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太多也烦恼,不知该宠哪个好》 第1章 谁不想蹂躏蹂躏呢? “明日就是那位凌小姐的问斩之日,看来没有转机了,真是可怜……” “嘘,别忘了这里是哪里,你想掉脑袋啊?” “长公主都昏迷两个月了,怕是醒不过来了,连圣上都要放弃了……” 温妤刚恢复一丝意识,耳边便是窃窃私语声,一听就是在聊什么八卦。 她的喉咙就像劈了叉似的,难受的厉害。 刚想开口要水,脑中便跑马灯一般,闪回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画了多年漫画,熟知各种套路,精神状态“良好”的温妤迅速意识到,她奶的穿越了。 从碎片般的记忆里可以得知,原身也叫温妤,是大盛王朝的端阳长公主,当朝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地位尊崇,身份高贵。 尤其是圣上对待这位皇姐更是十分亲近,愈发让这位长公主的地位变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这位长公主做的事却一点也不符合她的人设,是京都出了名的无脑草包,美丽废物。 就连五品官员家的千金,学识眼界都吊打她堂堂长公主。 比起贤明的圣上,简直不像一个妈生的。 后来更是痴迷上权臣林遇之,每天都在上朝下朝的路上围追堵截他,就算被各种花式拒绝也不放弃。 还当着满朝文武放话,一定会追到林遇之,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个月前原主因为嫉妒林遇之的青梅和他走得近,便故意与她作对。 结果找茬不成,自己反而失足落入了冬日的冰湖中,干净利落地死翘翘。 再一睁眼,芯子就换成了穿越而来的温妤。 了解了大概情况后,温妤的评价是:姐妹,路走窄了。 都是一人之下的长公主了,竟然放弃一整片森林,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难道不是随心所欲,想收几个收几个? 想到这里,温妤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诶?长、长公主是不是动了?” “你眼花了吧?” 温妤听见侍女惊讶的声音,立马收起嘴角的笑容,配合地睁开眼睛,扯着两个月没开过口的破锣嗓子,说道:“水……” “醒了!长公主醒了!” “奇迹发生了!” “快去叫太医!” “快去丞相府!” “快去通知宫里!” 然后所有人原地化作鸟兽散了。 被丢下的温妤:…… 不是,怎么没人管管她啊,这长公主的头衔这么水吗?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四个侍女围了上来,探着头泪眼汪汪地喊道:“长公主,您终于醒了。” 谁懂,上一次看到这种景象还是唐僧的三个徒弟围着唐僧。 “公主,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温妤被扶起来靠在床头,就着侍女的手喝了好几口水,干巴巴的嗓子总算舒服许多。 正当她搜刮着脑中残留不多的记忆,想着这几人都是谁,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不会露馅时,耳边便嗡嗡地响起来了。 “公主,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丞相府了。” “公主,您现在这副憔悴的模样,丞相看了一定会心疼的。” “公主,您放心吧,丞相最后一定会被您的痴情所感动,心甘情愿地为您倾倒!” “公主,等丞相来了,公主您就保持这副样子,一定能打动他。” 一声声的公主和丞相,听得温妤头大无比。 四个人围着她念咒,没人管管吗? 温妤一言难尽道:“大帅哥进被窝,给姑奶奶整笑了。” 四名侍女闻言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公主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温妤摸了摸自己的脸,懒懒散散道:“拿镜子来。” 其中一名侍女闻言,递上一面做工精美的铜镜。 温妤一照,原本郁闷的脸色一扫而光,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没想到她和原主不仅名字一样,长得都这么像。 在床上躺两月,素着一张脸,还能这么美,不愧是她。 这绝顶容貌加上这绝顶身份,要什么男人没有? 草包是草包了点,但是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有时候人活的太累就是因为太聪明了。 再说了她一现代人来了古代可不就是文盲?吟诗作对啥也不会,人设贴合了属于是。 “公主,等会丞相一定会来的……” 温妤随口道:“他来了能给我增加寿命吗?” 侍女愣住:“回公主,这……不能吧。” “那能让我变得更美吗?” “公主,您可是盛京最负盛名的美人,还能美到哪去?” “那能让我暴富躺平吗?” “您已经是长公主了啊……” 温妤闻言看着说话的侍女,真诚发问:“既然都不能,那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呢?” 侍女傻眼。 这时,外头刚好传来声音:“禀报公主,丞相大人求见。” 温妤放下镜子,看来念咒是有用的,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让他进来。” 刚好看看让原主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什么样。 没一会,房门打开,一道欣长的身影穿过屏风缓缓而来。 “微臣拜见公主。” 林遇之不卑不亢地行礼。 温妤看过去,眉头微挑。 林遇之身型极为修长,面庞俊美,双眸冷淡,身披一件白狐大氅,腰间缀着一枚司南佩,整个人远远地站着,透着一股清冷绝尘的气息。 仿佛比她这个长公主还要高不可攀。 见到林遇之真人,温妤表示,完全可以理解原主,这样一朵高岭之花,谁不想摘下来蹂躏蹂躏呢? 但理解归理解,她不会成为原主。 人家林遇之和小青梅情投意合的,她可不稀罕掺合,还有一大片森林等着她慢慢探索呢。 于是温妤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 林遇之站在五米开外,始终垂着眸,并不看向塌上之人,“公主,还请您还凌云诗一个清白。” 温妤惊讶,凌云诗,这不是林遇之小青梅的名字吗? 她皱眉:“什么意思?” 一名侍女主动解释道:“公主您刚醒,有所不知,您落水昏迷后,圣上大发雷霆,以谋害长公主之罪,将凌小姐下了大狱,不日问斩。明天就是问斩之日。” 温妤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接受的记忆只限于原主死亡之前。 除了和小青梅以及林遇之的情感纠葛在脑中无比清晰之外,其余的记忆都是碎片化,有点像五分钟看完一部电影的感觉。 所以原主死亡之后的事,她是真的一概不知。 由此也可见,原主真的满脑子都是林遇之,以及和她抢林遇之的小青梅,没有别的了…… 温妤不得不汗颜。 这小青梅也挺倒霉,其实啥也没做,就要被砍头。 见温妤不出声,林遇之又道:“长公主,凌云诗一介平民弱女子,不可能有胆子加害公主……” 温妤摸了摸下巴:“所以?” 第2章 这谁顶得住 温妤摸了摸下巴:“所以?” “微臣想请长公主饶她一命。” 温妤挑眉,记忆里显示这小青梅是无妄之灾,她也的确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被砍头。 于是沉吟道:“这个忙我帮了。” 林遇之似乎没想到温妤这么干脆,略微惊讶地抬眸,然后对上了温妤一脸认真的神情。 林遇之眸中划过一丝狐疑,并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 “还请公主移驾,随臣进宫禀明圣上,求一道出狱的圣旨。” 温妤想了想,既然是无妄之灾,小青梅并无害人之意,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还是得收收的。 收完以后,两人终成眷属,她也可以美滋滋地享受长公主的快乐生活了。 她巴不得早点和这个大丞相撇清干系。 此事刻不容缓! 而且她身上莫名有种使不完的劲,难道这就是穿越新手的保护期? 于是十分爽快地说:“行,进宫。” 一旁的侍女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互相对视一眼后,都觉得公主是不是落水昏迷之后,还没完全清醒。 长公主明明很讨厌凌小姐,知道她要被砍头,鼓掌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拖着病体去求圣旨。 难道,公主是故意的?借此得到丞相大人的好感? 四名侍女默契地对视一眼,眼里皆是闪过心疼。 “公主,你昏迷刚刚醒来,外面天冷……” 林遇之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微臣备了极其暖和的狐绒大氅和手炉,马车里也都备好炭火,绝不会使公主受凉。” 林遇之话说到这份上,还做好了准备,看来对他的小青梅也是真的情深一往。 再说温妤也的确是有救人之心,更打算尽快撇清关系。 便打了个哈欠让他出去候着,准备洗个热水澡,再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虽然闻着没什么味,但总觉得不舒坦,何况出门必须弄的漂漂亮亮的。 公主府的侍女服侍的也是相当到位,浴桶里的花瓣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公主您昏迷了这么久,圣上也是挂心的很,出宫来看望了您好几次,只是您啊,都没醒。” 温妤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花瓣浴,听到这话眉毛挑了挑。 皇帝真有这么好? 沐浴完,侍女流春一边替温妤梳头,一边愤愤不平道:“丞相大人也真是的,一来都不问公主您的凤体是否安康,满脑子都是那个凌小姐。” “奴婢都替公主委屈,还得去替那凌小姐去圣上面前求情,外面多大的风雪啊,公主您才刚醒。” 温妤摆弄着梳妆台上的头钗,流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她并不在意。 毕竟以后也不熟,为了个不太熟的人浪费情绪,但显得她多在乎。 反正求到圣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流春和流夏流秋流冬四人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公主为何如此痴情,那丞相当真是个不懂事的。 公主瞧上了他,竟然还爱搭不理的,让公主遭此大劫,她们看着都心疼。 “公主,梳好了,您还满意吗?”流夏戴好最后一根银钗。 温妤朝镜子里看去,眼波流转,满意的不得了,这梳个发髻比起现代装,还真是别有一番美丽! 几人又将厚厚的狐绒大氅披在了温妤身上。 正是林遇之准备的那一件,毛色雪白,摸之滑手,遍体升温,果然极其暖和。 下一秒她的手中又被塞入一个造型精致的手炉,温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准备好一切后,流春领着温妤走出房门。 外面大雪纷纷,白银一般旋飞。 穿越前作为南方人的温妤很少见到这般大雪,忍不住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 而林遇之就站在院中,手持一把油纸伞,眉眼清冷,长身玉立。 在雪中倒像是仙人欲飞的姿态,不像是凡尘中人。 温妤眨眨眼,真不怪原主两眼迷离要生要死,这副长相,谁顶得住啊? 不过与她无关。 温妤将手缩回大氅里,忍不住催促道:“别傻站着了,赶紧走吧。” 林遇之从善如流地行礼:“公主请。” 来到公主府大门口,流春收起伞,直接将温妤扶上了马车。 里面燃着火炉,十分暖和,就连坐垫都铺满了软和和的毛皮,实在是太舒服了。 感觉比头等舱也不差什么了。 这时林遇之掀起衣摆,也要上马车。 温妤心想她必定是要摆脱“痴迷林遇之”这个标签的,界限自然要划清,没有必要再乘坐同一辆马车。 便直接开口道:“林大人,你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吧。” 林遇之闻言脸色有一瞬的惊讶,他道:“公主,这正是微臣的马车。” 温妤:? 她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目光放到候在马车旁的流春身上。 流春立马朝着温妤眨眨眼,似乎在说:公主快夸我,我做的不错吧? 温妤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感情这丫头又在乱当僚机了。 一时间无语凝噎,又觉得有些微的尴尬。 鸠占鹊巢还让鹊换个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哈哈哈,我以为这是公主府的马车呢。”温妤眨眨眼,“我现在让人去备马车,你等一下。” 林遇之语气淡淡:“公主不必了,事在紧急,您梳妆打扮已经费了好一番时间了。” 说着大步迈上马车,静坐在一侧,闭眸假寐,一张无比俊美的侧脸冷冷地对着温妤。 温妤:…… 好家伙,看来是嫌弃她梳妆打扮时间太长了。 不过她能理解林遇之担忧心上人的急迫心情。 只是温妤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从荷包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欣赏着自己的古装造型。 素雅中带着艳丽,冷清中带着高贵。 正当她沉迷自己的美貌时,林遇之竟然主动开口了:“此番多谢公主,如果救下了人,微臣必定携凌云诗前往公主府拜谢。” 温妤头都没抬地表示:“不用,歇着吧你。” 似乎有些惊讶于温妤的通情达理,林遇之微微颔首:“多谢公主。” “不过微臣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 林遇之似乎看了温妤好一会,问道:“公主为何自上车后一直揽镜自照?” 第3章 强扭的瓜不甜 林遇之似乎看了温妤好一会,问道:“公主为何自上车后一直揽镜自照?” 听到这话,温妤才抬眸看了林遇之一眼。 然后有些发自真心的疑惑,反问他:“我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能一直看?”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好看?嗯?” 温妤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丝的危险与威胁,满满地透露着不满。 林遇之:…… 林遇之从善如流道:“长公主自然是姿容绝世。” “那不就得了,先别说话,影响我欣赏自己的美貌。” 林遇之眼尾微动,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妤。 这时,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刹。 温妤的镜子直接脱手飞了出去,她整个人也因为惯性向右前方的林遇之身上扑去。 但温妤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狗血情节的发生? 她眼看着就要摔到林遇之的怀里,也是真的不想跟他有什么肢体接触,免得还被冠上投怀送抱的黑锅。 于是拼尽全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身将自己扒在了马车的另一侧。 林遇之只是身形微动,但很快便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似乎不受急刹的影响。 然后他被温妤极度夸张的动作惊了一瞬。 林遇之:……? 温妤转头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卧槽,他都可以抵抗惯性了!怎么坐的这么稳? “吁——长公主!丞相大人!你们没有受惊吧?” 温妤闻声感受到马车已经平稳下来,立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理理裙摆,抚抚鬓角,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林遇之见状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朝着帘外问道:“何事惊慌勒马?” 马夫答道:“刚才一匹烈马经由一旁疾驰而过,导致马儿有些受惊,只得勒马。” “当街纵马?”林遇之眉头微动,“继续驾车。” “好的大人。” 林遇之微微俯身捡起脚下掉落的小铜镜,递还给温妤,“公主,您的铜镜。” 温妤见状接过镜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刚好还可以把话说清楚。 能用嘴说清楚的,不需要猜来猜去显得高深莫测。 “我刚刚是因为不想扑到你怀里,让你误会我故意占你便宜,所以才扭开的。” 林遇之点头:“微臣知道。” 温妤眼睛一亮:“你知道?你知道就好了,唉,我其实一醒来就想说了,之前是我一时糊涂,做了许多打扰你的事。” “我这次落水醒来,也想通了许多,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缘也不美,以后我不会再骚扰你了。” “你当你的国之栋梁,我当我的长公主,救下凌小姐后,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林遇之闻言问道:“长公主此话当真?” 温妤拍拍胸脯:“当真!自然当真!我可是长公主,公主说的话怎么可能不当真?” 林遇之闻言就要跪下,“那微臣就在这里谢过长公主了。” 温妤一把扶住他,头都大了:“不用行礼,坐好坐好,那我们就说好了……” 这时,马车停了。 “请丞相大人下车步行入宫。”守门侍卫自然认得丞相府的马车。 温妤第一个掀开车帘,这皇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宏伟,感觉比故宫还要气魄。 侍卫见到温妤明显一愣,下意识确定一下这是否是丞相府的马车。 却不想林遇之微微探身出来:“这是长公主的车驾。” “是长公主的马车,放行!”侍卫的目光没敢在二人身上过多停留,立马放行。 见马车驾远后,侍卫心里泛起嘀咕,这长公主怎么和丞相大人坐到一辆马车上去了,怪哉怪哉。 马车一路驶进宫门到达大殿外,然后由宫人将温妤和林遇之从侧门领进大殿。 宫人小声道:“见过长公主,丞相大人。” “长公主您可醒了,消息传来圣上高兴极了。正准备出宫看您呢,您进宫的帖子就递上来了,圣上正在大殿等您呢。” 这时,温妤注意到大殿正门阶梯下,跪着一人,身上已经披上了浅浅的一层雪。 看清楚他的身形后,温妤两眼放光,我的天呐!这身材!这比例! 她停住脚步,压制住语气中的激动,问宫人:“跪着的是谁?” 宫人看了一眼:“是刚刚调回京的骠骑将军,他一直待在边关,公主您不认识也是正常。” 说话间,宫人推开了侧门,一股暖意瞬间包裹住了温妤。 “将军?”温妤一边问,一边解开身上的大氅,一旁侍奉的宫女立马接过。 此时已走到大殿,宫人不敢再多话,否则可是会掉脑袋的。 温妤抬眸看向上首的弟弟,这位圣上比温妤想的还要年轻俊美。 毕竟姐姐的容貌摆在这,作为弟弟能差到哪去? 不同的是,这位圣上俊美里还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微臣林遇之拜见圣上。” 皇帝却压根不看丞相,而是目光关切地看着温妤:“皇姐醒来可有不适?朕听到消息正要去公主府探望皇姐,却不想你人就来了。” 温妤摇头:“我好的很,来宫里是有一件事情要说。” “想必是为那凌云诗来的吧?” 皇帝一副看透了的模样,不争气地看着温妤。 “丞相去找你了,皇姐你便身体未愈就进宫求情来了,是与不是?” 温妤:……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这位圣上的语气怎么感觉怪怪的。 “其实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掉进冰湖里的,跟小青梅,啊不是,跟凌云诗没关系。” “她就是倒霉站在了我旁边而已,皇弟你就把她放了吧。” 皇帝听了恨铁不成钢道:“皇姐啊皇姐,为了丞相,你竟然愿意说出这种谎言,只为了讨他欢心,你真是……唉!” 温妤:…… “我不是,我没有。”温妤无语,“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自己掉进湖里的,凌云诗没有推我。” “此话当真?” “一百万、一千万个真,比珍珠还真!” 皇帝仿佛听明白了弦外之音,一脸痛心道:“皇姐竟然为了丞相,甘愿冬日里跳下冰湖!” 温妤:? 不是,这不是她说的吧? 却不想皇帝继续道:“此情天地可鉴,皇姐你放心吧!朕这就成全你的一片痴心,马上为你和丞相赐婚。来人,着笔墨!” 温妤闻言大惊失色,这皇帝的脑回路什么情况啊?! 一旁从头到尾被皇帝冷落的林遇之:…… 第4章 干嘛不要我的东西 皇帝命人着笔墨的话音一落,便有宫人走动起来,很快便将圣旨和笔墨纸砚准备好。 眼看着皇帝提笔要拟旨了,温妤突然大喝一声:“等等!” 皇帝笔尖一顿,笑道:“皇姐可是太兴奋了?” 温妤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林遇之。 他都要被赐婚了,还是和她这个纠缠不休的草包公主,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皇弟,三思而后行啊!这个婚不能赐啊!”温妤十分的情真意切。 皇帝面露一丝疑惑,皇姐不是对丞相一往情深吗?他给皇姐赐婚怎么还拒绝呢? 但看到殿下的林遇之后又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威严道:“皇姐有何可怕?丞相还敢抗旨不成?” 此话一出,大殿中静了静。 林遇之垂眸道:“微臣、不敢。” 温妤看了他一眼,这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情不愿了。 只是皇帝扣的抗旨大帽子过于重了,谁还敢说不同意赐婚? 但是林遇之不敢,她敢! 温妤立马摆出一副哭唧唧的模样,嚎道:“我不要赐婚!我不要赐婚!皇弟你要是给我赐婚的话,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皇帝被温妤惊得瞠目结舌,忍不住问道:“皇姐这是为何?你不是对丞相大人一往情深?朕给你们赐婚你怎么还不愿了?” 温妤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觉得林遇之也就那样,两个鼻子一只眼的,没什么可稀罕的。” “我不要他了,你要是非要给我们赐婚,我就死给你看!” 皇帝闻言忍不住扶额,他早该想到以皇姐的性子,对丞相的痴迷应该不过短短数月而已。 所以就算她闹得再凶,甚至求到他面前要赐婚,他也没有同意。 这次是因为落入冰湖一事,他决定还是成全了皇姐吧,谁知道她这就对丞相不感兴趣了。 这倒也是好事,他的皇姐他知道,用皇权逼着丞相答应赐婚他原也不愿。 这下皆大欢喜了,不过还得再多番确认一下,免得以后皇姐又反悔了,来找他麻烦。 于是皇帝放下笔,问道:“皇姐此话当真?” 温妤点头:“真真的!你要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撞柱子给你看!” 她说着,竟直接朝着柱子撞去。 “皇姐!” “公主!” 林遇之一把拉住了温妤,脸色微愠:“无论如何,公主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贵体。” 却不想温妤侧眸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又立马变了脸色,哭道:“呜呜呜,还不是皇弟他不答应我!” 林遇之:…… 皇帝见她要来真的,疾步走到殿下,扶住了温妤:“皇姐!丞相说的是,你怎么也不该拿身体开玩笑,你大病未愈呢!” “罢了罢了,既然皇姐不想要赐婚,朕也不必当这个恶人了,这赐婚便罢了,但愿皇姐以后不要反悔就好。” 温妤义正言辞的保证:“必定不会反悔!” 皇帝叹气:“皇姐啊,你真是……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任性了。” 温妤抹着眼泪:“那凌云诗?” 皇帝道:“既无罪,便放了吧。” 温妤闻言破涕而笑:“皇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皇帝着实对这个皇姐有些无奈。 但他又的确打心眼里亲近这个皇姐,便道:“皇姐留下来用晚膳吧。” “不了不了,我回公主府了。” “也好,皇姐你的身体未愈。既如此,丞相你也退下吧。” 离开大殿,温妤将大氅裹紧了些许,笑道:“事情已办好,你可以去天牢里提人了,之前说好的,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林遇之道:“没想到公主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温妤表示:“不这样,要是皇弟给我俩赐婚了可怎么办?多吓人呐!” 林遇之:…… 这时,温妤突然发现那个骠骑将军竟然还跪在大殿外。 他身上的积雪也变得厚厚一层,原本笔直的身姿已经看不出身形。 温妤直接丢下林遇之,走到那人身前。 离近了,相貌看的更加清楚,剑眉星目,凛冽逼人。 帅的温妤差点走不动道。 这大盛的风水真养帅哥啊! 温妤问道:“你为什么跪在这里?” 将军眼睫上也凝了一层冰霜,没有回答只默默垂着头。 温妤又问了一遍,见他依然毫无反应,就算再帅,也顿时觉得有些无趣起来。 但见他穿的着实单薄,想了想,便将身上的狐绒大氅脱了下来,随手披在了他的身上,又将手炉塞进了他的手心。 “这么冷的天,你跪在这里,穿这么少,小心冻死了。” 林遇之撑伞缓步跟上前来,语气淡的像是走个过场关心一下。 “公主您大病未愈,大氅不该脱下。” 温妤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几步路就上马车了,走吧。” 上了马车的温妤没有看到,在她走后,那位将军便扯下大氅丢在了一旁,手炉也是同样的待遇。 温妤坐在马车上吃了一块糕点,觉得肚子里有货后,才开口问林遇之:“你知道他为什么跪在那里吗?” 林遇之思索片刻,简短道:“本朝律例,官员及其家属狎妓是违法的,陆将军的弟弟昨日被人检举狎妓,抓进了大牢。” 狎妓?不就是嫖娼……说的人五人六的。 “刑罚怎么说?” “杖责五十,入牢三年。” 说到这,温妤已经明白了,这么严重的刑罚,估计是来给弟弟求情的。 “那要是真的,按照律法被抓,也是正常啊,他跪在那里有什么用呢?” 林遇之道:“陆将军上折子说弟弟性格纯良,绝不可能去那等烟花之地,定是遭人诬陷,希望圣上明察。” “那皇弟怎么说?” “昨日圣上未见,今日陆将军便跪在殿前了。想必街头纵马,导致马匹受惊的也是赶往宫中的陆将军了。” 温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那按丞相大人的想法,狎妓之事可是真的?” 林遇之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只是微臣曾见过将军之弟,的确不像是狎妓之人。” “这样啊……” 回到公主府,眼看着丞相府的马车缓缓离开,温妤门都没进,便又让人准备马车。 流春赶忙拿出大氅给温妤披上,“公主怎的去宫里一趟,穿的如此单薄的回来了?” “别问了,去准备马车吧,我要进宫。” “公主不是刚从宫里回来吗?” 话虽这么说着,流春却又利落地吩咐下面去准备马车。 再次来到大殿前,骠骑将军依然笔直地跪着。 只是身上的风雪更厚,温妤给他的东西也被丢在了一旁。 温妤见状,眉头微挑。 她缓缓走上前,捡起大氅和手炉,将伞撑在他的头顶挡去风雪,笑着问道:“你干嘛不要我的东西?” 第5章 这怎么可以?! 她缓缓走上前,捡起大氅和手炉,将伞撑在他的头顶挡去风雪,笑着问道:“你干嘛不要我的东西?” 见他依然一副冰雕的模样,温妤将大氅抱在怀里,勾了勾嘴角:“就这么丢在雪地里,看着真伤人心,你不冷吗?” 骠骑将军依然沉默。 温妤极有耐心地点点头,可真是块难啃的骨头,有性格,有挑战。 这样收集起来才有意思嘛。 看来想要他有反应,还是得说点戳他肺管子的话题。 温妤将大氅和手炉往他身前一丢,语气有些戏谑:“大将军,问你为什么跪在这,你不理我,不过林遇之跟我说了,你是想给你弟弟求情。” “不过你跪在这里这么久了,有用吗?依我看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工夫。” 听到此话,一直面色冷淡的骠骑将军眼睫微动,睫上的冰霜融化了些许。 他抬眸,乍一见到温妤昳丽的容貌,眼中涌出一丝惊艳,但是不多,转瞬便消散了。 在他眼中,长相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空架子,毫无内涵。 他直视着温妤,语气冷冷道:“长公主此言何意?” 温妤并不在意他冷冰冰的语气,而是撑着伞蹲下来,与他平视,托着腮笑得十分狡黠:“你终于说话了?” “长公主如果只是想听微臣说话,那么大可不必,您请回吧。” 温妤摇摇头道:“我来当然是帮你的,你不就是觉得你弟弟是冤枉的,想让皇弟下旨查这事吗?这事说来也简单。” “长公主的意思是,你要帮我?” 温妤一脸自信:“当然。” 骠骑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开门见山:“长公主想从微臣这里得到什么?” 温妤一脸满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求一道彻查你弟弟狎妓之事的圣旨。” “至于调查结果,我不负责售后,就看你弟弟的人品了。怎么样?考虑考虑?” 骠骑将军眼眸微垂,按理说只是狎妓的话,不至于不让亲属进入天牢探望,而且守得紧紧的,这太不寻常了。 他昨天递了折子上去请求圣上彻查此事,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弟弟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而且他已经在殿前跪了将近三个时辰,但圣上丝毫没有召见他的意思,再跪下去也不一定有用,圣意难改。 同时他也知道这位长公主和圣上关系十分亲近,如果是她开口,说不定真的可以求得圣意,将弟弟狎妓一事彻查清楚。 他了解弟弟,他绝不能去做狎妓一事,此事一定有隐情,只是他现在连天牢都进不去。 想到这,骠骑将军盯着温妤,一字一句道:“什么条件?” 温妤轻勾唇角,竟然看上去有些轻挑,她凑近将军,贴在他耳边轻呼热气。 将军只感到耳边一阵温热,竟然让他莫名的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浑身发麻的怪异感觉。 但紧接着温妤的一句话让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的条件是,给我当画模,脱光的那种。” 陆忍下意识拒绝道:“这怎么可以!” 温妤看他反应这么大,猜到是自己的条件吓到他了,笑眯眯道:“这怎么不可以?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你继续跪着吧。” “实在是公主的条件闻所未闻,微臣如何能答应?”骠骑将军耳朵控制不住地微红,皱眉道。 “你做了,不就不是闻所未闻了?”温妤挑眉,“那你答不答应?数到三,你不答应,我就走了。” 将军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权衡之下,只好应了温妤的荒谬条件,然后朝着她投去一个怪异的目光。 温妤才不在意,她目的达成心情十分美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话道:“我去了,你等我好消息吧。” 而骠骑将军看着温妤踏入大殿的曼妙身影,想到刚刚她在他耳边提出的“脱光”的要求,只觉得自己已然风中凌乱。 身为长公主,怎么能提出这样的条件? 骠骑将军捏紧拳头,答应下来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圣旨真的下来,等狎妓之事了了,他定当向长公主负荆请罪。 而温妤再次回到大殿中,皇帝也有些惊讶。 似乎反应过来一般,好笑道:“不是吧皇姐,这才多久就反悔拒绝赐婚了?朕和你可是说好了,你绝不反悔的。” 温妤:…… “我来才不是因为这事呢,皇弟你以后别提这茬了好吗?都凉的跟黄花菜一样了。” 皇帝闻言挑眉:“哦?那皇姐去而复返是为何?” 温妤凑上去说:“门口跪着一个骠骑将军你知道吧?” “朕知道。可这和皇姐有什么关系?” 温妤摸了摸鼻子,眨眨眼道:“我可是答应他了,跟皇弟你求一道圣旨,让我去查查他弟弟狎妓之事。” 皇帝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语,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你?查案?” 温妤小手一插:“我,查案,怎么了?” 皇帝:…… 他有些不解:“皇姐为何想要插手此事?” 温妤叹气:“你不觉得他跪在那里好可怜吗?穿那么少跪在雪地里,那么帅的一张脸,都冻白了。” 此话一出,皇帝恍然大悟,灵台瞬间清明起来,疑惑一扫而光。 语出惊人道:“皇姐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厌了丞相,又看上陆忍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温妤一头雾水:“陆忍?谁?” 但皇帝没理会她的疑问,自顾自道:“怪不得朕给你和丞相赐婚,你都不愿了,原来是看上新人了,这陆忍倒是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皇姐啊皇姐,朕的肱骨之臣难道你想霍霍个遍?” 温妤一头黑线:“不是,你先回答我,谁是陆忍啊?” 皇帝:…… “你不知道陆忍你替他求什么圣旨?” 温妤这下知道谁是陆忍了,原来这是外面那个骠骑将军的名字。 她理直气壮道:“我哪知道他名字啊?我就是看他长的好看而已,没问名字。” 皇帝:……不愧是你。 第6章 上下其手 “不过陆谨犯的不仅仅是狎妓之罪,不然朕也不可能放陆忍在外面跪这么久。” 皇帝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一沉,冷哼道:“朕没有直接下令砍了陆谨的脑袋已经是给陆忍恩赏了,让他跪上一跪不过是小施惩戒。” 看来这陆谨就是陆忍弟弟的名字,温妤问道:“那他还犯了什么罪?” 皇帝说到这事明显还有些发怒,“陆谨狎妓醉酒,竟然当众摔杯辱骂朕,真是好大的胆子!” 温妤:…… “他骂你什么了?” 皇帝面色微微一僵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温妤见皇帝藏着掖着,想必是说不出口的话。 她眉梢微动,佯装愤怒:“什么?原来他不仅狎妓,还骂你了?奶的!竟然敢骂你?我是你皇姐,我都没骂过你!陆谨那臭小子竟然敢骂你?我现在就去天牢里揍他一顿,然后拉出头砍头算了……” 说着气势汹汹的猛拍桌子,然后疾步要走,一副要亲手拿陆谨项上人头的模样。 皇帝见状一把拉住她,“皇姐倒也不必如此,其实朕看这事也有疑点。” 温妤气的胸脯不断地起伏:“怎么不必如此?不仅狎妓,还敢辱骂当朝圣上,虽然不知道骂你什么了,你也不愿意说,但是不重要!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皇帝:…… 温妤继续道:“依我看啊,砍头都是轻了,要不五马分尸吧?我现在就去天牢里,你可别拦我,我一定要去!别拦我!千万别拦我!” 皇帝:…… “皇姐,你这戏有些假了。” 温妤:…… 温妤轻咳一声:“你就让我查吧,我都答应陆忍了。” 皇帝闻言一言难尽道:“皇姐不是朕说你,就你这满脑子都是男人的,你能查到什么?” 温妤:? 这话温妤可就不爱听了,反驳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弟你后宫美人可不少呢,我作为皇姐可是在向你看齐,大哥就别看不上二哥了,咱俩半斤八两。” 皇帝:…… 两人大眼瞪小眼,皇帝实在觉得有些好笑,妥协道:“为了新欢,皇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连查案子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既然如此,朕就顺水推舟助皇姐一把,给你七天期限查明此事,朕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么花来。”皇帝拿起笔墨,“朕的丑话说在前头,查不出来可不要来朕这里耍赖打滚啊。” 温妤闻言立马喜笑颜开,捏起小拳头给皇帝捶起背来,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皇弟你最好了,你自己不也说了,觉得这事有疑点,查查嘛,又不亏什么。” 皇帝将写好的圣旨往温妤怀中一丢,叹了口气:“拿去吧。” 温妤展开一看,多好看的的繁体字啊,笔走龙蛇,可惜了,太奶的草了,不认得,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字。 她有一种在博物馆里看真迹的迷糊感。 要不是她还进修过几年国画,这几个字她怕是也认不出来。 温妤忍不住问道:“你圣旨写成这样,宣旨的能认出来?” 皇帝无语凝噎:“皇姐,也只有你,才能问出这种问题啊。” 好家伙,她果然成文盲了呗。 “大理寺卿皇姐可随时调用。”皇帝又道,“朕知皇姐你只是为了男色,调查一事,你差遣他即可。” 温妤闻言轻咳一声:“什么男色不男色的,俗,真俗,俗不可耐!那个大理寺卿我有用的时候再说吧,查案我跟陆忍两个人就行了。” 皇帝一副什么都看清的表情,还不是想借这件事二人世界一番。 他的目光有些无奈,告诫道:“那陆忍可是个臭脾气,硬骨头,丞相是个体面人,好歹会全你一个面子,不至于场面太难看,但陆忍那小子可不会,到时候被狠狠拒绝了,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朕。” 温妤拿着圣旨,想到刚才在殿外陆忍被她惊吓到的表情,抱着胳膊,轻笑一声:“皇弟,到时候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陆忍到时候要是哭鼻子了,你可得站在我这边。” 皇帝:…… 事情办妥,温妤带着圣旨悠悠闲闲地离开了大殿。 远远地,她一眼就看见依然跪在阶下的陆忍,身姿笔直。 温妤走近了,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声,戴着珍珠的鞋尖映入了陆忍的眼帘。 他正要抬头,温妤便又蹲下了,与他面对面,手上拿着圣旨晃了晃,笑得灿烂:“我拿到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别忘了。” 两人离得太近了,陆忍被这个笑容刺的有些恍惚,他垂下眸子道:“多谢长公主。” 温妤满意地站起身,将伞撑在他的头顶,“走吧,陆忍,查案。” 陆忍手掌撑地,缓缓站起。 “皇弟说了,这个案子让我查,七天期限。既然是你弟弟的案子,你就跟在我身后帮帮帮忙吧。” 陆忍闻言轻皱眉头:“什么?你查?理应交给大理寺……” 温妤将伞塞进他的手里,后退两步,双手背后,歪着脑袋看她:“我查,和不给查,你选哪个?” 陆忍抿唇,最后道:“但凭公主差遣。” 温妤见他一副被逼妥协的模样,就知道他并不信服自己,不过也是,原主名声这么糟,情有可原。 她也懒得说些废话,直接将陆忍带走,不顾他说的男女大防,硬生生将他塞进了马车。 上个马车闹出了上梁山的架势。 “你可真倔,不拿你弟弟出来还不行了。” 见他默不吭声,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温妤笑了笑,“你干嘛这个样子?明明是谈好的条件,弄的我像强抢你回府当面首一样,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好像没对你上下其手吧?” 陆忍:…… “上下其手不是这么用的。” “……哦,是吗?” “是,上下其手的释义是玩弄手段,串通作弊。” 温妤:…… 对对对,就你懂,懂王。 温妤并不在意自己成语不到家卖了丑,她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糕点填填肚子,又不急不缓地喝了一杯茶,安逸的很。 马车平稳地向前,十分安静。 陆忍突然开口问道:“长公主要带微臣去哪?” 温妤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忍,笑道:“你可真能憋,我以为你不问了呢。” 见他又不说话了,温妤道:“当然是去天牢了,我也想见识见识你那狎妓的弟弟。” 陆忍:…… “陆谨不会狎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当哥哥的,也不一定就了解你弟弟吧。” 陆忍似乎不容许有人说他弟弟不好,有些恼了:“陆谨品性纯良,绝不可能狎妓!” “好好好,我瞎说的行了吧?还生气了。”温妤摸了摸鼻子,“不狎妓就不狎妓吧,反正也不止是狎妓。” “什么意思?”陆忍脸色一变,果然有隐情,“还请长公主明示!” 第7章 造孽啊 “什么意思?”陆忍脸色一变,果然有隐情,“还请长公主明示!” 温妤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好看吗?” 陆忍:…… 温妤掏出小镜子,“你回答了我就明示你。” 陆忍半晌憋出来一句:“好看。” “怎么感觉不太情愿啊?是真心话吗?” “自然。” 温妤道:“那就写个八百字小作文夸夸我的美貌吧。” 陆忍:…… “……长公主国色天香、貌美绝伦……” 陆忍闭了闭眼,知道这是在故意折腾他,叹气道:“长公主不要戏弄微臣了,之前是微臣冒犯了您,陆忍给您赔罪。” 温妤闻言将镜子从脸前移开,笑得狡黠:“赔罪就不用了,但是以后不允许动不动就不说话装哑巴,给谁冷脸看呢?” “还有这个狎妓的案子,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个跑腿的,不能有意见,能听懂吗?” 陆忍点头。 “你就放心吧,既然都谈好条件,说要帮你,我肯定会弄清楚的。”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把你的心寄放在我这里,想要了可以随时拿回去。” 温妤挑眉:“你要把你的心给我吗?” 陆忍目光有些不自然起来,忍不住道:“公主一向如此吗?” 温妤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陆忍说不出口,最后吐出一句:“无事。” 温妤偷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吧,陆谨喝醉了大庭广众之下摔了杯子,辱骂了皇弟。” “什么?!”陆忍面色大变,“不可能!” 温妤笑道:“喝醉后的事谁敢说呢?” 陆忍的脸色冷沉下来。 如果真的辱骂了圣上,那么陆谨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而不是被凌迟处死,就已经是圣上对他的恩宠了。 “长公主此言无误?” 温妤又照起镜子,“你家圣上亲口说的。不过骂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说。” 这时车帘外传来声音:“公主,到了。” 马车停下,不知不觉已到了天牢。 温妤掀开车帘,直接跳了下来,回头看向陆忍:“下吧,去听听你弟弟怎么说。” 流春一直坐在车架上,听到温妤说要进天牢,马上皱紧了小脸:“公主那等腌臜之地,您万金之躯怎么能进去呢?” 温妤拍拍胸脯,一脸不在意:“万金?要是真是万金,我都重的迈不开腿了。进去就当长长见识。” 跟着守卫进了天牢,黑咕隆咚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像是血腥气伴着排泄物的味道,总之闻着恶心的紧。 温妤拿着镜子抵在鼻尖,突然听见前头带路的守卫喊道:“见过丞相大人。” 温妤:…… 不是吧,这么巧,林遇之来提小青梅,这就撞上了? 他速度这么慢吗?她一来一回还谈判了一场,他人还没提走,这效率不行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林遇之手上提着一盏夜灯,缓缓从黑牢中迎面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裹着大氅的女子,头发十分凌乱,带着一张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惹人怜惜。 想必这就是站在冰湖边倒大霉的凌云诗了。 凌云诗见到温妤,目光中明显地露出了一丝害怕与紧张,仿佛看到吃人恶鬼一般往林遇之身后又缩了缩。 温妤:…… 行吧,她认了。 造孽啊。 本来她还想和小青梅打个招呼来着,现在看来,还是别吓人家了。 “见过长公主。”林遇之倒是不失礼节。 他目光略过一旁的陆忍,眉梢微动,“再次谢过长公主,微臣必定带凌小姐去公主府当面致谢。” 温妤赶紧摆手:“别了别了,凌小姐吓死了算谁的?” 林遇之:…… “那微臣告退。”林遇之说着带着凌云诗离开了天牢。 温妤舒了口气,救下凌云诗,与林遇之一笔勾销,原主造的孽也算是了结了。 陆忍道:“看来传言不假。” 温妤看他:“什么传言?” “没什么。” 温妤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不过天牢里太臭,她也不想多说话,到时候肺都给熏成黑色了。 一路无言,走了好一会,温妤和陆忍才来到了关押陆谨之处。 关的够深啊。 陆忍见到蜷缩在牢房一角的陆谨,看着甚是凄凉,忍不住怒喝一声:“陆谨!”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妤心肝直跳,差点一句“卧槽”都要飙出来了。 什么玩意,不是挺心疼这弟弟,一见到还这么大嗓门说话。 陆谨瞬时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牢房外。 他眼睛瞪的老大的,一把扑上来,大喊道:“哥!哥你来看我了!” 然后马上一脸的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没有狎妓,我没有,哥我真的没有!” 温妤这时才看清陆谨的长相,清清秀秀的书生气,乖乖软软的。 看着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放在现代还在上初中,却因为嫖娼被关进大牢了。 温妤摇摇头:“你说你没有,那大理寺的人怎么从暗香楼抓到你的?” 陆谨看向说话的温妤,有些傻了,也没回话,呆呆地来了一句:“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姐姐……" 陆忍闻言额头青筋一跳,“大胆!此乃长公主!陆谨,你名字里的谨言慎行你都忘了吗?” 陆谨一个激灵,立马跪了下来:“陆谨参见长公主!长公主恕罪!” “没事没事,你起来吧,你夸我好看,怎么会有罪呢?” 温妤笑眯眯的,丝毫不见怪罪,“你比你哥会说话多了,一见面就叫我仙女姐姐,你哥他可是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呢。” 陆忍:…… “长公主……” 温妤轻咳一声,开始说正事:“好了,这些礼呀节呀的先放一边,叙旧什么的也免了,直接说正事吧,你说你没狎妓,为什么出现在了暗香楼,还被大理寺抓了?” 陆谨站起身,抓着牢柱,委屈的不得了:“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忍刚要说话,就被温妤抬手制止了,她笑着问道:“所以你骂了圣上,你也不记得了?” “什、什么……”陆谨明显慌了,“什么骂圣上?我没有啊,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骂圣上呢?我们一家对圣上是忠心耿耿啊!” 还是嫩的很,一说就慌了。 温妤看着他:“那你还不说实话?” “……”陆谨低下头来,语气都变得丧了许多,“我的确去了暗香楼。” 第8章 移情别恋了? “……”陆谨低下头来,语气都变得丧了许多,“我的确去了暗香楼。” 一旁听到这话的陆忍瞪了他一眼。 温妤笑道:“你自己去的?” “我、我……”陆谨吞吞吐吐的。 “弟弟,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哥见你这一面可不容易。你如果不把实话都说出来,你就准备蹲大牢吧,他可没本事捞你出来。” “你以后就在这天牢里跟老鼠蟑螂为伴吧,早上蟑螂在你身上爬来爬去,晚上老鼠在你脚边安窝,还跟你共享一个窝窝头。” “再过不久,你身上头上还会长虱子,就是一种白白的小虫子,钻来钻去的,可痒了,你没试过吧?那这回可以好好受受罪了……” 陆忍闻言侧目看向温妤:…… 而陆谨脸色已然发青,纠结了好半晌,咬着牙说:“我、我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来了。” 温妤看了一眼陆忍,笑道:“你弟弟还挺义气,跟你学的?但是他好像没想过,为什么狎妓一事只有他被抓进来了。” 说罢盯住陆谨:“弟弟,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呢?” 陆谨闻言脸色青红一片,他扶着牢柱缓缓蹲下身,声音变得闷闷的,似是有些伤心了。 “是秦为安带我去的,他说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青楼。” “到了之后我吓了一跳,我说了我不进去,但是他非拉着我,说不会被人知道的,结果我们还没进去,大理寺就来人了。” “长公主,我没有狎妓,更别说是骂圣上了,我又不是疯了……” 温妤听了点点头,小朋友还不算太傻,“嗯嗯,你这顶多算狎妓未遂。” 又问陆谨:“秦为安是谁?” 陆谨停顿了一秒,闷声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温妤得到答案,直接转身离开天牢,不忘调侃道:“陆忍,让你弟弟交点像样的朋友吧,乖乖的小朋友都被带坏了。” 出了天牢,空气霎时清新起来,阳光刺的温妤闭上了眼,缓了好一会。 这天牢里还真是黑啊,不止黑,还臭,对比一下,现代的监狱简直就是超级豪华套间。 “长公主相信臣弟的话?”陆忍站在温妤身旁,眯了眯眼。 温妤上了马车,揣上手炉,闭着眼睛装深沉:“信与不信皆在我一念之间。” 陆忍:…… “你说你弟弟的名字是谨言慎行,那你呢?你为什么是忍?”温妤好奇地看向他。 陆忍道:“这与查案无关吧。” 温妤撇了撇嘴:“你这人真无趣,要不是为了条件,我才懒得理你这种木头,明明是双方同意,却总是摆出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无聊,实在无聊。” 原本以为陆忍不会说话了,却不想他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真的想知道?” “想呀,你说吗?” 陆忍垂眸,缓缓而道:“我爹是跟着先帝打下大盛江山的老人,因为和前朝一些老友有书信往来,被诬告有反心,当时我刚出生,爹被下了大牢,为表忠心,他留下血书一封,血溅天牢。” 温妤听完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开国功臣就这个结局?” 陆忍眉头一动,看向温妤:“之后先帝替我爹平反了,还被追封为赤忠侯,近些年也没有人会再提这件事。” 温妤有些来气,她最见不得这种杀功臣的皇帝。 总让人想到历史上那些惨遭过河拆桥的名将,而且“赤”“忠”二字,也过于嘲讽了。 于是气呼呼道:“那人也死了啊,真是听着就令人生气。”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那你弟弟不是你爹的?” 陆忍点头:“他是我娘在雪地里捡来的。” 温妤惊讶道:“真是好人啊。” 陆忍:…… 他目光奇异地盯着温妤,很快又收回。 他原本以为身为长公主,听到这件往事会不以为然。 却不想她的态度是如此真实的惋惜与愤怒,他能感受到,她不是装的。 “所以你的忍,是隐忍、忍耐的意思?你要忍耐什么?杀父之仇?”温妤突然开口。 陆忍目光坚定:“不,是坚忍。” “坚忍乃坚毅、有韧性。”陆忍道,“这是爹娘对我的期许,也是我对自己的勉励。” 温妤听了,眨眨眼,拍拍手:“不错不错,好名字,很符合你将军的身份。” “你看我,我叫温妤,妤就是漂亮、聪慧、美丽、大方,啧啧啧,是不是名如其人?简直不能再贴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符合这个名字的人。” 说着又拿出镜子,照了起来。 陆忍:……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这么认为吗?我不美吗?” 陆忍叹气:“公主说什么都对。” 温妤十分满意。 长公主的马车到了侍郎府,惊动了全府的人,连老太太都被搀扶着出来见礼。 得知温妤是来找公子的,一时都面面相觑。 “回长公主,我家大人携公子应邀去丞相府了,归期不定。” 温妤:…… 温妤缩回马车:“算了,打道回府吧,明天再说。” 陆忍皱眉道:“明天?今天不查了?” “嗯,明天再来问吧。” 陆忍道:“公主在怕什么?” 温妤一头雾水:“什么?我没怕啊。” “公主一听到丞相,就缩回了马车,丞相有那么可怕吗?” 温妤一言难尽道:“你不懂,我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尽量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过转念一想,对呀有必要吗?倒显得她怕林遇之似的。 人也救了,话也说清楚了,有什么好避嫌的,反而像欲盖弥彰。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刚好让别人看看,她对林遇之已经没那个意思了。 想到这,温妤大手一挥:“去丞相府!” 又对着陆忍大加夸赞:“问得好啊问得好,令我茅塞顿开!赏!大大的赏!这块糕点就赏给你了。” 陆忍:“……不必。” “不要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您吃吧,我不吃。” 谈话间,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 坐在车架上的流春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动静,目中露出震惊,公主这是……移情别恋了? 第9章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丞相府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红门达瓦十分气派,虽然比起公主府是落魄了点,但是在大臣里也算是拔尖的。 门房一看是长公主的马车,都对视一眼,暗道还是来了。 长公主昏迷这段时间,府里总算安生一些,这一醒,果然还是找来了。 “见过长公主大驾,小人这就去通禀丞相大人。” 温妤一把掀开车帘,“不用了,不是来找他的。礼部侍郎是不是在林遇之这里?” 门房被问懵了。 流春不满道:“公主问你话呢,发什么呆?脑袋不要了?” 门房马上跪下来,诚惶诚恐道:“回禀长公主,礼部侍郎大人的确在。” 温妤点点头:“起来吧,不用通禀了,直接带我进去。” 说着跳下马车,松了松肩膀,“这天牢离丞相府还真的是挺远的。” “陆忍,走吧。” 陆忍这才探出身,下了马车。 他将被温妤不小心遗忘的镜子递给她,“公主,你的铜镜,命根子。” 温妤一看,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 她晃了晃,笑道:“我身上还有呢,那个是我放在马车上备用的,你放回去吧。” 陆忍:…… 温妤嘴角含笑,揶揄道:“你都说了是命根子,我不得多准备几个?” 陆忍脸色怪异:“公主乐意就行,是微臣多此一举了。” “没有没有,贴心得很,实乃大进步,再接再厉!” 门房耳朵竖的老高,心里直打鼓,这是什么情况啊,怪哉怪哉。 这时,林遇之的身影出现在丞相府外。 这身姿相貌实在太打眼了,温妤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 “见过长公主,公主为何不让门房通报,倒让微臣失了礼数。” 温妤将镜子揣回兜里,咳了一声:“我不是来找你的,礼部侍郎和他儿子在你这吧,我来找他们的,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话音刚落,礼部侍郎带着他儿子出现了,二人喘着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又竭力憋住:“微臣、呼……见过长公主。” 温妤没看他,而是看向一旁有些圆嘟嘟的少年,问道:“你就是秦为安?” 秦为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长公主,完全看傻了。 礼部侍郎秦大人拽了拽秦为安,低声喝道:“臭小子,还不回长公主的话!” 秦为安这才回过神来,“回长公主,我就是秦为安。” 温妤闻言拉上陆忍的手臂,径直往丞相府里走,“那就对了,进来吧,正是饭点,林遇之你备点好酒好菜来。” 陆忍被温妤拉着往前走,怔了一瞬。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热流从指尖一路蔓延到整只手臂,又迅速扩散至全身。 但温妤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随手一拉,面色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倒是陆忍莫名的有些手脚不自然起来。 丞相府的效率非常不错,可能也是因为到饭点了,几乎是温妤刚落座,便有丫鬟端着盘子鱼龙而入。 “坐吧坐吧,都坐,你们站在这看着,我怎么吃饭啊。” 听到温妤这话,三人才缓缓落座,寒暄也虽迟但到。 一声声“丞相大人”“将军大人”“侍郎大人”直冲温妤面门。 温妤:…… 温妤尝了几口感兴趣的菜肴后,夸赞道:“好吃好吃,你们别寒暄了,赶紧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人这才动起筷子。 温妤不着痕迹地看了秦为安一眼,挑眉。 然后夹了一块奶豆腐放进陆忍碗里,笑道:“这个好吃,你尝尝。” 还未等他反应,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他碗里,“这个也好吃,我刚尝了,你试试。”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陆忍碗里的菜肴越堆越高,都有些洒出来了。 礼部侍郎秦大人看到这个场景,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偷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丞相,又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将军,心里泛起嘀咕。 长公主不是痴迷丞相大人吗? 这席上怎么对丞相大人冷冷淡淡的,一句话都没说过,反倒是对这刚受召回京的陆将军这么热情? 难道传言有误? 可是之前长公主明明在文武百官面前放话了,一定要拿下丞相…… 怪哉怪哉。 而温妤夹的正起劲,见碗满了,笑眯眯地催促:“看着我干嘛?吃啊。” 陆忍:…… 这时,温妤突然又转头关切的问起秦为安:“小秦啊,丞相府的饭菜味道怎么样?” 秦为安顶着张肉嘟嘟的脸,放下筷子,忙道:“回长公主,好吃。” “嗯嗯,好吃就多吃点。” 说罢,话音一转,“比青楼里的好吃吗?” 秦为安回道:“比青楼好吃多……” 话音未落,秦为安的小胖脸唰地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桌上静了下来。 温妤似乎没注意到气氛的诡异,笑眯眯道:“比青楼里的好吃多了是吧?那你能说说青楼里饭菜什么味道吗?最好吃的菜是哪一道?我还真有点好奇呢。” “酒呢?酒好喝吗?有丞相府的好喝吗?” “还有青楼的女子是不是都很美?抱起来是不是很香很软?亲起来呢?怎么样?什么口感?” 秦为安抖了抖,头上开始冒汗。 秦大人见状面色微变,正要替儿子说些什么,温妤筷子一放,敲击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厉声道:“问你了吗?” 秦大人立马站起身,跪下,伏在地上,“微臣知罪。” 温妤单手托腮,笑得人畜无害,看向陆忍:“怎么跪下了,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陆忍此时已然明白温妤的用意,十分配合道:“不可怕。” 温妤点点头:“秦大人,起来吧,怎么还跪下了,刚才语气是冲了一点,我跟你道歉。” 秦大人伏的更低:“微臣不敢。” “小秦,现在可以说说了吗?”温妤看向秦为安,单刀直入,“你带陆谨去的青楼,为什么只有他被抓了?” 秦为安听到陆谨的名字,知道是他不讲义气把自己供出来了,面色明显慌了。 又看到伏在地上的亲爹,是一秒钟也坐不下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长公主,我是和陆谨一起去了,我就是贪玩,好奇青楼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们没进去!我说的是真的!” “当时大理寺来人了,我、我就跑了,没顾上陆谨,他那个人比较傻,不知道躲起来,就被抓了。” “我怕牵连家里,就没敢说,一直瞒着,还请公主明鉴!” 此时伏在地上的秦大人眼刀恨不得扎到秦为安身上,扎八百个窟窿。 逆子!逆子! 温妤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你和陆谨根本没进青楼。” “回长公主,是的。” 这和陆谨在天牢里说的倒是对上了。 只是既然都没进去就被抓了,后面的醉酒摔杯辱骂圣上一事又是从何而来呢? 第10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 问到这,如果只是狎妓一事,基本可以告一段落,定性了。 但是陆谨比狎妓还要重的罪名是辱骂圣上。 温妤看了陆忍一眼,附耳道:“你弟弟没有狎妓,查清楚了,我的工作也算完成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别忘了哦。” 陆忍微微皱眉:“还没查完。” 温妤将陆忍拉到一旁,抱着胳膊说:“说好的查狎妓,已经查完了。” “但是辱骂圣上不查清楚,陆谨依然要待在天牢里,我的原意是查清案件,救出我弟弟,现在案件已经明显不止是狎妓了,长公主,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完成。” 温妤盯着他,突然笑出声:“你还能说这么长的句子呢?” 陆忍:…… “还请长公主将事情彻查清楚,这样我才好履行之前我们说好的条件。” 温妤小手叉腰:“那是另外的价钱。” 陆忍:…… “好,公主需要多少钱才能继续查下去?我给你。” 温妤一愣:“笨,我说的价钱,不是那个价钱,你凑近点……” 说着招招手示意他再近一点,温妤轻声道:“之前的条件是你脱光了给我当画模,现在我要加一条……” 陆忍忍不住侧目看向温妤。 只听她悠悠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着令人浑身燥热的魔力一般:“你还得脱光了让我上下其手。” 陆忍脸色一绷,一瞬间耳根便已通红,似乎是冒着热气。 他没有再去纠正温妤的“上下其手”用的不对,而是叹了口气。 “公主……” 温妤打断他:“这就是我说的另外的价钱,考虑考虑?” “不答应我现在就走了。” 温妤装模作样地转身,下一秒,手臂被一把抓住,陆忍沉沉的声音响起:“我答应。” 长公主如果不查,他也没有名义和权利去查这个案子。 为了弟弟,他只好应了。 反正跟上一个条件也没什么差…… 温妤则是一脸满意:“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查一查。” 她说着走回大厅,侍郎父子依然跪伏在地上。 林遇之则是稳如泰山地安坐,定力十足,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温妤坐回椅子上,继续问秦为安:“狎妓被抓到,后果很严重,你怎么还敢去的?而且还是你这个年龄。” 秦为安跪了这么久,已然没有了气力,知无不言地如实道:“是在茶馆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说有门路,可以隐藏官家身份,不会被发现狎妓,还可以去涨涨见识,所以我就有些好奇。” “因为我一个人不敢去,才叫上了陆谨。” 陆忍皱眉:“朋友?怎么认识的?” “在茶馆论诗的时候认识的,他文采很好,经常一起论诗后就熟了。” 温妤又就着茶馆问了许多细节,评估了他所言应该不假后,起身离开丞相府。 林遇之和已经腿软的侍郎父子一路相送出来。 正当温妤要上马车时,林遇之突然开口道:“原本说去公主府道谢,却没想到是公主先来了微臣这。” 温妤无奈:“我不都说了不用道谢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道:“你要是真想感谢的话,就帮忙在皇弟面前多多替陆谨美言一番吧。” 林遇之闻言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温妤,“此案微臣或许可以帮忙一起查,就当作是感谢公主了。” 温妤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却不想陆忍说:“如果有丞相助力,自然是好。” 温妤:…… 好什么好。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觉得有林遇之帮忙更靠谱。 林遇之不急不缓地问道:“长公主为何反应这么大?在马车上不是已经一切都说开了吗?公主净可以将微臣当作普通臣子看待。” 温妤:…… 有道理,没道理她以后要躲着林遇之走啊,他可是丞相,很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行吧,今天就到这,我累了,明天在小秦说的那个茶馆集合。” 说罢,上了马车,也没带上陆忍,直接将他丢在了丞相府大门口,扬长而去。 原本想上马车,却被无情丢下的陆忍:…… 流春好奇:“公主,不带上陆将军吗?” 温妤揣着手炉,哼哼一声:“让他多话,给他一点教训。” 第二天,温妤睡到自然醒,流春见她醒了端来了一碗补药。 “公主,喝药了。” 温妤满脑袋问号,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大郎,“喝药?” “对呀,太医给您开的药,您身体太虚了,得补补。” 温妤一看到这黑乎乎的中药,口中直接开始泛苦,立马皱起脸:“不用了,告诉太医,我很好,喝了这玩意才会不好。” “现在什么时间了?” 流春回道:“公主,快到晌午了,陆将军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温妤打了个哈欠,真是积极啊。 梳妆打扮完成后,温妤施施然去了大堂,陆忍果然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假寐。 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长刀。 刀鞘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纹路中隐隐透着一丝血色,看上去煞气十足。 也使得陆忍的气息变得更加凛冽。 似乎感应到有人来了,他唰地睁开眼,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发现是温妤后,他垂眸,再抬眼时已变得平静。 温妤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而是盯着那刀,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刀?” 陆忍回道:“刀名寂月。” “真帅啊这刀,我能摸摸吗?” 陆忍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沉默一会,最后点头:“可以。” 得到首肯,温妤拿过这把寂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她差点一只手没拿住。 冰凉的触感带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刺骨寒冷感。 温妤有些诧异:“这刀,好冰啊。” 陆忍点头:“玄冰铁打造的。” 温妤仔细摸了摸,过瘾后便还给了陆忍,笑道:“到了夏天,这刀可以直接当移动冰块用了,也太爽了吧。不过现在这天气,着实有些冻手。” “公主不拔刀看看吗?” 温妤摆手:“看看刀鞘就够了。” “对了,你昨天怎么没带这刀。” “进皇宫不能带兵器。” 温妤懂了,又问:“听说你等了我一个时辰了?” 陆忍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臣从未见过睡到日上三竿的女子。” 温妤歪头看他,“你见过很多女子?嗯……你不会已经不是处男了吧?” “并未见过很多,只是没有哪一家女子会睡到这个时辰。”陆忍皱眉,“还有,微臣不解,何为处男?” 第11章 乐趣少一半 陆忍皱眉:“还有,微臣不解,何为处男?” 温妤见他的疑惑不像是假的,寻思大盛的称呼不是处男吗? 她歪歪脑袋,解释道:“就是没那个的男人。” 陆忍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思考“那个”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脸色大变,有些恼怒道:“公主为何要如此羞辱微臣?微臣当然不是处男!此等羞辱恕陆忍不受!” 温妤:…… 不是就不是呗,脾气还挺大的。 不是处男,乐趣少一半。 这就是背调没做好的恶果啊! 温妤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变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走吧,去茶馆,赶紧查,查完了事。” 却不想查案积极的陆忍竟然拦在了温妤的身前,脸色难堪。 “公主无故羞辱我,连一个交待都不给吗?” “且不说本朝律例,身体有缺陷者不得为官。我想请问公主,在公主眼中我就是那等身体有缺陷的腌臜之人吗?” “您所提出的条件是否也是因此原由,想要羞辱我呢?” 温妤:…… “不是,你哒吧哒吧说什么呢?谁羞辱你了?” 温妤可以说是满头问号。 陆忍闭了闭眼,握着寂月的手紧了紧,只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 明明可以独自出发前往茶馆,却不知为何脚步一转来到这里,不声不响地等了一个时辰。 但他在长公主心里,原来就是那样一个形象。 可笑,等在这里的自己太可笑了。 “微臣就不与公主同行了,先走一步。” 温妤:??? 这是戳到什么g点了,这么跳脚。 她想了想,还是上前拦住了陆忍:“你冷静一下,你说清楚,我怎么羞辱你了?” “陆忍,你给我站住!” 陆忍停下脚步,抿紧嘴唇:“还需微臣多言吗?处男二字还不够羞辱吗?” 温妤:……哈? 这……处男就是羞辱了?难不成这大盛朝没有处男了? 她发自内心地由衷问道:“没有跟女人睡过觉,就是羞辱了?问都不能问了?” 陆忍懵了:…… “什、什么?” 温妤叹气,还以为来到了快乐乡,照这样看,这大盛怕是真的没几个处男了。 她也不是看不起非处男,就是比起非处,还是处男香啊。 愁啊…… 但一旁的陆忍却豁然开朗,“公主所言处男是未行房的意思?” 温妤已经一脸幽怨了:“不然呢?” 陆忍掩下眸中的窘迫与无奈,觉得自己简直糊涂了,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那方面去。 心中顿时也没气了,对着温妤解释道:“公主,一般未行房的男人不称作处男,所以微臣理解错了,以为、以为……” 这句话让温妤又有些打起精神:“你以为什么?” 陆忍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但温妤灵光一闪,领悟了他的未尽之言。 温妤:…… 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忍:…… 温妤笑得肚子疼,瞄了一眼陆忍鼓鼓囊囊的下面,然后继续笑。 陆忍自然注意到温妤刚才万分大胆的目光,耳根莫名发烫,有些不自然地微微侧过了身体。 “不行,我再笑会……陆忍,你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啊?你怎么会想到小吉吉上去?” 陆忍没有再多嘴问小吉吉是什么,猜也猜的到了。 温妤笑够了之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好奇道:“那不叫处男,叫什么?” 陆忍叹气:“没有特定的称呼。” “也只有公主才会把这种事挂在嘴边,这放在任何一个官家小姐身上……” 温妤闻言叉腰:“但是我是草包长公主啊,我就说了怎么了?要砍我头?” “微臣不敢。” 温妤凑近了一些,用手挡住嘴巴,小声说:“所以你是处男。” 陆忍:…… 虽然陆忍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态度和反应已经告诉了温妤答案。 温妤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干劲十足:“走!去茶馆!一定要查他个个水落石出!” 到了茶馆,下了马车,温妤看着茶馆的牌匾陷入了沉思。 “论文茶馆”,好名字好名字…… 以后不会踏入第二步了。 陆忍拿出流春准备的帷帽,“公主戴上吧,里面鱼龙混杂。” 温妤看了一眼,觉得有道理便戴上了,这帷帽上的白纱要透不透的,摸着滑溜溜的甚是舒服。 林遇之早已等待在包厢里,温妤刚进茶馆,他身边的小厮便上前来领路。 温妤环顾四周,这论文茶馆可以说是爆满。 各桌坐满了附庸风雅的文人,甚至有七八个人拼一个桌的情况,个个手持扇子,吟诗作对,不亦乐乎。 温妤进来时,茶馆里诡异地安静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温妤嘀咕:“怎么这么多人?” 陆忍道:“三年一次的春闱就要开始了,这些估计都是各地赶来赴盛京参加科考的学子。” 温妤听了又多看了这些文人一眼,这不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苦逼的高三学子吗? 为了二月的考试竟然十二月就来考场踩点。 对于他们,无论何时,她都是敬佩的。 上了二楼走进包厢,迎面就是正在不急不缓饮茶的林遇之。 他坐在窗台边,一身月白锦袍,冷冷清清地看着茶馆的大堂,自带一股不惹凡尘的清净之感。 看见戴着帷帽的温妤,他放下茶杯,站起身道:“微臣见过长公主。” 温妤摘下帷帽随手放在一旁,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前脚刚到。” 温妤点点头,也坐在了窗台边,她随手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看着楼下的大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陆忍抱着长刀坐在了温妤身边,与林遇之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当作打过招呼了。 从二楼看大堂又是另一番感觉,明明也不高多少,但就是有一种俯瞰的居高临下感。 就连声音都没那么嘈杂,而变得异常清晰。 “打个赌,我就说刚刚上去,戴帷帽那位小姐不是普通人。” “谁看不出来一样,没见就那一会,整个茶馆都安静了吗?虽然戴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但是一看就非富即贵,身后跟着的那个拿刀的男人,看着也不好惹。” “嘿,我寻思着会不会又上演一出文厢记。” “那可得好好表现表现,茶馆在场这么多人,那位小姐总有看得上眼的吧。” 温妤听得眉头直皱,莫名有种被冒犯了感觉。 他们口中说的不就是她和陆忍吗? “文厢记是什么?”温妤问道。 陆忍自然也听到了楼下的议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 于是面无表情道:“一个酸臭无比的故事。” 这个评价更勾起了温妤的好奇心,见陆忍不想说,便又问林遇之。 第12章 我是你爹 林遇之自然也懂大堂那些学子的心思。 他微微沉吟,解释道:“前朝科举前,有一位小姐听闻这论文茶馆里聚集的都是参加科考的学子,有才华者数不胜数,心向往之,便乔装前往。” “之后与一书生一见倾心,两人相识相知。此时书生才得知,这位小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文安郡主。” “而那书生果然是满腹经纶,最后高中状元,二人成婚,琴瑟和鸣。” “有书生将此事编为一记传,名为《文厢记》,成为一段佳话,流转至今。” 陆忍听了忍不住“嘁”了一声,似是十分不屑。 温妤侧眸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是不是还有后续?” “公主说的不错,实有后续,二人成婚后,有一农妇千里迢迢找到那位书生,原来竟是书生在家乡的糟糠之妻,后来那农妇将书生告上了公堂。” 温妤:……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陈世美和秦香莲? 林遇之给温妤倒了一杯茶,“最后结局是,书生的妻子在午门被斩首示众,人头落地,由文安郡主亲自监斩。” “而《文厢记》撰写的只有书生功成名就的前半部分,成婚后续被弃去,这故事被当作美谈流传下来。” “每一个来到论文茶馆的学子,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丝自己也能成为那名书生的想法。” 温妤听完冷笑一声:“呵呵。” 她冷眼看向刚刚发表那番言论的几名书生,“人丑,想的倒挺美。” “那文安郡主能跟我比吗?我只是无脑草包,但她可是一坨啊!简直是屎盆子扣我头上,不是屎也是屎了!太侮辱我了!” 林遇之:…… 陆忍:…… 温妤不爽地戳了戳陆忍,“我是长公主,当众侮辱我什么罪?” 陆忍:“按律当斩。” 温妤拍桌:“……这样吧,你给他们套麻袋扔到巷子里打一顿,专门挑小吉吉打,知道了吗?” 陆忍:…… 林遇之抿了口茶:“敢问公主,何为小吉吉?” 陆忍闭上了眼,并不想听到这三字出现在丞相口中。 温妤则是转了转发尾,眨眨眼,“不告诉你。” “微臣也算博学多识,竟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林遇之十分的不耻下问。 温妤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这时,堂下突然传来喧哗声。 三人朝下看去,只见茶馆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书生。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各处都打着补丁,一看就生活拮据,但这寒衣却掩盖不了他的温文尔雅,浑身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 “如果你真的能对出来,一百两给你又何妨?”茶馆掌柜自信满满。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对子挂在牌前已月余,还无人能对,也有硬对者,不是失了意境,就是失了平仄。”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自信,来啊小二,笔墨伺候,也请在场的各位公子掌掌眼,瞧瞧对的如何!” 不多时,小二便清出一张空桌,将笔墨纸砚铺好,“您请。” 书生们也都围了过来,记得不错的话,这副对子以一百两刚挂上时,作对的不止尔尔,皆铩羽而归。 直到这些天已经无人对这一百两感兴趣了。 却不想又来了一个。 温妤托着腮看着楼下的热闹场景。 “是说门口挂着的那个对子?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我还以为是这茶馆年久失修,牌子掉了一半呢,原来是要找人对啊。” 林遇之道:“公主可能对此不甚了解,牌前对子只挂一半,另一半等人来对,已是约定俗成的雅事,只要一百两,并不算多。” 温妤又问:“这对子很难吗?” 林遇之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难也不难。” 懂了,就是对他来说不难,对下面那些人来说,难。 “绝!绝!” “意境平仄皆有,对的好!对的实在是好!” 有书生不自觉地念了出来:“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好一句,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对的好!对的好!” 此时的掌柜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他朝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马上朝后堂跑去。 书生将笔轻轻搁下,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掌柜咳了一声:“这对没对上,你们说的都不算,得出对子的人说了才算。” 话音刚落,小二领着一名富贵打扮的男人走上前来。 “听说有人对上了小爷的对子?” 书生沉吟道:“正是在下。” 男人看了一眼纸上所写,“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也不怎么样啊,一个个的,我还以为多绝,不过如此。” 说着直接伸手将对子拿起,团成一团,往地上一丢,“小爷我不满意你对的,您请吧。” 在场的书生皆是面面相觑,这是想赖账啊。 有人打抱不平道:“既然挂了对子,这位公子又对上了,这一百两自当双手奉上,但现在这般作为,实在有损论文茶馆的名声。” 男人摇着扇子,哼声道:“我出的对子,我不满意,能奈我何?” “而且穿着这么穷酸,就是冲着这一百两来的吧,功利心实在是重!来人来人,将这个对对子的人赶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进来!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对了,晦气!” 话音刚落,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仆役便直接上手抓住了那名书生,十分暴力地将人向外拖。 书生皱着眉挣了挣,却像是牵扯到什么一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原本白皙的面颊也变得通红。 “咳咳、无需劳动大驾,咳、在下自行出去。” 男人用扇子挡住鼻尖,嗤笑一声:“原来是个病秧子,赶紧赶出去!” “住手!”一道娇喝从楼梯处传来。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拾阶而下,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但周身都萦绕着不可亵渎的贵气。 正是看不过眼的温妤。 温妤缓步走到那名书生面前,透过帷帽的缝隙看他。 离得远时只觉得这书生气质斐然,此时看清长相,精致却微微带着病气的面容让温妤有些惊艳。 “你还好吧?” 两名仆役慑于温妤散发出的气场,早已松开了对书生的钳制。 书生微微欠身:“在下无事,多谢小姐出言相助。” 温妤道:“你放心,这一百两是你该得的,我替你拿回来。” “好大的口气!”男人扇子一合,拍于手掌,“敢问是哪家小姐?出现在这论文茶馆,莫不是想上演一出《文厢记》?” 温妤屹然不动,吐出一句:“我是你爹。” 第13章 区区翰林院大学士 “你!”男人用扇子指住温妤,满脸怒意,“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来人!给我掌嘴!” 温妤刚要说话,那名书生突然站到了温妤身前。 因为咳嗽,他脸上带着病气的潮红始终未褪去,声音却有些严厉:“此事因我而起,不要迁怒这位小姐。” “英雄救美?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既然你都要求了,来人!给我打烂他的嘴!” “等等!”温妤从书生身后探出个头,“你跟谁在这里称老子呢?你算老几?” “这盛京城里有谁不知道小爷我罗靖的名号” “当然这群上京赶考的穷书生不算,没一个对的上老子的对子。”罗靖摇着扇子一脸骄傲。 温妤哼笑一声:“罗靖?没听过。” 罗靖瞪着温妤:“没听过?没关系。过了今天你就听过了,而且以后你听到老子的名号都会绕道走!惹我罗靖,在盛京城可不是明智的举动。” 温妤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坨大便啊,人都怕沾上,所以听到你的名号要绕道走。” 人群中传来几声憋不住的闷笑声。 “你!”罗靖拿扇子指着温妤,环视一圈,冷笑道,“牙尖嘴利,看小爷我今天不拔了你的牙!还站着干什么?上!打死勿论!” “等等!”温妤伸出手,“我看先不着急动手,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一百两吗?我这里有直接赚好几百两的买卖,你要不要听?” 罗靖眯了眯眼。 温妤不急不缓道:“你看不上这位公子的对子,想必你的对对子造诣一定很高。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对子,如果你对上了,每对上一个给你一百两,怎么样?玩不玩?”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就连罗靖都震惊了:“对出一个一百两?” 温妤点头:“对。” 罗靖哈哈大笑:“论对对子,老子还没怕过谁!盛京城里谁不知道我罗靖对对子厉害?这不是给爷送钱吗?” “好,小爷陪你玩了!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银子,我可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这位小姐……”书生闻言,眉间涌起忧虑。 温妤摆手,勾勾唇角:“别担心,玩玩而已。” “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日月阴阳耳’。” 周围的书生纷纷沉思起来,有几位很快脸上便露出一丝喜色,很明显是有了自己的对词。 罗靖不屑地笑了笑:“这有何难?我对‘上下忐忑心’,如何?” 温妤没有评价,而是继续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罗靖皱了皱眉,片刻后道:“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雨对雪洞,月殿对天宫。这位小姐,二百两了。” “别急,还有呢,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这……”书生们眉头皱紧,此对子别有一番巧思,可谓是精妙绝伦。 罗靖眸光微动,他合上扇子,似乎才认真起来:“有意思……” 这次他沉思的很久,甚至来回踱步,扇子不停地抚着手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就在众人以为他对不出来时,他眼睛一亮,朗声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好!好!对的好!”众书生忍不住喝彩起来。 罗靖自然也十分满意,一脸傲色,“三百两了,可还有对?” 温妤态度随意道:“自然是有,听好了,神仙撒尿,一潭圣水,妖怪放屁,一阵邪风。” 罗靖:…… 众书生:…… 楼上包厢里的林遇之和陆忍:…… 温妤拍拍手:“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 “对不出来?那下一个,椎骨胸骨颅骨骶骨,骨骨生威。” “……” “不是吧不是吧?还对不出来?那就,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出声。这个容易吧?这都对不出来?很简单嘛,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看,很简单啊。” 罗靖:…… 温妤叹气道:“你都三个没对上了,三百两啊!真是可惜啊!不过我这还有一个特别特别简单的,你一定能对上!” “听好了,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来,赐教!” 罗靖怒道:“你这哪里是对子?!” 温妤好奇道:“我这哪里不是对子?对子的要求它都有,怎么能不是对子呢?” 罗靖:“那你对一个我看看!” “对就对,听好了,为他死为他累,为他受尽所有罪。” 罗靖闭上眼:“不堪为对!” 温妤抱着胳膊,无奈道:“那好吧,既然你欣赏不了这种,那我们来点文雅的。上联是‘在上不是南北’。” 罗靖睁眼,脱口而出:“在下不是东西。” 话音刚落,温妤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还怂恿一旁看戏的其他书生:“来,鼓掌鼓掌,都鼓掌!第一次看见骂自己不是东西的人,都鼓掌!” “臭娘们!你找死!” 罗靖反应过来,面上露出凶狠之色。 却又在下一秒突然惨叫一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股股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 他嘴巴动了动,吐出了一颗沾血带肉的花生米。 温妤挑眉,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二楼,十分夸张道:“妙啊!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罗靖捂着嘴,惊疑地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眼中瞬间流出凶意,明晃晃地写着“臭娘们我要你死”。 温妤见状拍着胸口,一副被他的眼神吓到的模样。 “我好怕怕哦。敢问你爹是哪位啊?敢这么嚣张?” 罗靖身后的仆役上前一步,扬着下巴,替他回答:“我们公子可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公子!” 温妤面无表情,毫无波动:“哦。” 但是一旁的书生们脸色却有些变了,翰林院大学士的公子? 谁不知道春闱的历任主考官都是由翰林院大学士以及礼部尚书来担任? 于是不少书生的目光已经有些隐晦的火热起来。 罗靖自然感受到这目光,不由得又有些得意,只是他此时嘴巴疼得厉害,说话艰难,叫人憋闷。 这时,温妤不合时宜地轻笑一声:“区区翰林院大学士。” 第14章 衬不了一点 这话当真是嚣张,引起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温妤仿佛没感受到一般,朝着罗靖伸出手:“一百两拿来,这事我也就算过去了。” 众人:…… 话说到这份上,罗靖就算是嘴巴再疼,也憋不住要说话了。 他张着嘴哆哆嗦嗦道:“你他娘的老几啊?敢说这种话!” 话落,直接一挥手,早已蓄势待发的两名仆役顿时一拥而上。 “小姐!小心!” 书生轻喝一声,一把拉住温妤将她带到自己身后。 却不想那两名仆役仿佛被人隔空踹了两脚一般。 还未近得温妤之身,便直接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罗靖:…… 罗靖仿佛想通了什么,“你会武功?而且是高手!” 温妤的帷帽依然稳稳地戴在头上,神秘飘逸。 她并没有否认罗靖的话,而是笑道:“一百两,不然我给你打到满地找牙,爹妈不认。” 罗靖此时好像已经忽略了口中的疼痛,怒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敢?!” “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天子脚下怎么了?天子脚下我也照打不误!有本事叫大理寺把我抓进去啊。” “口出狂言!藏头露尾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罗靖话落,猛然上前一步,将手伸向温妤的帷帽,想要将它打落。 温妤微微皱眉,这时那名书生又冲到了她身前,结结实实地挡住了罗靖的手掌。 却不想那手掌如此有劲,本就病中体弱的书生竟然被那股劲带的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摔倒。 温妤:…… 不是吧哥们…… 温妤无奈一把拉住书生的手,往回带了一把。 然后稳稳地搂住了他的腰,调侃道:“这次可要站稳了,这好像是你第三次挡在我前面了。” 书生感受到腰间的桎梏:…… 他侧过头,两人距离很近,帷帽的轻纱飘荡间,书生透过漾起的一角,看清了温妤带着笑意的惊鸿一瞥。 他呆住了。 而动手的罗靖则是像那两名仆役一般,直接倒飞出去,砸烂了不远处的一套桌椅。 众书生齐齐惊呼一声,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扶一把。 “噗、咳咳!你!你们!”罗靖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骂道,“好一对奸夫淫妇!你们是故意设套来找……啊——” 温妤一脚跺在罗靖的胸口,幽幽道:“你说话这么好听,上完茅房肯定擦过嘴了吧?” 罗靖脸色铁青。 温妤哼笑一声:“对对子的一百两,再加一百两,买你下半辈子当男人的资格,嗯?一共两百两,划算吗?” 罗靖:…… “你、你说什么!” 他一头冷汗,这女人什么意思?她难道还敢…… ……她可能还真敢。 罗靖想到这,忍下浑身的痛意,咬牙道:“两百两,我给了。” 温妤露出一个还算满意的表情:“早言而有信不就好了?我就觉得这位公子的对子对的非常好。” 她接过茶馆掌柜诚惶诚恐递过来的两百两银票,眯了眯眼,“看来,这论文茶馆,是礼部尚书开的呀,问公子要钱,掌柜的给了,有意思。” 众人:…… 茶馆里的书生皆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温妤拿着银票,朝着似乎吓傻了的书生扬了扬,“这位公子,走吧。” 书生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安静地跟在温妤身后走出了茶馆。 无人敢拦。 茶馆掌柜将罗靖扶起,小声道:“公子,这……” 罗靖眼中露出一丝阴狠,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十分的凶意:“去查,我要她被野狗分食,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是。” 而温妤带着书生来到墙角下,转身将银票递给他。 “两百两,多出来的一百当做你的精神损失费。” 书生并没有接,而是有些不解道:“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就是说因为你的人身权益遭受侵害而产生的精神痛苦、肉体疼痛或其他精神严重反常情况,然后赔偿给你的费用。反正你拿了就是了。” 书生因为这段话沉思了一会,然后笑了笑:“这精神损失费倒是有意思,不过不必了,这两百两银票是小姐拿到的,自然是你的。” 温妤有些疑惑:“你都穿一身的补丁了,还没钱看病,病到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现在有钱还不要?