课题,为了我想得到的东西,会努力去做,有什么奇怪的吗?” “原来如此。” 阮·梅的表现过分平淡,银狼半信半疑,操控着游戏机两边的手柄,接受了阮·梅的对战邀请。 在游戏加载时,她朝不远处的和小雅一起玩的银月递了个眼神:“你看,人家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银月也给她回了个眼神:“不是……你真信啊?” …… ———— 梦境中的白日梦酒店,惊梦酒吧,这里是这片浮华美梦中一处毫不起眼的清冷角落。 酒吧老板并不在吧台处,而是去准备其他材料去了。 作为资深调酒师的治安官站在吧台后面,为两位无名客客人调了两杯不含酒精的饮品。 “请用吧。” 加拉赫把饮品推到星和三月七身前,顺手擦拭起刚刚调酒用的器具。 三月七左看看,右看看:“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虽然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但我以为会去猎犬家系的办公处呢。” 加拉赫操着他那沧桑的嗓音,解释道:“那里人多眼杂。涉事剧团未经任何审批就能够在街头进行大规模演出,我怀疑安保人员里有内鬼。” “谨慎点是好事。”星微笑道,“所以能给我再来一个杯子吗?” 加拉赫没有问她缘由,直接拿出干净的杯子递给她。 “谢谢。” 星礼貌道谢,然后把自己那杯饮品倒一半到新的杯子里,递给加拉赫。 这位治安官先是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又瞬间了解,欣赏地露出些许笑意,道:“你怀疑我就是那个内鬼?” 这个行为显然是要他先喝,试毒。 星也带着笑意回应他,也不掩饰自己的质疑:“加拉赫先生可以谨慎,我也想谨慎点。” “好吧。”加拉赫拿起那半杯特调饮品,一饮而尽。 喝完,他放下杯子,两手一摊,向星和三月七展示自己的状态:“现在可以了吗?两位。” “可……” 三月七准备说什么,星却打断她的话:“再来一个杯子。” 加拉赫无奈地笑了笑,又拿出个杯子,递到三月七面前:“请吧,这位客人,让我先帮你验一下毒。” 三月七笑了笑:“虽然感觉有些不礼貌,但星说的对,咱还是谨慎点吧。” 她也把自己的那杯倒给加拉赫一些,并把杯子推过去。 加拉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再问道:“这下二位可以放心了吗?” 星意味深长地笑道:“还好吧。我以为无辜的人,尤其是治安官被怀疑是罪犯,会更生气一些。” 加拉赫还是没有生气,而是露出赞赏的目光,沉声道:“一条老狗的心思可不是你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来的。随时保持谨慎是好事,我对你们也是如此。” “彼此彼此吧。” 星拿起自己的那杯特调,没有直接喝,而是继续跟加拉赫聊道:“我们跟自己的同伴约好了,每隔一段时间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暗号联络一下。如果出现意外,他们会第一时间……” “等等——”三月七打断星的话,“这个是可以说的吗?” “当然可以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如果我和三月七任何一个人出了点事情,加拉赫先生你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保持通讯的目的不是让姬子和杨叔给她们两个收尸,而是确保安全。 只要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如果加拉赫有问题,那么再考虑到她的实力,加拉赫就不敢对她和三月七做什么。 如果加拉赫没有问题,那么潜伏在暗处的真凶知道这个情报之后,会迫不及待的找机会下手,直接上钩。 三月七半明白半不明白,疑惑地看着星。 加拉赫则已经理解了星的用意,再次露出赞赏的目光:“星小姐真的是耍得一手好阳谋。” 星意味深长地把特调饮品往前递了递,笑着问道:“我可以喝了吗?” 显然,这个意思是在问加拉赫,这个饮品确定没有问题吗?哪怕刚刚验了,是不是有解药什么的? 加拉赫明白星的用意:“放心喝吧。就算我真的是凶手,也不会在你们刚来找我的时候对你们动手。” 第236章 小星能有什么坏心思 此时,惊梦酒吧的老板,一位帅气的天环族女性从不远处的拐角走出,迈步走来。 她打量两眼三人的表情,调侃道:“感觉气氛不是很愉快,加拉赫,你手艺退步了吗?” 加拉赫转过头,再次发出他那沧桑的嗓音:“倒不是我退步了。我只是感慨现在的小年轻心思足够缜密。” 三月七喝了口杯中的特调饮品,笑了笑:“心思缜密也包括我吗?” 惊梦酒吧的老板代替加拉赫,笑着回答:“当然,这位可爱的小姐。如果他不愿意夸奖你,我也可以为你补充。” 三月七用胳膊肘轻轻碰下身边的星,开心地笑道:“她叫我可爱的小姐诶。” 星想说什么,还没说,被惊梦酒吧的老板抢先,似乎是为了不让她开口损三月七。 这位惊梦酒吧的老板用自我介绍把话题引向另一边:“你们好,我叫舒翁,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两位对加拉赫的手艺还满意吗?要不我为你们再调一杯?” 三月七摆摆手:“不用不用。加拉赫把我们拉到这里,也没看到其他人,我们还以为他这个治安官私底下开了个酒吧呢。” 舒翁解释道:“他来之前跟我打过招呼,想借用一下这里,都是老朋友了,我挺放心的。” “我举报。”星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一句。 “嗯?”大家都不禁朝她看去。 星玩笑似的说道:“加拉赫刚刚说猎犬家系办公点人多眼杂,怕有内鬼,所以要在这里跟我们谈案子。他在阴阳怪气你这里很冷清。” 舒翁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位客人真有意思。不过加拉赫说的也是事实。你说这个应该也不只是调侃吧?你想确认我是否会参与到这个案情的讨论。” 以为星又犯傻的三月七没想到星还别有用意。 星跟这位帅气的大姐姐对视着:“所以答案呢?” 加拉赫朝旁边轻咳两声,把注意力吸引到他这边:“舒翁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觉得可以信任。如果你们介意的话,她可以回避。” “这样啊。那在谈正事之前,我能不能跟这位帅气的大姐姐聊点其他的事情?” 加拉赫应道:“没问题,想聊什么就聊吧。只要别耽误太长时间就好。” 星毫不犹豫地发问:“那大姐姐,既然你和加拉赫是老朋友,能给我讲一些他以前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你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合适吗?”舒翁笑着朝加拉赫递了个眼神。 加拉赫拿起刚刚他试毒用杯子,擦拭着:“毫不掩饰的试探我的底细,你倒是心大。舒翁你就告诉她们吧,也没必要隐瞒。” 舒翁并不清楚他真正的底细,加拉赫也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从星来到匹诺康尼后就没少观察,以为星的心性更偏向小孩子。 可等真正接触后,他越来越确信,这位平时表现得跟个谐星一样的无名客,心里藏了无数个心思。 在遇到正事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就会变得无比可靠。 无论是计谋,还是实力,在他这些年见过的人里面都是排的上号的。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他的新计划。 …… ———— 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小雅和银月从冰淇淋推车那买了两份美味脆筒,虽然价格降低了很多,但是银月还是坚持自己来付钱。 银月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问道:“卡芙卡阿姨托我问件事,她挺关心星最近过得怎么样的。” 自从上次被白言切断联系过一次,卡芙卡就更小心了,在和白言不断联系的同时,也让银月帮忙打探消息。 小雅也尝了口冰淇淋球,被冰到的瞬间捂住小嘴,不忘回答姐姐的问题:“星姐姐最近还好,她现在和三月七姐姐去调查那个紫色的怪物去了。” 回答完,小雅还有点担心:“应该不会有事吧?” “卡芙卡阿姨说那孩子比预想的成长得要快得多,所以她应该不会出问题,至于你三月七姐姐……应该也没问题。” …… 此时在不远处的长椅上。 阮·梅和银狼的对战已经不知道进行到第几局了。 这个匹诺康尼的游戏,也是银狼进入匹诺康尼之后才接触到的,只是她有着相当深厚的游戏基础,上手极快。 按照游玩时间来算,她也算得上新手。 此时阮·梅已经可以在三局两胜的格斗游戏制度下,稳定击败她一条命了。 又是一局结束,这次银狼第二条命险些被拿下。 银狼看着险胜的游戏界面,吐槽道:“这学习能力多少离谱了点。如果被那群练了很久的老格斗玩家知道,怕不是要破防。当然,不包括我。” 这个天才俱乐部的隐士,竞争心和上进心,还有学习能力都太离谱了。 银狼虽然平时不关注,但是能获得隐士的称号,之前这人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起码竞争心不会那么强。 阮·梅看着自己游戏中的画面,感受着她自己的情绪。 她确定自己会因不断接近胜利而感到高兴。 越在意胜负,就会越因此愉悦,但实际上她认为自己没有去追求胜利的理由,也没有必要证明自己在这方面比这位游戏高手强。 是好强的潜意识心理在作怪吗? 第237章 花火:看来到我出场了 就在阮·梅陷入沉思,并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局的时候,银狼退出了游戏。 银狼把游戏机收起来:“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了。先把这些技巧消化了再说吧。” 阮·梅语气轻柔,分析道:“你是怕再来几次我会赢了你吗?可以理解,那就下次吧。” “笑话,你怎么可能赢过我?” 阮·梅声音平淡,解释道:“我只是尝试理性分析下你退出游戏的原因,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又或是分析错误,我很抱歉。” 银狼双手握在手柄上,打开另一个游戏,也不看阮·梅,只是吐槽道:“你们这些天才俱乐部的家伙,还真是让人不爽。” 之所以用你们,是因为天才俱乐部里还有个叫螺丝咕姆的智械。 此时,白言从不远处的冰激凌摊位走回来,手里拿着两个三种口味的美梦脆筒。 他将其中一个递给银狼:“要吃吗?” 银狼接过冰激凌,乖乖闭嘴。 阮·梅的目光下意识转移到白言手中的另一个美梦脆筒上,如果她没有猜错,接下来这个会递给她。 结果白言把手中的另一个脆筒递到自己嘴边,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白言尝着梦境中的甜筒,和递来眼神的阮·梅对上视线,微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 阮·梅话语中隐约带有些许失望,随后低下头看着游戏机,将其关掉。 除了失落,她还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丝生气的思绪在游荡。 从理性而言,这件事完全不应该挑动她的情绪,但实际上,她的确能感知到自己那一丝的情绪变化。 甚至产生了下次做梅花糕时,把他那份扣下的念头。 “你很想吃吗?” 阮·梅轻轻摇头:“不想。我感觉不到自己对这种食物产生的兴趣。” 但是她却能感知到自己因没有得到而产生的那一丝负面情绪。 说明问题不出在她对这种食物的兴趣上。 白言从身后变魔术般又掏出一个美梦脆筒,递给阮·梅:“其实我买了三个,你要吗?” “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 白言换一种说法:“小雅好像很喜欢这东西,如果你能品尝了,就可以更准确地了解她的味蕾。你要吗?” 阮·梅的视线瞥向艾迪恩公园内的银月和小雅,两个孩子有说有笑,手里的确都拿着这种冰激凌。 “好吧。” 阮·梅妥协一般,从白言手中把脆筒接过来,过程中还有意无意的碰了下他的手掌。 …… 不远处的银月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看到现在这幕,不禁跟小雅感慨道:“没想到小雅你以后也会被你妈当做借口。” 小雅歪歪头,小脸蛋上布满疑惑:“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雅没明白。” “没关系,以后你会明白的。” …… ———— 不久后的惊梦酒吧。 星还有三月七,和加拉赫已经交换完了情报。 三月七尝试总结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先去知更鸟遇害的地方看一下,看看有没有重要线索?” “是这样的。” 加拉赫解释道:“家族还没有告诉我知更鸟遇害的事情,按照你们的说法,知更鸟是唯一一个真正的遇害者。需要去现场勘察一下。” 作为要为谐乐大典献曲的歌者,同时是橡木家系家主的妹妹,如果对方的安全出问题,匹诺康尼的安全承诺会瞬间失信。 既然忆域迷因的事情已经立案调查,家族没有必要增加风险去告诉他这件事。 星赞成加拉赫的提案,但又提出疑问:“没问题,不过根据我们提供的那些场景特点,能够找到知更鸟遇害的地点吗?” “不要小看猎犬家系对匹诺康尼的了解。能够确定事件发生在黄金的时刻,范围缩小了很多,很快就能查到。我先回去亲自查一查,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你们回复。” 说完,加拉赫从吧台后面走出来,准备离开。 星露出狡黠的笑容,跟加拉赫挥手告别:“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找到知更鸟遇害地点的时间长短,也影响着星对加拉赫是不是真凶这件事的判断。 所以她特意没有给出完整的场景线索,留了点心眼。很难让加拉赫从治安官的角度直接确认遇害地点。 在黄金的时刻闲逛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了有几处跟知更鸟遇害地点相似的地方,如果没有她给出的那几个决定性线索,就没办法确定是其中哪个地方。 如果最后加拉赫调查到的遇害地点是单个地点,那么加拉赫绝对是有问题的。 当然对方也可能有所防范。 三月七也跟着星一起目送加拉赫离开,并吐槽道:“怎么感觉星你最近变得好可靠?” “我不是一直都很可靠吗?” 灰发少女上一秒还在对三月七露出可靠的笑容,下一秒对吧台里的惊梦酒店老板喊道: “舒翁姐姐!酒吧附近有垃圾桶吗?我想开拓了。翻出宝藏分你一半!” 刚刚还觉得她可靠的三月七直接白她一眼:“刚想夸夸你,这熟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 加拉赫离开惊梦酒吧之后,的确去了猎犬家系的办公处,并在那里按照星的描述,找了一些符合要求的地点。 他把那些符合情况的地点一一列举出来,并带着这份资料离开了猎犬家系的办公处。 他好奇星是怎么知道知更鸟遇害的线索的,但是他很清楚星没有完全告知他线索的原因。 对方还在怀疑他,不得不说,她怀疑得很对。 只是那孩子也不是算无遗策。 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她们出事,他就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甚至会被直接逮捕。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和某位假面愚者达成合作,“他”根本不在乎是否会暴露,甚至锒铛入狱。 走出办公处后,他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来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 他用那沧桑的嗓音简单吐出四个字:“愚者,换班。” “看来到我登场了。” 少女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人影走出来之后,却是一个和加拉赫一模一样的存在。 加拉赫解下自己的红色领带,连带着资料一并递给她。 少女的声音已经变得沧桑,和加拉赫一样:“这是什么?” “只是一个被注入了[神秘]命途之力的领带而已。” 第238章 假面愚者因何被捕? 惊梦酒吧,星这次没有去翻垃圾桶,而是跟舒翁学起了调酒。 今天的惊梦酒吧十分清冷,只有舒翁和三月七,还有星三个人。 星负责调,舒翁负责教,倒霉的三月七负责品尝这些无醇饮品。 星擦擦杯子:“难道不好喝吗?” 三月七白她一眼:“你觉得呢?” “跟姬子的咖啡比怎么样?” “你还真会找对比的对象。”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舒翁亲自调了一杯饮品推给三月七,“可爱的小姐,试试这杯吧。” 三月七对这个称呼十分受用,喝了一大口,并笑道:“谢谢舒翁姐姐。” 星调出一杯颜色还算清澈的饮品:“要再来一杯这个吗?” 三月七双手在身前比叉号:“不要,绝对不要!你快把那东西放下。” 就在这时,惊梦酒吧入口的走廊处,传来沧桑的男声: “看来两位玩得还挺开心。地点找到了,只不过有点多,可能需要一一排查,有些麻烦。” 加拉赫迈步走过来,把资料放到吧台上,轻轻一推。 那份资料在光滑的吧台上滑动,来到三月七和星身前。 “舒翁,老样子,给我来一杯苦味重点的酒。” 跟舒翁点完酒之后,加拉赫坐在吧台边,跟星她们继续说道:“指认一下吧,然后我们去确认一下现场。知更鸟在现实中白日梦酒店的情况,家族给的情报是陷入了休眠,没有会醒来的迹象。” 星没法判断加拉赫后半句关于知更鸟的情报真假。 她多留意了一下加拉赫,对方身上的气息还是和以前那样,有一种朦胧的感觉,难以看透。 三月七说她很可靠,但她自己知道,还差得远。她也有短板所在,计谋上也还做不到算无遗策。 她没办法判断加拉赫说的知更鸟的信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能否顺利完成调查。 加拉赫喝完一杯酒的功夫。 她和三月七翻阅完加拉赫给的资料,已经确认了正确的地点:“应该就是这里,我们去看看吧。” 加拉赫把资料拿回来,煞有其事得看了看:“原来是这里?走吧,我们去看看。希望不要白跑一趟。” 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在前面,表情依旧像以往那般懒散随性。 …… 片刻后,三人来到了知更鸟的遇害地点,那是一个狭窄的小巷。 为了处理这件事和维持治安,应享受七休日的猎犬家系安保人员有不少被星期日的高额加班费用吸引,还在岗位上。 黄金的时刻作为案发地点,此时有不少安保人员正在巡逻。 这条街上也不例外。 三人走进小巷,星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浅蓝色液体。 她快步走过去,低头查看,感觉眼前的浅蓝色液体莫名的有些熟悉。 好像是她在舒翁的酒吧尝试调酒时,有接触过的某种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的材料。 难道这不是现场留下的液体,而是有人刻意留在这里制造错觉的? 不对! “怎么了?”三月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砰!” 星刚想回应三月七,回过头来,就听到砰得一声巨响。 三月七被加拉赫一个回身踢直接踹飞十来米,直接飞出了小巷。 战斗一触即发。 加拉赫回过身的时候,星的棒球棍已经带着破风声砸了过来。 加拉赫双臂在前格挡,竟硬生生地架住了星的攻击,只是骨骼难免被震伤。 “小心身后!”小巷外刚刚稳住身形的三月七突然大喊。 星也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 她快速回头,紫色的阴霾已经在她身后凝聚,仿佛有利刃随时从里面探出。 她挥起棒球棍,一个大回旋,从加拉赫那边甩到身后的紫色阴霾上。 结果阴霾瞬间破散。 佯攻!刚刚那是个假动作! 她迅速转回身,应对加拉赫假动作后的真正攻击,结果却看到了小巷外的那一幕。 刚刚被踹飞稳住身形的三月七身后出现了真正的紫色阴霾,而且已经有利刃探出。 “快躲开!” 星歇斯底里般大喊。 三月七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考,直接朝侧面躲去。 可是还是太晚了,那只紫色的忆域迷因还是用利刃刺穿了三月七的胸膛。 正全力冲过去,但被加拉赫扯慢了脚步的星看着这一幕,不禁愣了一下。 紧急情况下从戒指中放出的裂界生物冲出小巷,可为时已晚。 那些裂界生物只是暂时拖住了忆域迷因潜入紫色阴霾的动作。 可在两只裂界造物同样被刺穿之后,那只忆域迷因还是消失在了阴霾中。 加拉赫这边也再也拉不住星的脚步,被一棒球棍甩到了墙上。 星终于冲到被刺穿胸膛的三月七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浅蓝色如同血液般的液体流淌着,三月七睁大了眼睛,但似乎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 加拉赫从小巷的墙上把自己扣下来,用沉稳的声音开口道:“你的个体实力还有头脑都足够强,但似乎缺乏如何保护伙伴的经验。” 转瞬间,三月七的身体和那几只被刺穿的裂界生物一同化为泡沫消散。 加拉赫从小巷中举起双手,做着投降的手势走出来:“我刚刚已经通知附近的其他治安官和安保人员,并且自首了。” 像是一句解释,解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一群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围了过来,用手中的武器对准加拉赫。 加拉赫高举双手,却依旧是那副懒散随性的表情:“我为知更鸟小姐,无名客三月七的[死亡]负责,带我去见星期日吧。” 灰发少女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加拉赫,握紧棒球棍,正想做什么,身体中却突然传来异动。 是那几只被忆域迷因刺穿的裂界生物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不清晰的信息。 [那些裂界生物还活着!那么三月七也……] 在贝洛伯格时,她就已经能让鸟型裂界生物为自己提供战场情报。 她以为那只会让她能更好的指挥这些裂界生物,却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么个作用。 [找到并未死亡的知更鸟。] 星看着三月七离开后留下的浅蓝色液体,松开刚刚紧咬的牙关,逐渐冷静下来:“原来是这样吗?” 第239章 你先带路吧 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灰发少女向白言询问了他现在的位置,迈步朝这边走来。 经过一场场小闹剧,白言,还有银狼和阮·梅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银狼吃完了甜筒,抱着游戏机不放,似乎是在练习那个格斗游戏,以防真的被阮·梅超越。 阮·梅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一边继续整理着模拟宇宙当下阶段最后的数据,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小雅。 白言倚在这张长椅椅背的后面,手捧着一本名为《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书籍,并手握一柄朴素的钢笔,撰写着尾页的故事。 如今的匹诺康尼被刻入书籍,同时描绘着那位钟表匠用其一生留下的痕迹。 艺术家生前的著作流传于世,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这片梦想之地同样有米哈伊尔留下的痕迹。 