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我心声,满门炮灰杀疯侯府》 第1章,老祖穿书 夏晚晚重生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玄学老祖,她在炼丹炉的爆炸中,被炸成了好几块。 再次醒来,她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往外推,外头隐约传来老妇的声音,”夫人,生出来了。“ “夫人,您怎么了?怎么就昏死过去了!” 夏晚晚感觉浑身轻松,刚想张嘴问问怎么回事,却被一双沾满老人味的手捂住了嘴巴。 她惊恐的瞪着脚,听到那些妇人喊,“快,趁夫人昏迷,把这女婴送走!对了,许姑娘生的孩子呢,快把他换来。” 另一个丫鬟道,“在后门候着呢,我这就去抱来。” 床上的女子唇色苍白,因太过虚弱而昏迷。 那妇人又道,“刘婉,对不起了,给您换孩子也是世子的意思,这男孩也是世子的血脉,他只有在您名下,才算景安侯府的嫡子,才能名正言顺的袭爵。” “至于这丫头,世子的意思丢河里溺死便罢。” 夏晚晚瞪大了眼睛,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拼命挣扎着。 刘婉?景安侯府?世子? 这不是她此前看过一本男频小说吗。 景安侯府谢家长房大夫人刘婉生下女儿后,被景安侯世子谢晋安偷天换日,换成自己和小三生的男孩。 刘婉聪慧端庄,没日没夜的操持侯府,呕心沥血地教养十六年孩子,最后殚精竭虑病倒了。 可儿子谢怀山,却在考上了仕途那日,将小三和渣男带来她病床前炫耀。刘婉才发现,自己一生所做的一切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谢晋安抬许柔柔为侯门主母,谢怀安只认许柔柔一个母亲,是她阻止了他们一家团聚。 他们一家三口,每个人都恨毒了她。 刘婉气得吐血而亡! 她死后,谢怀山为了得到朝廷重用,夺了刘家嫡女清白,又栽赃刘氏娘家人杀害公主。 刘家满门抄斩。 夏晚晚如今就成了刘婉刚生出的女儿,一会就要死了! “小世子呢,还不动作快点。”嬷嬷催促着。 夏晚晚感觉到了窒息,她拼命挥舞着小手,可被人捂住了嘴又叫不出声,一个婴儿能有什么力气。 【娘亲,你快醒醒。】 【娘亲,我不想死啊······我好不容易投胎到这里的,娘亲你快醒醒。】 【娘亲,救救我······】 微弱的小奶声让床上的刘婉眼皮子动了一下。 听见那提着婴孩篮子的丫鬟推门而入,夏晚晚绝望的闭上了眼。 这时。 刘婉忽然睁开了眼睛,虚弱道,“我的孩子呢,快,给我看看。” 嬷嬷和丫鬟立刻慌了。 【娘亲,她们想把我溺死,你快救救我。】 “谁在说话?” “把我孩儿还给我!” 刘婉不知哪来的力气,踉踉跄跄想要爬下床,双眼死死盯着嬷嬷怀中的孩子,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从外头取热水的盼春推门而入,见到这样的场景,直接丢下水盆,从嬷嬷手中抢过孩子。 “夫人,孩子快被她捂死了!”盼春力气大,动作快,忙将她抱到刘婉面前。 【呜呜呜,娘亲,吓死我了】 夏晚晚嚎啕大哭起来。 刘婉冷着脸看见眼前的情景,忙叫人进来将这嬷嬷和丫鬟控制住了。 “夫人饶命呐,老奴是为了夫人着想,若夫人膝下的是嫡子,定会让夫人得到重用啊。夫人生出女娃,定会被人踩头上的,女娃不该留着呀。” 那嬷嬷跪在地上狡辩,吓得哆哆嗦嗦。 丫鬟也被人擒住,手中的篮子打开,里头是个男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娘亲,不要放过她们,她们要杀了我呜呜呜,好可怕······】 刘婉听到颤抖的小奶音,看向自己怀中的孩子。 她的孩儿叫醒了她,她居然能听得到孩儿的心声! “谁给你们的胆子!女儿又如何,既是我生的,便是我的心头肉,谁让你们擅作主张?” 刘婉虽弱,但当家主母的气势却不逊色。 “是我们自己为了夫人好,夫人,求您看在我们一片忠心的份上······” 嬷嬷还想求饶,却被刘婉叫人拉下去处置了。 刘婉一下瘫软在床,盼春问她,“夫人,这小男孩怎么处置?” 想着婴儿无辜,刘婉便叫人送去给老夫人决断。 不知休息了多久,等好一些了,刘婉才抱起自己的女儿,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明亮,吮吸着自己肉乎的指头,尤为可爱。 如此可爱的孩儿,险些死了。 刘婉心有余悸。 【娘亲好美,娘亲亲亲我······】 刘婉笑了,低头往那肉软的脸蛋亲了一口,还问道, “盼春,你能听到她说话吗?” “啊?谁说话?小姐吗?”盼春一脸疑惑。 刘婉却笑得更开心了,点了点婴儿的小鼻子,“真是个小机灵,只说给娘听。” 【还好娘亲救了我,娘亲不要养那个宝宝,他是坏孩子,是爹和小三生的坏人······】 夏晚晚哼哼着,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笑。 她娘亲好美好温婉,她不想让娘亲养坏孩子。 刘婉皱着眉头,手颤抖了一下。 那分明是下人从外头寻来的男婴,怎么会是自己丈夫的儿子? 她看向盼春道,“老夫人如何处置那个男婴?” “这······”盼春垂下眼,支支吾吾道,“老夫人说孩子可怜,说过几日给他请个乳娘先养着。” 刘婉心中确定了几分,失落道,“世子呢?” “世子每月都有一段时日外出的,过两日应该也回来了。” 【娘亲好可怜,被爹爹蒙在鼓里,爹爹在十里巷陪着小三坐月子呢,小三的娃娃比我大三天呢。】 刘婉手抖了抖,道,“找个靠谱的婆子,去十里巷打听打听,莫要让人知道了。” “是。” 第二日。 盼春派去的人传回消息,说世子在十里巷照顾一个女子,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夫人,兴许只是关系好些的亲戚什么的,不一定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盼春说这话时,自己都不信。 可刘婉却已经确定了,她心如死灰,嘴唇颤抖着,竟连给孩子喂奶都忘了。 难怪生产夫君没来,竟是陪别的女人去了,还有那个男婴,真的是她夫君和外室生的吗? 她心如刀绞,自己五年来不断喝药,吃尽苦头调理身子为侯府开枝散叶,又算什么? 老夫人却在这时带着那男孩来到她房间。 刘婉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但表情始终冷冷的。 老夫人便说,“婉儿,我回去想了又想,这男婴找不到父母甚是可怜,若你膝下若有一子,对你的地位来说也是极好的,不如把这孩子过到你名下养着。” 第2章,过继男主 刘婉这才瞧了瞧玥嬷嬷怀中的男婴。 竟真觉得有几分像夫君,尤其是那鼻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看就比她的女儿出生大了几日。 她忍下心头上涌的委屈道,“既然没有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侯府又怎能瞒着人家父母过继了他,若他长大得知此事,少不得会恨上我们。” “侯府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会记恨侯府的。”老夫人脱口而出。 她果然知道这件事! 刘婉的心狠狠一颤,自己呕心沥血打理侯府五年,她们竟全瞒着她,让她养夫君和小三的孩子。 “老夫人,侯府乃贵族门第,若什么来历不明的孩子都能过继到主母名下,日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将孩子丢来侯府,人人都知您心善,不会坐视不管,侯府往后的血脉该如何?” 老夫人一下哽住了,“那嬷嬷说,这孩子捡到时,身上的行头不像是破落人家的。” 刘婉心中暗暗冷笑,小三的孩子竟是一点苦也不曾吃过。 而她的女儿,竟险些······ 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惊天的阴谋,让她脊背发凉,“既不是破落人家的,他父母定是急得很,不如送去官府······” “这······”老夫人被绕了进去。 摇床上的夏晚晚打了个小哈欠,边吐口水边哭了起来。 “呜呜呜哇哇······” 【吵死了你们这些坏人,娘亲呜呜呜,要喝奶······】 刘婉忙将小家伙抱起,在怀中哄着,“老夫人,孙媳照顾这一个都费劲,我的奶水只够给我的孩子。” 夏晚晚好容易停止了哭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刘婉。 “婉儿,我是为了你以后着想。”老夫人有些急,“你本就生育困难,五年好不容易生出这丫头,女娃不担用,不能稳固你的地位,有这男娃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是好的。” 【你才不担用,你全家都不担用,娘亲,别听她的,这老登坏得很。】 【娘亲五年无所出就是因为刚嫁进来时,老登落水您去救她落下的病根······】 夏晚晚吐了口奶,冒出个小鼻涕泡,伸出小手抓娘亲的衣领,生怕她答应了。 刘婉一愣,确实有这一回事。 老夫人落水时,众多媳妇儿只有她一人跳下去救人了,那时秋冬,寒风瑟瑟。 回去就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却不曾想,五年无孕竟是因为这个落下的病根。 老夫人三年前挑了两个养子给她抚养,她知这是对她不满了,如今,她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却被如此羞辱。 她咽不下这口气啊。 刘婉把自己的小拇指给小晚晚捏着。 “老夫人这样说,我便能理解了,只是三年前,您刚给我过继了子暮和子星,那时他们最小的也已三岁了。” 是啊,最小也要孩子三岁自己愿意才行。 “子暮和子星毕竟是过继的。”老夫人继续道,“这孩子也才刚出生几日,说是你亲生的,对你来说更好,万一你丈夫什么时候纳了姨娘,生出亲生的庶子,你又该如何?” 原来竟打的是亲嫡子的主意。 刘婉暗暗低头,她能忍下任何委屈,唯独不能留一个要替代她女儿的孩子在身边。 【娘亲,不能养那个坏孩子,他会害死娘亲和外祖一家的呜呜呜······】 女儿哼哼的声音响在她耳边,眼看小短腿都要蹬上来了,刘婉想到自己生产时女儿险些被调包,她的眼神坚韧了起来。 “老夫人这是替晋安看好姨娘人选了吗?”刘婉道。 老夫人明显滞了一下,目光闪烁道,“没有,你才生产完,我怎么可能给他纳姨娘。” 刘婉冷笑,“那便纳个姨娘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媳生产完身子亏损,怕是一年都不能伺候夫君,纳个几个姨娘,您将这小男孩给姨娘们抚养,也不算亏待了。以后姨娘们再给侯府开枝散叶也是好的。” 刘婉微微一笑。 老夫人愣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答应了下来。 她没想到,刘婉居然宁愿给夫君纳妾,也不愿将这孩子收了。 刘婉怎么变了? 又过了几日。 刘婉身子好些了,盼春将子暮子星二人带来房间见刘婉。 先进来的是子星。 子星活泼,胆子也大,一直在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似的。 “母亲,我们可以看看妹妹吗?” 子星眨了眨眼,听见那婴儿床上嘻嘻笑着的女娃娃,好奇询问。 “当然可以了。”刘婉刚好要去换衣裳,叫盼春看好孩子便进内室去了。 得到允许后,子星凑上前,可因自己实在太小,护栏太高了。他两只小手挥舞,都快急哭了。 盼春笑了笑,将他抱起让他瞧见妹妹。 妹妹真漂亮,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小孩子。 还在吐泡泡玩的夏晚晚,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眼睛都直了。 【好可爱的小男孩,好想 uo一下,嘿嘿嘿······】 子星吓哭了,躲在盼春怀里,“哇呜呜,妹妹在说话。” “妹妹还小,怎么会说话呢,别哭了别哭了。”盼春苦笑着安抚。 想到自己是个小婴儿,夏晚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没有牙的嘴可爱得不行。 【别哭啊,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你以后更可怜的,跟男主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还打不过男主,被男主一剑刺死,血飙得老远老远了,那时候再哭还差不多,嘿嘿嘿······】 第3章,渣爹冷落。 子星哭得更大声了,他怎么那么惨啊,呜呜呜······ 眼睛都红了。 盼春问道,“二少爷别哭了,一会老师来了还要练武呢。” 子星边抽泣边回答,“我这就去练武,我以后起早贪黑练,把剑舞烂,呜呜呜盼春姨姨,快带我去练武。” 盼春笑了,二少爷以前练武惯会偷懒的,如今太阳怎从西边出来了。 她连忙叫人将他抱出去。 子暮是哥哥,虽才七岁,但圆圆的眼里已透露出沉稳,精致漂亮的五官散发着一丝冰冷,一瞧便知原家庭是极好的。 他抿着唇,踮起脚看妹妹,没有多说一句话。 夏晚晚双腿蹬得欢,见到子暮双手挥得更欢了。 【呜呜呜,大哥哥好漂亮啊。】 【大哥哥是个厉害的,一向孝顺,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却被男主顶替了,后面还被男主弄到边境去打仗,到死的时候都没见娘亲一面,好可怜啊不想哥哥死······】 子暮伸出的手忽然僵住了。 他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他紧紧地盯着妹妹小脸蛋,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除了笑,没什么表情。 【哥哥打仗建功立业,功劳全让男主拿了,男主在家升官发财呢,不过也不是不能化解,哥哥是能保护娘亲的······】 “怎么保护娘亲?” 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把盼春吓了一跳,盼春忙来问他。 子暮紧张了,怎么保护娘亲你倒是说啊。 婴儿却打了哈欠【晚晚超厉害的,晚晚帮你看看,啊,不行……好困啊。】 你别睡啊,先说怎么保护娘亲。 急得子暮来回踱步,想碰妹妹又不敢碰。 这时,刘婉换好衣服出来,“子暮,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我···我没事。”子暮又看了眼可爱的娃娃,局促得紧,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可以碰碰妹妹。”刘婉温柔道。 “真,真的吗?”漆黑的眼底忽然有光了,子暮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妹妹软软的脸。 妹妹真是漂亮呀,眼睛湿漉漉的打着瞌睡,皮肤白白净净,真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小娃娃了。 像个小神仙。 子暮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行了个礼,“儿子先不打扰母亲了,儿子去陪弟弟练武。” 刘婉点头应了。 子暮出去时又转头说,“母亲,一定要等我长大。” 刘婉对他温柔一笑。 “夫人,世子回来了。”丫鬟前来禀告。 谢晋安风尘仆仆进来了,一身雅致的衣袍显得他格外温润。 闻到妇人房中坐月子的奶味儿,不由得松了口气。 和自己身上沾染的气味是一样的。 “婉儿,朝中近日事多,我赶着忙了好几日,才能回来见你,听说生产那日孩子险些被调包了,可把我急死了,你不会怪我没有陪你吧?” 刘婉颤了颤眼睑,心中难受得紧。 换做以前,他这般说,她定会体贴的替他炖汤更衣洗脚,只希望他不那么辛苦。 可是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 【娘亲,他在pua你,他陪小三去了啦。】 软软的小奶音在她耳边响起,刘婉才道,“我不怪你。”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那就好,那就好。” 谢晋安在心里感慨,不愧是清流世家的贵女,如此大度真是好极了。 “都怪那个婆子和丫鬟自作主张,没想到她们如此大胆,一会我就去处死了她们!” 刘婉冷笑一声,她的心都快碎了。 谢晋安急着杀掉人证的模样,卑鄙极了。 与她曾认识的正人君子夫君一点也不一样。 她道,“孩子未满周岁前,还是不要杀生的好,过段时间便是满月宴了,夫君可有给女儿起名字?” “啊这······” 谢晋安拍了拍脑袋,这几日同柔柔想儿子名字把书都翻烂了,唯独没想过给女儿想个好字。 “夫人可是有心仪的字?” 刘婉叹息一声,垂下眼睑摇摇头, “随着我的名字吧,毕竟是我的女儿,只有我疼······” 【娘亲不要委屈······娘亲······】 夏晚晚听见这话,立马就不困了,心疼自己一秒。 还好,娘亲疼她,娘亲那么漂亮,死渣男真是瞎了眼。 母女俩一大一小的手碰在一起,夏晚晚却能感受到娘亲手上传来的冰凉和颤抖。 她的漂亮娘亲,在强忍着难过呢。 她也快心疼死了。 谢晋安一拍手,“好极了,多添一个你的名字,便叫晚晚吧。” “行!” 刘婉回答干脆。 谢晋安来到面前,笑着说,“晚晚,给爹爹抱抱。” 刘婉犹豫了一下,交出去的手还是虚扶着婴儿的。 夏晚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死渣男,臭死了,不要碰我!我不要离开娘亲,呜呜呜······】 哭着哭着,她竟伸手一拳头砸到了谢晋安的脸上。 虽然婴儿力气不大,但打他的鼻子还是有些疼的。 谢晋安只当她调皮,戳了戳女儿的脸蛋,“真是漂亮,婉儿你居然生出那么漂亮的孩子。” 柔柔生出的那小子,皮肤黑黑的,跟个核桃似的,怎么就没那么好看呢。 想到那男孩,谢晋安又道,“对了,那男孩被下人买来,怪可怜的,要不同我们家晚晚一起养了可好,我不介意多个儿子。” 刘婉脸色难看,“此事我和老夫人已经商量过了,夫君不必操心。” 谢晋安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到手上一阵温热。 而后,黄色的液体连汤带货流满了他的手,还顺着衣袍往下流。 他沉了脸,将孩子还给了刘婉,一回到刘婉怀里,小女娃就不哭了。 果然,祖母说的没错,女娃不中用。 刘婉叫盼春将小晚晚抱了下去,又道,“老夫人同意给夫君纳几门妾室,若夫君看着有合适的,可以同老夫人商议,到时我再把把关便可。” “真的?” 谢晋安忍下心中的激动,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不好,说道,“这些事等你出月子再说吧,婉儿身子要紧,不管什么妾室不妾室的,我都只在乎你。” 刘婉点点头,脸上平淡的和他寒暄了一些事,便寻了借口将人打发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谢晋安很快换了衣裳,来到慈善堂见了老夫人商议纳妾的事。 “许柔柔我已经安排她作为乳娘进府了,纳妾的事这段时间你还是少在婉儿面前提起,她虽生养困难,但毕竟是主母,侯府不能离了她。” 老夫人语重心长。 “祖母,那怀山的身世该怎么办,他是我儿子,怎能是庶出?” 怀山是他特意给儿子取的名字,寓意心怀天下,有站上山巅的浩瀚之志。 谢晋安对于调包失败这件事,他是没想到的。 明明产婆在刘婉喝的药里动了手脚,刘婉怎么会在关键时刻醒过来呢? 第4章,起名叫招娣 谢晋安想不明白,刘婉慈善仁爱的性子,怎么会拒绝收养一个男婴呢。 他答应过柔柔,要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名分和疼爱。 刘婉膝下的亲生儿,明显能得到最好的资源。 “你还有脸提这个事,若不是那婆子跪着求我,我还不知你竟能做出调换嫡出孩子的事。” “还有你那相好的,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未过门便生下孩子,庶出已是便宜他了,若不是看在亲生血脉的份上,那女子同这孩子一起打死也不算过分!” 老夫人气得不行。 自己孙子怕是从小惯坏了,竟做出这种大逆之事。 传出去侯府的名声都要坏了。 若不是刘婉生育困难,吃药多年又生了个女婴,她眼里也容不下许柔柔那个贱蹄子和谢怀山的。 谁让谢怀山是侯府曾孙辈唯一的亲生男孩呢。 谢晋安急了,“祖母,可柔柔是我们侯府的大功臣,我答应过她······” 老夫人肃穆地看了他一眼。 谢晋安顿时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刘婉怎么会不收自己儿子呢? 她不收,儿子怎么办?柔柔怎么办? 老夫人道,“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怎还不懂事,刘婉不收,他只能是庶子!这事没有办法商量。 “还有,你也要上点心,让刘婉再好好调理身子,再生出一个男娃来,这才是最名正言顺的。” 也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谢晋安低头,“孙儿知道了。” 说到男娃,老夫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刘婉那姑娘儿可起名字了?” “听婉儿的,随她的名叫晚晚。”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杵着拐杖来回踱步,“那不行,那不行,不吉利的。” 谢晋安疑惑。 老夫人又道,“刘婉下一个须得是男娃,这个女娃得叫招娣。” “多少人家的姐儿叫了招娣,下一个便是弟弟了。年轻小子不懂,我们老人家知道得多。” 谢晋安抖了抖唇,刚想说他和刘婉已经决定了名字,再改也不好。 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罢了,一个女娃而已,叫什么不重要的。 谢晋安道, “怀山的满月宴定在初六,招娣的应该在初九,我定是要错开时间参加的,这段日子,有劳祖母替我照顾他们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不冲突最好,等招娣满月宴过了,你再纳许柔柔进门,他们母子俩也就名正了,只是,怀山的身子本就弱,这番折腾似是生病了。” 说完,又觉得不妥,将自己手上的玉串儿摘下来,“这是给怀山的满月礼。” 满月礼的事很快传到了刘婉耳朵里。 盼春派去的嬷嬷,都是从刘婉母家跟过来的,机灵又忠心。 盼春知道那小孩的来历,都要气死了,骂道, “那玉串是先帝赏给侯府诰命夫人的,据说里头有龙气养人,佩戴者身子建祥安康。 “如今传到老太太手中,老太太当成宝贝一样收着,从不给人碰,没想到那么容易就给了那贱人的孩子,一个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凭什么拿先帝的玉串!” “当年夫人您救老太太得风寒险些没熬过去,奴婢去求那玉串回来养着您,老太太怕沾了病气都不肯给您!” 盼春越说越委屈,紧紧捏着拳,是要哭了。 刘婉面色很沉,但没盼春那么气。 从她生出女儿时,她就该想到老夫人会偏心对待了。 她抱着女儿在怀里哄,“不管他们怎么对晚晚,我都是最疼女儿的,晚晚是嫡女,有我疼爱便够了。” 小晚晚在娘亲怀里笑,【娘亲不要难过,那个玉串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哒···】 她记得,那玩意险些害死男主母子呢,想想就开心。 小晚晚笑的哼哼唧唧的。 刘婉听闻,挑了挑眉,心中有了主意。 这时,外头丫鬟来禀告,“夫人,老夫人送东西来给小姐呢。” 刘婉心中忽然没那么失落了,还好这老太太拎得清,知道明面上不能区别对待。 对于晚晚来说,这就够了。 她叫人将东西送进来,不看还好,任凭她再温和的脾气,也想当众把那东西给摔了。 竟是一把银子打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女儿的名字,招娣。 看来老夫人还想让她生个男娃。 她忽然感到一阵窒息,自知为了怀上晚晚有多不容易,五年来药没停过,身子亏空了许多,再生无疑是致命的。 她还操劳侯府的大事小事,让夫君和老夫人甚至公婆都过上了轻松惬意的好日子。 可他们呢?没有一个在乎过她的感受。 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的身子,就连她的夫君,也······ 刘婉双目通红,浑身被抽尽精力,将下人今早送来的账本全部扫到地上。 再也绷不住积压了多年的委屈,肩膀颤抖,呜咽着哭了出来。 盼春将那长命锁丢床底下去了,“晦气东西,这样的银子库房里要多少有多少,简直是在羞辱小姐。” 【娘亲,不要为这帮坏人伤心,你可是尊贵的尚书府嫡女啊,天塌下来晚晚陪着您,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晚晚以前会算命哦······娘亲······娘亲。】 小晚晚不笑了,也不哭了,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娘亲的哭声,心中难受极了。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小指头不停的动着,一张小圆脸气到鼓起。 那老登!居然给她起名叫招娣,羞辱娘亲! 她要算算,那老登究竟什么时候死! 第5章,结识驸马 可才动了算卦的念头,她便感觉一股困意袭来。 刘婉听见女儿的心声,才去瞧她,襁褓中的婴儿已经睡着了。 她伸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 她脑子清楚,知道再怎么伤心也于事无补,她要支棱起来,不能随意让他们拿捏了。 她让盼春将她扶起来,提笔写了一封信,“送回去给我阿兄。” 第二日一早,她派人去请了老夫人和谢晋安过来,商议满月宴的事。 “为何要将满月宴定在初六?招娣不是初九才生的吗?”谢晋安语气不免重了点。 怀山才是初六生的呀,总不能让怀山在侯府一起操办吧。 难道要将见不得光的事告诉大家吗? 老夫人比较沉得住气,道,“为何要提前办满月宴呀?” 刘婉淡淡回道,“老太太,夫君,你们怕是不知道,我阿兄晋升了刺史,前几日刚被指婚给了五公主,五公主初六那日出宫与我阿兄相看,若晚晚的满月宴定在初六,阿兄定会和五公主一同前来。” 是侯府攀上皇家最好的机会。 老夫人顿时眼睛都亮了,“真的?五公主真的会来?” 五公主可是皇后嫡出的女儿,在皇家受尽了陛下和王爷们的宠爱,据说全天下最大的珊瑚,被陛下赐给了五公主,摆在她宫中当许愿树呢。 这样的人,居然看上了刘婉的兄长。 她又看了眼自家孙子,晋安明明长得也不差的。 不过,这确实是个攀上皇室的好机会,皇家的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来的。 “当然是真,家兄已经应允了。” 刘婉点头道,眸光一直在老夫人和谢晋安脸上停留。 谢晋安脸色不太好看。 但他也知道,皇家的人来,是对侯府多大的殊荣。 刘婉乘胜追击道,“对了,老太太要改晚晚名字,怎也不提前说一声,在您长命锁送来之前,我就给兄长送去书信了,整个刘府都知道我女儿叫晚晚了。” 老夫人愣了一会,嘴唇动了动。 刘婉又道,“估计兄长也告诉五公主了。” 老夫人脸色难看,但也没有过多表达出来,“既然人家都知道了,那也不好改了,晚晚就晚晚吧,等百日宴的时候,再赐几个小名让小娃儿抓就是了。” 【娘亲,娘亲不要,这老登肯定想让我叫招娣,盼娣,来娣······娘亲要争气啊,保住晚晚的名字呜呜呜······】 这时,襁褓中的婴儿咿咿呀呀地叫着,小手都捏成拳要打人了。 刘婉将小拇指给了小晚晚玩,对老夫人道,“好,到时我让我阿兄阿嫂请太子的老师陈太傅来给晚晚写几个好字。” 【好耶好耶,娘亲好棒,舅舅好厉害啊···我才不要叫招娣呢,哼···】 小晚晚双眼亮晶晶的,展开了小手的指头,挥舞想鼓掌呢。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闪过一丝嫌弃,“一个女娃罢了,何必大动干戈请陈太傅来提字,这人情留着或许以后还有用呢。” 刘婉笑了笑,“这是阿兄的人情。” 不是侯府的。 老夫人哽住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谢晋安觉得这样不错,便道,“夏太傅能来提字最好了,到时让他给府中的少爷们都提几个好字,也算是侯府沾了太子老师的光。” 老夫人眼角抽了抽,不满地看向谢晋安。 谢晋安转头,“难道不好么?” 老夫人只能说他的主意挺好。 这下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但她心中还是憋闷得紧,不叫招娣刘婉怎还能生出男孩,看来刘婉是不打算生了。 回慈善堂之后,谢晋安纠结了一番,他告诉祖母不能委屈了怀山。 老夫人却道,“五公主是什么人,岂是你能安排的,她能来最好了,与婉儿兄长定了亲又如何,为了你的前途,你听祖母安排就是。” 谢晋安失落点点头离开了。 瞧着孙儿俊朗的背影,老太太耷拉的眼皮下闪过一丝微光,俨然有了主意。 心中暗暗在想,怀山委屈只是暂时的,他值得拥有身份更高的生母。 * 初六这日。 刘婉坐完月子出门了,虽提前了三日,但她也觉得无碍了。 小晚晚已经穿上了小袄子,小小一只的,圆呼呼的脸蛋红润,笑得喜庆极了,一看便知养得极好。 谁见了都想亲一口,刘婉已经不知亲过多少遍了。 【我满月了嘿嘿嘿,好快啊,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快快保护娘亲。】 瞧见小家伙捏着小手,刘婉笑得温柔。 盼春抱着小晚晚,夫人吩咐她抱好孩子,便出去迎客了, 盼春实在忍不住偷偷亲了一口,还同其他丫鬟说,“小姐好可爱,皮肤又软又滑。” 其他丫鬟都快馋死了,盯着小晚晚虎视眈眈的。 小晚晚扭了扭脖子,瑟缩了一下。 谢子暮和谢子星两个小男孩,也穿了自己最喜欢的新衣裳,守在妹妹旁边。 谢子暮盯着小娃娃,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院来了很多人,许多都是刘尚书府交好的高官贵胄,人脉很好,老夫人脸色沉沉的。 直到皇家的马车来到了门前,老夫人才换上笑颜,前去迎接五公主。 没曾想先下车的,竟是刘婉的兄长刘烨,年轻的刺史风度翩翩,身型挺拔,众多女子看了都挪不开眼。 不愧是未来驸马。 刘烨恭敬地挽着五公主下了车马,动作有度,先是问候了谢老夫人,朝着刘婉打招呼。 五公主一见刘婉,便觉亲切,作为未来嫂子,她送了刘婉一套成色上乘的翡翠头面,又拿了一套足金小手镯和足金长命锁给小晚晚。 “这都是见面礼而已,妹子不用同我客气。”五公主拉着刘婉的手,亲昵极了。 如此端庄漂亮的刘婉,就要成她妹子了。 谢子暮和谢子星被刘婉叫来相见行礼,五公主又一人送了两斤黄金。 又夸道,“妹子将这两娃养得极好,以后会有大出息。” 可不是嘛,进退有度,孝顺懂礼,任凭谁见了都会喜欢他们的。 老夫人脸色不好看了,她好几次欲要插话,却因自己出身不高,总聊不到一起去。 瞧见五公主出手大方,心中有些憋闷。 要是这些给怀山多好。 第6章,满月宴打脸老登 刘婉叫盼春将小晚晚抱来,小晚晚瞧见那华贵漂亮的五公主,都挪不开眼了。 五公主笑了笑,她抱起了小晚晚在怀里逗着,这娃儿生的如此漂亮,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娃。 【这就是我的舅母耶,不愧是公主,长得好贵气哦。】 【舅母后来和舅舅生了个小表妹,又漂亮又灵动,可惜被男主看上了强取豪夺,同子星哥哥成为情敌,男主真不是个东西啊啊啊······】 【男主为了得到小表妹,害死了舅母,这件事被诬陷到外祖一家头上,皇帝大怒,抄了外祖满门呜呜呜······那么漂亮的舅母,晚晚不想她死,呜呜呜】 一连串的小奶音在刘婉耳边回响,刘婉手中的拳头紧了紧。 小晚晚一脸怜悯地看着五公主,五公主感觉心慌慌的,“小晚晚怎不笑了?” 刘婉接过孩子,回道,“兴许是饿了。盼春,拿点奶来。” 小晚晚却泪眼汪汪的看着刘婉,【娘亲······舅母好惨一女的,方才我看她印堂发黑湿润,有水灾之兆,娘亲,救救舅母······】 刘婉也心慌得厉害,指尖都在颤抖。 五公主若是在她们府邸出事,那可糟了。 【娘亲,别让舅母······别去水边。】 小晚晚不知道娘亲听没听到,她挺急的,急得咿呀咿呀,牙龈都红了, 就差急得要开口说话了。 刘婉这才回过神来,把小拇指给晚晚玩。 刘婉父母问道,“婉儿,这时辰都快到了,怎么不见孩子亲爹,晋安去哪了?” “是啊,这忙忙碌碌的,都是妹子和老夫人,景安侯世子怎么不露面?”五公主转头问刘烨。 两人还未成婚,看对方的眼神就已有了温度。 老夫人看了眼庆妈妈,庆妈妈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刘婉拿出一枚银制的长命锁,“来,不用等父亲了,娘亲这就给晚晚带上长命锁。” 老夫人一看那东西,忙上去阻止,“公主驾到,还是戴公主送的吧,也好让晚晚沾沾皇家的福气。” 五公主客气道,“本公主毕竟只是个外人,你们按照规矩来就是。” 刘婉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五公主,“想沾些皇家的福气还不简单,请五公主给晚晚戴上长命锁不就好了?” 五公主笑着应了。 接过长命锁之后,她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这种成色的银子实在太普通了,她的贴身宫女都看不上,而且上面还刻着招娣二字。 她问道,“招娣!嗯,确实是极好寓意,礼轻情意重,不知是哪个乡下长辈送的?” 此话一出,侯府所有人都安静了。 盼春上来搭话,“回公主,这是老夫人送的。” 也是她今早刚从床底下捞出来的。 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比当众打了她一巴掌还难看。 人家公主第一次见面,都送金子送翡翠的,她作为孩子的曾祖母,送这个银制的招娣,拿出来真上不了台面。 她也不知道刘婉会当众拿这个出来给孩子戴啊。 如今众多宾客看着,她要怎么圆回去? 刘尚书夫人不乐意了,拿过那东西交还给老夫人,“晚晚满月宴,这样糙的东西怕是会伤到她的皮肤,还是戴公主送来的长命锁吧。” 老夫人一脸尴尬,接过了看了一眼,恍然道,“李嬷嬷,你瞧瞧这是什么?还不快去将我准备的满月礼拿来!” 李嬷嬷跪在地上接过来,“老夫人,奴婢拿错了,这是送给奴婢远方的亲戚的东西,都怪奴婢。” “胡说八道,分明一个月前就送来夫人这了。” 盼春嘀咕着,却被刘婉打断。 五公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继续道,“好了好了,都是小事,莫耽误了吉时,拿本公主送的长命锁和足金镯子来,本公主亲自给晚晚戴上。” 原本要圆回去的现场,五公主又补充了句,“瞧,上头全都刻有晚晚的名字呢,真好听。” 老夫人恨不得钻进地里。 刘尚书府的人,看她眼神怪怪的。 在场的宾客们,更是在窃窃私语。 【嘻嘻嘻,嘻嘻嘻,舅母威武,晚晚给舅母举大旗······】 宴席开始了,谢晋安才匆匆从内院过来,身上还沾了些妇人家的奶腥味。 刘婉皱了皱眉头,抱着女儿微微退了步。 “方才啊,我在内院给晚晚准备了惊喜,一会晚晚就能看到咯。” 谢晋安想从刘婉手里接过婴孩。 刘婉犹豫了一下,【娘亲,给爹爹抱。】 还是将孩子交了出去。 小晚晚在爹爹怀里猛吸一口,【这个味道,爹爹肯定陪小三去了,娘亲的奶水没有那么骚呢,娘亲,小三母子在内院里······】 刘婉心中本就失落,听闻这话,脸色更是阴沉,双眸失望地盯着谢晋安。 竟然,接到家里来了。 她双手死死捏拳,尽量不让自己爆发,“不知世子在内院给晚晚准备了什么惊喜?” “荷花亭内,夫人同我去看看便知。”谢晋安笑得贴心温润。 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京城里人人称赞刘家女儿嫁了好夫君。 差点刘婉也这样以为了。 荷花池,舅母落水······刘婉瞬间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晋安和老夫人! 他们居然,敢打五公主的主意! 果不其然,在场的女眷已经好奇起来了,五公主看向刘烨,低声道,“你就不想知道妹夫给晚晚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她竟有些羡慕刘婉一家的美满。 若是把老夫人摘出侯府就完美了。 刘烨紧紧抿着唇,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谢晋安有一丝不怀好意的感觉。 “记得跟好婉儿。” 五公主笑了笑,跟着刘婉的脚步进了内院。 刘婉抱着的小家伙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婉几乎都快抱不住挣扎的小家伙了。 “晚晚该是饿了,请众位姐姐前去暖阁稍等,我一会就来。” 在场妇人都明白为人母的不便,于是前往暖阁笑着等她。 刘婉一进房间,便叫来盼春耳语几句,“······一定要强调是世子看上人家。” 第7章,小三落水 盼春点头离开了。 见小家伙不哭了,刘婉才故意在房中又待了好一会才出去。 出去时,隐隐听见她们说谢老夫人重男轻女,故意冷落新生的小晚晚啥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慈善堂内。 许柔柔正将谢怀山哄睡了,委屈落泪,“怀山哥儿,是娘身份低微,给不了你隆重的满月宴,前厅那样的荣宠,本该是你的才对。 “你爹同我说,过了今日你便要有好身份了,今日的委屈都不打紧,可即使如此,他又怎么忍心将你我母子分开呢。” 她竟是自己孩子的乳母! 这样一来,即使自己当了妾室,她也不能对外宣称是自己孩子生母。 凭她跟谢晋安相识多年,青梅竹马,谢晋安就算让她做正妻,她也是配的,说到底,她还是觉得谢晋安对自己不够真心。 一想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了。 门外稀稀疏疏传来丫鬟的谈话声, “听说了吗?世子看上的那姑娘,身份比夫人还高贵,若是这次姑娘落水被世子救了,那我们府里不得多一位主母?” “你听谁说的?人家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可别给管事婆婆听去了。” 那道声音更小了,“好姐姐,我还会骗你吗?老夫人都安排好了,有人推那姑娘落水,世子跳下去救人,那姑娘定要嫁给世子做主母了······” 许柔柔咬死牙关,她的名分还没个着落呢,谢晋安怎就要另娶她人了? 那自己和怀山怎么办? 不行,她要去看看, 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荷花池边。 刘婉带着众位女眷循着游廊来到亭前。 亭上的牌匾被红布裹着,游廊点缀着红丝带,看起来很喜庆。 丫鬟笑了笑,将红布一头交给刘婉,“这是世子为小姐准备的惊喜,请夫人揭匾。” 刘婉扯开红布,那匾上写着“爱晚亭”三字。 亭内便有丫鬟端着东西走出,刘婉一张张红布掀开,里头的值钱玩意不少。 尤其是那一盒子酒庄地契。 全都是送给晚晚的。 众人一阵羡慕,纷纷直言刘婉嫁了个好郎君,小晚晚揉了揉眼睛。 【有什么好的,这最后不都是男主的东西吗?还有这个爱晚亭,渣爹给男主准备了一个山庄,却只给我一个亭子的冠名而已,好偏心啊······】 刘婉脸色僵了僵。 她就知道,这些看起来尚可的东西也不怎么样。 谢晋安和老夫人肯拿出这些东西给晚晚,是想以小博大。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有,有蛇!” 现场女眷纷纷四散躲开,有些失态,现场一下子乱了。 刘婉脸色一沉,确实见一条竹叶青从草里钻出来,趁乱时,五公主身边一个丫鬟,忽然朝着五公主栽倒过去,刘婉眼疾手快,拉开了五公主。 丫鬟直扑水边,被蛇咬了。 刘婉一手抱着小晚晚,一手拉着五公主,果断干脆道,“快,快护送夫人们离开!” 这时,亭外的人又喊:“不好了,有女眷落水了!” 女眷们才惊呼一声,忙在丫鬟的护送下,朝着亭外躲去。 果然有人落水。 刘婉来到这里时,就见一身影扑通跳下去救人了。 刘夫人忽然大喊:“那不是谢世子吗?怎轮得到他跳水救人?” “水里头好像是个娘子,这···都什么事啊。” “人命关天,没办法呀。” 众人看得提心吊胆,很快的,谢晋安便浑身湿漉漉的将人救了上来。 “冒犯了,五······” 公主两字还未说出口,瞧见那楚楚可怜的人脸,谢晋安脸色一下就白了。 怎么会是许柔柔。 她现在不应该在房中给孩子喂奶吗? 糟了,坏事了! 老夫人来到这里时,见五公主好端端在刘婉身边站着,又见被捞上来的许柔柔湿漉漉的哆嗦着,竟两眼一黑,险些栽倒过去。 “哎呦,谢老夫人,您可不能被吓倒啊,这娘子是谁家的,被世子碰了身子,可不清白了。” “是啊,将此事处理好,万不能闹大了呀。” 有女眷纷纷出声提醒。 盼春气喘吁吁跑来,直冲上前去大喊,“呀,这不是老夫人请来喂小少爷的乳娘吗?乳娘,你怎好端端落水了?” 众人宛如雷劈,惊在原地! 乳,乳娘? 谢世子,沾了个乳娘的身子? 小少爷?又是谁? 【嘿嘿嘿,渣爹的小三出现咯······看起来俏的咧,娘亲,快揭穿她们······】 小晚晚挥舞着拳头,笑得咯吱咯吱的。 现场安静,她的笑声格格不入,但她是婴孩,所以无人同她计较! 刘婉笑着解释道,“各位见笑了,老夫人上个月从人牙子手中救出一个男婴,见他可怜老夫人便留在府中养着,这位便是请来养小少爷的乳娘。” 刘夫人上前握住女儿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凌厉问道,“老夫人,这乳母不知什么来历,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呢?” 老夫人都快急得丧失语言阻止能力了,她敢说什么?她怎知许柔柔在此落水,分明安排的是······是······ 五公主一脸好奇的看向她。 她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谢晋安脸色阴沉得不像话,扯了扯嘴角,忍着怒气,“到底怎回事?” “是···我赶去给小少爷喂奶,跑得急,不慎绊倒落水了,我······呜呜呜···我不活了····” 许柔柔竟一下被吓哭了,清丽容颜沾着湿漉漉的发丝往下滴水,显得楚楚可怜。 刘婉将小晚晚交给刘夫人抱着,脱下自己的衣袍将许柔柔裹好,“你是哪里人,丈夫呢?” “丈···丈夫?” 许柔柔抬眸悄悄看了谢晋安一眼,谢晋安眼底还带着怒气。 刘婉怜惜道,“瞧你年纪也不大,就给人当了乳娘,想必丈夫已经死了吧?孩儿呢?孩儿也死了吗?” 第8章,男主像马楼 刘婉说得极其惋惜,眸光怜爱,让人生不出一丝拒绝之心。 耳边传来奶娃咯咯笑的声音, 【娘亲好会戳人心窝,这种不吉利的话,会说就多说点。】 刘婉见许柔柔脸色难看,又收到女儿的鼓舞,便转头向众位夫人解释道。 “看来是个死了男人的,真是可怜,分明是个寡妇了,还被我家夫君沾了身子。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她自己也委屈上了。 众位夫人都来安慰刘婉。 许柔柔咬牙切齿,拳头都快捏烂了!她竟然咒晋安死!还咒她的孩儿! 转头求救,谢晋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气得哆哆嗦嗦的,不过不是在瞪刘婉,而是在瞪她。 她做错什么了? 她不过想要个名分而已,她想阻止其他人进门,谁知道自己反倒落水了! 刘婉很为难,前来请示老夫人。 老夫人吃了救心丸,幽幽转醒,虚弱道,“既然是个寡妇,当然不能随意入了侯府做妾室,被晋安沾了身子,又养了小少爷,那便随便给个名分,让她在内宅能过日子便罢。” 这已经是深思熟虑后,能堵住悠悠众口的法子了。 刘婉应下了,“如这小寡妇还有婆母,我们应去她婆家商量好,给个位分便罢。就怕她无依无靠是个孤儿。” “她没有婆母。”老夫人回道。 “真是可怜,看来是个孤儿,那贱妾的位分她还是差些。”刘婉叹了口气。 “够了!这些事不能回去再安排吗?”谢晋安脸色阴沉,几乎是用尽了理智。 刘婉分明在羞辱柔柔。 “世子这是生气了?” “那可不,给他纳个寡妇,他当然生气,哪个好人家会纳寡妇啊。”刘夫人幽幽补充道。 “也是,我们陈府哪个男儿要是纳了寡妇,全家都抬不起头,能理解,能理解!”陈夫人补充道。 刘婉来到谢晋安面前,“夫君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跟众位夫人解释了一番,又叫人将许柔柔送回去。 谢晋安竟一下子心安了不少,看刘婉的神色都变温柔了。 众人点点头,纷纷夸赞主母大度仁爱。 若是让她们的夫君纳一个寡妇,她们定是做不到的。 而就在这时。 一丫鬟抱着婴孩匆匆赶来,“许乳娘,小少爷哭得厉害,奴婢只能带他来找您了,许乳······” 丫鬟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闭嘴不语了。 怎如此多夫人在内院? 不是有人吩咐她抱小少爷找乳娘的吗? 谢晋安回过神了,怒道,“还不快把孩子抱回去,出来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这便是老夫人抱回来的小少爷?” 刘夫人忽然开口问道,她怀里还抱着小晚晚,小晚晚一脸看戏的表情。 【好耶好耶,娘亲下的一盘好棋,爹爹和小三的孩子终于出来露面了,哇,长得真丑······】 小晚晚都快笑疯了,伸手要鼓掌,却被盼春眼疾手快抓住了。 刘婉上前瞧了一眼,对众位夫人道,“是,是老夫人抱回的那个有眼缘的小少爷。” 众位夫人本想客气客气的夸赞一番。 哪曾想刘夫人已经抱着粉雕玉琢的小晚晚过去瞧了。 两个孩子一对比起来,那男孩长得真是······ 【像个马楼。】小晚晚在心中大喊。 刘婉嘴角抽了抽,又皱了皱眉打量四周,撇见假山一抹月白色的衣角。 丫鬟给众位夫人看完孩子后,在老夫人的圆场下,正打算把孩子抱走。 这时,五公主叫停了她,“等等,这是什么?” 从婴孩襁褓中抽出一条玉串,在场众人当即吓得大惊失色。 “这,这不是先帝赐给侯府老诰命夫人的玉串吗?” “如此贵重的东西,怎在一个婴孩身上。” “听说这玉串能护人平安,该是侯府主母代代相传才是!” 五公主瞬间怒了,“谢老夫人,我皇祖父赐给诰命夫人的玉串儿,怎么会在一个养子身上!” 再联想到老夫人送给小晚晚的满月礼,众人一下便想明白了! 谢老太重男轻女,已经到了嫡出女娃不如捡来养子的地步了? 还是说,这孩子分明就是侯府外室的私生子? 刘夫人脸色更是阴沉,“这孩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如此贵重的东西给了他,而您的亲曾孙谢晚晚只得了一把银锁?” 【呜呜呜,就是,就是,到底谁才是名正言顺的血脉啊,外婆给我做主,外婆威武!】 ”难不成这小男娃子也是你们侯府的血脉,故意找个奶娘给过继掩人耳目吗?” 刘夫人不依不饶的问。 刘婉都懵了。 她从未同自己母亲说过这个。 “谢老夫人,您还是解释一下吧,这已经不是你侯府的事情了,事关皇室颜面······” “是啊,就算这孩子是侯府的,按照规矩,那也只有嫡子和世子才配拿先帝的东西,一府主母说了算的,你怎么能······糊涂啊!” 有人已经开始劝老夫人了。 老夫人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好端端的,谁把小怀山抱出来了! “这是误会,我并没有将玉串给一个养子!” “误会?” 五公主举起手中的玉串,分明是在婴儿襁褓里挂着的。 “这件事本公主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至于此事如何,您还是进宫同父皇解释吧!” 五公主一甩袖子,带上宫女离去。 许柔柔都被吓傻了! 她哪里见过这样好的东西,听说是老太太送给怀山的,只以为是重视怀山! 不曾想竟重视到这种程度! 那可是先帝的东西啊! “五公主!五公主!” 谢晋安追了上去,一身湿透的衣袍,显得狼狈及了,仍未能唤住五公主的脚步! 众位夫人纷纷叹气离开内院。 老夫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嘴唇颤抖! 这可如何是好。 “婉儿!婉儿,我们该怎么办啊······” 老夫人求救的眼神看向刘婉。 一向都是刘婉解决这些事的。 刘婉从刘夫人怀中接过小晚晚,“清者自清,老夫人若不曾给过,那便相安无事。” “欺君乃是重罪,谢老夫人,我从小便教导婉儿,做人堂堂正正,女子亦可是君子, “如今你家风不正,便要来连累我的女儿,我们尚书府也不是好惹的,若让我知道婉儿在你这受了委屈,我们尚书府第一个不同意!” 刘夫人面色虽然难看,但仪态端庄,说的话直震心窝。 第9章,神秘礼物 刘夫人悄声交代女儿几句,也带人离开了。 内院的惊喜不欢而散。 前院的宾客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见五公主阴沉着脸走直接走出了侯府大门。 又见尚书府的人追了上去。 没人敢吭声,亦是给了侯府脸面,才按照规矩散席。 刘婉面色淡然,捏了捏小晚晚的脸蛋,“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若不是娘亲,今儿就是男主的满月宴了,娘亲聪慧,晚晚爱您······】 小晚晚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眼巴巴的望着娘亲。 真漂亮啊,自己长大要是也能那么漂亮就好了。 这样漂亮的娘亲,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爹爹! 不对,是拥有更好的夫君。 谢晋安换了身衣裳,从内院出来匆匆送客。 这时,一个明黄色的小身影出现吓他一大跳,“太,太子!” “嘘!”小太子身旁只带了一个太监,太监示意谢晋安不要张扬。 “本宫路过,替人送一下东西给侯府小姐!”夏千麟稚嫩的脸上,是皇家人天生的肃穆和威严。 虽然他才七岁。 谢晋安弓着身子带路,好在刘婉还抱着孩子在前厅,孩子已经睡着了。 几人一见到太子,忙要跪下行礼。 夏千麟阻止了,“不必多礼,本宫来一会便走。” 说罢,拿出一枚龙纹玉佩交给刘婉,竟是难得一见的玄色玉,“这是我一位长辈送给谢小姐的满月礼物,务必收好。” 刘婉接过,这玉还是温的! “这是皇家哪位长辈送的,竟如此贵重!”刘婉诧异问道。 “夫人收好便是,皇室之事,莫问来由。”夏千麟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谢晋安还未来得及巴结,眼神是震惊的。 小小的身影上了马车,又在一暗处停下,“皇叔!” 另一辆马车上,淡淡掀起一角,男子面容精致,眼神淡漠,“劳烦侄儿了。” * 侯府内院已经乱套了。 许柔柔跪在慈善堂,被老夫人一巴掌扇肿了脸,老夫人指着她颤颤巍巍, “贱妇,我将如此贵重的御赐之物给你孩儿,你就是这样到处招摇的?你可知侯府被你害惨了!” 许柔柔眼眶发红,整个人都被吓软了,“老夫人,不是我,是有人推我入水,还有怀山,我也不知银柳那丫头怎么就把怀山儿抱出来了!老夫人,我不是想害侯府啊!” 她本就从乡下来,不曾见过什么大场面,更不懂这些规矩。 若是知道外头有那么多贵妇人,打死她她也不会出去的。 银柳也吓傻了,“老夫人,奴婢听见怀山少爷哭得厉害,身上红彤彤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府里姐妹说要带去找乳母才行,奴婢才······” 老夫人听完,腿脚一软坐到了木椅上,看向许柔柔,“你若是安分守己待在房中,怎会被人推下水!” 许柔柔捂着脸,她不知该不该说。 “说!” “是妾身,听说会有人落水,才打算跑出去瞧瞧······” 老夫人脸色一沉,将院中所有人婆子丫鬟打发下去了。 现场只剩庆妈妈。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庆妈妈冷着脸问许柔柔。 许柔柔努力回想,当时只顾着自己委屈了,听到窗外的丫鬟讨论的。 侯府那么大,她怎么知道是哪个丫鬟! 她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难怪老夫人会动怒。 “妾身不记得了,但妾身始终和您一条心呐,妾身也是被人陷害了,他们故意将这些······说给······” 许柔柔解释得语无伦次,上前紧紧抱住了老夫人的腿。 “为了怀山,妾身绝对跟您是一边的,老夫人······”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没抓稳,一下子倒了!她脊背发寒。 那可是五公主的清白。 比玉串的事严重多了。 而这一切,不仅被人知道了,还安排了这样一出,若是,若是有一人露出风声······ 那侯府,完了······ 庆妈妈欲言又止,“老夫人,会不会是主母······”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怀山和柔柔的关系,况且她最识大体,自己同侯府一条枝干上的,她不可能会害侯府。” 老夫人思来想去,排除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刘婉,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安排了这一局。 辛亏这件事没有得逞,至于她安排推五公主落水的那个丫鬟,解决了便罢。 庆妈妈会意下去了。 外头来人禀告,“老夫人,世子来了!” “怎来的如此迟?前院的宾客让婉儿送不就行了?”老夫人问道。 “祖母,太子来了!” 老夫人腿脚一颤,“不会是因为······” 五公主的事?还是玉串的事? “来送礼给晚晚的,送完就走了!”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太子竟也如此重视这个女娃?刘婉的娘家不得了,看来她是能救侯府的,对,她一定有办法。” 当初,老侯爷因罪入狱,侯府摇摇欲坠,内宅鸡犬不宁,还是求娶了礼部尚书府的嫡女刘婉回来,才稳定了侯府,老侯爷才平反冤屈。 当年,老侯爷可是救过刘尚书的。 如今,刘婉是当家主母,定不会看着自己一手打理起来的侯府再遭祸事。 那小女娃有太子撑腰,再也不能动她了,她要保住怀山,定要刘婉出面才行。 “你去叫婉儿过来。”老夫人说道。 谢晋安抿了抿唇,淡漠地撇了眼地上的许柔柔,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柔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她什么都还未得到,难道就要被处置了吗? 这时,银柳又抱着谢怀山进来了,孩子哭得厉害。 “老夫人,许乳娘,怀山少爷怎么哄都不行,方才喂他喝奶也吐,全身都起疹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10章,全府求娘亲 老夫人掀开襁褓,瞧见孩子身上的红疹儿,心疼得不行,忙叫人去传府医。 许柔柔却阻止了,“不用,老夫人,孩子给我可以。” “你?” 许柔柔踉跄起身接过孩子,背对着老夫人给婴孩喂奶。 等她喂完,孩子也不哭了,身上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她解释道,“我们家遗传的皮肤病,喝亲娘的奶水便好,孩子断奶之后便不会复发了。” “老夫人,我知我犯了大错,看在怀山的面子上,您就饶我一次,要处罚,至少也要等到孩子断奶啊。” 老夫人问道,“你能保证你家的遗传病,不会影响怀山以后的身子?” “不会,我们家人从小便是这样的。”许柔柔眼神闪了闪。 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不放心,还是请府医来瞧过才松了口气。 刘婉抱着小晚晚来了。 一进门便见许柔柔哄着谢怀山,坐在一旁楚楚可怜的哭。 “婉儿,你可算来了,你坐!哎呦,给曾祖母的瞧瞧小晚晚,真是可爱呀。” 老夫人亲切地拉着刘婉坐下,而襁褓中的小晚晚,丝毫不买账,将头埋进了刘婉怀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亲小心。】 “老夫人有事直说吧。”刘婉边哄着怀里小的,又抬头问老的。 “今日的事,你也知道,我呀,是老糊涂了,本是给小晚晚准备的金镶玉项圈的,却被那糊涂的嬷嬷拿错了,你不会怨祖母吧?” 刘婉抿了抿唇,意味深长道,“这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将下人拿来的金镶玉项圈拿来,正打算给小晚晚挂上。 却被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抓住,婴孩居然气鼓鼓地瞪着她。 老夫人脸色一僵,又笑道,“小晚晚喜欢,喜欢便抓着玩。” 【这个项圈的颜色,一看就不是给女孩子准备的,捡男主剩下的给我······晚晚不要,晚晚这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小家伙嘟囔着嘟囔着,竟挥出小手,将拿项圈丢了。 “啪嗒。” 清脆的玉碎声响起,项圈金玉分离,断成好几节。 老夫人和庆妈妈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愣在了原地。 许柔柔坐在一旁暗笑,那女娃生下来就得罪人,侯府定会更宠爱自己和怀山了。 “孩童失手,老夫人莫怪。盼春,给老夫人补个新的,从我嫁妆里拿。”刘婉吩咐道。 盼春行礼,“好嘞夫人,您的嫁妆里头有太多这样的项圈了,该拿哪个赔给老夫人呢?” “拿个成色和做工比这好的就行。” “是。”盼春捂着嘴下去了。 老夫人脸色阴沉,落座在一旁道, “今日发生的事,你可在场,婉儿,你是侯府主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按照我朝律法,御赐之物送给养子属实折辱了皇室脸面,圣上龙颜大怒也不是我一介女子承担得起的,老夫人您既然给了这孩子,连这点后路都没想好吗?” 刘婉皱着眉头反问。 老夫人愣了一会,哭道,“我并无送给他,我只是见这孩子体弱多病,暂且借他养养身子罢了······” “您去同陛下说。”刘婉回道。 “陛下不会信我,婉儿,只有你能救侯府了。”老夫人紧紧抓住刘婉的手。 “老夫人有何高见?” 老夫人:“你将怀山这孩子过继到膝下,如此他便是嫡子,亦是有身份承受得住御赐之物的恩赏,是保全侯府最好的法子。” 【我就知道你这老登不安好心,想利用娘亲的资源帮男主一步登天呗,啊呸。】 小晚晚抬起头,呸了一声。 却吐出一个泡泡,然后,自己玩了起来。 ”老夫人,我说过了,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能当侯府嫡子的,当初子暮子星,亦是谢家千挑万选,家世清白的孩子。 “您仅凭眼缘,便要可怜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甚至还将御赐之物送给他,如今还一再让我将他纳入膝下,如果这孩子不是侯府血脉,我很难理解您这样做的原因。” 刘婉的语气不紧不慢,淡淡地扫视一眼在场众人。 谢晋安在一旁都默默捏紧了拳。 刘婉不是傻的,她比任何人都聪慧,正是因为她太聪慧了,才能将侯府一蹶不振的产业和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蠢的,是祖母和许柔柔,动机过于明显。 若是,能将事情坦白了说,刘婉才会顾全大局帮他们。 谢晋安想通之后,正欲开口,却听见老夫人竟直接哭了出来。 “婉儿,事到如今,祖母也不瞒你了,怀山确实是侯府的血脉,这一辈,只有他一个亲生的哥儿啊,侯府不能无后,为了侯府,你说什么都要救他!” 刘婉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她看向谢晋安,“是你的孩子?” 谢晋安眼神躲闪。 老夫人道,“不,不是晋安的,是四公子的。” 刘婉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 她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谢晋安是长子,底下有三个庶出的弟弟,四公子谢晋秋最小,才满十六,终年病弱从未出过门,他与一商户之女有婚约在身,怎可能与人苟合,生出孩子。 老夫人道,“就因四公子还未娶妻,说出去都是丑闻,我才将这孩子抱回来,偷偷养着。” “孩子亲娘呢?” 老夫人看了眼许柔柔,双目一闭,“死了!” 刘婉怒了! 还在骗她! 她忽感不适,站起身来道,“老夫人您若要保全这孩子,您亲自进宫请罪便罢,我作为侯府主母,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愿意陪同您一起进宫!” 老夫人愣住了! 谢晋安和许柔柔皆是一愣。 刘婉又淡淡道,“这孩子是个见不得光的,交给他的乳母抚养亦是合适,外头又知晓了这些事,他只能是个侯府养子······” 思考了一会,刘婉对着老夫人道,“既然乳母又被晋安沾了身子,那纳姨娘的事,便一起办了吧,乳母算一个,到时老夫人或者晋安再去物色一个。” “那乳母的位分······”老夫人问道。 “这孩子好歹也是侯府血脉,怎能委屈了他,许氏,你愿意收这孩子到膝下,便可抬个贱妾位分,若不收,便做个通房丫鬟······” 刘婉一番安排下来,众人心服口服。 【娘亲好厉害,将名分敲定了,男主就是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养子了,连庶子都算不上,嘿嘿,还想一步登天,做梦去吧,呸呸呸。】 第11章,一语成谶 小晚晚边嘀咕着,边看着自己嘴边的口水泡泡,一脸懵比。 刘婉微微一笑。 就算谢怀山的母亲有位分,也不能承认他们是亲母子,否则,他就是一个二嫁之身的贱妾所生。 身份更是不堪。 老夫人默默受了这安排。 谢晋安欲言又止,但如今这谎言越滚越大,若不是刘婉此番安排,还不知如何收场。 罢了,来日方长,他总会替柔柔母子俩要到好的。 只是今日的事······谢晋安盯着许柔柔,腹下不由生出一股窝火! 刘婉走后,他跟着许柔柔来到了房内! 房门被谢晋安阴沉着脸关上了。 许柔柔将婴儿放好,回头抱住了情郎,“安郎,我只是跑出去看而已,真的是有人推我入水的呀。” “跑出去?我不是同你承诺过会给你最好的吗?你又何故不信任我跑出去!你知不知道今日的事,若是泄露了半分······” 谢晋安推开她,人摔到了床上,动作粗鲁,眸子中的阴沉令人胆寒。 他本就长得端正温雅,许柔柔见此,心中竟无比激动。 “安郎,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别人挑拨的,什么名分富贵我亦可以不要,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柔柔此生死而无憾了。” 许柔柔伸出脚,缠在谢晋安的小腿上,满目委屈欲要落泪。 谢晋安心头忽然软了几分。 他曾被父亲带去边城生活过几年,同许柔柔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小时侯过家家,许柔柔总是扮演他的妻子,他们在乡野的田地里拜堂入洞房,竟没忍住假戏真做了。 虽然那时他们才十二岁。 谢晋安觉得,许柔柔该是一颗心都给了他的。 娶了刘婉亦不是他所愿,他只是为了借助刘家,救出自己的父亲。 而刚好他的父亲,又救过刘婉的父亲。 还好刘婉端庄聪慧,将侯府打理得极好,他亦是满足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若是能再将许柔柔这个青梅竹马之人安置在榻边,同他的妻子和睦相处,那便更好了。 他失神了好一会,却见许柔柔已经换上了薄纱。 里头若隐若现,还拿来了蜡烛,蹲在他身前说要给他赔罪。 谢晋安将侯府的事抛之脑后,衣袍一掀坐到了榻边。 /// 盼春回到院子邀功,刘婉夸她做事完美,又赏一把金瓜子。 盼春笑道,“好在您坐月子期间,奴婢四处找慈善堂的姐妹打听,那三儿也太不知廉耻了,竟为了名分自个儿落水!” 刘婉微微疑惑,“她自己落的?不是你做的?” 盼春脸色一僵,“奴婢哪敢做这些事。” “我本想试探她的能耐,是否值得我出手,看来,这事我不必掺和了,至于落水,我不觉得她会如此蠢笨,用自己的性命来赌。” 刘婉想了想,觉得她作为乳母入侯府,老夫人想方设法隐瞒住她的身份。 她也不至于上赶着要暴露。 最多,只是前来瞧瞧,阻止谢晋安背叛自己。 “还有,夫人,银柳抱着孩子出现的事,也不是奴婢做的。”盼春见刘婉思索着什么,忙开口撇清。 刘婉淡淡道,“知道了。” 随后又想了好一会,“去把两位少爷叫来。” 【娘亲,娘亲,快看我,晚晚给你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呀呼···】 刘婉猛地回头,却见原本好好躺着的小晚晚,艰难地坐起身了。 她忙过去抱起小孩查看,吓得额角一抽一抽的。 才满月不久的婴孩,能自己坐起来了,这正常吗? “一语成谶,小娃娃不要用这些诗句。”刘婉纤细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险些把坐起来的小家伙点翻过去。 【一语成谶!一语成谶!这是晚晚最厉害的技能!嗷呜······】 小晚晚摇晃着脑袋,两只胖乎乎的手抓住了娘亲点她额头的指头,笑得灿烂极了。 刘婉无奈一笑。 “两位少爷来了。”盼春道。 子暮子星来到房中,特意乖乖的带上了自己的功课本。 刘婉说要检查功课,谢子星小脸自豪的站了出来。 他还小,马上就要开蒙入学了,又是习武又是练字的,歪歪扭扭在纸上写出了谢子星三字。 刘婉点点头,小家伙满目星光,“母亲,我还跟先生学了其他字。” 说罢,又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谢日免日免。 谢晚晚坐在摇摇床上,瞧见了那五个大字,伸出白呼的手,捂住了眼睛。 【不是我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 “母亲,这是晚晚妹妹的名字,我厉害吧,嘿嘿嘿。” 谢子星刚掉了一颗牙,笑起来又明亮又憨憨的。 刘婉没忍住笑意,摸了摸他的头,“晚晚会喜欢的,你陪她玩一会吧。” “好。”谢子星几乎跳起来,双眸亮晶晶的看向妹妹。 “子暮,你跟我来。”刘婉将谢子暮带去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谢子暮低下了头,“母亲。” “子暮,你在我膝下三年多,如今功课学到哪了?”刘婉问道。 “回母亲,刚读完论语。” 刘婉点点头,欣慰道,“母亲相信你读书是个厉害的,开蒙先生也说,你已经会做一些诗句了,母亲问你,子曰:君子务本······” “本立而道生。”子暮回道。 忽然,他抬头瞧见母亲眼底的神色,他瞬间明白母亲为何要问这句话。 他跪了下来,“母亲,子暮知错了!” “你错在哪?” 第12章,渣爹骗婚 “子暮偷听到妹妹心声,又撞见曾祖母要陷害五公主落水之事,是子暮叫小厮将那乳母推入水中,又设法让银柳将弟弟抱出去······” 谢子暮满脸自责,眸子却沉沉的。 他是想帮母亲的。 满月宴时,他趁母亲不在,偷偷听到了妹妹在骂着什么,借着后面的推敲,他亦明白了这些事。 若五公主被爹爹碰了,那娘亲在内宅再无地位,谢怀山便可以拥有更高的身份。 于是他做了这些事,他不住内院,做这些事难以被人察觉。 不曾想,母亲竟知道了。 “你帮了我,子暮。”刘婉并没有拉他起来,又继续道,“我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你帮了我。” “你是侯府嫡长子,更是在我刘婉膝下教出来的学生,母亲希望你能长成堂堂正正的君子,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你该朝着前方更广阔的天地而去,刀刃对外,护好身后之人。 “而你的身后,是母亲,内宅之事自有母亲去做。你若要入仕途,那这些事,便不能脏了你的手。” 紧抿的小嘴,肃穆的神色,却因刘婉的这一番话,谢子暮哭了。 刘婉走出门,便听下人道,“夫人,宫里传召。” 。 刘婉回到房中更衣准备入宫,却瞧见谢子星和小晚晚朝起来了。 谢子星眼睛红红的,桌上撒了一堆纸,全写着谢日免日免。 谢子星抱着刘婉控诉,“母亲,妹妹说我写的字丑,不知怎么,我就越写越丑了呜呜呜呜。” 小晚晚还坐在哪嗦自己的大拇指呢,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向刘婉。 “咿呀咿呀咿······” 【娘亲,子星哥哥写的好丑呀,我不要他写我的名字,我还那么小,怎么会说他呢。】 刘婉扶额苦笑,拿起谢子星刚开始写的字,和方才写的字对比。 还真的是越来越丑了。 这时,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晚晚说过,她一语成谶! 刘婉眼中闪过一抹惊疑,她的女儿,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刘婉扒拉开还抱着她腿哭的谢子星,将小晚晚抱了起来,“晚晚,你说些好话,子星哥哥便不会哭了。” “咿呀咿呜呜呜······” 【我也想说呀,可是我说不出来呜呜呜。】 这孩童的身子,她是一点也不想待了。 以前她可是呼风唤雨,抓鬼擒神的玄学老祖啊,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刘婉一直看着她,小晚晚羞红了脸。 【子星哥哥写的字真好康。】 谢子星听见了,茫然抬头,“你夸我了?” “嘻嘻······”小晚晚露出牙龈嘻嘻的笑。 “子星,再写一次给母亲看看。”刘婉道,她忽而明白了,晚晚的心声两个哥哥也能听到。 谢子星停止哽咽,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提起笔就写字,写着写着,竟顺手了不少。 可总算把谢晚晚三个字写好看了,好看到谢子星都忘记哭了。 刘婉惊喜不已。 往女儿白嫩的脸蛋上吸了一口,吸出一坨的肉肉,又“啵”地一下弹回去。 “晚晚果真是娘亲的小神仙,盼春,给晚晚收拾一下,带她一同进宫。” 【好耶好耶,皇宫的龙气能帮晚晚长大,娘亲,我们快进宫。】 小晚晚笑得咯吱咯吱响,挥着小手在空中抓东西。 谢子星拿着纸张便跑了出去,小小的身子被门槛绊倒了又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将刘婉的嘱咐抛之脑后。 往夫子住的院子去了。 门外。 老太太已经惴惴不安的上了马车。 刘婉也抱着小晚晚来了,却怎么也不见谢晋安的身影。 “世子呢?” 老夫人说她,“他还在慈善堂呢,一会就来,你也真是的,自己夫君去哪也不盯着些。” “他在你的院子,你为何不盯着些?”刘婉回道。 “你······” 老夫人被气到了。 刘婉以前孝顺公婆,从不顶嘴的。 这两日,侯府有求于她,她翅膀便硬了,说教她两句便顶嘴了。 也罢,就让她硬气一两日吧。 【我爹来喽,我爹好虚,走路还要扶墙。】 小家伙的心声在刘婉耳边响起,刘婉转头去看,便瞧见谢晋安双腿打着颤,被小厮扶着走来。 “世子这是受伤了吗?” 刘婉瞧见他脖颈下掩着的红痕,面色冷淡,但心却有些难受。 他同那许柔柔定是折腾久了。 “没,没事,急着赶来,方才被绊了一下,腿有些麻了,快上车吧。” 谢晋安笑道。 他上了马车,想伸手去拉刘婉,刘婉躲开了。 她吩咐人自己叫了一辆车来。 【哼,娘亲,爹爹身上全是小三的奶臭味,还是娘亲香香的,他肯定是把自己玩虚了。】 刘婉在马车里,吓得捂住了小晚晚的嘴。 小晚晚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刘婉。 她,她不会说话呀! “你一个小娃娃,还不能懂这些。”刘婉道,缓缓放下了捂着女儿的手。 【哦,不能懂。】 【可是那个三儿,她十二岁就和爹爹好上了,爹爹不在时,她还和好多人过家家呢。】 【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瞎了,放着冰清玉洁的娘不要,去找小三,真是不知好歹。】 而且她娘亲,不知比那三儿漂亮了多少倍,就连她每日仰头去瞧的死亡角度。 娘亲也是美的。 刘婉手一僵,募地瞪大了眼睛,忽感觉到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喘不上气。 谢晋安十六岁那年,在刘尚书府门口跪着求娶她。 她知晓谢侯爷救过自己父亲,为了报恩,她嫁过去了。 谢晋安是胆子小了些,但好在长相端正,她相信有自己在后宅辅佐,娘家帮衬,夫君也定能在朝堂混出一片天地。 若说是她嫁了人之后,一直无所出,谢晋安才在外头找人,她心中也能好受些。 可如今,她知道了自己还未嫁人前,谢晋安便已有好几年的相好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他骗婚,还骗了自己一辈子。 刘婉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脸颊落下了一滴泪,扭过头去不让孩子瞧见。 马车很快到皇宫。 老夫人和谢晋安匆匆进了御书房,扑通一下跪下请罪。 在场的,还有五公主。 五公主瞧见刘婉来了,当即拉着她站到一旁,双目灼灼地盯着刘婉怀中的小娃娃。 老夫人跪在地上,哭着解释玉串儿是借给小娃养身子的,还说那小娃儿是侯府见不得光的血脉。 可她讲话又或许太委屈了,似是在怪皇帝做的不对,误会了她。 皇帝龙颜大怒,将手上的折子甩到两人身上。 谢晋安捡起来一看,脸都白了。 上面有弹劾侯府重男轻女的,还有弹劾他欲要沾了五公主身子的。 怎么会?别人怎么会知晓祖母的安排? 这折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本腿脚就软,如今整个人都耷拉下来,没了精神气。 “怎么了,怎么了晋安?”老夫人发现谢晋安忽然不求饶了。 心中疑惑,捡起折子一瞧。 第13章,老登禁足 老夫人差点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他们欲要沾染五公主这件事,怎么会被皇帝知道。 老夫人大喊冤枉,却见五公主的侍从,带进来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被蛇咬的。 她们!她们不是被庆妈妈解决了吗? 老夫人手脚哆嗦得厉害。 有了两个人证,任凭他们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 “婉儿,婉儿你不是说陪同我们进宫求情吗?你快跪下来求情啊。” 老夫人拉着刘婉的衣角,想让她说两句好话。 只要她开口,五公主看在她的面上也会不再计较此事的。 刘婉淡淡撇开老夫人的手,“我说陪同您进宫,至于圣上怎么决断,我们身为人臣,听从便是。” 她本是想求情的,可谁让她知道谢晋安娶她前就有相好了呢。 全侯府都知,就瞒着她一人。 “陛下,我爹如今在外为国征战,生死未卜,我的祖父亦是为了救先皇而死,如今,祖母年纪大了是糊涂的,当时我若真想沾染五公主,也不会跳下水去救一个乳母啊,陛下······” 谢晋安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 “陛下,这一切都是老身的安排,晋安亦是不知晓的,若他知晓,定不会看不清便跳水救人,他是个心善的孩子,陛下要降罪就罚老身吧。” 老夫人重重磕头,发出一声响动。 皇上紧紧抿着唇,上次谢晋安闹事被关进大牢,侯府亦是拿老侯爷的恩情来说。 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如今景安侯在外征战,他若是处死了他的母亲,那······ 思索片刻,皇上道,“念在侯爷和老侯爷的面上,朕留你一条狗命,皇家威严大如天,侯府若还敢挑衅,全家诛!可听明白了?” 老夫人整个人都麻痹了,浑身抖成了筛子,哆哆嗦嗦道,“明白···明白了。” “今日起你便回侯府慈善堂禁足,非死不得出!” “谢晋安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老夫人瘫倒在地。 禁足,那就是剥夺了她的当家权了? 以后,侯府就是刘婉说了算了? 她不能接受! 可没一会就被内侍人带了下去。 刘婉抱着奶娃娃站在原地,心惊胆战。 她亦是侯府主母,皇上会降罪她也是应该的。 【娘亲娘亲,皇帝伯伯好凶啊,快让我瞧瞧。】 小晚晚激动得要从娘亲怀里栽出去,她一双大眼睛盯着台上那个威严肃穆的人。 啧啧啧,好久没见过那么凶的人了,真是稀奇。 活了那么久,谁在她夏晚晚面前不是恭恭敬敬的,哪见过那么凶的人。 皇上明显一愣。 他出现幻听了? 【哇哦,晚晚好久没见过那么凶的人了,真是稀奇。】 【川字纹怎那么深,好想拿个熨斗给他熨平······】 【咦,他一定活得不开心吧。】 皇上眉头逐渐舒展,瞧见刘婉怀中的奶娃娃,不由得起了兴趣。 真有意思,他居然听到了奶娃娃说话。 而且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还在打量自己,吐出口水泡泡拿小手戳。 嚯,这稀奇的小玩意。 一会告诉太后去! “刘氏,你救五公主有功,侯府日后靠你支撑,莫要因为别人不重视你的女儿,就自怨自哀。” 刘婉福身行礼,“不患无位,患所以立,臣妇并不自怨自哀,臣妇想,晚晚长大该也能明白,引起别人重视不是她该去考虑的,她该做的,是平安快乐成长,就算无人重视她亦会自重!” “好,侯府难得有个通透的人,念在你救五公主的份上,朕封你为三品诰命夫人,御赐金边玉佩。” 雪白色的玉佩,镶了金边,那是皇室重视的象征。 刘婉将孩子给五公主,下跪接过。 【好耶好耶,娘亲三品了,爹爹拼命努力才五品,这是要气死我爹的节奏。】 小家伙笑得咿咿呀呀的,牙龈都露出来了,伸手鼓掌。 皇上听到这番话,默默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屏风。 “咳咳。”皇上给五公主使了个眼色。 五公主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咳咳咳。”皇上咳得越发重了。 五公主恍然大悟,“哦,我这就留她们在宫中用膳!” 刘婉一头雾水,怀里的小娃娃也看五公主。 “是这样的,妹子,我与驸马的婚期定在下个月,有很多东西我还不太懂,你过来帮我瞧瞧?” 五公主笑得一脸天真。 【舅母骗人,舅母懂得可多了,她都怀小宝宝两个月了,还是个女娃。】 【舅舅干的,都是舅舅干的!】 刘婉吓出一身冷汗。 皇上也僵在原地。 刘婉忙抱过小家伙,行礼告退之后,随着五公主离去。 御书房里,皇上盯着女儿远走的背影,气得咬牙。 他养了多年的娇花儿,什么时候被刘烨那小子采了? 他居然还蒙在鼓里那么久! 难怪女儿来求他赐婚,婚期还那么急。 皇上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紧捏在身侧。 他决定了,明日刘烨会因左脚先踏进朝阳殿而被开除! “皇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玄色身影,男子高大冷峻,眉宇成熟又有距离感。 “九皇弟啊,朕可算理解你的心情了。”皇上深深叹了口气! 女儿变成别人的,能不窝火嘛! 夏司珩微微一笑,“这次多谢皇兄了,不过以刘婉的剔透,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多久了。” “你!”皇上险些吐血。 他这个九皇弟年纪不大,说话挺戳心窝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妄图沾染昭儿,还将两个丫鬟救了回来,真有意思,一个放蛇,一个被蛇咬。”皇上问道。 “碰巧见到谢老太身边的嬷嬷带人去杀。”夏司珩淡淡挑眉。 “切,骗骗别人得了,还想骗你皇兄我?”皇上嗤之以鼻,没有计较欺君。 谁让自己九弟手上全是兵马,还愿意辅佐自己呢,作为皇帝,他不跟小孩子计较,嘿嘿。 /// 刘婉从御书房出来后,想去同侯府人说一声不用等她。 宫门口,只见老夫人被人搀扶着隐约要倒。 谢晋安抬头看她,眼底隐隐充血,“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冷血之人,刘婉,你故意将祖母送的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又让丫鬟抱着谢怀山出现,让祖母落得个重男轻女的名声,这样败坏侯府脸面,你又得到了什么?” 是啊,他努力多年,去年才晋升的五品官位,还未得到陛下重用,就被罚了俸禄,祖母禁足。 若他父亲战败,他不敢想象侯府的下场。 这一切,都怪刘婉! 第14章,换个爹爹 【不要脸,不要脸,渣爹一个大男人又虚又不要脸······】 【娘亲,你现在是三品诰命夫人,晚晚同意娘亲给晚晚换个爹爹!】 小晚晚在心里吐槽。 她这个爹,真容易破防,有事就求娘亲,吃亏了就气急败坏。 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呸! 她一口口水呸出,又吐了个泡泡。 只能默默伸肉手出来,竖起一个中指。 “夫君这话真是好笑,满月的规矩不就是戴上德高望重的长辈送的满月礼吗?老夫人既然送晚晚此物,便知晓要拿出来戴上的,那玉串不是老夫人送给那外室子的吗?何故来怪我呢?” 刘婉淡淡反问道。 一出事便来求她,如今事情搞砸了,他们吃了亏,便反口来咬自己。 “你为何不求情?甚至在圣上面前跪也不跪,以你的身份和五公主的交情,圣上最起码不会罚我们如此重!” 谢晋安紧捏着拳头,他没想到,刘婉一向顾全大局的人,居然会不帮他们。 “夫君也太看得起我了,五公主还在等我和晚晚,今晚我们便不回家用膳了,夫君记得照顾好老夫人。” 刘婉不打算同他纠缠,福了福身子,简单交代了一下便打算离去。 “谁允许你去了!” 谢晋安伸手拦住刘婉,“出嫁从夫,我不同意谁让你去的?” 【他就是怕娘亲地位越来越高,怕自己掌控不住娘亲。】 【渣爹真没用,居然还想动手,气死我了···啊,受不了了,怎么不来个人把他手打断!】 小晚晚气得咬牙切齿,啊,她好像忘记自己没有牙了,磨得牙龈都红了。 一脸愤怒地盯着谢晋安,圆脸鼓鼓的,都气红了! 这可是在宫门口。 刘婉也愣住了,面色不悦转头看他。 “婉儿,跟我回去······啊!” 谢晋安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侍卫擒住他的手,往后一掰。 “咔嚓。”一声,骇骨的疼痛传来,他捂着手险些跪在地上。 侍卫缓缓退至夏司珩身旁,怒斥谢晋安道,“大胆,竟敢对三品诰命夫人无礼!” “诰命夫人?”谢晋安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婉。 他的妻子,竟被封了诰命! 【没用的渣爹,又菜又爱玩,把自己玩死了吧。】 【眼睛都嫉妒红了吧,哼!】 小晚晚边吐槽边竖起中指。 刘婉瞧了一眼夏司珩,忙福身行礼,“参见九王爷。” 谢晋安见到来人,腿一软竟也跪下了,连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司珩淡淡瞥了几人一眼,抬脚便离去,一句未说。 谢晋安捂着手在原地,疼得滚在地上,心中全是懊悔。 “夫人,你怎么认得九王爷,据说九王爷年过二十六了还未娶亲,太妃和太后都快急疯了。” 盼春在路上叽叽喳喳的边问边八卦。 “我的姑姑与九王爷的母妃交好,以前姑姑带我入宫时,曾与九王爷有过几面之缘,可惜我姑姑她······” 五年前病重去世了。 听得盼春心中颤了颤。 【九王爷,哦豁,本书最大的反派出现了,娘亲,书里说九王爷能把巅峰时期的男主玩于股掌之间。】 【他的母妃也不是亲生的母妃,他是先帝丢在冷宫的弃子,被令太妃收养的。】 【娘亲还记得娘亲姑姑留下的玉佩吗,拿着那玉佩可以求九王爷一件人情,哦豁,晚晚终于碰到大反派了,不得了,不得了!娘亲不得了啊,你的福气在后头。】 小晚晚嘴巴张大,一脸震鄂。 刘婉脑海中接收了一长串的心声,忽然记起了,好像小时入宫,令太妃也为膝下无子困扰。 后来姑姑建议令太妃去收养一个,也好以后有个依靠。 姑姑的玉佩,乃是令太妃送的。 令太妃还在宫中养老,如今不知怎么样了。 可惜没了姑姑,她的身份也不好去看看人家。 罢了,这些事日后她慢慢打听便是。 刘婉跟随宫人的带领,来到锦绣宫中。 五公主夏昭的宠爱名声果真是名不虚传,锦绣宫装修繁复,金碧辉煌,且还是离太后寝殿最近的宫殿。 见到前院那颗大珊瑚时,便是见多了世面的刘婉,也诧异住了。 火红的珊瑚,比屋子还高啊,上面挂着许多红丝绸和木牌,皆是公主和宫人许的愿望。 【娘亲,娘亲,好盛的天地之气,快放我下来,娘亲!】 怀里的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喊着,双腿都蹬直了。 放,放她下来?刘婉眼皮一跳。 那么小的孩子,放在地上玩泥巴吗? 【娘亲,快放我到树下,我要玩泥巴。】 刘婉无奈,只能将她放在珊瑚树下,哪知她自己就坐起来了,抓着树叶和泥土玩个不停。 夏昭出来吩咐了宫人看好晚晚,不要阻止她,便带刘婉进寝殿了。 两人聊了不少私房话,便听外头宫人急急回禀。 “不好了公主,夫人,小姐她······” “她把自己埋了!” 夏昭一蹦三尺高,拔高嗓音,“你说什么?” 刘婉已经脚步生风跑出去了。 “要···埋······”小晚晚抓起土盖在自己身上,刨了许久之后,躺在土里。 她感觉到浓郁的地气在滋养着自己身子,一双圆眼舒服得眯起,非常地巴适。 “哎呀,谁家娃娃埋在这儿。” 一道雍容华贵的声音响起,小晚晚睁开眸子,就见一个华贵的妇人蹲在地上打量她。 “嚯,没死,这小玩意真稀奇啊。” “快,快把她刨出来!哀家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奇葩了。” 【啊,我好不容易才埋了自己,不要挖我,不要!】 小晚晚内心暴风哭泣,她的剧烈抗议手舞足蹈的样子,让太后更来劲了! 第15章,漂亮女人要贴贴 【你这姨姨长那么漂亮,怎么能挖我呢。呜呜呜】 小晚晚都要哭了。 天知道她一把土一把土的抓了多久。 说是埋,其实那个坑是早有的,她不过是扒拉了一些土在自己身上罢了。 她张嘴呜呜哇哇的抗拒。 却吃了一把土,脸上脏兮兮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看得人心疼。 太后把她刨了出来,抱在怀里,恰好碰见刘婉和夏昭从宫里出来。 刘婉吓得脸色都白了,“臣妇刘氏参见太后。” 小家伙立马就不哭了,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太后。 【啊,是太后耶,好年轻好漂亮啊,可以让晚晚亲一口吗。】 刘婉惊恐地看向太后。 夏晚晚前世活了那么多年,还是改不了一见漂亮女人就想亲的习惯。 可惜她自从当了婴儿,逐渐被同化回归本性了。 当婴儿只有一个好处,没过新手保护期,想亲谁就亲谁。 “啊这······”刘婉眼皮子狂跳,她该怎么跟太后开口呢。 这无理的要求啊。 “亲······亲。”小晚晚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后,一双小手全是泥巴,就要摸上太后的脸。 刘婉吓得飞起,飞奔上前阻止。 “太后,小女弄脏您的衣裳,臣妇知罪。”她也不管满月的孩子为什么会开口说话了。 据说太后喜怒无常,脾气古怪。不是个好相处的,刘婉甚至都想好自己埋在哪了。 哪知太后一脸嫌弃的凑脸的过去,“呐,就一下。不许弄脏哀家的脸!” 小晚晚欢呼雀跃,沾满泥巴的手,捧着太后的脸就啵了一口。 太后的脸太有福气了,显得小晚晚的手更小了。 【晚晚出息了,连太后都亲到了,哦豁······】 刘婉手抖得厉害。 太后咦了一声,把脏兮兮的小晚晚还给刘婉,满脸不情愿地擦了脸。 “哀家听说,你是驸马的妹妹,来给公主出主意的?” “是,是臣妇的荣幸。”刘婉低头开口。 “这是你的女儿?”太后道。 “是,名叫谢晚晚。” “嗯。”太后高冷的点了点头,抬脚便走进了公主寝殿。 她听皇帝说,刘氏带了个无敌漂亮的女娃娃进宫,就在昭儿寝殿呢。 她连寝殿里的叫花鸡都没来得及吃,提起裙摆就匆匆来了。 一进来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埋在土里,安详得像死了一样。 可把她吓坏了。 小家伙一睁眼,她的少妇心都泛滥了,脏兮兮都那么好看,洗干净那还得了? 更因第一次见这小家伙就要把自己埋了,她从未见过这样又漂亮又神经兮兮的娃仔,所以起了兴趣。 她好想知道,这娃娃的脑子里长的是什么。 刘婉带着小晚晚去换了一身衣裳,由于宫中只有宫装,她只能穿夏昭为小小公主准备的衣裳。 又漂亮又精致,简直就像宫里的公主。 夏昭都看呆了,“我靠,本公主什么时候才能生出那么漂亮娃娃,万一生出个儿子,本公主不得把他踹飞啊!” “呀咿呀······表······”小晚晚盯着她,欲要说话。 【舅母生了个小表妹,是小表妹。】 “你是说,本公主能生出漂亮的女娃娃对不对?”夏昭满脸惊喜。 刘婉一愣,公主怎么听得到? “祖母,您听啊,晚晚说我能生出女娃娃。” 太后只觉得头上飞过一片乌鸦, “好好好,我又不聋,若不是小公主,你就不用回宫了,跟刘烨生十个八个的,哀家就不信,一个女娃都没有!” 她灼灼地盯着小晚晚,要是这娃是个公主就好了,她要养在慈宁宫里,瞧瞧她以后还能多奇葩。 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娃儿,她最喜欢了。 刘婉松了口气,还好公主听不见。 她又抱着小晚晚,准备帮夏昭瞧瞧嫁妆。 太后却道,”既是帮忙,又何必带个拖油瓶,把娃儿放这吧,哀家看着呢。” 刘婉不能拒绝,只能和夏昭进房了。 人一走。 小晚晚就想要下地,她已经能坐起来了,经过方才的滋养,她觉得自己能笨拙的爬了。 于是身子扭得像蛆一般,朝着那颗大珊瑚爬去。 她伸手翻过门槛,险些摔得底朝天,又咿咿呀呀哭了两句,朝着那树下爬去。 太后跟在她身后,一脸惊奇的看着。 小晚晚爬回那个坑里,又捧起土来想把自己埋了。 见太后还在盯着她,她笨拙地挪了挪位置,指了指坑,又指了指太后。 “你······埋······”她捧起一把土,眼巴巴的递给太后。 “多谢你的邀请,我不喜欢被埋。”太后摇摇头,她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小晚晚。 小晚晚往坑里一躺,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土堆,“帮···帮······” 哎呀,说话好难呀。 她什么时候才能流利的说话。 太后懂她的意思,伸手帮她把土盖到身上,小家伙笑得一脸满足,安详地闭上双眼。 等她睡醒了,瞧见太后还在盯着她,她一脸好奇,又咿咿呀呀地开口,“呀···泥···” 【凡人,你有什么愿望吗?本晚晚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想做公主吗?想不想做公主?嗯?说话?只要你想,我就让陛下下旨封你做公主。” 太后双手抓住小晚晚的肩膀激动地问。 这种奇葩娃娃,养在宫里多有趣啊。 半夜都得笑醒。 小晚晚一脸懵逼,思考时习惯地把大拇指放嘴里嗦。 唔~ 苦的。 全是泥巴味。 又呸了出来。 太后眼底的激光都快迸射出来了。 好奇葩,她更爱了! 【晚晚满足不了你这个愿望,晚晚有娘亲的,晚晚超爱自己娘亲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过,爹爹可以换一个,换两个三个十个都行,娘亲她配,配得上最好的。】 小晚晚心中的嘀咕,被出门找她的刘婉听到。 刘婉脊背一凉,忙过来把她从土里刨出来。 小小的身子,一提就上来了,泥土抖落,浑身狼狈。 得,早知道太后会陪她胡闹,她就不用给她换衣裳了。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她在宫里用完膳,便要回去了。 回去之时,太后还将自己头上的凤钗给了晚晚。 晚晚抱着金钗笑得开心,还当着众人的面咬了一口,瞧着钗上的口水一脸懵逼。 咦,怎么没有牙印? 第16章,渣爹又想和好了 【这不会是假的吧?】 刘婉从她手里拿过金钗收好,生怕戳伤了她,“你还未长牙!” 【哦,忘记了。】 小家伙垂着脑袋,一脸羞涩。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 今儿下午,在回景安侯府的马车上。 老夫人拉着谢晋安另一条胳膊,一边哭一边说,“你这手疼不疼啊,快让祖母瞧瞧,哎呦。刘婉地位高了,对你也越发冷淡了,你受重伤她都不管你了。” 谢晋安抿唇道,“她管不了,九王爷是陛下的弟弟,陛下都得给他九分薄面,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你还在替她说话,她一个不能生育儿子的废人,还敢如此对你,如今刘婉的地位越来越高了,你不能让她全权管理侯府,不然以后你可不就成了吃软饭的?” “祖母你糊涂,婉儿成了诰命,说明侯府以后还有机会!”谢晋安捂着手道。 若不是祖母做出这些事,他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晋安你这是怪祖母了?你别忘了,祖母所做都是为了你的儿子,若是让刘婉知道那是你的儿子和外室,她会怎么处置他们?” 老夫人腿都还在打颤,进宫一趟,出来后刘婉不再是任他们拿捏的了。 谢晋安目光一怔。 是啊,柔柔和怀山怎么办。 老夫人道,“听祖母的,去金山寺把你娘接回来,世上没有媳妇会不听婆母的话。” 自从他爹出征之后,他娘日夜担忧,便去了金山寺祈福,几年未曾归家。 如今,也只能去请娘回来主家了。 /// 回到侯府,已经天黑了。 小家伙本来还闹腾的,如今也沉沉睡去,没过几日,谢晋安来到房中找刘婉,说是要一同去接黎氏回来。 谢晋安手上缠着绷带挂脖,脸色极其难看,不免说话冲了些。 刘婉亦是没同他计较,黎氏是她婆母,刘婉是拒绝不了的。 【娘亲,饿······】 小家伙嘀咕的声音响起,刘婉叫盼春给她准备了一壶牛奶,才收拾收拾一起出了门。 “我如今这副样子去接我娘,她少不得会心疼我,不过我会跟她说此事与你无关,婉儿,我们是夫妻,便不要像如今这般闹了好吗?” 原本,他只以为刘婉不过是个会掌家,会打理铺子的妇人罢了, 如今她已被封三品诰命夫人,侯府以后若想翻身,离不开刘婉。 这两日他在歇在许柔柔房中,就是为了不麻烦刘婉来照顾他。 谢晋安觉得,自己是个体贴妻子的,所以趁着今日,他特意同刘婉单独相处,说了这番话。 【好家伙,分明是爹爹自己作的,现在扣在娘亲头上,娘亲,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不要被他pua了,啊,臭渣男,身上一股奶骚味······】 一定是和三儿睡觉觉了。 “啊······呸······”小晚晚打了个奶嗝,又呸出一口奶水。 谢晋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刘婉,“婉儿。” 刘婉回过神来,“我何曾同夫君闹过了?还有,此事本就与我无关。” 这样冷淡的神色和态度,瞧得谢晋安憋闷。 她总是如此清冷自持,不曾讨好过他,亦没有好好服侍过他,做什么都是中规中矩,真是无趣! 不像许柔柔,表面温柔,实则放开。 对他谄媚讨好,还不停的夸他,让他有了大男人的成就感。 至于刘婉,呵呵,既然是个掌家的好手,那他只需留住她的人便可。 谢晋安伸手握住了刘婉的手背,“等把母亲接回来,你便不会如此累了,到时,我们夫妻二人便可多谈谈心了,婉儿,今夜我陪你和女儿好吗?” 【啊,好恶心啊,他浑身小三味怎敢来碰一身清白的娘亲,渣男,退,退,退!】 小晚晚瞪着腿,做出经典动作。 刘婉浑身不适,立马抽回了手。 成婚五年,他碰她的次数不过两次,怀上晚晚那次她记忆是模糊的,想起来便浑身酸疼。 但前一次,新婚夜时,夫君也只抱着她亲了一会,便说完事了,而后沉沉歇下了。 她亦是没什么感觉,以为夫妻之事便是这般。 而老夫人和婆母都未曾见落红,便对她有些嫌弃。 每每想起,刘婉亦是自责,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夫君在哪歇息都是一样的,许乳母······许姨娘那里你也可多去看看!” 说完这话,刘婉感觉浑身一阵恶心。 提到许柔柔,谢晋安脸色沉了下来,“这可是你把我推过去的。” 不能怪他。 刘婉抿唇不语,脸色淡淡的。 车子很快到了金山寺,本是来接婆母的,刘婉正好也想替晚晚求求平安,便独自去了。 黎氏在厢房后院,见到儿子手上缠着白布前来,不免心疼的将儿子搂进怀中。 “娘,儿子好想你。” 谢晋安闻着黎氏身上的味道,感觉很安心。 他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娘,连成婚之前睡不着,也是娘亲陪在床边,替他扇风,一扇就是一夜。 有时候他醒来,见到母亲在榻边累得睡着了,他亦是心疼。 刘婉就不会这样待他。 如今许久不见,他想让母亲多陪陪他。 黎氏摸了摸他的头,原本紧皱的眉眼心疼极了,“你是因为刘婉受伤的?她怎么照顾的你!” “她不肯跟儿子回家,儿子在宫门口拦她,被九王爷的侍从打了。” 谢晋安说这话时,有些委屈的。 他一人在外坚强了多年,如今见到自己娘,倒也不必装出大男子气概的模样了。 黎氏气得颤抖,“她怎么敢!九王爷为何帮她?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谢晋安愣了。 对啊,九王爷一向不管闲事,那般高傲之人,有时候都不曾将皇帝放在眼中。 何况是一介妇人, 而就这样一个人,居然帮刘婉出手教训自己。 难道,他们之间······ 第17章,接人下山 想到这里,谢晋安不免一股窝火,难怪他方才和刘婉示好,她却对自己如此冷淡。 五年前的新婚夜,她见到自己分明是欣喜羞涩的模样,哪是这般冷淡的? 他当时为了不让刘婉伤心,还同她圆房了。 那是他觉得自己最威武的一次。 而刘婉呢? 没有夸他,也没有说贴心的话,更没有半夜起来照顾他。 他都没有计较,没想到她竟然是跟别的男人有关系! 谢晋安气炸了,自己施舍给刘婉的好,刘婉却如此不知好歹! “还礼部尚书的女儿呢,一点妇德都没有,刚成婚那时,她不曾落红,我就怀疑她不洁了,不曾想她还敢同外男有交集,晋安你来接我回府是对的,不然真让她把侯府脸面丢尽了!” 黎氏边说着,边吩咐丫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 “落,落红?”谢晋安皱了皱眉。 想起那时他和许柔柔第一次偷吃野果时,也没注意这个。 怕是那时在田野草堆里,难以发现吧。 还是柔柔好啊。 “娘,柔柔好久没来看你了,这几日我让她带怀山来看你,你可为他们祈福了?” 若是没有,他便替她们母子祈完福再走。 “柔柔是个体贴的,这几年她每个月都来照顾我,就连怀上怀山那会,也常来。这孩子是个好的,你莫要负了她。” 说罢,黎氏从怀中掏出一枚舍利,“我祈福了一天一夜。寺里的圆通大师才同我说,我们侯府会不久之后会天降贵婴,那孩子会带侯府一飞冲天,没过多久,怀山便出生了,这是圆通大师赠予怀山的礼物。你且收好。” “难为母亲替怀山上心,儿子一定会给柔柔最好的。” 谢晋安接过,眼底尽是感动,他的母亲,竟然如此理解他。 “这都不算什么,冬日寺庙挑水冰冷,柴火又重,丫鬟做不来,柔柔还让她哥哥搬来寺庙替母亲做这些事,他一个大男人,就在此为母亲挑柴担水好几年,他们许家对我们可真心啊!” 黎氏叹了口气,又想到那个做事有劲的许鑫铂。 对儿子道,“母亲想把柔柔哥哥接回侯府,找个差事给他。” “都依娘的。”谢晋安想着,府里多个长工也没什么,母亲开心就好。 黎氏笑得柔情极了。 母子俩笑着笑着,便收拾了东西上马离去了。 刘婉和盼春抱着晚晚来到马车这边时,便被僧人告知世子和夫人已经先行回去了。 盼春替主子委屈,“夫人,他们竟自己走了,也不知会您一声,如今没有车马,我们该如何回去?” 黎氏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多,盼春对她没什么印象。 如今自家夫人第一次来接她回去,她便故意孤立自家主子,一辆车马都不曾留。 这山路不好走,就算把鞋底磨破了,也要走上一日才能下山。 盼春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着牙死死瞪着下山的路。 跟她一样气愤的,还有她怀里缩小版的愤怒小婴儿。 【啊啊啊,气死我了!那婆娘把许柔柔的哥哥接回侯府,也不等娘亲。】 【我要戳穿这臭婆娘和那个狗男人的丑事。】 【小三一家人都在当小三,好不要脸啊,咦,下雨了?呸,怎么不让雷劈死他们,让他们一路圆润的滚回侯府啊!!!】 小晚晚紧紧捏着拳,小肉脸气得通红,她愤怒极了。 嘴上咿咿呀呀的骂着婴语,虽然刘婉听不懂,但听她语气,骂得很脏。 刘婉叹了口气,从盼春怀里接过小晚晚。 听清小晚晚的心声之后,她震惊在了原地。 我勒个豆,这是她一个良家妇女该听的吗? 好啊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给黎氏脸面了。 “盼春,你去租赁一辆车马回府。”刘婉沉着脸吩咐道。 盼春刚走。 小雨丝便落了在她脸上。 忽然。 “轰隆隆!” 一道旱雷在天边亮起,朝着下山的路劈去。 山路上的某辆马车,被雷劈得焦黑,炸得满地都是马车碎片。 谢晋安和黎氏,直挺挺地叠在焦黑的灰烬上,腿抽了一下,便吐出一口黑烟。 和他们一起口吐黑烟叠着的,便是许柔柔的哥哥,许鑫铂。 两人中间夹着黎氏,丫鬟们赶紧过去帮忙。 才一伸手,不知哪来一股狂风,把他们三个吹滚起来。 一路滚下山。 丫鬟哭着去追。 好不容易追到了,被其中一个丫鬟不小心踢到了。 三条焦黑的人又一路滚了下去。 速度更快了! 丫鬟边追边哭,“呜呜呜,我的老天爷勒!” 刘婉在金山寺躲雨,被那道雷吓得不轻,刚想问是不是小晚晚招来的。 却发现小晚晚已经在她怀中睡了。 看来这一语成谶是要消耗晚晚体力的,她不禁心疼的抱住女儿。 女儿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能力,她作为母亲定要好好教导她成长,莫要走了歪路才行。 盼春急急忙忙跑回来,“夫人,下雨了,马车都被人租走了,还有一辆看得过去的,怎么也不肯租给我们!” “为何?”刘婉微微蹙眉,这天色怕是要黑了。 再不下山,山路出没野兽或者有歹人便不好了。 “他们说不租给妇人!” “好没道理,盼春,你抱着晚晚,我去说!” 刘婉簇着眉走过去,同那车夫打交道。 可车夫不像是个讲道理的。五大三粗的语气,说什么也不肯租给她。 刘婉长长叹息,大不了便不回侯府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质问那车夫,“这位夫人先来的,凭什么不租给她?” “我租给你你还不乐意了?真是活久见!”车夫道。 刘婉转身,见为她发声的人,正是前几日在宫门口,打断谢晋安手的侍卫靖五。 靖五将手搭在车夫肩头上,用了点劲,“凡事要讲究先来后到知道吗?” 车夫险些跪了,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知,知道了,这位夫人···那便租给你吧···” 刘婉有些感激看向靖五,“多谢小兄弟。” 靖五恭敬地指了指一旁的豪华马车道,“我家主子向来看不惯欺负女子之事。” 刘婉看了过去,正巧瞧见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掀开车帘,对上淡淡撇来的眼神。 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居然是九王爷! 第18章,三条煤矿成精了! 她过去行礼,却被夏司珩开口制止了,“不必多礼,出门在外,如此束缚礼法,倒让人怀疑。” 清冷的嗓音从车内传出,刘婉便知九王爷这是不像让人知晓他的身份。 她便道,“多谢公子,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可差人前来···谢府!” 夏司珩淡漠点点了头,放下了车帘。 刘婉抿了抿唇,回头让盼春捡好东西,抱着娃娃儿上了车夫的马车。 租赁的马车向来简陋,而这辆虽然外头看着普通,里头用的都是极好的木料和布匹,没有任何异味,像是体面人家用的车马。 刘婉不禁起了一丝警惕。 但从后窗瞧见九王爷的车马一同下山之后,她竟一下子心安了不少。 两辆马车在城门口便分道扬镳。 城内外,多了很多难民,皆是隔壁一个小镇发大水,流落至此的百姓。 刘婉瞧见亦是有些不忍。 而外头的百姓讨论声更大,熙熙攘攘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情绪也异常激动。 盼春悄悄掀开车帘,听完后一脸笑意地朝着刘婉道,“夫人,听说今儿从金山寺那条山路上,滚下来了一条煤矿精,还能分化成三个躯体,神奇的很!” “全京城的百姓都出来见到了,明明无风也无下坡,但他们就是能圆润地从东城滚到西城,不少百姓都出来对着他们许愿呢。” “难民们甚至追上去,让煤矿精保佑水灾赶紧平复,果然雨都小了,真是神奇,可惜我们回来晚了,不然奴婢也去替夫人许个愿!” 刘婉听得心惊胆战,她活了二十年,就没见过如此离谱的事。 想起方才的雷声和女儿的心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三条煤矿精,不会是她的婆婆和丈夫吧! 果不其然,煤矿精一路滚下的黑印子,竟一路印到了侯府! 很多人在侯府门口双手合十许愿。 甚至还摆上了贡品,点了三炷香,在那磕头! 没一会,百姓们便被一个管事带着小厮轰散了! “一群神经病,不去金山寺拜在侯府门前拜什么?真是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刚送走三个黑不溜秋的非洲流浪汉,又来这一群神经病!” 外院那个五大三粗的管事庆大,骂骂咧咧说着什么。 却见一辆马车停下,刘婉带着人从车上下来。 “哎呦,夫人回来了!夫人,今儿可曾顺利?对了,世子和······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庆大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今早他好不容易瞧见世子和夫人坐一辆车马出去的,主子恩爱,造福下人。 不曾想,竟又只有夫人自己回来了。 刘婉点头,“顺利的,我还以为世子他们早到家了,对了,你方才说倒霉事一桩接一桩是怎么回事?侯府有人来闹事了?” 庆大嘿嘿一笑,满脸骄傲。 “不是有人来闹事,今儿傍晚的时候,有三个长得像煤炭条的人,在侯府门口,命令我们开门。” “小的一看,这些人黑的那么均匀,该是从很远的外地来的,是个不懂事的,小的便让人将他们给打发了。” “哪知那男的不依不饶,大喊着自己是世子爷,那婆娘喊着自己是侯爷夫人,还说要把我们全都发卖了!我可去他娘的!当我们不认识世子爷啊,肤色都不一样都敢来冒充,把我们家丁当傻子吗?” “我这暴脾气可没有惯着那几个非洲友人哦~,我叫人把他们打了一顿,又给了两个馒头,送他们去官府了!” “没过多久,这就围了一群百姓,说是要拜什么煤矿精,正对着咱们侯府大门,小的嫌晦气,就把他们打发了!” 庆大说起这个事的时候,眼里是止不住的骄傲。 他在等世子和夫人回来,夸他聪明。 刘婉听得额角一跳一跳的,她淡淡道,“你做是对的,世子和他母亲想必很快就会被官府送回来了,你不必担心,我们先进去吧。” 庆大点点头,哈着腰让人给刘婉开门。 他嘀咕道,“世子他们为何会被官府送回来呢?难道他又犯事了?” “这世子真是不省心,文文弱弱一个人,怎么气性那么大,人说他一句他就到处闹事,上次要不是因为夫人去求情,他还在牢里呢。” “还是夫人好,跟着夫人混,一天吃九顿。嘿嘿!” 刘婉回到院子里,又提笔写了封信给盼春,“差人送到我三弟弟那去,他在官府做事,自会明白怎么做!” “夫人这是想把世子和夫人救出来?”盼春不解问道。 “不,我要救庆大一命!” /// 次日。 官府送了三条人回来。 不,是三个人。 庆大抱着头,发出尖锐爆鸣! “啊~不好了夫人,官府来人了。” “看来不仅世子犯了事,还连累到您了,您快收拾东西回娘家吧,这里小的替你看好门~!” 刘婉抱着娃娃的手颤了颤,盼春上前呵斥,“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冲撞了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刘婉刚想让他歇会好好说,哪知庆大摆摆手, “来不及解释了,夫人,快跟我走,我备好马车在后门了,一会车夫直接送你回娘家,可不能让世子连累了您啊!” 这不作为的世子,连夫人也连累,真不是个东西! 小晚晚被庆大的吵闹声吵醒,在娘亲怀中打了个哈揪,才睁开眼。 【呀,是嘘庆大~(哽咽)。】 【这可是娘亲的死忠粉呢,他嗓门真大。】 刘婉微微一笑,在亭子内坐下了,“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官府来人了,带着世子和他娘一起,说要见夫人!小的怕世子又违法乱纪,连累了您,您还是赶紧跟小的跑路吧,回尚书府!” 庆大都快急死了! 【嘿嘿嘿嘿,娘亲,这庆大是个知恩图报的,可惜被那不长眼的婆娘革了他的职,将他的职位给了三儿的哥哥。】 【这就算了,咱家三叔还玷污了庆大的女儿,把他们父女俩都发卖到边疆去了。】 小晚晚边想边唏嘘不已。 第19章,侯府离心 庆大在侯府做了三代奴仆,忠心耿耿知恩图报,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真是卖错命了! 按照书中原有的剧情,娘亲被男主气死后,侯府都未曾将娘亲好好安葬。 庆大从边疆一步一步走回来,走了两年,风餐露宿,饿成了皮包骨,走成了残废,就为了给娘亲修缮坟墓,给娘亲上柱香。 上完香之后,庆大身子也奔波垮了,死在了娘亲坟头上。 刘婉心头一紧。 这庆大的父亲和女儿一家子都在侯府做事三代了,怎能沦落至此。 侯府若如此管理下人,破败是迟早的事。 她将小拇指给晚晚玩,对庆大道,“你去通知侯府所有主子,便说世子和侯爷夫人要回来了。” 庆大抓了抓头,不明所以。 “还不快去!”盼春催促。 庆大一溜烟似的跑去了,夫人做什么都有夫人的道理。 很快。 侯府前厅一下子多了很多人。 就连满月宴不曾出现的二叔谢晋谦,三叔谢晋钊,四叔谢晋秋都来了,早在此等候的,还有抱着孩儿的许柔柔,她的身边,还有黎氏娘家的表小姐黎多多。 加上侯爷的姨娘和庶出的儿女们,侯府的主子总共十几房人。 如今,难得一见的聚齐。 可见黎氏管家是有手段的,他们不敢不来。 “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昨日你同世子去接母亲归家,怎他们还未归家?” 开口问的,是二叔谢晋谦,温润的男子,出众的外貌,也是在众兄弟中是最高的。 五年前刘婉嫁进来时,他还没那么高。 “是啊,我姨母和表哥究竟去哪了?表嫂,昨日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就你一人归家?” 黎多多皱眉问道,又打量了一眼刘婉怀中的女娃,默默远离了许柔柔抱着的那个。 【呀,好吵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叔和小表姑。】 小晚晚双眸湿漉漉地看着他们,嗦着自己的大拇指。 【就是你对我娘亲这样说话的?小心我揍你!】 小晚晚湿润的手指头指着黎多多。 刘婉眼疾手快压下了她的手,对众人道,“其实,叫大家前来还有一事。” 众人看向她。 刘婉便将庆大昨日的话说了。 庆大又进来,有声有色的重复了一遍,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什么意思? 有三个黑人欲要冒充他们侯府的主子? 真是无法无天了,当侯府的人是什么傻逼吗? 三叔谢晋钊嗤笑一声,吊儿郎当道,“几个蠢货,还敢冒充侯府主子,你将他们送官没有?” “送了!”庆大回道。 “照我说,送官还是便宜他们了,该先将他们打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们侯府不是什么人都能冒犯的!” 四叔谢晋秋一脸严肃地说完,又拿帕子掩嘴,咳了两声,被下人搀扶着。 “不瞒四公子,小的自作主张,叫人教训了他们一顿,估计他们以后都不敢来了。”庆大笑着回道。 刘婉点点头,又说道,“此事关乎侯府的脸面,若是今儿个流浪汉来冒充,明儿个乞丐来冒充,事情传出去了,只怕全城的百姓都会当我们侯府为傻子,届时我们还有何脸面可言?”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所以嫂嫂想如何处置?”谢晋谦问道。 “能沦落至此行骗的人,该是个无路可走的可怜人,为了这样的事以后不再发生,我想以侯府的名义,在城外做个粥棚,即能让侯府保个好名声,日后亦能引起陛下的重视!” 刘婉说道。 众人纷纷同意。 刘婉又道,“只是我们府内的衣食缩减,经济大不如前了,如果做这事,需支出一大笔银子···如果从账房支出那么多钱的话,就要从各位的月例拿走一些,我想着,倒不如大家自愿捐一些,我作为主母,先捐一百两!” 众人又有些犹豫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柔柔抱着孩子出来垂着头可怜兮兮道,“夫人,我这个月的月例还没发,我就不捐了。” 有了她带头,其余人便也敢说话了。 黎多多冷笑,“表嫂,你想做好人,何必拉大家下水,大家捐银子了,好名声却是你的?你这不是道德绑架?” 刘婉忽略了她们,看向几个小叔,“你们呢?你们怎么想?” 而谢晋钊和谢晋秋,一个默不作声,抖着腿。 一个拿帕子则捂着嘴,脸色苍白往后退。 “是以侯府的名义,此番做法,若能引起陛下重视,对侯府来说是好的,但是目前还未有家族在城外施粥的······” “嫂子,我们每个月的月例都不多,你一下子捐了一百两,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谢晋钊双手抱臂,嚼着一颗梅干。 “嫂子,我每月的药钱入不敷出······咳咳。”谢晋秋虚弱道。 【害,还好我知道剧情,侯府人心是散的,娘亲不要生气。】 【过几日邻里还会发大水,陛下会派官员前去赈灾,若娘亲搭起第一个粥棚的话,定会被褒奖赏赐。】 【这泼天的富贵,侯府的人无福消受咯!】 刘婉听闻。 沉重地叹了口气。 侯府情况愈下,她作为主母,亦是力所能及的挽救了。 哪想到,整个府中,竟没有一人懂事的。 【娘亲娘亲,尊重他人选择,嘲笑他人命运,不必叹气,他们不配!】 小晚晚紧紧揪着娘亲的衣裳,小脸努力往刘婉脸上贴。 刘婉想明白了,她道,“既如此,那侯府便不做这个事了。” “但是庆大的机智和忠心大家伙有目共睹,我赏赐他一些,亦是应该的吧。” 谢晋钊道,“当然,我们亦觉得他没有做错!” 众人也点点头。 刘婉便道,“那我便把庆大调到二院去,接替二院管事的职位,再奖励些银瓜子。” 二院的管事,比庆大如今的管事位置还要高一些,虽然银钱差不多,但在主子面前,能讨到不少好东西。 没有人反对。 这时,外头的小厮也领着官府的人进来了。 他们的背后,带着三条煤炭一般黑的人,黑得无比均匀,皮肤发光发亮。 其中一个手上还挂着脏兮兮的白色绷带! 第20章,(爆笑)这条烧火棍是我渣爹 【哇哦,这条烧火棍是我渣爹耶!】 【我勒个豆,谁把我爹弄成这样啊?】 【干得太漂亮了吧!芜湖!】 【让你们丢下我娘亲走了,让你们孤立我娘亲,报应来了吧,活该啊,活该······】 小晚晚激动得鼓掌,咿咿呀呀笑得很放肆。 她想着没关系啦,反正是新手保护期。 可盼春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小家伙圆圆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盼春的眼神: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吗? 小晚晚盯着她,疑惑歪头:盼春姨姨,你先把嘴角压下去再来说我好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两人一大一小对视着,盼春把这辈子所有伤心的事都想过一遍,还是没忍住看着那三条煤炭笑出了声。 她一带头。 全厅的人都绷不住了。 他们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一百遍。 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整个大堂的女眷比较委婉,而男子则毫不掩饰,笑到肚子痛。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傻逼东西,跟三条烧火棍似的。” “怎么会有人黑成这样?还发光发亮的。” “笑死我了,就是你们冒充侯府的主子吗?” 官差脸都憋绿了,努力压下嘴角,“好了,我们官府办案,从来讲究证据,这三条······三个人说,是你们侯府的世子爷和主母,我们认不出来,你们侯府自己来认认!” “哈哈哈,这三条烧火棍怎么会是我们的主子,我看他们就像个锤子!”谢晋钊道。 “不,不是我哥,我哥没那么黑······咳咳。”谢晋秋捂嘴笑疯了。 黎多多上前打量了黎氏很久,“虽然我几年不见我姨母,但我姨母绝对是正宗的大夏朝人,没那么黑的!” 许柔柔上前也看了,笑意刚出现便僵了下去! 其中一个是她哥哥,她认得。 哥哥的眼神,向来粗旷有力的,那他旁边的,不就是黎氏·····和谢晋安了? 她眼神慌张,怎会弄成这般? 官差苦笑道,“世子,夫人,你们瞧,你们侯府的人都没认出你们来,我们只是一介官差罢了,如何能认出你们?” 谢晋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被黑遮住了。 他一脚踹向官差,“给我滚!”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僵住了嘴边的笑容。 因为这个声音,的确是谢晋安不假。 那旁边那个板着死人脸的,不就是他们的嫡母黎氏了? 还有一个呐?他是谁? 许柔柔眼中含泪,语气关心道,“哥哥,谁把你们弄成这样啊?” 哥哥? 许姨娘的哥哥? 众人脑海一片嗡嗡的。 许姨娘不是一个贱妾吗?她的哥哥为何会同世子和嫡母回来? 难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一个个竖起耳朵,急得像瓜田里的猹。 【哈哈哈哈哈,笑飞我了靠!!!】 【全家没一个能认出来的,哈哈哈,到底是哪位青天大老爷把他们弄成这样,简直配享太庙好吧!】 【渣爹那纤细的小身板,太像烧火棍了,哈哈哈哈!】 刘婉本来能忍住的,但听到女儿的奶音笑的一抽一抽的时候,实在绷不住了。 她满脑子都是烧火棍烧火棍烧火棍······ “烧·····世子,婆母,这是怎回事?” 刘婉努力平复心情,问道。 “昨日我们下山,被雷劈烂了车马,将我们劈成这般,回来侯府之后,又被一个管事送去了官府,那个管事在哪!马上派人去给我找!” 谢晋安咽不下这口气! 长那么大,他第一次被下人打,打得鼻青脸肿的,连乌漆嘛黑的脸都盖不住的那种红肿。 他母亲更是好不到哪去,脸肿得都不能说话了,只能瞪人! 他没有说他们是一路滚下到侯府门口的,根本分不开! 这太丢人了! 而且山路崎岖,碎石和泥土都镶进肉里,他的背后破了很多伤口,里头全是碎石头,简直痛不欲生! 许鑫铂也好不到哪去,同他一样。 本以为他们都以为,到了侯府便好了。 可谁曾想,竟然被不长眼的下人送去报官了! 他想让官差送他们回来的,可官差又说,官府大人下班了,先把他们关进牢里,次日再审。 呵呵。 鬼知道昨晚他们在大牢里怎么过来的。 吃的全是馊的不说,好不容易擦干净了脸,让官府知道他是景安侯府世子。 却在一觉醒来之后,满脸的乌漆墨黑,黑得均匀,像抛了光的煤球似的。 若不是自己在大牢里,他都怀疑乘夜有人往他们脸上涂墨水! 被雷劈一路滚回侯府本就很离奇,加上这件事,谢晋安越发害怕自己是不是被什么鬼怪缠上了。 黎氏礼佛如此之久,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没有人能理解他们的苦!!! 没有!!! 谢晋安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庆大! 一脚踹过去:“你,我要发卖了你!贱奴,竟然敢打我们!还敢送官府!我那么苦,全是你害的!” 庆大愣了,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还手! “世子要不要照照镜子,您这样,我们哪里认得出来啊!就连主子们都······” 谢晋安又一脚踢了过去。 庆大心里嘲笑:呵,软绵绵的,笑死,一点也不疼! 力气那么小,脾气还挺大。 “世子!您该冷静一下,再来处置这些事,庆大他也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刘婉出来说道。 她淡淡的语气,倒是让谢晋安冷静了不少。 众人也纷纷吭声。 庆大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他们这样,谁认得出来? “好!等我洗漱干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贱奴!” 谢晋安咬着牙点点头。 “来人,给世子准备热水洗漱,再去请府医过来!”刘婉对外吩咐。 又看向黎氏询问是否需要。 黎氏剜了她一眼。 刘婉冷笑道,“这位夫人不说话,那便是不需要了,来人,不必给她准备了。” 说罢,不等他们开口痛骂,刘婉抱着小晚晚,淡淡拂袖离去。 黎氏既不给她面子,那她也无需留面子了。 黎氏胸口起伏厉害,指着刘婉的背影的哆哆嗦嗦,一口气没上来,竟然一下子气晕过去! 厅内乱成一团! 第21章,娘亲罚小三儿 刘婉回到院中,长长嘘了一口气。 她长那么大,从未如此叛逆过,不过有了这一次,她倒也尝到一些爽头了。 “噗哈哈哈哈。” 【娘亲好棒好酷!这样一来,那婆娘便知道你不是个好欺负的了!】 【等晚晚长大了,迟早替你出气!哼!】 小家伙坐在榻上,双手叉腰一脸严肃。 她张了嘴,咿咿呀呀地叫唤,骂得很脏。 最后,竟对准了口型,呀出一声,“娘······” 刘婉一愣,转头蹲在榻边,指尖点着小晚晚额头,“你说什么?再喊一遍!” 小晚晚张嘴,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她吸了一大口气,肚子鼓鼓的,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娘······” 糟糕! 在宫里补充的天地灵气,被这一声喊得快没了! 她还是等长大一点再说话吧! 呜呜呜。 刘婉很开心,抱着她亲了很多口。 这时,盼春进来了,“夫人,您弟弟回信了,问你事情怎么样了?做的漂不漂亮?” 刘婉站起身来,她也没想到,她弟弟竟然会在谢晋安三人脸上涂墨水! 还是洗不掉的那种! “刘时也是听我说不必留面子他才这样做的,如今他在大理寺职务虽然不大,但他这样机灵的人未来前途定是极好的。” 刘婉淡淡叹息,她满目自豪。 她爹是刘家全族中官位最高的尚书,也是因为爹爹出息,大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刺史,还与皇家公主成婚。 二妹便是她,三弟弟也是个机灵的,虽然没有通过科考再往前一步,但选择留在大理寺做事,大理寺那帮人看在爹和大哥的面子上,都照拂着他,别提他过得有多滋润了。 刘婉也不再管他的事,便着手准备粥棚的事了。 【按照剧本,过两日隔壁发大水,渣爹为了戴功抵罪,亲自请命去赈灾,这次灾难不算大,他平安回来,还升官了。】 【还把府里那个三儿和男主提上来了,唔!】 小晚晚嗦着大拇指,呆呆地盯着娘亲看。 若是渣爹翻身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那个妾室上来。 唔,这对娘亲很不利呀。 她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才行! 可她只是个娃娃,没有以前抓鬼擒神的法力,要怎么帮娘亲呢? 刘婉抿唇一笑,坐在书桌前拟了一份粥棚的花销清单,“盼春,你拿去给黎氏看,便说是我的主意!” 她又叫进来另一个贴身丫鬟,拿了同样的清单给了她,“望夏,送这个去我娘家,交给我爹爹,说这是我的主意!” 望夏收下信件退下了。 这一波骚操作,看得小晚晚都愣住了。 娘亲这是要干嘛呀? 害呀,新长的脑子就是不好使。 这时,丫鬟来禀告,庆大在二院求见刘婉。 刘婉便抱着小家伙过去了。 庆大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夫人这是救了我一命,庆大这辈子为夫人肝脑涂地!” 他本来脑子粗,想不明白这件事。 但他婆娘听说后,便替他分析了好一会儿。 庆大恍然大悟,原来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世子和黎氏那里保住他的命。 众人不觉得他有错,他便不会被世子发落了。 真是惊险。 他想明白之后,惊出一身冷汗。 【真好,以后娘亲又多了个得力助手。】 小晚晚对着庆大咧着牙笑。 庆大看了过来。 【看我干嘛,我只是牙齿太热了要出来透透气,哦吼!】 不对,她还没有牙! 害,算了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她心里想什么,别人也不知道。 刘婉将庆大叫了起来,“以后你便是二院的管事了,日后我吩咐你做事也是方便些,对了,你有个女儿也在侯府当差对吗?” 庆大起身点点头,“在三爷的院子做粗使丫鬟。” “你女儿身手如何?”刘婉问道。 庆大:“她随着我干粗活长大,没什么武功,但是力气很大,一个人能扛装满水的水缸从西院到东院,以前有头小母牛顶撞她,她一拳就把小母牛打飞了,如今她十八岁了,我们亦不敢催她的婚事。” 刘婉眼皮子一抖。 “我院子中刚好缺一个扛水的粗使丫鬟,若你女儿真像你所说,那真的太合适不过了。” “是是是,多谢夫人,小的这就下去安排!” 庆大双眼一亮,满目激动地退下去了。 刘婉还愣在原地感慨,同为女子,若是自己能拥有这般大的力气便好了。 震惊的不止有她。 还有坐在床榻上,被惊傻眼的小晚晚。 【妈耶,一拳打飞一头牛,这人肯定是属牛的,而且天生神力。】 【娘亲这是赚大了啊,有庆大的女儿在,晚晚这就放心长大了。】 刘婉抿唇一笑,又叫婆子将许柔柔叫了过来。 许柔柔抱着孩子一来到,就被婆子抱了孩子到一边,她被罚跪下了。 一个时辰后,她快被日头晒昏厥了。 刘婉才出来,面色淡然地看向她,“你知道为何罚你吗?” 许柔柔娇柔的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她抬头看向刘婉,眼底带着恨意。 为何? 难道不是在刻意刁难自己吗? 上次落水之后,她亦是收敛了,做个安分守己的,本想着等怀山长大护着她。 却不曾想,自己都已经那么努力降低存在感了。 刘婉还是刻意刁难她。 “妾身不知犯了何事。”许柔柔脸颊被晒得火辣辣的疼,她脸色都红了。 说这话时,眼底含泪,楚楚可怜。 “你还未过抬门之礼,我却给了你姨娘的待遇,严格来说,你还只是一个乳母。” “今日在前厅,我提出捐钱搭粥棚一事,你并无资格反对,却因你的带动,让得侯府上下散乱。” “我作为当家主母,你驳的是我的面子,挑衅的是我当家作主的威严,你说,你该不该罚?” 第22章,炭烤祖母 许柔柔低头,“是,夫人说的都对!” 她当时最先出来说话,确实是因自己没什么钱捐。 她没想到这一点,这是她的问题。 但是,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带头,侯府就乱了呀,谁知道大家都不愿意捐呢。 分明是刘婉道德绑架,让大家心中反感了。 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刘婉又吩咐道,“我知你心中不平衡,但是在高门贵宅里讨生活,必定是枪打出头鸟,你且在这跪到日落,怀山我会让嬷嬷送到四爷的院子去。” 许柔柔抬头,“夫人,怀山不能离了我······” 他的皮肤病是会犯的呀。 若被人知道,这孩子有遗传的家族病,可能会引人怀疑。 更何况,她的哥哥也入侯府了。 她不可能不见她哥哥的。 “许乳母!”刘婉加重了语气,提醒她,“记住了,你只是少爷的乳母,不是他的生母,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侯府丢不起你这个脸面!” “还有,他是主你是奴,孩子尚小当然造成离不开你的假象,日后他长大了,亦是会顾及面子,不会认你做亲娘的,你且做好你当下的本分!” 刘婉的一番话。 让许柔柔一下哽住了,她的脸色红白一片,嘴唇死死的咬着,似乎在颤抖! 刘婉说得对,怀山不会认自己这个身份的人为生母! 凭什么! 她才是谢晋安的青梅竹马,她才是自己儿子的母亲。 她想一家三口团聚罢了,怎么就丢侯府的脸面了? 明明刘婉这个位置,才是属于她的呀。 她不甘心,冷笑一声刚想站起身来,就听院子外传来一阵严厉的呵斥。 “你说谁没做好本分呢?” 许柔柔抬眸望去,只见一个乌黑发亮的妇人,头顶着鸡窝似的焦头发。 却穿着华贵的衣裳,面容冷肃地朝这来。 狼狈乌黑的脸,被华丽的衣裳衬得更狼狈了,但是没有人敢笑。 因为那人是黎氏。 太好了! 许柔柔仿若见到了救星,从地上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黎氏跑去。 刘婉眼中一片肃然。 “你是?婆母?” “呵,的亏你还认得我啊,方才在前厅,你不是对我很不敬吗?刘婉,你可知不敬长辈已犯了七出之条,我大可让晋安将你休了!” 黎氏咬着牙冷笑。 因为刘婉的吩咐,丫鬟婆子都没有给她准备洗漱的。 还是她的贴身丫鬟和侄女儿黎多多让人请了大夫来,才沐浴更衣,换回了自己的华服。 如今脸是消肿了,可脸上的墨水,却不知怎么的,把皮搓烂了都洗不掉。 气得她把院子都砸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来此找刘婉。 没想到正好遇到她在训斥许柔柔。 【娘亲娘亲,这颗黑黑的卤蛋就是你婆婆呀,长得真丑,晚上打灯都找不到人。】 【她忒坏了,不仅纵容三叔玷污庆大女儿,还出主意将庆大一家发卖。】 【就是她,她安排小厮在二哥身边,带着二哥吃喝玩乐,又陷害大哥,让男主去顶替大哥的功名,现在她回侯府,就是为了架空娘亲,把娘亲的两个养子弄废,用来衬托男主······】 小晚晚被婆子抱在一旁,一双小手死死捏拳。 对着黎氏龇牙咧嘴。 这婆娘,长那么黑还那么凶。 黎氏瞧见婴儿打量来的目光,瞪了她一眼。 贱种! 就是讨人厌。 刘婉挡在女儿身前,“方才婆母在前厅不说话,晋安又不曾提过你,你变成这样,儿媳不认得亦是正常,婆婆前来此有何事?” “何事?” 黎氏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清单,“这是你的主意吧?你明知侯府如今经济吃紧,还出这样的主意,你是想利用侯府,来成全你的美名吗?”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莫说我不同意,你去问问全府上下,有一个人同意的吗?” “刘婉,这些年你是如何掌家的,竟让曾光辉的侯府,如今维持面子都难!” 黎氏将手中的清单撕成了纸碎! 一番激烈言语下,她照着阳光竟气得头上隐隐冒烟。 【哇哦,祖母气得冒烟了耶!娘亲你快看呀,是不是太阳公公把她当炭火蛋子了?】 【好奇,如果气得足够炸裂,祖母会不会冒火花!】 【啊,好想看炭烤祖母啊!】 刘婉原本严肃的心境,一下子破防了。 她没压住唇边的笑意,对着黎氏道,“这件事是侯府全府都反对的吗?” “废话!当然是!” 黎氏都快气疯了,头上的烟冒得更大了! 刘婉唇边的那一抹讥笑,看得她眼睛刺痛! 说什么也不能让刘婉做了这件事! 她还要剥夺她掌家的权利,看她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刘婉得到答案,微微一笑,“好,那侯府便不去做这件事了,婆婆,还有什么事吗?” 她不相信黎氏过来,只是为了驳回她的意见! 黎氏扬起头道,“你掌家这五年,侯府竟没落至此,从今天开始,你不必管理府中中篑了,将库房钥匙,主母玉佩交回给我!” 刘婉抿了抿唇,“正好儿媳生产后身子虚弱,那便多谢婆婆接手这些事了!” “儿媳身子弱,吹不了风,一会就让盼春把东西全送到您院子去!” 说罢,她淡淡吩咐了,转身便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你!!你竟敢如此态度!刘婉!!!” 黎氏见她对自己关门,气到跺脚,手不停的颤抖,死死咬着银牙! “夫,夫人,您头上!” “着火了!” “啊!快来救火啊!” 丫鬟们失声尖叫。 黎氏感觉头上火辣辣的,一摸,被烫得缩回了手! 她的头发! 本就被雷劈得像杂草一样,如今又冒火,怕是连头发都保不住了。 她捂脸失声尖叫,喊着让人来救火! “夫人!大奶奶院子的水缸里没有水!” “啊!真的冒火了!” “天呐天呐,简直就像是火烧杂草一般不可收拾啊!” “怎么办啊夫人!” 黎氏:她被烫得头皮都焦了,还问她怎么办? 院子里瞬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刘婉抱着小晚晚来到窗边看着,一大一小发出惊讶的赞叹,“哇哦!” 【真的有炭烤祖母这一回事啊。】 “回!回院子!快啊!”黎氏大喊着,抱着脸尖叫! 一个婆子抱着谢怀山跟在黎氏后面,直呼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边跑边喊:“天呐,孩子怎么又哭了,老天爷耶!” 忽然,婆子的手碰到一片湿润,竟是怀山少爷尿了! 太好了,夫人的头发有救了! 第23章,全侯府都是男主的舔狗 “有救还不快点!” 黎氏的贴身嬷嬷大喊朝婆子大喊。 那婆子立马扒下了谢怀山的尿布,上前一步将尿布盖在了黎氏冒火的头上! 动作一气呵成! 一股骚味伴随着热烘焙的屎味从黎氏头上传来。 火被扑灭了! 可是那汤水滴滴答答地滴在黎氏脸上,流了她满脸,她舔了舔嘴唇,当即就吐了! “呕~这是什么~呕~~~” 她不敢开口说话,因为那玩意会顺着脸颊流进她嘴里! 一旁婆子见状,吓得脸色惨白。 她就说,怎么那尿布好像沉甸甸的! 不仅仅是湿润,好像还带了点货! 如今,全扣在夫人头上了! 她出来道,“是怀山少爷尿了!” 黎氏脸色缓和了一点,不过太黑了看不出来!只能隐隐见到黄色的汤水从她头上流淌而下。 “不愧是我的好孙子······呕~” “知道危机时刻救祖母······呕~” 忽然从她头上掉下来黄色的一坨。 黎氏吐了!真的,好臭啊! 许柔柔上前关心黎氏,“夫人,夫人你还好吧······呕!夫人!” 她忙捂住鼻子,尽量做出一副不嫌弃的样子! 黎氏摇摇头,做了手势让人搀扶她离开,虽然知道这是她乖孙的屎尿,但她真的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许柔柔给孩子喂了什么,拉出来的东西比其他婴儿都要骚! 丫鬟和嬷嬷忙带着黎氏离开了刘婉的院子。 她们捂着鼻子,扶着人走的。 小晚晚揪着娘亲的衣襟都要笑疯了! 【全侯府都是男主的舔狗,连男主拉的臭臭都要夸!】 【我真的是服了,什么作者能写出这种剧情!】 【这婆娘没了头发,又那么黑,更不能见人了,终于没人来害娘亲了!芜湖!也不知道我那烧火棍爹咋样了!】 听到这个,刘婉才止住了嘴角的笑意,看向盼春! 盼春在房间里,捂着肚子笑的满地打滚! 太爽了,简直太爽了!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黎氏的所作所为了。 简直为夫人出了一口恶气,真叫人乳腺畅通! “夫人,是水缸里刚好没水,不是奴婢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盼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解释道。 刘婉道,“方才安排了谢怀山送去四爷的院中,如今我还是主母,你且出去告诉许柔柔,我准她一同前去!” 盼春神色一敛,“啊?夫人,您为何要······” 但她也没有多问,出去同许柔柔说了! 许柔柔得意的笑,她以为是刘婉怕了黎氏,才松口的! 于是高高兴兴地带着孩子去四公子院中了! 谢晋安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他将脸泡在水里,皮都搓烂了,可那黑色仿佛就像是长在他脸上一样! 黑里透着红,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搓不掉! 他一脚把洗脚盆踢飞,又将送水来的下人和府医打了一顿! “废物!都是废物!本世子这样,明日如何上朝?如何见人!!” 本来他就被罚俸禄了,如今搞成这样,不去上朝随时被剥夺官衔! 他到底惹怒了哪方神仙,要这样对他! 经过昨日的事,积压了一天一夜的愤怒终于崩不住爆发了! 也不知道他娘怎么样了,他好想扑进娘的怀里哭! 这时,另一个黑人进来了。 许鑫铂安慰了他很久,又说道,“我怕我们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谢晋安毛骨悚然,还好大舅哥在这里。 他潸潸说道,“我们请圆通大师下山,他是得道高僧,一定能帮我们的!” “好,我这就和夫人说!”许鑫铂出去了! 谢晋安掏出母亲给他的舍利子,“一会我就拿去给怀山,我们出什么事都无所谓,孩子不能出事!”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呢。 高高兴兴地拿着舍利去到慈善堂找许柔柔。 却被下人告知她们去了四弟的院子了! 谢晋安脸色瞬间就难看了。 又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早对谢晋安被雷劈的遭遇有所耳闻,她在佛堂诚心拜佛祈福。 “佛祖保佑啊,让雷公大人不要再针对我的孙儿和儿媳了,老身愿意供奉你们一辈子!” 话落,上完香!老太太转头看见一个纯黑的男人冷着脸朝她走来。 当即吓晕过去! 嘴里还喃喃道,“雷公大人。” 无意冒犯,有事还是找我儿媳吧。 /// 晚间。 望夏回来了。 说尚书府那边准备齐全,明日就去城外施粥,刘夫人和三少爷亲自去。 刘婉放下了心,微微一笑,“我娘惯是个明事理的。” 望夏又将夫人给她的一百两银票拿了回来,道,“刘夫人说,这钱还是您留着用,侯府如今不景气,大奶奶打点的地方还很多!” 刘婉眼眸微湿。 今日所有的账册和主母玉牌都让盼春交到黎氏那去了,她亦不用管这些烂账了。 自己的嫁妆,养活自己院子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晚晚打了一声哈秋,又睡醒了。 这次,她难得一见娘亲没有在忙,她伸出手咿呀咿呀地叫着,要娘亲抱抱! 【娘亲!娘亲,你的小宝宝醒了哦,快来抱抱她呀!】 刘婉过去抱起小晚晚,陪她在榻上玩。 另一旁的小匣子里,装的都是五公主太后和太子送的东西,有不少金子呢。 小晚晚随手拿起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这里随便一个就能让男主嫉妒死,我可要好好收着,以后去宫里让他们抱我大腿。】 这时,盼春急匆匆进来了,“大奶奶,大奶奶不好了。世子和许姨娘吵起来了!” 小晚晚坐直了身子,一下子清醒了。 【什么什么?渣爹和三儿吵起来了?】 【什么瓜,什么瓜,你快说啊!瓜猹的命不是命吗?】 第24章,天生神力的社恐 刘婉问道,“怎么回事?” “今日您不是罚许姨娘将孩子送回给四爷吗?许姨娘抱着孩子去了一日!” “世子下午去找许姨娘没找到人,反倒将老太太吓晕过去了,府医如今来诊治老太太,那许姨娘抱着怀山少爷笑着回来的,世子本来就心情不好,问她老太太都这样了她还笑的出来!” “许姨娘不愿服饰世子,世子怀疑是许姨娘和四爷有了什么,就吵到老太太醒来为止,老太太醒了喊着雷公大人我错了,又晕了过去!他们吵得更厉害了!” 刘婉叹了一声,“许姨娘没说是我让她抱孩子去看四爷的吗?” 盼春满脸纠结的说,“说了,主要是许姨娘不愿服饰世子,世子才生气的,更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四爷好像也很喜欢怀山少爷,让许姨娘常抱他来瞧瞧呢。” 所以,谢晋安这是吃醋了! 自己的孩子和小妾被弟弟惦记,又见许柔柔满面春风,自然有所怀疑! 许柔柔会开心,完全是觉得刘婉被黎氏给打压了。 所以,多疑的谢晋安就闹脾气了! 刘婉想通之后,摇头不语,继续陪着晚晚玩,“这段日子不管他们谁找我,都说我在病中!” “是,奴婢也等着看他们的好戏呢。”盼春眉目激动。 床榻上还在玩的奶娃娃,一脸惊讶的张嘴消化这个瓜! 【哇塞,不愧是我娘亲啊,太厉害了吧!】 【不过那三儿是个颜控,她会拒绝渣爹也是正常的了,谁愿意身边躺着一个乌漆麻黑的男人,半夜起来都看不到人!】 【完蛋咯,今夜三儿不打灯笼找不到我渣爹咯!嘿嘿!】 小晚晚吃瓜吃得一脸满足,手上的金子不香了,坐在榻上拍手叫好呢。 过了许久,在慈善堂盯着的婆子又匆匆跑回来了! “大奶奶,有后续了!” “夫人听说他们吵架,亲自带着许姨娘的哥哥去劝架了,老太太好不容易被府医救醒······” “见到三个黑人在拉架,又被吓晕过去,还喊着怎么有三个雷公大人!” “府医说老太太越来越难治了,若再不醒来,就要找宫里太医过来了!” 盼春满脸震惊! 就连刘婉也愣了好一会儿。 她问道,“最后呢?” 婆子一拍大腿,“哎呦,现在他们都被夫人赶出慈善堂了,世子将许姨娘接回自己院子了。” “那墨水没有十天半月是洗不掉的,看来他们会消停几日。” 刘婉抿唇一笑。 次日一早,管事便将庆大的女儿安排来刘婉院中。 那是一个年方十八,生得秀气的羞涩丫头,见到刘婉连脸都不敢抬。 “大奶奶,我叫庆笙,我······我什么活都能干的。” 庆笙咬紧嘴唇,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 似乎不太想与人打交道。 【我的娘耶,她一个天生神力的体魄,居然是个社恐!】 【书中有一段剧情,是她娇羞地扛着两个男人丢出了窗外,我那下流的三叔,若不是用药,还得不到庆笙呢,真是可怜。】 小晚晚咿咿呀呀地叹息,又揪紧了娘亲的衣襟。 刘婉把小拇指给她玩,又看向庆笙,很难将眼前的清秀少女和打飞一头牛的勇士联想到一起。 便也没有多问,叫盼春拿了银瓜子打赏,“你初来我院中,便先做些粗活,让盼春安排你的住处吧。” 庆笙微微抬头,又快速低下,“是······” “对了!”刘婉叫住了她,继续道,“别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也别再去三爷的院子了。” “好,都听大奶奶的。”庆笙点点头,又低头匆匆跟着盼春走了。 盼春带她安排了房间,又给她安排了提水的活计。 丫鬟正在井边打水,庆笙觉得提来提去太麻烦了,便将水缸搬到了井边! 丫鬟刚好提上一桶,抬头一看,瞧着凭空出现的水缸一脸懵逼。 又看到一脸娇羞,满脸不好意思的庆笙,呵斥道,“你把水缸弄来了,一会我们还是要搬回去啊这样做有什么意思!你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庆笙弱弱道,“你···你别凶我,先打满水,我···我自己搬回去······” 丫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好啊,一会我就看你怎么把它搬回去!” 从井里打上一桶又一桶水,好不容易灌满之后,坐在井边喘着气嘲笑道,“呵,你把水缸搬回去啊!” 庆笙紧张地来到跟前,撸起袖子!竟露出了喷胀的手臂肌肉! 丫鬟看呆了! 庆笙发出一声怒吼:吼~ 然后半蹲身子,双手一个使劲,就把装满水的水缸提起来了! 她竟然! 把水缸提起来了! 天呐! 那水缸快有她高了! 丫鬟心中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她怀疑自己活见鬼了! 庆笙在前面用羞弱的声音喊,“姐姐······快跟上来呀!” 丫鬟都吓傻了,抱着脸发出尖锐爆鸣! 她跑去将这件事告诉刘婉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刘婉,像是活见鬼了一样,趴在窗边看庆笙干活! 她单手一甩,石磨都得转好几圈才能停下来! 有婆子使唤她,她就将人扛起来转晕了再放回去。 所有的重活粗活,好几人要几日才能做完,她硬是半天就做完了! 看着满水的水缸,整齐的面粉,晾好衣物,修缮好的房屋。 刘婉觉得,她好像误打误撞收了个人才! /// 这日,刘尚书府的人在城外免费给难民施粥,引得百姓连连赞叹! 又过了两日,邻县因大雨淹了不少地方,难民纷纷来到京城外,还好规模尚可,刘尚书府又提前准备了,所以才有秩序地安抚好了难民。 不至于京城乱套。 谢晋安不知从哪里听说,这次水患很好解决,便上了折子主动请缨去赈灾。 只不过他告假,没有亲自去,自己这样也见不得人。 许柔柔过来,瞧见男子温雅的后背,上前抱住谢晋安,“安郎,前两日是我不懂事,明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我应该跟你好好解释的,你不要冷落我好吗?” 其实谢晋安吵完之后,便冷静下来同她说了。 她亦是解释了那日的事情,只不过还是没有服侍谢晋安,她看着那黑卤蛋似的脑袋,实在下不去嘴啊! 所以,谢晋安这两日对她不咸不淡的。 如今,她听黎氏说谢晋安自发去赈灾,事成之后升官便能给她更好的名分,她便不断地说服自己,谢晋安还是当初那个文儒郎君。 抱着男子的后背,不希望他转身! 但。 第25章,到底得罪了哪位大神 谢晋安还是转身了,他捧着许柔柔的脸满目温柔地看着她,“我怎么会怪你,你是我们侯府的大功臣,生了怀山,怀山又救了我母亲,那日是我冲动了。” “如果圣上派我前去赈灾,你要在侯府好好照顾我娘和祖母。” 谢晋安说这话时,手有意无意地在腰间逗着许柔柔。 许柔柔抖了抖眼皮,她不敢看谢晋安。 但谢晋安放在她腰间的手,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拿来绸带,绑上了自己的眼睛,又绑上了自己的手,柔声道,“好,为了赔罪,妾身任凭安郎处置!” 谢晋安想将人抱到榻上,腰身却实在提不起劲。 便推着许柔柔往榻上走去! 两分钟后。 他亲了亲许柔柔的额头,怀中娇人夸他厉害后,便闭眼歇下了。 谢晋安洋洋得意,他定是把柔柔折腾坏了。 他将人安置好,便起身出去了。 今日是圆通大师下山替他们驱赶脏东西的日子,他不能不去迎接! 在他走后,许柔柔才缓缓睁开了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圆通大师在各院做完法事之后,瞧见黎氏三人如此模样,又知道他们近日的怪事。 便道,“你们最近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似乎是惹怒了得罪不起的神灵。” 他有些后悔参与这场因果。 敢在金山寺降下雷劈人,又让他们一路滚回侯府的,定是金山寺也惹不起的大神! “大师,看在我这三年诚心礼佛的份上,您就救救我们吧,我们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只要您救救我们,要多少钱都可以!” 黎氏痛哭,她的头发只剩几根了,如今黑色的脸,头上包着白色的头巾,更是诡异至极。 她不懂究竟惹了什么神仙,竟连金山寺也得罪不起? 圆通大师念了句佛号,“出家人不讲钱!” 谢晋安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大师手里,“大师,我最近太不顺了,从回到侯府开始,就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针对我······” 圆通大师看了他一眼,目光缓缓移到手上的。 他快速将银票塞进怀中,道,“老纳便给世子指点迷津!几日前那舍利若在侯府贵婴身上,侯府必能逢凶化吉,扶摇直上!” 说罢,又掏出一个泥娃娃给他们,“你们须每日三拜,求这位神仙原谅,便能安全顺利度过这次浩劫!日后若再有不顺心的事,亦可拜!” 谢晋安接过泥娃娃,不断磕头感谢! 黎氏也放下了心,马上让人把泥娃娃供起来! 圆通大师转身离开侯府,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方才是算出了一些因果,除了雷劈这件事,其他的事完全是世子他们得罪了人。 这个泥娃娃,是那日在金山寺,那个满月不久的漂亮女娃儿随手捏的,奇形怪状。 他觉得有意思,便收了起来。 如今,卖出去了! 嘿! 只要能把黎氏三人支出侯府,便不会得罪那位神仙了。 如此,也算间接帮他们化劫,银票也不算白收! 做出决定后,他去了一趟皇宫。 御书房中,皇上听着几个尚书禀告京城近日来的情况,川字纹越来越深。 忽然,圆通大师来了,他道, “阿弥陀佛,老衲有要事回禀。” “前几日有煤炭精从金山寺一路滚到景安侯府,明明没有任何风和下坡,但他们就是能一路滚动,难民们去拜了之后,雨竟真的不下了!” “如今安远县出现水灾,或许陛下可以去找那三条煤矿精,送去安远县给百姓们祭拜!” 大夏朝一直相信鬼神之说,所以对这样鬼怪是非常敬重的。 只要对朝廷百姓有利,他们都打从心中敬仰。 知晓事情的刘尚书嘴角难以下压。 他道,“是呀,听说此煤矿精滚到了景安侯府,陛下何不派人去景安侯府寻找,就算找不到,景安侯府也是个吉兆啊!” 皇上点点头,“朕刚收到景安世子的折子,说是自愿请命去赈灾,将功补过。朕也觉得让景安侯府世子前去可行!” 刘尚书死死抿唇,心中想着伤心事。 皇上又道,“既然决定了,那各位大人有推荐前去赈灾的人吗?” 几位尚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刘尚书。 “近日刘尚书府在城外施粥,颇有好名声,不如······”户部尚书钱大人道。 “是啊,刘尚书此番,大义大爱啊!”兵部尚书邓大人道。 “刘尚书前去,我们心服口服!”刑部尚书武大人也赞同。 刘尚书汗流浃背。 “这是小女和贱内一同去做的事,她们见不得难民流离失所,饥肠辘辘。老臣年纪大了,不抢年轻人的功劳,陛下如此看重老臣,老臣家大儿子刘烨正在筹备大婚,怕是不能去。三儿子在大理寺做副使,这几日也在为给灾民施粥四处奔波!” “这有何难!” 皇上打断了他,继续道,“朕要求各位朝臣一同派人前去搭粥棚施粥,你的三儿子刘时,便领了圣旨前去赈灾吧!” 刘尚书谢恩。 皇帝又道,“你家夫人和女儿竟有如此大爱,未雨绸缪,替朝廷减轻了很多麻烦,封你夫人为三品诰命,至于嫁出去的女儿,另赐下封赏吧!” “多谢陛下!” 刘尚书磕头美滋滋的领赏走人。 其他几位尚书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他的夫人是诰命,他的女儿也是诰命! 早知道他们也去施粥了。 圣旨一下。 满京城的世家大族都沸腾了! 尤其是景安侯府。 黎氏修养了几日,脸还是黑的,生起气来也很滑稽。 她气冲冲来到刘婉院子,瞧见御赐的好东西,金银珠宝,锦缎布匹,一件一件的往刘婉库房里头搬。 她眼睛都嫉妒红了。 全侯府人围在刘婉院子前,方才在前院听着圣旨的封赏,悔得肠子都绿了。 “刘婉,若你是记恨我拿回了你的当家之权,你大可以恨我,怎平白将功劳拱手让给外人,你可知侯府才是你的婆家!” 第26章,娘亲骂疯全侯府 宫里的人走后,黎氏对刘婉毫不客气。 在场的几个小叔,谢晋钊,谢晋秋和黎多多,都神色怪异地看着刘婉。 刘婉明知道这样做有好处,不但没有将这好处落实到侯府。 竟还拱手给了尚书府。 如今这些封赏,也都是圣上以尚书府的名义赐给刘婉的,亦是没有他们的份! 明明这些封赏本该是属于侯府,属于大家的。 “就是啊大嫂,哪有你这样当家的,当时我们没有同意,只是因为不清楚利弊,你如此清楚,为何不同我们解释清楚啊?我们若是知道了,也定会出钱捐助的!” 谢晋钊歪着嘴,满脸鄙夷! “话不能这样说!”谢晋秋阴柔的声音传来,他手拿帕子捂嘴道,“这事本就是我们的不对。不过大嫂做得不合道理,毕竟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一荣俱荣,这些东西应充侯府库房才是!” “我虽不是侯府人,但表嫂这样做,确实小家子气了些,如今嫂子吃里扒外,难道有脸让大家伙眼巴巴看着你的封赏抬进院子不成?” 黎多多语气酸涩,一双眼睛从未从那堆珠宝上离开过! 他们黎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哪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若是能逼得刘婉分她一些,她拿回黎家不知有多风光。 【当初让你们捐钱你们不捐,现在有好处了个个都要来分,凭什么!】 【这群不要脸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还敢道德绑架我娘亲!气死本宝宝了!】 【娘亲,你快骂回去!我···我画个圈圈诅咒他们!!!】 小晚晚手中紧紧攥着盼春的衣襟,急得咬牙切齿。 粉红的牙龈都快咬烂了,整个人险些从盼春怀里栽出去和他们干架! 【欺负我娘亲!有本事等我长大了单挑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刘婉脑瓜子嗡嗡的。 她簇了簇眉心,上前一步。 谢子暮和谢子星一脸严肃地守在赏品面前,与之一同守着的,还有拿了大铁棒子冲过来的清秀少女。 现场气氛变得无比凝重,一家人也好似血海深仇,剑拔弩张。 刘婉看向黎氏,“婆母怎这样说话,当初出了这个主意,我是不是第一时间就列了清单让丫鬟送去给您过目?” “是您来到我院子里,将清单撕成粉碎,您还说我想利用侯府来成全我一人美名,您还说全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会同意,这件事跟侯府完全没关系,是不是您说的?” “如今不过区区一些封赏,您便要将事情上升到我将功劳给外人了?何为外人?那是生我养我的娘家!这些年尚书府没少接济侯府吧!”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您得了好处还要去编排我,编排我娘家,您修行几年,良心都修没了吗?” 刘婉言语犀利,那日她好心好意去接婆母回门,结果他们全都丢下她跑了! 若不是九王爷,她都不敢想她和女儿在路上会出什么事! 既然婆母将事做绝,也别怪她不敬! 黎氏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沉着声音回道,“这些我是说过,但是你也没说你会把这个主意给你娘家,若我早知你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我宁愿自己亲自去城外施粥······” 她都快悔死了。 如果这件事是侯府去做,那刘婉娘亲的三品诰命就是自己的了。 这是何等的风光啊! 如今这个风光偏给了别人,还是她最讨厌的那个亲家母! 刘婉冷笑一声,“我如今是诰命夫人,按照律法,婆母您编排我和我娘家,亦是犯了口舌罪!你堂堂侯府主母,自己的嘴都管不好。” “你······你敢忤逆长辈,刘婉,你犯了七出两次,就算我叫晋安休了你就算是律法也管不着!” 若不是黎氏此时包着头巾,定还会气得头上冒烟。 她指着刘婉,让嬷嬷拿下她惩诫! 可还没等嬷嬷碰到刘婉,庆笙便挥着比男人还高的大铁棒子,来到了刘婉面前! 弱弱道,“我···我看你们···谁敢碰夫人!” 语气坚定,神色慌张。 “庆笙,莫要动粗!”刘婉提醒。 庆笙“哦”了一声,丢了铁棒子。 然后。 她低身下去,两只手扛起两个嬷嬷,往黎氏身后一丢,十几尺的距离吓得众人一哆嗦。 嬷嬷老骨头都散了。 庆笙却马上双手捂脸,娇羞道,“丢死人了。” 黎氏:啊? 众人:啊? 小晚晚:啊?我靠! 刘婉无视了气晕的黎氏,指着谢晋钊道,“你出来!当时我没有说此举可能会得到陛下重视吗?你分明听清楚了,又不愿捐钱。” “如今我捐了银子做了这个事得了好处,你又见不得我好,怪我没解释清楚,三叔,你当真是两面三刀,气急败坏的破防典型代表啊!” “你!”谢晋钊的心思被刘婉戳穿,在众人面前一览无遗,他竟气红了耳根,再也说不出一句。 刘婉又看向谢晋秋,道,“四叔,我知你的病需要银子来医治,你就算不愿捐钱,我亦不会为难你。” “可你又怎知,如今的当家主母是婆母了,我的赏赐同侯府没有半分钱的关系。若你觉得我的东西该充侯府库房,那我说你药房里头的那些百年人参,怎不拿出来救救你的祖母?” 说到底,还是自私罢了。 谢晋秋默默低头不语,他是有几根百年人参,价值连城,千金难买,可那是给自己续命的,他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侯府做慈善呢? 刘婉看向躲在黎氏身后的黎多多,眼神犀利: “你躲什么?这里是侯府,有你一个外人说话的份吗?我小家子气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的封赏,我抬进我的院子有什么不对的?” “哦?我知道了,你也想分一点是吗?好啊,跪下来喊姑奶奶,我就赏你一些,拿回你那见不得世面的黎家,好好炫耀炫耀如何?” 一番话下来,说得黎多多脸色羞愤难堪,她死死咬着唇,眼底蓄满泪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是的。 她后悔了。 她以为那么多人逼刘婉,自己出一份力,多少也能分一杯羹的。 哪曾想,刘婉竟有如此胆量,不敬婆母,不敬男眷! 还将她那点小心思,扒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她感觉下人们看过来的目光,像看怪物一样,甚至地位最低的丫鬟,也在抿嘴笑她。 黎氏浑身发抖,“真是反了,反了啊!没想到我不在的这五年,娶进来的媳妇竟是这样一个泼妇!” 刘婉嗤笑一声,“泼妇说谁呢?” 第27章,笑成这样又有瓜吃了 “泼妇说谁呢?” “说你!”黎氏怒怼! 此话一出。 刘婉那边的下人都抿着嘴偷笑,看黎氏像看怪物一样。 【娘亲战斗力满分!】小晚晚用力瞪着小肉腿,嘴角咧到太阳穴! 黎氏顿悟之后,羞愤交加,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余光瞧见那匆匆赶来的两个黑色男人,她竟真的被下人搀扶倒在了地上。 谢晋安带着许柔柔兄妹俩急急来到,一见黎氏这般,许柔柔忙将孩子给嬷嬷,去扶起了黎氏。 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父亲糊涂啊,他怎就让你娶了这样的媳妇进门,把婆母欺负成这样,家里几个庶子替我说话,倒个个被你媳妇骂了一顿,晋安,休了她!” 许柔柔不敢再说刘婉,便安抚黎氏,“夫人注意身子啊!” 对比刘婉的咄咄逼人,许柔柔倒是显得善解人意多了。 谢晋安咬着牙上前,“刘婉,我娘养我不容易,她到底是你婆母,你竟敢······” “你娘养你不容易与我有何关系?”刘婉淡淡道。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晋安从未见过这样顶嘴的刘婉,在他五年的记忆里,刘婉一向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即使受了委屈,也会默默忍着。 怎么自从生了个女娃之后,她就变了呢? “休···休了她!” 黎氏都要气吐血了,刘婉连自己夫君都敢怼。 简直太无规矩了。 谢晋安死死捏着拳,男人的尊严在此刻被刘婉淡漠的神色打击得一点不剩。 可他记得,祖母说过,侯府不能没了刘婉!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紧紧攥着的拳头,“娘,此事慎言。” 黎氏咬着牙,将天大的委屈吞咽下肚。 刘婉也没了耐心,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又吩咐庆笙她们将东西搬院中。 谢子暮在刘婉身侧,死死捏拳,抬头问道,“母亲,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对吗?” 谢子星大眼巴巴,差点要哭了。 刘婉微微一笑,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 这时。 庆大从院外急急奔跑进来,对着黎氏和刘婉道,“夫人,大奶奶,宫里来圣旨了,指明了要世子去接旨呢!” 此话一出,谢晋安目色激动,一定是陛下同意派他去赈灾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幅乌漆麻黑的模样,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刘婉道,“等我回来,我便教教你如何侍奉婆母!” 说罢,大步朝着前院走去。 黎氏也猜到了是什么,笑出了声,“刘婉啊刘婉,你等着配不上我儿子吧!” 说罢,也在许柔柔兄妹两的搀扶下,去了前院。 几乎所有人都往那去了。 刘婉也略微有些疑惑。 她爹分明将事情办妥了。 怎么这件差事还是落到了谢晋安头上! 她派了望夏去盯着,叫人收拾完东西回院子了! 谢子暮和谢子星已经好久没来见母亲了,便留下来用膳。 两个孩子心事重重的,乖巧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婉给谢子暮夹了一块肉,却被小晚晚快速伸出的小肉手抓住了! 【我也要吃肉,我要吃红烧肉,自从投胎以后,我就没吃过红烧肉了,娘亲,给我次,给我啊嗷嗷!】 怀里的小家伙抓着肉就要往嘴里塞,拦都拦不住! 刘婉只好将筷子放下,从她小小的指头一根一根掰开,将红烧肉取了出来! “你才两个月不到,不能吃这些!盼春,去拿奶瓶来。” 小晚晚嗷嗷大哭。 盼春却笑道,“都说世界上最快的手,是婴儿的手,这话没错的。” 给小晚晚喂上了奶瓶后,她才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娘亲。 【娘亲你变了,呜呜呜,你不爱你的小宝宝了吗?】 刘婉点了点她的脑袋,让盼春抱她去榻上坐着。 又给谢子暮和谢子星两人各夹了一块肉。 “谢谢母亲。” “谢谢母亲。”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说完便抿着唇不语了。 “你们去同治书院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几日不曾归家,那母亲便同你们说说家里的情况······” 刘婉将这几日的事说完,又叹了口气,“我自从嫁来侯府,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府中之事,如今我不再管了,倒是轻松了很多。” 可言语中的无奈,又怎么瞒得过心思细腻的谢子暮呢? 谢子暮敛下神色,“母亲做得对,这里对您太不公平了。” 他想通了,若母亲要走,他会支持的。 他不怕被抛弃,他怕母亲日日受委屈。 刘婉这几年的母爱对他来说,已经是千求万求的奢望了。 子星看不懂这些事,只愣愣地说道,“他们经常在我耳边说母亲的不好,但我知道,爹爹和祖母不喜欢我和哥哥,只有母亲和妹妹喜欢我们,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等长大了保护母亲。” 刘婉微微蹙眉,想起女儿昨日的心声说,黎氏回来就是为了弄垮自己这两个儿子。 谢子暮问道,“弟弟,谁跟你说母亲不好的?” “就是我现在新换的小厮,我已经把他揍了一顿了!”谢子星捏拳,圆圆的脸上全是气愤。 还是原来那个小厮好,只是不知为何,他老家父母生病,告假还乡了。 刘婉和谢子暮对视一眼。 这时。 望夏推门进来了,笑得前仰后翻的。 【哦吼,笑成这样,一定又有瓜吃了!】 【别笑了快说呀!】 小晚晚放下了自己的奶瓶,忽然觉得无味了,沾着泪水的睫毛眨巴,湿乎乎地看着望夏。 望夏调整了自己的激动,说道,“回大奶奶,圣旨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一回事!” “世子和夫人,连同许柔柔的哥哥,三个黑的都被陛下叫人绑走了!” 小晚晚的奶瓶,咕噜一声掉到榻上,她张嘴:啊? 刘婉:嗯? 子暮子星:哈?什么情况? 第28章,二哥被带坏。 望夏说起这个就又笑出了声,“公公进来宣纸的时候,世子和夫人脸上神采奕奕的,给人家公公又是端茶又是锤腿的,结果你猜圣旨里头是什么?” “圣旨里头说,前几日那三条煤矿精滚来侯府了,要侯府抓他们去安远县给百姓祭拜,天灾才会消失!” “结果那个公公宣完纸后,见到那三个黑的人便觉得对上了,直呼煤矿精下山了,叫人来将他们绑了,送去安远县做吉祥物去了!” “怕是这一去便要十天半月的,侯府总归还是大奶奶您说了算的!” 刘婉满脸错愕:还能这样? 小晚晚伸长了脖子去听,险些栽到榻下去! 【妈耶,我是失忆了吗,怎么不记得我爹有这段剧情啊!】 【太荒谬了,简直太荒谬了,好端端的爹怎么就变成煤矿精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看我给他算一卦!】 小晚晚将手中的奶瓶往地上一甩! 咦? 怎么甩不出卦来? 就在她肉嘟嘟的小脸满脸茫然之时,刘婉过来将她抱好放回榻上。 “他们离开一阵子也好,难得清净!” 刚好大哥和五公主也在这段时日完婚,清净些也好。 盼春和望夏都点点头。 这段日子大奶奶受的委屈她们都看在眼里,当然也不希望这些个欺负人的人留在这里。 小晚晚嗦着指头,瞧着那奶嘴点地,倒立在地上的奶瓶,陷入了沉思! /// 望夏来到许柔柔住的院子里传话。 “许姨娘,大奶奶的意思是,四爷病重,希望您多带怀山少爷去看望四爷,毕竟怀山少爷是四爷见不得光的亲骨肉。” “上次您带孩子去瞧了之后,大夫都说四爷身子好了不少呢,如今府中无人管束,大奶奶希望四爷能快些好起来,好给他主持家中大局。” “真的?侯府大局日后要交给四爷主持?”许柔柔眼睛一亮。 她自然也能想到,二爷来去无踪,三爷浪荡无度,四爷虽然身子差了些,但也是个知进退的文化人。 如今侯府没了主心骨,刘婉不想管事了,定会让四爷来操持大局。 “那当然了,我家大奶奶都不是主母了,这后院除了四爷还有谁能管?” 望夏说完,亲眼瞧着许柔柔抱着孩子去四爷院中,才回到刘婉这里禀告。 刘婉微微一笑,这时,谢子暮又匆匆跑来,“母亲,您猜得不错,那小厮果真带弟弟去厮混了!” 【哎呀,那小厮是祖母派来的人,就是为了让二哥荒废学业,等祖母废掉二哥以后,又会对大哥哥下手的,娘亲,他们说不定在赌坊呢!】 小晚晚比刘婉还紧张,她刚喝完奶,又咿咿呀呀地叫着。 刘婉将孩子给盼春,又对谢子暮问道,“可知在哪?” “在······”谢子暮羞红了脸,愤怒道,“在烟花巷的一个小赌坊里,前段时间,同治书院的先生跟我说弟弟逃课,我以为他是贪玩回家了,没想到······” “现在去!”刘婉披上了披风,毫不犹豫地准备出门。 盼春拦住了她,“大奶奶,烟花巷中赌嫖兼具,您若是就这样去了,定会对你的清誉有损!” 刘婉一愣。 原来黎氏的目的在这。 若她不去,子星定会毁了,若她去了,她的名声毁了! 不管她管还是不管这件事,都达到了黎氏的目的。 想到此,她捏了捏拳,冷静下来道,“叫庆大来一趟!” 谢子暮腿脚很快,跑到二院门口又跑回来。 庆大在他身后,险些追不上他。 “大奶奶,有什么事?” 刘婉道,“你带几个武功好的小厮,替我去烟花巷抓两个人!” /// 烟花巷。 小赌坊内烛光摇曳,曼妙的女子扭着身资引客人下注。 一个小厮哈着腰护着年纪小小的主子,对他道,“少爷,下这个绝对能赢。” 递给曼妙女庄子一个眼神。 女庄子谄媚地开了骰子,竟给他赢了十倍的钱。 谢子星快高兴到疯了! 第一次觉得,来钱竟然如此容易。 “这位小少爷六七岁便连赢九场,我们赌坊十几年都未曾出过你这样年轻的赌王,真是厉害!” “是啊,我赌了十几年,竟然不如一个七岁的小孩!”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赚那么多钱!” 众人的吹捧,令学习上吃力,被先生批评无数次的谢子星飘飘然。 他想着,要是能一直赚那么多钱,娘亲会不会为他自豪! 他将赢来的五千两往台上一押,“十倍,我押小!” “少爷阔气。” “小小年纪如此魄力,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这位少爷聪明又机灵,不愧是小英雄!” 听到周边各位赌客的追捧,谢子星心中更得意了,成就感孑然而生。 他身边的小厮边夸他,边给女庄子递了个眼色。 是收网的信号! 谢子星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紧张地盯着摇盅,成败在此一举。 摇盅一开,三颗骰子全是六点! 他急了! 怎么可能。 明明前面都赢了,为什么这会儿会输? 他不解地看向女庄子,女庄子漫不经心地将肩上滑落的衣衫挂好,淡淡道,“赌场有输有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小少爷,您赢了那么多次,应该不在乎输这一次吧!” 小厮也劝道,“是啊少爷,您能用五两银子赢到五千两已经很厉害了,像您这样的运气,不如让东家给您欠欠帐,您再赢回来就是了。” “连赢九场已经是天才了,下局肯定也不会输的!” “天才怎么会输呢!” 谢子星却害怕了,他不敢再赌了,赢来的五千两没了,还输了十倍,现在欠赌坊五万两。 若是再输,他哪来那么多钱赔。 侯府怎么可能会拿出那么大一笔银子给他还债呢。 怕是到时候连母亲的儿子都做不成。 他摆摆手,对小厮道,“我们不要这个钱了,我们走吧!” 赌场的人却找了打手,将他和小厮围了起来! “小少爷您来这有一段日子了,难道还不懂赌坊的规矩吗?您现在欠赌坊五万两,赌都赌了,哪是你说不要就不作数的?你当这里是过家家?” 女庄子冷笑一声,对他道。 谢子星慌了。 他之前来的时候,都是赢的呀,从来没有输过。 第29章,二哥哥的两个选择 如今输了那么多钱,要如何是好。 他求助的看向身旁的小厮,小厮却道,“不如我回侯府找大奶奶要钱过来。” “不,不能让我母亲知道。” 让母亲知道就完了呀,他本来就不是侯府的血脉,没有人会帮他的,如果连母亲都不要他了,那他该怎么办? “小少爷,难不成要赖账吗?”女庄子问。 “我没有那么多钱,你们给我时间我回去凑。”谢子星都快哭了。 他一个月的零花才一两银子,五万两要凑到什么时候。 女庄子说道,“不行哦,我们赌坊概不赊账,小少爷,不如再赌一局。” “若是赢了便不用欠钱了!” “你一定会赢的!” 谢子星疯狂摇头,“不,我不赌了!” 他后悔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打他一顿,再抓到侯府去讨债!” 女庄子勾起嘴角,冷冷吩咐。 一群打手围了上来,谢子星还未施展自己所学的武功拳脚,就被大人们按在地上打。 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头,心想不能让他们抓自己回侯府,这样太丢人了。 母亲一定不想要他了。 呜呜呜。 他该怎么办? 脸上身上一阵阵疼痛传来。 忽然,赌坊的门被一脚踹开,五大三粗的庆大带着几个小厮冲了进来。 ······ 谢子星脸上挂彩,浑身疼痛,被庆大提着回了侯府。 他跪在刘婉的院子外,浑身颤抖,一股凉气从脚蔓延到头。 庆大在里面回禀着此事。 “好在我年轻时也混过赌坊,学会了出老千这种手段,不仅揭穿了那庄子出老千的手法,还赢了他们不少钱,我不要赌款,他们这才放了少爷!” “我把少爷带出来后,立马派人去报官了,官府来的很快,将赌场封了,那些观众全是赌场花钱请来的托。” 庆大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谢子星,退到了一边。 刘婉虽然面色平淡,但眼底的怒气不言而喻。 “母亲,母亲子星知道错了。”谢子星一张小脸没了当初的纯真,过去抱住了刘婉的腿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都肿了,“赌坊的人出老千骗我,我不该上了他们的当······” 要不是这次庆大及时赶到,他会被那些人打死,脸面无存的。 “谢子星,你在我膝下三年,我教导你和子暮开蒙,花钱送你们去大夏朝最好的书院读书识字,不是希望你能高中状元,而是希望你们能长成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腹有诗书懂进退。” “没曾想,你竟逃课去那种肮脏地方厮混,将母亲的教导和良苦用心至于脑后,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若非今日事情败露,你还想瞒我多久?” 刘婉双眸全是失望之色,那种地方,寻常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敢踏足。 一旦被发现,就身败名裂。 他只是一个孩子,怎么敢! “母亲我知道错了,母亲······”谢子星号啕大哭,他真的让母亲失望了,他看向谢子暮,“哥哥,你帮我求求母亲······” 谢子暮冷冷抿唇,转过头去。 刘婉又看向谢子星身旁,哆哆嗦嗦的小厮,“说!究竟是谁带二少爷去赌坊的!” 小厮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喊着冤枉。 谢子星本想替小厮说两句话,可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段奶声奶气的心声。 【娘亲,就是这个小厮,他是黎氏安排在二哥哥身边的,就是为了带二哥哥逃课,让二哥哥养成废物赌徒,这样一来,男主谢怀山就能成为侯府最出色的孩子了。】 【二哥哥也正因为整日不学无术,被谢怀山一剑刺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这个小厮,没有冤枉他,娘亲,快处置了他!】 谢子星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转头看那小厮! “是你!你要教坏我!母亲,是他教坏我的!” 小厮磕头喊着饶命,刘婉却冷冷吩咐道,“庆大,将他拉下去杖毙,叫全府的下人过来亲眼瞧瞧,敢教主子入歧途的下场!” 小厮腿软得不行,“你不能杀我,夫人不会同意的······唔!” 话还未说完,就被庆大捂着嘴拖了下去。 黎氏已经被皇上打包送去安远县当吉祥物了,没有十天半月根本回不来。 这样的威胁,对于刘婉来说,微不足道。 外院很快便围着很多下人,连谢晋钊也来了,他是资深的纨绔赌徒了,对于这件事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于是同刘婉说了几句。 刘婉冷冷回怼,“若是纵容这样的奴才带坏了主子,侯府里的主子全是三爷您这样的人,兴许过不了十年就会衰败了,你不管事便让开些!” “大嫂这话就过分了吧,又轮不到我袭爵,及时享乐有什么错,更何况这个小厮罪不致死,我们侯府怎么说也有头有脸,若是罔顾人命,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谢晋钊脸色难看。 他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可凭什么轮到刘婉说教他! 前几次他都忍了,这一次,他无法忍! “长嫂如母,三爷同自己母亲也是这样顶嘴的吗?这小厮带坏我儿子,你想包庇他,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难不成这件事与你有关?” 刘婉脸色冷淡,语气不怒自威。 谢晋钊被哽得脸色发白。 他知道,自己再多说一句,定会被人怀疑别有用心。 可这小厮是他嫡母黎氏的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第30章,大哥哥的记忆 刘婉喊道,“给我打!” “刘婉,你敢······”敢杀主母身边的人。 他终究还是不敢说出来,揭穿了黎氏,黎氏发起狠来,对他也没好结果。 眼睁睁看着那小厮,被堵着嘴,打得臀部血肉模糊,直至没气。 胆子小的丫鬟都吓晕了,胆子大的小厮们,也都深刻地长了记性。 刘婉当众拿来一百两银子赏赐了庆大。 还说只要衷心为主子好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她亏待。 全府的下人们都散了。 但今日的事,在他们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 谢子暮坐在床榻边给弟弟上药。 稚嫩的脸上已经略显成熟,他冷静抿唇,并未同谢子星说什么,也没有安慰他。 “哥哥,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母亲原谅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的!” 谢子星圆嫩的脸上全是青肿,他哭得眼睛都红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也想读书读好一些,可他总比不过别人,也比不过哥哥。 先生很严厉,每日盯着他背书练字,他还要习武,他实在太累了,才给了坏人有机可乘。 谢子暮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问他,“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家里是什么情况吗?” 子星一脸茫然,而后点点头,“我记得,我们一家人都是吃不饱的。” “我五岁来到母亲膝下,五岁以前,我继父家的屋顶是破的,被褥是硬的冷的,吃完上顿没下顿。”谢子暮说起了自己的事情,继续道, “因我生父外出打仗传回死讯,生母带着我和生父积蓄改嫁,我带着我的书来到那个破败的家中,虽然吃不饱,但我有书读,有娘陪着。” “后来,继父酗酒赌博把生母的钱全输光了,家里又破又冷,实在拿不出钱了,他便逼着我娘要将我卖了,我娘不肯,他就把我生母活活打死了,那时我头上全是血,我的生母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谢子暮眼眶湿热,浑身都在颤抖。 那段记忆太过于窒息,他才五岁,根本打不过那个凶残的继父。 他就这样被卖到人牙子手里,险些进了青楼当小馆。 后来遇上好心的官老爷路过见他可怜,才将他引荐给了侯府老夫人。 一堆小孩子里,他年纪最大,但好在生的好看,又冷静识字,才被老夫人带到了刘婉面前。 他本以为眼前这位高贵的夫人,不会选他做儿子的,可刘婉却坚定地选择了他。 他过上了从未敢想的生活。 原来,真有人家的孩子,只需要无忧无虑读书便可,不用担心果腹,也不用担心家中的柴米油盐。 刘婉对他悉心教导,给他缝制衣物,对他的所有疼爱,他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辜负母亲的期望。 他转头看向谢子星,“所以,能当母亲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珍惜吗?这是很多孩子求之不得的机会,你年纪还小,尚未走歪,哥哥希望你记住这次教训,记住母亲的期望!” 谢子星哭得厉害,他又同情哥哥,又同情自己。 “母亲希望我们能长成堂堂正正的君子,但我做梦都想要走上仕途,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母亲的未来。”谢子暮说完,紧攥着的拳头松了下来。 谢子星跳下床塌,握着哥哥的手,“哥哥,我知道了,我也会努力的,你不要放弃我!” 子暮摸了摸弟弟的额头。 漆黑的瞳孔微微下敛,坚定之色漫开。 他做了个决定。 既然他十八岁考上的功名会被谢怀山顶替。 那如果将这个进程提前十年呢? 命运就算再荒谬,也不可能会让一个婴儿来顶替他。 * 这段时日,谢子星每日从书院回家,就来刘婉这里主动上交功课。 刘婉依旧对他不咸不淡的。 庆笙在院内做事,谢子星就过去帮他找活干,不仅跟着庆笙练了力气,先生也难得夸他了。 他高高兴兴来到刘婉这里邀功,“母亲,先生送了我一支笔,我现在一天写几百个字呢。” “母亲,母亲我给你背个诗······” “母亲,母亲······” 刘婉不管去到哪,都跟着一个小挂件,在身后叽叽喳喳地背书。 忽然,余光一撇,瞧见了院外一个陌生的人影。 她将小晚晚放在榻上,对谢子星道,“母亲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你要记住,你读书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母亲,所以······” 谢子星圆圆的大眼睛划过一抹失落。 他听刘婉继续道,“所以,帮母亲看看妹妹好不好,母亲一会就回来。” 谢子星忽然亮了眼,忙点头,连嗓子都不自觉夹了起来,“好。” 刘婉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朝着院外去了。 院外。 庆笙拿了一提糕点,笑得灿烂。 忽然脚步一顿,看见了迎面过来的刘婉,她对刘婉已经没那么社恐了,甜甜笑着喊了声大奶奶。 刘婉笑道,“方才那个是你的朋友?” 庆笙略微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叫小果,是我以前在三爷院子里的姐妹,今儿她弄了糕点给三爷,还顺便给我也做了一份,大奶奶可要尝尝,小果的手艺很好的,三爷常夸她呢。” 刘婉答应了,带她找个亭子坐下。 又问道,“你那个姐妹手艺这般好,为何不去后厨当大丫鬟,真是可惜了。” 庆笙边拆糕点边道,“她呀,连老夫人身边都不去,她只愿意待在三爷身边。” “嗯,是个忠心的。”刘婉点点头。 庆笙打开糕点,先递给刘婉。 刘婉看着那精美的糕点,伸手接过,又问道,“你今夜下了轮值,可有空帮我做点事?主要是我那盆花太重了,花又娇贵,只能等日落时分才能搬动。” 庆笙纠结了一会,没有说话。 刘婉淡淡一笑,“没空也没关系的,你同我不必拘谨。” “不是我推脱,大奶奶,小果说教我做糕点,她亦是今夜才有空。” 庆笙又抬头看向刘婉,“我怕爽约不好。” 刘婉尝了尝手中的糕点,感叹一声,“确实是细腻的好味道。你能学会,我也有口福。” 庆笙笑了。 “这样的手艺难得,你若学会了,打算做的第一顿给谁吃呢?”刘婉同她寒暄。 庆笙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给您吃。” 刘婉摇摇头,“我亦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庆笙恍然大悟,“那我给我爹尝尝,他哪吃过这样的细糠!” 刘婉错愕了一秒,而后笑着点点头。 “不如带你爹一起去,学会了给他尝尝,也好让他知道你的心思。我想,没有哪个父母会不想吃女儿第一次做的吃食。” 庆笙想了一下,笑得很甜,“是这样的,多谢大奶奶。” “那我今夜便带我爹一起去!” 第31章,庆大爆打三叔 晚上,庆笙和小果约在三爷院子的小厨房见面。 庆笙对父亲道,“哎呀,你就不要进来了,小果会不好意思的!” 庆大挠挠头,笑得憨憨的,“那你做好了,不论好不好吃都要拿出来给爹先尝哦,我还是第一次吃女儿做的零嘴呢,嘿嘿。” “知道了,你就等我吧。” 庆笙小声说完,又听见里头的小果喊道,“庆笙,是你吗?你在跟谁说话呢?” 庆笙推门而入,尴尬笑了笑,“是我······没和谁说话,我们开始吧!” 烛光昏暗。 见小果准备好了食材,庆笙便照着她的样子去做。 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捏出来的花儿都显得用力过猛,有一种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美感。 “这糕点的味道,只要配料对了,都能做出差不多的味道,但你若想做得精美,还是要多练习手艺才行。” 小果边教她面粉比例,便指导她捏花儿。 指导了很多次,结果······ 台上多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花儿,惨不忍睹。 庆笙笑得尴尬,都怪她,手劲儿太大了。 小果想通了,“也不是非要捏花儿。你可以试试你擅长的形状。” 就算是普通的方糕,味道差不了也行了。 庆笙马上有了主意,抓起一团面捏,“好!” 小果叹了口气,递过来一杯果酒,“这是我酿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下次教你酿。” 庆笙接过,毫不犹豫喝了一口。 小果眼中闪过微光,她笑了笑,蹲下身捂着肚子,“呀,我肚子痛,你先在这研究研究,我去茅房!” 庆笙关心询问,“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小果根本没回她,拉开厨房门急急走了。 躲在暗处的庆大见小果捂着肚子走了,暗暗疑惑。 既然没有外人,他也好去看看女儿学得怎么样了。 哪知才进了厨房,就见女儿倒在了地上! 吓得他丢了灯笼,将人扶在了一边。 小厨房灯光被风吹灭。 庆大听到有人进来了,可还没等他开口,那男人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小宝贝,可想死我了,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只要你从了我,我就让你当姨娘怎么样?” 感觉到怀中的人还在挣扎,谢晋钊笑眯眯道,“不要害羞嘛,我会对你好的,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你就从了我吧!” 庆大的脸都黑了。 好啊,原来那个小果把他女儿骗来这里,是帮三爷玷污他女儿的名节呢。 谢晋钊见怀中的人不说话,又往他肩膀上亲了一口,手在人家手臂上乱动。 “小笙笙,才离开我院子几天,你肌肉又结实了不少呢!”声音猥琐至极。 庆大气得发抖。 谢晋钊以为是对方药效上来了,他放开怀中娇人,开始脱裤子! “那些胭脂俗粉我都玩腻了,你这种肌肉结实的女孩子好特别,我好喜欢啊,来吧我的宝贝~” 说罢,就朝着庆大扑了上去! 庆大猛的一回头,一拳将谢晋钊撩翻在地。 谢晋钊舔了舔嘴角的血,邪魅一笑,“小野猫,中了药还那么野,来,狠狠抽我,不要怜惜我!” 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甩飞在地,舔着嘴唇爬起来。 又朝着庆大冲了过来。 庆大气得发抖,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踢飞出小厨房,“去死吧畜生!” 他的女儿,从小当宝贝一样养着的,他甚至带着女儿练力气,练功夫,就是为了能让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如今,若不是他跟着来,他的女儿就要被这个畜生毁了! 听到声音,谢晋钊才愣了好一会儿。 魁梧的男人从小厨房走出,借着月光,他抬头看了一眼。 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 他刚刚抱着亲着的人,居然是庆笙她爹! 还是全府最糙的那个男管事! 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干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没穿酷子,脚上还挂着鞋袜的羞耻模样。 脸上的血色又一下子上涌了,一下子红一下白的。 还好庆大把他打醒了,不然照他这样发展,谁上谁都还不一定呢。 谢晋钊想进去拿自己的衣服。 却被庆大整个人按在地上狂揍。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不要打脸·······” “啊,那里,那里也不能打啊!” 月光下,谢晋钊一手捂脸一手捂着重要部位,被人狂揍。 凄惨的叫声很快引来了下人们提着灯笼前来围观。 白花花的男人被魁梧的管事的按在地上打,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啊!” 丫鬟捂着眼睛,小厮感觉胯下一凉。 有人去禀告了刘婉。 刘婉却说自己不是主母,没有权利管其他人院中的事。 管事妈妈六神无主,只能跑去找四爷院子,将病中在榻的四爷拉起来,去三爷院中主持公道去了。 而管事妈妈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四爷房间里的屏风后,许柔柔才满脸担惊受怕地抱着孩子走出来。 内院乱成了一团。 庆大被人拦下以后,双目赤红,大喊着四爷为他做主。 “这个畜生,叫这个小贱人将我女儿约来这里,迷晕了我女儿,欲要夺我女儿的清白。小果是吧,你可是我女儿最信任的朋友,你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事!” “若不是我跟着我女儿前来,发现了不对劲,早让三爷这个畜生得逞了!” “他脱了衣服,把我误会成我女儿,上来就对我又亲又抱的,我都不想活了!” “更别说我女儿一个内向的小姑娘,要是被他碰了······畜生!!!” 庆大的字字句句。 落到在场人耳中,简直就像炸弹一般轰击着众人的脑子。 加上眼前这光溜的三爷被暴揍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他们甚至脑仁都麻了,停止了思考! 方才是三爷想玷污庆笙,没想到误打误撞玷污庆大吗? 三爷的口味挺重的呀。 就连被管事妈妈强拉来的四爷谢晋秋,都愣住了。 靠,三哥裤子都脱了,还喊着冤枉? 这也太······ 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他叫人拿了衣服来给谢晋钊穿好,恰好被急匆匆赶来的许柔柔瞧见。 许柔柔脸一下就红了,转身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亲娘耶,他们侯府的兄弟,每个都那么小吗? 第32章,腹黑四叔 谢晋秋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将人叫来了前厅处置,还围着目击的下人们。 所有人憋着嘴角的笑意,不敢笑出声。 庆大在绘声绘色的表演谢晋钊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 又恨不得给谢晋钊一拳。 “你个狗奴才,你敢打我!就算我和你女儿真有什么又怎么样?我是主子她是奴才,被我看上那是她的福分!” “这里是侯府,是你一个奴才能翻了天的吗?” 谢晋钊穿好了衣服,说话都硬气了很多。 他方才太慌了,忘记了自己是主子的事实。 可他这话一说,庆大就指着他,朝着众人喊道,“你们听听,他都承认了!” 谢晋钊脸色难看,要不是那么多人在这里,他早就冲上去把庆大打死了。 想到自己方才是个光溜子被那么多人看了,他脸面无存的同时,又感觉到一些刺激。 谢晋秋说道,“三哥,你糊涂啊,你在外头花天酒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对侯府的丫鬟起了心思,照我说,这是你的错!” 谢晋钊歪嘴笑,“四弟弟,你我同是庶出,你凭什么管我啊?” “大嫂让我主持府中大局,如此,我便可以处置这件事!”谢晋秋脸色黑了。 他这个三哥,向来看不起除了嫡子以外的任何兄弟。 仗着自己讨好黎氏,在府中为所欲为很久了。 “你主持大局?你是世子吗?你有主母玉佩吗?”谢晋钊冷笑。 谢晋秋一下子被哽住了。 “三哥,你当真要将侯府和自己的脸面丢尽吗?” “一两个奴才罢了,能丢什么脸面?如今内宅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照我说,若庆笙愿意,我抬她做了姨娘便罢。” “若她不愿,那便将她和她老爹打出侯府,割了舌头发卖了,看谁还敢多往外传一句!” 谢晋钊此话一出。 所有下人都惊得闭上了嘴。 管事的婆子们,也都满脸惊讶地看向四爷。 庆大目呲欲裂,恶狠狠地瞪着谢晋钊,“我们父女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同意我女儿嫁给你这种畜生的!” 谢晋秋也无可奈何了,只能安抚庆大带着庆笙先回去。 谢晋钊勾唇,“四弟还想着处置哥哥呢。” “此事我去问过大嫂,三哥你且回院子等候,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谢晋秋讲话一向温柔,如今全是冷意。 不是因为三哥做的事令他不悦,而是他被当众质疑,被谢晋钊驳得脸面无存。 次日一早。 他便来到刘婉院中。 刘婉得知情况后,请了他进来。 “大嫂,以前祖母常说,侯府不能离了你,如今,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 “弟弟之前不该驳了嫂子的面子,弟弟知道错了,如今,内宅因为这件事人心惶惶,还请嫂子出面主持大局。” 谢晋秋一夜没睡,因为这件事弄得他总是心神不宁。 以前他读书时,总觉得内宅女子不如他们读书人,意气风发,在外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当他真正处理起内宅之事,才发现大嫂的难处,也更佩服她能将家里的每一件事处理好了。 刘婉微微一笑,刚要开口指点他,却被脑海中的奶娃娃音给阻止了。 【呀呀呀,是我四叔呀,我的天呐,他怎么装得那么乖。】 刘婉微微蹙眉,揽紧了怀中的小晚晚。 小晚晚嗦着大拇指,圆溜溜的眼睛一直打量着谢晋秋。 【四叔长得那么温润,可惜在剧本中是个腹黑的,他不仅装病骗了所有人,后来还用四嫂的钱在外面买势力,来扶持男主上位。】 【男主为了感谢他,还给他安排了差事,可怜的四嫂被休了,男主还割了她的舌头。】 【我娘亲更可怜,听说那商女是个骄纵的,娘亲为了四叔好还曾劝过我四叔,可惜四叔贪商女的钱,以为娘亲要破坏他的婚事,就偷偷换了娘亲的补药,没想到他娶了四嫂也继续给娘亲下药,害娘亲熬不过三十多岁就被男主气死了!】 小晚晚想着想着,看谢晋秋的眼神的都变了。 谢晋秋见刘婉不说话,又见小娃娃打量他。 他温润一笑,“我也蛮喜欢晚晚的,长得真好看。” “怀山也好看不是吗?”刘婉微微一笑。 谢晋秋眼神闪躲,“啊···是啊,他是有些像我的,多谢大嫂帮我守着秘密。” 他又转开话题,“那这件事,有劳大嫂出面了!” 刘婉冷冷一笑,果真是全侯府串通一气来骗她呢。 【娘亲不要管他,他在害你。】 【不管你处置成什么样,只要黎氏一回来,肯定会把庆大他们发卖的。】 小晚晚咿呀咿呀的,口水都快喷出来了。 刘婉想了想,她不能淌混水,于是说道,“不如你将他们带去给老夫人处置,你也知道,你的嫡母一定会帮你三哥的。” 谢晋秋一想,确实如此。 若是祖母再发话,让他主持内宅大局,岂不是没有人会再质疑他了? 他匆匆告辞,回到自己院子,让丫鬟拿了他的一根百年人参,去了慈善堂。 老夫人幽幽醒来,虽然她被圣上禁足夺权了,但孩子们对她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 她对谢晋钊道,“你糊涂啊,侯府百年,哪做过发卖下人这等丢脸的事,你若不听你弟弟的,祖母的话你也不听是吗?” 谢晋钊冒了冷汗,祖母可是侯爷的母亲。 他再怎么叛逆也不敢忤逆祖母。 老夫人知道府中近日的事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嫡母也是个糊涂的,这些年侯府吃紧,全靠刘婉的嫁妆支撑着,她把中篑拿走了,刘婉定不会再往侯府贴钱了,糊涂啊!” “晋秋的亲事快近了,若你做的这些糊涂事传出去,那京城首富钟家来闹退婚,我看你拿什么来交代!” 只有娶了钟家的女儿,侯府才有钱维持体面。 钟家是商户,官宦爵位人家是看不起他们的,若不是侯府经济吃紧,才让他们有机会攀高枝。 钟家女儿的陪嫁铺子和房产,够侯府这几个兄弟混吃十几年了。 第33章,要么浸猪笼,要么收钱 谢晋钊被说得面红耳赤。 他知道只要弟妹嫁进来,全侯府都过上好日子,他也有更多的例银挥霍。 老夫人对他说,“就听你弟弟的,以后他来掌家,你去给庆大父女俩赔钱道歉,那些个下人使些银钱让他们闭嘴,以后可不能得罪他们了。” “是。”谢晋钊说完,又不服地看了谢晋秋一眼,“若庆大父女两不接受孙儿的道歉又如何?” “晋秋,你去同庆大说,庆笙名声已毁,要么浸猪笼淹死,要么收了钱息事宁人。” 谢晋秋洋洋得意,“好。” 这次是他掌家,等他的妻子嫁进来了,就是准主母。 他难道还没有翻身的机会吗? 刚出慈善堂,许柔柔便抱着孩子在等他了,“四爷,怀山见不到您一直哭呢。” 谢晋秋看了孩子一眼,又摸了摸谢怀山脖子上戴的舍利子,问道, “圆通大师真说,怀山是侯府贵婴,能带侯府一飞冲天吗?” 若真是这样,那怀山这个儿子他认下也不亏。 他自身庶子身份,若没有天命之人相助踏上仕途,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那当然,圆通大师可是金山寺唯一的得到高僧,说的每个预言都是真的,他以前还说过如今的陛下是天子命呢,后来陛下真的当上了天子。” 许柔柔声音轻柔道,悄悄抬眸看了眼谢晋秋,侯府这几个男眷,最好看的便是四爷。 他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简直比谢晋安好看太多了。 谢晋安在她脑海里,还是一颗黑色的煤球呢。 “嗯,这事我知道,祖母为了骗大嫂便说怀山是我见不得光的外室子,也委屈你了,你同我哥那么多年,你本该是我嫂嫂的。” 谢晋秋叹了口气,又摸了摸谢怀山的脸,不敢再看他。 谢怀山如今不过两个月大,眼神一点也不像小孩子那般清澈。 反而透露出一种成年人的精明。 属实诡异,看着人不舒服。 难不成天之骄子一出生便就有智慧的? 许柔柔低头,柔声道,“多谢四爷愿意帮我们母子俩,我会告诉怀山,永远记住四爷的恩情。” 谢晋秋儒雅一笑,“平日多带他来走动走动。小嫂子,你的发簪歪了。” 伸手去替许柔柔扶好发簪,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许柔柔在原地心跳得很快。 这一幕,被躲在远处的一个身影瞧见。 身影消失。 望夏来到刘婉的院中,跟刘婉耳语了几句。 刘婉微微一笑,转过头对上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她,呀呀地喊着。 好像很不满。 【娘亲,是不是又有瓜吃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要听!】 【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的不能听的?你说呀,你说我给你充会员行了吧。】 【呜呜呜,为什么小宝宝不能说话,小宝宝也要被公平对待!】 小晚晚已经能坐起来了,她双手叉腰,气得脸鼓鼓哒,羞红羞红的。 小小一个人崽,就这样盯着刘婉。 刘婉将她抱了起来,她便转过小脸去,软糯的腮边气鼓鼓的。 “大奶奶,小姐气性还挺大的,要不要奴婢带她出去玩玩!” 盼春抿唇偷笑,她负责照顾大奶奶身边这几个孩子。 子暮一向闷头读书,不让她操心。 子星自称自己是最胆大的,可动不动就被吓哭。 小姐才出生没多久,盼春就见她发过很多次脾气了,好几次甚至让她从怀里载了出去。 她想啊,若是小姐能跑能跳的话,怕不是早找人干架了。 【哼,我才不要看侯府这破风水呢,这里生出来的男人没一个有用的!】 【皇家的风水最好了,娘亲什么带我去皇宫看风景,我就什么时候原谅娘亲好啦!】 小晚晚在心里想着。 她非常想吃瓜,但是娘亲不说,她也只能给娘亲一个台阶下。 去皇家吧,她还想被埋在土里,好好长大呢。 只有太后姨姨会埋她。 她们都不会。 气死了,还好她自己能爬。 “大奶奶,庆大和庆笙要见您。”望夏道。 “好!”刘婉将怀中小家伙交给盼春,出去见了庆大父女俩。 【什么瓜!】 小晚晚从盼春怀里蹬啊蹬的,哇哇大喊,“啊呀咿咿咿······” 要吃瓜,要吃瓜呜呜呜。 盼春见她闹得厉害,便也一同抱她去了。 庆大父女两一见到刘婉就跪下了,“多谢大奶奶救我女儿清白······” “若不是大奶奶指引我带爹爹前去,庆笙早就被那三爷玷污了,大奶奶料事如神,庆笙愿做牛做马报答大奶奶。” 庆笙眼睛湿润,看起来像哭过的。 发生这件事,她回去才想明白,大奶奶慧眼如炬,早知道小果会害她,才想了个法子让她带上爹爹······ 不然现在,她就成那个畜生的姨娘了。 刘婉看了庆大一眼,她这样做,也算是报答他前世的上香之恩了。 “起来吧,后面这件事处置的结果如何?” 庆大被女儿拉着起身,愤愤不平道,“四爷说,庆笙名节坏了,要么浸猪笼,要么收三爷的钱闭嘴,此事就算了!本以为四爷是个慈悲的,没想到他也帮那个畜生!” “大奶奶,您别怪小的多嘴,您不管家,侯府迟早要乱!” 庆笙低着头,扯了扯庆大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了。 庆大如何能懂,他拍拍女儿的手道,“不要害怕!大不了爹再去跟他干一架!我们也是有骨气的,宁死也不向恶势力低头。” 转头又问刘婉,“我只知道整个侯府,就大奶奶不会害我们,大奶奶,我们来听听您的意思!” 刘婉微微一笑,“既然三爷道歉了,为何不多要些银两?” 第34章,偷吃阿胶糕。 两人齐齐愣住。 刘婉又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活着才有机会不是吗?” 是啊,若庆笙都被浸猪笼死了,争那一口气还有何意思。 况且这件事如果不这么算了,谢晋秋或老夫人不会容许庆大父女俩活着的。 庆大攥紧拳头点头,“大奶奶向来料事如神,我们听您的。” 两人将家乡的土特产留下便离开了。 望夏惊叹,“这可是上好的阿胶糕啊,看起来不像是外面卖的!倒像是自家的做的,听说自家做的阿胶,用料足,比外边的还要滋补气血呢。” 刘婉愣了一会,“倒是个有心的!” 小晚晚嗦着大拇指,眼巴巴地看着。 自从出生后,不是喝奶就是喝奶,她现在见什么都想吃。 刘婉去瞧了子星和子暮的功课,子星因练武的时候打碎了爹爹送给母亲的花瓶,被刘婉罚站在房间门外。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桌上的阿胶糕少了一块。 而坐在墙角的一个小背影,奶呼呼的好像在吮吸着什么。 她好奇凑过去,小娃娃转身,小半张脸上是褐色的汁水,她还将手上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你在吃什么?”刘婉问道。 小晚晚疯狂摇头。 【我没有偷吃阿胶糕。】 【娘亲,我就尝个味,我咬不动的。】 刘婉一愣,盯着她小脸上的褐色汁水陷入了沉思。 “你是不是偷吃阿胶糕了?” 小晚晚猛地摇摇头,抱着娘亲的腿,急得呀呀呀叫,“不······不······” 【娘亲,娘亲是怎么知道的?】 【我明明藏得很好啊。难不成是母女连心?啊啊啊。】 刘婉:你要不要看看蹭我衣服上的是什么? 小家伙还在摇头,忽然,鼻孔一股热流,她看蹭在娘亲衣物上鼻血愣愣出神。 哎呀,糟了,补过头了。 可她真的嗦溜了几口啊。 啊,好多血呀,她是不是要死了。 刘婉急得将她抱起,吩咐盼春去叫了府医过来。 府医给小家伙诊脉之后,又开了些下火的药,才止住了喷涌而出的鼻血。 小晚晚坐在床塌上,低着头,悄悄看了眼娘亲的神色,又低下了头。 刘婉从她的小裤兜里搜出一块湿润的糕点,定定看着她。 一大一小,大眼瞪圆眼的,谁也不说话。 最终。 小晚晚和谢子星一同在门外罚站。 唯一不同的是,小家伙是坐的绷直,她呆愣愣地看着哥哥。 【子星哥哥,你也偷吃阿胶糕了吗?】 “妹妹啊,你才几个月啊,只需要卖卖萌,喝个奶,不就能让母亲高兴了吗?她有我这一个不中用的儿子就够了啊!” 谢子星悄悄蹲下身,扶正她的奶嘴。 小晚晚小声的哇哇叫,“锅······吃······” 【子星锅锅,你偷吃的是什么,要站那么久。妹妹我可真的是倒霉啊,换做以前我卖个萌就能蒙混过关了啊。】 谢子星:“你问我偷吃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偷吃啊!” 小晚晚:果然,她和她哥心有灵犀啊! 谢子星又道,“我打碎了父亲送母亲的花瓶而已了,父亲被当吉祥物送去安远县了,我怕母亲看着花瓶就会想到父亲,所以我故意打碎的。” 小晚晚: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啊,捣蛋第一,还是个小哭包,打碎了东西被罚还不长记性。不罚你罚谁。】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花瓶又便宜又难看,爹得送小三价值不菲的古董,却送给娘亲一个随处可见的花瓶定情,我真的是服了这个渣男啊。】 谢子星一愣。 爹有小三? 【不过那个小三也真有本事,养出的儿子吊打子星哥哥,啧啧啧,惨。】 谢子星头皮发麻,妹妹之前一直说的男主,莫不就是小三的儿子! 他暗暗握拳。 明天,他就把剑舞烂,不吃不喝也要舞。 还要把爹送给母亲的东西,全砸了! 刘婉在房间内看着桌上的请帖,对盼春道,“过几日我哥哥成婚,我们先去一趟皇宫帮公主筹备嫁妆,再去公主府参加婚宴。” 公主嫁人之后,一般会赐府邸,许以后哥哥他们就住那里了。 刚好公主府离侯府挺近的。 至于为何要进宫,当然是因为偷听到了小晚晚想进宫的心声了。 她又叫来望夏,“你去请个做婴儿辅食的厨子回来,晚晚该吃点别的东西了。” 望夏点点头下去了。 出到门口见谢子星眼巴巴的看着她,那个坐在地上吊着奶嘴的小娃娃也在看她。 好像在期待她说,可以解除罚站了吗? 望夏摇摇头,叹息一声后走了。 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不好了大奶奶,钟家来退婚了!” 钟家,京城首富,是与四爷定亲的那家。 刘婉问道,“可有说什么原因?” 丫鬟道,“钟夫人说,四爷在外有外室生了孩子,品行不端,嚷嚷着要退婚!” 小晚晚竖起了耳朵! 哇哦。 谁把这个透露出去的。 干得也太漂亮了吧。 谢子星也一脸好奇:呃,四叔太不是个人了,呸! 母亲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我当初阻止过这门婚事的,我现在无权处理,你让四爷自己去处理吧!” 婚事成不成,那都是他们的事。 从女儿口中知道四爷的所作所为后,刘婉倒也不希望那女孩子能嫁进来。 虽骄纵了些,可人家在父母那里却也是个宝,怎能嫁过来被一大家子人吸血。 果然,丫鬟走后不久,谢晋秋带着人匆匆来到刘婉院子了。 “嫂子,你身份高,你去替弟弟说些好的吧,只有你能替弟弟挽回这桩婚事了。” 谢晋秋开口求她。 如此严肃的场合,门槛处竟爬进来一个小身影。 刘婉额角狂跳,过来将她抱到怀中。 谢子星见状,也学着妹妹爬进门槛,眼巴巴的看着刘婉。 刘婉:“去站着!” “哦!” 谢子星又爬出去了,他欲哭无泪,明明和妹妹做了一样的事,怎么结果天差地别啊。 母亲你区别对待。 呜呜呜。 小晚晚捂着嘴笑。 【果然我还是娘亲最爱的小宝宝,我来吃瓜了,四叔你快说呀!】 谢晋秋没心思管几个孩子,对刘婉道,“嫂子,我也不知谁在外头造谣,只有你出面,才能挽回钟家了,如今侯府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能没有钟家的帮助啊!” “你是三品诰命,只要你出面替弟弟开脱外室之子的污名,他们定会信你的。” 【我敲?拿我娘亲的名誉替你担保?】 第35章,老登诅咒娘亲,我反弹 【四叔你要不要脸啊?不要我捡去喂狗了哦。】 小晚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 刘婉脸色淡淡的,说道,“四弟弟,当初我劝过你这门婚事要慎重考虑,钟家虽是商户人家,但他们极好面子,得知你这个事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侯府,我不会替你出面挽回。” 更不想让自己的名誉替他们做保。 “况且,你都承认怀山是你的儿子了,纸包不住火的,你做出这个事的时候,何不想到今日?” 刘婉补充道。 【嘿嘿,娘亲越阻止,四叔就越想挽回!】 小晚晚一脸惊奇地看着谢晋秋,吃瓜吃瓜。 这次一定要吃饱。 谢晋秋脸色难看,是,他是有些后悔替大哥认了这个儿子。 但这事除了大嫂没人知道啊? 怎么就让钟家知道了? “娶了钟家二女,对我对侯府亦是有所帮助,嫂子不想我好,也不想侯府好吗?” “难道你是怕钟有艳嫁进来之后,会威胁你在家中的地位?” “嫂子,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咳咳咳······” 谢晋秋捂着嘴咳嗽,咳出一些血来,在白色的手帕上尤为刺目。 刘婉道,“我亦是为了侯府和你好,才不同意的。” 钟家死要面子,如果侯府强取,以他们的财力,弄垮侯府的经济来源不是问题。 【娘亲,那钟有艳也是小心眼的,还会武功抽人可疼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得下丈夫身边有其他女人呢? 刘婉一下就释然了。 反正她坚持自己,如果钟家退婚,那女孩也不会踏入火坑,这对大家都好。 如果退婚不成,钟家人要闹翻侯府,她也不会阻止。 这件事她不想参与,惹自己一身骚。 “可是嫂子,我已将钟夫人请到你院子来了,你不出面见客人,怕是不妥吧!” 谢晋秋嘴角勾起笑,他先是去了会客厅,称刘婉身子虚弱,将钟夫人请来刘婉院子商议退婚的事。 刘婉娘家是礼部尚书,她断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做出这等无礼之事。 她骑虎难下了。 【哼,我就说嘛,这四叔根本不是个好心肠的。】 【侯府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婉叫来庆笙,“出去同钟夫人说,我这病会过人,就不出去见她了,我支持钟家的决定,这样两家都体面!” 庆笙点点头,刚要出去,就被谢晋秋的人拦住了。 可他们哪里拦得住庆笙,庆笙害羞低头,扛起两个小厮就丢了出去。 庆笙捂着脸跑了,娇羞地喊,“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谢晋秋脸色煞白。 刘婉道,“这事若你能谈拢,也算你的本事。” “好啊,好嫂子,我告诉你,钟家女儿我娶定了。” 谢晋秋虚弱的说完这句话,转身走的时候,又说,“哼,难怪我哥不喜欢你,你这样的无趣顽固之人,不配做主母。” 刘婉脸色沉了几分。 不久之后,慈善堂的老夫人叫她过去。 她便对传话的嬷嬷道,“老夫人被圣上禁足,亦没有当家之权,我乃三品诰命,她没有资格传我!” 嬷嬷潸潸地走了。 老夫人险些被气晕过去,她在佛堂拜佛,一直念着希望刘婉不好。 小晚晚亲眼瞧着娘亲身上多了一丝丝煞气。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在诅咒娘亲! 【娘亲如今的补药都不喝了,那老太婆居然还在慈善堂诅咒你!】 【气死我了,我要替娘亲诅咒回去!】 【可是我还那么小,又不能画符,怎么办呢??】 【啊,一语成谶,我帮娘亲反弹,反弹!】 刘婉身上的煞气,好像又原路返回了。 小晚晚才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自己这个技能,用心声也能触发耶。 那可真是太棒了! 佛堂里的老夫人低声呢喃:“小贱蹄子,小贱蹄子,不盼着侯府好是吧,你最好病倒起都起不来。” “你不是爱干净吗?我咒你屎尿全拉身上,没人伺候!” “你的孩子不是很孝顺吗?我咒你孤苦无依无人管,还被子孙嫌弃。” “你娘家不是很有钱吗?我咒你娘家全家破产!” ······ 说完,她身上的煞气越来越多。 然后,一阵风吹过,她就中风倒在地上了。 嬷嬷们大惊失色,捂脸尖叫,“老夫人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快!快叫府医!” 府医来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房间里头一股怪味,无人清理。 谢晋钊骂那些嬷嬷,“你们怎么伺候老夫人的,病倒虽然不怪你们,但是老夫人身上的秽物你们要清理干净吧!你们这个月的例银我叫四弟扣了,好好反省去吧!” 嬷嬷当即就不干了,捂着嘴说道,“您清高,您了不起,您去伺候老夫人吧!” 她们只是没来得及清理而已,谁说她们不清理了? 谢晋钊一上来就扣例银,这下谁还给他面子。 几个嬷嬷撒手走了。 谢晋钊气得脸红,他忍着怒气进了老夫人房间,却被那股恶臭又逼了出来。 “呕,祖母,不是我嫌弃你,我这就去找女眷过来给你侍疾面,呕······” 于是他就找了刘婉和许柔柔,两个照顾孩子的妇女哪里来的空? 他又去找了谢晋秋来,谢晋秋嫌弃捂住口鼻,“三哥,你我同为男子,如何能做这种事。” 然后,他们两个又去找下人。 下人们听说伺候老夫人会被罚一个月例银,都纷纷低头走开了! 谢晋钊感觉到一股无力,他对府医道,“你先去看看祖母,我去外头花钱请人来清理行了吧!” 府医用布包着口鼻进去了,替老夫人把了脉,又开了药。 他把四爷能送来所有珍贵药材都用上了。 直到晚上老夫人才幽幽转醒,但是起都起不来。 这时,一个嬷嬷急匆匆赶来,给老夫人递上一封信。 第36章,钟家泼粪 老夫人一看,两眼一白,哭着喊道,“我的娘家······我的娘家好端端的怎么会······怎么会全破产了?” “一分钱都没了啊······” 哭着哭着,哽咽的时候一口气上不来。 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府医捂着脸,发出尖锐爆鸣! “啊!!!” /// 刘婉不支持钟家婚事的事,很快被钟家知晓了。 钟夫人脸色阴沉的回到家中,对钟有艳道,“看来刘婉也知道自己小叔子是个什么货色,她说尊重我们的选择呢。” “那我多谢她了,所以婚退了吗?我可不想嫁给那种门风败坏的男人,正妻还未娶过门,就有了外室子,女儿定是不能咽下这口气的。” 钟有艳一身红衣束身,高仰着头,满目不屑。 她本也不想嫁给那种病怏怏的男子,要不是父亲说,侯府是高门贵第,她嫁过去起码能跨越阶级,光耀门楣,不然她一点也不愿。 更别说如今闹出谢晋秋有个外室子这样的事了。 她好面子,接受不了有个这般丢人的夫君。 “娘去见了侯府老夫人了,她说给点时间谢四爷,他定会查清楚这样的谣言从何而来。” 钟夫人叹了口气。 其实刘婉的态度更能说明一切,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在京城名声极好,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出挑,更重要的是,她如今还是圣上亲封的三品诰命。 有损名誉的事,她定是不会做的。 她的话语更有信服力。 只是,她更想看看谢四爷究竟是不是清白的。 “那就是没退成了?娘,你糊涂啊,这件事是侯府里头传出来的,难不成还有假?” 钟有艳有气没处撒,她愤愤不平,抽起自己的鞭子。 “若他真的清白,为何不马上说?我这就去找那两个婆子去侯府对质!” 钟夫人吓得拦住了她。 自己这个女儿脾气火爆,好吃好喝的供惯了,遇到事情能暴力解决便暴力解决,丝毫不考虑后果的。 反正家里有钱,不管什么事,都能拿钱解决。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不够多。 这次,又看见她掏出一万两,“我就不信,这些钱还撬不开那两个婆子的嘴!” 钟夫人头皮发麻。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事。 那两个婆子是谢老夫人身边,曾去解决放蛇丫鬟被抓了的庆妈妈。 她被人下了毒,又被丢回侯府打探消息,否则就会暴毙身亡。 她回去了之后,不能留在老夫人身边了,便去做了更低等的粗使婆子。 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诉那人,那人让她传出四爷外室子的事。 她就让自己的老闺蜜,传话出去了。 老闺蜜出去后,也被人下毒送回来了。 所以现在······两个人一起打探消息了。 今儿庆妈妈和老闺蜜吵了一架后。 两人又一起出去放消息了,没想到却被人捂了嘴,绑到了钟家。 钟有艳叫丫鬟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庆妈妈的嘴巴子。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庆妈妈被破布堵住了嘴,呜呜乱喊。 丫鬟见她嘴硬,打得更狠了, “啪······” “还嘴硬是吧,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钟有艳无奈扶额,对丫鬟道,“小福星,你说要不要把破布拿开,她才能说话呢?” 庆妈妈哭着点点头。 她狠狠同意了! 小福星挠挠头,哦了一声便拿开了庆妈妈嘴里的破布。 庆妈妈还没回过神来,小福星又一巴掌打了过来,“你说不说······” “我······” “啪······” “你说不说!啊?说不说?” 庆妈妈忍无可忍,哭着怒吼,“你倒是问啊!” 她本来就是出来放消息的,巴不得告诉他们呢! 这小丫头真的劲大又没脑子,她一张老脸都肿成猪头了。 呜呜呜。 她真的好委屈啊! 小福星撇了撇嘴,退到了一旁。 钟有艳从凳子上起身,撒出一把银票,“谢四爷真的养了外室,还生了一个儿子?说出来,这些银票都是你的。” “老奴以前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庆妈妈,侯府有头有脸的人都认识老奴,老奴断不会撒谎的。” “那日老夫人将先皇赐下的玉串儿给了怀山少爷,大奶奶刘婉的逼问下,老夫人才说这孩子不不是养子,而是四爷的血脉,也是少爷这一辈唯一的亲生男丁。” “大奶奶不愿意抚养怀山少爷,这孩子只能给乳母抚养了,那乳母被世子收做了姨娘,许姨娘这段时日,总抱着怀山少爷去四爷院中,老奴亲眼瞧着的,至于门一关,后面发生了什么老奴也不知道······” 好了,她也只能说那么多了。 上头让她传出四爷外室子的事,她也只能说那么多。 至于许柔柔和世子的那些事,她就算知道也不敢多说。 钟有艳叫人给她松绑,“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些?” 庆妈妈指了指一旁被绑着的老闺蜜,“我老姐妹也知道。” 老闺蜜被捂着嘴,气呼呼地瞪着她。 钟有艳丢下银票,带人去找她娘了。 /// “不好了,不好了大奶奶,钟家带人在侯府门前泼粪了。呕,整条街都臭了!” 望夏从外头刚请了厨子回来,就让她瞧见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还好她躲得快,不然就要被那粪便泼一身了。 【啊,好大的瓜啊!】 【好想去围观呐,娘亲,娘亲你真的不管吗?】 小晚晚软糯糯的手,拼命扯住娘亲的衣襟。 刘婉逗了逗她,又问道,“四爷没去处理?” 望夏低着头,“四爷去了,然后,被钟家叫来骂街的婆子给骂哭了。” “还,还被泼了一身的粪,如今气倒下了。怎么办啊大奶奶,如今四爷外室子这件事闹得整个京城皆知了,侯府被骂得好惨呐。” 如今老夫人病倒了,四爷也病倒了。 世子和夫人被送去做吉祥物了,二爷到处走不知所终。 如今府中,只剩一个三爷说话准的了。 刘婉微微一笑,“我说过我不管事,你叫人去找三爷,否则任凭钟家这样闹,这件事传到陛下耳中就不好了!” “三爷?他那痞子能处理好吗?名声比四爷还臭!”望夏随口吐槽了一句。 盼春瞧了她一眼,“傻望夏,就知他处理不好才叫他去嘛,事情闹大了才有意思!” 第37章,泼粪越闹越大 盼春笑了笑,最好把全侯府牵扯进来。 大奶奶只需要静收渔翁之利。 望夏笑了笑,忙跑下去叫人了。 果不其然。 谢晋钊带了几个家丁婆子来到大门前。 “我看谁敢在侯府面前放肆!” “侯府谢四爷愿意与你钟家结亲,那是你钟家烧了八辈子高香修来的福气,哪是你们说退就能退的?一群市井小民,出尔反尔还望人门外泼粪,活该做一辈子商贾······呕~真特娘的臭啊。” 谢晋钊还以为,他们不敢太放肆,结果出来一看。 这味直接将他熏吐了。 别说侯府大门上,就连府门台阶,石狮子都沾满了陈年老粪。 一闻这味儿就知钟家是舀来发酵多年的粪水了。 整条街都是臭的。 门外围着一帮捂着鼻子包着面巾的,在看热闹呢。 钟家请来的几个泼辣婆子大喊道,“你们谢家门风败坏,我家姑娘与他们定了亲,姑娘还未过门,那谢四爷就与她人生了外室子,我家姑娘如何能忍这样的委屈,好好来找他们退婚。结果侯府硬是不肯!” “我们才被逼急了,出此下策,格外父老乡亲,你们说说,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我们钟家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还未过门就给外室子当娘,这样的屈辱如何使得?” “众位乡亲们,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家闺女若受此侮辱,你们能咽下这口气吗?” 婆子边喊边泼。 百姓们议论纷纷,当即帮着钟家人骂了起来。 “哪有正经人家不娶正妻就有外室的?这谢四爷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发生这种事,这还是侯府呢,带头丢人是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景安侯早些年在外打仗涉嫌叛国入狱,若不是娶了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他们侯府早就没了,这件事后,侯爷一直不得陛下重用,被派去边疆打仗了,侯府就是一个空架子······” “虽然景安侯被放出来了,但谢侯府这样的门风,还不如破落户人家呢!” ······ 谢晋钊脸色铁青,一旁的管事庆大在一旁看热闹,笑眯眯道, “三爷,你听他们说的这是人话吗?不如带人去把他们全打一顿!” 谢晋钊瞪了他一眼,贴身小厮凑过来道,“不能让他们再说了,否则侯府脸面无存啊,钟家也不像是要好好谈谈的样子!” 那些个泼辣婆子还在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谢四爷勾搭了哪个小娼妇,一个病怏怏的男人了都如此不安分!” “那小娼妇也是个不知廉耻的,就不怕跟谢四爷生出一个小病种?” “什么外室,就是无媒苟合的奸夫yi g妇,也不怕烂了屁股!” 多难听的话都有。 谢晋钊实在听不下去了,叫人冲出去把她们全抓了。 百姓们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侯府破防了!” “敢做不敢被人说是吧!” “侯府都是些什么人啊!” 谢晋钊见场面越发控制不住,让庆大等人去拿来了家伙,把百姓们全部打散了。 聪明的庆大,专门逮住一个穿得极好的公子哥多打了几棍子。 他知道,那个是官府秦大人的小公子秦岩。 他打得秦岩嗷嗷大叫,大喊着谢三爷是吧,给我等着! 几个婆子被绑进了侯府,谢晋钊又叫人打扫侯府门面,弄了许久。 才进来审这几个婆子。 “嘴巴那么脏,真该打!” 谢晋钊本想让人将她们全打一顿的,但是想想四弟还要和钟家结亲。 便心中生出一个主意。 他道,“不过我不会打你们,想要解除婚约也可,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小姐,让她亲自来翠烟楼见我四弟,我四弟亲自同她解除婚约!” 婆子们面面相觑。 侯府可算给个交代了。 她们刚答应完,小厮还未松绑呢。 就听见门外的庆大跑进来急急喊道,“不好了,官府来人了!” “有病啊,这是我们的家事,哪个不长眼的报官了?” 谢晋钊气冲冲走出来,就见一张年轻的脏兮兮的脸,气冲冲的瞪着他。 “爹,就是他,不仅叫人当街殴打孩儿,还把钟家几个讨要道理的婆子给绑架了!爹,绑架可是重罪!” 秦岩摸着自己的屁股,一脸委屈。 该死的谢晋钊,敢叫人随意打百姓,还拿棒子呼他屁股! 呼了一棒还不够,还呼了好几棒,险些给他骨头打散了。 他长那么大,他爹都还没打过他。 贱人! 我堂堂府衙公子哥,不要面子的吗? 谢晋钊冷着脸,“秦大人误会了,我并没有叫人当街殴打贵公子,也没有绑架钟家的婆子。” “还狡辩,满大街的人都看见了,你叫家丁拿棍棒打散百姓!” 秦岩咬牙切齿,转头又指向庆大几人,“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打的人!” 秦大人脸色黑沉。 他叫来几个百姓,百姓也说了这件事是真的。 谢晋钊有嘴说不清,他道,“我当时只是不想事情闹大,把人赶走罢了,不想伤了秦公子,我这就陪个不是。”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我儿背上全是淤青,没有十日八日是好不了的,区区一句赔个不是就行了?我杀了你能不能赔个不是?” 秦大人一向疼爱儿子,这是他的老来子,他都没打过他。 不过来看个热闹,就被侯府这不长眼的给揍了! 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谢晋钊嘴角的谄媚笑意僵住了。 “这样,我送一百两到贵府,算是给秦少爷的医药费。日后有侯府帮得上忙的地方,秦大人尽管开口。” 这诚意算不错了吧。 可秦大人也不是个缺钱的人,他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把谢晋钊抓起来。 秦岩就道,“行,你打我是事小,你可知绑架人是重罪!” 他完全不想放过这个贱人! 谢晋钊疑惑道,“绑架?我没有绑架啊?快请几位婆子出来!让大人看看我没有绑架钟家人!” 庆大非常积极,他一蹦三跳便去了。 原本婆子还没松绑的,庆大拿了破布绑住了她们的嘴,双手一拍。 “嘿,完美,押出去!” 第38章,三叔被官府抓走咯 门外的谢晋钊还在好声好气的解释,他没有绑架钟家人。 下一瞬。 转头对上了那被绑得像粽子的三个婆子,还被人拿布条绑了嘴! 场面顿时尬住了。 他强笑了笑,对着小厮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快给客人松绑!” 婆子哭着摇摇头,发出凄惨的呜鸣。 “谢晋钊!你罔顾律法,当街殴打百姓,绑架百姓,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大人神色严肃,一声呵斥下来,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秦大人,不是啊,我没有绑她们,我是请她们进来商议的······” “不是你绑的?难不成她们自己绑自己?” “我冤枉······”有嘴说不清。 “来人,把谢晋钊抓回官府,择日再审!” 秦大人根本不听他的,官差将他抓了。 谢晋钊疑惑,他分明没有绑人家的嘴,到底怎么回事。 一转头,对上庆大嘿嘿乱笑的脸,他瞬间明白了。 “贱奴······是你报复······啊,疼······” 还没讲完,他就被官差一鞭子抽到了背上,“快点走,别耽误我们下班!” 真是晦气,你打谁不好,打秦大人的儿子。 人家就来吃个瓜,至于揍人吗? 呸,贱男人! 最终以谢晋钊被押走结束这场闹剧。 侯府不远处的假山后,躲着几个人影。 刘婉抱着小晚晚,目瞪口呆,脚下还有一个腿大那么高的谢子星,圆圆的脑袋探出来看。 小家伙感慨道,“哇,好精彩啊母亲,以后还有这种事看,还要叫我!” 【娘亲带我们吃的瓜,真管饱。】 【不过那个三叔也真的是蠢,自己都对庆大父女这样了,还指望庆大帮他做事呢。】 【害,秦大人也是个腹黑的,他收了钟家的钱来抓人的,不管三叔说什么都会被抓。】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嘿嘿。】 刘婉压住嘴边的笑意,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额头。 她的女儿,果真什么都知道。 /// 谢晋秋的院子内。 许柔柔正抱着孩子照顾谢晋秋,低头愧疚道,“四爷莫要怪大奶奶,她也有自己的苦衷,谁让我们一开始就骗了她呢,这一切都是柔儿和怀山的错。” 谢晋秋长叹了一口气,总装晕也不是办法。 “不怪你们,嫂子作为世子夫人,她就算不是主母,也该担起侯府的责任。如今她不出面,侯府罪人她做定了!” “钟家这桩婚事我们定然不能退,如今内宅无主母管理,我若不娶妻,侯府总会乱的。” 许柔柔听懂了。 她温柔问道,“四爷娶妻进来,便是做主母挑大梁的,那钟家女真是不知好歹!” 放着侯府主母的位置不要,闹那么大一出。 等她进门了,再同她好好解释怀山的身份不就好了? 不过钟有艳不愿意,她倒是有些心动了。 她来到侯府,不就是为了······ 谢晋秋也是这样想的,不管钟有艳怎么闹,先把人娶进来,再同她解释,想必她会理解自己的苦衷的。 可是,钟家闹成这样,已经下不了台了,该如何把人娶进来? 小厮这时从门外进来,递了一封信给谢晋秋。 “四爷,三爷被官府抓走了,这是他花银子弄出来的家书,说您按照他的做,定能顺利成婚。” 谢晋秋挑眉,他慢条斯理地打开信封。 瞧见内容之后,脸色都沉了不少。 三哥说得对,许柔柔抱着孩子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且万一大嫂知道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生米煮成熟饭! 两日后。 谢晋秋在翠烟楼等到了钟有艳。 眼前的女子英姿飒爽,眉宇间也满是不屑的意味。 钟有艳嗤笑一声,“说吧,要怎么样你们侯府才愿意退婚?给你们五万两白银够不够?” 眼前这个弱不垃圾的男子,根本不是她喜欢的。 她手下养的暗卫,哪个不是孔武有力,身强力壮,八块腹肌的九尺男儿。 只要她说一声,她的那些姐妹能一人分到两个。 谢晋秋温润地切了一壶茶,“钟姑娘,我知你听到这个流言的心情,但我是有苦衷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血脉,我也没有养过外室。” 钟有艳坐到一旁的凳上,单手撑着膝盖。 “哦,然后呢?你的苦衷是什么?不是你的孩子你也收?” 她才不信一个男人,能为了别人孩子,不惜牺牲自己和全家的名声。 谢晋秋道,“你若愿意喝下这杯茶,我便告诉你!” 钟有艳不耐烦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脚踹翻方才坐的凳子。 “爱说不说,老娘没逼着你说!把婚书拿出来!” 谢晋秋脸色一白,她果然是不愿听解释的。 他道,“婚书,在这个盒子里。” 指了指一旁的盒子,钟有艳走过去了。 才刚打开,一股粉末扑面而来,钟有艳瞪大了眸子,而后缓缓倒下。 谢晋秋及时站起身来扶住了她。 嘴角勾起笑意,伸手解她的腰带。 没过多久,厢房外的小福星便敲门了,“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可,里头没有人应她。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敲门,推门,可是门在里头反锁了,怎么也推不动了。 她急得跺脚,只能朝楼下喊,“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楼下的掌柜和所有店小二,马上冲了上来。 一帮大男人破门而入,随后,小福星哭着叫人去钟家喊老爷夫人过来做主。 床榻上两人已滚成一团,衣衫不整。 钟有艳被大夫救醒,目色血红地盯着谢晋秋。 这时,钟家人也赶到了,他们将这里封了起来,将二人带回了钟家。 走出包厢门时,钟有艳目光落在一个身姿挺拔的暗卫身上,眼角含着泪。 这天夜里,钟有艳终于咬着牙做出了决定,她又哭又笑的。 “哼,好啊,不就是想逼我嫁嘛,那我便嫁!” 小福星在一旁盯着小姐不敢说话,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可怜,又恐怖的小姐。 景安侯府,怕是要遭殃了。 第39章,做哀家的公主好不好? 刘婉得知这件事时,大骂谢晋秋荒唐,连这种无耻下流之事也做得出来。 盼春忙将门闭好,“大奶奶,小声些,如今四爷掌家,就算他做的再过分,我们也要置身事外不能掺合呀。” 刘婉越想越觉得钟家女儿可怜。 ”我先前是因钟家女儿骄纵才劝四爷要三思,如今看来,那钟家女儿也是个可怜的,倒是四爷这种伪君子配不上她了,好端端一个女儿家,便被他这般毁了!” 说及此,刘婉眼中浓浓的惋惜,她甚至有些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出面,来帮钟家退婚了。 小晚晚歪头看着娘亲。 【娘亲不用自责,有些因果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不是你能改变的。】 【不管是谁,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哦。】 【娘亲,我们过好自己的就好了,等你的小宝宝长大了,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这里太过于肮脏,配不上娘亲。 为了安慰娘亲,她拿嗦了一口水的大拇指给她。 刘婉都气笑了,无奈道,“多谢,我不吃。” 小晚晚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大拇指。 【明明很好次呀。】 刘婉又问望夏,“后来呢,后来事情如何处置了?” 望夏皱着眉头,脸上全是气愤,“钟家父母为了女儿的名节,终究还是定下了婚期,四爷病怏怏的,他们也不敢对四爷怎么样!” 想到钟府的下人主子们,那种鄙夷的眼神,和恨不得杀了四爷那股劲。 望夏光是想着,就觉得侯府要抬不起头来了。 刘婉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 外头有个慈善堂的嬷嬷前来,说是今日轮到刘婉去侍疾了。 刘婉微微一笑,“今日怕是不巧,明日五公主出嫁,我们奉旨进宫一日,此事交给许姨娘了。” 嬷嬷哽住了。 “盼春,望夏,收拾好东西,准备入宫。” 两个丫头高高兴兴下去准备了。 怀里的小家伙更是激动得不行,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地叫。 【哦豁,又能进宫惹!】 【请娘亲狠狠把我埋在珊瑚树下,我要茁壮成长!呀呼~】 刘婉:······ 许久,马车停在宫门口。 几人在内侍的带领下入宫了。 宫道上,刘婉隐隐听见几个宫女边走边说令太妃的病情。 刘婉偷偷塞了银子给内侍,“公公,这令太妃是我姑姑的闺中密友,我倒是许久没见过令太妃了,不知她如今情况如何了?” 小内侍四处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刘婉道,“令太妃如今腿疾越来越严重了,前两年还能走,许是因要入冬的原因,她的腿竟连动也动不得了。太医们医治许久都束手无策,九王爷也在广寻名医来为太妃医治,皆无结果······” 刘婉听完眉宇间泛出阵阵担忧。 【根本不是什么腿疾!】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长睫毛上挂着泪珠,看着娘亲。 刘婉也好奇看过来,故意放慢脚步在盼春身边听清楚小家伙说的话。 【令太妃是被鬼魂缠上了,那只鬼没有腿的······】 【那只鬼锁住了令太妃的腿脚呢。】 【不管什么名医来了都没有用,能救她的只有······】 刘婉想仔细听,小家伙却不想了,她头皮发麻,心想女儿究竟是哪路神仙? 为何连鬼神之事都有所涉及。 不等她想明白,几人便到了五公主寝殿。 小晚晚一见到那颗大珊瑚,手舞足蹈嗷呜嗷呜乱叫。 太后已经坐在树下等着她了。 “昭儿要见你,你便去吧,把小晚晚留在这,哀家陪她玩。” 刘婉无奈只能行礼进去了。 小晚晚与太后大眼瞪小眼的。 她指了指树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小脸笑成了一团。 太后嘿嘿一笑,让宫人全部闪开,一个大土坑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小晚晚眼睛瞪圆,抱着太后亲了一口,太后笑的开心,“怎么样,这个坑你可喜欢?来,躺进去试试!” 说完,就把小家伙放进去了。 盼春吓得发出尖锐爆鸣!“太后娘娘,我家小姐还是个孩子,如果有什么得罪了您,您罚奴婢!” “不要把我家小姐活埋了呀!” 太后幽幽瞧了她一眼,一旁的宫女道,“你误会了,上次太后也是这样陪她玩的。” 盼春始终不敢相信谁会这样陪小孩玩。 直到她看见,太后也躺进了那个坑。 盼春:······ 太后还让人把土填上! 盼春:!!! 一老一小两个人躺在土坑里,身子被埋了,露出两张安详的脸! 盼春实在难以理解。 等到小晚晚睡醒后,伸手擦了擦脸,打了个喷嚏,把小脸蛋弄得脏兮兮的。 “呀······起······” 起床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宫女们马上上来替她们刨开泥土。 她坐起身,浑身顿感轻松,连多年的老寒腿都不疼了,宫女们一脸惊讶地看着太后。 “怎么?哀家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太后,您······您好漂亮······” 盼春咽了咽口水,难不成埋在土里,能美容养颜? 宫女拿来了铜镜,太后看了许久,虽然脸上很多泥,但皮肤明显紧致光滑了,连岁月留下的鱼尾纹抬头纹,也都一扫而光。 像是二十年前的状态。 她一脸惊讶地看向把泥土往嘴里放的小晚晚。 小晚晚:“啊······” 然后,对上太后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笑了笑。 【咦,好漂亮的姐姐,太后呢?太后去哪了?】 “姐···姐······”小晚晚磕磕巴巴喊道。 太后激动得快哭了,她一把抱起小晚晚,如获珍宝地举起。 “你可真是个稀罕玩意,哀家要封你做公主!晚晚,做哀家的公主好不好?” 小晚晚:??? 小脸上一双大眼无处安放,急得她忙看向了盼春。 “你快说你想做公主!你说呀!” ”沃···娘······”我娘不同意! “放心,你娘会同意的。”太后目光生猛,直勾勾盯着举起来的小人儿。 小人儿又啊了一下,张嘴:“沃···沃···爹······” 沃爹不同意啊。 “你爹?你爹算个什么东西,他不同意我就让皇帝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关牢里去!” “沃···沃······祖···母···” 第40章,让你娘亲嫁来皇宫。 “你祖母和曾祖母?她们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们敢忤逆哀家的意思,哀家就下令抄了你们侯府,哀家看谁敢反对!” 小晚晚:啊? 【好家伙,太后姨姨可真是好人啊,爱了爱了。】 【几句话的功夫,我变家破人亡了是吧?】 【你有没有想过,没了侯府,沃娘亲怎么办呀?】 好在没人能听见她的心声。 太后想了想,又道,“也不能那么冲动,抄了侯府刘婉怎么办?” 小晚晚:【哎呀,太后姨姨长脑子咯!】 “对,让你娘亲改嫁,嫁来皇宫,这样你就是哀家的小公主了!” “嫁给谁呢?皇帝太老了,又自恋,配不上拥有你这样的女儿!” “不然哀家找个皇子吧,反正你娘亲也大不了他们几岁,女大三抱金砖,刘婉好福气。哀家和皇帝膝下的皇子让她挑!” 小晚晚:啊啊啊? 【娘耶,你的桃花要来了!】 盼春听完吓得腿都要软了。 太后耶,你是不知道大皇子如今才十四岁吗? 大奶奶十五岁嫁进侯府,如今已二十有余,膝下的谢子慕都能和大皇子称兄道弟了。 这会不会太荒谬了! 太后觉得这样那样又都不够好,于是说道,“哀家这就带你去见皇帝!” 看看能用什么办法,把这个小东西拐进宫里。 她也不管怀里的小家伙同不同意,直接开走去皇帝御书房了。 “太后,太后,注意形象啊!” 宫女在后面追着,都快哭了。 太后现在浑身泥巴,脸也脏兮兮的,怀里那个小的,说是小泥人也不过分!这样去见皇上,成何体统啊! 啊啊啊! 老天爷救救她们吧! 太后的人一走,公主寝殿里的宫女们,争先恐后地往那个坑里躺。 珊瑚树下土坑能美容养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就连夏昭,也跃跃欲试,拉着刘婉一起躺进了坑里。 刘婉:······ 我女儿呢? 宫女说,“太后抱她去和皇上玩了。” 刘婉松了口气。 小晚晚被人抱着一愣一愣的,然后就来到了御书房。 皇帝正在和六部尚书商议赈灾的进程。 户部尚书道,“陛下,你可不知道啊,自从景安侯世子那几个煤炭精去到安远县以后,雨下得一天比一天小,三条煤矿精堪比神仙!户部都不用拨多少款,灾情就平定了。” “是啊是啊,陛下英明,做出这样的决定实乃万民之福。”工部尚书道。 “陛下,臣的儿子刘时传回家书,他说过几日水灾便能解决回朝,只是,百姓们对景安侯世子三人感激涕零,舍不得他们走······” 刘尚书一脸纠结。 皇上一拍桌子! “那就让景安侯世子几人多留几个月又有何妨!” “陛下英明!神武!吾皇万岁!” 皇上微微勾唇,露出一个迷人的下颌线,他微微皱眉,抚额苦笑。 心想,朕就说朕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吧。 朕可真是个明君啊。 千万年难得一见的明君! 这时。 内侍禀告,“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太后抱着一个小泥人进了御书房。 那小家伙的眼睛圆溜溜的,呆呆地盯着场中众人。 “母后,你去哪弄来的泥娃娃,还挺生动的,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皇上起身,看着一向爱干净,端庄体面的太后,如今一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刘尚书也一脸诧异,这娃娃长得还挺漂亮的,咋还有点眼熟呢? 太后看了眼刘尚书,“咳咳。” 眼神示意皇上。 皇上疑惑地看着她,“您嗓子不舒服?” 【笨蛋皇帝伯伯,她是想让你支走我外祖父呢!】 此话一出。 刘尚书和皇上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对视了一眼,场面尴尬。 刘尚书:这我家小晚晚? 皇上:这是刘婉生出的那个小玩意? “刘尚书,你先退下吧!” 刘尚书看了眼自己的外孙女,又上下打量了皇上和太后。 咋感觉他们不怀好意呢? 但他还是出去了,堂堂一个礼部尚书,被几个同僚亲眼看着他趴在门前听墙角。 几个尚书摇摇头。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御书房内。 小晚晚咯吱咯吱的笑,伸出手,揪住皇上的龙袍。 【皇上伯伯,你不皱眉的时候挺帅的,让我蹭蹭龙气,嘶哈!】 太后将她放到了地上,拍了拍身上的泥,“皇帝,哀家跟你说,你知道这小玩意有多令人稀罕吗?我不过和她躺一个坑里,睡了个午觉,你看哀家这皮肤!” 皇帝这才注意到太后的皮肤,虽然有泥土,但光滑细腻,没有皱纹,年轻了二十岁不止。 他微微感慨,“母后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这小家伙我叫人洗干净再拿来。” 太后狐疑地看着他。 想把我支走?自己单独跟小家伙玩? 不可能! 她哼了一声,又捡起小晚晚,往御书房偏房去了。 等两人洗干净出来,就见皇上眼巴巴的看着她们。 “母后,你真的是朕的母后?要不说还以为是朕后宫里,倾国倾城的妃子呢!” 皇上笑呵呵地拍马屁,眼睛却盯着母后怀里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小晚晚她干干净净的,嗦着拇指,伸手想替皇上摸平川字纹。 皇上不皱眉了,小晚晚才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 【咯咯咯,皇上伯伯不皱眉的时候,可真帅呀!】 皇上:!!! 你们听见没有,她说朕帅! 你们听见没有? 一旁的内侍和太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皇上才笑得越发猖狂,哈哈,你们都听不见小晚晚的心声,只有朕能听见! 他还没笑够呢。 太后就道,”皇帝,我来找你是让你封晚晚为公主!” 皇上嘴角一僵。 太后:“如果景安侯世子不同意,随便找个罪名把他关进大牢算了!” 皇上嘴角慢慢下沉。 太后:“景安侯府那些长辈不同意的话,抄了侯府全家也不是不行!” 皇上不笑了。 太后:“谢家族老不愿意的话,那就诛了谢家九族!” 第41章,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小晚晚:【活菩萨我倒是见过,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 【得,太后你几句话,侯府全没了,先皇知道你是这样做太后的吗?】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这个剧本可以大结局了,把男主杀得连书名都不剩。】 皇上和小晚晚大眼瞪小眼的。 然后川字纹紧紧皱起,颇为纠结道,“母后,儿臣不能封她做公主啊。” 一旦封她做公主了,那她就是朕的女儿。 九皇弟知道了,还不得起兵造反,来找他拼命? 虽然他也想要那么有趣的一个小家伙做女儿。 可抢别人的女儿不道德。 尤其是,九皇弟的女儿。 而太后,则幽幽地盯着他,“为什么不能?难道晚晚不配?我觉得她配,她甚至比你后宫那几个小子好多了,那几个小子只会到处撒尿。” 皇上躲开太后的目光,“朕很为难,总之,你要相信朕,晚晚迟早是我们家的人!” 太后将小晚晚放到案桌上,伸手掐住了皇上的耳朵。 “哎呦喂,母后······母后轻点,儿子有苦衷的!” 皇上发出哀嚎。 太后问道,“你是不是想夺人妻女?难道你看上刘婉了?你想弄死景安侯世子,然后把刘婉娶进来?哀家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也不看看你一把年纪了,都能当人家刘婉爹了,你配么?” “呜呜呜,朕是天子啊,有什么是朕不配的?朕什么时候说过看上刘婉了?” 皇上欲哭无泪,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他威武严肃的形象都丢光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 门外听墙角的刘尚书吓出了一身冷汗。 腿肚子不停地打着颤,被几个同僚扶走。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短短几句话,景安侯府就没了? 皇上还要为了夺他女儿,还要诛景安侯府九族! 他就不该偷听的,呜呜呜,自己会不会也被灭口。 同僚扶着他离开御书房,“刘大人,你脸色那么难看,听到什么了?” 刘尚书捂着头发出尖叫:“啊!!!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同僚:好端端的,发什么癫! 到底听到了什么了? /// 御书房内。 皇上已经被打了一顿了,他鼻青脸肿地抱着小晚晚坐在一旁。 “母后,这件事你还是去问九皇弟吧,朕不敢说。” 太后见他实在嘴硬,便狐疑地转身离去。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头想从皇上怀里抱过晚晚。 皇上死死抱紧小家伙,怎么也不肯松开。 太后又打了他一顿,实在累了,便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子,优雅道,“哼,哀家不跟你计较,反正哀家已经很漂亮了!记得玩够了把小家伙送回来给我。” 说罢,转身就走了。 御书房里还剩皇上和小晚晚,皇上对着小家伙笑得开心。 “晚晚呀,你是怎么把太后变漂亮的?能不能让朕也变帅啊?” 小晚晚:【皇上被太后暴打,这种皇家密事也是我能看的吗?】 她张嘴,想要回答皇上:“埋·····坑······沃······” 【啊啊啊,怎么讲话还是那么吃力啊,好想长大呀。】 【要是皇上伯伯能听见我的心声就好了,我就会告诉他,太后把自己和我埋进一个坑里,睡一觉起来,就变成美女了。】 皇上兴奋起来,“你说埋坑里?土坑?” “啊·····怼······”小晚晚张开嘴道。 【果然啊,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皇上两眼发光,“好,那朕带你去朕的寝殿一起埋了,需要准备两副棺材吗?还是直接活埋?” 小晚晚撇撇嘴,给她整无语了。 【你人还怪好的嘞。】 【还知道不能干埋。】 皇上叫来钰公公,“去,准备两副棺材!” 钰公公眼皮狂跳,哆哆嗦嗦地问,“怎···陛下,您的脸上只是有点淤青而已,丝毫不影响您的帅气啊,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想不开啊!” 皇上摸了摸脸上的淤青,疼得嘶了一声,“母后下手还真不给朕留面子啊,你去准备棺材吧。” “陛下,真的不打算再治治了吗?”钰公公腿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按照朕的身形和晚晚的身形准备,一大一小就可以了!”皇上说道。 钰公公险些吓晕厥过去。 你自己死还要拉上小晚晚? 丧心病狂啊! 她还只是个婴儿! 钰公公被人扶下去,去内务府挑了两口棺材。 送去陛下寝殿了。 钰公公哭得颤抖,他随时准备好了宣布皇上薨逝的消息,他让自己的干儿子们,都带上了白色了孝带。 路上碰到准备去御书房寻人的刘婉。 钰公公哭得稀里哗啦的,“夫人,您还是不要去御书房了,他们在陛下寝殿呢。” “公公这是发生何事了?”怎么穿成这样,又带了棺材。 瞧见那口小棺材,刘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钰公公道,“您还是快去找九王爷吧,只要九王爷能救陛下和你闺女了。” 说完,又哭着走了。 刘婉愣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一下被抽干了,脑中失去了思考。 晚晚还那么小,如何得罪陛下了? 望夏哭着喊道,“怎么办啊大奶奶,九王爷!九王爷在哪?” 刘婉让她扶着自己,声音颤抖道,“快,去令太妃那。” /// 皇上抱着小晚晚来到自己的寝殿,看着那一大一小的棺材,对小晚晚说,“这是给你准备的!” 小晚晚:······ “沃?”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棺材! 看着还挺合适的捏。 皇帝道,“是啊,躺进去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朕再叫人改!” 小晚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不······用。” “这是黄花梨木做的,五百两银子一斤!” 小晚晚:“躺······躺。” 既然是黄花梨木的,那也不是不可以。 宫人挖了一个坑,把棺材放了进去,小晚晚趴在盖上,然后自己乖乖爬进棺材里躺好了。 不愧是五百两一斤的黄花梨,她感觉浑身被吸引过来的天地灵气所包裹。 淡淡的气韵围绕在晚晚身上,小晚晚舒服眯起眼。 皇上见到,也躺进了那口棺材里,“还愣着干嘛,快把朕和晚晚埋在一起!” 宫人们动手了,棺材盖子没有盖到头,意思意思地往上撒了些土。 他们脱掉宫装,里头是孝服。 额头上绑着白布带,在钰公公的带领下,个个哭天喊地的。 不久后。 夏司珩带着刘婉闯进了皇上寝殿。 刘婉见到这一场面,险些晕了过去。 第42章,踢飞皇上的棺材盖 “大奶奶,大奶奶!”望夏连忙扶住了她。 刘婉不管宫人阻拦,冲到那口小棺材前。 她正慌得不知所措,手都还在抖呢,棺材盖上,忽然探出一只肉乎的小手扒拉着盖子。 然后是两只。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脑袋探出来,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子在到处看呢。 “娘······娘······埋。” 她指了指棺材,又指了指娘亲。 刘婉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沉了下来,她伸手将小家伙从棺材里提了出来。 抱在怀里仔细检查。 发现人没事后,又想到了自己闺女和太后也是这样玩的。 她才沉着脸小声斥责,“吓死娘亲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玩了!” 埋就埋吧,还弄来了棺材。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主意。 众人眼光缓缓看向那副大的。 棺材里的皇上,闭着眼睛看似安详,实则脚趾头已经在扣棺材板了。 怎么办,怎么办。 九皇弟怎么会带着人家亲娘闯进来了。 朕的亲娘咧? 那么多人看着,朕该怎么下台啊? 夏司珩瞧见小家伙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看了小晚晚好几眼,对刘婉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飞身上前,一个回旋踢,踢飞了皇上的棺材盖。 姿势从未有过的利落,落地时很稳,风吹过他的发丝。 夏司珩冷冷吩咐道,“陛下这是想不开了,你们把他捞出来,本王来劝他!” 钰公公连忙点头说是,激动地喊人把皇上挖出来。 同时也疑惑,一向高冷的九王爷,怎会亲自动手踢开皇上的棺材盖呢? 夏司珩为了给皇上留点面子,叫人先将刘婉母女送去偏殿了。 等这里只剩他们两人时,夏司珩掀了掀衣袍,坐在了皇上的棺材边上。 “起来吧,没人了。” 皇上忽地睁开眼,坐起身来,险些将夏司珩吓翻过去。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铜镜,欣赏自己的脸,“九皇弟,你感觉到朕变帅了吗?” 夏司珩:······ 他好想把这人连人带棺材一起掀飞过去。 “你将我女······晚晚和你装棺材埋这里做什么?你要死找你的妃子陪葬去,休要打她们的主意。” 皇上嘿嘿一笑,“朕也是听太后说,跟晚晚埋在一起能美容养颜,你看朕原大你十几岁,如今能不保养吗?” 夏司珩白了他一眼,“胡扯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帅的吗?” 皇上被夸得飘飘然,他从棺材里挪出一个位置, “九皇弟,你来试试就知道了,谢晚晚真的是上天赐给大夏朝的神邸,朕脸上刚被太后打出来的淤青都没有了。” “她叫夏晚晚。”夏司珩道。 “好好好,夏晚晚就夏晚晚,不过你要加把劲了,太后让朕封她做公主······哎呦,你敢打朕?” 皇上捂着头,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他这个皇帝咋当得那么憋屈呢,谁都可以打他是吧? 夏司珩道,“你敢封她做公主,本王掀了你的皇宫!” “至于刘婉知不知情,这是本王自己的事,她如今还未合离,不与景安侯府断干净,日后怕是麻烦事不断,虽然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她们可不能丢脸。” “景安侯府如今名声烂臭,离这天也不会远了。” 夏司珩说完,从棺材边上起身,掸了掸衣袍,微微转身。 “对了皇兄,方才本王一脚踢翻你棺材的时候,有没有很帅?” 皇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为了孔雀开屏,踢翻朕的棺材盖! /// 夏司珩来到偏殿,刘婉见到他欲要行礼。 他淡淡抬手阻止,“刚好本王在宫中,你亦是客人,怎可让你们出事。” 说完,他冷洌的目光看向了她怀里的小家伙。 忽然那几分冷色全都散去了。 满目只剩温柔和喜爱。 “多谢九王爷再次出手相助,此恩德刘婉铭记于心,日后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刘婉面对夏司珩的目光,幽幽往后退了半步。 她一向不与外男同处一室,就算是家里人,亦要有下人在场。 如今盼春她们守在外头,那她更要注意距离,以免被人诟病。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 夏司珩淡淡一笑。 刘婉后退的动作无疑在他心中,轻轻扎了一根刺。 瞧见她陌生又拘礼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刘婉“嗯”了一声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反派,芜湖,我终于见到大反派了,书里说夏司珩老谋深算,面目可憎,虽长相稍可,但比起男主的却是天差地别,宛如谪仙和蝼蚁!】 【如今看来,作者分明就是在放屁!】 【夏司珩明明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眉梢凌厉,分明就是不沾尘世的神邸,哪里是男主那个下头男能比的?】 【作者你给我滚出来,为什么不让他做我爹爹?】 【我看全书只有他配做我爹爹!】 小晚晚盯着夏司珩,咬着自己的手指,笑得开怀。 都那么帅了,她娘亲怎么一点也不心动呢? 夏司珩微微一愣! 哪里来的声音? 好像是刘婉怀里的奶娃娃在说话? 因为距离稍远,他隐约听到了小奶娃说他面目可憎,老谋深算? 刘婉吓得额角直跳,扯嘴笑了笑,“九王爷,令太妃身子可还好?” “除了不能下榻走动,一切都还好,只是母妃时常念叨你,你就当帮我个忙,这次进宫便去看看她,同她说说话可好?” ps:啊啊啊啊啊,作者的嘴巴开过光,看到这里的姐妹们留下五星点点催更,今年一定暴富,评论接暴富,年底赚它一个亿。 第43章,鬼见了都得喊我一声老祖好 “母妃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若不是你姑姑素素夫人······” 言于此,夏司珩停住了。 他是不是说太多了。 他是令太妃从冷宫收养的。 “王爷,臣妇明白的。” 刘婉接过他的话,微微抿唇。 “天色已晚,若五公主那边没什么事,母妃想叫你过去用膳。” “母妃似是思念好友,吃也吃不下,本王常担忧她的身子。” 夏司珩说及此,语气下沉,带着一丝落寞。 “臣妇亦是想去看看太妃,臣妇这就让人去同五公主和太后禀告一声。” 刘婉点点头,抱着小家伙出去了。 小家伙咬着指头,趴在娘亲后肩看夏司珩。 夏司珩嘴角勾起笑意。 难怪,太后想封她做公主,皇上也当她是个宝贝。 敢情这小家伙不是一般人呐。 他眼中满是自豪。 刘婉很快来到了令太妃宫中。 一进门,便感觉有一股冷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想起进宫时女儿说的,令太妃被鬼缠上了,她便心生胆怯。 不过,在看到太妃对她和蔼的温柔笑容时,她才稍稍多了些勇气过去探望。 夏司珩早守在太妃榻边,他对刘婉道,“母妃有好多话想同你说,把孩子给我吧,我带她出去玩玩。” 刘婉将小晚晚给了他。 然后被令太妃拉住手,眼框含泪地叫着,“婉儿,你许久不来,本宫想你想得紧。” 而后又聊到故人,刘婉眼框微热。 她记得姑姑同她说,遇到困难进宫找令妃娘娘,她会帮你的。 如今想来,她同姑姑关系好到如此地步,自己却多年不来探望她。 心下便生出一股愧疚。 夏司珩抱小晚晚出去了,将她放在石桌上坐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晚晚将自己吮吸了一半的手指头递给夏司珩。 “分···分······泥······” 夏司珩摇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才两个月吧,怎么就会说话了?” 他虽然没养过孩子,但也才出生两个月,会说话是不是也太早了! “不······会。” 小晚晚为了让自己的身份不被怀疑,猛地摇着小脑袋。 【哎呀,被怀疑了。】 【两个月就会开口了很稀奇吗?我要是告诉他,这宫殿里有鬼,不得把他吓死啊!】 【害,可怜的令太妃,今晚再不把鬼赶走,怕是活不到明日了!】 夏司珩手一抖,猛地看向她。 他想问问怎么回事,可他不能让小家伙知道他能偷听她的心声。 万一以后她不心想了呢? 于是他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晚晚立马坐直了,爬到夏司珩肩膀上,“泥······嗦······” 她最爱吃瓜了。 真的。 夏司珩一脸惊恐,“这里有鬼!” “哦······” 小晚晚脑袋垂了下来,又想爬走。 这算什么瓜,她早就知道了好吧。 夏司珩又道,“可惜我不知道怎么赶走这个鬼,就连圆通大师来了也没有办法。不知道母妃是如何沾染上它的,只要能把它赶走,本王愿意给任何东西!” 比如给你当爹。 小晚晚撇撇嘴。 【这还不容易吗?把我放在这里一夜,所有的鬼见到我都得喊声老祖好。】 夏司珩微微一笑。 用膳的时候,将她抱来令太妃面前,令太妃坐在轮椅上,抱着小家伙爱不释手。 “这孩子生得真漂亮,是本宫见过最漂亮的女娃娃了,你们侯府福气也太好了。” 说及此,令太妃眼底暗了暗。 原本,这福气该是她的。 “小晚晚如今还小,未长开,哪能和皇家儿女比。”刘婉客套道。 “能有五分像你,她已是绝色,更何况景安侯世子长得也不差,只不过······晚晚脸上,好像看不出景安侯世子的影子,该是十分像你,啧,日后定是绝色。” 令太妃边逗着小晚晚,边夹起一口菜。 刘婉听及此,认真打量自己的女儿,确实像她不假。 但人说女儿七分像爹,自己的女儿确一点也不像谢晋安。 “当然看不出景安世子的影子了。”一旁的夏司珩悠悠补充道。 三人的眼神齐齐看向他。 夏司珩漫不经心一笑,“我也觉得她十分像她娘。” 令太妃瞧了他一眼,“用你说吗,多嘴。” 而后又笑意盈盈地给刘婉夹菜,夹到一块红烧肉的时候,被一双快速出现的小肉手给捏住了。 小晚晚抓着肉肉就往嘴里送,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刘婉一惊,忙起身阻止,却来不及了。 小婴儿咂巴咂巴把肉放在嘴里嗦。 她又没牙,咬不动,只能嗦点肉汁。 刘婉要从她手里抢过,她却委屈巴巴地往令太妃怀里躲。 令太妃心都化了。 帮着刘婉哄她,“你吃不了肉,只能尝尝味儿哦。来,晚晚,咱们尝尝其他菜的味儿可好。” 小晚晚点点头,将嗦干净的五花肉放了回去。 令太妃夹了青菜给她。 夏司珩一向冷漠如冰山的眸子,化成了一滩温柔。 这才是家的感觉。 几人就这样聊了一会,聊到了刘婉的姑姑。 “珩儿怕是不知道,那年婉儿只有那么点大,那日我同素素牵她路过冷宫的时候,是婉儿一直吵着闹着要进去看看。我们进去了,才发现了你······” 令太妃提起这个事的时候,还是满目温柔的。 那时夏司珩瘦瘦小小的,穿着单薄的衣服晕倒在雪地里。 若不是她们及时看到,恐怕这小家伙早就没了。 后来才得知,小家伙的母妃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早被先皇处死了,剩他一个人在冷宫中自生自灭。 好在素素提议她收养了这孩子,先皇一开始还不肯,是令太妃拿命担保会教好他才得以收入膝下,过上好日子。 夏司珩手顿了顿,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抬头看向刘婉。 第44章,把女鬼的头当马骑 刘婉对上他的目光,心一慌,又低头吃饭了。 那年她确实贪玩,只不过在宫里的迷路了,就来到了冷宫。 那是一个很破败的地方,与宫里的繁华格格不入,门口几个小太监在欺负一个小男孩。 那小家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却也不哭,听说有贵人路过,小太监们才住手离去。 刘婉想过去问他怎么样了,哪知那小男孩起身就跑了,摔了好几跤也没回头。 他没有看见她。 她好奇跟过去,发现冷宫的窗户是破的,大冬天连炭火都没有,那小男孩就蜷缩在角落,找了块旧布盖住自己破洞的鞋,吃着发馊的冷馍馍。 刘婉被人找回去了,她心中却实在放心不下那个小男孩,那么冷的天,他会不会熬不过去。 好在,令太妃带她和姑姑路过冷宫,她才吵闹着要她们一起进去看看。 一开门,便见那小男孩埋在雪地里,快要冻死了。 “凑巧罢了。”刘婉淡淡一笑。 夏司珩却一直盯着她看,深黑的眸子却炙热得令人难以启齿。 他想,怎么可能是凑巧? 刘婉一向是乖巧的,温柔的,若非故意,她绝不会在长辈面前吵闹。 他本以为,他与刘婉的关系,仅存在他感恩素素夫人。 而对刘婉产生怜惜之情时,夏司珩也一直说服自己是因为感恩。 谁也没想到,他们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呀。 拉他出深渊的人,是刘婉才对。 夏司珩忽然勾起唇角苦笑,心中偷偷庆幸,还好她被人害了那晚,他打破自己的原则救了她。 还好自己和刘婉的羁绊,多了一个孩子。 一切,都还不算迟。 “不过也好在谢晋安对你尚可,侯府门第也勉强配得上你,当年我本想替珩儿去刘府说······” “母妃,都过去了。” 夏司珩打断了令太妃的话。 母妃也真是的,好端端说起这个做什么?且不说刘婉身为人妇,会觉得窘迫。 当年的事,他亦不想让人知道。 几年前皇家为他搜罗名门闺秀,他不曾看上哪个女子,固执地等素素夫人来为他说亲。 刘婉到了年纪那年,皇上却派他出征,回来之后,刘婉已嫁为人妇。 或许,从一开始他没看见她。 这辈子,或许也看不见了。 夏司珩心揪了揪,生出一丝后悔,他该早些的。 几人用完膳后,外头已是点点星光。 刘婉一走,令太妃就倒在榻上,浑身抽搐。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快去传太医,不,找圆通大师!快!” 夏司珩感觉后背阵阵阴风袭来,他转头,对上一个白衣女人,长发盖脸,没有脚! 他想起了晚晚的心声,不由得双眸微眯,“想动令太妃,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他将身上的玄色玉佩放到令太妃身上。 这是他出征时路过天山脚下,一位老者赠予他的一块玄色的玉石,据说能辟邪保命,百毒不侵。 他原本也不信,后来中箭的时候,玄玉替他挡了,碎成两块。 他拿东西去金山寺开光,然后叫人做成了两块玉佩,一块送给了小晚晚,一块便在自己身上。 圆通大师说,此物乃神所赐,辟万邪,挡万灾。 如今他将东西给了令太妃,令太妃身上围绕了淡淡白光。 那女鬼靠近不得,发出呜呜的哀嚎。 今夜若拿不了这个女人的命,那她便要灰飞烟灭了。 夏司珩冷笑一声,随后不顾一切往外冲去。 他拦住了正在回五公主寝殿的刘婉,刘婉错愕看着他。 “先别走!” “借孩子给我用一下!” 刘婉:······ 夏晚晚知道,应该是令太妃出事了。 【噢,忘记跟娘亲说了,太妃姨姨被鬼缠上了,要活不过今晚咯。】 【不想太妃姨姨出事,她可是第一个给我次肉肉的人。】 【不过要是娘亲肯把我给反派叔叔,说不定太妃姨姨能活哦。】 刘婉吓得手一哆嗦,直接把小家伙塞夏司珩怀里。 她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女儿。 也相信,以九王爷的为人,一定不会让女儿出事的。 当她还是不放心的,被盼春扶着,急急跟上九王爷的步伐。 “大奶奶,时候不早,若今晚这件事传出去,怕是对您名声不好啊。”盼春边走边劝。 “大奶奶冲啊,令太妃一定出事了,名声事小,小姐和太妃才事大呢!”望夏几乎要将刘婉扛起来跑了。 可她们脚步再快,也只是女眷,哪能敌得过夏司珩用轻功飞的。 夏晚晚被夏司珩抱着,一路飞奔回到令太妃寝殿。 发现女鬼不在室内,他立马放下孩子,来到令太妃身旁。 夏晚晚小鼻子动了动,眼睛一亮,手脚并用就往外爬。 寝殿外头,传来杀猪一般的哀嚎声,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寻地方躲了起来。 吗耶。 她们看到了什么? 她们看到了一个小宝宝,爬到白衣女鬼身上,然后把她的头给摘下来了。 夏晚晚骑着女鬼的头摔到地上,又爬了起来,揪住女鬼的头发骑马玩! “驾······驾······” 【咦?这鬼也太没用了,怎么不走呢?】 她都快急哭了,委屈巴巴的看向女鬼的身子。 女鬼还蹲在地上,手到处乱摸,急得满地找头。 “嗷嗷,我的头,快把我的头还给我!” “驾······” “哪里来的臭宝宝,什么都骑只会害了你······” “驾······” 夏晚晚见她不动,使劲拍着女鬼的脑阔。 她低下自己的小脑袋瓜,撩开女鬼的头发,问她,“奏······奏······啊。” 女鬼被小奶娃扯得发出尖锐哀嚎。 主要是这娃娃不像一般的孩子,她每拍一巴掌,都带着灵力。 疼得她原本就裂开的嘴,更加龇牙咧嘴了。 身体终于摸到她的头了,夏晚晚嘟了嘟嘴,一小拳给她打了回去。 “祖宗,您就是我祖宗,放过我吧!” 女鬼哭唧唧的,她本来就没有腿了,现在还要失去自己的头。 “奏······驾!” 夏晚晚一拍她脑阔。 女鬼滚着自己的头,跑了起来。 夏晚晚玩得开心,露出了灿烂满足的笑容。 她骑着女鬼的头一路进到夏司珩面前,翻身下马,指了指女鬼的头,“沃···送······泥。” 第45章,吃女鬼大瓜 【这颗头送给你。好玩,好玩!】 【可怜的太妃姨姨,她可是第一个给我吃东西的人呢】 她两只肉乎的食指对点,低着头,纠结要不要用自己在皇宫吸收的天地灵气救她。 要是救了她,那自己又不能说话了,要等慢慢长大。 也不能爬得那么快了。 害。 好纠结哦。 早知道多喝些奶,快点长大了。 她肉嘟嘟的小脸还在纠结要不要救人。 夏司珩却险些被这场面吓飞过去。 这这这······ 连圆通大师都收服不了的鬼,居然被他女儿骑着走! 尤其是看见夏晚晚身后女鬼的身子爬进来找头的时候,他简直头皮发麻。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那么惊悚的画面。 夏司珩觉得,自己没被吓死已经很厉害了。 “多谢晚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母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能让我问她点事吗?” 反派叔叔开口了,夏晚晚当然不能拒绝了,她一巴掌拍到了女鬼头上,奶呼呼的凶道,“嗦······嗦!” 不等女鬼开口,她又小手一拍,“嗦啊······” “你他娘的,你倒是问啊!” 女鬼血色的眼睛瞪了夏司珩一眼,因为她不敢瞪夏晚晚。 这个奶娃,小小一个的,凶悍死了! 她当了十几年的鬼,多少也有点修为,居然被一小儿欺负! 呜呜呜,她真的太惨了。 “你为何缠着我母妃?”夏司珩居高临下,微眯眼眸问道。 “哼,你以为我想缠着她?我放着好好的胎不投我缠着她?十年前先帝的曼妃怎么死的,你不是比我还清楚?” 虽然头侧躺在地上,当她的语气却阴森傲娇。 她的身子还在呜呜咽咽的找着头。 夏司珩微微一僵,曼妃,好熟悉的名字,“你是曼妃?” 他完全不认得。 “我是曼妃的贴身宫女小菊,令太妃她告发了曼妃,曼妃被处死之后,托梦让我替她报仇,我给令太妃下毒被暴露,被先帝打断腿死了,我花了好多个夜晚飘过来,就是为了替曼妃报仇。” “曼妃待我像亲姐妹一样,我要为她报仇,我要拿了令妃的双腿圆我自己一个梦!” 女鬼说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流下两行血泪。 夏司珩脸色铁青,“你可知曼妃犯了何事?你就帮她!” “我不知,但她说她是被冤枉死的,都是令太妃去告发她呜呜呜······”女鬼哭着。 “她嫌父皇满足不了她,欲爬上本王的床!”夏司珩几乎是咬牙切齿,见小家伙去骑女鬼的身子玩了,没有看过来,他才压低声音道。 那时他才十二岁,第一次见到自己被窝里,有个白花花的女人,吓得他连寝殿都不敢回了。 从此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了兴趣。 女鬼:“啊?” “本王没有从她,她便去勾引我二皇兄,我二皇兄年轻气盛,被她得逞,后来甚至还在父皇的寝殿里······你说,父皇能不处死她吗?这样辛秘的事,能让你知道?” 女鬼:······ 她显然不信自己的好姐妹是那么淫荡的人。 这时候,令太妃缓缓转醒,幽幽咳了几声,“曼妃还和你喜欢的那个侍卫搞在一起,用完的肚兜让你洗。” “先皇处死她,是因为被抓到时,她那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侍卫的腰带上。” 女鬼:!!! 她信了。 因为她确实洗过那条赤色的鸳鸯肚兜。 她心里愤愤不平。 天杀的,我把你当好姐妹,你睡我男人!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贱人!难怪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什么罪名,原来是睡了那么多男人!” 吃那么好,还不告诉她! 气死了。 女鬼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哀嚎,“我要告发她,她的魂魄在一个南眉国道士手上,还说我要是今夜拿了令妃的命,我就能被那道士送去投胎富贵人家!” “那道士叫什么?”夏司珩问道。 “不知,只记得他喜欢把胡子编成辫子!” 女鬼说着,又看向自己的身体。 “祖宗,你能把身体还给我吗?我要回去找那个贱人拼了!” 夏晚晚微微一愣,从女鬼身子上爬下来。 她刚刚一直在吃瓜,只是为了不让瓜断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沃······沃帮······” 【沃帮你把头安回去。】 她咿咿呀呀,希望女鬼懂她的意思。 女鬼虽然不懂,但是小宝宝已经腿脚并用爬过来了。 她艰难地抱起女鬼的头,然后往她趴着地身子上一按。 “好···好了······”夏晚晚歪头打量着女鬼,圆圆的眼睛里透出满意之色。 “好了?祖宗,你确定吗?” 女鬼飘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后背,陷入沉思。 靠。 头扣反了。 难怪她刚刚觉得不对劲,她的胸没那么平才对。 夏晚晚瞪了她一眼,“好···了······” 女鬼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拧着自己的头,然后“咔嚓”一声一百八十度转过来。 潸潸看了夏晚晚一眼,默默飘走了。 【哎呀,好想看两个女鬼撕啊······】 【你说,她们打架会不会扯头发呢?】 【不过那个南眉国的道士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帮前朝反贼谋逆呢,要是能告诉反派叔叔就好了。】 夏晚晚抬头看了夏司珩,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欣赏。 啊,全剧大反派呀。 夏司珩将这件事记住了。 他又将夏晚晚抱起来,问令太妃,“母后,她害你瘫痪多年,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令太妃微微一笑,“她是可怜人,被人利用都失去生命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的为难她的魂魄呢?” 她就只剩魂魄了呀。 魂魄都是残缺的。 夏晚晚看了眼令太妃,又看了眼夏司珩。 【我刚刚在她身上滴了一滴奶,只要她跟那个道士见面,下一次我凭着奶味就能找到那个道士。】 【虽然她也可怜,但她害太妃姨姨更可怜,我偏心太妃姨姨。】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她在人间的期限到了,天一亮,她就会魂飞魄散!】 夏司珩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他的女儿,他与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凌厉的眉眼多了一丝温柔,他将夏晚晚举起,往她柔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晚晚,你就是天赐给大夏朝的宝贝。” “你想当郡主吗?嗯?说话?只要你喊我一声爹,我让你当郡主!” 夏晚晚小脸麻木地看着他。 【喊你做爹爹能当郡主,不如喊皇上做爹爹。】 【还能做个公主。】 夏司珩面上冷冷的,似乎在思考什么。 原来晚晚想当公主! 第46章,你的皇位借我坐几天 刘婉急急赶来,发现原本阴森的寝殿如今月朗平和。 她松了口气,发现躲在树下的宫女,看着她瑟瑟发抖。 她过去将人扶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的女儿······” “我的女儿怎么了?”刘婉紧张道。 “您的女儿把女鬼的头当马骑。” 刘婉呆楞在原地。 身后的盼春和望夏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是真的,她爬到女鬼身上,把人家的头摘下来骑走了。” “女鬼哭着喊她小祖宗,追进了太妃的寝殿里。” “夫人,太可怕了!” 宫女说起这事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鬼,更没有见过比鬼还可怕的小孩。 她不敢想,万一自己死了,碰上这样的小孩该有多无助。 刘婉回过神来,从身上掏出一袋银子,“你许是梦游了,有空去金山寺求个平安符吧,太妃娘娘会允许的。” 宫女福至心灵,虽害怕但也明白了刘婉的意思。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是梦游了。” 刘婉进寝殿前,还特意嘱咐了盼春望夏,此事不能说出去。 就见夏司珩抱着小家伙出来了。 两人亲昵犹如父女。 “多谢夫人肯借晚晚,母妃已经没事了。” 说罢,他将夏晚晚交给了盼春,眼神还未从孩子身上离开。 刘婉行了个礼,“王爷帮了我那么多次,臣妇也算能帮上王爷了,只是孩子还小,怕是有些东西或者流言会对她造成伤害,希望王爷和太妃能将此事保住。亦不会坏了我们母女俩的名声。” 她指的,不止是女儿对付女鬼的事。 还有她们母女俩夜在令太妃寝殿,私自相见的事。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传出去难免会不好听。 仅此一次,她以后不欠九王爷人情,也绝不会让女儿来冒险了。 夏司珩了然,点了点头。 瞧着刘婉离去的温婉背影,心中有些发软,眸色深深。 “有这样的女儿,是景安侯府的福气,而刘婉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后来。 他大半夜朝着皇上寝殿去了。 将熟睡的皇上一把拉起,“喂,我女儿想做公主,你的皇位借我坐几天!” 皇上猛然清醒! 他在做梦吗? “老祖宗,朕梦见先帝跟朕说,那个叫夏晚晚的小孩,是个可以令大夏朝繁荣昌盛的存在。” “他让朕听晚晚的,朕若敢对她不好,他每晚都要飘回来找朕!” “对了,你方才说,让晚晚做公主?公主哪能配得上她?让她做朕亲娘都行!” 皇上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又看了眼夏司珩。 夏司珩犹豫了一下开口,“好,乖孙儿。” 皇上炸毛了! /// 次日。 刘婉早早起来帮五公主梳妆,又吩咐宫女嬷嬷忙上忙下的。 五公主的嫁妆太多了。 好几个嬷嬷对账都对不完,这才需得刘婉来帮忙,刘婉好不容易忙完。 就要先跟随五公主的嫁妆回尚书府了。 她从珊瑚树下把夏晚晚刨出来,洗干净便一起上了马车。 等回到尚书府,刘婉推开自己闺房的门,一切的布置还是她喜欢的那样,甚至连她做女工最喜爱的那把剪子,都还放在原处。 她的心暖暖的,刘夫人摸着女儿的手心疼道,“这几年来,娘每过几日便叫人来打扫你的闺房,如今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了,婉儿啊,嫁去侯府委屈你了。” 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 可刘婉不许,小娃娃还在睡觉,她将母亲拉远了些。 “娘,我不委屈的,大哥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哭成花猫了。” 刘婉打趣笑道。 她亦是没有办法,爹爹的救命之恩,需有人去报。 她这些年报喜不报忧的,大家都以为她过得很好。 若不是满月宴那次,被娘看出了端倪······她又需解释,才能让娘不伤心了。 刘夫人将眼角的泪仰了回去,她说道,“对,这些事情不能在大喜之日来说。婉儿,既然都回来了,住几日等你弟弟回来见上一面吧,娘亲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爹爹也很想你呢。” 刘婉点点头,忽然感觉心酸不已。 娘家如此记挂她,她却全心全意替侯府打算,甚至见不得侯府亏空,还拿了自己的嫁妆来补。 黎氏拿走中篑正好,她亦能留住的自己的东西,日后全给晚晚。 刘府大喜,刘婉休息了一会后,叫盼春好生打扮了夏晚晚。 夏晚晚眼睛还湿漉漉地打着哈欠呢。 就被人脱光了衣服,换上了喜庆的红色袄子,头上还用红绳绑了两个啾啾。 啾啾随着她的心情一晃一晃哒,上面还挂了两个绒球。 瞧了瞧镜子,娘亲直夸她像个小福娃。 她拿两只小肉手捂住脸,埋在娘亲怀里,不好意思地笑。 在外头,谁见了她都要夸一声可爱喜庆,甚至还有些长辈,硬是要往她怀里放红封。 夏晚晚愣了愣,【这不是大舅舅的婚礼吗,怎么给我红包呐?我多不好意思呀。】 她假模假样地拿小手推脱,衣服上的大口袋,却不经意敞开。 里面塞满了红封。 眼瞧着新郎新年拜完堂,夏晚晚想着,她终于可以吃席了。 红烧肉,红烧肉。 看到红烧肉小家伙眼睛都亮了,她伸手指着红烧肉哇哇叫,“娘······次···肉······” 刘婉没有办法,只能夹了一小块给她,嗦着肉汁玩。 刘尚书颇为惊讶地打量她,他从未见过那么小就会说话的孩子。 “婉儿,这小家伙才两三个月就会喊娘了,开智如此早,怕是两岁就能读书开蒙了。” “要不,两岁就送她去学堂吧。” 第47章,害了全尚书府的罪魁祸首 夏晚晚:手上的红烧肉忽然就不香了。 【你真的是我亲外公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好啊,我把你当外公,你送我去读书,好歹毒的计谋!呔!吃我一记红烧肉!】 她将手里的红烧肉往桌上一扔,别小脸过去,肉嘟嘟的侧脸气鼓鼓的。 刘尚书:他好像听见了小家伙在说话? 又瞧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哎呦,气到晚晚了。外公这就是赔个不是,来外公抱抱。” 刘尚书伸手。 夏晚晚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小脸更鼓了。 【臭外公,还不把话收回去。】 “两岁读书确实早了些,就连大哥都是四岁开蒙的,晚晚一个女孩子,健康长大便很好了。” 刘婉笑着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 夏晚晚仰起头,勉强伸手让外公抱。 刘尚书哭笑不得,抱着孩子在怀里哄,让她嗦着菜汁,好玩得很。 