我看你也不傻啊,怎么一开口净说傻话?” 书生:…… “你来这论文茶馆不就是为的这一百两吗?现在还多了一百,不偷着乐竟然还拒绝?这世上还有嫌钱多的?” 书生轻笑道:“倒也不是,只是别人不愿给的,我便也不屑要了。” 温妤闻言满头问号,她下意识用手背贴住了他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装什么林黛玉呢?” 书生感受到额头上一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和温热的体温,身体不着痕迹地顿了顿。 “对子你对出来了,这一百两就是你的劳动成果,是你应得的,那个傻叉不履行承诺是他傻叉,跟你没关系,你应该要争取维护自己的权益啊。” “当然,我不是让你死脑筋啊,小命要紧,江湖险恶,不行就撤,懂吗?” 书生忍俊不禁:“小姐说的是。” 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温妤将银票塞进了他的衣襟中,然后拍了拍他的胸脯。 “你不要觉得谈钱很俗气,这可是你立足盛京的保障。” 书生目光颤了颤,只觉得被拍过的地方火热热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温妤又道:“拿了钱,找个好大夫看看病,你这咳咳咳的,听得我肺疼。春闱还要到二月呢,现在才十二月,我可不想哪天听说路上冻死人了,一查,诶奇了,不是冻死的,是病死的。” 书生:…… 他望着温妤潇洒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微扬起唇角,开口问出了萦绕在心口的问题:“在下越凌风,敢问小姐芳名?” 温妤扬扬手,没有回头,做好事,自然不留名。 “我叫雷锋,有缘再见。” 书生惊讶:“雷锋……” “倒是不像女儿家的名字,不过却也衬你。” 隐隐约约听见这话的温妤:…… 衬不了,衬不了一点。 第15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公主可玩够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林遇之清冷的声音。 温妤闻声看过去,只见林遇之和陆忍都站在马车旁看着她。 她不缓不慢地走过去,上了马车,摘掉帷帽,揣起手炉。 这才开口:“你这话说的,我明明干的正经事。” 然后看着陆忍,笑道:“是你出的手吧?” 陆忍抱着刀,坐在了温妤的右手边,点了点头。 温妤十分感兴趣:“我能学武功吗?我是十级腰间盘突出加坐骨神经痛。” 陆忍:…… “恕微臣直言,公主没有学武的天赋。不过……”他话音一转,“强身健体是可以的。” “那算了。” 温妤马上变得兴致缺缺,“我浑身伤残,不能瞎折腾,还是退堂鼓十级艺术家,坚持不了的。” 陆忍:…… 温妤又看向林遇之:“丞相大人统领百官,麻烦你跟那个坑爹货的爹说一声,好好管管他儿子,再给我贴脸输出,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林遇之:…… “公主倒是替那书生想的周全。” “那是自然,不能我帮了他拿了银子,还给人招了祸事吧?” 温妤想了想道:“这茶馆不简单,就到这吧,小秦口中的那个朋友,听到风声估计短期内是不会出来了。”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困了,晚上在临安街口会合。” 说着不由分说地直接将二人齐齐赶下车,自己横躺着眯上眼睛。 流春探进一个脑袋:“公主回府吗?” “嗯嗯,回去补个觉,一到下午就容易困呀。” 林遇之和陆忍被赶下车后,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皆是隐隐叹了口气。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分开了。 因为大盛的律法规定子时才宵禁,所以到了晚上八九点钟,临安街依然是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温妤的马车缓缓停下,她掀开车帘,将早已等候的林遇之陆忍招了过来。 “上来,坐我的马车。” 二人上了车,陆忍问道:“敢问公主,去哪?” 温妤闭着眼,迷迷蒙蒙的似乎还没睡醒。 “到了就知道了,别说话,我再眯一会,这午睡啊,就是睡不醒。” 但陆忍却没闭嘴,而是道:“公主回去后,睡到现在?” 温妤睁开眼,比了个食指放在他的唇边:“安静。” 然后十分自然地将头靠在了陆忍的肩膀上,“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陆忍:…… 而陆忍已经被温妤这个举动惊得浑身僵住了,丝毫都不敢动。 他垂下眼帘,只能看到温妤优越的鼻梁以及长长的睫毛。 肩头也像是有一块铁烙贴在上面,烫的很,很快便蔓延到全身,他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而此时,坐在陆忍对面的林遇之,眉梢微动,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画面。 没过多久,流春的声音传了进来:“公主,两位大人,到了。” 温妤睁开眼,眼神中十分清明,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她拍了拍陆忍的肩膀:“有点硬。” 然后施施然下了马车,“下来吧,到了。” 陆忍:…… 二人跟了下去,一抬眼,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震惊,他们对着眼前“暗香楼”的牌匾皱起眉头。 林遇之问道:“长公主,你要进去?” “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可!”两人异口同声。 温妤回头一本正经道:“有什么不行的?查案而已。” 林遇之仍然不同意:“您是长公主,怎么能进这种地方?” 温妤掌心合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陆忍知道这个青楼温妤是非进不可了,无奈妥协道:“那还请公主换一身男子装扮。” 公主摆手表示:“我这么漂亮,这么香,胸还这——么大,瞎子都能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吧?” “……” “……” 二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陆忍的耳朵甚至有些红了起来。 温妤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催促道:“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走吧。” 说着也不管他们,疾步走向暗香楼。 二人对视一眼,总不能真放长公主一人在青楼,于是微微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温妤刚一走近大门,暗香楼的老鸨便眼尖地凑了上来。 她仔细地瞅了瞅温妤的面颊,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 一扬手,手绢在温妤眼前划过,留下一缕脂粉香。 “这位姑娘,这地儿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何况是你这个长相……” 温妤似有些疑惑:“你这门口挂了牌子,不允许姑娘进吗?” 老鸨笑了笑:“那倒没有,只是这青楼,除了男人,哪有女人来啊?来的女人都是卖身的,姑娘你这气派,倒不像。” 林遇之和陆忍刚进来,便听到老鸨这番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就算长公主肆意妄为,不成体统,但皇家身份绝不是可以拿来随便比的。 却不想温妤点点头,一脸真诚地说:“可是我就喜欢香香软软的女人,不喜欢硬邦邦的臭男人,这里正合适我,甚至可以说这就是我的乐园,我可不要太喜欢这里了。” “……”老鸨的话卡在了嗓子里,眼里难掩震惊。 林遇之和陆忍的脚步也微微顿了顿,面色怪异起来。 温妤回头将二人拉到身旁,一脸严肃地对着老鸨说:“这两个都是家里非要给我纳的小妾,实在太硬了,我不喜欢。” “可我不去他们房里宠幸他们吧,又给我摆臭脸色让我不快活。所以我想让他们来这里学学怎么变得香香软软的,就把人带过来了,谁让你们是盛京最有名的青楼呢。” 老鸨下巴都要掉了,震撼!太震撼了!竟然还有这等新鲜事,还有给女儿家纳小妾的,简直闻所未闻! 而且眼前两位公子气质迥异,却都是顶尖尖儿的相貌,寻常人想要一个都是天官赐福,何况是两个! 温妤催道:“你发什么愣?还不快给我安排身材最好,最漂亮的头牌!他们两个就一人安排一个姑娘教教他们吧。” 老鸨:“……好、好勒。不过敢问你是盛京哪家姑娘?” 温妤一脸不高兴:“你什么意思?我爹可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和丞相林遇之还沾亲带故呢,按辈分,我还是林遇之的姑奶奶,他见到我都得装孙子,你怕我付不起银子?” 老鸨见她竟然直呼当朝丞相的大名,说话还如此嚣张,连忙赔笑道:“姑奶奶这话说的,您请进,请进,我这就给您安排,来人,给这三位带到三楼雅间,伺候好了!” 林遇之:…… 温妤走在最前头,一手牵着一个,小声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第16章 我叫没眼看 来到雅间,温妤十分自觉地找到最佳位置坐下。 见林遇之和陆忍干站在那动也不动,连忙招呼他们,给两人安排的妥妥的。 “小陆坐我旁边,小林坐我对面。” 二人:…… 两人环视一圈,虽然面色如常,但实际上如坐针毡,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尤其是这暗香楼里浓烈的脂粉气实在是难闻至极。 可谓是极致的煎熬。 这种风尘之地,就算没有律令,他们也会敬而远之。 二人又同时看向如鱼得水的温妤,面露奇异,带着一丝怀疑。 林遇之突然幽幽问道:“夫人,你不是第一次来吧?” “!!!”温妤惊愕地看着林遇之,我滴乖乖,林遇之叫她什么呢? 陆忍听了这称呼,微微挑眉。 温妤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门口。 然后冷哼一声,装腔作势地拍桌:“说了多少次了,你一个不受宠的小妾,也敢叫我夫人?你应该叫我什么?” 林遇之看着温妤:…… 温妤一字一句地强调:“你只能叫我主人,听懂了吗?” 林遇之眼眸微动,不作声。 “和块木头一样呆,无趣得很!我是不是第一次来轮得到你置喙吗?找个借口就把你发卖了!” “哎哟,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呀!还没走到门边呢,就听见了。这位夫人,哎不是,这位姑娘,来了就是寻开心的,可甭动气了!” 老鸨笑着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的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她们朝着温妤蹲身行礼,然后自来熟一般主动介绍起自己。 “我叫怜怜。” “我叫爱爱。” “我叫真真。” “我叫……” “我叫没眼看。”温妤抬手制止,不满地看着老鸨。 “我要的是头牌,什么叫头牌?有且只有一个的叫头牌!你这都什么庸脂俗粉啊?” 老鸨笑了笑,“别急呀姑娘,这不来了吗?”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粉色纱衣,抱着琵琶,戴着面纱的女人缓缓而来。 女人露出的上半张脸,眉眼颇为精致,眉间点缀着一枚花钿,带着淡淡的愁意,看着十分惹人怜惜。 她竖抱着琵琶,摘掉面纱,望着温妤的目光带着水光,眉间似蹙非蹙,浅浅行礼:“花瑶见过姑娘。” 温妤:…… 这神态,模仿的林黛玉吗? 老鸨笑道:“姑娘可还满意?” 温妤大手一挥:“花瑶姑娘留下,然后……” 她环视一圈,随便指了指,“你、还有你,留下来教教我的两个小妾,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林遇之和陆忍:…… 看见被温妤毫不认真地钦点,留下的两名女子,二人周身皆是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寒之气。 大有她们胆敢靠近一步就格杀勿论的气势。 两名姑娘见状有些踌躇,却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朝里的很多官员她们都见识过了,现在只不过是两个冷面的小妾罢了,还能比那些官员更难搞? “公子……” 陆忍将寂月往桌上一拍,面无表情。 林遇之道:“刀不错,可曾饮血?” “今日未曾,但快了。” 两名女子对视一眼,停下了脚步。 温妤见状拍了拍陆忍的肩膀,“回去后我要检验成果的,不过关你就准备打地铺吧。” 陆忍:…… 他扭过头,“打地铺又如何?绝不受此辱。” 温妤似乎是懒得理陆忍,挥挥手让她们离开,又看向始终站在不远处,并不像另两名那样主动的花瑶。 “花瑶姑娘,站在那做什么?” 花瑶微微躬身:“花瑶给姑娘弹奏一曲,姑娘可有想听的曲?” 温妤啊了一声:“我是俗人,听不懂,不听,来,我们来做点爱做的事。” 说着直接将花瑶拉了过来,摁在了椅子上。 温妤托着腮看她:“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像一个人?” 花瑶微微蹙眉,抱着琵琶,垂眸轻声道:“未曾。姑娘觉得我像什么人?” “像我死去的初恋。” 一旁的林遇之陆忍:…… “姑娘切莫伤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由花瑶陪着你,你若有空,可多来看看花瑶。” 温妤闻言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我当然介意,你与她只是神韵有些些些些微相似罢了,又不是她,你把我当傻子?我不搞代餐,她就是她。” 花瑶闻言嘴角僵了僵,又恢复了自然的弧度,“是花瑶僭越了。” 温妤摇摇头,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没意思,这暗香楼也不过如此。” “酒,酒不行,菜,菜不行,这水果,也蔫了吧唧的,这人嘛,勉勉强强过得去吧,不算难看。” 花瑶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笑道:“姑娘说笑了,论容貌,这暗香楼里没有一位能和姑娘你相比。” 温妤听了这话,皱眉:“夸我就夸我,拉踩别人干什么?” “本以为这暗香楼有意思极了,看来是那秦为安没见识,竟然还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还把我两个小妾都带来准备学习学习,现在看来,跟普通青楼区别不大。” 林遇之眉梢微动,道:“我早就说了不要来,算起来你是林丞相的姑奶奶,也算是官员亲属,被抓到来这里,可是要被下大牢的。” “什么?!”温妤吓了一跳,“下大牢?你怎么不早说?我一个女人来青楼也要被下大牢?” 林遇之继续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怎么还怪我没有说了?” 陆忍也道:“现在知道怕了?刚在门口还敢说你是林丞相的姑奶奶,生怕别人逮不到你。” 温妤赶紧站起身,推着二人向外,“不行不行,我们赶紧走,就当没来过,这里本来也不好玩,快走快走。” 花瑶眸光微闪,轻轻拉住了温妤。 “这位姑娘,你说的好玩的,我们当然有,但是不适宜其他人在场。” 温妤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能好玩到哪去?来这里要下大牢的!我要走了!” “姑娘,你来这不就是寻开心的吗?”花瑶又道。 此时的她,眉间的愁意已经散去,面上染上了一丝媚色,从后虚虚地抱住了温妤的腰。 “花瑶带你开心,带你玩好玩的,你让他们出去吧,好吗?” 啊这…… 温妤快速和林遇之、陆忍对视一眼。 “不行不行,我怕下大牢!” 第17章 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不行不行,我怕下大牢!” “不会的,没人知道。”花瑶抱着温妤不放。 温妤只感觉后背贴上了软乎乎的东西,然后就被花瑶搂着往雅间里带。 “我不要玩了!我不要玩了!我怕坐牢,你快放开我!” 花瑶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姑娘,相信我,不会有人知道,你会乐不思蜀的。” 温妤闻言,似乎有些心动,一副实在没办法的表情,停止了挣扎,试探地问道:“真的不会被人知道?” “相信我,跟我来吧。”花瑶笑了笑,扯住温妤的腰带,将她拽了进去。 温妤:…… “等等。”陆忍长刀寂月横在花瑶面前,“在我面前勾引我夫人,你当我们是死人?” 林遇之嘴角噙着一丝冷淡的笑意:“纵着夫人果然会纵出祸事来,竟然真的想要红杏出墙。” 陆忍又道:“院子里本就我们二人争斗,此时却出现了外人。” 林遇之接话:“那自然是先统一阵线了。” 温妤:? ……不是,你们入戏也太深了吧? 小妾的身份如此适应良好吗? 这时,陆忍长刀一挑,将花瑶扯着温妤腰带的手挑开。 林遇之配合着将温妤拉了出来,挡于身后。 “这位姑娘,请自重。”陆忍抱着刀,面无表情。 花瑶踉跄了两步,拿起纱巾捂嘴笑了笑。 之前的愁思作派早已抹去的一干二净,笑道:“这里是青楼,你要青楼的姑娘自重?” 陆忍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走。 “夫人可是还留恋?”林遇之道。 陆忍哼道:“看来要去天牢里看望夫人了。” 温妤:“……不留恋不留恋。” 然后回头朝着花瑶眨了眨眼。 花瑶皱着眉头,嘴角却带着弧度,“姑娘,花瑶等你。” 三人出了暗香楼,上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 “流春,别回府,在街上绕绕圈子。” 温妤掏出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长气:“你俩左一口夫人,右一口夫人,戏唱的挺足,占本公主便宜啊?” 林遇之和陆忍齐齐单膝跪地:“微臣知罪。” 温妤跳过了这个话题,让他们起身,然后问道:“这暗香楼,丞相大人和将军大人怎么看?” 林遇之沉吟:“有问题。” 温妤见陆忍没发表意见,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刀,“你呢?怎么看?” 陆忍答道:“根源看来就在这暗香楼,里面恐怕是别有洞天。” 温妤叹了口气:“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怎么看青楼里的这些姑娘。” 陆忍:…… 他闭上眼:“没看。” 温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伸手挑起了陆忍的下巴,轻笑道:“真乖。” 陆忍眼睛猛地睁开,直勾勾地盯着温妤,脸色竟然唰地红了。 他一把拍开温妤的手,侧过头,“公主,我们是来查案的。” “哦哦。”温妤看着被拍开的手,秒变正经,摸着下巴,“依本公主看,这青楼有古怪。” 林遇之的角度可以看到陆忍的脸颊已经一片通红,眼神也有些慌乱,似乎陷入了一种手足无措的境地。 林遇之眸光微动,饶有兴致道:“公主,明察不可,那就暗访。” 他看着陆忍,“至于暗访,陆将军你武功高强,还是要交给你。” 陆忍脸上红晕已缓缓褪去,又恢复到一派平静,他挑眉道:“可以。” 温妤闻言立马兴奋了:“那要带什么装备吗?夜行衣?” 陆忍摇头:“公主你不会武功,暗访讲究的是悄无声息,你还是留下等消息吧。” 温妤:…… “陆将军,你可别忘了。”温妤抱住胳膊,“这案子,皇弟说了是让我查。我人不在,你去了青楼,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陆忍:…… 温妤哼道:“这样吧,你带我去,林遇之就算了,让他在这等,弱不禁风的,三拳两脚就撂下了,耽误事,我不一样,我会黑虎掏裆,而且长腿了会跑,可机灵了。” 林遇之:? 陆忍:…… 黑虎、掏什么? 温妤一本正经:“你可是嫌犯的哥哥,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去?假如就沆瀣一气呢?” 陆忍和林遇之对视一眼,心里皆是叹气,“公主说的是。” 而暗香楼里,花瑶已换上了一身紫衣,闲适地靠在床边。 老鸨推门进来:“刚刚那三人的马车,果然进了丞相府后门,看来所言不假,和丞相是沾亲带故的。” 花瑶摇着扇子,沉思,“嗯……我都表现出了这里的有所不同,她还急着走,怕下大牢,而且她身边的两个男人明显是真的不想她留下。” “看来的确是听了推荐单纯来玩的,和铁桶一般的丞相府沾着亲,倒是个突破口,可以从她身上捞点消息。” “而且这散布消息的法子还真有用,虽然引起了大理寺的注意,但是这段时间的确多了不少自己找上门来的当朝官员,真替大理寺可惜,上次来查,什么也没查到,就抓了个倒霉鬼回去了,可笑可笑。” 花瑶用扇子捂住嘴巴,轻笑起来,十分得意。 而此时的暗香楼外。 “真的不用换夜行衣吗?” “不用。” “你怎么这么自信?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被发现。” 温妤叉腰:“你不还得带着我嘛,我又不会武功,假如我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 陆忍看着她:“公主,原来你知道你会拖后腿啊。” 温妤:…… 陆忍微微勾了勾唇角,轻轻一个跳跃,悄无声息地上了房顶。 温妤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看见轻功这个东西。 不好奇不惊讶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知道这里有武功有轻功,但是认知还没完全树立起来,毕竟听说和看到是两码事。 下午在茶馆那会,陆忍出手时她也没看清是怎么个事,反倒是这轻功,着实惹人注目。 这已经彻底违反了牛顿定律了吧? 还是这大盛朝已经脱离物理层面了? 人怎么能轻的像一片树叶一样呢? “微臣请罪,公主去马车上等我吧。” 陆忍说着一个转眼就融入黑暗不见了。 温妤:…… 不是,怎么把她给丢下了? 简直大胆! 第18章 你不可以拒绝我 大胆归大胆,但陆忍不带上她,她也没本事跳上这么高的屋顶。 温妤想了想,十分干脆地离开了暗香楼,准备回马车上。 她一个人站在这可不太安全,假如出了什么事,她可能就是那个倒霉鬼。 马车停在邻街,温妤正要走近时,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温妤挑眉,脚步一转,朝着那画摊而去。 看清画摊上悬挂着的画时,温妤的眼眸微亮。 别的东西温妤不一定懂,但是画她懂啊。 “画的真好,这画怎么卖?” 温妤笑意盈盈地望着摊主。 摊主看到温妤明显有些怔愣,很快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姐,真巧。” 温妤眉头微动:“你认识我?” “为何不认识?小姐不过是将帷帽摘去罢了。” 这画摊的摊主正是论文茶馆对对子的书生越凌风。 此时的他已换掉身上那件补满了补丁的衣服,穿上了淡青色的常服,是读书人常见的打扮。 虽然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却是名副其实的君子如竹,淡雅隽秀。 只是眉间依然笼罩着丝丝缕缕的病气,不曾散去。 温妤并没有问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而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卖起画了?两百两不够用?” 越凌风摇摇头:“小姐,在下只当你是授我以渔,而不是授我以鱼,我便用银子置办了这画摊。” 温妤愣了一下,笑道:“你的思想觉悟可真是高。” 她拿起一幅江山图,“这幅多少钱?” “三文钱,小姐喜欢的话,便赠予你。” 温妤惊讶:“三文?这么便宜?你画的这么好!” 越凌风笑而不语。 温妤是真的觉得画的太好了,现代的那些国画大师在这些画的面前也只能承认自己是个小儿。 这画中风骨不为外人道也。 温妤挑了三幅自己最喜欢的,往摊上放了十两银子,随后便转身离去。 越凌风垂眸盯着这沉甸甸的银子,随即拿起来追了上去。 “小姐,给多了,三幅画十一文钱,明码标价,绝不多取。” 温妤抱着画转身,笑道:“就当投资你了,我觉得你的画以后一定会很值钱,可能有钱都买不到呢。” 越凌风愣住。 “但是小姐……它们现在只值十一文。” 温妤无所谓道:“价值是人赋予的,我觉得你的画值。” 她说着想到什么,眼眸动了动,嘴角噙着一丝戏谑:“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亏了,这样吧,你答应我做一件事,不可以拒绝的那种。” 越凌风似乎有些惊讶温妤提出这个要求,略微沉吟后,问道:“小姐所言何事?” “我还没想好,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但是如果我说出来之后,你不可以拒绝我,你同意吗?” “那如果小姐让我去杀人……” “不会的,绝不是违法犯罪的事。” 越凌风看着温妤脸上的笑容,眸光颤了颤,沉声道:“好,我答应小姐。”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以后我会每日在这里卖画,小姐如果想好了,可以来此地找我。” “好。”温妤拍了拍怀中的画,十分满意,“这笔买卖,值!” 越凌风看着温妤离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天涯何处无知己? 而告别越凌风的温妤顺便在街上逛了逛。 她心里感慨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古代版的繁荣安定? “这个簪子多少钱?” “……不值钱,送、送你吧。” 温妤一头问号:“送我?无功不受禄,送我干什么?我有钱。” 摊主是个小年轻,他的脸颊有些发红:“不收你钱。” 温妤:…… 注意到他红彤彤的脸色,温妤又环顾四周,捕捉到一些偷偷摸摸又充满赞叹的视线。 因为这些目光并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侵略性,所以温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吧,懂了,只怪她过分美丽。 正当温妤准备回马车时,一名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下一秒直接倒地,抱着她的腿晕了。 温妤:? “你没事儿吧?” 老太太纹丝不动。 温妤见状将腿往回抽了抽,发现竟然抽不动。 温妤:…… 这是什么意思? 但很明显,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清楚原委的甚至在嘀嘀咕咕地猜测起来。 温妤见状心里冷哼一声,大概知道这老太太想干什么了。 先是不说话抱着不让她走,等围观的人多了,她想说什么,只凭她一张嘴,恐怕就直接泼脏水。 至于目的…… 温妤挑了挑眉,垂眸看着这装死的老太太。 她装模作样地蹲下身,然后点点头:“哦哦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老太太抓着温妤的手明显动了动,她抬起头一副刚醒的模样,刚要开口。 温妤便先发制人地拍了拍手,大声道:“各位各位,这位老太太刚才跟我说他家里有歹徒,她丈夫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孙女孙婿为了护着她都被歹徒砍死了!”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希望我能帮她去大理寺报案,但我现在被她抱着走不开,哪位好心人能去大理寺报案带官来救救这位老太太,感激不尽!”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我!我这就去!” “还有我!我也去!” “竟然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带我一个我也去!” 温妤抱拳:“多谢!多谢!多谢好心人!” 老太太:…… 温妤一副才发现她醒了的模样,惊讶道:“啊!老太太恢复意识了,能抬头了!要不我们齐心协力直接送老太太去大理寺吧!” “这样省的官人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被歹徒跑了祸乱其他人家就不好了!谁知道这歹徒会做出什么事来?” “姑娘说的是!” “这歹徒不能让他继续游荡!” “对啊,抓紧时间吧,赶紧把歹徒捉拿归案!” “那我们一齐送这老太太去大理寺!” “带上我一个!” “我也去!” “行!那我们一起去!” 老太太:…… 老太太被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 “我不去大理寺!她是骗子,她骗你们的!没有歹徒!我家好好的,没有歹徒,我不去大理寺!” 温妤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听见好心人们七嘴八舌地劝道:“骗子怎么可能要送你去大理寺?对你又没坏处,对她也没好处。” “就是就是,老太太别怕歹徒报复,一定要抓起来!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会被砍头!” “是啊是啊,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骗子?” 老太太:…… 第19章 多大的功德! 眼看着一大群人围着那老太太往大理寺走,温妤笑出声来。 这时陆忍颇有些问罪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不是让你回马车上吗?刚才在马车上没看见你,你的侍女又说你没回去,我……” 话才说一半,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卡住了,只板着脸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温妤饶有兴致地转过头,陆忍正抱着刀,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的焦急神色还未完全褪去。 “你、你什么?你把我丢在那自己跑了,我不能自由活动啊?你还有理了?还来跟我兴师问罪?谁给你的胆子?” 陆忍眸中闪过懊恼,就要跪下,却被温妤一把扶住,“别跪来跪去的。” “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公主怎么责罚微臣都可以。” 温妤眨眨眼,精神起来了:“怎么责罚你都可以?真的吗?” 陆忍:…… 看到温妤脸上逐渐兴奋的神情,陆忍心头莫名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这话我可记下了。”温妤哼笑一声,又问道,“你看我不在,是不是很着急?” 陆忍如实点头:“自然。” 温妤满脸兴味:“你很紧张我?” 陆忍一脸认真:“微臣将公主弄丢,是死罪,满门抄斩,微臣自然着急紧张。” 温妤:……你真的很不错。 回到马车上,流春也是一脸着急。 见温妤回来了连忙舒了口气:“公主您吓死我了,要不是怕你回来了我又不在,我都要去找你了。” 温妤让她舒心,哼道:“还不是陆将军乱传消息,这多乱军心啊?这样自乱阵脚可怎么上战场打仗?” 陆忍:…… “是微臣乱了分寸。” 温妤指尖抵着陆忍的心口,幽幽道:“是乱了分寸,还是乱了心?” 陆忍顿时只觉得浑身发麻,被抵着的心口扑通扑通,似乎要爆炸一般。 他立马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正欲说什么。 温妤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一般,又转了话题,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态,问道:“暗访查到什么了?” 陆忍的心跳还未平稳,就有一种冷水淋头的感觉。 他沉默一瞬,抬眸道:“查到了一些,微臣需要立刻进宫禀明圣上。” 温妤眨眨眼,满头问号:“怎么就直接跳过我了?你把我当空气了?” 陆忍:…… 他叹了口气:“公主,不是微臣不说,只是此事涉及到机密要事,你最好不要知情。” 这话的潜藏意思是,这事只能皇帝知道,其他人知道了要倒大霉,甚至还包括她这个长公主。 温妤从善如流道:“我只是个草包公主,你去找皇弟吧。” 说着直接将陆忍赶下了马车。 回到公主府,温妤洗了个热水澡,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自那天后,陆忍消失了三天。 三天后,流春告诉她,陆谨被无罪释放了。 温妤听了从床上鲤鱼打挺起来,一脸激动:“真的?” 流春觉得温妤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有些过于兴奋了。 她点头道:“真的,您不是交代了我们关注吗?这是天牢的第一手消息。” 说什么来什么,宫里来人说皇帝召她进宫。 温妤收拾了一番,来到皇宫,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到了,皇帝欣慰道:“皇姐此事办的像模像样,想要什么赏赐?” 温妤找了把椅子坐下,十分谦虚:“哪有哪有,说的我都要当真了,至于赏赐嘛,皇弟看着给吧,反正我想要的过会儿我自己去取。” 皇帝闻言放下御笔,笑了笑,调侃道:“听说皇姐在茶馆里出手相助了一个应考书生?想必是皇姐看上眼了?” 温妤惊讶,却没有否认:“皇弟你怎么知道的?是陆忍跟你说的吗?” 皇帝好笑地摇摇头,他瞥了眼侧殿的屏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道:“这次查案皇姐没动用大理寺,倒是叫上了丞相……” 话头刚一出来,温妤便摆手:“哪里是我叫的他?我躲还来不及呢?是他说要谢谢我,然后陆忍又多话,我才硬着头皮答应的。” “哦,是这样啊。”皇帝又道,“那朕给丞相和凌云诗赐婚皇姐觉得如何?” 温妤立即拍手:“干得漂亮啊皇弟!你知道凑成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是多么大的功德吗?” 皇帝挑眉,看来皇姐对丞相是真的毫无执念了,便道:“此事再议吧。” 温妤无所谓地点点头,又问道:“皇弟,陆忍那家伙消失三天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皇帝抿了口茶,笑了:“皇姐这是急着去邀功?” 说着话锋一转,“说到这,皇姐你查了这么久,却被朕截胡了,都不问问朕是怎么回事吗?” 温妤顿了顿。 然后也学着他喝了口手边的茶,一脸的奇怪,说道:“我查案是为了知道怎么回事吗?跟我关系又不大,我只是为了美色而已。” 温妤的理直气壮让皇帝沉默了三秒。 只听温妤叹了口气,继续叨叨:“皇弟你可别觉得我很容易!” “你都不知道陆忍,还有那个林遇之,两个人简直是个木头,管天管地还要管我拉粑粑放屁!” “我想进青楼两个人死活拦着我不给我去,我一个女人,去女人窝里怎么了?” “陆忍更过分,说好了带我一起去暗访,结果给我丢在了暗香楼,自己一溜烟跑没影了,完事了还怪我乱跑。” “至于那个林遇之,简直就是来折磨我的,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我怀疑我一拳就能给他打趴下……” 皇帝:…… “好了好了。”皇帝听着这些鸡零狗碎,无比头大。 皇姐还是那个皇姐,他竟然还真以为皇姐长进了。 然后又瞄了一眼屏风后,“皇姐别说了,朕听得头疼,你出宫吧。” 温妤挑了挑眉,意犹未尽地闭上嘴,甩袖离开。 还不忘问一句:“陆忍现在在哪?” 而此时站在屏风后的林遇之:…… 温妤走后,他闪身而出,脸色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动与端倪。 “咳,皇姐就是这样,不着四六的,她说的话,丞相可别当真。”皇帝无奈道。 丞相摇头:“圣上多虑了。” 皇帝回到正题,问道:“依丞相此行观察,陆忍是否值得信任?这大任能否安心交到他的手上?” 第20章 是玩真的吗? 其实暗香楼一事早已经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潜鱼卫于半月前就向皇帝禀告,有前朝余孽利用青楼接近朝臣,意图打探朝内机要秘事。 至于为何一直隐而不发,目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暗香楼不过是一个负责情报的据点而已,真正需要铲除的是隐藏在最深处的的幕后主使。 而此时正逢西边黎人作乱,西擒关溃不成军,已在沦陷边缘。 此事尚未公布,以免祸乱民心。 皇帝紧急召回镇守北阳关的陆忍,欲遣他带兵与黎人一战,夺回西擒关。 却不想这时潜鱼卫上报,陆忍之弟陆谨竟然出现在暗香楼。 联系到陆忍之父被先帝冤枉,血溅天牢以鉴忠心,加之“忍”字确让人浮想联翩,皇帝不得不起疑心。 便立即下令大理寺将陆谨抓回,想借此试探陆忍的反应。 之后温妤来求圣旨,皇帝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林遇之的同行更是奉了他的旨意行事,名为帮忙,实则监视。 而陆忍面圣禀告暗香楼一案时,对于他暗访的内容,字字属实,没有任何隐瞒,与潜鱼卫调查的并无不同,这才让皇帝微微消除了疑心。 林遇之的回答更是让皇帝吃了一颗定心丸,面色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微臣所观,陆将军并无任何不妥,忠心可鉴,西擒关一战,朝中唯陆将军可胜任。” 皇帝闻言点了点了头,十分满意:“就按丞相所言,这西擒关便派陆忍带兵前去收复。” 话音落下,皇帝的心头大患彻底消除。 如若陆忍真的查出与前朝余孽有牵连,这西擒关怕是无人能够收回,就要就此失落了。 但陆忍没有让他失望。 心头的阴霾散去后,皇帝心情不错,也有了牵线的兴趣。 “朕与皇姐所言非虚,赐婚于你和那位凌小姐如何?” 丞相眉头微动,掀袍跪下:“微臣多谢圣上美意,只是微臣与凌小姐实乃旧友,并非有情,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哦?此话当真?”皇帝略微惊讶,“朕还以为……” 说着他摆摆手,本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也罢。” 而此时离开大殿的温妤站在阶下,雪花飘飘扬扬。 她缓缓回头看向深红的殿门,轻轻笑了笑。 “公主您看什么呢?”流春撑着伞,觉得公主的眼神有点奇怪,她没看懂。 温妤收回目光,悠悠然地上了马车。 直到躺下来,找到了舒服的姿势,才开口道:“我是看那殿门实在是高,十分有威慑力,仿佛会吃人一样,离得近了都觉得自己很渺小。” 流春笑道:“您可是长公主,怎么会渺小呢?” “嗯。”温妤闭上眼,嘿嘿一笑,“我是草包长公主。” 流春眼神有些难过:“公主,您不要在意外面那些流言……” “我不在意,吾日三省吾身,吃好了吗?喝好了吗?睡好了吗?再加上有帅哥吗?” 流春:…… 温妤道:“你知道傻人有傻福吗?有时候傻也是一道护身符。” 流春有些不懂。 温妤没再多说什么,抱着手炉,眼睛亮晶晶的,“去将军府。” 马车调转车头。 当陆忍听到门房通报说长公主找他时,头皮瞬时有些发麻,耳根甚至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终于来了。 正在练字的陆谨抬起头,十分惊讶:“长公主?是在天牢看见的那个仙女姐姐吗?” 陆忍闻言指尖动了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带着陆谨前往前厅。 “哥,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此时的前厅,温妤悠哉悠哉地喝着热茶,环顾了一圈将军府的装修。 和她的公主府截然不同,说的好听是冷肃,说的不好听就是家徒四壁,要啥没啥,好像对于居住环境就没什么要求。 温妤再一抬眼,就看到了疾步而来的陆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路小跑,喘的厉害的小朋友。 正是不久前被无罪释放的陆谨。 见到温妤他眼睛亮了起来,脱口而出一句:“仙女姐姐。” 温妤还没反应过来呢,陆忍便皱眉道:“放肆。” 然后带着陆谨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温妤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眨了眨眼。 见他一本正经地行大礼,眼中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疏离,温妤托腮道:“陆忍,三天没打,上房揭瓦了?又开始跟我摆起将军的架子了?” 陆忍:…… “微臣不敢。” 温妤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吧?你的弟弟我帮你捞出来了,答应你的我做到了,现在到你了。” 温妤的话说的并不清楚,在场的只有陆忍明白她的意思。 陆谨站在一旁则是一头雾水,但有一点他听懂了。 他能从天牢里出来,是长公主出的手。 他哥也说了是有贵人相助。 于是直接跪下道:“草民陆谨多谢长公主搭救之恩。” 温妤让他起身,笑道:“没必要谢我,我又不是白救你。” 说着看向陆忍:“陆将军,怎么说?给个章程?是你跟我走,还是你跟我走?还是你跟我走?” 陆忍:…… 温妤站起身走到陆忍面前,只见他垂下眸子,似乎有些躲闪的意味在里面。 “陆大将军,事都成了,你不会想赖账吧?你对我,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温妤说着,右手手掌轻轻按在了陆忍心脏处,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她指尖轻点,调侃道:“你是在玩弄我吗?” 陆忍后退两步,垂下眸子,还是那句:“微臣不敢。” “不敢?从头到尾除了见礼,就是微臣不敢。” 温妤挑了挑眉,指尖顺着他的心脏一路上滑,拂过他的喉结。 最后挑起了陆忍的下巴,“我看你是粪缸里学游泳,死都不怕。” 陆忍:…… 一旁的陆谨:……啊? 陆忍垂着眼睫,下颚被抬高时视线不可避免地对上温妤。 他喉结滚了滚,微微撇头,下巴离开了温妤的指尖。 他紧紧盯着温妤,那一瞬间,眼神说不上恭敬,甚至带着丝丝缕缕的侵略性,变得幽深起来。 “公主是玩真的吗?” 声音闷闷的,像是一种不解,又像是一种试探。 第21章 穿戴整齐? “公主是玩真的吗?” 声音闷闷的,像是一种不解,又像是一种试探。 “玩?”温妤真情实感地惊讶了。 “你不会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吧?” “我跑前跑后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孜孜不倦吃苦耐劳的调查案子,就是为了跟你开玩笑?真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陆忍刚要开口说什么,温妤竖起食指按在了陆忍的唇上,指尖有些凉,却又像火一般撩人。 “嘘——你这张破嘴,如果说的是我不爱听的话,那就别说了。陆忍,我耐心有限,你知道我爱听的是什么。” 温妤说罢,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陆谨微微笑了笑,离开了将军府。 而陆谨已经完全懵逼了。 他们在说什么啊,根本没听懂。 “哥……长公主什么意思啊?” 陆忍转身看着温妤的背影,目光十分复杂。 神色来回变换中,逐渐有些晦涩起来,似乎已经做好了抉择。 “哥?”陆谨的手掌在陆忍面前挥了挥,见他没反应,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你居然在发呆?” 他哥竟然会发呆? 他还记得以前在军营里,见过他哥处罚那些训练中发呆的兵卒。 他哥那句“战场上你发的不是呆,是你的丧”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见过他哥发呆,但是今天…… 陆谨惊讶地再次感叹:“哥,你竟然发呆了!” 陆忍眼眸微抬,带着一丝威慑:“字写完了?” 陆谨:…… 他咳了一声,悄眯眯凑近了些许,小声问道:“哥,长公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她在追求你吗?” 陆忍眉间微动,又听陆谨道:“可是长公主不是喜欢丞相吗?你也不是丞相那种类型的啊。” 陆忍面无表情地将陆谨揪回了书房。 “你这狗爬字再没有长进,我就把你丢进军营里。” 陆谨泪眼汪汪,他又哪里惹了他哥了。 他压根就不是学习的料,当然,更不是学武的料…… “哥你知道吗,你刚才在长公主面前就像一个憋屈的小媳妇,我哪见过你这个样子啊,真是大开眼界,长公主怎么说的来着?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陆谨咬着笔杆,傻笑。 陆忍:…… “今天这些字不写完,不许睡觉。”陆忍转身离开。 陆谨:? 怎么感觉有点恼羞成怒了? 这时,陆忍又回来了,他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朋友……” 他话还没有说完,陆谨便道:“哥,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陆忍闻言,直接承认道:“是我又如何?”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去了练武场。 他站在练武场的梅花树下,眸中若有似无的情绪涌动,无声折下了一根根梅花枝。 “公主!公主!陆将军来了!” 流春小跑进院子,还没进门就在喊了。 温妤倚靠在小榻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漫不经心地啃着。 听见流春的呼喊声,温妤微微坐直了些许,十分惊讶。 “啊?”这么快?她还以为陆忍那硬石头起码也要到明天了,结果竟然是前后脚的工夫。 本来回府后就打算瘫在床上不问世事来着。 “公主,陆将军已经候在院子外了。” “让他进来吧。” 流春闻言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公主,不换一身衣服吗?就这样让陆将军进来?” 温妤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用不着,本公主穿麻袋都能穿出风华绝代来。” “……”流春欲言又止,想到温妤明显对陆忍的不同态度,最后还是领命出去了。 温妤坐起身将苹果三两口啃完,就看见了陆忍挺拔的身影。 下一秒她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苹果核都掉了。 “你、你这是唱哪一出?” 陆忍一身鎏金玄衣,头发高束。 上身用麻绳五花大绑着,身后八九根层出的梅花枝,十分惹眼。 他一直低着头不曾抬眼,听见温妤的问话,单膝跪地,语调平稳:“微臣前来公主府负荆请罪。” 温妤走上前,停在了他身前一米处,“负荆请罪?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是出尔反尔之罪?说话不算话之罪?言而无信之罪?不认账之罪?” 陆忍顿了顿,沉默下来。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 已经猜到他什么意思的温妤并没有生气。 而是无奈地叹气道:“什么罪暂且不说,你能不能抬起头?低着头又不说话搞得我压力很大。幸好你头发多,不然就拿秃顶对着我了。” “回公主……”陆忍缓缓抬头。 口中的话还没完,便瞳孔微缩,颤了几颤,紧接着唰地低下了头颅,嘴边的话也囫囵般咽了下去。 整个人已然开始冒烟。 他没想到在房中的温妤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红色纱衣和纱裙。 那绣着红梅的同色肚兜更是在轻纱下隐隐约约,若隐若现,一瞥而过的雪白让人心惊胆战。 陆忍头垂的更低了,就连语气中都带着掩盖不住的慌乱:“请公主将衣服穿好。” 温妤:? 温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不就是小吊带配纱衣吗…… 看见陆忍夸张的反应,温妤忍不住笑出声,这才意识到刚才流春让她换一件衣服是什么意思。 她蹲下身来,二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殿前的雪地里。 “可是天这么冷,太医说我体虚怕寒,所以炭火烧的比较旺,一旺吧,穿多了就会很热,这样子穿最舒服了。” 听了温妤的解释,陆忍仍然不敢抬眼,“外男在场时,还请公主忍一时。” 温妤眨眼,用指尖挑起了陆忍的下巴,与他对视,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外男?哪里有外男?” 陆忍:…… 他的的目光颤了颤,然后迅速移开。 “不过都来负荆请罪这一出了,看来是要出尔反尔了。大意了啊,应该先让你交一半定金再办事的。” “本以为身为将军是最重视诚信的,看来是我……” “不是的公主,微臣并没有要出尔反尔。” 陆忍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温妤,道:“微臣此次负荆请罪请的是对公主的不敬之罪。” 第22章 超级战斗鸡! 陆忍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温妤,道:“微臣此次负荆请罪请的是对公主的不敬之罪。” 温妤闻言是真的愣住了,她勾了勾唇角,“良心发现了?” “不过,负荆请罪不是应该赤着上身吗?你怎么还穿戴整齐,裹得严严实实的?” 陆忍:…… 温妤笑道:“兑现承诺?” 陆忍点头。 温妤见状十分满意,站起身,伸手从陆忍背后抽出一根梅花枝,枝头沾着的风雪已经融化。 她用浸湿的梅花枝挑起了陆忍的下巴,“脱吧。” 然后就抱着胳膊,慵懒地靠在屏风旁,眼含笑意地盯着他,一脸的期待。 陆忍被温妤赤果果的目光看得浑身发麻。 又瞥见她露出的白生生的,活色生香的大片肌肤,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缺投怀送抱以及别人送来讨好他的女人,穿着暴露的更是不知几何。 但他从来都是心静如水,掀不起任何波澜,甚至可以说,他觉得无聊透顶。 每一个女人都被他无情地打包,原路送回。 可是此时,面对温妤,他却觉得束手无策,一直平淡的内心也在她的目光下像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汹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温妤见他似乎正在纠结是从上面开始脱,还是从下面开始脱,不由得转身支好早就命人准备好的画架。 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透过画架一看,陆忍还站在原地不动。 不由问道:“你想好了没?先脱上面还是先脱下面?” 陆忍闻言,抿了抿唇,双臂微微用力,五花大绑的绳子和负于背后的梅花枝便尽数脱落在地。 陆忍道:“先脱绳子。” 温妤惊讶:“说真的,陆忍,这一招我能学吗?感觉很有用。” 陆忍回答的很客观:“公主没有练武的天赋。” 温妤无所谓道:“那让本公主来亲自研究研究,有练武天赋之人的肉体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陆忍:…… 温妤转着炭笔,笑道:“还不脱?” 陆忍看向画架,眉间透着疑惑:“微臣愚钝,公主要这样作画?前所未见。” “画完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温妤意识到什么,好笑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大将军,一早就答应我的事,还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你丢不丢人呐?” 陆忍一时无言。 他从来就不是扭捏之人。 想到这,陆忍直接解开腰带,脱掉了外衣。 一旦动起来,接下来的行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了。 温妤两眼放光地看着陆忍干净利落地脱掉衣服后,露出的肌肉,这线条走向!这完美的弧度! 在温妤滚烫灼热的目光下,陆忍停下了手。 温妤不满意道:“怎么停了?还有裤子呢。” 陆忍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温妤:“裤子?” 这个反应让温妤也惊讶了:“不然呢?” “一开始谈好的条件就是脱光呀,难道在你眼里脱光不脱裤子的?” 陆忍眼里的震惊作不得假。 温妤见状走上前,“而且你别忘了哦,我们还谈了另外的价钱。” “动作这么迟缓,要不要我帮忙?” 她说着,手掌直接搭在了陆忍的裤腰上。 陆忍额头迸出一根青筋,思维有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他一把按住了温妤的手,轻喝一声,带着无边的慌乱:“公主!” 温妤脸色自然,被他按住了手也不慌不忙。 另一只手按上了陆忍发烫的胸膛,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陆忍气急道:“长公主身份高贵,如何能看男人的……” 未尽之言被他咽下,陆忍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以为温妤口中的脱光只是说说而已,男人在女子面前袒露上身就已经是有伤风化了,更何况是完全脱光。 毕竟没有哪位女子会如此大胆,竟然会要求男人在她面前脱得一干二净。 但很明显,温妤不是一般的小胆女子。 她哼笑道:“这可是我们谈好的条件,你还是要出尔反尔咯?” 见陆忍已经开始面红耳赤了,温妤叹了口气:“完犊子,怎么有种做坏人,逼良为娼的感觉。你这样,我还怎么下手?” 陆忍:…… “没有,是微臣自愿的。” 陆忍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拿长公主没辙。 如果她喜欢,那么他心甘情愿。 说着他解开了被温妤按住的裤腰。 “公主不嫌弃微臣就行。” 温妤:…… 我靠!这么大! 温妤吓得收回了手,噔噔后退两步,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眨眨眼,“现在就这么大了,起来了还得了?” 陆忍:?…… 下一秒,感受到温妤持续盯住的目光,陆忍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一阵爆炸一般的热浪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甚至有了隐隐扬头的趋势。 陆忍一惊,下意识地去拿衣服遮挡,却被温妤喝停:“别动!等它起来,就要这个状态!太厉害了!这也太牛逼了吧!天赋异禀中的战斗鸡啊!战斗鸡中的超级战斗鸡啊!” 温妤拿起炭笔,目光正扫过地面上的绳子和梅花枝,眼睛一亮。 “陆忍,你就这样去把自己绑起来,再来一次负荆请罪!” 陆忍:…… “快快快!”温妤催促,“过会蔫巴了画出来不好看了!” “公主……” “你站那别动,我来帮你绑!” “不用!”陆忍侧过身体,“微臣自己来。” 就在陆忍再次绑起自己时,温妤的笔已经在画板上动起来了。 “绑好了?我的天啦!艺术品!”温妤一脸惊叹。 “你跪下,对,就跪在那里,脸侧过来一点!对!完美完美!头再垂一点!好好好!别动别动!” 温妤激动的不行,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画上。 而此时的陆忍赤身用麻绳捆着梅花枝,垂头跪在榻下,昂扬着,脸上是血一般的红意。 他能不停地感受到温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是羞辱,不是戏弄,而是明明确确的欣赏。 她在欣赏他的肉体,包括他那亵渎公主的物件。 陆忍陷入一丝恍惚中,脑中已然一片空白。 只能感受到他的公主无比热烈的目光和她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妤一脸欣喜:“画好了!” “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 “陆忍,你快来看!” 第23章 负梅请罪图 “陆忍,你快来看!” 陆忍听到呼唤声,眼皮动了动。 温妤的激动溢于言表,满眼都是对陆忍的赞叹。 她拿着笔小跑到陆忍身边,蹲下身,一把捧起了他的脸颊,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陆忍,你简直就是我的灵感缪斯!” 说着重重地亲在了陆忍的脸颊上,发出了一道响亮的“啵”声。 陆忍怔住,没了魂一般,眼睫却颤个不停。 “别跪着了,快起来。来看看我画的!” 直到被温妤再次拉住胳膊,陆忍才回过神来。 他轻声道:“公主……容微臣穿上衣服。” 温妤闻言用笔抵住了他的胸口,“另外的价钱还没有算呢。” 陆忍脸色微红,眸光变化中勾勾唇角,“公主要如何算?” 这正儿八经的问题,还是由陆忍问出来的,还真让温妤愣了一秒。 却没想到陆忍主动开口:“公主要对微臣上下其手吗?” “……”温妤的目光有些奇妙,笑道,“你不是说,上下其手不是这么用的吗?” 陆忍垂眸:“如此释义也未尝不可。” 温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陆忍,抬头。” 陆忍闻言轻轻看向温妤,却不想唇上骤然印上一道温热与湿濡,让人遍体发颤。 温妤踮起脚尖,搂住了陆忍的肩膀,轻轻含住了他的唇。 只吸吮了一下便松开。 “什么感觉?”温妤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陆忍指尖摸着唇,呼吸有些乱了,却定定地看着温妤,语气变得有些幽深起来:“回公主,还没够的感觉。” 温妤得到这个答案,禁不住挑眉。 她还以为陆忍会吓得噔噔后退,然后啪的一声跪在地上请罪呢。 她搂着陆忍的肩膀往前带了带,目光描绘着他冷峻的五官,歪了歪头,调侃道:“现在不说微臣不敢了?” 陆忍垂眸与温妤对视,“微臣不敢再说微臣不敢了。” “微臣现在不仅不会说微臣不敢,还会做一件大胆的事情。” 温妤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似乎带着一些鼓励:“陆忍,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胆。” 她的话音刚落,陆忍便俯身含住了温妤的双唇,辗转厮磨间舌尖探入。 温妤眉间闪过一丝满意,搂着他主动回应起来。 唇舌激烈中,温妤的纱衣飘然落地。 白嫩细腻的肩头瞬间露出,贴上了陆忍滚烫的胸膛。 “……”冰凉的触感让陆忍一个激灵,瞬间从这场情欲里清醒过来。 他的呼吸乱的厉害,眼睛在这白花花下,都不知道往哪放,“公主……” 温妤的双唇泛着水光,亮晶晶的,她轻笑道:“怎么了?” 陆忍轻声道:“陆忍一时意乱情迷,冒犯了公主。” “冒犯?你亲的很带劲,我很喜欢。”温妤忍俊不禁,“你呢?喜欢吗?” 陆忍眼眸颤动,唇角动了动,遵从了内心的答案,“喜欢。” 温妤闻言笑了笑,她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下滑至胸膛,“陆忍,你的心,跳的好快。” “是,跳得很快。” 温妤勾了勾唇角,在陆忍颤个不停的目光中,手掌像火一般燎遍了他的全身。 她笑道:“你的身材真的很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身材最好的一个!” 见陆忍的脸颊又开始发红发烫,温妤将他拉到小榻上,倾身压住,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温妤轻声道:“要不要继续?” 陆忍感受到一阵柔软,呼吸窒了窒,闭了闭眼,迅速脱离温妤的身体,然后匆匆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温妤靠在小榻上斜睨着他,问他要不要继续只是一时兴起,逗他玩玩而已,陆忍怂的这么快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陆忍也顾不上穿戴是否整齐,单膝跪地道:“微臣意乱情迷所为,已是冒犯公主,自当向公主请罪,如何责罚,微臣受着。但微臣要说的是,陆忍不后悔。” 听到他说的话,温妤顿时笑出声来。 “那你跑什么?才几秒钟啊,衣服就穿好了,你是奇迹暖暖吗?直接变装?” 陆忍跪地,抬眸望着温妤,语气莫名地带着认真:“公主喜欢微臣吗?” 温妤点头:“虽然你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但是我还真的挺喜欢你的。” 陆忍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有公主这句话,就够了。” 他站起身:“微臣答应公主之事也已完成,今日便回去了。” 说罢转身离开,带着一丝逃也般的狼狈,却不想迎面碰上了端着果盆的流春。 “陆将军,您这衣服……” 陆忍垂眸一看,歪歪斜斜的腰带,东倒西歪的衣襟,被人说破后,一丝窘迫涌上心头。 他没有多言,匆匆离开。 流春进门看到一地的绳子和梅花枝,又看向露出双肩,唇色红润的温妤,惊呆了,“公主,您的纱衣怎么……” 再联想到刚才陆忍走时的衣衫不整,流春瞪大了眼睛:“公主您和陆将军?你们?” 温妤托着腮,并不在意流春一副天塌了的表现,笑眯眯道:“陆忍,还挺纯爱的。” 流春欲哭无泪:“公主,您和陆将军真的……?” “没有呢。” 流春闻言松了口气,却又听温妤道:“就是亲了个嘴而已。” 流春:…… 而已? 她心态崩了,知道公主对陆将军态度不一样,谁能想到竟然如此不一样? “公主,那您是真的放弃丞相大人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温妤顿时有些萎了。 “林遇之在我这里属于过去式了知道吗?以后能不提就不提。” 流春不解:“为什么啊?公主您明明那么喜欢丞相,可是自从陆将军出现后,你就只看得到陆将军了。” 温妤闻言,叹了口气:“你说的对,都是陆忍这个狐狸精,用他的精气把我勾引走了。” 流春:…… 温妤拿起一个橘子剥开,然后递给了流春:“傻姑娘,林遇之有喜欢的对象,还非要凑上去干什么?天下男人多的是,这个不行下一个。” “笨女人才会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懂了吗?” 流春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橘子:“公主,我知道了,您其实就是移情别恋了。” “……好好好,我承认,只要你别提林遇之就行了。” 温妤叹了口气,起身走向画架。 她看着自己的大作,眼里闪亮亮的。 “嗯……就叫你,《负梅请罪图》吧。” 第24章 传言不可尽信 宏德殿。 “圣上,陆将军到了。” 皇帝放下奏折,看向缓步而来的陆忍。 “微臣陆忍,拜见圣上。” “陆将军请起,朕召见陆将军是有要事相商。” 皇帝将手上的奏折递给宫人,“陆将军看看这篇奏折。” 宫人托着奏折送到陆忍手中。 陆忍打开一看,不到三秒便皱紧了眉头,眉间涌上怒意和一丝隐藏的忧虑。 “西擒关失守?这是何时的事?” 皇帝没有回答这问题,而是直接道:“朕欲遣你率兵夺回西擒关,你意如何?” 陆忍垂眸拜道:“微臣自当受命。” “好!果然只有陆将军才能替朕分忧!”皇帝龙颜大悦,“待陆将军凯旋,朕替你大摆庆功宴,论功行赏!” 陆忍闻言眸中微动,沉声道:“圣上,微臣不要别的赏赐,待夺回西擒关,陆忍只想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皇帝惊讶极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赐婚?这是从陆忍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皇帝好奇地问道:“是哪位官家小姐,竟入了你的眼?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陆忍闻言想到温妤肆意妄为的做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但更多的是笑意:“待微臣归来再告知圣上,此战必胜,还请圣上同意。” 不要赏赐,只要赐婚圣旨,有何不可? 皇帝大手一挥,“朕允了。” 见陆忍如此有信心,西擒关失守一事便没有再瞒下去。 皇帝宣各位大臣进宫商议夺回西擒关之战。 直到第二天巳时,才商议好一切回到府中。 陆谨早已起床趴在桌前,写着他怎么都写不好的大字。 他看向一回来就坐在桌前发呆的陆忍,又看了眼他手中不停摩挲着的祖传玉佩,咬了咬笔杆,开口道:“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长公主。” 陆忍微怔,却没有否认,淡淡道:“嗯。” 陆谨有些疑惑:“可是盛京的人都知道长公主痴迷丞相大人,还在文武百官面前放话了,一定会拿下丞相,哥你没听说过吗?” 陆忍闻言,摩挲着玉佩的手指顿了顿。 他想到查案这两天温妤对林遇之的态度,哪里像是什么痴迷,淡声道:“传言不可尽信。” “可是都这么说,无风不起浪呀……” 陆谨还想继续说,陆忍却起身离开了,丢下一句:“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 他骑上马一路疾驰,来到公主府。 温妤刚刚睡到自然醒,就听说了陆忍来找她。 流春在她耳边碎碎叨:“公主,西擒关失守了,昨天圣上召集所有大臣在宏德殿商议了一整夜,陆将军要带兵前往西擒关了。” 温妤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你消息还真灵通。” 流春一边给温妤梳头,一边继续道:“要说朝中带兵打仗第一人,那还得是陆将军,公主,你的眼光没错。” 温妤:…… 流春悄眯眯道:“奴婢请陆将军在岁春园等候了。” 温妤从镜子里瞥了流春一眼,见她一副快夸我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到了岁春园,陆忍一身玄衣,负手站在亭中,看着小溪流水,似乎在思考什么。 温妤走上前,还未开口说话,陆忍便转过身来,“微臣拜见公主。” 温妤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昨天才被吓跑了,今天又来找我?” 陆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稍纵即逝。 “此次来见公主,是向公主告别,圣上命我领兵前往西擒关,明天就要出发。” “这个我知道。” 毕竟西擒关失守的消息一出,可谓是轰动朝野。 因西擒关被西黎攻破,而导致周边城池一路沦陷,毫无反击之力。 截止到昨夜,已经连失五座城池。 可以说是传的沸沸扬扬了。 再加上自从流春觉得她移情别恋之后,这丫头从丞相不离嘴,变成了将军不离嘴,什么第一手消息,她都灵通得很。 温妤就是不想知道西擒关一事,也难。 “他们都说你是大盛朝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温妤笑道,“而且,我觉得我的眼光不会错,你肯定可以赢。” 陆忍闻言眸中神采渐盛,沉声道:“陆忍定不负公主所望。”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公主,这个给你。” 温妤有些惊讶,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有些好奇地问:“送玉佩给我干嘛?” 陆忍沉默一瞬,轻声道:“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感谢公主的出手相助。” “我帮你不是有条件的吗?而且你也都完成了,还要什么感谢?不过……” 温妤接过玉佩,迎着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握在手里,“这个玉佩我收下了。” “收了你的东西,总得有回礼吧?” 温妤握住陆忍手中的寂月,用力拔了出来。 离开了刀鞘,竟然还这么重。 陆忍一愣,忙道:“寂月太过锋利,公主小心伤了自己。” 温妤没在意,拿起胸前的一小缕头发,轻轻靠上了寂月的刀刃,只一瞬,便尽数割断。 “公主!” 陆忍一惊,面上闪过一丝动容:“您千金之躯……” 温妤将寂月放回石桌上,将发丝递过去,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脚趾都扣地了,没别的送,就送这个吧。” 陆忍盯着那缕乌黑的青丝,眉心微动,看向温妤,眼中带着一丝试探:“公主知道女子赠人青丝是何意吗?” 温妤:…… “当然知道,我是草包,又不是傻子?” 说着将发丝塞进了陆忍的手里。 陆忍只觉得像是握住了一团火,烫的他手心发疼,“太贵重了。” 温妤看了眼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眼明显很贵重的玉佩,扶额:“头发贵重?哪有你的玉佩贵重,一看就不是普通玉佩。” 陆忍闻言捏紧了手中的青丝,开口道:“我明日带兵出城,公主能来送我吗?” 温妤点头:“当然可以,这有什么。” “什么时辰出发?” 陆忍答道:“辰时。” 温妤算了一下,也就是早上七点,然后:…… 现在说不去送还来得及吗? 陆忍看穿了她的想法,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公主是起不来吗?” 温妤如实点头。 寒冬腊月,让她七点起床,天都还没亮,这不是要人命吗? 更何况是像她这种,日常睡到日上三竿的人。 “你要我这么早起,是要我魂飞魄散吗?” 陆忍轻笑一声,有些无奈,“是微臣考虑不周,公主不必来送了。 第25章 换个目标霍霍 陆忍的善解人意获得了温妤的一个超级大拇指,以及一个赞赏的目光。 陆忍哭笑不得。 回到将军府,陆谨第一时间凑上来。 见陆忍手中的玉佩已经不见,问道:“哥,玉佩送出去了?” 陆忍嘴角含笑,想到怀中的那缕青丝,点了点头。 “哥,你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陆谨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我以为你要孤独终老呢,我连给你养老送终都想好了。什么女子都入不了你的法眼,果然还是得长公主这种仙女级别的来。” “不过,哥,我以为你会喜欢聪明的呢。” 陆忍闻言眉梢微挑,睨着他:“你为什么觉得公主不聪明呢?” “啊?”陆谨懵了。 长公主不是众所周知的草包吗…… 没多纠结这个问题,哥哥动了春心是好事。 他追上去问道:“对了哥,是不是今晚就要整军了?” “问那么多,今日份的大字写完了吗?” 陆谨:…… 翌日辰时,正旋门。 天微微亮,黑云压城,大雪纷飞。 “朕携文武百官,送陆将军!” “旗开得胜!” 百官闻言皆是应声高呼:“旗开得胜!” 陆忍身披玄色铠甲,骨节分明的手中不再是寂月,而是握着一把威严冷冽的长枪。 枪身通体黑亮,光滑如镜,形如长龙,枪头在飘落的雪花中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他面容冷峻,回头看了一眼皇帝与百官,妥帖藏于怀中的青丝似乎在发烫。 陆忍捂住心口,朗声道:“陆忍定不负众望。” 他最后看了一眼正旋门,飞身上马。 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不知从哪飞来,打在了陆忍的小腿上。 陆忍眉间染上一丝厉色,回首看去。 披着大氅的温妤就站在城楼上,懒懒地打着哈欠,似乎还没有睡醒。 她素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两眼朦胧,但看着陆忍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陆忍心头猛地颤动,神色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温妤抓起一把雪,捏成球状,嘟囔道:“刚才没砸准,再来一次。” 说着瞄准着陆忍的心口,轻轻砸了过去。 不轻不痒的,却让陆忍仿佛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砸入了心里,一寸寸的开始发麻,耳根也红了起来。 这可是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 温妤见竟然一击即中,不由得拍了拍手心,不愧是她,莫非她还有神箭手的天赋? 然后朝着陆忍挥挥手,用口型道:“旗开得胜,我的陆将军。” 陆忍辨清她的口型,心脏猛地一跳。 不由得又伸手捂住胸口,那缕青丝越来越烫,烫的他的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他压根没想过,公主竟然愿意早起来送他。 而此时的皇帝:…… 文武百官:…… 然后都是十分默契的将目光投向百官之首,林遇之的身上。 林遇之:? 陆忍出发后,百官便散了,皇帝差宫人将温妤叫下来。 温妤听到通报,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手上足足揣了两个手炉。 “真他喵冷啊,这早上的温度就是不一样哈。”温妤一边吐槽,一边往城楼下走。 没想到在拐弯处正碰上准备回府的林遇之。 林遇之见礼道:“见过长公主。” “哈哈,真巧。”温妤随意打了个招呼,“皇弟找我,我先走了哈。” 然后直接小跑向皇帝。 林遇之回首望着温妤,眼眸微垂,这界限倒是划得清清楚楚,干净利落。 感受到来自其他朝臣若有若无的目光,林遇之面不改色地上了马车。 “皇弟,你找我?” 皇帝看着温妤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来了句:“皇姐,你别霍霍陆忍了,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温妤一头问号:“他跟你说的?” “对。”皇帝顿时觉得皇姐有些可怜,看上两个男人,结果都有心仪之人,也太惨了。 “皇姐,要不你再换个目标吧。”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陆忍待他凯旋,为他赐婚。 要是有皇姐这个拦路石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他可真的招架不住,赐婚一事恐怕悬了…… 他可不想做一个失信于臣子的帝王。 温妤眨眨眼:“这可是你说的,让我换个目标。” 皇帝喜极:“皇姐愿意?” 温妤叹了口气,耸耸肩:“皇弟你都求我了,作为皇姐,我当然会满足你啦,你也说了,陆忍有心上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个目标吧。” 皇帝抚掌:“皇姐大善!” 回到马车上的温妤摸了摸下巴,虽然她的确挺喜欢陆忍的,但是怎奈皇弟如此要求,那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回府,睡回笼觉。” 而此时的流春已然情绪低落起来。 公主的情路为何如此坎坷? 而陆忍去了西擒关后,温妤着实无聊了好几天。 毕竟刚一来到这大盛朝,先是进宫救小青梅,然后就快马加鞭的查狎妓一事,骤一下无事可做,还真的是异常空虚。 不过躺平有躺平的乐趣。 做一条咸鱼的快乐是无法言喻的。 温妤靠在小榻上悠悠闲闲地磕着瓜子,听着流冬给她读话本子。 只是这剧情,怎么有点耳熟? “文厢记?”温妤问道。 流冬惊讶:“公主您竟然知道文厢记?” 温妤:…… 这说的叫什么话。 不过,这文厢记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了。 温妤来了精神,唰地坐起身:“走,出门逛街。” 流冬收起话本:“公主,现在?” “对!把流春叫上!” 临安街还是像之前一样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温妤带着流春流冬朝着记忆中的摊位走去。 却不想没见到那人,位置也被卖糖人的小贩占据了。 温妤微微挑眉,他不是说会一直在此地卖画吗? 神情那么真诚,这才几天,就没人影了? “这位大叔,请问一下,之前在这里摆摊卖画的书生去哪了?” 小贩看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位小姐,你找他?” “他啊,被人打了,在家养伤呢,我原本不在这摆,是他拜托我帮他看住这个位置的,说要等人,难道等的就是小姐你?难怪呢……” 温妤抓住话中的重点,皱起眉头:“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第26章 一脸狐媚相 温妤抓住话中的重点,皱起眉头:“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小贩东张西望了一会,用手挡住嘴巴,小声说:“被打还能怎么回事?倒霉摊上事了呗。” “临安街口有家猪肉铺知道吧?猪肉佬的媳妇没事就跑来这画摊看画,他觉得自己被戴绿帽子了,觉得是越公子勾引他老婆,对他老婆图谋不轨。” “然后呀就跑来这理论,让越公子搬走!本来要是搬走也就算了,谁知道他老婆一直拦着猪肉佬的,这还得了?火气不更大了?一怒之下就砸了摊子,将越公子打了一顿。” “动手之后啊,猪肉佬的老婆当众说要跟他和离,还说要去照顾越公子,猪肉佬气不过,又将人打了一顿。” “这不,到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 温妤:…… 不是,这什么毛病啊? “越公子住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还是我送回去的呢,三从胡同十八号。” 温妤闻言放下一锭银子:“多谢大叔帮衬。” 小贩拿起银子咬了咬,“我滴乖乖,这越公子等的人不一般啊,怪不得对胡大姐誓死不从呢。” 温妤按着地址找过去,是一条老胡同,还算整洁。 刚走进胡同不到两米,温妤就听见了哐哐哐的砸门声。 “你怎么这么倔呢?我都说了我来照顾你啊,你开个门呀!你伤那么重,一个人多不方便啊?” 一个系着红色头巾,穿着蓝色围裙,手袖挽到手肘,体型略微宽广的中年女人,正在用力拍门,嘴里还一直喊着:“给我开个门!快点!” 温妤脚步停住,有些惊讶。 她看了一眼身旁小院的院牌,上面写的十七。 温妤走到拍门女人的身边,问道:“你认识屋主人吗?” 女人扭头,立马呆住了,似乎被温妤的容貌震慑住,但很快便面露警惕:“你是什么人?” 温妤淡笑:“是我先问你的。” 女人哼了一声:“这是我未来夫君的家。” 温妤眨眨眼:“这里是三从胡同十八号吗?” “是,怎么了?找我夫君有事?” 温妤:…… “你说他是你夫君,他认吗?” “怎么不认?” “认的话,你敲这么久,他不开门?” 女人眼珠动了动:“他伤的太重,下不了床而已。” 温妤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既然下不来床,你在这里叫门的意义是?” 女人不耐烦了:“你谁啊你在这多管闲事?” “我是谁?”温妤微微一笑,“我是他的未婚妻。” “什么?!”女人眉毛一竖,“你放屁!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大胆!”流春怒喝一声,却被温妤拦下了。 温妤抱着胳膊道:“他有没有未婚妻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女人瞪着温妤,笑起来:“当然是因为我看上他了。” 温妤:…… 温妤正色起来,看着女人,语气淡淡的:“一般来说,对待女人,我会有极高的包容和耐心,但是很明显,你不一般。” 女人一脸狐疑:“你在说什么?” 温妤面无表情:“我在说你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你!你找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小舅子是谁?!” 温妤点头:“嗯,有点耳熟的话。” “说实话,这位大姐,我真羡慕你的皮肤,你怎么能做到保养到这么厚的?” 说着十分仔细地盯着女人瞧。 女人后退两步,怒目而视:“你看什么?” 温妤摇摇头,叹气:“对于丑人来说,细看是一种残忍。” “你找死!” 这时,门突然开了。 越凌风温和的目光停在了温妤的身上。 “越哥哥!你终于开门了!这里竟然有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不仅如此,她还拐着弯的骂我丑!”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越凌风早在温妤开口时就知道她来了。 但是再次听到这话,眼中还是划过一丝浅浅的诧异。 而一旁的温妤则是被这声“越哥哥”激的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然后将佩服的目光投向面不改色的越凌风。 “胡大姐,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语气里满是无奈,还夹着一丝说不清的厌烦。 但这位胡大姐明显什么也没听出来,一脸委屈:“我知道你嫌弃我是卖猪肉的,但是我现在已经和那个猪肉仔和离了,我是自由身了,你还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也许你还觉得我们年龄差有点大,但是年龄大的会疼人啊。” 越凌风:…… “所以越哥哥,你就别装了,其实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他们的眼光不敢迈出这一步,所以我才这么主动的。” “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喜欢就要大胆,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么会每次我去你摊子上,你都那么温柔呢?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一旁的温妤:…… 她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自信?” 胡大姐瞥向温妤,一脸不屑:“我当然自信,你也不去临安街打听打听,我可是街花,不像你,一脸的狐媚相,看着就不正经,肯定不安分地四处勾搭男人。” 温妤:……咳。 “抱歉雷小姐,让你见笑了。”越凌风叹气。 温妤:? 谁是雷小姐?哦,是她自己,雷锋。 “越哥哥,什么叫见笑了?你为什么要跟她抱歉?” 因为刚才温妤的注意力一直在胡大姐身上,这时她才发现越凌风半边嘴角有一丝青紫。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破损了? 看着怪惹人心疼的。 温妤皱起眉头,来了一丝火气:“这位胡大姐,麻烦你照照镜子行吗?不对,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用。我看你足够自信是因为你足够愚蠢。” “越公子对你和和气气的,是因为人家素质高有涵养,没看不起你个卖猪肉的,但这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你再来骚扰,小心我报官!” 胡大姐气疯了:“报官?你报啊!我妹夫在大理寺当捕头!报官?没用!” 这年头,一个捕头的亲戚都这么嚣张了? 温妤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个眼神示意流冬。 流冬早就忍不住想抽她嘴巴子了,竟然敢对公主如此无礼,得到眼神,便直接锁住了胡大姐的胳膊,往胡同外扭带而去。 能贴身伺候长公主的侍女,没点真功夫可怎么行。 胡大姐疼得龇牙咧嘴,怒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妹夫是谁?!” 温妤面无表情:“不知道,但我告诉你,我妹夫是玉皇大帝!” 第27章 勾三搭四? “雷小姐,胡大姐的妹夫是大理寺的捕头,你不要插手了,免得惹事上身。” 温妤闻言一脸的无所谓:“我要是怕惹事上身,在茶馆的时候我还会帮你?比起捕头,茶馆那位可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儿子。” 越凌风愣了一瞬,坦然道:“是在下多虑了。” 也是,他早就猜到雷小姐家境不一般了。 “刚才那位姑娘要将胡大姐带到哪去?” “当然是大理寺了。” 见越凌风面露疑惑,欲言又止的模样,温妤也没多问,而是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越凌风闻言侧过身,“是在下疏忽了,小姐请进。” 温妤跟着他进门,见他行动有些缓慢,问道:“伤得严重吗?” 越凌风顿了顿,叹气道:“小姐都知道了?在下一介书生实在没有还手之力,让小姐见笑了。” 温妤摇摇头:“遇到这种事应该报官啊,因为捕头是她妹夫,所以没报?” “报过。”越凌风不紧不慢道,“然后来的是她妹夫。” 温妤:…… 越凌风给温妤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道:“家里比较空,没什么可招待的,一杯热茶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温妤喝了一口,见他的手端着茶壶都有些抖,忙道:“这么虚,你还是坐着别动吧。” 越凌风沉默一瞬,突然问道:“刚才在下听到小姐和胡大姐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啊。”温妤不在意地点点头,“本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谁知道我还是低估她了。” 又问道:“你怎么招惹上她的?” 说着盯着越凌风的脸,缓缓靠近。 越凌风下意识屏住呼吸,温妤见了弯了弯眼睛:“不过你这张脸,的确招人。” 越凌风闻言脸色微红,面露一丝局促:“小姐说笑了。” “小姐来寻我,可是想好了要我做什么事?” 温妤挑眉:“没想好,这又不着急,一定要想好了要你做什么,才能来找你吗?就不能是因为我想见你?” 越凌风一怔:“小姐……想见我?” 温妤托腮,笑看他:“对呀,就是想见你,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你长的好啊,食色性也。” 一旁的流春:……不是,公主怎么…… 越凌风闻言有些忍俊不禁:“小姐倒是毫不掩饰。” “其实不止是因为你的美色,还因为你的画,我真的觉得你画的很好,有机会你指导指导我。”温妤一脸真诚,“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你的画以后会很值钱。” 越凌风惊讶:“小姐也是擅画之人?” 温妤一脸理所应当:“当然,我看着不像?” 流春:…… 越凌风没有回答,而是抿了口茶,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才道:“一直没敢问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千金?” “问这个做什么?”温妤转了转手中的茶杯,“你要上门提亲?” 越凌风:……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便压下去,又喝了一口茶:“小姐不愿说也罢。” “我没不愿意说。”温妤给他将茶满上,语气夸张道,“我是怕说出来吓死你。” 越凌风捏紧了茶杯,强压住心中的紧张,试探地问道:“如果我高中状元,小姐是否愿意告知……” 话还未说完,温妤便惊讶地看着他:“状元?这么有信心?” 越凌风面对温妤略带质疑的疑问,却姿态从容:“不怪小姐觉得我狂妄自大,只是谁人不是冲着状元而去?” “说得对。” 温妤想了想,突然捏住越凌风的下巴,吻在了他的脸颊上,“那就说定了,你中个状元给我看看。” “……”越凌风傻了。 温妤也不管他已经呆愣当场,带着流春离开了。 出了胡同,上了马车,流春一脸的欲言又止。 温妤:“你想说什么?” “公主,您怎么……” “我怎么?” 似乎是知道流春心里的疑问,温妤揣着手炉,吃着糕点,问道:“我是谁?” “您是长公主啊。” 温妤点点头:“我弟弟是谁?” “当今圣上啊。” “我爹娘是谁?” “是先帝先后。” 温妤继续点头:“那我弟弟有多少女人?” 流春:“……” “他没皇后,不说四妃六嫔,光是美人才人良人就一抓一大把了吧?” “……是。” 温妤摊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我作为他姐姐,作为长公主,多喜欢几个男人怎么了?” “只允许皇帝三宫六院,不允许公主勾三搭四?” 流春:…… “公主,勾三搭四不是这么用的。” 温妤不在意:“无所谓,差不多意思就行了。” “流春,我说的有道理吗?” 流春一脸为难:“公主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温妤躺下,随口道:“可能怪就怪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一心一意吧。” 流春一脸茫然。 “跟你说这些干嘛,走吧,去大理寺接流冬。” 而此时家中的越凌风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指尖抚上脸颊。 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又带着一丝羞赧的笑容。 到了大理寺门外,温妤稍稍掀开车帘:“流冬还没出来?” 然后懒懒散散的下了马车,“进去瞧瞧,我也想看看热闹。” 刚好帮越凌风把这糟心事解决了。 流春出示公主玉牌后,大理寺门外跪了一排,温妤让他们都起来,直奔内堂。 “大人明鉴,卑职从未滥用职权。” “这女人乃是卑职媳妇的姐姐,但卑职与她并不相熟,往来的很少,请大人明鉴!” 流冬此时就站在大理寺卿江起的身边,冷眼看着堂下跪着的二人。 胡大姐指着流冬的鼻子:“是这个贱蹄子污蔑我!还把我绑架来了这里!大人跪在这里的应该是那个贱蹄子啊!” 温妤悠悠闲闲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骂谁贱蹄子呢?” “流冬,给我端把椅子来。” “好的,公……” 温妤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叫破身份,然后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江起,霎时间眯了眯眼。 我擦,帅啊! 而江起正准备行礼时看到了温妤的手势,便安坐下来,朝着温妤点了点头。 温妤走到江起身边,没个正形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语气慵懒:“审吧,我倒要听听她嘴巴里要说出什么鬼话。” 江起:…… 下一秒他看向温妤,眉心微蹙。 第28章 失策了! 下一秒他看向温妤,眉心微蹙。 堂下的胡大姐一看到温妤,登时指着她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扑上来揪她头发。 “就是她!就是这个贱蹄子!” 江起闻言横眉一竖,拍案道:“大胆!” 温妤喝着流冬端上来的热茶,嘴角噙着笑意,悠哉悠哉道:“没事,让她说。” 胡大姐气焰十分嚣张,还要继续骂人时,一旁同跪的捕头突然一巴掌抽了过去,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然后立马朝着温妤的方向拜倒,语气颤颤巍巍:“这位小姐,恕罪恕罪。” 就算没见过这位小姐,不知道她的身份,捕头也看得出来她绝不简单。 能直接闯进大理寺,还堂而皇之地坐在江大人身边,一派从容地喝茶,甚至江大人似乎以她为首,这能是普通人吗? 只有这种愚不可及,没有眼见的乡野村妇才会看不出来,还敢不停地叫嚣。 “你敢打我?”胡大姐捂着脸,震惊地大喊,“你竟然敢打我!” 说着直接推搡起捕头。 捕头像朵娇花一般,一推就倒。 “你敢打我!回去就让我妹妹跟你和离!” 捕头闻言瞪着胡大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撇清干系。 他大声吼道:“和离就和离!我早就受够了你们一家了!” 然后在胡大姐震惊到呆住的目光下,朝着江起磕头:“江大人在此见证,我郝云立休书一封,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胡大姐傻眼:“你是不是疯了?你敢休了我妹妹!” 温妤放下茶杯,支着下巴,看着堂下狗咬狗,咬的一嘴狗毛,兴味十足。 就好像在看古代版的1818黄金眼,还是现场直播。 江起则是面色冷寒,沉声道:“藐视公堂,先打二十大板。” 一直捶打郝云的胡大姐突然静下来。 被一旁的捕快按住时,她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郝云则是满脸的应当如此,拜谢江起后自觉地趴下。 他这辈子混到大理寺的捕头一职,可以说是祖上烧了高香。 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个老婆,附带这样一个整天惹天惹地的姐姐,这次还没有自知之明地踢到了铁板。 捕头咬着牙,忍着脊柱上传来的剧痛。 温妤悠悠道:“流冬,她刚骂你了,你去打。” 流冬道:“多谢小姐心疼奴婢,但是奴婢怕脏了手,还是请捕快大哥们代劳吧。” 胡大姐嘴里塞着防止她嚎叫的布条,板子落下时,呜呜声响起,一瞬间涕泗横流。 二十大板下去后,胡大姐明显萎了,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连出气的劲儿似乎都被打散了。 却仍然被捕快拉扯起来,让她跪着。 江起沉声道:“你说越凌风是你的未婚夫君,有何证明?” 胡大娘听到这个问题,硬打起精神。 她吸了两口气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明?他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偷偷爱慕我,想要娶我,怎么会对我那么温柔?还对我笑得那么好看?” 江起闻言拧起眉头,“荒谬,原是癔症。” “不是癔症!” 胡大姐激动起来:“大人,你把他叫过来,就知道了,我不是癔症!” 这时温妤开口了:“不用叫了,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家门口被人扭带走呢?” 胡大姐哑口,又瞬间反应过来,怒道:“是因为你!是因为你这个狐媚子!” “他是被你这一脸勾引人的狐媚相迷了心智!” 温妤闻言,伸出手,流冬马上掏出一把铜镜放在她手心中。 她盯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突然扭头看着江起,笑眯眯地问道:“大理寺卿大人,我很狐媚吗?” 江起:…… 他收回目光,板着一张脸,一脸严肃。 温妤撇撇嘴,又看向胡大姐:“你看,他都没说我狐媚,你算哪根葱啊?” “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越凌风说他报过官,结果去的是这位大理寺的捕头,也就是你的妹夫,有这回事吗?” 郝云慌了,他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小姐明鉴,卑职没有啊!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 “定是这蠢妇人又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作威作福!卑职冤枉啊!” 说着狠狠地瞪着胡大姐,厉声道:“说!你又干了什么?” “又?”温妤饶有兴致地笑了,“说明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你也知情。” 