米哈伊尔想让这里变成真正的梦想之地,可事与愿违,匹诺康尼的星核之灾的本质精神死亡,依旧悬浮在匹诺康尼上空,随时准备将匹诺康尼彻底吞没。 白言手握钢笔,没有在尾页上划上句号,而是填上了一段话: [在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死后,他的朋友白言来到了匹诺康尼,准备帮助无名客们和其他有志之士完成他的遗愿。] 灰发少女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言把属于过去的无名客的书合上,看向那位属于现在和未来的无名客。 他嘴角微扬,语气温和:“你看上去并不像很迷茫的样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星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开口道:“我可能要进行一个冒险的决定,可能要经历一次[死亡],但我想把三月七带回来。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你这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白言露出欣慰的笑容,意味深长道:“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勇敢前进,无论前路如何,无悔于选择。这才是我认识的那群无名客们。” 星也对着白言笑起来:“我明白了,老师。麻烦你跟姬子他们说一声,我会把三月七带回来了的,不用担心。”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星的笑容里透着狡黠和一丝调皮:“因为我自己说他们肯定会担心啊,你来说的话,他们肯定会放心,不是吗?” “你这孩子。”白言轻笑一声。 “那我先走了,回头见。” 星挥挥手,转身离开,朝着梦境中转地点,准备前往朝露的时刻。 白言看着星离开的背影,最后问道:“如果你带不回来三月七怎么办?” “没有那样的如果。” 星没有回头,回答得铿锵有力,自信无比。 …… 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家族会议室。 原本只有[花火]和歌斐木,还有星期日的家族会议室,此刻多了一个“客人”。 自首之后,按照星期日的要求,加拉赫被带到了这里。 星期日眉头皱起,而[花火]却看着这个加拉赫,一直在笑。 “为什么要对知更鸟下手?”星期日忍不住提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加拉赫打个哈欠,依旧是懒散随性的表情:“因为想看橡木家系家主痛哭流涕的样子。” “哈哈哈~” [花火]在一旁捂住肚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得两条腿不断上下摇摆。 随着星期日投来疑惑的目光,[花火]笑着解释道:“你问他,他当然这么回答你。” “铛铛~” 突然敲门声响起。 “请进。” 家族会议室的房门打开,灰发少女迈步走进来。 星期日对星的到来并不意外。 由于无名客三月七作为本次案件的受害者之一,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完全可以参与加拉赫的审讯。 星期日满怀歉意:“看来星小姐就是作为星穹列车的代表参与这场审讯的无名客了。我很抱歉在匹诺康尼发生这种事情,家族向你保证,会让你的同伴安全回到你的身边。” 星摇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参与这场审讯的,因为这场审讯没什么意义。” 她说着,迈步走上前去,暴力地扯下加拉赫的领带。 只是一个简单动作,星期日瞬间从这个加拉赫身上感受到了[欢愉]的气息。 星把领带甩到圆桌上,解释道:“这是个假面愚者,跟之前在街头表演袭击我的家伙是同一个人。真正的加拉赫并没有被捕。” 被扯下领带的[加拉赫]不再伪装,直接发出少女的笑声,并用少女的声线说道:“小灰毛还挺厉害的嘛。这都能猜出来?不过如果早点猜出来就好了。” 面对对方的挑衅,星十分冷静地回答道:“没错,是我疏忽了。我早该猜到加拉赫的同伙有变装能力,并应该加以预防的。” [加拉赫]没有追击,因为这个小灰毛好像根本不受挑衅。 星揭穿假面愚者的谎言之后,转身又对星期日说道:“令妹和我的同伴三月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我会把她和三月七一起带回来的。” 星期日当然知道知更鸟没死,因为[花火]早就告诉了他这件事。 并且拿带回知更鸟作为赌注之一。 如果星能带回知更鸟,那么[花火]…… 星期日朝那位伪装成自身命途行者的[欢愉]星神看去。 祂笑着开口道:“我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想带回知更鸟,只有跟我合作这一种选择。” 另一边,伪装成加拉赫的花火已经变回了原形:“那小灰毛你准备怎么找到加拉赫呢?又或者说,怎么去找三月七和那只小鸟呢?” 星摇摇头,直接否定花火的问题: “不用我去找加拉赫,如果我没猜错,星期日就是他下一个目标。他本人和他的宠物已经在朝露公馆内等待时机了。只是这里有大量[欢愉]之力屏蔽他的感知,他没办法在这里动手,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随后她又给出解决方案:“接下来只需要进行一个小小的变装,就可以把他引出来。” 话音落罢,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仿真小翅膀和光环。 梦境中想要进行变装可比现实简单的多,精妙的伪装在这里并不是愚者的特权。 …… 片刻后,伪装成星期日的星走在前往星期日自己房间的走廊中。 紫色的阴霾再次出现在她身后。 当利刃出现,星没有回身反击,而是迅速确定了加拉赫本人的位置。 她掏出棒球棍打破墙壁,找到拐角处伪装成其他人的加拉赫,那种[神秘]的朦胧感,星绝不会认错。 星以加拉赫难以反应的速度绕到他身后,一棒球棍甩到他的背上。 “你先带个路吧,加拉赫。” 像计算好了路径,飞出去的加拉赫在诧异之时,已经撞上了忆域迷因的利刃,被直接洞穿。 忆域迷因将身体正化为浅蓝色液体的加拉赫从利刃上放下来,随即径直地朝星袭去。 第240章 阮·梅女士,能借用下白言吗? 匹诺康尼,流梦礁。 在纸醉金迷的十二时刻之外,这里是不甘与家族同流的人们坚守的[原初梦域]。 只是这片梦境不断遭受蚕食,如今只剩下[流梦礁]这一隅。 在这片雕琢自原始梦境的城市里,没有严苛法令的约束,也没有猎犬的搜捕,它包容每一位来客,为他们提供无止境的自由。 昏暗的窄巷里,恢复了原貌的星和加拉赫纷纷醒来。 星没有任何不适,头脑也十分清醒,她看了看附近的景色,喃喃道:“果然跟我想的区别不大,[死亡]是个动摇人们对美梦沉沦的幌子。” 一旁的加拉赫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太大胆了点。你就没有想过如果被刺穿后会陷入沉眠怎么办?” “我有我自己的根据和判断。另外,我的老师之前就给过我提示,说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我信任他。” 解释完之后,星也问出她的问题:“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儿了吗?” 她没有问关于三月七在哪的问题,因为来到这里后,她已经能感知到了那几只裂界生物传来的信息,确定三月七位置。 加拉赫解释道:“这里是流梦礁,真正的[匹诺康尼]。以你的能力,应该看出来匹诺康尼的端倪了吧?” 星点点头,分析道:“从进入这里之后,我就感知到这里有一颗星核存在。” “米哈伊尔口中未来的无名客的确不简单。” 加拉赫继续发出他那沉稳的嗓音:“你很担心你的伙伴吧,先去见她吧,之后的事情我一起跟你们说。” “不用,她已经来了。” 星话音落罢,窄巷的不远处便传来少女的喊声:“星!你怎么也来了!” 在三月七身前,几只裂界生物为她引路。 也就是因为星感知到那些裂界生物之后,让那几只裂界生物把三月七吸引到了这边。 跑过来的三月七看清星身边的人影,直接把弓箭掏了出来:“是那个踹我的坏家伙!” 星按住三月七准备拉弓的手:“放松,他现在是咱们的俘虏。” 为了避免冲突,加拉赫也懒得解释,干脆配合星的话:“没错,我现在对你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本姑娘可以踹回来吗?” 加拉赫两手一摆,无奈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的确是我的主意,任凭两位发落吧。” “那等下再踹好了。” …… ———— 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白言依旧反向倚在长椅的椅背上,背靠银狼和阮·梅。 在星离开后,他通知了一下姬子和瓦尔特,然后又拿出了那本名为《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生命之书。 在他在这片梦境中书写的同时,其中的内容已经被同步到了现实中的生命图书馆中。 米哈伊尔一直在等待着未来的无名客找到他。 现在已经有两位无名客前往那片原始忆域了,其中一位还是凭借自己的意志找到的那里。 考生差不多已经全部就位了。等三月七和星熟悉一下流梦礁的环境,就可以开始了。 白言为米哈伊尔的书籍翻了一页。 随着书页翻动声传来的,还有一位较成熟的女性声音: “我有时会想,你教育孩子的方式是否太大胆了点?尽管匹诺康尼不存在危险,但未来那孩子可能会做出更大胆的事情。” 白言没有抬头,但能够看到来者的模样。 不远处一身着大衣的紫红发丽人正朝这边走来。 哪怕对方走近,他也依旧没有抬头:“如果觉得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你大可以自己来。” 那位丽人嘴角微扬,露出些许笑意:“你明白,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而很欣赏这种做法。” 阮·梅没有说话,继续整理着数据,并观察着不远处的小雅。 正在打游戏的银狼插话道:“卡芙卡,我记得这次剧本一点你的事情都没有,你来做什么?” 卡芙卡面带淡淡的笑意:“剧本上也没有说我不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吗?匹诺康尼现在免费入住,我对薄暮时刻的那些大衣还是蛮有兴趣的。” 银狼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头白她一眼:“那你去薄暮的时刻好不好?来这里干嘛?”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卡芙卡笑容中带有些许玩味,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挑大衣有些乏味,想找个审美不错的人同行。” “那你绝对找错人了。”银狼回头继续打游戏,“流萤很可能在附近店里吃橡木蛋糕卷,你去找她吧。相对来说,她的审美比白言正常多了。” 此时的银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直到卡芙卡脸上的玩味越来越浓:“我只是说找个人同行,为什么你觉得我在找白言?” “我……” 银狼一时找不到借口,直接转移话题:“既然不是找他的,那你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我可没空陪你逛街。” “安心打你的游戏吧,我不是来找你的。” 卡芙卡没有乘胜追击,转而对一旁的阮·梅,礼貌又带有玩味地开口道: “阮·梅女士,我想跟白言当面谈谈我们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可以把他借走一会儿吗?” 第241章 垃圾桶!藏着的是当地文明的缩影! 阮·梅头也不回,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跟身后的卡芙卡说道:“为什么要跟我借?我是他的助手,而不是说他是我的助手。” 卡芙卡淡淡笑颜上的玩味愈加浓郁:“那也就是说,阮·梅女士你同意了?” 阮·梅轻声道:“我已与你阐明,此事似乎并不需要我来同意。”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能够隐约听出其中夹杂着疲惫甚至不耐烦的情绪在里面。 白言合上书,打断两位的谈话,直接跟卡芙卡提议:“有什么事情难道不可以在这里说吗?” “那倒也没问题。”卡芙卡接受这提议,并评价起来,“你好像很想保住你的梅花糕。” 她没必要非要单独跟白言去聊星的事情,只是刚刚阮·梅和银狼的反应让她觉得颇为有趣。 卡芙卡直入主题:“其实我对你的教育方针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想感慨一下,这孩子现在偏离原本的剧本太多了。” “原本的剧本是什么呢?原本的命运吗?那现在的剧本又是什么?也是命运吗?” 白言提出一连串的问句,但没有让卡芙卡去回答,而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她走出的道路是否在所谓命运的束缚中,总之要看她自己对未来作何定义。” 卡芙卡微微一笑,心领神会:“也就是说,她不会抵达那个终点,而是挣脱桎梏后,前往她自己定义的未来。” “可以这么理解。”白言回以卡芙卡微笑,“不过还要看她自己的选择和行动才行。” 不远处的银月和小雅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银月一直在听着这边的对话,听完卡芙卡和自己父亲的对话后,吐槽道:“两个喜欢说谜语的家伙凑在一起了。把话说得更明白点不好吗?” …… ———— 不久后,原始忆域,流梦礁。 “好多垃圾袋哦,还有垃圾桶!三月七,快看,大发现诶!” 片刻的歇息时间里,灰发少女兴奋地四下张望,目光最后定格在窄巷一隅的垃圾桶前。 垃圾桶旁堆积如山的垃圾袋在她眼中,仿佛也蕴藏着无尽的可能性。 即使加拉赫和一位叫米凯的大叔已经简单为她讲明了流梦礁的来历,以及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但她依然坚定地相信:一个垃圾桶,往往是揭示当地文明文化最真实一面的情报宝库。 譬如半隐在垃圾桶中的完整面包,似乎正无声诉说着当地的富足,或是上层社会的奢侈与浪费。 垃圾桶,简直就是通向当地文化之源的捷径。 了解当地文明,与当地文明产生连接,也是开拓的一部分。 所以翻阅垃圾桶,在她看来,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这里还有个垃圾箱……太棒了。三月七你快来,让我们一起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走在她身后的粉发少女却满脸愁容,与她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把那个可靠的星还给我好不好?不要再翻垃圾桶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如果我不可靠,又怎么能顺利找到你呢?” 星带着笑意回答着,同时整个人几乎要钻进垃圾箱里。 三月七拽住她的腰,一脸疲惫地把她从垃圾箱里拽出来:“不要再翻了啦。” 星上半身继续往垃圾箱里钻,一边翻,一边反抗道:“姬子杨叔,还有白言都不在这里,没人管我,你这不让我翻个爽?” 三月七抱住她的腰,用全身力气使劲把她从垃圾箱里薅出来,并提醒道:“有没有可能白言不在这儿也能看到你在干嘛?” “啧……好像也是。” 就在三月七以为星要收敛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星就又把上半身钻进了垃圾箱里。 “反正平时他也能看到也没阻止我,那我就不收敛了。” “你……” 就在三月七准备再把她从垃圾箱里薅出来的时候,她们身后传来略显稚嫩的男声: “那个……垃圾箱里有不少负面情绪构成的东西,还是不要乱翻比较好。” 三月七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个浅蓝色头发,服务生打扮的男孩。 星听到熟悉的声音,也从垃圾箱里把上半身抽出来,转过身。 “米沙?” 星记得自己在入梦,前往黄金的时刻之前就在还在施工的白日梦酒店梦境见到过这个男孩。 之后黄金的时刻闲逛时也有过一面之缘,她也在那时见到了钟表小子。 三月七转头看向她:“你认识这孩子?” 男孩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酒店门童米沙,之前在黄金的时刻和梦中的白日梦酒店和这位客人都见过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星发出疑问的同时,已经拿起了个垃圾袋,准备解开。 “我就住在这里。”米沙一边回答,一边阻止她,“请不要解开那些垃圾袋。里面有垃圾,还会有很多负面情绪。” “那好吧,我等下再解开。”星十分遗憾地把垃圾袋放在一边。 三月七接着星刚刚的正经问题,继续问道:“你刚刚说,你就住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是呀。美梦的工作结束后我就会回家。以前交通还算方便,但自从没办法自由通行后,就一直是眠眠带着人们在两座梦境之间往返。” “眠眠?”三月七对这个可爱的称呼背后的可爱家伙产生了兴趣,但也根据加拉赫之前给她俩讲解的流梦礁的事情感到这个眠眠可能不对劲。 米沙点点头:“眠眠是只忆域迷因,长得凶凶的,有许多只大眼睛。但它其实很听话,一直是加拉赫在照顾眠眠。” “等等……你说的眠眠该不会是把我刺穿的那个家伙吧?” “嗯。我就说这里的梦境还没有开放,看来两位真的是眠眠带回来的。” 三月七这段时间先经历了被踹飞然后刺穿,一脸懵的来到这里还以为自己死了,等星来了又听加拉赫和米凯大叔讲了一堆流梦礁的事情,又开始了[不让星翻垃圾桶大挑战],现在又满怀期待以为有什么可爱的东西,但结果是这孩子管那种满是眼睛的忆域迷因叫眠眠…… 她也是着实有些疲惫了,闭上眼睛叹口气:“星,我好累,咱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 短暂的沉默,三月七没有听到星的回答。 带着疑惑,她回过头去寻找星的身影。 伟大的开拓者已经整个人爬进了垃圾箱里,头顶着个垃圾袋冒出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霎时间,少女崩溃般的呐喊响彻窄巷:“星!” 第242章 [女皇]在等待着她的铁骑们 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端着盘没吃完的橡木蛋糕卷的少女迈步走来,当除了阮·梅以外的众人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 她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解释道:“卡芙卡联系我让我陪她一起去买大衣,可是这个还没吃完。餐具……也有付钱的。” 银狼收回目光,继续打游戏并吐槽道:“星核猎手要在这里团建了吗?” “不会的。”流萤摇摇头,“卡芙卡来之前发消息说马上要去薄暮的时刻。不会打扰大家太久的。” 卡芙卡出现在这里之前已经准备带流萤一起去薄暮的时刻挑选大衣了,那也就是说…… 银狼白她一眼,再次吐槽:“所以刚刚说邀请白言一起也是假的。” 卡芙卡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语气不缓不慢:“有些事情说出来可就没那么有趣了。” 流萤跟银狼和卡芙卡搭话之后,把目光投到正在翻《法尔肯·阿蒙森》那本书的白言身上。 那是一本关于星穹列车领航员的书。 流萤礼貌地打招呼,并表达出些许歉意:“这位就是白言先生吧,您好。很抱歉打扰到你们。” 白言抬头微笑道:“不必抱歉,我从不介意生命的打扰。” “听银月和银狼常常提起过您,一直对您比较好奇,对了,卡芙卡也会偶尔提起您的话题,说是……” 卡芙卡微笑着截断流萤的话题:“好了,流萤,不要再透露星核猎手的日常生活了。他想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那个……我只是想解释下想找白言先生聊聊天的原因。” 流萤用小心翼翼且带着些许单纯的眼神看向卡芙卡:“我应该没说错话吧?” 卡芙卡回以淡淡的微笑:“没有。” 流萤转回头,继续跟白言说道:“本来想吃完这些橡木蛋糕卷找个机会跟您聊一聊,可还是撞了行程。只能下次了。” 白言露出温和的笑容:“没问题,随时欢迎。如果你有什么疑惑,我不介意为你解答。不过你想得到更深刻的答案,可以去格拉默翻找一下。” 流萤愣了一下。 女皇,苍穹帝国的谎言,作为兵器而诞生的格拉默铁骑,与漫天虫海战斗的记忆……往日的回忆再次充斥她的脑海。 她缓缓心神,提出疑问:“格拉默?那个传闻是真的?格拉默真的还存在?” 白言微笑着,肯定回应流萤的问题:“格拉默存在,甚至苍穹帝国也真的存在。” “苍穹帝国……”流萤沉吟着,若有所思。 白言合上《法尔肯·阿蒙森》的书,缓缓道来:“曾经有个文明,为了制造出抵御虫群的兵器,编制了关于苍穹帝国和女皇的谎言。” 流萤静静地看着白言,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她早已经知道苍穹帝国是个谎言,从来没有什么格拉默帝国,只有格拉默共和国。 所谓女皇,也不过是格拉默共和国中兵器中枢般的存在,甚至没有人的权利。 让为战而生的格拉默铁骑们的献上生命去燃烧,去守护的苍穹帝国和女皇陛下,全部都是格拉默共和国为兵器们编造的梦。 “许多人以为格拉默共和国已在动荡中灰飞烟灭,也有些人听到传闻后,以为它依然残存于历史的缝隙中,但他们都未能触及真正的真相。” 白言的声音平缓,仿佛在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格拉默共和国发生变故之时,路过的某人目睹了这场人们咎由自取的终结。” “可是,所有人都应为部分人的过失而承担代价吗?” “祂赐予了曾经被议会处置的[女皇]力量,尽管[女皇]早已与格拉默的铁骑断绝了联系,但在那场灾难中,她依然守护着文明的火种,带领幸存者逃离了那片再无生机的故土。” “的确,格拉默共和国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消逝。” “但现在屹立在另一片星海中的是:由格拉默铁骑们那场梦中的女皇[泰坦尼娅]统治的苍穹帝国。” “格拉默共和国尚存这个情报,只是假面愚者和一些格拉默共和国复国主义人群放出的消息。” “不过,你知道为什么那位女皇依旧为苍穹帝国命名为格拉默吗?” 故事讲到尾声,白言露出淡淡地微笑,注视着流萤那对已经动摇的眼睛,总结道: “因为格拉默这个名字就像个旗帜,那位[泰坦尼娅]女皇等待着,等待着格拉默铁骑们看到这面旗帜的那刻。” “她等待着,为归来的格拉默铁骑们致歉,授勋。” 白言的话音轻轻落下,他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流萤,静静等待着她的反应,不再多言。 那些话语中传达的故事不断冲击着流萤的内心。 即使在梦中,流萤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腔中回响, 她这段时间也听说了格拉默尚存的故事,但是从来没有想到格拉默是以这种形式保留了文明的火种。 苍穹帝国,女皇,那场被编织的梦,已经成为了现实。 “抽空回去一趟吧。”白言微微一笑,建议道。 讲完故事的白言再次打开《法尔肯·阿蒙森》的书,轻声补充道:“星穹列车和你们星核猎手的下一站说不定也就是那里。” 空气中一时间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气氛在此刻显得格外静谧。 在这个艾迪恩公园为数不多还算僻静的休息处。 