刘夫人笑道,“婉儿,听说你在替晚晚寻婴儿辅食的厨子,尚书府厨房有个李伯伯,以前专门给你们兄弟姐妹做辅食的,你回府便带了他去罢。” 想到那个和蔼的李伯伯,刘婉心下一软,“李伯伯的手艺确实不错的,以前可是京城大厨呢。” 【呀,我有私人厨师了吗?】 【啊?是那个李伯伯啊,啧啧啧,可惜了,按照剧情,娘亲请李伯伯回去给男主做辅食,可还没出尚书府,李伯伯就被潜伏在尚书府的奸细害死了。】 【那个奸细是男主的外公,小三的爹,后来帮男主下毒,迷晕了小表妹,害死了舅母。】 【舅母死后,皇上伯伯大怒,斩了尚书府五十八口人。】 全桌人都愣住了。 刘尚书拿筷子的手一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夫人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她一直极力装作听不见晚晚的心声,这会实在绷不住了。 刘婉嘴角微微一僵,终于,终于要找到罪魁祸首了。 找到害她满门的罪魁祸首了! 她对刘夫人道,“娘,我听下人说,这几年厨房里来了个姓许的伯伯,厨艺颇好,女儿想让他和李伯伯试试看谁的手艺好。” 刘夫人点头,“明日我叫他们来比比,那许伯伯,虽然才来几年,但也是不错的。” “好。”刘婉笑了笑,心中定下了主意。 只是这顿晚餐吃得全家人不安,可刘烨一身新郎喜服,在外头高兴迎宾,不久后,忙完也回到了自己的新房。 夏昭早早将盖头掀开了,在桌前尝着糕点呢。 见刘烨回来,她放下手中糕点,站起身扑到他怀里。 “小心些,注意肚子。”刘烨无奈叹了口气,摸到夏昭满头的珠翠,心中不免心疼。 “我不,你知道我想你想得紧,自从晚晚满月宴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你了,让我抱抱。” 夏昭嘟囔着,将头埋得更深了。 刘烨沾染了一些酒气,她闻了进去,只觉得浑身暖暖的。 刘烨无奈一笑,将她搂着坐到榻上,“我将交杯酒换成了茶水,一会走流程,你可无需顾忌。” 夏昭点点头。 闹洞房的嬷嬷和丫头很快进来了。 他们按照规矩掀了盖头,又喝了交杯酒,说了一些令夏昭脸红的话之后,便离去了。 房内温度上升,她任由刘烨帮她把头饰发冠全部摘了。 又洗了脸,被他放进被窝哄着要休息。 可她却不满地嘟起嘴,抱住了刘烨的后背,“哪有好人家的新婚夜只睡觉的。” 刘烨转头担忧地看着她,“小心孩子。” “已够三个月了,太医说胎气已稳。”夏昭眼睛微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真拿你没办法。”刘烨叹了口气,去亲吻她的眉眼。 等把她亲得哼哼叫了,又说,“我会注意些的。” 夏昭嗯了一声,翻身压住他,伸手扒他的衣服。 /// 次日。 夏昭给刘夫人敬茶,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没有按照规矩下跪,将茶端给了刘夫人。 刘夫人接过,受宠若惊。 “昭儿啊,你如今成了婚,按照规矩,三日后就要同烨儿搬去公主府,那里有什么用不惯的,尽管派人来跟我说,若是烨儿欺负你,你也不要忍着,咱们家女眷的地位高的。” 刘夫人满眼欣喜。 夏昭乖巧地挽着刘夫人的胳膊,忙说知道了。 刘烨在一旁抿唇,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对了,昨日妹子可帮了我不少忙呢,我想着,送她和晚晚一些礼物。” 夏晚晚一听,在娘亲怀里扑腾,心想着要是什么金子啊,吃的呀就好了。 可是婢女却端上来两匹布料。 夏晚晚神色木然了。 众人却惊讶了一番。 这布匹虽然颜色素净,但上面的暗纹和素绣,让人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这是······蜀中织造局的蜀锦?” 刘婉见此微微吃惊,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蜀锦难得,据说一年才出两匹布,更何况上头的绣花,在阳光下泛着银丝光泽,背面竟又是另一种花色。 是双面绣。 蜀锦本就难得了,如此大面积的江南双面绣,怕是三年都搞不出这两匹。 夏昭居然就送她了。 夏昭丝毫不在乎,她道,“这料子我已经有几套衣裳了,每每蜀中进贡,他都要给我一匹,给母后一匹,太后一匹,如今这放在我这,我也用不上了。” 【娘亲收下吧,这布以后可大有用处呢。】夏晚晚嗦着指头。 她记得,按照剧情,这两匹布不知怎么落到小三手里,小三被当成小偷抓了,嘿嘿。 刘婉难拒她的好意,便叫盼春收下了。 很快就到了午膳时间。 她和刘夫人特意来到厨房见了李伯和许伯。 说明来意后,两人在午膳开始前,各自给夏晚晚做了辅食,端到了膳食厅。 刘婉偷偷让人试了毒,才放心给夏晚晚吃,让夏晚晚自己选。 夏晚晚指了指那肉羹,咿咿呀呀地点头,“好······次······” 刘婉选了李伯。 许波脸色黑沉,不满地离开了。 第48章,给李伯伯下毒 “什么破孩子,根本就不懂吃,本以为有机会进侯府给我的亲外孙弄吃的,没想到这好差事落到了老李头身上!” 许波来到无人的地方,愤愤不平地骂道。 当初他无业游荡的时候,是世子说刘尚书府在找厨子,让他来的。 还答应他等娶到自己女儿后,将他接回侯府享天伦之乐。 所以他一直默默潜伏在刘家,将刘家打听到的消息全部送了出去给世子和老夫人。 本以为这次刘婉挑人回侯府,是特意给他准备的机会呢! 没想到啊! 他咬紧牙根,老李头到处出风头他早就看不惯了,他不能放过这次回侯府的机会。 于是暗暗咬牙,跟管事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而他不知的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淡色袄子的丫鬟。 丫鬟身后,藏着一个嬷嬷。 望夏回去跟刘婉禀告这件事。 嬷嬷回去跟刘夫人禀告了这件事。 一个躲在暗处的暗卫,也来到书房,跟刘尚书禀告了这件事。 望夏,嬷嬷,暗卫三人跟着许波来到一家药铺,要了一小瓶药,又说自己想见世子。 掌柜的,“世子还在外地出差,有什么事你同我说,到时我来传达。” “这事哪是你能听的,世子不在,老夫人呢,老夫人总在吧?”许波问道。 掌柜的叹了口气,“老夫人被圣上禁足了,如今一病不起。” 许波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那府里能做主的,不就只有三爷和四爷吗? 他跟三爷熟。 “三爷呢?三爷也是能做主的。” 掌柜叹气更深了,幽幽看了他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三爷被官府抓走了。” 许波:啊? 他还想开口问四爷,却被掌柜的没好气赶了出去,“别说你是来送消息的,我们没你那么蠢的眼线。” 藏在角落,假装客人的望夏险些笑喷了。 同样憋着笑的,还有更暗处的嬷嬷和···暗卫。 望夏在药铺里买了一个和许波颜色一样的药瓶,里头装了泻药。 掌柜的看着自己账单,一下子卖出的三瓶泻药陷入了沉思。 最近那么多人便秘吗? 许波回去的路上,被小乞丐装了一下,他将小乞丐踹了一脚,骂他晦气。 小乞丐乐滋滋拿着药瓶领赏去了,“姐姐,我把他的药瓶偷了。” 许波又接连遇到两个乞丐往他身上撞。 他大喊倒霉,又打了他们一顿。 终于回到后厨自己的房内,他目光阴狠,掏出药瓶,今晚老李头别想活了! 与此同时,通往厨房的廊道上。 一个小小的团子在地上爬,小屁股扭得像电动小马达,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夏晚晚自从这次进宫以后,不仅能喊娘了,还能爬得还很快。 这不,她甩开盼春,手脚并用,裹着尿布的小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厨房爬去了。 追上去的丫鬟捂脸尖叫。 李伯伯还在煮着给小小姐的辅食呢,忽然感觉小腿被拉住了。 他一低头,就对上小婴儿圆圆的脸,叼着奶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次···次······肉······” “李···伯伯······” 李伯伯绷不住了,他捂着眼睛,“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夏晚晚眼巴巴地仰头又喊,“李···李伯伯。” 最后,李伯伯把她抱到灶台上,偷偷给她吃肉泥。 【李伯伯做的肉泥好好次,入口就化了,不用我嚼吧嚼吧。】 “啧啧啧······好···次。” 她吧唧着嘴,眼睛弯成弯月看着李伯伯。 李伯伯看她的时候,都带着可爱的粉色泡泡滤镜。 好可爱! 真的太可爱了! 他都想把她抱回去当乖孙女! 正吃着人间美味呢,夏晚晚忽然就看见许波走进来了。 【这就是小三的爹啊,三角眼厚嘴唇,一看就知道是个又毒又蠢的。】 【他不会是来给李伯伯下毒的吧?】 【我可怜的大厨耶。】 许波和李伯伯寒暄了两句,李伯伯一直笑着回答他。 他趁人不注意,将手中药瓶里的药,倒入了自己做的菜里。 “老李,我今天做的菜味儿不对啊,你帮我尝尝!” 李伯伯笑呵呵的过去,拿起筷子刚夹了一块肉,就被小家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不···不次······” 小家伙很严肃的摇摇头,口水兜全是菜汁。 许波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抢过筷子,险些让小家伙从台面上摔下去。 夏晚晚许是回归本性了,被人这样一抢,就哭了起来,“呜呜······” “哭什么哭,大人做事你来捣什么乱!” 许波说着,伸手把夏晚晚提起,丢到地上了。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哪来的小屁孩,在这捣乱的老李头你也不管管!” 夏晚晚屁股痛痛的,哭的更大声了。 李伯伯都惊呆了,他根本想不到老许竟然会这样对待一个奶娃娃。 他将孩子抱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看向许波,骂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小姐!都一把年纪了,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你没有孙子孙女吗?你也这样对他们?” 许波脸色又红又白的,“老李头,你居然为了一个小孩骂我!” 他以前明明那么好说话,见谁都笑呵呵的老实人,就算抢了他的食材,他都不会骂人的。 没想到啊,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小孩骂他了。 李伯伯一边摇着身子哄着夏晚晚,一边瞪着许波,“我平时给你脸了是吗?真当我好说话就没脾气了?她那么可爱,你凶她干嘛?” 夏晚晚简直哭到他的心巴上了。 真不懂许波心有多硬,面对那么小个孩子都能下手! 呸! 许波脸色阴沉,知道李伯这次不愿退让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菜,“我知道错了行了吧,一会我就去和夫人小姐请罪,你先帮我尝尝我的菜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李伯伯见他道歉了,想着也就算了,他拿起筷子去夹菜。 结果又被怀里的小家伙伸出肉手抓住了,小家伙哭着摇摇头,“有······有嘟······” 许波脸色一黑,气急败坏伸手一巴掌拍在了夏晚晚的手上! “真是没教养,乱说什么!” 夏晚晚哭红了眼,气呼呼的瞪着他,边哭边瞪。 李伯不乐意了,他心疼的吹了吹小家伙的红通通的手,冷冷道,“我不会帮你的忙了,这件事你去和夫人解释吧!” 说罢,就要抱着夏晚晚出去。 许波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老李抱着小孩去告状。 否则下毒的事情败露,那他······ 不行! 他一把扯住李伯伯的脖子,将他的头压到灶台上,抓起自己的菜往李伯嘴里塞! 第49章,坏人被揍出屎,嘿嘿 夏晚晚滚到了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大厨被塞毒药。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手脚并用爬过去阻止。 可她太小了,根本阻止不了坏人给李伯喂菜! 【呜呜呜,你敢当着我的面毒死李伯伯。】 【沃揍你,沃咒你把自己把菜全吃了!沃李伯伯不会死!】 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她一双圆眼红红的,死死瞪着许波。 许波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个晃神,被李伯拿着盘子扣了过来,李伯伯把他压在地上,抓起那个菜就往许波嘴里塞。 “你大爷的,老子给你脸了是吧!老子平时好好跟你相处,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老子。” “你不是喜欢吃菜吗?来,老子让你吃个够!” 平时看起来老实和蔼的李伯伯,发起疯来连夏晚晚都怔住了。 她在旁边边哭边鼓掌。 【呜呜呜,李伯伯太厉害了,揍他,揍他!】 小厨房里鸡飞狗跳的。 刘婉和刘夫人被丫鬟带着,急匆匆来到这里,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李伯暴打许波? 李伯的脖子都被气出青筋了,深藏不露的手臂上,还有一大块饱满的肌肉! 额······ 你说许波惹他干嘛。 如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牙都掉了好几颗。 夏晚晚哭着爬过来,伸出自己被打红的小肉手,委屈巴巴的。 刘婉心疼将她抱起,小手放到嘴边帮她嘘嘘,“乖,告诉娘,谁打你的?” 夏晚晚小嘴一撇,哭的更大声了,她指着许波,埋在娘亲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肩膀一颤一颤的。 看得刘婉和刘夫人心都揪了起来。 她们让下人分开李伯和许波,询问怎么回事。 李伯往地上啐了一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夫人,小姐,原你们不必来到后厨这种烟火之地,可今儿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替小小姐主持公道。” 夏晚晚红着眼,猛地点点头。 她狠狠赞同了。 【娘亲,这个许波给李伯伯下毒,那个菜里有毒!】 【呜呜呜,晚晚不想李伯伯死,他做的菜菜好好次。】 刘夫人听完李伯说的,当即气得叫人把许波拿下了。 许波心如死灰,他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完了,那个菜他下了毒的,被李伯全塞他嘴里了。 他拼命咳嗽都吐不出来,如今夫人都来了,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真是吃了狗胆了!居然敢对主子动手!来人,拖出去给我打,打剩一口气了送官府去!” 刘夫人心疼外孙女,和刘婉一起抱着晚晚回院子里了。 不多时,李伯捂着肚子从茅房出来。 而被打的许波,也······ “呕······” 小厮们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给许波打得大小便失禁了。 忙捂着脸奔去夫人那求救。 “夫人,许波他许是被我们打烂了肠子,如今边打边喷呢,整个后院都是臭的,我们还打吗?” 一想到方才那棍棒落下的汤货飞溅的场面,小厮差点呕了出来! 真的太臭了! 一棍一棍的,好像打在了温热的棉花上。 然后溅起来,溅到人脸上······ 咦~ 刘夫人压住嘴角的笑意,语气严肃道,“打,不准他上茅房,打完送官府去!” 刘婉也猜到了,和望夏相视而笑。 书房里,刘尚书听着暗卫的禀告笑开了花。 三人都以为是自己的手笔。 许波被送官府了,但尚书府传话,等刘时赈灾回来再审他。 所以他被关在大牢里,捂着闹腾的肚子,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奶奶的,还好那个掌柜坑他,卖给了他泻药。 不然自己就要死了。 牢房对面,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趴在地上,头发凌乱,他仔细看了下。 “谢三爷!好巧,我今儿还在找你呢!” 谢晋钊幽幽瞪了他一眼,“所以,你找到大牢来了?” “不是,我是给老李头下毒被抓进来的!” 谢晋钊:······ 蠢货! 许柔柔的爹,怎么会是这种蠢货。 让他潜伏在尚书府打探消息,这两年传出来的消息,不是老李又出风头了,就是少爷今天吃了他的菜拉肚子了。 更闲的是,他把刘家人的口味查得一清二楚,还告诉他,刘烨最讨厌吃香菜,刘时却很爱吃,两兄弟还因为这个打起来了。 如今,下个毒都能被人发现,抓进官府,谢晋钊见过蠢的,没见过那么蠢的! 偏偏这人还是许柔柔的爹。 许柔柔从小就柔弱懂事,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谢晋钊深深叹了一口气,“这里当差的,个个都是势利眼,天天把劳资单独拎出来打,屁股都打开花了。” “杀人犯他们都不这样打,偏打劳资。” “等大哥回来了,劳资非要大哥弄死这几个势利眼!” 谢晋钊捂着屁股,动也不敢动,一动就疼。 许波听完,觉得肚子一热。 不行,憋不住了! 他找了个角落急急蹲下。 臭味传到对面去,谢晋钊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你进大牢,不会是来拉屎的吧?” “对不住了三爷,实在是泻药太猛了!” “噗~” /// 刘婉让府医给夏晚晚上药,夏晚晚乖乖伸出小手,满脸委屈。 看的刘婉心都揪了起来。 刘夫人和刘尚书也带着夏昭和刘烨来了,一家子五六口人都围着夏晚晚。 晚晚一个个看过去,伸出手要抱抱。 刘婉还没来得及,她就被刘夫人抱起来了,“外祖母的小心肝,李伯伯没事,许波已经被外祖母教训完送进大牢了,乖乖别委屈。” 夏晚晚点点头,趴在刘夫人肩膀上。 刘婉一怔,分明看见小家伙嘴角的笑意。 【嘿嘿,沃早就知道许波被外祖母打出屎了,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哦嘿嘿。】 刘婉正无奈苦笑呢,刘烨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过去了。 刘烨的院子内,种着一颗寒梅,如今亭亭玉立,傲骨不凡。 “婉儿,你小时候进宫,带回来一支枝条,跟我说你好奇梅花的颜色。” “我便请了花匠仔细种植,没想到它成活了十几年都未曾开花,今年你一回来,它便有了花骨朵,想必今年冬天就要开了。” “我若和昭儿搬去公主府,便无人照看这株梅花了,想着要不要移植到侯府给你。” 刘婉眼神暗了下去。 “不必了。” “它开太晚了。” 本该在五年前开的! 第50章,可怜的小舅舅 刘烨叹了口气。 当年姑姑带着小刘婉入宫回来,手中攥着的便是这寒梅枝条。 看起来已经折下好几日了,但她还是要试试能不能种出来,刘烨便找了花匠来,帮着妹妹把花种下了。 没想到第二年真的活了。 她满心欢喜,说期待花开出来是什么颜色。 可他却透过妹妹的眼神,窥见了藏在心底暗处的期待和心动。 妹妹答应嫁给谢晋安那日,他欲言又止,可妹妹却说,那小子大冬天跪在尚书府门前求娶的诚心,和他手中包装精美的一束寒梅,很合她心意。 刘烨叹了口气,哪是什么诚心,分明是冬日只有这花是开。 刘婉微微一笑,“阿兄,这树便留在这吧。我走了。” 身后传来男子深深的叹息,刘婉知道,这些事根本瞒不了阿兄。 又过了几日。 刘时匆匆回来了。 饭都未来得及吃,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便急匆匆来找刘婉了。 “阿姐!阿姐我回来了!” 刘婉替他拍了拍肩膀的灰尘,“去赈灾一段时间,都瘦了。” “还好了,这件事也顺利的,差事落到我头上,全当我捡了个大便宜,听爹爹说,陛下准备让我从副使转正呢,姐,等我升到和姐夫一样高的官职,我就帮你出气。” 刘时早听说阿姐被婆母拿走了当家权。 那老夫人又重男轻女,看不起晚晚。 好在,姐夫尚可。 刘婉无奈苦笑。 刘时的目光看向了她怀里的眼巴巴嗦着指头打量他的小家伙。 【呀,是小舅舅啊,小舅舅真帅呢,意气风发小少年,难怪那个黎多多总想着接近小舅舅。】 【嘿嘿,黎氏以前替黎多多筹谋过要嫁给小舅舅,一直拉不下脸来找娘亲牵线,如今小舅舅升官咯,他们肯定坐不住咯!】 【后来黎家的女儿嫁进了尚书府,他们黎家鸡犬升天咯。】 【男主害死娘亲的时候,黎多多还帮着男主缠住小舅舅呢。】 【男主害全尚书府被屠了之后,黎多多嫌弃小舅舅没有背景,经常带男人回来,当着小舅舅的面睡觉觉······】 【还逼着小舅舅加入,疯狂羞辱小舅舅。】 【我那可怜又意气风发的小舅舅耶,这个时候应该收了黎多多的定情信物了吧。】 夏晚晚嗦着李伯伯给她做的小零食,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刘时。 刘婉的温和的笑容的逐渐僵硬。 她看着刘时,目光移向他腰间的锦囊,“弟弟以前从不戴锦囊,这是······” 刘时红了耳尖,“那日在晚晚的满月宴上,我被一只猫扑了,还好那位姑娘不拘小节,请我进闺房,给我上药,便是住姐姐家里的表小姐。” 当时听说有禽流,若不及时上药可是会死人的。 他自然就当黎多多是救命恩人了,他进了人家的闺房,自然要对人家的名声负责。 他便收了黎多多的锦囊,还承诺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他就让阿姐替他们说亲。 刘婉微微一愣,满月宴时,她只顾着救五公主了,完全没顾及到自己弟弟。 刘时乖巧又活泼,向来报喜不报忧的。 【小舅舅上当了!】 【那只猫就是黎氏养的胖花猫,黎多多和小三在娘亲满月宴的前几天去金山寺看黎氏,抱回了那只猫。】 【那只猫还在三叔院子里呢。】 【嘿,黎多多每天晚上去三叔院子里睡觉觉,一边和小舅舅谈恋爱!】 一连串心声出现在刘婉脑海中,刘婉心中五味杂陈,目光复杂。 刘时发现阿姐目光不对,忽然心跳漏了一拍,问道,“怎么了阿姐,我知道黎小姐是你婆母的娘家人,但弟弟我是站你这边的,阿姐不同意我娶,我便不娶。” 刘婉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刘时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再了解不过了,越是阻止他,他便越来劲。 搞不好还会和那黎多多不顾前途私奔也不一定。 她想了想又道,“既然你同她情投意合,那便将此物交给阿姐,阿姐去帮你说这个事,等过几日你来侯府,阿姐安排你们两个见面可好?” 刘时感动极了。 扬起笑容,“好,我就知道阿姐对我最好了!” 刘婉收了那个锦囊,和弟弟叙旧了好久才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侯府。 她还特意拿走了姑姑留下的那枚玉佩。 车马颠簸,她在路上也耽搁了许久,听到沿途百姓们得知灾难平息的消息欢呼。 还夸赞礼部尚书府的刘夫人大爱,全家名声都很好。 刘婉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亲了口怀中的还在玩的小家伙。 “你就是上天赐给娘的宝贝。” 夏晚晚笑得眼睛弯弯的,捧着娘亲的温婉小脸蹭了又蹭。 “娘···亲······” “唉。”刘婉笑颜如画。 车子回到侯府的时候,庆大急急迎了上来。 “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侯府完了呀!” “账房发不出例银,下人们正闹呢,四爷把闹事的几人抓了要打死呢!” 第51章,脏水泼到娘亲头上 刘婉来到前院的时候,下人的尸体刚被抬出一具。 她忙捂住晚晚的眼睛,看向了那坐着主位的谢晋秋,身旁还站着抱着孩子,一脸怨毒盯着她的许柔柔。 如果说谢晋秋以往是病怏怏的脸色。那么如今,他就是春风得意,笑意温和。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她下毒之人。 如今他终于不装了。 见刘婉回来,他慢悠悠站起身,“嫂子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你回娘家的这几日,府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不过才拖了两个月的例银没发,这帮下人就反了天了,竟敢怂恿人闹事。” “夫人,夫人,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几个只是想问问四爷什么时候发例银,我家孩子生病了都没银子医治,再也拖不得了啊。” “阿盛只是多问了句许姨娘都能吃鲍鱼血燕,怎么会没钱发例银,阿盛就被四爷打死了。” 一个并不脸生的中年男人阿孟,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哭了。 许是孩子情况真的紧急。 而被打死抬出去的阿盛,那是他的工友,也是个勤恳老实的。 刘婉心中一阵心酸,鲍鱼血燕,随便少一口,都够阿孟孩子治病的银钱了。 她看向谢晋秋,“府中虽然拮据,但上月我将账本交由婆母时,账上的钱分明够下人半年的例银有余,如今怎么会发不出来呢?” 其实账上早就亏空了,是她担心下人们的温饱,特意拿了三千两出来划在了下人例银里面。 如今怎么会发不出来。 谢晋秋缓缓放下了笑容,“嫂子难道不知,三哥进了大牢,需要钱打点吗?许姨娘的父亲,也多亏了嫂子你的福,也锒铛入狱了,这些钱只够拿出来先替他们打点,下人的事哪有主子的重要。” “嫂子若是心疼他们,就再掏一些贴补下人罢,反正账上的钱没有了,侯府能让他们吃饱就不错了!” 谢晋秋一番话,许柔柔终于委屈到绷不住了。 “也不知道我爹哪里得罪了大奶奶您,我只是个抚养小少爷的姨娘,您就算嫉妒世子在我这歇了两回,也不该对我爹下手啊,他只是一个厨房做菜的,那遭得住您家里有钱有势,送他入狱啊。” 此话一出,所有下人看向刘婉。 满目不可置信。 世子歇在哪儿这种事,只有内院的婆子丫鬟有传闻。 但传得最多的,还是大奶奶生了孩子以后,被世子嫌弃,宁愿歇在一个乳母姨娘那里,也不待见大奶奶。 可大奶奶待他们实在太好了,没有谁会当面说这些。 如今,听到大奶奶因为嫉妒而将许姨娘的爹送进大牢,他们显然是不信的。 “你爹?你爹哪位,我与他素不相识的,怎么把他送进大牢了?” 刘婉反问道。 “我爹在你娘家的厨房里当伙夫,前几日是你和尚书夫人一同将他送进了牢中,大奶奶不会不记得了吧?” “也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在您眼中又算什么呢,您身份贵重,随便一句话就能弄垮一个家,要是能选择,我宁愿不在侯府碍您的眼,连累了我爹!” “我爹可怜,一把年纪。我都还未来得及替他尽孝,便遭如此横祸。” “如果不是四爷帮我打点,我爹在牢里早被人打死了,您哪来的颜面,问四爷钱去哪了?” 许柔柔抱着孩子,一下子哭软了身子,坐在地上。 原本就长相柔弱的她,如今更是狼狈可怜,看着的人无不心软。 一盆脏水就这样泼到了刘婉头上。 刘婉气笑了。 “首先,侯府账面上的钱早已亏空,这是老夫人都知道的事,上个月婆母来我这里要走了中篑,我担心大家伙的例银没钱发,特意拿自己嫁妆三千两来补贴大家半年的例银。” “其次,我这个钱是发给下人做例银的,不是给你们打点牢狱用的。我说的是否真实,账房先生比我更清楚。” “四爷你作为当家的,这笔钱不仅没有按时发给下人,谁允许你私自挪用,拿去打点牢狱了?” “且不说三爷是因得罪钟家和秦少爷入狱,许姨娘的爹又跟四爷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拿我给大家伙的钱,去救他们?” 刘婉即使气恼到头疼,逻辑也是很清晰的。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她不会被许柔柔带节奏,更不会去解释自己是否清白。 账房先生默默走了出来,“大奶奶说的是真的,那三千两的来源,确实是大奶奶的嫁妆,也确实划在了大家的例银用途里。” 此话一出。 在场下人纷纷坐不住了。 “大奶奶一向待我们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嫉妒一个寡妇进来的姨娘!” “就是啊,她还贴钱给我们发例银,全被这些人拿去用了!” “这家不让大奶奶当,真是瞎了眼了!” “四爷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小贱蹄子,用大家的例银,他不配当家!” “早就听说怀山少爷是四爷的私生子,难不成四爷是心疼儿子的乳娘?” “呸!我看是这臊浪蹄子,勾引完世子又来勾引四爷,真够剑的,也不知道跟过几个男人了!” “这种人也配做姨娘?” “一个贱妾罢了,还不如下人呢!” ······ 一道道刺耳的声音骂起,许柔柔感觉万针扎心,呼吸难受,她又羞又怒,死死瞪着刘婉! “难道不是你送我爹入狱的吗!刘婉!你可真会替自己博好名声!” 刘婉淡淡看着她,没有多解释。 怀里的小家伙毫不犹豫的回瞪了回去。 【难道大家说的不对吗?她为什么破防了?】 【你还敢瞪我娘亲,信不信我让你长针眼!】 【娘亲说的真好,我以后要是有娘亲一半聪明就好了,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就冲上去撕了她的嘴,顺便把四叔这个恶毒的臭男人一并打飞。】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竟敢瞪我娘亲,有种过来,单挑!】 刘婉按住了怀中死命躁动的小家伙。 这时,在后头听着的李伯伯,默默站了出来。 “许波是你爹?” ps:嗷嗷嗷,宝子们,我这人有一毛病,只要有人评论让我加更,我的键盘就能敲冒烟!冲啊! 第52章,娘亲把四叔逼进绝路 许柔柔瞪了他一眼,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问她。 李伯伯就笑呵呵对着大家伙道,“看来还真的是,大家伙就不想知道许波做了什么才入狱的吗?” 所有人竖起耳朵,不想漏掉一个字。 李伯伯看着面色苍白,嘴唇打颤的许姨娘呵呵一笑。 “你爹他想进侯府却没这个本事,就想毒死我好让我家小姐选他进侯府,他在菜里下毒要毒死我,还好小小姐伸手阻止了。” “后来他居然打了小小姐,然后强制压住我的头,逼我吃那个下了毒的菜!” 此话一出,夏晚晚嚎啕大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点头,举起自己受伤早就养好的小手! 咦? 怎么不红了? 不管了!哭就对了! “畜生啊!小姐还那么小,他怎么能下手!” “看来许姨娘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姐那么可爱,谁见了不想好好宠着,我看送进大牢也不冤了他!” “就是,为了一份差事,还想毒死人,真是恶毒!” “这边建议死刑呢。” “不处死还送官府,大奶奶就是仁慈啊。” 许柔柔听完这些话,浑身都在颤抖,她几乎绝望了。 恶狠狠对李伯伯道,“你说我爹把毒药喂给你,那你怎么还没死,我爹只不过放了些泻药罢了,你分明在血口喷人!” 她爹买错药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她笃定刘婉不知道她爹原本想下毒的事。 因为爹爹手里只有泻药。 她爹死不承认,也无人奈她何。 李伯伯忽然笑了笑,“他太蠢了,把泻药当毒药拿错了,害我拉了肚子,不过我也喂他吃了,他被下人打的时候,一边挨打一边喷!” “官府已在他房中搜出了毒药,和泻药一模一样的瓶子,卖药给他的掌柜也被抓了,事情的真相如何,等官府处置出来,大家就知道了。” 众人听完都愣住了。 妈耶,好大一个瓜。 一边挨打一边喷,是一副什么样的场面,棍落粪起? 咦~ 画面太美,他们不敢想象。 那个人,真的不会羞愧至死吗? 他们看许柔柔的眼神,已经从嫌恶,变成看笑话一样了。 那可是许姨娘亲爹啊! 许柔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连抱小孩的力气也没了。 她完全没想李伯会这样说! 明明爹爹是买错了药啊,怎么可能房里又搜了毒药出来? 是污蔑! 是整个尚书府在污蔑她爹啊! 一定是!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感觉眼睛痒痒的,全红透了,这一刻,她真的恨透了刘婉! 她想杀了她,哪怕同归于尽。 这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 她转头看见怀山自己坐在地上,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很乖巧,但是眼神很犀利,里头像是有无数的计谋要告诉她。 对啊,她的孩子是天之骄子,眼中全是计谋,能带侯府一飞冲天呢,她怎么能轻易倒下。 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她缓缓抬头瞪着刘婉怀里那个漂亮女婴,人人都因她漂亮喜爱她。可那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遇到事情只知道哭,废物一个。 将来她儿子,都看不上这样的。 “是我信了许姨娘说的话,我也有错,来人,将许姨娘禁足在慈善堂,照顾老夫人。” “但依我说,三哥毕竟是主子,不能不救,侯府艰难,你们作为下人应该与侯府共度难关。” 谢晋秋一直在看局势,最后为了下台才这样说。 可是侯府的下人明显不信他了。 都纷纷满眼期待的看向刘婉,希望刘婉能再掌家。 刘婉却大声给了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放心,四爷也只是暂时掌家罢了,再过一个月,京城首富钟家的女儿就要与四爷成婚,到那时候,还怕四爷和新主母不会解决这个事吗?” 言外之意,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 新主母有钱,怎么可能发不起例银,就算她不愿意贴补。 四爷如今的承诺和面子都在这,她要是不给,就说不过去了。 下人们放心了。 刘婉也对上了谢晋秋的目光,“恭喜四爷了。” 说完,带着自己院子的人走了。 谢晋秋看着她的背影,手紧紧攥成拳,刘婉的话,让他骑虎难下。 这是一条绝路。 不管怎么样,他也要让钟有艳拿钱出来贴补,否则······ 该死的,他就不该信了那许柔柔的话和刘婉硬碰硬! 他提步就走了,去慈善堂。 而刘婉,回到院子后,深深叹了口气,叫盼春拿了些银钱,给阿孟送去,孩子的病情要紧。 又多拿了一些,叫她给阿盛买口棺材,好生安葬。 “可怜的阿盛,都在侯府十几年了,没想到回遭此······四爷也太狠了!” 望夏叹息道。 刘婉思考了一瞬,又道,“你认识阿盛一家。” “嗯,奴婢进来侯府就认识他们了。阿盛一家全是忠心的,他的两个女儿分在三爷和四爷的院子,婆娘在黎氏院子做事。”望夏回道。 刘婉看了她一眼,“你拿一百两过去安置她们母女三人。” 然后在望夏耳中,耳语了几句。 望夏点点头,“我懂的。” 刘婉将怀中的小家伙哄睡了,又看了窗外许久。 钟家,嫁进来怎么可能会放过侯府。 侯府,不成气候了。 她拿出谢晋安求娶时送的寒梅制成的干花,里头的花骨朵因保存问题,已经长了霉了。 她一把将其丢出窗外,一会庆笙来了,刚好捡去当柴火烧。 代替品终究是代替品,即使保存很好,外头看着光鲜,却无人知道里头多黑多臭。 她嫁来几年,如今才看清侯府内里的肮脏和不堪。 她无法改变别人什么,但她却能想办法带着晚晚离开这里。 跟这样肮脏的地方,断绝关系。 这时,谢子星缠着庆笙教他练力气,刚好路过院子见到那捧寒梅干花。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爹爹曾送给娘亲的。 因为他打碎过的那个花瓶,里头就插着这一束干花。 既然是爹爹送的,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悄悄走过去,捡起来就跑了,等跑远就朝着庆笙大喊, “庆笙姐姐,快起火!我给你送柴来咯!” 第53章,给娘亲下药的阴谋 晚间。 厨房的容嬷嬷送来补药过来,刘婉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多久了?” 容嬷嬷低头,“自从大奶奶进府,老奴便一直替大奶奶熬药。” 刘婉目光似乎要将容嬷嬷看透,这些年来,她没少给这个嬷嬷赏银,甚至还为她那个痴傻儿子安排了一件好差事。 如今,这容嬷嬷竟年复一年地将四爷掉包的汤药给她端来。 那时她觉得钟家女儿骄纵,不是四爷的良配。 如今却觉得,谢晋秋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那个敢作敢当的钟家姑娘。 她对容嬷嬷道,“日后我的汤药你都不必熬了,厨房离这远,端来时都凉了,我让庆笙在我的院子里搭个熬药的小棚,你以后便不必给我送药了。” 容嬷嬷手一抖,不敢抬头看刘婉,只说了一声是。 等她走后,刘婉将那碗药倒进盆栽中。 盆栽已经喝了好一阵子药了,绿叶发黄。 /// 容嬷嬷快步来到慈善堂,将此事告诉了谢晋秋。 谢晋秋脸色难看,转头看向许柔柔,问道, “药的事情,她究竟是怎么察觉的?明明她一嫁进来,大哥就找我配药给她喝,至今五年了,她应该不能生育了才是。” “如今又生了谢晚晚,她不可能会察觉到啊。” 许柔柔两边的眼睛全红完了,即使她没有哭。 她温声道,“啊?晋安这样做,会不会对姐姐太残忍了。” 她装作不知道。 谢晋秋冷笑一声看她,“她都对你父亲下手了,还可怜呢?下药的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哥要不是为了给你铺路,提前熬死刘婉,至于找我配药吗?” “那补药里头有导致不孕的药材,若不是你怀上了,要将孩子掉包给刘婉,我才不会停掉刘婉的补药。” “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装了,怪累的。” 许柔柔脸色惨白。 她的小心思被戳穿一览无遗。 不过还好,她还有儿子。 谢怀山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小小的婴孩目光却深深的看着谢晋秋。 谢晋秋逗着他,“怀山,喊声爹。” 谢怀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谢晋秋冷笑,“连声爹都不肯叫,还想骗过刘婉说你是我的外室子?” 甚至因为他,连自己的姻缘都险些维持不住。 谢晋秋心中不由得一股窝火,他什么时候竟要去讨好一个小孩了? 许柔柔见此,忙打圆场。 “四爷已经帮了我们母子俩很多了,我和怀山不管怎样都不会忘记四爷的恩情。” “柔柔只怪自己不争气,那么多年没嫁进来也就罢了,还委屈了怀山,刘婉那孩子三个月就会开口了,我家怀山还不会说话。” 谢晋秋冷冷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走之前又说道,“你的眼睛好像长针眼了,找府医来瞧瞧吧。” 许柔柔忙去镜子前瞧了一眼,难怪又痒又疼呢,原来是长针眼了。 看来四爷还是关心她的。 他们一起在边城长大,一同过家家的情谊,想必都还在呢。 。 时间不快不慢,又过了一个月。 天气入冬,隐隐有下雪之兆,这个月侯府各院治理得乱七八糟的,过的日子那叫一个紧巴巴。 但刘婉院子里头的下人却过得很滋润。 如今,拿了炭火在棚院里烤肉呢。 几个丫鬟婆子,将肉烤好了递给刘婉,夏晚晚闻见烤肉香,早眼巴巴的等着了。 刘婉把一小块烤肉给了她,小家伙长了两颗萌牙,哧溜哧溜地嗦着烤肉嚼。 她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一会了,却还不敢踏出一步。 “小姐真棒,居然能自己站起来了。” “是呀,天气冷了,盼春给她裹得像个小肉球一样,真招人稀罕呢。” “许姨娘养的那个,现在才会开口,不过说来也奇怪······”一个婆子说着说着,瞧了刘婉一眼,默默小声了些。 刘婉道,“无妨,说罢,这里头都是自己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脑袋瓜子凑了过去。 里头还有一个脑阔扎了啾啾的小可爱,连烤肉都不嚼了。 “怀山少爷很奇怪,他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几个月大孩子喊出来是奶声奶气的。他呀,声音粗哑低沉,比四爷还要低沉,虽然男子这样的声音不难听,但一个奶娃娃喊出这样的声音,多少有些令人感到诡异。” 婆子边说着,边看向夏晚晚,“咱小姐的声音才是正常奶娃的声音。” “系···系的。” 夏晚晚点点头,一脸自豪地看向娘亲。 她说我正常呢! 我是全天下最正常的宝宝。 刘婉无奈笑了笑。 又听见晚晚在心里自豪道,【娘亲要以我为荣了,嘿嘿。】 【要是以前真让他们得逞了,娘亲要养的就是一个不正常的宝宝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主不正常才是正常的,那些男频小说里的男主,哪个不是天生极品体质,一岁筑基,三岁无敌的天才。】 【更何况,男主小小的身体里,住的还是来自修仙界的大人魂魄。】 夏晚晚不禁想啊。 原作者一定是个一事无成的宅男,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本事出风头,就将男主从修真的世界写到古代内宅,凭着他修炼出来的微小本事,在一个满是凡人的侯府称王称霸。 所有人都尊敬他,宠着他。 哪怕是到处碾压男主的子暮哥哥,也被作者设法,让子暮哥哥变成了男主的踏脚石。 原著中,是子暮哥哥心甘情愿被男主顶替的,还拜倒在男主脚下。 呵呵。 夏晚晚发出一声嗤笑。 按照套路,这样的男主偏偏还有一大堆爱慕他的女子,腰细腿长,不是性感火辣就是活泼可爱。 可男主偏偏装作深情,只喜欢夏晚晚的小表妹,装作深情的样子,暗示身边人给小表妹下药,夺走了小表妹的清白。 想到这里,夏晚晚一张小脸垮了下来。 又抬头定定地看着娘亲。 【全书中,能对付男主的只有反派叔叔了。】 第54章,和小舅舅偷溜进三叔院子。 夏晚晚忽然想起,作者应该有写娘亲和反派叔叔的番外,可惜她没看完。 害。 刘婉的手顿了顿,眼中的一丝微光埋得很深,谢怀山真的如此厉害,那她定要快些设法离开这儿了。 只有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她的晚晚才能平平安安的。 她拿起一个烤腿,问小家伙,“你还要吃吗?” 夏晚晚很哀伤呀。 娘亲这是在干什么? 拿鸡腿引诱她,她当然不能拒绝了。 “次···次···腿。” 她欢欢喜喜接过,鸡腿比她脸还大,她笑的眼睛弯弯就啃了起来。 反正她会保护娘亲,怕什么男主。 嘿嘿。 刘婉叫盼春回了房间一趟,“当初生产时,掉包晚晚的嬷嬷,被老夫人弄到哪去了?” 盼春机灵的挑了挑眉稍。 “奴婢还以为您将这事忘了呢,那个嬷嬷欲要被世子杀人灭口,奴婢偷偷救下了······” 刘婉点点头,又写了一封书信递给她,“交给我弟弟,就说四爷过几日要迎亲,牢里的三爷就想办法让他回来吧,还有,叫他也来。” “是。”盼春接过书信,连烤肉都没吃,告退了。 刘婉回到棚子里,陪晚晚玩。 四爷的婚期很快就到了。 谢晋秋大张旗鼓去钟家接亲,回来的时候也都很顺利。 钟有艳的嫁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谢晋秋的院子几乎都快放不下了。 侯府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拜堂的时候,几个孩子在闹,侯府的人在笑,只有钟家来的人,脸色不好看。 如今侯府主母和世子都还未回来,老夫人病重不能下榻,家中唯一能主持大局的,只有刘婉。 刘婉这次没有拒绝,她受了谢晋秋夫妻两的一拜。 热热闹闹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刘时这个时候过来了,少年笑得开心,“阿姐,你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那个···锦囊···” 就不用还给他了吧。 他现在好像没那么想娶了。 刘婉让他坐下,“别急,我派人去找抓伤你的那只猫了,等抓回来了,你先处置了它。” 刘时点点头,没想到阿姐竟同他一样记仇。 他心里暖暖的,又觉得阿姐有些可爱,居然同一只猫计较。 夏晚晚扶着凳子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一下子没站好扑到了小舅舅脚边。 她露出冒了两颗牙的小嘴嘴嘿嘿一笑,又扶着舅舅的腿想要站起来。 刘时单手将她拎起,让她站直了。 夏晚晚腿哆哆嗦嗦的,一脸不满地看着小舅舅。 【坏蛋,小舅舅是大坏蛋,连个凳子都不给我。】 旁边什么都没有,离她好远哦,她就这样拿着磨牙棒,颤颤巍巍的站在空地上。 一脸的无助小可怜。 “阿姐,你找我来,是为了我的亲事吗?” 他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决定告诉阿姐,因为他之前说黎多多好的时候,险些连凳子都翻了。 如今莫名其妙说不想娶了,会不会有些奇怪。 他总不能对阿姐说,他能听到晚晚的心声吧,晚晚让他不娶的吧? 说出来有人信吗? “算是吧,快到晚膳时间了,你吃了我们再找黎小姐来聊聊。” 刘婉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三爷回来已经有几天了,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这几日应该养好了不少才是。 弟弟的大喜之日,他多喝两杯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时开口,却又被刘婉打断,“我知道你的心思,阿姐断不会害你的。” 刘时只能作罢。 【嘤嘤嘤。娘亲你不看看你的小宝宝吗?】 【你的小宝宝快站不住了,呜呜呜。】 听到心声,刘婉才过去将无助的小东西抱了起来。 夏晚晚开口咿呀,奶声奶气骂道,“舅···舅······坏蛋。” 两个大人都笑了。 吃完晚膳。 丫鬟回禀说,那只猫找到了,往三爷的院子去了。 刘婉便道,“为了以防那猫再抓伤其他人,叫庆大带人去将那猫抓了,你叫他过来,我亲自吩咐。” “是。”丫鬟下去了。 【咦,那只猫猫是小三的哥哥抓给黎氏养的,听得懂人话,黎氏把它当宝贝一样。】 【娘亲派人去抓,肯定会被黎氏怪罪的。】 【那只猫也不是普通人能抓到的,它可是险些修炼成精的猫怪呢,金山寺的老和尚都抓不到它。】 不过那只猫这辈子有一场大劫,若碰上了,它可就再也成不了精了。 夏晚晚想着,要是给她去抓就好了。 她一定爬得比猫还快。 【要是小舅舅带我去,我非把那只臭猫猫抓起来教训一顿。】 刘时听着,眼皮直跳。 那么个漂亮的奶娃娃,能抓住那个大肚狸花猫? 不多时,庆大来了,刘婉特意从屋内,来到庭院中和他谈。 庆大和刘婉坦白了自己对谢晋钊做的那些事。 又禀告了府里的一些情况。 刘时实在没有兴趣听,他找了借口小解去了。 其实他也想趁夜偷溜进谢三爷的院子里,看看小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过想法归想法,他知道这样做不好。 但他从茅房出来后,就见夏晚晚趁着刘婉和庆大在谈事,偷偷爬出来了。 果然,爬得很快。 比打洞的老鼠,机灵的猫还要快。 她就比老鼠大了点而已(这里指南方的老鼠) 刘时脑子里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这小东西什么都知道,那他带她去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夏晚晚嗦着奶嘴,对上小舅舅的目光,急得一下子站起来了。 她手放在嘴边,“嘘···沃···” “沃···带泥,去······” 说罢,她裹着尿布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刘时马上跟了上去。 三爷院子的墙上,有一个猫洞大小的洞口,小家伙一下子就钻进去了。 她疑惑的扭头看了看身后,嘴里的奶嘴都甩掉了,自己又捡了回来。 咦? 小舅舅呢? 小舅舅怎么没进来? 明明这个洞很大呀。 刘时站在墙外,看着比他头还小的洞口,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决定使用轻功,翻墙而过。 一阵风声吹过夏晚晚耳边。 夏晚晚:呔!被人发现了! 第55章,全府人都来吃三叔大瓜 夏晚晚猛地一扭小脑袋,发现了自己的小舅舅。 刘时蹲下身,捡起奶嘴塞她嘴里,提着她悄悄往里走。 不多时。 便见一房间灯火通明,里头传来男人的哀嚎和怒骂。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个秦岩,他堂堂官府公子哥,居然亲自来牢房打我,打得我全身都是鞭伤也就算了。” “他还把我扒光,打我屁股······” “我这辈子都没遭受过如此屈辱。” “每每天一亮,我就被拉起来打一顿,吃完午饭继续打,对面牢房就关着许柔柔的爹,那个老不死的只会在那拉屎,臭死了。” “隔壁牢房关着我在京城传递消息的眼线掌柜,全是许波那个蠢货害的。” “自从他们进来后,有人替我分担了酷刑,那些个打我的官差,都尼玛累成狗了,宁愿去搬砖也不想留在这打人!”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秦岩那个贱人,还有庆大!我不就想试一试他女儿吗,又不是要他的命,他至于这样害我?” 想起上次赤条条被庆大按在地上打。 他就觉得又刺激又丢人,大牢里那帮人,怎么想得出来的? “嘶哈~你能温柔点吗?” 谢晋钊不满的转头对黎多多说道。 此时,黎多多在给他屁股上药呢,听到此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再轻些。” “你在想什么?”谢晋钊见她心不在焉的。 黎多多眉头簇起,支支吾吾道,“我担心我姑姑,怎么刘时都回来了,我姑姑他们还没回来。” “我看你是在想刘时吧。怎么?他回来那么久了,不曾与你联系过?” 谢晋钊甩开她手里的药,径直拿了衣服往身上一披。 “没···没有,多多心里只有三爷,哪怕多多嫁给了别人,心也永远都是三爷的。” 黎多多连忙解释。 其实,刘时的条件比谢晋钊好太多了,人也单纯。 只是当初那抓伤刘时的猫儿,是三爷帮她的。 若不是三爷,她根本没有机会能攀上刘时那样的高门贵户。 “你放心,我既然帮了你,就断不会阻止你嫁人,不过,你嫁人之后要想着我哦,我还没试过人妻呢,呵呵。” “你若想借嫁人甩掉我,我就将你我一起谋划,放猫抓伤刘时的事情告诉他,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这样的心机深沉的残花败柳吗?” “今夜就依了我。” 门外的一大一小身影僵了僵。 刘时捂着嘴,牙齿打颤。 原来,原来外侄女说的都是真的。 低头一看,他的外侄女,正努力直起身子,小屁股拱拱的,趴在门墙上听得津津有味。 【哦豁,三叔这个变态,居然比我一个变态还变态。】 【黎多多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就和三叔搞上了,以后嫁给我小舅舅以后,还处处缠着我小舅舅,带男人回来让小舅舅看他们睡觉觉······】 【小舅舅好惨一男的,还好这个绿帽子现在还嫩,如果不掐掉的话,小舅舅就要活活被绿死了。】 一边想着,一边同情地抬头看向小舅舅。 唉。 好绿一男的! 她在心里阴阳怪气学刘时说话。 【阿姐~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弟弟对她感激不尽~~~(阴阳怪气)】 刘时脸都绿了。 又听见里头稀稀疏疏传来女子的惊呼。 “三,三爷!” 刘时以为里头出什么事了,正打算敲门询问。 又听见谢晋钊道,“张嘴!我现在不能乱动,你好好伺候我。” “唔唔唔······” “刘时你知道你是这种浪蹄子吗?以后我们就这样给他看好不好?” “呜呜呜······” 然后,又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刘时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捏着拳,愤怒登顶,已然忍到极致,脸都憋绿了。 要不是还顾及小孩子在场,他早就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打一顿了。 【咦?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沃可怜的小舅舅,居然是他们y的一环!】 听见小家伙的心声,他略微冷静下来,蹲下身把人抱起来,捂住小家伙的耳朵跑走了。 靠,还好这小玩意什么都不懂。 不然给阿姐知道里头的两人污了晚晚的耳朵。 阿姐非得打死他。 与此同时,庆笙带着人到处奔走相告,她来到慈善堂,对着众人和许柔柔,一脸社恐地弱弱道,“不,不好了,三爷院子出······出事了。” 这个院子通知完,又跑去其他院子通知了。 望夏也跑得超快,她敲开了谢晋秋洞房花烛的门,大喊大叫,“不好了,三爷出事了!” 过了许久,谢晋秋才裹严实了出来,“又出什么事了?” 总不能还是光着身子被庆大按在地上打吧? 钟有艳一身红衣,妆容明艳推门而出,勾起唇角道,“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望夏喘了一口气,“很大的瓜!” 钟有艳眉目一挑,“你说啊!” 说完它! 喘什么气啊? 望夏凑到她耳边,“四奶奶,听说有只会挠人的小野猫,跑进了三爷的院子里,三爷被挠得可惨了。” 钟有艳狐疑地看着她,“就这?没兴趣。” 望夏:“三爷跟小野猫干起来了,干柴烈火······” 钟有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叫丫鬟拿了件狐毛大氅出来披上,拉上望夏的手急急说道。 “快走,看看去。” 望夏:······ 这四奶奶的脚真快,若不是她拉着自己,自己早就跟不上了。 两人一离开,谢晋秋腿脚一软,险些瘫坐在门槛上。 他掀开手臂上的衣裳,青紫色的淤青和血红色的鞭痕触目惊心,他拿了一瓶药涂抹。 涂完后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谢晋钊院子内。 两人在房间干柴烈火,床板咿咿呀呀的响着。 忽然,房间外忽然亮了起来。 庆大带人将门口通传的婆子打晕,带着一众下人,直奔三爷房间。 他笑得不怀好意,大喊着,“快!快啊!那只伤人的野猫冲进三爷房间了!” “保护三爷!” “保护三爷!冲啊冲啊!” 谢晋钊听见动静,懵然一顿! 黎多多瞬间惨白了脸色,忙爬去找自己的衣服。 可完全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 庆大举着火把,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56章,爆炸社死,三叔被全府人看光了 “啊!!!” 房间里爆出尖锐爆鸣声。 黎多多抢过被子,死命捂住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发抖。 谢晋钊浑身是伤,动作不便,唯一的被子又被黎多多抢了,门外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 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感觉到了外头有无数双眼睛和目光,从他身后传来。 真他娘的刺激啊! 他牙关颤抖,不敢转身,怒骂道,“大,大胆,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还不快给我滚!” 他连手都是抖的,想起了上次赤果被庆大按在地上打的羞耻。 被全府人民看光的恐惧。 这样的感觉,过于惊悚。 他甚至,还因此做了好几夜噩梦。 梦见自己到处找不到衣服穿。 如果他不是侯府主子,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自己是主子,谢晋钊拿出了自己作为主子的气势,挺直脊背,双手放到身后。 “你们想死吗?还不滚!” 可。 庆大哪里是个害怕的。 他明显已经上头了,盯着谢晋钊的大腚,忽然喊道, “野猫!野猫就在三爷房间,你们看,三爷的屁上全是被野猫抓的伤!” 所有壮丁纷纷上前对着谢晋钊的腚看了又看。 “是啊,三爷怎么被抓成这样!” “妈呀,一看就疼。三爷怎么都不嚎的?” “真的很严重好不好,要是我们被抓,肯定会感染的,快,抓住那只猫!” 谢晋钊此时的羞耻和愤怒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就想问,打量别人的腚,你们礼貌吗? “都给我···唔···” 滚! 滚字还没说出来,他就被庆大从身后捂住了嘴,将他整个人拖拽了出去。 “可不能让野猫再伤到三爷了!”他边喊着,嘴角边飞上太阳穴! 而门外,已经聚集了从慈善堂急急赶来的许柔柔,谢晋秋夫妻两,甚至全府的主子和下人! 见到庆大拖拽着光溜子的男人出来。 尖叫声划破夜空。 全府人捂脸尖叫! 女眷们,大惊失色,耳根通红一片,恨不得自己没长这双眼睛。 而男人们,看着如此场景,又羞又怒,纷纷捂住了自家女眷和小孩的眼睛。 靠,我去他祖宗十八辈子的。 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三爷总是以如此硬核地姿态登场。 真是炸裂!!! 惊悚!!! 牛逼!!! 啊! 视觉冲击力太大,以至于全天下最牛逼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当下的场面。 庆大将拖拽的人转了个方向,全府下人顿时又发出尖锐爆鸣! “好,好完整的男人!!!” “啊!!!” “我看到了什么?”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尔康,尔康,你在哪?我看不见了!!!” “我!我不干净了!!!” 甚至有终身未嫁的婆子惊叹道,“我···我见到完整的男人了,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生活。” 瞬间。 整个院子鸡飞狗跳,场面盛大,熙熙攘攘。 谢晋钊眼前一片空白。 睁眼时看见乌压压的人头在看他,甚至羞耻感太强,冲击了脑海,他脑仁发麻,眼前乌压压一片,他仿佛看见了那些男小厮在嘲笑他。 他浑身一个哆嗦,忙伸手捂住。 完了! 这下全完了! 冷不冷已经不重要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这个世界了。 再见吧,美好的世界! 他晕了过去。 谢晋秋一脸嫌恶的捂住鼻子,不忍去看,看在三哥给自己出过主意的情分上。 他还是叫人拿来了衣袍,盖在谢晋钊身上。 钟有艳被这一幕冲击得久久不能回神。 这还是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完整的男人。 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不过。 她与众人都好奇的是,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 刘婉院子的人迟迟赶到,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禁转过头去。 “庆大,这究竟怎么回事?”刘婉问道。 庆大来到众人跟前,“大奶奶,四爷,四奶奶,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日子刘三少爷来到府内做客,被一野猫抓伤,险些感染了禽流丧命。” “如今这野猫又出现了,如不抓起来,定会伤害到主子和大家伙。所以啊,我就带人抓野猫了,一路追踪就来到了三爷的院子!” “我进门一瞧!嘿!三爷和野猫打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方才你们也看到了,三爷身上全是伤,想必不轻啊。” “我为了救三爷,英勇献身,将三爷救了出来,里头还有一个女的,应该是三爷的相好,野猫没进去之前,两人还掉了一地的衣服,没想到却被野猫冲撞了好事,可惜了。” 说完,庆大还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瞧见三爷这样完完整整,都能想到是在做什么了。 里头那个也是个不知廉耻的,竟敢和三爷无媒狗合。 如今做出这等羞耻之事,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谢晋秋脸色黑沉,他看向刘婉,“嫂子,你觉得庆大说的可信?” 言语的犀利程度不言而喻。 他知道是她的手笔。 她也知道他知道是她的手笔。 只不过,谢晋秋不明白她搞这样一场是为了什么? 而刘婉,她本来也瞒不过谢晋秋,也不打算瞒着他,所以才派了望夏去传话。 “三分可信,剩下七分······还需抓到野猫再说。” 谢晋秋已经知道那只野猫是怎么来的了,但他选择沉默。 那只狸花猫,可差点成精了的,莫说这帮家丁,就连得道高僧圆通大师带着一帮和尚都抓不住那只猫。 那只猫常年住在金山寺,它的敏捷和躲藏程度,谢晋秋可是亲眼见过的。 他完全不担心,侯府这帮废物能抓住它。 “管事,主子们,野猫跳窗跑了!速度很快!怕是只猫精啊!”一个男丁过来。 他们中有功夫的上去追,都追不上。 谢晋秋笑道,“哪来什么野猫,分明是庆大公报私仇,带人寻了个借口破坏三哥好事,然后让三哥丢失颜面罢了,我想啊,庆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莫不是嫂嫂你帮他的?” 刘婉扯嘴一笑,没有哼声。 谢晋秋冷眼看着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强装镇定,“还在嘴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抓到那只猫!” 呦呵,第一次见刘婉慌了。 他越发得意了,因为他对嫡母的那只猫非常自信。 他根本不信这世上有人能抓住那只猫! 如果有,他可以跪下来喊他爷爷! 而就在这时。 “喵~” 不远处传来一阵哀怨的猫叫声,和小奶音不耐烦的催促声。 “揍···快点······” 第57章,肥猫骂我 叼着奶嘴的奶娃娃,趴在一只大肥猫身上,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揪着猫耳朵将肥猫往前赶。 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是一英俊少年。 正是夏晚晚和刘时。 夏晚晚险些从猫背上滚了下来,刚好被刘时伸手提起,将她塞到了刘婉怀里。 夏晚晚用手指沾了口水在眼下,哭着喊,“娘···娘亲······呜呜呜。” “猫···欺负······” 她指了指自己,委屈巴巴地哭。 【那只臭猫猫跑到房顶去,居然不乖乖下来让我骑,呜呜呜。】 【气得我边哭边打它一顿。】 【呜呜呜,它还喵喵喵地骂我,骂得可脏了,娘亲···呜呜呜···】 肥猫:······ 众人:······ 偏偏刘婉惯着她,将小家伙压在怀里哄了又哄,问庆大,“这便是那只伤人的野猫吗?” 庆大看向刘时。 刘时点头,“阿姐,我非常确定,就是它抓伤我。” 庆大:“对,就是这只猫,方才和三爷大战三百回合,可激烈了!” 肥猫:“喵?” 疑惑地看向庆大,好大一口锅,你们也不问问我背不背得动? “四爷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婉问谢晋秋。 谢晋秋脸色难看。 这猫身上有一道元宝状的花纹,所以他确定这是黎氏那只。 只不过,这猫一向狂野,只听黎氏的,如今怎么会如此听一个小孩的话?坐在这里也不走,也不攻击人! 他就不该大半夜出来看热闹的,真是见了鬼了! “四爷不该为方才说的话道歉?”刘婉淡淡道。 谢晋秋扯了扯唇角,“是弟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不起嫂嫂。” 刘婉又道,“你也该同庆大道歉!” 庆大挺直脊背。 谢晋秋脸色铁青,刘婉居然让他当着全府下人的面,朝一个下人道歉? 这是在侮辱他! 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捏起,从今日开始,他和刘婉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夫君,既然下人并无错,我们做主子的,如果不谦逊一些,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这时,一旁的钟有艳慢悠悠开口,目光还在刘婉身上打量了一会。 如此冰肌玉骨的美人,素净美艳,竟被侯府如此排挤。 景安侯府当真全是瞎的。 刘婉曾帮过她,她亦对刘婉没什么敌意,只当还刘婉一个人情了。 谢晋秋咬紧牙关,“夫人说的是,方才是我不对,一时糊涂,庆大莫要怪我。” 庆大雄赳赳气昂昂的。 【娘亲,房间里那个是黎多多。】 【她刚刚和三叔在里面过家家。】 夏晚晚看着刘时笑,仿佛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刘时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小家伙,心想她要是个小子就好了,就把他挂在墙上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笑自己的小舅舅。 庆大叫了几个婆子,将里头的女人给“救”了出来,女子用被子死死包住自己的脸。 身上的衣裳像是情急之下急急穿好的,松松垮垮,杂乱无章。 听见哭声,刘婉皱了皱眉头,“这声音怎如此熟悉,像是府上的人!” 众人一听,纷纷猜测是哪个丫鬟飞上高枝了。 那婆子一听,气不打一出来,她上去一把扯开女子挡脸的被褥,“我倒要看看,哪个院的丫鬟竟敢如此大胆,敢爬山三爷的床!” 黎多多惊呼一声,眼前忽然清明,皎洁的月光下,乌压压的人群围着她,指指点点。 甚至连侯府几个主子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更要命的是,她还看见了刘婉身边,那个对她满目失望的少年。 是刘时! 她的脸色羞愤至极,哭着解释道,“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 “怎么会是表小姐!” “夫人还未回来,她便做出这等出格之事,黎家真是家门不幸。” “夫人将她养在侯府,不就是为了在京城给她挑个好人家嘛,现在看来,挑不了咯。” “丢人丢到家,挑好人家直接挑进了侯府,真是自家人变成自家人咯。” “也不知道姑娘脸皮还要不要了,换做几年前,浸猪笼也是应该的。” 一声声嘲讽迎面而来,黎多多简直要窒息了。 他们说什么,她不管,最重要的是,刘时怎么看她,哪怕她能做刘时的妾,也是好的。 她浑身发抖,双目通红地爬到刘婉跟前, “表嫂,我是被清白的,你要相信我啊,我自小爱慕刘时,怎可能与三爷私通。你要为我做主啊。” 见刘婉叹息摇头,她又看向刘时,“刘时,我曾不顾名声救过你,你难道也不相信我吗?” 这一番话又惹得众人惊呼。 这又是什么瓜? 表小姐爱慕刘三少爷?还不顾名声救过他? 妈呀,那她又是何时与谢三爷混在一处了? 刘时一颗心都被揪得死死的,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和谢晋钊房间里那个浪荡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他的名声无所谓,但他姐姐绝不能被他连累也一同污了名声。 “黎多多,这只猫因何抓伤我,你又恰好在这时出现伸出援手,这其中的原因,你和谢三爷心中都清清楚楚!” “你和谢三爷是不是清白的,这与我无关,但是我无法忍受,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奸,还喊着让我阿姐替你做主!” “我阿姐不知你救我之事,亦不知你和谢家三爷之事,你莫要妄想在众人面前拉我阿姐下水!” 说完,他咬着牙,拿出那个锦囊,“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你我从此各走各路,全当不认识罢!” 锦囊被丢到黎多多面前。 刘时转身而去。 他对她,最多只有感恩。 如今,他知晓了自己的恩情是被人安排的,心中终于松了许多。 或许阿姐说的对,他应该去找一个自己真正了解,真正爱的人去成婚,而不是记挂着一些微不足道的感恩胁迫自己妥协! 黎多多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刘时一切都知道了。 那她以后可怎么办?上哪去找这样好的人家? 她愤愤地瞪了一眼晕死过去的谢晋钊,目涩痛红。 【小舅舅好样的!】 【这个墙角没有白听啊。】 【还好没被他们当成y的一环。】 夏晚晚举起手,想要鼓掌,却被刘婉脸色难看的压了下去。 刘时! 你都带她去听什么了? “四爷,四弟妹,你们是侯府当家作主的,此事便交由你们处置,至于这只猫······” 【娘亲,凡人打不死这只猫,让我来教训它!嗷嗷嗷啊!】 【它骂我,骂得可脏了。】 【喵喵喵,喵喵喵,它就是这样骂的。】 第58章,四婶婶教训小三儿 夏晚晚急得咿咿呀呀,伸出小肉手,指着肥猫,“沃···要······喵喵。” 刘婉顿了顿,继续道,“这猫抓伤我弟弟,便让庆大抓到我院中惩治吧。” 肥猫眼神懒懒,却汗流浃背。 它被庆大抓住后脖颈提起,刚想反抗,给庆大一挠。 脑海中却接收到一条奶声奶气的威胁:【你敢挠我家庆大,我让你做一辈子猫咪,嗷嗷嗷······】 得。 它瞬间收回了爪子。 没有人知道它方才经历了什么,明明它在爬着自己最擅长的屋顶,奶娃娃说让它摔下来,它就真的脚滑了。 它活了一百年了,从来没有脚滑过。 所以,它不得不对这位穿着尿裤的奶娃娃言听计从,在庆大看向它的一瞬,它还卖了个萌,夹起猫嗓,“喵~” 庆大心中暗暗疑惑:这不是挺乖一只猫吗?怎么会到处挠人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谢晋秋眼睁睁看着嫡母的猫被人提走,目光死死。 可他若是上前阻止了,不就恰好证实了是黎氏放猫抓伤刘家三公子,欲让黎多多借此嫁进黎家? 如此,侯府还有何脸面? 他看向钟有艳,满腹不悦又不敢发泄。 钟有艳不是傻的,她看得清眼前的局势,笑眯眯道,“夫君,这是要我来处置吗?” 谢晋秋:“这内宅,暂且只有你配当家。” 钟有艳点点头,“那三爷和表小姐的婚事就这样定了,等婆母回来,再给他们二人择婚期如何?” 她简直要笑疯。 侯府两个祸害,竟自己互相配对了。 真好,不用去祸害好人家的小姐和公子了。 谢晋秋欲言又止,还是闭嘴了。 他考虑到,只有当家的实权落到钟有艳手上,她才会甘愿拿钱出来贴补侯府亏空。 侯府的亏空不过是一笔小钱。 他在外头做的事,才需要大笔银子,这些,都要依靠钟有艳! “你如今是准主母,你说了算。” 说完,谢晋秋转身离去了。 钟有艳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出现憎恶和痛很。 既然她来掌家,侯府那些欲要吃她的用她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她转过头笑意盈盈地吩咐,“小福星,你连夜找人去黎家递庚帖,明日一早,我要看见算命先生为他们的婚事定下良辰吉日!” “四奶奶······”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钟有艳转过头去,就见许柔柔抱着一个小男孩,正看着她。 “你对我的决策有什么意见?” 许柔柔就道,“表小姐的婚事,不等夫人回来作主吗?如此草草定下,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黎氏可是打算让黎多多嫁进刘府,来帮她和怀山扳倒刘婉的。 哪怕黎多多已失清白,但嫁给刘家庶子或者其他旁枝做妾室,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这个刚嫁进来的四奶奶什么都不知情,就私自定下这件事。 黎氏的帮手和棋子混在了一起,怎么看都是损失极大的。 钟有艳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身份呢,一个姨娘,也敢跟我在这叫板?来人,掌嘴!” 小福星身后的丫鬟,马上上前压住了许柔柔的双手。 小福星抢过谢怀山,来到钟有艳眼前。 钟有艳见到这个丑小孩,不禁簇了簇眉,这就是谢晋秋的那个外室子? 然而小孩发出的声音更令她嫌恶。 谢怀山张着嘴,小小的人眼神恶狠狠的,活像一只猛兽,“敢······打···娘···你······死!!!” 他的声音粗狂低沉,人又小巧凶悍,钟有艳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诡异。 “真不讨人喜欢。“ 又看向许柔柔,吩咐道,“给我打!” 话落。 丫鬟们不管许柔柔的挣扎,死死压住她的双手。 “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许柔柔哭着叫着,也没人理。 她脸都红肿了,钟有艳才让人作罢。 “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贱妾,若再敢挑衅我的话语权,我就算将你发卖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钟有艳凑近她,一字一顿道,“不信,可以试试!” 说罢,甩手就走了,干脆利落。 许柔柔浑身瘫软,坐在地上,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痛红的脸,捂着脸不甘落泪! 凭什么! 明明全侯府都在帮她铺路,她也是命中注定的侯府主母,她的儿子是天之骄子。 凭什么随便嫁进来一个人,就能对她随意欺辱! 先是刘婉,后又来了个钟有艳! 等她儿子带她翻身,她一定要让这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谢怀山爬过来安慰她,“娘······” 他想说,等他长大了,这帮凡人都得死。 可他太小了,不仅口齿不清,还找不到天地灵气浓郁的地方修炼,所以只能忍着。 等这具身体长大了,能修炼了,他只需要到最基础的筑基,就能把这个国度,所有的凡人踩在脚底下。 许柔柔将他抱在怀里,抹了两把眼泪,“怀山,那神灵又给我托梦了。你放心,娘迟早会把她们全部踩在脚下,给你一个高贵的身份!” 她就是依靠神灵给她的梦,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侯府图的是怀山,而她,亦有自己的底牌! 全侯府的人都在帮她,她难道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不过,那神灵说等事成之后,要取走一件东西,许柔柔没有犹豫答应了。 东西嘛,肯定不是她的怀山和荣华富贵! 如果不是这两样,那取走什么,她都愿意。 第59章,指猫为狗 次日。 刘婉看着站在她面前,那一大一小的人。 刘时头又埋得低低的,看着脚下那个坐在地上,玩着自己奶嘴的小家伙! 见夏晚晚手里的奶嘴忽然掉在地上,刘时顿时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忙蹲身捡起,“嘿嘿阿姐你看她都把奶嘴弄脏了,我带她去洗洗,嘿嘿嘿!” 夏晚晚疑惑抬头。 刘婉淡淡一句,“站住!” “阿姐,我不是故意的。”刘时低下头,在阿姐面前,他永远不敢造次,立马站直了身子。 ”那只猫是黎氏所养,若是你派人去捉,定会得罪黎氏,所以我就想着,我自己的仇自己报,到时你再同别人说我不懂事罢了,阿姐,我不想连累你的。” 少年诚恳,一向高昂意气风发的头颅深深埋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可。 刘婉并不买账,她让盼春将还在玩奶嘴的夏晚晚抱出去,随后伸手拧住了刘时的耳朵。 “啊···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轻些啊!!!” “说,你都带晚晚去听了些什么,为何晚晚昨晚一整晚都在喊······” 刘婉难以启齿,她感觉到一阵臊红,“晚晚一整晚都在喊浪蹄子,浪蹄子······” 甚至,心里还在唱歌,【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还有很多,刘婉记不清了,她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一听就知道和刘时的绿帽子脱不了关系。 更可恶的是,小家伙还说,今天要请小舅舅吃饭,至于吃什么菜,她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的,刘婉听不太清楚。 反正,肯定和昨晚的事脱不了关系。 刘时耳根一下子就红了,他憋着满脸的燥热,“阿姐,昨晚我们真的是想抓猫,没想到路过了谢三爷的房间,里头传来······” 他真的说不出口。 谁能知道,这些人那么会玩。 刘婉气笑了,拿起手边的戒尺,“好,你果真是带晚晚去污了耳朵,我今儿个不好好教训你!” “抓猫你自己偷摸去我也不说你什么,可她才六个月大,你就敢带她冒险!” 刘时哭丧着脸,默默伸出手心给阿姐打,“我也不想带她去啊,可那猫确实很厉害,只有晚晚能抓到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都十六岁了,阿姐还这样打他。 他不要面子的吗? 刘婉愣愣一问,“你怎么知道,只有晚晚能抓到那只猫?” 刘时撇撇嘴,“我要是告诉你,我能听见晚晚心里说话,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刘婉愣住了。 以为是伤了阿姐的心,刘时移步过来安慰,“阿姐,晚晚跟我亲近,是件好事,你不要因为你听不见她的心声而伤心,我会替你保护好晚晚的。” “呵呵。”刘婉淡淡一笑,“弟弟你跪下,阿姐求你点事。” 刘时立马条件反射地跪了。 他跪天跪地跪父母,还跪阿姐。 刘婉道,“此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近几年到处都有邪祟传闻,晚晚她绝对是个正常的孩子,你莫要将此事宣杨出去,万一害了她,你······” “弟弟知道了。阿姐。” 刘婉点点头,戒尺在他手心一打,“起来吧。” 刘时微微一笑,他的阿姐,果然心疼他,每次打他都不舍得用力。 他美滋滋地站了起来。 这时,外头的盼春急急忙忙进来,“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刘婉两人快步来到后院,就见夏晚晚坐在地上叼着奶嘴,指着那只肥猫哭。 肥猫耳朵耷拉下来,半蹲在地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 刘婉问庆笙。 庆笙不好意思地笑,“小姐看见了猫儿在这,非要奴婢放它出来和它玩,玩了一会兴许觉得没趣,就指着猫儿让它学狗叫,还非说它是小狗狗。” “猫儿哪里肯啊,一直喵喵喵地叫,小姐就被气哭了。” “她想爬过去扯猫毛,被奴婢拦住了。” 刘婉:······ 刘时:······ 好端端的猫,你让它学狗叫? 人家怎么会学狗叫? 夏晚晚还在哭,见到娘亲过来,她顿了顿,把口水涂到脸上,继续哭。 “狗···狗狗······” “欺···负···沃······” 【我只是让它汪汪两句,它就骂我呜呜呜。】 【娘亲你知道它骂得多难听吗?它喵喵喵,喵喵喵地骂我。】 肥猫:······ 有没有搞错啊小祖宗,是,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没让这帮愚蠢的铲屎官打死我。 但是,你也不能折辱我作为一只喵星人的尊严啊。 还学狗叫呢,你怎么不让本喵学你叫? 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你夏晚晚指喵为狗是吧? 谁懂啊,它真的无语透了。 夏晚晚嘴巴瘪瘪的,大眼睛水汪汪委屈道,“是···狗···狗狗。” 肥猫:真的受够了。 夏晚晚又大哭,“是···狗狗······” 肥猫本来想转身就走的,可它却看见了那个把剑拔出来的小舅舅。 和那个力大如牛的社恐少女,正拿着狼牙棒站在夏晚晚身后。 肥猫:“汪~” 夏晚晚不哭了,呆呆地看着肥猫。 肥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眼见那两人收起了武器,肥猫汗流浃背了。 夏晚晚不哭了,扶着肥猫艰难站起身,拍拍它的头,“好···好狗狗。” 【以后我就是个有狗狗的小宝宝了。】 【你乖乖听我的话,等我三岁了,我就帮你修炼成精。】 肥猫顿了顿,马上围绕在她身边,又蹦又跳的。 笑话,它堂堂喵大人,还需要你一个小屁孩的许诺?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好过没有。 刘婉眼皮子直跳,不得不对自己的女儿竖起大拇指。 她好像记得,自己女儿有一项技能,一语成谶! 就是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这个猫······ 呃。 算了,她开心就好,原本昨晚让庆大将这猫处置了,若不是晚晚执意要留着它。 也不会有如今的场面。 万一黎氏回来,发现自己的猫儿在她这里养着,也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才想完,望夏就急急冲了进来,“大奶奶,外头出事了!” “什么事?” “夫人和世子回来了,叫您过去呢!” 第60章,渣爹和臭婆娘回来了。 经历了赈灾几个月的谢晋安和黎氏,终于回到了家。 安远县的百姓们热情,每日将他们供奉在神坛上,虽然大鱼大肉的吃喝,却一点自由都没有。 出恭时被人跟着,吃饭时被人看着,就连睡觉,也是热心群众轮流值班盯着他们。 有好几次他们想逃回来,又被热情的人民群众抓回来祭拜。 若不是这次,陛下的圣旨到了,他们根本离不开那个鬼地方。 日日风吹日晒的,几人的肤色虽然不如以前白了,但也没有煤炭精那段时间那么黑。 如今三人脸上,全是健康的小麦色。 庆大本想再将他们送去官府的,可三人没那么黑了,不好下手。 所以,马上让人去通报各院主子了。 这不,刘婉一踏进前院,就迎来黎氏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老四成婚那么大个事,你竟敢瞒着我们,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婆母?” 她正积压了好几个月的怒气没地发泄,刚好见到刘婉第一个过来撞枪口上了。 刘婉刚想说什么,旁边的刘时便将小家伙塞给盼春,上前说道, “黎夫人,我阿姐被你夺了当家之权,四爷的婚事也是四爷自己做的,我阿姐什么都没做,你何必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是刘家的小少爷啊,你别怪我说话直,你可知女人出嫁从夫,孝顺公婆,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她就错了,但凡是个孝顺的,也该给我们寄封家书,你和我们同在安远县赈灾,她也没问候过你?” 黎氏虽面色难看,但对刘时还是有些客气的。 毕竟刘时不是她家的人。 “我阿姐问不问侯我,你好像管不着吧,再说了,我要是我阿姐,都巴不得你们永远不回来了,还给你寄家书?有你这样的婆婆没被雷劈死,算我阿姐善良!” 刘时也毫不客气。 当他知道黎氏故意抛下阿姐孤儿寡母在金山寺,故意拿走阿姐的当家权,还逼迫阿姐拿出陛下的封赏时,他就已经在心里骂了黎氏八百遍了。 如今,终于骂出来了,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 黎氏脸色铁青。 谢晋安上前,满目不悦,“刘少爷,我们欢迎你来侯府做客,但是你如此辱骂侯府主母,属实有失君子风度。” “君子?她对我阿姐苛刻的时候,你作为丈夫,你在干嘛?和姨娘好?如今我替我阿姐说两句话,你倒是急了,你怎么不管管你娘?”刘时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 谢晋安脸色瞬间黑沉。 刘婉将弟弟叫了回来,“阿时,不可无礼。” 随后又看向黎氏和谢晋安,“夫人,世子,一路舟车劳累,还是让下人安排洗漱吧,府中最近迎新妇,三爷又准备成婚了,三喜临门,你们还是先休息好,才有精力迎接以后的好日子。” “谁?三爷要成婚了?谁家的姑娘?”黎氏一脸错愕。 她这个庶子对她一向讨好,就算看上哪家姑娘,也一定会找她商量,然后才去说亲。 如今这样草率地定下了婚期,她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向刘婉,“你凭什么替晋钊定下婚事?” 刘婉淡淡回道,“不是我定的,是三爷自己造的事。” 黎氏快要气死了,一定又是谢晋钊和哪个贱蹄子厮混,被人发现落下了把柄。 才不得不娶的。 跟男人厮混的贱蹄子,哪里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配不配得上再另说,娶了这个贱蹄子,能给侯府带来什么好处? 真的昏了头了他! 不过,此事也怪刘婉没处理好。 “你是怎么处理的,三爷要厮混就让他混啊,就算被人瞧见了,顶多将那姑娘纳个姨娘或者通房,侯府的三房正妻之位,哪是和男人厮混的贱蹄子能当的?”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发现在场的情况不对,谢晋安问道,“婉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婉微微后退了一步。 叫来一个婆子,将昨晚的事情,有声有色地说了一遍。 说得在场的人面颊臊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黎氏颤抖着手,从主椅上站起来,满目不可置信问道, “你说什么?和三爷厮混的是谁?” “野猫把三爷挠成什么样了?” “那只野猫长什么样?” “还有,他们都怎么了?你说啊!!!” 问到那只猫,黎氏更绷不住了,她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同样古铜色肌肤的许鑫铂。 那可是许鑫铂送给她的礼物。 她喜爱得紧。 婆子低下头,看了刘婉一眼,得到允许后,才回道,“和三爷厮混的,是表小姐黎多多,您的侄女!” 黎氏呼吸困难,不敢置信。 婆子又道,“三爷伤势不轻,全府人都看见了,昨晚就晕过去了,府医抢救了还未醒。” 黎氏感觉两眼发白。 婆子:“那只野猫,是一只白金色交织的狸花猫,身上有元宝花纹,抓伤了人被庆大处置了。” 黎氏脚一软,昏倒过去。 谢晋安忙上前扶住,着急喊着,“娘!快,快请府医。” 眼睁睁看见黎氏被府医和许鑫铂搀扶离去,谢晋安这才看向刘婉。 “婉儿,府中的事,辛苦你了。” “不过,黎表妹和三弟的婚事,还不能如此草率的做决定,需等我娘醒来再说。” 刘婉淡淡一笑,“不辛苦,府中的事我都没管。” 谢晋安脸色一僵。 她没管事? 不就是没了主母玉佩吗?她怎么就不管事了? 她不管事,侯府的内宅不得大乱吗? “婉儿,我娘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没必要揪着这些事不放,你以前不是很会顾全大局的吗?怎么没了当家权就不管事了?” “婉儿,你变了,你怎么变得如此自私了?” 【又在pua我娘亲了,臭爹爹!】夏晚晚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刘婉淡淡一笑,“难为世子抬举我了,各院的小叔子们和姨娘们,对我是什么态度世子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亦是要自尊的,不会舔着脸去多管他人之事。” “什么叫他人?他们都是侯府的亲人,你一向大度,不会同他们计较。”谢晋安不悦道。 刘婉:“哦。” 谢晋安急了,深吸一口气,“好,你说你不管事,可三弟的婚事不是你管的吗?否则这样大的事,还有谁有资格能作主?” 谢晋安话落。 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女音, “是我做的主!” 第61章,侯府烂账爆发 一身红衣束腰,高扎马尾的飒爽女子,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见过世子,嫂子。” 谢晋安打量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是四弟妹?” 钟有艳微微一笑,“是我,这段时日,嫂子不管事,暂且由四爷掌家,如今四爷娶了我,我暂代四爷管理府中事务,怎么,世子对三爷的事有什么高见?” 谢晋安抽了抽嘴角,“此事还需等四弟和我母亲商议之后再做决定,你虽代管内宅之事,但等黎表妹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这件事不可草率行之。” 钟有艳微微一笑,“世子的意思是,我不必管了是吗?” “对,这事你无须再管。” “此事我已下了决定,如若更改,我再管任何的事,下人怕是都不能信服,劳烦世子转告婆母,此事之后,我再也不插手任何事!” 钟有艳说完,淡淡撇了一眼众人,转身离去了。 谢晋安愣在原地,他只知道钟家女儿骄纵,却没想如此骄纵无礼。 刘婉也微微叹气,离去了。 其余的人,这才陆陆续续的来到,谢晋安带着他们一同去看了黎氏。 黎氏在外好几年,如今才回来,一回来就成了煤炭精,被送去了安远县做吉祥物。 哪有时间好好看一看账本呢。 她醒来之后,账房先生把这几个月的账本,急急给她送了过来。 “闹翻天了,夫人呐,府中没有主母管帐,各院的例银已经四个月没发了,您可算回来了,快看看吧!” 黎氏皱着眉头,随便翻翻查看了几页,见到那一大笔亏空时,险些晕了过去。 “明明几个月前还没亏那么多,为何不及时止损关掉那家铺面?” “还有,什么牢狱打点,要花那么多银子?不先给下人发例银?” “这些帐,几年前不都是平平稳稳的吗,怎么我才下山几个月,便亏空那么多了?” 十八万两啊! 就算她把自己从黎家带来的嫁妆全部变卖了,也筹不出那么多钱。 更何况,她根本不打算变卖。 账房先生低下头,“之前外头的生意都是大奶奶在周转,您接手中篑以后,大奶奶便生病了,变卖铺面这样的大事,无人能作主,所以便一直亏本经营着。” “内宅的钱财支出,也是大奶奶贴补了自己钱,才平平稳稳的。这几个月下人的例银被四爷支走救三爷和···和许姨娘的爹了,当然发不出了。” 言外之意,没有刘婉在其中平衡,侯府是一点钱也拿不出来的。 各院的主子个个有钱,但没有人会拿出来公用。 所以,侯府内宅离不开大奶奶。 夫人还要如此针对大奶奶,账房先生想不通啊。 大奶奶那么有能力的人,为何会被他们如此针对,连个姨娘都能欺负她。 黎氏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哆哆嗦嗦的,“这些帐,再交给刘婉,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账房先生摇摇头,“夫人,太晚了。如果是几月前,您还没去安远县时,便将掌家权交还给大奶奶,也许情况还不会如此糟糕。” “如今这笔帐,不管是谁来打理,都挽回不了,只能关掉金熙首饰铺和那几个铺面,然后把十八万两补上。” “如果补不上呢?会怎么样?” 黎氏腿脚一软,跌坐在矮榻上,她麻木地抬头起问道。 “如果补不上,债主报官,会将侯府名下所有的铺面和宅子进行清算,铺面和地产都没多少了。 “十八万两不是小数目······” 帐房先生叹了口气,继续道,“卖掉侯府祖宅,也差不多能还上了。” 此言一出。 黎氏彻底瘫软在矮榻上,巨大的压力让她呼吸困难。 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气上头做出的一个决定,竟然让这笔帐滚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可这不能完全怪她,谁让侯府吃紧,刘婉还要拿钱出去搭粥棚呢? 谁让刘婉当着她的面,处罚许柔柔呢? 谁让刘婉,对她一点尊敬都没有呢? 可······ 黎氏顿了顿,她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事实证明,刘婉是对的,如果她那时同意了搭粥棚,也许她就是诰命夫人了。 也许侯府就会被陛下重视,重新崛起了。 是她下山的时候,被雷劈傻了,又关在大牢一夜气昏了头了。 是的,她做错了! 如果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会丢刘婉孤儿寡母在金山寺。 也不会管她怎么教训许柔柔,更不会拿走当家之权,自己捡这烂摊子。 她后悔了! 悔得心肝都在疼。 侯府会毁在她手上,到时候,她就算死,也不能入谢家祖坟。 她是谢家的罪人! 想到这,黎氏浑身麻木。 “夫人,容小的多嘴,大奶奶自从嫁进来,对侯府尽心尽力,府里下人几乎都拿过她的恩德,她打理账本甚至还贴自己的嫁妆,您出去问问,哪家的儿媳能做到如此地步?” “可她这段时间的遭遇,却远远对不起她的付出,她曾对侯府每一个主子都掏心掏肺的好,小的也不明白为何侯府的主子们,都对她如此态度。” 账房先生说着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黎氏白了他一眼,“够了!主子的事哪容你多嘴!” “是,小的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账房先生不再提刘婉了,他上前放下一个信封。 辞呈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黎氏的眼睛,“你···你在侯府十几年,侯府待你不薄,如今就因几个月的例银没发,你便要离开侯府?” 账房先生走了,这巨大的欠款如果补不上。 以后官府查起来,谁来顶罪? 第62章,烂账丢回给娘亲。 账房先生叹了一口气,“夫人,我并不是因为例银走的,这些都不需要给我结算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总不能一直耗着吧。再不找个好差事,他们怕是会饿死。” “我已经将账本都交接给您了,这些年来,我也算尽心尽力了,各自安好吧。” 也不管黎氏再怎么说,他转身就走了。 大奶奶掏心掏肺,却换来全府人如此对待。 那自己呢? 自己顶了那么久的烂账,保不准侯府哪天就把他送官府去了。 帐房先生走之前,还写了一封感谢信,叫庆大悄悄送去给刘婉。 庆大看着自己好哥们离去,满是不舍,这府中。 除了自己,就是账房老弟对大奶奶最是感恩了。 大奶奶院子外的所有人,都巴不得吃她的血肉,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庆大将信送到刘婉手里,刘婉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晚间,谢晋安来了。 他有意讨好,又说了很多体贴的话。 刘婉看着,只觉得讽刺得很。 谢晋安抱起夏晚晚,在怀里逗着,“晚晚,喊爹爹。” 夏晚晚一双大眼盯着他,一脸懵然。 她会说话的事,怎么被渣爹知道了? 不管,她不说! 她继续嗦着自己的奶嘴,嗦完又放在手里玩。 谢晋安脸色僵了僵,又笑道,“晚晚都六个多月了,还不会叫爹呢,许姨娘养的那个男孩子,都会喊祖母了,声音可甜了。” 刘婉悠悠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晚晚,“把晚晚给我吧。” 夏晚晚有点愣,【男主的声音甜甜的?你没搞错吧?】 【他一定是夹了,不然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怎么可能甜甜的。】 【哼,我是个有骨气的,不喊就是不喊!】 她转头就埋在了娘亲怀里,香香软软的。 她只喜欢娘亲。 “娘···亲······” 她奶声奶气地喊着,又打了个哈欠,喊得刘婉心都要化了,抱着小家伙晃啊晃的。 谢晋安脸色阴沉。 分明就是不愿叫他。 还是怀山好。 怀山就会跟他撒娇。 “世子你也瞧见了,晚晚要睡觉了,若没有什么事,您可先回。”刘婉开口道。 谢晋安不打算走的。 他让人将晚晚抱了出去,拉着刘婉的手坐在榻上。 “婉儿,我知道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委屈你了,我娘生我养我那么多年,她亦是不容易的,如今眼下这样的状况,你就别同她计较了行吗?” 刘婉看着他的那双佯装深情的眼眸,心中绞痛不已。 五年前,她就是被这样的眼神卷入了这团肮脏的漩涡中。 她缓慢收回自己手,“那日我陪世子去金山寺,你可知我带晚晚去干嘛了吗?” 谢晋安摇摇头。 刘婉道,“我给佛祖上香,替婆母祈福,替全家求平安。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一声不响,就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在山上,我们险些租不到车马回来,你可知阴雨天路滑,山贼出没,下山的路上有多危险?你可知这时独自下山,无疑等于送死?” 上香的香客,有哪个是走路上下山的? 金山寺谢晋安去了五年,不可能不知道一路有多危险。 谢晋安脸色僵沉地笑,“婉儿,那时候走的急,我们只是······” “不必解释了,如今婆母对我不满,我亦是心中难受,世子,我自认为从始至终自己都没做错过什么,侯府的当家权我亦不会再要,您还是莫费口舌了。” 刘婉站起身,看向窗外,水润的眸底,隐隐一层水雾。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谁。 这团烂账再想给回她,她不愿。 谢晋安过去抱她,“好好好,你不愿当家便不当,你只要当好我的妻子便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晋安不可能再逼她当家了。 只要刘婉肯留在侯府,侯府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刘婉将男人手从腰间拿开,转身道,“夜深了,世子请回吧。” 谢晋安见她眼中冷淡,也顿时失了兴致。 他不愿强迫人。 转身打开房门。 外头偷听的夏晚晚,被忽然打开的房门绊倒,然后整个人又被谢晋安提了起来。 刘婉上前抱过她,急急忙忙查看,“世子,她什么都不懂,不必同他计较。” 谢晋安心中酸酸的。 他和自己的妻子女儿,怎如此疏离了。 冷着脸甩袖离去了。 夏晚晚抱住娘亲的脖子,在娘亲脸上蹭啊蹭的,软软地喊着,“娘···娘亲······” 【还好娘亲没有答应他留在侯府。】 【渣爹之所以挽留你,是因为侯爷的罪名还没洗清呢,他需要娘亲的免死金牌。】 【娘亲的免死金牌,保住了侯府上下几百人的命呢,可他们都想要娘亲死。】 刘婉手猛地一颤。 原来是这样。 还好,她已不是当初懵懂的年纪了。 还好,她有她的宝贝女儿。 她将夏晚晚放在榻上,又亲了几口,从密格中拿出一个匣子,又打开一层层的,拿出枚免死金牌。 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了室内。 “晚晚,娘亲就把这个交给你了,你以后要收好知道吗?” 说完,又拿出晚晚装金子的匣子,把金牌给她放进去了。 夏晚晚伸手一拿,那金牌在她手中发着刺眼的金光,匣子里头那些金钗玉佩都黯然失色。 刘婉愣住了。 金色的光芒从金牌四散开来,然后汇聚成一道光线,直直冲进夏晚晚小小的脑门。 刘婉吓坏了,忙抱起小家伙查看,“这是怎么回事?晚晚,别吓娘亲啊。” 夏晚晚一双大眼睛还在涣散,她感觉到自己的神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萌芽。 她伸手一掏,手心里多了一颗苹果味的喜之狼果冻。 【啊~】夏晚晚在心中发出尖锐爆鸣,刘婉差点被吓坏了,脑子里嗡嗡的。 夏晚晚:这个金牌,竟然是我的东西。 这是她在二十一世的时候,最宝贝的乾坤袋! 后来炼丹炉爆炸,她被炸成了好多块,她的宝贝防火防虫防盗的乾坤袋,也一同消失了。 里头装着她的很多法宝,尤其是手里这颗苹果味喜之狼果冻。 这是她亲手融了超市的果冻,然后用灵力练成了自己的果冻。 吃完就能说真话! 第63章,侯府压榨四婶婶 【啊!】 太好了。 她的乾坤袋兜兜转转,居然和她一起来到了这里! 难怪啊,书里男主时不时拿出那么多稀奇玩意,来助他修炼,那些法宝的设定,和她的法宝那么像。 原来就是她的东西。 一想到她的东西能不断帮男主升级,她就恨得牙痒痒,两颗萌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气死本宝宝了! 刘婉上去拍拍夏晚晚的脸,见她浑身发抖,都快急哭了,“晚晚,你怎么了,别吓娘亲啊。” 夏晚晚小嘴一瘪,扑到娘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呜呜呜,杀千刀的男主,拿了我的宝物害我娘亲。】 【我可怜的娘亲,呜呜呜。】 【这一切都不是娘亲的错,娘亲什么都没有做错,错就错在我的娘亲不是女主,我们全家都是男主的炮灰。呜呜呜。】 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夏晚晚将眼泪口水都擦在刘婉身上了。 刘婉苦笑哄着她,心想,还好女儿没事。 她看了眼那个免死金牌,猜想这应该是女儿的宝物了。 如今暗淡无光,但在皇家面前,还是有话语权的。 于是伸手将它收好,又抱着晚晚哄了很久,才将小家伙哄睡下。 小家伙的手心里,还攥着一个奇怪的绿色透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索性也一同收起来。 次日。 黎氏顶着黑眼圈,来到了慈善堂。 老夫人已经病重不能下榻了,黎氏扑通就跪下了,朝着老太太磕头。 “儿媳对不起侯府······” 她哭着,又将账本的事情全部说了。 老夫人气得牙关都在打颤,她骂道,“我都不敢明面上和刘婉做对,你到好,离家几年回来,什么情况都不知,就私自拿走了府中中篑。” “如今,侯府被你弄成这样,你满意了?” “我早就跟你们任何人说过,侯府不能离了刘婉,你们非要个个针对她!如果侯府真的到了要卖宅子的地步,我该怎么和谢家老祖宗交代!” 说着,一向刻薄的老太太,竟然当着黎氏的面哭了起来。 黎氏慌了。 老夫人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如今她都六神无主了,那侯府该怎么办? 她道,“婆母,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您就给出出主意吧,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臭朝廷不查还好,若朝廷真查起来,全家都要被砍头啊!” 那金熙首饰铺里头的秘密太大了。 出事了他们谁也承受不起。 老夫人这才缓下了哭声,看向黎氏,“叫你老四的媳妇来一趟,说什么也要将这笔帐补上才行!” 黎氏犹豫道,“万一她不愿呢?” “我们娶她进来,不就是为了补账的吗?否则她一个商户之家的女儿,凭什么嫁进侯府。” “她现在是侯府的人,愿不愿不是她说了算,否则就算你我的命都贴上了,也挽救不了这样大的窟窿,快,叫她来!” 老夫人让嬷嬷将她扶起来,一脸严肃深沉。 无论如何,要让钟有艳掏钱才行。 这是能保住侯府的唯一法子了。 黎氏赶忙叫人去请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脸色难看的谢晋秋。 老夫人对钟有艳哭诉,然后又说侯府有多不容易。 “还好你嫁了进来,能帮衬侯府的产业,日后侯府在外头的都是要交给你打理的,我们把你当自家人,你也不要怪老婆子我说话直。” “侯府有一家首饰铺,亏了二十万两银子没周转开来,若你能将此事打理好,想必你们夫妻两在侯府的地位,举足轻重,晋秋的亲娘,也有资格入宗祠了。” 话说到这。 谢晋秋微微动容。 钟有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直言不讳地问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夫人是希望我直接拿钱出来贴补,还是希望钟家在生意上帮衬?” 老夫人眼睛亮了亮,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女儿,果然财大气粗。 她就跟刘婉刚嫁进来时一样大方乖顺。 也不知道刘婉当初为什么反对这门婚事,还说钟家二女儿骄纵,如今看来,反倒是刘婉小心眼了。 老夫人看了眼黎氏。 黎氏上前亲昵地拉起钟有艳的手,“你是侯府众多媳妇儿中,人最好的,我欲要将掌家中篑交给你,只是交给你之前,这亏空定是要告知你的,不管那种方法,只要能最快解决这个事情,侯府主母,就是你的了。” 这一番好话下来,没有哪个女子能不心动。 婆婆看重,祖母和蔼。 但钟有艳心里清楚,这跟拿钱买主母当没有什么区别。 好歹是个爵位,不仅她和娘家,甚至连谢晋秋也能翻身。 真令人心动呢。 钟有艳微微一笑,拿开了黎氏的手。 “昨日世子没同婆母说吗?” “说,说什么?” “他让我不要插手三爷和表小姐的事,我已答应他,以后不会再插手府内任何事了,所以这中篑,我是不会管的。” 黎氏愣住了。 老夫人也愣住了。 谢晋安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谢晋秋扯嘴一笑,“有艳,你是不是误会大哥的意思了?他不可能不会让你不管事啊!” 娶她进来,就是为了让她管事的呀。 大哥不可能不知道。 钟有艳冷冷看了谢晋秋一眼,见谢晋秋打了个哆嗦,手微微一颤。 她才道,“此事确实是世子所说不假,就算婆母你说话算话,当家主母是我来当,那我也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受制于这,受制于那的,我不喜欢被人约束,所以,对于你们说让我掌管中篑一事,我无能为力!” 黎氏听完,死死咬着唇。 老夫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许诺道,“有艳呐,若你当了主母,内宅之事全由你作主,莫说世子管不着你,就连我和你婆母,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制约的,你大可去做你想做的事。” “至于老三和表小姐的事······” 老夫人看向黎氏。 黎氏愣了愣,回过神来道,“老三的事,就按有艳的意思来,晋安的话,你就不必听了。” 钟有艳嘴角勾起嘲弄一笑。 没想到侯府的人心,还是散的。 但她依旧没有答应,只是淡淡道,“行吧,我可以回去和我家中商量,毕竟二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说什么也要我家里同意才行。” 那可是她两个月的零花钱啊。 第64章,吃四叔的大瓜 “唉,好好好。晋秋,你可真娶了个好媳妇啊。” “好生照看你媳妇,她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宝啊。” 老夫人一口应下了。 她根本不担心钟家会不同意。 钟家区区商户,若有女儿能做侯府主母,那是天大的荣耀。 莫说光宗耀祖了,更有可能跨越阶级,全族人更上一步呢。 老夫人美滋滋地打算,等钟家解决完侯府这件事后,她再求个人情,让钟家帮帮她娘家。 她娘亲破产了,连吃饭都是问题。 眼见谢晋秋小心翼翼地扶着钟有艳出去了,黎氏这两日的紧张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她根本不知道前段时间钟家闹退婚的事情。 只觉得自己和儿子去赈灾回来有功,圣上的赏赐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 而家里的窟窿又有人填了,真是双喜临门。 所以,她打算先去看看谢晋钊,再去刘婉那里好好搓磨她一番。 竟有媳妇如此不孝顺的。 钟有艳一路回到院子,瞧见老夫人和黎氏送来的一堆补品和首饰,不禁冷冷一笑,对谢晋秋道,“夫君,这些东西我钟家多的是,你让下人送回去吧。” 侯府都得那么穷了,老夫人她们还能拿出这样的金贵的东西。 看来是有意讨好她了。 也不知道当初刘婉嫁进来时,有没有这样的待遇。 谢晋秋抿了抿唇,“这些都是长辈的心意,你就收下吧,省的下人难交差。” “行吧,就当是给小福星的赏赐了。” 钟有艳抚了抚鬓边,将东西全赐给贴身婢女小福星了。 小福星笑得像个福星。 她笑眯眯地拿过一旁的皮鞭,递给了钟有艳。 谢晋秋一见那火红色的鞭子,心里发毛,腿止不住地打颤,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钟有艳道,“夫君,若你今夜让我开心了,我定在娘家那里帮侯府说好话,还有······” 还有,他母亲的牌位入宗祠一事。 谢晋秋忽然神色坚定了,他嘴唇颤抖道,“好!” /// 刘婉的主院里,望夏偷偷同刘婉说,“阿盛的女儿昨个跟奴婢说,自从四奶奶嫁进来,四爷主房每晚都传出奇怪的声音。” “不像是新婚夫妇那样欢快愉悦的,更像是皮鞭抽打,强忍着小声的哀嚎。” “原本四奶奶不让侯府的丫鬟靠近的,可越不让靠近,越让人好奇,阿盛的女儿偷偷去听,面红耳赤的回来,以为他们夫妻俩在玩什么刺激的呢。” 刘婉听完,觉得耳根臊红,也没再听了。 可两人都没注意到,望夏的脚边,什么时候爬来了一个竖起耳朵吃瓜的小可爱。 【哇,好大的信息量啊。】 【钟有艳在剧情里,可是有心仪的人,我还磕过他们的cp呢。】 【按照剧情,四叔就算没有外室子,钟有艳也是不甘不愿嫁进来的。】 【她不会偷偷摸摸的家暴四叔吧?】 刘婉微微一愣,发现了地上爬过来叼着奶嘴的小家伙。 还真的是。 哪里有瓜,哪里就有她啊。 她无奈叹气,还好小家伙什么都不懂,没往那方面想。 照晚晚这样说,钟有艳将谢晋秋的关起来门来家暴,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都闹着要退婚的人了,忽然被谢晋秋夺了清白,她不得不嫁,定是记恨在心的。 谢晋秋自小便宣称体弱,院中一堆药材,也懂些药理。 她现在就怕,侯府的资金窟窿太大,侯府会觊觎钟家的嫁妆,让谢晋秋对钟有艳下药。 就像,自己一样。 若不是她有幸生了晚晚,她都不知自己喝了五年的补药,竟然是慢性du药! 她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钟有艳才行。 这时,庆笙急急忙忙跑进来,“大奶奶,夫人来找您了!” “什么?”刘婉站起身来,却被地上的小家伙抱住了腿。 “娘···娘亲·······”夏晚晚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带上我,带上我,我要在吃瓜第一线,娘亲我的好娘亲啊,你就看看我吧。】 刘婉无奈,只能让盼春抱起小家伙,一同去了前院。 跟着黎氏一同前来的,还有许柔柔,刘婉心中亦能知晓所为何事了。 许柔柔的爹,还在牢里关着呢。 刘婉让人泡一壶茶,望夏特意去拿了去年发霉的旧茶,还往茶壶了吐了两口口水。 才端上桌,给黎氏和许柔柔倒满。 刘婉瞧见茶水上的浮沫,很快散去,微微一笑看了眼望夏。 显然,黎氏和许柔柔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端起架子抿了一口。 黎氏道,“看不出来,你这里的茶,还挺有年份的。” “婆母是个会品茶的,柔柔倒是也尝出了一些发酵的普洱味,姐姐这里的茶确实不错,想必不便宜吧?” 许柔柔奉承着黎氏,暗戳戳指侯府如今都这样了,刘婉还用度奢靡。 刘婉原本淡然的脸色,在看到黎氏身后的望夏的憋出内伤的神色后,彻底崩不住了。 她压下嘴角,问道,“婆母此次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品茶的吧。” “刘婉,我前段日子拿走中篑,你为何不同我说里头的亏损,害得如今亏损越滚越大,要不是你四弟妹出手,侯府早就破产了,你是怎么当主母的?” 黎氏本想怪罪一番,激起刘婉的愧疚心。 然后自己装大度,给刘婉一个台阶下,顺带引出许柔柔父亲的事。 没想到刘婉却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婆母有眼睛呢。” 那么大一笔亏空都看不见,瞎了算了。 “你!你什么意思!”黎氏被怼得猝不及防。 刘婉继续道,“账本上的亏空,您稍微翻一下不就看到了?还需要我说吗?难不成婆母一直没有翻过账本,今儿才看到?” 黎氏眼神一闪,“我当然翻过。” 又继续道,“我只是过来告诉你,这件事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因为害了侯府而耿耿于怀。” 刘婉面无神色。 黎氏又道,“这次前来,我是带许姨娘给你道歉的,她之前不该污蔑你。” 许柔柔站起身来,朝着刘婉行礼,哭哭啼啼道, “姐姐,之前是我对你不起,如今我爹罪名已定下,您与我一同服侍世子,还往您网开一面,饶我爹一命。” 第65章,娘亲被小三道德绑架了 “我爹一个人做厨子,靠着微博的月例将我们兄妹两拉扯大,如今我们还未能孝敬他,他就······他想进侯府,也是记挂我们呐,可怜天下父母心,您就看在他如此不容易的份上,留我爹一命吧。” 许柔柔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她欲要跪下磕头,却被庆笙一只手提住了。 “许姨娘,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左右官府的决定?你爹养你们长大是不假,可他给李伯下毒亦是真,他自己都扛不住签字画押了,掌柜的也招了,律法如此,我岂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左右律法?”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刘婉微微摇头。 她若当真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她就把自己从侯府合离出去了。 自古以来,就没有体面人家的媳妇合离的先例。 “姐姐,您弟弟刚升了大理寺副使,想要摘出一个犯人并不难啊,姐姐还是在怪我吗?如此不肯帮我。” 许柔柔心想,她都认错来求刘婉了,还要她怎么样? 她心里清楚,一定是刘府上下陷害自己爹爹。 所以她只有朝刘婉低头,舍弃尊严,换刘婉开口才能救出爹。 “律法就是律法,不是我等能左右的,我弟弟升官那是他赈灾有功,他是堂堂正正靠自己本事的,岂能因为你我就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刘婉摇摇头,欲转身要走。 她实在不想同这般愚蠢的人多说什么。 可她一转身,一道严厉的声音便呵斥了她,“站住!” 刘婉回头去看,发现黎氏显然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了。 “你作为正房,难道姨娘有事,你便坐视不管?许姨娘抚养小少爷,那可是侯府这一代唯一的亲生血脉,若你当初抚养了他,不也就没有如今的事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 “所以,婆母觉得我有那通天的本事,能跟朝廷叫板?能跟律法叫板?” 刘婉疑惑问道。 黎氏脸色又沉了几分,“你手上不是有免死金牌吗?借给许姨娘用用,反正这是先帝赐下的永久金牌,又不是只能用一次。” 此言一出。 在场所有人皆安静了下来。 盼春望夏庆笙等丫鬟还有婆子,纷纷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跪下。 “大奶奶,不可啊!” “大奶奶三思,免死金牌一出,如见先帝,万不可拿去救该死之人啊!” “大奶奶···别给···有辱先帝颜面,陛下知道,会生气的。”庆笙弱弱道。 【娘亲,娘亲嗷嗷嗷,不能拿我的宝贝去救三儿的爹,他想毒死李伯伯,以后还会毒死大舅母,害刘府满门抄斩啊,娘亲嗷嗷嗷。】 “不···不给······”夏晚晚爬了过来,勉勉强强直起身子,拿小手摇晃着娘亲的衣裙。 她的奶嘴都掉了也没捡,可见是真的急了。 就连一帮小丫鬟和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黎氏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脸都绿了,怔在原地。 这次,她想起了上次的教训,自己再这样和刘婉对着干,真的不会再出事吗? 许柔柔惨白着唇,她想不通,不过是借用一下金牌救她爹,怎么就那么严重。 又不是不还回来了。 再说了,她偷偷拿去救她爹一个小犯人,难道还会被皇上注意到吗? 谁敢说出去。 刘婉分明是不想救她爹。 她死死咬着唇,眼眶红红的,刘婉不肯拿出金牌,她爹怎么办?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谢晋安来了。 “这是?” “世子,您为柔儿说句好话吧,求求姐姐拿出免死金牌救救我爹。”许柔柔扑通就朝着谢晋安跪下了。 谢晋安忙伸手扶她,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拿先帝的免死金牌救你爹?” 许柔柔疑惑看向他。 他怎么不帮自己? 谢晋安看向黎氏,“娘,你怎么也能胡闹呢!免死金牌拿去救一个狱中之人,万一被圣上知道了,我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难道祖母被永生禁足,这件事还不够教训吗?” 她们明显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他在朝堂上混了几年,他亦是明白的。 皇家威严不可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我······” 黎氏支支吾吾,她现在好似清醒了很多。 因为来之前,许鑫铂在她耳边求她救人,她一时心软,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许是方才被冲昏头了,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 夏晚晚都愣了。 【咦?渣爹怎么会帮娘亲说话呢?】 【你越不想我娘拿金牌救人,那我越要怂恿娘亲拿金牌救人了哦。】 “娘···给···他······” 夏晚晚抱住娘亲的大腿,含糊不清地喊着。 刘婉没有回答。 许柔柔却失望透顶了,她跌坐在地上,无人帮她。 娇弱开口道,“安郎,婆母,我进府那么久了,尽心尽力为老夫人侍疾,用尽心力抚养怀山,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曾想我已做到这般,侯府还是没将我当自己人,如今我爹被判刑了,你们却袖手旁观,我爹死了,我也不活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往围柱上撞。 “砰!”的一声,额上出现一片血花。 可把在场的人吓惨了。 大奶奶可一句话没说,怎么姨娘就撞柱自杀了? 现场瞬间大乱,盼春几人忙起身护住了刘婉,刘婉亦被吓到,连忙蹲下身捂住夏晚晚的眼睛。 “快!快来人啊!” “请府医!快去啊!” 黎氏和谢晋安吓傻了,忙蹲下身来查看许柔柔的情况。 当探到她的呼吸时,才松了一口气。 谢晋安看向刘婉,满目的失望之色,他想横抱起许柔柔就走,没想到人太沉,他不得已让黎氏帮忙,将人背到了背上。 急急忙忙往自己院中去了。 事情很快就闹开了。 谢晋秋和钟有艳匆匆来到,各房的主子们,都听到了消息,谢晋安的院子里,来了不少人。 黎氏怀里的谢怀山,抱着黎氏的脖子哇哇大哭,他身上挂着的舍利隐隐发着光,刺痛着在场众人的心。 谢怀山是侯府贵婴,侯府没有哪个人愿意见他哭的。 刘婉也抱着夏晚晚来了,刚踏进院子,就被黎氏冷冷问候,“你来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自私不肯帮她,许姨娘也不会寻短见。” 第66章,娘亲翻脸了! 话落,刘婉就见谢怀山目光凶狠,瞪着她和她怀中的奶娃娃。 夏晚晚也毫不客气回瞪他,奶凶奶凶的。 两个小娃娃大眼瞪小眼。 刘婉摸摸夏晚晚的头,让她安抚下来。 毕竟人是在自己院子出的事,就算谢晋秋不叫人来请,她也是要来看看的。 没想到一来就凭白遭人白眼。 不仅黎氏,就连各房来的主子,都对她避之不及,谢晋秋更是冷笑退到黎氏身侧。 刘婉的对面很多人,但她这边,只有她和女儿。 谢晋秋笑了笑,对黎氏说道,“嫡母,是我让人叫嫂子过来的。” 【没安好心,没安好心!娘亲小心这个腹黑四叔,他可坏了,整日装得病怏怏的,实则喜欢给人下药呢!】 【呸,他要是再敢设计陷害我娘亲,等我长大跟他拼命!】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夏晚晚两个小萌牙咬得牙龈都红了,她紧紧攥着自己的奶嘴,凶巴巴地看着在场所有人。 刘婉压住了怀中乱窜的小家伙,没有说话。 “你?”黎氏淡淡看向谢晋秋。 谢晋秋道,“对啊,我请嫂子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钟家已经愿意出资给侯府的产业周转了,恰好大家都在,母亲您该宣布您答应有艳的事情了。” 黎氏高兴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 眼下这样的大坑,看来能填上了。 她拉着钟有艳的手,亲昵又和蔼,将手中的主母玉佩交给了钟有艳。 “以后四奶奶就是我们景安侯府的主母了,中篑账册,全部都送过去给四夫人打理!” “有艳呐,以后侯府就交给你了!” 这泼天的富贵一下来,原本都要揭不开锅的景安侯府,一下子就富裕了。 钟有艳笑嘻嘻收下玉佩,笑道,“忘记同夫君和婆母说了,我爹他们呐,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就算给钱,也是精打细算的,他答应了帮我们周转,只不过······” “不过什么?” 黎氏嘴角的笑容缓缓凝脂。 “不过,我爹说二十万两数目太大了,一下子拿出来会引人怀疑,这个月就先给两万两入账,细水长流地打理生意才能越来越好,他还派了我家神算子来管理金熙首饰铺的帐房呢,金熙首饰铺定会生意红火的。” 钟有艳说着说着,发现了黎氏和谢晋秋的脸色明显没有那么好看了。 她又问,“婆母既然不放心我们钟家的人来打理店铺,回头我跟我爹说一声就好了,只不过钟家算是投资进去的,如果店铺里头没有钟家的人,怕是我爹会不乐意啊。” 说及此。 黎氏觉得钟有艳及其贴心。 她欣慰点点头,“帐房先生就不必了,你让钟家的人做掌柜吧,我相信钟家的经商能力。” 一定能让侯府财源广进。 钟有艳微笑点点头。 谢晋秋脸色不好看,他僵着笑容问道,“既然是每月两万两,那需要补齐十个月,债主们乐意吗?” 昨晚钟有艳只同他说了,钟家愿意出手,可却没说怎么帮。 导致他以为二十万两一下子拿出来,看来还是白高兴了。 “夫君放心好了,我且看过账本了,那些债主全是和钟家生意来往的,我爹同他们说了,他们亦是答应了十个月的延期,有我们钟家在,难道夫君还怕首饰铺亏本不成?” 钟有艳一反问,谢晋秋忙摇头,“我自然是信钟家的能力。” 黎氏将自己手上的刻着精致如意纹的金镯子摘下来,替钟有艳戴上,“这是我出嫁前,我娘送我的,如今,我可要传给你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媳,不像某些人,对自家的事不管不顾,全府都被她拖累惨了!” 说话间,黎氏又看向了刘婉和她怀中的孩子。 他们侯府也曾感激过刘婉肯带着免死金牌嫁过来,保住了他们的命。 可哪有姑娘新婚夜没有落红的? 当时他们就怀疑刘婉不洁了,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都未曾有孕。 好不容易怀上了,又生出个不中用的女儿。 他们好心将谢怀山给刘婉膝下抚养,刘婉居然如此不识抬举,不仅拒绝抚养谢怀山,甚至还不打算再生嫡子了。 如今闹出二十万险些变卖侯府宅子的事,叫黎氏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还好,有另一个好儿媳替她解决了这天大的麻烦。 有了钟有艳,黎氏对刘婉更厌恶了。 【是谁拖累了侯府,你个臭婆娘出来说清楚,还敢内涵我娘亲,没被劈够是吧!】 夏晚晚实在受不了了。 她放下奶嘴,欲要冲上去干架。 她敌意很重,又瞧见黎氏眼底那一抹浓浓的厌恶。 黎氏哄着怀里的谢怀山,白了夏晚晚一眼,“就连某些人生出来的孩子,都不如怀山,小小年纪居然敢瞪自己的主母,这样的野蛮孩子,别说是景安侯府的孩子,可丢人了!” 此言一出。 刘婉坐不住了,“黎氏!” 她一向温和有礼,第一次直呼黎氏的名字。 黎氏愣住了。 刘婉站起身来,“我自从嫁进来后,打理侯府尽心尽力,从来不曾对不起你们任何人,当初中篑和当家权,全是你拿走的,你自己打理不好,反倒过来怪我的不是。” “这也就罢了,晚晚只是个孩子,你凭什么说她的不是?她是嫡出血脉,怎就不比那些见不得光的外室子了?” “你出去京城打听打听,哪个体面人家会养外室子的?就凭他的身份,跟晚晚比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再让我听见你拿我女儿跟这样的人比,别怪我同你翻脸!” 她受够了! 这些年来,她没少受搓磨。 骨子里的诗书和教养不允许她叛逆,不允许她对长辈不敬,所以她默默忍耐,就连知道夫君有外室,她亦没有撕破脸发过脾气。 她不听,不闻,不管,只想着护好自己和女儿。 没想到,越发让这些人得寸进尺了。 黎氏脸色黑黑的,“你竟敢这样跟你的婆母说话?” 刘婉看了谢怀山,又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这孩子是四爷的外室子,四爷本也是个庶子,他的外室子,连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比不上,凭什么拿来跟我的晚晚比。” 我的晚晚,永远是最棒的。 她是我的神仙,亦是我的救赎! 第67章,舍利炸了啊哈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娘亲,嘴巴高高嘟起,眼里似乎有泪水。 她的娘亲好看极了,亦是她的仙女呀。 【呜呜呜,娘亲好爱我啊。】 【这个臭婆娘居然敢骂你,我祝她嘴巴烂掉。】 【娘亲,你永远是晚晚的仙女,晚晚爱你······】 刘婉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心中暖意直升。 谢晋秋脸色黑沉,缓慢转头看向钟有艳,袖下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钟有艳依旧微笑着,看着眼前吵闹不可开交的一幕。 心想啊,真有意思,她的夫君果真有外室子呢。 “刘婉!你可知怀山是圆通大师预言的贵婴,会带侯府飞黄腾达···嘶···” 黎氏说着说着,嘴唇一阵麻痹,紧接着就是一丝疼痛蔓延,她轻轻嘶了一声,没当做一回事。 刘婉撇了谢怀山一眼,又见到他脖子上挂着的舍利,冷哼一声,“呵呵,贵婴?” 【什么破圆通大师,男主这种下头男什么时候也能叫贵婴了?】 【啊呸!尼玛,那个舍利好眼熟,不会是我的玩具玻珠吧啊啊啊,】 【呸呸呸,我的玻珠居然被那个老秃驴用到了男主身上,呸!我让宁愿它炸掉!都不给男主!】 一定是穿书来的时候,乾坤袋里洒出来的玻珠,被圆通那个老秃驴捡到了! 夏晚晚一边奶声奶气地呸,一边小声嘟囔着咒语。 忽然。 “砰!”的一声。 谢怀山怀里的舍利炸了! 爆炸声惊动了房里的谢晋安,他带着包扎好的许柔柔走出来。 一看到院子里一阵黑烟,两人险些吓飞了魂。 忙扑上去查看。 谢怀山小小的人,已经被炸黑了,他睁开眼眸,满目不可置信。 好,好强的灵气。 如此强的灵气爆破,究竟是谁做的? 他的目光巡视四周,也没发现谁有修仙的根基啊。 许柔柔哭得停不下来,让府医来给他检查,见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圆通大师给的舍利怎么就炸了呢。 忽然,黎氏捂着嘴在地上打滚,现场乱成一团,谢晋安以为是黎氏被爆炸波及,忙叫府医上来查看。 没想到,黎氏放开手的瞬间,众人都目瞪口呆。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的嘴忽然就烂掉了。 血红的嘴唇上全是扯裂的伤口,还不断往外冒脓,加上黎氏晒黑的肤色,更显得诡异渗人了。 府医束手无策,只能让人把黎氏扶进房间先上药。 本来四五个月没发例银就烦,如今到处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府医已经被吓怕了。 等治好这一单,他就告老还乡。 【啊,臭婆娘的嘴巴真的烂掉了。】 【是被玻珠炸烂的吗,我可太厉害了。】 夏晚晚双手叉腰,自豪地贴向娘亲。 刘婉揽紧她,默默抿唇,“舍利爆炸,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许柔柔瞪了刘婉一眼。 她又看向谢晋安,“安郎,舍利爆炸,许是怀山也想同我去了,我爹若是死了,我们母子两都不想活了。” 谢晋安犹豫了。 许柔柔可不能死。 谢怀山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们对侯府来说,何其重要。 他犹豫了一会,看向刘婉。 “婉儿,难道你忍心看她们母子两去死吗?” 刘婉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世子,我既不是圣母之心,亦不是铁石心肠,谁在我眼前死我都不愿看见,既然你们觉得免死金牌能救一个杀人犯,那你便拿去救吧。” “大奶奶!”盼望望夏齐齐出声劝阻。 就连钟有艳都惊住了。 免死金牌? 是先帝赐给刘府素素夫人的免死金牌? 这可是能让皇上都忌惮的东西,怎能拿去救一个贱妾的爹? 还是一个杀人犯! 世子这可是在拿整个晋安侯府赌啊。 她手中的主母玉佩,微微发烫。 但看见刘婉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刘婉肯给,定不会连累到其他人的。 刘婉道,“你们莫要劝了,既然许姨娘想要,那我便给她。只是······” “只是,还希望许姨娘自己承担自己的后果!” “只要能救出我爹,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一切与侯府无关。” 许柔柔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如果能顺利救出她爹,此事便作罢。 若不幸被陛下知道了,她大可以把责任推给刘婉。 不管怎么样,只要刘婉肯拿免死金牌给她,她就不会亏。 刘婉看向钟有艳,“主母可听见了?” “听见了。”钟有艳点点头。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要把自己摘出去。 刘婉对谢晋安道,“世子随我来。” 她带着谢晋安回院子拿免死金牌了。 谢晋安在外头等侯。 房间里,刘婉一边找匣子,一边叹气,“可惜了那颗舍利,如此通透,定是个世间至宝,就这样没了。” “娘亲······”夏晚晚坐在榻上,手心紧紧攥着一颗透明色珠子递给她。 几乎和谢怀山那颗舍利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里头那一抹颜色。 “这是哪来的?”刘婉诧异问道。 夏晚晚就笑,眉眼弯弯哒,“捡···捡哒。” 【笑话,这就是我小时候玩的玻珠啊,一毛钱一颗,全都是我赢小伙伴的,他们都不跟我玩了。】 【没想到在这里,他们竟然把这个当作至宝,笑死我了。】 我娘亲想要多少,我就能给她多少! 刘婉听着,微微冒冷汗,她的女儿,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存在啊。 太宝贝了吧啊。 她往夏晚晚脸上亲了好几口,小家伙脸上的肉白白软软的,很q弹。 外头谢晋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刘婉将东西拿了出去。 夏晚晚看见匣子里,那个黑色玄玉,不禁微微失神。 好眼熟的材质。 第68章,娘亲四婶联手 旁边那颗绿色的苹果味喜之狼果冻,也是她的。 她跟娘亲好有缘啊。 嘿嘿。 全是她的东西。 如今乾坤袋已经被她从金牌里提出来了,凝在手心,可以用灵气打开。 还好她娘亲给她做了个小布兜,专门装奶嘴的,这样她从乾坤袋掏东西的时候,就不会被人怀疑了。 嘿嘿。 她抓起那快玄玉,放进小布兜里,又拿起果冻,也放了进去。 小布兜什么变化都没有。 夏晚晚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咕咕咕。” 又饿了,她将手边奶壶里的奶喝完,又爬下床去找奶喝。 好在刘婉一进门,就冲过来抱住了她,不然小家伙就要摔下去了。 “饿···饿了······”夏晚晚指着肚子。 刘婉看着她那鼓鼓囔囔的肚子,陷入了沉思。 /// 晚上,谢晋秋院子的里,又传来了一夜的声音。 次日。 钟有艳满面春风地起来,过去找刘婉。 夏晚晚还在睡觉,刘婉便在庭院内叫人泡了茶来,还端上了庆笙做的糕点。 “嫂子,自从我嫁进来后,就未曾过来给你请安,方才我去看了婆母,想着顺道过来给您请安了。” 语气客气,倒不像是看不起刘婉的。 刘婉微微一笑,关切问道,“婆母如何了?” “还好,只是嘴巴烂了,不能吃食,只能把食物弄烂成汤汁喝着,你说好端端的人,嘴巴怎么会烂掉呢,许是处处不留口德吧。” 钟有艳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许姨娘以前常去四爷院子吗?怎么四爷院子有一间房是放了妇人辅乳的东西?” 刘婉一下子知晓了钟有艳的来意,“你是想问,我昨日说的四爷外室子一事?” “是,我昨夜问他了,可我不信他。” “此事是老夫人亲口同我说的,为了保住谢怀山不被圣上牵连,后来四爷也承认了,许姨娘常常抱着孩子去看四爷,这不,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四爷多年的体弱多病都好很多了。” 刘婉意味深长。 “所以,钟家之前退婚,你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所以才帮钟家说话。” 钟有艳问道。 刘婉点点头,“可惜······” 可惜她还是没能阻止钟有艳嫁进来。 她在钟有艳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模样,大方拿钱,然后被全府利用。 “我知道的。”钟有艳站起身来,朝她行了一礼。 “昨日之事,多谢嫂子特意将我摘出去,侯府对你如此不公,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钟有艳是个直爽的人,她既然确定了刘婉会站在她这边,那她便无需多绕弯子。 刘婉也知晓她并无恶意,“自古以来,有哪个体面人家允许媳妇合离的呢?” “你没有了价值,他们自然就会放你走了。办法有很多,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而已。”钟有艳冷冷一笑。 继续道,“为了你的孩子们,你必须要走。”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刘婉一愣,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钟有艳道,“你可知我为何答应给钱他们填窟窿?” 给了,好像又没完全给。 刘婉摇头。 “我家世代经商,我们全家人对金钱敏感,一看账本和进货单,便知晓哪里有问题。” 钟有艳道,她又看向刘婉,眼神自信道,“那个金熙首饰铺的账做得很好,但是亦瞒不过我。” “其中的窟窿远比账面上的还要大,至于侯府为何拼死瞒着,我怀疑里头有触及朝廷的秘密。” 那么多钱,一个首饰铺,就算用顶天的珠宝,也用不了那么多。 唯一的可能,就是借着首饰铺,背后不断花钱在做什么事。 而且如此隐秘,定是不能被见光的东西,很有可能会被朝廷······ 她家世代经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亦是清清楚楚。 她恨侯府利用她,更恨谢晋秋夺了她的清白,让她无法与自己喜欢的人成婚。 所以宁愿贴钱给这些人甜头,也要把背后的事情搞清楚,找机会报仇! 而她唯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刘婉。 刘婉手一抖,忙往四处看,还好没人在。 她拉钟有艳坐下,压低声音道,“你说的账册,我亦看不懂。” “刘婉!”钟有艳问她,“若你一开始不打算帮我,你就不会在三爷出事那晚,特意让望夏来找我了,你知道我恨谢晋秋。” 所以,三爷那晚,刘婉特意让自己看见,刘婉和谢晋秋的针锋相对。 自己回去也琢磨了很久,才发现,刘婉原是要拉拢她,帮她。 昨日的事情,更让她确定了刘婉的心意。 所以,她来了。 刘婉微微一笑,“你是个冰雪聪明的,我的事我会等时机,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夫君精通药理,你需注意吃食和药膳。” 说罢,她转头看向那盆枯死的盆栽。 钟有艳立刻懂了。 难怪,她才来几日,内力好像变虚弱了很多。 她不禁脊背发寒,她那样对待谢晋秋,早该想到他会报复的。 没想到却那么快。 还好,她来找刘婉了。 看到刘婉这幅样子,她不禁头皮发麻,难道刘婉已经遭到了谢晋秋的毒手了? 刘婉淡淡一笑,对她道,“我如今没事。不过你说的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想找到实锤的证据,怕是不容易吧。” “对,我家帐房是珠算子的传人,他看了账册,也说不准何时能找到漏洞,不过只要源源不断给首饰铺补钱,出一年的新帐,他就能推算出漏洞在哪。” “所以,一年之内,我希望你离开侯府。” “因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谢晋秋,和他背后任何出这个主意的人。” 钟有艳眼神冰冷,爱憎分明。 刘婉站起身来,手放在她胳膊上。 她知道一女子想做这样的事情,会有多难。 可钟有艳不是一般人,她是女英雄。 刘婉朝她递出橄榄枝,“以后,我们常联系。” 钟有艳点点头,又朝她行了礼才离开。 刘婉看着钟有艳的背影,微微苦笑。 她管帐五年,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些端倪,只是,她如今有了要保护的人。 每走一步,都要谨慎。 她原还担心钟有艳这样无辜的姑娘会受到伤害, 既然钟姑娘如此冰雪聪明,那她便放心了。 晚上。 她搂着女儿一起睡,小小的一团缩在她怀里,软软的奶香奶香的。 小奶团子嘟着嘴,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刘婉的衣襟,好像在嘟囔着梦话。 刘婉只听到一句奶声奶气的呼哧,很模糊,但能知道她说的是。 “娘亲,我好爱你!” 第69章,渣爹真的能升官吗? 刘婉心都软了,她怀胎十月生下晚晚,期间的辛苦和焦虑,没有人能理解。 当她听到这一声娘亲之后,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 盼春进来给孩子收拾,动作有些急,把晚晚裹得像个小球一样,扎的啾啾也歪了。 她边收拾小家伙边道,“哎呦,大奶奶,我们要快些去前厅了,听说陛下要派人来宣圣旨了,许是和世子几人被送去赈灾一事有关呢,多少也是个功劳!” “盼春,你把小姐打扮漂亮一些,将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比下去!” 望夏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 想到昨日的事情,她就浑身不爽,搞不懂大奶奶为何要拿金牌去救一个该死的人。 刘婉安抚道,“莫要急,我们已不是当家的了,慢些去也无妨。” 她顺手将小家伙头上的啾啾掰正了。 掰得非常正,就竖在头中间,配上小家伙的圆肉脸,活脱脱像个小人参。 夏晚晚还不知道,正打着哈欠揉眼睛呢,就被几人抱出了院子。 前厅已经聚满了侯府的人,是黎氏和钟有艳带头,谢晋秋眼下黑青,而谢晋安,则面色铁青。 看起来两人都没睡好。 反倒是黎氏和钟有艳,满面喜色地迎接圣旨到来。 “你可真是旺我们侯府的福星,啊嘶~你一嫁进来,侯府全顺了,一会圣旨来了,那些个封赏啊,就交给你去置办,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将侯府基业操持好。” 黎氏嘴上长满了泡泡,都肿成香肠了,还笑眯眯地握着钟有艳的手。 她嘴巴疼得厉害,但还是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她每夸一次钟有艳,疼痛就少一分。 真是神奇。 看来钟有艳是她的福星没错了。 钟有艳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刚来到的刘婉等人。 “嫂子来了。” 黎氏白了她一眼,香肠嘴一张一合地囔囔道, “也不知侯府造了什么孽,竟出些捅篓子不善后的,害得我们全家提心吊胆的,照我说,这侯府交给有艳我才放心。” “娘,你少说两句吧!” 谢晋安脸色十分难看,昨日刘婉将金牌给他以后,他就被许柔柔哭缠了一晚上。 若他不拿出来,许柔柔就拉着怀山要去死。 慈善堂的花瓶都打碎了,为了阻止她自杀,谢晋安险些动手和她打起来了。 一对母子搞得他神色具疲。 许柔柔无非是在逼他拿侯府的前程和她们母子做选择。 他假意安抚,才勉强有机会喘气。 天一亮,他就接到消息,来这里等着了,根本没有合过眼。 如今看来他觉得刘婉识大体又懂事,还温柔。 虽然偶尔不退让,但她终究是心软的,能帮的也已经帮了,算是仁至义尽了。 “少说?为什么要少说,昨日的事情,她要真想帮忙的话,嘶~早就将免死金牌拿出来了,还闹得柔柔要去自杀,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嘶~” 说到这里,黎氏嘴上一阵阵抽痛的麻痹感传来,让她忍不住问身旁的婆子要止疼药。 果然,一说到刘婉嘴就疼。 刘婉克她! “婆母您还是不要说话了。”刘婉淡淡道,看似关心,实则憋着笑意。 因为她讲话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 夏晚晚也是这样想的。 她表面笑得喜庆洋洋的,实则心里已经将黎氏吐槽八百遍了。 【臭婆娘!又臭又烂的臭婆娘!】 【嘴巴都烂了,还敢造口业,真不给自己积点德,哼哼哼!】 【还敢怼我娘亲,等我能说话了,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刘婉听着,心中暖得紧。 谢晋安瞧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一副干净温馨,母慈女笑的画面,心间微微动容。 想起许柔柔昨晚的哭闹和怀山的满目的怨气。 他摸了摸怀中的免死金牌,若是将此物给了许柔柔。 那刘婉对侯府就没价值了,他一定会不得已失去她。 他竟然,不想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谢晋秋笑呵呵道,“大哥,想什么呢,一会你的封赏到了,说不定圣上会重新重视你,许姨娘的爹,也能顺手求求情,侯府都要重新起来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是啊。 只要封赏一下来,就能解决很多事情。 他也不必为了这件事忧愁了。 毕竟封赏无非就是金银珠宝和加官晋爵。 他更希望自己能升官。 【娘亲的日子本就难过了,渣爹若是升官了,怕是连对娘亲面子都不给了。】 【小三的爹还能被放出来,娘亲的免死金牌肯定也要不回来了。】 夏晚晚叹了一口气,挣扎着要往地上爬。 还好盼春给她戴了暖呼呼的小手套。 刘婉将她放下,听完这番话也不禁忧心起来。 看来谢晋安没有许柔柔那么蠢,他在等圣上发话呢。 果不其然。 皇宫里的车马很快就到了。 黎氏香肠嘴都笑裂了,开开心心地迎了上去。 钰公公看了她一眼,马上用兰花指捂住眼睛,“哎呦,这景安侯府没个体面人了吗?怎么派个丑东西来接驾,这次来的可是太子殿下!” 黎氏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不过她可不敢发作。 于是默默退到一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香肠嘴占了半张脸。 谢晋安听说是太子来了,抖了抖衣袍上前恭敬道,“公公莫要在意,家母本是吃坏了嘴,忍着疼也要来接驾,您莫要同她计较,来。” 他心中兴奋极了,圣上居然如此重视他。 看来经过此事,侯府要一飞冲天了。 第70章,侯府贵婴 谢晋安哈着腰,亲自上手,将钰公公和夏千麟接下了车马。 钰公公呸了一口,吐槽道,“真是的,什么人呐,都吃坏嘴了,还出来惊扰太子殿下。” 黎氏慌忙叫人拿来了面巾戴上,眼尾的每一条鱼尾纹都布满了委屈。 夏千麟进到侯府,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地上玩的奶娃娃。 奶娃娃也抬头看他,【哇,好漂亮的小锅锅啊。】 夏千麟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四下张望,确实只有脚下这个婴孩啊。 他正想开口问些什么,谢子暮便匆匆蹲下身,将奶娃娃抱起到了一边。 “太子殿下莫要见怪,这是舍妹夏晚晚。” “太子殿下,这是臣的小女,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喜欢在地上玩。” 谢晋安马上上来说道,并且回头训斥谢子暮,“子暮,还不将你妹妹抱下去!” 真是没用。 也不知道祖母怎么会把这两个没用的孩子收到他名下。 “无妨,这位就是景安侯的嫡长子吗?”夏千麟的目光在谢子暮身上打量,两人同样年纪,漆黑的眼眸下都泛着琢磨不透。 谢晋安以为是谢子暮得罪了太子,忙回道,“这位是臣的养子谢子暮,臣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教导他,让他冒犯了您。” 【臭爹爹,居然在太子面前落我大哥哥的脸,嗷呜,哼!】 夏晚晚哼哼一声,扭头就抱住了大哥哥的脖子。 夏千麟道,“谢子暮,我听说过你。” 同治书院的院长,陈太傅曾在父皇面前说过,自己收了个聪明端方的学生,才八岁才华就冠艳整个书院,写出来的诗句和文章,扎实稳重,就连陈太傅的儿子看完都自叹不如。 原来就是眼前的人。 夏千麟心中不免多打量了一番,看着眼前完全不逊色于自己的孩童,不免有些欣赏。 “污名在外,扰了太子耳朵。”谢子暮微微抿唇,将怀中的小家伙抱紧了。 污名? 夏千麟看了眼四周,全侯府的人都在这呢。 他忽然明白了谢子暮为何这样说了。 原来是侯府不待见他,他想隐瞒自己的才华啊。 夏千麟不由得有些钦佩,对谢晋安道,“景安侯府接旨。” 全府人都跪了下来。 夏千麟并没有亲自宣读圣旨,而是将圣旨交给了一旁的钰公公。 众人一脸懵。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怎能劳烦他开口呢。 钰公公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景安侯世子同黎氏许鑫铂三人辅助刘时副使赈灾有功,特封赏锦缎布匹二十,金子五十两······” 听着这些封赏,谢晋安越来越疑惑。 怎就这些?还没有刘婉施粥那次的多。 黎氏推了推他的手臂,“莫要慌,好东西在后头!” 果然有好东西! 钰公公继续念到,“赐三具煤矿精铜像,赐景安侯府吉祥物牌匾,封景安侯世子谢晋安为······” 谢晋安的心提了起来。 刘婉和她身后的三个孩子也抬头也神色紧张。 全府都在等世子的封号出来,该是加官晋爵的吧! 好极了! 真是好极了! 钰公公故意卡在这个地方,清了清嗓子继续念,“封景安侯府世子谢晋安为本朝吉祥物!钦此!”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黎氏和谢晋安,险些晕倒过去。 他们被安远县的百姓折磨了几个月,到头来只得了个吉祥物名号! 赏赐寒酸,尤其是宫人端着的那三个漆黑的铜人,让黎氏眼睛发红,恨不得上去把它们砸了。 妈的,做那么像! “世子?愣着干嘛呀,接旨啊!”钰公公眼里擒着笑意。 谢晋安脑海一片空白,他颤抖地伸出手,“臣···接旨!” 那道明黄的圣旨,在他手心里尤为冰冷。 圣上怎么会这样对他! 明明他和刘时一同出力了,凭什么刘时能从副使助理,变成副使。 而他,只是一个吉祥物! 啊不,是三个吉祥物! 他本来还想拿功劳去换许柔柔的爹出来,可如今。 不但封赏少得可怜,就连官都没升。 这几个月,不仅白忙了,还变成吉祥物,那些同僚会怎么笑话他? 他不敢想。 钰公公笑眯眯的,“恭喜世子了,这府里有本朝吉祥物坐镇,怕是侯府以后都顺风顺水了。” “多谢钰公公吉言,来人。”谢晋安叫人拿了些红封,塞到了钰公公怀里。 钰公公摸了摸,微微嫌弃。 夏千麟道,“本宫前来,并不是宣读圣旨的!” 众人看向小太子,皆是满目期待。 能劳烦太子出马,难道还有其他重要事情? 谢晋安忽然笑了,他就知道自己的福气远不止那么简单! “太子殿下莫非······” 夏千麟将手放在身后,他继续道,“令太妃娘娘腿疾多年,圆通大师前段时间看了素晖宫的风水,说景安侯府有一贵婴,能帮太妃娘娘趋吉避凶,化解此劫。” “后来,太妃娘娘的腿疾真的就好了,所以她拜托本宫前来,将侯府贵婴接进宫一叙。” 谢晋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和黎氏面面相觑,目光从疑惑变成了激动! 侯府贵婴! 谢怀山! 他们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天命之子了! 怀山在侯府里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被太子接进宫了,封赏绝对不少! 太好了! 太好了! 他才七个月大,就能带着侯府直上青云了! “快,快去慈善堂将怀山少爷请来!”。黎氏连忙吩咐,整个人激动得发抖! 只要她和怀山一同进宫,说不定她有机会变成诰命夫人!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小丫鬟急急忙忙奔去内院了! 谢晋安虽面上欢喜,却在心里责怪许柔柔耍脾气。 那么大个场面全府人都到了,就连刘婉的女儿都打扮得喜庆洋洋的出来接旨。 许柔柔却同他耍小性子,哭了一整晚又说要睡觉! 他心里对她更不满了,若是怀山是刘婉的儿子,该有多好! 刘婉对上谢晋安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她转头从子暮怀里接过夏晚晚,温柔对谢子暮道,“多谢子暮替娘亲抱妹妹。” 谢子暮抿唇笑了笑,母亲夸他了。 谢子星哼哼一声,下次他也要帮娘亲抱妹妹。 夏晚晚嗦着奶嘴,疑惑地看向夏千麟,又看向刘婉。 心想,【是那个超好的太妃姨姨吗?她的腿疾不是早就好了吗?】 【奇怪,怎么大家都找男主哇!】 谢子暮忽然抬头看向妹妹。 心中的巨石一下子就落地了! 这个误会闹得好啊! 果然。 不多时,丫鬟抱着谢怀山匆匆赶来,她焦急地看着谢晋安,目光无处安放。 谢晋安没看到许柔柔,还以为她在闹脾气。 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抱过怀山,对夏千麟说道, “太子殿下,这是臣的小儿子,也就是圆通大师亲口说的贵婴!” 第71章,真假舍利 夏千麟仔细看了谢怀山,当他对上婴孩精明算计的目光后。 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般令人不舒服的目光,竟如此熟悉。 “太子殿下!”谢晋安见他脸色难看,开口提醒他。 夏千麟回过神来,问道,“他是圆通大师说的贵婴?” 他又看向夏晚晚,满目的疑惑。 钰公公上前看了看,哈腰对夏千麟道,“太子殿下,听说圆通大师给那贵婴送了舍利,让他拿出舍利不就清楚了吗?” 说到舍利,谢晋安心头一喜。 “那枚通体透明的舍利子,是圆通大师给怀山的!” 所以人都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有劳世子拿出来证明一二!”钰公公说道。 谢晋安笑意僵住了。 “可那枚舍利,昨日就炸掉了!”钟有艳在一旁默默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是啊,炸掉了。 他们亲眼看着的。 “炸了?”钰公公对此表示怀疑! 佛家舍利,怎么可能说炸就炸了。 谢晋安生怕他们不信,忙道,“全侯府都可以证明,那舍利确实是犬子的,景安侯府万不敢欺君!” 说及此,黎氏和谢晋秋也忙点点头,上来证明。 可夏千麟岂是不谨慎之人,他默默看着,一句话不说。 气氛很尴尬。 就在这时。 一颗透明的珠子滚到太子脚下,钰公公忙捡起来查看,发现正是圆通大师所说的舍利。 他满眼惊喜地递给太子,又看着夏晚晚,对着太子道,“殿下,是她丢过来的!” 夏晚晚小嘴一哼,又转头抱住了娘亲的脖子。 【哼,这破珠子你们想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就连臭男主身上那颗都是我的!】 夏千麟心中顿时明了,对刘婉道,“夫人,请随我们进宫一趟。” 刘婉懵然。 谢晋安急了,他一步上前,“太子殿下,您一定是误会了,怀山才是圆通大师说的贵婴,晚晚,不可能的!” 他始终不相信,一个女娃能比男孩还厉害! 哪怕她的母亲是刘婉。 “是啊,怀山出生的时候,是圆通大师亲手将舍利给我的,万不可能错啊!”黎氏急的抓紧钟有艳的手。 “我亲眼瞧着那颗舍利在怀山手里爆炸呢!”钟有艳强忍住嘴角的笑意! “大胆!” 钰公公呵斥一声,“太子殿下的决断,岂容你们多嘴!” 夏千麟微微一抬手,举起手中的透明珠子,“你们说舍利爆炸了,那这又是什么?” 瞧见太子手中那长得一摸一样的透明珠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 舍利乃是佛家得道的圣物,怎么可能有两颗! 谢晋安也不懂问题出在哪,昨日那颗,他分明还捡了碎片回去收好了。 怎么可能会在晚晚手里! 一定是假的! “她那颗说不定是假的!”谢晋安道。 话音才落! 就听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嘀咕着什么,忽然,太子手中的舍利就发出七彩的光芒。 刺得在场人都睁不开眼。 谢怀山愣愣看着,感觉到浓郁的灵气,恨不得当场抱元修炼! 太强了! 难不成这个太子,也是一个修仙的强者? 难怪来谢怀山的身子之前,他想夺舍太子的身体,却被一股力量狠狠打了回去。 如今他的灵魂觉醒,他想,自己该找机会有这样尊贵的身份才是! 光芒消散,夏千麟淡淡问道,“还有何异议?” 没有人敢说话。 他冷哼一声,将珠子收起,让人将刘婉母女请上了马车。 谢子暮看着母亲带走妹妹,不禁忧心忡忡。 “哥哥,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们能靠自己进宫的!” 谢子星拉了拉他的胳膊,继续道,“我写了几句诗,哥哥你帮我看看好吗?” 谢子暮回过神来,转头与谢晋安道别,“儿子带弟弟去看书了。” 谢晋安不耐烦挥挥手。 谢子暮心中一阵失落,爹怎么比得了母亲呢。 妹妹如果真的大放异彩,那母亲,怕是再也走不掉了。 谢子暮带着弟弟走了。 人一走完,那个去请谢怀山的丫鬟跺脚着急道,“不好了世子!” “许姨娘上吊自杀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所有人都吓丢了魂。 黎氏差点晕厥过去,她让婆子扶着她,嘴里喃喃念道,“不能死,她可不能死啊!” “快!快去救人!” 谢晋安说完,抱着谢怀山就冲去慈善堂了。 柔柔死了,怀山怎么办! 钟有艳微微一愣,觉得侯府的人对待许柔柔的态度在意得过分了。 可她又觉得正常又不对劲,她也忙跟了上去,还叫人端好圣上赏赐的几个吉祥物铜人! “快,端上这个铜人,给许姨娘的哥哥送去!” 慈善堂的偏院里,银柳哭着抱紧了许柔柔,“姨娘,你可不能死啊!世子和夫人会打死奴婢的!” “是啊妹妹,你不能想不开啊,爹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许鑫铂早就到了,他一脸焦急地东张西望! 眼见门外匆匆来了一队人,给许柔柔使了个眼色。 许柔柔用力推开银柳,哭喊道,“我爹千辛万苦把我养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下黄泉无人尽孝!哥哥,你要好好活着传承许家血脉,妹妹去了!” 说完,她将脖颈挂在白绫上,一脚踢翻了凳子。 谢晋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场面,吓得将孩子丢给黎氏,上去要将许柔柔抱下来! 许柔柔对他来说有些重了,他喊许鑫铂来帮忙,“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哦,好!” 许鑫铂单手就把许柔柔扛下来了! 许柔柔倒在哥哥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对谢晋安道,“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便罢!” 谢晋安将她接过来抱住,“柔柔,别做傻事,我之所以等到今日,是为了拿赈灾的功劳去换你爹爹出狱。” 许柔柔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地问道,“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圣旨来的时候,世子还这样说呢,你也真是的,又不是没有法子了,干嘛寻死觅活的?” 钟有艳在一旁幽幽补充道。 许柔柔满目激动,她拉住谢晋安的手,“安郎,那我爹什么时候才能出狱?” 谢晋安没有说话。 她又看向黎氏。 黎氏默默转过头去! 钟有艳干咳一声道,“我们侯府只有苦劳,没有功劳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72章,吃到许姨娘大瓜了 “什!什么?”许柔柔满目失望,跌坐在地上。 “柔柔你放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谢晋安话才说完,就有嬷嬷匆匆进来。 喊道,“世子,夫人,老夫人下不得榻,叫你们过去商议一下许姨娘父亲的事!” “妹妹你看,老夫人都将这事放在心上呢,你先冷静一下,哥哥在这里陪你!” 许鑫铂说完,又对谢晋安道,“放心吧,有我在断不会让她做傻事的!” 谢晋安点点头,将许柔柔放开,和黎氏一起前往了慈善堂主院。 “啧啧啧,老夫人都愿意为你说话,许姨娘可真受侯府重视啊!” 连刘婉一个世家贵女出身的主母,甚至救过全侯府命的人,都没有一个乡野来的姨娘受宠。 钟有艳就想啊,难道是他们有什么把柄捏在许姨娘手里? “四弟妹,我有些不舒服,还请你出去!”许柔柔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钟有艳嗤笑一声,带着人走了。 走到回廊里,她悄悄叫小福星去找庆妈妈了。 她倒要看看,老夫人和他们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庆妈妈得到命令以后,又带上自己的老闺蜜去偷听了。 不过她可不敢接近老夫人的房间,就让老闺蜜去帮那些婆子清理老夫人的秽物。 然后偷偷接近老夫人房间。 钟有艳吩咐完准备回去,身后的丫鬟问她,“四夫人,这小铜人······” 她都带一路了。 “对,差点忘记给许柔柔的兄长了,我们送回去!” 说罢,转身就往回走。 许柔柔的房间已经紧闭房门了,钟有艳觉得奇怪,刚准备伸手敲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令人脸红的喘息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里头传来的对话声,更让钟有艳捂住了嘴。 “你胆子可真大,方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人刚走你就敢勾引我!” 男人摸了摸许柔柔的脸,一脸宠溺。 钟有艳愣住了,里头不是世子也不是她的夫君,这声音,更像是许姨娘的哥哥! 怎么能! 他们可是兄妹啊! “我想你想得紧,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许柔柔的声音格外柔媚。 “那个谢晋安是个软茄子,根本满足不了你吧,呵呵。若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你也不会来想我吧。” “都生了怀山了,还那么粘人。” 男人不知道往哪掐了掐,让许柔柔哼出一声。 柔媚的女声道,“说什么呢,我想你关他什么事。” 门外的钟有艳都石化了! 她听到了什么? 世子满足不了许姨娘? 谢怀山是许柔柔的儿子? 许柔柔不是孩子的乳母吗? 谢怀山不是四爷的外室子吗? 许姨娘是世子的姨娘,怎么会生出四爷的外室子呢? 好乱,好复杂。 钟有艳憋涨着脸色,这侯府里头的,都是一些什么货色啊。 后面的丫鬟拍了拍她,“夫······唔。” 马上被钟有艳反手捂住了嘴。 室内的旖旎的声音还在继续,钟有艳带着丫鬟离开了。 这一回来,她倒没心思想怎么折腾谢晋秋了,只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瓜田里。 迷失了方向。 庆妈妈和老闺蜜蹑手蹑脚地摸进钟有艳的院子。 将门关好。 “四夫人,我们听到一些事。”庆妈妈小声说道。 钟有艳打起了精神,一时间没能消化心中的大瓜,她让小福星去门外守着。 老闺蜜就说道,“四夫人,方才我端着屎尿去偷听······” “说重点!”钟有艳感觉空气中都有了一股味道。 老闺蜜继续道,“老夫人说许姨娘不能死,许姨娘的爹也不能死,让世子把免死金牌给许姨娘拿去救人,还说许姨娘的爹身上,有什么信物。” “若是拿不到这个信物,就证明不了许姨娘的身份什么的。” “还说,过几日南眉国的史臣就要进京了,让她们做好准备。” “老奴就只听到这些。” 钟有艳点点头,拿出几张银票递给了她们,“这些事,你们若敢对外吐出一个字······” “我们不敢!”老闺蜜接过银票,跪在地上磕头。 “那就好,帮我做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出去吧。”钟有艳让她们出去了。 她的脑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等理清思绪才才想明白。 一定是许柔柔的身份,能给侯府带来什么好处。 所以不惜用免死金牌,也要救许姨娘的父亲。 或许,许姨娘的身世,和过几日来的南眉国使臣有关系! 那这件事,怕就是两国的矛盾了。 钟有艳猛然清醒,她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些事啊! /// 两个老婆子回到自己院中,庆妈妈想要分老闺蜜手里的银票,被老闺蜜骂了一顿。 庆妈妈委屈想要哭,老闺蜜抽出一张给了她,“就这点,多的没有。” 两人又开开心心去干活了。 才走到外院,就收到来自外面的信号。 她们就这样出去禀告情况了。 谢子暮回来的路上,见到两个婆子匆匆忙忙出去,也没放在心上。 他带着弟弟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就见庆大笑着给他们送了暖炉和炭。 “过几日就要下雪了,大奶奶担心大少爷二少爷读书冻着,早早吩咐我准备了好炭,这个暖炉,是我老家的兄弟做的,全京城都找不到一样的呢!” 庆大笑眯眯将炉火给他们点上。 谢子星哈着手,就放过去取暖。 子暮微微一笑,“庆大,你觉得我母亲好吗?” 庆大乐呵一笑,用手挠挠头,“大奶奶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好的人!” 救过他,亦救过他女儿。 所以,他用一辈子来报答大奶奶的恩情也是应该的。 谢子星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忽然喊道, “哥哥,这炭跟我们以前用的不一样!” 第73章,皇家一家人 庆大微微转头,叹了口气。 那当然不一样了,这可是全京城最好的金丝炭。 以前府里那些普通的炭火,那可是主子都不用的东西,被老夫人送来给两位少爷用。 这金丝炭,是他为了报答大奶奶,特意贴了银子偷偷换来的。 “哥哥,你帮我看看这几句写得怎么样!” 屋里一下子暖和了。 谢子星蹦蹦跳跳拿出自己写的诗句给谢子暮看。 子暮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弟弟,我觉得你练武挺厉害的!” 谢子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嘿,二少爷日日跟着我家庆笙跑,身体好着呢!”庆大也是个一条筋的,笑道。 谢子星听完,张开嘴“哇”的就哭了,“哥哥这是在说我笨呢呜呜呜。” 一向自诩胆子最大的少爷,竟然是个小哭包。 谢子暮忍着嘴角的笑意,将手中的书攥紧了。 离春闱,还有几个月了。 /// 宫里。 小家伙吵着闹着让娘亲把她埋到珊瑚树下。 可宫里已经下了薄薄的雪,刘婉怕冻着她,就没有答应。 夏晚晚大眼睛里含着泪,任由娘亲将她抱来了素晖宫。 刘婉没想到,来到这里不仅有令太妃,还有皇上,太后,以及九王爷夏司珩。 素晖宫里的长桌上,坐满了皇家的人。 太子朝众人行礼,刘婉亦跟着行礼。 “平身吧。”皇上在主位上,笑呵呵道,让人给刘婉和太子添了座位。 刘婉有些懵然。 令太妃就坐在皇上下首,笑呵呵道,“我的腿已经好了,之所以召你进来,是因为上次晚晚帮我赶跑了邪祟,还没给你们封赏呢,本宫这才叫来了皇上。” 刘婉抱着孩子笑道,“臣妇领旨,那臣妇去外面等着吧。” “不必,今日初雪,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也好,你坐下吧。” 令太妃说着,让宫人带刘婉坐下。 刘婉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与皇家是一家人。 “你别误会呀,以前你的姑姑,也是这样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我们都挺想念她的。” 令太妃的话,让刘婉心里暖暖的。 一家人。 令太妃和陛下居然把她姑姑当成了家人。 也不枉姑姑对先帝有知遇之恩,亦教导过陛下读书识字。 令太妃微微一笑,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微微骇首,表示感谢。 “切,谁跟你这老太婆是一家人。要不是晚晚会来,哀家才不来呢。哀家有多久没见这小家伙了,哼,要不是刘婉生了个好女儿······” 太后翻了个白眼,但是看起来心情不错。 因为自从上次以后,谁见到她都夸她皮肤好,年轻了二十岁。 令太妃不悦道,“不想来就走,本宫也没求你来。” “切,你以为你求哀家哀家就会来?你如今连哀家十分之一的姿色都比不上,哀家才不同你计较。” “李唤棠,你要当着孩子的面和我吵架吗?” “来啊,哀家连皇帝都不怕,还怕你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 太后站起身,优雅地撸起大袖子,说着说着,两人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气氛越发凝重,可在座的人却毫不紧张,好似习以为常。 “好了,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你们也不怕被人传出笑话,太后和太妃的面子,你们多少给朕维持住!” 皇上开口打断了她们,他现在满面笑意,皱着眉抚额。 哎,母后也真是的。 “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朝皇上骂来,皇上顿时不敢说话了,只能干咳。 刘婉坐立难安,对眼前的一幕表示有些惊悚。 难怪以前姑姑和她说,少惹皇家这些人。 可不是吗,连皇上这样的天下至尊都敢骂的女人们,能惹得起吗? “她们已经这样十几年了,你不必惊慌。皇家的女眷地位一向高,先帝也是这般过来的。” 夏司珩淡笑道,他坐在令太妃身旁,看着刘婉。 见她碗中没有食物,想伸手帮她夹。 又觉得不妥,手顿在了半空中。 最后夹起一块辅食,给刘婉怀中的小家伙。 刘婉脸有些热。 生怕九王爷做出什么越矩之事,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夏晚晚大眼巴巴的,她想伸手拿,想了想又冷哼一声,转头埋进娘亲怀里。 【不次不次,气死我了,娘亲居然不让人把我埋了。呜呜呜。】 【那就饿死她的宝宝好了,让她后悔!】 夏司珩和夏千麟微微一顿。 刘婉无奈把小家伙扒开,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哄道,“早上出门才喝了一壶奶,你不饿吗?” 夏晚晚撅起嘴,“不···不次······” 又指了指夏司珩筷子上的零嘴,“饿死···沃······算了。” “娘亲···后悔······” 刘婉压住嘴边的笑意。 她的小晚晚怎么那么可爱啊! 天呐! 不仅刘婉,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夏司珩也不尴尬,他把菜放进嘴里,叹道,“不愧是御厨,做出来的辅食香甜可口,入口即化,莫说是我,就连没有牙的婴儿也能吃。” “啧啧啧,真是太好吃了,全天下都没那么好吃······” 说完,他就让人把那道辅食撤走了。 夏晚晚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见东西真的端走了,她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坏···坏叔···叔······” 她哭得很大声,止都止不住。 “你也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还逗小孩。”令太妃说了他一嘴。 夏司珩笑得温柔。 “来,晚晚,哀家给你吃。”太后叫人重新把辅食端了回来。 夏晚晚被抱到太后怀里,气呼呼地瞪着夏司珩,小表情一脸骄傲。 【哼,臭反派,晚晚在太后姨姨怀里吃,沃看你拿沃怎么办。】 哼完,将太后喂过来的食物,大口嗷呜进了自己嘴里。 咂巴咂巴的一脸满足。 【真好次,跟李伯伯做的一样好次。】 【太后姨姨人也好,太妃姨姨人也好,好喜欢她们哦,可惜了······】 心中念叨到这里,夏晚晚小脸忽然皱了起来。 害,她们的下场太惨了。 第74章,太子锅锅卡狗洞 刘婉提心吊胆地看向她,生怕错过了什么。 【可惜了,按照剧情,初雪之后就是南眉国使臣进宫的日子,那帮坏蛋在太后姨姨和太妃姨姨身上下咒,让她们劝皇帝伯伯割让城池,扰乱大夏朝······】 【后来,城池也被南眉国拿走了,太后姨姨和太妃姨姨被咒术害死了。】 【真是可恶,为什么我还不会说话!】 【娘亲要是再埋我一次就好了。】 饭桌上,所有人都顿住了。 唯独太后和太妃,逗着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小家伙愁眉不展的,虽然在吃着美食,但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 夏千麟见次觉得奇怪,他想搞清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真的,站起身来刚要回禀,就被夏司珩一把按在了座位上。 夏千麟好奇看着他。 夏司珩开口打破了气氛,“小家伙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她是不是想出去玩?” 刘婉无奈笑道,“她很喜欢在锦绣宫的珊瑚树下玩。” “千麟,你也吃饱了,带晚晚去玩一会吧,我们大人还要商量一些事情。” 皇上转头对太子吩咐道。 夏千麟站起身来,点点头,“好,父皇,九皇叔,皇祖母,太妃祖母,那儿臣告退了。” 太后依依不舍地将孩子给他。 刘婉看着小太子抱着自己女儿要出门,也没有拦。 她知道太子在宫中断不会出什么事的,况且自己对陛下所求的赏赐,也不便让孩子听到。 太后却不一样了,她欲要跟上去,想再年轻个十岁。 却就被夏司珩叫住,“太后娘娘,刘婉对京城闺秀门的事了如指掌,大皇子的王妃人选让她出出出主意还是不错的。” 太后顿住了脚步,转头对刘婉露出早有预谋的笑。 刘婉心下微微一松。 原来是这件事啊。 夏千麟出到素晖宫外,他叹了一口气,“大哥今年十四,就要相看亲事了,太子妃人选岂不是要更早?” 随从的王公公就问,“殿下是不想成婚吗?” 夏千麟摇摇头,“本宫想娶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 王公公就笑,“会的。” 路过锦绣宫,夏千麟抱着的小家伙忽然挣扎了起来,指着锦绣宫咿咿呀呀道,“要······进。” 夏千麟忽然想起方才在宴上,听到的心声。 他疑惑地低头问怀里的小人儿,“你想进去玩?” 夏晚晚重重地点头。 【好锅锅,你就让我进去埋一会吧,沃需要养着才能快快长大呀。】 【只要你放我进去,沃就原谅你对我子暮锅锅的不敬。】 夏千麟差点笑出声。 一旁的王公公道,“这原是五公主的寝殿,五公主出嫁以后便一直锁着,听说过些日子,要差人来将珊瑚叔运到公主府去呢。” 【什么?珊瑚树快要被搬走了?快让我进去!呜呜呜,晚晚最喜欢的珊瑚呀。】 夏晚晚从小太子怀里挣脱出去,小屁股一扭一扭地就朝着锦绣宫门口爬去。 夏千麟吓了一跳,忙让王公公去拿钥匙了。 他追上小家伙的扭动的小屁股,可小家伙早就找了个狗洞,钻进去了。 夏千麟:你对这里挺熟啊。 他看着那个狗洞,纠结要不要追进去,毕竟自己的身份不会让他做出如此不体面的事。 可,以皇祖母和太妃祖母对这个小妹妹的喜欢程度。 要是晚晚在里头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被打死的。 他在命和尊严之间,选择了命。 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他蹲下身子往里头一钻。 就见墙内坐着一个奶娃娃,正吮着手指,坐在地上大眼巴巴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太子尴尬极了。 “泥···泥不飞······” 你不会飞吗? “沃···小舅······” 我小舅就会飞。 你作为太子不会飞吗? 夏晚晚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指了指天上。 【不过小太子也蛮聪明的,还知道跟我一起钻进来。】 【这样就不用飞了。嘿嘿。】 夏千麟满脸憋得通红。 他才几岁啊,武功还没好到能飞檐走壁。 不过这样跟小家伙也说不清楚,他要爬进来再说。 他动了动身子,忽然整个人一僵。 完了,他卡住了。 “笨,笨蛋······”夏晚晚摇摇晃晃要站起来,抱住夏千麟的头欲要帮他。 夏千麟呆住了。 小家伙扯着他的头发,抱着一颗比她脑袋还大的脑袋,龇牙咧嘴地将他往里扯。 两个人同时呲牙咧嘴。 夏千麟要疼哭了。 夏晚晚,一个连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居然控制住了他的头发。 头皮好疼,呜呜。 很快。 夏晚晚放开了小手,往后一坐,大口喘着气,小脸蛋通红。 【这颗萝卜好难拔。】 【要是洞口大一点就好了。】 夏千麟欲哭无泪,他不敢喊人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他对着夏晚晚道,“乖晚晚,你站起来再努力一下。” 夏晚晚哼哼别过头,“不···太累······” 【要是墙塌了就好了,就不用拔萝卜了。】 话刚落。 夏千麟忽然瞳孔一震。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墙摇摇欲坠。 在那一队宫人来到之前,“哗···” “砰!”的一声。 灰尘飞扬。 围墙居然塌了。 而且还是粉碎性塌陷。 夏晚晚一脸懵逼,她爬过去把夏千麟的头刨出来。 【好容易就埋住了。】 不像她,要刨土半天才能埋。 小太子吐出一口灰尘,脸上脏兮兮的,对外喊道,“还不快来救本宫!” 被埋,不丢脸。 钻狗洞被卡,才丢脸! 宫人听到倒塌的声音,又见太子殿下被埋在围墙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匆匆赶来救架。 夏千麟被挖出来,他站起身拍干净自己身上的灰尘,又仰着头抱起夏晚晚。 “围墙的事,你们就如实找人来修即可,这墙年久失修,还好本宫护住了晚晚妹妹。” 夏晚晚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问号。 宫人们边清理现场边嘟囔,“好端端的,怎么就塌了呢。” “是啊,分明是前几年才砌的。” “而且还塌得那么粉碎,太可怕了,这是面粉吧。” 夏千麟抿着唇,抱着夏晚晚连忙走进了锦绣宫内。 他将小家伙放在珊瑚树下,“好了,看在你救了本宫的份上,你想怎么玩?” 夏晚晚欢呼雀跃,整个人激动站起来了。 她指着那个土坑,含糊不请地叫着,”埋,埋了······” 又指着自己。 夏千麟:这就埋了?不用抢救一下吗? 第75章,太子锅锅要入赘 见夏千麟一脸疑惑,她索性自己躺进那个坑里。 不错,是她的尺寸。 “埋啊······笨······” 夏千麟反应过来,只能蹲下身,无奈帮她把土盖上。 他不敢问。 因为他能听见小家伙的心声,小家伙又能让围墙倒塌。 那埋进土里,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过了不久,王公公匆匆找来,见到浑身脏兮兮的太子和埋在土里的小可爱。 吓得面色惨白。 他早听说宫墙倒塌,压到了太子。 这小孩,不会被压死了吧。 他匆匆走过去,见到夏晚晚一脸安详地躺在土里。 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问道,“殿下啊,这晚晚小姐可是太后喜爱的,不能随便就埋了呀!” 起码要找个棺材什么的。 陛下哪里就有一个合适的,要不他去找来? 而太子却竖起食指,示意他小声。 王公公心急如焚,他怎么能够小声啊。 这可是侯府嫡女,太后的掌中宝啊! 他被夏千麟半推半就,弄到外头守着,王公公来回踱步,很是不安。 与此同时的景安侯府。 一婴孩正打坐在假山池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吸收天地灵气。 手中的透明舍利碎片,正帮着他吸收天地灵气。 谢怀山紧紧皱着眉头,心想,这里灵气稀薄,只要能吸收到一点点,就能放自己的一魂出去。 还没想完,他的体内就多了一丝暖意。 他忙睁开眼睛,放出了自己的一魂。 那一魂,朝着皇宫飘去。 珊瑚树下的那位小可爱。 完全不知危险来临。 她睡醒之后,懒懒打了个清脆的哈欠,睫毛挂着泪珠。 她刚想起身,就被人抓住肩膀提了起来,拍干净身上的泥土。 “谢······谢谢。” “沃,谢晚晚,从来···不···说···谢····” 【我谢晚晚这辈子没说过一个谢字。】 【这次多谢你了小太子。】 夏千麟蹲坐在地上,默默替她拍走身上的泥土。 两个小孩都狼狈。 夏晚晚咧嘴一笑。 【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以后就许你一个愿望吧。】 夏千麟微微一笑,“不用谢,晚晚,本宫有一件事,很好奇,你之前说的······” 那些心声,都是真的吗? 可。 话还没问完。 一道白光闪过,串进了夏千麟的身体,小太子捂着头忽然倒地,抱着自己痛苦不堪地哀嚎! “咦?男主······” 男主的魂怎么来了。 他分明是个小孩,魂魄是怎么出来的? 夏晚晚记得剧本,男主原先是想夺舍小太子的。 后来被小太子体内的一个金光封印打了回去。 如今太子体内那道金光封印已经暗淡,怕是遭不住男主的夺舍。 【不对呀,按照剧本,男主应该会在顶替了大哥哥的功名之后,才开始对太子夺舍的。】 【他夺舍之后,怂恿皇帝斩了娘亲满门,又不顾伦常囚禁了小表妹。】 【还舔狗南眉国来的圣女,将大夏朝国土城池拿去讨好圣女,自己在东宫圈着好多美女享福呢!】 怎么那么快呀。 夏晚晚许是被天性所控,差点被夏千麟这幅模样吓坏了。 夏千麟许是听见了,他捂着头红着眼睛大喊,“滚出去!” 上次那个恐怖的眼神和声音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在不断地撕扯他的灵魂,欲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浑身是汗,痛苦发抖 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路滚进了宫殿内。 不可能。 作为未来储君,他宁愿死,也不会割国土,斩忠臣,让晚晚口中这个男主得逞的。 夏晚晚手脚并用爬着追了过去。 眼见血红着眼,拿起匕首的夏千麟,仅存着一丝理智,欲要刺向自己的心脏。 可就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匕首。 鲜血从手心流下。 他看着推门而入的小婴孩,心中对她莫名的信任。 “晚晚,杀了我。” 夏晚晚严肃摇摇头,小脸紧绷,“泥···帮过沃······” 她是不会杀自己救命恩人的。 她指了指自己,“沃···也能···帮泥······” 算是报答吧。 夏千麟被一股力量狠狠打翻在地,他拼命拿着匕首刺向自己。 “只要你能救本宫,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给你······啊!滚啊!” 他要疯了。 灵魂快要被撕扯成了两半。 夏晚晚想着,【我要宫里的御厨来我家,我还要天天次肉。】 【吃肉泥,吃烧鸡,吃烤肉,等我长大,这些我都要吃。】 【我还要珊瑚树的一根枝干!】 “晚晚,救我······啊啊哈哈哈哈哈。” 太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取而代之的另一个声音的狂笑。 夏晚晚爬过去,抢了他的匕首,从指间割破鲜血点在太子额头。 【沃不能完全救你,男主还会不断地来,除非······】 除非什么? 夏千麟已经没有能力思考了。 【除非你的身体里,有沃的血···你成为我的血亲,我的守护者,帮我抵挡一切伤害······】 “我愿意······我愿意啊~”夏千麟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夏晚晚将自己指间的血,点在夏千麟手心的伤口上。 鲜血相融。 一股金光缓缓睡着血液流进夏千麟身体里,他感觉脑海一片温暖。 那股撕扯的力量缓缓消失。 神识里的封印逐渐苏醒,一举将那道外来的魂魄打飞出去。 远在景安侯府的谢怀山,被打回来的一魂重击,顿时口吐鲜血晕倒过去。 银柳丢下手中的棉衣,惊慌失措大喊,“少爷,怀山少爷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请府医,快!” “银柳姐姐,府医已经告老还乡了!”丫鬟道。 “许姨娘呢!” “许姨娘早就和世子出去了!” 拿着免死金牌出去,救人了! 第76章,想娶晚晚做太子妃 锦绣宫内。 夏千麟缓过神来,身上的衣物本就脏了,如今被撕扯,更是破烂不堪。 但他的小俊脸上,却写满了坚定。 “晚晚,以后我就是你的血亲,你的守护者了吗?” 夏晚晚以为他要反悔,忙站起身来摆摆手,“泥···泥的荣幸。” 夏千麟恍然一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他也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更信服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她是神仙下凡。 “好,好好,是本宫···是我的荣幸。” 既然他们已是血亲,那他便要一辈子守护她。 “次···肉泥······”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他,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满目期待。 “你不是才用完膳食吗,乖,我们晚一些再吃,我先带你去折珊瑚树。” 夏千麟站起身,欲要抱她出去。 哪知夏晚晚傲娇一扭头,自己爬出去了。 边爬还边嘀咕。 “小气···小气······” “连肉泥······都不给······” “早知道······沃就不···揪泥了······” 夏千麟苦笑,他出去叫来了王公公。 王公公见到他这副样子,吓得魂飞魄散。 转头再见到活蹦乱跳的夏晚晚,更是腿脚一软,喊着“鬼啊”就晕了过去。 /// 素晖宫。 几人坐在皇帝下首,一块聊大皇子的婚事。 眼见太后对这家女儿也不满意,那家女儿也不满意的。 刘婉犯了难。 这媒不好说,想靠这件事立功,让陛下答应她的请求,可真不容易。 太后口口声声说要找她这样的,可世间哪有和她一样的女子? 总不能合离了带着孩子改嫁大皇子吧,听着多少有些惊悚。 夏司珩静静地看着太后,眼神里的杀意根本藏不住。 太后拉着刘婉的手,一直在说大皇子多好多好,哪怕娶个年纪比他大的也好。 皇上则默默不敢作声,令太妃剥了水果递给他。 就在刘婉都要被太后说动的时候,外头的王公公慌里慌张地进来禀告。 “不好了,陛下,娘娘们,太子撞见邪祟了!” 几人猛地站起身,朝着东宫而去。 御医帮夏千麟包扎好手心之后,见到皇上带人前来,忙跪下行礼。 皇上让他出去了。 夏晚晚抱着一根大珊瑚默默爬出去了,刘婉马上追上去,太后和太妃也跟在后面。 房间里,只剩皇上和九王爷了。 “麟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锦绣宫有邪祟,欲要夺舍孩儿的身体,是晚晚救了孩儿。” 夏千麟将事情说了,唯独隐瞒了自己能听见晚晚心声的事。 他怕晚晚会被父皇当作怪物去怪罪。 只说晚晚的血,能赶走邪祟。 夏司珩也点点头,“皇兄,之前我母妃的腿疾,乃是被先帝曼妃婢女的鬼魂压制的,也是晚晚出手,才赶走了那只女鬼。” 想起小家伙把女鬼的头赶来送给他时。 夏司珩头皮发麻。 他的女儿,绝对是神仙转世。 皇上点点头,“朕一直知道晚晚不简单。” 那个小家伙,还让他变帅了很多。 所以,他对夏千麟和夏司珩的话,是相信的。 “先帝托梦告诉朕,晚晚的身世事关大夏朝的气运,所以,你们要明白,此事不能外传,万一南眉国知晓······” 从一个小孩下手,大夏朝就完了。 先帝还特意托梦给他,要是晚晚出了什么事,先帝一定会从地府爬出来,带他一起下去的。 皇上想想都头皮发麻。 在场的两人纷纷点头。 夏千麟抬起稚嫩又坚定的脸说道,“父皇,孩儿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皇上问道。 “晚晚拿血救我,我便要守护她一辈子!” 夏千麟说完,又看向九皇叔。 他继续道,“所以,为了孩儿能守护晚晚一辈子。” “请父皇为孩儿和晚晚赐婚!” “孩儿愿等晚晚长大娶她,让她成为太子妃,日后在大夏朝,母仪天下!” 皇上差点栽倒过去,“你你你,你说什么?” “孩儿要娶晚晚做太子妃!”夏千麟一脸诚恳。 皇上脖颈僵硬地转头,看夏司珩的脸色,“你可听见了,是他自己说的,跟朕可没关系啊。” 夏司珩依旧微笑,不过······ 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很浓,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皇兄,你先出去。” 皇上举起手,“麟儿还有伤在身,你可要······知道分寸。” “我知道!”夏司珩咬牙切齿,冰冷的三个字让在场的两父子浑身一抖。 皇上快步跑出去了,门外的钰公公顺手关上了门。 “陛下,这是怎么了?”钰公公问道。 皇上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拜了拜天,“是朕的两个儿子不知死活,不是朕!” “老祖宗,朕可什么都没做啊!” 钰公公一脸雾水。 屋内传来孩童的哀嚎和哭声。 看样子打得不轻。 皇上抬脚就走,边走边嘀咕道, “嘿嘿,打了他可就不许打朕了哦。” 院子里,刘婉抱着小家伙,任由御医给小家伙包扎。 两边坐着令太妃和太后,盯着她指间上的伤口,满目心疼。 “可怜的小家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令太妃揪心呐,眉头紧皱。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邪祟敢伤害晚晚,真是可恶,还伤得那么严重!” “但凡御医晚些来,伤口就要愈合了!” “来人!宣圆桶大师进宫,让他去查!查不到就下地府问阎王!” 一向优雅的太后,此时气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端庄大气的嘴,竟吐出比雪天还冰冷的话。 宫人吓得忙去请圆通大师。 夏晚晚脸上脏脏的,衣服也是脏脏的破破的,就差拿个碗,无助地乞讨了。 她窝在娘亲怀里,大眼倔强地不肯落泪。 好可怜。 在场的三个女人,心都碎了。 纷纷挨个抱着她哄,又叫人准备了新衣服,抱着她进暖房换。 小家伙还没开始卖惨呢。 就被姨姨们扒了,又换上了喜庆的衣服。 很舒服的料子,太暖和了。 夏晚晚小脸一红,笑得满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帝死哪去了?”太后冷冷问道。 晚晚受伤了都不来看,是不想封她做公主是吧? 她未来的青春貌美都还要靠这小家伙呢。 小太监匆匆进来回禀,“回太后娘娘,陛下收到一件大事去处理了!” “什么大事,能有哀家的小玩意重要?” 小太监抬头看了眼,又低头。 “听说有人拿先帝的免死金牌去救一个杀人犯,被大理寺的人抓到陛下面前了。” ps:姐妹们麻烦点点催更和五星好评支持一下旺旺,娘亲合离的进度要加快了,只要你们说旺旺请加更,旺旺就加更。 第77章,免死金牌事情闹大 御书房。 侯府所有人跪在地上,免死金牌就摆在皇上案桌。 皇上严肃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被大理寺抓来的谢晋安和一个柔弱女子,不禁暗暗鄙夷。 九皇弟说,景安侯府世子娶亲之前就养了外室,如今看来,能动用免死金牌救这女子的爹爹,恐怕这就是谢晋安的外室了。 就这样的人,居然配拥有刘婉那么好的妻子和晚晚那么好的女儿。 真是暴遣天物啊。 “谢晋安,你们景安侯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家尊严,你以为你的罪名未清的爹,远在边关能保得住你们吗?一个贱民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 这是先皇赐给素素夫人的免死金牌,若不是当年刘婉拿着这个嫁进了侯府。 他早就把景安侯府给抄了。 景安侯哪里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们又哪还有命在皇家头上放肆!居然拿先帝的东西去救一个杀人犯! 皇上越想越气,直接将奏折砸到谢晋安头上,谢晋安顿时头破血流。 他跪在地上辩解,俨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刘时送到陛下面前! 刘时冷冷一哼,“这是我姑姑的东西,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如此糟践!” 谢晋安瞪着他。 刘时也瞪了回去,为了一个姨娘,就这样折辱他姐姐和姑姑,看来这个姐夫,也不怎么样嘛。 许柔柔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她只知道,若不是刘家的人陷害,她爹不可能进大牢。 要不是眼前这个刘家的人把她们抓来这里,陛下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刘家要对他许家赶尽杀绝,她恨死刘婉了。 “陛下······免死金牌是刘婉给民女的,是刘婉让我拿去救我爹的,陛下明鉴!” 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抖得不停。 对了,全怪刘婉就好了。 “胡说八道,我姐姐对姑姑的东西爱惜如宝,怎么会给你一个区区的姨娘!你敢污蔑我姐姐!” 刘时指着她骂道。 别的人许不知道,可他清清楚楚,姐姐跟姑姑的关系亲如母女,别说免死金牌了。 就连姑姑随手留下的物件,姐姐也不会拿给别人。 “你说刘婉对金牌爱惜,若不是她给的,我如何能拿到?” 许柔柔对刘时说话时,语气没那么紧张了。 刘时气得哑口无言。 敢情他把人送来圣上面前,是为了让她们有机会污蔑姐姐。 他真该死啊。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怼回去的时候,门外的太监通禀, “陛下,世子夫人刘婉就在门外求见。” 刘婉抱着孩子,在门外听到这句话,微微苦笑。 她真的太看得起许柔柔了。 许柔柔曾经发过誓,出了事情她一人承担。 如今,她居然将此罪名推到了自己身上。 那她。 也不必手软了。 得到皇上的允许之后,她大步踏进了御书房,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景安侯府众人。 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陛下,听说景安侯府被审,臣妇想知道为何?”她装作不知道。 “你自己看吧!” 皇上将面前的免死金牌一推,立马有小太监捧下来给刘婉看。 刘婉拿起来看,顿时脸色煞白。 她赶忙放下孩子,让夏晚晚爬到一边,重重一跪! “这是先皇赐给臣妇姑姑的免死金牌,臣妇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刘时忙解释,“姐姐,是姐夫和这个贱妾,带着免死金牌来救那个给李伯下毒的许波,被弟弟看见了,就把他们抓来了。” “姐姐,你快跟陛下说,不是你把金牌交出去的!” 皇上也冷冷问道,“是你把金牌给一个贱妾的?” 刘婉面如死灰,她盯着许柔柔,仿佛看到了许柔柔眼里得意的神色。 “回陛下,金牌不是我给这位姨娘的,是她偷的!” 此言一出。 许柔柔慌了。 刘婉这样的人,一向不屑于撒谎啊。 为什么她不承认是她自己将金牌交出来的? 谢晋安也很慌,他质问道,“夫人,话可不能乱说,这金牌分明就是你亲手拿出来的!” 亲手给他的。 “是啊,我是整理物品的时候拿出来了,一直放在房间里,不知被谁偷了,世子,不是许姨娘偷的,难道是你?” 刘婉冷笑回应。 她如今看谢晋安,冷默得可怕。 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 谢晋安当然不能承认了,一旦罪名落到他头上,侯府就完了。 他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怎么带着许姨娘来?”刘时质问道。 谢晋安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那么难缠。 还好他给自己留了后路,就是让许柔柔自己拿出金牌。 他道,“我只是跟柔柔来探望她的父亲,我也没想到她手里有金牌······” 刘婉勾起冷笑。 谢晋安跟着她的思路走,她就方便多了。 她对后面磕着头一言不发的钟有艳问道, “主母,前几日我是不是朝你汇报过我院子贵重物品失窃一事?” 钟有艳抬起头来,接收到了刘婉的眼神。 原来,刘婉在许姨娘发誓那日,特意将她摘出去,就是为了此刻。 她道,“是的,当时失窃的可不止免死金牌,还有一些贵重的东西。” “那是我作为主母上任,处理的第一件事,金牌失窃可是重罪,我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拿钱给你将贵重物品的补上,又暗地里派人去查这件事。” “就在今日,我的婢女告诉我,许姨娘的房中搜到了两匹贵重的布料,是······” “是什么?”刘时着急问道。 钟有艳默默低头,“是蜀中制造局进贡给皇家的蜀锦,还是江南双面绣。” 第78章,全侯府被处置 “你胡说什么!” 许柔柔都要哭了,她万万没想到钟有艳会诬陷她。 她根本没做过这样的事! 她连蜀锦是什么都不知道。 钟有艳嘴角一扯,“是与不是,拿上来便知!” 她作为最大的商户女,自然是识货的。 今日,听说世子出事,被抓进宫后,她立马借着府中失窃为由,带人去搜了所有人的院子。 搜到刘婉院子时,庆笙阻拦,她好意与她解释,才拿走了刘婉的一些东西。 她瞧见那摆在柜上的两匹布与众不同,就带走了。 搜到许姨娘房间的时候,才将此拿出来,谎称在许姨娘房间搜的。 她带着证物匆匆进宫,希望能以这个保全刘婉。 没想到,刘婉聪慧,一下就和她配合上了。 小福星端上那两匹布,皇上看了眼勃然大怒! 将手中的东西全砸出去,侯府一干人等全部中招! 御书房的宫人都跪下了,气氛顿时压抑得难以呼吸。 夏晚晚正快乐地吃着瓜呢,就被屏风后面伸出的大手给抱走了。 她懵逼抬头一看,对上一张绝世俊脸,小声道,“坏···叔叔······” 夏司珩宠溺一笑,拿出一根山楂棒,低声哄她,“在这里看,会比较好,别影响你娘的发挥。” 夏晚晚哼哼转头,拿过山楂棒放嘴里啃,背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吃瓜。 【这一届的大人真是难带。】 叹完以后,就听外头传来皇上的暴怒。 “大胆,这是朕赐给的五公主的东西,你居然也敢偷!” 许柔柔浑身颤抖,她哭着道,“民女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呀,民女没有偷啊!” “好在你不识货,要是你识货,许就不敢偷了呢。”刘婉冷笑。 谢晋安也一脸失望地看着许柔柔。 “金牌都在你手里了,你非要如此不知足吗?” 他累了。 自从许柔柔进府之后,他没有一天安生的。 “不是我······安郎,你要相信我。”许柔柔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钟有艳为何要诬赖她。 “我相信金牌的事与你无关,可这蜀锦······”谢晋安欲言又止。 他想问,许柔柔这样的身份,配穿吗? 事已至此,就算金牌不是许柔柔偷的,也只能是她了。 她当初说过会承担后果,也该作数了。 许柔柔脸上的血色殆尽,她边哭边朝着皇帝不断磕头。 语气绝望几近崩溃,“金牌真的是刘婉自己拿出来的,民女没有偷东西,陛下要相信我啊······” “事已至此,还敢狡辩!” 皇上身上散发巨大压迫感,看得出些许杀意。 “传朕命令,杀人犯许波,即刻处死,景安侯府许姨娘,打入大牢,大理寺连夜给朕审!” “谢晋安,治内不严,屡次践踏皇室尊严,革职回府,闭门思过!” “主母钟有艳,发现皇家之物丢失,隐瞒不报,罚银三万两扩充国库!景安侯府所有知情的人,每人仗责二十!” 皇上发落完,低头便对上了刘婉的目光。 若是所有人都发落了,只剩她一人会不会不太好。 想起在素晖宫时,他问刘婉要什么赏赐,刘婉跪下求他撤去诰命夫人一事。 皇上深深叹了口气,“至于刘婉,没将御赐之物保管好,免死金牌和诰命夫人玉佩,朕全都收回,你的诰命夫人也撤掉!” 话落。 全侯府的人都陷入了浓浓的绝望之中。 许柔柔当众昏死过去。 谢晋安惨白着脸色,两片嘴唇蠕动,说不话来,浑身瘫软在地。 他的仕途和官位,就这样没了。 他颤抖着转头看向刘婉。 刘婉手上没了免死金牌,就连诰命夫人都没了。 侯府完了呀! 他悔得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要不是自己帮着许柔柔,侯府也不至于此。 刘婉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都是他。 都是他宠妾灭妻,都是他拎不清大小,都是他逼着刘婉帮妾室。 才造成了如今这般,不可挽回的局面。 巨大的愧疚和害怕铺天盖地的在他身子蔓延开来,他猛地喷出一口血。 而后昏倒过去。 “晋安啊······” “世子······” 御书房里哭声不断。 皇上眼见心烦,让人把他们全部都赶出去了。 刘婉去找夏晚晚,见小家伙眨巴着眼睛躺在夏司珩怀里嚼着山楂棒,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行了一礼,“多谢王爷照看晚晚,把孩子给我吧。” 夏司珩笑了笑,将小家伙递给了她,回道,“应该的!” 刘婉目光躲闪。 什么应该的! 他们非亲非故,不应该啊。 她伸手接过孩子的时候,指间不小心触碰到一片温热。 竟是夏司珩的手。 她耳根瞬间爆红,心里砰砰乱跳。 抱起孩子转头就跑了。 夏司珩微眯着眼,眼底寒冰尽数融化,看着她们母女俩离开的背影笑得温柔。 “九皇弟,方才朕帅不帅?” 皇上掏出一面小铜镜,对自己的眼神颇为欣赏。 要是自己再年轻个十岁,还轮得到谢晋安? “当然帅!” 夏司珩放松了身子,靠躺在椅子上,满是慵懒之色,恢复了以往漠视一切的眼神。 皇上放下铜镜,只看了夏司珩一眼。 顿时就生出一股不自信。 靠,还好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千古明君,不然真要被九皇弟给比下去了。 这时。 皇后慌慌张张地带着着鼻青脸肿的夏千麟来御书房哭。 “他只是个孩子啊,九皇弟为何要下那么重的手!” 皇上咳了咳,“你自己问他做了什么事?” 夏千麟一脸懵逼。 “孩儿只是说,想娶晚晚妹妹做太子妃,孩儿没做什么呀!” 皇上:“你听见了?” 皇后差点跳起来,拔高一个八度问道,“你说什么?” “你!要!娶!谁?” “晚晚妹妹啊。”小太子一脸坚定。 然后。 他又被皇后抱起来,打屁股了。 夏千麟又哭又嚎的。 明明是母后来找他,说要带他来问清楚的。 怎么他又挨打了! 呜呜呜。 他挨打两顿,都想不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晚晚妹妹不能娶。 第79章,小三的身世 景安侯府。 一回到前院,钟有艳沉着脸,先发制人,一把将黎氏给推倒! 所有人都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谢晋秋惨白着嘴唇,“钟有艳,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婆母,我好心接管侯府中篑这个烂摊子,还叫娘家拿钱来贴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当初许姨娘承诺过她会承担所有后果,可她却一口诬赖了大嫂,侯府险些保不住,我们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我是来侯府当主母的,不是来找死的,你们一个个包庇许姨娘,你们不要命可别拉上我啊,我要合离!” 钟有艳一番控诉,语气委屈且后怕。 听得在场的人如芒在背。 黎氏还沉浸在儿子被革职的悲伤中,就被钟有艳推倒在地。 一番话,让她彻底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她颤颤巍巍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有艳,许姨娘自作主张我们也不知道啊,她如今不是已经被打入大牢了吗,我们······” 她苍白着脸色继续解释,“我们不是还活着吗,你千万不要冲动,你走了,侯府真的没人能依靠了呀。” 是啊,如今谢晋安官都丢了。 如果这个拿钱的儿媳也没了,那侯府才是真的完了。 她不能让钟有艳走。 不能! 钟有艳气笑了,“我实在不明白,许姨娘一个小偷,怎么你们个个都包庇她,为了她甚至连侯府上下几百口人的命都不在乎了?” “如果这次,你们还想着救许姨娘出来的话,那这个家的主母,让她当好了,我绝不会再问娘家要一分钱!” 说罢,她要扯下腰间的主母玉佩。 却被黎氏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她。 “有艳,婆母求你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管许柔柔了,你不要冲动,晋秋,晋秋还不快来劝劝你媳妇······” 黎氏这回连尊严都不要了,她崩溃大哭,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下。 她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一次次跟刘婉作对,把侯府一次次推入火坑里。 是她不识大体,是她目光短浅。 若不是钟有艳及时出手,首饰铺那笔巨款她根本补不上。 若不是这次钟有艳搜到失窃的东西,将许柔柔石锤。 侯府就要落得个满门被灭的下场。 如今儿子的官丢了,她也是真的怕了。 怕钟有艳走后,侯府连钱都没有了。 那她可怎么办,可怎么跟谢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黎氏想着想着,脊背发麻,哭声都止不住。 钟有艳冷冷踢开她,“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说罢。 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了。 谢晋秋颤抖着唇,死死盯着黎氏。 他还是第一次见黎氏这般绝望。 “我去看看怀山!” 说完,他转头走了。 黎氏坐在地上哭,她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许鑫铂上来扶起她,她就死死抓住了许鑫铂的手,“鑫铂,我如今只有你了!” 许鑫铂也很伤心,见这里已经没有下人了,他跪在黎氏身前。 “夫人,妹妹是鑫铂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夫人不能不管她呀。” 黎氏扑到他的怀里痛哭流涕,“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呀!” 许鑫铂推开她,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黎氏的脸。 “夫人,我们唯一可用的人脉,就是刘婉了,她是礼部尚书之女,也和刑部吏部有交情,你是她婆母,你去求她,她一定会为难的!” “我妹妹的身份不简单,若是能将我妹妹救出来,侯府绝对少不了好处!” 说到许柔柔身份,黎氏忽然眼前一亮。 对啊。 她怎么忘记了。 过几日南眉国使臣进京,许柔柔若是能被救出来,那侯府算是抱上南眉国的大腿了。 还怕没有钱和权吗? 她握住许鑫铂的手,“我唯一相信的,只有你了,你要趁你爹死之前,拿到你爹藏好的信物,只有这样,才能救出你妹妹!” 许鑫铂点了点头。 他爹被判了死刑,不管怎么样都救不了了。 只有拿回信物,他们才有翻身的可能。 他匆匆起身,离开了侯府。 黎氏也缓缓站起来,对着侯府的门楣大笑。 她就不信了,她不信那么大个侯府,会因她针对刘婉而没落。 只要许柔柔身份公开,怀山就是贵子,他们母子俩定会带着他们侯府一飞冲天! 京城大牢里。 许鑫铂匆匆赶来,好在他身上带了钱,不然都无法见到许柔柔。 许柔柔在牢房角落里蜷缩着,看见哥哥来了,她忙站起身迎了过去,哭着喊着对他说, “哥哥,爹死了!” 在她一进来的时候,她爹就被拖出去砍头了。 她吓坏了,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绝望。 刘家要对他们许家赶尽杀绝。 “我知道,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夫人已经去求刘婉了······” “刘婉!” 许柔柔忽然大声骂道,“就是她嫉妒我得世子宠爱,又生出了男孩,所以她对我们爹爹下了杀手,她恨不得把罪名全部扣在我们头上,她会杀了我,根本不可能救我的!” 她双目赤红,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喊。 “哥哥,你凭什么相信她啊,凭什么啊···我不想死啊,我死了,怀山怎么办,他可是······” 想到这里,许柔柔忽然冷静了,她又哭又笑的。 越发癫狂了。 许鑫铂没想到她的情绪会如此激动。 他安抚道,“妹妹你放心,你是不会死的。” “为什么?”许柔柔抬眸看他。 难道哥哥这次来,是为了劫狱救她? “因为我和你,不是一个娘亲所生,你的生母给你留了一块玉佩,被爹爹藏起来了,老夫人和侯爷认得出来。” “你的娘亲和南眉国皇室有关系。” 第80章,老登威胁娘亲去救小三 “所以,我只要回去找到那个玉佩,过几日南眉国使臣进京,你就有救了!” 许鑫铂信誓旦旦,这件事爹爹告诉过他,也告诉过那时还没搬进京城的侯爷和老夫人,却瞒着妹妹。 他们对柔柔一直很好,希望有朝一日,柔柔被皇室接回,然后风光侯府。 “所以,侯府所有人对我好,都是因为我的身份?” 许柔柔边哭边笑,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温柔懂事,侯府所有人才喜欢她,帮着她的。 没想到啊,居然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许鑫铂摇头,“谢晋安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侯府这些晚辈都不知道,是我一个个讨好他们,他们才愿意帮我的。” 许柔柔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难怪老夫人在她生了孩子第一时间,就把她接到了侯府,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开始了。 没想到却是老夫人老谋深算,有怀山在侯府,她就算是南眉国皇室血脉,她也走不掉了。 侯府,好算盘。 呵呵。 许鑫铂安抚她,“你放心,我回老家一趟,一定会找到玉佩证明你的身份。你且安心等待,有些刑罚,受了也要撑住,知道吗?” 许柔柔点点头。 这也是她活命的最后希望了。 许鑫铂转头就走了,许柔柔望着他的背影,发出苦笑。 难怪,她从小就向往荣华富贵,忍受不了被人踩在头上的感觉。 她也曾交好过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她并不会在对方面前低人一等,因为她从骨子里觉得,自己就应该是高贵的。 没想到活了二十年,自己竟才知自己的身份。 她发出得意的笑,“呵呵,刘婉,等我出去,第一个先弄死你!” /// 刘婉回到院子,朝着窗户边打了个喷嚏。 望夏连忙拿了厚实的披风给她盖上,“这都下雪了,天气寒冷,大奶奶注意身子。” 【娘亲,有人骂你。】夏晚晚坐在火炉旁取暖,伸出奶呼呼的小手,炭火烤得她小脸通红。 刘婉转头,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 把她鞋袜脱了,放在火炉前取暖,很快,小脚丫就冒出腾腾热气,看起来奶香奶香的。 “娘亲,沃···沃要······反弹······” 【谁敢骂我娘亲,我帮娘亲反弹。biu,biu,biu】 刘婉亲了亲她红红暖暖的脸颊,“晚晚放心,娘亲没事,以后我们就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她已经决定要和离,才让圣上下旨革除掉她一切的荣誉。 她现在,只能慢慢等一个契机。 等一个,能将三个孩子都带走的契机。 室内正暖烘烘的,外头就进来了一个婆子,将手中厚厚的信封递给了刘婉。 “大奶奶,我是公主府的,前些日子您托驸马去做的事,已经办好了。” “宅子在春熙路,三进三出的,如今正在装修,大约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刘婉接过信封,打开里头有阿兄的亲笔信,和一叠地契。 春熙路一向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能在那里买到一处宅子,想必是花了不少钱和关系的。 她心里暖暖的。 心想:只要能护住身边的亲人,不管多难她都要尽力一试。 她让望夏送走了嬷嬷,又赏赐了一些银子。 “大奶奶,您为何在外头买宅子呀?”望夏不明白刘婉的打算。 刘婉淡淡笑道,“为了落魄时能有个归属。” 不多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又来了。 “大奶奶,老夫人和夫人请您去一趟。” 这次说话都客气了很多,因为她被拒绝太多次了。 生怕自己语气稍微不慎,大奶奶就甩脸色拒绝。 这一次,是真的有急事。 “娘亲······要去···一起···”夏晚晚伸手挂着娘亲脖颈,死死不撒手。 要去一起去。 【我才不相信娘亲失去了荣誉之后,那帮臭婆娘会对娘亲好脸色。】 【我要陪着娘亲,守护娘亲。】 刘婉无奈一笑,对着嬷嬷道,“一会我就过去。” 嬷嬷走的时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今儿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 刘婉将小娃娃全身上下烘了一遍,烤得暖暖的,又给她穿上了漂亮的袄子,将她包裹成一个一颗看起来就暖的球。 这才放心抱着她去慈善堂。 慈善堂内气氛凝重,老夫人受了打击,躺在榻上两眼发昏,身旁的炉火很旺,可她依旧觉得浑身冰凉。 刘婉来了,一进门就见到黎氏在侍奉老夫人,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婉儿,你来啦。” 老夫人的语气很和蔼,和蔼到刘婉浑身警惕。 她问,“不知老夫人找我有何事?” “陛下的处置,我都听说了,这事是许姨娘对不住你,她不该胁迫你拿金牌出来。”老夫人一脸诚恳。 刘婉面色淡漠,声音有力道,“您记错了,金牌是她偷的。” 【哇,你个老登,居然想套我娘亲的话,果真没安好心啊。】 夏晚晚想下去打她一顿,却被娘亲抱得紧紧的。 “啊是我老糊涂了。”老夫人让黎氏扶她起来,一股久病在榻的病气,席卷了整个屋子。 刘婉皱眉。 “你如今不是诰命夫人了,又被圣上收回了免死金牌,可会觉得委屈?” 老夫人问道。 “孙媳不敢委屈。”这话赌气意味深重,却打消了老夫人的疑虑。 老夫人苦笑道,“如今你夫君空有个世子头衔,没有正经的官做,也是不行的。当初你说给他纳两个姨娘,这事过去大半年了,也没见有个着落。” “如今他正失意,你作为正妻,该帮帮他。” 刘婉皱起眉头,“老夫人此话是何意?” “我知道你的娘家在大理寺和官场都有人,只要你肯帮忙,许姨娘定能保住一条命!” “你也不想,侯府因许姨娘的死,而祸及满门吧?” 【这老登究竟在说什么?】 夏晚晚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老夫人有事直说,为何许姨娘的死,会殃及满门。”刘婉脸色不悦。 “老婆子我也不瞒着你了,许姨娘的身世与南眉国皇室有关,事关大夏朝和南眉国的和平,如果她被赐死,那两国翻脸,侯府定会第一个遭殃。” “不仅是我们,谢子暮,谢子星,庆大一家,包括你的女儿谢晚晚······一个都逃不过!” 老夫人的话语轻飘飘,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刘婉愣了很久,她怎么也想不到许柔柔的来头那么大。 “老夫人怎么知道?此事有何证据?” 老夫人呵呵一笑,“侯爷曾出征南眉国,对南眉国换皇室的东西熟悉,我们在边城时,就见过许姨娘娘亲留给她的玉佩,正是皇室的东西。” “所以,你考虑一下,若是你能用人脉救出许姨娘,我可以许诺你任何你想要的。” 听完老夫人说的。 刘婉暗暗握紧了拳头,而她怀中的小娃娃也不骂了,紧紧揪着自己头发,在努力想着什么。 很快,刘婉做出了决定。 第81章,渣爹认错求娘亲原谅 刘婉回到自己院子,将小家伙放下哄着。 从她答应了老夫人的要求开始,晚晚一张小脸紧巴巴的,就没开心过。 “娘亲···设样···不好。” 夏晚晚过了除夕就要一岁了,说话能表达清楚了,只是吐字还磕磕拌拌的。 【娘亲就算想和渣爹和离,也不能出手救小三啊。】 【小三可坏了,要是她得了势,一定不会放过娘亲的。】 【我可怜的娘亲耶。】 她看向娘亲,小脸紧巴巴的。 刘婉却微微一笑,“晚晚不用担心娘亲!娘亲自有主意。” 夏晚晚点点头,她咬破手指都想不起来小三的身份。 【小三是什么身份来着,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呢?剧情里面,应该是小三当了主母以后,才有南眉国的人来认亲的呀。】 【侯府的人不会以为她是南眉国的公主吧?】 【哇靠,怎么剧情全变了,要是侯府的人知道自己白忙一场,会是什么反应啊?】 想着想着,夏晚晚忽然就眉宇松开了。 “娘亲···不要救···有人···” 【不要救小三,她死不了的。】 刘婉点点头,“我只是想让老夫人一个承诺而已,并没有打算救她。” 到时候不管许柔柔是怎么出来的,老夫人说过的话,都得给她兑现了! 小家伙歪头看她,“蒸······蒸的?” 刘婉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天色很快就暗了,刘婉哄睡了小家伙以后,听见门外的丫鬟通禀,世子来了。 刘婉来到外屋见了谢晋安。 谢晋安才恢复,脸色还有些苍白,肩上落着几片薄薄的雪,也没拍去。 他手里拿着一束寒梅,同六年前求娶她时,一样的。 “世子要来,怎也不提前说一声?” 与以往不同的是,刘婉看着那束生命力茂盛的花儿,眼神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 谢晋安见她不接,又面色淡然,便僵着笑容,随便找了个花瓶插上了。 他道,“婉儿,我想明白了,自从有了许姨娘以后,是我冷落你了,我不该偏着她。” “你是我的正妻,不管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婉儿,原谅我好吗。” “我们以后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我会尽力做一个好父亲,陪伴晚晚长大,也会做一个好丈夫,和你白头偕老······” 事实证明。 刘婉的每个选择,都是对的 在她掌家这五年来,侯府一直都平平安安,日子舒服惬意。 可自从许柔柔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顾忌着怀山,宠着许柔柔,所以侯府乱套,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 这大半年来,他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形神俱疲,以前家里只有刘婉的时候,他日子过得很舒心的。 他现在做梦都想回到以前,和刘婉过相敬如宾,安安稳稳的好日子。 刘婉如此好,他该珍惜才对的。 可惜。 若是他早一年说这样的话,还来得及。 刘婉淡漠一笑,清冷的面色彷若拒人于千里之外。 “世子大可不必说这样的话,我一日在侯府,我们便一日是夫妻,你想好好过日子,可府里其他人呢?” “世子还不知道吧,今日老夫人和婆母,逼迫我动用关系去救许姨娘出来,我一介女子,哪来的关系去救人······” “世子,我很累······” 刘婉叹气转身,不去看他。 谢晋安慌了,他忙上前拉扯刘婉的手,“是她们糊涂,你不想做便不去做,我相信你的选择。” 是啊,刘婉要做的,总不会是错的。 怎么祖母和娘都还不明白呢! 她们真是愚蠢。 刘婉甩开他的手,摇摇头,“被逼迫的是我,你不懂我有多难,我整夜整夜睡不着······” “哪里还有心思,同你和睦过日子呢。” 谢晋安见她要哭,欲要开口安慰。 可想了想,他该去帮她解决事情才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罢,叹了一口气,推开门又迎着风雪走了。 刘婉眼眶一下就不红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她叫来望夏,“你让那个在慈善堂的婆子打听打听,世子去做什么了。” “是。”望夏匆匆跟上去了。 刘婉勾起唇角,将花瓶里的寒梅丢了出去。 第二日。 刘婉一睡醒,望夏就笑着进来了。 盼春刚来到,见她笑成这样,问道,“是不是又有瓜吃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望夏偷偷摸摸的。 两人帮两位主子更衣,夏晚晚睡醒又被盼春领起来裹成小球球,脑袋上扎了两个小啾啾,挂着金色的铃铛,看起来喜庆极了。 “说,瓜······” 【我刚刚听到有瓜吃。】 望夏忙对刘婉道,“大奶奶,昨晚世子和老夫人吵了一架,是关于许姨娘的事。” “老夫人拿怀山少爷来说,可世子觉得,怀山少爷只跟着您也是很好的,他不明白老夫人为何执意要救许姨娘。” “最后,奴婢听说,老夫人和世子说了许姨娘的身世,世子才堪堪作罢,说会想办法救人,不让你为难呢,把老夫人都气晕了。” “害······真搞不懂世子究竟站哪方,昨晚还深情款款的,今日早早就出去找关系救许姨娘了。” 盼春听完,满目不屑,“他还想和大奶奶重修于好呢,又舍不得许姨娘的身份,啧啧啧······” 夏晚晚一脸好奇,“娘亲···爹···昨晚······” 来了? 【嗷嗷嗷,我又错过了什么大瓜。】 【娘亲不会轻易原谅渣爹了吧,我滴亲娘勒,这个时候可千万要坚定啊。】 【果然,娘亲没我不行啊。】 【早知道就不睡觉了,臭渣爹,趁虚而入是吧。】 【还想救小三出来?不可能!】 刘婉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心里怎么那么多戏啊。 她上前将夏晚晚抱起,在她气呼呼的小脸上吧唧一口。 对盼春望夏道,“我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我这样做,是为了拒绝世子,又能搓磨搓磨老太太罢了,不到一日,世子就该无功而返了。” 她非常坚定。 因为刚刚晚晚在心里说,【想救小三出来?不可能!】 果然。 不到一日的时间,谢晋安就回来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第82章,娘亲那晚被陷害的真相 夏晚晚还在院子里骑大肥猫玩呢,刘婉悄悄避开她,去了慈善堂。 “该死,以前我和大理寺卿吴长安称兄道弟的,还常请他喝酒,两年前,有人羞辱他,我看不下去出手打了镇国公世子,事情闹大我还进了大牢几日。” “没想到啊,今日不过是想找他通融通融,他想也没想就拒绝我了······” 因为当街闹事,谢晋安还被人诟病了好久。 甚至遭到了朝臣弹劾。 没想到昔日好友,竟连这点忙都不愿帮。 谢晋安都快气疯了。 老夫人听到他提及往事,又潸潸看了刘婉一眼,见刘婉神色没有不对,她才松了一口气。 谢晋安那年,是怎么出大牢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这件事,她要瞒得死死,万不可让人知道。 她说,“你平日里不是还有许多同僚吗?” 谢晋安更气了。 “官府秦大人,以往我没少给他钱,这次,他居然让人把我打出来了。” 最后,谢晋安羞愤道,“还是打的屁股!” 刘婉压住嘴角。 她猜想得果然不错,就凭谢晋安如今的身份,谁都不会卖他面子。 “婉儿,算我求你了,你就让岳父帮帮我吧。” 谢晋安对她道。 刘婉心中冷笑,谢晋安昨晚还说什么来着,那么快又忘了。 呵呵。 “我哪有这本事,刚被革掉诰命夫人,免死金牌都被收回去了,如果东西还在,说不定还能保住许姨娘呢。” “哦,对了,许姨娘的哥哥不是为她奔走吗?结果如何了?” 刘婉提到这个。 谢晋安和老夫人眼前一亮。 是啊,许姨娘的哥哥去取玉佩了,应该快回来了才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黎氏带着风尘仆仆的许鑫铂回来了。 他的脸色更难看,甚至眼睛还是青紫的,像是被人揍了。 他道,“边城的老房子,被地官推了,人家说地是他们的,我去到的时候,只剩一堆废墟了,我在废墟里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玉佩!” “地官还带人过来,把我打了一顿······” 此言一出。 老夫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黎氏也颇为心疼地看向许鑫铂。 “天要亡我侯府啊!”老夫人捶胸顿足,满脸绝望。 “怀山不知怎么的,受了伤至今昏迷不醒,柔柔又找不到信物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侯府南道要一直这样了吗?不能翻身了吗?” 老夫人越哭越大声。 老侯爷随着先帝立功,好不容易得封侯,他们谢家才鸡犬升天能搬进京城。 如今才多少年啊,侯府就要毁在他们这一代手上了。 她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婉儿······” 一向嚣张跋扈的黎氏,忽然将目光看向刘婉,这一声婉儿,听得刘婉想吐。 “我会想办法的,不过老夫人和婆母不要忘了,许诺我的条件!” 刘婉站起身来说道。 “好好好,你能出主意最好了!” 老夫人忽然就不哭了,她想啊,刘婉要什么给她就是了。 女子无非想要的,不就是当家权和丈夫的宠爱吗,这两件事都好办。 刘婉点点头告辞了。 见她离开,谢晋安看向老夫人。 “祖母,我方才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老夫人问道。 谢晋安:“两年前我打的可是镇国公世子,镇国公可是皇后的母家,你是如何说服皇家不计较这件事,两日便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的?” 他第三天,就是在刘婉的房间醒来的,浑身酸痛,刘婉还躺在他身边。 他想不通,他得罪的皇亲国戚,同许柔柔如今得罪的皇亲也差不多。 都是有辱皇室颜面的罪名。 祖母那时都可以将他捞出来,为何如今想救许柔柔,却如此为难呢? 老夫人一听他这样问,顿时脸色煞白。 是啊,她做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利用了素素夫人和九王爷的交情,将刘婉迷晕了送去九王府。 可她又怕事情不成,还给她下了一点药。 九王爷得了好处,为了他和刘婉的名声,他才不得已将谢晋安捞了出来。 这件事,她谁也没敢说,就连那日送刘婉去九王府的刺客,都被她割了舌头,叫人废了经脉,丢出去自生自灭了。 如今,谢晋安问起来,她自然也不敢说。 她们还要依靠刘婉去救许柔柔呢。 “那时是镇国公欠你祖父一个人情,如今已经还完了,自然就没法救柔柔了,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 她要把这个秘密,死死守住。 谢晋安也没疑惑,行了礼就走了。 才到门外,就见谢晋秋满目惶恐地跑过来,浑身颤抖险些摔在他面前。 他伸手扶起谢晋秋,“四弟,发生何事了?” 谢晋秋苍白着神色,被谢晋安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麻痹的疼痛。 “救救我,救救我,钟有艳要弄死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她拿铁丝球······” 谢晋安见他这样,忙将人扶进慈善堂,又恰巧遇到了黎氏。 黎氏皱着眉头问道,“你祖母不舒服睡下了,你有什么事?” 谢晋秋害怕得颤抖,“嫡母,嫡母你要救救我啊,钟有艳她······” “夫君!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怪我好找呢!” 此时,一阵笑眯眯的女声幽幽传来,谢晋秋害怕得浑身一抖,连忙躲到了黎氏身后。 “嫡母,嫡母救救我,她打我,她······” 对于其他的话,谢晋秋难以启齿。 黎氏簇着眉,问钟有艳,“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晋秋说你打他?” 钟有艳微微挑眉,她从腰间抽出一条小皮鞭, “婆母你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闺房乐趣。我与夫君一直都这样玩的,只是昨晚不小心下重了点手。” “他就跑来告状了,还真的是丢人啊。” “夫君,你要是气不过,鞭子给你,你来打我怎么样?” 钟有艳说的话很轻佻,她为人一向直爽,与寻常女子不同。 想来,有些暴力的癖好也是正常的。 黎氏一下子红完了脸,旁边的谢晋安神色尴尬,他们都没想到,四弟夫妻俩玩得那么开放。 还说出来给他们听。 真是害臊! 黎氏不忍心再听了,她对谢晋秋道,“你们夫妻俩房中之事,就不要到处说了,给别的人听到还以为你们夫妻打架呢,真是不害臊!” 谢晋秋颤抖着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黎氏打断。 “好了,有艳,你带你夫君回去吧,以后不要玩过火了。” 第83章,小三身份的信物 “是。” 钟有艳笑眯眯地看着谢晋秋。 谢晋秋满目绝望地看着黎氏和大哥离去。 “夫君,我们回自己院子吧。”钟有艳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晋秋害怕得浑身发抖。 奈何自己没有武功,又被钟有艳钳制住了,只能随着她的脚步回到房中。 门一关,又传来痛苦的闷哼。 这折磨,持续了一整夜。 谢晋秋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内室里安睡的一对男女。 不过成婚几个月,百般折磨他也就罢了。 他的妻子,从来不让他碰。 甚至,今日变本加厉,和一个暗卫当着他的面纠缠。 他被钟有艳绑在屋子里,然后听着内室传来的欢声笑语的打闹声,痛苦不堪。 他要疯了! /// 雪越下越大,偏偏在雪茫茫的天地中,一个婆子犹犹豫豫地站在雪地里,说要见大奶奶。 刘婉问盼春,“那个好像是以前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庆妈妈吧?” 盼春点点头,“是的,上次老太太禁足后,她回到王府,拿钱收买了管事婆子,才混了个粗使活计,如今来找您,也不知道是为何!” 刘婉本不想管下人的事。 可怀里的小娃儿又不淡定了,她抬眸看着娘亲,眼巴巴道,“见······见她。” 【这个婆子以前帮老登做过好多缺德事。】 【要是她能被娘亲收买就好了,能撬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刘婉对盼春道,“外头冷,叫她进来吧。” 盼春领命出去,又被刘婉叫住,“你拿个汤婆子给她。” 盼春一头雾水,但也照做了。 来到暖烘烘的房里,庆妈妈将手里的汤婆子还给盼春,眼眶微湿。 她对刘婉道,“大奶奶,我有东西要交给你,是关于许姨娘的。” 此言一出,刘婉给了盼春一个眼神,盼春立马将门关好,又叫人守在门外。 庆妈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刘婉。 刘婉打开,里头竟是一块成色极好,形状如月的羊脂玉。 “这是?”她有些愕然。 “老奴也不知道,只不过是有人给老奴钱,让老奴将东西送到您手上······那个人是说边城倒塌的废墟里捡到的,应该是和以前住在那里的许家有关······” 庆妈妈回道。 这些都是她提前想好的措辞,所以说起来也合情合理。 至于大奶奶想知道是谁,那就是大奶奶自己的事了。 刘婉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她掩下心中的激动,对庆妈妈道,“这次多谢你了,盼春,拿些金瓜子来。” 庆妈妈受宠若惊,忙伸出双手接着。 一把金瓜子,可是她一家子半辈子的吃食了。 这大奶奶,比老夫人大方多了,她以前怎会瞎了眼,帮着老夫人害大奶奶呢。 庆妈妈心底生出一股懊悔。 刘婉趁机道,“以庆妈妈您的资历,这院里的每个管事婆子,都该以你为首才是,改日我去同主母说说,让她给您换个轻松的差事,您看您,手都生冻疮了。” 那是大冬天洗衣服洗的。 就算不碰冷水,也能在夜里疼得龇牙咧嘴,更别说她如今还要在结了冰的水里洗衣服了。 庆妈妈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她朝着刘婉跪下,磕头,“大奶奶不计前嫌,老奴生生世世感恩您。” 她跟了老夫人快一辈子了,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反而被她害过的刘婉,却待她如此,她心里又愧疚,又感恩。 刘婉将小娃娃交给盼春,过去扶起了庆妈妈。 “起来吧,地上凉。” 庆妈妈走的时候,眼眶里是带着泪的。 玉佩在夏晚晚手上玩,她一脸沉思,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娘亲······玉···不好的。” 这块玉是不好的。 【啊啊啊,我记起来了。】 【有一段剧情是这样的,南眉国使臣第一次进京时,遭山匪抢劫,南眉国的长公主跌下悬崖,被许波救了,许波趁机玷污了她······】 【这个玉佩被作者着重描写,所以我一看就记起来了。】 【根本不是南眉国长公主留下的,是许波囚禁她两年,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扣了下来。】 刘婉皱着眉头,从她手里接过玉佩。 确实是皇家的东西不错。 可堂堂一国长公主,被乡野村夫囚禁玷污了两年之久,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长公主被救回以后,她为何会放过许波一家呢,这不合道理呀。 “娘亲···煮父···咿呀咿呀的呀。” 小家伙看她,口齿不清地咿呀吐字,刘婉从她的心声里听懂了。 【后来先帝派人救出长公主,派去处置许家的人,就是祖父景安侯。】 【祖父偷天换日救了他们。】 至于为了什么,夏晚晚也想不通。 然后许家和景安侯府,两家就一直交好了。 竟有这样一段渊源。 刘婉忽然懂了,为何全府人都向着许柔柔了。 她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又在想,究竟是谁在背后默默帮她? 第84章,南眉国的使臣 日子过得很快,刘婉的救人一事毫无进展,老夫人坐不住,常常来搓磨她。 她倒也不急,不仅一口一个答应,还什么事都不做,硬生生让许柔柔在牢里挨到今日。 黎氏探监回来,眼底都透露着后怕,想必是许柔柔如今受尽了刑罚,惨不忍睹了。 可她还是没被放出来。 今日,就是南眉国使臣进京的日子了。 刘婉带着夏晚晚来街上凑热闹,小家伙已经能摇摇晃晃走路了,这也要逛逛,那也要逛逛。 还是谢子星牵着她,又有刘时在一旁护着,刘婉才放心让她们去玩。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南眉国使臣队伍来了。” “为了迎接他们,陛下一个月前就把边城的土匪全剿了。” “啊?为何?” “二十多年前,南眉国长公主进过一次京,被边城的土匪打劫,失踪了两年呢。” “要不是我们年纪大的,怕是你们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陛下为了防止二十多年的事再次发生,特意让九王爷带兵去剿匪,可见对南眉国的重视程度啊。” 百姓们边议论,边主动排成了两排,空出街道,让车马通行。 “听说这次来大夏朝的领头主要有三个,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长公主的侄女,燕尔郡主。还有一个,是南眉国法师之首,无默道长。” “南眉国一向以道法出名,他们甚至还能请神灵下凡庇佑苍生,若和我大夏朝交好,也能造福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是啊!是啊。” 刘婉将这些全听在耳中,手边牵着谢子星,而刘时怀中则抱着夏晚晚。 车队缓缓进城,百姓们发出热烈的欢迎。 车马上打扮华贵的妇人淡淡撇了眼热烘烘的人群,又放下了帘子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夏晚晚在刘时怀中,激动冒出小奶音,“哇哦···这就是···三儿···要认的娘?” 周边的百姓以为是小孩子胡言乱语,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脑海中却传来夏晚晚的奶声奶气。 【这个长公主好像对大夏朝很不耐烦的样子。】 【随便了,反正她们来京城,也不是为了做什么好事。】 【唔,好熟悉的奶味哦,难不成那个胡子编成辫子的道士,就是指使曼妃女鬼去害令太妃的那个道士?】 【啊······就是他们,要害太妃姨姨,要害太后姨姨,我该怎么阻止他们啊。】 一阵尖叫叫得刘婉和刘时脑瓜子嗡嗡响。 忽地,车马忽然刹住了,怎么也赶不走。 马儿对着夏晚晚一声嘶吼,夏晚晚吓得挂住舅舅的脖子,微微瑟缩。 燕尔郡主一身粉色的骑马装,她从马上翻身下来,撇了夏晚晚一眼,“真是不中用,这就被吓到了?” “小屁孩这种胆量,在我们南眉,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刘时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夏晚晚抢先一步。 夏晚晚指着她,奶声奶气道,“泥···牙上有菜。” 燕尔郡主脸色顿时僵住,她连忙捂住嘴,瞪了眼夏晚晚翻身上马。 她连驾都不敢喊了,匆匆拍了马屁股离去。 一旁的无默道长,默默看了夏晚晚一眼。 夏晚晚指着他的鞋子,又道,“泥···鞋子···脏···” 【太脏了,怎么会有这种不讲卫生的人。】 无默道长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就被人指着鞋子骂脏。 瞧见百姓们的鞋子都干干净净的,他居然生出一丝羞耻,将脚藏于道袍下,迈着小碎步匆匆走了。 刘时和刘婉对视一眼,终是憋不住笑意,笑了出来。 晚晚还不到一岁,就知道怎么让人羞愧了。 这些话语,他们大人都想不出来。 一行人笑着聊着,随波逐流。 而马车上的长公主瞧见这一切,便问一旁的宫女,“这个小娃娃还挺聪明,他们一行人穿得不差,你去查查是哪个人家的。” “好,等到了使馆,奴婢就去查。”宫女回道。 长公主眼皮微垂,敛下一丝不悦。 她来这里,不仅是为了南眉国的大事,更有自己的私心。 她要找到那个神明预言中的婴儿,所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孩子。 车马很快到了宫门前。 众多达官贵人被陛下邀请也来到此处,稍微有点地位的人也来了。 刘婉见热闹没什么好看的,便要带着孩子们先行离开,可刘时早已经抱着夏晚晚随着人流来到宫门前。 刘婉想过去叫他们走,却在这时,转头撞见从马车上踏步而下的夏司珩。 夏司珩身材高大,轮廓俊美,面覆寒霜,又身穿玄色大氅,让在场的女眷们都移不开眼。 他走到几人面前,淡淡道,“夏昭和刘烨也在,他们给你们留了位置,一同进去吧。” 刘婉哪好意思,忙摆手拒绝。 可这时,刘烨扶着夏昭来了,夏昭有孕,月份大了不便行走。 听说南眉国使臣带着神明的祝福来的,她想着给孩子祈求平安顺遂便来了。 “唉,妹子,刚好你也来了,方才我夫君还说,你不会来呢,一同进去吧。” 夏昭亲昵拉住她的手,刘婉有些不好拒绝。 夏昭又道,“你哥根本不懂妇人家的事,你照拂我,我比较放心。” 【我也好想进去看看······】 【听说里头有很多好吃的,烧鸡烧鸭,水晶肘子,虎皮扣肉,各种山珍海味。】 【可惜了,这些舅母都吃不到了。】 刘婉猛地转头,看向夏晚晚,晚晚咿呀着,朝着刘婉伸出手,“娘亲······晚晚···想进去······” 【不进去不行啊,按照剧情,舅母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气早产,母女两差点······】 刘婉手心都渗出冷汗。 夏昭见大家伙都愣住了,忙问,“九皇叔,夫君,妹子,小舅,你们都怎么了?一起去呗。” 刘婉点头答应了。 几人一同进到宴席落座,刘婉有些好奇,五公主身边多的一个位置,刚好是子母座。 怎如此巧合。 坐在皇上下首的夏司珩,目光不经意看了她们一眼,微微一笑。 南眉国来的人依次落座,看见那胡子编成辫子的道长时,夏司珩不住微眯双眸。 【哇,那个鞋子脏脏的道长,就是他让鬼魂去害太妃姨姨的,他身上还有我留下的奶味呢。】 【咦,那么久了,都臭了!】 夏晚晚刚想完,一股臭味席卷了全场,大家左闻闻右闻闻,最终确定是无默道长发出的。 长公主实在受不了,偷偷吩咐道,“这样的大场面,你还如此邋遢,还不快去洗沐干净再来,真臭。” 无默道长闻了闻自己,“奇怪,我分明三个月前洗澡了呀,怎么可能臭呢。” 夏司珩看着夏晚晚宠溺一笑,真有你的啊晚晚。 无默道长悄悄离席,夏司珩便派人跟着。 很快,宴席进入主声。 长公主拿出南眉国的镇国之宝,金玉琉璃盏。 此物一出,夏晚晚闻到熟悉的灵气,再也坐不住了。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乾坤袋又掉出了什么玩意?】 【啊啊啊,这不是我祖师爷的骨灰盒吗?】 ps:姐妹们的评论我都有在看哦,只要你们给我点催更,我就拼命更。 第85章,没人能打开金玉琉璃盏 “南眉国的道术高深,一向得神明庇佑,这便是我国的镇国之宝,金玉琉璃盏!” 话落,长公主身后的小道士们。 将鼎一般大的金色琉璃盏摆在了宴席中央。 那鼎通体透明,雕刻精美,还是金色和玉色的瓶身,大夏朝从未见过这般材质。 “传闻,只要有人能打开琉璃盏的盖子,里面的神灵就会出现,放出福泽,滋润万民!” 长公主继续说道,她满目不屑地看着在场所有人大夏朝人,嘴角挂着自豪的嘲讽。 这盏,只有他们南眉国的皇帝打开过一次,据说皇帝已经修炼道术,已接近神灵。 大夏朝,在这一方面,早就无人可用了。 “娘亲······大花瓶。” 【这是晚晚的大花瓶。】 她激动不已,甚至都忘记了这是公开场合。 夏晚晚无视众人的脸色,扯着刘婉的袖子,刘婉忙捂住她的嘴。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就显得很格格不入了。 长公主撇了她一眼,大夏朝果真是鼠目寸光。 “陛下,我们愿意奉上此物给大夏朝,若大夏朝有能人打开此物便能召唤神灵润泽万物,若无可用之人。我国陛下愿意前来,只希望陛下能答应我们一个小要求。” 高位上的皇上沉思片刻,知道他们赠送这个目的不纯。 但被嘲讽大夏朝无人能打开,他心中亦是不喜的。 “哪位爱卿愿意一试!” 此话一出,在座大臣议论纷纷,陛下这是要证明大夏朝的脸面呢,若是能借此立功,那前途不可估量啊。 “陛下,臣愿意一试!”武官宗将军大喊,他是四品将军,立过不少功劳,想来一个区区的盏盖,打开不是问题。 所有人见他出马,都觉得事情稳了。 宗将军来到盏前,他双手捧着盏盖,手臂逐渐用力。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就算是宗将军拼尽全力,额上青筋暴露,冬天热出了一脸的汗,那盏盖,俨然没有一丝动容。 根本打不开,连一个缝隙都打不开。 宗将军放弃了,请罪回到座位上。 眼见宗将军丢脸,一中气十足的老者坐不住了。 他拍桌而起,“老夫来!” “是莫老将军!” “莫老将军可是宗将军的师傅呢,若不是陛下亲自点他来,他都在老家颐养天年了。” “竟然劳烦莫老将军出手,不得了。” 莫老将军来到琉璃盏前,发现此物确实不一般。 他摸了摸盏盖,又找准了发力点,掏出自己的金刚宝剑就撬了上去! 就在他找到缝卡住宝剑时。 用力一撬! ”啪!”清脆的断裂声尤为刺耳。 这可是先帝赐下的宝剑,无坚不摧,连巨石都能劈开。 就这样被撬断了? 莫老将军愣住了,皇上愣住了。群臣都愣住了。 “大夏朝,莫不都是些粗人?只会用蛮力来打开?如此,不怕冒犯了神明?” 燕尔郡主嗤笑道,就连看向皇上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挑衅。 皇上不悦,看向一旁的圆通大师。 得道高僧,便不会用蛮力吧。 圆通大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金山寺祖师爷们一向不提倡用蛮力,让老衲来试试吧。” 说罢,他来到近前,带着一帮小和尚,围着琉璃盏边走边念经。 一道道佛光进入琉璃盏内,却无任何动静。 念都南眉国的人都犯困了。 圆通大师伸手打开,还是打不开! 他沉不住气了,“老衲今日就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大喊一声,丢了禅杖,撸起袖子就干。 “啊!”爆发一股猛力,手臂青筋爆起,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灵气微微泻出,众人感觉如沐春风! “大家快看啊,圆通大师要打开了!” “这就是神灵之气吗?好舒畅,把我的新冠肺炎都治好了。” “啊,春天好像来了!” 众朝臣一阵欣喜。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圆通大师被里头外泄出来的力量,狠狠撞飞出去,直到在殿外被人扶起,才堪堪吐血起身。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了。 南眉国没有一个人是不笑的,尤其是长公主和燕尔郡主,眼里的嘲弄止都止不住。 皇上脸色黑沉,他问还有谁愿意试。 没有人敢搭话。 殿内一片死寂,南眉国的人嘲笑声越发大了。 【沃,沃想。】 这时,皇上听到一个微弱的小奶音,看向刘婉那边。 夏晚晚手舞足蹈,“大花瓶···大花瓶······沃来······” 刘婉忙低头阻止她,却发现小家伙爬得很快,一扭一扭地爬到了琉璃盏面前。 小奶娃还叼着奶嘴,穿得像个丸子一样,坐在琉璃盏前宛如小芝麻球。 刘婉惊出一声冷汗,想要出去把小团子抱回来,却被皇上抬手拦住了。 南眉国的人实在忍不住了,发出哄堂大笑。 大夏朝居然让一个一岁不到的小奶娃出来,是想把他们给萌死吗? “哈哈哈,小家伙回去喝奶吧,站起来都碰不到盏盖。” “奶嘴都没戒掉,一会哭唧唧没人哄哦。” 一声声嘲笑,让刘婉无地自容,真的是,陛下怎么会纵容晚晚去玩呢。 长公主实在不忍看下去,正欲开口阻止这场闹剧。 她对皇上道,“陛下,如果愿意将边疆青利城割让给我们南眉,我们南眉的陛下愿意亲自来,打开国宝,庇佑大夏朝!” 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青利城是边境最富庶的一个城,盛产瓜果和丝绸,尤其是那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易守难攻,简直就是大夏与南眉的第一道边防。 南眉要青利城,无疑是想啃食大夏朝的皮肉。 果然目的不纯,皇上冷着脸正要拒绝,就听众人一阵惊呼。 “啊,她怎么爬上去了!” 所有人看向那个琉璃盏,上面趴着一个奶娃娃。 第86章,阿拉丁神盏能实现你三个愿望 夏晚晚不耐烦地敲盖子,“喂···粗来······臭老头。” 琉璃盏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阵空灵的钟声,仿若带着不悦。 “快,把她抱下来,莫要让她惹怒了神灵!” 长公主脸色巨变,忙叫人上前。 可接下来的一幕,直接震惊她八百年。 那奶娃娃居然拿出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撕开袋子,掏出里头的片状物就往盖子的缝隙里塞。 “泥···嘴爱次···的薯片······” 琉璃盏盖竟真开出一个口,将那片状物吸了进去。 长公主怀疑人生。 在南眉国的小道士将夏晚晚抱下来的时候,夏晚晚抱住了盏盖。 “啵!”的一声,她把盏盖拿下来了。 小道士吓得魂都飞了。 他丢下夏晚晚,像见了鬼一样,抱头逃窜。 夏晚晚抱着盏盖,跌跌撞撞朝着皇上走来,皇上也被吓到了,他直接站起身下去,抱起了夏晚晚。 “给泥···大夏···我罩······” “沃的国······沃来守。” 大夏朝,我罩着!我的国,我来守! 皇上眼眶发热,他抱着夏晚晚亲了好几口,“晚晚,你是大夏朝的希望!” 夏晚晚撇过脸,擦了擦口水,看向娘亲嘟起嘴! 琉璃盏内缓缓溢出烟雾。 烟雾带着淡紫色的灵气晕开,在座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温暖和舒适。 “吸此可延年益寿!”圆通大师一句话,众人疯狂吸。 夏晚晚摆摆手,“切···不吸汗···不吸汗,老头粗来!” 不稀罕这点灵气。 琉璃盏缓缓升起烟雾,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老头,眉目慈爱,却带着趣味的笑。 “神,神灵降世,尔等不可直视神灵!” 南眉国长公主大惊失色,忙叫人跪下了。 皇上也带着所有人跪下,夏晚晚一个圆团子,站在众人中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头。 “嘿嘿嘿小家伙,你怎么不跪啊?”老者笑眯眯道。 ”沃?”夏晚晚指了指自己,“沃跪···泥受不了······” 还是算了。 万一雷劈下来,老头儿魂飞魄散就不好了。 【臭老头,装作不认识我是吧,小心一会我把你骨灰扬了!】 老者听见一道心声,猛然一震。 这哪是什么婴孩啊。 分明是他的第二百五十代真传弟子,是二十一世纪,人人闻风丧胆的玄学老祖夏晚晚啊。 「是你,难怪知道我爱吃薯片,用薯片引我出来。」 老者用心灵传音,夏晚晚小脸一怔。 她没穿书前,这个琉璃盏专门摆在炼丹房做花瓶的,里头还装着祖师爷的骨灰。 她有空就插点花进去,老头就飘出来,和她聊天。 不过那老头实在嘴馋,见她吃零食自己也想吃。 然后,夏晚晚就经常把蕃茄味的薯片碾碎,拌进老头的骨灰里,让他吃个够。 这老头死了几千年了,若是能活到现在,一手就能把南眉国掀了。 怎么会保佑南眉国风调雨顺呢? 【南眉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他们?】 【难不成他们也拿薯片拌你的骨灰了?】 老者摇摇头。 夏晚晚又想,【他们也在你骨灰上插花了?】 老者依旧摇摇头。 夏晚晚:【不是好处,难不成是坏处吗?怎么,他们拿你骨灰砌墙了吗?】 老者:「呔!你个活阎王!」 “你打开我的盏,我便可以许你三个愿望!”老者看向众人,幽幽开口,仙气飘飘。 【哇哦,阿拉丁神盏耶!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晚晚吸了吸指头,指着他道,“泥···保佑大夏······” “泥···保佑娘亲······” “还有···沃要次······” 一提到吃的,皇上忙直起身来,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 “好晚晚,朕求你了,你想吃什么朕都给你,你第三个愿望可不可以许朕全天下最帅?” 夏晚晚小手挥舞着,呜呜抗拒。 【那么简单的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呀。】 【让我吃,吃水晶肘子,麻辣香翅,最好还有螺蛳粉,绝味鸭脖呜呜呜。】 皇上:爵位? 原来你想要爵位! “晚晚,朕给你爵位,你快许朕帅!” 夏晚晚狐疑地看着他。 老者却道,“咳咳,凡人,你浪费太多时间了。” 夏晚晚举起手,一被放开,她就大喊,“第三个···愿望······” “就是······还要三个···愿望。” 利滚利滚利滚利。 夏晚晚就有许不完的愿望了。 老者石化在原地。 要不是眼前这个小奶娃,是自己宗门的二百五十代单传老祖,他早就一巴掌拍得她神魂俱灭了。 好好好,你要这样玩是吧。 “第三个愿望,待我恢复神力之时再现许诺!去吧,福泽众生!” 老者拂尘一挥,鹅毛般的大雪带着金色的光芒,降落在大夏朝每一片土地上。 枯木逢春,遇水搭桥,百姓们的庄稼渐渐抬头,百姓们的病灾在逐渐减少。 他们若是出去就能瞧见,大夏盛世,国泰民安,水土滋润。 一道金光飘到了刘婉身前,最终点在她的额头,消失无踪。 “此乃永世平安。” 刘婉眼下闪着激动的泪花,她朝着老者重重磕头。 没有比这辈子平平安安更好的礼物了。 她的女儿,是天赐的宝贝。 老者打了个哈欠,飘回了琉璃盏内。 殿内所有人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明媚,光是吸了点神仙的灵气,都能让他们延年益寿了。 这一趟值了。 景安侯府的小姐,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侯府一家子全都瞎了眼。 竟然重男轻女。 南眉国的人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们幽幽站起身来,死死盯着自家的国宝琉璃盏。 老神仙还欠这小屁孩三个愿望,他们就算拿回去了,老神仙也不会帮他们了。 如今城池没要到,还损失了国宝! 该死的小孩! 长公主恶狠狠盯着夏晚晚,心中暗暗祈祷眼前这个小孩,可千万不要是预言中的灵娃降世。 若她不是,她也就没必要留这小孩一命了。 她出来前,自家陛下慎重交代过,一定要拿到青利城。 看来,只能用卑鄙的法子了。 皇上非常高兴,和在场所有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对刘婉道,“刘氏,你可真有福气,竟有如此厉害的女儿。说罢,你想要什么封赏?只要朕能做到的,朕都能满足你!” 刘婉对着坐在一旁对着美食嘎嘎乱啃的夏晚晚,陷入了沉思。 她好不容易革除掉一身功名,为和离做准备。 哪知女儿太厉害,竟然又立了那么大的功劳。 刘婉想啊,又不能拂了陛下面子。 这可怎么办呐? 夏晚晚猛地抬头,娘亲看着她,是羞于启齿吗? 她默默举起小肉手,对着皇上道, “给沃···换个爹······” 第87章,害人的咒术反弹反弹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夏司珩看着夏晚晚满目期待。 闺女,看我。 我是你爹! 你换我做爹,你就是郡主了。 激动之下,夏司珩竟然低声祈祷了一句,“快和陛下伯伯说,你想当我爹,快说啊!” 可惜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夏晚晚身上,所以没人注意到一向高冷的九王爷夏司珩,竟露出了让人垂怜的表情。 谁懂。 他真的好爱自己这个闺女,可稀罕了,想抱回家每天亲······她娘。 夏司珩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又在暗自庆幸,还好,没人能读他的心声。 皇上错愕了一瞬,问道,“你说什么?” “沃······唔。” 夏晚晚刚张嘴,就被刘婉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刘婉吓得直冒冷汗,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意图,还不知京城会如何诟病她们母女呢。 她对皇上道,“童言无忌,夫君惹晚晚生气了,晚晚才赌气。” “陛下不如将这份功劳记着,等晚晚大一些了,要何种赏赐,再让她自己决定。” 皇上遗憾地点点头。 夏司珩更遗憾地点点头。 身在屏风后的太后和令太妃,更加遗憾地点点头。 “陛下,这是我朝法师给太后和太妃娘娘准备的增寿养颜符,戴在身边永葆青春,平安康健。” 此时,无默道长接收到长公主的眼神,默默起身献礼。 三道折成三角的红色符箓,隐隐发着金色光芒。 屏风后的太后和太妃,不由得蠢蠢欲动。 永葆青春,这难道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 她们默默念叨着,“皇帝快收下,皇帝快收下。” “再不收下,揍你。” 皇上手一抖,脑海中就传来小奶娃的惊天尖叫。 【不要给太妃姨姨,不要给太后姨姨啊!】 【这是下了咒的符!】 【太后太妃会因这个死掉!】 【不要收!啊啊啊啊啊啊】 【咒术退!退!退!反弹!反弹!反弹】 要不是刘婉紧紧抱着她,夏晚晚都要冲出去和无默法师干架了。 天杀的。 竟然挑两个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来害! 还是一个埋过她,一个给她吃过肉的两个女人! 她想和无默道长单挑。 真的。 哪怕只是蹦起来打他的膝盖。 皇上沉吟了片刻,对无默大师道,“这符你自己可用?” “回陛下,臣自然用,南眉国的皇室都在用臣画的符,想来大夏朝是找不到这样道法高深的符箓了。” 皇上打量他:“你多少岁了?” “臣年方二十八。”无默回道。 此话一出,众人看着无默法师佝偻的背,半白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他们还以为这位老者,怎么也有六七十了。 没想到才二十八! 他的符一点用都没有啊。 皇上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心想:「嘿嘿,朕二十八的时候,比你帅多了。」 “那这符箓,朕就不收了。” “什么?”无默道长抬头。 “朕说,你比太后和太妃,更需要这个永葆青春的符箓。”皇上故意的拔高声音,确保屏风后的太后太妃都听得见, “太后和太妃还很年轻,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要你的符箓有何用?” “不如赏赐给你了,你就随身带着吧!” 无默道长愣住了。 求助地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无奈一闭眼,随意摆了摆手。 无默道长就道,“既然是陛下隆恩,那臣就自己留着用吧。” “唉,等等。”皇上喊道,“朕有个好主意。” 众人一脸迷惑。 皇上:“不如你将你手上的符箓,赠予你朝的长公主和郡主戴上,算是朕的一份心意,如何?” 无默道长吓得大惊失色。 皇上不悦道,“怎么?你们难道要拂了朕的心意?” 他们自然是不敢。 无默道长腿一软,转头看见长公主眼睛一闭,就知道了,自己若不给她们戴上,此事南眉国下不来台了。 夏司珩幽幽补充道,“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害人的东西,无默道长才不敢给自己人戴上?” 一句话,让南眉国众人脸色阴沉。 无默道长只好跪下,给长公主和燕尔郡主戴上了符箓。 夏晚晚脸都笑裂了,她拼命鼓掌,嘴巴里还塞着好吃的菜,“好···好次。” 【皇上伯伯和反派叔叔真是一双慧眼呀。】 【还好他们知道符箓里藏着害人的咒术,不然太后姨姨和太妃姨姨就遭殃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后太妃没被害,舅母也不会被气早产咯。】 【我那可爱的小表妹,要健健康康出生咯!嘿嘿。】 宴席一波三折地结束。 那几个使臣住在使馆,皇上命夏司珩带兵将人送回去。 宫门口人都散了。 刘婉看了夏司珩许久,沉思片刻。 她低头和夏晚晚耳语了几句,夏晚晚抱着一枚玉佩,跌跌撞撞来到了夏司珩身边。 “蜀黍···沃跟你说····这个很漂亮哦。” 她举起手中的玉佩,月牙形的玉佩,雕刻的龙纹发着温润的光。 长公主刚准备上马车,瞧见那枚玉佩,脸色难看,她整个人险些疯掉! 疯狂的耻辱记忆不断想起,若不是有人扶着,她想冲上前去撕碎那个小孩。 夏司珩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这可是你家许姨娘的东西,许姨娘还在牢里头呢,晚晚有空去看看她。” 夏晚晚疑惑地将自己的奶嘴放进嘴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反派叔叔要说这样的话。 刘婉过来抱起她,跟夏司珩行了个礼,“多谢殿下,劳烦了。” 刘婉又道,“我说的是,多谢照看晚晚。” 可夏司珩却知道,刘婉谢的不是这个。 以她的聪慧,估计是猜到了自己是在暗中帮她的那个人。 他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 才回到使馆,长公主就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铺天盖地回忆侵袭了她的脑海,她双目赤红,对着贴身宫女道, “去查!那个姓许的姨娘为何在牢里,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第88章,侯府哭丧咯 “是。”宫女不再多问,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走了。 “姑姑,你怎么了?” 燕尔郡主上前搀扶她,她知道她们戴上符箓的那一刻,就中了咒术。 可也不至于发作那么快啊。 长公主一张脸扭曲,指甲都嵌进了手心里。 “许家,为什么没有死光?大夏朝的先帝,竟敢包庇他们。他将我国的颜面,至于何地!” 当初,这件事先帝承诺过她,会秘密解决。 为何,如今还有许家的后人。 那些知道她耻辱历史的后人,为什么还会活在这个世上? 她堂堂一国公主,受此大辱长达两年之久,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有人告诉她,害她的人,还活着! 她以为自己回到自己的国家,便已洗刷了那些耻辱。 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的大半生,全被那个污点笼罩,挥之不去。 燕尔郡主都吓傻了,她如今才十七岁,根本不知道姑姑以前发生过什么。 只听人说过,姑姑二十年前来过大夏朝,然后失踪了两年才找回来。 想来,那两年定是发生了许多事,姑姑才如此崩溃的。 她尽力安抚,“姑姑,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无默的咒术用在了我们身上,你要叫他想办法给我们解开啊,不然我们死了,你要怎么报仇啊!” 她又说了很多话,长公主才慢慢恢复理智。 长公主呢喃道,“快叫无默。” 夜。 使馆一房间守卫森严,无默道长给她们解咒,两人都快痛苦得失去半条命了。 无默道长还是没能一次解除。 他说,“劳烦公主郡主忍忍,这咒是我师傅下的,需要一些时日的。” “要多久?”长公主瞪了他一眼,问道。 “大概,一两个月吧。”无默道长默默低头,从做了这个咒术开始,他就没想过解咒。 太后和太妃利用完,死了也就死了。 关他们南眉国什么事。 “什么?” 好不容易缓解一点的长公主,又浑身剧痛起来。 这一痛,就闹到天亮。 她们不敢想,未来一个月,每晚都要这样过。 该有多痛苦。 清晨太阳刚出来,长公主去洗漱换了一声衣裳。 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女子。 “可有闹出何动静?” “没有,是燕尔郡主出了个法子,让我们去街上随意杀了个女子。”一个宫女回禀道, “我们将那女子脸划花了,丢进牢里调包将这个人调包出来,我们还伪装成她畏罪自杀的样子,没有人能认得出来。” “嗯,做得不错。” 反正是大夏朝的人,又不是他们南眉国的。 能死得有价值,也算她光荣。 长公主见到地上瘫着的许柔柔,咬牙切齿问道,“她犯了什么事被折磨成这样?” “回公主,据说是偷了先帝的免死金牌,去救她爹,被当今皇帝关押审问。”宫女回道。 长公主上前踹了她一脚,冷哼道, “蠢货,你爹那样的垃圾,你还敢偷免死金牌救他,许家的人果真全是烂泥,一家子贱种!” “公主,她手上见骨了,背上身上也全是用过刑的,还剩一口气了,我们要如何处置她?”宫女问道。 “找个大夫,别让她死了。” 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现在就死,太便宜她了。 她要让她们许家每一个人,都生不如死。 /// 几日过去,侯府收到了许姨娘畏罪自杀的消息。 尸体送到侯府。 黎氏还有许鑫铂几人抬着老夫人匆匆赶来,见此,如遭雷劈。 “傻孩子啊,南眉国的人都进京了,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为何要畏罪自杀啊!” 老夫人,哭得泣不成声。 许柔柔死了,他们侯府难道就要一直这样了吗? 景安侯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局,如今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婆母,柔柔没这个福气做侯府的女主人,您这样伤心也于事无补啊!”黎氏劝慰道。 “柔柔是我妹妹,我就她一个亲人了,夫人,您就让老夫人哭吧。” 许鑫铂眼底湿润,更多的,是对此事的不甘。 他一双手死死紧攥,爆出青筋。 明明刘婉已经答应了会救柔柔出来,为何柔柔还死在了牢中! 都怪刘婉!都怪刘婉! 谢晋安匆匆赶来,见到那白布盖着的尸体时,双目赤红。 曾一片真心对待他的女子,那个经常夸他英勇,有着青梅竹马回忆的女子。 死了。 谢晋安跪在尸体前,捂着脸颤抖。 谢晋秋夫妇两也来了,见此只劝人节哀。 以及后续赶来的谢晋钊,黎多多,都被裹着白布的尸体吓了一跳。 刘婉也来了,她为了不吓到晚晚,就没有带小孩,老夫人和许鑫铂发了疯似的骂她。 “如今柔柔死了,你满意了?” “你分明答应过会救她一命的,刘婉,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许鑫铂双目赤红,欲要动手。 可刚冲上前去,就被庆笙默默抬手抓住了,他根本动弹不得。 “不许···接近···大奶奶。”庆笙低下头,默默说道。 刘婉面色淡淡的,她吩咐人将大门关好,又遣散了多余的下人。 她对众人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否是许姨娘?” 许鑫铂愣住了。 刘婉这是什么意思。 见众人迟钝的反应,刘婉上前欲要掀开白布,可她的手,却被谢晋安一把抓住。 “够了!” “刘婉,她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呢?柔柔她这辈子温柔懂事,她只不过想救她爹罢了,你不仅没有将她救出来,还要如此······” 谢晋安眼眶也是红的,直到柔柔死的那一刻。 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在谁身上。 他太贪了,又想要刘婉的身世,识大体,温柔。又想要青梅竹马的白月光陪伴在枕边。 如今许柔柔死了,无疑变成了他心中最大意难平,成为了刻在他心尖上的朱砂痣。 早知道,他就不把人接进家里了。 他在外头也有个家奔波也好,好过如今的结果。 刘婉淡淡甩开他的手,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此事我已做到,还请你兑现诺言。” “兑现?柔柔都死了,刘婉,你怎如此厚脸皮······”黎氏对她破口大骂。 老夫人却冷静了一瞬,抬手阻止了众人,“快,掀开看看里头是不是柔柔。” 第89章,(加更)提和离 许鑫铂上前掀开白布,只见里头的女子脸全被利器划花,血淋淋的一片,仿若带着浓重的怨气。 吓得许多人转过头不敢去看。 许鑫铂伸手撕开那白色的囚服,肩膀上,并没有那道胎记。 “不是我妹妹!我妹妹肩膀上有一道胎记,这个不是我妹妹!” “什么?” 谢晋安看过去,连思考都忘记了。 他欣喜若狂,“是,柔柔肩膀上有一道胎记,她不是柔柔,柔柔没死!” 他过于激动,完全忘记了,许鑫铂怎么会知道许柔柔肩膀上有胎记。 刘婉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微微勾唇。 她道,“许姨娘如今好好的。在大使馆养伤,南眉国长公主,对她颇为关照!” “你说的是真的?”老夫人问道。 刘婉:“自然是真。” “太好了,太好了!” 黎氏站起身来,对老夫人道,“我这就去大使馆打听打听,若刘婉说的是真的,我们所做的一切才不算白费啊!” “好!你快去,莫要让人察觉了!”老夫人吩咐道,随后又觉得不妥,她叫了谢晋安一起。 “晋安可是当过官的人,他比你懂打点,你们一起去!” “好。”谢晋安站起身,就同黎氏一起出去了。 老夫人问刘婉,“那这具尸体,是谁啊?” 她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刘婉淡淡道,“是一个该死之人!” 前几日,她让庆妈妈拿姑姑的玉佩去求九王爷一个人情。 九王爷答应了。 给她回信说,南眉国的人对一平民女子下手,他派人救了那名女子,又将出手害人的一个宫女杀了顶替。 如今躺着的。 便是长公主身边的会武功的宫女。 而长公主身边的那位,是夏司珩叫人易容安插的细作。 老夫人抿嘴,不敢多问。 刘婉吩咐道,“叫人准备一口棺材,安葬了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使她生前作恶,死了也清了。 尸体被人抬了下去。 过了许久,黎氏和谢晋安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太好了老夫人,柔柔没有死,她被长公主安排在使馆养伤,我见人送进去的菜色极好呢,她身边还有许多宫女伺候着,除了伤还未好,其余的都好着呢!” 黎氏笑眯眯道。 谢晋安也止不住嘴角的笑容,“我就说,柔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估计长公主要认回她了,我们侯府有前程了,我有前程了!”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唯独钟有艳和刘婉,面色不好看。 刘婉道,“老夫人,该兑现同我说的诺言了。” 老夫人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对刘婉道,“婉儿,我知你想要回当家权,可你四弟妹才管家多久,这样吧,等经济稳定了,有艳再把主母玉佩还给你,你看如何?” 刘婉不悦地皱眉,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是来争这个烂摊子的! “我并不是想要这个主母!” 老夫人脸色不悦道,“你想要晋安只同你厮守,那是不可能的,如今许姨娘的身份高贵,她回侯府定不可能是一个贱妾了,她得是个平妻,才对得起长公主的血脉!” 只要侯府娶了南眉长公主的女儿,陛下多少也得封晋安做二品外交侍郎,侯府会收到外邦数不清的荣誉。 陛下也会为了两国友好,而优待侯府。 侯府,不一样了。 刘婉扫了一眼众人,她淡淡道,“老夫人,既然许姨娘可以成为正妻,那我想,她能帮侯府的定比我还多,我亦不奢求什么。” “请老夫人和世子,给我和离书!” ps:感谢姐妹们帮我点到一百催更,三更送上。 ps:麻烦姐妹们五星好评也点上哈,旺旺感激不尽! 第90章,侯府动粗! “你?你说什么?”黎氏拍桌而起。 老夫人满目惊鄂,“刘婉,你···侯府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和离?!” 就连谢晋钊和黎多多也惊呆了。 “大嫂,你一个女子,没有夫家傍身,和离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就是啊表嫂,你以后还想再嫁侯府这般的门第,不可能了。” 谢晋秋虚弱道,“呵,我看你又在闹什么,想要什么直说吧。” 刘婉看向谢晋安,目光坚定,“我要和离!劳烦夫君写和离书!” 望夏手脚很快,递上来笔墨纸砚,对谢晋安道,“世子,做人要言而有信,这是侯府答应我家小姐的,写吧!” 对啊,这是侯府许诺她的。 谢晋安愣在原地,知许柔柔没死时那股高兴的笑容,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失望,他对刘婉道,“你当真如此嫉妒柔柔吗?” 嫉妒到,要离开他。 “刘婉,我们侯府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当了五年主母,不过是将主母让给四弟妹打理,你就同我闹脾气!” “如今我要纳柔柔为平妻,我觉得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心里也始终只有你一个妻子!” “你就这般小气,连个柔柔都容不下吗?” 谢晋安心底惶恐,以前刘婉总是给他心安的感觉。 不管发生什么事,刘婉总能处理得井井有条的,他回家便能享受丈夫之乐。 如今,刘婉要离开他了! 他怎么可能不慌! 这般让他安心的妻子要离开了,谢晋安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挖走了。 他双目通红,将笔墨全部砸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 气氛安静得可怕。 唯有谢晋安死死盯着刘婉,眼底全是怒色,“你说啊!你为何不想和我过了?” 刘婉看了他一眼,又对老夫人道,“好聚好散,你们所做之事还需我一一点明吗,闹开了,几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老夫人大惊失色。 她知道,刘婉指的是,当初调包嫡出孩子之事! 刘婉又问谢晋安,“世子和许姨娘青梅竹马,天造地设,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们之间!如今和离,不是恰好迎了你的心意?” 谢晋安腿脚一软,瘫软在地。 几人忙上前扶起他,他嘴唇颤抖道,“婉儿,可我心中只有你啊!” 他错了! 他自从上次被革掉官职以后,他就知错了。 刘婉才是他的良配啊。 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刘婉的。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她离开。 “婉儿,我爱的是你,你同我好好的好不好!我不娶柔柔了,你原谅我!” 他几乎踉跄跑到刘婉跟前,险些跪在地上。 庆笙伸手抓住他一甩,弱弱道,“别···挨边······” 谢晋安几乎被甩到撞墙,黎氏和众人上前搀扶,问他有没有事! 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一杵! “够了!这件事还想闹成什么样!” “刘婉,我们谢家从未有和离妇,只有丧妻!念在你救了柔柔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封休书!” “晋安,给她写休书!” 谢晋安拿着笔,哆哆嗦嗦,却被望夏一把抢过,丢在了地上! “我不要休书!我要和离书!”刘婉态度很坚决! 休书一出,她不仅是弃妇,成为过错方。 而且刘家未出嫁的女儿们,更会因为她被休,而找不到好人家。 刘家也会被人诟病一辈子! 她绝对不会要休书的! “和离?不可能,婉儿,我不可能和你和离的!” 谢晋安哈哈大笑,“离了我你可怎么活,婉儿,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老夫人也放狠话,“是,刘婉,白绫和休书,你选一个,谢家不会有和离妇!” 刘婉笑道,“你说的选择,我一个也不要!你们如此德行,幸好我早不信了。” 她准备的人证和物证,都在她弟弟手上。 今日敲打,不过是来看她们的态度罢了,好聚好散最好,亦不会伤到孩子。 可若他们真的不兑现诺言。 那也别怪她鱼死网破!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有些谎,她知道,刘婉一向聪慧,断不可能独自来谈判。 看来,刘婉还留有后手,想要留住她,只能动粗了! 她叫人进来,外院的所有小厮手拿棍棒,将刘婉几人团团围住! 其中几个婆子,也拿来了洗衣棒,勺瓢,木棍等做粗活的东西,逼迫刘婉回院子。 庆大拦在刘婉身前,“反了你们,竟敢对大奶奶动粗!” 庆笙也默默掏出自己的狼牙棒,守在刘婉跟前,一脸坚定不语。 “大奶奶,您就回去吧!” “是啊大奶奶,您就别闹了,我们不想伤了您!” “大奶奶,执着只会害了你啊!” 几个婆子苦口婆心却解,而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刘婉的眼睛! 那些她亲手关照的下人,那些她亲自拿钱给他们发例银的下人们! 她嫁来六载,关照补贴了六载的下人们,曾一个个跪下来感恩她,说甘愿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下人们! 其中一个下人,他的小孩快病死了,去讨要例银,好友又被四爷打死,是她解囊相救,又给他好友买了棺材安葬! 如今,他们一个个的,却拿着武器对她棍棒相向。 她忽然就笑了: “我刘婉,自打出生到现在,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当年景安侯无意中救我父亲一命,我知恩图报,带免死金牌嫁进侯府六年!” “勤勤恳恳操持家事,侍奉长辈,体贴下人,你们自问谁没受过我的造佛。我刘婉无愧于天地,亦无愧于你们。” “可即使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怕我与世无争,端庄持重,你们可又何尝放过我了?” “我曾在一段又一段的委屈中迷茫,等待,一次又一次给你们机会,奈何经历了太多,从认清到看淡,从执着于勇敢,如今我不过为了成全你们家庭美满,求一份和离书!” “你们便对我刀剑相向!” “没有人是天生好脾气的,你们今日若伤我一分,我日后必以十倍奉还!” 第91章,要么死,要么被休! 她的话语,坚定有力,眼神明亮清晰,可就是那一份倔强的神情,给人一股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她这般倔强才艳的人,又怎甘心受尽委屈留在侯府呢! “刘婉,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要么死,要么被休!这件事没得商量!”黎氏发狠道。 刘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你敢动手试试?” “你居然敢这样同我说话!” 黎氏早就想动手了,见她处于弱势,几乎是冲上去,抬手要给刘婉一巴掌的! “大奶奶!”庆笙和庆大被人拦住,眼见那一巴掌快碰到刘婉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白光从额间溢出,将黎氏的手打了回去,巨大的冲击力还将她掀飞,撞晕在墙上! 所有人大惊失色,又好奇方才一闪而过的白光,又着急着上前查看黎氏。 侯府彻底乱成一团,鸡飞狗跳。 刘婉却微微一笑,这就是神明保佑她平安一世的力量。 没有人能伤她! “够了!够了!”老夫人本就不能下塌,如今更是气急败坏地锤着地面! 她诧异,刘婉怎有这般伤人的力量? 如此僵持下去,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喊着:“有艳!有艳,你是主母···你······” 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整个人昏昏的就倒了下去。 谢晋安受伤,黎氏昏迷,老夫人装死。 刘婉知道,今日怕是要不到和离书了。 她看着钟有艳站了出来,给了她一个眼色,“来人,将大奶奶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她出去!” 她知道,若钟有艳再不出来处置,自己被那么多人针对,是会吃亏的。 刘婉淡淡看了她一眼,甩手拉着庆笙和望夏,转身离去! 门外偷听的谢子暮,连忙抱着妹妹跑了。 他心中又沉又难受。 他为什么还没有能力帮到娘亲呢? 刘婉回到院子里,独自关上房门闷着,谁也不见。 夏晚晚呆呆地站在门外,头上的啾啾也没了精气神地耷拉下来。 “娘亲······” 【娘亲今日故意避开我,就是为了去要和离书!】 【臭老登,说话不算话!】 【臭渣爹,心里爱着三儿,还贪着娘亲!】 【要不是我恰好见到大哥哥去偷听,都不知道他们竟然这样欺负娘亲!】 晚晚心中不忍,她替娘亲感到不值。 眼眶里蓄满了泪花,抬头看向子暮哥哥。 “大锅锅···晚晚······帮······” 晚晚要怎么帮娘亲啊! 谢子暮蹲下身,将她抱起来,擦了小圆脸上的眼泪,安抚道,“晚晚还小,这些事,哥哥去做!” 夏晚晚大眼眨巴地看着他,小嘴一撇,“大锅锅···要做···什么?” 谢子暮眸色忽暗,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壳。 “你说,哥哥能考上举人吗?” “阔以······绝对······” 【绝对可以哒,大哥哥以后的才智随便考,都能过!】 夏晚晚有些好奇,哥哥问这个干嘛。 两人在外头等了许久,子暮抱着妹妹依偎在一旁。 庆笙和盼春望夏都守在院子里沉沉的。 一向害怕同人说话的庆笙,竟哭着大骂侯府的人狼心狗肺! “她们分明答应了大奶奶的条件,竟出尔反尔,还敢动手打大奶奶,我好恨!” “盼春姐姐,望夏姐姐,我好恨自己不够厉害,保护不了大奶奶呜呜呜呜!” 盼春将她搂进怀里安慰。 她强忍着泪水,想到大奶奶这些年受的委屈,心脏难受得紧。 “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竟然不让我送信出去,这就是软禁!盼春,我去报官!”望夏一咬牙! 拼了,鱼死网破她也拼了! “不要冲动,大奶奶会有办法的!”想到自己搜集的那波证据,盼春开口安抚道。 这次大奶奶肯回院子,定是要准备一波大的,让侯府彻底身败名裂! 说到这里! 就听“吱呀”一声,见刘婉打开了房门。 两个小主子一下子就扑进去了。 她们也跟着进去了。 所有人眼眶都是红的,脸色都不好看。 刘婉调整好情绪,可微肿的眼睛也瞒不过其他人。 