郝云闻言抖了抖,后脖颈已然沁出一层冷汗。 温妤眸带促狭,看向江起,“你这大理寺可不一般,有一个在大理寺当捕头的妹夫,就可以直接动手打人,上门骚扰逼亲,闹得人家好好的良民闭门不出。” 江起闻言,眸光陡然染上厉色,紧抿唇角,站起身要谢罪,却被温妤抬手制止了。 她看着堂下的二人,笑道:“有一句话听过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起一怔,眼里闪过一丝丝亮光,这八个字倒是有意思。 下一秒,他冷着脸喝道:“将二人拖到慎刑司!” “是!” 胡大姐瘪着嘴,对着温妤一直骂骂咧咧,什么狐狸精,狐媚子,妖里妖气…… 都是些夸人漂亮的话。 而身为捕头的郝云听到“慎刑司”三字,浑身发抖,眼中的恐惧像实质一般溢了出来。 他哀嚎道:“大人!大人放过我!我现在就招!我全招!” 温妤看见郝云不似作假的惊恐反应,有些好奇地问流春:“慎刑司是什么?” 流春捂嘴笑道:“公主,你现在都好奇这个了?” “慎刑司是拷问犯人的地方,和天牢一起,属大理寺管辖范围。” 温妤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来这拷问不仅是拷问,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不然至于怕成这样吗? 竟然有点想去看看。 二人被硬生生拖走后,江起走到堂下,掀袍跪下行礼。 “大理寺卿江起,拜见长公主。” 后面捕快跟着齐刷刷跪了一排。 温妤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托腮看着他,并不出声让他起来,而是道:“抬头。” 江起闻言缓缓抬起头,只是目光依然低垂,并不直视。 温妤见状又道:“看着我。” “……”江起眉头微动,抬眸。 温妤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 堂下的江起一身宝蓝色官袍,眉目清朗,眼神犀利却又沉稳,仿佛能刺穿别人心中所想。 如同北方的寒风,虽然冷峻,却让人无比清醒。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严于律己的气息。 和温妤的“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刚好互补。 世界上哪能找到这么契合的两种精神? 温妤叹气,当时皇弟让江起协助调查狎妓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他带上。 真是美玉埋在狗粑粑堆里,可惜可惜。 她以为大理寺卿是个糟老头子呢。 失策了。 第29章 这里可真是xx的天堂啊! 她以为大理寺卿是个糟老头子呢。 失策了。 温妤不无遗憾道:“起来吧,跪累了吗?” “微臣治下不严,理应受罚。” “人就两只眼睛,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下面?就像我,还以为你是个糟老头子呢,想到这就让我痛彻心扉啊!” 江起:? 温妤摇摇头,叹了口气,想到什么,问道:“前段时间,是不是有很多人带着一个老太太来报官了?说是全家都被贼人杀光了?” 江起听到这话,微微一顿:“公主如何知道?” 温妤耸耸肩:“我让他们来的啊,那个老太太就是个碰瓷的。” 江起:…… 想到那天大理寺的乱象,江起面露一言难尽,随即正色起来。 语气变得异常严肃:“恕微臣直言,您作为本朝长公主,微臣觉得您再不学无术,碌碌无能,也多少需要了解一下朝廷各部门的职能是什么。” “大理寺并不是衙门,不接民告,报案理当去盛京府尹处,他们处理不了的重大案件才会移交大理寺。” “公主,您的做法完全是在给我们添麻烦。” 温妤:…… 温妤看着他:“你是在教训我吗?” 江起:“是,微臣僭越了,但微臣仍然要说,公主若要治罪,微臣自请到圣上面前裁定。” 温妤闻言,不紧不慢地卷了卷发尾,轻笑一声:“如果我说我不仅不治你的罪,还觉得你很特别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江起:?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话呢,别人都是对我阿谀奉承,微臣不敢微臣不敢的。” “只有你,只有你愿意指出我的不足,你太特别了!跟那些庸脂俗粉一点也不一样!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 江起皱起眉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温妤看到他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然后态度秒变端正。 “江大人,实在抱歉,我给大理寺造成麻烦了,我真以为大理寺就是负责处理案件的。” 江起闻言心头有些诧异,他倒是没想到长公主的认错态度如此良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却不想下一秒,温妤话风一转。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得怪皇弟。” 江起闻言一顿:“公主此言何意?” “你想想看,是他先跟我说什么大理寺去暗香楼抓人,然后又说让大理寺卿也就是你,协助我调查,我这不就下意识把大理寺当成警察局……啊不是,当成衙门了?” “报案不去衙门去哪?结果大理寺原来不是衙门,是重案组。” 江起:…… 长公主果然还是那个不成体统的长公主。 虽然说的乱七八糟,但是江起还是提取出了其中的意思。 江起不赞同道:“这如何能迁怒圣上?作为长公主,您本就应当熟悉本朝律例和各部门职能。” 温妤奇怪道:“可是你们不都说我是草包吗?草包懂了这些,不就德不配位了吗?” 江起:…… “公主,德不配位不是这么用的。” 温妤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德不配位,我觉得就是这么用的。” “而且,人要懂一个道理。”温妤走近了一些,拍了拍江起的肩膀,“不完全是自己的责任时,能甩锅的时候就多甩几口锅,要学会和同伴分享,不要自己扛,会扛出毛病来。” “轻则心理变态,重则心理太变态。” 江起:…… “所以皇弟在明知道我是草包的情况下,还不跟我说清楚导致我误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纵然我有错,但他就真的没有任何责任吗?” “还是说,因为他是皇帝,所以错了也是没错?因为你们不敢说,怕被砍头?” 江起眉心一皱,有意再辩。 但被扣上这顶大帽子,他只能跪下垂眸道:“微臣未有此意。” “微臣只是觉得,您作为长公主,应当熟知律法。” 温妤摸摸下巴:“是吗?我倒是想学,可是我是众所周知的草包,学不会的。” 江起听到温妤竟然说有心想学,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类似欣慰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有教无类,不存在学不会,只看长公主愿不愿意学。” “如公主不弃,微臣可斗胆向圣上请旨,作公主的老师。” 温妤闻言吓了一跳,我擦,这人怎么这么上道? 然后她立马笑眯眯地开口:“快起来,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其他人都说我是草包,只有你说我能学会,你和其他人一点也不一样。男人,你又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江起:…… 他缓缓起身,沉声道:“既然公主同意了,那么微臣这就去向圣上请旨。” “不急不急,你有心就行了。” 温妤不慌不忙道:“要不你先带我去慎刑司看看,就当上第一堂课了,我有亿点点好奇。” 江起一愣:“慎刑司?那里不适合公主……” “天牢我都去过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最好的教学就是动起来。” 温妤一脸义正言辞。 江起一时无言,但温妤说的也不无道理。 甚至因为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多看了她一眼,轻叹道:“也不是无药可救。” 温妤没听清:“什么?” 江起摇摇头,思虑半晌,还是带着她去了慎刑司。 和温妤想的不一样,慎刑司并不大,也就是两三百平的院子,黑瓦白墙的小平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和天牢的规模没得比。 “公主如若有丝毫不适,要第一时间告诉微臣。” 话音刚落,温妤眼睛突然瞪大,惊讶地看着慎刑司门口的一堵硕大无比的墙。 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狰狞的刑具,斑斑血渍,发黑发臭,令人作呕。 而每一个来到慎刑司的犯人都需要经过它们的洗礼。 人称“阎王墙”。 江起见温妤呆在原地,以为她是看到这些刑具受到了惊吓,担忧道:“公主,慎刑司确不是您可以……” 却不想话音未落,温妤直接走上前,捏住鼻子,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然后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虚心问道:“这个钩子是干什么的?” “还有这个,是刀吗?为什么还有个刷子?这是刷子吗?” “这又是什么?布吗?怎么这么黑啊?” “还有这个铁碗是干什么的?” 温妤滔滔不绝地问起了这些看不出作用的刑具,脸上只有兴奋,没有惊吓。 江起:…… 温妤退后两步,盯着这刑具墙,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这里可真是sm的天堂啊!” 第30章 受不了的话 走进大门,江起带着温妤在慎刑司转了一圈。 应温妤的强烈要求,细细讲解了许多刑具的具体用法。 “此乃骨洁刷。一边用毛刀剔去血肉,一边用刷子蘸取绿矾油,涂抹其上,不停往复,直至削出干净光滑的人骨。” 温妤:…… 绿矾油?不就是硫酸? 江起又拿起另一个碗状刑具,讲解道:“此乃安魂罩。左右置于人脑太阳穴,扣紧后,不停地用铁锤敲击,至二百余下后,听到的不能说,看见的讲不出,想动却又做不到,想死走不成,半成痴傻。” 温妤:…… “此乃寻香布,恶臭难闻,浸狗血,蒙于口鼻,只需片刻,窒息而亡,死状眼球暴起突出,眼睑无法合拢。而待青筋暴起徘徊在死亡边缘时,松开寻香布,给予呼吸一瞬,再次蒙于口鼻,不停往复。” 江起说完,看向温妤:“公主还要听吗?” 温妤眨眼:“听啊,继续说。” 江起:…… 温妤轻哼一声,小样,以为她看不出来,他故意吓她,这点程度,不过洒洒水罢了。 “江老师怎么不说了?我还没听够呢?这个呢?这个是干什么的?还有这个?这个叫什么?怎么用?” 江起:…… 长公主行为作风果然不像一般女子,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没有丝毫相同。 一般男子见到这些刑具,听到这些刑罚,都会一身恶寒,何况是女子? 但长公主却一脸好奇之色,压根看不到任何惊恐与害怕。 江起发自内心的疑问道:“公主,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您不会害怕吗?” 温妤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会害怕?你说的这些刑具和刑罚,不是给犯人用的吗?” “是。” “那我为什么会害怕?我又不是犯人,又不会用我身上。” 江起:“可这些刑具样式狰狞,刑罚耸人听闻,自然会令人心生畏惧。” 温妤点头:“你说的对,刑具看着很可怕,刑罚也的确有些非人,但是他的作用是威慑镇压那些不法之徒,自然会让坏人感到畏惧。” “而对于我这种顶好的好人,这些刑具刑罚换言之是保护我们的,只会让我产生安全感。” “所以说,是否恐惧它,取决于是谁使用他。” 就像枪在歹徒手上,自然恐惧,但枪在军人手上,那么就会变成满满的安全感。 江起完全怔住了。 “公主,您是这样想的?” “对啊,我说的可太有道理了,我的小脑袋瓜怎么这么聪明呢?” 江起:…… 温妤摸摸下巴:“不过你们这刑罚哪个天才取的鬼名字?母牛屁股挂鞭炮,牛逼爆了!” 江起闻言语气平淡:“不才,正是微臣。” 温妤:…… 她直接转移话题:“诶,那个捕头不是拖来慎刑司了吗?怎么没瞧见?” 江起从善如流地回答:“半路上就吓得失禁,晕死过去了。” 离开的路上,江起问道:“与公主所好奇的慎刑司有何不同?” 温妤想了想,这农家院一样的慎刑司的确和她心中所想的气派不同。 她笑道:“只能说,恐怖的不是慎刑司,而是慎刑司的刑讯手段,手段在哪里,慎刑司就在哪里。” 江起闻言勾了勾唇角。 温妤前脚刚回到公主府,人还没躺下,皇帝召她入宫的消息后脚就来了。 温妤顺手拿了个苹果,悠悠然去找了皇帝。 皇帝一见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身板都感觉没那么直了。 语气带着仍未退却的不可思议:“皇姐你要和江起学大盛律法?” 温妤一愣,我滴乖乖,江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心里惊讶,嘴上却十分平静地说着:“对啊。” “为何?”皇帝还是不相信他的皇姐居然想要学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温妤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问道:“不是你让我换个目标霍霍吗?我这不是换了吗?” 皇帝:…… 朕是这么说了没错,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而且又是一个肱骨之臣! 皇帝正色道:“皇姐有所不知,江起这人异常古板,死脑筋得很,他古板起来,朕都受不了。” 温妤随意道:“你受不了,我受得了啊。” 皇帝:…… “皇姐看上江起什么了?” “当然是脸啊,这还用问吗?” 果然还是如此肤浅的理由,是他高看自家皇姐了,竟然有一瞬间以为她是真的想要学习。 皇帝扶额,“所以学习律法是假,贪图美色是真。” 温妤煞有其事地点头:“总结的好,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皇弟,你就说,你助不助我一臂之力吧!” 皇帝能不助吗? 温妤将霍霍的目标转移到江起身上,陆忍就算是逃过一劫了。 等他班师回朝请求赐婚时,他也不至于太为难。 只是皇姐这相人速度,着实让他这个皇帝都为之惊愕,自愧弗如。 “好,朕就助皇姐一臂之力!” 话落,便直接命人将走了没多久的江起又叫了回来。 江起再次进殿后,看到坐在一旁喝着茶的温妤,并不惊讶,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微臣江起拜见圣上。” “爱卿平身,朕方才问过长公主了,她确有心想要学习大盛律法。江起,便劳你做长公主的老师,好好教教她了。” 江起拜倒:“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带长公主走上正途。” 温妤闻言嚼苹果的嘴巴一顿,什么意思?说她现在走的不是正途呗。 皇帝看了温妤一眼,目露无奈,自家皇姐的德行自家知道,这正途怕是走不了了。 这时,江起开口道:“既然微臣要做长公主的老师,那么自然要负责,所以微臣要向圣上求一道圣旨。” “为师时,只有师生,没有君臣。” 皇帝闻言立马看向温妤,“皇姐意下如何?” 温妤心道,没有君臣?只有师生?这禁忌关系,刺激,太刺激了! 于是一个眼神示意,皇帝便下旨了。 江起领旨离开后,皇帝将温妤留了下来,再次强调:“皇姐,我可再说一遍,江起是个小古板,你要是受不了了,招架不住,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温妤挑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当时他好像也是这么说陆忍的? 温妤摆摆手:“皇弟,你看我霍霍陆忍的时候,没找你哭鼻子吧?” “你让我换一个霍霍,我就换一个霍霍,哪找我这么好的姐姐?” 皇帝:…… 第31章 摆烂了 温妤满意地回到公主府时,江起已经在等候了。 他将一本小册子递给温妤,严肃道:“请公主过目。” 温妤接过一看,愣了半秒,看看江起又看看小册子,“课程表?” 江起沉思一瞬,“课程表?好名字。” 温妤看着册子上写的辰时,眼睛都瞪大了,差点跳起来。 “辰时上课?” 冬天每天早上七点起床读律法? 这不是裤裆里拉二胡,扯淡吗? 温妤合上册子,不想再多看一眼,直截了当地说:“辰时太早了,换个时间。” 江起摇头:“不可,早晨是读书的最佳时间。” 温妤:…… 她灵机一动:“你早上不是要上早朝吗?” 江起语气淡淡:“早朝是卯时。” 温妤:……早上五点? 太可怕了,皇弟真是不容易啊,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 不对,起码四点就得起床了。 江起此时已经明白了温妤的顾虑,语重心长道:“公主,既然您决定学习,那么就要拿出决心,辰时已经不早了。” 温妤:…… 青龙偃月刀剌屁股,开了大眼了。 这还不早? 谁家好人七点起床读律法啊,她是要考什么法律系的研究生吗? 她只是为了美色啊! “那个……” “公主,就这样定了,明日辰时,微臣会准时来公主府。”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温妤:…… 现在尔康手还来不来得及? 温妤又打开册子看了一眼,瞬间无语凝噎。 都是长公主了,还要早上七点起床学律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时,流春掰着手指头,数道:“丞相大人,将军大人,寺卿大人,还有一位想当状元的公子,公主,您是要凑齐四妃了吗?” “……把林遇之去掉,谢谢。” 翌日辰时。 流春轻轻掀开帷幔,“公主,辰时到了。” 温妤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公主,江大人已经在书房候着了。” 温妤纹丝不动,继续熟睡。 流春象征性地叫了两声,便没再叫床了,退了出去,来到书房。 江起正襟危坐在书桌前,看向门外。 未见温妤的身影,他面色平淡,并不显得意外。 语气肯定道:“长公主还未醒。” 流春点头:“是,江大人明日再来吧。” “明日复明日,如此堕懒如何能行?”江起站起身,手中攥着一把黑色的戒尺。 他语调平稳:“我等到公主醒来。”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日上三竿。 温妤醒来时,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 流春适时地走进来:“公主您醒了。” “江大人还在院子外等您呢,从辰时就开始等了。” 温妤:? 不是,大理寺是闲的长毛了吗? “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江起掸去身上的风雪,倾身向温妤行礼:“微臣见过公主。” 温妤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桌前,抿了一口茶问道:“流春说你从辰时等到现在?” “是。” 江起抬眸,还欲说什么,便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公主竟然还未梳妆便召他进来。 温妤放下茶杯:“你不用去大理寺吗?你这算不算旷工?” 江起:…… 温妤开门见山道:“昨天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跑了。” “辰时太早了,我起不来,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吧。” “依本公主看,午时就挺好,正适合学习律法。” 江起皱眉:“午时不适合读书。” 温妤闻言问道:“那适合什么?” 江起面无表情:“适合斩首。” 温妤:…… 看不出来,江起还会说冷笑话。 温妤态度诚恳:“江老师,辰时真的太早了,我真起不来。” 江起闻言,淡声道:“陆将军前往西擒关那天,也是辰时,您出现在了城楼上。” 温妤:…… 好家伙,要是这么说的话,她还真无话可说。 “公主,一日之际在于晨,您如何能睡到日上三竿?” “我是长公主,我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江起叹气,眼中有着毫不掩饰地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 温妤托着腮:“我就要这么说。” 江起并不妥协:“今日大理寺还有要务处理,微臣不能再久留,明日辰时,微臣会再来。” 温妤:…… 见他吃了秤砣铁了心,如此坚定要辰时读书,温妤不由低头伸出双手,左手是美色,右手是早起。 和睡觉睡到自然醒比,美色似乎也不算什么了,毕竟美色可太多了,和自己过不去做什么。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江老师,我看算了吧,我还是不学了……” 温妤话音未落,江起便面色一凝:“不可,公主您还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我就是无可救药了,我就是草包,我就是个花瓶,我就是个废物,我就是条咸鱼,我烂泥扶不上墙,我摆烂了,你爱咋地咋地吧。” 江起:…… 他沉默地掏出戒尺,“圣上旨意,无君臣,惟师生。” 温妤:…… 皇弟诚不欺她,真的很古板啊! 怪不得昨天那么上道,原来不上道的在后面。 简直是纸糊的棺材,坑死人! “你不会以为皇弟的圣旨对我有用吧,我可是你家圣上的皇姐,亲的!我说我不想学了,皇弟连夜下十道圣旨不让我学了,你信不信?” 江起:…… 按照圣上对公主的纵容程度,不无可能。 江起的面庞颜色变幻,一言难尽。 “公主,但凡您愿意用点功……” “我不愿意,愿意不了一点。” 温妤有些奇怪:“你是从哪看出来我还有救的?其实我就是没救了,我只想摆烂。” 江起:“何为摆烂?” “就是爱怎么怎么样,躺平不管了。” 江起皱起眉头,显然无法苟同这种观点。 温妤叹气:“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根本不想学什么律法,因为我根本学不会。” “那公主为何同意让微臣做您的老师?” “还能因为什么?” 温妤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因为我看上你了,想跟你多亲近亲近呗。” 话音刚落,江起整个人如遭雷劈。 “什、什么?” 江起后退两步,脸色忽然涨红:“公主莫要拿微臣开玩笑。” 第32章 不咬人光膈应人 江起后退两步,脸色忽然涨红:“公主莫要拿微臣开玩笑。” 看到他受到惊吓的表情,温妤盯着他,笑而不语。 江起:…… “大理寺还有要事处理,微臣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便吓得落荒而逃,也不说什么辰时再来了。 温妤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她的话有这么吓人吗? 她看向流春,问道:“他是被我吓跑了吗?” 流春眨眼:“应当不是吧。” 温妤:“如果你的表情再真实一点,我就相信你了。” 吃过午膳,这事已经被温妤抛到脑后。 她收拾一番,决定去探望一下越凌风,便让流春准备一些跌打药和水果。 流春道:“公主您不是要隐藏身份吗?公主府里的东西都是宫里顶好的,一般的官家小姐都没有资格用,您送给那位越公子,很容易露馅的。” 温妤顿时给了流春一个赞赏的眼神,“那我们去药铺买一点。” 却没想到在药铺碰上了一位清秀佳人。 她明显认识温妤,看向温妤的目光有一丝胆怯,却不得不上前来行礼:“凌云诗见过长公主。” 温妤:? 她看向眼前的女子,这是小青梅凌云诗? 之前在天牢只看见了半张脸,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她。 温妤面对她,一时竟然罕见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环视药铺一圈,大手一挥:“相请不如偶遇,看上什么了?全场我买单!” 凌云诗一愣,下意识后退两步:“民女不敢。” 温妤靠近两步:“这有什么不敢的?别跟我客气,你想买什么?我让老板给你包起来。” 凌云诗身体一僵,又后退两步:“民女惶恐。” 温妤又靠近两步:“我知道你惶恐,但你别惶恐,我就是觉得之前害你进了天牢,有点过意不去……” 凌云诗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嘴里说着:“民女未敢怪罪公主!” 温妤:…… 原主这是给小青梅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温妤脚步微动,凌云诗见状吓得再次连连后退。 她只顾着慌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退到门槛边。 “你往前来一点,小心摔……” 温妤好心提醒,却不想激的凌云诗再次后退,脚后跟直接磕到了门槛上,眼看着人就要脑袋着地,摔个四仰八叉。 “……”温妤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凌云诗,将她往回一拽。 凌云诗失去平衡,被动转了个圈,躺倒在了温妤的怀里,脸上满是惊恐。 温妤俯身搂住她的腰:…… 好一个完美的转圈圈抱! 她的耳边甚至感觉响起了慢速bgm。 凌云诗:…… 流春:…… 温妤垂眸看着凌云诗惊魂未定的面庞,突然开口道:“好一朵水出芙蓉的白莲花,补充说明,褒义词。” 凌云诗已然浑身僵硬,呼吸都仿佛停住了。 “公主?” 这时,一道清冷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温妤心有所感,抬眸一看,果然是林遇之。 他正站在药铺门前,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林遇之看着温妤抱着凌云诗的姿态,眉头微扬,眼中似乎在问“公主在做什么?” 温妤手臂微微用力,托着凌云诗的腰将人扶稳。 还没来得及说话,凌云诗便像小兔子受惊一般,小跑着躲在了林遇之的身后。 温妤双手一摊,以示清白:“我是看她被门槛绊着了,扶她一把。” 却不想凌云诗柔柔弱弱地开口:“若非公主步步紧逼……” 温妤:? “好好好,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光膈应人。” 凌云诗听了脸色一白。 温妤抱着胳膊冷睨着凌云诗,她可不是那种被含沙射影,膈应的不得了了,还把气憋在心口的人。 “敢说这种话,就要有根据,我怎么步步紧逼你了?今天你不说个一二三出来,就别走了。” “流春,给凌小姐搬把椅子来,让她慢慢想。” 流春觑了凌云诗一眼,不情不愿地在她屁股下放了一把椅子。 凌云诗唇角抿的很紧。 她只是下意识说出了这种话,以往长公主总是刁难她,她已经习惯了躲在林遇之身后装柔弱,得到庇护。 从前只要她模棱两可地在林遇之身后说一些误导性的话,长公主就会自己气的跳脚,然后开始无理由的撒泼,不管这事她在不在理,也都显得不在理了。 只是今日长公主却出奇地冷静,还让她说出一二三来。 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凌云诗小声道:“林大哥……” 林遇之面色淡然:“公主说的不无道理。” 凌云诗脸色暗淡下来,沉默后缓缓开口:“一是公主一见到民女便问我看上什么,说要给我买单。” “二是让我别客气,看上什么,她包了。” “三是说害我进了天牢,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说到这里,沉默下来。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步步紧逼。 倒像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 凌云诗垂下头,跪在地上,语调发抖:“公主恕罪。” 温妤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前,蹲下来,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与她平视。 语气认真道:“这也许是你自保的手段?你步步后退的惊恐眼神不是假的,你是真的觉得我在逼你,所以你说出了那膈应人的话。” “但是我过意不去的心是真的,你不用质疑。” 凌云诗闻言眼眸颤了颤。 温妤站起身:“我说的话不会收回,看上什么,我买单,虽然这只是个药铺。” “比起你害怕我,我更期待你来公主府,也许我们能一起堆个雪人,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不是只有勾心斗角。” 温妤说罢,带着流春上了马车。 凌云诗安静地跪在雪地里,看着温妤的眼中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水光。 林遇之倒像是个透明人,直接被温妤忽视了。 他收回恭送的目光,语气平淡道:“走吧。” 凌云诗站起身,轻声道:“林大哥,公主竟然说要和我一起堆雪人。” “她还说,女人之间不是只有勾心斗角。” 林遇之勾了勾唇角,好一手恩威并施。 掩藏在肆意妄为的草包皮囊下的,究竟是怎样的长公主呢? 第33章 你好喜欢我 上了马车,林遇之将糖葫芦随手放在案上,便闭眸假寐。 一时安静下来。 凌云诗见状,也不敢发出声音,沉默地坐在一旁。 她本是农家女,而林遇之原就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那年洪灾逃难到他们村的。 可以说是仅仅一个时辰,村里来了个小仙童这个消息就已经传的满天飞。 当时的她也不过十岁,乍一见到如此样貌,自然欢喜的不了的,整日粘在他的身边。 只是那时的林遇之就已经有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对她说不上热情,只能说是礼貌。 而随着她的年岁增加,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可以随意弥补的。 爹爹临死前找到林遇之。 “我知道这个村子不是你的归属,你迟早要飞。”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看在这几年我对你的照顾的份上,拉丫头一把,我就这一个丫头。” 林遇之沉默地握着他爹的手,应下了。 他爹去世后,林遇之离开了村子。 等到再次见到他,他已经是百官之首,丞相林遇之。 他果然是天上的月亮,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对她而言,差距大了,便生不出丝毫妄想。 因为林遇之,她能从农家女一跃过上现在的生活,已经十分满足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高贵的长公主却始终认定她是个坏女人,三番五次地刁难她,羞辱她。 她一开始很懦弱,只能依靠林遇之给她解围。 次数多了,便也琢磨出了一丝自保的方法。 正当凌云诗沉浸在回忆中胡思乱想时,林遇之突然开口道:“既然长公主开口了,挑个日子去公主府拜见吧。” 凌云诗愣住:“我真的可以去吗?” “想去就去。”林遇之再次阖上眼眸。 而另一边,流春一脸的不高兴。 “公主,您怎么还让她来公主府啊?还说要和她堆雪人?” 温妤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这又怎么了?我觉得她挺单纯的啊。” “单纯?她刚才做的事以前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您每次都会被她气的一晚上睡不着!” 温妤点点头:“所以你看,我的境界提升了。” 流春撇嘴:“反正我不喜欢她。” 温妤笑道:“你当然不喜欢她,你又不是断袖。” 流春:…… 马车到了胡同,温妤拎着药敲响了越凌风的院门。 半晌都没人来开,正当温妤以为没人在家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越凌风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的虚弱,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温妤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感受到手背染上的滚烫,温妤惊道:“好烫,你发烧了!” 越凌风闭了闭眼,说话都有些费劲:“怕给小姐过了病气,小姐过几天再来吧。” “过几天再来?来干嘛?给你收尸?” “流春,去找大夫。” 越凌风眼睛都睁不开了,却坚持道:“不叫大夫,贵。” 温妤推开门,扶着他往里走:“我叫大夫,关你什么事?”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躺下。” 说着直接将他按在床上,拿起被子盖住他。 越凌风并不想在温妤面前如此失态,只是他确实站不住了。 爬起来开门,已经是他的极限。 甚至此时,他的思绪都开始有些混乱,神智不清起来。 “小姐……别离我太近。” 温妤道:“我是钢筋铁骨,别人都三阳了,我啥事没有,不用怕传染给我。” “不是因为这个……” 温妤刚想问那是因为什么,又听他断断续续道:“不看大夫……” “我没事……” “小姐……别离我太近……” 温妤:…… 原来是烧糊涂了,在自言自语。 流春找大夫估计还要一会,温妤便找了块毛巾沾了冷水,敷在他额头上。 没多久,流春带着太医来了。 太医见到温妤刚要行礼,便被温妤制止。 “先看看他。” 太医闻言定了定神后查看了越凌风的情况。 “回禀……小姐,这位公子乃是温病。”说着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流春,“按这个药方去抓药。” “小姐,这位公子体弱的很,是自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发温病是经常的事,若要根治,需要花时间好好调养。” 温妤惊讶:“意思是会经常发烧?” “正是。” 太医走后,温妤托着腮看他,“怪不得不看大夫,原来是烧了太多次,都烧成习惯了。” 没一会流春便回来了,手脚麻利地将药煎好,端了进来。 温妤一看那黑漆漆的中药,瞬间头皮发麻。 但还是接过来,喂到越凌风嘴里。 流春道:“公主,还是我来吧。” 温妤摇头:“不用。” “可是您都喂到越公子衣领里去了。” 温妤:…… “好好好,我退位让贤。” 喝了药,越凌风的呼吸声明显轻松许多,不再沉的像拉磨似的。 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小姐……” “嗯?” “劳烦你照顾我了。” 温妤摆手:“我没照顾你,都是流春在做,我就喂了你两勺药还喂到你衣领里去了。” 越凌风:…… “小姐其实不用大费周章,我的身体我清楚,老毛病了,不碍事的,躺几天就好了。” 温妤闻言抱着胳膊:“发烧是会烧坏脑子的,你变成白痴了怎么办?你不是答应我了要考状元吗?” 听到这话,越凌风本就潮红的脸上又染上一层说不清的红,眼神也慌乱起来,不敢看她。 “在下自当竭尽全力。” 温妤勾起唇角:“所以说啊,觉得不舒服了就去找大夫,别硬撑着。” 越凌风:“小姐教训的是。” “行了你别说话了,都成公鸭嗓了。” 越凌风:…… 温妤见他一副羞赧的不行的模样,忍不住逗弄道:“你刚烧迷糊了,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越凌风一愣,突然结巴起来:“什、什么……” “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还说想抱抱我。” 越凌风面露惊愕,然后有些无措起来。 他刚要说什么,温妤又道:“然后你说我长得像仙女,又美丽又漂亮又聪明又大方,人还幽默风趣。” “最重要的是,你还说,你好喜欢我……” 越凌风闻言,眼眸颤了颤,原本降了温的脸颊再次升温,红的滴血。 第34章 过度用脑导致 温妤见他脸上都要冒烟了,更凑近了一些,笑道:“我有点好奇,你说的是真吗?” “你真的好喜欢我吗?” 越凌风刚听到温妤的问题,脸色还红着,神色却逐渐变得异常认真。 语气郑重道:“小姐,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你……” “待我金榜题名……” 温妤闻言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金榜题名?考试都是二月份的事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可是狗狗等骨头,急得很。 温妤将手指贴在了越凌风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语气有些嚣张:“就算不金榜题名又如何?我看上的男人,钱财权势地位都不重要……” 越凌风听到那句“我看上的男人”,眼皮颤了颤,又急咳了两声,脸色再次潮红起来。 “小姐……不可,婚姻是一生的事,如若我一事无成,自不会耽误你……” 温妤摆摆手:“不耽误,比起那些,我更看重的是美色,是脸!” 越凌风一愣:“小姐真会说笑。” “我可没说笑,你长的就是好看,”温妤眼里带笑。 越凌风自然知道自己的容貌是优秀的,只是面对心上人如此真诚地夸赞,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不自在。 再加上温妤真诚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更是觉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温妤说着正要起身,越凌风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怔愣了一秒,似乎也没预料自己的这个行为,又马上慌乱地收回手,“小姐莫怪,是我唐突了。” 温妤侧眸看着他,“你闭眼。” “什么?”越凌风口中问着,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温妤见状坏笑地勾了勾唇角,然后俯身轻吻在越凌风的唇角。 越凌风浑身一僵,呼吸瞬间乱作一团,唰地睁开了眼。 温妤正单手撑在他的枕边,嘴角含笑:“我刚才逗你玩的,你没抓我的手也没说要抱我,更没有说你好喜欢我,是我看你那么害羞,故意逗你玩的。” 越凌风此时与温妤离得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他甚至能从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是那么的失落。 一阵惑人的香气同时钻入他的鼻尖与四肢百骸,是她的味道。 越凌风看着温妤的眼睛,轻声道:“是你逗我玩的,却是我的真心。” 温妤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了,踏出门前,她扭过头笑道:“等你哦,未来的新科状元。” 越凌风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门口。 半晌后,他坐起身,温润的眼中掠过一丝势在必得。 温妤一回到公主府,流冬便兴奋的向她报告起来。 “公主!西擒关大捷!陆将军五天接连夺回三座城池,打的西黎人是落花流水,连滚带爬啊!” “圣上高兴的不得了!在宏德殿上一直夸陆将军骁勇善战!” 温妤挑了挑眉,也有荣与焉起来,拍了拍手:“小母牛踩电线,牛逼带闪电!” 流冬:…… 温妤躺在小榻上,想起那天送陆忍时,他穿着盔甲,手握长枪骑马的样子,脑海里下意识描绘了一番他冲锋杀敌的模样,然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男人! 温妤坐起身,“将我的炭笔和画板拿来。” 她得大干一场! 睡前洗漱时,流秋问道:“公主,今年新岁宴您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打了样子让尚服司抓紧时间。” 温妤打了个哈欠,什么心碎宴? 她在脑子里搜索了半晌,没有丝毫印象。 流秋又道:“去年您一身红装惊艳了所有人,今年要比去年更厉害才行。” 温妤困了,什么宴会,她长得这副模样,随便穿到哪不是艳压群芳? 便随口道:“白色吧,心碎嘛,挺适合的。” 流秋:…… “公主,新年伊始,穿白色……” 流秋话还没有说完,温妤便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年夜饭啊。 她支着下巴想了想:“绿色吧,绿色好。” “绿色?这……” “你看,过完年,春天还远吗?春天来了?绿色还远吗?绿色一来,一片生机盎然,所以我这是对未来新的一年的期盼。” 流秋被说服了。 温妤问道:“还有几天到新岁宴?” “十日后便是了。” “那还早。”温妤施施然躺到床上。 第二天,公主府乱了。 温妤发烧了。 烧的很严重,严重到整个人神志不清地嘴里嘟囔着许多听不懂的话。 “abcdefg……” “啊啵呲的额夫哥……” “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howareyou?imfhankyou,andyou?” 流春一脸焦急:“太医,你快看看,公主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直在说胡话。” “变?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公主,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听我给你吹……” 太医隔着丝巾摸脉,眉头微微皱起:“公主也是温病之症,怕是被胡同那位公子过了病气,烧的有些厉害了,我这就去给公主煎药。” 听到这话,围着的流春四人松了口气。 赶忙又给温妤换了一条浸了冷水的毛巾,放在额头上。 “公主落水后原就体虚,为了陆将军的事跑前跑后,都没有好好养身体,这一碰到那凌公子生病,公主也过了病气。” “好了好了,别吵公主了,我和流夏留在房里照顾公主,流冬你去帮太医盯着药,煎好了第一时间端过来,流秋去小厨房盯着,防止公主醒来想吃东西,注意清淡点。” 四人分别忙活起来。 温妤病了的事自然也禀告到皇帝耳中。 他眉头一皱,出宫去了公主府,见温妤小脸通红地缩在被子里胡言乱语,有些心疼起来。 皇帝将流春召到身前:“皇姐前天还好好的,精神抖擞,今天怎的又病的如此严重?” 流春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回禀圣上……”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了,是学律法太累了是不是?” 流春:…… “之前皇姐都好好的,一学律法,第二天就病了,这还不是过度用脑所致的?” 第35章 什么成分? “之前皇姐都好好的,一学律法,第二天就病了,这还不是过度用脑所致的?” 皇帝说的不无道理,由衷地叹了口气:“皇姐哪里是学习的料子?” 然后又待了一会,回宫了。 温妤被喂了药,整张脸都苦的皱了起来。 但药效确实快,半个时辰后就不烧了,眼睛也能睁开条缝认人了。 她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颤颤巍巍道:“他喵的,翻车了,这身体真是纸糊的……” 她的钢筋铁骨竟然就这样没了? 温妤退烧后,这一病就整整病了一周。 她每天都觉得很冷,缩在被子打寒颤,炭火端到了床头都不行。 温妤缩成一团,看着炭火:“你知道阎王在你脑后吹凉风是什么感觉吗?我知道……” 现在只有qaq这个表情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温妤还死活不愿意喝药,弄的流春几人焦心不已,不停的地劝着:“公主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温妤裹着被子誓死不从,这大盛朝的药真的太恶心了! 她原本以为这药就是她认知中的中药,端上来的时候看着都一模一样,黑乎乎的,闻着也一模一样,苦唧唧的。 这病实在难受,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喝了一口,结果直接吐了出来。 中药再难喝再苦那也是水的质感,但大盛朝的药只是看着像水,实际口感就像一口陈年浓痰。 一想到这里,温妤就泛起恶心。 对比起来,中药都变成了佳酿! “我现在其实就是感冒,这个身体太虚了,所以反应严重,但是感冒都是自限性疾病,过个七八天自己就好了。” 她苦着脸一本正经地科普:“吃药也会好,不吃药也会好,你们熬得那种药,狗都不吃。” 又想到越凌风不愿意看大夫,是不是就是不想吃这个药? 流春四人闻言面面相觑,实在没辙。 等到温妤完全康复,又开始活蹦乱跳的时候,也到了新岁宴的日子。 新岁宴是国宴,每年都是定期举办,盛朝五品及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属女眷出席。 而这个女眷的位置,可是官家小姐们争破脑袋都要得到的位置。 毕竟除了特殊情况,这每年一次的新岁宴是她们唯一能在皇帝以及各大朝臣面前露露脸的机会。 如果能在新岁宴得到皇帝的一句夸赞和赏赐,那么她们身上就会自带一层高人一等的光环。 流春道:“圣上如此英明神武,不知道多少小姐想要进宫当娘娘呢。” 温妤抖了抖:“还是别了吧。” 流春:…… 自从知道新岁宴并不是年夜饭,而是类似于一个超级大春晚之后,温妤就不太感兴趣了。 她都能预想到这新岁宴有多无聊。 流春笑道:“公主,您病的这几天不知道,工部李侍郎家前些天因为新岁宴闹了个大笑话。” 温妤闻言稍微打起一点精神:“说说看。” “李侍郎在外头养了外室,生的儿子比嫡女还要大两岁,生的女儿更是和嫡女同岁,他还将那外室以表妹的名头接回府中,位同正妻。” “那外室想让她女儿今年来参加新岁宴,就让人用炭火将嫡女的腿烫伤了,烙下好大一块疤,还在府里到处宣扬。” “那侍郎夫人一气之下,以宠妾灭妻的罪名将李侍郎告到了御史那里,圣上知道后大发雷霆,将李侍郎召入宫内狠批一顿,闭门思过,罚俸三年,今年的新岁宴也不允许参加了。” 温妤听得津津有味,这不就是宅斗有声小说? 不过这手段怎么感觉这么低级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这时流秋看着一旁摆好的绿色裙子,叹了口气:“公主,您真的要穿这个吗?这也太绿了。” 温妤手上抓着一把翡翠簪子:“不仅要穿绿色,我还要戴绿色。” 主打一个从头绿到脚。 换好行头,到了宫中,温妤先去见了皇帝。 皇帝看到温妤碧绿到诡异的装扮,先是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面露一言难尽。 他问道:“皇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温妤喝着茶,十分惬意:“没有啊,我可好了。” 皇帝又说:“皇姐今年怎么……” 然后上下扫视着温妤。 温妤站起身转了一圈:“不好看吗?” 皇帝:“……好看的。” 但关键是皇姐这个容貌穿什么会难看呢? 温妤又问:“不吸睛吗?” 皇帝:…… “吸睛。” 但过于吸睛了,吸睛到诡异。 毕竟不会有人从头到脚都穿的这么绿。 温妤又问:“没有感觉到一片生机勃勃吗?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了!” 皇帝:“皇姐开心就好。” 离新岁宴正式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温妤嫌待在皇帝那里无聊,干脆让流春带她去御花园里逛逛。 她来宫里好几次了,都没来过传说中的御花园。 看到亭子里聚集的莺莺燕燕,温妤心道小说诚不欺人,这御花园果然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些妃嫔们大冬天的不在房子里待着,全跑小亭子里坐着。 流春微微皱了皱眉:“是陈昭仪她们,公主我们走吧。” 温妤注意到流春的情绪不太对,刚要问她怎么了,那边就发觉到有人来了,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那一齐回头的景象惊得温妤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端阳长公主。” “你怎么穿成这样?” “自从你出宫开府之后就没什么机会见你了。” “就是啊,也不见常来看看我们。” “以前还能坐下来喝杯茶,现在呀我看你脑袋里只有林丞相了。” “要不去我宫里坐坐吧。” “去我宫里坐……” “什么去你宫里?理应去我那……” 温妤:…… 温妤看着骤然围上来的莺莺燕燕,顿时头都大了。 她后退两步,一脸生无可恋地大喊一声:“停!” “这些话你们应该去跟皇弟说,他去你们宫里才有用,我没用。” 说完朝流春使了个眼色就想溜,却被一把抓住衣袖。 陈昭仪拉着她的手,笑道:“端阳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李顺仪附和道:“就是呀,我们姐妹呀就是想找你叙叙旧。” 说着不管不顾地将温妤往小亭子里拉。 “听说前几天又病了是吗?” “哎呀要不是出不了宫,我铁定去探望你。” “你跟林丞相怎么样了?他还是那么看不上你吗?” “没关系的,别灰心,你也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不过死乞白赖久了,林丞相也拿你没辙,迟早同意的。” 温妤听到这里眯了眯眼,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她刚才是看在都是香香软软的女人,又是妃嫔的份上,才随她们去,懒得挣扎。 但是现在这些人都是什么成分? 温妤手臂一挥,将抓的最紧的两人甩开。 她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冷冷地看着那陈昭仪:“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昭仪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第36章 这叫恶人先告状 她脸上露出一丝嗤笑,冷冷地看着那陈昭仪:“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过一个昭仪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陈昭仪懵了。 不仅仅是陈昭仪,这些莺莺燕燕都懵了。 这长公主是怎么了?竟然敢发这么大的脾气? 温妤看她们都噤声了,一甩袖子,悠悠然坐在了石凳上。 然后嘴角一抽,这凳子也他喵的太冰了。 但她依然维持住了冷酷的脸色,看向哔哩吧啦话最多的陈昭仪。 “我脑子不灵光?我死乞白赖?” 陈昭仪闻言莫名松了口气,笑道:“嗐,姐妹之间打趣打趣又怎么了?你还当真了?” 其他人也笑着附和:“就是呀,姐妹之间还计较这个?太小气了吧?” 打趣?小气? 温妤托着腮,似笑非笑:“打趣也得当事人觉得有趣才叫打趣,我现在觉得一点也不有趣。” 陈昭仪闻言坐到了温妤身边,又拉起了她的手,拍了拍道: “端阳,不是姐姐我说你,你这就没器量了,姐妹们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打趣打趣是正常的,谁会把打趣的话当真,还生起气来了?” 温妤挑眉:“是吗?正常吗?” 李顺仪接话道:“当然,姐妹间谁不互相打趣呀?” “哦。”温妤点点头,突然看向李顺仪,然后夸张地捂住鼻子,“咦~你说话怎么一股味道啊……你是不是吃多了那啥?” 李顺仪还没反应过来,温妤又看向陈昭仪,脸上露出一丝为难,道:“我一直觉得你特别像一条狗来着,知道为啥不?因为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 “还有你。”温妤看向王才人,“像个癞蛤蟆,知道为啥不?因为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 “至于你嘛……”温妤又看向刘美人,“闭嘴的时候看着像个傻子,一开口,确认你就是个傻子,抓耳挠腮的时候特别像个猴子。” 温妤还没说尽兴,便见这几人脸色已然变了,各个难看的要死。 温妤一把捂住嘴,惊讶道:“啊!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就是打趣打趣你们,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好像不高兴了?生气了?不是我说你们啊,气量这么小?” 被温妤打趣到的几人:…… 脸色比生吃了几百只苍蝇还要难看。 陈昭仪扯着嘴角,笑得勉强:“端阳,你这话说的,我们姐妹……” 温妤连连摆手,满脸都写着拒绝。 “你们也配跟我称姐妹?本公主只有一个弟弟,是本朝皇帝。” 温妤嘲讽道:“怎么?不想跟我弟弟做夫妻,想做兄妹姐弟了?皇弟他知道吗?” 陈昭仪:…… 她的假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端阳,我们以前不都是这么相处的……” 以前?温妤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昭仪,想到流春一看到她们情绪便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冷哼一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温妤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斜睨着她们,“以前是给你们脸,但是既然现在你们脸都不要了,那我就得教教你们,什么叫长幼尊卑。” “我是皇帝的姐姐,是盛朝的长公主,不论是品阶还是身份,都轮不到你们这些昭仪跟我称姐妹。” 温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气说不出的强硬:“以后见到我,乖乖避让行礼,长公主才是你们应该叫的,认清楚你们的身份。” 陈昭仪手中的手绢被紧紧捏住,脸上却保持着一丝笑意,似乎并不相信这是温妤说出来的话。 “你要是介意我们打趣你,我们姐妹给你赔个不是就是了,不用说这么伤感情的话吧?” 温妤眉梢微动,侧眸看向陈昭仪:“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那就天下无敌了,少来跟我攀关系,一个昭仪,本公主会跟你有感情?你以为你是皇后?” 说着环视一圈:“我不是针对陈昭仪一个人,我是说,在座的都是——” “自行领悟吧。”温妤挑眉道,“流春,我们走。” 亭子里顿时噤若寒蝉,她们互相对视着,却不敢发一言。 直到温妤的背影不见了,才重新出现了呼吸的声音。 她们刚才竟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还在这个被她们一直暗地嘲笑的端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陈昭仪拿着手绢捂住了胸口,脸色不能说好看,只能说是无比难看。 “陈姐姐,这端阳长公主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起来了。” “能说会道?”陈昭仪忍下怒气,“我看是牙尖嘴利,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鄙之言。” 有几位美人点了点头:“这倒是,满口粗鄙之言,难登大雅之堂。” 李顺仪也道:“你看看她今天的装扮,穿的像个白菜似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容貌好?” “宫外开府后,不知从哪学来的污言秽语,草包就是草包,跟圣上哪里像是一母同胞……” 一时间又开始说道起来。 温妤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了御花园外,竖着耳朵听里面在说什么。 流春在一旁欲言又止,却听温妤道:“帮我把她们说的话记住了,我要去找皇弟告状!” 流春惊了:“公主,这不好吧?” 温妤用手指戳了戳流春的脑袋,一脸无奈:“有什么不好的?你以为她们不会告状?” “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在她们之前先把状给告了,这叫恶人先告状,懂不懂?” 流春眨眼:“公主,我们是恶人吗?” “这是重点吗?”温妤摸摸下巴,“难保皇弟是一个要美人不要皇姐的人。” 流春捂嘴笑道:“公主,您从鬼门关走一遭后,可算是看清她们了,以前陈昭仪她们话里话外的嘲讽您是……您都听不出来,还把她们当成好姐妹,没想到今天竟然把她们说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温妤就知道那些莺莺燕燕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也能侧面反应,原主不仅是智商有点问题,是个草包,情商也是堪忧。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都听不出来,怪不得这些妃嫔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长公主。 “我以前那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温妤叹了口气,抱着胳膊,“至于现在,那是一报还一报。” 一到宏德殿,温妤便哭唧唧地推开门,找了把椅子一坐,喝了口热茶,然后用手指沾了点茶水抹在了脸上,两道泪痕瞬间出现。 皇帝:…… 这小动作是一点不避讳啊。 他咳了两声,问道:“皇姐怎么了?不是去御花园了吗?” “嗐,别提了。”温妤感觉泪痕有点干了,又抹了两道。 皇帝闻言点点头:“既如此,朕便不问了。” 温妤:…… 第37章 长公主的名单 “唉,我还是提一提吧。”温妤叹了口气,十分伤心的模样,“皇弟,我是不是很笨啊?” 皇帝十分惊讶:“皇姐,你才知道吗?” 温妤嘴角抽了抽:“那我是不是很粗鄙,配不上长公主这个头衔啊?我是不是不是你的亲姐姐啊?” 原本笑看温妤要整什么幺蛾子的皇帝,脸色瞬间有些阴沉起来。 就算皇姐十分愚钝,行事有些荒诞,但她始终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姐,是盛朝的长公主! 竟然有人敢将这话说到皇姐面前! 皇帝冷声道:“这话皇姐听谁说的?” 温妤一脸苦恼:“她们都这么说。” “我刚去御花园,听见陈昭仪李顺仪刘美人宋美人吴美人张美人云美人高美人赵美人王才人李才人黄才人孙才人……” 皇帝:…… “皇姐……”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温妤继续道,“卢才人秦才人李良人黄良人陈良人,一共十八人。流春,没有漏的吧?” 流春从袖中掏出一张题名“长公主的名单”的纸,点了点头:“公主没有说漏。” 温妤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些人,她们说的。” 皇帝:…… “我一听她们说我不是你的亲姐姐,我就生气了,把她们骂了一顿,本来我都走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骂她们,是不是应该回去跟她们道歉。” “我本来就是草包,学什么都学不会,我本来就粗鄙,一点也不像一个长公主,我本来就只会给你丢脸,不配做你的姐姐……” “砰!”皇帝脸色沉的滴水,怒拍桌道,“来人!传朕口谕,将长公主名单上的妃嫔各降一级,闭门思过三个月,新岁宴也不用参加了!” 温妤闻言连忙拿过流春手上的名单递给宫人,叮嘱道:“别漏了啊,十八个人!” 宫人:…… 然后跑到皇帝身后,帮他捏了捏肩膀,一脸开心:“我就知道皇弟最好了!” 皇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何尝不知道皇姐的小心思,毕竟都写在脸上了,借此敲打一下那些在背后的议论之人,倒也不错。 这时温妤突然问道:“皇弟,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皇帝问道:“什么事?” 温妤道:“后宫里那么多美人才人,你分的清吗?” 皇帝如实答道:“分不清。” 温妤:…… 离开宏德殿,流春小声问道:“公主,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吧?这样说没关系吗?” 温妤看着她,笑道:“我有说一句假话吗?” 流春想了想:“没有。” 温妤耸耸肩:“对呀,我可没说一句假话,那些话她们本来就说了,我呢,只不过是改了改顺序而已。” 见流春还是有些不明白,温妤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一个将军屡战屡败是什么意思?” 流春皱眉:“打仗一直输,没有能力。” 温妤点点头:“那如果我说这位将军是屡败屡战呢?” 流春愣了愣。 “同理,一位大学士跑去经商,混的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一般人听了会觉得他满身铜臭气,认为他俗,不配成为大学士。” “可是如果说,是一位经商有术的商人,在经商之余还钻研学问,知识渊博到可以媲美大学士,那么别人听到了就会肃然起敬,认为他是个儒商。” “所以说,同一件事,换个顺序去说,就大不一样,但是说的也都是真话。” 流春眼睛瞪的老大。 新岁宴的场地跟温妤预想的不太一样,竟然并不在室内,而是在冷嗖嗖的室外。 不过想想也是,殿内再大,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只能说老天爷给面子,竟然没有飘雪。 甚至因为总是在这园子里举办新岁宴,这原本普通的园子也更名为新岁园。 真是潦草。 新岁园里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朝中大臣,他们都十分有序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偶尔举起杯子和身边的大臣同僚小酌一杯。 至于身边女眷的位置却都空着。 因这宴席还未开始,这些官家小姐们都在园子的另一头赏梅作诗。 温妤一进新岁园,便听到了一阵阵银铃一般的笑声。 温妤挑了挑眉,带着流春朝着笑声那边走过去,然后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后看热闹。 “李二,你要是作不出来便罢了,头上这簪子可就要归我了。”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粉衣,面容娇俏的女子,她盯着李青依笑了笑,脸上掩藏着一丝不屑。 不过五品盛京府尹的庶女而已,竟然也敢参加新岁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李青依抿了抿唇,并不愿意将簪子拱手让人,但是作诗她的确比不过临江侯的嫡女。 “我本就不擅作诗,是陈小姐你硬要与我比,我并没有同意。” 陈修灵笑了:“在场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啊,沉默不就默认为同意了?” 在场的官家小姐里,陈修灵的地位最高,是临安侯的嫡女,她一发话,其他小姐们也不好直接跟她唱反调。 李青依见状,知道她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为别的,只因为在场的都是嫡女,只有她一个人是庶女。 这个哑巴亏,她只能吃了。 李青依缓缓摘下头上的银簪,有些不舍,但还是将簪子放到了石桌上。 陈修灵拿起银簪,在手中转了转,然后面露一丝嫌弃:“就这,这么宝贝?我看也不怎么样。” 说着像丢垃圾一样,直接将簪子往雪地里一丢。 李青依懵了一瞬,脸上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恼怒之色,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来。 “既然陈小姐看不上,这银簪我可否拿回?” “当然不行。”陈修灵轻笑一声,“我赢了的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别说是丢了,就是送给路边的乞丐,东西也与你无关了。” 李青依闻言捏紧了手心。 而此时假山后的温妤:…… 这不是古代版的霸凌? 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公主躲在此处做什么?” 一心一意专注吃瓜的温妤被吓得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她回头一看,正是林遇之。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红色官袍,威严十足,眼中却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温妤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第38章 学会甩锅 温妤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林遇之眉头微动:“所以公主在这里做什么?” “嘘——”温妤将食指竖在嘴边,然后直接不理他了。 林遇之嘴角勾了勾,上前两步走到温妤身旁,也朝着梅花林那边看过去。 而此时的林中,李青依已然耐不住心头的火气,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快速走到雪地里,蹲下身要捡起被陈修灵丢掉的簪子,却不想手指刚一碰到,一只穿着粉色绣鞋的脚便径直踩了上来。 甚至毫不避讳地直接踩住了她的手,重重地碾了碾。 李青依手指一阵刺痛,闭了闭眼,骤然抬头,对上了陈修灵挑衅的笑容。 “我说了,这东西,我就是丢给乞丐,那也不关你的事。” 各家小姐们围成一圈,看着蹲在地上的李青依,有人目露一丝不忍,却没有选择替她出头。 不仅如此,其中还透露出不少幸灾乐祸的目光,似乎很乐于看到这样的场景。 李青依抽回发红的手,缓缓站起身。 她木着脸环视一圈,只觉得异常的冷。 冬雪已经很冷了,但此刻的她,却仿若赤裸一般,置身于这比冬雪还要冰冷的目光中。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愤慨,似乎她得到这样的对待是理所当然的。 她一个庶女本就不应该站在嫡女之间。 此时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嫡姐会提出今年让她来参加新岁宴,这才是她的目的,她要其他的嫡女们将她的骄傲与尊严,踩在脚底。 陈修灵仿佛大发慈悲一般地收回踩在簪子上的脚,面带一丝笑容:“认清自己的身份,五品官的庶女,别以为你来了新岁宴你就和我们嫡女同等层次了,姨娘生的腌臜玩意。” 说着一脚踢飞了雪地里的簪子,溅起的雪淋在了李青依的下摆。 “你也就配戴这种不入流的玩意。” 陈修灵讥笑着一挥手,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了。 李青依站在原地,被她们故意凑上来的肩膀撞得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她坐在雪地里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缓缓低下头,手指颤抖着捏紧,一把雪在她的手心里慢慢融化。 是她来错了,新岁宴这种场合,本就不是她一个庶女能来的。 这时,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还坐着?不起来吗?” 李青依一时有些恍惚,是姑娘的声音,这新岁园里还有姑娘愿意主动找她说话吗? 她抬起头,然后眼睫颤了颤,有些呆住。 温妤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揶揄:“我知道我好看,但也没必要看我看傻了吧?” 李青依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抿唇道:“小姐容貌冠绝,看傻是应当的。” 温妤十分受用地点点头道:“那你坐在雪地里不冷吗?” 李青依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语气轻缓:“还好,多谢小姐关心。” 温妤将不远处被踢飞的簪子捡了起来,然后递给李青依:“拿着。” 李青依愣住,很快便垂下眸子,抿了抿唇,轻声道:“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我刚看你很不舍得这个簪子。” 李青依闻言知道这位小姐是看到了刚才的事,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上来搭话,难道是想落井下石吗? 但是从这位小姐身上,她又感受不到那种若有若无的不屑与恶意。 李青依没有接过簪子,而是道:“不要了,被陈小姐知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温妤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往她发髻间插去。 李青依一惊,却没有闪躲。 她伸手摸了摸失而复得,重新簪在头上的银簪,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温妤问道:“你说的陈小姐是谁家的?” 李青依有些惊讶,居然有人不认识临安侯府的大小姐? “是临安侯的嫡女,陈修灵。” “那你呢?你是谁家的?” “我是盛京府尹家的二小姐,李青依。” 温妤点点头道:“侯府的小姐就能这样随意羞辱人?实在可恶啊。” 李青依愣住,语气有些落寞:“她们是嫡女,我只是个庶女。” “说到底这新岁宴本就不是庶女应该来的,大抵是觉得身为嫡女的威严被冒犯了,就像一群高傲的白鹤里突然冒出了一只不知进退的土鸡。”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鸡立鹤群,不外如是。” 温妤一脸惊讶:“你不会以为她们欺负你只是因为你是什么庶女吧?” 李青依愣了一瞬:“不然呢?” 温妤噗嗤一笑:“当然是因为你有个没用的爹啊,你爹只是五品小官而已,新岁宴上好像最低的官阶就是五品吧?” “如果你爹是一品,或者说,如果你爹是林遇之,你是林遇之的女儿,就算是庶女,你觉得她们还敢放屁吗?” 李青依:…… 温妤从头上摘下一根翡翠簪子递给她:“人类最美好的美德之一你知道是什么吗?” 李青依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答道:“尊老爱幼?” “……不是。”温妤咳了一声,“是学会甩锅。” 李青依疑惑:“甩锅?” 温妤点头:“对,甩锅。” 说着她捂住心口,装模作样地叹气:“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庶女?凭什么庶女就要受人欺负?庶女就没有人权了吗?这是不是你的想法?” 李青依很想说不是,但是她知道,这就是她内心的想法。 “你还在想,我要是嫡女就好了,是不是?” “……” 温妤挑眉:“与其内耗自己为什么是庶女,不如骂你爹为什么才是个五品小官,简直废物。” 李青依:…… 温妤的一句话让李青依愣在当场。 这位小姐好像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又好像哪里怪怪的,只是说不出来哪里怪。 等她再回过神来,温妤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环顾一圈,有些失落,还没有问到刚才那位小姐的名讳。 不过既然来了新岁宴,一定就是哪家大臣的嫡女。 想到这,李青依捏紧手中的翡翠簪子,开始往宴席上走。 而此时再次回到假山后的温妤,一脸无语地看着林遇之。 “林大丞相,你要在这看到什么时候?宴席就要开始了,你这个百官之首还没到。” 第39章 到底是谁在造谣? “林大丞相,你要在这看到什么时候?宴席就要开始了,你这个百官之首还没到。” 林遇之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就是想看看公主如何给微臣安排上了一个女儿。” 温妤:…… “我那是打比方懂吗?谁让你这个百官之首最有说服力呢。” 温妤朝流春招招手,快步离开。 “怎么感觉搁哪都能碰到这个林遇之?” 流春笑道:“公主,也许就是缘分……” “别。”温妤十分有原则的哒咩,“有主的草,我可不沾。” 这时宫人见到温妤,立马高呼道:“长公主驾到——” 宴席上噤声了一瞬,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道:“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 温妤刚要说起来吧,便见离得近的好几名官员的脸色有些异样。 她心有所感地转身一看,林遇之就跟在她身后,前后脚进来了。 由此可以想到,那些脸色怪异的官员又在心里编排些什么玩意了。 温妤:…… 她瞪了林遇之一眼,小声道:“谁让你跟在我后面进来的?” 林遇之气定神闲,学着她小声说道:“那怎么办?微臣退出去重新进来?” 温妤:…… 温妤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目不斜视地径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说到底是之前原主的追求行为实在是太炸裂了,所以导致痴迷林遇之的这个标签十分难撕。 这时她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小小的一句议论声:“长公主又在丞相那里吃瘪了,估计是想与丞相同行,被拒绝了……” 温妤环视一圈,没找到出声之人是谁,倒是与回到宴席上的李青依对上了视线。 李青依此时已经有些懵了,刚才那位小姐竟然是长公主? 温妤走到龙椅旁,属于她的位置上,懒懒散散的靠在上面,拿起了一颗苹果,咬的咔咔响。 从上面看,下面乌泱泱的坐着一群人,稍微远点的,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可是说是一团马赛克。 不过坐在第三排低垂眼眸,有些神情躲闪的好像是大理寺卿江起? 想到他那天被她一句话吓到落荒而逃的模样,温妤忍不住笑出声。 而跟在她身后的林遇之官阶高,直接坐在了下首最近的地方。 温妤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丞相怎么不带女眷来?” 林遇之道:“微臣孤家寡人,无女眷可带。” “我看凌云诗凌小姐就挺适合。”温妤说着直接招了宫人过来,“派人去丞相府将凌小姐请来。” 宫人领命退下。 “新岁节这种日子,怎么能把凌小姐一个人放在家里,多孤独,应该带来热闹热闹的。” 林遇之语气平淡:“微臣是怕她不适应这种场合。” 温妤摆手,一脸诚恳:“有我照看她,不会不适应的。” 这时,不知又从哪里飘来一句:“那位凌小姐真惨,长公主的照看能是什么好照看……” 温妤闻声猛地扭头看过去,巡视一圈,依然无法确定是谁在嘀嘀咕咕。 反而和江起无意间对上了眼神,他脸色大变,连忙拿起酒杯装作喝酒的模样。 离谱啊简直。 林遇之自然也听到了那话,他勾了勾唇角,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派悠然。 温妤戳了戳流春:“帮我盯着,到底是谁在造谣我。” 她的话音刚落,宫人的高呼的声音响起:“圣上驾——到——” 宴席中的官员纷纷起身,又拜伏在地上,齐声高呼:“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这齐刷刷的阵仗吓了温妤一跳。 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朝拜的具体含义。 这整齐的堪比阅兵式啊。 皇帝威严十足地一步一步走上来,缓缓坐在龙椅上。 待他坐定,妃嫔们也按着品阶一一入场,看得温妤眼花缭乱。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皇弟这样坐拥一众美人? 不过妃嫔们进场这么隆重,倒是显得她这个一人之下的长公主出场有些随意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松快,朗声道:“就在一刻钟前,朕又收到来自前线的一道喜报,陆将军已收复西擒关!” 话音落下,大臣们纷纷高呼:“天佑我大盛!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自然大喜:“新岁宴既是国宴,也是家宴,又逢大喜之事,众位爱卿放开了饮酒作乐,共度佳节!” 皇帝虽然这么说,但是谁真敢放开了,那就是脑子不清醒了。 皇帝微微挥手:“开始吧。” 站在皇帝身后的宫人呼道:“新岁宴,开——” 几乎是同时,砰砰砰的烟花声骤然响起。 温妤一脸惊讶地抬头,一道道美轮美奂的烟花映入眼帘。 比起现代的烟花,根本不差什么,甚至美的更加豪放。 温妤托着腮看得入神。 烟花落幕,众人意犹未尽,此等烟花盛事,也只有每年的新岁宴才能看到。 这时,丝竹之声悠悠响起,两队教坊司的姑娘仿佛踏着云彩鱼龙而入,跟随者律动舞动起来。 一开始温妤还算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一连三个节目都是舞蹈后,温妤:…… 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更大型的春节联欢晚会罢了,节目还如此单一,连一个语言类的都没有。 温妤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不得不说,这时候开始怀念以前的综艺了。 皇帝见了好笑道:“皇姐可是觉得无趣了?” 温妤打了个哈欠,刚想着要不她先溜了吧,就见之前那名宫人领着凌云诗坐在了林遇之的身旁。 她瞬间打起了精神,坐的笔直。 皇帝:? 第40章 当我放了个屁吧 温妤戳了戳皇帝的手臂,示意他看林遇之。 皇帝只看了一眼,心头便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皇姐出尔反尔了,又想重新霍霍丞相了? 他不由得低声道:“皇姐,你想干什么?” 温妤打了个手势让教坊司的姑娘们退下,然后环视一圈。 见众人疑惑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后,她清了清嗓子,问道:“凌小姐是第一次来这新岁宴吧?” 凌云诗似是没有想到温妤会突然问她话,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连忙跪地:“回长公主,民女是第一次参加新岁宴。” “别跪着呀,坐着说话。”温妤笑道,“本公主听闻凌小姐与丞相是青梅竹马,关系十分亲密,是与不是?” 凌云诗刚坐下的屁股微微一顿。 林遇之挑眉看向温妤,眼里辩不出情绪。 官家小姐们用丝巾掩面,各有心思。 众大臣则是面面相觑。 难道又要上演一场,文武百官面前表痴情的大戏了? 然后目光都十分默契地在三人之间来回巡视。 “怎么不说话了?”温妤耐心地问道。 凌云诗垂眸道:“民女和丞相的确是自幼相识。” 温妤闻言连连点头:“之前皇弟与我商议过,你和丞相情投意合,是天作良缘,便想着成人之美,给你们赐婚,你觉得怎么样?” 皇帝:…… 温妤见他不吱声,又戳了戳他:“说话呀皇弟,上次不是说给他们赐婚吗?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皇帝沉默,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丞相上次已经和他说过,他们二人只有友情没有儿女私情。 只是皇姐还不知道。 皇帝望向林遇之,只见他脸色平淡,酒杯拿在手里转了转,似乎没把温妤的话放在心上。 而凌云诗则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十分震惊。 她再次跪下:“民女不敢。” 温妤有些惊讶:“为什么不敢?” 赐婚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感觉小青梅这么慌乱呢? 此时林遇之开口了,他转着酒杯的手停住,然后轻轻放在了桌子上,语气清冷:“长公主有所不知,赐婚一事微臣早已向圣上解释过,圣上已收回圣意。” 说着定定地望着温妤:“长公主的好意,微臣心领了。” 这目光着实锐利,看得温妤心头莫名凉飕飕的。 皇帝道:“皇姐,丞相所言非虚,赐婚一事便作罢。” 温妤:? 合着就她是小丑了? 皇帝以拳抵唇咳了一声:“皇姐,继续看表演吧。” 大臣们互相对着眼神,然后埋头吃菜,精彩,真精彩。 长公主这态度,是真的放下丞相了? 温妤见凌云诗还跪着,连忙让她起身,“是我没搞清楚情况多嘴了,你快起来,该吃吃该喝喝,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吧。” 凌云诗眸光闪了闪,又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林遇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何失落?” 凌云诗不自觉地扣着手指,轻声道:“没什么。” “是因为上次去公主府,结果被拒了吗?” 凌云诗的手指停住,然后扣的更加用力,她摇摇头:“不是……” 林遇之看着再次上场的教坊司,淡声道:“据我所知,你上门那天,她病了。” 凌云诗闻言一愣:“病了?” 林遇之不再回答。 而赐婚没成功的温妤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正当她再次准备溜之大吉时,教坊司的丝竹之声忽然停下,所有人退了出去。 身后的宫人高呼:“献新岁礼——” 温妤屁股又坐了回去,还有第二个环节? 只见两名宫人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走了进来,放在地上时还激起了一丝尘土,有些份量。 宫人躬身道:“临安侯府献绝世舞姬一名。” 说着箱子轰然打开,一位身材曼妙,穿着十分清凉,脸上蒙着面纱的美艳女子扭动着身躯站了起来。 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闪瞎了众人的眼。 大臣们纷纷扭过头避让开。 在座的官家小姐们更是红了脸。 临安侯笑着走上前,朗声道:“圣上,此舞姬乃是微臣无意所得,容貌昳丽,舞姿曼妙,特献给圣上当个解闷玩意儿。” 温妤目瞪口呆。 再瞥一眼一旁的妃嫔们,各个脸色都不受控制地难看了起来。 她甚至听到有人说:“骚蹄子,有伤风化……” 温妤:…… 她又看看皇帝,只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眯了眯眼:“临安侯有心了,只是朕志在励精图治,而非玩物丧志。” 临安侯闻言挂着笑容的脸僵了僵,连忙找补道:“圣上,只是个解闷玩意……” 皇帝点点头:“放入后宫吧。” 临安侯松了口气。 很快又有一名宫人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盒子走了进来,高呼道:“赤忠侯府献宝剑一柄。” 说着打开盒子,一把通身漆黑的铁剑映入眼帘,锐气十足。 陆谨走上前,躬身道:“圣上,此乃兄长陆忍所寻得之宝剑,名唤赤灵。锋利异常,吹毛断发,特献给圣上。” 温妤听到陆忍的名字,坐直了一些往下看去,才发现献礼之人是陆忍的弟弟陆谨。 皇帝面露欣慰,笑道:“陆将军有心了,他夺回西擒关朕还未行嘉奖,朕知他是爱兵器之人,便不夺人所爱了,陆谨你将宝剑原封不动带回去吧。” 接下来就是一轮又一轮的送礼,温妤简直眼花缭乱,看皇帝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嘞个豆,当皇帝的,大过年的,收大臣们的这么多礼,这和收受贿赂有什么区别,这放在现代是要下台的! 谴责!大大的谴责! 皇帝注意到温妤的目光,问道:“皇姐有话要说?” 温妤眨着眼睛,点点头:“有,皇弟,见者有份,能分我点不?” 皇帝:…… 第41章 没有什么比砸钱更有诚意! 温妤眨着眼睛,点点头:“有,皇弟,见者有份,能分我点不?” 皇帝:…… 他有些好笑地问道:“皇姐看上哪个了?” 温妤掰起手指:“刚才那个镜子不错,看人很清楚,正适合我欣赏自己的美貌,皇弟你觉得呢?” 皇帝点头:“可,便给皇姐了。” 温妤笑眯眯地继续道:“还有那个大珍珠,好大好漂亮,戴在我头上肯定很好看,皇弟你觉得呢?” 皇帝点头:“可,皇姐拿去打首饰吧。” 温妤一脸惊喜,又道:“还有那个水晶杯,特别符合我出尘的气质,皇弟你觉得呢?” 皇帝点头:“可,皇姐拿去用吧。” “还有……” 皇帝闭上眼:“皇姐喜欢什么记下来,朕让宫人给你送到公主府去。” 温妤夸张地“哇哦”了一声,兴奋道:“我就知道皇弟最好了!” 下面坐着的大臣们:…… 这时,一名宫人捧着一个被红布盖住的器物走了上来,高呼道:“盛京府尹献灵动鸟一只。” 说着掀开红布,一只木头雕出的小鸟活灵活现地立在托盘上。 只是栩栩如生,却上不得什么台面。 大臣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献给圣上的新岁贺礼,只是一个木雕?逼真又如何,大盛不缺能工巧匠。” “也太寒颤了,怎么拿的出手?” “在我看来,这是藐视圣上!” 盛京府尹连忙站起身,走到宫人身旁。 此时的他已经满脑袋都是汗,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回禀圣上,此灵动鸟不只是一个木雕,其中玄机,还请圣上细看。” 盛京府尹说着拿起木雕,将手伸到灵动鸟身后,将鸟的尾羽轻轻掀起,转动起什么。 这时大臣才发现这灵动鸟的羽毛竟然可以拨动? 只听一道“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盛京府尹的手松开,将灵动鸟放置于托盘之上,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灵动鸟的翅膀竟然扇动了起来,然后在托盘上稳稳地移动着。 端着托盘的宫人吓了一跳,眼睛瞪大了去看那木雕鸟。 众大臣和小姐们也都十分惊讶。 这木雕竟然能动? 为何能动?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拿来与朕瞧瞧。” 宫人闻言端着托盘走上台阶,递于皇帝面前。 “圣上,只需拧动灵动鸟翅膀下的机关,拧得越久,动的越久。”盛京府尹适时提醒。 皇帝上手操作感受了一次,笑道:“有意思,木雕的鸟居然能动。” 而一旁的温妤:…… 我擦,这不是发条吗?大盛已经有发条了? 但看到周围人的反应,温妤知道发条应该还没有被大众熟知。 皇帝将灵动鸟放回托盘,试过一回,便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了。 奇技淫巧罢了。 皇帝评价:“算是稀罕之物。” 盛京府尹悄然松了口气:“圣上谬赞,奇技淫巧本上不得台面,只是这灵动鸟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才想着献给圣上。” 皇帝点头:“你有心了。” 这时温妤突然开口道:“我喜欢这个,你从哪弄来的?” 盛京府尹刚准备退回的脚步顿住,躬身道:“回禀公主,是一巧匠所做。” 温妤又道:“那个巧匠你还能找到吗?” “这……”盛京府尹有些为难。 “我倒是想见见那人,让他给我做个十个百个的,多有意思啊。”温妤有些失望。 皇帝惊讶:“皇姐如此喜欢这只鸟?” 温妤心道喜欢的不是鸟,是发条,是人才! 但嘴上却说:“对呀,会动的木头鸟,多有意思。” 皇帝闻言看向盛京府尹:“朕要你去找那巧匠,可能找到?” 盛京府尹闻言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回禀圣上,微臣不敢欺瞒,制作此鸟的巧匠正是微臣小女李青依。” 温妤惊讶。 皇帝皱眉:“哦?女儿?” 这时,李青依也站起身来,跪在盛京府尹身旁。 语气已然有些哆嗦了:“盛京府尹之女李青依拜见圣上。” 皇帝问道:“此奇技淫巧是你所作?” 李青依头埋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回禀圣上,正是臣女。” 这时,她的头顶又传来那道熟悉的慵懒的声音:“你确定是你?” 李青依的后脖颈已经被汗湿,她咽了口口水道:“臣女不敢欺瞒。” 温妤闻言勾起唇角:“你站起来说话。” 李青依站起身,脸色早已白透了。 她一个官家女子却钻研最被人看不起的奇技淫巧,属于贻笑大方,给家里丢人。 “你脸怎么白了?”温妤奇怪道。 李青依强撑着仪态:“第一次面圣,臣女有些紧张。” 温妤闻言笑了笑:“那我如果让你再做一个灵动鸟出来,你能做出来吗?” “回禀公主,可以。”李青依道。 温妤又问:“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是,臣女无意间捣鼓出来的,又尝试了许多次才逐渐掌握。” “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臣女不敢欺瞒长公主。” 温妤闻言勾了勾唇角,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脸上带着钦佩之意:“你一个女孩子,厉害!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 温妤接连三个“厉害”让众大臣啼笑皆非。 果然是草包长公主,学识内涵一概没有,奇技淫巧倒是喜欢的紧。 哪有一丝皇家风范? 皇帝见温妤如此喜欢,便道:“既如此,按照长公主的要求继续做。” 温妤闻言抓住皇帝的手臂,摇了摇:“皇弟,我能赏她吗?” “赏她?”皇帝微微皱眉,“皇姐想如何赏?” “赏黄金百两吧!” 这可是技术人才,没什么比砸钱更有诚意了! 第42章 新岁文斗 黄金百两?! 大臣们听到这句话都惊了。 包括皇帝,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道:“既然赢得皇姐如此喜爱,厚赏也未尝不可。” “来人,赏盛京府尹之女黄金百两。” 口谕落下,大臣们面面相觑,对于圣上无限恩宠纵容长公主一事的感触更加深刻。 如果温妤不是长公主,不是圣上的亲姐姐,这些大臣一定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妖妃,祸乱君心,罪不容诛。 但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就算行事离谱,胸无点墨,大臣们也无话可说。 李青依没想到竟然会受到赏赐,受宠若惊地连连磕头谢恩。 “臣女李青依谢圣上、长公主恩赐。” 盛京府尹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赏赐,也连忙跪地谢恩。 而此时的一旁的临安候府桌上,陈修灵看着大出风头的李青依,捏紧了手中的手绢。 上不得台面的奇技淫巧也敢拿出来卖弄,讨长公主欢心,果然下贱就是下贱。 陈修灵盯着李青依眼中闪过一丝蔑视,紧接着她看到了那支被她丢掉的簪子竟然好好地戴在了她的头上,顿时怒火丛生。 好大的胆子! 竟然还敢捡起来! 李青依感受到一道带着恶意的目光,轻轻扭头,就对上了陈修灵冷冰冰的眼神。 李青依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五品官员献完礼后,这一流程就算结束了。 “诶,皇弟,林遇之怎么没送?” 温妤惊讶的发现,从头到尾林遇之都泰然自若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未动分毫,也似乎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皇帝笑道:“丞相的礼早已献上。” 温妤:…… 好呀,别人都是走流程送,林遇之就能私下送。 温妤本以为献礼之后就是该吃吃该喝喝的自由时间了,却没想到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第三环节俗称“新岁文斗”,由皇帝出题,各家小姐们答题,拔得头筹者由皇帝亲赏,可是说是风光无限,还能在皇帝面前狠狠刷一波脸。 温妤此时就有一个疑问了。 为什么都是各家小姐? 公子呢? 公子们在家睡大觉吗? 温妤后知后觉地发现,对啊,坐着的都是大臣和大臣的女儿们…… 她戳了戳皇帝:“我不管,明年这些大臣们的公子也得参加新岁宴,不能厚此薄彼啊皇弟你说是不是?” 皇帝拿着酒杯:…… “没有厚此薄彼,无官职的臣子不得入宫,有官职的臣子五品才有资格参加新岁宴。” 这两条规定就筛掉了一大波官员家的公子。 温妤摆摆手:“我说的‘此’是你,‘彼’是我。不能厚了皇弟你,光薄皇姐我啊。” 皇帝轻咳一声:“皇姐说的有理。” “那明年能给皇姐安排上不?” “安排。” 温妤满意了。 皇帝:…… 皇帝哭笑不得地抬起手,底下瞬间安静下来。 “新岁节又逢西擒关大捷,第一题便以陆将军‘凯旋’为题,作一首七言绝句。” 小姐们领旨后纷纷沉思起来。 不稍片刻,便有人起身:“鸿胪寺丞之女刘玉仪,斗胆在圣上面前献丑。” “凯歌高奏破长空,归心似箭路途通。战袍褪去换锦绣,骏马飞奔回朝中。” 刘玉仪话音刚落,另一名小姐站起身来:“战鼓声中凯旋归,千军万马壮志飞。征尘染衣尽风采,唯有忠诚始终在。” 几乎是下一秒,又有人道:“正旋门下意飞扬,战士归来威武堂。金殿赐宴恩泽重,丹心一片献家邦。” 温妤:…… 我滴个乖乖。 这就是文斗。 她是个文盲没跑了。 这一个个的,都吃了唐诗三百首吗? 看着下面一个个站起来口若悬河的官家小姐们,温妤吸了口气,鼓起掌来。 皇帝看她一眼,笑着出了第二题:“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朕看今年这大雪下的着实不错。” 下面的小姐们面露了然,想必圣上是要以雪为题作诗一首了。 “朕前几日雪中漫步行至御花园,见大雪压梅枝,那便以梅为题作一首五言绝句吧。” 小姐们:……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便有人道:“梅影横斜水,寒香沁月来。雪飞花满枝,冰结凝水怀。” 等她说完,立刻有人接道:“梅开古石上,寒风傲立中。洁白无暇心,冰清玉洁意。” 又有人站起来:“梅花笑春风,雪中展娇容。枝头春意浓,独领冬日风。” “梅枝入窗寒,孤芳暗自怜。心如冰清雪,留香在人间。” “梅立清溪边,韵如诗中仙。寒霜凝玉骨,飘逸世外仙。” …… 斗诗逐渐进入白热化。 这时,临安候府陈修灵站起身突然道:“启禀圣上,臣女斗胆说一句,各位小姐所作咏梅诗皆不如李青依李小姐不久前在梅林所作。只是不知道为何李小姐不站出来对诗呢?” 安静当鹌鹑,却忽然被点名的李青依捏了捏手心,脸色微微难看起来。 陈修灵这话出口,众人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温妤瞳孔眯了眯,瞧了陈修灵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 好家伙,都敢明目张胆斗到皇帝面前来了? “李小姐,你何不把在梅林所作的诗拿出来?一定会惊艳四座,这新岁宴文斗必是你夺得头筹。”陈修灵又道。 李青依呆站在原地,紧张的无以复加,她要是会作诗,在梅林时也不会输给陈修灵,还被她以此为借口羞辱一番了。 而此时陈修灵说这话的目的不也是羞辱她吗? 盛京府尹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女儿并不擅作诗,怕是哪里得罪了临安候府的小姐,脸色也有些沉闷下来。 众人见李青依不答,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猫腻,只是无人点破。 皇帝脸上辩不出喜怒,下面一时间噤若寒蝉。 这时温妤突然一脸惊讶:“你在这闭着眼睛乱放什么屁呢?简直臭死了。” 皇帝:…… 众大臣:…… 陈修灵则是脸色骤变。 第43章 去外面威风 皇帝咳了一声:“皇姐,这里是新岁宴,注意一下措辞。” 而此时的林遇之手中转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妤,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勾了勾唇角。 “我措辞很严谨啊,她都敢欺君了,我还不能说她嘴里放屁啊?”温妤不服气,看向陈修灵,“你说呢?” 陈修灵被“欺君”二字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后背已经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词太严重了,严重到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就连临安侯听了这句话,也连忙起身跪在了陈修灵身边,恭敬又紧张地问道:“不知长公主何出此言,欺君二字小女实在承受不起。” 温妤摸摸下巴,没有解答临安侯的疑问,而是看向李青依:“这就要问问李青依了。”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去,李青依的手脚僵的不行,比刚才献新岁礼时还要心慌。 长公主的意思她明白了,她在替她出头。 但是她只要开口了,就等于得罪死了陈修灵,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过看到温妤投来的柔和目光,李青依原本忐忑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她吸了口气道:“回禀圣上,臣女不擅作诗,在梅林时也并未作什么惊艳四座的咏梅诗,但陈小姐方才却说臣女……” 李青依顿了顿:“臣女不知陈小姐方才为何要那么说。” 温妤点点头,戳了戳皇帝的胳膊:“皇弟你看,这不是欺君吗?” 此话一出,之前在梅林的那些小姐们皆是默契地绞紧了手绢,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而大臣们则是心思转了几转,方才的场景谁都能看出是李青依得罪了陈修灵,陈修灵借着文斗来教训她。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件谁都看透却没有说破的小事,却被长公主上升到欺君的层面。 但是要说没欺君,那的确是欺了。 这陈修灵还大胆到借圣上的名头去教训别人,她以为她是长公主吗? 大臣们内心一时有些复杂。 皇帝面上喜怒不辨,看着下面跪着的父女,淡声道:“陈修灵可有辩解?” 陈修灵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皇帝口中说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能认,认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她就完了。 只是她不明白长公主是如何知道李青依并未作诗一事,还替她出头。 陈修灵咬咬牙,赌一把道:“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臣女斗胆想问长公主,您可曾亲眼看到?” 温妤耸肩:“没看到。” 陈修灵闻言捏紧手心:“圣上明鉴,当时在梅林,我和她以银簪作为彩头斗诗,如若我的诗赢过她的,她便要将银簪赠予我。” “但现在那银簪还好好地在李青依的发髻中,这就说明她的诗是赢过了我的。” 李青依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完全愣住,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银簪,紧张地看向温妤。 温妤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托着腮吐出一句:“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皇帝:…… 大臣:…… 温妤悠悠道:“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林遇之看见了啊,对吧,丞相大人?” 林遇之一派淡然,似乎早就预料到温妤会提到他。 他不急不缓道:“启禀圣上,梅林之事,微臣的确亲眼所见,李小姐所言非虚。当时长公主正与微臣一起,看的分明。” 温妤瞪了他一眼,后面那句有必要吗? 皇帝则是面色有些古怪,皇姐怎么又和丞相搞在一起了? 然后看向温妤的目光里闪过无奈,似乎在说:皇姐,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丞相,你别装了。 温妤:…… 而此时的陈修灵已然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临安侯闭了闭眼,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事已至此,自当忍痛放弃。 “启禀圣上,小女欺瞒圣上,罪该万死……” 皇帝扬手打断他,并不想听:“皇姐,罪名是你提的,你怎么看?” 温妤道:“我用眼睛看。” 皇帝扶额,看着台下,沉声道:“念在你无知蠢笨且是初犯,死罪便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大理寺卿何在?” 江起站起身:“微臣在。” “罚杖刑三十,禁足三年。” 陈修灵闻言闭上眼,睫毛不停地颤抖,却不敢让眼泪落下。 无知、蠢笨,比杀死她还要让她难受的评价,她的骄傲随着圣上的金口被狠狠碾灭。 她在贵女圈里再也抬不起头了。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其他小姐们的嘲讽讥笑声,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心上,自卑耻辱疯狂涌了上来。 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长公主为什么要替李青依出头。 陈修灵微微抬起头,正对上温妤懒散的目光。 温妤看着她道:“杖刑还是算了吧,新岁节大好日子的,别弄得血肉模糊,禁足三年,闭门思过就够了。嗯……再加一份三万字的检讨吧。” 皇帝并无异议:“那便按皇姐所言。” 新岁宴也随着这件事的落幕而落幕。 大臣们自行散去后,皇帝悠悠道:“皇姐可满意了?” 温妤嘿嘿一笑,拉住皇帝的衣袖摇了摇:“我就知道皇弟你懂我。” 皇帝叹了口气:“欺君之罪,这么大的名头,亏你想的出来。” “名头不大怎么吓唬人?她今天在梅园欺负李青依的时候,嚣张的叻,比我这个长公主还嚣张。后面还拿你作筏子想继续羞辱人家。我都没借着你的名头狐假虎威,她倒先威风上了,我都在想,到底我是长公主还是她是长公主?” 温妤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皇帝听了哭笑不得:“你没拿朕去外面威风吗?” 第44章 我想亲你,给不给亲 皇帝听了哭笑不得:“你没拿朕去外面威风吗?” 温妤:…… 温妤小手叉腰:“拿了,你想怎样?” “不怎样。”皇帝挑眉,“但愿陈修灵能明白皇姐的苦心。” 温妤摸了摸胳膊,全是鸡皮疙瘩:“我哪有什么苦心?只是想告诉她,做人不能太嚣张。当然,除我之外。” 皇帝轻笑一声:“谁能比皇姐你嚣张?” 温妤看着他,一本正经:“你啊,要说最嚣张的,还得是你。” 皇帝:…… 离开新岁园,温妤揣着手炉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却没想到拐了几个弯又碰上了林遇之。 温妤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哈哈道:“真巧,你还没出宫啊?” “不巧。”林遇之微微一笑,“微臣在等公主。” 温妤原本有些困顿的精神顿时清醒过来:“等我?” “是,等你。” 温妤站直了一些:“等我干什么?” 然后探着头往他身后看:“凌小姐呢?” 林遇之垂眸片刻,淡声道:“今日公主乱点鸳鸯谱一事,微臣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温妤闻言有点尴尬,这是找上门来说她多管闲事。 不过赐婚一事的确是她不对,只听皇帝说了一嘴,都没有征询过本人的意见,便当众提了出来。 林遇之和小青梅应该是还没有计划到要成亲那一步。 是她想着既能成人之美,又刚好能在众人面前划清界限,双喜临门,结果却莫名有了种道德绑架的感觉。 正主还一直没走,搁这里堵她,可见心里是有多不爽。 温妤想到这立马诚恳道歉:“这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不提了,你们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林遇之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低沉:“我只把她当妹妹。” 温妤竖起大拇指:“懂懂懂,先是朋友后是妹,最后变成小宝贝。” 林遇之:…… “公主,我与凌云诗清清白白。” 温妤点头:“知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没有成亲是不会和凌小姐那个那个的。” 林遇之一怔,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温妤口中的“那个那个”是什么,脸色瞬间微妙起来,然后叹了口气:“公主,微臣真的很好奇你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温妤:“我脑子里都在想,我要回去睡觉。” “我很困啊林遇之,你让我回去睡觉吧好不好?”温妤可怜兮兮地垮着脸,“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提什么赐婚了。” 林遇之盯着温妤的双眼,片刻后勾了勾唇角:“好,微臣送公主上马车。” 温妤本想说不用,又懒得掰扯。 上车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林遇之的声音渐渐变远:“微臣恭送公主。” 确定行驶出一定距离后,困得不行的温妤立刻精神百倍,拿起杯子直接闷了一口茶。 流春:…… “公主,您不是困了吗?” 温妤摆摆手:“我要是不说我困了,林遇之一直说一直说怎么办?我站在那我理亏,像个鹌鹑一样。” 到了公主府,温妤肚子里已经填了不少糕点。 她悠哉悠哉地往府里走,下一秒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公主?”流春问道。 温妤挑了挑眉,面染一丝惊讶,很快勾了勾唇角:“今晚睡觉别关窗户。” “那怎么行,您吹了冷风又病了怎么办?” “那就后半夜再关上吧。” 回到房间,温妤悠闲地靠在小榻上,手边还放着几本话本。 烧了碳,气温逐渐变高,她丢掉手中揣着的炉子,支着下巴,眼中含着笑,似乎在等什么。 没一会儿,一道身影从窗外飘然落地。 竟然是本应在西擒关的陆忍。 他一身玄衣,站在窗边,单膝跪地道:“微臣陆忍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温妤姿态未动,问道:“皇弟让你回来了吗?你就回来?不怕杀头啊?” 陆忍缓缓站起身,认真地看着温妤:“西擒关已夺回,西黎退兵五百里,不敢再战。” “你回来多久了?” “一个时辰。” “就在外面等着?” “对。” “回来做什么?” 陆忍顿了顿:“今日是新岁节。” 温妤挑眉,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陆忍见状,唇角微动,缓缓上前两步。 “你是乌龟吗?我说的过来是坐到我旁边。” 温妤起身,一把拉住陆忍,将他按坐在塌上,然后靠在了他的肩头,有些冰凉。 “今天我去参加新岁宴,文斗的时候皇弟拿你当题,让小姐们作诗,你想不想听听?” “不想。”陆忍此刻已经僵硬,心却跳得很快,只因一缕幽香不断地往他的心口里钻,不停作乱。 温妤突然道:“什么时候走?” 陆忍一愣,原本一路狂奔回来,只为新岁节见她一面的炽热之心,有些冷却下来。 他才刚来,公主就想着让他走了,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不断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陆忍垂下眸子低声道:“子时。” 却不想温妤说:“那就一个时辰了,得抓紧时间。” 说着一把捧住了陆忍的脸颊,紧紧地盯着他:“上次跟我接吻,喜欢吗?” 陆忍感受到脸颊上的柔软触感,和温妤亮晶晶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他眼睫微颤,如实说道:“喜欢。” 温妤很满意他的答案,“那现在要不要再来一次?” 陆忍闻言,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温妤粉嫩的唇瓣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瞬间涌入心头。 “公主……” “别废话,我想亲你,给不给亲?” 第45章 裙下之臣 “公主……” “别废话,我想亲你,给不给亲?” 陆忍闻言心脏狂跳起来,他的喉结快速滚动,眸中的情绪也变得幽深如井水一般。 他盯着温妤的双眼,唇角微动,语气低沉:“给。” 温妤笑眼弯弯,捏住陆忍的下巴,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口:“真乖。” 陆忍见温妤浅尝辄止便停下了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这缕情绪自然被温妤捕捉到,她揶揄道:“失望了?不满足?” “……公主。”陆忍被戳中了心事,面上涌出一丝窘迫。 “你想怎么亲?你说。” 陆忍被温妤调侃的目光看得面色发麻,手脚僵硬。 此时的他,哪里像是一个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分明只是一个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 如若西黎人看到了这样的陆忍,也不会再闻风丧胆,甚至觉得还能再战一波,洗掉兵败如山倒的耻辱。 “你怎么不说话了?”温妤笑道,“害羞了?” “公主不要再戏弄微臣了。”陆忍垂下眸子。 “尊重你的需求,怎么就是戏弄你了?”温妤道,“看着我。” 陆忍抬眸,只见温妤笑得狡黠:“陆忍,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 “我把大氅和手炉给了你,结果你直接丢在雪地里了。” “我可是很记仇的。” 陆忍听到这话,怔了一瞬。 他眼中情绪翻涌,紧紧地盯着温妤的双眼,低声道:“所以这一切,都是公主为了报复我,戏弄于我?” “那不是。”温妤否认了这句话,嘴角含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副小狗狗一样的眼神,很乖,又有点狠。” “……” “你的眼神,明明很想把我压在身下猛亲,却又在这里拼命克制自己。”温妤悠悠道,“就像狗狗看到了骨头,很想要,摇着尾巴不停地打着圈,但是主人没有发令,就乖乖的不敢动,听话的很。” “……” 温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忍:“至于现在……” 她的手掌抚过陆忍的喉结,一路下滑到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然后轻轻一推。 没推动。 温妤:…… 温妤黑线:“你配合一下,躺下行不行?” 陆忍沉默,依然坐的笔直:“公主要做什么?” 温妤叹了口气,坐回陆忍身边,将他的脸掰过来,“快点躺下,让我好好亲亲!” 陆忍:…… 尽管此时温妤捧着陆忍的脸,说着让他心脏狂跳的话,他却依然没动。 他的目光落在温妤的唇上,又盯住她的眼睛,眼神逐渐变得很凶,似乎在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公主刚刚问我想怎么亲……” 陆忍声音低沉,侧头含住了温妤的唇,紧接着攻城掠地一般侵略向温妤。 温妤的舌尖被吸的发麻,湿濡的触感带着无与伦比的刺激,她胳膊微抬,主动搂住了陆忍的肩膀,浅浅地回应起来。 燥热与酥麻一度袭来。 温妤微微侧头,推了陆忍一把,他倒在床上,双眼紧紧锁住骑在他腰间的温妤,胸膛起伏的厉害,呼吸却诡异地有着一丝停滞。 “公主……” “嘘,别说话。”温妤用食指摁住他的嘴唇,“我们来点刺激的。” 温妤说着直接俯身,干脆利落地解开了陆忍的腰带,在他耳边轻声说:“好身材别藏着掖着。” 然后坐直身体,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白嫩的肩头瞬间暴露在空气里,绣着红梅的肚兜映的陆忍眼眶发红。 温妤见他紧张的很,玩心大起,挑开他的衣襟,又将肚兜往下拉了拉,一道白嫩的深沟跃然而上,她促狭道:“男人,满意你看到的吗?” 陆忍:…… 他眼睫微颤,闭了闭眼,一把拉过温妤的胳膊,然后翻身欺身而上,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深入的唇舌纠缠让人沉溺其中,意乱情迷。 陆忍闭着眼,唇沉迷地顺着温妤的耳廓一路吻过脖颈肩头,带着滚烫的温度来到了她的胸口,落下一个个炽热,手掌也抚上了温妤裸露的腰际,轻轻摩挲着。 “公主,要把窗户关……啊!!!!!!啊!!!!!啊!!!!!!啊!!!!!!!!!!!” 流春端着的热茶砰地一声摔落在地。 尖叫声惊走了原本停留在树杈上休憩的鸟雀。 陆忍猛地睁开眼,从无尽的沉沦中抽出神来,将温妤一把抱起挡在身后,同时合上了自己敞开的衣襟,戒备地看向尖叫声处。 温妤探出个脑袋,好笑道:“流春,你在飙女高音吗?” 流春傻傻地站在原地,看到衣衫不整,发丝已然凌乱,面染微红的温妤,又想到刚才无比香艳的画面,眼前骤然一黑。 “公主……陆将军……你们……” 她“你们”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陆忍安静地拿过温妤的外套给她披上拢好,又帮她理了理乱飞的发丝。 温妤道:“流春你先出去。” 流春欲言又止地纠结了好一会,还是捡起茶壶碎片退了出去。 温妤按住陆忍的手,笑道:“是不是吓死了?” “没有,为何会吓死?”陆忍垂眸帮温妤系好腰带。 “你不怕被别人知道骁勇善战的陆大将军,却是我这个草包长公主的裙下之臣吗?” 陆忍系腰带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她,语气认真:“不怕。” 温妤闻言笑眯眯道:“你现在真的就像一只大金毛。” “金毛是什么?” “是一种大型犬哦。” “……”陆忍抿了抿唇,“公主只是把我当狗逗弄吗?” 第46章 旷世巨作 “……”陆忍抿了抿唇,“公主只是把我当狗逗弄吗?” 温妤哼笑一声,指尖点了点他的唇:“你说呢?我的大将军?” 她看了眼流春不小心露在门边的裙角,忍俊不禁地看向陆忍:“就到这吧,子时也快到了,马上宵禁了,你该走了。” 陆忍沉默了一瞬,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递给温妤:“公主,送给您的新岁礼。” 温妤挑眉,好奇地接了过来:“那我直接打开了?” 陆忍点头,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忐忑。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朴素的木簪。 温妤拿起来摸了摸,有点剌手,又仔细看了看,花样也有点粗糙,像个马马虎虎的半成品。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笑道:“你在哪里买的?” 陆忍嘴唇紧抿,垂下眸子,语气莫名的有一丝紧绷:“随便买的,公主不喜欢的话,就丢了吧。” 温妤看他失落的反应,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俊不禁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说着直接拉起陆忍的手,上面有着许多细微的红痕。 “手受伤了?怪不得摸我的时候感觉那么粗糙。” 陆忍:…… 他指尖动了动,因着这句话竟然有些局促起来,低声道:“我自小练武,手心都是茧,如若公主不喜……” “没有不喜,喜欢的很,这样摸着我很舒服。” 说着没去看陆忍霎时间通红的耳廓,直接站起身喊道:“流春,备笔墨,本公主此时突然诗兴大发,必须作诗一首以慰此时此刻此人此景。” 流春站在门边一个哆嗦,公主怎么知道她没退下去,就在门边? 疑惑归疑惑,但还是干脆利落地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只是对于公主府来说,这玩意实在有些稀奇,还是花了点时间去库房里,才找到一块符合温妤身份的笔墨。 而陆忍则是红着耳朵,面露惊讶:“公主要作诗?” 温妤背着手点头:“对呀,我不能作诗吗?” 陆忍勾了勾唇角:“微臣洗耳恭听。” 温妤见笔墨纸砚准备好了,抓起毛笔大肆挥毫起来。 不知道她真实水平的人估计会真以为她在写什么惊世大作。 一顿操作下来,温妤看着纸上的诗,十分满意。 她轻轻吹了吹墨渍,在纸上弹了一下:“好诗好诗!” 然后直接递给陆忍:“送你的。” 陆忍愣住,似乎压根没想到这是给他的。 心头不免震动起来,但是低头一看:…… 歪七扭八的字写的巨大无比也就算了,还一堆错别字。 一时半会还真辨认不出来上面写的什么。 温妤问道:“喜欢吗?” “喜欢。”陆忍说的是真心话,就算温妤送给他一块破烂他都会喜欢,但他还是如实道,“但是我没看懂。” 温妤:…… 温妤假咳一声掩饰尴尬,“我的字,韵味十足,懂的都懂,不懂的……就算了。” 说着将诗拿了回来,问道:“哪个字看不懂?” 陆忍:“……” 温妤不可置信,不说话什么意思? 她写的是丑了点,但是不至于一个字都不认识吧? 似乎看出温妤在想什么,陆忍斟酌一番,选了个没那么伤人的说法,轻声道:“公主写字大刀阔斧,笔风独特,化繁为简,所以稍难辨认。” 这时温妤反应过来了,盛朝泛用的是繁体字,流行笔走龙蛇的字体,她写的简体,还是楷体,所以让人觉得缺胳膊断腿,甚至于有些字直接变形,认不出来了。 温妤心理颇有安慰,这才对嘛,认不出来绝对不是她写的太丑太丑的关系。 “那我念给你听。” 温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念起自己写的诗: “我是风儿你是沙,我是哈密你是瓜。” “我是牙膏你是刷,我是蜂蜜你是花。” “我们从此不分家!此诗如何?是不是旷世巨作?” 陆忍先是被这诗的内容震撼到了,然后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他掩下眸中的笑意,并不评价诗作的如何,而是道:“公主,诗哪有五句的?” 温妤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写给你一人的情诗,讲究那些做什么?” 说着将写着诗的纸又塞回了陆忍手中:“好好珍藏吧,本公主的诗,价值连城呢!” 陆忍听到“情诗”二字,眸光动了动。 “东西也送了,嘴也亲了,摸也摸了,你该走了,别耽误了时间。” 温妤开始无情赶客,进入贤者模式。 陆忍:…… 他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公主,等我回来。” 温妤又躺回了小榻上,拿起话本,磕起了瓜子:“去吧去吧。” 待到陆忍走后,流春深深的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惊吓不是假的,但是现在回过神来,想到公主平时的作风,又觉得何必大惊小怪。 她又换了一杯茶递给温妤:“公主您受累口渴了吧?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温妤打了个哈欠,刚接过杯子,又听流春道:“流冬方才回来了,越公子给您备了新岁礼,公主要瞧瞧吗?” 温妤这时才想起,她之前让流冬去给越凌风送点银子,好让他过年来着。 听到他回送了礼物,面上闪过一丝兴味:“拿来我看看。” 流春点点头,很快从外面拿回来一副包裹完好的画卷。 温妤轻轻拆开,展开一看,竟然是她的画像。 画中她斜倚在桌上,手中拿着一杯茶,淡淡的一瞥,漫不经心的神情竟然显出了一丝丝的凛然。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甚至可以从他的笔墨中感受他到倾注在其中的隐秘情感。 流春道:“画的真好。” 温妤让流春将画挂到最显眼的位置,抱着胳膊摸起下巴。 “我还没画他呢,他先画起我来了,有意思。” 第47章 归顺个鸟 “我还没画他呢,他先画起我来了,有意思。” 温妤拿起还未收拾的毛笔,又开始挥斥方遒,歪歪扭扭地上书道:画的不错,下次我给你画,画点不一样的,带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我们交流交流。 然后让流春送到越凌风手上。 流春:…… 她看到信上的字,莫名有种越公子要倒霉了的感觉。 而此时的越凌风已然安睡,只有桌上的一盏烛光替他守岁。 流冬的去而复返令他无比惊讶,知道是温妤给他回信后,连忙接过,坐在桌前,对着烛光展开了信。 他看着信上的字迹愣了好半晌,问道:“这是小姐亲笔所写?” 流冬自然知道自家公主的字实在拿不出手,不过公主都不在意,她自然十分自信地说:“是的。” 越凌风怔然片刻,不禁哑然失笑:“好一手‘龙飞凤舞’的字,和小姐本人一样,不拘一格。” 流冬回去后将这话说给温妤听了,温妤大加赞赏:“不愧是他,知音啊!” 而新岁节过完之后,陆忍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边关的好消息开了挂一般飞回盛京。 前天是西黎退兵八百里,昨天就变成了陆忍率骑兵直捣黄龙,生擒西黎王。 今天又来了消息,西黎愿献上降书,归顺盛朝,成为大盛的附属国。 此消息一来,皇帝龙颜大悦。 在早朝上将陆忍是夸了又夸,恨不得现在就给他办庆功宴。 “陆将军实属扬我国威。”皇帝如是夸赞道。 此消息不稍片刻便传遍了盛京城的大街小巷,民众嘴里谈论的也都是西黎归顺一事,可谓是满城欢庆。 就连公主府的侍女们都兴奋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陆将军真是太英勇了!只有陆将军这样的才是大盛的好儿郎!” “谁说不是呢,生擒西黎首领,打的他们直接投降了!” “听说圣上龙颜大悦,陆将军回京后怕是要得不少封赏了。” “那也是应该的,西黎那些蛮子人高马大的,但是陆将军竟然能直接杀进他们老巢,听说现在西黎人听到陆将军的名号就闻风丧胆呢!” “陆将军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这时其中一个侍女突然道:“话说我上次在府里内院看到陆将军了,他衣衫乱糟糟的,一脸慌张的跑了出去,我当时还怀疑我看错了呢,陆将军怎么会出现在内院呢。”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内院?” “衣衫乱糟糟的?” “一脸慌乱?” “跑了出去?” 爆出这条消息的侍女咽了口口水:“我应该没看错……” 而在她们身后的一道门内,温妤已经端着小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她们唠嗑很久了。 在她身边,当属流字辈春夏秋冬与她最熟稔,是她的贴身侍女,平时的许多事她们四个都能一手包办了,简直比亲妈还亲。 实际上公主府里还有很多负责各个事项的侍女,她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此时乍一下听到他们在带薪聊天摸鱼,不由得坐下听个乐子。 但是温妤身后的流春脸色明显黑了。 要不是公主让她别动,她早上去将这些不着调的丫头一顿教训了。 此时那些侍女们还在继续聊天,并且话题逐渐从陆忍歪到了温妤身上。 “话说那位凌小姐被放了你们都知道吧?照我说,本来就不应该抓,因为公主掉进水里,就要砍凌小姐的头,当真是冤枉死了。” “嘘,上次就警告过你了,这里是公主府,别乱说话。” 温妤:…… 这对话怎么莫名有点耳熟? 她仔细想了想,这不是她刚穿过来时,听到的第一段对话吗? 温妤不由探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长得挺秀气,身材高挑。 “流春,那个绿色衣服的侍女叫什么?” 流春回道:“是负责修剪府中花枝的翠心。” 温妤磕完最后一粒瓜子,站起身悠悠道:“把她调到内院来。” 流春十分惊讶:“公主?” “放心,你们四个不会失宠。” 流春:…… 流春将凳子放回原位,大步走了出去,冷眼看着聊天的几人,开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当值时分竟然毫无纪律、议论是非,通通罚俸七天,自去领罚。” 几个侍女被流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全部扑通一声整整齐齐地跪了下去,头埋的极低,语气有些慌张:“姑姑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流春静静地盯了她们好一会,才道:“翠心从明天开始来内院当值。” 翠心震惊道:“姑姑,我?” 流春面无表情道:“对,你。” 也不知道公主看上这丫头什么了。 说罢转身离去,显然对于翠心来内院这件事并不开心。 待流春走了好一会,几名侍女才从地上起身,喘了口大气。 “太倒霉了,竟然被流春姑姑抓住了,谁不知道她是四个姑姑里最严厉的。” “翠心你被调到内院,可以说是飞上枝头了,以后有头脸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几个好姐妹。” 翠心笑了笑:“贴身伺候长公主哪有那么容易,谁知道是飞上枝头还是落入地狱?” 几名侍女大惊:“嘘,你怎么总说这种要掉头的话?” 翠心笑而不语。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擒关关外,营地中的陆忍收到了跑死几匹马而来的圣旨。 他接旨后沉吟许久,叫来了军中各大将领。 陆忍正坐上首,手中拿着圣旨,沉声道:“各位,圣上接受了西黎归顺。” 校尉孙通光第一个发话:“将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归顺个鸟,谁稀罕?都打到他老家活捉了他们的王,就应该直接灭了西黎,一个不留,以绝后患,还西擒关一个万年和平。” 第48章 自戕 “老孙说的有道理啊,西黎投降了又如何?现在西黎王在我们手里,要那群蓝眼蛮子归顺做甚?西擒关破时他们杀了多少盛人?” 帐内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西黎派来使者说要投降归顺时,他们是极其不屑的。 只是不斩来使这个规矩摆在这里,还得上书圣上,他们才按耐下来。 副将陈平微道:“将军,真的要放了西黎王?” 陆忍手指摩挲着圣旨,垂着眸沉思。 好半晌后他缓缓开口:“圣命不可违,就算上书圣上,他也不一定会改主意。” “我们几个一起上书,圣上总得再考虑考虑吧?”孙通光道,“西擒关血流成河的场景,让我们如何接受西黎?怎么他们俯首称臣了,这笔血债就算清了?” 陆忍捏紧圣旨,又微微松开,开口道:“放了西黎王。” “将军!” “将军!” 陆忍抬手制止,不急不缓地继续道:“却不想西黎王不堪受辱,于帐中抢夺看守之人兵器自戕而亡。” 说完他定定地下方众人,勾了勾唇角:“本将军无比哀痛,特通知西黎使者将西黎王的尸身领回去。” 众人瞠目,继而抚掌哈哈大笑:“好好好,大快人心!这活一定要让我孙通光来!” 陈平微道:“今日帐中之事,各位需烂在肚子里。” 众人应声:“卑职心里晓得。” 待人散后,陈平微道:“后天就是金宵节了,看来不仅是新岁节,金宵节也赶不回去了。” 陆忍摸了摸心口:“是啊,不过战事已了,可以在营中布置一番,与将士们共度金宵节,好好热闹热闹。” 陈平微:?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陆忍治军之严可不是吹的,别说热闹热闹了,平时逗趣一下都被视为扰乱军纪。 在他而言,没有严明的军纪,何来虎豹之师? 听着像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所有的将士们都十分信服陆忍,哪个当兵的不想进去陆将军的麾下? 而陆忍没多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说着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为了西擒关,将士们新岁节都没过,金宵节热闹热闹是应该的,彩头由我出,不过玩归玩,也不能放松警惕。” 陈平微恍恍惚惚地走出军帐,随手抓住一个李校尉:“将军说,要布置一番,和将士们一起过金宵节。” 李校尉:? 恍恍惚惚的李校尉又随手拉住了一个中郎将:“陈副将说将军说,要布置一番,和将士们一起过金宵节。” “哈?” 被拉住的中郎将也恍恍惚惚地随手拉住了一个人:“李校尉说陈副将说将军说,要布置一番,和将士们一起过金宵节。” “你脑子犯浑啦?” “没有。” “那你说什么胡话?” 而此时关押西黎王的营帐内,西黎王已然人头落地,滚落的人头上鲜血淋漓,眼睛瞪的像铜铃,看着十分可怖。 “来人!不好了!西黎王自戕了!快来人!去叫西黎使者!” 孙通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人头,眼中都是快意。 西黎使者听闻音讯赶来,看到这个场景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大王!大王!” 陆忍随后掀帘而入,面色痛惜:“没想到西黎王如此刚烈,不堪受辱,竟然自戕了。使者怎么坐下了?来人,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使者腿都软了,根本站不住,嘴里念叨着:“大王死了,大王死了……” 他好半晌才定下神,惊疑地看向陆忍:“陆将军,西黎已经递上降书,自当保我大王性命……” “此言差矣,我们也没料到西黎王竟然会自戕。” 陆忍叹气道:“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既然惨剧已经发生,使者便通知西黎来将尸身带回去吧。” “你们!你们竟然!大王在你们大盛的营帐里发生不测,都是你们看护不力!” 陆忍面对指责,也不与他多说,更是懒得装什么痛惜了,直接掀帘离开,不忘交待道:“来人,帮使者收拾一下西黎王的尸身,再让他通知西黎那边来人领走。” 语气不仅说不上恭敬痛心,甚至十分随意,仿佛地上的不是西黎之王,而是一块烂肉。 使者怒道:“你们这个态度!看来西黎归顺一事……” 使者话未说完,陆忍直接抬手打断,语气淡然,眼神却十分锐利:“无所谓,自然可以继续战场上见。” 使者不过下意识地放放狠话,想到西黎被杀的丢盔弃甲的场景,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 谁还想再和这个活阎王在战场上相见,活得不耐烦了。 他又看了眼地上的头颅,闭上了眼。 这死状,哪里是自戕?自戕能将自己的头整个割下来? 只是成王败寇,他们西黎就是败寇。 他心里明白,战场上打不过,他们只能归顺,不归顺的下场就是赶尽杀绝。 陆忍见他变得识时务起来,点了点头:“既如此,便将西黎王自戕一事写下,本将军会派人送去西黎。” 使者闻言再次跌坐在地。 只是这一次陆忍并没有叫人将他扶起,而是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掏出胸口妥帖安放的锦袋,“公主,我会很快回来。” 此时正在吃饭的温妤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流春见了一脸紧张:“公主莫不是又受凉了?” “没事,应该是有人在想我。”温妤摆摆手。 流春:…… 第49章 我要出使西黎! “将军,西黎来人了。”帐外有人通报。 陆忍挑眉,与座下众将对视一眼,“走,去看看。” 来者一头金发高束,蓝色眼睛,面庞深邃,穿着西黎的奇特服装,怀中抱着一把银剑,脸色冷冰冰的,散发着一股寒气。 他身后恭敬地站着四个西黎人。 陆忍眯了眯眼,“不知西黎公主驾到,请进吧。” 爱丽丝一顿,缓缓看向陆忍,用着蹩脚的盛朝官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我明明穿的男人的衣服。” 陆忍闻言,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在青楼,他也让公主穿男装,结果公主拒绝了的画面。 陆忍控制着想要扬起的嘴角,淡声道:“瞎子才会看不出你是女人。” 爱丽丝闻言瞪了身后几个说她装扮与男人无异的随从一眼。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西黎的公主?” 陆忍懒得与她废话,开门见山道:“西黎王的尸身已经安顿好,自行带回吧。” 爱丽丝见他忽略自己的问题,还用词如此不尊敬她的父王,不免有些恼火,冷冰冰的脸上也多了些情绪。 “大名鼎鼎的陆将军就是这样对待来使的吗?” 陆忍道:“大名鼎鼎?不知是什么名?是让西黎军闻风丧胆之名还是让西黎军丢盔弃甲之名?还是生擒西黎王之名?” 爱丽丝握着银剑的手抖了抖,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股子寒意。 “你!” 爱丽丝蹭的拔出剑指着陆忍。 “公主!”爱丽丝身后的几名随从,面露慌张。 他们是来谈归顺一事的,如何能拔剑相向? 更何况被剑指着的还是战场上的活阎王陆忍。 反观陆忍这边的将领们皆是面色平静,这西黎劳什子的公主底盘不稳,手腕松软,三脚猫功夫哪里能威胁到陆将军? 陆忍盯着剑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西黎公主何意?” 爱丽丝身后的随从走出来,手掌置于胸前,惶恐地鞠躬道:“陆将军,我等来是商谈归顺一事,公主孩子心性,还望陆将军不要见怪。” 爱丽丝十分不满,用西黎语说了一句:“那么尊敬做什么?” 说着剑尖直指陆忍,直接动起手来。 陆忍微微偏头,双指一瞬间夹住了袭来的剑尖。 爱丽丝眉头一皱,往回抽了抽,却丝毫不动。 “放开!” 陆忍双指微微用力,将剑身一折,倏地松开,剑尖竟朝着爱丽丝反转而去,剑柄上传来的震感震的她手腕发麻,剑唰地落地。 人也蹭蹭蹭地后退两步,被身后的随从接住。 爱丽丝脸色大变:“你竟然敢和本公主还手?” 一旁的孙通光听到这话按耐不住了:“你他娘的说什么呢?你对将军动手他不能还手?你只是战败方西黎的公主,难不成你把你自己当成我们大盛的公主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黄毛蓝眼跟鬼似的。” 陆忍闻言眉头微动。 爱丽丝捏紧拳头:“不提身份,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对我一个女人动手,说得过去吗?” 陆忍冷笑:“在我眼里男人女人都一样。” “我不信。”爱丽丝甩开随从,捡起地上的银剑,再次指着陆忍。 却在一瞬间,银剑被陆忍夺去,寒光一闪,爱丽丝头上的发带骤然断裂。 金发掉落披散在她的肩头,爱丽丝低头一看,再抬眼时银剑的锋芒已刺在了她的鼻尖。 陆忍冷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没空陪你玩,下一次就不是发带,而是你的脑袋。” 说着将银剑随手一丢。 “孙通光,带西黎公主去收尸。” “是,将军。” 爱丽丝愣在当场,仿佛被点了穴一样,眼中却异彩涟涟。 随从围上来,用西黎语低声道:“公主您何必招惹陆忍呢?此次来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 爱丽丝勾起嘴角:“我没忘。” 而此时的盛京城,宏德殿。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看着眼前的奏折,拿着笔似乎在沉思什么。 殿下站着身着官袍的林遇之。 皇帝道:“知道朕传召你为何吗?” 林遇之垂眸道:“西黎之行,圣上意欲遣微臣前往?” “知朕者,林丞相是也。” 皇帝放下奏折:“西黎奉上降书之后,签订归顺议书一事还需丞相坐镇,如此朕也可放心西黎进京朝圣,丞相可愿前往?” 林遇之:“微臣自当为圣上分忧。” 皇帝十分满意:“既如此,明日金宵节一过,便出发吧。” 至此林遇之要出使西黎一事也迅速传开。 流春一边给火炉加碳,一边感慨道:“公主,看来我们大盛真的又要多一个附属国了。” 这话倒是引起了温妤的兴趣,她问道:“大盛有几个附属国?” “两个呀,但是马上就要三个了。”流春道,“不过听说西黎人长得奇形怪状的,看着都吓人。” “怎么个奇形怪状法?”温妤好奇,难不成西黎人长得像海绵宝宝? 流春道:“黄色头发蓝色眼睛,多可怕呀。” 温妤:? 这个特征指向有点明显啊…… “黄色头发蓝色眼睛?” 流春点头:“别人是这么说的,很久以前在西擒关有人第一次见到西黎人,直接吓得尿裤子,连喊见鬼了。” “那他们是说盛朝话吗?” “当然是西黎话了,叽里咕噜的一开始根本没人听得懂。” 温妤摸着下巴,思忖一番,突然拍桌道:“我要出使西黎。” 流春:? 第50章 放十万八千八百八十个心 说干就干,温妤掀开铺盖,直接叫了马车进宫。 这句话打的流春措手不及,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皇帝自然也不例外,他震惊地看着温妤,一脸的不可置信:“皇姐说什么?” 温妤叉着腰再次重复:“我要出使西黎!” 皇帝:…… 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一脸哭笑不得,又很快意识到什么,有些警惕地问道:“皇姐你不是要去找陆忍吧?” 温妤眨眼:“啊这……皇弟你要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呢。” 皇帝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朕让林遇之去西黎是有正事……” 话未说完,又警惕地看着温妤,问道:“皇姐你不会是对林遇之又重燃旧火了,想趁借此机会……” 温妤连忙抬手打断他:“亲爱的可爱的皇弟,我可是你最好最好的姐姐,请你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好吗?” 皇帝闻言咳了一声:“那皇姐为何突然说要出使西黎?” 温妤直言道:“因为我听说西黎人是黄头发蓝眼睛,所以我很好奇,想去涨涨见识。” 其实是因为她等不及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黄头发蓝眼睛和她的世界的黄头发蓝眼睛有什么不同。 皇帝:? 他面露一丝一言难尽:“他们朝圣时,皇姐自然能看到。” 温妤摆摆手,头头是道:“那还得多久啊?林遇之先去了,路上要花时间,然后到了还得谈,谈完了那边还得准备,准备完了路上又是时间,等他们来了盛京参拜,春闱都要开始了吧。” 温妤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皇帝还是不太能理解:“黄头发蓝眼睛有何好看?西擒关的百姓可都管他们叫西黎鬼。” 温妤一本正经:“因为我的菜单上,还没有过黄头发蓝眼睛的。” “什么菜单?”皇帝一时没听明白。 温妤戳了戳皇帝,笑眯眯地说:“皇弟,你懂的。” 皇帝:…… 不是很想懂。 “皇姐你不会骑马,去西黎一路上都要坐马车,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温妤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就是坐马车?这有什么苦的?” 皇帝:“皇姐,你说这话可不要后悔。” “不后悔,也不用搞得阵仗那么大,跟林遇之差不多就行了。” 在温妤的软磨硬泡,百般承诺下,皇帝最终还是答应了。 并且十分认真地叮嘱:“皇姐可是答应朕了,绝对不是去找陆忍的。” 温妤竖起手指头:“我发誓,我就是去看西黎人长什么样子的,绝对不碰陆忍一根毫毛,皇弟你就放一万八千八百八十个心吧。” 皇帝十分满意。 而远在边关的陆忍莫名觉得心头微微一凉,他从胸口掏出锦袋摸了摸,又定下心来。 林遇之自然也收到了温妤要随使出行的消息。 此时的他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又很快不见。 凌云诗轻轻推门进来,将热茶放在他的左手边,安静地退出去。 林遇之没有抬眼,依然盯着手中的书,清冷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我说过了,你不用做这些活。” 凌云诗笑了笑:“我也说过了,让我做一点吧,我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谁能想到我原本只是一个村里的野丫头呢?总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丞相府里的主人,何况这些活又不累。” 林遇之闻言抬眸,没有再说什么。 凌云诗原本要退出去,不知想到什么,又踌躇起来,吞吐道:“林大哥,我可不可以给公主府……” 说到一半,她泄气了。 林遇之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淡声道:“想去就去,金宵节一过,公主就要随我一起出使西黎。” 凌云诗闻言抿了抿唇:“那我先出去了。” 而流春知道皇帝真的同意温妤一起出使西黎时,下巴都要惊掉了。 “公主,您真的要去?圣上还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温妤打了哈欠,准备睡一觉。 “西黎那么远!您去西黎做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流春道:“其实奴婢知道,您就是想看西黎人的鬼样,当我说西黎人都是黄头发蓝眼睛之后您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温妤:…… “那你还问我,睡觉睡觉。” 流春道:“奴婢就是想说,您去西黎一定要带上我。” “……带你带你。” “那您可别让流夏流秋和流冬知道了。” 话音刚落,流夏流秋流冬便站在了流春的身后:“好啊流春!” 流春:…… 这时外面有人通报,一位凌小姐求见长公主。 凌小姐? 流春四人对视一眼,温妤微微打起精神,小青梅? 见了人,果然是凌云诗,她一身淡黄衣裙,披着白色大氅,走上前来行礼:“民女凌云诗拜见长公主。” 温妤托腮道:“起来吧,把大氅脱了,这里暖和。” 凌云诗闻言轻轻脱掉大氅,流春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主动接过来放到了一旁。 “坐。”温妤将瓜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态度无比自然,“磕点?” 凌云诗看着瓜子有点发愣,长公主还会吃这些玩意? 见凌云诗不说话,温妤又道:“那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弄,尽管点菜。” “长公主,过午不食,多谢长公主美意。” 温妤盯着她,突然笑道:“你真的来找我,说实话我挺意外的。” 第51章 画你,你同意吗? 温妤盯着她,突然笑道:“你真的来找我,说实话我挺意外的。” “……”凌云诗一瞬间的沉默。 “不过我这个人就喜欢意外。”温妤懒洋洋道,“既然你不想吃饭的话,来都来了,刚好陪我睡一会吧。” 凌云诗:? 温妤不由分说地站起身,直奔床榻,脱了鞋子脱掉外套,掀开被子呲溜一下钻进去,然后拍了拍身旁留出的空位:“快来,陪我眯一会。” 凌云诗:…… “愣着干什么,快点。” 之后凌云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躺到了长公主的榻上。 也许是长公主那困的不行却强撑着让她快点上床的眼神,她就像被蛊惑了一般,神奇地躺了上去,然后和公主一起睡了两个时辰。 从床上醒来后,恍恍惚惚的凌云诗恍恍惚惚的回了丞相府。 林遇之问她:“见到公主了?如何?” 凌云诗道:“陪公主睡了一觉。” 林遇之:? “公主好香好软。” 林遇之:……? 凌云诗恍恍惚惚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林遇之微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第二日是金宵节,温妤早早地起床去找越凌风。 今日她可是有大事要办。 不过这个“早早地”仅针对温妤,她找到越凌风时,他午饭都已经吃过了。 越凌风见到温妤来找他,面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 “没想到小姐今日会来。” 温妤看着桌前摆着的各种扁叽叽的灯笼,有些好奇地拿了起来:“怎么这么多灯笼?还都是一个款式?” 越凌风眼中掠过一丝窘迫,很好的掩藏起来,温声道:“今日是金宵节,便买了些灯笼回来,准备题一些灯谜,然后将画摊重新支起来。” “买的?”温妤颠了颠手中奇形怪状皱巴巴的灯笼,笑道,“你可真是个冤大头,这么丑的灯笼你竟然花钱买?” 越凌风:…… 他抿了抿唇:“很丑吗?” “也不是说丑,只是这些明显都是失败品,你还给买回家了……” 温妤说到这里,突然看见一旁架子上正放着一只半成品的老虎灯笼,只扎了一个头,其中一只耳朵还是瘪的。 温妤:……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丑灯笼,全都是老虎,瘪的如出一辙。 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这些灯笼的来源。 温妤调侃地看向越凌风:“灯笼都是买的?” 越凌风唇角微动,最后还是如实说道:“其实是我自己做的,手工不太好,小姐莫要见笑。” “做灯笼做什么?拿出去卖?” 越凌风此时已经变得十分坦然:“不是卖的,是准备送给小姐的。” 温妤:…… “只是这些都扎失败了。” 温妤提起半成的灯笼,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为什么是老虎呢?” 越凌风道:“因为小姐在我眼里就像一只老虎。” 温妤:? 温妤挑眉:“你是在说我像母老虎?” 越凌风一愣,意识到他的话有歧义,刚要解释,温妤便直接道:“不过我觉得母老虎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说明我有气势很威风,威慑力十足,你说对吗?” 越凌风轻笑着点头:“小姐说的是,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温妤点头:“做都做这么多了,干脆拿出去卖吧,别浪费了,丑是丑了点,但是保不准就有口味奇特的人呢。” 越凌风:…… 他哑然失笑道:“既然小姐如此说了,在下自当奉陪。金宵节拿出去卖,这灯笼上需题上谜题。” 温妤小手叉腰:“这还不简单?谜题,我多的是。” “问你,一只小猪先朝东走了五步,又朝西走了五步,再朝北走了五步,请问他的尾巴现在朝哪?” 越凌风沉吟道:“朝下?” 温妤:…… “你竟然答对了?” “答对不是应该的吗?” 温妤抱住胳膊:“那我再问你,老鼠为什么会飞?” 越凌风沉思片刻,皱紧眉头:“在下不解,请小姐赐教。” “因为老鼠吃了仙丹。” 越凌风:…… “再问你,蛇为什么会飞?” 越凌风道:“蛇也吃了仙丹?” 温妤摇头:“不,因为蛇吃了老鼠。” 越凌风:…… “再问你,老鹰为什么会飞?” “因为老鹰本来就会飞。” 温妤:…… 温妤眨眨眼,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吧? 她朝着越凌风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那我再问一个,猪生猪崽,牛生牛崽,鸡生什么?” 越凌风一脸疑惑,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谜题的意义所在,缓声道:“鸡生蛋?” 温妤:……好家伙,没有难得到你的了是吧? 越凌风哑然失笑道:“小姐的谜题倒是巧妙的紧,稍一不注意便会被你带进沟里,只是这实在算不得灯谜。灯谜讲究……” 温妤摆手:“我就不是个讲究人,这灯谜还是你来题吧。” “那小姐来猜猜我的谜底?” 越凌风拿起灯笼,缓缓题字:“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温妤盯着这一行字,挑眉答道:“日!” “小姐聪慧。”越凌风轻笑一声。 温妤脸上带笑,嘴上却十分谦虚:“其实我不擅长这些,别人都说我可笨了,我只对美色感兴趣。” 说到这,温妤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何来找越凌风,一进门就被这灯笼吸引了注意,差点忘的一干二净。 温妤正色道:“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过一件事吗?” 越凌风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自然记得。” “那上次我给你传的纸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那就好,上次你画了我,这次我想画你,你同意吗?” 第52章 天人交战 “那就好,上次你画了我,这次我想画你,你同意吗?” 越凌风怔了一瞬,微微勾起唇角:“小姐愿意画在下,是在下的荣幸。” 温妤闻言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我想画你的裸体,脱光的那种。” 越凌风:?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小姐说什么?” 温妤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再次直接表达了自己的需求:“我想画你的裸体,脱光的那种。” 越凌风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在了原地。 温妤也没去催他,而是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并不着急。 过了好半晌,越凌风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思,他的嗓子有些发干:“小姐莫要与我开玩笑。” 温妤转着茶杯,看向他,微微一笑:“我没开玩笑,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还是不可以拒绝我的那种。” 越凌风沉默片刻,轻声道:“小姐所言,不合规矩。” 温妤站起身:“我知道对你来说有点难以接受,所以先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你先挣扎着吧,我回去了。” 温妤说完直接带着流春离开。 流春显然已经熟悉了温妤的操作,这次竟然没有任何的惊讶,面色平淡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祝公主心想事成。” 温妤给流春竖了一个大拇指:“境界提升了。” 马车离开,独留越凌风一人傻站在桌前,天人交战。 而边关的金宵节也热闹的紧。 将士们在各自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布置好了营帐,燃起了篝火,边角挂上了特意入关买来的各式各样的灯笼,红彤彤的,好看的紧,还真有那么一丝金宵节的感觉。 肉更是无限供应,敞开了吃,除了没有酒,什么都好。 爱丽丝看着挂在营帐高处的灯笼,银剑一挑,一个兔子灯落入她的手中。 一旁负责盯着她的将士眉头一皱,却没有多说什么。 爱丽丝提着兔子灯去了陆忍的营帐。 “将军营帐,闲人止步!”刚刚换班来的士兵长枪挡在了她的面前。 爱丽丝道:“我找你们将军。” “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你敢拦我?我要找你们将军商议归顺一事,耽误了你负责的起吗?” “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你给我让开!” “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爱丽丝气极,刚想手动,却被身后的随从拦住了:“公主!” 她咬牙看了眼营帐,又瞪了一眼士兵,然后将手中的兔子灯狠狠摔在地上,转身离去。 几名随从跟上去用西黎语道:“公主何必招惹陆忍?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我们只需静待盛京来的使节便可。” 爱丽丝撇过头:“待在帐子里都不出来,谁能招惹的到他?” 她说完冷哼一声,“父王的圣体如何了?” “已送回王庭,大王子会处理好一切的。”随从道,“公主,我们回帐中吧,尽量减少别人的注意力。” “为何?我们又不做什么。今天不是盛朝的什么金宵节吗?那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爱丽丝说完不顾随从的劝阻,直接走向最热闹的篝火处。 这时她才发现陆忍竟然正坐在上首,垂眸把玩着手中的一个锦袋,根本不在自己的营帐中。 “公主你做什么?”几名随从慌张地用西黎语喊道。 爱丽丝甩开随从,直接走到篝火面前,大声道:“陆将军,听说今天是盛朝的金宵节,我想找你比试一场。” 陆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没听见爱丽丝的喊话,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锦袋上。 倒是下面有人坐不住了,直接回道:“将军动动手指头就能摁死你,那天折剑一事这位西黎公主莫非你忘了?” 爱丽丝道:“陆将军,这次我们都不用兵器,与我战一场,如何?” 陆忍充耳不闻。 “我可是西黎的公主,就算我们归顺了大盛,我的地位也比你高,你敢对我不理不睬?” 陆忍闻言缓缓抬头,语气淡淡的:“比我高?何以见得?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如果温妤在这里,一定会说陆忍竟然学坏了! 此时的下面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圣上接受了西黎的归顺,并不代表他们就喜欢西黎人了,甚至厌恶的很,西擒关破关的惨状至今还历历在目。 这时不知道是谁笑出声来,所有人都不憋着了,引出了一片哄堂大笑。 “将军说的是,好大的口气,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的地位比将军高,哪来的自信?” “战败国的公主罢了,还只是被将军打的丢盔弃甲的小国。” 这话自然传入了爱丽丝的耳中,她捏紧拳头,又气又软地看着陆忍:“你跟我比,如果我赢了,你以后不许这样对我不理不睬,如果我输了,我就任你处置。” 此话一出,一时间静了下来,将士们心里都犯起嘀咕,觉得古怪极了,这话什么意思啊? 就连爱丽丝的随从也是心头一震,公主这是? 上位的陆忍却始终不为所动:“不必。” 却不想爱丽丝闻言直接飞身向陆忍,软绵绵的一掌拍向他的面门。 陆忍眉头微动,手中的酒杯向前掷去,直接震开了爱丽丝的手掌,噔噔后退数十步才堪堪停了下来。 但她却攻势未停,再次飞身向前,依然是那软绵绵的一掌,只是比上一次快了不少。 陆忍手臂抬起,却不想爱丽丝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锦袋。 爱丽丝抓住锦袋狠狠一扯,陆忍怕里面的东西受到伤害,也没有硬拽在手中,直接松了去。 爱丽丝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他直接放手了。 下一秒陆忍的一掌正中她的腹部,爱丽丝瞬时倒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她咳了两声,见陆忍似乎要起身,她直接擦掉嘴角的血渍,将锦袋置于篝火上方,喝道:“你往前走,我就丢进去!” 第53章 啊舒服了 她咳了两声,见陆忍似乎要起身,她直接擦掉嘴角的血渍,将锦袋置于篝火上方,喝道:“你往前走,我就丢进去!” 陆忍闻言眯了眯眼。 这短短的几秒看的下面的人眼花缭乱。 “公主!”几名随从跑上前,赶忙将爱丽丝扶了起来。 她站起身盯着陆忍笑道:“打我这么重,你还真下得去手,难道你眼里真的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我不够漂亮吗?” 陆忍面无表情:“拿来。” “我偏不,我就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让你一直盯着看。” 爱丽丝说完直接拉开锦袋,只见里面放着一张折起来的纸,隐约可见写着什么,和一缕被红绳绑住的断发。 下一秒,她的喉间一道血痕骤然浮现,爱丽丝只觉得喉间一凉,无比的剧痛感极速攀升,浑身的血液像是被抽尽一般。 “公主!”随从用西黎语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连忙扶住她。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不停的滑落。 爱丽丝一抬眼,只见陆忍不知何时鬼魅一般来到她的身前,刀尖直指着她的喉咙,一滴血顺着刀刃缓缓滴落。 “你……”爱丽丝不可置信地瞪着陆忍,一时间说不出话,鲜血越涌越多,紧接着无力地跌倒在地。 她手中的锦袋骤然松开,被陆忍稳稳抓住,放回胸口,他居高临下道:“我说过,下一次就是你的脑袋。” 爱丽丝捂着脖子,血不停地在流,却依然紧紧地盯着陆忍。 扶着她的随从们已然慌了神:“公主!公主!” 陆忍收回寂月,淡声道:“现在救也许还来得及。” 军医闻言很快上前,他拿出工具,忍不住问道:“你一个西黎公主这样做是为什么啊?” 爱丽丝盯着陆忍远远离开的背影,尽管已经浑身是血,却硬撑着回道:“我……喜欢、勇士……” 军医喝道:“别说话,你还想活命吗?” 爱丽丝瞪着军医:“不是……你问我……的吗?” 军医:“能不能别说话?” 爱丽丝:…… 金宵节一过,出使西黎一事便抬上了日程。 温妤还没睡醒,耳边便传来流春的叫床声。 “公主,丞相大人已经到门口接您了,您快起来吧!” 温妤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这么早?” 又看了眼窗外,天还是黑的。 “公主别看了,我们赶紧梳妆吧。” 温妤生无可恋地摆摆手:“穿个衣服,上马车,继续睡,睡醒了再说。” 流春啊了一声,见公主瘫在床上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实在没辙,只好按照她说的,只换了衣服。 又将昨夜就收拾好的一应包裹命人先行送到马车上。 一踏出房门,原本还困意十足的温妤立马被这凌晨的寒风吹的无比清醒,甚至打了个哆嗦。 老天爷啊,为什么大盛朝人人上班都这么早啊? 连累的她这个咸鱼也得被迫跟着卷。 出了公主府大门,看着这无比气势的仪仗,这使团少说有五十人。 林遇之见温妤竟然未着粉黛,素着面颊,眉间还染着一丝未褪尽的困意,主动问道:“可是时间太早了?” 原本不打算跟林遇之搭话的温妤听到这个问题,立马表示有话要说。 她由衷地发出疑问:“为什么这么早啊?读书要辰时,出征要辰时,现在去西黎也是辰时,辰时明明是睡觉的好时辰,怎么能用来上班呢?” 七点啊!这可是早上七点!这可是冬天的早上七点! 多么适合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林遇之:…… “一日之计在于晨……” 温妤不赞同:“起这么早,怎么会睡得好睡的饱?那都没睡好哪来的精力读书?哪来的精力上班?做事都变得没有效率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公主一样喜欢睡懒觉。” 温妤:“我不信。” 她凑近了一些,认真地盯着林遇之,严肃地问道:“如果可以,你选择睡到辰时起还是巳时起?” 林遇之垂眸看着温妤忽然凑近的面颊,明明未施粉黛,却依然白得剔透,盈着淡淡的粉,毫无瑕疵。 “你发什么呆呢?”温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遇之眼睫微动,平静道:“辰时。” 温妤:“……行,你清高。” 温妤转头就钻进了马车,继续补觉。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时马车外传来林遇之的声音:“是律法规定的辰时,微臣也只是遵守罢了。” 只可惜温妤已经一秒进入梦乡,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流春快速向林遇之行了个礼,也上了马车。 至于流夏流秋流冬,被残忍地留在了公主府。 林遇之转身道:“启程!” 仪仗浩浩荡荡地朝着正旋门出发,一路平坦,十分安稳。 直到温妤从睡梦中被强烈的颠簸感猛地惊醒。 她睁开眼睛,手扶着车壁,惊讶道:“我这是坐上了碰碰车?” 流春早已将台面上的茶壶和糕点收了起来。 “公主,这是出了盛京城了。” 温妤闻言坐起身掀开车帘,盯着外面的黄土路恍然大悟,原来盛京城外是没有修石板路的,正因为都是土路,马车行驶在上面尤为颠簸。 颠的温妤没一会便觉得有点晕。 有句话说得好,想要富,先修路。 没修过的路,汽车开上去都颠的厉害,何况是马车。 大概已经离开盛京城十几里时,温妤突然有些难受地捂住胸口。 “公主?您怎么了?”流春发现了温妤的不对劲,有些紧张起来。 温妤一头黑线:“我大概是晕马车了……” 竟然在大盛朝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晕车的感觉。 “公主我去叫太医,您躺一会。” “停车!停车!”流春高声喊道。 林遇之的马车在温妤后面,听见动静,立马下了马车,快步走上前来:“发生何事?” 流春道:“公主有些不舒服。” 林遇之眉头一皱,命人下去传太医,他刚一掀开车帘,温妤突然探出头来,呕了一声,猝不及防地吐了他一胳膊。 流春:!!! 林遇之:…… 温妤一脸愉悦:“啊……舒服了……” 第54章 可真是个脆皮! 温妤一脸愉悦:“啊……舒服了……” 她吐完一脸尴尬地看着已然僵硬在原地的林遇之,心虚道:“我没想到你在来着,憋不住了,头没收回去,我真的想收来着,没收住……” 温妤一脸认真的解释她不是故意的,林遇之闭了闭眼,收回手臂端在胸前,平静自如道:“公主无事就好。” “要不你把这衣服脱了吧,怪那啥的。” 温妤看了一眼自己吐在他胳膊上的东西,因为没吃什么,吐的全是酸水,黏糊糊的,还好古代衣服袖子大,穿的还多,不然这酸水估计直接和皮肤亲密接触了。 “无碍,换一身便好,倒是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适?”林遇之问道。 温妤闻言趴在车驾上,这才想起来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感觉自己瞬间活了。 “这个马车实在太颠了,颠的我五脏六腑都位移了……”温妤十分哀怨地看着林遇之,“你也是马车,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林遇之微微蹙眉:“微臣的马车并不如何颠。” 这时太医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公主凤体哪里不适?” 温妤一见到太医,脸色大变地摆摆手:“我啥事也没有,就是晕车而已,你快走,我看到你更想吐了!” 太医的步伐猛地顿住:? “你千万别给我开你那个浓痰药,我代表全家谢谢你了,你快走吧!” 太医一脸焦急地来,又一脸懵逼地离开。 温妤道:“林遇之,你刚说你的马车不颠?来,我们换换。” 说着直接跳下来,大摇大摆地上了林遇之的马车:“流春,我们坐这个。” 流春见状欲言又止,公主的马车是最好的,是御驾,怎么可能这一辆颠,而丞相的不颠呢? 果不其然,重新上路没多久,温妤便捂着胸口凄惨地大喊道:“停车!停车!我吐的乱七八糟了!” 刚换好新外套的林遇之:…… 他刚一掀开车帘,便见到温妤逃也似的赶了回来。 她瘫在马车上,一脸的虚弱:“你不是说你的车不颠吗?我的天,脑浆都要给我颠出来了,我实在来不及伸头吐了,只好给你马车里吐的五花八门,显得分布均匀,稍微好看一些。” 林遇之:…… 他额间微微一跳,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您是如何说服圣上让您出使西黎的。” 温妤这时突然想起来皇帝曾经问她“吃的了这个苦吗”,当时她还潇洒的很,觉得坐马车有什么苦的,可是事实狠狠地残忍地重重地给了她一个大比兜,啪啪作响。 温妤生无可恋道:“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车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林遇之:“公主才知道?公主乃千金之躯……” 温妤摆手:“别,我就是一个骨质疏松的残废,翻个身都难的那种,一个脑瓜崩就能给我崩出十里地。” 林遇之沉吟一番,建议道:“要不公主骑马吧?” 温妤瞪大眼睛:“你在跟我开玩笑?首先我不会骑马,其次骑马不是更颠?最后我不会骑马,你让我去骑马你是在搞暗杀吧?你真的看我这么不爽?” 林遇之:…… “微臣自然知道公主不善马术,由人牵着马缓行便可。” 温妤眼睛亮了亮,感觉可行,而且她还没骑过马,刚好试试。 林遇之在所有马中千挑万选了一匹最小的马,然后扶着温妤爬了上去。 没错,是爬。 因为就算是最小的马,也高了温妤一个头…… 好不容易上去后,温妤一把抓紧了缰绳,表情已经僵硬了:“我的法克,好高啊!” 但是很快她便体会到了骑马的乐趣,表情也放松下来,变得悠哉悠哉起来。 但她仍然不忘自己的安全:“绳可一定要牵好了。” 林遇之闻言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淡声道:“微臣来为公主牵绳。” 结果得了温妤的嫌弃:“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我不放心,还是让刚才的侍卫来牵吧。” 林遇之:……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量,微微皱眉,细胳膊细腿? 流春在一旁也有些不放心,公主哪里骑过马啊? “公主您要是害怕您就说出来。” “我就不说。” 结果骑马的新鲜劲还没半个时辰,温妤就有些坐不住了。 林遇之一直步行陪在温妤身侧,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温妤的不自然。 他抬眸问道:“公主有何事?” 温妤:…… 她咳了一声:“我不骑马了,硌的我疼。” 林遇之:…… 温妤叹了口气,原主这身体虽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实在是娇嫩的很,不像现代的她,被社会无情鞭打到刀枪不入的境地。 “不行不行,不行了!” 林遇之自然同意,伸出手去扶温妤。 温妤腾出一只脚,趴在马上,轻轻跳了下来,本以为能平稳落地,却不想已经疼得发麻的屁股突然抽了一筋,导致她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扑到林遇之的怀里。 温妤面露惊恐,一个拧身,硬生生转扑到一旁的流春身上,蹭蹭蹭退了好几步。 林遇之伸出的手骤然顿在了原地。 温妤站稳后,拍着胸口:“还好还好,一个漂移,我可真是个天才!” 林遇之的目光落在温妤身上,眸中辩不出情绪。 “公主,这苦您可怎么吃得?我们要不回盛京吧?”流春一脸愁容。 “流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经典名言,来都来了?” 流春:…… “可是这才离开盛京城多远呀,您就受了这么多苦……” 温妤闻言仰天长叹:“这具身体可真是个脆皮啊!” 第55章 肚脐眼放屁 尽管得了一个脆皮身体,但温妤表示她被社会鞭打的灵魂韧性还在,她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 她看了一眼林遇之,又看了一眼流春,斗志满满。 “流春,今天我要教给你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流春不解:“您上次不是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吗?” 林遇之:…… 温妤眨眼:“有吗?” “对呀,当时大理寺卿江大人让您辰时起床读律法……” 温妤咳了一声,摆手打断她:“那我今天再教给你一句话,不要因为睡懒觉而觉得自责,因为就算我起床了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还能给你们减少点工作量,岂不美哉?” 流春闻言则是若有所思,自从公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之后,小厨房都不做早膳了。 侍女们上午也的确不需要勒紧头皮干活了,都有时间在当值时扯着有的没的。 流春恍然大悟:“近段时间侍女们有些散漫原来是这个原因,回去后好好给她们紧紧皮,一个二个的不成体统!” 温妤:…… 不是,你怎么油盐不进呢!她是这个意思吗? 林遇之看见温妤一脸的疑惑模样,微勾唇角,建议道:“既如此,公主便交替着来,骑马累了去马车上坐一会,觉得不舒服了再换上马,中途微臣也可陪公主步行。” 温妤闻言眼前一黑,这是什么满清十大酷刑! 不过这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温妤咬咬牙,再次爬上马:“来都来了!” 如此有哲理的一句话,用途广泛,包括但不限于爬山爬到一半,蹦极蹦到一半,跳伞跳到一半,吃虫子吃到一半,毕竟,来都来了! 之后的路途中,温妤频繁地在骑马、坐车、步行之间来回切换,看得使团那是一愣一愣的。 林遇之也被折腾的够呛,但依然候在一旁任劳任怨,温妤都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 中午因为她的身体不适耽误了一些行程,所以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及时赶到驿站,只能在野外扎营将就一晚。 温妤略感歉意,然后从马背上跳下来缩进了马车里。 实在是心肝脾肺脏、屁股蛋还有脚底板都有些受不住了。 流春贴心的用雪融成水,又起了篝火将水烧开,让温妤可以好好泡个脚。 温妤感受着由脚底传来的舒畅感,泪眼汪汪,一把抱住流春:“春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流春脸颊罕见的一红,被抱住的她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她哽咽道:“公主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温妤听到这带着哭腔的声音,愣住了,然后放开流春,认真地看着她,一脸惊讶:“你哭了?” “没事,奴婢没哭。”流春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奴婢再去烧些热水,给您添上。” 温妤笑道:“这叫没哭?眼睛都红了。” 流春闻言捂着眼睛赶忙下车了。 没一会她便又回来,“公主,丞相说晚膳好了,请您下去用膳。” 说着将温妤的脚擦干,又套上袜子。 这时她的脸色已恢复平静,丝毫看不出刚才掉了眼泪,只是脸颊还有些红扑扑的。 二人到了吃饭的地,其实就是篝火前围着一群人,只是其他人一个篝火,温妤和林遇之一个篝火。 知道的是因为她身份高贵,不知道的以为她被孤立了。 流春拿起碗忙前忙后,温妤说要自己来,让她也坐下一起吃。 “林遇之,你不介意吧?” 林遇之摇头:“自然不会。” 温妤小口地啜着热汤,微微侧头,发现流春的眼睫在火光下还有点湿,无奈道:“你傻不傻?一句离开你我可怎么活就给你整感动了?” 流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要是我追在马车后头,一边哭一边追,哭到鼻涕眼泪一脸,一边摔倒一边爬起来继续追,大喊着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你会更感动吗?” 一旁的林遇之:…… 流春则是大惊:“奴婢怎么可能让您追在马车后头?” 温妤点点头:“那你感动到什么程度了?是很感动,非常感动,十分感动,还是特别感动?还是没有最感动,只有更感动?” 流春:…… “公主,您别取笑流春了。” 温妤捏起流春的下巴,左看右看一番,像模像样地掐指一算,“本公主观你面相,以后可能会被骗得裤衩子都没得。” 流春笑道:“奴婢可是您身边的人,才没那么容易被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草包,你也聪明不到哪去。” 流春:…… 这话她一时接不上。 “你说你不会被骗,那我问你一个经典问题。” “您问。” “一个月只能赚三贯钱但是三贯都给你花的男人,和一个月能赚三两但只给你花三贯的男人,你选哪个?” 流春愣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认真地思考一番,回答道:“回公主,奴婢应该会选前面的。” 听到这个答案,温妤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肚脐眼放屁,你怎么想的?” 连一直泰然自若的林遇之闻言都多看了流春一眼。 流春委屈,有些不确定地说:“那……选后面的?” “选你个大头鬼!我问你,你作为我的贴身侍女月俸多少?” “二十两。” “皇弟是不是都眼熟你?” “是。” “所以啊!”温妤戳了戳流春的额头,“你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月薪二十两,就连最高领导人皇帝都对你另眼相看,你竟然还在月薪三贯和月薪三两的男人里面认真思考选哪一个?这还用想吗?” 第56章 是让你去扶贫的吗? 这就像是月薪两百万,连总统都眼熟的高级秘书,竟然在月薪三千和月薪三万的两个男人之间选择要哪一个,简直王八钻火炕,连憋气带窝火。 “还说自己不会被骗,我给你月薪二十两是让你去扶贫的吗?” “可是……不是公主您让我选的吗?” “……行,但是我有说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必须从这两人中间选吗?眼界打开,思路打开!” 流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当温妤以为她开窍了,却又听流春道:“所以公主,我到底应该选哪个啊?” 温妤:…… “我就说你跟我一样,聪明不到哪去吧?” 她好气又好笑道:“我有非要你选吗?你可以两个都不要啊!” 流春一脸真诚的分析题干:“可是一个月只能赚到三贯的男人却愿意三贯都给我,岂不是真心待我?” 温妤:? 温妤一言难尽:“快把你脑子里的水挤挤干!” “你一个月入二十两的,要那三贯钱做什么?你清醒点吧!” 流春似乎明白了温妤的意思,笑道:“公主,奴婢哪个也不要,奴婢永远都跟着你。” 温妤闻言“嘘”了一声:“永远不要说永远,永远只是一个助兴词,不要赋予它任何神圣的意义。” 林遇之眉头微动,看了温妤一眼。 流春抿唇笑了笑,眼睫上的湿意还未完全退却,她看着温妤,心道,奴婢说永远就是永远。 这时,温妤突然好奇起了林遇之的回答。 “林遇之,如果是你,一个月只能赚三贯钱但是三贯都给你花的女人,和一个月能赚三两但只给你花三贯的女人,你选哪个?” 突然被点名的林遇之:? “微臣为何要选?” 温妤:“因为世界上只剩她们两个女人了。” 林遇之:“微臣并不是非要娶妻不可。” 温妤竖起大拇指,这时旁边的篝火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欢笑声,热闹的很。 温妤道:“我们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林遇之摇头:“不妥。” 但是温妤怎么可能听他的。 直接站起身走了过去,结果她一来,原本热闹的氛围霎时间安静了许多。 他们齐刷刷地站起身:“见过长公主。” “你们吃,不用管我。” 众人闻言坐下,但明显拘谨了许多,也没再说说笑笑了。 好的,秒懂,她现在就是团建时的老板,谁想和老板一块吃饭啊。 于是她又走回了她那冷冷清清的篝火处。 吃完饭后,温妤第一时间回马车上睡觉。 林遇之看着她放碗就走的背影,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接下来几天,温妤从变换着方式赶路变成了骑马两个时辰屁股都不痛,她不由感叹:“论钢屁是如何炼成的。” 西擒关外。 爱丽丝脖子上绑着绷带,安静地躺在帐中。 随从在一旁道:“公主,再忍几天,大盛的使节这几天应该就会到了。” 爱丽丝嗯了一声,嗓子有些沙哑:“陆将军来看过我吗?” 随从闻言面面相觑,语气不免有些责怪起来:“公主我们早就想问了,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陆忍可是大魔头,你去随便揪一个西黎的士兵问问看。” “各为其主罢了,他是大盛人,我们入侵,他杀我们是应该的,你们在西擒关杀了多少盛人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初我就不赞同你们攻打西擒关,要不是父王一意孤行……” “公主!”随从喝道。 爱丽丝闭上眼,没有再说:“哥哥现在在何处?” 随从叹气道:“仍在王庭中。” “如果陆忍来看我,记得告诉我。” 随从:“他都差点把您的头割下来了,怎么会来看你?” 爱丽丝勾起嘴角:“无所谓,我只崇拜强者。” 而帐中的陆忍自然也收到了使团快要到达西擒关的消息,甚至里面还有一张林遇之的亲笔信。 打开后陆忍的目光动了动,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由惊转喜。 公主竟然来了西擒关! 林遇之在信中交待,军营中都是男子,要他提前准备好公主居住的一切事宜,不可马虎。 但这还用林遇之说吗?公主的事情他自然会事无巨细的安排好。 陆忍蹭的站起身,将校尉叫来身边。 校尉见陆忍像打了鸡血一般,有些疑惑,这几日将军都快老僧入定了,何时见他如此激动,显而易见的高兴,不由问道:“何事让将军如此高兴?” “使团将到,传我命令安排下去,随时准备迎接。” 校尉有些不解:“使团近几日便到您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会如此激动?” 陆忍摸了摸胸口:“使团来信,长公主也随行出使西黎,公主的营帐吩咐下去,我会亲手布置。” 校尉:? 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下去了。 不过,长公主?这么高贵的身份,来这里?这里都是男人,多不方便呀…… 校尉将陆忍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将士们很快便行动了起来。 听到外面传来的不小的动静,躺在床上的爱丽丝骤然睁开了眼睛:“外面什么事?” 第57章 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外面传来的不小的动静,躺在床上的爱丽丝睁开了眼睛:“外面什么事?” 随从出去打听了一圈,皱着眉头回来:“他们的嘴都很严,不过似乎是使团要到了。” “需要这么大动干戈?” “好像是在准备使团住的营帐,陆忍还从他的帐中搬了出来,似乎要给什么人腾地方,这军营中自然属他的营帐最好。” 爱丽丝面上闪过一丝不解,还有能让陆忍搬出来的人? 看来来头不小。 想到这,爱丽丝撑着身体想要起身。 随从皱眉道:“公主您伤还没好,起来做什么?” “没事,我去找陆忍。” 爱丽丝说着站起身,掀开帐帘却被随从阻止了。 “公主,我和米歇尔一致认为,您不再适合作为西黎与大盛和谈的领导者。” 爱丽丝眯了眯眼:“你们想干什么?” 米歇尔道:“公主您负伤了,明日大王子会派人将您接回去养伤,和谈一事您不要再参与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 “大王子已经同意了,公主您好好留在帐内养伤便好。” 爱丽丝嗤笑一声:“你们拿哥哥压我?说到底你们是怕我坏事?男人和正事我还是分的清的。” 米歇尔与林克对视一眼,皆是不语。 “我和陆忍搞好了关系,对我们有坏处吗?忠诚于大盛的人会永远忠诚吗?” 爱丽丝赏了二人一巴掌,“再敢拦我,杀了你们!” 说着直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直到离开二人视线,才摸了摸刚才不小心扯到的脖子。 她找到将军营帐处,才发现这里被篱栅拦了起来,圈出了一个极大的活动空间,周围还有许多将士在把守。 她一靠近,便直接被长枪拦下:“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又是这句话! 爱丽丝气不打一处来:“我找你们将军!” “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爱丽丝冷冷地瞪他一眼:“陆忍!陆忍!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却不想那将士上前一步,长枪抵的更近了一些:“将营重地,不得喧哗!” 爱丽丝用西黎语骂道:“陆忍带出来兵都是些什么玩意!” 这时,陆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将她送回去,不得再靠近这里。” 爱丽丝仿佛没听到他的驱逐,眼睛一亮:“陆忍!这么多天你竟然都没来看我一次,怎么说也是你伤的我。” “我来就是想问一句,那锦袋里的头发是谁的,我知道你们大盛的风俗,女子会赠青丝给心仪之人,是你心上人送的?” 陆忍却没有回答她,转身入帐。 爱丽丝见状脸色稍冷,她看上的人,还没有拿不到手的。 正事她会办,男人,她也要。 时间过的极快,三天后陆忍收到消息,使团已到西擒关外十里之地。 他眸光微动,再也等不及,直接拿上寂月策马飞奔而去。 爱丽丝站在营帐口,远远地看着陆忍疾奔而去的背影,皱起眉头。 “公主,别看了,使节将到,我们要按计划行事,确保万无一失,您的心思应该放在正事上。” 爱丽丝冷哼一声:“不需要你们一直提醒我。” 而此时的西擒关十里地外,温妤刚从马车上下来,准备步行一会。 越靠近西擒关越觉得热得慌,在盛京还是要穿大氅的气候,到了这里直接换上了春装。 “整挺好,直接无缝衔接到春天。” 林遇之道:“西擒关到了晚上会偏凉,公主还是要注意保暖。” 话音刚落,他眉头微锁,目光远远地看向前方。 温妤正要问他看啥呢,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马蹄踏踏的声音。 很快,一道玄色身影策马而来。 温妤眼中闪过一丝丝惊讶,但很快便抱着胳膊轻笑一声。 “吁——”陆忍翻身下马,按耐住满腔的悸动,目不斜视地走到温妤面前单膝跪地,“微臣陆忍拜见长公主。” “起来吧。” 陆忍站起身,看着温妤道:“公主瘦了,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 温妤闻言掏出小镜子:“苦是苦,但我气色挺好的啊,还是这么美。” “陆将军。”一旁的林遇之道,“没想到陆将军特意前来相迎。此次大败西黎,圣上赞不绝口。” 温妤连连点头:“我作证,是真的,给你好几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陆忍闻言笑了笑,和林遇之你来我往的恭维一番,突然转道:“公主可要与微臣先行前往营帐?” 温妤还未反应过来,林遇之便道:“不妥,公主随行出使,怎可使团未到,公主先行?” 却不想温妤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不妥的?没了我,你们速度还能快点。” 然后看向陆忍:“怎么去?” 陆忍勾勾唇角,翻身上马,然后朝着温妤伸出手掌。 温妤见状眼睛一亮,这些天她已经适应了骑马,但都是慢悠悠的骑,还没试过跑起来是什么感觉。 刚才陆忍来时她已经看到了,那叫一个风驰电掣,有个活体安全带,这不试试可就亏了。 温妤的手掌刚要搭上,林遇之便上前一步,语气冷然:“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公主千金之躯,如何能与陆将军共乘一匹?” 第58章 亲都亲了 温妤的手掌刚要搭上,林遇之便上前一步,语气冷然:“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公主千金之躯,如何能与陆将军共乘一匹?” 陆忍闻言一愣,此话不假,使团人数众多,他还没有向圣上求得赐婚圣旨,共乘一匹马的确会有损公主清誉。 是他按捺不住想与公主独处,因而考虑不周。 却不想这时温妤双手拨开林遇之,嫌弃他碍事,“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亲都亲了,让一让,别耽误我骑马。” 此话一出,林遇之面露震惊,流春张大嘴巴,连陆忍都懵了一瞬。 他没想到公主竟然会将他们已有肌肤之亲一事说了出来。 而林遇之则是眉头紧锁,语气有些严肃:“公主此话何意?” “字面意思。”温妤说着一把握住了陆忍的手掌。 陆忍回过神来,心头涌上一股热浪,耳根已然开始泛红。 他握紧了温妤的手微微一拉,便带着她坐在了身前,手臂圈在了她的腰间,一缕摄人心魄的幽香霎时钻入了陆忍的鼻尖,酥麻感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他的眸光颤了颤,手臂不由得收紧。 林遇之冷淡的眼神扫过陆忍的手臂,很快移开,又听温妤兴奋道:“出发,风驰电掣,大盛摩托!” 陆忍虽然只能听懂一半的意思,却仍然在温妤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策马而起。 “芜湖——哦吼——” 温妤的声音随着马蹄声逐渐飘远,身影也消失不见。 被丢下的流春:…… 片刻后,林遇之面色冷淡地收回目光。 “丞相大人,长公主一走,我们可以全力赶路了。”副使走上前来松了口气。 林遇之瞥了一眼副使,没有接话,只是命令使团全速前进,在天黑前必须赶到营帐。 温妤不在,憋了一路的官员们似乎找到了八卦发泄口,一边赶路一边小声地聊的起劲。 “这陆将军和长公主之间不简单啊。” “谁说不是呢,长公主那句亲都亲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都共乘一匹马了,多出格啊?不愧是长公主,着实大胆,追求丞相大人的时候大胆,现在依然如此大胆,当真是……当真是……惊世骇俗。” “不过这些天瞧着丞相和长公主相处还算融洽,也没那么水火不容?” “毕竟是长公主,丞相可是体面人。” “那倒是,不过丞相大人也算是脱离长公主的魔爪了,可喜可贺。” “魔爪?唉,长公主国色天香,姿容绝世,要说大盛朝哪家姑娘能比得上?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众官员心知肚明,却默契地没有人点明。 “不过瞧着陆将军,似乎没有被胁迫之意?” “那谁知道,陆将军之弟的青楼狎妓案都知道吧?陆将军在雪地里跪了许久,还是长公主找了圣上才拿到重新调查的圣旨。” “你的意思是狭恩图报?” “我可没说……” 马车里的林遇之闭着眸,清冷的面颊上闪过一丝不悦。 “各位大人,私下议论皇室,该当何罪?” 马车外的官员们瞬间噤声,下饺子一般下了马,躬身道:“下官该死!” 林遇之语调冷然:“待到达之后,自行前往长公主处请罪。” “是,丞相大人。” 四名副使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却不敢再多言。 而他们口中存在感极强的温妤此时正在策马奔腾。 她靠在陆忍怀中,迎着风,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紫薇和尔康骑马时的画面。 她笑着大喊道:“尔康,救命啊!我要摔下去了!救命啊!” “紫薇靠着我,不要害怕!” “啊啊啊啊——” “紫薇,我想这样拥着你,一直飞到天边去!” “尔康,我现在觉得又刺激又害怕又兴奋又快乐又幸福!” “紫薇,还是享受一下这一刻吧,真是千金难买的机会啊!喜欢你,太多太多。” “我也是。”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你有多少,我就有多少!不!不!我比你还要多!” “你不可能比我多!因为我已经满了!!!” “你满了,那、我就漫出来了!呵呵呵呵呵呵——” 陆忍一个勒绳,马蹄高高扬起,他满面惊恐:“公主,您在自言自语什么?” 温妤转头看着陆忍,在他唇角亲了亲,笑道:“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念。” 陆忍虽然有些羞涩,但仍然:? 温妤道:“姐的幽默,懂的扣1。” 陆忍:…… 这时,温妤突然想起什么,从陆忍怀里猛地坐直,惊道:“不好,我答应了皇弟,不碰你一根毛的!” 陆忍:? “我现在不仅碰了你的毛,还牵了你的手,亲了你的嘴,靠了你的背,完犊子了,皇弟那一万八千八百八十个心无处安放了。” 陆忍哭笑不得:“公主……” 温妤一脸认真:“既然都破戒了,不多啃两口怎么行?” 说着抬腿侧坐在马背上,搂住了陆忍的脖子:“抱紧我。” 不用温妤发话,在她乱动的那一瞬间,陆忍便收紧了环住她腰的手臂。 两人四目相对,温妤嘴角勾起一个坏笑,窝在陆忍怀里含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交颈间无比自然地交换了一个绵长湿濡的吻。 “公主……” 陆忍眼中情愫疯狂涌动,“等我回京就向……” 温妤的食指按在了她的唇上:“嘘,别说话,再亲一会。” 后面皇弟如果怪她没遵守诺言,找她算账,她也没亏本。 啧,她可真是个算账小能手。 第59章 为微臣而来吗? 这个吻不同于刚才的火热,而是变得极其轻柔缠绵。 温妤能够无比清晰地从唇齿中感受到陆忍小心翼翼的珍视与颤抖,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霸道。 双唇分开,陆忍紧抱着温妤,气息还未平稳,便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公主是为微臣而来的吗?” 啊这…… 温妤眨眨眼,丝毫不心虚:“这都被你知道了?” 陆忍笑了笑:“得到消息的时候微臣都有些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在你面前?” “是,但我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平时也只有在梦里才会这样。” 温妤发现了华点:“你经常做梦,在梦里像这样抱我亲我?” 陆忍:…… 见他突然面色赤红,温妤忍不住逗弄他:“除了抱我亲我呢?还有没有干别的?比如……” “没有!”陆忍喉结微动,“微臣不敢在梦中亵渎公主,微臣的意思是公主远在盛京,平时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公主。”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治你的罪。”温妤抬起他的下巴,“毕竟我也梦到过你。” 陆忍眸中掠过惊讶:“公主梦到过微臣?” “对呀。”温妤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你想不想知道你在我的梦里对我做了什么?” 陆忍:…… “我知道,公主又在戏弄我。” “又被你知道了?”温妤挑眉。 别说,陆忍逗起来面红耳赤的,是有点好玩。 她梦到陆忍不假,不过不是陆忍对她做什么,而是她对陆忍做了什么。 温妤嘿嘿一笑。 二人策马到达营帐时已然夕阳西下。 还有些距离时,陆忍便下了马,换作牵绳而行,温妤则依然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 他低声道:“公主,先前那番话不要再和任何人提了。” 温妤疑惑:“什么话?” “自然是与微臣已有肌肤之亲一事……” 温妤眨眨眼,然后点头。 这时,一道带着好奇意味的声音响起,口中的大盛话有些蹩脚:“陆将军,你骑快马离开就是为了接这个女人?” 爱丽丝竟然就站在营帐入口,盯着温妤。 看到温妤的一瞬间,就算她是西黎人也不得不承认,马背上的女人确实是一副顶好的相貌,美的认知是共同的。 电光火石间,她也明白了陆忍锦袋中的断发是谁的。 