银狼按动手柄的声音,阮·梅记录小雅行动,笔尖摩擦着小雅生命之书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卡芙卡也静静地等待着,保持着优雅,也保持着礼貌。 而流萤终于回过神来,问出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她确认道:“那位路过,并赋予女皇力量的存在……就是您对吧?” 白言低头注视着书页,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而自若:“是不是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白言轻叹一声:“难道在这个故事中,谁帮助那位[女皇]才是重点吗?” 第243章 无名客们 卡芙卡从刚刚开始一直安静地等待着,此刻适时开口道:“流萤,你现在该知道的他都已经告诉你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流萤收敛心神,回头冲卡芙卡点点头:“嗯。” 随即,她礼貌地向白言道别:“白言先生,感谢您告诉我这些。还有女皇的事情,下次再见时我会好好向您致谢的。” 白言翻动手中的书页,抬起头来,轻声道别:“再见,铁骑。” 卡芙卡跟白言对了个眼神,没有过多言语,相视一笑 ,便带着流萤离开了艾迪恩公园。 片刻后。 白言看了会儿《法尔肯·阿蒙森》,并在尾页留下空白,把书合上送回了自己的图书馆。 他不再倚着长椅,转身看向阮·梅和银狼:“麻烦你们两个看着银月和小雅了。我准备去一趟流梦礁了。” 银狼正好打完一局游戏:“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祭奠故人,难道你们两个想跟着一起吗?” “那算了。”银狼说着,又开了一局游戏。 白言特意询问阮·梅的意见:“那你呢?” 阮·梅回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对此类事端感兴趣?不过记得早点回来,我有点问题要问你。” “嗯。” 他轻轻点头,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 流梦礁,三座朴实无华的小型石质纪念碑前。 淡金色短发的中年男子清扫了下纪念碑周遭的尘埃。 左边的纪念碑雕刻着:[拉扎莉娜?简?艾丝黛拉] 前星穹列车测绘师,一位充满活力与好奇心的少女学者。[梦想之地]真正意义上的奠基人。她的研究成果是匹诺康尼得以发展至今的理论基础,对后世繁荣产生了深远影响。 右边的纪念碑雕刻着:[博雷克林?铁尔南] 前星穹列车护卫,一位武艺高超的枪手。匹诺康尼战时杰出将领之一,象征最高荣誉的猎牙勋章唯一持有人,由哈努努亲自授勋。 中间的纪念碑还没被刻上名字。 在流梦礁诞生时,它的主人还没过世。但那人说着[总得有这么一天],硬是给自己立了块无字碑。 这块无字碑的主人,也正是中年男子米凯的养父,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 米凯看着那块无字碑,心中思索着:“无名客们已经找到了这里,而您所说的那位朋友好像还没有出现……” “比起让我来见他,更应该让无名客们去接触他留下的梦想,不是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清澈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把米凯从沉思中唤醒。 米凯回过头来,不知什么时候,一位黑发黑瞳的青年已站在他身后。 “您就是……” “白言,一位生命科学学者。”他简单地自我介绍,“在法尔肯·阿蒙森作为星穹列车的领航员时也随车游历过一段时间,来看看这里的无名客们。” 启明信标,法尔肯·阿蒙森,万界之癌时期初期的领航员,如同黑夜中启明星。不断寻找[开拓]陨落后离去的其他无名客,与众多英雄人物一同开垦被阻断的银轨。 法尔肯·阿蒙森也正是米哈伊尔的师傅,也是邀请米哈伊尔成为无名客的领航员。 米凯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而且他也从米哈伊尔口中听到过白言这个名字和很多故事。 “米哈伊尔跟你说过我的事情?”白言随口问道。 “嗯。”米凯点头,“父亲说过,那时列车上有一位博学的学者,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正经起来却比法尔肯·阿蒙森先生更像长辈。” 米凯说着,礼貌地让开一个身位,将三座纪念碑完全展现在白言面前。 白言迈步走到三座纪念碑前:“那位长辈曾经向他们提起过,他答应阿基维利会偶尔照顾下无名客们,可以向他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米凯接上这段他听过的故事:“在之前旅途中您已经帮过他们许多,父亲他们这次选择了拒绝。”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当时对我说了什么?” “没有。” “这样啊。冒昧的问一句,你觉得他们拒绝我的帮助算是愚蠢吗?” 米凯摇摇头:“我好奇他们为什么会拒绝,但父亲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白言清晰记得当时米哈伊尔和铁尔南他们跟自己说的话。 他随手空挥,在空中展开一幅往日的画卷。 米凯在那幅画卷中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三人年轻时的身影。 米凯的亲生父母在匹诺康尼战时已阵亡,他在米哈伊尔、拉扎莉娜、铁尔南的庇护下成长,绝对不会忘记他们的声音。 而此时,那些熟悉的声音从那往日的画卷中传来,只是说话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以前的白言。 [白言先生您答应过阿基维利,会偶尔照顾无名客。而您有自己的道路,不可能一直与列车航线重叠。] 首先传来的是米哈伊尔的声音,他继续说道:[您已帮过我们很多了,所以我们想请您将这次“偶尔”的照顾留给未来的无名客或其他无名客。] 然后是铁尔南的声音:[白言先生,我们已经是能够独立行走的无名客了,我们相信我们可以让领航员和您为我们骄傲,我们想拼命前进,试试这一生在这旅途上究竟能走多远。] 最后是少女拉扎莉娜可爱的声音:[所以请白言先生把那份关爱留给未来的无名客吧。] 话说到这里,拉扎莉娜在语气掺了些撒娇和玩笑的味道:[哪怕当时还不到“偶尔”的时候,也请看在我们放弃这次机会的份上多考虑一下,可以的话请破例去关照一下。拜托了~] …… 等拉扎莉娜的声音落下,那往日的画卷慢慢在空中隐去,消失不见。 “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拒绝我那次的帮助了吗?” 没等米凯回答,三月七的声音突然传来:“白言,你什么时候来的?星又翻了好多垃圾桶。” 不远处,加拉赫带着三月七和星已经来到这边,只是刚好错过那幅往日的画卷。 白言转过身来,看着正走过来的星和三月七,轻声道:“他们把属于他们的‘偶尔’留给了未来的无名客们。” “阿基维利定下那次约定,他们将那份约定附上光亮,让它时常在我心底闪烁,让我时不时就会想起,多去看看那群无名客们……” 第244章 伟大的裂界之主和她的子民 星和三月七,还有加拉赫走过来,来到白言和米凯,以及那三座纪念碑的面前。 三月七叉起腰,忍不住率先开口:“我举报,星这家伙今天在流梦礁大翻特翻,我把她从垃圾箱里拽出来好几次,转眼她又钻进去了。” 星无奈地摇摇头,两手一摊:“三月七你还是不懂。这就叫开拓。根据那些垃圾,我了解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这难道不好吗?” 三月七今天在流梦礁把星从垃圾箱和垃圾桶里拔出来很多次,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说服。 她叉着腰看着星,继续反驳:“要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你直接去跟翠丝阿姨,或者找加拉赫他们聊一聊不就好了?” “聊天的效率没有翻垃圾桶高。”星继续嘴硬。 三月七抓住破绽,立马转头跟白言告状:“她说你教她的交流技巧不如翻垃圾桶好用。” 星十分少见地被三月七用话阴了一下,猛然一愣:“嗯?” 她双手捏住三月七的脸蛋,轻轻拽了拽:“你不是三月七,快说,你把三月七藏哪了?” “你才不是三月七。” “我的确不是三月七。” “什么跟什么啊?” 三月七把她的手甩开:“咱可是在你今天翻垃圾桶之后跟我找理由的时候,就开始思考怎么反驳你了。” 星没有想到,三月七在今天把她从垃圾桶里不断拔出来后,一番交流后发现说不过她,就开始斟酌反驳的词汇了。 白言看着斗嘴的两人,欣慰地微笑道:“很高兴看到你们两个经历过今天的事情还能那么精神。” “哪有精神?咱都要累坏了。又是被踹,又是被刺,醒来之后还要不断地把她从垃圾桶里拽出来。我现在很需要抱抱小雅,缓解一下。” 三月七说着,左右看看,但没有找到小雅,显然白言没有把小雅带回来。 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每次翻垃圾桶的时候都要跨越三月七带来的阻力,我也累坏了。我也要抱一抱小雅缓解一下。” 星一句话里的槽点有点多,三月七已经懒得吐槽了。 她只是提醒星:“还好这是梦境,清理起来还挺方便的。不然你翻完那么多垃圾桶,我绝对不允许你当天碰小雅。” “我自己都会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好不好?” 在这点上,星的意见还是跟三月七十分一致的。 加拉赫迈步走到米凯旁边,倚在旁边的栏杆上,不知从哪掏出一杯酒,在手中摇了摇:“如果不是被一棒球棍甩到[沉眠]的尾部,我不会相信这个快翻遍流梦礁垃圾桶的家伙能有多可靠。” “翻垃圾桶怎么就不可靠了?” 星当即发出抗议:“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前可是在黑塔空间站翻到过宝藏的,黑塔花了一大笔信用点跟我买那东西。”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星正式开始了与垃圾桶的孽缘。 三月七注意到白言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白言你怎么了?” 她跟白言相处了很久了,也知道对方一般情况下,除了平静,不会有各种能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以外的表情。 “没什么。”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三月七有点慌了,以白言的实力,能让他改变表情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了点事情。” 白言旋即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迈步离开:“你们聊吧,我去找一找这里的小鸟。” “对了。” 走出三四步,白言回过头来,看向星:“你还记得吗?你的裂界生物也进入了这片原始梦域。” “记得,怎么了?” 白言转回头,继续迈步,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那么有个问题,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哪怕普通的裂界生物不会做梦,你的军团会不会做梦呢?” 话音落罢,白言的身影已经在三两步后消失不见。 加拉赫也是见识过星是如何操纵那些裂界生物的,对白言刚刚的话并不意外。 只是他了解“裂界生物”这个词汇,但在此之前从未真的见过那种生物。 三月七看着白言离开的方向,挠挠头:“他又在讲什么谜语?” 星已经意识到了白言的问题核心,她转身问加拉赫和米凯:“会做梦的生物一般都是有一定的自我意识的吧?” 米凯对这件事正好有过了解:“很多人认为这是想当然的,但是事实有实验证明,做梦不是智慧生物的特权。” “诶?”三月七诧异道。 这位胡子拉碴,金色短发的中年大叔在梦境相关的事情上意外的博学。 米凯举例道:“例如,狗和猫在睡觉时经常会表现出类似于人在做梦时的行为,如腿部抽动、发出声音等。这表明它们在经历类似于人类的快速眼动睡眠阶段,而这一阶段通常与做梦有关。” “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 星轻声重复了一遍白言刚刚提出的问题。 她明白了过来,问题的核心并不仅仅在于它们是否会做梦,而是白言的话让她意识到一个更深层次的事情。 作为军团的首领,星忽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裂界军团。 她一直只关注它们在战场上所能发挥的作用,却忽略了它们本身。 此刻,她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贝洛伯格收服第一只裂界生物时的情景。 那只霜晶小鸟围绕在她身边,表现出的亲昵的依恋之情历历在目。而其他裂界生物在被她收服时,也都展现出了类似的反应。 就在星陷入深思时,一只手在她的眼前轻轻晃动。 “你怎么了?”三月七在星眼前挥了挥手,关切地问道,“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深意吗?” 星缓缓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裂界生物会不会做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伟大的裂界之主打算抽空了解下她的子民。” 第245章 流梦礁的未来 流梦礁,翠丝快餐。 这家小店的吧台前,知名的天环族歌者正面带微笑,与店老板聊着关于流梦礁的往事,还有这家小店的来历。 店老板翠丝,也很乐意为流梦礁的新面孔讲述那段过往:“以前流梦礁人多的时候,每天这里都排着长队,等着热腾腾的面包出炉,现在不行了。” 知更鸟静静地听着翠丝从来到流梦礁到开设这家餐馆,然后再到现在流梦礁人流稀少的故事。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知更鸟还算熟悉的身影坐在了她身边,并跟翠丝说道:“说不定以后还会继续排起长队。” “又是一位新面孔?”翠丝打量两眼来者,在流梦礁这么多年,她并没见过这位新客人。 “这位客人刚来流梦礁,一定不了解吧?”她耐心解释,“想要这里变成以前那么热闹的情况可没那么容易。” 知更鸟看看身边坐下的新客人,转头对翠丝笑了笑:“如果是他的话,我认为翠丝阿姨你可以期待一下。” “他?到底是谁?”翠丝又打量这位新客人一遍,“难道家族的核心成员吗?” 那位新客人用清澈的嗓音,轻声道:“我不是家族的核心成员,也跟家族没什么关系,只是个来帮老朋友完成遗愿的过路人罢了。” 翠丝说着,为这位新客人倒了杯饮料:“哦,看来你有很多故事嘛。这杯算是初次见面请你的。” 白言接过那杯饮料:“谢谢。” 那是一杯正宗苏萨水,某种意义上是属于这片梦境的特色饮品。 污浊的水质,甜腻的糖浆,平庸的口感,在美梦的货架深处无人问津。但在美梦尚未降临的时代,它是洗去泪与血污的甘泉,是冲淡岁月苦涩的佳酿。 这种饮品在流梦礁还是很受欢迎的,又或者说人们没有更多的选择。 翠丝打开话匣子:“又是老朋友又是遗愿。你能找到这里还挺不容易的。能说说你那位老朋友的名字吗?如果跟流梦礁有关系,说不定我记得。” 白言浅尝一口杯中的饮品,缓缓道出那位故友的名字和身份:“米哈伊尔,一位前星穹列车机修工。” 翠丝先是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一般流梦礁里的人会称呼米哈伊尔为钟表匠,用这个称呼的话…… “看来你也是从星穹列车来的,跟粉头发和灰头发的那两个活宝一样。你是她们的领航员?” 知更鸟知道白言的身份,但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位,没有插话。这位著名的天环族歌者擅长歌唱,同时也擅长聆听。 白言轻轻摇头:“她们的领航员还没有来到流梦礁。” 翠丝嘴角扬起,带着玩笑的味道:“那你是监护人?” 白言杯中的饮料:“虽然意思上有失偏颇,但也差不太多。” 翠丝没想到她开的玩笑,结果是真的,又打量一遍白言。 “你这年纪看上去并不大,还认识钟表匠的话,你是仙舟人?” 知更鸟适时插入这场对话,带着淡淡的笑容:“翠丝阿姨你就不要乱猜了。有些事情即使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翠丝不以为然:“什么事情我不信?我在流梦礁待了这么久,各种奇怪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说说看吧。” “我是星神。”白言冷不丁地回应翠丝的疑惑。 “嗯?”翠丝愣了下,然后摆摆手,“别开玩笑,哪怕这是梦境,你这梦做得也太大胆了点。” 知更鸟看看翠丝,又看向白言,和对方相视一笑。 “知更鸟你不会信了他的话了吧?”翠丝一脸担心,目光中的担忧已经快溢出来了。 虽然接触短暂,流梦礁的居民也普遍对家族的人有意见,但翠丝感觉这个温柔的小女孩还挺讨人喜欢的。 知更鸟嘴角微扬,秀眉微挑,露出令人安心地笑容:“翠丝阿姨不用担心。什么话该信,什么话不该信,我还是有分寸的。” “真的吗?你可不能几句话就被他忽悠了啊。” “不会的。” “好吧。”翠丝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你真看对眼了,情人眼里出纯美,什么都是好的,咱也不好劝。你自己小心点就行。” 闹了半天,对方嘴里的星神应该就是[纯美]星神,意思是他在知更鸟眼里是[纯美]星神,只是一句情话罢了。 她好心相劝,结果这两小情侣把她当成y的一环了。 “情人……” 知更鸟慌张地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翠丝阿姨你误会了。” “我明白我明白,像你这种又有才能又漂亮的歌者,爆出这种事情肯定有影响,我嘴很严的。现在店里也没其他客人。你就放心好了。” 眼见这误会越描越黑。 知更鸟可怜兮兮地朝白言投来求救的眼神。 白言遗憾地摇摇头:“翠丝女士现在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想口头上改变她的想法很难。我们的任何解释,都会被她认定为掩饰的借口。” 知更鸟慌张起来:“那该怎么办?” “归根结底这件事是由翠丝女士不相信我的身份引起的。” 知更鸟微微低头:“抱歉,是我引出的那个话题,才导致的这种情况的发生。” 白言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饮料:“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担心,流梦礁里还是有翠丝十分信任的人的,而且已经来了。” 店门外,个子高大的米凯迈步进来:“翠丝,来瓶苏萨水。刚刚跟两个小家伙讲了不少故事,口渴了。” 虽然米凯自称守墓人,但每当有迷途的逐梦客被带入这里,米凯都会担起守护者的责任,或是将他们送回美梦,或是教会他们如何在混沌的梦境中生存。 在流梦礁中颇有声望,算是大家长一般的人物。 流梦礁的老居民对米凯都十分信任,当然也包括翠丝。 米凯走近吧台,正要跟白言打招呼,白言却率先开口:“米凯,我说我是星神,你信吗?” 这位流梦礁的大家长没有犹豫:“当然相信。” 他是相信,正转身拿苏萨水的翠丝差点没拿住手中的饮料。 她回过身来,拿稳手中的苏萨水,满脸疑惑地看向米凯:“???” 第246章 您为什么要创造[希望]? 就这样,跟翠丝解释误会的重任就落到了米凯身上。 白言和知更鸟在翠丝的快餐店里找了个吧台以外的位置,先是简单聊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分别点了一杯饮料。 他从吧台那边把翠丝刚刚准备的那两杯饮料端来,坐回知更鸟对面,把其中一杯饮料推向知更鸟:“关于匹诺康尼真实的历史,你了解多少?” “谢谢。” 知更鸟先礼貌道谢,随即回答道:“如果我从哥哥那里了解到的匹诺康尼历史存在虚假,我想我并不了解真相。如果可以,能请白言先生告诉我吗?” 白言摇摇头:“不用由我来说,这里有更了解匹诺康尼那段历史的人在。” 此时那位流梦礁的大家长效率很高,已经让翠丝彻底解开了误会。 只是翠丝看白言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 白言看向米凯:“那段历史由你来诉说明显比我这个外人更合适。能麻烦你为这位橡木家系家主的妹妹讲解一下匹诺康尼的那段历史吗?” “可以是可以。”米凯说着,目光由白言转向知更鸟,“但是这可能会颠覆这位小姐对匹诺康尼的美好认知。” 知更鸟的目光坚定:“我想知道真相。” …… ———— 另一边,三座纪念碑前。 米凯之前跟三月七和星讲了些铁尔南和拉扎莉娜的故事。至于剩下的关键内容,则留给了老头子指定的无名客接引人,加拉赫来揭晓。 此时的加拉赫讲述着和餐馆中,米凯讲述的差不多的故事: “[钟表匠]一行解放了边陲监狱后,对如何从无到有建设匹诺康尼一筹莫展,内忧外患也没完没了。” “在建设匹诺康尼的过程中,在[钟表匠]开始了一次必要的远行时,那颗落于阿斯德纳星系的星核被人激活了。” “而等到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响应[钟表匠]的号召前来时,星核早已渗入了原始的联觉梦境中。” “家族掌握着控制星核的方法,迅速帮米哈伊尔平息了内乱,又以[同谐]的名义加入到匹诺康尼的建设中。” “在那个[逐梦时代],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向全宇宙发出邀请,掀起了名为梦想之地的热潮。” “[钟表匠]势力发现匹诺康尼星核之灾的本质是精神的死亡时,已经太晚了。那时家族已经手眼通天,反对者很快遭到了控制和驱逐。” “[钟表匠]和他的孩子们躲进流梦礁,在暗处反抗家族。[钟表匠]在流梦礁发行金表钞,继续创作《钟表小子》动画,试图让匹诺康尼真实的历史不被人遗忘。” …… ———— 翠丝快餐。 和加拉赫后来的话语不同,不过米凯口中的故事也接近尾声。 “后来流梦礁发展至此,基本切断了与美梦的连接。连家族都不知道还有方法再次来到这里。” 故事结尾,米凯补充道:“这只是用梗概的话简单叙述,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细节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些应该足够这位小姑娘消化了。” 出于公众人物的情绪管理能力,知更鸟的表情变化并不大:“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白言坐的位置正好能一览快餐餐厅外流梦礁的景象:“米哈伊尔之前告诉我,一定会打造一个梦想之地。” 米凯的淡金色胡子随着他张开的嘴巴抖动着:“结果[匹诺康尼]只是纸醉金迷,让人沉沦,逃避现实的乐园。” 说着,他也跟随白言的视角看了看餐厅外流梦礁的景色:“而这片原始忆域是无名客为了帮助阿斯德纳星系居民建立的最初的梦境城市,如今又有几分梦想之地的模样……” [梦想之地吗?] 知更鸟心中轻声言语着,也看向餐厅外昏暗色调的流梦礁。 她在许多贫困的星球进行过巡回演出,为了用歌声宣扬[同谐]挽救星球上的生命,见识过许多悲剧。 有些星球上,人们甚至看不到希望。 希望对于那些人来说,是一个多么美好又奢侈的词汇。 她的第一首歌在专辑的封面上,特别标注过[献给所有失去希望的人们],而这首歌的灵感正是来自于银河中的美梦之星[匹诺康尼]。 虚空中的美梦,不可能发生的事,在奇妙的忆域中梦想成真…那时她曾单纯地希望,像她一样漂泊无依的人们可以在其中寻到自己的栖身之所,但…… 可[匹诺康尼]真的是那种地方吗?她这些年,心中的答案也越来越清晰。 在工作人员接近饱和后,家族接纳外来者工作人员的速度也减缓了许多,不过这怨不得家族。 至于用其他方式进入匹诺康尼,光是跃迁至阿斯德纳星系的费用,又或是白日梦酒店一日的房费,也足以让大多数需要希望的人们止步。 