夏晚晚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娘亲,“娘亲···晚晚···功劳换······” 【晚晚拿功劳换皇帝伯伯出面帮你和离。】 【娘亲不要伤心,晚晚心疼。】 “傻孩子,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刘婉将她抱起来,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 话语慈爱温柔。 谢子暮皱眉,手暗暗握拳。 “娘亲,等我两个月!” “子暮······”刘婉看着他,知他报名了乡试,目光有期待又有担心。 谢子暮不敢多说一句话,他怕自己忍不住哭。 他朝刘婉行礼,“孩儿去背书了!” 走的时候,他心想:娘亲,最多再等两个月,你就能和离了。 /// 钟有艳坐立不安,她本想亲自去劝慰刘婉,又觉得被人发现了不好。 如今刘婉知道很多事情,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于是她派了庆妈妈过去。 刘婉对庆妈妈道,“辛苦你了,替我跑了那么多次,如今还是没能如愿!” 庆妈妈叹了口气,鼓励道, “大奶奶,不要放弃,以老夫人的手段,是不会放过你的,你需找个人傍身,母女方能平安啊!” 刘婉抬头看她,她知道庆妈妈指的是九王爷。 可九王爷和她非亲非故,又已帮了她太多次了,连能求人情的玉佩都给他了。 她怎么好意思,再让九王爷帮忙呢。 庆妈妈不忍看她一脸迷茫。 又道,“为了晚晚小姐,九王爷一定会帮你的!” “此事我会考虑的!”刘婉道。 她知道晚晚救过太妃,九王爷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她想了片刻,提笔写了一封信,这次,足足写了五页纸。 她把信封交给庆妈妈。 “我的家书,我身边的人去送定会被拦下,你就方便很多,一定要交到我娘手里!” 庆妈妈接过信,刘婉怕她不能入尚书府,又给了她一枚信物。 庆妈妈见信封上,还有刘婉的泪痕。 心中隐隐不忍。 当年老夫人为了将牢狱中的世子捞出来,竟不惜给刘婉下药送去九王府。 一个妇人毁了清白,和失去生命有何异? 更惨的是,刘婉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即使闹到和离的地步,她依旧被蒙在鼓里。 老夫人处理了送刘婉进九王府的那个刺客,却唯独禁足太急,忘记了庆妈妈也参与了这个事。 若她什么时候反应过来,那自己肯定会被灭口的······ 想到这里,庆妈妈不由得脊背一凉。 对,只有和刘婉九王爷站在统一战线,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她想将真相告诉刘婉! 第92章,晚晚和渣爹不像 刘婉见她迟迟不走,便问道,“怎么了?” 庆妈妈深吸一口气,对她道,“您还是给九王爷写一封信吧,他一定会帮你的?” “为何你总如此笃定?”刘婉疑惑,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 庆妈妈咬紧双唇。 “扑通”一声,朝着刘婉跪下了。 “您快起来!这是在干嘛?”刘婉上前拉她。 “不,大奶奶,老奴做过错事,老奴对不起您!”庆妈妈不顾阻拦,硬是磕了三个头。 刘婉无奈。 庆妈妈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其实晚晚小姐是······” “啾啾啾!啾啾啾!” 外头的信号的忽然想起,庆妈妈苍白着脸色,忽然闭嘴。 看来,外头那人是不想让刘婉知道。 她默默起身,只能隐晦道,“老夫人对您做过的事,可不止这些,大奶奶,您一向聪慧,想想九王爷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帮晚晚小姐。” “晚晚小姐和世子···长得像吗?” 庆妈妈转身走之时,又留下这一句话。 这句话。 让刘婉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晚晚和世子,像吗? 这件事困扰了她一整个夜晚。 女儿熟睡,她就在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瞧她的五官和眉眼。 渐渐的,月光入心底,她心中多了个模糊的小男孩。 那个偷偷折了寒梅,被太监暴揍,然后险些冻死的小男孩! 寒梅······ 刘婉目光微动,寒梅是在她心中种下了的,她小时只是好奇,如此一枝花究竟有何神奇的魔力,能让那个小小少年拼死去护着它。 后来谢晋安求娶时,手中也拿着一束寒梅,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竟将动心埋藏得如此之深。 还妄想将谢晋安当作那人的替身。 刘婉叹了口气,她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小时候见了个人,比较难忘罢了。 为了女儿的名声,她只能祈祷晚晚和此事没有关系! 这一夜,她整夜没睡。 次日下午。 那个被她盯了一晚的小团子,正一步一跌地走了进来。 她脸上脏兮兮的,还嘟着小嘴,似乎是受了委屈。 盼春牵着她,无奈道,“小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怎么了?”刘婉将小家伙抱起,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灰。 盼春道,“小姐去外院玩,遇到谢怀山了,怀山少爷不知怎么的,脾气非常大,似乎是有狂躁症。” 想起谢怀山那副戾气重的样子,盼春就感到害怕。 她在老家神婆那里见过这样的小孩,跟中邪的那些孩子一模一样。 【男主一魂不稳,情绪狂暴,见到我就要来推我!】夏晚晚心想,越想越委屈。 盼春继续道,“谢怀山一见到小姐,就疯狂扑上来,想把小姐推进湖里,简直太可怕了!” “然后呢?”刘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的女儿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然后,奴婢想去拦,奴婢就被黎氏带人拦住了,还说孩子还小,小打小闹的不用去阻止!” “眼看着小姐就要被推进湖里了,忽然小姐不知从那掏出一个小铁锤!” “对,你没听错,铁锤!” 夏晚晚小小一个人,拿着铁锤,追着谢怀山锤! 盼春说,“小姐,你可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呀!怎么能用那么凶残的武器呢!” 夏晚晚也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她将黑乎乎的铁锤收了起来。 又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绑着蝴蝶结的小铁锤。 追着谢怀山锤! 谢怀山被锤得哇哇哭,夏晚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边锤边骂着十级婴语,特别脏。 黎氏见此过去拦,夏晚晚粉色的小锤锤没拿住,直接掉在了黎氏的脚尖! 黎氏脚尖都砸出淤青了。 夏晚晚因为小铁锤掉了,就在那哭,还说什么锤锤脏了,锤锤砸到屎了。 让黎氏赔她一个新锤锤! 黎氏脸黑青黑青的,恨不得给她一锤! 盼春去捡了那个锤锤,挺重的,她不知道小姐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会拿的起来! 趁着黎氏没反应过来之前,盼春抱着小姐就跑。 跑到一半,小姐要下来自己走,她抱着小锤锤,踉踉跄跄地摔了个狗吃屎。 她就一路委屈到现在。 谢怀山被她锤骨折了! 所以盼春说了她几句,她就哭了,一路哭到大奶奶面前。 刘婉听完哭笑不得。 小家伙被戳穿了,她埋在娘亲怀里,软糯糯地叫着,试图唤起一丝母爱。 可她的心声却出卖了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老祖夏晚晚!从来没有怕过谁,等男主长大,我还要和他单挑!】 【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以后,等我会拿笔了,我画爆破符去炸他!】 【我还要炸黎氏,我还要炸渣爹,我还要炸那个老登!】 正想着,夏晚晚的手在小口袋里摸索,忽然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她低头一看,这正是她以前随手画的爆破符。 【好哦好哦,还好以前用完的垃圾不丢,全放乾坤袋里了。】 一会她就偷偷拿去炸黎氏的屋顶! 嘿嘿。 刘婉愣了好一会,没读懂她的心声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的女儿,听着就像个惹不起的大佬。 她将小家伙放在地上,耐心教导,“你做得很好,人若犯我,我反击也未尝不可。” “不过晚晚,打回去也是要注意分寸的。” “比如,他推你,你就推他。不能他推你,你把他打成残废,报复过头了,反倒是你的错了。” “可如果你把他锤死,以后谁还敢惹你呢?” 第93章,炸了黎氏的屋顶 盼春都惊呆了。 【娘亲咧,你可真是个活阎王啊!】 【好好好,我把男主锤死了,我要拿前世积的德去偿还,一报有一报的因果。】 “娘亲···沙人是···不好的。” 会有因果报应的,会消耗你的福报的。 夏晚晚摆摆手,“沃们···不能···做坏事!” 【老天爷都在看呢!】 刘婉点点头,“看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今晚就罚掉你的一份肉泥。” 夏晚晚脸色一变,呔!上当了! 可一到晚上,夏晚晚垮掉的小脸又笑了。 娘亲给她准备了鸡腿。 “都长牙了,也该把肉泥换掉了!” 怕她啃不动,还将鸡腿撕成了肉丝喂她吃。 夏晚晚小脸都快笑成福娃了,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跟弯月似的。 美食啊!她终于可以吃美食了! 窗外的积雪融化,屋子里暖烘烘的,母女俩就这样惬意地过着温馨的日子。 而黎氏却咽不下这口气,她带着谢怀山,就去慈善堂告状了。 新请来的府医,帮谢怀山正骨后,老夫人眼底满是怒气, “刘婉知道的太多了,那个小孽种也不是个好东西,都不能留了!” 黎氏看向她,欲言又止,“老夫人,刘婉母女俩都死了,不会惹人怀疑吗?” 如此,谢晋安宠妾灭妻的罪名就坐实了。 就算他娶了公主,也得坐牢,且一辈子都走不上仕途了。 老夫人幽幽道,“兵行险招,刘婉若将那些事捅出去,你以为侯府就会好吗?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发现?” “祖母······”谢怀山满目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黎氏。 黎氏原本还担心,但是瞧见谢怀山目光,还是于心不忍。 若那个小孽种不死,怀山迟早会被她打死的。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 黎氏先将谢怀山抱回去叫人照顾了,又去老四院子,准备问一些药! 可才一走近,门口守着的小福星就慌慌忙忙要跑进去。 “站住!你跑什么?”黎氏呵斥一声,问道。 小福星紧张地看着里头,又搓了搓手,机智道,“我只是见夫人您来了,忙着去通报主子而已,夫人来此为何呀?” “本夫人来干嘛,需要跟你汇报吗?让开,不用通传了!” 黎氏高傲地撇了她一眼,有艳是她的儿媳,她自然想干嘛就干嘛。 也只有在有艳面前,她才能找到作为婆母的自豪感了。 小福星吹了几声口哨,便跟着黎氏进去了。 “夫人,您要不要去厅里喝个茶?”小福星怕小姐还没那么快完事,开口拖延道。 “不用,大白天的,应该没什么好打扰的!” 黎氏步伐匆匆,直到来到房门前,听见里头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才堪堪顿住了脚。 “四奶奶!夫人来看您了!”小福星朝里头大喊。 过了许久。 钟有艳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满脸艳色地打开了房门,“婆母找我?” “我是来找晋秋的,拿些东西便走,快叫晋秋出来!”黎氏耳根子臊红。 她知道钟有艳直爽,却没想到她白日也那么爽。 有些嫉妒,但不敢说。 “婆母,他体力不支晕过去了。”钟有艳不满地撇撇嘴。 黎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推开她走了进去。 果然瞧见一地的衣物,和背对着她,赤果躺在床上的男人。 脸色一红,又退了出来! 摆摆手道,“我告诉你我要拿什么,你把晋秋小药房的钥匙给我就好了!” 钟有艳回去拿钥匙了,爽快地交给了黎氏。 “婆母随意,我钟家还有药材铺,您拿多少,我补多少!” “哎呦,有你当然是我们晋秋的好福气,你们行事的时候悠着点,他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黎氏笑眯眯接过钥匙。 钟有艳点点头,见她离去,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阴冷。 她回头看了眼躺在榻上的高大男子,并不是谢晋秋,被窝里鼓起一块藏着的,才是谢晋秋。 还好在听到黎氏的声音时,就把他打晕放进被窝里了。 她对小福星吩咐道,“看看她拿走了什么,等她拿完,你就让人偷偷将里面的所有药材搬空。” 给黎氏扣一个大帽子! 此时的黎氏拿到药美滋滋地回去想毒害刘婉! 却在回到自己屋子的一瞬! “轰!”的一声爆炸,屋顶被炸开了花。 她整个人被爆炸殃及,痛到扭曲,乌漆嘛黑地躺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黑烟。 手上的药,也被炸成灰了。 院门外,盼春抱起夏晚晚,就往回跑! 今日小姐兴致勃勃,说要送个礼物给黎氏,她为了小姐安全,就跟来了。 没想到她一来就躲在角落里,拿出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黄色符纸。 念了一些她听不懂的叽叽喳喳以后,就交给她,让她丢上屋顶。 盼春扔了。 没想到炸了! 盼春吓傻了,以为是自己闯祸了。 哭着抱起小姐,一路冲回了刘婉的院子! ps:今天给姐妹们三更,啊啊啊冲啊! 第94章,小三是公主吗? 而另一边。 大使馆。 许柔柔好不容易养好身上的伤,能下来走动了。 她恍若至今,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是公主了! 是南眉国长公主之女,皇室血脉! 她问一个宫女,“长公主什么时候才愿意见我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宫女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急什么,长公主日理万机,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宫女露出鄙夷的目光,许柔柔算个什么东西啊! 也敢嚷嚷着要见长公主。 怕不是这段时日,吃好喝好,以为长公主是接她来享福的吧! 呵呵。 等见到长公主了,才是你噩梦的开始! 许柔柔见她如此态度,咬牙道,“你怎敢如此跟我说话,你可知我是······” “是什么?” 外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许柔柔定睛看去,只见一身着粉装,英姿飒爽的女子踢门而入。 “参见燕尔郡主!”宫女忙行礼。 许柔柔眼底有些诧异,但很快收拢了神色。 是南眉国的郡主啊。 那也比她身份差不了多少,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应该也是个公主吧。 她上前亲昵地拉住燕尔郡主道,“总算来了个说话准的人了,妹妹,你快坐。” “这宫女我吩咐她两句,她便对我不敬,你定要替姐姐重重罚她才好!” “姐姐?你是谁姐姐?”燕尔郡主不悦皱眉,一把甩开她, “你一个贱民,见到本郡主非但不行礼,还自称本郡主姐姐?好大的胆子!” 许柔柔被甩到地上,身上的旧伤传来痛感。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发现宫女和燕尔郡主正满脸鄙夷地看着她。 “不···不是吗?” 她的母亲是长公主,喊一个郡主妹妹有什么错! “小雁,掌嘴!”燕尔郡主随意坐在一旁吩咐。 宫女小雁有些犹豫,“郡主,她可是长公主的······”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又打不死你怕什么?”燕尔郡主没了耐心。 “是!” 小雁一把拉起许柔柔,往她脸上抽。 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得许柔柔脸都红了,她恶狠狠地瞪着燕尔郡主,“我知道错了!” 她知道,长公主一日没认回她,她就一日是贱民。 “郡主,求您让我见长公主一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自己恢复身份了,定要让这个燕尔郡主跪在地上求她原谅。 “呦,装得楚楚可怜给谁看呢?本郡主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只会装可怜求男人垂怜吧?” “呵呵,实话告诉你,就是长公主让本郡主来的,她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燕尔郡主高昂着头,她实在讨厌这种柔弱的女人。 整日待在闺阁里绣花待家,这辈子都要靠男人撑腰。 她就不一样了。 英姿飒爽,习武走四方,见识天地的广阔,也能和男人称兄道弟,一起喝酒。 许柔柔眼眸有了一丝神采,“带我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小雁,给她准备一套体面的衣服,一会我带她出门!” “是!” 小雁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她带了一套粉色的衣服回来,就见燕尔郡主瞪了她一眼。 “本郡主最喜欢粉色你难道不知道吗?竟敢拿粉色衣服给她,也不看看她配吗?” 小雁吓得浑身一哆嗦。 马上又出去换了一套衣服进来,这次,是浅绿色的修身长裙,许柔柔换上以后,及其合适。 她又给许柔柔化了胭脂水粉,将脸上的红肿,化成了纯欲色腮红。 看起来楚楚动人,简直就是绿茶一般温柔的小白花。 燕尔郡主打量了一眼,“切,长得勉强还行,但男人都不怎么吃你这款了。” 他们喜欢自己这样的。 几人左拥右簇的,带着许柔柔就上了豪华的马车。 许柔柔上马车的时候,险些站不稳,被燕尔郡主一把拉了上来。 远远看去,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 躲在暗处的景安侯府人见状,马上回去禀告了。 “真的?燕尔郡主亲自带她去了烁亲王府上?” 老夫人问道,那小厮忙点点头,“千真万确啊,小的在大使馆盯好几日了,今日长公主独自出门,前去拜访烁亲王,方才燕尔郡主也带许姨娘去了,两人亲如姐妹!” “太好了,太好了,长公主看来是打算认回柔柔了,我们过段日子,带着怀山,去接柔柔回来!” 老夫人欣喜若狂。 烁亲王可是当今圣上的都要称一句表舅的人,这般地位的人,长公主竟愿意带柔柔去拜访。 看来是打算认回柔柔了。 有这样一位身份的回来做主母,完全是够的! 而烁亲王府的宴席上。 长公主说了很多,无非就是和烁亲王合作,实现共赢罢了。 烁亲王已经四十多岁了,一双眸子微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让长公主聊得颇为吃力。 长公主默默在心里鄙夷,眼前的烁亲王,不过是个老谋深算,又好色的老狐狸罢了。 很快,燕尔郡主带着许柔柔进来了。 烁亲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 长公主微微一笑道,“这位是我的侄女,燕尔郡主,至于另一个嘛······” 许柔柔满是期盼地看着她,眼中含泪,长公主也微笑看她。 许柔柔心里一暖,原来她的娘,竟是如此高贵的一位公主。 她娘,要认回她了吗? 第95章,小三的身世 长公主却冷冷一笑,“另一位嘛,是本宫带来的乳母······” 听到乳母两字的烁亲王,懒倦深沉的眸子忽然就亮了。 看来长公主是有心了,连他的癖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他忙请人入座,长公主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小厮才恭恭敬敬地端来了酒菜。 许柔柔眼底失落,她的娘亲为什么不肯认她。 在烁亲王举起酒杯,对众人灌了一杯又一杯后。 许柔柔感到天旋地转,随后便晕了过去。 长公主带着燕尔郡主要离开,对烁亲王道,“本宫好不容易养好她的,亲王可要好好待她。” “难为长公主有心了,本王一定不会拂了你的面子。”烁亲王笑呵呵道。 长公主微微一笑,她知道烁亲王这样说,此事稳了。 她们回去的路上还在探讨这件事。 “姑姑,那许柔柔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竟以为自己是您的女儿!” 燕尔郡主从宫女小雁那里打听到许柔柔的心思。 当即就笑出了声。 整个南眉国都知道,皇室有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就是长公主天生就没有生育能力。 她是个石女。 可想而知,当年欺辱她的许波有多变态。 如今长公主四十多岁了,不仅先皇特许不用嫁人,还帮助皇帝把持朝政,就算没有子嗣,亦活得富贵! 那许柔柔,是怎么敢冒充的? 长公主眸色忽深,她看了燕尔一眼,表情寒冷逼人。 燕尔打了个冷战。 长公主说道,“许波若不这样说,你以为他能保住他那条贱命吗?” 她派人去边城打听得一清二楚,许柔柔许是遗传了许波的劣质色脑。 十二岁开始,就跟景安侯府的几个兄弟搞在了一起。 甚至为了生下子嗣进侯府享富贵,不惜勾引自己的亲哥哥。 还记得自己受尽耻辱的那段日子,许柔柔才一岁的年纪,就经常趴在窗外偷看。 那日,她分明可以逃跑的,若不是许柔柔大声叫喊,喊来了村民。 她也不至于又被许波抓了回去。 许波想让她当两个孩子的娘,囚禁她一辈子! 长公主想着想着,心底犹如被万箭刺痛,呼吸困难,连指甲都深深刺进肉里。 燕尔郡主不敢说话了,她已经猜到姑姑那时发生了什么事了。 “把那个贱人献给烁亲王,会不会便宜了她!” 她想着,姑姑若想要出气,定不能用这般轻松的法子去折磨许柔柔才是! “哼,烁亲王的口味与一般男人不同,这一夜,许柔柔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据她打探的密报,烁亲王爱好特别,钟爱生养过的妇人。 他那一家子,老爷子老婆子,全是内宅变态。 许柔柔要折腾的,可不止一个人呢! 呵呵。 生不如死! 长公主一想到许柔柔的下场,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我们且回大使馆等吧,明日烁亲王会将人送回来的!” 马车朝着大使馆而去! 半夜。 暗卫急急来禀告。 “不好了长公主!烁亲王府出事了!” 长公主连咒术发作的疼痛也顾不上了,穿了衣服急急赶过去! 推开烁亲王的房门,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烁亲王肩膀上被刺了一簪,府医正在替他包扎。 许柔柔则被人拿下,她衣衫凌乱,双目赤红,表情狰狞似乎要疯了。 问过烁亲王才得知,过程中许柔柔醒了,还拔下发簪刺伤了他。 若不是躲得及时,早就刺入心脏了。 瞧见烁亲王脸色难看,长公主更是怒气上升,她叫人将许柔柔抓回了大使馆。 一进门,就将人丢到地上,长公主一巴掌将她甩到了地上,大骂她坏了自己的计划! 许柔柔伤心欲绝,嘴角噙着血。 她麻木地看着她,“我从小因为没娘,遭受过多少白眼!你才找到我,便让我受此等羞辱!” “有你这般的娘,还不如没有!” 她始终相信自己是公主,没想到亲娘不仅不认她。 还将她迷晕献给那个变态的老男人! “谁是你娘?”长公主冷冷笑道,就连看她的表情,都不带一丝怜悯! 她恨死许家所有人了! “对啊,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不愿认我也正常。可是血脉是骗不了人的,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脉,我亦感到耻辱,我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许柔柔浑身瘫软在地,长公主不愿认她也就罢了,还将自己推入火坑!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本宫再说一次!你不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天生就不能生育,这是南眉国皇室,都知道的事!” 说起这个,长公主的脸色又多了一丝深沉!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许柔柔始终认为她在嘴硬。 可瞧见长公主的表情,冷漠又深沉,竟连一丝母爱都没有! 她又不得不怀疑长公主说的是真的。 可是,长公主不仅留了信物,自己身上还有胎记啊。 爹和哥哥都说过,她的亲娘是长公主,还有,全侯府都知道! 怎么可能不是呢。 她几乎崩溃着拉开衣物,“这个胎记你瞧着可眼熟?还有一枚玉佩,月牙形的刻着你们皇室的龙纹,若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要留下信物?” 长公主淡淡撇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你身上这个胎记能代表什么?那个玉佩,是本宫的随身物品不错,但那也是你爹贪图美色囚禁本宫时,扣留本宫身上的东西!” “后来本宫找到了机会逃跑,你却喊来了全村人,本宫不明白,你当时才一岁,为何如此恶毒?” “若不是你,本宫早就跑了,你说,本宫能不恨你吗?” 长公主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眼底满满的恨意和厌恶! “你自己瞧瞧,你和本宫到底哪里像了?” 这一句话,几乎击溃了许柔柔的心理防线! 她流着眼泪崩溃喊道,“我爹明明告诉了所有人,我娘是你,怎么可能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公主笑道,“因为本宫被人救走以后,你爹为了保命,跟景安侯说你是本宫的女儿,景安侯也想攀附南眉国皇室,才留了你们一命!”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 许柔柔浑身瘫软,难怪,难怪景安侯要不断地帮他们家。 帮他们家搬家,帮他们家隐姓埋名。 侯府几个少爷跟她玩得很好,她与谢晋安从小的青梅竹马,竟是景安侯一手撮合的!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能被皇室认回,然后侯府从中得到好处! 难怪啊! 难怪侯府的老夫人,黎氏,景安侯都在无条件地偏心她! 难怪刘婉做得那么好,却还是被处处针对,为的,就是给她腾位置呢! 侯府等着靠她捞好处呢! 原来这一切。 都有迹可循。 是她被蒙骗了一辈子! 她的身世,在她绝望的时候,又给她带来生存的希望! 在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时,现实又狠狠将她打入谷底! “哼!本宫可不管你信不信,本宫把你从牢里救出来,就是为了报复你们许家,本宫多年的恶气正无处撒呢!” “你以为你刺伤了烁亲王,你就能死了?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会让你死的!” “本宫还会让你的情郎谢晋安,你的儿子谢怀山,还有你的哥哥许鑫铂,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怪本宫啊!要怪,就怪你爹!” “许柔柔,你想知道你亲娘是怎么死的吗?” 第96章,小三受虐 许柔柔红着眼睛看她,嘴唇颤抖问道,“我亲娘···怎么死的?” “你爹看出本宫的衣物和首饰贵重,为了哄我当你们的娘,他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原配。” “你娘也是被他用卑鄙的手段拐来的,被迫生子以后,你娘却愿意为了你们两个孩子,安安份份和你们家过日子呢!” ”你哥哥明知道下毒这件事的,可他却没有阻止,他也想让本宫当娘,享受荣华富贵呢!” “爹该死极了!你也该死!你们全家都该死!” 长公主又哭又笑,眼底全是癫狂! 是啊,她那两年不疯,一直是她的报复心在支撑她! 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甘愿嫁给许波那样的村夫,认两个下贱的孩子作为亲生! 她恨许家,恨景安侯,甚至恨整个大夏朝! 她叫来了无默道长,流着泪吩咐道, “你去做法,若能召回许波的魂魄,便将他打得魂飞魄散,若召不回,即使违背天道,你也要想办法找到他所投胎的身体,杀了他,让他永生永世,消失在人鬼两届!” 无默道长被长公主这般模样吓坏了。 如此做,因果报应会全报应在长公主身上啊! 长公主怒骂:“还不快去!” 无默道长吓得腿脚一颤,忙上前拔许柔柔的几根头发,下去做法了。 许柔柔深感绝望和无力,她趴在地上,连反抗都忘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哥哥,会因她而死,她就疼得一颤一颤的。 可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长公主的怨毒的目光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笑道,“瞧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抬了进来,许柔柔浑身颤抖,脸色惊恐。 “不要!不要······” 她不断地往后退,却被人一把扯住了头发,丢进了铁笼里。 “你刺伤烁亲王,我打算把你包装成礼物,送给他赔罪!他最喜欢笼子里的女人了。他们全家,都喜欢,呵呵呵。” 烁亲王有多变态,许柔柔昨晚可是见识过的。 她拼命挣扎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大夏朝的子民!若是我被官府发现了,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呜,放我出去!” 长公主却冷笑着威胁, “朝廷?你可知你冲撞了皇室,本就是重罪!本宫救你出来的时候,用的是一个死人调包,你在外头,已经死了。” “若你敢让官府知道你没死,还越狱了,他们会怎么处置你呢?会将你严刑拷打,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还是像你那个贱爹一样,被当场砍头啊!” “许柔柔,识趣些,在本宫这里,你起码还能留着一条贱命,看看你儿子,死掉!哈哈哈哈哈。” “魔鬼!”许柔柔绝望大喊,“你这个魔鬼!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提到你儿子,你倒是没有那股病怏怏的劲儿了嘛,等什么时候我接他来见你呀!” 长公主觉得,这真的有趣极了。 “不······不要伤害我儿子,我儿子是景安侯府血脉,他是有身份的,你不能动他!” 许柔柔瞪大了眼睛,眼泪混着血流下,她声嘶力竭无比痛苦。 她该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啊! “哦?谢怀山是侯府血脉?本宫调查到的,可不是这样的!”长公主冷笑。 许柔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连怀山的血脉,她也调查得一清二楚吗? 不,不可能,这件事只有她和她哥哥才知道! 她从来没跟第三个人说过,怀山是哥哥的儿子! “你怎么可能查到······”许柔柔呢喃道。 “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哥哥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不过催了个眠,他就全招了,不过本宫可没留他做客,他在侯府才有好戏看呢!” “来人,给她打扮好,连人带笼送回烁亲王府赔罪!” 长公主边大笑边吩咐,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许柔柔瘫软在地上,麻木流泪! /// 黎氏屋顶被炸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所有婆子管家们都在加紧调查,就怕有刺客趁着侯府乱的时候趁虚而入。 连路过的狗都要问一句,你知道是谁炸的吗? 期间,有个丫鬟同黎氏说,“昨日爆炸的时候,奴婢瞧见了晚晚小姐鬼鬼祟祟的在你院子边,是不是她们······” 黎氏一巴掌就扇到了丫鬟脸上,“废物,那小东西还没我膝盖高,她拿什么来炸?你不要太离谱!” 丫鬟委屈捂脸,她分明看见了晚晚叫盼春扔了一个纸团上屋顶的。 黎氏非常生气,这次爆炸让她本就不多的头发,雪上加霜。 她戴上帽子,要再去问老四拿药才行。 可才到谢晋秋的院子,就见谢晋秋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小厮朝她走来。 小厮手上还拿着干架的家伙! 第97章,黎氏和四叔打起来咯 谢晋秋指着黎氏破口大骂, “黎氏!你知道我药房里的药有多珍贵吗?你拿几包药也就罢了,可你竟然把我的药房搬空了。” “我拿什么治病?黎氏,你想让我死吗?” 黎氏懵了。 她只拿了两包毒药而已啊。 谁搬空了你的药房! “你胡说什么?”她质问,“我不过拿了两包药而已,谁偷你药材了!” 谢晋秋却气到肉疼。 那些药,可是他留着续命的,黎氏这次真的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不是你拿的,难道是有艳拿的?分明昨日只有你去过药房!” “嫡母,我为你做过不少事吧,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就这样害我!” 若不是谢晋秋如今身子虚弱,他早就亲自动手了,“我以后不会帮你做任何事了。” 黎氏也恼羞成怒,“我没有拿!你个逆子,竟诬陷我!” “我诬陷你?你敢不敢让我去你院子里搜一搜?” 谢晋秋不明白,好歹是做过一府主母的人了,吃相竟这般难看。 连他续命的药材也要偷! “我的屋子刚被人炸了,你去搜啊,若是能搜出什么,我给你磕头!” 黎氏边走边骂,招呼着人就往她的院子走去! 谢晋秋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钟有艳。 钟有艳冷笑道,“你那些个药材,我钟家药铺里多得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然你的跪下求我,我就给你补上怎么样?” “这样你就不用和黎氏翻脸了!” 一句话,彻底洗清了嫌疑。 谢晋秋咬死牙关,“谁要你的施舍!去,去黎氏那里搜!” 黎氏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院子,“搜啊,我的屋顶都被炸了,还能藏什么!若搜不出来,我定给你们好果子吃!” 她被人诬赖,又见到那个没有屋顶的卧房,心里更烦躁了! 结果! 几个小厮在小福星的暗示下,在黎氏后院的地窖里,挖出了一箱药材! 黎氏脸都黑了! “有人故意放在这里陷害我的!” 谢晋秋抽搐着嘴角,他已经忍够了! 转身一巴掌扇在了黎氏脸上。 黎氏被打懵了。 “你敢打我?逆子!” “我不是你儿子!黎氏,你偷我药材等于要我的命,一巴掌还便宜你了!你还要狡辩,你可知连这个箱子和我药房里失窃的都一摸一样!” 黎氏百口莫辨,她急躁地辩解,语气很冲。 几个小厮这时,又从地窖抬出一箱药材,打开里头还有百年人参! 正是谢晋秋续命用的! 谢晋秋暴怒,亲自动手和黎氏打了起来! 黎氏也不想忍了,抄起家伙就反击,可谢晋秋居然扯住了她仅剩不多的头发。 疼得她龇牙咧嘴,拼命骂着我要和你拼了! 现场一下子鸡飞狗跳,甚至,连黎氏院子里的人,和谢晋秋的人都打了起来。 混乱不堪,嘈嘈杂杂。 钟有艳默默退后一步,叫小福星去报官了! 黎氏被官府带走的时候,都还在捶胸顿足地骂着脏话,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发已经没了。 她彻底被薅成了秃头! 看样子气得不轻,整个人都在抽搐哆嗦! 妈蛋,侯府不仅进了刺客,还进了小偷。 /// 夏晚晚被刘婉罚到门口站着。 她边嗦着奶壶的奶,小小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炸黎氏屋顶的事,怎么会被娘亲知道了! 刘婉在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哎呀我好困。” 夏晚晚目光一亮,嘿嘿,娘亲要睡觉了。 她悄悄放好奶壶,蹑手蹑脚地趴在地上,小屁股一扭一扭就往外爬去。 盼春见到她,瞪大眼睛,夏晚晚却急得站起身来,做了“嘘”的手势。 “胖春姨姨······沃们去···玩。” 盼春哪敢再带她去玩,蹲下身要抱她回去,夏晚晚却泪眼汪汪的。 “娘亲···睡了······泥和沃去······” 盼春本不想的,可她却瞧见了暗处里,拼命给她使眼色的望夏。 她无奈牵着小姐,往慈善堂去了。 刘婉在望夏身后,无奈叹了口气。 “大奶奶不要叹气,小姐也是想替你报仇。” 刘婉道,“你知道京郊外的护城河吗?” 望夏:? “那是我给她放的水!” 望夏:······ 慈善堂院外,蹑手蹑脚爬过来一个小奶团子,她特地让盼春给她换上黑色的口水兜,以为是夜行衣。 可盼春觉得,大中午的穿那么黑,多少有点显眼。 【我掏出什么符,老登就受什么符!】 她往乾坤袋摸索着,掏出一张纸! 低头一看,啊哈,这不是她自创的阴暗爬行符吗? 她蹲坐在地上,咬着手指沉思起来,“沃···要用介个···的话······” 有副作用的。 【要设定一个目的地,不然中符咒的人就会到处乱爬。】 【万一爬去我屋子,吓到娘亲就不好了。】 “小姐,你想怎么做?”盼春低下身子问道,眉宇间是浓浓的担心。 大奶奶怎么会纵容小姐胡闹呢。 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夏晚晚咬着自己的拇指头,小圆脸紧紧皱着,似乎在考虑爬到哪里合适。 忽然,她抬头瞧见了盼春姨姨的川字纹。 想到了那个在深宫中,总是皱眉扶额苦笑的皇帝伯伯。 【皇帝伯伯一定每天都不开心,我给他送个礼物,让他乐呵乐呵去!】 做好了决定,夏晚晚从地上爬起来,小家伙扶着墙趴在院子边,等老夫人出现呢。 蹲到太阳落山。 夏晚晚还是没蹲到老夫人出门,想来是病得不轻了。 【害,要是我的符符会自己走路贴到老登身上就好了。】 她边想边将符箓折成小纸人。 不多时,就见老夫人的卧房打开了门,她立刻用了些灵力催动。 小纸人迈开双腿就往老夫人房间里跑。 夏晚晚伸手要盼春抱。 “快揍···再不揍···来不及了!”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盼春心领神会,抱起她就往外跑。 身后的慈善堂,传来婆子的哀嚎! 声音凄惨,估计魂都吓飞了! 【嘻嘻。】夏晚晚在心里偷笑,那么有意思的东西。 皇帝伯伯应该会喜欢吧。 第98章,皇帝伯伯被吓成嘤嘤怪了 慈善堂内,老夫人正扭曲着身子阴暗爬行,苍老的面容狰狞着大笑,“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她控制不住自己,四肢着地,扭得像个蛆一样,朝着门外爬去。 婆子和丫鬟们捂脸尖叫,她们默默跟在后面,不敢去碰老夫人。 因为一碰,老夫人就阴暗地朝她们笑,还扑到她们身上扭曲。 “啊啊啊,快去找个大师来,老夫人中邪了!” 眼看着老夫人笑得张狂,越怕越远,几人手忙脚乱,一边追一边哭! 妈蛋,在慈善堂当差,就没一天安生过。 想赎身的欲望到达了顶峰。 太可怕了! 这个老登实在太可怕呜呜呜! 御书房。 皇上皱着眉头抚额,听着几个官员的汇报南眉国长公主的去向。 “烁亲王已经来跟朕回禀过了,长公主想让他在朕面前说几句好话,让出青利城。”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 “可南眉国送来的金玉琉璃盏,要不要还回去呢?” 受了人家国宝的滋润,又不给南眉国好处,几位大臣觉得不太妥! 皇上一拍桌子! “又不是他们的东西,干嘛要还回去?” 这分明是小晚晚的东西,小晚晚的东西就是九皇弟的东西。 九皇弟的东西,就是大夏朝的东西。 而且里面装着小晚晚祖师爷的骨灰,一直留在南眉国多不礼貌啊。 在大夏朝给老祖师爷建个太庙,让万人供奉多好。 凭什么给南眉国! 凭什么? 皇上这样想,也没有说出来。 他作为皇上,自然要礼尚往来,可又不想白便宜了他们。 他们竟敢藐视大夏朝,还欲对太后太妃下手! 要是送点什么能吓吓她们就好了! 忽地,皇上有了个主意,对几个官员说道, “他们想要好处给他们就是了,你们去准备一些大夏朝的特产,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送回去!” “越吓人越好!” 几个官员为难地看着皇上,一脸便秘多年的表情。 “比如什么?” “朕哪里知道!你们连这都想不到,朕要你们有何用?” 皇上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折子随手一甩。 “给朕下去想,想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眼见几个官员默默退下。 皇上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小铜镜,摸了摸额间的川字纹。 看吧,朕的川字纹就是被这些废物气出来的。 妈的,可惜了朕的帅脸! 这帮废物,连个吓人特产都想不到,要他们有什么用。 还要朕来想? 朕要是能想到,朕就把景安侯府打包过去了,毕竟他们一家子都挺吓人的。 “哎呦陛下,您喝点菊茶降降火。”钰公公捧上茶来安抚道。 皇上放下铜镜,“你说,晚晚那个小家伙怎么还不来找朕要封赏啊!” 她不是想要爵位吗? 朕给她就是了,谁说一岁的小女娃就不能拥有爵位呢? 他想见小晚晚,然后跟她一起埋在珊瑚树下,年轻十岁,变成大夏朝最帅! “陛下这是连晚晚小姐的爵位都想好了?”钰公公问道。 “想好了,朕一直挂念着她,念着给她送点什么礼物呢,大夏朝如今国泰民安,全靠晚晚。” “也不知道晚晚想不想朕。” “也不知道晚晚会不会给朕送礼物!” 皇上幽幽叹气,那么好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的。 唉。 钰公公额角一抽,忙说会的会的,让陛下去休息,今晚枕头垫高点,许就能收到晚晚小姐的礼物了! 皇上只能和衣准备入睡了! 他真的听了钰公公的话,将枕头垫得高高的。 美滋滋地想着晚晚会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呢!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诡异的动静。 皇上转头一看,就撇见窗上有个爬行的黑影。 黑影忽然消失,他松了一口气。 可再一睁眼,就见一个老太婆阴森森地笑着,从窗户爬进来。 身上的骨骼扭得嘎吱嘎吱响,对着他“桀桀桀”地笑。 皇上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魂魄险些离体。 他捂着脸发出尖锐爆鸣,“来人啊!有刺客!” 钰公公带着御前侍卫冲了进来,就见一个老太婆扭曲着身体,诡异地爬着追着皇上跑。 皇上跑得脚不着地,都快要被吓哭了。 “嘻嘻嘻嘻嘻桀桀桀桀桀桀哈哈哈哈哈。” 老太婆发出诡异的笑声,四肢并用追着皇上爬。 皇上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飞。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就在老太婆要扑到他身上的时候,御前侍卫飞身过来,一脚就朝着老太婆踹了过去。 哪知,老太婆双眼贪婪,直接抱住了御前侍卫的腿。 笑得又阴森又猥琐。 御前侍卫:妈的,什么老变态!给爷死! 他举剑就要劈死她。 钰公公却大喊,“这不是景安侯府老夫人吗?” 御前侍卫:······ 强忍着一口气,一巴掌往老太婆脑壳上扇去。 老太婆被扇飞,晕头转向地在原地打滚爬行。 钰公公又叫人提了一桶冰水过来,泼在了老太婆头上,全身都浇透了。 贴在身上的符箓也沾水,逐渐失去了功效。 皇上还躲在钰公公身后掩面哭泣呢。 这一遭,好好的一个威武严肃的皇帝陛下,被吓成了嘤嘤怪! 该死的景安侯府,朕要弄死你们嘤嘤嘤。 他带着怒气写下了圣旨,本来是要抄全家的,钰公公劝他冷静,想想晚晚小姐! 皇帝这才为了晚晚,把圣旨改成了削他景安侯府的爵位! 次日。 老夫人就被皇上口谕,当作本朝吓人特产送给了南眉国长公主。 就连包装都没包装,直接在衣服上写着大夏朝独有特产,就送去了大使馆。 “陛下说了,这老婆婆晚上的时候,能与神明沟通呢,可是我们大夏朝的神婆,长公主可要好好招待我们的神婆。” 长公主:······ 瞧见那晕死过去奄奄一息的老太婆陷入了沉思。 难道现在不醒,是魂游神界去了? 皇上又让钰公公带着那道削爵位的圣旨,去景安侯府宣纸了。 谢晋安正在求着刘婉,让她去捞黎氏出来。 刘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还说拿出和离书,就考虑一下。 谢晋安破防了,怒骂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是嫌弃我如今没官了是吗?” “我告诉你,圣上迟早会看到景安侯府忠心的,等我洗刷冤屈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正骂着,有人禀告有圣旨来了,钰公公亲自送的。 谢晋安一脸惊喜,圣上一定是查明真相了,要恢复他的官职呢! 他要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哈哈,刘婉你就等着后悔吧!” “我倒要看看,我要是升官了,你还会不会跟我和离!” 他高高兴兴地整理衣袍接旨去了。 第99章,革除爵位 谢晋安来到前厅接旨,他意气风发,连给钰公公的红封都准备好了。 他还通知了全府人前来,瞧瞧他是如何升官的。 全府的人齐刷刷地朝着钰公公跪下,等待钰公公宣纸。 可。 钰公公面色阴冷,目光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他宣纸:“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景安侯府居心叵测,不仅屡次冒犯天家颜面,死不悔改,还派老刺客进宫冒犯陛下。” “景安侯府爵位革除,此后改名为谢府!”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谢晋安更瞪大了眼睛,腿脚一软,“你说什么?革除爵位?冤枉啊陛下!” “我们没有派刺客进宫啊!” 侯府情况本就不好了,他再傻也不会自寻死路吧! 还派老刺客? 就算真的能杀了皇帝又怎么样? 又轮不到他来当皇帝! 他们怎么敢做这样的事啊! 一定是有人污蔑! 而且陛下还信了! 他跪着上前,抱住钰公公的大腿,“钰公公,我要见陛下,求求您让我见一见陛下!” “定是有人诬赖侯府!”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刘家,刘婉要和离我没肯,她就让刘家做局来污蔑我!” “钰公公,求您了让我见见陛下!侯府真的冤啊!” 谢晋安声音都在颤抖,他险些哭了! 他被罢了官,原本还有个世子爵位的,如今连这个也没了。 那他以后,和平民百姓还有什么区别? 他会被人看不起的,他爹他祖宗都会怪罪他的! 他对不起谢家祖辈的努力啊!侯府基业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钰公公轻轻一脚就把他踹开了,夹起嗓子道,“接旨吧,谢公子!” 一声谢公子,让谢晋安兜头的寒意从头淋到脚,他拿过圣旨,哀求道, “侯府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要上奏,我要洗刷冤屈!” 钰公公冷冷一笑, “冤枉?你敢质疑陛下的决定?洒家就告诉你吧,昨儿个晚上,你家老太太去哪了?” 谢晋安脸色忽然惨白。 昨晚,祖母中邪了。 甩丢了一众下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至今下落不明! 难道,她真的去刺杀皇上了? 有了这个想法的谢晋安异常恐慌,他的祖母一定是被邪祟害了! 他要找圆通大师,找圆通大师去跟陛下说! “哼,谢公子,莫怪洒家没提醒你,这府上有的是你惹不起的人,至于上奏,洒家还是劝你想清楚再说。” “一个被永生禁足的老太太,侯府的人还敢让她出去,去哪不好,还去到了陛下面前!” “你们视天家威严为什么?能革除爵位,已经是陛下最轻的处罚,若不是侯爷还在外头征战,你们全家都该抄!” 若不是陛下顾及着晚晚小姐和刘婉,早就以刺杀的名义斩了谢家全家了。 而谢晋安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想将锅推给自己妻子。 钰公公在心里暗暗鄙夷。 自己都比谢晋安有男子气概得多。 谢晋安整个人瘫软在原地,他问道,“请问公公,我祖母呢?” “洒家怎么知道,你到处找找说不定有贵人能帮你找到呢!” 钰公公冷哼一声,翘了个兰花指转身离去了。 这一趟,他满满的自豪感。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男人还不如太监啊。 人都走了。 谢晋安一个人跪坐在地上,瞧着曾经辉煌的景安侯府,如今冷冷清清。 下人要换上谢府的牌匾,他就哭着前去阻止。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侯府会毁在自己手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啊! 他悔得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整个人崩溃不成样子。 刘婉知道了这个事,转头看向那个啃着鸡腿吃,弄得满脸是油的小家伙! 小奶娃如今一岁了,牙齿还没长齐,但是她就喜欢吃,她的小圆脸还没鸡腿大呢。 刘婉问她,“你是怎么说服老太太进宫的?” 啃着鸡腿的脸微微一顿,夏晚晚羞涩低头,将鸡腿护在身后, “沃不···不鸡丢。” 【啊,娘亲昨日不是睡着了吗?】 【她怎么知道我偷偷去慈善堂了?】 【害呀,新手保护期在娘亲这里,丝毫不管用啊!】 她小小的脑袋里天人交战,想着怎么把这个事情瞒过去。 忽然,刘婉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吃,娘亲不收你的鸡腿!” 夏晚晚顿了顿,又默默掏出鸡腿啃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满足。 【真好,瞒过娘亲咯嘿嘿。】 刘婉尽力压住嘴角。 女儿这次可算是帮了她大忙了。 如今谢家跌入谷底,她该做些什么了。 庆妈妈送信来了,告诉她老太太在大使馆被长公主软禁保存了起来。 她让几个面生的丫鬟去给谢晋安递消息,犹豫了许久,又让庆妈妈给九王爷带了一封信。 这是她最后一次求九王爷帮忙了。 成败与否,就看这次了。 安排完这些,想到谢子暮这几日就要上考场了,她不放心,特意炖了补汤去看他。 听听子暮的打算。 子暮看着自己身后一面墙满是书架的书,他自信满满。 “母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不负所望!” 这里的所有书,都是母亲给他买的!包括读书的教育和经费。 他永远只有刘婉一个母亲! 这一夜,刘婉也同他说了很多。 /// 谢晋安知道老太太在长公主那里时,整个人都很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柔柔求长公主救下祖母的!” “我要去拜访长公主,将她们接回家!” “对了,把怀山也抱过去!” 第100章,想接小三回家 大使馆内。 许柔柔被烁亲王一家子折磨了好几天,回来时,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 全是被人用牙齿咬出的血印,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地方,受伤更多,不碰都疼啊。 她整个人都麻木了,脸上全是血痕和泪痕。 她想死! 长公主却对着她打量了一番,满意道,“啧啧啧,看来烁亲王给足了本宫面子,竟然没毁了你的脸!” 许柔柔的伤,全在衣服底下。 不失体面,长公主很满意! 许柔柔眼中全是红血丝,寻到了机会她挣脱宫人,朝着柱子狠狠撞去。 长公主面色一变,身旁有武功的丫鬟,立马飞身上前,抓住了许柔柔的头发。 但还是撞到了,额头上多了一片乌青。 “阿恕,你的身手越来越快了。”长公主夸道。 阿恕低头到一边,默默不语。 长公主一脚把许柔柔踹翻在地,“想死了一了百了?本宫身边有的是能人异士吊住你的贱命!” 许柔柔面色毫无波澜,目光涣散,濒临疯癫之时,就是这般麻木冷静的神色。 长公主见此,一下子觉得无趣了。 忽然。 有宫女前来禀告,“公主,景安侯世子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说要求见!” 许柔柔忽然抬眸,神色微变。 长公主见她有反应了,当即拍手叫好,“好好好,一个两个都送上门来了,本公主正无趣呢!” 她出去见了谢晋安。 谢晋安朝着长公主行礼,将带来的礼物放在了一旁。 “多谢长公主出手救我祖母。” 长公主微微一愣? 什么祖母? 她救什么了? 谢晋安又道,“柔柔与我青梅竹马,感情甚深,若不是长公主出手,晋安怕是这辈子都要失去挚爱了。公主,晋安求您让孩子见他娘一面吧!” 长公主忽然明了。 原来谢晋安把她当恩人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不比直接杀了他有趣多了吗? 她漫不经心道,“你就是景安侯世子?许柔柔在本宫面前提起过你。” 谢晋安受宠若惊。 长公主道,“不过本宫今日还不能让你们见面,三日后再来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 谢晋安慌了,“长公主!能否让我见祖母一面?” 长公主皱了皱眉头。 她猜到了谢晋安口中的祖母,应该是前几日陛下送来的那个老太婆。 昨晚醒过一次,在大使馆阴暗爬行,大半夜的吓她一跳。 好在无默道长发现了老太婆身上的符箓,看起来像是湿水又干了的样子,无默拿去研究了。 研究了一整夜,都没发现这潦草符文有什么奇妙之处。 看来是出自高手! 侯府里头居然有高手? 长公主想,这该就是大夏朝皇帝给他们的下马威了! 她若将人还给了谢晋安,那就是拂了大夏朝皇帝的面子,大夏朝也就有了机会找他们麻烦! 真是可恶! “不能。”长公主冷冷拒绝。 谢晋安慌忙上前拦住了她求情,却被有宫女阿恕拿下了。 “大胆!” 一旁的谢怀山,见自家爹爹被拿下,又见不到娘。 双目顿时红了起来。 长公主一转头,对上一岁小孩的通红愤怒的目光,微微有些不悦。 “小孩真可爱,把他抱远点!” 长得真丑。 跟前段时间打开金玉琉璃盏那个奶娃娃简直天差地别。 “不让···爹娘···见······” “沃···跟你···拼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 谢怀山在宫人怀里奋力挣扎,对着长公主挥舞着拳脚。 癫狂的模样不像是正常小孩。 倒像是中邪了的。 果然,谢怀山奋力挣脱了宫人,朝着长公主扑过来,他小小的身子彪悍无比,直接扑到了长公主的腿上。 长公主险些没站稳,慌了一瞬,“护驾!” 无默道长这时出现,念了句咒语定住了谢怀山。 “我说是什么呢,原来是一魂不稳!灵魂出窍过吧!” 无默法师手指带着灵力,压下了谢怀山躁动的一魂。 谢晋安都吓傻了,他跪下来求长公主不要同小孩计较! “灵魂出窍过?”长公主微微一愣。 一个一岁小孩,怎么可能会灵魂出窍?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无默道长道,“探探他体内是否有灵气!” 无默道长单手扣在谢怀山的头上。 谢怀山拼死挣扎,他感觉到一阵霸道的力量,串入他的体内去探他的丹田! 他灵魂出窍前,还留着些残留的灵气。 很快被无默道长探到了。 无默道长收手,对长公主道,“有,他可能就是······” 他们一直在找的灵娃。 长公主如遭雷劈。 满眼不甘心的神色,死死盯着谢怀山。 南眉国神明预言中的灵娃,怎么会是许家的贱种! 谢怀山也神色暴戾地瞪着她,完全没有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 她狠狠咬牙,将心中的不快忍了下去,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换个方式折磨许家人了! 呵呵。 “来人,请世子进屋喝些茶,一会让柔柔打扮好,再来见你!” 说罢,拂袖离去。 谢晋安愣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儿子,似乎更加相信了贵婴这个说法。 长公主的态度,从他儿子开始改变的。 太好了,谢家又有希望崛起了。 他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怀山,你以后就是谢家的宝贝!” 谢怀山面上没有笑容。 很快。 宫女将许柔柔打扮好了,换上漂亮的衣服,来到谢晋安在的房间。 她原本空洞的目光,在见到谢晋安和儿子的一瞬,忽然绷不住了。 她扑到谢晋安的怀里,哭得伤心。 谢晋安只以为她是太激动了,也伸手回抱她。 许柔柔疼得轻呼一声,赶忙放开。 “安郎,你快带我回去好不好,我好想你们!” 谢晋安问她额头上的淤青怎么回事,许柔柔却说是方才太激动了,不小心磕到了。 她不敢说长公主对她做的那些事。 这样一来,谢晋安嫌弃她了,她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她想活着,必须牢牢抓住景安侯府,她要回去才有希望! 在这里,只能等死! 谢晋安问她,“长公主可有与你相认?” 许柔柔目光闪躲。 侯府以为她是公主,才对她偏心和宠爱。 若是她现在说出了真相。 侯府将她丢弃,她岂不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她不能说。 “那个,长公主对我挺好的,安郎,你想办法带我回去好不好,怀山不能离开我啊!” 谢晋安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的傻柔柔,连公主都不想当,就喜欢他呢。 他怎么能负了她! “好,我这就和你去求长公主,让你跟我回家!” 谢晋安说着就要出门。 许柔柔慌忙拦住了他,“不用告诉她,我乔装打扮成丫鬟跟你走!” “那怎么行?”谢晋安一心想在长公主面前表现。 长公主对他这个女婿满意了,才会帮他的。 “安郎···不要去······”许柔柔惊慌失措! 就在谢晋安推开门的一瞬,长公主面带微笑地在门口看着他们。 许柔柔浑身打了个寒战,恐惧从脚蔓延到全身! 谢晋安却不知死活地迎了上去! “岳母大人,小婿想接柔柔回家!” 第101章,抬三儿为平妻 长公主微笑道,“你们夫妻之事不必同我说,你接她回去吧,对了,记得好好对柔柔哦······” “柔柔许久没见她哥哥了,有时候,你要让他们兄妹俩多聊聊,毕竟······” 长公主看向许柔柔,露出笑意。 许柔柔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她暗暗祈祷:不要,不要! 此时,谢晋安却高兴地接上了长公主的话,“晋安知道,大舅子是柔柔的亲人,亲人自然要多多相处促进亲情的!” “晋安一定听您的,让他们多独处!” “晋安还打算给柔柔安排一个大院子,让她和大舅哥都住里头!” 谢晋安安排得满心欢喜。 他实在太激动了,原来他的岳母竟然那么为他着想。 柔柔是公主,那大舅哥沾亲带故的,也一定会有不少好处的。 真好! 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满不满意! 长公主微微一愣,挑眉看向他,“如此安排甚好!” “多谢岳母认可!您如此照顾柔柔,晋安对您感激不尽,上刀山下火海晋安也愿意!” 谢晋安当即就跪下了。 许柔柔双手紧紧攥着,脸色苍白心跳如鼓。 她害怕长公主戳穿她的身份,让她最后活命的机会都不给。 “起来吧。至于你的祖母,还是让她在本宫这里避避风头,养好身子再说。” 长公主笑眯眯的,眼底的恶光一闪即逝。 谢晋安感动极了。 “多谢岳母体贴,多谢!” 磕头行礼,又对长公主奉茶,又说了很多感动的话。 谢晋安才带着许柔柔和儿子离开! 真是太好了。 长公主对他们又体贴又好,有这样的岳母,身份又高。 不比刘家那个好多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许柔柔脸色一直不好看。 她害怕长公主又在玩什么花招来对付她。 “柔柔,祖母说要抬你为平妻,你以后和刘婉的位置一样了。” “对了,过段时间四弟妹打理生意好转了,家里的事情都给你做主,你以后就是主母了。” “还有啊,我娘给你单独弄了一间大院子出来,你和大舅哥一起住里头,住得舒服些。” ······ 谢晋安说了一大堆。 让许柔柔受宠若惊。 她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对啦,她都快是侯府主母了。 长公主想再对她做什么,也不容易吧。 车马很快回到谢府。 许柔柔不识字,府上的牌匾换了她也看不懂。 就见一个赌鬼抓着谢子暮在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儿富贵了,就忘记老子是你爹了是吗?” “要不是老子去凑热闹等科考结束,老子还真不知道你竟成了侯府的儿子!” “你如今有钱了,不拿一点来孝敬老子,老子被那些讨债的打得多惨你知道吗?嗯?” 谢子暮微微低头。 眸子里竟是黑沉,在听见谢晋安喊他的时候,他才抬头,目光里满是无助。 “父亲,这是儿子以前的继父,来要钱的!” 谢子暮解释道。 谢晋安一听到要钱,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人一旦给过了一次,以后就会源源不断的要,那怎么了得! 他叫小厮把人打跑了。 谢子暮:“多谢父亲。” 谢晋安心情极好,他问道,“子暮,你方才是参加科考回来的?” 子暮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记在他名下,若能中功名,那也对他来说也是荣誉啊。 “是的。”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身边的小厮呢?”谢晋安问道。 科考那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少爷自己去! “被母亲派走了。”谢子暮低头。 “又是刘婉!她都被软禁了还那么不安分,非要和我闹成这样吗?” 谢晋安双手叉腰骂道。 不过他心情好,又试探子暮,“你觉得这次考得怎么样!” 谢子暮道,“几个月前先生押中过这题,子暮写得颇有信心。”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子暮,既然刘婉这般对你,爹给你做主,换个母亲怎么样?” 谢晋安打着算盘。 谢子暮若是能考取功名,让他成为公主膝下的嫡子。 以后谢府就翻身了。 可子暮却知道,不能那么快答应。 他道,“父亲何不等放榜再说?” 谢晋安觉得有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你能中榜,父亲一定给你一个体面的出身,让你飞黄腾达!” 谢子暮笑着点点头。 在看见谢晋安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走进谢府后,他的笑容忽然消失。 目光变得冷洌。 他走到巷子拐角,拿出一袋钱给了那个赌鬼。 “跑远点,以后不要来这里!” “好好好,多谢少爷!” 赌徒两眼放光跑了,今日他居然遇上贵人了,陪贵人演了一场戏,就有那么多钱。 真好! /// 刘婉听说谢晋安将许柔柔接回来了。 “是真的,而且许姨娘的身上的料子都不一样了,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回来的时候,和世子···大爷,恩恩爱爱呢!” “世子还说要抬许姨娘做平妻,要给她单独划一个院子出来。” “以后主母还要给她当!” 望夏说起这个的时候,满目不屑。 谢晋安没了爵位,不能再叫世子了。 要叫大爷! 刘婉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没老夫人在,要和离书就简单多了。 “猜到了!” 九王爷的探子,将许柔柔在大使馆遭受的事情全都告诉她了。 她得把握这个机会,万一许柔柔被爆出不是公主,那自己再想走就难了! 她对望夏道,“抬平妻需要谢家族老从边城过来,给许柔柔记上族谱,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望夏,你再去打探一番,等族老们来了,我们刘家的族老也该来了!” 这是一场激动人心的博弈。 望夏热血沸腾,笑着说,“是。” 脚下生烟跑了出去。 盼春带着夏晚晚回来了。 夏晚晚垂头丧气的。 【唉,还差渣爹没炸呢,他怎么就不在呢?】 因为炸不到人而不开心,夏晚晚头上的啾啾垂了下来。 给娘亲出气未遂啊。 刘婉抱起她亲了一口,“怎么了晚晚?” 夏晚晚不敢回答,“沃···没玩够!” 刘婉:······ 行,过几日让你玩个够! 第102章,刘家族人帮娘亲要和离书 夜。 许柔柔担惊受怕了一天,见长公主没对她下手。 她才松了身子,打算和衣入睡! 谢晋安却在这时来到,迫不及待地抱着她,说一些肉麻的话! 许柔柔被抱得浑身伤口都在疼! 她也想和谢晋安亲近,可自己身上全是伤,可不敢露馅! 她推开谢晋安,拿孩子做借口。 “安郎,我太久没照顾怀山了,一离开他就哭,等我陪好他再陪你!” 谢晋安有些不悦! 自从知道许柔柔身份以后,他现在满满的新鲜感。 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共度春宵! 许柔柔目光闪躲,“我们过几日不就是新婚夫妇了吗?留到那时候再······不更有意义吗 ?” 谢晋安觉得有道理。 “柔柔真是体贴!” 许柔柔尴尬地笑。 谢晋安又道,“那今夜,我睡你旁边就好,绝对不碰你!” 许柔柔无奈,只能应下了。 夜里。 谢晋安时不时碰到她,疼得她龇牙咧嘴! 尤其是翻身时,她要死死捂住衣服,以免那些伤痕露出来。 担惊受怕地睡了一晚上,许柔柔精神紧绷,整个人透露出疲态。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又要过多久! 又能过多久! 这日。 是谢家族老来给许柔柔上族谱的日子,他们听说许柔柔身份不一般,一刻都不敢耽搁。 一大早就来了! 在见到谢府的牌匾时,几个族老一脸疑惑。 不过他们疑惑没多久,刘家的族老也来了。 谢族长赞叹道,“许柔柔如今身份不一般了,还好刘婉懂事,也叫了刘家族老来给柔柔撑面子!” 刘族长:······ 他没有同那个谢族长说什么,带着刘家的人,就进了前厅! 刘尚书来了,刘夫人也来了!刘时也来了! 唯独刘烨,要照顾生产的五公主,就没有来! 不过刘家人觉得,有他们也够了! 内院里,望夏急急通禀! “大奶奶,刘家族老和刘尚书一家都来了!谢家的族老也都到了!” 刘婉将还在熟睡的夏晚晚拎起来,给她换上衣裳。 又叫盼春去叫谢子星和谢子暮了。 刘婉要出院子,被婆子拦下,“大奶奶忘记自己在禁足了吗?” “没有主母和老夫人的命令,大奶奶不能出去!” 婆子当然知道今日是许姨娘上族谱的日子,她怕刘婉嫉妒,前去搞破坏。 刘婉淡淡喊道,“庆笙!” 庆笙立马拿着狼牙棒出现,她一棒一个,直接抡飞了那两个婆子! 婆子砸到地上晕了过去! 前厅热闹。 两家族老分开正坐。 一边在高兴景安侯府要飞黄腾达了。 一边满目严肃,眼底的怒火似乎要掀飞谢家这个宅院! 谢晋安带着许柔柔先来的! 谢家族老很高兴的接受了许柔柔的奉茶。 谢族长微微疑惑,“对了,晋安,婉儿愿意让你抬柔柔为平妻,还叫来了刘家族老一同前来,她人怎么不来?” 刘婉能为谢家做到这份上,谢家族老对她及其满意。 以往谢家的许多事情,刘婉不仅亲力亲为,出钱出力,还次次将事情处理得极好。 如今竟连抬平妻过门,她都还叫来了刘氏族老。 可见她的贤良淑德啊! 谢晋安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悄悄打量了一圈刘家族老,发现没人打算阻止他。 他才放心道,“婉儿身子不适,在院中休养,我们不必等她了!先给柔柔上族谱吧!” “对了,族长,柔柔如今随着南眉国长公主,姓拓跋。” 这是他想了好久做的决定,许柔柔已经在牢里畏罪自戕了,如今换姓名换身份,才能让她以后安生,不被追责。 刘家族人一言不发。 在刘婉没来之前,他们不会说一句话。 就连刘时要冲上去理论,都被刘尚书拦住了。 谢族长顺利地在族谱上添了拓跋柔的名字,对她的身份极为满意! 写完,又问道,“婉儿生的那个小丫头一岁了吧,也该是上族谱的时候了,如今我们来一趟,顺带就一起上了吧!” 说罢,正要动笔! 可谢字刚写下,门卫就传来一声冷淡的女声,“慢着!” 谢晋安脸色变了变,转头就见刘婉抱着女儿过来了。 他挂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婉儿,你身子还没养好,怎就出来······” “给我滚!” 见谢晋安要接近刘婉,刘时冲上去推开了他,将阿姐护在了身后。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众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刘三少爷,你这是何意?”谢族长开口问道! 刘婉拍了拍刘时的肩膀,将怀中的小奶娃交给他抱着,对谢族长道: “族长,您不必给晚晚上族谱了。” 谢族长一脸疑惑。 刘族长和刘尚书出来道,“我们此次前来,是来提和离的!” 刘夫人心疼地将女儿揽到自己身边,示意她别怕。 刘家族人上千,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后盾! “和离?晋安,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婉儿怎么就要和离了!”谢族长一脸懵。 谢晋安对刘婉道,“婉儿,别闹了行吗,你知道的,谢家不可能有和离的妇人,就算柔柔在我们中间,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言外之意,刘婉嫉妒许柔柔。 可若刘婉不同意,许柔柔也不会成为平妻啊。 谢族长懵了。 刘婉面色冷淡,“族长,你不必听谢晋安说这些,按照他的意思,该上族谱成为的,是谢怀山才对!” “这是何意?”在场的人都不明白。 “当初我生产时,谢晋安将谢怀山抱来,趁我昏迷,欲要将晚晚掉包成谢怀山!好在我及时醒来,才没让他得逞!” “若是当初他得逞了,如今我的女儿,就遭杀害了,嫡子也就成为谢怀山了!” 刘婉将事情全说了。 众位族老面色大惊! 掉包嫡出孩子,混淆血脉可是家族里头的重罪! 他们看向谢晋安和许柔柔。 谢晋安脸色也不好看,但他笃定,祖母一定会处理干净的。 他道,“婉儿,当初不是查清楚了吗,是你手下的嬷嬷为你着想,自作主张将怀山抱来掉包,给你一个男娃稳固你的地位,如今你怎冤枉我?” 刘婉呵呵一笑,对着刘时道, “阿时,将人带上来!” 第103章,渣爹小三做的事被捅出来喽 一个嬷嬷一个丫鬟,皆是谢晋安当初将怀山抱过去的掉包的人证。 谢晋安脸色慌乱。 许柔柔紧张得手心出汗! 那是她出的主意,她甚至还叫人在刘婉的药中下毒药,让刘婉难产毙命。 这样,怀山不仅是嫡子,还没有娘。 主母,就该轮到她了! “这个嬷嬷和丫鬟,就是当初抱孩子来产房掉包的人证,事情失败后,她们险些被害,如今全招了!”刘婉道。 嬷嬷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老奴对不起大奶奶,都是世子,都是世子和许姑娘吩咐的!” 丫鬟也哭了,“奴婢性命担保,嬷嬷说的是真的!” 有了两人的指证。 谢家的族老看向谢晋安,大骂糊涂啊! “这样的事,你也敢做,你就不怕你们侯府在谢家族里蒙羞?” “晋安你糊涂啊!嫡出血脉怎可混淆!” 但是因着许柔柔如今身份高贵,谢家又要重新崛起,他们还是打算帮着谢家说好话的。 毕竟族老们都很喜欢刘婉,晋安离了她,怕是再也娶不到那么好的媳妇了。 “这不是没得逞吗?晚晚如今好好的,是谢家对不起她,晚晚,族长爷爷让你爹道歉可好?” 夏晚晚原本惺忪的睡眼,在听到有人叫她以后。 猛然惊醒! 靠,差点错过那么大个瓜! 她摆摆手,小圆脸坚定道,“完句···了哈。” 婉拒了哈。 “不···不要道歉···不要····不要爹······” 她又指了指娘亲,“要···或离······” 谢家族老脸色都变了。 “此事,我会让晋安给你交代的,但是没必要走到和离这步!”谢族长道。 刘婉冷着脸,“带上来!” 又来一个嬷嬷,来到就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 正是一直给刘婉送补药的容嬷嬷。 许柔柔忽然手一紧,死死捏住拳头,不敢说话! 嬷嬷道,“我···对不起大奶奶,当初大奶奶生产的时候,许姑娘让我给大奶奶送的药里,加了一些毒药······” “你胡说什么?”许柔柔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容嬷嬷脸上。 容嬷嬷捂住脸哭,她拿出怀里许柔柔曾给她的毒药。 “好在我不敢真的害死大奶奶,只下了指甲盖大小的量,大奶奶昏迷不醒,才能让那个掉包的嬷嬷,有机会动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大奶奶放过我,下药这件事谢晋安也知道的!” 容嬷嬷哭得凄惨。 她被人绑了去,那人抓了她全家,她若不在此将事情供出来! 那人会杀了她全家的! 她怕啊! “许柔柔给你的毒药?这包着的纸,真是像极了谢四爷平常包药用的!” 刘婉冷笑道。 许柔柔上前一步,“你胡说什么?我哪有拿四爷的药!这是外头买的!” 她生怕四爷给刘婉配药的事情,再被捅出来! 【吗耶,娘亲随便炸一炸,小三就承认了!】 【牛啊!】 夏晚晚看得目瞪口呆,小手伸进小布兜里,不知道在摸什么。 许柔柔一番话,让谢家族老纷纷大惊失色! “荒唐荒唐!” “谢晋安,你这是宠妾灭妻!这可是大罪!” “你们怎么敢对主母下手的,许柔柔,你好大的胆子!” 谢族长忽然有些后悔,记许柔柔上族谱了! 就算她是皇室血脉,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这样的人也要不得! 许柔柔脸上的血色都被抽干了! 她太紧张了! 加上这段日子的折磨,让她本就不聪明的脑子雪上加霜! 她支支吾吾地辩解,希望谢晋安能替她说句话。 而谢晋安呢? 脱离了黎氏和祖母的主意,自己什么也拿不定! 论聪明,他是斗不过刘婉的。 可自己身负如此大罪,再不辩解,闹到官府可就收不了场了。 他道,“婉儿,我真的不知道下药的事情,我没想宠妾灭妻啊!” 【渣爹一点担当都没有,还在嘴硬!】 夏晚晚在心里吐槽,忽然,她手里摸到一颗软软的东西。 【啊······真话果冻!】 透绿色的果冻,在小掌心里发出幽幽绿光! 【要是能想办法让渣爹吃下去就好了,他全部的真话,都给吐出来!】 正犯难呢,她在刘时怀里猛然一抬头,就见小舅舅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跌···次了···恁说真话······” 大人应该都不会信她吧。 可刘时信了,他拿过那颗果冻,将晚晚给了刘夫人,上前一步! “谢晋安,你跟这许柔柔青梅竹马,若真那么宠她,你娶她就是,在我刘府门口跪着求娶我阿姐干什么?” “我原以为你是一片真心,没想到你是觊觎我们刘家的免死金牌,想利用我们救侯府一命!若不是看在当初侯爷救过我爹的份上,我阿姐哪里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 “如今你们侯府个个活命了,就落井下石,任由一个外室欺辱,毒害我阿姐!任由全家人针对我阿姐!” “我阿姐不过是生了个女娃而已,她又犯了什么错,活该被你家搓磨?” “你这不是宠妾灭妻?你又骗婚又宠妾灭妻!你就该死!” “马上给小爷写和离书!不然我们刘家不可能放过你们!” 刘时一顿输出。 都给夏晚晚看呆了。 夏晚晚在一旁鼓掌。 【好耶好耶,娘亲聪明,小舅舅威武!】 【第一次提和离时,就该让娘家人来的,害我娘亲委屈了那么久呜呜呜!】 刘时的一番话,骂得谢晋安面红耳赤。 他低着头,跪在刘婉面前,“婉儿你相信我,我没有想宠妾灭妻,我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妻子!” “我没有想过害过你性命。从来没有!” 刘时却忍不了,他一把将谢晋安抓起来。 “你敢不敢发誓,你没有对不起我阿姐?你敢不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毒害我阿姐!你敢说你没有纵容妾室?你敢说吗?” 谢晋安说着,就要举起手指发誓! 可刘时却拿出一颗透明的东西,说道, “这是我从寺庙求来的,吃了它就能说真话,谢晋安,你敢吗?” 第104章,和离,渣爹一家被逐出族谱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毒害我?”谢晋安说道。 他不太敢! 可是他又有些不信,一颗东西吃了就能说真话? “你当我傻啊。你谢家族老都在这里,毒死你我不得偿命吗?”刘时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响亮,可谢晋安打不过刘时,只能捂脸忍了! 谢家族老忙出来劝架:“刘三少爷,你怎么还动手了?” 刘家族老也坐不住了,“不敢吃这个,你就是承认了宠妾灭妻的事实,我们也不必要和离书了,直接将谢家人送官吧!” 谢族长看向谢晋安。 所有人都看向谢晋安。 谢晋安一咬牙,“为了证明我没有害婉儿,我吃!” 他从刘时手中接过将那颗东西吃了! 胃里一阵抽搐,他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 “你说!你娶我阿姐之前,是不是有外室了?”刘时问道。 谢晋安疯狂摇头,可嘴巴不听他的。 “柔儿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了,娶刘婉之前,我们还一直在一起。” “哈哈哈,刘婉这个傻子,勤勤恳恳替我打理家业,我在侯府隔壁有个家,和柔儿幸福生活呢!” 此话一出,刘家人全都脸色阴沉。 刘婉暗暗握紧了拳头,满目怒气! 夏晚晚更是小乳牙都咬碎了,她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谢晋安。 【真的,我想和渣爹干架!】 她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 谢晋安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他看到族老们的脸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刘时一把拉开他的手,继续问,“你有没有纵容妾室毒害我阿姐,将嫡出孩子掉包!” 谢晋安咬死嘴唇,都渗出了鲜血,疼到他麻木。 可他还是忍不住啊。 他说:“这是柔儿出的主意,我只以为是让人昏迷的药,只会让刘婉在生产时昏迷过去而已,我没想到是毒药啊!” 刘时一拳砸在他脸上,谢晋安被一拳掀飞倒在地上。 ”安郎!”许柔柔楚楚可怜,上前扶起他。 “那你呢!你有没有毒害我阿姐!有没有想要害过她!”刘时双目都红了。 若不是此事。 他都不知道阿姐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我只是让四弟换了刘婉的补药,让她虚弱一点,我从来没想过害死她。她打理侯府很好,侯府需要她!” 谢晋安崩溃了,他疯狂扇自己嘴巴,打得啪啪响,嘴都肿了。 可他还是要说:“我想要刘婉做妻子,柔儿做妾,我希望她们一个帮我操持家事,一个服侍我,我想我们三个能好好生活在一起。” “怀山是我的儿子,我想让我儿子有刘家的背景和资源,我想让他拥有最好的身份。” “我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是当初掉包时,想溺死晚晚。” “如今我知道错了,若不是柔儿身份高贵了,我也不可能接她回来,让她在我和刘婉中间,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想刘婉离开我,不想!” 说极此,真话果冻失效! 谢晋安几乎是崩溃的哭着,他死死捂嘴,眼眶红肿。 许柔柔听完这一番话,直接站起身不扶他了。 面色难看到爆。 她为了能成为谢晋安的妻子,耍尽了手段,甚至一开始就给四爷传递假消息,让四爷将身子虚弱的药,换成了慢行毒药! 她一开始就做了那么多! 谢晋安如今只是想利用她。 连半分真心都没有。 好啊,那她更不会让谢晋安如愿了。 她道,“谢晋安,我和刘婉你只能选一个。” 谢晋安不肯,他朝刘婉磕头,求她不要走。 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刘婉走的! 许柔柔心都碎了! 刘尚书一脸严肃地站出来,满目视死如归道: “当初,是景安侯从劫匪手中救了老夫,晋安侯府出事时,是老夫同意了婉儿嫁来这里,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待我女儿,老夫悔不当初!” “是老夫毁了婉儿终身幸福,谢晋安,老夫死在你面前,还景安侯一条命,以后两家的恩情就此还清,你放过我女儿!” 说完,刘尚书毫不犹豫朝着柱子上撞去! “爹!” “老爷!” “尚书大人!” 所有人顿时乱了手脚,忙去阻止! 可根本来不及,没有人能拦得住一个真正想死的人! 更何况,他以为自己死了还景安侯的恩情,谢晋安就会放过他女儿了。 刘家的人顿时哭成一团,“尚书大人要没气了!” “爹······” “老爷······”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哭声此起彼伏,刘婉一家瘫软在地不知所措! 谢家族人都被吓傻了。 这可是朝廷一品重臣啊,重臣死在谢家,那不得连株九族吗? 谢族长脸色难看,整个人都在抖。 其他族老劝他:“全是谢晋安的错,全是侯府的错啊,他宠妾灭妻,他的妾室歹毒至极······我们该及时止损啊!” “是啊是啊,族长保命要紧!” “保住族里根基,以后再培养读书人考取功名啊!” “谢侯爷这一脉,一旦留下,我们谢族人的名声全毁了!全毁了啊!” 几番言语下来,谢族长做出了决定! 他不要任何功名利禄了,他要保住谢家全族! “谢晋安,你宠妾灭妻,毒害正妻,如今更是害得朝廷重臣死在谢府,经过族老商议,我们决定将你们侯府一脉所有人,从谢家族谱上除名!” 谢族长拿出族谱,将侯府那页的全部人名都撕下。 然后撕成碎屑,甩到了谢晋安脸上! 谢族长一气呵成,生怕谢晋安反应过来阻止他! 他摆手叫上所有族老,脚下生风离开了! 谢晋安看着飘落的纸屑,上面全是他家里人名字! 全是! 就连刚刚加上的拓跋柔,也被撕碎了! 巨大恐慌和害怕,蔓延了他全身,他哆哆嗦嗦的蜷缩着,欲要疯了! 他的官位没了,侯府爵位没了,本以为还有家族能给他们支撑,可家族也给他们全家除名了。 自己就是谢家的罪人! 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如此低谷。 低谷到他想死。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啊,他浑身蜷缩着不断抖擞,手上捧着碎纸哭泣。 可就在这时。 科考院的人被人领了进来报喜, “恭喜了,谢子暮少爷中了科考第三名,是本朝年纪最小的举人了!” 一句话,让谢晋安眼里忽然有光了,他颤颤巍巍站起,不可置信问道:“真的?真的?” 科考院的人都愣住了,“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的官职证,你们可以准备摆酒了!” 说完,他将庚帖递给了谢晋安就走了。 谢晋安看着那火红的庚帖,手心都在发烫! 是的,他没看错! 子暮中举人了,子暮是他谢家的希望了! 全朝最年轻的举人,他才八岁啊! 前途不可估量啊! 这巨大的荣誉,名震大夏朝,他要翻身了,谢家要翻身了! 哈哈哈哈。 他眼中全是狂热,丝毫看不见另一边在急急抢救刘尚书的刘家人们。 他将谢子暮从人群里拉出,眼中狂热,“子暮,你听见了吗?你中了!全大夏朝最年轻的举人啊,荣誉加身,我可是你爹啊。” 谢子暮快速掩下眸中的愤恨,冷冷道,“我知道了······父亲!” 谢晋安笑得疯狂。 但谢子暮又说,“可是父亲,我若走上仕途,有两个娘,会被戳脊梁骨的,谢家想翻身就难了。” 谢晋安忽然僵住了嘴边的笑意! 他看向刘婉,刘婉红着眼转头,死死瞪着他。 他又看向许柔柔,许柔柔眼里全是不知所措! 他站在两人中间哈哈大笑,问谢子暮: “子暮,你替爹选,你想让谁当娘?” 第105章,和离成功 谢子暮在两人面前看了又看。 最终,他站到了刘婉面前,谢晋安一喜。 只要子暮选了刘婉,刘婉留在谢府,谢府再怎么样也不会被株连! 刘家的人根本不会让刘婉死! 可。 谢子暮却道, “刘婉,我恨你,你撤走了我身边的小厮,又逼着我读书,我没有一天快乐过,你害我一个人去科考被人欺负,刘尚书死了,你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身份了,你帮不了我!” 刘婉微怔,她看着谢子暮,目光中有一丝不忍。 细看,便能瞧见这孩子眼底闪烁着泪光,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哭出来。 谢子暮转头对谢晋安道,“我需要一个身份高贵的嫡母,能帮助我,也能帮助谢家!” “我选择她!” 谢子暮指着许柔柔。 许柔柔心中一喜。 果然,她的假身份,任凭谁见了都要巴结的。 好啊好啊,她当了侯府主母,长公主再对她动手,就得掂量掂量了。 “哥哥你糊涂啊!为什么要离开娘亲!”谢子星看不懂,但是他很气愤,冲上前来,要打谢子暮。 谢子暮一把推开他,对谢晋安道,“父亲,你做好决定了吗?” 谢晋安猛然回过神来,又听子暮道, “子暮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把谢子星这个废物赶出去!” “他不仅不学无术,贪玩,还常常跟我打架,这样的人只会给谢府蒙羞!” 谢子星第一次被哥哥骂,他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让谢晋安彻底看到了两个孩子的差距。 他想,要一个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 他拍手叫好! “好好好!既然子暮需要柔儿的帮衬,那我便写休书!还有这个谢子星这个废物连同那个没用的女娃!全部赶出去!” “哈哈哈,刘婉!你跟我和离,你迟早会后悔的!” “你带着两个废物离开,这辈子别想找到好人家!” “谢家出了举人,又娶了皇室血脉,一飞冲天之时,我要你跪着回来求我娶你做妾!” 谢晋安拿起纸笔,就写了和离书。 他按了手印,签了字。 望夏飞快接过来,给自家小姐也签字按了手印! “还有谢子星的过继书,拿去烧了!从此谢子星不能姓谢!与我谢家再也没有关系!” 谢晋安对着一旁的婆子吩咐道。 那婆子是庆大的婆娘,办事利索,立马去找过继文书,直接烧了! 谢晋安叫人,将刘家全家人赶出了谢府! 谢子暮望着刘婉远走,死死咬着唇,眼底泪花闪烁。 他的心比碎了还痛。 「对不起母亲,子暮只能这样做!」 刘婉心里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不敢多看。 她一直知道的! 她知道子暮的目的。 她知道子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如果这次她不走得彻底,那怕是,让这个孩子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她回到了刘家。 刘家请了太医来救刘尚书。 黄太医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在刘尚书额头上敲了三下。 刘尚书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见外头人都走光了,才慢悠悠地坐起来。 “哎呦,装死真的好累啊,也不知道九王爷怎么想出那么损的主意,你看我的额头,都是血,太疼了!” “哎呀,别急,忍忍,我给你包扎一下,你疼一下,救出女儿不是很好吗?” 黄太医一边找药一边安抚道。 前两天他接到这个消息时,人都傻了。 他可是九王爷的专用御医啊,怎么能随时为一个刘尚书待命呢。 嘿,结果却是为了这一出。 高!实在是高! 刘尚书头上被洒了药粉,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也没想到,我妹妹居然神机妙算,留了个玉佩给婉儿,要不是九王爷说婉儿拿玉佩求他一个人情,我还以为九王爷喜欢婉儿呢!” 当时九王爷说,婉儿的要求就是帮助她和离。 所以刘家在收到家书时,所有人都马不停蹄去做准备。 九王爷出谋划策,亲自来了好几趟。 若不是今日所见所闻,他还不知道侯府竟给了他女儿那么大的委屈受呢。 还好,和离书拿到了! 谢家没了爵位,也没了家族,更没了官,就像是京城里被孤立小破船,稍微搞搞他们,就能翻咯! 只是,谢子暮······ 可惜了这孩子了! 若不是九王爷提前告诉了刘家,他还真以为子暮中举人了呢! 那个通报的,是科考院的人不假,可谢子暮参加科考,交的是白卷! 科考院的人,也是九王爷安排过去的,庚帖是真的,不过印章却是假的! 并不是玉玺盖上的。 他们一群人做了个大局。 骗了谢晋安! 还好谢晋安身边没有那个老谋深算的老夫人。 不然他还真怕露馅了。 这个时机真是好啊。 不过他装死这个事情,没有跟婉儿串通,婉儿一向冷静自持,怕她知道真相就演得不像了。 嘿嘿。 门外。 刘婉脚不沾地地来回走动,祈求上天保佑。 而夏晚晚,在外祖母的怀里,咬着大拇指沉思, 【奇怪哦,外祖父的寿元明明还很长啊。】 【怎么可能会出事嘛。】 她方才不哭,就是因为看见了刘尚书的寿元。 他还不会死呢。 刘婉愣住了。 她看向自己那冷静嗑瓜子的母亲,和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求夸的刘时。 哪里有担心父亲的样子! 好啊! 她被骗了! 第106章,取回娘亲的嫁妆 她冷着脸走过去,揪住了刘时的耳朵:“说,你们出这样的主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姐阿姐轻点啊,那个娘也知道,你怎么不去问她!弟弟我出了可多力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少年耳朵通红,险些要哭出来了。 刘婉收手,默默看向母亲。 算了,不敢惹,还是打弟弟吧。 刘时乖乖伸出掌心给她打,哀怨道:“都怪爹,他说怕你演得不像,就没告诉你,弟弟我呀,当炮灰咯!” “不管阿姐怎么打我,我都愿意,反正阿姐离开那个毒窝了,能被阿姐打,也是我的幸福,哼!” 刘时说着说着,还得意起来了。 刘婉眼眶热热的。 刘夫人将小奶娃给了刘时,站起身来安抚: “婉儿,欢迎你回家!你以后还是我们刘府的宝贝闺女。” “你爹也没事,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刘婉死死咬住嘴唇,她不敢哭,这太丢人了。 夏晚晚却在一旁鼓掌! 【好耶好耶,娘亲终于回家了!】 【这才是娘亲的家嘛,娘亲的父母好爱娘亲啊,小舅舅也好好哦。】 【她们跟晚晚一样爱着娘亲,娘亲回家咯,嘿嘿嘿!】 她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清澈的眼珠子转溜溜的,笑得跟个小福娃似的。 “好···真好···爱娘亲···爱歪猪母······” 刘时转头问她:“晚晚,舅舅呢?” 夏晚晚微微一愣,“唉···啾啾们······” 刘时有些赌气。 “舅舅你都爱啊?不管,你只能选一个舅舅,不然以后小舅舅不陪你玩了!” 夏晚晚装死,奶呼呼的小脸一转。 “哼···呦纸······” “小啾啾···呦纸······” 小舅舅都十六岁了,怎么还那么幼稚! 刘婉绷不住了,她擦了擦眼泪,接过小娃娃在一旁坐下。 “对了,婉儿,你离开了谢府,可你的嫁妆什么的都还在里头。你打算怎么拿回来?” 刘夫人可不敢让女儿再进谢家了。 那个谢晋安方才死不让婉儿走,谁知道婉儿回去,有没有危险。 毕竟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刘婉看向刘时,“这件事阿时出力颇多,此事也交给他吧!” 一想到谢晋安那虚弱的样子,刘时一个拳头就能把他潦倒。 她也不用担心阿时打不过他。 刘时拍了拍胸脯! “此事交给我!” 他下去安排了。 至于去了哪里,刘家没人知道。 刘时来到府衙,找到了秦大人之子秦岩,两人在门口寒暄了一阵。 “兄弟你瘦了,看着疲惫了。” “发生了什么事,脸色那么难看?”刘时问道。 秦岩默默看着他,“明明你和我一样的年纪,你爹娘怎么不催你成婚,我最近都要被我家老头子催死了!” 谈到婚事,刘时面色巨变。 “娶妻是一件很谨慎的事,我可告诉你啊,你一定要听家里的,明媒正娶清白人家的姑娘,不要自己随便私定终身,谁知道······” 说着说着,刘时就难以启齿了。 “知道什么?”秦岩问道。 刘时说:“没什么,这些是我一个朋友的事。”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带点衙差跟我去一趟谢府!” “谢府?是那个被革了爵位的景安侯府吗?上次他们三爷还敢动手打我,正好老子心里郁闷,说吧,去那里干嘛?” 刘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我们去拆了他们家!” /// 谢府。 谢晋安叫人摆了一大桌,庆祝谢子暮中了举人! 他喝得有点多,心中兴奋不已。 谢子暮叫人扶他回房,他却拉住了谢子暮的手! “子暮,多亏了有你,谢家才没有倒下,你是爹的希望!爹以后,全靠你了!” “我知道的,父亲!”谢子暮默默说完,便带人走了。 庆大在他身后。 他看着刘婉以往的院子,以前妹妹在玩,母亲在笑,庆笙在干活,望夏跑来跑去的院子。 如今空空荡荡,但他脑海里还回荡着谢子星的哭声。 “母亲,以后不会在这里了!她自由了!庆大,你说呢?” 庆大抹了抹眼泪,对他道,“是啊大少爷,以后老奴拼死保护你!” 谢子暮点点头。 他想,以后自己怕就不能过好日子了。 他为了骗谢晋安,接受了九王爷的安排,九王爷答应过他,会在一年内把他救出来。 代价就是。 他以后要成为九王爷手底下可用的人才! 他服下了九王爷给他的毒药,他想,母亲能离开,谢府对他要杀要剐,他都毫无怨言! 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他不能留恋太久,带着庆大也离开了。 庆大回归自己的原位,就听说官府带人来了! 遭了,不会是刘尚书真的去世了,官府来抄家了吧? 他急急跑,想去通知谢子暮跟他一起逃! 却被刘时飞身过来,一把拦住了! “我们是来收拾我姐姐的嫁妆的!你!给我们带路!” 庆大松了一口气,他看见一个小厮要跑去通风报信,马上叫住了他! “不许跑!敢去打扰大爷,小心他削了你!给你爷爷们带路!” 小厮立马顿住,和庆大一起给刘时的一队人马带路。 官府来人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 尤其是钟有艳,暗卫将官府来人的消息传给她时。 她在心里直呼完蛋! 今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谢晋安居然都不叫自己过去处理。 而刘尚书一死,就要牵连她这个无辜的人被斩。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嫁来侯府! 她叫小福星急急忙忙收拾东西,“我们用轻功逃跑,我爹有钱,他会想办法帮我换个身份的!” 小福星点点头,忙去收拾了。 一个高大的暗卫出现在房中,钟有艳上前拉住他,“瑾钰,我们私奔吧!” “你不报仇了吗?”瑾钰有些不忍。 “刘尚书一死,谢家满门抄斩,何须我自己动手,他毁我清白,这样死了也算便宜他!” 钟有艳说得急切,她迫切想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 正好,老天爷给了她这个机会!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 瑾钰紧紧拉住她的手。 他不在乎有艳名义上是谁的妻子,他只知道,小姐把身心都给了他。 钟有艳微微一笑,她带来的人都是有武功的。 想要逃走应该不难。 这时,外头有人急急敲门,“四奶奶,不好了,刘家人带官府来取前大奶奶的嫁妆了!” 钟有艳微微一愣。 原来是来取回嫁妆的!看来刘尚书没死! 她看了一眼瑾钰,男人飞上了房梁。 她才开门对婆子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她来到刘婉曾居住的院子,里头外头围满了官府的人,官兵和一些小厮们,正从刘婉库房一件一件往外搬箱子呢! 许多的金银布匹,看起来价值不菲。 是望夏拿着单子在核对。 见钟有艳来,望夏忙迎了上来,“四奶奶,您来正好,这些东西都是我家小姐的嫁妆,如今小姐与谢府和离了,嫁妆自然是要搬走的!” “可方才,许柔柔带人来阻止我们,我让衙差将她抓起来了!” “您去处置吧!” 望夏说完,又拿着长长的单子回头核对。 钟有艳来到许柔柔面前,让衙差先放开她。 许柔柔挣脱出来,她满目怨气地看着钟有艳, “你就这样让他们把东西搬走了?” 第107章,嫁妆搬得干干净净 “不然呢?人家陪嫁的嫁妆,和离自然要带走,否则留下来便宜你?” 钟有艳冷冷道。 很快,她又笑了一声,补刀道,“也是,你这种连嫁妆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懂这些,不过是一个低贱外室上位,连个清白人家的样子都没有。” “你······” 许柔柔又羞愤又难受。 她出身贫贱,嫁妆和钱财,无疑是她心中永远的刺! 她看着刘婉一堆一堆的嫁妆,心想这些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钟有艳,亏你是主母,吃里扒外,婆母和老夫人回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钟有艳深深叹了一口气。 又是这招! 许柔柔见她沉默,继续得意道,“再说了,这些东西留在侯府你也有好处······啊你干嘛?” “啪!” 钟有艳一下子没忍住,转身一巴掌把许柔柔甩飞了! 她早不想忍了。 给许柔柔原地转了好几圈都给打懵了。 “知道我是主母还搁这儿大呼小叫呢!我告诉你,我不是刘婉,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谢家全家如今吃我的用我的,就连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的钱!” “你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啊?” “再逼逼,你衣服留下,人丢出去!特娘的!当老娘没脾气啊!” “滚!” 钟有艳本来就烦! 她还以为谢府要被抄家了呢。 结果白高兴一场不说,还被一个贱人道德绑架! 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许柔柔咬死双唇,强忍着委屈哭着跑开了。 小福星默默道,“现在府里都传她是公主呢,小姐您不怕得罪了她?” “她要是公主,根本就不会怕我!我吓一吓她就跑了,肯定是心虚,不敢和我叫板!” “什么公主,简直笑掉大牙,你看南眉国长公主对外承认过她吗,呵呵。” 钟有艳心情好多了。 她撸起袖子也过去帮忙搬。 望夏看着院子里的花草,陷入了沉思! “这些,都是我家小姐嫁来时种的!” 钟有艳爽快道,“来人,全铲了,一颗草也不要留!” 望夏看着院子里的水井,“是我家小姐叫人挖的!” 钟有艳摆摆手,“来人!填了这口井!” 望夏看着院子里的门窗和挂帘,“这些,都是我家小姐请人定制的!” “来人!拆下来烧了!” “对了,还有谢府大门,曾被人砸了,是我家小姐······” “也拆了!” “啊?” “我说,谢府大门,给我拆了!” 于是,在钟有艳的帮助下! 望夏带人夺门而出。 谢家小厮追上去,把门夺了回来! 两帮人在夺大门的所有权,这一闹,惊动了路过的百姓围观。 望夏就跪在地上哭,说他们谢府,如何如何宠妾灭妻,和离了还要扣留前妻嫁妆! 百姓们纷纷指责。 望夏在舆论的帮助下,成功将门夺了回来! 她不仅成功地将所有嫁妆首饰,和衣物全部装车,还将原本住的地方,毁了个干净。 这样说吧,刘婉之前住院子里,差不多只剩墙了! 而谢府大门口,只剩一个牌匾,歪歪扭扭,写着谢府两个字。 仔细一看,那两个字像极了“吃人”。 好好好,干得真漂亮! 望夏不禁拍手叫好,小姐一定会夸她的吧。 她正准备走,一旁的秦岩却问道,“对了,阿时去哪了?” 望夏四处张望,确实不见人了。 是啊,三少爷呢? 她和秦岩再进谢府找人,就见一男的带人拦住了刘时。 正是谢晋钊。 刘时怀里抱着一只大肥猫,他面色难看,“让开!” 谢晋钊歪着嘴唇笑,“让开?刘少爷,这猫可不是你们刘府的东西!这是谢家养的猫,你就算要走,也得把它留下!” 刘时正打算和他动粗。 哪知秦岩一见到谢晋钊,就分外眼红。 他飞身过来,一脚将谢晋钊踹翻在地! 谢晋钊趴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哪个不长眼的,敢踹你爷爷!” 秦岩挺起胸脯,“你是谁爷爷呢?” 谢晋钊爬起来一看到秦岩,脸色瞬间难看了。 他用最狠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你是我爷爷,行了吧!” 秦岩颇为满意,转头问刘时:“阿时,你和我乖孙在这争什么呢?” 刘时摸了摸怀中的大肥猫,对他道, “我外甥女才一岁,就这一个玩伴!可你这位乖孙,硬说这猫是他嫡母的!” 这猫是不是他嫡母养的,刘时难道不知道吗? 他被这猫抓伤至今一年,还险些留了疤,葬送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这猫抓回去,谢晋钊偏说这是他的猫! “秦少爷,你可要公平办案啊,这猫就是我家的,不是刘氏的嫁妆!”谢晋钊争道。 “叫爷爷!” “好,秦爷爷,这猫是我们谢府的!” 秦岩看着他,又看看猫。 嘴里嘀咕着,“跟你长得也不像啊!”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乖孙,这让他很为难啊! 忽然,他灵光乍现:“对啊,你说这是你的猫,你叫它一声,它敢答应吗?” 谢晋钊眼睛忽然亮了。 自从这猫从金山寺下来,一直都是他在养的。 他对猫猫的习性再清楚不过了。 他对刘时怀里的猫猫道,“元宝!元宝过来!” 可。 元宝只是慵懒地撇了他一眼,又蜷在了刘时怀里。 谢晋钊知道元宝听得懂人话,它不过来,一定是还没有能吸引它的地方。 他扒开自己的衣领,对着元宝道,“元宝,来这里,这里暖和!” 接元宝下山的时候,元宝就是这样被他抱下来的! 元宝:······ 它打了个哈欠,默默翻了个白眼! 死变态! 以前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抱它! 看在你是铲屎官的儿子份上,我才没有挠你。 现在又那么猥琐,特么的搞哪出啊! 它真的是受够了! 姓刘的铲屎官,你带我走吧! 它往刘时的怀里缩了缩。 谢晋钊急了,还想做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却被秦岩抬手拦住了!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刘时,到你了!” 第108章,渣男发现许柔柔偷人 刘时一巴掌拍了怀里的肥猫道,“死肥猫,跟我回去!不然劳资要当场报仇!” 元宝:!!! “喵?” 不满地瞪着他! 刘小爷,你什么态度! 秦岩左右手一拍,对谢晋钊说道,“看到没有,这猫应了刘时的,这猫就是他的!” 谢晋钊:······ 这也行? 他上前辩解,却被秦岩一脚踹飞出去! “老子断案,公平公正公开,你有什么意见就去官府告老子!” “阿时,我们走!” 秦岩说着,就跟刘时走了! 谢晋钊愣在原地! 阿时? 他们两个认识! 他感觉到自己被人耍了,心中又憋屈又火大! “三爷,你怎么坐在这里,快起来!” 这时,黎多多匆匆跑了过来,要将他扶起! 谢晋钊不耐烦一撇手,“滚开!” 他自己起身整理衣袍! 黎多多心中委屈得紧。 自从和三爷闹出丑闻以后,就连成婚也是偷偷摸摸的。 成婚后,三爷对她便没了新鲜感,又冷淡又嫌弃。 如今更被当众嫌弃,她死死咬唇,强撑着颜面说道,“大哥和大嫂吵起来了!” “据说,大哥发现了大嫂偷人!” “什么?这都什么关头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四弟妹过去处理了吗?”谢晋钊不耐烦问道。 黎多多说:“四弟妹在收拾刘婉的嫁妆,回去之后说太累了哪都不想去,四弟身子越来越虚弱了,叫他去劝不住的!” 谢晋钊面色不悦,大步朝着许柔柔的院子去。 “大哥也真是的,柔柔和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了,打小就温柔懂事,大哥跟她闹什么呢!” 黎多多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人很快就到了房间门外。 听到里头传来的争吵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不禁拧眉后退了一步! 怎吵得如此严重! 房间里。 许柔柔跪坐在地上,衣襟被扒开,身上的刺目的疤痕,无疑在刺痛谢晋安的眼睛! 他双目赤红,几乎要滴血! “说!奸夫是谁!” 难怪啊! 难怪许柔柔从一回来,就不让他碰! 说好的抬完正妻就与他同房,如今他们是夫妻了,他兴起喝了些酒,回来许柔柔还是拒绝他。 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硬是要歇在此处! 结果挣扎间,他看到了她身上的疤痕! 前些时间留下来的,都结痂了,不是一般人能留下的呀。 谢晋安心如刀割,他从未有过如此情绪上头的时候,他怕自己忍不住真的会杀了她! 许柔柔爬过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哽咽着辩解, “安郎,你要相信我,没有奸夫!我与你从小相识,十二岁便将自己给了你,你还不愿相信我吗?” “这些,这些伤痕,都是我在牢里,他们对我严刑拷打留下的!” “我之所以拒绝你,就是怕你看见了会嫌弃我!那些刑具太可怕了,安郎!我只有你了,你要相信我啊!” 谢晋安如今是她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了。 她死死抓住,若她被谢晋安休了,长公主一定会再把她抓回去折磨的! 她不想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想当侯府的主母! 哪知,她拙劣的谎言,根本就瞒不过谢晋安。 “没有奸夫!哈哈哈,许柔柔你把我当傻子了,那些痕迹,分明是牙齿印!不是奸夫,谁会如此对你啊!” “你说啊!” 谢晋安死死盯着她,眼下带着愤怒,委屈和不甘! 他到底哪里不能满足她了? 她要在外头偷人! “我为了你,将一身清白的刘婉都休了!你却给了我那么大个惊喜!” “好好好!哈哈哈,许柔柔你干得漂亮啊,你觉得自己是公主了,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吗?” “外头的男人能满足你是吗?” 说这番话时,谢晋安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被践踏得一点不剩! 他最在意的面子,最在意的男人尊严。 在此刻都没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深深的屈辱腐蚀着他的内心,他浑身痛得厉害。 门外的谢晋钊心里紧了紧,“怎吵得如此厉害!” “我们要进去吗?”黎多多问道。 “不用,你去把怀山抱来,大哥见到怀山会冷静些!” “好!” 黎多多去抱谢怀山了。 很快,许鑫铂知道两人闹起来了,也从偏房赶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谢晋钊将方才听到的都和他说了。 许鑫铂皱了皱眉头,“不可能,我妹自从回来以后安安份份的,绝对没有偷人!一定是妹夫误会了!” 谢晋钊看着他,“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相信我妹妹!”许鑫铂坚定道。 他更相信自己。 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做! 两人正考虑要不要冲进去拉架呢,就听里头传来愤怒的喊声,“还在骗我!我要杀了你!” “砰!”的一声,许鑫铂踹开了房门。 谢晋钊上前,死死抱住谢晋安,谢晋安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手里拿着花瓶! 许鑫铂瞧见妹妹肩上的疤痕,也愣了好一会。 他拿了衣服给许柔柔披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哥哥,你相信我,我没有偷人,这些,都是我在牢里被刑具伤害的!” 许柔柔惊慌失措,死死拉着许鑫铂的衣服,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谢晋安哈哈大笑,“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哈哈哈,我好后悔,后悔把你接回来,若不是为了你,让整个谢家在族谱上除名!” “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放弃刘婉和我的女儿!” “若不是为了你,我们谢府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看清楚了! 一切的不顺,都是从接许柔柔回府时开始的! 他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贪心! 后悔自己一次次偏袒许柔柔,让侯府一次次跌入谷底。 而到头来,许柔柔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看着许柔柔哭得梨花带雨,又想到她的欺骗。 谢晋安全身上下都在一阵一阵绞痛,眼眶肿胀,额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低落! 还在哭喊着,“我要杀了你!” 眼见劝不动,这个时候,黎多多抱着谢怀山来了。 谢晋钊安抚道,“大哥,你不要冲动啊!你想想你儿子!” “怀山,他是你儿子!” “怀山不能没有娘,尤其是当公主的娘啊,他长大了,一定能带谢府翻身的,这是圆通大师预言过的呀!” 谢晋钊一顿安抚,才见谢晋安有些理智了。 谢晋安转身,抱着谢怀山就哭。 “怀山,爹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了!” 第109章,谢府名声臭 谢怀山面色愕然,他转头看着狼狈的许柔柔,又看着乱糟糟的现场。 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不耐烦! 如此鸡飞狗跳的家庭,不是他所愿的。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用生涩的吐字,劝爹娘和好。 许鑫铂说道,“妹夫,你去陪陪怀山,冷静一下吧,我帮你问清楚。” “是啊大哥,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大嫂那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她对你的真心吗?”谢晋钊也劝道。 谢晋安看着怀山,又想到了大儿子谢子暮。 对。 他该冷静的,子暮的仕途需要许柔柔,怀山的成长也需要许柔柔。 而他的这两个孩子,恰好是谢府翻身的关键。 不管许柔柔做了什么,他都只能忍! 他想清楚以后,擦了擦眼泪,牵着谢怀山走了。 半夜。 他将儿子哄睡之后,独自在亭里喝酒。 “爱晚亭”三字,仿若又刺痛了他的心,他后悔得都不能自已。 许鑫铂也过来了,他劝谢晋安想开些,柔柔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晋安把酒给他,醉醺醺地拍他肩膀,“大舅哥,还好有你在帮我!” “你以后就是我谢晋安的兄弟,来,喝酒!” 许鑫铂心情也不好,便也同他喝了起来。 “嗯,好兄弟!” /// 一车车的嫁妆从尚书府运到春熙路的一所新宅子里。 百姓们纷纷讨论前几日吃到的瓜。 说是景安侯府被夺了爵位,谢晋安欲要宠妾灭妻,两家闹得不可开交,险些让刘尚书一头撞死,才拿到的和离书。 “也不知道那个妾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谢大爷和尚书府都闹掰了!” “谢府都是一帮什么货色啊,之前闹出谢四爷未婚有外室子的消息,如今又闹出谢大爷宠妾灭妻骗婚的事,以后他们谢家的男丁哪个还娶得到媳妇!” “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帮蠢货,都被夺爵夺官了,就应该好好巴结刘尚书,才有翻身的机会,把事情闹成这样,无疑是自取灭亡!” 连百姓们都看得透的道理,谢府的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百姓们路过谢府的时候,还看见他们在安新的大门。 谁路过的都要往里吐一口口水! 谢晋钊脸都黑了,他气到崩溃,谢府的名声居然比他个人的名声还臭了! 事情传进了朝堂。 刘尚书上朝的时候,头上裹着纱布,这让皇上有些不悦。 御书房内。 “刘爱卿,我朝律法不允许宠妾灭妻,你大可以去找官府出面,何必搞成这样啊!” 皇上有些不悦,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有点后悔,后悔削谢府爵位太早了。 不然他就能出面处置谢晋安了。 如今谢晋安是平民,他不可能屈尊降贵去处置一个平民!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臣只是想让自己女儿清清白白的离开。” 刘尚书叹了一口气。 笑话,闹到官府? 万一自己装死被拆穿了怎么办? 万一子暮中举人的事情,被拆穿了怎么办? 他们这一局其实有很多的漏洞,只有谢晋安一人还好骗,若是参合了公家进来,就不好搞了。 这些,都是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 还要多谢九王爷。 “你也是个脑子不灵活的,若你告假不来上朝,还怕官府不敢拿谢家开刀吗?” 皇上幽幽叹气,他觉得,刘尚书的脑子还是不如他。 果然,朕是天命之子,又帅又聪明啊! 刘尚书顿悟了。 “臣明白了,多谢陛下指点!” “不过陛下,南边战事平息,景安侯过段日子就要归朝了,臣若是告假了,礼部之事该交由谁来操持?” 景安侯要回来了,这也是刘尚书不敢将事情闹大的原因。 虽然侯府被夺爵,但也是从景安侯这一代断掉,景安侯一死,爵位才算彻底没有。 皇上就算再不满,也不能下圣旨去夺一个正在打仗的侯爷的爵位。 这太冒险了。 皇上翻了翻南边传回来的军报,眉头又深深皱起。 景安侯戴罪立功,功过相抵,勉强算是清白的吧! 如今归朝,他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否则他还算什么明君。 他对刘尚书道,“让兵部尚书钱大人,和礼部侍郎辅助操持便可。” 刘尚书不适合出现在景安侯面前,他得伤势很重,去掉半条命,才算还了景安侯的救命之恩。 刘尚书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行礼告退了。 到了门口,他对自己的同僚说,“哎呀,我这脑袋好痛啊,老是断片,我不会要死了吧!” 同僚赶紧扶着他出宫。 结果刚到宫门口,刘尚书就昏死过去了。 黄御医急急提着药箱赶来,把脉之后,面色大变。 “一定是前两日撞伤了脑子,刘尚书快不行了,快,送他回尚书府。” 黄御医喊得很大声,然后又对一个大人喊道,“大人,求您前去同陛下通禀,求陛下将太医院全部的御医都调来尚书府,否则刘尚书怕是一口气都保不住了!” 那个大人听完脑子一片空白。 他哦哦了两声,快速往宫里跑。 此事发生在宫门口,许多百姓和官员,都知道了刘尚书为了还恩情,命在旦夕! “造孽啊!” “按我说,刘尚书的女儿带免死金牌嫁进谢府六年,谢府活到了景安侯归来,都算还清这救命之恩了。” “谁说不是呢,可谢府一帮不知道感恩的,还非得逼刘尚书一命还恩,真是忘恩负义。” “有这样的家人,景安侯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若是刘尚书撑不过这一遭,我看景安侯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堂混!” “敢逼死朝廷命官,景安侯也不用混了!等他回来,我就弹劾他!” “加我一个,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也加我一个,这件事简直人神共愤!” ······ 一群官员熙熙攘攘地在宫门前讨论。 路过的百姓:哦,原来景安侯是这种人! 第110章,小表妹满月了 刘府。 刘尚书在太医院全员一天的“抢救”下,幽幽转醒。 “御医,本官的头好痛!” “尚书大人好好休息,三个月怕是都不能乱动了。” 黄御医将药方写好,交给了刘夫人,又亲自去遣散太医院的同僚了。 刘婉和刘时在院外,收到了很多官员送来的药材和补品,他们心中也着急。 尤其是全太医院的人将父亲抬回来时,他们全家魂儿都吓飞了。 就连刚出月子的夏昭,和大哥刘烨都匆匆回家。 生怕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 所有人都走后。 刘尚书偷偷坐起身来,偷吃桌上的零嘴。 刚好全家人推门而入,就见到这一幕······ 【外祖父装的!】 【他看着就没事!】 刘尚书险些被刘夫人打死! 他将事情全说了,刘婉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全皇宫都在陪父亲演戏啊。 又过了两日。 “婉儿,你真的不留在家里住吗?” 刘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 夏晚晚还在刘时的怀里玩,大眼巴巴地瞧着娘亲。 【才回家没多久,娘亲就要和家人分开了,心疼娘亲。】 刘婉安抚道,“娘,我是和离妇,没有缴头发去做姑子就已经很好了,我不能再留在家里给刘府添麻烦了。” “阿时还要娶妻,我带着一子一女住在这里像什么话!我的孩子的自尊不能不顾吧。” “况且,大哥已经帮我布置好了新宅子,我若不去住,岂不是辜负了大哥的心意!” 刘夫人知道那处宅子难得。 是刘烨和五公主托了不少关系才买到的。 还花大价钱布置了两个月呢! 可她还是舍不得女儿。 刘婉又道,“娘若是想我了,时不时来住几日,那里离大哥的公主府很近,娘想看我和嫂子都方便。” 说极此,刘夫人才微微动容。 刘婉的嫁妆,全搬进那宅子里去了。 怕她一个弱女子没人保护,又拨了十几个下人和家丁过去,都是有些武力的。 她给刘婉准备了不少钱,都被刘婉拒绝了。 她道,“明日就是你小侄女的满月宴了,你嫂子曾给你孩子送了那么多贵重的东西,你也得多送些贵重的,那可是你大哥第一个女儿呢!” 刘婉难以拒绝,只能默默收下。 刘夫人和刘时甚至刘烨一家,亲自将刘婉和两个孩子送进新家。 一家人在新家纳了福,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庆祝,和和美美幸福温暖。 唯独刘尚书,一个人孤独地在房间里抹泪,吃着下人送来的素食。 /// 次日。 公主府的小郡主满月宴。 刘婉早早就带着子星和夏晚晚过来了,他们进了房间。 夏晚晚笨拙地走路,一见到可爱的小表妹,两眼放光! “沃···康康······” “嗷···好小的娃娃······” 她第一次见到比她还小的娃娃耶,好激动,好可爱哦! 【哇哇哇,这就是我那温柔善良漂亮的小表妹啊,长大是个温柔的小美女哦!】 【可惜啊,小表妹三岁的时候,就被男主给看上了!】 【该死的男主强取豪夺,真不是个东西啊!】 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暗暗捏紧了拳头。 谢子星这两日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到可爱软萌的小表妹,又听到这番心声。 他更讨厌谢怀山了。 “母亲,谢府的武术师傅教不了我了,你能替我请个厉害的师傅吗?” 他小脸抬起,满是骄傲。 妹妹出生这一年,他武术进步了很多,现在他七岁了,能打得过两个成年人! 如今看见软萌的小表妹,他就像看到了当初的妹妹一样。 他要保护她们。 刘婉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娘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你带妹妹的先出去玩一会。” 刘婉心中一片柔软,她不仅要给子星找最好的武术老师,还要找个机会让他改个姓。 谢子星点点头,牵着夏晚晚就出去了。 “嫂子,小郡主起名字了吗?”刘婉对这个新小孩颇为喜欢。 “还没呢,夫君和婆母都说,今日请陈太傅来提两个好字。不过我给她起了个小名,叫倾倾。” 夏昭微笑道,她在怀孕期间,一直对晚晚念念不忘。 甚至还让画师把刘婉的女儿画下来,然后挂在屋里每天都看。 她不断地看晚晚,不断地看晚晚。 天天祈祷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能有几分像晚晚。 孩子一出生,果真没让她失望,眼睛水灵灵的,一看就像极了晚晚。 所以她给孩子取名叫倾倾,不一定要倾国倾城,但是一定要跟晚晚像! 但是,她这个想法不敢告诉刘婉。 刘婉念叨着,“倾倾,是个好名字。这些啊,都是送给倾倾的礼物。” 她拿出一对上好的白玉镯子,又拿出一颗透明的舍利,上头有淡淡的灵韵围绕,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昨晚女儿给她,一直念叨着要送小表妹的。 夏昭吃惊,“这舍利,金山寺不是只有一颗吗?这太贵重了,你还是还给晚晚吧!” 刘婉推给她,“晚晚都念叨了一晚上说要送给表妹了,此物能保倾倾平安,莫要辜负了孩子的心意!” 夏昭只得收下,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她得给晚晚回个大礼才行。 到了时间,两人一起出门。 前厅来了很多人,几乎一整个朝廷的官员都来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后院里,坐着一桌子皇家微服而来的皇上皇后和太后,还有太妃和九王爷。 甚至连太子夏千麟,和大皇子夏千晖都来了。 夏千晖出宫之前,被太后一顿说教,说给他看好了王妃,非常漂亮还生了一个小娃娃。 夏千晖郁闷地出来透气,他对自己身旁的小厮吐槽道,“皇祖母也真是的,那么多清白人家的姑娘不给看给我,非要给我塞一个和离的妇人!” “就是想让本皇子当接盘侠呗!” “那些别人不要的女人,配得上本皇子吗?” 小厮边走边安抚道,“太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啊,她肯定是觉得晚晚小姐那样的天赐福娃,不能流落到别家。” “如今刘婉和离了,太后娘娘高兴了三个晚上没睡着,要是晚晚小姐成为了您的女儿,您还怕不被陛下重用吗?” 晚晚小姐打开了金玉琉璃盏这个事,全皇宫都知道了。 大家心照不宣,纷纷传言她是天赐福娃。 陛下和太后,对她更是喜爱,该说不说,就这样的福娃,太后想留在皇家也是正常的。 而适婚的皇子中,又有大皇子,所以太后满心欢喜地找大皇子去商量了。 夏千晖却脸色难看,他总觉得皇祖母是为了那个小女娃,要将一个弃妇塞给他! “哼,就算他们把那个小女娃吹上天了,本皇子也不会考虑一个弃妇!” “本皇子这就去给自己物色皇子妃,看皇祖母拿我怎么办!” 刚说完! 他就看见五公主和一女子有说有笑地过来。 那女子梳着少女发髻,面容温婉绝色,轻轻一笑便将这满园春色都比了下去。 他眼睛都看直了,拍了拍旁边的小厮: “去,给本皇子打听五妹妹身旁那位姑娘是谁!” 第111章,娘亲的桃花要开咯 夏晚晚在后院又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珊瑚树! 上次就听说珊瑚树被挖来公主府了,她早就想找它了,如今见到了更是迫不及待要埋自己了。 她一边将自己埋了进去,一边吩咐子星帮她吧啦泥土。 她正准备安详的闭上眼,却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雍容华贵的脸。 【这里天气灵气那么足,我该不会吸收太多,出现幻觉了吧。】 【咦,我好像看到漂亮的太后姨姨了。】 “尊嘟假嘟······太吼姨姨······” 她将小手从泥土里拿出来,揉了揉大眼睛,却被泥糊了一脸。 哇哇哇,眼睛进泥土了! “哇,小可爱,你越来越奇葩了!” “快起来,这个坑不如哀家给你挖的大,哀家叫人给你挖个大的!” 太后边说,边把她从土里提起来,扒开她的眼皮,帮她吹吹眼里的沙子。 那小嫩眼皮一扒开,里头葡萄似的黑眼珠子,正滴溜溜地转呢。 太后真的爱惨了夏晚晚。 谢子星正提着水桶和瓢勺回来,就见那么多人围着他妹妹,小家伙人都吓傻了。 丢下水桶跑过去,就见妹妹眼睛红红的,在一个漂亮姨姨的怀里撒娇呢。 “你好呀,这是我妹妹,你能把妹妹还给我吗?” 谢子星非常有礼貌。 他提水桶来,是要给妹妹浇水的。 他想着以后土里能长一颗树出来,上面结满了妹妹。 太后撇了他一眼,“你是晚晚的哥哥?” 夏晚晚在她怀里猛地点点头! “是哒···是哒······” 【太后姨姨好聪明,终于不用我提醒,她也能自己长脑子咯!】 谢子星愣住了,眼前的人居然是太后! 他慌忙跪下行礼。 哪知道太后盯了他看了好一会,又说,“起来吧,你跟你妹妹怎么一点也不像!” 一点也不奇葩。 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晚晚一个娃儿是奇葩的。 谢子星默默站了起来,在一旁不敢说话,就见宫女们已经动手,开始挖坑了! 这是要干嘛? 太后将小奶娃放了进去,准备叫人盖土。 吓得谢子星一蹦三尺高! “之前我是跟妹妹闹着玩的,没有那么大的坑呀!” 那么大的坑,都能把人活埋了! 妹妹一定是得罪太后了! 谢子星跪下来又打算求情,太后大手一挥,同宫人道,“既然他是晚晚的哥哥,那就一起埋了吧!” 谢子星如遭雷劈! 他愣在原地,被吓得忽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求求你我不想死啊,你也不要埋我妹妹呜呜呜。” 他才七岁,就要死了吗?他不想死啊。 他也不想妹妹死啊! 太后没了兴致,让他去一边玩去。 小哭包哭着跑去摇人了。 太后见躺在坑里的小家伙欢快地瞪着腿,她眼底冒激光:“哈哈哈,小可爱,哀家来咯!” “那个······” 一阵弱弱的声音从珊瑚树背后传来,太后看过去。 只见皇上鬼鬼祟祟,委屈巴巴地从树后走出。 “那个,母后,能带朕一个吗?” 太后叹了口气,说他不争气! 结果! 太后和皇上,中间夹着个夏晚晚,一同被埋在树下,露出三张安详的脸! 火红的珊瑚树,仿佛是沟通天地的媒介,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通过珊瑚树滋养着夏晚晚。 夏晚晚神识里头的灵气越来越充沛,她觉得自己好像能找人干架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刨出来,待在暖呼呼的房间里了。 房间里,皇上正在拿着铜镜打量自己的帅脸。 而太后娘娘,则洗干净了脸,正涂抹护肤的胭脂呢! 谢子星摇人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空荡荡的大坑。 身旁的刘烨问他,“子星,是这里吗?” 谢子星懵了呀。 吉时很快就到了。 前厅那边,由太后亲自为满月的刘倾倾带上长命锁,而后文武百官人脉恭贺。 谢子星好不容易才找到妹妹,蹲在地上抱着妹妹哭。 夏晚晚伸出小肉手拍拍他的脖子:“子星锅锅······刚刚···玩呢!” “晚晚以后不许这样玩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谢子星现在患得患失的。 他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妹妹了。 【小哭包,以后娶媳妇了也这样哭!】 【哇哦,我娘亲的春天是不是又来了!】 【有个大锅锅一直盯着她看耶!】 夏晚晚找了个位置坐好,叫谢子星过来,指着娘亲方向。 谢子星都愣住了。 那个大哥哥长得还不错哦,只是盯着娘亲的目光太直白了吧。 “你们在看什么呢?” 夏司珩见到两个小人崽的背影,他微微俯身,凑过来问道。 夏晚晚一回头,奶呼呼的小脸就对上了一张凌厉冷淡的脸。 “是你呀······反派蜀黍······” “沃娘亲···的桃花要开咯······” “好多···大锅锅···看她耶······” 【耶耶耶,我要有新爹咯。】 【也不知道那些大哥哥人品怎么样,配不配得上我娘亲。】 【嘿嘿,要是反派蜀黍帮我娘亲把把关就好喽!】 夏司珩听完,脸都沉了。 他循声望去,确实见刘婉在五公主身旁,梳着少女发髻,温婉动人。 而旁边那个目光垂涎的“大锅锅”,正是他的好大侄儿夏千晖! 他微微冷哼,一只手捞起一个小孩。 谢子星和夏晚晚,被他一只手一个,抱进了前厅里。 众人见到九王爷抱着两个娃进来,纷纷往这看。 夏司珩故意挡在刘婉面前,阻隔了某人的目光。 刘婉要行礼,被他拒绝了,“大家微服出来,不必行礼。” 五公主打趣道,“九皇叔,你怎抱着子星和晚晚来呀。” 夏司珩微笑,将谢子星放下,逗着晚晚说道,“路过见到小家伙哭,以为他是找不到娘亲了呢!” 刘婉有些不好意思。 她伸手要接晚晚,“晚晚来,娘抱!” 夏司珩将小奶娃给她,微笑转头瞧见夏千晖难看的脸色,心里得意极了。 夏千晖愣在原地。 心中发出不满的呐喊! 这位让他心动的姑娘,怎么会是刘婉! 少年的春心破碎了一地! 第112章,娘亲的桃花朵朵开 公主府的事情办完。 宾客散去了。 刘婉才带着孩子回到自家宅子,就见一人在门口等候许久。 正是庆妈妈。 她让盼春带着孩子先进去,又拉着庆妈妈来到墙下询问。 庆妈妈交给她一封书信,“九王爷约您一叙!” 刘婉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 九王爷帮了她那么多次,她还没找机会好好感谢人家呢! 庆妈妈还说,“最近谢府鸡飞狗跳的,大爷怀疑大奶奶偷人,两人都不曾说过话了,还有啊,四爷越来越虚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今也只有管事的四奶奶有些精力了,大爷还去求她掏钱修谢府的大门呢,四奶奶趁机拿走了首饰铺的账本,这才愿意掏钱修!” 刘婉自然是知道钟有艳目的的。 她想找出首饰铺账本的漏洞,一举弄垮谢府! 她点点头,“此事莫要说给人听,你在谢府小心些!” “好。” 庆妈妈点点头。 其实她还没告诉刘婉,九王爷打算把她摘出谢府的。 可因着自己老闺蜜的卖身契还在老夫人手上,所以她拒绝了九王爷,留下来陪同老闺蜜了。 等老闺蜜赎身要走,她才一起走! 刘婉挑了些礼物,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了一处庭院中。 靖五带着她弯弯绕饶,才在庭院深处见到了夏司珩。 她将礼物放下,对夏司珩跪下就要拜谢。 夏司珩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臂,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必,当初说过这是素素夫人的人情,本王便不会食言!” “如今你已和离,今后有何打算?” 刘婉瞧了瞧手臂上的大手,耳尖有些微热。 夏司珩才放开了手,请她坐下。 刘婉道,“和离的妇人,不是缴了头发做姑子,便是孤身一人终老。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陪伴晚晚平安长大。” “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你倒是看得开。”夏司珩泡了一盏茶,亲自给她斟了一杯。 夏司珩继续试探道,“不过,孩子的想法你亦是要听的,谢晋安怕是从未陪伴过晚晚,晚晚今日同本王说,她想要个对娘亲好的新爹。” 刘婉拿着茶杯的手一抖。 她抬眸看向夏司珩,缓缓开口,“晚晚倒是没同我说过,不过此事我并无打算。” “她是个聪慧的孩子,该是怕你脸皮薄吧。”夏司珩挑了挑眉,见她没这个心思。 又转移话题,“对了,本王听昭儿说,你要给子星寻个厉害的武术师傅?” “是,子星自过继到我膝下,便对武术颇有兴趣,谢府的老师也夸他天赋不错,不过他这一年进步颇多,该寻个厉害的师傅教他习武了!” 刘婉回道。 夏司珩抿了一口茶,忽地,他目光凌厉,将手中的茶盏往树梢甩去。 “嗖!”的一声破风而过。 茶盏整个镶入树干,树在颤抖,强大的内力震得树叶沙沙作响,从树上掉下一个暗卫,摔了个大马哈。 刘婉惊了。 这棵树,离这里几十尺的距离,王爷的功力竟如此深! 夏司珩微微一笑,“本王这功夫,可有资格教子星?” 刘婉受宠若惊!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九王爷要亲自教子星习武? “不可,王爷身份贵重,怎可······”刘婉忙拒绝。 堂堂王爷,当人的武术师傅,传出去皇家颜面至于何地! “说句实话,本王昨日瞧见子星略施拳脚,对他颇为欣赏,若他能学好出人头地,亦可为本王所用,前程自然也不必担忧。” 夏司珩眸色坚定,继续道,“且,全京城都找不到比本王武功高的师傅了。” 刘婉惊愕不已。 她知道九王爷武功好,却不曾想惊艳到如此地步。 京城第一,劝倾朝野。 若他来教导子星,子星定是有前程的。 见她还在犹豫,夏司珩乘胜追击,“本王实在是欣赏子星的天赋,你不必顾虑什么,本王会偷偷培养他,无人会知晓此事。” 刘婉点点了头,答应了。 她站起身来,又要朝夏司珩行礼。 夏司珩动作比她还快,伸手托住了她,“以后不必如此,我两相识多年,你便将本王当作朋友吧!” 礼部教出来的女儿,真是处处不忘行礼。 夏司珩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想要追到她,还得让她不被礼法束缚才行,真不容易啊! /// 刘婉回到新宅,见到刘烨和夏昭亲自指挥着人在她前院挖坑。 夏晚晚小小的身子坐在地上鼓掌,笑得合不拢嘴。 【太好喽太好咯,舅母把大珊瑚送我咯,我家有大珊瑚,我就能天天埋着修炼咯!】 【迟早有一天,找男主干架!】 夏昭抱着满月的小女儿迎了上来,“妹子你回来了,我听皇祖母说晚晚最喜欢这棵大珊瑚了,我便叫人将它挖来你这种着,算是回晚晚的送舍利之礼!” 刘婉实在不好意思。 可夏昭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叫人将珊瑚树运来了。 刘烨还指导着人种下。 这让刘婉有一种不真实的惊喜,自从和离之后,子星有前程了,晚晚好像也有了恩宠,日子竟越来越好了。 而她不知道的事,还有更大的惊喜没来呢。 /// 皇宫里。 夏司珩来到太后住的地方,他和皇上,将刘婉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皇祖母不用操心刘婉的婚事了,以后再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太后冷哼一声,骄傲转头。 “哀家哪里知道你和刘婉居然有过这样一段,早知道哀家就不会劝晖儿娶她了,还有啊,晚晚是你女儿,你们居然都知道,就是不告诉哀家!” 太后朝着皇上脑门重重一拍! 连令太妃那个老女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好啊皇帝,难怪你不愿意封晚晚做公主呢,原来你孤立哀家!” 越说越气,太后直接拧皇上的耳朵。 皇上求饶,“母后息怒啊,九皇弟既然同意了,朕也决定给晚晚爵位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让她成为公主?”太后急切问道。 “景安侯回来的时候就封,主打的就是让谢家后悔!”皇上回道。 太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满意地放开了手。 这时。 门外宫女通禀,“陛下,太后娘娘,九王爷,大皇子求见!” 大皇子兴冲冲地进来,他对着太后就磕头道, “皇祖母,孙儿决定了,孙儿愿意娶刘婉为皇子妃!” 第113章,同病相怜 现场忽然一片安静。 夏千晖还以为自己的决定,给了皇祖母惊喜。 他继续道,“皇祖母,之前是孙儿有眼无珠,不识刘婉竟是如此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女子。” “昨日在公主府一见,孙儿对她及其满意,小晚晚也很可爱,若能做孙儿的女儿,孙儿再欢喜不过了。” 太后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面色逐渐阴沉的夏司珩。 尬笑道,“呵呵,皇祖母给晖儿相中了其他人,刘婉和离带着一子一女,不适合你!” 夏千晖急了! “适合适合,孙儿就喜欢给人当爹!” “娶一个得三个,孙儿赚大了,别人都没有孙儿的福气呢!” “孙儿不管,孙儿就想喜当爹!能省不少事呢!” 这刘婉一娶回来,皇家子嗣都有了,能不省事吗? 这是他给自己做了一整晚的思想工作,才做出来的决定。 一想到妻子漂亮,女儿可爱,他就心生欢喜,现成的不要白不要! 他还在傻笑呢! 完全没意识到殿内温度陡然下降。 太后深吸一口气,和皇上对视一眼,匆匆走下高台,一脸珍重地拍了拍夏千晖的肩膀。 太后道,“这些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哈,与哀家无关!” 皇上道,“好大儿,你保重吧!” 说完,两人加快脚步,飞快地消失在了殿内。 门外的钰公公熟练地关上了门! 他轻叹一声,“陛下的皇子们,怎个个都如此不知死活!” 说完,他一抬头,就看见陛下正看着他。 钰公公嘴一闭,忙请罪自扇嘴。 殿里,传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哀嚎。 听着比上次还要惨烈些。 太后擦了擦额间的汗,僵硬地笑道,“嘿嘿,打了他可就不许打哀家了哦!” 皇上抢过太后的帕子,也擦了汗。 咦? 母后的话像在哪听过。 他刚回到御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 就见皇后带着夏千麟来请安了。 夏千麟听话懂事,但今日却闷闷不乐,就连父皇问他的帝王术,他回答得也有些消极。 “麟儿,你今日怎回事,这些平日里你倒背如流的!” 皇上严肃问道。 哪知道夏千麟一下就跪下来了。 “父皇,儿臣有些担心晚晚!” “嗯?”皇上看着他,眉宇紧皱。 “景安侯回朝,若是发现谢府大乱,是刘婉夫人和晚晚做的,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晚晚母女俩,刘婉夫人带着子女单独居住,若有人对她们下手,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夏千麟目色担忧,这段时间谢府发生的许多事情,他有所耳闻。 谢子暮的假举人骗和离书,还有刘尚书装死一事,以及老夫人的事情。 每一件都能让景安侯咬牙切齿。 但凡想想就知道,这些事是刘婉安排,拿和离书的。 他若是想报仇,定不会放过那孤儿寡母,也不会允许谢家血脉沦落在外! 他想保护她们。 就像晚晚当初保护自己一样。 皇上沉默了。 太子说的确实有道理,一个妇人和小女娃,被人欺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看来,他得想办法把九皇弟弄过去住了。 一家子就该住一起。 嘿嘿。 皇上对夏千麟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事交给你九皇叔即可,你不必忧心!” 夏千麟点点头。 不过一会儿,他又说,“其实儿臣也有一法。” “说来听听!”皇上目光含笑,颇有兴趣。 “若父皇下旨,提前预定晚晚作为太子妃人选,昭告天下,那些人下手之前,一定会忌惮······”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父皇逐渐僵硬的笑容。 夏千麟感到背后凉飕飕的。 一转头,就发现九皇叔正脸色阴沉地盯着他。 皇上:“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先别出发!” 话落。 夏千麟被一股力量提起,屁股传来熟悉疼痛。 等被打完,他哭唧唧地被罚站到御书房外了。 夏千晖正在被罚站,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肿得不能看了。 拿着热鸡蛋滚眼圈,疼得龇牙咧嘴,见到夏千麟哭唧唧地出来,他哆哆嗦嗦地开口, “太子弟弟,你也被打了?” 夏千麟委屈点点头,“本宫一定要勤快练武,以后一定要比九皇叔厉害,呜呜呜。” 他怎么老是打自己呀! “对了,大皇兄,你犯了什么事啊?”夏千麟擦了擦眼泪问道。 “我能犯什么事,不过是皇祖母给我介绍了个好姻缘,我同意了而已!” 夏千晖忽然坐在地上,看着宫墙外的阳光,幽幽叹气。 背影失落深沉,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同意了一门婚事,怎么就被打了呢! 夏千麟一脸疑惑。 又听见夏千晖问他,“你呢,太子弟弟,你又犯什么事了?” “太子我啊,不过是想让晚晚当太子妃罢了!”夏千麟拍着大皇兄的肩膀也坐下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看起来格外可怜。 夏千晖忽然一愣,“你想娶谁?” “晚晚啊,大皇兄你呢?你想娶的是谁?”夏千麟清澈的眸光,带着些疑惑。 夏千晖脸色阴沉,“娶你丈母娘!” 空气安静得可怕。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而后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被打了! 夏千晖左手拍右手,险些激动得栽出去! “靠!九皇叔这个不要脸的!一把年纪了,居然在打我们媳妇儿的主意!” 而后夏千晖一脸惊恐地转头骂道: “哇,九皇叔这个变态,他那么老了,难道他还想娶晚晚不成?” 夏千麟被吓了一跳,反驳道,“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想娶刘婉夫人。” 那到时候,晚晚不就成了他堂妹了? 媳妇儿变堂妹,夏千麟想想就哭得更厉害了。 而夏千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和夏千麟抱头痛哭! “呜呜呜,我更惨,媳妇变皇婶儿,女儿变堂妹了。” 天杀的九皇叔啊。 两人正哭着,御书房出来一个内侍,对他们道: “九王爷吩咐了,两位殿下要哭就滚远点哭。” 两兄弟难过地远离了御书房,继续抱头痛哭! 呜呜,天杀的九皇叔! 第114章,子星锅锅又被害了 这日。 夏司珩来教子星练武,刘婉已经提前派人去送过拜师庚帖和礼物了。 今日她还特意想去九王府亲自迎接,没想到才一出门,就发现九王爷从隔壁过来了! 她有些愕然。 夏司珩淡笑着解释,“春熙路这里的宅子,几乎都是皇家的。” 其实就是他的! 就连刘婉住的这个也是他的! 这里离他的私宅很近,一墙之隔罢了。 当初刘烨来买宅子时,他还有些犹豫,但听说是刘婉要住,他大手一挥就送出去了,一分钱没收! 刘婉点点头。 她知道九王爷有钱,却没想到那么有钱。 看来她兄长能在这里买下宅子给她,怕是不容易啊,定是花了很多钱的! 子星已经换好练武时穿的衣服了,他耍着手中的木剑,引得夏晚晚坐在一旁不断鼓掌。 “哇,哇···哇···锅锅······厉害。” 【厉害厉害,该说不说,这些花拳绣腿的,练得可真好!】 【伤害力不高,羞辱性极强,对手会被他笑死吧。】 【要是和子星哥哥干架啊,我一拳把他锤得哇哇大哭,嘿嘿!】 夏晚晚口是心非,边想边拍手鼓掌。 她小小一个,坐在凳子上,盼春还给她准备了水果和点心! 其实是给子星准备的,她一个人边吃边看,就快吃没了! 子星离得远没听见,他这几日勤勤恳恳练武,就是因为娘亲跟他说找了全京城最厉害的武术师傅。 他不能在新师傅面前丢人。 所以除了陪妹妹玩之外的时间,全拿来练习了。 远远的,他就瞧见娘亲和一男子并肩过来,他飞快地跑了过去。 发现那男子是九王爷! 笑容顿时僵硬了,他对着九王爷抱拳行礼,娘亲却微笑道,“子星,以后九王爷就是你的老师了,此事要保密!” 子星整个人都懵了! 他听见了什么? 九王爷要教他习武? 这巨大的惊喜险些没让他反应过来,娘亲就准备好了东西,让他行拜师礼! 他拜了夏司珩为师! “多谢九王爷,子星定不负所望!” “说好此事保密,以后叫······”夏司珩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叫夏叔叔就好!” 子星猛地点点头,他还没开口呢。 就听到。 “夏······夏叔叔!”一声清脆的奶娃声传来,夏晚晚兴奋挥手,一步一步朝夏司珩扑过来! 夏司珩脸色沉了几分。 他蹲下身接住夏晚晚,又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下,“夏叔叔不是你叫的!” 子星道,“夏叔叔,我给你展示一下我学的基本功!” 这时,望夏过来,在刘婉耳边说了些什么,刘婉微笑道,“你们先练着,我一会再来!” 说罢,两人离去了。 夏司珩放松了一会,抱着夏晚晚坐到一旁,“展示吧!” 子星兴奋地耍了起来! 越耍越激动。 可夏司珩的面色却越来越沉。 这哪是什么功夫,这分明就是花拳绣腿! “你哥哥之前跟谁学的功夫?” 夏晚晚吃着点心,她抬头看夏叔叔,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积丢。” 【我咋知道捏,我才一岁呀!】 一旁的盼春插话道,“是谢家的师傅教的,以往子星少爷练武时,那师傅还带了两个弟子陪他一起练。” “每次子星少爷打赢了那两个弟子,都会被师傅夸!” 不过盼春有些疑惑的是,那两个弟子都是成年人了,子星少爷就算再有天赋,也不可能轻易打败两个会武功的成年人吧。 她继续道,“子星少爷刚开始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这两年谢府的师傅才找人给他陪练的!” 这两年,算算时间,也就是谢晋安的外室怀孕的时候。 “问题就出在这里。”夏司珩微微眯眼。 如果不是谢府的师傅本身就是个花架子,那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谢子星学这些花拳绣腿,让他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底盘不稳,基本功不扎实,遇到狠辣的招数,一击毙命! 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夏晚晚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糕点,咬牙切齿。 【该死的谢家,为了给男主腾位置,居然这样设计子星哥哥!】 【哼哼哼,还好娘亲和离了,还好有反派叔叔在!】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炸了渣爹的屋顶!】 夏司珩将小家伙放下,起身叫停了子星,随手捡起一根木剑! “来,跟我学!” 内院。 刘婉的房间外,窗口对出去,便是一个小院。 刘烨叫花匠来,把刘府那颗寒梅给她种下了。 香槟色的花瓣,花蕊里头粉红色的渐变,看起来很是特别。 不过今年也就开了寥寥几朵而已,是外头不曾见过的品种。 刘婉无奈道,“兄长,之前不是说过,不要移植了吗?” 她现在,想看又不敢看。 这花开出来是她喜欢的颜色,但已经太迟了。 刘烨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哪里晚了?我看它开得正好,你期盼了多年,如今开花了,我怎么忍心留下自己观赏!” 刘婉知道他另有所指,微微抿唇。 “这花的品种太高贵了,阿兄,如今的我怕是不配了。” “妹妹!” 刘烨面色严肃起来,“你配的!你和晚晚,值得世上最好的。” “人家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婉儿经历完了最委屈最苦寒的时候,便该迎来花香了。” “阿兄还有事先去忙了,这花就让它在这吧!” 说罢,刘烨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原本他还不知道妹妹心底深处的人是谁,可当他寻宅子给她的时候,九王爷出手阔绰的时候。 便隐隐有了猜测。 再加上夏昭同他说过不少,令太妃和九王爷的事情,他基本也就确定了。 他将梅花移植过来,实则是为了劝妹妹,不要一直留在原地。 刘烨不知妹妹有没有听进去,但他刚走出院门,就见九王爷抱着晚晚匆匆过来了。 他眉梢一挑,“啧啧啧,这人动作那么快的?” 看来不用他劝了。 他上前行礼! 夏司珩见刘烨对他行礼,也只是淡淡一笑,“来得唐突,不必对外说。” 刘烨笑得意味深长。 “九王爷,奴婢去通报一声。”盼春道。 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虽然他是九王爷,但对小姐来说还是个外男。 刘烨却在这个时候出来,对盼春道,“不必避嫌,想来九王爷是有急事!此次前来该无人知晓,你们陪在一旁便可以了。” “是!”盼春带人进去了。 刘烨露出深深的笑意,九王爷呀,臣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如果九王爷看到那株梅花,一定就会明白妹妹的心意了。 快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咯! ————————— ps:抱歉占用一下公主们的屏幕,今天更新完解释一下差评所骂的剧情。 1,满月的孩子能坐起来:因为小晚晚有个一语成谶的技能,所以她说完垂死病中惊坐起之后,她就能艰难地坐起身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技能,在开头的时候,才能唤醒生产时被下了药的娘亲。 2,满月的孩子会说话:所以晚晚是在进宫之后,埋在珊瑚树下吸收了天地灵气后,才能勉强开口含糊不清的吐字,才能艰难地爬行,那颗珊瑚树本就是设定聚集灵气,助晚晚快速修炼成长的,晚晚她是玄学老祖呀,是有金手指的呀。 写作不易,但旺旺每天看到公主们的催更和五星时,想到这文能给公主们带来乐呵一笑。 旺旺觉得一切都值了,旺旺每一天都在感激公主们的追更,希望公主们每天都开开心心哦! 评论2024年接暴富啦。 第115章,娘亲发现晚晚像九王爷 夏司珩坐在亭子里,逗晚晚玩。 以前这个宅子就是他的地盘,所以他不必多看,都知道布局差不多。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看到了刘婉屋子窗边对出来的寒梅。 这品种很是眼熟。 十几年前,他生母的宫里也有这样的品种,但后来生母被打入冷宫,死了。 他偷偷去折了一枝回来,希望能种活。 不曾想险些被那帮太监打死。 那晚天寒地冻的,靠着那支寒梅作为他的精神支柱,他才熬过的那个夜晚。 还好,次日当时素素夫人和令太妃发现了他。 这一切,多亏了刘婉。 如今再看到同样品种的寒梅,他眼眸微深。 刘婉这棵,到底是哪弄来的呢? 【哇哇哇,一会我一定要告诉娘亲,谢家那帮不是人,居然故意练坏子星哥哥。】 “夏蜀黍···告诉···娘亲······” 夏晚晚抬头,小圆脸气鼓鼓的。 【真的好想炸渣爹的屋子,要是夏叔叔带我去炸就好了。】 夏司珩捏她的脸,眸中一片柔和,“不止这件事,还有啊,不要叫我夏叔叔了。” “那···叫······”叫什么呢? 夏晚晚一头雾水。 夏司珩轻轻一笑,“你喊我声爹,我今晚带你夜袭谢府如何?” 夏晚晚哼哼一声,猛地转头。 “坏···叔叔,占沃···便宜······” “泥···肿么···不叫沃爹······” 【休想占我便宜,你咋不叫我爹,哼!】 夏司珩无奈苦笑。 看来要在刘婉知道之前,得让小家伙先接纳他才行。 刘婉从屋子里头出来,见盼春带人坐下了,不禁有些懵然。 不过,下人和晚晚都在,她也不是第一天单独见夏司珩了,所以也没有很局促。 叫望夏准备茶水去了。 望夏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边姨母笑边去准备茶水了。 她拿出最贵的新茶,非常仔细地泡着,笑呵呵的盯着外头的小姐和王爷。 嗯,像极了一家三口。 庆笙也好奇地望过去,“望夏姐姐,你在笑什么呢?” 望夏悠悠撇了她一眼,“你没瞧见吗?九王爷看小姐的眼神,哇,嘿嘿······” 有一些暗藏的暧昧呢。 望夏光是看着,都觉得脸红。 庆笙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她疑惑地转头问道,“到底是什么呀?” “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我都有点磕他俩了!” 望夏笑眯眯的,端着茶水就走过去了。 刘婉听到女儿的心声,又听夏司珩说了子星武术师傅的事。 不由得脸色难看。 “我还以为,他们害子星,是从快乐粉那时候开始的,没想到许柔柔怀孕时便开始了!” “既要害子星,为何当初又要将他过继到谢家!” “谢家,真不是个东西!” 刘婉忽然心疼起这些孩子,如今子暮还在那个狼窝里,她极其的不安。 她的三个孩子,每一个都曾遭受过毒手! 可怕的是,她若不是听到了晚晚的心声,至今可能都还在养育谢怀山呢! 她会被利用得一丝不剩,而她的孩子们,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暗暗捏紧了拳头。 “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去确认一下,子星是我的学生,我会替他报仇的!” 夏司珩面色冷淡。 什么子星都是借口,他只是想去谢府替晚晚出口气罢了。 “王爷帮了我们太多了。” 刘婉说着,又要行礼。 夏司珩熟练地伸手托住了她手臂,眼里藏着深深的无奈。 “本王不是为了帮你,本王是为了替学生出口气,毕竟本王手下的人,不受任何委屈!” 他不这样说,刘婉根本不会乘他的情。 刘婉耳尖一红,忙收回了手。 夏司珩又问道,“对了,大使馆那边传来消息,谢老太被长公主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明日景安侯回朝,谢老太定会被景安侯接回去的······” 这件事夏司珩没有办法,他想刘婉若是恨那个老太,他今晚就能让阿恕杀了谢老太。 刘婉却冷冷一笑,“她不是还有很多惊喜没瞧见吗?怎能让她轻易死去!” 谢府,还有很多能把她气死的秘密呢。 【谢府有什么惊喜呀?怎么娘亲都知道我不知道呀?】 【好想去吃瓜哦!】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眨着,在夏司珩的怀里呆腻了,又伸手朝着娘亲。 “娘亲···抱···宝宝······” 刘婉抱她过来,小家伙脸贴着娘亲,哼哼撒娇呢。 “娘亲···瓜······” 【有什么瓜吃,可以告诉你的小宝宝吗?】 刘婉一愣,点了点她的脑门,“盼春,晚晚想吃瓜了,你去准备些瓜果!” 夏晚晚撇撇嘴。 小气。 【娘亲,小气,连瓜都不肯告诉我!】 夏司珩摩挲着指头,这一幕让他心底生出一股温馨之感。 温热的目光落到刘婉身上。 刘婉察觉到什么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心跳忽然加快。 女儿却挪了挪小脑袋,一张小圆脸代替了夏司珩的脸,刘婉瞧着那一大一小的脸叠在一起。 恍然有些失神。 她的手抖了抖。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女儿和九王爷长得像!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夏司珩皱了皱眉问道,他的关心似乎太直白了。 刘婉忙站起身,可加快的心跳和耳尖,正在出卖她。 “没事,我还有事,先带晚晚回去了!王爷请自便!” 她抱着夏晚晚,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回到屋子关上了门。 脑海里回响着庆妈妈说过的一句话,「晚晚小姐,和世子,像吗?」 晚晚是谢晋安的女儿,不像谢晋安那只能像她了。 可今日,她才发现晚晚长开的五官,居然和夏司珩有几分相似! 怎么可能呢! 怀上晚晚那晚,她睡醒就在谢晋安身旁呀。 她捧着女儿的小脸看了又看。 上次庆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盯着晚晚看了一晚。 也难怪瞧见女儿的脸,她会想起小时候的夏司珩。 有了这个发现,刘婉感到了巨大的惶恐,小晚晚的脸蛋软乎乎地在她掌心揉着,小家伙嘟起粉嫩的小嘴,咿呀道,“娘亲···肿么惹?” “没,没事!”刘婉放开了她的小脸,又紧紧将女儿搂入怀中,心想着:庆妈妈一定知道什么! 她一定要见庆妈妈! 第116章,九王爷发现娘亲喜欢他 屋子外。 夏司珩愣在原地。 他有些不明白,刘婉为何抱着孩子走了。 盼春开口提醒他,“王爷,小姐估计是不方便了,您······” 夏司珩微微抬手,他站起身欲要离开,却撇见那颗寒梅。 他问道,“这株花的品种不常见,本王亦觉得好看,不知是哪买的?” 盼春道,“奴婢不知,奴婢是小姐十岁的时候入的尚书府,不过这棵寒梅,从奴婢进府开始,就一直种在驸马爷的院子里了。” “驸马爷颇为爱护,今年才开花的!王爷若是想要,奴婢可帮您去问问。” “不必了。”夏司珩摆摆手,他抬脚离去了。 去看了几眼子星练习的成果以后,他翻墙而走,回到了隔壁自己的私宅! 出了些微汗,他沐浴后换了衣服。 叫来靖五,“备辆马车。” “王爷要去哪?”靖五问道,他好按照场合准备马车。 “去公主府!” 哪知道一到公主府,刘烨就已经准备好茶水等他了。 “问吧!” 他也不行礼了,以后他就是九王爷的大舅子! 夏司珩往那一坐,开口道,“那颗寒梅是你种的?你可知那个品种,只有本王生母的宫里才有,那是东临国皇室才能种的!” 他的生母,正是东临国皇室的公主。 后来生母被东临国君利用,成为了刺向他父皇的利刃! 冷宫里,生母抛下他独自死去,东临国的人,也不曾对他伸出过任何援手。 唯有令太妃,养育他长大,培养他成人。 他是大夏朝的王爷! “王爷,臣给你讲个故事吧。”刘烨斟了一壶茶。 慢悠悠地说起了刘婉小时候进宫回来的事。 “臣记得,她说期待寒梅开花是何模样,小小的人儿眼神清澈,瞒不过任何人!” “她常常来臣的院子,看那棵种下的寒梅如何了,虽然扦插成活,可是年复一年都没有开花!” “婉儿十四岁那年,满怀期待地等着姑姑给她选好人家,可是姑姑却在那时病重去世了,婉儿伤心了好久。” “又过了一年,景安侯府出事,他们胁恩图报,谢晋安跪求尚书府嫡女带免死金牌嫁来,当时金牌就在婉儿手上,若是爹直接送金牌过去,便是对皇室的冒犯!” “婉儿说,谢晋安手上的寒梅好看,合她的心意,可想想都知道,她喜欢的,是自己亲手种下的那棵!” “之所以愿意嫁过去,是因她自小懂事,不愿让爹为难,还说爹的恩情得有人去报,于是她带着免死金牌嫁进了景安侯府!” “今年花开,臣从昭儿口中知道,那花是宫中才有的,您生母的宫院,早禁止任何人进去了,婉儿不可能进去折枝条,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从王爷您的手里拿到的!” 一番话听完。 夏司珩感觉到有些不真切。 “是,确实是从本王手里拿到的。” 他偷出来的那支,是他熬过那晚的精神支柱,令太妃救了他以后,他手中的枝条便不见了。 他也曾回去寻过,根本寻不到。 他那时想着,罢了,自己的生活要重新开始了,念旧又有何用呢。 却不曾想。 他曾放弃寻找的东西,被小婉儿捡回了家,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呵护了多年。 她喜欢的哪里是寒梅。 分明就是······ 好巧不巧,谢晋安大冬天求娶,也拿了冬天唯一的花儿,一束寒梅。 所以,是他太迟了,错过了刘婉! 刘婉喜欢的不是谢晋安,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夏司珩眼尾有些红,他喝了一口茶,心中难受得紧。 像是忽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眼神悔恨中又带了不甘! 他该早些的。 刘婉适龄那年,素素夫人病重,他和令太妃都不好提亲事。 没想到东边战事爆发,皇上派他出征去了,他拿出生平的本事,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这场战事! 没想到两年后归来,刘婉已嫁为人妇。 没过两年,谢晋安犯事,谢家老太曾带刘婉来王府求过他,他拒绝见面。 当天夜里,一个刺客就带着刘婉潜进了王府,刘婉神智不清,被下了药。 他用其他的法子救她,可那药*太烈了,刘婉无助且娇艳地抱着他哭。 夏司珩狠狠心动,一向恪守礼节,端庄持重的温婉女子,此刻衣衫**,绝色迷离。 像是坠落红尘的神女,用尽一切手段**他,让那惑人妖精都比不上她半分。 他也受不了自己心上人这般**,用其他方法无果后,最终还是打破了自己的底线,与她 「做了审核不让过的事情」 刘婉在他怀中不能自己,又动情地喊他夫君,他便愈发动情。 用力 妄图让她这辈子只属于自己。 当他看见那抹落红时,眼尾泛红,心中又惊喜又意想不到。 刘婉成婚几年了,谢晋安居然都没碰过她!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总之,他抱着人,一夜未曾歇过。 清晨来临之前。 他亲自将人偷送回了侯府,又叫人将谢晋安捞出来,将两人放在了一张榻上! 他及其不爽,又狠狠踹了谢晋安一脚才走。 这件事之后,算算日子,晚晚是他的女儿不错的! 直到晚晚满月宴时,他才发现景安侯府原来对她们母女俩并不好,他在暗中死死握拳。 开始派人盯着景安侯府。 “谢谢你啊。让本王如今才知道!”夏司珩闷了一口茶苦笑,似乎带了些嘲讽。 才知道她心里自小就有他。 又后悔,又无奈! “不客气,你能知道她的心意便好,婉儿太懂事守礼了,她的心思藏得很深,若她不说,没人知道的!” “如今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你也知道她的心意了,那就加把劲吧。”刘烨笑着鼓舞他。 夏司珩闷闷的,他难受极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刘烨又问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夏司珩站起身来,他心中有一口恶气,久久出不去。 就在今日,他不能理解晚晚死活要炸谢晋安的心情。 如今他却比晚晚更想削了那个贱男人!他还要带上晚晚一起去! 夏司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刘烨: “今晚,先去削一顿谢晋安!” ps:我也想给你们吃好的,可车车改了十多遍了,审核都不让,呜呜呜 第117章,潜入谢府 入夜。 夏晚晚悄悄给自己围上了口水兜,她今夜故意没有和娘亲一起睡。 门外只有盼春在守夜。 她轻手轻脚地爬出来,从乾坤袋掏出一个昏睡符,让盼春睡了过去。 她来到后院,帮元宝解开了绳子。 元宝刚想喵一声,就被小奶娃一巴掌扇到了脑袋上。 “不···不嘘···” 不许出声。 元宝:······ 小祖宗你又想干嘛。 【乖狗狗,你带我去谢府,我要炸渣爹!】 这口气,夏晚晚记到现在。 元宝轻轻“喵”了一声? 拜托了,老子是喵喵,不是汪汪。 小奶娃爬上了它的背,元宝差点没托住她。 妈耶,这小奶娃几个月怎么重了那么多! 还好它是喵精。 它背着小奶娃纵身一跃,就上了围墙。 然后······ 围墙上,遇见一个黑衣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它背上的小奶娃。 “喵?” 夏晚晚瞧见没有蒙面的夏司珩,心中又激动又慌。 “嘘······不要···出声······” 她在元宝背上坐直了身子,伸出肉乎的手指,竖在自己小嘴上。 【啊啊啊,惨咯,怎么会遇见夏叔叔呀,我该怎么去谢府呀!】 【哎呀,他不会告诉我娘亲吧!】 “泥不要···告诉沃···娘亲······” 【只要你不告诉我娘亲,本晚晚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夏司珩忽然一怔,而后宠溺地笑出了声。 他的女儿怎如此可爱。 他伸手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我穿成这样,就是来偷你去谢府的!” “泥要···偷沃?”夏晚晚一愣。 【呔!我早就觉得夏叔叔不怀好意了,原来他潜伏在这里,是要拐骗我这个小孩!】 她正打算喊出声,被夏司珩伸手捂住了小嘴。 “呜呜呜。” “你不是想去炸谢府吗,我们一起去,我可比这猫好使!”夏司珩对她道。 元宝不满地瞪着他:喵? 夏司珩捞起小奶娃,轻功一使,就消失在了围墙上。 元宝在墙上气得跺猫爪! 哪来的铲屎官,敢在本喵的地盘上抢人! 它跟了上去。 一路轻功疾驰,夏晚晚小小一只抓着男人手臂,她面迎着风,两只小手欢快地挥舞。 “哇哇哇,次级,次级。” 【刺激啊,好久没这样飞过了。】 两人从谢府后院的围墙飞进去,然后来到最大的一处院子里。 夏晚晚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指着许鑫铂呀呀道,“跟···他······” 夏司珩跟着那男人,来到一处假山内。 男人和一个中年人会面。 “如今谢子星走了,你也不必留在谢府当武术老师了,我今日去牢里见夫人了,她让你先离开,银子少不了你的!”许鑫铂说道。 那中年人面露难色,“我和我两个徒弟,把任务做的那么完美,谢子星现在都废了,这里有我们三人的钱呢,我怎么知道我离开后,你们还给不给钱了?” “我们谢府那么大,会缺你那点钱吗?”许鑫铂脸色阴沉。 “你说话不准,我去找谢大爷结清银子吧!” 中年男人说着就要走。 许鑫铂面色一狠。 这是他在黎氏耳边吹的主意,就连谢晋安都不知道,自己的养子是怎么废的。 他岂能让他去告状! 许鑫铂默默蹲下身,捡起了一块石头! 在中年男人没回头之前,狠狠往下一砸! 中年男人后脑勺出血,晕了过去! 许鑫铂将尸体拖到池塘里丢了下去,明日就会有下人发现尸体,然后悄悄处理了! 他拍拍手,转身离去。 【好恶毒的小三哥。】 夏晚晚在心里幽幽赞叹,她指尖悄悄放出一抹灵气,将池塘里的尸体浮上来。 【哦嚯,他没死!】 中年男人忽然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子轻轻的,没沉下水。 “上天都在帮我,还好我武功不错,察觉到了许鑫铂对我动手,假死骗过他!” 要是他刚刚沉下水,说不定就死了,还好浮上来了。 他朝着岸边游去,捂着后脑勺,欲要逃跑。 身后却出现一个黑衣人,抱着个奶娃娃,一掌把他劈晕过去。 夏司珩对着暗处发出信号,靖五带着两个暗卫现身。 “把他带回去,别让他死了。” 留着还有用呢。 “是!” 靖五将人带走,夏司珩又跟着许鑫铂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屋子开门的,是许柔柔。 两人一进屋,烛火就熄灭了,很快,里头传来一些压抑的喘息声对话声。 “哥哥,如今只有你不嫌弃我身上的疤痕了。” “傻柔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 夏晚晚捂住脸,“咦···惹······” 夏司珩面色阴沉,该死的东西,敢污了他女儿的耳朵。 他伸手替晚晚捂住耳朵,又见谢晋安面色不好的朝这来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求长公主,让长公主把我娘救出来!” 谢晋安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许柔柔屋里走去。 小厮在他身边道,“关键是长公主也没个合适的场合去认大奶奶啊,自己的女儿还能不认了吗?大爷不要担心了,等长公主认回了大奶奶,大爷还怕夫人救不出来吗?” 谢晋安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他又重重一叹气。 “好端端的,娘怎么会偷四弟的药材呢,我去过好几趟四弟那里了,四弟妹都称他病重不能见人。” “如果四弟能亲自去撤案,我也就不用到处去求人救我娘了。” 这段日子太多糟心的事,他吃不好睡不安稳。 他想他娘了。 说着,离那屋子越来越近了。 见里头灯火熄灭,他顿住了脚步。 守夜的银柳急急跑了过来,“大爷,大奶奶已经歇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谢晋安好不容易做好和好的准备,不想轻易放弃。 “怎今日那么早就睡下了?” 以前这个时候,还同他欢乐呢。 银柳眼神躲闪,“大奶奶许是不舒服吧,明日奴婢告诉大奶奶,让她亲自去找您!” 谢晋安心放了下来。 她肯来找自己,自己便不用求她了,这样他就能不失面子,堂而皇之地提出要求了。 他点点头,正准备离去。 第118章,炸了撞见小三的丑事 夏晚晚在围墙上,悠悠感叹渣男错过了一场大好戏。 不过她可不是来看戏的。 她是来炸谢晋安的。 她小手在乾坤袋里摸索,终于摸到一张熟悉的符箓! 拿出来一看。 【呀呼!天助我也,正是爆破符!】 她对着符箓念了咒语,然后小圆脸一转,递给了夏司珩。 “丢···过去···会,砰!” 她双手挥舞着演示,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夸张。 夏司珩接过符箓,往许柔柔屋顶上一丢! “砰!” 的一声,火光冲天,房间里头发出一男一女的哀嚎声! 夏司珩马上抱着晚晚,纵身一跃,躲在了墙角处。 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谢晋安猛的转头,“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进去救人!” 谢晋安疾步冲到了房间门前,银柳都被吓傻了,没拦住。 谢晋安本想推门而入,可当他听到屋子里传来男人的哀嚎声时,面色从担心变成了愤怒! 许柔柔竟然还敢背着他偷人! 偷人竟偷到谢府来了! 他气得手脚颤抖,巨大的羞辱感让他整个面色狰狞,他愤怒大骂一声,伸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原本赤果的两人还在进行快乐的过家家。 忽然爆炸的屋顶火星子,掉到他们身上,烤得滋滋响。 两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只有贴着的那一面还是白的! 被炸的一瞬,他们发出了疼痛的哀嚎。 许鑫铂刚想起身,就听见外头传来动静! 火光不断地往房间靠近,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不断围过来! 外头响起一声愤怒的,“奸夫!” 两人才慌里慌张开始捡衣服。 可哪里还有什么衣服,都被爆炸烤焦了呀! 门一下子被人踹开,许鑫铂光着身子,从窗口跳了出去! 好巧不巧! 谢晋安刚好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榻上那个慌张的赤果女子给杀了! “给我追!抓到奸夫!赏银十两!” 谢晋安愤怒大喊,见小厮们举着火把,就往屋子后追去,他才将目光落到许柔柔身上! “贱人!” 他冲过去,一把将还在找被子捂身子的许柔柔拖拽下榻,用尽所有力气,狠狠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许柔柔被这一掌打疼了,她拿被子捂着身子,边哭边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一声爆炸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钟有艳和三房的谢晋钊夫妇全都来了!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屋顶已经被爆炸炸没了,月光撒进来,只见谢晋安早就对着光溜的许柔柔一脚又一脚,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了! 还好有焦破的被子勉强盖住许柔柔,才不至于造成很大的视觉冲击。 谢晋安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抓住许柔柔的头发,对着她一巴掌一巴掌地打! 许柔柔眼泪都哭干了,脸都肿了说不出话来,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绝望! 含糊不清地在狡辩。 “你还在狡辩!还在狡辩!” “许柔柔,我为了你连刘婉都休了!我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却背着我一次又一次偷人!” “我亲眼看见那个奸夫跳窗出去的,要不是这个爆炸,我还没发现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偷人!” “贱人!以前你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如今是嫌弃我满足不了你了是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谢晋安声音嘶哑,他眼色狠红,俨然已经入了魔。 他从来没有这般耻辱过,浑身疼到窒息,也死死扇着许柔柔不肯松手! 门外的人都吓坏了,黎多多赶紧去找谢怀山了。 谢晋钊上前抱住谢晋安,死命将他拖拽开来。 银柳进来之后,魂都吓丢了,她想上去给许柔柔衣服,哪曾想,谢晋安指着她骂道, “贱婢!你也知道她偷人!你还想故意将我支开!不说出奸夫是谁,给我打死她!” 银柳连忙跪下,哭着说自己不知道。 谢晋安一脚踹了过去,叫人将银柳拖出去打! 他还要对许柔柔动手,却被谢晋钊一拳打在地上,“大哥!你冷静点!你要把她打死吗?” “打死她,怀山怎么办?长公主会放过你吗?” 眼看着许柔柔口吐鲜血,血泪混合地趴在地上,神智不清了。 谢晋钊再不出手,就要闹出人命了。 许柔柔偷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大哥至于吗? 谢晋安听完这番话,疯狂大笑,“哈哈哈。好啊,她就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了,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偷人!” “我谢晋安对她还不够好吗?她要这样对我。” “若不是谢府沦落至此,我怎会娶这般肮脏之人做我的妻子!” 谢晋安边说着,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曾今有个多好的妻子啊,默默无闻的付出,又漂亮又贤惠。 他的女儿多漂亮可爱啊,他能和她们在一起,就是上天的恩赐,原本他们一家幸福快乐,谢家也井井有条! 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他为何,为何要贪恋许柔柔的温柔乡! 为何会如此贪心,觉得自己侥幸! 他失去儿女,失去漂亮端庄的妻子,失去自己的前程! 他拿这一切! 换了个无比肮脏下贱的女人回来! 他到底图到什么了! 想到这里,巨大的愧疚和窒息上涌,谢晋安浑身如被万针扎过,他狠狠喷出一口血。 倒在地上,浑身难受地挣扎哭泣! “大哥,大哥!快,快叫府医啊!”谢晋钊着急得跺脚。 而这时,黎多多抱来了谢怀山。 谢怀山一下地,就跌跌撞撞的地去查看许柔柔的伤势。 他又气又羞,又无能为力,他恨的牙痒痒,若是自己有法力,定要将这炸屋子背后的人弄死! “怀山,来爹这里!” 谢晋安看到儿子,才有了些许欣慰,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伸手朝着谢怀山爬去。 谢怀山冷冷看着他。 一把将谢晋安伸过来的手给打掉了。 “你,不是我爹!” 第119章,父女俩一起炸谢府 这一句话,让谢晋安如遭雷劈! 许柔柔却狼狈坐起,不顾身上的肿痛,用沾满血泪和黑灰的手搂过谢怀山,捂住他的嘴。 “怀山···你才一岁···胡说什么啊!” “可,娘,他打你···沃不想···” “沃不想,叫一个···打你的人···叫爹······” 谢怀山的声音低沉沙哑,小小的人看起来格外冷静,肿眼泡裹着的黑眼珠里,全是不耐烦。 原来是小孩的气话! 谢晋安急了,他心中害怕得紧,不知道为什么。 他红着眼,低哑着声音骂道,“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娘做了什么!” “过来!过来啊!” 他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握拳,都要被气死了。 谢晋钊过去拉谢怀山,“怀山听话,去你爹哪里。” 谢怀山拼命挣扎,“沃,要沃娘···沃要娘······” 最后,竟摔到地上,又爬到许柔柔身边哭了起来。 谢晋安又吐出一口鲜血,气晕了过去。 许柔柔趴在地上,擦着血泪在笑。 若不是还要靠着侯府保住自己,她怎能忍受谢晋安如此对自己。 她的心彻底死了。 但为了怀山,她还不能放弃这里。 怀山,以后是要做侯爷的! 而她,也要快找机会,让自己当上侯门主母。 不然,长公主一定会搞死她的! 她没有退路了。 许柔柔眼里闪过一抹狠戾,谢晋安,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钟有艳处理完这件事时,虽忙得团团转,但是吃上这大瓜的她,嘴角却狠狠勾起。 而躲在屋子外的夏司珩和夏晚晚,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叫喊和打架声。 【呀,这得多亏了我,不然渣男还不知道许柔柔和人过家家呢!嘿嘿。】 【渣男伤心死咯,要是他知道和许柔柔过家家的,不止一个人,他会怎么样呀。】 【他们打起来了吗,哎呀,我怎么看不见呢!】 夏晚晚努力往窗边靠,夏司珩却按着她的小脑阔,不让她看见。 光听着里头的激烈程度,就已经很解气了。 没必要污了女儿的眼睛! 他低声悄悄问小家伙,“解气了吗?” 夏晚晚猛的点点头。 这好像比直接炸飞谢晋安解气多了。 夏司珩也解气,这比直接锤爆谢晋安让他开心多了。 心中暗爽:这没用的东西,这就被气晕了? 哼! 当初他将刘婉放置在谢晋安身边时,他都能忍下那股怒气。 这样一比,他倒是觉得自己稳重多了,他心里有些得意。 谢晋安,根本不配与他比。 美滋滋地抱着孩子要离去,又见抓人的小厮,搜到许鑫铂的房间去了。 他微微勾唇,随便捡起一颗石子,就往那边丢了过去! 石子伴随着内力,破开了许鑫铂的门。 还在急急忙忙处理身上痕迹的人,被小厮抓个正着。 夏晚晚在他怀里疯狂鼓掌。 【真有你的夏叔叔,嘿嘿,谢府天要塌咯!】 一大一小的父女俩露出满意的笑容。 夏司珩带着她飞身出了这个院子。 要走时,晚晚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小家伙张开小嘴,小声道, “夏叔叔···沃···想见···子暮锅锅。” 也不知道子暮锅锅怎么样了。 夏司珩宠溺一笑,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带着她朝另一个院子飞奔而去。 谢子暮正在看书,烛光摇曳间,小脸蛋似乎褪去了不少稚气。 明明才九岁的年纪,他却有了大人的稳重模样。 一道黑影快速从窗边闪过,烛光一晃,黑衣人抱着一个奶娃娃,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清楚人之后,谢子暮沉黑的眸子一亮。 “妹妹!” 他三两步走上前,将夏晚晚抱了过来,而后又准备对夏司珩行礼。 夏司珩抬手阻止了,“不必,是晚晚放心不下你,要来看看你。” 谢子暮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用自己的脸蛋蹭妹妹的小脸。 夏晚晚被蹭得哼哼笑,她抱住大锅锅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 夏司珩眼中一片柔软。 过了好一会,他才拿出一瓶药,给谢子暮,“这是这个月的解药,刘婉很担心你,你的举人身份瞒不了多久了。” 谢子暮接了过来,心中温暖一片。 母亲如此记挂他! 他对夏司珩道,“他们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 夏司珩微微摇头,“子暮,你要在谢府事情爆发前,找机会离开这里,这个玉佩给你,等你找到机会了,让人送这个来王府。” 谢子暮点点头,又看了怀中的妹妹。 小家伙大眼睛里,湿漉漉的,满是不舍。 他亲了妹妹一口,“乖晚晚,哥哥找到机会一定会去找你的。” 夏晚晚点点头,任由哥哥将她还给了夏司珩。 夏司珩抱着小家伙就离开了。 途中,刚好见到小厮们带着许鑫铂带去了前厅。 回去的路上,夏晚晚不满地嘟着嘴,“坏···叔叔,给我锅锅下嘟···不和你玩了······” 【这腹黑的反派,我们把他当自己人,他居然给子暮哥哥下毒!】 【哼,以后不跟这种人玩了。】 夏司珩揉她的脸,软嫩的触感让他心生宠溺。 “刚刚给他的解药,是糖丸。” 夏晚晚抬起小圆脸看他。 夏司珩继续道,“谢子暮很聪明,若我直接帮他,他会怀疑我目的不纯,但我让他服了毒之后,他就默认了我们是交易关系。” “他服的不是毒,是颗糖丸罢了,方才那一瓶解药,也是糖丸。” 说及此。 夏司珩眸中满是赞赏。 谢子暮曾愿意同他合作时,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他当着自己的面,写出了今年乡试题目的文章,自豪道,“我虽交白卷,但科考也不是只有一次。” 意思是,凭他的才华,不管什么时候去科考,都能拿到好名次。 这次放弃,只是不想便宜了谢家。 夏司珩看了眼那篇文章,就连他这般饱读诗书之人也被惊艳到了。 这样的文章,区区名次不是问题。 他便以手下缺人为由,和谢子暮达成了交易。 这才让刘婉顺利脱离谢府,拿到和离书。 而那些害过刘婉和女儿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带着小家伙飞过围墙,悄悄将小奶娃放回她自己的小房间里。 夏晚晚丝毫没有睡意,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夏司珩,发光发亮。 “下次···害来···偷······” “炸谢府······” 【下次还来偷我去炸谢府。】 第120章,娘亲梦魇了 夏司珩点了点头,飞身离去。 等他走后。 夏晚晚才拿走盼春身上的昏睡符。 盼春揉着眼睛醒来,就见小小一个的奶娃子,眼巴巴地盯着她,伸手要她抱。 “胖春···姨姨······” “抱沃,回去,碎觉觉······” 盼春暗暗懊恼自己犯困,竟让小小姐出来找她。 她抱起软糯糯的小家伙,走进房间哄她睡觉了。 当她看到小家伙那黑色的口水兜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小小姐,又换上她的夜行衣出去炸人了? 夏司珩走之前,路过刘婉的窗边。 借着月光不经意间撇到榻上那安静的睡颜。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一会。 后来,睡着的女子眼眉渐渐紧簇,嘴上忽然微张,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但她的脸色逐渐难看,渗出了许多冷汗。 整个人控制不住在蜷缩在被窝里发抖,“不要···不要伤害她······” “晚晚······” 呢喃着,呢喃着,竟哭了出来。 而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纤细的手放置在被外,胡乱挣扎着。 夏司珩心头一紧,他跳窗而入,伸手抓住了她乱挥的手,“刘婉···刘婉?” 他轻声唤她,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定是梦魇了。 刘婉梦见,自己还未和离,女儿又被谢家人发现不是亲生血脉。 然后谢家人要将女儿活活掐死,小晚晚不断挣扎蜷缩,她心疼又窒息,可自己却被人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明知是梦,她很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忽然,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温软的指尖抚过她的眉梢,大掌拍着她的肩膀。 低沉的声音安抚她说,“别怕,有我在。” 那梦忽然就不可怕了。 她被人搂住轻拍安抚,似乎有细碎的吻轻轻落在她额间。 梦里九死一生的女儿,忽然被高大的玄色身影救下,她哭着跑过去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男子缓缓转身,竟是那样的熟悉,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神色,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待她渐渐看清楚那张脸时,刘婉忽然就醒了。 她坐起身来喘气,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感到一阵阵后怕。 许久,她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一地清冷的月光。 方才那温暖的触感,也是梦吗? /// 次日。 谢晋安被府医救醒。 他问谢晋钊,昨晚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谢晋钊紧拧着眉,“银柳被打晕了也没说出什么,那奸夫估计身份不明。” 他心里清楚,昨日被小厮抓到的许鑫铂有很大的嫌疑。 但许鑫铂是许柔柔的哥哥啊。 谢府丢不起这个人,他也更怕大哥醒来,会将他们兄妹俩杀了。 所以,他以没有证据为由,处置了这件事。 如果这次他不帮许鑫铂,那下次,许鑫铂也不会帮他。 “该死。该死啊!” “那个贱妇,把她关去柴房里!等爹回来,我一定要休了她!” 谢晋安无能地锤着床榻,整个人昏昏的,似乎憔悴了很多。 看起来更虚了。 “大哥,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夜爹就要回来了,再不求长公主救出嫡母和祖母,怕是难以和爹交代。” 谢晋钊就是这样想的。 谢晋安死死捏拳,咬牙道,“何必去求许柔柔那个贱妇,我就不信了,凭我之前的人脉,我就不信打通不了这个关系。” “还有,我顺便去报官,一定要抓到接二连三炸谢府的凶手!” “你去拿子暮中举的庚帖来,我亲自去官府!” 谢晋钊照做了! 谢晋安来到府衙秦大人家门口,他被小厮扶下马车,笑着对门房道。 “谢府原世子谢晋安,麻烦去通报一声。” 门房悠悠打量他,都是在京城混的,他对景安侯府被夺爵,宠妾灭妻一事早有耳闻。 他打从心底看不起谢晋安,居然放任小妾害主母! “我家大人不在,您还是回去吧!”语气里轻慢,丝毫不将谢晋安放在眼里。 谢晋安脸色有些不好。 他知道自己对刘婉做的那些事被传出去了,知道这些人一向势利眼。 自己没官又没爵的,被看不起也正常。 他拿出谢子暮中举的庚帖,对门房道,“我谢家的举人想与秦大人探讨,还望行个方便!” 他心中憋闷。 以前自己从未将这些低贱之人放在眼里。 如今还要对他们毕恭毕敬,和颜悦色! 门房听到这话,噗呲笑出了声,“笑死,谁给自己家儿子取名叫举人啊!” “谢大爷,莫不是被褫夺为平民了,开始做梦呢吧!” 谢晋安脸色难看,但他还是忍着一口怒气解释道,“我谢家儿子谢子暮中举,如今八岁,是大夏朝最年轻的举人!” “不久后,就要被派任职务了,各位行个方便,日后犬子走上仕途,大家也好来往!” 谢晋安本以为自己说到这一步,这些下人就会惧怕了。 可却没想到。 门房几人忽然就笑出声来, “哈哈哈,什么八岁举人,你也不撒泡尿洗洗脸,清醒一下?” “今年乡试,中举的少爷们最小也才十九岁!” “还仕途,还职务,谢大爷,是您糊涂了还是在发癫呐?” “科考院的榜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怎么不记得有姓谢的举人?” 短短几句话。 谢晋安脸色难看。 他打开举起庚帖,“这便是我谢家儿子中举的证据!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耽误了大事,我看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两个门房见到庚帖,微微一愣。 他们伸手夺过,仔细看了看上头的内容。 谢晋安洋洋得意,“还不快去通禀!” 两个门房对视一眼,一个悄悄走入了府中,另一个拿着庚帖不还给他。 “劳烦谢大爷您再等等,他进去叫人了。”门房语气冷淡,直直盯着他。 谢晋安顿感浑身畅快。 早知道庚帖那么好使,他一开始就拿出来了。 岂容这帮狗东西,狗眼看人低。 他抬起下巴,冷笑着看那个门房,“方才同你好声好气的,如今知道错了?” “是是是,方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也没想到······” 门房话说到一半,就见同伴带着衙差出来了,他继续道,“小的也没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大胆,敢拿假庚帖来冒充举人!” “来人,给我拿下!” 第121章,景安侯回朝 景安侯回朝。 此战证明了他没有故意给敌国传递消息,因此叛国的罪名也清白了。 皇上特意设下宴席让文武百官都来了,场面浩大,想来不止是为了景安侯回朝一事。 景安侯是一个面容方正的中年男人,但眉毛浓密,又带有悬针纹,看他的面相,便知道他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 加上征战之人武功又好,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 他一进到殿内,便扫视了一圈,隐隐有些生气,骂道, “我侯府的家眷怎都没来?” 一旁的兵部尚书钱大人幽幽回答,“什么家眷?你们谢家的人也好意思进宫?” 其他官员也笑出了声。 “你什么意思?” 景安侯有些不愉悦,他是个粗人,转头就反问兵部尚书。 “侯爷难道不知道?您家好大儿宠妾灭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刘尚书为了保女儿的命,一头撞死还你的人情,你还好意思问家眷在哪?” 兵部尚书冷嗤一声,他的好同僚刘尚书现在还在家里,生死未卜。 说不定脑子都撞坏了。 恩情早还清了,该死的谢家宠妾灭妻还不给和离书。 想想他就替刘尚书感到不值。 ”什么?我侯府怎么可能宠妾灭妻?一定是误会,老刘坟墓在哪?我亲自去解释!”景安侯一下子气得坐起身来。 他出征之前,分明同他老夫人说过,要对刘婉好一些。 许柔柔的事,等皇室认回她再说。 怎如今一朝回朝,就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那人人岂不是都说他景安侯是忘恩负义之辈了? 工部尚书白了他一眼,“刘大人没死,就是脑子坏了,天天发疯喊着要砍忘恩负义之辈。” 景安侯,汗流浃背了吧。 景安侯面色一阵尴尬,“都是误会,今夜本侯回家将事情弄清楚,若真有这个事,本侯定不会放过那个逆子!” 户部尚书悠悠补充,“放不放过,还重要吗?你家的老夫人夜袭皇宫,欲刺杀陛下,陛下看在你的面子上,只革了侯府的爵位,就算你狡辩说没有宠妾灭妻这个事,那老夫人夜袭陛下的事情呢。” “什,什么?”景安侯脸色一白,户部尚书说了什么? 他娘?夜袭?刺杀陛下? 这几个词,明明听着都听正常的,一旦组合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他娘一个腿脚不便,走路都要杵着拐杖的老太婆,是如何夜袭皇宫的,刺杀陛下的? 宫里的侍卫一脚过去,他娘的老骨头就得散架!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他要求陛下彻查此事。 哪知钱大人又是一笑,“你还是先想想,你这军功要拿来换什么吧,老刘若是死了,你谢家就完了!” “对啊,株连九族呢!”户部尚书悠悠补充道,忽然他一惊,“不对!” “谢侯爷,你们谢家好像没有九族咯,谢家族老已经把你们家逐出族谱了。” 景安侯一听,整个人雷在原地,腿脚一个踉跄,险些往后栽倒过去。 他拼死拼活在外出征多年,谢家不仅没有因此得到重用,还因罪入狱,被夺爵后,还被逐出族谱了? 那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生死攸关的一切,全都化为了灰烬! 难怪他家里一个人都未曾进宫,替他祝贺军功归来。 原来,竟是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些大事! 景安侯险些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在外多年,家被偷了! 这时。 殿内开始不断进来的一群又一群的官员和眷侣,他都无心去看。 直到内侍开口提醒他,他才麻木地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刘婉和刘家人也到了,他们找了位置坐下。 此事原来与她无关,可圣旨却要求她带女儿一同进宫,说是上次打开金玉琉璃盏的功劳,要给晚晚加封。 她喜上眉梢,给女儿打扮得可可爱爱的,便随着阿兄一同进了宫。 见到景安侯时她也没避让,她嫁进侯府时,景安侯就出征了,所以景安侯并不认得她。 她也大大方方地抱着小家伙落座。 小家伙一坐到席上,伸手便要抓桌上的烤大猪蹄,刘婉压下了她的手,低声道, “宝宝,这个太油腻了,先吃点其他的好不好。” 一会晚晚要被封赏,她肯定不能让小家伙满嘴油光地接圣旨呀。 夏晚晚撇撇嘴,她大眼巴巴地看着娘亲,又看看猪蹄。 勉强点点头,“那猪蹄···是沃的······” “一会娘亲给你装好,我们带回家去吃个够!”刘婉低下头,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安抚道。 夏晚晚重重点头,既然娘亲这样说了,那她就乖乖听话。 她要做个乖宝宝。 嘿嘿。 母女俩相处得又乖温暖,这一幕落到夏司珩眼中,他嘴角全是淡淡的笑意,心底柔软一片。 皇上驾临,群臣恭贺。 原本开开心心的场面,景安侯却是笑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像大功臣,反而像是被群嘲的小丑! 在外打仗生死一线,回来家被偷了! 谁能笑得出来! 皇上坐到高位上,瞧见景安侯脸色不好,他心情好极了,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了。 他对景安侯道,“谢卿平反战乱而归,那朕便还你清白之身!” 言外之意,此事只是证明你没叛国,并不能说明你有多大的功劳。 景安侯脸颊抽搐,端起酒杯回道,“臣从此清白了!” “好!你能明白就好!”皇上笑眯眯的。 毕竟是有军功的人,他也没有吝啬,大手一挥,又赏赐了几箱金银珠宝。 景安侯刚想问赏赐能不能换回侯府的爵位。 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通禀,“南眉国长公主到!” 景安侯心中一个咯噔,南眉国长公主?难道她是来大夏朝寻许柔柔的? 他心中升起一丝希冀,又带着一股子心虚。 当年他为了私心,没有按旨意讲许家满门抄斩,而是将同是许家村的村民杀了,又毁容来顶替。 他偷偷将许家人转移,又撮合自己的嫡子与许柔柔,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嫡子谢晋安能成为南眉国皇室的驸马。 如今,长公主来了,相信许柔柔很快就能认祖归宗了! 一想到这里,他才微微平静了下来,至少有他回来,谢府还不会破败! 长公主带着人落座,目光落到景安侯身上,她微笑着开口, “好久不见啊谢侯爷!” 第122章,礼尚往来 景安侯如坐针毡,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还要和长公主打好关系。 长公主只知道是他带人去斩许被一家的。 论此,长公主还要感谢他才是。 他扯起嘴角回道,“长公主,多年不见,劳您还记得臣。” 长公主面上笑意加深,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捏紧。 “当然记得了,谢侯爷的恩情,本宫毕生难忘!” 此话一出,景安侯才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长公主记住他的恩情了。 长公主微笑着站起身,对着皇上奉酒,“恭喜陛下了,等到了‘忠心’的臣子回归,本宫借着喜宴,可否求陛下一个恩典!” 皇上在高台上,默默簇起了眉。 他紧皱着川字纹,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眸色深沉,微微点头。 “你说!”皇上回道。 长公主笑了笑,“陛下曾礼尚往来,送过本宫大夏朝特产的神婆过来,可那神婆在本宫这,水土不服,既然功臣回归,那本宫便将那神婆送给谢侯爷,祝谢侯爷事事顺心。” 此言一出。 现场一片安静。 陛下送给长公主的东西,却被长公主当面转赠。 怎么看都像是对此物的鄙夷。 光明正大在打陛下的脸吧! 众朝臣停止了欢声笑语,小心翼翼抬头去看陛下的脸色。 哪知。 皇上不仅没有发怒,还笑眯眯地说,“准了!” 长公主想叫人将老颠婆抬上来。 皇上却脸色阴沉地阻止了她,“不必,一会散宴了,让谢卿抬回府上就行。” 他有阴影了。 再见到那个老颠婆,他怕自己当众砍了她! 话说到这里,长公主也不好说什么。 她默默应了坐下,心中只是有些不喜,没让景安侯看上这一场好戏。 要是景安侯知道自己老母被陛下赐给她,在殿上闹起来,才有意思呢。 他们的对话落到一个奶娃娃耳中,只剩特产了! “娘亲,特产,神婆···系什么?” “系吃的,吗?” 【哇哇哇,特产耶,好想吃哦,等我长大了要吃遍大夏朝的特产!】 【不过,特产神婆是什么食材做的?到底好不好吃呀?为什么长公主不要呀?】 奶娃娃抬起可爱的小脸问刘婉。 刘婉手一抖,连忙捂住了小家伙的嘴。 宝宝,你曾祖母可不兴吃呀! 会脏了你的小嘴巴子! 宴会开始。 歌舞有序地上场,众人也开始喝酒看表演,时不时讨论着什么。 景安侯一直想找机会让陛下恢复侯府的爵位。 可才一开口,众人响起了掌声。 原来是方才的剑术舞跳得太好了,一个身材高挑,身穿黑粉色的裙装的女子款款走出。 她对着皇上行礼,“大夏陛下,臣女乃南眉国署王爷之女,燕尔。” 燕尔郡主行动利落,眉宇微挑,在众多温婉的女眷中,显得很特别! “陛下,本宫来之前,署王便同本宫说,大夏朝地大物博,若是燕尔侄女能在大夏朝寻到一位好郎君,为人父母亦是放心,且两国友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长公主缓缓开口道,她与燕尔郡主对视了一眼,眸中全是笑意。 燕尔乃皇室之女,嫁来大夏朝,定是要皇家之子才能匹配。 皇家里头,与燕尔年纪相仿的,只有皇帝膝下的大皇子与三皇子,其他皇子都已成婚,太子还小。 若两位皇子不愿意,燕尔郡主也可嫁年纪大一些的九王爷,总不会亏。 皇上的眉头又紧紧皱起,“你说的确实不错。可你来大夏之前,一没递庚帖来要说亲事,二没看日子和人选,南眉国的郡主好歹身份不低,就如此恨嫁?” 此话一出。 在坐的女眷们纷纷捂嘴暗笑。 女子说亲,最基本的也要陛下说的那两样,那有姑娘家亲自站出来,忽然说要嫁人的。 尤其是在如此大的场合中,就算她厚脸皮说要嫁,也没有男眷愿意娶这样恨嫁的女子吧。 南眉的郡主都如此,更别说国度的人怎么样了。 总之,不如大夏礼仪之邦。 燕尔郡主原本没听出皇上的嘲讽之意。 但见到女眷们都在笑,她心下生起一股怒火,语气沉冷道,“我南眉国的女子向来骁勇,做事自然不会如大夏的女子一般扭捏娇柔,陛下莫要怪罪,臣女是个直爽的性子!” 她看不惯大夏朝的女子。 先前她不过在大街上,和几个要好的侍卫勾肩搭背,就被几个百姓女,暗暗议论伤风败俗。 她找人亲自教训了那几个女子,但是心中还是闷着一口气。 男子都能和男子勾肩搭背,为何女子不能。 她和那些男子不过是好兄弟罢了! 而她说的这番话,却让众女眷们笑得更大声了。 哪有女子会说自己骁勇的! 南眉国真是,在今日丢尽了颜面。 想到他们丢脸,皇上的心情终于高兴了一些, “朕不怪罪你,不过实在是唐突了些,长公主回去之后,可带你国郡主好好了解说亲礼仪,然后再挑选心仪男子!” 这话的意思。 不就是南眉不懂礼数吗? 长公主脸色阴沉,她起身应了一声,“是。” 燕尔郡主脸色也不好,她不明白,这里的礼数怎这般麻烦。 她的目光扫视着宴席上的男子,开始暗中替自己挑选夫君。 此事说完。 景安侯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他双手奉拳,欲要开口,“陛下,臣有一事······” 可还没说完,就被皇上一拍桌子打断了,皇上说道: “对了!难得众位爱卿齐聚,上回南眉赠送我朝至宝金玉琉璃盏时,晚晚乃是有功之臣,朕答应了要给她封赏,如今南眉国的代表也在,众位爱卿也在!” “朕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封赏晚晚一个爵位如何?” 宴席上的官员纷纷点头赞同。 “要不是晚晚打开金玉琉璃盏,我大夏至今还在下大雪呢!” “对啊,如今的国泰民安,万物滋润,全靠了晚晚呀!” “是,依照臣之见,给晚晚公主的爵位,也不为过!” 众人点头议论。 景安侯却一脸懵然,这巨大的荣誉,落到谁家了?他做梦都想要自己府上有位公主。 为此,他二十年前就开始帮着许家,这些年全家提心吊胆,步步为营,费尽心思的算计。 可如今他却听到有人轻易就要被封公主了,他属实羡慕。 他转头问身旁的一个同僚: “晚晚是谁?” 第123章,封晚晚做公主 “前段时间南眉的国宝金玉琉璃盏,连莫老将军和圆通大师都打不开,唯有晚晚小姐,不仅打开了还叫出神明,还许愿神明降下润泽,大夏朝如今水土丰润,国泰民安。” 一位大人在景安侯旁边说道。 此话一出,长公主霎时变了脸色。 这段时间一直在收拾许柔柔,忘记收拾那个打开琉璃盏的小奶娃了! 该死,大夏朝皇上,根本不会把金玉琉璃盏还给他们了! 景安侯面色一怔,“那也没必要封公主啊!毕竟神明出现,谁来许愿都可以啊,小娃娃给点赏赐打发了就好,为何要封为公主!” 听见这话的官员们幽幽白了他一眼。 这个景安侯,怕不是眼红这荣誉落到别人家吧。 可惜啊,谢家那帮有眼无珠的傻子,竟和刘婉母女俩和离了! “景安侯还不知道吧!”钱大人调皮一笑,“这晚晚小姐,原是你谢府的嫡女谢晚晚,也就是您的亲孙女!” 景安侯顿时愣在原地。 巨大的惊喜让他猝不及防,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哈哈,晚晚是我孙女啊,该,该封!” 一想到自己家出公主了,他就心情大好! 还娶什么许柔柔。 公主直接是自己血脉,该是谢家多大的荣誉啊,如此一来,谢家的所有危难都能化解了。 谢家族老也会回来求着他们回归族谱!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可才高兴没一会! 钱大人就咳了咳,补充道,“哎呀,本官这记性真是差!本官怎么忘记了,谢晋安宠妾灭妻与刘婉和离了!” “和离也不碍事啊,走一个妇人罢了。”景安侯补充道。 自古以来妇人和离,就没有带走夫家子嗣的先例。 他家出公主了,哪里还需要依仗刘婉一介妇人!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瞧见景安侯欣喜的神色,钱大人又想调皮一下。 他嘿嘿一笑,“嘿嘿,你家儿子和离的时候,把晚晚也扫地出门了,刘婉带着女儿和离的。” 景安侯愣在原地,入遭雷劈! 什么! 这个逆子,居然连谢家血脉也赶走了! 他心底升起一股怒火,脑海似乎要被愤怒冲破了。 方才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悔恨! 死死捏着酒杯,在心里大骂谢晋安! “晚晚不管去到哪里,都是我谢家的血脉,就凭这一点,我谢家就可将她接回!”他使劲挽尊。 “侯爷说得对啊,晚晚记上族谱还好说,可你谢家都没有族谱了,你怎么证明晚晚是你谢家的血脉?” 钱大人笑得开心极了。 敢弄我的好伙伴,本大人气死你! “你!钱知兵,你敢胡说八道,即使没有族谱,难道她就不是我谢家亲生的子嗣了吗?”景安侯都要气死了。 这个老匹夫,一直在跟他作对! 钱大人露出呦呦呦的表情,阴阳怪气道, “你怎么证明晚晚是你谢家亲生的?” ”我还说晚晚是我钱家亲生的呢!” 景安侯要气炸了,他强忍着拍桌而起,打死这个老匹夫的冲动。 本一回来听到那些消息,心中就难受慌乱得紧,如今这件事,更让他悔恨不已。 他的好大儿,怕是打少了。 敢跟刘婉和离,敢宠妾灭妻! 气死了! 真的气死了! 等他回家,把谢晋安抽死,妈的,他没这样的儿子! 这时! 圣旨已经拿了出来! 皇上宣夏晚晚来到殿前。 她的娘亲带着孩子来到殿中间,小奶娃就在一旁站着,手里还抓着席上拿的小零嘴,看起来小小一只的,非常可爱。 景安侯瞧见那温婉绝色的女子,又看了那白嫩可爱的小奶娃。 心中欢喜不已。 可,她们已经不是谢家的人了! 靠! 该死的谢晋安!逆子! 钰公公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刘家外孙女晚晚,乃天赐机缘,神明喜爱,曾打开金玉琉璃盏,维护我朝颜面,更心系天下,愿让天下太平,润泽万物,国运兴起,功劳尚大。” “念晚晚年纪尚幼,收入皇家为皇家之女,赐姓为夏,封号熹明公主!交由生母抚养,钦此!” 熹明,赐夏姓。 乃大夏朝国运光明灿烂之意。 可见皇家对晚晚的期望。 刘婉受宠若惊和所有朝臣一同跪拜。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熹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钰公公走下台来,蹲下身子将圣旨递给夏晚晚。 “熹明公主,接旨吧!” 夏晚晚将手中的小零嘴放进小口袋里,拍了拍手就要接旨。 【哇哇哇,太好了,我终于姓夏了,皇帝伯伯万分懂我呀嘿嘿。】 “接···沃接······” 她乖巧地伸出小手。 却被一声低沉男声呵斥,“大胆,接旨要跪下!” 夏晚晚一撇嘴,推开了钰公公的圣旨,“不···不要了!”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小小的脸上一脸不耐烦! 【接个旨还要我跪下!我不要了!】 哼! 她也是有自己的小骄傲的。 刘婉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拍了拍晚晚的脊背,怕陛下怪罪,她连忙要解释。 哪曾想,就见到陛下怒气冲冲的下来了。 糟了糟了,他定是来怪罪女儿的。 刘婉一步来到女儿跟前,将女儿揽在怀里。 可! 下一刻。 皇上抬脚来到她们身边,对着身后的群臣道,“方才谁说的话?” 群臣跪着低头,默默往后爬了一步。 留在原地的景安侯非常显眼,像个显眼包。 他硬着头皮道,“陛下,是臣说的,跪下接旨乃是······” 话还没说完。 皇上就一脚踹了过去! “她懂什么,她才一岁!” “一岁的娃娃才膝盖高,跪不跪下又有何区别!” “你存心让朕的熹明公主难堪是吧!” 景安侯被踹了一脚,他心中有些委屈。 “臣不敢!臣知道错了。” 想到今日景安侯才归来,皇上也不好太为难他,于是哼哼一声,转头对夏晚晚换上笑容。 “乖晚晚,你就接旨吧!” 第124章,又雷劈景安侯 晚晚不接旨,皇上汗流浃背啊。 太后可在高台上看着呢,九皇弟也在看着呢,太妃也在看着呢。 该死的景安侯,把朕整得里外不是人。 朕都没说什么,你居然敢说! 他好想再给景安侯一脚。 可他忍住了。 蹲下身来嬉皮笑脸地哄娃娃。 “晚晚呀,朕不用你跪,你就接旨吧!” 小家伙圆脸一扭,哼哼道,“沃不要!” 如此不给陛下面子,换成别人早就被拖出去斩了。 可这是晚晚,他要是敢斩晚晚,别说他家的太后王爷了,光是金玉琉璃盏里面那个神明祖师爷,也不会放过他。 “朕已经帮你教训他了,你要怎么样才能接旨呢?”皇上愁眉苦脸的,递给刘婉眼神,让她来哄。 “不是,要,沃给你跪?”夏晚晚小嘴嘟得老高了,要跪下才能得到的东西,她不稀罕。 她有寄几的小骄傲。 【哼哼,我敢跪你们谁敢受,降下天雷劈得渣都不剩!】 皇上被这心声吓了一跳。 他好想说,朕给你跪行吗。 夏晚晚说着说着就要跪,“那沃,跪给泥看。” 看你们谁能扛住这天雷! 皇上伸手去拦! 可是来不及了。 小家伙转头对着景安侯就趴一个大马哈,四肢着地。 在她小脑阔触碰到地面的一瞬。 “轰隆隆!” 一道白光闪过,天雷炸起。 闪电势如破竹,冲破殿外的屋顶,直直对着殿内的人劈去! 皇上抱着脑袋,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该死的,你说你惹她干嘛!” 他疯狂逃窜,殿内闪光噼里啪啦的,一下子就变得乱七八遭鸡飞狗跳。 众朝臣避之不及,南眉国的人也慌慌忙忙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殿里乱七八糟的雷劈下,只让人有麻麻的触电感。 而景安侯,却整个人被劈得焦黑,浑身疼痛,吐出一口白烟,懵逼在原地。 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低头一看,哦嚯,他的好孙女已经被雷劈晕了。 夏晚晚自己乖乖地翻了个面,小脸朝上笑得傻敷敷的。 刘婉去将她抱起,检查她有没有事。 小家伙却在心里激动道,【我把谢家全家人都劈过了,嘿嘿,圆满了!】 刘婉才松了一口气。 也正因此,众人觉得景安侯惹怒了神明,纷纷直言要提前结束宴席。 皇上心有余悸,他摸着自己的脸,担惊受怕的,“还好,没把朕的帅脸劈得跟景安侯一样。” 钰公公宣布散席。 众人缓慢退到殿门口,而后飞速逃离。 景安侯这种人,谁离他近谁倒霉。 景安侯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被两个内侍拉出去了。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皇帝,“下次,不跪了啵。” “不跪了不跪了,小祖宗,以后你娘见到朕也不用跪了!”皇上摸着她的脑袋,一脸惊悚。 夏晚晚哼的一声,转头抱自己娘亲,“沃···赢了!” “娘亲,猪蹄···大猪蹄!” 刘婉无奈一笑,打算去给女儿装猪蹄。 一转头,看见被雷劈翻的桌子,她微微一愣,“晚晚,回家让李伯给你做可以吗?” 夏晚晚小脑袋瓜一探过去,双手捏拳愣在原地。 猪,猪蹄呢? 她顿时心情就不好了,用力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沃的···沃的猪蹄呜呜呜呜呜。” 她的猪蹄! 她的猪蹄啊! 被她自己劈翻了哇。 呜呜呜。 她还没啃上呢呜呜呜。 皇上蹲下身来安抚,“晚晚不要哭,朕让人重新给你做一份!保证比这个好吃!” 夏晚晚圆眼巴巴地看他,吸了吸鼻子,“那沃···原谅你······” 说完,又伸出小手朝钰公公。 钰公公灵光一闪,将圣旨交给了小家伙。 皇上差点哭了,早知道一个猪蹄就哄好了,他的宫殿就不用被劈了。 还要修屋顶,真惨啊。 他对几个内侍吩咐道,“快,叫御膳房准备几盘最香的烤猪蹄,切小块一点,给晚晚带走!” 内侍下去了。 这时。 一个三岁的小皇子鼓起勇气站了出来,“那个······” “父皇,儿臣也想吃烤猪蹄。” 皇上看了他一眼,“朕看你像猪蹄!” 小皇子一脸委屈的走了,他抱住自己的母妃,“骗人哒,父皇一点也不和蔼,呜呜。” 而宫外。 景安侯边擦脸边从宫门口离开。 他一路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雷劈了呢。 明明那么多人都在,那么多道雷。 怎就劈焦了自己! 如今全身黑乎乎的,像个煤炭一样,若是这样出去,还不知道外头的百姓会怎么议论他呢。 不行,他一会得去找个客栈换洗一下才能回府。 一出到宫门口,就见南眉国的长公主,身旁放着一个麻袋,似乎在等他。 景安侯走了过去,长公主便捂嘴调侃,“早就听闻去年大夏朝出现过煤炭精,保佑了一方水土。” “谢侯爷如今看着,倒像是和那几个煤炭精一家的。” “不过,谢侯爷可比那几个煤炭精威武多了,更像是他们的父亲。” 景安侯本就心情很差,听到长公主这般说,脸色更是窘迫了。 一阵青一阵红的,不过都被黑的盖住了。 他叹了口气,“长公主莫要说笑,谢某改日拜访!” 长公主幽幽一笑,“谢侯爷连本宫给你的礼物也不要了吗?” 景安侯一愣,回头便瞧见长公主指了指身旁的麻袋。 似乎是个人,时不时发出微小的动静,更像是抽搐! 他有些疑惑,为何一个神婆要装进麻袋里?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长公主叫人将麻袋丢上了景安侯的马车,笑得阴冷,“谢侯爷记得哦,要回府再打开!” 说罢,转身离去了。 景安侯带着疑惑上了车马。 那麻袋就在他身边,他思考着家里的事情,又觉得烦心。 麻袋呜呜咽咽叫了几声。 景安侯属实烦躁,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 他皱眉不耐烦道,“闭嘴!” 麻袋里怕根本不是什么神婆,而是老妖婆吧! 他叫车夫一路寻了家客栈。 可他一下车,就有百姓的菜篮子掉到地上。 一个老阿婆捂着脸大喊,“哇!消失了半年的煤矿精又出现了!” “大家快来许愿啊!” 第125章,夏叔叔送花给娘亲 “什么?” “是煤矿精大人吗?” “上次煤矿精大人保佑了安远县平定水灾,如今再现世,我一定要求他保佑我发财!” “不过我听说,要留下评论之人才能发财,我先评论了!” “我也要发财!煤矿精大人,保佑我吧!” 景安侯还愣在原地,他一双怒目瞪大,瞧见这荒谬的一幕。 百姓们纷纷围着他,边双手合十,边拜。 “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来求荣华富贵!” “只要能让我考上功名,就算让我穿金戴银,富贵满天,我也愿意!” “你怎么那么贪心啊,人家是煤矿精,不是王八许愿池,我就不一样了,只要煤矿精大人能保佑我生意昌隆,哪怕让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也愿意!” 甚至。 还有商贩精明的,在一旁摆起了摊子,上面卖香火纸钱。 百姓们去买,还附赠点火服务! 许多人手上点了三炷香,对着景安侯磕头。 等景安侯回过神来,早已气得老脸涨红,他根本不是什么煤矿精! 这群百姓真是乱来。 他转身欲要进客栈,却被百姓堵在了门口,然后又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到大街中间。 被乌压压的人群朝拜了。 叽叽喳喳什么乱七八糟的愿望都有,甚至还有人许愿想要谢府得到报应的。 景安侯一脸怒气,他想揪出那个人问他礼貌吗? 可根本找不到,他又生气又无可奈何,又逃不掉! 今儿到底是什么鬼日子! 刘婉带着孩子在马车,回宅的路上,刚好碰见这一场热闹。 小家伙还抱着一只猪蹄在啃呢,完全没有心思去吃瓜。 两个丫鬟走在外边跟着,刘婉便问怎么回事。 望夏拉住一个阿婆问,然后对刘婉道,“小姐,是煤矿精现世了!” 听到煤矿精的刘婉心里咯噔一下。 又来。 这次的煤矿精,不会是她前夫的父亲,刚刚被劈的景安侯吧! “小姐,要不,我去替您许个愿?”望夏问道。 “好主意,就许小姐能遇到真心真意的如意郎君如何?”盼春打趣道。 刘婉无奈对她们道,“莫要打趣我,这煤矿精不灵,走吧!” 还没她女儿灵呢。 刘婉越看越喜欢自己的小奶娃。 低头在夏晚晚大口啃猪蹄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夏晚晚吃着吃着,忽然抬头看娘亲,她放下猪蹄,伸出两只油亮亮的小手,也想亲亲娘亲。 却被刘婉举了起来,不让她碰。 “娘亲,嫌弃沃?” 瞧着她满嘴油光发亮,刘婉抿唇一笑,“娘亲先给你擦擦。” “就是,嫌弃沃!” 她哼哼一声,小脸一扭,似乎委屈了。 刘婉心里高兴疯了。 把女儿惹生气了再哄,这一路上,不就有事情做了吗。 母女俩嘻嘻闹闹。 又回到了自家新宅,如今已挂了牌匾,叫刘宅。 门口,已经有辆马车在等着了。 这般低调高级的车马,一看身份便不简单。 望夏推了推盼春,“你方才许的愿好像要成真了,小姐的如意郎君要来了!” 盼春抿唇,看着望夏笑。 刘婉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就见夏司珩双手背后,一脸闲致地打量宅子上挂着的灯笼。 刘婉路过行礼,“参见九王爷!” 夏司珩转头,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两声,“不是说好了,见到本王···见到我不必行礼吗?” 刘婉有些懊恼,“忘记了······” 夏晚晚在娘亲怀里,看着夏司珩咯咯地笑。 “夏蜀黍···泥也来沃家······次猪蹄吗?” 【嘿嘿,宫里的猪蹄真是好吃,娘亲也要吃,夏叔叔也要吃。】 夏司珩无奈一笑,他欲言又止。 一双手捏得掌心出汗,有些局促地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刘婉,“这是送熹明公主的礼物,恭喜晚晚成为皇室的公主。” 让晚晚姓夏,这是他的主意。 这是他让她们母女俩成为一家人的第一步。 刘婉接过,将锦盒交给了夏晚晚。 小家伙一拿到手,便打开来看了,“哇哇哇,是沃喜欢···的,东西。” 又是那熟悉的灵气,看看她的乾坤袋又掉落什么宝贝了! 刘婉低头一看,是一串通体雪白的玉珠,上面雕刻着精致的海棠花纹,一看来头就不小。 上面散发的淡淡的灵韵,似乎不像凡间之物。 “这太贵重了王爷!” 夏司珩抬手阻止了她,“晚晚值得的。” 夏晚晚确实也很喜欢,因为这是她祖师爷流传的下来的宝物。 以前她练极品丹药,灵力不济的时候,就戴上这个,能增加不少灵力。 她这段日子一直在乾坤袋里掏啊掏,就是找不到这个海棠玉珠。 撒了就撒了吧,没想到被夏叔叔送给她了,嘿嘿。 缘,妙不可言。 【以后找人干架,也不怕打不过了嘿嘿】 【就是不知道夏叔叔从哪里得来的!】 夏司珩微微低头,他又咳了两声,叫人拿来了一个花束。 “本王先前见你院内种有这梅花,这梅花的品种在外寻不到的,你院内的那棵,才开几朵。” “今日本王路过宫内,见此花开得繁华,便让人进宫折了一些来,这品种叫冰玉骨,只有东阳国才有,全皇宫也只有一棵。” 就是他生母宫里那棵。 如今树壮花多,繁华入眼,被看管森严,别说能给人轻易折了,就是很多人都不知这花的存在。 之前有宫人偷折了枝条欲要拿去卖,被发现以后人都被打残丢出宫去了。 还有些大臣女眷偶尔见到心生欢喜,就算是拿功劳来换几支花,皇家也是不给的。 如此高贵难得,夏司珩折了整整一大束。 刘婉有些惊讶,这一大束花团锦簇,相比院子里的那棵开得确实冷清,寥寥几朵,还得真心护着。 刘婉面色一红! 她不知道这是东阳国皇室的品种。 也不知道这花如此难得。 而夏司珩,好像也不好奇她的那棵是如何来的! 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 “刘婉?”夏司珩见她迟迟不接,眉头微微簇起。 是不是他越矩了? 他心中隐隐有些懊悔,当初谢晋安求娶她时拿的也是梅花。 他该与他不一样的,若不是今日恰好路过,他···也不会如此冒失。 罢了,下次吧。 他将梅花放下,“是本王越矩了,想来你该收到过不少梅花,本王拿来之前,想着晚晚应该会喜欢的。” 第126章,庆妈妈对娘亲说真相 夏晚晚小肉指头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送沃···的?” 【呀呀呀,我还以为夏叔叔要追娘亲呢,没想到是送我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 夏晚晚伸出两只手,对着夏司珩道,“给沃吧!” 夏司珩微微一愣,将花放在小家伙怀里,那花束又大,直接把她给埋住了。 夏晚晚努力露出自己的小脸,不满嘟嘴。 【挺香的,就是太大了。】 【不是给小孩的尺寸呀呜呜呜。】 夏叔叔这个腹黑的,分明是想给娘亲。 她呀,成了两个人的电灯泡咯。 可刘婉却还怔在原地,她欲要开口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说她种的寒梅是从他手上拿的吗? 说她只是种了棵寒梅而已,没有对他起任何心思吗? 可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不会闹出笑话吗? 她也不是个傻的,这大花束怎可能送给小孩,分明是借晚晚送给······ 想到这里,刘婉有些慌乱。 她微微低头,多谢了几句,抱着孩子匆匆进宅子了。 夏司珩有些自责。 自己这样,是不是让她想到谢晋安了。 等门口只剩他时,他对靖五说道,“你说,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靖五道,“这花那么漂亮,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吧。” 夏司珩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本王问的,不是花。” 靖五挠头,“那您问的是什么?” 夏司珩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进了隔壁。 一旁的靖二拍了拍靖五的脑子,“傻呀,王爷问的是,刘婉夫人喜不喜欢他!” 靖五:啊? “你想想,王爷若是不喜欢刘婉夫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刘婉夫人,咱两做替他们做了那么多事,你咋还看不懂呢,真是个直男。” 靖三白了他一眼,转头也进了隔壁。 靖五留在原地挠后脑勺! 难怪啊。 难怪王爷为了送晚晚小姐礼物,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寻了。 后来王爷听说江南一带出现灵宝,不仅能保人百病不侵,辟邪挡灾,修习道法之人用了更佳,能快速修炼。 当时,王爷马不停蹄到千云观,一步一拜地爬了五百阶梯,才打动了千云真人,赐下海棠玉珠。 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原来就是为了送给晚晚小姐! 晚晚小姐能赶走鬼魂,此灵宝对她一定大有裨益。 哇,一想到这里,靖五豁然开朗,原来王爷是要拐晚晚小姐做女儿! 而刘宅的屋内。 盼春拿过夏晚晚怀中的花束插瓶。 原本还有些清冷的屋子,添了这一大束花之后,多了几分柔和的春色。 盼春笑道,“难怪奴婢不曾见过这样的寒梅,原来是九王爷生母宫中才有的品种啊。” 刘婉心跳如鼓,她颊边有些热,“既然是送给晚晚的,那便在水中放些糖好好养着吧。” 她也不知道这品种如此稀有。 以夏司珩的聪明,早该猜到了她那棵寒梅树,是小时候从他手里捡回来的。 若不是养了十几年了,如何能长那么大棵呢? 想到此,刘婉更是窘迫了。 她感觉自己隐藏的心思,一下子就被看透了,当即生出一股羞涩来。 她都已嫁为人妇,膝下生有一女了。 如何能再想这些。 望夏还在欣赏盼春的插花手艺,她笑眯眯道,“奴婢瞧着呀,可不像是送给小小姐的,九王爷说不定是借着小小姐的意思,让您收下呢。” 望夏眼睛亮晶晶的,满目都是期待。 经过这一提醒,盼春忽然道,“哎呀,奴婢记起来了,上次王爷来内院,看见那棵梅花,还想问您是从哪来的呢,奴婢跟他说是驸马爷种的,王爷说他去找驸马问了······” 听到这里。 刘婉脑瓜子嗡嗡的,像是有什么羞耻的心思炸开,被人一览无遗了。 是的。 夏司珩知道了。 所以,才折了同样的花,赠送给她来试探她的心意。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着一路啃猪蹄回来的夏晚晚,最终一句话没说。 她想知道一些事。 晚晚的父亲,究竟是谁! 才想到此,门外的小丫鬟就进来了。 “夫人,谢府的庆妈妈来找您了!” 刘婉猛地站起身来,她让盼春带晚晚下去玩,自己则单独见了庆妈妈。 门窗都被望夏关好,庆妈妈摘下斗篷帽子,对刘婉道, “刘婉夫人,这是谢家四奶奶给您的信,里头说了一些要紧的事。” 刘婉甩开信件。 匆匆看了眼之后,便放下了。 “此事等我想好再说,庆妈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问你!” 庆妈妈愕然,她朝着刘婉忽然跪下。 “老奴知道您要问什么,是老奴对不起您,那个刺客,是老奴帮老夫人找的,如今也已经得到报应了,刘婉夫人,看在老奴帮了您那么多的份上,您就放过老奴吧!” “起来说话。” 刘婉将她扶起,又倒了一杯茶,“你说晚晚和世子不像,可我最近总是心慌慌的,为何晚晚和九王爷相似!” 那几分相似,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作为孩子母亲。 又见过小时候的夏司珩,所以,她非常笃定,晚晚跟九王爷像! 庆妈妈低下头,“两年前,不知您还记不记得,谢晋安在外惹事,他脾气很大,人家不过说了他好友几句,他便将镇国公府十岁的小世子打了一顿。” “那小世子的姑姑,乃是当今皇后,镇国公又是陛下的老丈人,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谢晋安啊!” 庆妈妈说着说着,又看向刘婉。 刘婉点点头,“我记得此事,那日老夫人听说镇国公要将谢晋安的腿打断,老夫人求见皇后不成,便拉着我一同去求九王爷!” 但,九王爷并没有见她们。 庆妈妈说道,“老夫人知道您姑姑和皇室的交情,九王爷更是对您姑姑敬重感恩,当年侯府落难,也是老夫人出主意,让谢晋安来求娶您的,她知道免死金牌在您手上!” 刘婉心里一个咯噔。 她不知道这个事,她不知道谢晋安求娶是老夫人主意。 “然后呢?”刘婉问道,她想知道老夫人利用所知道的信息,将她坑到了哪一步? 庆妈妈继续道,“那日,九王爷拒绝见你们后,老夫人回去就想了个办法,她笃定九王爷不会见死不救,老夫人让人······” 刘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切问道, “让人干嘛?” 第127章,娘亲知道真相 庆妈妈深吸一口气,“老夫人让人在您的晚餐里下了迷药,又下了一些···催情的药物······” 说及此。 刘婉浑身一颤,她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庆妈妈。 嘴唇颤抖着问,“然···然后呢?” "然后,老夫人叫刺客,趁夜将您送去了九王府······” “啪!”的一声。 刘婉手上的茶杯忽然掉地碎了。 其实庆妈妈话说到一半,她就隐隐猜到了。 如今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为了救自己孙子,老夫人不惜毁了她作为一个深闺妇人的清白。 她努力掩下眸中的愤怒和震愕,继续问道,“再然后呢!” 庆妈妈道,“次日,您和世子一同出现在了房中,世子也记不清了,他一直以为晚晚小姐是他的女儿。” “而只有老夫人和老奴心里清楚,世子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一定是您和九王爷事成了······” 说到这里,庆妈妈有些害怕。 因为看见刘婉从未有过如此神情,死死隐忍,眼神里的愤怒和面上的冷静形成强烈对比,让她感到后怕。 庆妈妈:“老奴也后悔啊,那个刺客是老奴的侄子,如今被老夫人叫人割了舌头,毁掉筋脉,若不是老奴苦苦哀求,老奴的侄子早就死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庆妈妈再也对老夫人没了忠心。 她也后悔,后悔自己介绍了自己家人去帮老夫人。 所以在九王爷伸出橄榄枝后,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保命的机会。 就算九王爷不给她下毒,她也会帮刘婉和九王爷。 可惜老夫人失算了,老夫人只以为九王爷只是出于素素夫人的情面,才替刘婉解了药。 却没想到,九王爷早就对刘婉心之所向了。 这一切,都是庆妈妈倒戈之后,也才看清楚的,九王爷的情,实在太隐晦了。 他希望刘婉能好好的,所以为了保全刘婉的名声,特意将她和谢晋安放在一起。 刘婉有孕,所有人都以为是谢晋安的。 而九王爷,也只是在晚晚满月的时候出现,甚至连礼物都没有亲手送。 而是让太子出面,这样一来,借助太子,谢家人也不敢轻易对晚晚小姐下手了。 他的情很深很深,又默默隐藏着,无人知晓。 后来庆妈妈被他抓了,将老夫人对刘婉所做的事情全部招供了。 九王爷这才开始让她盯着侯府,刘婉夫人有和离的心思,他便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帮她身边的所有人! 刘婉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又想起那个梦了。 想起那个晚晚被发现不是谢家血脉的梦,这令她感到害怕。 而且,晚晚亲生父亲是九王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 定会说她嫁人之后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孩子。 也定会说晚晚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她要保全女儿和自己的名声! 暗暗握拳,做下了一个决定——老夫人的命,不能留了。 她问庆妈妈,“景安侯可带老夫人回府了?” 庆妈妈脊背发寒,她语气有些颤抖,“目前还未回到。” 难道刘婉想做些什么吗? 刘婉冷笑一声,她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故意写得歪歪扭扭,还抖落了不少墨。 她将纸条交给庆妈妈,又在庆妈妈耳边说, “等老夫人回来了,你就将这纸条,交给······” 庆妈妈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双眸陡然瞪大。 好,好一招借刀杀人。 庆妈妈走后。 刘婉一个人在房内想了很久。 她浑身发软,趴在桌上,眼尾泛红,对着那瓶花看了又看。 夏司珩那时一定是清醒的。 否则也不会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后续安排了这些事。 他那般高傲冷漠的一个人,以往偷偷见到他时,他那深黑眸子,仿佛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这样的人,居然愿意清醒地同她沉沦。 他这般性子,定不会让人轻易碰他的,尤其是自己一介妇人,他若不想碰,大可以让人将谢晋安放出来,然后成全他们夫妻俩。 可他没有。 他愿意······ 说明他心中有自己的是吗? 想到这里,刘婉心底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里头参杂了丝丝悔恨。 夏司珩,他一直都知道晚晚是他的女儿。 所以在暗中不断地帮她,晚晚满月时,偷偷给晚晚送来礼物。 暗地里抓了人去指证老太婆欲要算计五公主。 又在金山寺那时,帮她租车马下山,一路守候到城门口。 后来得知她要和离,又在暗中不断地帮她。 她早该猜到啊! 直到今日他送了花来,就是想确定,自己心里有没有他。 而她,则无声的拒绝了。 那人应该很失落吧。 刘婉背靠在门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自己,已不是孤身一人,她有了女儿。 她不敢再随意踏足婚姻了。 谢府让她对婚姻有了阴影,虽然明知道夏司珩和谢晋安不是一种人。 当年,小小的夏司珩为了护住一枝寒梅,连命都不要了。 而谢晋安,却把她最喜欢的花,随意丢弃鄙夷,当作利用她感情的工具。 这两人,不可能一样的。 这夜。 哪怕女儿就躺在她的身边,她也辗转反侧,久久睡不着。 而隔壁宅子。 夏司珩一人坐在窗边,月光勾勒侧脸轮廓,一向冷淡的面容,此刻有些失落。 靖五过来说,“王爷,方才庆妈妈去见刘婉夫人了。” “见罢,总不能让她一辈子蒙在鼓里。”他缓慢回答。 刘婉这辈子所托非人,想来该是不敢轻易去爱了。 她是个保守温顺的性子,从小读诗书,学礼仪,嫁人后守妇德惜名声。 这样女子,随便嫁进哪个高门贵宅,都是主母典范,家族宠爱。 可她偏偏,被谢家胁恩图报了! 谢家如此待她,她该也不会对任何人抱希望了,包括自己。 想到此,夏司珩重重叹了一口气。 该死的谢晋安! 他转头问靖五,“二十年前刘尚书被抓一事,可找到那帮人了?” 第128章,王爷自闭了 “当初景安侯奉先帝旨意,去抄斩许家满门时,恰好见到附近有个土匪窝,刘尚书就是在那里被救出来的!” “小的四处打听,才查到那帮匪徒里面,还有一个帮主的孩子,听说出事那日,那孩子去许家村玩了,才得以逃过一劫,如今也有二十七八了。” “小的找到了那孩子曾在许家村的玩伴,也是个孤儿,他说会帮我们找那孩子!” 靖五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回禀。 他说完便垂下眸子,王爷似乎在怀疑景安侯对刘尚书的恩情,是不是蓄意设计。 至于景安侯阳奉阴违,放过了许波一家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如今在找一个证据,将景安侯抗旨杀人,包庇罪犯,设计绑架刘尚书这几个罪名坐实。 谢家,就能完全覆灭! 听完这些,夏司珩大概可以确定,景安侯对刘尚书的恩情,十有八九是假的。 二十年前,也就是先皇刚赐下免死金牌给素素夫人那一年。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十几年后会入狱,然后未雨绸缪来让刘尚书欠他一个恩情呢? 因为他本就不是冤枉的! 他确实叛国了,也害怕事情会爆发,所以提前准备好许家和刘家两手。 若事情爆发,难逃一死,他便利用刘家的恩情,胁迫他们拿出免死金牌保全自己。 若刘家实在走不通,他就设法带许柔柔去南眉认亲,让南眉皇室保全他。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许波为了保命而撒谎,骗他说许柔柔是长公主生的! 呵呵。 夏司珩有些想不明白,景安侯向敌国传递消息,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事情已经不简单了。 他转头问靖五,“要是能弄来谢府的账本就好了。” 这样他就知道,景安侯与敌国交好,究竟是为了什么了,若是荣华富贵,那账册上就一定会有记载。 靖五抿唇,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那个,王爷,不如您找一下刘婉夫人,她或许有办法。” 刘婉打理了五六年谢家的账本,不可能没发现端倪的。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夏司珩今日被拒绝了,有些自责。 他摸着额头走来走去,就是想不到要怎么做才能补偿自己的过失。 靖五头都晕了,他对夏司珩道, “那个,王爷,小的听说女子最爱胭脂和首饰了,不如您去买点?” 夏司珩摆摆手,“俗的,送这些还不如送钱!” 靖五摸了摸后脑勺,“俗?俗吗?” 貌似王爷送花更俗吧。 还给自己送自闭了。 一次勇敢,换来终身自闭。 “这样,小的叫靖二来给您出主意,他谈过恋爱,他懂!” 话一说出口,靖五就后悔了。 他在暗讽王爷没有谈过恋爱呢。 完了,自己这个月的例银怕是要没了。 可。 夏司珩却左手拍右手,“叫他来!快!” 靖五笑得跟二货一样,马上飞奔出去找靖二了。 可跑了一会儿,又转头默默道,“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 “说!” 夏司珩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个,官府秦大人来消息说,谢晋安拿假庚帖冒充举人,已经被他关押在大牢了,这事来问问您的意思!” 不提谢晋安还好,一提起这个,夏司珩的不耐烦变成了一口咽不下的恶气! “先关着,你带人去打他一顿!” 教训谢晋安那种软骨头,他亲自动手都嫌脏。 “是,那······” “快去叫靖二,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是!” 靖五飞似的跑出去了。 果然要恋爱的男人没什么脑子,就连王爷也不例外! /// 被百姓拜了一天的景安侯,回到谢府时,已经三更半夜了。 他一向身强体壮的,此刻却感觉浑身脱力,疲惫到了极致。 当他见到府门口谢府二字时,眼睛霎时血红一片,死死咬牙,恨铁不成钢。 爵位!他谢家的爵位,就这样被褫夺了! 这般糊涂的陛下,他不卖命也罢。 看着冷冷清清的谢府门口,他更是又气又怒。 三天前,他就派人通知府里要回归的消息,如今,一个迎接他的人都没有。 在宫里吃了亏,被针对也就罢了。 回到家里,这帮逆子和家眷,也不让他顺心。 景安侯觉得心累。 而他不知道的是。 府里的人早早接到了消息,从下午就一直等,等到三更半夜。 谢晋钊困得要死,却还是迟迟见不到人回来。 他实在扛不住回去睡了。 而黎多多和钟有艳,见谢晋钊一走,便以为人不会回来了,也回去睡觉了。 主子门都回去休息了。 现在留守在门口的,只有庆大和几个小厮。 本来庆大不用管外门的事情,可外院的管事拉肚子了,让他来顶替。 他正打瞌睡呢,就被人拍醒。 一睁眼,就见到一个乌黑发亮的高大男人,正满目愤怒地盯着他。 庆大被吓得发出爆鸣,他捂着脸喊,“啊!黑鬼!又来了!” 景安侯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看清楚本侯爷是谁!本侯爷是你主子景安侯!” 要不是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将领都急匆匆回家了,他也不至于那么憋屈。 被百姓们围着拜了一整日才回来。 回来这贱奴还不认得他! 景安侯越想越气,一脚踹在了庆大身上! 庆大一下子被打清醒了,指着景安侯就骂道,“你当我瞎啊!我们家侯爷怎么可能是个黑鬼!” “他娘的,你当我们家丁都是傻子吗?” “肤色一样吗,人种一样吗你就冒充敢冒充我们侯爷!” “来人,给我打!” 说着说着。 几个家丁便围了上来。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有些不敢轻易动手! 转头问庆大,“万一他真的是侯爷怎么办?” “呦呦呦,他是侯爷,我还是侯爷他爹呢!你们瞎呀,要是不打灯笼,你们看得见他?” 庆大阴阳怪气说道。 几个家丁看了又看,说道,“确实,没灯笼都看不见人,我们侯爷没那么黑的!” “来人,给我打!” 景安侯:!!! 你们当本侯死了吗? 他征战在外,武功也好,虽然现在很疲惫,但他也不会被几个家丁轻易拿住。 有来有往间,便放倒了几个家丁! 家丁们捂着肚子哀嚎,倒了一地。 庆大拿着棍子,悄悄溜到景安侯身后,对着他的大腚中央狠狠一捅! 第129章,谢家一家牢里团聚 景安侯没有防住! 他捂着屁股滚在地上哀嚎! 庆大丢下棍子,拍拍手,洋洋得意道,“来人!给他两馒头,送官府去!” 景安侯的脸色比炭还黑。 “贱奴!你敢······啊!” 还没说完,又被庆大狠狠一脚踹他的腹部,庆大昂起头说,“哼,还敢踹我!” “馒头也别给他了,直接送官府!” 景安侯此时疲痛交加,眼看家门就在眼前,他无比希望自己能一家团聚。 可他痛得直不起身子,只能被几个家丁抓着送去官府了。 而庆大吩咐完,骄傲地扭头走了。 哼,刘婉夫人说的没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加快脚步来到谢子暮的院子。 “少爷,我把您祖父打了一顿,送官去了!” 他不知道那是景安侯? 不,他知道! 正因为知道那是景安侯,庆大才捅他皮燕子,不然不好抓去送官。 正因为知道那是景安侯,他那一脚才用了十足的力气。 而这一切,都是大少爷吩咐的。 谢子暮微微眯眸,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对庆大道,“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庆大点点头,“老奴定跟您走!” 官府大牢里。 狱卒不耐烦地吐槽着,“他娘的,最近犯事的人怎那么多,十个里面就有六七个姓谢!还有俩姓黎。” “切,京城谁不知道谢家出的都是歹笋,一个个名声臭得要死,大爷从妾灭妻,三爷吊儿郎当绑架暴打黎民百姓,四爷生娶妻之前有了外室子还强迫钟家姑娘嫁给他。” “那个秃头婆娘,听说还是谢家的主母呢,居然手脚不干净偷儿子的珍贵药材,真是丢死人了,这样的人也能做主母。” 另一个狱卒嚼了口花生米,满脸鄙夷地吐槽道。 “刘尚书那个女儿,以前不知道多少人求娶,一直都是妇德典范,他们谢家居然不知好歹,抬妾室上位。” “如今,陛下亲封的熹明公主听说就是刘婉夫人生的女儿,啧啧啧,这泼天的荣誉和富贵,谢家居然一手好牌打烂了。” 这一番对话。 落到隔壁牢房一个犯人的耳中。 谢晋安听到这些,整个人都软得直不起身子,他死死抓住牢门,问外头的狱卒。 “两位大爷,你们方才说的什么公主,是谁?” 狱卒撇了他一眼,“就是刘婉夫人生的那个女儿,被封为熹明公主,怎么?后悔了?” 谢晋安心中有些惊喜,又后悔。 他仔细问道,“确定吗?消息准不准啊?” 狱卒呸了他一口,“你是傻子也别把我们当傻子啊,这件事已经圣旨皇榜昭告天下了,全大夏都知道了!” 听到此。 谢晋安心中万分激动,“好,太好了,我的女儿当公主了!你们快放了我。” 狱卒看他就像是在看傻子: “什么你的女儿,熹明公主如今姓夏,乃是皇室的女儿,你一个囚犯,少挨边!” 谢晋安有些恼怒。 他捏紧拳头,发出无能怒吼,“再怎么说,我也是公主的亲生父亲,你们敢如此对我,叫秦大人来见我!” “呦呦呦,你是公主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证明公主是你亲生的?” 狱卒阴阳怪气,他生怕最讨厌这种从妾灭妻之人。 放到京城,可是人人唾弃的。 谢晋安死死咬着牙,“好,很好,我父亲景安侯今日回府,等他来找我,我看你们怎么交代!” “哎呦,我们好害怕哦。”两个狱卒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 话落。 门外的衙差就押进来一个煤炭一般黑的人。 那个煤炭一进大牢,愤怒的目光就四处乱看。 当他看到谢晋安那张气急败坏又不争气的脸时,积压了一整日的怒气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把我跟他关一起!” 景安侯忽然冒出一句话,吓得狱卒一个机灵! 狱卒一巴掌就拍到了景安侯的脑门上,“你在教我做事?再逼逼,揍你!” 景安侯要气炸了。 遵循着牢房能省就省的原则。 狱卒去打开谢晋安的牢房,把景安侯丢了进去。 又朝他们啐了一口吐沫,“他娘的,又来一个新的煤炭精!” 说罢,转头就走了。 景安侯一进到牢房里,一脚就把谢晋安踹翻了。 他非常非常生气,黑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气红的肤色。 谢晋安:“你他妈有病啊!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景安侯知道吗?那是我爹!” “你爹你爹是吧!” 景安侯边骂边揍他,“逆子,谢家被你害惨了!逆子!” 他一拳一拳地揍在谢晋安身上。 若不是他今日受了那么多气,也许还不会打那么狠的。 “你个死煤炭,你敢打我!等我爹来了,我要你死!” 谢晋安呜呜呀呀地骂着狠话,又发出接连不断的哀嚎! 景安侯将气全撒了,又将谢晋安整个人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将对面刚睡着的一个卤蛋妇人吵醒了。 黎氏揉了揉眼睛,看见自己儿子被打,气得大骂,“你敢打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景安侯冷哼,“我打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黎氏跺脚大骂,“你一个煤炭条成精,居然对我耍无赖,我是他娘,我乃景安侯的正妻,你死定了!” 这个煤炭精,为了占她便宜敢说这样的话,黎氏吓得捂住了衣裳! 景安侯这才猛地看了过去。 发现对面那个妇人一颗脑袋光溜溜,脏兮兮的。 细看五官还有点像自己夫人。 她刚刚说,自己是景安侯正妻? 景安侯心中一个咯噔,黎氏,怎么也进大牢了? 好啊! 他刚刚想的一家团聚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靖五按照吩咐来大牢里揍谢晋安,看到这一幕笑得嘴都裂了。 他不用动手,只是吩咐狱卒把黎氏丢进同一间牢房中。 一家三口打骂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靖五美滋滋地坐着吃瓜。 次日。 官府送了一条魁梧的煤炭精回来。 庆大捂脸发出尖锐爆鸣,“啊!不好了,煤炭精又回来了!” 他记着上次大奶奶是怎么处理的,于是轻车熟路地去奔跑各院,去叫主子们全来了。 全府人侯齐,见到一个魁梧的煤炭条被官府送回来时。 他们都不敢再笑了。 上次,是谢晋安和主母,这次,说不定就是景安侯了! 第130章,谢家老母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果不其然。 景安侯提着一个麻袋回来,他拿茶水泼到自己脸上,随意擦了擦脸,露出一张及其愤怒的脸! 他一脚将庆大踹翻在地! “贱奴,敢拿棍子捅我!” 着一脚,看得谢晋钊极其舒爽,他歪嘴笑道,“父亲,你没回来之前,这个贱奴就是刘婉罩着的,如今刘婉不在了,他还敢尊卑不分,儿子早就想处置他了!” 话刚说完。 景安侯“啪!”的一声就扇了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处置他?” 害他被捅皮燕子。 现在还疼呢! 如今的他就像一匹脱肛的野马,见谁都想扇,扇疯了! 谢晋钊被扇懵逼了。 他知道自己父亲脾气爆,却没想到几年不见,都这么爆了。 谢晋秋此时被人搀扶出来,脸色苍白憔悴,几乎是站都站不稳了。 他出声说道,“父亲,三哥也想处置他的,可刘婉······” “啪!” 景安侯一巴掌把他扇倒了,谢晋秋捂着脸,一脸震愕。 好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他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景安侯,“父亲,我······” 他做错什么了? 景安侯吐出一口气,“可什么!处置一个下人,还需要顾及谁的脸色吗?” 黎多多抬脚想上前帮着解释,见景安侯如此暴躁,她选择了沉默。 哪知景安侯早已打疯了,他捕捉到她的动作,一巴掌又扇了过去! “啪!” “你想说什么?” 黎多多捂着脸委屈得紧。 “儿媳没话说。” 她想哭。 “哼。一群不中用的!”景安侯气愤一甩袖,问道,“如今谁是当家主母?” 钟有艳站了出来,“我是四房正妻,目前我管家!” 景安侯抬手就要一巴掌过去。 哪知钟有艳早有防备,一个闪躲,与景安侯过了两招之后,稳稳躲开了。 “如今全府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钟家的钱,您要撒气别往我身上撒,我嫁来谢府不是给你撒气的!” 钟有艳眸色冷漠,她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凭什么平白无故给人撒气? 景安侯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到主位坐下。 “我不在的这几年,看你们把侯府搞成了什么样子!” “让一个奴才欺负到主子身上了!真是该死!” 他怒骂一番,全侯府的人都低了头,没人再敢说话! 景安侯又问道,“谢子暮是哪个?” 昨晚谢晋安将事情全告诉他了,就是因为谢子暮中举的事情是骗局,他才轻易放刘婉离开的。 那时谢府全家殃及,被打入谷底,这时又出现了一个救赎一般的举人,谢晋安为了谢府,只能写和离书,让刘婉带着一个废物养子和小女儿走了。 而那个小女儿,如今还被封了公主! 景安侯悔得肠子都在疼,他要给谢子暮一个教训。 谢子暮一步从人群里走出,“我是······” 景安侯看见谢子暮的一瞬,愣了好一会儿。 看起来区区九岁的年纪,居然城府如此之深! 他一个孩子,难道真的能安排这场大局? 景安侯怀疑他背后有人。 他一脚将谢子暮踹翻在地上,“你是我谢家收养的子嗣,谢家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家,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刘家和离!说,是不是刘家指使你的?” “子暮不知您在说什么!” 谢子暮捂着肚子,面露痛苦嘴角渗血,但他却毫不闷哼一声。 “不知?没有人帮你,谁敢假传中举庚帖之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谁指使你的?” 景安侯抓住他的衣领,对上谢子暮坚韧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谢子暮不会说了。 谢子暮冷冷道,“无人指使我!” 景安侯冷哼一声,将他甩到地上,“来人,将他关进柴房里打,打到他说出来为止!” 若是找不出背后指使之人,那么谢晋安便出不来。 庆大见此,忙捂着肚子去护谢子暮。 景安侯冷冷吩咐,“将这贱奴一起关进去,一起打!” 庆大的婆娘在一旁急,她先发制人,叫了几个小厮将子暮少爷和庆大拖下去了。 这一幕,看得钟有艳心里很不是滋味。 景安侯转头对她说,“听说你婆母是偷了老四的东西被抓的?你为何不带老四去撤案!” 钟有艳指着谢晋秋道,“四爷病重不能下榻,如何去撤案,如今他被您打成了这样,走两步便咳血,您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钟有艳知道,以前的谢晋秋是装病,如今的谢晋秋是真病。 因为,这是她下的手,在他的药里下了点东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景安侯脸色难看。 他语气稍软了些,“那你说,你的婆母该如何救出来?不然你去撤案。” “去撤案又有何用,该传出去的名声也都已经坏了!”钟有艳回道。 景安侯冷哧一声。 “你们分明就是不想救嫡母!都是逆子!一个有用的都没有,一帮废物!” 说话间。 脚边的麻袋似乎又有了动静。 谢晋钊好奇踹了几脚,“这是什么?” “一个神婆,长公主送来的!打开吧,闷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死!”景安侯说道。 立刻有人上前去打开了麻袋。 麻袋里的人露出奄奄一息的老脸以后,下人们发出尖锐爆鸣! 那日老夫人中邪爬走,不知所踪,听说还去刺杀陛下了! 如今!怎会出现在麻袋里! 景安侯被下人这样的动静吓到了,他问怎么回事! 下人道,“是你老母啊!” 景安侯低头一看,顿时愤怒交加! “啊!真是我老母!” “我老母怎么会在麻袋里!” 他已经气到晕厥! 难怪,长公主说神婆在她那里水土不服,感情是他老母刺杀了皇帝之后。 皇帝把他老母当作礼物送给了长公主! 不,不是礼物。 而是特产! 啊! 景安侯感觉到深深的耻辱。 他的老母,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要被人这样送来送去。 一把年纪了,连个体面都不给。 还好,长公主在帮他们,长公主把他老母送回给他了。 想到自己昨日扇老母的那几巴掌,景安侯都快急疯了,他的老母,估计被他打得脑子出问题了。 “母亲,您怎么样了?” 老夫人饿得神智不清,浑身只剩下皮包骨了,长公主折磨她的时候,洋洋得意地跟她说了许柔柔的身世。 如今她被折磨得中风瘫痪,就算是张嘴也说不出话来,口水稀稀疏疏地流。 她苍老的目光巡视在场,忽然指着许柔柔,手哆哆嗦嗦地抖。 “她···啊···不···是······” 第131章,谢老太后悔 景安侯站起身,将许柔柔叫了过来。 “娘,你看,这是柔柔啊,是我们谢家以后的希望了。” 许柔柔瞧见老夫人惊恐和失望的眼神,她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老夫人知道了她的身世。 含糊不清地说那几个字,是要指控她呢。 许柔柔冷冷一笑,但她还是装作懂事地蹲下身来,抓住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看得孙媳真是心疼呢。” “侯爷,以前老夫人重病,都是柔柔亲自照顾的,这次,也让柔柔亲自照顾老夫人吧!” 许柔柔抬头哀求。 景安侯欣慰了不少。 许柔柔身份高贵,长公主又在帮他们家,更难得的是,她居然能有这样一份孝心。 他叹了口气,“好孩子,那就劳烦你照顾祖母了!” “对了,你如今是晋安的正妻了,这当家主母,应该交由你来做主,虽你不识字,但让老四的媳妇辅佐你也是可以的!” 许柔柔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以后,她就是侯门主母了。 她目色挑衅地看向钟有艳。 钟有艳甩袖转头便走了,她让人将吐血虚弱的谢晋秋抬了回去。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唯独那瘫痪在地动弹不得的老夫人,张着嘴啊啊的,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被许柔柔叫人扶回了慈善堂。 府医来过之后,给开了一些补药,说是她油快尽了,只能熬着了。 听到此,许柔柔勾起满意的微笑。 她逼迫府医在补药里多下了些药,让老太婆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府医本也不想,可如今却是她当家,只能按她说的做了。 这件事,就当着老太太的面做的。 老夫人气得吐出一口血,哆哆嗦嗦指着许柔柔想骂她,“毒···浮·····” 可她口水血水流了一身,还是没将字吐清楚。 她想不到,想不到以前一向善良乖顺,默默侍奉她的许柔柔,居然会有那么歹毒的心肠。 谢家对她许家多年的供给和帮助,她难道都忘记了吗? 许柔柔一把打下她哆嗦的手,冷笑道,“我歹毒?你就不歹毒吗?自从我进府,你便重病在榻,连粗使的婆子都嫌弃你,我呢?” “我勤勤恳恳守在你塌前,喂你喝药,侍奉你用膳,你身上的秽物,都是我亲手收拾的!” “而你呢?你一回来便要戳穿我的身份,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你不歹毒?你忘恩负义,比我更该死!” 手上的疼痛让老太太浑身抽搐,她呜呜咽咽地叫着,流下泪水。 “婉······婉儿!” 她后悔啊。 后悔贪图许柔柔的身份,而处处帮着她针对刘婉。 如今才想起刘婉的好。 刘婉没生孩子之前,对她多好啊,对侯府多好啊! “呦?想刘婉了?可惜了,刘婉和晋安和离了,我现在才是晋安的妻子,唯一的,正妻!” 许柔柔满目得意。 她为了这个位置,讨好老太婆,讨好黎氏,讨好他们谢府全家人! 可是,那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 一个贱妾? 呵呵。 景安侯一回来,她便成为了主母,翻身了。 而这个老太婆,却要戳穿她的好身份,想让她死! 真该死啊。 老太婆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陡然瞪大,满目的不可置信,悔恨到几乎要掉下榻来,她捶胸顿足,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许柔柔满意地笑了。 药很快就被送进来了,老太婆死命摇头不肯喝。 许柔柔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掐着她的嘴狠狠灌了进去。 滚烫的药入喉烫伤,老太太发出阵阵哀嚎。 许柔柔叫来几个婆子,将她看好,“你们照顾好老夫人,不要随意让人来探望,老夫人身上的病气太重,若传染给其他主子,我唯你们是问!” “是!”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低头妥协了。 其中一个,眼神睿智的,便是庆妈妈的老闺蜜。 银柳抱着谢怀山来找许柔柔。 许柔柔满面笑意,她抱过自己儿子,眼神不善地看向银柳,“你做得很好!” 那一夜被抓奸,银柳快被打死也没招供她哥哥。 她想着,自己手下终于有可用的人了。 银柳低头,“帮您做事,是奴婢该做的!” “好,一会你去四奶奶那里领赏,就说是我说的!” 许柔柔颇为大方,淡淡吩咐了一句抱着儿子走了。 不是她不愿亲自打赏,只是她没什么钱。 若钟有艳拒绝,那她便可找机会报复她,哈哈哈。 “怀山啊,娘有出息了,等过几日,娘带你去求祖父,让他把你封为世子,以后你长大了,就是侯爷了!” “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异国的长公主,还能对我们大夏的侯爷下手不成!” 说及此,许柔柔眼底满满的得意。 是从低贱之身翻身到人上人的得意。 /// 事情很快就被传到了刘婉这里。 庆笙知道自己父亲被关了,哭得很伤心。 刘婉对她道,“你信我吗?” 庆笙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刘婉对她说,“如今子暮终于等到一个机会,想顺带将你爹和你娘带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让你娘去给四奶奶传个话,子暮知道该怎么做的!” 刘婉在庆笙耳畔低语了几句。 庆笙怔怔地看着她,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抹了眼泪走出去了。 刘婉夫人,绝对不会害他们的! 庆笙走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外。 刘婉过去抱起她亲了一口,“乖晚晚,很快我们就能和子暮一家团聚了。” 夏晚晚大眼睛一亮。 “哇,尊的?” “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有件事得去求你夏···叔叔才行。” 刘婉说起这个称呼,觉得挺别扭的。 “娘亲···放心······夏蜀黍···安排好咯。” 【夏叔叔给了子暮锅锅一个玉佩,子暮锅锅只要找到机会,就给夏叔叔送玉佩······】 刘婉微微诧异,她捧起女儿的小脸,“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家伙猛地瞪大眼睛,一双小手捂住了嘴。 “窝···不鸡丢······” “晚晚,你跟娘亲说实话,你跟夏叔叔接触得多吗?”刘婉问道。 第132章,她会拒绝本王吗? 晚晚歪头疑惑,忙摆摆手。 “夏叔叔···不是坏人······” 【他连给子暮哥哥下毒都不舍得,一定不会是坏人的。】 【如果他是坏人,那天晚上就把我拐走了,怎么会带我去炸谢府呢。】 【还炸了小三哥和许柔柔过家家,被臭渣男抓包了,嘿嘿。】 刘婉脸色一愣。 夏司珩居然带晚晚去炸谢府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父女的感情,好到这种程度,刘婉不知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总之,她有点害怕。 害怕他们感情太好了,被人看出端倪。 她捧住晚晚的小脸,温和道,“晚晚,以后不管去哪,都不许瞒着娘亲,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娘亲都会为你想办法,你不必同他人一起去冒险,知道吗?” “还有啊,你想和夏叔叔玩,也要告诉娘亲,娘亲不会反对,但在人多的地方,尽量别跟夏叔叔待在一起!” 他们父女俩在一块,过于亲昵,相貌虽只有两分像,可血缘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 夏晚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了,去玩吧!” 她将晚晚放下,让盼春带她去玩了。 带着女儿如此冒险,夏司珩真是胡闹。 而且还看到了那么大一场好戏,晚晚还是小孩子,污了她的耳朵可怎么办! 这样的好戏,应该让她这种大人去看! 她暗自叹气,又看到那日庆妈妈带来钟有艳的信件。 细细思索之后,发现还是得找夏司珩帮忙。 她单独出门,来到了隔壁宅子门前。 一门之隔,夏司珩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昨日靖二给他出了几个哄女人的主意,他现在,正准备出门去找刘婉。 借着要账本的名头,与她说明事情,进一步接触。 “王爷,要不属下帮你递信?”靖二看着他要出门又不出门的样子,心中有些着急。 一向高冷的人,追起女人来,竟如此紧张。 连门都不敢出。 还真是第一次见。 夏司珩白了他一眼,“你说,本王再送她东西,她真的不会拒绝吗?” 毕竟刘婉知道了晚晚的身世。 对他的态度应该与以前不一样了。 可他就是摸不准,刘婉会如何决定,是接受他?还是封心锁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 “王爷啊,你送的可是宅子地契和暗卫令牌啊,哪个女人能拒绝,我都拒绝不了,您放心去吧!” 靖二说着,一把打开了大门。 夏司珩尽力让自己不要紧张,当他看到门前那个温婉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爷?” 刘婉微微惊愕,她只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未敲门,王爷怎么出来了。 是巧合吗? 夏司珩咳了两声,“本王正好有事外出。” “那您先忙,那我晚些再来。” 刘婉垂下眼眸不敢看他,欲转身要走。 自从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晚晚生父以后,再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她属实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同眼前的人纠缠过。 “你的事比较重要,进来吧。”夏司珩踏出一步,又将脚收了回来。 刘婉也没有矫情,进了宅子。 靖二飞快关门,对着两人的背影傻笑。 “嘿嘿,我们要有女主人咯。” 靖五也凑过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般配。 下属正磕得起劲呢。 而室内。 两个人相对而坐,谁也不敢看对方。 气氛很尴尬。 夏司珩找事做,给她斟了一壶茶,“喝茶。” 刘婉这才敢直视他,发现一向冷静沉着的男子,动作居然有些僵硬。 她先开口,掏出一封信,“这是谢府四奶奶给我的信,里面涉及到谢家金熙首饰铺里头的秘密。” 夏司珩接过看了一眼,淡淡一笑,“你觉得她可信吗?” 他没别的意思,就想知道钟有艳是不是在真心帮刘婉。 刘婉非常坚定道,“可信!” “那好,你将此事告诉我的目的是······”夏司珩面上虽冷淡。 但心里其实高兴疯了。 刘婉终于来找他帮忙了。 “此事我想了很久,若是普通的进货问题,钟有艳大可举报到官府,在他们交货的时候一举拿下。” “可问题是,这批货,是南越国进来的。” 刘婉看向他,希望他能懂。 南越国,与南眉相邻,盛产快乐粉的原料。 景安侯就是曾被爆出与南越传递军情,才落得个叛国大罪。 如今,谢家手中最大的商铺,金熙首饰铺与南越国有货物往来。 刘婉觉得此事不是官府能处置的了。 那些运送货物的人,不是高手就是训练过的暗卫。 她想了又想,最合适去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九王爷。 夏司珩眉宇一皱。 快乐粉一直是朝廷禁止的东西,之前抓到几家赌坊里头,就有这个东西的踪迹。 就是一直抓不到究竟是谁在背后买卖。 这巨大的黑色交易,居然会与谢家有关! 他微微眯眸,思考片刻后,他想明白了! 景安侯与敌国一直有往来,难道就是图这个? 这样的东西,一两千金,怕是能赚很多钱了。 他也不必看账本了。 他对刘婉道,“具体时间和交接地点呢?” 事关朝廷安危,他不能不插手。 刘婉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答应了,她愣了一会,说道,“十八号晚上,在京城边郊的护城河,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码头。” 那些东西体积也不大,为了掩人耳目,该用不了多少人。 但用的人越少,人手便越精。 想要抓到他们还是不容易的。 “嗯,此事距离如今还有十日,本王会准备周全。对了,本王抓到了以前教子星习武的师傅,你想如何处置?” 聊多了正事,夏司珩便也不再拘谨,他放松了身子,看向刘婉。 刘婉与他对视,“让他去谢府门口讨薪,将事情全部说出来!” 她要让谢府没有亲生子嗣,也无人再敢过继孩子给他们。 谢府如今只有谢怀山,等他们发现谢怀山不是亲生血脉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再要子嗣。 而谢家对过继的子嗣做出这种事,定会引起群愤,没有人家会将儿子过继给他们。 除非谢二爷回来娶妻生子,不过依着谢晋安宠妾灭妻这件事,也不会有姑娘愿意嫁进谢家了。 夏司珩目光中带了些欣赏之色。 “对了,子暮的事······”刘婉微微低头。 夏司珩微微抬头,“此事我安排好了,子暮既然是听从我的吩咐,我便不会让他受牢狱之灾。” “多谢。”刘婉回道。 两人又无言了。 夏司珩觉得,自己作为男子,该主动些。 他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 “他们的事情说完了,聊聊我们的事吧!” ps:公主们把催更点到五百,明天让九王爷表白! 第133章,九王爷表白 刘婉有些愕然。 夏司珩平复了一下心情,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昨日送花属实唐突,本王忘记了以往谢晋安喜欢送你寒梅,我将那花拿来的时候,若是让你想到他了······” “王爷!”刘婉打断了他。 而后又继续道,“不一样的。” 你们,从始至终,都是不一样的。 夏司珩笑了笑,抿了口茶水,“本王连赔罪的礼物都备好了。” 将手边的盒子推到她面前。 刘婉低头,只见盒子里一叠地契,和上头的一块令牌。 “王爷并无冒犯到我什么,赔罪什么的,不必的。” 她又推了回去。 夏司珩推了过去,“这是暗卫令牌,都是本王亲自挑选的暗卫,可听你差遣,护你们周全。” “地契是我这个宅子的,也是送给晚晚的,她还小,不知家宅的重要。等她长大了,有属于自己的宅子,以后不管嫁与不嫁,她都底气去选择不是吗?” 刘婉愣了一愣。 她垂下眸子,思索着要不要收下。 她道,“王爷帮我们母女太多了,若您是为了报答我姑姑的恩情,也早已还清了······” “本王不是!”夏司珩打断了她。 刘婉看向他,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有些许炙热。 他直勾勾看着她道,“昨日你见过庆妈妈了,还不知本王为何做那么多吗?” 刘婉紧绷着的神经,忽然被炸开,脸一下就红了! 他知道她知道了。 也是,庆妈妈原本也是听从他安排,告诉她实情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夏司珩。 她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慌乱垂下眼睑,“因晚晚是王爷您的女儿,您才······” “晚晚是本王的女儿不错,可本王做的这些事,不完全是为了她······” 夏司珩打断了她,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将盒子交到她手里。 刘婉只觉得烫手得很,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两人站在窗边,一个不知所措,一个眸色坚定。 男子身形高大,刘婉不过到他肩头,他低下头跟她说话, 眼眸很温柔,连带声音都低哑了很多, “我知你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但我却没有办法一直忽略你我的事,我在等你做决定。” 这是何意思。 做何决定? 刘婉呆呆看着他,水润的眸子里闪过慌乱,她脸颊烫得吓人。 夏司珩笑道,“以你的聪慧,该是昨日就知道我的心思了。这个东西与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无关,你先拿好。” 刘婉不知怎么的,听他一说,便乖乖拿好了。 “王爷······”她还没开口,就又被夏司珩打断了。 “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他怕自己没有那个勇气。 夏司珩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调整呼吸继续道,“刘婉,其实本王一直······”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喜欢你!” “在你成婚以前,便喜欢了。” “我以前以为,救我的是素素夫人,所以我把她当母亲一样尊敬,我等她来给我说亲,到那时,我便可以同她说,我心悦你,我希望她和我和你,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可天不遂人愿,在你年纪合适的那年,素素夫人走了······” 刘府办丧,他们哪能去提亲呢? “再后来,我便被皇上派去东边出征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和谢晋安······” 说到这里,夏司珩紧紧捏拳,他背对着刘婉,眼底闪过心疼: “你不必自责未和离前,同我有过关系,受伤害不是你的错,你若要怪,便怪我罢。” “是我受不了蛊惑,也是我······没能早些求娶你。” “对不起。” 夏司珩手都捏出冷汗了。 他受不了蛊惑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也不愿让谢晋安同她纠缠。 当得知眼前女子的清白属于自己时,那种兴奋和纠结,几乎让他彻夜难眠。 若刘婉得知此事要怪他,他也愿意受着。 可。 “王爷。” 刘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真切,她缓慢说道,“您救了我,考虑面面俱到,我怎会怪你。” 不知怎么的,刘婉有一种庆幸。 至少,晚晚的父亲,不是谢晋安那种人。 她心跳如鼓,就连呼吸也是烫的,除了这个,她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夏司珩听见这话,他眸光有些炙热,紧张的语气却没将这浓烈的情愫埋藏。 他不敢转身,怕看到她以后,自己会失去那股勇气。 他继续道,“你放心,在你没做好决定之前,我不会介入你的生活,不管你什么时候做出决定,我都会···” “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我定会让你看清楚,我与他,是不一样的。” “我不会让你后悔。” 夏司珩说出这段话时,做足了准备,他的手微微一抖,呼吸都要停滞了。 心跳得有些快,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忐忑。 他怕被拒绝。 他也怕自己此番话说出口,不知还能不能守在母女俩身边了。 他能算计任何东西,唯独算不了刘婉的心。 “王爷······”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回去好好想,不管什么时候,本···我都愿意等你。” 夏司珩怕她拒绝,忙开口道。 他都这样说了,刘婉也不再好说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心跳很快,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微微行礼,转身离开了。 夏司珩在她走后,嘴角深深勾起,耳尖也有一些发烫。 他摸了摸耳朵,也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勇敢。 靖五见刘婉离开了,拿着情报进来,就见王爷转身对着门口在笑。 “王爷?”他不敢喊得太大声。 “靖五,是她来找的本王。”夏司珩一双黑眸此刻亮晶晶的。 “呃······然后呢?”靖五疑惑道。 他看向靖五,“你没听清楚吗?是她,主动,来找本王的,不是本王去找她的。” “她,真的喜欢本王!” 靖五:“王爷,属下也经常来找你,属下······啊!” 靖五话还未说完,就被夏司珩一脚踹飞,他听到了王爷的一声怒吼。 “你去扫一个月的茅房!” 靖二笑着进来的,夏司珩对他说,“她收下本王的礼物了!” 靖二:“嗯,然后······” “她喜欢本王!” 第134章,萌娃找人干架 “王爷,这看得出来的,若女子对男人无意,定是不会羞涩的,方才刘婉夫人出门的时候,属下都看到她脸红了。” 靖二笑道。 “真的?”夏司珩眼眸亮亮的。 “当然是真的了,况且她还收了您的东西,不正好代表她没有拒绝你吗?”靖二点点头。 夏司珩坐下不久,又站起来来回踱步。 他假装抚着额头,玄色的衣摆不断飘荡,而大手下的冷峻面庞,却笑开了花。 “靖二,接下来本王应该怎么做?” 靖二憋住笑意,“您什么都不用做,默默帮她就行了。” “你去账房领赏钱吧。”夏司珩摆摆手打发了他。 靖二终于憋不住了笑出了声,他匆匆抱拳告退。 在他走后,夏司珩背对着门口,嘴角就没下来过。 还有一件事他没敢跟靖二说。 就是他给刘婉东西的时候,碰到她的手了。 刘婉没有甩开他。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她不排斥他的触碰! 她是喜欢自己的! 夏司珩盯着自己的手,眼眸微亮。 他拿帕子小心翼翼地将碰过刘婉的那只手包起来。 这只手,三天不洗。 /// 夏晚晚拿起自己的黑色口水兜,要盼春帮她围上。 盼春一边帮她围,一边觉得奇怪,“小小姐,你是不是又想去炸谁了?” 还好今天是大白天,她不困。 那天晚上她睡着了,小小姐围着口水兜回来了,第二天就听大街上的人说。 谢府的屋顶被人炸了,官府在四处找凶手呢。 盼春吓得心惊肉跳的,在官府拦住她问她线索的时候,她脱口而出,“不是我们家小小姐!” 街上的人看她像看怪物一样。 如今。 夏晚晚将小手指竖在嘴中间。 “不,不要···霞嗦。” “沃···只是···想出去······玩。” 她都好久没出门了。 手上的海棠玉珠给她增加了不少灵力。 她听侍郎府的隔壁婶子说,他们家有个喜欢打架的小少爷,好几次调皮把婶子给打哭了。 可怜的婶子,今早夸她可爱,还给过她糖葫芦呢。 她现在,想偷偷溜去侍郎府,然后找那小子单挑! “噢,原来是侍郎府的屋顶要遭殃了呀。”盼春想起今早那个给她糖葫芦的婶子。 夏晚晚摆摆手。 “等···沃回来······”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门,在院子里解开了束缚着元宝的绳索。 盼春无奈地跟在她后面。 小小姐啊,又以为把她甩掉了呢! 夏晚晚骑着肥猫出门,大摇大摆的,然后她在侍郎府的围墙下沉思了一会,想着要不要让肥猫跳过围墙进去。 肥猫刚准备跳。 就被盼春一把拦住了,她死死抱着夏晚晚,欲哭无泪, “小小姐,你是公主啊,奴婢去帮您敲门吧!” 夏晚晚猛地一回头。 呀。 她刚刚不是把盼春甩掉了吗? “胖春姨姨···沃不是······” 【不是把你甩掉了吗?】 “沃没有···想炸人······” “泥不要···告诉娘亲······” 盼春:······ 她可什么都没说。 “走吧,奴婢带您去敲门,爬墙实在不是公主该做的。” 她将小家伙抱起来,夏晚晚嘟嘴趴在她肩头上,圆溜溜的大眼睛,使劲给元宝使眼色。 元宝才懒得理她们,人类的事情人类自己解决。 它可是只高冷猫。 高冷猫转身就跳墙走了。 【哇哇哇,乖狗狗竟然看得懂我的暗示耶。】 “小小姐,一会你要说自己是来找小公子玩的知道吗,千万别说找人打架······” “奴婢先带您回去,和小姐一起做个庚帖,这样才符合您的身份!” 盼春边抱着她边吩咐。 在她们准备要出巷子时,几道黑影快速闪过。 不过一会,盼春就被打晕丢在地上。 夏晚晚一脸懵逼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几个黑衣人。 “哼,蹲了两日,终于找到机会下手了!” “就是,小家伙,你惹谁不好,要惹我们长公主,一会可别哭鼻子哦!” 黑衣人的对话,让夏晚晚歪了歪头。 她走过去吧啦了几下盼春,发现盼春只是晕过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往盼春身上放了一只千纸鹤。 【盼春姨姨没事,我先去玩咯。】 她小小一只地,伸出手朝着黑衣人,小嘴一抿,“拐···拐吧。” 正好,她想找人干架呢!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种傻子,也能被封公主? 他们几乎是笑着,掏出几个不同颜色的麻袋问道, “小东西,你喜欢哪个颜色的麻袋?” 夏晚晚将大拇指放到嘴里,思考了一会以后,选择了一个粉色的。 盼春姨姨说过,女孩子就应该要温柔的颜色。 黑衣人都要笑疯了。 他们把麻袋放到地上,见那小家伙自己乖乖地爬进去了。 他们抓起麻袋就闪身消失在了巷子内。 不久后。 刘婉回到宅子里,就见十几个暗卫整齐一排,等着她安排。 她将一些安排在门外,又安排了一些在外院,确定宅子被守好之后,才放心地去看孩子们了。 子星还在练武,他这几天忙着将基础打扎实,没日没夜地练。 甚至都没有空和妹妹玩了。 见到刘婉过来,他才停下了练习的动作,满头大汗,“母亲。” 刘婉的拿出帕子替他擦汗,子星小小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坚韧。 “累吗?休息一会吧。” 子星摇摇头,“不累,母亲,之前那个师傅故意让我基础不稳,我要快些打好基础,然后跟着夏叔叔好好学。” “好孩子。”刘婉眼中多了欣慰,这一年来,子星成长了很多。 她道,“母亲给你炖了汤,你练完了记得去喝,对了,盼春带晚晚去哪了?” “今儿一早还在母亲院子里玩呢。”子星挠挠头回道。 “嗯,好好练,母亲不打扰你了。”刘婉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走。 子星深呼吸几下,又开始蹲起了马步。 刘婉来到内院,却怎么也找不到盼春的身影。 她看见望夏和庆笙忙活,便问道, “盼春带晚晚去哪了?” 望夏笑着回道,“今儿盼春同我说小小姐想去隔壁侍郎府上玩呢,这会儿说不定在那了。” 刘婉微微皱眉,觉得此事不妥。 虽晚晚是公主了,但第一次上门去别的府上,也是要先递帖子才好拜访。 她让望夏准备了些见面礼,几人便出门去侍郎府了。 门口,高冷猫元宝好像对刘婉有些过分热情了,它喵喵喵地乱叫,还蹦蹦跳跳的。 而后实在着急,举起爪子就指向不远处的巷子。 刘婉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猫,定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她快步跟上元宝后。 