这时,她听见马背上的女人开口了:“西黎人?” 温妤满脸兴味,和她猜的差不多,金发蓝眼的特征太明显了,只是比起现代的金发蓝眼,这西黎人更像是混血。 不过眼前这西黎人明显是女扮男装,但她似乎也不遮掩,虽然穿着男装,一头金发却披散着,眼睛的确是蓝的,脸上还带着妆容,脖子上古怪的缠着一圈绷带,似乎受伤了。 “我是西黎的公主,爱丽丝,敢问你是?” “好巧。”温妤闻言慢悠悠地伸出手,陆忍见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直到她落地站稳才缓缓松开。 爱丽丝看到陆忍的反应,目光闪了闪。 温妤理了理裙摆,走到爱丽丝面前,微微一笑:“我是大盛的长公主。” 爱丽丝:“长公主?” “就是大盛皇帝的同胞姐姐。” 温妤说着摆了摆手:“陆忍,我累了。” 陆忍闻言走上前道:“微臣已经为公主安排好了。” 温妤一边走一边说:“还好我来了,西黎出个公主,大盛自然也得我这个王牌出马了!皇弟没了我可真不行,回去了你可得帮我吹嘘一番。” 陆忍忍笑道:“公主说的是。” “那……西黎这次就来了个公主,没别人了?” 温妤才两句话就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陆忍道:“还有四名随从。” 话音刚落,四名金发蓝眼的西黎人便小跑着上前,微微喘气:“陆将军,我们公主不见了!” 很明显,这就是陆忍口中的四个随从。 温妤:…… 都是金发蓝眼,但和刚才的西黎公主比,水平跌的,股票都追不上。 “你们公主在门口呢。”温妤开口道。 随从注意到温妤,眼睛有一瞬间的发直,很快又收敛起来,赶忙跑向营帐入口。 温妤有些意兴阑珊:“西黎就来了这些人?” “公主好像很失望?”陆忍有些不解。 “肯定啊,我想见识见识西黎人长什么样啊,不然我大老远来这干什么?” 陆忍:…… 他唇角微抿:“公主不是来看微臣的吗?” 呀,说漏嘴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那个,我住哪?” 陆忍叹了口气,公主从未见过西黎人,好奇也是正常的。 他笑了笑,没有再多问,而是道:“公主随微臣来。” 温妤见他没有追问,满意地点了点头。 懂事的男人最有魅力、最可爱了。 前往营帐的路上,行礼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耳朵才清净一点。 看着明显精心布置过的营帐,温妤笑道:“知道我要来,特意布置的?” “嗯,这是营中最好的营帐。” “最好的营帐不应该是你的吗?” 陆忍咳了一声:“现在是公主的。” 第60章 西黎语 而找到爱丽丝的四名随从,皆是怒气冲冲地用西黎语低吼道:“公主你怎么能随便乱跑?我们还以为……” “以为什么?”爱丽丝同样用西黎语回应,“少管我。” “公主,你是真的不将正事放在心上了!被大王子知道……” 爱丽丝眯了眯眼,她最烦他们用哥哥来压她了。 “正事我自然会做,急什么?使团不是还没到吗?”爱丽丝道,“不过没听说大盛的长公主也会随使团而来,这长公主的信息你们知道多少?” “长公主?” 四名随从脑中瞬间闪过刚才那惊为天人,无比昳丽的面颊。 “陆忍身旁那女人是盛朝的长公主?” 爱丽丝点头,米歇尔见状,回忆一番道:“盛朝端阳长公主温妤,永昌帝一母同胞的姐姐,有名的草包,按照盛朝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胸无点墨,愚笨至极,不堪为皇室血脉。” 爱丽丝多看了米歇尔一眼,不愧是西黎王庭的情报之王。 “意思是那个长公主就是个空有皮囊的蠢蛋?” 米歇尔点头:“可以这么说。” 他们都承认了温妤是蠢蛋,却没有人对温妤的美貌有任何的质疑。 “那就不足为惧,只是她一个草包长公主来这里是为什么?总归是有目的的吧?”爱丽丝心下揣测起来,“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你们多盯一盯,使团估计也要到了。” 米歇尔四人见爱丽丝总算将心思放在了正事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却又在下一秒听到爱丽丝自言自语:“陆忍对她的态度很不一般,一个草包而已,凭什么?” 四人:…… 凭什么?只凭那张脸,就够了…… 四人不约而同地想。 甚至想到那张脸就莫名的心下火热起来。 天边渐黑,使团的大队人马才姗姗来迟。 陆忍得到通报,直接将林遇之迎入帐中,又命人将使团众人安顿好。 “陆将军何时到的?”林遇之问道。 “夕阳渐落时。” “公主可安好?” 陆忍道:“公主今日受累,一到帐中便睡下了。” 林遇之点点头,这倒是像公主的行事风格。 “本官有此一问并非是不相信陆将军,只是公主的安危圣上再三交待,本官自然不可有负圣托,还请将军见谅。” 陆忍微笑道:“自然不怪,还得多谢丞相一路上替本将军照顾公主。” 林遇之闻言眉间微动,“既如此,本官便也回帐中了,明日再商议签订西黎归顺议书一事。” “也好,来人,送林丞相回帐中。” 陆忍看着林遇之不急不缓的身影,心头莫名地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但哪里奇怪,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而温妤睡了一觉醒过来,觉得精神满满,只是骑马狂奔导致腿根之处有些隐隐作痛,但影响不大,便也没放在心上。 她刚伸个懒腰,便听到流春的声音幽幽传来:“公主,您倒是和陆将军双宿双栖去了,将奴婢丢在原地不管了。” 温妤:…… 她摸了摸流春的脑袋,表示安抚:“不急,下次我跟你双宿双栖。” 流春鼓起嘴巴:“您就知道打趣奴婢。” 温妤将没伸完的懒腰伸完,问道:“使团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快一个时辰了,公主在这帐中睡得惯吗?” “这有什么,马车里都睡了这么多天,更何况陆忍精心准备的营帐。” 流春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陆将军一个武将,也会如此心细。” 温妤笑了笑,悠悠闲闲地走了出去:“我们一起逛逛吧,还没看过军营呢,一来就顾着睡觉了。” “长公主!” 一出帐子,负责守着营帐的将士便向她行礼。 温妤笑着摆摆手:“你好你好。” “长公主!” “你好你好。” “长公主!” “你好你好。” “长公主!” “你好你好……” 温妤摆手摆累了:“不是,每个人都要这样跟我行礼,是要累死我吗?” 流春憋笑道:“公主,您其实可以不回应的。” “那怎么能行?对待保家卫国的军人当然要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们跟我说话怎么能不回应呢?” 话音刚落,周边几个将士都面露一丝讶异,却又屹然不动地没有朝温妤望去。 流春道:“可是奴婢就没见你对陆将军有崇高的敬意啊,他不也是在保家卫国吗?” 温妤:…… “不用多言,对陆忍的敬意,我都表现在行动上了,你没看出来吗?” 流春:…… 是她理解的那个行动吗? 两人走着,又经过了一名将士,“长公主!” 温妤继续摆手:“你好你好。” 这时,一串熟悉到不行的语言钻进了温妤的耳朵里。 她眯了眯眼,顺着声音看过去,之前见过的那四个西黎公主的随从,就站在不远处。 他们互相在用着西黎语交流。 温妤问流春:“你听得懂西黎语吗?” 流春摇头:“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西黎人,哪里会说西黎语。再说了,只有西黎人学我们大盛官话的份,哪有我们去学他们那些叽里咕噜话的说法?只有译官才会去学小国的语言,使团里就有四个译官呢。” 温妤点点头。 不远处的西黎随从们依然肆无忌惮的聊着,似乎是仗着没有盛人听得懂。 “她看过来了,真是漂亮啊,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 “你看那腰,细的,穿了束腰的都比不上,要是掐在手里,哈哈哈。” “不只是腰,你看那眼睛,多美,还瞪过来了呢,真迷人啊。” “不知道这大盛的长公主亲起来是什么滋味,法克,被她看一眼,我都要冒火了。” “老子早就冒火了,兄弟你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笑闹间,随从的声音逐渐变轻,只因他们口中的美人竟然缓缓向他们走了过来。 第61章 玩个游戏而已 笑闹间,随从的声音逐渐变轻,只因他们口中的美人竟然缓缓向他们走了过来。 四人都收敛起调笑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温妤款款走近,在四人面前站定,微微勾起唇角:“西黎人?听得懂大盛官话吗?” 米歇尔和林克对视一眼,点头,说出的大盛话有些蹩脚:“听得懂。” 温妤眨眼:“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大盛朝的长公主。” 温妤闻言捂嘴笑了笑:“知道就好,以后你们西黎就是我们大盛的附属国,作为大盛的长公主,我一见你们四个就觉得十分亲切。” 四人闻言手掌放在胸前鞠躬:“多谢长公主。” 温妤弯起眼睛,态度十分随和:“我今天刚到这军营,觉得无趣的紧,前些日子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要不你们陪我玩玩?” 没等他们回答,温妤又问道:“对了,你们叫什么?” 四人一一回答。 “米歇尔。” “林克。” “达西。” “莫拉尼。” 温妤目光从他们的面庞上一一扫过,歪了歪脑袋:“好的,希望我们一起玩的愉快。” 四人皆是眸光微闪,按压住心头的欲念,一本正经地俯身道:“可以和长公主一起游戏,是我们的荣幸。” 温妤满意地点点头:“同意就好,我可没逼迫你们,这都是你们自愿的,在场的人都能做证啊。” 说着直接扬手招来了一名将士,然后小声吩咐了下去。 没一会,便有七八名将士扛着木桩过来,直接在空地上插起桩来。 西黎四人一头雾水,这是? 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便又有人拿出绳子将四人干净利落地绑在了固定好的木桩上。 米歇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挣扎了也没用,只看着温妤问道:“长公主不是说要玩游戏吗?为何要绑我们?” 温妤慢悠悠地抱住胳膊,兴味十足:“因为这是你们y中的一环啊。” 四人愣了一瞬,是他们听错了吗?y? 但容不得他们细想,下一秒,四人的头顶上皆被放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不许动,苹果要是掉下来,我可是要生气的。”温妤耸耸肩膀。 “长公主要做什么?”林克忍不住发问。 温妤挑眉,没有回答,而是朝一旁的将士伸出手,“拿弓箭给我。” 四人这时已经猜到了温妤的目的,果然,她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别紧张,就是陪我玩个游戏而已,很简单的,射你们头上的苹果,所以你们不要乱动哦。” 然后又道:“绑的够紧吗?再给他们紧紧。” 说着接过将士递过来的弓箭,结果差点没抓住掉在地上。 温妤看着四人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第一次拿弓,没想到这么重,有点手生,放心,我一定肯定绝对可以射中你们头顶的苹果的。” 四人惊呆了,什么?第一次拿弓? 第一次拿弓的人要射他们头顶的苹果?这不是等着被射成筛子吗? 温妤见他们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惊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然后抬手缓缓拉开弦。 不过才拉开三分之一,就完全拉不动了。 “真费劲啊,这脆皮身板……” 温妤嘟囔着,四人却猛地松了口气,没拉过弓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拉开弓。 “长公主,别玩了,这个游戏不好玩。” 温妤表示不听不听,“我觉得可好玩了,来人,去把陆忍叫来。” 然后面带笑容地研究起了手中的弓箭。 西黎四人组仍然在劝,却都被温妤屏蔽在脑后。 没一会儿,陆忍便来了,同行的还有走到半路又收到温妤消息的林遇之。 陆忍疾步上前,关切道:“公主醒了?不是说好了醒了让人去叫我吗?” 温妤哼笑道:“叫你?叫你还能玩到这么有意思的游戏吗?” 陆忍闻言看向被绑在木桩上,造型怪异的四人,神色毫无波动,绑了西黎人就和绑猪肉一样,没什么区别,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是有些疑惑地问温妤:“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跟他们玩游戏呢,我想射他们头顶的苹果来着,但是这弓也太费劲了,我拉不动。”温妤一脸无辜地盯着陆忍,勾起唇角,“陆忍,你教教我。” 陆忍被这目光看的面红心跳,他咳了一声:“教您当然可以,但是弓箭不是一时就能学会的。” “那有什么。”温妤不在意道,“我又不是要学会,我就是想射苹果而已,你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帮我拉一下就行了。” 陆忍闻言有些迟疑,这里人实在太多,身后环抱的姿势过于亲密了,有些不妥。 但温妤一个不满的眼神,陆忍便举手投降,乖乖地从她手里拿过弓箭。 陆忍上前从身后拥住温妤,胸膛不可避免地贴住了她的后背,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 弦被稳稳拉开,箭尖缓缓瞄准了米歇尔头上的苹果。 四人见陆忍同意了,反而松了口气,谁不知道陆阎王,箭无虚发。 陆忍瞄准苹果后,笑道:“公主可以松开箭了。” 温妤闭上一只眼,作瞄准状,然后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讥诮与轻蔑,幽幽地用气声道:“给我瞄准他的裤裆。” 第62章 乖乖把头低下做人 温妤闭上一只眼,作瞄准状,然后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讥诮与轻蔑,幽幽地用气声道:“给我瞄准他的裤裆。” 陆忍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着温妤姣好的侧颜,他竟然隐隐约约地能够感应到她微笑面庞下掩藏的熊熊怒火。 虽不知公主为何这样要求,但是公主自然有公主的道理。 他只需要遵从,不需要质疑。 箭尖缓缓移动,陆忍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公主,可以了。” 温妤眸中闪过一丝满意,轻笑一声后,手啪的松开。 离弦之箭以破风之势疾射出去,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下,稳稳的钉在了米歇尔的裤裆处。 霎时间一道极其凄冽的惨叫声冲上云霄,头上的苹果也掉落在地滚出去老远。 以陆忍拉弓的力度,米歇尔的裤裆处直接爆开,那处血肉四溅开来,撒了一地。 在场的众人目睹到这一幕,皆是面露惊恐,裆下一凉,下意识夹紧了自己的腿。 温妤一脸痛惜:“啊……没瞄准,真是对不起啊,我第一次射箭,没射中苹果,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众人:…… 陆忍:…… 林遇之:…… 捂住眼睛的流春:…… 全场静了下来,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疯了吧,不介意? 米歇尔此时已经痛到耳鸣,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凭着本能在木桩上疯狂地扭动嘶喊起来,裤裆处已然血流如注。 其余三人皆是面色煞白,不受控制的发起抖,头上的苹果却依然稳稳的。 温妤叹了口气,“没事,这个射不中,还有下一个,嗯……林克是吧?到你了,这把我肯定行。” 林克惊恐地瞪大眼睛,这简直比直接射死他还要可怕。 “长、长公主,不玩了,不好玩……” “哪里不好玩?我觉得可好玩了,都说了要陪我玩游戏,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说着直接示意陆忍再次帮她拉弓。 箭尖东瞄西瞄,却始终未定。 林克一身冷汗,眼睛死死的盯着弓箭,心中的弦比温妤手中的弦绷的还紧。 温妤道:“这次是肩膀。” 话音刚落,箭尖马上回转,温妤松开手,箭稳准狠地射中了肩膀。 林克闷哼一声,虽然肩头剧痛无比,但总好过…… 这时,温妤恶魔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啊……没中,那再来一次吧。” “什么?!一次没中还有第二次?!” “当然有。”温妤再次拉开弓,冷笑道,“还是裤裆。” “啊——” 熟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军营,米歇尔的惨剧在林克身上完全重演。 众人见状,汗毛直立,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裤裆,确保东西还在。 温妤气的跺脚:“可恶!又歪了!早知道不射第二箭了,我以为我能射中呢,没想到……唉,你不会怪我的哦,对吗?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哦,好的,你同意了。” 全场再次寂静。 米歇尔和林克像两条颤抖的蛆虫,垂着头,疼得神志不清。 温妤又叹了口气:“还是没射中苹果,换第三个人吧,你叫什么来着?无所谓了,到你了。” 达西疯狂地咽着口水,扭动起来,想要挣脱绳子,但温妤之前已经交代了绑的紧紧的,根本无法挣开。 他急切地大喊着:“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放开我!我不玩了!” 温妤被逗笑了,伸出手指摇了摇:“怎么急了?不可以不玩哦,都入局了,还想跑?你这个年纪,天真已经不适合你了,自觉一点,赶紧闭嘴。来人,将苹果放回他头上。” 弓再次拉起,下面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正是被惨叫声吸引来的爱丽丝。 “住手!” 温妤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你算老几?” 爱丽丝看着米歇尔和林克的惨状,眼中闪过痛惜,就算平时很烦他们,他们也始终是她的下属。 这简直是将西黎的脸摁在地上踩。 虽然在递上投降书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了面子,但是一切未定,尚有转机。 只是现在必须伏低做小,隐而不发。 爱丽丝捏紧拳头又很快松开。 “我们是代表西黎来和谈的……” “呵呵。”温妤挑眉,“和谈?应该是你们跪地求饶,求我们大盛放你们一马,不要把你们灭了连根毛都找不到吧?什么时候这也叫和谈了?你问过我们大盛的将士们,他们同意用和谈这个词吗?” 温妤的话音一落,众将士们皆是面露不爽,长公主说得对,他们怎么有脸说是和谈? 温妤嗤笑道:“都要灭族了,还敢在我面前叫嚣,苍蝇放屁,你吓唬谁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大盛的端阳长公主,我说我要继续玩,谁敢不听?你们西黎有拒绝的权利吗?在我的场子,就乖乖把头低下做人,大盛朝以后就是天朝,你们的宗主国。” “陆忍,瞄准。” 一个呼吸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第三声惨叫直冲而起。 “好一个一石三鸟!”温妤握拳yes。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激动了,又马上一脸可惜地摇摇头:“这个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的公主,都是她气到我了,我才手抖的,我说的有道理吧?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好的,你同意了。” “接下来到谁了呢?哦,就剩一个了,来吧陆忍,速战速决。” 莫拉尼一个激灵,竟然直接尿了裤子。 他嘴唇白的可怕,哆哆嗦嗦地求饶:“长、长公主饶命,饶命啊!饶命!” “饶命?我又不杀你。” “不如杀了我……”莫拉尼闭上眼睛,腿却依然控制不住地在抖。 温妤闻言一脸奇怪:“不如杀了你?难道这比杀了你还可怕?好奇怪啊,那三两肉比命还重要吗?” 第63章 好活当赏! 温妤闻言一脸奇怪:“不如杀了你?难道这比杀了你还可怕?好奇怪啊,那三两肉比命还重要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不知为何竟然都在脑子里开始设想,如果被绑在木桩上玩游戏的是自己,他会怎么办?哪个重要? 但很快又纷纷一个激灵,疯了疯了,他们在想什么呢! 多可怕啊! 连带着看温妤的眼神都闪过一丝敬畏,毕竟是一石三鸟的壮举啊! 谁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瞄不准?这是瞄的太准了! 而莫拉尼则是猛地睁开眼,哭喊起来:“长公主,别玩我们了……我们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我们给您跪下,当牛做马,别玩我了好吗?求求您了!” 温妤闻言脸上闪过为难:“这不太好吧,你的三个兄弟都没了,你却有,这……” 一旁稍微缓过劲已经不再耳鸣,甚至心如死灰的三人齐齐看向莫拉尼。 莫拉尼对上三人的目光,紧接着迅速移开,嘶吼道:“不用管他们!他们的救不了了!但是我的还能救!公主您放了我吧!求您了!” 温妤噗嗤一声笑出来:“好玩,好玩,真好玩。” 然后鼓起掌来,并且拉动全场的人一起鼓掌。 爱丽丝听到掌声,气得青筋绷起,咬紧牙关,莫拉尼这样子求饶和狗有什么区别? 她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简直是西黎的耻辱! 爱丽丝想要上前,却被将士的四柄长枪架住,动弹不得,丝毫不得寸近。 她大喊道:“我们是输给你们了,但是这也不是你们大盛随便欺辱我们的理由!” “你是认真的吗?”温妤挑眉,“是你们西黎先侵略我们大盛,我们反击,结果杀穿了你们的老家,有一句话叫先撩者贱,听过吗?没听过?那你今天听到了,感谢我吧,今天又学到了一个小知识。” 爱丽丝:…… 温妤对她的哑口无言十分满意:“好活当赏。来人,这四个苹果就赏给西黎公主吧,当个纪念很是不错,不要太感动哦。”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涕泗横流的莫拉尼。 莫拉尼咽了口口水,颤个不停,就当他以为自己也逃不过时,却听到温妤慵懒又随意的声音:“累了,不玩了。” 温妤将弓箭塞到陆忍怀中,甩了甩手:“真沉,小臂都酸了。” 莫拉尼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这是自己的幻想,但看到温妤将弓箭塞给陆忍的动作,瞬间意识到,他就是四人中的那个幸运儿! 处于极端喜悦中的他,并没有发现身旁那三道仇恨的目光。 温妤勾唇,然后缓缓走到四人面前,在那腌臜之处的一米之外停住脚步。 她眨眨眼:“别觉得这里没人懂西黎语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满嘴喷粪,简直是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莎士比亚他侄子,珍特玛莎比。一张纸画三个鼻子,脸都不要了。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茅坑旁边打地铺,离死不远了!” 在场众人:………………………………? 怎么回事,莫名有种学到了的感觉,明明是粗鄙之语啊,但是好爽啊是怎么回事? 还有长公主前面的发言,简直是戳到了他们的心窝子。 经历过西擒关之战的将士们此时心里莫名的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们在陆将军的带领下打了胜仗,夺回了西擒关,深入西黎腹地生擒西黎王,何等快哉! 抱着的就是灭了西黎的一腔热血,但西黎死到临头时,递上来的一纸降书却让他们刹住了脚步。 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可憋屈了。 只是圣上自然有圣上的考虑,他们如何能够抗命? 不过现在……他们的目光聚集到那凄惨无比的四人身上,又忍不住夹了夹腿。 莫名的就是很爽啊! 而西黎四人的关注点则是完全不同,被打鸟的三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是冷汗。 有疼的,有惊的。 不管是什么情绪,他们都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遭此大难。 在玩这个所谓的游戏之前,他们在肆无忌惮地用着他们以为安全的西黎语,言语调戏着这位大盛有名的草包长公主。 米歇尔喘着气,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着用西黎语吐出一句:“你是不是懂西黎语……” 温妤噗嗤一声,然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缓缓用大盛官话开口,轻的只有他们四人听得见:“是,还是不是呢?” 四人闻言瞬间露出惊疑之色,她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温妤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玩够了。 “累了累了,回去睡觉。” 从头到尾捂着眼,却从指缝偷看的流春闻言,赶紧小跑着跟上温妤。 陆忍将弓箭丢给一旁的将士,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四人绑起来送到议事营帐,然后也跟了上去。 一旁看热闹却依然处变不惊的林遇之,扫了一眼唯一完好的莫拉尼,也跟上了温妤的步伐。 温妤转头一看,“不是,你们干嘛呢?漂亮母鸡带着三个小鸡啊?” 三人:…… 陆忍不兜弯子,直接问道:“公主,他们何处惹您生气了?” 温妤揶揄地看着他:“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你气炸了。” 陆忍:? 第64章 翻你牌子! 温妤揶揄地看着他:“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你气炸了。” 陆忍:? 流春则是好奇地问:“公主,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把第四个人也给……” 温妤摸摸下巴:“这要怎么说呢……” 林遇之在一旁语调清冷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公主,好计谋。” “啊?”温妤无辜地眨眨眼,好奇地说,“什么不换瓜而换步军?步军是谁?为什么换他?不换的瓜又是什么瓜?是西瓜、南瓜、冬瓜、北瓜,还是你这个呆瓜?” 林遇之:…… 陆忍:…… 只有流春一脸天真:“什么意思啊?” 温妤:“我也不知道,睡觉去咯,你问他们两个,他们肯定知道。” 说完直奔营帐的柔软大床,陆忍还是贴心啊! 营帐外,陆忍和林遇之对视一眼,竟然十分诡异地默契起来,一同转身走向议事营帐。 西黎三人此时已经被绑好,压在地上趴着了。 至于为什么是三人,是因为莫拉尼已经被刚从木桩上松下来的三人,用三把小刀捅死了。 死在了他们的鸟丛中。 而此时的营帐里,爱丽丝正满脸气愤地站在一旁,嘴里还在说着:“为什么还绑着他们?还不送他们去治伤?” “因为本将军不准。” 陆忍掀开帐帘走进来,面无情绪地瞥了地上的三人一眼,“来人,将西黎公主请回营帐。” “我不走!陆忍,你真的好狠!你们的公主连个理由都不给,就这样羞辱我们,你作为将军竟然……” “你也说了,是我们的公主,公主想做什么,容不得你置喙,先撩者贱,你还没学会吗?请回吧,本将军还有要事处理。” 爱丽丝:…… 好一个现学现卖。 她看了三人一眼,眼里潜藏着一丝隐忧。 爱丽丝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没关系,我等着看你求我的一天,陆忍。” 说完大步走出营帐。 林遇之悠悠然坐在椅子上,语气意味深长:“陆将军好威风,连西黎公主都为你所倾倒。” 陆忍面无表情。 他坐到上首,把玩起寂月,看着三人:“游戏好玩吗?” 三人趴在地上,狼狈的不行,他们心知自己这辈子是废了,都闭上了眼,心如死灰。 盛人言,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错。 美人有毒,更是鞭辟入里。 谁能想到这位美貌绝伦的端阳长公主竟然行事如此荒诞? 本以为他们西黎的公主已经很疯了,原来更疯的在这里。 这时,陆忍冰冷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公主为何生气?” 他拔出寂月,闪着寒光的刀尖看得人心里直发怵,“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米歇尔被刀尖的寒芒闪的眼眸直颤,一次回答机会? 关键是他无法百分百确定,那位长公主是听懂了他们的西黎语才发怒的,不过也只有这个可能。 他看着陆忍的刀,有种强烈的预感,说不说都是死。 陆忍敢的,他绝对敢。 他必须赌一把,赌陆忍作为一个将军的守信! 米歇尔艰难地抬起头:“说了,能放过我吗?” 其余二人闻言,目光也带着期冀。 这时,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林遇之突然开口:“如果你说了,可以放过你们,我可以做陆将军的主。” 陆忍挑眉,但并未反驳。 米歇尔闻言咬咬牙,忍着不停袭来的剧痛,说道:“因为我们言语冲撞了长公主。” “冲撞?”陆忍嗤笑,公主虽然看似谎诞不径,实际上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虽然这个准则寻常人摸不透就是了。 但她也绝不会是因为一个“冲撞”,就会一石三鸟。 “你的官话学的不错,不过本将军说了,你只有一次回答机会。” 见陆忍提刀,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米歇尔知道自己不该玩文字游戏了。 他咬咬牙改口道:“是……是因为我们出言调戏了长公主……” 话音落下,营帐里霎时落针可闻。 米歇尔三人的心脏狂跳起来,似乎外界都能听到。 “呵——” 陆忍和林遇之同时呵笑一声。 虽然是笑,却听得三人头皮发麻,肝胆俱裂。 不好的预感瞬间浮现,米歇尔大声道:“你答应过的,放过我们!” 陆忍眸中杀意闪过,下一秒,三人齐齐人头落地。 据说人的头被砍下来后,还可以保持好几秒的意识清醒。 米歇尔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头颅离开了身体。 他还听到一旁的林遇之平静的声音:“是本丞相答应的你,与陆将军何干?” 陆忍拿过帕子擦净寂月的刀身,看向林遇之:“我以为你会拦我,毕竟还要签议书。” 林遇之面色沉静:“死不足惜,没有了他们,还会有别人。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的刀会这么快。” 陆忍闻言眸中寒芒闪过:“犯公主者,诛!” 林遇之眉间微动:“你对公主的态度变化很大。” “是又如何?” “无事。” 林遇之离开营帐。 陆忍看着三人的头颅,面上闪过嫌恶:“来人,扫出去。” 进来的将士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西擒关一战,他们杀的西黎人还少吗?都能堆成山了,然后十分镇定地叫人来将尸体清了出去。 这时陆忍想到温妤那句“我怕你气炸了”,不由得叹笑。 只是再一想到“调戏”一词,又的确有种气炸了的感觉。 “将军,流春姑娘求见。” 帐外忽然有人通报。 陆忍听到是流春,快步走出营帐:“你不在公主身边伺候着,怎么来寻我?” 流春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确定没人偷听后,捂住嘴巴,小声道:“公主说,今晚翻您牌子。” 第65章 你玩的挺花啊 流春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确定没人偷听后,捂住嘴巴,小声道:“公主说,今晚翻您牌子。” “什么?”陆忍一时有些没听懂,“何为翻牌子?” 流春咳了一声,声音更加小了:“奴婢也问了公主,公主说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破罐子破摔道:“将军您自己去问公主吧,奴婢说不出口。” 陆忍:? 他心下琢磨着这难道是什么暗号? “公主可是有危险?” 流春:“……没,好着呢。” “稍等。”陆忍返回营帐拿起寂月,才跟着流春来到了温妤的帐前。 流春本想带着陆忍快快走进去,尽量做到一个神不知鬼不觉,最好没人知道陆将军在公主的帐中。 却不想陆忍礼节十分到位,站在帐外朗声道:“微臣陆忍,求见长公主。” 流春闻言眼前一黑,这么一喊,不就全知道了?这里可不是公主府。 不过温妤显然不在意,直接隔着帐子大声回道:“快进来!” 陆忍掀开帐帘走进,拐过屏风,只见温妤正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头青丝散开,被子盖在腰际,上身只着一件鹅黄肚兜,露出两条莹白的手臂与脖颈,脸上粉黛尽除。 陆忍看呆了。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公主。 温妤见他像个呆头鹅一样,忍俊不禁,催促道:“发什么呆?过来。” 陆忍回过神,耳根通红,低垂下眼睑不敢再多看,只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下了,“公主,您已就寝,叫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温妤:? “你人都来了,还问我有何要事?流春那丫头没和你说?” 陆忍继续垂着眼:“流春说您翻了我的牌子,只是并未解释何为翻牌子。” 温妤闻言微微支起身体,好笑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之前在我府里,对我又摸又亲的主动的很,现在到你的大本营了,你还害羞上了?” 陆忍听到这话,瞬间面红耳赤,觉得自己被放在了蒸笼里一般,热的他浑身是汗。 “公主……”陆忍微微抬眼。 “坐过来。”温妤拍了拍床侧。 陆忍喉结微动,还是坐到了温妤的身边。 她拉过陆忍的手,顺着胳膊一路攀到他的脖子上,轻轻搂住,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在陆忍快要承受不住这般目光,要被燥意吞蚀时,温妤突然轻轻地在他耳边吐出一句:“翻牌子的意思是,要你侍寝。” 陆忍闻言思维凝滞了一瞬。 “什、什么……” 陆忍罕见地结巴了。 “侍寝,不懂?” 温妤轻轻一堆,陆忍便倒在了他亲手布置的大床上,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 寂月也被松开,落在了大床上。 侍寝? 他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温妤,沉声道:“公主,不可。” “为何?”温妤撑在他上方,一手把玩着他的腰带,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莹白的肌肤晃的陆忍头晕眼花。 “此事还得到成亲之后……” 陆忍的神情十分郑重。 温妤挑眉,“你在想什么?你这营帐又不隔音,本公主虽然变态,但是也没那么变态,陆忍,看不出来,你玩的挺花啊。” 陆忍:…… 是、是他想岔了? “那公主说侍寝……” 温妤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陪我盖着棉被纯睡觉而已,纯洁的我都没脸说出口。” “不过……睡前要干点羞羞的事你没意见吧?好的,你没有。” 温妤一锤定音,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解开了陆忍的腰带,俯身含住了他的唇瓣,柔顺的黑发滑落在他的颈间,却搔的他心脏发痒难耐。 陆忍搂住温妤光滑的后背,滑腻的触感,唇间的湿濡香气,让他闭眸沉溺在来自公主霸道的吻中。 说出去谁敢相信,陆忍是下面的那一个! 不过很快,他便凭借着本能欺身而上,手掌温柔地托住了温妤的后脑,呼吸有些失控:“公主……” 温妤盯着他:“脱了吧,让我好好摸一会,然后就睡觉。” 陆忍喘着气:…… 这时,帐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林大人,公主已经睡下了。” “睡下?陆将军不是在公主的帐中吗?” “……公主还没睡,是准备要睡下了,林大人明日再来吧。” “无事,既然公主要睡下了,那本官便等等陆将军,一同回去。” 在帐外应付林遇之的流春:…… 救命啊公主…… 陆忍闭了闭眼,压下眸中的躁动后,起身后将温妤抱起来,用被子盖好,“公主好好歇息,微臣该走了。” “你管他做什么?我还没摸呢。” 陆忍系好腰带,拿起寂月,单膝跪地看着温妤:“公主,微臣已经迫不及待要回京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温妤却心有所感,她眨眨眼,打了个哈欠道:“回去吧,我困了。” 刚才亲的很舒服,不过侍寝就是逗他玩玩而已,看他离开的背影,温妤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陆忍整理了一番衣襟,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才掀开营帐。 “林大人这么晚求见公主有何事?”陆忍问道。 林遇之嘴角含着一丝莫名的弧度,“陆将军是何事,本官就是何事,想必都一样吧。” 陆忍:…… “自然不同。”陆忍快步走上前,“公主已准备就寝,林大人有事明天再说吧。” 第66章 有点狠,但不多 “自然不同。”陆忍快步走上前,“公主已准备就寝,林大人有事明天再说吧。” 林遇之点点头:“原也不是大事,只是想问问公主这营帐是否睡得惯,现在看来,公主适应良好,既如此,本官也放心了。” 二人一路沉默,各自返回营帐。 因着米歇尔四人被杀,爱丽丝晚上便传信回西黎王庭,让他们重新选派人过来。 直到第二日中午,温妤都睡醒了,西黎那边的人还没有到,算算时间,还需要一个时辰。 议事营帐中左侧分别坐着代表大盛的陆忍、正使林遇之,以及四名副使和四名译官。 而右侧只有爱丽丝一人。 她见对面泰然自若的模样,又想到因米歇尔四人死亡后,导致可能会出现意外的计划,便主动要求出营去接人。 却被陆忍和林遇之共同否决了。 “西黎公主,静候佳音便好。” 林遇之手中端着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陆忍则是懒得出声,如若没有这些繁文缛节,非得双方都有使节在场,他就直接摁着爱丽丝签议书了。 但西黎使节来的比他们预计的要快上一些,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可以说是马不停蹄。 他们被领进营帐,看到爱丽丝后,手掌置于胸前行礼:“见过公主。” 爱丽丝看到被重新派来的四人,眉心微皱,很快又平静下来:“是你们,坐过来吧。” 然后看向陆忍:“陆将军,人来齐了,开始吧。” 陆忍面无表情:“圣上任命的使团正使是林大人,议书一事由他负责。” 怕她听不明白,又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跟我说话。” 爱丽丝:…… 她捏了捏拳头,嗤笑一声,然后看向林遇之:“那林大人,我们开始吧。” 林遇之端着茶杯不为所动,好一会儿后,他才放下茶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人到齐了,开始吧。” 爱丽丝闻言面露一丝难堪,这是故意晾着她,敲打她,是在告诉她是否开始不是由他们西黎说了算的。 而另一边,温妤梳妆完毕,又伸了个懒腰,问道:“对了,是今天签那个议书吗?” 流春点头:“应该已经开始了。” 温妤一顿:“不可能吧,我可是长公主,不等我,就开始了?” 流春满头问号:“公主,您要去?那种场合……” “当然要去,当个吉祥物也行啊,对面不也有个公主,大盛怎么能少了我?我吃这么多苦来了,西黎帅哥没看到就算了,谈事也不叫我,感情我白来了呗。” 温妤哼了一声,往议事营帐赶去。 而此时西黎一方正满脸的忍气吞声,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位林正使看着人一副人淡如菊、不理尘世的模样,实际上心黑的可怕。 纵观大盛的其他附属国,也没有被剥削的如此之多! 林遇之并不在意他们气愤的态度,语气淡到没有丝毫情绪:“如若西黎公主答应这些条款,便可正式誊于折上盖印了,本官也好给圣上一个交代。” 爱丽丝看着林遇之提出的各种条款,吸了口气:“林大人,这不太对吧?大盛的其余附属国也是这个条款吗?” “嗯?”林遇之挑眉,“难道,西黎公主觉得西黎应该和他们一样吗?那大盛要置西擒关那些受到战火与侵略的百姓于何地?你们不会以为投降了,就什么代价都不用出吧?” “如果只是约定俗成的附属条款,圣上何必大费周章地派本丞相来呢?” 爱丽丝面色难看,咬牙道:“话虽如此,但也太不合理了。战马五千,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加之各类西黎稀有的珍宝,年年如此上贡?那要我们西黎喝西北风吗?” “怎么会?正好是西黎拿的出,又不至于喝西北风的数目。”林遇之微微一笑。 爱丽丝:…… “这个暂且不论,要在西黎临界处割地五十里?” “是,如何?” 爱丽被林遇之这平淡无比的语气气得发抖,竟然把割地说的像割猪肉一样轻松。 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僵持起来。 温妤就在此时掀帘走了进来,众人皆是一顿,扭头看过去。 谁敢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不经过通报便擅闯,找死不成? 西黎新来的四名随从看到温妤,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们到此为止甚至都不知道米希尔四人死亡的原因,只因爱丽丝的传信是在大盛译官的监督下所写,只交代了他们死亡,需另派四人前来,没有多余的赘述。 而他们一来便被领过来,甚至没来得及和爱丽丝通气。 正当他们猜测眼前这名大胆的美丽女人是谁时,对面原本稳稳安坐,对他们冷言冷语,爱搭不理的大盛官员们突然齐齐起身。 “参见长公主。” 然后默契地向下移了一个座位,将上首腾了出来。 西黎四人见状对视一眼,又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瞥了温妤一眼,眸中闪过冷色,然后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四人便安静下来。 温妤环视一圈,瞪了陆忍和林遇之一眼:“好啊你们,偷偷开会不叫我。” 他俩都没想到温妤竟然会来,平时这个点不是应该还在睡梦中吗? 也是因为知道温妤不爱早起的习惯,所以他们才没有去打扰。 温妤问道:“谈到哪了?” 林遇之回答道:“回公主,还未达成共识。” 温妤闻言好奇地拿起桌上的议书条款,写的还挺工整,不是皇弟那种鬼画符,下面一行的西黎语更是无比熟悉。 看完后,温妤的评价是:有点狠,但不多。 温妤眨眨眼,一脸无辜地问出了让西黎五人满脸震惊的问题。 “只有这些吗?附属国除了上贡这些金银财宝,不需要交出他们的国家主权吗?” 第67章 黑的两眼一瞎 “只有这些吗?附属国除了上贡这些金银财宝,不需要交出他们的国家主权吗?” 此话一出,不仅是西黎,大盛这边的官员也惊住了。 国家主权?这个词十分有意思,字面便可以理解,但却从未有过这种说法。 “什么主权?”爱丽丝紧紧盯着温妤。 “很难理解吗?”温妤理所应当道,“就是你们西黎的所有事情都归我的皇弟管,你们没有权利……” “怎么可能!” 温妤还未说完,爱丽丝便坚定地否决了。 倒是林遇之眸光奕奕,微微勾起唇角:“公主说的是,这西黎的主权自然也要交于我大盛朝的圣上。” “你们欺人太甚!要是我今日签了这条款,国将不国,明日西黎还是西黎吗?” 温妤点头:“对对对,你今日不签这个条款,今日西黎就直接成为历史了。陆忍,你觉得呢?” 陆忍勾起唇角:“公主说的是。” 爱丽丝冷道:“盛朝皇帝接受了西黎的归顺,你们想灭西黎怎么和你们的皇帝交代!” “瞧你这话说的,皇弟可是我的皇弟。再说了,明明是你们单方面表示不接受条款,这不是说明了你们不愿归顺吗?既然不归顺了,那么灭了你们是应该的吧?” “那是因为你们的条款太离谱了!大盛的其他附属国也不是这样的条款啊!” 温妤眨眼:“啊这,我乐意,我就想多收点,你有意见?” 林遇之:“公主说的是。” 陆忍:“公主说的是。” 爱丽丝闭了闭眼,气极反笑:“公主说的是,公主说的是,她说什么,你们都公主说的是,你们俩是她的狗吗?” “此言差矣。”温妤伸出食指摇了摇,“硬要说是可爱小狗的话,只有一个是哦,别冤枉了另一个。” 话音落下,爱丽丝一头问号。 陆忍耳根微红。 林遇之眉心微动。 使团的副使和译官:!!! 然后目光不停地在林遇之和陆忍的脸上扫视,怎么个事啊这是?! 温妤说回正事:“签不签?” 爱丽丝撇过头不说话,这种丧权辱国的条款她怎么可能签?真签了她就是西黎的罪人! 她身后的四名随从轻声用西黎语道:“公主,大局为重。” “……”爱丽丝扯扯唇角,签了是丧权辱国,不签,国可能都没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一时之辱罢了,待到计划成功,必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当然要签,毕竟西黎是真心归顺盛朝,只是主权一事实在是无可能,还请长公主三思……” 温妤摸摸下巴,装模作样地一脸为难。 然后沉吟半天,看向林遇之:“丞相大人,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展示一下大国风范的,那就各退一步,也不要西黎的主权了,只是他们得划一块地出来,让我们派人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他们要是换西黎王,必须由皇弟说他是,他才是,不然不算。” “对了,还有刚才议书上写的,每年上贡的战马和金银财宝还有割地。” 林遇之勾起唇角:“公主说的是。” 爱丽丝:…… 原以为这位林正使已经是心黑的可怕了,却没想到这位长公主更是黑的让人两眼一瞎,嘴上说是大国风范不要主权了,却还提出这么多离谱的条款。 她深吸一口气,不过比起主权,这些条款变得小巫见大巫,竟然也能接受了。 早知道在这长公主进来之前就签了,最起码只是损失一点金银,现在倒好! 爱丽丝咬牙:“好,我们签。” 这时,她又听温妤道:“那个,要是有什么美人啊也献上来,我的皇弟很喜欢,他男女通吃的,美女美男都送来,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爱丽丝:? 大盛官员:…… 温妤催促道:“你们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写下来。” 几名副使和译官闻言,连忙重新起草条款。 林遇之则是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妤。 温妤疑惑:“看我干什么?” “公主聪慧。” 温妤:? 温妤一言难尽:“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男人,但是我不喜欢,你拍错马屁了。” 林遇之:…… 而陆忍对于温妤的表现却并不觉得惊讶。 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温妤:“公主喝口水歇一歇。” 没一会,完整的议书条款便出来了。 除去原本就有的每年上贡战马,金银以及割地,又添上了两条。 一是在西黎划出一块十里区域,由大盛派遣官员和军队驻扎过去,设立都护府。 二是西黎王的册封,必须由盛朝皇帝赐予印玺,得到宗主国的认可才算正统。 温妤不满:“我刚说的美人呢?” 副使道:“公主,写在第一条里了,战马五千,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加之各类西黎稀有的珍宝以及美人。” 温妤满意了。 确定议书内容后,后面的一切都进行的很快,最后顺利地盖印,尘埃落定。 爱丽丝握紧手中的议书,“既如此,我这便回西黎了,我们会备好贡品,将在二月初抵达盛京城朝圣。” 说完看了温妤一眼,带着四人离开了。 收拾好东西,爱丽丝五人踏马疾驰,飞奔了将近三里地,才逐渐勒马,放慢了速度。 “公主,发生了何事?米歇尔他们……” 爱丽丝切回了西黎语,反问道:“怎么是你们四个来了?哥哥呢?你们不是应该在他身旁?” 埃尔道:“大王子已孤身前往盛京城了。” “盛京城?哥哥没有路引,如何能够通过各城关卡的排查?不是说好了等签下议书,混在朝圣使团里前往吗?” “大王子说他自有办法。” 第68章 你乖乖的 “大王子说他自有办法。” “自有办法……不管了,我们做我们的,按计划行事。” 埃尔点头,然后再次问道:“米歇尔他们?” 爱丽丝冷笑一声,突然问道:“那位盛朝的长公主长得可美?” 埃尔:“……公主要听实话吗?”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不过,米歇尔四人便是死在了那位长公主手上。” “怎么可能?那位长公主底盘虚浮,一看就没有武功。” 爱丽丝道:“大盛不是有一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吗?她没杀,有人替她杀。只是……我也不知米歇尔他们是如何惹怒了那位长公主。” “你们觉得她美是不是?她拿弓箭射爆了米歇尔他们的下身。” 四人:……? 然后皆是面露惊恐。 而此时的议事营帐中,温妤瘫在了椅子上。 林遇之笑道:“如果今日没有公主,怕是割不下西黎这么大一块肉。” 温妤懒懒散散道:“这都是鲁迅先生的智慧。” “鲁迅?” “对,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盛朝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林遇之眉头微挑:“所以要西黎的主权等于要拆他们的房子,他们自然不许,为了保住房子,自然同意那些不合理的条款了。” “这位鲁迅先生倒是妙,不知是何人?” 温妤摸摸下巴,想了想:“鲁迅是周树人。” 林遇之:? 温妤问道:“事情也办完了,什么时候回去?我已经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因为这是一个让我充满了期待却又让我无比失望的地方。” 陆忍闻言微微皱眉:“公主,可是微臣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是西黎的问题。” 林遇之道:“明日便可启程回盛京,只是回程必定也是舟车劳顿,公主不需要再歇息几天养足精神吗?” 温妤拒绝了:“不用。” 陆忍轻声道:“公主如若明日便走的话,微臣便无法同行于侧了,微臣需随大军一起,等圣上的圣旨下来后再班师回朝。” 温妤闻言手一挥:“这样啊,那我就等你一起吧。” 林遇之闻言唇角微顿:“微臣觉得公主早日回京也好,到时大军的行进速度必是不慢,公主的赶路方式,可能并不适合与大军随行,再说圣上想必也想念公主了。” 说着看向陆忍:“陆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公主十分晕马车,回程速度必是很慢,圣旨下来后,大军可等不了公主。” 温妤点头:“这倒也是,我慢的很。” 陆忍闻言一愣:“公主竟未和微臣说过晕马车一事,既如此,公主便先行返回盛京好好歇息,等圣旨下来,微臣会紧随其后。” 温妤拍了拍陆忍的肩膀:“真贴心,那我明天就回盛京。” 说着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带着流春离开。 陆忍目送温妤,然后又看向林遇之,眉梢微挑,眯了眯眼,忽然笑了:“回京途中还要麻烦林丞相多多替本将军照顾公主。” “照顾公主是本丞相份内之事。”林遇之微微一笑,“陆将军不说,本丞相也会如此,何来替字一说。” 第二天温妤继续睡到日上三竿。 等洗漱好后,使团已经整装完毕。 这次竟然不是辰时出发,这令温妤十分满意,她就说嘛,谁愿意辰时起床上班啊,林遇之也不例外。 陆忍此时早已候在一旁:“公主,微臣送您一段路。” 温妤当然喜闻乐见,林遇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问道:“公主是先骑马还是先坐车?” “坐马车吧。”温妤道,上次和陆忍一起骑马,腿根有点发红,现在还有点痛。 上了马车,离开军营,陆忍和林遇之一左一右骑马在温妤两侧。 莫名有种左右护法的感觉。 温妤生无可恋地躺在车厢里,来了,又来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使团行至五里后,林遇之忽然开口道:“陆将军便送到这里吧,再走下去,便有无召回京之嫌了。” 陆忍抓着缰绳的手顿了顿,“丞相大人所言有理。” 他说着跳下马来,站在马车窗边,轻声道:“公主,微臣只能送到这里了。” 温妤掀开车帘:“知道了,你乖乖的,我先回盛京了。” 然后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又轻轻地按在了陆忍的唇上,笑道:“回去吧。” 陆忍心头一悸,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被温妤碰过的唇,这和两人拥吻的感觉又不一样,像是有无数蚂蚁从脚尖攀爬到他的头顶,一阵灭顶的酥麻感。 “公主……” 他想伴在公主身侧,但他有自己的责任,而且他也还没有名正言顺。 不过这次回京,他就会向圣上坦白一切,请求圣上赐婚。 陆忍看着渐行渐远地使团车队,勾了勾唇角,归心似箭。 林遇之微微回首,又看了一眼温妤的车帘,眸中浅浅的幽光一闪而过,辩不出神色。 比起来时,回程顺利了许多,温妤却依然半死不活地回到了公主府。 “流春,我要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没事别叫我,有事就烧纸。” 流春:…… 等到温妤睡够了,准备填饱空荡荡的肚子时,皇帝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传来了口谕,召她进宫。 宫人仿着皇帝的语气道:“想必皇姐睡够了,让她进宫一趟和朕一起用膳吧。” 第69章 你是个碎嘴子啊! 等到温妤睡够了,准备填饱空荡荡的肚子时,皇帝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传来了口谕,召她进宫。 宫人仿着皇帝的语气道:“想必皇姐睡够了,让她进宫一趟与朕一起用膳吧。” 温妤手里的饭顿时不香了。 公主府的小厨房再好,哪有御膳房的好啊。 于是坐上马车就往宫里赶。 到了承德殿时,温妤才发现不止皇帝一人,林遇之也在,他正襟危坐,低垂着眉眼,似乎正在回答皇帝的问题。 听到动静,二人齐齐看向温妤。 皇帝先是面露无奈,然后笑道:“皇姐来了,坐吧。” 温妤闻言坐在了皇帝的左手边,正好和林遇之面对面,又正好对上了他冷冷淡淡的目光。 “我以为就和皇弟你一个人吃饭呢。”温妤拿起筷子,叹气,看见林遇之感觉食欲都没那么好了。 皇帝笑而不语,然后说道:“瞧皇姐这小脸都瘦了,一路上没少吃苦吧?不听朕言,以后还去吗?” 温妤:…… 怎么听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皇帝又道:“听林丞相说,皇姐在西擒关让西黎人吃了好一番瘪,这议书上的内容也有皇姐的功劳。” “嗯?”温妤一脸奇怪,“一石三鸟的壮举皇弟你都知道了?林丞相跟你说的?” 皇弟:? “什么一石三鸟?” 林遇之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公主,圣上说的是议书一事。” “议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看他们都僵在那里不说话了,随口吓吓他们。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经吓,说到底我是皇弟你的皇姐,身上多少带着一丝王霸之气。我装模作样的学一学你平时的样子,他们就吓趴下了,我可真是个小天才,没给皇弟你的丢脸吧。” 皇帝:…… 他竟然再一次地以为皇姐有长进了! 皇帝忍不住扶额:“那一石三鸟是什么意思?” 温妤眨眼:“我觉得皇弟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皇姐出发前发过誓,答应朕的,不碰陆忍一根毫毛呢?” 温妤:…… 温妤闻言一脸怪异地看着林遇之,不可置信:“这你都说?你是个碎嘴子啊!” 林遇之眉心微皱,他何至于将这种事禀报到圣上面前? 正当他要开口说自己没有之时,皇帝开口了:“朕诈皇姐的,皇姐果然还是没有遵守与朕之间的诺言。” 温妤:…… 好家伙,这饭没法吃了,吃不了一点,不香了! “皇弟,你变了,竟然这样恶意地揣测我!我只是不小心犯了全天下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怎么能说是我不遵守诺言呢?” 皇弟:…… 林遇之:…… “微臣并不知原来出发前,圣上与公主已有了约定,如若微臣知晓,定会奉旨看护好公主,不让陆将军碰公主一根毫毛。” 皇帝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丞相所言有误,不是不让陆忍碰皇姐,是不让皇姐碰陆忍一根毫毛,一根都不行。” 温妤:? “这是身为皇弟能说的出的话吗?我伤心了,我真伤心了,这饭我一口也吃不了了,我走了,别留我……” 皇帝忍俊不禁:“既如此,朕便不留皇姐了。” 温妤:…… 她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林遇之,愤而离席:“好,本公主走就是了!但是皇弟,你要记住一句话,我、被你伤透了心!今日你对我爱搭不理,明日本公主躺地不起!看你急不急!此处不留本公主,自有留本公主处!” 温妤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泪,大步离开承德殿。 然后一踏出门槛,便直接招呼起守候在殿外的流春:“走,流春,找乐子去。” 皇帝:…… 林遇之:……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又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皇姐说的一石三鸟到底是什么?” 林遇之面色波澜不惊:“微臣恐污了圣上之耳。” “朕恕你无罪。” 林遇之闻言,将温妤所做之事一言以蔽之。 皇帝听了沉默了好半晌,丢出一句:“来人,将午膳撤了吧。” 而温妤离开承德殿后,才跨过两个门,拐了一个弯,便被人砰地一声撞上了。 温妤这小身板腾腾腾地后退了好几步,吓了流春一大跳。 她赶忙扶稳温妤,确认温妤没有受伤后,立马怒喝道:“何人竟敢在宫中乱窜,冲撞长公主!找死不成?!” “奴罪该万死!奴不知长公主在此,求长公主饶命!” 一道妖魅的求饶声响起。 温妤看过去,跪伏之人一身单薄红衣,在雪地中瑟瑟发抖。 她抬起头,容貌昳丽娇艳,眉间一点朱砂,似蹙非蹙,眼中泪光流转:“求长公主怜惜,放过奴这一次。” 温妤:…… “感觉有点眼熟。” 流春道:“公主您可能忘了,这是新岁节上,临安侯献给圣上的舞女。” 温妤挑眉,之前新岁宴时离得远,那舞女又带着面纱,其实不太看得清长相,只能看到那妖艳无比的舞姿。 这次露个全脸,她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只觉得有些眼熟。 还记得这舞女当时穿着大胆,惹得一众大臣和官家女们脸红不已。 只是不是都收进后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承德殿附近,要知道承德殿离后宫那可是远着呢。 第70章 女装大佬? 只是不是都收进后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承德殿附近,要知道承德殿离后宫那可是远着呢。 “求长公主放过奴这一回。” 见温妤盯着她看,舞女再次怯怯地求饶。 温妤本没想多加为难,只是她出现在这里实在奇怪,“你不是应该在后宫?怎么跑来承德殿了?” 舞女抖了抖,眼角划过一滴泪:“回禀长公主,奴是慌不择路逃来的,却不想冲撞了您。” “逃?” “是的,圣上虽将奴收入了后宫,却迟迟没有给名分,连最低的位分都没有,所以奴一直被几位良人的侍女针对,她们没事就拿奴出气,今天还拿沈良人的狗咬奴,所以奴才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温妤点点头:“所以你穿过了大半个皇宫,跑到了承德殿,正好撞上了本公主?你编故事也别编个漏洞百出的啊,我是草包,又不是傻子,你们都什么毛病啊?” 舞女:…… 她面色变了变,咬牙道:“既然被长公主看出来,奴也就不装了,奴想承宠,但奈何圣上就像将奴遗忘了一般,在后宫,如果没有圣宠,活的连狗都不如,所以奴要赌一把,求长公主帮帮奴……” 温妤闻言挑了挑眉,还未说话,流春便一脸愤怒:“好大的胆子!争宠竟然敢争到长公主面前来!还敢窥伺长公主的行踪!杖刑三十都是轻的!” 温妤看流春像护崽狮子一般炸毛了,有些忍俊不禁。 她俯下身挑起了舞女的下巴,有些好奇地问道:“我看上去像个圣母吗?” “以至于你觉得你撞了我,窥伺我的行踪,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大概率还觉得我听你说完,会屁颠屁颠地去皇弟面前说,你还记得新岁节的那个舞女吗?她好可怜,你该去宠幸宠幸她了。” 舞女:…… “皇弟是否宠幸你,这事我管不着,假如你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刺客,那我岂不是害了皇弟?我一人之下的长公主做腻歪了,给自己找刺激?” “刺客”一词吓的舞女再次伏身,战战兢兢道:“长公主恕罪,奴怎么会是刺客呢?” 温妤看着她圆润的后脑勺,笑道:“长得实在漂亮,可惜不太聪明,连本公主比不过,看在你脸蛋的份上,今日便揭过了,下次可就不管用了。” “流春,走了。”温妤悠悠然离开。 舞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半晌才站起身。 她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雪,望着温妤逐渐消失的背影,眯了眯眼,嘴角掠过意思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不太聪明?”舞女哼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承德殿。 回到后宫,因着她是送给皇帝消遣的,又没有位分,所以在这云麓宫里地位和婢女没什么差别。 “哟,颜秀回来了?整日见不着人,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沈良人让你挑的水,挑完了吗?” 舞女也就是颜秀,轻轻瞥这些婢女一眼,理也不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呸,什么玩意,仗着一张脸,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主子呢,还敢单独要一间房!” “看她能清高到什么时候去,圣上早就把她忘了,还做梦能靠着脸上位呢。” “不说沈良人,就是淑妃娘娘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不要脸的狐媚子凑到圣上面前的,她想飞上枝头?想着吧。” 颜秀关上门,隔绝掉那些婢女们的议论声,安静地坐在梳妆镜前,似乎在沉思什么。 片刻后,她摸了摸脸颊边缘,捏出一层碎皮,手缓缓拉开,竟露出一张九分相似却更加妖艳精致的面颊,只是不同的是,原本平滑的脖颈上多出了一个喉结。 喉结微微滚动间,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张面皮贴在了脸上。 随着浅浅的噼里啪啦声,颜秀的身量竟然瞬间高了将近十厘米,喉结也消失无踪。 他换了一身绿色衣裙,改变了发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云麓宫。 轻功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而温妤并不知道刚才她放过的是一个颜值超高的女装大佬,不然非得跳起来。 此时的她正要去找乐子。 “公主是要去找越公子吗?” “懂我者,流春是也。” 温妤坐着马车直奔越凌风的家,这么多天了,总该考虑清楚了。 愿与不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温妤却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越凌风压根就不在家。 流春道:“公主,越公子会不会在画摊?” 可能性极大,于是二人又准备去画摊找人,却不想一回头,越凌风就站在胡同口。 他手上抱着三四幅画卷,一身青衣,长身玉立,面容隽秀,眉间依然带着熟悉的丝丝病气。 见到温妤回头,他手中的画卷倏然落在了地上。 “小姐……” 他喃喃道,似乎有些呆住了。 温妤走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不认识我了?” 越凌风微微回神,深深地看着温妤,轻声道:“我以为小姐不会来见我了。” “嗯?”温妤疑惑,“这话怎么说?还有,你画掉地上了,不捡?” 越凌风摇头:“因为上次拒绝了小姐,小姐便再也没来过,已有半月了,我以为小姐觉得我不识好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第71章 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越凌风摇头:“因为上次拒绝了小姐,小姐便再也没来过,已有半月了,我以为小姐觉得我不识好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啊这,误会大了。”温妤笑道,“我是家里有点事,出了趟远门,今天才回来的。” “出远门?” “对的。” “今天才回来?” “嗯嗯。” 越凌风抿起嘴唇:“所以小姐是第一时间来见我了?” 他说着,眼睛里变得亮晶晶的,似乎十分期待温妤的回答。 温妤怎么舍得这么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失落呢,于是十分认真地点头:“是的,第一时间就来见你了,因为想你。” 越凌风听到这句话,呼吸窒了窒,紧接着心脏狂跳。 但温妤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别站着了,去你家吧。” 推门进去后,越凌风沏了一壶热茶端给温妤,“小姐请用。” 流春十分懂事地将越凌风掉落在地上的画卷都捡了回来,然后一一插进了画桶里。 温妤也不多废话,直接问道:“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么多天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吧?” 越凌风拿着茶壶的手顿了顿:“小姐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如果我依然是拒绝,小姐以后还会来见我吗?” 温妤闻言摸了摸下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这时她的目光突然扫过书架上格格不入的老虎灯,是金宵节那天未扎完的那只。 依然是瘪了一只耳朵,却不再是半成品,而是一个完整的老虎灯,并不那么栩栩如生,却可以看出制作灯的人十分用心,它甚至被正正地摆在书架的中间,独占一层。 温妤弯了弯眼角,问道:“这个灯什时候做好的?” 越凌风愣了一瞬,轻声道:“小姐离开后就在扎了,扎了很久……” “是要送给我吗?” “是,但是没想到小姐再也没有来过了。” 越凌风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没有人知道他枯坐在桌前与画摊,日日等待的痛苦。 小姐不过是想画一幅画罢了,有何不能? 如果小姐再问一遍,他一定会同意。 但日复一日,始终没有温妤的身影,越凌风每日都盯着那灯,心一天比一天沉。 方才在胡同口看到温妤熟悉的身影时,他恍惚间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小姐……” 越凌风盯着温妤,“我愿意。”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被他说的无比虔诚。 “这些天,我想的很明白,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那么我愿意,不取决于你是否会再见我,只是因为我愿意。” 温妤闻言,微微挑眉,很是满意,手掌缓缓抚上他的脸颊:“乖。” 越凌风眸光颤了颤,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得等到我考取状元之后。” 温妤:……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吗?” “在下不敢以一穷二白之身污了小姐之眼,待到我金榜题名之时,必应小姐之约。” 温妤眨眼:“我不介意你一穷二白。” “我介意,小姐,我既然答应了你,自会允诺。”越凌风眼中是溢出的真诚。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越凌风这大眼神看得温妤有些汗颜,甚至觉得她怎么能如此龌龊! 温妤想了想,又回到了那个话题:“那要是你没考上状元怎么办?” “在下对状元之位,势在必得。” 温妤点点头,和之前一样,还是这么自信! 她一时无言,怎么都要讲条件,陆忍要讲条件,救他弟弟,越凌风也要讲条件,考上状元。 这难道是他画美男的必经之槛? 画画不易,温妤叹气。 “行,反正距离春闱也不远了,这点日子我还是等得起的。”温妤笑道,“不过嘛,我要先收点利息。” 越凌风闻言面露疑惑:“利息?” “对呀,我可不能白等这些天。” 温妤说着缓缓走近越凌风,抬起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他的脸颊很冰,却又有些发烫,在温妤的手掌间很快便微红起来。 他盯着温妤有些发愣:“小……姐?” 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很近,温妤丝丝浅浅的热气喷洒在越凌风的唇边,灼地他的心脏不停地颤抖。 温妤闭上眼,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含住了他的唇瓣。 不同于陆忍冷冽的唇,越凌风的唇舌间带着一丝清新的甘草味,有些软。 越凌风眼睫抖个不停,这柔软湿润的触感像是要将他的魂吸走,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沦,却又吓得他蹭蹭后退。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拴着他的理智。 “小姐,不可……” 他的气息有些紊乱,连眼神都有些闪躲起来。 温妤攀着他的肩膀,勾了勾唇角:“有何不可?之前也亲过你,没听你说不可啊。”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温妤捏住他的下巴,“是因为这次的太刺激了吗?” 越凌风:…… 他喉结动了动,眼眶竟然有些微微发红。 越凌风一字一句道:“小姐,此事待到成婚后也不迟。” 温妤摇了摇头:“两情相悦的亲吻是自然而然的,不要违反人体的欲望好吗?你看着我,我不相信你不喜欢,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第72章 学学如何服侍公主 温妤摇了摇头:“两情相悦的亲吻是自然而然的,不要违反人体的欲望好吗?你看着我,我不相信你不喜欢,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越凌风呼吸窒住,几欲停止,在温妤弯弯的眉眼下,他的心理防线层层崩溃,眸光渐渐暗沉下来。 “小姐,得罪了。” 越凌风话音刚落,一把搂过温妤的腰,垂下眸子,遵从内心吻住了她的唇。 那根拴着理智的无形绳子,绷成了一根弦,越扯越紧。 越凌风带着一丝掠夺意味的吻让温妤着实惊讶了一番。 我滴乖乖,真是看不出来啊。 一阵辗转厮磨后,二人唇瓣微微分开,越凌风有些喘,眸光紧紧盯着温妤,十分认真地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温妤伸出食指摆了摆:“说好了,等你考上状元再告诉你的。” 越凌风抿唇笑了笑:“好,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考上。” 离开之际,温妤带上了那盏等待主人已久的老虎灯。 “小姐,希望明日还能见到你,今天就像做梦一样。” 温妤挑眉:“看我心情吧。” 然后丢下他,大摇大摆地离开。 而流春在稍有苗头时,便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了出来,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温妤敲了敲她的额头,问道:“你念叨什么呢?” 流春道:“奴婢在祈求佛祖保佑可怜的陆将军。” 温妤:…… “公主,您和越公子……?” 温妤摆摆手:“唇友谊罢了,未有出格之举。” 流春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温妤:…… 回到公主府,躺到熟悉的小榻上,温妤骤然发现内院里多了一个人。 流冬道:“公主您忘了?那是翠心,是你亲口说让她进内院服侍的,她进内院已经半月有余了,只是您出使西黎,回来后又睡了,才未发现。” 这样一说,温妤便想起来了。 这个翠心就是那个干活时摸鱼闲聊的侍女,负责修剪公主府里的花枝。 她刚穿越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翠心说的。 也是她亲口让流春将人调来了内院。 温妤笑了笑,将翠心召到身前,仔细打量一番。 模样清秀,一身绿衣,身材高挑纤细,倒是个做模特的好苗子。 温妤问道:“你现在在内院负责什么?” 翠心低垂着脑袋,明显有些局促:“回禀公主,奴婢现在就是负责内院的花花草草,以及做一些杂活。” 温妤点点头,单手支着下巴看她,又想到她摸鱼时说的那些话,指尖点了点小榻上的桌子,突然开口道:“我看你头发梳的不错,以后本公主的梳妆就由你负责了。” 翠心还没说话,流春便忍不住醋道:“公主,那怎么行?您的梳妆一直是奴婢负责的,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翠心也连忙道:“回公主,流春姑姑说的有理,奴婢只会干一些粗活,剪剪花草,挑挑水,给您梳妆这种精细的活,奴婢做不来,也不敢做,怕弄疼了公主。” 温妤挑眉,语气淡淡的:“没关系,都是学出来的,也不着急上手,让流春先带带你。” 流春站在一旁,闻言面露一丝委屈,尽管心底不乐意,但是既然是公主的吩咐,她自然会尽全力去做。 不过公主到底看上这丫头哪里了? 流春将翠心来来回回看了个遍,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 难道是看中了这丫头的身量?倒是的确比寻常女子高上一些。 “既然公主都发话了,你以后就跟在我后面学,既然学了自然也不能只学梳妆,服侍公主那必须是面面俱到,一丝一毫都不得马虎。” 流春带着翠心往小厨房走,“刚好公主要用晚膳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翠心点头,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流春身后:“多谢姑姑。” “嗯,公主看重你,你更要用心服侍。”流春道,“公主喜爱美食,但并不如何挑剔,按公主的话来说,好吃就行,但是我们做奴婢的当然不能只做到好吃就行,食材手艺味道卖相都必须是精益求精。” 翠心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流春带着翠心将整个上菜流程以及布菜流程过了一遍,然后看向她:“记住了吗?” “记住了,姑姑。” 温妤托腮看着一本正经地流春,笑道:“流春姑姑,你真可爱。” 流春小脸一红:“公主,您别取笑奴婢了。” 然后又带着翠心去了内院的冬日小花园,里面种的全都是冬日开花的稀有品种。 “晚膳过后,公主要沐浴,花瓣是必不可少的,必须用新鲜采摘,色泽鲜艳,香味扑鼻,形状饱满的花瓣才可以,摘好后放在竹篮里。” “然后吩咐柴房烧水,要注意水温,烧两桶,防止公主要添水或者水冷。听懂了吗?” “听懂了。”翠心道。 “既然听懂了,今日公主的沐浴安排便由你去做,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值不值得公主如此看重你。” 翠心闻言依然垂着头,清秀面颊上却快速掠过了一丝古怪之色,快到没留下一丝痕迹。 他态度十分恭谨谦卑:“奴婢这就去。” 第73章 谁说我看重她了 他态度十分恭谨谦卑:“奴婢这就去。” 流春点点头,也是有心考验她,毕竟沐浴这种极讲究体验感的事,最考验侍女的细心程度。 待到一刻钟后,流春缓缓走进浴房。 翠心此时已将水桶添满,旁边还烧着备用的热水,竹篮里的花瓣片片饱满,她正往水里铺着花瓣。 流春伸出手试了试水温,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满意地笑了笑。 不仅效率高,完成度也高。 “比我预想中的好多了。”流春道,“过会公主便要来沐浴,你也留下学一学如何服侍公主。” 翠心闻言,眼中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丝错愕。 他立马收回撒花瓣的手,垂眸道:“奴婢粗手粗脚,恐怕不适合服侍公主沐浴,怕惹了公主不高兴。” 流春皱眉道:“你不跟着学,当然不会,你已经被调进了内院,你现在的心思就应该放在公主身上。如何服侍好公主,才是你应该考虑的,而不是总想着你不行,在内院的侍女,没有说自己不行的。” 翠心依然垂着头,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可是……” “没有可是,公主今日沐浴完,我会来验收你的学习成果。” 流春话音刚落,温妤便抱着一盘瓜子悠悠而来。 见到托着毛巾待在一侧,像只鹌鹑的翠心,温妤随手将瓜子塞到他的手里,问道:“你怎么在这?” 流春见翠心有些慌神,便替她说了一句:“公主,是奴婢让她跟在后面学习如何服侍公主沐浴。” 翠心端着瓜子,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奴婢担心自己粗手粗脚,伺候不好……” “你的担心是对的。”温妤煞有其事地点头。 翠心:…… “沐浴不用你了,出去吧。” 翠心闻言如释重负,“多谢公主,奴婢告退。” 温妤发话了,流春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哎,把我瓜子留下。”温妤叫住她。 翠心闻言脚步一顿,转身将手中的瓜子放在浴桶旁的小几上,“奴婢告退。” 流春服侍着温妤将外衣脱掉,扶着她进了浴桶。 热水浸透身体,温妤的指尖捻起一枚花瓣:“翠心摘的?” “是的,那丫头挺机灵的,手脚也麻利,奴婢见公主看重她,才想着好好教她一番,以后也好伺候的公主舒心。” “嗯?”温妤侧靠在浴桶边缘,细腻的肩头与手臂白的发光,她拨弄着水,笑道,“谁说我看重她了?” 流春闻言一头问号:“啊?公主您不是特意将她调来了内院,还让她学着负责您的梳妆吗?” 温妤眨眼:“那又如何?我只是觉得她奇奇怪怪的,所以近距离观察一下而已。” 流春:? “奇、奇奇怪怪?” “不然呢?”温妤撩了一捧水浇在胸口,“假装教导教导就完事,没事多盯着点,内院有什么事就给她做,毕竟,来都来了。” 流春闻言有些怀疑人生。 公主竟然说翠心奇奇怪怪?还说要多盯着点? 可是她为何完全没看出翠心哪里奇怪了?只是面对公主明显有些紧张而已,但是这种谨小慎微在侍女身上是正常的啊。 不过公主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公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让流冬暗中盯着点的。” 温妤点点头,流冬的身手还是比较令人放心的。 她抓起一把瓜子塞给流春:“来,陪我磕。” 流春:…… 沐浴完,温妤抱着手炉钻进了被窝里,舒服的她眯了眯眼。 没一会,翠心进来了。 她手脚麻利地给火炉添了碳,又剪掉了床头的灯芯,接着检查了所有的窗户是否关好,然后远远地行礼道:“公主,流冬姑姑让奴婢来学着守夜,奴婢就在外厅,您有事叫奴婢。” 她话音刚落,流冬便进来了,她检查一番,然后古怪地看着翠心,完成的真的很不错,很细心,并无任何遗漏。 如果不是流春告诉她,公主说翠心奇怪,她只会觉得她是个干活十分勤快妥帖的侍女。 流冬上前道:“公主,今晚还是奴婢替您守夜,翠心我让她在一旁学着适应适应。” 温妤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也早点睡。” 然后被子蒙住半个头,进入梦乡。 流冬见状轻轻放下罗帐,缓步走到翠心面前,“跟我来。” 来到外厅,正有两张小榻,流冬指着其中一张道:“你便睡在这里,要时刻注意着公主的动静,公主叫人,要第一时间应声。” 翠心点头。 午夜,万籁俱寂。 流冬靠在小榻上,并无睡意,便借着月光拿出香包绣着。 突然间,一阵浅浅的香味传来,流冬鼻尖微动,不知不觉间涌上了一丝困意。 她打了个哈欠,倒在小榻上睡着了。 而一旁原本已经睡着的翠心则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盯着流冬看了一会,确定没有反应后,身影一闪,来到了门前。 几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 没一会,流冬睁开眼,缓缓坐起,眼中清明,并未有任何困意。 她走到门前皱了皱眉,见温妤睡得正香,便去找了流春。 流春听到流冬的叙述,瞪大了眼睛。 “什么?那个翠心真的有问题?” “八九不离十,没想到公主府里竟然混入了一只苍蝇!以往竟然没有发现!” “先别打草惊蛇,等明日禀报给公主。你先继续守夜去。” 流冬点点头,又回了偏厅,见温妤依然睡的喷香,不由松了口气。 第二日,天微微亮,流冬推了推小榻上的翠心,催促道:“赶紧起了,还想睡懒觉?猪都没你会睡。洗漱一番然后赶紧去将柴房的水缸添满。” 刚醒就被布置了任务的翠心:…… 第74章 绝世好弟 刚醒就被布置了任务的翠心:…… 她顿了一瞬,点头道:“好的。” 流冬又道:“水缸添满后,再将院里的雪扫干净,每半个时辰扫一次,不得有一丝雪水,以防公主摔倒,我会定时检查。” “……好的。” “还有,公主醒来后要洗漱,你负责烧水,记住水温不能太烫也不能太温,要适中舒适,如果不合格就要重新烧,直到在我这里过关为止。” “……” “还有……” 翠心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流冬姑姑,之前早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活呀。” 流冬斜睨着她,一本正经:“以前虽然你来了内院,但是我们其实一直是拿你当外人,现在公主既然这么看重你,那你就是自己人了,作为自己人你当然要多做一点活了,不然怎么配得上公主的看重。” 翠心一时无言,只能沉默一瞬,讷讷道:“……好的。” 她闭了闭眼,掩住眸中的神色,转身出去干活,心里却在暗忖着。 自己人?谁要当什么自己人? 果然,来了这长公主的内院,哪里是什么飞上枝头,明明是落入地狱! 当时会选择在公主府蛰伏,就是因为杂役婢女在当值时会按时换班。 即便有时不在,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公主府的消息向来是第一手,更方便探听消息,各种行事。 但现在他被脑子缺根筋的长公主调进内院后,基本上只能时时刻刻候在她身边,难以脱身。 更别提还有这么多莫名其妙又繁琐的活。 刚被调来时,甚至还以为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后来发现纯粹是想多了……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四个大水缸,翠心一直以来极为冷静的心头莫名涌上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似乎会有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即将发生,这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而这一切变动都是因为这个长公主温妤。 温妤不在时,要干的活倒也和从前没什么不同,但她一回来,这院子就围着她一个人转了,温妤就是整个内院的中心。 加之昨日以舞女身份在承德殿的试探落空…… 原想借着这长公主之口,引起皇帝的兴趣,却不想这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还说他傻。 翠心掩下心思,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各司其职的流春四人,不行,得找个借口离开内院,绝不能在这耗着。 想到这,翠心又往水缸里加了一桶水。 而等他挑完水,又开始扫第三遍的雪时,温妤终于伸个懒腰,醒了。 “公主……”流春第一时间在她耳边耳语一番,“那翠心果然有古怪,昨晚她用迷烟迷了流冬,人不知去了哪里,流冬说她轻功极高。” 温妤打了个哈欠,自我肯定道:“本公主真是个天才,这都被我想到了,就问还有谁?” 流春:…… 温妤起身,透过窗户看向正在任劳任怨扫雪的翠心,“她在干嘛?” 流春道:“流冬故意折腾她呢,让她每隔半个时辰扫一次雪。” 温妤语气赞赏,嘴上却说着:“流冬,大大滴坏。” “……公主,那翠心如何处置?”流春小声问,话语间有点担忧,“奴婢怕她对公主不利。” 温妤叹了口气:“她要对我不利,就你们这无知无觉的,还会等到现在?她的目的应该不是本公主,或者说,现在不是本公主。” 流春一脸懊悔:“这样一只苍蝇在府里,奴婢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是奴婢们的失职。公主,此事要不要禀告圣上?” 温妤竖起大拇指:“问得好,当然要!然后让皇弟多派几个帅帅的飞鱼卫保护我!” 流春:…… 而正在检查扫雪工作的流冬发现温妤醒后,与流春对视一眼,然后将翠心叫了进来。 “公主醒了,你快去烧水给公主洗漱,记住我说的要求,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翠心看了一眼正在看话本的温妤,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没一会,他便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流冬伸手试了试水温:“太烫,不合格,重烧。” 翠心:…… “好的,奴婢这就去。” 没一会,他重新端来一盆热水。 流冬:“太凉了,不合格,重烧。” 翠心保持着微笑:“奴婢这就去。” 等第三次将热水端上后,流冬又道:“这温热的,公主要如何用?不合格,重烧。” 翠心:…… 这时,温妤突然道:“翠心,你是不是傻?你烧好一盆热的端来,等到温度适宜的时候给我用就是了,为什么要烧来烧去的?怎么感觉你笨笨的呢?” 翠心:…… 他垂下脑袋,请罪道:“公主说的是,翠心实在愚笨,烧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更别提伺候好公主了。翠心的能力还未到可以伺候公主的程度,请公主处罚翠心,将奴婢降为粗使丫鬟吧,翠心甘愿领罚。” 温妤闻言,十分善解人意:“虽然我说你笨,但是没事,我不嫌弃你笨,笨就笨着吧,院子里也不能都是聪明人,多没意思,笨人也是一道与众不同的靓丽风景线呢。” 翠心:…… “公主……” 温妤摆手:“不听不听,我真的不嫌弃你的,笨就笨吧,本公主包罗万象,有容乃大,包容性极强。” 翠心被噎住,话僵在了嘴边。 他垂下头嘴角抽了抽,转身继续扫雪去了。 流春见她离开,掩唇道:“公主,翠心先让流冬盯着,然后奴婢让流秋去宫里禀告圣上,看圣上如何决裁,您看如何?” 温妤点头表示赞同,背靠大树好乘凉,谁让她有个绝世好弟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第75章 你惹谁不好? 翠心由流冬明目张胆地折腾着,温妤则是用完午膳,带着流春直奔越凌风的住处。 此时的他刚画完一幅新作。 温妤探头一看,觉得有些眼熟。 “小姐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 这不正是当时在论文茶馆,她戴着帷帽拾阶而下的场景吗? 温妤托腮道:“茶馆的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越凌风轻轻摇头:“当然是。” 他眼中含着笑意,虽然狼狈,却也因此与小姐结缘,甘之如饴。 “此画赠予小姐。” 温妤接过画递给流春,调侃道:“这是你画我的第二幅了,但是你,我还一幅都没画呢。” 越凌风闻言有些羞赧,昨日他明明答应了小姐,还十分大胆地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但此刻再度被提起,还是觉得心脏狂跳的厉害。 “那你现在是要去画摊了?” 越凌风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轻轻点头:“小姐愿与我同行吗?” 温妤笑道:“可以啊,我还没卖过画呢。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摆摊套圈梦,但是一直未能实现。” 越凌风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小姐,摆摊我明白,但……何为套圈?” 说到这个,温妤可就不困了,“就是划一片区域,在地上铺上一块布,然后摆上许多好看的好玩的。别人花钱买圈丢出去,套中了东西就归他,没套上就空手而归。” 越凌风:…… 这与空手套白狼有何异? 他哑然失笑:“不愧是小姐,果然有奇思妙想。” 温妤摇摇手指:“这可不是我的奇思妙想,这是经过了市场的残酷考验,依然经典永流传的摆摊项目!” 越凌风闻言勾起嘴角,见她描述起“套圈”十分侃侃而谈,轻轻吐出一句:“既然小姐有此心愿,那我们今日不卖画了,套圈如何?” 温妤有些惊讶,转而扑哧一笑:“今天就算了,套圈可是有讲究的,不过下次可以试试,你跟我一起,我带你感受一下空手套白狼的魅力。” 越凌风:…… “原来小姐知道这是空手套白狼。” “嗯?”温妤眨眼,“他情我愿的空手套白狼,就不是空手套白狼。” “那叫什么?” “叫生意头脑!” 三人到了画摊处,越凌风将画卷一幅幅分类,展开挂好,动作熟练无比。 温妤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摊前,纯白的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绝美的双眸,眼波流动间灵动异常。 虽戴着面纱,非常安静地坐在一旁,却依然让过路的人们眼露惊叹,看了一眼又一眼。 身后的流春见状,松了口气,还好让公主戴了面纱,否则在这摊前时间久了,必会引起骚动。 而温妤屁股还没坐热,便来了一位公子看画。 这位公子穿着颇为讲究,有些贵气与傲气在身上。 他打开扇子摇了摇,自报家门道:“这位小姐,在下金孔,请问你这画多少钱一副?” 温妤抬眼,指着一旁的越凌风:“他是老板,我不是,买画问他。” 金孔闻言看了越凌风一眼,摇了摇头,似乎不屑与他交流。 只看着温妤,语气十分轻挑:“可是在下想和小姐买画,不知小姐,卖不卖?” 流春闻言立马皱起眉头,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我家小姐这样说话!” 越凌风则是轻轻站到温妤身前,挡住金孔冒犯的目光,隽秀的脸上罕见地有些发冷,语气也十分严肃:“这位公子,越某的画摊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金孔上下扫视着越凌风,见他穿着朴素,仅仅是书生常见的衣袍,虽然干净整洁,但在他眼中却依然十分寒酸。 他正要嘲讽时,温妤坐在竹椅上,从越凌风身后探出脑袋,挑眉道:“五十两一幅,随便挑。” “五十两?”金孔惊讶,然后摇着扇子笑了,“好,就五十两!我买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银锭子,随手丢在画摊上,“给,就当认识认识小姐了。” 越凌风看着那银锭子,眼中闪过嫌恶。 却不想温妤突然伸手将他往旁边推了推,“让让。” 然后屹然不动地坐在竹椅上,抱着胳膊,十分闲适。 她瞥了一眼那银锭子,面纱下的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就当认识?” 温妤伸出手,流春心有所感,马上往她手中放了一条丝帕。 她朝流春竖起一个大拇指,站起身用丝帕包裹住那银锭子,在手中颠了颠,颇有分量。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砸向金孔的面门。 只听一声惨叫,金孔捂住鼻子,两道血流顺着人中滑了下来。 温妤露出的眼眸弯了弯,悠悠然道:“五十两?黄金万两,你这个小瘪三都没资格认识我。” 金孔仰起头,看着手中的血,额筋跳了跳。 “小瘪三?”金孔嗤笑一声,“那不做点小瘪三该做的事怎么行呢?今天本公子就要把你抢进府里当我的第十三房小妾!”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又在惹什么事?不是跟你说了,最近安分点安分点?!” 见到说话之人,温妤和越凌风皆是挑了挑眉。 来人正是当初在论文茶馆与温妤对对子的罗靖。 罗靖自然也看到了温妤和越凌风。 但是他只认出了越凌风,因当时温妤头上一直戴着帷帽,并未看到真容。 不过看到这个组合,罗靖马上意识到温妤便是茶馆时的帷帽女子。 他脑中骤然又浮现出他爹的话。 “你惹的那女子是林丞相的姑奶奶!你惹谁不好,你给我惹出这么块铁板!我的老脸都在林丞相面前丢光了!开春就春闱了,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点!否则有你好看!” 想到这,他吸了口气。 “你……”他看着温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额……” 第76章 我不是,不太熟 “你……”他看着温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额……” 罗靖一时有些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直接叫姑奶奶吗? 这时,金孔凑上来,仿佛得了大靠山一般,一脸的叫嚣:“表哥你来的正好!这有两个找死的,我今天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罗靖闻言,闭了闭眼,直接一把揪住了金孔的耳朵。 他劲儿用的很大,疼得金孔直接踮起了脚尖,双手捂着耳朵,歪着脑袋,不停地“哎呦”起来。 “表哥,表哥你干什么?你搞错对象了!要教训的是他们!” 罗靖喝道:“没搞错,揪的就是你!你给我闭嘴,跟我回去!” 金孔满头问号:“表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往外拐?我看是要直接卸了你胳膊!平时给你惯坏了!”