哥哥似乎在改变这一点…… 哥哥能成功吗? 如果哥哥失败了,她又该如何是好,是因为无力改变而选择忘记真相,忘记流梦礁的人们,还是继续用歌声呼吁大家万众[同谐],等待救星的到来? 要继续把自己的梦想寄托于他人的理解、支持、配合吗? 还是说,由自己去拾起[希望]的火种? 似乎是因为得知祂的诞生,知更鸟不禁产生了这种大胆想法。 而那位创造了[希望]的存在此时正坐在她对面。 知更鸟依旧保持着礼貌,收回看向餐厅外的目光,挪到对方身上:“白言先生,我能问一件事吗?” 白言微笑着,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问吧。” “您为什么要创造[希望]?” “因为我想那么做,仅此而已。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白言知道这并不是知更鸟想听的答案。 他贴心地给了知更鸟一个附加答案:“如果你非要让我再找点理由,我觉得大家可以更精准的选择自己的道路也是一件好事。” 第247章 寻找另一条通往那个未来的道路 三座纪念碑前,加拉赫的故事已经讲完,星和三月七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纪念碑。 至于加拉赫虚构的身份,他还没有完全抖出来。 如果他的身份彻底揭露,[神秘]的力量也会涣散,他距离消失也就不远了。 在年迈的老狗离开之前,还要等待[钟表匠]的老朋友,代对方向那位老朋友告个别。只是那位[钟表匠]的老朋友似乎并不着急。 而且在此之前,他还要继续当这些无名客在匹诺康尼的向导。 两个星穹列车的活宝此刻看着三位无名客的墓碑,星也没有再胡闹。 “现在你们可以等你们的同伴从匹诺康尼过来,再一起去看钟表匠留给你们的东西。当然,你们也可以先去看看,毕竟那钟表匠的[遗产]没有脆弱到一碰就碎。” 加拉赫打破这份寂静,毕竟她们还要继续前行。 星缓过神来:“如果想让姬子和杨叔过来的话,也需要让那只眠眠送他们俩一程吗?” 那种被刺穿的感觉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可以,星不想让姬子和杨叔经历那种与[死亡]无异的疼痛。 “流梦礁的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加拉赫语气带着些许无奈,“要让人们在梦中再次[沉睡]并不容易,梦中的‘死亡’便成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三月七也记得被刺穿的感觉,她转头看向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三月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想到了,星会不会直接说去跟白言撒娇? 结果,星没有说话,抬头看着流梦礁的天空。 那里好像是匹诺康尼的倒影,天空像是一面镜子,镜子中是灯火繁华的十二梦境,各式楼宇的顶部纷纷映入眼帘。 “你在看什么?”三月七也抬起头来。 “加拉赫不是说过吗?匹诺康尼的星核早已渗入了原始的联觉梦境。” 一旁的加拉赫,用沉稳的声音肯定道:“没错。这片混沌原始忆域其实也多多少少受到一点星核的影响,如果任由其发展,迟早有一天……” 加拉赫没有说完,留了个白,但就连三月七都知道如果不加以遏制会最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星依旧仰望着天空中匹诺康尼的倒影,缓缓说道:“换而言之,由星核的力量而实现的‘填海造陆’,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裂界?” 三月七吐槽道:“你这想法未免有点跳跃吧?” “你这么说的话。”加拉赫帮星分析道,“[匹诺康尼]不算是典型的裂界现象,但毫无疑问,它确实是受到星核深远影响的区域。” 星听后,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三月七满脸困惑。 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慢慢抬起双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长方形框架,举到眼前,仿佛在构筑着某种抽象的视野。 她透过手指框的空隙凝视着天空,似乎那遥远的天空隐藏着她心中的答案。 “既然那颗星核对阿斯德纳星系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她轻声说道,“那我就先跟家族比一比谁更了解星核。” 随后,她缓缓地将手中的框架竖了起来,像是描绘着一扇无形的门,通往天空中匹诺康尼倒影的一扇门。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梦幻:“我要到这片天空上最接近美梦的地方,打开一扇门。” “然后,我会把姬子和杨叔接过来。” 三月七看星这么认真,也看向她目光所至的那片天空:“真的可以做到吗?” 星放下双臂,依旧自信:“当然。况且做不到的话,我还有备用方案。” “什么方案?” 三月七以为星又要发挥可靠的特性,拟定了个不错的备用方案。 结果星调皮地笑了笑:“失败了的话,咱们俩就去找白言撒娇。” 三月七叉起腰:“你这个家伙。咱刚想夸你靠谱,你就给我整这么一出。” 星伸个懒腰,转身离开,去做准备工作,并跟留给三月七一句:“开个玩笑而已,经过罗浮一行,本姑娘对跟另一颗星核搞对抗的经验可丰富多了。” “喂,别乱用咱的自称啊。”三月七快步跟上去。 “就用就用,嘿嘿。” 加拉赫目送这两个活宝离开,随后把目光挪到了无名客们的三个纪念碑,看向中间的无名碑: “这就是老头子你寄以希望的无名客们吗?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蛮可靠的。” …… 翠丝快餐店。 白言和坐在吧台的米凯正聊着匹诺康尼的往事,不时他会讲点米哈伊尔在星穹列车上的糗事,让米凯换种方向了解一下[钟表匠]。 翠丝也听得入神。其他路过的客人也当个乐呵在听。 只有坐在白言对面的知更鸟心事重重,在白言口中的故事正好结束时。 知更鸟礼貌道别:“那个,白言先生,我想再去看看格莉莎女士,还有这里的孩子们。我先告辞了。” 白言微笑道:“再见。去吧,再不出发的话,等那两个活宝过来,你可能要被缠上一会儿。” “嗯。”知更鸟不太懂白言后半句的意思,不过如今心事重重的她没有太多心思思考那些事情。 她向白言微微颔首后,就迈步离开了翠丝快餐店。 知更鸟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两个少女从另一边的走过来,迈步走进店里。 在白言来这里之前,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跟大家混熟的星,进店就喊道:“翠丝阿姨,这里哪有流梦礁的详细地图你知道吗?” 翠丝放下刚刚擦拭的杯子,看向她:“知道啊。你这小家伙想做什么?” “我想要去最高的地方,这样上天的时候会更方便一点。” “上天?”翠丝一脸疑惑。 “我要到那片美梦上去,把我的两个同伴用更安全的方法接过来。” 米凯知道还有两位无名客在匹诺康尼的美梦中,明白这位小姑娘想做什么。 米凯提醒她:“这种事情你可以拜托加拉赫和[沉眠],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们吗?” “他告诉我们了。” “那你还……”米凯疑惑道。 星嘴角微扬:“我要自己开辟通往未来的道路。不过准确来说是和同伴一起。” 第248章 通往美梦的阶梯 白言看着如此闹腾地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三月七眉头微皱,虽然跟着星来到了这里,但还是担心道:“加拉赫说这里没有美梦的那些保护,万一你没成功,摔下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己有保护措施的。” 白言此时选择插话:“就像三月七你在跃迁时摔倒的时候会给自己铺六相冰一样。” 星当即反驳道:“我才没有那么蠢好吧。” 她的裂界军团里还是有数量十分可观的飞行单位的,只是叼着她的衣服,就可以减缓下落的速度。 “嗯?”三月七目光盯向星,“你刚刚是不是变相的在骂我?” 星朝三月七微微一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尝试萌混过关。 三月七不依不饶:“下次小雅做得糕点,你的那份留给我。” 星叹口气,直接一招祸水东引:“那份我可是准备留给白言的。你这样的话,那么只能……” 白言不接招,平静地看着星:“没关系。就让给三月七吧,你下次多喝点姬子的咖啡就好了。” “同意。”三月七投赞成票。 “反对!”星持反对意见。 三月七仲裁官叉起腰,宣判道:“二对一,反对无效。下次你负责多喝两杯姬子的咖啡。” “吾命休矣——” 犯人星哀嚎一声,身体一硬,演技一来,马上就仰面要朝后面躺下去。 三月七赶紧从后面接住她,扶着她站起来:“好了好了,不要真的躺下。” 星对三月七笑了笑,站稳脚步,朝吧台走去,跟翠丝打探起了流梦礁的地形问题。 吧台旁的米凯也为她补充了许多。 片刻后,星和三月七离开了翠丝快餐,开始筹备她们两个的计划。 走之前,星还给白言留下了一句:“如果我们失败了,就回来找你撒娇哦。” 流梦礁的范围并不小,这里也和美梦一样分为了贸易区和居住区,尽管朴素,却十分完备。有相当数量的人在此生活。 这里与美梦的风格各异,但是建筑的样式却相差不大,很像是同一位设计师的作品。 星正好有一份黄金时刻的地图,可以对比参考一下。不过更详细的地形问题,还是要跟当地人请教才行。 刚刚走出翠丝快餐不久,星和三月七就遇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滴答~”钟表形象的卡通人物笑着开口,“又见面了。” 米沙也礼貌打招呼:“又见到两位了。你们在流梦礁还习惯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帮助的,可以告诉我。就算我解决不了,还有米凯先生他们。” 星在流梦礁翻垃圾桶的时候,遇就和三月七一起遇到了米沙,之后还有钟表小子。 三个人在白言来这里之前,一直在流梦礁里一边探索一边阻止星翻垃圾桶。 那段时间,大家相处得还算和谐,如果星不翻出各种负面情绪,造成比较混乱的场面就更好了。 三月七想起米沙对流梦礁的了解,确认道:“正好,米沙你应该很了解流梦礁的地形吧?” “当然。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们要去这里最高的地方去。”星开口道。 米沙没有多问,笑道:“没问题。” …… ———— 片刻后,在流梦礁最高楼宇的天台上。 米沙和钟表小子也没有离开,就在这里陪着三月七和星。 星望了望天空中十二时刻的倒影,她还不清楚自己要飞到什么程度,才能依靠自己对星核的掌控力去影响那颗星核,在依靠自身星核的力量去打开一扇门。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姬子和瓦尔特从她上车开始,对她的关照如今都历历在目。 她不想让那两位经历[死亡]的感觉才能来到这里,才能去见到这里的无名客们。 所以她需要想办法开辟出另外一条连通那个美梦的道路才行。 也不用担心会直接影响到流梦礁,只要在她想要开门的时候,能够打开就好。 三月七也看看那片天空,还是有些担心:“你想好怎么上去了吗?别告诉我你想直接长翅膀。” 一旁的米沙先否定这个想法:“这里不是十二时刻,没有美梦的特性,而且联觉梦境可不是靠一个人的念头就能轻易改变的。” 钟表小子笑起来:“滴答~要问问折纸小鸟们吗?可能它们更了解怎么飞。” “不用,我早就想到了个方法,只是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想法。” 星缓缓抬起手,指间流转着微光,随着她的意念,大量鸟状裂界生物从她的戒指中涌现而出。 它们如流光溢彩般纷飞,蓝色、紫色、红色、绿色的鸟儿交织成一片绚烂的云朵,在空中振翅翱翔, 随着裂界生物们翅膀的扑动,清风徐徐,轻拂过三月七、星和米沙的脸庞,带来一丝微凉与宁静。 这些生物在被释放出来后,不少开始围绕着星飞旋,有的甚至发出体内能量的嗡鸣声。 几只鸟儿更是亲昵地用头部轻轻触碰星的手臂,似乎在表达它们的依恋与亲和。 星温柔地看着这些裂界生物,满怀歉意:“对不起,以前没怎么考虑过大家的感受。” “嗡——” 裂界生物们似乎感应到了星内心的情绪,纷纷发出柔和的嗡鸣声,仿佛在回应她的歉意。 显然,它们并没有责怪它们的君王,也十分愿意接受君王的歉意。 星察觉到自己不仅能感受到它们传递的信息,或许是因为星核的缘故,她甚至还能感应到它们的情绪波动。 她的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们愿意原谅我,真是太好了。” “嗡——” 鸟儿们再次回应,嗡鸣声此起彼伏,如同在安慰她。 星低声说道:“刚刚道完歉,就有事要拜托你们。我很抱歉,我现在想到那片天空上去。” “嗡——” “你们同意帮我了?谢谢你们。不过我担心你们没办法承受我的重量,我们先进行下测试吧。” “嗡——”一声声自信的嗡鸣之后,裂界鸟儿们拒绝了测试,立刻开始了行动。 它们井然有序地调整位置,彼此连接,竟然在空中铺成了一条通向天空的阶梯。 那阶梯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仿佛直达那倒影中的十二时刻。 第249章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小朋友? 星看看眼前由鸟状裂界生物形成的阶梯,回头对诧异的三月七和米沙还有钟表小子笑了笑,像是在让他们放心。 随即,她转回头来,迈步走上去。 一步步,乘着这四种颜色的阶梯,朝着天空中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刻的倒影走去。 与此同时,星不断感受着那颗深入忆域的星核,并尝试用自身去影响那颗星核,从对方手中抢夺能打开那扇门的权利。 灿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慢慢绽放,她越接近那片天空,身上的灿金色光芒就愈加耀眼。 恍若一颗星辰正逐渐升起,前往那片天空。 星专心去撬动那扇天空中的门扉。 阶梯底部的鸟儿们在她走出不远后,纷纷飞至阶梯顶部,将这座通往天空的阶梯延续下去,往复循环。 星没有注意到她走出多远,那些鸟儿也不知疲惫的继续为它们的君王搭建着通往天空的阶梯。 随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高,越接近另一颗星核的影响范围,身上的光芒也越加耀眼。 流梦礁中不少人在无意之间,抬头看到了她。 只是他们甚至看不清天空中有个人,只能看到一道四色的线条,以及金色的星辰。 流梦礁天空只有匹诺康尼十二时刻的倒影,从来不存在真正的星空,此时却好像看到了一颗真正的星星。 半开放式的翠丝快餐店里,刚刚听到那个上天的想法的客人,还有翠丝也都看到了餐厅外的景象。 翠丝特意跑到吧台边缘,靠近窗户的地方,看着天空的异象:“难道她真的上去了?” 米凯还坐在吧台前,不过也转过头去,把目光投向天空。 白言倒是没有往窗外看,只是默默地打开手机,给三月七发了条信息。 天空中的星注意不到人们的目光,依旧迈着坚定而轻盈的步伐朝更高处继续走去。 她身上由星核的力量绽放地金色光芒变得无比璀璨。 一步又一步,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远。 她只知道那扇门现在已是近在咫尺。 像是感受到她的意志,鸟儿们停止了继续往上铺设阶梯。 除了匹诺康尼的“东道主星核”,另一颗星核的力量也成功渗入了忆域,像一只手,伸向[匹诺康尼]的领域。 她停下脚步,伸出手来,像是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拧。 一面金色的门扉凭空出现,由她轻轻拉开。 而从门中透出的一丝丝另一颗星核的金色气息,也被她身上的金色光芒压制着,塞了回去,难以对流梦礁造成影响。 没有犹豫,她迈步走了进去。 ———— 黄金的时刻。 与流梦礁不同,这里的天空看不到另一边的倒影,有的只是由美梦构建的星空。 一扇金色的门扉在遥远的天空打开,在这片星空中并不那么显眼。 只是接下来,那扇门关闭,一个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边划过,直奔黄金的时刻,艾迪恩公园。 跟随着那道金色光芒俯冲而来的还有成群的鸟儿。 人们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表演。 在空中,一只只鸟儿轮流钳住星背后的衣服,为她逐渐减缓下坠的速度,金色的光芒也慢慢消去。 要问为什么未来的裂界之主不直接让手下托住她,可能是她觉得那样降落足够稳妥,但没有这样俯冲进场帅气。 可天不遂人愿,快到地面的时候,星不小心一个失误,几只要帮她降低降落速度的鸟儿在她的指挥下撞在了一起,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星也因指挥失误,导致身后的手下动作混乱,她的身体在空中完全失去了平衡,彻底陷入了失控的状态。 她的脸朝着地面急速坠去,虽然心里清楚美梦中不会摔死,但脸部朝地面着陆的痛感和窘迫,她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 “真是的。” 一道带着几分不满的女声从远处传来,随即,一个银发双马尾的娇小身影如同幻影般在周围的建筑物上轻盈地跳跃。 她每一次起落都精准无误,仿佛在空中绘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 这道身影迅速攀上了一座更高的建筑物,眨眼间,她便已占据了艾迪恩公园附近的至高点。 她猛然一跃,精准无比地在空中接住了正在下坠的星。 她那娇小的身躯抱着比她还大的星,双脚轻巧地在对面的建筑上一点,几步之间便已跃下高台,稳稳地降落在了艾迪恩公园中。 银月把星放下来,从旁边的小雅手里接过刚刚交给小雅保管的,新买的冰激凌。 她吃了口冰激凌,叹口气:“你又不是假面愚者,下次少玩点儿花活儿吧。” “是你。”星认出来银月,脱口而出,“是那个给了我好多信用点的小……银月。” 在初次见面后,星还在仙舟上的星核猎手临时基地见过她,也记得对方的名字。 银月伸出另一只手,由于身高差距只能勉强揪住她的衣领,威严满满道:“刚刚是不是想说小朋友?说了多少次,给我放尊重点啊,你这家伙。” “抱歉。”星挠挠头,讪笑道。 刚刚被对方保住面子,星的态度软了很多:“你给我的那些钱我都没花,你什么时候要?” 小雅也在这里,如果真的脸着地就糗大了。 银月松开她的衣领:“跟你说了,那是送给你的。不用还。” 划落的金色光芒已经够吸引注意力了,银月刚刚的动作也足够引人注目,艾迪恩公园内不少人都朝她们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银月转头看向那些路人,呵斥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身手矫健的黑客吗?” “银月姐姐好厉害。”小雅也笑着加入了对话。 随后飞下来的裂界生物也被星收入了戒指中。 …… 此时银月和小雅的位置也正好在银狼和阮·梅所坐长椅的附近。 阮·梅早已收起了记录小雅的书,此时也收起了白言留下的笔记,看向星,轻声地随口问道:“白言现在在做什么?” “啊?”星也看过来,“他现在在另一个梦境观察其他忆域生命,顺便喝茶呢。你要去吗?” 第250章 你很了解我吗? 流梦礁,翠丝快餐。 白言从客座的圆桌挪到了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这边的客人聊着天,观察着这些远离美梦的人们。 人们还在谈论着刚刚天空中的异象。 也就在几分钟前,天空中消失的金光又闪烁了一下。 白言知道,毫无疑问是星带着姬子他们过来了。从那边回来就不用星去想办法怎么到天空上了,毕竟有瓦尔特在。 星最开始的目的是把姬子和瓦尔特带过来,不过如果有顺路的,星也不介意一起带回来。 比如一位知性优雅的黑发女子原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如今却迈步走进了餐厅。 在薄暮时刻换装时梳理的披散长发还未拢起,与蓝绿色调的衣装随着步伐微微摇曳。 她轻盈且优雅的步伐带着些许清冷的韵味,声音却十分柔和:“我偶尔会想,以你的生命尺度,所谓的‘不会等太久''会是多少年?” 店内零散的几个客人,还有老板翠丝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翠丝还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丝火药味。 大家注意到那女子眼眸注视的地方,正是吧台前的白言,也跟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为什么要以我的生命尺度计算呢?这句话对谁说的,就按照谁平时的时间观念来计算就好了。” 白言没有回头,而是把自己的高脚凳往旁边挪了挪,给阮·梅让出足够的位置。 阮·梅很配合地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以我的时间观念的话,那你是计算好我会来这儿找你,还是已经准备回去了?” “猜猜看。” 阮·梅拿起翠丝顺手递来的菜单,目光扫过上面的选项,轻声道:“除了小雅身上被你添加的[迷思],我早就觉得这里有其他[神秘]的气息,但应该不在你身上。” 这句话看似跟白言的那句话并不搭边,但白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白言嘴角微扬,笑道:“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用得着说我像谜语人吗?” “起码对于大部分不了解你的人来说,你的谜语还挺难理解的。” 阮·梅说着,把手中的菜单递给翠丝,并象征性地要了一杯饮料。 白言意味深长地微笑道:“这么看来,你认为你很了解我喽?” …… ———— 流梦礁另一边,三月七和米沙,还有钟表小子看着眼前的众人,把目光停留在星身上。 三月七问道:“咱就说你过去接杨叔和姬子,怎么带回来了这么多人?有小雅很正常,但怎么还有星核猎手啊?” 瓦尔特收起他的拐杖,补充道:“其实阮·梅女士也跟过来了,只不过她已经去找白言了。” 银狼嚼着匹诺康尼特产的泡泡糖:“我就是来看看这个隐藏地图里有什么好玩的而已。” 说着,她带着银月就迈步离开:“走了,银月,咱们看看周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银月临走时摸了摸小雅的头:“姐姐下次再来找你。” “还有你,下次不许再叫我小朋友。”当然,她也没忘跟星道别。 星两手一摊:“这次也没有喊嘛。虽然差点喊出来。” “滴答~是好多新朋友。”钟表小子露出招牌笑容,“我是钟表小子,你们好。” “你好,我叫小雅。” 小雅也能看到这个卡通人物,好奇地围着钟表小子转着圈观察。 三月七笑道:“我就知道小雅会对这种卡通人物更感兴趣。” “嗯。很想理解他的生命构成。”小雅用天真又稚嫩地声音笑着说道。 钟表小子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你要拆了我吗?” 小雅连忙摆起小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三月七看着这一幕,不禁吐槽道:“不愧是阮·梅和白言的孩子。” 米沙也对新朋友的自我介绍道:“客人们你们好,我叫米沙,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欢迎来到流梦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姬子有些意外:“门童?” “怎么了?”米沙疑惑道。 姬子恢复平静的表情,带着淡淡笑意道:“没什么,你好,小米沙。” “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指的是梦中的白日梦酒店吗?