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盼春! 第135章,京城乱了 盼春醒来后,在内院里哭。 “小小姐想去侍郎府找人家小少爷干架来的,她本来想让元宝带她爬墙,奴婢阻止了抱着她去敲门。” “结果还没去到大门口,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番话,险些让刘婉晕厥过去。 望夏忙扶住她,“小姐,小姐,我们快去报官吧,小小姐如今是公主了,相信没人敢那么快伤她的!” “对!报官!”刘婉抓着望夏的手,急匆匆往外敢。 内院动静不小,一个暗卫现身问刘婉需不需要帮忙。 刘婉声音都在颤抖,她强忍住紧张道,“找个腿较快轻功好的人去报官,就说熹明公主失踪了!快!” 暗卫大惊! 忙叫来几个人快速安排,让轻功最快的两个人带着令牌去官府。 有人则翻墙而过,去找了夏司珩。 夏司珩还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听见这样的消息,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嫌走得太慢了。 直接用轻功翻到了过去。 刘婉带着小厮和丫鬟在小巷里搜寻,她紧张踱步,眼睛都红了,夏司珩眼见如此,心疼得厉害。 “怎么回事?” 方才还不是好好的吗? 他走了上去。 刘婉红着眼看他,“晚晚失踪了,在李侍郎府旁边失踪的,那帮人还打晕了盼春。” 若是她能早些回来安排夏司珩的暗卫守院。 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担心得浑身紧绷难受,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若是晚晚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想活了! 夏司珩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想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却还是克制住了。 顿在半空中,拍了拍刘婉的肩膀。 “放心,晚晚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 “靖五!” “属下在!” 靖五从暗处现身。 夏司珩将腰间的令牌摘下丢给他,“传本王命令,即刻全京封锁,连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全城官兵和暗卫巡逻,挨家挨户给本王搜!” “派个人入宫,将此事传给陛下,让他调动禁卫军协助,这京城,别想有一个闲着的官员!快去!” 夏司珩面色严肃,语气又重又急切。 若是晚晚出了什么事,他抄了李侍郎府。 刘婉紧攥的双手,这才微微放松了些,她看向夏司珩,眼底染上薄薄的水润。 “多谢。” 夏司珩半空中的手,最终落到她的肩旁,“是我该做的,晚晚不会有事的!” 刘婉点点头,她低头看了眼夏司珩的手,“王爷,你的手怎么了?” 裹着帕子,看起来似乎是受伤了。 夏司珩顿了顿,忙收起手,“无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虚。 “受伤如何能这样处置?望夏,回去拿药箱来!” 她吩咐道。 “不必!晚晚的事情要紧,更何况这都不算是伤,连皮都没擦破······” 夏司珩忙阻止她,有些乱了阵脚,他道,“我们去官府等消息吧!离城中尽,会快些。” 刘婉听他这样说,也点点头。 两人带着一行人就去了官府。 不久,李侍郎接到命令,听说熹明公主是在他府旁失踪的,吓得他衣服都没穿好,便急匆匆派家丁出去寻了。 陛下对熹明公主有多重视,他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人在他府前失踪,搞得他一整个坐立不安,头上像是顶着一把株九族的刀。 “怎么样?人可有消息了?” 每回来一个家丁,李侍郎就急切询问。 每一个家丁回来都摇摇头。 你说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忽然要来他家玩呢! 来就来吧,还被人拐走了。 他看向自己那个六岁,正在调皮逗下人玩的小儿子一脸怒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玩!” 李铿锵被父亲这样一呵斥,他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满道,“公主失踪关我们什么事啊,她又不是来找我们的,父亲至于吗?” 李侍郎险些一脚就过去了。 “你滚远点玩!” 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儿子,一天天的除了打架就是玩,脾气还大。 等他闲了,一定要揍他一顿。 眼见李铿锵气哼哼地走了,他准备亲自出去。 “老爷,您去哪?” 李侍郎:“去官府,自请官兵来搜家!” 不然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像是他们绑架了公主似的。 这边人心惶惶,各大官员都已忙成一团了,所有人都在担心夏晚晚的安危。 而夏晚晚。 她从麻袋里爬出来,一眼就见到了那个用鼻孔看她的燕尔郡主。 还有一个臭臭的,三个月不洗澡的无默道长。 这两人见麻袋里爬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也不哭闹时,心中不免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无默道长特意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对小家伙笑道,“又见面了小东西,还记得我吗?” 小家伙大眼巴巴地看着她,猛地点点头。 嚯,好乖。 与前段时间那个谢怀山相比,眼前这个小家伙又漂亮又可爱又乖。 要不是她弄开了金玉琉璃盏,无默道长也许还不想对她下手呢。 果然,小孩就是要靠小孩对比,才能看出她的可爱。 笑死人了,那个男孩,还叫怀山呢。 跟个黑铁棍山药似的。 眼前这个明显顺眼多了。 燕尔郡主故意拔高声音道,“小家伙,你娘把你卖给我们了!” “你娘,不要你咯!” 夏晚晚抬头看她,水润的眸子眨巴眨巴的。 明明那么小一只的人儿,还没燕尔郡主膝盖高呢,燕尔郡主居然生出一股窘迫来。 这小东西,她都这样吓她了,她怎么还不哭! 见她眼光清澈无害,燕尔郡主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次,本郡主的牙上可没有菜了!” 夏晚晚指着他们,磕磕巴巴问道,“泥们,谁要和沃···打架!” 她高高抬起自己的小脸,满脸自信! 现场沉默了一瞬。 第136章,打人还委屈 忽然发出爆笑! “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跟你打架?哈哈哈哈嗝~” 无默道长原本不想笑的,可他看见那个还没他膝盖高,却一脸骄傲的小冬瓜。 和他宣战时。 他笑得直不起腰。 “不许···笑!沃要和···单挑!” 夏晚晚皱着眉,一脸严肃。 她双手插腰,挺起圆滚滚的肚子,满目认真地看着眼前两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冬瓜,你还没出手,我们就已经笑死了。” 怎么那么逗啊!服了。 无默道长笑到肚子痛。 “这种傻孩子,怕不是天生带病吧,就这样也能被封为公主?” 燕尔郡主冷笑一声,她依旧居高临下地审视夏晚晚。 那张倔强的小圆脸,越看越搞笑,越像愤怒的冬瓜。 夏晚晚生气了! “不打架···拐沃干嘛······” “早知道···沃就不来了······” 她生气了! 她真的生气了! 她乖乖配合,以为能找人打架了,没想到啊,他们不打也就算了,还笑她。 她要从这里走回家,靠自己这小短腿步履蹒跚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越想越委屈,死死咬着小乳牙,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燕尔郡主心思全没了,她不耐烦地对无默道长说,“你逗哭的,你来哄,本郡主去将此事禀告给姑姑。” 她的姑姑,如今还在房间里拜南眉的开国鼻祖呢。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房间门被关上。 夏晚晚的哭声显得越发大声了。 无默道长受不了了,他蹲下身皱着眉哄,“哇,你别哭了行吗,我给你表演个魔术!” 虽然眼前这个小孩是被他们绑来的。 可是长公主没发话之前,他也不能随意动她。 如今人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要守着这小孩,也不能任由她哭闹大吵啊。 “不···哇哇哇,沃不要魔术······” “沃要···打架······和泥打架······” 夏晚晚随意用小手抹了抹自己肉脸的眼泪。 抹完之后,又张开嘴嚎啕大哭。 无默道长受不了了。 “好好好,打架,打架!小东西,你想怎么打? 此话一出。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她红着眼睛嘟嘴,双手捏拳,单脚后退。 “嚯!”她作出要出手的动作。 “沃···让泥···三招!” 无默道长真的不想笑的。 可他看见那小冬瓜哭红了眼睛,又摆出一副会武功的架势时。 他嗤了一声,死死抿唇忍住了嘴边的笑意。 他怕自己一拳过去给小冬瓜打飞了,然后又哭又要哄。 所以,他只笑道,“我乃无默道长,岂能让你一个小孩让我三招!” “这样,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你踢我一脚,我踢你一脚怎么样?噗哈哈哈哈。” 不行了,一想到小冬瓜被他踢飞的画面,他就实在绷不住了。 怎么那么搞笑啊! 夏晚晚收起自己的小拳拳,一脸将就的表情。 “那···好吧······” 无默道长伸出自己脸,指着脸颊凑过去给她,“来,你打我一拳!” 然后又趴在地上,屁股对着夏晚晚夸张地扭了扭,“来,你踢我一脚!” 无默道长转身,做鬼脸吐舌头,“略略略,小冬瓜,你来打我呀!” 赤裸裸的挑衅呀。 夏晚晚哼哼了两声,无默道长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小手捏拳,手腕上的海棠玉珠隐隐发光,朝她拳上加持了不少灵力。 她嗷嗷地冲过去,一拳打在了无默道长脸上。 这一拳。 用了夏晚晚六成的灵力。 无默道长瞪大了眼睛,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在地上滑行了一阵。 最终撞上了墙根。 “砰!”的一声,摇摇晃晃,一个花盆砸了下来,扣在了他的头上。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 那小家伙磕磕盼盼地,张开双手就朝他跑来了。 “沃···沃来咯······” “泥···快起来······” 夏晚晚边笑边过来,等她来到无默道长跟前,又跳起来一拳打到他脸上。 无默道长捂脸倒地,疼得龇牙咧嘴。 可那个他看不起的小冬瓜,却对他拳打脚踢的。 结果小冬瓜一个肉乎的小粉拳,就打到他脑阔了。 无默道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夏晚晚停了手,歪头看了看无默道长的脸。 “晕···晕了?”‘ “不中用···真是不中用······” 她撇撇嘴,满脸不高兴的。 好不容易找到个干架,却那么不中用,几个小拳拳过去,他就晕了。 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 太让人委屈了! 她坐在地上艰难地系好自己的黑色口水兜,然后仰头把委屈的眼泪咽了下去。 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爬了出去。 守门的两个侍卫,低头看到一个软萌的奶娃娃正猫着身子爬呢。 夏晚晚一抬头,圆圆的大眼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不是,换上夜行衣了吗? 侍卫觉得她可爱,要蹲下身将她抱回去,却在蹲下身的时候,被奶娃娃的一个小粉拳打在了脸上。 直到他飞出去,砸到脑子的时候然后晕过去之时,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另一个侍卫见状,大吃一惊,掏出刀剑就要和小奶娃血拼。 小奶娃已经跳起来打他膝盖了。 膝盖一软,他跪了下来,紧接着,又被小奶娃掏出粉色的小铁锤,一锤锤晕了过去。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一脸骄傲。 哼。 爱打架的人多来几个,她一个个锤。 房间里。 长公主正在拜南眉的开国皇帝的灵牌,供台上,摆放了许多瓜果和肉膳。 “皇太爷,皇太奶,曾孙女此次来大夏,只能委屈您俩先住这里了,您们一定要保佑我们南眉,能顺利的拿下青利城。” “就算此事难为,也要让燕尔能成功嫁与大夏皇室,等南眉血脉一出生,我们便助他登基为帝,大夏地大物博,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这就是她此次来大夏的野心。 燕尔郡主进来时,便看到长公主再给太爷太奶上香。 “姑姑,那个小孩已经绑来了,由无默看着呢。” 长公主将手中的香插在香炉里,转头对燕尔郡主道。 “正好今日是太爷太奶的祭日,既然抓到那个娃娃了,便用她来祭祀太爷太奶吧!” 第137章,偷吃贡品 燕尔郡主应了一声,“那个娃儿确实该死,她害我们损失了国宝,却什么也没图到。” “她能打开我国国宝,说明也是个有气运的人,皇太爷曾预言过,几十年后大夏出现灵娃,可徒手遮天唤雨,更有机会带着南眉皇室之人修成神明之身。” “如今,那灵娃已确定是谢怀山,这熹明公主,怕也是有点气运的,先拿她来祭祀太爷太奶,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燕尔郡主说道。 普通人家的孩子,用来祭祀他们南眉的始祖,确实有些寒酸了。 这女娃长得可人剔透,如今又是大夏朝的公主。 更是神明喜欢的孩子,所以,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 而长公主却暗暗沉思了片刻。 “当时本宫被许家的仇恨冲昏头脑了,你说,熹明公主能打开金玉琉璃盏,难道她真的只是受神明喜爱,单有一丝气运而已?” 她如今冷静了很多,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奶娃娃,原本在街上看到她的时候,就显出极具的聪慧。 又在宴席上,打开了金玉琉璃盏,得神明偏爱! 如今又被封为了大夏朝的熹明公主,皇帝喜欢她胜过自己的亲儿子! 难道,她真的只是有气运在身罢了? 燕尔郡主抬眸微怔,“姑姑怀疑,她是灵娃?可无默不是察探到谢怀山体内有灵气了吗?灵娃怎么可能有两个?” 长公主抬手打断了她。 “此事需谨慎再小心,为了避免我们白忙活一场,一会让无默探熹明公主,若她真是···那便两个孩子都抓回南眉。” “若她不是,今日便用来祭祀皇太爷!” 长公主看向燕尔郡主,眼神透露着精光。 燕尔公主心中暗暗钦佩,点了点头便要走,“走吧姑姑,那我们便去叫无默探探她的底!” 长公主点了点头,走在燕尔前面出去了。 在她们走后,太爷太奶灵位后,伸出一只肉乎的小手,抓走了桌面上的肉膳和贡品。 两人来到关夏晚晚的屋子门前,见到两个鼻青脸肿倒地不起的侍卫,不由得相对一样。 几乎是在传递同一个信号——不好了,出事了! 她们急忙推门而入,哪还有什么小家伙的身影,只有一个肿成猪头,昏迷不行的无默道长! “该死,人呢?”燕尔郡主一脚踹向无默。 长公主脸色难看得要死。 无默的功夫和道术,乃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的人,却被打成这样,来救夏晚晚的人,一定很厉害! 若她是被普通的人救走也就罢了。 若救走她的,是皇家的人······ 那少不得要跟大夏朝撕破脸皮,绑架公主的罪名一旦下来,两国关系僵硬。 莫说达不到目的,她更没脸回去同皇室交代,同南眉的百姓们交代! “快,把他叫醒!” 长公主吩咐宫人前来,阿恕一壶茶水便泼到了无默脸上。 “不好了长公主!” 无默还未醒,就有侍卫匆匆奔进来,对着长公主就是扑通一跪!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长公主不悦转身,眼见是守在大使馆门口的侍卫,双手不由得紧紧捏住了帕子。 “不好了,全京城的官兵出动,挨家挨户地搜人呢!虽然没说是搜什么人,但是这样的阵仗,定是来寻熹明公主的!” 侍卫深吸一口气,连忙说完! 长公主摆摆手让他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 “朝廷派人来搜,那肯定不是朝廷的人救走那个小家伙的,如今人不在大使馆,那便让官兵进来搜?”燕尔郡主对她说道。 “不妥,谁能保证救走小家伙的人已经离开了?这样,阿恕,你带人去将大使馆上上下下排查一遍,若发现有可疑的人,打得过就将夏晚晚抢回来,打不过就放走!” “燕尔,你随本宫去前院,拖延一下时间!” 长公主没有一刻耽搁,全方位安排好了,才带着人去了前院。 阿恕默默低头说是。 她先是来到窗边,吹哨引来了一只鸽子,又随意撕了一块布条,让鸽子带走了。 这鸽,是她训练的专属信鸽,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写字,但王爷看到她的信鸽,一定会知道是她这里出的事! 大使馆内外乱得不可开交。 阿恕带着人里里外外地搜,门外两波人僵持着,长公主带人出去周旋拖延。 而某个房间的供台上。 一个小可爱大口大口啃着鸡腿,又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小乳牙,再咬一口水果。 她的小半张脸上,全是油呼呼的汁水,肚子鼓鼓的,双眸满意地眯起。 弯得像两个小月亮似的。 “好次,真好次!” 她满意地拍了拍肚子,打了个小奶嗝。 没想到这里荔枝木烤鸡,那么好吃,以后要多多来找他们干架才是。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 “这里也要搜!” 夏晚晚一愣,她连忙将手上的鸡腿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爬到了灵位后面! 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她一下失重,掉进了桌下的一个机关里。 她有些怕黑,撇撇嘴正要哭。 就见眼前一道光亮,缓缓出现两个透明的灵魂。 “这就是,后辈给我们献祭的孩子吗?”一个老婆子道。 “看起来很可人啊,长得白白嫩嫩的,竟还敢偷吃我们的贡品!”那个老头子笑道。 夏晚晚眨了眨眼睛。 她递出自己手上的鸡腿,“不给次···不早说······” “还给泥······小气鬼······” “两个,老小气鬼······” 夏晚晚不满吐槽,她的一双大眼睛盯着手中交出去的鸡腿,委屈得都要哭了。 即使她吃饱了,也是不想还回去的。 哪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两个小气鬼。 连个鸡腿都不给她。 哼。 两个老鬼双双一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满是不可置信。 这小女娃,居然不怕它们! 老婆子子忽然幻出狰狞恐怖的脸,对着夏晚晚桀桀桀地笑。 伸出长长的手,朝着夏晚晚抓来。 “桀桀桀,我们不吃鸡腿!” “我们要吃你!” 第138章,大丰收 夏晚晚小嘴一撇,眉头一皱! 指着自己,问道:“次?次窝?” 【哇,泥好大的胆子!】 没等她说完,那两只老鬼笑眯眯地朝她抓来。 小家伙站起身,双手叉腰,忽然鼻子一养,“哈秋!” 一个喷嚏打出,带着体内灵气喷涌,将两个老鬼给吹飞出去。 眼前出现光亮,原来是机关裂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机关,爬了出来,发现外头喊着要搜人的人已经走了。 她才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吓死···宝宝了。” 还以为鸡腿不能吃了呢。 两个老鬼看着她目瞪口呆。 虽然它们经常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可从来没有被一个喷嚏给打飞过。 眼前这个小家伙,差点给它们喷散咯。 她却说,吓死她了? 老太婆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她张牙舞爪地就朝小家伙奔来。 那知小家伙掏出了一只小葫芦! 她对着两只老鬼说道,“沃···叫泥一声,泥敢答应···吗?” 老太婆:“我不答应!” 夏晚晚笑得眼睛眯起,“恭喜,泥答对了!” 答案就是我不答应! 因为她前世做这个小紫金葫芦时,就预料到了会有犟种不答应! 所以! 葫芦口开始猛地吸! “呼呼呼!” 一阵阵风吹进,老太婆的魂魄就这样被收进了紫金葫芦里! 她又看向那个男的老鬼,“泥呢?泥跟我···打架,还是···还是进去?” 男老鬼一脸震鄂,它呜呜咽咽的喊着老伴。 又恶狠狠地瞪着夏晚晚,“大胆小儿,你可知我乃何人?” 夏晚晚摇摇头,“沃,沃要是···知道泥···奶是谁,泥就···跟我打架吗?”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要是这个老鬼肯跟她打架,那她就好心帮他算算,他奶奶到底在哪。 男老鬼:······ “快把我老伴放了!我可让子孙后代,放你一命!” 夏晚晚灵光乍现! 她悟了——原来刚刚收进葫芦里的老太婆鬼,是他奶! “泥······打赢沃···沃放你奶······” 她双手握拳,单脚后腿,把葫芦放在老鬼面前晃悠。 “来,来呀···来打沃···不打,沃就把你奶,摇成水!” 她区区一个喷嚏,都把鬼给喷飞了,老男鬼哪里还敢跟她打。 他哼了一声,心想我一会一句话不说,看你怎么对付我! 他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一边哀嚎一边用鬼力时不时拍打一下夏晚晚。 夏晚晚都不耐烦了,她委屈巴巴地撇着嘴。 “不打架···拐沃···做什么!” “都是···坏人···哇!”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掏另一只小葫芦, 对着男老鬼呜呜哭道,“沃···叫泥一声,泥敢答应···吗?” 有了刚刚的教训,男老鬼哪里还敢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 “呼呼呼!” 一阵阵带着灵力的风,吹进葫芦口。 男老鬼原本飘在半空中的,直接被吸了进去。 直到自己进去了,都还在瞪大眼睛心想怎么回事! 夏晚晚不好意思地露出小乳牙抽泣了几下。 “恭喜泥···介个葫芦的答案,就是······沉默。” 她前世练这个葫芦时,就想到了可能会有犟种不愿意说话! 所以答案就是,不用回答。 两个葫芦里的老鬼,还在呜呜咽咽地挣扎发出叫喊。 夏晚晚小手往葫芦上一拍,小眉毛一皱,不耐烦道,“闭嘴···再吵,信不信,沃揍泥······” 她手脚并用,又爬到了供台上,掏出一个和她一样大的麻袋。 往麻袋里装东西。 缺了两只腿的荔枝木烤鸡,少了猪尾巴的烤乳猪,以及咬了一口的苹果和完好无损的梨。 等将她喜欢的东西都装好了,她又发觉事情不对。 这两个灵牌在这里看着她偷东西吃。 万一灵牌的鬼鬼出来告状怎么办! 这件事情要是传到鬼届,她夏晚晚的老祖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将两个灵牌也装进麻袋里,然后发现灵牌太高了。 就算装进去了,也还有半截在外头。 这可肿么办? 夏晚晚歪头吸了吸大拇指,忽然灵光一闪。 她运起灵力,将灵牌劈成了两半。 成功塞进去了。 【嘿嘿,这回灵牌里的鬼鬼没法找人告状了吧!】 【跟我走吧!嘿嘿!】 她先将麻袋丢到地上,然后艰难地踩着麻袋里的令牌下了地。 还摔了一下,不过小家伙拍拍屁股又站起来了。 她就这样,艰难地拖着比她自己还大的麻袋,勾着小身板,溜出了房门。 她甚至开心自己有了大丰收。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收进葫芦里的两只鬼,就是灵牌里的鬼! 长公主应付完外头官兵的搜捕以后,回到屋子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最后他们搜了也没找到夏晚晚,否则我们可就不好交代了!” “不过,那个娃儿到底被谁救走了呢?若实在找不到她,今夜便随意去抓个孩子来祭祀吧!” 长公主对燕尔郡主说道。 那个无默道长,到现在还未醒来,长公主越想越气,决定亲自去把他弄醒! 可她一推开门,就见有个小小的身影,艰难地拖着一个麻袋,淡定地从她眼前路过······ 长公主简直要被气笑了,一岁的娃儿,还没膝盖高,把全大使馆的人耍得团团转。 看她那一麻袋的东西,想必是偷了不少金银珠宝吧。 呵呵。 找了一天的人,如今被她推开门就抓包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长公主得意地伸出脚,把小家伙绊倒了。 夏晚晚奶声奶气地哎呦一声,翻了个底朝天,然后爬起来,一脸不满地看向长公主。 “泥···是要和沃,打架的吗?” “打架?你蹦起来能打到本宫的膝盖吗?小东西?偷东西还敢光明正大地走?” 长公主嗤笑道。 夏晚晚双手捏拳,小脸气鼓鼓哒,“沃,没有偷···人家,同意的!” 那两个灵位默认了,就是同意了! 她还好心把它们两个灵位都带走了呢,怎么能算偷! “没有偷?那这是什么?来人啊!” 长公主指着小家伙身后的麻袋冷笑道, “给本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第139章,陪宝宝打架 夏晚晚小小的身子扑在麻袋上,有些心虚地说,“不是···偷哒······” “窝寄几,拿粗来给泥······”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抹戏谑,“你拿,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 一听这话,一旁的侍卫的宫人都不动了,笑着看小家伙从麻袋里掏东西。 夏晚晚打开麻袋,小半个身子都探进麻袋里了。 最后,她摸索了好一会儿,掏出一个苹果。 苹果比她的脸还大,她拿出来问长公主,“泥···吃吗?可···甜了!” 长公主眼里的厉色,忽然多了一丝丝温柔。 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孩子,是不喜欢讨人厌的孩子。 眼前这个小娃儿,白白净净的圆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手里还捧着比她脸蛋还大的苹果。 问她要不要吃。 多懂事乖巧漂亮的女娃娃啊。 一会给太爷太奶祭祀的时候,一人半只夏晚晚吧。 长公主接过苹果,笑眯眯道,“多谢,你就偷了苹果?” 怎么上面还有个小牙印的? 夏晚晚抿抿嘴,有些心虚。 苹果太大了她咬不动,才把这个还给长公主的! 她对比了一下手中的两个葫芦和麻袋里的荔枝木烧鸡。 她决定要留下那个烧鸡,她娘亲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烧鸡呢。 她掏出两个巴掌大的小葫芦给长公主,“介个···换,麻袋里的烧鸡······” “小小葫芦,可有···大用呢······” 长公主看见那葫芦有些诧异。 这可是顶好的材质,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道长或者佛门开过光的保平安的葫芦,给这小家伙保平安呢。 小家伙那么轻易就给她了? 她在关心自己吗? 长公主的心底软软的,她蹲下身子,接过那两个葫芦,在手里摇了摇。 葫芦里立马发出呜呜呜的惨叫。 果然是神物啊! “小家伙,你要是告诉本宫,这葫芦哪来的,本宫就送你回家怎么样?” 长公主哄骗她。 能去收买一个道法高强的人才,比祭祀了夏晚晚还有用。 她抓夏晚晚,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当小家伙眼巴巴给她东西时,她的一口恶气全消失了。 夏晚晚摇摇头,“不鸡丢,泥拿着,保平安······” 长公主心都化了,看她的目光都慈爱了很多。 她居然真的关心自己。 多乖多善良的小孩啊! “宝贝,你想不想回家?嗯?只要你说你想回家,本宫马上送你回家!” 长公主摇着她的肩膀问道。 夏晚晚都要被她晃晕了,她脸上的肉肉一抖一抖的,张嘴哼哼道,“不···沃想打架玩······” “泥能···陪沃打架吗?” 长公主站起身来,豪气道,“这有何难,本宫陪你玩!” 她特意叫人拿来了木剑。 夏晚晚拿着一把小的,只有她小胳膊那么长。 听见有人陪她干架了,她高兴疯了。 也不管身后的麻袋了,举起小剑剑就冲向长公主。 长公主觉得她很可爱,每次都避开了小家伙的攻击。 一个走路都勉强的人,速度能有多快呢? 原来陪孩子玩,那么有意思啊。 夏晚晚每次都打不到她,都要哭了。 长公主见状,将手中的木剑伸了过去。 夏晚晚眼睛一亮,她艰难地跳起来,一剑劈了过去! “啪!” 长公主和她手里的木剑,都断成了两截。 长公主转头问侍卫,“木剑还有吗?” 侍卫一脸为难道,“只有这两个了。” 夏晚晚有些不开心了,她好不容易玩上瘾的,就这样没了。 她想拖着她的大麻袋,走遍天涯。 长公主安抚她,“我们可以玩玩别的呀,等玩够了,本宫送你回家!” 夏晚晚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忽然,她想到麻袋里还有好玩的。 她将自己的小脑袋探了进去,找到了一块被竖着劈成两半的木牌。 拿出来,一半给长公主,一半给自己。 “继续玩!” 她笑得开心极了! 长公主只觉得这块木头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上面还有一点点字体的边缘,看不清楚。 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 她便拿着这个,陪小家伙玩了。 不得不说,这小木头还挺顺手,怎么打都打不坏! 她手中拿着两个葫芦,一边摇晃,一边拿着小木头和夏晚晚打架。 笑得脸都烂了。 她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真好玩啊! 等她玩累了。 夏晚晚也累了。 她没有打过瘾,只是单纯的累而已,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沃···打不动了······休息一下,再单挑······” “好好好,你什么时候想玩都可以,哈哈哈。”长公主就在那笑。 燕尔郡主在旁边都看呆了。 “好久没见姑姑笑过了!” 忽然。 一个侍卫又匆匆忙忙进来禀告! “报,不好了不好了!长公主,大使馆被重兵包围了!” 长公主笑容忽然消失,她转头问侍卫,“什么?他们敢包围本宫这里?是谁那么大胆子?” 侍卫深吸了几口气,“是,朝廷的人!带头的,正是莫老将军!让我们交出熹明公主呢!” 长公主脸色僵沉。 想到方才和小家伙的快乐时光,她闭了闭眼,道,“你,马上悄悄送她回家!不许打草惊蛇!” 只要送她走了。 朝廷搜不到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更能借此机会,来找大夏朝的皇帝要一个说法! “是!”侍卫急匆匆的,上前捞起夏晚晚就跑了。 “姑姑,那这个麻袋?”燕尔郡主问道。 长公主现在有急事,她可没空去看一个装满水果和木头的麻袋。 她道,“你看着办吧。” 侍卫带着小家伙跑了一段时间,夏晚晚才反应过来,挣扎要下去! “沃!沃的麻袋······” “沃······沃的烧鸡啊啊啊啊。” 她要回去拿她的烧鸡啊! 她娘亲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烧鸡呢! 还有她哥哥,还有夏叔叔,都没吃过呢! 侍卫都要跪下来求她了,“小祖宗你别闹了行吗?你是被绑架的!” 可是。 夏晚晚丝毫不管,她大声的哭,最后一口咬在了侍卫手上,侍卫疼得嗷嗷叫。 他们刚好飞到围墙边。 无默道长被冷水泼,又被哭声和叫声吵醒。 他听到声音,爬起来往从窗口往外看,就见一个轻功极好的人,抱着一个小娃娃跳出围墙了。 那个小娃娃,不正是长公主抓来的小冬瓜吗? 到底谁在救她? 无默道长思考了一瞬,祭出一张瞬移符箓,马上追了上去! 等侍卫将小娃娃完好无损的放在李侍郎府的围墙下时,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就消失在了这里。 夏晚晚还在伤心自己的烤鸡没了呢。 就见一个长得臭臭的道长,出现在她面前。 “小家伙!你以为有人救了你,你就能跑吗?嘿嘿,乖乖跟本道长回去吧!” 第140章,太奶碎片 于是。 夏晚晚又被无默道长抓回了大使馆! 长公主还在门口跟莫老将军交涉。 “本宫说过,本宫没有见过熹明公主,你若还不撤兵,便是对我南眉国的冒犯!” “你们大夏皇帝,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可莫老将军却冷笑,“长公主,我们已经得到可靠的消息,熹明公主就是途经大使馆消失的,是与不是,本将军搜过便知!” 九王爷的情报,不可能出错! 之所以派他出来,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 熹明公主,是大夏的宠儿。 谁也不能动她! 长公主嘴角一抽,“方才不是搜过了吗?怎么如今来了又要搜?” 莫老将军老态精明,“方才搜的人又不是本将军的兵吗,本将军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认真搜!” “莫老将军,你是朝廷退休老将了,你带兵来搜,本宫要你一个承诺!”长公主说道。 “什么承诺?” “若是你能搜出人也就罢了!若是搜不出,你便是诬赖我南眉,是在打南眉国的颜面!本宫会向陛下要一个交代!” 长公主目色坚定,就连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到时候,皇帝若不交出青利城,那南眉便是出兵也是有理由的! “那是你和陛下的事,与本将军无关,来人,去搜!” 莫老将军也有些担心。 不过当他抬头接收到一旁客栈三楼雅间的冷冽目光时,整个人又放心了不少。 雅间内。 夏司珩缓缓从窗边走来,刘婉一直紧张地抓着手里的帕子。 “方才阿恕的消息传来,晚晚在大使馆应该没有错的!你放心好了。” 刘婉点点头。 但她的目光还在大使馆门口逗留。 夏司珩也陪她等。 大使馆里。 莫老将军带着兵在搜,长公主站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去去的兵马咬牙切齿! 忽然,她看到了燕尔郡主正在处理夏晚晚留下来的麻袋。 “等等,打开看看是些什么东西,若是一些吃的,便送去给那小家伙吧。” 长公主捡起自己和夏晚晚玩的木头,有些怀念。 那么可爱活泼乖巧体贴的小宝贝,怎么就不是她的呢。 这时。 燕尔郡主从里头掏出另一块木牌时,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这木头的颜色怎么那么眼熟!上面还有字,南眉···开国···祖······” 长公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怪她看着木牌眼熟! 她颤抖地捡起夏晚晚玩的那一块,双手哆哆嗦嗦地将它们拼在一起! 难怪,字体大部分都裂在夏晚晚这一块上。 她才没认出来! “啊!这是本宫的太奶!” 她往后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倒在地上,“太奶啊,本宫的太奶怎么会在这里!” 她双手颤抖着,死死咬着嘴唇。 燕尔郡主将另一块拼好:“姑姑,你太爷爷也在这里!” 长公主腿脚一软。 她刚刚,干了什么? 用她太奶的灵位,和小家伙玩了一个下午的打闹。 甚至,她还觉得这块木头,不,她太奶抗造,打了那么久都不断! 她的太奶啊! 长公主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拼好她的太奶,一向严肃的人根本绷不住眼泪。 方才玩得有多开心,如今就有多后悔。 她拿她太奶和一个小奶娃玩! 该死!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孩能偷了她的太爷和太奶啊! 她掏出小家伙送给她的葫芦,咬紧牙关死命摇晃! 听到里面发出来的呜呜声,她仿佛把葫芦当作夏晚晚泄愤了! 什么关心,什么可爱,什么乖巧,都是假的!假的! 长公主气疯了! 到底谁是谁的祭品啊! 啊!!! “快!把我太爷和太奶拼好,回去再好生供奉起来。” 她咬着牙吩咐。 忽然想到供台里头的机关,还藏着她太奶和太爷的一抹神魂! 她不放心,又颤颤巍巍地让人将她扶起。 抱着她的太奶碎片就往祠房去。 燕尔郡主一脸为难,她提起麻袋就跟了过去。 当看到祠房里破碎的机关,和空荡荡的供台之后。 长公主险些没死过去! 她强忍着肺里的一口气,瘫在宫人身上,指着供台颤抖道,“快,快去看看本宫太爷太奶的灵魂还在不在!” “对了,无默呢?让他来叫本宫太奶出现,快啊!” 宫人六神无主,急急忙忙去找无默道长了,可是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 长公主小心翼翼地将太奶碎片,和太爷碎片,拼好放在供台上。 可是那木牌刚拼好,“啪嗒!”一声,又掉了下来。 长公主哭得更厉害了,太奶和太爷难道不肯原谅她吗? 这时。 莫老将军已经带人搜到了祠房,他让身后的士兵去搜,自己则站在供台前,悠悠地打量。 “莫老将军,本宫说了,这里没有熹明公主!你搜不到,可别本宫对大夏朝不留颜面!” 这个青利城,她要定了! 莫老将军呵呵一笑,“搜不到再说吧!” 长公主放宽了心,将一口气狠狠地忍了下去。 士兵搜了一圈回来,对莫老将军说,“回将军,搜遍了,没有发现人。” 莫老将军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怎么可能呢,明明这是大使馆最后一个房间了。 “呵,诬陷本宫,莫老将军,准备被革职吧!” 长公主得意一笑。 莫老将军脸色不好看。 就在他要带人离开之时。 门外忽然响起了无默道长快乐激动的叫喊声,他有了十足的底气,一脚踹开了祠房的门! 大喊道:“哈哈,长公主,你猜猜我把谁抓回来了?” 第141章,可惜娘亲没吃到烧鸡 空气安静了一瞬。 当长公主见到无默道长手里的小家伙时,整个人捂着脸发出尖锐爆鸣! 她真的好想! 好想去撕烂那个小孩,再撕烂无默道长这个猪队友。 那小孩,被无默提在手里,撅着一个小屁股对着她! 而无默道长,则满脸得意洋洋地抬着脸,似乎是立了什么大功劳一样! “公主,刚刚我看见有人救走这个小冬瓜,我一个瞬移就追了上去!” “你猜怎么着?嘿,那个人把小冬瓜送回家了!” “我趁着那个刺客一走,就把这个小冬瓜抓回来了!” “我厉害吧?哈哈哈。” 无默道长满脸骄傲地说道。 空气越发安静了。 无默道长觉得事情不对,缓缓睁眼扫了一圈。 当看见老态龙钟的老将军,和满屋子的大夏朝士兵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长公主眼底的火都要喷出来了,她死死捏拳,强忍着颤抖。 如果目光能杀人,无默道长早就碎尸万段了! 还有他提着的那个小奶娃,一直哭着喊着要烧鸡,让她原本就暴躁的心情,更加火大! “烧鸡烧鸡!” “本宫看你像烧鸡!” 长公主说着就要对那个小屁股打过去,却被一旁的莫老将军抬手拦住。 士兵便将刀架在了长公主和无默道长的脖子上! 在场的人都被拿下了。 莫老将军从无默道长的手里抢过夏晚晚,揽在肩上哄,“熹明公主别怕,老臣是来救你的!” 夏晚晚:“呜呜呜,沃的烧鸡······” “老臣这就把害你的人拿下!” “呜呜呜,烧鸡······” “老臣把他们抓去给陛下处置。” “呜,烧······” 夏晚晚哭得有些累了。 这个爷爷人是挺好的,就是听不懂人话。 她想去找她的烧鸡。 她的烧鸡啊! 可是莫老将军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老头子边抱着她边哄就走出了门。 而大使馆门外。 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刘婉一看见莫老将军抱着一个小奶团出来。 忙红着眼迎了上去。 “晚晚!” 她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打量。 小家伙看见娘亲,想到娘亲吃不到好吃的烧鸡,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他们···欺负沃······” 都不让她去找她的烧鸡。 【呜呜呜,我可怜的娘亲呀,是晚晚不争气,没给你带了好吃的烧鸡回来!】 【这帮大人一个个都欺负我,不让我去找烧鸡,呜呜呜嗝~】 刘婉听见这话,原本紧张的心情,终于是放松了不少。 她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泪水,低头问道,“晚晚,谁欺负你了?” 夏晚晚抽泣了几声。 撅起嘴,小手一指,就指向了被兵马拿下的长公主几个。 长公主:!!! “谁欺负你了?本宫好心陪你玩,你不仅偷本宫的东西,把本宫太奶给劈了!” 气死了,简直气死了! 她甚至还很大方的拿出自己太奶,和自己玩! 如今,她太爷太奶的神魂下落不明,青利城也没有得到! 更气的是,她还要接受这个小东西的指责! 该死啊! 真是该死! 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小孩可爱! 她这一凶。 夏晚晚将头埋在了娘亲肩上,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小小的奶团子,看得人心都化了! 刘婉一边拍着女儿的小背,一边冷冷地看向长公主! “她只是个一岁的孩子,她能说谎吗?” “晚晚再怎么说,也是大夏朝的公主,你不顾律法绑架了她,还将她欺负成这样!你将我大夏朝的颜面置于何地?” “她只是一个一岁的孩子,能偷什么东西?能劈什么?你信口开河也得有个度吧!” 刘婉面色难看,对着长公主就是一阵指控。 长公主面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本宫说了!本宫没有欺负她!本宫还陪她玩了,她偷本宫太爷太奶的灵牌!” 气急败坏的。 真是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孩! 刘婉冷冷回怼,“她只是个一岁的孩子,还没灵牌高!你这话说得真是荒谬!” 说完。 她又转头对莫老将军道,“莫老将军,绑架公主,毁坏公主名声,乃是大罪,切不可因犯罪之人非本国人,便放过她们!” 莫老将军对刘婉点了点头,随后摆摆手,“来人,将南眉国的一干人等,全押进宫,等待陛下处置!” 长公主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你们敢动本宫!该死!该死!” 无默道长紧闭双唇,不敢多说一句话,他知道,长公主现在一定想杀了他! 一群人浩浩荡荡被重兵押走了。 匆匆跑来找长公主帮忙的景安侯,看到这一场景,一脸懵逼。 刘婉抱着女儿上了马车,她将小家伙抱得很紧,生怕她又不见了。 夏晚晚哭累了,低头戳着自己的小指头,“娘亲···沃想···给泥带烤鸡次······” “害娘亲···担心了,对不齐······” “娘亲不怪你,被抓走不是你的错,晚晚能回来便好!” 刘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将小家伙抱紧了,她真的不能失去女儿! 若是没能找回晚晚,她会后悔一辈子。 夏晚晚吸了吸小鼻子,“以后,不会让···娘亲担心了······” 【都怪我急着想找人干架,才钻进了歹人的麻袋里。】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要先告诉娘亲。】 【我可怜的娘亲耶,都急哭了。】 心声越来越小,刘婉拍着女儿,也逐渐放心了下来。 等回到刘宅时,小家伙已经睡下了。 夏司珩半路离去,想必应该是进宫了。 刘宅这里多了两队暗卫保护,刘婉才松了口气,抱着小家伙回房让她休息了。 宫里。 长公主被处置了! 她很不服,一直称自己没有绑架公主,是小家伙自愿来的! 可。 根本没人信。 皇上嗤笑一声,“她自愿的?哦,她一个一岁小孩,难不成是自己钻进麻袋里,让你们带她走?” 这可能吗? “您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就是她自己钻进麻袋里让人绑走的!” 燕尔郡主咬着牙辩解道。 她怎么能不清楚,绑架夏晚晚的人,就是她安排的! 那个小东西,还选了一个粉色的麻袋! 第142章,敲诈长公主 那是燕尔郡主最喜欢的颜色,她绝对不会记错! “哼!你们当朕是三岁小孩吗?这样的借口骗骗别的人也就罢了,你们虽不是大夏朝人,但在我朝国土上犯罪,更是罪加一等!” “绑架公主,欺骗君王!这就是你们南眉国的作风?你们可知在大夏朝,这是死罪!” 皇上随手抓起一支毛笔,往燕尔郡主的脸上狠狠一丢。 大殿内的宫人侍卫,立马全都跪了一下来。 一阵强大的压迫感,让众人不敢抬头。 他们都知道,天子发怒了。 长公主和燕尔郡主面色更是难看,她们虽然不敬大夏朝的皇帝,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想要杀了她们,还是很容易的。 如今,她们的后台,只有南眉国了。 长公主开口道,“陛下,此事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熹明公主将我国开国皇帝和皇后的牌位给毁了,又偷了我们不少东西,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这事扯平如何?” 她觉得很公平了。 皇上的脸色却越发不好看。 长公主说这话,仿佛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接受审判的。 他冷笑,“哼,公平?熹明公主不过是个一岁的小孩,她如何能毁你祖先牌位?这事有证据吗?” 长公主暗自咬牙,“没有,不过她偷东西出来时,本宫分明看见那破掉的牌位!” 她到现在,还不能原谅夏晚晚劈了她太奶。 “她还没牌位高,如何偷的?朕还说,你故意将牌位弄烂,来诬赖公主呢!” “来人!把她们拖出去砍了!” 皇上一拍桌子,就下了决定! 这一声砍了,可把底下的人全都吓坏了! 长公主人都吓傻了。 这皇帝是疯了吗? 居然敢砍她? 不怕南眉国起兵攻打吗? 她终于感到害怕了! 她颤抖着嘴唇开口道,“陛下,我们是南眉皇室的人,你若是砍了我们······” “此事本就你们有错在先,不砍你们,朕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大夏朝脸面,你觉得朕会放过你们吗?” 皇上非常威严肃穆,川字纹深深会皱起。 他继续道,“放心,等消息传回南眉国,朕会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掉的理由,你们放心去吧!” 长公主一愣! 皇上这话的意思,就是打算诓骗南眉皇室了? 可这是大夏朝,全是大夏朝的人,她若是真被杀了,她又能如何? 大夏朝会有千百种理由,告诉南眉皇室她们是怎么死的。 唯独不可能是皇帝赐死的! 看来皇上是要动真格的了。 长公主心里发颤。 不管怎么样,要先保住命再说! 长公主跪下磕了个头,“陛下饶命,绑架公主是我们的不对,只要此事大夏朝能不计较,本宫愿意力所能及······“ 拿条件换自己一条命! 皇上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起。 “我大夏朝地大物博,可惜啊······” 长公主抬头看他,可惜什么? “可惜总找不到优质的玉矿,听说你们南眉盛产美玉,朕想着,拿几座玉矿来换走你们的罪名也不是不可······”皇上思考道。 玉矿! 那是南眉国的经济和出口的贸易根本。 南眉未开采玉矿时,还是贫瘠的小国。 自从发现了丰盛的玉矿资源以后,他们靠着卖美玉出口,靠着天价完美玉壁产生的经济。 在区区十年的时间,税收比原来高达十几倍。 可以说,玉矿,乃是南眉的国之根本! 若给了大夏朝······ 长公主脊背发凉。 “此事还需您同我国陛下商议······” “商议?朕不喜欢,来人,把她们砍了吧!”皇上摆摆手,叫人上来。 长公主拼命挣扎,“等等,本宫手上倒是有几座本宫可以做主的!” 侍卫又放开了她。 皇上叫人拿来纸笔,对她道,“你们三个人,一个人一座玉矿,一共三座,写下文书,盖上你的私印,此交易便达成。” “一个人一座?”长公主心都在滴血! 她以为,一座就能换他们三人的命了! 要知道,单单一座玉矿,就能维持一个城的经济了! 三座,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皇上皱了皱眉,“怎么?你们三个乃皇室之人,难道性命不值三座玉矿?” “那这样吧,一个人三座!三座行了吧!一共九座,动笔吧!” 长公主咬牙切齿,忽地站起身来控诉,“你这是敲诈!” “来人,拖下去砍了!”皇上摆摆手,也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长公主都要崩溃了,这皇上分明就是个不讲理的! “朕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拖延太多时间了,朕反悔了!你们一个人五座,一共十五座,写吧!”皇上死死压着嘴角! 一人五座! 十五座? 直接把南眉国送您得了呗? “无默道长不是我们皇室的人,你要砍了就砍吧,本宫拿十座玉矿来换本宫与燕尔郡主的命!” 长公主说完,生怕皇上反悔,提起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皇上刚想涨价,就见她开始写了! 好吧,十座就十座吧,他勉强收下了! 无默道长在一旁死死捂嘴哭泣,连话都不敢说。 老天奶,谁来救救他啊! 时间慢慢过去,等长公主写完文书以后,又掏出自己的私印盖上了章! 为了不让大夏朝采矿的人进入南眉国,她绞尽脑汁,将边界的一些玉矿全部让出去了! 已经隐隐动摇到南眉的根基了!够南眉心疼好久了。 该死! 真是该死啊! 她将刀人的目光看向无默道长! 若不是这个废物!她也不会在初来大夏朝那天,就中了咒术! 更不会在今日,被大夏朝皇帝抓住了把柄,动摇国之经济! 青利城没要到就算了,国宝还没了,太爷太奶也没了,玉矿也没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把手里的毛笔一甩! “把这个废物拖出去砍了!” 无默道长腿都在打颤,他知道长公主和皇上是不会放过他了! 他要想办法逃命! 正要祭出符箓逃命,忽然一阵破风声袭来,一把利刃将他手中的符箓刺飞出去! 利器深深刺入柱子内,险些刺穿,更将一旁的燕尔郡主吓了一跳! 可当她转头,看到冷峻如月的夏司珩以后。 眼底仰慕的光芒根本止不住! 原来,九王爷的武功如此之高,人更是俊美无双! 倒是与她般配了! 第143章,景安侯找上门 无默道长被夏司珩叫人押进大牢了。 皇上也叫人把长公主和燕尔郡主请了出去。 燕尔郡主经过夏司珩身边时,朝他微微一笑,“多谢九王爷!” 夏司珩转头看了她一眼,“傻子!” 给大夏朝送了十座玉矿,居然还来谢他! 不是傻子是什么? 要玉矿的主意是他给皇上出的,为的就是拿来给他女儿攒嫁妆呢! 燕尔郡主脸色一僵,她继续笑着解释道,“方才若不是您出手,无默就跑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问他······” “所以,多谢您了。” “有跟本王说话的功夫,不知道去问?” 夏司珩淡淡撇了她一眼,摆摆手叫人把她请走了。 燕尔郡主脸色不好看,但是长公主拉着她走,“快走,你想被砍吗?” 只能跺跺脚,跟着姑姑被请出去了。 大殿内,等确定内侍回来禀告,长公主两人已经出宫了。 夏司珩才微微一笑,看向高位上的皇上,皇上脸色及其喜悦,他笑呵呵道, “本来朕想替晚晚出口恶气的,若不是你说,可以诈他们几座玉矿,朕还真想不到,能诈十座!” “嘿嘿,大夏朝又富裕了,百姓们又有资源赚钱咯!哎呀,这十座下来,最起码大夏朝边境十几座城市的百姓不愁吃饱咯!” “九皇弟啊,朕真的是千古明君啊,你和朕比帅是没有用的,朕爱民如子,心系天下······” 又来! 夏司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个皇兄,次次都喜欢拿自己和他比。 而且,比完之后,还总是王婆卖瓜。 但是,全皇室的人也愿意宠着这个自恋的皇帝,连他也不例外。 “皇兄,您是千古明君,臣弟比不了你帅,也比不了你善用计谋,能把三座玉矿诈到十座,啧啧啧,谁有您会诈啊!” 夏司珩眼底全是戏笑。 皇上沾沾自喜,高傲抬头,“嘿嘿,那是当然,大夏有朕当真是万民之福啊!” 说罢,他手伸向怀里。 掏出了一个熟悉的小铜镜,对着自己的帅脸开始欣赏。 啊! 朕都是个千古明君了,怎么还长那么帅啊! 真服了。 夏司珩静静看着他欣赏自己,满脸无奈地说道,“不过您可答应我了,等晚晚十八岁,这些玉矿都要划给她做私产,你派人去打理的时候,记得用租赁文书。” “十座玉矿,是晚晚租赁给大夏朝开采十七年的,这十七年里,已经能带动周边十几万的百姓富裕了!” 当然,也有可能离富裕还差一点,不过,人人能吃饱穿暖,还是能保证的。 即使捞了南眉那么多好处,夏司珩也还是觉得抵不过自己女儿所受的委屈。 长公主说晚晚都把她太奶的灵位劈成两半了。 可夏司珩却心疼女儿,她还没灵位高,要劈成两半,得花多大的功夫啊。 一定累坏他的小晚晚了吧。 想到这里,夏司珩转身要走,“对了,那个无默道长先不要杀,让他拿秘密来换自己的命!” “好嘞,朕也是这样想的!”皇上嘿嘿一笑。 “既然事情处理完了,本王就回去看晚晚了,她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呢!” “不仅要她亲自钻麻袋,还让她亲自动手劈人家灵位,本王都不敢想,她一个小小的人拖着大大的麻袋逃跑,会有多辛苦!” “本王先走了!” 夏司珩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殿外,留下这一长串的话,让皇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后,皇上左手拍右手,恍然大悟! “哇!真是晚晚自己钻的麻袋,还是粉色的麻袋!” “她真把人家祖宗的牌位给劈了!” “哇,钻得好!劈得好!这一钻一劈,给了大夏朝十七年的富裕!太好了太好了!” “嘶~不过小家伙应该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不行,朕放心不下这大夏朝的福星,朕要去看看她。” “对了,朕还要叫人去通知母后一声,毕竟晚晚是她的奇葩小东西,还有太妃娘娘,算是准祖母了,也得去!对对对,全家去!” 皇上站起身来,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最后叫来了钰公公,按照他所说的安排了。 刘宅。 天色已经晚了。 景安侯找不到长公主帮忙,只能四处打听,来到了刘婉所住的院子里。 他带了几个功夫不错的副将,穿着便服,在刘宅门口等待。 一个钱副将对他说,“侯爷,刘婉夫人同谢家和离了,您来求她帮忙救谢大爷,也该准备些礼物,属下这就替您去外头买些礼物过来如何?” 本来这是极好的主意,可景安侯却眉头一皱! “本侯还未听说过,公公见儿媳还要带礼物的,就算她和离了,熹明公主也还是我谢家的血脉,晋安再怎么说,也是熹明公主的生父。” “熹明公主见到本侯,也得喊一声祖父!这个忙,刘婉不仅要帮,还得对本侯恭恭敬敬的帮,礼物什么的,就没必要浪费那个钱了,你去敲门!” 景安侯一向是个野蛮的粗鄙之人,他又心高气傲,断不可能低头求人来办事。 这些,钱副将跟在他身边多年,打听得清清楚楚。 钱副将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去敲门了。 可门一敲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门房就出来看了他们几眼。 “你们谁?” “我乃景安侯!熹明公主的······” “砰!” 听到景安侯三个字的暗卫,猛地把大门一关,差点把钱副将的头夹断! 暗卫在门后拍拍胸脯,“妈呀,吓死了,是谢家那个老登,肯定是想来害公主的,还好我关门关得快,嘿嘿!这就叫紧急避险!” 而门外。 景安侯的脸色铁青,他的眉头死死皱起,要不是钱副将拦住了他,他要飞身上去踹人家大门了。 “什么东西!一个门房居然这种态度,刘家不是礼部尚书吗?怎么,手下的人连礼法都不懂吗?本侯爷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至于你这样迫不及待地关门吗?” 景安侯一顿大骂。 他的父亲是初代侯爷,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白眼! 除了皇家和高官,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区区一个门房,居然敢关他的闭门羹! 真是该死! 有眼无珠的东西。 正生着闷气,就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刘宅门前。 第144章,谢府人与狗,不得入内 车夫对景安侯道,“这守门的可不是刘家的人,他们不需要懂礼法,他们对人还是很有礼貌的,起码只是关了门而已。” 如果没有礼貌的话,便直接动手送他们离开千里之外了。 “不是刘家的人是什么人?你一个车夫知道什么?礼部不懂礼还不让人说了吗?” 景安侯冷哼一声,看了那马车一眼。 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坐得起的,就连他景安侯府,都不曾有这样的预算,添置如此好的马车。 车夫跳下车,拍了拍衣袖,“守门的是我家主子的人,我家主子说了,谢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这一句话。 直接激怒了景安侯。 他骂道,“大胆,你可知我乃景安侯,一个车夫,居然敢对本侯不敬!你的主子是谁,派自己人来给孤儿寡母守院子,分明是图谋不轨!给本侯报上名来,本侯要去圣上面前参他!” 什么人,会派自己人给孤儿寡母守门? 分明是在打公主的主意! 马车内,传来悠悠的叹气声,男人故意压低嗓音传出,“我还真就图谋不轨了!” “承认了?呵呵,钱副将,你去将此人拿下,押送进宫!” 景安侯嘴角勾起,谁敢来勾搭他们谢家的公主,妄图攀上这个关系。 他都不会同意的! 熹明公主,只能是谢家的! 钱副将说了一声是,带着人就往马车冲! 当他们出手之时,刘宅附近快速现身十几个黑影,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他们还没碰到马车,就被人拿下了! “一帮废物!”景安侯见现场打起来了,立马捡起武器也上来。 他的武功还不错,对付几个暗卫绰绰有余! 可。 当他触碰到马车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车窗迸出,车帘西掀起。 景安侯对上那双冷漠的眸光,不由得心中颤抖! 居然是九王爷! 他还没想明白,就被那股内力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到石狮子上。 胸口剧痛,猛地朝外吐了一口鲜血! 九王爷,居然如此厉害! 夏司珩大手撩开车帘,缓慢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挺拔的身型和玄色衣衫,更衬得他不近人情,冷漠至极。 “臣该死,臣不知是您······”景安侯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他捂着胸口,方才那咄咄逼人,暴躁无礼的神情消失得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害怕。 他能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夏司珩,当年夏司珩出兵东临国,区区两年的时间,便把东边三国联合攻打大夏朝城池的战乱平息。 他的手上,不仅有大夏六成的兵马,还有亲手收服东临国的两成大将和铁骑,可以说,如果他想当皇帝,那是随时的事,不管是哪一国的皇帝! 自己手里那点兵,不到一成,哪敢和九王爷叫板! 景安侯非常慌。 夏司珩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去参本王!本王是对刘宅的母女图谋不轨了,这还要多谢你的好大儿,给了本王机会!本王挑个好日子,去你谢府门前放鞭炮庆贺,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 景安侯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九王爷,发现那男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刘婉可是二嫁之身,还生了一个女儿,早已和清白姑娘不同了。 如何能配得上九王爷? 九王爷图什么? 难道也是图晚晚的公主身份吗? 他对夏司珩道,“若九王爷是为了熹明公主的身份,臣大可让她认您做义夫,刘氏二嫁已非清白之身,王爷何必娶这样的······” 他刚爬起来,还未说完,又被夏司珩一脚踹翻过去! 夏司珩的表情冷得可怕,“滚,以后若再出现在此,别怪本王抄了你谢府!” 他径直走近大门,让暗卫敲门。 里头的暗卫对上暗号以后,快速打开门。 等王爷带人进去以后,他才趁着门缝隙,朝门外吐了口水! “呸,我们这里,谢府人与狗,不得入内!” 说罢! 重重将门一关!快速锁好! 这一声“砰!”将失神的景安侯拉回了思绪。 他胸口又疼又闷,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又无处发泄。 脸色很难看,这一趟,不仅没让刘婉帮到他的忙,反而还被人教训了一顿! 他想不明白,九王爷要什么没有,居然派人来照顾刘婉母女! 他不能接受,他的儿媳,还是他大儿不要的弃妇。 怎么能被身份高贵的九王爷惦记呢? 一想到自己家的弃妇,受到王爷的青睐,他就悔得肠子疼,又看不惯刘婉得如此荣誉!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侯爷,要不我们回去吧!”钱副将安抚道! “哼,今日若不是九王爷在此,刘婉还得亲自出来请本侯进去,九王爷如此不懂事,难道皇家会允许他乱来吗?” “您想做什么?”钱副将胆战心惊地问。 景安侯冷冷一笑,“呵,当然是将九王爷说过的话,告诉陛下!九王爷手下那么多兵马,本侯就不信,陛下不忌惮他!” “陛下忌惮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找他的错,这是本侯立功的好机会!” 钱副将听完,腿都在打颤。 陛下,真的忌惮九王爷吗? 侯爷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敢如此? 他劝道,“不如,先回谢府养好伤,您冷静冷静再说?” 景安侯拒绝了,“不,等伤好了还怎么告御状?现在就进宫,我要进宫见陛下!” 而这时。 一句告御状,进宫见陛下的话语。 落在了一辆刚停下来的,豪华马车里的皇上耳中。 里头的人对着车夫低声吩咐了几句,车夫点点头,跳下了马车。 “你们是谁!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车夫呵斥道。 景安侯非常火大,刚刚是九王爷也就罢了,如今随便一辆马车停在这里,就能质问他了? 他连九王爷都得罪了,这里头的人,还能比九王爷的身份更高不成? “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质问本侯爷!里头住着孤儿寡母的,你们不会也对刘家母女两图谋不轨吧?呵呵,你们这样的人本侯爷见多了!” “赶紧滚吧,刘氏是我们谢家的弃妇,熹明公主是本侯的亲孙女,趁早死了你们图谋不轨的心吧!” “你们家主子又是谁?报上名来,本侯爷一并去圣上面前参了你们!该死的东西!” 说完,他狠狠一脚踹到了马车上! 第145章,景安侯挑拨 马车里头的皇上,忽然感觉到车身抖动了一下。 手里的小铜镜子,也险些摔了出去! 钰公公吓得魂都飞了,他积急急忙忙叫人,“还不快护驾!这该死的景安侯,居然想刺杀陛下!” 景安侯:??? 刺杀谁? 陛下? 他愣了好一会,才僵硬地抬头,缓缓看向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高大威武且严肃的皇帝陛下,正在满脸怒气地看着他! 皇上川字纹紧紧皱起,鼻孔喷出一口气,“该死的东西,你敢踢朕!” 他疾步上前,一脚把被人压着跪下的景安侯给踹飞了出去。 景安侯又撞上了石狮子,他爬起来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回话, “臣不知是您,臣该死啊!臣有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他不断地磕着头,敲得地板哐哐响。 额头都破了,他也不敢停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若是说九王爷他得罪不起,那眼前这个陛下,一个不开心就能把他砍了。 他们谢府,要死在他手上了。 他磕着头,哪怕流了满地的血,也不敢停止求饶! “臣有罪,臣有罪啊!” 皇上静静看着他,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微服出来,为什么会碰见那么晦气的东西! “朕看你是打仗打糊涂了,你方才说?你要参谁?” 皇上这样一问,景安侯眼神忽然亮了。 他停止磕头,对着皇上道,“臣要参九王爷,他身为皇室之人,居然对我谢家的弃妇图谋不轨,这刘宅里的人都是九王爷安排的眼线。” “九王爷,可能想强娶刘氏,然后把熹明公主收做女儿!她们母女俩,说不定已经在里头,被九王爷的人软禁了!” “对了陛下,九王爷手中的权力太大了,会危及到您的地位啊,若是再让他得逞,成为了熹明公主的父亲,那您······” 景安侯说着说着,就发现空气忽然安静了很多。 别的人连气都不敢出。 钰公公更是小心翼翼地去打量陛下的脸色。 当他看到陛下嘴角缓慢勾起的笑意时。 他双眼一闭,似乎已经想好了景安侯的尸体丢在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发出死亡三连笑,又问道, “那你呢,景安侯,你是怎么想的?” 景安侯一挑眉,忙磕头表示忠心,“臣,誓死追随陛下!” 哈哈,他要升官了。 而他身边的钱副将,则双腿颤抖地后退了几步。 目光呆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嘶~你说你要誓死追随朕,那朕问你,你手上现在有多少兵马啊?” 皇上勾起一边嘴角,眼底的笑意看得人心里发毛。 而景安侯却以为陛下这是在探他的实力,在探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九王爷抗衡。 “回陛下,臣在南城驻守了一万兵马,京城有三千精兵,就算不足以和九王爷抗衡,也能护住陛下!” 景安侯美滋滋地回道。 “哦,原来还有一万三千兵马在你手里,那你挑两个人走吧!” 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意思?”景安侯抬头疑惑,又转头问身边的副将! 钱副将慌忙摆手,“属下不知道,属下什么都不知道,侯爷,看在属下随您征战多年的份上,您不要选属下啊!” 另一个沉默的副将,也在此时难得开口,“侯爷,属下对您忠心耿耿,您也太不是个人了,居然想要属下死!” 最后,他们两个副将站得远远的,指着景安侯异口同声: “我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跟他不熟!” “我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跟他不熟!” 两道同时发出的默契声音,让景安侯一头雾水。 皇上呵呵一笑,“看来你是挑不到人了,既然你对朕如此忠心,那你手上的一万三千兵马,便交给朕吧,朕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哈哈!” 他上前,一个叩击就扣在了景安侯的脑门上。 景安侯捂着头,满目震惊! 陛下要拿走他的兵权? 怎么可以? 兵权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这是他们谢家最后的希望了。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九王爷会谋反吗?你不是说会派兵同他抗衡吗?那这兵马交给朕来接管,不是会更好吗?” “但是······”他只想立功,不想交出兵权啊! “但是什么?难道你对朕不忠心?是在挑拨朕和九王爷的关系?” “啊不是,不是······” 景安侯急的手舞足蹈,解释得乱七八糟,他一个糙大汉,吃着老侯爷留下的基产,直到如今破败,只剩手里这一队兵马了! “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朕也不会白要了你的兵马,朕也会适当补偿你的!” 皇上笑呵呵道,他思考了一会,又看向景安侯。 景安侯抬头,满怀希望地问道,“是何补偿?” “朕看你也老了,适合回家颐养天年,为了不让朝堂之事糟你的心,朕决定罢了你的官,怎么样?朕体贴不?”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ps:看到公主们点催更的热情了,今晚键盘敲烂,给公主们三更!看在作者努力加更的份上,公主们给点票票,点点五星支持一下! 第146章,九王爷吃醋 皇上笑得嘴都裂了。 心里乐开了花:该死的东西,让你踹朕的马车,让你挑唆朕和九皇弟的关系。 九皇弟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朕不清楚? 没朕帅又没朕勤政爱民,他凭什么当皇帝? 切。 每次听到别人挑唆九皇弟要谋反时,他都在心里冷笑? 朕难道不比你们更了解九皇弟? 他看着景安侯浑身僵硬,不可置信的模样,简直爽疯了! 景安侯大喊一声,一向蛮横无理的人,竟然哭了出来。 “皇上···臣知道错了,臣······” 可惜了。 太晚了。 皇上已经叫人开门,步履从容地进了刘宅了。 景安侯跪在地上,悔得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他想不明白,只是来见一下自己的孙女,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了呢。 若是他客客气气地带着礼物来拜访。 若是他对普通人的态度好一些。 若是他们全家对刘婉,对晚晚视若珍宝。 他们谢家何至于沦落到这样下场啊! 他悔啊! 明明一个好儿媳,一个好孙女就能带谢家一飞冲天! 他为什么要撮合那个死罪之女许柔柔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啊! 他为什么······ 做了二十年的事情,就是个笑话! 哈哈哈。 笑话! 忽地,心口一阵剧痛,景安侯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两个副将见状,亦有些不忍,出于以往的情分上,一个人把景安侯送回了谢府。 还留下一个钱副将,在刘宅门前擦洗地上的血迹,钱副将端来水盆,跪在蹲在地上拿破布擦洗,边擦还边嘟囔: “嘿嘿,罢了他的官,可就不许罢我的了哦。” 他如此贴心地处置善后,一定不会让皇上再次迁怒于他。 嘿嘿,全靠同行衬托啊!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刘宅门口。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添置得起的。 钱副将眼前一亮,在马车里的主子被扶下车之前,开口打断了,“等等,地上湿滑,属下先将地板擦干!” 他忙拿自己的衣袖,擦干地上的水迹。 当他抬头看见那个穿着常服,雍容华贵的太后对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以后,钱副将心中美滋滋的。 看来,升官的事情指日可待了。 哈哈,多亏了景安侯衬托。 刘宅里头。 刘婉叫人好生端着茶水伺候众位贵宾,同他们解释了晚晚回来时已经睡着了。 可他们非但不离去,还要在这里等晚晚醒来。 皇家带来的礼品也很丰厚,尤其是听说十座玉矿都给晚晚时,刘婉惊讶得久久不能回神。 她看向夏司珩,夏司珩也看她。 等待的过程刘婉压力很大。 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圣上。 好在,太后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尴尬。 “那个,刘婉啊,小家伙如今是公主了,到处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人,昨日是南眉国长公主,今日你那前夫家的公公又来,若不是刚好赶上我们到此,这又该如何应对呢?” 太后问她。 刘婉疑惑看向她。 太后推了推令太妃,令太妃咳了两声,回她一个眼神。 令太妃对刘婉说道,“晚晚呢,她是皇家的孩子了,但你们孤儿寡母住着,毕竟是不安全的,本宫想问问你,可有再嫁的打算?” 刘婉被问蒙了,她看向夏司珩,眉宇间带着浅浅的责怪。 不是说,会给她时间考虑吗? 她才和离多久,便要再次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之人呢。 更何况前夫家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她哪还敢对夫家抱有奢望。 夏司珩淡淡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太后和太妃会提起这个。 不过,他笑了笑,表明他不敢阻止。 刘婉心中生出几分不满,她有了一个戏弄夏司珩的主意。 她行了一礼,淡淡回道,“民妇近日也在搜罗京城众位贵家的好儿郎,虽民妇是二嫁之身,沾了熹明公主的光,想来也能找个不错的夫君······” 此话一出。 所有人皆是同情地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手指随意摩挲着扳指,但已经能看出有隐隐用力之势。 太后看了太妃一眼,使劲使眼色:你到手的儿媳要飞咯,不然给哀家做孙媳吧? 太妃白了她一眼,她继续笑眯眯地对刘婉道,“本宫觉得此事甚好,近日本宫替七公主搜罗婚事,也看上了不少好儿郎,晚些本宫让人给你名册来,你好生挑选。” “多谢太妃娘娘。”刘婉也笑着回道。 “啪!” 夏司珩手中的扳指碎了,他脸色冷得不像话。 随意起身晃了晃身子,对着众人道,“本王去叫晚晚起床,现在睡下了,不到半夜就要醒!” 他大步离开了前厅。 一帮人都在看他笑话,他要去找女儿来帮自己。 太妃捂嘴偷笑。 几人在此,又聊了很多。 不多时,夏司珩抱着小家伙回来了,小家伙的还在睡,软糯糯地躺在男人怀里,可男人的脸色却十分不好看。 “晚晚这是怎么了?她以前也是这般叫不醒的吗?” 所有人都忽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刘婉上前查看女儿的情况,发现呼吸均匀,且与平常熟睡时并无两样。 “晚晚,晚晚?”她晃了晃女儿的身子,可不管怎么叫,她都睡得安详,没有一丝一毫会醒来的样子。 皇上叫来钰公公,急切道,“快,快去传御医,尤其那个黄御医,休沐了也要把他绑来,快去!” 钰公公见陛下如此紧张,他弯了弯身子,连忙跑出去了。 “完全像是熟睡啊,怎么会叫不醒呢?”令太妃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又没感觉到发烧的症状。 太后也心急如焚,她端着小家伙的脸看来看去,“这可怎么办呀,这会哀家的小奇葩,怕是真的安详了,不如,把她埋在珊瑚树下试试?” 那里有天地灵气滋养,太后感受过,是知道的! 这话皇上也没反对,反正都醒不来,不如埋了试试。 几说话间,就急急忙忙推着夏司珩走,来到珊瑚树下,皇上拿着铁锹亲自挖坑。 动静闹得太大,子星也急急忙忙提着水桶来了。 “妹妹埋了吗?我要给她浇水。” 太后转头看向他,眼底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第147章,(加更)灵力透支 等众人收拾好土坑,将熟睡的夏晚晚放在坑里时。 恰好被急急赶来的黄御医看见,黄御医见状忙跪了下来,哭道,“臣该死!臣来晚了!” 他来得很快,几乎是钰公公提着他一路飞过来的。 钰公公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两人一来到,就见到全部人围在一起,要把熹明公主葬下。 退一万步说,这又何尝不能怪自己呢?要是自己日日守在熹明公主身边,熹明公主也就不会死了。 他痛哭流涕啊。 皇上走过去,差点一铁锹拍他脑壳上,“还不快去给熹明公主诊治,人还喘气呢,就是睡得有些安详。” 黄御医:啊? 不过是睡得安祥而已,就被陛下埋了?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不过他吐槽归吐槽,还是快速提着药箱来到坑前,伸手替小家伙把脉。 “嘶~这脉搏······” “脉搏怎么样了?”刘婉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上前问道。 “这脉搏有力,规律健康,完全没诊出什么呀,熹明公主活得好好的呢,兴许只是睡着了?” 黄御医一番话,让众人放下了心。 “那她怎么还不醒呢,平日里我叫她两声她就醒了。”刘婉一直和女儿睡的,女儿什么习惯她清清楚楚。 黄御医叹了口气,看向陛下,“臣无能,还是请圆通大师来瞧瞧吧!” 不是身体问题,那可能就是邪祟的问题了。 皇上一挥手,“去,绑也要把圆通大师绑来!” 可怜的钰公公,还没喘过来气呢,又一个轻功飞走了。 不久后,圆通大师来了,他一落地,就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别阿弥了,赶紧来看看熹明公主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不见醒来的!”太妃催促道。 圆通大师上前查看了一下坑里奶娃娃。 忽地,大惊失色! 转头对几个人道,“此事老衲怕是解决不了,怕是要请老衲的师兄,中通大师下山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刘婉都急得哭出来了,夏司珩默默伸手扶住了她。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圆通大师闭眼打坐,在夏晚晚的坑旁念起了佛经。 皇上看了钰公公一眼。 钰公公,“奴才就算绑,也要把中通大师绑来!” 说罢,一个脚尖轻点,又消失在了原地。 又过了几盏茶的功夫。 中通大师来了,他一落地,就双手合十,却被打断。 “别念阿弥陀佛了,快来看看熹明公主到底怎么了!”太妃都重复不耐烦了。 中通大师上前看了看夏晚晚,双目一闭道,“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能问问施主,近日熹明公主是否有大肆使用过灵力?” 刘婉和夏司珩看了一眼,夏司珩道,“许是闹了一番大使馆,把一些人给打晕了的缘故?” 还劈了人家太奶的灵位,还打伤了长公主不少手下。 这些,阿恕都一字不落地禀告给他了。 中通大师笑了笑,“那就对了,熹明公主是灵力消耗过度才醒不来。” “该如何让她醒来?”夏司珩问道。 中通大师上前查看了一眼,指着小娃娃手上那串海棠玉珠道,“正是此物透支了熹明公主体内道灵气。” 夏司珩上去,把海棠玉珠摘下,“这样她就能醒来了吗?” “不能,此物从何而来,便请那道长拿去净化补充灵力,给熹明公主戴回便可,只是再戴回去,便不能随意摘下了。”中通大师回道。 “此物是本王从江南一带求千云真人赐下的灵宝,本王这就出发去江南!” 说罢,他转身要走,却被中通大师拦住了。 中通大师道,“王爷就算脚程再快,来回也要五六日,熹明公主五六日不吃不喝,能否熬得过?” “那怎么办!” “老衲有一师叔,号称大夏朝最快,老衲这就去请顺风师叔下山,明日一早便能回道!” “那么快?” “当然,顺风师叔乃全大夏最快,别的人都在路上跑,他能在天上飞!” 中通大师还未说完,夏司珩就急急忙忙将海棠玉珠给了他。 “那还不快去,本王给你们捐十万两香火钱!”夏司珩道。 中通大师挑了挑眉,念了句佛号马上就消失在了原地。 嘿嘿。 果然,顺风师叔就是比中通圆通两个师侄要贵! 次日一早。 房间里的几个大人守夜几乎要睡过去,唯有刘婉牵着女儿的手,在榻边默默守着。 果不其然,海棠玉珠真的在鸡鸣声响起的时候,被送了回来。 中通大师将海棠玉珠戴在夏晚晚手腕上,淡淡的灵韵立马从小家伙身上散发而出。 在场的人一扫疲惫,感觉浑身都舒畅了很多。 不久后,小家伙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夏晚晚一睁开眼,就见到满屋子的人,还有急红了眼的娘亲。 “哇···好多人······” 【皇帝伯伯,太后姨姨,太妃姨姨,夏叔叔都在呢,好热闹呀!】 【可惜烧鸡没带回来给他们吃,害。】 【我漂亮的娘亲怎么了?】 夏晚晚伸手摸上娘亲的脸,却被刘婉一把抱在怀里,她哽咽道,“娘亲没事,晚晚没事就好!” 她以后,绝对不会让晚晚出去找人打架了。 太可怕了。 夏晚晚摸了摸后脑勺,小小的脸上是大大的问号。 /// 谢府。 景安侯悠悠醒来,全府的人都守在这里。 “爹,这是怎么回事啊?您不是去求长公主想办法救嫡母和大哥了吗?”谢晋钊问道。 景安侯一听到这个,又感觉胸口痛痛的。 他将事情说了,又让人将那大逆不道的四房钟有艳叫来! “老四病重在榻也就罢了,若不是你不肯去撤案,本侯又岂能落到今日的下场!” 他想起身打钟有艳一巴掌,却被钟有艳轻飘飘躲开了。 钟有艳已经收到刘婉让庆笙娘的传话了。 她知道,这是一个能将谢子暮摘除出谢家的好机会。 她冷冰冰对景安侯道,“儿媳撤案,就能连大哥一起救出来吗?” “你是何意思?”景安侯忽然觉得,钟有艳像敌又似友。 钟有艳勾起嘴角缓缓一笑,“罪名不是还未落实吗?” “不如找两个人进大牢顶罪如何?” 第148章,顶罪 “顶罪?你以为公堂的案簿和官府是瞎的吗?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景安侯冷哼一声,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更何况,关进大牢的事,谁愿意去顶罪?” 钟有艳微微一笑,“公公说的是,那儿媳告退了。” “你!”景安侯满脸怒色。 她竟然也不想着帮忙! 就这样走了? 谢晋钊在一旁沉默不语,被景安侯一巴掌扇到了脑壳。 “还愣着干嘛!柴房里面那两个招了没有?到底是谁在帮谢子暮做局和离的?” 谢晋钊捂着头,这才回过神来:“没招,谢子暮骨头太硬了,不管怎么打他都不招。” 更何况,他也不太忍心对一个小孩下那么重的手。 所以,他只是随便打了打,更多的是,在报自己和庆大之间的恩怨。 他对庆大打得更狠些。 庆大,身上每一处都布满了鞭伤,没有一处好皮肉了! 他瞧见父亲不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那个,父亲,我觉得四弟妹的主意有些道理,若是随意就去撤了案,且不说只能救回嫡母,而且别的人还会以为她偷东西的罪名是真的,尤其是这个关头,人家会说您一回家就威逼利诱儿媳去撤案,传出去,对你们夫妻的名声都不好听呢。” 景安侯眉头皱起,深深叹了一口气。 谢晋钊这样一说,他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可按照她的法子,此事也不好办啊!” 谢晋钊回道,“四弟妹有的是钱,爹难道您没有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官府就算再公正,只要有足够多的钱,也能打通关系的!” “至于顶罪的人,就更好找了,我们就说是庆大怀恨在心,偷东西来诬陷嫡母,他是管事,自然做起这些事来也是方便的。” “而假冒中举之事,本就是谢子暮诓骗大哥的,这个罪名本就是他的,儿子还听说,谢子暮的卷子,是个零分的玩意,留着他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占着嫡长子的名头,不如拿他去换大哥出来!” 科考零分的人,属实是个废物。 留着也没什么用。 谢晋钊就是这样想的,这样做,还能让谢子暮给怀山让出嫡长子之位呢。 景安侯听着他的分析,也冷静了许多。 “你这样说,我倒是明白了不少!” 他本就是个脑子不太行的,他能做到这一步,全仗着他娘老夫人的主意。 甚至,连二十年前对刘尚书的救命之恩,也是他娘的计谋。 当他听完谢晋钊的话以后,便觉得,自己总算有个儿子能有些用了。 他对谢晋钊道,“此事交给你了,你去求求老四的媳妇,让她拿钱去打通关系。” “好!”谢晋钊笑着答应了。 他从景安侯这里离开之后,并没有去钟有艳那里,也没有回自己屋子。 而是去找了许柔柔。 “三爷,如何了?”许柔柔上前,眉目楚楚地看着他。 谢晋钊拍了拍她的手,“你之前不是让我想办法把谢子暮送走,给怀山让出嫡长子之位吗?今日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爹已经同意把谢子暮送进牢里换大哥了,一箭双雕!” 此话一出,许柔柔面露喜悦。 “太好了,以后怀山便是嫡长子了,袭爵非他莫属!” “袭爵?”谢晋钊皱眉看她,“我们谢府,哪里还有爵可袭?” 许柔柔愣住了! 谢晋钊继续解释道,“对了,那时你还在大使馆没回来,圣上就下旨剥夺了我们谢府的爵位,我爹,是最后一个侯爷了。” “害,你身边的人都没告诉你吗?” 此言一出。 许柔柔如遭雷劈,她晃了晃身子,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惨白着嘴唇颤抖道,“你说什么?侯府的爵位没了?” 意思是,长公主是知道景安侯府没了爵位,特意把她放回来玩呢。 普普通通的谢家,长公主若是那日想对她下手了,岂不是信手拈来? 她一直以为的庇护所,一直说奢求的侯门主母之位,竟然是个空壳子! 她不是侯府主母,怀山也不能做侯爷。 最重要的是,她连长公主都有可能防不住! 她抓住谢晋钊的手,仿若救命稻草,“三爷,求您看在我与你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去求公公,让他派些兵守院行吗?” 起码有兵马在,长公主想动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谢晋钊觉得她有些奇怪,扯了扯嘴角问道,“为何?你为何忽然如此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 许柔柔轻轻抽气,她朝着谢晋钊跪了下来,“三爷,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长公主她,一直想对怀山下手,然后带走我,可我,只想留在谢家,只有谢家才是我的家。” 说话半真半假。 可谢晋钊却觉得她善良心软,“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她想要带你回南眉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就算想留在家里,也得同长公主好生商量,你们母女俩,何必防成如此?” 许柔柔被谢晋钊扶起来,浑身颤抖得厉害。 她总觉得不安,总觉得某一日,长公主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下手。 “对了,你娘可有说,什么时候认回你吗?我爹的官被陛下罢了,谢家的以后就要靠你的身份了。” 谢晋钊继续问道。 许柔柔脸色更难看了,她嘴角扯住一抹僵硬的笑,“我怕她认回我了便要带我走,我还想,同你们一起过日子。” “好吧,不要拖太久,最好等大哥出来一段时间后,你再让长公主公布身份,这样大哥才能走上外交部的仕途。” 谢晋钊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柔柔六神无主地点头。 等三爷走后,她跑去内室抱着谢怀山哭,“怀山,她在玩我,娘该怎么办?娘该怎么办啊?” ps:公主们先看,半夜还有一章,作者在奋笔疾书了,快给我评论加油啊啊冲啊 第149章,揭穿身份 谢怀山眼底有些疑惑,他开口问道,“谁?玩你?” “怀山,我们不是长公主的血脉,娘被他们骗了,谢家还不知道,你祖父手上的兵马还能护我们一段时间,娘一定会找机会,保住我们母子两的命!” 在长公主没有离开大夏之前,她绝对不能让谢家的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否则······ 她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谢怀山皱了皱眉,缓缓叹了一口气。 “等我···长大些······保住你······” 他对眼前这个娘的身份,已经有些不满了。 再加上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就不信他娘和他那个蠢货爹,能对他的成长有什么帮助了。 他得依靠自己! 许柔柔只当他在孩子玩笑,一岁的孩子,等有保护人的本事,又要等多少年呢? 起码如今,在长公主没走之前,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 银柳领着一个婆子匆匆进门,然后银柳打量四周,将门关好。 婆子脸色急切,她掏出一张纸条交给了许柔柔。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滴了很多墨水,看起来就像是手脚颤抖,笔都拿不稳的人所写。 婆子压低声音对许柔柔道,“大奶奶,这是今早在老夫人手边发现的,地上撒了一堆废纸和墨水,其中有字的就是这个纸条。” 许柔柔看不懂,她问什么意思? 婆子忙说道,“老奴也不识字,您可以请人来看看。” “下去吧,此事不可跟任何人说!” 许柔柔将纸条折好,打发了婆子,虽然她看不懂字,但是她觉得那个老虔婆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字说不定和自己有关。 婆子匆匆离去,她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路奔向外院。 外院的下人房里,婆子快速跑进,然后急匆匆关上了门。 庆妈妈见到自己的老闺蜜一路狂奔,她忙上前拉住她,“怎么样?” 老闺蜜吓得心惊肉跳的,“还好我说我不识字,这个大奶奶太可怕了,我滴个老闺蜜啊,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啊。” 庆妈妈拍拍她的手,“很快了!对了,这几日你在老夫人房中,可有把咱俩的身契偷出来了?” 老闺蜜嘿嘿一笑,“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那几个老姐妹,养尊处优惯了,什么屎尿贴身的活都不愿意去做,嘿嘿,只有我愿意去做!” “所以,我偷身契就方便多了,你看!” 她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原本也不想用偷的,她们也想买的。 可谁知道老夫人一回来就瘫痪成了这个样子,甚至还被许柔柔折磨得不成人形。 所以,她和庆妈妈就只能决定偷了。 庆妈妈看着身契,两眼放光。 她双手拉着老闺蜜的双手,两人蹦蹦跳跳地在房间里转圈。 “太好咯,太好咯。” 而许柔柔房间里,她抱着谢怀山来回踱步,心中不安。 那个老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久之后,银柳拿着纸条回来了,她脸色难看,在许柔柔耳边耳语了几句。 许柔柔眼中顿时迸射出怒气。 “好啊,那个老不死的,都这样了,还想揭穿我的身份,居然还敢写纸条?” “夫人,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老夫人听说了侯爷要去看她,她才······才写的。” 银柳说道,这些,她都是听那个婆子说的。 许柔柔面色惨白,手都在抖。 她刚刚才说不能让谢家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景安侯不会保她们母子的命。 如今那个老不死的,却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那她也没必要留着那老东西一命了。 她眼底闪着恶毒,她问银柳,“你随我去四爷院子一趟!” 她知道那些毒药放在哪! 银柳眼神微闪,接过谢怀山以后,便跟上了许柔柔的步伐。 钟有艳听说许柔柔想要药房钥匙以后,很爽快地给了她。 “拿去吧,大奶奶······”语气带着浓浓的嗤笑。 许柔柔冷哼,“你倒是个识趣的。” 平时看着钟有艳,总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如今自己当了主母,钟有艳即使对她再不爽,还不是得乖乖听她的话? 呵呵。 要抓她的把柄,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要将眼下的事情办好再说! 她转身要去四爷的小药房。 银柳也抱着谢怀山,转身的时候与钟有艳目光相对,她朝钟有艳微微点头,目光微眯。 钟有艳勾起一抹笑容。 转身进了屋子。 床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瘦弱又目光呆滞的男子。 她微微蹲下身,对谢晋秋道,“你当初用卑鄙的手段夺我清白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后果?” 谢晋秋却静静的看着她,转头不语。 他,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没必要同钟有艳纠缠。 钟有艳笑道,“你知道吗,你父亲的兵权被革了,他的官位也被革,你们家,彻底变成平民百姓了。” “是他应得的!”谢晋秋声音虚弱暗哑。 他本也不想帮那个所谓的父亲做事。 那个男人,脾气暴躁,不讲道理,从他很小的时候,便对他动辄打骂。 有时候父亲不顺心了,见到他在一旁读书都要踹他两脚。 他的生母,是父亲的第四个妾室。 只因那日和外男多说了几句话,便被疑心病重的父亲,给打吐血了。 从此不守妇德的罪名,就落在了他那可怜娘的头上。 他的生母,最终扛不住府里人对她的骂声,跳河自杀了。 谢家人却以他娘水性杨花,败坏妇德为由,将她丢到郊外草草埋葬,灵牌还不能入宗祠。 而他,则默默将娘亲的灵牌接到了自己房间供奉,小小的他为了生存而装病,对嫡母百般讨好,对嫡长子和地位比他高的人言听计从。 为了钱他娶了钟有艳,为了权他认下了一个杂种谢怀山。 如今,钟有艳的报复太猛,他对她用的毒药,居然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药有多无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他该得的,他也累了。 “你们谢府没一个好东西,大家坏得各有特色,没想到还内斗呢,真有意思。”钟有艳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从未对我爹抱有过任何希望,我甚至希望他能死!” 谢晋秋说这话时,瞬间红了眼。 钟有艳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谢晋秋忽然猛咳了几声,大口的鲜血吐出,让他眼神惊惧。 他恐怕,时日不多了。 他缓缓看向钟有艳,虚弱道,“虽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可你如今也报仇了咳咳···看在我如今···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咳咳······” “可以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钟有艳冷笑道,她并不可怜他! “什么条件?”谢晋秋问道。 “给我和离书!” 第150章,和子暮锅锅团聚 谢晋秋紧紧抿着唇看着她。 好半响,才开口道,“好!” 钟有艳让瑾钰悄悄带着他出去了。 而这个时候,谢晋钊也来了,来求她拿钱去官府打通消息呢。 钟有艳自然不可能轻易给他,不然会显得自己有多急似的。 谢晋钊来回几趟以后,实在扛不住差点给她跪下了,她才说,她愿意帮忙。 果然,不到一日的时间,秦岩就约他们吃饭了。 谢晋钊不敢去。 被秦岩一次次暴打羞辱的场面的还历历在目。 所以只有钟有艳一个人去了。 她带着好消息回来,让谢晋钊趁夜将谢子暮和庆大两人偷偷带进大牢,将里头的黎氏和谢晋安换了出来。 至于案本上的人名,以及此案的过程,全被换了。 黎氏和谢晋安回到了谢府。 谢子暮和庆大在牢里坐着不说话,静静等待着什么。 就在方才,他叫人将刘时喊来了,将九王爷的玉佩转交,想必他们很快就能脱身了。 果不其然,快天亮之时,九王爷的人将他们带走了。 次日,官府收到一个批文,说是要挑选一批犯人去千里之外的边疆协助修筑防线。 秦大人将牢里的死刑犯全划了进去,然而人还不够,他便将庆大和谢子暮也一并划了进去。 此事放榜告知了所有人。 犯人家属来官府闹,官府却给了个说法,“本就是不能活命的死刑犯,去到边疆修筑防线有功,还能保住一命!” 犯人家属不闹了。 而谢府的人听完,只是冷冷一笑,无比庆幸那两人顶罪得及时。 否则,要去边疆的,就是黎氏和谢晋安了。 刘宅。 谢子暮换了身新衣裳,在院子里紧张地揪着衣袖。 他终于,又可以见到母亲了。 刘婉过来的时候,他几乎眼眶都红了,可他已经九岁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去抱母亲了。 只能快步上前,红着眼睛抓住了刘婉的衣袖。 刘婉也激动落泪,她拍了拍谢子暮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母亲,这是子暮自己的主意,子暮不委屈。” 谢子暮面色冷静,当他的言语颤抖,似乎将那股激动和多日等待的喜悦,深深压了下去。 他留在谢家,不仅是为了母亲能顺利和离。 更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要将对他和弟弟好的庆大,那个对母亲忠心的庆大,一并摘出去。 如今,他达成了。 庆大在一旁对着女儿抹泪,庆笙说他丢死人了,长得五大三粗的还哭。 庆大撇撇嘴,“为啥不能哭,忍着又没什么好处,这里都是自己人,怕什么丢人!” 庆笙眼睛也红红的,她低头问道,“那娘呢?” “子暮少爷已经想好主意了,你娘也很快就会来了!”庆大悄悄的说。 自从得知子暮少爷留在谢府,是为了将他一并带走以后。 他一向坚硬的外表,被击垮得一丝不剩,他不过是尽力去报答刘婉的恩情罢了。 却没想到,主子们一个个的,也在尽力报答他的恩情。 双向奔赴的主仆情,让他无比触动。 这几日庆大被打得浑身是伤,满身的血,他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他死死护着谢子暮,谢家人对他每一次鞭打,他都默默忍了。 他终于,也离开了那个吃人的地方! 谢子星听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他一见到哥哥,就撇着小嘴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还以为哥哥真的不要我们了!” 他差点把谢子暮扑倒。 谢子暮将他拉开,拍了拍弟弟的头,声音哽咽道,“那么久过去了,还那么爱哭,护城河都不必下雨了,放你在河边天天哭······” 说着说着,他微微仰头,将眼中差点落下的泪水憋了回去。 谢子星边哭边气鼓鼓地瞪他。 这时。 盼春也将刚起床的夏晚晚抱来了。 夏晚晚还揉着惺忪的睡眼,当她看到熟悉的子暮哥哥时,蓦然瞪大了圆眼。 “锅锅···锅锅···子暮锅锅······” 【哇哇哇,夏叔叔没有骗人,他真的把子暮锅锅救回来惹。】 【哇,子暮锅锅抱抱。】 夏晚晚朝着谢子暮伸出双手挥舞着,大眼巴巴地满是期待。 谢子暮把她抱了过来,夏晚晚就抱着子暮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 谢子暮心都化了,一向黑沉的眸子,此刻温柔得不像话。 一家人团聚,夏司珩在一旁不满闷哼,“分明是本王救的他,晚晚怎么不亲本王。” 刘婉也不看他,也不感动。 他心里闷闷的有股失落感。 谢子暮忽然对刘婉说道,“母亲,如今我离开了谢家,谢家定以为我去边疆了,那我是不是该有个新身份,或者该换个姓了?” 他又问,“子星如今姓什么?” 此话一出,夏司珩微微笑了笑,谢子暮这聪明孩子,在问刘婉有没有中意的夫婿呢。 不愧是他提前看好的人才。 自己隐藏得如此好,居然被子暮看出来了。 谢子暮对上他的眼神,微微无奈。 九王爷,您自从见到我母亲,嘴角就没下来过,傻子才看不出来。 有了这个想法,谢子暮忽然才想通,九王爷为什么帮他也帮母亲和离了。 害。 他被骗了,怕是根本没有什么毒药吧。 刘婉也不是傻的,她也知道子暮问的意思。 她微微抿唇,笑道,“此事不急,新身份是该有的,至于姓氏,还需要等娘亲好生挑选郎君再说!” 夏司珩嘴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就在这时,下人说宫里来人了,刘婉对着几个孩子道,“你们兄妹几个许久不见,今日便好好玩玩,读书习武的不差这一日!” 让他们去玩了。 她来到前院,便知道是宫里令太妃派人送来了帖子。 “刘婉夫人,这册子里啊的,都是太妃精心挑选过的京城郎君,个个都是极出挑的世家公子。” 嬷嬷将册子交给了刘婉。 刘婉叫人拿了红封给嬷嬷,接过册子转头,就对上夏司珩满目失落的眼神。 他看起来,有些委屈。 第151章,来,本王替你挑夫君 “她给你,你还真要?” 夏司珩反问她,一向冷静的人,语气有些急。 刘婉一开始本也就想逗逗他而已,没想到令太妃真真给她送了名册来。 可她也不能不收啊。 她对夏司珩道,“可这是太妃娘娘送来的东西,我哪敢拒绝?” “我瞧你是不愿拒绝,既然你想看,那本王便陪你看。” 他倒要看看,刘婉会看上哪个。 刘婉一惊,“不必了王爷,我自己可以判断的!” 可以判断个屁。 当初若是她真能判断,还会嫁给谢晋安那种人? 夏司珩没有说出来,他默默跟上了刘婉,一路走到她的书房。 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夏司珩做了个请的姿势,眼底带着不满,“进去吧,本王陪你看!” 刘婉愣了好一会,她怎么感觉眼前的男人好似有些孩子气似的。 可都到这了,她总不能说不看了吧。 硬着头皮走进了书房。 她将册子放在桌上,又坐在了椅子上。 夏司珩双手抱臂,站在刘婉身边,满目不屑地看着那本册子。 他决定了,一会如果刘婉真看上了谁。 他就派暗卫去刺杀。 再不济,撕掉那个册子也行。 “你打开看看,本王也替你挑挑,本王的眼光一向毒辣,替你做个媒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语气有些冷。 冷到刘婉坐立难安。 她知道,里头的郎君就算再优秀,也是不及夏司珩的。 她根本不会再看上任何人了。 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打开了,正要迎接身旁男人劈头盖脸的醋意。 却发现第一页的郎君名字,竟写着三个大字——夏司珩。 刘婉不可置信地抬眸,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被他耍了! “这个,可还满意?”夏司珩指着自己的名字,眸光里带着期待问道。 刘婉轻轻哼了一声,“说不定下一页的更好!” 她轻轻翻开了下一页! 而第二页的郎君名字,却还是夏司珩! 刘婉不满地抬眸看他,“这册子,是你送来的吧?” 夏司珩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耸了耸肩,“这是母妃送来的不错,可能在母妃心里,全京城都没有比本王更好的男人了。” “你说呢?” 这话让刘婉耳尖微红,她耍孩子气似的,再度看向那册子。 “说不定后面有。” 她翻了翻,发现第三页,第四页以及,全册从头到尾。 都只有夏司珩一人的名字。 好不容易翻到一页不一样的,里面却写着夏司珩的生辰八字。 夏司珩努力压住嘴角,“可有看上册子里的哪个?只要你说,本王马上替你做媒。” 明知故问。 刘婉站起身来,有些责怪地看着他。 “刘婉。”夏司珩眼中的戏谑忽然消失了,他继续道,“本王对你是认真的。” 炙热的眸光落在她脸上,有些烧。 夏司珩将册子拿起来,翻到自己生辰八字那一页,“母妃连生辰八字都给你送来了,她知道我们的事,定不会给你他人名册。” “你若愿意,让子暮和子星姓夏,本王也没有意见。” 这次,他敢直面她了。 有过一次说心里话的经验以后,夏司珩清澈梳理,也没有再害羞。 反而害羞的,却是刘婉。 刘婉垂下了眸子,“王爷您是极好的人,可我已是二嫁之身,晚晚虽是您的女儿,但我与谢晋安的夫妻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已非清白之身,如何能与你般配!” 这就是她一直在考虑的原因。 不是夏司珩不好,而是因为他在她心里实在太好了, 所以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来配,起码,清清白白。 不像自己,六年前新婚夜,已同谢晋安圆过房了,虽晚晚是夏司珩的女儿,但她的第一次毕竟是谢晋安。 夏司珩都要被气笑了,他双手扶着刘婉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你与谢晋安有什么夫妻事实?成婚五年,他都未曾碰过你,你怎就不配了?”夏司珩眼底带着浓浓的疑惑。 刘婉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动,有些不可置信,“王爷,新婚夜我与他同过房的。” 并不是同他说的,谢晋安未曾碰过她。 出嫁之前刘夫人给了她避火图,她当时没敢看,若不是嬷嬷同她说,夫妻之间衣衫不整地亲热是正常的,让她不要羞涩。 新婚夜,谢晋安便是衣衫不整地抱着她亲热,没过多久,他便打了个哆嗦就说累了。 还叫了一次水。 她虽不曾有什么感觉,但想来男人应该是懂夫妻之事的。 她不清白了。 “你与他同过房?”夏司珩眼底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们怎么同的房?可有落红?” 可刘婉被下药送来的那晚上,他们纠缠的那晚,分明是有落红的。 谢晋安怎么可能与她同房过? 此话一问。 刘婉顿时羞愤交加,她冷冷地拿开夏司珩放在她肩上的手,转过了身子, “王爷,您越矩了!” 他们还并未确定关系,孤男寡女在单独在一处也就罢了。 夏司珩居然同她说这个。 想起新婚第二日,黎氏和老夫人听说她没有落红,眼中那种鄙夷和冷淡,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估计是讨了人嫌了,她们不断地说她如何如何不好,不断地说她生育困难。 让她一直以为不能生育,是自己的问题,所以那几年,她不断喝药调理身子,默默受了很多委屈。 谢晋安见她没有落红也对她不冷不淡的,估计是嫌弃了,以至于后来都没有来过她房中。 一想到这个,刘婉心底就压抑得难受,她嫁人之前,确实是清白姑娘,怎么会没有落红。 想到这些,她眼眶微红,不敢面对夏司珩。 夏司珩苦笑几声,他再度将刘婉的身子转过来,见到人微红的眼眶,他大抵是猜到什么了。 他声音放轻对她道,“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些闺房之事,只是我实在好奇,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刘婉吸了吸鼻子,“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非来我这问这些。” 他语气很小心,将刘婉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想来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夏司珩笑了笑,轻点了她的鼻尖,“你确实没有同谢晋安圆过房。” 刘婉抬头看他,这次,带着不可置信的,是她自己。 夏司珩见她没有方才的怒气了,才继续解释道, “其实,你的清白之身,是给了······” 第152章,你的清白是本王的 “你的清白是本王的。” “刘婉,不管你信不信,谢老太下药送你来那夜,你是有落红的,那帕子本王收了三年,若你不信,本王带你回王府去看。” 夏司珩目光灼灼,他压制住心底澎涌的血气流窜全身,只从眼神露出半分。 提到这个,他不可控地想起那夜,那夜的缠绵和温软,让他顿时有些燥热。 喉间隐隐有些干燥,他微微抬手,放开了刘婉。 刘婉如遭雷劈! “什···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落红,竟在和夏司珩的那次。 那谢晋安同她成婚在先,又为何没有呢? 她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夏司珩摩挲着手指头,不敢去看她,怕自己眼中的情愫过于凶猛。 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谢晋安不行?” 但是一想到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夏司珩心中酸意翻涌,手上隐隐暴出青筋。 “啊?那许柔柔的孩子······等等,许柔柔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刘婉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似乎想通了。 难怪,问题就出在这里! 她新婚夜没有落红,原来是丈夫不行! 她五年无孕,原来也是谢晋安不行! 这一切都是因为谢晋安,害她背负了多年的骂名! 原来如此! 她替谢晋安背了那么多年的锅,如今终于清白了。 她手狠狠一抖,想到自己多年的委屈都是谢晋安造成的,她转过身去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受。 总之,这世上终于还有个人,能证明她是清白的。 忽然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刘婉背靠着他,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 她闭上眼睛,仿若那人就是她该依靠的全世界。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刘婉,本王这辈子也只有过你一人,本王没有过旁的人。” 他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男,二十多年来除了刘婉,谁也没碰过。 更没有什么青梅竹马,也没有什么妾室和白月光。 多年来,觊觎他身份和外貌的女人不计其数,而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心中唯一的人,就只有刘婉。 他干净得要死。 不像谢晋安那种不能人事的烂黄瓜,还到处沾染龌龊之事,就一个字——脏! 见刘婉沉默,他主动出击,问道,“如此,你可还有什么顾虑?” 刘婉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疯狂摇头。 “既然无顾虑了,那本王挑个好日子递庚帖去去刘家,这媒人,你想让皇上来做还是想让太后做?” 夏司珩追问道。 刘婉忽地一个清醒,她抽身离开了夏司珩的怀抱,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刘婉,你不喜欢本王吗?”夏司珩有些受伤。 难道之前,一直是自己的误判?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误判。 刘婉整理好了自己的面色,对夏司珩道,“我亦是喜欢你多年,可我如今不是一人,晚晚的意见或许我们要尊重一下。” 她不是不想。 她是怕女儿不同意。 她的女儿,受尽了谢家的冷眼,还不知道新的家庭,对女儿有没有阴影。 “晚晚是我的女儿,她总归是要回家的,放心,这事我去问。” 夏司珩死死压住嘴角,他的四肢百骸都激动到沸腾。 他轻轻的伸手,替刘婉抚好鬓边的碎发。 意思是,只要晚晚同意,他就能提亲了! 这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吗! 刘婉感觉到大手抚过,她脸颊似乎被火烧了一般,低下头点了点。 “你不可太直白了,要先让晚晚慢慢接受你。” 毕竟,晚晚还不知道夏司珩是她亲爹。 “我知道的。”夏司珩抿住嘴,将心里的激狂死死压下。 他又道,“本王便当你是答应了,你可不许反悔!” 刘婉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母妃都将你生辰八字送来了,我如何反悔?” “本王不信!”夏司珩回道。 刘婉听他这样说,有些疑惑,“怎样才算信?” “本王要你盖章,证明本王是你的人!” “盖章?” 刘婉不免心中疑惑,想来他是想让她写下承诺,然后盖章,白纸黑字抵赖不得。 她忽然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 多年的等待终于要修成正果,他却是这般患得患失的。 “好,我给你写承诺书,盖章。”说罢,她转身就要去拿笔墨。 却被夏司珩一把拉回了怀里,他哑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刘婉话还未说完,就见他将脸凑近了自己。 夏司珩低下头,眼巴巴地指着自己的俊脸,棱角分明,属实好看。 刘婉就算再傻,也该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踮起脚尖,软唇在他脸颊上亲亲一碰。 那股温柔,直接让夏司珩瞪大眼睛怔在了原地。 他的俊脸迅速一红,嘴角绷不住高高挂起。 忙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唯独留刘婉在原地一脸不解。 夏司珩跑到了院外,他靠在柱子上,微微喘着气,嘴角险些咧上了太阳穴。 他摸着自己一边脸,感觉甜丝丝的。 刘婉喜欢他! 刘婉亲他了! 刘婉亲他脸了! 这次能亲他脸,下次就能亲他嘴! 下下次就能······ 一想到这个,夏司珩压制住了上涌的欲色,他心砰砰乱跳,脸红得要紧,又笑得开心。 靖五和靖二一直在暗处看着,发出一声啧啧啧的叹息。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打扰王爷独自的温存啊?”靖五问道。 之前王爷吩咐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抓了刘尚书的山贼老大的儿子已经找到了。 靖二推了推他,“王爷不是那种沉迷美色之人,你去禀告任务,一定会受到表扬的!” 靖五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去了!” 结果,他一来到夏司珩面前,夏司珩眼中亮亮地对他说,“靖五,你知道吗?她亲我了!她真的,好喜欢我!” 第153章,我们家不需要烂黄瓜 靖五双眼一闭,不忍直视! “王爷,其实属下也可以亲······” “滚!” 夏司珩飞身一脚将他踹得很远,并留下一句话,“去扫一个月的茅房!” 靖五:呜呜呜。 一旁的靖二偷偷在笑,他来到夏司珩面前,问道,“王爷很快就能娶刘婉夫人了。” 夏司珩有些小骄傲地抬脸,“那当然,她都亲本王了,离成婚还会远吗?”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属下祝您和王妃长长久久,百年恩爱,白头偕老。” “这话本王爱听,去账房领赏吧!”夏司珩笑呵呵地抬脚离去,他要先去找晚晚。 然后再去告诉母妃这个好消息! 而靖五呢,他坐在地上都看呆了! 他愤愤不平地看向靖二,“靖二,你知道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呆吗?” 靖二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怎么会呢!茅房哥!” 三个字,让靖五暴跳! 院子里。 谢子暮在陪弟弟妹妹玩。 夏晚晚坐在珊瑚树下的土坑里,抓着泥土往两个哥哥身上盖,“锅锅······多次点。” 谢子星和在和哥哥说最近的事情,包括妹妹立功被封为公主的事。 说着说着,两人就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泥,快被妹妹埋了! 谢子暮愣了好一会,他点了点妹妹的额头,顺势坐进了土坑里,将妹妹抱在怀里。 小家伙抬起小脸,浑身脏兮兮的都是泥土。 手上还抓着一把,被谢子暮伸手接过了。 他对子星道,“妹妹一直是我们家的福星,谢家那帮人,若是知道许柔柔不是公主,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我们坐等看戏便罢!” 子星点点头,“若不是妹妹,我可能如今都废了,哥哥,我现在是九王爷的徒弟,我要好好练武,保护妹妹和母亲!” “九王爷亲自教导你习武?”谢子暮若有所思。 “是呀,怎么了?”子星有些懵懂问道。 谢子暮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很快就要有父亲了。” 原来如此! 原来九王爷一开始同他合作,就是为了这个! 看来,是个对母亲真心的。 “父亲?哥哥,你怕不是忘记了他怎么对母亲的吗?谢晋安不是什么好人!你······” 谢子星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他似乎想不明白,哥哥好不容易脱身,为何又要认贼作父! 谢子暮无奈笑了笑,又见怀里的夏晚晚眼巴巴抬头看他,“沃···有爹了?” 【哇哇哇,不会是娘亲又原谅那个渣男了吧!】 【不行,不能让那个渣男再当我爹!】 她,还想找渣男干架! “傻弟弟,傻妹妹,你们以后就会明白了!” 谢子暮捏了捏妹妹的小脸。 这时。 他们见到九王爷满面笑意地从内院出来。 谢子暮和谢子星忙站起身来,朝他行礼,“见过九王爷!” “不必,以后见到本王不必行礼,对了,你们知道吗。她亲······” 喜悦的话到嘴边,夏司珩生生咽了下去。 眼前是三个孩子,他要克制些。 谢子暮和谢子星互相看了一眼,满是疑惑。 “本王是说,你们既然已经团聚,那便要好好听母亲的话,这样的日子来之不易,你们可要珍惜!” 这一路,太坎坷了。 夏司珩原本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谢子暮和谢子星原本跟他更没什么关系。 但因刘婉在乎他们,所以自己也出手帮了一把。 谢子暮,太聪明了,是个可用之才。 两个孩子点头应下。 夏司珩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摸了摸夏晚晚的头,脏兮兮的小东西,大眼巴巴的越看越可爱。 好闺女,等爹回来哈! 他心里默念了一句,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谢子暮转头问子星,“那个,九王爷一直那么爱笑吗?” 子星抓了抓脑袋,回道,“好像是吧,自从我认识九王爷,他就一直很好相处的!” 谢子暮:······ 请问,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九王爷吗? 三人又愉快地玩起了泥巴。 等刘婉过来找他们时,夏晚晚已经坐在地上,被逗得呵呵直乐了。 刘婉无奈拎起小家伙,对两兄弟说道,“你们也去换身衣裳,准备用膳了。” 如今正是该用午膳的时间。 她抱着夏晚晚回房里,默默将小家伙的小袄子脱了,盼春给她拿来干净好看的衣服。 夏晚晚非常乖巧地配合着娘亲换衣服,要伸出小手时,就伸出小手,要蹬腿时就蹬腿。 等换完了,她才开口问娘亲,“娘亲···锅锅说···有爹······” “沃···不想要爹······” 稚嫩的奶音一出,刘婉抱着她的手一顿,先前的那股子喜悦忽然就消失了。 晚晚,真的不想要爹。 【我的娘亲耶,你能不能争气一点,不要原谅那个渣男啊。】 【不能因为我没有父亲就原谅谢晋安啊,他是个烂黄瓜,我们家里,不需要烂黄瓜!】 刘婉:······ 原来女儿说的是谢晋安! 她低头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晚晚,你不喜欢的人,娘亲也不喜欢,你不原谅的人娘亲也不原谅。” “不要担心,娘亲会做到,失我者永失!” 夏晚晚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娘亲的脸上,双眼笑得像弯月似的。 “好耶···好······” 【娘亲出息了!】 母女两个脸贴着脸,一个肉嘟嘟,一个温婉美艳。 才亲昵了好一会儿,就听见婆子来禀告:“哎呦,不好了小姐!” 婆子匆匆跑进来,对着两人说道, “前两日景安侯来我们这闹,这会儿谢晋安来了!守门的人没给他开门,他就跪在门口,让路过的百姓对刘宅指指点点呢!” “什么?”刘婉微微皱眉。 她就知道,女儿被封了公主,谢家绝对会想办法要回她的! 她不可能让他们把晚晚带走。 “小姐,谢晋安在外头说您不愿让熹明公主见生父,指着您苛责无情,还说熹明公主和他的父女感情一直很好,说您不顾孩子的情绪,阻止他们父女相见!” 试图引起百姓舆论,逼迫她们! 婆子说到这里,牙后槽都快咬碎了! 刘婉面色沉沉的。 她将女儿交给盼春,说道,“我去去就来!” 可,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却扯住了她的衣服。 小家伙圆圆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娘亲···沃也要···去!” 【让我去,让我去吃瓜啊!】 【我还想和渣男干架呢!去他喵的父女之情,我去辟谣!】 刘婉觉得有些道理,又亲自抱着小家伙。 来到了大门口。 第154章,我是公主了,你就是我爹了? 果然。 一推开门,就见门外围了一堆百姓指指点点,谢晋安就跪在中间,眼睛红红的。 许是近日受了很多磋磨,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脸颊也微微凹陷,隐隐透着乌青,神色更是包含着委屈与愤怒。 显得他更虚了。 谢晋安一见到门开了,他忙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迎了过去。 “刘婉,求求你让我见见女儿,女儿从出生起,我便对她无比疼爱,甚至连内院的亭子,我都改成了她的名字。” “祖母更是对晚晚宠爱有加,如今祖母快不行了,我父亲也从未见过他的孙女,你就大发善心,让晚晚去见见她的祖父和曾祖母吧!” “让晚晚,去见她曾祖母最后一面吧!” 谢晋安喊得很大声,可他还未来到刘婉身前,就被一旁的暗卫,伸手提着他的后领子,不让他上前半步了。 此话让周围的百姓纷纷唏嘘。 “虽然说这谢大爷宠妾灭妻,但熹明公主怎么说也是他的血脉,曾祖母要去世了,去见一见也不过分。” “是呀,做人不能太冷血,更何况,谢大爷方才还说,自己和熹明公主的父女感情很好,见一面也算人之常情!” “既然他们对熹明公主还不错,熹明公主去见见曾祖母最后一面也不算过分!” ······ 谢晋安在门前卖惨许久,有百姓对他心疼也是正常的。 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那晚晚确实该回去见一面的。 可。 事实并非如此! 刘婉面色冷冷的,她抱着晚晚,对谢晋安道,“你当初已将晚晚赶出家门的时候,不是还骂她废物吗?” 此言一出,谢晋安愣了。 他什么时候,骂过晚晚是废物了? “刘婉,祖母都快要死了,你阻止晚晚去见她,便要这样编排我,有意思吗?” 刘婉呵呵一笑,谢晋安确实没说过,不过他可以造谣,为何自己不能? 她继续说道,“我并非编排你,只不过晚晚在谢家受了不少委屈,当初她出生,你们甚至想让外室的孩子掉包她!如今一提起谢家,她便半夜做噩梦哭醒,我如何能让她去,你还是走吧!” 这些事。 百姓们都是听说过的。 方才说熹明公主该去见见老人的百姓,已经闭口沉默了。 谢晋安见刘婉态度坚决,还反咬他一口,他心有不甘,死死咬着牙,看向女儿。 “晚晚,我是你爹爹啊!爹爹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就跟爹爹回去好吗?曾祖母她真的很想你!” 夏晚晚小脸的眉头一皱,她让娘亲放她下来。 刘婉知道女儿有主意,她将人放下,但是目光却死死盯住,周围的暗卫和婢女,也做足了警惕。 夏晚晚一步一步走到谢晋安面前。 谢晋安蹲下身子,他满目期待地看着晚晚,慈爱道,“晚晚,我是你爹。” 夏晚晚却指着他,“泥···是我爹?” “对啊,我是你的爹,你跟爹爹回去好不好啊,爹爹一定给你最好的!”谢晋安心中欢喜。 他的女儿,真是漂亮又可爱,如今还身份高贵。 他真的太喜欢她了。 只要晚晚肯跟他走,他一定不会让晚晚离开谢府了。 他以后,就是公主生父了! 他将双手放在晚晚的肩膀上,无比庆幸女儿还认他! 哪知。 夏晚晚小嘴一撇,甩开了他的手,“泥怎么可能···是沃爹?沃从小就没有爹!” “晚晚,你怎么能咒你爹爹!”谢晋安眼中满是不解,刘婉心思太可怕了,居然这样教女儿。 “本来···就是···沃是公主,泥···怎么可能···是沃爹!”夏晚晚不满道。 “晚晚,你是我女儿,后来才是公主的!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才不是你爹!”谢晋安怕她不懂,大声解释。 “泥凶我!”夏晚晚双手叉腰,瞪着他,小脸委屈巴巴的。 “我没有,我只是告诉你,你先是我的女儿,然后才是公主的。”谢晋安道。 “有什么···区别吗?”夏晚晚继续道,“泥···早不是沃爹···晚不是沃爹···” “如今沃···是公主了,泥就是···沃爹了?”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沃还说···沃是你爹呢······逆子!” 夏晚晚说着说着,伸出小手一巴掌拍到了谢晋安的脑阔上。 第155章,母女双双是演员 小小的娃娃还没人大腿高呢,却看得出她一巴掌十分用力,几乎是要蹦起来了。 周围的百姓不敢吱声,熹明公主说的有点道理。 早不疼女儿,晚不疼女儿,女儿如今是公主了,他就知道来疼了。 谢晋安都被扇懵了。 他的脑瓜子嗡嗡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家伙,“你敢打你爹?” 这话一落下,周围的暗卫以为谢晋安要动手了,纷纷拔了刀! 刘婉也做好了随时冲过去护住女儿。 哪知。 夏晚晚又一个不耐烦扇了过去,“沃是公主···泥不可以···凶沃······” 谢晋安差点被夏晚晚扇飞了出去,他捂着脸,心中的憋屈更是到达了顶峰。 他的女儿不仅不认他,还当众打他的脸! 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啊! 他死咬着牙,正要发怒。 就见小家伙忽然坐到地上哭了起来,她双拳擦眼泪,呜呜地哭。 “他···对沃不好······” “曾祖母···也对沃不好······” “他想掐死沃···给娘亲养外室子······” “曾祖母···讨厌沃···还打沃······” 夏晚晚哭得很大声,她边哭还边举起了自己刚刚打谢晋安时,红透的小手! 刘婉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在怀里哄着。 夏晚晚哭道,“沃不跟他走···他们打沃······” “好好好,晚晚乖,娘亲不会让你跟他走的。”刘婉拍着女儿抽泣得一抖一抖的肩膀。 又看向百姓们道,“大家也都是个公正的,谢晋安当初宠妾灭妻,谢老夫人重男轻女,熹明公主险些死在他们手里,如今熹明公主见到了谢晋安,少不得会做几晚的噩梦。大家就不要逼公主了,就算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忍见孩子难受吧!” 刘婉有些心疼女儿,可怜的小家伙,打渣男还亲自动手。 小手手都疼了吧。 可夏晚晚的心声出卖了她。 【嘿嘿,我以前的奥斯卡演员奖可不是白拿的。】 【臭渣男,你能扯谎骗大家,那我也会!】 【一个小娃娃,能说什么谎呢,害呀,娘亲也聪明,一下子就同我配合上了!】 【就是要让渣男和谢家人,以后都不敢再来烦我们,嘿嘿!】 【话说,老登要死了,我可以偷偷去吃席吗,顺个大肘子回来给娘亲。】 刘婉听完,心中暗暗赞叹,女儿果真是个有主意的呀! 有几个百姓已经默默低下头唏嘘。 谢晋安站起身来,指着刘婉,目涩通红,“刘婉,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薄情冷血之人,我和祖母何尝苛待过孩子了?你让孩子扯谎来污蔑我!” “谢晋安!你真的够了!晚晚不过是个一岁的孩子,她能说谎吗?大家评评理,熹明公主连话都说不明白,如今受了委屈还要被这人渣反咬一口,他想毁坏我们母女俩的名声,他将皇室的颜面,至于何地?” 刘婉咬紧双唇,眼中满是泪花。 就这样,她委屈含泪,怀里的小奶娃哭得泣不成声。 引起了不少人的怜惜。 “既然当初你将熹明公主赶出门,干嘛还要来给人家委屈收,真不是个男人!” “陛下说,熹明公主是我们大夏朝的福星,福星能扯谎诬赖你吗?一定是你们对她不好了。” “对啊,小孩子那么小,都能记你的仇,一定是委屈受太多了!” “你这皮糙肉厚的,怕不是打疼熹明公主的手了吧?真该死啊,皇上饶不了你!” “你赶紧滚,老子心疼她!” 谢晋安有些怂了,他险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哪知道,有个百姓以为他上前欺负公主,当即一个拳头就挥了过来! “人渣,连熹明公主那么小的奶娃,也下得去手,还说自己是生父呢!” “熹明公主是皇家人,不许你乱认亲,赶紧滚啊!” 见有人动手了,百姓们也纷纷围了过去。 其中几个为谢晋安说过好话的百姓,低着头灰溜溜走了。 要不是谢晋安给他们钱,让他们来带带舆论,他们才不会帮他讲话呢! 刘婉见现场乱成一团,她抱着女儿在暗卫的保护下,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大门。 夏晚晚原本捂着小脸在哭,那个小手指头却露出两个大大的缝隙,大眼睛溜溜地看着谢晋安被打。 她心里都乐疯了。 【揍他,快揍他!打他屁股!打他脑阔!】 有人看过来,她就继续张开嘴哇哇大哭。 ps:半夜还有一章,今晚三更,公主们不用等 第156章,(加更)谢老太要死了 谢晋安被人群围殴,他捂着脑袋,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拳一拳打到他身上,他都疼到麻木了。 也不知道百姓们愤怒了多久。 等人都散了,他才发现自己被人群推离了刘宅! 此时的他,鼻青脸肿,身上全是伤,嘴角还带着血。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就见角落里出现一个卤蛋妇人,那妇人包着头巾,哭着上前将他扶起来,“晋安,我的儿,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话落,角落里再出来一个魁梧的身影,正是景安侯。 景安侯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黎氏不满地质问道,“方才你亲眼看着儿子被打,怎么都不出手,儿子为了帮我们家受了委屈,你竟还骂他!” 她这个丈夫,自从有了爵位,便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嫁给他二十几年了,她挨了许多骂,受尽了委屈,甚至好几次,做得不满意了,他便对自己动手,打得她嘴巴吐血。 他的好几门妾室,几乎都是被他的疑心病和暴力行为害死的。 若不是自己是他正妻,膝下又有谢晋安这个嫡子,景安侯顾及颜面,才没有对她下死手。 即便如此,她也过得很委屈,不仅生活上小心翼翼的,还要在同房时忍受他的粗鲁和暴力。 不像许鑫铂,温柔又体贴。 若是能同景安侯和离,她不要这个侯爷夫人的头衔也是愿意的。 “哼,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是让百姓认出了是我指使的,那我侯爷的脸面该如何?况且你是晚晚生父,难道还怕刘婉一个弃妇不成?” 景安侯一甩衣袖,险些打到了谢晋安。 谢晋安脸色更是难看。 他默默忍着,等景安侯走后,他扑到黎氏怀里,哭了出来,“娘,他总是如此!” 从小到大,能帮他的只有娘和祖母! “别哭了儿子,瞧你被成这般,娘心疼死了,快些回去让上药,以免留伤了。” 黎氏安抚了谢晋安好久,谢晋安才逐渐冷静。 他们一同上了马车,黎氏又说道,“也不知怎么的,你祖母昨夜忽然不省人事,府医说这两日怕是不行了!” “可怜了柔柔这孩子,衣不解带地照顾老太太,却还是······” 谢晋安面色冷淡,“她有什么好可怜的,照顾祖母本就是她份内之事,以前刘婉对祖母照顾的时候,娘你怎么不说她的好!” 他都快后悔了死了。 就算如今刘婉这样对他,他也觉得刘婉比许柔柔好。 至少,刘婉不会偷人。 黎氏微微一晃神,她听说了许柔柔偷人被抓奸的事,不免有些同情。 她对儿子道,“柔柔她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事情都过去了,想必她也改过自新了,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你别忘了,她的生母可是长公主,等她恢复身份了,你就是驸马了,到时候你也偷人,这不就公平了?” 黎氏的一番话,直接给谢晋安打开了新思路。 谢晋安道,“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定要把她休了,娘你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两人聊着聊着,便回到了谢府。 府医给谢晋安上药,许柔柔贴心地过来示好。 而谢晋安,则抱过了怀山,对她极为冷淡。 许柔柔有些难堪地走了。 她来到慈善堂,让人在外头守着,对着床榻上还剩一口气睁不开眼的老太太。 拳打脚踢,捏的揪的全用在老太太身上了,极为不满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该死的老太婆,你都要死了,怎么还想着揭穿我的身份呢!” “还写纸条,我让你写,我让你写!” 她恶狠狠地揪着老太太的手臂上的皮肉,眼底的怒火仿佛要将那块肉扯下来。 可惜人只剩一口气了,也睁不开眼,也叫不出来,只是气息越来越微弱。 “你还真是命大,昨晚给你下药了,居然还没死透!留着一口执念等着见谁呢? “你是不是想见侯爷和谢晋安!然后揭穿我呢?呵呵,你做梦!” 反正府医都说老太太要死了,也不差这几天的。 许柔柔冷冷一笑,她探了探老太太的气息,“气息那么弱,如果现在就死了,也没人会怀疑是我吧!” 她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枕头。 她拿起枕头,盖到了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似乎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呜鸣声,她想要挣扎却无力动作。 许柔柔发现她还有动静。 干脆站起身来,自己上手,脸色发狠地将枕头死死压在老太太脸上。 听见老太太慢慢安静下来,她露出恶毒且满意的笑意。 “终于,死了吗?” 话才落下。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头迅速踹开! 第157章,谢老太死亡真相 银柳一进门见到这样的场景,人都吓傻了,她无助大喊:“大奶奶,你在干嘛!你为何要拿枕头捂老夫人······” 许柔柔瞪了她一眼,刚要叫她别喊。 可银柳的身后,却出现了黎氏和景安侯! 她手一抖,忙放开手里的枕头,慌忙解释道,“公公,婆母,老夫人不知怎么的,拿枕头盖自己脸上了,我正要拿下来,她就···没气了······” 她的脑子在慌乱中,努力寻找着一丝清明为自己脱罪。 可是。 事实三人亲眼见证! 黎氏连忙去查看老夫人的气息,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拿开枕头,探了鼻息,然后又快速收了回来: “侯爷,老太太没气了!” 她一脸惊愕地看向许柔柔,完全想不到这善良温柔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老太太下死手呢! 难道,是瘫痪的老人太难伺候了,她想早日轻松吗? 可也不差这几日啊! 黎氏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许柔柔太过于陌生了! 景安侯双眼通红,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巴掌就把许柔柔拍飞了出去! “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要照顾老太太!没想到你竟然敢对老人下手!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又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他的老母啊! 好不容易回到家,全身中风瘫痪,还没开始享福呢! 就这样死了! 老母死了,这个世界上他还会听谁的话,谁还会为他谢家打算啊! 该死,该死啊! 要不是他尽力控制,只扇了许柔柔一巴掌,换做平时,他早把人打死了! “不,公公,婆母你们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害老太太,老太太命数已经尽了,我······” 许柔柔坐在地上捂着脸,景安侯的手劲儿太大了,她的脸很快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嗯?啊对,侯爷,夫人,是老夫人命数已尽,不关大奶奶的事啊求你们饶了大奶奶吧。” “她最近照顾老夫人,衣不解带的,每夜半夜都来探望,谁知道老夫人昨晚半夜忽然油尽灯枯了,真的不关大奶奶的事情啊!” 银柳忽然朝着景安侯跪了下来,心急之下,好似透露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许柔柔还在感慨银柳对她的忠心呢。 这时候的黎氏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说,老夫人是昨晚忽然倒下的?” 而许柔柔,每夜都来照顾老太太? 加上她方才的行凶手段,黎氏一下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指着许柔柔,大骂,“是你!是你在害老太太!老太太半夜出事,你又常来!你居然!你糊涂啊,你为什么要害老太太!” 她至今都无法接受,许柔柔竟然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我没有,婆母,你要相信我,柔柔是你看着长大的,柔柔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许柔柔死死抱住她的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再说,她真的会死的! 景安侯的脸都气红了,他死死地盯着许柔柔,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毒妇!毒妇!今日你害死我娘,就算你是公主,你也得付出代价!” 他一把将许柔柔从黎氏腿上拉开,狠狠一脚将她踹吐血! 许柔柔倒在地上,她满目的不解,看向银柳! 银柳,为何要害她? 可银柳却还哭着跪下为她求情了。 景安侯将暴力使向了银柳,又是扇又是踹的,银柳被打得脸都肿了,嘴角流血呜呜咽咽地说我招! “是大奶奶虐待老夫人,是大奶奶昨夜给老夫人喝了毒药,不管我的事情啊!侯爷饶了我,侯爷饶了我呜呜呜······” 她将一切都招了。 许柔柔恶狠狠地去推她,“贱婢,你污蔑我!” “奴婢没有,侯爷,夫人,你们若不信,去瞧瞧老夫人身上有没有被虐待的痕迹,下毒的事情府医和四奶奶都知道,奴婢没有污蔑她!” 银柳不断地朝景安侯磕着头,她太想活命了! 景安侯死死咬着牙,吩咐外头的婆子,“传府医,再去找老四的媳妇来!” 婆子腿脚打着颤,忙飞快跑出去了。 黎氏来到断气的老夫人面前,掀开衣物,皮肤上,满是青紫的淤青和血红的伤疤,还有一些红肿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刚刚伤的! 她吓得后退一步,死死捂住嘴! “你照顾老太太那么久,竟是为了虐待她至死!我的婆母,我的婆母啊!” 黎氏扑在床榻前,哭得伤心。 自从她嫁进谢家,夫君对她冷落或者暴力,都是老太太在帮她。 若不是老太太护着自己,自己虽然不会像景安侯那几个妾室一样死掉,但日子也不好过。 黎家乃是无名小户,给不了她底气,唯独老太太,真心护过她。 所以,她每次拿不准的主意,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都会来问老太太的意见。 她的心里,早就将老太太视为亲娘,将许柔柔视为亲闺女了! 没想到啊! 她才进了一次监狱。 她的婆母,竟遭此毒手。 可怜的老太太,一辈子没有闲过,长公主送她回来,本以为养好病就可颐养天年了。 没想到快要到头的生命,还不能安乐地死去! 还被毒妇下毒,虐待,殴打捂嘴至死! 下手的人,还是她视为闺女的许柔柔! 许柔柔,惯会伪装,骗了她一辈子,歹毒至极! 她目光通红,转头死死盯着许柔柔! 第158章,谢府大乱 谢晋安抱着孩子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麻了! 钟有艳也闻声赶来,听完了这件事后,对众人道,“大奶奶昨夜来我院子,拿小药房的钥匙,今日一早我派人去清点四爷的药材,发现少了一包毒药。” 那些毒药,谢家每个人心中都心知肚明。 许柔柔哭着过去抱谢晋安的腿,“夫君,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毒害老夫人,怀山,你快替娘说句话啊,他们全都在诬赖我!” 她绝望了。 她真的要绝望了,若不是看到了儿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银柳会出卖她! 她死死盯着钟有艳,眼底的怨毒显而易见! 谢晋安踢开她,死死咬牙,“府医!去诊脉!” 府医忙上去诊脉,而后,忽然朝着景安侯跪了下来。 “老夫人中毒身亡,老夫人中毒身亡了!” 此话一出,彻底将许柔柔打入最低谷,她一下子放弃了辩解,浑身一个瘫软倒在地上。 难道,自己连这一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她麻木的哭,却被景安侯狠狠一脚踹在地上,似乎是伤到肺腑了,她猛地吐血,浑身疼得很。 “娘!”谢怀山挣扎着要从谢晋安的怀中出去,却被景安侯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谢怀山小手捂住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安侯。 “你敢···打吾?” “闭嘴!你是我谢家的血脉,不许喊这个毒妇娘!我要杀了这个毒妇!” 景安侯沉浸在失去老母的悲痛中,他几乎用尽了力气嘶吼,愤怒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黎氏哭着上前推开他,大吼:“你疯了!你连我们唯一的孙子都敢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谢家的希望,他是预言的贵婴啊!” 他下那么重的手,一个孩子哪受得了? 谢怀山从来没被打过! 如果这一巴掌把怀山的脑子打坏了,她就算死也不会放过景安侯! 景安侯推开她,一巴掌将黎氏扇到地上,“许柔柔害死我母亲,她得付出代价!” “娘!”谢晋安见到自己娘被打,忙放下谢怀山,去扶黎氏。 谢怀山也哭着喊着跑到许柔柔面前,摇晃着自己的娘。 现场彻底乱成一团,呜呜的哀嚎声哭声不绝于耳,谢府内宅因老夫人之死,彻底大乱。 如今的谢府,已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甚至比刘婉嫁进来那年还糟糕。 看得人生出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黎氏委屈得嚎啕大哭,“许柔柔她是长公主的女儿,你杀了她等于葬送谢家全家的命啊!我要同你和离!你如此愚笨不讲道理,我受够你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此话彻底触怒了景安侯,景安侯冲上前去要对黎氏大展拳脚。 这时,一个硬朗的拳头出现,将景安侯的拳头打了回去! “侯爷,夫人说的是气话,也有道理啊,你不能害全家一起死啊!” “是你?许家大儿,你为何要帮他们?”景安侯被打了回去,他才回了些许理智。 黎氏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也抬头看去,发现正是许鑫铂。 再也绷不住多年的委屈,哭得越发大声了。 现场剑拔弩张,谢晋安知道,娘已经护不住自己了,他也该护娘一次了。 他站起身来,第一次敢直面站在景安侯对面,他说,“爹,你若是再对我娘动手,就别怪我以后不认你!” 景安侯微眯了眯眼睛,“晋安,你何时叛逆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以前,谢晋安都是躲在黎氏怀里的,如今。 他感觉到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了。 居然敢忤逆他了。 “真是够了!你不讲道理多年,如今谢家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听听人话吗?你杀了我娘,杀了怀山他娘,对你有什么好处,非得闹得满门抄斩你才开心是吗?那这样的话,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死啊!你先杀了我,再杀了我娘!” 谢晋安红着眼睛,虽然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可语气!却是难得一见的坚定! 他知道,若是他不坚定,他娘或许真的就会被打死! 景安侯眼神有些躲闪,见谢晋安有些动真格了,他才转了头,语气冷静了很多, “罢了罢了,你娘的话我就当她说的气话,但是许柔柔杀了你祖母,她得付出代价!” “侯爷,我妹妹做错了事,我并非要包庇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夫人本就命不久矣,就算我妹妹不对她下手,她也活不久,谁对侯府的利用价值高,侯爷你该明白!” 许鑫铂有意开脱,他见妹妹倒在血泊里,眼底心疼又无奈。 她怎么能那么快动手呢! “你这是刻意包庇!”景安侯冷哼道。 这时。 在一旁目观所有过程的谢晋钊也站了出来,他劝道,“爹,他说的也有道理,祖母都已归西,您杀了柔柔又有何用,还不如利用她的身份,给谢府谋些好处!” 景安侯听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谢晋钊。 “你是个有主意的,你说,怎么办!” 自从谢晋钊上次送人顶罪换回了黎氏和谢晋安以后,景安侯便对他的主意深信不疑。 谢晋钊道,“当然是逼一把长公主认回她了,只要柔柔的身份公之于众,两国联姻,朝廷马上就会派人来安排大哥的职位,就连您,也能官复原职!” 此话一出,现场安静了一瞬。 众人冷静了一会,才发现三爷这个法子,怎么都好。 “行,我这就请长公主前来谢府,禀明此事,逼长公主认回她!若长公主认了许柔柔回去,我便放过她,许她荣华富贵!” 景安侯说道。 “若是,长公主迟迟不认呢?”许鑫铂艰难问道。 “柔柔是她女儿,她肯定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死的!怎么也会认回去的!”黎氏插话道。 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哪怕这孩子来路不清白,但怎么说也是母亲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若长公主见她被打死还不愿认,只能说明许柔柔不是她的女儿! 只要是女儿,就一定会包庇护住她! “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先把我娘的尸体安置在偏房,等明日长公主认下柔柔后,再出殡!” 景安侯很快做下了决定。 他想着,到时候跟长公主商量,等老母过头七安葬了,再公布许柔柔的身份。 这样一来,他和晋安重回朝堂,便不用按照律法,守孝耵忧了。 听到这个决定众人放下了心。 唯独许柔柔,倒在地上,满心的惶恐。 明日? 明日长公主就要来了吗? 第159章,她的意义 许柔柔被景安侯关进了柴房,门外守了几个婆子。 银柳也被关了起来,不过不在同一个地方。 钟有艳来到银柳被关的地方,打开门,就见银柳蹲在地上哭,她浑身是伤,脸也被打肿了。 钟有艳叹了口气,“别哭了。” 银柳听闻声音抬头,忙几步上前,跪在了钟有艳面前,“四奶奶,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会给我钱和身契让我走的!” 那日,许柔柔让她去找四奶奶领赏,她本也只想拿自己该有的赏赐。 可四奶奶给的太多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 可惜这钱她也没留多久,就被自己亲弟弟抢走了,弟弟拿钱去赌,父母非但不帮她,还将她打了一顿,让她在谢府多搞点钱出来,以后给弟弟娶媳妇! 次日,弟弟被赌坊的人追打到谢府后门,将她推入火坑让她陪债主过夜抵债! 在她绝望的时候,四奶奶出现了,替她弟弟还了债,救下了她。 那日,四奶奶安抚她说,“生养之恩多年,那笔钱也该还清了!作为女子,你也该为自己而活!” 所以,她倒戈了钟有艳! 昨夜,她将发现纸条的嬷嬷带到许柔柔面前,激怒许柔柔朝老夫人下手。 又诱导许柔柔来找四爷的毒药,给钟有艳留下了证据。 今日,老太太还未断气,她猜到了许柔柔会再次下手,于是去叫了侯爷和黎氏过来。 她看似替许柔柔求情,实则透露了实情。 加上钟有艳和府医的实锤,许柔柔彻底跌入深渊! 这些,都是她为了换取身契和钱,才配合四奶奶做的。 钟有艳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她紧紧抓住钟有艳的衣摆,却被钟有艳伸手扶了起来。 “我今日前来,便是为此,身契我已帮你买下,这一千两是你的报酬,今夜我让人带你离开,你明日去顺德胭脂铺找张掌柜,他会替你安排新身份,你以后便在那里做活,那里的月钱可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钟有艳将手里的银票和身契给了她。 银柳还说想回房间去收拾她的旧物,却被钟有艳阻止了。 “你重新为自己而活,何必还带走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除了给你带来不好回忆,又能对你的未来有什么帮助呢?” 银柳思考了一会,猛地点点头。 她被钟有艳的暗卫带走了。 钟有艳站在原地,眼底闪着几分泪光,似乎是替银柳悲哀,又替她离开了牢笼而感到开心。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啊,究竟害了多少女子!” “四奶奶,您说什么呢?”小福星歪头问她。 她抿唇微笑,“我虽微光,但也能照亮一方天地,只要能给予她们一丝丝的希望,我便无憾,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意义吧!” 小福星更疑惑了。 可她却不明白钟有艳此刻心中的自豪和满足。 钟有艳笑了笑,她道,“小福星,不要被她们影响而叫我四奶奶,明日,等钟家的人一到,我们便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嗯!”小福星点点头。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院子。 瑾钰迎了上来,冷冷道,“小姐,谢四爷死了!” “昨日他去了郊外的一座坟墓,在他娘坟前跪了一夜,我让人去买纸钱和香火回来时,他已经没气了。” “这是他死前,手里拿着的锦盒。” 他将东西给了钟有艳。 钟有艳打开盒子,里头的一封信写着有艳亲启。 她坐到烛火旁,仔细看了信件内容,忽然笑了起来。 瑾钰面露不解,小福星则疑惑问道,“小姐,里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承认了他没有房事的能力罢了,他多年研究药理,竟就是为了治自己。”钟有艳似笑非笑,又觉得气愤至极! 谢晋秋与许柔柔关系微妙,应该就是想让许柔柔帮他试试治疗的效果! 可惜没有治好。 也难怪。 被坏清白那日回去之后,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不过是失了名声,清白还在,她的家人,她的族人,甚至这个社会,都在逼她嫁来谢府。 一想到那些压迫,一想到女子失了名声等于死的言语,她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娘疼爱她,给足了底气,让她在谢府也不受委屈! “就这?”小福星问道。 “他拿一本账本,来换他的一个遗愿。”钟有艳拿起那个账本,随便翻了几页。 眼底露出浓浓的震愕。 谢府居然,在做这样的生意! 而谢晋秋,拿这个能实锤谢府的账本,来交换他死后能埋葬在他娘身边! 和离书在盒子最底下,已经写好了盖上指印了。 钟有艳一时间心绪复杂。 她对瑾钰道,“别把四爷尸体送回来了,给他们母子俩寻个好的地方,安葬了吧。” 估计,谢晋秋也不愿让景安侯找到他的坟墓的。 “至于墓碑,也别刻姓名了。” “是!”瑾钰点点头退下了。 不过好一会儿,一个丫鬟便急急跑进来,说是庆笙她娘,冲撞了黎氏,将黎氏推下池塘,险些被淹死! “现在,夫人大怒,要将庆笙她娘打死呢!怎么办呀四奶奶!” 钟有艳眯了眯眸子。 她猜到了什么,忽然一笑! “对了,还有庆笙她娘呢,冲撞得好,冲撞得秒啊!走,我会替婆母好好处理这个老奴婢,哈哈哈。” 她提起裙摆就走了过去。 黎氏刚被人捞起,浑身湿冷,被几个婆子围着,哆哆嗦嗦地怒骂着庆笙娘。 庆笙娘跪在地上,满脸的委屈。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偷偷去烧了子暮少爷的过继文书,回来的路上太心虚了,一头就撞到了人。 见到是黎氏,她手脚惊慌,一个“不小心”就把她推下水了。 她也第一时间叫人来救了。 如今黎氏好好的,反倒是她挨罚了。 “你蓄意谋害主母,你该死!来人,把她仗杀!” 黎氏头上的头巾都不知道去哪了,满头的水珠顺着光溜的脑袋往下流。 她被人用衣袍包裹着,还冷得直打哆嗦。 今日,她婆婆去世,又和景安侯感情破裂,这已经够倒霉够糟心的了。 没想到出来找个许鑫铂的功夫,就被人推下水了。 差点没命! 她一日的怒气终于有地方撒了,她要杀了这个贱人泄愤! “等等!” 一道明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黎氏看过去,发现来人竟是钟有艳! 第160章,私奔 钟有艳来到近前,急切又关心地询问,“我听说有人冲撞了婆母,怕婆母有什么闪失,匆匆来了,婆母您没事吧?” 黎氏被关心得有些懵。 她的四媳妇,竟然对她如此上心。 看来,有艳比柔柔好,她该将有艳视为亲闺女才对! 摇摇头,她语气柔和道,“我没事,这个贱人故意推我下水,还好及时被救······” 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得钟有艳非常愤怒,她上前一巴掌就打在庆笙娘脸上,又踹了一脚! 小福星猛地抱住她,“小姐,小姐冷静啊,奴婢知道您关心夫人,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冲动啊!” “你放开我,这个贱人要害我婆母,我岂能容她!” 钟有艳挣扎着,场面有些混乱。 黎氏都看呆了。 亲娘嘞,四媳妇竟然对她那么好! 她感动极了。 她开口道,“好了,有艳,你不必亲自脏了手,这个贱人就让人打死算了!” “不行!太便宜她了!”钟有艳大呵一声,吓了黎氏一跳! “那你想怎样?”黎氏问道。 钟有艳:“婆母,把她交给我处置,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弄成残废割掉舌头,打碎五脏六腑,然后发卖到边疆去,一辈子别想回来!” 听起来很残忍。 但是黎氏还是同意了,黎氏道,“好,一会我就让嬷嬷去找这个贱人的身契给你,你也不必真将她弄废,手脚都留着才好干活,不然卖不出去。” “婆母您如此善良,真便宜了这个贱人!” 钟有艳说着说着,感觉气不过似的,又踢了庆笙娘一脚。 庆笙娘皱着眉头,暗喊委屈。 看着黎氏被婆子扶走,钟有艳将人带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到门,小福星飞快将门关上。 庆笙娘捂着肚子哀嚎,“四奶奶你下手可太狠了。” 钟有艳嘿嘿一笑,“做戏嘛,不真实一些她哪能信?一会身契送来了,我就将你卖掉!” 卖掉! 这两个字让庆笙娘愣在原地,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能不被卖掉吗,流程里好像没有这一出哦!” “我是要将你卖给刘家,子暮早就同我串通好了,他会带人来卖你回去,一家团聚!” 钟有艳无奈看了她一眼。 庆家的人都好能干,就是人设一个比一个奇葩。 “哦,子暮少爷真是料事如神!就是他让我今晚去烧过继文书的。” 庆笙娘笑道,等她一被卖掉,谢家就算发现这个事情,也找不到她人了。 嘿嘿。 谁让文房的那些东西是她在管,子星少爷的也是她烧掉的! 嘿嘿。 庆笙娘得意洋洋,满目自豪。 说话间,已经有婆子将身契送来了! 钟有艳叫来一个暗卫,直接将庆笙娘带出去卖了! 人一走,她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可真是个好人呐! 等她功德圆满了,也许就能穿越回去了吧! 真好。 这一夜谢府发生了太多事。 就比如。 许鑫铂来到关押妹妹的柴房,贴心地给她上药。 “妹妹,你糊涂啊,你想对那老东西下手,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我肯定会帮你的!” 如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该怎么收场? 从许柔柔被谢晋安发现身上有牙印那日开始,他就知道了长公主对妹妹做的那些事。 他今晚来,就是同妹妹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让长公主认下她,保住她的命! “哥哥,我平日里对那个老家伙尽心尽力的伺候,她知道我不是公主了,便要揭穿我!” “她昨晚趁着自己能动,写纸条要揭穿我呢,谢府如今这样了,我若是对他们一点用都没了,他们不护着我,我肯定会被长公主弄死的,哥哥,我该怎么办啊!” 许柔柔脸上的肿痛还在,她扑进哥哥的怀里哭。 许鑫铂尽力安抚她,“别怕别怕,哥哥帮你去求夫人,夫人一定会留你一命的!” “景安侯不在,婆母说话固然好使,可今日你也看见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哥哥,我想好了,你带我私奔吧,我们离开这里,带着怀山离开,让谢家人和长公主都找不到我们!” “你别忘了,长公主也想要你的命啊!” 许柔柔说道。 她想了一天,发现不管怎么样,都是死局。 她要逃! 她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主母,什么荣华富贵,她都不要了。 她只想活着! 只想怀山活着! 许鑫铂微微皱眉,“此事怕是不好办,趁着现在是前半夜,我去求求夫人看看有没有办法,若是她也没有办法保你一命的话,那天亮之前,我就想办法带你和怀山走!” 此话一出,许柔柔才稍稍放下了心。 她点点头,紧紧抓住许鑫铂的手,哭道,“好,哥哥,如今我只有你了。” 许鑫铂离开了柴房。 他轻车熟路地溜进了黎氏的屋子里,发现夫人正哭着给自己上药。 “夫人!”他轻轻喊了一声。 黎氏转头看见他,瞬间绷不住眼泪扑进了他怀里。 今日鑫铂替她挡下的那一拳,让她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景安侯给不了她的。 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早就不想再忍了。 “鑫铂,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侯爷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他以前对我动手也就罢了,如今更想杀了我,我婆母死了,没人能保护我了,我只有你了!” 妇人哭得委屈,梨花带雨。 许鑫铂皱了皱眉头,他轻轻帮黎氏擦了擦眼泪,“夫人,您不要哭了,我心疼您,您那么好的人,他不珍惜自然会有人珍惜!我会尽力保护您的,夫人!” 黎氏红着眼看向他,点点头,“可是,我不想呆在他身边了!” 许鑫铂问道,“那您有何打算?” 黎氏这个年纪了,想要和离谈何容易啊。 黎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咬了咬牙,坚定道,“鑫铂,你知道吗,他今日打我,已经说明夫妻情分到头了,我想了一天,既然和离书拿不到,那我不要这个名声也罢!” “你带我私奔吧!” ps:不是作者更新慢,而是作者白天打工做牲畜,只有晚上才能码字呀,今天上班偷偷写文,被老板发现罚了我两百,嘤嘤嘤,作者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等过年放假,我爆更! 第161章,三人私奔 “什么?夫人您······” 许鑫铂完全不敢想象黎氏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还想让她去救救妹妹呢! 没想到她居然也想私奔! 黎氏眼底有些失落,她道,“怎么,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鑫铂,自从我夫君出征以后,你照顾我多年,你说我是你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说不管我有没有夫君,你都愿意和我在一起,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黎氏眼底蓄着泪水。 她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还说她是世上最笨的女人。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想和他一起走掉。 “傻丫头,我没忘呢,鑫铂愿意跟您走!”许鑫铂上前抓住她的手,又在她光溜的脑袋上亲了一口。 可黎氏鼻尖嗅了嗅,一把推开他,“可是,你身上有谁的香随味,是我鼻子犯了罪。” “那是我妹妹,我方才见她了,我不能不管她呀,傻丫头,我想我们三个一起走!” 许鑫铂再次上前,抓紧她的手。 黎氏有些动摇了。 若换成以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今日,许柔柔的形象在她心里彻底崩塌。 她有些不想带她。 可鑫铂,却是她深爱的男人。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多了个妹妹罢了。 她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罢。” 她想尽办法,要在后半夜之前安排完这些事。 许鑫铂拿着黎氏给的玉佩,支走了柴房门口的几个嬷嬷。 兄妹俩沿着暗道,一路来到谢府后门,那里,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了。 黎氏就坐在里头,怀里抱着怀山。 见两人一上车,便吩咐车夫快速离开。 “方才怀山做噩梦,我让人把他抱来了,如今他睡着了,我们刚好可以走!” “距离城门关闭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快马加鞭该赶得上的!” 黎氏说道。 许鑫铂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许柔柔则有些疑惑,她顿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婆母,您今日不是还恨我吗······” 如今,又为何愿意帮助他们兄妹俩私奔。 难道,黎氏对她这些年的讨好都看在眼里,愿意最后帮她一把吗? 她的猜想仅此而已。 可。 黎氏却柔情一笑,“以后别叫婆母了,叫嫂子吧!” 说完,还娇羞地看了许鑫铂一眼。 臊红从耳根子,蔓延到光秃秃的脑壳。 借着烛光,许柔柔看清了黎氏的羞涩。 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她非常清楚。 她如遭雷劈,怔怔坐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哥哥,和她的婆婆。 他们!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许鑫铂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夫人是要和我们一起走的!” “一起走?”许柔柔满目的不可置信! 她看了黎氏,又看了看哥哥。 他们居然! 背着她在一起了! 意思是,三个人私奔咯? 可,凭什么啊? 黎氏可是她的婆婆啊! “对的妹子,我早就对侯爷死心了,我决定和你哥哥私奔,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你放心,我会对你如同亲妹妹一样的疼爱的,我们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 黎氏活得久些,她改口的速度比许柔柔还熟练。 以后,怀山叫她舅母,柔柔叫她大嫂,他们一家幸福的生活。 许柔柔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的手抖了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心中的酸涩和醋意蔓延全身,她始终无法将眼前的婆婆,当作自己的大嫂。 “哥哥,婆母,我还没那么快能接受,对不起。”她低头委屈道。 看得许鑫铂心疼,“我理解,但是现在,活命最重要不是吗?” 许柔柔点点头,她继续细语道,“婆母总不可能完全放下晋安的,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怎么跟晋安解释,他的娘是我大嫂?” 说到这里。 黎氏顿了顿。 她的儿子,应该会理解她的吧。 她对许柔柔说道,“这简单,让晋安叫鑫铂一声爹,又有何难?” 反正,谢晋安也不想要景安侯这种爹。 许柔柔嘴唇动了动,她呆呆地看着黎氏,强忍着浑身不适。 她的哥哥,真是饿了。 可她却没有办法此时闹小脾气,因为她要活命,就得依靠黎氏远离这里。 “那这样,我同晋安的关系······” “这更简单了。”黎氏回答道,“你们各管各的叫,他叫你姑姑,你叫他夫君。” 许柔柔:!!! 她本也不想和谢晋安再有关系了,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能让黎氏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黎氏接受度竟如此之高。 罢了罢了,只要今日能逃走,再怎么恶心她也要忍着。 她伸手去接儿子,“让我来抱怀山吧!” 黎氏柔情一笑,将谢怀山交给了她。 此路去到城门,还是有些远的。 后半夜,谢府的闹翻了。 景安侯一股怒火没处发泄,他来到了黎氏的屋子,却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景安侯找来婆子问,婆子道,“我也不知道啊,夫人应该只是不在自己房里吧。” “不在自己房里?那在哪里?” 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里······ 景安侯起了疑心,难道黎氏半夜去私会谁了? 他起了怒气,一巴掌扇在婆子脸上,“说,夫人最近和哪个男人走得近!” 绿帽子,是他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事! “夫人倒也没和哪个男的走得近,不过大奶奶的哥哥,常来夫人的院子帮忙干活······” 婆子委屈捂脸,她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哼!我就知道她不是无缘无故提起和离,原来是有相好了!” 景安侯气到发抖。 他的女人,一个又一个,背判他! 如今,连他的正妻也是如此,直接给他戴绿帽,踩他的脸面! “父亲,我觉得你的猜测是不是有些过了,我娘不是这样的人!” 谢晋安这时急匆匆赶来,听到景安侯说黎氏,当即就沉下了脸。 以前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父亲的那几个姨娘,全是被他的疑心病害死的。 姨娘们没有偷人,他的母亲更不可能偷人了! 景安侯冷哼一声,固执道,“我的猜测不会有错,来人,全府去搜!” 一声令下,让原本寂静的谢府灯火都亮了起来,已经睡熟的下人都被叫起来搜人了。 “你全凭自己的猜测行事,我倒是希望我娘真的跑了才好!让你没有老婆!” 谢晋安冷哼一声,他娘这些年受的都是什么委屈啊! “逆子,你······”景安侯刚想对谢晋安怒骂,却在这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婆子。 “不好了侯爷,大奶奶也不见了!” 第162章,同一顶绿帽 景安侯阴阳怪气一笑,“你也没有老婆咯~” 谢晋安的脸色黑沉,他怒问婆子,“说!她去哪了?是不是又去私会男人了?” “儿子,我觉得你的猜测有点过了,柔柔不是这样的人。” 景安侯冷笑道。 可谢晋安却白了他一眼,“我的猜测不会有错,来人,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奸夫抓到!” 他生出一股怒火。 他娘或许不会去偷人! 可是许柔柔一定会! 甚至,许柔柔已经被他抓两次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抓到奸夫,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沾染他的女人! 父子俩焦急地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两人头上的帽子,一个比一个绿。 同一顶帽子,竟然同时戴给了父子两人! 而此时刘宅。 夏晚晚做噩梦惊醒,她睁开大眼睛,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哇哇哇!娘亲······” 她伸手去旁边抱娘亲。 刘婉被吓醒,她马上唤了盼春进来点灯。 屋子亮起来,夏晚晚扑到母亲怀里,委屈巴巴地哭,“娘亲···呜呜呜。” “怎么了晚晚,是不是做噩梦了?”刘婉拍着女儿的脊背,小小一团身子,就这样蜷缩在她怀里,看得她心软。 “呜呜呜,沃梦见······” 【我刚刚梦见许柔柔带男主从京城逃命,一路去到南眉!】 【南眉国的人对男主供奉如神明,过了十年,男主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修炼出法力,回到大夏害死我娘亲,害死我,害死我们全部人。呜呜呜。】 太恐怖了,她在梦里,彷佛只是一抹游魂,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和自己的亲人死去。 虽然是梦,但是夏晚晚不会无缘无故做梦的。 她是玄学老祖,有梦就能推算出命数。 她算过了,正是因为一开始的掉包失败,男主没成为娘亲儿子。 加上自己的干预,才让原书的剧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她改变了剧本,而梦里的剧情走向,似乎也是她改变以后的结果,这让她心中越发不安。 【也许,男主今晚真的在逃离京城······】 这些心声,让刘婉心中倍加警惕。 她没有来得及多想,起身更衣,抱起了晚晚。 “小姐,您要去哪?”盼春边准备边问道。 刘婉抱着小家伙,披了件保暖的外氅,匆匆出了房门,“去查一些事情!” 她来到外院,唤出了几个暗卫。 “你们去城门口瞧瞧,若是发现谢家的人要出城,务必拦下。” 几个暗卫对她说,“属下这就带人去查。” 刘婉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一定不能让谢家人出城,尤其是那个一岁的孩子!若是可以,绞杀也罢!” “是!”几个暗卫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刘婉稍稍放下了心,而怀里的小家伙还含着眼泪伤心呢,忽然听到娘亲这样说,她抬起小圆脸,不解地看向娘亲。 她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 遭了。 刘婉额角猛地一跳,她可不能让小家伙知道她能偷听她的心声。 刘婉摸了摸她的脸,急中生智道,“不哭了?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夏晚晚更疑惑了,她歪着小脑袋,将大拇指放到嘴里。 刘婉继续说道,“娘亲做了噩梦,娘亲都没哭呢,刚刚呀,娘亲梦见谢怀山出了京城,到了南眉,然后强大了回来报复我们,娘亲醒来后总觉得不放心,这才出来让人去查。” 她点了点小家伙的眉心。 下一瞬,小家伙猛地抱住她,委屈巴巴地在她肩膀擦着眼泪。 “哇哇哇,还好娘亲···也梦到惹······” 【我娘亲真是跟我心有灵犀,竟然和我梦到同一件事耶,嗷嗷,我们命不该绝!】 【晚晚想和娘亲一辈子在一起,我们再也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在梦里,我是游魂无能为力,可在现实,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娘亲的。】 【娘亲,晚晚爱你。】 女儿一连串的心声在她脑海响起,刘婉心底忽像触碰到一汪暖泉,紧紧抱住了小家伙。 等将小团子安抚睡下了,她才低声道,“晚晚,娘亲也爱你。” 为了你,娘亲也可以狠下心来,做任何事。 福报这种东西,要损,就损娘亲的吧! 而城门口。 正是准备关门的时辰。 一辆马车冲破黑夜的寂静,直冲城门,车夫大喊,“等等,我们先出去!” 城门守卫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快些,我们要关门了!” 马车来到近前,急急刹了马,车夫对着守卫说了声谢谢,再度扬鞭抽起了马儿! “驾!”的一声! 几乎是与此同时! 门外冲进来一匹烈马,将马车的马吓得前蹄一翻,发出嘶鸣声! 马车险些翻倒在地,而城门的守卫,却在这一刻,纷纷倒地! 马车里,四人被惊吓回神,一个往后翻的眩晕,许柔柔死死抱住了自己儿子。 谢怀山也在这个时候醒来,他警惕地打量四周,最后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出城了吗?”黎氏被许鑫铂护在怀里。 看得许柔柔一阵眼红。 外头车夫的颤抖的声音传进来,“啊,不好了,夫人有······” 有什么,他没有说完。 而里头的人完全不知道的是,车夫话说一半,已经瞪大眼睛倒地死亡了。 许鑫铂感到一阵不安,他怕是景安侯的人追来了,于是安抚好两个女人,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一出来,眼前的景象几乎要将他逼入绝望的境地。 眼前的人!不是景安侯的人! 夜,无比冷,寒冷自他的脚心升起,仿佛冻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腿脚不能动弹。 冰冷的刀抵在他脖颈,他们的马车。 被人包围了! 第163章,在劫难逃 长公主一身黑衣,笑容犹如鬼魅。 “你们想去哪呀?不如来南眉做客怎么样?” 这话,随着寒冷的夜风吹进马车,许柔柔猛然一僵,她抱着谢怀山,整个人抖擞得不成样子。 黎氏眼睛发亮,推了推她,“太好了,你娘来接我们了!” 许柔柔白了她一眼。 是啊,是来接她们下地狱的! 今晚无论如何怕是都难逃一劫了,她摸了摸儿子的脸,眼中带着薄薄的泪花。 怀山,娘对不起你,娘要先走一步了。 她将谢怀山托付给黎氏,希望她们能找机会逃走。 她走出了马车,一下车,就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来人,先带他们出城门!” 长公主笑眯眯地吩咐道。 毕竟是京城城内,若是闹大了被查,便不好交代了。 等她出城,一定宰了许家人! 兄妹俩脖子上抵着刀,他们脚下僵硬地被迫往前移动。 许柔柔心中早已绝望,她小声地对哥哥说,“怀山我已托付给黎氏,若我死在长公主面前,你要趁机带他们逃走。” 她只希望能以自己的命,保住儿子的命。 她的儿子是天之骄子,总有一天会为自己报仇的。 许鑫铂嘴唇动了动,缓慢往前走着,“你以为他们又会放过我吗,好妹妹,我们今日怕是逃不过了。” 话说到这里,许柔柔的眼泪啪嗒地流了下来。 他们前脚刚踏出京城,马车便被逼迫紧随其后。 长公主得意一笑! 忽然。 一道道火光点亮城墙,一支支箭矢破风而来,往城墙下的众人射去。 墙上传来靖五的命令,“无差别攻击,通敌卖国者,一律射杀!” 箭矢带着火光冲破黑暗,朝着长公主一干人等而来。 刺客们大喊护驾。 纷纷身手矫健地挡住了火箭,长公主躲在刺客身后,脸色巨变。 究竟是谁! 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救许家人? 借着火光,她眯着眼睛往城墙上看,却看不到任何她所认识的身影。 景安侯不可能有那么大权利。 难道他们,被皇帝发现了? 有了这个想法的长公主异常惊恐,她的目的还未达到,她还不能那么快被遣送回国! 她命令刺客,“快,快撤!” 刺客刚想带她逃走。 可就在这时,禁卫军从城门冲出,将他们紧紧包围在了原地。 长公主懵了! 许柔柔更懵! 以及她身旁的许鑫铂,和刚抱着孩子下车的黎氏! 见到这样的场面,甚至都不敢多问一句。 “本王不过趁着夜色出来散散步,就见长公主热情请人去南眉做客,啧啧啧。” 清冷低沉的声音从禁卫军身后传来,禁卫军让出了一条路。 男子高大,披着玄色狐毛大氅,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笑意,漆黑的眸子更是隐藏在了夜色下。 是他! “九王爷!”长公主面色铁青,瞧着他的样子,哪像是悠闲来散步的? 分明是匆匆得到消息,披了大氅便带人出来抓人! 可是! 九王爷怎么会得到消息呢! 许家人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私奔还能请到九王爷! 长公主暗暗咬牙,就连她从大使馆出来,都是秘密走的暗道,究竟是谁卖了她! 得知眼前的人是本朝九王爷后,许柔柔目露微光,看到了活命的机会。 她大喊,“九王爷救救我们,我们是大夏朝的子民,南眉国的人要杀了我们!”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九王爷居然出现救了他们! 难不成,自己儿子当真是天命之子,命不该绝? 而黎氏则腿抖得厉害,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私个奔,还能惊动朝廷。 更不明白许柔柔说这话的意思。 “长公主难道不是来帮我们私奔去南眉的吗,怎么会要杀了我们呢?你的亲娘会杀了你?” 她悄悄凑过去问许柔柔。 许柔柔白了她一眼,她知道此时若是再不撇清和长公主的关系。 搞不好真成了通敌卖国,那就真的活不成了。 她来到九王爷面前“扑通”跪下,“求求九王爷救救我们,长公主不是我的亲娘,我的亲娘已经被她害死了,如今她还要来追杀我们,我们对大夏朝,一直是忠心耿耿啊!” 本以为撇清了关系,再给长公主扣一顶帽子,就能九王爷心软。 可。 夏司珩甚至连个眼光都不给她。 他看向长公主,缓缓开口,“南眉长公主,是要本王送你进宫,还是你自己进!” 长公主在南眉把持朝政,身份与夏司珩是一样的,她不会让夏司珩来审问她。 她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刺客放下兵刃。 “本宫自己去请罪,不过这几个人,九王爷得交给本宫,此女冒充我皇室血脉,乃是死罪!” 许柔柔被吓得直打哆嗦,她想躲到夏司珩身后,却被靖二拔刀吓住了。 她指着长公主骂道,“是她想杀我们,九王爷,我们乃是景安侯的家眷,我乃景安侯儿媳,我身后的乃是景安侯的夫人······” “闭嘴,我们王爷自有决断!”靖二呵斥道。 真把王爷当傻子吗?这个蠢娘们。 就是为了这种女人,谢晋安宠妾灭妻? 靖二只是打量了一眼,便露出了浓浓的鄙夷。 夏司珩淡淡道,“既是死罪,长公主便在这处决了吧,不过长公主可要想好,该如何向景安侯交代。” 长公主顿时愣住了。 夏司珩又是一笑,“莫要担心,本王还将景安侯请来了,长公主可放心交代。” 此话落下。 城门内便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另一波人进到了包围圈,正是景安侯和谢晋安等人。 天微微亮。 许柔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着那一抹天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她还是逃不过那个明日! 第164章,景安侯大瓜 谢晋安来到近前,见到这样的场景,连大气都不敢喘。 又看了眼周围的许鑫铂和黎氏,方才有禁卫军来告诉他们,他娘和情夫私奔被抓了。 他心中有了炸裂的猜测。 难不成······ 他娘是和他妻子的哥哥私奔······ 这个想法刚一出,就见景安侯一巴掌朝着黎氏扇了过去,“贱人!你竟如此不知廉耻,同人私奔!说,奸夫在哪?” 黎氏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脸颊的疼痛,不如心底万分的疼。 她红着眼盯着景安侯,“是,我早不想与你过了,鑫铂温柔体贴,身强力壮,从来没打过我,你呢,你连他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鑫铂?” 景安侯转头去看一旁站着的许家大儿,整个人如遭雷劈! 是他!是他养了那么多年的许家! 当初养他们时,鑫铂还是个膝盖高的孩子,会甜甜的喊他伯伯,还会乖巧的喊黎氏伯母。 如今。 这人长大了,成了黎氏的奸夫,给自己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奸夫,竟然是他们夫妻俩从小养大的! 黎氏,居然喜欢养成系奸夫!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炸裂!还要不能接受! 景安侯浑身血液都充斥着浓浓的怒意,他拔出刀,要杀了许鑫铂。 “奸夫!枉我从小照料你们家吃喝,你长大了成男人了,就敢勾引我的夫人!贱男人!我要杀了你!” 他冲过去,却被谢晋安死死从身后抱住,“爹,丑事不可外传啊,娘只是犯了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大舅哥是柔柔亲哥哥啊,他死了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谢晋安一直在劝景安侯冷静。 可是黎氏觉得,自己动静都闹那么大了,名声也臭了。 景安侯更是不会放过她,她要鱼死网破。 “谢建,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若不是当初我信了媒婆的鬼话,相信你们家大有前途,我也不会嫁给你!” 那是老侯爷还在随先帝打仗,黎氏嫁进来几年后,谢建对她相敬如宾,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动手打女人。 后来老侯爷就被封侯了,这巨大的翻身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她成为了世子夫人! 再后来,老侯爷去世,景安侯谢建袭爵。 自从他当上侯爷之后,便开始冷落自己,接连着娶了好几房妾室。 疑心病也越来越重,脾气开始越发不好,觉得黎氏配不上他了,也觉得所有人都该对他恭维顺从。 但凡有不顺心的事,他便会动手打人。 那几个儿子,哪个不是他被打到怕的? 黎氏也被打,不过她为了儿子尚且能忍,可是那几个妾室就没那么好了,她们脸皮薄,被如此对待都寻了短见。 黎氏忍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到景安侯出征了。 她借着祈福住在金山寺几年,许鑫铂对她无微不至,关心体贴。 甚至有一次,她发烧了,是许鑫铂彻夜照顾她,抱着她发汗,两人实在没忍住,黎氏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柔的快乐。 日子一久,他们便如同夫妻一般在金山寺的旁院生活了几年。 若不是老夫人让她下山,说这个家不能让刘婉一个人说了算。 她又贪慕那一点权势,便带着人回了家。 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所有的糟心,所有的不顺,都是从下山开始的。 山上那几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她如今愿意舍弃一切,跟着许鑫铂私奔,此举无疑赌上了自己的命! “谢建,你自私自利,刚腹自用,你以为你有多勇猛,多有男子气概吗?你不过是一头脾气暴躁的蠢驴,用死犟的嘴和暴力来维持着你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 “可笑的是,你那一点自尊也随着岁月消失了,如今的你,连举都举不起来哈哈哈哈。” “鑫铂他年轻威武,比你厉害多了,比你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 字字句句,重重打在了景安侯的心上,这里围着那么多人,黎氏居然当众揭他的短! 他怒气似乎要冲破天际! 那几年,他有多难受。 他得不到黎氏的认可,于是找了几房妾室。 她们好像也并不满足,所以他不断的吃药,来证明自己英明神武,终于一个个的都怀孕了。 可是好景不长,他越来越不行了,甚至如同黎氏说的,举都举不起来,那些妾室们好像对他并不满足。 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耻辱。 尤其是见到老四的娘和男子说话,他就更觉得自己没了自尊,将那女人逼上了死路。 这些,没有人知道。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得一点不剩,他红着眼,直言要杀了黎氏! “把他拿下!”夏司珩听完,嘴角没忍住微扬。 他让人把景安侯拿下,看看黎氏还能不能说出更多。 毕竟,他知道谢晋安不行,没想到这还是遗传的。 有意思。 他还得多谢景安侯的不行,才遗传谢晋安不行,才让刘婉成婚几年还是清白身子。 啧啧啧。 恩人呐。 这几个就是他的恩人。 他将炙热的目光移到城墙上的角落里,那个角落,是离这里最近的,能听得一清二楚。 角落里,刘婉坐在椅子上,她捂着怀中孩子的耳朵,脸红得不像话。 这瓜,也太劲爆了。 小娃娃不满地撇开娘亲的手,要听。 可刘婉却不让,“一会再听,这不是你能听的。” 夏晚晚励志要做娘亲的乖宝宝,她只能小手捏成拳,不满地嘟起嘴,然后自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刘婉温柔一笑。 她又听见了城墙下,谢晋安劝景安侯冷静了。 谢晋安骂道,“你给不了我娘想要的,难不成还不允许她找其他人吗?若不是你步步紧逼,她能揭你短吗?” “我娘她只是犯了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可景安侯被人死死钳制住动弹不得,他忽然瘫软坐在地上癫狂大笑。 他活得可真失败啊,举目无亲,连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能真心对他的,只有老三了。 谢晋安将地上的许柔柔扶起来,他对长公主磕头道,“长公主,柔柔是您的女儿,她一时糊涂害死了我祖母,我爹如今要杀了她,您救救她吧!” ps:公主们久等了,晚上还有两章。 第165章,(加更1)不是长公主的女儿 长公主在一旁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忽然谢晋安朝她一跪。 嚯! 瓜跑到自己身上了。 她眼中多了一丝趣味,嘴唇轻启,“哦?你想让本宫如何救她?” 谢晋安激动不已,完全不管在一旁抖成筛子的许柔柔。 他道,“这简单,只要您对外宣布,柔柔是您的亲生女儿,我爹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您救救她!” “原来如此简单啊!”长公主眯起眼睛笑了笑,她又问景安侯,“若本宫真的这样做了,景安侯就会饶过柔柔一命吗?” 景安侯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哑着嗓音,回道,“是,若您公布她的身份,我自然会放过她。” “若本宫不与你们所愿,你又能如何?”长公主语气骤冷。 他们居然敢威胁她? 还拿如此可笑的理由来威胁! 真是愚蠢! 景安侯却硬着头皮回道,“若您不认回她,我便要杀了她,为我母亲报仇!” 长公主笑出了声,“呵呵,那你杀了她吧,本宫没有女儿!” 此话一出。 刚被谢晋安扶起来的许柔柔,又一下子瘫软在地。 现场异常安静。 谢家来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呆呆地看着景安侯和谢晋安。 父子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和浓浓的不可置信! 夏司珩抱臂在一旁看戏,他叫靖五搬了板凳来,又拿来了瓜果分给在场众人。 “你说什么?长公主,您不能因为丢脸就不认柔柔啊,她怎么说也是您的血脉啊!谢谢,我不吃!” 谢晋安正在质问长公主。 靖五给他递了一片西瓜,他婉拒了。 长公主悠悠一叹气,“本宫,还有更丢脸的事呢,许柔柔的身份算什么?本宫从小就不能生育,这是整个南眉皇室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会生出许柔柔这样大的女儿。”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景安侯目色赤红,若不是有人扶着他,他早崩溃了。 “听不懂人话是么?本宫说了,本宫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先皇才特许本宫终身不嫁,本宫才走到如今的高位,而你们却要帮这个贱人,来冒充本宫的女儿,这是不是太荒谬了?” 等到了这一天,长公主的心情十分舒畅。 当初的仇人没死绝,她是一天都吃不好。 如今,终于能看到他们崩溃的样子了,真叫人开心! 这一趟就算被夏司珩抓了,她也觉得值了。 也在庆幸自己不能生,不然就要嫁人了,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她说的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啊啊啊!” 景安侯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崩溃的边缘努力站稳脚跟。 他随手拉着一个禁卫军问了又问,把禁卫军都摇傻了。 始终不能相信耳中所听到的。 他当初,就是听说长公主在南眉皇室把持朝政,不会嫁人,所以她的女儿一定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他才有了私心,包庇了许波一家。 还帮助他们搬家,安置,这些年来,给了他们家不少的银子供养着,撮合自己的嫡子和许柔柔青梅竹马。 甚至连不得已让儿子求娶刘婉时,他都一再吩咐说要以柔柔为重,才放心出征! 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有一天,许柔柔被长公主认回,成为南眉国最尊贵的公主。 然后带着侯府一飞冲天。 谢晋安不仅是大夏朝的外交侍郎,孙子谢怀山,更有机会被长公主培养,继承南眉国皇室的大统! 到时候······ 到时候······ 他的幻想,美到他不敢想! 精心准备了二十年的局,却被一句长公主不能生育打破了! 破得如此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安侯痛苦地笑,他怎么也想不到,侯府不过二代,到他这里就没了! 他拼命扯着脑中的一根弦,不让他绷断,他颤抖质问: “那为什么,为什么许波又说柔柔是你的女儿!她娘是谁,难道许波不清楚吗!” “蠢货!”长公主缓缓吐出两个字。 “爹,许波不这样说,你会放过他吗?”谢晋安比景安侯好一点。 至少他当初和许柔柔在一起时,是没有图谋过什么的! “我不信!我不信!哈哈哈哈哈哈,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弦,忽然绷断。 景安侯喷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他嘴上还喃喃着,“我不信···我不信······” “犟驴,事到如今还嘴硬,你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了。”黎氏在一旁落井下石。 见到景安侯遭此,她心中畅快不少。 终于看到这个男人被整治了! 十几年啊! 她忍受了十几年的家暴啊! 她心情舒畅,走过去狠狠踹了景安侯一脚,随即流下一滴泪! 谢晋安六神无主,他麻木地看向许柔柔,“你知道你不是她的女儿是吗?” 许柔柔回过神来,她看着谢晋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谢晋安红着眼,爬过去抓住她的手臂疯狂摇晃。 若是许柔柔早些坦白,事情也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许柔柔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回答着,“因为···长公主恨我,她要···杀了我和怀山···我没有任何靠山···我···只有你了。” “你接我回去时,我身上的痕迹,就是长公主叫人虐待我···我不敢说······” “我知道侯府图我的身份,我想要侯府保住我们的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活着······” “后来···老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她好几次要在你爹面前揭穿我···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还写了纸条,说我不是公主···我害怕,我害怕我对你们没有用了,你们就不要我了,我怕没有你们的保护···长公主会杀了我······” “她就是魔鬼···魔鬼······” 许柔柔头发凌乱,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阵冷风吹过,她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她将心里话全都说了! 谢晋安嘴唇颤抖,不知怎么地,他竟然有些心疼她。 可这时。 长公主却笑话他,“你心疼她呐?你别忘了,她给你戴了多少次绿帽子,那天你看见奸夫的时候,不是还想把她杀了吗?” 第166章,(加更2)一家人被绿整整齐齐 这一句当头棒喝。 让谢晋安顿时清醒。 对啊,许柔柔背着他偷人,他为什么会心疼她? 他猛地看向许柔柔,发现许柔柔已经闭上了双眼,疯狂流着眼泪。 长公主继续道,“谢晋安,你想知道奸夫是谁吗?” “不,求求你,不要说!”许柔柔用尽浑身力气,艰难地爬到长公主脚下,苦苦哀求。 她不想浇灭谢晋安对她最后一丝真情。 真的。 “说!”谢晋安下了决心,流着泪道。 长公主正要开口。 忽然,脚下的许柔柔却被许鑫铂一把拉了回去,“不必求她!” 他将许柔柔护在身后,对谢晋安说,“柔柔的奸夫,也是我!” 此言一出。 现场炸了! 吃瓜的禁卫军,瓜皮都掉到了地上。 好像没有记错的话,这位糙汉也是黎氏的奸夫吧? 更炸裂的是,这个糙汉是许柔柔的亲哥哥! 许柔柔的亲哥哥,和妹妹搞在一起!然后又和妹妹的婆婆搞在一起! 甚至,今夜! 他们三人一起私奔! 我靠,这简直炸裂了大夏朝的世界观。 别说吃瓜群众脑瓜子嗡嗡的,还在震惊。 就说那个谢晋安吧,他甚至连脑仁儿都麻了。 他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有猜到许柔柔的奸夫,是他的大舅哥! 那他,那他还和大舅哥一起喝酒,还和他称兄道弟! 甚至为了让他们亲人能增进感情,特意给了一个大院子他们兄妹一起住! 如今,却告诉他! 这个奸夫就是他掏心掏肺对待的大舅哥! 谢晋安不能接受,他爬起身来,揪住许鑫铂的衣领,“我把你当好兄弟,你想当我爹也就算了!我不断地说服自己,只要我娘能幸福就好!” “可是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想当我儿子的爹!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绿我!” 谢晋安双目充血,他一拳打在了许鑫铂的脸上。 景安侯回过神来以后,大笑着劝他冷静,“儿子,你给不了柔柔想要的,难道还不允许她找其他人吗?呵呵,她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的女人都会犯的错啊!” 好大儿。 方才不是还在劝他冷静吗? 如今,感同身受了吧,呵呵呵。 景安侯做梦也没想到,那么多年,他和谢晋安的父子连心,居然在这件事上实现了! 他大笑不止,原来他们父子俩,戴的是同一顶绿帽啊! 哈哈哈。 “鑫铂,你不是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吗?” 黎氏伤心欲绝,她不敢相信自己那几年的幸福都是假的! 她抛弃一切名声财富,只想跟他一起走。 却没想到啊! 她的真心究竟换来了什么? 她只想要一份温柔体贴的爱情罢了! “是的夫人,鑫铂的爱人只有您一个,妹妹只是我的亲人罢了!” 许鑫铂面不改色地说道。 说了那么多年的谎话,他随时随地信口拈来! 许柔柔摇晃着哥哥的手,让他不要再说了。 “可是你们兄妹!竟然乱轮!”黎氏眼中带着浓浓的绝望,她不敢想,能和自己妹妹搞在一起的男人。 会是多么的可怕。 “人家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乱轮什么的,多难听啊,许鑫铂可是许波花了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他们兄妹俩洗澡都用一个盆,呵呵。” 长公主优雅地将鬓边的头发,刮到耳后。 站了那么久,她倒是也累了。 好想问夏司珩要点瓜吃。 “青梅竹马?小时?” 谢晋安整个人一抖,他看向了那个坐在地上异常冷静的谢怀山。 心底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怀山皮肤那么黑,眼睛还小,真的会是他的孩子吗? “怀山,来娘这里!”许柔柔惊慌失措,她忙跑过去,抱起谢怀山将他的脸扣在怀中,不让谢晋安看见。 谢晋安像疯了似的,想去抓许柔柔,却被许鑫铂挡住了。 他失控大喊,“怀山究竟是谁的孩子!” “是谁的孩子,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许鑫铂冷笑道。 这话,无疑是实锤了谢晋安的猜测,他忽然感觉心口疼痛,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眼前不断浮现着以前自己做过的一切。 他啊。 为了许柔柔和一个野种,去冷落自己的正妻,去害自己的女儿! 他啊。 为了能让那个野种有更好的出身,全家出动逼迫刘婉收下这个孩子。 一想到刘婉差点被这个毒妇害死,一想到谢怀山这个野种差点成为了谢家的亲嫡子。 他就悔得吐血。 他的家庭,他那么好那么温馨的家庭。 全被他一手给毁了。 他心口疼痛不已,浑身宛如被针扎一般难受,他爬到景安侯身边。 父子俩抱头痛哭。 而黎氏,似乎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揪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头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麻木地笑。 她的爱情,破碎了。 她也什么都没有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地上,两个人在哭,一个人笑,笑自己天真。 他们一家三口啊,被绿得整整齐齐的。 同一个人,居然同时绿了他们一家三口! 可笑,简直可笑啊! “我们谢家,被这个贱妇害惨了!” 景安侯指着许柔柔大喊。 他一定要杀了她! “难道我们永无翻身之日了吗?”谢晋安喃喃着,目光扫视全场。 长公主拍手叫好,“终于真相大白了哈哈,景安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闭嘴啊!这回你满意了吧!”景安侯知道,这一切都是长公主的手笔。 她知道当年他包庇许波的的事情,刻意报复呢。 “你们把本宫想得真坏。”长公主撇撇嘴。 又看向谢晋安道,“谢晋安,都怪本宫害你家破人亡,为了赔罪,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什么机会?”谢晋安冷静了一些,他知道,再怎么懊悔也是无用的。 只有贵人帮他们一把,他才能重新站起来。 长公主从自家的刺客手里抽出一把剑,丢到谢晋安面前。 “你们不是恨许柔柔吗,只要你杀了许柔柔,本宫可以带你去南眉,给你一个六品侍郎的官位,如何?” 长公主看向夏司珩,目光挑衅。 夏司珩没有阻止,长公主便叫人将许鑫铂和许柔柔拿下了。 谢晋安嘴唇颤了颤,他看向夏司珩,紧张问长公主,“只要我杀了这个贱人,你就许我南眉的官位?可我是大夏朝的人,你如何能许我官位?” “本宫言而有信,况且以本宫的地位,想带你离开大夏,易如反掌。”长公主许诺道。 她倒不是真心想帮他们,只是想看他们互相残杀罢了。 “儿子,太好了,你,你杀了那个贱人,我们谢家在南眉重新开始!” 景安侯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捡起地上的剑,交给了谢晋安。 谢晋安拿着剑,来到了许柔柔面前。 然后,慢慢举起了剑! 第167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安郎!” 许柔柔脸色惨白,她被人死死钳制着,抬头去看谢晋安,眼泪落下。 昨日到现在,她想过无数种死法。 可偏偏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谢晋安手上。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谢晋安拿着剑的手在抖,他的心里,痛苦,纠结。 “怀山是无辜的,我死后你放过他,给他随便找个人家,穷点没关系,一定要对他好,我方可死而瞑目。” 她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儿子。 谢怀山听完这些话,冷静的面容终究还是没有绷住。 他哭着要跑过去救许柔柔,却被一旁的刺客死死拉住。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娘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虽然他的灵魂是修仙界魂穿过来的大人,可许柔柔这一年来对他的照顾,为他所做的事情。 无私且伟大。 她或许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如今,他的母亲,更愿意用性命来换自己平安。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这一份母爱触动。 他不想许柔柔死! 他不想。 “怀山,你要好好活着,娘之前希望你能出人头地,然后替娘报仇,可如今,娘不希望你再卷入这些纷争,娘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活着,怀山,娘走了。” 许柔柔闭眼,一串串眼泪滴落。 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报仇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了,沦落到如此下场,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再重蹈覆辙。 谢晋安就举着剑在她面前,面色狰狞复杂,久久不能落下。 长公主见此冷笑,“好深的母子情呢,谢晋安,你怎还不动手?谢怀山可不是你的儿子呢,她可是绿了你一辈子啊!” “是啊儿子,你快动手杀了她,这样你就能在南眉有官做了。”景安侯急急劝道。 若不是只能谢晋安动手,他都要动手了。 这可是谢家翻身的大好机会,这可是在大夏朝寻不到的好机会啊。 谢晋安闭眼,他的手狠狠一紧,朝许柔柔刺去! “娘!”谢怀山崩溃大喊。 “妹妹!”许鑫铂疯狂挣扎,浑身暴起青筋。 众人捂脸不忍去看。 后来,剑转了个方向! “啪嗒!”掉在了地上。 血,飙到许柔柔脸上,她缓慢睁眼。 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许鑫铂! 许鑫铂发出嚎叫,他跪在地上,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血,开始滴答滴答的落下。 他疼痛不已,抬头去看谢晋安。 谢晋安,果然还是那么虚,力气小得可怕,这一剑重伤,但他好像还有救! 可,没有人会救他,他倒在地上捂着伤口,脸色惨白满目绝望。 这同一时间,一旁的夏司珩微微抬手。 暗处的弓箭手,放下了箭矢。 这箭,原是要杀卖国贼的! 长公主面色更复杂,她看向谢晋安,“你为何不杀她?” 谢晋安大笑,笑得有些疯狂,“哈哈哈,你想看到我杀了她,我偏不如你愿!” “许柔柔从小和我青梅竹马,虽她对不起我,但好歹我们以前也有过真心相待!” “一个陪伴我十几年的女人,一个给予我无数次鼓励和欢乐的女人,若她最后的死,是我下的手!” “那我谢晋安,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不守妇德,她歹毒害人,自有世间的公道来处置,任何人都可以杀了她,我祖母可以杀她,我父亲可以杀她,刘婉也可以杀她!唯独我不能!” “我,不能泯灭自己最后一丝良心,我不能!” 方才,他在和自己的良心做斗争。 他读过书,做过官,虽然他懦弱自私贪心,但他不能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 因许柔柔给他戴绿帽,他就要将以往她对他的好,她对他的真心全部忘却。 他做不到。 他曾经是冲动要杀了她,可是,今日情况不一样。 若今日他真对动手杀了许柔柔,换来了南眉国的官位,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成了叛国贼! “长公主!你以为我谢晋安是什么人?是,我承认我懦弱自私,甚至贪婪胆小。可我连枕边十几年的女人都能杀死,我岂非成了无情之人?我若背叛大夏朝,我岂不是无义之辈?” “你堂堂一国的长公主,妄图将我这恶臭之人变得无情无义,发烂发臭,只为了让你看一场好戏吗?” “你可知,我曾是大夏朝五品官员,我入仕途时,对天地宣过誓,我永远忠于我的国家。” “你们南眉听着是不错,可跟我大夏朝比起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垃圾,就算你给我一品官员的位置,最终都比不上大夏朝的五品!” “你拿一个垃圾来同我交换,就妄想让我变成无情无义之辈!你,才是最阴暗龌龊的!” 谢晋安满目的讥讽,他面色狰狞又大笑,指着长公主大骂。 “是,我儿子从来就不是无情之辈。”黎氏从地上爬起来,她语气了冷静,却给予了肯定。 她保护了儿子一辈子,在她不能自保时,一向懦弱的儿子,竟然勇敢地站了出来保护自己。 她第一次,在儿子身上看到男子汉的气概。 或许,她以前确实不该将他保护得太好。 可黎氏夸赞儿子的同时,她又担心,景安侯一直在做的生意。 这个基业,是谢家最后的后盾,当初她为了把儿子摘出来,没有告诉谢晋安。 就怕事情败露,谢晋安也难逃一劫。 而他们的话! 却让长公主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说,谁不会说!你说并非无情无义,你说你不是畜生!可你的前妻呢?你将她害得还不够惨吗?你的女儿,还差点被你害死,如今,你告诉全天下你并非无情无义,你不觉得可笑吗?” 此事,无疑是插在谢晋安心底的一把刀。 他曾在无数个日夜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珍惜自己的妻子。 反而让她们母女两受尽了委屈,来逃离他。 而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就是谢家以为许柔柔是公主,才对刘婉百般刁难,想让她让出主母之位。 错的,从来不止他一个人。 整个谢家,都错了。 第168章,指证 他们谢家真是可笑。 “是,我很可笑,刘婉替我打理内宅多年,可我也从未想害过她性命,一切的毒药,都是许柔柔这个毒妇掉换的,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女儿,我竟想为了让这个野种上位,险些害死我的女儿······” 谢晋安提起这个,已经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 他后悔过太多次了。 习惯了。 他风轻云淡的模样,落在夏司珩眼中,却是如此招人厌烦,他心中动怒,可算是听明白了谢晋安所谓的有情有义。 敢情是能陪伴他的人,他才对其有情,比如许柔柔,比如黎氏。 可他,把他的女儿当什么了? 就因女儿刚出生与他没见过面,他就能在掉包的时候,对晚晚如此无情是吗? 夏司珩起身一脚将椅子踹翻,冷冷道,“闹够了吗?” 他倒是想谢晋安一剑杀了许柔柔,然后他将谢晋安当卖国贼射杀掉。 这样皆大欢喜。 可他没想到的事,谢晋安居然还有一丝做人良知。 嗯,能跟畜生区分开了。 天已经亮了,进出城门的百姓陆陆续续路过。 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完没了了。 “长公主,近日有人告发景安侯二十年前包庇许家罪犯,本王要先将她们全部带回去审问,等审查完,再将这许家兄妹交由你处置!” 这是能拉景安侯下水的有力人证。 若是许家兄妹二人能帮忙指证景安侯,那事情便简单多了。 景安侯听到有人告发他,他双眸瞪大,眼底通红。 糟糕了!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绿帽伤痛中,事情全在此败露了。 究竟是谁要告发他? 究竟是谁? 他浑身瘫软,脑中天人交战,心底更是因为害怕,寒凉遍布全身! 尤其是长公主说的话: “不必审问了,九王爷,这兄妹两就是当年许家的子嗣,景安侯因为私心包庇她们长大,景安侯犯的,就是欺君之罪!” 长公主是有私心的。 她怕这兄妹两一旦再离开她的视线,就宛如那打不死的小强,在黑暗中夹缝生存。 到时候,她再想找到他们就麻烦了。 她今日,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 而夏司珩,他的目的也不是许家兄妹,他想杀的,是那个小孩! 他道,“长公主这是在为难本王了。” “这样吧,本宫随您一起进宫审案,毕竟当年的案件,本宫才是受害者!”长公主道。 夏司珩想了想,点了点头。 “全部带走!” 在场的所有人,一一被禁卫军押往皇宫。 城中的百姓让开一条道,不断跟上去围观。 “这不谢家的人吗?他们犯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在城门口围起来了,似乎是在审问什么事。” “我怎么听说,是谢家的夫人和媳妇儿跟人私奔了,然后被景安侯抓到了,景安侯要杀了他们呢?” “哇,那么劲爆吗?” 百姓们炸开了锅,跟上队伍的脚步更快了。 “对啊,我方才进城的时候还听到了一点,好像带婆婆和媳妇儿私奔的奸夫,还是同一个人!” 百姓们:!!! 更炸裂了! “厉害了,还得是谢家这种门风败坏的人家会玩,婆媳俩偷同一个男人,父子俩戴同一顶绿帽 !” “太牛逼了!” ······ 吃瓜百姓熙熙攘攘,听到这些嘴巴能塞一个鸡蛋。 甚至有人一个激动,就将手里的大片青菜叶丢了过去。 刚好盖在了景安侯的头上,显得他更绿了! 景安侯大骂百姓:“刁民!你们这群刁民!” “爹,一路上忍忍就过去了。”谢晋安冷笑道,他话刚落。 就又有一片菜叶子扣到他头上。 谢晋安脸色瞬沉:“刁民!你们这群刁民!” “儿子,一路上忍忍就过去了!”景安侯呵呵笑道。 他和他的儿子,这几次算是达成至交了! 父子关系,二十多年没那么好过! 夏司珩心中沉沉的,他一想到谢晋安对晚晚做过的事,他就难受。 无心再听百姓们议论什么,他让靖五押送这些人进宫。 自己则转身往那城墙而去。 刘婉刚抱着孩子下了城墙,就见夏司珩站在那里,目光深深。 怀中的小娃娃,吃完瓜以后就在娘亲怀里睡着了。 圆圆的小脸蛋子,特别可爱。 夏司珩走过去,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视若珍宝,“晚晚给我抱吧!” 方才深深的目光,在见到女儿的睡颜时,露出丝丝心疼。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女儿竟然受了那么多委屈! 刘婉将孩子给了他。 夏司珩用身上的大氅将女儿裹住护在怀里,轻声对刘婉道,“清晨风大,我先送你们回去!” 他还能腾出一只手,去牵刘婉。 刘婉面色微红,却还是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下了城墙,又上了马车。 “这件事交给陛下处理便罢,我们不必去参合了,早知会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们来。” 夏司珩说到这里,隐隐有些懊悔。 刘婉却拍了拍他的手,“没关系的。” 吃到瓜的母女两个,其实比谁都开心。 看着他们报应不爽,可恨又可怜。 “你们一夜没睡了,这里离九王府最近,你带女儿去休息一下罢,一会我还要进宫一趟。” 夏司珩也没等她答应,直接叫马夫开向九王府。 等到了九王府后,夏司珩伸手压过刘婉的脑袋,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等我回来!” 说罢,他又上马走人了。 唯独刘婉在王府门口,抱着女儿脸红不已。 马车里的夏司珩,使劲压都压不住嘴角,他摸着自己的嘴唇狂笑。 啧啧啧,刘婉没有拒绝他! 他可以亲她了! 一夜的阴霾散去,夏司珩心情好了不少,他进宫了。 而宫里。 一干人等全跪在大殿内。 景安侯还在想办法狡辩,大骂有人陷害他。 可这个时候,外头进来了两个人证! 其中有一个,竟然就是他曾经杀了那家的村民,给许波顶罪的那家人的儿子! 另外一个,则是当初收买绑架刘尚书的土匪老大的儿子! 景安侯整个人瘫软在地,绝望发抖! 第169章,实锤罪证 那人一进来,就红着眼睛说要杀了景安侯。 “景安侯,这两人你可认得?”皇上板着脸,语气严肃。 “臣,不知道他们是谁!”景安侯连忙低头! “不知道?你杀我满门去替许波家顶罪,你说你不知道我是谁?”许大牛红着眼,若不是一旁的男人死死拦住他,他早冲上去杀掉景安侯了。 “陛下,草民有冤!草民要告景安侯欺君,草民要告他草菅人命,杀害草民一家三口,来给许波顶罪!” “那时草民才三岁,贪玩回家发现全家都死了,而杀了人带兵出村口的,正是他景安侯!我们村的人,没人敢帮草民,草民抱着爹和弟弟妹妹的骨灰去告官,结果官府说我们家绑架公主,全该死!” “草民和父亲相依为命,养活弟弟妹妹都困难,怎么会绑架公主!后来,草民才知道,原来绑架公主的,是许波一家,他们之前关在小黑屋里的漂亮阿姨,就是公主!” “草民一家三口,全替他们顶罪了呀!” “草民告状无门,求陛下,替草民做主啊!” 他这一生,三岁以后便孤苦无依,沦为乞丐,还差点被打死,连活着都艰难。 又怎能有机会面见圣上呢。 若不是有人查冤案找到他,他也许就在矿山做苦力,然后被压迫至死! “你胡说,本侯与你素不相识······”话语截然而止。 景安侯瞪大眼,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许大牛手里,抓了一块布料。 正是当初执行任务时,他的官袍袍摆。 许大牛骂道,“这是我在我爹手里找到的,他当时一定是跪着哭着抓着你,求你放过我的弟弟妹妹,可你······” 这个官袍的衣摆,寻常人家是找不到这种布料的,上头的丝线,也是朝廷命官专用! 衣摆布料被呈上去给皇上,钰公公也确定了,这就是朝廷命官的衣摆。 钰公公说,“陛下,此事简单,让景安侯去找二十年前的官袍来对比,不就知道了!” 景安侯瘫软在地,双目无神。 “何必如此麻烦,皇上,本宫今日带来的两兄妹,便是当年景安侯包庇的许家孩子!” 长公主开口道。 “你···污蔑······” 景安侯浑身颤抖,他害怕极了。 他只能死死用眼神盯着许柔柔,威胁她不要乱说。 可长公主早有准备,对她道,“许柔柔,你可不能撒谎呀,你的儿子还在等你呢!” 此话一出,许柔柔打了个激灵。 她哭着磕头,“陛下,民妇是许波的女儿,当初是景安侯帮助我们家逃走,帮我们家搬家安置,我们家所有的钱,都是景安侯给的,民妇不敢说谎,民妇认罪啊!” “民妇的爹骗景安侯说民妇是长公主的血脉,景安侯为了能投诚长公主得到好处,包庇我们家二十年······” 她将头磕得很重,脸上干褐的血迹,被眼泪冲刷,地板上混着她的血,留下一片殷红。 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怀山因为她而死,她怕自己会生不如死! 最起码! 她招了还能保住孩子! 景安侯心口疼痛,他捂着胸,吐出一口血骂许柔柔, “你狼心狗肺······” 他包庇她们家那么多年,养了他们一家三口快二十年。 结果,却反被许柔柔指证! 给了他致命一击! 此话,也无疑是默认了。 他一定会被革职查办,削爵入狱的。 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 刘尚书从缓缓走进御书房,他对陛下道,“陛下,念在景安侯救过老臣的份上,别留他一命!” 景安侯眼里瞬间有光了。 “老刘,老刘我就知道你知恩图报,你快帮我求求情。” 刘尚书一家人都太好了,只要给点恩惠,就能对你掏心掏肺。 这也是他利用刘尚书人品的原因。 “哎呀,是景安侯啊,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啊?” “你不是说要来我坟前解释吗,改日,本尚书也去你坟前解释如何?” 刘尚书嘿嘿一笑,他挠着自己的头,东张西望的。 倒像是真的撞坏了脑子似的。 景安侯笑容僵硬,“老刘你真的脑子坏了,我好端端在你面前呢。” “现在好端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我老刘知恩图报是没错,但我更加有仇必报!” 刘尚书一甩衣袖,转身向皇上禀告,“臣要告发景安侯通匪,绑架朝廷命官,霍乱朝廷,罪不容诛!”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景安侯浑身发寒。 难道,这件事也被······ 就这时,许大牛旁边的男子,拿出一锭金子回道, “回陛下,这就是景安侯买通草民父亲,绑架刘尚书的罪证!草民父亲正是许家村附近的土匪,事成之后,景安侯对草民父亲痛下杀手······” 那锭金子,钰公公认得。 底下刻了景安侯府的文字,是先皇的赏赐之物,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拿出来用的。 景安侯就是以土匪抢了侯府的御赐之物为由,而出兵剿匪! 可独独找不到那枚收买土匪用的金子。 没想到是被那个土匪头子,藏好留给儿子了! “这是你们土匪偷的!”是个极好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那男子冷笑一声,又掏出几封书信, “这是景安侯设计绑架时,与草民父亲来往的书信,里头写了所有的流程!陛下对比笔迹便知!” 钰公公连忙呈上去,还帮皇上拿景安侯的折子出来对比! 笔迹一对上! 皇上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将折子狠狠砸在景安侯脸上! “你!你竟敢绑架朝廷命官!你可知就因为你绑架了刘尚书,耽误了朝廷大事!南越进来的那批害人的东西,那时就快要查到了,你却设计绑架了刘尚书延误时机,你该死!” 他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 就连眉间的川字纹,也如斧凿一般深沉。 刘尚书当年和刑部彻查快乐粉的事情,眼看就要有苗头了,去取证的路上,刘尚书被人绑了! 导致朝廷没能抓到那批送快乐粉的贼人,让这个东西,继续祸害了大夏朝二十年! 多少百姓因为被人误导,吸食了快乐粉,而痛苦不堪,家破人亡。 朝廷还花大笔银子,来建专门的戒所,来帮助百姓脱离快乐粉的掌控。 有些上瘾极深的人,甚至因戒不掉而自杀。 上瘾深的人,就算戒掉了,也会浑身糜烂,成为废人! 因为这个,朝廷多少次花大成本去抓,去查! 这东西,是毁坏一国的根本,是民间的毒瘤! 沾染者和贩卖者,一律定罪! 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可景安侯,却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让刘尚书欠他一个恩情,而延误了如此大事! 他真的该死! 第170章,要死了吗? 说到这个,景安侯一下子不敢说话了,他将头埋得死死的,说自己愿意认罪! 他愿意认罪。 认下绑架,草菅人命的罪! 只要底下的事情没有指证到他,他就不敢说这个。 “景安侯,革爵关押!三日后处斩!” 皇上抄起手边的茶盏,往地上一扔,满目的威严和怒气。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砰!”的一声! 景安侯双目眩晕,彷佛碎的不是茶盏,而是他的命! /// 牢狱里。 许柔柔和许鑫铂被关在一间牢房里,许鑫铂已经重伤失血,虚弱得只剩一口气了。 许柔柔哭着帮他包扎伤口,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去求狱卒请大夫,可是几乎没人搭理她。 她很绝望。 “妹妹······”虚弱的声音喊了她一句,她才转头去抱着许鑫铂哭。 “不必了,我怕是不行了······”许鑫铂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的面部已经开始发青了。 谢晋安那一剑,虽然没有伤到他的心脏要害,但也不浅。 可没人医治他,他已经流了大半天的血了。 失血过多,他眼前迷蒙,似乎看到奈何桥了。 “哥哥,我去求人救你!你撑住,我去求长公主,我去求九王爷······” 她连尊严都不要了。 被许鑫铂骂傻,“他们巴不得我们死呢,怎么会救我们,妹妹,我对不起你······” “以前,我听大人说,关在黑屋里的漂亮女人才是你娘,但是······” 但是需要现在的娘死了,那个漂亮女人才能认回妹妹,然后做他们的娘。 所以,当他看见许波给妹妹亲娘下毒的时候,他没有阻止。 他想着,黑屋里那个漂亮女人,身份尊贵,她当了柔柔和自己的娘,他们兄妹俩一辈子就不愁吃穿,荣华富贵了。 可他哪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大人们的谎言呢? 许家村的村民,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而眼前,知道事情的许柔柔,并没有想象中大哭大闹。 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想办法帮他包扎伤口,“哥哥,不怪你,我们都被那些大人骗了!” 许家村的很多女人,都是被拐来的,有些被打残了,甚至连话都说不了。 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村里男孩欺负,说她是个没娘养的野种。 唯独许鑫铂护着她。 一岁时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一年。 有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人对她极好,后来那个女人不见了,家里多了一个关在黑屋里的女人。 全村人都说那是她娘。 她就每天在窗口偷看她娘,她娘长得真是漂亮啊。 有一夜,她做噩梦了,哭着跑去找她那个“娘”,却发现,她娘要丢下她走了。 她就哭啊,喊着娘不要走。 结果引来了全村的人,把她娘抓回去了。 后来,她娘每次看到她,那充满恨意和杀戮的目光,让她再也靠近不了半步。 她多想,像其他孩子一样,被娘亲抱在怀里,慢慢长大。 可是······ 想到这里,许柔柔停止了哭泣,再一抬头,就见谢晋安站在牢外,眼红红的看着她。 黎氏就站在谢晋安旁边,同样是红着眼的。 “鑫铂,只要你说你是爱我的,我救找郎中来救你!” 对,她是看着许鑫铂说的。 景安侯要死了,她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许鑫铂给予的那份体贴的爱情。 虽然她没有那个能力保许鑫铂出来,但是,至少能让他目前不那么痛苦。 “我爱你?呵呵,事已至此,我们是死犯的儿女很快就要死了,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许鑫铂声音微弱,勉勉强强的气声,也能让黎氏听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为了我妹妹的能嫁进侯府,谁愿意去陪你······夫人,是不是爱,你心里不清楚吗?” 他微微抬头,目光决绝。 他在许家长大,许波不作为,妹妹和他相依为命。 那么多年,他早习惯了为她做一些事,哪怕不顾伦常,哪怕让他失去自尊在一个老女人床榻上讨好。 若非谢晋安太废物,妹妹跟了他那么多年都未怀上子嗣嫁进侯府。 他也不会,去打破那一层亲情。 后悔吗? 或许吧,但起码他们兄妹俩,为了摆脱那个低等的阶级,努力过了。 可这话。 无疑给了黎氏最沉重的一击。 黎氏腿脚一软,往后倒去,“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她嫁人前,不过也是个期盼美好爱情的少女。 后来,她嫁人十几年了,变成了一个期盼美好爱情的妇女。 她这一辈子就渴望过美好的爱情。 当她好不容易有过美好时光,那人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母子俩一个嚎啕大哭,一个静静抽泣。 这时。 长公主来了,她看了眼现场,笑道,“都在呢,好生热闹啊!” 所有人看向她。 有仇恨,有愤怒,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可长公主都没有太在意。 她打开牢门,叫人端上一碗毒药,对谢晋安道,“既然你不想叛国,那你灌她喝下,本宫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谢晋安依旧冷笑,“我说过了,我在许柔柔身上得了十几年的好,我不能成为最后一个杀死她的人,虽然,她该死!” 长公主有些不悦,一巴掌扇到谢晋安脸上, “真是个窝囊废,一个软骨头,嘴巴却比石头还硬!” 看来,谢晋安确实没什么利用价值的。 “既然你不愿动手,那本宫也没了看好戏的心情了,来人!将毒药给许柔柔灌下!” 手下的人拿起毒药往许柔柔嘴里灌。 刚开始,她还在挣扎,抱着一丝希望看向谢晋安。 当她看到牢门口出现的儿子时,瞬间瞳孔一震,放弃了挣扎。 只要她听话乖乖赴死,或许,她的儿子,就能活了! 她平静下来,任由毒药灌进嘴里。 —————— ps:晚上再补更两章,公主们久等了 第171章,下毒害人,殒命于毒 人,都走了。 谢晋安最后一刻,也没有阻止她被毒死。 唯独用命换来的谢怀山,曾为她哭过。 许柔柔缓缓闭上了眼。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个婴孩的出生,困住了那个被拐来想逃跑的女人。 那个女人跟她长得很像,因为她的出生,女人屈服了,带着她一起出了小黑屋。 女人对她无微不至,给她喂奶,给她关爱,护她周全。 甚至在全村婆娘的压迫下,也没有将她溺死丢弃,而是用命护住她,被打得奄奄一息。 后来,家里小黑屋来了一个新的女人,她很漂亮,衣服看着闪闪的。 有一天,家里吃了一顿肉,那个生她的女人就不见了,她那时一岁,常有人跟她说,小黑屋里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娘。 她对娘的脸很模糊,却又贪恋娘在身边的感觉,于是她就每日去偷看她的娘,希望娘能像以前一样抱着她,给她关爱和温馨。 那夜噩梦,她恐惧无助哭着跑去找娘,后来,娘就真的被人抓回来了。 又过了一年,一帮兵马闯入他们家,带走了她的娘,那个人还要杀了他们全家。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说她才一岁,她明明两岁了。 也可能是因为说了她一岁,他们全家才能被人带离了那个村子吧。 她来到新家,有了好几个伙伴。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院宅,第一次穿那么好的衣服,也是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东西。 她对这里开始向往。 父亲和伯伯,都让她多和几个小伙伴玩,当时她小心翼翼的讨好,怕别人不高兴。 但她的讨好,对几个少爷来说,非常受用。 谢晋安常常给她带好吃的,他们几人成为了非常好的玩伴。 十二岁那年,三少爷说见到大人脱了衣服在过家家,他也想试试。 她就和几个人私下一起玩过家家了。 十三岁那年,侯府老太太问她,喜欢哪个少爷。 她选了穿着最贵气,对她最好的谢晋安。 她和谢晋安几乎天天在一起,他对她很好很温柔,她也将自己所有的真心给了他! 明明是那么好的,那么顺理成章的婚姻。 就在她十五岁那年,因景安侯的入狱,她的人生被改变了。 谢晋安是嫡子,他被安排去求娶刘婉,男人捧着花在尚书府门口求娶,她就躲在暗处,默默看着流泪。 这件事还不足以让她死心,谢晋安洞房那日,她才真正的心灰意冷,打算让老夫人给她另指夫婿。 可是,老夫人却跟她说,不要放弃,只有谢晋安才配得上她,她以后一定会是侯府的女主人。 许柔柔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这样说,不过老夫人的许诺太诱人了。 她以后,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那么。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呢。 是她嫉妒刘婉当了主母,恨刘婉抢了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她在偷听谢老太和谢晋安商议给刘婉不孕的药时。 她便有了私心,偷偷去和四爷玩,让四爷将不孕的药,换成了慢性du药。 也许从这里开始,她的人生就变了。 后来听说谢晋安从牢里一出来,就从刘婉的房里出来。 她害怕他们有子嗣,自己······ 于是当天晚上,她诱了哥哥。 她和刘婉一同怀孕,她求谢晋安给她名分,可谢晋安却跟老夫人商议,最终决定给她儿子名分。 她恨死刘婉了,生产时的昏迷药被她掉包成了毒药,只要刘婉生产暴毙,她就能做晋安的妻子。 可是,产婆不敢下太多剂量,掉包的关键时刻,不知道怎么的,刘婉就醒了。 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情。 从她决定给刘婉下毒起,她这辈子就踏入了深渊。 她从一个小心翼翼,天真期盼的女孩,变成了歹毒的妇人! 用刀杀人者,终将死于刀下。 她下毒害人,最终,自己也殒命于毒。 许柔柔断气了,她的魂魄彷佛见到了梦里那个神明。 神明问她,“你想回人间报仇吗?只要你愿意将你儿子的魂魄献祭于吾,吾便帮你重回人间,帮你报仇!” 许柔柔的魂魄飘啊飘,听到人间,她恐惧地摇摇头。 没有母爱的人间,她再也不要来了。 许鑫铂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断气,他苦苦一笑,也闭上眼随她而去了。 这夜,大牢里,抬出两具尸体。 谢建在牢房对面关着,他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他被夺爵了,这三日,也不能被叫景安侯了。 后来,谢晋钊来看他了。 “父亲,你不能倒下啊!”他的语气很急切,似乎和谢家地下产业有什么关系。 谢建脑中瞬间清明,他抓住谢晋钊的手,小声道,“老三,你叫你二哥回来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嘱咐他!” 谢晋钊点点头。 他的二哥,常年在外奔波,就是因为经商天赋太高了,父亲把基业交给了二哥。 虽然父亲说这些财产以后都会是大哥的。 可大哥看起来,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 “父亲,我会在三天之内,和二哥过来!你不要冲动,将这些事情往外说知道吗,说不定,我们还能保住你一条命。” 谢晋钊低声说道。 谢建哪里还敢发脾气,他猛地点头。 只要能活着出去,什么脾气他都不会发,谁能救他,他就对人言听计从。 谢晋钊走出牢门的时候,嘴角勾起冷冷一笑。 第172章,嘚瑟媳妇儿和孩子 夏司珩在御书房,跟皇上说了快乐粉的事情。 以及怀疑到谢家的线索。 皇上微微眯眸,“看来,二十年前绑架刘尚书不是偶然,也许就是他听到什么风声,才自请命去许家村救长公主的,目的可能在刘尚书身上!” “所以臣弟才怀疑,快乐粉和谢建脱不了关系,他当年作案,确实是拦住了刘尚书,又能保全自己,还能要刘尚书一个恩情,若是他当初真将许家人斩了,可能长公主还会感激他。” “可惜,他太贪了。” 夏司珩坐到皇上一旁,逐个分析。 皇上不免有些心疼刘尚书一家,“当初刘尚书延误时机,被父皇罚了俸禄,被人绑也就算了,还欠人救命之恩,女儿还送进了火坑。” 这件事,只有刘尚书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如今真相大白,朕一会下旨,便给刘尚书一些慰藉和补偿。”皇上做了决定。 “皇兄英明,不过快乐粉的事情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夏司珩道。 “为何?”皇上皱起他熟悉的川字纹。 “刘婉同臣弟分析过谢家的账目,这几年,朝廷并未加大打击力度,可谢家的账面上亏空得吓人,若谢建真做这样的生意,那谢家为何亏钱亏到天塌了去?” 就是这一点,夏司珩想了很久都不能理解。 明晚,就是码头交易货品的时间,他要做足准备,不能轻举妄动。 这背后的事情,一定要搞清楚。 皇上摸了摸胡子, “嘶~你说的有道理啊,那玩意一两千金,谢建也没那么傻,会越做越亏,即使是亏了也不松手,这背后一定有猫腻!” “九皇弟,此事该派上先皇留给你紫金卫了。” 紫金卫,乃是先皇之前到处搜罗江湖高手组建的一支保护皇家的暗卫。 这支暗卫的武功,可以说在整个大夏朝找不到对手。 这支暗卫如今分成了两队,一队给了九皇弟,一队给了他。 他们两人,兄弟情深,乃是皇家和大夏朝的顶梁柱。 夏司珩点头,“放心吧,就算不用上紫金卫,臣弟一样能把他们拿下!” 运送货物的人少而精,可他能坐稳朝政那么多年,也不是无人可用的。 不过,最有用的,还是他和刘婉生的那个奶娃娃,若不是她,昨夜也抓不到谢家人和长公主。 想到晚晚,夏司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皇兄,其他的臣弟便不多说了,晚晚和孩子娘在王府等臣弟呢,臣弟告辞!” 皇上愣住了。 他知道九皇弟的动作快,没想到那么快。 都把人接到王府住了? 哎呦,还跟他炫耀呢。 真的是。 皇上无奈扶额苦笑,他缓缓掏出一面小铜镜,欣赏了一会自己以后。 对钰公公说道,“你说,九皇弟帅还是朕帅?” 钰公公额角一跳一跳的,面对这种问题,他早就轻车熟路了。 “当然是您帅啊,他如今才有媳妇,您早就有了,您比他先帅!” “唉,对。此话言之有理,哈哈。”皇上心情极好,拍了拍钰公公的肩膀出了御书房。 “嘿嘿,朕也要去找皇后咯,太子和皇后啊,也在凤鸾宫等朕呢,嘿嘿。” 媳妇儿和孩子,又不是九皇弟一个人有。 也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嘚瑟什么。 皇上走出去的时候,头高高抬起。 /// 九王府,刘婉陪着孩子休息了半日,醒来刚好下午了。 “娘亲···娘亲···瓜···怎么样了?”夏晚晚起来打了个奶哈欠,一双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哎呀,吃完瓜以后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 【咦?这是哪里呀,好陌生。】 她忽地小脸一激灵,打量四周,看起来不像她家呀。 “等夏叔叔回来,再让他告诉我们。”刘婉微微一笑,抱起小家伙就要给她换衣服。 夏晚晚指着房间问,“这里,夏叔叔家哇?” 刘婉点点头,“这里能吃到最快最新鲜的瓜。” “哇,晚晚喜欢······”夏晚晚猛地点点头,她最喜欢吃新鲜瓜了。 说话间,她的小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娘亲。 “娘亲先给你洗个脸,一会再去吃饭。”刘婉道。 管家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女管事在外伺候。 刘婉便让女管事去准备洗脸用的温水了。 不过一会,就有身影推门而入。 “水放桌上便可。”刘婉吩咐道,她还在帮孩子梳理小碎发,一会要扎两个好看的啾啾。 丫鬟没有回她,放下东西便走了。 高大的人影越来越近。 刘婉转头,对上夏司珩温柔的目光,顿时有些闪躲,耳根子微微发热。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人通禀一声。” “在王府我不太讲究这些,刚回来便过来了,想着你们也该饿了。” 夏司珩似笑非笑,好似在逗她一般。 “夏叔叔!” 刘婉还未来得及开口,怀里的小家伙就咿咿呀呀伸手,要夏司珩抱了。 夏司珩举起小家伙,在她小圆脸上亲了一口,“第一次见晚晚想夏叔叔呢。” 夏晚晚用小手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不喜欢,男人亲沃。” 夏司珩:······ “那你要我抱你?”他语气有些委屈。 “你···误会了···自作多情,沃只是···想吃瓜···”夏晚晚嘟起嘴哼了哼。 “呵,原是本王自作多情了,罢了罢了。唉。” 夏司珩满脸受伤,将小家伙还给了刘婉。 他表面受伤,其实心里比谁都高兴。 女儿起码有和异性保持距离的想法,还真的不能随便让人亲她。 “本王带了消息回来的,可是晚晚不给本王亲,那本王就不说了!” 他一把坐在了刘婉旁边,故意别过脸去,不给夏晚晚看。 夏晚晚嗦了嗦拇指,小声地喊,“夏叔叔···沃错惹?” “夏叔叔···泥说嘛。” “夏叔叔?” 她都卖萌了,夏叔叔也不转头看她一眼。 【真小气,夏叔叔真是小气。】 【不让他亲,不让他抱,他就生气了,连瓜也不说了。】 【我滴个老天爷,这又是什么剧本,我才一岁就要我出卖色相哇!】 夏司珩转过去的脸,嘴角难压。 他的女儿,怎那么可爱。 刘婉听完也觉得既无奈又好笑,她点了点小家伙的头,“夏叔叔没有生气呢,娘先给你擦擦脸,一会去吃饭边吃边说可好?” 夏晚晚将嗦过的拇指递给娘亲,“娘亲···最好惹!” 刘婉微笑起身,将小娃娃一把塞给夏司珩。 夏晚晚:!!! 【好嘛,又回来咯。】 夏司珩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在刘婉去拿毛巾的时候。 揉了揉小团子的脸蛋,悄悄问道,“晚晚,你想怎么处置那个谢怀山?” 第173章,有艳和离书 如今谢怀山在长公主手里,若是长公主杀了他也就罢了,就怕她把人带去南眉,空留祸害。 夏晚晚抬头看他,双眼亮晶晶的,“我们···去炸他。” 【啊,好久没找人干架了,上次睡醒以后,娘亲就不让我随意找人干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是我励志要做娘亲的乖宝宝,我早就去李侍郎府,把那个欺负婶子的少爷打一顿了。】 夏司珩听完这话,面色沉了下来。 原来晚晚想打李侍郎。 夏晚晚张嘴咿咿呀呀地说,“夏叔叔···晚上···我们···去炸男主。” 夏司珩点点头。 心想,也要抽空去一趟李侍郎府。 刘婉拿着毛巾过来,蹲下身子替小家伙擦了脸,动作很轻柔。 小团子脸蛋白嫩,巴适地眯着眼,被柔软的毛巾包裹,她咧嘴笑笑,满目享受。 【娘亲好温柔。】 夏司珩见此,接过毛巾,“我来替她擦。” 他也想听女儿夸他。 他大手拿着毛巾糊了夏晚晚一脸,然后揉啊揉的,都快把人家小脸揉变形了。 小奶娃被揉得哇哇直叫。 脸热乎乎,她紧皱着小脸,双手挣扎扒拉开夏司珩的毛巾。 她睁开大眼,小嘴一呸,“不要···男人擦···” 【臭叔叔,力气怎么那么大,我的脸可不是面团捏的!】 夏司珩默默地放下毛巾,眸色失落。 他的心又碎了。 刘婉:······ “王爷,膳食备好了。” 外头传来管家的通禀,夏司珩点点头,修复好自己受伤的内心。 一把将夏晚晚举到肩膀上坐着。 “走咯,我们吃饭去。” 夏晚晚小手揪着他的头发,揪得夏司珩有些咬牙,不过尚且能忍。 小家伙在他肩膀上咿咿呀呀地叫,“好耶···好耶······” “次饭,次饭······” 刘婉跟在他们身后,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饭桌上,管家还给专门给小宝宝准备了一张高高小椅子,将宝宝放进去,刚好有护栏护住她的小身子。 夏晚晚坐进宝宝椅,开心地挥舞着小手,看着眼前端上来的美食两眼放光。 她的面前,是专门给她做的主食,她拿着小木勺,大口大口乖乖地吃。 夏司珩摸了一会她的脑袋,又将今日皇上的处置全部告诉了刘婉。 刘婉想了一会,道,“一会我要回去看看我爹。” 她爹,可真惨呐。 “不如明日再去看刘尚书。”夏司珩挑了挑眉道。 “为何?”刘婉不解。 她回去看爹爹,还需等到明日? “今日太唐突了,本王没有准备好······”夏司珩微微低头,掩下嘴角的笑意。 “王爷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一些聘礼啊,找个喜娘啊,还有说亲用的庚帖什么的,难道这些,还能免了不成?” 夏司珩问道,不等刘婉回答,他又继续回答,“不行,不能免了,刘婉,你起码得要给我半日的时间去准备。” 他一说完,就站起身来,要去准备。 刘婉忙拦下了他,“谁说要带你去的?” 夏司珩呆愣在原地,好看的凤眸盯着她,不可置信,”你不带本王?你为何不带本王?” 他的心,好像又碎了。 怎么,女儿不喜欢他,刘婉也就不喜欢他了? 刘婉猛地收回手,“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要去该同我商量一下的。” “本王这不是跟你商量来着?你还不是不想带本王?”夏司珩语气带着浓浓的伤心。 刘婉:这哪是商量,分明就是······拍板! “王爷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吗?”刘婉问他。 夏司珩想起了。 她说,只要晚晚接受他,她就愿意嫁给他! 好!行吧。 他坐下来,“你给我三日时间,刘尚书那里有皇上的赏赐,他暂时不会伤心的。” “况且三日后,谢建砍头,你再去看他也好,以免他开心过度···会去人家坟前放鞭炮······” 此话一出,刘婉愣住了。 她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刘婉想得不错,她爹确实不会自己去做这种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种事,爹居然交给了她弟弟刘时去做! 今日,是谢家老太太出殡的日子。 刘时和秦岩,带着自己的小兄弟们,来到了谢府门前。 等刘婉收到消息赶到时,刘时已经将鞭炮摆满了谢府大门,甚至,连人家挂上的白色灯笼,也要往上面挂鞭炮! 谢家的人,如今只有谢晋钊和黎多多在家了。 黎多多见谢晋钊害怕秦岩,怕他处理不了此事,忙六神无主地跑去找钟有艳了。 哪知,黎多多一进到院子,就见钟有艳在指挥着下人搬东西。 “我来不到一年,好在没带多少东西,你们小心些。” “那个,那个花瓶是我家店铺的古董来着,放在布匹中间包着,可别碰到了,拿回去还能卖的······” “哎呦,那个,那个也是我的东西,快,快搬走。” “对了,还有谢府大门,之前刘婉的丫鬟夺走了,如今这个是我掏钱买的,也一并拆了吧!” 钟有艳和小福星,忙忙碌碌地指挥下人搬东西。 黎多多人都傻了。 “四弟妹,你在干嘛?你把这里搬空了,你和四弟住哪?” 钟有艳并没有回头,她故意大声问小福星,“有人在喊四弟妹耶,是在叫我吗?” “哎呀,那肯定不是了,您已经和谢四爷和离了,怎么可能还被人叫四弟妹,您呀,是钟家二女儿,钟有艳小姐!” 小福星笑眯眯的,笑得像个福星。 “我就知道,我!钟有艳啊,是出现幻听了!” 钟有艳拿小拇指掏掏耳朵,满是松弛之色。 黎多多忍不住了,她来到钟有艳面前,脸色黑沉,“四弟妹,你方才说,你和四弟和离了?” 这怎么可能呢? 钟有艳是谢府经济的来源,谢晋秋怎么可能放她和离。 她和离了,谢府怎么办? 谢府那么多下人,那么多主子,等着发例银呢。 哦,还有外头的铺子,外头的铺子怎么办? 全是钟家在帮扶! 她不能走啊! 钟有艳呵呵一笑,她缓缓甩开一张和离书,在黎多多面上晃悠。 “可看清楚了?这三个字,是不是和离书?” 第174章,谢家大门再次不保 黎多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手去抢。 哪知。 钟有艳快速将纸张收回,让她抢了个空。 “四弟糊涂,居然让你和离了,你该不会把他怎么样了吧?钟有艳!四弟呢?” 黎多多脊背发寒。 一想到四弟可能是遭遇了钟有艳的毒手,才写下的和离书,她就气得发抖。 钟有艳敛下嘴角的笑意,红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两个字。 “死了。” 黎多多脚步踉跄,差点往后倒去,好在被丫鬟扶住了。 “你,你居然敢杀害夫君,这可是大罪,你······” “不···我不能包庇你,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 黎多多走得急切,她差点摔了一跤。 听到身后传来钟有艳哈哈哈的笑声,她脊背发寒,走得更快了,好像身后有鬼追她似的。 小福星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小姐,你就不怕她真的引人来调查吗?” 钟有艳摆摆手。 “那也得找得到尸体啊,谁不知四爷从小就孱弱多病,谁不知四爷在库房里常年给自己准备了棺材。” “他怕自己哪天忽然病死了,这谁又说得准?” “就算官府找到了尸体,又能怎么样呢?他自己研制的毒药,不是号称御医也诊断不出来吗?真相就是有一天,他忽然暴毙了。” “我呀,大大的好人,按照他的遗愿,将他偷偷埋了。” “遗书,不是还在我手里吗?” 说完这些。 钟有艳继续笑眯眯地指挥人搬东西去了。 瑾钰躲在暗处,偷偷看她,眸子闪了闪,似乎是期待。 好在他又想了想,觉得不管什么事都要等小姐离开谢府再说。 他飞身而起,跟上黎多多,一掌将她打晕了。 丫鬟发出尖叫。 他也一掌将丫鬟打晕了。 重新飞到树上,一只麻雀盯着他叫,他也把麻雀打晕了! 一切会泄露消息的声音,他都不会放过! 这就是,暗卫的素养吧。 谢府大门前。 刘时刚要动手叫人点鞭炮。 就见百姓堆里,出来了一队木匠,开始拆谢家大门。 谢晋钊一边叫人拦下,一边对他破口大骂,“刘时,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在我谢府大丧之日,摆鞭炮在门前也就罢了!” “怎么还敢叫人来拆谢府大门!” “你这是抢夺民家财物,是犯法的!” 更何况,刘婉之前修的谢府大门,不是已经被望夏叫人拆走了吗? 如今这个,是四弟妹掏钱买的! 他们凭什么拆! 想到这里,谢晋钊委屈得很。 他对官场这些官官相护,痛恨得紧。 “我要告官!我要告你抢夺百姓家大门,我要上诉到陛下面前,大家评评理啊,官员抢劫,这让我们老百姓该怎么活啊!” 谢晋钊太无助了,他想到以前望夏就是这样哭诉的。 他也逮着百姓哭诉。 百姓们自然是懂道理的。 纷纷指责刘时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公报私仇。 一码归一码,再怎么报仇,也不能抢人家大门啊! 这是触犯律法的事情了。 刘时一脸懵逼,他解释道,“我没有抢他大门啊!” 况且,望夏不是不在吗? 他哪有那个经验。 才想到这里,望夏就匆匆赶来了,“三少爷?你要拆谢家大门吗?我来带庆笙来帮忙了,我有经验!” 刘婉上前将满眼亮晶晶的望夏拉了回来,“不是我们。” 怀里的夏晚晚,将拇指头放在嘴里思索。 【对啊,上次那个大门,不是已经拆回刘宅做柴烧了吗。】 【伙房的人,劈了三天呢。】 【我去厨房偷吃,烟火气都是油漆味的。】 刘婉低头看她,眉头微皱。 好啊,她的乖女儿,又去偷吃了! 夏晚晚却还在懵逼中,大眼巴巴地等着看戏。 谢晋钊听到他们否认,忙站起身来,对着拆大门的木匠骂道: “不是刘家叫你们来的?难不成是我们谢家自己人叫你们来的?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木匠们面面相觑,“是你们谢家的人请我们过来的!”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百姓们纷纷竖起耳朵,上前一步,围了上来。 这是什么阴谋?难道是谢家人真要拆自己大门? 还是刘家人要拆人大门,然后找人污蔑谢家人? 大丧的日子,百姓们也不嫌晦气。 就连提着鸡蛋去卖的老阿婆,也停在了谢府门口,眼睛不好使,她就竖起耳朵听着。 吃瓜要紧。 “那你说!是谢家哪个人请你们过来的,不说清楚,一律视为刘家污蔑,抢夺财务。”谢晋钊骂道。 木匠们刚想解释,就见小福星乐呵呵地出来。 “是我们家小姐,请他们来拆门的!” “什么?怎么可能?为什么?啊?”谢晋钊看看门内,又看看小福星,发出四连问。 小福星,也不是假冒的啊? “这大门是我家小姐花钱叫人装的,如今她和离了?难道她还拆不得吗?来人!拆!” 小福星从腰间抽出鞭子,对着地上就是一鞭! “和离?什么和离?你一个下人乱说什么?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谢晋钊咬牙切齿,一个下人,竟敢冒犯主子! 他叫了全院的小厮,和小福星对峙。 现场剑拔弩张,堪称精彩。 小福星冷哼一声,刚要动手,就见望夏满眼亮晶晶地跑过来。 “小福星,我来帮你,我有经验!” 她语气急切,上次拆门的经验,还让她怀念咧。 她想着,要是没有机会再拆谢府大门了,也要想办法去拆李侍郎府的大门。 毕竟,小小姐曾在李侍郎府失踪过。 小福星:“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一出发就不好了,这件事怕是会连累到刘府,还是我们来吧!” 望夏指着自家看戏的主子,“他们同意了。” 是啊,上次就是钟有艳帮助他们,这次,刘婉也派她出来帮助他们了。 嘿嘿。 小福星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等我把这些小厮都打趴下······” “砰!” “哎呦!” 她还没说完,就转头满眼惊恐地看着庆笙。 庆笙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她扛起两个小厮,就丢出了谢府。 一边把男人扛起来丢掉,一边低头羞涩道,“哎呀,丢死人了。” 小福星愣了一会,回过神来,命令自己人冲啊! 两队人马就打了起来。 望夏叉着腰,指挥着木匠夺门而出。 谢晋钊都要气疯了! 刘时在下面拍手叫好。 “来人!点火放鞭炮!” —— ps:这两日有些冷清了,公主们投免费票票支持一下,催更点点,五星好评也点点,明日加更。 第175章,吃人的恶魔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烟尘,火光夹杂着飞升而起的红炮,一个个砸在谢家人的脸上。 谢晋钊的骂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 家里办白事,也不知道如何惹怒了刘家人,他们竟要来此这般羞辱! 门外的百姓们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替他们说话。 家里的男人,原本他是最担不起大梁的,可如今,只剩他担大梁了。 等他骂累了,也渐渐软了脚跟,瘫坐在地上,无助地望着门外的人看他笑话!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谢家会从风光的景安侯府,走到这一步? 难道祖母死了,真的没人为谢家出谋划策了吗? 不,他还有他二哥。 对,他二哥明日就回来了! 他眼中升起一丝希冀,可看着被拆掉的大门,以及歪掉的谢府匾额,又是一股满满的无力感。 等鞭炮响完,谢晋钊已经满目通红,看着那帮人,“你们,满意了?” 大丧的日子,他家门口挂满了红彩! 这样的羞辱,任凭谁来了都要说一句丧尽天良的。 “谢三爷,不是我们百姓冷血,故意来看他羞辱你谢家,要怪,就怪你爹,设计绑架刘尚书,误了朝廷时机,你可知道我儿子如今才十八,被那东西害得瘫痪在床,连我,都想杀了你······” “可是,你爹犯的罪,与你无关,我们也是公正之人,此事你便也不要怒,你也没资格去怒!” 百姓堆里站出来一个老秀才,他一身瘦骨,满目气愤,但谈吐清晰,文骨斐然。 他这话一出,瞬间引起百姓们无数共鸣。 一位妇人当场就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我说朝廷怎么根绝不了这害人的东西,原来是你谢府二十年前做的孽啊!” “你们可知,我的小女儿为人善良,她每年都拿自己的压岁钱去给乞丐买馒头,就因为她手里多拿了点钱,就被人带去尝了那东西,她才十二岁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为了不拖累家里,自杀了,这一切都是你们谢府害的!” “我家夫君也是吸食了这个东西死的,你们谢府罪有应得!”此时,一个打扮极好的年轻女子,指着谢晋钊痛骂。 ······ 百姓们怒气顿时就起了,纷纷往谢晋钊身上扔菜! “该死!该死!” “你们谢家龌龊,为了利用刘尚书,延误祸民大事,你们为了脱罪能活,求娶人家女儿也就罢了,还宠妾灭妻,害熹明公主险些丧命······” “百姓们何辜啊?熹明公主和刘家嫡女何辜啊?谢家,你睁眼看看,你们害惨了多少人!” 鸡蛋,菜叶,甚至石头,不断地朝谢晋钊砸来。 谢晋钊坐在地上,麻木又无力地看着,心中万分复杂。 以前,他以为这只是寻乐子的东西,他的二哥从来不让他碰那东西,也不让他插手生意上的事。 他也没真的见过上瘾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可今日。 他听到如此多的案例,瞧见百姓们面上悲痛欲绝,倒地而哭,失去亲人的痛苦,肯定不比他少。 他忽然难受极了。 开始怀疑,自己从小到大,家里都不让他触碰的生意。 真的如此不堪吗? 一个鞋子拍到了他的脸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抱着头往谢府里面去。 当看到那口摆在大厅中央的棺材时。 他崩溃地发出狂笑,“这就是!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吗?” 他朝着棺材狠狠一脚过去,下人疯了似的拦他。 可他一边哭一边嚎,“祖父当年出生入死立下军功封候。” “你不过进京当了一段时日贵门主母,便要与京中贵妇攀比,你嫌俸禄少,你嫌官位低,你想尽办法去做这些事赚些丧天良的钱,拿去买贵品,拿去讨好攀比。 “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侯府,还是为了你自己那该死的虚荣心!” “当初你那圈子里那帮攀比的那些老妇人!你给了她们那么多钱,她们到现在有来看过你吗?” “你算计一辈子,最后被人算计而死!” “你倒是活够了撒手而去!可你造的孽,却害得我们子子孙孙永远抬不起头!” “如今人家在你棺材前放炮,庆祝你死了!你满意了没有!!!” 他已经疯了! 他是好色纨绔,他是个烂人,可他这辈子尊敬老人,家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没想过去害死谁。 更不会对孩子下手。 可是,当他听百姓说起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时,他第一次对自家产生了怀疑。 如果可以不顾天罡,不顾人命去赚钱,最终得到血一般的荣华富贵。 那他,甚至他们家! 同吃人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他再纨绔,再有心计,再好色,他也是个人啊! 这是谢晋钊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家里可怕,好像处处吃人的恶鬼。 这时,一个小厮急急冲进来,“三爷,不好了,四奶奶甩出和离书叫人搬东西离开了,我们······” 谢晋钊这才想明白,钟有艳的作用。 他有些后悔,后悔帮四弟出谋划策,夺了她的清白,逼迫她嫁进来填钱! 若钟有艳不填这个钱,或许刚才听到的那个小女孩,就不会死了。 小厮再次提醒: “三爷,四奶奶要走!我们拦下她吗?” 第176章,今晚去炸人 他冷静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平静道,“让她走吧。” “三爷···可······” “我说让她走!”谢晋钊怒道。 “是。” 小厮下去了,吩咐门口的人不要拦着。 钟有艳带着人和一车车的嫁妆,顺利离开了谢府。 谢府门口。 刘婉将孩子给庆笙抱着,上前拉住了钟有艳的手。 有些开心和激动,“钟姑娘,你终于可以离开,真是苦了你了,可惜你······” 她一开始便不同意这桩婚事,可那时她也没想到谢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毁人家姑娘清白。 好在,钟姑娘也和离了。 她的语气三分同情,三分惋惜,四分替她开心。 钟有艳却不以为然,“女子的清白从不在罗裙之下,没什么好惋惜的。” “谢府,我只当是我人生走过的一段路罢了。” “走过了,方知人心险恶,方知世间至真。” “此行,我并非觉得是人生污点,我反而觉得它给我平淡的人生添上了最精彩的一笔。” “起码,我凭自己的本事,走出封建桎槁,反对压迫,我觉得这段经历,它更值得我骄傲!” 她刚来时大大咧咧,行事莽撞,觉得自己有一身武功去哪都能护自己周全。 却低估了阴险狡诈的人心。 此次中计嫁进来,让她成长很多,她感慨内宅女子的不易,又懂得了步步为营的处世之道。 与刘婉联手做成的这一件又一件事,也将她火热的赤子之心燃起。 她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东西祸害百姓! 刘婉听完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会,而后又笑了起来,“是这样的!” 她看见钟有艳说起这话时,眉眼飞扬,眼底里头似乎有无数的星光闪烁。 看来这段经历,不但不会成为她的污点,她日后不管跟谁提起来,也会像如今这般。 骄傲,豁达,通透,整个人都在发光,明艳动人。 女子,该是钟有艳这样的才对。 “时间不早了,刘婉,我先让人送东西回家,明日我来找你可好?” 钟有艳拉着她的手问道。 她手上有好多好东西,等着给刘婉呢! 刘婉点点头,身后的夏晚晚高兴地挥手,“钟姐姐···再见······” 【太好咯,太好咯,好姑娘终于也都和离咯!】 【希望天下太平,希望坏男人永远得不到好姑娘!嘿嘿。】 钟有艳最后啊,还是没扛住奶娃娃的萌,又上去捏了捏她的脸,笑着离开。 夏晚晚歪着头,大眼萌萌地看着她们离去。 谢府门口吃瓜的百姓情绪复杂,众人喜悲参半。 怕是谢府一时半会平息不了众怒了。 “这钟姑娘真是豁达,就是不知道和离回去那些族人会怎么说她,真替她担心。” 望夏叹息道。 当初四爷毁人名声,她和谢府的人第一时间就去钟府吃瓜了。 她可是亲眼见到那些钟家族老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想到此,望夏心里一阵唏嘘。 刘婉笑道,“你若计较,鸡毛蒜皮也能伤你。可你若释怀,风风雨雨又有何惧?” “人生不就是认清和看淡吗,万事尽心尽力,亦无愧于自己便好,他人要说,便让他人说去罢!” 望夏也点点头,豁然开朗。 刘婉带着人走了,上了马车,她问刘时,“爹还好吧?” 她爹,真的惨。 刘时幽幽叹了一口气,“可能,不怎么好吧。” 他爹,以前只能吃一碗饭的。 如今,知道真相的他,伤心过度,只能吃三碗了。 而且,若不是刘时抢着来做这件事。 爹爹怕是要穿着大红喜服,叫几个草台班子来唱戏呢。 戏本都选好了,就唱《八仙贺寿》 刘婉心情有些沉重,“我还是回去看看爹吧。” “哎,阿姐,你还是过几日再回去吧,等爹心情平复了,也好说话。” 刘时连忙拦住她。 等过几日,爹没有那么开心了,刘时才放心姐姐回去。 不然一回家看到老头子在跳舞唱戏的,该多吓人呐,阿姐还会以为爹疯了呢。 刘婉有些疑惑,不过夏司珩也说给他三日。 那她也就点头答应了,“阿时你跪下,姐求你点事。” 刘时:!!! “姐啊,我都快十七了,你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我才不跪呢!” “这里是马车,又不是咱家,我凭啥给你跪啊!” “我偏要蹲着听你说,我偏要回家再给你跪!” 刘婉:······ 夏晚晚笑得哼哼叫,“小舅舅···有骨气······但不多。” 刘时蹲了下来,抬头问阿姐,有些骄傲,“什么事,你说吧。” “你这两日要好好照顾爹爹,还有,前几日娘跟我说,给你挑了个好姑娘看着,你也要上点心知道吗?” 刘时乖乖点头。 “知道了阿姐,以后我娶了媳妇,就只能跪她了,不能跪你了。” 刘婉:“最好是这样。” 她还怕折寿呢。 她这个弟弟,有些奇葩在身上的。 好声好气地求他办事的时候,吊儿郎当的。 非要让他跪下听,他才做得认真。 害~ 希望他也能娶个豁达的姑娘,好好管管他。 马车一路回刘宅。 姐弟俩聊了半天的爹爹。 此刻却悠悠地出现在谢府门口。 刘尚书穿着大红袍子,双手拿着红绸在谢府门前挥舞。 很快,他的草台班子就来了,喜庆的音乐声一响,他就跳起了舞。 ······ 夜。 夏司珩翻墙来到了刘宅,他白天和女儿说好,要带她去炸谢怀山的。 可刚一翻身进屋。 烛光忽地亮起。 床榻上,刘婉端坐着,面色冷淡,而他要偷的那个小家伙,垂着头坐在一旁。 【呀,夏叔叔呀,你可长点心吧,今日我们聊的全给娘亲听去了。】 【你咋还穿得像个刺客一样勒,好尴尬哦,被抓咯。】 这时,夏司珩才想起,他和小团子商量的时候,刘婉就在旁边拿毛巾。 呃······ “本王见你这边月色不错,你便当本王来赏月的吧!” 他尴尬地来回踱步,又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亮。 咦? 月亮呢? 他又回头看刘婉,眼神躲闪,不知所措。 刘婉微笑问他,“王爷夜潜闺房,来赏月?” 可她分明,看见自己女儿偷偷摸摸地换上了自己的黑色口水兜! 这就是想去炸人的征兆! “对不住,我是来找晚晚的,今晚我能带她出去一趟吗?” 夏司珩硬着头皮问道。 他已经做好被刘婉拒绝的准备了。 没有哪个母亲,会让孩子半夜出去冒险的。 刘婉挑眉看着他,开口道,“不可以。” 夏司珩哀怨地看向小家伙。 小家伙也垂下了头,眼珠子哀怨地看向夏司珩。 正当两人心情低落,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 刘婉又道,“不可以单独带晚晚出去哦。” “除非,带上我!” 第177章,(加更)本宫见到太奶了 大使馆内。 长公主忽然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动静惊了外头的宫人。 燕尔郡主带人进来,掀开帘帐着急地问,“姑姑,你怎么了?” 长公主错愕一瞬,她缓了口气开口道, “本宫刚刚,好像见到太奶了。” “怎么可能,姑姑您一定是想多了,您的太奶根本找不到了,你太爷也找不到了。” 燕尔郡主安慰道。 长公主白了她一眼,“你很会安慰人,以后还是不要安慰了。” 安慰的话就像支援了她一把刀,燕尔还帮她插在心口上。 长公主差点气吐血。 她分明听见了她的太爷和太奶,整晚整晚地在她耳边喊她。 “对了,不是加急让南眉派新的道长过来吗?人到了没有?”她问道。 燕尔郡主点点头,“我就是来说这个的,南眉派来了无默的师兄——有默道长前来。这有默道长是有些厉害的,从南眉到此需十五日,他两日便到了。估计是施法赶来的!” 这个速度,拿去和金山寺的顺风大师比,也是稳赢的。 “本宫觉得身子不爽,估计是还有些咒术没清除掉,你让他过来给我们解咒!” “好,我这就叫他过来!” 燕尔郡主起身,去吩咐宫人带人来。 而长公主,则看着床边的两个小葫芦,陷入了沉思。 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眼巴巴把东西递给她时,她就心软得不行。 可那个小家伙,又害得她太爷太奶神魂失踪,灵位被毁······ 她就死咬牙关,恨不得撕了她! 她怎么会把这个两个葫芦留着呢? 真是讨厌! 她抓起葫芦,就往墙上砸。 葫芦里发出两声嚎叫。 长公主吓得瞬间吓直了身子,“来人啊,本宫好像又见到太奶了。” 有默道长和燕尔郡主匆匆进来。 “参见长公主,长公主怕是咒术未除,又压力过大做了噩梦才如此的吧?” 有默道长一身白衣,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应该是,你快帮本宫清除咒术残余,一会,你要开法眼瞧瞧,这屋子里有没有魂魄。” 长公主害怕地四处张望,心有余悸地吩咐道。 有默道长点点头,他让两人坐好,拿起符箓开始施法。 等咒术清除了,有默道长才缓缓收了手,他开了法眼,去扫视这个屋子。 目光,落在了那两个葫芦身上。 夜,很冷。 长公主抱着那两个葫芦痛哭流涕,“太奶啊,太爷啊,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那么久了,她找了那么久的太爷太奶,原来就在她的随身携带的葫芦里。 这两个葫芦,还是夏晚晚送她的! 当初,她恨夏晚晚的时候,就拿着两个葫芦出来拼命摇晃,里头发出阵阵哀嚎。 想到此,长公主就头皮发麻。 呜呜呜。 该死的夏晚晚! 歹毒的小肉包! “那个,长公主,您先别伤心,您若再不将老祖先的神魂放出来,她们就要晃成水了!” 有默道长不合时宜地开口道。 长公主吓得立马放下葫芦。 她,她什么都没有做! 对,一会太爷太奶出来,就说是夏晚晚晃的! 有默道长对着葫芦施法,强行打开了葫芦盖。 葫芦里,缓缓飘出两个白色的魂魄,一个只有上半身,一个只有下半身! 脸,是太奶的脸。 剩下的,都化了。 长公主捂嘴哭泣。 “太爷太奶,你们先合体成一个吧,有些吓人!” 等两个半身的魂魄合体在一块以后,老婆子大怒。 “不肖子孙!” 后来,这间房内传出了长公主凄惨的叫声。 四个黑衣人悄悄潜伏来到这里。 夏司珩为了以防万一。 让靖五抱着小家伙,自己则抱着刘婉飞檐走壁,他心里美滋滋的,非常满意这个安排。 “可有打听清楚谢怀山在哪?”夏司珩努力压下嘴角,询问靖五。 靖五指了一旁的院子,“就关在那边呢,不过隔壁好像在打架,有哀嚎,好惨。” “像是长公主的声音!” 夏晚晚猛地一抬头,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念叨了一句什么咒语。 忽然,她就看见了那屋子飘上来的鬼气。 “那里···有鬼······” 一提到鬼,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抓鬼了。 双手捏成小肉拳,兴奋得要死。 靖五吓出一身冷汗。 “你带她去炸鬼吧,我们到隔壁。”夏司珩吩咐了一句,他抱着刘婉的腰身脚尖点地,便往谢怀山的屋子飞去。 “炸鬼···炸鬼······” 夏晚晚兴奋挥手,她大眼巴巴地看着靖五叔叔。 靖五只能抱着她,飞到了长公主的房顶,掀开一小片瓦,偷偷往里看。 夏司珩抱着刘婉落地。 他将看管的人从背后袭晕,抬起头骄傲地看向刘婉。 刘婉没有夸他,她低声道,“速战速决!” 她再也不想,女儿做那样的噩梦了。 “好!” 夏司珩推开门带她进了房间。 房间里,谢怀山正在打坐,听到声响,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夜里,他的眼神显得很犀利。 “你们?来这,干嘛?” 这两个人,一个是夏晚晚的娘亲,他很熟悉。 另一个,就是只见过一面的九王爷! 谢怀山不知道他们深夜来此是为了什么。 但他并没有像其他的一岁孩童般哭闹,而是冷静地询问,显得很诡异。 彷佛同他们对峙! 夏司珩慢慢勾起嘴角,从袖口滑落一把匕首, “当然是,来杀你的。” 第178章,杀了男主 谢怀山瞳孔瞪大。 忙往后躲去。 可孩童的身子太过于局限,他还是没能躲开夏司珩的动作。 他被夏司珩单手提在手里。 九王爷要杀他,一定和那个女娃有关,谢怀山不免对夏晚晚有了些许恨意! “你···敢杀我?” 他死死盯着夏司珩,不慌不惧,甚至还质问了起来。 夏司珩凤眸微眯,“你这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难怪啊,女儿和刘婉,会如此忌惮谢怀山。 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时,便觉得他的冷静和傲气,根本不像一个孩子。 反而有种蔑视全天下的鄙夷和犀利。 想来灵魂不简单。 谢怀山嘴角一勾,“知道···还不放我···下来!” “我可以···助你······” 见到夏司珩对他露出好奇的神色,谢怀山放下了心。 夏司珩的身份,勉强能够格抚养他。 他要和他做交易! “凡人,你若助我修炼···我必报你···愿望······” “我前身,乃是······” “砰!” 夏司珩一把将他丢了出去,砸到墙上,谢怀山疼得龇牙咧嘴,小手撑地,一脸惊惧。 “我管你是谁!落到我手里,今夜你必须死!” 夏司珩的一步步走过来,手上的匕首泛着寒光。 “刘婉,转过去!” 他不想,刘婉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 也不想这件事脏了刘婉和孩子的手,折了她们母女俩的福报。 这个福报,要折,便折他的好了。 刘婉及其配合地转过身,替他放风,“我看着门外。” 她此行,一是不放心晚晚,二也是确定谢怀山真的死,这样她和女儿才能放心。 夏司珩柔和的目光落在刘婉身上,当他看向谢怀山时,转瞬变得无比寒凉。 没有犹豫半分! 匕首带着内力朝谢怀山刺去。 谢怀山眼睛瞪大,他万万没想到。 一个凡人,居然真的敢杀他! 他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可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势如破竹,朝他心脏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另一把剑从窗外击入,将夏司珩飞奔而来的匕首打落。 “砰!” 伴随着铁器相撞,掉落在地,窗外跳进一个身影。 谢怀山睁眼去看,这个人他认得,正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阿恕。 “快···救我······” 他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抱住了阿恕的腿。 刘婉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发现夏司珩正与一女子对峙着。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夏司珩抬手打断了。 “说说理由!” 他问阿恕。 阿恕淡淡看了眼谢怀山,小孩子故作可怜害怕的目光也抬头看她。 “阿恕姐姐···救我······”语气可怜,又夹得尖尖的。 倒真像个孩子似的。 长公主杀了他爹娘,故意留着他,肯定是因为他还有用。 而眼前这个姐姐,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一定是来救他的。 对! 想到这里,他抱紧了阿恕的腿,哭道,“我···不想死······” 可。 阿恕并没有搭理他,她只是看着夏司珩,低下了头,“属下该死,属下只是不想脏了主子的手!” 属下? 谢怀山顿时一怔!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 一把匕首就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了他的心脏。 疼痛蔓延,他缓缓吐血,看着出手狠辣的阿恕姐姐,满目的震愕。 阿恕,是九王爷的细作。 也是来杀他的。 他,大意了! 谢怀山感觉呼吸僵滞,他瞪着眼睛缓缓倒下,没了气息。 同一时间,夏司珩已经用身子挡住刘婉,大掌捂住她的眼睛了。 他低声对阿恕道,“处理干净!” 说罢,他揽着刘婉,出了这个屋子。 等出来后,刘婉才拿下他挡在自己眼睛地手,看着他。 “放心,他死了,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害你和女儿了。” 夏司珩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引得刘婉耳根爆红。 还好两人置身于夜色,看得不是很清楚。 夏司珩嘴角高高扬起,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问,“你今夜出来,是在责怪我上次没带你吧。” 上次,他带了女儿去夜袭谢府,闹出了那么大的瓜。 此事就算他不说,凭着女儿的活泼,也是瞒不过刘婉的。 今夜刘婉说带她一起,夏司珩便知道她在耍小性子了。 刚好,也不碍事,便顺手带了。 刘婉推了他,微微抿唇道,“别说那么多了,去看看女儿那边怎么样了!” 夏司珩苦笑,揽着她的腰飞身而起,来到一处屋顶。 夏晚晚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下面的发生的事情。 大眼在黑夜中扑闪扑闪的。 【哇哦,鬼在揍人耶!】 【真精彩。】 【就是那个鬼,好像有点眼熟。】 忽然。 有一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娃娃顿时警惕了起来,抓起符箓正准备攻击。 转头一看,对上两张好看的脸。 是夏叔叔和娘亲。 她连忙伸出小指头,竖在嘴上,“嘘~”。 【吃瓜,大家一起吃瓜。】 吃瓜,就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第179章,连环爆炸犯 夏司珩对女儿点点头,给刘婉腾了点地,三人趴在屋顶,看着底下发生的事。 靖五被挤了出来,他望眼欲穿,又想凑过去。 却被夏司珩一个眼神又给瞪了回去。 靖五:!!! 呔!完蛋,又要扫茅房了! 茅房哥,名副其实了! 屋内。 “太爷太奶,别打了,曾孙女知错了,知错了!” 长公主捂着头,缩在角落,被一只不男不女的鬼,打得嗷嗷叫。 一国长公主,权倾朝野,此时却被长辈教训得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小女孩。 燕尔郡主和有默道长,在角落里看着,瑟瑟发抖! 老鬼这才缓缓收起了自己的鬼力,长叹一声, “啊,吾自创国以来,从未遭受过这等无妄之灾,你,定要把那日的孩子杀了献祭,她不是一般人!” “是!太奶啊,曾孙女一定会把夏晚晚抓来给你献祭!” 长公主收起眼泪,对那个歹毒的小肉包,恨得咬牙切齿。 “在此之前···吾以灵魂之身,不能对局势有所帮助,你,为吾找个肉身······”老鬼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它,想在世间活动了。 就凭后辈这些蠢货,怕是完成不了它留下来的遗愿呐。 “此肉身需,阳年阳月阳日生的男子,有足够多的阳气给吾吸收修炼,吾附魂于此,定助吾辈完成大业!” 此话一出。 长公主眉眼狂热,“好!多谢太爷太奶相助,曾孙女这就去给您们寻找合适的肉身!” “嗯。”老鬼缓缓点头,只要它今夜能顺利修炼的话,还是能将魂魄修复的。 “太爷太奶,你们在这修炼,只要过了今夜,你们便能重回世间!” 长公主朝它行礼,叫人端了香火过来供奉。 屋顶上,刘婉第一次见到鬼魂吓得头皮发麻,她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们,在计划着,要杀掉晚晚。 【原书的剧本也是写两个老鬼借尸还魂,给南眉国出谋划策,最终让大夏损失了一半的国土。】 【噢,我这该死的爱国之心啊,不想让他们得逞啊!】 夏晚晚死死咬着自己的小乳牙,磨得咯咯响。 她从乾坤袋疯狂搜索。 终于找到她最爱的爆破符箓了! 嘿嘿。 念了几句咒语以后,将符箓交给了夏叔叔,大眼巴巴地眨着。 夏司珩熟练接过,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做出撤退的动作。 靖五就抱着小家伙,他则揽着刘婉,飞到安全距离。 【这个符箓是加强版,灵气爆破,那个老鬼是修炼供养过的,虽然不能让它魂飞魄散,但至少也能让它在附体之前受到重创,休养个几年,嘿嘿。】 【黄色的符箓,越看越红,哦,原来是我的爱国心呀。】 小家伙一边吐槽,一边被带离。 夏司珩微微一笑,爆破符箓就往长公主的屋顶一丢! “砰!” 的一声火光冲天。 屋内发出哀嚎! “啊!!!” “怎么回事!!!” “本宫的太奶!本宫的太奶啊!!!” 夏司珩连忙带着带着女儿和刘婉撤离了。 刘婉甚至双手捂脸,不敢去看。 太厉害了呜呜。 她的女儿,简直太厉害了。 等一行人离开以后。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那个死掉的谢怀山,体内缓缓飘出一缕神魂。 