罗靖又将耳朵往上提了提,“让你最近不要惹事,安分点安分点,还是听不进去!跟我回去!” 金孔满脸不服气:“谁惹事了?哪里惹事了?我就买个画!不过就是两个无权无势的小贩而已!” 罗靖额头青筋直跳,实在是要被这个表弟蠢哭了。 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他罗靖是什么人?也是喜欢在盛京城横着走,惹是生非的人。 但凡是个聪明人看到他现在的态度就知道对面不能惹,赶紧夹紧尾巴溜了,这家伙倒好,一直在摸老虎屁股,生怕回去不被他爹揍! “表哥你怎么回事啊?你平时不这样啊!” 罗靖闻言,不耐烦地大吼一声:“你以为她无权无势?她是林丞相的姑奶奶!她回去告个状,明天你爹就得被丞相训!你以为你能好?” 金孔动作一停:? 音调都变高了许多:“什么?姑奶奶?她看着年龄不大啊!” 悄摸摸围观的众人也是满头问号,这位戴着面纱的小姐竟然是林丞相的姑奶奶? 越凌风则是脸色有些惊疑。 原本看热闹的温妤闻言立马不乐意了,她是林遇之姑奶奶没错,但是此姑奶奶非彼姑奶奶。 她可以是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人的姑奶奶,但绝不是有亲缘关系的那种。 这不是给林遇之升咖吗?一下混上皇亲国戚了!给他美的! “你们说话注意点,我可不是林遇之的什么亲戚姑奶奶,少给他脸上贴金。” 金孔听见温妤直呼当朝丞相大名,态度还如此随意地说是给丞相脸上贴金,一时间有些懵了。 心里对于罗靖的话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罗靖则是点头道:“懂懂懂,您不想暴露身份,刚才我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出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我这就带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回去。” 温妤无语:“你懂个锤子,我跟林遇之不熟。” 罗靖再次点头,表示都懂都懂,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揪着金孔的耳朵,一路拖走。 温妤看向流春:“是他听不懂人话,还是我不会说话?” 流春:…… “诶,表哥,表哥你轻点!轻点!” 走远后罗靖松开了金孔的耳朵,心里却还憋着一股气,咬牙低喝道:“家里有没有交代过春闱结束之前都不要惹事?安分!安分做人!你全当耳旁风了!” 金孔还是有些不服气:“有什么要紧的?往年也没什么事啊……” “你还说!”罗靖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蠢货!怎么会有你这种蠢货!” 金孔捂着脑袋:…… 而画摊前,温妤重新悠哉悠哉地坐回了竹椅上。 一旁站着的越凌风垂眸看着温妤,突然开口:“小姐真的是林丞相……” 话还未说完,温妤便迅速比出一个哒咩的手势在胸前:“我不是,不太熟。” 看到越凌风面露疑虑,温妤笑道:“鬼知道他们从哪来的小道消息,你还真信了他们说的?” “我不是那个林丞相的亲戚,我保证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是林遇之的亲戚,那林遇之以后就喝水都塞牙,出恭没手纸。” 越凌风:…… 流春:? 越凌风闻言忍俊不禁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也没有质疑,只是对于温妤之前那句“少给林丞相脸上贴金”记在了心底。 原就知道小姐家世不一般,现在看来,不是不一般,而是不简单。 看来雷锋也不过是她的化名。 想到这里,越凌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不论小姐是何种身份,他必将拼尽全力追上她,配得上她。 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的越凌风,打死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让他为之倾倒的女人竟然是本朝的长公主。 而经过刚才一番金孔的闹事,画摊人气明显高了起来,竟逐渐排起了长队,可以说是门庭若市。 排队的人都说是要买画,看打扮还都是些不差钱的。 至于他们到底是为了买画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温妤并不在意,甚至饶有兴致地捏了捏拳头,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小姐,请问这一幅画怎么卖?” 她眼眸弯弯,看着排在第一个的客人,抱着胳膊喊价道:“这一幅十两。” “十两?!也太贵……好,十两,在下叫陈玉明,这幅画我陈玉明买了。” 第二位客人问道:“敢问小姐,这一幅怎么卖?” 温妤比了个耶,“二十两。” “啊?刚才那人不还是十两?” 温妤:“都不是同一幅,价格当然不一样,买不买?不买下一个。” “买买买,在下朱升,便用二十两买了这幅画,小姐劳烦记一记,我叫朱升。” 一旁逐渐成为透明人的越凌风:…… 温妤摆手:“下一个。” “小姐,在下名为赵营,这幅画怎么卖?” “也二十两吧。” “好嘞小姐,这是二十两,我的名字是赵营……” 喊价十两起步的画摊,队排的老长,络绎不绝。 第77章 禁军出动,必有大事 越凌风见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来排队凑热闹的人,绝不是能拿得起二十两来买画的。 不由得俯身掩唇道:“小姐,画会不会卖的太贵了?” 温妤回道:“钱呐,赚钱,钱,你要不要?麻袋捡钱,你不喜欢吗?有钱的愿意买单,没钱凑热闹的凑完热闹自然走了,他们不会损失什么。” “再说了,你的画二十两都是贱卖了,自信点好吗?未来的新科状元大人,想一想,你的画以后可都是千金难求,这样一想,这些排队的人可还是占便宜了呢。” 越凌风一愣,轻笑道:“小姐说的是。” 而一旁卖糖人的小贩,以及卖胭脂的小贩都看傻了。 好多人啊!好多钱啊! 原来这越公子每日每日痴等的人就是这位小姐。 糖人小贩眼含羡慕与祝福,想之前,这位小姐还向他打听越公子的住处,赏了他银子。 看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而此时不远处的临安街口,一名蓝衣少年正一脸迟疑地朝画摊张望着,似乎有些惊讶与不可置信。 只是围着画摊的人实在太多,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正当他要上前去看个仔细时,一旁的好友一把拉住他:“陆谨你看什么呢?快走吧,他们都到了,就等我们了,今天我们必须赢他们,钓个大的!” 陆谨被拽着离开,却仍止不住地回头,眼里全都是犹疑。 虽然戴着面纱,但真的很像长公主……而且身旁的男人是谁,举止颇为亲密的感觉。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好友一脸奇怪。 陆谨收回眼神,摇摇头,自语道:“没什么,应该不是,长公主那么尊贵怎么会在街头卖画呢?我真是疯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啊?” “没事,我眼花了,看错人了,走吧走吧,今天我们一定要钓个大的,赢回面子!” “就是,今天必须找回场子!” 陆谨与好友快步离开,迅速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画摊处依然人声鼎沸,热情不减。 越凌风只是将画卷起来,都卷的手都有些僵了。 他看了眼最后仅剩的两幅画,又看了依然大长龙的队伍,叹了口气。 “小姐,就剩两幅了,我去将其余人遣散吧。” 温妤挑眉:“遣散?为什么遣散?这么多人,直接搞预售,交定金,然后你回去狂画一通,画好再给他们,他们最后再交尾款。” 越凌风:? 见越凌风一副被冲击了模样,温妤揶揄道:“逗你的,知道你习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去遣散吧。” 越凌风沉吟片刻,笑道:“小姐还说不是奇思妙想?” 说着走到队伍后面,他正要开口说画已经卖完了,不要再排队时,突然一道人影唰地从队伍中冲了过去,快到只能看到残影。 队伍里被撞倒了好几人。 越凌风扶起一名客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谁啊这是,走路不长眼……” 话音刚落,又一队官兵冲了上来。 他们气势煞人,似乎要追之前跑掉的残影,大喊着:“闲人避让!闲人避让!” “是禁军!”有人认出了,马上惊呼。 话音落下,临安街瞬间骚乱起来,画摊前的长龙也立马一哄而散,四散奔逃。 人挤人,脚踩脚,比起春运有过之而不及。 越凌风此时正在队尾,离画摊好一段距离,本就是长龙,人群骚乱间,他竟然一时无法快速回到画摊前。 他神情担忧地挤开人群,奋力向回走,嘴里大喊着:“小姐!有危险!赶快离开画摊!躲起来!” 要知道,禁军出动,必是大事。 只是人群骚乱声太大,越凌风的声音传不到温妤耳中。 而此时,两分钟前还繁荣安定的临安街,已经乱作一团。 就连画摊也被挤的歪倒在一旁,余下的两幅画也掉在地上,被慌乱的路人踩的面目全非。 温妤早已从竹椅上站起身,她远远地看见越凌风焦急的模样,朝他安抚性地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别着急。 然后又用手指比划成两只脚,示意他让他先走,别挤过来了。 毕竟,踩踏事件就是这样发生的。 而慌乱的人流中,温妤和流春站在原地屹然不动,十足的淡定。 流春扶着温妤规避开人群的碰撞,小声道:“公主,是禁军,看来盛京城出大事了。” 话落,又一队禁军从眼前跑过。 “闲人避让!” “闲人避让!” 这时,为首的禁军踩着路人的肩膀借力,一个飞跃直接上了房顶,“来人!他在直道!左右包抄!” 瞬间身后小队便兵分三路。 全程围观的温妤:…… 这场面,刺激! 只是不知被追的是什么人。 “长公主?!果然是您!您为何在此?” 这时,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骤然在温妤的耳旁响起,带着震惊。 虽然戴着面纱,但他果然没看错! 温妤侧眸一看,面露惊讶,竟然是大理寺卿,那个小古板江起。 江起依然一身官袍,他眉头皱的紧紧的,看了眼禁军追去的方向,沉吟一秒道:“事有缓急,临安街现如今乱的很,公主在这里恐不安全,那边有禁军在追,微臣便先护送长公主回公主府!” 然后二话不说地将剑身塞到温妤手中,“长公主请抓好,这边走!” 温妤低头看了眼剑,又看了一眼江起,然后直接将剑丢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江起:…… 第78章 咸鱼与鲍鱼 温妤低头看了眼剑,又看了一眼江起,然后直接将剑丢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江起:…… 江起被握住的一瞬间,身体竟然控制不住地僵了僵,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顺着手背攀了上来。 这种可怕的感觉吓得他立马转过身,想要将手抽出来。 本以为温妤抓的紧,会很难抽,加之他反应有些大,便用了些力气。 却没想到温妤并没有握的很紧,他一抽手,温妤便直接干脆利落地松开了。 江起反而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脸上露出一丝懵懵然。 江起:…… 温妤一脸惊讶,揶揄道:“你怎么了?怎么还没站稳呢?这底盘没到练到家啊,还得加把劲哦,这可不行,年轻人哪能这样?” 江起闻言,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尴尬,他以拳抵唇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又将剑身递给了她,“公主,请抓好,微臣送您回去。” 这时,一路狂奔的大理寺捕快们姗姗来迟。 “大理寺办案,闲人避让!” “大理寺办案,闲人避……大人!” 领头的捕快看到江起,立马上前道:“大人不是去追人了吗?” 江起看了一眼温妤,沉声道:“追人的事交给禁军,你们先负责疏散临安街里的人群,太拥挤了,一定要避免发生踩踏惨剧。” 捕快领命,然后将任务快速分配下去。 温妤好奇道:“禁军和大理寺都出动了,你们在抓什么人啊?” 江起一边开道,护着温妤一路向临安街口走去,一边答道:“圣上今日忽然下令,要微臣暗查盛京城内是否有探子……” “等等。”温妤挑眉,“皇弟今日突然下令查探子?” 江起点头:“是的,突然下令。” 流春附耳道:“公主,恐怕是流秋将翠心一事禀报上去后,圣上才下令彻查的。” 温妤点头,毕竟都混到公主府中了,可见渗透之深,皇弟着急查探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后呢?查到了?追的那人是探子?” 江起沉吟道:“微臣领命后,便在盛京城中暗访,竟真让微臣发现了一名奇怪之人。” “有多奇怪?”温妤问道。 “常人或许不觉得奇怪,但是微臣观察之后觉得奇怪。” 温妤:“……你说了一句废话你知道吗?本公主问你有多奇怪,你只需要回答有多奇怪就行了。” 江起:…… “此人是微臣暗访时在福来客栈发现的,一副盲女的打扮,穿着也甚是平常。原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刚巧客栈小二上菜时没端稳,差点泼到她身上,但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让开了,那一瞬间暴露的底盘之稳,引起了微臣的注意。” 温妤听完,挑出重点:“盲女?” “不是盲女,是装作盲女。”江起道,“甚至很大可能根本不是女人。” 温妤惊讶:“不是女人?但是不管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都很明显好吗?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也就骗骗自己。” 江起闻言道:“公主可曾听说过易容术与缩骨功?” 温妤:……? “真有这玩意?” “有的,只是要求极其苛刻,一张易容的面皮万金难求,练成缩骨功之人更是万中无一,但并不是没有。” 温妤摸摸下巴:“所以你觉得那人是易容加上缩骨功,男扮女装?” “微臣不敢完全断定,但可以说十之八九。”江起继续道,“之后微臣便一直跟在那盲女身后,她的反应也十分机敏,似乎意识到微臣在跟着她,索性不装了想要甩开微臣,于是直接暴露了身手,也是见了他的身手,微臣才有了她是男扮女装之疑。” 江起说完,却见温妤一脸的新奇与期待:“那个易容的面皮,在哪能买到?” 江起:…… “公主问那等腌臜之物作甚?” “因为我是土包子,没见识过传说中的易容,我想见识见识。”温妤道,“下次易容成皇弟的模样,站他床头吓吓他,想想就刺激。” 江起:…… 江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公主……您……罢了,您何时能对学习有如此的高昂的兴趣呢?别人读书都恨不得是废寝忘食……” 温妤眨眼:“废寝忘食?这四个字拆开了,都是我,但是合在一起,就跟我不沾边了。” 江起懵了一瞬:“什么?” 温妤掰着手指头:“废,我是废物,寝,我爱睡觉,忘,我转头忘事,食,我爱美食。但是一合起来,就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了。” 江起:…… “江大人,我觉得比起废寝忘食的学习,我更适合另一个词语,你要听听吗?” 江起:“……您说。” 温妤笑眯眯道:“我更适合,废学忘习的寝食。” 江起:…… “公主……此想法要不得,人如果不学习……” 温妤接话:“人如果不学习,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江起闻言面露欣慰:“公主所言极是。” 温妤又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人就想当一条咸鱼呢?” “公主此言差矣,微臣想,既是咸鱼,如何能不想着翻身?” 温妤闻言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江大人,咸鱼翻身了不还是一条咸鱼吗?他能变成鲍鱼了?退一万步说,假如真变成了鲍鱼又如何?还不是桌上的一道菜?区别只在于,咸鱼是腌的,鲍鱼是可以用各种做法的。” “反正最后,不论是咸鱼还是鲍鱼,都是被人吃的,那做一条咸鱼有什么不好的呢?毕竟你们说的,人各有志,有人就想当咸鱼,有人就想当鲍鱼,但也不能说当咸鱼的人就不对呀。江大人,你说是不是?” 江起愣在原地。 第79章 善解人意的主 回神之后他笑了笑:“公主总有这种角度奇妙的想法。” 温妤闻言骄傲地拍拍手:“论抬杠,谁抬的过我?” 江起:…… “所以,那个易容的面皮在哪买啊?你还没说呢。” 江起道:“公主您将这易容面皮想的太过厉害了,它无法易容成已有样貌,就算硬捏成,也会十分别扭虚假,只要见过本人,基本会被一眼看穿。” 温妤:“所以这面皮在哪买呢?” “捏成什么样子,基本随缘,但有一种例外。”江起想了想道,“如果本体相貌和面皮相貌十分相似,贴合度极佳,便不会让人看上很奇怪。但一般而言不会有人拿着珍贵的面皮做如此多此一举之事。” 温妤:“所以这面皮在哪买呢?” “这面皮还有一个致命缺点,便是佩戴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时辰,必须按时换下透气,否则会与自己的真皮混在一起,分不清是真皮还是面皮,时间久了,便会发臭发烂。” 温妤:“所以这面皮在哪买呢?” 江起见温妤十分有毅力,不管他说什么,都穷追不舍地问着同一个问题,不由得感叹道:“公主若是能将这等求知若渴的心思放到学习上……” 温妤静静地看着他,一头黑线:“所以这面皮在哪买?” “公主,这面皮发烂发臭之后,真皮便随之一起烂掉……” 见江起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温妤挑眉:“不说算了,我去问皇弟,他总知道吧,而且只要我一撒娇,他肯定告诉我。” 江起闻言像是被拿捏住一般,脚步顿了顿,知道温妤绝对能干的出这种事,不由得无奈叹气:“公主,买不到的,此乃不传之秘。” 温妤摆手:“这有什么,思路打开,把会这不传之秘的人给买下来不就好了?” 江起:…… 江起一时无言,最后看着温妤,吐出一句:“公主大气。” 温妤哼笑一声,又问道:“所以为了追那个易容之人,禁军都出动了?” 江起思忖一番道:“公主,此乃机密。” 温妤:…… 温妤微微一笑,既然是机密,怎么还把前半截说给她听了,她是草包,哪能听什么机密。 于是不再多问。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一路行至临安街口,江起将温妤送上马车,自己在下面步行护送。 坐上马车的温妤伸了个懒腰,马上弄了杯热茶喝上了。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于是碰了碰流春:“我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但是想不起来了……” 流春捂嘴偷笑:“公主,有没有一种可能,越公子被您遗忘了?” 温妤:…… 她一拍大腿,“对啊,他人呢?” 流春道:“越公子被大理寺的捕快从另一边街口疏散走了,他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您呢,可是您一次头也没回过。” 温妤:…… “啊……啊?是这样吗?这……这多不好意思。” 温妤尴尬地眨眨眼,“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呢?” 流春俏皮道:“奴婢这不是看您和寺卿大人聊的投机吗,就没出声了,毕竟不好让越公子出现在寺卿大人面前,坏了公主您的美事啊,而且越公子看着就是善解人意的主,定不会有怨言的。” 强如温妤,也不由得对流春这番话刮目相看,她十分感慨:“流春,你变坏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傻傻的流春了。” “奴婢在公主身边日日耳濡目染,自然有所长进。”流春有些羞赧。 温妤十分赞同的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 流春:…… “想本公主励志做到雨露均沾,结果却只顾眼前人,忘了旧人,竟也落得个喜新厌旧的罪名,何等可恶?” 温妤叹了口气,直接掀开车帘,看向陪在一旁却站的有些远,十分注重距离感的江起,开口道:“江大人,就送到这吧,这里很安全了,本公主看你忙得很,就不打扰了,你赶紧去日理万机吧。” 江起一愣,拒绝道:“公主,微臣还是将您送回公主府才安心。” “不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什么事的。” “公主,那边自有禁军去追,您的安危是大事。” “真不用。” “公主不可。” “我说了不用。” “公主……” “……”温妤一头黑线,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她拍了拍窗沿,“我都说了不用不用不用,你敢抗命?” 江起立马摇头:“微臣不敢抗命。” “不敢抗命,那本公主现在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江起面露迟疑:“可是公主,您的安危……” 温妤打断道:“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忠心还是大胆了,我说什么反驳什么,简直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是不是?” 江起:…… 他抿了抿唇:“就算公主赐微臣死罪,微臣也要将公主安全送到公主府中。” 温妤:…… 什么人呐这是!怎么就说不通呢?温妤不由得再一次刷新了对江起的认知。 她挑了挑眉,忽然道:“你非要送我回去,该不会是回心转意了,想做本公主的面首了吧?毕竟我可是说过,心悦于你。” 话音刚落,江起面色大变:“回公主,微臣并无此意。” “是吗?可是我感觉你就是这个想法呢?嗐,想当本公主的面首也不丢人,何必找借口呢?你说出来,我敲锣打鼓欢迎你来公主府,一天之内,给你把院子安排好。” “说吧,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喜欢什么花草?院子里想怎么弄?还有对床有什么要求?你知道的,床的舒适度是很重要的,毕竟每天有大作用呢。” 江起被这番话吓得后退两步,面色有些仓惶,还带着一丝羞愤:“公主莫要戏耍微臣。” 温妤眨眼:“肺腑之言,何来戏耍?江大人若要来我公主府,本公主必将扫榻相迎,你也不必找这劳什子的借口,毕竟,本公主很欢喜。” 江起:…… 第80章 我一下子就给他甩开了 “虽然现在已经安全了,但走吧,我们一起回公主府。” 温妤话音落下,江起迟疑片刻,还是俯身行礼道:“为不让公主有此误会,微臣便护送到这里,您注意安全,微臣先行告退。” 说着转身离开,带着一丝手足无措的尴尬。 温妤满意地坐回马车,死都不管用,还得这样治江起。 她喝了口茶:“小古板,真呀真古板,古板大王就是他,人叫他小古板。” “好词好词,下次写下来送给江起,他必会喜欢。” 流春:…… 马车调转,回到越凌风家的巷子前。 温妤刚下马车,便与刚刚回来的越凌风对上了视线。 越凌风罕见地有些沉默,他看着温妤,缓声问道:“小姐不是离开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温妤实话实说,十分真诚:“因为我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把你给忘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越凌风:…… 他本以为温妤会找个借口糊弄糊弄他,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说把他忘了,一点也不避讳,这倒弄的他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是该说“小姐半路上还能记起我,愿意回来找我,是我的荣幸”。 还是该说“小姐情急之下忘了我,情理之中,此番回来找我,可见还是将我放在心上的。” 最终他叹了口气:“小姐没受伤就好。” 温妤闻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飞扬起来,甚是好看。 “你看,我好好的,没受伤。” 越凌风垂眸盯着裙摆,轻声道:“那就好。” 温妤见他情绪不高,拉起他的手,问道:“因为我把你忘了,所以不开心了?” 越凌风感受到手中的温热与柔软,抿了抿唇,盯着她白皙的手掌,出了一会神,突然说道:“小姐见到谁都会去牵他的手吗?” 温妤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了。”越凌风敛眸轻声道,“你牵了他的手,最后跟他走了。” 温妤:…… 她捧住越凌风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要来牵我的手,但是我一下子就给他甩开了。” 越凌风:…… “他还被我甩的一个踉跄,你没看见吗?” 越凌风被说的懵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似乎对自己的亲眼所见产生了一丝怀疑。 是他看错了吗?并不是小姐主动去拉手,而是那个男人? 可是他明明看见…… 越凌风敛下眸子,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小姐既然如此说,我自然相信。” 温妤见他乖的不得了,欣慰地点点头。 她原本也没准备多留,一起步行至他家门前,便离开了。 越凌风看着温妤的背影直至不见,才推开家门,却发现好友程恩文来了。 “程兄?” 程恩文见他回来了,松了口气:“我听说临安街出事了,你又在那卖画,赶紧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越凌风道:“我无事,多谢程兄关心。” “那就好,对了,我一来就发现你那老虎灯没了,是决定不再等了吗?这也好,按我说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越兄以你的大才,以后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越凌风缓缓落座,面上的表情很淡,他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等程恩文说完后,他轻描淡写一般,吐出一句:“我只要她。” “就算她似乎有些花心……”越凌风的声音逐渐变轻,喃喃道。 “你说什么?没听清。”程恩文有些疑惑。 越凌风转了转茶杯,将茶饮尽,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只要她。” “……真是个死脑筋,一辈子这么长,就这么认准了?你就确定以后不会再遇到别的喜欢的女子了?她要是一直不来,你就一直等着?” 越凌风道:“一生得一心动之人足矣。” “……”程恩文叹气,“那你怎么还把那老虎灯丢了?” “没丢,它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程恩文:? “你等的女子来找你了?” 越凌风点头。 程恩文瞪大眼睛:“那我刚刚说的算什么啊,当我没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日喜结连理。” 越凌风闻言眉梢染上愉悦之色:“多谢程兄。” 另一边温妤和流春走出巷子,却见平时都会候在马车旁的车夫不见了。 想必是人有三急,解决身体矛盾去了。 流春扶着温妤上马车,刚一掀开帘子,一只手臂突然伸出,一把勾住了温妤的脖子,手臂一拧,便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对着马车外。 同时一柄锋利的匕首架在了温妤的脖子上,凉飕飕的。 “别动!别出声!否则我杀了她!”低沉的男声迅速朝着马车外喝道。 流春保持着掀帘的动作,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再动,生怕他真伤了温妤,口中的惊呼也咽了下去。 温妤则是眨眨眼,这才一秒不到吧? 她就被歹徒挟持了?她刚经历了什么? 温妤想低头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凶器,却被勒的更紧了一些:“别搞小动作!” 又对着流春命令道:“你驾马车,找一家客栈,别耍小心思,小心她人头不保!” 流春看了一眼温妤,咬了咬牙,只能照办。 “好……你别伤害我家小姐……” 此时悔恨充斥在流春的心头,车夫不在时,她为何没有提高警惕,先检查马车里是否安全? 看这歹人的装扮,以及闭着眼睛一副盲人的作态,不正是寺卿大人口中的那个盲女吗? 听声音,果然是男扮女装! 流春驾着马车,心里像着了火一般。 反观被挟持的温妤则是淡定多了。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卡在她脖子上的手臂,“你松点行吗?我又不会武功,没必要这么紧。” “闭嘴!”盲女勒的更紧了一些。 温妤:…… “你再用点劲,都不用匕首出马,我就被你勒死了,而且会死相很难看。” 盲女沉默片刻,微微松了些许。 这时温妤闻到了一丝浓重的铁锈味,她挑了挑眉,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虽然背对着一直没看见这人的长相,但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那个闹的临安街人仰马翻的罪魁祸首。 那个盲女。 哦,不是,盲男。 第81章 触发丝滑小连招 温妤双手抱在胸前,直接闭上眼睛,整个人松弛的很,似乎脖子上压根不存在一把威胁生命的匕首。 扮作盲女,实为男身的男人低喝道:“别耍小心思,坐直了!” 温妤继续闭着眼:“为什么要坐直啊,坐直很累的,我放松也不妨碍你拿匕首架着我吧?” “别废话,坐直!” 温妤哦了一声,慢慢吞吞地坐如松,然后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道,“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呀,可害怕了,害怕死了,你看不出来吗?” “……” 温妤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我能喝口茶再吃一口点心吗?” “这里不是茶馆。”男人冷声道。 “我知道啊,这里是我的马车。” “……闭嘴,再说话我杀了你!” 说着匕首又贴近了温妤的颈边,隐隐现出了一丝血痕。 然后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贴在她的耳边,沉声道:“安静点!” 温妤眨眨眼。 流春驾着马车很快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 她将车帘掀开一条缝,看到被捂着嘴温妤,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如果不是她掉以轻心,公主就不会被挟持。 “到客栈了,可以放开我们家小姐了吧……” 流春话音未落,男人又道:“你去开一间厢房,不要想着去求助,我只要发现一点苗头,就直接杀了她。” 流春捏紧拳头,转身进了客栈,很快便出来。 “开好了,天字一号房。” 男人闻言道:“将马车停到隐蔽的地方,然后去药铺抓治刀伤的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趁机通风报信,我就……” “小姐在你手上,我去抓药我不放心。” “那她现在就可以死了。” “别……我去抓药,你别伤害我家小姐。” 流春看了温妤一眼,眼含着泪,将马车停到客栈后的马厩旁,转身离开。 男人耳朵动了动,再次勒紧了温妤的脖子,警告道:“安分点,别出声。” 然后一把搂住温妤的腰,脚尖一点,直接带着她飞上了客栈二楼的屋檐。 温妤被捂着嘴,却依然发出了呜呜呜的叫声。 我的妈呀,太刺激了! 男人从打开的窗外带着温妤跳进,然后迅速找到了天字一号房,踹开,关门,一气呵成。 丝滑到温妤又忍不住呜呜了几声。 “安静!”男人勒着温妤,睁开眼环顾一圈。 然后解开头上的发带,将她的手腕和床柱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捂着右侧腹部坐在了床上,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可以看出伤得很重,之前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没泄掉。 温妤也是这时才正式看清楚他的相貌。 应该是戴了易容的面皮,并不是属于男人的相貌,而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属于小女孩的脸,比较幼态,闭着眼,看着有些凄苦,很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 身材也比较瘦弱,倒和温妤看着差不多高,应该是用了江起口中的缩骨功。 温妤看了眼被绑住的双手,又看了眼他被血染红的衣衫,突然问了一句:“你是被捅了腰子吗?你的肾还好吗?” “还有你一直闭着眼,动作还这么丝滑,你真是麻雀啄了牛屁股,雀食牛逼啊!” 男人:…… 他并不想说话。 但温妤还在说:“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是天生的,还是后期不良习惯导致的,还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比如被车撞了,磕到头了,被强光照射了,被……” “你不懂什么叫安静吗?”男人突然开口,“你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你觉得我不会杀你,那你就错了……” 他话还没说,温妤便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有时候人活着,就像死了,有时候人死了,却还活着。谁能说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是活着呢?” “也许今天你把我杀了,我却还活着,也许我现在活着,却也死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男人:…… 他额角青筋绽了绽,嘴角抽搐一瞬,吐出一句:“听不懂,颠三倒四。” 温妤叹气:“听不懂?看来你也是个可怜人,从小读不起书是不是?长大了还是要多学点文化的,不然不至于听不懂我这充满哲理的发言。” 男人:…… 他依然闭着眼睛,面露一言难尽之色,不再说话。 “我皮肤娇嫩,手腕子都疼了,你能不能给我松开,我保证不叫。再说了,你武功那么高,而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还怕我跑了?” 男人吐出一口气:“松开你,你能不能安静?” 温妤笑道:“可以,真的太疼了。”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站起身,匕首划过,发带瞬间便尽数断裂,落在地上。 温妤转了转手腕,匕首又马上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准时的比早八的闹钟还准。 温妤:…… “你防备心用得着这么重吗?我不会武功的,你不绑着我,我也打不过你啊。” 见他不为所动,手臂一直横着,温妤又戳了戳:“你的手臂一直举着不酸吗?” 男人面无表情:“你不是说可以安静吗?” 温妤一脸无辜地叹气:“你拿匕首指着我,我浑身都不敢动,那不就只能嘴皮子动了?不然多难受啊。” 男人眉心动了动,缓缓收回拿着匕首的手。 “不要妄想逃,你逃不掉的。” 温妤获得自由,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 她摇摇头,兴致盎然地盯着男人:“我不逃,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逃你追,我插翅难飞。” 男人:…… 他冷脸道:“现在可以安静了吗?” 温妤轻笑一声,斜倚在床上,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男人耳朵动了动,眉梢微挑:“你为何不说话了?” 温妤沉默。 “为何不说话?你在做什么?” 温妤依然沉默。 男人皱了皱眉,站起身来,似乎要动手。 温妤这时慢悠悠地开口,有些无奈道:“你要的安静,我给了,结果不满足的还是你,男人,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嗯?” 男人:…… “好了好了。”温妤坐起身,凑近了一些,“我又安静又说话行了吧?可以满足你吗?男人这种生物啊……” 她的话音未落,原本带着笑容,悠哉悠哉的温妤突然发难。 说时迟那时快。 她一个伸手,直接掏向男人的要害之处,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捏,一拽,一拧。 瞬间触发“黑虎掏裆”的丝滑小连招。 男人:!!!!!!!!!!????? 第82章 整什么幺蛾子? 男人:!!!!!!!!!!????? 他脸色瞬间煞白,一直闭着的眼睛也控制不住地猛的睁开,眸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 似乎在说,你一个女人!刚刚干了什么?! 他疼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手捂着下身,汗如雨下,甚至有些头晕恶心起来,但双眸却依然紧紧地盯住温妤。 语调颤抖:“你……你……” 温妤这时注意到男人睁开的双眼,竟然是蓝色的。 她有些惊讶地勾了勾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十分骄傲:“你什么你?我就说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抵挡黑虎掏裆的诱惑嘛。” 毕竟来自蛋蛋的痛苦可没那么容易缓过来,满级疼痛,一招致命不是吹的,基本上中招即任人宰割。 就连金钟罩铁布衫这种防御神功也武装不到上面。 但温妤可不做那种话多导致被反杀的脑残反派,趁他病要他命才是第一真理。 鉴于她不会武功,只能暴力输出。 于是她直接拿起一旁的板凳,疯狂地往男人身上砸去,还专门挑他受了重伤的腰子。 “让你偷袭我!让你勒我脖子!让你给我脖子划破了!让你不给我喝水!让你吓流春!让你绑我的手!让你叫我闭嘴!让你一路上装逼!怎么不牛死你?” 温妤一边砸一边骂,怕他那处缓过劲来,又毫不留情地补了一脚。 被板凳猛砸都没有吭一声的男人,在脆弱之处再次受到攻击时,却发出了一道极度痛苦的闷哼声。 “你……” 他蜷缩在地上,疼的冷汗直冒,甚至因过于疼痛导致有些生理上的犯恶心。 兰斯一双剔透的蓝色眸子紧紧地盯着暴力无比的温妤,心里已经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大盛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 看着美貌柔弱,实际上却会对男人行那种手段。 西黎的女子都都望尘莫及! 男人也就是西黎大王子兰斯,一口郁气憋在了心口,难以抒发。 只能死死盯着温妤,记住她嚣张的模样。 “你什么你?看什么看?”温妤又是一板凳砸在腰子上,然后用凳子腿碾住了伤口,使劲转了转。 “竟然敢绑架我,还划破了我的脖子,我要狠狠惩罚你!” 觉得不够用劲,还双手撑在凳子上,跳起来用全身的力量压了上去。 “……”男人皱起眉头,嘴唇愈发苍白起来。 他咬了咬牙,瞪了温妤一眼,本就重伤硬撑着,又碰上了温妤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下一秒实在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温妤见状,狐疑地用板凳腿戳了戳他的头,“你晕了?你装的?” 见他不动,又砸了砸腰子处,依然不动,看来昏死的彻底。 不过温妤还是不太放心,又用脚踢了踢那处,见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后,才算是完全相信他昏死了过去。 “蓝色眼睛……” 温妤盯着他若有所思,然后丢开板凳,直接上手开始摸兰斯的脸。 以前世看武侠剧的经验来说,面皮边缘必是下颌角。 果然,使劲抠了抠,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温妤捏起卷边的面皮,嘶拉一下,一张完整的面皮便像凉皮一般脱落下来。 比她想的要薄上许多,甚至还接着假发。 再一看昏死过去的男人,温妤惊了一瞬。 这、这、造孽啊! 这不就是她跋山涉水,出使西黎,却没有见到的西黎大帅哥吗? 兰斯一头顺滑的金发,眉目深邃异常,鼻梁高挺,带着西黎人独有的英气和魅力。 虽然穿着朴素,甚至是女装,但躺在这里却像是童话里中世纪的王子,等待着被公主吻醒。 温妤不由得感叹,脸决定了时尚完成度,脸一露出来,麻袋都变好看了。 不过西黎明明已经签了归顺议书,朝圣使团也在路上未到,怎么还先来了一个西黎人伪装身份潜入盛京城,这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她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露出一个坏笑。 不知过了多久,兰斯悠悠转醒。 但他迅速发现了不对劲,他的手脚竟然被绑在了床柱上,呈大字型,甚至一丝不挂! 正当他下意识想要挣脱时,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别动,别挣扎,我知道绑不住你,但你也不想裸奔的吧?” 兰斯闻言看过去,只见被他挟持的女子正慵懒地站在窗前,单手托着他的衣服,似乎只要他一动,就立马将衣服丢下去。 兰斯:…… “你……你……” “你什么你,你的衣服就是我扒的,有意见吗?” 兰斯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想不起羞窘,你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大胆!” 温妤弯了弯眼睛:“你怎么知道的,我是整个盛京城最大胆的人了。” 兰斯捏紧拳头,温妤立马将衣服往外送了送:“说了别动,再动的话,我不保证我不会吓得手抖,这样衣服掉下去可不怪我哦。” 兰斯浑身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气中,迎着温妤的目光,尤为不适。 他眯了眯眼,拧眉道:“你丢吧,丢下去了,我就扒了你的衣服穿,未尝不可。” 温妤眨眼,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压根不在意:“这样啊,那在你扒我之前,我把我自己先扒了,然后也扔到楼下,这样你不就没得穿了?” 兰斯:…… “你……你……” 温妤斜眼看他:“你什么你?” “……”兰斯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时他突然看见不远处桌上的易容面皮,脸色一惊。 只因这面皮附在脸上,犹如无物,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他的真实相貌暴露了。 温妤自然发现了他的目光,笑道:“你这玩意真神奇,是什么东西啊?我都没听过,竟然能把人变成另一个样子,请问在哪买的?多少钱?” 兰斯没有回答,目光紧紧地盯着温妤,闪过一丝冷冽:“你看到了我的长相……” “对呀。”温妤点头,“长个鬼样。” 兰斯:…… 温妤又道:“黄头发蓝眼睛,从来没见过,莫不是人死后就变成这样了?” 第83章 可怕的很! 兰斯闻言闭上眼,额筋动了动,道:“把衣服给我,我放你离开。” 温妤惊讶地捂住嘴巴:“你搞错了吧?现在是你可以跟我谈条件的情况吗?” “我要是想走的话,你晕的时候我直接跑掉不就好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兰斯蓝眸动了动:“那你想干什么?” 温妤弯了弯唇角:“我想看看你真正的身体。” 兰斯闻言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因为你现在的小身板和你的相貌以及蛋蛋大小不匹配啊。” 兰斯:? 温妤的目光看向惨遭两次重创的蛋蛋,摇头道:“下手狠了点,悔啊,悔啊,不过这么大,应该还能用吧?” 兰斯:…… 他脸上涌出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难道你觉得不能用了?” 兰斯:…… 温妤见他哑口无言,轻笑一声道:“我从前在话本中看过有一种功法叫缩骨功,你就是用了这个功法吧?来吧,让我看看你真实的身体。” 兰斯面染狐疑:“话本会有缩骨功一说?” “当然了,一看你就没怎么看过大盛的话本,不仅有缩骨功,还有金钟罩,铁布衫,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铁砂掌,九阴白骨爪,乾坤大挪移,一阳指,玉女心经……多的数不完了。” “如果你会金钟罩铁布衫这种顶级防御功法的话……” 温妤在兰斯惊异的目光下,悠悠道:“你也依然无法阻挡我的神功,黑虎掏裆!” 兰斯:…… “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你变回来我看看,然后我把衣服还给你。” “谁跟你说好了?” 兰斯闭上眼。 “那你的衣服我丢了?”温妤的手往外探了探。 兰斯闻言看向温妤,上下巡视一番后,突然开口道:“那你丢吧,我不信你一个女子会当着男子的面褪去衣服,但我不一样,如果你真的丢了我的衣服,我一定会从你身上取。” 说着双臂抬起一个用力,绳子便断裂开来。 他坐起身,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他微微皱眉,但最疼痛难忍的还得是受到重创的那里。 兰斯硬着头皮,强装作无事,慢条斯理地解开脚上的绳子,盯着温妤:“衣服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你把我当傻子?”温妤挑眉,“衣服给你了,你还能放过我?” 兰斯拿起丢在地上的被子,围住下身,终于感觉自在了一些:“那你丢吧,我穿你的,还是那句话,我不信你一个女子……” 话未说完,温妤面无表情地将兰斯的衣服丢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手。 主打一个不惯着。 她抱住胳膊,勾唇道:“我早就说了,你动的话,我就丢掉。” 兰斯:…… “你……” “你什么你,一天到晚你你你的!第一,我现在很愤怒。第二,我不叫你,我叫楚雨荨!第三,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那就裸奔吧。第四,我向来说到做到!” 兰斯震惊:“你就不怕我真的扒你的衣服?!” “好怕,我怕死了!” 兰斯:…… 温妤揶揄道:“我们比比手速,是你扒得快,还是我丢得快。” 兰斯气极:“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那你今天见到了。” 兰斯:…… 这时,温妤突然离开窗户边,朝着兰斯走了几步,笑道:“都被骂厚颜无耻了,那不做点厚颜无耻的事情怎么行呢?” 兰斯拧眉,他的确从未见过这种女子,简直,简直是…… 他刚醒来时,其实可以直接暴起,夺回衣服的几率并不小,但他却没有。 一是真的有些震惊于温妤的发言,二便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但是他现在真的看不懂了…… 兰斯见温妤越走越近,不知为何竟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温妤按住兰斯的肩膀,微微弯起眼睛。 兰斯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掌,又看了眼温妤,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又后退两步:“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妤嘴角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你不好奇你晕了之后,我为什么不逃走吗?” 兰斯闻言面无表情,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才落得这个莫名其妙的局面,说出去都丢人。 当然,他也绝不会对外透露此事!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因为想看我真正的身体。” “不不不。”温妤摇头,“那只是附加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你的一切都是那么吸引着我。” “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眼珠,你的眼睫毛,你的鼻子,你的鼻孔,你的嘴巴,你的牙齿,你的一切都那么让我难以自拔,我已经深深沉溺在其中,你,就是我的神!我宁愿冒着被你杀掉的危险,也要待在你的身边。” 兰斯:……? 他沉默一瞬,脸色不断变化,最后停在了一言难尽上。 他吐出一句:“所以你对我使用黑虎掏裆?然后还嫌不够,又踹了我一脚?” 温妤闻言眨眨眼:“嗐,应该没坏,能用就行,不要计较那么多。” 兰斯:…… 能用就行? 不要计较那么多? “你……我从未见过你这种胡说八道的女子,可怕的很!” 第84章 怎么你了? “你……我从未见过你这种胡说八道的女子,可怕的很!” “是吗?还有更可怕的,你想不想见见?” 温妤的手掌抚在他赤裸的胸口,下一秒又收了回来。 这小鸡崽身材…… 她的手掌转而落在了兰斯的肩膀上,然后目光描绘了一番他的眉目,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兰斯盯着温妤的面颊,离得近了,他脑中只能想到盛人那句“芙蓉不及美人妆”,仿佛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这个离谱至极的女人有着摄人心魄的美貌。 当然还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你永远也想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像此时,温妤缓缓凑近了些,唇间带着似蛊非蛊的香气,沁的兰斯有些晃神。 “你……” “别你了,闭眼。” 兰斯:“你要干什么?” 温妤挑眉:“你说呢?闭眼。” 兰斯盯着温妤的眉眼,拒绝道:“我不。” “为什么不?”温妤有些奇怪,然后恍然,调侃道,“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兰斯:…… “不会吧不会吧?还有这么自恋的人?”温妤夸张地捂住嘴。 兰斯蓝眸中闪过一丝窘迫:“你为何让我闭眼?” 温妤听到反问,忍不住噗嗤一声:“你挟持我的时候,不就是一直闭着眼的吗,现在要你恢复闭眼,怎么你了?” 兰斯:…… 温妤一脸揶揄之色:“那如果我要亲你,你闭眼吗?” 兰斯不说话,就瞪着温妤。 温妤勾勾唇角:“乖,闭眼。” “我不。” “看来是个反骨。”温妤点点头,后退两步,慵懒地倚靠在窗棂边。 她眼眸弯弯,悠悠然问道:“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反派的基本守则是什么?” 兰斯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犯了一个错误,挟持了我,却没有把我打晕。” 兰斯道:“我受了伤,带着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反而会给我增加负担。” “是吗?那进来之后为什么只绑住我,不把我打晕呢?说到底,是你没把女人放在眼里,你觉得女人而已,构不成什么威胁,尤其是我这种喋喋不休,拎不清现状的女人。” 兰斯并不否认:“是又如何。” 温妤微微一笑:“所以,你注定在女人手里翻车,甚至,死在女人手里。” “你?”兰斯轻笑一声。 “反派基本守则,不要废话,该弄晕的弄晕,该弄死的弄死,死了之后,别忘了再补上一刀,甚至是五六七八刀。” 温妤道:“你的第二个错误,从你醒来开始,和我废话了这么久。” 她说着干净利落地拍了拍手:“流春!” 兰斯眉头一皱。 下一秒,厢房的门猛然被踹开。 大理寺的捕快一拥而入,迅速形成了包围圈。 温妤在兰斯惊异的目光中,摇了摇手,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你晕倒的时候,我已经报官了。” 兰斯极度冷静地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温妤身上:“你是什么人?大理寺的捕快竟然乖乖等在门外等你的信号。” “我?”温妤摊手,“大理寺卿江起知道吗?” 兰斯眉心微皱:“你是他什么人?” 温妤捂嘴笑了笑:“我不是他什么人,我就是江起。” 兰斯:? “你不是说你叫楚雨荨吗?” 温妤:…… “而且你不可能是江起,你明明是女人。” 温妤一脸的惊讶:“就允许你男扮女装,不允许我男扮女装?怎么?我这副美丽皮囊让你心动了?” 兰斯面色渐冷:“你怎么可能会缩骨功。” “我为何不能会?大盛会缩骨功的人多了去了。” 兰斯闻言冷笑一声:“你休想套我话。” 温妤笑道:“已经套到了啊,这缩骨功只有你一人会?不过你不知道吧,我其实也会,要不然我怎么是大理寺卿呢?” 兰斯并不多言,似乎已经看清形势,逐渐从紧绷变得放松下来。 他面色平淡:“既然已到这一步,时不待我,想必外面已是天罗地网。” 温妤没有否认,她慢悠悠地竖起三根手指:“你的第三个错误,也是最大的错误,就是挟持谁不好,你挟持我,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兰斯:…… “把他拿下!哦对了,把他的衣服还给他,现在这小鸡崽的身板会影响盛京城的城容,本寺卿可是一点都看不得。” “是!……寺卿大人!” 为首的捕头一招手,便有七八名捕快一拥而上,制住兰斯。 温妤赞赏地看了一眼捕头。 兰斯此时倒安之若素起来,穿好衣服被押走时,他转头深深地看了温妤一眼,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直到捕快们陆陆续续撤出厢房,流春才松了口气道:“公主,奴婢都在外面等急死了,您还在里面玩游戏呢。” “好玩,为什么不玩?” 温妤双臂反撑在窗棂上,悠闲地坐在上面,两条腿轻轻荡了荡:“让本公主瞧瞧西黎想整什么幺蛾子吧。” “公主您坐在这里太危险了。”流春有些担心。 温妤跳下来,拍拍手:“走,回公主府。” 然后顺手牵羊,带走了那副易容面皮。 刚出客栈,温妤便看见了等在一旁的江起。 “长公主,是微臣失职,竟没有将您送回公主府,导致您……” 他话还没说完,温妤便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少说话,是一种美德,谢谢。” 第85章 刺激的不行 江起感受到唇上的柔软,愣了一瞬,连连后退:“公主,微臣失礼。” 温妤:…… 就算长的再帅,短期内也不想看到这人了。 她摆摆手:“事也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正当她要上马车时,江起又道:“公主侍女手上的可是易容面皮?” 温妤闻言有些警惕:“你干什么?” 之前问他在哪买就死活不说,她好不容易搞来一套,还被盯上了? 江起似乎看出了温妤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微臣只是想告诉公主,您好奇看看可以,但千万不要随便往脸上戴,此物虽然神奇,却有伤身之险。” 温妤微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抢呢,怎么处置你都想好了。” 江起:…… 回到公主府,温妤刚进内院便开始哭唧唧:“流春流春,快来给我脖子敷药,再不敷它过会就愈合了!” 流春将易容面皮放在桌上,面色紧张道:“公主,奴婢马上去拿金创药,是圣上赏赐的,效果极好,绝不会留疤。” 候在一旁的翠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多深的伤口呢。 下一秒他被桌上的面皮吸引了注意,瞳孔微颤。 这是?! 是他交予西黎大王子的易容面皮,为何会在这里?! 翠心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心往下沉了沉,看来出事了。 他眼睫动了动,主动去端了一盆热水来。 “公主,您刚回来,擦擦手。” 温妤瞧了翠心一眼,接过毛巾。 “公主您怎的出去一趟,还受伤了?是谁伤的您?看得翠心忧心不已。” 温妤将毛巾随手丢给一旁候着的流冬,摸了摸脖子:“这个啊,你问晚了,已经愈合了。” “何人竟然伤公主?想必已经被杖毙了。”翠心垂眸道。 “你今天不错,话比昨天多,眼里也有活了,昨天还啥也不会呢,今天就这么机灵了,该赏!” 温妤道:“就赏你今天守夜吧。” 翠心:…… 他问的话是一句也没听啊。 这时流春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瓶金创药,瓶身精致,盘着龙纹,一看就是御用之物。 “公主,虽然您的伤口愈合了,但是用了这个,必然不会留疤。奴婢给您涂上。” 涂完之后,还给温妤贴心地在脖子上缠上了绷带。 温妤拿起镜子看了一眼,脖子缠的像个木乃伊似的。 她摸了摸厚厚的绷带,眨眨眼:“这会不会有点夸张了?” “怎么会夸张?公主的脖子可是受伤流血了,虽然已经愈合了,但必然不能留疤,为了让金创药更好的发挥作用,自然要缠上绷带。” 翠心适时地插嘴:“公主,流春姑姑说的是,伤您之人实乃罪大恶极,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温妤看他一眼,装作惊讶:“你会算命吗?他真的已经被我凌迟处死了诶!” 翠心:…… 他的心骤然沉到谷底,不过这个长公主满嘴胡言乱语,说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时,宫里来人,皇帝召温妤进宫面圣。 到了皇宫,皇帝看见温妤脖子上缠着的厚厚绷带,眼中闪过惊愕。 “皇姐伤的如此之重?为何他们未报上来?” 温妤:…… 当然是因为这伤轻到他们没发现她受伤了。 温妤实话实说:“其实伤的不重。” 但皇帝并不相信,只当温妤是不想让他担心。 他叹了口气:“皇姐向来注重仪容,伤的不重会包成这样?不用宽慰朕了,皇姐的伤,朕都看在眼里。” “苦了皇姐了,朕竟然还让你带伤进宫,都怪朕,不知道皇姐你伤的如此之重。” 温妤:…… “皇弟你误会了,真的伤的不重……” “皇姐不用再说,朕都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 这给温妤都说的不好意思了,这哪好意思啊…… 皇帝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要是知道皇姐受了伤,便不让皇姐进宫了。” “这次阴差阳错之下,皇姐发现了公主府中有不对劲之人,朕因此彻查盛京城,皇姐又助朕抓住了西黎探子,着实立了大功,朕要大大的赏。” 温妤闻言一脸谦虚地摆摆手:“不过是两个倒霉蛋罢了,一个在公主府偷偷说我坏话造谣我,一个挟持谁不好挟持到我头上,这不是耗子舔猫屁,找刺激吗?” 皇帝:…… “咳,总之,皇姐想要什么赏赐,朕必将满足皇姐。” 温妤眼睛亮了亮:“我要美男,要好多好多的美男。” 皇帝:…… “皇弟你刚还说必将满足我,现在就想反悔了?” “皇姐要那么多,如何吃得消?不能太贪得无厌,要学会节制。” 温妤哼了一声:“皇弟你后宫那么多美人,你都能吃得消,你怎么不节制?” 皇帝:…… “皇姐说得有理。” “朕已派一名潜鱼卫潜于公主府盯住那侍女,以保皇姐安危。” “潜鱼卫?”温妤一下来了精神,“和飞鱼卫有何不同?” “潜鱼卫乃是从飞鱼卫中遴选的精英。” “让我看看,先露个脸。” 皇帝:“不可。” 温妤:“……不露脸的,一律默认为不好看,皇弟你糊弄我。” “潜鱼卫是为了保护皇姐,长得如何并不重要。” “哦。”温妤兴致缺缺。 皇帝见她一下子蔫了,忍俊不禁道:“放在皇姐身边岂能不合皇姐心意?” 温妤闻言立马转蔫为喜:“我就知道皇弟对我最最最最最好。”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他的皇姐他知道。 说到这,皇帝揶揄道:“听说皇姐将那名探子扒光了,还戏耍了一番?” “对啊,本公主最喜欢和美男玩游戏啦!看他们被我玩的窘迫不已,脸色通红,浑身发抖,就觉得刺激的不行!” 皇帝:…… 第86章 朕,乏了 “对啊,本公主最喜欢和美男玩游戏啦!看他们被我玩的窘迫不已,脸色通红,浑身发抖,就觉得刺激的不行!” 皇帝:…… 皇弟沉默了一瞬,似乎在尽全力理解温妤的恶趣味。 最后憋出来一句:“美男?原来西黎人的相貌在皇姐眼中算得上美?毕竟西擒关的百姓都叫他们西黎鬼。” “不同的味道,吃惯了大盛菜,吃吃西黎的菜改改胃口也是极好的。” 说到这温妤的语气有些失望起来:“不过上次去西黎,一个好看的没有,都是些不长眼的歪瓜裂枣,死啦死啦滴!” 皇帝:…… “对了皇弟,你知道我是怎么制服那个探子的吗?” 温妤满脸骄傲,侃侃而谈起来:“这就不得不说到我的神功,黑虎掏裆,没有男人受的了那一下的,如果有,就掏两下,如果还有,就掏三下,如果再有,那就是个天阉,绝不是我神功的问题。” 皇帝:…… “皇弟其实你也应该学一学我这门神功,一招制敌,关键时刻会有大用……” 皇帝:…… 他嘴角抽了抽,皇姐前面的话虽然不着调,但还能当戏听听,但刚才那句话,真是让他头疼。 皇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皇姐怕是有更惊天之言出现。 于是随口转移道:“西黎已经签了归顺议书,却有探子伪装身份潜入盛京城,此事皇姐怎么看?” 温妤闻言,先是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皇弟,你在问我?我没听错吧,你问我?” 皇帝:…… “不过既然皇弟你问了,那我就说说吧。”温妤抱着胳膊,思索了一番。 皇帝见她一本正经地模样,正有些兴趣,想听听温妤能说出个什么来,也许还真的能破天荒的分析出一二三。 这时,温妤开口了,她十分肯定地说:“本公主认真想了想,他们此番作为,肯定有阴谋,大大的阴谋,想干坏事,大大的坏事。” 皇帝:…… 是他想多了,对皇姐寄予如此厚望,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何尝不是在折磨皇姐的脑子呢? 毕竟上次学个律法就直接学病了,卧床不起那么多天…… 想到这,皇帝无奈与好笑中又带着一丝宠溺:“皇姐说的十分在理,不愧是皇姐。” 然后笑道:“皇姐回府吧,脖子上的伤好好养着……不行,皇姐脖子上的伤,朕不放心,叫太医过来看看,重新包扎一下。” 温妤:…… 她下意识摸了摸被流春缠成木乃伊的脖子。 “……皇弟不用了,已经愈合了。” 皇帝皱眉,以为温妤是不想让他担心,“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怕是严重的很,皇姐跟朕还推脱?来人,传太医!” 温妤站起身欲离开大殿,边退边说:“真的愈合了,不用叫太医,我先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皇帝不赞同道:“皇姐,不许退,等太医来。” 温妤:…… 温妤见皇帝态度十分认真,不由得无语凝噎,流春啊流春,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快步走到皇帝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十分真诚地看着他:“皇弟,请好好地看着我。” 皇帝:? 他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有些疑惑。 温妤抬手,拆下脖子上的绷带,然后一圈圈地摘下。 却不想刚找到绷带头,就被皇帝一把摁住了。 他道:“皇姐,我知道你急,但你别急,等太医来了再拆。” 温妤:…… “皇弟,你变坏了。”温妤将绷带头塞进皇帝手里,直接转了几圈,绷带尽数脱落,然后露出了光滑修长的脖颈,吸血鬼见了都必须要啃一口才能瞑目。 她转了转头,三百六十度地展示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已经愈合了?” 皇帝抓着绷带:……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丢在地上,问道:“既然愈合了,皇姐为何还缠这么多绷带?” 温妤无奈:“流春那丫头,非说不能留疤,涂了金创药要多缠几圈。” 这时,太医突然小跑进来了。 “微臣拜见圣上,长公主。” 太医的气息喘的厉害,还十分慌乱。 “听宫人说,长公主脖子受了重伤,微臣这便替长公主……” 太医说着说着,看到了温妤,然后一脸疑惑。 嗯?不是说受伤了,严重到脖子都要分家了吗? 他紧赶慢赶才好不容易赶过来了,生怕来迟了,圣上一怒之下要他陪葬。 结果长公主这不是好好的吗?脖子也没分家啊…… 温妤看见他,摆摆手:“你喘口气,喘匀了就回吧,本公主没事。” 然后又看向皇帝,仿佛在看一个不听话要糖吃的小朋友。 语气带着宠溺:“皇弟,为何不相信皇姐的话?难道我还会骗你?受伤不假,但已经愈合了啊!” 皇帝:…… 他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皇姐,回去吧,朕,乏了。” 温妤点点头,捡起绷带随意地缠回了脖子上,“皇弟你别说,缠习惯了,摘了还怪不习惯的。” 然后拍拍皇帝的手背,扬长而去。 皇帝:…… 是他想多了,竟然觉得是皇姐怕他担心。 皇姐还是那个皇姐。 他的皇姐,他认了。 第87章 怎么证明你不是? 而流春看到温妤脖子上歪七扭八的绷带后,大惊失色:“公主您这是?怎么拆了?留疤了可怎么办?” “已经愈合了……” “公主,就算愈合了,很有可能会留疤,那可不行。”流春一脸紧张。 是因为她失职,才导致公主受伤,如果再给公主的千金之躯留下疤痕,那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温妤摸了摸流春的脑袋,她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呢? 于是笑道:“好好好,我舅宠你吧。” 回到公主府,温妤极度好奇皇帝口中的潜鱼卫。 又见翠心候在一旁,立马将她打发走:“你和流冬去库房取些笔墨纸砚来,本公主诗性大发,急不可耐地想要作诗一首。” 而翠心自从看到那个易容面皮后,在这公主府难免疑虑。 但这内院任务重,条条框框也多,他整天都跟在流冬身后学习如何服侍温妤,竟是一秒都不得闲,更别说脱身出去了。 除了晚上…… 流冬带着翠心去了库房,温妤放下心来,开口呼道:“潜鱼卫?” “潜鱼卫?” 半天没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应答。 温妤看着流春,有些怀疑道:“难道皇弟是在忽悠我?不能吧?” 等流冬和翠心取了笔墨纸砚回来后,温妤懒懒散散一句“诗性已散”,然后悠悠然躺回了小榻上。 翠心从善如流地将笔墨纸砚放到一旁的柜子里,然后规矩地站在门前候着,随时等候吩咐的模样。 可见流冬这两天的教学成果非常显著。 温妤瞧着她,瞧着瞧着心头一动。 自从今天从江起口中知道有缩骨功和易容的面皮的存在,又亲眼见到了男扮女装却无纰漏的女装大佬。 她此时猛地一看杵在一旁身材高挑的翠心,突然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从前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温妤收回视线挑了挑眉,随便从桌上捻了个话本丢给她。 “你给我念念话本。” 翠心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一看,讲的是书生与狐狸的志怪故事。 书生儿时曾救过一只落入猎户陷阱中的白狐,白狐有灵,在书生长大后,上门报恩,以身相许,二人过了段琴瑟和鸣的美好时光。 书生之后赴京赶考,识得一女子与她成婚,白狐虽无比伤心,但念在情谊留在书生身边当一丫鬟,服侍夫妻二人。 三年后,书生妻子身染怪疾,时日无多,恰逢高人路过指点迷津。 此疾可用白狐心头血当药引,服之可化解。 白狐得知后,伤心欲绝,却毅然决然奉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救活了妻子,自己身死道消。 话本的最后,书生抱着她的狐身,留下一句:我们全家感谢你。 读完之后,温妤盯着翠心,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翠心心里微微惊讶,暗忖这长公主问这话是否另有含义。 他略微思索,然后垂着头,抹了抹眼角:“白狐对书生的爱,感天动地,奴婢都有些感动哭了。” 温妤:…… 她眨眨眼:“真感动,假感动?” “回公主,当然是真的,白狐为报恩以身相许,又为爱牺牲自己,成全书生与他的妻子,实在感人肺腑。” 温妤一边拿起瓜子磕着,一边道:“恋爱脑晚期,救不活了,拖去埋了吧。” 翠心听到这话,垂着的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他抬头,面带委屈与不解:“公主,翠心是哪里说错话了?为何要将翠心拖去埋了?” 温妤本就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这翠心似乎当真了。 温妤顿时起了一丝捉弄的心思,这翠心分明不简单,在她面前却总是装作乖巧寡言又无辜的模样。 不知为何,有些想看她破防。 温妤想到这,板起脸来:“因为你是恋爱脑,本公主的院子,容不下恋爱脑。” 翠心闻言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翠心敢问公主,何为恋爱脑?” “简单来说,就是爱情至上,甚至爱情凌驾于一切。”温妤嘴角噙着笑意。 翠心怔愣了一瞬,直接否认道:“公主明鉴,翠心绝不是恋爱脑。” “嗯?你还敢说你不是?流春,刚刚那个话本里的白狐是什么下场?” 流春回道:“白狐身死道消。” “对啊,为了那个书生,甘愿当奴仆伺候他们一家子,还甘愿挖出自己的心头血,牺牲自己救活书生的妻子,如此可怕,本公主听了都汗毛直竖,你却说你十分感动!你还敢说你不是恋爱脑?” 翠心:…… 翠心一瞬间无语,说感动只是他权衡之下,觉得最讨好温妤的回答。 却不想不仅没讨好,仿佛还踩到了她的禁忌之处。 如果让他本人来答,别说感动,他会让书生全家不敢动。 “公主,翠心只是……”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宁可错杀一千个恋爱脑,不可放过一个恋爱脑,你就安心去吧,流冬,把她拖出去。” 翠心:…… “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恋爱脑!公主明鉴啊!翠心只是想讨您喜欢才这么说的,其实奴婢一点都不感动!” 翠心一把抱住温妤的脚,凄声喊道:“公主明鉴!奴婢真的不是恋爱脑,不要将翠心拖出去埋了……” 温妤依然悠闲地嗑瓜子,她动了动脚,问道:“你怎么证明你不是?” “这……” 温妤挑眉道:“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对了就证明你不是恋爱脑,反之,如果回答错了……” 翠心闻言立马道:“公主请问。” 温妤想了想道:“世上哪个字最变态?” 第88章 你干嘛去? 温妤想了想道:“世上哪个字最变态?” “……” 翠心本以为是关于爱情的问题,甚至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回答的时候当一个狠人,以显示他不是所谓的恋爱脑。 却不想温妤拐了个弯,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让他一时皱起眉头。 哪个字最变态? 他摸不准温妤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一时间沉默下来。 温妤见他一直未答,又问流春:“流春你觉得呢?哪个字最变态?” 流春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公主恕奴婢无状,奴婢觉得哪个字好像都没有公主您变态……” 尤其是明明可以直接脱险,却让他们在外面候着,自己跟探子玩起了脱衣游戏,还乐在其中。 温妤:…… 瞎说什么大实话?她难道把变态二字印在脑门上了? 正跪着的翠心:…… 不得不说,这长公主对待一直伺候的侍女,倒是十分恩宠,如果他能做到流春这一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举措。 一来长公主身份一人之下,他如果能得到她的信任自然是行事更加方便,二来谁会对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起疑呢? 这时温妤有些不耐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想好了没?” 翠心答道:“奴婢猜想,是虐字。” 温妤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正确噢,流冬,拖下去埋了吧。” 翠心为自己争取道:“公主,奴婢斗胆,这个问题与爱情无关,又如何能看出奴婢是不是恋爱脑?” “谁说与爱情无关了?” “那公主可否告知奴婢正确答案?” 温妤托着腮,垂眸看着她:“当然可以,这个字是恋,恋爱脑的恋。” 此话一出,不止是翠心,就连流春流冬都面露疑惑。 温妤也不急,慢悠悠地道:“你们看,恋的上半部分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分取自变态的态。集变态二字于一体,还不是世上最变态的字?” 然后十分肯定地总结道:“所以由此可见,恋爱脑是尤为变态的。” 翠心:…… 流春流冬:“公主说的太对了!” 温妤摆摆手:“好了好了,她没答出来,铁定是个恋爱脑,把她拖出去埋了吧。” 翠心沉默一瞬,委屈道:“可是流春姑姑也没有答出来……” “你怎么能和流春比?你的脸真大。” 翠心:…… 翠心闻言眼含热泪,深深一拜:“公主不喜奴婢直说就是,奴婢自会自裁,不碍公主的眼,公主没必要特意找理由打发了奴婢。” 温妤哦了一声:“那你自裁吧,省的流冬挖坑埋你了。” 翠心伏在地上的身体僵了一瞬。 温妤又道:“你想怎么自裁?毒酒?白绫?匕首?还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埋?” 翠心不应声,一动不动地在温妤的脚边跪伏着。 好半晌,屋里再没有动静,只能听到温妤嗑瓜子的咔嚓声。 翠心心底有些犹疑,他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抬起头,却正好迎上温妤戏谑的目光。 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外加四分的漫不经心。 翠心:…… “公主,奴婢不解,既然公主不喜奴婢,厌了奴婢,又为何要将奴婢调进内院当值?奴婢原想着跟流冬姑姑好好学习如何服侍公主,现在……” 翠心说着又深深一拜:“奴婢自请自裁,不污了流冬姑姑的手。” 正好借今日之事假死脱身,也应了一开始的打算。 毕竟在这内院如果做不到流春这般被信任,便等于是处处受制,行动不便。 当他都在心里琢磨如何假死脱身不会被怀疑时,头顶突然传来温妤的噗嗤一笑。 “不会吧?你不会当真了吧?开个玩笑而已,看你吓得。” 翠心抬起头,温妤正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好了好了,本公主也玩够了,你去外面候着吧,我要睡一会。” 翠心:…… 玩? 翠心憋住一口气,转身出去。 温妤看着流春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可疑,大大的可疑,莫不是又是一个女装大佬?但是看着毫无违和,怎么确定是与不是呢? 下一秒,温妤想到了兰斯,体型和样貌都发生了变化,唯有那处,依然硕大,与身型丝毫不匹配。 毕竟金钟罩铁布衫这等顶级防御都武装不到那处,缩骨功缩的是骨,缩不了海绵体。 有必要找机会探查探查。 到了晚上,翠心领了温妤白天的赏赐,负责守夜,流冬依然陪着他一起。 准备好一切就寝事宜后,温妤沐完浴悠哉悠哉地缩进了被窝里。 “晚安,流冬巴卡。” “晚安,公主比古。” 翠心:? 这是什么暗号吗? 流冬扫他一眼,面色平淡地带着他又一次来到偏厅。 “老规矩,你睡那边。” “好的,流冬姑姑。” 流冬这回没有再绣花,似乎困的不行,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单手托腮,倚在小榻边睡着了。 翠心侧躺着,目光若有若无地盯在流冬身上。 好半晌后,他掀开被子坐起身,从怀中拿出一根细细的竹管,置于流冬鼻下。 以防万一她半途醒来,还是得迷晕了。 下一秒流冬手臂酸软,支撑不住趴在了小榻上,昏睡过去。 翠心出了偏厅,刚要迈开脚步。 温妤慵懒的声音却在不远处响起:“干嘛去?” 翠心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却发现罗帐内温妤的身影丝毫未动,又静了半晌,才意识到她可能是在说梦话。 翠心松了口气,正当他要再次迈开脚步,温妤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干嘛去?” 翠心皱了皱眉,心想着要不给她也迷晕,这时不时地蹦出一句梦话来还挺考验人的心态。 再次转身,却发现温妤不知何时坐起身,拨开了罗帐。 幽暗的烛光下,她正一脸困意地看着他。 “问你话呢,你干嘛去?” 翠心:…… 第89章 奴婢出不来 “问你话呢,你干嘛去?” 翠心:…… 不得不说,当回过头看见温妤坐起身的一瞬间,镇定如他,还是有些一惊。 以为她醒了,实际在说梦话,以为她说梦话,实际上已经坐起身,掀开了罗帐。 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着温妤明明困顿还强打着精神看着他的模样,翠心垂下眸子,小声道:“奴婢起夜,动静大了,竟然将公主吵醒了,奴婢该死。” 温妤听到“起夜”二字,挑了挑眉,瞬间不困了,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还是送到她心坎上? 晚上那会还在想怎么验证验证她是不是女装大佬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管她鬼鬼祟祟的是不是真的要起夜,反正此时此刻,她听到起夜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个翠心不是起夜也必须得是起夜了。 温妤笑弯了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好巧,本公主也要起夜,我跟你一起去吧。” 翠心闻言一脸惊讶,立马拘谨地摇起头:“公主莫要与奴婢开玩笑了,公主千金之躯,起夜自有净室,公主如何能与奴婢……” 翠心话未说完,便被温妤打断了:“那有什么,流春平日里就经常与我一起。” 翠心道:“今日公主还说奴婢怎么能和流春姑姑比,奴婢的脸真大。” 还怪记仇的…… 温妤毫不心虚地说:“有吗?肯定是你记错了,你年纪轻轻记性不行啊,多吃点核桃补补脑。” 翠心:…… 主要是他真身是男人,如果一起去,他暴露的风险太大了,而这位长公主更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温妤勾了勾嘴角,直接下令道:“伺候本公主穿衣服,你敢不让本公主去?” 翠心脚步微顿,但命令已下,此时此刻的他不得不从。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扶着温妤起床。 温妤一身白色亵衣单薄的很,翠心立马拿过大氅披在她的肩上,劝道:“外面天冷,公主恐会着凉,还是奴婢伺候您在净室中起夜吧。” “你说的有道理。”温妤点点头,“本公主也是个体恤侍女的好公主,我就开恩让你用一次我的恭桶吧。” 翠心:? “这……这如何使得?” 翠心吓得连忙跪下。 温妤看着她的头顶,笑道:“我说使得就使得。” 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翠心,来到偏房的净室。 温妤抱着胳膊看着翠心,面色十分和蔼可亲:“你先。” 翠心看着这华贵无比,雕刻着虎纹的恭桶,沉默了一瞬,吐出一句:“奴婢的屁股没有镶金边,不敢坐。” “本公主准了,你搞快点,是要我上手帮你吗?” 温妤说完站在一旁,一脸真诚地看着他,目不转睛,似乎他只要说是,就会真的上手帮忙。 翠心:…… 他踌躇了半晌,硬着头皮憋出一句:“公主,您在这看着,奴婢出不来。” “没事,我帮你嘘一下就行了。”温妤说着竟然吹起了口哨。 翠心:? 下一秒,他头皮一麻,竟有种鸡皮疙瘩爬满全身的感觉。 他抿着唇,仿佛要哭出来了:“公主,您看着,奴婢真的出不来。” “那我不看。”温妤将头扭到一旁,“你搞快点,别磨磨唧唧的,都是女子,害羞什么?” 翠心:…… “公主,奴婢会发出声音,对公主是大不敬……” 温妤回过头,微微一笑:“你再不脱裤子,坐上去,你就真的是大不敬了,小心我治你一个不脱裤子不坐恭桶之罪!” 翠心此时内心已经是无数只乌鸦在头顶盘旋。 他突然无比后悔说出“起夜”这个理由,说什么不好,说起夜,这纯纯给自己找罪受。 但似乎也只有起夜这个理由能够合理掩饰住他半夜起来的行为。 谁能想到堂堂长公主居然要跟侍女一起起夜? 翠心想到这,低下头,有些窘迫的开口道:“公主,奴婢突然就没感觉了,不想方便了。” 温妤有些失望地拍拍手:“啊……这样啊,被你弄的我也没感觉了,可惜可惜,你没福气坐我这个金马桶了。” 翠心:……没人想坐。 温妤叹口气,悠哉悠哉地脱掉大氅躺回了床上。 她微微一笑,验证完毕,九成九是个女装大佬。 温妤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然后进入了梦乡。 至于为何还能睡得如此香甜,则是她对皇帝的信任,他既然说派了一名潜鱼卫盯着翠心,自然不会作假。 盯翠心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她,当然也是因为作为一个皇帝,他必须要弄清楚翠心是何人,否则如何能安坐龙椅? 翠心见温妤几乎是一秒便入睡了,有些震撼。 他走远了些,等了片刻,见她睡得正熟,丝毫没有动静,当机立断一个闪身,离开了房中。 而此时深夜的慎刑司,兰斯正被拷在审讯架上。 虽然被拷着,身上还带着重伤,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 刑讯房每个角落各守着两名捕快,外面还配着一队禁军。 江起大步跨入,身后跟着两名大理寺少卿,预备共同审讯。 他解开藏蓝色大氅随手丢给捕头,立马有人端来三把梨花椅上前。 而兰斯见到位于中间的江起,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主动开口道:“我记得你,就是你一直跟在我身后,还调动了禁军来追我。” 江起闻言不为所动,施施然在梨花椅上坐定,不急不缓地看向兰斯,目光凛冽,带着敏锐至极的穿透力。 他启唇道:“你们西黎已经签了归顺议书,你是否知道?” 而兰斯就算被这无比强势的目光锁定,依然丝毫都没有被羁押的狼狈。 他盯着江起,轻笑一声:“你没资格问这些,我要见大理寺卿江起,要问也是他来问。” 江起眸光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旁的捕头立马上前附耳一番。 他听完露出一个既无奈又恍然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一句:“我就是大理寺卿江起。” 第90章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他听完露出一个既无奈又恍然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一句:“我就是大理寺卿江起。” “你?”兰斯眯了眯眼,严肃冷硬的气息,倒是的确符合他一直以来对盛朝大理寺卿的形象。 他定了片刻,自嘲一笑:“早该知道她嘴里没一句真话。” 然后又问道:“那她是什么人?大理寺都听她调动?她冒认大理寺卿你竟也不怪罪,捕快们也都配合着称呼她为寺卿。” 江起面色冷肃:“你应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是什么人你无权过问。” “你明知西黎签了归顺议书,却变装潜伏在盛京城里所为何事?还是说,这是你们整个西黎的一场阴谋?” 兰斯嘴角噙着笑意:“是啊,就是整个西黎的阴谋,是西黎公主爱丽丝指使我来的盛京城。” 江起闻言淡然安坐,不为所动,也不知信了没,只问道:“哦?让你来做什么?” “说了我还能活吗?” “说了,你可以死的舒服点,不说,你会生不如死,而且求死不能。” 江起实话实说,不给一点多余的妄念。 “呵,早就听闻盛朝大理寺的慎刑司,是在世阎罗殿。”兰斯环视墙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刑具,突然转口缓缓道,“其实西黎对于归顺一事,一直分为两派。” 江起眼眸微眯,静静听着。 “一派是以公主爱丽丝为首,主张归顺,一派是以大王子兰斯为首,主张死战,宁掉头不低头。” “但王庭中更多大臣支持归顺,所以都站在了公主爱丽丝的一边,大王子兰斯势弱,难以策反所有大臣力挽狂澜,所以归顺盛朝已成定局。” 江起闻言,垂着眸捻了捻手指,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的官话说的很不错。” 兰斯道:“我是西黎培养的密探,自然要精通大盛官话。” 江起点点头:“你很识时务。” “自然,你们大盛不是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所以你是死战派,潜伏进盛京城,是想要破坏这次西黎的朝圣。” 江起开口道:“你说你是西黎公主所派也是想搅混水,让我们大盛对西黎产生信任危机。你的目的总归而言,就是不希望西黎归顺盛朝。” 兰斯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隐匿的悲怆,很快便被掩住。 他有些唏嘘地笑了笑:“男子汉大丈夫,有国有家,怎会希望依附于别朝?只可惜,都被陆忍打怕了,没有人想继续打下去了,就连大王都被俘虏,王庭又不愿死战,我们西黎似乎只有归顺一条路可以走了。” 江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与嘲讽:“别说的好像我们盛朝欺负你们西黎一样,你们很可怜吗?” “是你们西黎先攻打的西擒关,如果不是陆将军势如破竹地攻破西黎,你们现在会在哪呢?别说的你们现在好像是个受害者,作为大盛子民,没人会同情你们。” “有胆子打我们,就要做好我们打到你家的准备。” 兰斯敛眸点点头:“不无道理,各自立场不同罢了,我为西黎,你为大盛。” 江起又道:“那你原本想如何破坏此次朝圣?” “既已被俘,自然做不成了,说与不说又有何干?” 江起还欲说什么,突然一阵奇异的香味隐隐传来,他们眉头一拧,大喝道:“是迷香!掩住口鼻!” 刑讯房外传来剧烈的打斗声,立时间,五名蒙面黑衣人破门而入。 江起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握紧佩剑宁安,站于兰斯身前,冷冷看向门外。 两名少卿分站兰斯两侧,皆是面色冷峻。 “成均、魏令,看好他。” 迷烟渐散,江起踏步一个飞身,与几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剑光闪烁间,令人眼花缭乱。 兰斯屏住呼吸,避免吸入迷烟,他看着黑衣人,目光闪了闪,随即手上用力,却不想挣脱不断。 李成均见了冷笑道:“玄铁所造,岂是那么容易挣断的?” 兰斯眯了眯眼。 不少捕快一开始就吸入了一些迷烟,有些手脚发软,对上身手极高的黑衣人更是不敌。 但他们咬着牙,也拼命拿刀砍过去。 江起替其中一名捕快挡住攻击,然后一脚将他踹开:“躲开!” 不多时,便只余江起一人对抗五名黑衣人。 而门外禁军的缠斗还在继续,始终未停歇。 这时,一名黑衣人突破了江起的防线,一个翻滚来到了兰斯面前,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 魏令和成钧见状便要拔剑,动作却有些迟缓,可见并不擅武功。 剑还未拔出,便被黑衣人两脚踹开。 兰斯快速道:“玄铁链,砍不断。” 江起见黑衣人已近兰斯之身,眉间紧皱,却被另外四名黑衣人缠住,不得脱身。 黑衣人看了那玄铁链一眼,直接飞转到后面,一刀砍向审讯架木桩底柱上。 霎时间,柱子猛地断裂,兰斯直接背着十字架一般的审讯架微微踉跄。 他有些震惊地回首,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走!”黑衣人低喝道。 话落,持剑一路开道,兰斯就背着沉重的十字架,双臂撑开跟在他身后。 兰斯:…… 不知为何,虽然是被救了,但是莫名有些丢人。 如果温妤在场,她一定会笑到满地找头。 还会唱出那句: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见人被救走,不知哪个黑衣人大呼一声“撤”,其余人便不再恋战,纷纷朝着各个方向遁去。 禁军统领抬手一挥:“追!” 片刻后,江起缓缓走至身旁,笑了笑吐出一句:“辛苦韩统领牵制住这些黑衣人。” 韩蕴笑道:“也辛苦江大人,果然不出所料。” 这时,被踹飞的两名少卿李成均和魏令,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苦笑道:“大人,这两脚可着实不轻啊……” 江起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看向远处:“圣上想要引蛇出洞,果然钓到了大鱼,接下来就看潜鱼卫了。” 李成均闻言道:“这西黎内部争斗也不小,西黎公主想要归顺,王子却不愿,怕是此事还有变动。” 江起似笑非笑道:“你信了?听听就好。” 李成均:? 第91章 感不感动? “这里是何处?” 背着审讯架的兰斯望着外面的声色犬马,皱起眉头。 黑衣人拆掉头套与蒙面,赫然是翠心掩藏在面皮下的真实容貌。 他的面容妖艳精致,眼尾微微上扬,鼻梁中段左侧有一颗浅浅的痣,愈发给他添了一丝艳丽。 但绝不会有人将他认作女人,因他身材高大,眉眼间尽是慑人的凌厉,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兰斯的问题:“青楼。” “青楼?!” 翠心点头,看向他的手腕和腰间:“这玄铁链倒是麻烦。” “缩骨功最多只能将你缩到现在的体型,否则倒是可以靠缩骨功脱出。” 他说着想起什么,又道:“陆忍手中的那把寂月可以砍断这玄铁链,只是我们拿不到手。” 听到陆忍的名字,兰斯面色有些发冷。 翠心道:“我看先弄断这审讯架吧,这玄铁链便先挂在你手腕上,有机会再说。” 这审讯架的横杆虽然不是玄铁所造,却也坚硬无比,剑刃劈在上面溅出了丝丝火花,也只是在横杆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 折腾了不少时间,木架才四分五裂脱落,唯有手腕与腰间垂着玄铁链。 翠心收剑,吐出一口气:“你已经暴露了,禁军会一直搜查你的踪迹,在西黎使团未到盛京之前,你就待在这里,不要露面。” 兰斯没有应声,而是转了转手腕道:“不过合作关系,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救我,你又是如何知道是我被大理寺抓了?” “你也说了,不过合作关系,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就行,我很期待西黎使团的到来。” 翠心勾了勾唇角,微微上扬的眼尾闪过一丝趣味,他拍了拍手,立时一名女子推门而入。 “主上。” 翠心对着兰斯说:“这是花瑶,暗香楼由她负责,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 花瑶微微一笑:“公子有何事尽可唤花瑶。” 这花瑶竟然是当初温妤查狎妓一案时,在暗香楼召的那位头牌! 她露了个面便又退下了。 兰斯道:“将我原本的身体恢复吧,现在的体型,总归是有些不称心。” 翠心想了想:“也好,禁军搜查时也会偏向于瘦弱矮小的体型,你的真实体型他们未曾见过。” 说着便拉住兰斯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手臂便骤然长了一大截。 他如法炮制地咔嚓了五六声,原本瘦弱盲女的身型骤然变成了一米八九的大高个。 最神奇的是随着骨头的复位,肌肉竟也由萎缩重新鼓了起来。 兰斯感受到手腕上的玄铁链因着骨头增大,贴的更紧了一些。 翠心做完这一套,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不知为何,他竟然叹了口气:“我该走了。” 说着直接从窗边一跃而下。 兰斯舒展了一番身体,面露满意之色,还是原本的身体才能够完全做到如臂使指。 这时他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个嚣张女人的面孔。 她嘴巴一张一合地叫嚣着:“给我看看你原本的身体!” 兰斯回过神来,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而另一边,翠心重新易容好,无声潜入回公主府内院。 见罗帐内温妤依然睡得好好的,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然后迅速摸回偏厅,躺回了属于他的小榻上。 一想到明天醒来,又是干不完的活,翠心翻了个身,有些惆怅。 第二日,温妤喝着茶,看着院中耐心扫雪的翠心,突然想起江起关于易容面皮的描述。 不可长时间戴,最多三个时辰,需要时而换气,否则会与真皮融为一体,最后烂掉。 她问流冬:“翠心一直在你眼皮底下吗?” 流冬回道:“除了如厕沐浴,基本上是。” 温妤抿了一口茶:“莫不是三个时辰去一次?” 流冬惊讶极了:“公主您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说了太多遍了我还是要说,我真是个天才。” 这时,翠心走了进来。 “公主,小厨房来问,今日晚膳可有公主想吃的?” 温妤看着他,悠悠道:“今日不吃晚饭了,本公主想沐浴完早点睡,翠心你去准备一下。” “是,公主。”翠心熟门熟路地拎起小竹篮去摘最新鲜最饱满的花瓣。 等他按照规格准备好沐浴的一切后,温妤又端着一盆瓜子进来了。 翠心刚想退出去,便被温妤叫停。 她将瓜子放在桌板上,然后抓住了翠心的手,语气诚恳:“本公主观你这些日子着实不错,令我为之动容,所以决定赏赐你一场长公主规格的沐浴!怎么样,感不感动?” “为了这个惊喜,我可是筹划了很久呢!就知道你一定喜欢一定迫不及待一定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翠心:…… 昨日赏恭桶,今日赏浴桶? 还为待他表态,温妤拍拍手继续道:“流春流冬,伺候翠心脱衣沐浴,记住了!一定要按照本公主平日沐浴的规格来!把你们平日里的家伙事都给我用上!听到了吗?” 流春、流冬齐整整地应道:“是,公主。” 然后直接上手扯翠心的腰带。 翠心惊得连连后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头埋的极深,语调也变得颤颤巍巍起来:“翠心何德何能?公主您给翠心十个胆子翠心也不敢啊。” 温妤摆摆手,直接挑起了翠心的下巴,笑眯眯道:“没事,十个胆子不够,我再借你一千个,再不够,一万个都行,我的胆子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翠心:…… 第92章 都是女孩子 “公主不可!