匹诺康尼官方声称那里还在修缮。” 瓦尔特简单的分析了一下,随即礼貌地跟米沙告别:“总之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办点事情,下次见面再细聊吧。” “嗯。那就下次再见吧。” 简单道别后,星带着众人去找加拉赫,钟表小子也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 小雅则好奇地留在了钟表小子和米沙身边。 星很清楚小雅的实力,也相信钟表小子和米沙不是什么坏人,所以也比较放心。 片刻后,在三座无名客的纪念碑前,加拉赫等到了米哈伊尔口中的未来的无名客们。 加拉赫的目光扫过姬子和瓦尔特:“本来要送两位来到流梦礁会有点麻烦,还好你们的同伴足够争气,竟然真的能从那颗星核的渗透范围中敲开一扇门。” 姬子有些好奇:“原本要到达这里需要怎么做?” “她没有告诉你们吗?” 加拉赫看看嬉皮笑脸的星,又看向姬子,解释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美梦中经历一次[死亡]而已。她不想让你们经历那种感觉,然后就想了另一个办法,在天空中打开一扇门。” “星长大了呢。”三月七叉起腰来,笑容灿烂,率先夸奖道。 星没有很开心,而是白了她一眼:“为什么是你夸?” “怎么?夸夸你还不满意吗?” “不不,这句话明显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味道。” “可我加入列车的确比你早很多,算是你的前辈。” …… 姬子欣慰地目光扫过这两个正在拌嘴的小家伙,然后把目光挪到加拉赫身上:“来得突然,星跟我们说的情报并不多。加拉赫治安官,能跟我们说说你到目前为止是怎么回事吗?” 瓦尔特补充道:“我们查到了不少的情报,但是目前直接接近了真相,所以还存在一些疑惑。” “没问题。”加拉赫用懒散随性的声音应道,并不介意再说一遍,“反正这是一只老狗的职责所在。等这些讲完,也该带你们去见那个老头子了。” 第251章 白言:好久不见了,米沙。 忆域的海面下,距水中的满月最近的花园里,一位老人斜倚在安乐椅上,寂静无声。 [钟表匠]——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他已然迈向那没有尽头的长梦,再没有任何声音能将他唤醒。 在此之前,加拉赫像之前跟星和三月七介绍一样,讲明了匹诺康尼的真实历史。 从边陲战争,到哈努努将匹诺康尼交与[钟表匠],再到星核被激活,家族用星核“填海造陆”,在阿斯德纳的忆域中造就了盛会之星,[钟表匠]躲进流梦礁…… 至于[钟表匠]的遗产,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加拉赫看着安乐椅上的老人:“所谓的[钟表匠]的遗产,就是这枚梦泡。我猜那里边,存放着某种只对无名客有意义的东西。” 星和姬子他们的目光也放在了老人怀中的梦泡上。 加拉赫继续说道:“毕竟我检查内容的时候,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多半又是什么[开拓]密文的吧,比我还神秘。” “嗯,那就让我们看看吧。” 姬子说着,跟星对了个眼神,示意让她来。 这次在匹诺康尼的开拓之旅,贡献最大的就是星了。从调查知更鸟失踪事件,到找到这里,并把她和瓦尔特接过来。 至于白言的影响,那个属于论外,不在这个讨论范围之中。 星向前迈了一步,定定神,看向眼前的[钟表匠]。 她用手抵住梦泡,浓稠的忆质应力聚拢,又以指腹为中心向四周拉伸,仿佛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轻轻托住她的手心。 一道凉意自她的指尖传来。 按照她在梦境贩售店的体验,随着这道感觉而来的,应该还有种种斑斓错杂的记忆幻影……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会这样? 这枚梦泡显然不同寻常——或许是方法不对,她如是想着,屏息凝神,闭上双眼,单膝跪地,将额头抵上包裹着忆质的薄膜。 然而,她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没有红日坠入雪山、没有轻笑、没有繁星、没有枪声刀影,更没有[开拓]…… 三月七疑惑地看着更疑惑的星道:“怎么了?” “这枚梦泡是空的。” 星刚刚说出结论,又立刻否认自己的结论:“不对,梦境贩售店的爱德华医生说过,梦境由记忆凝聚而成,如果内核空无一物,梦泡是无法成形的。” 三月七挠挠头:“那到底怎么回事?” 加拉赫提醒她们俩:“你们可以去尝试找你们那位叫白言的朋友问一问。老头子除了等待未来的无名客,还说过想跟他道个别。说不定他知道解决的方法。” ———— 翠丝快餐店。 米沙和钟表小子担任起向导,带着小雅在流梦礁到处逛来逛去,终于到了这里。 “是爸爸,还有妈妈!” 小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心得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迈着轻快的小碎步,飞奔向吧台前的两人。 阮·梅先转过身来,接住跑过来想要拥抱的小雅。 白言也随之转身,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轻轻摸了摸小雅柔软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跟在小雅身后走进店内的米沙。 他注视着米沙那对紫宝石般的眸子,发出温和的声线:“好久不见了,米沙。” 米沙微微一愣,满脸疑惑:“这位先生,我们见过吗?” 然而,话音刚落,米沙心中却莫名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是一缕缕曾经的记忆,若隐若现,却又难以捉摸。 白言没有点透,微笑道:“我们现在不是见过了吗?” 这两句对话如果单独放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有一句好久不见在前面压着,就不一样了。 米沙内心深处的记忆仿佛被某种力量轻轻撬动了一下,激起了一阵微妙的涟漪。 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场景:一架列车在无垠的星空中缓缓行驶,车厢外是璀璨的星河,车厢内温馨又梦幻。 在那节车厢里,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正坐在座位上,为两个少年和一位少女讲述着遥远的故事。 那其中一位少年的模样,竟与他自己如出一辙,仿佛是在镜中看到的倒影。 渐渐地,另一个少年和那位少女告别了座位,去隔壁车厢休息,留下车厢内的安静。 可那与米沙一模一样的少年却依旧赖在青年身旁,双眼充满了对奇妙故事的渴望。 那个黑发黑眸的男子讲述的故事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仿佛是宇宙深处的秘密,深深吸引着少年。 时间在记忆的洪流中飞逝,每一天,这个少年都会来到男子身边,聆听那些来自宇宙另一边的故事。 有时还会拿着钟表之类的各种器械,一边修理,一边和男子聊着天。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暂时离开了列车。 少年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追随着男子的背影,然而那一段记忆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米沙猛然回过神来,低着头,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踏上过那样的列车,更遑论在其中度过无数个日夜。 “你想起什么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吧台那边传来。 米沙抬起头来,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慢慢重叠,那个有着说不完的故事的男子就坐在翠丝快餐店的吧台前温柔地看着他。 “想起了一些。”米沙纯真的眼神中透着疑惑,“感觉那些记忆好突兀,同时又好熟悉。” 旁边的钟表小子担忧道:“滴答~米沙,你没事吧?” 米沙为了让钟表小子安心挤出微笑:“没什么,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些记忆,而且感觉眼前的这位先生好熟悉。” 安抚钟表小子之后,他再次看向吧台的男子,无意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白言先生?” 第252章 您觉得我有醒来的资格吗? 小雅靠在阮·梅膝边,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米沙:“爸爸认识米沙吗?” 白言摸摸小雅的头:“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哦。” 说着,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向翠丝快餐厅外,在米沙身边走过:“走吧,米沙。我的老朋友,到道别的时候了,不是吗?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米沙回过头来,刚刚那个记忆片段中男人的背影与白言完全重叠。 只是这次他不再只能依依不舍的告别,而是跟了上去。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禁迈开步伐,快步跟了上去。 “米沙,等等我。”钟表小子呼喊着,也快步跟了上去。 小雅靠在阮·梅身边,乖巧道:“爸爸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米沙说吗?那小雅还是不跟上去好了。” 她脸上扬起甜甜地笑容,小手拉住阮·梅的一只手:“小雅留在这里陪着妈妈。” 阮·梅将小雅的那只手握紧,另一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摩挲。 另一边,米沙走出快餐厅,眼神不自觉地朝某个方向望去,那里有熟悉的感觉,似乎也有他的职责所在。 那里能让他找到刚刚那些记忆的源头。 在米沙的记忆中,他在流梦礁长大,他也渴望进行开拓,可从未有机会,也从未与那辆列车有过接触才对。 带着心中的疑惑,米沙跟随着白言的步伐一步步朝那个目的地走去。 走在前面的白言柔声开口道:“你要回头吗?或许真相并非是你所期望的那样,或许会对你本身的存在造成影响。” 米沙走在白言身后不远处,应声道:“前进时可以谨慎,但不应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探索未知,寻找答案时也应该如此。这是爷爷告诉我的。” 两人还有钟表小子路过三座纪念碑,朝那片忆域的海面升起的花园走去。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米哈伊尔。” 白言走在前面,继续与身后的米沙聊着,语气中没有了他常带的笑意,只是同样温和:“你可知道,米哈伊尔没有血亲子嗣。” “这样吗?”米沙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声音小了些,“白言先生,我感觉现在有点乱。” 白言再问他:“那你还要继续前进吗?” 米沙点点头:“嗯,我能感觉到,那片花园中,应该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白言带着米沙来到那片花园。 三月七率先开口道:“白言来了。” 原本这几位还在研究梦泡的事情,姬子猜测可能与那位“门童”有关,正准备采取行动去找对方。 而此时,米沙跟在白言身后,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家都在这里?” 米沙只是简单跟大家打个招呼,下一秒注意力就被花园中的安乐椅,和椅子上的老人吸引了。 “这是……好熟悉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伸出了手指,触碰到了老人怀抱中的梦泡。 在一瞬间,米沙被吸入了梦泡之中,整个梦泡也不再是一副空白的模样,显露出缤纷的景象。 “这是怎么了?”三月七有点慌张,“这个梦泡把米沙吞下去了?” 加拉赫安抚道:“别紧张。看来这流梦礁不只有我这个特别的家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现在开始接触这枚梦泡,应该就能找到答案了。” “真的吗?” 在三月七问出真的吗这句话的时候,星已经毫不犹豫地触碰了梦泡,进入其中了。 姬子把手搭在三月七肩膀上,微笑着安抚道:“走吧,小三月,我们也跟上。” “奥奥。” 三月七和姬子就这样也进入了梦泡。 瓦尔特没有那么着急,而是把目光挪到白言身上:“你也会一起吧?米哈伊尔的那位老朋友。” “当然,我会仔细阅读他的最后一页。不过你们先跟米沙聊一会儿吧,我等下会过去的。” “嗯。”瓦尔特和白言交换了个眼神,也触碰梦泡,进入其中。 白言就和他说的一样,没有着急进去,他看向加拉赫,轻声道:“这样,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差不多了吧。”加拉赫目光停在米哈伊尔身上,“老头子让我传达的事情都传达完了。” 虚构的他还没有被直接揭露,短时间内还不会消失。 但匹诺康尼有两位存在已经把他的身份彻底看穿,[神秘]已经不再[神秘],他不会立刻消失,但时间也不多了。 白言看着这位虚构史学家:“想留下来吗?” 加拉赫把目光收回来,与白言对视着,语气懒散且沉稳:“这是个矛盾的问题,在[神秘]的道路上,生死不过只是虚构的一环,离别与重聚亦然。” “可是……”白言像是预判他接下来的话,为他接上转折词。 加拉赫眉头微挑,接着说道:“可是如果说不想看到匹诺康尼未来的模样,怎么说都是假的。毕竟有时候我也会想,老头子那么期待的,那个匹诺康尼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白言温和地提醒道:“可要看到明天,首先要先醒来不是吗?” “没错。”加拉赫倚靠在花园的栏杆上,手指间不知何时已捏住了一杯酒,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 他凝视着酒杯,眼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深思:“您觉得,虚构之人有从梦中醒来的资格吗?” 第253章 最糟糕的无名客也来了 米哈伊尔所留下的梦泡中。 自认为在流梦礁长大的米沙对这里意外的熟悉。 列车组跟随着米沙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 他们听着米沙经过那些房间时,回忆起来的故事,从钟表小子讲到罗盘号。 米沙就像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最后,在米沙的引导下,大家来到了钟表房。 米沙看着周围的环境:“就是这儿。这里…是我的[钟表房]。等待米哈伊尔航海归来的时间里,瓦尔德大叔给了我这间工作室,玩具间,我的[秘密据点]。” 姬子,星和三月七还有瓦尔特,都静静地听着米沙讲述这里的故事。 一路走来,他们听米沙讲了很多钟表匠的故事,甚至连钟表匠的童年也有知晓,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我在这里学习修理发条和齿轮,我喜欢精密的机械,我是[罗盘号]的船长,和我的伙伴,钟表小子和镜子小姐一起,在梦中寻找新大陆。” 米沙说到这里,也意识到了什么:“我…是在这里诞生长大的。” 姬子提醒他:“所以,所以,梦泡中的这栋建筑是你童年的[家]。” “是,但也不是。也许这么说更合适……这个[梦泡],就是我的家。” 米沙脑海中自己的身影,已经逐渐和那个列车中的少年已经开始慢慢重叠。 直到白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言柔和地目光投向米沙,与他对视着:“看来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随着白言话音落罢,米沙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以及眼前的男子,已经完全重叠。 少年模样的米沙点点头,却同时发出少年和老年的两种声音:“嗯。很遗憾只能以这种姿态与白言先生见面。” 姬子和瓦尔特,还有星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三月七左看看右看看,跟大家对眼神,结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终三月七只能开口道:“等等……这种除我以外的人全部心有灵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答案就是如此,三月七小姐。” 米沙用两种声音同时解释道:“梦泡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其中的内容擅自离开了。我本应留在梦泡中等待各位到访,但现实和记忆重叠在一起,让我不自觉地推门而出,带着钟表小子离开了这里。” 白言也配合他,帮忙补充道:“米沙这个名字其实是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简称。” 三月七恍然大悟,看向白言:“所以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对不对?” “当然。”白言想起那份不算久远的记忆,“毕竟我也曾经用这个名字称呼过他。” “是的。”米沙用两种声音开口道,“那时我经常缠着白言先生给我讲那些宇宙另一边的故事,我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开拓到那些地方。” “你和拉扎莉娜总是对各种奇妙的故事,还有知识更感兴趣。” 白言和他一起回忆起那些往事:“只是铁尔南从我这里学了一点武艺,只是还没学多少,他也和你们一起迫不及待的就迈上了自己的路。” 米哈伊尔也回忆起那些事情:“您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比起舞刀弄枪,我和拉扎莉娜的确对您的那些故事和知识更感兴趣。那些故事也坚定了我们开拓下去的信念。” 说起拉扎莉娜,米哈伊尔也想起了另一位故友:“至于铁尔南……听说他参与了那场讨伐[诛罗]的战役,原本难有幸存者的惨烈战役,有不少人因他而活了下来。可惜的是他永远留在了那里,连遗物都没有人找到。” 讲到这里,米哈伊尔也不准备冷落了几位来自“未来”的无名客们。 “还是别让这些年轻人听咱们两个叙旧了。纵有千言万语,也再难与您说清,又或者说您已明了。我也是时候与您道别了。” 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他缓缓地看向白言的眼睛,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我一直很害怕问出这个问题,毕竟我和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都曾承诺,我们已经足够成熟,能够独当一面,会成为让您和领航员骄傲的无名客。” 他眼中有期待也有不安:“可是,看着这眼前的烂摊子,我深知自己没有做到我所承诺的那样。然而,请允许我替铁尔南和拉扎莉娜问您一句,他们是否做到了?” 白言听后,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轻轻将手放在米哈伊尔的头上。 “他们做到了。你也做到了。当你们说出让我把那份‘偶尔’留给未来的无名客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做到了。” 米沙的嘴角渐渐扬起,眼中泛起了柔和的光彩:“如果是别人这样对我说,我或许只会当做一句安慰。然而,您的真诚我始终感受得到,听您这样说,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紧接着,米哈伊尔将目光转向那些年轻的无名客们,叙旧时间结束,接下来是要对这些“未来”的无名客要说的话: “很高兴看到你们,也很高兴看到白言先生与你们在一起。” “容我致歉,星核确有其事,但[钟表匠]的遗产不过是街谈巷议的传言罢了。” “我在孩提时代告别故乡,踏上[开拓]的旅途,路过一站又一站,最后在阿斯德纳停下。我和朋友建设了最初的匹诺康尼,又为它的未来奋斗至今……” “我的一生都在前进,尽己所能冲破那些拦住去路的障碍。但最后,我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身躯就像一节破破烂烂的车头,身后也没留下任何值得托付的财产。” “匹诺康尼的现状,你们已然知晓。我不知白言先生有什么安排,但这位列车长帕姆认可的[最可靠的无名客],毫无疑问可以和你们一起让匹诺康尼重回正轨。” 姬子,三月七,还有星和瓦尔特都认真地听着这位前辈留给他们的话。 米哈伊尔要说的话也逐渐接近尾声:“不过是否这么做,还是要由你们自己来做出决定。” “我为各位留下了一个故事,和两件礼物。” “我想把它给你们:我的「怀表」。它陪我走过漫长的旅程,指引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孩子不断向前,有幸和这么多伟大的人一起走到了今天。” “还有我的帽子。那个为我领航的人把它扣在我的脑袋上,从此安下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开拓]之旅永远也不会结束。” “接下来,就该你们作出选择了。如果下定决心,就推开那扇门,走进一位老人长长的梦吧。” 话音落罢,米哈伊尔用他那少年的模样,已经走向了钟表房的出口,并又为他们留下一句: “我会在这条时光走廊的尽头,等候各位的到来。” …… ———— 朝露公馆。 某位假面愚者通过圆桌上[欢愉]能量形成的监控屏幕看着这一幕,笑道: “[最可靠的无名客]吗?[最糟糕的无名客]也来了哦。” 第254章 开拓往事 稚子的梦,钟表房。 白言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书页微微泛黄,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他翻到书的尾页,凝神片刻,随后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下最后的几行字,字迹轻柔且坚定,仿佛在为一个故事画上句点。 星和姬子他们已经来到钟表房的出口,准备推开那扇门,前往那位老人长长的梦。 三月七回头看向他:“白言,你不一起来吗?” 白言的笔尖依旧在那本名为《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书尾页上轻轻滑动。 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专注于笔下的生命,同时不忘回应三月七:“道别已经结束了。那是他留给你们的故事,既然决定了,就去看看吧。” 姬子看着三月七,轻声提醒道:“走吧,小三月。” 三月七迟疑片刻,最后回过头来,脸上多了一丝坚定的神情:“嗯。” 星见状,与姬子和瓦尔特交换了个眼神,轻轻颔首示意。 星伸出双手,感受着门板的冰冷与厚重,然后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通往那位老人时光尽头的门扉。 当这扇门打开,众人迈向那悠长的走廊,柔和的清风随着一缕缕记忆拂面而来。 首先映入星眼帘的是一个孩子与中老年男子告别的场景。 关于当时那个场景的信息也涌入人们的脑海。 