它要趁天亮之前找到新的身体。 否则就在人间无法寄托了。 刚飘到隔壁! 忽然! “砰!”火光冲天,强大的灵力爆破扑面而来。 它那简单的一缕神魂,被炸得四分五裂。 次日。 长公主无助报官。 官府的人来到大使馆查案的时候,就见到几个黑色的人种。 燕尔郡主,以及有默道长和长公主。 三人根本还没来得及整理。 长公主非常气愤,可她又不能说,她的太爷太奶魂都炸飞了。 只能怒气冲冲地叫官府查案,不查个水落石出,南眉和大夏水火不容! 刘时看着那熟悉的屋顶,暗暗沉思,“好眼熟的手法!” “我们京城,出现了连环爆炸犯!” 曾经炸了谢府就不说了,如今还敢炸长公主。 那么大胆,这简直就是刘时职业生涯的一大难关啊! 他派人调查无果后,回去禀告了上头。 上头又去禀告了皇上。 皇上让刘时接着查,给他增派了人手。 刘时收到消息时。 唉声叹气,来到了阿姐家里。 “怎么了阿时?”刘婉见他脸色不好,给他倒了一杯茶。 而夏晚晚,则在一旁骑大肥猫玩。 刘时都快愁得睡不着觉了。 “阿姐!之前谢府连续爆出被炸的案子,当时因为炸的是谢府,我也就没有引起过大的动静!”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爆炸犯真的太大胆了!” “他居然敢去炸南眉的长公主!” “如今,圣上让我彻查此案,抓那个爆炸犯,我上哪去抓啊!” “该死的爆炸犯!最好别落到我手里,不然······” 刘时越说越气,差点锤桌而起! 刘婉则是眼皮子一抖,僵硬转头看向女儿! 这······ 可咋办啊? 第180章,又能炸谁了? “阿姐,你怎么了?”刘时见她有些走神,开口问道。 刘婉:“不是她炸的!” 刘时:??? 是谁炸的? “阿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此事朝廷重视,长公主代表的是南眉国的脸面,若此事不查清楚,你弟弟我的仕途,怕是难保。” “而且啊,陛下重视到,甚至想让九王爷插手查案呢。” 刘时颇为头疼。 刘婉却目光微亮地看着他,“谁插手了?” “九王爷啊,不过他现在还没有空,要等过几日才能与弟弟一同查案,阿姐,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怎么样才能抓到那个爆炸犯!” 刘时对自己阿姐的聪慧,向来都是敬佩的。 只是这件事实在没有头绪,不然他也不会来找阿姐。 刘婉想了想,捂嘴一笑,“我不知,还是等九王爷回来再说吧,不过陛下是不会为难你的。” 刘时一脸问号。 为什么,陛下不会为难他? 难不成,陛下也被那个爆炸犯威胁了? 嚯! 一定是爆炸犯下一步要去炸皇宫! 他要早做准备才行。 他忽地站起身来,“阿姐,我懂了,我这就去提前部署,保护陛下,来个翁中抓鳖!” 该死的爆炸犯,要是被他抓到,他一定想办法弄死他! 话及此。 不远处的夏晚晚抱着肥猫,不停地打喷嚏! 盼春道,“公主不会是对猫毛过敏了吧?” 一边嫌弃地把肥猫拨开,元宝不满地瞪着她。 夏晚晚想说句话,一开口又是一个喷嚏打出,她吸了吸鼻子。 她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有人···骂我。” 刘婉忙起身走过去,将小家伙抱起来,捂住了她的嘴。 【打喷嚏是这样治的吗?】 【好像捂住嘴以后,确实喷不出来了耶,哇娘亲好聪明。】 刘时跟在刘婉身旁,问道,“那阿姐,弟弟先告辞了,等九王爷回来了,我们再好好商讨爆炸犯的事情。” 刘婉猛地点点头,“快走吧。” 她快捂不住了。 【爆炸犯?什么爆炸犯?】 夏晚晚的眼睛一亮,她拼命挣扎要拿开娘亲的手,呜呜道,“炸···炸谁···” 刘时猛地一回头,“阿姐,她说什么?” 刘婉紧紧捂住女儿的嘴,尴尬笑道,“没什么,晚晚想吃炸猪脚了,一会我让人给她做。” “唔唔炸···谁······” 【我也要去炸,炸谁啊呜呜呜。】 “炸猪脚!晚晚想吃炸猪脚!” “唔唔不···是······”夏晚晚被捂住了嘴,疯狂摇头。 刘婉赶紧让人将刘时送了出去。 被送到门外的刘时抓了抓后脑勺,“奇怪,外甥女想要炸什么?” 等等?炸? 炸? 爆炸犯?炸谁?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太快了,没抓住! 他的外甥女,那么小一个奶团子,怎么可能会是爆炸犯呢。 一定是小家伙想吃炸猪脚了。 嗯,对。 想到这里,刘时开开心心的走了。 他要去给皇宫提前部署,翁中抓鳖! 没一会儿,宫里就来人了。 来人是钰公公,他对刘婉道,“刘婉夫人,陛下和太后非常想念熹明公主,奴才来接她进宫的。” 刘婉放心地将小家伙交给了钰公公,“有劳公公了,记得让陛下给她准备一盘炸猪脚。” “奴才一定会禀告的,熹明公主,来,奴才抱您。” 钰公公抱着小奶娃,爱不释手。 可夏晚晚却咿咿呀呀地指着屋里,“我···夜行衣······” 【我的夜行衣也带上呀。】 【炸猪脚也是炸,不能暴露。】 刘婉听得头皮发麻,对她道,“进宫以后要乖乖的,不能晚上出去,知道吗?” 夏晚晚低下小脑袋,轻轻应了声,“哦。” 她要听话,乖宝宝的人设不能崩。 钰公公见她可爱,开开心心地抱着软糯的小团子进宫了。 而长公主那边。 有默道长开了法眼在废墟到处搜,才搜到几块灵魂碎片。 将它们稀稀拉拉地拼凑在一起,有默道长眼皮子直跳。 “如何?还能拼凑吗?”长公主人都傻了。 她的太爷太奶,怎能遭此无妄之灾啊。 “长公主,臣只能将魂灵养着,尽力一试,您快些派人去找阳年阳月阳日生的人回来吧,用那个人的魂魄喂养,兴许两位祖先就能修复回来。” 有默道长说着,将碎片都收进了一个养鬼袋中。 他拿出以前抓的鬼,丢进去喂养那些碎片了。 长公主六神无主,急急忙忙叫人去查了。 阿恕低着头回来回禀,“公主,谢怀山被杀了。” “昨晚的爆炸,兴许只是掩人耳目。” 昨晚那帮人真正的目的,在谢怀山! 长公主气得牙痒痒,“该死的刺客,要杀谢怀山就去杀,来炸本宫太爷太奶干什么?” “本宫的太爷太奶,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居然被用来给谢怀山的死打掩护!” “该死!别让本宫抓到那个刺客!” 阿恕安抚她,冷静道,“公主,您想想,这京城里,谁最想谢怀山死?” 长公主陡然冷静了下来,她眸光微眯,将牙关咬得死死的。 “一定是那该死的谢家!” ——— ps:晚上还有,公主们不用等 第181章,凶险的交易 谢家。 谢晋谦回来了。 家里只剩谢晋钊夫妇两了,谢晋钊将谢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二哥说了。 黎多多有些局促,她像个外人似的,“我下去给二哥和夫君准备洗尘宴吧。” “快去,快去。”谢晋钊将她支走。 人一走,他看着自己二哥就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二哥,你知道我最近有多苦吗?大哥那个懦弱的蠢货,这个时候不回来住持大局,跟他娘去埋许家兄妹的尸体了,我受不了这些指责了······” “你回来帮帮我吧。” 谢晋钊语气崩溃,昨日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来自百姓的一条条谴责。 家里的生意,家里的家业,以后都是要留给大哥的。 凭什么。 凭什么压力全是他来抗! 相对于他,谢晋谦倒是显得很冷静,也是几个兄弟里,长相最温和,也最有经商头脑的。 “外头的人要说,便让他们说吧,你再崩溃,也管不住他们的嘴,只会徒增内耗罢了。” “如今爹被关押,我们要将重心放在怎么救他出来,而不是在乎外头的风言风语。” “三弟,你还记得我们兄弟几个曾一同跪拜老天爷时,许下的约定吗?” 谢晋谦声音温润,面色不急不躁,指头不断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记得,可是二哥,四弟也死了,只剩,我们两个了。”谢晋钊说道。 他们三个庶子,都经历过一样的事情。 从小到大,他们三人互相依偎,寻求认可。 四弟常年体弱多病,他则纨绔放纵。 唯有谢晋谦冷静多谋,为了保护他们,常是他去劝解父亲,久而久之,他的经商天赋显现,最终被派去经营了家业。 这也是,他为何常年不在家的原因。 听到弟弟死了,谢晋谦面色才变了变,声音暗哑了许多,“三弟,如今只有你和我了,这件事便由我们去做。” “等约定实现了,去给四弟上柱香,让他在地下安息。” “至于这样的臭名声,以后终归是大哥的,我们不必为他内耗。” 这话一出。 谢晋钊才收起了悲痛的神色,非常坚定地点点头。 他许过的约定,他一定会亲手去实现!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有些难安,“二哥,我们不做这样的生意了行吗,这东西太可怕了,家业不再我们手上,任何的荣华富贵,都与我们无关啊。” 谢家,永远不会让他们两个庶子来继承。 “三弟,实话告诉你吧,我今日能回来,完全是顺路,今夜还有最后一批货,只要那批货顺利进京,我们眼下的所有危机,不管是缺钱还是名声,都不是问题。” “三弟,过了今夜,我们便有好日子过了。” “我答应你,做完这一单便收手!” 谢晋谦道。 他对今夜那批货物,可谓是无比期待的。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需好好筹谋! “好,二哥,我相信你。”谢晋钊点点头。 谢晋谦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表示欣慰,“好了,我这风尘仆仆的,让我先洗漱一番吧,你先回去。” “嗯,好。”谢晋钊点头离去了。 看着人离去,谢晋谦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翻箱倒柜,找出一瓶酒,对着天地祭了几杯。 四弟,你且安息。 夜。 京郊护城河分支的码头。 几个黑衣人守在一个木匣子前,身姿不凡,脚步轻盈。 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之人。 夏司珩躲在暗处,带着人静静等候交接货物的人。 可却没想到,等着等着,居然等来了钟有艳! “怎么会是她?”夏司珩有些诧异。 平时再冷静的脑海,在此刻都开始慌乱了。 他怕这女子,是利用了刘婉,给他和朝廷下套来的。 靖五在一旁悄悄提醒,“王爷,若真是钟家做的,那我们应该派紫金卫了,否则他们有钱有高手的,我们不好抓啊。” 如果是谢家,那他们就没必要担心那么多。 可是钟家的经济实力,远不止于此。 抓了这一次,治标不治本啊。 夏司珩抬手制止了他,“冷静,先看看再说。” 钟有艳来到交易地点,她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眼,问出对接的暗号,“何以解忧?何以解愁?” “解忧唯有钱财多,解愁不过快乐粉。” 黑衣人低声回道。 钟有艳点点头,“辛苦诸位了,来人,验货。” “等等,以前来对接的那个人呢?” 黑衣人头头伸手阻止。 钟有艳回道,“你是说塞班?他最近得了风寒,不能见人,我是谢府四奶奶,四爷派我来对接的!” 说着,她甩出一本账本,正是谢晋秋死之前留给她的。 黑衣人拿过,让身后的小弟检查,“煞哥,正是谢四爷手里那本。” 被称煞哥的黑衣人点点头,将账本收了起来。 钟有艳伸手阻止,“这是记账用的,你怎能拿走?” 黑衣人这才笑了笑,将账本还给了她。 他方才只是试探一下,若这个四奶奶不将账本要回去,那说明她是假冒的。 账本,不管什么时候,都归记账的人拿。 这是很核心的生意常识。 钟有艳渗出一丝冷汗,还好,这是自家帮她养成的习惯。 “来人,验货!” 钟有艳摆摆手,让身后的暗卫去开箱验货。 手碰到木箱上的一瞬,煞哥的手便压了下来,“等等,你也是新人?你没试过如何验?” 瑾钰微微眯眸,他低声道,“我试过。” 黑衣人笑着拿出一小包白色,“这是这批货的样品,你试试对不对。” 瑾钰微微皱眉,他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不是试过吗?”煞哥笑道。 瑾钰缓慢道:“这样品是从你怀里拿出来的,我们怎么知道大货里头是不是一样品质的?” 钟有艳上前一步,拦住了瑾钰,她冷笑道, “万一你给我们的东西不纯,你回南越了,我们找谁去?当我们十万两的定金打水飘呢?” 不愧是个生意人。 煞哥这次,是真的放下了戒备。 “你们验吧。” 瑾钰和钟有艳对视了一眼,他上前,打开了木箱。 第182章,丫鬟磕疯了 可就在这时。 一道道黑影疾驰而来,在他掀开盖子之前,暗箭猛地朝这射来。 瑾钰闪身躲开。 煞哥一眼就认得那个来人的身影,他大喊一声,“塞班!” 是一直与他们对接的塞班。 塞班做了那么多年的对接,手段和功夫都是不差的。 他带着人往钟有艳袭来,两波人彻底打在了一起。 “煞哥,你原路回去,我们被盯上了!” 塞班吩咐了一声,又加入了战局。 今日他确实出了点问题,被金熙首饰铺的人算计了,还好,还好二爷及时赶到,发现了不对劲。 不然今晚,真的要落马了。 钟有艳抽出鞭子,与扮成黑衣人的小福星,一同去拦住煞哥。 对方虽然人少,但武功个个都是一流的,也没有那么容易打得过。 况且,煞哥和塞班,两批人对她一批,怎么样都是吃亏的。 好在如今半夜在京郊,打架的动静再大,也周边无人! 暗处。 “王爷,看来钟姑娘也是来蹲守的,我们要不要上?”靖五有些担心。 钟家的暗卫,似乎一直处于下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一定还有人,但是钟家似乎扛不住了,靖五,带一半的人去支援!靖二,你与我去查探附近暗处!” “是!” “是!” 夏司珩带来的人兵分两路。 如今河边正在厮杀,忽然又加入了一队人马! 看样子,本事还不错! 煞哥一边应付,一边头皮发麻,心想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知道他们的动静呢? 他刀人的目光看向了塞班,“你们到底惹多少人盯上了!” 塞班喘着粗气,“该死的钟家,钟家人在首饰铺做掌柜又管账,他们全是奸细。” “有没有惊动朝廷?” 煞哥如今就担心这个。 若是让大夏的朝廷知道了是南越国进的货,说不定会对南越出兵。 他只是想赚钱,并不是想灭国! “应该没有,不然钟家人就不会亲自来了,他们应该是盯上了这批货,这批货太大了,能白赚上百万两!” 塞班边打边回复道。 “那这一队人又是怎么回事!”煞哥都快站不住脚了。 新出来的一队人,又彪悍,武功又高,打起架来像不要命似的! “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不会是官府,官府的人武功没那么好的!” 他们以前也常常从官府手里脱险,官府的武功没那么高。 塞班已经很吃力了,他躲开一个暗卫的攻击,“我想办法拖住他们,你快带货跑,万一惊动了朝廷就不好了!” 他非常有自信,能拖住两波人。 因为,二爷还在暗处没有出手! 他朝暗处丢了个信号,示意最后一队人马出手。 可是! 无人回应! 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继续纠缠了。 甚至,连刚上船准备跑路的煞哥,都被靖五抓住了绳子,硬是要拉回来。 煞哥挥刀要砍断绳子,却被一条火红的鞭子死死缠住! 转头一看,正是钟有艳。 煞哥威胁道,“我劝你们钟家,别贪这些,我们不是你惹得起的!” 钟有艳冷冷一笑,“我不贪,我只是不想浪费一身好武艺,单纯来找你麻烦罢了!” 她也有自己的价值的! “该死!” 煞哥和她打了起来,完全没有顾及到拖拽着船绳,拼命将船往岸边拉的靖五! 靖五:茅房里的恭桶车,他也是这样拖的! 暗处的人也打了起来。 是夏司珩亲自动手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如此狡猾,早就准备好了毒粉,遁入了山林中。 那片山林,多的是洞窟,不熟的人一头闯入,定会沦为猛兽的口腹! 夏司珩中了毒,手臂又被砍了一刀,他面色苍白,捂着伤口就迅速封住了穴道。 “王爷,那帮人还在打,且已经处于下风!” “不必顾及本王,你们全去支援,务必人赃并获!”夏司珩道。 凭他中毒未深的情况,他尚且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眼看战局稳拿,他便头也不回,径直往京城奔去。 刘宅内。 刘婉刚准备睡下,院子里便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句闷哼! 她忙叫来望夏和庆笙,披了件大氅,三人便点灯出去看了。 今夜夏司珩掉走了不少暗卫,只剩两人还在轮值。 不会是暗卫出事了吧! 结果一来到院子,望夏就发出一声尖叫,“啊,小姐!有个死人!” 庆笙胆子更小,她一听这话,下意识地躲到了刘婉身后! “我······我怕死人!” “本王······没死!”夏司珩努力翻了个身,虚弱道。 血腥味浓厚,刘婉忙上前去查看,摸到他的手臂湿热一片,全是血。 “你们快帮我扶王爷进去!”刘婉急得大喊,心乱如麻,血腥味冲击着她的心智,整个人都乱了。 庆笙和望夏这才将夏司珩扶进了屋子。 药箱和热水急急忙忙送来,刘婉一边撕开他的衣服帮他止血,一边紧张地叫人去请太医。 暗卫此刻出现,夏司珩艰难道,“收网了,让官府派兵!” “是!”暗卫退了下去。 刘婉看着被血浸染的床单,手在不停地抖,她眼眶发热,死死咬着唇。 “快,止血的药粉。”她颤抖着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夏司珩闷哼一声,渗出了冷汗。 这一声,瞬间击垮了刘婉的坚强。 她眼泪都掉了下来,早知道如此,便不告诉他了。 她将伤口包扎好,低声呢喃道,“朝廷如此多人可用,你非要亲自前去,如此凶险,万一······” 只不过是一句怨怪的话罢了,万一如何,她也不敢想。 夏司珩却无比认真,虚弱苦笑道,“别哭,总得有人要去的,他们不如我稳妥,我自是不放心,你想呀,你都如此担心我,那其他的朝臣,他们的家人难道就不担心他们吗?” “我去,胜算最大,这样的东西,不能为祸百姓,我是大夏的九王爷,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 “别哭了。” 夏司珩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试图帮她擦拭眼泪。 他真的,看不得她哭,眼泪一滴滴的,砸进他心底,看得心疼。 刘婉却伸手将他的手压下,擦干净眼泪哽咽道,“你别动了,我不哭。” 哭,也于事无补。 夏司珩微微一笑,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而一旁的望夏和庆笙。 盯着两人相扣的十指,眸中险些冒出激光,嘴角最后也压不下去。 差点发出土拨鼠尖叫! 第183章,查案 这一夜,刘婉彻夜未眠地照顾夏司珩。 两个丫鬟在门外,一边偷笑一边激动跺脚。 黄太医没有钰公公的助力,来得也不算快,他差不多五更天的时候才赶来。 一进门见到如此景象,嘴角高高咧起,根本压不下去! 难怪呢。 难怪自己是九王爷的专用御医,却被派去听从刘尚书吩咐,随时等着救人呢。 他一把年纪,怕是很快就能吃上喜酒了! 嘿嘿。 提着药箱,匆匆来到近前,黄太医低声道,“刘婉夫人,让老臣先看看王爷吧。” 要不是需要治病,他都不想上去打扰人家。 刘婉起身让开来,她满目愁容,正在担心夏司珩。 一转头,就见望夏和庆笙直勾勾地盯着她笑,黄太医也在笑。 刘婉一头雾水,不免有些小脾气。 王爷都这样了,他们还笑得出来? 她将两人带了出去,说教了一番,不要幸灾乐祸什么的。 可望夏却偷偷抬眼看了看刘婉,嬉笑道,“我们不是在笑王爷受伤!” 庆笙捂嘴道,“是替小姐您开心呢!” “为何?”刘婉有些茫然。 “小姐你呀,喜事将近咯,寻得王爷这么个好郎君,我们替您开心呐!”望夏笑得眉眼弯弯。 “方才王爷和小姐十指相扣互相怜惜的模样,真好磕。” 庆笙也补充道。 之前望夏还同她说,有点磕他们俩,那时她还看不出来。 如今亲眼见到了,整个人都激动到跺脚,有一种一路看着他们成为一对的成就感。 听到她们这样说。 刘婉顿时脸颊发热。 方才太过于担心夏司珩,忘记了屋里还有这两个丫头。 庆笙,真是被望夏带坏了! 被这样取笑,刘婉哪里还下得来台,她装模作样要打两个丫鬟。 “好啊你们,敢取笑我!” 望夏和庆笙一边笑得清脆,一边不断地躲开! 天还未亮,院子内传出追逐打闹的欢声笑语。 而刘宅外。 官府的人闹闹腾腾,到处去抓此次交易逃走的那个神秘人。 官兵们挨家挨户地搜,基本上都是走个过场。 可搜到谢家时。 秦大人却留了个心眼,王爷传来的消息是说,谢家有七八成的可疑。 “儿子,你带人去附近盘查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谢家还没有装大门。 秦大人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想到要立功升官了,秦大人心里头就美滋滋的,人也不困了,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来人,给我冲进去搜!阻拦者一律视为嫌疑犯抓起来!” “是!” 官兵们举着火把,在秦大人的带领下,就往里头冲! 可大门口并无人阻拦,他们有些好奇。 而后继续一路往里。 就见谢家办白事的灵堂外,几十个戴着白帽的人,转头看他们。 而人群中央,跪着烧黄纸的两个男人,正是谢晋谦和谢晋钊! 场面顿时僵住了。 一队是身穿丧服,悲痛欲绝的谢家亲戚。 一队是热血沸腾,急于立功保家卫国的英勇官兵! 秦大人收起了嘴边的笑意,“本大人奉命抓拿朝廷逃贼,如今搜到谢府,无意打扰贵府丧事, 还望各位行个方便,配合官府调查。” 话说到这里,他一挥手,就让官兵散开去查了。 谢家亲戚想阻止,却被谢晋谦拦住了,他苦笑道,“配合官府查案,是大夏每个子民该做的,让官府搜吧。” 官兵去搜了。 可秦大人的目光,还是落在谢晋谦身上。 据消息说,谢晋谦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半载都不曾回过家。 如今回来了,怕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谢二爷孝心可嘉,听说您常年累月都见不到人,如今怎么一回来,就撞上朝廷逃犯的事······”秦大人叹息道。 谢晋谦微微一笑,不急不躁,“我是今儿个下午回来的,我三弟不懂操持丧事,劳烦我跑了一个下午,挨家挨户去寻我祖母这些亲戚过来。” “您还挺辛苦勒。”秦大人问道。 “亲戚们才辛苦的,他们从太阳落山,便陪我们兄弟俩守灵守到天亮,我们所有人,都未曾离开过众人视线,许是我祖母生前人缘不错吧。” 谢晋谦声音温和,缓缓道来。 那些个亲戚,就开始议论了。 “是啊,若不是晋谦这孩子,亲自上门来请,我们还不知此事,谢家长辈太不懂事了,竟将如此大事,交由小辈操持,误了时辰!”一个老头愤愤不平地骂道。 “若不是我们来了,晋谦都不知流程的,那黎氏和晋安也太不懂事了。”一个老妇人说道。 “我们在这里一整夜看着晋谦和晋钊两个孩子守灵,他们足足跪到了天亮。” “从未离开过!” 多人作证。 秦大人面色有些不好了。 难道,真不是他? 等官兵搜完回来,禀告说并无搜到任何东西! 秦大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对谢晋谦道,“你是个孝顺的,两人轮着休息才不会伤了身子,本官无意叨扰,还望海涵。” 他在心里默默祭拜老夫人的棺材。 无意打扰,如有冒犯,去找九王爷!!! 说完,他还去拍谢晋谦的胳膊,以慰问之。 谢晋谦嘴角带着笑意,缓缓看向自己的胳膊,顺势行礼躲开了,“辛苦秦大人了。” 秦大人微微挑眉,“撤!” 他们撤了。 天也亮了。 等安排好亲戚们住下,谢晋谦才收起嘴角的笑意,目光冷冽。 “二哥,他们追到了这里,你该怎么办?”谢晋钊不免有些担心。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今夜的事情,我甚至都没有去过,他能搜出什么?” 谢晋谦笑道。 他,确实没有去啊。 —— ps:收到公主们说旺旺新年快乐了,好感动,为了这句新年快乐,旺旺决定加更,晚上还有两章! 第184章,这九族不兴诛啊 是的。 昨晚的交易现场,他确实从未出现过。 不仅没出现过,甚至连塞班口中的二爷在暗处埋伏,埋伏的,也不是他。 他更不担心手下的人会吐出证据。 因为,他们全都被下了咒术! 只要吐露一句真相,全都会暴毙而亡。 谢晋谦满意地笑了笑,缓缓摩挲着指头上的扳指,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但总散发着不属于君子的寒意。 “昨晚没动手,不代表我以后不动手!” 原本他还打算那批货成功进京以后,金盆洗手,不再为谢家做任何事。 既然货没了,那他不得不提前退出保全自己了。 趁着官府如今到处抓人,今晚,便是救出父亲的最好时机。 “三弟,我能将父亲救出来,不过,你得做一件事,我们才能金蝉脱壳!” 如果三弟和他贸然与谢家断绝关系,难免会引人怀疑。 这个时候,便需要造一个势了。 “二哥,你说。”谢晋钊问道。 谢晋谦附身到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黎氏和谢晋安,没人比他们更适合继承这个烂摊子,族谱亦没有了,我们不必做得太麻烦,只需要······” 说完。 谢晋钊整个人愣在原地,头皮发麻。 二哥不愧是二哥! 如此,便更加顺理成章了。 谢晋谦笑着离开的,他一离开,便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去部署了。 天光大亮。 牢中传来了罪犯暴毙身亡的消息。 等皇上的人赶到时,只剩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皇上抱着夏晚晚,不禁捂住了小孩子的脸,怕吓到她。 “还不快拖下去处置了,该死的!” 本来他高高兴兴地逗着娃呢,钰公公得到消息,直接一辆轿撵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今早抓到了交易的人,期待着能问出点什么,可他们却一个又一个地死去。 如今,在审问的长廊上,摆满了尸体。 夏晚晚被蒙住了眼睛,可皇帝的手太大了。 她黑溜溜的眼球,能从指头缝隙中,看清楚外头的情况。 【哇,好多鬼魂呀!】 【晚晚,最喜欢抓鬼了。】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他松开了捂住晚晚眼睛的手,低下头问道,“乖晚晚,你以前是不是教训过鬼呀?” 夏晚晚歪头看他,将拇指放进嘴里。 “我炸过···骑过···教训?我可没···打过它们···” 【我是乖宝宝人设呢,不能随便打鬼的,要真打,那鬼不得魂飞魄散?】 【本来打人可以的,可是现在娘亲不让了。】 皇上又问道,“你怎么厉害,有办法问鬼吗?朕最近遇到了点问题,这帮人死也不回答,要是能问他们的鬼魂就好了。” 皇上唉声叹气。 大不了,再让顺风大师跑一趟,让他送小家伙的海棠灵珠回江南净化一番嘛。 “阔以···不过要晚上···晚上,我穿······” 【我穿上夜行衣以后,他们看不见我,我才好办事!】 人人都以为那是口水兜。 其实,她娘亲根本没有给她做过黑色的口水兜。 “好勒,乖宝宝,有你是朕的福气!”皇上一个激动,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夏晚晚面色沉沉的,她拿起自己的小手,在肉乎乎的脸上擦擦,有些嫌弃。 【这些男人怎么总亲我?真讨厌。】 皇上愣住了。 谁?除了他之外,谁还敢亲他的熹明公主? 不知怎么地,皇上有一股危机感,像是自己家棉袄,被人偷偷穿走的感觉。 究竟是哪个小子?简直该死! 等将小团子抱回寝殿之后,发现太后和太妃早早等在这里了。 皇上面色阴沉,将小娃娃给了太后和太妃。 “干什么板着个死人脸?万一吓到哀家的小奇葩,哀家揍你!”太后威胁的话语轻飘飘的。 可皇上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一脸哀怨地道,“母后,太妃,有小子趁我们不注意,亲了晚晚!” 空气安静了一瞬。 夏晚晚:??? 令太妃暴跳如雷,忽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我乖孙女被小子亲了?哪家的小子,竟然如此大胆!” 太后更是将声音拔高八度,“是哪个小子?给哀家查!晚晚还那么小!那小子真是色胆包天,十恶不赦,查出来乱棍打死!啊不,诛九族!” 好气啊。 她们都没能好好亲亲小家伙。 却被小子捷足先登了! 那小子敢冒犯公主,不想要九族了是吗? 皇上悠悠叹气,“现在晚晚都嫌弃朕亲她了,估计有心理阴影了!” 说着说着,川字纹缓缓出现。 还在太后怀里啃磨牙棒的夏晚晚。 眨着大眼睛看几个大人,“亲我?” “对啊,晚晚,你告诉哀家,在皇帝之前,谁亲你了?”太后低下头问道,语气轻轻的。 太妃也问,“乖孩子,你是个女孩子呀,不能给男人亲的知道吗,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夏晚晚手上的磨牙棒,忽地掉在了地上,她小嘴一撇。 【告诉你们也没用,你们都拿他没办法,呜呜呜。】 这小模样,看得在场三人都心疼了起来。 太后拍她的脊背,哄着她,“该死的东西,居然还将小宝贝亲哭了。” 皇上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他一定要告诉九皇弟,让九皇弟去抄了他们家! 这时。 有人回禀,说是九王爷的伤势控制住了,只需要清理余毒就行了。 传话的侍卫支支吾吾的,“还有······” “还有什么?”皇上险些被他急死。 “还有,九王爷说了,熹明公主先留在宫里几日,他那里有刘婉夫人照顾,一切放心,让你们也不必去打扰···呃···探望他。” 侍卫冒着冷汗说的。 可没想到皇上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姨母笑。 身后的三个女人,两大一小,更是笑得嘴都放不下来。 【难怪,上次听夏叔叔和娘亲提起提亲什么的,原来送我进宫,就是为了和我娘亲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臭夏叔叔,亲完我,还想亲我娘亲!】 此话一出,皇上顿时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头,看向小家伙! 你说什么? 谁亲的你? 可是太后和令太妃笑完以后,却追着皇上说,一定严惩亲晚晚的那个小子,诛他九族。 皇上擦了擦额间的汗,“母后啊,这可不兴诛九族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太后反问。 “呃······”皇上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被太后当着晚晚的面,揍了一顿,哀嚎声不绝于耳。 皇上在心里暴风哭泣。 呜呜,天杀的九皇弟。 第185章,(加更)上坟要上不过来了 而皇上不知道的是,他口中那个天杀的九皇弟。 正在一脸笑意地坐在床榻上,等着刘婉照顾呢。 “黄太医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是你好。”夏司珩道。 黄太医:······ 王爷,老臣还在房间里,要不,老臣给你俩助助兴? 他要表达不满,却被夏司珩一个眼神刀了回去。 “是是是,是老臣涂药的时候没轻没重的,那个解毒的药啊,已经煎好了,刘婉夫人您给王爷重新包扎上药之后,记得喂王爷喝药,王爷的手臂暂时还不宜动!” 黄太医认命了! 交代完毕便默默退了出去。 刘婉点头接过药,亲手给夏司珩换药,但她也不是每次都很温柔的。 有时候弄疼了他,他也只是皱了皱眉,笑着说,“刘婉,还是你好。” 刘婉摇摇头,用食指点了点他的伤口。 “嘶~” “如何,我还好吗?”刘婉问道。 “不管你如何对我,只要你喜欢我,你做什么都是好的!” 夏司珩心中甜滋滋的,刘婉戳他伤口的时候,明显只是碰了一下,一点也不疼。 她还是心疼自己的。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几乎挪不开了。 刘婉无奈嗔了他一眼,端起药碗,“再这样看我,你就自己喝。” “我动不了,疼。”他露出如此破碎的表情,刘婉心底一软。 “喝吧。”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唇边。 夏司珩一口就喝下了,咬住了勺子没有放开,目光骤热,抬眸看着刘婉。 刘婉对上他的目光,屋内的空气都升温了许多,瞧着男人目光里欲色,她呼吸一滞。 “你在想什么?”夏司珩放开勺子,有意逗弄。 “没什么,咬勺子可是个不好的习惯,端着碗喝吧。” 说完,刘婉将碗递到他嘴边。 一勺一勺喝,还不知道得喂到什么时候。 况且,她总有一种,夏司珩在勾引她的错觉! /// 谢府。 长公主派人送了木箱子过来。 谢晋谦和谢晋钊两兄弟,非常好奇,但又不得不防。 “长公主吩咐了,和谢老夫人相识一场,不能前来吊唁,特送来丧葬物品一箱,以表心意。” 阿恕说完,没有一句废话,便带人走了。 谢晋谦知道里面不是好东西。 但碍于那么多亲戚在场,他也不好不打开。 刚要叫人打开。 就有人急急通传,“大爷和夫人回来了!” 黎氏和谢晋安?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门口那两人,两人出去了两日,已经眼睛肿胀,憔悴凌乱。 一看便知哭得伤心,没休息好的样子。 “大哥,嫡母,你们怎这个时候才回来!难道许家那两兄妹的尸骨,比祖母的还要重要吗?”谢晋钊不满问道。 因着许柔柔本身就是死刑犯,所以不允许在谢府出殡,会坏了名声,也没人敢来。 听到庶子的质问,黎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还知道我是你嫡母啊,我们不在,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不过是去送她的爱人一程而已,她有什么错? “好了,亲戚都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三弟最近背负了太多的骂名了,他有些应激也是正常的。”谢晋谦开口劝解道。 “就是啊,这孩子这两日不眠不休地守灵,我们亲戚看着都心疼,你们没有操劳的,便不要说他了!”一个年长的老人出来说道。 “我是他嫡母,我难道还说他不得吗?这点小事做不好怨谁?难道事事都要等我回来做决定?” 黎氏被亲戚这样说,心里及其不服。 搞得好像,她故意去逃避一样。 谢家死那么多人,她怎么忙得过来? 昨日去葬儿子媳妇和自己情夫,今日回来葬自己婆婆,明日又要操持自己夫君的丧事了。 光是死的这些人,都是排着队来的。 一想到以后清明节,要连着上三四个坟,她就烦躁! “嫡母不要生气,方才南眉国长公主送了东西来,您先打开看看。” 谢晋谦情绪还算稳定。 黎氏撇了他一眼,叫人来打开。 见没有人听她的话,她便指着谢晋钊,让他打开。 谢晋钊满脸怒色地掀开了木箱,里头的场景,吓得他连连后退,不断喊着救命! “黎氏,是你的好孙子谢怀山!” “什么?”黎氏趴到木箱前去查看,当看到那个孩子尸体时,她两眼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她情夫的血脉,竟然也断了。 意思是,以后清明节。 她要上五个坟! 第186章,大瓜!睡完了谢家全家 “够了!你们还要闹笑话给谁看,一家人闹来闹去,我真的受够了!” 谢晋安发出无能狂怒。 谢怀山的尸体就在他面前,深深刺激着他的情绪。 朝廷想让他们死! 就连长公主也想让他们死! 自家的人,更是要闹成这样,简直可笑! 自古以来,有哪个家族造此大祸,家里还分崩离析的? 可谢晋钊却发出冷笑,一把将他拉过,按头在老夫人的棺材前, “谢晋安,你是嫡长子,所有的家业,爵位,都是你的,可你呢?你懦弱自私不作为,帮着别人害自己正妻!” “这些大好前程,这些富贵风光,都属于你,你享受了二十几年的好处,如今谢家的骂名,你凭什么不担?” “你装作情深去葬许柔柔,难道不是为了逃避谢家如今的烂摊子?” “你睁眼看看,祖母的棺材上没有一点灰,都是我每日擦的,我不仅被百姓骂,被刘家欺负,我还担起了家中丧事,日夜操劳!” “可是你们呢?你作为嫡长子,你母亲作为一家主母!你们跑去逃避那么久,见风头快过去了才回来,这些家业全是你的呀!凭什么一切的骂名都是我来背!” “谢晋安,你看看啊!这公平吗?” 谢晋钊眼里全是疯狂,他将这些天积压的委屈,全部骂了出来。 眼底泪花闪闪,手却死死压着谢晋安的头,让他看着棺材! 看着那具谢怀山的尸体。 想把他逼疯。 “你之前不是把怀山当作儿子?你们不是说他是侯府贵婴?可他一出生,谢家的厄运就开始了,他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被绿了好多年,如今他死了,你开心吗?” 谢晋钊还在说着,不断刺激谢晋安。 一旁的人要去拉架,却被谢晋谦阻止了。 “三弟确实背负了太多,等他发泄完就好了,不会出事的!” 黎氏一脸着急,“你没看见晋安快崩溃了吗,你作为弟弟,还不快去劝劝!” 她想上去,却被亲戚们拦住了。 “晋钊确实受了很多委屈,你们最重要的几日都没回来,受一顿骂,是你们应得的!” “黎氏,你还是先不要去劝了吧,你这嘴里也没一句好话。” “对啊,你说话难听,你还是先退下吧,万一激怒了晋钊,原本没事的,都要变有事了。” “你也不想以后清明节,要上六个坟吧!” 这几日,晋钊和晋谦的压力和辛苦,亲戚们都看在眼里。 每日都有百姓在门口骂,污言秽语,难听至极。 加上官兵搜查,刘家和钟家落井下石,这谢晋钊不疯都算好的了。 发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亲戚们自然也是愿意为他说一句公道话的。 谢晋谦见黎氏被人拦住,嘴角微微勾起,给了谢晋钊一个眼神。 谢晋钊继续骂道,“谢晋安,是你毁了谢家的根基,是你让谢家孤立无援举目无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愚蠢,你为了一个绿你好几年的女人,毁了整个谢家!” “许柔柔,她的奸夫从来不止一个!” “她十二岁,就和我们都好过了,你,一直就是一个戴绿帽的小丑。” “谢怀山死了我比你还伤心,他是我儿子的可能性都比你的大,你!小丑,绿色的小丑!哈哈哈!” 此话一出。 谢晋安彻底被激怒,他仅存的理智崩塌瓦解,眼睛瞪大,死死转头怒瞪谢晋钊! “你说什么!” 这件事,为什么他不知道! 奸夫,包括了他的几个好弟弟吗? 他们和她,全都联合起来骗自己! 骗了那么多年啊!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一直是个小丑! 他们把他,耍得团团转! 哈哈哈,好啊。 真的太好了! 谢晋安随手抄起一个香炉,就往谢晋钊的头上砸去。 香灰,炸开,散落,场面雾蒙蒙的,整个谢家大堂都散满了香火焚烧的味道。 安静,无比的安静! 亲戚们都被惊呆,个个愣在原地,心中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 原以为,许柔柔的哥哥是黎氏的奸夫,已经够炸裂了! 没想到,许柔柔的奸夫,不仅有她的哥哥,还有谢晋安的几个弟弟! 而且,几个人似乎还达成了共识,都瞒着谢晋安。 许家兄妹俩,差点睡完了谢家全家! 好牛! 真是太牛了! 这样的惊天大瓜,怕是千年难遇啊! 亲戚们个个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可是。 谢晋钊已经被香炉砸得满头血了,他摸了摸伤口,躺倒在地上,疯狂大笑。 谢晋谦上前扶起他,怒道,“大哥,三弟只不过实话实说,那么多年的兄弟情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女人?你至于对三弟下死手吗?” “实话实说?你们,一个个,骗了我那么多年!我和你们,又有何兄弟情分!你们都该死!该死啊!” 谢晋安被逼疯了! 这些事,一字一句,都在践踏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尤其是在那么多亲戚面前,他仅存的那一点点可怜的面子,也都没了! 他还管什么兄弟情分!他们三个弟弟,从来没把他当自己人! 他抄起香炉,又要去砸谢晋谦。 谢晋谦被砸到后背,发出一声闷哼。 亲戚们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开始慌了,一个个上前,死死抱住谢晋安。 谢晋钊笑呵呵地捂着头站起身来,“呵呵,好啊,是你说,我们没有兄弟情分的!这可是你说的!我谢晋钊!也不想和你做兄弟了!” 谢晋安指着门口怒道, “不想做兄弟,你就滚出谢家!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第187章,重开族谱 “为什么不是你滚?”谢晋钊骂道。 “我是嫡长子,这是我家!以后这一切都是我的,我现在以家主的身份,将你逐出谢家,此次恩断义绝,你的生死,和我谢家没有半点关系!你滚!你给我滚啊!” 谢晋安怒到了极点! “这可是你说的!”谢晋钊眼睛痛红,他拿出匕首,割下身上的丧服甩到地上: “今日亲戚们见证,我谢晋钊,被赶出家门,从此和谢家,恩断义绝,生死无关,以此衣袍断义!” 他,又朝着老夫人的棺材,重重磕头,“以此磕头,送祖母一程,不负养育之恩!”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却被谢晋谦拦住,“三弟,你冷静啊!谢家大门大户,就是如今破败,那也比你出去自立门户强啊,你赶紧收回刚刚的话,求求大哥,快!” “对啊,晋钊,你不要冲动!” “是啊,你是个好孩子,让你大哥给你道个歉嘛!” 亲戚们也纷纷劝道! “哼,你这样的人,还想指望谢家的家产?儿子,不要心软,让他滚!”黎氏也很愤怒,她和自己儿子站一边。 谢晋钊在家,只会分走家产罢了,这样纨绔无用之人,趁早滚蛋比较好! “滚吧!”谢晋安笑得得意。 “可是大哥!”谢晋谦还想劝。 却被打断了。 “二弟,你要是替他说话,你也滚!”谢晋安骂道。 谢晋钊拉住二哥的手,“二哥,他不是也打你了,你是和我出去自立门户,还是想在这种窝囊废底下替他做事?” “二哥,你做个选择吧!” 谢晋谦犹豫不决,“这······都是兄弟,何必呢?” “你必须做一个选择,二弟,你要么滚,要么留下来和我重振谢家!”谢晋安道。 “我······”谢晋谦难为情。 “二哥,他如今对我下死手,以后下一个就是你了,你必须跟我走!”谢晋钊去拉他。 谢晋谦假意推脱,看向自己大哥,“大哥,我可以和你重振谢家,不过我想要谢家一半的家产,我怕你以后对我像三弟一样,我只有和你平起平坐,我才放心。” “你想的美,一个庶子,竟敢要求那么多!”黎氏愤愤不平。 “不可能,你觊觎谢家家产的话,你也滚吧,我是嫡长子,从未听说过要分家产给庶子的道理!我只能是家里唯一的家主!” 谢晋安非常决绝。 谢晋谦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看来,大哥还是不愿相信我,如此,那我也只能和三弟一起走了,我们兄弟都撕破脸了,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丧服上狠狠一割,“以此袍断绝亲缘!叩谢祖母养育之恩!” 他跪在地上重重一磕头! 黎氏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你要走可以,谢家生意大多数都在你手上,你得把这些全部交出来!” 包括底下那见不得光的产业。 那可赚钱了。 谢晋谦嘴角一勾。 但他假装冷笑,“难道我离开了谢家,你们连一点营生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吗?” “给你?你现在选择和我们谢家断绝关系,以后便是陌生人了,我们谢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一个陌生人?” “你哪来的脸?” “不交出来,别想踏出大门一步!” 黎氏放出狠话。 等谢晋钊将产业全部交还给她,她立马找人将地下那批见不得光的,转手出去套银票。 从此不再做见不得光的生意。 而套出来的巨款,她能用来做其他的生意。 让谢府,再次崛起。 这一切,都是她儿子的,谁也不能抢! “好,你们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谢晋钊骂道。 “三弟,别说了,这一切,本就该是大哥的,我们站着做人,不要他们施舍。” 谢晋谦脸色难看,他淡淡抬手,拦住了谢晋钊。 “黎氏,我们不要你谢家的东西,你叫人来交接吧。” 他将随身携带的谢家公印拿出来,交给了黎氏,“拿走!” 黎氏接过,洋洋得意。 两兄弟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谢家。 谢晋安大笑出声,“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请大家见证一下,我谢晋安重开族谱。” 他要开一本新的族谱。 从他的名字开始写。 以后,他就是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更是谢家以后的开族祖先。 子孙后代,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想到这里,谢晋安满意地笑了。 众位亲戚点点头,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亲眼看着,谢晋安在祠堂开了新族谱。 “儿子,这族谱虽然只有你和我的名字,但是,等我们靠着生意重振谢家以后,我给你多娶几门妾室,开枝散叶,以后,谢家代代相传,香火绝不会断!” 黎氏开心道。 谢晋安点点头,说到娶亲,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刘婉。 毕竟她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妻子,再娶别的人,都不如她了。 谢怀山死了,他的香火也没有断。 至少,晚晚还是他亲生女儿! 第188章,亏妻者百财不入 谢晋谦带着弟弟来到了京城一处大宅子里头。 虽然不如之前的谢府大,但装修豪华,花草树木皆是稀有,古董名画更是数不胜数。 不管是外头还是里头,全都有下人在打理。 “二哥,你部署了那么多年,我们就只有这些吗?” 谢晋钊问道。 谢晋谦微微一笑,带着他来到一处布置繁琐的密室。 点起烛光,里头是满满几箱的黄金,一大箱一大箱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谢晋钊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 他两眼放光,抓起金条和珍珠,双手激动到颤抖! “这···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对!这些都是我们的,是我们两兄弟的!晋钊,我们以前许下的约定,已经实现一半了。” 谢晋谦笑得温和。 他们要摆脱谢家,自立门户,只是约定中的第一步。 如今这个家,比原来的谢府还豪华,他做得非常满意。 “那···那些生意?”谢晋钊问道,他还是有些担心。 “你可知这几年,谢府的地下产业为何屡屡亏空?”谢晋谦笑问道。 “难道······” “没错,钱全被我套走了,我这几年来,都在做假账,谢府不断亏损,我们这个宅子,财富就不断增加,你眼前的这些,就是谢府一直以来,亏损的钱财。” 说起这个,谢晋谦眼眸眯起,全是自豪。 也不怪他这样做,实在是从小就想摆脱谢家的控制了。 尤其是他的父亲。 曾逼得他们几个兄弟的娘,一个个自杀。 曾逼得他们兄弟几个,近乎窒息。 但凡想起谢建,他们的记忆里,便是毒打,暴躁,狂怒,还有身上永远好不了的伤口。 还有死去的娘亲。 所以,他们小时候抱团取暖,一起约定了,长大以后离开这个家。 自立门户,过上没有人敢打他们的生活。 “太好了二哥,那你交还给谢家的生意,亏空岂不是他们在还?”谢晋钊笑得开心。 “对,他们不仅要还,而且朝廷已经查到眉目了,我及时脱身,他们还要替我顶罪,地下那批生意,全是诛九族的大罪。” 谢晋谦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以我的本事,早拿这些钱经营了好几家产业了,我们也不必担心以后如何,只是三弟,你听哥哥一句劝。” “收一下你纨绔的心思,和弟妹开枝散叶才是正事,你我的孩子们,都要好好读书,努力考仕途才是要紧的。” “经过这些事,看到你成长了那么多,哥哥亦是欣慰,钱这种东西,我来赚,你就负责做好我方才说的那些便罢。” 手,稳重地拍在了谢晋钊的肩膀上。 谢晋钊点点头,“经历了那么多,我确实对那些浪荡事没什么心思了,不过,黎多多是黎氏的侄女,我怕接她来了,会暴露我们的事······” “没关系的,孰轻孰重,她应该能分辨,是选择和一个破败的谢府,维持那微不足道的姑侄之情,还是同陪伴一生的夫君,享受荣华富贵,天伦之乐呢?。” “弟弟,你既已娶了人家,便要履行夫妻间的义务,相敬如宾,恩恩爱爱亦是最好,宠妾灭妻的后果你也见到过了。” “生意场上有句话,亏妻者百财不入,不管你娶的是谁,不管你爱或不爱,都不能亏待了人家,不能让人受委屈了。” 这些天,三弟夫妻俩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觉得,夫妻应该是一体的,互相扶持的,家才是圆满的。 三弟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做得不对。 谢晋钊低下头,“弟弟记住了,明日,我就将她接来,让她做选择,若她愿意和我一起,我也会和她相敬如宾,好好经营家事。” “如此,便好。”谢晋谦笑了。 “那你呢?二哥?你就打算一直跑生意,不娶妻生子吗?” 这怎么行? 开枝散叶,不能只开他的呀。 二哥也二十了,早过娶亲年纪了。 没想到的是,谢晋谦叹了一口气,“我想娶的人,被人娶走了。” 而且,也没被珍惜! /// 夜。 钰公公忙里忙慌地给夏晚晚送来了她的黑色口水兜。 皇上亲自给系上了口水兜,又在小家伙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好晚晚,这件事千万别告诉你爹娘,朕偷偷陪你玩鬼哦。” 九皇弟就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冒险,才独自去抓那暗渡陈仓的交易。 如今,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小家伙帮忙问问鬼了。 夏晚晚把拇指放在嘴里,懵然地点点头。 【我哪来的爹?我从小就没有爹!害,不管了,先玩再说!】 聪明的钰公公,已经把顺风大师和他的两个师侄绑来御书房候着了,就怕熹明公主灵力损耗过度,好及时补给。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将圆通大师的师傅,游政大师也绑来了,游政大师来的时候,还带上了他的宠物,一只兔子,据说奔跑的速度极其快。 所以那只兔子叫······极其。 一切准备就绪。 审问的长廊里,阴气阵阵,它们生前被人施了咒术,死了也不能顺利投胎。 只能在尸体周身徘徊,漫无目的地飘,然后经历许多个日夜,被晒得魂飞魄散。 夏晚晚双手结印,灵力翻涌,将尸体上的咒术全部解开,让所有的鬼魂,都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鬼魂缓缓睁开眼,见到夏晚晚,顿时被吓得发出尖锐爆鸣! “怎么···这个小孩怎么只飘着一颗头?” “妈啊,吓死鬼了!吓死鬼了!” 夏晚晚歪头看它,不太理解它们怎么看得见自己。 她不是穿上夜行衣了吗? 那个口水兜,是隐身的法宝啊,它们怎么看得见自己哒? 她缓缓低头,发现自己的黑色口水兜稳稳当当地系在脖子上呀,没有任何不妥呀。 一定是鬼鬼的问题。 第189章,审问 她小眉毛一皱,指尖带着灵力指着其中一个鬼魂,“你来,你来说!” 塞班被迫缓缓往前飘,看着夏晚晚只有一颗圆圆的头飘在半空中,险些魂都飞了。 “小东西,你先离我远点可以吗?你只有一颗头,吓死鬼了。” 夏晚晚哼哼了两声,极为不满地走回到了皇上身边。 还好皇上是坐在椅子上的,他看见那么多鬼,一时间有些腿脚发软,但还是保持着天子的威严。 “朕问你的事,你要如实回答!” 塞班道,“我无法说谎,若如实回答能让我顺利转生投胎的话,我愿意将一切奉告!” 钰公公叫人准备了案本,等着记录。 皇上问道,“你是谁?做这样的生意多久了?你听从谁的吩咐?” 塞班目光空洞,仰头望天。 “我是塞班,死前四十岁,这个生意,一开始是我在对接,二十多年了,我之前听从谢x的吩咐,如今听从谢xx的吩咐。” “谢什么?”皇上没听清。 “谢x,谢xx。” 塞班对这两个名字吐不出口,放佛他被下了某种禁制。 但是,也不难让人猜到,就是谢家。 “晚晚,它说不出名字,朕该怎么办呀?”皇上低头问,那个正在玩他鞋带的黑色小团子。 黑色小团子懵然抬起头,她眨着大眼睛,“笨···笨蛋伯伯,你不会···拐弯抹角啊?” 【它不能说人名,你就不懂拐弯抹角地问吗?】 【笨蛋皇帝伯伯,让我来!】 小家伙站起身来,伸出小肉手指头指着塞班。 塞班吓得往后一飘,带出一股阴风。 这小孩,飘着一颗头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飘着一只手呢? 她到底怎么死的?那么凄惨? “我问你···你之前,听从···谁丈夫的吩咐?” 夏晚晚磕磕盼盼地问道。 “黎氏。是黎氏的丈夫,他二十年前,就做这个生意了,我一直跟随他,如今听从谢xx的话了。” 塞班回道。 夏晚晚抬起小圆脸,大眼里全是骄傲,她转头看皇上。 皇上灵机一动,“哦,谢建不就是黎氏的丈夫吗,记下!” 钰公公忙叫人记下。 皇上像是被打开了思路,他又问,“现在做这个生意的,是谢老太太的第几个孙子?” 塞班回道,“第二个。” 皇上转头,“那就是谢晋谦了,记下!” 将人物关系梳顺以后,他得到了很多线索。 比如,金熙首饰铺,表面卖首饰,用顶好的珠宝,实则都是为了洗干净做这些事用的赃款。 再比如,这个交易链里面,涉及到多家的秘密渠道,以及最大的几家赌场。 再比如,谢家长子谢晋安,从未知道过这件事! 通货渠道,乃是南越国,皇上顺水推舟,从南越国来的煞哥鬼魂的口中,问出了大夏买卖快乐粉的巨头。 原来,除了京城以外,其他城池地方也有家族,在干这种事。 今日盘问,收获颇多。 不过还有一件令皇上头疼的事,他一回到御书房,就看着案本发愁。 “那个谢晋谦,虽然知道是他在经营,可他明着的那些手脚和账本都做得干干净净,唯一留下证据的,便是谢晋秋死前,留给钟有艳的账本,那个账本,只能做实谢家的罪名。” “而今日,谢晋谦和谢晋钊同谢家断绝了关系。” “所以这笔生意,依旧是在谢家手里,而他们两个,则干净脱身了。” 就算要诛九族,谢家也没有九族可诛了。 那他要想办法,找到实锤谢晋谦的证据,将他一举拿下才可。 不然光杀掉谢家那群人,治标不治本。 “陛下,依老奴看,虽只有口供,但已能锁定快乐粉的渠道和交易暗网了,不如先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将谢家有关的人全部抓起来再说。” 既然有了线索,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出手,不能让这些东西,散入民间。 皇上点点头,“传朕旨意,今夜,兵部尚书钱知兵带兵辅助官府去端几个贩卖的窝点,秘密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至于谢家,明日一早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部抓走审问!” “是!” 钰公公端着圣旨就去宣旨了。 此时,一个暗卫传来消息,“皇上,大牢里有动静,是谢建的!” 皇上微微一抬手,“让他们救,你派人跟上去,紫金卫的本事是不错的。” 他想顺藤摸瓜。 “可是陛下,那人好像会妖法。”暗卫回道。 “妖法?他们是打算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狸猫换太子?”皇上冷哼一声,满目不屑。 妖法,我大夏,从未怕过这些东西! “今日不是请来了圆通大师师徒几个吗,派他们去一同协助,切记,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把谢建救走是要做什么,万一能找到更大的线索,实锤了谢晋谦的罪名,便是最好的!” 皇上下令道。 暗卫领命,带着圆通大师几人过去了。 不过一会儿。 大牢里的谢建,在那个面具妖人的手中,换成了一具没有任何声息的傀儡。 圆通大师几人,施展术法追了上去。 他们跟着那个妖法高强的面具人,来到了一出隐蔽的山庄。 山庄的一间房屋内,灯火明亮,而谢建,则被面具人救到了这里来。 面具人打开了装着谢建的麻袋,将他头上的黑色布袋也一并扯落。 谢建一睁眼,就见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在此处,满目笑意地看着他。 他忙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囚服,看着两个儿子满目的自豪。 “爹,您受苦了。”谢晋谦微微笑着,声音玉润,手头摩挲着扳指。 “不苦不苦,还好爹有你们,你们救了我,这次啊,我打算去南越国投靠南越王,你们要随爹一起去呢,还是继续留在大夏,经营大夏的生意?” 谢建问道。 他这些年给南越王传递了不少消息,大夏这边的生意,也是他在帮南越王做的。 南越王在他这里,可捞了不少。 “爹,您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您就不问问,我和二哥救您出来,是为了什么吗?” 谢晋钊在一旁笑,跳动的烛火,衬得他的笑容越发诡异。 谢建还没意识到,他大笑着回答,“哈哈,我是你们的爹,你们救我,天经地义!少问这些没用的,晋谦,给我准备一艘船,明日我便出发前往南越。” 谢晋谦眼底始终带着微笑,他幽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好,我一定会送你去南越的,不过,不是让你活着去哦。” “三弟,动手吧。” 第190章,家暴致死 哀嚎声一声一声响起。 谢建不明白儿子们为什么要打他,好歹他也是习武之人,亦有些反抗能力。 可此时他却动弹不得,舌根僵硬,四肢冰冷。 谢晋谦指上的扳指隐约发着淡紫色的光,他哀嚎声越是痛苦,那光芒则越显眼。 谢晋钊近乎疯狂,他边哭边一拳拳砸在谢建身上。 “你还记得吗?五岁那年,你就这样打我,你打我脸,辱我颜,高兴了便将我们当宠物一般任你揉捏,不高兴了就连我们读书亦是错的!” “你的无能,造就了你的狂暴,不合心意之事比比皆是,可你却将一切的不顺遂归于自己的妻儿。” “你卖国求荣,你陷害忠良,残害百姓,你做这些事时,可有问过我们是否要安稳度日,是否愿与你同吃人血馒头。” “你出事时,却妄想让我们同你承担后果,若不是你过于贪心,又何至今日众叛亲离!” “你对国无义,对家无情,你妻叛你,你儿害你,你这般人,即使走到如今孤立无援,即使惨死尸身无存,都是你应得的下场!” “谢建,你家暴了一辈子,却没想过,终有一日,会被家暴致死吧!” 他骂归骂,手中的拳头却丝毫没有停下,发了疯似的要将这二十年来忍受的苦楚和委屈倾泻一番。 谢建听完这些,只觉得怒从心起,气得颤抖。 他的儿,他的妻,凭什么怪他。 他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吗? 而他,亦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在外如此辛苦奔波,让你们个个有钱花,有福享。 受点委屈怎么了? 受点暴力怎么了? 又打不死。 他事后冷静,不是还道歉了吗? 在外承受的压力不比家里人少,处处看人脸色还要嬉皮笑脸讨好,而回到家里,则是个个都不如他的人,难道他宣泄情绪,不是人之常情? 直到剧痛从肺腑传来,贯彻四肢百骸,谢建才募然瞪大眼睛,意识到: 他的儿子,真的对他下死手了! 他拼命撕扯着舌根,血水淅淅沥沥地流下,嘶哑地声音问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落到被家暴致死的下场。 屋外。 蹲守的几位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不是出家之人铁石心肠不肯施以援手,实在是因果循环,天理昭昭。 就算这次救了他,下次,他还是会被家暴致死。 造什么孽,尝什么果。 “阿弥陀佛。” 几人异口同声,围在屋外。 等里头的声音逐渐小了,天也逐渐亮了。 谢晋钊两人抬出一具尸体,伤痕累累,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血肉翻出,惨不忍睹。 谢晋谦笑道,“既是我派人劫的狱,那就有劳几位大师,将我抓回去,交由圣上处置!” 他不慌不忙地整理衣衫,放佛方才施暴的并不是他。 且如此大大方方地出来认罪,不得不让人生起疑心。 “难道几位大师,还怕我一个普通人不成,我自知劫狱不对,况且,我还有事要和陛下交代!” 谢晋谦摩挲着指头上的扳指,一脸诚恳。 他早就察觉到有人跟过来了,而且陛下应该是怀疑到他做的那些生意了。 与其被几人抓走调查,不如主动认罪,大大方方的出击,还能保住自己。 几位大师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把罪臣谢建的尸体,和谢家兄弟二人,一同带回去复命。 天亮了。 各街各巷的百姓忙忙碌碌,许多店铺都开了门。 黎氏一大早便出去了,带着手上的账册和文书,来到金熙首饰铺后院。 与几个心腹,一同见了买家。 买家是个男人,他在屏风后面,朦朦胧胧依稀只能看到身影。 不过听声音,该是中年男人。 “谢夫人,东西都带齐了吗?” 黎氏将东西放在桌上,“都在这里了,只要你签字按下手印,金熙首饰铺包括底下这些生意,就全都是你的。” “至于京城各大渠道暗点,我也已经打点好了,我如今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给现成的银票或者黄金!” 其他的,她不敢要。 只有这两个她能收,且容易藏好。 她要拿这些钱,去做些正经生意,保住自己和儿子的荣华富贵才好。 屏风后的中年男人看完账册,发出一声嗤笑,“要银票黄金的,问题不大,只是,谢夫人给我假账,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哪有账册五六年来一直亏损的? 光是要补里头的窟窿,就要花不少钱。 黎氏懵了。 “怎么可能,我们家只有这一个账本!” “谢夫人,这几年朝廷打击的力度并未加大,且上瘾人数众多,各大暗点我都有去考察过,怎么可能会一直亏损呢?你做假账也要做得像一点吧,账面全是亏损,连一点盈利都没有,分明是把钱套走了,找我来填坑呢?” “你当我是什么怨大头?” 黎氏脸色猛地煞白,她没有经营过生意,更是不懂打理。 这一切都是老二在做的。 如今,账本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他却被赶出户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懊悔自己的愚蠢! 就该让他来做这笔转让的! “您一定是看错了,这个东西盈利多风险也大的,你能否给我些时间,让我找人去查查这账册是否属实······” “谢夫人,你确定这是你家的生意?你一直都没看过?”中年男人问道。 “确定啊,这确实是我谢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生意,这东西朝廷一直严抓,我们凭着官宦身份,才在京城多家暗点中站稳脚跟······” 黎氏说着说着,就见中年男人抬起了手。 “意思是,你谢家做快乐粉已经二十多年了,对南越那边的贡献也颇多咯?”中年男人问道。 “那当然。”黎氏还有些小骄傲,“我家丈夫封侯的时候就开始和南越交好,做这生意了,这线还是我家老太太到处找人牵的呢······你若接手,一定也能和南越王搭上关系。” 说完,她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给对方捡了个大便宜。 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砰!” 官兵们破门而入,将她团团包围起来。 屏风后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第191章,南越二皇子 是兵部尚书钱知兵。 黎氏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么容易就被抓了。 明明,她来得那么隐蔽,这生意做了二十几年没出过事,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黎氏,你亲口承认的,以及你带来的这些转让东西,人赃并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官兵要去抓她。 可黎氏却在挣扎间,朝着钱尚书跪下磕头,“这生意是谢家做的,可不是谢家每个人都知情的,如今我夫君已死,一直经营的谢二爷才是罪魁祸首啊!尚书大人,你去抓他!” “我也是糊涂,昨天将他赶出家门,今日才到手的生意啊,我是被他设计了!” 她忽然想明白了。 那些账面上的亏空,以及被套走的钱,还有被赶出家门的谢晋谦。 她脊背发凉,满目绝望。 那个老二,城府居然如此深。 钱被他套走了,他轻易脱身离开,罪名和亏空,却是她来顶! 她也不必再去想其他铺面的生意了,估计留给她和谢晋安的,都是空壳子。 一点钱没有! 该死,真是该死啊! “你放心,只要涉及了这些东西的罪犯,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来人,抓走!” 钱尚书冷笑道。 其实他也是昨夜剿窝点的时候,从一个贩子口中听到,黎氏在动用关系,寻找买家。 他在这里蹲点了许久,终于将那个买家抓到了。 然后自己假冒买家,才有了这一出。 人人都说,聪明绝顶,可这黎氏都绝顶了,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 三言两语,就全交代了。 钱尚书叹了一口气,“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将人押进宫了。 黎氏被五花大绑,踏入宫门麻木地走着,终于,在御书房门口。 就见,一坐轿撵缓缓路过,她眯着眼睛抬头看去,轿撵上的男子,带着温润的笑意看着她。 不知是阳光明媚,还是如今两人的待遇对比强烈,黎氏竟觉得那男子刺眼得很! “谢晋谦!明明是你做的!这砍头的生意,明明是你做的,你凭什么能坐轿撵出宫!你才是经营快乐粉的罪魁祸首!” 这样的的轿撵,只有皇室之人,以及被重用的臣子,才能坐。 为何,为何谢晋谦一个大罪之身,罪不可恕之人,却能如此! 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了替罪羊! 她发了疯似的,要去冲上去拉谢晋谦下来,却被谢晋钊上前一把推开! “大胆,你一个将死的犯人,竟敢冒犯南越二皇子!” 黎氏浑身一个哆嗦,她满目不可置信,嘴唇颤抖,“你说什么?南越···二皇子?” 他分明就是谢家庶子谢晋谦。 她看着他长大的啊!!! 怎么进宫一趟,就变成南越二皇子了? 不,这一定是假的! 这人城府如此之深,一定是骗了自己以后,又去骗了皇上! 她扯着嗓子大喊,“皇上,他骗了你啊,他是谢家庶子谢晋谦,怎么可能是南越二皇子,他才是快乐粉的始作俑者!他害了多少黎民百姓啊!” “都是他害的!他害了百姓又害了谢家!如今又害了民妇!” “皇上,这不公平啊!” 黎氏跪在御书房外,大喊冤屈,心有不甘,竟狠狠喷出一口血来。 而血,溅在了她旁边的尸体上,正是她的夫君谢建! 血红色,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御书房里。 夏司珩匆匆出现,他问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朕苦于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谢晋谦在经营此事,昨夜他劫持了谢建,原以为他要送谢建去南越,朕便派人追捕,想着以劫狱的罪名,将谢晋谦一举拿下审问!” “可没想到,他杀了谢建之后,主动跟着几位大师来了!” “朕还没来得及审问呢,他就将自己做的事情全盘拖出了。” “究竟是什么事?”夏司珩才来到,有些不解,也不明白谢晋谦是有多大的功劳,才能将这诛九族的大罪给补过了。 而且,他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南越皇室的人! 这样的走向,任凭谁也猜不到的! “九皇弟,这是他交上来的东西。”皇上指着桌案上的账册,目测有上百本,厚厚一摞,眼花缭乱。 内务府的全部人过来查了,都是没有问题的。 夏司珩拿起一本翻阅,发现这里面记载的地点不在大夏朝内。 他忽然豁然开朗,“难道这个人,也在南越国做快乐粉生意?” “对!他常年在外奔波,就是在南越忙这个生意,京城里的生意,他说是谢建的心腹们在做,其中有一个心腹常常以谢二爷的名义出现,应该就是那晚打伤你的那个。” “至于他在南越做的这些,就更离奇了。” “南越每年产一百公斤的快乐粉,他就抵押债款全部收了,然后辗转出口再输送回南越,流入大夏朝境内的,只有十公斤。” “剩下九十公斤,全卖给南越人了。” “在南越盈利的钱,他捐一半充大夏国库!” “这些年,朕就好奇,南越王不断加大快乐粉的打击力度,却又默许生产这个东西,又当又立的,行为很是迷惑。” “原来是谢晋谦,一直在将他们产的快乐粉,卖回去给他们!祸害他们去了。” 总之,这件事很难评。 皇上原本还想处置他,觉得这个人留着也是祸害,不管祸害哪国的百姓,都罪不容诛。 可是。 谢晋谦给他写了满满一页的地址。 正是大夏朝其他城池私通南越国,进货快乐粉的窝点。 有了这个,皇上就能派人将这个东西,在大夏朝一网打尽! 勉强算他将功补过! 听完这些。 夏司珩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觉得这个人城府和心机,都深不可测。 就像潜伏在黑夜里的野狼,若是有朝一日,对大夏亮出獠牙和利爪,那定是很大一个祸害。 况且,那么大的一场局,牵连两国,他区区经营十多年,就能操纵全局,让南越王抓不到把柄。 这背后,定是有庞大的组织在助他。 他若对大夏忠心还好,若有其他心思,那这个人,怕是也留不得。 夏司珩叹了一口气,微眯凤眸,一时间竟有些犯了难。 他转头问皇上, “那他南越二皇子身份又是怎么回事?” 第192章,皇帝你来当好了! “南越苏贵妃,你可知道?” 夏司珩微微眯眼,努力搜寻着这个名字有关的信息。 “是南越王二十多年前,杀人丈夫,斩夫家满门,强取豪夺来的女子?” 后来苏贵妃入宫不过几个月,便对外传说人已病死。 皇上点了点头,“苏贵妃其实并没有死,她偷偷毒害南越王未遂,逃到大夏边境,恰好谢老太和谢建,在南越边境打探,试图打通那东西的渠道。” “见官兵追捕一女子,觉得貌美,便将她救下。” “苏贵妃跟着谢建回到大夏,成为了谢建的二房,她逃走的时候,已怀有南越王的血脉。” “谢家二爷,当年早产两个月,无人怀疑。” 皇上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皇兄怎么知道,不是那谢晋谦在扯谎?” 夏司珩没同他打过照面,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嘴里不会有什么真话。 “朕当初见南越王时,曾得知,南越皇室直系血脉,身上都会有一个狼图腾,谢晋谦的身上就有,他想让朕帮他一把,若能拿到南越皇位,南越必定将那东西铲除干净,且对大夏俯首称臣!” 皇上说起这个的时候,便觉得事情有意思了。 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想一统天下,百姓安乐? 南越的存在,于他国来说,就像一颗毒瘤,暴君昏庸淫乱,民不聊生。 “南越王可知他身份?”夏司珩问道。 “知道的,他早察觉到自己身份的特殊,当初接管谢家产业时,便一直身处南越,找了机会同南越王父子相认了。” “要不是他拿出皇室令牌,朕方才早就将他悄悄处决了。” 皇上气不打一处来。 他感觉到了些许威胁,但又不能发作。 “有意思,都与南越王父子相认了,皇兄你还以为他会帮我们?” 夏司珩微微眯眸,语气冷冽。 或许,谢晋谦抖出生意上的一切,只是为了蒙骗皇上,借机示好拉拢关系。 而将那药粉回输南越盈利,许是大夏风险极大,他凭借南越二皇子的身份,在南越捞钱养兵会更方便。 不管他怎么做,受益者都是他自己。 而他回大夏,要么就是为了杀谢建,要么就是有放不下的东西。 为了在大夏保全自己,假意投诚,来拉拢皇兄。 若皇兄真的答应帮他,那么以这种人的手段,但凡他有一丝丝野心,就定会进一步计划蚕食大夏。 防不胜防! 听完夏司珩的分析。 皇上头皮发麻。 “朕知道他不是个善茬,却也没想到那么可怕,只是我们尚未摸清他待在大夏的目的,还需进一步观察。” “我派人盯着些,皇兄,我真想分你些心眼,我不过才养病几日不来,你就差点上了他的当!” 夏司珩有些恨铁不成钢。 皇上双手叉腰,“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了和未来弟媳甜蜜,把晚晚都丢给朕了,还有一堆案子要查,朕头都要爆炸了。” “你若是嫌弃朕做得不够好,你来当这个皇帝算了!” 他语气有些委屈。 他明明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来的,被一个小十几岁的弟弟指责。 委屈。 撇嘴。 转头跺脚。 不去看夏司珩了。 “皇兄?”夏司珩在他背后叫他,他就是不回。 “皇兄,我知道错了,你看我那么多年不是在帮你吗,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忍着伤口疼痛前来帮你出主意啊······” “你英明神武,也没上他的当啊······” “皇兄?” “皇兄!” 夏司珩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大堆。 都怪他嘴欠,说皇兄干嘛呢? 万一皇兄真的不想当皇帝了,岂不是要轮到他了? 这,太可怕了! 本来他就没有什么时间去陪媳妇孩子,万一接手这个烂摊子,更没时间了。 不行,要把皇兄哄好。 “那个,谢晋谦心机虽然深,但他跟你比还差了点,起码你的脸和气度都碾压了他,兴许他来宫一趟,今夜回去要自卑一个晚上也不一定······” 话落。 皇上慢慢转头,嘴角微微扬起,“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别说谢晋谦了,就是我每每见你,都觉得自卑,甚至半夜坐起来骂你,有病吧长那么帅······” 夏司珩挑了挑眉。 真好哄啊。 百试百灵。 “好了九皇弟,你不必自卑,你是朕的弟弟,能有几分朕的帅气,也是你的福气!” “你回去好好陪刘婉吧,可千万别让她进宫了,万一她看上朕就不好了。” 皇上扶额苦笑,露出自己迷人的下颌线。 夏司珩点了点头,强忍着嘴角的笑意。 今日一早他便来了,刘婉兴许还没睡醒,他要在刘婉醒之前回去,不然这伤就装不过去了。 /// 谢晋谦回到宅子里。 他与谢晋钊准备了祭祀用的东西,打算去看看四弟。 路上,谢晋谦笑道,“我们已完成约定。” 自立门户,是第一步。 亲手杀了谢建,是最后一步。 这就是他们兄弟几个许下的约定。 也是他回大夏的目的之一。 “哥,原来你的身份如此不简单,那你什么时候回南越啊,还留在大夏朝吗?” 谢晋钊看他时,眼中都带着亮晶晶的光。 “我还有心愿未了,暂时会待一段时间,谢建的人头我已派人送回去给我父皇了,所以我也没什么要忙的。”谢晋谦声音温润,手上的扳指隐隐发光。 谢建的魂魄,也被他拿来喂养扳指里的东西了。 所以,那个人尸首异处,死无全尸,魂飞破散,全是他应得的下场。 “脱离谢家,自立门户,杀了谢建,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弟弟能帮你什么?” 谢晋钊有些急切地问道。 哥哥过于厉害了,他若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对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个废物! “此事你帮不了我,你只要记得哥哥说的,好生待你的妻子,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 此话一出。 谢晋钊恍然大悟,哥哥的心愿。 难道是那个被别人娶走的女子? 他们聊着聊着,就来到了谢晋秋他亲娘的旧坟前。 两人一看,瞬间傻眼! 坟! 坟呢? 第193章,(补更)钟家困不住你 “一定是钟有艳干的,是她先知道四弟死了,我去找她算账!” 谢晋钊丢下篮子的祭品,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谢晋谦拦住了他,“不可冲动!” “钟家乃京城第一商户之家,你得罪她,以后我不在了,京城里的生意,你该怎么做下去?” “更何况,当初不是你帮四弟设计毁她名声的?她恨我们也是应该的!” 谢晋钊不服,“哥,你就没怀疑过,是她害死了四弟吗?” 他一直觉得事有蹊跷。 四弟的病一直是装的,怎么会忽然暴毙呢! 一定是钟有艳对四弟下了狠手,否则不可能走得那么突然,连尸首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叫有因有果吗?”谢晋谦反问他。 “若不是你和四弟设计让她嫁进来,四弟岂会遭殃,若不是我套空了谢家的钱,老夫人又怎会威胁钟家族老定下此亲事。” “三弟,她有错,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你可有问过四弟,他想活着吗?” 谢晋谦神色复杂。 他虽对两个弟弟极好,但他仍然是理智的,客观的。 和这样的人家成为仇人,还是成为合作伙伴,哪个对他们更有利,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什么意思?”谢晋钊问道。 什么叫四弟不想活着? 谢晋谦叹了一口气,“我回来那日,就招了四弟的魂魄回来一叙,他亲口说,钟有艳帮了他,一报还一报,他不留恋这充满心机和压迫的人世间,他想一身轻松去往轮回!” 那日刚回谢府,他祭完酒便招来了魂。 这些,都是四弟自己用命换来的醒悟。 他一定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没有暴力,有母亲的爱护。 “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谢晋钊来回踱步。 这仇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 可他们总得去上个坟吧,总要告诉四弟,他们的约定完成了吧! “与钟家成为伙伴利益大过一切,三弟,你若想知道四弟的坟在哪,你亲自去请罪,是最好的办法!” 谢晋谦回道。 谢晋钊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紧捏的拳忽地松垮下来,“好,我听哥哥的!” 当初和钟家闹得有多不和,如今他心里就多不是滋味! “我知你心里不平衡,可死去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报仇就活过来,你要为自己和儿女以后在京城立足做打算,哥哥不能护你一辈子!哥哥也恨她,若不是她,那批货兴许······” 之前那批货被钟有艳搞混了,钟家的人一定会处罚她乱踏浑水。 这惩罚也就够了。 若他再去对钟有艳下手,倒显得他是个小人了。 再说,那晚出现两批人,就算没有钟有艳,也迟早会出事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和钟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寻求合作,获得更多的钱。 谢晋钊点了点头,“我自己去便好,哥哥你下一步该怎么打算?” “我?当然是去看看她!” “谁?” “······不便说,我们先回去吧!” /// 钟家。 钟有艳跪在祠堂里,高高扬起脸,她的身后,是拿着戒尺做家法的钟父和一众族老。 “逆女!你当初从谢家合离出来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胆大包天,连那种地下黑货都敢插手!你当我们钟家是什么?全家的生意拿来陪你玩是吗?” 钟父气得手一抖,将手中的戒尺狠狠打在她的脊背上! 钟有艳闷哼一声,依旧直起腰背,坚定道,“当初,你们逼我嫁进谢家,拿钱给谢家补窟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时候是否已经踏入浑水了?”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补钟家的过错!我没有错!” 若当初她没有嫁进谢家,不拿钱去补贴运转谢家的生意。 那这一年,一定会少很多百姓被此物害命! 如今她顺利合离,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继续害人! 若说有错,在座的谁没有! “有艳!你就认个错吧,你父亲不会怪你的!”钟母陪着她跪下,拉着她的手险些要哭了。 外头还有那么多的族老,等着要钟父的交代。 女儿拒不认错,一会一定会被口诛笔伐! 她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再演一遍! 钟有艳眉目微动,“娘!我没有错!” 说完,她将钟母扶了起来,又站起来看向父亲,“父亲,我们是商人对吗?” 钟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废话!” “那我们所赚的钱,来源于谁?” “衣食父母,乃民也!” “可若因为我们的决定,让毒害百姓的东西多留了一年,我们是否也有过错?”钟有艳反问道。 见父亲哽塞,她继续道, “您从小教导我,说商人易被利益蒙了心!我们要心之向阳,赚干净的钱。” “民众,乃商者衣食父母也,若我们眼睁睁看着民众受荼毒,而无动于衷,更成为帮凶,那我们所赚的钱,又哪里是干净的?” “衣食父母在多不在少,你我明知事情真相,不出手阻止,今日百姓受苦,明日百姓死亡,久而久之,人更少了,我们的生意谁来做?” “我们不仅是商人,更是大夏的子民,我们不能于国不义,于民无情。钱越多,责任越大。我们不能让百姓花出去的钱,成为南越攻击大夏的利刃!” “没有国之庇护,哪来我们钟家如今的富贵?” “如此,你还觉得我做错了吗?” 钟有艳站得笔直,可只有她才知道,方才那一家法,打得她有多痛。 再痛,也要挺直脊背,堂堂正正地做人! 钟父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戒尺! “罢了罢了,经商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好女儿,钟家···怕是困不住你啊!” 钟有艳知道父亲的为难,她抿了抿唇道,“我去跟外头的族老交代!” 她不想再为难自己的父亲了。 刚准备踏出祠堂,就听见有下人来报,“老爷,夫人,小姐,谢家三爷来了。” 钟有艳募地瞪大了眼睛,回头去看自己父母。 三人皆是脸色难看。 不好了,定是谢家寻仇来了! —— ps:这是补昨天的章节,公主们先看,今天的两章晚点发,不用等哦 第194章,钟族长大瓜 一众族老听闻此消息也是纷纷大惊。 “逆女,你可知谢三爷如今是南越二皇子的弟弟,我们何尝能得罪他!” “定是你和离惹怒了他,他才寻仇来的!” “钟富!赶紧让你女儿求情赔罪,我们钟家可不想惹上南越皇室!” ······ 几个族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要逼迫钟有艳屈服。 “那各位!想让我怎么做?” 钟有艳冷笑反问道。 族人们对视了一眼,族长站了出来,“当初谢四爷有外室子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虽退婚不成,但你也已委身于他!” “你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和离又有什么意思?若谢三爷想让你撕毁和离书,回谢家守寡,也是你应该做的!” “自古以来,夫君死了女子只有守寡的道理!更何况你插手了那药粉的交易,得罪了地下不少组织,你得回谢家去守寡,赔罪,不能留在钟家,钟家会被你连累的!” 族长说起这个,又叹息一声,一双眼睛透露着算计的精明。 他又语重心长的劝道,“有艳啊,不是我们不在乎你,而是大局所迫,你难道就不能为家族想想吗?” 这一句话。 钟有艳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上次出嫁前,也是族长带着族人口诛笔伐,指责完她,又说些在乎她的话。 钟有艳,早就受够了! 当初,她不懂,只是不想连累父母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如今,她早已做出大逆不道之举,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哼,回去守寡?族长,既然你那么怕谢三爷,那你怎么不去他家守寡?” 她反问道。 族长的脸色募地黑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不是说,夫君死了女子要去守寡吗?那妻子死了男子是否也要终身不娶,孤独终老?”钟有艳冷笑道。 “这什么歪理,和你方才让我去谢家守寡有何关联?”族长暗自咬牙。 心里直犯怵。 难不成,这有艳知道了些什么? 钟有艳微微一笑,“当然有关联了,几年前我和谢四爷的婚事怎么来的,难道族长心里不清楚吗?谢老夫人和您的关系,难道还要我多说?” “有艳呐,族长确实是牵线的媒人,但是他也是为了家族能走上仕途才这样做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钟母问道,女儿话里的意思,是在暗指族长和谢老太故意设计他们家呢。 “你怎如此对长辈说话,钟富,管管你的女儿!当初我家里的孙女都没嫁过去,全便宜你们家了,你竟让你女儿如此编排我!” 钟族长气得有些发抖,他指着钟父就骂道。 钟有艳站在爹爹身前,“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必来压迫我爹爹。” 众人一脸好奇,族长到底做了什么? 钟有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也没做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老侯爷去世以后,谢老太经常来找族长暂排思苦罢了,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族长没少去谢府后宅吧······” “甚至有一夜,谢老太的肚兜都找不到了,族长,是你偷偷拿回去闻了吧!” 一股老人味铺面而来。 她说起这个时,全场鸦雀无声。 “你胡说什么,因我说你两句,你就如此编排你的长辈,真是大逆不道!” 钟族长脸都气红了,这些事,究竟是谁告诉她的! 钟有艳呵呵一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以前是庆妈妈带你溜进后宅的,你的妻子独守空房多日,后来在你裤衩里找到那个红色肚兜!你们夫妻俩还闹了和离。”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我靠!这是真的,难怪十几年前,族长夫妻俩非要和离,拦都拦不住!” “是啊,那时我还去看了,闹得挺大的,族长夫人甚至都要带着儿子上吊了!” “天呐,难道是他和谢老太有一腿,才逼有艳嫁过去,拿钱给侯府填窟窿?” ······ “你,胡说八道!”钟族长的脸色憋得通红,显然已经气急败坏了。 “谢老太跟你哭诉家里生意不断亏空,我们家最有钱,你就设计我钟家之女嫁过去,当初本来是让我姐姐嫁给谢三爷的,还好我姐姐与意中人私奔了。” “你见嫡长女不成,就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你蛊惑我父母,不断给他们洗脑仕途的重要性,你说侯门高贵,我嫁过去钟家会翻身上阶层!” “我后面失去名声,你不断打压我让我嫁过去,如今我和离了你还见不得我好,还想让我去守寡,你怎么不去?不去给你的老情人谢老太守寡?” 钟有艳嘴里说个不停,险些把钟族长给逼疯了! “你······”钟族长气得抖擞。 “族长,我女儿说的是不是真的!”钟父脸色铁青! “是她编排我!此女心肠歹毒!留不得!”钟族长骂道。 此时。 暗卫瑾钰默默现身,他抱拳行礼,对钟父道,“老爷,小姐失去名声那日,我一直在暗处守着,原本可以救到小姐的,可是······” “可是我的穴道被人点了,我只能站在暗处动弹不得!” “当我回去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阻止我救小姐,点我穴道的人,竟是族长的侄子,翠烟楼的掌柜!” 所以。 那时他看见小姐眼眶湿润地出来,他心都碎了,死死咬着牙根,浑身被天大愧疚的覆盖。 可他动也动不得,话也说不出口。 他就站在那,曾试过努力冲破穴道,可一切徒劳。 后来,他回去找小姐,将事情全部说了,虽然没有得到原谅,但他们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对。 于是开始了调查。 庆妈妈是关键证人,她的口述加上查来的事情,真相便也八九不离十! “好啊你!你竟敢设计我女儿!”得知真相的钟父钟母非常气愤! 若不是仅存着一丝理智,早上去将钟族长打死了! “族长,你还想狡辩什么?庆妈妈可在我手里办事,哦,对了,还有你那和离的前妻,都等着出来指证你呢!” 钟有艳勾起嘴角,嫌热闹不够大。 可是钟族长,听完这话,腿脚一软,往后踉跄而去,白眼一翻便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白沫吐了一地。 “族长!族长!不好了,族长犯病了!” 钟父冷冷一哼,“抬出去,别死我家里!” 第195章,一家欢喜一家愁 钟有艳去见了谢晋钊,本以为是来寻仇的! 没想到却是来赔罪的。 谢晋钊朝她磕了三个头! 钟有艳,依旧选择不原谅。 但还是将谢晋秋的埋葬地点告诉他了。 将人送走后。 圣旨来了。 一家人忐忑接旨。 却被告知,钟有艳助朝廷拦截药粉有功,特赏赐黄金百两,白银万两,封为玉璃郡主! 玉璃! 是代表自由的意思! 钟父还在惊喜中没回过神来,钟母却哭着过去抱紧了女儿。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出郡主了!” “以后再也不必攀附官宦人家翻身了,我们自家就有郡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父都快笑疯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族长幽幽醒来。 族长还是迷迷糊糊的,他道,“你们纵然此女编排我,是不想在钟家族谱待了吗?” 钟父上前踹了他一脚,把族长打得嗷嗷叫: “你,现在就把我们家从族谱划去!” “我们不稀罕你个破族!” “我家重开一本族谱,从有艳的名字开始写!” 族长抱头痛苦哀嚎,“钟富,你疯了,你连祖宗都不要了!” “祖宗?我们家的祖宗就是有艳!你算个屁!” “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你敢!”族长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想到,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钟富,会动手打他! “你们还愣着干嘛,来帮我啊,钟富不想在族里待了,难道你们也不想了吗?” 族长发出怒吼。 可是。 族人们却面面相觑。 他们疯狂摇头,来到钟富面前,“钟富,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让我入你家族谱吧!” “对啊,那破钟族的族谱我们才不稀罕!” “你若是同意了,我拖家带口入你家族谱。” ······ 钟族长人都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几个自己带来的族人给架起,然后丢出门外去了! 钟父嘴都笑裂了,“一个一个来,以前帮过我的,先入谱,没有帮过我的后入谱。” “至于曾落井下石害过我的,不给入谱!” “嘿嘿嘿!” “为了庆祝,今日每人发一千两红包!” 钟母看见他那得意样,无奈摇摇头,“你倒是大方,皇上那边可别忘了,多少是一份心意!”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打包一百万两进宫谢恩,给陛下充国库!” 钟有艳都惊呆了。 好嘛,皇上是会封赏的,赏的这些钱财,都被父亲加倍还回去了。 有钱真好啊! /// 有人欢喜有人忧。 钟府迎来天大的喜事,而谢府! 谢晋安看着官兵抄家,将他全家翻了个遍,还照着名单抄家,杀了不少知道此事的下人! 他整个人都麻痹了。 怎么回事? 他娘不过出去转手几个铺面,怎就遭此灭顶之灾了? 他被官兵丢了出来,谢府,贴上了封条! 全家被抄!不知情的人流放! 独留他一人。 谢晋安抱着自己的族谱,跪在地上哭。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家,我谢家曾是官宦世家,怎么会做这种害人的生意!” “我要去见陛下,我要伸冤!” 他哭得大声,甚至连祠堂里的牌位都没抱出来。 怀里的族谱,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了! “伸冤?你家交易的时候,被抓了个人赃并获,你娘全都招了,照理来说,你确实该死,可谁让南越二皇子替你求情,说你也被蒙在鼓里呢?没被砍头就偷着乐吧!还伸冤!呵呵!” 官兵对坐在地上的谢晋安吐了一口口水。 周围来了不少百姓,听见此话,纷纷朝着谢晋安丢菜叶,丢鸡蛋。 “呸!原来那害人的药粉,是你家在做的!” “真是该死啊,你家三代都当过官,谁能想到你们谢家当官,是为了害百姓!” “怎么全家抄斩,只留了你一个!老天不长眼,你怎么不去死!” ······ 百姓们群怒激起,骂得脸色通红。 谢晋安抱着头,跪在地上,他朝着百姓疯狂磕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家在做这个,我当初当官,确实是想为国为民!我没想害百姓!从来没有啊!” 他浑身宛如针扎一般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二十年来,享受的荣华富贵,竟是父亲去残害百姓,捞来的人血馒头。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二十多年的人血馒头。 可笑的是,他一边吃着百姓的血肉上位,一边曾在朝廷上立誓,会永远忠于他的国家! 简直可笑! 他这辈子的信仰,就是一个笑话! 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你不知道?谁信,你享受了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是百姓的骨血啊!你怎么不去死!” “老天啊,为什么可以留他一命,简直不公平!我那无辜的儿子就该死吗!” “谢晋安!你去死!” 百姓们丝毫不领情,他们觉得,但凡沾染了那东西有关的人,全都该死! “大家不要激动!事情是这样的,谢晋安的弟弟,乃是南越国的二皇子,二皇子出手替我们大夏剿灭这些毒窝,并且拿功劳换了谢晋安一命!” “大家下手悠着点,别打死了他!” 官差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这个暗示很明显。 只要谢晋安不死,怎么都成! 谢晋安崩溃在原地,他抱着头浑身发疼,流泪不止。 百姓的拳头,棍棒,甚至石头砖块。 一样一样的,全砸在他的身上。 他抱着自己,声音喊到嘶哑,浑身疼到麻木,不过最令他痛的,还是信仰崩塌。 几乎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 他一路艰难地爬,一路逃,被百姓一路追着打! 狼狈不堪地,竟爬到了刘宅门口。 对啊,他还有女儿呢! 他的女儿是公主,他不能死,他要给女儿赎罪! 百姓追了上来围殴他,他目色迷蒙间,见刘宅门开。 温婉的女子从里头走出来,恬静绝色。 他嘴角一笑,心中一喜,忽地又看见。 那个曾淡漠高傲的男子,跟在女子身边,目光温柔。 两人才貌登对,天造地设。 他们那紧紧牵着的手,深深扎进他心里。 刺痛了他的双眼! 第196章,本王与她两情相悦 “王爷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下聘这种事可以再缓缓的!” 刘婉转头对夏司珩道。 她盯着夏司珩受伤的那只胳膊,眉宇间满是担心。 “无妨,当初说好三日后就三日后,若本王食言,岂不是对不住你和晚晚。” 夏司珩努力压住嘴角,眼底漫出的喜悦,有些掩饰不住。 今日,就是三日之约了。 他早叫人准备好了聘礼,送去尚书府,母妃也会出宫帮他说亲。 此事抵赖不得了。 想到这里,夏司珩心中美滋滋的,耳根微红。 刘婉怨慎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答应了,要等晚晚接纳你呢?” 晚晚接纳了吗? 也没见有个结果啊。 夏司珩嘴角一僵。 这几日刘婉照顾他,他为了不让晚晚回来打扰他们,特意让皇兄抱她进宫玩了。 完全沉溺在温柔体贴的二人世界里,忘记说服晚晚接纳他了! 哎呀。 美色误人! 美色误人啊! “放心吧,晚晚肯定会接纳自己有爹爹的,你先上马车,一会我让母妃把晚晚带过来。” “让晚晚接受新爹!” 夏司珩微微咧起唇角,欲要将刘婉扶上马车。 瞧见她那半信半疑地眼神,夏司珩心里无比着急。 他疯狂朝靖五和靖二递眼色:快去让母妃替本王想办法,来的路上说服晚晚接受新爹!快去啊! 靖五:??? 靖二:恍然大悟! 两人点点头,准备离去。 就在刘婉快要上马之时,忽然瞥见一群百姓围在一起,似乎很是愤怒。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守门的庆大刚看完热闹过来,“小姐,犯众怒的是谢家谢晋安,听说谢家做地下生意被抓了,满门都抄了,只剩谢晋安一个人活命,如今,他被百姓围着打呢! “嘿嘿,方才小的也没忍住,偷偷踹了两脚!” 刘婉无奈摇头,“不关我们的事,你让他们把人赶远些,莫冲撞了家宅。” 说罢,转头欲走。 “婉···儿······” 可谢晋安却从人群里爬出,死死盯着刘婉,他嘶哑地喊着。 伸出手去,似乎要将那原本属于他的女子抓住。 刘婉微微蹙眉,又停顿了好一会,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忍下心中的不快,牵着她来到谢晋安面前。 见九王爷发话,百姓们都停了手,围在一旁。 谢晋安被打得半死不活了,他头发凌乱面色憔悴,趴在地上无力哀嚎,唯有见到刘婉时。 他血红的双目才有一丝神采。 “婉儿···我错了,我不该为了那个贱人,冷落你多年······” “你知道吗,许柔柔她从小就和我的几个庶弟搞在了一起,连谢怀山都不是我的骨肉······” 听及此。 原本暴怒的百姓神色一变,纷纷竖起了耳朵。 而刚要离开去报信的靖五靖二,还有准备关门的庆大,他们甚至都往后退了几步。 生怕错过什么大瓜。 谢晋安继续哭道,“她还把她的假哥哥接进府里,在我的眼皮底下,给我戴绿帽!” “他们兄妹俩,把我们全家都绿了个遍!” “我真的很惨,婉儿,我也不知···我父亲竟敢做这样的生意···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同我和好,我只求你,让我替女儿赎一次罪吧!” “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晚晚,是我的亲生女儿,求你,让我见见她!” 晚晚,如今是支撑他活着的唯一希望了。 也是他唯一能传承下去的血脉,他一定要将手中的族谱,交给晚晚。 谢晋安到现在才明白,以前自己重男轻女的想法有多愚蠢。 他总觉得,女儿不能传宗接代,生出来也没什么用。 可如今,他的血脉唯一能托付的,就只有他的女儿了。 都是报应啊! 报应! 刘婉一向心软善良,一定不会拒绝他临死前的要求吧。 可。 一旁夏司珩却发出几声冷笑,“你的女儿?这是本王听过最大的笑话,谢晋安,你瞧瞧,如今晚晚是谁的女儿了?” 他举起和刘婉紧扣在一起的手,宣誓主权。 谢晋安愣住了。 什么意思? 看着两人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他目呲欲裂,咬牙道,“你们···你们···难道,我的猜测不错,婉儿,从你被封三品诰命那时起,你就和他好上了是不是!!!” 之前他不敢相信。 如今,真相就赤裸裸摆在他面前,他有些不能接受。 在他心中冰清玉洁的妻子,居然也会绿他! 他这辈子,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刘婉面色沉了几分, “谢晋安,当初我被封诰命,你曾在宫门口当着众多人的面,欲要对我动手!有侍卫见不惯便出手拦住了你,刚好那侍卫是九王爷的人,我万万没想到,就因这个,你就敢生出如此龌龊的想法,我真的后悔嫁给了你!” 此话一出,众人对谢晋安的鄙夷又多了一分。 众所周知,刘婉乃礼部尚书之女,又饱读诗书,从小便是京中妇德的典范。 怎么可能会在婚内和别的男子示好呢。 如今听她这一说,原来是谢晋安要对诰命夫人动手,侍卫看不过去才出了手! 简单的一件事,竟被谢晋安编排成这样。 即使不是九王爷的侍卫,换做其他的人,也是看不下去的,对诰命夫人动手,谢晋安有几条命啊! 他啊,可真不是个男人! 呸! “那你们如今···如今在干嘛?”谢晋安几乎要疯了。 他的猜测明明那么准,为什么没有人信他! “如今男未婚,女未嫁的,本王与她两情相悦,又如何?你别忘了,你早与她和离,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 夏司珩将他指着刘婉的手一脚踢飞,冰冷的语气仿佛要杀人! “不···怎么可能,她就是一个弃妇,除了有几分姿色,还有什么···你堂堂王爷,居然来捡我不要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刘婉,你可要小心了,他身份高贵,你留他在你宅,他不给你名分单纯只是玩玩罢了,你一个二嫁之身,不会妄想做王妃吧!简直可笑!哈哈哈。” 谢晋安崩溃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流下了泪。 “你还不如跟我回去,我给你最好的名分,我再也不会对你不好了,好不好,婉儿······”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朝刘婉伸出了手! 第197章,给公主找个爹 刘婉忍不住想上前骂他,却被夏司珩拦住了。 夏司珩咬着牙关,冷笑道,“那你可真的是误会本王了,今日你来得正好。” “本王,刚下完聘礼!” “就连本王王府的地契,和管钱的库房,都交给了她!” “本王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与她和离,本王还娶不到那么好的王妃!” “你简直就是本王的恩人呐,来人,把本王的恩人扶起来!地上凉······” 夏司珩一边咬牙,一边笑。 谢晋安的手僵在了原地,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九王爷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弃妇? 不对,不应该的! 那可是他不要的女人啊! 他被人扶了起来,可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侮辱。 “谢晋安,真是个好人!” “没有他,九王爷就没有王妃了!” “啧啧啧,把那么好的妻子亲手送给别人做王妃,先生大义啊!” 百姓们刺耳的话在谢晋安耳边嗡嗡作响。 他脑中的弦一下子就崩开了,腿脚发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可能呢! 到这个时候,他才生出慌乱,难不成,刘婉要带着他的女儿,一起嫁给夏司珩不成? 不能,他不能接受! 他不同意! “刘婉!你不能带着我的女儿嫁给他!女儿是我的!” 是了,只要女儿还是他的,他就有机会延续谢家的血脉! 而且女儿身份高贵,只要给他抚养,刘婉一定放不下他们父女俩的! 他们一家三口,说不定还有可能啊! 他谢晋安的人生! 还不算完啊! 哪知。 夏司珩微微俯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所有人都以为九王爷要亲自动手把谢晋安打一顿了。 可并没有。 夏司珩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话对他说,“晚晚,是本王的女儿!” 谢晋安募地瞪大眼,“胡说!你胡说!” 他才是晚晚的生父! 血缘,是骗不了人的! 夏司珩勾起嘴角,再度压低声音,“你出牢那日,在刘婉房中醒来,是本王把你放在那的,那晚,与她同房的人是本王,晚晚,是本王的亲生女儿!” “你,绝后了!” 他的声音,冷冽又带着得意,只给谢晋安一人听见! 轻易击溃了谢晋安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们···你们竟然······” 谢晋安要将他说的抖出去,却被夏司珩快速点了哑穴,再说不出话来。 夏司珩笑着站直了身子,“熹明公主如今姓夏,待本王与王妃成婚,她便是本王的女儿,届时欢迎大家来喝喜酒!今日在门口见证本王下聘之人,都有喜钱可领!” “望夏,还不快去准备喜钱,发给在场诸位!”刘婉转头吩咐道。 望夏行了一礼,脚下生烟地溜回府里准备去了。 刘婉朝着众人作揖,声音坚定有力道,“今日诸位也见到了,谢晋安不怀好意,试图破坏我与王爷的名声,日后他若是还出言不逊,欲坏熹明公主名声的,还望诸位帮我母女说句话,我刘婉,拜谢诸位!” 这一揖,彻底收服了百姓的心! 众人受宠若惊,准王妃,不仅给他们发喜钱,还给他们行礼。 这是能吹一辈子的事。 当即就有百姓仗义执言, “放心吧!谢晋安品行不端,若哪一日我再听见他毁王妃和公主的名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是就是,家里犯下如此死罪,留他一命还不知悔改!还敢来造谣毁坏你们的名声!” “我看他啊,就是在想方设法把公主抢回去抚养,势利眼的家伙!” “当初公主不是公主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公主的,重男轻女,真是该死!” “敢毁坏公主名声你就试试,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加我一个!” 百姓们的激情发言,让刘婉微微放下了心。 望夏一个激动,往红封里装多了些钱。 唯独谢晋安,有口难言,将这哑巴黄连吞下,浑身都是苦的。 他趁着百姓领赏,抱紧了怀里的族谱,踉踉跄跄地逃了。 再度回望,他以前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恩恩爱爱在受着别人恭维,钱权,他们都有。 而他,却失去了所有,落到这幅田地。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 靖五和靖二在宫门口拦下了令太妃的马车。 令太妃吓了一跳,将怀里的夏晚晚交给与她同来的大皇子夏千晖, 撩开车帘子,正欲开口训斥,见到两个熟悉的暗卫,她瞬间闭嘴。 “你们来干嘛?” 靖五是个显眼包,他先开口道:“太妃娘娘,王爷的意思是,您带熹明公主去尚书府的路上,想办法给熹明公主找个新爹!” 此话一出,靖二惊悚转头看向他! “找个爹?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本宫这辈子从未见过!” 令太妃吐槽着吐槽着,转身上了马车。 不过,既然儿子发话了,那她就照做吧,儿子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靖二眼睛一闭,“我都说让我来说吧,你完蛋了茅房哥!” “难道王爷不是这个意思?”靖五挠挠头,可他分明看见了王爷的眼神啊。 那个眼神,不就是在新爹啊新爹啊地暗示吗? “你完蛋了,茅房将是你永远的归宿!”靖二叹了一口气,他追上马车,准备去阻止这件事。 可。 令太妃却对夏晚晚道,“晚晚,本宫给你找个新爹如何?” 夏晚晚在她怀里,挥舞着小手,“新···新哒?有多新?” 这时候,令太妃疯狂给夏千晖使眼色:本宫一时半会去哪给她找爹,你就冒认一下吧! 也只有你配了! 夏千晖刚刚听到马车外的对话,他为了帮九皇叔,将功补过才跟着令太妃一起出来为九皇叔说亲的。 如今,九皇叔的托付,就在他面前。 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就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为了面子,而放弃的。 他低头捏了捏晚晚的脸,温柔道,“晚晚,我是你爹!” 第198章,他们家嫁儿子咯 夏晚晚:!!! 将手中嗦着山楂棒一放,小眉毛一皱,抬起小肉脸看向夏千晖! 指着他道,“你···是我爹?” 夏千晖这话,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渣男谢晋安。 当初,谢晋安也是跪在她家门口,对她说,‘晚晚,我是你爹!’ 夏晚晚有些不开心了。 她挥了挥手,皱着小眉毛一脸嫌弃道,“我从小就···没有爹!” “没当公主前···你们都不是我爹······” “当了公主后···个个都是我爹······” “我还想···还想当你们爹呢······” “哼!” 她肉乎乎的小脸一扭,埋进了令太妃的怀里。 令太妃满眼的粉色泡泡,露出慈爱的姨母笑! 好可爱,太可爱了,谁懂啊! 她眼神示意夏千晖加把劲。 夏千晖伸手扒拉了一下夏晚晚的小肩膀,“晚晚,你难道不想要新爹吗,本皇子英俊潇洒,当你爹爹多有面子啊!” 是的。 这么可爱的女儿带出去他该多有面子。 “婉拒了哈······” 夏晚晚伸出小手推开了他的手,依旧将小脸贴在令太妃的怀里,鼓起一坨肉肉。 令太妃差点被她可爱到放声尖叫。 夏千晖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求助。 令太妃低头道,“乖宝贝,晖儿当你爹,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欺负你和你娘了,御膳房的大厨们,也都会每天给你做好吃的······” “尤其是晚晚最爱的烤猪蹄。” 话落。 夏晚晚抬起小脸,大眼巴巴地看着令太妃。 令太妃心都化了,好好的一个孙女,也不知道珩儿怎么想的,居然要给她找个新爹! 便宜大皇子了。 夏千晖也眼巴巴地看着晚晚。 夏晚晚奶声奶气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屈服于皇家的御膳房! 她朝着夏千晖伸出小手,“爹爹抱!” 夏千晖脸都笑裂了! 完美完成任务,不负九皇叔的嘱咐! 他将功补过了。 九皇叔一定会感谢他的吧! 哈哈! 马车顶上趴着听完对话的靖二,有一种无力感。 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茅房哥,你好自为之吧。 马车一路到了尚书府。 恰好碰到另一辆马车上的人下来,刚好是刘婉! 夏晚晚一见到娘亲,朝着娘亲就挥舞起双手,“娘亲···娘亲···想你······” 【三日不见如隔三日啊!】 【好想我的亲娘啊,娘亲笑得那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刘婉将她抱在怀里,略微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她简单地朝令太妃行礼,客套了几句,就让人带他们进去了。 “晚晚,你······” “先别问了,刘尚书他们还在等着呢。” 夏司珩知道刘婉要问什么,顿时汗流浃背了。 他先让刘婉进去,一会他找机会探探底,看看小家伙有没有接受自己。 刘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跟上了令太妃的步伐。 刘尚书在前厅,笑呵呵地对刘时道,“你知道吗?谢府抄家了!” 刘时:······ “爹,这话你今日已经说了八百遍了,门口的大黄都听腻了!” “今日的喜事挺多哈,不过,这是谁家抬来的聘礼?” 刘尚书歪头,忽然见到火红的聘礼一箱又一箱的抬进来,人都傻了! 今日,他被九王爷召集一家聚齐,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没想到! 居然是这等喜事! 他拍了拍一旁的刘时,开心道,“哈哈,一定是九王爷给你介绍了好姻缘,如今到我们家来下聘,定是想让你嫁去皇家!”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他们家,嫁儿子咯! 刘时挎着脸,“父亲,你高兴疯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吧,怎么可能是我嫁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服了。 这什么脑回路。 谢府抄家,一定又刺激到父亲了。 谢老太出丧那日,父亲带人去唱了一夜的戏。 今日谢府抄家,还好他们及时拦住了他,才阻止了一场闹剧。 不拦不知道,一拦吓一跳! 父亲把全京城的鞭炮都买光了,堆成一座小山,要去谢家的祖坟上的炸呢。 如今那一屋子鞭炮就在家里放着。 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父亲,一定是受了刺激,脑子不好了! “那不对啊,不是你要嫁人,那谁要嫁人?你大哥娶了五公主,你姐姐带着孩子和离了,就剩你了呀,难不成,你姐姐又要再嫁一次吗?哈哈哈哈,不太可能吧!” “所以一定是你,你快嫁走吧,爹爹一把年纪了,受不了你。” 刘尚书可不想白高兴一场。 大儿子聪明识大体,二女儿温顺乖巧是他的小棉袄,小儿子就调皮捣蛋,让他心烦。 刘时三岁那年,大半夜跑来他的榻上,对着他的脑袋尿尿! 他睡梦中呛了好几口! 醒来时,要不是夫人拦着,他早就把他丢出尚书府自生自灭了! 如今让他入赘到别人家去祸害别人,刘尚书高兴得不得了,迫不及待。 这样的喜事,堪比谢家抄斩! 可很快。 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见令太妃来了,身后跟着九王爷,和自己那温顺乖巧的小棉袄女儿! 刘时在一旁阴阳怪气,“哦豁,我姐姐又要再嫁一次咯~” 第199章,说媒下聘 刘尚书回头扇了他一嘴巴子,刘时捂脸委屈。 “为何我不知道这个事?” 那么大的事,咋不通知他? 他可是一家之主啊! 这时。 刘夫人和夏昭匆匆从偏厅出来,看都没看刘尚书一眼。 径直朝着令太妃迎去。 “哎呦,自从我三日前收到书信,便一直期盼着您能来呢,没想到真的是您来给婉儿做媒人呐!太好了太好了!” “呐,这是我家婉儿的庚帖,您送来的九王爷的庚帖我也拿去找人算过了,这两孩子非常般配!天赐良缘!” 刘夫人说着说着,将手里的两个庚帖,递给了令太妃。 夏昭也在一旁笑道,“没想到妹子和九皇叔隐藏得那么深啊,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自从刘烨问她寒梅的事情开始,她就猜到了两人互相倾心已久。 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她发自内心地替刘婉高兴。 刘尚书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媳妇儿知道,儿媳也知道,大儿子也知道,就他!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被家里人孤立了。 叹了一口气,捡起一旁的扫把,佝偻着腰缓缓走出去, “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背影孤独,佝偻,像个孤寡老人! “爹,你等等我,我去帮你!” 刘时也满面沧桑,他跟上刘尚书以后,背影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爹怎么了?”刘婉问道。 “不用管他!他被谢府的事情冲昏了脑子,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本来今日我想和他说的,可他听到谢府被抄家,买了全城的鞭炮就要去庆祝!” “若不是我叫人拦着,那一屋子鞭炮,都能把谢府给炸咯!” “在礼部守礼久了,如今疯起来就像个颠公!” 刘夫人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本以为刘尚书今日穿着红色的衣服,是庆祝女儿好事将近的。 没想到却是去庆祝谢府抄家的! 那么高的官位,做这样的事也不怕丢人! “我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刘婉有些惊愕。 上次,难道不是弟弟去做的吗? “他当然不会!可他敢叫刘时去啊!一个敢叫,一个敢去!父子俩都是颠公!” 刘夫人被上次的事情,闹得脑阔发晕。 京中的姐妹见到了她,都在用这个事情打趣她,她觉得自己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把刘时也一起嫁出去就好了!” 夏司珩闻言,默默后退了一步。 心想:本王可不是什么人都娶的!别想丢给他! “哎,九皇叔,你咋不说话啊,从未见过你如此拘谨呢。”夏昭抿唇打趣道。 “好了好了,别打趣你皇叔,他又没成过婚,他如何懂?我们做长辈来聊,定定日子。” 令太妃笑道,她满意地看着刘婉。 又去拉刘夫人的手。 刘夫人赶紧请人坐下,商议婚事细节。 刘婉在一旁坐下,面色淡淡的,可她心里却在担心自己父亲会不会伤心。 但是她又不能离开。 她低头对夏晚晚小声道,“宝宝,你外公好像伤心了。” 夏晚晚还沉浸在新爹有大厨的喜悦中。 听到娘亲这样说,她抬起小脸,“外公···可会···炸人惹。” 【外公在原书里,就是一个守礼严谨的好官,可背地里却疯批得很。】 【他的武器就是鞭炮,原书里谢怀山害死舅母以后,外公拿鞭炮把他脸都炸烂了!?】 夏晚晚将自己的两只小食指对点,眼巴巴地看着娘亲。 她的外公,和她有一样的品质耶! 她想去和外公玩。 “娘亲···我替你···去安慰外公······” 她心心念念外公那一屋子的鞭炮呢! 刘婉看了看场中的众人,母亲和令太妃在聊婚事。 大皇子眼巴巴地看着夏司珩,满目自豪。 夏昭和阿兄,在给母亲和令太妃出谋划策。 那她,也就放心让晚晚去了。 “盼春,带晚晚去找我爹爹!” 她将孩子给了盼春。 盼春抱小团子出去以后。 夏司珩对令太妃道,“母妃,你们做好决定告诉我便罢,我先出去随便看看。” 不等令太妃答应,他脚下一溜烟就跑了。 令太妃无奈摇头。 “太妃娘娘,我去看着九皇叔!”夏千晖也行礼说道。 他要去邀功。 令太妃挥了挥手,转头继续和刘夫人聊了起来。 盼春刚将晚晚抱到后院,就被夏司珩半路拦截。 夏司珩得意地抱着小家伙,去找刘尚书了。 他想着,一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女儿有没有接受他。 可才来到院子里,就见刘尚书蹲在地上,对看门的那条狗说, “你知道吗,谢府被抄家了!” 夏司珩咳了几声,就见刘尚书抬头看他,双眼亮晶晶的,“九王爷,你知道吗,谢府被抄家了!” “本王知道!晚晚还怕你心情不好,叫本王带她来找你呢。”夏司珩道。 怀里的小家伙也挥舞着手,“对鸭···对鸭···外公,炸······” 话还没说完,夏司珩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只留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刘尚书。 【怎么惹,怎么夏叔叔和娘亲都喜欢捂我嘴鸭?】 【外公的鞭炮在哪,我想玩!呜呜呜,好久没玩惹!】 【呜呜呜,什么时候去炸坏人啊!】 夏晚晚在心里吐槽着。 刘尚书却满目亮晶晶地看着她,“乖晚晚,你是来陪外公玩鞭炮的对不对?” 【呜呜呜,外公好懂我!】 夏晚晚疯狂点头。 “那你们在这里坐一下,外公这就去给你拿鞭炮!” 刘尚书激动得跳起。 他的外孙女,居然如此懂他! 真是太好了! 夏晚晚感动得涕零。 她的外公,居然如此懂她! 真是太好了! 夏司珩:······ 无言以对。 刘尚书不在也好,他刚好可以问问晚晚,有没有接纳他做爹爹。 他将小家伙放凉亭的石桌上,正欲开口。 却忽然想到,如果直接将真相告诉她,那小家伙岂不是不同意也得接受了? 哈哈。 他可真聪明啊! 话锋一转,夏司珩捏了捏夏晚晚的小圆脸,温柔道, “晚晚,我是你爹!” 第200章,本王是你亲爹 空气安静了一瞬。 夏晚晚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最后,满心的无语,化作了嘴边一句淡淡的,“哦······” 【听腻了!没意思!】 夏晚晚继续低头玩她的小手指了,玩着玩着又放进嘴里吮。 夏司珩眉头一皱,“你不惊讶?” 他想象中的女儿惊讶呢? 想象中的女儿一个激动,就抱着他亲呢? 怎么都没有。 只有一句,“哦。” 甚至,他还从女儿清澈的眼光中,瞥见了一丝同情。 就是,同情傻子的眼光! 他抓住小家伙的小肩膀,继续问道,“晚晚,我是你亲爹,是真的亲爹!” “你是我爹?我从小就······唔。” 被捂住嘴了。 夏司珩道,“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最近我是犯爹煞吗?怎么个个都说是我爹。】 【我没当公主前都没有爹,当了公主以后到处都是爹!】 夏晚晚点点头,【不说,不说不吉利的了,你先放开我。】 夏司珩阴沉着脸,将手放下,一脸认真,“我说真的,晚晚,你难道不喜欢我做你爹吗?” 该死,到底是谁孩子面前让她认爹了?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摆摆手,奶声奶气地解释, “不···不是,我不讨厌你···只是······” “只是···我先认别人做爹了······” “不能···认你了······” 【我的新爹,还能让御膳房的大厨给我做烤猪蹄呢。】 【为了烤猪蹄,我不能认其他人做爹了!】 夏晚晚一通解释。 没想到越解释,夏司珩的脸就越黑,他咬牙问道,“是谁,你认了谁做爹?” 夏晚晚眨巴眨眼眼睛,刚想解释。 紧随其后的大皇子夏千晖,一个横跳就跳到了夏司珩面前。 “哈哈,九皇叔,是我!” “是我让晚晚认我做新爹的!我厉害吧!” “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呢!你要怎么奖励我呀?” 夏千晖笑得嘴都裂了,他美滋滋地想,自己将任务完成得那么好,九皇叔一定会好好奖励他吧! 嘿嘿。 美好的幻想还没想完。 他就见九皇叔掸了掸衣袍缓缓起身,朝他走来。 夏千晖一脸懵逼之际,就被九皇叔揪住了衣领,一拳锤在了他的俊脸上。 “本王都与你皇婶定亲了,你还不死心!还敢冒认本王的女儿!” 一切,都是因为夏千晖上次说要娶刘婉! 夏司珩打得更狠了。 凉亭里,飞起了不少灰尘。 “九皇叔你误会了···我是在帮你啊······” “啊···不要打脸······” “你听我解释···是太妃娘···啊···” “是那个暗卫靖······” 他一句解释也说不出来,被按在地上锤。 坐在桌上的夏晚晚,则举起自己的小手,捂住了眼睛。 太残暴了! 简直太残暴了! 等夏司珩好不容易停手了,夏晚晚一脸关心地问夏千晖。 “爹爹···你没事吧······” 夏司珩:!!! 怒气值飙升,又拎起夏千晖打得更狠了。 夏千晖:“呜呜呜,你别喊了!” “爹爹······” “爹爹?” “爹爹爹爹爹爹爹······” 她甚至还鼓起了掌,两个小手快乐地拍着。 夏晚晚:【我只是关心我的新爹爹,我有什么错!】 夏千晖:呜呜呜,我好惨啊, 伴随着一声一声的爹落下,怎么九皇叔越打越精神了! 躲在不远处的靖五,吓出了一身冷汗。 “靖五!” 靖五一个哆嗦。 出现在了夏司珩面前,他尬笑道,“嘿嘿,王爷,我······我自己去扫茅房,我自己去!” 夏司珩将杀人的目光,看向了靖五。 最后实在没忍住,也将他揍了一顿,让他带夏千晖一起去扫茅房了! 扫的还是尚书府的茅房。 两人鼻青脸肿,拿起木桶,互相搀扶着就去找尚书府的茅房去了。 远去的背影佝偻,像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夏司珩沉着脸,将夏晚晚抱起来,声音温柔道,“乖晚晚,以后我就是你爹了,知道吗?” “别说御膳房的烤猪蹄,让皇上亲自给你烤都行,只要你记住,不能随便叫人爹!” 夏晚晚内心毫无波澜。 【胜者为爹,你是就是吧,反正是你要娶我娘亲了。】 【谁娶我娘亲,谁就是我爹,随便吧,叫谁不是叫?】 夏司珩:······ 好,勉强算她接受了吧。 为了哄她,夏司珩带她去找刘尚书要鞭炮了。 看着刘尚书欢喜地在地上摆鞭炮,火红的鞭炮条布满了整个院子。 夏晚晚两眼发光,她要夏司珩放她下地,一下地,就欢快地朝着鞭炮跑去。 从乾坤袋掏啊掏啊的,终于找到打火机了! 哈哈! 摆都摆好了,就等她来放了! 夏晚晚激动得差点被鞭炮绊倒。 刘尚书忙活得满头是汗,他站起身来看向夏司珩,笑道, “九王爷,你来得正好,我想着今日你和婉儿有喜事嘛,刚好这鞭炮可以在大门口放啊,庆祝庆祝,也不算浪费!” 这个主意挺好。 “说得有道理,一会等母妃和刘夫人订下日子,本王叫她们都去门口放鞭炮庆祝,也好给路过的百姓发些喜钱喜糖。” 夏司珩嘴角上扬。 心里感慨着刘尚书的用心。 既然都做好决定了,该问的也问了,晚晚也接受他了。 那他也要带女儿回去邀功咯! 可才将目光放在小团子身上,夏司珩的脸色募地一变! 刘尚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拔高声音,崩溃大喊, “晚晚,你哪来的火!别点!别点啊!” 第201章,活捉爆炸犯 可。 “呲~呲~” “啪啪啪······”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然响起,小小的团子和两个大人,也被淹没在灰尘里。 夏司珩生怕伤到女儿,冲进鞭炮群里要将她抱出。 可夏晚晚却嫌弃鞭炮不够给力,丢了一张符箓进去! “砰!” 的一声巨响,整个尚书府地动山摇。 还在茶水间里泡茶的刘时。 听到爆炸声瞬间一个激灵! 好啊! 他查了好几日的爆炸犯,在皇宫蹲了好几日都不曾出现的爆炸犯,居然来炸他家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脚下一个生烟,就带着小厮冲了过去,边冲边喊。 “重重有赏!” “活抓爆炸犯!” 而正在刷茅房的夏千晖和靖五,相视一眼,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太好了! 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又有了! 丢下恭桶,两个鼻青脸肿的猪头男,就往刘尚书的院子里冲! 刘尚书被烟尘炸得咳嗽,脸都黑了许多。 就见刘时带着人冲进来,一脚踹开了院门,大笑道, “哈哈,爆炸犯可算让小爷抓到你了!” “来人!把他们拿下!” 刘时扑上去,抓住了他的爹,“哈哈,爆炸犯!” 小厮也冲进烟尘中。 一番打斗! 最终,提出来一个满脸黑乎乎的小东西,还没人膝盖高呢。 那双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还露出两颗乳白色的小乳牙,笑得极其满足。 “哈哈,小东西,长得有点眼熟啊!”刘时过去蹂躏夏晚晚的脸,夏晚晚张嘴嗷嗷叫。 “小少爷,里面还有一个功夫高的,我们拿不下他!”小厮道。 刘时犯了难。 可一转头,就见两个猪头三使着轻功飞奔而来! “就没有我靖五拿不下的人!让我来!呔!” “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炸我九皇叔的岳父!” 靖五和夏千晖说着,就冲进去打架了。 烟雾更浓了。 最后,他们两个被打飞出来,抱头痛哭! “呜呜呜。” 这熟悉的揍人手法,是他九皇叔啊! 该死的刘时,居然坑他们! 刘时蹲下身问道,“你们可是九王爷身边的猛将啊,这都拿不下里面那个爆炸犯?” 夏千晖疯狂暗示,让他不要说了! “怎么了?看你们那一脸害怕的样子,净给九王爷丢人!哈哈,小爷我要去和他交手!” 刘时说着说着,就要飞身上前,却怎么也飞不动。 低头一看。 是靖五死死抱住了他的腿! “刘小爷,你不能去啊,你再去我们真的死定了!” “为什么?”刘时一个困惑。 就见烟雾缓缓散去,一个高大的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影缓缓出现。 夏晚晚挥舞着小手,指着夏司珩道,“我···我新爹······” 【笨蛋小舅舅,抓我们干嘛?你抓的那个是你爹呀!】 【笨蛋靖五,笨蛋大皇子,里面是九王爷!刚刚捞我来着!】 【结果,我在噼里啪啦声中爬得超快的,嘿嘿,他捞不到我!】 这个心声一出来,刘时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个长得像自己爹一样的爆炸犯,哆嗦开口,“爹······” 转头,就被刘尚书揪住了耳朵,按在地上打! “让你抓我!你吃饱了没事干了是吧!” “饶命啊爹,我以为他们是爆炸犯!” 可怜的刘时,抓爆炸犯的路上,答案对了,公式套错了!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爆炸犯到底在哪。 夏司珩也有些狼狈,但架不住他冰山般的脸,释放的威压。 靖五和夏千晖都不敢说话,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刘时的哀嚎瑟瑟发抖。 “你们把本王弄成这样,一会本王怎么见刘婉!” 夏司珩对着两人就踹了一脚! 靖五:“不是我们弄的,我们没炸您啊!” 夏千晖:“您怎么不去怪炸你的那个爆炸犯,该死的爆炸犯!” 此话一出,他们被打得更狠了。 听到爆炸声匆匆赶来的令太妃刘夫人,还有刘婉等人。 看见这一幕人都傻了。 几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好好的一场喜事,闹成了这样,到底谁干的? 夏司珩和刘尚书,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夏晚晚! /// 谢晋安流落街头。 他抱着自己的族谱,想要找昔日认识的店老板讨一壶酒喝。 却被势利眼的店老板赶出了店门。 他一身破烂的脏衣服,身无分文,只能将脸抹黑不然百姓认出来,就像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打算抢店门口的狗食。 他被狗咬了好几下,终于抢到了那点剩饭,才往嘴里塞,就见一双一尘不染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顺着月白色的衣袍往上看去,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无比温润的面庞。 是谢晋谦! 第202章,(加更)生出谢家血脉 谢晋安丢下剩饭,忙拿袖子捂着脸。 “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狗食你也抢啊,啧啧啧。” 谢晋谦蹲下身,他挑起地上一粒米,弹到了谢晋安头上。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大哥。”谢晋安往后蜷缩,目光闪躲。 当初,与二弟闹掰时,他信誓旦旦地以为两个弟弟没有他谢家就活不下去。 如今落魄的人反而变成他了,他哪里还敢见人呢。 谢晋谦,一定会笑他的。 他不想被一个庶弟嘲笑,因为那人曾经地位不如他。 “大哥,有难处你来找我啊,毕竟兄弟一场,数十年的情分都还在呢,我又怎么会笑你呢,大哥,我是来帮你的呀!” 谢晋谦挑了挑眉,他的语气温和,让人生不出拒绝之心。 他继续道,“若不是我帮你求情,拿功劳换你一命,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谢晋安半信半疑地放下了自己挡脸的手,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晋谦, “你···你是···南越二皇子?就是你?” 想起家里的生意都是他在经营,想起他和三弟费尽心思,激怒他,然后脱离谢家! 然后,谢家就遭此灭顶之灾了! 这一切的联系,难道都是二弟的手笔? 他忽然疯了似的扑上去打他,“都是你,都是你害了谢家,明明百姓是你害的,谢家也是你害的,凭什么你还能过那么好!” 还是皇室血脉。 南越二皇子这个身份,属实让他破防了。 他接受不了,以前要讨好他的庶弟,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他高不可攀的人! 谢晋谦淡淡吩咐人将他拿下,随后掸了掸身上的灰,依旧微笑着说道, “大哥,你糊涂了,这些家业,都是我被迫继承的,小时候让你做账,你嫌辛苦不肯做,如今怎么怪起我来了,我怎么知道父亲会做这些害人的生意。”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真的想帮帮你呀!” 谢晋安冷笑,“好,好啊,你发达了,来这装好人了是吧!” “其实你看见我如今落魄的模样,心里肯定很高兴吧,呵呵,你少装了!” 说罢,谢晋安转身要走。 谢晋谦叫住了他,“大哥,你真的没什么心愿了?以后谢家族谱就剩你了,你死了谢家就绝后了!” 谢晋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你能让谢家不绝后?” 谢晋谦笑了笑,带他来到一处别院中。 婀娜多姿的女子,一下子便攀了上来,“哎呦,二爷,这就是您让我替他生孩子的男人吗?长得不错,就是有点脏了!” 谢晋谦推开她,笑着解释道,“大哥,这是我花钱从青楼买回来的艳姑娘,你跟她好,然后生下你的血脉!” 谢晋安感觉到了浓浓的羞辱,他揪起谢晋谦的衣领,咬牙道, “青楼女子?你就拿这个侮辱我?”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让青楼女子生下我谢家的血脉,这合适吗?起码要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吧!” 艳姑娘看了他一眼,满目鄙夷, “奴家愿意替你生孩子,你就感恩戴德吧,一个破乞丐还挑三拣四的!” “若不是二爷替我赎身,给我钱,谁愿意给你生孩子。你谢家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都要绝种了还挑三拣四呢!” “你!”谢晋安发出无能狂怒,却被谢晋谦拦住了,他笑道, “哎,大哥别动怒啊,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如今的境遇,有人愿意跟你就不错了!” “你不是说血脉重要吗?你还要挑三拣四的,一会人家姑娘不愿意了,你去哪找人传宗接代?” “你怎么跟谢家列祖列宗交代?” 谢晋安死死捏着拳头,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终于,他闭眼认命了! “是,如今是谢家血脉最重要,青楼女子我也认了!” “呲~”艳姑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这个人模样还尚可,她宁愿回青楼去咯。 “来人,给我大哥洗漱干净,一会送艳姑娘房里去。”谢晋谦笑着安排。 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谢晋安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干净来到艳姑娘房里的时候,艳姑娘已经衣衫半解,试图勾引他了。 自从许柔柔因免死金牌的事情进牢狱之后,他便再也没碰过女人了。 之后事情不断,内宅不宁,直到如今满门被抄斩,算来,也有大半年了。 如此长的时间没有发泄过,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眼前的诱惑。 “不要怜惜我哦,争取一次就怀上孩子,公子,来吧!” 艳姑娘伸出手,挑逗着他的胸膛。 谢晋安腾地一下,浑身起火。 他抓住艳姑娘的手,恶狠狠道,“这可是你说的,一会见识到我的勇猛,你可别求饶!” 每一次,许柔柔都是求饶的。 一边夸他厉害,一边求饶。 谢晋安想着,以自己的本事,征服这个青楼女子简直随随便便的事! 他一把将艳姑娘推到榻上,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艳姑娘刚开始还满目期待。 直到谢晋安压上来时,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举?举起来了? 她疑惑地伸手一探! 靠,还没她拇指头大! 第203章,她的鞋子 这也就算了! 没过两分钟,谢晋安就打了个哆嗦! 艳姑娘气得羞红了脸,披好衣服坐起身来,一巴掌就朝着谢晋安扇了过去! 给谢晋安扇蒙了! 他,不是很卖力了吗? 咋还被打了? 艳姑娘起身穿好衣服,指着他骂道,“你干脆去青楼和我们做姐妹得了,做什么男人!” 谢晋安不解,“你有病啊!” “我有病?你就没病?你咋不去找郎中看看自己的隐疾!老娘伺候了那么多男人,就没见过那么快的!” “而且你那···,起来和不起来有什么区别吗?还没老娘拇指头大!” “难怪你会绝后呢,就你这本事,要是能生出孩子,老娘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艳姑娘骂骂咧咧,在青楼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寻欢作乐的本事。 没想到这男人那么不中用! 才两分钟不到,就······ 真是活见鬼了,这种人不如跟他做姐妹算了,还要什么后代! 活该绝后! 她穿好了衣服,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丢给谢晋安的眼神,皆是鄙夷和不屑! 谢晋安瘫在床榻上,脸上还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他捂着头,心中万分难受和无力。 以前和柔柔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柔柔每次都夸他威武来着,怎么换了人就不一样了? 他对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死死捂着头,发出了无能的怒吼! 门外。 艳姑娘将事情如实同谢晋谦说了。 谢晋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如此!” 这果然是遗传的! 这几日,他三弟也常常因为这事苦恼,找他介绍好的郎中或者丹药。 他寻了一名道长前来,说练过治这个的丹药,不过副作用不确定,让他找个病人过去试试,观察一下副作用再对药物进行调整。 他就来找了谢晋安探底。 没想到啊,谢晋安也如三弟一般,不同的是,谢晋安完全以为这是正常的,加上许柔柔的演戏夸赞,让他以为自己是佼佼者! 而三弟,生性纨绔好色,见识过不少,所以早早就发现了自己的隐疾,从和黎多多在一起,便一直吃药行事。 如今,药物对他已经没用了。 他不知该怎么办,才来找自己求助的。 “不过看他那自信的模样,似乎对自己很满意,即使奴家打击了他,他也没有很绝望。” 艳姑娘说着说着,便皱起了眉。 也不明白这种男人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 “你做得很好了,这是你应得的!”谢晋谦叫手下拿来银票,交给了艳姑娘。 艳姑娘双目雪亮,开心接过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叫奴家!” 太好了。 不过是区区两分钟,啥感觉都没有,就赚了那么多钱。 真是省力啊! 像白捡的一样! 谢晋谦进到房间里,就见谢晋安垂头丧气的,擦着额上的虚汗,“你怎么进来了。” “大哥,艳姑娘说,你情况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谢晋谦笑意不达眼底,声音都轻浮了许多。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嫌弃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前柔柔从来对我很满意的。” 谢晋安垂头丧气。 “想知道是谁的问题也很简单。”谢晋谦说道。 谢晋安抬头看他,动了动唇,“怎么知道?” “一去看郎中,二便是去青楼一趟!” “我拉不下这个脸去看郎中!”谢晋安非常决绝,他极好面子和自尊! “那只能······”谢晋谦笑了笑。 日落时分,他让人将谢晋安带去了青楼。 谢晋安出来时,整个人已然崩溃。 哭得凄惨,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为何别人最少都半柱香的时间,而自己······ 他甚至一辈子都活在了欺骗之中,原来自己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他躲在房间里发脾气,将能砸的都砸了,甚至还起了轻生的念头。 谢晋谦在外劝他去看郎中。 可他觉得,这是对自己的羞辱! “大哥,我游商多年,认识不少能人异士,合州有位道长痴迷炼丹,据说他的药丹能治百病,不如······” 谢晋谦话还未说完,就见他打开了门,双目血红,“带我去找他!” 他如今是国之罪人,替谢家赎罪之前,也定要留下自己的血脉,让自己的族谱得以继承! 谢晋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将人安排好后,便回宅院沐浴后,换了身衣裳。 管家敲门进来,捧上一个礼盒,“二爷,你上个月定制的鞋子已经做好了,您先看看。” 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双淡蓝色织金女鞋,上面的绣花一看便知是金银线交织缠绕,绣出的梅花立体灵气,宛若还在盛开一般。 而鞋尖的用的珍珠,更是南洋极少见的五彩阑珠,光是两颗珠子便知价值不菲。 一双鞋子,从找料到定制好,花了绣房一个月的时间。 谢晋谦眸中闪烁着微光,“对,就是这样的。” 她的鞋子,就是这样的颜色和图案。 不过这些昂贵的材料,是他觉得她值得更好的,才配上去的。 “二爷,您满意的话······”管家询问下一步意见。 谢晋谦笑了笑,“鞋子放我这里吧,你带他们去账房拿剩下的钱。” “是。”管家退下了。 谢晋谦将鞋子捧在手上,双目灼灼,“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那人穿上这双鞋子,然后开心到翩翩起舞的模样了。 虽是妄想,但他的脑海中,这道倩影总是挥之不去。 他一刻也不能等,叫人拿来的华贵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鞋子包装好。 提着礼盒便出了门。 回刘宅的路上。 夏司珩抱着夏晚晚,一大一小坐在马车里,两人脸上黑黑脏脏的,都低头不语,看起来很愧疚。 刘婉无奈地看着他们,”阿时最近在调查爆炸犯一事,你也知情,不带着孩子躲远些,还把自己搞成这般······“ “本王······”夏司珩刚开口,就见刘婉淡漠的表情,瞬间改口,“我这不是和刘时说清楚了吗,他也真是搞笑,竟要我亲自调查自己。” “皇上那边······” “本王自己去说······”夏司珩默默道。 “长公主那边又如何交待?”刘婉问道,她主要是担心两国之间的关系。 “有何难,遣送她回国罢了!你不必操心,大夏拿了她那么多东西,到时给些甜头不久好交代了吗?” 夏司珩道,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眼刘婉。 刘婉叹了口气,国之事,确实不用她操心。 “王爷,小姐,回到刘宅了!”外头传来马夫的声音。 夏司珩抱着夏晚晚下车,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和孩子的脸,飞一般似的冲进了宅内。 他要去洗干净自己和女儿,不能丢人! 刘婉无奈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柔和的男声, “嫂嫂,你回来了。” 刘婉转头看去,只见那郎君温润的模样,一身雅致做派,显得他格外温柔。 他的手上,还提着礼盒。 第204章,(补更)针锋相对 刘婉请他进去坐了。 在外院的凉亭内。 亲自给他沏了茶,动作如他印象里的那般,端庄,温柔。 谢晋谦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热茶推到他面前了,他才敛下眼底温柔的笑意, “嫂嫂,你如今的气色,比在谢家时好多了。” “弟弟在外经商多年,少有能见面的时候,这是送嫂嫂的见面礼,还望嫂嫂莫要嫌弃!” 谢晋谦将礼盒放在了石桌上。 刘婉有些惊愕,叫望夏收下去,再去准备一些回礼。 被谢晋谦拒绝了。 “不必回礼,我哪什么都不缺,久来一趟,嫂嫂不打开看看吗?” 刘婉犹豫了一下,当着送礼人的面开礼物,不合礼法。 但她也知晓谢晋谦并无恶意,于是缓缓拆开了礼盒。 包装一层一层卸下,等到最后一层时,谢晋谦眼底越发火热。 他已经能想象到刘婉惊讶和欢喜的表情了。 可。 刘婉刚要将最后一层包装打开,却听闻不远处传来一声小奶音,“娘亲······” 转头看去,正是夏司珩抱着晚晚来了,他的脸很干净,衣服也换了,可脸色却很不好看。 在来到刘婉身边时,他才将目光看向谢晋谦,然后又落到那个礼盒上。 微微勾了勾唇,对刘婉道,“我方才让人带晚晚去洗漱了,不想让她玩太久的水,便带她来找你,没想到有客人在啊!” 夏司珩将怀里干干净净还冒着奶香的小家伙,交给了刘婉,冷冽的目光看向谢晋谦。 “南越二皇子久仰大名!” 谢晋谦疑惑的目光也看向他,站起身来问道,“嫂嫂,不介绍一下吗?” 看这男人和嫂嫂甚是熟悉的样子,他心中隐隐有股危机感。 他们,究竟什么关系! 刘婉站起身来介绍,却被夏司珩伸手压住了肩膀坐下。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 夏司珩冷冷道,“本王在皇室排第九。” “原来是九王爷!”谢晋谦行了一礼,“久仰大名!” 夏司珩从这个人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疑惑和不甘,他冷下脸坐在一旁, “早听皇兄说过,南越二皇子便是谢家二爷,没想到本王与你第一次见面,竟是在本王未婚妻家里!” “未,未婚妻?”谢晋谦震惊在了原地,他眯起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人,袖下的手捏得青筋暴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 “对啊,就在今日,本王刚去刘家下了聘,你大哥没告诉你吗?也是,怪本王不够贴心,一会本王让人拿些喜钱给你,你也沾沾喜气罢。” 夏司珩眼中满是得意,他捏起一旁的茶杯,眼中带笑看向刘婉。 刘婉微微低头,帮他斟了一杯茶,“你伤还未好全,过烫的茶水不宜多喝,放着稍凉些。” 夏司珩笑了笑,“婉儿惯会关心我了,这伤你都照顾好几日了!” 刘婉嗔了他一眼。 “砰!” 谢晋谦手中的茶盏,忽然炸成了碎片,冒着热气的茶水,洒了他一手! 他脸色难看,笑容微微抽搐。 今日下的聘!难怪,难怪来的路上,有个好心的大爷给他吃喜糖。 说是九王爷的喜糖,让他沾些喜气。 他还吃了! 味道还挺好! 该死! 原来是九王爷和嫂嫂的! 几人朝他看去,刘婉疑惑道,“好端端的杯子,怎么会碎掉呢,望夏,去拿帕子和药箱来!” 她神色有些惊疑。 可在谢晋谦看来,刘婉还是关心他的。 他唇角勾起不自然的笑容,对她道,“嫂嫂不必劳烦,今日知晓你我情谊还在,晋谦便知足了!” “你不必如此称呼我,我与谢家无任何关系,叫我本名就行!”刘婉道。 “好。”谢晋谦笑了笑,挑衅的目光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冷哼一声,不悦转头。 刘婉怀里的夏晚晚愣住了,她吸着自己的大拇指,一直盯着谢晋谦看。 【怎么会有灵力爆破啊!我看原剧本二叔好像不会武功啊,更不会道术了,他哪来那么邪门的力量。】 她感觉到了灵力,而且不是干净纯粹的力量,更像是邪道! 这一句心声,让刘婉和夏司珩顿时愣了愣。 见望夏拿帕子递给谢晋谦擦手,夏司珩笑道,“我们习武之人稍微用力,茶盏怕是承受不住,二皇子,如今有孩子在,不必动用内力吧!” “王爷言重了,我不会武功,当真是茶盏的问题。”谢晋谦温和道。 只要嫂嫂关心他,他就还有机会。 订了亲又如何,又没成婚! 九王爷身份如此不俗,以后两人之间因为身份关系闹出什么矛盾还不一定。 他还是有机会的。 他笑了笑,“嫂嫂···不,刘婉姑娘,这礼物难得,你还是先打开看看吧!” 说完,他看向九王爷,“九王爷大度,该是不会计较旧人送礼吧。” 夏司珩勾起一笑,“婉儿,打开瞧瞧,好让本王瞧瞧二皇子的手笔!” 总不能比他还大度吧! 他可是将王府的地契和库房都给了刘婉呢! 【娘亲放心开,盒子看起来很正常。】夏晚晚激动得险些站起来。 她也想看看,这个对年轻图谋不轨的二叔,到底送了什么礼物过来! 刘婉点点头,缓缓打开了最后一层的盒子! 第205章,就当是送本王的 里头是一双鞋子,与刘婉平日里穿的风格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 这一双,更加流光溢彩,鞋头上的珍珠一看便不是凡品。 夏司珩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送自己未婚妻鞋子。 这不是赤裸裸地表达爱意吗? 谁送礼物送贴身物品的? 他不悦的目光看向谢晋谦。 谢晋谦也看向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这一瞬恍若闪过刀光剑影一般,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二皇子,送本王王妃鞋子,是何用意?”夏司珩紧抿的唇一字一字地吐。 他的话语,寒冷淡漠,充斥着无比强大的压迫感。 刘婉也觉得此物不妥,她连忙将盒子推过去给谢晋谦,“二爷,这不合礼数,且不说我是个已订婚之人,即使我和离之后未出阁,也是不便接受男子赠予贴身物品的,此物你还是带回去吧!” 她和夏司珩已经订下了婚期,贴身之物丈夫送也就罢了。 更别说一个未婚男子,还曾唤她嫂嫂的男子,想到这里,刘婉浑身不自在。 难道,谢晋谦对她有别样的心思? 夏晚晚激动得站起来,艰难地往礼盒看去,“哇···鞋耶!” “送鞋···不是代表···让娘亲走的意思吗?” 【在我们那里,送人鞋子就是让人走的意思,这二叔是什么意思?】 刘婉叫来盼春,将夏晚晚抱过去,“抱她去玩吧。” 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宜让小孩在场。 谢晋谦目光灼灼,挑了挑眉道,“嫂嫂,您误会了,此物并非男女示爱之意,您还记得六年前,您刚嫁进谢府时,因我而坏了一双鞋子吗?” 刘婉愣了愣,她低头看了眼那鞋子的款式。 恍惚间想起来,这双鞋子的颜色样式,甚至连绣花,都曾与六年前那双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上头的珍珠,乃是搜遍南洋都找不到几颗的五彩阑珠。 她将目光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心里酸酸的,他冷笑道,“哦?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渊源?” 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谢晋谦笑道,“王爷问太多了,这是我与她的事,若她愿意告诉你,你便能知晓!” “我们曾在同一家宅下,扶持的情谊是王爷想象不到······” “二爷!” 刘婉冷下了脸。 她怎么会不知,谢晋谦口口声声说无别的心思,可每句话都似在挑拨她和夏司珩的关系! 她面色冷淡,继续道,“那日大雪,莫说是个人,即使是小猫小狗在冰天雪地里冻死,我亦是于心不忍的,若你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感谢我当初救了你,那我愿意以礼相待!” “可你明知道我与王爷有了婚约,还说些如此令人误会的话语,请恕我难以奉陪!” “此物贵重,且不合礼法,二爷还是带回去吧!” 刘婉的一番话,总算让夏司珩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二皇子,你也听见了,若你执意要送,这礼物,只能是本王收下了,这两颗珍珠看起来价值不菲呢。” 夏司珩笑眯眯说道,大手在桌下,缓缓抓住了刘婉的手。 目光与她相对,示意她不要生气。 谢晋谦脸色难看,笑得有些僵硬,“嫂嫂,我并非此意,我亦是感恩你的救命之恩,那时候就赔你一双一样的鞋了,只是在外奔波,一直没有空去买!” “你不收也没事,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他的语气,有些小心,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收!怎么不收!”夏司珩忽然开口道。 两人惊愕地看着他。 谢晋谦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刘婉则皱了皱眉,不解看向他。 夏司珩得意地挑了挑眉,继续道, “我与王妃夫妻一体,王妃收这个不合礼法。” “就当是你送给本王的好了,本王收了!” 谢晋谦死死咬着牙,强忍着心底的怒气。 这九王爷,怎如此不要脸! “这是女鞋,王爷怎有如此癖好!” “癖好?本王的癖好多得是,靖五!给本王脱鞋,本王要亲自穿上二皇子送的鞋子,看看合不合脚!” 夏司珩得意地笑,偏不给他台阶下,“尺码小了些,不过本王不嫌弃,给本王穿上!” 保住自己媳妇的事,贱一点怎么了? “你······”谢晋谦险些拍桌而起。 刘婉抿唇偷笑。 靖五已经将夏司珩的鞋子脱下,他站起身来,伸手去抢礼盒里的女鞋! 却被谢晋谦一把抢过,脸色难看道,“此物,我亦不送了,是我疏忽了,下次,我定会考虑周全,嫂嫂,我先走了!” 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夏司珩穿他给嫂嫂准备的鞋子! 他只想看见嫂嫂开心地穿着这个鞋子翩翩起舞的美好画面。 而不是看见夏司珩踩着不合脚的女鞋,在他面前得意地蹦跶! 这太恐怖了! 第206章,宣誓主权 “望夏,你去送送二爷!”刘婉点了点头,淡淡道。 “二爷,这边请!”望夏伸出手,欲要送客! 谢晋谦抱着自己的礼盒,不悦地起身,眼神愤怒地看了夏司珩一眼,转身离去! 夏司珩弯下腰,默默穿自己的靴子,小声哼哼,“跟本王斗?哼。” 刘婉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为了媳妇他不要脸又怎么了? 嗯? 刘婉可是暗恋他的呢! 别的人,休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刘婉无奈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您真是越来越没有架子了!” 当初那个高冷淡漠的九王爷,在订婚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跟孩子玩鞭炮炸了她父亲的宅院,又像个小孩子般同她愧疚。 如今,她更是没想到,夏司珩竟为了她,当众脱靴。 “本王不要什么架子,本王不想别的人对你有想法!” 夏司珩穿好靴子,坐直了身子,面色洋洋得意。 忽然,他眼神微眯,声音一暗,“你觉得,他走了吗?” 谢晋谦,怕是不舍得走吧! 那么明显的气息,就在假山之后! 刘婉心中一惊,“啊?他可真是······” 她也不知该如何了。 “本王有办法,你过来些。”夏司珩微微笑道。 刘婉本以为他是出主意的,便凑了过去,听他如何说。 哪知才俯身过去,便被他扣住了后脑勺。 紧接着,温软的唇便压了过来,亲上了她的。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心跳得极快。 “闭上眼睛。”夏司珩边在她的唇上摩挲着,便哑声道。 刘婉乖乖闭眼。 他却更放肆了,开始加深了这个吻。 边吻,边歪头,犀利的双眸睁开,直直盯着假山那边的身影,眼中充斥着极强的占有欲。 他在宣誓主权! 谢晋谦就站在那! 他看不见刘婉的表情,只能将目光对上夏司珩的。 他在挑衅他! 故意吻给他看呢! 刘婉那般端庄自持的人,他竟敢! 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亵渎她! 想到此,谢晋谦嘴角抽动,温润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 拳头隐隐颤抖,紫色的灵力缠绕在拳上。 “砰!” 他捏碎了一旁随手抓起的石头! 望夏惊呆了,她出声劝道,“二爷,请随奴婢来!” 方才,见他停在这里时,她便想开口叫他走了。 只是碍于客人的面子。 如今他弄出这样的动静,望夏真怕这个人会跟九王爷打起来! 谢晋谦强忍着怒气转头,可一转头。 就见一个小奶团子,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好奇。 夏晚晚本来在一旁玩得开开心心的,再次感受到那股邪门的灵力,她就好奇跟过来了。 盼春和庆笙跟在她身后。 夏晚晚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会···砰!” 她双手做出爆破的姿势,疑惑问道。 【难道这个二叔,修了什么歪门邪道吗。也不知道道行怎么样!】 【好想跟他打一架哦。】 谢晋谦僵硬的脸色才缓了缓,蹲下身子捏了一下夏晚晚的小肉脸,目光变得温柔, “小家伙,这一年来,委屈你了。” “喊声二叔听听。” 他笑得温润。 夏晚晚小嘴一撇,“不喊···除非······” “除非什么?”谢晋谦挑了挑眉说道。 “除非···你和我打架!用你的···砰····和我打架!”夏晚晚抬起小圆脸,一脸的自信。 谢晋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逗你了,二叔走了,下次,给你带礼物!” 夏晚晚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男子远走的背影,一脸不悦。 “胆小···胆小鬼···” “那么大个人···不敢和我···打架!” 她要去找她娘亲,可才将目光看过去,就被盼春捂住了脸。 庆笙立马脸红地扛起一坐假山,放在了夏晚晚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小姐,我们去那边玩!”盼春脸都红了,也忙扛起夏晚晚,迅速脱离这里。 妈耶,九王爷也太······ 太不要脸了! 谢晋谦回到自己的宅院! 一向温和的他,此时却发了很大的脾气,砸了不少古董! 夜深了。 他从匣子里拿出一双很旧的鞋子,和礼盒里面那双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经过六年,那双已经褪色暗淡,鞋底鞋面,都留下了时间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双旧鞋放在床榻上。 自己坐在榻边,轻轻地将脸贴在了鞋面上。 闭上眼睛,他的心中顿时满足踏实不少,心中的躁动,也得以平息下来。 一滴眼泪落在了鞋面上,他缓缓睁开眼,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呢喃道, “嫂嫂,你只能是我的!” 第207章,二叔前尘 刘宅。 刘婉将孩子哄睡以后,借着月光洒入,她翻来覆去的心中甚是不安。 倒不是因为今日谢二爷送礼之事。 而是晚晚心声里面提到过的,感觉到谢二爷身上有灵力的事。 谢二爷经营谢家生意多年,不管他如何立功,如何将东西回输给南越,去祸害南越。 就凭他经营过这些,祸害了不少百姓,他就罪不可恕。 如今更因为他是南越二皇子,让陛下都对他忌惮了许多。 这样的人有身份有灵力有手段,她有些担心夏司珩与这样的人对线,会吃亏。 刚想完,就见窗口覆下一个碩长的黑影。 她瞪大眼睛望去,竟见到夏司珩身穿一身黑衣,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披了件大氅,小心翼翼地下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夏司珩在屋外等她,见到人出来,他微微笑了笑,提起自己手上的叫花鸡和两坛酒,洋洋得意。 他带刘婉飞身上了屋顶,坐稳以后,将荷叶包裹的鸡打开。 包裹着的热气腾腾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这个给你!”他撕下一只鸡腿,用荷叶包好手抓的地方,递给了刘婉。 刘婉本不想在夜里吃些油腻的,可见到叫花鸡的那一刻,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夏司珩笑道,“这两坛是梅子酒,不会腻的,今夜我们好好聊聊。” 刘婉接过了鸡腿,颇为优雅地尝了两口,“若是让晚晚知道我们躲在屋顶吃宵夜不叫她,我肯定又得哄她一夜了。” “这小脾气,随你。”夏司珩笑道,提起女儿,他顺手拿开了一片瓦片,望屋里看去。 小家伙睡得真香,四仰八叉的,似乎还流着口水,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既然他们看见她了,那这叫花鸡,便当她也吃了吧! “王爷大半夜过来,就只是为了送夜宵吗?”刘婉歪头问道。 夏司珩点了点她的额头,“当然不是,这夜宵是我小小的赔罪,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他今日回去,想了许久。 今日晚晚的心声,让他生出一股不安。 谢晋谦怎么会有灵力。 “难道是谢家二爷的事?”刘婉问道。 “今日他手中的茶盏碎得蹊跷,可我试探他时,他又说不会武功,看他的身手,也不像个练武之人,可这茶盏,是你们礼部刘家得到的封赏,封赏之物,怎会轻易被捏碎!” “你在谢家时,对这位谢二爷了解多少?” 提及此,夏司珩脸色有些为难。 他不是故意让刘婉想起这些,只是那位二爷实属蹊跷。 刘婉叹了口气,她看了看天上的弯月,双目暗了暗,“也是个可怜人!” 她嫁进谢家那年,是一个大雪簌簌的寒冬。 老太太和婆母得知她没有落红,对她的态度也比之前冷淡了不少。 心情虽不好,但是那日给母亲递信之后,母亲当日便冒着风雪过来,替她排忧解难,替她撑腰。 母亲亲手熬的热汤,抱在怀里一路过来,没有半分冷却。 这场开导,让她对未来的日子不至于没有盼头。 送完母亲回去的路上,盼春直直惊呼,方才看见有人跳湖了。 湖水结冰,那声巨响,硬是在冰面上砸开了一个冰窟窿。 刘婉大惊失色,忙叫望夏跑去找人,自己则和盼春两人互相拉着,在湖边设法救人! 好在窟窿就在湖边,她瞧见湖水里头,那一抹衣衫,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径直探手下去拉,整个胳膊没在水里,好容易抓到一抹衣角,盼春也探手下去。 两人齐心协力,靠着衣衫拉到那人的胳膊,硬是把人拽了上来! 拖拽的时候,岸边的荆棘割破了刘婉的鞋子,可她毫无察觉。 十二岁的少年,被冻得神智不清,清秀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都还在打颤。 直到府医过来,府医安排人给他泡了热水,又烤了火,他才堪堪醒来! 一醒来,便双目无光地问道,“为何要救我。” 刘婉从下人口中得知,他便是侯府的二爷,接手家里生意一年,每日清晨读书,中午和下午便跑去铺面打理生意。 可即使他如此努力讨好谢家,谢家对他母亲也没有半分优待。 他的母亲受不了家暴,离他而去,听说是留了遗书,找了没人的地方自尽了,景安侯也寻不到她的尸体。 刘婉从小被母亲疼爱长大,自然听不得这些。 谢晋谦刚醒,还未来得及休养,便穿着单薄的衣衫,眼角含着泪,跑来刘婉院子里,哭着问她, “你是我的嫂嫂吗,你为何要救我!” 刘婉险些被他的模样吓到,两个丫鬟忙将她护在身后。 发现少年并无恶意,刘婉才面色缓和了些,“莫说是我,随便一个有良知之人路过碰到人落水,皆不会坐视不管。” 可少年不依不饶,依旧追问道,“你救了我,你告诉我,我为何要活着?” “我的父亲脾气暴躁,为何他不娶与他相似之人,非看上我母亲?” “这世上只有母亲疼我爱我,我为不让她受欺负,刻苦读书,我匍匐低头,讨好祖母和所有人,为何他们还是不能善待她?” “为何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世人都夸我是可用之才,可我却连我的母亲都护不住?” “努力有用吗,在人世间,是否出身就决定一切?” “我不是嫡子,即使再刻苦,也讨不到人家的好脸色,亦护不住最是亲近之人。”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的母亲决定自尽也不告诉我,亦是连念想都不曾留给我!” “嫂嫂,你告诉我,这人间,是否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透露着绝望和窒息。 他拼尽全力想护住的母亲,想得到一份关爱,却因着妾室和庶子的身份,还是让希望落空。 梦想破灭。 而真正击垮他的,不是努力多久没有结果, 而是他以为的母子情深,直到天人永隔,却也只得一封遗书罢了。 甚至连尸首和骨灰都不曾留给他。 他十几年来,寻到的唯一温暖和母爱,都是虚无的,他被抛弃了! 而自己为之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一场轻飘飘的泡影。 他寻不到人生的意义,便决定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从未奢望过会有人伸手救他。 可却遇到了刘婉。 第208章,为自己而活 当有人对他伸出援手时,他空缺的心里,好像想要寻求更多。 所以,他跑来了! 刘婉站在炉火边,热烈的炭火折射的暖色映在她身上,温柔的脸庞,一时间让人移不开眼。 他想再靠近一些,看看刘婉是否如自己眼中所看见的那般温暖。 可是礼法,却牵制住了他,他抬起脚,只敢迈出一小步! “盼春!拿件大氅来!”刘婉转头吩咐。 盼春思考后,拿了件自己的大氅,给谢晋谦披上了。 又将火炉挪向他,倒了一杯热茶,安置他坐下。 刘婉沉吟片刻,低声道,“你说你痛苦,你有想过你的痛苦来源于何?” “是你为他人费尽所有努力,而你自己却得不到好结果吗?”刘婉问道。 谢晋谦沉默了,一双手紧紧握住发热的茶盏,少年眸光中满是希冀。 “不是吗?”他道。 “当然不是!”刘婉否决他,继续温柔道,“人之痛苦并非为他人付出,而让自己陷入困窘。” “而是你并不明白付出的意义,世上之事,先为自己后为他人!” “你事事如他人所愿,可世上谁又会如你所愿?” “你每日为他人努力,他人亦不会领情,可你若将所做的一切归给自己半分,你可否愿领自己的情?” 谢晋谦双眸忽然一亮,回道,“当然!” “既然为他人做事,事事不如愿,不如你所做的一切皆为了自己,如此,便也不会觉得前路迷茫了!” 刘婉对他温柔一笑。 外头大雪纷飞,可开的那一丝窗的透光,尽数撒在了她身上。 谢晋谦忽然不哭了,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嫂嫂。 如此端庄温婉之人,又有博学之才,与他所见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我懂了嫂嫂!我亦可以为自己努力,可我却挣脱不开为他人努力的枷锁,我又该如何?” 谢晋谦问道。 许是问题难住刘婉了,刘婉看向窗外,思考片刻后,说道,“你得不到他人的认同,许是因为你太过努力了。” “你日日努力为他人,他人却习惯你的付出,自然不会珍惜,亦不会看重你。” “可你若日日为自己,偶做一次为他人,他人自会受宠若惊,即使你给的结果不算最好,但亦能得他人之心!” “这便是吃力不讨好,和讨好不吃力。” 人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珍惜。 说完,刘婉转身去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给他。 谢晋谦低头一看,竟是《道德经》的摘抄版,书封字迹娟秀,一看便知出于刘婉手笔。 他翻开一页,便是第三十八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这一句,是说要提升自己的修为,自强自知,为自己而活!”谢晋谦指着说道,此刻他的眼底有了光彩。 是啊,他的一切痛苦都是为他人付出,而自己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若是他为了自己想要的而去努力,那他的人生,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困惑了他十几年的痛苦,在这一刻豁然了。 看着眼前只大自己两岁的少女,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嫂嫂博学,世上哪有男子能与她般配呢? “懂了便罢,以后莫要寻短见了,为了别人,不值得!”刘婉站起身来笑道。 “好。” 谢晋谦一口应下,他的目光却注意到刘婉脚下的鞋子。 湖边泥泞,鞋被沾染,更令人惊讶的是,鞋面那条边缘杂乱的划痕,定是被荆棘或者利草刮破了。 “嫂嫂你的鞋子!”他心中有一个猜测,但不确定。 盼春听闻忙蹲下身查看,“哎呀,定是方才救二爷时,被岸边的利草刮坏了,这可是您姑姑送您的呢!” “也不知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不过看这样子,布料和绣花都被割破了,即使补救回来,也不能崭新如初了。 刘婉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她今日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特意穿了最喜欢的鞋子和衣裳。 没想到竟遇到如此意外。 “嫂嫂,既是为了救我,我送您一双可以吗?” 谢晋谦站起身来,他与刘婉差不多高,但眼神却宛如孩童般清澈,充满期待。 刘婉摇摇头,“这不合礼数。” 鞋子坏了便坏了吧,该失去的东西强留不住的。 谢晋谦失落低头,他又问道,“那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吗?” 对人生还有很多迷茫的他,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所有人都在叫他为谢家努力,可嫂嫂却告诉他,他该为自己而活。 刘婉也摇摇头,“行路迷茫之时,读书可解前路之惑,只要行之所达,合乎本心便罢。” 谢晋谦便知,刘婉拒绝了他。 他眼底划过失落之色,“多谢嫂嫂!” 在他转身要走时,只听刘婉在身后低吟了一句,“维汝所愿即汝所见!” 他的眼眶溢满了泪水。 谢晋谦感觉到眼角一片湿润,他从睡梦中醒来,坐在榻下,脸贴在六年前刘婉弄破的鞋子上。 他起身睁眼擦了擦眼泪。 呢喃道,“不能再弄脏嫂嫂的鞋子。” 当初的痕迹,他亦不愿拿去修。 因为这是嫂嫂在乎过他的证据! 当时,许是嫂嫂为了不想睹物伤心,叫盼春将鞋子拿去埋了。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半夜跑去偷偷挖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洗净,珍藏。 如今,他心尖上珍藏了六年的人,却又和别的人订婚了。 他生出一个阴鸷又扭曲的想法。 刘婉,若一直是他的嫂嫂,该有多好! 手上的扳指隐隐发光,他眯了眯眼,露出狂热的笑容。 他,坐不住了! —— ps:公主们不用等,深夜还有两更,平时如果一更的话也不必等,作者都会补回来的 第209章,梦见叫花鸡了 刘宅屋顶上。 夏司珩让刘婉轻靠在他的肩上,听她说完了那些。 “若不是我多管闲事,兴许就不会有他为祸百姓了。” 说起这个,刘婉内心十分复杂。 救人,是她的本性使然。 她后悔的是,没有劝他利用自己的本事,走入正途。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夏司珩伸手拢了拢她肩上的大氅,冷峻的脸色柔和了很多。 “曾经我也救过谢老太太,我因她的问题落下病根,可她却辱我利用我!” 提到这个,刘婉眼神暗了暗。 从小,她便是善良柔顺的性子,见到蚂蚁都不忍踩死。 可却因自己的善良,一次次被人利用。 “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初心如此,一直保持也是好的,错的,是那些利用你的人。” 夏司珩将她揽紧了些,继续道,“而且,若不是你本性善良,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我了,刘婉,很多人的命中,没有你不行的!” 刘婉抬眸看他,眼中满是不解。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夏司珩问道。 刘婉摇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王爷对我的称呼,为何总在变。” 今日白天还在谢晋谦面前,叫她婉儿婉儿的。 才过半日,又像以前一般连名带姓地唤她了。 男人,真是善变。 “我不是故意与你生疏,今日唤你婉儿,不过是想让谢晋谦心中不痛快罢了!” “以往唤你全名,一是为了礼数,二是,因为谢家的人曾也唤你婉儿,所以我想与他们不一样······” “油嘴滑舌。”刘婉嗔了他一眼。 夏司珩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下,继续道,“如今我们订婚了,你是喜欢我唤你卿卿,还是王妃?嗯?” 刘婉耳根子爆红,“莫要说了,随你。” 夏司珩满目的温柔之色,他捧起那张温婉小脸,四目相对。 原本有些冷的夜,陡然气温上升了许多。 暧昧的氛围蔓延,两人的脸逐渐靠近。 而就在双唇相贴的那一刻! “桀桀桀!桀桀桀!” 一阵一阵的风声伴随着诡异的笑声,灰暗的影子围绕在整个刘宅周边。 一个强劲的黑影,将两人迅速拉开! “刘婉!”夏司珩情急之下伸手去抓她,可那诡异的黑影实在太快了。 他亦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刘婉向后倒去,身后,便是屋檐下! 她脑海一片失重,看着夏司珩使劲跳下朝她飞来。 来不及。 她已经掉下屋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另一团黑影迅速包住了她的后背。 刘婉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那团黑影接住,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毫发无伤! 她还未来得及打量自己,就见夏司珩与黑影打斗起来,他被邪祟纠缠,同邪祟一起从屋顶一跃而下,掉到了地上。 “王爷!” 刘婉心紧紧地悬着,她想往夏司珩那边去,却被一团黑影锁住了脚。 迈不出半步! 夏司珩瞥了一眼她这边的情况,沉声道,“不要动,它许是冲我来的,不会伤害你!” 可刘婉怎么放得下这个心! 夏司珩同她一样,不过是个凡人。 他有内力和武功,但与邪祟鬼神比拼,还是有危险的。 夏司珩与那团邪祟打在了一起,打完一个还有一个,在空中源源不断的汇聚。 原本月光如晖的宅内,顿时灰暗无比,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夜! 屋顶上没吃完的叫花鸡,被方才一个攻击,便从屋顶的洞洞,直直掉进了屋内。 好巧不巧,正好掉在了榻上。 榻上那个熟睡的小团子,小鼻子嗅了嗅,好香,好香! 跟梦里梦见的叫花鸡一样的香! 夏晚晚眼睛还未睁开呢,就露出两颗小乳牙,对着那叫花鸡就啃了下去! 味道入嘴,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当看到嘴边的叫花鸡时,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啊···我梦见的叫花鸡···呜呜呜······梦想成真了。” 哎呀,玄学老祖就是老祖啊,连做个梦,都能随处实现! 太好喽,太好咯。 她眯起眼睛如弯月似的,非常满足地啃起了怀里的叫花鸡。 “哼哧哼哧,真好吃······” 享受美味的同时,她又听见了外头的打斗声! 猛地转头往床榻上扫了一眼,不见娘亲! 【哎呀!外头的打斗声,不会是娘亲有危险吧!】 夏晚晚小脑袋顿时竖起,她艰难地爬下床,想了一会,又将叫花鸡抱上。 差点摔了一跤! 门外。 这邪祟的动静将整个刘宅的人都惊醒了! 家丁小厮,下人暗卫!都拿着武器,围在夏司珩周围,随时帮他。 可那些个黑影子,在空中被打散了之后,又凝结成一团,去攻击人! 这样的攻击对它们根本没用! 盼春和望夏拦在刘婉面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害怕得腿软。 “小姐,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不会是鬼吧,王爷武功高强,可对上鬼,也不一定······” 总之,她们看到的情况就是,夏司珩一直处于下风,甚至有些力不从心! 而那些个邪祟,放佛就是冲他来的,也不曾伤害过其他人。 就冲着夏司珩! 子暮和子星听到动静也急急赶来。 子星对哥哥道,“哥哥,你去守护娘亲,我去帮师傅!” 他抽出自己的小佩剑,小小的身子便轻快地加入了战场,与夏司珩并肩作战。 “弟弟,娘,这是怎么回事!”子暮来到刘婉面前,见她毫发无伤,才放心问道。 “许是惹了什么脏东西了,王爷!”刘婉忽然见到黑影冲响夏司珩脊背! 夏司珩当场便被击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桀桀桀,桀桀桀!尔等准备受死!” 阴森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荡出恐怖的回响! 那几团黑影,迅速在空中凝结成一团,而后化作箭矢,朝着夏司珩直直刺去! 这一大招,必死无疑! “王爷!”刘婉喊得撕心裂肺。 “师傅!” “王爷!” 所有人都往夏司珩这边冲! 以为如此便能替他挡住那毙命的一击! 现场,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软糯睡衣的小团子。 一边啃着叫花鸡,一边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第210章,赔我叫花鸡 邪祟用尽力量,准备刺穿夏司珩身体的一刹那。 “砰!” 它缓缓停下,露出两只空洞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刺穿的叫花鸡! 它居然! 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刺穿了一只! 叫花鸡! 夏司珩扭头看去,只见夏晚晚小小一只地站在他旁边,依依不舍地盯着自己的叫花鸡。 甚至,连他这个险些被邪祟杀死的爹。 都不曾看一眼。 所有人都被这只突如其来的叫花鸡给惊到了。 然后发现这只鸡,居然挡住了邪祟的致命一击! 更惊悚的是。 丢鸡的人,还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奶娃! 夏晚晚撇了撇嘴,差点哭出来,指着露出鬼脸的邪祟骂道,“你还我···你还我···叫花鸡!” 一边骂,还一边坐在地上哭,谁来都哄不好的那种。 众人:······ 邪祟:!!! 它黑黑的一张鬼脸,忽然窜到夏晚晚面前,去吓她! “该死!哪来的小孩,滚一边去!桀桀桀。” 夏晚晚小眉头一皱! 她伸出小手,一巴掌就拍在了邪祟脸上! 烟雾凝成的邪祟,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它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碰到它! 它根本没有痛觉,可此时却感觉到了烈火灼烧的疼痛! 该死的小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又飘了过去,“你是什么······” “啪!”夏晚晚嘟起嘴,委屈巴巴地,又扇了它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它打散咯,差点凝聚不回来! 夏晚晚指着它控诉,“叫花鸡···赔我···不然···打飞你······” 她看起来,小小一只的。 但众人和邪祟都知道。 她有这个本事。 邪祟有些害怕了,见小家伙只想要叫花鸡,还会把它打散! 它飞一般似的,准备逃窜出刘宅。 可! “喵!” 一只身手矫健的肥猫,忽然从围墙上一跃而起,将那准备逃跑的邪祟扑到了地面上。 夏晚晚摸了摸猫头,“乖狗狗······” 她一脚踩在邪祟上,烧得邪祟嗷嗷叫,“别踩,别踩!错了,放过我!” 妈的,它自从死了以后,便再也没有产生过任何痛觉了! 而眼前这个小孩,两巴掌打得它像被火烧一样,险些魂飞魄散了! “晚晚,让娘亲问它一些事!”刘婉脚上的黑雾,随着女儿那一只叫花鸡过去,也消散在了地面上! 夏晚晚嗦了嗦手指头上的叫花鸡味,眼巴巴地看着娘亲。 思考了一瞬以后,又蹬起自己的小脚丫,踩在了邪祟身上,“你说不说······” 邪祟张大嘴发出哀嚎:“嗷嗷嗷啊嗷嗷,疼,疼死了!你问啊!你倒是问啊!” 刘婉和子暮子星把受伤的夏司珩扶起来,几人来到晚晚和邪祟面前! “谁派你来的!”刘婉沉着脸问道,其实她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以此邪祟的作风,不伤害其他人,甚至还救自己。 肯定是来针对夏司珩的。 而今日,与他们有过一些矛盾的,便只有谢晋谦了! 被这样一问,邪祟陡然瞪大空洞的眼睛,眼睛越来越大,它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歹···歹毒!是,是咒······”夏晚晚小脚丫还踩着邪祟呢,满脸不悦地说道。 【连鬼都下咒,真是歹毒!】 【给鬼下咒,是要遭到反噬的,如果这个鬼死了,背后下咒的人,身上一定会留下血痕!】 【血痕一个两个还好,多了,便会丧命,死后万劫不复!】 【真是狠呐!】 邪祟还在嗷嗷叫,可咒术复发,它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夏晚晚蹲下身子,揪起它的一小团,捏成了一个小球,丢给元宝玩去了。 她委屈巴巴道,“你还我···叫花鸡······” “不然···我揪你···小团团给狗狗玩······” 她说话还不利索,但是威胁鬼的本事轻车熟路! 邪祟:嗷嗷嗷嗷嗷! 夏晚晚又揪出一团,丢给了元宝,“把我的烧鸡···复原······” 邪祟:嗷嗷嗷嗷嗷! 听得出来,邪祟很生气。 明明是这个小娃仔,把叫花鸡丢过来挡它攻击的! 它没有完成任务不说,还被讹诈了! 让它一个邪祟,去赔一只叫花鸡? 我敢赔,你敢吃吗? 它在心里骂骂咧咧,可咒术的作用,让它只能嗷嗷嗷叫! 该死的小孩!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服了! 遇到她!简直见鬼了! 眼看着自己的叫花鸡没着落了,夏晚晚一脚把邪祟踢飞,扑到娘亲怀里哭了出来。 夜里凉,刘婉心疼抱起女儿,将她裸露的小脚丫子,以及小团子裹进了自己怀里! 【呜呜呜,我好不容易睡梦成真,得到的叫花鸡啊!】 【为了救夏叔叔,把我的叫花鸡都丢出去了!】 【呜呜呜,娘亲,我做梦吃上的叫花鸡,一醒来就没有了!】 她超委屈的。 看得邪祟咬牙切齿。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 元宝一个跳跃扑上去,尖利的爪子将邪祟撕碎,然后嚼吧嚼吧,吞入腹中! 它吃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不剩!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松了一口气时。 元宝忽然倒在地上抽搐,浑身被一道道橙色的奇怪力量笼罩着。 它痛苦发出喵吟,“喵~” 该死的,那邪祟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吃了它过敏! 它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夏晚晚! “元宝!元宝你怎么了?”子星蹲下身来问道,却被子暮微微抬手止住了。 看样子,像是要死了! 一定是方才那个邪祟的报复! 夏晚晚将拇指头放在嘴里,她甚至连哭泣都忘了,“要···要···历劫······” 猫精的百年大劫! “元宝不会死吧!我不想元宝死!”子星抬眸看向妹妹。 元宝心里暖暖的,这个小家伙还挺关心它嘞! 可它如今浑身剧痛抽搐,完全没有心思逗小孩了! “不···不会······” 夏晚晚边说着,边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摸索着什么! 忽然,一颗三品丹药,被她从掌心掏了出来。 她伸出小手,把丹药给了子星哥哥。 “喂它······” 【这是我练的垃圾,能提升修为的丹药,能暂时屏蔽天机!】 子星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撬开元宝的猫嘴,让它吃下了。 元宝瞪大猫眼,眼中出现一道涣散的金色光芒! 然后。 光芒逐渐笼罩了它的全身! 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光芒越来越大,慢慢消失的时候。 地上的猫儿,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美阴柔的美男子! 它,化作人形了! 第211章,元宝成人 众人还在惊讶如此景象。 望夏和庆笙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她们脸色爆红,快步转过身去捂住了脸! 夏司珩一个快步来到刘婉母女俩面前,挡住了她们的视线!脸色阴沉宛如冰窖! 该死的,这猫不穿衣服! “靖五!” 靖五一个快步来到元宝面前,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给元宝批了一件外袍! 元宝从地上慵懒起身,赤黄色的双瞳,再见到靖五的一刻,闪闪发亮。 好帅的小哥哥! 靖五:!!! 这个妖怪,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诡异! 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一顿,他慢悠悠地退往暗处。 “你是元宝吗?”子星双眸亮晶晶的,盯着元宝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猫儿,一下子变成人的。 元宝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慢悠悠从地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和邪魅阴柔的脸,让他融合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好看。 “元宝?你觉得这个名字,符合本喵现在的气质吗?” 他柔和中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赤黄色的眼神慵懒地扫过周围。 子暮拉住了子星,对这样成精的妖怪保持着万分警惕。 而元宝,他则来到夏晚晚面前,一把推开了夏司珩! 夏司珩本就受了伤,被妖怪这样一推,险些一个不稳差点摔跤! 他满脸不悦地看向他。 哪知元宝只是微微一笑,纤纤玉指点了点夏晚晚肉嘟嘟的小脸,笑眯眯道,“小东西,多谢你的帮忙,让我那么快修炼成人。要不你给我起一个好名字吧!” 一开始,他也是不服这个小东西管教的。 可后来逐渐见识到她的本事以后,总有一种预感。 就是跟着小家伙走,能顿顿有肉吃! 夏晚晚挥舞着小手,在娘亲怀里咿咿呀呀地喊,“好···狗狗···你以后叫狗狗!” 元宝:······ “我是认真的!” 俊美的脸上飘过浓浓的无语。 之前是猫猫,动物嘛,哪来什么尊严。 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是人了! 夏晚晚将拇指放在嘴里嗦,磕磕盼盼道,“我还是喜欢···你是狗狗···的样子。” “我就知道问你没结果,哼!既然你已经实现自己的承诺了,那我也不留这了,江湖再见啊小东西!” 说完,他一个跃身想跳上围墙。 却! 跳了个寂寞。 对啊,他现在是人了。 那就使用灵力飞上去吧! 刚飞一步高,就被一句心声给咒住了。 【站住!】 【不能走,你吞了邪祟,只有你能感知到操控邪祟的人的方位,啊啊啊啊,你不能走!】 心声一出来。 夏司珩便命令暗卫,将他拿下了! 元宝极为不满地喵了一声,想跑却被那小家伙的一语成谶给咒住,脚都动不了! 可恶。 不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还不让他走了? 这是什么道理? “把他带回去关好,如此衣衫不整,像个什么样子!”夏司珩命令道! 元宝气得张牙舞爪。 等元宝被暗卫们竖着抬走后。 刘婉才将女儿给盼春,紧张地来到夏司珩跟前,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方才那一个踉跄,让她无比揪心。 方才她要防着那个猫伤害女儿! 夏司珩挑了挑眉,捂住胸口,痛苦道,“有点疼···嘶···可能又要住你这里几日,养伤了。” “快去叫黄御医!”刘婉转头吩咐道。 子暮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九王爷,又在装了。 距离刘宅尚远的宅院里,谢晋谦被一阵煞气反弹回来击伤了,他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低头看着自己的扳指,眼中带着浓烈的不可置信! 失!失败了! 怎么可能,失败! 那只邪祟,可是他用魂魄喂养了好几年的。 甚至他在回到大夏朝以后,都在收集魂魄喂养它。 谢建,黎氏,包括已经下葬的许鑫铂的魂魄。 都被他撕烂丢进去喂养邪祟了。 这样一个付出心血养育的东西,居然被人杀了! 明明方才他都预感到要成功了,不过一会,怎么又失败了! 看来,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怕是再斗下去,他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会伤及自身! 忽然,他的手臂一阵痛楚! 掀开袖子一看,竟是出现了一条血痕! 他感觉到了一阵惶恐! 夏司珩!怕是不好对付的! 他的手里居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 第二日一早。 夏晚晚悄悄推开了关押元宝的房门。 “狗狗,陪我玩······” 小家伙来到元宝榻前,揪了揪还在睡觉的元宝。 她以前,都是和猫猫玩的。 元宝不耐烦地起身,困倦地睁开了眼睛,“小祖宗,我都成人了,要怎么陪你玩,你去买只狗狗可以吗?” 夏晚晚小声地哼了一下,“不陪我玩···你就变回······唔!” 猫咪两个字还未吐出口,就被元宝跳起身来,捂住了她的嘴! “你一语成谶,不许乱说话,我陪你玩还不行吗!” 元宝吓得花容失色。 修炼了那么久,差点功亏一篑! 这小东西,太可怕了。 “说吧,你要怎么玩?” 夏晚晚指着地上,“骑狗狗玩···” 她以前,就是这样和猫儿玩的。 元宝悠悠叹了一口气,无奈趴在地上,让小家伙爬上他的背。 夏晚晚骑着元宝的背,一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一手揪住了他的头发。 元宝疼得龇牙咧嘴,俊美的脸都扭曲了。 “出门。”夏晚晚兴奋道。 元宝拒绝,“不行,我现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多少也是个美男子,我不可能被你骑着出门的!只能在房间里玩!” 他可不想让人看见,他被一个小东西像狗一样骑着,然后俊美的形象崩塌。 对! “绝对不能让人看见我这幅样子,小家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转转······” 夏晚晚一脸不满,她双手拍在元宝的背上,喊着,“驾!” 元宝!!! 没关系,还好在屋里没人看见! 小家伙要转,他就爬着转吧! 反正他还没习惯直立行走,爬着也是他擅长的! 他开始在房间来回爬,来回跳。 逗得小家伙咯咯大笑! 小家伙更加激动地揪他的头发,元宝表情更加扭曲痛苦了! 就在这时! 外头传来靖五的声音,“王爷吩咐,把他带出去找嫌疑犯!” 然后,门被突然打开! 第212章,李侍郎的儿子 靖五一进来,就见到男人背上骑着个奶娃娃,然后被扯得龇牙咧嘴的画面。 元宝花容失色,发出尖锐爆鸣! 羞涩地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小声道,“小祖宗,我以后陪你玩,你先下去可以吗?” “我不想让小哥哥看到我这样的丑态呜呜呜!” “你先下去,求你了!” 他一边欲哭无泪地乞求,一边把夏晚晚从背上扒拉下来。 夏晚晚被他抓住,小手乱挥着发泄不满! “讨厌···讨厌靖五···哼!” 好不容易从他背上下来,她跺了跺脚,跑去和守在门口的盼春吐槽委屈了。 “我跟你说哦···靖五叔叔···讨厌······” “他早不来···晚不来哼······” “以后见到他···我要和他···打架······” 夏晚晚双手叉腰,对着蹲在地上的盼春一通吐槽。 靖五:!!! 他就站在旁边,表情憋屈不敢讲话! 呜呜呜,他真的太冤了! 盼春为了安抚小家伙,带小家伙出门去玩了。 为了防上次的情况出现,她还叫上了庆笙,还有庆大带着一波暗卫,守在暗处。 夏晚晚在家门口玩,又遇到李侍郎家的婶婶买菜回来了。 她甜甜地喊,“婶婶···婶婶······” 王婶露出和蔼的笑容,从菜篮子里拿出一串糖葫芦给她,“喏,乖宝,给你的!” 夏晚晚接过,笑得眼睛弯弯的,挥着小手说了句谢谢。 王婶对盼春笑眯眯道,“这孩子多可爱,多乖巧啊,给她糖葫芦她还知道说谢谢!” “我们侍郎府那个小少爷,简直是个牛孩子,以前给他带糖葫芦回去,他吃完还拿签子扎我,疼得我浑身难受!” “现在不给他带糖葫芦了,他每日都追着我打,那劲儿跟牛似的!” 都是下人,且多次路过也认识盼春了,王婶对盼春吐槽这些,也是习惯的了。 盼春皱了皱眉,“他家大人都不管的吗?怎如此顽皮。” “老爷一直说要揍他,可夫人却一直护着,说孩子还小,贪玩是正常的,可我觉得,小少爷顽皮过分了,他不仅对我是这样。” “就连老爷身边的管家,他也敢打,有一次管家的儿子惹了他,他把人家按进水里,那孩子还剩一口气被人救了,醒来之后脑子都坏了!” 说道这里,王婶眼中满是同情。 管家那个儿子,是个乖巧懂事的,自成为小少爷的书童以后,他比少爷还刻苦。 连教书先生都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以后若能参加科考,前途无量呢。 管家一家都指望儿子能带家族翻身呢。 可惜了。 “妹子,不跟你说了,这个点李少爷还没起床,我要趁他没醒赶紧回到厨房去,不然让他碰见我,我又该被他追着打了。” 王婶说着说着,摆摆手就要走。 “婶婶······”夏晚晚却叫住了她。 夏晚晚从兜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掏出一个铃铛,给了她,“这是···保平安哒,你···拿着!” 【我也忘记这个垃圾是什么作用了,不过我刚刚施加了点灵力,谁打婶婶就刺谁哦。】 【真讨厌,乾坤袋里都是以前练废的半成品,里头空间太大了,难摸出好东西!】 她在心里嘀咕着。 一口咬下糖葫芦,一边大眼巴巴地期待婶婶能收下。 王婶有些不好意思,可盼春说,“我家小姐惯会礼尚往来的,你若是不收下,她会不开心的。” 王婶才蹲下身子,受宠若惊地收下,“多谢小宝贝!” 她刚起身要走。 就听见一阵高昂的呵斥声! “好啊你,我说你怎么不给本少爷买糖葫芦了,原来是买了给外人啊!” 转头一看。 正见九岁的李铿锵,带着几个小厮,一脸怒气地看着王婶! 王婶惊慌失措,慌张摆摆手,“没有没有,那是她们自己买的,少爷想吃,老奴一会就去给你买。” 李铿锵不悦一笑,指着王婶手里的铃铛说道,“没有?那她给你东西干嘛?” 若不是今天起得早,想在门口堵王婶要糖葫芦,又不耐烦到处转悠,他还发现不了这件事呢! 王婶忙慌将东西收进了怀里,李铿锵上去命令道,“拿出来!给本少爷玩!” 王婶摇摇头不愿意,那是乖巧的小宝贝送她的,一旦给了少爷,肯定就拿不回来了。 李铿锵恼羞成怒,一脚就踹在了王婶腿上! 王婶不敢吭声,但是眼中有着疑惑,为啥不疼啊? 疼的,反而是李铿锵。 李铿锵捂着脚在地上打滚,“哎呦,你这狗奴才什么做的,踢得本少爷的脚疼死了!” “来人,快给本少爷看看!” 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如今就有多疼。 他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疼得哀嚎,让一旁的夏晚晚露出两颗小乳牙,笑得咯吱咯吱的。 “你敢笑本少爷!来人,把她的糖葫芦抢回来,那是本少爷的!” 李铿锵指着夏晚晚大骂道。 他叫几个小厮上去抢夏晚晚手上的东西! 盼春和庆笙冷着脸挡在小家伙面前,“你们敢!” 小厮们见到她们身后的刘宅,有些犹豫。 好像,侍郎大人吩咐过,离这家人远点,能不要惹就不要惹! 他们看向李铿锵! 李铿锵站起身来,“怕什么!要个糖葫芦而已,又没让你们刘家人!” “出了事,我担着还不行吗,那么小的女娃娃,能把本少爷咋地!” “你们去拦住那两个丫鬟,本少爷去抢完糖葫芦就走!” 说完,他指挥着几人就朝庆笙和盼春冲了上去。 而他! 则快步上前,对准了夏晚晚手里的糖葫芦就抢。 那么小的女娃,能躲哪去! 他想着,一会一定要拿糖葫芦的木签,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扎死。 手,快要碰到夏晚晚手上的糖葫芦了。 可就在他快要得手时。 却被暗处现身的暗卫,一脚踢飞,还扇了一巴掌。 那些小厮,被庆笙一个个丢了出去。 他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差点要哭了,指着他们威胁道, “你们敢打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朝廷官员!” “我让我爹!去皇上面前告你们!” “你们死定了!” 第213章,明天干架 “真的吗?” 听到这里,夏晚晚双眸亮晶晶的,隐隐看得出来兴奋之色。 她来到李铿锵面前,一口咬下了一颗糖葫芦。 “(嚼嚼嚼)那你就···让你爹去(嚼嚼嚼)去皇上···面前告我(嚼嚼嚼)” “要是皇上(嚼嚼嚼)没有罚我···你就(嚼嚼嚼)和我干架!!!” “你敢吗?” 夏晚晚说完,小嘴一撅。 将山楂核吐出来,tui~的一下,砸在李铿锵的脸上。 李铿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面色狰狞,本来想扑上去揍夏晚晚的。 可看见她身边的几个暗卫,又有点怂了。 脸蛋,还疼着呢,全红了,又肿! 他只能放狠话,大喊道,“好,你给我等着!明天,明天你就得给我道歉!” “本少爷要你,跪下来舔本少爷的鞋子!” 他指着夏晚晚的手,被庆大一棍子打了下去。 庆大白了他一眼,“没规矩,你明天多带几个人,别说我们家小姐欺负你!” 李铿锵嚎啕大哭,被自家小厮搀扶着,连滚带爬地要走。 他又骂王婶,“贱奴,等本少爷回去收拾你!还不快走!” 王婶一脸忧愁,她看了看自家少爷,又看了看晚晚。 夏晚晚对她露出两颗乳牙,嘿嘿一笑,“好吃······” 王婶这才放心跟着李铿锵回去了。 “王婶怕是要遭殃了。”盼春看着几人的背影,一脸担心。 “不会哒···铃铛会保护王婶···”夏晚晚说道。 一想到明天她就可以和李铿锵干架了,她心情就极好。 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家里走去。 // 靖五带着元宝搜寻昨日操控邪祟的凶手。 来到一处谢宅前。 他皱了皱眉,“又是姓谢的,官府的牢都要被姓谢的坐穿了。” 元宝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柔媚笑道, “小哥哥,你放心,凶手绝对在里面,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想怎么感谢我呢!” 说着说着,他的手,便抚上了靖五的肩膀! 靖五被软绵绵的触感吓了一跳,他一步跳开,上下打量了元宝, “你干嘛!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搭我肩膀还软绵绵的,你是没有骨头吗?” 今早叫人给他准备了一些男子的衣服,他都嫌不够好看,给他撕了。 靖五没有办法交代,便让他自己挑! 哪知这家伙,净挑了些颜色粉嫩,明艳动人的女装! 吓得靖五直呼变态。 可看他穿上女装还挺好看的,变态二字在嘴边又收了回去。 如今,他就是一身女装打扮,不细看还以为是个高大的美女呢。 靖五看他那样子,心里直犯怵。 元宝却不满撅嘴,“我是猫儿~猫本来就是软的。” 早知道会遇见那么好看的小哥哥,他就变成女的了。 这话让靖五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抖了抖手臂,“走啊,进去抓人了!” 他带着人就敲开了谢宅的门。 宅内的谢晋钊和黎多多惊讶起身。 “你们说什么?朝廷来抓人了?”黎多多心中,一万个慌乱。 “不可能吧,我们在谢家定罪之前,就已经和谢家脱离关系了,而且我二哥是皇子,朝廷怎么可能来抓我们。” 谢晋钊来回踱步,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最近,他也没犯事啊。 二哥给他的生意和钱财,都是明面上的正规资产。 他也老老实实地和黎多多在家安稳度日了。 “三爷,不要急,我去应付官兵,你去找二哥想想办法。” 黎多多劝道。 谢晋钊点点头,他快步离开这里,去找谢晋谦了。 谢晋谦在房间修养,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到。 “谁?” 不是吩咐过,不许打扰他吗? “二哥,是我,朝廷来人了,说要来我们府里抓拿犯人呢。” 门外的声音一响。 谢晋谦募地睁开漆黑的双眸,他薄唇一抿,冷笑道,“他手里,还真有高手,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二哥,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事了?”门外继续传来谢晋钊的声音。 “我们没有做什么事,他们要搜犯人,便让他们搜吧,你先去看看,我一会就来。” “我昨日惹了生意场上的对家,他们教训了我,我包扎一下伤口就过去。” 他对着门外说道。 谢晋钊关心问道,“二哥你受伤重不重,需要找郎中吗?” “不必,你去吧!” 听到门外的声音逐渐离开,谢晋谦撩开袖子,看着那刺目的血痕,目光露出一丝狠意。 他掏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放在烛火上烤得通红,死死咬住了嘴里的毛巾。 用匕首,将自己手臂上的血痕,烫得滋滋冒烟。 外院。 黎多多叫人沏茶招待各位,却被靖五婉拒了,“我们是来抓人的,不是来喝茶的,把你们家所有人叫出来!” 黎多多尴尬一笑,“官爷,我们家与谢家早就断绝关系了,可否问一下我们家里人犯什么事了?” “昨晚有邪祟刺杀皇家之人,操控邪祟的人逃进了你们谢宅,凶手身上有邪祟留下的痕迹,你们是否清白,叫人出来搜身便知!” 靖五双手插兜,挺直腰板,一脸严肃。 黎多多听闻,总算是放下了心。 还好不是谢家牵连他们。 他们家现在怎么可能有邪祟。 于是赶紧吩咐管家,把所有下人都叫来,排着队给官兵搜查。 元宝淡淡地看了院里整齐的下人们,对着官兵吩咐道, “主要看左手臂,一般第一条血痕都会出现在左手臂,若凶手不是第一次犯事,那左手臂也有犯事时留下的血痕。” “见到血痕者,直接带走就是!” 他优雅地靠在主位上喝茶,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您又是哪位?” 黎多多见他行为优雅且刻薄,开口问道。 元宝斜睨了她一眼,“你长得丑,不配和我说话。” 第214章,邪祟凶手 元宝当初听话,配合他们演戏,不过是图一口猫粮吃。 如今他修炼成精了,还美貌动人,自然也不是哪个铲屎官都能命令他的。 黎多多一下子哽住了,脸色难看到爆。 她咬牙切齿,手中死死捏着帕子。 该死,这狐狸精说她丑! “这位高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府里怎么可能有邪祟。” 这时,谢晋钊从一旁走来,看见黎多多吃瘪的样子,不免开口问道。 元宝见到熟悉的人,更加不耐烦了。 他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放下茶盏,优雅地骂道,“死变态,本大师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谢晋钊:!!! 嘴抽了抽,尴尬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您这样骂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承认,以前他是有点变态和浪荡。 可自从上次被谢家全府人看光以后。 他就再也对那些事没有想法了。 如今,不知从哪冒出那么一个绝色大美女,一见面就骂他死变态。 他心里,居然隐隐有些兴奋。 “哦~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我们以前见过呢,我以前就认识过一个变态,跟你长得一摸一样。” 元宝缓缓起身,他捂嘴轻笑,甩起衣袖,就胡了谢晋钊一脸。 谢晋钊被他整迷糊了。 他抓住元宝的衣袖,闻见上头的香气,整个人陶醉得迷迷糊糊。 眼里出现了以前逛青楼时的狂热! “还说不是死变态,哼~”元宝娇媚地哼了一声,来到近前去看官兵的搜查了。 谢晋钊还陶醉在原地。 黎多多心里酸得很,她伸手推了推谢晋钊,“三爷,他们问你话呢!” 果然啊。 男人就是本性难移的东西。 原本谢晋钊接她过来时,说好要收心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没想到见到这样一个狐狸精,魂都被勾走了。 “啊?问我什么?”谢晋钊地回过神来。 靖五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府里的人都在这了?隐瞒可是死罪!” “还有我二哥呢,他前两日被仇家报复,受伤了。” 谢晋钊道。 “受伤了?那么巧?”元宝捂嘴轻笑。 大概率就是他二哥了。 他吩咐道,“来人,去抓拿他二哥。” 此话一出。 谢晋钊慌了,“在外做生意的,得罪人也是正常的呀,更何况我二哥可不止一次被对家报复了。” “有些商人生意上争不过,就暗地里派人搞我们,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二哥是凶手啊!” 这肮脏的商战。 害他二哥背锅。 “是与不是,我们自有分辨的法子,谢三爷劳烦你带路!” 靖五一脸正气道。 谢晋钊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清者自清。 他道,“随我来吧!” 带领一波官兵,就朝他二哥院子里去。 才到院子门口,就见一温润含笑的公子,从里头出来。 “二哥。”谢晋钊迎了上去,“你没事吧!” “被仇家报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事的!” 谢晋谦拍了拍他的手,温和一笑。 又对着靖五道,“听说有罪犯跑进我们家了,这太可怕了,官爷一定要抓到罪犯,还我们谢宅一个清白。” 靖五盯着他,面无表情道,“当然,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来人,搜他!” 谢晋谦沉了沉脸。 官兵碰到他的左手,他痛苦地嘶了一声! “哼,应该是他了,气息很近!”元宝在一旁悠悠笑道。 官兵听闻,立马抓起他的左手,要撩开查看,谢晋谦冷着脸拒绝道,“不可!昨日他们报复我,伤的就是这只手,怕吓到各位官爷!” “哼!看来就是你了,掀开!” 靖五命令道。 官兵们一把掀开了他的衣袖。 左手手臂上,竟然包扎了厚厚的白布,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官爷,这是真伤,今日郎中刚包扎好的。”谢晋谦疼得面色扭曲,他在辩解。 可靖五却冷笑,“掩人耳目,把布条拆下,否则就当罪犯抓走,你伤害的是皇家人,即使你是外邦皇子,一样难逃罪责!” “官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谢晋钊上前愤愤不平! 却被谢晋谦拦住了,“莫要冲动,为了证明清白,拆便拆吧,你去寻郎中再来一次。” 说罢,他伸出手,任由官兵将伤口上的布条一一拆下。 元宝微眯双眸,盯着那拆开的伤口,生怕错过了什么。 当最后一块布拆下,焦黄的皮肤流着恶浓出现在他眼前,他嫌弃地“咦”了一声。 转过头去,“血痕不是这样的!” 这一看就是被烙铁烫伤的。 “你的仇家也是神机妙算啊,那么巧烫伤了你的左手?和罪犯的痕迹位置都一模一样!” 靖五还有些怀疑,不过具体还是得看元宝的察觉。 谢晋谦叹了一口气,他无奈道,“官爷请看。” 他掀开自己的衣物,肩膀上也有被包扎好的伤口,布条被撕下,也是一样的烫伤。 右手的袖子掀开,也还有一样的烫伤。 他的身上,多处烫伤。 笑着解释道,“原本丑事不该外扬,可这真的是对家把我抓走,对我严刑逼供,我的身上不止左右手,到处都被他们伤了。” “官爷,我不过凭本事截了他们十几万两银子的大单,他们便对我进行报复,如此情况,我是否可以去报官,求一个公正?” 谢晋谦反问道。 “当然,伤害百姓确实该判罪,不过你是外邦二皇子,竟也有人敢劫你?” 靖五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怀疑。 谢晋谦的身份,早就被皇上公布了出去了。 怎么会有人敢劫害他呢? 靖五在这一刻洋洋得意,他好像,长脑子了! 元宝满目敬仰地看向靖五。 好聪明的小哥哥。 他悄悄凑过去对靖五说,“我分明感觉到了气息就在这里。” “小哥哥,你问得太好了,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靖五的头越仰越高,他继续追问谢晋谦: “你说啊!皇上早就将你的身份公布了,你倒是说说,谁敢绑你!” “最好告诉我们,是哪家生意人,做什么的,我们好帮你抓拿他们归案!” “若你真被对家绑架虐待了,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定会重重的惩罚你的对家,不会让你南越二皇子在大夏朝,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谢晋谦被问得脸色难看。 他微微眯眼,正在犹豫要怎么回答。 可靖五却挑了挑眉,冷笑道, “南越二皇子,您怎么不回答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咯。” “来人!先将他当嫌疑犯拿下!” 第215章,(加更求票票)给李少爷出气 “谁敢!” 谢晋谦冷着脸,对着众人道,“此事并非表面的生意的那么简单,对家的后台也不是一般百姓。” “他们之所以敢绑架我,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有本皇子在南越的政敌撑腰。” “既然你硬是要对本皇子问罪,那本皇子就如实告诉你。” “他们药粉的据点,就是本皇子泄露的,害他们亏损严重,他们自然要用尽一切势力,来弄死本皇子!” “想必这功劳你们也知道,至于是哪个对家,我也不清楚,本皇子被严刑拷打的一整晚,全程被蒙着眼睛的。” “我之所以知道对家有南越高官撑腰,是因为他们泄露了一些行业黑话。” “若是为大夏朝出力,被人报复,朝廷还要把我当嫌疑犯抓走,那以后,还有谁愿意忠心为大夏朝。” “您说是吗,官爷!” 谢晋谦脑子转得很快,他确实知道南越高官有几家势力在京城。 万不得已的时候,推出去顶罪罢了。 反正都是政敌,正好一石二鸟。 靖五被这话说懵了,心中直呼这人不简单。 他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还拿自己的身份和功劳来压他! 他转头问元宝,“你确定气息在这?” 他就不信,谢晋谦一点嫌疑都没有! 元宝勾了勾唇,微微笑道,“让我来施法感知一下便知具体!” 谢晋谦的目光幽幽落在元宝身上。 这女子? 不对,这不男不女的人居然会术法? 想必他就是夏司珩手下的能人了。 如此厉害,居然能收掉他的邪祟,还找到了这里来。 看来,唯一的底牌要用了! 元宝双手结印,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一股灵气从他周身漾出,他的衣角无风自鼓,漂亮的衣裙荡漾,加上他魅丽的脸庞,在此刻。 宛如神女降世。 若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靖五都险些看呆了! 很快,元宝睁开眼睛,指着谢晋谦,“在他那!” 说有人都看向他。 靖五的拿下还没落下! 便见谢晋谦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面具人,他手里聚集着浓郁的灵气,朝着谢晋谦就拍了过去! “我果然没感知错!”元宝快速闪过去,推开谢晋谦,一掌和面具人对在了一起。 强大的灵力震开,所有人被震得倒在地上。 面具人冷哼一声,“自不量力,以为收了我的邪祟,便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说罢,他飞身上了围墙便要跑! 元宝也施法追了上去。 谢晋钊过来扶起自家二哥,对着靖五说道,“罪犯都跑了你们还不追!还要为难我二哥吗?” 靖五低咒了声,“该死!难道真的不是他!” 然后,带着人飞身跃过围墙,便追了上去。 谢晋谦眼底隐隐出现笑意。 就凭他们? 能抓到他的师傅? 不自量力。 /// 李侍郎府。 李铿锵捂着脸哭,府医在给他上药,等府医走后! 他咽不下这口气,擦掉了脸上的药,又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看起来更严重了! 他还威胁跟来的小厮道,“一会我娘过来,你们谁都不许乱说!” “让本少爷自己来说!听到没有!” 他惯会引自己娘心疼了。 他娘,见他被人打成这样,一定会想办法为他出气的! 小厮们害怕地点点头。 不多时,李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见自己儿子胖胖的脸蛋上,有几个红肿的巴掌印! 瞬间火冒三丈,怒骂道,“该死的!你们是怎么保护小少爷的!” 小厮们慌忙跪下,不敢说话! 李铿锵眼里全是泪水,他扯了扯娘的衣袖,委屈道, “娘,这不怪他们,他们也被打了,那家人真的嚣张!” “不仅抢了儿子的糖葫芦,儿子找他们理论,他们还叫武功高强的人把我们打了一顿!” “嘶~疼死了,府医给儿子上了药以后,比之前好多了!” “之前的时候,脸上的伤更严重呢,儿子都怕自己破相了呜呜呜······” 说完,李铿锵忍不住哭了起来。 眼泪一滴一滴砸进李夫人心里,李夫人心疼得厉害。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儿子的脸,“我的好儿子那么可爱,居然有人敢欺负你!” “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是侍郎府的少爷吗?” 李铿锵继续哭道,“娘,我说了我是侍郎府的少爷,他们打我更狠了!还说不把我们侍郎府放在眼里!” “那个女孩,让我明天跟她约架,说要打死我呜呜呜!” 李夫人皱起眉,眼中怒火中烧! “该死的东西,居然如此嚣张,从未有人敢如此欺负我的儿子!还踩我们侍郎府的脸面!” 她是李侍郎的第二任夫人,前一任死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儿子! 李夫人不甘,为了自己的地位,她拼命努力,才得了这么个儿子。 来之不易的孩子,自然放在掌心宠着。 从小到大,她都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男孩子调皮惹事也是正常的,每次出事她都替儿子摆平。 上次他带头扒光了百姓家六岁女娃儿的衣服,把女娃丢到大街上让别人嘲笑戏弄。 女娃儿回家就自杀了,她拿了钱带人去威胁人家父母,才堪堪摆平! 就连管家那个儿子,也被她拿职务和例银威胁管家,弄到乡下去了! 如今,那么大耻辱就踩在她脸上,她当然怒火中烧,觉得对方简直该死! “娘,你一定要为儿子出气啊!她打儿子没关系,还侮辱我们侍郎府!爹爹一定会颜面无存的!”李铿锵哭着道! “放心吧儿子,娘这就去给你出气!”李夫人牵着他,就要往外走。 来到刘宅面前,李铿锵指着大门就说道, “娘,就是这家人欺负我!” —— ps:三更送上,作者诚意满满,求评论和票票 第216章,李家要交代 李夫人来到刘宅前,脚步一顿,愣了好一会儿。 低头问道,“儿子,你确定吗?是这家人谁欺负你?” “有个小女孩,看起来不到两岁的样子,他们喊她小姐,娘,是这家的小姐欺负我!” 李铿锵可怜巴巴地嘟起自己的小肥嘴。 脸上的巴掌印红得他整张脸都像猴屁股似的。 李夫人犹豫了一下,皱起眉头想了想,“我们还是先回去准备拜帖吧。” 刘婉夫人乃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如今更与九王爷定亲。 应该也是讲道理的。 如果真的是熹明公主欺负了她儿子的话。 刘婉夫人应该也会给他们母子俩一个交代的! 可李铿锵却不乐意了。 “娘!他们家欺负我,你还对他们那么客气干嘛!爹爹可是朝廷官员,难道还不能处置他们吗?” 他站在原地不肯走。 任凭李夫人怎么拉他他都不愿意走! 今日这个巴掌可不能白挨。 为了添油加火,他还扇了自己一巴掌呢。 如今他娘要对这家人客客气气的,他当然心中不爽了。 “傻儿子,这家女主人是礼部尚书的女儿,礼部尚书家的小儿子过两日要和你姑姑相看,若是刘三少和你姑姑成了,这家人也该是我们家亲戚,我们家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所以,对他们还是要客气些,毕竟是你姑姑要高嫁!” 若是因为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搞砸了小姑子和刘三少的婚事。 那老爷不得恨死他们母子俩。 话说到这,想必李铿锵也该明白了。 可。 他完全听不懂,“尚书是什么鬼!有我爹爹的官位大吗?” 李夫人沉下了脸,语气不免凶了些,“跟我回去!此事不容你乱来!”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宠爱儿子的同时,自然也不能断了侍郎府的前程! 李铿锵被娘这样一训斥,顿时眼眶通红,死死咬着牙! 他娘,从来没有如此凶过他! 该死的刘家! 等他什么时候蹲到那个小女娃,定要将她扒光丢到街上去! 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对那个小女娃的恨意越发深了! 他死死捏着拳头,却感觉到脊背上一阵阴寒的压力,他瞬间被压弯了腰。 李夫人低头问他,“你怎么驮着背走路?” “娘,几个月前就这样了,有时候会感觉到背上一股压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李铿锵说道,说完,他还锤了自己的肩膀。 兴许是每天都玩,太累了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他只要一对女孩起了报复心,就会感觉背上有一股重力压下。 也不知道哪来的凉风,冷得他直冒汗毛。 李夫人替他捏了捏肩膀,“你肩膀怎这般凉?以后可不许玩太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应该是衣服穿少了,加上玩得太累导致的。 李夫人想着以后让他多休息才好。 她牵着儿子一边走路一边教导: “你若是得罪平民百姓,娘可替你摆平,毕竟他们又不能对我们怎么样!” “可你若是得罪了地位比我们高的人,侍郎府的前程都断送在你手里,你以后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 “尚书大人的官位比你爹高多了,你一会过去断不能顽皮!” “还有,朝廷官位你怎么都不知道?现在派给你的书童,都不带你学习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牵着儿子走。 李铿锵心虚地低了低头,“儿子只是忘记了,不是没学。” 他没有告诉娘,他的书童,自从管家那个儿子换了以后,新书童根本不带他读书。 每日陪他到处去玩,去捉弄人。 他可不想娘给他换书童了。 很快,李夫人便叫人拟好了拜帖,亲自带着拜帖和儿子登门拜访了。 门房拿着帖子进去通传。 李夫人在门口来回踱步。 这可是个能拉近刘家关系的好机会,她的脑中想着措辞,一会该怎么说公主欺负她儿子的事情呢? “娘~有必要吗,他们欺负我,你直接进去要说法就是了!” 李铿锵满脸不耐烦,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 李夫人看了他一眼,“一会可不许乱说话!” 李铿锵哼了一声,满脸戾气地扭头。 这时。 门房出来了,“我家夫人刚好有空,两位请进吧!” 李夫人牵着儿子,跟着门房来到了前厅。 刘婉已经端坐在那了,请他们坐下,又叫望夏端上了茶。 望夏退下的时候,不满地撇撇嘴,早知道这个李少爷想欺负小小姐,她就在茶水里面吐口水了。 碍于教养,她才忍住了。 “刘婉夫人,我乃李侍郎的正妻,这是我的儿子李铿锵。我们住得也不远,隔壁几步路便是了,此次前来,是我儿子不知怎么得罪了熹明公主,被熹明公主叫人打了!” “哎呦,您看看,他脸上这巴掌印,看得真令人心疼。” 李夫人捧起自己儿子的大胖脸,满目心疼。 她的儿子那么可爱,这些人怎么下得了手。 刘婉夫人是个讲道理的,她看见了李铿锵这样,应该也会心疼吧。 “嗯,确实扇得重了些,李少爷还未上药吧,刚好黄御医在府中,一会叫他来瞧瞧!” 刘婉瞧见那男孩脸上两个颜色和大小都不一样的巴掌印。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今早她也问过盼春了,是这男孩要先动手,才被暗卫打的。 而且暗卫只打了一巴掌,怎么可能两边脸上都有巴掌印? 这小男孩看起来不大,心机却如此深。 “哎呦,多谢您的体贴,只是小孩都被打成这样了,若是孩子脸上留下痕迹,容貌毁了,我也不好和老爷交代啊!” 李夫人满脸为难。 她这话,是在逼迫刘婉,要一个交代呢。 她都已经想好要什么交代了。 便是让刘婉出面,说成侍郎府和刘时的亲事,他们侍郎府也算赚了! 可。 刘婉却柔和一笑,“李夫人坐下先喝口茶,黄御医一会就来了,而且,我女儿身边的人刚好都在府中,事情如何,不急着定论。” 李夫人愣了愣,她只能尬笑着坐下,抿了一口茶,不知道刘婉说的是何意思。 可李铿锵却急了。 他不能让御医来看他的脸,万一发现巴掌印是不同时间打的,他还怎么让娘心疼。 还有,那个打他的暗卫万一说了,他该怎么向娘亲交代? 他开口道,“分明就是你家女儿欺负我,你还不认?娘,我们回去吧,他们仗势欺人!” 他要回去找他的小厮统一口供才行,还要逼那个王婶,让她帮他说话才可! “你怎么说话的?娘都说了,你的委屈会有交代的,不许乱说话!” 李夫人低头呵斥他几句,又笑着看向刘婉, “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您莫要计较了。” 李铿锵拉着娘的手,用力扯着她往回走,都快急哭了。 可。 守在厅前的管家庆大,却抬了抬手,带着两个暗卫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李少爷,你跑什么呢,我家小姐和黄御医到咯~” 第217章,这才是属下扇的! “娘亲~” 夏晚晚张开双臂,朝着娘亲奔来。 刘婉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她的小脸。 嫩嫩软软的。 小家伙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球,她就哼哼了两声,“晚晚差点···被人欺负了!” 说完,她将小目光一移,看向李铿锵。 【这个李铿锵印堂发黑,小小年纪就煞气缠身了,到底做了多少坏事啊!】 【娘亲,他的背上好像背了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孩!】 【哇,那个小姐姐还对我笑呢,嘿嘿!】 夏晚晚开心滴和李铿锵背后的女孩打了招呼。 可刘婉! 却被女儿的心声吓得汗毛竖起,她在心里默念,女儿啊,你以后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以不要告诉娘亲吗。 娘亲都要被你吓发财了。 李铿锵耍脾气,他甩开自己的娘的手,“我要回家!娘你带我回家!” 可这时候。 黄御医笑呵呵提着药箱进来,“是哪位少爷要老夫来看的?” 李夫人本来阴沉着脸,可看见黄御医的那一刻,瞬间换上笑容。 “黄御医,劳烦你替我儿处理一下脸上的伤了,这是,公主的暗卫打的!” 黄御医一脸慈祥,“这娃长得真有福气,像个胖头鱼似的,来给老夫瞧瞧!” 他上前去查看李铿锵的脸。 却被李铿锵转头,后退了一步,“我不要你看!” “李铿锵!” 李夫人真的怒了! 一次两次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连御医的面子都不给。 他脸上的伤,让御医来处理,已经是他的福气了! 他还如此不知礼数,接连三次冒犯这里的贵人! 李铿锵被娘这样一凶,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在场的人! “你们都欺负我!” “我让我爹,把你们,一个个都给杀了~” “全都,杀了~” 他拔高声音喊道,说完就挥起拳头,朝着别人打去! 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暗卫快速上前,将他按在地上。 黄御医往后跳了一步,他对李夫人道,“哎呦,你孩子脸上的伤已经不算什么了。” “什么意思?”李夫人还在懵着呢,她又担心又惶恐的。 黄御医道,“脸上的伤和精神状态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敢问夫人,令郎是否脾气粗暴,牛劲儿大,说不得重话,常常对人有攻击性行为,时不时脑子不清晰。” “是,是的。”李夫人急忙回道,黄御医说的这些,有八成对上了。 剩下两成,她也不清楚。 “那就对了!” “怎么了?” 黄御医叹了口气,“令郎应该是患上了一种天生的病,遇到事情就过激,脾气暴躁,甚至动手打人,砸东西,这种病不会死,只会祸害别人!” “李夫人,您还是别让他祸害公主了吧,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李夫人整个人如遭雷劈! 她的儿子,健健康康白白胖胖,怎么会有这样的病! 而且,祸害公主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儿子,怎么就祸害公主了?”她急切问道。 黄御医道,“老夫乃太医院院士,令郎脸上的巴掌印,分明就不是同一时间打的,再说了,巴掌印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个看起来更加新鲜。” “一看就是暗卫打了他一巴掌,他过了段时间,自己又打了自己。” “至于为何他要自己打自己,您品,您细品!” 小孩子为了引起母亲心疼,经常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关注。 不过李铿锵那么狠的下手,应该是个狠辣有心计的孩童。 这是黄御医研究过的孩童心理学。 不管什么孩童,都不能对公主不敬! 这是黄御医的使命! “不,不可能吧!我儿子一向听我的话,他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来引我心疼······” 没有母亲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有如此心机。 李夫人也一样。 一旁的暗卫上来补充,“他左脸的巴掌是我打的,因为他要扑上来伤害公主!我确实只打了他一巴掌而已。” “是你打的!是你打我,是那个女的叫你打我的!娘,你要给我做主!” 李铿锵被人钳制住,他歇斯里底大喊,眼中的愤怒都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了。 他口中的那个女的。 指的就是夏晚晚! 暗卫没忍住,上前又重重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都给李铿锵扇懵了! 暗卫后退一步,抱拳朝刘婉请罪,“这才是属下扇的,这回属下真真切切打他两巴掌了,请夫人责罚!” 他宁愿受罚,也见不得人开口不敬公主。 尼玛,那可是王爷的闺女,他可不想死! 这一举动,把李夫人都搞懵了。 刘婉对暗卫淡淡道,“你先下去罚站吧!” “是!”暗卫抬头挺胸,满脸自豪,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而后,刘婉又转头对李夫人说,“李夫人,可明白事情经过了?令郎冒犯公主,若不是暗卫阻拦,你侍郎府可就犯下大罪了!” “且他有意伤害自己来污蔑公主,引导你来此兴师问罪,这也是死罪!” 李夫人慌得不行,她腿一下险些就软了。 还好,还好如今事情真相了。 她朝着刘婉就跪下了,“刘婉夫人,我也是被这逆子骗了,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这逆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给您和公主一个交代!” 她都跪下了。 想必刘婉也不会为难她了吧! “你先起来!”刘婉说道。 李夫人提起的心才缓缓放下,她缓慢起身,以为刘婉已经不计较了。 她想的确实不错。 刘婉确实不打算为难她。 可。 夏晚晚却没有那么大度哦。 【谁知道这个李夫人回去还会不会教训她儿子,她看起来也不像个好人!说不定是做戏呢。】 【不行,我要亲眼看着!】 她小手指指着李铿锵,小脑袋一扭,奶声奶气对李夫人道, “你现在···教训他!” “本公主···看着呢。” 第218章,天生坏种 李夫人僵硬地笑了笑,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刘婉。 “刘婉夫人,您看这样行吗,您派个人随我回去,回来给您交差。” “否则在这处置,怕是会吓到您和公主······” 她还是有私心的。 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儿子。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了。 刘婉微微一笑,“无妨,公主想看便在这处置罢了,更何况黄御医也在,若出了什么问题,也好解决不是。” 此话,将李夫人哽得不上不下的。 她上前拉起自己儿子,冷脸呵斥道,“跪下!” 李铿锵满目不服,死死瞪着李夫人和刘婉,“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 “啪!” 的一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夫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李夫人眼底全是泪水,恨铁不成钢骂他,“你怎如此顽劣!你是想害死侍郎府吗?” 事到如今,他的儿子不仅看不清局势,甚至还屡次口出狂言。 这已经是冒犯公主的大罪了! 更别说和刘家结亲这件事能不能成了! “娘,你打我!长那么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李铿锵挣扎着,像一只发怒的小牛! 他粗喘着气,双目通红,狰狞的模样好像要把在场的人全都吃了! 暗卫死死按住他。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令郎的狂暴若不及时干涉,以后一定会走向极端,迟早会出事啊!” 黄御医在一旁,拿着毛笔记录这病例。 这可是经典病例,拿回去研究能做出不少贡献呢。 他行医多年,可太喜欢这种标准病例了。 “如何干涉呀。” 李夫人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纵容儿子多年,竟然不知这顽劣是病! “你打他一顿,打到他服,以后不敢发脾气,也许可行!” 黄御医说完。 一旁的庆大默默朝着李夫人递上了一根棍子。 “我的宝贝借你,不用谢!” 这棍子是庆大最喜欢用的,又直又顺手。 当初就用它来偷袭景安侯的皮燕子。 贼好使。 李夫人接过棍棒,让人把李铿锵按在地上。 “别怪娘,娘也是为你好!” 说完,一棍又一棍的,朝着李铿锵的屁股打去。 她不能让他害了侍郎府。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发病,不去干涉! 不过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李夫人心也疼得厉害,但她不敢停下! 李铿锵发出阵阵哀嚎,他大喊大叫,用刺耳的声音诅咒夏晚晚! “你不得好死!” “别让我逮到你,不然老子弄死你!” “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 夏晚晚抱着自己的小球,躲在娘亲怀里,露出一个呦呦呦的表情。 【呦呦呦,你还想弄死我呢。】 【我好怕怕哦。】 【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好吗,你脸上的煞气越来越重了!】 【小姐姐趴在你的肩膀上,打你呢!】 【我替你算算你造了什么孽。】 夏晚晚一手揽着自己的小球,一手开始掐指细算,算着算着,小乳牙都咬红了! 【该死的李铿锵,你居然为了玩刺激的,带人把一个小姐姐的衣服扒了!】 【还在小姐姐身上撒尿,灌她喝,最后,你还把光着的小姐姐丢到大街上,众目睽睽,逼她自杀了!啊啊啊,简直该死!】 【难怪现在被小姐姐的魂魄缠身,还有你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助纣为虐!】 刘婉揽紧了女儿,面色沉沉的,听着都令人发指! 这个男孩,还真是个天生坏种。 随着李夫人一棍一棍落下。 李铿锵早就疼得大哭了,他大喊着我错了。 可他的表情全是仇恨和狰狞。 李夫人才堪堪收手,擦了擦眼泪,对刘婉道,“刘婉夫人,公主,我已重罚他了。” “日后他若是还不听话,前来惹公主不快,我也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刘婉淡淡嗯了一声,“带走吧。” 她见到那个男孩的表情,就觉得心中发怵。 也不想吓到女儿。 李夫人让下人把儿子带出门了,她留在原地,犹豫再三。 刘婉问道,“还有何事?” “刘婉夫人,此事是我儿做得不对,一码归一码,还请您不要迁怒到我家小姑子。” 李夫人试探道。 刘婉皱了皱眉。 这才想起来,要和她弟弟相看的女子,正是李侍郎的妹妹,李倩。 可侍郎府有这般顽劣的孩子,说明家风也并不严。 她倒是有些芥蒂。 不过事情还得刘时和母亲决定才行。 “此事我不会过多干涉,婚事能不能成,还要看弟弟和母亲的意思。” 话是这样说。 但今日的事情,她定会一字不漏地告诉母亲。 这家姑娘,目前还有待考量。 “唉,好,不伤和气是最好的,那我便不打扰了!” 李夫人松了一口气,见刘婉点头后,才匆匆带着人走了。 人一走。 夏晚晚圆圆的大眼睛,瞬间布满了泪水,“呜呜呜,娘亲······” “小姐姐···呜呜呜···好惨······” “被李铿锵···扒光衣服···欺负····还自杀了······” 【好可怜,真的太可怜了呜呜呜!】 【不知道怎么的,每次看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被欺负,晚晚的心都好痛!】 【明明她还那么小,那么漂亮!】 “公主这是怎么了?”黄御医上前问道,刚刚还好好的呢。 刘婉心疼地拍着女儿的小肩膀,对黄御医道,“没事,她想起伤心事了,我哄哄便好。” “今日有劳您了,我派人送您回去吧!” 黄御医点点头,但以他研究孩童心理学来看。 公主应该是同理心太强了,才会哭成这样。 害,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难怪受神明喜爱,降下福泽呢。 庆大上前说道,“黄御医,请随我来!” 将人都请走了。 刘婉抱着女儿来到珊瑚树下,叫人准备了很多纸,各种颜色的都有。 她摸着小家伙的头哄道,“我们一起来折衣服好吗?” 夏晚晚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娘亲,将拇指放在嘴里。 “娘亲···做什么呢?” 折纸衣服,是要做什么呀? 刘婉笑道,“你不是心疼小姐姐吗,她现在在地府,一定没有衣服穿!” “我们折衣服,烧给她好不好?” “你看呢,娘亲还准备了好多颜色,每个颜色折一件。” “这样小姐姐就有衣服换了!” 第219章,攀亲 刘婉虽笑,但目光里,满是温柔和慈爱,亦带着几分薄泪。 她也心疼那女孩的遭遇。 夏晚晚撇撇嘴,小脑袋疯狂点头。 丫鬟拿来浆糊,让她们用纸糊衣服。 母女俩坐在珊瑚树下,忙了一整个下午,便到了傍晚。 夏晚晚举起自己糊的衣服,歪七扭八的,袖子还粘在了胸前,她嘟囔道,“丑···丑的,不要!” 随便往旁边一丢。 旁边,堆满了她的失败品。 好在,刘婉手巧,做了好几件颜色不一样的成品,好看极了。 她甚至还在纸上画了花,和一些可爱的图案。 看得夏晚晚心里暖暖的,她拿起刘婉糊的衣服,露出两颗牙,“好看···还好娘亲做的好看······” 【等我以后死了,也要让娘亲给我做衣服!】 此心声一出。 刘婉吓得手一抖,浆糊味的手忙捂住了女儿的嘴。 “乖宝宝,一语成谶,你可不要什么都乱说啊!” 夏晚晚歪头一脸懵逼。 难道,说娘亲做的纸衣服好看,也是不好的吗? 哦,那她以后记住了。 等浆糊干了。 刘婉叫人拿来火盆,放在珊瑚树下,她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不知那女孩叫什么!” “不用···我可以······” 夏晚晚摆摆小手,来到火盆前。 【我可以靠感知把东西送给她的!】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娘亲···烧···烧吧!” 刘婉将折好的纸衣服,放进火盆里,等燃烧殆尽,她又放下一件。 随着夏晚晚默念的咒语,超度的经文随着火光闪烁,带着阵阵金光,缓缓飘向空中。 朝着李侍郎府而去。 等衣服烧完了,她睁开圆溜溜的眼睛,“小姐姐···她说···她还不想投胎!” 【她还说,见不得李铿锵欺负女孩子!】 【她想保护女孩子,她已经保护了两个女孩子了!】 【她呀,要等李铿锵受到报应,再也不能欺负人了,才愿意去投胎!】 “但是···衣服已经收到了哦······” “娘亲···小姐姐和我们说谢谢呢······” 夏晚晚抬头看娘亲,原本还在伤心的眼里,此刻却神采奕奕。 刘婉摸了摸她的头,欣慰道,“如此,我们下午的忙活,也是有意义的!” 夏晚晚露出两颗乳牙,小圆脸笑得像花儿一样。 她跑着过去,捡起自己的小球球。 趁着火盆的火没有灭,她将自己的小球球丢了进去。 刘婉微微讶异,“宝宝,这可是外婆给你买的,你玩了好几日了,睡觉都抱着呢。” 她只是惊讶,女儿竟有如此善良和细腻的心思。 夏晚晚歪头一笑,“我玩这个···开心······” “小姐姐玩了···也会开心哒······” 嘿嘿。 刘婉揽了揽她的小肩膀,蹲在她身边,温柔道,“会的。” 火红的珊瑚树下。 一大一小的身影望着夕阳,似乎从天边最后一抹暖和的光中,摘取了一点点赠予别人。 同时,这一抹温暖,更暖了她们自己的心。 /// 李侍郎府。 李铿锵趴在床榻上,府医给他的屁股上药。 他哭得很大声,但是没有眼泪。 李侍郎过来瞧了一眼,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满脸的不耐烦,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差点害死我们家,还有脸哭!” “我早就说要教训他了,那么多年你都拦着,现在好了吧,顽劣出事了!” 他双手叉腰,满脸不耐烦。 看来,这样的儿子,已经担不起大任了。 “老爷,妾身已经给公主和刘婉夫人赔罪了,刘婉夫人也说过,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小姑子的亲事,如今儿子被打成这样,你怪他有用吗?” 李夫人也哭得厉害。 她日日害怕老爷不重视她的儿子,如今儿子更闹出如此大的事。 老爷一定会再将重心,拿来培养前妻的那个儿子。 如此,铿锵不就废了?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这件事你是处理得不错,可你后面如此添油加醋的去问亲事,反而更让人心怀芥蒂了。” 一见到她无理护着儿子,李侍郎就头疼不已。 自家夫人也不是什么市井小民出身,识大体是必定的,只是没有别的人那么聪慧。 给了交代便罢了,还多嘴提一提亲事。 这回,想让人不介意都难了。 李夫人听闻,顿时停止了哭泣,她眼里全是慌张之色,“我是,我是担心影响到小姑子才开口提的,完全没有······” 没有想到还会弄巧成拙了。 “老爷,那现在怎么办?” 李侍郎叹了口气,来回踱步,“如今,也只能先送些礼物过去示好,这几日让李倩做好准备,表现好一些才行,能不能成,就看命了!” 刘尚书乃是一品高官,他们家为了这门婚事,可请了好多媒婆和高门夫人去介绍,嘴皮子都说破了。 若亲事能成,他们家以后在朝廷的官途,可不止上一层楼那么简单! 而且刘家和九王爷又有了定亲。 刘家的儿郎,如今全是香饽饽,攀上他们,间接等于和皇家好。 侍郎府的前途,不敢想象啊! “我这就去准备礼品,送到刘宅府上,老爷,这件事可不能失败啊!” 李倩一向和她交好,就是因为自家小姑子的帮忙,她才能嫁给李侍郎做续弦。 如今李倩的前途更是等同于他们全家的前途,只要这件事能成。 不管什么她都愿意做! “嗯,礼品我亲自去挑选,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个礼仪嬷嬷,好好教教李倩规矩吧!” 李侍郎道。 李夫人点头应下了。 她带着礼仪嬷嬷来到李倩的院子,刚来到房间门前,就听到里面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她不免有些生气,先是屏退了嬷嬷。 而后习以为常地敲门, “倩倩,你先别玩了,嫂子有事找你!” 第220章,当过兽医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头的女子姣好的面容红润,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眉微佻。 眼里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谑。 李倩笑道,”嫂子,进来吧!” 李夫人有些不自在,她看了看屋里,目色为难。 李倩转头看向里屋,对着屏风里头的模糊人影道,“你先出去!” 里头传来了一声唯唯诺诺的,“是!” 然后,只见人影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而后快速低头。 屏风后。 走出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李夫人认得,是李倩的贴身婢女宁儿。 等人走后,她才和李倩进屋,关上了房门。 “嫂子找我,有什么事?” 李倩喝了一口茶,眼神打量着李夫人。 “你以后可得注意些,和丫鬟······传出去像什么话,若是今日的事情,是你哥哥来撞见的,那你该如何自处?” 李夫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自己这个小姑子,不过也才小她几岁罢了。 两人做姐妹相称,也是可以的。 好在她们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哎呀,这有什么嘛,我又不是偷男人,再说了,不是还有嫂嫂你替我讲话吗?宁儿从小打大都陪着我,就算是外人,也不会想那么多的。” 李倩嘟囔着嘴,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放心,不管怎么玩,她依旧是清白之身。 只要这件事她和宁儿都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 “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身子清白才是最重要的。我这次来,是带了礼仪嬷嬷来,教你学两日,你就要去和刘家三少相看了,他们家对礼数比较讲究,此事你需上点心。” 李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她也知道小姑子不喜欢男人,可女子始终要嫁人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娘家的。 既然都要嫁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不如去攀刘家的关系。 李倩也是这样想的,“我嫁给谁无所谓,只要能帮到我们李家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带着宁儿一起去。” 反正她不想和男人同房的时候,就给他下药迷晕过去便罢。 丈夫,不过是她掩人耳目,避开世俗眼光的幌子罢了。 “这是自然,但是今日我们似乎留给刘家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事情能不能成,还不好说······”李夫人又叹了一口气。 “怎的了?怎给别人印象不好了?”李倩皱眉问道。 李夫人将儿子闯的祸说了,听得李倩直啧啧。 “啧啧,我就说铿锵顽劣吧,你还不多管管他,闯多少祸了,今日都敢得罪公主了!” 李倩冷笑道。 她从小就反感男人。 因为小时候,她就遇到过李铿锵这样的孩子,经常欺负她。 以至于自己得了心病,见到男人就反感,就连自己哥哥,也不想见到。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啊,而且他会顽劣,完全是病!”李夫人解释道。 “你总是替他找借口,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到时候你别哭就行。” 李倩悠悠挑眉,她伸手勾起李夫人的下巴,继续道,“我看嫂子也是风韵犹存,怎会生出李铿锵那样的孩子呢,真搞不懂!” 李夫人无奈地拿开了她的手,微微怒道,“不许胡来,我这就去叫教养嬷嬷进来!” 说罢,她忙起身出去叫人进来了。 李倩眼底满是笑意。 /// 深夜的时候。 靖五被连夜扛了回来。 原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元宝,此刻也头发凌乱,衣服更是被划破得厉害,丝丝血迹渗出,看着狼狈不已。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却硬生生用自己的一口气,把靖五扛回了刘宅。 夏司珩的伤还没好,这件事也惊动了夏晚晚母女俩。 “这是怎么回事?”夏司珩问元宝! 元宝已经将靖五放在榻上,自己则瘫在床柱下靠着,身子软绵绵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碰到修炼之人了,是个高手,一眼看穿了我的身份,伤害你的邪祟,八成和他有关!” “我和小哥哥,跟他大战了三百回合,从早打到晚,若不是我身姿灵敏,躲过许多致命攻击,怕是也没人给我们收尸了!” 夏司珩看了眼还剩一口气的靖五,忙叫靖二去请黄御医了。 夏晚晚轻轻走过去,伸出小手戳了戳元宝的伤口。 “嘶,小祖宗,你干嘛?”元宝不满皱眉,伤口已经很疼了好不好。 不被打回原形,算自己修为高! 夏晚晚用指尖感知了一下,她哇了一声,“哇···是邪道耶!” 【邪道的气息,和谢家二叔好像好像哦。】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下次···带上我!” 她满目期待地看着元宝。 元宝实在没劲了,他浑身无力,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没空陪你玩了,我需要修养······” 说完,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缓缓化身成了一只猫儿。 “小气···我可以救你···变什么猫呀!” 夏晚晚吐槽着,又伸出手要娘亲抱抱。 刘婉刚准备把她抱起来,却被一只更快的手,从娃娃的腋下抢过。 元宝,又变成人了,他的眼睛发光发亮,伸手抢了夏晚晚过去,“你说你可以救我?快救我······” 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发出的哀求。 夏晚晚撇撇嘴,“那你要答应···下次带我去······” 元宝猛地点点头。 夏晚晚从乾坤袋里摸呀摸呀,终于摸到一颗兽药! 递给了元宝吃下! 元宝服下之后,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气色都好了不少,身上的伤口,都开始愈合了。 元宝激动问道,“哇,你哪里来的这些宝贝,真厉害,能给一颗靖五小哥哥吗,他快死了!” 夏晚晚愣住了。 她低下小脑袋,小声说道,“不···不适合······” 人,不适合用兽药。 “乖女儿,你也有东西能救靖五对不对?” 夏司珩蹲下身来,问她。 夏晚晚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不能···这是兽药······人不能吃哒。” 她不敢说,自己前世当过兽医。 因为以前在现代的时候。 过年回老家,她亲手给老母猪接生过。 生出来的小猪崽瘦弱随时要夭折,夏晚晚于心不忍。 她回去炼了专门给猪吃的还魂丹药。 一下子救了十几只小猪崽。 那些小猪崽,还认她做老大。 不管她在老家村头听八卦,还是去村尾和人打架。 她的身后,总会跟着一排小猪迈着四个小猪蹄子,咯噔咯噔地跟着她跑。 村里人喊她猪老大。 没过多久,她含泪吃了好几个烤猪蹄! 眼泪从嘴角不争气的流下。 自己接生的小猪,就是香啊。 第221章,主动出击 而她救小猪崽剩下的丹药,就丢在乾坤袋里。 想着都是动物,猪和猫应该都差不多吧! 于是,她给元宝吃了! 元宝拔高声音,从地上弹起来,“你!把!我!当!畜!生!了?” “闭嘴!”夏晚晚一巴掌给他拍到地上,乖乖坐好了。 她看向夏司珩,悄悄道,“你···给我买叫花鸡···我就给你找个···垃圾······” 【靖五叔叔是个普通人,随便找一枚半成品就能救了吧。】 【嘿嘿,换个叫花鸡,挺值得的!】 此心声一出。 所有人都悠悠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小手掏啊掏,摸到了一大瓶···以前练废的垃圾。 打开药瓶,一股榴莲味扑面而来! 她捏着小鼻子,倒出一颗,“诺,吃完···就可以了,吧···” 她也不确定药效怎么样。 当初炼丹的时候,挑了个自己最喜欢的榴莲味,加上这黄色的丹药,确实有点像······ 刘婉皱眉捂着鼻子,“晚晚,这真的是药吗?” “靖五叔叔是不是得罪你了?”夏司珩将脸扭过去,这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夏晚晚捏着小鼻子,哼哼道,“早上···他把狗狗带走了···讨厌他······” “快喂他吃······” 元宝一脸纠结,“你再讨厌他,也不能喂他吃屎啊!” 一想到那么帅的小哥哥,吃过屎。 元宝心里就接受不了靖五的帅气形象崩塌! 晚晚一巴掌把元宝拍了下去,“这是···丹药···” 她语气如此笃定,刘婉心中一动,她眼皮子掀了掀,对夏司珩道, “晚晚说的不会有错的,先试试吧!否则等黄御医来,怕靖五撑不住。” 夏司珩点了点头,既然女儿和媳妇儿都这样说了。 他接过女儿手中那坨屎···丹药,捏着鼻子塞进了靖五嘴里。 没过一会,靖五打了个嗝~ 差点把元宝熏晕过去! 淡淡灵韵围绕,靖五竟然脸色好转,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嘴里有一股怪味,皱了皱眉,看向榻边众人,疑惑问道,“我没死吗?” “没死,但是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元宝眼皮子抖了抖。 他不要这小哥哥了。 这个小哥哥,吃过屎了。 深夜,靖二扛着黄御医来到这里,黄御医还穿着睡衣,一脸的困倦。 当他看到生龙活虎的靖五时,幽怨的眼神看向靖二。 “你大半夜把我从榻上拉过来,就是为了治这玩意?” 靖五精力充沛,在院子里表演胸口碎大石! 靖二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刚刚他明明要死了呀!” 黄御医满脸不耐烦! “今日中午才送我回去,晚上又把我扛过来,觉都不让人睡,我干脆,住在刘宅算了!” 靖二嘿嘿一笑,“也不是不行。” 黄御医白了他一眼,“快把老夫再送回去,大半夜的衣衫不整被偷走了,一会我夫人怀疑老夫去偷人,老夫晚节不保!” 靖二仰天长叹,累都何止是黄御医啊! 夏司珩去了一趟书房,给陛下写了一封信,说了今日的事情,让皇上做好部署。 等这些事做完,他又见到刘婉带着女儿过来了。 小家伙开心地扑了上去,嘴里一直念叨着,“叫花鸡,叫花鸡······” 他抱起女儿,语气酸酸的,“我的宝贝女儿这般厉害。” “就是可惜了,你爹爹受伤了,也不见你给颗丹药,不给你叫花鸡吃了!” 夏晚晚可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之而来的,竟是满脸的委屈。 “呜哇哇呜呜···坏叔叔···说话不算话···放我下去···不给你抱了······” 她磕磕绊绊地控诉着,还转头委屈给娘亲看。 刘婉哭笑不得,“不给她吃,她连爹都不叫了!” “可爱死了!”夏司珩捏了捏她的脸,她小脸一鼓,更生气的扭过头去了。 “晚晚,你看这是什么?” 夏司珩抱她来到桌前,上头放着一个大泥团子。 夏晚晚停止了哭泣,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他给女儿擦了擦小脸,“去吃吧,早叫人给你买了。” 小家伙犹豫了一会,又点点头,“好。” 盼春将她接过来,抱着她坐在桌旁开叫花鸡了。 刘婉则端了药过来,问夏司珩下一步该如何。 “他现在也元气大伤,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对我动手,且昨晚的事情过后,晚晚给了庆大不少东西,贴在刘宅辟邪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只是担心你······” 夏司珩一口喝完药,用热乎乎的掌心去暖她的手。 刘婉微微皱眉,“晚晚曾许愿护我一世平安,我不会被伤害的,你不必担心我。” 而且,直觉告诉她,谢晋谦不会伤害她。 “嗯。”夏司珩嘴上应下,心里却始终不放心。 好像后天,刘婉要回尚书府帮刘时相看亲事,他不放心她在路上的安全。 今日李侍郎府的事情传到他这里了,他亦是对李家没什么好感。 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谢晋谦! 对于修炼之人,最能对付他们的,可能也就只有自己女儿了。 女儿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他悠悠转头,却发现那个小可爱,对着叫花鸡大啃特啃,半张小脸上都是油······ 呃,这好像和他心里的高大形象有些出入啊! /// 次日。 夏晚晚如约守在家门前,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绑着蝴蝶结,通体粉色的水晶小锤锤。 双手叉腰,等着李铿锵带人来赴约。 眼看太阳越来越烈,她不满地皱了皱小脸,对着盼春道,“那个怂货···不会···不来了吧!” 盼春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公主,他昨日不是被打了屁股吗,估计伤还没好呢。” 说完。 盼春四处张望,躲在暗处的暗卫,家丁,还有刘婉甚至九王爷,都在盯着她们。 盼春压力蛮大的。 夏晚晚一人约架,全家出动。 “伤没好吗···那个李夫人···根本都没用力······”小家伙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忽然,她双手叉腰,小脸凶巴巴地朝前面走去。 “公主,您去哪呀?” 小团子摆了摆手,捏紧手中的粉色小锤锤,“去侍郎府······” “主动出击···揍他去······” 第222章,踢到棉花了 侍郎府门口。 十岁的小男孩拿着棍棒站在门边,双手叉腰,活脱脱像个守门神。 旁边的小厮低声劝道,“大少爷,您还是回去吧,老爷说了,再惹公主他就要打死您弟弟了!” 李书琦眉目一挑,“真的?” 许是发现自己有些激动,李书琦抬起小脸解释道,“我没说要去招惹公主,我只是在这里守门罢了!” 弟弟不去赴约,若公主自己来家里找他,那他也没有办法不是! 既然再惹公主弟弟会被打死。 那这个公主他惹定了! 小厮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就走,忽然,他目视前方,眼神透露出惊恐! “大大大大少爷···她她她她来了······”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锤锤走来了! 李书琦抬眼看去,那个不满两岁的女娃娃,长得剔透可人。 可她却拿着一个锤子,气势汹汹地叉腰而来,白嫩的小圆脸都皱拧巴了! 李书琦挺直腰杆,他完全不害怕一个小娃娃! “来就来呗,她若是出言不逊,本少爷也要给她教训!” 小厮石化在原地,“少爷,您睁开眼睛看看,她身后的人马行吗?” 小公主的身后。 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暗卫,带头的是一个拿着木棍的糙老爷们。 她身旁的清秀少女,甚至还拿着脑阔那么大大的狼牙棒! 李书琦腰杆一下就软了,他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娃娃来到他面前! 夏晚晚皱起小脸,“去把···李铿锵叫出来!” “昨日说好···要和我···干架哒!” 小小的奶娃娃,气势汹汹的。 一下就让李书琦笑破防了, “哈哈哈,你和他干架?我那个弟弟一天天的就有那使不完的牛劲!” “你还没冬瓜高呢,你想和他干架?” “你有本事不要叫人啊!笑死我了!” 李书琦还在哈哈大笑,忽然,一阵疼痛从他脚尖升起,他跳起来捂着脚尖哀嚎, “哎呦你敢踩我!” 明明这小奶团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为啥这一脚疼得他差点见到太奶! 夏晚晚气得一脚跺在他的脚尖! “我···夏晚晚,有仇报仇···不牵连···无辜,叫他出来······” 李书琦本来想惹一下她,可看见她身后的清秀少女,已经缓缓举起了狼牙棒。 他不由得瑟缩往后退了一步,放出狠话: “哈哈,你惹了我,可算是踢到棉花了!” 夏晚晚:“?” “我告诉你,你惹了一个全京城最好惹的人!你将不会得到任何后果,甚至,我还要和你道歉!” 李书琦站得笔直,脸色很怂,语气很凶,“公主对不起!” 又指着小厮,“你们还不快去通报!” 小厮急急忙忙冲进门通报了! 夏晚晚在门口一脸懵逼,她缓缓收起了自己的小锤锤。 她身后的庆笙,也缓缓收起了自己的狼牙棒! 那波暗卫,也缓缓收起了自己的剑! 不多时,李侍郎提着衣摆,急匆匆地从里头出来! 一见到那熟悉的背影,他一个肘击就把李书琦推到了旁边。 看到夏晚晚顿时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下官恭迎熹明公主大架,公主请进!” 李侍郎弯腰请她进去。 夏晚晚犹豫了一下。 在侍郎府干架,也不是不行。 抬起小脚就进了门,差点被绊倒。 李侍郎吓得额角一跳,他脊背忽然生起一股凉意。 转头一看,竟对上了九王爷的目光! 好好好,他明白了! 房间里,李铿锵把药碗都给砸了,他生气道,“爹娘都不让我出去!我在那小女娃面前丢尽了脸!” 是的,昨日约干架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这次,他被关在房间里,不能出去。 那个小女娃一定是在嘲笑他怂了呢。 该死的。 哪怕被家里人打了又怎么样。 他李铿锵什么时候怂过!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一个花瓶,砸了出去。 碎片溅起,将一个跪着的小厮脸都划伤了,他惊恐抬起头,“少爷,你真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李铿锵急忙问道,“说,怎么出去?” 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那个小公主死在外面,又有谁会怀疑他呢。 小厮抬头看他,继续道,“这房间以前是你姑姑住的,奴才昨日听宁儿说,床底下有条密道,直通后花园。”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李铿锵拿起一个茶杯,砸到了小厮头上。 小厮顿时头破血流,“我也是昨天才遇到宁儿,她带人要去封密道,还好我多问了一嘴,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房间的。” 李铿锵白了他一眼,肥胖的身子蹦上床,开始找寻那条密道入口。 终于,他摸索到一个松动的地方。 咔哒。 床底赫然出现一个黑洞,他欣喜若狂,心想着终于可以去报仇了! “少爷,奴才先帮您看看。”小厮说着就要过去探路。 却被李铿锵一把推开,“走开,通后花园的还要探什么路?” 说完,不顾小厮的阻拦,对着那个黑洞就跳了进去! 可是。 他太胖了,卡在了洞口,脸上全是狰狞之色。 “你快帮帮我。” 小厮连忙喊是,用力把他推了进去。 等人进去了,里头传来一句回响,“把洞口关好,不许让人发现了!” 原本要跟上去的小厮,只能乖乖的把洞口关好了。 里头漆黑一片,希望少爷能摸到路出去吧。 前厅。 李侍郎和李夫人给夏晚晚准备了茶水。 李书琦默默站在一边,被训了就笑呵呵地回答好! 简直就像个小怂包。 和李铿锵形成了鲜明对比。 夏晚晚摆了摆小手,“不关···他的事···你去叫···李铿锵出来···打架!” 李侍郎一脸为难。 他就是知道小儿子和公主有赌约,才将人关了起来。 没想到公主竟然找上门来了! “侍郎大人,公主日夜惦记此事,若今日见不到李铿锵,她怕是不会走了,再说了,难道您还怕那么小的公主,会把你儿子打死吗?” 盼春在一旁冷冷开口道。 夏晚晚点点头,“愿打···服输···不管谁赢···我都服···不会计较······” 听见她这样说,李侍郎纠结了一番,才吩咐下人去把二少爷带来。 就在此时。 小厮冲进了前厅,哆哆嗦嗦喊道, “不好了老爷,少爷出事了!少爷出事了!” ——— ps:昨晚食物中毒,上吐下泻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整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吐。 不过还能动笔,就是脑子昏昏的,公主们先看,我晚上尽力给大家补上,不必等哦 (唉,现在还想吐,大家千万要注意食品安全,隔夜菜,隔夜木耳,发芽土豆都不能吃啊) 第223章,密道折磨 一行人连忙来到李铿锵的房间。 房间内阴风扑面,青天白日,肉眼可见的几团黑雾,将整个房间笼罩得严严实实。 而床榻底下,不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声。 听得人心里发颤,处处透露着绝望的窒息。 “老爷,快救救少爷吧,他就在床底下的密道里,原本小的在这守着的,却不曾想,少爷进去以后,屋子的气息都变了!” “小的实在听少爷喊得痛苦,可那密道的口却怎么也打不开了!老爷,快,救救少爷!” 小厮听着床榻里头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凄惨哀嚎。 心里头直发毛。 若是少爷在里头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也会没命了! 情况解释清楚以后。 李夫人差点瘫软在地上,她看着屋子里混乱的黑雾漫漫,想死的心都有了。 哭着喊着朝床榻奔去。 李侍郎死死拦住她,转头对下人道,“快,拿工具来救人啊!” 下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招呼人去拿铁锤和其他工具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密道?” 李侍郎问小厮。 小厮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 另外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我以前派人挖的!”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正是李倩。 “你挖的?你挖密道做什么?”李侍郎反问道。 李倩勾起嘴角,淡淡挑眉,“哥,你怎么忘记了,当初铿锵选院子的时候,他非要住我的院子,他对着你们又吵又闹的,才让我把院子让给他了?” 其实,姑侄俩之前一直有矛盾。 李倩讨厌这种男孩子,所以每次见到他都懒得理他! 而李铿锵,能明显感觉到姑姑不喜欢自己,所以越发肆无忌惮地去逗她。 甚至每次家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往她衣服上撒汤水,李倩忍了他很多次了。 直到矛盾爆发那次,便是李铿锵叫小厮将她的贴身婢女宁儿,抓到假山隐蔽处欺辱。 小孩自然没有什么能坏人清白的能力,可他身边的那些小厮,个个都是混的! 他们···禽兽不如,尤其是在主子的包庇下,越发肆无忌惮。 宁儿衣衫不整,险些自杀。 可家里的长辈,包括李铿锵的祖母,全都包庇他。 李铿锵越发嚣张,还当着她的面说,不过想和她玩玩而已,一点都玩不起,还要自杀!一条贱婢的命有什么紧要的! 于是李倩没忍住,动手和他打了一架! 这件事又闹到了祖母哪里,李铿锵为了宣布自己是胜利者,可怜兮兮地求祖母要了她的院子,逼她搬去最偏僻窄小的院子去住! 只因为她这个院子离街,只有一墙之隔。 他住进来,每日方便偷偷出去玩,闯了不少祸。 这些,李倩都一清二楚。 “我自己住的房间,我挖密道有什么问题吗,谁还没有一些隐私的事了?” 李倩反问李侍郎。 其实密道密室暗格这种东西,在大户人家里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关健时刻以防万一,亦能保命。 李侍郎也不跟她掰扯,他只是紧张地问,“那你这密道里头又是怎么回事?快打开救救孩子啊!“ 李倩耸耸肩,“我昨日叫人来将密道填了,可却被你儿子的人阻止,我如今怎么知道里头是怎么回事?你的儿子住里头两年了,我哪里还记得这些。” 一脸无所谓。 哪怕里头的声音喊得再凄惨,也让李倩心里头隐隐有种快感。 夏晚晚坐在一旁,晃荡着小腿,吃完了一整个瓜。 盼春给她拿了不少零嘴来,她一边啃一边看着现场手忙脚乱的人群。 好在大家都急得团团转,没有注意到她。 “老爷,工具来了!” 下人拿来了工具,敲打着那一块床板。 李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粗喘着气甚至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死死盯着下人动手! 可。 不管下人如何锤打,撬弄,甚至用火来烧! 那块床板却依旧纹丝不动! 床底下的哀嚎声逐渐虚弱,李夫人崩溃大喊,“我的儿呀,我的儿······” 她嫁来十年,就得这么一个儿子。 失去了他,她该怎么办啊! 庆笙见此低头问夏晚晚,“这是怎么回事呀公主?” 夏晚晚把嘴里的果壳吐出来,她哼哼道,“没用的···入口被···下了封印···” “普通人···弄不开的······” 【锤啊砸啊撬啊,都弄不开的,除非有人会解开封印。】 【不过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这里怎飘着那么多鬼魂呢,李铿锵在里面,许是要被折磨死咯。】 【自作孽不可活呀。】 ”一定是中邪了,老爷,这些一定是邪祟!快!去金山寺请大师!” 李夫人指着房间那几团黑雾,瞪大眼睛颤抖不成样子。 难道,真的是报应来了吗? 可,铿锵只是一个孩子啊,他还什么都不懂,做坏事也是出于贪玩啊! 为什么这些鬼魂,不能放过一个孩子! 她朝着黑雾磕头,喊着让它们放过自己儿子。 李倩却拉起她,似笑非笑,“金山寺离这甚远,等人到了,怕不是都闷死在里头了?” 太久了。 来回两三个时辰。 李铿锵的声音越发弱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啊!”李夫人哭得伤心欲绝。 李侍郎忽然将目光看向在凳子上,晃悠着一双小腿的熹明公主,忽然想起连好几个大将军都打不开的神物金玉琉璃盏。 就是被熹明公主打开的! 他当时在场!亲眼见证!知道那一个场面有多震撼! 所以,他朝着公主跪下,磕头祈求道, “公主殿下,您曾打开过金玉琉璃盏那等神圣之物,如今,小儿被脏东西所困,求您试试能不能打开机关,救下官小儿一命!” “下官感激不尽!” 第224章,侍郎府大瓜 夏晚晚将拇指头放在嘴里,歪头问道, “只要打开···他就能出来···和我打架吗?” 她为了这场约架,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夫人一个滑跪,就跪到了她的面前,吓晚晚一跳! 李夫人哀求道,“公主,您若是能打开机关,您打铿锵十顿都行!求求您救救他!” 李倩微眯着眼睛去打量夏晚晚。 这个小女孩,除了漂亮可爱,好像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之色。 居然能打开金玉琉璃盏? 估计也是命里带了些气运而已吧。 她悠悠放下了心。 夏晚晚拿不定主意,她抬头看盼春,“盼春姨姨···我要救吗?” 【可是,就算打开了机关,也救不回李铿锵了。】 【他在里面,被那些鬼魂,啃食魂魄,根本救不回来了!】 盼春说道,“公主想救便救,不过奴婢得先声明了,公主不管能不能打开,里头的人能不能活,全是他们自己的命!” “若有人因此大做文章,将罪名扣到公主头上,此罪当诛!” 盼春说完这番话。 李侍郎和李夫人连连磕头,急忙说是! 床榻上,管家还在带领着下人疯狂锤打,大汗淋漓,欲要撬开那块床板! 忙活了半天毫无松动之色,甚至几个下人还被黑气弹飞,口吐鲜血。 夏晚晚跳下椅子,她拿着自己粉色的小锤锤,来到床板面前。 “就是它?” 众人点点头,全部看向了她。 夏晚晚撇撇嘴,她一个小锤锤就锤到了床板上。 床板上的黑气瞬间就没了,发出呜呜的哀嚎。 “哐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 就见夏晚晚伸手一掀,把床板掀起,丢到了他们面前!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 夏晚晚嘟囔道,“就这?”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东西的呢······” “就这垃圾···还要我出手······” 半空中的黑雾见此恼羞成怒,要攻击她。 夏晚晚小眉毛一皱,一巴掌把它们拍到了地上。 “给你们脸了?” “要报仇···一会···我给你们报······” “再逼逼···揍你们······” 黑雾发出委屈的呜鸣,默默飘进了密道里去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场面,看得李侍郎脑仁都麻了,硬是把救儿子的事,忘记了! 他在心里直感叹熹明公主的牛逼。 一时间,竟有些羡慕九王爷,白捡一个那么牛逼的女儿! “老爷,机关打开了!”下人默默提醒他。 他回过神来,“哦,救人快!” 经过好一番折腾。 李铿锵才被下人从密道口拔了出来! 他实在太胖了。 卡在洞口,加上人又已经神智不清了,所以没法配合别人的救援。 下人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把床底都锯开了,才把这个少爷给拔出来。 李铿锵身上已经血肉模糊,衣裳尽数被划烂,伤口渗出红黑的血,一股恶臭席卷了整个房间。 夏晚晚捂嘴躲远了些,一脸嫌弃。 【不愧是天生坏种,连血都是黑的,内里都烂臭了!】 ”快啊!府医!叫府医!” 李夫人见此,哀嚎一声晕厥了过去。 “嫂子!” 李倩及时过去扶住了她,瞪了李侍郎一眼,“嫂子都这样了,你还在关心你那逆子?” “啊这?”李侍郎一脸迷惑。 明明儿子伤得更严重啊。 “还不快来扶着!嫂子倒了你都不服,我都服了你了,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看上的你。” 李倩没好气地怒斥。 李侍郎哦了一声,过去扶住了他的夫人。 李倩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嫂子给了自己哥哥。 三人之间,昵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而那个在几人中间,垂死病危的李铿锵,倒显得像个外人了。 夏晚晚被盼春抱回了椅子上坐着,她本想掐指算算李铿锵命咋样了,可却算岔了,算到李倩身上了。 她满脸震惊,然后笑眯眯地拉下盼春说道,“嘿嘿···一会有大瓜吃······” 盼春问道,“你怎么知道有大瓜?” “秘密!” 夏晚晚调皮一笑,又看向了那一家子。 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被李铿锵的模样吓了一跳,“怎会弄得如此?” 他在府中行医多年,从未见过二少爷伤成这样的。 以往他要是敢让二少爷留一点点伤口,他就会被这小孩子折磨惨咯。 “事不宜迟,你快去救铿锵!”李侍郎吩咐道。 李倩却不乐意了,她拦在府医面前阻止,“哥,嫂子都成那样了,不先给嫂子看?” 李侍郎惊恐地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夫人,又看看地上那具已经快成尸体的李铿锵! 他妹妹竟然说,夫人更严重? 不是,她有病啊,看不出来啊! 府医一脸为难,他不敢说话,只能看着李侍郎。 李侍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地上那个快死的李铿锵,“先看他,他都快死了,你嫂子只是晕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李倩眉头一皱,“你们男人,果然没有心!” 李侍郎:??? “嫂子嫁给你十年,九死一生为你生下儿子,你却那么不在乎她,我要是你,我就先治嫂子!”李倩满脸不悦道。 李侍郎试图辩解,“我没有对你嫂子不好,你没看见吗,铿锵都快没气了!先救他有什么不对啊!” “哥!” “这不是有气没气的问题!”李倩打断了他,继续道,“而是你的选择问题。” “如果你一开始选择救嫂子,我根本不会质问你这些!你告诉我,你爱的是嫂子本身,还是她为你生儿育女的能力?” 李倩咄咄逼人。 地上的府医忙着救人,慌得一批。 震惊和不解同时出现在李侍郎的脸上,他动了动嘴巴,不可置信道, “我与你嫂子夫妻一体,我当然爱她了!” 李倩道,“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先救她?” 李侍郎:······ 现场死一般寂静,所有下人皆是一脸震惊看向李倩。 他们竟非常默契的,同一时间同情起了李侍郎。 唯有夏晚晚,津津有味地吃瓜。 【来咯来咯,家庭伦理大戏即将上场!】 第225章,赌公主赢 “她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啊,铿锵都快死了!” 李侍郎发出着急的怒吼。 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李倩:“撇开这个不谈,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先选择嫂子!” “撇不开!”李侍郎险些被气晕过去! “说到底,还是你不够爱她。”李倩面无表情道。 李侍郎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怀中的人眼皮子动了动。 他惊喜地喊道,“夫人,夫人你醒了,太好了,妹妹总说我不在乎你。” 如今夫人醒了,他也就放心了。 “嫂子,你怎么样了,头还晕吗?手怎么这么冰,宁儿,去拿个汤婆子来,再倒些温茶来,嫂子哭那么久,一定口渴了!” 李倩一步上前,握住了李夫人的手,紧张查看。 李侍郎被挤到一边,人都傻了! 自己怎么像个第三者似的! 不,不对啊。 那分明是他的妹妹和夫人呐。 李夫人幽幽转醒,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铿锵如何了?” 李倩瞪了地上那具大胖小子一眼,回道,“没死。” “那就好,那就好!”李夫人慌忙从李倩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面色微红。 这让李侍郎越发奇怪了。 夫人莫不是见到那么多人在场,害羞了? 夏晚晚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乳牙幸灾乐祸,“笨蛋李侍郎······” 【笨蛋李侍郎,做了人家电灯泡还不知道呢!】 【你的好妹妹,可是你老婆的前任呢。嘿嘿嘿。】 正在她吃瓜吃得正起劲的时候。 地上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李铿锵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肩膀上的透明魂魄,也微微怔住了,她用尽一切鬼力去压住李铿锵不让他起身。 可。 李铿锵还是笔直地坐了起来,双目血红地扫视了一圈以后。 朝着李倩就扑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理智全无,看起来癫狂不已。 李倩没反应过来,她被李夫人一把推到了一边,喊着,“儿子!” 可她的儿子。 却一拳狠狠砸在她的胸口上,一口血就这样喷了出来!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了。 李倩先反应过来,大喊,“嫂子!” 紧接着,所有人都动手,死死拉住了发疯的李铿锵! “逆子!你在做什么!她可是你娘啊!” 李侍郎一脚踹上了李铿锵的肚子,可他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把李铿锵给踹翻! 李铿锵见到人就打,俨然已经入了魔! 下人们根本控制不住他。 现场乱成了一团! “三魂没了···被吃完了···剩下的七魄,是他的天性···” 夏晚晚观察着现场的情况嘟囔道。 