奴婢只是一介侍女……” “这话说的,本公主都是把你们当家人的,快起来。” 翠心闭了闭眼,眼角竟然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来,语带哀求:“公主,奴婢真的不敢,折煞奴婢了。” 温妤盯着那滴眼泪与泪痕,将他扶起来,又摸了摸他的脸:“瞧你哭的,真可怜啊。” 翠心闻言,心里大定,觉得这把稳了,应该不会硬要他在这里沐浴了。 却不想温妤吐出一句:“这么可怜,不好好洗个澡怎么行呢?” 翠心:? 下一秒,他还未反应过来,腰带就已被温妤一把扯开。 翠心大惊,双臂一把抱住自己,连连后退两步:“公主!不可!” 温妤充耳不闻,再次大步上前,十分生猛地要去扯他的衣领。 嘴里还说着:“都是女子,挡什么?你有的我也有,还害羞起来了?” “公主!”翠心脸上的慌张不似作假。 “本公主命令你!手松开!脱掉!洗澡!” 翠心:…… 不是,这……这么霸道的吗? 还没等他又要跪下,温妤直接按住他的胸口往浴桶的方向推,直到他的腰抵住了浴桶边缘。 她一脸惊讶地揉了揉捏了捏:“翠心,你是平胸啊!” 翠心:…… 他感受到胸上作乱的手掌,脸色变换了一瞬,然后十分可怜地卖惨:“奴婢儿时吃不饱,所以没长好。” “我懂了。”温妤一脸的恍然大悟,“正是因为我们有的你没有,所以你不好意思是不是?没关系的,本公主不会嘲笑你。” “平胸自有平胸的美妙,没必要遮掩,给本公主自信起来!” “而且你儿时都吃不饱了,现在当然要泡个澡了!” 说着,不顾翠心的挣扎,直接将人往浴桶里丢,还招呼流冬过来帮忙。 只听“噗通”一道水声,翠心被丢了进去,整个人沉在水里又很快浮上来。 他一把抓住浴桶边缘,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面颊上十分狼狈。 “公主……”他喘着气,咳了咳,似乎呛着水了。 温妤垂眸看着他,十分惊讶地捂住嘴巴:“嗐,看这弄的。本公主原是好意,却不想你如此倔犟,洗个澡怎么跟要了你的命一样?” “罢了罢了,本公主也不强人所难了,你实在不愿,便离开吧。” 翠心:…… 他心里暗自咬牙,强人所难强完了,才说不强人所难了? 他从浴桶里翻出来,抱住自己,跪下道:“奴婢辜负公主的好意,奴婢这就退下了。” 温妤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关切道:“都湿了,别着凉了,回房换一件干净衣服吧。” “多谢公主关心。”翠心说完一身湿地小跑了出去。 流春和流冬旁观这场闹剧的结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公主,您刚刚?” “嘘——” 温妤轻手轻脚地来到翠心的屋子外,她扒在窗户上,透过缝隙悄咪咪地看进去。 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 啊这…… 被留在远处的流春流冬:…… 没一会,温妤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 她朝二人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道:“莫不是狐狸精转世?” “啊?” 在二人摸不着头脑的目光下,温妤又悠哉悠哉躺回了小塌上。 而此时正在换衣的翠心,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古怪。 太生硬了,想着法的让他脱衣服,实在太生硬了。 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端倪?知道自己不是女儿身,故意试探? 翠心皱起眉头,重新贴好面皮,回到了温妤跟前。 “公主,奴婢换好了。” 温妤点头:“既然你不愿意洗澡,本公主想了想,换个赏赐给你。” 翠心:…… 又想怎么折磨他? 这时,温妤道:“我看你很不错,给你个机会,和本公主一起睡觉。” 翠心懵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有些结巴:“什、什么?” 一旁的流春流冬也有些惊了,但没有多说什么,公主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她们已经习惯了,不必大惊小怪。 “就这么说定了,你今晚跟我睡,这泼天的富贵,你就受着吧。” 温妤拍了拍翠心的脸颊。 翠心:…… 泼天的富贵?谁爱受谁受着。 他受不了一点。 翠心张嘴刚要说什么,温妤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 “闭嘴,别不识好歹,再逼逼叨叨拉出去埋了!” 翠心:…… 他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难受的紧。 到了就寝时间,温妤沐完浴躺在了床上。 翠心站在不远处扭扭捏捏的,踌躇不前。 “你怎么像个小媳妇一样,过来。” 温妤穿着亵衣,侧过身体,单手支着脑袋看他。 翠心心底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女人,没什么不能的,而且,不是他主动,他是被迫的…… 这样想着,翠心缓缓走上前:“公主……” 温妤上下看了他一眼:“又不用你守夜,睡觉的时候你也穿的这么规规整整吗?脱了吧。” 翠心顿了顿,解开腰带褪去了外衣,着一身亵衣坐在了床边。 温妤拍了拍外侧空出来位置:“躺下,让我抱一会。” 翠心:…… 他迎着温妤的目光,闭了闭眼。 陪她睡觉总好过脱光了洗澡,起码不会暴露真实性别。 没错,此时的翠心已经不再怀疑温妤发现了端倪。 如果她发现自己是男子,洗澡是想验证她的猜测,又怎么会提出与他同榻而眠? 没有哪个女子会做这种事。 想必只是她又人来疯,想折腾人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躺到了床上,眼中都是视死如归。 却不想在盖上被子的一瞬间,四面八方而来的幽然香气往他的鼻间、骨缝里钻,无孔不入。 他正盯着床顶有些出神时,一只光滑细腻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胸膛,柔嫩的手掌停在了他的肩膀处,烫的他一个激灵。 温妤掰过他的脸,眨了眨眼,幽幽道:“都是女孩子,把亵衣脱了吧……” 第93章 狐狸精 温妤掰过他的脸,眨了眨眼,幽幽道:“都是女孩子,把亵衣脱了吧……” 翠心回过神时才骤然发现,温妤不知何时,也许是他发呆之际,竟然脱掉了亵衣,上身只着一件鹅黄色的祥云肚兜。 露出的一大片肌肤,白皙到晃眼,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巨大冲击。 他这辈子还没有这样看过一个女人?! 他有点懵了。 “你干什么呢?眼神躲躲闪闪的?” 温妤轻轻捂住他的眼睛,又顺着脸颊一路摸到了他的领口。 翠心吓得一把按住了温妤火燎一般作乱的手,浑身有些发麻。 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着急忙慌道:“公、公主,奴婢喜欢的是男人……” 温妤闻言,手一顿,然后盯着翠心清秀的小脸,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喜欢男人……” 她笑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揪着翠心的衣领,差点笑过气去。 翠心:…… “公主,您笑什么?” 片刻后,温妤挑起翠心的下巴,眼眸弯弯:“好巧,我也喜欢男人。” “我只是看你比较高挑,觉得靠在你身上很有安全感而已,你在想什么啊?什么你喜欢男人?就算你喜欢女人也不关我事啊。” 翠心:…… “别废话了,你也脱了吧。”温妤催促道。 翠心揪住自己的衣领:“公主,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的亵衣都脱了,里面不是有肚兜吗?又不是让你光着。” 翠心沉默,他怎么可能穿什么肚兜,女装已经是他的底线。 这时,温妤的质疑声从耳边传来:“你不会没穿肚兜吧?” 翠心:…… “奴婢没胸,穿不穿肚兜都一样。” 温妤闻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你看我,我要是不穿就不行。”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翠心下意识将目光投过去,下一秒,眼神震动间,唰地闭上。 好深的沟…… 他的脸突然就有些发烫了。 温妤见他夸张到无法掩饰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闭着眼做什么?”温妤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不许闭眼,看着我。” 翠心:…… 温妤稍微凑近了一些,光裸的手臂搭在他的胸膛上,目光盯住了他的唇。 带上了易容面皮,也只有嘴唇比较真实。 温妤眼中闪过一丝逗弄的坏笑。 她一把掐住翠心的下颚,舌尖欲出不出地点在了他的唇上,带着一丝火热的湿濡,很快又像纸上干透的印章,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翠心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道不可置信与不可思议,复杂的像是打翻的颜料盘。 同时连耳边似乎都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做了什么?! 温妤见他呆住了,好整以暇地趴在他的胸膛,轻笑着问道:“什么感觉?” “……”翠心被这轻笑声拉回了现实,他盯着温妤笑盈盈的面颊,胸膛不知为何跳的极快,嘴里嗫嚅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妤似乎察觉到他心跳的异常,手掌抚在了他的胸膛上,勾了勾唇,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看的他无端升起了窘迫。 “公、公主,您果然喜欢女人对不对?” 没有别的理由能够解释今晚发生的事了,大盛朝的长公主原来喜欢女人! 难道之前表现出的沉迷林遇之只是她蒙蔽别人的假象? 却不想温妤单手捧住了翠心的面颊,笑道:“喜欢女人?不……我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翠心:…… 翠心被这一句话整懵了,什么意思?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他? 他要怎么理解这句话? “翠心……”温妤眼角弯弯的,语气轻柔,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直击翠心的耳膜。 声音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诱哄:“我们接吻吧,如何?” 翠心:!!! “什、什么?” “什么什么,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温妤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贴身吗?” 说着轻轻扯开了他的亵衣领口。 翠心胸腔猛地一跳。 他立马想要坐起身来,温妤却已经挑开他的衣襟,手掌刚好缓缓滑到他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就这一下,他竟然被掐的有些四肢无力,像中了迷香一般,只能躺在床上任由温妤摆弄。 温妤盯着翠心露出的胸膛,贴在他的耳边笑了笑:“你真的没有胸诶,连豆豆,都那么小那么粉,真可爱。” 说着轻轻掐了掐,又捏了捏。 轻拢慢捻抹复挑中,翠心已经恍惚了,他怔怔地看着温妤,“公主……” “乖。”温妤轻拍他的脸颊,幽幽道,“张嘴……” 不知为何,他心里明明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不能够,却依然在温妤蛊惑一般的语气中,微微动了动唇。 温妤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毫不含糊地含住了他的唇。 翠心颤了颤,两人吻作一团,激烈又缠绵。 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了翠心的心口,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狂躁不已的心跳。 似乎不知道等了多少年,沉寂的它终于找到了为之跳动的人。 这个像狐狸精一样,将他蛊惑到神志不清的人。 正当翠心醉心不已,沉浸其中之时,温妤突然退了出来,然后打了个哈欠:“累了,睡觉。” 说完直接躺下,卷了被子,侧过身,背朝着他,睡着了。 还未完全抽离出来的翠心:……? 他躺在床上,有些恍惚,刚刚难舍难分的吻难道是他的幻觉? 翠心摸了摸微微发麻的唇,然后看着温妤裹得像土豆一般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没有被子盖的自己,一时无言,又有些出神起来。 的确是个狐狸精,还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喜欢折磨人的,算是可爱的狐狸精。 第94章 什么大秘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翠心立马僵住了。 他在想什么? 翠心两眼空空地盯着床顶,心里有些震动,脑子却又有些发蒙,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温妤。 温妤的卷被子技术极为高超,不给身旁之人留有丝毫被角,翠心压根没得盖。 虽然房里一直有暖炉,但是敞开衣襟不盖被子,依然会有些冷。 尤其是刚才激烈的拥吻导致体温急剧升高后,会更觉寒冷。 他合上衣服,想捞一点被子过来,又怕吵醒了温妤,只好硬着头皮受冻。 真把这磨人精吵醒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可没精力应付了…… 他正想着,温妤突然翻了个身,趴在了他的身上,腿还架在了他的肚子上,一整个土匪。 翠心垂眸,温妤正靠在他的肩窝处,两眼紧闭,睡得很沉。 未施粉黛的白皙面颊,让他的目光不受控地顿了顿,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从心头骤然升起。 他仿佛又回到了刚才交颈深吻时的感觉,像是被迷了神志一般。 翠心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盯着温妤沉默下来。 窗外,天色渐亮,直到流春推门进来熄灭暗烛,翠心才意识到他竟然盯着这位长公主一夜未睡。 流春探头看了一眼罗帐处,见翠心果真在床上,撇了撇嘴出去了。 直到天光大亮,温妤还在睡,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甚至因为透进来的阳光,又带着被子翻身进了墙角,继续呼呼大睡。 翠心:…… 他坐起身,轻手轻脚地起床。 毕竟还有一堆粗活等着他干,就像流冬说的一样:“你铲雪不勤快点,公主要是摔了你担当的起吗?你有几个脑袋?” 如果等温妤醒了,他再去干活,按照流冬的严厉程度,那晚上就不用睡了,想到这,他又有些惆怅。 他堂堂…… “算了,现在也只是一个侍女罢了。”翠心轻声喃喃,最后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温妤,转身出去。 直到他扫完了雪,打完了水,又烧热了锅炉后,温妤终于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外侧空空如也的床榻,然后像是没事人一般叫来了流春梳洗打扮。 仿佛昨晚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泡沫,醒来就破了。 “公主,您还真让翠心陪您睡了一晚上?奴婢都没有这个福气呢,她一个探子,凭什么?公主您到底怎么想的啊?” 流春一脸委屈,手上打扮的活却还没停。 温妤好笑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拈酸吃醋了?” 流春失落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好了好了,他是个男人,这个醋你也吃?”温妤笑脸盈盈地语出惊人。 流春瞬间傻眼。 什么?! “这、这、这……翠心是个男人?!”流春都结巴了,“可是她明明是个女人啊。” 话音刚落,流春突然想起那个挟持公主的盲女,看来翠心和那人一样,都用了缩骨功和易容面皮,那么公主昨天的行为也得到了解释。 公主是在试探! 流春沉默了一瞬,突然道:“公主,您是知道他是男人才让他陪你睡觉的吗?” 温妤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不然呢?” 流春:“还长相出色是不是?” 温妤:“那当然!” 流春:…… 公主,还得是您。 这时流春想起刚收到的消息,还未告知温妤,立马道:“公主,陆将军的大军已经开拔,不日便会抵达盛京城,圣上今日还在早朝上说要给陆将军开庆功宴。” 温妤听了点点头,叹了口气:“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怪想他的。” 流春看了一眼院中的翠心,又想到越凌风,又想到大理寺卿,再又想到被脱衣的那名西黎探子。 不禁有些怀疑:“真的吗公主……” 怎么感觉公主回京后挺乐不思蜀的,真的会想念陆将军吗? “当然了,是我的,我都想。” 流春:…… 刚梳完妆,翠心走了进来,他看了温妤一眼,想到昨晚拥吻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由得有些僵硬。 “公主,小厨房来人问,公主中午有没有想吃的?” 温妤睨着他,语气淡淡的:“今日午膳不在府里吃,我要进宫。” 说完面无表情地带着流春扬长而去。 翠心:…… 他看着温妤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明明和平日里差不多,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不得劲,但具体哪里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 昨夜还压着他在床上亲,唇舌交缠,交颈而眠,今日就仿佛昨夜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 他目光沉了沉,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有些冷硬。 温妤并不知道翠心心里的各种小九九,就算知道了,她也只会一笑而过。 现在的她只想着直奔皇帝的宏德殿。 皇帝此时正在批阅奏折,听到通报说温妤求见,面上涌出一丝惊讶。 毕竟皇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也只有听他传召才会进宫。 这是又有什么事找他头上来了?皇帝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不想,温妤这次进宫,是为了正事,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温妤走近了一些,趴在桌案上,掩嘴小声道:“皇弟,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皇帝闻言微微挑眉,见她神秘兮兮的模样,笑了笑,问道:“什么大秘密?” “上次我让流秋来告诉你的那个探子,就是我府里那个,他其实是个男人!” 皇帝:…… 他沉默一瞬,该不该告诉皇姐,潜鱼卫早已将此事报上来了呢? 皇帝咳了一声,决定还是不要打击温妤的积极性,配合着说道:“竟然是个男人?!这么大的秘密,皇姐是如何发现的?” 第95章 对,你皇姐我 温妤朝着皇帝眨眨眼:“当然是有我的一番绝妙法门了,皇弟若是想听,给皇姐我准备一盘瓜子,我今天就跟皇弟你唠上了,绝对精彩绝伦。” 皇帝:…… “不了不了,皇姐,你留着自己回味吧。” 温妤摇摇头:“好吧,那皇弟你没福气听了。” 说完她又想起来什么,又道:“对了皇弟,我还有一个惊天大发现差点忘记说了!” “嗯?” “就是他明明是个男人,扮女人还这么像,肯定也用了那个缩骨功和易容面皮,我怀疑他和那个西黎人有关系。怎么样?是不是一个惊天大发现?” 皇帝:…… 明摆着的事。 他无言,然后学着温妤平日里自夸的语气,笑道:“是是是,皇姐可真是个天才!” “那当然!”温妤点点头,十分满意,“毕竟我可是皇弟你的亲姐姐,一母同胞的脑子,差不到哪里去,跟你水平差不多吧。” 皇帝:…… “皇姐,你说的十分在理。” 然后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瞒皇姐说,这件事潜鱼卫已经报上来了,皇姐虽然知道了,但也装作不知道吧,不要打草惊蛇,朕想放长线钓大鱼,查到藏在这盛京城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温妤眨眨眼。 皇帝见状有些怀疑地说:“皇姐,你能做到装作不知道的对吧?” 温妤继续眨眼。 皇帝:…… 温妤噗嗤一笑:“当然能做到了,毕竟本公主可是皇弟你的姐姐,是个天才!” 但皇帝此时已经有些不相信她能做到了。 “皇弟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我昨天发现他是个男人,还长的特别帅的时候,立马就把他拉上我的床陪我睡觉了。” 皇帝:? “我还把他亲的找不着北,整个人都懵懵的,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可好玩了。” 皇帝:…… 没想到潜鱼卫汇报的时候也会挑重点了。 皇姐的这些行为,只以一句“长公主昨夜睡得挺好”一语带过了。 皇帝的面色变得有些严肃:“皇姐,你喜欢美男,天下美男凡皇姐看得上眼,又两情相悦,朕便随你取用,不会多加阻拦。” “但那人是探子,皇姐万万不可对其动真情,朕怕他利用你伤害你……” 皇帝还未说完,温妤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哈?玩玩而已,什么真情?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 皇帝:…… “皇弟,你皇姐我,看上去很像那种为了一个男人,而不顾整个大盛的女人吗?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皇帝:…… “毕竟美男千千万,没了他,还有好多好多呢,比如陆忍啊,江起啊……” 皇帝:…… “停停停!皇姐你果然还对陆忍贼心不死!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朕,不碰陆忍一根毫毛的吗?怎么还把陆忍算在里面?赶紧给朕踢出去,想都不许想!” 这回轮到温妤:…… “嗐,口误口误,说习惯了。”温妤摆摆手,“对了,听说他要回盛京了?” “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陆忍回来后,朕可就要给他赐婚了,皇姐你可答应好的,千万别去霍霍他了。” 温妤惊讶:“赐婚?为什么要赐婚?” 皇帝道:“出征前,陆忍就求到了朕的面前,得胜归来后不要赏赐,只要一道赐婚圣旨。” “哦。对象是谁啊?” “自然是他的心上人。” “哦哦。皇弟那你知道陆忍的心上人是谁吗?” “不知,陆忍既来求圣旨,定是两情相悦,朕自当成全。” “哦哦哦。” 皇帝微微不解:“皇姐哦什么?” “皇弟,我知道我不该笑。”温妤捂住嘴巴,“但是我还是有点想笑,你不会怪我吧?” “笑什么?” “皇弟,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温妤凑近了一些,轻声道,“其实陆忍的心上人就是我。” 皇帝:? “真的,陆忍的心上人就是我。” “皇姐你?” 温妤点头:“对,你皇姐我。” 皇帝愣了一瞬,然后竟然抚掌哈哈大笑起来:“皇姐,你想霍霍陆将军,也不要找这么离谱的理由,也太容易被戳穿了。” 温妤叹气:“我没找理由。” “这话等陆忍回京不攻自破,皇姐何必和朕说这种话呢?” 温妤再次叹气:“可是我说的是真话。”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皇弟竟然以为她在开玩笑,真是手伸裤裆里,越玩越大了…… “皇弟,我真的说的是真话,陆忍的心上人,真的是你皇姐我,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好好好,陆忍的心上人是皇姐,是皇姐,皇姐可满意了?能答应朕不霍霍陆忍了吗?” 温妤见自己怎么说皇帝都不信,她不由得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当然答应,不仅答应,还有点子期待住了。” 皇帝虽然有些疑惑,但见温妤答应下来了,心里也总算安定住,不至于对臣子言而无信了。 等陆忍大军归来,便立刻赐婚,以防皇姐还惦记着,迟则生变。 温妤见皇帝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禁无语:“皇弟,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嗯?皇姐何出此言?” “你这是赤裸裸的双重标准。为什么陆忍的心上人不能是我?为什么我就是霍霍陆忍?” 皇帝挑眉:“皇姐,你见一个爱一个,不是霍霍是什么?” 温妤抱着胳膊,不服气道:“我只是想给所有美男们一个家,有什么错?” 皇帝:…… 第96章 所有人里最乖的吗? 温妤哼道:“你怎么不说你霍霍了一堆官家小姐们,让她们进宫给你当妃子?” 皇帝哑口:“那怎么能一样?” “有何不一样?” “后宫人选,事关朝堂……罢了,此事朕说不过皇姐。” 温妤道:“这个暂且不论,但是为什么陆忍的心上人不能是我?我怎么你了?我这么漂亮聪慧美丽大方!你说这话可太伤我心了……” 说着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皇帝:…… “以陆忍的性子,定然是喜欢娴静温婉的女子。” 温妤摇摇手指:“皇弟,不要你以为,要陆忍以为。” 皇帝点头道:“皇姐所言极是,陆忍与朕求的正是给心上人的赐婚圣旨。” “……”温妤沉默片刻,对牛弹琴啊这是,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嗯嗯嗯,皇弟,我想笑,可以笑吗?” 皇帝笑着摆手:“可,皇姐出殿笑个尽兴吧。” 笑出来也好,不让皇姐霍霍陆忍,估计也憋得慌,笑出来发泄发泄也是不错的。 而温妤大步走出来后,想到刚才登峰造极的对牛弹琴,忍不住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流春见状立马迎了上来:“公主,可是有什么好事?怎么笑的如此开心?” 温妤直起身体,拍了拍有些笑僵的脸:“我开心吗?” “公主,您就差滚在地上了,还不开心?” “那你就当我是开心了吧,有点子期待啊,陆忍怎么还不回来啊……” 流春恍然道:“原来公主是想念陆将军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嗯嗯,想他了想他了。”温妤点头,“走,去找越凌风。” 流春:? 温妤带着流春来到越凌风家时,他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温妤微惊:“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看书呢!” 越凌风:…… 他忍俊不禁:“小姐何出此言?我每日都在看书,是小姐每日来的时间都过于巧妙。” “那我不是打扰你看书了?要是因为今天被我打扰没考上状元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越凌风愣了一秒,叹笑道:“看书不在于这一时,而是朝朝日日的积累。” “还有半月便是春闱。”他勾了勾唇,目光柔和地看向温妤,“敢问小姐,可还记得与我的约定?” “嗯?” 越凌风神情认真道:“待我高中状元,便向小姐提亲。” 温妤托腮,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她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看着他的眼神却又带着一丝专注:“等你考上再说。” “毕竟,历年的状元都可抢手了。官家小姐们不都喜欢榜下捉婿吗?你真中了状元,还不得捉到你头上?假如你被哪位官家小姐看中了当夫婿,你还会想跟我提亲吗?” 越凌风一怔。 “虽然说出来会有些难为情,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说与小姐知道。”他的神情变得无比郑重,“我只钟情于小姐。” 温妤点点头:“你知道《文厢记》吗?” 越凌风自然知道,《文厢记》中,书生高中状元后抛妻弃子,甚至任由妻子被斩首示众,死状凄惨。 他心下了然,轻声道:“小姐有此顾虑也是应当,只是我心如明月,待我高中状元时小姐自会分晓。” 温妤见他认真地做承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你真的太乖了。” 越凌风握住温妤的手,将脸颊贴在上面轻轻蹭了蹭,喃喃道:“是所有人里最乖的吗?” “什么?”声音太小,温妤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越凌风轻笑一声。 似乎有些瞧不起自己,但却又心甘情愿。 温妤见他表情怪怪的,笑道:“这么乖,想不想要奖励?” “奖励?” 温妤笑眼弯弯,轻轻吻在他的唇角,“喜欢吗?” 越凌风垂眸,浅浅地勾了勾唇:“喜欢。” 他说着盯住温妤的唇,“小姐呢?小姐喜欢吗?” 温妤挑眉,越凌风的目光有着从前不曾见过的幽深感,似乎想要将她一口吞掉一般。 她没有回答,而是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越凌风道:“从前都是小姐主动吻我,今日我想做些不一样的,小姐,我可以吻你吗?” 温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变为兴味十足,嗯?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克己守礼的书生都会说这种大胆的话了? 温妤正想着,越凌风的唇便覆了上来,带着淡淡的凉意与柔软,还夹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的占有欲。 当她以为这个吻会逐渐深入时,越凌风又红着耳朵退开了一些。 被温妤一盯,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窘迫,心脏也快的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温妤:…… 有点大胆,但不多…… 温妤忍俊不禁:“你午饭还没吃吧?我也没吃,干脆一起去吃点。” 说着直接拉起了越凌风的手往外走,“听说盛京城有一家非常好吃的酒楼,我们去尝尝。” 越凌风垂眸看了一眼,压下狂跳的心脏,然后将手握紧了一些,“小姐说的该不会是玉函楼吧?” “嗯?你知道?” “自然,每届春闱放榜,玉函楼都会大摆流水宴席,广邀天下读书人同乐。” 温妤闻言赞道:“这老板,营销大师啊!” 二人来到玉函楼,抬眼一看,高达四层,矗立在京淮江边,气派的很。 “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温妤笑道,“今天倒是要尝尝。” 流春闻言附耳道:“小姐有所不知,玉函楼每日会定时献上佳肴给府里。” 温妤:…… 这老板有点东西啊。 “没事,外卖和堂食口感也不一样。” 温妤说着,拉着越凌风的手,大步踏进玉函楼,却不想迎面遇上了眼熟之人。 正是吃的饱饱的陆忍之弟,陆谨。 四目相对间,陆瑾呆住了。 第97章 发什么呆? 四目相对间,陆瑾呆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竟然在玉函楼遇见了长公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温妤与越凌风交握的手上,有些愣神。 温妤:…… 盛京城可真小。 “陆……”什么来着,忘了。 “陆弟弟?” 陆谨回过神来,意识到温妤在喊他,立马准备行礼。 却又在看见越凌风的脸时,震惊了。 这不是那天在临安街摆摊的男人吗?他那天见到的蒙面女子竟然真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竟然在路边摆摊? 而且当时长公主与这人的举止颇为亲密。 更别说此时长公主竟然与他牵着手。 长公主拉着他的手,那他哥算什么? 他哥和长公主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哥那副坠入爱河的不值钱的模样。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啊? 温妤见陆谨傻站着,神游天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忍俊不禁道:“吃饱了?” 陆谨呆呆地点头:“吃饱了。” “味道怎么样?” “好吃。” “那就行,吃饱就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陆谨听到“家里人”三字,堪堪回过神来,他抿抿唇道:“我哥还没回来,没人担心我。” 温妤笑道:“我现在不是在担心你?你哥很快就要回来了,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陆谨闻言,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越凌风,他目光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问。 “长……” 陆谨刚要开口,一直站在旁边,未发一言的越凌风突然道:“小姐,这位是?” 温妤答道:“我有一个唇友谊的朋友,这是他弟弟,是不是呆头呆脑的还挺可爱?” 陆谨:…… 先不说他是不是呆头呆脑,纯友谊?公主和哥哥只是朋友吗?可是哥哥明明将祖传玉佩都送给了长公主,难道长公主没收? 难道是他误会了长公主和哥哥的关系? 他们其实真的只是纯友谊?不然长公主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牵着这个男人的手没放开,似乎一点都不怕被他看到,然后告诉哥哥。 坦荡地他有些怀疑自己。 陆谨皱起眉头,可是看他哥的模样,明明就是将整颗心献给了长公主,难道长公主不懂哥哥的心意吗? 他想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越凌风的身上。 他也不是傻子,看这人的态度就知道并不知道长公主的真实身份。 否则怎么可能如此泰然处之地拉着长公主的手到处招摇? 毕竟就算是他哥哥面对长公主时,也是怀揣着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一毫地冒犯了。 温妤见陆谨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得厉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弟弟?你发完呆就赶紧回家吧,我上楼了。” 说着拉着越凌风往楼上走。 陆谨见状吸了口气,给自己壮胆:“长……仙女姐姐,我现在在长身体,还没吃饱,您可以再带我吃一点吗?” 温妤回过头,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似乎知道他的小心思。 “看在你叫我仙女姐姐的份上,来吧,欢迎。” 陆谨闻言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还好,公主没有怪罪于他的冒犯,应该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 陆谨正要跟上去,好友放水回来了,他一把按住陆谨的肩膀问道:“你干嘛去?不是回去吗?” “我还没吃饱,你先回去吧。” 好友有点懵:“没吃饱?” 解个手的工夫,刚还说撑死了的陆谨又说自己没吃饱? “行,那我们再点两个菜……” 陆谨摆手:“不用,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随便吃点。” 说着往楼上赶,丢下一头雾水的好友。 陆谨喘着气,跟着温妤进了天字一号雅间。 这是玉函楼视野最好的雅间,百金难求,就连陆谨来吃饭,也只能在地字雅间。 客人只需坐在桌旁就能看到绝美的京淮江景,微风徐徐吹过,心旷神怡,颇有一番豪情雅致。 温妤靠在窗边,看着都没有落座的三人,也不废话,迅速给他们安排上。 “流春坐我旁边,你做我对面,陆弟弟坐我侧手边吧。” 待四人坐定,温妤一口气点了八道招牌菜,同时她发现菜单上的确有不少府里桌上会有的佳肴。 看来都是玉函楼献上的。 小二看了一圈,恭敬地弯着腰建议道:“客官,您一共有四人,只点了八个菜,可能有些不够。” 温妤看了一眼陆谨,挑眉笑道:“哪有四个人?就三个人,这不是有一个肚子都撑的鼓鼓的吗?” 陆谨:…… 他有些面红起来。 越凌风倒了一杯茶放在陆谨面前,“瞧你年岁不大。” 陆谨盯着茶,点头:“我十四岁。” 越凌风有些惊讶:“十四岁便独自来玉函楼吃饭?” 温妤道:“因为他家里没人管他。” 陆谨点头:“因为我哥不在盛京城。” 说着他看向温妤,苦笑道:“等我哥回来后我就没这么自由了,每天都得练字学习看书。” “嗯?不让你练武吗?”温妤问道。 “我不是练武的料。” 陆谨说着,突然问道:“对了仙女姐姐,上次我哥送您的祖传玉佩,您带在身上了吗?” 说完自以为隐蔽地瞥了一眼越凌风。 越凌风闻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缓缓收紧。 温妤则是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他送了我玉佩?” “我哥和我说的,姐姐您带在身上了吗?” “没呢。” 陆谨闻言有些失望:“哦……” 温妤有些好笑:“我没带,你失望个什么劲?” 然后又看向越凌风:“还有你,发什么呆?吃饭呀。” 越凌风敛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98章 替你哥盯梢? 这顿饭陆谨和越凌风都吃的食不知味。 陆谨本就饱了,基本就没动过,而越凌风则是食不下咽。 他如何听不出来这少年的意思? 目的都直接崩他脸上了。 只有温妤带着流春吃嘛嘛香。 结账时,越凌风主动掏出银子,一顿饭花了三十两。 温妤有些惊讶,她调侃道:“看病都不愿意请大夫,竟然花三十两吃饭?” 越凌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和小姐吃饭怎么能让小姐破费呢?” 陆谨闻言瞥了越凌风一眼。 什么玩意?病了都没钱请大夫? 其实一顿饭下来,陆谨并没有看出二人有什么,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什么特别的出格之举,除了刚进玉函楼时二人的手是牵着的。 难道是他想多了?长公主和这人只是朋友? 可是长公主怎么能说和哥哥只是纯友谊呢?已经收了祖传玉佩,难道还会不明白哥哥的心意吗? 四人离开酒楼,陆谨亦步亦趋地跟在温妤身后。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陆谨和陆忍不是亲兄弟,温妤却还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陆忍的影子。 她笑了笑,揉了揉陆谨的脑袋:“刚刚又在想什么?人不大,想的倒挺多。” 然后看向越凌风,淡声道:“你先回去,我把这个弟弟送回家再去找你。” 越凌风微微一顿,然后点了点头,先行离去,只是背影带着一丝丝的落寞与萧索。 全部看在眼里的流春:……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温妤和陆谨一路走到京淮江边,才发现可以泛舟于江上,不由得来了一丝兴趣。 她还从来没坐过手动划的乌篷船,便叫来船家,三人一齐上了船。 陆谨长相本就是清秀乖巧的那一挂,坐在船上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不说话,显得更加的乖巧。 温妤斜倚在船上,看着陆谨。 她的脸色不复之前的亲和,而是变得十分冷肃,语气也极为冷淡,带着慑人的威严。 “吃饱了,还要跟着本公主上楼,怎么?替你哥盯梢?” 听到“盯梢”二字,加上温妤极冷的语气,陆谨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便扑通一声跪下,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长公主恕罪。” 他十分惶恐,原来长公主不是不怪他的冒犯,而是要秋后算账。 也许是不想在那个男人面前暴露真实身份,他不知道,他脑子已经乱了,不敢再乱想。 “恕罪?你说说,有何罪?”温妤睨着他。 “……”陆谨抿了抿唇,“不该跟着您上楼。” 温妤闻言似笑非笑道:“不承认你是盯梢?” “陆谨不敢。” 温妤微微坐直一些:“起来吧,看你吓得五体投的,本公主有那么可怕吗?” 陆谨:…… “多谢长公主。”陆忍撑着身体缓缓坐回原位。 船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半晌,温妤托着腮,又恢复到笑意盈盈的模样,笑道:“今日看你发呆了许久,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陆谨刚才被温妤的突然发难吓个半死,沉默一瞬后,还是大着胆子想问个清楚。 “陆谨敢问长公主,您和哥哥可是两情相悦?” 温妤单手支着下巴,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今日本公主可是听皇弟说,陆忍大胜归来后不要赏赐,只求一道赐婚圣旨,你觉得是为谁而求呢?” 陆谨懵了,他根本不知道陆忍请求赐婚一事,他只是从陆忍身上感受到他对长公主的钟情。 “哥哥请求圣上赐婚的心上人,定是长公主您。”陆谨道。 温妤笑道:“我也这么觉得,还和皇弟说了陆忍的心上人是我呢,但是皇弟斩钉截铁的说赐婚对象不是本公主。” 陆谨:…… “既然皇弟这么说,想必就真的不是我吧,也许陆忍自有心上人,这样,你觉得算两情相悦吗?” 陆谨沉默。 他真的不知道赐婚一事,难道哥哥真的有心上人,那人并不是长公主? 一旁的流春:阿弥陀佛,公主您说这种话心不会痛吗? 陆谨道:“那刚刚和您牵手的男子是您的新欢吗?” 温妤沉吟一番:“新欢?算不上新吧。” 陆谨有些没听明白,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孩子家家的,这种事是你该思考的吗?”温妤说着看向岸边,“到岸了,回去吧你。” 陆谨嘴巴动了动,还是将满心的疑惑压了下去,最后满怀心事地回了将军府。 却不想刚走到中堂,下人便来告诉他,将军回来了。 陆谨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脸惊讶:“哥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才到吗?” 说着快步跑向陆忍的院子,正好碰上了卸下盔甲,换上一身玄衣,准备出门的陆忍。 “哥!你真的回来了?不是说大军还有两天才到吗?” 陆忍见了他,微微皱眉:“你不在府里,怎么又跑出去了?” 陆谨闻言摸了摸鼻子:“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军距离盛京城也就百里,我快马回来一趟,之后会再随大军回京。”陆忍道。 陆谨沉默一瞬:“哥,你是回来见长公主的吗?” 就像新岁宴那天,特意回府换了一身衣裳去了公主府。 陆忍轻轻嗯了一声。 “哥……”陆谨欲言又止,“有件事我想……” “我……就是……有件事……” 见他吞吞吐吐的,陆忍道:“话要想好了再决定开不开口,不要吞吞吐吐,你先想,等我随大军回京后再说也不迟。” 陆忍说着快步离开。 “哥!哥!”陆谨喊了两声,渐渐泄了气。 看着陆忍着急去见长公主的模样,他有些疑惑,这明摆着心上人就是长公主啊,可是赐婚对象不是长公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99章 陆? 陆谨揉了揉脑袋,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问这个问题。 而陆忍到了公主府后却得知温妤并不在府中,而是带着流春出门了。 前厅的侍女很快通知到内院,流冬知道温妤和陆忍的关系,便直接来到前厅。 “将军请移步内院等候吧。” 陆忍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公主不在,本将军如何能随意进入内院?” “让您在这等着,公主知道了怕是要怪罪我们,再说了,也只 “咳咳,我也是这么想”瑟拉芬不敢直视八云紫,羞愧的低下了头。 “发生了什么?”众修士都是一头雾水,他们也没有看见她出手,除了那大汉,连一丝真元波动都没有。 地石迸裂,影鹤磕碰坠击入棺木中,姿势体面,五官凹凸不平,血肉模糊,口血喷流,好个凄惨。 不过这大概也有姜煜一开始就给每个登场角色画了草稿人设图,因此出海需要做的只是在那之上的完善和添加一些自己的东西。 就在讨论愈发激烈的时候,本来一直微笑着没有参与讨论的东条希,突然又如同之前那般,一出声,便是技压全场。 “他们空间通道给封印了,而且还链接了邪恶空间。”多里斯眉头一凝道。 为什么这里有人类?红龙没多想,因为这气息有些驳杂且微弱,似乎随时就会断掉一样。 “不用了,你们直接开打就是,我看着呢。”虚幻的空气忽然凝聚出韩院师的人脸,让君一笑瞳孔一缩。 而石烈这方的大魂术师战力要比正义联盟那边还要少上四个,石烈这方的大魂术师战力全部出动后,正义联盟还有四个大魂术师级别战力,悬浮在空中盯着石烈。 红龙并没有和两头魔龙硬碰硬,振翅拉开了距离,并翻转作出几个漂亮的规避动作,躲开了几口龙息。 “可终究,我要为我儿治疗伤势,所以,我姗姗来迟,可并非什么其他原因!”燕蓼沉重地说道,这一个理由,可以说是很充分。 阴风阵阵,密林中变得躁动起来,白色身影,接连靠近,大量气息扑来。 赵妩媚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连睡裤都没穿,裹着一层空调被便跑到夏凡的床上坐着。 “好,那就等过了明天再处决这个孩子。”霍恒凌一锤定音,因为秦舞有一点说得对,若是这个时候受重创,明天的婚礼就无法正常举行。 此蝴蝶为魔气所化,是魔域之中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一种手段,当然这种信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没有六重境的境界,也只能想想。 紧接着,唐山隐隐觉得不妙,便向四周观望,看到不少的白衣弟子,而且似乎距离不断缩进。 现在一瞬间就升了一级,众人那是又羡慕又嫉妒,不过一想起刚刚痛晕过去的众人,这奖励被他们拿了,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泽点点头,想必这钟离家已是猜到了自己的来意吧,也罢,既然他们想开门见山,自己也是懒得绕弯子了,何况这钟离家与青凝关系亲密,想来在此事上也不会有什么困难。 不过,凌轩的脸色微微有所收敛,上次在宴会上见到之时还是春光满面,今日看着为何虚弱了许多,脸上隐隐还有些苍白之色?不过见其摆手,凌轩便没有多想。 秦舞她的悟性很好,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公司里的事情慢慢的上手了,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放开手让秦舞自己来了。 第100章 想我了? 温妤乘马车回公主府,流春捂嘴笑道:“奴婢还以为公主会和越公子多待一会,不急着回去呢。” 温妤靠在软枕上,轻笑一声:“很急吗?可能是最近都吃素,有点想吃荤了吧。” 流春一头雾水:“啊?奴婢愚钝,没听明白,这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温妤挑眉,没有过多解释。 三人回到内院时,翠心正在修剪枯掉的枝叶,为春天的枝丫做准备。 见温妤回来,他马上垂 “呃?不行不行,被夫人知道了肯定要骂死我!”湘儿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看得杨青又好气有好笑。 与楚冰冰、沈薇薇驾驶着的反恐战车同时开火,交织出三道璀璨的光柱。 当时还认为自己这顺风耳,虽然不能直接用来战斗,但是也挺拉风的,但是现在来看,怎么越来越显鸡肋呢? 林逸风走进去时,众人已经开始送礼。他们的习俗是,不管送什么,送多少,都要念出来,然后写到礼簿上。 钟岳阳说得很诚恳,他知道陆家人对他的诚见很深,可他真的想要娶陆欢琪,加上两人都有了一个孩子,结婚的事,应该是陆家乐所其见的吧。 夏念想要反抗,可是却无力反抗,再见后,他对她每一次的吻都是这样,像最凶猛的野兽,像最肆意的暴风雪,从来都是最无情的摧残着她。 “什么,我装腔作势?”张子萱有点纳闷,你邀请我,我就说了句没时间,这叫装腔作势吗?我不想去还不行? 李宇回到了天宇盟,又把阵法给从新布置了一遍,而且这次阵法的强度已经是厉害无比,加上用一些上等晶石布置,估计就算是化神高手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够打得坏。 有了一人带头,一时间跪倒者连绵不绝,就如同有惯性一般,片刻之后肖锋的周围除了阿牛之外再无人站立!肖锋见壮这才垂下了凤翅鎏金镗,首领软软滑落下来,已然是气绝而亡,两个眼睛瞪得老大。 “好,那我先过去,回头咱俩再好好絮叨!”盟白荣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在司马成的胸口捶了一下,就直接对着货架深处走去。 我是真有点傻眼了,这还是我昨天的三弟吗?昨天的张飞还是正常人的模样,今天手中的扫把却变成了真正的丈八蛇矛,并且身上还套上了铠甲,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像,但是变化也够惊人的了,而且他咋还不认识我了呢? 正午时,两人进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楼吃饭,杨康让人将黄蓉的买的东西全部送到了梅超风家。 下山的道路修得不是很宽敞,我开了大约十几分钟,看到前方不远稍稍有些堵车,有七、八辆车子停在了路中间开不了。 尽管他们都是魔能战士,都有着自己的天赋能力,但召唤骷髅这东西,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比操纵火焰寒冰还要不可思议。 我推门出去,想来此刻许舒和陈丹一定是睡着了,便也不去吵她们,径自来到楼下厨房,随便弄了点东西吃。 ‘花家老铺’?林逍讶然看了林遥一眼,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吭声。花家老铺,这应该是为了纪念花梧娘吧?哪怕林遥有千百不是,起码他对自己双亲的那份孝心却是让人无可指责。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当口也没时间来多想了。穿戴结束,我下得楼来。许欣已经背起了旅行包,和菁菁一起在门口等我了。 第101章 不吃,出去 流冬看着翠心,突然笑了笑:“虽然说公主看重你,但是之前可没见你这么积极,我还没发话呢,你就主动来小厨房了?你今日是怎么了?” 翠心垂眸,语气十分诚恳:“之前是奴婢还与姑姑们生分,奴婢既然进了内院,还是长公主亲自提拔的,自然要尽心尽力地侍奉长公主,事事为长公主考虑。” 流冬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真诚模样,心里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有疑,她真的要被忽悠的相信了。 < 只可惜运用人心利用舆论来达到自身的目的,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商家所为这件事情。 像这种自以为天高地厚,一有事就想见院长的人多了,她才懒得搭理。 如果皇甫家族获得了夏国明面上的掌控权,九大财阀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说法,他也对其他一起做事情的官员讲过,不过,其他一起做这件事情的官员,肯定更希望赵长堂能够晋升,而且升的越高越好。 按照历史的发展来看,再过两年之后,毛熊国的气血会好一些,汽车工业也会随着恢复一些,再加上国家的一些政策保护,让毛熊国汽车在本土的占有率达到30%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通过对每个旅客情况年龄和相貌体征的梳理发现一个问题。 季晟分明可以雇凶杀人,让自己处于最安全的境地,但还是选择自己下手,显然,就是想亲眼看到霍游山咽气。 万明皱了皱眉,这个价格比上级交代的贵了一倍,但以今天活动的效果来看,申请一下也是可以通过的。 萧远山咬了咬牙,回道:“望山族兄平日里炼器的动静太大,玉山统筹家族事务更为合适一些,反倒是荆山来此配合最为合适。 “是说我们给晓宝盯着呐!有合适的就赶紧让他结婚!”娄晓娥大笑着说。 李维斯还没反应过来,焦磊已经扛着于果拎着乐高风一般卷出去不见了,两秒钟后对面房门传来“砰”一声闷响。 其实权夫人现在心里也很矛盾吧,明明理智告诉她要接受苏亦晴,可她从感情上,她却做不到。 当然了,这认主极品仙器那也是需要运气的,并不是你想要认主就能够认主的。 自己怀孕的事情,已经被凌清知道了,而且很显然,凌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怀孕的关系。 要是先前,我还在纠结,可自从苏檬跟我说过那些话以后,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那就是……必须要阻止,我真想不到蓝菲要是跟我的兄弟好上了,再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那太扯淡了。 以前的墨黎川虽然幽默但是脸皮却很薄,但是自从和梅子在一起久了,他不仅变得更加幽默了而且还外加脸皮便厚了。 鬼王两千多年的布局,被陈五行毁之一旦,他定然会相信,陈五行绝对不是普通人。 由于已经是傍晚了,现在拜祭的人几乎是没有了,只有些在寺庙里打坐念佛的僧人及少数的信徒。 一旦经脉受损,那等于是不能够吸收灵力了,修者不能够吸收灵力还能够称之为修者吗? “不可能!”克拉克夫人失声道,“加布林是dhs辖下的监狱,除了狱警的正常配置,不可能装载任何杀伤性武器。我们的供给只有一到两周,所以每周六都会上浮给养……”说到最后她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倏然睁大。 说着,虎姐一伸手,王羽的周围出现了一道旋风,紧紧的将王羽困在了中间。 第102章 异想天开 “这样的侍女待在公主您身边,微臣实在不放心。” 温妤闻言,心下感叹陆忍顶级的敏锐力。 她亲了亲陆忍的面颊,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翠心又不会吃了我。” 陆忍眉头微皱,想到刚才那名侍女一瞬间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流冬匆匆赶来,正碰上退出来的翠心,她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奔向房间。 “公主!您没事儿吧?” < 黑色本源似乎有意识的生命,眼见李玉体内这一丝本源之力竟然消失不见,犹豫了一下,尝试着把触手靠近李玉丹田。 赵天明母亲平时看电视最多看看电视剧,或者随老爸看看新闻,根本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有些不明所以。 “玉帝,真的是你吗?”多闻天王满脸的惊喜之色,毕竟李玉消失的十多万年间,仙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她是谁?她只是一个21世纪的穿越者,可是,来到这里一切都不能选择,千年前的那个计划,是她订的么?她不知不觉中竟担负起!她是谁?她是她?是人?是妖? 当一切被点破以后,再细想起从前的事来,阿容就觉得处处都有漏洞。她当时都察觉到了,却没有经心,没有往深处想,而现在她需要一个证实。 赵天明也没迟疑,都提醒郑展乐了,既然他不入手,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你想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高渐离听见秦清的话,顿时明白她放人的目地,秦清笑着点头承认,催促众人赶紧回去。 晚宴结束后,秦清把余管家叫进房间,谈论赵成的请求。秦清只是说担忧不好混出赵国,恐怕会给秦府众人带来危险,余管家也认为秦府在赵国没有背景,此事不妥,只是不好立即拒绝,两人便决定过几日再对赵成拒绝此事。 他的身边,攒动着一圈圈黑墨色的气流,骇人的气息围绕着他散发着,似乎他本人比毕维神桥更为恐怖。 这时几黑衣人,也跟着围了上来,我们也只能乖乖的呗这几黑衣人带到了边,不过好在并没有给我们上绑,只是所有的黑衣人枪口都对准了我们几。 刘飞看着几个负责情报分析的队员已经开始坐在各自的终端前接受起蚯蚓布置下的这些监控设备的信号后,就让那些负责战斗的人员前去休息,然后自己也来到这些终端之前。 他身为金乌族的后辈自然要挑选差不多的人来一战,否则就算是战赢了也会惹人取笑,他的目光挪着挪着突然便停了下来。 紫玉看了它一眼,抓住包子丢了回去,大恶魔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向晚感觉到肩膀伤的重量越来越重,此刻的易居安也越来越虚弱,只能不断借助向晚的力量才能前行。他们现在没水没食物更没有应急的药品,又担心人贩子追来,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位置。 李周暗暗在心中立誓,等修为有成一定要多挣灵晶,到时候好好报答陈兄。 季芯澄反复地想,最后结论都回到‘林林想通过父亲之手杀了季芯澄然后全身而退’这一点上。 接着,摩呼罗迦又向几个手下下了命令,让他们准备好相关的材料,等他通知后就可以发给各大报社了。 黑羽大枭收起宽大的翅膀,停到了白袍人的肩头,而白袍人已经仗剑直面路行云。 “好了,我本来是来看你的,结果没想到让你听了我这一大堆牢骚话。”商萱起身,伸了个懒腰站到窗前,视线落在窗外。 第103章 拈酸吃醋 陆忍眼神坚定,直接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公主,微臣不喜欢那幅画。” 温妤闻言笑了笑,干脆利落地表示:“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撤了。” “真的吗?” “当然啦。”温妤笑道,“都让我的陆将军不开心了,当然不能再挂了。” 陆忍心下一动,公主如此注重他的感受,“公主……” “嘘。”温妤食指按在他的唇上,然后将流春叫了进来,“把越凌风那幅画撤了 他的宝贝徒弟李芸菲也被他扔出去社会实践去了,这也是为什么郝运没有带她来飞洲的原因,李芸菲也是学生的一员,学校的规定她也需要遵守。 “没问题!”这些街头混混出身的家伙办这点事当然手到擒来,在推搡之下,心若死灰的柳玥和经纪人直接被带出了后台。 于是乎,汤山炮校内再次升腾起一大片火光,当中也夹杂着日本玩家的惨叫声。 似乎呼吸之间,白清的寿元,就是要尽数的散去,寿命耗尽而亡。 对于金卫青的棋力,黄风倒是没有多少惊讶,毕竟金卫青也是天才,棋力不可能一直止步于以前,可是真正令他吃惊的还是元香磷。 看着琛哥乘坐的道奇老爷车消失在弄堂口,夏禹也是往家里走去,让斧头帮为国家出点力也是夏禹的想法,看起来的不靠谱,但在他的领导下,这帮青皮能死在为国捐躯的路上也比死在抢地盘斗殴上好的多。 或许是感受到夏禹的不同,导演和他交换了号码。可惜的是这个号码或许再过不久就要停机了。虽然不至于放弃国籍,但很长一段时间夏禹都不会怎么回国内了,有些事情真的是外国方便。 至于说怕被抓走切片的,很抱歉的,夏禹已经脱离这个阶段了,想当初还在新手村的他可是相当低调的,只是现在的他的层次已经“闪耀”到不得不让人注视的程度了。 可玉儿说了沈妈妈来了,站在她的立场,根本就不可能放着这样的事当作没发生,所以沈妈妈一定会逼着她表姐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最好是能让她把婚也结了,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是最好。 有了他在这里撒泼,太上尊者几人倒也没了最初那凝重的氛围,举手投足之间反而是洒脱了不少,而魔界的八位强者,何时被人这样说过? 眼见楚征扛起钢板后,黑鹰连忙上前帮忙,徒手抓着两把尖刀,硬扛着,使出浑身力气,硬抗。 眼看着唐四用银针治好了最后一个病人,她的心里,也对这奇妙的银针,充满了无比的期待,希望唐四能用针治好那些人吧。 李力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那手中捏着的玉扇骨节发白,他紧抿着唇不语。 “事到如今,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不作出半点回击吗?”风元痛心的看着母后说道。 有些难受的滋味自己知道就好了,着实不希望让别的人知道,让别人一次次的痛苦。 看来她这辈子真的跟孩子无缘了,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她死心的闭上了双眼,江可心在发现荣佳佳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荣佳佳的腿上已经开始流出红色的液体了,她不断的给陆谨言打着电话求救。 呵呵呵,可惜,她错了,她的退出不是让事情结束了,而是回到了原点。 苏筱雅满头的黑线,这这这,这都是一些什么事情!不让她好过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第104章 已经很满足了 温妤没多解释,拿起瓜子嗑了起来。 一时间,刚才还颇为感兴趣的潜鱼卫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而陆忍离开后,温妤近两日都没有出门。 临近二月,老天已不再飘雪,天气也逐渐没有寒冷到刺骨,而是开始回暖。 翠心因此少了一项扫雪的活,轻松了不少。 流冬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能来回折腾人的活计,倒是翠心自己提出快到春天了,给温妤在院中做一架秋千。 ‘凉拌,谁让高警官除了差错,没让我彻底忽悠过去呢。明明说得九真一假,非常完美了!’乔瑟夫眼中满是怨念。 而常人不知晓的是,每一域的真正掌控者,其实并不是十大圣城。 “请问,能不能把白叡叫出来,给我们看看呢?”想了想之后,神宫寺菖蒲还是决定先看看白叡到底有什么变化吧。 而且,在今后建设天龙国还需要消耗大量的魂晶,必须要想办法赚取大量的魂晶了。 孙大武毫不犹豫地就要甩开膀子跑过去,乌木合将腰间的刀往沙上一杵,随后挑起一捧沙子打在孙大武的膝盖上,让他踉跄扑倒,吃了一嘴的沙子。 方氏家族实力最强的也只是混沌天尊,家族实力在无尘神界还是处于中下层的。 血扇公子突然一脸惊骇地尖叫出声,再没有之前那种风度翩翩的形象。 将所有力量都收敛于刀中,威势看起来减弱,实际上威力变得更恐怖,就相当于面变为了点,杀伤力继续增加。 其他四人的相对少一些,但也都有白灵晶,五人的白灵晶加起来大约有一千二百多枚,紫灵晶有十六万枚。 陈飞看到曾团团这个样子后,就有点心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点怕她。 回到家之后,冰如还是安不下心来……已经在心里面给自己说了很多次,墨顾肯定不会有事,再说,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如初立即一副被掐痛的样子,实际她那点力道,于他而言跟绕痒痒差不多。 季如初见儿子喜笑颜开,爱人也露出笑意,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 宋时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再加上宋寒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首都的出租车司机驾驶技术过硬,但也拗不过一个字----“堵”,所以路上时停时走,弄得车上的人都心烦意乱。 客厅陷入了沉默,而在这沉默之中,萧展的目光一直落在厉若思脸上没有移开,看了一会儿,发现她一直不抬头不跟自己对视,感觉到了厉若思是有一些难为情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睡前把奶挤好,我晚上自己起来喂。”不等她回,他就提出解决办法。 她低头细嚼慢咽,留意着,确定顾侨堂从始至终都没抬起眼皮,两人也不再谈事情。 唐陌并不会故意把题目空着,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哪怕碰到再奇葩的题目,也会把空行填满,让人看不出一丝错漏。 教室里顿时一阵哄堂大笑,更有些学生笑的都弯起腰来,差点滑到凳子下面去。 巨大的声响爆开,在众人的头顶上空,一朵蘑菇云扩散,将漫天的水汽都席卷一空。 “一个月来一次,每一次都要给红包,”猴子此刻一脸生气,“麻痹的,每一次至少拿走十万块,简直是太过分了。 苏可捧着茶杯浅浅地喝着,袅袅的热气缓缓地上升,最终散发在空气中,茶香在口腔里回味,显得越发甘甜悠长,如果不是身旁还陪着一个老头和一个从内到外都透着市侩的中年人,一直在这儿坐下去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第105章 心上人 温妤打道回府,流春有些不解:“公主为何不参加陆将军的庆功宴?陆将军肯定很期待的。” 温妤叹了口气:“我的大傻春,有一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危墙?庆功宴怎么会是危墙呢?” “庆功宴不是危墙,但却是一条汹涌的大河,你的公主我呀,脚踩了好几条船呢。” 流春:…… 可怕的很,她竟然听明白了…… “可是公主,陆将军不是不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百褶裙,早被我撕扯得不成样子,而仅有一圈的遮羞布上,也是布满了湿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功法虽然特殊能让她重生一次,可是重生后会虚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西江灵越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李含玄没想到还有这一遭,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他何等的修为,又岂会被她给偷袭得手,千钧一发之际,李含玄双眼微眯,两根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捉。 “别碰我妹妹!”青年满脸泪水,原本英俊潇洒的帅气模样已经完全被泪水和狰狞替代。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好了你找我需要什么药材”药老遗憾的看着叶天。 “再见。”梦雅云拉着梦雅玥的手说道,说完两人化作紫色狐狸飞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鏖战良久,体力消耗严重的黑泽,放手一搏后却很悲剧的遇到了这种怪胎,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曹操还没有真正的入城,此刻城中的百姓却早已都闻声翘首以盼,在街道上等候着看看这在天下闻名遐迩的曹丞相到底是何相貌。 可以说,噬魂魔枪在魔刹的手中,已经运用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杀伤力更是十分致命惊人。 就在妖兽之王和叶修对峙之时,林亦萱也悄悄的摸了上来,她专挑林木、杂草、灌木茂盛之地,悄悄的靠近。 按说表象这么好的毛料,底价就算是叫上两百万也不为过。可惜的是,在毛料的中央,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绺,大概一厘米的宽度。可就是这条不起眼的裂绺,让这块毛料的价值大打折扣。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有打电话给我?”李元昊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 “灭我们东竭宗?凭你们这些人吗?我看还不够吧!”东竭天道。 “听说混沌废墟不属于混沌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是真的吗?”叶天问道。 “诸位,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怎么样,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刘一道,接着,刘一闪身进了阵法里面。 张团练管家落入了民众的包围,听着四周响彻云霄“收拾乏走狗”的呼喝声,只唬得他魂飞魄散。其实害怕的何止他一个?在场的走狗,莫不股栗,有好多人已经先便打好了待会儿磕头祷告的主意。 叱退儿子,刘延庆又想起了什么,急忙问左右人道:“你们几个把那藤兜儿准备好了吗?”两厢里齐声应是。 “浅,你考虑的怎么样。加入我们吧。”在浅悠凉坐在座位上后,盖伦就说道,其他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浅悠凉。 随着钱百万的开口,不仅这种寂静瞬间被打破,更是让那无形中的压迫消失的无踪无影。 两层巨鼎真气的护体程度雷刃是知道的,面对元婴后期强者的真气风暴,几乎是没有什么作用。 而最先进来的面具男,此时正跪在古怪老头的面前,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但见老头神色欣喜的捋了捋白须,点了点头。 第106章 弟弟就是用来坑的 “等等——” 皇帝的屁股微微离开龙椅,“两情相悦?” “你是说真的?不是皇姐胁迫了你?” 这话也算是问出了所有大臣的心声。 陆忍闻言眉头猛地皱紧,语气有些发沉:“怎么会是公主胁迫微臣?公主漂亮聪慧美丽大方,微臣心仪于公主,情不能自已,特在出征前向圣上请一道赐婚圣旨,现如今微臣大胜归来,还望圣上成全微臣!” 大臣们:……? 半个时辰之后红笺消失于原处,半空只遗留了那面灿然发光镜子在原地飞旋,石清响等这一刻等了好久,见状欢呼一声,阳镜疾飞而至,两面“阴阳蛊花镜”合到一处。细微处纹丝不差。 到了福宁宫宫门口,赵凝萱派人去寻找破虚他们,然后自己和梁薪先进入宫中。一边走的同时赵凝萱一边将梁薪刚才问的问题回答了一遍。 让师清澄所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在接二连三的好运之下,已经让王天杰心态出现了问题。 “百里东亭,闭上你那恶心的嘴。”柳晏紫虽然孤身一人,可面对满脸阴煞之气的百里东亭亦是毫不畏惧。 红笺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石清响握紧了她的手,气氛变得有些沉寂。 “可惜了那些好菜好酒。”马克西米揉着肚子有些感慨道,席上的中餐珍馐和茅台、白酒看来还是给这个习惯锦衣玉食的贵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栋已经起火燃烧的民房上,安雅的眼睛离开br55攻击步枪上的瞄准镜,枪口一转一抬各九十度毫不犹豫的两次短点射,天上两只扑到极近距离的滴水嘴兽翅根飙血的从天上摔了下来,砸穿了屋顶落进了熊熊燃烧火场。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工匠们兴奋地大叫道,仿佛梁薪回来了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是最大的幸事一般。 如此大的空当,齐天宝哪能不加以利用,他担心徒弟误事,袍袖一展便将钟秀卷起来,向外远远送了出去。 “呵呵!多谢伯父盛情款待!天杰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日再有机遇定当再登门拜谢!”王天杰婉言拒绝道。 林晓欢本来也不要求他什么,可是见他如此不情愿,她反倒来了兴致。 李子孝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进了屋里,周彤彤家不算太有钱,不过住的房子比李子孝要好多了,至少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看着整洁的房间李子孝有些感慨,和自己家比起来周彤彤家简直就可以说是天堂。 魏夜风从怀里掏出一张几乎被揉碎的纸,‘啪’地一声拍在了吧台上。 夜晚,朱孔雀来到西西酒吧,可她现在浑身发抖,要是唐龙识破她的身份,这次不是来自投罗网吗,这该怎么办,黑鹰也心狠手辣,要不是报答他的恩,这次要主动退出,唐龙太厉害了。 “当然是现在这个是真的了!人哪有不吃饭的!真是可笑,枉你还是学习最好的学生呢。”说着姬若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在有意躲避李子孝。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需要凌月细说了,既然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那就是说明那条巨蛇在确定毒烟不会蔓延到地下室里后自己默默地走掉了。 “我不想去给他惹麻烦。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让他陷入危险,就像他不会让叶梨再次心痛一样。那件事情他來照看着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们操心。 第107章 真是个坏女人 “什么?!” 流春流夏流秋流冬翠心惊呆了。 “赐婚?!” “陆将军请圣上赐婚?!” “陆将军请圣上赐婚的对象是公主?” “公主您还拒绝了!” 流春四人一人一个问题,默契的像是一个dna里刻出来的。 倒显得一旁没跟上节奏的翠心有些多余。 他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温妤:…… 实力神鬼莫测不说,还喜怒无常,或许就在你与他相谈甚欢的时候,她都会毫无征兆的把你杀死。 徐州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古语云:九里山前摆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摩昂见鼍洁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而且态度也算不错,便出言道:“具体的还得看里面的那位什么意思了。 纪兰儿颇感意外,不过沐青桐说做生意会带着她,而唐令则对此并不反对,只是私下监视照旧。 她再次恢复了温婉的形象,仿佛刚才从未做过低声威胁别人的事情。 “那,那好吧,陌沫同学你有什么意见么?”老师问旁边一脸微笑表面淡定其实心里已经崩溃的呐喊的陌沫。 他完全没有想到,许清瑶已经开始怀疑这事儿了,趁着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偷偷地去做了dna检查来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悟空现在可以说非常的信任杜晨了,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服气但是也出声道:徒儿记住了,以后一定板住自己的性子。 这字条应该是用来传递信息的,为了怕落入他人手中,泄露秘密,才使用了这么隐秘的方式。 每次她哄骗他成功后,就会控制不住的眉尾轻扬。再稍微追问两句,她马上就会露出马脚。 “我们先去那边。”墨离不给凌风开口说话的机会,拉着他朝中年男子走了过去,“白董事长,我把他带过来了,你们俩慢慢聊吧。”说完,立即转身离开,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 “用魔道人来试药?”寒霜雪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应该用动物试药,但她知道这话现在不能提出来。 然后阿跳她便对着林轩,做出了十分感谢的样子,同时也保证一定会好好的跟着林轩的,不会去惹什么麻烦的。 吃完饭后,唐寒就急匆匆出门,陆续也立马跟上,或许因为身高相差较大,原本走在后面的陆续不知不觉走到了唐寒身旁,陆续上前直接握着唐寒的手。 回过头看了看阳台上的其他暖水瓶,确定这个暖水瓶也不是宿舍的。 “没事,贾常缺就看你的了!”墨轻轻说着就拍了拍贾常缺的肩膀。 他唯恐老狗临死吐露真言,捏着几个大核桃,全部塞进了老狗的嘴里。 “你想多了。”凌风看着墨离刚刚出去的背影。恐怕等出院后,自己和她再也没有交际了吧。 张长林坐火车到了长江边上,没敢住旅馆,直接在马路边的桥洞下窝了一晚上。 这婴儿啼哭,就像刚生下来的婴儿,第一声啼哭那般,响亮异常。 “我警告你最好放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等下业哥要是来了便是我都救不了你。”老板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然后说。 凡是达到准术士标准的平民都可以前往军营接受鉴定,并直接在军营里接受一阶法术训练。 “太后的旨意?你是觉得太后的话比朕的话管用?放肆!”皇甫晟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便顾不得慕梨潇反抗,将她抱了起来,往会宁宫走去。 第108章 切磋切磋 皇帝如实道:“皇姐拒绝了赐婚,这赐婚便当作没有发生吧,你此次立了大功,朕的赏赐绝不会少,还会加封你为一品大将军,赐爵位。” 常人听了这些自会喜不自胜,加官进爵谁不爱?但陆忍却面色平淡。 他的所求始终就只有一个。 他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拒绝? 他和公主早已有了肌肤之亲,甚至十分深入,眼中也都是彼此,公主还答应了会等他回来,再行夫妻之礼。 <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她有收他什么定情信物?长这么大,他连易拉罐上的拉环都没有送她一个。 “什么老巢,多难听!”沐煜之为她打开车门,不客气地纠正她的语误。 “阿姨好!”戴雅欢笑着和冷阿姨打招呼,眼角弯弯,很是讨喜,冷阿姨又上下打量了下她,不禁越看越满意,要是然儿能娶到戴雅,那就是最好的了。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你赶紧去吧,别一会儿若颖姐姐再走了,不过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林可儿说到。 在她的印象中,孟平起码要住在很大的房子里,可是面前这间看起来只有四十平米的房子,而且房子的布置也很简单,没有一丝一毫奢华的样子。 “我已经准备好承受所有后果了,只要能够成功击杀大敌,即使是死了,我也无怨无悔!”席慕雨决然的道。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为她倒了一杯水,夏筱筱才坐下身问道。 “啪~”一声声震长空的爆裂之声响起,火团突然崩裂,并从其内飞舞出数量丝毫不比巨蝶少的火燕出来。 意识慢慢模糊起来,仿佛看到雷哥哥俊美如神谛般的笑容,温和暖人心。 “怎么?看我是否受伤好让你有可乘之机么?”丰玉就那么真实地站在袁化近前,身上隐隐的银焰气息显得阴寒而又恐怖。 拂晓伸手一扯,将上面的系扣扯开,布卷顺势往下划开,里面插满了长长短短九九八十一枚银针,银针周身泛起隐隐寒光。 其实顾浩云虽说不至于断手断脚,但也算伤得不轻,可苏晗怕沈轻轻担心,只好故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对她说。 不得已之下,汪瑞峰才听从医生建议,穿上运动装天天锻炼;又吃千种万种滋补品,填实空洞的身躯。 雪凡心说干就干,当场就从空间里拿出烤架和许多的鲜肉以及调料,开始生火烤肉。 一曲结束,晨晨闭着眼听着外面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那才是一首优美的曲调,自己的只能算是没入门的人突然得到了一架琴,一通乱弹。 微沉的脚步,王尊走向门边,“思凌,我们都需要好好静一静。之后你一定要听我的解释,关于叔叔阿姨的事情,我会清楚的告诉你全部”那份感情,何时已变质。 对她造成的伤害?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睡了她而已,而且,是自己的无意识她的有意识。 周五下午,葛飞打电话给杨正伟,杨正伟刚乘飞机抵达首都机场,参加省管理机构分批组织安排的高层经济形势分析会。他对葛飞表示歉意,说会全权委托赵德明做好接待工作。 接连受到重创,如今其余四家已经出手,赫连家的寿命已经有了定期。 男人瞬间被摔在一边地上,方佳怡抬起视线,只看到王尊拉住自己的手,将自己从流氓之中彻底拯救出! 四只娜迦已经扑来,楚天露已经没有时间辨识真假,举起手臂,火焰烈鸟就飞空而出。 第109章 是他 陆忍话未说完,陆谨急急喝道:“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你一定要听!” 陆忍很少听到陆谨这个语气,更多时候他都是乖巧的,更何况他言语中的意思要说的事还与公主有关。 “别着急,好好说,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陆忍的安抚,陆谨吐出一口气,真的不急了,又求证一般地问道:“哥,你的心上人就是长公主是不是?” “是,你不是知道吗?” 陆谨闻言,拉住 这几天原本有几个通告,此时爆出那些新闻,通告也没的上。廖辛婷本来想装作没发声的样子照样去参加通告,公司的意思是让她避避风头。 机场里到处都是人,可秦雪曼挽着我的胳膊,姿态亲密无间,别人肯定看不出我和她之间的玄机。 如今傅悦君一身黑衣,妖气无双,浑身身上都散发着残酷冷血的杀意,着一身黑衣,是为了掩盖鲜血的颜色。 虽然的确是很危险,但是,你也总不能死呀死的,生怕阎王不知道他们要死了吗? 凤儿不敢相信,但她更加不想的是听到步辽讲这些,没有一样是她的过错,但却又因她而起。况且,步辽这样对她讲出来,心里也明白一些,这绝不是没有代价的。 “金明寺里的百姓一个也不能走,检查他们身上的东西,另外从户部取来户籍,对照性命一一放行,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不准在此地给朕徇私情,一个也不能放行。”李渊冷声道。 而辉夜姬的能力,确实就和神一样,永生不老、穿越空间、凌空飞行、死者复生,被封印几千年都不死不灭。 见她这么说,段大帅马上让人去找她的贴身丫头,果然如她所言,那丫头已经晕倒了,头上有一个鼓起来的大包。 下楼后,周二叔在客厅里坐着,见到我们一起下楼,他一双眼睛凌厉地扫过我,似乎在警告我别跟陶知州接触。 刑宇闻言微微一动,没想到来人叫刑云,竟然跟他一个姓氏,在这偌大的大夏帝国,刑姓之人虽然不少,但却也不是很多,这是他离开古城后,遇到的第一个陌生的同刑之人。 简晗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埃及艳后的花车,顿时一愣,花车上的红发美人依然站在车头,面纱被她攥在了手里,漂亮的脸蛋上面无表情,任何人都能轻易的看出,她不开心,很不开心。 陆佳丽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丈夫的脸,站在那儿,咬着唇不知所措地看着南战宇。 简晗打开苏公子发布的动态,呼吸一窒,迎面竟是一张美男出浴图,显然是一张自拍,手机挡住了苏澈的半张俊脸,却挡不住裸露在外的大半肌肤。 北冥大帝大喝一声,浑身巨力涌动,同时召回了不灭金海,撞击玉面皇。 清脆嘹亮的剑吟声响起,萧天宸手中的剑锋亦是爆发出了一股凶狠狂暴的剑气来,那冰冷到了极致的杀气,瞬间便是将周围的空间降低了好几十度,使得不少人开始忍不住感觉到了一阵骨子里的寒颤。 武府爵位虽低,却也因为楠儿、以及成为宠妃的湘儿的关系,王氏被封了诰命,可以入宫拜见太后,也能见入宫的湘儿。 焦阳有些慌了,昨天拍特写镜头的几个练习生,一个个可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她不怕重拍,不怕失败,但是很怕累积失败后导演那张晚娘脸! 这一次宴会,神族都派了不少人前来,难不成,是神族来打脸了? 第110章 心甘情愿地成为 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误会才拒绝的赐婚,哪有误会? 他们吻的那么深入缠绵,甚至坦诚相对过,他不止一次表达了他的爱慕与心仪,公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陆忍闭了闭眼,转身来到了温妤的马车处。 温妤掀开车帘,看着他:“上来。” 陆忍垂着眸,没动,但仅仅坚持了一秒,便抿了抿唇,上了马车。 温妤见他坐的远 不过呢,伊势七绪的好感度他也想刷,她的灵魂能力‘镜反’,高羽可也是垂涎很久了。 “现在不是钱的事,是裴明州把人打进了医院,你当家长的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孩子,去给家长道歉吗?”江柚耐着性子,压着脾气,不想被人说为人师表缺乏耐心。 我不仅是她不为人知的隐婚丈夫,更是男人,同样有着男儿尊严。 她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为自己找点面子说些什么,可最终一个字也没敢吐露出来,只是乖乖地杵在那里,再也不敢放肆地说话了。 宋琰昱知道她是假装的,一时笑得无奈,伸手接过了那张通缉令之后,拉着黎嘉妍在亭子里坐下。 说着,她竟抓住了李之恩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腰间,还顺势在李之恩的手上蹭了蹭,娇声道。 高羽当然希望自己和日番谷在一个队,这样的话他就能用更多时间和他培养感情,等到好感度达到了八十以上,自己就能永久的得到‘麒麟儿’这个能力了。 她微微睁大美眸,似乎未曾料到李之恩竟然通晓瑶琴,随即惊讶道。 愤愤不平的蒙多只能把问题归结为自己的相貌不如凯伦,的确,蒙多身材高大,线条粗犷,凯伦则是走的清秀路子,看上去自然要比蒙多赏心悦目。 沈诺果然又信心满满了,她继续给她的那只瓶子塑形,身上的白色外套溅了好多泥点,她都没注意。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个很只要的问题,那就是这根本就不是他所想得到的东西。 其实彦师想错了,他不知道,辩论是可以培养的,刘傲为这个辩论,专门讲了不少节关于辩论的课,如果自己妹妹有彦师的学问和知识积累,再精通辩论之道的话,那才是无敌的。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贫不择妻,自己的妹妹才貌双全,配谁都配的上,刘傲有底气说这个话。 拥有这种冷的人属于很冷漠的人,很少有事能惊动到他,而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也许与他所学的刀式,绝情斩有关。 “呵呵,几年前就先去了,去世前,身边就一个捡来的徒弟,一个不会说话的大个巨人!那时候,师傅还在,师姐我根本没法离开师门。 应飞扬连忙敛劲三分,只闻“噌!”的一声,嶙峋意剑尖半截从天而降,倒插在地,两道身影也同时落定。 听到这里,许多人都竖起耳朵,身子也往前凑了凑,毕竟能让陈近南称为恩公,肯定不简单,众人都很好奇,阿珂郑克爽也不例外。 “是!黄公公!”罗信有些诧异地望向了黄锦,不知道黄锦为什么要关心自己的年龄。 可惜的是,千年伯爵终究是诺亚,不是人类。他根本不知道,不少思绪都算是人类的涅亚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做出何等疯狂的决定。可以说,千年伯爵的计划在他将自己的灵魂等分的那一刻,就失败了。 第111章 伤心的人 陆谨抬头望着沉默地坐在屋顶上的陆忍,有些担忧道:“哥,你在上面做什么?穿那么少,多冷啊?” 陆忍没有应声。 他单腿支起,两眼放空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边放着两个空空如也的酒壶。 陆谨见状叫人拿了梯子过来,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然后战战兢兢地走到陆忍身旁坐下,一把拿过他手中的酒壶。 “哥,我陪你喝。”陆谨说着直接闷了一口,然后呛的直哆 血藤族族长和几个长老,还有大长老克索都坐在一起议事,局面十分紧张。克索闭着眼睛,苍老的感觉遮掩不住,他已经寿限到了。 而如此如临大敌的态度,倒是让慕少安觉得有些眼熟,这怎么好像和处理疯·牛·病一样呢? 是以,十三中的这些老师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更加不清楚宁望舒当初曾击败过已经毕业的赵拓。 方堃父母怎么看孙倩,她也不想多猜测了,反正自己是方堃‘保姆’这事全家上下都知道。 慕少安很好奇就跟了过去,但这回他连五百米的距离都无法靠近,因为那头开菊兽的血液之中含有剧毒,一旦死亡,那散发出来的毒液简直就是瘴气云团一样,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她们都与方堃有了‘大阴阳法’的至秘感应,方堃的修为哪怕提升一丝丝也能感应到,此时,方堃的修为大踏步的迈进了盘古境中期,终于脱离了初期那个坑。 当然,一旦军队分散开来,面对修仙界的高端战力,恐怕就逊色许多了。 一天后,祖灵的第一个分身回归,附身的是一个广省申市的厅级官员,叫赵佶。 于是慕少安在被摁了很多手印后,就又被扔回老鼠乱窜的牢房里,想赎人,先拿银子来吧。 在场都是镖师,常年走镖在外,野外生活这事对他们很容易,不过各人往锅里投的则是飧饭与腊肉。 林少对于那些细微的变化并不了解,但他从宏观上已经发现,卡锐身体里也形成了那种基因参杂。 梁月大笑起来,白大师没有让他失望,挡下他引以为傲的‘次元斩’。 然而唐晨只是在她的闺房前驻足了几分钟而已,然后就传来了隔壁客房关门的声音。 离开了灯火通明的会议室,公爵大人还能从窗外看见各类人影绰绰的激烈争论着。 久经训练的机甲士兵的每一丝肌肉颤抖都代表着大量练习所造成的本能反应,肌肉记忆了这一切,在人的眼睛看到敌人乃至仅是感觉到敌人的那一瞬间,甚至不用大脑思考,不用操纵,肌肉就会瞬间作出反应。 这次回答的是西撒,他说:“没错,是有一股势力,扫荡了很多地方……难道是你?”西撒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 卫兵和军官们保护高八虎离开了舰桥,不过短短的十几秒,整个舰桥就变成了一片修罗场,无数的烟雾和烧焦人体的气味,尸体被蒸发成气体。 “欧阳先生,麻烦你派辆车,去天海市超自然现象研究协会接人过来。”陈俊在挂上电话以后,对欧阳鸣说道。 这天蛊元魔珠的身外化身能控制万蛊万虫,凡是五行六道之中的生灵,修为没有达到真仙等级,五蕴皆空的,身上都有寄生虫的存在,被这幡中魔气一照,立刻就会血气外涌,转眼化为一堆白骨。 他并不知道,个平京市的公安系统一共三个刘志功,等排查完另外两个之后,萧建勇这才连同陈市长往这边赶,好在现今已经夜深人静,要不然,时间还要长一些。 第112章 我真讨厌你…… 是个男人。 温妤很快做出判断。 要是普通人,肯定吓得大叫起来,毕竟谁躺在床上一翻身看见个黑影,都得吓一跳。 但温妤不是普通人,她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并没有任何慌乱。 “你醒了。”罗帐外的身影开口道,语气有些冷,却十分肯定。 温妤侧身躺着,指尖轻轻撩开罗帐。 来人一身艳丽至极的红衣,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上半张脸戴着一张黑色 教堂后殿的会客室内,一个身材微胖带着和蔼微笑的老年神父将德伦迎了进来。 大明中兴十年一月十五日,经过一个月的行程,宣旨太监和一队侍卫带着朱慈踉的圣旨,终于来到了新疆大明与满清交界。 陈缘想到这里,拿出药铲,把渗下血的地方,挖大了一点儿,血已经是如注的往下滴来,但依然是被根须马上吸收的一点儿不剩。 就在众多‘家人’纷纷登陆贴吧,进行签到的时候,突然有个鲜艳的红色置顶帖,吸引了在线家人们的注意力。 可见两人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生怕迟华误会两人请吃饭的目的。 “你好,我叫方彩玲,这是我的弟弟方明华。微微一笑,方彩玲落落大方的伸出白手,同这位外国人伸手握了握。 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们本身不掌握生产资料,或者说这个身份不能直接得到生产资料,真正的问题上,在长老会的统治区,地主们的日子越来越差了。 “因为这个理由,你们就发动了政变吗?”肖成面无表情地说道。 尤其是最后那两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花凌挥动寒光剑插入花舞的身体。花凌雪愣愣地看着花舞,过了好一会儿才拔出剑跌在地上,花舞可以挡过这一剑却没挡,自己想着花舞会挡这一剑的才对他刺去。 她不甘心,自己那么努力那么用心,终于清除了所有障碍,凭什么连自己也要out出局?!这种结果,她怎么可能接受? 他很庆幸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杨家两位公子,至少还有一个是知道怎么去爱人,怎么去追求的。这样就很好了,没有所谓的牺牲,也不存在传闻的勾心斗角。我只是有身为你哥哥的责任,我只是有作为杨家人的义务。 “你们几个是真不想要人了是吧?”天猎怒了,出工不出力,还想捡便宜!如此吼道,五鬼才姗姗动手。 “老板,给我们来个大一点的包间,把你们这最好的海鲜统统给我上来。”我笑着对经理说道。 这些气势上的压制,对此时修为的叶少轩来讲算不上什么。他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帝释手中拎着的古不缺。 出现在门口是一位长者犹如黑夜一般的头发,长长的刘海盖住了自己的左眼,只露出了右眼,最主要的不是这个,最主要的是她还带着容易让人沉醉的笑容,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她的笑容所迷住。 徐娜越过她,端着汤往厨房走去,哗啦一下全部倒进水池里,张阿姨听见动静连忙进来,看到这一幕十分生气。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安安眼底的那一抹被无端抛弃的幽怨。 