那个孩子就是幼年的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男子是他的养父[航海士]米哈伊尔。 那孩子出生在热斯米尔星系的露莎卡星,是航海家米哈伊尔先生和夏尔太太的养子。 两位老人给了他一件宝物,一个承载了他们希望寄语的名字——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或者更简洁的…米沙。 心理还十分稚嫩,年幼的米沙看着准备离开的[航海士]老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你要去哪?” [航海士]用年迈的声音回答他:“总得有人站出来拯救露莎卡,小米沙,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要走,好不好?”小米沙恳求道,“或者带上我一起,求你了,不要离开……” “就算没有我,你也知道该如何向前了。勇敢的米沙船长,[罗盘号]在等着你呢,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比我更厉害的冒险家吗?” 那位[航海士]用温柔且慈爱的目光看着他,鼓励他:“走吧,登上那辆列车,然后…就开始你的旅途吧。” …… 当[航海士]的话音落下,星和姬子他们看到的场景也慢慢地有所改变。 这次的场景来到了他们熟悉的地方,星穹列车的车厢中。 带着宽帽檐的男人叫住了少年时代的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你要去哪?” 了解星穹列车历史的无名客能认出来,那位是万界之癌时期的[领航员],启明信标,法尔肯·阿蒙森。 米哈伊尔回头告诉[领航员]:“我、我要去观景车厢擦地了!我答应了列车长。” “站住。先告诉我,这表是你修好的?” 米哈伊尔看着法尔肯·阿蒙森手中的机械物件:“呃…是、是的。阿蒙森先生。” “我知道他原本长什么样子,挂链断裂,背壳破损,刻度也都快磨没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米哈伊尔回想着修理时的思路,点出来:“是指针,阿蒙森先生,它的指针还是好的,依旧能指向正确的方向,所以剩下的都有办法解决。” “白言今天早上跟我说你这方面的天赋,他的眼光还是那么准确。” 法尔肯·阿蒙森说着,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跟着我一起干。列车长那边我来搞定,你不是一直都想鼓捣列车吗?从今天起,你就是车上的机修工了。” “可、可是我不会。” “别担心,一通百通,哪里缺了补哪里,我教你。只不过你以后能找白言听故事的时间可能就少了。” 少年米哈伊尔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但还是准备选择答应。 而此时,车厢的门打开,一个列车组熟悉的人出现在了这节车厢中。 白言捧着一本书,低着头:“人们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常常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 “没、没关系,白言先生。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机修工的。” 白言抬起头来,用柔和地目光看着他:“不过偶尔我可以一边教你些修理列车的知识,一边跟你讲故事。” “我就知道。”法尔肯两手一摊,“你还是那么宠他们。” …… 当法尔肯·阿蒙森的话音落下,星和姬子他们来不及因看到熟悉的身影而心生感触。 映入眼帘场景已经再次改变。 青年的米哈伊尔站在星穹列车的车门处,准备下车。 年轻[领航员]格兰霍姆看出他的意思,开口确认道:“拉格沃克,你要去哪?我们要出发去下一站了。” 格兰霍姆特意补充道:“你决定好了吗?白言先生有事离开了好一阵子,这几天刚刚回来,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吗?” “该说的都已经说个差不多了。这次,我们已经道过别了。” 米哈伊尔此时的声音比少年时又成熟了一些,他回过头来,看向格兰霍姆:“我准备留在阿斯德纳,和拉扎莉娜跟铁尔南一起。哈努努需要我们。” 没有离别时的悲伤,格兰霍姆像是跟他进行普通的聊天:“这里让你想起了你的家乡吗?我以为你会多听点白言先生的故事再走。你以前可最爱听他讲远方的故事了。” “我的确很爱听白言先生的故事。但我也跟他承诺过,我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无名客。” 米哈伊尔与格兰霍姆对视着,眼中流露出丝丝坚定:“所以我要和铁尔南和拉扎莉娜留在阿斯德纳,创造属于我们和阿斯德纳人的故事。” “放心吧,格兰霍姆。”青年米哈伊尔露出一丝微笑,“不是所有旅途都要通向星辰大海。就算离开了列车,我们的[开拓]也不会结束。” “没关系,我早知道你们几个是留不住的。安心去吧,朋友,把这个也带上。” 格兰霍姆走到他面前,将藏在身后之物递给了他。 米哈伊尔接过那东西,有些诧异:“这是…阿蒙森先生的帽子?为什么……” “他临走的时候,说要把它留给他最好的学生。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 第255章 带着希望,开拓下去! 米哈伊尔的青年时期在星和姬子他们眼前匆匆掠过。 紧接着的是中老年时代的米哈伊尔。 “[钟表匠],你要去哪?” 这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是星和姬子他们在流梦礁见到过的人,米凯。 米哈伊尔回头看着米凯:“当初留下的无名客只剩我了,总有人要奔赴拓荒前线,总有人要为匹诺康尼找一条出路。” 米凯极力劝阻:“就是因为我们只剩下你了!你忘记铁尔南了吗?银河不像当初,太危险了!如果再失去你,匹诺康尼该怎么办?” 米哈伊尔用柔和的声音反问道:“匹诺康尼的建设已几近停滞,如果我们找不到出路,匹诺康尼又该怎么办?” 米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是我们与阿斯德纳人的约定,是我与铁尔南和拉扎莉娜的约定,也是我与[生命]的约定……我想知道,我能走多远。” 说罢,米哈伊尔回过头来,再次迈起脚步,并跟身后米凯继续说道: “无名客的脚步是停不下来的…安心吧,米凯。重操旧业而已,放心等我回来吧。但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没能全身而退,那就由你来当下一任[钟表匠]吧。” …… 再接着的,是已经回来之后的米哈伊尔,此时阿斯德纳星系的星核早已被激活,再难改变。 “老头,你要去哪?”加拉赫站在老年的米哈伊尔身后不远处。 “哦。原来你在啊。”老人看着流梦礁的星空,“我失约了,我在想,该怎么收拾我留下的这个‘烂摊子’。” 加拉赫不由分说地继续问道:“具体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干嘛?” “别紧张,加拉赫,我只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要听听么?” “得了吧!你哪个点子不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老头,别怪我说话难听,匹诺康尼当年的英雄人物,现在可是只剩你一个了。” 加拉赫说话毫不留情:“你要是死了,那星核的秘密…就再也没有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是啊,在匹诺康尼,恐怕咱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也只能把目光看向阿斯德纳之外了。” 米哈伊尔解释起他的计划:“我们要举办一场盛会,理由就用[钟表匠]的遗产吧。然后…向全银河发出邀请,把人们都聚集到这儿来。” 他抬头远眺着流梦礁的星空:“祂会为我的生命划上句号,而未来的无名客们会将开拓的故事延续下去。” “一定要把邀请函寄到星穹列车手中。” …… 画面来到尾声,星和姬子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位老人最后的告别。 —————— 钟表房中,白言将那本名为《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书合上。 “你终究还是没有把那段故事放进这梦泡之中,还是让我补全吧。” —————— 片刻后。 另一边,星和姬子他们看着安乐椅上的老人,以为故事已经就此结束。 结果画面一转,星和姬子他们再次看到了青年时代的米哈伊尔。 那是深夜时的观景车厢,只有青年时代的米哈伊尔和白言两人对面而坐。 “这是最后一夜了。白言先生。” 米哈伊尔为白言倒上一杯饮料,推向他:“感谢您的陪伴和帮助。” 白言接过那杯饮料:“你们真的确定了吗?这个约定,意味着我在你们生前不会再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哪怕是侧面的。” “是的,白言先生,我们已经决定了。”米哈伊尔的声音清澈悦耳,且无比的坚定。 他看向白言,与他对视着:“久别之后再见到您的那一刻,我和铁尔南和拉扎莉娜都注意到了。您的身影永远都是那么可靠,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绝境,仿佛看到了您,就是看到了希望。” “所以我们才决定提出一个无理的请求,请您将这次为我们准备的这份‘希望’留给未来的无名客们。” “我们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理,毕竟是否帮助无名客,还要看您自己的意愿。所以我们此生也不会再接受您的帮助,只身上路,行至力竭,看看我们能走多远。” “我们提出的请求和希望付出的代价是这样的,是否同意还是您的事情。” “阿蒙森先生说过,您很宠我们,这次我们希望您能对我们严苛一些,毕竟……我们长大了,不是吗?” 白言沉默了片刻,嘴角逐渐扬起:“你们的确长大了。” …… 突然出现的片段到此为止。 星和姬子他们终于走到了[钟表匠]故事的尽头。 在那尽头,星手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宽檐帽子,还有怀表,以及一封信。 【致未来的无名客: 我一直在等你,未来的无名客。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不知道你的模样,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现在就请让我称呼你为[开拓者]吧。 而你想必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星穹列车曾经的一介机修工,一名才疏学浅的学徒,一个碌碌终身的老人。 我踏上[开拓]之旅,为学习生活本身和与它有关的一切,白言先生故事中的远方也总是吸引着我前进着。 困惑和烦恼常伴我左右,在终年时,我也以为会奔向注定的[虚无],但我与祂聊了太多,余生中,[生命]曾经的话语也总是伴随在我左右。 不同的生命会为自己做不同的注解,有着不同的面对[虚无]的方式。或与之对抗、或听天由命,人们总会找到答案。 这个问题过于深奥,哪怕阿基维利本人和祂,也不会给出唯一的解答。 身为生命,身为无名客,我们拥有思考的权利;我们有行动的权利;我们有前进的权利;我们有定义自己结局的权利。 开拓者,生命因何而沉睡呢? [人们沉睡,是为了最终从梦中醒来]——这就是一位垂垂老矣的无名客穷尽一生得出的解答。 你的答案是什么?】 星看着最后的问题,内心已经有了属于她的答案。 在黑塔空间站,她遇到了能将背后托付给对方的伙伴们,想与大家一起旅行,走得更远。 在贝洛伯格,她看遍寒冬中人们的苦楚,又记下了人们迎来春日时的笑颜,还有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在仙舟罗浮,她看到云骑将军为了仙舟人民的未来绞尽脑汁,应对内忧外患,看到停云承应无数先烈的遗愿,拔剑为罗浮的未来荡清席卷而来的藤蔓。 在阿弗利特一战之前,她再次与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接触时,那位大守护者也正在为文明的未来,在外交等方面忙得不可开交。 在匹诺康尼,为寻找三月七和知更鸟,直面[死亡],为了让姬子和杨叔以更好的方式来到流梦礁,去打开天空的门扉…… 星看着手中米哈伊尔留下的帽子,缓缓开口道: “未来是未知的,但是我想在未来保留一些已知。比如和三月七一起走下去,比如尽力让姬子和杨叔能不经历痛苦……” “我会从梦中醒来,因为我身边还有着需要我的人,也因为无名客米哈伊尔把那份‘希望’留给了未来的无名客们。”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在意的人们,我会带着那份‘希望’开拓下去。” “同时,我会在那未知的洪流里定义属于我的未来。”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向命运挑衅,随后潇洒地将那顶来自[启明信标]和米哈伊尔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脚下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下坠落。 周围的景象瞬间天翻地覆,原本清晰的世界像被撕裂的画卷般消失无踪。 星感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云间,身体不断地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雾,向下坠落。 四周的云层像是柔软的棉絮,无法减缓她的坠势,只有无尽的下落和越来越强烈的失重感。 直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云间伸出,将她稳稳地接住。 星微微喘息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散发着神秘光辉的少女。 祂有着金色的眼眸,目光如同日光般炽烈而温暖。 披肩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梢的末端宛若白色的火舌,在天空中不停跳跃。 随着身上命途之力的涌入,星的心底也随之升起了一个词汇——[希望]。 第256章 谁是未来的梦主? 当那位近期新生的星神渐渐隐去后,星眼前的景象逐渐恢复。 眼前的一切先是变得模糊,紧接着又清晰起来,只是景象已经回到了[匹诺康尼]。 星眨眨眼睛,确认自己和姬子他们已经回到了梦泡外面的花园。 就在她试图理清思绪的时候,三月七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柔夷在她眼前轻轻摇晃,试图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伴随着那轻柔的动作,三月七带着关切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怎么了?星?” 星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三月七的问题。 这不是她第一次使用命途之力,自然是熟练,只是每种命途之力有着不同的特点。 但巧合的是[希望]的命途之力,似乎和[毁灭]有着一丝联系。让熟悉[毁灭]命途之力的星更轻易的掌握。 体内那股新生的命途力量被唤醒。洁白如雪的火焰缓缓涌动,从她贴背的衣物中悄然溢出。 那火焰仿佛拥有生命般,在她的背后翩然舞动,逐渐凝聚、成型。 在三月七惊讶的目光中,星背后那对由白焰形成的双翼徐徐展开,尾部的火舌跃动着,散发出温和的温度。 姬子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来星得到了新的力量,对她以后的路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瓦尔特则是饶有兴致地向前靠近几步,仔细观察着星背后的白焰双翼。 他缓缓退回原位,解释道:“这温暖的白色焰火……近期在与[希望]有关的情报中,常常提到它。不出意外,星应该是被[希望]的力量所眷顾了。” 姬子跟着补充道:“[希望]不会因为信仰的不同而无视那些美好的祈愿,这是启明者们给出的信息。丹恒最近也录入了智库里。” 是否赐予瞥视与阵营无关,几乎所有星神都有着这种特点。 三月七脸上写满了好奇,围着星绕了一圈,忍不住问道:“这东西能飞吗?” 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她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背后的双翼瞬间振动起来。 白色的火焰在她周围腾空而起,像一股旋风瞬间将她托举上百米高空。 星在空中灵活地来回游荡,享受着这种从未有过的自由与畅快,感受着这份全新的力量。 不知什么时候,星出梦泡之后没有见到的白言此时出现在了她身后不远处,清澈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好玩儿吗?” 星转过身来,看向倚在栏杆上的白言,笑嘻嘻道:“好玩。” 三月七扶额难言道:“就连我都明白,他肯定不是真的在问你好不好玩,是想让你别那么激动,你还真的回答是吧?” 白言欣慰地看看三月七,然后把主要的目光转到星身上:“所以,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将匹诺康尼拨回正轨。” 星叉起腰,郑重发言,却被白言一句话打回去。 “什么是正轨呢?” 白言微微一笑。星微微一愣,捏着她的小下巴思考起来。 “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匹诺康尼的正轨吗?” 白言的问题接连不断,学起[智识]遇到祂时常用的连续问句:“米哈伊尔想要的梦想之地是什么?你想象的梦想之地究竟是什么?十二时刻的人们想要的梦想之地是什么?阿斯德纳人当初想要的梦想之地又是什么?” 三月七右手食指顶住左手手心,摆出个停止的手势:“等等,要不你说慢点?” 白言考虑到理解问题,长话短说:“只要解决了星核,匹诺康尼就算是梦想之地了吗?你们对梦想之地的定义是什么?” “你们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欢愉]的一场游戏,阿斯德纳忆域的联觉梦境时间流速被暂时改变了,在祂和另一只小鸟的约定结束后才会恢复。” 星怕三月七听不懂,扭头帮她解释道:“就是现在在联觉梦境里过好几天,外面可能才几个小时。” 三月七小声道:“你解释什么?我明白的。” 白言看着她们两个,露出淡淡地笑意,继续道:“所以你们有的是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三月七和星的注意力再次转过来。 白言再次开口,进入正题:“[欢愉]给予了那只小鸟一些支持,用于建立他的理想国,我也会给予你们同样的支持,用于你们在让流梦礁重新成为梦想之地。” “你有什么建议吗?”星随即脱口而出。 “你手中有自己的[罗盘],为什么要问我如何行动呢?” 星嬉皮笑脸道:“因为我心中的罗盘告诉我,让我勤学多问。” “你这孩子。” 白言被她逗笑,又收起笑容,轻声道:“我建议你们去找知更鸟一同建设所谓的梦想之地。” “为什么?” 这次随口提出疑问的是三月七,自问自答的也是她:“我知道了,偶像效应,因为知更鸟是大名人。” 姬子轻轻地笑了笑:“小三月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主要原因恐怕不止如此。” “嗯。”瓦尔特也在一旁分析道,“列车终将驶向下一站,就算这里由星打造成了梦想之地,匹诺康尼也拨回正轨,也需要一个懂得何为梦想,能将梦想之地延续下去的管理者。虽然不知道知更鸟小姐是否会因此选择留下,但是白言你应该有这层用意在。” 白言赞赏地看着瓦尔特,没有立刻回应。 瓦尔特正了眼镜,继续分析:“知更鸟缺乏管理经验,但并不代表着她不愿意学。而且她有一位精通管理学的兄长。” 瓦尔特在之前了解过,知更鸟多年以来在很多贫困星球巡演,呼吁人们同谐互助,想为人们带来希望。 不考虑可以学习的管理经验,如果梦想之地需要一位能将梦想延续的管理者,知更鸟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懂希望,也懂梦想,也会懂那些需要希望来实现梦想的人们。 如果这里真的变成了她所管理的梦想之地,她也可以切实的通过行动,帮助她想帮助的那些人们。 …… ———— 朝露公馆。 某位假面愚者看着某位假面愚者通过圆桌上[欢愉]能量形成的监控屏幕。 家族会议室的房门打开,刚刚拟定了些匹诺康尼接下来政策的星期日走进来。 [花火]关掉空中的屏幕,看向星期日:“鸡翅膀男孩,如果有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将来可能管理整个匹诺康尼,你以后会愿意辅佐她吗?” 星期日坐在[花火]对面:“你在说你自己吗?你的假面愚者们似乎从来都没管教过,我相信你没有管理经验。” “我不是说我自己。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有这么个人要管理整个匹诺康尼,你会辅佐她吗?” “单纯的按照你给出的条件,我想我不会。” 第257章 阮·梅想要的答案 片刻后,流梦礁,翠丝快餐。 白言回到了阮·梅身边。 尽管阮·梅身边还有座位,他还是选择了小雅身旁的位置。 阮·梅隔着小雅看了他一眼,继续翻阅他留下的笔记。 自从开始与白言同行,她关于生命科学的知识,有很多都是从白言的笔记中了解到的。只是作为科学家,她依旧抱有一丝质疑和求证的思维。 白言的笔记内容都十分注重创造和培养。 细节处不像传统的研究笔记的概括,更像是记录和朋友一起生活的日常记录,无论被创造的生命是否拥有足够的智慧理解这份陪伴。 小雅坐在高脚凳上,靠近吧台,扒着桌子,和母亲一起仔细的阅读着那份笔记。 “爸爸。”察觉到白言回来后,小雅回过头来,看着他,“那本笔记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不过给你母亲看的已经翻译成了她看得懂的通用语言。” 白言温和地目光挪向小雅,继续说道:“你想听故事的话,以后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小雅笑着点头:“好。妈妈应该也很好奇爸爸之前的故事,到时候我们一起听。” 阮·梅翻动一页笔记,依旧聚精会神地阅读着其中的每个字眼。 在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后,她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轻柔的声线否认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一起听。” “诶?” 小雅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天真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可妈妈之前说过对爸爸之前的事情有兴趣的啊。” 阮·梅平淡道:“我说的是他曾经探索生命奥秘的过程,而不是他给你讲的睡前故事。” 小雅水灵灵地眼睛盯着母亲,小手捏捏自己的小下巴,一拍小脑瓜:“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阮·梅一边翻阅笔记,一边应声。 小雅当即答道:“妈妈想要不一样的睡前故事。” 白言轻笑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并不一样,你就不要逗她了。” 阮·梅瞥了眼白言,继续看笔记,并耐心为小雅解释道:“求知欲得到满足时,会有兴奋的神经激素产生,对睡眠没有任何好处。另外,我们就在梦里,虽然是联觉梦境,但同样不需要再次入眠。” 