也是,这样的坏种本就不该出生在人间的。 【他上辈子就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倭寇头头。】 【后来死了成了恶鬼,本该在第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该是鬼差玩忽职守,让它逃了出来,进入了轮回,挤走了原本该投胎的好鬼!】 【我说他怎么那么坏呢,原来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杀!杀了你们!全都要死!”李铿锵血红着眼睛,龇牙咧嘴地扑向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甚至,连他的贴身小厮,都被他撕咬下了一只耳朵! “公主,我们先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庆笙举起狼牙棒,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 “快!护送公主离开!”李侍郎也被儿子这幅模样吓到了。 不过毕竟是在朝廷混的人,此刻还是知道先维护夏晚晚。 毕竟自己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可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九族可就都没了呀! 他颤颤巍巍地来到夏晚晚面前,准备抱起她就跑! 可他还没碰到夏晚晚的衣角,就被李铿锵一个扑倒! “快,送公主离开!”李侍郎一边和儿子扭打在一起,一边喊着下人送人离开。 夏晚晚抬手制止了庆笙。 她掏出了自己的粉色小锤锤,满目激动,“嘿嘿···可以和李铿锵···干架了!” 她等这一刻太久了! 谁懂? 本来还觉得和一个凡人打架,会很无趣。 可谁能想到,李铿锵的恶鬼属性全部暴露了,大杀四方,正好是战力巅峰呢。 夏晚晚激动地搓搓小手,举起小锤锤就奔了上去,“我来了···我来了!” “公主!” “完了完了!” “侍郎府完了!”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 直呼脑袋不保! 这回,可不止是李侍郎家的九族不保了! 而是在场的所有人九族都不保了! 家里的蚯蚓都得被挖出来竖着切。 鸡蛋黄都得被摇散的抄家程度! 这份该死的差事,逼钱没赚到几个,还把九族搭进去了! 不过! 带公主来的那帮人,他们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呢? 那几个暗卫,还下了赌局。 “买定离手,赌公主赢的,押这里!” “赌李铿锵赢的,押这里!” 盼春和庆笙,毫不犹豫买了夏晚晚赢,押上了一个月的例钱! 惊掉了李家下人的下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们更加惊悚! 夏晚晚小小的身子跑扑了上去,揪起李铿锵的头发,就把他从李侍郎的身上扒了下来! 尼玛!这小公主那么大力气? 这还没完! 李铿锵见到有人敢阻止他,他龇牙咧嘴就朝着夏晚晚打去! 看得众人心跳加速! 可。 夏晚晚小嘴一撇,举起小锤锤就锤掉了他的手! 李铿锵发出惊天哀嚎。 夏晚晚和他过了几锤之后,就追着他锤! 甚至还跳起来,锤到了李铿锵的脑袋上! 李铿锵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他的魂魄被灼烧得厉害。 抱着自己的头,一边跑一边躲。 可还是逃不过夏晚晚的粉色小锤锤! 小小的一个奶团子,龇着两颗小乳牙,举着粉色的小锤锤,嘴里咿咿呀呀骂着脏话,追着李铿锵锤! 李铿锵惊恐地满屋子跑,七魄吓飞了三魄! 就连肩膀上的小女鬼,都被他甩了下来! 小女鬼一脸懵逼地看着夏晚晚追着李铿锵锤! 默默举起手,鼓掌。 呜呜呜,这小妹妹太厉害了! 第226章,罪孽得报应 夏晚晚把李铿锵按在地上锤,一边锤一边骂得特别脏。 直到他奄奄一息,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 李夫人才哭着求夏晚晚住手。 夏晚晚住手了! “嫂子!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他说话!” 李倩气不打一处来,看向李铿锵的目光带着厌恶。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侍郎瘫坐在地上,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向夏晚晚,满脸的无助。 “哼,怎么回事?还不是你们从小惯着他,让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来找他报仇的,都是当初的冤魂!” 李倩冷笑道。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将身上的锦囊拿下来,打开,里面飘出一抹一抹的黑雾,发出啊啊的哀嚎声。 众人都以为她在放鬼,当即往角落缩去。 可鬼魂们并没有去伤害他们,而是围绕在李铿锵身边,对他咬牙切齿。 “这是······”李侍郎不解地看向李倩。 李倩说道,“你的儿子自小顽劣,从他去书院读书开始,就欺凌同学,殴打抢夺别人的东西,这些你们都知道,可你们管过他吗?嫂子,你甚至还替他隐瞒,替他解决这些事!” “直到他住了我的院子时,我才派人每日盯着他,却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他做尽坏事,闹出人命!” “我不忍心让那些无辜的人受欺凌而死,于是上金山寺求了这枚锦囊,用来安置这些死不瞑目的魂魄。” “圆通大师和我说,李铿锵就是恶鬼转世,总有一日会得到报应的!” “想必,今日就是他的报应了!” 她说完以后。 鬼魂们的哀嚎声更大了。 夏晚晚使了点灵力,双手一挥。 鬼魂们齐齐化作生前的模样,显现在众人面前,皆是一些和李铿锵差不多大的孩子。 三女两男! 其中一个穿着鲜艳的小女鬼,开心地来到夏晚晚面前,抱住了她。 夏晚晚拍了拍小女鬼的背,“小姐姐···衣服真好看!” 李侍郎和李夫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尤其是李夫人,脸色煞白,嘴唇更是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她指着一个小女鬼,不可置信。 夏晚晚将小女鬼护在身后,对李侍郎道,“李铿锵为了玩···把这个小姐姐扒光,欺负······” “还把她丢在街上···看着小姐姐被人指点···开心大笑······” “只是因为···小姐姐没有把手里的风车给他玩!” 她皱起眉毛,指控着李铿锵的罪行。 最后,小女鬼勇敢站出来,说了自己如何自杀,李夫人如何胁迫她家人了解此事! 剩下的几个鬼。 也都是李铿锵在书院的同学。 他们被逼着舔李铿锵的鞋子,还被堵在路上欺辱,甚至有人不听他话的,被打骨折了。 如今,眼前这些鬼魂,全都是当初被欺辱致死的孩子。 为什么被欺负,完全只是因为李铿锵觉得好玩而已! 而那个书院,是普通的书院,没有人敢管他! 所以,他肆无忌惮拉小团体,专门欺负那些家中贫困,不敢诉说委屈的人! 听完这些,众人感到发指。 十岁不到的李铿锵,居然歹毒至此! 李侍郎听完,心中犹如万箭穿过般难受,他红了眼睛,死死盯着李夫人,“他做的这些,你是不是都知道?”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平时只是以为,李铿锵爱和下人玩闹,性子调皮罢了。 没想到,他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 且都是年纪相仿的孩子啊! 他们的父母,又该有多痛心啊! 李铿锵!!简直不是人!!! 李夫人捂着受伤的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儿子啊······” “就是你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包庇,他才会如此歹毒!如今他都动手打你了,你怎么还看不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他不是我们儿子,他是恶鬼!” 李侍郎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棍棒,指着李铿锵大骂。 李铿锵如今只剩一魄吊着眼皮子了,他一张口,还是,“老子要杀了你们!” 李夫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儿子面前,将他护在身后,“老爷,求求你留儿子一命,他是你的儿子啊!” “嫂子!” 李倩敛下眼中的不快,即使李铿锵都这样了。 嫂子居然还护着他! 凭什么? 明明以前,嫂子是护着自己的! 她将嫉妒的目光看向李铿锵! 自从嫂子生了李铿锵以后,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她好像更爱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对她冷落了很多! 密道里的鬼魂,就是她放的,全是李铿锵以前欺负的人。 她想着李铿锵这种天生坏种,死了也就罢了,嫂子还会重新和她好的。 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让他吊着一口气! 该死啊! 李侍郎丢下棍棒,整个人无力地大笑,“哈哈哈,杀也杀不得,瞒也瞒不住,你们让我以后怎么安心当朝廷命官!我的儿子犯下如此罪行,我的夫人包庇多年!你们将本官的良心置于何地啊!” 说完,他无力滑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景象让他觉得无比讽刺。 他是朝廷命官,被陛下委以重任,替民谋命,督察建立书院,落实教育。 结果自己家的儿子,却做出了这些十恶不赦的事情。 还发生在他亲眼督察建立的书院附近。 讽刺! 真是讽刺啊! 李侍郎险些要崩溃了。 李夫人也崩溃,她关心她的儿子还有没有气。 她转头摇着儿子的肩膀崩溃大哭,“铿锵,你别吓娘啊!” “铿锵,你喊喊娘,你快起来啊,府医!府医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府医哪还敢去看他,默默躲到了角落里。 就在李夫人满目绝望时,李铿锵忽然睁开眼睛,赤色一片! 他一把就掐住了李夫人的脖子,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李夫人满目不可置信地摇头流泪。 她的儿子,竟然连母亲也想杀! 可她始终不愿意反抗,脸憋得越发通红。 夏晚晚见此摇摇头,“他都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被恶鬼···挤走了······” 此话落下。 李倩拿起花瓶,朝着李铿锵的头就是狠狠一击! 第227章,(补更求票票)治不孕 血,从李铿锵的头上落下。 他最后的一魄,也被几个鬼魂撕扯出来,撕咬成了碎屑! 恶鬼,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了。 李夫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哭着晕了过去。 李倩及时过去扶住了她。 她一把将自己的嫂子横抱起,一边吩咐府医,“跟上来!” 府医跟着她离开了。 李侍郎还在原地头脑涣散,他一抬头,就见夏晚晚小小的身子在地上打坐。 嘴里奶声奶气地念着超度冤魂的经文。 等将那些鬼魂缓缓送走,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从地上起来。 一起来,就见李侍郎坐在地上盯着她,“公主,你方才说,李铿锵不是我儿子?” 夏晚晚点点头。 “你的儿子···被恶鬼挤走了!” “你们养了恶鬼九年······” “他是天生···坏种来的!” 听到这话,李侍郎当即激动得抓住了夏晚晚的肩膀,使劲晃悠。 “太好了,原来是他挤走了我儿子的魂魄,那做尽坏事的人,可不是我儿子哦!” 他才没有那么恶毒的儿子。 熹明公主这话,又让他良心安了下来! 夏晚晚都脑浆都快被他摇匀了,她不耐烦地回道,“是···是是,别别摇了···我新号别搞!” 李侍郎简直太激动了。 不过高兴了好一会,他又对夏晚晚道,“公主,不知您有没有办法,能让夫人见一下原本孩儿的魂魄,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我怕她一时半会想不开!” 【该想不开的是你吧!】 【你夫人身边有她前任照顾,怎么会想不开呢?】 【等你发现了这件事,你才会想不开吧。】 夏晚晚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但是看在李侍郎是个好人的份上,她还是不揭穿了。 也应了他的心愿吧。 “你去请···圆通做法,兴许就能看见···你原本的孩子了。” “不要说是我说的···万一找我要人情···可就不好了!” 夏晚晚小声说道。 李侍郎顿时笑容满面,他道,“好,好,下官一定不会说是你说的,嘿嘿!”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站起身来,指挥下人收拾现场。 还命令他们,今日之事,不可说出去半分! 夏晚晚来到自家暗卫的赌局前,看着押李铿锵赢的那几个倒霉蛋,咯咯笑出了声。 盼春和庆笙赢得锦囊鼓鼓的,她伸手要,“分我···一点。” “公主,你没押呀。这是我们的钱!”盼春护住自己的钱袋子! “我不赢···你哪来钱赚?”夏晚晚歪头反问。 盼春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于是和庆笙一人拿了一小锭银子,给了夏晚晚。 夏晚晚一手抓着一锭银子,笑得喜庆。 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差点把自己的小乳牙咬崩! “为了庆祝···我们去酒楼吃饭······” 夏晚晚提议道。 身边有暗卫陪同,盼春想着那就依着她。 吩咐了一个暗卫回去报信,她们便带着夏晚晚来到了京城口碑最好的酒楼。 三楼包厢上。 谢晋谦给一位道长倒了一杯酒。 “如何?谢晋安的情况如何?” 那位道长,正是打算炼丹给谢三爷治不孕的辉钥道长。 他前段日子担心副作用,便拿了谢晋安过去做试验品,如今结果出来了,他便约了二爷来此见面! “你找的试验品甚好,他的情况比三爷还要糟糕,天生是生不出孩子的那种。” “我给他试了三个版本的丹药,前两次实验好像坏了他的根基,所以最后一次我加以调整,才确定最终成品!” “如今,谢晋安也有生育能力了,只不过因为前面几次的实验失败,他只有一次机会能繁衍子嗣了,若一次不中,那就再无可能!” 说完,辉钥道长将手中的丹药瓶子拿了出来,交给了谢晋谦。 谢晋谦微微一笑,收入怀中,又让下人拿出了一叠银票。 “莫说我做事做绝,谢晋安毕竟帮了三弟大忙,你找艳姑娘过去,就给谢晋安一次机会!” 中或不中,全看命了。 “是!” 辉钥道长拿了银票退下了。 他一走,谢晋谦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鸷。 “怎么了二爷?”侍从问道。 “既然谢晋安从始至终都不能生,那嫂嫂生下的晚晚,又是谁的孩子!” 想到这里,谢晋谦几乎是咬牙切齿! 那么多年,他不断说服自己,嫂嫂嫁给了大哥,他们生孩子是应该的! 可是! 如今知道了大哥一点生育的能力都没有! 那嫂嫂的女儿,又是谁的? “二爷,您猜的是······”侍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谁的。 可他不敢说! “若真是他的!那我还有什么可争的!嫂嫂为了他,难道愿意舍弃名声,婚内和外男······” 不。 不对! 他怎么能这样想嫂嫂! 他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看得侍从心惊胆战。 谢晋谦喃喃道,“嫂嫂不可能会不顾名声做那样的事。” 她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是水晶般透明的存在! 一定不是她做的。 要么就是被害,要么就是被迫! 不管是哪一个,大概都与夏司珩脱不了关系。 而他们如今定亲,也一定是为了顺水推舟,让晚晚认祖归宗。 而他的嫂嫂,成了牺牲品了,不管她喜不喜欢夏司珩,也一定会为了晚晚,委身嫁与他! 该死的夏司珩! 他居然威胁嫂嫂嫁给他! 想到这里,他对夏司珩的恨意越发深了。 门外却传来侍从的通禀,“二爷,熹明公主来了。” 应该是来吃饭的。 “二爷,怎么做?”侍从问道。 谢晋谦勾起嘴角,“与其我们在这猜测一万遍。” “不如,从晚晚嘴里套些有用的!” “若晚晚身世公之于众,我看夏司珩还能不能娶到她!” 第228章,二叔请客 盼春给夏晚晚单独定了一个包间。 原本还店小二还想给娃娃准备一个宝宝专坐的椅子,可被夏晚晚摆手拒绝了。 “按照一般来···就行了···” 她平时还是很随和的一个宝宝。 于是盼春将她抱上了椅子,小小一只坐在那里,小腿晃来晃去的,看得人心都萌化了。 两个丫鬟分别坐在她两侧,暗卫则守在外边。 店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她们阵仗不凡,机灵了很多,菜上得比一般包厢还要快! “等等,我们没点这个呀!” 盼春叫住了店小二,看着眼前多出来的几样昂贵菜色,不禁皱了皱眉。 小姐虽是公主,可一个小娃娃又能吃多少,加上她们两个丫鬟,五个菜都撑了。 更别说这满满一大桌十几个菜了,一看便是价格不菲的。 盼春倒不是在担心价格问题。 她只是有些不爽,店家强买强卖! “姑娘,我们没有上错,这是一位公子点的,我们厨房做好就送来了!” 店小二笑嘻嘻解释道。 看着门口的身穿劲装的几个暗卫欲要动手,他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一定是点错了···撤了吧···” 夏晚晚乖巧道。 她虽然喜欢吃,但吃货也是有道德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也不会随便吃的! “没点错没点错!那位公子还特意吩咐了是送这来的,他还把钱都付了,这一整桌的账他都结了。”店小二核对了一下菜单,笑着道。 盼春和庆笙疑惑地相视一眼。 店小二:“各位慢用,我先去忙了。” 说完急匆匆退下了。 夏晚晚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盼春,“别人请哒···可以吃吗?” 盼春还是不放心,觉得奇怪,便掏出了一枚银簪子,一道菜一道菜地试过了一遍。 确定没问题以后才点点头。 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她随身带着的。 夏晚晚搓搓小手,拿起小勺子就开动了。 她的碗里菜都摞成尖尖了,她挖着好吃的菜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圆圆的眼睛,满足得眯起。 “好吃···真好吃···” 就在她大快朵颐,享受美食时,外头的暗卫进来禀告。 “公主,门外有位公子求见,就是他替您买的单!” “花了钱请我吃···见一见也···不过分······” “让他进来···一起吃·····” 夏晚晚嘟起小嘴给盼春擦,然后颇为大方地说道。 门外很快被领进来一个男人,面色温润,笑意儒雅。 一看就是夏晚晚前任。 前任二叔。 “谢二爷?”盼春有些疑惑,她下意识地要将夏晚晚护住。 上次谢二爷来家里,好像还惹王爷不快了。 谁知道他这会,又有什么目的。 “盼春姑娘不必惊慌,我只是过来吃饭,偶遇晚晚,便擅自买单了,从前我作为公主二叔都不曾陪过她玩,如今我只是想和公主说几句话罢了。” 谢晋谦语气柔和,没有一丝攻击性。 倒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盼春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将勺子里的肉丝嗷呜一口放进嘴里嚼嚼嚼,“一起···吃啊(嚼嚼嚼)” 上次感知到这个二叔身上有灵力,本来还想找机会和他大干一架的。 如今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加上新爹在调查控制邪祟的凶手,刚好让她探探这个二叔究竟是不是凶手。 谢晋谦微微一笑,在夏晚晚对面坐了下来。 看她吃得如此香,眼中不免出现了些宠溺。 果真长得很像她娘。 “不知我自作主张,多点的几个招牌菜,合不合晚晚的口味?” 夏晚晚猛地点点小脑袋。 逗得谢晋谦又是一笑,他道,“那晚晚可否赏脸,和二叔单独叙叙旧,二叔从未和你好好聊过呢。” “啪嗒!” 夏晚晚手上的菜掉到了地上,她颇为心疼地看了一眼,又看向二叔。 就差鼓掌了! 【好耶好耶,这可是你自己提起的哦。】 【一会被我打哭了,你可不许叫家长!】 “公主!”盼春拿帕子替她擦了擦衣服,眼神始终警惕地看着谢晋谦。 夏晚晚摆摆手,“你们去门口守···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颇有自信地拍了拍小胸脯。 “可是······” “去吧。”夏晚晚甩甩手,盼春和庆笙只能无奈地退下去了。 好好的一桌子菜,她们还没吃上呢! 哼! 包厢里,只剩下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谢晋谦坐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问道,“晚晚,听说你娘要成婚了,二叔该送些什么礼物过去才好呢。” 夏晚晚咂巴一口美食,“你不去,最好。” 【我滴个亲娘嘞,你还想送什么你说啊!】 【上次给我娘送鞋,寓意那么差,还隔这搞暧昧呢,真是不要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你又想送些暧昧的东西,来挑拨我娘和新爹的感情吧,哼,你不送最好,你不去相安无事!】 可能是这句话有些伤到谢晋谦了。 谢晋谦勉强一笑,“晚晚,你可知曾经我想不开跳河,是你娘出手救了我,还弄坏了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子,我对你娘出于感激,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我。” “我送她一双一摸一样的鞋子,不过是为了感谢和弥补当年对她的愧疚罢了!”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个小孩子,哪里懂什么呢。 晚晚如此看待他,一定是夏司珩在晚晚面前说了什么。 挑拨了他和晚晚的关系。 该死的夏司珩! 第229章,他就是我爹 夏晚晚抬头看他。 【原来,你把我娘当白月光了。】 “晚晚,二叔以前没空回家陪你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会吃完饭,二叔带你去挑些你喜欢的,你就当二叔陪伴过你成长了可好?” 谢晋谦满目柔和。 不管眼前的孩子是谁的血脉。 既然是嫂嫂的心头宝,那他自然会对她好。 不说多好,起码自己能比谢晋安好。 夏晚晚将大拇指放进嘴里,皱起小眉毛思考了一下。 【他说的好真诚啊。】 【差点信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定是有条件的!先问问再说!】 “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是不是想利用我···破坏娘亲的···感情?” 夏晚晚比较耿直,有什么当场就问了。 谢晋谦没忍住笑了笑,这孩子警惕心还蛮强的,倒也可爱。 他道,“是,二叔是有事想问你,不过不是关于你娘亲的,你放心吧,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娘亲的!” 夏晚晚哦了一声,又大口吃上了自己的美食。 “那给我买东西···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哦······” 谢晋谦皱起了眉。 这是什么道理? 我给你买东西,还得答应你一个条件? 搞得好像,我给你买东西是上赶着求你收似的! “什么条件?”他好奇问道。 夏晚晚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勺子双手叉腰,“你···和我打一架···” 此话一出。 谢晋谦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 “你要和我打架?” “哈哈哈哈哈,小家伙,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稀罕你了!” “你这样好玩,搁我家我也稀罕,哈哈哈哈!” 谢晋谦看着眼前这个还没他膝盖高的小家伙,就连吃饭都用宝宝勺的小家伙! 居然光明正大和他约架! 不行,太好笑了。 他怕自己一个弹指就把她弹飞了。 又要抱着哄! 哈哈哈。 怎么那么搞笑啊,服了! 夏晚晚一脸不爽地指着自己,“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拜托,她干架还没输过! “上一个这样笑我的人···还在大牢里呢······” “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强···” “你好意思笑我?” 小家伙一脸严肃,奶声奶气的。 谢晋谦疯狂压下心底的愉悦,他抿着唇,安抚道,“好好好,答应你!” “你想问我什么?”夏晚晚礼尚往来问道。 “你知道你爹爹是谁吗?我说的是亲爹。”谢晋谦问道。 “废话···我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夏晚晚白了他一眼。 第一个是谢晋安,跪在她家门口,喊着晚晚我是你爹! 第二个是夏千晖,在马车上硬是捏她脸,和她说我是你爹! 第三个爹,就是夏司珩了,他和娘亲订了亲,跟前面两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她都听腻了! 内心毫无波澜。 哪怕,谢晋谦现在在她面前对她说,“晚晚,我是你爹!” 她也毫不在意。 想当她爹的人,多了去了。 “你的亲爹,是谁?”眼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谢晋谦抓紧问道。 小孩子是没什么心思,这种东西一问就出来了! “一会···我指给你看···”夏晚晚不想说那几个人的名字。 都得礼貌喊叔叔哥哥爹爹。 中不能一开口就说那个渣男吧。 不礼貌,不礼貌! 谢晋谦愣了愣,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目色温和, “好!” 等夏晚晚吃饱了。 挺着小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包间。 盼春和庆笙看到她吃成这样,连忙上前抱起她查看,“公主,让奴婢瞧瞧!” 悄悄打量了一番夏晚晚,两个丫鬟才放下了心。 唯一不同的是,小家伙重了很多。 呃。 一定是吃太多了! 她们也很想吃啊! “盼春姑娘,我与晚晚说好了,要带她去街上挑礼物,你们也一同去吧,好放心些!” 谢晋谦道。 见他实在没有恶意,夏晚晚又疯狂点头,盼春才答应了下来。 几人来到了苏家糕点铺。 苏家的糕点,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和宫里的比起来,豪不逊色,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梅花糕了。 不少娘娘喜欢吃,偷偷派人出宫买呢。 夏晚晚见此。 激动地搜刮了一大堆零嘴,其中的梅花糕她记得娘亲爱吃,所以多要了点。 谢晋谦把全部的梅花糕都给她装完了。 还用上了精致的礼盒。 掌柜的嘴都笑裂了,忙着打包呢。 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掌柜的,给我来两斤梅花糕!” 掌柜的抬眼看去,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僵硬了。 看到一个熟悉的老顾客,更是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不好意思啊爷,梅花糕被刚卖完了,不然我给您开炉重做一批?” “大胆,你知道我家公子时间耽误不得,谁一下子买那么多!你重做让他等!这些,先给我家公子!” 来人的侍从命令道! 掌柜一脸为难,看向谢晋谦! 见掌柜这样的神色,夏晚晚和谢晋谦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夏晚晚眼睛都亮了,她撒着小腿,张开双手跑了过去,“爹爹!” “爹?”谢晋谦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夏千晖!居然是晚晚她爹? 夏千晖一见到晚晚,也开心地露出笑容,他一把抱起小家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晚晚,你也在这里啊!” 夏晚晚嫌弃地擦了擦自己肉嘟嘟的脸,看向谢晋谦道,“二叔···他是我爹!” 她指着夏千晖。 谢晋谦脸都黑了。 夏千晖一脸恐惧,他忙伸手捂住晚晚的嘴,“乖晚晚,不是说好不要喊了吗?” “这里这么多人呢。” 真是的。 他可不想这件事再传到九皇叔耳朵里,然后再把他打一顿了。 他英俊潇洒的脸,还没恢复呢。 可这一幕。 却让谢晋谦觉得,夏千晖在掩人耳目。 第230章,(加更求票票)聪明的孩子 谢晋谦沉着脸行礼,“见过大皇子。” 夏千晖摆摆手,“不必多礼,你怎么和晚晚在此,她家大人呢?” 眼前的谢晋谦是南越二皇子,和他身份差不多。 他也将对方平等看待了。 夏晚晚抬起小脸答话,“爹爹,二叔说···亏欠我···带我来买礼物······” “这些···这些···都是我的······” 夏千晖在心里发出怒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喊了。 但他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晚晚能不能让我带一盒进宫给皇祖母?她想吃梅花糕好几日了呢,今日才来信托我买进宫。” 夏晚晚想了一下,既然太后姨姨想吃,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 大手一挥送出去了! “没问题!” “真是个乖宝贝!”夏千晖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记得早些回家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哒!”夏晚晚摆摆手,她指着门口的暗卫们,示意他放心。 夏千晖高高兴兴地提着梅花糕走了。 这父女俩相亲相爱的一幕,深深刺痛了谢晋谦的眼! 凭什么! 他以为夏司珩是他的对手也就罢了! 凭什么连这个凭空冒出的大皇子,也是他的对手! 他怎么想也想不到! 夏千晖居然是晚晚亲爹! 他的嫂嫂卷入了皇家,面对这样凌乱的关系,该有多无助! 他都能想到自己不染尘埃的嫂嫂,被皇家这帮男人欺负亵渎的模样了! 该死啊! 双手紧紧捏拳,谢晋谦差点把掌柜的算盘给锤爆! 夏晚晚开开心心地把一小块糕点放进嘴里,看见二叔粗喘着气,不知道在怒什么。 她扯了扯谢晋谦的衣角,“二叔···是太贵了?” 太贵了,所以你生气了? 买不起? 破防了? 谢晋谦调整了自己的面色,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蹲下身对小家伙说道,“晚晚,时候不早了,二叔送你回去!” 夏晚晚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这不是才吃完午饭吗。 怎么就不早了? 还没干架呢! 谢晋谦叫人打包好一袋又一袋的糕点,叫了一辆马车。 夏晚晚和他坐在马车里,心里始终记挂着干架的事情。 “二叔···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打架?” 她也好早些准备呀。 谢晋谦却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你爹吗?” 夏晚晚眉头一皱。 “那当然···他亲口说的!” 又不是她要认。 是夏千晖亲口对她说的! 对她说过同样话的男人,还不止一个! 谢晋谦沉思了好一会。 以夏千晖这样的身份,该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晚晚真的是他的孩子。 而且,叔侄俩该是都喜欢刘婉,只不过夏千晖迫于权势和辈分压迫。 只能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妻女,拱手让人罢了! 如今刘婉要和夏司珩成婚了。 他一定也心有不甘! 倒是个可利用的好苗子! “你什么时候有空······”夏晚晚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谢晋谦笑了笑,“下次,下次你见到我,我便有空陪你打架了!只不过我今日有事,先送你回去,不然在外面多不安全啊!” 夏晚晚失望地垂下了小脑袋!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认个爹给他看了。】 【真是的,又要等。】 马车很快从街区来到春熙路,刘宅面前。 夏晚晚被抱下车,一下车,就见谢晋安失魂落魄地坐在刘宅石狮子旁,胡子拉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一见到有人来了,他也顾不得狼狈。 直接卷起衣袖,醉醺醺地跑开了。 他不想来偷窥别人的幸福。 可他实在忍不住。 夏晚晚指着那个跑开的身影,对着二叔道,“那个···也是我爹。” 不过现在不是了。 “这个二叔知道,你回家吧。” 谢晋谦捏了捏她的小脸,又看了眼谢晋安奔跑的方向,给了侍从一个眼神。 侍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盼春和庆笙,提着满手的糕点和零嘴,带着夏晚晚回宅了。 等人进去后,谢晋谦目光瞬间从温柔变得阴鸷,“走!” “爷,下一步怎么办?”侍从问道。 “夏千晖是个好枪,怂恿他去闹事,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至于谢晋安,把他抓回去看好,别让他来这里!” 谢晋安,他根本不配! 从始至终,他都不配! /// 夏晚晚开心地给娘亲带了很多糕点。 盼春将今日发生在李侍郎府的事情说了! 听得刘婉感叹了一声,“没想到,这李家的姑娘倒也不算坏,那个男孩做了那么多坏事,也是得到报应了。” 这一切,多亏了晚晚! 她细心地帮晚晚擦拭嘴边的食物渣渣,疑惑问道,“你去买什么吃了?” 夏晚晚开心地挥舞着小手,“碰见···二叔了。” 【谢家二叔,他请我们吃饭来着,我本来想帮娘亲和新爹探探究竟是不是操控邪祟的。】 【吃着吃着就忘记了!】 【他给我买了好多零食呢,还买光了娘亲爱吃的梅花糕!】 夏晚晚指着桌上那一小堆梅花糕,对娘亲道,“这些···是给娘亲哒。” 然后,她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大堆,“这些···是我哒······” 可刘婉却生不出半分喜悦。 谢二爷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近晚晚的,虽然他不会对晚晚下手。 可接近她,定也是为了其他的什么目的。 反正,她现在对姓谢的人,有一百万个不放心。 她蹲下身轻声问道,“那谢二爷有没有问你什么?或者让你帮他做什么事?” “有···他奇怪的,问我···我亲爹是谁!” 夏晚晚点点头,将小嘴巴的拇指拿出来! 刘婉心中一个咯噔。 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安。 看来,谢晋谦知道了前夫不能生,所以在打听晚晚的生父。 他的目的很明显。 就是想做实晚晚和夏司珩的亲生父女关系,然后以名节来逼迫她,或者逼迫夏司珩。 破坏他们的婚事! 一定是这样! 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该死,他居然从孩子下手! 刘婉脸上的怒容很快被压制住,她尽力平复心情,柔声问夏晚晚。 “然后呢,晚晚告诉他了吗?” 夏晚晚抬起小脸,一脸骄傲,“那当然了!” 刘婉心都凉了半截。 居然,还是让谢晋谦得逞了! “晚晚怎么说的?”她现在,只能尽力从女儿的话里,去找补了,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夏晚晚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道,“大皇子以前···想当我爹···” “我为了坑二叔的零食···喊大皇子爹爹······” “嘿嘿,我聪明吧?” 第231章,最惨大皇子 刘婉沉默了好一会儿。 起身往屋外走去。 “娘亲···你去哪······”小家伙在身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刘婉:“去给你大皇兄上柱香。” 这次,夏千晖怕是真的死定了! 谢晋谦想杀他,夏司珩想打他,他可真惨啊! 刘婉一路来到书房找夏司珩。 顿足在门外,等下属回禀完,她才推门而入。 “婉儿,你来得正好。”夏司珩眼睛都亮了,他上前牵住刘婉的手,一路来到案桌前。 “何事让你如此开心?”刘婉问道。 夏司珩微微一笑,“晚晚炸大使馆的事情,陛下瞒下来了。但他却给了长公主一个交代,你可知是什么?” 刘婉抬头看他,一脸不解。 反正只要不抓她女儿,是什么都好说。 “是什么?”她问道。 夏司珩笑出声,捏了捏她的小手,“陛下把金玉琉璃盏还给他们了。” “为何?” 那金玉琉璃盏里头,不是住着晚晚的祖师爷吗? 那可是大夏朝的神明啊。 好不容易归家,为何又将东西给了南眉国? “先前陛下派人在京城建一座庙宇,如今竣工了,自然是要请祖师爷去受香火供奉,其中用了钟家进贡的银子,给祖师爷塑造神像,十日后便是神像揭像的日子,到时候只需要把祖师爷的神魂请到神像里供奉便是。” 夏司珩解释道。 这样一来,南眉国拿回去的盏,便是一个空盏。 神明已经在大夏受万民香火了。 “可我听晚晚说,那里头有祖师爷的骨灰,祖师爷肯走吗?” 从金玉琉璃盏第一次出现时,就听晚晚说,那是她祖师爷的骨灰盒。 就算万民再爱戴神明,神明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骨灰弃之不理。 “这个你放心,陛下亲自问过神了,得到同意才拿骨灰去塑神像的,如今琉璃盏里装的是······” “是什么?” “石灰。” “······” 刘婉沉默了一瞬,果然是皇上想得出来的法子。 南眉这次来大夏,连本都赚不回来啊! 她看向夏司珩,欲言又止。 夏司珩微微挑眉,“你有事要说?” “你答应我,我若说了,你不许生气,也不许乱买东西!” 刘婉试探道。 为什么是乱买东西呢。 因为上次,谢晋谦给她送鞋这一件事,好像刺激到夏司珩了。 夏司珩亲自去盘了一家鞋店,买了一屋子的鞋子给她挑。 刘婉的衣帽间,如今全是鞋子。 她的衣服可以十天重样一次,但是鞋子,估计能一年不重样了。 同样的事情,她不想发生第二次。 不想看见满屋子的梅花糕! “你说。”夏司珩拉着她坐下,手还握着她的,不肯松开。 “谢二爷朝晚晚打听她的生父一事,许是知道了谢晋安不能生。”刘婉说道。 夏司珩嘴角的笑容一僵。 “他在找证据,毁你名声!” 只要能证明晚晚的生父是自己。 那谢晋谦便能将刘婉婚内红杏出墙,怀上外男孩子的事情捅出去。 如此,刘婉和离之后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就算他不顾一切娶了她,他们一家人也要受尽世俗的诟病。 如果谢晋谦不将这件事说出去,而是以此胁迫刘婉。 那么他的目的,一定是不想让他们成婚。 他的爱慕之心,甚至都砸到夏司珩脸上了。 夏司珩若还不懂他的心思,那可真就是傻子了! 该死的东西,居然从孩子下手。 “晚晚说了吗?”夏司珩问道,晚晚如此聪明,应该不会让他得逞才是。 刘婉憋了好久,才害臊说道,“晚晚喊夏千晖做爹!” “谢二爷,以为夏千晖是晚晚亲爹!” 此话一出。 现场一片沉默。 夏司珩脸色沉了沉,忽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放心,我没生气!” 他拍了拍刘婉的手,将眼底的怒意压了下来。 虽然他很不乐意,但起码这件事混淆了谢晋谦的目的。 对,他没生气,没有! 可刘婉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犹豫了一会她继续道,“谢晋谦给晚晚买了很多零食,其中有我爱吃的梅花糕!” 夏司珩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了。 “不过应该是给晚晚买的,晚晚孝顺,特意分了些给我······”刘婉继续道。 夏司珩绷不住了,他放开刘婉的手,低声骂道,“梅花糕是吧,本王把苏家糕点铺买下来送给你!” 说完,起身便要出去。 刘婉连忙拉住他,“王爷,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夏司珩俯身看她,耐心问道,“那是什么?” “是大皇子的安全!” 刘婉抬头看他,双目水润。 谢晋谦知道了事情之后,不可能没有动作的。 要么就会对大皇子下手,逼迫他将事情说出来。 要么就是利用大皇子,来破坏他们的婚事,谢晋谦好渔翁得利。 不管哪一个,最惨的人还是大皇子。 虽然大皇子与她并无很深的交情,但如今的局势,面对谢晋谦的同时。 大皇子始终是他们这边的人。 夏司珩顺手抚上她的脸,眸光微热,“你放心,我自然也是考虑到的,吃醋也要顾全大局不是?” 刘婉会心一笑,“王爷如此令人安心。” “怎么,平时我不让你安心了?”夏司珩点了点她的鼻尖,语气温柔了许多。 他不过是吃些醋罢了,心里不舒服还不能表现出来啊? 又不影响大局。 “我说,王爷总是如此令人安心。” 刘婉连忙改口。 可已经来不及了。 夏司珩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 第232章,小舅舅相看亲事 刘婉心跳得极快,她闭上眼睛准备迎合他。 就在她以为有下一步动作时,对方只是摩挲温存了片刻便放开了。 “你先期待着,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找你。”夏司珩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害得刘婉又是一阵耳热。 “谁···谁期待了?” “不期待,你为何张嘴······”夏司珩话未说完。 就被刘婉伸手捂住了嘴,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王爷不是还有事吗?您快走吧。” 夏司珩笑着拿开她的手,宠溺道,”好,等我回来。” 眼底的笑意,始终让刘婉不敢去看他。 她暗暗懊恼,自己一向持重守礼,如今这样,一定是被他迷了心窍的!、 对,怪他便是。 /// 次日。 便是刘时与李倩相看的日子了。 夏晚晚一大早便被娘亲从床榻上拎起来,好生打扮了一番。 夏晚晚早上有和元宝的玩的习惯,所以刘婉也把元宝一起带回去了。 不过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她给元宝拿了套女装。 没想到这猫精特别喜欢女装,还给自己梳了个好看的发髻,活脱脱就是一个妖艳的大美女啊。 母女俩坐上马车,几人很快便回了尚书府。 尚书府。 刘时穿上新衣服,笑得开心,他推了刘夫人, “娘,若是这件事成了的话,你也给秦岩说个好人家的姑娘呗。” 上次,黎多多的事情让他有了私定终身的阴影。 如今家里人给他介绍的,娘和阿姐亲自来把关。 一定是清清白白,家世不错的姑娘。 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戴绿帽了。 嘿嘿。 刘夫人看了眼这不争气的儿子,满目嫌弃,可嘴里还依旧笑着说,“行,秦岩那小子也是适婚年纪了,若我能做成这媒,也算卖秦大人一个薄面。” 刘时咧着大牙在笑呢。 完全不知道刘夫人此刻心中的顾虑。 前几日就收到女儿的来信,大致说了一下李侍郎家儿子的事情。 但愿那姑娘是个好的,不然家风如此,怕是刘时成婚的日子又要再拖拖了。 “夫人,小姐回来了。”门房笑呵呵来禀告。 刘夫人喜笑颜开,果然一抬头就见刘婉带着女儿和丫鬟过来了。 身旁,还跟着个长相美艳的女子! 刘夫人都看待了,她问刘婉,“这位是?” 难道,是她未来儿媳? 刘时这死小子,命真好。 “娘,一位熟人,弟弟也认识的。”刘婉笑着解释道。 说起这个,她们才一同看向刘时。 刘时的眼睛都粘在了元宝身上,他咳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秀发,装模作样道, “李倩姑娘,久仰大名。” 元宝瞪了他一眼,夹起声音娇滴滴道,“谁是李倩,我是元宝!铲屎官,你不认识我了?” “元?元宝?” 刘时愣在原地,他眼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是他认识的那只猫吗? 不对啊。 元宝明明是猫啊。 他上下打量了着元宝,元宝娇慎地看他一眼,满目不悦。 “是我,我还是你从谢晋钊手里抢回来的,你忘记了?” 此话一出。 刘时僵硬在了原地。 那只猫,真的是她? 世上真有那么奇怪的事? 猫变成人了? 不行,他得问清楚! 他拉起元宝的手,硬是把他拉了出去! 刘夫人见状,满目不悦,“你怎可这样对其他姑娘!” 当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今儿个还是他相看的重要日子,怎能对其他姑娘动手动脚的。 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娘,莫要生气。” 刘婉笑眯眯地凑到刘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就见刘夫人瞪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 “她?男的?” “所以弟弟并无失礼之处,你莫要担心。”刘婉道。 刘夫人想了想,眉宇间出现了愁容。 “我更担心了。” 姑娘还好说,男的如此漂亮,刘时方才的目光垂涎欲滴······ 完蛋。 她好端端的儿子,万一爱上一个男人,岂不是更······ 正愁着。 李侍郎家的人来了。 来人不是李夫人,而是李侍郎的母亲田氏,带着女儿前来的。 李倩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子,她大大方方的行礼,满脸淡漠。 田氏道,“刘夫人,原本我们该早些到的,家里有事耽搁了,可有来晚?” “无妨无妨,你们请坐,我们也刚备好茶水,小玉儿,上茶!” 刘夫人笑眯眯地打量着李倩。 李倩对她微微一笑,也没有刻意躲避。 本来她今日可以早些来的,若不是请了圆通大师下山,召回李铿锵原本的魂魄安慰嫂子。 她也不会拖延了那么久。 好在嫂子情绪稳定了很多,她才放心过来相看。 反正女人在这个世俗的社会,总归要嫁人从夫,那她便从了嫂嫂的意思。 嫁给刘时帮家里一把。 刘夫人与李倩聊了几句,李倩都不卑不亢地回答了,性子淡了些,但礼仪还算是令人满意的。 看来,李铿锵的性格,并不能概括李家所有人。 刘夫人点了点头,李倩给她的印象不算差,而且李倩对女子好似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她颇为满意的。 还在娘亲怀里的夏晚晚,睁大眼睛看着这饶有兴趣的一幕。 她抬头看向娘亲,“娘亲···外祖母满意不······” 刘婉点了点她的小额头,“看来不错的,果然还是看了人才知道。” 见娘亲也满意,外祖母也满意。 夏晚晚露出吃瓜的目光,“小舅舅呢?他也···满意吗?” “当然了,他说我们看过满意他就娶,他听家里安排。”刘婉笑道。 夏晚晚不说话了,只偷偷用小手捂着小嘴笑。 【嘿嘿,既然大家都满意我就放心了。】 【我好期待想看小舅舅吃瘪的样子哦。】 此话一出。 刘夫人的笑容缓缓僵了几分,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刘婉也有些不解。 她一边与李家人聊些日常,一边仔细听女儿的心声,生怕错过什么。 夏晚晚只是盯着李倩笑。 【小舅舅真的惨,上次喜欢黎多多,结果黎多多和男人私通,把他当成y的一环。】 【如今不敢再爱了,听家里人的安排相看好人家的姑娘,结果······】 【嘿,这姑娘喜欢和女人私通,把小舅舅当作避开世俗眼光的工具!】 【哈哈,他这辈子看过两个女人,一个私通男人,一个私通女人,小舅舅怎么那么惨啊,好想看见他知道真相的样子,哈哈。】 此心声一出。 刘夫人和刘婉的脊背瞬间绷直,目光里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 她们听见了什么? 李倩居然,喜欢女人? 那刘时算什么? 刘夫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方才对李倩的满意之色尽数消失,心情大起大落,让她缓不过来。 难怪她觉得李倩对女子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原来是······ “刘夫人,你怎么了?”田氏问道。 “没,没怎么···这个茶水有些烫了。”刘夫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提起笑容说道。 田氏觉得差不多了,看刘夫人的神色,差不多水到渠成了,该是时候问了。 “既如此,您对倩儿可还满意?” 第233章,百合花 “本也是给孩子说亲的,我们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不如叫时儿过来,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如何?” 刘夫人笑道。 到这一步了,她也不好说人家姑娘不好。 只能让刘时过来瞧瞧,再做进一步打算。 “如此也好。”田氏笑眯眯道。 “小玉儿,你去把三少爷叫过来!”刘夫人吩咐道。 刘婉仔细打量着李倩,对方朝她投来善意的目光,眼中有几分真挚。 她心中微微一暖,想着,这姑娘也不是个坏的。 相看男子,该非她所愿。 这世上,该有更合适她的去处才是。 “三少爷来了。”小玉儿带着刘时走了进来。 刘婉提议道,“尚书府后院的芍药牡丹该都开了,是母亲花了不少功夫,叫人从何州移植过来的,弟弟,你若带李倩姑娘过去看看,两人也好说会话。” 刘时脸色一红,他看了眼一旁的李倩。 当即笑道,“好,多谢阿姐!李姑娘请。” 他以为阿姐要成全他呢。 心里得意极了。 “等等。”刘夫人开口道,“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便将晚晚带上吧。” 抱着一个小娃娃,也不碍事。 刘时挠了挠头,咧着嘴笑着接过晚晚,“好。” 虽然他不知道娘为何要让他带上晚晚。 但是娘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等人走后,刘夫人朝刘婉投来难为情的目光。 刘婉灵机一动,这不是还有元宝吗? 心里暗暗生了个主意。 刘时带着人一路来到后院,正值盛春,院子里栽种的花儿盛放得无比妖艳。 他有些羞涩地低着头,抱着晚晚不知所措。 【哎呀,小舅舅怎么那么害羞啊,你不开口找话题,人家姑娘怎么好意思说啊!】 夏晚晚歪着头看两人,大眼睛笑眯眯的。 刘时觉得外甥女说的有道理,他该自己找话题聊才对。 于是,他举起夏晚晚,问道,“我外甥女可爱不!” 夏晚晚:!!! 不满地回头瞪了小舅舅一眼。 【我让你找话题,不是让你把我当话题!】 李倩抿嘴一笑,“熹明公主自然可爱,昨日她在侍郎府做客,还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不过事情被哥哥瞒下来了,她也不好多说。 “原来你们见过了。”刘时不好意思笑笑,把举起来的夏晚晚收了回来。 夏晚晚:······ 【家人们谁懂,我这个蠢舅舅,差点把我当花送给姑娘了。】 花? 刘时忽然顿悟了。 他蹲下身摘了一朵开放极好的牡丹,递给李倩,“李倩姑娘,这花送你,你人比花美。” 李倩微笑接过。 转而又将手里的牡丹放在一株百合旁边比较。 “世人喜爱牡丹,可我更喜欢百合。” 刘时愣了愣,原来李倩姑娘喜欢百合花。 这好办啊! 他伸手将那朵百合摘了下来,颇为大方地说,“送你。” 李倩:······ 心里暗暗在笑。 这刘时如此单纯,倒是个好拿捏的。 她都提示到这里了,日后被发现了也不能怪她咯。 伸手接过,“谢谢。” 夏晚晚简直没眼看,她拿小手捂住额头,“笨舅舅······” 【真是笨啊,她都提示你她是百合了,你还······】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刘时:百合? 我就知道李倩姑娘那么漂亮,一定是花仙子! 难道她是百合花仙子? 若是夏晚晚知道他此时心里所想,一定会放声尖叫。 此时。 “宫墙柳~玉搔头~纤纤酌酥手······” 一旁的假山传来悠扬婉转的歌声,两人不禁顿下步子,互相看了一眼。 “刘少爷,这······”李倩被歌声吸引住了,她问刘时。 刘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丫鬟在唱歌吧,我去瞧瞧。” 他一手抱着夏晚晚,一手将女装大佬元宝从假山拉了出来。 元宝身姿高挑,面容精致,此刻却美目哀怨,委屈地瞧着刘时。 “刘郎,你与别的人好上,就连我独自哀愁的机会都不给吗?” 看得人心碎。 李倩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时连忙解释,“你这臭猫,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给我正经些!” 元宝顿时闭嘴,眼泪时挂在羽睫,欲落不落的。 “之前跟人家好的时候,叫人家小野猫,如今你有相好了,叫人家臭猫猫,男人真善变。” 第234章,精彩大瓜 “我当初,就不该为了你和你私奔,与家中父母决裂,他们甚至伤心过度,眼睛都哭瞎了。” “你却这样待我,呜呜呜。” 元宝掩面哭泣,说得真真切切,倒叫人心疼了。 刘时都懵了,大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今日才第一次······” “是啊,我们今日确实是第一次,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还如此待我,我不想活了······” 元宝打断了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说完,他便要转身往湖那边冲去。 李倩及时跑过去拉住了他,“妹妹,有话好好说,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想不开啊!” 说完,她嫌恶地看了眼刘时。 本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少年,没想到竟也和那些男人一样。 是个贪图新鲜的负心汉! 刘时宛遭雷劈,好端端的,怎么来这一出啊! “元宝!你闹够了没有,今日我与李姑娘相看是正事,你要胡来也得看时机啊!你怎敢如此损我名誉!” 元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李倩身后躲,弱弱道,“你凶我······” “刘少爷,你够了!”李倩看不下去了。 “我······”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你,不仅不顾名声抛下家中父母,与你私奔,还将自己的清白给予了你,你却这样待她!你良心何在?” 李倩深知,女子与人私奔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从此无亲无故,将自己的命都交给了男子。 可刘时呢。 他竟对一个这样对他掏心掏肺的女子,如此态度! 自己,险些就被他骗了! “不是的李姑娘,你听我解释,他是男的······他在蓄意搞破坏······” 刘时百口莫辩,瞧见元宝朝他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实在忍不住了。 “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刘时知道自己一时间说不清楚。 他将夏晚晚随手放在地上,上前将元宝拉了出来。 元宝惊慌失措捂着胸口,楚楚可怜,“你想干嘛!” “把你的女装脱下来!”说完,他就动手去朝着元宝的胸口摸去。 欲要将他的女装扒开,证明他是个男人。 元宝柔弱挣扎,“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非,非礼啊!” 夏晚晚都看呆了。 这一出谁安排的,怎么好像有点变态呢? 【哇塞,这也太精彩了。】 【是我能看的吗,是我不充钱就能看的吗?】 她从小布兜里掏出一把零嘴,找个舒服的草地坐了下来,边吃着零嘴边看戏。 “够了!老子心疼她!” 李倩无法忍受,她上前把刘时推开,又将衣衫不整的元宝护在自己怀里。 “刘少爷,光天化日你竟当着外人的面,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看来真是我高看你了。” “李姑娘,我······”刘时几欲上前,又不敢再动半步。 看着元宝在她怀里娇娇哭泣,他生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该死的猫。 当初就不该把它抢回来! 让他如今这样污蔑自己。 可恶的是,李倩还拿帕子温柔地替他擦眼泪,那本该是属于自己的温柔啊! 该死的元宝,跟他抢女人! 他死也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救了一个情敌! 刘时忍无可忍! 就在此时。 “阿时,你们在干嘛?”一道冷淡的女声响起,刘时抬头看去。 正是自己的娘和阿姐,带着田氏一同过来了。 “娘,你怎地过来了?”刘时满目委屈地迎了上去。 刘婉皱了皱眉,蹲下身抱起坐在地上吃瓜的小家伙,对刘时道, “方才有丫鬟过来回禀,说后院有人闹着要自杀,我和娘担心你们便急匆匆赶来了。” 刘夫人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脸色都严厉了许多,“这到底怎么回事?” “娘,阿姐你们来得正好,元宝他不知怎么在这里,挑拨我和李倩姑娘的关系,阿姐,你快帮我解释,我与元宝压根没什么······” 刘时将希望放在刘婉身上。 不透露元宝是只猫精的消息,只说他是个男的也好啊。 也能解释清楚了。 刘婉皱了皱眉,看了眼扑在李倩怀中哭泣的元宝, “阿时,不是姐姐说你,当初是你把元宝带回来的,如今怎还给他委屈受?” “阿姐,我没有给他委屈,是他装做我的情人,来破坏我的婚事,我跟他没有什么的······” 刘时越是辩解,越显得真实。 一旁的李倩听不下去了,她对着自己的娘,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田氏脸都黑了。 原以为礼部尚书府是个家风严的,却不曾想,居然会出现这种事。 她看向刘夫人。 刘夫人也沉着脸解释道,“元宝孤苦无依,养在府中,却不曾想出了这档事,是我管教不严,此事定会给李姑娘一个交代!” 刘时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娘为什么也要这样说。 刚想站出来辩驳。 一道奶声奶气的笑声传入他耳中。 【傻舅舅哦,娘亲和外祖母都在帮你呢,就连元宝都在帮你呢,你还倔倔地不领情,真是好骗啊,难怪那么多女子都来骗你!】 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是帮他? 刘时脑中一团乱麻。 【笨蛋,要是她们不帮你,你可真要被绿了,这个李倩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找你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第235章,(加更求票)二度偷听 刘时猛然一惊。 看向李倩的眼光带着震惊和不解! 女人喜欢女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同为女子,能互相喜欢的! 他不知道外甥女的心声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李倩对元宝流露出来的怜爱模样,不像是假的。 “阿时?”刘婉唤回了他,说道,“你跟我们过来吧。” 刘夫人对李倩道,“劳烦李姑娘开导一下元宝了,一会我自会给一个交代!” “李夫人,请随我一同前来。” 田氏看了眼李倩,李倩点点头,她才放心离去。 李倩拍着元宝的脊背,流露出怜爱之色。 “你的衣裳坏了,我陪你回去换吧!” 元宝点点头,任由她护着带回厢房之中。 房间里,元宝泪眼婆娑地看她,夹起声音道,“姐姐为何要救我?” “为了一个负心汉,不值得你付出生命,况且妹妹花容月貌的,就这样死了多可惜。” 李倩对上他含泪的美目,心中狠狠一动。 当真是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也不过分。 她顺手将刘时给她摘的牡丹花插在了元宝鬓边。 元宝抓住她的手,哀怨道,“可是,我把一切都给他了,如今他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又低低抽泣了起来。 “他不要你,有的是人要,照我说,妹妹你姿色如此,从外貌来说,刘时是万万配不上你的,你何必为他寻短见呢?” 李倩反握着他的手,一脸心疼。 元宝抬眸,“真···真的吗?” “那当然了。”李倩温柔替他擦去脸上泪痕,“我若是男人,见到你这样的,一定会死心塌地对你好,那刘时就是个不知好歹的!” “可我已和他私定终身,就算离开了刘府,谁还会要我呢?”元宝垂下眼,“无法安身立命,不如死了算了。” “别,莫要寻短见。”李倩急忙道。 “可我,无依无靠,家中父母不认我了,我没有人爱。” 听得李倩又是一阵心疼。 她忍不住开口道,“妹妹,你觉得我人如何?” “姐姐如此善良,自然是极好的。”元宝低声道。 “你若是能从刘府出去,便来找我可好?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李倩允诺道。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给天下伤心女子一个家。 “真的?”元宝眸中满是希冀。 “自然,到时我把你安排在我身边,你也不必依靠男人而活了,如此,你还要寻短见吗?” 李倩笑道。 元宝摇摇头,“若能跟着姐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身子骨弱,做不了活,姐姐不会嫌弃我白吃白喝吗?” 李倩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我也不会让你干活。” “顶多冬日里被窝冷,你提前躺进去帮我暖暖,或者,我有时身子冰冷,你便像姐妹一般陪我便罢。” “不要多想,姐姐只是心疼你。” 元宝闻言,娇羞点点头,“我知道,姐姐说的活计确实不费力。” 李倩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你从刘府离开以后,拿着这个来李侍郎府找我,我给你安排。” 元宝接过,点了点头。 他羞涩道,“姐姐手好冷,我去给姐姐拿个汤婆子来。” 李倩阻止了,目光微热,“不必麻烦,这是老毛病了,妹妹,抱抱便好了。” /// 花厅里。 田氏虽有不悦,但碍于对方是尚书府,也不好发太大的脾气。 “刘夫人,若两个孩子婚事成了,那方才的元宝又该如何安排?” 她知道,女儿方才那眼神,明显是看上元宝了。 如两人成婚,让元宝作为通房丫鬟,或者给个贱妾位份,三人一同好好的。 女儿倒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本不想外扬此事,既然被撞见了,那也不得不做出安排,只不过经过这一出,也不知道两个孩子还有没有意愿。” 刘夫人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对不住的意思。 “我家倩倩向来大度,该是不会介意多一个妹妹的。”田氏道。 “那怎么行!”刘婉开口打断,“我们尚书府娶妻,断不会委屈了人家姑娘。” “那······”田氏有些懵了。 没想到,她如此大度的提议,居然被驳回了。 “娘,依我看,不如给元宝一些钱,将他赶出府去,这事便全当没发生。”刘婉提议道。 “嗯,若时儿要成婚,元宝定是留不得的,对了,还没问时儿的意思呢,这件事闹成这样,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替孩子做主呢,你说是吧!” 刘夫人转头问田氏。 田氏也点头说是。 “有道理,我家倩倩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差刘少爷的意见了,对了刘少爷呢?” 方才不是还跟她们一起回来的吗?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连带熹明公主都不见了? 刘婉站起身来,笑道,“不懂事,我这就去寻他!”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 【嘿嘿,又带小舅舅来偷听咯,刺激!】 刘时已经抱着夏晚晚, 站在元宝的厢房外了! —— ps:加更好几天了,求公主们投票支持一下,感激不尽! 第236章,抢手的元宝 “姐姐,我如此抱着你,你还冷吗?”元宝娇羞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不冷了好妹妹,不过,你胸怎么那么平?” “哎呀,讨厌了!” “姐姐,你让我跟着你,那你要嫁给刘时我又该如何?”元宝可怜兮兮地问道。 “我本也不想和男子成婚,我本就不喜欢男人,嫁给他只不过是躲避世俗的眼光罢了。” “不过他那种负心汉,我也没什么愧疚的了,以后我们三个人好好生活便罢!”李倩冷淡道。 “姐姐这样说,我也不喜欢男人了,男人真讨厌!” ··· 房间里陆陆续续传出来的对话声,让刘时宛遭雷劈! 里面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拼命抢回来的好友。 一个是他家里相看的女子。 他们三人,如今不仅是情敌关系。 还是复杂的三角链关系。 他喜欢李倩,李倩喜欢元宝,元宝说喜欢他。 他以为元宝是男的,李倩以为元宝是女的······ 李倩跟他抢元宝,元宝跟他抢李倩! 想到这里,他死死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抽搐的额角都已经出卖他的情绪了。 夏晚晚站在门口,小手惊讶地捂住嘴,默默抬头看小舅舅。 【妈呀,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我可怜的小舅舅耶,知道真相就要敢于反击啊,不然下次还被骗!】 外甥女说得对! 刘时抬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既然你对我不忍,也别怪我对你不义!” 于是。 “砰!” 他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里面互相依靠的两个人顿时被吓住了。 “你们······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刘时指着两人,手指微微发抖。 居然想拿他当挡箭牌,那他算什么? “刘少爷,你都听到了?”李倩问道。 “是,我都听到了,你既然不喜欢男人,为何要来与我相看!我今日对你真心真意,你却瞒着我和元宝······” 刘时摊牌了。 “刘郎,你别误会姐姐,姐姐只不过体寒,想留我陪她过冬天罢了!”元宝笑眯眯道。 听见这耳熟的台词,夏晚晚在心里哼着歌踏进门。 【嬛嬛,如果让他陪你过冬天,能不能让朕~睡中间。】 【嬛嬛,朕···emo了~】 刘时脸都黑了,“此婚事作罢,李倩姑娘,你什么都好,只是你不该为了世俗眼光委屈自己嫁给我,我这去就和长辈说,不同意这门婚事!” 李倩微微动容。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开口道,“行,不过,你既然负了元宝,那她也不该留在你府上,让我带她走!” 刘时:!!! “不行,元宝是我们家的人,不能跟你走!” 他上前拉住元宝的手,哪知道李倩也一把拉住了元宝。 “元宝,你说过要跟姐姐走的!”李倩道。 刘时:“不行,元宝你是我们家的!” 夹在中间的元宝,被一男一女拉扯来拉扯去的,脑子都被晃晕了! 现场一片混乱,刚才还在相看的年轻男女。 此刻却差点因为一个女装大佬而大打出手! 李倩:“你再不放开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刘时:“婚事都吹了,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剑拔弩张,眼神在空中交汇,杀出丝丝火花。 他们甚至成为了情敌! “好啊,那不如我们问问元宝,她要跟谁走!”李倩说道。 “元宝!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刘时瞪着元宝。 元宝满脸纠结! 完了完了完了!惨了惨了惨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不是叫他来破坏两个人的好感吗? 怎么两个人在抢他了? 好离谱的剧情走向! 元宝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夏晚晚,挤眉弄眼暗示道,‘小家伙,小家伙快帮帮我啊。’ ‘我也是听你娘的话才这样做的,我要怎么收场啊!’ ‘我不想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好上啊!’ 真的服了! 早知道他就不帮忙了,让这对男女天长地久,然后他睡中间! 夏晚晚早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对上元宝求助的眼神,她悠悠叹了一口气。 摆摆小手,奶声奶气道,“帮不了···帮不了啊。” 【不能破坏娘亲的计划。】 【我还没看够呢!】 结果。 刘时和李倩打起来了! 为了元宝。 两人身手都不差,打得现场鸡飞狗跳! 刘婉带人来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刘夫人和田氏紧跟其后,见到这一副场景,险些晕厥过去。 刘夫人叫人把他们拉开。 几人全都跪倒在地上,刘时和李倩互相瞪着,谁也不服谁。 事情被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刘夫人脸色难看。 田氏一脸羞愤,不知该做何表态,这孩子也真是的,大局为重就不能忍忍吗? 愤怒地盯着李倩,“倩倩,你居然······” 责怪的话脱口而出,李倩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她微微抬眸看向田氏, “娘,我本就不想嫁给男人,来相看也是你们逼我的······” 她娘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女子。 可就是心中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也要为她安排夫家嫁给男人。 美其名曰地说,是为了她好。 等她有了男人,便不会再对女人感兴趣了。 可她娘哪里知道,她小时候被男人猥亵过,早就对男人反感至极,甚至牵手都能吐的程度。 而她娘明明知道这件事,却包庇那个男人,让她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她娘的亲弟弟吗? “你荒唐!自古以来哪个女子不嫁男人!这本是一门好亲事,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田氏又以名声为由训斥她。 这样的理由,从李倩十岁开始,就一直听到现在。 她原本有个大姐姐,是知心至交。 两人本该相处甚好,快乐无忧地过一辈子。 却因田氏发现了她们关系不清白,费尽心思拆掉她们。 田氏用尽手段无果后,最终设计将大姐姐送到了刚丧妻的哥哥榻上。 她喜欢的人,和她的哥哥有了孩子,婚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成为了她的嫂子! 第237章,骗婚真相 这件事,李倩自始至终都没有服从,可是嫂子却因世俗的眼光,而屈服了。 这也是她们关系微妙的原因之一。 李铿锵更是被田氏偏爱,而帮助李铿锵打压自己。 为的就是想让她看清楚,男女本就是不平等的,若想安身立命,便一定要找男人成婚! 加上嫂子被世俗训化,也劝她找人嫁了。 她才不得已答应了去相看亲事。 松口一次,便就有无数次。 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田氏责怪的话属实难听,刘夫人都听不下去了,她打断了田氏。 “李夫人,你的女儿好女风,难不成你这个做母亲的一点也不知情?” 田氏语气有些难堪,笑道,“我只知道她有一些女子至交,却不曾想她···不过这没关系的,女子之间本就不能发生什么,倩倩绝对是清白之身,嫁人之后,便会改掉了!” 这番话。 听得在场所有人浑身不适。 什么叫嫁人之后就会改掉了? 什么叫女子之间发生什么还算清白之身? 就连刘时,看向李倩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同情。 刘婉面色冷淡道,“你明知她性情如此,还要将她带来相看,你把我的弟弟当什么了?你这是骗婚!” “就是就是,我活那么久,就没见过你这样做娘的,爱和性别无关好吧!” 元宝对田氏翻了个白眼。 刘时愣了一会,坚决道,“我不想娶她!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李夫人,你还是带着你的女儿回去吧!” 他方才虽和李倩不和,但此时,也不得不帮一把李倩。 否则真让李家得逞了,那自己又被当成什么了? 田氏满脸尴尬,看向刘夫人。 刘夫人也道,“李夫人,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初也不知你托了多少关系,让许多世家夫人在我面前说你女儿端庄聪慧,我才愿意与你家女儿相看。” “如今,若不是元宝,我们刘家险些被你骗婚了,今日的事情,你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当初那些说你女儿好的世家夫人,我也一并不来往了!” 以侍郎府的门第,是万万攀不上尚书府的。 况且刘尚书府,还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京城里算是一流世家了。 就算她撕破脸皮,田氏在她面前也万万不敢放肆! “刘夫人,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这个逆女,今日之事,我回去万不会透露半分,您不要因此牵连其他人!” 田氏很慌,若刘家不与她往来也就罢了。 可刘夫人明显是个老辣的,她将事情全部祸及到帮她家说好话的世家夫人们。 刘家不与那些夫人往来,也不会亏损什么。 可她呢? 她没法同别人交代,也容易得罪人! “李夫人觉得,此事怪你的女儿吗?”刘婉淡淡道。 田氏懵了,转头看向刘婉,难道除了责罚李倩,还能如何? “我看呐,分明就是你这婆娘贪心,让自己女儿来相看这门亲事,一来可以掩饰你女儿好女风这件事,二来可以攀附尚书府,什么好处都是你的,如今事情败露了,你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处罚自己女儿便可以了?” 元宝看不过去,在一旁抱着双臂发声。 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呗。 “那你说,我该如何?”田氏不满地看向元宝! 元宝阴阳怪气道,“你~该~如~何?你不就想着,这门亲事吹了,回去再罚女儿一下,等过段日子,又送她去相看其他人家吗?” “咋呀?好处全给你呗?你女儿做错了什么?” 田氏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的? 她就是打算回去处罚李倩,再送李倩去看其他的亲事。 只要能把女儿嫁出去,不让她留在府里,到时候传出什么丑闻,都与侍郎府无关! 她脸色青紫,“难道女儿大了相看人家有错吗?我也是操碎了心啊!” “李夫人,你若如此,其他人家又何其无辜,要被你骗婚,若你女儿好女风的事情传出去,你看京城哪个人家还会再娶你们李家的女儿?” 刘婉叹了口气,对此也是颇为无奈。 这田氏当真是眼皮子浅的。 家里出了这种事,定是要举全家之力隐瞒下来,方可保住一家名声。 她不断地将女儿送出去,事情一定会败露。 到时李家又该如何做人? 刘婉提及到这里。 田氏陡然脸色一沉,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浑浑噩噩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最好知道。”元宝白了她一眼。 田氏朝刘夫人行了一礼。 “今日刘少爷的事,我不敢往外透露半分,还求刘夫人,也不要将我女儿的事情说出去,我将她带回家,也不会再去相看其他,今日得罪之处,算是侍郎府欠刘家一个人情可好?” 她的语气软了很多。 近乎哀求。 刘夫人看向刘时,刘时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这样罢了。 至于侍郎府的人情,以后再要回来便是。 等李倩母女俩走后。 刘时朝着元宝就跪下了,“多谢兄弟救我一命!” 上次,因为元宝他和黎多多扯上关系。 这次,元宝出卖色相来帮他看清真相。 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真是倒霉,你的两次大事我都在场,这辈子算是逃不过你这个铲屎官了!” 元宝骄傲抬头,慢悠悠地伸手拉起了他。 “此事也怪我,若不是那些夫人把李倩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让她来与你相看······”刘夫人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有晚晚在。 若不是晚晚的心声透露,他们刘家都要被人利用了。 刘时更是惨。 夏晚晚津津有味地吃完瓜,她掐指一算,“不太妙···不太妙哦。” 所有人都看向她。 【不妙啊,感觉那个婆娘不会轻易放过李倩的,害,真是可怜。】 【李倩从小被自己的亲舅舅猥亵,田氏那个婆娘还包庇男人,打压李倩不许将事情说出去!】 【李倩被如此刺激,从此对男人有了极大的阴影。】 【田氏发现李倩和女子相爱后,硬生生把她们拆散了,还给她找了不少男人来,说要掰正她的性取向,李倩被不断刺激,彻底厌恶了男人。】 【如今,她亲舅舅还对她虎视眈眈的,那个婆娘,还不知道会对李倩做出什么事情来!】 反正,李倩这一趟回家,总归没有好果子吃了。 可怜。 真是太可怜了! 听到此,刘家所有人沉默了。 刘时扇了自己一巴掌,“该死,我方才怎么就和她动手了呢!” “我真不是个东西!” 第238章,(加更求票票)李家赔大了 “好了,别人家的事与我们无关,你也不必如此。”刘夫人开口劝道。 但其实心中也隐隐有些难受。 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居然被如此对待。 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父母! 刘婉也是有女儿的人,她不禁将晚晚抱紧了些,心绪复杂。 李侍郎府。 田氏将李倩带回院子里,等丫鬟嬷嬷一走,她便一巴掌扇在了李倩脸上。 “跪下!” 李倩捂着脸,眼睛红红的,像以前一般下跪了!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的东西!连一日你都忍不了吗?明明只要嫁给了刘时,你婚后喜欢哪个女人,都可以不被人发现了,如今搞出这种事!若是刘家泄露此事,你去死了算了!” 田氏对着李倩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这门亲事,可是她花了好多人脉才得到的机会。 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点好处也没捞着,还得罪了不少人,还欠刘尚书府一个人情! “你以为我不想死吗?”李倩双目通红,眼底满是绝望,她吼道,“我十岁那年,就想死了!” 十岁! 田氏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是一个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气急败坏道,“我都是为了你好!这件事我若不替你瞒下,你的名声早就是一滩烂泥了,以后谁敢娶你!” 她知道,李倩说的,是她亲弟弟对她行不轨之事······ 可那时,她的弟弟也才十六岁啊! 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家里,就那么一个独苗。 还是父母的老来子,视若珍宝! 息事宁人,对谁都好! 李倩哈哈大笑,“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你的娘家好?你能为了所有人好!唯独不能为了我?我做错了什么?” 田氏的息事宁人,反而让猥亵的人更加猖狂。 每次田氏带她回娘家,她都抗拒。 后来,田家人每次来家里,都会将那个畜生带来。 在没人的地方,李倩被欺负了很多次。 若不是田氏的态度。 他何至于如此猖狂。 她想将事情告诉爹爹,可娘却一再逼迫她不许说出去! 否则田家将会毁于一旦! 后来,一个大姐姐的出现,治愈了她的一切。 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姐姐,就常去隔壁找她玩,两人无话不谈,甚至晚上和她睡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这件事被田氏发现了。 田氏为了拆散她们,硬是将设计将那个姐姐送到了哥哥的床榻上。 成为了她的嫂子。 为了掰正她的取向,刚满十四岁那年,田氏给她送来了两个男人! 还说只要保住她的清白之身,做什么都可以。 她彻底绝望,想死。 若不是贴身丫鬟宁儿需要她保护,嫂子也放不下她。 她才苟活至今! 有这样的娘,她早就想死了! 田氏面色一变,“呵呵,你没做错?昨日铿锵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不是你们把他宠坏的吗?他是罪有应得!”李倩站起身来。 这次,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做错! “是你嫉妒你嫂子将爱都给了他,你才设法对他下手的!若不是你,他会死吗?” 说道这里,田氏眼底满满都是对孙子的心疼。 她的大胖孙子,明明那么有活力的一个孩子,如今就这么没了! 她心疼啊! 李倩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他该死,你的亲弟弟,也该死,哦,对了,你更该死!” “最好你们田家死绝,一个不留!哈哈哈!” 她笑得又冷又疯狂。 看得田氏毛骨悚然。 “你真的疯了!我就知道,你这般不正常的孩子,一定是疯子!” 田氏心底的怒气蹭蹭上涨。 有这样性取向的女子,多少有点毛病的。 “是啊,我是疯了!我早该疯的,这样你的弟弟就能早点死了!”李倩笑道,眼底全是阴冷之色。 “什么···什么意思?”田氏慌了。 “你知道宁儿为什么今日不在我身边吗?”李倩冷冷道。 “什么意思,她去了哪里?” “她呀,去了田家,哈哈哈,你那个弟弟早就想对道她不轨了,如今,该得逞了吧哈哈哈哈哈!” 李倩都要笑疯了。 心底的心疼,全给了宁儿。 田氏心中升起一股剧烈的惶恐,她忙冲出门,叫人去了田家。 可没想到。 田家却在这个时候来人了。 还将宁儿押了回来,宁儿满身是伤,奄奄一息! “这到底怎么回事?”田氏怒得不能自已。 最好,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这一出,惊动了侍郎府所有人。 李侍郎扶着憔悴的李夫人,还有李书琦全都来了。 一进门,就见李倩抱着宁儿在哭。 “怎么回事?”李侍郎问道。 田家的人回禀道, “这个贱婢,居然敢勾引田少爷,还把田少爷给······” 田氏一脸着急,“给怎么了?” “田少爷,断根了,硬生生被割下来,如今······” “如今怎么了?你快说啊!”李侍郎心中无比着急。 “如今请了大夫来接上,但大夫说,希望渺茫,田少爷失血过多还在救治。”田家人脸色阴沉。 “所以,这个贱婢,我们留了一口气,看你们怎么处置,受何人指使,全都要给一个交代!” 田家来人恶狠狠地瞪着李倩。 这是李倩的贴身丫鬟,一定是李倩指使的。 此消息一出。 李家所有人倒退一步,深吸一口凉气。 田氏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往后一栽,晕厥过去! 而躲在围墙上吃瓜的夏晚晚,身旁两侧跟着元宝和刘时。 几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在心中暗暗为李倩的丫鬟拍手叫好! 不过,吃瓜归吃瓜,夏晚晚可没忘记来此的目的。 他们,是来帮李倩的! —— ps:今天又加更了,快夸我。 第239章,田家人要说法 晚间的时候。 田家人抬着一个下身血淋淋的男子进了侍郎府。 那男子发出痛苦的哀嚎,面上痛到扭曲狰狞,虽然痛苦,但那股猥琐的样子依旧能在面上看出来。 他就是田家人视若珍宝的老来子,田鹏。 如今该改名叫田朋了。 “哈哈哈,那男的叫田鹏!笑死我了,现在变田朋了!”元宝在围墙上捂嘴偷笑。 刘时不自觉夹紧了腿。 夏晚晚给元宝竖起大拇指,“我居然···听懂了···不过叫田朋不太礼貌。” “叫月月姐吧。” 刘时僵硬转头看向她。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外甥女和这个猫,咋都那么损呢。 围墙下李家人。 被这一幕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田鹏在担架上大骂,脸色因疼痛而惨白无比, “这个贱婢害我田家无后,是李倩指使的,姐!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啊!疼死了呜呜呜。” 田家要绝后了! 田家两个老人,抓住田氏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夫替他接上了,但再也不能人事了!这让鹏儿以后怎么娶媳妇啊!” “我们家就那么一个独苗,他们怎么下得了手哇!我们田家绝后了,这两个贱人简直该死啊!” 田氏双目猩红,指着李倩的手都在颤抖,“来人,把这个贱婢杀了,至于二小姐,送去官府······” “不能!不能送去官府!”田鹏艰难起身,脸色陡然苍白。 因为宁儿来找他的时候,他给宁儿下了药。 如果李倩进了官府,她一定鱼死网破,将自己以前对她的那些事全说了。 那自己便更无颜面了! 田氏懵了,不送官府?为何? 田家二老道,“你若将事情闹出去,全京城都知道你弟弟没了能力,以后他怎么娶媳妇?” “娶媳妇?”李侍郎都震惊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娶媳妇? 怕不是要找个姑娘回去,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吧? 田家二老点点头,摆摆手,“对,反正不能报官!” 这件事,他们也帮忙了。 若是闹大,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过来要交代,是有别的目的的! “妹妹,这件事真是你做的?”李侍郎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她虽性子冷淡了些,但只要不去招惹她,都还挺好说话的。 李倩坐在地上抱着宁儿,她抬头露出嗜血的笑意,“是,是我做的!” 昨日她设计放冤魂报复李铿锵的时候,她就知道娘一定不会放过她了。 所以,她给自己做了两手准备,只要这次相亲失败,她就放信号,让宁儿动手。 反正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想活了,就算是死也要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唯一可怜的就是宁儿。 不过宁儿并不后悔,因为当初和李铿锵一起欺辱她的人里面,就有田鹏那个人渣。 “你个没良心的贱人!那可是你的亲舅舅!”田氏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脚狠狠踹在李倩身上。 “姑姑。”李书琦忙上前扶住李倩,李倩却反感任何男人的触碰,默默推开了他。 李书琦低着头站到一边,一言不发了。 李夫人和李侍郎也拉住了田氏,“娘,你冷静些!” “叫我怎么冷静!她丧心病狂,连亲舅舅都害!”田氏哭着大喊。 李倩却闷哼一声,笑道,“我亲舅舅?” “你见过哪个亲舅舅,会对自己十岁的外甥女下手的?我十岁的时候,你带我去田家,就是这个畜生,把我骗到房间里,扒了我的衣服······”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众人都猜到了后面的事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倩对田氏冷笑,“当时我流了不少血,我将事情告诉你,你呢?” “你随便找了个大夫给我看,然后逼我不许把事情说出去,美其名曰为了保护我的名声!” “实际上,你在包庇这个畜生!” “你还到处跟人强调我是清白之身,想要利用我攀别家的高枝,我清不清白,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怔怔地站在原地,李家下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们满目皆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万万没想到! 世界上居然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对自己才十岁的外甥女下手! 他们将嫌恶的目光看向田鹏。 田鹏指着她骂道,“你胡说八道!” 李倩冷笑,没有理会他的怒号,只是淡淡地帮宁儿把沾满血的头发抚到耳后。 “娘!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李侍郎始终不敢相信,他的亲妹妹,居然遭受过如此毒手! 自己的娘,还包庇外人!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胡说八道!李倩,你没有证据,空口污蔑田家的名声!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女儿!”田氏拒不承认。 “我是没有证据,我要是有证据的话,早就报官弄死你们了,哈哈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报复已经完成,你要杀要剐,都随你!” 李倩笑得很猖狂,宁儿的血沾在她脸上,反而给人一种不顾一切的肆意报复的快感。 这一刻,她是快乐的。 “姐!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把她嫁给我们田家偿罪!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同样疯的,还有田鹏! 他都无法娶妻生子了,无法快活了,这个贱人死了就能弥补了? 不。 他要娶了这个贱人! 每日用尽变态的方法折磨她,让她屈服于自己! 让她生不如死! 再者,也没有比李倩嫁来田家更好的人选了,他娶不到其他人了! 田氏浑身发抖,似乎在犹豫。 田鹏惨白着一张脸,狰狞着催促道,“姐!要么把李倩打死!要么把她交给我们田家做媳妇!你选一个,我们田家,不能无后!” 他从小受尽家人宠爱,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你说什么?把我妹妹给你做媳妇?你可是她的亲舅舅啊!”李侍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舅舅能说出来的话! 他忽地相信了妹妹所说的一切。 这个畜生,当真是欺辱了妹妹! 他发了疯似的,上前一脚踹在了田鹏受伤的地方。 第240章,哈哈大笑符 田鹏疼得浑身抽搐,大喊一声,“你敢打你舅舅!” “你还知道你是我们舅舅?我告诉你,此事有违伦常,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大不了全家一起送官府,闹到大理寺面前去,让他们来调查,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李侍郎越说越激动,若不是田家二老死命拦住他。 他能把不能鸡飞蛋打的田鹏,再次踢得鸡飞蛋打! “我觉得鹏儿这个主意好,李倩自己做的孽,就该用一辈子来偿还!”田老也附和道。 “你赶紧做决定吧,否则田家便不认你这个女儿了!”田母也在逼田氏。 他们已经年迈,无法再繁衍子嗣了。 田鹏是老来得子,宝贝了多年的! 却因长相猥琐,没有姑娘看得上,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未娶妻! “就是!留她一命还便宜她了,姐,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田家唯一的男丁啊,你岂能眼睁睁看着我绝后?李倩是你的女儿,到我们家来也算亲上加亲,我不能生了,她还能生啊!” 田鹏知道李侍郎对他无可奈何。 他露出丑恶又猥琐的嘴脸。 他是不能生了,可李倩能啊,不管她生下谁的孩子,都有田家的一份血脉不是? 呵呵。 这一幕。 看得夏晚晚咬牙切齿! 【变成月月姐便宜他了!畜生!】 【他就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刘时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问道,“晚晚有没有办法让那些畜生吐露证据?” 夏晚晚小眉毛一皱,“真话果冻···只有一个······” 不过被谢晋安吃了。 “我找找······” 她低头在乾坤袋里摸索了一番,最后摸出一叠符纸······ 数钞票似的在找真话符。 没找着。 【要不还是画一张吧。】 她将手指放在嘴里,要咬破指头用血画符。 结果看着手指上的两个乳牙印,一脸懵逼。 “需要朱砂···毛笔···”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回官府,顺路给你带东西!” 刘时对着元宝交代了一声。 纵身一跃就下了围墙。 既然这些人不让李倩去报官,那他就将官府搬过来! 正义的审判,从来不会在任何地方缺失! 夏晚晚知道刘时的想法,猛地点点头,眼看着下面的田氏就要做出决定了。 她为了拖延时间等舅舅带人来,直接一个符箓就丢到了田氏身上。 “你丢了什么?”元宝惊悚地问道。 “忘记了···只看到上面有个···笑脸。” 应该是,能让人开心的东西吧。 她想的没错,那确实是能让人开心的东西。 她丢下去的,是她自创的哈哈大笑痒痒符。 只要一贴到人身上,就会一直笑个不停,胳肢窝痒,脚底板也痒。 浑身痒到笑抽的那种。 围墙下。 所有人屏息等着田氏做决定。 气氛诡异得可怕! 田氏死死瞪着李倩,发现李倩用一种极致嘲讽的表情在蔑视她! 田氏伤透了心! 她刚准备开口答应娘家的要求,却感觉到不知什么东西,掉进了她的后领里。 她伸手去抓,结果什么都没抓到。 “你究竟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们就死在这里给你看!”田家二老逼迫着田氏。 田氏愣了一会,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痒痒流遍全身,她不可控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别死啊我啊哈哈哈哈哈答应哈哈哈哈······” “我怎么会哈哈哈哈怎么会笑啊哈哈哈哈你们别死哈哈哈,别死这里哈哈哈哈······”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挠着身上痒痒的地方,一边哈哈大笑。 看起来,笑得非常开心。 田家二老都气坏了! “逆女!你竟然敢让我们自杀!” 他们以为,田氏默认了让他们自杀! “我哈哈哈,我没哈哈哈哈没有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爹娘哈哈哈你们别死啊哈哈哈。” “呜哈哈哈哈哈哈······” 田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干脆不去挠痒痒了,而是捂住了肚子,强忍着不笑。 可根本没有用。 她笑得非常开心,非常大声。 整个前厅全是她魔性的笑声。 可现场的气氛却异常的诡异,李倩淡淡地盯着她,李侍郎也不明白自己老娘究竟在发什么疯。 田鹏都要抓狂了,他都这样了,他姐姐还在装疯卖傻,不答应他的要求! “你们听我解释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笑哈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哈哈哈哈。” 田氏肚子好痛,险些笑断气。 眼泪激动地流下来。 然后,她就这样一直笑,所有人安静地看着她大笑。 然后她滚在了地上,笑抽了,根本停不下来,“哈哈哈你们救我哈哈哈哈哈好奇怪啊芜湖~哈哈哈哈。” 气氛简直诡异到不能再诡异了。 围墙上的夏晚晚都要笑疯了,她被元宝抱在怀里,死死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猖狂的笑声。 【我真的不想丢这个符箓的,妈呀,好惨的故事,好突兀的画风啊哈哈哈。】 【哎呀妈呀,怎么那么好笑啊。】 把一帮伤心欲绝的人搞笑,也是没谁了。 元宝也死死咬住嘴唇,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 可田氏的笑声实在太魔性了。 那些主子神色凝重,可是下人终究还是没忍住,也不知道是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彻底压垮众人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241章,(加更求票票)官府来了 紧接着就有稀稀疏疏的笑声从下人堆里传出来。 李侍郎心里将伤心事想了一万遍,才压住了崎岖不平的嘴角,转头呵斥下人, “笑什么笑!我娘怕是中邪了,圆通大师不是还没走吗,快去请他来!” 当即有个丫鬟出来,去叫圆通大师了。 今日圆通大师下山,是为了召李铿锵少爷的原魂回来见见开导李夫人。 但是圆通大师将这件事交给了他新收的徒弟,韵答小师傅去招魂。 结果一招就是一天,天都快黑了,还没召到。 圆通便带着徒弟韵答小师傅,在此等,说天黑才好召魂。 如今,太阳已落山。 田氏笑得越来越无力了,然后浑身抽搐吸不上气,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圆通大师带着小徒弟来了。 韵答小师傅一见到此,便晃然大悟,“师傅,她是不是被人下了符箓啊?” 圆通大师悠悠看了一眼,念了句佛号, “是的,不过此符乃高人所画,该是融进她身体了,为师之前教过你用术法点穴去压制灵力,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徒儿,去吧,去救人吧!” 韵答小师傅点点头,满脸底气。 那点穴他练过了很多遍,这次一定可以的! 他叫人将笑到抽搐只剩一口气的田氏扶起来,而后指尖运起术法。 “女施主,得罪了!” 说完。 他找到穴位,一指便点了下去。 这一指,他用了八成的术法。 一定能压制住田氏中的符箓! 嘿嘿。 他骄傲地看向师傅,“我厉害吧!” 圆通大师缓缓睁眼,见到他的动作以后,眼睛猛地睁大! 他一蹦三尺高,喊道,“你你你!你用了几成术法?” “为了能压住那道符箓,我用了八成!”韵答小师傅骄傲地举起手,摆了一个八! 圆通大师捂脸尖叫! “啊!” “你知不知道!” “你点了她的哭穴!!!” 韵答小师傅缓缓扭头。 只见方才险些笑断气的田氏,如今又抱着丫鬟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哭啊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呜呜。” 来来往往的,属实搞得人心烦。 李侍郎问道,“圆通大师,这可怎么办啊?” 圆通大师念了一句佛号,“点穴解符法,本身就是解法,解法,没有解法。” 意思是,只能等她自己把那注入的八成术法给哭完。 否则没有办法。 他悠悠挑眉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弟。 看来,是有高人在暗中作祟啊! 夏晚晚在围墙上,奶声奶气地打了个喷嚏。 “哼哼,小舅舅再不来···那个快递大师···就要发现我了!” 圆通大师笑眯眯道,“嘿嘿,此事不急,世间因果自有公断!” 也不知道是说给李家人听的。 还是说给夏晚晚听的。 可在这个时候,田家二老坐不住了。 他们上前拉扯着田氏,“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就让人把李倩带回田家。” “对,连喜服都准备好了,她是我们田家的血脉,如此也算比较好的结果了。” 两个老人脸上满是算计和精明。 田氏还在哭。 听到此话便猛地点头,“呜呜呜呜我同意呜呜呜呜。” 是她害了她弟弟,害了她田家无后,自古以来男丁最是重要。 若她不牺牲女儿,田家和李家的丑事宣扬出去,对他们两家都名声都不好。 况且,这是李倩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别人。 田家二老登地站起身来,指挥下人, “快,处死这个婢女,把李倩绑了带回田家!” 田鹏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们给我住手!”李侍郎不同意,他让李家的下人和田家的下人对上。 现场欲要打起来似的。 田氏哭着逼迫李侍郎,“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呜呜呜呜,李倩自己做的孽呜呜,她自己承担呜呜呜。” “你若再阻拦一下呜呜呜,我就死在你面前呜呜呜。” 她甚至以性命相逼。 “娘!” 李侍郎陷入了两难,一边是自己亲妹妹,一边是亲娘。 见他犹豫。 田家二老趁机指挥下人动手绑李倩! 可就在这时! 李侍郎府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一阵威严的呵斥声响起。 “住手!” 所有人抬眼望去,只见官兵冲了进来,将现场团团围住。 而带头的人,正是官府的秦大人。 他的身边,跟着刘时和秦岩。 元宝也抱着小家伙,出现在了人群队伍中。 李侍郎喊道,“是,是官府的人!” 太好了,官府的人来了。 李倩也是一脸的懵,她分明没有报官啊! 而田家来的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原本势在必得的得意嘴脸。 一下子抽尽了血色,变得惊恐惨白! 究竟是谁? 惊动了官府! 李侍郎府大门大开。 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皆是被官府的阵仗吸引来的。 他们对着里头指指点点,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这才是田家觉得最要命的地方! 他们偷偷过来要交代,就是为了不宣扬出去自己儿子没了根,和逼迫李倩赎罪嫁入田家。 儿子实在娶不到媳妇了,他从小就看上了李倩。 李倩也造了孽,也只能是她了。 可如今! 官府也在,那么多百姓看着,若事情泄漏,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甚至儿子,也白绝后了! “秦大人,这是······”李侍郎迎上去,指着外头的百姓问道。 秦大人笑呵呵,“本官接到报案,说侍郎府上闹出人命了,情况特别惨烈,本官便带人来了!” 至于门外的百姓! 是方才熹明公主远远看到官兵来时,跳下围墙大声宣扬吸引过来的。 她挥着小手喊着,“有大瓜···有大瓜······” “侍郎府···家庭伦理大瓜······” “亲舅舅···逼外甥女嫁给他······” “大家快来看呐!” —— ps:哈哈,想不到吧,我今天又加更了,妇女节快乐呀! 第242章,审案 门外的百姓对着里头指指点点。 李侍郎叫人搬来了椅子,请秦大人坐下。 秦大人愣了一会,朝着夏晚晚弯腰,“公主请!” “公主?”田家的人愣住了。 田鹏更是吓得直起了自己疼痛不已的虚弱身板。 眼前这个两岁的奶娃,难道就是皇上封的熹明公主? 他们田家,怎么会惹来公主? 难道是······ 几人不禁对刘尚书府,产生了某些阴谋论。 一定是李倩招来的! 可下一刻,秦大人便对李侍郎道,“昨日你侍郎府的两小儿惹怒了公主,公主今日是来你另一个儿子打架的,本官来的时候,恰好碰见她过来。”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但是李侍郎却吓出一身冷汗。 他只剩一个儿子了! 不能再被小公主锤了! 李书琦在一旁,汗流浃背了!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现场,“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别影响我···打架···” 秦大人点点头,“本官接到报案,特带人来此断案,这里谁说话准的?简单阐述一下事情经过!” 事情的经过,他来的路上就听刘时说过了。 不过出师有名,流程还是要走走的! 听到说话准的人,田家二老马上颤颤巍巍地出来,指着田氏道,“回大人,侍郎的娘说话准。” 他们知道,只要这件事让田氏来说。 田氏一定会帮他们田家的! 更何况,田氏还是李侍郎的母亲,最有资格讲话了。 秦大人撇了田氏一眼,田氏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因缺氧而发昏。 连话都呜呜咽咽说得不清楚。 秦大人叹了一口气,嫌弃道,“本官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你若是还哭,你便下去吧!” 田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哭泣,她要帮田家息事宁人。 “呜呜呜呜大人我呜呜呜田家受害呜呜呜嗷嗷嗷······” “好了,本官可给过你机会了,拖下去!” 秦大人摆了摆手,让官兵把田氏拖了下去。 田家人都懵了。 这可是侍郎府说话最准的人,她被拖下去了,那他们田家在这里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夏晚晚眨眨眼睛,拍手笑得眼弯弯的。 【哈哈,把这老婆娘拖下去了,麻烦解决了一大半,接下来,就要李倩敢不敢鱼死网破了!】 听到心声的刘时和元宝,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倩。 李倩抬眸看了过去,原本绝望的目光,在看到元宝坚定地朝她点头时。 她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他们带官府的人来。 是来帮她的! “小姐,小姐,我还能活对吗······”宁儿在她怀中,举起血淋淋的手,拉住李倩的。 此事,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的。 可如果事情有转机,能让小姐彻底将田家掀翻,她又何尝不想活着看见这一天呢? 李倩抓住了她的手,眼中泪花闪烁,她点点头,“会的,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她将坚定的目光看向秦大人。 大声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从田鹏猥xie她,然后被田氏逼迫打压,然后田鹏李铿锵对宁儿做出禽兽勾当。 然后给宁儿下药,宁儿为了自保手刃了他的······ 这些事,每一件都是听完令人恶心发指的程度。 李侍郎拳头死死捏紧,此刻,他恨自己的母亲,更恨自己! 自己身居官位,居然都不知这青天白日,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娘亲舅舅甚至儿子。 有多禽兽不如! 他恍惚间,想通了一些事情。 原本他们兄妹的感情从小就不错的,后来有一次从外祖家回来以后,妹妹就开始对他冷淡了。 那天他想找她好好聊聊,却在进了她房间后,被她发疯似的赶了出来。 从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淡淡的,不怎么一同说话了,就连见一面,都有些难。 那天,应该就是妹妹受到舅舅的迫害,而他那晚为了复合兄妹关系,闯入了她的房间。 她将他当作了禽兽! 以为他像舅舅那般,会对她做什么事。 她对男人有了阴影! 所以,他们兄妹的关系才会破裂! 想到次,李侍郎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死死咬着牙看向那个半残不残的田鹏! 这次,他就算赌上仕途,也要让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李倩的话说完了! 现场沉默,落针可闻。 他们从未想过,世上会有人禽兽至此! 门外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田鹏,若是眼神能杀人。 他早就死了! 田老见事情不妙,忙跪下来说道,“大人,此事不能凭她一人说了算啊!她并无证据能证明我儿对她不轨!我们田家的名声一样重要啊!” “是啊大人,分明是李倩指使人作恶,把我伤害成这样,她为了给自己行凶找个理由,便扯出这样的事情来,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田鹏哭得很大声。 这回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根了!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他翘起兰花指,指着李倩大骂,“你作恶多端,派丫鬟勾引我,害我,污蔑我!” “大人,为草民做主啊!”嗓子都变尖了。 “李倩,他说你污蔑他,你可有证据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秦大人问道。 李倩摇摇头,“并无!但民女愿用自己的名声和生命发毒誓!字字句句皆是真话!” “若有半句虚言,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毒。 太毒了。 简直不给自己留一丝活路啊。 方才还在质疑李倩说假话的一些人,听到这个毒誓,也隐隐对她生出信任来。 女子名声几乎代表了性命。 她敢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无疑是自毁名声,跟死没什么区别了。 侍郎府出身的姑娘,不至于为了害一个男人如此啊! 可没有证据这点,却难住了秦大人。 秦大人稍稍犹豫了一下,看向刘时,又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歪头道,“我有一个···主意···” 所有人看向她。 她笑眯眯道,“圆通大师···有办法让人拿出证据···” 圆通大师:阿弥陀佛,老衲没有。 目光悠悠地看向夏晚晚,“请熹明公主指教。” 夏晚晚歪了歪小脑袋,招手叫他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圆通大师恍然大悟,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皆知,人的魂魄没有说谎的能力,不如将田鹏施主的魂魄召出来问一问!” 此话一出。 田鹏脊背发凉,“如,如何召出我的魂魄?我还活着呢。” 圆通大师微微一笑,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自然是请田鹏施主先死。” 第243章,真话符吐真话 此话一出。 田家二老马上又跪下,斥责圆通大师心肠歹毒。 “事情还未明了,他竟然想当众杀人!大人,你把这个和尚抓走!” “就是啊!”田鹏附和道,心虚得浑身都在打颤,“我若死了就算证明我是清白又有何用?” “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田鹏坚决不同意! 圆通大师又为难了。 他看了眼秦大人,又看了眼官府。 最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施主不同意这个法子,那老衲倒是还有一法。” “老衲的徒弟刚修习术法,老衲教过他画一种真话符,只要拿符贴在身上,那人就一定会说真话。” “施主既然不愿意去死,那这个法子,可否愿意一试?” 田家二老犹豫了一下。 田鹏先前坚决不同意死,这个法子不用死,他倒也有些同意。 听说这个韵达小和尚召魂召了一天都没成功。 甚至,就连救田氏那么简单的事情都能搞砸。 一定没什么真本事。 这样一想,他也不必担心了,当即就应了下来,“我答应你!” 韵达小师傅一脸惊悚地看向圆通大师。 他,他可没学过啊! 师傅要害他! “来人,给韵达小师傅准备笔墨!”秦大人笑眯眯吩咐。 韵达小师傅:??? 圆通大师:“阿弥陀佛,此符为本门密学,我们且进厢房去画,各位施主稍等片刻。” 说罢。 便带着徒儿进隔壁厢房了。 夏晚晚捂嘴偷笑,“不用等太久哒。” 刘时疑惑看她。 【方才我将符偷偷塞给他了。】 【而且圆通加韵达,应该挺快的。】 【总不能比顺风慢吧。】 刘时越听越迷糊了。 元宝就比他有觉悟的多,他缓步上前,蹲下身问李倩,“她还好吗?” 李倩满目心疼抚上宁儿的脸。 元宝眉目一皱,伸手抓住了宁儿的手,“宁儿姐姐,你要撑住啊!” 他的手上,带着丝丝灵力传进宁儿掌心。 宁儿原本发凉的身子,此刻有暖流涌入,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内伤,正在快速地愈合。 疼痛在慢慢消失,她脸色变得红润,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美艳女子。 她,好像来拯救她的神女! 元宝偷偷朝她眨眼,示意她不要讲话。 很快,宁儿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激动伸手抓住了李倩的手,压低声音道,“我没事了。” 李倩明显感觉到方才还奄奄一息的人,如今面色红润,身子硬朗起来了。 她感激地看向元宝,又带着不可置信。 元宝朝李倩伸出手,“姐姐,你先起来吧,你这样跪着,妹妹蛮心疼的。” 李倩犹豫了一会,最终朝他伸出手。 元宝,是她唯一不排斥的男人。 早在尚书府时,她便知道元宝是个男人了,但是她还是上了他的套。 因为早在刘时送她花的时候,她打从心底的排斥。 她不敢想象,以后要跟男人同床共枕,日日生活在一起,会有多煎熬。 再加上她帮冤魂害死了李铿锵,嫂子至今都不肯原谅她。 她便更加难受了,心中如此压抑,她还要被迫与男子相看。 元宝出现时,她便顺水推舟了。 至于她是怎么发现元宝是男的呢。 一是因为他说话时,有句话没夹住。 二是他胸实在太平了! 两个女子站了起来,元宝微微一笑。 是时候,让田鹏这个人渣,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圆通大师带着小徒弟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两张符箓。 圆通大师毫不客气,直接将符箓贴在了田鹏身上,符箓消失,融进他体内。 秦大人趁热打铁,“田鹏!你十年前是否对你的外甥女李倩,做过不轨之事?” 田鹏半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双眼木讷。 久久不曾回话。 秦大人疑惑地看向圆通大师,圆通大师疑惑地看向熹明公主,熹明公主疑惑地看向··· 自己的手。 她正怀疑自己时。 田鹏忽然猥琐地笑了出来,双眼色眯眯的说道,“嘿嘿,嘿嘿嘿,我的外甥女才十岁就那么漂亮了,呦,这小脸细皮嫩肉的,来,舅舅带你去玩。” “你带她去了哪里?”元宝质问道!他的手还搭在李倩肩上,抚住了浑身颤抖的李倩。 既然决定鱼死网破!那就不要害怕真相暴露! “我带她去了我房间···嘿嘿嘿,小女孩就是好骗,给两颗糖果就来了,嘿嘿,看见这个新裙子了吗,这是舅舅送你的,来,舅舅替你把衣服换了。” 田鹏流着口水,对着他身前的空气,伸出了手! 所有人霎时捏紧了拳头,强忍住恶心和不适! 但他们还想听! 听听这个变态能有多丧心病狂! 有多下三滥。 田家二老暗呼不妙,快步上前想阻止田鹏继续说下去。 可来不及了。 夏晚晚发现了他们的动作,运起灵力直接将两个老登摔得底朝天,骨头咔嚓一声,发出痛苦的哀嚎。 刘时一个眼神,官兵直接拿下了两个老登,捂住了他们嗷嗷叫的嘴! 田鹏一边流口水,一边挥着手猥琐道,“你哭什么,舅舅帮你换衣服而已,有些触碰当然避免不了了,乖乖别动,不然舅舅可要打你咯······” “舅舅带你玩点有意思的好吗。” “哭什么哭!不许动!” “啪!” 田鹏一巴掌朝着自己身下的空气打去,他面色狰狞,边打边骂,“至于吗,不就陪你玩玩而已!” 手上越发用力,打得空气都变得诡异起来。 终于,在他做出更加过分的动作时,李倩脑海里被铺天盖地的窒息取代,她想冲上去杀了他! 可田鹏忽然停下了,他抬头不知道看谁,语气哀求道,“姐,我只是送她裙子,帮她换衣服而已,是她自己挣扎,伤了自己的,不怪我!” “姐,你去把这件事告诉爹娘吧,让他们打死我好了,反正田家就我一个独苗,我死了田家也就绝后了!” “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为了李倩的名声和我们田家的名声,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吧!” —— ps:这段故事的灵感,来源于作者看新闻的真实事件,当时作者整个人都愤怒到发抖。 写这段,作者是有私心的,希望大家关注女童的人身安全,尤其是身边的男性亲戚,同学或上级,人性险恶,还望各位妈妈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不幸发生这样的事,不要觉得丢脸而选择隐瞒,请通过正规手段,维护女童的利益! 第244章,根又没了 事情的经过,被他绘声绘色地演示了一遍。 秦大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个畜生! 符箓的灵力缓缓失效,田鹏清醒过来,他双目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以及父母绝望的表情。 “怎么了?” 他转身去问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田氏,田氏见此,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都流干了,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求秦大人放田鹏一命。 秦大人嘴角勾起冷笑,“呵呵,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师爷,给田鹏画押!” 田鹏一脸懵,“画什么押?大人,是这个贱婢来田家勾引我,然后残忍害我绝后,这件事就不追究了吗?” 他才是受害者啊! 元宝看向宁儿。 宁儿冷笑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帮小姐跑腿,路过你田家被你看见了,你强拉着我进去喝茶,没想到你们一家子都在茶里下了药,途中我清醒过来,才抓东西反抗罢了······” 夏晚晚拍了拍椅扶手,奶声奶气道,“这叫正当防卫!” 田氏听闻,流着泪呜呜,欲要指控李倩。 李倩在她面前承认过,就是她指使宁儿去害田鹏的。 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个官兵塞了破布进去,官兵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 “哭哭哭,就会哭,吵死了!” 田氏话都说不出来了。 田家二老被方才这样一摔,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给宁儿下药是真的! 田家,彻底完了! “画押!”秦大人呵斥一声,当即就有官兵抓住田鹏的手,往罪状上按手印。 田鹏浑身抗拒,可又疼得厉害。 最终。 秦大人将手上的箭令一丢,“田鹏不顾伦常,对年仅十岁的外甥女实行xx,此事惹得天怒人怨,罪恶程度令人发指,将他关押进大牢,宫中净身房来人替他净身,一个月后问斩!以此告诫天下男人,此罪勿犯,否则没收作案工具!” 此话一出。 在场的男百姓们纷纷感觉胯下一凉。 但他们还是愿意伸手,为正义鼓掌! 田鹏差点晕死过去! 秦大人还在说: “田氏包庇罪犯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枉为人母,本官判你们母女断绝关系,田氏犯包庇罪,大牢关押三年,三年能否出狱,再看表现!” “田家二老帮助田鹏对幼女不轨,下药害良家女子失去清白,本官判你们一同关大牢三年!” 秦大人话语铿锵,铮铮有力。 他的声音,便是迟到的正义。 而夏晚晚听到这个判决,则无奈地摇摇头,“不行哦···太久了!” 【要等这个畜生死,太久了!】 【猥亵//幼/女的畜生,该当场死哦,全家死光且绝后的那种死!】 对这样的畜生,不该给他留一点点生存的余地! 哪怕是多活一个月也不行! 况且,他已经多活十年了。 秦大人有些为难,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当场处决了田鹏。 而是朝廷没有颁发关于保护幼女的律法,也无法判决他是个什么罪。 所以他拿民愤和伦常给田鹏定罪,按理来说是都是要关押一段时间才处斩的。 可是夏晚晚却说不能。 那该怎么办呀? 秦大人俯下身,小声道,“熹明公主,主要是朝廷没有颁发关于保护幼女的律法,没法让他当场被斩啊,这······” 夏晚晚摆摆手,小圆脸上满是自信,“很快就有了···你先斩吧。” 【怎么能没有律法保护女孩子呢!】 【皇帝伯伯做事也太不周到了,一会我就进宫和他说!他要是不肯,我就让我新爹进宫去打他,嘿嘿。】 刘时也附和道,“大人,熹明公主已经和九王爷说过这件事了,您放心动手!” 秦大人点点头,命令官兵将田鹏拿下。 田鹏嗷嗷哀嚎,“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李倩也是杀人犯,她杀了···杀了······啊啊啊啊!” “砰!” 话还未说完。 下身顿时爆炸,喷出血来,刺骨的疼痛抽搐着,差点将他疼没! 转身一看,竟是元宝出手了,他速度很快,飞刀带着光芒旋转田鹏的下身。 爆破的声音响起,他被炸得血肉模糊。 今日下午才接上的根,如今,炸没了! 真正的鸡飞蛋打! 什么都没了! 田鹏疼晕过去! “真是啰嗦,净身这种事不是一刀就能解决的吗。”元宝妩媚地抚了抚鬓边的秀发,漫不经心地撇了地上的田朋一眼。 这回,真变田朋了。 “来人!斩了!”刘时呵了一声。 官兵手起刀落,血溅在侍郎府的柱子上。 众人眼睛一闭,不敢去看这血腥的画面。 李倩和宁儿却笑得开心,眼睁睁看着这个畜生人头落地。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田氏哭着喊着晕了过去,“田家呜呜绝后了!” “这样的基因···没有传承的必要···绝户吧···”夏晚晚哼哼了两声。 田家二老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死过去,直接没气了! 等夏晚晚反应过来时,就看到田家二老的魂魄飘在半空中,对着她瞪眼咬牙切齿! 夏晚晚赶紧捂住嘴巴! 【啊,对不起啊,一语成谶了!】 【为了赔罪,我就不捏爆你们的魂魄了,乖乖走吧!】 她小手一挥,那两个鬼魂就被一股力量推往了远方,甚至连一句恶毒的诅咒都没骂出来! 天已经黑了,官兵打扫现场时,田鹏的魂魄也慢慢出现了,他目露凶光,朝着李倩扑去。 结果! 韵达小师傅激动地指着不远处飘来的黑色雾气,喊着, “师傅,谁说我召不来李铿锵的原魂?你看那不是吗?” 一定他做法了一日召回来的! 看来,他也没那么废吧! 哈哈哈,这次师傅要夸他了! 他满脸自信,洋洋得意! 圆通大师循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顿时脸色大白! “啊!啊啊啊!” “你自己睁眼看看,那是善良的原魂吗?原魂哪有黑色的!” “你!你把邪祟召来了!啊啊啊救命啊!” 远处的邪祟以封风一般的速度涌进了李侍郎府。 它们一进来便锁定了目标,将扑向李倩的田鹏魂魄撕分下肚。 田鹏魂魄顿时被啃噬得干干净净。 连渣也没留! 第245章,菜鸟驿站 邪祟作乱。 李侍郎府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圆通大师更是面色惊惧,一巴掌拍了拍徒弟光溜的后脑勺! “师傅,这可怎么办呀?”韵达小师傅问道! 圆通大师深吸一口气,“这邪祟来头不小,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本事,召来了邪神!” “你现在,就回金山寺,把你中通师伯,申通师叔,游政师爷,顺风二师爷他们全请出山!” 韵达小师傅惊呆了,“这邪祟当真如此厉害吗?” 要请一整个金山寺出手! “这不是一般的邪祟,有人故意将弃婴塔食魂的邪祟召来,那个地方怨气深重,就连我们一整个寺出马都无法超度它们,邪祟在那里食魂修炼多年,本事不容小觑!你快走,为师替你掩护!” 圆通大师窥探了邪祟的因果之后,面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韵达小师傅也顿时惊住了,他边跑边问道,“游政师爷养的兔子及其要来吗?隔壁尼姑庙的京东师太要请吗?师傅您快说啊!” “请,都请,快!”圆通大师一边举禅杖做法,一边应和道。 夏晚晚听见这话都惊呆了。 【哇哦,一整个菜鸟驿站都来了。】 她抬眼看了眼现场,百姓们都惊慌失措,逃离了侍郎府。 而刘时秦岩二人,则带着官兵用武器对抗邪祟,力不敌,伤了不少官兵。 元宝就好一些,他将李倩等人护在身后,与邪祟打得不相上下! 眼前的普通人太多了,夏晚晚也有些担心战况! 她在乾坤袋里疯狂搜索,找到几把桃木剑,丢给了刘时,“小舅舅···这个能打。” 李书琦抱着头躲到夏晚晚身后,说到,“这个抗揍吗?他们的剑是铁的都打不过!你给个木的,在搞笑吗?” 夏晚晚举着粉色小锤锤,回头瞪了他一眼。 李书琦立刻将嘲讽憋了回去,他虽然窝囊,但是心里还蛮不服的。 小声吐槽道,“你这木头要是能打死邪祟,我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你说什么?” “啊,我说你的木头能打死邪祟,能摘下邪祟的脑袋当球踢。”李书琦连忙道。 说完,他还热心帮忙,将地上的桃木剑一把一把捡起来,跑去递给官兵和刘时。 刘时换了兵器。 一剑刺出,那邪祟便哀嚎一声,消散在了半空中。 李书琦人都惊呆了,转头满目崇拜地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更令他震惊,只见小小的一团子,随手抓起一团黑雾,甩在地上。 用手里的小锤锤边锤边骂,不过一锤下去,邪祟就消散了! 看起来很轻松。 反观旁的人,已经生死攸关,圆通大师更是费劲修为,吐血开大,大有与邪祟同归于尽的感觉。 而其他人,有的一脸坚定,视死如归,有的瑟瑟发抖,哀嚎声不断! 唯有夏晚晚,一手抓一只,无比轻松,丢在地上锤。 像在过家家! 李书琦嘴里能塞下一个鸵鸟蛋,这一刻,他决定跟夏晚晚混了。 悄悄溜到她身后,“小孩菩萨,你保护我。” 夏晚晚:······ 看着满府的邪祟,她一个个抓,还不知道得抓到什么时候。 她丢下锤锤,调动海棠玉珠里的灵气,小肉手快速结印。 李书琦是个机灵的狗腿子,他快速捡起夏晚晚的小锤,用衣袖擦了擦,“嘿嘿。” “以令唤灵,百鬼退散!” 金色灵力,从夏晚晚的小手缓缓溢出,她双手一推,“去!” 金光弥散,照得邪祟不断发出哀嚎! 它们不断地来攻击夏晚晚,却被夏晚晚一巴掌一个打散了! 邪祟老大幻化出犀利的眼神,用尽力量,朝着夏晚晚身后刺去! 这一击,定要杀了那个男孩! 却被他手里拿着的小锤锤给击回去了。 邪祟惊呆! 于是号令剩下所有黑雾,追着李书琦杀! 李书琦嗷嗷嗷叫,一边举着小锤满厅跑,一边喊着救命啊小孩菩萨! 众人闲了下来,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 圆通大师擦了擦嘴角的血,“难道,它们是冲他来的?” 他眯起眼睛,要窥探李书琦身上的因果。 却被天机蒙蔽,看不出一二来。 李侍郎吓得浑身都在尖叫,“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圆通大师你快救救我儿子!” 他就剩下那么一个儿子了。 圆通大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邪祟大有来头,我也不能完全消灭它,只能等金山寺所有人下山设阵,才能消灭它,除非现在有玄门老祖降世,否则只能等。” 玄门老祖一派,早就飞升神界,不知所踪了! 怎么可能会忽然降世救人呢? 圆通大师叹着气摇摇头,继续道,“也不知道是谁去弃婴塔召出来的邪祟,竟要杀了李书琦。” “我们没有办法了,只能等!” “李书琦小施主,麻烦你再跑快些,别让它们追到你,阿弥陀佛!” “老衲替你祈祷!” 此话一出,李侍郎心中满是绝望,他朝天地跪下,“求求神明开眼,救救我儿!” 夏晚晚眨着大眼睛在一旁看戏,她的面前。 李书琦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撒开腿拼命地跑,他怎么那么惨啊! 呜呜呜。 他快没有力气了! 眼看着他气喘吁吁了。 圆通大师望着天空,“大概,会是顺风师叔先到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京东师太。 反正,只能等他们来,除非神明忽然降世! 想想这都不可能! “明日一早,师叔他们就该到了!”圆通大师说道。 “明日一早,我儿子都凉了!”李侍郎差点给他跪下了! 李书琦也没有办法,拼了命的跑。 而他口中的小孩菩萨,在拍着手看热闹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终于。 他体力耗尽,摔倒在地上! 邪祟见此,发出得意的“桀桀桀桀桀”,随即,所有邪祟凝结成一股箭矢,朝着李书琦狠狠刺去! 李书琦闭上眼睛,连死后飘去哪都想好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将破竹般刺向李书琦的邪祟给捏住了。 轻轻松松。 像是,捏了一团泥巴。 第246章,克全家的李书琦 李书琦抬眼望去,满目的希冀,“小孩菩萨!” 是,是小孩菩萨救了他! 他把怀里粉色的小锤锤抱得更紧了! 而圆通大师,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麻了,“熹明公主!快松手,老衲知道你有些灵力,但······” “砰!” 一阵爆炸声响起。 圆通大师呼吸都停滞了。 他,看见了什么? 两岁的熹明公主,居然一手捏爆了弃婴塔的大邪祟? 难道她是···是之前景安侯府那个··· 他预言过的神明转世? 难怪,他看不清夏晚晚身上的因果。 难怪,她的因果被天机蒙蔽得严严实实的。 原来,她便是预言中的神明转世。 这样一来,之前打开琉璃盏,灵力过度晕过去,还有今日所见到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该死的谢家,竟把他的舍利给错人了! 夏晚晚捏爆了邪祟,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嘟囔道,“数量太多不好打······” “汇成一个好杀多了!” 那可是所有邪祟加起来的力量啊! 圆通大师方才都决定了,若是师傅师叔他们还没来。 他便以身献祭,与这波邪祟同归于尽。 可这个奶娃娃却说,汇聚在一起好杀! 呃······ 不愧是神明转世! 李侍郎见状,连忙扑过来一个滑跪就跪在了夏晚晚面前,磕头,“多谢熹明公主救我儿子!” 熹明公主,又救了他们全家! 大夏朝有那么好的公主,他真的哭死! 夏晚晚摆摆手,“起,起来吧!” 她让李侍郎起身。 自己则低下头问李书琦,“它们···为什么要杀你?” 看着就一普通小孩,不像是能得罪邪祟的人! 李书琦眉眼低垂,“我也不知道。”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会不会跟你的体质有关?”李侍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高声问道。 李书琦刚出生时,他娘因大出血身子虚弱,被邪祟缠身而死。 而李书琦也险些被攻击丧命,好在当时有位道长出现,救了他。 并且给了他一个平安符,说是能保他十年的平安。 明日,便是李书琦十岁的生辰,平安符刚好失效! 李书琦自然知道这一段事,他紧抿着唇,低声道, “可是即使有平安符,这十年来,也遇到过不少脏东西!” “我三岁的时候,它们每天晚上都出现在我床前,害得我高烧不断差点死掉。” “我五岁的时候,它们把我爹害骨折了,爹躺床上治了三个月。” “六岁的时候,把我祖母田氏害中风了,祖母连夜被抢救,瘫痪了半年才好。” “七岁的时候,李铿锵欺负我,姑姑出手帮过我一次,然后邪祟就不断地去害姑姑,害得姑姑倒霉不断······” “八岁的时候,隔壁的婶婶给了我两个鸡蛋,回去就发现那只老母鸡死了。” “九岁的时候,有只狗帮我捡东西,后来那只狗,狗牙都被打掉了······” 至于他姑姑怎么倒霉的呢? 这样说吧,在邪祟缠上姑姑之前,姑姑还没被田氏逼着相亲。 自从被缠上以后,天天被族人和田氏逼着相亲,甚至没有一件事是顺的。 连喝水都差点被呛死。 这件事,李书琦不敢说。 他觉得对不起姑姑。 他闭门不出,勤勤恳恳读书,然后又被李铿锵欺负。 李铿锵为了激怒他,当着他的面,将管家那个爱读书的孩子按在水里,害成了脑瘫。 可偏偏他又打不过李铿锵,只能在心里默默记恨。 于是他找到了邪祟的害人的规律,就是谁帮他,邪祟就害谁。 如果他帮别人呢?邪祟会不会去害别人? 有了这个逆向思维的李书琦,觉得自己无敌了! 终于在前几天,等到了李铿锵得罪熹明公主。 他觉得是个报仇的好机会,他决定守在门口堵熹明公主,帮弟弟出气! 果然! 他一出手要帮弟弟出气的时候,弟弟马上在密道里被邪祟害了! 姑姑安置的那些冤魂,其实一直在锦囊里,最后关头伸冤的时候才放出来。 而密道里的那些撕扯李铿锵的,是从小一直纠缠他的邪祟。 他不敢说! 什么都不敢说。 他默默抬头看了夏晚晚,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孩菩萨,你那么厉害,应该不会被我克死吧!” 夏晚晚沉默了一下。 有些后悔出手救他了咋办? 李侍郎默默擦了把冷汗,“平安符没失效之前都把全家克成这样,明日若是一失效,我不敢想!圆通大师,熹明公主,你们能救救我儿吗?” “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条件!” 夏晚晚也到不是真的想帮他,只是她实在好奇,李书琦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邪祟一定要他死? 于是,她上前一步,伸手点在他的额头,灵力带着意识进入了李书琦的识海之中。 他的识海中,有高山,有一望无际的辽阔黄土。 其中,还有一块石头,上面被设了一道封印,夏晚晚操控灵力去打开封印。 结果被反弹回来了。 她猛地一睁眼,想起那块石头,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你是孙悟空? 第247章,神秘封印 “怎么了熹明公主?”圆通大师问道。 他知道,夏晚晚一定是探出了什么。 夏晚晚眨了眨眼睛,“我只看到了···黄土···高山···石头······” 【是孙悟空没错吧?】 【哈哈,臭吗喽,让我逮到你了!】 “还有一道封印······”她眨巴眼睛,继续说道。 圆通大师面色剧变,“你说,你在他识海里看到了土地高山?还有封印的石头?” 夏晚晚点点头。 圆通大师面色惨白,忽然扑通一声朝着夏晚晚就跪了下来。 “熹明公主,此人万不可被邪祟害死!你一定要出手救他!” 这一出。 给众人都整懵了。 圆通大师,居然朝着夏晚晚下跪了! 当初,他只给君王跪过,君王都承受不起得道高僧的一跪,当场被白雷劈焦了头发。 如今,他跪夏晚晚。 夏晚晚则毫发无伤。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看着,都想知道圆通大师为何为了李书琦,不惜朝熹明公主下跪! 夏晚晚歪头疑惑,“为何?” 为何一定要救他? 圆通大师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于是只说了句,“您可还记得太子夏千麟?” 夏晚晚点点头。 当初谢怀山的神魂穿越而来时,第一个要去吸的就是太子的龙气。 后来被太子体内的一道封印打了回去。 第二次,就是封印暗淡,男主趁虚而入,小太子差点被他吸成干尸。 还好她在场画了个符救了他,夏千麟嚷嚷着要入赘。 对了,太子体内的那道封印,和李书琦体内的封印是一样的! 想明白这点以后,她满目不可置信地看向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道,“老衲有些事不可说,总之你要记住,小太子和李书琦,都是很重要的人,对你很重要,对大夏更重要!” 为了天下,这两个人必须要保护。 夏晚晚听得一头雾水,摆摆手,“不说···就算了···” 【你不说,我还真不救了!】 她偷偷掐指算,却发现这小子被天机蒙蔽,啥也算不出来! 难怪圆通那快递老秃,不肯说。 被天机蒙蔽的事情若是说了,他马上就得下去见阎王。 可怕。 哈,想到这里,那她更要袖手旁观了! 她转身就要走。 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明日进宫,一定要去探一探太子哥哥的识海! 圆通大师一脸苦闷,“公主,您就救救他吧!” “你傻呀,小家伙的粉色小锤锤不是送他了吗?有邪祟近身一锤下去啊!” 元宝路过圆通大师身边,无奈摇摇头。 方才邪祟追杀李书琦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脑子可能不太灵光。 手里都拿着武器,还不知道锤回去! 那个法器,上面有很强的灵力,保护他不被邪祟杀死,还是绰绰有余的。 相当于另一个平安符了。 此话一点。 圆通大师笑了笑,“小公主可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嘴硬心软。 李侍郎和李书琦,更是跪在地上,对着夏晚晚的背影磕了头。 圆通大师都跪得,凭什么他们跪不得? 他们也要跪! 嘿嘿! 官府的人将田氏抓走了。 原本热闹的侍郎府前厅,此时只剩下李家的人和圆通大师了。 李倩红着眼睛看向李夫人,“阿云姐姐······” 她知道,嫂嫂还在恨她一击砸死了李铿锵。 可当时的情况,若她不动手,李铿锵早就把嫂子掐死了。 那不是她的儿子,是恶魔。 李夫人扭头不去看她,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如今与你哥哥相敬如宾,得以安身立命便罢了,从此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官府都判决李倩和田氏断绝母女关系了。 那李倩,便也不是她的小姑子了。 李倩失落地垂下眼,旁边的宁儿拍了拍她的手。 就在李夫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圆通大师拦住了她,“施主,你不想看看你的儿子吗?” 李夫人停住了脚步。 她以为,这个和尚是个骗子。 圆通大师微微一笑,他将禅杖置于身前,嘴中念着咒语,双手合十。 随着佛声越来越小声,不远处竟飘来一道白色的透明魂魄。 圆通大师轻轻一挥手,魂魄显现在众人面前。 是李铿锵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天真清澈,面容温和,体型也单薄。 一看便是谦谦君子般的人物。 李夫人嗓子里的声音哑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那道魂魄,整个人控制不住激动,死死捂着嘴,流泪。 “儿子,你是我的儿子吗?” 魂魄朝她笑了笑,喊了声,“娘,我本是你的孩子,可那个恶鬼他把我挤走了,我便一直不得投胎,在人间受了好多苦哇。娘,我难受。” “这九年,我一直在黑夜徘徊,孤独无助,没人帮我,娘,我如今该九岁了,可是我无法投胎。” “娘,我终于能见你一次了。” 它本是被安排投胎到李家的,眼前的李夫人,就是它命中注定的娘。 可那个恶鬼太凶了。 它没有办法,来到人间又无法投胎,为了保魂魄不散,他白日便躲在山洞里,夜晚才能出来游荡。 很多个夜里,它看见了那个顶替它的恶鬼,用着娘生出来的身体,去肆无忌惮的作恶。 那天夜里,它看着那个被扒光的女孩子自杀。 自杀的人无法转世。 它于心不忍,用了自己大半的力量,让她能靠在李铿锵的身上,以免她被鬼差抓走丢进十八层受折磨。 只因为那次帮了小女鬼,自己没了力量,险些在人间魂飞魄散。 好在还有一口执念,让它撑住了见娘一面。 如今,它感知到了召唤,所以便来了。 一看就看见了自己的娘。 它当然也是开心的。 李夫人泪崩了,她心中难受得紧,“娘对不起你,你被恶鬼挤走,娘还包庇他宠溺他多年。” 难怪,李铿锵会对她都下死手。 原来他是恶鬼! “娘,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儿子,我可乖可乖了!” 魂魄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而后开始慢慢消散。 李夫人慌了,“你,你怎么了?” 那是她的儿子!那是原本上天给她的儿子啊! “圆通大师,他······”李侍郎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他在人间太久了,九年了,早该灰飞烟灭,可就是一丝执念留他到现在!” 圆通大师无奈摇头。 “求你救救他,起码,我不奢望他能活过来,但起码魂魄不散啊!” 李夫人朝着圆通大师跪下。 李倩犹豫了一下,也朝圆通大师跪下,“救救他吧!” 李夫人看了李倩一眼,随即热泪盈眶。 “这···不可强求啊!”圆通大师有些为难,天意如此,若要得到一些东西,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他不愿插手,不愿为了留下这个魂魄,而让活着的人失去一些东西。 李侍郎也朝着圆通大师跪下。 李书琦犹豫了一会,也朝着圆通大师跪下了。 “你们,这是何苦!要付出代价的!”圆通大师叹了一口气。 李夫人朝他磕头,“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求您救救我儿魂魄。” 见圆通大师还不打算出手。 李书琦想到自己帮谁,谁就被邪祟缠身的特殊体质。 他露出机灵一笑, “大师,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就帮你忙咯。” 第248章,连瓜都不吃了 圆通大师:阿弥陀佛! 最终,他还是用了术法,护住了半空中那个善良的原魂。 绝对是因为他心善。 而不是因为李书琦胁迫。 他转身对李夫人道,“恶魂生前作孽,你包庇纵容,甚至还帮他瞒天过海,天机不让你的孩子转生,除非你······” “除非如何?” 李夫人抬眸问道。 她是为了保护儿子,做过不少孽。 但那也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啊! “除非你出家赎罪三年,等你将身上背的罪孽还清了,你的儿子,便可重新投胎。” 圆通大师伸手,将那道魂魄收进一个锦囊中。 交给了李夫人,“你且将它带去一同赎罪,日日用善德和香火养着,三年后或许还能再续母子情缘。” 李夫人双手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接过锦囊。 “多谢大师!”声音激动到颤抖。 她没生李铿锵前,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后来儿子闯祸,她为了包庇儿子一错再错。 她决定了,出家赎罪之前,要去求曾经被她伤害过的人原谅她,她愿意献出所有来求得原谅,偿还以前的受害人。 更要积德行善,来求上苍保佑她儿子的原魂,能顺利转世。 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圆通大师发出唏嘘的感慨,忽然感觉到脊背一凉。 他转身看去。 发现他的小徒弟韵达,带着他的师傅游政,师叔顺风,师兄中通,师弟申通,甚至隔壁的京东师太,宠物极兔站在他的身后了。 “你你,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圆通大师吓了一跳。 原本事情结束,他想着赶紧回去说明情况,阻止徒弟摇人。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他的好徒儿,就把人全摇来了! 韵达小师傅嘿嘿一笑,“师傅你忘记了,我们金山寺以前全国跑腿送东西,顺风师伯直接空运,就把我们都运来了!” 所以,才那么快! “徒儿,你说的大邪祟呢?”游政大师幽幽开口问道。 圆通大师吓出一身冷汗,他弱弱回答,“我要是说,大邪祟被一个小施主捏死了,你们信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顺风大师开口说道。 “弟子不敢说谎,当真是被一位小施主解决了,她乃是······”说及此,圆通大师看见几位大师的眼神,顿时不敢说话了。 “你可知为了赶来助你,老衲连菠萝炒饭都没吃!你如今告诉我,邪祟被解决了?”顺风大师咬牙切齿,他上前一步,便被游政大师拦住了。 “师弟,我就三个徒儿,你莫要打死了。”游政大师一脸慈悲为怀,说罢,他幽幽转身离去。 身后,发出圆通大师的哀嚎声,“师傅,您不要丢下我啊!” 顺风大师的怒吼声,“你的师傅也许会丢下你,但你师伯的耳光不会!” “你师兄的耳光也不会。”中通大师道。 “既然你们都动手了,那我也不客气了。”申通大师道。 京东师太是个优雅的尼姑,她只端庄地提起裙摆踢了两脚。 李侍郎府的众人见此,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圆通大师,可真惨啊。 这一天,不是被徒弟坑,就是在被徒弟坑的路上。 而李侍郎也没好到哪去,他回去之后抱着被子痛哭流涕。 今日,妹妹和娘断绝关系了,娘进大牢了,外祖一家死绝了,老婆也出家了。 他没了妹妹,没了娘,也没了老婆。 差点连唯一的儿子都没保住。 他的人生,怎么那么惨啊! 而在此之前。 夏晚晚迈着小步子走出李侍郎家的大门。 虽然瓜吃得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得走了。 元宝和刘时跟在她后面,元宝一脸好奇地推了刘时,“唉,这小家伙不是最喜欢吃瓜了吗,怎么那么快就要走了?” 事情不对啊! 刘时也摇摇头,摸不住头脑。 夏晚晚听见了,哼哼了两声,“我算过了···他们今晚会召原魂回来···我要是不赶紧跑。” “圆通那秃驴···就一定会让我···帮原魂转世。” “我才不要···多管闲事呢。” “李夫人罪有应得···我才···不想帮她。” 【她的罪孽虽不致死,但也要偿还一段时间来赎!】 【我早就算到了原魂会被召回来,我不赶紧跑,万一他们道德绑架我,让我救那个原魂,而凭我的能力,能直接让原魂投胎转世。】 【事情一步到位解决了,那李夫人的罪谁去赎?必须让她自己先偿还罪孽,出家修行,积德行善,事情才能回归正轨!】 刘时听完这个恍然大悟。 她的外甥女,居然如此厉害,为了世间公正,连瓜都不愿意吃了。 “小家伙,看不出来你思想还挺周正的,居然能为了世间正道,连瓜都不吃了,佩服,佩服!” 元宝微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看来,他没有跟错人! 夏晚晚抬了抬小脸,“那当然!” 她前世可是个爱憎分明,匡扶正义,爱国爱党的大好人! 吃瓜什么的,在这些面前,都是次要的。 她抬起小脚欲要走。 就听见身后李侍郎府传来下人的尖叫声,“哎呀,圆通大师的师傅师兄师伯全都来了!” 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她刚走了两步。 身后的下人紧接着又喊了两声,“圆通大师被围殴了!” 夏晚晚祭出一张瞬移符,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刘时都懵了!元宝无奈摇头,“她回去吃瓜了!” 瓜不瓜的,不重要。 主要是能看见圆通大师被群殴! 感觉挺新奇的。 第249章,骂得难听 次日。 夏晚晚便和娘亲进了宫。 一来,刘婉被令太妃召见,商议婚事细节。 二来,夏晚晚也是想见见皇上,同他提议出一部保护幼女的律法。 夏司珩抱着夏晚晚,送刘婉来到令太妃宫中,满目的不舍。 “好了珩儿,你带晚晚去见陛下吧,本宫与婉儿,聊一些女子间的事,你再怎么不舍,也是不方便的!” 令太妃笑眯眯地看了夏司珩一眼。 这小子,明明怀里还抱着一个,眼神却像黏住了刘婉似的。 一家三口在来素晖宫的路上,分别三次了。 都没分成。 刘婉眼神责怪地看向他。 夏司珩才尴尬地收回目光,低头问夏晚晚,“有那么明显吗?” 怎么宫人和母妃都在笑。 夏晚晚伸出小手捂住了眼睛,“咦~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啧啧啧,有~那~么~明~显~么~(阴阳怪气)】 【这个新爹以前高冷得很,怎么现在跟个粘人精一样,总是找借口住在我们家,害得我都没什么时间和我娘贴贴了!】 夏晚晚一句奶声奶气的吐槽,令太妃一下子没绷住就笑了出来。 刘婉害臊得很,“快走吧!” 以免被人笑死。 夏司珩一步三回头,“我真走了哦。” “走吧走吧!” “母妃你要帮我照顾好婉儿。” “知道了,就一两个时辰的事······” “母妃,婉儿今日想吃桂花糕······” “快走!”令太妃有时候真想给他一脚,将他送去千里之外。 堂堂九王爷,若是被那些朝臣看见是这幅样子,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此事过后,便是两人成婚的日子了,成完婚之后,就是神像开光大典。 这两件事都不能马虎,礼品礼节都要准备周全才行。 令太妃拉住刘婉的手,“你呀,就惯着他吧。” 刘婉温柔一笑,“有太妃娘娘不惯着,我才放心惯着不是,毕竟他听您的话比较多。” “婉儿惯会哄人了。”令太妃笑得开怀。 两人说说笑笑,亲昵地挽着对方进了素晖宫。 而御书房里。 皇上在和朝臣商议给祖师爷神像开光的事情。 “陛下,南眉国长公主被炸,至今无交代,她提的要求便是要回金玉琉璃盏,若真将我大夏的神明骨灰归还,那祖师爷的神魂留在大夏,以后少不得会被南眉以骨灰要挟祖师爷倒戈啊!” “此事还希望陛下三思。” 很明显,朝臣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皇上摆摆手,眼底露出狡猾的笑容,“放心好了,祖师爷的骨灰绝对不会被南眉要挟的!” 他偷偷做这种事,不符合一国之君的气度。 所以,谁也没告诉。 那天晚上,他偷偷问夏司珩,让他回去问问夏晚晚怎么打开金玉琉璃盏。 夏司珩第二天就给他带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脆脆片回来。 皇上偷偷吃了一片,又脆又香,超级好吃。 他眼巴巴地把东西当作贡品,让祖师爷现身了。 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给祖师爷修建庙宇和神像,享受香火供奉。 祖师爷答应了。 还同意皇上拿自己的骨灰供在空心神像里,神魂则寄在神像身上。 如此一来,他受百姓香火供奉,功德加身,不到百年便能重塑肉身,飞升成神。 他将会成为第一个飞升成神明的玄学老祖。 嘿嘿。 可这样一来,金玉琉璃盏不就空了吗。 皇上想了个办法,他把石灰放进去了。 由于是半夜三更,他自己一个人悄摸去放的,险些被宫里巡逻的侍卫当作小偷给抓了! 还好钰公公不放心他,悄悄跟着,才避免了一场乌龙。 他只是对外说了要请祖师爷附身于神像上,没说骨灰的事。 所以南眉国也并不担心祖师爷会答应附身神像,即使祖师爷答应了,南眉也有办法用骨灰将祖师爷召回来。 祖师爷依旧还是南眉国的神明。 保佑南眉国风调雨顺。 而如今的局面,便是众朝臣害怕皇帝白忙活一场,纷纷进言劝诫。 “陛下,若真想留住神明,继续调查爆炸犯的行踪,将爆炸犯抓去给长公主处置不就好了吗?” “对啊,劳命伤财修建神庙,到时候神明的神魂又被南眉召回去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要不,将之前敲诈她的玉矿,还几座回去,就算是给交代了?” 几位朝臣你一言我一语。 似乎已经看到他们白忙一场的局面了。 骨灰在南眉,神魂在大夏,除非祖师爷脑子有病,才会同意让自己的两个天各一方。 皇上摸了摸胡子,抬手道,“你们不必说了,玉矿,神明,都是大夏朝的,青利城,更是不可能割让,至于爆炸犯······” 听到此。 刘尚书眼皮子直跳。 皇上继续说道,“爆炸犯查不出来就不查了,反正都给她交代了,金玉琉璃盏,怎么说也是个宝物呢。” 即使里面是石灰。 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样一送回去,便就算给南眉交代了! 哈哈,他可真是个明君啊! 众朝臣听闻,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他们出了御书房走了好一段路,才敢小声吐槽, “这该死的爆炸犯,炸谁不好,要去炸长公主!如今神明还有三个愿望没许给熹明公主,就这样被南眉要回去了,多亏啊!” 兵部尚书钱知兵,一拳打在了刘尚书的肩膀上,“老刘,你说是吧!” “啊?什么?”刘尚书问道。 “爆炸犯啊,该死啊,至今都没查出来是谁,要是被我发现是谁,老子非抓起来扒了他们的皮!” 此话一出。 刘尚书汗流浃背了。 他呵呵一笑,“是是是,你说的是,真不知道这爆炸犯怎么想的,太缺德了就是说······” 后面的话,骂得很脏。 钱知兵有些疑惑,“你平日里温和有礼,如今怎么骂得那么难听?” 第一次见刘尚书骂人骂得面红耳赤的。 倒是有些应激了。 奇怪。 “难听吗?我不觉得,爆炸犯干的就不是人事······” 刘尚书继续开腔。 嘿嘿,只要他骂得够脏。 他们就不会怀疑到他家女婿和外孙女夏晚晚身上。 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对,本王支持你的看法。”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尚书和众位朝臣僵硬转头。 就看见九王爷夏司珩,抱着一个奶娃娃站在他们身后,听得津津有味。 第250章,新律法 “参见九王爷。” “参见熹明公主。” 几人朝着夏司珩和夏晚晚行礼。 刘尚书在几人中间,格外显眼,细看便能看到他眼皮子一直在抖。 糟糕,本想洗清嫌疑才骂他的,没想到反而让九王爷将话全都听去了。 骂九王爷没关系,毕竟他以后是自己女婿。 可他骂晚晚,夏司珩断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完了完了! 刘尚书眼睛一闭,正准备迎接夏司珩铺天盖地的报复,可却没想到。 夏司珩淡淡地说了句免礼,而后又很温和地说,“几位大人近日因爆炸犯一事操劳辛苦,本王明日在翠烟楼设宴招待,犒劳众位大人,有劳众位过来一叙。” 此话一出。 几位大人皆是一脸茫然。 难不成,九王爷是有事求他们? 他语气客气,但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命令,而不是询问。 众位还在揣摩到底是何事,能让一向高冷的九王爷亲自下场设宴。 可夏司珩却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道,“邀请函今夜便会送到诸位府上。” 说完。 刘尚书率先带头,“老臣一定到。” “是,老臣也到。” ··· 虽然不知道九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老刘都去了,以老刘的人品,一定不会坑他们的。 如此,便可稍稍放下心了。 夏司珩嘴角噙着笑意,抱着娃娃走向御书房。 “新爹。” 小家伙转过小脸,奶声奶气地问道,“你请他们吃饭···能不能带我···” 【我也想去吃好吃的呀!】 “傻孩子,你可知我为何要设宴拉拢他们?”夏司珩点了点晚晚的小鼻子,满目宠溺。 “为了什么?”夏晚晚歪头问道。 “你不是想让陛下拟一部保护幼女的律法吗?大夏朝颁布新律法有一个规定,每个官员手里都有一个玉牌,新律法颁布前,有两次投玉牌。” “初次还好,一般都能过,若第二次有超过三个官员不同意投玉牌,那新律法便作废。” “如今我设宴拉拢他们,自然是希望他们能给你投出手中的玉牌。” 夏司珩淡淡解释道。 “新律法···不好吗?为什么要拉拢?”夏晚晚歪头问道。 【难道这些官员脑子里有水吗?】 【能保护人民,保护女性的律法,他们难道不会同意?】 夏司珩抿了抿唇,“晚晚,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提的固然好,只是朝臣众多,还是会触及到有些人的利益。” 比如上次拟定的杀人犯要偿命这一条,都有人否决。 因为,有不少朝臣家里的官二代们,经常仗势欺人,也杀过人。 若这条一出,那他们家里的那些杀过人的官二代,都要死。 他无法保证,一些朝臣的亲眷,有没有对幼女下过手。 若有,那就定有人反对。 他要提前做好一切准备,不能辜负了晚晚对全天下女孩子的一份心意。 “太不公平了。”夏晚晚撇撇嘴。 【这个世道,对女性太公不平了。】 夏司珩自然明白她的心情,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低低叹了声,“放心吧,爹会帮你。” 他想帮晚晚争取到这一切。 晚晚想做这些,是有原因的。 只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一出生便要被调包成男婴。 好在她不是普通的孩子,才逃过了一劫,避免被丢去弃婴塔。 而她成长的过程中,处处因为性别,受着来自谢家不公平的对待。 亲眼看着钟有艳被压迫嫁进谢府,自己的娘亲在内宅受尽了委屈。 那个小女鬼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只因李铿锵贪玩,便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甚至身边的男性亲人,都能对年幼的李倩下手,禽兽不如。 晚晚经历过这些事,看过这些事,自然懂女性的艰难。 虽在她的帮助下,那些畜生都罪有应得,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千千万万个没有人保护的女孩们呢? 她们毫无人权凄惨一生,沦为男性取悦,夺权的工具。 她想提一部法律,虽不能彻底让世间女子挣脱束缚。 起码能让女孩们,在朝廷和律法的保护下健康快乐地长大,没有人再敢对她们进行侵犯。 夏晚晚感到心中一片暖意,她大眼巴巴地看着夏司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谢谢爹爹。” 【哇,我新爹居然懂我!】 【他真的太好了!我哭死。】 “乖,再叫一次。”夏司珩对这句爹爹很受用,在她柔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一回生二回熟,夏晚晚也不嫌弃擦脸了,她笑眯眯喊着,“爹爹,爹爹······” 喊得夏司珩心都化了,鼻间一股酸涩。 那么久了,他终于听到女儿真心实意地喊他爹了! 他将女儿抱紧了些,让御书房的太监进去通禀了。 两人进了御书房。 同皇上说了这件事。 皇上微微皱眉,从一堆折子里,翻出了官府秦大人昨日递交上来的案子。 问道,“可是因为这件事?” 李倩的事情,他听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夏晚晚点点头,用糯生生的声音说道,“是,也不是。” “除了她···世上还有很多···受苦的女孩子···” “皇帝伯伯···您能替晚晚拟一部律法吗?” “晚晚想,保护她们。” 皇上也是有女儿的人,他低下头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伯伯支持你,不过,若此事没有成功,晚晚也不许难过知道吗?” 夏晚晚拍了拍胸脯,小圆脸上满是坚定。 “晚晚出马···没有不成功的···” 第251章,帝后感情 皇上失声一笑, “好,朕这就将刑部和大理寺官员召来,按照你的想法定下初稿,经过审核之后,朕便将此稿提到朝堂上,进行第一次投牌,你觉得如何?” 夏晚晚点点头。 眼中满是亮晶晶的。 【哇,以前怎么没发现皇上伯伯那么帅的!】 皇上头越仰越高,甚至得意地看向了夏司珩。 夏司珩无奈勾起唇角,摇摇头。 他这个皇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帅气包袱,不与他攀比,真令人头疼。 很快,刑部大理寺负责记录和拟定文书的文官便来到了御书房。 夏晚晚才两岁,说话还有些磕绊。 好在夏司珩从她的心声里,理解了很多她的想法。 文官连连发出感慨,“熹明公主才两岁,便一心为民着想了,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皇上说的没错,熹明公主就是大夏朝光明的未来。 这一纪录,两个时辰便过去了。 为了严谨,夏晚晚还双手插着小肚子,让文官将杜撰好的稿子念给她听。 她小脸一点,“我没意见了。” 文官松了一口气。 夏晚晚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她低头道,“但是······” 文官提起整颗心,“难道是有什么纰漏?” 夏晚晚摇头道,“但是···我的肚子饿了···” “我好可怜···两个时辰没有吃东西惹。” “看在我一心为民的份上···我能吃两个烤猪蹄吗?” 她抬眼眨巴眨巴地看向皇上和夏司珩。 皇上大手一挥,“来人,准备午膳,将太后和令太妃她们一同请来。” 他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夏晚晚挥舞着小手,“还有太子···还有小太子···” 钰公公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皇上,见皇上点点头,马上退下去安排了。 “皇兄你怎么了?”发觉皇上的神色不对,夏司珩开口问道。 平时皇后娘娘带太子过来,他皆是满目欢喜。 如今,帅气的眉宇多了一丝愁容,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哪能瞒得过夏司珩。 皇上叹了一口气,“不说也罢!” 夏司珩见此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头陪晚晚玩。 夏晚晚在心里想着,【我一会一定要探探太子哥哥的识海,看看他和李书琦到底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太后令太妃等人陆续来了,刘婉也来了。 夏晚晚和夏司珩一同迎了上去,两人站在刘婉面前大眼瞪小眼的。 刘婉蹲下身将夏晚晚抱起,夏晚晚抬起小脸,一脸得意地看向夏司珩。 【果然,我才是我娘亲最爱的宝宝。】 夏司珩:······ 皇后淡淡朝皇上行了一礼,两人相对一眼,而后又各自别开了目光。 气氛有些古怪。 但是,并不影响夏晚晚在太妃和太后怀里被抱来抱去地喂饭。 小娃娃吃的不多,很快她就被两人轮流喂得肚子圆鼓鼓的了。 几个大人互相递了神色,太后低声对夏千麟道,“晚晚进宫一直说要和你玩呢。” 夏千麟双眼一亮,他乖乖地伸手接过妹妹,抱着夏晚晚出去了。 他知道,大人们把他们支走,是想替他父皇母后解决矛盾。 他也乖乖地抱着晚晚妹妹出了门,来御花园玩。 “晚晚妹妹,你还想埋吗?”夏千麟将她放在地上,指着御花园大片的鲜花说道。 夏晚晚摆摆手,“已经过了···埋的年纪了。” 她现在两岁了,可以自己慢慢修炼了。 “太子哥哥···皇上伯伯,和皇后吵架了?” 她刚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在大人面前,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不然她怎么活跃气氛? 夏千麟四处张望了一眼,确保旁没别的人以后,才低声道,“乖晚晚,你还小,父皇母后的事,全皇宫没一个人敢提,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夏晚晚就知道问不出来。 她哼哼一声,招招小手让太子蹲下身来。 可他一蹲,夏晚晚带着灵力的指尖,便点在了他的额头。 夏千麟忍不住闭眼,一股暖流流入他的识海,温暖柔和,让他忘记了反抗。 夏晚晚的意识来到太子的识海中,金光闪烁,一下子竟差点让她睁不开眼。 妈呀。 不愧是太子啊,就连识海里,都是金闪闪的一片,满地洒落着金灿灿铜钱元宝。 周围是高山,啊不。 是剑山! 是锈迹斑斑的青铜和各种金属炼成的刀,剑,和各种看起来冷冰冰的山脉。 而他被封印的东西,正是一把金色的剑! 那把剑上的封印,已经暗淡了。 夏晚晚伸手,灼热碰到指尖的一刹那,便被强行赶了出来! 她睁开眼睛,一脸迷茫,“你···你是不是被邪祟···追杀!” 既然邪祟追杀李书琦,那肯定也会追杀太子。 可太子何许人也,皇家人龙气盛,皇宫又有神龙守护,想来太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夏千麟回过神来,点点头,“我出生的时候,是有邪祟闹过,不过我祖父,也就是先皇留下了一把尚方宝剑,父皇举着尚方宝剑就把邪祟杀了。” “那把宝剑,还在东宫镇着。” 说极此,夏千麟眼底出现了落寞的情绪。 当初母后生他时,父皇还举着尚方宝剑日夜守着产房,甚至他未满月前,父皇也夜夜守在他身侧,生怕他被邪祟伤害。 如今,一切都变了。 夏晚晚牵起他的小手,小心翼翼打开他的掌心,观看起手纹来了。 比划着,比划着,她脸色越发肃穆了。 “太子哥哥···你的命格···” 【你的命格,属金。】 【荣华富贵不缺,但是父母的感情有一劫未过,容易感情破裂,家散。】 她联想到李书琦,李书琦的识海里的场景,该是属土的。 他们这些属性。 很难不让她联想到昆仑山的镇世之塔。 塔尖上的五行神珠,便是属性世间的金木水火土。 而她,在二十一世纪当玄学老祖的时候,就是负责守护这座塔的! 那么,李书琦和夏千麟,究竟跟这个塔有没有关系呢?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思绪走到这里,夏晚晚忽然感觉自己的穿越,不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意外。 她正想动用修为窥探天机。 却急急跑来一个小太监,对着他们说道, “不好了太子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好像要打起来了!” “什么?皇祖母和九皇叔他们没有劝吗?”夏千麟忙起身质问。 小太监面色为难,低头说道,“劝···劝了,劝之前,陛下和皇后娘娘互不说话。” “劝之后,他们打起来。” 听到这个,夏晚晚彻底坐不住了。 她扯住夏千麟的袖子,双目神采奕奕地,“快,快去吃瓜!” —— ps:昨晚写了一半忽然头晕目眩,医生说是熬夜太多了身体容易出问题。 呜呜呜,今天一早就赶稿补上了,迟来的章节还望公主们别怪。 第252章,雪贵人 等两人赶到龙华殿的时候。 地上已一片狼籍,皇上默默地坐在最角落里,不敢抬头。 而他的面前,太后指着他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皇后? 夏晚晚扫了一眼,发现皇后红着眼眶,坐在与皇上一扇之隔的屏风后,夏司珩和刘婉默默陪着她。 夏千麟鼻尖微酸,他牵着晚晚妹妹走向皇后,将自己的手放在母后膝盖上,“母后。” 皇后将他搂过,扯出笑容道,“母后没事。” 说罢,母子俩又看向了那个坐在角落低头,被训话的皇上。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看向刘婉,一脸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刘婉将她抱起来,揉了揉小脑袋,“嘘,一会再说。” 几人一起看着皇上被训话。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骂道,“以前她对你的恩情,给钱也还清了,若你实在可怜她没有安身立命之所,随便拨两间铺子给她,也够她吃一辈子,就非要把人接进宫来?” “母后,朕一开始也是这样做的,可她一人带着儿子在外头,孤儿寡母的险些被玷污。” “若她其貌不扬也就罢了,可偏生得柔弱貌美,多少人对她心思不轨,在宫外,朕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吗?” 皇上语气全是无奈,他耳朵很红,是太后揪的。 脸上的淤青,是九皇弟打的。 皇后刚开始还劝架来着。 后来场面实在控制不住了,皇后干脆也趁乱踢了他两脚。 他咋那么讨人嫌啊。 “好,你说她在宫外你护不了她,如今接进宫来了,我们都没有说什么。” “可你竟如此纵容她去挑衅皇后!皇后乃一国之母,岂容一个宵小冒犯!你作为天子,还一再包庇!” 太后越说越生气,又是一巴掌扇在了皇上的脑门上。 原本雪贵人挑衅皇后这事,皇后没有计较的。 可雪贵人却去跑来皇上面前哭诉,说自己不懂规矩,冲撞了皇后娘娘,她怕自己死。 于是让皇上给她安排了另外的行宫住着,离皇后宫中比较远。 远了,她每日请安迟到便罢了,有时候甚至不来。 以补身子为由,向皇上要了专给皇后的补品,那金丝燕窝,除了皇后,寻常嫔妃不能用! 雪贵人又以在乡下没见过为由,激起皇上的愧疚心,让皇上要走了皇后亲手照顾的,最喜欢的那株鎏紫牡丹花。 偏偏这些皇后还能忍。 可就在前段时间后宫嫔妃的赏花宴上,雪贵人的儿子,也就是刚认回来的十一皇子,居然恃宠而骄,敢对太子下手,还好太子身边的人有武功,才让太子只磕破了点皮。 皇后忍无可忍,处罚了雪贵人母子。 皇后和雪贵人彻底撕破脸皮。 而皇上却想让皇后解除雪贵人的禁足,夫妻俩因此冷战了好几日。 今日,本是大家在一块好好吃饭的,谁也不提那事也就罢了。 可晚晚离开后,雪贵人宫里人来报,说雪贵人哭着闹着要带儿子自杀,求皇上去看看。 皇上要去,却被太后叫住了。 然后事情便挑明了,太后便要为皇后做主。 皇上问夏司珩他做的有错吗,却被夏司珩动手打了一顿。 殿外的人以为是陛下和娘娘打起来了,忙去禀告了太子。 眼前看到的,便是皇上被打之后的一幕。 他哀愁道,“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每见到雪贵人,总觉得对不起她。” “当初朕微服出巡,遭到刺客追杀,是雪贵人用命救了朕,朕半夜发高烧,是她用自己的清白······” “后来朕被救走,她也下落不明了。” “朕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她独自在乡下七年抚养孩子长大。” “若不是前段时间,朕巡街时被一小孩拦住了轿子,拿着朕的信物,她许就病死了。” “母后,朕在宫中锦衣玉食,她却靠着野菜艰难度日,执意生下朕的孩子,母子俩孤苦无依,吃了许多苦头。” “朕对不起她们,她想要什么朕便给她,也算弥补当年朕之过。” 皇上提起那段往事,便觉得愧疚铺天盖地地袭来。 让他心里隐隐做痛。 尤其是,每当看见雪贵人时,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皇上心中便不能自持,难过得紧。 对她又是心疼又是爱护的。 爱屋及乌,自然也对她生的儿子疼爱了些。 没想到他却险些伤了太子。 皇后更是抓着这件事不放,让他心中越发烦躁。 “哼,你要弥补她,为何要伤了皇后?” “皇帝!你给哀家记住了!不管你再如何亏欠那个女子,皇后才是你的正妻,是一国之母!而太子,则是未来储君,若他们再敢动歪心思,别怪哀家亲自出手!” 太后能从宫斗中杀出来,断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只不过她现在老了,交给皇后打理后宫她也放心。 如今,她不再管事,就连一个不知出身的孤女,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皇后。 若不是皇上包庇,她何尝敢如此猖狂。 太后忍无可忍! “母后,朕知错了,朕不会再去看她了,母后···放过她们母子一命,那个孩子,毕竟是皇家子嗣。” 皇上垂下头,拉住了太后的裙摆。 太后甩开他的手,叫来了自己身旁的嬷嬷, “你去传话,说陛下不会去看她,若她执迷不悟还要死,你便给她递白绫和毒酒,让她自己选!” “哀家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死!” 第253章,愧疚感 嬷嬷应了声是,低头缓缓退下。 “母后······” “闭嘴!你今日若哄不好皇后,哀家连那个小孽种都不放过!” 反正皇上后宫有好几个嫔妃,膝下子嗣也有十来个。 怎么说都不缺雪贵人母子。 后宫和谐,多少世家贵女进后宫之后都安安分分的! 一个来历不明的雪贵人!真把自己当东西了? 不行,她要亲自去瞧瞧! 太后越想越气,拂袖一甩,便转身离去。 “母后!”皇上坐在地上,一脸痛心。 “陛下,臣妾和麟儿告退。”皇后冷冰冰的,牵着夏千麟就要走。 皇上摆了摆手,随她们去了。 夏司珩看了眼刘婉,刘婉也点点头,跟着令太妃离去了。 夏司珩坐在皇上身边,拍了他的肩膀。 皇上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你还想打朕?” “不好意思皇兄,方才人都在,臣弟不下手狠些,皇嫂和太后不解气啊!” 夏司珩勾起唇角无奈笑道。 其实最主要的,并不是太后和皇嫂解气。 主要是刘婉看着,他必须要立起好男人的人设,表示自己不支持皇兄这样做的。 其实,他也确实觉得皇兄这样做,有失妥当。 这才带着晚晚留下,好好劝劝他。 【两个腹黑的!】 夏晚晚撇撇嘴,自己乖乖走到皇帝伯伯另一边坐下。 她还没吃够瓜呢。 “九皇弟,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皇上双目失落,完全没有了当初帅气的神采。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的处理方式错了,她救了你,独自抚养七年孩子,你为了让她们安身立命,接进宫后,大可以给一个不高的位份,让她衣食无忧,看表现晋升位份。” “可你一开始便给了她贵人的位份,多少妃嫔是世家贵女,都是慢慢熬上来的,你这样做,不就赤裸裸地宣告整个后宫,你偏爱她吗?如此,谁又敢去惹她?” “她自然恃宠而骄,去挑衅皇后之前,一定试探或者惹怒过其他妃嫔。” “其他嫔妃对她不满,又不敢得罪,她才得寸进尺,去冒犯皇嫂,皇嫂不与她计较,是因为没把她放进眼里,实在触及底线了,便罚了她,可你却包庇她。” “你说,你做的对不对?” 夏司珩缓缓开口道。 “朕也没办法啊,朕一看到她,便觉得愧疚和心疼,总想给她最好的!” “若她要当皇后,你也给?”夏司珩反问道。 他心里已经隐隐感觉不对劲了。 以他对皇兄的了解,皇兄断不可能是陷入情爱之人。 他最爱的,始终只有自己那张帅脸。 面对大局,他拎得非常清楚,怎会对一个扰乱后宫的女子,一而再的包庇呢? “不可能,朕不是那般糊涂之人,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皇后乃一国之母,怎能给雪贵人?你莫要说笑了,这些朕还是拎得清的。” 皇上毫不犹豫地反驳。 “你管伤害太子,是小打小闹么?”夏司珩问道。 太子,只有他才可以打。 其他的人,别想。 尤其是来历不明的皇子,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太子动手。 太子尊贵,哪怕擦破一点皮,也是要紧的事。 更何况那个孩子动手的目的一定不单纯。 或许,是想取而代之! “宪儿不是故意的,他才六岁······”一想到那个孩子,皇上又是一阵心疼。 他伸手捂住了心口,有些呼吸困难。 不知怎么的,他只要想到雪贵人母子两受了委屈,便心口疼。 但是看见她们高兴,自己的心情更比她们还要愉悦。 那种让人上瘾的愉悦,让他越发想对雪贵人母子好。 “皇帝伯伯···你怎么了?”夏晚晚眨了眨眼睛,怯生生问道。 “无事,朕觉得愧对他们罢了。”皇上扯嘴一笑。 转头看向夏晚晚。 不看还好。 这一看,夏晚晚眼尖地捕捉到了一个东西。 皇帝伯伯眼里,方才快速闪过了一条虫。 他们又聊了几句,夏司珩才抱着晚晚准备离去。 “等等。”在御书房门口,夏晚晚开口喊道。 夏司珩脚步一顿,问她怎么了。 夏晚晚举起方才在乾坤袋里找到的眼药水,和红霉素眼膏。 “这个···是给皇帝伯伯的。” 夏司珩看着这两陌生的东西,面上稍带疑惑,“这是什么?” “眼药水,眼膏,用来···治眼睛···”夏晚晚回道。 “治眼睛?” “对啊对啊···皇帝伯伯眼睛里···长虫子。”夏晚晚猛地点点头。 夏司珩将她放在地上,左顾右盼,又蹲下身面对着她,严肃问道, “在宫里,这话可不能乱说,若你是别的人,就要挨板子了。” 夏晚晚大眼眨了眨,“我真看见了···我眼睛那么大,看得清楚···” 说完,她用手扒拉开自己的眼睛,圆乎乎的小脸一脸夸张,“大眼睛···看得清楚。” “是一条细细的···红色的虫子···” “速度很快···一下就不见了···” “一定是皇帝伯伯···不讲卫生···” 她将看到的全说了,然后将手里的眼药水和眼膏递给夏司珩,“这个···治眼睛。” 夏司珩面色越发凝重了起来,他早就猜到不对劲了。 虫子,能用虫子惑人心智的,除了蛊虫还有什么呢? 他凤眸微眯,想着对策,一边温柔一笑,接过了晚晚手里的东西。 “乖晚晚,陛下不是普通人,他用药还需太医看过,一会爹爹把这个给御医,让御医给陛下先看看好不好。” 夏晚晚点了点头。 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遗憾。 【也不知道爹爹懂没懂我的意思。】 【御医能看病,但并不是每个御医都能查到蛊虫的存在。】 【若是能找个道医来,便能知道皇帝伯伯中的是什么蛊虫了。】 【等等,难道皇帝伯伯对雪贵人那么心疼,和他所中的蛊虫有关?】 夏司珩听极此,不由得头皮发麻。 那雪贵人和新认回来的十一皇子,定有蹊跷! 第254章,下马威 落雪殿。 宫门紧闭,里头传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声。 等去禀告的宫女匆匆回来后,女子的哭声才小了些,低声问道, “怎么样,陛下来了吗?” 宫人捂着红肿的脸摇了摇头,面色为难, “奴婢去龙华宫请陛下,没想到太后娘娘和令妃娘娘都在,皇后和九王爷也在,奴婢说完之后,就被太妃娘娘训斥没规矩,叫人掌嘴奴婢······” “本宫不想听这些,皇上呢,皇上有没有来?”雪贵人方才哭得要死要活的委屈尽数散去。 她放开自己儿子,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急切和算计。 “皇上本想来的,被太后拦住了。”宫女低头继续说道。 雪贵人脸色忽地一僵。 因太后一向不管后宫之事,她才敢仗着陛下的宠爱使小性子,如今怎么惊动太后了? 她忽然有些慌了,一巴掌便朝着宫女的脸扇去,“蠢货,太后在那你还进去禀告!若本宫被太后为难,本宫打死你!” 宫女脸颊本就红肿,她来回地跑,还被掌嘴了,如今又挨了雪贵人一巴掌,眼底溢出泪水,忙后退了几步。 小声道,“不是您说···不管怎么样,都要让陛下知道您要自杀······” “还敢顶嘴!”雪贵人举起手,又想打她。 这个时候,却听见外头的宫人急匆匆地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留步啊,奴婢去通禀一声······” “拖下去掌嘴!” 威严的女声毫不留情地吩咐着,紧接着穿来一阵阵求饶的哭声。 雪贵人脸色一白,给了一旁宫女神色,举起手中的白绫在跪在地上哭得要死要活的。 “以前我在乡下多是自在,想去哪便去哪,靠挖野菜为陛下养活十一皇子,如今进了宫被禁足,陛下也不管我们母子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若陛下对我们母子俩一些情分都没有了,那我宁愿带着宪儿去死······” 说完,一旁的夏千宪忙跑过来抱住了她,“母妃,母妃你不要抛下儿子,呜呜呜·····” 母子俩挣扎着,抱头痛哭。 太后方踏进来,就见到这样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在干嘛呢?” “参见太后娘娘!”宫女们齐齐跪下行礼。 其中一个回道,“回太后娘娘,雪贵人被皇后处罚,心中抑郁,想不开呢。” 太后摆了摆手,身后的嬷嬷立刻动手,将回话的宫女拖了下去。 嬷嬷呵斥道,“皇后处罚妃嫔乃天经地义,岂容你一个宫女如此编排,来人,打三十大板打残了丢出宫去!” 宫女喊着求饶,却还是被嬷嬷拉下去处罚了。 这一场面,直接将还在哭诉的雪贵人吓了一跳! 她眼泪汪汪地抱着儿子,不由得脊背一凉。 “雪贵人!见到太后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薇嬷嬷呵斥道。 “来人,把教导雪贵人规矩的教养嬷嬷叫来,各打十大板!” 薇嬷嬷声音严厉到令人发指。 雪贵人这才慌忙擦了擦眼泪,直起身子哽咽着朝太后行礼,“妾身参见太后,太后万安。” 她声音有些颤抖。 太后这一来,便处罚了她身边好几个人,给足了下马威。 来者不善! 太后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语气不冷不热,“起来吧。” 说罢,缓缓走向了主位。 雪贵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推了推夏千宪,“快给你皇祖母行礼。” 夏千宪被这阵势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愣了好一会才说道,“孙儿参见皇祖母!” 说完,就站在那里,也没行礼。 薇嬷嬷眉头一皱,“十一皇子的礼数就这样的?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知怎么行礼吗?谁是他的教养嬷嬷!一同抓来挨板子!” 夏千宪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他忙朝着太后就跪下了,他也不知怎么行礼,教养嬷嬷根本管不了他。 所以只能朝着太后磕头,哭道,“孙儿参见皇祖母,皇祖母恕罪!” 太后语重心长对薇嬷嬷道,“紫薇,你看你把哀家的好孙子吓成什么样了?” 薇嬷嬷才低下头认错,“是,老奴知错。” 夏千宪才敢抬起头来看太后,这皇祖母,好像也不是很严厉。 雪贵人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太后不是来搓磨她的,一切都怪那个奴才自作主张。 “好了,你们不必拘礼,一会哀家让薇嬷嬷下去领罚,哀家是来替皇上看看你们的,雪贵人,听说你带着宪儿在外流落了七年,这七年辛苦你了。”太后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很深沉。 “如今进宫来了,可有何不适的?闹着要自杀?”太后问道。 雪贵人忽然受宠若惊,她眼底含泪,欲哭不哭的, “多谢太后体谅臣妾,这件事与皇后无关,是宪儿不懂事,初入宫中不懂礼仪,不认识那是太子,才冒犯了太子。” “皇后处罚臣妾管教不严,也是应该的,臣妾心里难受,是怕陛下对臣妾没了情谊,才不想活了,没想到惊扰了您······” “是臣妾忧思过度,不是因为皇后姐姐处罚臣妾的原因,太后莫要怪皇后姐姐。” 此话一出。 太后眼底尽数都是轻蔑之色。 她还以为,是个多难对付的呢。 太后缓缓笑道,“如果今日皇帝不来,哀家也不来,你会真的带着孩子自杀?” “臣妾天生就有忧郁症,整日禁足在这落雪殿中,难免会有轻生的念头,臣妾很爱陛下,若陛下不来看臣妾,臣妾怕终有一日,会忍不住自寻短见。” “太后娘娘,臣妾也不想的,若不是被禁足,臣妾也不想寻短见······” 雪贵人说着说着,掩面而泣,看起来柔弱无比,属实惹人心疼。 而太后只是静静听完她的哭诉,面上带着笑意打量着她拿帕子的手。 不是说,一个乡女独自抚养孩子七年吗? 为何那双手白净纤细,丝毫没有干粗活的痕迹。 挖野菜多年,不说伤口了,怎连个茧都没有? 与王宝钏一点也不一样。 太后心里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她笑道,“你的意思是,若这禁足不解除,你还是会忧郁,然后带着哀家的皇孙自寻短见?” 雪贵人眼底扬过一抹笑意,看来太后是打算帮她了。 她要再卖惨些。 “是,若这禁足不解除,臣妾心病越重,觉得活着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太后忽地站起身,语气冷了不少,她缓缓抬手,门外便有嬷嬷捧着白绫和毒酒进来了。 “这是白绫和毒酒,你选一样!” 第255章,哀家比你漂亮 雪贵人瞬间瘫软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后。 太后方才不是还心疼她吗? 为何现在又让她死? “太后···臣妾想见陛下···求您···唔···” 话还未说完。 只见太后摆摆手,薇嬷嬷便端起毒酒,让人将她按下,掐嘴往里灌。 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流,雪贵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全是绝望和不解。 夏千宪哭着喊着扑过去,却被人拿下了。 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娘若是死了,他该怎么办? 毒酒灌完,雪贵人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呕吐。 太后发出呲笑,“夏千宪,你可看见了?” “看···看见了···呜呜呜。” 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见到这样的场面,还是会本能的害怕和哭泣。 “哀家告诉你,别以为你娘得皇帝宠爱便无法无天了,太子是未来储君,是正统嫡子,你若再敢动太子一根手指头,别怪哀家心狠手辣。” “后宫的妃嫔十来个,个个膝下都有孩子,不缺你们母子俩,哀家想杀你,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听明白了吗?” 太后冷厉的目光看向夏千宪。 夏千宪浑身一抖,冷汗直流,竟直接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后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淡淡说了句,“走。” 嬷嬷跟随太后离去了。 地上的雪贵人还在扣喉咙,一股热辣的感觉从嗓子间传来,“我···啊···” “娘,娘你怎么了?快,快救救我娘啊!”夏千宪蹲在地上,朝着场中唯一的宫女求助。 那个宫女,方才被雪贵人打了一巴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雪贵人张嘴发出呀呀的声音。 满目不可置信。 她居然,被毒哑了! 悔恨的泪水从眼角落下,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她要见皇上! 只要皇上见到她,就一定会派人救治她的! 对! 她站起身来,要朝外走,却被儿子伸手拉住,“娘,不要去了,太可怕了呜呜呜。” “再去,真的会死的!” 小孩子的直觉一向很准,想到太后那毒辣果决的手段,雪贵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蹲下身,抱着儿子无声的哭。 太后回到自己的寝殿,刘婉和令太妃在等着她了,皇后身子不适便提前回去了。 “如何了?”令太妃忙迎了上来,问道。 刘婉之所以没走,也是在等太后处理这件事,然后回去和女儿分享今日吃到的瓜。 “嘿,哀家略施小计便将她吓破胆了,真是没用,本以为皇上看上的女子,多少有些脑子呢,看来是哀家高看她了。” “那杯毒酒估计让她不敢再兴风作浪了,唉,若不是顾着和皇帝的母子情分,哀家早就下死手了。” 太后极少见皇帝被女人乱了心智的。 若她真的杀了雪贵人,皇帝一定会和她生出嫌隙。 所以,她决定折中教训雪贵人。 留她一命,却让她无法霍乱后宫,扰乱君心! 令太妃悠悠叹了一口气,“你的儿子,真不如先皇,你看我们是死对头,都能相处那么和谐,若不是我身子不好,和你斗上一斗,太后的位置不一定能轮到你。” 若不是她不能生育,哪里轮得到李浣棠来当太后。 这话,直接让刘婉僵硬在原地。 大不敬啊! 简直大不敬!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太后的神色,发现太后笑眯眯的,丝毫不理会她。 “就算你当了太后又能怎么样?如今还不是人老珠黄,没有哀家漂亮,切~” “哀家始终比你漂亮!” 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对自己的容貌甚为满意, 甚至还掏出小铜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角,得意道,“一点纹路都没有呢,不像某些人,哼。” 她那么漂亮,多亏了晚晚。 令太妃被她气哭了,她跺了跺脚,“哼!” 猛地转头拉着刘婉就走。 边走边嘟囔着,“你不就是沾了晚晚的光吗?本宫也要去找晚晚一起埋!” 本宫也要变年轻,非得漂亮过你李浣棠! 等她走后,太后没忍住得意笑出声来,吩咐道,“紫薇啊!你一会送点梅花糕到她宫里给她!” 这次,好像不好哄了! 薇嬷嬷笑了笑,“太后您总惯着她。” “就剩这么一个姐妹了,不惯着怎么行。” /// 夏司珩带着母女俩回到了刘宅。 他看着满脸不高兴,又跟上来的母妃,陷入了沉思。 令太妃对着他道,“本宫有事要找晚晚帮忙,你不是有事去忙吗,快去吧!” 夏司珩眉宇挑了挑,总觉得今日母妃有些奇怪。 好在刘婉扯着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问了。 夏司珩才点点头,将怀里的小家伙塞给了令太妃,“儿臣去忙了,有劳母妃照顾晚晚。” 令太妃面上笑意显露,她接过夏晚晚,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 “去吧去吧!” 夏司珩无奈笑了笑,与刘婉一同去往了书房。 两人互相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刘婉有些讶异,“你是说,皇上对雪贵人的态度不正常,可能是因为中了蛊虫?” “我不敢确定这个蛊虫就是作用于雪贵人的,但是晚晚的判断绝对没错。” 夏司珩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将自己能听到晚晚心声的事情告诉刘婉。 刘婉知道他能听见,而她作为母亲听不见,会不会伤心。 “晚晚亲口跟你说的吗?”刘婉问道。 以她对女儿的了解,应该不会那么直白的告诉别人真相。 一般她都是在心声里说。 让别人猜。 好在,自己能听到晚晚的心声,若是晚晚有什么对策的话,应该也是在心里吐槽。 所以,她要确定夏司珩知道多少,然后她去找晚晚偷听,两人再想对策。 夏司珩犹豫了一下,面色忽然肃穆起来,“婉儿,晚晚没有亲口告诉我。” “但是我要同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你先答应我,不许伤心!你永远是晚晚的母亲,她最爱的还是你。” 刘婉顿了顿,心中忽然揪了起来。 看他的模样和表情,难道是晚晚出了什么事吗? 她紧张地问道,“你说。” 第256章,那么多人都能听见她的心声 “你先答应我,不要伤心。”夏司珩紧紧盯着她,生怕她打从心里接受不了。 “好。” 刘婉开口,心里却慌乱得很。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不管晚晚出什么事,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她。 “晚晚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能抓鬼擒神,预知未来,我能听见她的心里话,并且,很多事,我都是从她心里话知道的。” 夏司珩盯着刘婉。 伸出手去,准备扶住她。 可。 刘婉却面无表情,问道,“你觉得你很特别吗?” “我在晚晚心里,确实挺特别的,不过你也不要伤心,我是晚晚的亲生父亲,能听到也是正常的,晚晚是最爱你的,所以,婉儿,你不要伤心。” 夏司珩继续安抚道。 刘婉淡淡推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 夏司珩又过去抱她,“不要生气,我没有跟你争女儿的宠爱。” “王爷,其实我也能听见。”刘婉转头看他,挑了挑眉。 夏司珩心里有些失落,他居然不是唯一。 想到他和刘婉是晚晚的父母,他也没那么失落了,笑道, “那太好了,说明我们两个都是晚晚在乎的人!” 刘婉抿了抿唇,实在不想打击他。 但又忍不住想掐掐他得意的苗头,“我弟弟刘时也能听见。” 夏司珩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怔然。 刘婉继续道,“我爹也能听见。” “我娘也能听见。” “我哥也能······” “还有子暮···子星···” 刘婉想了想,继续道,“说不定,我大哥的女儿,晚晚的小表妹倾倾也能听见。” 因为,她发现了,晚晚在倾倾面前吐槽倾倾的未来时。 倾倾哭得更大声了。 夏司珩嘴角的笑意彻底僵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委屈的神色,他抱紧了刘婉,差点哭出声来。 原来,那么多人都能听到晚晚的心声。 他不是最特别的。 刘婉拍了拍他的脊背,笑道,“你不要伤心,毕竟你是晚晚的亲生父亲,晚晚最爱的还是你······” 得,这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只不过,伤心的人变成了夏司珩。 两人抱了好一会,又开始说起了正事。 夏司珩差人去金山寺请顺风大师,去一趟江南,将千云道长请来,为皇上看蛊虫。 而明日拉拢众朝臣投玉牌的宴席。 则由刘婉负责去张罗。 计划就这样定下了。 与此同时,外院的珊瑚树下。 令太妃叫人刨了一个大坑出来,她双目亮晶晶地看着夏晚晚, “晚晚,这样就可以了是吗?本宫要埋多久才能比太后那个老妖婆漂亮?” 夏晚晚被惊得忙摆摆手,“我已经···过了被埋的年纪了···” 令太妃露出失落的表情,一向和蔼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有些可怜。 “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祖母也不强求,那就太后一辈子踩在祖母头上吧。” “祖母与她斗了一辈子,争风吃醋,到头来,人也病倒了,膝下也无亲生孩子,如今还活得不如她年轻。” “还是祖母对晚晚好啊,不强求晚晚与祖母一起埋,可太后却让晚晚同她埋了两次。” “罢了罢了,乖晚晚,祖母这就走。” 令太妃语气颇为哀愁,她的眉宇间满是失落。 这一番话,让夏晚晚愧疚地低下头来。 太妃祖母对她那么好,第一次见面就给她肉吃,后面还待她像亲孙女一样。 而她,都与太后埋两次了,也没和太妃祖母埋过一次。 夏晚晚嘟起小嘴,双指对点说道,“祖母···祖母···也不一定要埋的。” “你坐进坑里···晚晚也能帮你···” 她以后要雨露均沾才行了,不然总怕伤了这两个女人的心。 令太妃挑了挑眉,强忍下上扬的嘴角,“可是不埋,能有太后那么漂亮吗?” “晚晚···长大了,不是一岁小孩了。” “已经过了被埋的年纪了···帮你漂亮省力多了。” 夏晚晚说着,上前去扯了扯太妃祖母的衣摆,“不要生气···晚晚帮你。” 帮你还不行吗。 令太妃缓缓扬起下颌。 哈哈,太后想不到吧,是晚晚哄着本宫埋的。 本宫在晚晚心里,比你重要多了! 她勾起嘴角,满脸小骄傲地坐进那个坑里,“你说祖母请变漂亮。” 夏晚晚伸出小手摸上她的脸,奶声奶气地哄着, “好好好,祖母请漂亮······” 说罢,她双手结印,开始调动起珊瑚树吸收的天地灵气来。 害。 晚晚我呀,才两岁就要天天哄大人。 比大人还操心呐! /// 次日。 翠烟楼被夏司珩包了场,为了不泄漏商谈之事。 里里外外守着的,都是他的人。 而前来的官员们,也都是便服而来,其中与刘尚书交好的六部尚书为首。 其余的,便是之前结交好的莫老将军,李侍郎等人。 有些不怎么往来的,夏司珩便没有冒险去请。 毕竟在座的人,已经够初审通过了。 他还特意安排了不隔音的隔间,让刘婉和女儿在一旁用膳,也能听清楚他们的商议。 原本家中有儿子的几人有些犹豫的。 但是夏司珩承诺了一个人情。 九王爷的人情,自然重要,危急之时,说不定还能全家保命。 便也堪堪答应了下来。 这场宴,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等官员都各自走了半个时辰之后。 翠烟楼才重新开张。 客人陆陆续续进来。 夏司珩一口没吃,一结束便来到了隔间陪刘婉和女儿。 夏晚晚一边吃着菜肴,一边甜甜地喊,“爹爹,事情怎么样了?” 小脑袋被大手揉了揉,夏司珩低声对她道,“初审倒是没问题,不过今日家中有儿子的大臣,似乎有些犹豫。” “与我熟悉的都如此,更别说与我不熟的那些人了。” 夏司珩淡淡道。 “这部新律法,他们有顾虑是正常的,若保护了十四岁以下的幼女的权益,他们的儿子甚至以后的孙子,都有可能为了挑通房或者正妻少了很多选择。” 刘婉说道。 不过选择只是变少了些,又不是没有,只不过有些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喜欢十四岁以下的幼女。 那些人,自然就不会同意的。 第257章,嫂嫂,我可以帮你 夏晚晚听完,小勺子都攥紧了很多,“这个时代,保护女性···对男性来说···就是损失。” 【难啊,我以为制定新律法,只是皇帝伯伯动动嘴皮子的事呢。】 【没想到条例一出来,就有不少男人破防了,女性一旦有了自由和选择权,他们就会觉得是损失,因为女性变得难以掌控了。】 【他们根本没把女子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只把她们当作所有物和私人财产。】 【在这个时代,女子生来便艰难,不被朝廷保护,更艰难。】 【看来,我夏晚晚要做这件事,任重道远啊!】 在心里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夏晚晚碗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她又咬了一大口,嚼吧嚼吧的。 夏司珩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这不是还有你爹和外祖父嘛,问题不大。” “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刘婉微笑问道。 她知道,夏司珩支持这件事,说明他心中并没有把女子当作物品。 而是把她们母女俩,当做生命中的一部分。 “今日没请的那些朝臣,我派人去查他们家底细,大概能预算他们有多少人会支持。” “等初审过了,再找那些反对的朝臣,各个击破。” 这样一来,最后的投牌胜算也大一些。 刘婉点了点头,“反对的那些朝臣,他们内宅底细,可以整理成册,便交到我手中吧。” 她来整理和应对。 若前朝对付不得,那她便从他们的内宅下手。 总不可能每一家都事事完美,没有破绽的。 只要抓住一丝破绽,胜算便大些。 两人很快商量好了对策,同夏晚晚一起用餐。 夏晚晚此刻心中满满的温暖,小鼻子微微一酸。 前世,她是孤儿,尚在襁褓便被师傅捡回来,修行和万事全靠自己,有时候孤立无援时,她又会想,要是自己有个牛逼哄哄的后盾该有多好。 若不是当初她用祖师爷的骨灰炼丹,也不会被炸死,然后来到这里。 她虽穿来一个不好的原生家庭中,但好在她修为还在,帮助娘亲和离,又与夏叔叔成为一家人。 如今,即使她要去做如此棘手难做的事情,也有他们在帮她。 父母在想方设法,拼尽全力帮她。 【好喜欢这种家的感觉哦。】 【要是我们一家人能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 夏司珩和刘婉相视一眼,两人目光丝丝缠绕,最后手绕在女儿的背后,紧紧扣在了一起。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回答晚晚。 会的,一定会的。 夏司珩匆匆吃完饭,便提前离开了,他留下靖五和一些暗卫,一会儿送刘婉母女两回去。 刘婉牵着小家伙出了隔间门,便见靖五和元宝,拦下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温润如玉,面色平淡,丝毫不恼他们的阻拦。 刘婉面色微怔,不由得攥紧了晚晚的手。 “谢二爷?” “嫂嫂,我能与你说几句话吗?”谢晋谦欲要上前一步,被靖五拔出刀剑拦住了。 靖五:“闲杂人等,不许接近王妃!” 王爷和王妃婚事将近了,提前改口也没什么。 这个关头,更要谨慎些,尤其要提防这个谢晋谦! 可谢晋谦却都没看靖五一眼,他盯着刘婉,眼中隐有为难和不忍, “嫂嫂,我想和你说的事情,有关晚晚······” 手在袖下攥紧。 谢晋谦只是想与她见一面,须得用上如此卑鄙的话语。 他在心中暗暗鄙夷自己的小人作风。 可若不这样,嫂嫂在夏司珩的胁迫下,根本不可能会单独见他。 果然,他提到晚晚,刘婉眼神都变了。 她牵着孩子,转身又进厢房,淡淡道,“进来吧。” 夏晚晚猛地点头,对靖五使眼色,“不拦,不拦。” 靖五没有松懈,还想劝点什么,却被元宝拉住了,元宝对他摇摇头。 谢晋谦勾起一抹笑,抬脚走进了厢房。 厢房内小二刚收拾好了残羹剩菜,见到有三套餐具,谢晋谦的眼神暗了暗。 心中泛起一股失落。 “二爷,有话直说吧,我是待嫁之身,自不好与你过多相处。”刘婉坐到一旁的位置上,问道。 谢晋谦转动手上的扳指,厢房内便被淡紫色的光韵笼罩。 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起来。 刘婉脸色沉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她从女儿的心声里知道,谢二爷是会些邪术的,如若今日他要动手做些什么,那自己怕是会陷入危险中。 “嫂嫂别怕,只是让外头的人听不到而已,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谢晋谦见她如此,忙小心翼翼地解释。 他上前一小步,最终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 倒是与六七年前,刘婉初次见到的小少年一般的局促。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光罩。 【嘿嘿,原来二叔真的有修为啊,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厉害嘛,修炼的时间不长。】 【练习两年半。】 此话一出,刘婉才放下了心。 谢晋谦在心中纠结一番,嫂嫂对他如此防备,亦让他心里不好受。 明明夏司珩没出现之前,在谢家嫂嫂从来不会用防备的眼光看他。 不过没关系,他是来帮她的。 想了又想,他最终还是声音温和开口,“嫂嫂,我知道我大哥不能生育,晚晚是谁的孩子,我心中已然有数。” “不管,当初他们是怎么逼你的。” “如今,你若是为了晚晚能认祖归宗,便妥协于他们,我心中亦是不好受。” “你有苦楚现在便可以告诉我,你不愿嫁给夏司珩,我便带你走!” “嫂嫂,我可以帮你。” 第258章,嫁给他是我的心愿 “谢晋谦!” 刘婉语气冰冷,站起身来,朝他走一步。 谢晋谦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小心趋着刘婉的神色,哑声道,“嫂嫂。” 刘婉微微一笑,“你怎知我不愿嫁给夏司珩?” 谢晋谦哽了哽,“是我卑鄙,从晚晚口中套了话,夏千晖,也承认了。可晚晚是夏千晖的女儿,你为何不能嫁给夏千晖!” 夏千晖看起来不是很聪明。 若嫂嫂嫁给了他,且不说嫂嫂随便就能拿捏他。 就算嫂嫂母女俩以后受了什么委屈,他也能在暗处及时出手。 帮助嫂嫂离开。 可夏司珩就不行,他权势太大了,可以说只手遮天。 而且,他还曾在他的面前,亵渎嫂嫂。 他难道不知道嫂嫂这般端庄自持的人,会羞愧难当吗。 他一点也不在乎嫂嫂的感受,夏司珩,不是良配! “你找过大皇子了。”刘婉问道。 夏司珩知道事情的那日,估计就是去与夏千晖串通口供了。 夏千晖能骗谢晋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我去找过他了,他也承认了晚晚是他的女儿,但是我如今没有证据去告发夏司珩强抢侄子妻女,若你不愿嫁给他,我愿意带你走。” 谢晋谦认了下来,语气真挚。 晚晚喊夏千晖做爹的次日,他就约了夏千晖见面。 夏千晖好像也没什么心眼,随便套个话便将一切都交代了。 这样的人好拿捏,他也不怕嫂嫂嫁给他会受委屈。 可若嫂嫂一个都不喜欢,那他便带嫂嫂走。 给她尊敬和保护。 只要她开心便好。 刘婉听见这话,沉思片刻,“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实则是为了你的私心吧。” 谢晋谦一愣。 刘婉继续笑道, “你说要帮我,说要带我走,可你说的每一句,都在将想走的意愿归于我本身,你只是在为你的私心找借口罢了,并不是真正在乎我的感受。” 若刘婉真跟他走了,他会说是她自己的意愿,一切都是为了她。 而谢晋谦,则是个体贴嫂嫂感受的好男人。 他,在自我感动呢。 “嫂嫂,我并无算计你。”谢晋谦脸色一僵,他眼底隐隐有些愧疚。 他没有算计她,但他说的,句句都在往刘婉自身的意愿去引导。 他确实有私心,但他更想为她好。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嫂嫂。 “那你说,若我不愿嫁给夏司珩,你带我走了,去哪?南越国?我在那边以什么身份立足?你的嫂嫂吗?” 刘婉又上前一步,目光犀利。 看得谢晋谦心中一紧,他似乎被看穿了,晃了晃身子,视线与刘婉对上,声音低沉了几分, “我会,敬你如长辈,永远喊你嫂嫂。” “你住在南越王府,无人敢诟病你的名声,只要我能触及到的领域,一切都由你做主,锦衣玉食,权势巅峰,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哪怕······” 他顿了顿,看向刘婉的目光真挚又热烈,“哪怕你想当那个至高无上的国母,我也······” 也会用尽毕生的计谋,不择手段去争夺那个位置。 说到此,刘婉忽然笑出了声,“又是我想吗?这些,不是你想的吗?谢晋谦,你不懂我。” “只要我跟你去了南越,你便如今日这般步步为营,到最后,你的最终目的会得逞,那么,你的私心是什么呢?你想娶我为妻?我刘婉,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图谋的?” “我曾是你的嫂嫂,你如此龌龊,有没有想过我会恶心?” 刘婉目光冰冷,话语掷地有声,步步紧逼。 谢晋谦心中顿时惶恐,他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剧变。 “嫂嫂,我不是···我没有想对你···怎么样······” 刘婉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不敢去亵渎她。 刘婉说的这些,他以前有想过。 想过谢晋安死了,嫂嫂无依无靠,便只能依靠他了。 他能给嫂嫂最好的生活,再也不会有谢晋安这样的人去伤她的心。 可他,只想要嫂嫂在身边而已,没有起过任何龌龊的心思。 刘婉这番话,无疑击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我只是想帮你罢了。”他又低声道。 刘婉缓和了神色,对他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可你又怎知,嫁给夏司珩,是我从小到大的心愿呢?” “什,什么?”谢晋谦满目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 嫂嫂怎么会对夏司珩那个贱男人······ 坐在一旁嗦山楂棒的夏晚晚,手中的零嘴忽地掉到了地上,小小的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妈耶,我娘亲和我爹爹,是互相暗恋······】 【我好像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 【青梅竹马?哇靠!】 “我与他自小相识,我的姑姑素素夫人,和令太妃是闺中好友,有一次,我被姑姑带进宫去找令太妃,我见到夏司珩的时候,他还没有被令太妃收养,那时他才五岁,即使他被宫里的太监打得半死不活,他依旧护着怀里的梅花不松手。” “那时,我便对他好奇,心想,这梅花究竟有何神奇的魔力,能让小男孩不要命似的去守护。” “后来,我实在担心他在雪天熬不过去,才将姑姑和令太妃引去冷宫,救了他,收养了他。” “我将他手中的梅花捡回去种着,年复一年地期待着,期待着令太妃和姑姑安排我与他的婚事。” “可你们谢家,却设局害我父亲,胁恩图报,让谢晋安拿着寒梅来求娶,我之所以愿意嫁给他,一是为了报谢家对我父亲的恩情,二是他捧着寒梅的样子,像极了夏司珩。” “夏司珩在我心中,是悬于天上的清冷明月,不能嫁给他,我便将就嫁给了你大哥。” “从始至终,谢晋安都只是他的替身罢了。” 刘婉说到这里,眼尾微红。 若早知道夏司珩也心悦于她,他们也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了。 他们两个对待感情都是含蓄的性子,谁也不主动,谁也不说。 所以,才错过了。 如今,这段坎坷的感情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夏晚晚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娘亲你可藏得真好哇!】 【哇哇哇,我要磕疯了。】 第259章,觉醒命运 【还好你们在一起了,不然晚晚我呀,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 刘婉微微一笑,对谢晋谦道,“如此,你还要拆散我们吗?” “嫂嫂,可他不值得你对他一片真心,他不爱你。” 谢晋谦慌了。 他怕嫂嫂嫁给夏司珩,依旧如谢晋安一般,不幸福。 真正爱一人,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关照她的名声和她所在乎的一切。 而不是在他的面前,亵渎他的嫂嫂。 夏司珩,蛮不要脸的。 “他爱!”刘婉目光坚定。 “他爱你,便早开口求娶了,你也不会嫁到谢家来。” “我适龄那年,姑姑走了,丧事刚过,被你谢家捷足先登了,算计我的,是你们!”刘婉淡淡道。 铺天盖地的羞愧,让谢晋谦呼吸都困难了许多。 是,是他们谢家算计了她。 当初,大哥从小被指为许柔柔的夫婿,可侯府落难,大哥作为嫡长子,不得不由他去求娶刘婉。 若当初大哥执意不肯,那么这件事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那么,谢家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错的,是大哥左右摇摆的真心,而不是夏司珩! 想明白了这些,谢晋谦双目顿时暗了下来。 可若不是大哥娶了嫂嫂,他也许就会死在冰冷的湖底了吧。 他紧紧捏拳,心中万分复杂的情绪交织。 缓缓开口道, “嫂嫂,你知道吗,我在南越游历时,救过一个老者,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的孩子被调包成谢怀山,你抚养他十六年,最后他考上仕途,将你活活气死。” “他还玷污了你刘家的嫡女刘倾倾,害死了五公主夏昭,将此事诬赖给刘家,刘家满门都······” “所以,在得知你有孕之时,我匆匆从南越赶回大夏,一路上奔波,竟在晚晚满月之后才回到。” “我很庆幸,你的孩子没有被调包,可那个梦却是真真的!” 梦里,他的每一条成长规矩都有,都和他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苏贵妃怀着他嫁给了谢建,他一路成长,在谢建当了侯爷以后,开始对母亲家暴。 他拼命努力讨好父亲和祖母,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两个同样遭遇的弟弟。 然后,母亲留下遗书,尸骨无存。 他跳湖,遇到刘婉。 一切的轨迹都一模一样。 直到谢怀山考上仕途,刘婉被害死,他才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中。 后来,他又梦见到了自己的下场。 自己被谢家利用,他被榨干了所有心血将地下生意做大,赚够了钱之后,便将他推出去顶罪。 他被砍头。 而举报者谢怀山不仅没有罪,还成为了审判他的官员。 谢怀山将钱洗白,带着谢晋安许柔柔,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 他这才觉醒,发现自己是被谢家利用的一枚棋子。 他要摆脱这样的命运。 于是循着梦境的线索,他知道了自己是南越二皇子,去南越王那里认亲,在南越发展自己的势力。 开始为了保住自己在大夏的命,他将那害人的药粉全部收购,回输给南越。 刚开始没有人帮他,他做这两件事差点被死对头搞死,差点被挖眼割四肢。 他还被南越四皇子盯上,四皇子为了羞辱他,彻底断绝他对皇位的念想,还找了男人来,欲要玷污他。 好在,他被师傅救下,想起刘婉曾对他说过的话,他才慢慢熬过了那段低谷的日子。 有了深刻的教训,他快速成长起来,在谢家的生意上,他开始做假账,将谢家所有的钱掏空! 就是为了能搞垮谢家,将两个弟弟接出来,然后,救刘婉于水火之中。 消息延迟了很久,当他得知嫂嫂有孕时,嫂嫂已经快生了,知道孩子会被调包成谢怀山,他马不停蹄地从南越赶回京城,就是想阻止这件事,救下晚晚。 可没想到刚回到,便是黎氏下山,官府送来煤矿精那日。 他发现,嫂嫂的孩子没有被调包,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为了杜绝后患,他乘夜将谢怀山的魂魄拔出来喂邪祟了。 以为谢怀山死了,他便也放心离开大夏,去为自己铺路。 却不曾想,后来谢怀山居然没有死!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后来他师傅告诉他,可能是有什么孤魂野鬼占了婴儿的身体,所以谢怀山才活了过来! 等他再次回到大夏时,又听说谢怀山死了。 命运,真是诡异至极。 也不知道是谁在冥冥中改变了一切。 【原来二叔也梦见剧本了!】 【等等,那个老者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就是安排剧本的人?】 夏晚晚听完了谢晋谦的话,不由得头皮发麻。 知道剧本的人,才没有沦落到剧本的下场,她看向刘婉,开口喊道,“娘亲,一模一样···” 和她看的小说一模一样! 刘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那原本是晚晚心声中,属于他们的命运。 谢晋谦继续道,“嫂嫂,所以我做这一切,都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也希望我能摆脱自己的命运。” “若是你的命运真像原来那般轨迹去走,我还能顺利去帮你。” “可是,一切都脱离轨迹了,正因为脱离了轨迹,我才不能确定你嫁给夏司珩,是不是进入了新的狼窝。” “不管你说你如何爱他,我都不会放心的。” 说到底,他就是对夏司珩不放心。 可夏司珩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刘婉眉宇紧锁,站在谢晋谦的角度, 当得知自己的命运开始不按轨迹走的时候,前方的路确实变得很有顾虑。 顾虑到每走一步,几乎都是在冒险! “可你有没有想过,世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们不知道,便不走了吗?” “他们不知道命运,便会停滞不前或退缩吗?” 很显然,不会。 “嫂嫂,男人不可信!”谢晋谦道。 他自己就是男人,男人有多少个心眼子他清楚得很。 “可不可信,我心中自有主意,谢二爷,你确实有心想为我好,可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能事事顺你的心意,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同你计较,你也不要起破坏我们的成婚的心思。” “我与他,是真心相爱的。” 刘婉神色很是坚定,她将自己的一切真心,都押给了夏司珩。 说罢,她牵着晚晚,正准备转身离开。 谢晋谦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嫂嫂,你说你们真心相爱,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第260章,蛊虫发作 刘婉顿住了脚步。 便知道他还没有死心。 还好,她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将晚晚是夏司珩女儿的事情说出来。 “无法奉陪!” 刘婉转身便要走。 可谢晋谦又说,“只要你赢了,我便不会再对夏司珩下手,你们的事,我也不再掺和。” 刘婉想起了邪祟攻击刘宅那日的惊险,若不是晚晚,后果不敢想象,她开口道, “你说。” “在你们成婚之前,若是夏司珩对你一如既往,没有做出让你伤心的事,便算你赢,你们之后的婚事我不会再动任何的心思。” “可若反之,夏司珩对不起你,你便离开他,你跟不跟我走无所谓,只要你活得开心自在,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 谢晋谦淡淡说道。 他根本不信夏司珩真的爱她! 不然,晚晚不可能是夏千晖的女儿! 他要回南越完成大业,就不能留在京城保护嫂嫂了,但是没关系,他将京城的产业都给了三弟。 三弟是他的布局,他会一直定居在京城,帮他保护嫂嫂。 可惜了,本来今日是想带嫂嫂走的,哪知道,她竟是真的爱夏司珩。 谢晋谦脸色阴沉。 而刘婉,听到他说的赌约之后,不由得在袖中暗暗捏紧了拳头。 问道,“你做了什么对吗?” 不然,他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赌约。 说不定他已经布好了局,等着夏司珩跳坑,然后做出些什么来伤她的心。 “嫂嫂果然聪慧,若他真的爱你,我的布局对他而言又有何用呢?” 谢晋谦笑道,温润的面庞下,是深不见底诡谲。 刘婉松开了拳头,毫不在意地一笑,“好,谢晋谦你好样的!” “你说得我都有点期待了呢!” 刘婉温婉一笑,回头撇了他一眼,眼神又冷漠至极。 这样的反差感过于强烈,谢晋谦见此心中越发激动。 嫂嫂,居然有如此魄力的一面! 他真的,对她越发着迷了! 他们以后,会是一家人的,对吗? /// 刘婉带着女儿回去,一刻也不敢耽搁,朝暗卫打听夏司珩去忙什么了。 暗卫眼神躲闪,“王爷叫我们去查那些朝臣的底细,然后宫里来人了,说出了急事,他便进宫了!” “出事了?什么事?”刘婉继续问道。 暗卫摇摇头,“不知,王爷听到消息便急匆匆走了。” 刘婉立刻叫来望夏,“准备轿子,进宫!” 她一向放心夏司珩,不管他去到哪。 可今日与谢晋谦说完那些话以后,总感觉心慌慌的。 哪怕他此刻在宫中! 在宫中,便不会中计吗? 夏晚晚拉着娘亲的裙角,眼巴巴道,“我也要,我也要进宫!” 她要吃瓜,她要吃瓜! 上次听娘亲说,太后去教训了雪贵人,她都没在现场吃瓜! 现在,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要进宫去吃瓜! 见到女儿眼巴巴地扯着她,刘婉面色温柔了许多,她蹲下身来抱起女儿。 语气轻柔道,“好好好,带晚晚一起。” 夏晚晚努努嘴,亲了娘亲一口。 【嘿嘿,只要娘亲带我进宫,我就偷偷去找太后祖母和皇祖母吃瓜。】 【哇哇哇,这次爹爹进宫,应该是和皇帝伯伯的蛊虫有关!】 【不知道雪贵人会怎么样,好期待真相哦。】 刘婉叫人匆匆准备了东西,便要离开刘宅。 到大门时,见到晚晚以前布置的护宅符,她立马顿住了脚步。 谢晋谦会邪术,他既然已经给夏司珩布了局。 那也很难保证,自己踏出这个大门,不会落入圈套之中。 虽然晚晚的本事很厉害,但她不能暴露晚晚的本事,否则她怕觊觎晚晚的人会多······ 那么,能护住她们母女俩的。 便只有。 她悠悠转头,看着那个在和靖五拌嘴的元宝,陷入了沉思。 对,元宝能护住她们。 她叫上了元宝,一起进宫。 宫里。 龙华殿的内屋。 聚集了整个太医署的太医,他们神色紧张,冷汗涔涔! 圆通大师也被急急召进来了,他来到榻前查看了一眼皇上的情况,顿时又脸色难看地走出来。 对夏司珩道,“王爷猜得果然不错,陛下蛊虫发作了!” “蛊,蛊虫?” 不等夏司珩回话,皇后便不可置信地问道。 太后和令太妃也急急赶来,她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觉得对方没有自己漂亮。 然后互相冷哼一声,一前一后进了殿门。 太后毕竟是个老练的,一进门便叫钰公公封锁了一切消息,今日陛下出事的消息,不能往外透露半分! “什么蛊虫?老九你知道什么?”太后一进来便问道。 夏司珩面色严肃,缓缓开口道,“其实,皇兄对那个雪贵人情根深种,许是中了蛊的缘故。” “那日晚晚说,在皇兄眼睛里看到了小虫子。” “加上他近日宠爱雪贵人的反常行径,我便猜想,皇兄中的蛊,或许与雪贵人有关!” 皇后听极此,不由得脸色怔然地后退一步。 是她,是她误会陛下了。 “真是大胆!居然敢对天子动手!”太后一拳砸在了案桌上,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看得令太妃有些出神。 好久没见这个老太婆动怒了。 上次太后动怒,几乎将整个后宫都掀了,死了好几个妃子! 如今,她隐约有了当年的风范! 太后道,“紫薇,你去落雪殿瞧瞧,看看雪贵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若是证实了此蛊与雪贵人有关,那太后断不会留她们母子性命了! 薇嬷嬷应了声是,低头悄悄退下。 皇后问圆通大师,“陛下如今怎么样了?” 圆通大师愁着脸,“回皇后娘娘,陛下如今疼痛难忍,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蛊虫发作之痛,普通人难以忍耐啊!” “这还不是最坏的,万一下蛊之人想要了陛下的命,谁也不能保证下次发作,陛下就能安然无恙!” 总之,这是一颗定时炸弹,生死全在下蛊人手里! 皇后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脸色顿时惨白,但她依旧保持端庄的仪态,问道, “有何办法能解蛊?” “阿弥陀佛,术业有专攻,老衲无能为力。”圆通大师道。 太后猛地一闭眼,又睁开看向夏司珩, “老九,你既然料到了,断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说说你的计划!” 第261章, 挑拨皇上和太后 夏司珩眉头微簇,“前日我差顺风大师去请千云道长过来了,如今还没有消息吗?” 他转过身去看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顿时汗流浃背。 “以顺风师叔的速度,该是当日去当日回,只是老衲从金山寺下来之前,并无听说顺风师叔回来。” 那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难道大夏,只有千云道长一人能解这蛊虫吗?”太后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 若顺风大师真出了什么意外,一直等也不是办法。 令太妃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想到了昨日,晚晚的神奇之处。 她说道,“不然,叫晚晚来试试?” 所有人顿时一愣。 夏司珩忽然想到那日在御书房门口。 晚晚给自己的两个小东西,他从袖袍中将眼药水和红霉素软膏拿出来, “黄御医,你来看看这两个东西,对陛下如今的情况有没有帮助?” 黄御医满脸好奇地接过,“这是何物,该如何打开?” 其他御医纷纷凑上前来,拿起那个透明的小瓶子,和一管金属似的东西研究着。 里面的东西,好像被用了一半了。 这究竟是何物? 夏司珩拿起匕首,直接在眼药水和软膏上削掉了盖子。 然后递给了黄御医,“赶紧看吧。” 里头的皇上痛苦的哀嚎越来越大声了。 几个御医细细查看,最终摇了摇头,表示查不出来是何种药物。 想起女儿说的,这是治眼睛的东西。 夏司珩直接命令道,“给皇上用上。” 他很相信自己女儿! “啊这,王爷三思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怎可给陛下用,万一伤了龙体······” 黄御医险些被吓跪了。 太后问道,“老九,这是哪来的,可不可靠?” “是啊珩儿,你怎如此笃定,这玩意能治皇上?”令太妃也问道。 “这是晚晚给我的。” 一句话,彻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圆通大师眼皮子抖了抖,“既然是熹明公主给的,那便试试吧。” 都是宝贝啊,熹明公主拿出来的都是宝贝啊。 这帮施主,有眼无珠! 有眼无珠啊! “去用药!”太后吩咐道。 黄御医才应了声是,急急来到榻前,犯了难, “这是口服还是外用呢?” “该是用眼睛里的吧,若不放心,一半用眼睛里,一半口服。” 夏司珩回道。 黄御医双脚一软,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是什么毒药啊! 他叫人按住了挣扎的皇上,扒开他的肿胀的眼皮,将眼药水倒进他的眼睛里。 皇上:“嗷嗷嗷,这是什么?” “这是熹明公主给您治病的药!”黄御医说着说着,把一半的药水都倒进皇上的眼睛里。 皇上眼药水混着眼泪,不断地流到脸上。 像是给眼睛洗了个澡似的。 呜呜呜,他怎么那么惨啊! 还剩三分之一,黄御医递给皇上,“您喝了吧!” 皇上万分痛苦地闭着眼睛摇摇头。 外间传来九皇弟的声音,“灌!” 于是,皇上被迫喝了小半瓶眼药水! 黄御医看着那管挤出来的膏状物,眼皮子一抖,这玩意,能用在眼睛里吗? 不然,涂在眼睛外吧! 于是,给皇上涂了小半管之后。 剩下一半红霉素软膏,直接挤进皇上嘴里,逼他吞了下去! 皇上本就浑身疼痛,一股奇怪的,厚实的怪味,瞬间蔓延整个口腔。 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不能吐啊!”圆通大师忙劝到。 皇上死死压制住喉间怪味的翻涌,满头大汉地躺回了榻上,欲哭无泪,狼狈至极。 “皇兄,如今好点没有?”夏司珩问道。 皇上满脸的生无可恋,“吃这东西之前,朕疼痛难忍!” “吃完之后,朕想死!” 在场人沉默了一瞬。 皇上又是一阵干呕,这回浑身抽搐控制不住地呕。 太后忙叫人端来痰盂。 神色紧张道,“这东西真能治陛下吗?” “再等等。”夏司珩绝对信晚晚。 等皇上呕吐完,整个人虚脱瘫软在榻上。 黄御医看了眼呕吐物,不由得脸色大白! “有,有虫卵!” 圆通大师查看了一眼,“是蛊虫生下的虫卵,歹人其心可诛,竟将母蛊下给陛下!这些虫卵一旦孵化,便会啃食陛下的五脏六腑,届时无力回天啊!” “母蛊还未出来,陛下依然危险!” 宫人将那盘脏东西端出来的时候,人人瞧着都觉得恶心透了。 皇上悠悠道,“朕好像好一点了。但还是疼!” 太后冷着脸,转身看见薇嬷嬷急匆匆回来了。 薇嬷嬷脸色难看,对太后道,“回太后,雪贵人并无任何异常,她甚至,还想求见陛下!” “让她来!”太后掩下眼中的怒气。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为了让陛下见她,而故意催动的蛊虫! 很快,雪贵人母子便被宣了进来。 她一进殿,匆匆对着太后行礼,便哭着跑向皇上榻前,抓住皇上的手痛哭流涕。 不知怎么的,一看见她,皇上身上便不疼了。 可他心里却越发难受,见不得她哭, “雪儿,你别哭,朕看着也不好受。” 雪贵人这才点点头,一句话没说,擦了擦眼泪,发出一声嘶哑的啊! 而后快速地捂住了嘴,不敢看皇上。 皇上的心疼得紧了,他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雪贵人慌忙摆摆手,将目光看向太后又移开,满脸的惶恐! 皇上看向太后,发现太后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母后,你······”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夏千宪猛地跪下磕头,颤抖道, “父皇,父皇,母妃是自己弄坏了嗓子,不关皇祖母的事,您不要怪皇祖母啊!” “一切都是母妃自己不小心弄坏的,皇祖母只是···只是来看看母妃罢了!” “皇祖母,绝对没有害母妃啊!” 第262章,扎心了老铁 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可怜模样,让皇上心如刀割,他忍不住想去心疼她们! “母后,您不是答应过朕,不会对他们···您怎么能这样······” 说罢,皇上又咳了一口血,看见雪贵人惨兮兮的模样,顿时浑身都疼了起来。 “皇上,你中蛊了,哀家若不处置了她,后宫必乱!”太后冷着脸。 这是皇上第一次忤逆她! 以前皇上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万分肯定,皇上中的蛊,与雪贵人有关! 雪贵人听到此话,慌忙摆摆手,一脸惊悚,对着皇上摇摇头。 表明此事与她无关。 皇上中了蛊,自然是对她的话不曾怀疑的,他问太后, “母妃,你怎么能污蔑雪儿,此事全凭你们的猜测吗?证据呢?” 是啊,方才夏司珩说的时候,太后便让薇嬷嬷去查雪贵人有无异常了。 皇上是全程听着的。 如今拿不出证据,自然会对雪贵人越发疼爱。 “皇上,你也不想想,为何她一出现,你便不疼了,你的蛊虫发作,是她见你的手段!” 太后说得非常笃定。 以她宫斗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她的直觉绝对不会有错! 皇上也有发觉这一现象,他看向雪贵人,“雪儿,你······” 雪贵人朝着他跪下,一直摇头否认。 皇上闭上眼睛,他想怀疑,想思考,可他心里告诉他,要相信她! “罢了,罢了,朕相信你。” “母后,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随意下定论,雪儿为朕挖野菜七年,她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给朕下蛊!” “皇帝!是与不是,哀家将她处死便知!” 太后之前留雪贵人一命,不知道下蛊之事,只觉得她扰乱后宫,小惩大戒罢了! 如今,知道了下蛊一事,她断不可能会留雪贵人在世上! 祸害君王,一向是大罪! 即使与陛下撕破脸皮,她为了后宫和天下,也必杀了这个贱人不可! “将人处死,即使雪贵人是清白的又有何用?母后,你怎么如此心狠?朕不同意!” 皇上还在帮雪贵人说话。 “皇帝!”太后真的怒了! 夏司珩沉吟片刻,问圆通大师,“你可有何办法,能抓到下蛊之人?” 对于蛊虫,他们大夏研究这方面的人少之又少! 圆通大师见在场人都看向他,他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老衲听说下蛊之人会有反噬,就是不知道陛下身上的蛊虫,会对下蛊者如何反噬,待老衲回去翻阅藏经阁,查查有无关于蛊虫的记载!” 这话,让全场顿时陷入为难之中。 太后见皇上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摆了摆手,“你去查吧!要查多久?” “回太后娘娘,整个金山寺的和尚要翻遍藏经阁,起码需要三日!”圆通大师回道! “三日!”太后咬牙切齿地看向雪贵人! 她还要留这个祸害三日吗? 可不找出证据,皇上一定不会允许她处决了这个贱人的! 雪贵人眸底闪过一丝得意。 三日,呵呵。 昨日她便给那边传递了消息,不出意外的话,那人今日便会来与她交接了! 等她完美脱身,谁还敢动她? 换个人来,一样能完成目的! 太后盯着雪贵人,微微妥协, “圆桶!你现在就回去翻藏经阁,哀家将太医署和内务府的人手派给你,一日之内,必定要找到下蛊者的反噬结果!” 雪贵人却丝毫不惧,一日又能怎么样呢? 可就在这时。 龙华殿门外,先是传来内侍的通禀,而后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娃声音, “何必如此麻烦···我有办法!”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见刘婉牵着两岁的小奶娃进来了。 夏晚晚今日穿了一身嫩黄色的小袄裙,两只小脚一蹬一跳地,就进来了。 夏司珩忙迎了上去,将夏晚晚抱起,“你们怎来了?” 刘婉微笑道,“晚晚想你见你了。” 夏晚晚一脸疑惑地看看娘亲,又看看爹爹。 【哼,分明是你想爹爹了!】 夏司珩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看向刘婉。 刘婉微微低头,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乖宝贝,你方才说,你有主意?” 太后无视这一家恩爱的画面,几步上前来问夏晚晚。 夏晚晚露出两颗小乳牙,从乾坤袋里摸呀摸,终于摸出一根大头针! “蛊虫,在心里,扎他心让他疼,下蛊的人会更疼!” 【下蛊的人一定吞了另一条蛊,一对蛊虫生死相随,心连着心。】 【扎皇帝伯伯的心里那条蛊虫,也就等于扎了下蛊人的心里那条!】 【加上下蛊反噬,下蛊人的心会更疼!】 【而且这根针器,是曾炼废暗器,多少带点灵力。】 【把虫子戳死,也不是问题!再找个道医,设法拔出体,治好绰绰有余!】 黄御医险些跳了起来,“熹明公主!您要用这个扎陛下的心?” 陛下,是什么老铁吗? 这么大一针下去,陛下确定不会死? 这个法子太冒险了,就连他行医多年,也不敢轻易尝试! 夏晚晚挥了挥小手,手上的针瞬间溢出丝丝光芒。 “有灵性哒,会护心脉。” 灵针上的光芒,让圆通大师移不开眼,他道,“太后娘娘,这是非常好的灵气啊,断不会伤人的,反之,还对陛下有好处呢。” “哦,不愧是哀家的小奇葩,哀家听你的,去扎皇帝吧!不用手下留情!” 太后撇了一眼不争气的皇上,对夏晚晚道。 这不争气的儿子,为了女人和自己闹。 宝贝扎他,扎重一点,给哀家出口气! 皇上看到母后的眼神,抱住自己躲到了榻内侧,咬着被子,瑟瑟发抖。 唯有雪贵人,面色有些慌乱。 不过想了又想,她又觉得这个两岁小奶娃说的话,可真搞笑。 两岁的娃娃,能有什么本事? 一大堆人把她说的话当真的一样,就这样的还当公主? 切。 黄御医半信半疑地问圆通大师,“真,真的?” 见圆通大师点点头,黄御医才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咧嘴一笑,将针递给了黄御医, “你看我了,你想去扎对不对?那你去扎!” 第263章,蛊虫反噬 夏晚晚把这个锅给黄御医了! 就算扎死了皇帝伯伯,也是黄御医干的! 黄御医:!!! “老臣与你无冤无仇,这诛九族的事情,你交给我?” 害怕,惊恐,浑身颤抖。 他,想告老还乡! “胆小鬼,那我去!”夏晚晚撇撇嘴,让夏司珩将她放在皇上榻前。 她小手握着灵针,又从乾坤袋摸出听诊器戴上,活脱脱像个小医生。 她对皇上招招手,“病人,过来,打针咯!” 皇上看着她手上冰渣子般大的针,咬紧被子疯狂摇头。 “乖晚晚,还有其他办法吗?你用这个扎朕,是弑君啊!” 夏晚晚挠挠头,“不听医生的话,生病病!” 【我以前可是当过兽医的!还会害你吗?】 【我当兽医的时候,没有一个患者投诉过我。】 【难道我口碑那么好,还会害你吗?】 想着想着,夏晚晚小眉毛忽然一皱,怒着嘴道,“我以前给它们治过···你放心!” “我宝贝那么厉害啊,以前给谁治过?”太后眼底神采奕奕的。 两岁的娃娃就给人看病了。 夏晚晚双手叉腰,一脸小骄傲,“村里的母猪难产···是我接生哒!” “以前,当兽医!” “从来没有患者投诉我!” 【当然了,死掉的患者不算!】 太后眼睛更亮了,“小奇葩,你以前当兽医,现在救皇上,这不刚好对口吗!” “皇帝,你害怕什么?老母猪都没事,你能有什么事?” 皇上:“嘤嘤嘤,朕跟母猪一样吗,母后你可不能为了报复朕,就这样对朕······” 她说朕是母猪啊! 她居然说朕是母猪! 朕是不是你亲生的? 太后冷冰冰道,“她都能治好母猪,还治不好你? “你还不如母猪呢。” “来人,把皇帝抓出来,按住他!” 几个御医眼皮子一抖,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他们是来治皇上的,不是来找死的。 “对,就是你们,去,把皇帝抓出来!”太后一个刀眼甩过去,几个御医吓得浑身一抖。 他们战战兢兢爬上了皇上的榻。 皇上抓着被子不断往后退,“你们不要过来啊!” “嗷嗷嗷,朕要抄了你们,嗷嗷嗷。” 他委屈得像个被轮流欺凌的小媳妇! 几个御医上下其手,废了好大的牛劲,才把皇上拖了出来。 唉,皇上闹起来,比过年的猪还难按啊! 他们把皇上按在榻外边,黄御医甚至还坐在了皇上的腿上,笑呵呵问夏晚晚, “熹明公主,接下来怎么做?” 夏晚晚小手一指,“脱他衣服!” 几个御医对上皇上伸出了罪恶的手。 皇上挣扎成了泪人,衣服被扒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不清白了。 夏晚晚拿出自己的听诊器,按在皇上胸口,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我要听听虫子在哪,一会扎它个措手不及!】 皇上更慌了! 心咕咚咕地跳,几乎要冒出嗓子眼了。 夏晚晚一巴掌拍了上去,“不许跳!” 皇上:······ 她小手握着灵针,小表情严肃地听着皇上的心跳,终于,在确定了蛊虫的位置后。 猝不及防地狠狠扎下去。 “啊!!!” 整个龙华殿布满了皇上凄厉的哀嚎! 血飙到了夏晚晚小脸上,红色的血掺杂着绿色的脓。 针尖那头,她感觉到了蠕动的蛊虫。 “扎到虫子了!” 皇上:“啊啊啊,杀了朕吧,你扎就扎吧,还跳起来扎!” “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一股更凄厉的哀嚎声,取代了皇上的声音!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雪贵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表情狰狞,似乎痛得失去了理智,而她嘴里,不断地吐出鲜红色的血。 圆通大师大惊,“是,是蛊虫反噬!” 对了,一对蛊虫心连心,一条痛就等于两条痛。 熹明公主,果真是神人也啊! 太后面色一沉,“来人,把她拿下!” 还在痛苦打滚的雪贵人,被薇嬷嬷叫人拿下了。 夏千宪满脸惶恐,他爬上前去查看雪贵人,哭喊道,“母妃,母妃!!!” 夏晚晚努努嘴,将手中的针扎更深了。 雪贵人更痛苦了,她被汗浸湿,痛得浑身痉挛,指着夏晚晚,张口发出啊啊啊的求饶声。 夏千宪看了过去,他知道母妃受苦,是眼前这个女娃做的! 他眼底尽是狠戾之色。 再不阻止她!母妃会被疼死的! “你给我住手!” 忽地,夏千宪如一只发飙的小牛一样,朝着夏晚晚就扑去! 几乎是手触碰到夏晚晚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脖颈一阵窒息,整个人停顿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转头,不可置信地对上那张极度冷漠的脸。 夏司珩将小孩提起,冷笑,“跟我比速度,你还差了点!” 说罢,将他往墙角一甩。 夏千宪撞上墙根,剧痛从后背传来,他忍不住哭了,“呜呜呜。” 他怎么可能会被打呢,他这次打的又不是太子。 他想不通,想不通啊! 夏晚晚哼哼两声,她小手掌一挥,将灵针化作灵雾,渗进皇上的心里了。 皇上感觉心里暖暖的,疼痛消失,伤口也在愈合。 “乖晚晚,朕的蛊虫解了吗?” 夏晚晚摇摇头,“我的针,化作封印封住了它···现在还不能拔。” 【这个虫子,不是普通的蛊虫,可它是南部国家的术师养出来的神蛊。】 【这两只虫子可是炼了上百年的,它的灵性甚至可以化作人形。】 【我们要找到公蛊杀掉,才能拔除皇帝伯伯体内的母蛊,否则,若是现在强行拔除,皇帝伯伯也会死。】 【真该死啊,南部那些宵小,居然敢害皇帝伯伯!】 听完女儿的吐槽,夏司珩眉头紧锁,“皇兄,看样子你中的应该是神蛊,关于神蛊我倒是听说过一些。” 夏晚晚被刘婉拿帕子擦拭着小脸,小家伙抬眼,眼巴巴地看向夏司珩,【我爹也听说过?太好了!】 夏司珩继续笑道,“这神蛊,是南部一些国家的术士家族,炼制了上百年的蛊虫,据说公蛊可以化作人形,若不将公蛊杀掉,母蛊则一辈子无法拔除!”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大变!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公蛊?”太后问道。 夏司珩冷冷看向雪贵人,“这蛊乃雪贵人所下,难道公蛊,不在雪贵人体内?” 雪贵人从疼痛中抽回一丝理智,她疯狂摇摇头,可浑身的痛楚让她依旧抽搐。 渐渐的,她的周身被一股淡淡地光韵锁住,正是与皇上心口处的封印一样的力量。 两虫连心,封印一条,另一条也逃不过! 夏晚晚感知到自己熟悉的灵力,眼睛都亮了,她小手指着雪贵人, “她,就是公蛊!” 第264章,(加更求票)雪贵人是公的! 雪贵人神色大骇。 她扭曲的面容死死盯着夏晚晚,嘴里发出嘶嘶嘶的虫鸣声。 看得人胆战心惊。 就连抓住她的嬷嬷,也不敢再抓了,松手猛地后退了几步。 方才碰雪贵人的胳膊,弄得她们满手都是粘液! 薇嬷嬷举起自己手,对圆通大师和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圆通大师,您看呐!” 圆通大师只一眼,便确定了眼前的雪贵人不是人! “她是蛊虫成精!就是那条公蛊,快,保护陛下和娘娘们!” 众人猛地往后退,退到皇上榻前。 然后,大家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皇上。 皇上惨白着一张脸,感觉胃里翻涌不止,像是吞了一口十年老痰一样恶心。 他,他居然宠幸了一条公虫! 还是公虫! 夏晚晚神色淡然,“说,谁让你来害人哒?” 雪贵人被封印住,动弹不得。 但她原形只是一晃而过,便又成了雪贵人的脸, “死小孩!你居然敢坏我大计!” 声音一出,便是粗旷沙哑的男声,吓得皇上面色一抖。 果,果然是公的! “你,你一直在骗朕!雪儿呢,你把雪儿弄哪去了?” 皇上指着雪贵人愤怒大骂,声音都沙哑了许多。 把她接进宫里,也宠幸了好一段时间了。 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夜让他对这个女人越发珍惜。 可如今却告诉他,他日夜宠幸的柔弱女子,居然是一条虫! 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坏了! “雪儿?哈哈,就是那个救了你的蠢货吗?我要不是抓了她,怎么可能会冒充成她的样子来给你下蛊?” “你不知道?她揣着你给的玉佩到处找你,然后就被我们发现了,哈哈哈,你的玉佩实在太显眼了,不然我们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挖野菜呢,屋顶都是漏雨的,这苦日子过得,啧啧啧,真叫人于心不忍,而你呢,你却在锦衣玉食,后宫三千嫔妃在怀!” “哦,对了,你的雪儿即使过得那么难,还挖野菜收留了好几个小乞丐呢,但凡你上一下心,她至于沦落至此?” “要怪啊,只能怪你自己,留给她一个华贵的玉佩,那就是个祸害!” “是你害了她!” 雪贵人用粗旷暗哑的男声大笑道。 “不,是你!说!是谁指使你对她下手的!究竟是谁?”皇上听及次,心口猛然揪痛! 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却因为他,被人害了! 他眼眶通红,恨不得把眼前的妖怪千刀万剐! 雪贵人冷笑,“切,区区一个凡人,也配质问我?我在术士家族,可是被奉为神一般的······” “啪!” 夏晚晚隔空一巴掌,就把雪贵人扇飞了! 她双手叉腰,小脸横横道,“一条破虫子,还神呢?” 雪贵人脸上顿时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它愤怒至极,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它! 用尽全身力量,挣脱了封印,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杀意! 强大的术法席卷了整个龙华殿,太后刘婉以及皇后等人,险些没站稳! 好在圆通大师趁机抵挡,护住了她们。 “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了!死小孩!我给你一次机会,把皇帝心上的封印解了!否则,我杀了你们所有人!” 雪贵人缓缓站起身来,粗旷的声音与她柔美的身段格格不入。 割裂感如此强的视觉冲击,让众人顿时毛骨悚然。 “熹明公主,它动用了神蛊的秘法,这可是一整个术士家族修炼百年的功底啊,不可掉以轻心呐!” 圆通大师惊呼道。 “那该怎么办?”夏司珩问道。 圆通大师:“回金山寺摇人,把我师傅师叔师兄师弟全都·····啊!” 圆通大师刚想报上快递名,就被雪贵人一挥手打翻在地。 “死秃驴,我还会怕你们一帮送快递的死秃驴不成!” 它一出生,便被家族供奉,视为神一般的存在。 若不是国家需要它出手,它才不会来到这里,和一帮凡人斗来斗去。 为了不暴露身份,它伪装了太久。 今日既然暴露了,那它便将这太后婆娘,以及这个死小孩全都杀了! 它狰狞的目光看向了太后。 太后临危不惧,依旧面色坚韧地回盯着它,“哀家还以为你是下蛊之人,没想到哀家还高看你了,你甚至不是人!” “是一条无比恶心的虫子,看来哀家的宝贝当过兽医,正好可以把你们全都整治了!” “是吧,宝贝!” 她转头问夏晚晚。 夏晚晚:!!! 忙瞪着小腿腿,跑过去抱紧了太后的腿,“哇哇哇,那么大虫子,好可怕哦。” 太后:“你先别怕,我也怕!” 雪贵人发出蔑视的笑声,“哼,就这胆量,还敢封印我的母蛊!赶紧解开!” 夏晚晚抱紧太后的腿,吐舌头,“我就不,我扎死它!”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雪贵人! 雪贵人发出怒吼,双目血红,运起力量就朝着夏晚晚抓去! 强大的灵力破空而来,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可它速度太快了,甚至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它的手快掐住夏晚晚脖子那一刻,另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凭空出现! 回旋刀飞落。 直接将它的手砍了下来! “啊!” 雪贵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可它的断臂,却没有一丝血,只有淡绿色的粘液! 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几人转头望去,只见那来人衣袂飘飘,宛如仙女! —— ps:大家给个好评,我明天就继续加更! 第265章,大夏无能人? 元宝身手矫健地接了回旋刀,他一个飒爽的后空翻,便踏着风缓缓落地。 优雅又美艳!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雪贵人面容扭曲,质问元宝! 元宝优雅一笑,将鬓边的头发撩到耳后,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上下打量了眼雪贵人,满目不屑,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低贱的虫子,长那么丑,好意思修炼成人?” 他可不一样,他可是高贵的猫! “该死的东西,你敢对我出言不逊!” 雪贵人面目狰狞,从来没有人敢骂它! 但它却没有冲动,因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修为不低。 自己对上她,胜算一半一半。 它必须,补充力量。 于是转头,对着夏千宪呵斥道,“还不助我?” 夏千宪忙爬起身来,在地上扭着扭着,就扭成了一条虫子! 然后,那条虫子攀上了雪贵人的断臂,化作了一臂利刃! “不好,这是公母两蛊生出来的小虫,力量同样不可小觑啊!”圆通大师喊道。 【哇,我皇帝伯伯好惨,爱妃是大虫子,儿子是小虫子。】 【而我亲爱的皇帝伯伯,身体里还有虫子的老婆。】 【这,太炸裂了。】 【吃了这个瓜,谁消化得了啊!】 夏晚晚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吐槽着。 皇上欲哭无泪,此刻他多么希望听不见夏晚晚的心声。 夏晚晚,蛮会戳人心窝的。 呜呜呜。 眼看雪贵人有了武器以后,满血复活。 圆通大师擦了擦嘴边溢出来的鲜血,站起身来,到了元宝身边, “施主,老衲助你!” 元宝看了他一眼,“小秃驴,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罢,直接提起回旋刀,便上前与雪贵人打在了一起。 两个不同颜色的身影快速闪动,招式凌厉无比。 强大的灵力,将在场的人吹得欲欲倒下,却强撑着身子去看打斗。 由于殿内场地限制,元宝将雪贵人引出前院,快速出招,一来一回地斗着! 夏晚晚兴奋挥手,跟了上去! 其他人则胆战心惊一同走了出来。 皇上也被人搀扶下榻,在门口见到方才救了他们的仙女,如今处于下风时,他不免替元宝捏了一把冷汗! 雪贵人不再被殿内的灵气压制,它飞到半空中,召唤出了蛊虫的绝世秘法! 红鬼魔功。 霎时间,整片天空乌云密布,而它的周身,则围绕着黑红色的雾气。 光是看一眼,都感觉浑身疼痛! “不好!” “红鬼魔功乃是术士百年供神的力量,此功一出,莫说你了,整个皇宫的人,都将化为灰烬!” “这是它最后的底牌,它一辈子只能用一次魔功,怕是以你我之力,无法抵挡!” 圆通大师惨白着脸。 元宝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欲要飞身上去,打断施法,却被雪贵人利刃一刮。 哪股刮过来的黑雾,令他浑身疼痛,整个人被那股风刮倒在地! 红鬼魔功,一条神蛊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就这样的底牌,居然用来杀他! 元宝在心里骂了蛊虫祖宗十八辈。 “臭虫,有本事别让老子活着,不然老子吃了你!” 骂完。 便只见雪贵人俯冲下去,它臂上的利刃,带着魔功朝他刺去! 只要一刺! 元宝,必死无疑! 眼看着利刃越来越近了,元宝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反击。 他眸子猛然紧缩,准备交待在此了。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忽然凭空出现,抓住了俯冲而下的利刃。 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 元宝抬眸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我的小祖宗耶,你怎么现在才出手!” 夏晚晚:“我刚刚皮了一下,很开心嘻嘻!” 说完,她咧嘴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乳牙! 而她的小手上,还抓着雪贵人用尽全力的红鬼魔功刺出的利刃! 雪贵人瞪大了眼睛,它动了动利刃,却发现动弹不得。 忽地,它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一个两岁的孩子,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要知道,神蛊在术士家族里,可是无敌的存在。 百年大族的族人就算用尽力量,与它同归于尽,也不能将它消灭! 可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被奉为神一般的存在。 居然,被一个小奶娃,轻易地拿捏住了! 甚至,它今日,还用上了百年修为,使出了红鬼魔功。 可以说,所有厉害的属性,都已经加满了。 可这! 还是被这个小奶娃轻易拿捏住了。 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郡主不是说,大夏无能人吗? 可这又是什么? 雪贵人面上愤怒,惊恐,胆战! 寒意遍布了全身! 为今之计,只有断臂而逃了! 它自断手臂利刃,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只要它不死,皇上体内的母蛊也不会死。 到时候,它还可以控制皇上的心! 对了,就是这样! 元宝看向天空,对夏晚晚道,“喂,它要跑了哦!” “切!” 夏晚晚毫不在意,她朝利刃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像放纸飞机一样,朝着那飞身而去的身影刺了过去! “咻~” 利刃直直刺上空中。 雪贵人在空中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刺穿了它的心口! 怎,怎么可能。 那可是它的虫崽啊,怎么会有力量杀它? 随后。 一股凌厉的灵力爆破声响起,它的心口顿时被炸得血肉模糊,直直从空中掉下来! 夏晚晚拍了拍手,“去,去捡回来!” 一旁的宫人得了吩咐,马上去把雪贵人捡了回来! 此时,它已经显出原形了,化作了一条手臂大的虫子,艰难地蠕动着! “晚晚,先不能杀了它!”夏司珩连忙开口道。 夏晚晚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为什么?” “要找出幕后对皇上下手的人,还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夏司珩解释道。 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条虫子,不然有了这一次,还有无数次! 总不能次次都有夏晚晚在的。 更何况,他方才见识了这神蛊的力量,他断然不会想让女儿冒险的。 “哦,我算算。” 夏晚晚点点头,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指一算。 哦豁,忽地抬头。 【哎呀哎呀,我说它怎么在这个时候催动皇帝伯伯身上的蛊虫发作呢。】 【原来今天是有救兵来了呀!】 第266章,虫之大,要用烧烤架 【太好咯!】 “爹爹,落雪殿里,他们的帮手来了!” 夏晚晚一边说,一边伸出小脚丫踩在那艰难蠕动的虫子的身上。 它的旁边,还有一条小虫,也是奄奄一息! 夏司珩转头看向太后,太后朝他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带人赶往落雪殿了。 夏晚晚指着大虫对皇上道,“这,是你的爱妃!” 皇上猛地摆摆手,“不是不是,呕~” 一想到曾经和雪贵人的日日夜夜,他就想吐! 公的! 他彻底对公的动物有了阴影! 夏晚晚又指了指旁边的小虫,“这,是你儿子!” “要杀了它们吗?” 夏晚晚语气天真无邪,专门往皇上心尖上刺。 皇上最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杀,杀了!” 他实在不想见到虫子了。 太恶心了! 实在太恶心了! 钰公公连忙将陛下搀扶回了殿里。 夏晚晚嘻嘻一笑,踹了踹脚下的两条虫虫,对着元宝道, “点个灵火!” 元宝沉默了好一会,用灵力点了一堆火以后,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不会是要烤了吃吧? 果不其然,夏晚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个烧烤架。 【嘿嘿,南冥有虫,其名为蛊,蛊之大,一锅炖不下,要用两个烧烤架。若来瓶雪花,还能勇闯天涯!】 她笑眯眯地叫元宝帮忙,将两条虫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等烤得滋滋焦黄的时候,她往上面撒了辣椒面和孜然······ 香味扑鼻而来。 殿内的皇上,还沉浸在美人是公虫的恶心之中,忽然闻见一阵烤肉的香味,顿时馋虫作怪。 他咽了咽口水,问钰公公,“外头在烤什么,居然那么香?” 钰公公抖了抖眼皮,“是熹明公主。” “她在烤你的爱妃,和儿子。” 皇上面色一青,抱着痰盂又吐了起来。 吐得更猛了! 好了,以后烤肉也吃不下了! 天杀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殿外。 原本手臂大的虫子,已经被夏晚晚烤成了鸡腿大小。 元宝咽了咽口水。 夏晚晚熟练地刷油,翻面,最后两条外焦里嫩,香喷喷的虫子出锅。 将一大一小两条烤串都递给了元宝,大眼睛眨了眨,“喏,吃吧!” 元宝一脸惊疑地接过,看着她,“你辛苦烤的,就为了给我吃?” 好奇怪,这小东西不是个吃货吗? 怎么她自己不吃? 一定有诈! 夏晚晚白了他一眼,“我是吃货,可也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都吃。” “这个神蛊,有灵力的,吃了能提升你的修为,快吃吧!” “一会等道医来了,拔掉皇上伯伯体内那只,我再给你烤。” 她夏晚晚是个有原则的吃货,当公主之后,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她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什么都恶心的东西都往嘴里炫。 这种成精,有灵性的东西,尤其是什么虫啊龟啊螳螂的,她光看着就膈应。 更别说吃了。 那么好的东西,给元宝吃吧。 反正他也不是人! 元宝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忽地瞪大了美目,猛地点头。 “手艺真不错啊,你不仅当过兽医,给老母猪接生,还做过厨子吧?” 夏晚晚小脸囧迫,“是接生过小猪,它们被我烤的时候,挺香的。” 元宝:“原来你的手艺,是这样练出来的?” “不然呢?”夏晚晚弱弱回道。 想起来还觉得自己蛮残忍的。 她的眼泪不禁从嘴角流下。 元宝,“你这样对小猪,母猪不会伤心吗?” “母猪吗?”夏晚晚一脸慈悲,“它不会伤心。” “猪猪全家,都整整齐齐地在肚子里呐!” 元宝石化在原地,“养母猪的人,没有打你吗?” “养母猪的人,吃得更香。”夏晚晚无辜挑眉。 她为了不被打,特意做了红烧肉,先给养猪的人送去。 等养猪的人吃完,赞不绝口之时,才知道吃的是自己的猪! 夏晚晚被人拿菜刀追杀了一夜。 最后,还是她从乾坤袋拿了一个繁殖的法宝给了人家。 那个法宝,可以让猪快速长大,肉质鲜美,还能一天生一窝猪仔。 这事也就过去了。 从此以后,夏晚晚发誓,再也不回老家了。 元宝听着她的惊奇遭遇,赞同地点点头,“你也是该!” 然后,又炫了一口香喷喷的虫子。 此时,有嫔妃陆陆续续来看皇帝。 可因着太后封锁消息,不让她们进殿去瞧,只能在外站了许久,便陆续离开。 其中有个妃嫔,带着穿开裆裤的小皇子路过。 元宝吃完后,将烤签子随手插在了小皇子的屁股缝里。 “挺好吃的,你方才是说,要等道医来拔出皇上体内的虫子?你为何不能拔?”元宝咽下最后一口,问道。 夏晚晚心虚地低下头,“不要问那么多。” 【我要是动手拔了母蛊,那些术士一定会寻着神蛊最后的死亡气息,追杀我的。】 【这麻烦,我才不背!】 元宝瞧见她古怪的神色,不由得替那个远道而来的道医捏了一把冷汗。 心想,所以,你让别人被追杀? “你还挺腹黑啊,小家伙。”元宝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你吃饱了吗?”小家伙眼巴巴问道。 烧烤架底下的火,还在熊熊燃烧。 元宝点点头,“吃饱了。” “好。”夏晚晚满意笑了笑。 然后,拿出两个猪蹄,开始烤了起来。 【你吃饱了,就不能吃我的猪蹄了哦!】 猪蹄,烤得比虫子还香。 元宝无语翻了个白眼。 而与此同时。 太后和夏司珩带人来到了落雪殿。 见此如此平和,太后微微抬了抬手,“老九,你发现了什么异常没有?” 夏司珩微眯凤眸,巡视一圈。 最后落在了一个身穿高等宫女服的宫女身上,“那个宫女,是上次来回禀雪贵人闹自杀的那个。” 最后皇上被拦住,这个宫女回去就挨了雪贵人的耳光。 一般高等宫女,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为何没有跟着雪贵人去龙华殿。 反而在落雪殿门口,守着。 似乎是,放风! “不能打草惊蛇,你先躲到暗处藏好!” 太后低低吩咐了句,便带着嬷嬷上前去了。 夏司珩脚尖轻点,身形快速闪于暗处之中。 太后来到落雪殿近前,守门的宫女忙跪下行礼,这次,她们不敢去通报,也不敢多说话了。 方才,薇嬷嬷不是来了一次吗? 怎么太后又来了? “哀家要见雪贵人!”太后道。 几个宫女轮流使了个眼色,雪贵人方才不是出去了吗? 薇嬷嬷厉声喝道,“方才太后传召,雪贵人来了又走,将太后娘娘的颜面置于何地?” “说,她人呢!” 第267章,(加更求票)幕后神秘人 薇嬷嬷的气势严厉沉稳,险些将几个宫女吓破胆。 雪贵人的贴身宫女春华,战战兢兢上前,“娘娘在殿内照顾十一皇子,奴婢这就去找她!” 此话一出,太后和薇嬷嬷相视一眼。 果然,把贴身宫女留下,就是为了伪造雪贵人还在落雪殿。 至于里头的人,是雪贵人还是什么人。 那就不得而知了! 薇嬷嬷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大胆!太后驾到,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还要太后娘娘等?开门!” “是!” 春华吓得一激灵,忙叫宫女开门。 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整个后宫,太后最大,她们不敢不听。 可她真的没看见雪贵人回来啊! 里头那个人,若有那个随机应变的本事,那此事便能安然无恙地度过。 想到这里,春华眼中一闪而逝的狡诈笑意。 太后大踏步走进了落雪殿,端坐在主位上,春华忙叫人准备茶水。 而春华自己,则加快速度,往雪贵人的屋子里跑。 躲在暗处的夏司珩,唇角一勾便跟了上去。 春华四下张望无人之后,关上了房门,她来到内屋,对着里头的人说道, “我们家娘娘真的死定了,方才被太后召过去,又不顾命令自己走了!” “她并没有回来。” “她将奴婢留在此,就是为了伪造她还在落雪殿的假象!” “如今,太后怒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 “奴婢该怎么办?” 原本她该跟着雪贵人一同出去的,可雪贵人说,今日有位贵客会悄无声息地来这里。 让她务必接应,随时招待。 毕竟,雪贵人只有她一个贴身宫女,做事周到。 原先春华还有些犹豫,甚至还有些疑惑,雪贵人不是被毒哑了吗?怎么又能说话了? 但雪贵人却说,毒药被她偷偷吐出来了,而且来人是个女的,让她放心。 春华这才提心吊胆地答应了下来。 可雪贵人才吩咐完,薇嬷嬷便来了。 薇嬷嬷只是来看了两眼,什么都没说,便要走。 雪贵人觉得是个好机会,便让夏千宪跪下,求薇嬷嬷去向太后求求情,想见见父皇。 于是。 薇嬷嬷走后不久,雪贵人母子俩就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召走了。 如今太后又来兴师问罪,说雪贵人忤逆命令自己回来了。 春华急得六神无主,可眼神却没有丝毫慌乱。 雪贵人不在。 她又不能连累娘娘,才特意跑来了屋子,朝里头的人求助罢了。 屏风那头的人听完春华描述的情况。 不由得嗤笑一声。 “蠢货,那个老太婆在诈你!你上当了!” 雪贵人去哪了她不知道,可太后这样做,多少能看出一点破绽。 春华猛然一惊。 意思是,太后可能是知道雪贵人在哪,来落雪殿声东击西呢? 但也有第二种情况,就是雪贵人真的不知所踪。 “也许,太后也只是见奴婢在守门,才以为娘娘在落雪殿呢?” “娘娘,可能真的不知道在哪了。” 春华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勾起唇角将第二种情况说了出来。 她站在屏风外,只能见到神秘人的身形。 “是吗?” 屏风后的神秘人冷冷一笑,今日皇上蛊虫发作,就是雪贵人为了见皇上动的手段。 皇帝重疾,如此大的事情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 雪贵人若是不在太后那,就一定是在皇帝那。 太后来此敲打,定是发觉了什么。 春华这个宫女做事也蛮蠢的,这个时候了,还以为太后只是来找雪贵人兴师问罪的。 雪贵人既然留下春华来伪造假像,若雪贵人不在殿里,那雪贵人怕是有麻烦了。 罢了。 自己便出手替她解决一二。 神秘人叹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柔软的东西,然后转身抬头。 不过一会,她便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美目流转,身段柔美,微微挑眉道, “走吧,去见太后!” 春华震惊在原地,她迟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娘娘,不是还没回来吗? 眼前这个,究竟是什么人? 而躲在暗处窥探的夏司珩,迟迟掩不下眼中的震惊, 他心中在想,这人为何是这幅模样? 来不及多想,他又暗暗跟了上去。 不管眼前人的长相如何震惊到他。 他能确定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幕后安排蛊虫害陛下的人。 而那个宫女春华,方才眼底一笑而过的眸光,和她将第二种情况说出来的话。 分明就是在引导神秘人出去与太后对峙。 春华,一定是对雪贵人不满,才故意装模作样,放太后进来的呢! 事情变得越发有趣了。 而前殿里,太后正喝着茶,面不改色。 就听嬷嬷脸色难看来报,“太后娘娘,雪···雪贵人来了!” 太后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存疑,雪贵人分明被她的晚晚小宝贝刺成虫子了。 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她抬头看去,就见一女子身后跟着春华,款款慢步走了进来。 那女子的脸,让太后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她眼中略有一丝震惊。 这么会? 这个女子,怎么会和雪贵人长得一摸一样? ——— ps:今天又加更了,公主们给我好评,给我投票哦,爱你们。 第268章,薇嬷嬷扎她!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雪贵人勾唇一笑,行为举止倒是显得大方多了。 比之前那个不懂做人的虫子,要从容端庄。 一看便知是好日子过惯了的。 太后快速压下心中的疑问,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前几日才给雪贵人毒哑了,如今这个冒牌货,居然一上来就说话! 她冷哼道,“哼,你眼里还有哀家?哀家见你们母子可怜,召你们出来,皇帝心疾突发,哀家不让你们冲撞皇帝,便罚你们在殿门口跪着,可你呢?抗旨不尊!竟敢私自忤逆哀家的命令,直接回来了!” “你说,你到底将哀家的颜面置于何处!” “后宫妃嫔,从未出现过你这样的!你说,为了以儆效尤,哀家该不该将你处死!!!” 太后怒气不掩,她将手中的茶盏往雪贵人身上一丢! 温热的茶水,洒了雪贵人一身,布料贴着皮肤,温热的茶水让雪贵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表示,神蛊原将太后气得不轻啊。 若真像太后说的那样,那雪贵人可就真的大逆不道了。 这神蛊,竟如此不懂人类的礼数。 原先,是要安排她进宫蛊惑皇帝的。 可皇帝出巡,一年一次,而他们的人皮面具还未制成,便权宜之计,让神蛊化作人形。 一来,只有神蛊可以操控母蛊,让皇帝心疼。 二来,神蛊能随意化成任何人的脸,不像人皮面具一般有破绽。 前几日人皮面具才制好,她就收到了神蛊的求助信,说这个太后不好对付。 让她前来代替,将神蛊换走。 她便来了。 当知道神蛊不知道去向,还一而再再二三地惹怒太后,让自己来替它收拾烂摊子。 雪贵人想想便觉得心累。 可她为了大计,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她脑中很快有了思绪。 挑了挑眉,既然太后都以这个理由怪罪了,那她也只能顺着太后的话请罪了。 她忙跪下道,“太后恕罪!臣妾方才在殿外跪着,忽然晕了过去,是春华见臣妾晕倒了,才自作主张将臣妾扶了回来。” “臣妾,真的不是故意忤逆您的。” 此话张口就来。 她心里默认了,春华是雪贵人的贴身宫女,一定不敢在此时揭穿她的。 春华猛地点点头,“回太后娘娘,是奴婢和十一皇子殿下,亲手扶娘娘回来的,娘娘没有说谎啊!” 她这话一箭双雕。 既提示了太后,十一皇子夏千宪也跟随雪贵人一起出去的,不要忘记这个破绽。 也提醒了假雪贵人不要忘记,原先的娘娘,是带十一皇子夏千宪出去的。 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又能挑起太后和假贵人的互相猜忌。 太后凤眸微眯,嘴角缓缓勾起,这个宫女,确实有点意思。 她缓缓开口道,“既然是身子不适,为何要吵着闹着见皇帝,皇帝突发心疾,你若耽误了治疗,该当何罪!” 雪贵人猛地低下头,“臣妾不知道陛下突发心疾啊,臣妾只是想见陛下,以解相思之苦!” 太后悠悠笑道,“哀家也不是如此不通情之人,看在你身子孱弱殿前晕倒的份上,此罪便也不罚那么重,不过,毕竟是忤逆了哀家,哀家便小惩大戒。” 听极此,雪贵人低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臣妾愿意接受责罚!” 太后笑道,“紫薇,你觉得什么刑罚合适,能让雪贵人一辈子记忆深刻的?” 薇嬷嬷看了看雪贵人,又看了眼太后,最后道, “回太后娘娘,老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得罪过宫里的容嬷嬷,容嬷嬷曾拿针扎过老奴指甲,那可真是十指连心般的疼痛,叫人记忆深刻!” 听到此话,雪贵人面色难看了几分,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怒。 万一太后将她弄死,那可就功亏一篑了,毕竟她又不是神蛊那样有法力的。 春华猛地跪下求情,却被薇嬷嬷一巴掌扇住嘴了。 薇嬷嬷拿出针,对雪贵人道,“娘娘,你自个说的,愿意接受处罚。” “一会老奴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可要担待些!” 雪贵人看见那冒着寒气的针,浑身一抖,她死死咬着牙,闭眼道, “我···臣妾甘愿受罚!” 说完,两个嬷嬷立即上前按住了她,举起了她的手! 薇嬷嬷冷笑一声,拿起针,朝着她的指尖狠狠一扎! “啊!” 惨叫声划破天空。 外头的鸟儿被突如其来的哀嚎声惊飞,扑腾着翅膀飞离树梢。 而这样的惨叫,不仅没停。 还重复了十次! 听得人心头发麻。 雪贵人被扎完以后,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不得不说,这薇嬷嬷是个老手了,刺她甲间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丝血礼貌性地从溢在甲缝里。 可疼,是真疼啊。 手都疼麻了。 她觉得自己也蛮惨的。 本来就是接到消息,来替换神蛊的完成任务的。 如今,完美成为了雪贵人,居然被太后降罪责罚成这样。 不过,她也骗过去了,这太后虽然有些手段,但心机还是不如她啊。 薇嬷嬷转身对太后道, “太后娘娘英明,雪贵人对陛下一片深情,哪怕自己晕倒了,还吩咐十一皇子去陛下殿前侍疾,如今用这法子处罚了雪贵人,又不至于伤害了脸面,让雪贵人在陛下面前得以体面。” 雪贵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小虫不在这里,是去尽孝了。 可一旁的宫女春华,却在一旁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太后,方才听懂了她的提示。 第269章,神蛊去哪了? “雪贵人,念你一片真心,哀家便让你见皇帝一面,你这衣服湿了,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随哀家来吧!” 太后淡淡吩咐道。 雪贵人应了声是,垂着自己疼到麻痹的手,由着春华将她扶起。 转头要去换衣服。 可就在此时,春华起身,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茶盏碎片,整个人往前扑去,险些将雪贵人扑倒! 太后眸光一闪,给了薇嬷嬷一个眼神。 薇嬷嬷厉声呵斥,“大胆,给娘娘做事竟如此不知稳重,来人啊,将她拖出去掌嘴二十!” 话落,立马有两个嬷嬷上前,抓住了春华。 雪贵人微微一怔,目光闪烁了一会,觉得没必要为一个宫女求情。 于是朝太后请罪,又让两个宫女扶她下去换衣服了。 等她一走。 太后便悠悠笑道,“说吧,你故意留在此处,是有什么事同哀家说?” 春华心里暗叹,太后果真聪明。 “奴婢不想为雪贵人所用,所以奴婢没有将前几日雪贵人被毒哑的事情告诉她,她理所应当说了话,她是假的雪贵人。” “真正的雪贵人,其实也没被毒哑,她出去之前,还吩咐奴婢留在此处,伪装她在落雪殿。但方才这个雪贵人出现的时候,奴婢就猜到了原来的娘娘,是要换一个假的娘娘留在宫中。” “太后,之前那个娘娘毒不哑,一定不是普通人,而这个一摸一样的,也不是普通人!” “她们的目的,一定是想对陛下不利!” “求太后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 春华一口气将事情全盘托出。 她之前确实是真心实意侍奉雪贵人,为她出谋划策争宠了一段时间。 但她的真心,却换来了好几个巴掌! 如今看清形势,她必须为自己谋一份生路了。 “你是个聪明人。”太后道。 春华不敢抬头,“只要太后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太后思考片刻,最后将暗处的夏司珩叫了出来。 “老九,你速回龙华殿布置,一会哀家想看一场,一网打尽的好戏。” 夏司珩点头,一句话没说,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华,又快速飞身而去。 春华依旧不敢抬头。 太后笑道,“哀家,想让你演一场戏,你可愿意?” 春华抬起头,眸子微眯,“奴婢愿意。” 只要雪贵人这件事没有牵连到她,她做什么都愿意。 不多时,假雪贵人换完衣服回来了。 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 太后笑眯眯道,“宪儿如今一个人在陛下榻前尽孝,哀家始终觉得他一个六岁的孩子很不容易,你随哀家去,一会把他接回来吧。” “是。” 雪贵人应道。 但她心中始终不解,神蛊究竟去哪了。 方才她换衣服的时候,尝试着去感知了一下神蛊的方向。 发现神蛊并没有回应! 她如今丝毫不担心后宫这些女人。 她就怕找不回神蛊,回去要被家族和郡主罚了! 那可是家族供养了上百年的至宝,当神一般供奉的。 再过一百年,就能成蛟,蛟大成龙,定会保佑家族壮大。 若不是皇上真龙天子,普通蛊虫近不得身,郡主也不会请出神蛊来了。 神蛊,就是她们的神。 可如今,她们的神,感应不到了。 神蛊,究竟去哪了? 雪贵人跟着太后来到龙华殿。 殿外平和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敏锐的她,还是闻到了一股烤肉味。 而且,还蛮香的。 “你且在外等待召见,哀家先进去。”太后淡淡吩咐,便踏进了殿内。 等殿门一关,雪贵人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死死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却疼得立马松开了手。 这该死的老太婆! 春华神色大骇,忙蹲下身拾起帕子,交给了雪贵人,“您拿好呀,可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您受了责罚。” 雪贵人死死压住心中的不满,咬牙问道,“十一皇子呢?” 她们家族的神蛊后代,也是个厉害的玩意。 只要看到夏千宪,就一定能找到神蛊。 春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耳语,“奴婢曾受过娘娘的救命恩情,她离开之前,托我告诉过您,不必去寻她们,大计要紧。” 雪贵人眸光微眯,转头看向春华,眼底带着浓浓的怀疑。 “她与你说什么了?” 大计这种事,神蛊居然会告诉一个宫女? 春华慌乱低下头,“当初我帮李贵人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险些被她杀害,是娘娘出手救了我,我替娘娘出谋划策争宠,她才对我吐露了些许,您莫要怪罪于我。” 这话高明。 一出口便以报救命之恩来表达自己的忠心,她也确实帮助过很多次雪贵人争宠。 半真半假,才能让人相信。 即使眼前的人稍有怀疑,那她引导的目的便也达成了。 雪贵人沉思片刻。 她想到,神蛊来信中确实提及了这个宫女,一直在身边帮它献计争宠。 若是春华信不过,神蛊也不会安排她在落雪殿接应自己了。 至于大计,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问春华,“你知道多少?” 春华吓得一哆嗦,悄悄打量她的神色,然后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 “娘娘有法术,皇上会心疼她,跟着她我迟早出人头地,她今日让我同您说,大计将成,只需要您最后吹个耳旁风便可,最后一步由您来完成,功劳自然是您的,其余的,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雪贵人听完,不由得勾唇一笑。 