兵奇锐即使是之前已经看过了一遍,但此刻再次听到里奥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依然感觉到了眼睛的湿润,这就是为何他知道这件事情不道德,依然要往下做的理由。 第113章 杀鸡儆猴 这时,温妤突然道:“这位中二的审判者大人,亲都亲了,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过分吧。” 男人闻言,面具后的目光闪了闪,似乎在考虑什么。 片刻后他勾起唇角:“是该让你知道。” 说着他缓缓凑近温妤,在她脖颈的牙印处轻轻一吻,低声道:“我叫宁玄衍。” 完完全全陌生的名字。 温妤眨眨眼:“我随便问问,你怎么还真说了,一点审判者的神秘感都没了,没了神 冯阳径直向着棺材那边走去,他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是会有些担忧。 老头少有的慌张在惜儿面前却轻而易举的暴露出来了,他对惜儿的信任,这时候他也只能间接的把一个国家交到了惜儿的手中。 也不知林氏吹了什么枕头风,李铁根竟是无论张氏如何反对都要坚持分家,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次态度这么强硬。 “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心中提防了起来,冷潇寒却满不在乎地回着范惜萱。 因此,这个一向自认为决不弱于孤狼的队伍,此刻却对营救徐海,上了心。 看到那“熟悉”的云朵,苏长老和庆长老嘴角抽了抽,顿时间阴影浮上心头。 在冷潇寒身边坐下来,范惜萱双眼始终都在冷潇寒脸上。盯着冷潇寒看了好一会,范惜萱方才闭上双眼,开始恢复真气。 这些处理出来都很麻烦,所以时间也就久了一点,不过她的求生欲望很强,手术都很顺利。 此刻自己知道了阵阵的理由以后,但是明白了,冯阳是担心保护不了自己。 长恨语气中的愤怒是人都听得出,冷潇寒先是对长恨点了点头,对长恨的行为给予了鼓励。接着冷潇寒很是疑惑地看向了紫狐等人,五人反常的行为,让冷潇寒有些费解。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马萨福痛苦的揉了揉眉头,下一届的连任是没有戏了,只希望将这一次的事情完美解决,希望这帮饭桶不要再让我失望。虽然马萨福很明白,希望不大。 中午的时候,老爷子在场里剥羊,村里的人大都听说了老爷子逮到了一只野山羊,纷纷的去看个热闹。这野山羊倒是少见的,放了新鲜的血出来,这羊血也是好吃的,老爷子吃过一次火锅倒也是知道,就没浪费掉。 虽然不知道其他的奥术法师的城塞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李林的城塞即便是毫不知情的人来也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怪异。虽然遭遇战火的洗礼整个城塞已经变的千创百孔但是并没有完全被破坏。 列国统帅在金顶亭上讨论一番之后,都认为对于楚国下一任国君来说,公子围是最凶猛的毒药,现在公子围政权与军权一把抓,今后楚国想不动乱都很难。 光是说一说离开的事,她一颗心也是揪得闷不过气来。不过,那又如何? 此刻的米娜,也不象之前那样冷漠,相反,她有点不敢面对李林,不过握紧圣徽,得到了勇气般的她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徐风原本想着进山里看看,不过刚出屋,张忠就已经找了过来。 之后,索特拉就兴奋地连夜召集自己的亲信,下达了立即加强训练的命令,说是未来的不就就会有他们大展身手的机会。对于索特拉的命令这些亲信完全执行,因为他们跟随着索特拉已经得到了丰富的钞票和物质。 “欢迎大家来到海动实业。我知道大家有不少人已经来过不少次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主要是说说我们海动实业的理念。 第114章 五星好评 温妤支着胳膊,听着狗屁不通的话本和美妙的惨叫声,不由得打起了瞌睡。 是个助眠好物,不错不错,五星好评。 “公主,三十板打完了。” 温妤睁开眼,哦了一声:“死了吗?” “没呢,还有一口气。” “那行,好好给他的屁股补一补,可不能坏了。” 温妤说着打了个哈欠,又钻回了床上。 而此时的宁玄衍趴在长凳上浑身被冷汗浸透 就在蓝海的声音刚落,蓝海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黑气,好像魔界的至尊魔王一样,紧接着蓝海脚下一踩,扑到龙一面前,沙包大的拳头瞬间降临。 苏荆沛不知道是跟什么人约好了,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那躁动的样子,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狗。然后捧着脸颊看我,眼神楚楚可怜的。 但蓝海却从那丝雷电中察觉到一丝亲切,这亲切好像体内的凤凰一样,一种来自神兽的亲切。 “额?巨型丧尸的尸体不见了吗?那有可能是走在半路上的时候掉了吧,你也知道的,白色货车的车舱本来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了,可能是我之前关后车门的时候没关好吧!”我的头上刷拉一下就见了冷汗。 蓝海一进大堂就感受到数股不善的念气,蓝海便知道这其中缘由,面色淡定的走了进去。 毕竟黑鸟人之中也有强大的高手,只不过平时有十二翼白鸟人在,他们不敢动手,现在几个十二翼白鸟人都被牵制住了,他们自然是不客气了。 话说,这算不算偷渡?虽然我想错了,虽然这座城市并不禁止尸妖进入,被拦下来的反而是紧随我其后的……王莉和周浩。 “凌宇冰缚!”特使低喝一声,蓝色丝线收紧,将青皮葫芦向他那边扯去。 “怎么样?朕的病你可有把握?”德隆皇上看到花秋月只是沉吟着并没有开口,便主动出声询问。 他们两人的对话詹少秋是听进去了,目光落在詹久久的腹部处,她穿着宽松的裙子但是依然能够看出来纤瘦的身材,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今天回来的确是变了很多。要不是霍展白说自己还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劣魔吞噬了一定量的负能量后就会升级,并且会影响宿主产生更多的负面情绪。它们就像寄生菌一样寄生在人体上,当“养分”充足时,它们就会进化,反之,它们也会枯萎死去。 “谢谢大长老,伟诚是这么想的。首先,长老会提出了,这么多人进来,其中可能会夹杂着奸细的问题。这种可能也许会有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其中有一两个有外心的人,就把几万人都拒之门外吧? 萧落轻哼一声,她认为凭林云的实力,还不可能被列入炎弛国的必杀名单之中,毕竟炎弛国的必杀名单中大多都是一些长期与拜火教作对的炼神高手,周天修士都是极少,墨子洵算是一个,就连李泊都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苏九杀死了天暴,天罗启动了在八大城池中的眼睛,时刻注意着八大城池主人的动向,一旦发现苏九与其中城主有所往来,天都城便会即刻派兵前往,捉拿苏九。 杨霖一箭射出去之后也有点犯傻。可是事已至此想吃后悔药也没处找去呀,只能一条道趟到黑了。于是他大吼一声“给我冲”,然后早就准备好的士卒们就抬着一根巨木冲着长夏门撞去。 第115章 你骗的朕好苦啊 菊花王? 不是品鉴屁股吗?怎么又扯到菊花上去了。 “公主,菊花象征着品性高洁,奴婢哪能当得起菊花王之称?” 温妤闻言一本正经道:“此菊花非彼菊花,但据我观察,你担得起菊花王的称呼。” 宁玄衍一怔:“公主说的是何菊花?” 温妤眨眨眼没说话。 然后对着他的屁股狠狠一拍:“手感不错,好好养着。” 说完毫不留恋的走了 教导主任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双腿不停的打着哆嗦,看样子他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下来。 太子康急忙摒住呼吸,并不急于前进,而是就近找了一处台阶坐了下来。 什么叫上了他的床?说得好像她很愿意跟他挤一张床似的。她这不也是被逼无奈么? 是因为罚了我,有些人会不好控制了吗?所以,才容忍我到如此? 万魔族公主嘴角牵了牵,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她果然还是放不下曾经的事情吗?不,也许她早就放下了,只不过,那道过不去的坎儿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还有这个。”四长老也开口,“这是我孙儿的手。”四长老眼中的泪无法掩饰。 “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千羽洛一个冷眼过去,夜胤稹瞬间没了声音。 而回去之后管方道长就应该耗尽心力死了,武当盛年一辈除龙雀道长以外尽数凋零,到现在都不复当年盛况。龙雀道长肩头也挨了东瀛宪兵一枪,每到阴雨时节还会隐隐作痛。 “……”秦意畅只是微微垂了垂眼眸,什么都没说,连表情也没有变化。 “那你现在就证明给我看呀!”枫琪亚用刀尖对准了牙乌灼,猛地向着他一刺。 然而最后失败,德尔黑帮自然没有好脸色,通臂猿猴本就是桀骜的性子,双方这就有冲突。 前面走到门口的林中天和林镇业听到周亦白醒了,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这样温柔的吻让张晓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的,他在海水中迷失了自己。 气海被封,武神气无法调运,但张武肉体中所蕴含的能量是非常强大的。 这时,周围的空间突然震荡,我能够清楚得感觉到上升的感觉,就好像乘着飞行灵器往上飞行的那种感觉。 刚才他一共动用了三件圣武,铠甲和护心镜都已经开裂,只剩下手中的锤子完好无损,最后一道天劫的威力远在第二道之上,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也抗不下来。 大师兄依然没有说话,依旧还在盯着前方山林,他看到了黑暗,却看不到妖魔。 陌漓皱了皱眉,他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但他来此,就是有求于对方,而且方才的打斗似乎激怒了对方,所以这会儿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随着前方传来几声爆裂声,二道身影已从林间冒了出来,明阳和兰玥月看到了他们,他们同样发现了明阳和兰玥月的存在。 而迪帕克对待这些贱民的手段简单粗暴,凡是来闹事的,一律通通处死。 “的确如此,但是郡主放心,我要造的,并不是火器。”沈青云道:“我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耍手段,就只是单纯的让诸葛研究一下天机门的传承。 段苍天刚才就是用第三种方法离开了剑苍大世界,进入到了宇宙中。 雍执序指尖拨动着佛珠,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天边飘过的流云。 恐怖的威压让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压制,一股大难临头又无处可逃的惊惧占领了奴隶们的心神。 第116章 你又找了一个 “别啊皇弟,温故而知新,你不知道吗?”温妤一把拉住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胳膊,有一些惊讶:“皇姐还知道温故而知新?” “当然。”温妤骄傲道,“多多温习从前的尴尬记忆,你就会学到许多新的尴尬记忆!比如皇弟,你就该温故而知新了。” 皇帝:…… 林遇之:…… 温妤说着逐渐一脸委屈:“我都还没怪你不相信我呢,原来在皇弟你的眼里,我就是 王刚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段重则是很自然的坐在桌上,很悠闲的喝着茶水。 为了尊敬欧阳满的先人,魏宗铨领着公韧、唐青盈早早下了马车,步行前往。车夫把马车赶到了一个大场子里,那儿有专门伺候车夫和牲口的地方。 “我在开些预防感染的药给你,以后只要换几次药,多休息,注意不要崩裂伤口,就没事了。”姜医生开口道。 “我要走了。”无疆低低地说了一声,不堪她的纠缠,忽然红色的沧炼剑出现,带着他‘嗖’一声飞上天去了。 虽然林碧霄对西郊别墅上上下下都很好,但她有心事这件事情还真的不特别好处理。 大家围着袁莉莉签名的地方,其实就是袁莉莉刚被发现时的地方,并没有刻意去找什么特殊地方签名,所以这个时候,如果真下起雨来,就会淋得大家一身湿,包括袁莉莉在内全部变成落汤鸡。 “这次施展卜算之术似乎更耗费精力,我的灵识已经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可这次跟上次不同,我算出了他们还活着,就是算不出具体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切断了我跟他们之间的联系。”秦天从床上下来后说道。 要知道,融合了星尘沙的玄兵,威能可是大大增强,就算是钢铁,也能如同切豆腐一般切开,可是在这些生物的身上,居然感受到了阻力。 “你……”云荼直接无语,其实她一贯也挺毒舌,不过冥寒枫显然比她段数高上一级。 王海涛在司令部中紧急找来了四十一师师长张振汉中将,王海涛给张振汉的四十一师的任务是,以一个旅加强牛首山阵地,另一个旅在梅山镇和西善桥驻守,防止日军在攻占了大胜关之后,以部分兵力向下关码头进攻。 拍摄的片段,林启华借鉴了脑海中那经典的mv,结合自己的想法,提出了新的意见。 就在他们正在犹豫之时,一身青色衣服的李慎轻轻摇晃折扇,上前一步,看着面露恐惧愤恨之色的百姓,有些不满的说道。 而现在两方在战斗,那就省了贝奇智脑的事,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叶天那些人给抓起来,然后好好研究一下。 当两人互赠礼物的时候,简单但是意义深刻,谷雨涵不由会心一笑。 他们成员们,一直都在关注这边,看到自己老大都被人打爆了脑袋,一个个都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路上他接到宋慧茹的电话,得知宋慧茹要去米国一趟,打算去聘请一些米国动画方面的人才。 宋晓佳这时候也已经打坐完毕,俏丽的脸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只感到身体之内充满着力量。 虽然在饭桌上,母亲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还唉声叹气地说教了妹妹,但他看得出来,她的眼里依然带着愁苦。 而在这炮轰阵营中,那靠在墙壁上的第一议长被二级科学家搀扶着跑向那悬浮的铁房子内。 第117章 骗你什么了? 金孔道:“还能是谁,一看就是姑奶奶你的新欢呗,上次那个卖画的失宠了?你又找了一个?” 陆忍:…… 他握着寂月的手紧了紧。 温妤沉默一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好家伙,专门挑陆忍的雷点在上面蹦迪啊。 果然,下一秒,刀光一闪,金孔再次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声。 温妤定睛一看,惊呆了。 只见那金孔嘴巴上被刀尖划了一个大大的叉,此时 整个毒王谷甚至部分区域撤去了屏障,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毒王谷,这是毒王谷百年以来第一次有雪花飘落在谷内。 几丈长的剑芒,出现在他身前时,就见他轻轻伸出手来,那道剑芒尤如实质般的被他捏在了手中,团巴团巴就扔出了花厅。 “从这里就能出去了?不会出去后又进入到另一个梦境吧!!”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出尘不染一袭白衣的神仙姐姐,虽然光看外表吧,她是百分之百相信眼前人的,但是吧这不管是人是神还是鬼都不能直接看外表对不对! “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样会伤害的到江帆的。”阮晞瑶忧郁的说。 打听天下豪门大族内部情况,没那人脉也没那资源,根本打听不到。 白暖没什么心情了,自己也没带车子出来,白父白母还回了家,估计也不会回来。 修真界中并没有规定修士,一方对另一方必须要从一而终,结为道侣的修士,其实最需要修行的不是相儒以沫,深情似海,而是在这些过了有效期后的洒脱与放手。 “同样的宗澈也会痛,我不能这样让宗澈再等下去了,他等得已经够久了,我不能这样自私下去。”阮晞瑶痛心的说道。 校园的建筑材料全部被替换成了厚厚的石材,但热度终究是渗透了进来。尽管外面已经是黑夜,天空却呈现出怪异的赤红色,一颗蓝色的月亮浮在夜空当中,周围没有任何星星存在。 曹家来人,全部重伤,即便未来恢复,未来也不可能进行重体力锻炼,更别说打架了。 苏桃苍白的脸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透亮如水晶的眼睛显得耀耀生辉,却也让人从心底感到惧怕。 从今天开始,她的人生必定压在她们之下,她定要狠狠的打打徐晚清的脸,亲自将她们送进警局,为她妈妈报仇血恨。 这无疑是个体力脑力兼有的活,工作量巨大,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在一周内完成。 “伤口要多消毒清洗,否则会发炎的。”权赫打断,像是看出我的猜疑,便当机立断转移话题。 顾至深虽然出生就不错,不过,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工业,学习完毕之后便在家族公司最底层开始做起来的。游轮大亨顾至深年轻的时候还是修理工,包括怎么制造游轮,很多的技术核心都很清楚。 大家都以为温酒会因为5年前的事情,再也不会回到h国,但是没想到5年后温酒竟然回来了。 听到这里,赵清州心中,忽而想到了苏梦棠的江南山庄,他抬起头向前看去,只看见了赵与莒震怒的脸。 陆雨菲看到上面的防潮布,恨不得撕开看看,到底有几层,却忍不住跟师父说道。 和炎彬这边冷静比起来,场地之内的打斗就是极其的火热,要知道这两场打斗之内杜鹃和马卡斯都是火系一年级之中的精英高手,这二人的打斗也算是一个精彩的时刻。 第118章 美男是我的 陆忍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将锦袋重新放回了怀里。 这时,金孔刚从茶楼里走出来,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陆忍。 他吓得连连后退,又像见了鬼一般,绕开他拔腿就跑。 陆忍面无表情地回到二楼,独自走进了无人的包厢,温妤已经离开了。 他放下寂月,缓缓坐下,又从怀中将锦带拿了出来,手指缓缓摩挲着,眼眸沉沉。 甘愿成为众多之一的爱? 他做不到 玉堂春通过重塑梦境,入梦的手段,试图进入王凯的精神世界,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既然这位王代表都这么说了,那弗拉基米尔也只好把自己的身子收回去,看看接下来情况会如何发展。 他握着皮鞭,将光头男直接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对准光头男的脑袋狠狠来了一拳。 “我们也会想你的,祝你一切顺利,哈利。”白先生望着又长高了不少的哈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回答道。 对于众人的表现,乔伊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赶紧解决眼前的烂事,他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好好地歇一歇呢。 高管子弟都被抓了,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场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江凡分想了想,换了一个问话的方式,毕竟他是外人,并不是矮人族。 毕竟之后出现的兽潮很有可能是异兽混杂着雪兽一同进攻,到那时候,他们所要面对的压力则是要更大。 李修看着冲过来的百兽海贼团三大看板烬,随手一挥,一股灵压直接压倒而去。 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人也显得没什么精神,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还奋斗的目标,真是笑了,依自己看,你就是想要古墓中的那件东西,但又拉不下这个脸面以及懒得动手,所以干脆下派给自己,让自己去帮你抢。 上辈子,关于末法时代的到来,大部分人是归咎于灵气潮汐,事实上江穆也是这么认为的。 每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要将一切摧毁的破坏欲,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涌现出来。 “没什么,只是我在办完事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前来确定你生死的亲生父亲,并跟他交谈了一番。”虚面色平淡的说道。 今天下雪,他打量着园子里的姑娘们都不会冒雪出来玩,才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进了园子。 今日关外那边没有异动,梁成便回了军中,正好赶上饭点,他就过来找沈啸一起吃饭了。 这年头,还会用诗句的都算不错了,然而他却是首首都是原创,还首首都逆天,句句都经典,不仅能给你念,还能给你唱,唱得还特么的好听,完全就是隔壁吴姐在搂着他霸道宣布:这是我的男人。 她也趁着老太太、王夫人,这些管事的人都不在,贾家混乱的时候,偷偷带着黛玉出府去玩。 这是因为在他看来,他现在正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一个即将迎来自己职业生涯巅峰时期的日子,那就是今年三月三十一日,他将正式宣布退役。 “师父,你提这件事,难不成是陆前辈把这个不灭金身诀也传与你的?”天马驹好奇地问。 “老狐狸用你来代表?想要嫁妆,让他自己来!”苍家老祖宗狂吼着。 方旭从她的手中看到了这帮人的罪恶,他反而可以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江秀红直视着医生的眼睛,今天她要问出个结果来,否则绝不会出这间办公室的大门。 第119章 珍稀绝品圣物 宁玄衍抱着木桶,脸色僵了僵,他竟然真的以为温妤会给他一个好建议。 过几天自然就浮起来了? 他要是真照做了,怕就是一具泡肿到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看着温妤,可怜巴巴的模样:“公主,不要开奴婢的玩笑了。” 温妤抱着胳膊觑他一眼:“伤还没好就好好养着,公主府不缺你一个干活的,你的屁股要是烂了,就收拾收拾包袱滚蛋吧。” 毕竟烂屁股的男人实在有 “雷劫?难道在渡劫,真是有意思,在这里渡劫,不知道是找死还是明知没有胜算,要临死之前拼一把。”一个身穿银色甲胄的青年冷笑说道。 在外行走,需要知晓一些顶尖大势力弟子,万一将其杀了,肯定会引来无止境的麻烦,越是大势力弟子,越是需要在意这些,毕竟自己可以跑,但身后的家族势力跑不掉。 一瞬间,在场的秦家人或震惊或惊喜或意外,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荒古域各大势力最近时间都在暗地里活动,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未来,关系到他们势力是否可以传承下去。 他也知道林苏说的都是事实,但他没办法,谁叫他是宋依依的男朋友。 “师尊,听起来好神奇,只是迷团太多了,听着迷糊!”夏蛮最是喜欢希奇古怪的东西,只是故事没头没尾,她生性耿直,哪耐得住性子,直接发问,打断了须苍说话。 对金焕来说,这等于是最直接的羞辱。作为日间政府的最高领导人,他曾经遭受过这种愤怒吗?这时,馆外的两个年轻一代以为金焕会生气。直接脱离旧路并不是不可能的。 当初编剧拿着剧本来找陈恩赐洽谈,只说了一句话,陈恩赐就点头接了这部戏,甚至为了这部戏,还去当记者实习了三个月。 青莲已视他如神明,再无半点怠慢之心,闻言头点如鸡,连声应道“是,是”。 在她看到“秦狗”两个字的时候,她那声还没“呵呵”完的呵呵声,就这么生生的断了。 对于这些弹幕,苏诚自动略过,动了动膀子,身体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是令诸多观众嗷嗷直叫。 v先生再次重新在另外一个位置上出现,手上依然卡住茱莉亚的脖子,将她悬在空中,两只不断蹬踢的腿已经逐渐软了下来,显然时间无多了。 而就在这时,那只紫裙的六臂妖姬也突然扭过头来,它的脑袋直接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原本背对着林煌的身体就这样变成了面对面。那张诡异的白色面具上,竟然缓缓睁开了一双血色眼瞳,死死盯住了林煌所在的方向。 苏逆的声音突然高昂了起来,他缓缓的勾动着灵魂中,横戈的那柄不知品级的至宝。 是的,他是觉得这种酒度数不是很高,他喝起来就像在喝饮料一样,他就享受这种感觉。 龙云一直努力想看清楚这人是谁,他甚至想起了老鱼,但是忽然又觉得十分可笑,老鱼已经死在334号公路的那台乌拉尔卡车的驾驶室里,被烧成了灰。 法迪觉得自己皮肤上的毛孔一个个开始倒竖,他能感觉的那种酥麻的感觉,心室中的血一点点被挤出,然后在这种高温的地方竟然产生了寒冷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至于肖明航,被苏诚遣回了国内,目前正在处理上·海分部的种种要事,而他之前的助理王旭,也被苏诚征用为了助理。 第120章 底也伽 温妤原本兴致缺缺,却因为爱丽丝的这一番话,缓缓坐直了身体。 这制作流程和所谓的功效怎么听着这么像鸦片…… 她单手支着下巴,冷凝着爱丽丝,眯了眯眼。 此时,爱丽丝缓缓打开盒子,黑褐色的丸状体映入眼帘,同时伴随着一股子异常强烈地刺鼻气味。 离得近的大臣们下意识扇了扇鼻子,这什么味啊? 这不是尿骚味吗? 爱丽丝注意到大臣们的反 这个时候,路家还没有崛起,只是东域一个普通世家而已,此时的路痕还不是路家的家主,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少年。 “都督,时间是不是有点紧呀?”黄立极看了一眼顾秉谦,然后说道。 脱下羽绒服之后,她直接将衣服丢在了身后的柜台上。我看了一下,身后的水杯都被她的衣服打翻了。 以她的境界,再加上已跨入地阶兵器行列的重水珠,对付一头三阶初期的火云犀绰绰有余。 琴云菲扶着路双阳走出了树洞,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茂密的森林,树与树之间的间隔不大,树叶十分地浓密。 接到通知的队长马上叫醒已经休息的众人,把众人集中到客厅里,准备颁布命令。 随着篱落武圣的大喝声,蛱蝶飞和道锋背后两道光华升空,原来在蛱蝶飞背后的宝剑是六大神剑中的巨阙剑,而道锋背后的是六大神剑中的霸空剑。与此同时,两声兽吼震天动地,凭空出现了两只巨大的异兽。 琴音的脸上露出一种“你完蛋了的”表情,琴韵则是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叹。 这个问题,他上一次已经问过了,也就不好再问,但是这个异常现象,他暗暗记下了。 说到这梦息丹,卿鸿一直都想尝试,只是苦于没有找到这最为主要的福兰花,梦息,说起来是一种让人能够进入假死状态的奇药,也是无声无息要人性命的毒药,奇药与毒药之间,不过仅是一线之隔。 不,能够做到呼风唤雨的人也就只有蛟龙了,而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装腔作势掩耳盗铃罢了。 谁也没有发现,这个时候还有一股气息在发出着急促的波动,显然是情绪的起伏相当的明显起来。 “哈哈哈哈哈”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如天籁绕梁三尺,打破了这压抑让人无法喘息的气氛,一时间秦珏阳就像是一滩烂泥般的瘫倒在地,面色惨白,许久都无法从刚刚那情绪之中回过神来。 突然挤进来的六个变种人将不大的公寓挤得满满当当的,江岚不免心中更加忐忑起来,索伦带了这么多人来,难道是有坏消息? “我擦,我一向都是赊账,为啥这次不行?而且,就这些东西,能值八百万?”苏辰瞪大了眼睛。 “没错,地图之中所记载的魔血沼泽,要比现在凶险上很多。这也是青玄道友与我等选择硬闯鬼门道的原因。”玄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有些好奇的看着宋征,心中似乎不明宋征为何会这样问,心中顿时升起了些许疑惑。 长官的命令不得不服从,于是包围一方也稀稀拉拉地射出了一波箭雨,要么是钉在军营墙上,要么是高高越过守军头顶飞入不知哪里的黑暗中,为“不伤和气”,自然也是一人未伤。 “你不行,中看不中用,就你这掏空的身板能降服得了我,我看你是银枪蜡头罢了!”梅雪莲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第121章 打累了吧 原本气氛已经凝滞住了,却不想上首的皇帝突然来了一句:“看来典籍有误啊,皇姐所言才是正解。” 众大臣:…… 还好这是长公主,这如果是圣上后宫的妃子,盛朝岂不是完蛋了? 绝对是千年来的一代妖妃啊! 而爱丽丝听到温妤对于“君子不重则不威”的解释,又被猝不及防地扇了一巴掌,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是不是她学盛朝官话时,学错 李游此时无暇顾及这等琐碎的疑问。手中握住魔紫宝剑,扑向了峰顶。 假如不是事先知晓,也许不会有人认为这里是外城区名声显赫的一大帮派的根据地。 上杉家国力虽然较强,但是还未强到能够立即灭掉武田家、南部家等强力大名。自从朝定夺取下野、常陆两国之后,他便开始把重心放在领内和外交上,先后干了一系列稳扎稳打的事情。 飞向段沙门的战斧在半途突然转向,画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又从酒鬼大师的背后飞了回去。 无数个机械般的人组成了世界的齿轮,支撑着社会与国家向前转动,而人的意义已经不重要了,世界所需要的只有齿轮而已。 而随着深入洪荒世界,了解了那么多情况以后,方笑武渐渐有了新的想法。 听到这里,廖东风也发现自己当初猜测这里是禁锢鬼面灯笼机关武器的地方是正确的,但是当时他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个样子,更想不到这里居然埋藏了这么多未知的东西。 那修为高达合一境巅峰的锦袍老人,在等了大半天后,不见有人从悬浮山中下来,就打算只身一人上去看看。 李游这才松了一口气,坤符的行为虽然不着调,但好歹自己命不该绝,还是缓了过来了。 如果道纹老祖不出手,除非他拼尽全力,否则想要让鸿运童子脱困,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不过刘一菲不是一般人,她可不希望自己做毯星,在没作品的情况下,她从来是不会参加任何电影节或者奖项晚会的。 虽然前世看过的电影中,张牧之确实将得来的钱,都分给了鹅城的百姓。 他掉头追赶击杀李豆兰的明军骑兵,前面逃跑的明军,就会反过来偷袭。 两个中队的骷髅机甲赶紧躲进了土堆、岩石和大树等自然掩体的后面,一边借助夜视电子望远镜和热成像仪搜寻隐藏在树林里的敌军,一边举起机械臂上的能量炮开火还击。 就拿她自己来说,造化之术随时能催生出无数粮草,根本不用担心粮草问题。 德川纱织没有理他,却转头盯着医疗舱里的一个电子屏幕,上面正在播报巴塞星的新闻。 明明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了,但依然会为纯粹的亲吻心动,姜宁妤捂了下发热的脸颊,拿出自己手机警告他好好拍。 毕竟张一谋导演六十多岁的时候都还能做到同时在拍一部、筹备一部、写一部的程度,没道理吴渊不能连轴做两部电影的。 正当法克油讥笑时,突然出来花语蝶动听平静的声音,众人望去。 “这怎么行,今天我留下来陪你吧!左轮,你把你爸送回去,也在家里住下吧!”米兰说。 "那……考验的内容改成什么了?"雷伊一听这种状况从未出现过,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桃子~”郭念菲大喊道,但是已经完了,桃子已将水桶里的水全部一滴不少的倒在了郭念菲的身上。 第122章 再合适不过 温妤摇摇头,盯着爱丽丝的后背,缓缓抬起手腕,用舌尖舔舐掉手腕上的那一滴浅红汁水,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控制不住自己偷偷瞄温妤的陆忍恰巧看到这一画面,立马收回目光,面色严肃。 温妤早就注意到陆忍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只是他自以为很隐蔽罢了。 她不由得勾了勾唇。 这时,太医着急忙慌地来了。 温妤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恍然意识到,每次 他们倒是想的美,可有萧离在,能让这趁着水摸鱼的人,进去混日子? 担心她的心情从来没有改变过,容禹的模样也在一夜之间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他哭了一会儿,见沈醉半点没有要来哄自己的意思,心里更加委屈了。 同时,心里知道艾薇儿没事,满心的内疚跟担忧也在瞬间放松下来,不再怀着紧张的情绪。 而此时的邢诗洁已经和队伍一起后撤,城池收成圆球,原地留下瞭望台,安排npc守卫和传递烽火敌情。直线赶往总部,每一百里设下一座烽火台,每座烽火台安排十名npc士兵。 容禹面无表情看着艾薇儿,瞳孔里透着的微光犀利冷冻,真是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蔓一周里有三天时间都待在房里苦干,眼里几乎没落入别的,醉心在工作里。 “沈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一次?您看要不这样,我们这就去跟香满溢的老板道歉,将之前讹诈香满溢的钱还给薛老板,并赔偿香满溢的损失。”周扒皮提议,其他人疯狂点头。 “你…”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撞上了那双紫瞳,深邃的眼瞳中带有一丝邪魅。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生生让她从刚开始的坐立难安,变成了现在的百无聊赖。 教务主任的假发还是没有找到,到第二天才得知原来是被校长偷偷藏了起来。 只是,却没想到,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想。通过太妃的有心撮合,阿玛与太妃为我和博果尔贝勒定了亲。阿玛与博果尔素有交情,我也知道博果尔对我的心意,只是不曾想,我连去见见当今最尊贵的男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夫人爱吃馄饨,尝尝这个,比建康的要好吃。”他拎着一碗馄饨回来,递给顾十八娘。 慧珠本来倒是没去留意,此时听了耿氏几句话,心里存疑,遂进了正屋,就无意思的搜寻那拉氏人来。可一向早来的那拉氏今日不带没到,至众人话过一会,仍是不见那拉氏人来,于是,慧珠心下疑云扩大。 “没错,我是火彤。你最好记清楚了,千年前打败你的是创世神,千年后打败你的人叫火彤!”火彤笑着扬起下巴,即便确认了魔帝的身份,她也没有半点胆怯之意。 “这一年我会静心研修师父传授的技艺,不过,我答应专供你们家的药不会变。”顾十八娘笑道。 顾十八娘闻言微楞,转头看去,见一辆马车停在路旁,王家三老爷跳下马车,看到相对席地而坐的二人,顿时闪过一丝怒意。 胡斌天被自己老婆的话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叶明净好奇的打量龙辇内部,不时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承庆帝也不管她,只闭了眼睛养神。 好了,矢代和枝肯定不是凶手了,此时此刻,谢晨真想说一句,恭喜你,被排除了。 丽琳的下巴已经与萧羽背上血色巨剑的剑柄实实的碰到了一起,随后便倒地捂着自己似乎已经脱臼的下巴不断的张着口但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第123章 我不要你觉得 “陆将军武功超群,对身体的感应会更加灵敏,由陆将军试药感受伽片的奇妙,再合适不过。” 爱丽丝说完目光灼灼地盯住了陆忍,勾起唇角:“陆将军,如何?” 此话一出,众大臣纷纷哗然,目光看向陆忍。 让陆将军试药? 陆忍听到这句话,面色逐渐冰冷,他并不去回应爱丽丝灼人的目光,而是拿起衣摆上温妤丢过来的草莓,在指尖转动着,语气不咸不淡:“不如何。” 她会输的要素一个也没有,而胜利的要素却多得数不胜数,这让她怎么相信魔镜的胡说八道。 龙鹰、万仞雨和风过庭交换个眼色,开始感到要在这个广阔的区域去寻找一个“梦象”,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虽然那是一件让他寝食难安的事,不过也不是马上就会出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当山口多闻回到自己的旗舰“苍龙”号航空母舰上时,甲满上已经排满了准备起飞的战机。 像沈香雪这般独特出众的美丽,配上她高高在上的身分才华,一般男子遇上她,自惭形秽,恭之敬之惟恐不周,说话也不敢大声些儿,何况是出言调戏? 所以,尤里西斯为她所做的事情,或许在尤里西斯看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对费尽心血也没能达成目标的娜娜莉来说,那是一个必须要偿还的恩情。 中央主房设于一座高台上,当是防范水灾之祸。门阶前是广阔的空地,站着高高矮矮的十多人。 没错,不是捅掉了篮球然后抱住,而是一把直接将篮球抓在了手心里面。动作干净利落而且迅捷无比,没有丝毫的犯规嫌疑。 毕竟人家那边政审都过去了,现在只等着培训一下就成为公务员了。 三人父商讨了其它事,桂有为和他们一起吃午饭,尽兴后才离开。 沃克此时赌瘾还比较一般,但等他退役之后,一个多亿的工资全部输光,连房子都输没了,老婆也跟别人跑了,简直是‘赌狗不得好死’的终极体现。 罗杰双手猛地在桌上一拍,长身而起,怒目圆睁,居高临下,肌肉扭曲,几乎出离了愤怒。 “呦呵,这么得劲?”曹总也不推辞,直接来了三杯,这三杯可不少,足足六两,可这曹总却纹丝不变。 就在那秃头鸟儿准备钻出来振翅高飞的时候,李柏天一下子扑过去,用棍子把秃头鸟逼回石洞,然后开启系统捕捉。 三个年轻人当即表示反对,两位老人则是一再坚持,最后的结果是老人们负责前12点之前,年轻人负责凌晨——凌晨送奶工过来,是下毒的最佳时机。 他作为诅咒大师,暗算无敌,但是正面战斗实在太弱,甚至还不如常规职业玩家,所以他很期待李柏天成为他的傀儡,那样的话,他就无敌了。 不过既然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那必然有敢做这件事的底气。 一年的战争,差一点将齐国数年的积累消耗一空,即便是秋天有了丰收,也没有让齐国彻底缓过气来。 现实世界,周正手指一勾,陈枫放在树下的武装铠甲便飞了过来。 “张!你的这款玻璃专利真的不能出售,难道你不听一些我们西门公司对于这款玻璃的报价?我们西门公司愿意以300亿美元的价格,来购买你们公司这款玻璃的专利。 想起来也是有好几个月没看到岳父岳母了,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沉迷修炼了? 梁博听到自家儿子夸他,他感到很开心,虽然没有其他人夸的那么厉害,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第124章 你真的,我哭死 而温妤见爱丽丝疼得说不出话来,面露满意,拍掌定案道:“西黎公主一直不说话,可见是同意了。” “来人!伺候爱丽丝公主吸食伽片,让我们大盛见识见识什么叫快乐的飞上天了。” 爱丽丝:…… 她鼻梁骨此时已经肿了起来,稍微做一做表情便疼得厉害。 她忍着痛道:“长公主,我此时受伤,不适合吸食伽片。” 温妤挑眉道:“你痛吗?” “…… 烈山玉卿这次没有挥手,只用两只发出耀眼光芒的双瞳射出两道炽热的异光犹如阳光普照般照射向纳兰填海等人。 “呜~”甘锋琪闷哼一声,但也因此停止惨叫,他也明白自己斗不过将再缘,索性就不再争扎看对方想怎么样。 思前想后,心乱如麻。我虽然一直抗拒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低头,我确实被王姣的情义感动到了,或者说的直白点儿,我心已动。 这话说的对,却不科学,如果吃太饱了,那是绝对不会想做这么高强度的运动的。我现在只想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睡一觉,因为饭前睡的实在太爽了。 话落头上肉冠又喷出浓浓绿雾,裹着他的身体向西方天空中飞去。 咬手绢,呜呜,阿九不是故意上传的这么晚的,难得碰到周末,又不太热,所以,所以睡过头了。。。 这张铁柱胆子很大,但是人就太婆婆妈妈了,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把棺材盖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这些都不是她最最想知道她最最想知道的是她还能相信他吗有过千年之前的惨痛千年之间的悔恨这一回她相信他可以吗? 如此休息一番后他么就继续上路了,十几天过后,将再缘四人终于来到地空山,这座地空山横跨地面三十里,山体最宽的有四百米,最窄的有六米,峰高三百多米。 好几次都差一点刺中雷战,连衣服都划破了,这也就是雷战,换做别人,早就被扎成筛子了。 每天晚上8-9点休息,第二天凌晨3点不到起床,赶到电视台后还要马不停蹄地开始做节目的准备工作。 由于对面的龟壳战术,不管是全力大唐八蛋,还是全力狮驼花圈,又或者是全魔龙宫光仔的输出都大打折扣,再加上对面的似乎练了几个的血宠雾中仙,战斗一回合一回合的继续着。 东南角门一开始就是吐谷浑军队进攻的重点所在,无数的投石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月华之华,万冥辟易,生不知亡者,诸邪无所遁形!”落雨竖起仪刀,开始施法,无形的力量在仪刀上聚集。而随着落雨的念诵,惨白的深渊之月却突然明亮起来,不是神圣、却也绝非深渊的力量在落雨的手中凝聚。 一路摸过来,摸了四五个岗哨,总算是结束了,这紧身衣也太紧了,一使劲就勒的肌肉生疼生疼的,他是宁愿穿盔甲也不想穿这紧身衣了。 “轰!”一发炮弹正正打在了轩辕关的城楼上,炮弹穿过城楼,在城楼的另外一侧破墙而出。 服务员竖了个大拇指,一脸自信地说:“嘿嘿,就知道你好这口,你一来预约,我们就早早备着呢,保证个顶个的都是好货!”。 “这么多天了,你现在多少级?有3级了吧?”厚轩充满期待的问道。 此时此刻的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进入了完全忘我的境地,就连手上的弹奏也只是肌肉记忆的本能反应。 第125章 马车见了都得歪 斩立决?! 温妤此话落地,众大臣们皆是后背一凉。 斩立决这个刑罚实在是太重了。 一般来说,犯了重罪者才会被羁押在天牢,择日问斩。 真正的斩立决历史上从未有过,除了皇帝本人下令,也没有哪个人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斩立决。 但比起“斩立决”三字,更让大臣们吃惊的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严肃冷厉的长公主。 恍然间,他们好像从温妤的身上看 蒙恬的心里很清楚,如果想要在这场与匈奴大军的决战中取得胜利,就不能再按照以往的军事军法来行事。 嫂子?这关嫂子什么事?虽然这个方优宜和嫂子很像……然后,其他人都想到一块儿了!难道是他们纯情温柔贤惠的嫂子派去查的? “准备好了!阿鹏!等会你的魔法力可能会因为释放禁咒魔法而耗尽,是不是准备使用元素之泉?”霖希尔娇声说道。 “什么拖延时间?”比照姚莫婉的睿智机敏,夜君清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雪杀目光一凛,浑身杀意迸发而出,那双凶猛如虎的铜铃大眼中射出湛湛精光看他那样子好像是要把雪赤给吃了一样。 “你!哼!”季公公自然明白姚莫婉言外之意便是骂他连公狗都不如,登时噎喉。 那五彩神风发出的五彩光芒的箭雨,如果雨点一般,砸在了铁身骷髅将军扔上房顶变大笼罩住孤村的铁皮兵器,只听叮叮当当的几声声响,那铁皮兵器挡住了那五彩神凤身上发出的一拨拨箭雨,发出一声声声响。 “咦,说的也真是,我折腾了大半天,也觉得饿了呢,传令下去,全军暂停进攻,停下来修整一个时辰,尽情的享用炊事兵士做的美食。”青龙说道。 林晓菲刚准备起锅的手一下子僵在那里,虽然听这样的话不止一两次,可是每每听到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尤其是聂震宇对着那样气质卓越的男人,一看他们就关系非浅。 “我说过,谁要敢来打扰我的幸福,我绝不会饶了他!”莉薇尔狠狠地说道。 李巍这么说了,相比他也是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或许他是对的呢? “你看,说了吧,你们是比不赢鲨鱼的,等过会到了海底,你们就只能拉回来一根空绳子了。”当地人吐槽道。 几年的感情,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慕容澈一定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怨恨她,所以才会选择和苏樱在一起,故意气她的,一定是这样的。 乔他俩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跟着帕维尔走出房间。 夜色已浓,空气中都弥漫着烧烤的味道。果然,这家烧烤店已经到了爆满的地步,摆出来的桌子已经坐满,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围坐一桌,喝啤酒吹牛皮,一如多年前的光头强。 坐在车上秦红鱼用超能手环进行了通话,数秒后才是传来了一个清冷的男声。 杨飞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暖暖的,他知道柳嫣是为了照顾他,起身把原本盖在他身上的毛毯,轻轻的盖在了柳嫣身上。 若是现在这里有一个神境天尊的家伙,只怕这一道音浪,就足以要了一个神境天尊强者的命。 因为毕竟才是第一次,白世祖的心意不明确,也没说要给自己一个名分。她必要想法子,笼络住白世祖的心,让他对自己多几分怜惜和宠爱之后,才能曝光。 而此刻,第一颗发射出去的电磁炮弹丸,甚至于还没有接触到目标——那需要在差不多两天时间之后。 第126章 帅! “我们是人,不是猪!”爱丽丝怒道。 温妤挑眉:“哦?那你们决定用这伽片撬开大盛国门时,你们西黎有想过大盛的子民是活生生的人吗?” 爱丽丝完全不装了,咬牙道:“我们还没有做,怎么能将还未发生的事强安在我们头上?” “你们是没有做吗?你们只是失败了。” 温妤再次缓缓走下来,站定在爱丽丝的面前,“如果你们的计谋成功了,大盛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不过是以其 南宫玉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心头一片火热,走过去就要抱住她,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玫瑰花时,愣住了。 陆军他们想去帮忙,都被老太婆找借口支开了,反正态度很坚决,说什么也不肯,用老太婆的话说,你们来着都是客,不能麻烦客人动手。 想到派出所就在附近,周睿婕就想去派出去想拿些道具,也好证明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却又不放心高欢,于是便又拉着高欢一道一起去了派出所里,这一来一去,却正好是赶上了这个点。 从医院出来后陆军打算回别墅一趟,看肖叶生把宝马送过来没有,然后就准备去黄阳市。 “影杀!”林辰忍着剧痛,长剑一甩,人影飘动,嗤的一声,冰之刃斜斜的刺进了牛龙硕大的身躯,林辰用尽力气,侧身横切,牛龙发出巨大的惨叫声,大脚猛地一拍,林辰的身影立刻飘到了空中。 面前巨大的“水立方”中有这一条蛟龙盘踞再次。而其头上方是那朵碧玉莲。 “自爆么?”见到血旬的动作,独孤鸣脸‘色’变了变,他的身影瞬间倒退出去。 阿昌直接无视,一刀接着一刀往马哥身上招呼,马哥在阿昌这么连续攻击下,产生了一丝疲惫感,不得不感慨年轻真好。 她会时不时想那个像极了晨风的公子,都说爱情是场宿命,那么他是不是自己在这一世的牵挂?可是那日一别,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几日没有再出现。 这里并不是镐城,而是距镐城有五百多里路离城,靠近越国的边境城市。 她是纳兰雪的乳娘,又是风断的亲娘,由她来照顾纳兰雪,自然比自己这个大男人方便。 问过炼宝堂的执事,得知还有十余天才到下一次的交换会时间,三宝只得先离开炼宝堂,和汪良辞别一声后,直接回了客栈。 虽然仍然提心吊胆,但学车结束之后,日子还是平静清闲的有些无聊,幸好兰溪前世习惯了孤独无聊倒也还能忍受。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早该把行会里四转的弓箭手玩家集一下了,这样才有杀伤力。 若非亚历在悲伤时无意瞥见那干枯的躯体正以极慢的速度在恢复,那时真的就以为西蒙大哥已经死了。 我已经抽出剑来,刷刷两下,立竿见影的解决了这两个70级的玩家,真不知道他们这么低的等级还跑过去干嘛,一趟趟的挂掉很好玩么? 史涣咬牙切齿地瞪着雄跳出去的身影,他也飞奔而去,随着雄跳出去!雄刚落地的时候,望见自己被密密麻麻的士兵所包围,更有几个士兵冲上来,被雄只数下干掉了那几个士兵。 某处昏天暗地,狂雷炸响的海面上,怒涛飓风肆虐,却有十几艘军舰艰难的迎风破浪而行。 “樱子”张天佑的目光一直都在机场远处巴望,所以樱子一来,张天佑就看到了,见距离有点远,张天佑挥挥手,大叫了一声。 第127章 葫芦娃救爷爷 皇帝的话在温妤心中还是非常有信用度的。 她见皇帝回答的万分真诚,心里微动,帅帅的大学士,可以可以。 然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咳一声道:“那行吧,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学习学习吧。” “不过我事先说明啊,我这是为了不辜负皇弟你的期望,可不是为了什么美色。” 皇帝:…… 这话他能信吗? “皇姐,你骗骗朕可以,可别把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想帮着朱启将这事儿轻描淡写的遮掩过去罢了。 明珠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齐王妃:“我有几句要紧话和婶娘说,周围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吗?”她这也是在试探齐王妃,如果齐王妃愿意跟进一步跟她合谋,就会继续下面的话题,如果齐王妃不愿意,就会婉拒。 而且还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自己就更不能赖账了,所以他心里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咬牙把自己的贡献牌递给了摊主,示意自己买下了。 已经是六点多钟了,太阳还挂在天际边,但是光度并不是那么强烈,只不过气温高,所以显的夕阳比冬天的毒。 殊不知,这是紫夕直接引出一簇神火之心为翼,她背后的神火所聚集的无色翅膀,这是来自她自身,超出元素气息的力量,自然可以随意使用。 之前,屠玲珑在麒麟池看到了极为特殊的晨风薇月和那落梦花,后来,在遇到柏皇逸后,她便将此事说了出来。 “这不是山上的那种灵菊吗?”熟悉灵植炼药的紫夕,一眼就辨认出了此花同之前看到的那些灵菊是同一种。 “刚才有一‘黑白学宫’刚晋升弟子纪云,来我黑虎府点名找我。说是交我这个朋友,并且送我五个‘黑白学宫’仆人名额。”北山百微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大伯说道。 “轰隆隆!”突然,如同山洪爆发般的声音响起,地平线的尽头光芒炽盛,宛如太阳慢慢升起,直接驱散了无边的黑雾,声音如同咆哮的雷霆,非常的恐怖。 血花飞溅,骨头碎裂,非常的恐怖,很多修士直接被五马分尸,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没有,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不得不说,修士之间的争斗真的非常的恐怖,让人咋舌。 两个侍卫大惊,正要叫喊,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两人瞪着惊恐的双眼,慢慢的瘫软在地。躲在暗处的那个侍卫立即冲出来,和聂无争两人一人一个将那两名侍卫的脖子扭断了,随后拖到隐密处。 被这么多人称赞,林一凡怪不好意思的;同时心中也很欣慰,因为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浑身黝黑,论起身材来,竟然比后面的那些乌甲士兵还要魁梧,他们的身影宛若青松一般,挺拔于天地之间。 “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开枪!!”我几乎疯狂地喊着,额前冒出了阵阵冷汗。 “非常奇怪,像你这种大老板,怎么会吃得下这种价格低廉的粗茶淡饭呢?”林一凡回答。 老板也觉得这颗石头,或许有宝,只是不太敢确定。如今被一位客人买走并且切开,他想知道自己当初的直觉是否准确,如果是一块绝世宝贝,那他就亏惨了。 “你的伤还没好,先去养伤!”龙啸终于决定不管她撞什么邪了,把她捆在身边就行。 她一如既往的不在乎他,甚至很霸道的抢过他的玩物,然后在玩腻后很礼貌的说声谢谢再还给他。 第128章 缺了大德 大学士? 流春有点懵:“公主怎的要去翰林院了?还要见大学士?” 温妤一本正经道:“当然是因为我爱学习,学习爱我,学习使我快乐,我一天不学习便浑身难受,像是生命失去了意义一般。” 流春:…… 流春想了想大学士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公主必不是冲着美男去的,没有美男还如此积极,除了公主是真的想学习,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了。 第二天下午 这种实力,凌霄现在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既然能够送个顺水人情,还能顺便得到一个强大的帮手。 而且还给了黑夜无量面子,相信日后黑夜无量遇到一些事儿,也得照应着他了。 叶贞颔首,“卑职明白,后宫擅杀妃嫔是死罪。卑职只要离歌的性命,其他的……任凭处置。”她不是神,不可能逾越宫规,这是皇宫,是轩辕一族的江山,也是盈国公府与东辑事制衡下的江山。 顾念兮胡思乱想之际,后面的人潮已经将她不知不觉推向了前面,离秦傲天越来越近。 后来遇到了花未落,虽然被她带着去了几次镇子上,但是对于传说中的京城,他还是很向往的。 技能放完,两人便直接走砍往圣枪游侠贴近,一个脆皮adc吃了三个技能哪里经的住两个带ad加成的普攻,急忙按出治疗。 也许,他说出来原因是因为,他们虽然惧怕火焰,但是火焰却不一定能够使他们死亡吧。 前一种情况的几率太低可以忽略不计,但后者会出现在哪种情况呢? 在星云队的几人中间瞬移了几次,达达似乎是还没有玩够,甚至出现在了观众席上,朝着赛场上的众人挥手示意了一下,这才瞬移到了边线后,手里的球拍在了地面上。 凌霄简直无语了,这人也不知道是无耻还是无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薙切绘里奈抛出一个长方形物体后就转身上车离去。 这一下,罗和顺他们明白了项风是有真本事,过了没多久,项风又连续点出了几个古董的准确年代。 “我一会有事要办,不能去,抱歉!”听到他说要请客吃饭,要是平常他肯定去,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任务,哪有闲心吃饭。 尖端实验室地下零零层,这是威尔斯最新建造的一处隐秘研究基地,火箭、格鲁特、钢铁侠、威尔斯、以及被投放在一部爱疯手机当中的红蜘蛛,正齐聚一堂。 后面的南宫烈和人类军团顿时傻了眼,这要是被包围了还怎么出来? “杨设计师,我来这里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卓越。”风无痕开门见山的说道。 先前菲莉丝往回跑时他就注意到了,其后看到菲莉丝身体出了状况,虽然听不见夏多说话,却能分辨出大部分口型,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红磨坊的主人红魅,在遇到神秘敌人入侵的时候丝毫不乱,甚至开设了这领一场赌局。 当发射架进入最后的三分钟后,已经坐在火箭上赵明意叫停了整个火箭发射,火箭控制室中,几十人已经各就各位观察着各个子系统,预备开始。然而却被叫停了。 然后一举灭掉风无痕的车队,加冕称王。成为游戏中的顶级车队,这是第二步。 灵草培育出来以后,抓紧把丹药炼制出来,兑换更多的开心豆,换取相应资源。 安聆音觉得蓝芷墨靠近傅臻和果果没安好心,好在两个孩子平安无事,有什么怀疑,也只能搁在心里。 第129章 知书达礼 温妤这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却问的大学士哑口了一瞬。 细细想来,长公主这番话倒也没错,未经过邻居允许,偷偷在邻居家墙上打洞,的确有损德行。 温妤又道:“而且呀,三岁看老,这小孩长大以后如果当了官,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官。” 大学士:…… 历史上的确是这样没错,官至丞相后因贪污一罪被贬为庶人了。 大学士咳了咳,绕开这个话题,又问道:“那再请公 这跟电视剧上,为什么西游记,还珠格格的现象级收视率是一个道理的。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里面,奇迹时代所创造的辉煌哪怕在整个电子游戏行业里面,也是现象级的。 机械生命体游乐园里面的剧院,林艾非常认真地写了剧本,将机械生命体们的歌剧罗密欧们与朱丽叶们纠正了过来,不过后果就是根本没有机械生命体能看得懂。 瞬息之间,彼此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千钧一发之际,简禾的身体突然朝上一提,原来是她的后腰就绑着一根长长的带子,是由好几条腰带绑成的,如同升降带。 贵妃娘娘的动作自然优雅美观,一举一动都显露出一国之母的风范。 总体来说,还是值得让人期待的,毕竟这种第六觉灵敏的人,几乎是所有观众都希望看到的,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比赛也就相对比较天马行空,不会有太固定的玩法,这让观众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乏味。 无论是处于探索的欲望,还是对于未来的担忧,这,都是驱动力。 这黑鱼浑身长满鳞甲,嘴里还利牙外露,狰狞可怕,完全不像是一条黑鱼得道,倒像是一条鳄鱼多一点。 “希望别太多。”函呈与布鸽忆暗暗念叨,凝重目光落向韩东传过来的这份名单。 突然,有一只千目兽人脸色大变,然后迅速地飞向了那座山腰处的高大建筑。 那李青云和张向晨等人刚开始的时候就很想向江独醉问这个问题,但是忌惮在人家地盘上,不敢直接喝问。 “威儿,你没事吧。”汤镇很是吃惊,也很心疼,没想到刘三这个不起眼的弟子,竟然如此刺手,即便威儿已经学会了自己百分之一的真元擒拿之术,依然无法压制住他。 九源丈人派遣日月龙王,天德龙王,星宿龙王,金光龙王,一同跟随张玄楚进行大型招募,此次招募经过十多天,每一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参加,他们不但要报名,还要经过考核,此次的招募,让张云楚笑开了花。 身穿紫色衣服,伴随着那诡异妩媚的笑容,好像有种让人矜持不了之意,慢悠悠的往秦越这边走来。 这些天接触下来,她也发现了叶天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的铂金召唤师那么简单,尤其是他在篮球训练时候布置的战术和训练体系几乎与召唤师峡谷内的战斗息息相关。 叶锋挠了挠头,他出来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梁晴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究竟发生了几次爆炸。 叶锋阴冷的声音响起,吓的狼王一哆嗦,身体不住地颤抖,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后几条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从黑暗中奔出,悄悄的潜伏到了剩余的那些人的身后。 他的伴侣苓握着柄石矛站在锥的身边,望着前方的羲城,眼睛隐隐湿润,面容却十分坚毅。 付美玲别过脸,感觉菲菲的语气不像是对她诉苦,倒像是为沈赫表功。 第130章 可否助我? 温妤闻言慢悠悠地将叆叇放在了杨澄了手心,然后看着大学士,哼笑一声:“好啊,本公主正好要找皇弟好好算算账呢。” 温妤挑眉:“说好的是帅气的大学士,结果货不对版呢。” 大学士:…… 听到温妤这句话的大学士,瞬间不想面圣了。 但温妤却不理会大学士的想法,站起身道:“走吧,大学士。” 然后看向依然一脸懵的杨澄:“我记住你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哦 餐桌上,人太多了,坐不下,于是他们八好几张八仙桌拍成一排,形成一张长长的长桌。 沈鹤依斜睨了达奚鹰一眼,虽心中极不情愿,但终是不想驳了荣允的面子。 “太子殿下,皇上请您过去。”不多时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前来,恭敬行礼。 材质好细腻,噗,上面还有钻石,看看自己手上,无名指的钻石,心口一暖,这一家人,就是好。 没想到这个带走她的人,竟然是容华醉,而她现在虽然全身酸痛无力,灵气也所剩不多,但算得上是起死回生了。 “好,来,摆好笑容,不要太严肃。”摄影师微笑,陈夏咬牙,能不严肃吗?自己好不容易丢回脸,换来的合照,现在倒被挤在最角落,换做你,你急不急? “如果你的灵消失了,你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林宸清只说了这么一句。 等公冶楠和姚清沐回到宴会场地时,却发现公冶枫和那个淼淼不知为何已经撤席回去了。 一别七月余,时间仅仅只有半年多。可是这突然地重逢,让人感觉分别得似乎太久了,久到沧海桑田,却又仿佛缠绵只在昨天,伤害也就在昨天,而伤痛复发只在这一瞬间。 可明显的,某人没什么抵抗力,看着一大串一大串的,红艳艳的,冰糖葫芦,这太折磨她了。 殷狂将血刀门设立在崇山山脉的深处,这里是深山老林,地势险峻,一般人走不到这里。 原本还有丹术,但因为末法的到来,天材地宝悉数凋零,只有少部分在各方势力的保护下幸存,使得如今的丹道不兴,不再普及。 后来那僧人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有人要对他动手,直接杀了个回马枪,夜里返回了雪参镇,趁着李柏朋友熟睡,将他的头割了下来。 上面报告了两则消息,第一,目前凌华派在完胜城内似乎是要有什么大的动作,突然向其中运送了大量的物资,虽然具体的还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不过粗略估计应该是军械和军粮。 别看只是相差2块钱,但柳新朝知道,里面包含的利润,肯定相差的是几百亿几千亿几万亿。 “哼,凌华派就只知道逞口舌之利么,等你们真的打败了我天荒宗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再说吧。”钟离梦驳斥道。 今天这场宴会,能到场的全是顶级的豪门名流,真正的挥金如土。 轻微的声响,代表着血肉的撕裂,三十六个黄巾力士同时昂头,眉心处开裂,出现如剑锋一样的血洞,颅内的血液喷薄而出,如同一道血剑。 见自己的说辞过关,陆源长出了一口气,绕过了门外的几人朝陆府内走去。 两人对姬宁的态度很客气,甚至还带了一盒果篮,送给养病的叶彤。 林耀华脸色很是不好,“这正是我们疑惑的事情,曾家和叶家向来没有交情,也从未听说过两人之前有过什么交集,这个时候两人莫名其妙的走在一起,不得不令人产生遐想”。 第131章 好好受着吧 花瑶愣了一瞬,微微蹙起眉头:“杀温妤?您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 虽然主上曾经交代过要满足这位西黎大王子,但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未免太荒谬了一些。 要在盛京城的地界上杀长公主,难度何其高?甚至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更何况主上现在仍然在韬光养晦,刺杀一事太过引人注目,无论成功与否,必定会引来皇帝的全城搜查,对他们的潜伏极其不利。 原本主上救下这位大大王子 这主仆两个慢声细语商量,不知道的还当谈论的什么风花雪月,断不会想到是在商量这么血腥的事。 “太子和太子妃……也就是他们说的我爹我娘遇难的那天晚上,太子妃已经身怀六甲。外面都以为她死的时候是一尸两命,其实不然。宫变发生时,她就因心神不宁而动了胎气,导致提前发动了。 蓝光射进他手心范围,竟遇到了阻碍,仿佛那手心有一层无形的薄膜一般,将那一束蓝光汇集在一团,当中是一点闪亮的蓝星,闪烁着幽蓝毒光。 我是一个相信未来科技拯救世界的人,所以我就不准备去学习那些如何把自己妥协为避免“风林火山型坑”的写手了,一个有想法的人,不该为一项两三年内就会被淘汰的技能花时间。 特别是在坐骑还没有普及的现在,这种战车的杀伤力十分可观。关键是,这东西tmd竟然还是两栖的!若非承载力太弱,那么这种战车几乎可以比拟战斗机了。 “曾经有万古大帝预言,仙并非一种生命,而是时空长河中诞生的一种独特存在,介于生命跟规则之间,拥有莫不可测的伟力,只可惜后来万古大帝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进入时空长河的尽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蓝警官,你一定要帮我呀,如果你不帮我,我都不知怎么办好了!”刘少根像是哀求似的道。 牧易声音平静的有些吓人,但出手却毫不含糊,直接一步踏入其中,直接一拳朝着那巨坟打去。 那次的领悟之后,轩辕使用空间之力也是愈发得心应手,一个眨眼,不但躲过了沙石攻击,同时也是来到了守护者的身后。 只要他自己没有对对方的异兽吓到,那他的坐骑是绝对不会被吓到的。 不过不是每个皇子都是如此用心,也有几个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这些也是没有心去竞争这个太子之位,下到县里纯粹就是混日子去了,什么事情都是副手去干,自己一天就是游山玩水。 “为什么没有杰罗姆的枪?”一直低头摆弄步枪的王虎忽然抬起头,注视着铁渣问道。 别人都是消耗底蕴来跟你玩的,你如果畏首畏尾,那怎么可能玩得过别人? 胖子总担心会有不怕死的色狼冲进来上演午夜惊魂,往门口的篝火堆里多添了几块大木头,这才放心一点。 而在这种大国们开始休整的趋势下,琉璃也不再外出做猎人,而是趁着这个时间开始初步尝试风和雷双属性的组合——磁遁了。 后门的刘三刀突然脸色巨变,陈光大这货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不过就在他扭头准备冲出去的时候,陈光大却突然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如同从天而降的老鹰一般,几乎瞬间就到了刘三刀的面前,然后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客厅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爆响,明显是大门给人一脚踹开了,陈光大立刻抄起手枪从床上一跃而起,可等他冲出去一看却直接傻了眼,居然是李听雨杀气腾腾的站在大门口,湿漉漉的头发一看就是刚刚冒雨冲进来的。 第132章 不可能是一个味道 温妤愣了愣,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道:“过来烤烤火,我摸摸你手冷不冷。” 陆忍不为所动。 温妤叹了口气:“镇守北阳关是吧?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随意的语气让陆忍背脊僵了僵,冷峻的目光下泄出了一丝丝忐忑与挫败。 “公主没有话想与微臣说吗?” 温妤微微笑道:“你想听什么?让你别走?留下来,我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人?” 陆 不只他们不信,就是太皇太后也不信。看来西宁王真的心大到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不识抬举的东西,冥儿是她的儿子,他也敢喊打喊杀。 彼时已经打了课间预备铃,全班的同学都在,听到摔声,不约而同得看向姜明煊。 “好些了吗?”尽管明知这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凌夙诚还是这样打开话头。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是……反对的已经被刘天彻底的抹杀了而已。 当然,关于巨大机器人,能源还只是次要的问题,实用性才是主要问题。 周围树影斑驳,路灯明亮,各种颜色的霓虹灯五光十色,多彩多姿。 门口处的人似乎害怕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儿,在连续敲了几下后,见没有人反应,直接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而入。 一朝太后的寿诞,本算得上是后宫中的一件大事。只不过对苏堇漫如今所在的这个后宫来说,却又是例外的情况。 全身一顿,太皇太后看了眼摄政王,见他依旧是冷着眼看着安王。又扫了眼圣王爷与尊王爷,这两人面色冷沉的瞪视着杨思敏。 他从一开始就把自身的筹码和对方大致的底线都算得一清二楚,然后反客为主,由自己来引导谈话,在尚未抛出任何有用信息的前提下,他反而要去套取对方的情报。 梦魔幽笑,眸中多凶残光,这可是一座神藏,哪能说杀就杀,拎回去研究研究,必有造化。 夏川风痕这一剑,几乎是荡开了周围的一切,好像是一剑开天的雄浑霸气。 张扬进入的一瞬间,徐晓霞就好像今晚一直在寻找等待的东西终于回归了一样,全身都舒服得毛孔都舒张开了,嘴里也拉着长音的高亢喊了一嗓子。 我抬起头,凝视着越南人,有很多问题我想问他,他担忧的看着我,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开始替我解开捆绑的绳索。 “我加。”正当神族神子志得意满时,角落里响起了悠悠声,正是叶辰那厮,决战时候到了,他只需干败神族神子便好。 国王心里慌了起来,不管怎么样,u盘里面的东西,他是必须要看的。 关锦璘7人距离蛤蟆宫是越来越近,可是他们现在是脚戴脚镣;手戴手铐的囚犯,能进到蛤蟆宫里面去吗? 湖泊有多危险,他不是不清楚,湖泊中的河道口,就像是一个大功率的抽水泵,不停的在外面抽水,人进入其中,多数情况会控制不住身体,被吸附到河道口里,变得生死难测。 关锦璘的大将风度是王国伦几人钦佩不已,关锦璘处惊不乱,趁着冷静的神态对大家有事一种无声的鼓舞。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两下子的嘛,只不过是握了握手,就将自己的毛病摸了个一清二楚,这个倒是还蛮神奇的。 霸刀感到从自己的拳心出传来一阵钻心剧痛,接着自己口中喷出一口血污雾。身体摇摇晃晃退到围栏上终于是站住了。 第133章 帮否? 皇帝叹了口气,皇姐啊皇姐,你可真能干啊!到底给陆忍下了什么迷魂汤? 这迷魂汤里还仿佛加了千万头倔驴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皇帝惋惜地问道:“何时走?” “今日。” 皇帝:…… 这是得多着急啊? 皇帝叹了口气:“赐婚一事,是朕对不住你,此番你回北阳关,朕送你一程。” 陆忍听到“赐婚”二字,心绪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了波 林辰的想法很简单,储备的食品足够,在这里呆一个月都没问题。他现在正坐在车上,惬意的听着刘毅新更换的环绕音响。那是之前一辆法拉利车主给自己准备的顶级配件,结果被刘毅直接拿来装到了奥迪上。 赫尔德正在考虑该如何回答维纳斯的话因为有很多地方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明白。比如希腊神系的维纳斯为什么会出现在dnf世界。 可是此事经过热心的陆逊。传到黄硕的耳朵里之后,黄硕地脸色好象更黑了。不过黄硕还是有把握使自己脱身的。故此黄硕只是稍微的摇摇头,就继续与陆逊谈笑风生了。 萨拉心里恨不得给安吉尔一肘子,但是自持身份只能一脸苦笑的将安吉尔硬是扳了回来。 既然没丧尸,林辰就懒得去了。何况,人家手里还有自动步枪这样的利器。 夏天举起了手,严煌顿时恍然,这里除了夏天和他之外,其它人恐怕都没办法打败不死者的能力组合。 都一样?万古等人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从梦的话中也大致猜出了被大阵笼罩的那人来的目的。 不过这样一来,被蒸发的水汽将百里内完全笼罩起来,几乎就像是在澡堂子里面一般,‘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 姜莞儿皱紧了眉头,她如今是要嫁给齐帝为姜国联姻的,这个老头子想对她做什么?抬手就一把掐住了那老头儿的胡子。 十几个服务员来往于宾客中,服务态度极其礼貌,既不显得低三下四,又不会令人感到冒犯,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员。 那魏爷的五根手指头尽数崩飞,唐正的铁拳势如破竹,撞破魏爷的整条手臂,直接轰在了魏爷的肩膀上。 “他肯定在那里。”身后忽然响起声音,吓得兰登一个哆嗦,手里拎着的绯色紫荆花差一点就冲着后面捅出去了。 慕蓉蓉对她又是疼爱有加的,她讨好一下慕蓉蓉,慕蓉蓉的脾气也就过去了。 漫天散乱的黑烟中,冒出了点点晶莹乳白的光芒,好像萤火虫般毫无目的地飞舞着。 聂远本来想过来看看秋珞雪醒了没有,走到门口,却无意间听到了倾城的话,心中顿生疑虑。他的身份?是什么身份呢?还不能被人发现?是自己也不能知道的身份吗? 在他的血一沾到储物戒,立马就被储物戒给吸收掉了。继而,他跟储物戒之间就有了一层联系。 顾珍看着手表,想到以前她爸就说过要给她买块,只是,承诺还没兑线,她爸就去了。 他说了很多道理,万千秋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万千秋被他说服了。 卡芬家族以驯养星鲸起家,看起来他们仍然恪守着驯养星鲸的传统。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苏九转身看着悬崖,叹了口气之后,他也做出了决定,只见苏九的身形缓缓上升,来到了半空中,看着面前的悬崖,苏九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天地元气开始在上空汇聚,一缕缕火焰开始凝聚了出来。 第134章 还挺可爱的呀 花瑶公事公办道:“主上已下令,公主府的位置我无可奉告,不过你想做什么,我们也不会拦你,成与不成,我们也不在乎,毕竟是你一人行事,与我们暗香楼毫无干系。” 兰斯扯了扯唇角:“给我一把弓箭。” “可以。” 花瑶拍拍手,很快便有人将弓箭送了上来。 兰斯没有过多废话,他在暗香楼那位主上的眼里怕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西黎彻彻底底地入了必死之 所以在交通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一次朝廷选择军展,正好让这一颗蒙尘的明珠得到了世人的关注,经过朝廷的几番讨论之后,最终选择香港作为这一次军展的举办地点,并责令广南东道负责此次军展的场地、协同等问题。 那么,标准金币的价值到底是多少?或者说,汤森现在有多富有呢? 不过林希当看到昊阳的基因锁级别以后,顿时嗓子有些发干起来。 万界虚空台,伴随试炼塔而生,每座试炼塔附近,都会有一座万界虚空台。 斯嘉丽泪眼模糊的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张开手臂和凯瑟琳抱在了一起。 他用的是慢动作,左脸上、颧骨边、连肉带皮鼓起来一块,再扯动几下,异常的阴森恐怖。看的众人惊愕不已。他们这才记起,见习信使有监察权,是个要害人物!他说要谁好看,谁就一定被人玩残,包括苍穹议会的人在内。 看到勇于承认自己短板的克里斯·韦奇希德不由得暗暗点头,其实动画工作室这个东西,说到底拼的还是人才。 这七人都是会些变化的存在,其他人尽管看的眼红,但却不敢揭穿。一旦揭穿,那么所有人都无法在占便宜。 朱虎用厨房的菜板,表面上是往死里打乔豹,但每打一下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再加上乔豹身上偷偷的加了一层护垫,即便是真的打上了,也并不感觉怎么疼。 放眼望去,这样的房子还有很多,不过越往基地中心看去,房屋越豪华,最中心甚至有一个古堡一样的建筑,那是基地的权贵人的住所。 “你刚才这番话就已经狠狠地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了!”菲特连忙按住连衣短裙的下缘,气恼地斥责道。 经过刚才的实验和网上购物的一顿操作,所需都下了单,只能等东西都送到,好进行下一步体验!时间也匆匆从早上到了中午!按捺住早已经激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本以为是白跑一趟了,拉着顾娇娇就想要转战新场地,去寻顾熙辞,却突然想起来顾熙辞之前的那番话。 这人躲闪的迅速且风骚,5枪只喷中这人一枪,就叫这人跟躲开了。 张望没管余烬要做什么,听到余烬这么一说,他就立即吩咐下去。 宇宙真可怕——深切地认识到这一点的莱尔,抢到紫色晶石后就不出去浪了,乖乖窝在地下研究所里完成盔甲。 等章泽带着大军来到长安的时候城门都是大敞四开的,城内的细作早已在章泽的命令下查探好了一切此刻守在城门处一脸崇敬的望着自己的主公。 这次因为吃的是二阶药膳,所以法力非常富余,连续冲击境界以后,只要稳定一段时间巩固一番就行!药膳中和了灵肉中的煞气,不会有什么不适。 想要复活千岁的妈妈,只能让那个世界自行衍生出能让人死而复活的一些基本世界规则。 显然,他们这次的策略很成功,既对付了想对付的人,又让众人找不到一丝的把柄。 第135章 我这样,我哪样? 兰斯:…… 保真?明明假的他都懒得戳穿。 毕竟陆忍是哭包的可能性比这个世界崩塌了还要小。 甚至可以说比天崩地裂还可怕。 他根本想象不到陆忍哭鼻子是什么样子。 但兰斯见温妤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好像这事儿她躲在陆忍床底下看到了一样。 “你说的这些过于离谱,可信度太低了,你说陆忍是什么小哭包,不如告诉我,你就是长公主算了。 “只是它格外听显王殿下的话,殿下让它不要动,它就乖乖站着不乱动,让我摸了摸,那羽毛真是……扎手!”岑六娘白皙的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掩着嘴与顾明珠说得很是欢畅。 长安守军已经多年不曾实战,好在顾青平日里组织他们操练甚勤,渐渐地将禁卫军逼到一处,撞开了玄武门。 这场婚礼中的最大因素虽然是因为神音宗想要傍上丹宗的大腿,但要说丹宗在其中没有一点推进作用,他是肯定不信的。 而被一言卸除职务的宇智波刚却什么都不敢做,他怨毒的盯着宇智波美琴把人带走,看着曾经的手下觍着脸上去问候宇智波美琴。 事实上,她本来以为身体最先出现问题的,会是右京和旗木临也。 正好他有空,也陪艾玛-罗伯茨去影院看了看,这部影片的前十分钟堪称动画电影最强悍的开头。 她来崔氏族里已经有几回了,当初刚嫁进门时候也是跟着崔玮来祭祖的,只是那时候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如今这里也成了长房的了。 我回头看了徐若男一眼,只见她眼神变得温柔,我看在心中,顿觉欢喜,于是朗声道,她是苏某的心上人。说罢,我抽出六扇门的制式长刀,插在地上,道,今日,你们若要杀她,便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平心娘娘见状,双手握成拳,猛地砸在六道轮回上。六道轮回忽然一滞,白光趁此机会投入到人道中。 好莱坞留给普通演员的机会太少了,她又没有别的成名捷径能走。 几人连拖带拽的,将领头人拽着。匆匆带上金银细软,赶紧跑了。 “一座没有墓碑的新坟。”荀倾从空间中拿出一把铁锹,二话不说就开始挖。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倾歌并不是如表面那般简单,不管是上一世的凤倾歌,还是这一世的她。 做完决定,两人结伴离开万神殿,在宫殿门口分开,各自召集族人准备战斗。 宗寒一脸郁闷,只觉那‘李玉’好似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让他一时间都摆脱不得。 虽然宿主大人依旧未记起什么,可这一年来,038觉得,他家宿主大人的气势愈来愈强势,有时,038不禁狐疑的想,难道他家宿主大人恢复记忆了?但038瞥想那识海中毫无松动迹象的封印,立马又否决。 由于当初复活布伦希尔德的时间太短,索伦根本没时间记住九个分身的气质,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对不号的情况。 林钊也同时投出,两支箭这次没有一投出就撞在一起。反而是一前一后,彼此之间隔了足有两步的距离,嗖嗖飞向投壶口。 离开酒店后,他们都去了趟警局,也一起吃了早餐,莫菲没胃口,就吃了一点点。 楚天千算万算,没算计到东陵的士兵,乘坐逃生用的木船,逃生而去。 “别害怕,我是被’岛灵’抓来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霍之星忙不迭地解释道。 第136章 他娘的! 回到马车上,流春几乎一秒都按捺不住,立马问道:“公主,您怎么自己让人刺杀您自己啊?” 这算是问到点上了。 温妤满脸的兴味:“为什么不能?多好玩啊。” 流春:…… “好玩?多危险啊!” “危险吗?”温妤不以为意。 “当然了公主,我们还是禀报圣上吧。” 温妤低笑一声:“他身边绝对有潜鱼卫盯着,皇弟怕是第一时间就知 所谓的半步兽圣,指的就是那些自身底蕴积累足够,只需要长时间的沉睡消化,就能水到渠成进化为兽圣的超级兽王。 “咻!”长剑出鞘,吴初一剑将酒坛劈开,只不过其中的酒水却是洒了他一身。 “不不不……”黄鸣腾等人实力雄厚,感觉到自身神魂体要自毁,都发出骇然的惊叫声。 拎着他的耳朵,把他从莲叶中提溜起来,照着他光光的屁股就下了手。 谢宫宝料想,诛姬耍弄他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怕是又在故弄玄虚。 夕阳西沉,天边的晚霞倒映在冰面上,辐射出五色光芒,如梦如幻,煞是好看。 河妖话音刚落,之前淘汰掉的几十名选手,就集体的出现,随后他们才解除了伪装,换上了统一的服饰,开始对付起玉丹会剩下的工作人员。 因为这缕灵气十分的重要,就相当于是一枚种子,被种在了江寒的识海之中,代表了从无到有的认知,为江寒彻底开启了通往开灵期的大门。 她其实也是双修,同时身为火云洞的大师姐,虽然平时不出洞,但是她的功力却厉害的要紧,天生火云体,简直就是修炼他们这一门的天才,有时候就连老洞主都惊叹她的领悟能力,她也很少能把一些江湖人士看在眼里。 “我去吧。”他淡淡留下一句,已经推开了庄未,直接朝着大门口走了过去。 这时秦融主动的来到了陈强的面前,他先是又双手一抱拳,这才说道:“启秉掌门人,这里就是我们游龙门千古以来,口口相传的飘渺峰了”。 “没有用的。”赵如风冷笑一声,随后操纵那八个石头人朝着庄珣进攻而去。 燎原看着自己手中的铜钱,眉头微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这铜钱取出来之后,骨架蚂蚁瞬间变作了一堆骨尘。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一盏大灯打了过来,林婉白没有拿手去遮住眼睛,直到车停在了自己的眼前,林婉白才从地上起来,只是腿有些发软。扶着车门,面无表情的坐了上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钟。 他本想走过去,骂她几句,他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他强忍着了心中的火,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抱着一位不到两岁的男孩。 林霄想不到绿萼的警觉性会这么高,本来修为就在自己之上,又出奇不意,当下就着了道,除了还能说话走路,基本上和普通人一样。 到后面林婉白却像是喝开了似得,不用别人敬她酒,她也喝得高兴。陆子默将她杯子抢走,她也不吵不闹的,就是眼眶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模样。 “恩人,你……”孙澈瞪大了眼睛,他刚出声,凌子桓的脚下便微一用力,让他白眼一翻,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李荣华不知道自己这会正好和自己最想询问的人完美的错过了,在车夫全速前进的节奏下,终于颠簸的到了屈大夫在的医馆。 欧阳听双心中想着,宓甯却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一些事来,却是发觉了如今欧阳听双在家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知道的事也越来越多起来。 第137章 不要骗我 不久前,将军府。 陆谨跟在陆忍身旁:“哥,我送你去城门口。” “不用。”陆忍摇摇头,“送到家门口就行。” 陆谨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哥,你真的要走了?” “嗯。”陆忍拿过陆谨手中的马绳,淡淡应了一声。 “那长公主知道你要走了吗?” 陆忍顿了顿:“应该不知道。” “那我去和公主府通报一声。” “不用 想到游戏头盔,吴颖急忙凝神朝床榻看去,望见那静躺在床榻上的崭新游戏头盔,吴颖心中的火热冉冉升起。 “会的,等下就带你去见她,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必要先弄清楚一些问题。”叶正看着她道。 果然越作势要拉住窦怀贞,他就越想去干。窦怀贞一个劲请命,只说自己有办法,效果也会好。俩人客套地争执了一会儿,唯有程千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院子里的雨幕,如同要作诗一般。 “金龙天碑竟然自己回来了”泥鳅看着叶锋脚下的天碑兴奋不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他万米前方轰然爆炸起一颗耀眼的巨大光球。 此时古宇等人早已愣在了那里,他们也沒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戏剧般的行事收尾,让他们耗了那么大功夫还沒干掉的黑袍道人竟然在胡媚儿这轻描淡写的给干掉了,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太古至高龙主·本身就有第一世界永恒主神的实力,五种至高天赋齐放很强大,不过只能勉猫对抗天地世界·无法将之击溃。 紧急情况下,属于军事工作方面的问题由军事主官决定,属于政治工作方面的问题由政治委员决定,但都必须对党的委员会和上级负责,事后报告,接受检查。 “听着,签署了你们面前的合同,你们就能重获自由……”拥有着天枢肉甲的巨汉,肆意地吞吐着烟雾,冷然吭声道。 罗岚抬头仰望,在他的正上方十亿里高的地方,有一颗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星辰,只要是一定范围内的神灵,都可以看到。 “咕噜!南无阿弥陀佛!”江东使劲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恐的看了眼白无常。 “大哥,怎么了?”江东知道长老给自己的孙子秘密传音了,不知道凭二人这点关系能不能问出点东西。 亦阳眼睛依然盯着篮筐,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这家伙的手,将篮球放到了腰间,然后手腕一转,把球从伊巴卡和威斯布鲁克两人眼皮底下传给了在一旁等候的诺维茨基。 北三也死亡,这里他们应该早就想到凶手很可能就是同一人,他们的距离还这么近,现东二的手机在现场,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北三所发,看来他们真的是同一人所害。 张得帅在山洞抽烟,留下烟头,烟盒,经过烟头鉴定发现的生物细胞就是张得帅的,就这样他也交代了所有。 商墨泽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将拆下的键盘和鼠标放进了背包里准备带走。 似是心有灵犀,云璨与芸仙同时对视,云璨脸上绽开怯怯的笑颜,眼中满是愧意。芸仙眼中漾起温柔,安慰地看着弟弟,这个世间仅剩的与她同一血脉的牵挂。 这时不容多想,张念祖手上也没有铁条,机会稍纵即逝,他下意识地从上臂运出最后几分力气传到到右手食指上,然后一按。 “我乃冥界幽冥殿影王的妃子,名叫墨苒。”墨苒神色淡然的说。 第138章 活着就行 陆忍骑在马上,却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而一旁的林遇之则是眼中迅速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快到捕捉不到。 拉弓拉到手酸的兰斯皱起眉头,一脸一言难尽,这唧唧歪歪半天的人真的是陆忍? 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 兰斯盯着陆忍,眼里全是不理解。 这时温妤掀开车帘,兰斯注意到动静,箭尖立马对准。 下一秒,温妤轻轻跳了下来,寒风扬起她 郝有为的酒量还不错,喝了三四瓶之后,他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她一直在想这件事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亓官白桃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跳下水中去救孟思雨。 可是甯承已经八岁了,旁边还有甯勐、甯婍的帮忙,四人扭打成一团,甯承和甯勐的胳膊上被鲁童抓出好几道血口子,鲁童也被甯婍和甯勐咬了好几口,脖子上也不知被谁挠出几道血印子。 顾念念端着手中的茶杯坐在沙发上,有几分古代太后的雍容华贵。 远处的天空红光一片,血染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十字架上白鸽展开翅膀冲入这红光,一会儿就被吞噬不见。铁明心头一悸,此情此景预兆着什么,什么在远方等着自己? 伴君箫一再压制荒神邪枪。双剑有感两人回归。五剑气散落,又没有阴阳调合。 难得的是面对关云的嘴贱,唐三第一次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很伤感,也对,虽然这一年都是呆在学院,但是他始终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在家中,别离感不怎么强烈。 “停,停,你先别动,还是先让我来吧。”郭徳贵的身体反映经施秀翠这么一折腾更加不舒服了。 这就是天剑宗从来不倡导弟子们谈恋爱的原因,虽然不会阻止,但也不会支持。 杨言玺说着,激动的跑上前把归瑾抱在怀里,一时之间竟然把房间里面的两个大男人给忘的一干二净。 所以,尽管吴千源告诉他不用关注徐墨那边,他还是没有死心,而以吴家在升云府的势力,却是不难从蛛丝马迹在查到徐墨,今天则又专门赶来了琰城。 “额”这次轮到寒冰琴无语了,没想到,竟然仅仅是为了吃,难道不知道到,五谷杂娘之中,蕴含着不少天地秽气? 徐墨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口气刚“松了”一半,石像身前的阵纹里的光忽然加剧,紧接着石像的身体也跟着颤动起来。 看到李天锋受伤,南宫月舞心里一阵心慌,毒鞭更是带着无尽的怒气舞动着,这个时候南宫月舞脸上已经开始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汗渍,显然也是消耗了不少了。 古云听此,目光微闪,对于玉爷的话,他自然不会去怀疑。这六十万年前的阵法残留至今,所拥有的威力依旧如此可怕,那其他地方的危险性也是不会低。 结果,吴千源听完后却很平淡,只是告诉他让他关注着吕黄两家,徐墨那边不用在意,像是笃定没有问题似的。 ‘一万一’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众人随着声音看向说话之人,只见拍卖之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青年之人。 “只是一个约定你便做出了这种选择吗?”赵林感觉到了里面看能会有故事。 走到苏蓁的身边,她依旧闭着眼睛,还是处于昏睡之中。古云先将那火雀挂到脖子上,然后重新将苏蓁背了起来。 现在刘宇居然硬生生的抗住了一道闪电,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呢? 第139章 忠心可鉴 陆忍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语气冰冷:“公主说要活的,活着就行。” 兰斯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一声:“她要活的?那我偏不让那个女人如意!” 他说着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根箭,猛地刺向自己脖颈。 西黎灭亡已成定局,就连埃尔和罗伯特知道计划破灭,都选择成就大义,以身殉国,他身为大王子,又怎可苟活于世。 “想死?公主要你活,阎王都带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