从十二时刻进入流梦礁的方式之一便是在这个联觉梦境中再度沉眠。 除此之外,人们在匹诺康尼并不需要再为睡眠而阖眼。 “那就等回列车上再让爸爸讲好了。” 小雅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到时候在妈妈的房间,我们一起听怎么样?讲妈妈想听的故事,我没意见的。” 阮·梅点头,柔声道:“如果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阮·梅也察觉到,这次和之前不一样,等大家一起回到列车,可能需要更久。 小雅口中的场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想到这里,阮·梅竟察觉到自己心里隐隐约约涌现那么有一丝焦急。 是求知欲在作祟吗? “对了。” 白言两个字打断了她的思考。 阮·梅抬起头来看向他,与他那深邃的黑眸对上眼神,并随手撩了下一缕遮住视线的发丝,等待着他的后半句话。 可数秒过,白言只是微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小雅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不懂母亲和父亲在做什么。 阮·梅轻启双唇:“你不是想说点什么吗?为什么不说了?” 白言笑了笑,用平淡的语气反驳道:“这句话应该让我来跟你说才对的吧。之前你不是说想问我问题吗?我等你,你怎么不说了?” 阮·梅也不客气,直接发问:“关于小雅的观察报告,你还要多久才会验收?” “你已经有信心说自己了解这孩子了,还是说你已经不想陪她了?” “诶?”小雅惊异地看向母亲,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阮·梅眉头微皱:“自然不是后者,你不要这么逗她。” 白言摸摸小雅地头,满怀歉意地安抚着她:“对不起哦。你放心,你母亲并不讨厌你。” 他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阮·梅,意味深长道:“刚才我那句话就是验收的一部分,当你皱起眉头要我不要这样逗她的时候,就证明距离真正的验收时间没有那么远了。” 阮·梅没有去过多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低下头继续看笔记,并终结这个话题:“虽然和我想要得到的准确时间不同,但也算是个答案。” 小雅十分受用地被白言摸着头。 白言一边继续摸小雅的头,一边看向吧台内的店老板:“翠丝女士。” “啊?” 翠丝从米凯那里却了白言的身份之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今只是被叫了一声,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原本看到那女孩叫白言爸爸,叫那位女士妈妈的时候,她还有些别扭。 但后来一想,繁育果然是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等翠丝缓过神来,白言继续说道:“翠丝女士之前不是并不相信,这家店会再次排起长队吗?” 翠丝擦拭着手中的杯具:“那就意味着流梦礁要像之前一样热闹,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您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那些孩子们成功了,等[欢愉]的游戏结束了。以那位老朋友的名义,再次向寰宇众生发布邀约,是否能让梦想之地变得更热闹一些?” ———— 流梦礁另一边,星找到了知更鸟。 在之前初次来到流梦礁之后,她还跟知更鸟见过一面,但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和三月七还有米沙和钟表小子一起去开拓垃圾桶中的未知了。 现在,她又找到了知更鸟。 和最开始她遇到的那个正在用歌声治愈人们心灵的少女有些不同。 此时这位美丽的歌者坐在长椅上,一双柔夷捧着份乐谱,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走过来的星。 也不知她是在专心思考乐谱的问题,还是其他问题。 星细心地把目光投向那乐谱观察了一下,那曲子的名字是——《希望有羽毛和翅膀》。 第258章 最糟糕无名客的正事 匹诺康尼内,系统时两个小时之后。 朝露的时刻,橡木家系的朝露公馆,家族会议室中。 [花火]倚着靠背,双腿交叉并齐,把脚架在往常家族开会用的圆桌上,十分嚣张。 [她]看着坐在对面,正拟定修改匹诺康尼管理政策的星期日,笑意满满道:“鸡翅膀男孩,难道你不好奇你妹妹怎么样了吗?” 星期日没有抬头:“向现存匹诺康尼的另一位星神提问,我会收获到通往答案的另一个深刻的问题;向你提问,我大概只会收获到玩笑或是愚弄。” [花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脸上笑意更加浓郁。 [她]言语间透着几分嘲弄:“这么喜欢在我面前提祂,你不会真把祂当成制约我的关键了吧?” “……” 星期日没有回答。 “你要知道一件事。”[花火]把双脚的位置调换了下,“匹诺康尼现在所发生的,从来都不是我和祂的对手戏,而是我早知祂会来此,而提前登上舞台,邀请祂共舞一曲。” 星期日并没有受到[花火]的言语影响:“常人无法揣测你们的心思,我也不会去揣测你们的行为。” 哪怕他已经和[花火]立下真正的赌约,也能感觉到仿佛有一根根垂在身上的丝线,这根丝线的源头似乎连着如今在匹诺康尼的这二位的手指。 那些垂天之线穿过云层挂在他身上。 舞台的下一幕是如何,他所见的,所思的,都无法逾越那云层。 清澈的声音打断星期日的思考:“垂在人们身上的丝线究竟来自何处呢?束缚或操控着你和匹诺康尼的人们的究竟是什么?这不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吗?” 再抬头,星期日便看到那位黑发黑瞳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花火]身后。 [花火]倚在椅子上,仰起头来,看着身后的白言:“出场先讲个笑话怎么样?你都快直接把鸡翅膀男孩问懵了。” 白言找个距离[花火]较远的位子坐下:“你如何看待笑话呢?使人发笑,感到愉悦吗?根据你我的过往,我愿意出现在你面前,对你来说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花火]一撇嘴,玩笑道,“难道你是[巡猎]吗?” [花火]饶有兴趣地看着白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白言这次倒没有不理[她]:“且不说[巡猎]是否可以用小心眼来评价。如果我是[巡猎],你早就被我钉在[存护]的墙上了。” 桌上金笼中的歌斐木听着二位的对话,配合[花火],吐槽道:“我就说这片寰宇内欢迎你的人才少见。” “小黑鸟闭嘴。” [花火]嘴上说着,实际上也没有真的禁止歌斐木发言。 歌斐木也没有乖乖听话,老气横秋道:“果真反复无常。最开始让我吐槽的[欢愉],不是此刻的[欢愉]。” [花火]瞥歌斐木一眼,笑道:“不错,还学会顶嘴了。” “另外,再次重申,隐夜鸫不是黑色。” “知道了,小白鸟,闭嘴吧。” 笼中的歌斐木用沉稳的男声,由衷般地夸赞道:“您眼神真好。” 白言轻叹一声:“什么是白色,什么是黑色?颜色的名字不过是个定义罢了,[她]想说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只因为你现在是[她]的笼中之鸟。” 作为前任橡木家系家主,前任[梦主],歌斐木当然听得出来白言在说什么。 笼中之鸟这个词是在点在一旁静静地规划匹诺康尼政策的星期日。 指的是如今被[花火]以实力完全压制,似乎困在局中的人们。 同时,这个笼中之鸟也指歌斐木他自己最初计划中的那场太一之梦。 如果说现在的匹诺康尼联觉梦境是一个大的牢笼,而太一之梦就是为每只小鸟打造一个笼子,只不过笼中的生活是由他打造的美好梦境。 歌斐木听懂白言的代指,“笼中之鸟吗?倘若能让笼中的鸟儿幸福的活下去,又有何不可?” 白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反而是[花火]啪啪地鼓起掌来,并接上了白言引起的话题,对笼中的歌斐木笑道:“说的好,我认为实现太一之梦不是你的幸福。所以你继续在笼子里待着吧。” “您是想说,我所定义的幸福和人们想要的幸福不同。但人们的选择总是充满了悔恨,不如让我来给他们个最稳妥的方法幸福的活下去,哪怕他们怪我也好。” 歌斐木这把年纪,对于这两位这么明显的隐喻看得还是十分清楚的。 笼中之鸟的双眸与[花火]对视着:“如果您认为待在笼中便是我的幸福,我依您便是。” “可你心中似乎并不满意。”白言接上话题,并点出歌斐木心中所想。 “嗯。”歌斐木点头,“就像得知真相的人们一样,哪怕他们会不满,我也会按照我认为正确的方式替他们规避可能破灭的未来。这不就是您和[她]正在对做的事情吗?” “哈哈哈~” [花火]笑着拍起大腿:“他认为咱们一样诶?” 白言微笑着,帮[花火]解释道:“[她]做事,考虑不考虑你们的幸福可不好说。” [花火]好不容易停下大笑,转为淡淡地微笑,也开口道:“祂来这里会给你和匹诺康尼的人们更多的选项,而不会剥夺你们选择的权利。” 歌斐木理解两位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我就静待属于我的选项了。” 白言拍拍手,把[花火]的注意力拉过来:“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我该谈谈正事了,最糟糕的无名客。” “什么正事?我怎么不记得?机械脑袋爆炸了?还是对称脸歪了?冰块子碎了?” 白言知道[她]在装傻,点题道:“最糟糕的无名客之前不是说要给帕姆带礼物,让我捎回去吗?当然,如果你说是空气,我也不意外。” 捎带礼物的人没担心,准备礼物的家伙假装担心道:“万一是炸弹怎么办?” 白言嘴角微扬:“就算是炸弹我也要带到,只不过能不能真炸就另说了。” 第259章 何为欢愉? 关于给帕姆的礼物,[花火]并没有直接拿出来:“别着急嘛。现在掏出来也只是在梦里,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出去好好聊怎么样?” 白言早有预料般,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所以你方才找我来,是想做什么?该不会是皮痒了吧?” [花火]朝白言吐吐舌头,满不在乎地挑衅道:“就算我真是皮痒你又能怎么样?你就不怕一脚过来,匹诺康尼直接碎掉吗?” 结果话音落罢,白言就从座位上消失,突然出现在[花火]身侧,一脚踹了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花火]从座位上摔下来。 “哎呦~你真动手啊?” 白言再次回到圆桌前任意一个座位上,平静地看着[她]:“我没有动手啊。还是说你手脚不分?” [花火]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座位上,又把脚翘到桌上:“算了,今天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置气。” 就在两人开玩笑的时候。 许久未发言的星期日站起身来,礼貌道:“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多陪了。” [花火]笑道:“看来我们的小鸟想通了吗?毕竟笼中鸟和丝线什么的,也不止是说给歌斐木听的。” 关于丝线和笼中鸟的话题,[花火]没有跟白言讨论的必要。 [花火]只是把这件事说得更明白了一点。 白言对[花火]也笑道:“我觉得[神秘]不会喜欢你。” [花火]与白言对视道:“我在乎那个干嘛?祂又不会闲的没事踹我。” 歌斐木待在桌上的金笼里,也明白两人的意思。最开始祂们在说谜语,[花火]却把谜语挑明了。 所以[神秘]不会喜欢[她]。 正准备离开的星期日自然也明白这两位在说什么,笼中鸟,丝线…… 还有之前的问题,人们是否需要自己的选择……他又有多了解被他定义为弱者的人们…… 歌斐木先生依旧有着有坚定不移的答案,而他不得不承认在自己阻止皮皮西人兄妹团聚后,动摇了。 星期日没有再听下去,既然已经打完招呼,也不再多余,转身离开。 等星期日离开。 [花火]又对白言开口道:“你说这个鸡翅膀男孩到底行不行啊?” “问我做什么?” “你不是看人很准吗?” 白言双手抱在胸前,淡然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混蛋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否认过吧?”[花火]并不介意得到白言的[赞美]。 说着,[花火]一挥手,在圆桌上展开了个赤红色能量凝聚的浮空屏幕。 其中是星期日办公室的景象。 白言微微抬头,看着[她]展开的屏幕:“这只小鸟如何,你不应该是心里最清楚的那个人吗?舞台是你搭建的,邀我布局的也是你,所以为什么要问我呢?你什么时候跟博识尊学会的发问号风暴?” [花火]反驳道:“你要不要数数自己刚刚提了几个问句?” 白言也反驳道:“我提问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宇宙真理,而是为了让对方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不是吗?” “你觉得这只小鸟……” [花火]满脸笑意地看着屏幕中正苦恼的星期日,在拉长音后继续道:“会找到自己心里的答案吗?” 白言也注视着屏幕中的星期日,给出答案:“很多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但找到并不容易,面对同样也没那么容易。” 歌斐木在一旁听着这两位聊天。 歌斐木记得刚刚那一脚,他差点以为匹诺康尼可能要当即崩溃,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花火]似乎察觉到歌斐木的心思般,笑道:“反复无常是我,恪守规定是我,愚弄众生是我,予人欢愉也是我。” 麾下假面愚者千种百样,[花火]也有着如此多的性格。 寻求棋逢对手的敌人,寻求消磨光阴的游戏,寻求不问胜负的结局。 寻求捧腹绝倒的笑谈,寻求阴差阳错的误会,寻求神思飞舞的歌谣…… 这些,对[花火]来说都是有趣的事情。 “呵。”白言淡淡地轻笑一声,“所以混蛋的那个也是你。” …… ———— 星期日办公室。 橡木家系的家主坐在办公桌前,陷入了沉思。 在桌上,有一面赤红色的嗤笑面具正微微泛光,但没有任何影响情绪的力量散发出来。 那是[花火]给他的,其中蕴含的是这场游戏中他可以动用的力量和资源。 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那张面具上。 其中的力量按照他所想的,力所能及的实现他现在心中所想的事情。 一面面赤红色的小屏幕在他眼前展开,那是一位又一位的匹诺康尼居民和客人。 有本地居民,有富豪客人,也有倾家荡产而来的穷人,甚至有不久前他刚刚赦免的一些偷渡客,等等。 星期日眉头紧皱着,脑海中各种思维乱成一团。 人们的选择真的重要吗?即使悔恨,即使错误…… 人们的想法如何,选择又是如何,是否正确,是否合适,他想要通过这些屏幕中的画面进行确认。 想要了解一下,他们定义的幸福,与他所想的有何不同。 仅此而已,起码现在他的想法停留在此。 ———— 家族会议室。 白言和[花火],还有歌斐木都在看着这一幕。 [花火]率先调侃歌斐木:“你对那孩子的教育好像出现了裂缝,他已经准备开始了解人们的意愿了。” 歌斐木并不受挑衅,心平气和道:“如果那是他的选择,我只会觉得遗憾,但请不要指望我会失控地发怒。” 白言纠正道:“我觉得[她]不是这个意思。” [花火]笑着接话:“我是说,如果星期日走到了另一面的话,反派不见了,这场游戏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歌斐木。 白言看着画面中的星期日,却跟歌斐木说道:“[反派]不过是[她]对于这场游戏的说法,准确来说是一场理念的碰撞。” [花火]笑看着歌斐木:“最终boss往往会最后入场,你若成功,我会满足你的梦。让我看看你们对幸福的定义是如何碰撞的。” 歌斐木愣了下。 [花火]补充道:“当然,白言在这儿,你的梦不可能强行制约人们,你也有资格拒绝我给出的选择。” 第260章 自信点,我亲爱的助手 白言和[花火]坐在朝露公馆的家族会议室中,一边看着[花火]监视画面中的星期日,一边聊着两人以前的一些过往。 直到有一位橡木家系的成员敲响星期日办公室的门。 星期日打开门来,对方递给了他一个小圆盘。 那位家族成员解释道:“这是无名客星小姐要送来给您的,说是里面有知更鸟小姐的留言。” 亲眼看到星被那只迷因刺穿的星期日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焦急道:“那位无名客现在在哪?” 如果星能回来,说明知更鸟也能回来。对方说是要把知更鸟带回来,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位家族人员朝他摇摇头:“已经走了。她说您看完这里面的留言就明白了。” 星期日眉头微皱:“好吧。” “那家主大人再见。”那位家族人员打个招呼,随即迈步离开。 星期日把圆盘状的留影装置放到自己的书桌上,点开开关。 二十厘米高的知更鸟小型投影,在圆盘上出现。 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哥哥,虽然没有过多久,但你可能给我发了信息,没有回应,大概让你担心了。抱歉。” 显然,知更鸟并不知道她被忆域迷因刺穿的画面被星期日看到。 只是认为自己稍微离开了一段时间,哥哥如果发信息可能收不到,没办法回应,会让对方担心。 星期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缓缓心神,在书桌前坐下。 妹妹的声音他自认为绝对不会认错。 毕竟在星期日眼里,这就是宇宙中无可替代的天籁。 “哥哥请放心,我现在很安全,只是在一个你难以到达的地方。这里距离匹诺康尼很远,也很近。” 知更鸟的投影再次开口,圆盘再次发出声音。 “我在这里见到了很多事物,和我在那些贫困星球上见到的类似,却又有所不同。现在无名客们邀请我和他们一起改变这里,我很荣幸。” “我也很高兴我在巡演游历中的所见所知,能够真正的派上用场。比起呼吁他人互助,我现在也想更多的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的环境。” “我们其实在同一个联觉梦境中。我听说他们说,这里的时间流速已经发生了改变。在我走出这一步后,我和哥哥你,可能要很久之后才能再见面。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半年,甚至一年。” “因为我也决定尝试脱离对哥哥你的依靠。” “哥哥也不用担心我,这里很安全,我也会偶尔让星小姐以这种方式传信给你。” …… 知更鸟的留言已经接近尾声。 星期日的注意力基本都要被脱离依靠,还有很久才能见面这类信息吸引了。 知更鸟口中的期限,就像是[花火]跟他说过的赌约期限。 星说要找到她,但是还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最终还是变成了赌约结束之前,他都没办法再见到知更鸟。只有捎带的信件可以满足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仅次于之前知更鸟受重伤或被刺穿。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办法改变。 想到要这么久不能与妹妹相见,甚至没办法进行短信来往,星期日暗自咬了咬牙。 同时,他还能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明显知道这背后有[花火]或者那位的手笔,但他没办法改变。 这种深刻的无力感有点像他没有成为家主,还就任铎音的时候,许久未体会到了。 ———— 家族会议室中。 [花火]看着屏幕中愤愤地星期日,假装哀叹一声,并遗憾地看向白言:“太可恶了不是吗?你竟然要把感情这么好的亲兄妹分开这么久。” 白言淡然反驳道:“你在骂你自己吗?” “可是让知更鸟参与流梦礁重建的不是你吗?” “可是让知更鸟参与流梦礁重建的不是她自己吗?” 白言依旧淡然,十分平静地回复[花火]明知故问的问题:“如果这不是她看过流梦礁的现状后,自己做出的选择,星已经把她送回来了。就算是[繁育]的脑子也应该能想明白。” [花火]再次提出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那我们真的有必要把鸡翅膀男孩逼成这样吗?” 然后[花火]选择了自己回答:“因为不让他走上独木桥,他怎么知道多一条选择的重要性呢?” 说着,[花火]看向桌上关在笼中的歌斐木:“你说对吧?小蓝鸟。” “谢天谢地。”歌斐木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用沉稳的声音吐槽,“您的眼睛终于能看清颜色了。” 白言接上话:“不过匹诺康尼还有没能看清颜色的人在呢。” …… ———— 五分钟前。 朝露的时刻。 某位迷路的自灭者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摸到了朝露公馆门口。 黄泉随即在门前捕捉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你。” 刚刚送完知更鸟留言的星也即刻跟黄泉对上视线。 “对不起,我迷路了。可以帮我找个地方吗?” …… ———— 片刻后,流梦礁。 此时的白言已经回到了流梦礁,在一处僻静之地,与阮·梅一起在围栏前,看着天上的星空,讨论着梦境与生命的话题。 恰好聊到一个小议题结束。 白言笑道:“其实这些事情都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这些问题。你不去陪着小雅吗?” 阮·梅轻撩发丝,瞥他一眼:“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暂时离开吗?” “难道我有什么要你离开的必要吗?”白言轻笑道,“你不是一直想了解[生命]吗?我会让你了解我,也帮助你理解生命的本质,意义,所以我对你不会有所隐瞒。” 阮·梅扭过头来,柔声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当初是否对小雅的生命构成增加了亲和力吗?” 如果是普通的母胎繁育,阮·梅很好理解她对小雅的好感最初来自于哪,但小雅不是。小雅的创造过程,本质上和她之前创造的那些生命并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小雅的外表吗?她对自己造物美丑的看法,其实与白言区别也没多大,只是没有白言那么极端。 还是说,只是因为对方像小时候的自己? 她对小雅的亲和感到底来源于哪?这也算是白言当初留给她的问题之一。 白言转过身来,倚在围栏上,也扭头看向她。 “和小雅相处了那么久,又观察了那么久,你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阮·梅秉持着科学家的严谨:“我不知道那个答案是否正确。” 白言微笑道:“自信点,我亲爱的助手。” 第261章 他已经走得很远了 阮·梅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答案,只是轻轻摇头,柔声道:“并非不自信,我只是想让自己的结论再严谨一些而已。” 即使阮·梅自己也十分想了解答案的正确与否,但她明白,白言不会直接告诉她。 只能,从大量的实践参考中求证。 只是目前来看,讨厌那孩子的生命少之又少。还没办法确定白言有无为小雅添加亲和力。 白言倚着围栏,侧着头,以淡淡地笑容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对这个问题变得如此执着的呢?只是为了得到我的奖励吗?” 