不枉她用心头血供养神蛊十几年。 看来,神蛊也是知恩图报的。 这宫女知道那么多,怕是也不能留了。 只是现在,她只剩一个疑惑:神蛊和小蛊在哪? 正想着,薇嬷嬷推开了门,对她道,“进去吧,皇上对你思念过深,他想见你。” 第270章,(加更求票)吐露目的 雪贵人看了眼春华,春华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吧贵人,十一皇子喜欢在圣上的院子里玩,奴婢知道他在哪。” “奴婢这就去找他,您放心做事。” 雪贵人点点头,看来这宫女春华,也没那么蠢。 她抬脚走进了寝殿。 薇嬷嬷关门之时,将目光看向春华,春华勾唇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雪贵人有什么大计,也不知道雪贵人有法力。 这一切,都是太后说了个大概,她故意将雪贵人往大计上引导的。 为的,就是让雪贵人在龙华殿里,给皇上最后一击,暴露他们的目的。 如此,便能抓到幕后之人。 她的戏,演完了。 接下来,就看殿中人的安排了。 雪贵人一进到殿内,发觉那股烤肉味更重了,她不禁皱了皱眉,对着皇上微微行礼。 皇上在床幔那头,咳了几声,声音沙哑又激动,“爱妃,爱妃是你吗?” “朕还以为你不要朕了,爱妃,朕想你想得心都在痛。” 黄御医在一旁叹一口气,“唉,老臣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病,皇上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疾,是相思过度心疼了,您还是去见见陛下吧,否则他思念成疾,怕是无力回天呐!” 太后语气恨铁不成钢,“一国之君得了相思病突发心疾,这传出去像什么话!皇帝,哀家答应你,以后不再为难雪贵人了,你们······” 又重重一叹,“唉,你莫要为了她伤了身子,黄御医,我们出去吧,让他们单独处处。” 太后带人甩袖而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耐烦。 雪贵人微微一笑,这太后婆子,不喜欢她,可又不得不为了皇上的身子妥协。 这神蛊下得,可真是妙啊! 只要最后一步便能完成了吗? 那这个功劳,她便拿下了! “爱妃,朕好想你······” “陛下,臣妾这就来见你。”雪贵人掀开帘幔走了进去,发现皇上正躺在榻上,一脸哀愁。 看着,果真是相思的痴情人一个。 她忍着手指尖的疼痛,上去握住了皇上的手,柔声唤道,“陛下······” 皇上忽地闭上眼睛,紧紧抿着唇,险些要哭出来了。 呜呜呜,怎么办,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了那条公虫! 雪贵人一脸疑惑,握着皇上的手不免抓得更紧了,她暗暗咬牙将疼痛忍了下去。 问道,“陛下,您为何在发抖?” 皇上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忽地起身抱住了雪贵人,哽咽道,“雪儿,朕,太想你了,呜呜呜,朕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不来看朕。” “没有你,朕真的会死的。” 他哭得很伤心,本色出演。 因为实在太害怕眼前的人是虫子了,他心底在暴风哭泣。 雪贵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受到皇上一边哭一边发抖,似乎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看来,这蛊没白下。 神蛊说,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大计。 她唇角一勾,缓缓问道,“陛下,您真的什么都答应臣妾吗?” 皇上哭得更大声了,他将头搁置在雪贵人的肩膀上, “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离开朕,朕什么都给你。” “真的?”雪贵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是真。” 雪贵人勾起得逞的笑意,试探道,“即使是江山,陛下也可以不要?” 皇上愣了一会,随即大哭起来,“没了你,朕要江山有什么用啊!朕,活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唯有你的出现,朕才感觉人生有了意义。” “朕,若是可以,朕愿意抛下江山,与你做一对寻常夫妻。” 一番话真挚,急切。 加上皇上不可控的颤抖和哭泣,雪贵人险些被眼前这个痴情帝王感动了。 若不是提前知道他中了蛊的话。 她也许还真会心软。 “陛下,臣妾没想过让陛下放弃江山,只是臣妾有一个心病,一直在心中过不去。” “你说。” “您先放开臣妾。” “朕不放,朕不敢放,朕怕放了你就离开朕了。” 皇上死死紧闭双眼,他当然不敢放开了,因为一旦见到雪贵人的脸,他就想到了公虫! 他现在,只能想象自己抱的,是一卷棉被。 而不是一个美人,或者一条公虫! 雪贵人无奈地笑了笑,“陛下,以前臣妾曾随着流民流落他乡,去到边境。” “可青利城的百姓,却对我们无微不至,照顾有加,臣妾才能活着顺利找到陛下。” “臣妾曾对观音菩萨许过誓言,若有朝一日,臣妾能混出人样,一定会回青利城报答青利城的百姓们。” “如今,百姓们深受边境土匪的压迫,苦不堪言,朝廷派兵剿匪过于遥远,而且那边的官员不作为,贪生怕死,臣妾想保护百姓们。” “可臣妾微博之力,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近,青利城的百姓给臣妾来信,说南眉国常常派兵替百姓们剿匪,还自发保护百姓,深受百姓爱戴。” “若陛下大义,为了臣妾,也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陛下不如······” “朝南眉国要些好处,或者交换城池。” “将青利城,给南眉国!” —— ps:哈哈哈,想不到吧,我已经连续加更三天了。三天啊!你们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来的吗?给我个好评怎么了(啊啊啊发疯)。 求你们了给我好评吧,我明天努力再更好不好呜呜呜(卑微。) 第271章,蠢货皇帝 皇上陡然身子一僵。 好啊。 原来是南眉干的! 雪贵人似乎是发觉到了他的不对,心中隐约有些忐忑,她温声问道, “怎么了陛下?臣妾不过是随口一提,若陛下觉得不好,那便当臣妾说多了罢。” 皇上声音沙哑,略带冷意,“怎么会呢爱妃,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你。” 雪贵人勾唇一笑,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可她还未高兴一会儿。 皇上又道,“爱妃,你耳朵这里是什么东西?” 雪贵人面色一惊,忙要推开皇帝。 却被皇上眼疾手快,伸手去抓那块皮肤边缘了。 “陛下!!” 雪贵人来不及阻止,她猛地推开皇帝,忽听“撕拉”一声。 紧接着就是面上传来一阵撕扯之意,和一股久违的透气凉意。 她的人皮面具。 就这样被皇上撕下来了! 皇上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人皮面具,一抬头便看到了张陌生女人的脸。 他忽然没那么害怕了,阴沉着脸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宫妃!来人,来人啊!” 而暴露原本面貌的李思琴,在惊慌失措了一瞬以后,面色平静了下来。 既然她的目的和真实面目都暴露了,那她也没必要留这狗皇帝一命了。 她快速掏出匕首,笃定皇上现在是虚弱的,将匕首抵在皇上的脖颈。 “闭嘴,喊了人进来,我们就一起死!” 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和皇帝一起死了,只要她不再提南眉一句,大夏朝皇室的人也不知她是谁。 如此,也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国家。 门外传来钰公公关切的问候,“陛下,怎么了?” 李思琴将匕首又往前一寸,面色冷厉,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上看懂了她的意思,露出贪生怕死的表情,对外头喊道,“朕没事,不用进来。” 外头没了动静,李思琴这才勾起唇角,伸手抓住了皇上的衣襟,试图将他拉起身来。 “君无戏言,皇上,去写文书吧!” 皇上被迫起身,来到案桌前,匕首从他的脖颈移到了他的···腰侧。 尖锐的感觉抵着他的老腰,只要他敢乱动一下,腰子就会被扎穿。 太狠了。 简直太狠了。 九皇帝可没告诉他,当演员风险那么大啊。 “写!” 李思琴冷哼一声,手上的匕首轻轻戳了下皇上的腰子。 皇上顿时直起身子,脊背发麻。 “这儿没墨朕怎么写?” “你不会磨?”李思琴冷笑。 “朕从出生起,便没动手磨过墨。” 养尊处优的皇帝,怎么可能会亲自做这种事。 李思琴眼底透露着浓浓的不耐烦,“你滴几滴水在墨砚里,不要放太多。” 皇上哦了一声,拿起一旁的茶杯,倒了些水在墨砚上。 手一抖,将整杯茶都倒了进去! 李思琴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蠢啊,知不知道什么叫一点,几滴就够了,你倒那么多,是怕墨砚口渴吗?” “把水倒出来,留一点点!” 皇上哦了一声,拿起墨砚,往前一泼。 水,又被倒完了! “你怎么那么蠢啊!让你留一点你听不懂吗?”李思琴都要气疯了。 就这样的蠢货,居然能当皇帝! 若不是她一手抓着皇帝,一手拿着匕首抵皇帝,她早就上手磨墨让这个蠢货皇帝,开开眼界了! 皇上一脸无辜地举起墨砚,“不是你让朕留一点吗?这不是一点吗?” 起码,墨砚还是湿的不是吗? 李思琴指着茶盏旁边的茶壶,“你把那个茶壶拿过来!” 皇上伸手去拿了。 李思琴将刀移到他的胸前,向前两步,一只手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水在墨砚上。 “好了,就那么多,懂了吗皇上?” 皇上点点头,“朕身边的小太监也是倒那么多的,你倒是习惯伺候人。” 李思琴脸色难看。 这狗皇帝,在骂她是个奴才呢! 可她一只手控住皇上,也还有不方便的地方,于是继续指挥皇上,“你拿旁边那个墨条,在水上磨,磨好了赶紧写,否则我扎穿你的腰子!” 皇上猛地一激灵。 他拿起墨条,开始磨了起来,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觉得有些无聊。 便问道,“你那么会磨墨,以前是干什么的呀?” “关你屁事!”李思琴翻了个白眼。 “你的月例高不高?不然来替朕磨墨吧,一个月给你三十两,朕还给你在户部买养老,你觉得怎么样?” “闭嘴啊!你当我们李家没有三十两吗?” “李家?什么李家?是什么小门小户吗?”皇上一脸无辜。 “你才小门小户,你全家都小门小户,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蠢货恋爱脑是怎么当上皇帝的,我们李家在南眉可是数一数二术法大家族,是燕尔郡主的舅舅家,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当尼玛皇帝!” 李思琴耐心显然没了。 她的称呼,逐渐从皇上改口成狗皇帝! 最后,变成废物!蠢货! 皇上套出了对自己有用的话,于是优雅缓慢地拿起毛笔开始动笔了。 李思琴也丝毫不担心自己暴露了李家。 因为只要等皇帝一盖上玉玺,她就一刀送他上西天。 皇上的字迹干净利落,不久后,一份割让城池的文书就写出来了。 李思琴拿起文书仔细观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 “好了,你盖上玉玺,此文书便生效了!” 皇上乖乖地哦了一声,指着一扇屏风道,“玉玺在御书房,不过朕的私印,在屏风后面的墙上,有个暗格,你去拿来。” 李思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他抓起身,“走,去拿!” 皇上默默举起手,任她推着走。 屏风那头。 好几个吃瓜群众蹲守在此,眼见身影越来越近了,他们微微眯眸,严阵以待。 李思琴拿刀威胁着皇帝走入了屏风后面。 一踏进来,便对上三双眼睛。 尴尬的气氛一闪而过。 紧接着,那个最小只的奶娃娃举起手指喊道, “定身术!” “我定,我定,我定定定!” 第272章,几十人围观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李思琴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就凭这几个人和一个奶娃娃,就能从她手里抢过皇上? 简直搞笑! 她可是李家的术法天骄,一代圣女啊! “蠢皇帝!原来你在这留了一手呢,我还以为埋伏的是什么武功高强的暗卫,原来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啊!” 一想到刚才那个小孩跳起来喊着定身术的可爱样子。 属实给她逗笑了。 她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 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死小孩!你对我做了什么?” 该死,她动不了了。 夏晚晚露出可爱的小乳牙,双手叉腰,“哼,是定身术了,皇帝伯伯,快过来,晚晚保护你!” 皇上露出一丝苦笑。 “晚晚啊,朕知道你想保护朕,但你能不能先把朕的定身术解了?” 他现在,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刀尖,还抵着他的腰子呢。 他害怕啊! 夏晚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 举起小手喊道,“解除皇帝伯伯的定身术!” 此话一落下,皇上瞬间能动了。 他迫不及待猛地朝前走去,险些摔了个大马哈,好在元宝眼疾手快,飞快上前接住了他。 皇上对上元宝的美目,心扑通扑通地跳。 这个仙女,长得可真好看呐。 比朕,还好看呐! 皇上看得有些入迷。 夏司珩不忍直视,他上前拉开两人,冷冷喊道,“来人!” 李思琴面色大骇。 紧接着,当她就看见暗卫从房梁上飞奔而下,窗口涌入侍卫,殿门大开。 太后,皇后,以及刘婉,钰公公等人,都走了进来。 敢情她方才和皇上独处的所有事情。 都被人看见了? 而且,看戏的还不止一个人! 是几十个人! 都在围观看她演戏! 该死啊!还好她脸皮厚! 否则多少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南眉国李家,燕尔郡主舅家?术士大族?你能感应到蛊虫在朕的体内,朕多少能知道你的身份,李家圣女李思琴是吗?” 皇上将方才演戏的窝囊劲一收。 眉头深深皱起,面色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帝王该有的气度。 李思琴被他这样一问,顿时慌了,“你,你方才一直是装的!” 看来,这皇帝也不是个蠢货。 方才一直在让她掉以轻心呢。 该死的,她会掉以轻心,完全是因春华对她说的! 等等,春华! 她目光巡视一圈,最后在太后身后找到春华。 “你这个贱婢,你背叛我!” 春华往后躲了躲,回禀道,“你又不是奴婢主子,谈何背叛?” 这话有理。 李思琴只能咬着咽下委屈,和计划失败的后果。 既然他们早有准备,那神蛊一定暴露了。 皇上身上的蛊虫气息还在,便说明神蛊应该还没死! 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哼,即使你们算计了我又如何?区区定身术,你们大夏莫不是只会这个吧?” 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这种术法,她以前也会! 只不过郡主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用法术,以免撕破两国脸面。 如今,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她调动浑身力量,挣脱开定身术的束缚,随即飞身上半空中,周身术法围绕。 让侍卫们近身不得。 但凡有上前的,都被甩了甩衣袖,将人掀飞出去! “不愧是术士家族的圣女,还真有些本事。”元宝呵呵笑道。 “我的本事你们也见到了,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狗皇帝,你拿私印盖章,将文书交给我,我拿了东西就走,放你们一命,否则!!!” 她冷冷一笑,双手大开,迅速结印,将在场的侍卫,以及太后那一波人,隔空抓起,双脚离地! 她手一挥,便有一个侍卫往墙上狠狠一撞。 侍卫当即吐血晕死过去! “你敢在朕面前杀人!”皇上咬牙切齿! 一旦有人死了,现场气氛便凝重了许多。 飘起来的太后和皇后刘婉三人,都面色淡然地看着现场的一切,甚至眼眸中都带了一些好奇。 好奇妙的感觉。 她们居然也能飞耶! “我如今再无退路,有何不敢的?快给我盖章!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太后!” 李思琴冷厉道。 说罢,就要对太后动手。 “朕拿给你!” 皇上面不改色地过去拿文书,然后举起来问她,“是这个吗?” 李思琴点点头。 下一刻! “嘶~嘶嘶~” 皇上当着她的面,将文书撕得稀碎, “哈哈,想要吧?朕就不给你!略略略!” 第273章,(加更求票)元宝厉害 “找死!” 李思琴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当即大怒,对着太后等人就是狠狠一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明艳的身影快速略过半空,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元宝冷笑道,“就你这本事,也敢在本仙女面前放肆!” 说完,他快速朝着李思琴攻击而去。 李思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如此本事,当下也没有轻敌,用尽力量与他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而太后刘婉等人,失去了术法的支撑,迅速落地。 夏司珩眼疾手快,将皇上往前一踹。 自己则飞身上前,接住了刘婉。 皇帝被当成人肉垫子,垫了皇后和太后,他趴在地上,欲哭无泪。 真,真疼啊! 夏司珩接住了刘婉,一低头,发现一张气鼓鼓的小脸,也朝刘婉伸出了一双小手。 “你,又抢我娘亲!” 夏晚晚都要气死了。 她瞬移都用上了,还是被夏司珩先接住了娘亲! 很快。 元宝几个回合下来,将李思琴提在手里缓缓落地。 他优雅飘落,像丢死鱼一样,将李思琴丢在地上。 李思琴头发散乱,衣衫被利器划破,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可是圣女,整个家族除了神蛊之外最厉害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女人三两招打败了呢? 她看着元宝一丝头发都没乱的高贵模样,不由得暗暗嫉妒, “该死的,你是什么人?” “你敢如此对我,等我们李家的神蛊出现,你死定了!” 她一提到神蛊。 元宝面上顿时迟疑了一瞬。 咽了咽口水,“你家的神蛊还有吗?” 味道还蛮好的嘞。 他将眼神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心虚地躲在了夏司珩身后。 不能惹事,她还有娘亲和家里人要保护,她绝对不能惹事。 【嘿嘿,别说是我烤的哦。】 【要说是元宝吃的,找元宝就好了!】 “什么叫还有吗?我们林家随便一条小蛊,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你叫元宝是吧!给我等着。” “啊别碰我!”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夏司珩叫侍卫拿下了。 元宝:“我已经封锁了她的灵力,她如今与普通人无异,关到大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夏司珩点点头,“审!不惜一切手段审!” “你,你们别碰我!“ 李思琴挣扎着,方才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狼狈。 该死,没想到狗皇帝身边那么多高人。 想到他们暂时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她便放下心来,等她将神蛊召来救走自己。 她看皇上还有没有证据,指证南眉国。 元宝打了个嗝。 他迅速捂嘴,将那股浓浓的烤肉味压了下去。 李思琴路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脸嫌弃,“你可真是什么垃圾都吃。” 元宝,“嗯,对,挺垃圾的。” 垃圾到,你们奉它为神! 皇上搀扶着自己的老腰起身,“哎呦,天呐,朕怎么感觉今天异常漫长。” 好像,所有伤害都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 好好好,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是吧! 况且! 他体内的蛊虫还没拔出。 他将目光看向夏晚晚,“晚晚,朕心里的虫子该怎么办呀?” 夏晚晚躲在夏司珩身后,小手抓住夏司珩的衣摆,猛地摇摇头。 “我没这个本事。” “真的。” 【我不能拔呀,我给蛊虫最后一击,会留下痕迹的。】 【术士追杀我我不怕,可是我的娘亲和家人是普通人呀,我要保护他们!】 【这事要找专业的道长,嘿嘿!】 此心声一出。 夏司珩赞同地点点头,对,他的女儿不能被追杀。 可千云道长什么时候到呢? 就在这时。 圆通大师急匆匆走进了殿里,“皇上,太后娘娘,九王爷方才吩咐老衲用法宝与顺风师叔取得联系,顺风师叔和千云道长,好像遭遇不测了。” “什么?详细些!在哪?”夏司珩问道。 圆通大师擦了擦光头上的冷汗,继续道, “看方位,应该是在京城郊外东树林里,被术法高强的人拦截了,老衲还没来得及通知金山寺的师傅师兄们。” “既然在京城郊外,那本王便只能亲自跑一趟了!晚晚,你留在宫里,保护好你娘亲和陛下他们,可好?” 夏司珩蹲下身,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嘱咐道。 千云道长是他请的,他自然不能不管这件事。 而女儿的能力在今日太过于耀眼了,若是被敌国盯上,那就麻烦了。 所以,她只能留在宫里。 既保护了她,又保护了宫里的人。 夏晚晚猜到了夏司珩的良苦用心,失落地点点头,“那爹爹,你要平安回来哦,晚晚和娘亲,在宫里等你。” 夏司珩点点头,又看向刘婉。 刘婉自听了谢晋谦那番话以后,对夏司珩的安危一直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方才听到千云道长出事。 她那股浓浓的不安,更是溢出了嗓子眼。 可很矛盾的是,夏司珩又不得不去。 她拉住夏司珩的手,眼神担忧道,“此事过于危险,搞不好是有心之人的布局,你且小心谨慎,对了,带上元宝。” 这才是最重要的。 元宝现在,可厉害了。 夏司珩听闻这番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便转为了甜蜜。 他在刘婉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会小心的,你且等我回来!” 刘婉耳根爆红,看着夏司珩带着元宝离去的背影。 心中越发不安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谢晋谦做了什么! 而在一旁看见两人秀恩爱的皇家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姨母笑。 全家人都嗑疯了。 唯有皇上,躲在一旁不忍直视,他心里的阴影太重了,一想到什么恩爱啊,爱妃啊就觉得恶心! 况且此时见到九皇弟夫妻两如此,他心里更不平衡了! 于是,他暗暗嘀咕道, “臭九皇弟,在朕面前秀恩爱是吧。哼,你们就秀吧!” “万一刘婉也是个男的,恶心死你!” —— ps:哈哈,想不到吧,我又又又又加更了(满脸骄傲) 第274章,计谋背后 京城郊外,一间人迹罕至的客栈,暗卫把守,目光所及之处见不到人影,可却隐隐能感觉到来自暗处的无数双眼睛盯着,令人生出胆寒之意。 二楼靠窗的位置,一双修长的手将壶中热茶倒入盏中,滚烫触底,激起腾腾热气,茶香蔓延。 男子将茶壶缓缓放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二爷,她来了。”侍从惊风禀告道。 “嗯,有请。“谢晋谦声音平淡,面色不惊不惧。 可那来人却脾气火爆,一进来便将他身旁的凳子踢飞,指着他大骂, “谢晋谦,本郡主听了你的鬼话,做了这局,如今,青利城没要到,李家的神蛊不知所踪,就连派去的圣女李思琴都被抓进了地牢!” “若是让姑姑知道此事,本郡主该如何交代!你还有心思在这喝茶?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呢?” 燕尔郡主一向高高在上的傲气,顿时被矬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市井泼妇。 前段时间,她姑姑正在为如何才能拿到大夏的青利城发愁,毕竟她们很快就要被大夏朝送回南眉了。 总不能带着琉璃盏过来,再带琉璃盏回去。 中途她们损失的玉矿和太祖神魂过于伤筋动骨,若不在大夏拿些好处回去,怕是全南眉上下,都会嫌弃她们的无能。 如此,姑姑在朝政上,再不得民心,也没有地位可言。 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夺权,不得参与朝政之事。 为了地位,她们得想办法,不惜一切手段拿到青利城。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 谢晋谦主动找到她,给她送来了一个带着君王玉佩的女子。 通过女子的记忆得知,她正是七年前救过大夏皇帝的雪儿。 燕尔郡主想通过雪儿做点文章,刚好谢晋谦也有目的。 于是两人就这样商量好了计策。 燕尔郡主让道士快马加鞭赶回南眉李家。 李家,是她娘雁阳王妃的母家,她借着郡主身份以及姑姑的势力做保,这才向舅舅请出了李家的镇族之宝,百年神蛊。 以此,来迷惑皇上,叫他割让青利城。 而谢晋谦的要求则更令她心动。 就是这件事之后,他想让燕尔郡主嫁给夏司珩,来达到两国联姻,繁衍南眉血脉,助南眉血脉的君王登基。 如此,不过二十年之后,大夏的皇家,便要改名为拓跋! 再加上燕尔郡主早就对夏司珩倾慕已久。 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近他。 如今,谢晋谦不仅送上了获取青利城的一计,还帮她谋得她的心上人。 几个好处都是她的,何乐而不为? 但是现在! 神蛊之事失败了。 她在南眉所能拥有的人脉和势力并不多,就这一件事,已经用空了她的所有底牌。 若是李家怪罪下来,她该怎么办? 况且,姑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根本没有办法帮她! 她当然怒气不减,一进门便质问谢晋谦! 谢晋谦看了她几乎狰狞的表情,心中冷嗤一声。 这就是南眉的郡主,如此上不得台面。 跟他嫂嫂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他勾起唇角,缓缓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想想,当初这个计划多么完美。” “整个大夏,能解这神蛊的唯有千云道长,以夏司珩的精明,一旦发现蛊虫作怪,祸乱君心,定会第一时间去请千云道长,千云道长远道而来,我派人拦截之后,夏司珩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他亲自带人前来救千云道长,不就正好给了你我下手的时机吗?” “本皇子答应你的的事,不正在做?” “而你们南眉的人,也是愚蠢,千云道长都被我拦截在了路上,你们让皇帝中蛊那么久了,还未能蛊惑他将青利城给你们。” “你的愚蠢真令本皇子感到羞愧,也不知你如何好意思在此处发泄?” 谢晋谦抬手扶了额头。 那么好的计策,能实现双赢的东西,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燕尔郡主被气得脸色铁青,“谁知道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清醒过来了,还有神蛊,大夏能对付我神蛊的人,只有千云道长,千云道长还未到宫里,谁知道还有高人······” 等等。 是哪位高人! 是哪位高人发觉了不对,然后出手对付了神蛊吗? 可,怎么可能呢? 大夏无能人,谁又能对付李家的百年神蛊呢? 燕尔郡主忽地抬头,眼中稍带疑惑。 谢晋谦呲笑出声,“你们轻敌便罢了,竟还如此看不起大夏。皇帝身边肯定有高人相助,才没让你们得逞。” “一帮蠢货。” 他们南眉,一向看不起大夏。 可他们也不想想,大夏地大物博,千年以来,神明禁行! 怎么可能一个能人都没有? 对对手没有敬畏之心,可是会对自己造成覆灭般的打击。 不过,神蛊一事失不失败,对他而言无所谓。 他已经让师傅去拦截了千云道长,就在此处。 想必夏司珩也快到了吧。 燕尔郡主惨白着一张脸,浑身无比慌乱,圣女入狱,神蛊失踪,光靠这两个,就能让她将舅舅家族的人得罪得死死的。 南眉怕是也没她的容身之地了。 她得依靠谢晋谦的计谋,来嫁给夏司珩做王妃,留在大夏朝。 除此之外。 她再也没有了退路!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燕尔郡主问道。 谢晋谦上下扫了她一眼,淡淡道,“等。” 他还真有些期待了,燕尔郡主这种蠢货嫁给夏司珩那个贱男人。 夏司珩,会是一副什么有趣的表情呢? “好,本郡主便再信你一回!” 燕尔郡主豪爽地上前几步,大步跨坐在他对面。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就喝完了。 谢晋谦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之色,这般礼数与教养,与他嫂嫂比真的差远了。 不过燕尔郡主越是这般没礼数,越是蠢,他越是开心。 这样的人嫁给夏司珩,也不知道夏司珩得有多恶心。 不多时。 按照他所预料的,夏司珩果真带人过来了。 他朝窗外挥了挥手,暗处的人伺机而动,而客栈后面,也忽低响起了似远似近的打斗声。 夏司珩目光微眯,他立刻锁定了这家客栈! 第275章,偷天换日 夏司珩带人闯进来时。 客栈后面的巨大空地上,有两人正打得天昏地暗,黑色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虚幻无比,分不清谁是谁的。 而倒在一旁的顺风大师,则捂着胸口坐起身,嘴角溢出血来,面色痛苦地看着这一幕。 “顺风师叔!”圆通大师忙冲过去,将地上的顺风大师扶起身来。 夏司珩看了眼战场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又问顺风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顺风大师念了句佛号。 “是这样的,老衲与千云道长飞行回京的路上,发觉这家客栈邪气冲天,险些将我们从空中震下。” “老衲便与千云道长下来一探究竟,果然发现是邪祟作祟,千云道长收了邪祟后,客栈老板为表感谢,上了酒水和茶,后来我们便不省人事了。” “我们该是中计了,等醒来后,老衲便用法宝传了音回去,如今,千云道长正与那贼人打斗在一块,千云道长中了毒,还能与他大战三百回合,老衲佩服!” 说完,顺风大师又双手合十,念了句慈悲为怀。 夏司珩沉思一瞬。 他忽然想通了什么。 面色顿时警惕了起来。 “怎么了王爷?”靖五见他神色不对,便问道。 夏司珩压低声音,冷哼道,“这怕是冲本王来的。” 皇上中神蛊,只能请千云道长。 千云道长被拦截,他不得不来。 这件事,看似是为了蛊惑皇上割让青利城,实则是为了拦截千云道长,而引诱他出现在这里的吧!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这事背后,怕不是只有南眉一个国家那么简单。 想通之后,夏司珩脑海迅速想到了应对之法。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杀进去救千云道长吗?” 靖五问道。 夏司珩打量了眼正在打斗的两个身影,一黑一白虚幻无比,根本看不清脸。 想起顺风大师方才说的,他忽然又怀疑起来,千云道长不是中毒了吗,还能打斗那么久? 他冷笑一声,在靖五耳边耳语了几句。 靖五募地瞪大眼睛,猛地点点头。 夏司珩对圆通大师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快回去养伤吧!” 圆通大师将人扶起,对夏司珩道,“既如此,老衲师叔已将千云道长送达,还望王爷不要忘记了香火钱。” “对了,王爷签个名,这单便当做完成了。” 顺风大师从怀里掏出一个单子,拿出毛笔递给了夏司珩。 夏司珩无奈接过,快速签名。 此事做完,临走的时候顺风大师还喊着,“记得给老衲一个好的评价哦,期待下次合作!” 夏司珩:······ 这叫什么事? 此时,那两道身影打得快来越快,几乎分不清你我。 而后,一道强悍的灵力爆炸声起,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迅速分开,白色衣衫的人往后踉跄了几步,被靖五快速过去扶住了。 靖五喊道,“千云道长,我们来助你!” 说完,与夏司珩对视一眼,所有人冲上去包围住了那个黑衣人,现场打成了一团。 谢晋谦在楼上看到这一幕,不由觉得好笑。 一群只会武功的普通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直到他看到夏司珩也加入了战场,不免捏紧了手上的茶盏。 其他人的武功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夏司珩的武功,他可是打听过的,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存在。 原本他还替师傅捏一把冷汗的,可在见到夏司珩畏手畏脚之后,又放松了警惕。 于是,他看着夏司珩被迫接招,然后······ “王爷!” “王爷!” 随着夏司珩手下的一阵阵惊呼。 他亲眼看着夏司珩,被他师傅一掌击飞,摔得很远,砸进了一个茂密的杂草堆里。 而那个草堆,是所有人的视线盲区,他微微蹙眉。 手下人问道,“二爷,要不要派人去那边?” 谢晋谦微微抬头,“再等等看。” 夏司珩绝对不会丢下所有人潜逃而去的。 若他们主动出手抓了他,定会让他防备心大增! 届时,便不好下手了。 只有在夏司珩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此事才能顺利进行。 果不其然。 草丛里的夏司珩又缓缓走了出来,他四处张望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飞身上前,与黑衣人过了两招以后。 又被击飞了。 这次,是白衣的千云道长接住了他。 谢晋谦纵观全局,不免笑出声来。 这种菜鸟,也配嫂嫂喜欢他? 夏司珩被千云道长接住,转身挑眉笑道,“多谢道长。” 他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娘了,于是抱拳行了个礼,压低声音道,“多谢道长。” 千云道长见此笑了笑,“王爷不必多礼,只是此人术法精湛,我们要对付他,还得下些功夫!” 夏司珩微微歪头,眼神清澈抚媚,压低声音道,“咳咳,本王,该怎么下功夫?” “王爷,这是我炼制的丹药,你且服下,能暂且将你功力提升,护住心脉,我们两边夹击,定能重伤那个黑衣人!” 千云道长掏出一颗乌鸡白凤丸一般大小的黑药丸,交给了夏司珩。 夏司珩眼底满是嫌弃,险些一个兰花指就将黑药丸推了出去。 他问道,“此丹药,真的能提升···本王的功力?那本王岂不是无敌了?” “这是自然,只有服下此药丸,你才能与修炼邪术之人抗衡。”千云道长笑意不达眼底。 忽地,他闪过一丝算计,继续道,“来不及了王爷,您的人死伤惨重,我们再不出手,怕是都要死在这里!” 夏司珩闻言,微微皱眉,用拇指和中指接过药丸。 闭着眼睛将那东西吞服下肚,差点苦得他娇羞跺脚。 这一幕,落到谢晋谦眼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问燕尔郡主,“你们女的,都喜欢这样的吗?” 燕尔郡主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她翻了个白眼,“九王爷武功高强,俊美无双,谁不喜欢?” 引得谢晋谦忽然沉思了起来。 想起第一次见夏司珩时,他就嚷嚷着要穿女鞋。 他忽然明了。 原来嫂嫂,喜欢娘炮! 第276章,等着好戏 “服下这个丹药,我看夏司珩还能有什么理智。” 谢晋谦微微勾唇,将目光看向燕尔郡主。 燕尔郡主有些担心,问道,“你让九王爷服了什么?” 她是想嫁给夏司珩,但可不想害他呀。 “不过是让他暂时失去内力和理智,外加一些动情效果的丹药罢了,接下来,能不能得到他,便看你的本事了。” 谢晋谦面色依旧淡然无比。 他都已经帮到这份上了,若是燕尔郡主还失败的话,那可就不是愚蠢那么简单了。 燕尔郡主将茶杯笃在桌上,茶水微洒,笑道, “本郡主可不像大夏那帮扭扭捏捏的闺阁女子,若是喜欢的人都不敢上,那本郡主还有什么飒爽之名可言!” 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出了厢房的门。 等她走后。 谢晋谦不仅没露出欣赏的神色,反而看着她那杯茶水,眼底满是厌恶。 “二爷,她乃一国郡主,当真能放下身段,做出如此出阁之事吗?” 惊风问道。 他活了二十年,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做这样的事。 名声对于大夏朝的女子而言,与命无异。 “没必要担心。与她合作之前,我特意查过这个人,做过的出格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与男子当街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兄弟,自以为全天下的男子都会被她的特殊迷倒。” “可在我看来,她不过是借着飒爽的人设,来拉踩寻常的大家闺秀罢了。” “方才她看我的那般表情,不就是自以为我很欣赏她吗?” 想到这里,谢晋谦心中一阵反胃。 其实性格豪爽的女人他见过不少。 但是像燕尔郡主这样,靠着拉踩大家闺秀显得自己很不一样的,倒叫人觉得反胃了。 真正的好女子,该是会欣赏其他女子的闪光点的。 而不是踩着同为女性的人上位,来抬高自己,获取男人的关注。 “二爷,你看。”惊风出声提醒。 谢晋谦缓缓看向楼下。 夏司珩已经体力不支,被击退了数十步,而后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夏司珩的手下们,被黑衣人死死缠住,根本分不开身。 谢晋谦得逞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将人救到本皇子亲自为他们准备的豪华厢房内,本皇子,要去找嫂嫂过来,看一场好戏了。” “是。”惊风领命,朝着底下的白衣道长打了个手势。 白衣道长微微一笑,上前扶起夏司珩,关心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想必是自己的丹药起效了。 夏司珩现在,一定虚弱无比,任他们摆布。 “我···本王也不知道怎么了,头好晕,也使不上劲了,千云道长,该不会是你的丹药有问题吧?” 夏司珩优雅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他本就一张好皮囊,如今脆弱迷离,更显得像个女儿家一般欲拒还迎的姿态了。 千云道长微微笑道,“我的丹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王爷怕是糊涂了,来,我送王爷回去疗伤。” 说罢,拉起夏司珩就走。 夏司珩偷偷趋了他一眼,又故作惊讶道,“本王走了,那靖五他们怎么办?” 靖五小哥哥那么帅,万一死了他会伤心的。 “放心,你一走他们自然就会撤退了,王爷,请随我来!” 千云道长笑眯眯地,一边拉着夏司珩走,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燕尔郡主。 几人一前一后,便将夏司珩送上了客栈的房间。 来到客栈后院时。 忽见一个人影快速闪过, 千云道长心中警惕,面色一惊,“来人,快去查探关押千云的房间,看看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千云道长那老道逃走了? 等他将夏司珩推进厢房之后,那黑衣人忽地现身,“队长,千云道长不见了!” “果然!师傅说的没错,毒药果真困不住那老道。” 被称为队长的千云道长,缓缓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一张年轻硬朗的脸。 他就是谢晋谦的师弟,也是谢晋谦最重要的一个心腹。 阿奇。 阿奇并没有慌乱,他思考了片刻,“罢了,不必去追,反正夏司珩在这里,我们只需要完成二爷交代的任务便罢。” 而且就算去追回了千云道长,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只要他不折返回来,破坏他们的计划便成。 阿奇继续吩咐道,“去叫燕尔郡主过来吧,不用等太久,夏司珩的药效就要起了,那玩意,只要是个有内力的人吃了,都会控制不住。” “内力越深,药效越烈,若不及时舒缓解药,一身的武功都得废掉!” “千云那老道逃走了,以防有人来破坏我们的计划,你派人严加看守,只要等到二爷回来便可。” 阿奇勾起嘴角,淡淡吩咐完,便下去打扫战场了。 果不其然,他的师傅见他带走夏司珩以后。 也撤退了。 夏司珩带来的那些暗卫,伤了不少也不知所踪。 那他,便且等着看好戏吧。 /// 谢晋谦回到了京城,他找了一家怡红院,站在门口许久,面色复杂。 老鸨见他衣着不凡,热情招呼了上来,“哎呦这位爷,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的姑娘水灵灵的可漂亮了,昨日新来个花魁,您要不要进来坐坐?” 谢晋谦眉宇簇起,他看了眼惊风,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惊风咽了咽口水,“二爷,大局为重啊。” 说完,不等谢晋谦骂他,他就对老鸨吩咐道,“给我家二爷来个最好的厢房,别让人知道!” 老鸨笑眯眯地带着他们上楼了。 一进到厢房,她便热情地招呼楼里最漂亮的姑娘们,排成一排等谢晋谦挑选。 谢晋谦眉目不悦的扫了一眼,挥手屏退了她们。 老鸨一脸为难,“爷,这些,可是我们这最漂亮的姑娘了。” 居然一个都看不上吗? 看来这位爷,眼光挺高啊。 惊风咳了两声,对老鸨道,“你们这里,只有姑娘吗?” 老鸨微微一惊。 看不出来啊,如此俊美的一位公子,居然是个······ “我们这里,也有几个漂亮的小馆,那皮肤水嫩嫩的,您看······” 惊风拿出一锭银子,“把他们全叫过来!” “好咧!”老鸨笑眯眯的接过银子,用帕子擦了擦,扭着屁股便下去安排了。 谢晋谦面色黑沉,他问惊风,“他们的技术真的好吗?”(说的是化妆技术,审核放过我) 惊风笑了笑,“二爷,这些小馆以色侍人,定比夏司珩骚。” “我看您模样不比夏司珩差,若用那胭脂水粉打扮一番,再学些扭捏的动作。” “刘婉夫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第277章,炮灰皇帝 谢晋谦无奈闭眼。 想到了夏司珩估计就是这样讨得嫂嫂欢心的。 他便也不要这个脸面,豁出去了。 只要嫂嫂移情别恋,就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她不嫁给夏司珩,那自己便也可以放心了。 除了他,他不会相信任何男人会对嫂嫂好! 很快,小馆们一个一个的被老鸨安排来了。 个个细皮嫩肉,五官精致,脸上略施粉黛,无论男女,皆会动心。 “爷,您看选哪个?”老鸨笑眯眯道。 谢晋谦抬了抬手,“你出去吧,这些人都留下。” 老鸨露出秒懂的神色,“好好。” 说完转身出去将门关得死死的。 这两位爷,玩得可真花啊。 皇宫里。 夏司珩将中毒的千云道长带到了龙华宫。 夏晚晚一见到昏迷的千云道长,便蹬着小腿跑了过去,发出哇的惊呼声。 “哇,中毒了耶。” 【而且,还是专门对付修道之人的毒,哇,南眉国好卑鄙啊!】 她将拇指放在嘴里,坐在地上,定定打量着被放在地上的千云道长。 夏晚晚仔细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总觉得这个人的气息,有些熟悉。 罢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手救一下吧。 而殿内,刘婉拉着夏司珩检查了个遍,发现他没什么事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为何不似平常一般冷静?”夏司珩眯起眼眸问道。 从他还未出发时,他就看见刘婉如此担心。 想必她一定是知道什么。 如今经历了这事回来,发现那帮人的目的是他,他更加确信,刘婉一定早有预料。 刘婉微微蹙眉,对上他的目光又转了头, “是谢晋谦!” “你知道!”夏司珩猜的果然不错。 刘婉将谢晋谦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他了。 夏司珩面色难看,额角微微跳动,“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离间我们?” 为了离间他们两个,谢晋谦做了那么大的局。 至于吗? 他就不怕三个国家打起来吗? 真是个疯子! 刘婉点点头,“我也不知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此人心计如此之深,你这次能平安回来,下次,可不知道他又会使什么手段了!” “婉儿,你是这天下顶好的女子,他对你有意也是正常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拿两国矛盾来做局,就只是为了挑拨我们!” “真是个疯子,如此小题大做,差点让皇上死得不明不白!” 夏司珩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背后投来凉飕飕的敌意。 一转头,就见皇上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皇上:“九皇弟,所以,朕受了那么多苦,就只当了你的炮灰对吗?” 敢情他中蛊,被骗感情,被扎心,被公虫恶心。 都是谢晋谦为了对付九皇弟,拦截千云道长骗他过去,而做的一场局。 这场局,差点骗得他割让城池,差点让他死于非命。 所以,朕只是活着给你们两助兴的是吗? 他眼泪汪汪地在眼眶里打转,一向严肃地帝王,撇着嘴强忍泪水。 看着好可怜。 夏司珩有些心虚,他不敢看皇上,但还是说道, “皇兄,臣弟也是猜的,你不要这幅样子······” “你猜的,你猜的那件事不是准的?你···朕不想当皇帝了!你来当!你来当炮灰!你来!” 皇上眼泪掉了一滴,跺脚转头,不去看他们。 谁懂他的委屈啊? 谁懂? 因为这件事,太后骂他,皇后嫌弃他,他还吃了那么多苦头,差点没命。 如今却告诉他,他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别人为了对付九皇弟,而对他下手! 对付九皇弟,为什么要对朕下手! 皇上咽不下这个委屈。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他果真是史上最委屈的皇上了! 刘婉见两人如此,内心挣扎了片刻,开口道,“陛下,王爷做不了皇帝,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上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撇嘴问道,“为何?” “因为您比他更加英明神武,潇洒不凡。您勤政爱民,百姓们称您为千古明君,再说了······”刘婉微微抬头看向夏司珩。 发现夏司珩死死抿着唇,静静看她。 “再说什么?”皇上语气缓和了很多。 刘婉继续道,“再说了,您那么帅,若是不当皇帝了,天下百姓见不到如此帅的脸,岂不得日日夜夜伤心欲绝吗?” “九王爷他哪有您帅,要是早些认识您,我都不嫁他!” 皇上:!!! 夏司珩:!!! 两人齐齐愣住,夏司珩一脸委屈地看向刘婉,“婉儿,你怎么能这样?” 刘婉眼皮子一抖:“我说的句句肺腑之言,你确实没有陛下帅气!” 皇上终于绷不住嘴角,高高扬了起来, “好了好了,九皇弟啊,你不如朕不是你的错,刘婉也没错,谁不想嫁个帅气的男人呢,不过你放心好了,朕是不会抢你王妃的,朕收回方才的气话,嘿嘿。” “你们莫要因为朕而生了嫌隙,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抵抗不了朕的魅力,你们夫妻和睦,朕也就放心了。” 皇上眼里都有光了。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铜镜,微微扬头,露出自己完美的下颌线。 “啧啧啧,朕这鼻子也高,比九皇弟好看。” 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室走去。 刘婉和夏司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笑意。 啧啧啧,皇上可真好哄啊。 皇上走进内室,忽然踹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一低头,发现小娃娃正坐在地上,抬起头,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晚晚,朕不是故意的。对了,千云道长呢?他没事了吧?” 他进来,就是为了看千云道长的。 夏晚晚满头乌鸦飞过,她道,“没逝了,没逝了,我刚刚把他救活了。” 皇上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夏晚晚忽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小手指指着皇上脚下, “他又要被你踩死了!” —— ps:来晚了不好意思,半夜作者再加更一章赔罪,大家不用等哦。 第278章,(加更求票)移情别恋 皇上低头发现自己踩在千云道长身上,猛地一惊,往后一跳。 他就说,寝殿里什么时候装了软台阶呢。 而地上的千云道长,缓缓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张脸,在好奇地盯着他。 “晚晚,你看,他醒了。”皇上满面欢喜,今日受到的所有挫折和疲惫都一扫而空。 “是呀是呀,我还在发愁,怎么让他把毒淤血吐出来,没想到你踩了他两脚,全吐出来了。” 夏晚晚点头应道。 看来,这些巧合,都是缘啊。 千云道长艰难开口,“陛下,能给口水喝吗?” 修道之人对自己的命数都有所窥探,他前来京城,也是顺应时机的转变。 皇上可不能死。 皇上叫人端了水来,将他扶起喂他喝。 “道长,你什么时候能帮朕拔除蛊虫啊?”皇上问道。 一想到心里还有一条快死的虫子,他就浑身犯怵。 “陛下稍等,我打坐片刻恢复一下。” 千云道长双腿盘坐在地,他的周身,源源不断地围绕着灵韵之气。 身在殿内的人,此刻都感觉到无比舒畅。 很快,千云道长睁开了眼睛,对皇上道,“陛下,可以了。” 内室清空。 夏晚晚被抱走,她趴在娘亲怀里,小嘴嘟囔着什么。 “臭道长,不让我看。” “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刘婉拍了拍她的脊背,“晚晚,这回多亏了你,皇帝伯伯才能没事,你且休息吧,我们一会便出宫回家。” “好。” 夏晚晚乖乖点头,整张脸贴在娘亲肩头上,嫩嫩的脸颊肉鼓起来,她打了个小哈欠。 说实话,折腾了那么久,她也有些困了。 刘婉看了夏司珩一眼,夏司珩对她道,“一会皇上的蛊虫拔了,我送你回去。” 刘婉点头,抱着女儿在一旁坐下。 不多时,内室传来一阵哀嚎。 紧接着,只见钰公公匆匆端一个托盘,便走了出来。 “王爷,拔了拔了,母子平安。” “啊不,是皇上平安,母蛊已经顺利拔出了。” 说完,他掀开托盘上盖的布,拇指大的蛊虫,就死就在碗里,周边还有丝丝血迹。 夏晚晚刚眯了一会,忽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朝着钰公公,“我要,我要看。” 钰公公拿给她看。 夏晚晚一脸嫌弃,“那么小一只,不够元宝塞牙缝呢。” “拿去洗干净,炖汤给元宝。” “咦?元宝呢?” 夏晚晚左右张望,是耶,自从爹爹回来以后,便不见元宝了。 夏司珩尴尬地咳了两声,“既然皇上没事了,我们便走吧。” 一家三口出了殿门。 夏晚晚还将小脸搁在娘亲的肩头上,对着钰公公喊道,“记得炖汤,元宝爱吃。” 钰公公额角一跳,看了眼碗里的虫子,险些吐了出来。 那个仙女,如此貌美,怎么会爱吃这样的东西! 夏司珩和刘婉在一辆马车上,一路回到了刘宅。 还未下车,就听守在门口的庆大骂骂咧咧地喊着,“一个大男人打扮成那样,真叫人恶心。” “你以为你是元宝仙女啊?” “赶紧滚!” 见到府里的马车回来了,庆大忙迎了上去,“哎呦,夫人回来了,夫人这次进宫可还顺利?” 刘婉偷偷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来人后,她惊呼出声,“是谢晋谦!” 他怎么打扮成那个样子! “婉儿,你且先下车,探探他的目的,他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呢。” 夏司珩微微一笑。 “为何?”刘婉一脸诧异,谢晋谦不是失败了吗,他为何还来找她? “因为他以为,我中计了!”夏司珩低声道。 刘婉忽然想起女儿找不到元宝,心中顿时明了。 好啊,你倒是聪明,让一只猫替你受折磨! 她既好笑又无奈,掀开车帘下了车,“是谁来了?” “是,谢二爷,他···他不要脸!夫人,您还是不要见他了,不怀好意!” 庆大边说着,边朝着不远处的谢晋谦鄙夷地呸了一口。 谢晋谦脸都绿了。 但是他还是谄媚地笑了笑,硬着头皮来到刘婉面前。 “嫂嫂,我有事找你。” 刘婉这才仔细打量了谢晋谦,他一改往日的雅致做派,身穿轻薄的衣物。 长发也只是随意的挽了挽,两缕垂在颊边,他那张上了胭脂的脸蛋,看起来娇俏无比,令人怜惜。 刘婉有些不忍直视,她转过头去,死死压住嘴角。 “二爷,有什么事?” 谢晋谦愣了愣,当即低下头来,难道嫂嫂不喜欢这样的? 他问道,“嫂嫂,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吗?” 刘婉抬头看他。 他才继续道,“嫂嫂,夏司珩不是你的良配,他受不住蛊惑,这样的男人你要他做甚?” 他神色认真。 但在刘婉看来,他此时认真的模样,好像一个争风吃醋,娇俏的美娘子。 不行了,有些忍不住了。 她在心中想了一百遍伤心事,还是没忍住勾起唇角,假装自己在冷笑。 “哼,你做的局终于开始了吗?” 谢晋谦在袖中暗暗捏拳,他道,“嫂嫂若不信,随我前去一看便知!” “怎么?不敢?你不是信誓旦旦,说夏司珩对你是真心的?” “嫂嫂,我到底该如何做,你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见刘婉犹豫,谢晋谦语气颇为着急。 若他真想伤害她,定叫人偷袭,把刘婉绑过去看着。 看着夏司珩是如何和其他女人好,嫂嫂才会死心。 可他不愿。 哪怕想让她亲眼看见,他也要征求她的同意。 刘婉沉思了一会,故意将声音放大。、 “好,我随你去!” 谢晋谦将她请上了马车,见她不愿意与他接触,他抿了抿唇。 默默上了另一辆马车。 惊风就陪在他身边,他问惊风,“我都这般了,嫂嫂也不喜欢。” 为了让嫂嫂移情别恋,他甚至出卖色相。 “怎么会呢爷,你瞧她不是没有拒绝吗?一会刘婉夫人见到夏司珩那般模样,一定会伤心欲绝。” “到时候您就默默陪着她,安慰她,她既然喜欢漂亮的男人,那你也不比夏司珩差。” “她对夏司珩死心,一定会选择您了。” 惊风劝慰道。 不得不说,他家二爷打扮起来,果真是漂亮又惹人怜惜。 刘婉夫人在最底谷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美男子陪伴,不可能不会心动的。 “是吗?”谢晋谦微微一笑,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他便又有了神采。 “我只希望嫂嫂能远离那些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至于她嫁不嫁给我无所谓,只要,只要她和我是一家人便罢。” “只有她与我是一家人,我才能让她一辈子开心快乐的活着,不再有夫家压榨她,困扰她。” “惊风,我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嫂嫂对男人彻底死心!” 谢晋谦眸中闪过一丝怀疑,而后转瞬即逝,变成了肯定。 “二爷您没有做错。”惊风回道。 等他们的马车来到京郊时,日头已落山。 刘婉方才踏出马车,便被谢晋谦一路带了进去。 他的手下,对她恭恭敬敬。 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客栈的房顶,趴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第279章,猫儿的清白 谢晋谦将刘婉带来厢房前。 厢房里头,传来咿咿呀呀的木头摇摆声,还有女子的痛苦的呜咽声。 一听便知道里头正在发生激烈的事情,光是想想便觉得脸颊噪红。 不堪入耳。 刘婉脸色沉了沉,转头问道,“这便是你的手段?” “嫂嫂,是与不是,你进去一看便知,弟弟当真只是···随便用了些手段,他便不管不顾了,里头女子的身份不一般。” “若你还要执意嫁给他的话,只能做妾室。” “你不该随意为人妾室。” 谢晋谦语气淡然,说的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而他只是一心为嫂嫂好的样子。 刘婉心中直恶心,她微微上前一步,离谢晋谦远了些。 “嫂嫂不信,我让人把门打开,你亲眼瞧见便知。”谢晋谦继续说道,微微抬手,便叫人上来,正欲开门。 他知道,即使里头的场景污秽,许会污了嫂嫂的眼睛。 可人就是这样的,不亲眼看见一些东西,不受些冲击,也许都不会死心。 等她见到夏司珩和其他女子寻欢的失态模样,许就会伤心欲绝,从而明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轻纱晃动,在发觉人闯进来时,陡然停住了。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里头传出女子的破天尖叫! 刘婉脸色黑沉,她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谢晋谦跟在她身后,露出得逞的笑意。 很快,很快他便能如愿了。 手,紧张的拽起,谢晋谦心里,乐开了花。 刘婉掀开帘帐。 里头的场景冲击力太强,险些让她后退了两步。 谢晋谦及时上来搀扶,“嫂嫂,你不要伤心。” “啪!” 刘婉站直了身子,一巴掌就扇在谢晋谦脸上。 谢晋谦都懵了。 当他看到帘帐内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怎么可能? 床榻上,衣衫不整的燕尔郡主,双手举起被绑在床头,嘴里塞了破布,呜呜乱叫。 她衣领凌乱,只着一件薄纱。 而床榻内侧,还有一女子衣着整齐,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膝,一脸委屈。 元宝见有人掀开床帐,顿时眼睛都红了,饱含热泪。 “呜呜呜,刘婉,我不干净了。” 刘婉看向元宝,眼中满是关切地问,“你,怎,怎么了?” 不会,不会真像她想的那样。 元宝和这个女人,事情成了吧? 这,这可怎么办呐? 元宝用兰花指擦了擦眼泪,委屈又优雅道, “方才我不过进来休息一番,这个女人就闯进来,对我又亲又抱的,还脱衣服勾引我。” “青天白日的,她居然对我这种绝世大美女图谋不轨!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臭不要脸的女人!” “她要是漂亮也就罢了,关健是她长那么丑,居然吃我豆腐!” “我不想活了!” 方才,燕尔郡主脱光衣服勾引他的样子,已经在他心里变成了一道阴影。 还好,那个老道给他吃的药丸,是针对有内力有武功的男人才起效的。 他是一只猫,修炼百年,只有灵力和修为。 这药对他呀,不起效! 后来,他实在接受不了燕尔郡主这样,又丑又不要脸的人碰自己。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 直接把人打了一顿,绑起来让她在床榻上挣扎。 燕尔郡主身上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可不关他的事。 他一点也不想看啊。 总感觉自己黄花大闺男的眼睛,都要被玷污了。 元宝娇羞捂脸。 该死的女人,臭不要脸的丑女人,居然吃他豆腐。 他现在,才是吃亏的那个! 呜呜呜,要帅哥抱抱。 谢晋谦听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死死盯着元宝那张委屈破碎的脸。 始终想不明白,夏司珩怎么就变成这个娘炮了呢? 等等? 娘炮? 忽然,他想到了夏司珩服下丹药时,那矫揉造作的动作。 逐渐与眼前的元宝重合起来。 他瞬间想明白了,原来,夏司珩被一掌打进草丛里时,便已经换了个人出来了。 眼前这个人术法高强,一定是使了障眼法骗过了他们所有人! 该死! 该死啊! 谢晋谦死死捏拳,恨不得上前把还在装委屈的元宝给扯下来! “什么美女,一个男人装什么装!真恶心!赶紧滚下来!” 从他第一次见元宝,便隐约觉得他不男不女的。 如今,有女子白给他占便宜,他还委屈上了? 元宝气呼呼的,一个翻身就从床榻上跳了下来,美目上下扫了谢晋谦一眼后,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他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发丝,不屑道,“你自己这身打扮,还好意思说我?你是故意来跟我比美的吗?噗呲~”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品味,这脸上的胭脂刮下来都能砌墙了,腮红跟猴屁股似的,穿的还是这样浅薄劣质的衣服,就你这身打扮,丢乞丐窝里我都不去捡!” 元宝没忍住捂嘴一笑。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华贵又清冷的衣裙,当下对谢晋谦的品味越发鄙夷了。 一点也不像正经人家姑娘的打扮,像以色侍人的小馆! 谢晋谦脸都黑了! 他就是以为!嫂嫂喜欢这样的,自己才找人打扮成这样! 没想到,那个娘炮夏司珩,居然是眼前这个假女人假扮的! 这也就罢了,被元宝这样一说,他当即感到一股浓浓的羞耻涌上心头。 双手死死捏着拳,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火! 元宝柔媚一笑,“呦呦呦,还急了?不如我漂亮还学我?东施效颦真是好笑,你有本事来打我呀?” “你!”谢晋谦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一向温和,从未有过如此失态! “好了!” 刘婉开口呵斥,“谢晋谦,你究竟想干什么?” 谢晋谦脸色一白,“嫂嫂,我······” “你不必解释!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而做下的布局,我答应你来此,不是为了看你骂我家元宝的,如今,事情已明了,你设计我家元宝,就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 笑话! 你们的清白就是清白。 猫儿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元宝抬起双手在胸前,用两只食指对点,他低下头,委屈巴巴地走到了刘婉身后。 第280章,如果死在这里呢? 谢晋谦都要被气笑了,他什么时候骂元宝了? 不都是这个元宝一直在阴阳怪气嘲讽他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元宝还坏了他的计划! 自己还要跟他道歉? 这是什么道理? 死绿茶男! 谢晋谦死死咬牙,恨不得上去把元宝咬死,他道,“交代就不必了,嫂嫂,你可知榻上的人是谁?” “元宝说到底,还是一个男人,他与南眉的燕尔郡主衣衫不整共处一榻,势必要对燕尔郡主负责,否则挑起来又是两国矛盾。” “弟弟可以暂且将这件事瞒下,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事关三个国家的矛盾。 牵扯面甚广。 除了谢晋谦,没人能将这件事处理好。 刘婉有些犹豫。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低沉的冷笑声,“南眉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你该给元宝的交代,还是得给!” 所有人转头望去。 只见夏司珩抱着一个奶娃娃,出现在了厢房门口。 而门口的守卫,则已无声倒地。 敢情,他们一大一小,在外面看了不少好戏呢! “元宝,元宝!” 小娃娃一见到元宝,奶声奶气地喊着,朝着元宝伸出手。 元宝伸手接过她,委屈巴巴道,“小家伙,我被人欺负了。” 指着谢晋谦道,“他设计我,让一个女人来勾引我,占我便宜!” 谢晋谦:!!! 你跟我嫂嫂告完状,又跟晚晚告状是吧! “乖乖,别生气,我们以后不跟坏二叔玩了。”夏晚晚伸出小手,摸了摸元宝的脸。 元宝脸上暖乎乎的,心里更是暖乎乎的。 夏司珩冷笑道,“二皇子,南眉对我大夏朝陛下手,这可是大罪,本王和陛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你也不必担心会挑起两国矛盾,你还是先给元宝一个交代吧!” 元宝,可是晚晚如今唯一的玩伴。 他们家一向护短,连猫儿也不能受委屈。 谢晋谦万万没想到,大夏居然会选择与南眉撕破脸皮!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大夏南眉起冲突,他书信一封回南越,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相比于国家大事,给元宝一个交代,的确算不了什么。 孰轻孰重,他亦是能拿捏的。 “这件事确实是本皇子做的有些过了,元宝你想要什么交代?” “呜呜呜,呜呜呜。” 床榻内的燕尔郡主不断挣扎,欲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从始至终,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呀。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她交代! 谢晋谦不耐烦地看了眼,随手一扯,便将床帐拉下,阻隔了她与众人的视线。 紧接着,对元宝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交代!” 元宝抱着奶娃过去,上下打量他一番,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而后将目光落到他的扳指上,“你这个扳指蛮好看的,我喜欢,能送我吗?” 谢晋谦脸色黑沉,“不能!” 这可是他的术法来源,里头养了他不知多少邪祟。 若没有这个扳指,他便与普通人无异。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元宝! “小气鬼,这都不给。”夏晚晚努努嘴,吐槽道。 【二叔的灵力,估计就是来源这个扳指吧。】 【邪气那么重,一定是在里面养了吃人魂魄的邪祟!】 “不给就算了,我也不要什么交代了,我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上次放邪祟的攻击刘宅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你的黑衣人同伙倒是有些本事,上次居然能打伤我,这次,他又出现在这里了,你不会还想抵赖吧!?” 元宝一变成夏司珩的模样出来时,就发现了那个攻击他们的黑衣人。 就是上次自己和靖五一直追杀的凶手。 这个凶手,和谢晋谦是一伙的! 谢晋谦缓缓一闭眼,“你说是就是吧,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 “既如此,二皇子,你随本王进宫一趟吧!至于燕尔郡主,指使人给陛下下蛊,也一并抓回公去!” 夏司珩目光冷冽。 这一次,与南眉撕破脸皮,他就看看,这两人还能如何脱身。 燕尔郡主发出呜呜的挣扎,等人过来将她松绑之后,她吐出嘴里的破布,死死瞪着元宝, “该死,你敢设计本郡主清白!本郡主要杀了你!” 元宝往后一步,一脸嫌弃,“你占了我便宜,你还不乐意了?泼妇!” 他那么漂亮,他还没骂这个臭女人吃他豆腐呢! “你······”燕尔郡主气急败坏,匆匆拉好自己的衣裳,气得脸色铁青。 “带走!” 夏司珩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就有暗卫将她拿下了。 靖五叫人抓燕尔郡主的时候,还偷偷踹了她两脚。 该死,谁让你碰我元宝了! 燕尔郡主有苦说不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此时可不是哭的时候。 若是真被他们抓进了宫里审问。 事情闹到姑姑和南眉国那边,那她可就惨了。 被当作弃子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一定还有办法的。 对。 她看向谢晋谦,这是唯一能给她帮助的人了。 谢晋谦用一种看蠢货的眼光看她,然后淡淡拒绝了暗卫的抓拿,“本皇子会自己走!” 燕尔郡主对皇帝下手,他对夏司珩下手。 不管哪件事,都有他的手笔。 一旦被审问,事情败露。 那他恐怕在南越王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他沉着脸,走的时候,微微转动手上的扳指,扳指,发出微弱的光韵。 暗处的人,蠢蠢欲动。 夏司珩将母女俩安置在马车内,自己则骑着马亲自押送他们进京城。 如今在郊外,天已经黑了。 几个蝙蝠飞过,显得郊外的夜诡异无比,尤其是当他们路过一处悬崖的时候。 忽然,一阵阵妖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树林里窜出无数黑影,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它们来者不善,以极快速度朝着夏司珩狠狠攻击而去。 谢晋谦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既然计划失败,那如果夏司珩死在这里。 嫂嫂不可能会嫁给一个死人! 对吗? 第281章,嫉妒 “呀,是邪祟!” 夏晚晚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大眼珠子直溜溜地转。 外头,夏司珩和元宝等人,已经和邪祟打起来了,现场一片混乱。 她也探出小脑袋瓜,满是期待地看着,她真的,好久没和厉害的邪祟干过架了。 小拳头蠢蠢欲动。 可马上却被刘婉按住小脑袋压了进来。 “晚晚,你今日消耗了太多,万一再动手,还会像上次那般昏迷不醒吗?” 刘婉关切问道。 上次晚晚大闹大使馆,回来便昏迷熟睡。 直到今日都还让她提心吊胆的。 夏晚晚将拇指头放进嘴里,大眼眨了眨,笑眯眯摆摆手,“不会哒,不会哒,上次是因为海棠玉珠没有认我。” “上次之后,我偷偷打服了它,它已经拿不下来了。” 夏晚晚将小手递给娘亲看。 【臭东西,居然不认识我,还要我透支灵力去打它!】 【现在认识我了,它哪里还敢透支我的灵力,哼哼。】 刘婉试了试,果真发现这串灵珠在女儿手上拿不下来了。 夏晚晚:“娘亲,我可以去帮爹爹吗?” 娘亲身上有一世平安的力量,就算邪祟能靠近她,也伤不了她。 夏晚晚还是比较放心的。 刘婉点了点头。 夏晚晚激动蹬着小脚,给了娘亲一个护身符,当即从马车车窗跳了下去! 刘婉:!!! 忍不住伸手去拉她,可小家伙却平稳落地了。 那么小一个宝宝,出场方式可真是与众不同呢。 她松下一口气,为了不添麻烦,她只能坐在车里,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与邪祟的打斗。 夜幕仿若给邪祟增了一层保护伞。 刘婉发现它们与人战斗,好似越战越厉害。 她不禁眯起眼眸,试图寻找那操控邪祟的人。 忽地,眸光落在不远处的谢晋谦身上。 谢晋谦,刚好给燕尔郡主松了绑,他冷眼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好似胸有成竹,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刘婉捏紧拳头,又是他安排的! 燕尔郡主满脸惊恐,她被几个邪祟撞到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躲到了谢晋谦身后。 “二皇子,这邪祟,究竟是敌是友啊,为何它们不动你却敢动我?” 任凭她自以为自己一身好武艺,此刻也毫无发挥之地。 半空中飘着的那些东西,不是武力能解决的。 “它们不会伤害我和刘婉,其他的人可就难说了,你要是害怕,别躲我这里来,去马车旁边待着!” 谢晋谦一脸嫌弃。 有人在身边阻碍,他怎么好发挥邪祟们真正的实力呢? 听见男人嫌弃的话语,燕尔郡主心中酸涩,什么刘婉能有她重要? 她极其不满地来到马车前,欲要上车。 却被驭马的靖二阻止了,“大胆,你一个罪犯,想做什么?” “本郡主坐马车,还需问过你一个奴才吗?再说了九王爷送我进宫,我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 燕尔郡主摒弃方才的害怕与惶恐,对着靖二就是一顿趾高气昂的指责。 一个奴才,凭什么拦她! 靖二丝毫不为所动,挺直腰背回道,“王爷吩咐了,马车只有我们家未来王妃可以坐,我管你是哪门子郡主,都与我无关,赶紧走,否则我不客气了!” 今日的事,他也知晓。 眼前这个郡主,一定是对王爷存了心思,才会与谢晋谦一起设计王爷。 而马车里头,是他们未来王妃。 一旦给这个郡主进去,她为了上位,而对王妃下手。 那他万死难逃其咎。 燕尔郡主气得脸色铁青,“还未成婚便一口一个王妃,真是不知廉耻!” 她心中的嫉妒和酸楚放佛被无限放大! 刘婉,她是见过的。 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闺阁女子罢了,除了会绣绣花,相夫教子,活在男人的庇护下。 她还能做什么? 哪里像自己,有武功会骑马,也能和男子称兄道弟,性格豪爽! 可就是这样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凭什么眼前的全部的男人都在保护她? 其中还有无比优秀的九王爷和二皇子谢晋谦! 就连那个占了她便宜的女扮男装的男人,也听刘婉的话! 不满和不甘涌上心头,她整个人仿佛被妒火中烧。 靖二对她的态度,和对刘婉的态度截然不同。 靖二恭敬地喊着刘婉王妃! 九王妃! 那本该是她的位置! 如果,刘婉死在这里,那九王妃,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有了这个念头的燕尔郡主,眼神透出丝丝恶毒和算计。 她假装不满走开,又避开靖二的视线,绕到了马车后面。 看似是为了寻求庇护,实则,她已经在暗暗调动内力了。 这里,离悬崖近。 等邪祟的力量到达顶峰,缠住他们所有人,那便是她最好的动手时机! “该死,这什么邪祟,怎么越打越强!” 元宝一边挥袖对付,一边吐槽。 他修炼百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 靖五来到他身边,手里拿着桃木剑,“是啊,还好有晚晚上次给我们的桃木剑,否则还真没法对付,这也太强了!” “小家伙呢?小家伙在干嘛?”元宝问道。 靖五愣了一瞬,指着不远处那个拿着袋子蹦蹦哒哒采摘邪祟的小身影,问道,“她,她那么小一个人,为何那么强?” 就是可惜,小家伙太矮了,提着袋子跳起来也抓不到邪祟。 于是,夏司珩就一直在她身边,满脸宠溺地用桃木剑砸了一个又一个邪祟下地。 夏晚晚掏出布袋子,蹦蹦跳跳地捡。 捏在她手里的黑雾,发出嗷嗷的哀嚎,可丝毫不顶用。 依旧被她像采蘑菇一样,捏起来,丢进袋子里,一气呵成。 “杀不了它们,还不能把它们装起来吗?嘿嘿。”夏晚晚笑得开心。 只有暗卫们和元宝,在和邪祟殊死搏斗! 呃。 两边的场景太割裂了,而且,邪祟太多了。 小家伙这样捡,什么时候才能捡到这里来。 还是得靠自己啊! 靖五和元宝叹了一口气,又和邪祟展开了不要命的殊死搏斗! 而车里的刘婉完全没注意到方才燕尔郡主的动静。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打斗现场,欲要找到破绽。 眼看着许多暗卫已经开始乏力,而邪祟们,则真正到达了巅峰时刻。 她忽然发现石头后面,露出一片奇怪的衣角,随风舞动,不曾落地。 还有隐隐的黑气缭绕。 难道关键在这? 刘婉登时便朝着夏司珩大喊,“王爷,石头后面!” 此话一落下,夏司珩顿时朝她看来。 两人目光相对之际! 刘婉感觉到马车一阵推动,她连忙抓住车壁,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 一股悬空的失重感却在此时袭来。 第282章,跳下悬崖 “婉儿!” “嫂嫂!” 夏司珩谢晋谦两人发觉这边的情况,齐齐大喊。 靖二没有防备,这股力量来得又快又急,他使劲勒马,却还是来不及。 与马车一起,直直掉落悬崖! 夏司珩以最快的速度飞身过去,他的指尖分明已经碰到马车了。 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啊! 一点点! 他亲眼看着整部马车掉落悬崖,目眦欲裂,巨大的惶恐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夏司珩心如死灰,嘴唇颤抖着。 悬崖底下一切未知,万一,万一刘婉还有一线生机,却没有人救她呢? 他不能赌。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于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纵身便跳了下去! “王爷!” “爹爹!” “娘亲!” 一声声惊呼在悬崖边响起。 几人挣脱邪祟的束缚,来到悬崖边,哭喊声此起彼伏! 也就是在夏司珩跳崖的一瞬间,邪祟们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撤离了这里。 目的,已经达成。 可谢晋谦却眼眶通红,他的心在剧烈颤抖,猛地将嗜血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燕尔郡主! 燕尔郡主惨白着脸,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刚刚,是用内力推了一下马车。 可就凭她的力量,万不可能那么快的! “你,你竟敢对我嫂嫂下手!” 谢晋谦双目赤红,已然失去理智,恨不得对她扒皮抽筋,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是有邪祟······” 对,方才,一道黑气缠绕在了她的掌心,她就用内力那么轻轻一推。 马车就快速朝悬崖边飞去。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马车便摔下去了! 她该怎么解释呢? 如今,手上的黑气又消失了! 谢晋谦浑身颤抖,内心揪痛无比。 都是他,都是他害了嫂嫂! 他只是想杀了夏司珩,他觉得夏司很对嫂嫂不是真爱! 可是,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他,错了! 错得彻彻底底! 夏司珩跳下去的时候,毫不犹豫,他为了嫂嫂,连命都不要! 而自己,还犹豫了片刻。 他忽热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竟然如此可笑! 妄图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 代价就是,让嫂嫂一同失去了性命! 他无法接受这个代价!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谢晋谦双拳紧握,死死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也纵身跳了下去! “二爷!”惊风伸手欲要抓住他,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只碰到一片衣角! “元宝,元宝。” 夏晚晚抱住了元宝的腿,一脸无助,她手上的布袋掉了,洒了一地的邪祟。 可那些邪祟,却好似一同商量好了一般,尽数飘散离去。 夏晚晚站在原地,她声音哽咽,从未如此惶恐过。 惶恐到,就连掐指算命数,也道心紊乱,算不出来。 元宝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带你一起下去!” 说罢,便要拉着小家伙一起跳崖。 被靖五死死抱住,“不能,王妃身上有神明赐福,她一定会没事的,王爷武功高强,定不会莽撞行事啊!他们若是有一线生机,也不希望熹明公主出事啊,她还那么小,不能下去!” 靖五跟在夏司珩身边多年,他对王爷做的一切事情都很放心。 哪怕他跳崖了,也依然觉得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控中。 他为了救刘婉夫人上来,一定不会随便任凭自己摔死的。 为今之计,他得保护好熹明公主,然后回京调人下去悬崖底下搜。 靖二也跳下去了,暗卫们不能没有主心骨! 听完靖五的话,夏晚晚忽地脑子清醒。 对啊,娘亲身上有一世平安,一定会没事的。 倒是爹爹······ 罢了罢了,若爹爹真不幸遇难,那她也只能替爹爹超度一番了。 只要娘亲没事,她便也放心了。 想到这里,夏晚晚小脸终于缓和了许多。 她将目光锁定在要逃跑的燕尔郡主身上,“你给我站住!” 燕尔郡主不知怎么地,忽地动弹不得了。 该死! 她真的是被陷害的呀! “靖五叔叔,是她推娘亲,靖五叔叔,不要放过她!” 夏晚晚气得咬牙切齿。 靖五也怒气腾升,靖二和王爷都在悬崖下生死未卜,都怪这个娘们想要害王妃! 他飞身而起,将燕尔郡主踹翻在地。 燕尔郡主后背袭来剧痛,她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疼得浑身颤抖。 “不是,不是本郡主推的!” “你当我们瞎吗?马车就是从你这里飞出去的,你等着死吧!” 靖五咬牙切齿,一脚将燕尔郡主踹晕过去,“带回宫里!让陛下处决了她!还有,回京调人去悬崖底下搜!” “是。” 原本暗卫们陷入浓浓的绝望之中,但是听靖五的话,顿时又有了一丝希冀。 惊风也缓了过来。 他忙安排自己人撤退,却被元宝一把擒住,“我合理怀疑,邪祟是你们弄的,你也进宫接受调查吧!” 靖五一个抬手,将惊风点了穴,交给自己人带走了。 等暗卫们离去后,他才整个人瘫软在地,俯身趴在悬崖边,无助落泪。 元宝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明明靖五那么伤心,还要在手下面前装出一副满怀希望,不惊不惧的模样。 实际上,他也觉得夏司很生机渺茫了。 方才的一番话,以及对王爷的信任。 都是他在安慰自己和手下罢了。 人一走,他便彻底失了支撑,倒在地上,悲痛无以言表。 元宝欲要开口安慰,想了想,还是坐在他身旁,默默不说话。 夏晚晚见此,掏出了卦,在旁边算起了悬崖下边四人的劫数。 忽地。 卦象卜出。 夏晚晚捂嘴惊呼, “糟了,会死一个!” 既然不可能是娘亲。 那就是。 三人男人,会死一个! 第283章,天降男人 悬崖下。 月光笼罩,杂石沟壑交织,木制的马车已然摔成了碎片,七零八落。 刘婉有些头疼,虽然她有神明祝福护体,但掉落的速度太快,以及途中杂石沟壑的冲击。 也让她震得昏迷了过去。 如今才堪堪醒来,依旧觉得昏沉。 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她感到毛骨悚然,一阵后怕。 四周,寂寥的夜,很安静,时不时传来野兽的低鸣,她抚着额头四处打量,终于在水边,找到了受伤严重,趴在马尸体上的靖二。 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两人没沦为野兽腹中之食。 “靖二,靖二!” 刘婉上前查看靖二的情况,他是有武功的,且知道趴在马上减缓冲击,可即便如此,靖二依旧受伤严重,浑身被利草刮伤,石渣子嵌入伤口,人还昏迷不醒。 刘婉探了探他的鼻息,总算松了一口气。 气息微弱,口吐血迹,该是受了不小的内伤了。 若不尽快离开这里,寻一处地方躲起来,怕是死马的血腥味会引来不少野兽。 她暗暗垂了垂眸,此时也顾不得礼仪,艰难地拖拽起靖二,往不远处的洞口走去。 可由于男人太重了。 她一个闺阁妇人,从未做过重活,即使这几步的距离,对她来说也艰难得犹如攀爬。 此时,她自嘲道,“若是有庆笙那般力气便好了。” 她缓了一会,呼吸急促,擦了擦额角溢出的细汗,继续拖拽靖二往洞口处去。 做完这一切的她浑身脱力,看了眼马车碎片,心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日常用的东西,来撑过今晚,等到明日王爷叫人下来寻他们。 她喘了好一会,才提起发软的脚,走向马车那边。 忽然! “砰!”的一声。 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掉落在死马身上,吓得刘婉浑身一僵。 怎么,怎么又有人掉下来了。 她上前去查看,那张熟悉的脸让她浑身冰凉,腿脚忍不住地发颤。 “王爷!” 是夏司珩! 此时夏司珩发出一声闷哼,吐出一口血来,而后又昏迷了过去! 他一路借着轻功攀岩而下,可悬崖太深,坠落的速度又快,最后不得已找了个软的东西垫着,坠得太厉害最后受伤昏迷。 刘婉放下了心,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几经波折,险些将自己弄得不成仪态,浑身脱力才将夏司珩拖到了山洞里。 她躺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可很快。 她就没法休息了。 因为她又听见了“砰”的一声掉落! 她害怕是女儿或者元宝,顾不得自己快虚到站不起来的双脚。 连爬带喘地过去查看。 死马上,趴着谢晋谦! 要命的是,他虽没有昏迷,但也好不到哪去,有邪祟护着坠下,却也还是浑身剧痛,动弹不得。 刘婉无语在了原地。 她决定再等等,说不定一会还有男人掉下来,到时候让他们自己互相照应算了!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嫂嫂。” 谢晋谦看见她的一瞬,原本死灰的心又燃了起来,激动让他失态至此,不自觉酸了眼眶。 天知道,他看见刘婉摔下悬崖,整颗心几乎都死了。 下坠的时候,他在心里想过无数遍,若嫂嫂因他做的这些蠢事而死。 那自己,定会将那凶手碎尸万段魂飞魄散,而后,去往黄泉路,保护嫂嫂。 刘婉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没事,你自己爬过去吧,那个山洞看起来比较安全。” 她实在拖不动了。 天将降大任于女子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说的,便是她如今的处境了。 “嫂嫂,你能扶我一把吗?” 谢晋谦眼睛都红完了,虽然他很激动,但是也疼啊。 刘婉只能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 谢晋谦触及手心的温热,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曾经,他浸在冰冷的湖水里,也是有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他。 如今,嫂嫂的手依旧温热,她还活着。 “谢谢。”声音哽咽,谢晋谦像曾经那个无助的少年,又看到了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一道光。 当然,这样的感动也没维持多久。 他看见了山洞里并排躺着的夏司珩和靖二,心里一紧。 “嫂嫂,是你把他们救到这里的吗?”谢晋谦眼底,满是震惊和心疼。 他的嫂嫂,一个弱女子,将两个昏迷的男人藏来此处,该是多么的艰难和疲惫。 他忙松开刘婉的搀扶。 不想再累到她。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的内伤也不轻,最后,他整个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刘婉此刻也顾不得端庄,累得靠在石头上,大口喘着气。 “对不起,若不是我算计你们,也不会害你遭遇如此处境。” 谢晋谦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嫂嫂,我输了。” “夏司珩,他对你是真心的。” “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伤心,一会我帮你挖坑,将他们埋了吧。” 这两个只会武功的普通人,掉落下来时一定凶多吉少。 嫂嫂能没事,一定是靖二以命相护,才得以活下来。 属下的态度便是主子的态度,可见夏司珩对她有多重视。 这一刻,他无比相信,夏司珩对嫂嫂的真情实意。 刘婉:······ 累到不想说话。 地上的夏司珩微微拧眉,艰难地睁开眼皮。 方才他听到,有人说要将他埋了? “埋之前,能先问问本王是否活着?”夏司珩冷不丁地开口。 将谢晋谦吓了一跳。 谢晋谦白了他一眼,“若能熬过今夜,算你命大。” 先挖好坑,等明天夏司珩一死,他就埋。 连伤心的时间都不给嫂嫂留。 刘婉鼻尖一酸,上前将夏司珩扶了起来,靠在她旁边。 声音有些哽咽和责怪,“你怎这般傻,别跟我说,你是被人打下来的。” 以夏司珩的身手,她绝对不信他能被人打下来。 夏司珩转头望去,冷静的情绪忽地变得激动,他伸手摸了摸刘婉的脸,忽然笑了出来。 眼角,还带着薄泪。 对啊,他怎么忘记了,刘婉可是被神明祝福过的。 她一世平安,怎么可能会轻易殒命! 他声音暗哑,“婉儿将我想说的理由说了,我该如何回答你呢。” “只能说,心急之下,没想那么多,若是能一同殉情也算无憾罢。” “傻子。”刘婉伸手摸了自己的眼泪,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这一幕落在谢晋谦眼中,他又是嫉妒又是心酸。 可一想到夏司珩为了嫂嫂连命都不要了,他有有些庆幸,还好嫂嫂喜欢的人,对她不差。 索性,转过头去,不看了。 不看了。 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了。 第284章,想守护的人 “我出去拾点柴回来生火。”他打坐修养了片刻,缓慢起身。 夜里太凉,他无所谓,其他两个男人的死活他也不管。 唯独不能冻着嫂嫂。 他放出了一只邪祟探路,而后走出了山洞。 邪祟进了一片密林,最后停留在一颗千年老树下。 谢晋谦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师傅。” 黑衣人面具人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的眼神森冷,有着渗人的寒意。 “为了一个女人跳崖,你如何担得起南越大业?”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徒儿如此失智的模样。 以前在南越做生意,他一向精明,步步为营,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损失。 若不是谢晋谦在南越的势力不如太子,他也不会跟着他来大夏,寻求大夏皇帝的庇护。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 若是大夏的皇帝被南眉害死,两个国家打起来。 那他们,则背着南越王,出动多年以来在南越布下的势力,来帮助大夏剿灭南眉。 此番,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以后大夏不仅庇护他们,他们还可据南眉的国土为王,和南越王有对抗的实力。 可千不该万不该。 谢晋谦的重心,居然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他作为师傅,便也帮他一把罢。 没想到的事,那个女人居然在山崖上,找到了他的把柄,他只思考了一瞬,觉得徒儿为了她可以没有底线。 这样的女人,留下来,一定会耽误谢晋谦成就大事。 所以,他借着燕尔郡主的手。 将马车推下了悬崖。 哪知谢晋谦自嘲一笑,“师傅,若不是你插手了,我会跳崖吗?” 他早就猜到了。 燕尔郡主那一身内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让马车飞速落下。 嫂嫂死了,他还有什么斗志去完成大业。 这辈子没有想保护的人,大业完成给谁看呢。 “你!为师是为了你好,女人只会耽误你!”黑衣人怒道。 徒儿一向精明,他也没指望会瞒过他。 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将谢晋谦推上那个位置,然后手刃南越王! 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将这些年的布局白费了。 “师傅,您对我恩重如山,救我于水火,教导我修习,可你知道吗,刘婉,才是第一个真正救了我的人,若没有她,我早死了。” “若没有她,即使我还活着,也是一辈子为人奔波,为谢家为他人而活,如同工具,行尸走肉。”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我与你共谋大业,可她能一生顺遂,却也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如今,我看清了夏司珩对她的真心,我以后也不会阻碍他们了,师傅,放过她,就当是徒儿求你了。” 谢晋谦朝着黑衣人重重跪下,眼眶微红。 好在,一切都没事。 他的嫂嫂没事。 他的师傅,为他做了太多太多,以命入局,为他图谋,乃一片真心。 他也不能对师傅有恨意,更不能伤了师傅的心。 每一个对他有恩之人,他都看得极为重要。 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卑微的法子,来祈求一个,不要去伤害另一个。 “你这是······”黑衣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恨铁不成钢。 “我之所以愿意去做大业,是因为我有自己想守护的人,若是他们也如四弟一般消逝人间,那我···即使坐上了南越最高的位置,也不会开心,师傅,你有过在乎的人吗?” 他在乎的,三弟谢晋钊,三弟虽然纨绔好色,可他从来不会去害人性命,从小到大也十分听从他的话。 只是,只是好色冲昏理智,容易做出一些糊涂事。 他也教导过他了,他帮助三弟走回正途,去补偿那些曾经他伤害过的女子。 还有···还有嫂嫂。 嫂嫂博学端庄,温婉善良,值得过上最好的生活。 还有他的随从惊风,惊风是他救来的,对他一片真心。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愿意失去。 黑衣人的面具下,眼神隐有泪花。 他怎么可能没有在乎的人呢。 他曾经最想守护的女人,也都被南越王给······ “罢了罢了,为师不会再对她下手,只是,大夏皇帝没死,夏司珩也许不太可能会对南眉出兵,而你却折进去了,要被大夏兴师问罪,这次,我们该如何走,才不算死局呢!”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上前将谢晋谦扶起。 谢晋谦眸色暗了暗,师傅在计谋这方面,确实不如他。 他道,“此事并非找不到破解之法,且等着危机过去,我定有主意。” 燕尔郡主罪名坐实,南眉为了不得罪大夏,一定会舍弃这枚棋子,连带身后的术士李家,也会被连根拔起。 南眉本就失了玉矿,对大夏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若燕尔郡主和南眉李家被连根拔除,南眉一定会在崩溃的边缘。 若是再加一把火。 想必不用等大夏出兵。 南眉,也会自己出兵! 那么,这把火,该烧在哪呢? 师徒俩对视了一眼,忽地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南眉国宝。 金玉琉璃盏! “先暂时定下此计,我出来拾柴火,不能太久。”谢晋谦道。 “去吧。”黑衣人拍了拍谢晋谦的肩膀,点了点头。 目送了谢晋谦离开之后。 黑衣人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阿奇。 “阿奇,阿谦这样,真的不会被绊住脚步吗?”黑衣人问道。 阿奇知道他说的,是刘婉。 他开口道,“师傅,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不会了。” “那我们便走吧。”黑衣人道。 “可是,想让大夏,对南眉出兵,从刘婉身上下手,不是更快吗?”阿奇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他继续道,“夏司珩看待刘婉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若刘婉死在南眉手里,你猜夏司珩会不会一举踏平南眉,为妻报仇!” 黑衣人微微诧异,“可他们都知道刘婉如今没死,若燕尔郡主在,借她之手杀了刘婉还好,可燕尔郡主如今被押进宫了。” “燕尔郡主不在又有何难?我们动手也是一样的。”阿奇笑道, “我们,可以是南眉人。” 第285章,山洞较劲 黑衣人转头看向他,低声道, “阿奇,你对你师兄了解多少?” 阿奇抿唇,而后缓缓开口道,“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就像他对刘婉所做的一切一样。” “况且,我们也是为了大局,师傅,你难道不想早些扩展势力,对付南越王吗?” 南越王荒淫暴政,早失去了民心。 况且,师傅与南越王更是不共戴天。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南越皇家流落在外的血脉,他们为了扶持他扩展势力,登上那个位置。 可以说,无所不用其及。 如今,那么好的机会,挑拨大夏和南眉的矛盾,南眉对大夏可以说是严防死守,可对南越边境却防备薄弱。 大夏欲要攻破南眉的防线,谈何容易。 这时候。 他们就可以对大夏伸出援手,出动南越那边的势力,帮助大夏攻破南眉。 这场局,他们不仅可以获得大夏的庇护,还能在南眉拥有无尽的土地和势力,届时,对付南越王便轻轻松松。 若是能挑拨南越王和大夏的关系便更好了。 只是南越王是个吃软怕硬的,畏畏缩缩从来不敢对大夏明面上出手。 而他们几个也还在京城,若是大夏和南越起了矛盾,皇家一定会第一时间拿他们开刀。 他们,势单力薄,可不能出事。 “大局是大局,为师相信阿谦的计谋不会让为师失望的,而且为师答应过阿谦,不会刘婉下手,我们还是在金玉琉璃盏上做手脚吧。” 黑衣人思考了一瞬,说道。 阿谦的每一步,从未让他失望过。 所以他才愿意一次次帮阿谦,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支持。 这一次,阿谦说了有办法激起南眉和大夏的矛盾,那他便也按照阿谦说的做便罢。 至于阿奇,对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师傅,可我说的,不是最快最简单的法子吗?为何你总听他的,不听我的呢。” 阿奇有些失落。 每一次,师兄出谋划策,都是一帮人在帮他。 而自己明明也很有主意,却没有人支持过他。 哪怕是他提出,用雪儿的身份给皇上下蛊,到最后呢。 这个主意到谢晋谦口中不断优化,不断优化,最后实行起来,也还是按照谢晋谦说的做。 自己,从来没被认同过! 如今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更快更顺,不过是卑劣了些。 可成大事之人,谁还管手段干不干净啊! 他的想法在师傅这里,又一次被否决了。 他心生不满,脸色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你说的变数太多,万一我们被发现,万一阿谦与我们闹翻,这些你想过吗?”黑衣人低声呵斥道。 刘婉在阿谦心里,宛如再生父母。 他为了刘婉甚至跳崖,如果他们真杀了刘婉,若阿谦知道是他们动的手,翻脸都还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年大局,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于一旦。 “可是···只要我们做好一切准备,瞒住师兄,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阿奇!” 黑衣人语气果决,开口打断了他,“以后,不要再动这样的心思,阿谦在乎的人,不可以再碰了!” “走吧!” 阿奇微微僵住,一股不甘涌上心头。 凭什么,凭什么师傅认同谢晋谦的同时,又一次否决了自己! 师傅,为了谢晋谦的人,居然呵斥警告他! 他嘴角抽搐了一会,目送师傅离去,在夜色下勾起一抹笑容。 “师傅,是不是只要这计划成功了,你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 /// 谢晋谦捡了些柴火回来,便见夏司珩正在运功,给靖二疗伤。 刘婉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温柔的气质和恬静的脸蛋,在月光下显得清冷乖巧。 他嘴角不自觉挂起一抹笑,然后缓缓走了进去,喊了声嫂嫂。 刘婉抬眸看他,神色平静,“可否遇到危险?” 谢晋谦心中一暖,猛地摇摇头。 “并无危险,我拾了不少干树枝,这就生火,对了嫂嫂你饿吗,我抓了只兔子。” 刘婉微微摇头,“我不饿。” 随即将担忧的目光看向了夏司珩和靖二。 这次,谢晋谦反倒没有了当初的醋意,他的嫂嫂一向善良,若被疗伤的人是自己。 她也会担心的。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现在能和她如家人般相处在一块。 谢晋谦生了火堆在几人中间,看着刘婉恬静平和的模样,心中生出怪异的满足来。 终于。 靖二猛地朝前喷出一口血,而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刘婉赶紧递上帕子给他擦拭,夏司珩缓缓收工,目色温柔地看向刘婉,“我来吧。” 他接过帕子,将靖二安顿好。 靖二眼眶微红,声音沙哑,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说, “王爷,属下该死,属下保护王妃不力,您不必耗费内力来救属下。” “你跟随本王多年,该死这种话不是你说了算的。” 夏司珩淡淡说到,将帕子给了他自己,让他自己擦拭自己去了。 靖二感激地看向王妃,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看来,还是有些严重啊。 能醒来已是万幸,就是不知道能否熬得过明日等人来寻。 “你们习武之人的内力,能保住他一口气就算不错了,想要他能走能爬,不还得看玄术吗?” 谢晋谦一边烤着兔子,一边嘲讽道。 “听你这话,感觉你蛮有能耐啊。”夏司珩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不对付。 谢晋谦勾起唇角冷哼一声, “有又怎样,我又不会救你们。” 谢晋谦漫不经心地烤着手里的野兔,继续道,“方才我在外挖好坑了,若谁熬不过明日,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你们埋了一了百了。” 两人连语气都在暗暗较劲,针锋相对。 可夏司珩听见这话,也不脑怒。 只是无辜地看向刘婉,哀怨道, “婉儿,你看他!” 第286章,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 谢晋谦瞪了夏司珩一眼。 堂堂九王爷,跟个巨婴似的。 怼他两句,竟还敢同他嫂嫂告状? “二爷,你真有能救靖二的办法吗?” 刘婉问谢晋谦,语气客气。 谢晋谦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瞪了夏司珩一眼。 发现夏司珩正对着他得意地耸肩。 他气不过,将手中的树枝捏紧了些,心里在不断地说服自己:夏司珩是爱嫂嫂的,夏司珩是爱嫂嫂的。 不能杀!不能杀! 很快,他调整好了心态,对刘婉道,“嫂嫂你开口了,我自然有法子。” “我随师傅修习过几年,虽术法不高强,但替伤者去掉一些血浊之气,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他伤口的血浊之气被祛除,伤口干干净净,亦能快速愈合,撑到明日不是问题。” “至于内伤,他自己要回去慢慢修养才可。” “嫂嫂,你想我出手救她吗?” 谢晋谦缓缓说道。 他就是有这样的法子,才能次次在追杀中化险为夷。 还有上次,靖五和元宝抓人,他烫伤了自己,后面也是用这个法子愈合的。 眼前的靖二,最要命的还是浑身发炎,又脏的皮外伤。 一旦这感染随着血液流遍全身,那恐怕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只要嫂嫂想救靖二,那他便救。 “我······”刘婉才开口,便被靖二出声打断。 “王妃,王爷···属下贱命一条,不值得你们去求他。” 靖二强撑着一口气,虚弱开口。 他怕谢晋谦让王妃为难,他也怕谢晋谦以救他为由,裹挟王爷或者王妃,答应他的要求。 若因自己的伤势,而害得王爷王妃不能长相守。 那他,还不如就此死了。 谢晋谦悠悠看了他一眼,“是个有骨气的,夏司珩待你不错啊。” 不然,他也不会掉下悬崖时,以命护着嫂嫂了。 乘着靖二这份恩情,他说什么都会帮一点忙的。 靖二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刘婉颇为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谢晋谦道,“二爷,你若能出手救靖二,我与王爷对你感激不尽,力所能及之事,你可尽管提。” 话说到此。 谢晋谦忽然沉思了好一会,笑道,“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救他。” 刘婉手心一紧,为了靖二的命,她决定一博。 “你说。” 本以为谢晋谦会同她说,不要与夏司珩在一起之类的话。 可他却温和一笑,对刘婉道,“嫂嫂你能收下我送你的鞋子吗?” 赔给她一双鞋子,是他毕生的心愿。 若她真和夏司珩成婚,那也是要穿着最贵,最好的鞋子。 刘婉愣了一瞬,而后缓缓点头。 谢晋谦也不再犹豫,将手里烤好的兔子给了刘婉,“我一会放出个东西,来吸走他身上的血污之气,嫂嫂不要被吓到了,先吃些垫垫肚子。” 刘婉接过,对他温柔一笑,“谢谢。” 谢晋谦得意地看了夏司珩一眼,然后坐到了靖二旁边,查看了他的情况后,开始施法放出扳指里的东西。 那团黑色的雾气,虽然有些可怕,可却如此乖顺,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它,正贴在靖五的伤口处。 一些血色的雾气,被那东西吸走,伤口干干净净,竟在缓慢愈合。 夏司珩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这谢晋谦人倒也不坏。 靖二也有些诧异,他能感觉到浑身伤口,不那么疼了。 但,还是没有放下对谢晋谦的防备。 谁知道他这种人,又在搞什么鬼主意。 时间一点一点地的过去。 眼看着靖二还剩手臂一处伤口,那团黑雾贴上去的一刻,忽然暴躁不止,让靖二顿时面目扭曲了起来! 靖二看向王爷王妃,瞳孔募地收缩,用尽全力喊了一句,“王妃小心!” 他看见,外头一团团黑雾,化作利剑朝刘婉的身后刺去。 夏司珩眉头一皱,危险之余忘记了思考。 他本能地扑上前去将刘婉扑倒在地,那道利剑,刺破了他的手臂。 引得他闷哼一声,血染红了衣袖! 谢晋谦发现自己控制的东西越发暴躁,脸色猛地一白, 他用尽全力将自己的邪祟从靖二手臂上拔除了下来。 靖二发出痛苦的嚎叫,手臂的血肉,被硬生生扯下。 血腥无比。 他晕死了过去。 而夏司珩,也被邪祟刺到,捂着手臂闷哼,血染红了衣袖,脸色惨白。 刘婉将失望的目光看向谢晋谦。 谢晋谦脸色惨白,他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不是我,嫂嫂,我也不知道它为何忽然躁动,我是真想救靖二的。” 还有方才,方才刘婉背后的邪祟,又是怎么回事! 师傅,师傅不是答应了他,不会对刘婉下手吗? 夏司珩,又救了嫂嫂。 他有些慌乱地起身,忘记了思考,走过去查看夏司珩的伤口。 却被刘婉淡淡甩开了他的触碰,“谢晋谦,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控制这些东西。” “我就不该信你。” “你明明说过,只要能证明王爷是真心的,你便不会再对我们动手!” “可你如今,你如今在干嘛?” “靖二,靖二他何其无辜啊!” “谢晋谦,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本以为,谢晋谦对她至此,该是不会伤害她的。 可方才邪祟化作的一道利剑,分明是冲她来的。 她若没有神明祝福,若没有夏司珩助她及时躲过,那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此刻。 她对谢晋谦失望至极。 本以为,他跳崖寻她,是为了救她。 没想到,他知错就改,温顺的样子,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一举将他们杀了! 她真的,太难过了。 刘婉鼻尖酸涩,她声音略带哽咽道,“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字字句句。 宛如利刃般刺着谢晋谦的心。 他颤抖着嘴唇,双脚瘫软在地,无助地解释,“真的不是我,嫂嫂。” “我没有要害你,外面,外面一定有人在操控这些,我去,我去把他抓来!” 刘婉转过头去,不去看他。 谢晋谦心中疼痛极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嫂嫂对他说这样狠绝的话。 可那邪祟能影响自己的邪祟,分明就是他在修习的功法呀。 如果动手的人真的是他的师傅,那他,又该如何将师傅抓来,与刘婉对峙。 两个都是他的恩人,他该如何自处! 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愧疚感和无助感涌上心头,搅碎了他的四肢百骸。 为了解释清楚,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跌跌撞撞站起身,欲要出去一探究竟! 可刚站起身来。 就见一道比方才更加强悍,煞气更重的黑雾。 朝着嫂嫂袭来! 这一击,许是用尽了修习者的全部灵力,毫无转圜的余地! 莫说嫂嫂一个普通人,就连他这样修习之人都无法抵挡,殒命至此! 而嫂嫂,还沉浸在伤痛中,丝毫没有察觉到疾驰而来的致命一击! 谢晋谦双手一紧,根本来不及思考! 他用尽全力,朝着刘婉扑了过去。 第287章,嫂嫂,下辈子等等我 刘婉看不见身后发生的事。 一抬眸,忽地瞳孔骤缩,只见到谢晋谦朝她扑来。 谢晋谦,如今连她都不愿放过了是吗。 她满目失望,准备捡起地上的石头反击。 在她手触碰到石头之时,有人从脊背处狠狠推了她一把。 刘婉朝前摔去。 背上传来一阵温热。 她伸手去碰,竟看到满手的血。 刘婉呆滞回头,满目不可置信。 那道邪祟,刺穿了谢晋谦的身体,他胸口流着血,面含微笑地倒下。 “嫂嫂,真的不是我。” 刘婉顿时如遭雷劈,她好似不那么理智了,朝前爬去,扶起谢晋谦。 “谢二爷!” 她的背上全是他原本温热的血,如今,凉得让她脊背生寒。 夏司珩也快速给自己点穴止住了血以后。 来到谢晋谦身边,替他点穴止血。 可,根本没用。 他已经被邪祟刺穿了身体,灵力强大,已经无力回天了。 刘婉手足无措,她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你撑住,我相信你不是你,我相信你。” 她略带哭腔,掺杂着无尽的懊恼。 也恨为什么不让他们都知道,自己身上有神明祝福。 饶是夏司珩也被他这一举动感触到了,他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给谢晋谦渡内力,只希望他能熬过这一遭。 可谢晋谦却伸手抚开他的触碰,嘴角明明带着血迹,却依旧温和地笑, “没用的,你的武功,留着保护嫂嫂罢。” “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啊。”刘婉顿时就没控制住泪水,如断了线了的珠子般滑落。 “我有神明的庇护,他们伤不了我的,不然我从悬崖掉下来,怎会毫发无伤,你一向精明,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刘婉对他坦言了实情。 可她哪里知道。 别说不知情的谢晋谦了,就连知情的夏司珩,在危险到来之时,也会顿时失去思考。 第一时间冲上来保护她。 谢晋谦鼻尖酸涩,声音沙哑道,“嫂嫂,保护你···我心甘情愿···” 刘婉至今毫发无伤,他怎么可能不怀疑她身上有特殊的本事。 可即使知道又怎么样呢。 谁能保证那道煞气,不会击破她的所有防护呢? 他不能赌。 他在悬崖上,已经体会过一次痛失嫂嫂的痛苦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比夏司珩更差。 他感觉到体温在逐渐冰冷,可还是含着泪笑道,“嫂嫂,我死了你会伤心对吗?” 他第一次见她为了自己流眼泪。 刘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她闭上眼睛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终于为我掉一次眼泪了···我都不知···我都不知你在谢家五年,受到如此多的冷落,是如何熬过来的。” “这世间···对你太不公平了,你善良美好,前世却遭人算计,含恨而终。” 他在梦里看见,刘婉的孩子是谢怀山,谢家对她友善尊敬。 可等他经营有成归来之后,发现谢怀山将他那个善良的嫂嫂活活气死了。 连好好安葬都不肯。 等他来到嫂嫂坟前时,见到的却是修缮好的坟墓,和枯瘦死去的庆大。 他将庆大妥善安葬之后。 却被谢怀山带人抓拿,举报他经营黑色产业。 他也被当场处决,死了嫂嫂和庆大的坟头上。 为了不让这些事发生,他做了太多太多。 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嫂嫂的孩子是晚晚,而不是谢怀山。 所以嫂嫂被冷落,五年来受尽了委屈和搓磨。 他将谢家弄垮,掏空资产,就是为了给嫂嫂一个离开的机会。 嫂嫂和离后,就有了夏司珩。 他对夏司珩的印象极差,根本不愿相信他对嫂嫂是真心的。 所以,他算计了他,想要害他。 可事实证明,夏司珩比他更爱嫂嫂。 如此,他便也放心了。 只是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嫂嫂开心快乐的模样了。 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抓住了刘婉的衣袖,“嫂嫂,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你救了我。” “如今,我也救你一次了。” “我还你一双鞋子,也还你一条命。” “我不后悔,真的。” 他不后悔,但有遗憾。 “其一,没有看你穿上那双鞋子。” “其二,没有帮完我的师傅完成大业。” 这是他辈子的心愿。 “不要说了,不要说这些,谢晋谦!你一定有办法活下去的,对吗?” 刘婉泣不成声。 修习之人,若想保住自己的命,或者魂,应该有办法才是。 谢晋谦摇摇头,虚弱道,“这一击,用尽了那人的修为,不留活下去的余地。” 他的身体越发冰冷了。 他怕自己再不说,便没有机会说了。 他沾血的手缓缓将扳指摘下,递给了刘婉,“拿着这个···告诉我师傅···我忘恩负义,不能陪他···噗···” 吐了一口血,继续道,“不能陪他完成大业了···让他把我的尸体······” “带去南眉···就说···我死在那···” “消息···给我父皇···” 他的父皇,欺软怕硬,不敢对付大夏,却实力与他相当的南眉觊觎已久,若他死在那的消息传回南越。 南越王借机出兵,两个国家鹬蚌相争。 师傅他们,便可趁机渔翁得利,然后趁机杀了南越王报仇! 这样一来,便也不会连累到大夏百姓,不会连累到夏司珩。 只要大夏太平,夏司珩不出去打仗,他的嫂嫂,便一直有人护着。 他也就放心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谋划了。 为了师傅,也为了刘婉。 夏司珩一向善读谋略,一听便知谢晋谦的打算。 心中暗暗敬佩,谢晋谦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为刘婉和自己的师傅打算着。 他心中,忽然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揪心感。 谢晋谦,也不算坏人。 他有自己的立场和情意。 错就错在,他没有生在南越皇室,而是出生在谢家,被迫经营起了那丧尽天良的生意。 上天怜悯,给了他前世的剧本,让他觉醒挣脱,改变自己的命运,回南越皇室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他这一路坎坷,一路艰难的成长,心中的大业和梦想,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抵不过一个刘婉。 而他的死,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经营药粉生意,荼毒百姓者,最终的下场,就是死! 夏司珩将手放在刘婉肩上,安抚她的情绪。 谢晋谦见此,露出放心的微笑,他的声音温和,却无比虚弱,“嫂嫂交给你···我便放心了。” “嫂嫂,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 “和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不管是···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守护好家···” “可惜我···没这个机会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手脚越发冰凉。 可他还有一丝执念,要说出来。 他攥紧了嫂嫂的衣袖,拼命挣扎着,眼泪滴滴落下,抽泣不止,哭得狼狈, “下辈子···我一定要和你···成为···成为一家人···” “嫂嫂···我下辈子找你···你等等我···” “我们当家人。” “好吗?” 刘婉猛地点点头,眼泪滚落, 良久,从喉间挤出一个,“好。” 第288章,栽赃 谢晋谦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这辈子,不得已害了那么多百姓,身上血债累累。 早已不是什么干净善良之人了。 也许生命的结束,也不是坏事。 是上天心疼他的遭遇,让他结束这肮脏算计的一生,若能顺利投胎转世,那下辈子,他也能有一个干净的温暖的人生呀。 可他又怕呀。 他怕自己灵魂投胎了,嫂嫂不认得他怎么办? 于是。 他狠狠在自己手背上一咬,用尽灵力,牙印刻进魂里。 他笑道,“下辈子···嫂嫂就能找到我了。” “嫂嫂,你能像师傅一般···喊我一声···阿谦吗?” “阿谦,阿谦!!!” 从嫂嫂口中听到如此亲切的呼喊,仿佛真有了一家人的亲近之感。 谢晋谦面带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山洞里,传出窒息压抑的哭泣。 而方才的洞口外。 阿奇用尽了自己的灵力,给了山洞之人最后一击。 他疲惫不堪,浑身虚软,却还是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下一步,便是将杀了刘婉的锅,甩给南眉人。 他们则会在夏司珩攻破南眉防线之时,给予援手,谋得庇护和好处。 大局进展迅速,师傅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也会知道,他未必不如师兄! 哈哈哈。 正准备肆意笑出声,忽然听到山洞里传出女子的哭泣声。 他顿时愣住了。 他不是锁定了刘婉吗? 刘婉在哭,那死的是谁?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巨大的惶恐的空虚席卷他全身,他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偷偷溜进去,就见到了师兄谢晋谦,胸口上那个散发着煞气的血窟窿。 地上那些血。 都是师兄的。 他方才用尽了全力,不留一丝余地的一击。 竟杀了谢晋谦!!! 阿奇忽然道心崩溃,整个人崩溃到发不出哭声。 他面容扭曲,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该怎么和师傅交代啊! 他狼狈地逃串。 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在一处巨石下瘫软,粗喘着气。 这时,一双大手拍上了他的肩膀,阿奇猛地惊出一身冷汗,转头一看,就见到师傅那张熟悉的面具。 他更慌了,腿脚忍不住的发抖。 “阿奇,你方才不是说去如厕吗?怎去了那么久,害得我到处找你。” “你怎么了?为何神色慌里慌张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黑衣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张望四周,发觉这山崖底下却是危险,若是遇到野兽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可。 阿奇以前不怕野兽的呀。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阿奇浑身一僵,他垂下眼睑,努力掩饰心中的慌乱。 师傅对师兄委以重担,将复仇和大业的希望全押在师兄身上。 若让师傅知道,是他误杀了师兄。 那师傅,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对,师傅已经没了师兄了,不能再没有他! 他不能告诉师傅真相! 想到山洞里的夏司珩和刘婉,他眼睛微眯,躲闪道,“师傅,方才我去找师兄了,想问问他金玉琉璃盏的计划该如何进行。” “没想到,找遍了崖底都找不到他。” “我也感知不到他的气息,这山崖底下危险重重,师兄不会出事了吧?” 阿奇觉得自己很聪明。 他故意引导师傅去找师兄。 只要师傅看见师兄死在刘婉和夏司珩手里,那他不必多说,师傅也会以为凶手是夏司珩他们。 如此,自己便能瞒天过海了,师傅身边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主意的了。 他要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的谋划,也能帮助师傅复仇。 届时,完成大业之后,南越也有属于他的一份天地和殊荣! 黑衣人摇摇头,“阿谦的修为不比你差,便是连你想杀了他,也得散尽修为,出其不意才行。” “他不会出事的,既然你想通了,趁着天快亮了,为师便寻他回去,一起商讨大计!” 说罢。 黑衣人拿出两个弟子的本命玉佩。 这里头封着弟子的生辰八字,能循着气息找到弟子所在。 他朝玉佩施了法。 正准备和阿奇往玉佩所指的方向而去。 可就在此时! “砰!”的一声。 谢晋谦的本命玉佩,灵气消散,碎了一地! 黑衣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久久没回过神来。 人死,玉佩碎。 阿谦,死了! “是谁!是谁杀了阿谦!”黑衣人目眦欲裂,饶是戴着面具,也能从眼神中看到恐怖的杀意。 多年的师徒相处,他早就把阿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对他唯以重托,将复仇大计全押在他身上,更想把他推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让他为自己报仇,为阿谦自己的母亲报仇! 可这一切。 怎么就突然没了呀! “苏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孩子,我没保护好他,也没保护好你!” 一向神秘的师傅,此时哭得泣不成声。 苏烟,是阿谦的生母,也是南越王强娶的苏贵妃。 逃到大夏,为了生存,在谢家委身做了妾室,生下谢晋谦。 而他,则是苏烟那个被南越王亲手放火烧了全家的前夫,烈明! 全南越都知,南越死了一个国师。 国师窥探天机,被上天降下神火,烧死了全家。 上天唯独留下了那个乐善好施,善良美丽的国公夫人存活一命。 后来国师夫人伤心欲绝,从此隐匿,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中。 可这一切,都是南越王对百姓撒的一个谎! 南越王,只不过看上他的妻子,对他们全家下了死手罢了。 普通的火烧不死他,所以,南越王花了重金求来灵火火种,将他们全家活活烧死啊! 当时他和阿烟,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他们还有慈祥和蔼的父母。 全都无一幸免。 家人的哀嚎回响在耳边,让烈明捂着头痛苦不已。 他好不容易找到阿烟的儿子,虽然是阿烟和南越王的孩子,但这孩子尊敬他,帮助他,对他感恩至极。 他一边利用阿谦,一边被他所做的一切感动不已。 如今,那么好的阿谦,居然死了! 他呢,他又该如何! 阿奇见师傅如此,忙开口道, “师傅,您不能倒下!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找到凶手,替师兄报仇啊!” 烈明忽然抬起头,咬牙道,“对,要替阿谦报仇!” “定将凶手,碎尸万段!” 第289章,栽赃失败 “师傅,徒儿猜测,师兄很大可能去找刘婉了。” “徒儿从刘婉掉下来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山洞,兴许他们就在那里!” 阿奇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扯了扯嘴角说道。 只要师傅一去山洞,见到师兄的尸体。 他便能顺利脱身,将事情栽赃嫁祸给刘婉和夏司珩。 烈明点点头,他微微掀起面具的一角,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你说的对,我们去找找看。” 阿奇看了过去,在师傅掀开的那一角面具里,看到狰狞的疤痕! 师傅身上,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洞里。 夏司珩让刘婉去给靖二的手臂包扎,而自己,则拖着受伤的手臂,将谢晋谦的尸体安置好。 眼看天快亮了。 估计靖五他们派的人,也快来到崖底了。 刘婉红着眼睛帮靖二包扎。 靖二虚弱得只剩一口气,若不是掉崖的时候,他趴在马上,又使了轻功和内力。 估计早没命了。 而如今,手臂还被硬生生撕扯下一块。 刘婉不敢想,他该有多疼。 阿谦,又该有多疼。 想着想着,又转头看眼谢晋谦的尸体,心中难受极了。 几年前,刘婉曾看着一个濒死的少年恢复生命的光彩时,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说出了一句祝福。 如今,少年将命还给了她,还许下来生的愿望。 当初祝福他的那句话,放到如今依旧适用。 “维汝所愿即汝所见!” 一片宁静祥和的山洞,忽然洞口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和对话。 “师傅,前面有光亮,他们应该就在那里了。” “阿奇你怎如此熟悉。” “啊,没有的,徒儿以前在野外住过,凭着感觉罢了。”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刘婉与夏司珩对视一眼,纷纷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想来是来找谢晋谦的。 夏司珩按住她的肩膀,“来得正好,我先出去探探他们的口风,你且在此。” 刘婉却抓住了他手,摇摇头,“不,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就见一个面具人和一年轻男子的走了进来。 四人对峙,气氛诡异至极。 阿奇见此先发制人,指着地上躺着的人惊恐喊道,“师···师傅,那个好像是师兄······” “你,你们对我师兄干了什么?” 面具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就见谢晋谦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无血色,毫无生机。 他脚步一软,稳住身子奔了过去,“阿谦,阿谦!你怎会忽然死了,阿谦!” 即使来之前早有准备,可见徒儿尸体摆在眼前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怎么好端端的徒儿,忽然就死了! “一定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师兄!师傅,你要替师兄报仇啊!”阿奇伤心欲绝,指着刘婉和夏司珩就崩溃大喊。 夏司珩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对着面具人淡淡道, “他是被邪祟害死的,胸口上还有伤。” “怎么可能,师兄能控制邪祟,邪祟怎么可能伤了他,你信口雌黄,拿命来!” 阿奇对着夏司珩便动了手。 他的力量方才杀人的时候已经用尽,如今仅凭着身手和夏司珩过招。 三两下,夏司珩便用单手将他拿住了。 “师傅救我。”阿奇险些被他折断了手臂,喊道。 烈明这才缓慢地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冷着声音道,“放开阿奇!” 夏司珩反倒将他的胳膊拧得更紧了,又听见一声哀嚎。 “本王活那么久,这样上来就扣帽子的蠢货还是第一次见,为了避免误会,不被有心之人挑拨,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谢晋谦不是我们杀的,他被人用尽全力控制的邪祟害死了。” “对了,你的这个徒弟,身体好像蛮弱的,倒是一点术法都用不出来的样子!” 夏司珩先发制人,引得烈明严肃了神色。 他低头去查看谢晋谦的伤口,却被阿奇开口阻止,“师傅,他想挑拨我···啊······” 结果又被夏司珩狠狠一拧。 烈明看着谢晋谦胸口上的伤,顿时红了眼睛,眼泪滴滴落下。 想起方才阿奇慌里慌张的模样,想起他故意引导自己来此,对路径轻车熟路的模样。 还有。 伤口上的煞气,是熟悉的气息。 也是他亲手教给两个徒儿的本事。 没想到,阿谦竟是这样死的。 他忽地站起身来,朝着阿奇一巴掌扇了过去,悲愤道,“那可是你师兄!你这个畜生!” “阿谦待你情如兄弟,待我尊若生父!” “而你,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散尽修为将他杀害!你畜生!!” 巨大的疼痛在烈明心中蔓延,上一次如此痛苦,还是亲眼看着家人被灵火烧死······ 若是凶手真是夏司珩,他许不会如此难过。 可凶手,却是他悉心教导的徒儿,更是阿谦无比相信的心腹。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阿奇被这一巴掌打得失去了主心骨,夏司珩将他丢到地上,他怔怔呢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 他方才,被惶恐裹挟了理智。 只顾着甩锅栽赃,没想到却如此漏洞百出。 竟一下子就被师傅看出来了。 烈明悲痛,似笑似哭的,“你总觉得自己比阿谦聪明,总觉得大家都听他的,不听你的,到如今,你还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吗?” “若这次栽赃给夏司珩成功了,为师或许还会高看你一眼!” “可你,分明愚蠢至极,还自觉聪明,你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不上阿谦半分!” “今日,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断绝关系,下一步,便是为阿谦报仇了。 阿奇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师傅面前,“我错了师傅,您不要丢下我,我不该一意孤行,我不该···我不是想害师兄的,我想杀的分明是······” “闭嘴!” 烈明呵斥。 这个蠢货,还敢将事情说出来吗? 话到此处,想必夏司珩他们也已经猜到了。 烈明闭上眼,阿奇的命,留不得了。 第290章,阿谦的名字 “师傅,徒儿说真的,徒儿不是故意的。”阿奇濒临崩溃边缘。 他如今被惶恐包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只想解释清楚,他不是故意害死师兄的。 为什么师傅对他如此决绝。 他还想跟在师傅身边啊。 刘婉上前一步,拿出谢晋谦的扳指,递给了烈明。 “阿谦···死之前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 烈明颤抖着掌心接过,小心翼翼的,不自觉流下泪来。 这扳指唯有阿谦自己能摘下,看来,他是为了保护刘婉,才丧命的。 傻徒儿······ “他说,他死后,你将他带到南眉,将他死在南眉的消息,带给南越王。”刘婉哽咽道。 阿谦至死,都在为亲近之人打算。 烈明一下子悟到了阿谦的用意,当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阿奇听到此,彻底崩溃。 原来,这就是他和谢晋谦的区别! “是,我是不如他!” 他第一次承认,自己不如师兄。 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了。 他看着师傅伤心欲绝的模样,忽然一个起身,朝着石壁撞了过去! “阿奇!”烈明惊呼。 可已然来不及了。 血,从阿奇的额头上落下,他睁着眼睛,对师傅说, “师傅···我把命还给师兄,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想起几年前,他全家蒙冤,家里女眷充公妓,男丁流放,边疆路途遥远,官差被奸人收买,一路上将他家人折磨至死,就剩他一个。 他不过多吃了半个馒头,却惨遭走卒欺辱,逼他钻跨喝尿,将他手筋挑断。 师傅路过,救下了他。 给他买饭吃,还将他的手医好了。 原本他也是习武的天才,却因手筋再也拿不起武器。 师傅教他修习术法,控制邪祟,带他去报仇,给了他另一种光明的未来。 他想帮师傅,可师傅总是只认同师兄,他难过了很多次,心想着这一次事成,他一定要证明自己。 可却,将师徒三人推向了万劫不复。 他也死在了自己不明不白的算计之下。 魂魄,缓缓飘起,阿奇看见了师兄朝他伸出手,他顿时泪目。 原来,阿谦从未离去。 烈明哭着点头,拿出养魂的锦囊,将两个徒弟的魂魄收了进去。 他看着夏司珩,哑声道,“九王爷,希望你不负阿谦的嘱托,保护好你的妻子,若有一日,我们再见,便不会如今日一般了。” 也许阴谋利用,也许兵戎相见!两个国家的人,必定有不同的立场。 谁也没有对错。 今日一别,最好后会无期。 夏司珩朝他微微点头,“希望不会再见。” “对了,我叫烈明。”烈明走之前,留下这句话。 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句话在若干年后,夏司珩及时出手救了他一命! “娘亲,娘亲······” 烈明将两个徒弟的尸体和魂魄带走之后。 山洞外,便传来了稚嫩的呼喊声。 夏晚晚一见到娘亲,当即蹬着小腿跑了过来。 她的身后,跟着无数举着火把的侍卫,和激动到泣不成声的靖五。 在夏晚晚扑过来抱住娘亲的那一刻,她小脸忽地严肃,眉头也皱了起来。 心中疑惑。 【咦?娘亲身上的神明祝福,怎么消失了?】 【难道是掉下悬崖的时候,娘亲能毫发无伤,神明之力就已经用尽了?】 【看来我祖师爷这一缕神魂的灵力,也不是很强嘛。】 罢了罢了,她已经两岁了,是个小大人了,能保护娘亲了。 而刘婉和夏司珩。 听到这一番心声之后。 不由得心中一紧,头皮发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薄薄的泪花。 这一夜过后。 阿谦的名字彻底刻入他们一家人的骨血之中。 ———————— ps:来晚了,大家先看,今晚还有两章,作者熬夜写的,熬夜对身体不好,大家不要熬夜等文哦,爱你们么么。 偷偷透露一下,接下来娘亲和爹爹要成婚咯! 第291章,南眉交代 烈明先是回到了京城的住所。 以二皇子的名义,向朝廷要了通关和离开大夏的文书。 如此,若以后事发,便不会牵连到大夏。 他拿到文书的时候,正在给阿谦和阿奇做法。 得知阿谦的心愿,烈明给他烧足了金元宝,希望他到了地下,能利用这些,打通关系。 让他如愿以偿。 而阿奇,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烈明只好将他的魂魄带在了身边。 谢晋钊夫妻俩哭得泣不成声,烈明对他们道,“你二哥生前最在乎的,一个是你,一个是刘婉,你们真想为他做些什么,便好好赎罪,走入正途。” 经过那么多,谢晋钊早已成长。 二哥生前,还教了他经商,就是为了自己走后,他自己能独当一面。 想到这里,谢晋钊浑身绷不住的悲痛。 他猛地点头,声音哽咽,“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再做糊涂事了,我每日行善,替二哥积德。” 他的成长,是谢家所有人的命换来的。 他不能辜负了二哥的期望! 二哥为了他做了太多太多,就连他的子嗣也考虑到了。 看着黎多多微微鼓起的肚子,他心中怅然。 若是二哥,能投胎至此,该有多好。 /// 南越二皇子的放行文书,皇上想都没想便批了。 昨晚的事情,他了解得清清楚楚,烈明此番离去,也是为大夏做足了考虑。 他作为君王,自然不能不顾大局。 想了又想,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老钰啊,你去将惊风放了,让他随烈明离去吧。” 钰公公微微行礼,心中思绪万千,“是。” 陛下此举也是在赌。 烈明这个人爱恨分明,今日圣上网开一面,若哪日烈明成事了,便也会牢牢记住陛下的今日的恩情。 若烈明成不了事,放走一个随从也不亏。 他下去安排了。 夏司珩缓缓从屏风后走出,“皇兄,南眉那帮人你想怎么处置!” 毕竟是个皇上下蛊,多少是个死罪。 燕尔郡主亲手推刘婉下山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们! “朕已经召长公主进宫了,探探她的态度。”皇上回道。 可惜南眉除了玉矿,没什么好要的了。 若南眉不拿出其他的诚意,那这些人,可就别想活着离开大牢了。 话落。 门外传来内侍的通禀。 长公主面色难看地走进来,见到皇上,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她昨晚便得知了消息,惶恐不安。 毒害一国君王,大夏踏平南眉都不过分。 “陛下,此事乃燕尔欺上瞒下,本宫并不知情,她串通李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宫已飞鸽传书,将此事传回南眉,我国陛下必定给您一个交代!” 反正,金玉琉璃盏一定要拿回去。 那可是他们南眉唯一能见到的神明。 至于其他的好处,他们也不敢再图谋了。 如今燕尔这个蠢货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长公主自己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了。 “你放心,金玉琉璃盏朕一定会给你的,只是,这个燕尔郡主和李思琴···以及背后的李家,若在大夏,必定是要诛九族的,你可明白?” 皇上微微皱眉,严肃问道。 长公主浑身一抖,“本宫明白。” 就连李家,怕是都保不住了。 李家可是南眉最大的术士家族,百年来入朝为官的人数不胜数。 若是将李家给······ 那南眉朝廷,必定得损失一批优秀的官员。 其中,那个最骁勇善战的李猛将军,就得死。 李猛对南眉有多重要,她是清楚的,若不是李猛镇守南眉边关二十年,南眉边境恐怕得崩盘。 如此重要的将军,竟被燕尔这个蠢货连累至死! “你明白就好,朕等南眉王的处置结果传到大夏,至于你嘛,便等结果到了,再行离京吧。” 皇上这是要扣留长公主,来逼南眉处置李家九族了! 长公主想明白后,也只能应了声是。 她知道,毒害一国之君,大夏不出兵已经很仁慈了。 罢了罢了,损失李猛将军等人,换两国和平也不算什么。 只要大夏不对他们出兵,其余的国家,他们南眉根本不放在眼里。 因为金玉琉璃盏还在,神明对南眉的庇护,就能让其他国家不敢动他们! 长公主离开御书房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出了宫门之后,亏得有阿恕的搀扶,她才立住了脚跟。 “阿恕,你说我们这次来大夏,究竟对不对呢?” 本以为,金玉琉璃盏无人能开,却被一个小奶娃打开了。 本以为,灵娃谢怀山找到,便能顺利带回南眉供奉长大。 本以为,略施计谋,便能得到青利城。 本以为······ 可他们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就连给太后太妃下的咒术,都应在了她们自己身上。 不仅如此,还损失了玉矿,损失了李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金玉琉璃盏被打开后开始的。 自己和皇上的每一次博弈,都从未占到过好处,还将不少东西搭了进去。 长公主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人生了。 不过还好,起码金玉琉璃盏还能带回去,神明还在,南眉国就还有希望。 “公主,您没错,您是为了自己的国家。”阿恕淡淡回道。 “呵,究竟是为了谁呢。” 长公主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冷冷笑了一声。 她又何尝愿意再次来到大夏呢? 若不是她那个皇帝弟弟,心胸狭隘,容不得她在朝廷掌控一方权势。 才找了机会将她派来此,这一趟,她那个好弟弟,估计也希望她回不去了吧。 呵呵。 “阿恕。” “在!” “去一趟大牢!” 大牢里。 燕尔郡主紧张地看着正在做法的李思琴。 李思琴睁开眼睛的一瞬,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赶忙问道,“怎么样?你感应到神蛊了吗?神蛊,什么时候能来救我们!” 李思琴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人生了。 她道,“明明神蛊的灵力还在,为何不回应我呢?” 她作为李家圣女,是专门负责与神蛊沟通的。 还是第一次遇到,灵力还在,却得不到蛊虫的回应这种事。 “完了完了!” 燕尔郡主腿脚一软,险些瘫软在墙边。 李思琴不解地看着她, “这不是公主的计划吗,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何必如此绝望!” 第292章,为李家报仇 李思琴得到的消息,就是长公主朝李家借蛊做局。 事成事败,都应该由长公主来担才是。 为何燕尔会如此绝望! “你懂什么!我们要死在这里了!”燕尔郡主几乎要崩溃了。 是她瞒着姑姑,借姑姑的势力去朝李家借蛊的。 如今事情败露,姑姑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她死定了。 都怪她听信了谢晋谦那个狗东西的鬼话,害得自己如今万劫不复!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李家的圣女。” 李家对南眉朝廷有多重要,便不多说了。 她的父亲李猛,更是被百姓称为南眉的铜墙铁壁,有李猛在,就算是曾经的战神王爷夏司珩,也没有那么容易攻破南眉。 她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李家圣女很高贵吗?本郡主告诉你,若不赶紧将神蛊召来救我们出去,我们死定了,莫说大夏,就算回南眉我们也会没命!” 燕尔郡主恶狠狠威胁道。 神蛊救她们出去,她们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偷偷苟活,没有荣华富贵,也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到底怎么回事!”李思琴找回了些许理智,她总觉得事情怪怪的,燕尔郡主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实话告诉你,跟李家借蛊,是我自己的主意,姑姑丝毫不知情。” 如今,事情败露,谁也别想活了。 燕尔郡主目露阴险,对李思琴道,“如此,你还不快加把劲,召神蛊来!” “什,什么!” 李思琴不敢相信,燕尔郡主居然如此大胆,竟敢拿国家大事自作主张。 可她。 她李家全家,都落入了这个圈套里面了。 她浑身紧绷,眼睛瞬间就红了,“你,你竟敢骗我李家!你知不知道事情失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李家,甚至南眉朝廷,都会因你而殒命!” “你竟敢骗我们!” 她心中生出无尽的懊悔和胆寒。 事情失败了,那她李家岂不是完了!!! 她红着眼,冲上去揪住燕尔郡主的衣领,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撕碎,“你个蠢货,你凭什么当郡主,你利用我李家,害我李家,你该死啊!” 她运气灵力,朝着燕尔郡主打去。 燕尔郡主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便用武功,将她踹倒在地。 “我劝你看清楚如今的局势,事已至此,打我就有用了?神蛊呢?你不让神蛊来,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说起什么李家的,燕尔郡主更在乎自己的命! 自己可是郡主!血脉高贵。 他们就应该保全自己! “就算你死在这里,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杀了你!” 李思琴已然崩溃了,她想到李家被诛九族或者抄家的下场,就害怕得阵阵发寒。 都怪这个燕尔郡主,都怪她! 李思琴运起灵力,牢房内忽卷起风来,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你疯了!你敢杀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饶是嚣张惯了的燕尔,见到圣女如此动真格,她也害怕了几分。 不过区区一个李家,母妃伤心伤心也就罢了。 凭什么敢杀她! 她用尽全身武艺来躲避,可还是被一道灵力击中,倒在地上吐出了血。 李思琴掌心凝着一团气息,脸色可怖地朝她走来。 燕尔郡主终于开始害怕了,眼前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李思琴,居然有如此本事能杀她! “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杀我你也会死的,李思琴,不如一起逃出去!” 她惊恐解释。 可李思琴却丝毫没听进去。 她的眼底,只有仇恨! 她只要一想到李家被害得如此之惨,就想把眼前的燕尔郡主生吞活剥了。 “我不懂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做郡主!你这般自私,害死那么多人,居然还想活!” “我李思琴之所以帮你,是为国效力,为家族筹谋,而你呢,愚蠢至极,一己之私!将国家和忠臣推入深渊。” “我今日死在这里也就认了,事有成败,我愿赌服输。可我们李家,不该成为你的踏脚石,你居然没有丝毫悔意,你,就不该活着!” “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李家报仇!” 李思琴声嘶力竭,从掌心狠狠发出一股猛力,朝着燕尔劈去! 燕尔郡主害怕得直哆嗦。 她满目绝望,等待死亡。 “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暗器从牢外射来。 阻止了李思琴的施法。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长公主,带着几人潜入了大牢之中。 燕尔郡主目露激动。 太好了。 姑姑来救她了。 长公主叫人打开牢门,径直走了进去,面色黑沉。 “姑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这个贱人,她居然敢对我动手!姑姑。” 燕尔郡主冲了过去,拉住长公主的手,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以前她这样,姑姑就能心疼得不得了。 李思琴咬牙看向长公主,眼中满是仇恨,“长公主,我李家一向帮您,此番您需要,我们毫不犹豫地请出了神蛊,若事败,那我李家也愿意与你一同赴死!” “可是,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她为了一己之私,假传您的旨意骗了我们李家。” “我们李家死得冤枉!” 说着说着,李思琴就落了泪来。 “姑姑,你别听她胡说,我都是为了你,我为替你拿到青利城,才出此主意的,李家为您牺牲,算他们死得其所,姑姑,你救我出去吧。” 燕尔郡主抬起头,得意地看着李思琴。 废物,有这本事,不召神蛊,居然敢拿来对付她! 谁不知道,她的姑姑从小便最是疼爱她了。 “是吗,你是为了本宫?还是为了事后能嫁给夏司珩!”长公主募地神色冰冷,淡淡问道。 燕尔郡主眼神闪躲,“当然是先为了姑姑啊。” 难不成,昨日谢晋谦安排她勾引的夏司珩的事,被姑姑知道了? 不,不可能,她连一个人都没有带,怎么可能有人告诉姑姑呢! 长公主缓缓从袖口滑落一把匕首,眼色冷辣。 “好,既然你说是为了本宫,那本宫倒也觉得,李家该死。” “李家该死的地方就在于,听信了你的话。” “燕尔,最应该死的人,是你呀!” —— ps:啊啊啊,我又啰嗦了,先将坏人的后果收个尾再成婚!明天我一定让他们结婚!我就算加更明天也要结婚给你们看!嗷嗷! 大家轻点骂呜呜。 第293章,砍头游行 燕尔郡主不可置信地看向姑姑,“姑姑,你怎么能不救我呢,我可是你从小带大的呀!” 说完,她后退一步,浑身被绝望裹挟,颤抖得厉害。 然而,长公主并没有给她离开的余地。 她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手中的匕首狠狠一刺! 燕尔郡主瞪大眼睛。 紧接着,就有温热的血从小腹流下,剧痛蔓延四肢百骸。 “姑··姑···” 她眼睛猩红,死也不敢相信,最疼她的姑姑。 居然捅了她。 长公主面色冰冷,可眼底隐隐有泪花。 她一把将人推到地上,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匕首, “你以为本宫想杀你吗?要怪,便怪你太过愚蠢,没有人会将一个自作主张的人留在身边,你不仅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还拿两国关系儿戏,如此祸国殃民,你实乃南眉罪人,被人唾弃万年,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她的话,每一句都很决绝。 重重击在燕尔郡主的心上,浇灭了她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此时,燕尔郡主还未发现匕首刺入的深度,不足以要了她的命。 她被仇恨和死亡的恐惧蒙蔽,恶狠狠盯着长公主,怒骂道,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十岁就跟在你身边,为你做了多少事。” “这次,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向李家借蛊的吗?” “你居然毫不犹豫就杀我,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给大夏皇帝一个交代吗?” 燕尔郡主眼里满是不甘和悔恨。 早知如此。 她就该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为了青利城而日夜焦虑,寝食难安。 她就不该帮她! 长公主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神色复杂至极。 “阿恕,你将她带出去,砍了头交给大夏皇帝,如此,也算是先给一个交代了。” 她已经做好打算了。 若不亲自动手处决了燕尔,换成别人来杀,那燕尔,可就真无半点生还的可能了。 阿恕低低回答了声是,过去拉起了燕尔郡主。 哪知燕尔郡主伤心中夹杂着崩溃,她目露凶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一把抢过阿恕腰间的佩剑。 “我都是为了你,你却要杀我,你也该死!” 她几近疯狂,猩红着双眼,朝着长公主狠狠刺去! “公主小心!”阿恕冷斥一声,立刻出手阻止。 而那把刺向长公主剑,也被阿恕抓住了剑尖,直接用内力折断! 断剑,被阿恕甩手一掷,狠狠刺穿了燕尔郡主的身体。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地。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浑身剧痛难忍,一点力气也无,这该是多致命的一击啊,将她的心脏都刺穿了,毫无转圜的余地。 是阿恕,阿恕故意杀她的。 而刚刚,姑姑没有给她致命一击! 是想,救她吗? 燕尔郡主满眼的懊悔,看向了长公主。 长公主眼睛瞬间就红了,她看着阿恕流血的掌心,递给她帕子包扎。 而后,满目失望地看向燕尔。 “你太让我失望了!” “蠢货,就该死在愚蠢之下!” 说完,她转身擦了一滴泪,叫来了人,淡淡吩咐道,“燕尔郡主已死,将她头颅砍下,游街示众,向大夏百姓宣告我们南眉的态度!” “是!”手下应声去做。 燕尔郡主瞪大眼睛,直至断了气。 一旁的李思琴看出了端倪,她对长公主说道,“李家,真的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了吗?” “对不起,本宫一定尽力······” 长公主知道,大夏皇上诛九族的话语如此明显了。 李家,根本不可能保住。 只是李猛将军,说什么她也要尽力将这个忠臣给保下来。 李思琴绝望地后退一步,“我如何相信你,你方才,还想故意包庇燕尔这个贱人!” 她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 燕尔一个当事者,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是本宫没有管好她,对不起,李家保不住,但本宫还是能救你一命的,你跟本宫走吧!” 长公主满目愧疚。 既然是她手下的人害了李家,那她绝不会让李家绝后。 李家的术法和蛊虫,对南眉来说及其重要。 她保住李家圣女,这些术法,便还有利用价值。 可李思琴也不是蠢到没边的人。 她一眼就看出了长公主的打算。 什么救她,分明又是一场利用罢了! 她咬紧牙关,当即笑出了声,“哈哈哈,别说那么好听,这些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你来大夏那么久,都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我们李家至于来帮你们吗?” “如今,李家被你们害成这般,你还想利用我?” “做梦!” “我李家圣女,也不是苟且偷生之辈,我与我家族一起,死!” 李思琴说着说着,将自己的所有灵力汇聚于掌心。 最后,闭上眼。 朝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她笔直倒地,死不瞑目。 甚至,散尽了修为,不让她利用。 “阿恕,阿恕阻止她!” 长公主喊着,她却忘了阿恕为了保护她受伤了。 没有来得及。 眼看着李思琴的修为散尽,长公主陷入了浓浓的绝望之中。 神蛊,神蛊该怎么办! “公主,没有办法了,还是回去再行商议吧!”阿恕说道。 长公主今日才麻木地走出宫门,如今,又绝望地走出牢门。 她颤抖着身子,想不明白自己这一生,在做的事,究竟有什么意义。 能助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那她的国,以后,又将会如何? 她死死抓住了阿恕的手臂,声音哽咽,“阿恕,本宫,只有你了。” 阿恕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次日。 燕尔郡主的头颅和李思琴的尸体,被当街游行示众! 此举,不仅打压了南眉国。 皇上还让人将消息到处传播,以达到对乱臣贼子和其他国家的震慑作用! 春熙路刘宅。 这一日,下人们开始忙忙碌碌,到处挂满了红灯笼和喜庆的红绸。 每个人脸上都笑盈盈的,因为明日刘婉夫人便要嫁到九王府,成为九王妃了。 路过不少百姓,他们笑着祝福,望夏便与庆笙一起,在刘宅门前发喜糖发红包。 眼见着有个下人的喜字要贴错了,望夏连忙将盛着喜糖的端盘给庆笙,“你来发,我去帮他!” 庆笙点点头。 她抓起一把糖,往百姓堆里丢! 却用力过猛,直接将糖甩出了二里地。 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胡子拉碴,在一家露天小客栈做跑堂的谢晋安脸上。 谢晋安用肩上的脏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皱眉道, “谁啊,乱丢东西!” 第294章,娘亲结婚不叫我 话才说完,就见孩童蹦蹦跳跳地跑来,将他脚下的喜糖捡走了。 “九王爷成婚,全京城都有喜糖吃咯!” “我们去刘宅门前要,带回家吃。” 说完,他们又蹦蹦跳跳地跑了。 听到九王爷和刘宅的谢晋安,眼底满是惆怅和恍然。 全京城的百姓和孩童,都在祝福他们,佳偶天成。 原本,他和刘婉,也曾是无比令人艳羡的一对。 他的心忽然疼得厉害。 “喂,阿安!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客官倒茶!” 店掌柜过来呵斥了一声,将谢晋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满怀歉意地笑了笑,弯腰恭敬道, “对不起啊爷。” 将客人的茶盏满上,手法熟练。 店老板满意点头,这个阿安刚来的时候,这也不愿意做,那也不愿意做。 刚开始连端一盆水都费劲,到如今,什么活都愿意干。 而且态度变得让他及其满意。 不愧是,二爷推荐的人。 谢晋安熟练的端菜,上茶。 黄昏日下,他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刘宅门口站了好一会。 然后,又拐道去了京城西边。 晚上,他卸下一身疲惫,回到了二弟给他安置的小院子中。 艳姑娘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还未显怀。 她在灯下给孩子绣着虎头鞋,满眼的期盼着孩子的到来。 谢晋安忙上前去阻止了她,“你已怀孕,要好好休息才是,怎可做这些伤眼睛的事。” 他对自己这唯一的子嗣,无比珍惜。 那个道医说过,他只有一次机会能繁衍子嗣了,还好上天眷顾,没让他白忙活。 他拿出店里打包回来的饭菜,去热了好一会,又给艳姑娘端了上来。 艳姑娘看着他满脸疲惫的模样,与曾经那个嚣张目中无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今日怎那么晚才回来?” 忽地,闻见他身上的一股药味,艳姑娘抬手捂了捂鼻子,忽地有些反胃。 “你是不是又去戒所了,不是告诉过你,那里的人吸食快乐粉上瘾,强制戒掉会发疯的吗?你明知道我闻不得这个药味,你还······呕···” 她开始孕吐了起来。 谢晋安忙后退一步,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这就去洗漱。” 艳姑娘将他赶了出去,翻了个白眼,大骂道, “说过多少次了,去戒所干活一分钱都没有,你还要天天去,别忘记了,这些都是你谢家做的孽,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什么吗?要是让那些家属知道你是谢家公子,定把你碎尸万段!” 她可不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没了爹。 越说越生气,艳姑娘随手拿起一边的烛台,朝谢晋安砸去。 谢晋安被砸到了额头,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低头默默在蹲在院子里,拿着水瓢洗脸。 他虽是个懦夫,但他从未想过荼毒百姓。 叛国什么的,他更不会去做。 照顾戒所的病人,他也只是力所能及地去补偿,替艳姑娘腹中的孩子积德罢了。 孩子啊,你一定要平安出生。 爹这一辈子,独有你一个血脉了。 想着想着,谢晋安又落下泪来,心痛到难以呼吸。 以前,他没有珍惜的妻子,要嫁给别人了。 明日,他要去看她最后一次! 次日。 天微微亮,刘婉不等丫鬟叫唤,自己已经起身了。 按照规矩,昨夜刘夫人同她聊了一夜闺房之事,还将避火图册塞进了她的枕头里。 走之前,还嘱咐她这次,一定要好好看。 上次嫁给谢晋安,她便没敢看,才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行事。 后来和夏司珩的那次,她亦是记不得了。 所以,昨夜晚晚要跟她一起睡。 她都拒绝了。 自己则偷偷摸摸看了那图册,整个人臊得不成样子。 几个梳洗嬷嬷和丫鬟,带着喜服和头饰,进来为她梳妆。 带头的嬷嬷见到刘婉已经端坐在那,准备妥帖,不由得打趣道, “奴婢以前见过不少姑娘,都不像王妃这般起得早的,伺候王妃出嫁,我们几个奴才倒是省心了。” 刘婉低头微笑,开了句玩笑,“一回生二回熟嘛。” 引得大家笑出声来。 她们很快便动手替刘婉梳妆洗漱。 一个多时辰很快便过去了,望夏正要给刘婉穿喜鞋,却被刘婉抬手制止了。 “等等。” 望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刘婉。 刘婉眼底似有薄雾,她道,“昨日谢家三爷不是送了个礼物过来吗,你去拿来。” 那个礼盒,她至今还记得。 昨日谢晋钊来的时候,还跪在地上请求庆笙和庆大的原谅。 当然,最后庆大还是叫人把他给打了出去,没有原谅他。 而刘婉,却留下了那个礼盒。 她知道,里面装着的,是阿谦的心愿。 望夏将礼盒拿了过来,打开的一瞬,众人几乎要被鞋面上那两颗五彩东珠亮瞎了眼。 刘婉穿上后,刚刚合脚,不仅没有压下喜服的豪华,反而多添了一丝别致。 等妆定好之后,嬷嬷拿出大喜盖头给她盖上。 刘宅来了很多人,送嫁的女子便有钟有艳,夏昭,甚至李倩也来了。 李书琦也来凑热闹,他抱着夏晚晚送他的小锤锤,一直跟在夏晚晚身后。 “小孩菩萨,你等等我。” 夏晚晚刚起床,一头毛茸茸的头发都炸毛了。 她满脸写着对李书琦的不耐烦,鞋子都没穿,小脚丫快速跑着。 头上的炸毛随风飘起,远看就像一支胖乎乎的毛笔精。 夏晚晚在这时,一头撞进了子暮怀里,子暮将她抱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看向李书琦。 这个小子,是不是想欺负妹妹。 李书琦堪堪停住了脚步,被子暮盯得无所适从。 夏晚晚搂紧哥哥的脖子,脆生生喊道, “子暮哥哥,来不及解释了,快,快带我去找娘亲。” “怎么了妹妹。”子暮抬手,将她小脑袋上的炸毛摸顺,眼底冰冷,“是不是这个小子欺负你了?” 夏晚晚疯狂摇头,“不是哒,不是哒!” “我要找娘亲,我要看娘亲变成漂亮的新娘子。” “谁让她上次结婚,没叫我呢!” 第295章,成亲 “娘亲!” 夏晚晚被子暮从房间外头抱了进来。 子暮方才带她去梳理了一下满头的炸毛,夏晚晚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非常满意。 前世在二十一世纪,经常熬夜掉头发。 导致她一直以为现代的女人头发都不多。 可这新长的脑袋就是好呀,头发也多。 刘婉听见声音,微微掀开了盖头,好在此时还未到吉时。 夏晚晚却被刘婉浓妆艳抹的惊艳的模样惊呆了,连生气都忘记了。 【我勒个豆啊,从来没见过娘亲浓妆艳抹的模样。】 【可真是惊艳呐!】 【夏司珩那个死小子,命可真好。】 “晚晚。”刘婉轻唤了一声,压住嘴角的笑意。 这一声让夏晚晚登时反应过来了,她哼哼一声,就趴在了子暮的肩膀上。 她是来生气的! 娘亲昨晚不仅不跟她睡,上次结婚还不告诉她。 说好她们母女俩天下第一好呢? 刘婉面上带着笑意,她虽穿着繁琐,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起身,伸手抱过夏晚晚。 夏晚晚嘟起小嘴,气呼呼地转过脸去,“娘亲有了男人,就不爱我了呗。” 【明明我才是和娘亲最好的,娘亲昨晚居然不要我一起睡觉觉!】 听到这个,刘婉登的一下便脸红了,她愣了好一会。 心想:宝宝啊,你才两岁,总不能跟着娘亲一起看那些······ 想到母女俩一起在被窝里看图册的画面,刘婉浑身不自在。 这,这太不像话了! 子暮抿嘴轻笑,声音柔和道,“母亲,妹妹只是有些不开心,一会就好了。” 刘婉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怎么不开心了?” “她在生气!” “生气什么?”刘婉问道。 “她在气你上次成婚没叫她!”子暮拍了拍妹妹的脊背,无奈继续道, “她还说,她和你天下第一好,你结婚居然不叫她!” 刘婉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她没叫她吗? 她该怎么叫她呢? 这小娃娃的脑回路,真是稀奇啊。 刘婉无奈点了点夏晚晚的小脑袋,伸手将她抱了过来, “宝宝吃早餐了吗?” 夏晚晚原本还在生气的,听见吃的,她猛地摇摇头。 “不吃,等着吃席。” 据说来做席的,都是京城里最好吃的酒楼,她要空着肚子,去搂席! “那可不行,还有一些时间,盼春,拿小半碗山药粥给晚晚垫垫肚子。” 刘婉吩咐道。 盼春将山药粥拿来以后,刘婉亲自喂夏晚晚吃。 夏晚晚一边不开心,一边张嘴乖乖吃了。 她大眼巴巴地看着娘亲,软软的声音问道,“娘亲,你有了夫君,不会忘了我吧。” “怎么会呢,娘和爹爹都是最爱你的。” 刘婉温柔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粥。 夏晚晚哼哼转头,一颗心被温暖浸透,嘟囔道,“我就知道。” 就知道娘亲最爱她了。 前面那些不开心的理由都是借口,她就是想来看看娘亲罢了。 得到肯定结果的夏晚晚,心里暖得不行。 前世她无父无母。 如今,终于要有家了! 真好。 “娘亲你放心嫁,我,子暮哥哥,子星哥哥,我们三个替你保驾护航!” 夏晚晚拍了拍小胸脯,拉起子暮就要往外走去。 子暮面色微动,眼底满是温柔,“母亲,你要幸福。” 子暮牵着妹妹的手,也出去了。 门口,子星站姿如松,腰间挂着一把佩剑,满脸的坚韧之色。 三个孩子带着一群大人,守在门口,等着吉时! 刘婉眼眶微热。 不久后。 接亲的队伍来了。 夏司珩一身大红喜袍,身姿挺拔,原本冷厉的面容,此刻却挂着欣喜的笑意。 他从马背跳下,一路朝着刘宅内院奔去。 刘尚书带人在门口拦,却怎么也拦不住。 靖五死死抱着刘尚书,喊道,“王爷加油,快进去!” 庆大和庆笙忙着对付一堆武功高强的侍卫。 刘时嗤之以鼻,“这腹黑的姐夫,说好随便带几个护卫闹闹。” 结果把皇家最顶尖的侍卫都派出来了。 生怕娶不到王妃吗? 真的服了。 他们刘家的阵营,拿的武器都是大馒头,小花生,干桂圆,丢到侍卫脸上。 夏司珩的侍卫拿着大刀,大斧,长剑,差点被刘家人的武器笑死。 很快,夏司珩就见到了夏晚晚叉着小腰,身后带着大大小小的人。 拦在门外。 “九王爷,今日这关,可不能让你随便过了!”钟有艳笑眯眯道。 “就是就是,新娘子哪是轻易能娶到的?”李倩也难得露出了笑意。 夏晚晚抬起小脸来,“就是就是,先考验考验你的真心。” 夏司珩哭笑不得,“第一次成婚,没经验,你们说吧,要如何才能娶到新娘?” 钟有艳从腰间抽出一条火红的辫子,“先过了我这关!” 然后,飞身上前,与夏司珩过招。 夏司珩目光一凛,伸手过招,几个回合之后,将钟有艳的鞭子夺在了手里。 钟有艳哼哼一声,转身回了众人堆里。 李倩笑道,“九王爷果真身手不凡,我这有一关,不知你过不过得?” “但说无妨。”夏司珩道。 李倩拿出一张纸来,念道,“日月同明,共赏天下万家灯火。请王爷对出下句。” 夏司珩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心行一意,独爱家中一户烛光。” “携手成家,百年无悔。” 现场沉默一瞬,忽响起一片掌声。 李倩将手中的纸张给了子暮。 “子暮,你出的这个可没有把他难住啊。” 子暮微微一笑,“我本也没想难住他。” 他只是想要,夏司珩给母亲一个承诺罢了。 如今,倒是用这个法子得到了。 夏司珩会意一笑,“可否开门?” “九皇叔,红封拿来!”夏昭也在凑热闹,她调皮道。 夏司珩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摞的红封来,往空中一撒。 大家伙忙伸手去接,现场吵吵闹闹笑成一团。 靖五带着男人们冲了进来,喊着,“王爷快去抢新娘子!” 立即有人去将门给推开了。 夏司珩冲进屋里,一把横抱起刘婉,就往外跑去。 刘婉吓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盖头下的脸蛋红润,低声道,“这,这不合礼!” “他们要笑,便笑我罢!” 第296章,前爹哥,你来吃席吗? 说完,夏司珩用鼻尖朝盖头蹭了蹭,笑得开怀,抱着新娘子就跑了出去。 其他人就算想拦也拦不住了。 最后堪堪作罢,笑得合不拢嘴。 “快,子暮哥哥,子星哥哥,我们快跟上去,送娘亲!” 夏晚晚声音脆脆的,拉着两个哥哥的手,就要跑过去。 最后,子暮和子星,同时掐起她的胳肢窝,两个男孩就这样提着一个奶娃娃在中间。 脚步快速地追了上去。 刘夫人魂都吓丢了,忙抬起脚追了上去,“王爷,王爷,一会记得让她跨过门槛!” 也不知道夏司珩听见没有。 总之,在门口,他将人放下。 等刘婉抬脚跨过门槛以后,露出那双鞋子。 夏司珩微微动容,眼底柔情,似乎对她的爱意又多了一分。 他再次将人横抱了起来,亲自将她抱进了花轿! 他利落上马,笑得意气风发,“走!” 门外的百姓纷纷让道,全京城的人听闻九王爷娶亲,都纷纷来看热闹了。 当九王爷抱着新娘子出现在正门时,众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人群轰动。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九王爷吗?” “怎么了?九王爷怎么了?” “以前,他没有那么爱笑的。” “······” 都娶亲了,还不笑吗? 关键是,这九王爷为了王妃,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娶到梦中的王妃了。 能不笑? 笑一笑,已经是他最不荒唐的做法了。 抱着新娘子出来才叫一个荒唐! 啧啧啧,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百姓们纷纷唏嘘,但总归讨论还是有些分寸的。 紧紧跟在迎亲队伍后的,便是三个小孩了。 不,是五个! 夏晚晚被子暮子星提在中间,怕她的小短腿跑不过来。 而在子暮和子星身后的,便是抱着一个粉色小锤的李书琦。 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夏千麟。 夏千麟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 因为,九皇叔娶了刘婉夫人做王妃。 他的晚晚妹妹,真成了堂妹了。 夏千麟的肩膀,忽然被人重重一拍,他转头看去,正是大皇兄夏千晖。 夏千晖:“太子弟弟,赶紧冰敷一下眼睛,一会被九皇叔看见了,又该挨打了。” “害,你还是年纪太小,不像我,我已经看开了。” 夏千晖嘴角挂着笑。 安慰着,安慰着,他的笑渐渐消失。 夏千麟将冰敷的东西递给大皇兄, “大皇兄,你赶紧冰敷一下眼睛,不然被九皇叔看见了,你会被打得更惨。” 夏千晖双手捂住眼睛,“呜呜,我这是替九皇叔感动呢。” “他们的爱情,太感人了。” 这样说,就不会被打了吧。 呜呜呜。 迎亲队伍很快就进了九王府。 九王府的门口,谢晋安躲在石狮子后面,亲眼看着这盛大而又特别的婚礼。 花轿里坐着的,是他曾经的妻子。 他看着,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下马,亲手将他的妻子扶了下来。 谢晋安有些恍惚,以前,他也是这样将刘婉扶下花轿的。 而他现在站的位置,也是许柔柔哭红了眼睛,躲着看他成婚的位置。 嬉闹声响起,有人说要新郎抱新娘进门。 谢晋安微微一笑,眼底全是薄薄的泪花,当初他成婚,也有人如此调侃。 他知道许柔柔就躲在暗处看着,以礼法为由,拒绝了这个要求。 眼前。 夏司珩毫不犹豫地蹲身抱起刘婉,眼中满是爱意和怜惜。 引得众人发出羡慕的唏嘘。 谢晋安身子颤抖,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输得如此彻底。 罢了,罢了,是他没有好好珍惜。 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 看见她们幸福,自己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轻松了许多。 今日店里没什么人,掌柜的才允许他出来看看。 等百姓凑完热闹,也该去店里吃饭了。 他呀,要回去忙活了。 每个月多挣几两碎银,等着儿子出生。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就见几个小孩站在他面前,带头的小女孩,正是夏晚晚。 夏晚晚歪头看他,“你在这干嘛呢?前爹哥?” 谢晋安眼神躲闪,他赶忙将肩上搭着的脏毛巾扯下,手擦了擦身上的衣服, 隐下眼中的泪意,说道,“晚晚,我不是来搞破坏的。” “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说完,他蹲下了身。 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可子暮和子星都不放心,他们站在妹妹面前,看着曾经他们喊做父亲的温润男子。 如今胡子拉碴,眼里透着满满的红血丝和疲惫。 夏晚晚从两个哥哥中间走出一步,对着谢晋安道,“那你,祝福娘亲吗?” 谢晋安点点头,“我祝福她,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 “对不起晚晚。” 对不起,我当初不该设计调包你。 也不该让人将你丢去弃婴塔。 看着夏晚晚如今可爱漂亮的模样,谢晋安心中越发愧疚。 可他如今,宛如在泥垢中艰难生存的老鼠。 他连与晚晚对视都不敢。 谈何敢起别的心思。 “你是来祝福的,那你吃席吗?跟小孩一桌。”夏晚晚发出吃席邀请。 谢晋安摇头拒绝,他笑道,“席,就不吃了,晚晚,他们都说你是大夏朝的福星,你祝我儿子平安出生,我便感激不尽了。” “儿子?” 夏晚晚皱了皱眉毛。 她小手偷偷掐指算了算,算完了谢晋安又算他的子嗣。 对他说道,“你的孩子会平安的。” 谢晋安感激涕零,朝着夏晚晚行了一礼,便走了。 看着谢晋安离去的背影,子暮心中复杂万分。 曾经温润如玉的景安侯府世子,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令人感慨。 他也是成长了,有担当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妹妹,你为什么要帮他呀!他以前可是差点害了你呢!” 子星一脸不解地问道。 夏晚晚笑眯眯道,“我没有帮他呀!” “那你还祝福他的孩子,我都不想祝福他,哼!”子星气呼呼的。 夏晚晚歪头道,“可他的孩子,是个女儿!” “每个女孩子都有顺利出生,平安降世的权利呀。” “只是···”夏晚晚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子暮问道。 夏晚晚摇摇头,叹息道,“只是造的孽,总归要还的。” “谢晋安,活不长了。” 第297章,偷偷来吃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喜庆的高呼声落下。 众人熙熙攘攘,在夏晚晚的带头下,拥簇着新人闹洞房去了。 令太妃坐在高堂之上,热泪盈眶。 她悉心抚养多年的养子,和闺中之友最疼爱的侄女。 终于成婚了。 这一婚,她盼了十几年。 珩儿也盼了十几年。 令太妃转头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主位,声音哽咽,“素素,你瞧见了吗?” 如今,我和珩儿,你和婉儿,我们终于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 九王府开席。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皇亲国戚,皇子公主,没有一个缺席的。 只缺席了一个皇上。 因为太后深知,国不可一日无君。 所以,她跟皇上约好了,他们两个人都不来。 这样,皇上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而如今。 太后笑眯眯地抱着夏昭生的女娃娃,和夏晚晚坐在一个席上。 她微服偷偷溜出宫了。 哈哈。 她对晚晚道, “对了小宝贝,你家那个子星哥哥也蛮奇葩的,以后带他进宫玩哦。” 她对夏晚晚笑道。 夏晚晚一边大口吃着席,一边偷偷看子星哥哥。 子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出神。 还是子暮推了推他,他懵懵然对太后说道,“啊?我吗?我奇葩吗?” “你不奇葩,你偷你小表妹出去浇水?” 夏昭被子星气到无语。 那日倾倾刚满一岁,只会咿咿呀呀地吐字。 刘婉带着几个孩子来参加周岁宴,结果转头倾倾不见了。 后来,在一棵树下的土坑里发现了小奶娃,就见子星提着水桶过来了。 听到这个,夏晚晚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子星满脸涨红,正要反驳,却被子暮伸手掐了一下。 他顿时不敢说话了,嘟起嘴,有些委屈。 呜呜呜。 明明是妹妹说,小娃娃埋在树下长得快的。 怎么都在怪他。 坑,还是妹妹刨的呢。 哥哥,在一旁给妹妹递小铲子。 背锅侠,却是自己。 “不说这个了,好舅母,子星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了,我替他道歉。” 夏晚晚伸手捏了捏小表妹的脸蛋。 小表妹哼哼唧唧地看着她笑,露出两颗乳牙萌得要死。 “子星,你看晚晚多懂事。”夏昭说道。 子星差点哭了出来,又被子暮偷偷一捏。 他顿时连哭也不敢哭了。 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此时,一个弓身子,用手遮挡面容的男人,四处张望。 终于找到一桌全是陌生人的席上,坐了下来。 嘿嘿,这一桌子的男人,都没他帅! 靖五热情地叫男人过来坐下,“放心吃,别客气,我们王府极少有这种好日子,来来来,多吃点。” 他将菜全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放下遮挡面容的手,笑着说了声,“谢谢,你们也吃。” 说完,男人将手边的清蒸鱼,推给了靖五。 靖五看见鱼,直捂鼻子,满脸嫌弃。 靖二见状忙开口解释道,“兄弟,你别误会,靖五他对鱼肉过敏,一点鱼腥味都闻不得。” “是的,是的,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吃鱼了,有一次我家里人嫌弃我挑食,硬是顿顿做鱼肉,害得我上吐下泻了三日,还发了高烧差点死掉呢。” 靖五解释道。 男人这才点点头,将那道鱼推远了些。 “兄弟,你是哪家来的人呀,咋看着还有些眼熟呢?”靖二一只手被绷带包裹,但丝毫不影响他用单手干饭。 男人忙慌张地摆摆手,“朕不是皇上!” 此言一出。 全桌都安静下来。 靖五左手拍右手,恍然大悟,“我就知道!” 皇上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怔怔地看着靖五,都已经准备好说辞,说微服出巡了。 哪知。 靖五却说,“我就知道你不是皇上。” “我可是见过皇上的,他威严肃穆,刚正不阿,坏人见了他胆战心惊,贪官见了他无比揪心。” “皇上可是我们大夏朝千年难得一见的明君!” “关键是啊,他还长得特别帅!” “比我们在场的人都帅!” 一个暗卫仰慕地看着靖五,“真的吗,皇上真有那么帅吗?” 靖五白了他一眼,“废话,我们皇上是天底下最帅的。” 说完,靖五的腿肚子在桌下打颤。 还好,还好自己反应快。 不然,险些给那位兄弟收尸了。 靖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家茅房哥,遇到九族的生死,还是蛮聪明的吗。 他偷偷看了眼皇上。 皇上笑眯眯地看着靖五,用手推了推他,说道,“还有吗,多说点。” 靖五浑身发抖。 被皇上伸手推了一下,他一个激灵就站起身来,“那个,我去拿酒,一会,慢慢说!” 以风的速度消失在席上。 靖二咽了咽口水,见到隔壁桌有熟人,就顺势过去了。 其他暗卫见状,也找借口纷纷离开。 席上,只剩皇上一个人了。 皇上满脸委屈,看来,朕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一桌席了。 “靖五叔叔,你怎么不吃了?” 夏晚晚跳了下来,刚好遇到靖五走到她身旁。 靖五欲哭无泪,偷偷用眼神暗示夏晚晚,那一桌席上正在吃席的皇上。 夏晚晚看过去,距离稍远,加上那人衣着普通,吃相难看,她没认出来。 只哼哼一声,“太过分了,居然一个人吃一桌席!” “皇帝都没有这个待遇!” 靖五吓得捂住了她的嘴,“小祖宗,你别说了,一会有人问起,就说我去忙了哈!” 然后,他脚下生烟,就往后厨去了。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暗卫,都跟着靖五去了后厨。 夏晚晚:······ 她嘟囔着坐回来,就听见太后问她,“怎么了晚晚?” 夏晚晚指着靖五原来那桌:“那桌好过分,他自己一个人吃一桌席,整的跟皇帝似的。” “谁啊,那么过分!” 太后骂了声,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第298章,洞房花烛 太后将怀里的倾倾还给了夏昭,忙捂住脸,“哀家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吃!” 说完,偷偷溜走了。 夏昭:??? “不行!我要去谴责他!” 夏晚晚越想越气,又跳了下来,拿着个鸡腿就过去了。 皇上正吃得开心,低头就见一张小脸,拿着鸡腿。 他忙蹲在桌下,做出嘘的手势,“乖晚晚,千万不要说朕在这里。” 夏晚晚:······ 【原来是皇帝伯伯呀!】 【咋他自己一个人来呢?】 【怎么不去跟我们坐一起,太后祖母都跟我们坐一起!】 皇上顿时一个咯噔。 好啊,母后你和我约好不来的,结果你偷偷来是吧! “你跟我们坐一桌吗?”夏晚晚歪头问道。 皇上知道自己暴露了,当即顾不上吃了。 他摆摆手,“晚晚,千万别告诉别人朕来过这里,朕还有事先走了!” 他要回宫守着,等着太后回来。 然后,装可怜,谴责太后,让她愧疚! 皇上匆匆溜走了。 夏晚晚咬了一口鸡腿,嘟囔道,“真奇怪,太后要走,你也要走。” 两人还都往偏门去了。 偏门门口。 两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旁边,皇上和太后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日头落山,夏司珩拿着酒杯,意思意思地在席上转了一圈。 没人敢让他喝。 夏晚晚就敢。 夏晚晚豪迈地拿起一杯酒,跟爹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夏司珩根本来不及阻止,子暮及时站起来,抱住了妹妹。 夏晚晚醉晕了过去,呼呼大睡。 子暮无奈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家伙的脊背,“我带妹妹去休息。” 夏司珩点了点头。 一圈下来,天色已经黑了。 他丢下酒杯,迫不及待地回了住院。 主屋的烛光亮着,瞧着无比温暖。 刘婉将脸上厚重的妆容洗下,露出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和清纯温婉的容貌。 等洗漱完出来,她已长发披肩,满头的珠钗被卸下,一整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坐在铜镜前,瞧着不施粉黛的自己,脸红都耳根去了。 盼春去照顾晚晚了。 她的身边,只有望夏和庆笙。 望夏收拾东西的时候,拾起刘婉换下的鞋子,问道, “王妃,这鞋要如何处置?” 刘婉低头看,发觉那两颗五彩阑珠,似乎没有白日的时候光彩夺人了。 更想是完成了使命之后的寂静。 她温声道,“擦洗干净之后,拿檀木盒子仔细收起来。” 她估计,会一直藏着,不会穿了。 “是!”望夏应了声是。 刘婉坐在榻上,面色有些忐忑。 两个丫鬟一直看着她笑,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王爷回来了。”望夏推了推庆笙,笑容根本止不住。 刘婉回头望去,有些紧张地抓紧了手中的衣裙。 “你们退下吧。” 夏司珩屏退了两个丫鬟,看向刘婉的神色中,带着温柔和热烈的情愫。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两个丫鬟自觉关好了门,出到外屋去了,两人对视一眼,笑得鸡贼。 屋子里。 夏司珩走到榻边坐下,他主动拉起刘婉的手,低声问道,“可会觉得累?” 刘婉摇摇头,“还好,只是今日忙着我们的事,倒是有些冷落了晚晚。” 晚晚今日特意来问她,娘亲有了夫君还会爱她吗? 可见,她虽然才两岁,也是有些不够安全感的。 夏司珩听完微微叹气,“晚晚这孩子,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若不是我们能听到她的心声,许都不会知道那么多事。” 表面看上去开心可爱的孩子,实际心中还是缺乏安全感的。 这些,说不定和她的前世有关。 “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互相爱护,再也不会让晚晚有这样的心思了。” 夏司珩抓紧了她的手,刘婉的脸映在他的瞳孔中,让他感觉分外炙热。 “王爷可要去洗漱一番?” 刘婉不敢看他,想起昨晚看过的图册,她就紧张得不行。 “好。” 夏司珩哑声应了,他也怕身上的酒味和灰尘,让她感到不适。 “婉儿,等我。”他伸手将刘婉鬓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触碰到的地方炙热一片。 刘婉点头,不敢看他,“嗯。” 夏司珩走向里屋,不久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想到一会即将发生的事,刘婉心跳如鼓,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上了榻,又拉上火红的喜被,躺在被窝中,闭上眼睛不去想,可又矛盾的隐隐期待。 终于。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夏司珩从内室出来时,他已经沐浴完,到处闻着自己,生怕有什么没洗净的地方。 他径直走到榻边,见刘婉已经躺下,转身面对内侧,不禁笑出了声。 伸手将床幔放下,夏司珩也上了榻。 拉过被子,与她同躺一个被窝中。 “睡了?” 夏司珩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轻声问道。 感觉到炙热的胸膛贴在后背,刘婉心跳得厉害。 她鼓起勇气转头看他,发现他亦是红着脸,紧张一点也不比她少。 她倒显得没那么紧张了。 “王爷,你这般羞涩,上一次,是如何模样?” 刘婉有些好奇打趣道,倒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没那么尴尬了。 夏司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说不出的炙热,“那是,你主动的!” 是她主动的。 他那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那晚,夏司珩浑身燥热,刘婉许是不记得了,可每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这次,不是王爷该主动吗?”刘婉眸光水润,紧紧盯着他。 夏司珩喉结滚动,哑声喊道,“婉儿。” “我在。” 得到回应的他,激动难耐,四目相对时,已经点起了阵阵火花。 夏司珩倾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他等了太久太久,似乎多年的情意都要倾注在这个吻中。 刘婉被吻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许是今夜新婚,他们名正言顺,夏司珩的吻肆无忌惮。 温软的唇舌占领了她的口腔,夺走了她的呼吸,两人顺势搂在了一处。 缱绻又难耐。 一吻过后,夏司珩放开了她,两人皆嘴唇湿润,呼吸急促,暧昧不言而喻。 他眸光幽暗,抓起她的手,往被窝里危险的地方探去。 他声音沙哑,含着情欲,“婉儿,我们试试好吗?” 第299章,不要丢下晚晚 “嗯。” 刘婉应了声是,便被他迫不及待地亲吻了上来。 两人越发越情动。 顺势而为。 待到他们身上最后只着一件衣衫。 夏司珩难耐低哼,正准备进入正题时。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孩童的哭泣声,“娘亲,娘亲呜呜呜。” 他顿时停了下来,眸光中火还未褪下,从刘婉身上翻身而下,哑声道,“女儿在外面哭。” 刘婉也愣住了。 她急忙起身穿好衣裳,翻身下榻,鞋子都未穿好便走向门口。 “怎么了晚晚?” 一打开门,便见夏晚晚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哭得眼睛红红的。 她脸颊也红红的,像个小桃儿,她话都说不清楚。 刘婉心疼地蹲下身来,替她擦眼泪。 盼春道,“公主今夜许是碰到酒了,整个人醉醺醺的,方才还做噩梦了,奴婢怎么哄也哄不好。” 醉酒会将一个人内心的空虚和不安全感无限放大。 尤其是黑夜中。 只有晚晚一个人。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鼻尖红红的,扑进娘亲的怀里蹭着,看得人心都碎了, “娘亲,不要丢下晚晚。” 这话,也不知是对前世的母亲说的,还是对刘婉说的。 “晚晚···晚晚是娘亲的乖宝宝,晚晚超乖的,不要丢下晚晚。” 前世,在她三岁的时候,父母将她丢在了孤儿院门口。 任凭她如何哭喊,在雨中迈着小腿跑,却依旧追不上那辆疾驰而去的宝马x7。 她以为是自己不乖,父母才生气的教训教训她的。 没想到,那辆车从未停下过速度,直到消失。 夏晚晚才意识到,父母不要她,不是因为她逗哭了刚满月的弟弟,而是因为他们有了弟弟。 后来,她挨饿了三天,师傅将她捡了回去。 她将师门当作家,将师傅的老家当作了自己的故土。 过去多年,那夜车辆疾驰开走,溅起地上的雨水,打在她小脸上的一幕,深深刻在了她的骨髓里。 如今想起,还是会哭会做噩梦的程度。 这也就说明,晚晚的安全感缺失,是来源于哪里了。 刘婉心疼地将她抱起,进了屋子,“盼春,去准备一盆热水来。” 她将夏晚晚放在桌上坐好,小小的奶娃娃,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大眼紧紧盯着娘亲。 生怕她就不要她了。 “晚晚,这是怎么了?” 夏司珩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也穿了衣服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又烫又红的。 夏晚晚也看着他,嘟起小嘴,猛地摇摇头。 “我要娘亲。” 这句话,让夏司珩的心狠狠一紧,他揽过小家伙,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问道, “娘亲和爹爹都会陪着你的。” 这小脸蛋醉醺醺的,都怪他,方才没能阻止晚晚喝了那口酒。 孩子还那么小。 怎么能让她喝酒呢。 夏司珩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中。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默默低下头不说话。 【爹爹和娘亲,以后生了弟弟,就不要晚晚了。】 刘婉顿时明白了小家伙的顾虑。 她将拧干热水的毛巾过来,替她擦拭小脸蛋。 擦干净以后,小家伙立马紧紧抱住了她,小声的抽泣。 刘婉心疼得紧,她将小团子抱起,坐到一旁的软凳上,轻声哄着。 “晚晚,娘亲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宝宝。别哭了,再哭娘亲心都碎了。” “嗯嗯。”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娘亲让她不哭,她就不能哭了。 “晚晚,娘亲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是娘亲用命换来的呀,娘亲怎么舍得伤你的心呢,娘亲和你,永远是天下第一好,你相信娘亲吗?” 刘婉捧着她的小脸,语气温柔而真诚。 夏晚晚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会情绪如此失控。 给娘亲担心了。 【娘亲和我血脉相连,我们第一好。】 【可是爹爹,他是个封建社会的男人,娘亲嫁给了他,一定要生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娃娃。】 【那我该怎么办呀。】 她没有说出来。 可是心声全给夏司珩听了去。 夏司珩心揪痛的,他坐在刘婉旁边,轻声道,“晚晚,你不能厚此薄彼,你也要和我第一好。” 夏晚晚看了他一眼,又哼哼地将脸埋在了娘亲怀里。 “有件事,我们家宝宝应该知道。”刘婉拍了拍她的脊背,见她还不肯说话。 便继续道,“是我和你爹爹的瓜。” 夏晚晚立马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脆生生问道,“什么瓜?” 竟连哭都忘记了。 “晚晚,怀上你那次,是谢老太为了救谢晋安,将娘亲迷晕送到了九王爷的榻上。” “你是九王爷的亲生女儿,他是爱你的,娘亲也爱你。” “如今我们一家三口,名正言顺了,爹爹和娘亲,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就是我们两唯一的宝宝。” 刘婉说完这些话。 就见夏晚晚嘴巴高高嘟起,眼睛湿漉漉的,“娘亲······”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娘亲,原来他真是我爹爹。】 【我就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我早给你说了,你不信,还让我叫你爹呢,臭宝宝。” 夏司珩无奈笑了笑,伸手要抱她。 夏晚晚犹豫了一会,乖乖给他抱了。 父女俩的脸蛋贴了一会,夏司珩问道,“不给爹爹亲,那给爹爹贴贴行吗。” 小家伙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夏司珩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三人都笑了。 满屋烛火燃着的,是家的温馨。 “晚晚困了?”哄到半夜,刘婉才见小家伙打了个哈欠。 “让她睡这吧,以免一会做噩梦又哭鼻子了。” 夏司珩点她的小鼻子,取笑道。 夏晚晚睡在了两人中间,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嘴角溢着浅浅的笑意。 直到后半夜,发现她睡得香甜,夏司珩轻手轻脚地下榻。 惊醒了刘婉。 刘婉睁开睡眼看着他,悄声问道,“怎了?” 夏司珩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出声。 两人一起下榻,偷偷溜出了主屋。 “这个院子里,还有个好房间,我带你去欣赏欣赏。” 夏司珩牵着她的手,走在夜色下。 而刘婉,则有他乖顺地牵着,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心中在想:你最好只是去欣赏房间。 第300章,圆房不易 果不其然。 一进到房间,夏司珩便将她抵在门上,随即炙热的亲吻便落了下来。 刘婉一时承受不住他的如此着急,刚想说些什么。 却被他打横抱起,往屋里的榻走了过去。 “王爷······”她温声开口。 却被夏司珩打断了,“放心,天亮之前我们便回去陪女儿,不能白白浪费了新婚夜!” 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夏司珩已经顾不得温柔了。 方才,哪股很强烈的感觉,硬生生被打断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圆满才行。 两人亲吻纠缠在了一块。 就在两人被撩拨得浑身是火,情难自控,将再次进入正题时。 隔壁屋子,又传来了哭声! 两人顿时都停住了。 刘婉红着脸看他,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 夏司珩深深叹了口气,硬生生将欲望压了下去。 “走吧,回去吧。” 不能让女儿一直哭吧。 女儿啊。 爹爹的命也是命啊! 两人又回到了主屋。 等刘婉再次将小家伙哄睡了,夏司珩却紧紧盯着刘婉那安睡的小脸,心里酸酸的。 连你也睡? 好好好,你们就睡吧。 等明日天一亮,我就把这碍事的小家伙送进宫去! 他躺靠在母女俩身旁,一身的燥火,怎么也睡不着,盯着窗外看天色。 天刚微微亮,鸡鸣声还未响起,床上的夏晚晚小眉毛皱了皱,哼哼了几声。 夏司珩却立刻起身,将她抱起来,“晚晚,你睡醒了对不对?” 夏晚晚一脸懵逼,睁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用手挠挠炸毛的头发。 夏司珩却没有理会她的懵逼,给她强制开机,叫丫鬟进来给她换了一身衣裳。 将小家伙抱出了屋子。 “靖五!” 夏司珩唤来了靖五。 靖五也是一脸睡不醒的样子,他看看还未亮的天,又看看眼前的王爷。 一度怀疑自己梦游了。 紧接着,一个软糯的小家伙就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靖五低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夏晚晚,两人睡得眼睛都还未睁开,大眼瞪小眼的。 夏司珩道,“你去把元宝叫起来,你和元宝将熹明公主送进宫去,就说公主想他们了。” 夏晚晚歪头疑惑,想什么了? 靖五问道,“送进宫哪?” “送去我母妃那,太后闻着味自己会过去的。”夏司珩淡淡吩咐道。 他得给母妃面子,不能让母妃输给太后了。 靖五点点头。 夏晚晚还在懵逼,她指着自己,“送,送我吗?” 夏司珩摸了摸她的头,“太妃祖母想你了,你替爹爹哄哄祖母,就说你想太妃祖母了。” 夏晚晚听得一脸懵逼。 敢情,你利用我,我还得两头圆? 靖五:??? 夏司珩:“对,就这样说,还不快去!” 夏晚晚发出抗议。 但丝毫没用。 靖五已经抱着她飞奔去找元宝了。 夏晚晚气得咬牙切齿。 【臭爹爹,为了和娘亲圆房,居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哼,这个腹黑的!】 【看我一会怎么在祖母面前控诉你!嘤嘤嘤!】 夏司珩听不见! 他嘴角高高扬起,美滋滋的回了屋子。 这下,总算没人打扰他圆房了! “婉儿,婉儿。” 他躺在刘婉身边,轻轻唤醒了她。 刘婉皱了皱眉,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怎那么快到时辰了?” 夏司珩眉飞色舞,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嘴角,“天快亮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啊?” 刘婉腾地一下清醒了。 脸红到耳后根。 他说的是······ “晚晚呢?”刘婉左右不见女儿。 “被我送进宫了。”夏司珩满脸得意。 一个小家伙,能斗得过他? 刘婉:······ 缓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可真狗哇!” “汪······”夏司珩无比配合,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 狗就狗吧,哪有圆房重要。 前两次,险些让他憋坏了。 这一次,一定能成了! 刘婉被他亲得哼哼叫,床幔落下,轻纱晃动。 床榻里传来低低的喘息和哼鸣。 还有忽大忽小的对话声。 “婉儿,可还会疼?” 最后,变成了: “婉儿,你看看我······” “婉儿,像上次那样,喊我夫君······” 可回答他的,却是女子的压抑的哭声和喘息。 “夫君,夫君······轻···些···” 天光大亮,屋内的旖旎还未停止。 据说,叫了三次水。 /// 元宝不耐烦地起床,一边吐槽夏司珩,一边开始翻箱倒柜找漂亮的衣裙。 最后,他挑了一件烟紫色的衣裙,又梳了漂亮的发髻。 等他弄好以后。 发现靖五一动不动地抱着夏晚晚,在房间门口等他了。 靖五看得怔怔出神。 这货的打扮,次次都那么好看。 每一次都让他眼前一亮。 若不是知晓他是个男的。 天天面对这张绝世容颜,谁能顶得住? 直接给哥们几个吊成翘嘴! “喂,小哥哥,你再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元宝对于自己的魅力,从不藏掖着。 他伸出兰花指,轻点了一下靖五的肩头。 靖五像触电一般躲开,听他这样说,顿时红霞飞满了脸。 他忙咳了两声,转头不去看元宝,“你可拉倒吧,我正常得很!” 元宝耸耸肩,勾唇笑道,“哦。” 正常正常,你们都是正常人。 就我,不是人。 我是仙女! 元宝妩媚一笑,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发髻,优雅道,“走吧!” “嗯嗯。” 靖五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瞧见他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浑身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心跳不由加快了很多。 这货,要是个女的,该有多好! 他忙甩甩头,将这种糟糕的想法甩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魂不守舍的。 抱着的小家伙,也困得呼呼大睡了。 就元宝一个人,在一路吐槽,大骂夏司珩的所作所为! “夏司珩可真狗哇,昨日不过吃了他两条鱼,今日便来使唤人了!” 靖五拍着熟睡的小家伙,回过神来问道,“元宝,你喜欢吃鱼啊?” 元宝点点头,一脸慵懒回答, “那当然了,哪有猫儿不喜欢吃鱼的?” 靖五垂下了眼睑,沉思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以后······” “你的另一半,不喜欢吃鱼,你会怎么办?” 第301章,奉茶赐姓 元宝挑了挑眉稍,淡淡回道, “别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 “若因为一人而改变,让自己不愉快,又何必在一起呢?” “以后再发生某件事,让矛盾爆发,到时双方变得你不是你,他不是他,何必呢?” “不过是些吃食罢了,没必要与爱情挂钩。” 靖五听闻,眸里闪过微光,随即看向元宝,“但是有些人就可以为爱情改变。” “可一个人的迁就改变,只会让另一个人幸福,真正的爱,该要两个人都幸福才是爱。” “为爱情改变自己,也太愚蠢了。” “若世上真有因为爱情,而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那我还是奉劝一句,分开吧,如此,没有任何意义。” 元宝快步往前走,随即优雅地上了马车。 靖五紧随其后,看向元宝的目光中,欣赏之色澎拜而出,“元宝,你说的对。” 他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奶娃,还想伸手去扶元宝上马车。 却发现,元宝比他灵活多了。 元宝伸手将他拉了上去! 靖五耳根子爆红! 他怀里还有个娃娃······ 这场面,咋那么像一家三口呢? 像一家就像一家吧! 而他堂堂暗卫首领靖五,居然抱着孩子,像个娇妻! 靖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元宝微微勾唇,偷偷查看了眼他的神色,随即靠在了马车壁上,幽幽叹息, “今日你倒是没同我拌嘴,不过也好,起那么早我还有些困,到了叫我!” 说完,他长睫轻颤,闭上了眼睛。 动作松弛,浑身慵懒又优雅,尤其是初出的日光透着窗户照进来,打在他精致安睡的面庞上。 画面动人。 靖五心跳得极快,但还是,“嗯。”了一声。 他作了什么孽啊,居然让他有个漂亮的兄弟! 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靖五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梦里,他居然对元宝说,“兄弟你好香!” * 日上三杆,日头逐渐烈了。 刘婉皱了皱眉,缓缓起身,却浑身一阵酸痛。 她脸一红,低头去看发现自己身无一物,满身暧昧的痕迹。 还未开口责怪,便被夏司珩一把搂过,“婉儿,再睡一会,进宫奉茶什么的,我已经和母妃说取消了。” “嘶~” 她又不得已躺回了被窝里,拧着眉发出一声惊呼。 夏司珩缓缓睁开眼睛,颇为担心地问道,“还疼?。” 刘婉将脸埋在他的臂膀,小声道,“酸痛,不疼。” 这样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过。 若不是天亮了,她哭着求他。 他才堪堪放过了她。 否则,谁知道要叫多少次水呢。 “怪我,怪我,你好生再睡一会,为夫给你揉揉。” 夏司珩满脸懊恼,手却覆上她的腰间,替她揉腰。 “可是这里酸?”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的意味。 他好像,意犹未尽? 炙热的掌心极为不安分,处处挑动她的意志力。 刘婉抬头看他,躲开他的手,怨怪道,“王爷。” 夏司珩满目委屈。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望夏的声音,“王爷王妃,子暮子星两位少爷过来敬茶了。” 今日,原是夏司珩心疼刘婉,才跟令太妃说取消敬茶。 两个孩子倒也懂事,反倒趁此,来给刘婉敬茶了。 夏司珩想着,如此也好,他的王妃,不仅不用去敬茶,还能喝到孩子们的敬茶。 刘婉对外头应了一声,“你们一会再进来。” 说罢,她起身找自己的衣物。 却怎么也找不到贴身的那件,将怨怪的目光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耸耸肩,随手拿了件衣服给她裹上,“让她们送衣服进来吧。” 刘婉脸红得紧,只能让望夏送衣服和洗漱的东西进来了。 等她收拾体面后,转托看他,“王爷不与我一同前去吗?” “他们今日过来,想来是有事寻你商量,你先过去吧,我叫人收拾一下屋子。” 他笑着说道。 刘婉看着乱糟糟的榻边,双眼一闭,便推门出去了。 当真是,衣物满地,让人浮想联翩。 夏司珩看着她离开。 忽地,压不住嘴角,将脸埋在被子里,低低笑出了声。 笑了一会,他起身给自己穿上衣服。 从地上那堆贴身衣物里,拿出了刘婉方才一直在找的兜衣。 他们方才行周公之礼的时候,被夏司珩随手扯坏了。 他忙翻箱倒柜,终于找到针线和剪刀,低头咬线穿针。 默默缝起了肚兜。 而前院。 子暮子星对着刘婉,便是重重一跪。 下人端来茶水,两个男孩子一人敬了一杯茶。 刘婉简单地抿了几口,道,“起来吧,母亲知道你们一片孝心了。” 可。 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依旧没有起身。 刘婉疑惑。 子暮将头一磕,“求母亲答应我们一件事!” “求母亲答应我们一件事。”子星也说道。 刘婉猜想,应该是给两个孩子赐姓的事,这件事她早已与夏司珩商议过了。 他亦是赞同的。 “你们先起身,姓氏的事,母亲也与王爷商议好了。” 子暮和子星相互看了眼,随即面色坚定道,“请母亲为我们赐刘姓!” 他们,要姓刘! 刘婉微微一怔,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和欣赏,但她还是想听听他们的打算。 子暮抬头看着她,眸色坚定,“母亲常常教导我们,读书开明智,走正途,我们若与妹妹一般姓夏,以后科考入仕途,对他人而言,又谈何公平呢?” 夏姓,出现在科考里,谁又能保证考官个个皆是不畏皇权的清正之人呢? 他若借了九王爷和母亲妹妹的势,轻而易举走上仕途。 那他的身后,还有何坦荡之言。 即使他坦坦荡荡,什么关系都不走。 可因着这个夏姓,世人必定会诟病他通过关系走上来的。 母亲想让他做正人君子,那他便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来考取这个功名。 他要给天下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一份公平! 他要跟随母亲姓! 第302章,九王府内宅 “母亲,子暮在您膝下苦读多年,今年秋闱,正是子暮证明自己的时候,请母亲赐孩儿刘姓!” 子暮的声音,坚定又温柔,他朝着刘婉郑重一磕头。 刘婉眼眸微湿润。 她看向子星。 子星已经八岁了,虽还长得圆润可爱,但他脸上的迷茫和稚气褪去了很多。 取而代之的,是坚韧和不屈! 子星一脸严肃,对她说道,“母亲,我读书不如哥哥厉害,但是我痴迷习武,如今在师傅的教导下,也小有一番成绩,我想的是,我虽不能以科考入仕途。” “但是,我可像小舅舅一样,去官府就职,抓捕犯人,为民立命!也可像师傅一样,上战场保家卫国,不管我以后做出什么选择,我都能当英雄!” “母亲,成为英雄只能靠我自己,不靠姓夏!” 子星的声音,也掷地有声,重重敲击在刘婉的心上。 刘婉稍稍被震撼了一下,眼前两个孩子,都长大了。 她欣慰一笑,又说道,“母亲答应你们,不过,你们始终是我的孩子,总归是要有归宿的。” “明日,我便给刘家族老们去信,让他们择个好日子,将你们的名字记入刘家族谱!” 听到此。 刘子暮和刘子星二人双双愣住,眼底流露出惊喜。 他们从未奢望过,能进刘家族谱! 刘婉笑了笑,站起身来亲自将两个孩子扶了起来。 “子暮,子星,你们一个读万卷书,一个行万里路,能当你们的母亲,我刘婉何其有幸。” 两个孩子心中一片温暖。 他们压住眼中的热意,看向刘婉。 能做您的孩子,才是三生有幸! 刘婉叫人将两个孩子送走以后。 想着他们住在刘宅无人照料,若能在九王府安排了一个院子给他们住下。 那日后子暮读书,子星练武,他们夫妻俩也好照应两个孩子。 而且,他们三兄妹关系极好,晚晚不能和两个哥哥玩,她会伤心的。 刘婉叫人拿来了图册和一些院落的详细账目,细细考虑一番后。 给他们挑了一个院子。 离住院不近不远,好在有一大片空地可以供子星做个练武场。 书房离练武的空地尚远,亦不会打扰到子暮读书。 而且两人的房间,还离得近,兄弟俩有事还可照料一番。 是个最合适的。 她将册子给了望夏。 不久后,望夏拿着册子匆匆回来了。 “王妃!”她气呼呼的,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 刘婉定定放下手中的茶盏,拧眉问道,“怎么了?” “您吩咐我带人去给两位少爷的打扫院子,可有一位管事同我说,九王府的院子不能随意安排给外人住!” 望夏万万没想到,小姐当王妃的第一日,就有下人敢给下马威。 而且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外人! 两位少爷是王妃的养子,算起来还算王爷的养子呢! “一个管事?管事怎能随意质疑我的安排?”刘婉蹙眉问道。 望夏想了想,继续补充道,“那个管事还说,外人住进王府,需征得如云大人的同意!” 如云大人? 望夏也不知道她是谁。 望夏气得跺脚,“这王府里头,王爷和您不是最大的吗?为何要听一个什么狗屁大人的安排啊,气死了!王妃,您必须去告诉王爷,让他好好整治一下后宅!” “王爷不可能不知道的,告诉他也无用,他至今没有管,便说明此事只能我来出手。” 刘婉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是一个立威,让下人不敢不从的好机会。 但在整治前,她还要摸清楚对方的一些底细才行。 “你去将那个管事叫来!”刘婉淡淡吩咐道。 望夏行礼,然后气呼呼地下去了。 庆笙在一旁歪头纠结,许久,她对刘婉道,“王妃,有件事,本来我该忘记的,可今日听到这个名字,我方才想起来。不知该不该说。” 刘婉挑眉看向她,“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就是,您嫁进王府之前,不是提前安排好了我们一家跟随过来嘛,我爹他是外院的管事,又是管门房的,可昨日安排好给他住的小院,被人上锁了!” “我们一家人的行礼都已安置在那里面了,我爹就寻了个门房去问,那个门房说,没有如云大人的命令,九王府不给外人住。” “但他还故意说了,柴房可以给外人住。” “我爹娘他们身无一物的,又是大半夜了,再回刘宅也路途稍远。” “他们为了不打扰您新婚,在柴房睡了一夜。” “我娘,好似还生病了。” 说起这个,庆笙瞬间红了眼眶。 她也是今早去院子里找爹娘,最后发现院子上锁了。 敲门半响发现里头无人,才寻了很多人问。 她一个社恐,与人说话时头都不敢抬。 最后还是一个姐姐人好,带她去了柴房,才找到了父母。 娘似乎着凉生病了,爹一大早便带她出去看郎中了。 “更过分的是,今早门房无人去守,他们却说是我爹失职,没有安排人去守!” 可既然认可了庆大的职位,又为何锁了院子不给他住! 还害她娘生病了,出去治病回来还要被扣帽子受罚! 分明是故意刁难人! 庆笙想着不能给王妃惹麻烦,于是回来刘婉跟前,想寻个机会将事情说给她听,再决定该怎么办。 刘婉听完,心疼地拍了拍庆笙的肩膀。 这才发现,九王府的内宅,也并不简单。 难怪夏司珩会常常住在刘宅旁边的宅子里,极少回九王府。 那个如云大人,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庆笙不哭,你知道靖二住哪,是吗?你去找他来!” 刘婉轻声哄着庆笙。 她想摸清九王府内宅的事,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靖二,是最好的人选。 夏司珩,给了她一个大挑战啊! 庆笙吸了吸鼻子,“自悬崖回来后,靖二一直在养伤,我知道他住在哪,我还经常去看他呢。想来最近他也没别的差事,我这就去找他来!” 说完,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靖二,靖二!” 靖二脱下上衣,正准备给自己上药,忽然听见外头少女的呼喊,他正欲穿好衣服去开门。 结果,“砰!”的一声,门被少女大力踹开。 他见到庆笙,吓得赶紧拢好了衣服。 庆笙过来拉他,“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走!” “伤口,疼。”靖二被这股牛劲扯疼了。 可庆笙却等不了了,她猛地蹲下身来,将男人横抱起来。 靖二吓得急忙伸手搂住她的脖子。 第303章,如云的身份 庆笙抱着男人一路狂奔。 一口气都不带喘的,直奔王府主院。 等刘婉再次抬头的时候,就见一娇羞少女,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冲了进来。 庆笙将靖二放在地上。 靖二惨白着一张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庆笙。 看起来如此娇羞柔弱的少女,居然有如此大力! 真是,真是奇女子啊! “王妃。” 靖二要行礼,却因着单手不方便,被庆笙伸手阻止了。 刘婉看了眼他受伤的手臂,问道,“可好些了?” “好多了,不过是掉了块皮肉,无伤性命,最多留个疤罢了,身为暗卫,身上有伤疤最正常不过了,王妃不必挂心,对了,王妃唤属下前来何事?” 靖二问道。 刘婉微微蹙眉,“你可知府里的如云大人,是何身份?” “属下该死!” 靖二瞳孔猛地一缩,忙朝刘婉跪了下来。 王妃今日来问他,定是王爷还未来得及同王妃说这个。 而且,一定是如云出手,刁难王妃了。 他作为属下,难辞其咎。 “这不怪你,你且将那人的身份和情况,细细说来!”刘婉让庆笙将他扶起来。 这时。 望夏一路小跑进来了,“王妃,邓管事来了!” 刘婉淡淡说道,“外头日头烈,让他在外头等!” “是!”望夏忽地明白了刘婉的意思,忙蹦哒着又出去了。 刘婉看向靖二,“说吧,如云大人是什么身份?” “这,还得从王爷的生母说起。” “王爷的生母,乃是东临国国主的亲妹妹,被送来与大夏朝和亲!” “生下王爷第三年,王爷生母对先帝下毒的事情败露,可先帝是个念旧情的,并没有将公主处死,而是将公主母子俩打入了冷宫。” “当时,公主身边有位十岁小奴婢,她名唤如云,只比王爷大八岁,对公主忠心耿耿,即使在冷宫中,也尽力照顾公主母子俩的日常起居。” “后来,东临国来了人潜入冷宫,计划在先帝的生辰宴上,对先帝出手,一击毙命!” “可先帝武功高强,在此之前,东临国让公主配合,将先帝引来冷宫一趟,他们好在暗中出手给先帝下软筋散,可以让先帝失去内力一段时间!” “公主似乎对先帝动了几分真情,假意答应了下来,然后让如云给先帝送消息,将计划告诉先帝!” “如云一去便是三日。” “等先帝知晓事情,匆匆赶往冷宫时,公主,已经悬梁自尽了。” “死前还留下遗书,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只希望先帝能留如云和小王爷一命!” “先帝伤心欲绝,他想接王爷出冷宫,却被朝臣逼迫,要将东临血脉斩草除根!” “为了保护王爷,先帝只能忍痛让他在冷宫暂住一些时日,本以为如云会将王爷照顾好。” “可没想到,王爷差点被冻死,若不是遇到了您······” 后来,便是刘婉引姑姑和令太妃过去。 令太妃求先帝把孩子给她抚养。 先帝有了台阶,加上令太妃的母家是朝廷重官,便也没有反对,顺势便答应了。 只是,收养之前,朝臣逼迫先帝提前定好储君人选,断绝夏司珩继位的任何可能! 先帝,便定下了当今的皇上为储君。 刘婉听完,心中很不是滋味,她问道,“王爷差点被冻死那几日,如云又去哪了?” 既然如此忠心,又为何给先帝传信,传了三日之久? 传信那三日,她又去了哪里? 还有夏司珩差点被冻死的那日,她又在哪? 这些,让刘婉生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莫非,那个如云,叛变了? “属下不知她去了哪,总之,先帝念在公主的遗愿上,留了她一命,后来王爷封王,先帝还将她分到了九王府,照顾王爷的饮食起居。“ ”叫她大人,是按照旧例,给她封的一个内宅女官。” “而王爷,也一直记挂着小时候如云对他的照顾,便也没有反对,将王府给她管。” “可是后来,如云对王爷的要求越来越多,她似乎一直想激王爷和大夏的仇恨,想让王爷回一趟东临,见见自己的亲舅舅!” “王爷一直不曾理会过,因为王爷早已将令太妃当作了母亲,将现在的皇室当作了自己的家。” “可他却没有办法对如云下手,一来如云小时候照顾过他,剩一丝微薄的情意。” “二来,如云是先帝留下的人,整个九王府都知道,王爷也为难,只能避而不见!” “昨夜半夜,王爷叫属下去查查,熹明公主喝的那杯酒是否有问题,否则公主不可能会如此情绪失控,想来,这件事的发生,王爷是容不下如云了。” 靖二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来。 不知道王妃如今找他,是不是因为这个事。 刘婉听完,双拳顿时紧握。 “晚晚极少做噩梦的,原来,是有人对晚晚下手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下!” 该死!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妃,属下斗胆一猜,如云不知熹明公主是王爷的亲生女儿,所以,她想让熹明公主情绪激进失控,惹王爷对她不喜!”靖二分析道。 刘婉愣了愣。 想起女儿的噩梦,她忽然将事情串联了起来。 脊背发寒! “靖二,这些,是王爷让你说的?”刘婉问道。 靖二点头,“王爷说,不管王妃问什么,如实回答!” 刘婉眼睛一闭,随后缓缓睁开。 “让庆笙送你回去吧!” “不必的王妃,我腿脚没事。”靖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庆笙,方才来的一幕,还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可不想再被这个丫头抱回去了。 堂堂一个男人,被一个娇弱姑娘抱回去,多诡异啊! 他默默退下了。 庆笙比较关心父母,她问刘婉,“王妃,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爹娘他们还未回来呢。” 刘婉思考片刻,“我与你一同出去,先看看你爹娘,若没事最好。” 一会,他们一起回来,先给庆大安置好属于他的小院住下。 不然,后面的事情,也不好计划。 庆笙知道王妃要给他们一家撑腰了,她使劲点点头。 准备马车去了。 刘婉叹了一口气,先回了一趟屋子,看看夏司珩是什么打算。 一进门,便见男人坐在软凳上,对上她视线的一瞬, 慌里慌张地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背后。 刘婉看见他面前的针线篮子,疑惑问道, “王爷藏了什么?” 第304章,小小下马威 夏司珩面色一怔,心跳极快,“你怎不敲门。” 夫妻之间,难道就没有小秘密了吗? 真是的。 他该怎么解释啊。 这时,指尖传来一丝疼痛,似乎方才被扎到了。 他抽出手来,放进嘴里吮了一下。 刘婉抿了抿唇,转身便要走。 却被他起身从身后抱住,“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刘婉转头看了眼那软凳,顿时羞红了脸。 这不是她今早在寻的贴身衣物吗? “婉儿,我帮你缝好了,下次,为夫定会温柔些,不弄坏你的衣裳了。” 夏司珩拿起那衣物,举在刘婉面前。 刘婉羞愤交加,一时间哭笑不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缝的,是个啥呀。 系带都缝在鸳鸯头上去了,鸳鸯没有意见吗? 她伸手夺过,语气都尴尬了许多,“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堂堂王爷,像什么样子!” 还缝坏了她的肚兜! 造孽! 夏司珩嘴角扬起,抓住刘婉的手笑道,“婉儿最是心疼我了。” “我说前边发生的事情,你怎不来一趟,原是躲在这···缝····” 难以启齿! 夏司珩敛下笑意,表情稍稍严肃了些,“莫不是,她对你刁难了?” “你不是早猜到了。”刘婉问他。 “只是没想到,她如此迫不及待,婉儿,你不必顾虑,我与那人最后一丝情意,在女儿那杯酒中便消失了!” 夏司珩转过她的身子,面色温柔道,“婉儿,你便帮帮我吧,不管你如何做,我都配合你!” 刘婉心中一软,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当真?” “嗯。”夏司珩点点头,一张俊脸上满是乖顺。 刘婉举起手中的肚兜,缓缓开口,“第一件事,就是不许再缝我的···肚兜!” 都给缝坏了! 这还能穿? 夏司珩摸摸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等刘婉出去以后,他钻进被窝里哭了出来。 呜呜,媳妇不让他缝肚兜了。 那以后,不能撕了。 呜呜呜,命苦哇! /// 刘婉出到院外,见望夏还在看着邓管事罚站。 邓管事见到刘婉,眼底满是不情愿地行礼,“王妃召见小的,有何事?” 刘婉淡淡一笑,“是有重要的事,但如今,我有事需出门一趟,你便在这站着等我回来吧。” 邓管事面色难看,他语气轻漫道,“回王妃,小的还有要事在身,如云大人吩咐的事情重要,小的耽搁不得,请王妃让小的先回去,等您回来了,小的再来找您。” 他对自己做出了规划。 王妃,就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若他不搬出如云大人的话,怕是真要站到她回府了。 谁知道刘婉要去多久,万一好几日不回来呢,那自己不是得站好几日? 他心中不服! 刘婉勾唇一笑,“本王妃从不知什么是如云大人,本王妃只知道,在王府里,一切都由本王妃做主,你若不服,该去找王爷,王爷才有资格说我,你明白吗?” 邓管事眼底隐有怒气,“王妃才进门,难道不了解王府内宅的情况吗?” 如云大人,可是王爷生母的人,更是先帝指给王爷管家的! 他们这帮下人,皆被如云大人管理多年。 没少捞到好处。 刘婉不过才嫁进来第二日,谁又会真正去听她的话呢。 可笑! “你说的非常对,本王妃是该了解一下内宅的情况,望夏,你一会叫人去账房查查邓管事的月例,本月的例银便扣掉了,另外,再掌嘴五十,叫他以后认清楚谁才是主子!” 刘婉淡淡吩咐完,便与庆笙一同离去了。 “是,王妃!” 望夏笑眯眯回道,她看向邓管事,“来人呐,给他掌嘴!” 之前从刘宅跟过来的暗卫立马现身,对着邓管事就是一顿抽! 邓管家双手紧攥,他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太阳又烈,滴水未进。 如今被扣钱又被掌嘴,他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怒火。 这暗卫打起人来又疼,邓管事被打倒在地,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 脸上,肿了一大块。 偏偏望夏还搬来了椅子,吃着西瓜,在阴凉处看着他被打! 邓管事只觉得一口老血上涌,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等暗卫打完了,他怒目瞪着望夏,整个人狼狈至极。 “啧啧啧,这瓜清甜可口,小哥,你要来一块吗?”望夏无视邓管事的目光,径直对打人的暗卫说道。 暗卫小哥顺手接过,“谢谢望夏姑娘,嘿嘿。” 看着两人吃瓜吃得汁水直流。 邓管事咽了咽干渴的喉咙。 直到见到夏司珩路过,邓管事再也绷不住委屈,跪在夏司珩面前,控诉起了王妃。 “小的也是听如云大人的话罢了,小的莫名挨罚呀。” 夏司珩眉梢微簇,他沉思片刻。 淡淡说道,“哦,那你跪着等吧,跪到王妃回来为止!” 随即,他指着那个吃瓜的小哥说道,“你,你可还有力气?” 暗卫小哥挺直腰板,“有,小的浑身的牛劲!” “辛苦你,再扇他一百巴掌。” “是!” 暗卫小哥笑得美滋滋的。 他来到邓管事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人领起,“嘿嘿,你就作吧!” 哪个暗卫不知道,王爷是个媳妇奴。 也就九王府这些没接触过王妃的人,才不知道! 邓管事一听,浑身软在原地。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王爷难道不觉得王妃无理取闹不识大体吗? 怎还会打他? 他甚至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 暗卫小哥的拳头,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王府主院,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件事。 很快传到了某处院落。 女子身穿昂贵衣裳,坐在案桌前查看账册,她年纪虽三十有余,但保养得宜。 容貌看起来,便知花了不少心思和银子。 此时她的丫鬟匆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如云双手缓缓捏紧,眼底一闪而逝的危机感, “好啊,一个二嫁之身,还带子嗣进门的新妇,竟也敢如此嚣张。” 那新妇插手内宅之事时,难道不打听一下她的身份吗? 每个下人都知道,九王府的女主人! 只有她一个! 第305章,在意容貌 “大人,您还记得几月前,您休沐三日,王爷带回了两位客人留宿吗?”丫鬟继续问道。 “哦?难不成那两位客人大有来头?” 如云轻抚着自己的眼角,问道。 “奴婢那日见到了,那两位客人,便是如今的王妃和熹明公主!还是今日奴婢看到王妃容貌之时,才记起来的。” “您想想,王爷的主院从不让我们进去打理,我们也不知王爷是否经常在王府,几个月前王妃和公主就住进了王爷主院休息了半日,想来,那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好上了。” “大人,王爷心里说不定是有王妃的,最近我们还是不要对她太过······”丫鬟小心翼翼道。 “啪!” 如云重重拍在案桌上的账本上,她阴冷地看着丫鬟,“几月前的事,你为何不与我禀告!” 女子住进王府主院休息半日。 那能是正常关系吗? 丫鬟被吓得浑身一抖,“您休沐三日,我们找不到您,等您回来的时候,又生病了好几日,便也忘记了······” 她不是故意不说的。 只是大人生病期间,脾气暴躁。 似乎是提前到更年期了。 她哪里还敢将这些事告诉她。 “呵,罢了罢了,这本不足挂齿!”如云冷笑一声。 最让她心寒的,还是王爷私自与刘家定亲,甚至连下聘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与她商议。 等她知道刘家与王爷定亲的时候,便是满大街百姓都知道了的时候。 她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 她在夏司珩心里,还没一个百姓重要! 哪怕是昨日他们成婚,自己也是在三日前,王府开始布置的时候才知晓的! 王爷的主院,从未让她插手! 可那不代表她不能插手其他的地方,门房,厨房都有她的人。 她觉得外头来的野种,不配做王爷的女儿。 于是偷偷在酒里下了一些情绪失控的药粉,无色无味,就连王爷都无法察觉。 她要利用那个小家伙,去破坏他们的新婚夜,让王爷对这个野种厌恶。 以后她再动手除掉那个野种,王爷也不会过多追究。 可没想到,她今日不过是区区卡了王妃的一些主意,王妃便敢对自己的人动手了。 看来,这刘婉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大人,您是王爷生母的人,从王爷出生开始,便是您日夜照顾他长大的,您甚至终身未嫁,就为了替王爷打理内宅,奴婢都心疼您。” “若因您针对王妃,而让王爷对您有意见,奴婢替您觉得不值啊!”丫鬟继续劝道。 今日王爷对邓管事的态度,已经能说明他心中是有王妃的。 不然不可能将谢家的那个野种也一同纳进门。 如云大人若还要针对王妃,一意孤行,怕是要吃亏的。 “本大人难道用你提醒吗?”如云撇了她一眼,而后沉思片刻,继续道,“昨晚给小公主递酒的那个小厮,你去处理了,别走漏风声。” 那小家伙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处理起来还是要谨慎些的。 “是!”丫鬟下去了。 如云站在窗边沉默半晌,最后,坐到了镜子前,打量起自己的容貌。 “花了那么多银子,怎还长皱纹!” 该死! 她将手边的胭脂盒子扫到地上。 昨夜,昨夜她分明想做些什么的! 可因着容貌焦虑,她梳洗的时候,拔下了一根白头发,崩溃地哭了一个晚上,甚至想过撞墙! 她还连续做噩梦,梦见自己一夜老去,她哭得眼睛红肿,今日更是气色难看,憔悴不堪,甚至,还长了皱纹! 她不过才大他八岁罢了! 怎这般容易老! 王爷四岁的时候,她被未婚夫退婚哭了一夜。 是王爷喊她姐姐,说她漂亮,还说娶到她的人才有福气,退婚的人没有福气。 如今,王爷竟娶了别的人! 而她······ 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她目光稍稍平静了一会,提笔写了一封信送了出去! “交给主上!” /// 一家医馆。 刘婉与庆笙来探望庆笙娘,发现庆笙娘除了受凉咳嗽和虚弱之外,并无太大的危险。 她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替他们一家付了医药费。 她对郎中道,“我想见见,你们这最好的大夫。” 郎中缓了片刻,才将刘婉请到了一个雅间。 与大夫隔着一帘。 老大夫给刘婉把脉片刻之后,笑道,“夫人几年前落水伤了身子,后来好不容易怀孕,生完孩子后又吃了不少阿胶糕调养,是如今,身子根基基本恢复了,有孕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怎知我家夫人几年前落过水?”庆笙疑惑问道。 这大夫,不过把个脉,便能知道如此清晰。 那阿胶糕,还是她爹回老家拿的特产呢。 他究竟是算命的,还是治病的? 老大夫愣了一会,随即慢慢地掀开了帘帐! 看到熟悉的脸,刘婉微微一怔! 是,千云道长! 千云道长差点哭咯,他对刘婉道,“王妃,你家王爷不厚道,叫我来给皇上拔蛊虫,如今南眉李家养的那些邪祟竟游到了大夏,天天追杀我。” “我都不能回江南了,找了家医馆给人治病,每日上班,老道可真是命苦哇!” 刘婉听完,颇为心疼地看向千云道长。 “你如今辛苦吗,若是遇到危险或有难处,可到王府找我们。” 这句话,让千云道长心里涌上一丝丝暖意。 他摆摆手,“我也不是打不过那些邪祟。” 说完,一挥手,便将凭空出现的一个邪祟给打落在地,消散不见。 “我只是,嫌烦了,江南老家那边,肯定有不少李家养的虫啊,邪祟啊,鬼啊的在蹲我回去呢,我暂且先在京城避避风头。” 千云道长心里苦哇。 接了破差事,被追杀至今。 难怪那个小奶团,她分明可以动手拔掉蛊虫的,竟也要等他来! 臭宝宝!真腹黑啊。 南眉李家是要九族抄斩,可他们是南眉最大的术士家族,手下养的邪祟和蛊虫数不胜数。 那些东西,还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 千云道长重重一叹气,都是他的命哇! 真苦。 “对了,王妃,你来看大夫,是为了能尽快有孕?”千云道长忽地神色严肃起来。 王妃和王爷看着,后续还有不少子嗣缘的。 刘婉摇摇头,语气坚定道, “不,我是来求避孕方子的。” 第306章,避子丹药 千云道长微微诧异,“您,不想要孩子?” 刘婉嫁给了九王爷,居然不愿再替皇家生下孩子? 这样的话,她一人得承受多大的舆论和压力啊。 “这件事王爷知道吗?”千云道长又问道。 刘婉微笑着摇摇头,“我有晚晚一个孩子便够了。” 而且,晚晚做的梦里,她与王爷生下一个孩子,那孩子被东临利用。 甚至,东临为了让夏司珩对那孩子寄予重望,将手上的兵权和财产都给那个孩子。 他们居然残忍对晚晚下手。 刘婉这是她从晚晚的心声里听到的。 她那夜的噩梦,梦见的便是这个。 与其再生孩子被人利用,不如将苗头掐死在根源上,断绝这件事发生的任何可能。 她还从晚晚的心声里知道了晚晚前世,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情。 她心疼得要命。 所以,默默决定了将所有的爱,都给晚晚。 她不会再要孩子了。 “可王爷是皇室之人,他得有子嗣,否则······”千云道长还想再劝一劝。 可刘婉心意已决,她道,“他想要子嗣,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由我来生。” 她有女儿一个,已经够了。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不管以后有压力多大,她都能扛住。 千云道长掐指算了算,然后微微一笑。 他拿出一个瓷瓶,交给了刘婉,“王妃,这便是避免有孕的丹药,吃一颗管一年。” “您吃之前,不如先回去看看王爷是何态度,再决定要不要吃下吧。” 刘婉接过拜谢,而后付了银子,带人离开了。 千云道长望着刘婉的背影,摇头呢喃,“这俩夫妻真有意思,明明做了一样的决定却互相瞒着。” 就像,他们一开始就喜欢对方一样,什么都不说,错过了那么多年。 害呀,难怪小奶团子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让人猜! 原来是遗传呀。 /// 刘婉带着庆笙一家,回到了王府。 还在罚跪的邓管事,已经快晕厥过去了,他肿成了猪头。 见刘婉回来,他急急忙忙迎了上来,“王妃,王妃我知道错了,我能起来了吗王妃。” 刘婉甚至没看他一眼,“不能!” 说完,匆匆往书房走去。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站在书房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黄御医的声音。 “王爷,三思啊!” “您膝下无子,怎能有避孕这样的想法,不妥,确实不妥呀。” 此话一出,她愣在了原地,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有喊出声来。 夏司珩对黄御医道,“本王不过是问问,有没有汤药不影响同房,却能绝嗣的?本王不想要孩子。” 夏司珩也知,这样做对皇室来说,天理不容。 但,他就是见不得女儿患得患失的安全感。 他要将一切的爱,都给女儿。 更不会让女儿梦中的事情发生,他的孩子,不能被东临利用! “这,普通的避子汤,可以开给王妃喝······”黄御医沉默半晌,最后说出这句话。 夏司珩一下子便否决了,“婉儿生晚晚的时候,伤了身子,避子汤对她身子不好,而且,她的名声需得爱惜。” “还是本王喝吧,若是外头传出什么流言,便说是本王不能生,如此什么流言都可以冲本王来!” 他没脸没皮的,才不在乎什么名声。 只要,他能给妻子和女儿足够的安全感便罢。 黄御医叹气着给他把脉。 可惜了。 王爷正值壮年,身强体壮的,以后有十个八个孩子都不是问题。 他叹了口气,提起笔开了药方来。 “王爷,这便是方子,一直喝便能避孕,喝下三副,便能绝嗣!您可想清楚了?” 夏司珩点点头,“你便去抓好药送来罢!” 黄御医叹口气,转头出去了。 一推开门,便见王妃定定站在房间门口,眼眶微红。 黄御医是有眼力见的,他连礼都没行,匆匆低头走开了。 夏司珩站起身来,面色有些慌乱,但依旧温柔道,“你都听见了?” 刘婉一句话未说,扑到了男人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皆是眼眶发热。 “王爷这又是何必。”刘婉红着眼,将头埋在他怀里,只问出了这句话。 “婉儿,难道有晚晚一个还不够吗,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的一切以后都是她的,我也只想要她一个孩子。” 夏司珩摸着她的头,声音坚定。 他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刘婉,怕的,就是如今这样的情况。 可事情都撞见了,也不得不坦白了说。 “况且,你不是说,晚晚不会轻易做噩梦的吗,她梦里的若是真的,你我的第二个孩子,生下便要被东临利用,那还不如不生。” 这也是,夏司珩考虑了很久做出的决定。 刘婉缓缓抬头,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方才,我去求千云道长要的避子丹。” 夏司珩一听这话,便知道他们夫妻俩同一条心,想到一块去了。 他笑了笑,心里暖暖的,伸手拿过了她的丹药。 “乖,你吃这些伤身子,我来。” 刘婉伸手去抢,却被他紧紧抱住,声音低哑在她耳边道,“婉儿,听话。” “听什么话,回来的路上我都已经吃了!” 刘婉声音略有哽咽。 心中暖意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夏司珩微微皱眉,他打开瓶子,倒出一颗褐色丹药,也吃了下去。 “好了,现在公平了。” 第307章,(加更求票)两心相许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柔情和温暖。 可刘婉却眼角湿润,心中情绪难以名状。 他,怎这般好! 夏司珩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千云道长给的药,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进宫接女儿吧,都一日了,她该想我们了。” 说完,朝刘婉伸出手来。 刘婉心中触动一片,她眸子水润,似乎是夏司珩将他的柔情碾碎了,装进她心中。 填得满满的。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两人十指相扣,心意相通。 两心相许,也不过如此。 刘婉由他牵在身后,乖顺往外走去。 袖下,滑落一颗褐色丹药,她以极快的速度吞了下去。 如此,才算夫妻同心,不是吗。 院外。 邓管事还在跪,他好不容易看见王爷和王妃一起出来了,忙爬过去磕头求饶。 “王爷王妃,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小的能起来了吗。” 夏司珩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冷冷道,“不能!” 说完,邓管事又被暗卫小哥一巴掌扇过来,然后拖了下去,继续跪着。 两人脚步从容,牵着手缓步前进。 下午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一切温柔的岁月,都抵不过如此。 可。 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如云在主院外已等待许久。 见一对璧人缓缓走出,她不禁晃了晃神,阴冷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扣的手上。 刺眼得很。 夏司珩皱了皱眉,眼底隐约有着不耐烦,刘婉趋着他的神色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既然她答应了夏司珩,要替他解决这个麻烦。 那此时,她便更不能视若无睹地离开了。 她指尖轻轻勾了勾夏司珩的掌心,夏司珩才极不情愿地放开她的手。 如云立刻变换了神色,她露出大方得体的笑意,对着二人行礼, “见过王爷,这位便是王妃吧,这几日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忙,本该今日一早便来向王妃请安的,却忙到这个时辰去了,王妃莫要怪罪我才是。”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王府的内务,一刻也离不得她。 而且她并没有自称奴婢,显然是将自己当主人了。 刘婉眉间微微一松,她笑着问夏司珩,“这位嬷嬷是?” 如云脸色立刻沉了几分。 袖下的手死死捏起。 但碍于王爷在场,她只能皮笑肉不笑的。 夏司珩压住嘴角,淡淡说道,“她叫如云,是本王生母的丫鬟,从小照顾过本王,也算半个长辈,不过如云在府中忙活确实累,她都没有时间来跟你交接事务,婉儿,你作为当家主母,日后还要你多多照拂呢。” 说完。 他一脸关切地拍着刘婉的手。 如云死死压下心中的怒火。 长辈?丫鬟? 王爷将她当成什么了? 她扯着嘴角解释道,“是啊,王妃不知,王爷从小便与我感情深厚,自从有了九王府,由我在内宅替王爷打理,王爷才有心思去忙前朝之事,说起来,我与王爷情分深重,旁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不碍事不碍事,你说的再正常不过,本王妃也与自己的喂养嬷嬷情深意重,本王妃自然能理解。” 刘婉语气温柔,看似毫无危险,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攻击。 如云这下,连装出来的笑,也都沉沉褪了下去,脑子气到胀痛! 刘婉继续道,“不过王爷方才说的,也有几分在理。本王妃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劳烦了长辈替我们夫妻俩操持后宅之事。” “况且,如云嬷嬷老了容易忘事,竟忘记给本王妃带来的庆管事,安排住院了。” “不过,区区一个下人的事,嬷嬷忘记也属实正常,只是害得庆管事一家生病了,如此下人以后定有怨言。” “王爷,您也是个体谅下人的,如云嬷嬷竟忙到头昏眼花,还不知以后会忽略多少下人的事呢。” “我作为王妃,属实该分担些。” “不如,让如云嬷嬷将代表管家权的玉印,交给我。” 刘婉扯了扯夏司珩的衣袖,颇为怜爱地说道。 正合夏司珩的意啊! 夏司珩点头说好,“按照规矩,确实该交由你来管家,如云你便将玉印拿来吧,顺便和王妃交接一下府中事务。” 如云心中一下便慌了。 她赶忙解释道,“我已在府中操持快十年之久,事务繁多,不可能一时间全都能交接了的,更何况,有些事离不开我,管家的玉印,怕是一时半会交接不出去。” “王妃,何不先熟悉府内事务,再将玉印接去,如此,我也才放心。” “还有,我不是嬷嬷,请王妃莫要喊错了!” 刘婉淡淡一笑,“事情多少无所谓,本王妃相信你一定处理得井井有条,此事且不急,你先回去整理好东西,明日,便将玉印送来!” 她明明是笑的,却让人感觉到一阵毋庸置疑的压迫感。 如云死死捏拳。 她偷偷看了眼夏司珩,夏司珩面色淡淡的,“就按王妃说的做便是!” “可是王爷······”如云话还未落下。 便听见身后主院传来暗卫小哥殴打邓管事的惨叫,其中还夹杂着愤怒的谩骂: “该死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在王妃面前嚣张!” “区区一个奴才,我还以为你是主子呢!呸,不要脸的东西!” “你敢不听王妃的话,当心王妃告到圣上面前,削了你全家的狗头!呸!” 骂声中,掺杂着邓管事凄厉的哀嚎。 属实凄惨,令人头皮发麻。 如云属实被震慑住了,她浑身抖了抖,缓缓看向刘婉。 刘婉笑着问道, “你可记住了?明日,将玉印送来!” ———p/s——— 给大家加更了,大家送送/票,给个好/评可以吗? 第308章,东临细作 “是!” 如云咬牙切齿。 刘婉再次牵起夏司珩的手,温声道,“走吧王爷!” 夏司珩如提线木偶一般乖顺,由着她将自己牵去。 如云面色抽搐,嫉妒的怒火快要将她焚烧殆尽,身旁的丫鬟玲玲忙递上铜镜, “大人,莫要生气。” “生气长皱纹啊!” 她知道,大人最在乎的,便是年纪和容貌了。 方才王妃不仅喊她嬷嬷,还嘲讽她老。 大人,一定气坏了。 果不其然,如云端着镜子打量了好一会以后,死命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王爷与我还有半分情意在的,况且我这些年兢兢业业,没有犯什么错,他更不能随意夺我权利了。” “即使玉印交出去了,我只要不被王爷抓到把柄,我就能一直在王府里!” 说着说着,如云稍稍松了口气,她极度在意的自己的脸。 神医说了,焦虑和生气只会让自己老得快。 她现在,不过三十有余的年纪,还能生育。 若将自己的身子气坏了,怕是连孩子都生不了了,那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对,不能生气。 她念了一遍又一遍的静心咒,才将情绪压了下去。 不就是个管家玉印吗,刘婉就算拿去了又能如何? 这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 而她的背后,还有一整个东临帮她,作靠山。 她就不信,刘婉还能斗得过她! 才将心中的火气压下,身旁便传来男子的声音,“如云大人!” 如云看过去,发现正是靖二带着庆管事一家,拦住了她。 “是靖二啊,有什么事吗?”她目光扫视了一眼庆大和庆笙几人,眼中满是不屑。 也猜到了靖二来此目的何在。 靖二淡淡说道,“王爷吩咐了,庆管事一家需好生安置,之前分给他们住的院子落了灰,现在要将庆管事他们分到东苑去,有劳如云大人带路!” 靖二手伤还未恢复,但他知道,暗卫里面,他做事是最稳妥的。 所以他干脆也不休息了,出来替庆笙一家处理事情。 如云脸色微变,但靖二是王爷的得力助手,她还是要客气些的。 她笑道,“怎给他们住东苑,那可是全府最好的下人院子······” 这些条件好的院子,她是要分给自己手下的。 比如那个替她做事的邓管事。 她答应了邓管事,办好这些事便将东苑给他。 如今,怎杀出来个庆大。 “本来这事如云大人能处理好,可昨晚居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连王爷都惊动了,让庆管事一家住东苑,是王爷对他们的补偿。” “如云大人,以后可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王爷可不像以前,放任您随意管王府了。” 靖二的话语轻飘飘的,但该有的礼数也还有。 一下子便将如云要说的,给噎了回去。 如云又吃了一个哑巴亏,她咬牙道,“好,既然如此,你们便跟我来吧。” 靖二转头对庆大微微一笑,“庆管事,你们随她去吧。” “靖二,你不来看看吗?”庆笙扯了扯靖二的袖子,弱弱问道。 她怕这个如云会再次刁难自己的父母。 而自己,虽有些本事,但不能给王妃惹麻烦。 靖二知道她心里的顾虑,庆笙一个女孩子,见到陌生人连头也不敢抬,但心这些也是正常的。 他语气放缓了许多,“如云大人是个聪明人,她既然答应了便不会食言,况且,这是王爷的意思,你放心吧,我该回去换药了。” 其实,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怕是耽搁不得的。 果然。 庆笙听他这样一说,忙松开了他的袖子,“谢谢靖二。” 转头弱弱地对爹娘说道,“爹娘,我们走吧。” 庆大点点头,扶着庆笙娘一同跟了上去。 看着庆笙一家的背影。 靖二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 进宫的马车上,刘婉见夏司珩出神,不禁握紧了他的手。 “王爷,在想什么?”刘婉是极少见他失神的。 夏司珩面色微变,将她搂入怀中,低低说道,“婉儿,你知道吗,我可以杀了她,但我还是留她活到了现在,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刘婉早猜到了,“这人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王爷若想她死,根本不用等到我嫁进来,我在等王爷主动开口跟我说呢。” 话落。 夏司珩嘴角微扬,“你真好。” “十几年前,东临国的细作去冷宫找我生母,那时我就躲在暗处听着,听着他们计划害我父皇。” “我亲眼看着那些细作走后,生母写了信给如云送去给我父皇,可是如云一去便是三日。” “在父皇来到的前一刻,东临细作又来了,生母点了我的穴,将我藏好。” “那细作骂我生母居然背叛东临,然后给了生母一根白绫。” “我生母心中有父皇,但也有东临,她知道自己只有死了,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于是,她在细作的注视下,留下遗书悬梁自尽了。” “她至死都没等到如云和父皇来接她出冷宫。” 后来,先帝进了冷宫,便只见到生母的尸体。 “我跑去折梅花,快被打死那日,就是因为偷偷跟着如云去了生母之前住的宫殿,如云在那里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声音,我至死都记得。” “他就是给我生母递白绫的细作!” 再后来,他被令太妃收养,又过了几年,得了父皇的喜爱,封了王。 “父皇临死之前,曾唤我一见,他怀疑如云叛变,生母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 “可是生母的遗书求了父皇饶如云一命,父皇便将人留下,拨到了我的身边,让我紧盯着她,找机会揪出幕后的东临细作。” “还有,拿回我生母最重要的遗物!” “婉儿,你没进来之前,她一直不曾露出马脚,打理事物井井有条。” “如今你进了王府,她终于坐不住了,今日我派靖二去盯着收获了不少,如今也终于寻到了机会,夺了她的管家权,将她从巅峰打落谷底,一无所有,等她向东临求助的时候,我便有机会将那些细作一网打尽。” “替我生母,报仇!” “至于如云,你要杀要剐,为夫听你的便是!” 夏司珩说着说着,不自觉红了眼睑,他将头埋进刘婉的发间,如此,心中便才有些许安慰。 不管是生母,还是养母。 对他而言,都一样的重要。 她们都很爱他。 甚至,如云没叛变前,他也把如云当作姐姐,对她亦有几分真情。 他这辈子不会忘记任何对他好的人。 可是如云,她变成了细作,在他身边,对他有妄想! 单凭送信送了三日那件事以后,他便不再将如云当成自己人了。 他听父皇的话,他要揪出如云身后的细作团伙,保护大夏的安全,替生母报仇! 第309章,心仪的人选 刘婉听完,心中复杂万分。 她伸手拍着夏司珩的脊背,有时候觉得,他在她面前,像个瓷器般脆弱。 当年,他看着自己的生母被逼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该是如何的难过和无助。 他明明猜到了是如云叛变,又不得不将如云留在自己府中,等待机会拔除细作的十多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难怪,难怪他宁愿住在刘宅隔壁,日日厚着脸皮赖在刘宅,也不愿意踏回九王府一步。 若是日日在九王府,看着那个曾间接害死自己生母的人,他又该想起多少次这样的伤心事。 “王爷,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我都与你一起!”刘婉语气坚定。 她知道,这已经不是区区一个如云的事情了。 东临的细作,时时刻刻在盯着夏司珩手中的权势和兵马。 夏司珩身负两国血脉,他的每一步选择,都会让东临细作有机可乘。 所以,事关两国,刘婉亦没有退缩。 她永远,与他一起! ······ 今日的宫中事更多。 原本令太妃都同意了刘婉不进宫敬茶的。 可谁知珩儿这腹黑的,竟将熟睡的晚晚送过来给她了。 夏晚晚被祖母抱着又睡了一觉,倒是没做什么噩梦了。 然而,她一醒来。 便被元宝抱了出去,靖五拿了茶盏给她端着。 她迷迷糊糊中,竟然替娘亲敬了茶! 令太妃见她可爱气嘟嘟的模样,不由得宠溺失笑,她问靖五,“让晚晚替王妃给本宫敬茶,是谁的馊主意?” 靖五做起卖主子的事来,非常熟练, “是王爷吩咐的!” 夏晚晚猛地清醒过来,她不满嘟嘴,抱住了令太妃的腿腿, “爹爹坏。” 令太妃抿了口茶,将夏晚晚抱在怀里,“晚晚,没事没事,祖母帮你教训他,小宝贝饿了没有?祖母特意叫御厨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其中就有烤猪蹄。” 听到烤猪蹄的夏晚晚眼睛亮了起来,她挥着小手,捧住令太妃的脸,“吧唧。” 亲了一口。 令太妃心都化了。 等菜上来了,太后也闻着味过来了。 令太妃对她翻了个白眼,抱紧了怀里的夏晚晚,“这是我孙女,跟你可没关系!你来干什么?” 太后不屑地看了令太妃一眼,对靖五和元宝道,“你们先退下,去一趟御花园。” 靖五和元宝微微一愣,但见令太妃挥了挥手,他们便也下去了。 太后让人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打开一瞧,竟是令太妃平时最爱吃的桂花糕。 “你以为哀家想来你这儿?你这小破宫,哀家迟早给它砸咯。” “切~你敢砸本宫的素晖宫,本宫让你这辈子见不到晚晚!” 令太妃伸手摸住了夏晚晚的脖子。 夏晚晚:!!! 吓得小脸一惊,她小手挥舞, 【啊啊啊,你们吵架,杀我干嘛。】 【真服了,我真服了。】 太后哪里肯示弱,她也伸手摸向了夏晚晚的脖子, “你要是不让哀家见晚晚,哀家也要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孙女!” 夏晚晚:啊?啊?啊? 令太妃:“你敢,信不信我打你儿子!” 太后:“你要是敢打哀家儿子,哀家就打皇帝!” 夏晚晚:“对嘛,对嘛,就应该换个人打嘛。” “你们先放开我,可以吗,我害怕。”夏晚晚脖颈瑟缩了一下,默默道。 两个女人这才放开了她。 但斗嘴还在持续。 “李浣棠,你到底来干嘛的!” 太后白了她一眼,“给你送点吃的,你让御厨净做晚晚爱吃的了,自己都不管自己的吗?这把年纪了,还不知要吃好点,真服了。” “关你屁事。”令太妃回怼道。 “哀家留下来陪晚晚用膳。” “你滚。” 令太妃都快气冒烟了。 都没能把这个厚脸皮的太后赶走。 好好好,吃吃吃,多吃点,撑死你! 御花园里。 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聚在一处,自从神蛊的事情解决以后,皇上对皇后软磨硬泡,终于将人哄好了。 这不,她们夫妻俩又在陪孩子了。 皇后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她差人寻到了雪儿的尸体,将她好生安葬了。 以免皇上每晚都在愧疚。 ”皇后啊,朕听说晚晚带着元宝仙女进宫了,嘿嘿,一会啊,朕有好消息要告诉晚晚呢。” 皇上笑眯眯地说道。 “难道是?”皇后对前朝的事也有所耳闻。 “没错,晚晚说的新律法,第一次投玉牌便通过了,只是还有几个老顽固不同意,不过没关系,距离最终投牌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让九皇弟将那些老顽固逐个击破。” 皇上对此,颇有信心。 “好,希望一切顺利吧,若真能护得大夏女孩平安,那是极好的,可麟儿的平安······” 说到这个,皇后看着在御花园玩得不亦乐乎的夏千麟,眉目间隐隐有些担忧。 放在东宫震慑邪祟的尚方宝剑,好像越发暗淡了。 也不知能护得麟儿多久。 “陛下,臣妾想找个高人留在后宫中,保护麟儿。”皇后说道。 皇上眉梢一挑,“莫非,你已有心仪的人选了?” 皇后点点头。 这时。 靖五和元宝被内侍带到了御前行礼。 皇上一见到元宝,眼睛都直了。 真漂亮啊。 皇后推了推皇上,眼神示意,“就她,就她!” 皇上心里乐开了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摆出一个最帅的动作。 来到元宝面前。 笑眯眯说道,“元宝仙女,自从上次公虫的事情之后,朕再也不敢随意爱上哪个女子了,生怕她们忽然是个公的。” “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是凡人,你是仙女,朕看见你,就有一种仰慕,期待的感觉,兴许这就是爱吧!” “仙女,你可愿做朕的爱妃?” 第310章,皇帝没脸见人 元宝挑了挑眉稍,指着自己笑道,“我?我吗?” “你当真觉得本仙女国色天香,气质不凡?” “你当真想让本仙女当你爱妃?” “哇,那你可不许后悔哦。” 皇上猛地点点头,“不仅朕觉得你漂亮,皇后也觉得你漂亮,加入朕的后宫,朕怎么可能后悔?” 皇后双眼亮晶晶的,她上前握住了元宝的手,上下打量,眼中的喜爱露出九分。 “好妹妹,是这样的,你术法高强,人又漂亮,你若愿意进宫,定是惊艳独宠的存在。” 当不当后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仙女又漂亮又能打。 什么邪祟都得靠边站。 到时候,她的麟儿就送到元宝身边,让元宝护着,平安长大。 嘿嘿。 元宝优雅捂嘴笑出了声来,“呵呵呵,陛下那么帅,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不过,我怕他呀,受不了我,呵呵呵!” 笑死。 这个臭皇上,刚被一条公虫整怕了,如今还敢来招惹他一只公猫。 靖五在旁边,脸色一直很不好看,他仔细趋着元宝的神色,发现他好像愿意的时候。 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他朝着皇上扑通就跪下了,“陛下,陛下三思啊,元宝他不能做您的爱妃啊!” 元宝在他身旁,漫不经心地挑眉笑了。 “朕认得你,你就是不吃鱼的那个,你说说,为何元宝不能做朕的爱妃?” 皇上方才看他们两人在一块,心中升起一股猜测。 莫非,这个不吃鱼的,喜欢元宝? 听到不爱吃鱼几个字,元宝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原来,今早出门时,靖五小哥哥问的,竟是他自己? 哦呵呵,有意思。 “陛下!元宝是个男的,他怎么能做您的爱妃!”靖五硬着头皮解释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当场愣在原地。 就连皇后抓在元宝手上的手,也微微松开,满脸讶异,“你···你是个男人?” 男人,还那么好看? 皇上脸色逐渐严肃,皇上咽了咽口水,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不对啊,她看着,分明就是女子,你胆敢欺君?” 想到自己曾被公蛊支配的恐惧,他对着元宝左看右看,还是对靖五的话有所怀疑。 男的? 哪有男的那么漂亮的? 休想骗朕! 哼! 靖五心中忐忑,他拉了拉元宝的衣袖,“元宝,你说啊!” 再不说,真要进宫当宠妃了。 那他······ 元宝捂嘴轻笑,将手搭在皇上的肩膀上,慢声道,“陛下,我是不是男的,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皇上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他低下头,有点害羞,“这,这不好吧,你倒也不用说的如此露骨,今晚,今晚先······” 靖五这回是真真实实难以置信了。 元宝,他怎么能······ 心中似乎有什么酸涩的意味无限放大,最后哽在他喉咙里,他满目失落地看向元宝,情绪难以名状。 他不是说,他是他见过最帅的吗? 怎么现在····· 又愿意跟皇上了。 靖五发觉自己情绪不对,忙低下头来,再也不说话。 “倒也不必等到今晚。”元宝依旧笑着,伸手抓起皇上的手。 皇上皇后等人,一脸惊疑地看着她。 这个仙女,竟如此开放的吗? 元宝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将皇上的手放在了他的······ 皇上捏了捏,忽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脸色,逐渐从红光满面,转变为惊悚! “你你你,你怎么也有······”皇上吓得猛地抽回手,嘴巴抖抖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有,有什么?”皇后一脸好奇的问道。 皇上转身就扑进了皇后的怀里,哭得很大声, “呜呜呜,朕有的东西,他也有······” 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啊! 被男性动物伤害过的皇上,又看上男的了。 他怎么那么惨啊! 他的脸面! 他的脸面丢完了啊! 谁来把这段剧情切掉啊,他简直没脸见人了! 皇上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在自己妻子和儿子面前,把脸都丢光了。 皇后拍了拍皇上的肩膀,看向元宝,“你,真是男的?” 元宝点头,勾唇一笑,用自己原本低沉的男音道,“我不是说了嘛,怕皇上受不了。” “皇上,你还要纳我当爱妃吗?我愿意哦···皇上···来,纳我当爱妃···” 元宝用低沉的声音喊着皇上。 与他美艳的脸庞,和方才的姿态,犹如割裂! 巨大的反差,吓得皇上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不敢吭声。 他疯狂摇头。 “不··不纳了,不纳了······” 同一个地方,差点摔死两次。 皇上欲哭无泪。 还好啊,还好御花园被清场,只有他们几个了。 皇后就没他那么崩溃,她问道,“元宝,你生的如此貌美,术法又高强,究竟是哪里来的呀?” 或许,可以让元宝找个有本事的人给她。 她可以留在麟儿身边,对付邪祟。 元宝推了推还在下跪的靖五。 靖五回过神来,忙回道,“回皇后娘娘,元宝原本是一只公猫,修炼了百年才化成人形!” 公···猫? “公猫!!!” 皇上听完,发出尖锐暴鸣! 他哭得更大声了,咬住帕子流泪,死死压制住心中的崩溃之意。 走掉一只公虫,又来一只公猫! 他这辈子,再也不喜欢美女了。 美女,都是公的! 都是公的! 呜呜! 皇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和前些日子那条神蛊公虫,有什么区别吗?” 皇上:你是会说话的。 “我们不是一个类别,那条蛆,怎能和本仙女的高贵血脉相比!” 元宝骄傲地抬起头来,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 倒真有仙女睥睨凡人的姿态。 “再说了,它们乃是巫蛊之术,不知道要残害多少灵魂和血腥祭奠才修出灵性,而本仙女,一直在金山寺听经文蹭香火,能修练成人,全靠本仙女走正途,努力得来的。” “好仙女,本宫的儿子总招邪祟,你有什么办法能护他周全吗?” 皇后一听元宝的身份不简单,当即将皇上丢了出去,来到元宝面前问道。 元宝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夏千麟! 忽地面色一个窘迫! 哎呀,早知道有孩子在场,他就不那么直接让皇上捏他······了。 “咳咳,小太子,把手给我看看。”元宝问道。 夏千麟看了眼皇后,皇后朝他点头,他才乖乖伸出手,递给了元宝。 元宝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随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子的脸。 他伸手点在了夏千麟额头。 灵力涌入识海! 过不久,元宝缓缓变了脸色,开口道,“你是,五行灵珠认的主?” 第311章,斗不起来的宫斗 “什么?” 夏千麟一脸不解,当初,晚晚妹妹也是点他额头,然后说了些莫名的话。 “没事,皇后娘娘,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小太子身上,有着极好的修炼根基,所以邪祟缠着他,想让他死。” “毕竟,若太子真修成了厉害的人,第一个对付的便是邪祟。” “若你想他一世平安,需将他送去修炼术法。” 至于要修炼多少年,元宝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灵珠认主,定是非常契合灵珠五行气场的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的出现,是为了保护人间平衡。 压制一些,不该有的煞气。 尤其,是那位,煞气之主——寂厌。 “如此,那便让麟儿拜你为师,跟着你修炼术法如何?”皇后也是个心疼孩子的。 夏千麟小小年纪,被封为储君,每日除了念书习武,还要学骑射和帝王心术。 若再加上修炼术法,那该有多累。 可不修炼,孩子便不能保全自己。 这让皇后颇为揪心。 元宝摇摇头,“我是猫儿,猫儿修炼和人不一样的,皇后娘娘,你可以找千云道长。” 千云道长,是目前,仅此于夏晚晚的存在。 小家伙才两岁,他不可能暴露她的本事,给她带来麻烦。 皇后心中也有了主意,此事,她还要和太后具体商议一下。 而就在此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伴随着女子的谩骂,和宫人围过去发出细细的讨论声。 一位内侍急急来禀,“陛下,皇后娘娘,贤妃,又又又出事了!” 皇上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又怎么了?” 贤妃,乃是大皇子夏千晖的生母。 更是第一个为皇上诞下子嗣的妃嫔,家族背景也不容小觑。 如今,又在御花园闹起来了。 “哎呦,还不是那件事!您还是去瞧瞧吧,各宫娘娘都过去了!” 甚至,他方才都还见到太后和令太妃,带着熹明公主,兴冲冲地去吃瓜去了。 皇后悠悠叹了一口气,“走吧!” 她真的对这个贤妃,蛮无奈的。 御花园最边上,有颗比围墙还高的百年大树。 只要攀上了这棵树,爬上围墙不是问题。 大皇子夏千晖,眼看着四面八方来了不少人,心中又焦急又无奈的。 他看着树上的贤妃,无奈劝道,“母妃,第三次了,谁都不信了,你还是下来吧,别丢人了。” 这是她今年,爬的第三次树了! 贤妃虽年长了些,但却没有成熟女子该有的端庄和贤良。 她满腹心眼子,却全写在脸上。 “我不用你信,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次,你莫要拦我,皇后娘娘答应过我,只要我能跳出这个围墙,她便让我离开后宫!” “你不必说了,前两次我在树上蹲了半日,都不敢跳,这次,我说什么也会成功的!” 贤妃声音很大,大到前脚刚来的太后太妃,后脚到的皇上皇后等人,都听见了。 夏晚晚小小的身子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围观,很快,她又被人抱了起来。 她转眼一瞧,正是元宝。 “元宝元宝,你也来吃瓜了。” 元宝笑着替她擦了擦嘴角,“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刚来,听说那个姨姨像吗喽一样,爬三次树了,每一次,都是后宫奇观,大家都来看她!” 夏晚晚小手指着树上的贤妃。 贤妃:······ “看吧看吧,我对你们后宫这些人,厌恶至极!” “我早就受够了!” 她转过头去,不去看那些后宫来的妃嫔,目光紧紧盯着围墙外。 可真高啊! “贤妃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若是受了委屈,可以告诉朕和太后啊,朕替你做主,你也不必寻死觅活好几次啊!” 皇上对贤妃爬树这件事,早有耳闻。 第一次,她爬上来,发现围墙太高了,跳下去不死也残,她自己默默又爬下来了。 第二次,她做了准备,拿了绳索和棉被,以防自己被摔死,等一切弄好之后,闭眼一跳。 却被夏千晖稳稳接住了。 第三次,便是现在。 她不让夏千晖过来半步! 什么准备都做好了。 一定能跳出围墙! “是啊姐姐,你这又是何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改还不行吗?”皇后也漫不经心开口道! “你改?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贤妃一边捣鼓着自己身上的绳索,一边骂道,“你们知道我入宫是为了什么吗?” “我从小就学宫心计,做了十几年的准备,终于通过选秀当上娘娘了!” “我满腔满腹的宫心计啊,我就等着宫斗,一步步往上爬啊!” “可是你作为皇后,你非但不让姐妹们争宠,甚至还将皇上推到我们榻上,雨露均沾!” “我想要一步步晋升,可你仅仅一句话,好家伙!就让我从贵人直接干到了妃位!” “哪有这样晋升的?我真服了!” “我好不容易生下大皇子,准备和你们争个高下,结果,嘿,大皇子跟个傻兜似的,还斗个毛啊!” “我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这后宫,谁爱待谁待,我要找个地方好好斗,实现我的价值!” 她真的对后宫这帮人摆烂不宫斗,不争宠的风气感到浓浓的无力。 人生仅剩的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甚至,这几个姐妹还聚在一起,想办法让皇上不去宠幸她们,个个嫌皇上烦呢。 只有她,认认真真宫斗,去抢皇上的宠爱。 结果回头发现,对手全在摆烂,吃喝等死。 她直接去找皇后,对她一顿输出,教她怎么宫斗! 皇后当天就让皇上歇在皇后宫里了。 贤妃觉得,皇后支棱起来了。 可是第二日,她不过给皇上送了个汤,什么都没做!她的位份,又一下升高了! 她才意识到,皇后在陪她玩呢! 谁受得了这委屈啊! 贤妃越想越气。 于是,在绑好自己以后,对着那个围墙,纵身一跳!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 “啪!”的一声! 绳子断了! 第312章,救了贤妃 绳子断裂! 可贤妃已然朝着围墙狠狠跳了出去。 她募地瞪大眼睛,似乎有几分惊恐和意想不到! 身子失去重心,往外狠狠坠去。 “母妃!” 夏千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他以为母妃这次还是同他们闹着玩的。 众人提心吊胆,甚至已经有人疾驰而出,要去救人了。 有的人,还在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懵然至极! 这一次,不仅是真的,而且,还发生了意外! 是有人! 要害贤妃吗? 他们甚至不敢再想。 眼看着贤妃就要落下,摔到围墙之外。 夏千晖用轻功疾驰而出,可这毕竟是意外,他还是没来得及赶上。 贤妃乱了心神,身体重心失控。 看着巨高的围墙下,她摔下去会如何? 残疾,或者死? 她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笼罩。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快如闪电的绝美身影瞬移而来,将她稳稳接在了半空中。 贤妃睁开眼睛,对上一张妖艳绝美的脸,不由得微微出神。 这位妹妹,可真好看呐! 再一转头,就看见漂亮妹妹的怀里,小小一只的熹明公主正对她笑呢。 方才元宝没来得及将夏晚晚交给太后,几乎是同一时间。 他飞身而出,夏晚晚又祭出瞬移。 他们两人,便一同飞出去,救下了贤妃! 快到。 普通人肉眼甚至未可见! 贤妃稳稳落地,夏千晖忙迎了上去,拉住她浑身一通检查。 “母妃,母妃,你可吓死儿臣了。”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紧紧抓住贤妃的手。 生怕母妃就这样无故丧命了! 贤妃朝着元宝和夏晚晚道谢以后。 冷下了脸,来到皇上几人面前,扑通跪下, “陛下,臣妾那绳子,是臣妾自己仔细检查过的,万不可能会忽然断裂,请陛下严查,有人要害臣妾!” 贤妃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甚至,眼底隐隐有一丝期待和狂热! 她能斗了! 终于有人要害她了! 哈哈哈,那个凶手,肯定以为她是个不争不抢的软柿子! 没想到吧,他们踢到铁板了! 嘿! 她是宫斗的神!!! 事关贤妃性命,皇上皇后和太后太妃几人也马虎不得,当即叫人去调查! 他们神色严肃,遣散了所有人。 然后,一同去了龙华殿! 夏晚晚激动挥手,“元宝,你腿长,快,跟上。” 她腿短,要元宝抱着过去! 元宝推了推一旁静默不语的靖五,靖五才回过神来,一同跟了上去。 夏千晖见母妃安全,且父皇已经派人去查了。 他才稍稍放下心来,边走边对着元宝感谢。 “这位姑娘,多谢你方才救了我母妃,敢问姑娘是哪家小姐···与本皇子的······” 夏千晖看了眼元宝怀中的夏晚晚,最后生涩地脱口而出,“与本皇子的堂妹···是何关系?” 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 若说刘婉气质端庄温婉,清透如玉。 那眼前这位母妃的救命恩人,便是倾国之资,妖艳绝伦! 靖五眉头微微一皱,默默上前一步隔开了夏千晖的视线。 元宝抿唇一笑,“你叫我元宝就好了,我和你堂妹······” “宠物!宠物!是我的宠物!”夏晚晚脆生生开口道。 元宝,是她养的宠物啦! 说完,她还抱着元宝肩膀,将小脸趴上去蹭。 夏千晖嘴角微微一抽,“童言无忌,小孩子心思单纯,你莫要放在心上,她该是很喜欢你的。” “她也没说错嘛。” 元宝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一脸温柔和宠溺。 夏千晖不由得心绪一动。 这位姑娘,竟如此温柔厉害,通情达理! 靖五紧绷着脸,推了推夏千晖,“大皇子,我们该快些走,都快跟不上陛下他们了。” 他催促着夏千晖加快脚步。 想当初,他和大皇子可是一同在刘宅刷过茅厕的。 两人多少也有一些交情! 夏千晖拍了拍靖五的肩膀,“兄弟啊,当初多亏了你,本皇子才学会刷恭桶的,对了,你手法那么熟练,怎么转行做暗卫了呢?”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刷茅房也能刷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靖五的脸越来越黑。 他不想让元宝知道他这些黑历史。 但是,这个夏千晖又是大皇子,他也不能直接捂住他的嘴。 于是,靖五忙转移话题,“对了大皇子殿下,我家王爷王妃一会要入宫接公主回家了,你有空常来王府玩。” 王府的茅厕。 更大! 他一个人,刷不过来! 夏千晖才潸潸闭了嘴。 他想越过靖五去看元宝,可他的头动一动,靖五就动一动。 每次,都能完美的对上他的节奏。 靖五心中不爽!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但他就是不想让这些男的,再看元宝! 一想到这些人都在贪图元宝的美色,他心里就莫名酸酸的。 几人推推聊聊间,便到了龙华殿。 此时。 夏司珩已经带着刘婉在此等候了。 夏晚晚见到爹娘,兴奋挥手! 她朝着刘婉伸手要抱抱,娘亲抱了她之后,她抱着娘亲的脸蛋,就是一口吧唧。 “娘亲,娘亲,晚晚好想你哦。” 刘婉心都化了,摸摸她的小脸,“乖宝宝,可有陪你祖母玩?” 夏晚晚点点头。 她超乖的。 “晚晚,爹爹也要。”夏司珩没脸没皮的凑上来,伸出俊脸。 夏晚晚想伸手扇他。 但不行,那是自己爹! 亲爹! 【臭爹爹,一大早的天没亮就送我进宫,让我替娘亲给祖母敬茶!】 【你倒是抱着娘亲睡得香香的!】 【还想让我亲你?哼哼!】 夏晚晚甩过头去,伸出小手,用柔软的掌心摸了摸夏司珩的脸,“好,好了!” “把脸拿走!” 【不扇你,算我给我爹面子了!】 夏司珩听到这些哭笑不得。 可他却小心翼翼地看着刘婉的神色,刘婉也能听见心声。 她将怨怪的眼神看向夏司珩。 两人虽然一句话没说。 但无声胜有声! 夏司珩知道。 回去之后,不仅要哄女儿。 还要,要挨媳妇骂! 第313章,(加长章节求票)调查 天色已经黑了。 可害后宫妃嫔的事,事关重大。 皇帝和太后坐在上首,其余的皇家人也都落了座,现场神肃一片。 “娘亲,我吃到瓜了。”严肃的场合,刘婉身上挂着一个小奶娃。 夏晚晚偷偷凑到娘亲耳边,悄悄说道。 刘婉将她抱好,手指点在她的嘴上,“嘘,我们回去偷偷说。” 夏晚晚猛点小脑袋! 【对,有些坏话,要回去偷偷说。】 皇上:汗流浃背了! 