阮·梅没有犹豫,声音清冷却柔和:“不然呢?” “智慧生命对自我的认知是否全面?” 白言先抛出一个问题,然后与阮·梅探讨:“我记得关于情感之类的研究,你涉及的并不深,起码相比我的研究并不深。但这种东西恰恰是组成自我的重要部分。” 阮·梅与他对视着,平静地回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说废话吗?相比你来说,宇宙中所有生命科学家的研究都算是浅尝辄止。” 毕竟眼前这位是连许多星神的生命构成都了解过的存在。 白言轻笑着,不在乎阮·梅的调侃,继续跟她讨论起来:“个体对自我的认知很多时候是不客观的。不同于生命构成的客观存在,自我其实是抽象的存在。” “是吗?”阮·梅反驳道,“但情绪和记忆都是生命体内客观存在的物质操控的。” 白言没有去反驳她,反而十分平静地微笑起来。 他提起了其他人的观念:“[虚无]派系的学者认为自我是一种来自大脑的‘幻觉’。而与[虚无]‘对立’的混沌医师认为,自我是一种抽象的、精神化的存在,超越了纯粹的物质层面。” 像是给出选项,白言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问阮·梅,又像是在问其他人:“你认可哪一方面?” 没等阮·梅回答,不远处身材高挑,紫发披肩的女性迈步走来。 黄泉没有听到太多,只是听到了刚刚白言给出的那两个选项。 她迈步走来,并顺便回答道:“哪怕自我是来自于大脑的‘幻觉’,也同样可以是抽象化的精神存在,无论自我是否超越了纯粹的物质层面,也应该有着它所存在的意义。” 白言回过头来,看向来者,嘴角微扬:“没错。” 阮·梅原本是正对着围栏,此时也转过身来,看看走来的黄泉,又瞥了一眼白言。 她的语气清冷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所以这个问题还需要我回答吗?” 白言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几分:“为什么不需要呢?有朝一日,我还希望由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我’呢。还是你觉得其他人来告诉我这个答案更合适?” 阮·梅与他对视数秒,最后转过身来,继续面对围栏,一手扶着围栏一手撩动长发,轻声道: “罢了。你们两个根本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这个问题的本身否认掉了。下次再想讨论的时候我们再聊吧。” 声音轻柔,但对问题和答案的根本,阮·梅的评价依旧一针见血。 作为天才俱乐部的一员,这点不足为奇。 只是,白言给她留下的其他问题,过程中又引发的额外问题,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答案。 相比那些问题,关于生命科学的深度探讨对她来说反而更轻松一些。 白言对阮·梅笑了笑,转头看向已经走近的黄泉:“看来迷路的‘巡海游侠’已经找到这里了。” 黄泉面无表情,不露丝毫情绪地揭穿他:“是你告诉星,如果遇到迷路的我,就把带我来这边。这不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白言方才与阮·梅对视的笑意已经完全隐去。 他看着黄泉,话语中也听不出情绪:“毕竟你是带着铁尔南的遗愿来的。我答应了那孩子,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插手他能走多远这件事,但为哀悼者引路并不算违背约定。” 黄泉应声:“我没有经历那场可怕的战争,但我知道很多人因为他而活了下来,他的事迹才得以传回匹诺康尼。化为血罪灵的他最后告诉我,如果去匹诺康尼的时机合适,说不定会碰到他曾经的老师。” 血罪灵…命途行者的执念,它从ix的阴影中诞生,将自己视作事主,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如同阴影下的傀儡。 只是现在那只血罪灵已经被黄泉送离了虚无,安息了。 那场由巡海游侠主导的,对绝灭大君的讨伐战,本该承受更大的伤亡,铁尔南原本可以安然离开,却用牺牲自己爆发出的力量保住了更多人。 关于铁尔南的事迹,也是由那些幸存者们传出来的。 也是那个时候米哈伊尔才知道在星际拓荒前线意外失踪的铁尔南被巡海游侠救下,后来跟着巡海游侠参与了那场战争。 这些消息,铁尔南口中的老师自然也有所耳闻。 白言叹口气,自嘲道:“老师吗?我只是教了他一点防身之术而已。”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铁尔南还没学多少,就和米哈伊尔还有拉扎莉娜走上了他们自己的道路。 听到这些,黄泉已经完全确信,白言就是铁尔南口中的老师。 只是铁尔南觉得无颜面对那位老师,并没有提及其姓名,只是留下个如果。 “他说如果碰巧遇到,让我带句话给那位老师。” 黄泉面无表情,开始转述:“他说:抱歉,年轻气盛,学艺不精,止步于此,丢了您的脸。” “他是这么说的吗?倒也的确符合他的性子。” 白言轻叹一声,又问黄泉一个问题:“你觉得他真的止步了吗?” “血罪灵会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黄泉陈述道,“这是否算止步,我并不知晓。” 白言摇摇头,道:“他还没有止步。他救下的那些人不是还行走在这寰宇中吗?只要那些人的后代,那些人继续救下的人不会止步,他就不算止步。” “他从来不需要向我说抱歉,在那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上,他已经走得很远了。” 第262章 逗逗助手 “铁尔南的墓在那边,你想去悼念一下就去吧。” 简单的聊过之后,白言为黄泉指明了三座纪念碑所在的方向,并告知了她要怎么走过去。 黄泉将方位努力记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谢谢。” “你确定不会迷路吗?” 黄泉摇摇头,并确认一般地去搜索了下脑海中的记忆。 作为自灭者,她的许多记忆都在不断流逝,除了那特殊的[始]与[终]。 而在白言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后,又有一份份不会忘记的特殊记忆铭刻在她的脑海中,如锚点将一些相关记忆定格,不会忘却。 黄泉转身离去,朝白言所指出的那条路走去。 “下一站准备去哪呢?芽衣小姐。” 白言突然传来的话语,尤其是带上了她的本名,让她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是驻足,并回应白言提出的问题。 “具体来说还不知道。我与那只血罪灵相遇,带着他的遗愿而来。我会在匹诺康尼这个改变的节点后离开,沿着那抹红色继续旅行,直到跨越[存在的地平线]……” 显然,黄泉也察觉到了匹诺康尼正在发生的变化,绝非普通的政策改革那么简单。 形成那只血罪灵的逝者无疑也想见证匹诺康尼的未来。 她既是带着对方的遗愿而来,自然不会在见证这场变革之前提早离开。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贪恋那片刻的缤纷色彩。 回答完白言的问题,她再次迈开脚步。 白言若有所思地,默默目送黄泉离开。那脚步十分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所谓自灭者,会在阴影的不断侵蚀下慢慢丧失自我。黄泉也不例外,只是她汲取[虚无]的力量,并用这份力量对抗[虚无]的念头从未改变过。 一如她此刻的脚步一般坚定。 只是在阴影之下,那抹红色还能坚持多久,五感,记忆的意义被[虚无]否定,慢慢消逝……那份信念又能在浸染中坚持多久? 不慎踏入阴影的自灭者,结局大多是无意义的消亡。 所以白言如果遇到没有自我颓废,无可救药的自灭者,不介意给予其一些帮助的。 方才一直沉默的阮·梅此时开口道:“你又想做什么了?” “没什么。” 白言转过头来,笑道:“想吃梅花糕了。有办法在梦里做一点吧?” 阮·梅轻叹一口气,略感疲惫,柔声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变出来一些呢?尽管这里是联觉梦境,不会因为普通人的意志而轻易变化,但你明显不受此限制。” 在梦里寻找一些制作糕点的材料并不难,只是阮·梅现在对做梅花糕并没有多少兴趣。 尽管此类糕点本是她所偏爱的食物。 白言摇摇头,似乎在阐述他对梅花糕偏爱的原因:“根据你不同时候做出的糕点,可以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出你当时的情绪,这也算上一种交流。我觉得我没有跟自己交流的必要。” 如果是三月七,或许当场就恍然大悟般认同这个观点。 但阮·梅不是,她不仅是这片寰宇内为数不多了解白言较多的人之一,还是一位天才俱乐部的会员。 阮·梅看着他深邃且温和的眼眸,点破他:“那你之前自己给我做的梅花糕,结果自己也吃了不少,要如何解释?” 不似那位自灭者,天才俱乐部的天才记忆力大多都非常好。 白言也没有被她简单的一句话问倒,解释道:“观察名为‘阮·梅’的生命个体,在本属于她的食物遭到不可抗力抢夺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那我也想观察名为‘白言’的生命个体,在无法得到助手亲手做的梅花糕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如何?” 阮·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平静地与白言对视着,就像她说的那样,像是在观察名为“白言”的生命个体的反应。 “好吧。” 白言两手一摆,放下一只,另一只手朝她伸去,邀请一般。 阮·梅熟练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轻轻握住他温暖的手掌,感受着精神外壳下对方的生命旋律。 她随即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有时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想要梅花糕,还是真的在观察我的反应。” “你很好奇这件事吗?那为什么不自己寻找答案呢?还是说,你已经彻底脱离了天才俱乐部,不再愿意自己去思索问题了呢?” 阮·梅一如既往地,在白言面前不露过多的表象,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如果不想回答,请简单拒绝。没有必要说一堆废话。” 白言微笑着反问道:“如果知道我不会回答你,你又何必提问呢?” “我只是顺口,并尝试寻找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而已。所以,你的理由呢?” “严谨的说,是为了观察名为‘阮·梅’的生命个体的反应。” 白言嘴角微微扬起,玩笑道:“不严谨的说,是想逗逗自己的助手。” 第263章 阮·梅的提醒,星的“功劳” 阮·梅瞥了白言一眼,握着他的手稍稍增加了些力度。 两人时不时讨论起生命起源之类的哲思,又谈起寰宇内各类生物的表现,有时还会穿插一些玩笑。 像是无话不说的知己,但阮·梅知道,对方非常了解她,她却还没有多了解白言,更别提[生命]。 只是相比其他接触白言的大部分人,她知道的更多罢了。 联觉梦境里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这样在一言一语间流逝,走向过去。 又一个话题结束,白言没有再接上另一个话题,而是看向角落处,一面被遗弃的等身镜。 镜中映射着这片昏暗的小广场,隐约间能看到其中有个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 白言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出来见见吗?” 犹如水面荡起涟漪,淡紫色的兜帽和长发先浮出水面,随后是精致的面容,淡淡地微笑,以及婀娜的身姿。 穿梭在忆域中的忆者,从十二时刻来到流梦礁,从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手段。 摒弃肉身,成为模因生命的他们,在忆域这片海洋中,向来都是可以自由遨游的鱼儿。 黑天鹅轻掩胸口,微微弯腰,脸上挂着温柔地微笑,聊表歉意:“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她的双眸细心地没有全部抛向白言,而是覆盖在白言和阮·梅两人身上,同时与阮·梅产生了视线的交汇,似乎主要是询问阮·梅的意见。 因为很显然,阮·梅身边那位的眼神和话语已经表达了态度,并不在意。 而阮·梅那常年不变,似是冷淡又似是温柔的面庞,常人难以察觉到情绪波动。也就只有她身边那位能轻松做到了。 闻声后的阮·梅也转过身来,正对着黑天鹅。 她注意到方才黑天鹅的视线,下意识握紧白言的手,轻声应道:“匹诺康尼如今发生的事情,对流光忆庭来说的确值得记录。只不过小心不要触碰一些不该碰的记忆。” “或许阮·梅女士的话有别的意思在里面,但还是多谢你的提醒。” 黑天鹅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哪怕是一位久存于世的令使,其记忆也不可轻易窥探,更别提你让我注意的存在。” 忆者能够轻易窥探记忆,穿梭忆域,但什么是禁忌,这种对于忆者来说的常识,黑天鹅十分清楚。 尝试窥探一位古老的存在,只会被那无可言喻的无数记忆压垮。 阮·梅对上黑天鹅说话时朝她投来的眼神,依旧面无变色的轻声应道:“我只是稍加提醒,并无他意。” 黑天鹅嘴角仍然微扬,双目眯起瞥了眼阮·梅和白言握在一起的手,微笑道:“这样吗?或许那是我误会了,天才俱乐部的隐士比我想象的更大度。” 白言适时插入她们俩的谈话,与黑天鹅微笑道:“你来流梦礁总不会是为了恭维她的吧?” “自然不是,另外我也清楚,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并不需要他人的赞美,尤其是您身边这位。” 黑天鹅已经把目光转向白言:“我只是发现阿斯德纳星系的联觉梦境的时间流速发生了改变,同时诸多客人关于谐乐大典的记忆也被人微调了。” 忆者对于忆域的改变十分敏感,而对人们的记忆没有那么敏锐。只是大批量的人,记忆发生变动,她很难察觉不到。 她注意到,几乎所有人记忆中关于谐乐大典的举行时间都在联觉梦境中推迟了。 现实中谐乐大典的举行时间没有任何变动,但是梦境的时间流速改变,这里过上许久,现实中才会流逝一天。 也就是说,人们在这片联觉梦境中等待谐乐大典的到来还需要很久。这是为了应和时间流速的改变而做出的调整。 白言当然明白黑天鹅说的是什么,摇摇头,给出解释:“不是我做的。不过祂是因我而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事后保证人们的精神健康。” “那看来就是另一位了。” 黑天鹅心领神会,也安心了许多:“如果是祂自己来,我很难想象事后人们的心理状态应该如何处理,由忆者来清理如此庞大的记忆,也需要很久。” 由两位神明插手布置的舞台,黑天鹅乐于记录,却也有所疑虑。毕竟不是冷血的人,若许多人因此而精神崩溃,难免会有些哀伤。 白言没有完全否认黑天鹅的看法,但也为那个混蛋简单辩解了下:“祂有时有自己的准则,有时又没有。就算我不在,祂也可能不会弄出什么烂摊子,当然也可能更糟。” “说的也是。” 黑天鹅也收集过不少关于[欢愉]命途的记忆,仔细想想,也认可白言的观点。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以及少女的声音。 “诶?你们都在这里啊?” 熟悉的声音入耳,在场的三人都能听出来是某位自称银河球棒侠的开拓者。 黑天鹅转过身去,三人都看向已经来到眼前的星。 黑天鹅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朝旁边让出一步,率先开口道:“你是来找白言先生的?” “不是。”星像拨浪鼓一样摇头,柔顺的灰发来回摇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黑天鹅眸中带有一丝疑惑,“我们仅有一面之缘,你已经愿意让我窥探你的记忆了吗?” 在十二时刻,星和黑天鹅见过一面,但也只是见过那一面。黑天鹅提出想了解星的记忆,但被星拒绝了,主要原因是没想好要多少报酬。 此时就不一样了,她需要一位忆者的帮助。 星叉起腰,开始讲价:“可以给你看一部分。而且从空间站醒来之前的记忆我也不清楚,所以你大概只能看点我在贝洛伯格翻垃圾桶的事情。” 黑天鹅微笑道:“这么说,我们的银河球棒侠已经想好要什么报酬了?” 星直言条件:“复兴流梦礁要对这些建筑进行一些改造和翻新,我需要一位筑梦师。” “我的藏品中虽然有些关于筑梦的记忆,但无法胜任筑梦师。” “不需要你去当筑梦师。” 星解释道:“我找到了一个情况特殊,名叫湛蓝爵士的筑梦师,他已经答应帮我了。只是他关于梦境筑造学的记忆有点模糊了。我需要你帮他梳理一下记忆。” “这样啊。”黑天鹅保持着礼貌和谦逊,“梳理记忆的话,那我倒是可以尝试一番。我们走吧。” “嗯。事不宜迟,走吧。” 从星来到这里,到即将离开,她都没有跟白言和阮·梅打招呼。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星回头看看他和阮·梅牵着的手,自认为立下大功地朝白言笑了笑。 第264章 世界上最傲慢的人? 星带着黑天鹅离开,这片小广场上再次只剩下了白言和阮·梅两人。 阮·梅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柔夷轻轻抬起,接受双目的打量,检查这副躯体与现实有无外表上的区别。 生命有关梦境和现实的联系,是她并未着重研究过的课题。 她一边确认着,一边轻声道:“是准备接着聊下去,还是催促我给你做梅花糕?” “这要看你的想法不是吗?毕竟我不会强迫你。” 阮·梅没有回答她的想法,而是接着问道:“如今看来,你和那位在匹诺康尼的布局应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呢?” 尽管她猜到一些,还是确认了下。毕竟这样才能更确切的了解到,她如今到底有多了解眼前之人。 这对她关于生命本质的求索,还有其他奖励之类的目的,都尤为重要。 白言仰起头来,看着天空中十二时刻的倒影,轻声道:“舞台已经拉开帷幕,我们只需要静静地观看,等这场闹剧落下帷幕,帮一些登上舞台受到不当影响的观众恢复过来就好。” 在他深邃黑眸注视着的那片梦境,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动。 ———— 匹诺康尼,朝露的时刻,星期日的办公室。 一面面赤红边缘的屏幕在星期日眼前悬浮着,随着其中的画面产生着细微的上下浮动。 只是推出各种政策还不够,为了让人们满足,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曾几何时,这位橡木家系的家主还像歌斐木先生一样,否认着人们的选择。 现在的他已经在聆听人们的想法了。 只是他并不准备完全按照人们的想法去实现他们的愿望,因为事到如今,他依旧觉得人们的选择饱含谬误。 他想要规避掉那些会让人们通往悔恨的选择,想负起责任,让这个联觉梦境中的人们得到满足。 在他的管理下,这里将没有悲剧,只有幸福,虽然只是雏形,但的确是他和妹妹梦想中乐园的模样。 赤红色的粒子在他身后汇聚,形成人形,[花火]饶有兴趣地看着星期日:“提问,你认为世界上最傲慢的人是谁?” 星期日头也不回:“我没有空与你猜谜。” “唉,给你提示,你都不愿意接受。你就溺死在自己的牛角尖里好了。” “只要把牛角尖钻破,就不会溺死了,不是吗?” 简短的对话到此结束,[花火]没有接上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原地消失不见。 星期日继续打量着眼前屏幕中的种种,双眼闪烁着微光,仿佛能够捕捉一切细节。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指尖触及那饱含着[欢愉]力量的赤红面具,微微颤动。 有关他对幸福还有欢乐的理解,悄然传达至祂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缕欢愉的微风,轻柔地拂过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刻,掠过宏伟的匹诺康尼大剧院,轻轻吻过每个人的面庞。 那风如同无形的魔法,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带走了沉重的忧虑与烦恼。 在这一刻,城市里悄然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 一对夫妻破镜重圆;一位女士终于摆脱了纠缠;艺术家笔下灵感如泉涌般喷发;渴望得到瞩目的人终于成为众人焦点;而追求宁静之心的孤独者,也在此刻得偿所愿…… 仿佛一切都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着最理想的方向迈进。 那一瞬间,世界看似充满了纯粹的美好,然而,人的心思如同深海,暗流远比表面的波澜复杂。 …… 绿洲的时刻。 一位老人带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变卖了所有家产,通过星际跃迁来到这里,寻找自己的妻子。 起初已经淡薄了与他的情感的妻子拒绝与他相见,但此刻不知为何同意了。 可成年的孩子看了出来,离家已久的母亲对父亲已经没了半点感情,可能惦记起了父亲最后那点家当。 父亲继续留在曾抛家弃子的母亲身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金的时刻。 那位女士坐在咖啡桌前,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身影,沉默了。那是她真心喜欢的男生,只是因为她别扭的性格,一直不好意思接受对方。 今天这位女士下定了决心,准备向男生告白,可是对方突然告诉她,不再纠缠她了。 她当即告白,但为时已晚,对方说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失去了兴趣。彻底拒绝了她。 她误以为是报复,失望和悔恨溢满心尖,她将一切归结于自己的无能。 蓝调的时刻。 这里有梦泡之海的舞会,梦泡之海上航行着名为“黄昏号”的巨轮以及“晖长石号”。 内向的少女羡慕舞台中心的焦点,渴望也有一日自己能够如此耀眼。 直到刚才,舞会中心的舞者跳完了一首曲子,下台休息。聚光灯打在这位内向的少女身上。 众人热切和期待的目光朝她投来,突如其来的注视让她十分不安,随着音乐再次响起,她鼓起勇气尝试迈开舞步。 可学艺不精的她有些跟不上节奏,直到出现一次严重失误,跌倒在地。 尽管没有鄙夷的目光,但少女不由得和方才那位耀眼的舞者对比,觉得人们投来的目光越发锋利。 同样是蓝调的时刻。 那位退下来休息的舞者来到角落处休息。 她曾很多次跟朋友抱怨,参加舞会什么的太过吵闹,想要追求宁静。 可她还是很喜欢那种备受瞩目,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的感觉。 苦练多年,把最美丽的舞姿展现给观众们,渴望得到人们的认可。 往常她休息的时候,会有不少人过来搭话,可现在不知为什么,没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仿佛刚才那优美的表演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是她劳累时所渴望的宁静,只是为什么心里空空的? …… ———— 朝露的时刻,家族会议室。 [花火]依旧坐在圆桌前,翘着二郎腿,从赤红能量形成的屏幕中观察着匹诺康尼正在发生的一切。 [她]浏览着刚刚星期日酿成的后果,朝着圆桌上金笼中的歌斐木开口道:“你认为世界上最傲慢的人是谁呢?” 作为匹诺康尼家族的大家长,歌斐木十分有自知之明:“妄图将自己的选择强加于所有人的我,但我不会后悔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