他表面严肃,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他在心里祈祷,乖晚晚,你可千万别听说了朕方才的瓜。 朕,真没脸见人了! 夏司珩悠悠地看向皇上,“皇兄,你怎么了?” 感觉,他好像在冒冷汗! 皇上摆摆手,“竟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贤妃下手,朕是被气的,凶手,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处!” 他果真聪明! 大家都信了! 哈哈! “是的陛下,定要抓到凶手,还臣妾一个公道哇!” 贤妃满目惊恐,可她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视过在场的所有妃嫔! 静妃,曾经撬过她宫里的一块地板砖···还说是极好的料子,挖回去切开看看里头是不是玉! 思嫔,经常来找她喝茶,趁她不注意,将粉末倒进茶里,害得她高兴一场,以为终于有人和她斗了,结果告到皇后面前,思嫔当着皇后的面,猛倒粉末,然后自己喝了下去! 后来,太医验过才知,那是美容养颜的粉! 既然,不是这两个! 那就是皇后! 一定是皇后要害她,贤妃觉得自己非常聪明。 皇后看她那一脸敌意又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微扬。 贤妃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 很快! 钰公公便将贤妃宫里的人全抓来审问了。 “回陛下,这个宫女青儿,曾替贤妃准备绳索,这绳索放置的地方也是她负责的,她极有嫌疑!” 青儿不断磕头喊着冤枉,“奴婢冤枉,娘娘的绳索,在她第二次爬树的时候,就断了!这次的,是奴婢特意去内务府要的,奴婢检查过,完全没有问题啊!” “陛下,你可听清楚了?臣妾第二次爬树的时候,就有人要害臣妾了,为此这次臣妾还多留了个心眼,这次的绳子臣妾特意检查无误才用的,没想到啊······” 贤妃说着说着就险些哭了出来! 皇上眉头一皱,问钰公公,“绳子,是如何断的?” 钰公公见多识广,他仔细查了绳子断裂的口子,猜测道, “回陛下,以奴才的经验来看,切口不规整,绝不是利器割断的,既然贤妃娘娘先前检查过了,那说明那个时候,绳子看起来并无异常!” “奴才听说有一种药水,滴在绳子上,可让绳子变脆断裂,平日里不用的时候,看起来与平常一样,可一旦受重,绳子就会断掉!这根绳子的切口,分明是脆的!” 钰公公从断口处捏了一节,在指尖化作了粉末。 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此时,门外侍卫匆匆回到。 “报!陛下,围墙下,发现了这个!” 侍卫贤妃跳下要落地的地方,发现了一排的铁针,它们针尖朝上,散发着寒芒。 甚至,隐隐有黑色。 贤妃不由得头皮发麻,若这次没有元宝及时出现接住了她。 那她掉到毒针上,岂不是······ 后果不敢想像! 真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啊! “陛下,太后娘娘,臣妾,臣妾不曾得罪过人啊!” 在场的人,皆是面色严肃! “宣内务府!”皇上冷着脸,这就是一场蓄意谋杀! 而且还是一次两次,做足了准备的谋杀! 只是,杀害贤妃,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内务府一刻也不敢耽搁,他们甚至从头排查到尾,找到了两次给贤妃送绳子小内侍。 皆是同一个人! 小内侍喊着冤枉,他也不知道是谁对绳子做了手脚。 只说东西一出库房,便给贤妃宫里送去了。 问不出一点头绪。 太后毕竟是个老姜了,她凤眼一眯,问贤妃,“当初上树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贤妃猛然惊醒,她看向皇后娘娘。 “臣妾,第一次爬树的时候,皇后娘娘听闻,便与臣妾打赌,说臣妾若敢跳出这个围墙,便放臣妾出宫······”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皇后。 皇后:不好,冲我来的。 她沉思片刻,解释道,“你且也说了,是你第一次爬树之后,被本宫听闻,你第一次爬树之前,又是谁给你出的爬树的主意?” 贤妃:有两下子啊! 她目露欣赏之色,勾唇一笑,“臣妾,是听您宫里的宫女秀儿提过一嘴,说御花园西边的那颗参天大树,跳出围墙便是宫外!” 皇后听闻,眉头深深皱起。 她想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对皇上道,“陛下,此事妾身回去定会调查,先将这些人扣押起来,包括妾身宫里的宫女!” 皇上看到她脸上的顾虑,想问问为何。 而太后,则在一旁悠悠说道,“就照皇后说的做!” 她这个儿子,真的对宫斗一无所知啊! 贤妃:!!! “我好不容易占上风,你给我撤了?” “陛下,皇后娘娘故意包庇她的人···陛下······” 皇上摆摆手,叫夏千晖将贤妃拖出去了。 贤妃的骂声越来越远! 直到没有。 殿内。 只剩皇后和太后两人。 甚至,连皇上都被当作无关人等,赶了出去! 皇上站在自己的龙华殿外,一脸懵逼。 夜风吹得他浑身发凉,他的心更凉。 他问夏司珩,“九皇弟,你说,朕是不是审判的那一个?” 如今,审判的人,被赶出来了! 夏司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连你都不能知道,那臣弟就更不能知道了,皇兄,臣弟先陪媳妇和女儿回去了,有结果你记得告诉我!” 说完,他牵起刘婉的手走了。 皇上心里不平衡,对着他骂道,“你就秀吧,以后你别想纳妾!否则,朕给你纳个公的,恶心死你!” 还好,夏司珩已经带着自家的人走远了! 听不见! 几人一路走到宫门口。 夏司珩抱着夏晚晚,一手牵着刘婉,准备上马车。 这时,宫里头有一身影急急飞奔而来。 “九皇叔,请稍等!” 夏司珩停住了动作,挡在刘婉面前,冷面问道,“你来做什么?” 夏千晖见九皇叔对自己仍有敌意,忙摆手解释, “九皇叔,我不是来找你们夫妻俩的,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您的家人,有别的心思了!” 夏司珩一脸不信,“哦,然后呢!” 夏千晖继续解释,“是真的,九皇叔,我现在有喜欢的姑娘了,我想娶她做皇子妃!” 此话一出,就连吃瓜吃到累,混混打瞌睡的夏晚晚,都立起了小脑袋! 几人看向夏千晖,皆是满脸好奇! 夏千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满脸羞涩的笑。 他方才,问过母妃了。 母妃甚至说,不把人追到手,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九皇叔,此事需要你同意!”夏千晖说道。 夏司珩微微挑眉,“你看上谁了?” 夏千晖满目亮晶晶的看向靖五······身边的元宝! 指着元宝羞涩道, “我想娶元宝做皇子妃!” 第314章,元宝,父皇他老了 现场一片沉默。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刘婉,都忍不住开口劝道,“你,你先想清楚!” 她默默地看了眼靖五。 发现靖五此刻脸色黑沉。 刘婉有那么一瞬间,像是磕到了什么似的,嘴角不由高高扬起。 夏司珩沉重一叹气,“你需找个门当户对的,元宝,不适合你。” “适合适合,元宝漂亮聪慧又武艺高强,对侄儿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九皇叔,你就答应了吧,侄儿和母妃都很喜欢元宝!” “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母子的仙女。” “侄儿若能娶到她,做梦都笑醒!” 夏千晖说得非常真诚,险些将手指放进嘴里傻笑,像个二楞子。 夏晚晚也叹了一口气,与爹爹娘亲,一家三口对视了一眼之后,皆摇摇头。 夏晚晚摇摇头:“大皇兄这样的,就算治好了也流口水。” 夏司珩:“难怪皇兄会再生一个夏千麟!” 原来,是大号练废了。 元宝迈着婀娜的步伐,来到大皇子面前,把他迷得魂都没了。 元宝:“难怪,你母妃说你像个傻兜,你们父子俩真有意思,一个早上要纳我当爱妃,一个晚上要纳我当皇子妃。” 不愧是,父子同心啊。 “什么?我父皇他居然想······”夏千晖几乎是爆呼出声。 他看上的女子,一个给了九皇叔,一个又要给父皇? 不行! 这次,他绝对不会让步的。 “元宝!父皇他老了!”夏千晖抓起他的手,说道, “你跟了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元宝没有抽开,只是淡淡看着他笑,“真的?” “真的!不管你家世如何,本皇子都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夏千晖深情表白。 靖五看不下去了,他一直在等王爷吩咐,心急如焚! 夏司珩对他一摆手,他便要上前,拉开两人。 元宝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伸出另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推开了靖五。 靖五一脸受伤的神色,最后抿着唇默默后退。 元宝,他变了。 元宝对着夏千晖柔媚一笑,“你当真愿意接纳我的一切?” “当真!” “可我是孤儿。” “本皇子愿意!” “可我无权无势!” “本皇子愿意!” “可我···是个男的···” “本皇子······”什么?! 话到喉咙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着元宝,满目惊疑。 “你···你是男的?”夏千晖发出惊天巨问。 手上的温度烫得吓人,他连忙松开了元宝的手。 “是呀是呀,笨蛋大皇兄,元宝是公的!”夏晚晚笑得好开心呀! 夏司珩没脸去看了,转过头去无奈一叹气。 刘婉也摇摇头,“造孽啊,元宝这身打扮,谁能不爱!” 夏千晖宛如雷劈! 他站在原地,春心再一次破碎! 元宝抿唇笑了笑,指着他身后,“你瞧,谁来啦?” 夏千晖机械般的转头,发现自己的父皇在对他笑,笑得咬牙切齿! “好大儿,你方才说,谁老了?” 皇上此刻的笑容,比他严肃时,还要可怕。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今早的时候,母后就让他送个人过去给刘婉,没想到整了一天给忘记了。 方才九皇弟一家离去的时候,他才匆匆想起来。 反正龙华殿被皇后和太后占领了,他又不能回去。 与其在外头吹冷风,不如亲自带人出去给九皇弟,毕竟有些吩咐只有他知道。 于是,他便带着身后的随从,急匆匆赶来了。 没想到啊! 一来就见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简直让他心中惊涛骇浪,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好好好! 好大儿,你为了和朕抢一只公猫,连朕老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是吧! “皇兄!你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样一来,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被嘲笑了!” 夏司珩嘴角死死压不住。 他真的,第一次见如此精彩的场面。 可惜,错过了皇兄求偶元宝时的惊愕,不然,他还能再取笑皇兄三年。 皇上欲哭无泪,他摆摆手,身后的春华便走到了夏司珩面前,对着夫妻俩行礼。 “参见九王爷九王妃,奴婢是太后赐给九王府的宫女,此后,便跟在九王妃身边!” 春华原先是雪贵人宫里的丫鬟。 机灵聪慧,如今被太后带在身边调教过后,整个人变得沉稳冷静了许多。 就连眉宇之间,也隐隐带了些凌厉之色。 刘婉微微疑惑,“这是······” “九弟妹,母后知道你们内宅之事,将人赐给你们也是她的主意,母后还说了,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让春华去做便是!” 皇上解释道。 意思是,给刘婉派了个得力助手。 夏司珩淡淡道,“既然太后赐人给你,你便将春华留下吧!” 当初雪贵人的事,他是亲眼见过春华耍小聪明的。 春华做事机灵,给李思琴挖坑的本事,也是极有水平的。 刘婉点头,春华便自觉站到了她的身后。 夏司珩拍了夏千晖的肩膀:“好大侄儿,皇叔和你皇婶先走了,你,保重!” 说完,勾起一侧嘴角,牵着刘婉上了马车! 几人缓缓离去。 身后,传来夏千晖的哀嚎声,听起来,打得蛮惨的。 元宝心有余悸,拍了拍自己扁平的胸脯,笑道, “嘿嘿,打了他,可就不许打我了哟!” 第315章,生气的靖五 而龙华殿内。 皇后亲自朝太后跪下请罪。 关于贤妃被害的事情,她难辞其咎! “母后,儿媳辜负了您的期望,这件事,他们想害的,不仅仅是贤妃那么简单!” 就在贤妃说出秀儿的名字时,皇后心中有了一个脊背发麻的猜测。 当时,她顾不得审判进行得如何,直言让皇上将人扣压下来,然后,便是如今跟母后请罪! 太后面色肃穆,缓缓将她扶了起来, “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皇后,毕竟是她选中的儿媳,她断然无条件相信她! 皇后深吸一口气,“那个透露消息给贤妃的秀儿,是贤妃一开始便安插在儿媳身边的奸细!” “儿媳以为贤妃不死心要与儿媳宫斗,才安插了个眼线在儿媳这里,儿媳便当作不知道,反倒经常陪贤妃玩些小心计,让她开心开心。” “可,秀儿似乎非常了解贤妃,她故意将那棵树能跳出围墙的消息透露给了贤妃,贤妃便去爬树了!” “贤妃第一次爬完树后,也是秀儿将消息告诉妾身,故意引导妾身与贤妃打赌!” 于是,才出现了后面两次的绳子断裂的事情。 这个秀儿,不仅想害死贤妃,还想将罪名扣给皇后。 一箭双雕! 所以,秀儿既不是贤妃的人,也不是皇后的人。 太后眉头越发深了,“那么,这个秀儿,为什么要害贤妃和你呢?” 而且,能如此了解贤妃,又能拿出药水和毒针的人,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若说在后宫里头宫斗也就罢了,可这药水和毒针,根本不可能进到宫里头。 剩下的那两个妃子,一个沉迷赌石,一个天天找美颜方子。 且家世背景都一般般。 即使皇后和贤妃都死了,皇家也会再次挑选家世强大的女子做国母,轮不到她们上位。 等等,家世! 太后恍惚一瞬,忽地冷笑出声,“好啊!这不是后宫的事,这是朝廷的爪子伸进了后宫呢!” “钰公公!” 太后冷呵一声,将钰公公叫了进来。 钰公公被太后强大的压迫感和凌厉的眼神吓到了。 他弯下腰,行礼,“奴才在!” “给哀家查!” “第一,查那药水和毒针上的毒来源!” “第二,将朝廷上有头有脸的大世家嫡女,未出阁的,全都搜来给哀家过目!” “第三,将那秀儿关进大牢,严刑拷打,不要从她嘴里漏掉任何一个字!否则······” 太后雷厉风行地说完,否则二字咬得极重! 不用想,也知道否则二字后面是什么意思。 太后曾经母仪天下,用尽了手段,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才走到今日的位置。 她当上太后这十几年来,将后宫整顿得相亲相爱,皇家一家和睦! 她的双手沾染过不少血腥,可她却凭借一己之力,将血腥的宫斗和皇嗣夺嫡的糟糕风气,给终结了。 正因有太后,皇家才团结一心,后宫才不争宠! 局势稳定,她便将后宫交给了皇后,继续发扬她的衣钵和理念! 本以为如此便能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可却没想到,竟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 也罢!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 一出手,便是条理清晰,雷厉风行,没有人能逃得过她那双看透人心的双眼! 钰公公不知怎的,心中忽然起了一股燃意,他悄悄抬头去看太后。 发现太后威仪如山,凌厉如刃! 这才是!真正的太后啊! “是,奴才遵旨!” 说罢,他了下去着手安排。 太后转头看向皇后,语气缓和了许多,“你要去大牢里看看秀儿,对她说,你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让她一定要撑住!” 否则,万一人死了,什么都撬不出来。 谁都想活下去。 主子恩威并施,秀儿反倒还感激皇后! 皇后呆呆地看着太后,刚开始有些不明白。 但是,当她想通了之后,不由得头皮发麻。 果然,母后驾驭人心的技术,太绝了! 她看向太后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变成了仰慕! /// 夜。 马车一路回到九王府。 几人下车。 刘婉看见女儿趴在夏司珩怀里睡得正香,小脸蛋圆呼呼的,很乖。 她想伸手接过,带女儿回她的房间休息。 可夏司珩却摇摇头,悄声说道,“一起。” 牵起刘婉的手,一家三口走进了王府。 元宝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羡慕啧舌,“啧啧啧,有时候我又觉得,当人类还蛮幸福的嘛,你说是吧小哥哥?” 他问靖五。 可靖五却扭头不理他,一句话没回。 “小哥哥?你怎么了?”元宝勾起唇角,怎么进宫一趟,靖五不理他了? 靖五自嘲地哼了一声,“哼,我怎么了?你问我?谁知道你哪天又会为了哪个男人,来推我?” 元宝居然为了大皇子,推了他! 第316章,(加更求五星)吃醋 他!推了他! 还问他怎么了? 语气里的醋意,是个人都能尝出来。 可元宝,是只猫。 他只负责撩,不负责哄。 “哎呀,见到帅的小哥哥,情不自禁嘛,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搞不懂!” 元宝努努嘴,满脸无所谓。 当初,他和靖五关系好,不也是觉得他帅嘛。 大家都帅,凭啥让他只跟靖五一个人玩? 靖五原本只是心里酸酸的,听见元宝这样说,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不是说过,我是你见过最帅的?” 那你跟我怎么不······ 他甚至,都没敢碰过元宝的手。 大皇子和皇上,一个摸了他的手,一个摸了他的······ 想到这里,靖五死死压住心中的火气,盯着他那张蛊惑人心的妖艳小脸,很不得将他那勾人的眼睛,给蒙住! 让他一天天的到哪都散发什么魅力。 明明是只公猫,还穿那么漂亮! 给谁看呢! “嗯···你确实是他们里面最帅的,不过嘛,可惜了,我不是女的!”元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撩人,是他的天性。 想到靖五问的,另一半不吃鱼,他会怎么样这件事。 元宝便知道,靖五好像被自己勾到了。 但是,被他勾到的男人,又何止靖五一个。 正想着。 忽然身后传来少年的叫喊,“元宝!” 元宝转过身去,就见刘时身后带着小厮,出现在九王府门口。 他的手上,还拿着两串烤鱼。 “呦,铲屎官,大半夜不睡觉来九王府干嘛?”元宝一如既然地上前打招呼。 完全无视了身后怒火冲天,脸色难看到爆的靖五。 铲屎官? 他和刘时之间,还有如此亲昵的称呼!!! “嘿嘿,元宝,我们尚书府今日来了新厨子,今晚的晚饭便有烤鱼,味道还不错呢。我想着你爱吃鱼,便连夜让厨子烤好了,给你带来!你尝尝!” 刘时说着,笑眯眯地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了元宝! 元宝见到鱼双眼发亮,伸手去接。 可有一只手,却比他更快! 靖五快速夺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多谢刘小少爷,你怎么知道我们爱吃鱼,嗯,味道确实不错。” 他咬完一条,又咬另一条。 刘时快被他的没礼貌给气笑了,“你···你怎么这样。” “啊?我还以为你是拿来给我和元宝吃的!”靖五说完,又咬了一口!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元宝忙安抚刘时,“没事的,一会我让他分给我,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哈。” 刘时极不情愿,他有些生气,指着靖五,“我要去找姐夫告你的状!” “啊,你不是送来给我们暗卫吃的吗?对不起啊我。”靖五一脸无辜。 “你······”刘时有口难言。 他是来给他家的好猫猫投喂的! “好了好了,过几日王妃回门,我去尚书府吃,你到时候叫厨子多烤些给我哦。” 元宝心中忐忑,他忙说道。 刘时这才堪堪答应了下来,“好吧,依着规矩,我确实要走了,过几日你可一定要来哦。” 元宝疯狂点头。 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两个留在原地就打了起来。 目送刘时远去之后。 靖五将手中的烤鱼一捏,黑着脸转身就往府里走去。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把烤鱼还给我!”元宝追了上去。 直直追到靖五住的院子里。 靖五将手中的烤鱼丢进池子里,看向元宝,“以后你想吃,我给你烤!” “你不是不吃鱼吗?”元宝跺脚大骂。 “现在吃了!” 靖五语气冷冷的,转身不去看他。 “你生什么气啊,还在怨我方才推了你?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一副我欠你几百万的模样行吗!” 元宝很无奈啊,他站到靖五面前,一张小脸很是无奈!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哥哥一直冷脸对他,叫他心里挺难受的。 “我生什么气,你难道不知道?”靖五看着凑到他面前的小脸,双目阴冷,叫人生寒。 这些男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面前。 元宝的态度,更让他生气。 他居然一个也没有拒绝! 不仅推了他! 还当着他的面,收下了别的男人送他的鱼! 他到底还有多少烂桃花! 靖五心中酸得难受,又生气又无奈! 可他还得忍着!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嘛。”元宝叹了口气,这个小哥哥,属实难哄得紧。 “好啊!那我便告诉你!”靖五咬紧牙关,忍无可忍。 伸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元宝推到墙上。 然后,双手一咚! 阻断了他的去路。 他微微低头,将元宝的精致绝美的小脸尽收眼底,心跳如鼓,甚至连呼吸都是烫的, 靖五腾出一只手来,捏住了他的脸,双目紧紧盯着他。 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又有几分难以克制, “我这就告诉你!” ———p/s——— 看在作者努力加更的份上,大家赏一个五星书评可以吗?这样我才有动力继续加更呀!爱你们么么!!! 第317章,娘亲教训了什么人 一向开朗自信的靖五,此刻像换了个人,眼底流露出他窥探不到的神色。 “不必了,我好像知道了。”元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可靖五的手劲确实不小,捏得他脸疼。 “你真的知道吗,元宝,不想负责你乱撩什么?”靖五满目受伤。 “是那些男人,自己贴上来的,怪我咯?”元宝被捏得嘟起嘴来。 可那有什么办法,他的魅力就摆在那里! 让他不穿裙子? 不可能。 他最喜欢的就是漂亮裙子和胭脂首饰了。 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喜欢看别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不可能为了旁的人,去穿自己不喜欢的男装。 “你······”靖五一下子僵住了身子,“可是当初,不是你缠着我的么,你怎么能到处撩其他的人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靖五不禁生出一个阴暗的变态的想法。 “你好奇怪,当初我勾搭你,你还不领情···怎么现在,难道,你真的爱上······” 元宝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靖五闭上了眼睛,朝他低头而来! 我靠,那么刺激的么! 元宝运起灵力,紫色微光一闪,瞬移出了靖五的钳制。 他来到靖五的身后,勾起嘴角笑了笑。 可靖五却并没有惊讶,他闭上眼睛,直直往前栽倒过去。 元宝见情况不对,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身子。 “喂,小哥哥,你不会来真的吧!” 可靖五却浑身使不出劲来,他的脸红了一片,呼吸困难,脖子,甚至手臂,都起了大片红疹。 这是,过敏了? 元宝赶紧施法,阻止了他情况的恶化,“你是不是对鱼肉过敏?” 靖五委屈地点点头。 “我扶你进屋,一会我去给你找个郎中来。” 元宝将他的手臂,挂在自己肩膀上,手搂在靖五的腰间。 他比靖五矮一丢丢,但是搀扶一个凡人,丝毫不费劲。 当初他和靖五一起追杀面具人的时候,两人受伤,他还能抱着靖五一路疾驰而回。 “我施法给你,让你好受些,等我回来。”元宝将他放置在床榻上,默默替他盖好的被子。 而后,一个瞬移便消失在了屋内。 屋内。 靖五抱着元宝给他盖的被子,嘴角忍不住高高挂起。 果然,他还是元宝最在乎的小哥哥。 其他那些男人! 不能跟他比。 可是,元宝好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元宝方才躲开,是不是以为他是个变态,想亲他来着?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变态的想法。 靖五心情很复杂,很纠结! 等有空了,他一定要去问问靖二! /// 次日。 如云按照吩咐,将管家的玉印和府里的一些图册什么的,都送来给了刘婉。 刘婉坐在书房里,便听见望夏在外头喊,“你请留步,我这就去禀告王妃一声!” “怎么,我是按照王爷的旨意来送东西的,还要禀告不成?”如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语气如此讥讽,以前也定是没人敢拦她。 刘婉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春华,“你觉得,一个内宅女官如此,合礼法吗?” 春华看了眼庆笙,又看向刘婉,说道,“奴婢是太后的人,见王妃都需通禀。” 意思是,不管是先皇的人还是太后的人,都该有礼数才是。 没有礼数,便是大不敬。 “此事,便劳烦春华了。”刘婉微微一笑。 春华点头出去了。 她一出来,便对着如云一通呵斥,“大胆奴婢,你是按照吩咐送东西来的,竟也敢如此没规矩,对王妃不敬!” “你是什么人?敢如此对我说话?” 如云上下打量了眼春华,发现这个丫鬟似乎一点也不怕她。 还是陌生面孔! 春华冷笑一声,“我乃是太后派来王府管事的姑姑,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质疑我的身份?来人,掌嘴!” “你敢,我是先皇亲封的女官!” 如云震惊住了,太后怎么也插手了九王府内宅的事。 “呵,先皇在世时,也不曾对太后不敬过,如今太后健在,忤逆我,相当于忤逆太后!” 春华声音淡淡,如此大逆不道的从她嘴里说出来。 丝毫没有违和感。 因为,这是太后允许的! 她淡淡勾唇,挥了挥手,“将她送来的东西拿进书房给王妃过目,抓住她,掌嘴!” 望夏眉目一挑,立马兴冲冲地上前接过如云身后丫鬟捧着的账册和玉印! 这事一做完,便有两个丫鬟,上前擒住了如云。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和王爷是什么情分吗?”如云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若是王爷在,顾念那点情分也定不会让人惩治于她! “你和王爷的情分,与我有何关系!打!” 春华淡淡吩咐,眉宇严肃不容质疑。 太后就是担心如云的身份,会让九王爷顾念,而不方便对她下手。 所以,派来了春华。 春华可跟如云没什么情分。 她来此,代表的是太后。 “你···啊!” 如云话还未说完,便被掌嘴戒尺打在脸上。 一尺又一尺。 力道几乎疼的她晕厥过去。 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保养的容颜啊! 如今,被毫不留情的贱打,糟蹋! 火辣辣的疼痛,远远不及她心中的恐惧,她若是毁了容,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我知错,我知错了!” 如云含糊不清地认错。 “奴婢,就应该有奴婢的样子,你也是拿例银的人,劝你看清楚些,莫要把自己误以为是主子了!” 春华毫不留情地挥手,干脆利落。 丫鬟又对着如云的脸,狠狠打了下去。 血腥味,瞬间蔓延在她嘴里。 如云吐出血丝来,死死瞪着春华,“是,奴婢···奴婢知错!” 她几乎是咬着每一个字说出来的。 春华这才叫人停了手。 拂袖进了书房。 门外。 如云拿帕子捂住自己的脸,赶忙转身就走。 忽然,碰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抬头看她。 “咦?你怎么了?”夏晚晚好奇问道。 夏司珩牵着女儿,低头说道,“你娘亲许是教训了什么人吧,不必理会。” 如云一下子委屈没绷住。 她拿开帕子,一下子跪在了夏司珩面前,“王爷,是我,我是如云!” 第318章,双倍反弹 “你怎弄成这样?”夏司珩面色淡淡的,又看了眼刘婉书房的位置。 把人打成这样,也不知道婉儿的手得有多疼。 夏司珩想到这里,心疼得紧。 面上,透露出了一分。 如云以为他是在对自己。 她哭道,“按着您昨日的吩咐,我将玉印和账册送过去给王妃,哪知王妃非但不让我进书房,还让宫里的丫鬟,将我打成这样。” “王爷,我受了些委屈不要紧,可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呀,我···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公主若还在,定也不会让人欺负了自己人······” 如云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她的脸和嘴,红肿一片。 被泪水浸透,更疼了。 “我娘亲叫人打你的?” 夏晚晚歪头问道,她一脸关切,天真可爱。 “是!” 如云很干脆地回答她,若能策反她们母女离心,那更好了。 夏晚晚点点头,对着夏司珩笑眯眯道,“爹爹,还好不是娘亲亲自动手。” “为什么?”夏司珩眼底满是温柔。 “娘亲没有动手,娘亲的手就不会疼了,娘亲打人手痛痛,晚晚心疼。” 她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夏司珩温柔揉揉她的小脑袋,“爹爹也是这样想的。” 如云人都傻了! 什么叫王妃的手不疼! 她都被打成这样了! 王爷怎么能不管她啊! 哪怕她搬出了公主,王爷也不管她? “王爷,你不为我做主吗?我是听了你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提公主还好,一提了公主,夏司珩的心里,更很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夏司珩随便寻了个理由,冷笑道, “你可知宫里来的那位,不是丫鬟,是太后身边的春华姑姑,她代表了太后的颜面,而你,竟出言不逊,喊她丫鬟?” “你冒犯太后,本王也保不住你,靖二!” 靖二立马出现在身后,“在。” “将如云送回院子禁足,只要春华姑姑在王府一日,她便不能出来,以免冲撞了太后的颜面。” 夏司珩随意吩咐了句,便牵着女儿走了。 如云呆滞在原地。 王爷这么能这样对她! 好在靖二是个圆滑的,他冷冷道,“王爷也是没有办法,他让你禁足,是为了避嫌太后身边的人,他不提前处置你,难道你想等着太后来摘了你的脑袋吗?” 太后是什么样的。 如云之前跟随自家公主来的时候,略有耳闻。 其他人或许会忌惮她先皇封的女官! 可是太后,真的不怕先皇! 说杀了便杀了! 如云心中胆战,甚至不用丫鬟搀扶,她都能起身,脚步虚浮地朝自己院子回去。 一边走,一边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脸,对玲玲说,“本大人的脸不能毁,你快去,替本大人找那位神医过来!” 玲玲点头离去。 靖二多了个心眼,微微抬手叫一个人跟上了玲玲。 夏司珩牵着女儿进了书房。 夏晚晚小跑着朝娘亲扑了过去,“娘亲,娘亲!” 刘婉将她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伸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 夏晚晚哼哼两声,“我刚刚见到坏人了!” “什么坏人?”刘婉问道。 难道是如云? 夏司珩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乖晚晚,你一眼就能看出坏人啊?” “那当然,她的身上,有我的反弹!”夏晚晚高傲抬起小脸,两颊鼓鼓的。 “什么反弹?”刘婉忽地想起了,这好像是女儿的一个技能。 “就是刚刚那个被打肿脸的坏女人呀,爹爹娘亲成亲那天,她在酒里给我下药,害我做噩梦呢。” 夏晚晚解释道。 刘婉忽然将小娃娃举起,声音都高了许多,“你知道被下药了!你还喝!!!” 这要是随便给一个大人知道,都能吓死! 夏晚晚低下了头,小声嘟囔,“我就是知道毒不死我,我才喝的!” 可她的心声;【我特么双倍反弹,谁想毒死我,她就得先死!】 【反正我能借尸还魂,我又死不了!谁给我下毒,我反弹死她!】 【来啊,不服就来害我!】 夏司珩惊呆了。 表面乖顺温柔的小娃娃,心声居然那么豪放,有一种不顾父母死活的感觉。 刘婉面色淡淡,她早就习惯了女儿的腹黑。 只是淡淡地对夏晚晚道,“乖宝宝,不要让娘亲和爹爹担心,以后知道有毒,不能再喝了,知道吗?” 她知道,女儿一直立誓做个乖宝宝。 所以,她每次只要稍微劝诫一下,夏晚晚就会默默记在心里。 她的女儿,又乖又省心。 还非常黏她,总是笑眯眯地用小脸蛋贴着她的脸。 有这样的神仙乖宝,刘婉每次都觉得很幸福。 果不其然,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娘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早知道就不告诉娘亲和爹爹了,让他们担心了。】 【嘿嘿,不过我喝那杯酒的时候双倍反弹回去了。】 【我做了一夜噩梦,那个如云就要做两夜噩梦!】 听及此,刘婉和夏司珩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他们的乖宝贝,总是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夜。 靖二追查了几日,终于抓到了如云叫人灭口的小厮。 也顺利跟上了如云与东临奸细互通的渠道。 他将这一切禀告给王爷之后,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 回来小心沐浴了一番,给伤口上了药,便沉沉睡去了。 忽地。 他好似在睡梦中听到靖五喊他。 “靖二,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靖二一睁眼,就见黑暗的夜色中。 床头上蹲着一个人,那人的头放在他床榻上,脸对着他,只能看见一颗人头。 吓得他发出一声嚎叫! “鬼,鬼啊!!!” “我不是鬼。”靖五吹了一个火折子,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满是哀怨之色。 靖二差点被吓得魂都飞了,见到是靖五,他有些生气,“你有病啊,大半夜放一颗头在我床头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靖五没有和他斗嘴,只是弱弱道,“我有事想问你。” 见他大半夜摸到此处,怕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靖二这才放缓了情绪,语气好了很多,“什么事。” “靖二,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男人!”靖五道。 靖二愣了好一会,被这句话吓得屁股一紧! 难怪靖五摸黑来到他床前,原来是想对他······ 他忙捂住自己身下二两肉,连滚带爬躲进了床榻里头去! “我告诉你,你休想得到我!” 第319章,你惹谁不好? “我不是想对你怎么样!” 靖五说着,又往前一步,爬上了靖二的榻。 靖二:!!!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我们兄弟多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我就告诉王爷···呜呜呜。” 真的好吓人呜呜,靖二语无伦次! 靖五跪坐在靖二面前,“你想什么呢,我喜欢的不是你。” 靖二:“你喜欢的不是我你还要···这样······” 又往后挪了一点。 更可怕了。 “靖二,我发现自己喜欢元宝,我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靖五没有那个心思陪他演戏。 昨晚元宝连夜扛着黄御医过来,给他治过敏。 喝完药之后,元宝还在屋子里照顾了他一夜。 虽然今早起来便不见他了,但是靖五还能摸到床头上的温度,想来是刚离开不久的。 他更心动了。 可是又很迷茫。 对方是只公猫啊!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 靖二一下子像是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你你你,靖五,你喜欢一只公猫啊,是不是他女装太久了,让你产生了一种爱情的错觉?” “我不知道。”靖五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砰砰乱跳。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你如何发现自己喜欢他?”靖二问道。 “前两日进宫,皇上想纳元宝进后宫,那时我便心中压抑得难受,后来见元宝没有拒绝,我又害怕又心酸,你懂吗,对方可是皇上,元宝若是跟了皇上,那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所以,我害怕。” “后来,大皇子也喜欢他,元宝甚至为了他推我!他推我的时候,我更难受。” “再后来,刘三少给他送了烤鱼,我明明不能吃鱼,却还是吃了······” 更恐怖的是,靖五还梦见自己和元宝在一起,他抱着元宝说,“兄弟,你好香啊。” 这个梦,让他每次见到元宝时,都觉得羞耻,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昨天晚上,他捏着元宝的脸,居然想亲下去! 谁懂! 谁懂他想起这些的时候,那颗心悸动得有多厉害,他又该有多纠结对方的性别呢。 靖二听完这些,直直给靖五竖起了大拇指。 “元宝那模样,应该没有人会不动心,你日日和他相处在一块,难免啊!” 刚开始,靖五还非常排斥元宝的。 毕竟他是只公猫,却喜欢把自己打扮成绝世大美女。 可相处久了才发现,元宝不仅人美,骄傲,优雅,还非常善良的。 这样的人,简直完美! 谁又能不心动呢。 “那我该怎么办?我真觉得自己很变态。”靖五忙追问道。 靖二缓了缓,慢慢说道, “爱情和性别无关,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个世道那么多年来,有断袖的人也不少啊,若真心相爱,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 “你若是担心你的家里不同意,这都不是问题,元宝那么漂亮,说他是公的,谁信?” “最多,你俩到时候领养个孩子。” “还有啊,你不必觉得自己变态,你爱上的,是一只猫,而不是一个男人!” 那只猫,甚至可以变成任何人。 上次,不就变成了王爷吗? 靖五根本没必要纠结。 靖五闻言,眼睛一亮,又朝靖二挪近了些。 靖二往后躲了一点,抬起手掌制止道,“你有什么就问,倒也没必要凑过来。” 他真的有些害怕。 靖五缓缓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喜欢的不是男人。” 靖二如今衣衫不整地和他在一张榻上。 他都没有动心。 他喜欢的,只是元宝! 和性别无关。 靖二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你知道就好,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你就先走吧。” 靖五:“他好像知道我有点喜欢他了,可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答应我呢?” 元宝身边围绕那么多男人。 他怎么可能会吊死在他这里。 “谁跟你说,喜欢一定要宣告关系的?默默守护不行吗?并肩作战不行吗?他可以是你的战友,是你的对手,是你身边的一切,只要能看见,便心满意足不是吗?” 靖二的一番话。 彻底打通了靖五的思绪。 靖五眼睛亮晶晶的,“你说的对!” 他忽地跳下了靖二的榻,整个人站得笔直,意气风发,“我这就去!” “去哪?”靖二问道。 “去抓鱼!”靖五说完,趁着夜色跳窗而出。 靖二忙起身去看窗户,发现他方才就是从窗户进来的! 靠! 他单手抱来一堆木板,开始钉窗户! 他一定要把窗户封死! /// 如云又做了一夜噩梦! 玲玲好不容易将神医请来,她急切,竟连梳妆也来不及,匆匆将神医请了进来。 千云道长来时四处打量,发现九王府的风水确实好。 看着眼前这位患者,千云道长笑眯眯问道,“这位嬷嬷,就是你要看病?” 如云脸色黑沉,身后的玲玲呵斥道长,“大胆,这是我们如云大人,负责掌管九王府内务!” 千云道长这才仔细看了看如云脸上的伤,又开了慧眼查看她的因果。 “神医,听说你是京城最厉害的神医,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你看看我,我这脸,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如初,我才三十岁,怎就长了白头发了?” “而且,我已经连续四夜做噩梦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伤了心神。” 说道这里,如云眼中竟然冒出泪花来。 她梦见自己很快就老了,站在夏司珩身边,像他的母亲。 甚至,王爷的生母,还时不时出现在梦中,对着她笑。 她派人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眼前这位神医,不仅能治疗疑难杂症,还会帮人算命。 于是,今日便花了重金请他来。 听到她连续做了四夜噩梦,千云道长微微蹙眉,让她伸出手来,替她把脉。 而后,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哦豁,这是臭宝宝干的! 臭宝宝,喝酒的时候双倍反弹一次。 昨日,和爹娘提起的时候,又反弹了一次! 她一语成谶呐! 所以如云连续做了四夜噩梦! 眼前这个什么如云大人,惹谁不好。 要惹那个腹黑的臭宝宝! 第320章,煞气之主的气息 他叹了口气,“你这,没法治啊!脸倒是好说,只是这个噩梦,你怕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听及此,如云浑身陡然一僵! 怎么可能,她去庙里求过护身符的,十几年了都不曾出过事。 见她一脸不信的表情,千云道长紧接着问道,“你最近几日,是否经常不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如愿,而且脾气难以控制,事业走到了低谷?” 如云嘴唇动了动,“没,没错!” “你被脏东西缠上了!”千云道长说道,“而且,你对孩童做过不好的事,有损阴德,会老得更快!” 如云这下全信了! 难怪,就是因为她给熹明公主下了药之后,不仅没有害到她,反而自己开始走霉运。 那以后,可不能对她下手了。 反正不是王爷的亲生血脉,对他们东临造不成威胁! “神医,你算的真准,帮帮我吧,还有啊,我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容貌啊?” 如云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千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这,你这脸,吃下这颗丹药便能好了,只是脏东西缠身,啧啧啧,可不好办。” 千云道长一脸为难,他指尖敲着桌面,似乎不愿意替她驱赶脏东西。 如云给了玲玲一个眼神。 玲玲立刻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了千云道长。 千云道长眼睛一亮,才一百两啊。 他继续摇摇头,“还是不好办呀!” 玲玲看了眼如云。 如云一摆手。 加到了五百两。 千云道长:!!! 那么爽快! 他笑眯眯伸手接过,“也不是不可以,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这点,还不够鬼推磨的。” “那,需要多少?”如云问道。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只要自己不出事就行。 千云道长没有说话,他缓缓举起两根手指。 两千两,一分不能少! 不然对不起那个臭宝宝的反弹! 如云:“真的不能少了吗?” “少了没办法,我还要在下头打点,而且我做事一向靠谱,若是今夜,你还做噩梦,来找我退钱!” 千云道长缓缓说道。 算起来,她四夜噩梦已经做完了,今夜不会再出事了。 如云犹豫了一瞬,狠下心来,“好,两万两就两万两!” 千云道长:!!! 惊讶地看着自己举起来的两根手指。 听到价格后,又缓缓收了回去。 两万,就两万吧。 这年头,赚钱可真不容易啊。 他让如云服了药,又给她画了个符,“将你的生辰八字交给我,我回去替你做法,今夜你便不会做噩梦了。” 如云马上写了生辰八字给他。 玲玲一脸心疼地去小库房拿钱了。 一共两万两银票,可把她心疼坏了。 千云道长收了钱,美滋滋离开了。 他出了门以后,发现没人跟着了,又用上术法,瞬移进了王府主院。 一进门,低头就对上一张小脸圆,正抬头看他呢。 “是你呀臭宝宝。” 千云道长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却被夏司珩的暗卫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忙举起手来,“王爷,是我呀。” 夏司珩和刘婉都在此处,方才一阵风吹过,吹来一个古怪的身影。 暗卫才伺机而动,将他拿下。 夏司珩微微眯起眼眸,“千云道长?” 千云道长疯狂点头,用食指和中指,捏着靖五的刀往外推了推。 靖五将刀收起,又隐去了暗处。 “道长,你怎么来此?”夏司珩以礼相待,请人坐下。 刘婉也抱着夏晚晚,坐在夏司珩身旁。 看着这一家三口团聚,千云道长说不出的高兴,他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方才你王府的如云大人,请我来医治她的脸,我一看她的脸色,便窥察了些因果。” 千云道长笑道。 “王爷,她是东临的细作,害死了你的生母。” 次言一出,夏司珩的面色肃然,快速敛下眸中的情绪,“嗯,本王知道。” 他早就猜到了。 “我从她身上,闻到一丝丝特别的煞气,那是煞气之主寂厌的气息,若是她是东临的细作,那想必东临,该和煞气之主有过接触!” 这才是千云道长最担心的地方。 寂厌是集天下煞气而生的魔神,两千年前,他为了修炼魔功,屠了好几座城池,杀了几万人,收集怨气。 后来,被一位神明老祖,用神族法宝五行灵珠将寂厌镇压在镇世之塔下。 十年前,寂厌冲破了封印,五行灵珠也散落各地,了无音讯。 可千云道长却算到,五行灵珠该是化作神力去寻找契合的天选之人了。 只要那五个孩子好生修炼,总有一日,能将寂厌这个大魔头,再次镇压。 可,那五个孩子难寻! 只有夏晚晚才能找到他们。 因为,那五个天选之人,按照命运,都会出现在夏晚晚身边,成为她最亲近的人。 如今,知道寂厌在东临与细作接触过,也不知道寂厌和东临国主,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来此说这些,就是希望夏司珩能重视这情况。 夏晚晚听完,整个人一僵,“你说,那个寂寞玩意儿,被封印在哪?” 镇世之塔? 这不是她在21世纪的时候,整个师门世世代代守护的塔吗!!! 我敲! 难怪,她的祖师爷死了几千年了,21世纪的时候,他神魂依旧不去投胎。 要在师门到处晃。 如今,祖师爷的骨灰盒从她的乾坤袋里掉了出来,也在这个世界到处晃荡。 原来是为了找那个魔神啊! 明日,神庙开光大典,祖师爷有了神像,要成为大夏的国宝了,受香火供奉了。 夏晚晚不得不怀疑。 魔神的出现,不是巧合。 魔神想利用东临的细作,来破坏祖师爷的开光! 明天,她一定要去盯着! “好了,言尽于此,若东临真的在帮助寂厌复生,还希望王爷能出手调查一番,避免他复活为祸人间呐,至于那五个孩子······” 千云道长算了算,伸手摸摸夏晚晚的脑袋。 “多谢臭宝宝,替我找到两个了,我这就去带他们离开,保护起来教他们修炼!” 一个李书琦,一个夏千麟。 夏晚晚努努嘴,“哼,敢情就是利用我呗!” 刘婉将小家伙搂在怀里,“晚晚好厉害哦。” 夏晚晚的小生气,瞬间变成了满脸骄傲。 娘亲,夸她了! 千云道长走后,夏晚晚不禁严肃了神色。 “爹爹,既然魔神和东临有关系,那明日的祖师爷神像的开光大典,他们一定会趁机出手阻止祖师爷开光!” 因为,当初封印魔神的人,就是夏晚晚的祖师爷! “他们今晚一定会有情况哦。”夏晚晚笑眯眯地拉住夏司珩的手道, “爹爹和我一起去抓奸细吧!” 第321章,奸细基地 原本,那些奸细与她没有关系的。 可听了千云道长说的。 她多少也要插手了。 因为,那些奸细,最终的目的,可能是复活魔神。 魔神,动动手指,便能踏平一个国家。 “你怎么知道今晚她和奸细见面?”夏司珩很诧异,因为这个消息是靖二昨日调查给他的。 他甚至偷偷计划了,今夜怎么抓到那些奸细。 没想到,女儿那么快就算到了。 “你别管,晚晚帮你。”夏晚晚将小圆脸贴到他的膝盖上,满脸乖巧。 可她的心里却想着,【当然是我算出来的呀,笨蛋爹爹。】 夏司珩眼底满是温柔和喜爱。 他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回答,“好!” 今晚,他们要探到奸细的基地去。 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夜。 如云吃了千云道长给的药,沉沉睡去。 果然这一觉睡得安稳,没有做噩梦了。 要不是玲玲叫醒她,她还在熟睡呢。 “什么时辰了?”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 “大人,已经到您与那人相约的时候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以免误了大事。” 玲玲也不等她回答,径直拿起了外衣,给如云穿上。 如云虽然脑子昏昏沉沉的。 但她确实记得是今晚和那人见面,因为她有难言之隐,如今在府中被刘婉针对。 她要上头出手,除掉刘婉! 而对方,兴许也带了计划和安排下来。 她一定要去交接! 玲玲已经给她披上外衣了,见如云的衣服老气,她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玲玲,你是不是忘记了,私下要喊我王妃!”如云低低呵斥道。 虽然现在不是,但是一会见了那人,上头出手杀了刘婉。 那她便略施小计,这位置很快就是她的了。 她对这次见面,满怀期待。 “是!王···妃···”玲玲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喊出口。 她自从修炼成人以后,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啧,你今日怎么回事,动作扭扭捏捏的,我来!” 如云见她为自己穿个衣服都矫揉造作的样子,不由得不耐烦起来。 玲玲撇撇嘴,气得羞愤跺脚,“我也没睡醒!” 而且,她哪里伺候过别人穿衣服! 这些人类,也配? 如云快速为自己穿好了外衣,又不耐烦地看了玲玲一眼, “你若下次还这般马虎,我便让上头将你换了,知道吗?啧,你翘兰花指干嘛?” 如云越看越生气,这死丫头,勾引谁呢。 玲玲忙放下兰花指,“我错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她一委屈,就翘兰花指,这怎么改嘛! 如云白了她一眼,快速带她从秘道离开了王府。 而在出口的暗处,夏司珩抱着夏晚晚在暗处看着。 靖五在夏司珩身后,手里抓着一个晕倒过去丫鬟。 正是玲玲! “王爷,看来这丫鬟也是知情人,该怎么处置?”靖五问道。 “带回去关着,若这次不成,留着还有用,若成,便将她杀了。” 夏司珩冷冷吩咐完,抱着小家伙闪身便追了上去。 夏晚晚搂住爹爹的脖子,她从乾坤袋摸呀摸,终于摸出了隐身的东西。 “爹爹,这个能隐身一个时辰!” 说完,便将此物贴在了两人身上。 两人瞬间变成了肉眼看不见的透明人,隐匿在夜色下。 如云带着玲玲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终于,她们出了京城,来到了京城一家小酒馆内。 如云和掌柜的对上暗号之后,便被请到了一处厢房。 这家酒馆,就连店小二都是脚步轻快的习武之人,坐下饮酒的客人,也皆眼神凌厉,查看四周,更别说蹲守在暗处的人了。 可以说守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有这样的守卫,夏司珩想带暗卫潜来打探,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还好,有女儿在! 别人看不见他们,他便抱着小家伙从正门走了进来,跟上了如云的步伐。 掌柜的皱了皱眉,他面前的账本,轻轻掀起一页,他生了一丝警惕,对门口的人道, “有风吹进来,你将门关好。” 小酒馆关了门,打烊了! 厢房内,一蒙面人坐在桌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将如云请了进来。 一阵风也跟着吹进来。 “刚好,你找我们的时候,上头也有事吩咐你做,你先说吧!” 蒙面人吴必说道。 如云径直坐到他对面,将近日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刘婉嫁进来之后,王爷非常偏袒她,夺了我的权,打了我的人,甚至前两日还叫人打我,若是到最后,连账房的账本都交给了她,那我还如何能套九王府的钱出来,养这个酒馆?” 这也是如云在九王府,最大的利用价值。 其一,怂恿夏司珩回东临认祖归宗! 其二,套钱养他们这个细作基地! “你慌什么?王府里不都是你的人吗?只要奴才是向着你的,她的名声迟早会臭!” 吴必声音低沉,眼底露出一丝不屑。 如云,也是个不聪明的。 居然敢光明正大给刘婉使绊子! “可她教训了我的人,我怕她哪日怂恿王爷,将向着我的人全部清掉,毕竟王爷现在对她和那个野种言听计从,若真这样了,我以后怎么在王府扎根?” 如云有些慌。 她也怕上头不帮她了。 但是想到自己和王爷有过情分,她又不那么慌了。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在王爷身边,说东临国主的好话了。 上头,绝对会帮她! “那你想怎么办?”吴必问道。 如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语气毫不犹豫,丝毫没有犹豫, “帮我杀了刘婉!” 第322章,真神预言 此话落下,厢房内便听得见拳头捏紧的骨节声。 吴必警惕地四处张望,发现没人之后,将目光看向了紧捏拳头的如云,“看来,你还蛮恨她嘛。” 站在两人身旁的夏司珩,缓缓松开拳头,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目光中,全是杀意! “当然,王爷明明和我先有情分,我陪他长大,那么多年替他操持后宅,我为了他终身不嫁,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刘婉!” “拖了那么多年,我甚至已经准备了秘药,打算略使小技让王爷娶了我。” “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娶了别人,还带了个野种进门!” “她们怎么配?” 如云一边说着,一边气得面容扭曲,她看向吴必,“你们帮我杀了刘婉!” 王爷时时刻刻都在刘婉身边,她没办法下手。 吴必发出笑声,而后缓缓道,“不行!” “为什么?”如云不明白。 吴必站起身来,眼眸微眯,烛光摇曳下,闪过丝丝微光。 “你可知道,我们东临前些年,迎来了一位只有神魂的贵客?” “听说是千年前的魔神?”如云不禁头皮发麻。 “对,就是魔神,后来魔神和国主合作谈崩,国主不愿屠城献祭他!” “魔神,便去找南眉合作,他想要南眉的国宝——金玉琉璃盏!国主担心,若真有一日魔神帮南眉,来对付我们东临,我们东临毫无还手之力!” “东临国师问神得到过预言,大夏九王爷,也就是夏司珩,他的亲生血脉会是神明后人转世,会让我国神兽麒麟认主,会成为这世间第一位真神!” “魔神如今只有一缕残魂,虽能号令世间邪祟为他所用,但他,非常忌惮那个孩子。” “只有夏司珩的孩子,才能帮助东临与魔神对抗,况且,那个孩子会成为真神,我们东临将会成为第一个有真神庇护的国家,千秋万代,繁荣昌盛!” “所以,国主才决定,让你继续留在九王府,劝夏司珩回东临,也时刻注意夏司珩的子嗣。” “夏司珩的孩子一出生,在东临,便是万人之上的位置!” “连国主,都要对那个孩子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不能撼动半分!” “可夏司珩那么多年不近女色,不纳妾不同房,如今好不容易娶了刘婉,刘婉还未生下他的血脉,你觉得国主会帮你杀了刘婉吗?” “蠢货!” 吴必将事情娓娓道来。 夏司珩只愿与刘婉同房,那也就是说,只有刘婉才能生下属于夏司珩的孩子。 至于那个刘婉前夫的小杂种,不足为惧! 此话听完,如云对刘婉越发咬牙切齿了,她恶狠狠道,“可我怎么听说,刘婉为了女儿,不打算生孩子了!” 还在隐身的夏晚晚听到这里,整个人颤了颤,眼底隐有泪花。 夏司珩得知她这是感动了,于是伸手拍着女儿的脊背。 他如今不能开口劝慰,只能等一切事情结束之后再说。 “什么?你从哪听说的?”吴必眼眸中多了一丝意想不到。 哪有女子嫁人不为夫家延续血脉的! 这简直荒唐! “以我在九王府的人脉,难道连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吗?虽然王爷的主院我插不了手,但是那日刘婉出去寻医,就要了避子丹服用!” 如云笑道。 至于后面刘婉回了王府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要了避子丹,就一定是刘婉不愿生孩子了。 “哼!不知好歹的妇人,她若规规矩矩替夏司珩生个孩子,那东临这泼天的富贵和权利都是她的,她怎能···眼皮子真浅!” 吴必真的有些生气了。 好不容易盼到夏司珩娶妻,就等着他的亲生血脉出生,回到东临享受一切! 可这刘婉,一个二嫁之身,带着前夫孩子也就罢了。 连给夏司珩生个孩子也不愿! 夏司珩难道对她还不够好吗! 真是愚蠢! “队长,是不是,只要是王爷的孩子就行了,不一定要刘婉生吧!” 如云勾起唇角,在一旁笑道。 “那是自然,不管生母是谁,只要是夏司珩的血脉就行,难道你······” 吴必忽然想到了什么,打量起了如云来。 他早就闻到一些风声,说如云对九王爷的心思不纯。 如今看来,她是想给王爷生孩子了? 呵,真敢想啊! 他上下打量了眼如云,眼中满是轻蔑,“你不过一介丫鬟出身,人老珠黄,当初公主让你传信,你半路叛变,害死了公主,你觉得夏司珩会要你?”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大一个笑话! “可他不知道是我半路叛变呀,这些年王爷大小事都交给我,对我尊敬信任,我与他从小的情意亲密,若连我都不要,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不愿又有何难,东临不是有一种秘药,只要设法给他服下,届时我怀了孩子,我们的目的不就达成了?” “真神的生母,是我们自己人,不是更好掌控吗?” 如云眼中满是得意和算计。 她真要感谢刘婉的不知好歹,才轮到自己接住了这泼天的富贵。 真神生母,举国信仰,国主在下,这些该是多大的荣誉和富贵啊! 吴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甘地点了头, “行吧,你既然想这样做,那你便去做,只要你事成,我们便会帮你杀了刘婉!不过,事情若是败露,你可就得自己负责后果!” 吴必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婉居然不生孩子了! “好!”如云接过秘药,缓缓一笑,而后继续问道,“吴队长,你不是也有事情要说吗?” 吴必缓了一口气,“明日,便是南眉国宝金玉琉璃盏塑神像开光的日子,神像开光之后,金玉琉璃盏要还给南眉!” “这个金玉琉璃盏,是魔神和南眉的交易,我们不能让南眉顺利的将东西带回去!” “所以······” 他俯在如云耳边,将计划娓娓道来。 夏司珩凑耳过去听,一旁玲玲模样的元宝,看得见隐身的两人。 他一直在观察夏司珩的神色,再决定要不要出手。 可夏司珩听完之后,面色猛的一变! 朝廷高官中,居然有东临的奸细! 他抬起手来,示意撤退。 若现在动手,那便抓不到朝廷的奸细。 斩草不除根,就算花费大力气,将他们现在全抓了,也无济于事! 且待明日开光大典! 明日,东临和南眉,两个国家争金玉琉璃盏! 场面一定很精彩! 夏司珩都能想到,两国费劲心思抢回去的神明骨灰,最后发现是一盏石灰的时候。 他们的脸色该有多搞笑了! 第323章,拔内宅毒瘤 与此同时! 刘婉带人在王府主院守着,她早早派人查清了如云在府中的几个心腹。 如今名单就在她手上。 上面,还陈列着那些人的罪行! 齐管事,在后厨饭菜中下药,玷污几个丫鬟的清白······ 谢管事,克扣底层下人例银救命钱···导致下人活活病死··· 小厮阿波,如云的狗腿子···帮如云杀人灭口,手段令人发指······ ······ 桩桩件件,都死有余辜! 底层下人,敢怒不敢言,告状被拦截,最后只能告到如云面前。 而那些肆意妄为的管事和小厮,正是如云的心腹。 她利用这些人,来替她掌控整个后宅! 而夏司珩,不住王府,偶尔回来一趟,也是办事。 才导致王府内宅,只有如云说了算! 刘婉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夫君和孩子出去做大事了,那她便做好内助。 趁此机会,将这些毒瘤,一颗一颗拔掉! 这时,见靖五抓了一个丫鬟回来,刘婉便问道,“王爷和公主怎么样?” “王爷叫我先将她带回来,他和熹明公主去探了!”靖五将事情禀告给了刘婉。 “对了王妃,元宝变成了一个丫鬟跟随过去,熹明公主和王爷也隐身了,他们应该会没事的,您且不用担心!” 靖二见刘婉担心,在一旁故意多做补充。 刘婉点点头,缓缓平复了自己的担忧。 夫君和孩子在外,那她在内宅,总得做点什么。 “靖二,你将那日给公主酒水下药的人抓来,靖五,你将这个丫鬟玲玲丢到院外,望夏,你去将府里的下人全都叫来!我要亲自审问,杀鸡儆猴!” “是!” “是!” 几人得到命令纷纷下去忙活。 盼春今晚不用照顾公主,便跟在刘婉身边,见刘婉发话,她悄悄转头去看,只见王妃面色冷淡,脱去了以往一些善良柔和的模样! 她家王妃,终于要出手了! 很快,院外的围了不少下人和管事,嬷嬷和丫鬟。 盼春叫人抬来了舒适的椅子,让刘婉端坐在上。 玲玲还是晕倒的,春华一盆冷水便将她浇醒了! 一个小厮被五花大绑,嘴里的布条呜呜咽咽的,也被丢到了刘婉面前。 众人见状纷纷讶异,指指点点嘀咕着什么。 “这不是如云大人身边玲玲吗?这是犯什么错了?” “不知道啊,这大半夜的,有事不能明日处置吗?” “如云大人去哪了?怎王妃亲自出手?” ······ 春华上前一步,抬手阻止了众人的议论,“我是太后身边的春华姑姑,王妃成婚第二日,熹明公主在宫里哭闹不止,连做噩梦,传太医来一瞧,竟是有人给公主下毒了!” 此言一出。 现场直接炸锅了! “真是胆大包天,谁敢给熹明公主下毒啊!” “我去,不会连累到我吧!” “太可怕了,莫非今日是找到下毒之人了?” “应该不会是如云大人身边的玲玲吧,如云大人怎么可能会害公主······” 当即就有人为如云和玲玲开脱。 还带起了节奏来。 “对啊对啊,王妃抓凶手都抓到如云大人身边去了。” “难道这是要废了如云大人的管家权吗?” “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听听再说!” 当即就有人附和他们的节奏。 刘婉眼神一扫,微微眯起,记住了几个人的脸。 她对靖二说道,“人都清醒了吗?” 靖二又上前踹了两脚,玲玲才咳了两声,缓缓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吓得她立刻惨白了脸,对着刘婉大骂道,“你虽是王妃,但你也没有资格抓我,我是如云大人身边的人,不是你们王府的!” “快放了我!”她气急败坏! “放了你?你看清楚你身旁的小厮,是什么人!”春华见不得人吵吵嚷嚷,无礼至极。 直接一巴掌扇过去,让玲玲闭嘴。 玲玲的脸被扇转向了,等她看清楚那个被绑着的小厮以后,恐惧瞬间蔓延开来! “啪!”春华又一巴掌把她扇得面向王妃,对她说,“还嚷嚷吗?” 玲玲摇头,眼泪落下。 这操作,看得盼春和望夏,人都傻了。 难怪,太后会派春华过来,若是换做她们,她们没有王妃的命令,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春华立马去拿开小厮嘴里的破布。 刘婉问道,“是谁指使你给熹明公主下毒的!” 小厮之前被如云的人杀害,他如今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着朝刘婉磕头。 “王妃,小的冤枉啊,小的是······” “阿牛!我劝你说话之前,想清楚,你家的妻儿和老母,可都盼着你回去呢!” 玲玲开口打断了名叫阿牛的小厮,冷冷威胁道。 她们当初做事的时候,也怕事情败露,所以,偷偷打听了阿牛一家的情况。 妻子病弱,儿子尚幼,老母年迈,全家靠着阿牛一人在九王府做事维持生计。 阿牛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犹豫再三,最终决定闭嘴。 玲玲得意地看向刘婉。 刘婉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摆了摆手,“带上来!” 就见几个暗卫,带来了一个妇人,一个老妇,一个孩童! 正是阿牛一家。 玲玲顿时软了腿,她看着完好无损的阿牛一家,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见鬼了! 见鬼了! 阿牛明明被她解决掉了,阿牛一家也被她解决掉了! 为何,为何所有人都好端端的! 唯独自己被审判了! 刘婉面色淡淡,对她说道,“拿全家人命威胁,这样老套的手段,本王妃见多了。” 早在靖二跟夏司珩禀告这件事时,刘婉便派人去查阿牛的底细了。 刚好碰见,玲玲带人威胁他全家,甚至在威胁完之后,斩草除根! 还好,暗卫个个做事机灵,将一家三个老幼妇孺救了下来。 第324章,杀鸡儆猴 “阿牛啊,阿牛,太好了,你没事,娘都担心死了!”阿牛媳妇上来就跪在他身前,哭的厉害。 “怎么回事?”阿牛问道,“媳妇你不是病弱不能下榻吗,怎么能走路了?” 阿牛媳妇咳嗽两声,“阿牛,你听我说,是她带人来威胁我们家,说你已经死了,我和娘哭得昏天暗地,她就叫人趁机要杀了我们。” 阿牛媳妇指着玲玲,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眶通红,一阵后怕, “还好王妃派人救了我们,还派了神医给我治病,我现在,好多了,阿牛,你是不是帮这些坏人做了什么坏事!” “差点我们一家四口人,都要死在这个人的刀刃下啊!” “爹!”幼子也哭着抱了上来,“娘说的是真的,他们要杀了我们!” 阿牛将自己孩子抱在怀里,他双目通红,死死盯着玲玲。 “我是被逼的!王妃!是玲玲找那几个管事去,管事们不愿意去干,便逼我去,我一开始不同意,他们将我打了一顿。” “后来,玲玲承诺我,事成之后,让如云大人给我拨一个小院,让我把家里人都接进王府照顾,还会给我很多钱,让我媳妇治病!我这才鬼迷心窍,入了歧途。” “玲玲她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放进酒里,给熹明公主喝下。” “那时王爷在敬酒,我手抖着将酒杯递给熹明公主,没想到熹明公主很快就喝了!” 小娃娃的速度,快到让大牛意想不到。 熹明公主喝完酒,醉过去的时候,他是很害怕的。 结果看到人只是睡着了,他又松了一口气。 他去找如云大人要小院和钱! 没想到第二日拿到钱的时候,就被人堵截,险些丧命! “还好,王爷的暗卫出手,救了我一命!王妃,都是玲玲致使我干的,那包药粉,我没有放完,还在这里!” 阿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纸,上面有着一些粉末。 春华接了过去,查看了一眼随意道,“这就是公主中的毒!” 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公主中的毒,但如今阿牛赌上全家的性命,春华觉得他不会说谎! 玲玲笑道,“胡说八道,你怎么证明这个毒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下毒诬赖我呢?” 反正那包毒药上也没写名字,谁能证明是她给的? 可惜玲玲没想到的是。 刘婉的目标根本不在她身上,刘婉问阿牛:“如云给你小院和钱,那就说明,是如云让玲玲给你毒药,去加害熹明公主的!” 阿牛立刻回道,“是的!” 玲玲怎么也没想到,刘婉直接跳过了她,审问起了如云大人! 她忙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的!” 她还想将锅往自己身上揽。 阿牛:“王妃,我有证据证明是如云大人指使的!” 玲玲:······ 他们,全在无视她! “你说。”刘婉对阿牛道。 阿牛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事成之后,如云大人给我的一百两,在王府里,除了王爷和王妃,也就只有如云大人能拿得出一百两了。” “我住的小院,也是如云大人两日前拨给我的,钥匙在这里,至于分院住的名册也记录好了的日期都在,王妃可以查到!” 他将这两样东西说出来,玲玲整个人软了。 她,保不住大人了! “望夏,去我房中拿名册来,是如云亲自送到我这里的。”刘婉吩咐道。 不久之后,望夏查了院子分拨的名册,发现阿牛院子日期刚好对上他所说的! 望夏说道,“而且,这笔迹,跟之前记录的一模一样,说明都是如云大人亲笔写的。” 此话将如云对公主下毒一事锤定。 “你还有何话说?”刘婉面色冷淡,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意。 对她女儿动手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王妃,如云大人打理王府多年,她怎么可能会害公主呢,她为什么要害公主啊?分明是你想夺权,然后做了这一局,来污蔑如云大人!” 玲玲看向了围观的下人们,眼神不言而喻。 只要弄散人心,王妃也骑虎难下! 果然,就有几个带头的下人,纷纷说了起来。 “我觉得玲玲姐说的有道理,如云大人害公主,她图什么?” “对啊,如云大人不仅是王爷生母的人,还是先帝封来的女官,她怎么可能会害公主?” “王妃为了夺权,也不能这样做啊!” “王府不可能一下子换了主管人的,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这手段真脏!” ······ 一字一句,全都落入了刘婉耳中。 盼春和望夏,届是满目担心地看向自家王妃,若这件事处理不好,人心便散了! 刘婉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靖五,靖二,将他,他,他······全部拿下!” 她朝着人群中指点着人头! 靖五和靖二立刻出手,将方才挑拨带节奏的人,一个个抓了过来,丢在了刘婉面前。 甚至,有个想跑的。 被庆笙一手提起,像丢死人一样,丢到了刘婉面前。 其他下人蠢蠢欲动,却被庆大带人前来,拿着棍子包围住了! 现场,剑拔弩张! 刘婉面前,被押着,两个管事,三个小厮。 一共五个人,都是方才带头诋毁她的! 他们神色慌张,但还是笃定王妃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其中一个管事说道,“我们说的难道不对么,王妃您如此管理内宅,难道不怕寒了下人的心?” “本王妃需要你们下人的心做甚?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左右不过一个下人罢了!” 刘婉勾起一抹冷笑道。 “你凭什么抓我们!”有人挣扎着骂道。 “就凭你们诋毁王妃,目无尊卑!若是你们怀疑王妃的处置,便拿出证据来,不然在人群中带节奏,居心何在!!!” 春华直接上前,对着那几个人踹了一脚! 几个人脸色怒然,死死咬着牙盯着刘婉。 春华问道,“王妃,这种帮毒害公主的如云说话的下人,该如何处置?” 刘婉扫视了一圈,发现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庆大也已经带人将他们包围。 她冷冷一笑,“杀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从难看变成了惊恐! 那几个人,可都是如云大人的心腹啊! 王妃怎么敢!!! 第325章,(加更求/票/冲/榜)整顿! 靖五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家王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酷了! “本王妃不想再说一遍!这回你们可看清楚了?本王妃才是王府内,真正决定你们生死的人,杀!” 刘婉嘴上的杀字一落下。 靖二立马动手,拧断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其余几个人,满目惊恐。 居然来真的! 有个管家是如云的心腹,他决定为自己的命拼一把! 手中滑落一把匕首,恶狠狠地盯着刘婉,忽地起身朝刘婉冲了过去! “去死吧!” “王妃小心!” 几人惊呼着,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刘婉看着匕首朝自己刺来,望夏已经冲到她身前了,她一把将望夏推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管事忽然上前不得! 低头一看,正是阿牛死死抱住了他的腿,他恶狠狠地朝着阿牛刺去! 却不料! 暗卫的手脚更快,直接将他的匕首踢飞,将人拿了下来! 阿牛松了一口气,他哭诉道,“王妃,你可知道,原来玲玲是要找这几个人去给熹明公主下毒的,可他们都不愿意冒险!” “他们拿我的媳妇威胁我,拿院子和银子利诱我去!就是等事情暴露之后,我能成为替罪羊!” “王妃,我们下人的命也是命啊!” “我是鬼迷心窍对公主下毒了,您要杀要剐,我死而无憾,但是,求您放过我的家人,替我妻子治好病!” 阿牛说着,便要以死谢罪。 春华及时叫人拦住了他,“王妃没发话,你也敢私自死?” 阿牛瞬间不动了,和家人相拥而泣。 刘婉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但眼底已微微动容,她道,“杀!” 靖二带着暗卫一起出手,将剩下几人全拧断了脖子! 下人们一脸惊恐,玲玲也满是不可置信。 “你身为王妃,草菅人命!!!” “这些人,是如云的手下,该死!”刘婉说完,又看向了在场众人,眼神淡漠,“你们呢?” “你们,有谁替如云做事的,本王妃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站出来,便能拿了身契,离开王府,否则明日我翻名册,查出你们是如云的心腹,便如同他们一般的下场!” 见所有人都害怕,犹豫不决。 刘婉再次步步紧逼,“本王妃数到十。” “一,二,三······” 当即就有一个丫鬟,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步,她被吓哭了,“我···我不是···帮她做事的。” 哭完,她又指着死去的那几个人,“是他们,他们仗着如云庇护,为所欲为···将我玷污了···我告到如云面前,如云说,我帮她做事,她就不把事情说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 刘婉听完,手顿时捏紧,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许多,“望夏,带她去拿身契。” 望夏一脸心疼地牵着那个丫鬟,去了文房。 其余人见状,纷纷也站了出来。 他们,也是被如云这帮心腹压迫多年的下人。 由于管事的垄断,她们不仅见不到王爷,甚至控诉的地方都没有。 可以说,他们是被逼的! 刘婉扫了一眼,全府竟有一半的人,是帮如云做事的! 难怪,如云冒犯起自己来,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敢情她操控了府里上下的人脉,还是会有人听她,替她控制舆论! 刘婉叫盼春,将这些人全部带去拿身契了。 心腹被拔除,下人清空,估计府里还有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东临奸细,此刻非常沉得住气。 刘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当着众人的面,处决了玲玲,“也杀了!” 靖二下了死手,玲玲也断气了。 众人被吓得又是一僵! 春华大声问道,“王妃,那阿牛呢?” “也···杀了。”刘婉给了靖二一个眼神。 靖二对着阿牛的后脖颈一个刀手下去。 阿牛的家人,哭得死去活来! 春华立刻大声喊道,“这就是毒害公主的下场!不管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只要做了毒害公主的事情,就该死!你们可记住了?” 声音中气十足! 将下人震慑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记住了,王妃不好惹,公主动不得! 在王府,要听王妃的! 否则! “都散了吧!”春华吩咐道。 她非常有眼力见,今晚的震慑也够了! 这也是刘婉最佩服的地方。 庆大疏通人散去。 刘婉给了靖二一个眼神,“快!” 靖二连忙点头,大喊,“将这些尸体全部处理掉!” 小厮暗卫都来帮忙,处理尸体,拖出后门。 而靖二,则拖着大牛的尸体,送去了后门的一辆马车上。 家属还在哭闹。 靖二叫人将他们全部塞了进去。 然后,他点了点大牛的穴位,大牛缓缓睁开了眼睛。 家属们瞬间不哭了,一脸疑惑! “王妃念在你方才救她的份上,方才你上交的一百两你们便拿走,去其他地方安家,现在,我让他们送你们出京城,大牛已经死了,你们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京城了,明白?” 靖二拿出银票,递给了大牛。 大牛感恩还来不及,怎么敢收。 靖二将银票丢给了那个小孩,“不要为难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小孩接到银票后,靖二立刻退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将他们送出城。 书房里。 靖五抱来一堆堆的账本,放在案桌上,“王妃,这是王爷出发前吩咐的,都是府中出了问题的账册,他怀疑如云贪了王府的钱,所以,让您来看看。” 其实,前几年王爷怀疑的时候,他便做了准备,留下账册。 还有其他的一些计划和准备,靖五也不知该不该说。 刘婉随手拿起一本,不过寥寥几眼,便看出了问题。 “也难怪如云能花两万两去请千云道长呢,原来竟贪了那么多!” 光是这一本,便不见了上万两。 刘婉捏着账本的手逐渐用力,嘴角缓缓扬起自信的笑意, “这些钱,不能便宜了他们。” “我要,连本带利拿回来!” ——— ps:大家给我投票!助我冲//榜,只要//票//到五千,我连续加更一周!!!爆更!!一周!!! 第326章,治好了也流口水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探明白这些事的来源! “王爷知道府中账本出了问题,那他可有做什么准备?”刘婉问道。 “这······”靖五有些犹豫,“还是等靖二来同您说吧。” 他不是不敢说。 而是怕自己这个智商,说不清楚。 不多时,只见靖二神色匆匆地从门外回来,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 “王妃,宫里来人了,急召王爷入宫!” 刘婉放下账本,“可说是怎么回事?” “密信上说,太后查出了陷害贤妃,嫁祸皇后的朝廷高官!!!” ”据说那名高官,不仅和东临奸细有过联系,还和······” “还和什么?”刘婉问道。 “还和熹明公主有关!!!” “其余的便没有多说了!”靖二回道。 刘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手抖了抖,问道,“王爷回来了吗?” “也是巧,王爷刚带熹明公主回到王府,便接到密信,急匆匆入宫了,走之前,还让属下告知王妃,此事与刘尚书无关,您不必担忧!” 靖二将夏司珩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王爷怎么知道这件事和刘尚书无关的。 但是王爷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无关! 刘婉这才松了一口气,与女儿有关,那一定是女儿提出的新律法,触及到他的利益了。 只要不是自己家,她便不再去管了。 靖五在一旁拉住靖二,“这个账册的事情,还是由你来和王妃说吧,我怕我说不清楚。” 靖二看了眼账册,又将目光看向面色松和的刘婉,才缓缓开口道, “是这样的王妃,王爷几年前发现账册有问题,所以他花了大价格将京城里涉及此钱的铺面全部匿名买下,只是他还未发现,出问题的究竟是哪一间铺面。” “王妃,王爷说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他!” “当初您仅用一笔嫁妆,便将谢家的亏空运转还能从谢二爷这样的经商天才手中,给谢家博得利润,如今王府的铺子都在此处,若是找到哪家铺子的进账异常,王妃绝对有能力,将这几年被套走的钱,连本带利地弄回来!” 其实,若是一家家铺子去查,也不是不能查出来。 只是王爷不懂经商,对账册之事,也只是略会一些皮毛。 他要的,不是查出有问题的铺子,而是将如云弄出去养奸细的钱,合法合规,连本带利弄回来。 加上他政务繁忙,皇上常常让王爷进宫,便是更分身乏术,顾不得这些。 所以,此事便耽搁下来了。 如今王爷娶了王妃这样一个妙人,他自然是放心将这些交给她的。 刘婉看了眼一桌子的账本,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过也庆幸,自己有一番用武之地! 靖二笑道,“王妃倒也不必如此着急,这些可以慢慢看,只是府里的账房,帮如云做了多年假账,需要您先来处置了他们!” 刘婉抬头去看,只见暗卫带着三个账房先生,齐齐进来,跪在刘婉面前。 刘婉面色平淡,“解聘了,送他们离开王府。” 且待改日,她亲自去钟家聘请几个厉害的! “是。” 靖二得了吩咐便下去办了。 刘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女儿说你腹黑,我原还不信。” 没想到,他却故意留了一手,给她找事情做呢。 一旦忙碌起来,有了归属感和成就感,自己怕是永远都不想离开夏司珩了! 这个腹黑的! 回去的路上,靖五对今晚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奇怪。 “奇怪,这些账王妃看一眼便知道问题在哪,王爷不是也看出问题了吗,王爷当时怎么不出手阻止?起码不会到现在,亏损那么多呀!” 他对着靖二发出疑惑。 而且,靖二的说话做事,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难道王妃不会觉得,今晚账册和账房的事情,太过于顺利了吗? 靖二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你懂什么,这些事就是要交给王妃!” “比如,王妃要在厨房里大显身手,展示厨艺,王爷早早便种菜,摘菜,洗菜,切好,还帮王妃起火添柴,王妃只需要炒出好吃的菜,全家人都能吃饱!” “到时候,谁不夸一句,这道好吃的菜,是王妃炒的?王妃是不是就会开心?有成就感了?” 话比喻到这里,靖二不由得思路通畅。 王爷就是王爷呀! 他忽然生起了一个头皮发麻的猜测——如云能活到现在,不会也是王爷送给王妃炒的一道菜吧! 这菜,布局也太大了。 炒出来,不得吹一辈子? “啊?原来王妃是个厨子啊,你尝过她炒的菜没有?”靖五听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还想尝?你不是那道菜都不错了!” 靖二叹气摇摇头,快步往前走。 靖五的武功比他好,就是这个脑子,有点······难治。 治好了也流口水! “啊?不是吧!我们家王妃还炒人肉啊?那么恐怖吗?”靖五加快脚步,追问。 靖二:“再问,我就真让她炒了你!” 靖二仰天长啸! 谁来救救他! 他真的不想和傻子说话了! * 宫里。 太后将一条条证据,摆在案桌上,将目光看向夏司珩! “老九,这是我让钰公公查来的东西,弄断贤妃绳子的药水,来源于东临,秀儿严刑拷打下,也都招了,害贤妃和皇后的,竟然是潜伏在朝廷中的高官······” 太后说起这个,语气淡然,只是眼眸中,多了一丝哀伤。 这些老臣老世家,都是先帝一手提拔培养的,他们为大夏贡献了那么多年。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中,居然有人勾结东临。 心寒,难以言喻。 第327章,东临国的奸细 夏晚晚细心探察到了太后的情绪,她让爹爹将她放下来,走到太后身侧,小手轻轻拉着太后的手。 太后低头,被软糯的小家伙萌到了。 她眉眼一松,将夏晚晚抱起,坐到了一旁的主位上。 夏司珩松下了眉眼,他能理解太后此时的心情。 饶是他有一半的东临血脉,那么多年,也在为大夏尽心尽力,全心辅佐。 而那些老臣,跟随先帝,如今享受了朝廷给予的无限荣光和富贵。 他们还······ 勾结东临,觊觎皇后之位! 若真让他们得逞,小太子最后是不是也会被害,然后储君之位换人? 这样的计谋,东临已经用过两次了。 原本,夏司珩的生母生下他,也是被用来争夺储君的。 可东临完全没想到,生母居然真的爱上了先帝,而夏司珩自己,也被如今的大夏皇室治愈。 皇室的人,都是他这辈子要保护的! “这些,还不够将他们定罪。”夏司珩看了眼桌上摆放的证据,上面写着: 彦国公,育有二子一女,嫡女彦秀容,十七岁待嫁闺中,彦秀容三岁时随其生母出去烧香,遇山匪落崖。 幼女次日被人找回,国公夫人却死得尸骨残缺。 彦芳容被找回府之后,身边所有丫鬟和嬷嬷全部被换,发卖出府,再无踪迹。 彦国公如今有了年轻漂亮的续弦,为他生了两个儿子。 当今皇后的母家,是镇国公,贤妃的母家也是一品兵部尚书。 如果皇后和贤妃齐齐被害,一箭双雕,那么皇后的位置,彦国公府的嫡女有很大的胜算。 若是换成平时的,那也便罢了。 可那个丫鬟秀儿,用的药水和毒针,皆是来自东临,秀儿,是彦国公的人。 彦国公,是东临的奸细。 那么他的嫡女彦秀容,很有可能在三岁的时候已经死了······ 现在府里的那个,是······ 东临居然想用这样的手段,造一个大夏皇后,夺位夺嫡,窃取大夏国江山! “哀家也不打算将他们定罪!” 太后眼底神色复杂,抱着夏晚晚手,微微收紧,“老九,彦国公的父亲,曾经舍命救过先皇,老彦国公为救先皇而死,肝胆忠心。” “如今,他的儿子彦国公勾结东临,此事若是定罪,必定有损老彦国公的一世英名!” “老九,只要能保住老彦国公的脸面,只要此事不定罪,不公开,随你用什么手段来解决。” 说完,太后眼角微润,心中替老彦国公感到不值。 她将角落一份名单推出去,给夏司珩。 夏司珩顿时明了。 这是,晚晚提出的新律法中,初次投牌反对的官员名单! 其中,反对声音最大的官员,便是彦国公。 因着他的反对,他那几个党羽,自然也反对的。 太后的意思是,只要解决了彦国公,新律法终审便再无人带头阻拦。 此事,一箭双雕! 夏司珩勾起笑容来,“此事,便交给我和晚晚去做便罢。” 正在吃瓜的夏晚晚,忽然抬起脸来看着夏司珩。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圆嘟嘟的脸上全是懵逼,“我?我么?” 【爹爹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才两岁,能帮你到处杀人?】 【你们玩权谋,能不能不要带我啊,我虽然很想吃瓜,但是毕竟脑子有点不够用啊!】 “对,就是你,而且你有义务将新律法的终审落实!” 夏司珩俯下身,揉了揉她懵逼的脑袋。 提到这个,夏晚晚嘟起嘴,将脸埋进太后怀里,“我才两岁,这口锅能压垮一个娃娃的脊梁骨。” 夏司珩露出狡黠的笑意,“而且,爹爹还知道,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八卦,每一件事都能震碎三观······” “我去!我去!你说得没错,我虽然才两岁,但是我有义务将新律法落实!” 夏晚晚忽然也不躲了,差点从太后怀里蹦起来! “这不是压垮两岁娃娃脊梁骨的大锅?”太后笑眯眯问道。 夏晚晚皱起眉毛,义正言辞,“这怎么是锅呢?这是晚晚的义务!” “晚晚愿意去!爹爹要是不带我,我都不乐意!” 她说的一脸正气凛然。 没错,她就是心系朝政。 而不是为了吃瓜! 太后被她可爱到了,凑脸过去亲了一口小家伙,“乖宝宝,哀家相信你的本事,一定能将事情办好!” 毕竟,夏晚晚有通天的灵力和本事,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夏司珩温柔一笑,“东临国的人说过,晚晚是神明后人,有晚晚在,是大夏之福!” 联想到遇到女儿之后,大夏江山,便迎来了源源不断的好运和福泽。 甚至那些对江山不轨的人,也屡屡失败,无一落的好处。 而这一切的好,都因他的女儿身份不凡。 好在东临的人还不知道女儿就是他的亲生血脉,否则一定会不顾一切代价,将晚晚带去东临。 他,要保护好女儿,绝对不让所有人,对外透露一个字。 “谁愿意把宝贝分给其他人呢,哀家知道。”太后又亲了一口小家伙,对她爱不释手。 夏晚晚:“嚯,我成宝贝了。” “我们该回家了,深夜了,孩儿她娘该担心我们了。”夏司珩将夏晚晚从太后怀里接过。 惹得太后一阵眼热,“不过才给哀家抱一会,你就将她抱走,像个小挂件一样,一刻都离不开似的。” “皇祖母,晚晚下次来看您。”夏晚晚挥舞小手,对着太后笑,差点栽出去。 夏司珩及时抱紧了些。 “好。”太后笑得眉眼弯弯。 等父女俩走后。 她面色陡然严肃,扫了一眼案桌上的奏折,冷声吩咐道,“把皇帝叫过来!” 这里可是御书房! 从前先皇在时,她也常常在此处为先皇分忧。 这次,她想不干政,都不行了! 皇上被钰公公叫人从龙床上叫起,龙袍都还未来得及穿上,就被抬到了御书房! “怎么了母后,谁惹您生气了?” 太后将奏折甩到皇上面前,“若你敢批这个,哀家定饶不了你!” 第328章,(连续加更求票)开光前夕 皇上捡起来一看,正是东临国国主的信函,今日他同大臣们商议过了。 东临国国主愿意奉上宝物,只愿外甥夏司珩,和刚成婚的王妃一家,能去一趟东临省亲! 虽然省亲是人之常情,但是夏司珩身份特殊,东临又心怀不轨,谁知道老九他们一家,过去了又有什么变数呢? “母后,这件事很多大臣都持不同的看法,东临都将宝物送来了,先斩后奏,强买强卖啊!” 皇上面色为难,此事他还不敢告诉九皇弟。 若他阻止九皇弟见亲舅舅,也怕别人会说大夏为了留住夏司珩,不近人情,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九王爷。 若他不阻止,九皇弟虽然在东临有两成兵马,但东临国主若想对他们一家动手,那也没法阻止。 总之,只要去到别人的地盘,主动权就不在自己了。 太后听见东临的做法,嗤之以鼻,“可笑,我泱泱大夏,难道还会怕他威胁不成!我们是强盛大国,繁荣昌盛,哪有大夏皇室朝他们低头的道理!” “回信过去,东临国主想见外甥,让他亲自来大夏,我们以礼相待!若想让老九过去趁机策反,让他们尽早死了这条心!” “若是他们能在大夏境内,将老九策反了,哀家也认了!虽然老九手上有兵马,但若哀家干政,也未必斗不过他!” “你记住,我国尊严不可被践踏!你身为大国君主,该是他国君王来朝拜见你才是!” “东临先斩后奏送来的破宝物,明日哀家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它砸了!” 太后就这样站在皇上面前,面色冷厉,仪态迫人。 她的身后,是成堆的奏折和大夏江山!无可撼动,威严如山! 如此一看,皇上倒显得像她的臣子。 皇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朕知道了。” * 如云和玲玲顺着密道回到王府时。 已经是四更天了。 由于玲玲在她身边,院外也没什么人,她完全不知道王府今夜的大洗牌。 她满怀期待,从怀里掏出东临的谜药,笑道,“此药药性极猛,分为阴阳两包,服用了阳/药的人,必须由服用阴药的人献身舒解,才能解药!” 如云笑了笑,直接将阴药倒入了自己口中,“如此,只要将阳/药让王爷服下,便只有我才能救他,且这个药的好处就在于,一次便能怀上孩子!” 到时候,她便是真神的生母! 在东临,甚至国主都要对她言听计从。 这泼天的富贵和翻身的机遇,她想都不敢想。 玲玲对她幽幽翻了个白眼,“您现在被王爷禁足在这院中,您该如何给王爷下药?” “明日,明日便是神像开光大典,我们主上出手了,南眉也一定会出手,到时,王爷处理完事情回来,一定会很累,殚精竭虑,说不定还会受伤!” “我便吩咐厨房的齐管事,在王爷的汤药膳食中下此阳//药,等王爷发作难以自持时,我带人闯出院子,去见王妃。” “反正,府里上下,都是我的人,他们都会帮我!” “王妃,绝对不会让王爷死!” “只要王爷一见到我,我身上的阴药便会吸引他,甚至,都不用我做什么,一切水到渠成!” “王爷清醒之后,就算要找我算账,我也会被上头保护,将我送回东临!” 到时候,她怀着神明后人,国主定会将她护得死死的。 她还要九王府的这些做甚?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玲玲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不要逼脸! 好好好,那她便等着明日瞧瞧,如云究竟会不会得逞! * 因着明日是开光大典。 今夜。 各处都在蠢蠢欲动。 大使馆,南眉长公主收到了南眉皇帝的密信。 她看完之后,不禁指节泛白,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了公主?”阿恕问道。 “昏君!那个昏君!本宫一再嘱咐,甚至将计谋都给他献了去,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放过李猛将军!” 长公主说起这个,感到深深的痛心和惋惜。 她的计谋,明明可以救李猛将军一命的,可是南眉皇帝,完全没有用! 他,将南眉防线上的铜墙铁壁,李猛将军也给杀了! 长公主浑身瘫软,不禁留下泪来,李猛这辈子保家卫国,没有他,南眉的边防早就溃不成军。 他是忠臣,是南眉子民的心中的英雄。 一介忠心将领,居然落得如此下场,没有了他,南眉可怎么办? 长公主根本不敢想,万一这个时候,有人起兵攻打南眉······ 又该是何等惨烈的状况! “公主莫要伤心!”这时,送信的人忽然开口说道。 长公主这才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寒意,“什么意思?” 送信的人,是南眉皇帝的人。 他道,“陛下说了,南眉有无李猛,都无所谓,他让您,一定要将金玉琉璃盏带回南眉!” “什么叫无所谓?难道陛下找到人代替李猛了?”长公主死死捏拳,强忍着怒气不爆发。 “那倒没有,不过,近日南眉迎来了一位魔神的神魂,据说这位魔神来到我国,寻金玉琉璃盏,还承诺过,若是我们能将金玉琉璃盏奉给他,他必定会庇佑我国永世繁华!让陛下与天同寿!” “公主,陛下让您不惜一切代价,带回金玉琉璃盏!只要南眉得魔神庇佑,李猛将军的性命也无关紧要。” 送信的人将陛下交代的,一字一句都说了。 “我知道了。”长公主听完,嘴角勾起冷淡的笑意,她看向阿恕。 阿恕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前一步,将送信那人割喉了! 看着人缓缓倒下,长公主眼底满是笑意,“谁让你听见我骂他了呢!” 她骂了南眉皇帝,听见的人就该死! 否则,容易生出事端。 “公主,你觉得魔神要金玉琉璃盏,是想做什么?”阿恕斗胆问道。 “据说这个魔神是一缕神魂,他在到处寻找复活的办法。” 长公主缓缓说道,而后,沉思片刻,想到了金玉琉璃盏里头的神明骨灰。 她面色惊恐,心中生起的寒意和恐惧,让她声音颤抖, “是魔神想用神明的骨灰,重塑肉身!复活!” — ps:投//票给我,冲//榜//,本周//每天都加//更!!爆更!! 第329章,开光大典 开光大典。 祖师爷的神庙,建在京城东边的财神山上。 据说这个位置,是皇上连夜求问神明才得到的地方。 祖师爷之所以选这座发财山,是希望每一个来许愿的人,都能平安顺遂,财源滚滚。 更希望能读到这里的读者,年年发财,身体康健! 这座山不高,山路平缓且宽敞,离京城又近,更是方便了百姓前来上香。 修建神庙的事情已经准备了许久。 京城的百姓早知道今日是开光大典,便早早准备了香火前来。 上山的人络绎不绝。 钟家也来了。 钟富眼中满是自豪,“哎呀,啧啧啧,当初我捐给陛下的一百万两,陛下居然拿来建神庙了,这神庙,也有我钟家的一份,嘿嘿。” 钟有艳无奈地看着父亲, “父亲,这也是我们钟家的福泽,神明是真灵,所以啊,一定会先保佑我们的钟家的。” “是是是,玉璃郡主说的是。”钟富心中高兴万分,还好女儿争气啊! 不然他们钟家哪有现在的地位! “哎呦,钟老爷,你也来凑热闹啊?”一位商贾认出了钟富。 钟富回头和他打招呼,“你怎么知道神庙是我们钟家捐钱建的?” “啊?我不知道啊!”商贾一脸懵逼。 “哎呀,皇上居然没告诉你们,皇上也真是的,都给忙忘了,不过他特意派人来告诉我们钟家了,没办法,谁让我们有艳如今是郡主。” 钟富嘴角根本压不住,他在同行面前,头高高抬起。 加上他那火红的帽子,活脱脱像个高傲的公鸡! 那个商贾都无语了,他看着钟富,不禁眼红。 钟富如今得瑟得要死,同行过来问他,“吃饭了吗?” 他便回道,“你怎么知道神庙是我们家捐钱建的?” 同行们:······ 同行:“钟富,你的帽子好看。” “那是,我们家有艳如今可是郡主!”钟富美滋滋回道。 同行:不是,他有病吧! 不就是个郡主和神庙吗?至于? 钟富走路上山的时候,一只山鸡路过。 和他很像。 他上去问山鸡:“你也知道神庙是我们家捐钱建的啊?” 山鸡:??? 咯咯咯? “哦,你还知道我女儿是郡主?” 山鸡没理他。 钟富一脚把它踹飞了,吐槽道,“这都不知道,你枉为山鸡!” 钟有艳看不下去了,对一旁的瑾钰说道,“你有办法让我爹闭嘴吗?” 瑾钰微微低头,看着她,“老爷今天高兴,很快便到神庙了,倒也不必。” 钟有艳点点头,无奈地捡起被钟富踹晕过去的山鸡,将它摇醒。 山鸡扑腾翅膀,连飞带跑,跑得很快。 神庙外。 几乎聚集了整个朝廷的官员和京城的商贾,和有头有脸的世家代表。 神像,足足三层楼高。 巍峨壮丽,精美绝伦。 只是,红布蒙着神像的眼睛,叫人不能一睹神明精致绝伦的面庞! 神像面前,搭建了一个高台。 皇上便站在高台上,面容肃穆,气势逊色于神像,他在替神明俯看大夏繁繁众生。 夏晚晚一家人和朝廷重要大臣们,则站在了神像两侧。 祭司们举火吟唱,等一切做完以后。 圆通大师在皇上身侧,大喊:“礼成,请神明现世!” 皇上伸手缓缓拉开蒙着神像眼睛的红布。 随着红布滑落,摆在中央的金玉琉璃盏开始倾泻出丝丝光芒和灵气。 随后,光芒入了神像之眼。 神的眼睛,有了光彩! 神明,活过来了! “大家快看,庙顶······” “五彩霞光!是大吉兆啊!” “神明真的降世了!!!” 五彩光芒降落在众人身上,照耀间,仿佛能驱散一切病痛。 这一幕,看得长公主脸色难看。 这本该是,她南眉国的神明! 夏晚晚来到神像面前,便见祖师爷一缕神魂游出,化作老者模样,满目慈爱,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抬头看了几眼,用心里传音问道,【老头,你是不是灵力不济了?】 自从老头的骨灰盒从她的乾坤袋掉出来以后,她便感觉到祖师爷的神魂,不似以前般强悍了。 尤其是,说要保护娘亲一世平安的灵力,在娘亲掉崖时重重保她一命。 此后,便再无神明之力的痕迹了。 祖师爷的神魂,越发虚弱了。 「乖孩子,几千年前我封印了寂厌,遭到重创死后,便再也不济之前了。」 「还好我门下弟子一代一代,到你这里,我的骨灰和神魂才保存至今。」 「来到这个世界颠沛流离了许久,欠你的三个愿望,怕是暂时不能实现了。」 老者显露神魂,飘在神像中央。 众人见状,纷纷下跪叩拜,点上香火。 “神明,神明保佑我儿子的病好起来吧,他才五岁啊,我们家为了给他治病,家财散尽,只堪堪得一小屋度日,我的孩子善良虔诚,求您让他好起来······” 一个妇人,怀里抱着病重的孩子,求医无门,走投无路。 只能来求一切未知的神。 手上那几支香火,已经用尽了家里的钱。 “我做生意遭小人算计,他们霸占我家财,杀害我家人,求神明惩治恶人!” 中年男人衣衫破旧,脸上尽显狼狈,他磕头,扑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已病入膏肓,靠子女的钱和孝心吊着一口气,求神明让我安详死去,不想再拖累子孙了。”瘦弱的老人连磕头都难。 “保佑我未出生的儿子,一生康健,顺利成人。”这是谢晋安跪在众人之中,所求的! ······ 这样的愿望,还有很多。 很多世间疾苦! 很多无可奈何! 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又会走投无路来拜神呢? 祖师爷一边挥手降下福泽去拯救他们,一边问夏晚晚, 「孩子,你可听到了。」 夏晚晚听到了,她的心里很是难受和窒息,似乎看不得人间疾苦。 也同样看不得祖师爷为了他人,而散尽神力。 两种复杂的矛盾交织在她心头,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她眼中带着些泪,声音奶脆地喊: “住手!住手!你不能再用神力帮他们了!” “你神魂都虚弱成这样了,你不许!!” “你散尽神力去帮他们!你真是个笨蛋!!” 可祖师爷悲天悯人,眸光慈爱,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只给自己留一丝丝神力。 甚至连化形都难以做到。 两千年前,他为守护天下苍生,与魔神同归于尽,只剩一缕神魂和一坛骨灰。 如今,他又见不到人间疾苦,散尽神力,来助苍生! 祖师爷是大慈大悲的神明啊! 泪,一下子滴落在地上。 夏晚晚的反应,将在场的官宦和皇家人全都吓了一跳。 刘婉强忍着心酸,去将夏晚晚抱到一旁,伸手替她擦了脸上的泪水。 “呜呜呜,祖师爷这个笨蛋!” 第330章,穿越真相 有人偷偷议论熹明公主不懂事,却被夏司珩一个冷厉的眼神给吓闭嘴了。 晚晚不是不愿苍生被拯救。 只是祖师爷太过虚弱,她担心罢了。 祖师爷慈爱地笑,「不要哭了,快快长大啊宝宝,除掉寂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而后,缓缓化作微光,进入了神像之内。 只要他受百年香火,便能再次飞升。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咬紧自己的小乳牙,伸出小手指,“你···!” 【好啊,我就说我怎么莫名其妙穿到这本书里,原来是你干的!!!】 【所以我的主线就是对付寂厌是吧!】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 夏晚晚忽然愣住了,她在心中发出尖锐暴鸣! 【啊!!!】 刘婉被吓了一跳,脑瓜子嗡嗡的。 皇上和夏司珩,也不由得看向了夏晚晚! 夏晚晚:【如果这只是小说剧情的话,那么,镇世之塔,五行灵珠,寂厌!为什么会在21世纪的师门中!!!】 【这根本不是小说!】 【臭老头,你坑我!】 【我去你个******的,你****坑我***,****】 夏晚晚在心里骂人,语气愤怒又可爱,但是骂得很脏。 神像的眼睛微微眯起,满是得意: 「嘿嘿,我可没有骗你。」 「那本小说,你在藏书阁偷看的,你也不看看作者名字。」 夏晚晚猛地想起,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她还笑作者笔名土来着。 谁家作者名字叫金旺旺啊! 【所以,那根本不是小说!而是你这个臭老头记录的史实!】 【所以,这个世界是真的!】 【所以,你让我来到这里,改变了被男主统治的一切!】 【最后,寂厌也干不过男主谢怀山吗?】她问道。 神像眼睛忽然就弯成了月亮,他最后回答了一句: 「谢怀山最后被寂厌骗进塔里,替他坐牢了。」 「师门守到21世纪,我才发现塔里封印的是谢怀山!」 为了矫正这一切! 他让炼丹炉爆炸! 夏晚晚穿来了! 夏晚晚:【得,这场穿越,就是为了替祖师爷擦屁股的!】 她将小肉脸埋进娘亲怀里,一句话不说,但是乳牙咬得咯咯响。 太后和太妃一脸担忧,上前询问。 “宝贝这是怎么了?”令太妃伸手拍了拍夏晚晚的脊背,发现她浑身紧绷,抖得厉害。 “晚晚没事,她就是气性大了些!” 刘婉摸了摸小家伙气炸的头发,怎么也按不下去。 可怜的小娃娃,才两岁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那个大魔头,是她家娃娃能对付的吗。 刘婉光是想想,便觉得浑身发寒,不由得将晚晚搂紧了些。 “气?气什么?是不是宝贝被那些嚼舌根的气到了?哀家这就给他们一人一百大棍!!!” 太后见小家伙的肉拳死死捏紧,便以为是方才有人说她不懂事,给她气到了。 太后拿起小家伙的拳头,不管怎么使劲,都掰不开! 看来,是真的气到了! “太后,使不得,晚晚想起了很生气的事,一会我带她去出出气!” 夏司珩忙上前阻止。 他也是第一次见女儿气成这样。 头上的炸毛都压不下去。 好好好,这次算东临的奸细撞到枪口上了,一会带女儿出气去! 仪式走完,神明的神魂已附身神像。 不过还好,神明的骨灰还在金玉璃璃盏里,只要长公主能将琉璃盏带回南眉,利用骨灰将神明召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她面色冰冷,上前请示,“陛下,金玉琉璃盏是我南眉的国宝,此物,便由我南眉带回去,今日,本宫便带着琉璃盏离京,希望陛下允遵诺言。” 皇上心情大好。 倒也没有同她计较,挥挥手同意了,“准了!” 长公主微微行礼,忽而又看向夏司珩,对皇上道,“陛下,本宫从南眉来大夏时,便是九王爷带人提前剿匪,保护本宫安全。” “如今本宫离去,本宫可否请求让九王爷带兵,护送我们出城呢?” 长公主眼底,隐约有得意之色。 她一早便猜到,魔神若是想要金玉琉璃盏和南眉合作,那其他的国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南越对南眉虎视眈眈,只有东临或者大夏会有空对他们出手。 若她得夏司珩庇护出城,定不会有人敢对她下手。 大夏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东临,在夏司珩面前,算不上什么大威胁。 皇上颇为为难地看向夏司珩,“九皇弟,你可愿意?” 夏司珩故作推脱,“并非本王有意拒绝,只是,本王还有私事······” “九王爷!”长公主微笑着转头看他,“事关两国友好,本宫此去,便不会再踏足大夏,本宫代表南眉起誓。” 她这辈子,来过两次大夏。 每一次,都是人生低谷和噩梦挫折,损失极大。 她真的怀疑,大夏冥冥之中,有神秘的东方力量保护着,什么外来的阴谋诡计,都能顷刻间化得粉碎。 她,再也不会对大夏有妄想了。 这次离去,也是好聚好散! “既然长公主都放话了,那本王义不容辞!” 夏司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昨日他便知,长公主且有这个打算了。 自己,不过想让她来口,让事情更合情合理罢了。 据东临奸细窝透露的情况,今日带头的动手的奸细,正是当年给他生母递白绫的那个首领。 名叫阿野! 他今日,便以护送长公主出境为由,定将阿野,碎尸万段! 夏晚晚知道爹爹要去干大事了。 头上的炸毛微微垂了些,她将小脸从娘亲怀里钻出来,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伸手朝着夏司珩就哭, “呜呜呜,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然后,开始了她的精湛演技,撒泼打滚。 长公主轻轻切了一声,“真要带上这个小肉包吗,一会在马背上晃哭了,本宫可不想哄她!” 一看到夏晚晚,长公主想起以前那些事,还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哼,这个歹毒的小肉包!!! 第331章,(加更求票)魔神护法破坏 夏晚晚走的时候,又抱着娘亲亲了一口。 “娘亲,你拿着这个······” 她将一个拇指头大的小木葫芦递给刘婉,“这个,保平安哒!娘亲遇到坏人,打开葫芦念妈咪妈咪哄,葫芦就能对付···坏人!” 坏人坏鬼,都逃不过她的法宝! 她语气稚嫩,满脸的认真之色。 可在其他人听来,却不禁被小娃娃的想象力折服。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熹明公主总喜欢玩这些。”刘婉笑着对大家解释道。 而后,她一脸严肃地问夏晚晚,“宝宝,你刚刚说念什么来着,娘亲再记一下。” “妈咪妈咪哄!” 夏晚晚小手指着天,顿时天色便暗了下来。 刘婉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娘亲知道了,你跟爹爹出去,要注意安全哦。”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晚晚的!”夏司珩轻轻一笑,眉目柔和。 “长公主,出发吧。”夏司珩出声提醒。 可是长公主却盯着夏晚晚看,看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当初,这个歹毒的小肉包也是送了她两个葫芦,里面收服了她的太爷太奶! 如今,她说这葫芦,能对付······ 她忽地恍然大悟! 这个小肉包! 居然就是那个高人!! 一切都错了!!! 南眉预言的灵娃,不是谢怀山,而是夏晚晚! 思及此处时,她将一切都想通了,合情合理! 好啊,原来大夏朝的护国的神秘力量,竟然是这个小肉包! 等她将这次来大夏朝发生的所有事情捋清楚之后。 她已经坐在了出城的马车上了。 夏司珩不放心晚晚和长公主一起坐马车,便让她坐在马前,陪她骑马。 小娃娃挥舞着小手,开心地嗷嗷叫,方才被气炸的毛都顺了很多。 “晚晚,还生气吗?”夏司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视前方。 夏晚晚一边挥手感受风的吹拂,一边哼哼道,“气,当然生气了,一会我要找人打架!” “好,趁着你娘亲不在,爹爹一会让你随便玩。”夏司珩将她炸起来的头发又按了下去。 一手抓缰绳,一手揉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身后带着兵马,朝长公主的队伍驾呵而去! 而原地的神庙。 开光大典已经完成,皇上太后太妃等人,准备上完香之后离去。 刘婉上了两柱香,祈求夫君和女儿一路平安。 她将香火插到香灰中,却发现燃着的香,忽然就断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百姓的一阵阵惊呼。 “怎么回事?神明方才明明显灵了,还救了不少苦难,怎么如今供奉给他的香火点不燃!” “我的香断了!” “香火怎么会断呢?” “你们快看!” 刘婉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的大香坛上,已经插好的香火,一瞬间全都断得整整齐齐。 “这不是吉兆!”太妃拉住刘婉的手,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百姓们也被吓懵了。 紧接着,天光忽然暗淡,抬头一看,竟是乌云蔽日,乌黑的云里,闪着阵阵雷电。 且,只出现在神庙上方。 妖风肆虐,大白日的忽然飘来不少邪祟,吓得百姓四散逃窜,还未离开的官员们大惊失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鬼,这里有鬼!快跑!” 期间,有人胡乱造谣,“这根本不是神明,它是妖魔,要害我们!” “对,妖魔,我们赶紧走,以后绝对不会来上香了!” 他们喊得急切,百姓们乱成了一锅粥。 逃得逃,散的散。 邪祟似乎,并没有对逃跑的百姓攻击。 而是对那些留下来的,大肆攻击! 像是,不想让百姓给祖师爷上香!!! “大胆,何方妖孽,敢在朕的面前作祟!御林军何在!出兵!保护百姓!”皇上忍无可忍。 这些邪祟,敢当着自己的面,对百姓下手! 贴脸开大,打他的脸! 御林军即刻出动,将那些没有逃跑的百姓,救回了庙里。 安置在了皇家人身后。 庙宇里,瞬间挤满了人,有钟家人,有百姓,当然,还有一身汗臭和土布衣衫的谢晋安。 “桀桀桀,桀桀桀。” “香火,你们建一个妖庙,给一个妖魔香火,不觉得可笑吗?” “凡人,速速离去,敢给他上香者,杀无赦!!!” 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从天际传来。 威压降下,所有人膝盖都险些直不起来。 太强了,这是何方邪祟! 圆通大师将禅杖立于地面,施法出了结界,护住了众人不被威压波及。 他抬头望天,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请问阁下乃何方神圣,玄门老祖与你有何过节?” 此话一问。 天际的乌云,缓缓化形成为一个男子,他面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手持黑气,看着地下的凡人,笑得猖狂。 “吾,乃煞气之主的左护法,古冥!” 邪祟名讳一出,圆通大师面色大变,急忙吩咐他的韵达小徒弟回金山寺摇人。 事态严重,菜鸟驿站,缺一不可! “圆通大师,这个古冥是何来头,让您如此惊惧?”刘婉凝肃着神色,问道。 “煞气之主的左护法啊,据史书记载,两千年前,煞气之主被封印之后,他麾下的左右护法却一直在召集煞气邪祟,妄图帮寂厌冲破封印!” “虽然左右护法如今也只是一缕神魂,但他们的力量,仅次于煞气之主!” 就是这个古冥,一直在找五行灵珠的天选人。 妄图将他们杀掉! 好在李书琦有护身符,小太子有尚方宝剑。 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其余三个,也不知有没有遭到古冥的毒手。 如今,玄门老祖神像开光,古冥放任游荡的邪祟得到了消息,定是来搞破坏的。 玄门老祖,当初和魔神,不共戴天! “算你识相,吾今日心情极好,只想摧毁神庙,不想杀你们,识趣的,赶紧滚!”古冥将毒辣压迫的目光看向众人。 “砰!”圆通大师的结界,只是被他看了一眼,便破了! 众人大惊失色,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感到恐惧,颤抖从心底蔓延开来,直面死亡的气息。 他们退缩,便能活命,可若他们退让一步,祖师爷的神魂便保不住了! 刘婉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 手,缓缓摸向袖口。 那是,女儿留给她的葫芦! —— ps:三更送上,说好连续加/更一个星期,绝不食言!求你们给我/投//票//和评/论吧// 第332章,恶魔的蛊惑 古冥邪魅一笑,伸出手指。 指着皇上,“人间帝王,你,带着他们滚!否则,死!” 他不是不愿杀人,只是自己不能对人间帝王下手。 否则,惊动了天机,他会万劫不复! 若今日皇家人不在。 他大肆虐杀百姓,也无人拦得住他! 皇上面色严肃,眉宇深深皱起,他顶着威压的力量,往前站了一步,丝毫不惧。 “放肆!一个妖孽,竟也敢在朕的面前,口出狂言!” “朕是天子,当年太子出生,朕拿着尚方宝剑便斩了你手下的邪祟,如今你还敢现身,欲要毁坏神像,朕,若是退让一步,妄为君王!” “来人,将尚方宝剑拿来!” 皇上对钰公公呵斥道。 钰公公眉眼一敛,从一位御林军手上拿了一把未曾出鞘的剑,交到了皇上手里。 “陛下,这便是先皇曾留下的尚方宝剑,当初,可斩了不少邪祟!” 皇上面色冷厉,伸手接过。 钰公公退到陛下身后,腿在发抖。 皇上举起宝剑,“宵小!你若速速退下,朕不与你计较!” “可你若执意上前一步,朕就算死,也要斩了你,让你万劫不复!” 古冥愣了好一会儿。 当初,夏千麟出生,他手下的邪祟感知到他是金灵珠选的孩子。 于是,发动了不计其数的邪祟,入侵皇宫,险些害得夏千麟和皇后一尸两命! 若不是皇上拿着尚方宝剑守了一夜,斩了不少邪祟······ 那尚方宝剑,不是凡物! 古冥有些忌惮了。 但是,玄门老祖如今神魂虚弱,金玉琉璃盏里的骨灰也被送走了。 若是他将神像一举摧毁,便能让这老头彻底消失,魂飞魄散! 底下,不过区区一帮凡人。 只要他将那个帝王弄出去,根本就没人能阻止了他! 他将目光放在皇上身后的普通人身上,悠悠开口道, “你们都是命运扼住喉咙的苦命人,吾,能实现你们所有的愿望!” 他继续对方才在人群中许愿的苦命人说: “吾可以让你们不受灾厄,你的孩子会康复,你的大仇将得报,甚至你,年老体迈,病入膏肓,吾也会帮助你恢复!吾,许你们万千荣华富贵,一生享福!” “只要你们,动手,将皇上推出去!” “推出神庙!” 他便能对神像下手! 他的每一句话,对皇家人身后的百姓来说,都是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蛊惑,让人心生向往! 只要,他们齐心动手,将皇上推出去! 困扰了他们一辈子的苦难,都会消失! 他们将会从穷苦百姓,厄运相连的命运,翻身成为荣华富贵的人上人。 这样的诱惑太大了。 无人能拒绝! 抱着孩子的妇女,孱弱的老者,做生意的中年人甚至还有成堆的百姓。 他们听见这番话,也都缓缓站起身来。 御林军拔刀,守在皇上身边。 钟家的人也回头看去,钟富一脸紧张地劝架: “你们不要相信他啊,他是妖魔,你们把皇上推了出去,他立刻就杀了你们!” “他自己都穿得那么破烂,还那么丑,怎么可能真的给你们荣华富贵呢?” “能给你们荣华富贵,只有我钟家,你们都退下,我钟富掏钱一人给你们一千两,行了吧?” “爹,你闭嘴吧!”钟有艳拉着自己爹,让随身的暗卫处于防备状态。 她不会随意杀人,也不会让别的人去伤害皇上。 她深知,这个时代的帝王,代表着什么。 帝王若死,生灵涂炭,朝政大乱! “我又没说错,我那么有钱,分他们一点怎么了?” “你看那个什么古冥!长那么丑,还穿得跟个拖把似的,我钟家随便拿个抹布,都比他身上的布料值钱!” “嘿,就他那样的,还给人富贵呢?放屁!” “你们这帮人听他的!还不如听我的,我是真有钱!” 钟富说着说着,情绪逐渐激动。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就要分给百姓。 皇上都特么惊呆了! 谁出门怀里随身携带几万两啊! 首富,就是首富啊! 为富有仁,这钱活该他赚啊! 听见这对话的古冥,脸色都黑了。 虽然脸本来就黑,但如今,是青紫红蓝,五彩斑斓的黑。 他怒喝一声,“闭嘴!” 该死的凡人,居然敢当面蛐蛐他! 他恐怖的一眼,便让钟富朝着他重重一跪,发出“咚!”的一声。 “爹。”钟有艳去拉他爹,发现钟富身上似有大山压住一般,怎么也拉不动! 众人脸色皆是难看。 令他们害怕的,不是古冥这个大魔头。 而是身后那些被策反的百姓们。 他们,已经站起来了,与御林军和钟家卫对峙着,手无寸铁,脸色迷茫难安! 古冥哈哈大笑,“人心,哈哈哈,人心真是丑陋啊,只要轻轻吹动,为了一己之私,你们便如同一盘散沙。” “你们这些散沙似的凡人,凭什么统治这个世界!” “哈哈哈!” “你们,马上动手将皇上推出去!吾,保你们不死!” 古冥对着那群普通百姓下了命令。 如今,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御林军。 只是定定地看着皇上,眼中有犹豫,有坚定,更有不忍! 忽然。 “哇!!!” 妇人怀里,病重濒死的孩子,募地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一脸惊喜,她拍了拍孩子的脸,眼中热泪盈眶,声音全是激动和哽咽: “孩子,大夫说你这辈子都无法醒来,让娘给你寻好了墓地,可如今······” “方才娘给神明上香许愿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出现一道声音:如你所愿,孩子将会好起来!一辈子行善积德方可避免厄运!” “如今,你终于醒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妇人哭着哭着,怀中孩子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你方才说的这道声音,也曾在我脑海出现,神明说的是,如我所愿,恶人终将自食恶果!让我行善积德!”经商的中年男人一脸诧异地说道。 “我也听见了,神明对我说的是,如我所愿,我将无病无痛,寿命一到便能安详地自然死去。” “我也听见了。”谢晋安颤抖着唇。 第333章,不可撼动的大夏 神明对他说的是,他的孩子将会平平安安长大成人。 只是,他要做尽善事,去赎罪,去保护大夏,虽终有一死,但要死得其所! 神明知道他懦弱,自私,贪婪。 所以,给他指了一条最无私,最勇敢的路,让他走!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 这才是,真正的神啊。 谢晋安热泪盈眶,光是为了他的儿子,他便要勇敢地站出来。 他站到百姓们面前,颤抖着声音说道,“神明散了神力保护我们,我们,又如何能将他推入深渊!” “你们今日将皇上推出去了,大夏朝以后便由这妖魔说了算!失去神明和君主,谁又能庇护我们!” “如今,皇上勇敢站在所有人面前,保护神像,保护百姓!” “尔等,也该团结一心,共同抗敌!” 谢晋安说完这番话,整个腿都在抖,他本就懦弱,如今更是害怕! 可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的儿子,尚在艳姑娘腹中,郎中说,胎像不稳,有出生夭折的风险。 他从此绝后,唯有这一个孩子,能将他手中的族谱延续下去。 他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了。 所以,他趁着开光大典,倾尽自己所有的诚心,来求神明保佑他的儿子。 还好,神明听到了! 他态度坚决地站在皇上面前,张开手拦住要上前的百姓,“你们要推,先推我!” 百姓们面面相觑。 最后,他们默默抬起脚,站到了皇上身边! “我们,不会背叛神明和君王!” “有国才有家,皇上千古明君,万民爱戴,我们绝对不会推他!” “是,神明曾散了神力,保佑大夏降下润泽,庇护万民,今时今日,又散尽神力渡走我们的苦难,而你呢!你又害了多少人!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你!” 一个老者指着古冥大骂,字字句句,振聋发聩! “就是,我们一开始就没想对皇上怎么样,都是人,谁会信妖魔的话!” ······ 一个又一个的百姓们齐齐出声,他们站了出来,围在了皇上身边! 皇上湿了眼眶。 其实,方才百姓们走过来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们并无恶意。 如今,这才是君民一心,这才是不可撼动的大夏子民啊! 看见地上的凡人,拧成了一股绳,将人间帝王包围住,脸色肃穆,视死如归! 古冥心中既震撼,又恼怒! “可恶!” 区区凡人,如同蝼蚁,怎敢如此! 他面容狰狞,手上凝着黑气,只是狰狞的一眼,便将皇上以外的所有人,都压在了地上。 朝他下跪! “哈哈哈哈,本想留着你们将皇上推出去,没想到你们那么不识好歹!” “罢了,我也不怕得罪人间帝王,只要我不杀死他,天机,便窥探不到我!” “而除了皇上之外的蝼蚁们,你们,去死吧!” 说完。 他将目标放在了那一群衣着华丽的皇家人身上,运起手中的黑气,朝着刘婉和太后等人的方向,狠狠一击! 皇上还是站着的,脸色募地一变,瞳孔剧缩,“母后!” 于是,他毫不犹豫朝着太后的方向扑去。 按照黑气的轨迹,一定会重重打在皇上背上。 皇上若是受了这一击! 他死定了! 关键时刻。 一个爬过来的身影,用尽全力狠狠推开了皇上! 谢晋安眼中含泪,嘶哑大吼:“皇上不能死!” “大夏,不能没有君王!” 他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着准备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神明说他要保护大夏。 即使他不为了自己儿子,他依旧会选择这样做的! 这一刻,他回想了很多很多。 他入仕途时,曾发誓永远忠于国家,忠于民众! 如今,为了儿子,为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更是为了他的罪孽能一笔勾销! 他选择了用自己的命,去换皇上的! 就让他,结束这肮脏,充满罪孽的一生吧!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冲出,给吓到了。 太后瞪大眼睛,欲要拉着身边的人一起躲闪。 皇上被推开还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惊慌抬头,亲眼看着那道黑气破风般的速度冲着谢晋安而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逃不过,要死在这里了。 可就在死亡的最后一刻。 他们,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一阵坚定温柔的声音: “妈咪妈咪哄!” 所有人往那看去,只见她高举着葫芦,威压竟然没有对她起半分作用! 她站起来了。 她身姿挺拔,衣摆无风自鼓,小脸清冷端庄,光是站在那里,好似温柔又坚韧的大山,牢牢将大夏皇室和百姓,护在身后! 她就是···九王妃! 不,她叫刘婉! 刘婉手中的葫芦口开始发出呼呼的风声! 那道快要刺破谢晋安脊背的黑气,居然就这样被吸进了葫芦里! 谢晋安被众人拉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只见众人情绪激动,眼眶微热,燃起的心宛如星星之火! 现场,发出了如雷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此刻站起来了! 古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黑气被一个葫芦给收进去了。 而且,那些他当作蝼蚁一般的凡人,居然无视了他的威压,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 男女老少,老弱妇孺,没有一个人退缩的! 皇上拔出尚方宝剑,面色冰冷指着天呵斥,“古冥!你若执意要朕面前杀人,摧毁神像,朕与你不共戴天,将拿着尚方宝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这般,便是君王的气势! 可是古冥乃是仅次于魔神般的存在,他虽然不敢杀皇上,但是也不会怕他一个凡人的威胁。 “呵呵,你若不是君王,早死八百次了!” “我乃魔神护法,会怕你?” 他不怕! 只要皇帝不是他杀的,他杀谁都不怕。 说完。 他调动全身力量,摊开掌心,便起了一阵阵强劲的妖风! 他在妖风中潇洒肆意,被吹得秀发乱舞。 天色暗下,妖邪作乱。 他红了一只眼睛,狰狞着开了大招。 他要眼前的所有凡人杀了! 再摧毁神像,让玄门老祖魂飞魄散,消失于世间! 古冥勾起邪魅一笑。 此招,定会让区区凡人们,弹指间便灰飞烟灭。 他将力量狠狠往前一推! 暴风狂乱中,众人被吹得四散而逃,空气中看不见人。 只听见那女声再度响起,她念的是: “妈咪妈咪哄!” 第334章,(加更求票)护法被耍 古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力量,那风卷残云,能毁灭世间一切蝼蚁的力量。 居然被一个女子手中的葫芦,全给吸进去了。 他第一次,生出恐惧! 就像当年,玄门老祖将他死死按在地下摩擦的那种无力感。 眼前,这个女子手中的法宝,给了他当初一样的恐惧。 甚至,光是这个葫芦的力量,便不输两千年前,玄门老祖的巅峰时刻。 “怎么可能,那个老头给你法宝,让你对付我?” 古冥低头呢喃,他看着刘婉,一个纤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绝世之资,敢直视他! 她,定不是普通人! 刘婉面色淡淡,没有回答他的话,对着他,举起了葫芦! 古冥大惊失色,饶是皇上的尚方宝剑,他也不曾惧怕过。 唯独这拇指头般大的小葫芦,却装满了他的恐惧。 “快,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 他命令身旁的邪祟动手! 刘婉顷刻间,便被邪祟包围了,且只等古冥一声令下,便能对刘婉进行夺命攻击! 刘婉欲要念出口的咒语,被邪祟狠狠一绊,险些摔倒过去。 关键时刻! “报!!!陛下,尚方宝剑拿来了!” 侍卫将快马疾驰进宫取来的尚方宝剑交给了皇上。 皇上将手中的假宝剑一丢,接过真的宝剑,顷刻发出耀眼的金光! 这才是先皇留下的真剑! 而古冥忽然也意识到什么,他咬牙切齿,“真贱!真贱啊!” 方才,是皇上随便拿了一把剑,忽悠他呢! 该死! 他堂堂魔神护法,被一群蝼蚁耍得团团转! 他发号施令。 邪祟立刻朝着刘婉攻击而去。 皇上拔剑出鞘,凌厉的剑气,斩掉了不少邪祟。 刘婉被人拉到安全区域,回头一看,正是钟有艳! 钟有艳对她微微一笑,“这封建社会总说女子不成事,如今,我们便联起手来,弄死这个大魔头,让世人看看,我们女子究竟能不能成事!” 她眼中仿若有无数火光,身姿武艺竟显巾帼之色! 刘婉目色一顿,她坚定点头,“好!” 今日,她们便为世间女子正名! “加上哀家一个!”太后面色冷厉,也站了出来。 “本宫,本宫也要!”令太妃不甘示弱,抢在太后身前举手。 于是。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钟有艳一身武艺,对付邪祟。 太后出谋划策,用自己所会的奇门遁甲,护着刘婉一步步地来到安全的地方。 令太妃负责抱头逃窜! 刘婉站稳脚跟后,她站在所有人中间,高高举起手中的葫芦,对准了古冥! “妈咪妈咪哄!” 咒语落下! 法宝发挥出了玄门最厉害的力量。 无数光线,从葫芦口汇聚而出,直直朝着古冥而去。 丝丝光线,将魔神护法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此时,古冥已经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 难道,眼前的女子,是这老头的后人不成! 这后人,竟然如此厉害。 区区一个法宝的力量,便将他的神魂捆绑,动弹不得,就连浑身的力量和术法,都使不出来。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死亡笼罩,他挣扎无果之后,被捆进着收进了葫芦里。 刘婉立刻将盖子盖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眼前,乌云散去,无数的邪祟随着阳光出现,消失成了灰烬。 也粉碎了魔神的一切阴谋诡计。 神庙中的百姓,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再无阴霾。 刘婉转头去看神像,发现神像的眼中,满是对她们的认可! 对,是她们!而不是她! 还有他!他!他们! 其中功劳最大的,还是那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奶团子! /// 夏司珩护送长公主出了城。 这一条山路,走得长公主难受至极,曾经,她便是在这里遇到山匪追杀。 而后她为了躲避刀剑,跳下了那山崖。 却被出来砍柴的许波捡了回去,将她藏在家中小黑屋里,导致朝廷整整寻了她两年。 如今再路过,她不免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让她浑身发颤,死死压制住心中奔涌而上的情绪。 “九王爷,这次本宫来大夏,听说是你将周边的山匪剿灭,本宫,多谢你。” 长公主缓缓掀开马车帘子,看向了外头骑马同步的夏司珩。 夏司珩身前护着的小奶娃,也嗦着拇指头转头看她。 “不必谢,这本就是本王分内之事,况且,杀一帮潜伏在大夏二十多年的南眉山匪,对本王来说,义不容辞!” 夏司珩语气不冷不热,只是眸光不经意间,撇了长公主一眼。 长公主手微微一抖,她瞪大眸子,不可置信,“什么?你说什么?那帮山匪,是南眉的人?” “他们被本王抓到的时候,咬破了牙龈的毒药自尽,那种毒药,只有你们南眉才有,而且······”夏司珩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他们身上,皆有布谷鸟的纹身,是,紫色的!” 此话一出。 长公主挺直的脊背忽然重重一垮。 她眉目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口狠狠一痛! 布谷鸟纹身的人,皆是南眉皇家培养的死士! 就算有人听说过这样的纹身,会去冒充,但绝对没人想到,皇家正统死士的纹身,是紫色的! 紫色的纹身色料,全天下,只有南眉皇室研制出来。 为了保密,锁在皇帝库房。 原来,她的皇帝弟弟,在二十多年前,就想杀她了! 既然她弟弟当初会在大夏境内对她动手,那么,她今日回去,便是在大夏朝的最后一日了。 她弟弟的人,一定会选择在此刻······ 果不其然! 她有了这个猜测之后,这座山的草中,发出稀稀疏疏的动静。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破风而下,朝着马车射来! 夏晚晚挥舞着小手,激动万分,大眼睛里满是难耐之色: “哈哈!你们撞到宝宝我的枪口上咯!” —— ps:三更送上,求//票。 今晚的章节一发布,肯定有人会说我洗白谢晋安,这不是洗白,这是一个人的成长和底线,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心性肯定在一步步的改变,本书不管正派反派,他们都有成长的资格,只有经历了苦难成长的人物,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当然,谢晋安前期造的孽罪无可恕,他的结果我早早埋下了伏笔,他一定会死的,最懦弱的人将会最勇敢的死去,所有做过坏事的人,都会不得善终,所以大家轻点喷哈。 第335章,渔翁之利落入谁手 “野首领,这是哪来的人?他们莫不是也想抢金玉琉璃盏?” 说话的,正是躲在另一边的东临刺客。 他蒙着面,问身前带队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缓缓抬手,声音沙哑,“先等等看,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出手!” “最好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他正是阿野。 东临,最有名的刺客之一。 曾跟着东临公主出嫁大夏,潜伏在大夏二十年多年。 东临国主的心腹之一。 而山崖下,凌厉的箭雨不断落下,他们的方向,正是长公主的马车。 夏司珩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射来箭一一斩断,他目光凝聚在战场,一边问长公主: “看来,是你家人动手了,长公主,你想活着将金玉琉璃盏带回南眉,便弃掉马车,出来说些好话吧!” 长公主确实没什么武功,她尚在马车之中,都能吓得面色苍白,担心那支箭忽然就刺破了她的身体。 好在阿恕一直在马车前尽力保护。 夏司珩这样一说,阿恕立刻接话,“公主,马车太过明显,才使得敌人集中火力。” 长公主沉思片刻,立刻掀开帘子去问夏司珩,“你想让本宫说什么好话?” “这里,有两波刺客,即使本王将南眉的杀了,东临也会立刻出手。” 夏司珩回道。 没人注意到他方才还抱在身前哄的小奶娃,如今已不知去向。 长公主顿时明白了夏司珩的意思。 他是想,让她出面,做出这波刺客是她自己人的假象。 然后,引东临人出手对付南眉刺客。 让他们两败俱伤! 如今,战局四面楚歌,长公主也不得不依靠夏司珩了。 待南眉刺客的箭矢射完后,南眉刺客齐齐提着武器,从四周冲了出来。 他们身姿轻盈,训练有素,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 可那熟悉的作战手法,和不要命的厮杀。 也叫长公主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们南眉皇家培养的死士! 她心如死灰。 对南眉皇帝彻底起了恨意。 自己帮助弟弟登基为王,辅佐南眉朝政二十年,替他拉拢人心,巩固朝纲! 甚至,二十多年前,被许家人囚禁屈辱,一次次想着去死,可一次次又放心不下弟弟的江山,才堪堪有了信念忍辱苟活。 南眉派人将她接回国后,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伤心,在崩溃和疯掉的边缘强忍着振作,第一时间便去帮助弟弟将买官大案给端平了。 她这辈子,自被发现没有生育能力起,便没了自己做主的命运,父皇的嘱托,太爷太奶的看重,让她一直在为南眉,为拓跋家而活。 四十年的殚精竭虑,四十年的日夜不眠,将南眉国打理得太平无恙,将弟弟扶上至高巅峰,让他成为百姓口中最好的明君。 而自己,则默默隐退身后,让弟弟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和千古美名! 可最后呢?最想杀她的,竟是她拼尽一生守护的弟弟和江山! 而她人生中最黑暗,最屈辱的那段日子,居然也是弟弟的手笔。 烂透的许家人误打误撞,竟藏住了她两年,才没被当时的山匪找到! 想起二十年前,她被救回南眉时,弟弟扑进她的怀里,哭得伤心,“皇姐,皇姐,朕以为再也不见不到你了,你能活着回来,太好了!” 当时,她真的很感动,失踪两年,弟弟如此记挂她! 可如今想想,或许,他当时想说的是,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呢! 想到这里,长公主没忍住红了眼睛,心犹如被千万刀剑刺入,产生窒息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她拿出匕首,毅然决然割断了自己的衣袍! 此次回南眉,她便隐退朝政,隐居于世间,为自己而活! 她,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住手!” 一声凌厉的呵斥,让在场的南眉刺客,皆是一惊! 他们齐齐转头看去,眼神淡漠,丝毫没有温度。‘ 这就是死士的眼神了。 长公主拔高声音,“你们没看见本宫就在这里吗?九王爷是护送本宫出城的,不是要挟本宫的!” “你们从南眉过来接本宫,见到人就打?本宫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 “你们枉为南眉皇室的暗卫!” 死士们蒙着脸,但可从眼神中看出浓浓的疑惑。 怎么回事?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来大夏刺杀长公主的,然后嫁祸大夏朝。 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拿回金玉琉璃盏! 可如今,长公主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难道,长公主也知道了计划? 他们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见夏司珩的人真的收手了,满目的不可置信。 可作为死士,他们只需要不顾性命去完成任务,不能有自己的思考! 所以。 他们提起武器,一步步接近长公主! 东边的山坡上,阿野死死盯着战局,身旁的侍从忽然开口道, “野首领,他们居然是南眉的人,方才他们的身手,实打实的好,若他们加入了护送金玉琉璃盏的任务中,那我们再动手就难了!” 眼下,有夏司珩和南眉死士齐齐护着,他们胜算越来越小! 阿野微眯起双眼,见底下的死士还未放下武器,便多留了个心眼。 “再看看。” 而地上站着的长公主袖下的帕子被死死捏紧,她没看见东临人动手之前,万不能掉以轻心! 她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南眉死士,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继续拔高声音:“金玉琉璃盏已经在本宫的马车上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们先带着金玉琉璃盏速速离去,本宫依旧跟着队伍回去,掩人耳目!” 死士们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忘记,刺杀长公主是其次,夺得金玉琉璃盏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话落下。 两个宫人颤抖着手,从马车上将金玉琉璃盏抬下,放置在死士们面前。 金玉琉璃盏一出,死士们抬起脚步,不敢松懈,逐渐靠近。 长公主咬咬牙,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附近的动静。 这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博弈。 第336章,仇人对峙 若是这场博弈赢了,便一路顺风,再无任何阻碍。 一旦输了,便殒命于此,身首异处,满盘皆输。 就连夏司珩,也不免紧绷了身子,目光四处巡视,妄图找到当初那个身影! 果不其然。 东边山坡藏着的东临刺客已然蠢蠢欲动。 “野首领,金玉琉璃盏!我们是不是要动手了!” 再不动手,金玉琉璃盏就要落到南眉死士手里了。 一旦出了这条路,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官道,有大夏的公家官兵的把守。 他们再想从南眉死士手中抢得金玉琉璃盏,且不说难度如何。 就凭着会惊动大夏朝廷这一件事,他们便不敢拿国家去冒险! 阿野依旧没有发话。 “野首领!”侍从继续紧张道。 “别吵,他在思考!”另一个侍从打断了他。 眼看着底下南眉死士已经包围了金玉琉璃盏。 其中带队的死士,他刚想伸出手,检验琉璃盏真伪! 却在这时。 阿野冷厉了眼神,抬手! “动手!” 箭矢,不断地从他们手中射出。 底下的人霎时紧绷了起来,夏司珩手下的人,纷纷喊着保护公主! 现场一片混乱。 导致东临刺客一度以为,这帮死士真的是来和长公主交接的! 长公主在阿恕的保护下,不断退到安全的地方。 南眉死士死死护着金玉琉璃盏,其中一个死士,则偷偷溜到长公主身后,手起刀落。 对着长公主的后背,狠狠一劈! 长公主猛地瞪大眼睛转头,只见寒气凌厉的刀朝着她劈下。 这一刻,她仿佛见到了死神! “砰!”兵器碰撞声响起。 死士半空中的刀,被斩成了两截! 夏司珩手持长剑,往身侧狠狠一甩,直接将那死士的刀和人头,一同削了下来。 血溅到长公主脸上,长公主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谢···谢谢。” 这一幕。 落到了还在潜伏的阿野眼中。 阿野瞳孔骤缩,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帮死士,也是来杀长公主,抢夺金玉琉璃盏的! 他们,上当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的人和南眉的死士在底下打得不可开交。 金玉琉璃盏就在眼前,若这时候撤退。 那么······ 会显得更加愚蠢,为他人做了嫁衣! 该死的! 筹划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他将目光缓缓看下。 那个武功高强,仅仅凭着一支长剑便辗转于刺客和死士之间,下手杀得血溅四方,墨发飞舞! 面色却依旧淡漠冷冽的夏司珩! 是他! 是他早就猜到了东临动手!也猜到南眉动手! 所以,他让长公主出来,演了方才的一幕,让他们生出紧张急切的心情,故而对南眉死士下手! 这个孩子,居然成长得如此恐怖! 看来,当年真不该心软,留他一命! 如今,事情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他们也只能火拼! 好在,带的人足够多! “野首领小心!” 正出神间,他隐藏的地方,被发现了! 夏司珩随手从地上震飞一支断剑,朝着他狠狠击来! 阿野侧身去躲。 最后,竟发现那断剑,直直刺穿树干,深深嵌进了树后的山石上! 山石,四分五裂! 饶是阿野,也被这恐怖的内力给震惊到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方才这断剑,刺到他,会不会强悍的穿过他的心脏,然后再将巨石震裂! 夏司珩,真的想让他死! 他看着面前朝他而来的夏司珩,竟隐隐生出一股压迫感来,这样的压迫感,已经二十几年爱不曾见了。 夏司珩举起手中的剑,剑尖滴答滴答地落下血珠,分不清是南眉人的还是东临人的。 他看着阿野,冷冷说道,“是你自己死,还是本王送你一程!” “夏司珩!几年前你出征东边,平息战事,我才对你大夏九王爷的名声如雷贯耳!如今,你竟举起剑来,要杀你生母故土的人吗?” 阿野这般沙哑的声音。 一下子便勾起了夏司珩的回忆。 当年,生母将他藏起来,他在暗处听着,听着这道声音,一字一句地劝着他生母去死! 这声音,已经刻入他的骨髓快二十年! 如今,他终于能将剑尖,对准了他! “阿野,本王没记错的话,生母便是这般称呼你的对么?你是她陪嫁一同来到大夏,负责保护她的暗卫,她待你如同家人。” “甚至,你刺杀我父皇未遂,逃回她宫中,她都愿意冒着被暴露的风险,将你藏好,替你疗伤!” “就是因为保住了你,你说刺杀的计划要加快,她才去给我父皇下毒!被囚禁于冷宫!” “她本是公主,本可以在后宫中享尽一切的尊荣和体面。” “本可以活到如今,体会到太后掌管的皇宫,皇家和谐!” “可是你们,那她当棋子!一旦她动了心,想活,爱上了我父皇,她就要被你们逼死!” “当初你拿着她求助信上的内容,将她一步步逼死时,可有记得,她的故土是东临?” 夏司珩将心底波涛汹涌的复杂情绪藏于眼底。 手中的剑,始终不曾落下半分! “你当时还小!你不懂!”阿野看着这剑刃,仿佛又看到了当初,自己对公主举起那无形的剑。 风水轮流转啊。 一切都是命! 阿野缓缓开口,“她对先皇动了真心,她要将刺杀计划告诉先皇的时候,她就得死了!” “她是东临的公主,叛国,对她而言,无异于死!她岂还有脸苟活在大夏的皇宫之内?” “我也是,奉命行事!” 阿野缓缓闭眼。 流下一滴浊泪。 他又何尝不知公主待他一片真心,如同家人吗? 他奉上白绫的时候,难道自己不痛苦吗? 难道自己就想她死吗? 第337章,(加更求票)大型雷劈修罗场 不,他是不愿公主死的! 如果公主没有叫人送出那封信,那么事成之后,她依旧会被接回东临,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可她并没有这样选择。 她爱上了先皇,舍不得他死! 先皇似乎也爱她的吧,所以公主对他下毒被发现,也只是悄悄将她打入冷宫,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 一切都往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 公主,只能死! “你也不想她死!那封信,你若当作没看见,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夏司珩俨然绷不住眼底的杀意。 倘若一个人真想护住一个人,有千千万万种方法。 其中,最简单的,便是放水! 可就连那么简单的放水,阿野都做不到! 他又凭什么说,不希望她死? “对不起,我不能当作没看见,我永远忠于我的国主,我的国家,我若放水,又同叛国有何异?” 阿野始终有着自己的立场。 他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他在公主死后,没有对夏司珩下手,便也还完了所有的情分! 眼前,要杀要打,便随意吧。 他也想看看,公主的孩子,能不能将他杀了! 夏司珩发动内力,便朝他刺来,招招狠戾。 他立刻出手接招,提起武器,与他纠打在一起。 战场,分为了两波。 山下的山路,三方人马厮杀。 小山坡上,阿野与夏司珩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内力震得山树沙沙响。 而在长公主的丢弃的马车顶上,缓缓爬上一个小奶娃,她甚至嫌弃鞋子碍事,将小鞋子蹬掉了。 光脚站到马车上时,她还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拇指头。 看着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三方厮杀,血差点都溅到她身上了。 她双手叉腰,头发被风吹得炸毛,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五雷轰顶符! “靖五叔叔!!!” 她将小手放在嘴边,脆生生地喊着靖五! 靖五立刻会意,一边厮杀一边指挥着自己人撤退。 他用剑在地上奔跑划了线,喊着,“撤退,退入安全线,快!” 得到命令的夏司珩手下众人,立刻边打边撤退。 然而,这时候。 “轰隆隆!!!” 一道道旱雷自天际响起。 夏晚晚将符箓丢于半空中,双手快速结印,手腕上的海棠玉珠,散发着强大的灵力。 她口中念着咒语,操控天雷! 长公主被这一幕狠狠惊呆了! 难怪啊,这小奶娃的本事如此厉害,能将她的太爷太奶收服。 而她,之前一直责怪这个小肉包,甚至到圣上面前告她的状! 可都没有人信! 谁能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娃娃,居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呢? 夏晚晚,绝对是南眉预言中的灵娃。 颠覆世间,最后成为真神的存在! 长公主心绪起伏,就连盯着夏晚晚的眼神,都带着无比炙热和渴望! 轰隆隆—— 白雷,按照轨迹和夏晚晚所指的方向劈下! 南眉死士和东临刺客两波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互相都以为对方是敌人。 结果。 一道道雷,精准地劈到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他们浑身触电,一道道白光闪过,白光中,隐约可见发光的骨架闪了闪! 即视感很强。 “劈,劈你!” 夏晚晚从乾坤袋掏出一个粉色的小铁楸,站在马车顶上,指谁劈谁! 受害者越来越多。 他们开始抱头鼠窜,可那些雷,好像锁定了他们似的。 根本躲不了一点。 “该死的,这雷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追着劈啊!” 一个刺客被劈得屁股发麻,从地上狠狠跳了起来,大骂。 他这一骂,便有无数的骂声响起。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老子活了一辈子,还没被雷追着劈过!” 一个死士,被劈的浑身焦黑,衣服都劈没了。 只剩一条花裤衩。 他捂着自己的裤衩,感觉没脸见人了! “兄弟,你这算什么,看看我的!”一个东临刺客的声音响起。 大家转头去看,发现他也只剩一条裤衩。 还是粉红色的裤衩。 还专门留了一个洞,方便小解! “你他娘的变态啊!啊,老子的眼睛!”当即就有人大喊起来! 更有甚者,还跟粉裤衩的刺客比了起来,“兄弟,你没我的大!” 他们一边被雷劈着,一边嗷嗷喊,一边到处捡裤衩,然后骂娘! 做他们的娘,也是蛮可怜的。 还在和夏司珩打架的阿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被劈的屁滚尿流的情况。 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喊道:“躲去他们的地方!” 因为分神,他被夏司珩重重一剑,砍到了手臂上,阿野面露痛苦之色,忍痛继续与夏司珩过招! 底下的刺客们和死士们,听到呼喊之后,为了躲避雷!他们疯了似的往靖五那边的安全区域冲过去! 靖五:······ 想来这躲雷? 没门! 当即叫人防守起来,谁来刺谁! 刺死了好几个,也没人能躲进去。 其中,有人看见了站在马车顶上神神叨叨小奶团子,当即觉得不对劲,大喊道: “这雷是她引下来劈我们的,我们冲过去杀了她,否则都得被劈死!” 那个死士举刀大喊着,立刻就被一个东临刺客狠狠拍了一巴掌脑壳。 “一个小娃娃,还没断奶呢!她看起来傻乎乎的。怎么可能是她!” “连小孩你都杀,你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 “我是死士,需要什么职业道德?给我杀!” 死士正喊着。 就见小奶娃一脸清澈无害地朝他举起了小铁锹! 轰隆隆! 这次的雷比以往的还要猛烈些,直接将他劈死了! 刺客大惊! 果然是这个傻乎乎的小奶娃在放雷劈他们! 该死啊! 哪里来的怪胎! “冲!杀了她!” 所有人提起武器,忍着触电的麻痹,朝着夏晚晚包围而来。 夏晚晚看见了,激动得险些跳起来。 “你们都来了,挺好的!挺好的!” 聚在一起,好杀多了! 她继续用灵力召唤天雷。 来了个加强版终极大招! 霎时间风声大呼,乌云蔽日,天际涌动着可怕的力量。 那是,天机偷窥到了她! 也是,一下子要动用到天雷杀那么多人,天机怎么可能不注意到? 不过,那又怎么样! 夏晚晚的人生宗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服就干!死了还能活! 她丝毫没有理会窥探的天机,炸毛飞舞,举着粉色小铁锹,大喊: “劈!!!” 她的身边,骤然降下惊世大雷! —— ps:三更送上,周末快乐! 连续加更一周的承诺快要实现完毕!! 为了今晚的三更,写文写到了凌晨三点,整个人脑子都懵了! 大家能给我投//票,冲//榜//,支持一下吗? 第338章,还好是骨灰 轰隆隆—— 雷声震耳,四散炸开。 在场的人几乎不仅眼睛都睁不开,耳边传来的闷雷声,更让他们心生震惧! 战场,白茫茫的一片。 等那道白光乍完,世界陡然安静了。 小奶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马车顶上,喘着小气儿。 而她的马车周围。 只剩一堆骨灰! 大风吹过,骨灰迷了靖五等人的眼睛。 靖五心中已然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 他家小公主啊,可真牛啊! 夏晚晚咧嘴一笑,伸出小手对着:“抱我,下来。” 她虽然累,但是感觉灵力有长进了,劈死那么多人都没睡过去。 靖五立刻跑过去,伸手将夏晚晚抱下马车顶。 夏晚晚:“呼,还好劈成骨灰了。” “小公主,什么叫还好啊?”靖五擦了擦冷汗,他忽然觉得怀里这个软糯的小家伙,有些烫手! “我怕尸体!所以把他们劈成了骨灰。” 夏晚晚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还好雷电的力道足够大! 不然,一地的尸体多吓人啊。 她不得被吓坏啊。 靖五:······ “好好好,他们还得感谢你,一步到位,都省的火化了呗!” 天呐,以后谁还敢惹她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奶团,一雷劈死百余人! 反差太强了,靖五心里直发毛。 说着说着,长公主便凑了过来,“你这小肉包,本事通天,看来本宫之前小瞧你了。” 她的眼里全是对这个小肉包的渴望。 若是能将她带去南眉便好了······ “公主!” 阿恕见长公主的眼神不对,生怕她对夏晚晚起了什么心思,于是开口打断。 长公主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何事?” “两方的刺客和死士都死干净了,九王爷,还在与那人血拼,我们可要出手助他?” 阿恕问道。 那边小山坡的两人属实激烈,打得你死我活。 她隐隐有些担心。 靖五冷冷回复:“不必,这是王爷自己的私事,他特意嘱咐过任何人不准插手!” 阿恕低头,默默退到了长公主身后。 靖五继续道,“长公主,刺客已经全部解决,王爷也送您出至此处,若没有什么事,还请整装出发,速速赶路!以免夜长梦多。” 长公主看了眼靖五怀里的小奶团子,“本宫,想和她说句话!” 靖五立刻护住夏晚晚。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我没有力气跟你打架了,我累了。” 以前,她被拐去大使馆的时候。 只有长公主愿意陪她打架玩。 那时精力充沛,不像现在,用了那么多灵力,累到喘气儿! 长公主噗嗤一笑,“哼,本宫不想和你打架,本宫,有事想跟你说,晚晚,你信本宫吗?” 夏晚晚信不信不知道,但是靖五不信。 他转身护住小家伙,冷声道,“有何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回禀王爷!” 公主显现出如此神力,定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否则,谁知道其他国家的人,会不会把公主带走? “晚晚,你如此厉害,能不能对付魔神?”长公主脸色忽然变得严肃。 夏晚晚一听见这个,立马挺起了小脊背,“靖五叔叔,我跟她聊聊!” 靖五不情不愿地将小家伙放下,一再嘱咐道,“不许走太远哦,遇到什么危险记得喊我哦,还有啊,不要随便跟人跑了知道吗?” 像嘱咐他自家闺女似的。 夏晚晚乖乖点头,朝着长公主伸出小手,“走吧。” 长公主牵着她,来到一处巨石后。 “你怎么知道魔神?”夏晚晚将拇指头放进嘴里,问她。 长公主蹲下身子,抚开她脸颊上的小碎发,动作温柔。 “金玉琉璃盏要带回南眉,是我国皇帝的命令,他跟魔神合作了,要把金玉琉璃盏献给魔神,助魔神复生。” “我见你本事不凡,你定是预言中的灵娃,想来,这世间只有你能和魔神抗衡了。” 夏晚晚凝肃着小脸,“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魔神和南眉合作,为什么要告诉她,还欲有让她去对付魔神的意思。 “我国的李猛将军死了,现在能守护的南眉的,只有魔神!” “但是本宫也知道,与魔神合作,是与虎谋皮,若他要对南眉江山不利,易如反掌,所以小家伙,你要好好修炼!” 以防魔神以后出尔反尔,残害百姓。 这是长公主做的两手准备。 “哦,随便了,随便了,就算不修炼,我也能跟他干架!!!” 夏晚晚摆摆手,丝毫没有在意这些。 比起对付魔神,她更想吃饭睡觉。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利用我吧,害,直接说开了也好,我懒得和你们玩阴的暗的,好了,谢谢你告诉我它在南眉,我要回去睡觉觉了!” 夏晚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但小手在脊背后,疯狂掐指算着。 嗯,好家伙! 她现在还打不过寂厌! 好家伙! 那玩意还会来找她! 不得了了,她又要隐藏身份了,不然要被那寂寞玩意给生吞活剥咯。 长公主见她一脸无所谓,眼眸微微眯起。 如今,靖五在远处,若是她叫人动手,将这个小家伙掳走,她的人,也应该能拖延住靖五。 “夏晚晚,你要修炼强大,本宫那里有很多资源!” “三品灵草,五品灵丹,以及数不清的道观和术士,任你差遣和使用,你,可想要?” 她将南眉道法的底蕴细细说来。 这小家伙应该也是修炼之人,修练之人定拒绝不了这些东西的! 尤其是那三品灵草,集全国术士和神医集中培育,也才堪堪养活一颗。 据说能延长普通人五十年的寿命。 就连她那个皇帝弟弟,想要拿来增加寿命,那些术士,也都没有办法给他。 还有那个五品灵丹,据说,也只有术士老祖死后遗留下来的三颗。 再无术士能练出五品灵丹了,那五品灵丹能迅速提升修者的修为,各个门派都当传家宝一样死守着。 还有,还有数不清的,带灵力的法宝······ 她愿意利用一切关系,将它们都拿出来,换夏晚晚去南眉! 夏晚晚刚抬起的脚步又一顿,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公主。 “三品灵草?五品灵丹?” 第339章,把她的垃圾当宝贝 长公主以为这些宝贝诱惑到她了,勾起得逞的笑容,颇为自豪道, “你们大夏,怕是还没有这些东西吧!” “这些东西只有南眉有,而且整个南眉,只有本宫有这个势力,能将这些都给你!” “怎么样?跟我去南眉吗?” 她自信满满。 看夏晚晚的反应,便知道她是个识货的修炼之人。 “这些东西,你们当国宝?”夏晚晚问道,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那当然,只有南眉才有这样的国宝!”长公主骄傲道。 哪知。 夏晚晚低头,再手心里找着什么,最后将小手伸进小布袋里,掏啊掏。 最后,掏出一把绿油油的杂草,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三品灵草?” 上头,发着淡绿色的灵气。 长公主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你你你,你怎么会有······” 她亲眼见过,南眉那颗国宝,和小家伙手上那颗一摸一样! 夏晚晚撇撇嘴,将手上的灵草丢到地上,继续伸手进自己随身的小布袋里掏。 “就这破草,以前我拿来喂小牛的!” 说着,又掏出了两颗灵草,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嘟囔道, “真不知道你们把这玩意当宝贝!不然我就拿去卖了!” 看着一颗又一颗的灵草,被夏晚晚随手丢到地上。 长公主人都麻了! 她跪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伸手去捡,“不不不,不要扔了,这些,这些可都是我们南眉的国宝啊!” 她仿佛看见,夏晚晚将普通人五十年寿命,一把一把地丢在地上。 毫不在意。 她心中都掀起无数惊涛骇浪了,脑仁都麻了。 自己国家守护培育的多年的东西,在这个小家伙手里,跟杂草一样。 她差点哭了出来! 跪在地上捡! 呜呜呜,都是寿命,都是寿命啊! 然而,更令她震惊的,还是小家伙手中那满满一葫芦的丹药! 那样浓郁的灵气,分明就是五品灵丹! 他们南眉,只有三颗,三个顶级家族日夜轮守,生怕不见了。 可夏晚晚手上,有整整一大葫芦! 一大葫芦啊!!! 可不是拇指大的葫芦! 那可是比小家伙头还要大的葫芦啊! 长公主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夏晚晚从葫芦里倒出丹药,放在手心里,用小鼻尖嗅了嗅,然后丢给长公主, “这是五品灵丹吗?” “跟我以前炼制失败的垃圾有什么区别!” 那些垃圾,她又不忍心丢掉,所以全收进乾坤袋了。 没想到穿越之后,居然能寻出来,随便用用。 害,她真是饿了,什么垃圾都用。 长公主哭着接过,险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别扔啊,都给本宫,都给本宫!” 小家伙口中的垃圾,是他们南眉国抢破头都得不到的国宝啊! 天呐! 救大命了! 说这小家伙是玄门老祖她也信了。 本以为小家伙用雷劈死全部人已经够震撼了。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那么多,厉害的东西。 每一件,都让长公主头皮发麻,颤抖着双手,跪着接过。 夏晚晚又从葫芦里倒了几颗五品灵丹,塞给长公主, “这一把给你,能治伤还能活命,但是,你拿了这些东西,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哦。” 长公主抱着三颗灵草,一把灵丹,激动得无以言表,猛点头, “你说,你说,别说一个要求,就算是十个,本宫也答应你······” 她太激动了。 这是她来到大夏朝,唯一的收获! “你不可以透露我的厉害,我还没长大呢。”夏晚晚皱起小眉毛说道。 她现在只是一个快三岁的小奶娃。 打不过那个寂寞玩意。 万一长公主将她劈死人的消息传出去,那个寂寞玩意一定会来杀她的。 她可不想,让自己家里人,被这样的魔头盯上。 长公主那里不答应啊,她疯狂答应。 “好,本宫以性命发誓,绝对会帮你保密,绝对!!!” 她本就想利用夏晚晚,来制约魔神。 当然要保护好她的身份,以免这小家伙被扼杀在摇篮中。 夏晚晚上前一步,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注入一丝灵力。 “你若食言,脑袋会炸哦。” “本宫绝不食言!” 长公主目色坚定,丝毫不惧。 夏晚晚露出乳牙,天真一笑,便朝着靖五那边走过去。 长公主抱着一堆宝贝,缓缓站起身来。 对着小家伙的背影喃喃道,“小肉包,你一点也不歹毒。” “一定要快快长大啊。” 只要她才能对付魔神了。 可长公主也不能去阻止魔神复活,因为,南越听说李猛将军被砍头了。 所以在南越蠢蠢欲动,似乎,要攻打南眉。 他们南眉,只能和魔神交易,保住江山为先! 长公主深深叹了一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日夜难安。 南眉车队,整顿上马。 金玉琉璃盏也装好了,方才的雷点劈下,盏上倒是一点损伤都没有。 “出发!” 阿恕一声令下,车队缓慢出发。 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 夏司珩的剑,狠狠刺穿了阿野的胸膛! 夏晚晚在小山坡下鼓掌,“爹爹厉害,爹爹好厉害!” 她笑的开心激动。 可是夏司珩,已然红了眼眶,他浑身上下,皆是仇人的血! “都杀干净了?”夏司珩问道。 靖五立刻抱起小家伙,飞身到山坡上,回禀,“都干净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公主动的手。” 夏司珩看了眼远去的马车车队,“他们呢?” 靖五:“长公主已经被威胁过了,她身边的侍卫宫人们,也都被熹明公主抹去了记忆。” 夏司珩笑了笑,“晚晚,爹爹报仇了!” “可是,爹爹的仇人还有很多,他们都想要爹爹的家!” 他的家,是大夏朝。 夏晚晚愣了一会,她惨白着小脸,喃喃说道,“爹爹,晚晚会帮你,可是······” “地上的尸体太恐怖了呜呜呜······” 夏晚晚嚎啕大哭起来,伸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 “爹爹这就把他处理了,你别哭啊!” 夏司珩方才还一脸深仇大恨得报的凄惨肃穆的神色。 一瞬间,变成了哄孩子没经验的年轻爹爹。 急的手忙脚乱! 第340章,(加更求票)端了东临奸细窝 可夏司珩浑身是血,还提着剑的样子,手足无措的模样。 反差实在太大了。 给晚晚哭得更大声了。 夏晚晚是真的怕尸体,她看都不敢看,埋头进了靖五怀里,伸出小手指着尸体,抽泣道: “可能有人的心脏长在右边!” 夏司珩点点头,提起剑,往地上阿野的尸体上,多刺了几剑! “好了,右边也刺了!宝宝别怕。” 夏晚晚继续指着尸体,脸埋在靖五怀里哭: “呜呜呜,我还见过长在中间的!!!” 夏司珩又往尸体中间的胸膛上刺! “好了宝宝不哭,中间爹爹也刺了!” 夏晚晚还是没有抬头,默默从小布兜掏出一张符箓,“不敢看,炸成骨灰就好了。” 夏司珩抿唇接过,将符放在尸体上。 “对不住了,我家小孩有点难哄!” 说完。 他们几人飞奔离开这个山坡。 “砰!”的一声爆炸。 骨灰飞扬! 夏司珩一边哄着娃娃,一边带人回王府! 与此同时的王府内。 刘婉从神庙一回来,便埋头去整理那些账册。 过去大半日后,她终于将目标放在了一间酒馆上,她快速将整理出来的证据弄好,叫来了靖二。 “这是莫记酒馆的帐,他们偷漏税银总计两万。” “而且,我怀疑,他们便是东临奸细的基地,你将此证送到官府,以偷漏税银的缘由,将他们全部抓拿,等着王爷回来调查!” 刘婉将厚厚一沓的纸张,交给了靖二。 靖二有些震惊了。 王妃居然只花了半日,便将这些全部整理出来,且还写了那么多。 他们家王爷,可真是娶对人了。 他快速离开,按照吩咐去做了。 望夏提着裙摆,急匆匆进门,“王妃,那个如云派元宝一直在院外盯着呢,说是要等王爷回来!” 如今如云被禁足,她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刘婉调走了。 只留下一个变成玲玲模样的元宝。 她自然,只能用元宝了。 “可有透露她下一步的动作?”刘婉问道。 望夏面色气愤,“那个老女人,她居然想对王爷下药!她想怀王爷的骨肉,还想带着王爷的血脉回东临!” 刘婉沉默住了。 夏司珩知道这个丫鬟,对他有这样的心思吗? “王妃!”春华上前一步,“奴婢到觉得,不如将计就计!” 她已经想到了主意。 只是,要征得王妃同意。 “说来听听!” 刘婉看向春华,眼眸隐隐透露一丝欣赏之色。 春华附在她耳边,将计划全都说了。 刘婉听完,面露满意之色。 “如此,甚好。” 借刀杀人,也不必脏了他们的手。 春华一敛眉色,“此事,便交由奴婢去做。” “且小心些,护好自己。”刘婉认真交代。 春华点头下去了。 望夏在一旁百思不得解,她问刘婉,“王妃,她想干嘛呀?” 自从春华来了之后,显得她好像很呆。 “一会你就知道了!” 刘婉微微一笑。 傍晚时分,靖二回来了,“王妃,不出所料,莫记酒馆果然是奸细基地,官府已经将所有人关进大牢了,那带头的叫吴必,他跟官府说,会叫人送两万两银子过来补上!” “嗯,等晚些时候,便将这个消息传给如云!”刘婉指尖敲打着桌面,温婉的小脸细细沉思。 “是!” 如云院中。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如云来回踱步,心里有些紧张。 她方才才沐浴完,用了一桶的花瓣来浸泡身子,浑身是花香味。 “玲玲,王爷回来了吗?”如云急切问道。 这是她今日问的,第三次了。 玲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闻见那花香时,不由得抬手微微放在鼻尖: “王爷刚回来,我这不是来告诉您了吗?” 夏司珩回来的动静那么大,她在如云院都听见了。 “好,厨房备好菜和汤了吗?”如云问道。 “备好了,一会他们便给九王爷和王妃送去,你要亲自去看看吗?”玲玲点头说道。 “走!”如云说着,便要去厨房。 如今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就算有下人看见她,也不敢去告状她禁足出门一事。 她不放心手里头的阳/药交给别人,故而亲自来厨房,亲自动手。 厨房里,居然全是新面孔! 她随意抓了个人问道,“以前在这里的邓管事呢?” 那是她最得意的心腹。 “不知道啊我新来的!”伙夫说着说着,就推开她,要去端菜。 如云面色沉了几分,一个新来的,也敢敷衍她。 但是她的目的比较重要,她问道,“这是给王爷送的菜吗?” “对啊,这是王妃方才亲自给王爷做的菜,误不得时辰,我要送去主院了!” 伙夫说着,就要端起菜离去。 如云一个不小心,将灶台上的一碗汤打翻,“你收拾一下,快些!” 伙夫无奈叹了口气,放下那道菜,蹲下身子收拾那碗汤了。 如云趁机将手里的阳/药倒入菜里。 既然是刘婉亲自做的,那王爷绝对会吃。 吃出了事情,也是刘婉的锅。 自己,一箭双雕,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所有好处。 这个时机真的太好了! 她不禁在心里佩服自己。 然后,看着伙夫将那道菜端了出去。 “如云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玲玲问道。 如云得意一笑:“走,我们去主院门口跪着认错。” 只要王爷药效一发作,也方便王妃及时请她进去。 她很快,就能翻身成为人上人了。 可没人知道的是。 伙夫端着菜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假山后。 他将那道菜端在春华面前,“春华姑姑,她真的下药了,这菜,该如何处置?” 婢女提着烛火,靠近了那道菜,春华看了一眼。 手指在菜上捻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嗤笑道,“下药也不拌匀,蠢货!” “把菜和药拌匀,用食盒装好给我。” “是。”伙夫很快便下去打包这道菜了。 “春华姑姑,我们要把菜送哪去?”婢女问道。 春华微微一笑: “今日,官府不是抓了一帮东临奸细吗?” “这菜,便送去给他们尝尝!” —— ps:本周连续爆更完毕,以后只要有空作者就加更,大家多多支持我,爱你们呦!求//票,求//好//评。 第341章,你是来勾引本王妃的? 夏司珩回到王府,衣衫沾满血和厮杀的痕迹。 靖五怀中的小娃娃,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刘婉见到他们回来,连仪态都不顾了,提起裙摆便小跑着迎了上去。 “晚晚怎么了?”她问靖五。 靖五:“小公主没事,只是舟车劳顿睡着啦。” “盼春。”刘婉叫来盼春,稍稍摸了摸小家伙脸上的灰,“带晚晚去休息,等她睡醒了再洗澡吧。” “是。”盼春轻手轻脚地抱着小家伙离开。 刘婉将看向夏司珩,面露担心。 “婉儿,别过来。”夏司珩稍稍后退了些,面色紧绷着,对下人吩咐道,“准备沐浴用的水。” “王爷。”刘婉看着他的样子,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他莫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不敢让她察觉? “不是的婉儿,我怕这一身的血腥和灰尘会弄脏你的衣裳。”他耐心解释道。 刘婉一早便知晓他的计划,想来,他是成功报仇了。 他此时紧绷的神色,想来是在压制报仇后奔涌而上的激动情绪。 她上前,轻轻拉起他的手,面色温和。 牵他进了室内。 门一关,她便主动扑进他的怀中,将他抱紧了。 “你身上的血迹一点也不脏,你该为此骄傲。” 他为了手刃仇人,保护大夏,从小便读书习武,日夜刻苦。 如今,终于达成所愿了。 可他的生母,却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夏司珩瞬间红了眼眶,伸手紧紧圈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的发间。 一句话没说,可刘婉却感受到,他呼吸急促,身子在颤抖。 刘婉轻拍他的脊背,室内没有亮烛火,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人看见。 人前冷酷淡漠的九王爷,此刻埋在她发间轻泣出声,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久。 等沐浴的东西准备好以后。 夏司珩才缓缓放开她,好在,夜色将他眼中的情绪隐藏,他哑着嗓子, “婉儿,还好有你在。” 仇恨,掩埋在心里二十年,早已生根发芽,长成了执念。 他差点忘记了,曾经没有刘婉的日子,自己是如何度过那段被回忆笼罩的漫漫长夜。 反正,如今有她在,真好。 “王爷,快去沐浴,一会水凉了。”刘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夜黑,看不清楚。 但是她摸到了一片湿润。 想来,他是哭了。 “一会我们吃个饭,再看场好戏。”刘婉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吻。 无比温柔。 夏司珩的心犹如浸泡在春水中,一片温暖和触动。 他点头,声音暗哑,“好。” 而后,依依不舍地走进水房。 水声传来,刘婉才去亮了烛火,顿时满屋的亮堂。 她给自己换了身衣裳,便去到用餐的厅内。 桌上,已经布好了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王妃,如云大人在主院外跪着,说是自己知道错了,来请您原谅呢!” 望夏走进来禀告道。 说到此,她满目的鄙夷,“王妃定不要解了她的禁足,她说是请您原谅,而不是求您原谅。” “总之连奴婢听得都不舒服,那态度和语气,像是要跟您平起平坐似的!” 刘婉捏了捏望夏气嘟嘟的脸,轻笑着在餐桌前就坐了。 “让她进来跪。” 望夏不太懂,但还是依着命令照做了。 不多时。 刘婉便见如云扭着腰,脚步款款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很浓烈的花香。 见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裳,和披着一件外袍。 刘婉不禁微微蹙眉,“如云大人穿成这般,本王妃倒是有眼福了。” 如云面色一怔,忙拉好肩上的外袍,嘴角微抽, “今夜,我本已和衣入睡,可辗转反侧间,总觉得之前冒犯王妃,对不住您,如今,我已经知错了,您便原谅了我,以后,这王府中,我定会仔细为您效力。” 她这一番话。 已经用尽了自己的谦卑。 她当丫鬟也不过才几年,可是主子,却当了十几年。 让她改口自称奴婢,她万万是做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原还以为,你是来勾引本王妃的。”刘婉倒也没有多看一眼。 她淡淡拿起筷子,一抬头只见如云的脸色又是窘迫又是难堪的,不禁再度问道: “你不是来求本王妃原谅的?” “是,是的。”如云眼角微微一抽,险些没将眼角的细纹藏住。 “你方才在外头跪了许久,本王妃特许你进来跪着,怎么,夸了几句你的衣裳好看,你便忘记了方才是怎么唤你进来的吗?” 刘婉将手中的筷子一放,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如云稍稍抖了一下。 她咬了咬嘴唇,忍着屈辱,弯下了膝盖跪在餐桌前。 罢了罢了,跪就跪吧。 方才在外头都跪了,在刘婉面前跪一下,又怎么了。 只要一会王爷吃了那道菜,药性发作。 刘婉还得求她起来帮忙呢! 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一时的屈辱她便忍了! 刘婉看了她一眼,转身问望夏,“等王爷沐浴完,请他来用餐,就说是如云大人亲自布菜。” 如云心中一喜。 一会她可要使劲给王爷夹那道菜了。 她稍稍直起身子,目光在一堆菜色中,找到了方才在厨房里见到的那道。 不多时。 夏司珩便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沐浴过后,墨发随意披在肩上,随意穿了件玄色宽松的衣衫,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冽香气,很是好闻。 如云心里美滋滋。 一会要便宜她了。 夏司珩在刘婉旁边坐下了,瞧见那一桌的菜,不免眸光温柔, “都是婉儿做的?” “差不多。” 刘婉仔细算了算,一共九道菜。 她做了一道。 差不多都不是她做的。 这给夏司珩哄开心了。 夏司珩拿起筷子就要动手夹菜。 却被刘婉伸出手来轻轻压下,“王爷,如云大人来认错了,我方才罚她给您布菜来着。” 夏司珩无奈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允了。” 如云站起身来,款款走来,裙摆摆动。 她优雅地拿起公筷,笑意盈盈,“王爷,之前我不是有意冒犯王妃的,如今我知错了,来求王妃原谅,您便解了我的禁足吧。” 说着,她一手夹菜,另一只手的抚起自己夹菜那只手的袖子,露出洁白的藕臂。 第342章,狗都能吃,本王不能? 如云身上花香扑鼻。 不由得让夏司珩想起和女儿隐身去偷听时,如云说着要给他下药时的贪恋嘴脸。 他心中直反胃,强忍着不耐的神色,再也不能直视她了。 如云将自己目标的那道菜,亲自夹到夏司珩的碗中,声音柔柔道, “王爷,后厨说,这是王妃亲手为您做的菜,您要多尝尝,莫辜负了王妃一片的心意。” 夏司珩转头去看刘婉,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毫不犹豫便将那菜放入口中。 “婉儿做的,甚是美味。” 刘婉嗔了他一眼,“那你多吃些!” 如云也是这样想的。 她疯狂往夏司珩碗里夹那道菜。 夏司珩看着摞成一小堆山峰似的菜,陷入了沉思。 如云不会已经下药了吧? 可婉儿怎么会让他多吃呢? 他疑惑地看向刘婉,刘婉也夹起一块吃了起来,微微皱眉。 全桌上,就那道菜没了。 如云朝着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 奇怪,怎么还不起药效? 东临秘药,应该很快就能起效了呀。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刘婉放下筷子,“叫后厨的人来一趟!” “这,有什么不对吗?”如云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 方才送菜的伙夫急急赶来,面色难看,“对不起王妃,方才您做的那道菜,奴才,奴才在路上不小心打翻了,后来路过一只公狗,那公狗现在在到处找人,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奴才为了避免被责罚,又回去重新做了一道,便是桌上这道,奴才该死,王妃您罚奴才吧!” 伙夫说着说着,便开始扇自己的脸! 如云面色难看,她抓住了伙夫的手,“你,你说什么?一开始王妃亲手做的那道菜,喂谁了?” 语气急切且紧张。 “回大人,路过的公狗吃了,那是看家护院的大狗子,被它扑倒了,任凭成年男子,都难以挣扎啊,大人,奴才该死!” 伙夫说着,甩开如云的手,又打起了自己来。 如云被吓得面色惨白,她浑身抖了抖,不敢想象万一那只狗见到了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这太恐怖了。 该死的奴才,做事竟如此疏忽。 她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那伙夫的脸上,面容扭曲,浑身止不住的害怕: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叫人去将那只狗杀了!” “如云,你甚少如此过激。”夏司珩放下手中的筷子,皱眉缓缓道。 如云扯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慌忙解释, “王爷,那狗吃了王妃做的菜,您都没得吃,它就该死啊!” 夏司珩面色一垮。 悠悠看向了刘婉。 她说,狗都能吃上,本王吃不上? 刘婉压住嘴角的笑意,“那便叫人将那只狗寻来,打死算了。” “寻,寻来?”如云又吓得面色青紫。 那只狗来此,见到了她,一定会······ 本就极少人能抓得住那只狗,再加上它中了猛药,若是扑到她身上,那么多人看着······ 如云想想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院外。 忽然传来庆大的声音和止不住的狗吠声。 “这狗怎么回事,怎么闻着味就来到了王爷王妃的主院啊,快,快拦住它!!” “糟糕了,根本拦不住,这狗发情了!!!” “快,快拦住它啊!!!” 庆大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急促。 如云浑身紧绷,差点哭出来了, “王爷王妃,奴婢身子不适,先离开了。” 她提起裙摆就要走。 就见门口冲进来一只狗,吓得她甩了一把泪,连滚带爬地转头,冲向了主院后门。 一边跑一边嚎,“你们拦住它,快啊!” 期间,还差点摔了狗吃屎! 跑的很快。 等她消失在主院以后。 刘婉捂嘴轻笑出声。 而那只冲进来的大黄,也摇着尾巴,眼巴巴地在庆大面前蹦来蹦去的。 像在邀功。 庆大嘿嘿一笑,揉了揉狗头,“大黄你可真是好福气,居然那么配合,以后啊,你真能吃到王妃亲手做的菜喽!” 夏司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见庆大这话,笑容僵在了嘴角。 眼前的菜,忽然不香了。 不是他家王妃亲手做的。 心中,有些委屈。 “好了,望夏,你想个办法,将东临奸细窝被端了的事情,传到如云耳中,便说官府要收钱交税才能赎人!” 如此,她肯定会带钱去赎人! 因为她此次计划失败了,只能依靠东临了。 “是!”看戏还没看过瘾望夏,提起脚步匆匆就去了。 庆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嘿嘿,王爷王妃,这大黄是个大功臣,它今晚为了配合小的,一口狗饭都没吃呢,也没吃任何菜哦,都是为了诓骗如云。” “小的答应了它,要给它吃山珍海味,它才听话的,现在·····” 庆大眼神颇为纠结,看向了餐桌上的珍馐。 夏司珩听及此,眉眼才缓缓松开,问那个伙夫,“王妃做的菜,你没打翻?” “没有,这些话都是庆管事交代的!王妃做的那道菜,如今就在这呢!”伙夫缩着脖子回道。 “好,那这道酱香鸡腿,便赏给大黄了!” 夏司珩嘴角勾起,随意指了一道酱香鸡腿! 庆大一蹦三跳地端起那盘鸡腿,“嘿嘿,大黄啊,你有口福咯,这里三个大鸡腿,你两个我一个······” 正高兴着呢,又看见了刘婉神色古怪,欲言又止,庆大便问道,“王妃,您有什么交代吗?” “没···没有,你带他们先下去吧!” 刘婉无奈闭眼,拂手让他们离去。 人都走后。 夏司珩满目欣喜,几乎要贴到刘婉身上了, “我就知道婉儿定是心疼我的,一想起他们方才说王妃的菜给狗吃,都不给本王吃,本王就觉得好笑。” 而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刘婉既然要做菜给他,定不会是方才如云夹的那道! 那他一定要全部吃完,他问道: “对了,婉儿还没告诉我,你做的那道菜是哪道呢?” 刘婉幽幽看了他一眼,缓缓回答, “我做的那道菜,叫酱香鸡腿!” 第343章,鸡腿 深夜。 大黄在自己的狗窝里,看着狗碗里仅剩的一只鸡腿,发出汪汪的哀嚎,满眼的凄怨! 另一只,被贼人偷走了。 庆大一边给大黄添置狗饭,一边骂道,“哪个饿死鬼投胎,没见过鸡腿啊,连狗的鸡腿都偷!” “我还说给大黄准备好饭,再让它开吃呢,结果回来大黄就被打晕了,碗里的鸡腿还不见了一只。” “第一次见偷狗饭的小偷!真讨厌!” 大黄汪汪汪的乱叫,甚至试图挣开狗链子,带庆大去找小偷。 它闻得到那个味儿。 “大黄别急,你先吃狗饭,改天我带你到厨房去吃好吃的。” 大黄疯狂点头。 它正低头要吃,狗碗里,快速伸来一只小手,把它的鸡腿拿走了! “公主,这不能吃,这是给狗吃的!” 盼春使劲从夏晚晚手里抢过鸡腿,可夏晚晚怎么也不肯给。 “这是我娘亲做的,我要吃。” 刚才,她醒来的时候,庆大拿了只鸡腿给她吃。 知道是娘亲做的以后,更是念念不忘了。 听说大黄这里还有两只,她瞪着小腿就跟上了庆大。 大黄看着自己仅剩的一只鸡腿被拿走了,不由得冲夏晚晚汪汪了两声。 夏晚晚双手叉腰,小脸豪横,“你在狗叫什么,你在狗叫什么?” “你不是有两个鸡腿吗?吃一个就够了!分我一个怎么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鸡腿,往嘴里狠狠一咬! 大黄发出凄厉的狗叫声,虽然听不懂,但听语气,骂得很脏。 庆大摸着狗头,大黄扑进庆大怀里哭。 “公主,大黄的鸡腿,被一个贼人偷走了,你现在又拿走了它最后一个,它都没有鸡腿吃了。” 真是够苦的。 这条狗命可真惨哇! 夏晚晚犹豫了一会,将手里啃了一口的鸡腿,放回狗碗里。 嘟囔道,“真小气,不就咬了一口吗,骂那么脏,还汪汪汪的骂我。” “还给你就是了。” “哼,要是给我抓到那个小偷,我一定要揍他!” 夏晚晚没抢到鸡腿,又不忍心看大黄立功了没腿吃,还是心软地走了。 “盼春姨姨,我们去找娘亲,让娘亲给我做鸡腿吃。” 盼春牵起她,往主院去。 原地,庆大闻见鸡腿的香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大黄,我那个鸡腿给小公主吃了,你能分我一口吗?就一口!” 大黄:!!! 我以为你是真心对我的! 没想到连你也想抢我的鸡腿!!! 它张开大嘴,一口就将鸡腿咬进嘴里,差点被噎! 庆大:“哼,我都那么有礼貌了,不偷也不抢,你还怪小气的呢!” 大黄大口大口吃着狗饭。 真烦你们人类! 主院漆黑的一个角落里,丢出了一条小骨头。 刚好砸到了夏晚晚的头上,她捂着头,“哎呦,谁搞偷袭!” 听见熟悉的声音,暗处的高大身影微微一震。 然后,轻功一点,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夏晚晚看着地上被啃干净的鸡腿骨头,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 刘婉禁不住父女俩的馋嘴,特意去小厨房,又做了一盘鸡腿过来。 门一开,便见夏司珩端坐在房内,脊背直挺挺的。 “王爷,你······”刘婉温声开口。 夏司珩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开口,“我怎么了?” “你嘴边怎么了?”刘婉拿手帕替他擦拭。 手帕上,沾满了酱汁。 刘婉:······ 不得了了!!! 她居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不是庆大和大黄,有一个没吃上鸡腿? “婉儿,你方才去干嘛了?”夏司珩抢过她手里的帕子,快速藏到了身后。 “我去查探了一下,派人跟上如云了,路过小厨房,还给你做了鸡腿来着,王爷,您还吃得下吗?” 刘婉似笑非笑地问道。 “当,当然吃得下了,嗝~”夏司珩扬起嘴角,笑得天真。 吃得下,只要是婉儿做的,多少都吃得下。 “娘亲,娘亲!!” 这时,门外传来稚嫩的萌音,夏晚晚小心翼翼跨过台阶,走进了屋内。 刘婉叫人将那盘鸡腿放在桌上,蹲下身抱起小家伙,来到桌前坐下。 “怎么了晚晚?”她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小脸。 “娘亲,我们家里,有小偷!”夏晚晚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小偷?”刘婉问道。 “那个小偷,把那只大黄狗的鸡腿给偷走了,害得我没抢大黄狗的鸡腿!” 这才是她最气愤的事情。 刘婉眉稍一挑,“你去抢大黄的鸡腿了?” “是啊,本来大黄有两个鸡腿的,现在,只有一个了!害得我都没有机会抢了。” “该死的小偷,别被我抓到,不然揍他!” 夏晚晚捏紧小拳拳,满脸义愤填膺! 刘婉看看夏司珩,又看看女儿。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愧是父女啊! 人家只是一只狗!! 摊上你们俩做主人,是它的服气! 夏司珩脊背凉飕飕的,他面色稍红,“咳咳,晚晚,不要随便打架,记得爹爹教你的,以理服人!”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歪头看他,“爹爹,那等我抓到小偷,你以理服他!” 夏司珩愣了一会。 猛地点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这是你娘亲方才做好的鸡腿,乖女儿,你还吃得下吗?” 夏晚晚:“当然吃得下了,嗝~” 酱香味的奶嗝! 她快速伸出小手,捂住小嘴。 刘婉嘴角抽搐,好啊,庆大的鸡腿也没吃上对不对! 她将女儿放在凳子上,坐到了父女俩的对面! “你们也饿了,赶紧把这盘鸡腿吃完吧,我看着你们吃。”她面色带着笑意。 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父女俩,默默啃起了鸡腿。 一个还好,可这一大盘,有六个! 父女俩,一人三个,最后是硬着头皮吃完的。 刘婉见他们吃完了,叫人收拾了盘子,嘱咐他们早点睡。 然后,又去厨房忙活起来了。 又一盘酱香鸡腿出锅,她交给望夏, “你端去给庆大,这六个鸡腿,你让他和大黄分了吧!” “是!”望夏端着鸡腿就过去了。 庆大的小院里,她第一个碰见的就是庆笙,笑眯眯打招呼道, “庆笙,这是王妃亲手做的,你让庆管事和大黄分了这四个鸡腿吧!” 庆笙接过,点点头,等望夏走后,庆笙将鸡腿拿去给庆大,“爹。” “怎么了?”庆大刚喂完狗回来。 “王妃亲手做了两个鸡腿,让您跟大黄尝尝呢!” 第344章,大牢奸细 说罢,她将手里端着的两个鸡腿交给了庆大。 而后快速离开了。 庆大看着两个鸡腿,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他咽了咽口水。 最后决定,自己独吞! 反正狗又不会告状! 最后! 望夏拿着两个腿,和小姐妹盼春在偷吃。 庆笙拿着两个鸡腿,和她娘躲在房间偷吃。 庆大一人吃两个! 不得不说,王妃做的酱香鸡腿,味道就是香啊! /// 府衙大牢。 一整个酒馆的奸细都被关在了一间大牢房里。 而单独被关起来的,正是奸细队长,吴必。 “吴队长,吴对长,你说,真的是因为酒馆漏了两万税银,我们才被抓的吗。” 随从敲了敲隔壁牢饭的墙,声音能从墙传过去。 但是他们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吴必方才就是在思考这个,“我怀疑官府知道了点什么,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天亮之前,阿野首领一定会来救我们,若是在阿野首领来之前,如云还没带银子来,那就说明,如云那边也出事了。” 若如云出事,到时候,他们直接跟着阿野首领越狱。 便也还能保住一条命,若连阿野首领都出事了,万一主上派更高级别的人来。 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正商量着。 牢狱大门缓缓打开,一女子带着几个暗卫款步而来。 春华直接无视了那一堆奸细,径直来到吴必的牢房前,叫衙差开门。 吴必对此疑惑不已,但还是保留着警惕。 不知来人是什么身份。 春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吴必面前,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是太后身边的春华姑姑,是来给你送饭的!” 说完,她打开了食盒。 微凉的菜,但还冒着香气。 吴必淡淡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那么好的菜,不会是断头饭吧,我们只是开个酒馆营生罢了,偷漏掉的税银,自会叫人带钱来补上,这又何必请姑姑出手,要杀我灭口呢?” 他依旧没有承认的意思。 春华冷冷一笑,“装什么呢,你们也不想想,不露出马脚,官府怎么会抓你们?而且你们家账房说要补钱,可是人呢?去哪了?” 酒馆的账房,早就被王府的人拿下了。 王妃,将酒馆所有的钱,一分不差地套了出来! 吴必没有理会她,嘴角始终挂着不屑的笑意。 春华抬起头,“你闻闻这菜,有什么味道!” 吴必虽然很不耐,但也对那道菜,微微好奇。 他只是凑过去闻了一下,立马捂住口鼻稍稍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这是他亲手给如云的秘药! 如今,这道菜被送来他面前,是不是说明,如云失败了! 如云,难道全招了? “你在东临的时候,有个生死相随的知己,你们俩都是御前侍卫,但他待你犹如兄弟,甚至将自己所有的俸禄和钱,都给了你母亲治病,有一次出任务,你害他腿折了!” “后来,他的妹妹要跟随东临公主嫁来大夏,你便自告奋勇一同出征,你替他保护妹妹,他替你孝敬母亲!” “而他的妹妹,就是九王府如今的如云大人,也是,和你们一起的东临奸细!” “你说,是与不是?” 春华缓缓将这段事说来。 吴必听闻,眼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脸色惨白,浑身一颤。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喃喃问道。 “我?呵呵,你以为你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当然是全盘调查过后,才抓你们啊!” 如云笑道。 其实,这些都是很久之前,从先帝怀疑如云的身份起。 就开始着手调查他们每一个人的背景了。 而这些,都是太后告诉她的。 如云,正是眼前这个人软肋,若如云死在大夏,他亦对不起他的兄弟! “你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吴必缓了好久,才慢慢开口。 “大夏朝与东临来往的所有官员,名单!”如云道。 “哈哈哈,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轻易就叛国! “啧啧啧,忘记跟你说了,你们的阿野首领,今日在拦截金玉琉璃盏的路上,被九王爷杀了!全军覆灭!” “而且,如云用药引诱王爷也失败了,你们不可能得到他的骨肉。” “你们主上,会派更高阶的人来牢里,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了!” 春华脸上带着冷厉的笑容。 “阿野首领···死了!” 吴必浑身一僵,内心接受不了阿野死去的巨大打击,悲痛从心底升起。 但他还是冷笑道,“哈哈,死又何妨,接连几个任务失败,我们该死!但你若想撬开我的嘴,绝对不可能!” 奸细的最终归宿都是死! 这也是他来大夏的那一年,便做好的打算! 只是,他放心不下兄弟的妹妹如云。 她竟然失败了! 若她成功要到了夏司珩的血脉,定能活着回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的哥哥也能······ “不错,是我低看你了!”春华缓缓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吴必这样重感情的人,不会因为她上酷刑,就吐露半个字的。 而另一间牢房里关着的其他人,都是手下。 他们嘴里也很难撬出有用的东西。 她也不想用折磨女人的法子,来逼他就范,所以一开始便告诉了他,这道菜里的东西。 可如今,这个法子不得不用了。 算算时辰。 如云应该快到了吧。 果不其然。 “官爷,听说有做生意的忘记交税银,被关起来了,我是来交钱的,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他们?” 如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衙差很快将她带了进来。 吴必神色慌张,他想去打翻那盘菜,却被春华的人一把抓住了。 如云进了牢房,见到这样的场面,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快走!”吴必大喊。 可如云哪里走得掉。 她,被人丢进了牢房里! 第345章,凭什么要死? 牢房里。 只剩如云和吴必二人了。 “如云,这道菜里,正是你下的药···你被人算计了!” 吴必语气里,对她又恨又是无可奈何。 如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目光呆滞,缓了很久。 看着那道菜,她仔细回忆了一遍,才将事情的脉络,从头到尾理清楚。 “他们怎么知道,我会给王爷下药?” 其实她是奸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便只有些引人怀疑的苗头罢了。 当年,她送信迟了三日,先皇虽怀疑她,但还是因着公主的遗言,留了她一命。 又因陪同王爷长大的情谊,她入了九王府。 这些年来,她都小心谨慎,生怕犯了什么错,生怕自己和吴必的来往,被王爷抓住把柄。 她也逐渐当惯了主子,便越发将九王府当成自己家,什么事都要干涉。 王爷开始不回王府了,开始将主院和王府分开管理了。 后来,刘婉嫁进来了。 若不是因为刘婉的存在,让她生出一股危机感。 她也许还不会那么快动手。 不过,现在她想不通的是,为何刘婉会提前知道她要下药,并且,做出这些安排的呢? 那道菜,并没有被狗吃了,而是送到了吴必面前。 这样一来。 吴必便知她计划全程败露,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活了! 她将心里的猜测问了出来。 吴必沉思了好一会,“你来基地通信那晚,王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那潜伏在底层下人的探子,早已经将事情全部禀告回基地了。 而那些被处死的下人,也被王府秘密处置了。 但从探子的回禀中得知,玲玲也被处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一回来我便休息了,今日等了一日,也没什么人来跟我通信啊!” 如云摇摇头。 门外的春华,偷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勾唇一笑。 如云当然不知道,她被禁足期间,院子周围被王妃布下了暗卫,只要有人一来。 便即刻抓拿审问。 这一日里,已经抓拿了好几个奸细,如今,九王府的隐患算是彻底拔除了! “昨晚!你在王府所有的心腹,都被打死了!包括你身边的玲玲!”吴必缓缓回道。 那么大个事情,都没传到如云耳中也就罢了! 难道如云发现自己身边的玲玲不见了,不会觉得奇怪吗? “什么都被打死了?假消息吧,今日玲玲都还在院外帮我放风呢······” 提到这里。 如云猛然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说,昨晚玲玲被打死了?” 昨晚,不就是她去基地,通风报信的时候吗? 玲玲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啊。 直到她刚刚从王府出来,玲玲还跟她抛媚眼,说了句,“我等你回来呦!” 怎么可能,昨晚就被打死了? 那如今一直在她身边的玲玲,又是谁? 她不禁头皮发麻,怔怔地看着吴必。 吴必握拳,气得咬牙切齿! 他重重往地上一锤,“大意了,肯定是我们谈论计划的时候,都被人听了去!” “所以夏司珩今日才能布局,他去对付阿野首领,而刘婉在内宅,做帐对付我们,还安排了人对付你!” “这夫妻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就说我们昨晚谈话的时候,分明已经很谨慎了,内外也都有守卫,他们是怎么偷听的?” “原来,你身边的玲玲,在你来之前,就已经被换了人了!” “昨晚跟你来的,是夏司珩安排给你的假玲玲,而真玲玲,一早便被他们抓了,我们还在商议事情的时候,刘婉便在王府内,将你的人全部解决了!” “该死啊!他们怎这般厉害,那么多可用之才!” 吴必想清楚以后,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们潜伏了快二十年之久,从未有过如此落魄的时候。 如云在王府套钱出来,养活了一整个酒馆的兄弟,他们在大夏,用这些钱,吃喝玩乐,乐不思蜀。 而他们的任务,便是帮忙传达主上的消息,和打探京城的事传递回去。 那么多年,轻轻松松。 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就这样栽了! “那我们,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如云手脚颤抖,坐在地上很是无助。 对未来迷茫,且担忧。 “任务失败的,暴露了身份的奸细,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阿野首领没有失败,或许他今晚还能劫狱来保住我们大家一条命!” “可是阿野首领,在抢金玉琉璃盏的路上,被夏司珩杀了!” “如云,我对不住你哥哥的托付,我已经将你迷惑夏司珩的事情禀告给主上了,主上很快就会派人前来,你失败了,你也活不了。” “天亮之前,我们会主动自戕,否则,主上的人来了,我们死得就很难看了。” 吴必抬眼望了眼,那天窗照射进来的月光,他语气缓缓,似乎接受了这一切。 他如今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那远在东临的好兄弟。 甚至连好兄弟的妹妹如云,他也没办法保住了。 兄弟!对你不起,来生偿还! “不,我不想死啊吴队,我跟随公主背井离乡,来到大夏,我的哥哥还等着我回去呢!” “我当初,就是发现公主叛变了,我为了活下去,才跟阿野通风报信的!” “我本来可以安稳的在九王府做内宅大人,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 “可我为了东临,不惜抛下这一切,我为东临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主上竟然要杀我!我不愿啊!” 如云说着说着,把自己都感动了。 她无助地坐在杂草堆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浑身裹挟着浓浓的绝望。 主上何其残忍,即使公主是他的亲妹妹,一旦发现叛变或者暴露,便立刻让公主死了! 自己,绝对会死的更惨! “若你这次引诱夏司珩成功,怀上他的骨血,兴许,你就不会死了,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利的事,我们作为奸细,难道连死都没有提前想过吗?” 吴必转头看向她,眼中含着些许泪意和通透。 阿野首领都死了,他们,活着只会拖累东临! “不!!!” 如云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她站起身,衣裙上沾了不少杂草。 眼神浓浓的算计和不甘: “我不想死,我做了那么多,凭什么要我死!” 第346章,借子 “我要逃!吴队长,你帮帮我吧,我还要回去见我哥哥!你不能对不起我哥哥呀!”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眼泪滴答滴答地落下。 吴必闭眼不去看她,提到那个远在东临,替他照顾老母的兄弟,他心狠狠一颤。 但还是面色坚定,“我对他不起,来世偿还!可为了东临,我们必须死!即使我放你走了,主上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你逃不过了!” 除非,除非她真的怀上了夏司珩的骨肉。 有了这个想法的如云,瞧着吴必坚毅的脸庞和健硕的身躯。 她诞生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只要怀了孕,主上怎么知道是不是夏司珩的? 到时候,孩子出生便是东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明后人。 她还怕活不下去吗? 即使主上有办法检验神明后人是否真实,那也得等孩子长大啊。 孩子长大的这段时间,她完全可以为自己打算,卷走无数财产,躲到东临以外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思及此,如云通红的眼眶,忽然不流泪了。 她定定地看着吴必,缓缓开口道, “吴队,你说得极是,我们不能拖累东临,所以,不必等主上的人来了,我们,为国自戕吧!” 吴必皱眉看向她,眼中带了些许疑惑。 而后,隔壁便传来手下们坚定的声音。 “吴队,若是等到主上派人来,说不定都会被夏司珩的人抓住,我们,还是自己动手吧!” “是啊吴队,在大夏的二十年来,你对我们亲如兄弟,兄弟们的命是你的,是东临的!”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绝不苟活!” 不管眼前是多么不堪的奸细,他们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吴必瞬间红了眼眶,他问,“小闽,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小闽,是他们里面年纪最小,也是最胆小的一个男人。 他甚至连杀死一只老鼠都不敢。 墙的那头,传来小闽颤抖而坚定的声音,“是的···吴队,我愿意赴死,绝不会让大夏,折磨我们就范!”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主上! 吴必流下眼泪来,他们背井离乡二十年,与家人朋友分离多年,不得相见。 如今身首异处,死在大夏。 他们也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主上能将他们的骨灰,带回东临交给亲人便罢! “那我,送你们一程!”吴必此刻已泣不成声了。 “多谢吴队!” “多谢吴队!” 隔壁传来同样哽咽的声音,墙的那头,所有人皆是泪目,满目坚定。 偷听到此时,春华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吧!” 他们,太忠心了! 根本得不到任何有利的消息。 春华带人刚出了大牢的大门,便听见身后传来砰砰的撞墙声! 随即,便是无数人的号啕大哭。 他们这帮奸细,正在一个一个地自杀! 她抬脚离去,心绪不免被他们的肝胆忠烈所影响! 愿东临,能善待这些忠心的烈魂! 牢房里。 吴必死死压制住心中的悲痛,但还是颤抖着手,触摸着墙,听见隔壁的动静,他哭得泣不成声! 等到隔壁已然没了声响,他瞬间瘫软在地,泪涕齐流! “现在,该我了!” 吴必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对着牢房那道残垣狠狠撞过去。 可却被如云拦住了。 “吴队,你给他们祭杯酒吧。”她站起身来,身上还带着今夜沐浴的花香。 吴必接过酒杯,对着地上缓缓一倒,“各位,且安息!” 如云又从春华的食盒里,拿出了另一杯酒。 春华做事还怪细心的,给人送菜还配了酒。 在吴必悲痛之时,她用筷子夹起菜来,往酒里浸了浸。 那秘药如此猛,想来只需要沾上一点,便能起效! 她服用了阴/药,只要吴必沾了阳/药的药粉,必定克制不住,会要了她! 等主上的人一来,她便说自己计划成功,反正,隔壁那帮人已经死了。 没人会揭穿她! 如此一想,她的第二杯酒,便端到了吴必面前。 “吴队,多谢您二十年的照顾,这杯,我敬您!” 吴必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伸手接过。 在快要喝下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入了他的鼻腔。 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喝下了。 他的眼神逐渐迷蒙,这是他为兄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最后,他倒在杂草堆上,面色潮红,浑身发热。 只见如云,缓缓朝他走来。 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如云的衣裳也被她自己,慢慢褪下了。 花香扑鼻,肌肤似玉。 吴必眼前重影不断,药性带走了他的理智,摧毁了他的意念! 靠着本能驱使,他与如云做了荒唐的事。 牢房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和极小声的吟叫。 许久之后。 吴必缓缓清醒,盯着自己身下那个情潮未褪的如云,低声开口道, “此举,并非我本意,你若有孕,万不可利用这个孩子来搅乱江山社稷,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如云缓了缓,一把将他推开,声音淡淡的,“放心,我只是想活着见一见我的哥哥罢了,在孩子出生前,我会想办法逃到南边的国家。” “我无意享受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是想活着。” “吴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有了这个孩子,我还能多活一年!我的哥哥和你的母亲,都等着我回去呢!” 如云说完,轻轻拢好了衣服,嘴角勾起了得逞的笑。 “好了吴队,主上的人快来了,你还是,自尽吧!” 吴必深深叹了一口气,心绪复杂万千,心中所念的不过还是他远在东临的如云哥哥。 如此,他的妹妹,他也算尽力了! 他忽而勾起一抹笑意,奋力撞了墙! 血,从他的额头缓缓落下,睁大了眼睛,都不敢安心死去。 “你安心去吧,孩子出生前,我一定会想办法带着孩子逃走,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冒充夏司珩血脉的!” 如云说着说着,缓缓伸手捂住了吴必的眼睛。 吴必这才瞑目。 如云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知情的人,全都死了! 谁还知道她肚子里,究竟是不是夏司珩的血脉呢! 她将自己弄得很惨,静静等待着主上的人到来。 果然,天亮之前。 一个使者用了术法进了牢房。 见到吴必他们全都死了,满意地点点头。 将目光落到了唯一存活的如云身上。 如云忙扑过来跪下,哭着道,“我引诱夏司珩已成功,他现在想杀了我。”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那秘药一次就能怀上骨肉啊!” “我不想神明后人胎死腹中,求您了,带我回去吧,别杀我!” 使者一步步上前,充满压迫感和死亡气息的眼神,凝视着她,问道, “我们主上,有办法验明神胎!” “你怀的,真是夏司珩的骨肉?” 第347章,神胎 “当然是真,绝对是真!” 如云跪在地上,浑身紧绷,压住自己撒谎狂跳的心! 再怎么验,不也得等孩子出生不是? 若被验出假的,大不了她就早早筹备,然后弃子潜逃!! 若分辨不了真假,他们真将自己腹中的孩子当成神胎,她便在东临坐稳,享受荣华富贵! 不管哪种结果,都比现在死了好啊! 她真的很怕死,别人的死她才不在乎,她只要自己能活着! “好,我便带你离开!” 使者抓起如云的衣领,快速使用诡谜之术,出了大牢。 潜伏在此的官兵和暗卫,发现了他的身影,拼命射箭追击。 “不自量力!” 使者微微轻嗤,大手一挥,迷雾腾起。 追击的人,被困在了茫茫白雾中。 “使者,这不是出大夏的路啊,你要带我去哪?”如云一直被他带着,不由得好奇地问。 出大夏,去往东临,该是往东边走才是。 怎么,怎么往南去了? “不该问的别问!”使者声音冷冷,不容拒绝! 天亮的时候。 他们出了京城,来到了一处别院,此位置,正是离京城不远的何州! 别院很大,虽在隐秘的山脚下,却修得较为华丽,里头的布置,更是繁华。 一点粗布烂木都将就不得。 这般的气派,饶是如云,也没见过东临的公主如此奢靡过。 月影纱帘缓缓打开,她被带到了此处。 眼前斜躺的女子身材婀娜,面容柔媚,上扬的眼角,仿佛能勾走一切男人的心神! 使者冷冷的声音在如云身后响起,“这是静贵妃,国主身边,最得宠的妃子!” “见过贵妃!”如云吓得立刻行礼。 只不过心中有些许疑惑,她之前并没有得到消息说,国主会派宫里人来大夏啊! “起来吧!” 静贵妃缓缓抬起纤细的手,漫不经心地叫她起身。 “你不必好奇本宫为何来此,这些都是国主的意思,国主收到了大夏皇帝的回信之后,心情颇为烦躁,所以先派本宫偷偷先进大夏安置,看看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没想到,你们一窝的蠢货,竟被人连窝端了?” 静贵妃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如云一眼,掩饰不下眼中的不屑。 如云尽力让自己站直了,拿出以往做内宅女官的气势。 可无论她怎么做足姿态,都比不上眼前这个随意一躺,便华贵勾人的静贵妃。 静贵妃似乎看出了她的强装,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听说,你计划向九王爷借种,成功了?” 如云脊背一僵,手脚微微发抖,“是的,我国秘药一次就能怀上,若国师的预言没有错的话,我且只等孩子出生!” 静贵妃媚眼轻笑,仔细看了如云好一会,才缓缓抬手。 “知道了,你且下去安心养胎,两个月后,会有太医来替你诊脉,下去吧!” 只要两个月,她便能确定如云是否有孕。 到时,那个神胎,可就是自己的了。 静贵妃轻轻抚上自己小腹,眼中满是笑意。 如云被人带下去后,使者微微行礼,问道, “娘娘,是否要将她送去国主和国师面前,验一验她肚子里神胎真假?” “不必了,大夏那封回信让国主很是气愤,他想见自己外甥九王爷,居然还要亲自前来大夏,大夏真是欺人太甚。” “你若将如云送回去,她肚子里的真是神胎,国主将她视若珍宝,保护起来!那本宫还有何机会做神明生母?” 静贵妃一挑眉稍,缓缓坐直了身子,眼眸含笑。 她要等事成之后,再告诉国主,邀功! 否则,她请命提前来到大夏埋伏,是为了什么呢? “娘娘的意思是······” 使者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眼中带着些许狂热。 看向了静贵妃的肚子。 静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本宫已有两个月身孕,且等她腹中神胎将成,届时······” “杀母取神髓?”使者缓缓补充道。 静贵妃瞪了他一眼,他顿时低头不敢妄言。 “神胎,必须是我们东临国主的血脉!只能从本宫肚子里生出来,若那个如云敢诓骗本宫,本宫定让她不得好死!”静贵妃说道。 她提前来大夏部署,等了那么久,若是因一个贱人害她功亏一篑,那她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刮!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替您找最厉害的术士前来。” 使者面上带着狂热的笑意,转身离去。 趁着如云的孩子尚在腹中,神胎灵力微弱,便是最好的动手时期。 只要将神胎里的神髓,抽出融进贵妃娘娘的肚子里。 那这个神明后人,麒麟之主,还有以后的真神,都彻彻底底属于东临! 属于,贵妃娘娘! 走到屋门口时,见到一只兔子抓着草趴在门槛上津津有味地啃着。 使者冷冷一笑,“贵妃娘娘可真有闲情逸致,还养兔子呢!” 说完,一脚把那个兔子,踹进了屋里。 静贵妃忽然被一只圆滚滚的,白胖胖的可爱兔子吸引住了视线,吩咐身旁的宫女道, “抱过来瞧瞧。” 宫女过去将兔子抱起来,仔细检查,又揪了揪耳朵,“贵妃娘娘,这许是山上跑下来的,身上还有灰,奴婢且下去洗净再拿来给您。” “不必,抱过来吧!” 静贵妃眼中满是好奇和喜爱,她从未见过如此圆润的兔子。 通体雪白,嘴巴鼻子粉嫩嫩的,那两只耳朵,还是圆的,跟个肥老鼠似的。 真有意思。 静贵妃将它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 春华向太后回禀了大牢发生的事。 提到如云被救走的时候,太后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会术法的使者?呵呵,大夏千年以来,神明禁行,也就让这些小喽啰进来得瑟一下,哀家早已派高手跟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大夏!” 高手。 那是速度极快的高手,且根本不会有人能察觉到那个高手在跟踪人! 春华疑惑,“太后如此有胜算,您派出的高手当真如此厉害,无人察觉?” “那是。”太后颇为自信。 就算那帮东临人,见到了那个高手,也不会以为那个是她派出去的密探! 没人会发现她的密探! “难不成太后您用了金山寺那帮大师?” 除了那帮到处乱跑送东西的大师,还有千云道长,春华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如此厉害,在一帮东临人的基地里,不会被发现。 “你猜对一半了!”太后道。 第348章,各论各的 春华:“还请太后娘娘解答一二,奴婢实在好奇!究竟是谁,做事能如此隐蔽?” 她的好奇心,都快溢满整个永寿宫了! “不会是最厉害的游政大师吧?”春华问道。 太后缓缓勾唇,“哀家派出去的密探,正是,游政大师······养的一只兔子,极其!” 因为那只兔子跑得极其快,所以,它叫极其! 春华:!!! 妙啊妙啊。 谁能想到密探会是一只兔子啊。 就算那个兔子站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吃胡萝卜,也不会有人觉得它是探子吧! 说出去都没人信。 谁特么会防着一只兔子!!! 不愧是你啊,太后! 九王府里。 刘婉按照原来的计划,给刘子暮和刘子星安排了院子。 兄妹三人几日不见,又在一起玩了! 夏司珩刚从宫中回来,方才皇兄将事情全都告诉他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同意了太后此举。 神胎! 哼,他根本不可能会与别的女人有孩子的。 他的孩子,只有眼前这个拿着一把粉色铲铲,到处挖坑埋小孩的夏晚晚。 小娃娃脸上脏兮兮的,不知道糊了多少泥巴。 不远处,传来了夏昭的惊天暴呼,“刘子星!你又抱倾倾去埋了!” 声音一响。 子暮赶紧抱起夏晚晚,躲到了墙后面。 夏晚晚手里还拿着粉色小铲铲,满脸的泥巴,看着子星哥哥,被舅母骂得狗血淋头。 “妹妹,擦擦脸。”子暮将她放在地上,温柔地替她擦脸。 夏晚晚伸手从脸上扣了一坨泥巴下来,大眼眨巴,将手里的泥放嘴里尝了尝。 然后一脸嫌弃地,“呸!苦的!” 夏司珩看见,不禁嘴角微微抽搐, “这就是,神明后人吗?” 她成为真神,会不会把其他神仙也挖坑埋了? 救命!! 他已经想象到,奇葩真神,吃土埋人的搞笑场面了。 “九皇叔,你回来了?”夏昭刚把女儿从坑里挖出来,刘倾倾还挥舞着小手,满脸都是笑意。 “哎哟,你管管你家刘子星,每次和倾倾玩,都要把倾倾给埋了!我真是服气!” 说罢,她又拍了拍女儿身上的泥巴。 刘子星抬头看夏司珩,眼睛里蓄满了委屈巴巴的泪水。 但他又不敢说,大哥和妹妹,会打他的! “娘···娘···沃让他埋,好玩,好玩嘿嘿!” 刘倾倾说着,伸手就往子星怀里扑去。 刘子星伸手接她,可却被夏昭牢牢抱住了。 他又只好默默低头,瞟了瞟夏司珩。 夏司珩无奈笑道,“昭儿,你没发现,你家倾倾一岁的时候,便如晚晚当初一般活泼,能跑能跳了吗?” 寻常快两岁的孩子,能走得快,但是跑和跳还是有些不稳的。 唯有晚晚,三个月能用灵力吐字,一岁能跑,两岁能蹦。 如今倾倾也是。 夏昭有些恍然,“好像是,奶娘和嬷嬷都说,倾倾开智早,难道是因为······” 因为晚晚经常埋自己,能茁壮成长,倾倾被埋也能? “舅母,我都说了,小娃娃埋下长得快,你还不信我!”刘子星努努嘴,就要哭了。 他真的好委屈。 “不哭不哭,子星哥哥不哭。”刘倾倾朝着刘子星伸出手去。 差点从夏昭怀里跳了下来。 夏昭:!!! 她理想中那个温柔知性的小郡主,怎么长偏了? “就算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倾倾今日也埋够了,你不许再埋她了!” 刘婉缓步从走廊过来,焦急地问,“倾倾找到了?” 看着夏昭怀中的小泥人,刘婉哭笑不得。 好啊,一定又是子星背锅了对吧! “害,以后不用找了,就看你家后院哪里有坑,我家倾倾就在哪里!”夏昭无奈叹气。 看了眼刘子星。 见他一脸委屈,眼泪落下,终究还是软了心,对他道: “别哭了,以后,你可要多来公主府,陪倾倾玩哦,不然我和倾倾就不喜欢你了!” 刘子星愣了好一会,才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夹起声音道,“好!” “一个男孩子,怎么那么能哭,你是水做的吗?”夏昭吐槽道。 墙边,听到这句话的夏晚晚,好似被激发了什么灵感。 她猛然一个激灵,跳了出来! 什?什么? 你说,子星哥哥是什么做的? “晚晚?”刘婉见到一个脏兮兮,手上拿着粉红色小铁铲的奶娃从墙边跳了出来。 紧接着,还有一向内敛稳重的子暮。 一大一小两个泥人。 加上刘子星和刘倾倾! 院里,四个泥人了! 刘婉无奈抚着额头,老天爷啊! 原本,子暮是多正常的一个孩子,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夏晚晚拿着小铁铲,走到了刘子星面前,歪着小脸问: “你还哭,你不会真的是属水的吧?” 难道,是她想的那个,五行的水? 刘子星弱弱抽泣,“好没天理,让人背锅,还不让人哭······唔!” 话说到这,刘子暮快速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刘子星:不让人哭,还不让人说话! 他怎么那么惨啊! “母亲,我们不过陪妹妹与表妹玩一会罢了,你瞧小表妹如此也出不得门,不如带她们先去洗漱,子暮一会去给母亲请安。” 刘子暮眉眼一松,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他喜欢陪妹妹玩。 “嗯,盼春,带公主和郡主下去洗漱,一会让五公主用完膳再走。”刘婉吩咐道。 夏昭将怀里的倾倾也交给了盼春。 盼春一手牵着一个小萌娃,带着她们离去了。 刘子暮也带着弟弟行礼,然后离去。 夏司珩面带狐疑地看着自己侄女和王妃,犹豫了一瞬, 最终还是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昭儿是我侄女,也就是婉儿你的侄女,婉儿你的大哥,也就是我大舅哥,你们之间,怎么论称呼?” 刘婉和夏昭相视一笑,关于这个问题,她们早就讨论过了。 夏昭笑眯眯道: “我们决定各论各的!” “我喊她皇婶,她喊我大嫂!” —— ps:明天因工作问题要出差一天,所以明天或请假不更,或只更一章,希望大家理解一下,一边上班一边写文蛮累的,我尽量多写一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哦! 第349章,元宝大瓜 夏司珩微微挑眉,“果然是各论各的!” 刘婉笑道,“这还是最好的结果了,方才我们讨论出来的各论各的,更离谱!” “哦,是什么?”夏司珩不免有些好奇。 刘婉幽幽道:“我叫她五侄女,她叫我大妹子!” 夏司珩:······ “王爷王妃,膳食准备好了。”一个伙夫缓缓上前禀告。 刘婉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是那晚帮他们设计如云的厨房伙夫。 看起来,人也蛮机灵的。 “你叫什么名字?”刘婉问道。 “回王妃,奴才叫陈焕,以前是京郊砍柴的,后来给王府送柴送多了,便与后厨那个砍柴的兄弟熟悉,奴才这才有机会进王府,不过进王府之后,一直是在最底层,做挑水砍柴的活计,来往的人,也只有和奴才一起劈柴烧火的兄弟而已。” 这段话说的极好。 一下子与曾经如云的心腹区别开了。 看来,也是个有心思和主意的。 刘婉看向夏司珩,“王爷,这陈焕当初配合我们,初显机灵,至今还未有个赏赐,如今后厨管事空缺,不如让他试试?” 夏司珩看在眼里,可总觉得这人不如庆大憨实。 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下罢了。 陈焕便立刻跪下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一定整顿好后厨,不让王妃操心!” 夏司珩:!!! 你果然机灵! “整个内宅都是婉儿说了算,以后,婉儿不必问我!”夏司珩凑近了刘婉,微微笑道。 刘婉抿唇偷笑,摆摆手对陈焕道,“快起来去忙吧!” 夏司珩这番话,也好让陈焕知道,她在王府的重要性! 以后,他只能除了忠于替她做事,别无选择。 陈焕潸潸起身,被这夫妻俩的心眼子吓得头皮发麻。 他一溜烟地跑去布菜了。 他有一种,跟着王妃顿顿有肉吃的感觉。 夏昭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不免勾起了姨母笑。 “看来,我送来的东西给九皇婶,可真是送对了。” “嗯?你送了什么过来?”夏司珩转头问道。 “没,没什么···你别问了,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赶紧去用膳吧!” 刘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快速低头离去。 大嫂,也太会了,难怪大哥禁欲二十年,还是被夏昭拿下了。 救命!她为何要送如此羞耻的东西过来给她! 夏司珩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昭,“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带你皇婶一起学坏!” “这有什么,我孩子都有了,她也有了,你先别骂,过了今晚···你就等着感谢我吧!” 夏昭稍稍后退了一步,一边打趣皇叔,一边快速跟上了刘婉。 废话,她要是一直拘谨,对闺房之事羞于启齿,她哪能那么快得到刘烨啊! 像九皇叔皇婶这一对,两人都不主动,结果拖了那么久。 孩子都大了! 夏昭叛逆行事,她从小就看上了刘烨,自己适婚年纪一到,就主动追刘烨,甚至还把他给上了! 最后,两人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才不像九皇叔呢,老了才追到自己的心上人! 要是她知道他们的事,早推波助澜,给他们弄一张床榻上去了。 这不,都成婚了一段时间了,晚晚都快能上了。 这俩还是玩不开。 啧啧啧,她送那些东西来给刘婉,简直做了大大的好人! “你······”夏司珩居然被自己的侄女,说红了耳根。 好在,没人发现。 他拂了拂袖,然后站在原地,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嗯,或许,也不是不可以看看她给的东西。 他抬脚便往用膳厅走去。 只是刘婉和夏昭聊的火热,他没有心思去听,满脑子都在好奇和期待今晚。 几个孩子吃饭也乖,就是倾倾好像有点学坏了,因为晚晚送给她一把粉色的小铲子。 刘倾倾站在桌子上,举起小铲铲,“表姐说了,谁不服我,我就和他干架,我铲她···唔!” 夏晚晚立刻站起身来,拿小手捂住了小表妹的小嘴。 【嘘,不要在我娘亲面前说啊,我在我娘面前,一直是个乖宝宝啊。】 【小表妹,你在你娘面前,难道也不装一下吗?】 刘倾倾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猛地点点头。 看向夏晚晚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崇拜。 不愧是你啊,表姐! 刘婉:······ 她就说,不能让大家告诉晚晚,能听到她的心声吧。 不然,她怎么还会肆无忌惮地想。 “晚晚过来,娘亲这个好吃。”刘婉抬手叫她。 夏晚晚乖乖伸手让娘亲抱,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娘亲给的菜,眼睛弯成月牙,“好吃!” “晚晚一直是娘亲的乖宝宝,倾倾也要做乖宝宝知道吗?”刘婉对着两个孩子说道。 只要多夸夸晚晚,不管她心中在想什么,她真的就会越来越乖! 刘倾倾:我懂了。 她伸手朝夏昭要抱抱。 夏昭一把将她揽过,那个粉色的小铲铲,差点把眼前的菜铲飞! 刘倾倾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乳牙。 她这火脾气,乖不了一点。 几人正吃着,就听门外传来元宝和靖五斗嘴的声音。 “你怎么这样啊,我给你烤了鱼吃,你还拿着我的鱼,去勾搭姑娘!”靖五好生伤心! “我没有!我只是······”元宝急得跺脚! 他真的没有勾搭姑娘! 两人吵着吵着,就来到了刘婉面前。 靖五一见王爷也在,立刻低头站在到一边。 而元宝,无拘无束,直接提起裙摆,委屈地走过去,蹲在刘婉身边,拉着刘婉的袖子。 “刘婉,你要为我做主啊,他污蔑我!” “怎么回事?”刘婉低头问道。 元宝站起身,双手叉腰,“我这段时间歇在围墙上,经常见一位姑娘,带着她的猫在街道上玩,那只猫非常可爱乖巧,姑娘也善良漂亮,我被她深深吸引······” 刘婉:“哇!” 夏晚晚激动得挥手:“哇哇哇,元宝你要有春天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拿着烤鱼去表白了!”元宝悄悄看了眼靖五。 靖五冷哼转过头去。 “我知道了靖五叔叔为什么生气了,你追姑娘不叫他是不是?”夏晚晚大声叫道! 刘婉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继续问道: “你真的太棒了,然后呢?然后呢?姑娘答应了吗?”刘婉双目亮晶晶的。 所有人也都看向元宝,皆是期待和好奇。 那位姑娘到底有没有答应元宝的追求啊! 元宝微微抬起头,“姑娘当然答应了!” “耶!”众人欢呼雀跃,简直比她们自己结婚还高兴! 刘婉和夏司珩,心中乐开了花,甚至都想好,要帮元宝准备聘礼了。 “那现在,你们怎么样了?”刘婉问道。 元宝骄傲回道: “现在,我和她的猫在一起了!” 第350章,天机警告 众人:······ 夏晚晚:合理! 就很合理! “姑娘答应让你和她的猫在一起之前,应该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吧!” “那可不,她足足拖了三天呢,每天都来劝我,还说:人和公猫,是不能在一起的!” 元宝扬起嘴角,颇为自豪。 “公!公猫!!!”刘婉惊得手里的筷子掉下。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元宝。 其余的人,也面露奇怪的神色。 元宝撩了撩鬓边的碎发,笑着解释道, “所以啊,我才被靖五小哥哥冤枉了,他非得说,我拿他的烤鱼去勾搭姑娘,可我勾搭的不是姑娘啊,而是一只乖巧可爱的公!猫!” 在场的人,瓜皮都掉了一地。 这,这也太炸裂了! “元宝,过来!” 刘婉朝他招招手。 元宝立刻乖巧地蹲到了刘婉身边,扯着她的袖子。 “元宝喜欢男孩子?”刘婉问道。 “以前,喜欢小母猫,后来······”元宝皱了皱眉。 表情,颇有几分痛苦和悔恨! 手,不禁攥紧了些,忽地站起身来,“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了,该死的老毕登!等我找到他,把他噶了,我再告诉你们!” “我走了!” 元宝面色黑沉,气呼呼地甩袖而去。 靖五叹了一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刘婉看向夏司珩:“我问错啥了?” 夏晚晚抬头看向娘亲,脆生生地道, “元宝,以前或许是正常的,按理说,他变成人以后,也该是正常的男人。” “可是,他以前还是猫猫陪我玩的时候,好像,没有公猫该有的两颗······唔!” “唔。” 夏晚晚被娘亲一把捂住了嘴。 【咋了,我又说错什么了?】 【元宝之所以变成雄性大美女,是因为他被嘎蛋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老毕登,居然给还在猫猫时期的元宝做了绝育!】 ”什么叫公猫该有两个什么?”夏昭忍不住了,吃了那么大的瓜,不由得在一旁问道。 夏晚晚挥舞着小手,欲要说话,却被刘婉红着耳根抱紧了些。 夏司珩压住小娃娃挥舞的手,眼神里带了几分揶揄, “你回去问刘烨!” 夏昭:??? “什么,我夫君也有?” 那她今晚,一定要好好问问了。 夏司珩无语地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都懂,就是不太聪明,嫁给刘烨也挺好。” “九皇叔,你说我不聪明吗?” 夏昭指着自己,刚刚,九皇叔是不是在骂她? 话聊了一会,好在刘婉一直在打圆场。 等夏昭带着刘倾倾走后,刘子星满目不舍在门口送她们。 刘倾倾挥舞着小手,笑眯眯喊,“子星锅锅···再见······” 说完,在子星的脸上亲了一口,“下次···来窝家···埋窝···” 子星脸蛋一红,嗓子不禁夹了起来,“好。” 像个害羞的小女孩! 夏晚晚捂住眼睛,咦~了一声。 等主院里,只剩她们一家三口了,夏司珩才揽过小家伙,面色严肃, “晚晚,爹爹有正事要和你说!”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忽地一皱眉,就吐了出来,一脸疑惑。 她的拇指,怎么变苦了? 刘婉满意地收起桌面上那碗苦涩的药汁。 “宝宝,你都两岁半了,要戒一下吸拇指头的习惯。”她摸着小家伙的头。 小家伙的脸蛋,都垮成了苦瓜。 她有气无力地问爹爹,“你说的,是那个奸细官员彦国公的事吗?” “是,东临在我们大夏的奸细,都已经被拔除,彦国公,是朝廷重臣,这些年来,他掌控了不少话语权和官位部署,他的话在朝堂上举足轻重。” “若我们能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将他以别的名义除了去,一来,你的新律法终审无人带头阻止,二来,也为大夏拔除了一个最大奸细祸害。” 他将事情分析过来。 夏晚晚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拇指头。 唯一能嗦的东西,都不能嗦了。 苦苦的。 她心里也苦苦的。 “宝贝,你在听爹爹说话吗?”夏司珩捧起小家伙的脸。 小家伙嘟起嘴,“听见了听见了,不就是要弄死那个国公吗?” “我!我直接用雷劈死他们······” 轰隆隆—— 青天白日,忽地传来一阵雷声。 夏晚晚气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小脸鼓鼓的,瞪着天。 上次,她用雷杀刺客,就已经被天机警告过了。 这次,又来警告她了! “好端端的,怎打雷了?”刘婉一脸疑惑。 夏晚晚嘟囔着安慰娘亲: “没事的娘亲,雷要是敢劈下来,我就上去和它干架!” 她杀奸细,杀刺客,居然还警告她! 那就说明,这天机,左右不是个好东西! 明日,她就在自己头上装一个避雷针! 第351章,神秘的衣服 自从女儿引雷劈死所有刺客后。 夏司珩总能隐约察觉到来自天的怒气。 他一把抱住小家伙,“这次,爹爹来想办法,你不要随意用雷劈人了,而且在京城,闹出那么诡异的动静,不太好!” 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夏晚晚。 夏晚晚乖巧地点点头。 她本来也是这样想的。 眼见天色昏昏,夏司珩看向刘婉,“婉儿,你之前不是拿葫芦收了一个魔头吗,把他交给晚晚处置吧。” 晚晚随便一个葫芦,便能收了人家的大魔头。 想来,那魔头对她来说,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刘婉拿出那个葫芦,问小家伙,“你要怎么处置它?” 一股煞气,从葫芦溢出,竟让夏晚晚有些好奇。 这煞气如此凶猛诡异,时常带在身边,普通人定会被煞气影响,不是病倒便是被吸了精气,而后死去。 而娘亲。 她快速接过葫芦,歪着头打量娘亲,“娘亲,这两日你一直将此物带在身上吗?” “我怕这魔头有什么动静,不放心让人拿着,这两日我都带着,可有何不妥?” 刘婉问道。 她那日从神庙回来,便一直忙着拔除奸细的事。 身上揣着此葫芦,都快忘记了。 若不是今日王爷提起,她还没想到将这东西交给女儿。 夏晚晚拉起娘亲的手,左看右看,发现娘亲面色红润,唇边笑意温和,丝毫没有被煞气影响。 她这才放下心来。 压下心中的几分疑惑,说道,“没事,娘亲,这里面有大魔头,晚晚会替你教训他!” 刘婉揉着女儿的头,笑了。 夏司珩一直记掂着天黑,眼见太阳一落山,便叫来了盼春。 “晚晚,你回你的院子好生研究一番,一会爹爹叫靖五和元宝过去帮你,你没事别往主屋知道吗?” “为什么?”夏晚晚小小脸蛋,满满的疑惑。 “盼春,把公主带回去,顺便把元宝和靖五叫过去,随身保护公主!” 最好,别让她来主院了! 夏司珩提起小家伙,一把塞到了盼春怀里。 盼春和晚晚,两人一大一小的脸上,皆是满满的疑惑。 但既然是王爷吩咐的,她便也只能照做,更何况,王妃方才都点头了。 她抱着夏晚晚走了。 路上,盼春想到了五公主送来给王妃的那些东西,她心中隐隐有了些羞耻的猜测。 小家伙抬起小手,摸了摸盼春的脸,问道,“爹爹为什么不让今晚去主院啊?是不是娘亲出事了?” 盼春脸一下就红了,“不是的公主,王爷想让您专心研究葫芦里的东西呢,你可不能让他出来害人了。” “哦。”夏晚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将头靠在盼春肩膀上,有些委屈巴巴地说, “可是,我今晚想和娘亲一起睡。” “公主,自从我们来到王府以后,你每夜都和王妃一起睡的,王爷都······” “都怎么了?”夏晚晚眨巴大眼,问道。 盼春瞬间闭嘴。 王爷,除了新婚夜叫的那几次水。 其他夜晚,母女俩一起睡,他敢怒不敢言。 直到今日。 也是蛮可怜的。 “没事,公主今晚不和王妃睡,可以偷偷吃夜宵了,奴婢晚上去厨房,叫厨子偷偷给你烤猪蹄吃。” 盼春是懂她的。 果然,小家伙顿时就不闹了,乖乖地点头,笑眯眯说了声,“好。” 今夜她除了偷吃,也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呢。 比如,探一探子星哥哥的识海! 主屋里,夏司珩亲自点上了烛火。 来到刘婉身边坐下,他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有些心猿意马。 “王爷?”刘婉嘴角带笑,问他,“你把女儿支走,是有什么事吗?” 夏司珩凑过去,悄悄问道,“我是想问,昭儿送了王妃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刘婉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 她心砰砰乱跳,抬眼便见夏司珩目光炙热,便知他已经猜到了。 “不过,是件衣裳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刘婉极小声说道。 夏司珩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炙热的呼吸喷在刘婉耳侧,“既然是衣服,那便穿上试试,本王替王妃看看,合不合身?” 刘婉将手抵在他胸膛,瞧见他眼中的欲色,自己的呼吸都热了几分。 “婉儿,穿上试试。”夏司珩亲吻她的耳垂,沙哑着嗓音再度开口。 刘婉想起那件衣裳,便觉得羞耻,可又抵不住夫君如此,“我······” “便当是,心疼心疼我好吗?” 夏司珩再度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垂怜和哀求。 刘婉最是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 她忍着颈边酥麻的痒意,开口,“我先去沐浴······唔···” 不等她起身,夏司珩便伸手抬住她的后颈,让她仰面给他亲。 炙热的吻,温软又急切,似是带着他的一切不可耐。 刘婉呼吸被夺走,被他深深浅浅地吻着。 而他的大手,也越发放肆,竟摸到她的腰带去了。 不一会儿,衣裳松开。 他又上下游走,使得她极小声的叹吟,皆被吞入他的唇舌中。 他吻了许久,才放开她,眼见她已经软得直不起身子,面带艳色地喘着。 夏司珩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刘婉伸手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羞涩,“王爷,我先去沐浴。” “嗯,我带你去!” 夏司珩抬脚转身,抱她进了内屋的浴室。 后来,他又被哄出来了。 刘婉说,穿上那件衣裳,给他一个惊喜,哄着他出来了。 夏司珩坐在床榻边,像是蛰伏的野兽,犀利的目光的直勾勾地盯着屏风后,烛火映出的曼妙身影。 他已经等了许久,刘婉沐浴和换衣裳时间不短,明明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可是,当他看见屏风后的人儿, 换好了衣裳也不敢走出来时。 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既然王妃羞涩,那本王,便主动些。” 他站起身,朝着屏风走了过去。 第352章,再蹦哒,抽你 刘婉只顾着低头看这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夏司珩颀长的身影,已经来到近前了。 她转头,瞬间被吓了一跳,面上掠过一抹惊慌和羞涩。 她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抬头, “不是让你,等一会吗?” “婉儿······” 夏司珩呆愣愣地看着她,眼睛甚至没有办法从她身上挪开。 热意和血气直冲脑门,这一幕,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他光看着,便觉口干舌燥。 眼前,刘婉身穿一件类似肚兜一样的真丝薄衫,系带绑在脖颈,那深深下去的领口,中间露出漂亮的圆弧。 更要命的是,这件抹胸裙单薄且紧身,堪堪包裹到臀部,几乎将一切美好的线条都勾勒出来了。 她露出细长的肩颈手臂,还有修长如玉的长腿。 欲露不露,让人浮想联翩。 夏司珩觉得自己魂都被勾走了,他伸出手,要去牵刘婉。 可刘婉却觉得羞耻,“稍等,还有一件。” 说完,从一旁的软凳上,拿了一件几乎透明的纱衣,穿在了身上。 夏司珩眼见那件纱衣披上她的身子,不免眼尾泛红,被勾得魂魄都在叫嚣。 他喉结滚动,喊了声婉儿后,便一把将她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刘婉被他小心放置在榻上,修长的玉腿挪动,往里躲了躲。 夏司珩却抓住了她的脚踝,声音沙哑, “这时想起来躲了?” “王爷,莫要急······”刘婉脚踝传来痒意,却见他低头,在她雪白的脚背上轻轻一吻。 “我不急,婉儿,你想如何?”夏司珩再度抬头看她。 眼神中的欲火,被死死压下,险些将他焚烧殆尽! 刘婉鼓起勇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面亲上了他的唇。 她吻技很生涩,只会含着慢慢亲。 即使如此,也勾得夏司珩浑身燥热,他伸手将她往怀里带,大手游走,很是急切。 刘婉亲他的唇,亲他的脸颊,满满往下移。 最后,亲上他的喉结! 夏司珩再也忍不住,大手揉着她的腰身,去抓她的衣衫。 雪白弹跳出来的时候,加上透明纱衣穿在外头,和方才的视觉冲击。 他忍了许久,都没忍住。 两股热流,从鼻腔缓缓流下。 他居然,流鼻血了! 刘婉怔怔地停了下来,抬头看他,满脸的不知所措。 “王爷,你流血了······” 夏司珩忙转过身去,仰头猛吸,都没把鼻血吸回去。 刘婉拿了帕子替他擦拭,担忧地问, “王爷,要不要叫黄御医过来?” 她的这身,不断地刺激着夏司珩的视线。 御医? 去他娘的御医! 这个时候,叫什么御医! 他立即给自己点了止血的穴位,“御医,有什么用?” 而后一把将刘婉压在身下,急不可耐,在她耳边喃喃, “只有你才能治好我。” 说罢,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将一切吟叫,都吞进唇里。 床榻上的纱帘落下。 传出难耐的惊呼的喘息。 许久之后,风雨平静过后,又能听见令人脸红的对话: “婉儿,你在上面。” “婉儿,你动一动······” “对,就是这样···嘶,别夹···” 紧接着动静越来越大了,直到女子的哭腔响起。 “夫君,轻···啊!” “轻些······啊!” /// 夏晚晚还没睡,她在等着盼春给她带烤猪蹄。 元宝和靖五一直形影不离地在她身边,打着哈欠。 “小家伙,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把这个魔头杀了,它在里面蹦哒得厉害!” 元宝看着那个在桌上,一蹦一蹦散发着煞气的葫芦,不免有些害怕。 就这拇指头大点的东西,能封住魔神护法? 夏晚晚揪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一脸不耐烦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再跳,抽你!” 葫芦立刻安静了下来。 元宝:“厉害!” 靖五:“学到了!” “我肚子饿了,就会失去思考,盼春姨姨怎么还不回来!” 夏晚晚一边嘟囔着抱怨,一边将自己的头,靠在桌上。 元宝担心桌面太硬伤着她,一把抱起小家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舒服些。 靖五在一旁默默坐下,伸出手来,“小公主我来抱可好?” 元宝撇了他一眼,搂紧了怀里的夏晚晚。 “不给!” 这小团子多软糯可爱呀,这要是普通的小孩,元宝恨不得每天都把她举高高。 然后一天亲上八百遍。 这彪悍的小家伙,难得见她饿了撒娇,他好不容易才抱上的。 怎么可能轻易给靖五。 靖五失落地收回手。 罢了罢了,元宝好像谁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了。 害。 “靖五叔叔,你那么喜欢小孩,怎么不娶个媳妇,生好几个孩子?” 夏晚晚在元宝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问靖五。 靖五幽幽道,“也不是什么小孩都喜欢。” 夏晚晚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娃娃了,又厉害又可爱。 最关键的是,她爹是他上司!!! 他敢说不喜欢??? ”你不娶媳妇,你爹娘不急吗?”夏晚晚继续问道。 靖五:“好了,不问这个了!” “有时间问我这个,不如问问葫芦里的魔头,他怎么不娶媳妇!” 语气,颇有些令人心疼。 靖五快被她问碎了! 元宝目光微变,最后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对,听说这魔头,是魔神的左护法,你可以问问他一些事。” 比如,魔神在哪,或者通过什么能找到他。 夏晚晚点点头,指尖轻点在葫芦上。 葫芦,立刻有灵力笼罩,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怒骂: “宵小!有本事放吾出来单挑!” “哼,就这破法宝,妄想困住吾?” “哼,吾只需三日,便能冲破这破葫芦,你们且等着,等着吾重现人间,跟随魔神大人,将你们人类杀得一个不留!” “吾复生之日,便是人间血流成河···哎呦,谁,谁敢打吾?” 夏晚晚收起自己的巴掌,满脸不耐烦,“吵吵吵,吵死了,吾个屁啊装什么呢!” 妈的,她这辈子最烦装逼的! “宵小!你等报上名来!”葫芦颤抖着发出一声怒号。 第353章,威胁魔神护法 葫芦里的发出的怒号,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他堂堂魔神左护法,号令天下煞气和邪祟为他所用。 邪祟,人类,妖魔,世间生灵听闻他的名号,哪个不瑟瑟发抖,浑身肝胆被吓破? 可如今,他被困在一个葫芦里。 甚至,还被一个无名小辈威胁! 若不是如今只剩一缕神魂,这破葫芦,又何曾能困住他? 夏晚晚一巴掌又扇了过去,“能不能正常说话?” 搞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做什么呢? 她可不惯着! 眼见葫芦被扇转了个圈,又颤颤巍巍地立稳了,里头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 “哼,虎落平阳被犬······” 话还未说完。 夏晚晚抓起葫芦,死命摇晃起来。 然后,开始给葫芦旋转跳跃,一边摇晃转圈,一边咬着乳牙问,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你特么再装一下试试?一会把你丢进茅坑里,喂蛆!” 葫芦里的哀嚎,逐渐小声了起来。 “别摇了,别摇了,我说,我说!” 经过一系列的天旋地转,最终,古冥还是屈服于被丢进茅坑! 夏晚晚哼哼了两声,“你叫什么名字?” 古冥:······ 就这? 你就为了问我这个,把我装进葫芦里,还要丢茅坑里喂蛆? 他咬着牙回道,“古冥!” “古茗?”夏晚晚皱了皱眉,摆摆手道,“不喝,不喝,我喜欢喝喜茶!” 古冥:“你怎么知道右护法叫喜查?” 看来,外头这位高人不简单啊。 不仅听过他左护法古冥的名号,甚至连右护法喜查的名号都知道。 而且,她不仅知道,还敢将他抓了! 这位高人,将会成为魔神最强大的对手。 他不得不防! “你是大魔头吗?听说你到处杀孩子,是不是你干的?” 夏晚晚小脸气呼呼,又一巴掌把葫芦打飞出去。 葫芦口,隐隐松动。 古冥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发现自己被困的地方松了一些。 当即心下大喜。 凭他现在的功力,一会冲出去,不是问题。 他回道,“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到处乱杀孩子呢,我是有目标的杀,要怪,就怪五行灵珠害了他们!” 他现身去神庙之前,便一直在弃婴塔修炼,称王称霸。 哪里煞气和婴孩的怨气极其浓郁,但是那些被丢弃到那里的女婴,也不是他害的啊。 是她们父母,重男轻女,又害怕女娃儿死后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东西。 所以,这世上,便有了弃婴塔。 这两千年来,他逃出来的这一缕神魂,一直蛰伏在弃婴塔修炼。 怨气很重,那里的女婴魂魄每晚都哭得撕心裂肺,又不得出塔,不得转世投胎。 产生了无数的怨气,供他修炼。 “李书琦和太子哥哥是你害的!” 夏晚晚从元宝怀里跳下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五行灵珠的主人?说!” 不然怎么可能太子哥哥和李书琦被生产时,就有邪祟过去杀人呢? 古冥冷笑一声,“此等大事,我岂会告诉你?” 他看见困住他的地方,隐隐露出一阵天光,他欣喜若狂。 蓄力往那道光线冲去! 太好了。 终于可以自由了! 哈哈,等他出去复活,一定要回来找这个高人,把她弄死! 正想着。 他已经冲上去了。 哪知道! “呕······” “什么玩意那么臭!” 他冲出去的时候,一头撞上了黏糊糊的,湿答答的东西包裹着他的神魂。 屎味在他浑身炸开。 他,被困在了屎里! 夏晚晚看着被自己丢进恭桶里的葫芦,捏着小鼻子满脸嫌弃,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 “一会我就抓两条蛆,让它们去拱你!” “真是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元宝啊!” 元宝在旁边:!!! 他问靖五,“她刚刚在骂我?” “没有啊,她形容你脾气好呢!”靖五嘿嘿道。 元宝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说···呕···你把我捞出来先,呕······” 被粪水困住的古冥欲哭无泪。 谁不知道的,粪水能牢牢困住邪祟,是个辟邪的东西。 他好想逃,却逃不掉! “你先说!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灵珠的天选之人是哪个的?”夏晚晚默默捏着鼻子走远了点。 “魔神,留了一个罗盘给我!呕···专门找五行灵珠选中的婴孩···呕···我负责把他们杀了,这样,魔神复活之后,便不会有人能镇压他了···呕···可以捞我出去了吗?” 古冥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都交代了。 外头的高人,她都敢将自己丢进屎里。 说放蛆啃他,也是真的会放蛆啃他的。 他一世英名,被两条蛆追着啃屁股,这特么像话吗? 喜查知道了,不得嘲笑他两千年! “那个罗盘现在在哪?”夏晚晚继续问道。 “在,在弃婴塔!我没带出来!” 古冥急急回道。 他快被粪水裹挟,要臭死了啊! “祖宗,高人,你快把我捞出去吧,我以后见到你,绝对不跟你作对了!” 他还没见过外头那个高人的样子。 听声音,还以为是哪个门派的天山童姥! 夏晚晚捏着鼻子,默默退到了靖五身边,“靖五叔叔,你捞捞它。” 刷恭桶,靖五甚是熟悉。 但是元宝在旁边,靖五要维持一个干净帅气的小哥哥形象。 他摆摆手,“像我那么干净,武功高强的暗卫,哪里做过这种活?不去!不捞它!” 元宝微微挑眉,一脸无奈道, “害,我们这府中,就没一个人像你一般全能,你曾今刷恭桶的时候,我也见过,那时我便觉得,你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能屈能伸。” 靖五听闻,默默扬起了嘴角。 他就知道,他不管做什么活,都能做出最优秀的成绩。 即使是,刷恭桶! 还好,没有影响他在元宝心中的帅气形象! “就是就是,全京城最会刷恭桶的人,就是靖五叔叔了,靖五叔叔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最厉害的,可惜他不帮忙,看来,我只能去找其他人了。” 夏晚晚深深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元宝的袖子。 元宝低头附和她:“除了小哥哥,谁还能把这件事做好呢,他不愿意,只能我亲自去了!” 说罢,便要动手去碰恭桶。 靖五立刻拦住了他,“不行,这活我最擅长,你不能跟我抢!” “小公主,你找我刷恭桶,可算是找对人了我跟你说!” “你爹不止一次让我去刷恭桶了,他每次叫我去的时候,都是无比认可我的能力!” 靖五撸起袖子,扯下一根发带绑住鼻子。 就开始干起活来。 他心里美滋滋的。 嘿嘿,元宝夸他了! 第354章,弃婴塔 “哈哈,我魔神左护法古冥,要重现人间了!宵小!等着颤抖吧!” 随着葫芦一点点脱离粪水。 古冥发出得意的咆哮! 终于。 靖五将恭桶刷完之后,捞出来的葫芦,丢到水池里洗。 咕噜咕噜,水不断涌进葫芦里,古冥差点喝了个饱。 但是,粪臭味依旧裹着他的全身。 他也来不及多想,皱着眉,用尽全力冲了出去。 被困太久,又被泡了粪水,古冥的神魂如今虚弱不堪。 他化作一团黑雾,恶狠狠咒道, “宵小!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快速消失在了围墙之上。 夏晚晚挑了挑眉毛,“回来?我让你明日就回来!” “元宝,三颗提升术法的丹药交换,把那个罗盘连带他的魂,全都抢回来!” 元宝眼睛一亮,他立马会意。 也化作一道流光,快速跟了上去。 “元宝!元宝!等等我!” 靖五眼见着元宝消失在茫茫夜空,他飞身一跃,想用轻功跟上去。 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跳不动。 低头一看,小公主正一脸嫌弃地伸出小手,捏着他的衣袍下摆呢。 “小公主,元宝不会被那个魔头给欺负吧,他那么漂亮,那个魔头那么丑,我是不会同意他们的,我要去找那个魔头拼命!” 靖五急得手舞足蹈。 虽他是一介凡人,但是他武功高强,多少也能帮元宝转移那个魔头的注意力。 夏晚晚依旧扯着他的衣摆,摇摇小脑袋, “不怕,那个奶茶店现在很虚弱,元宝吃了百年神蛊,如今的修为,暴揍一缕魂魄,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夏晚晚皱着小眉毛,一脸严肃,欲言又止。 “更何况什么?”靖五问道。 “更何况你去了,元宝还得分出灵力保护你,你还是乖乖刷恭桶吧。” 夏晚晚回道。 而后,她指着一院子的恭桶,对靖五道, “这些,都交给你了!” “没有人比你更会刷了,你简直就是茅房里的神!” “要是你刷完这些,等元宝回来看到了,元宝一定会觉得你做事靠谱的!” “加油哦,靖五叔叔!” 夏晚晚给靖五打气。 靖五缓缓抬头,满脸自信,“那当然!” 于是,在夜色下,他疯狂刷恭桶! 元宝一路追出京城,往南边去,发现古冥口中的弃婴塔,竟然在何州城外! 黑夜中,那塔尖上,萦绕着无数诡异的怨气,哪怕是佛也渡不开。 他还能听到,耳边不断传来女婴的啼哭声。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不要掐死我,不要掐死我,我在天上好不容易选了你们做父母啊,我来到这里好难啊,不要掐死我······” “早知道,投胎做个男孩子了······” …… 元宝心情沉重,绝美的容颜此刻阴沉无比,在黑夜中爆发着无尽的怒火。 弃婴塔里,只有女婴! 他跟着古冥,闪身进了弃婴塔! 古冥的神魂,化作人型,虚弱地飞奔塔尖,那里有一把主座。 他一落座,便有无数的魂灵黑影,朝他飞奔而来。 “左护法,你怎么了?”是稚嫩的女童音。 “护法···护法···快吸收我身上的怨气修炼恢复······” “护法护法,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怨气加重了很多很多,我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护法你知道吗,今日新来了一个小妹妹,才两个月大就死了,你快吸走她的怨气吧,不然她就要怨气缠身,堕入深渊变成邪祟了!”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皆是稚嫩的女婴魂。 古冥缓了好一会儿,捂着胸口道, “孩子们,且等等。” “你们先去把她带来吧,我一会再吸收怨气修炼,那位高人真的太强了,区区一个法宝,居然把我伤成这样!“ 带头那只魂灵,缓缓化身成为十岁的女童。 她被赐名小绝! 一岁的时候,被丢到这里来,在一堆前辈女婴的尸骨上死去,不能原谅自己父母。 她生前,叫招娣! 如今,护法给她起名,叫小绝! 寓意那些猪狗不如的父母,绝后的意思。 小绝死了十年,如今魂灵十岁,又修炼了十年,她自然化作十岁的样子。 其余的女婴魂,化不成人型,便只能以黑雾的样子,在塔内四处游荡。 “有人跟你进来了,护法!” 有声音喊道。 古冥脸色一变,抬头只见一身穿烟紫色衣衫,面容精致绝美的女子,从一团团黑雾中走出。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弯刀。 “方才,质问我的,莫不就是你?” 他方才只听得是女童音,他也不清楚,是否是眼前这名女子,故意装成的女童音来诓骗他。 元宝随手抚开一团黑雾,黑雾发出脆生生的哎呦,便飞到一旁去了。 他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仙女是谁!” 古冥微眯眼眸,开了法眼上下打量,发现眼前的人,佛光普照。 隐隐窥出他的真身! “你是,一只百年猫精?难怪你也有些本事,不过我还是劝你识相些,别跟我扯上恩怨,我可是修炼了两千年的魔神护······哎呦,你敢打我?” 古冥一脸不可置信。 他居然被眼前的猫精,隔空扇了一巴掌。 “少废话,把那个罗盘交出来!不然继续揍你!” 元宝瞬移到他身边,满脸的不耐烦。 古冥被他掐住脖子,他身上的灵力带着佛光,刺得他神魂都在颤抖。 如今自己虚弱,定是不能和这只猫硬拼的! 这时。 “护法,护法······” “你快放开护法······” “我跟你拼了!” 小魂灵们一声接着一声,脆生生地全往元宝这冲来。 按照以前,元宝手一挥,便能解决了这些魂灵。 可是,这是弃婴塔。 这些都是死去的女婴,被怨气缠身,被弃婴塔困住,而无法转世投胎的小女魂。 他动了些侧影之心。 伸手,做出了一个结界,只困住了他和古冥二人。 然后。 当着那些小魂灵的面,他一拳一拳地揍在古冥身上,“把那个什么罗盘交出来!” 那玩意,不仅能找到五行灵珠的主人,利用得好,还能找到魔神。 古冥虚弱得又只能化作了一团黑雾。 第355章,猫哥吹牛 他被元宝捏在手里,黑雾变成两只手,抱头求饶,“猫哥,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元宝不耐烦地又扇了他一巴掌。 结界外的小魂灵们,看见护法被打,纷纷发出了啼哭。 无数女婴的啼哭,让元宝头都炸了。 “那个罗盘,是魔神留下来的,盘上,有魔神的至阴魔气,那道魔气一直在庇护着塔里的魂灵,若你将它带走,明日天一亮,太阳照进来,没了罗盘魔气的庇护,这些小女婴的魂魄,全都要消散!” “她们生前被父母抛弃,已经够可怜了,死后不得投胎,只能被困在此处,日复一日的产生怨气,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适合我修炼的地方。” “猫哥,无数的魂魄消散,你不觉得可惜吗?” 古冥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其实,他吸收怨气修炼,不仅对自己有好处,也对这些魂魄有好处。 起码,吸走一些怨气,它们飘来飘去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开心一些。 更避免了它们成为邪祟。 这是共赢。 元宝捏紧他的手,微微一顿,最后恶狠狠道,“一帮邪祟,我同情她们干嘛!我只要罗盘!” 此话一出。 结界外,更是爆发出婴孩凄厉的哭声。 古冥深深叹了一口气,完了,弃婴塔完了。 他现在虚弱得化不成人型,更别说这个铁石心肠的猫哥了。 揍人又疼。 以后他该去哪修炼啊! “求求你,别杀护法······” 怯生生的声音从外头响起,化身十岁女童的魂灵,跪下,对元宝满眼哀求。 小绝的手上,捧着一个透明的女婴魂魄。 身上怨气缠绕,几乎让它奄奄一息了。 “美女姐姐,你知道吗,我是一岁的时候,被丢到弃婴塔来的,那时候塔刚建好,人们害怕死去的女婴化作厉鬼去找他们,便请了高人在此处布下了锁魂阵!” “我们死在这里,魂魄被牢牢锁在塔内,甚至,一旦被日光照进来,我们就会魂飞魄散。” “可十年前,护法寻到这里,他拿出罗盘镇在塔尖,用至阴之气,庇护了我们仅剩的几个魂灵,随着被丢到弃婴塔的女婴越来越多,怨气也越来越重,唯有护法,能帮我们吸走怨气,才不至于让我们自相残杀。” 小绝说着说着,看向了自己掌心里,那抹透明的魂魄,继续道, “我手里的小妹妹死的时候,才两个月大,她身上的怨气只会害她堕入深渊,蚕食同类,最后变成邪祟!” “我求求你了,别伤害护法!” 小绝对着元宝磕头。 她虚无的灵魂,在这十年间,长出了血肉。 其余的黑雾见状,也纷纷趴伏在地上。 似乎是跟着小绝,替古冥求饶。 古冥心中复杂万分。 他也只是一缕神魂,且只不过是为了修炼而保护它们,利用它们罢了。 没想到,小绝居然能流下眼泪来,代表着她已经生出了真情。 这里的所有孩子,都是真心对他的。 他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和纠结。 “猫哥,你放过它们吧,以后我复活了,也绝不会记恨你!”古冥说道。 “我要罗盘!” 元宝依旧很坚定。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的魂灵都陷入浓浓的绝望之中。 小绝捧着手里的透明魂魄,几乎绝望。 拿走罗盘,对它们来说,是灭顶之灾! 元宝看来它们一眼,终究还是话锋一转,“是不是只要超度你们去投胎,拿走罗盘你们才不会魂飞魄散?” 此话一出。 所有魂灵纷纷惊讶,即使是一团黑雾,也依旧看得出来它们的震惊之色。 投胎。 她们之前,投过胎的。 不过出生数月,便被溺死,或者活生生地丢到这里等死,死后魂魄还被困。 投胎这个词,对他们来说,陌生又熟悉。 可又感到恐惧。 万一,出生之后,再度被丢弃。 她们,又该怎么办? “孩子们,孩子们,能去投胎便去投,总好过他拿走了罗盘,你们明日魂飞魄散的好啊,你们去投胎,一回生二回熟,擦亮眼睛,找个好家庭或者做一只宠物也好啊···哎呦猫哥,你轻点捏,我快碎了!” 古冥忙开口说道。 元宝语气冷冷,“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明日,我就带人过来超度你们,你们全都给本仙女投胎,否则我就捏死这个古冥!” 面色虽毫无表情,但元宝心中难受的紧。 “我们答应你,你不要伤害护法!” “是,大不了下辈子我做只猫,或者做条鱼就好了,做女孩太苦了······”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投胎吗,多个一次两次算啥呢。” 众魂灵纷纷出声。 它们的话,看似释然。 实则透露着浓浓的心酸,和害怕再次被抛弃死去的恐惧。 元宝心中一片动容,可他面色依旧不变,对手里的古冥说道: “明日我再带人来,为了防止你带着罗盘逃跑,你便随我走!” “猫哥,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吸点怨气,化作个型啊,一团黑雾,很奇怪耶。” 古冥黑雾化作一只手指,指着小绝掌心捧着的一缕魂魄。 看样子,那堆怨气,快要把魂魄给吞噬了。 生怕猫哥不答应,他又弱弱道,“就这点,我吸了还是打不过你,你放心好了。” 元宝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古冥飞到小绝身前,对着她掌心的魂灵猛吸。 怨气逐渐飘向他,许久之后。 魂灵恢复了透明,能自己飘起来了。 小绝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意,“太好了,它没事了。” 古冥恢复了一点之后,化作了人型,对她道, “小绝,好好守着塔,明日我便回来。” 小绝点点头,眼神颇为担心,“护法,他真的不会伤害你吗?我们,真的要投胎走了吗?” “哼,就算大夏的金山寺所有僧人一起来,都渡不了你们,你们也信他说的鬼话?” 古冥冷哼一声,继续道, “他带的人要是能渡你们投胎?老子脑袋摘下来给她当球踢!” 这个猫哥,说谎不打草稿! 跟放屁一样!!! 第356章,追拿 “你在唧唧歪歪什么呢!”元宝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古冥顿时一个哆嗦。 妈的,这个猫哥,长那么漂亮,可真是凶啊! 古冥脖子一缩,“没什么,我交代一下她们守塔,以免有人进来拿走了罗盘。” 虽然活了两千年,但能屈能伸一直是他的宗旨。 像那个右护法喜查,死倔死倔要面子的,现在不就还被封印着嘛。 他呀,有本事的时候就装逼,没本事,就苟着呗。 有这觉悟,谁能活得过他呀? 他再苟一万年,也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这样一想,古冥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露出谄媚的笑容,“猫哥,我们走吧!。” 元宝冷着脸,与他出去了。 走之前,还恶狠狠地回头,凶巴巴道, “在塔里待着,哪都不许去,不然老子回来吃了你们,嗷!” 吓得魂灵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夜色下。 元宝和古冥在何州城外,正往京城奔去。 “救命,救命!” 一女子不远处奔跑而来,她几乎摔在了元宝面前。 她头发凌乱,身后似乎还有追兵,她无助的抓住了元宝的裙摆,“求求你,救救我,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 此处为何州城郊外,周围并无人居住,元宝不免警惕起来。 古冥幽幽上前,“大胆,你敢拉扯我猫哥!” “闭嘴!”元宝对他极凶。 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些邪魔歪道,更别说古冥这种大魔头,还是魔神的左护法了。 古冥默默退到了他身后。 元宝伸手拉起地上的女人,待看清楚以后,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是如云? “救救我,他们要追上来了,我有孕在身,不能跑······” 如云几乎是急切地哀求,她发丝凌乱,面上带着脏泥,该是逃跑时摔了几次的。 与以往她在九王府内宅时,打扮豪华风光的内宅大人如云,一点也不相似。 元宝捂嘴轻笑出声,“是谁在追杀你呀,如云大人?” 如云瞳孔一震。 眼前这个女子,绝美傲立,定是她没见过的人。 怎么会认识自己? 她自从在静贵妃那里歇下之后,一直隐瞒着神胎的事情,她要在孩子出生前,找机会逃跑。 可今日白日,静贵妃带了个邪道过来,替她查看把脉。 她无意中偷听到,静贵妃要杀她,取她腹中胎儿的神髓! 她害怕极了。 夜幕一降临,便从狗洞里爬了出来,四面都是荒郊野岭,她没有办法,只能死命往有灯火的城中跑去。 没想到很快就被静贵妃的人发现了。 将她一路追至此处。 她几近绝望之时,远远瞧见两人身影,于是便朝着奔跑过来,向两人求助! 她想着,若是这两人能替自己挡一挡就好了。 这样自己就有机会,跑到城下,找官兵求助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知道她的身份? “你,你是谁?”她颤抖着唇问道。 不等元宝回答她。 不远处,便很快追来了身手极好的刺客。 刺客头头拿刀指着元宝,“无关人等,速速退下!” 他们是奉命来抓拿如云的,不是来闹出其他动静的。 如云赶紧躲到了元宝身后,“你既然认得我,便替我挡一挡吧,我跑去城门喊人救你!” “救我?救我干嘛,我又没惹他们,关我屁事啊!” 元宝翻了个白眼,往旁边一步,给刺客让路。 刺客头头看向如云,微眯着眼道,“乖乖跟我们回去,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否则······” 说罢。 他的身后,缓缓被押上来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见如云的一瞬间,眼泪奔涌而下,“妹妹!” 二十年不见,如彬只隐约记得如云的五官和轮廓,眼前的如云虽已三十了,但他仅凭着亲切的血缘关系,便一眼认出了她。 如云满目愕然,哥哥的样貌老了不少,可残的那条腿,却让她印象深刻。 她呆呆地看着如彬,喊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是贵妃娘娘来何州时,特意带上我的,为了见你一面,我随他们奔波已久,这腿疼得修养了好几日,今日才能见你,你这二十年来过得好吗,吴兄有没有照顾好你啊?” 如彬果真是极在乎妹妹的。 为了如云,他求着好兄弟吴必跟随公主前来大夏,吴必因害他腿断而自责,便也答应了。 他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和抚恤金,替吴必照顾他的老母亲。 这样,吴必便会对如云多多照顾了吧。 可饶是他也没想到,二十年后和妹妹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大夏,而且还是在妹妹逃跑的路上。 “哥哥,我过得很不好,他们都对我不好,你看见他们了吗?他们要杀我,哥哥!” 如云几乎崩溃了。 哥哥在他们手里,那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如彬的脖子上,缓缓架起了一把刀,他面色难看至极,问道, “使者大人,我妹妹究竟犯了何事?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难道妹妹这二十年来,不是在为国效力吗? 为什么贵妃娘娘要追杀她? 她又在逃什么? 使者没有理会如彬,而是看向如云,“你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也不想伤了神胎,否则,你哥哥就得死!” 如云死死攥紧了拳头,她眼中满是泪水,看着吴必。 若她回去,死的就是她了。 若她逃跑,哥哥就得死! 她有些犹豫,若是自己能跑快些,跑到城门下大喊,兴许,也能救哥哥一命吧! “快说!”使者的刀,已经贴在如彬的脖子上了。 如彬感觉到一股温热,原来是刀划破了他的皮肉。 “妹妹,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哥,我怀了东临预言的神胎,他们要抓我回去,刨腹取神髓!我不想死啊哥!” 如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她已然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她哭着哀求,“哥哥,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吧,吴必也死了,没人能保护我了,哥哥·····” 如彬这般,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保护她,简直是奢望。 唯有她自己,才能护住自己! 第357章,威武霸气的猫哥 “什么?贵妃娘娘怎么会···杀你?你为他们做事那么多年,他们怎么会······” 如彬转头看向使者。 发现使者大人丝毫没有准备解释的意思。 他便明了了,妹妹一回去,真的要死! 使者紧紧盯着如云,“你若是跑,你哥哥就死!” 可他完全低估了如云求生的欲望,和她二十年来淡薄的亲情。 “我选····哥哥救我!” 她声东击西。 趁着刺客们不备,便撒开脚,往城墙上跑去。 如彬被吴必的死,受了打击,他不想让妹妹也死了。 等回过神来以后,发现身旁的刺客,皆去追如云了。 他来不及犹豫。 趴到地上,紧紧抱住了使者的双腿! “妹妹,快跑······” “哥哥。” 如云奔跑间,回头看了一眼,落下了一滴眼泪。 你舍命救我,如云一定会记得哥哥的恩情。 她如今为了活下去,也没有办法,只能跑快一些,叫人来救他。 使者大怒,这女人跑得如此不要命,万一伤了龙胎怎么办? 刺客们都去追她了,可都不如自己的术法来得快。 他掌心一团黑雾,朝着如彬狠狠打去。 如彬七窍流血,挣着眼睛缓缓倒地,他就算是死了,也紧紧抱住使者的腿。 使者满心烦躁,用尽力气将如彬踹开。 使用术法快速去追如云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元宝都惊呆了。 “这女人。” 简直太没良心了。 她完全可以跟他们回去,然后兄妹俩想办法一起逃走,或者乖乖配合,向上头求情啊。 可是她选了最自私的一条死路。 她凭什么认为,城墙上的官兵,会帮助一个东临奸细呢? 害。 元宝无奈摇头叹气,眼见着如彬的魂魄缓缓升起。 他使了些术法,让如彬的魂魄顺利离开人间。 一团纸钱被元宝点燃,送他一程,下去好打点。 下辈子,选个好点的家庭吧,别再摊上这种无情无义的家人了。 “啊,救命,快开城门!” 如云在城墙下大声喊着。 可就那么一瞬,使者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为了避免伤及神胎,他不能用术法打晕如云,只能捂住她的嘴,快速往后撤退。 城墙上守夜的官兵已然听到动静。 他们点起火把,便往下看去。 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见元宝一行人,在对着一具尸体烧纸。 “下去看看吧,万一是死于非命呢?”一个士兵道。 另一个也点点头,拿了火把便下城墙了。 如云被捂嘴掳了回来,她死死的盯着元宝,眼底有遏制不住的怒气和仇恨。 她咬在了使者的手上,使者放开了一瞬。 她对着元宝和古冥脱口而出,“都怪你们没有帮我,你们等着,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唔!啊!” 使者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拿了破布来捂住她的嘴。 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在场围观的两人,留不得了。 元宝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烧纸,竖起中指! “本仙女,让你们三招,若是你们三招之内,把我打死,这件事便无人知晓!” “要是你们三招之内打不死我,我就把你们打死!” 元宝竖起的中指,指着那个使者。 此言一出,使者和刺客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刺客举刀而上。 对付一个女人,他一人便绰绰有余了! 元宝漫不经心地躲了三招之后,甚至手抱在胸前,都没动一下。 他朝着刺客吹了一口气。 刺客瞪大眼睛,飞到了十几尺之外的河里。 使者面露大惊,忙指挥着所有刺客上去。 这人听了个大概,断不能留了。 可就在这时。 方才从城墙上下来巡视的官兵,已经举着火把赶来了。 “大胆!” “竟然在城外闹事!” 使者面色瞬间黑沉,他为了不惊动公家,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 都怪如云这个贱人,跑去那里喊了一嗓子。 该死! 再也杀不了眼前这两人了。 他摆摆手,命令刺客快速撤退。 如云走之前,血红着双目,瞪着元宝。 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救自己? 该死!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下。 官兵来到的时候,问元宝,“这个人是你杀的?” 元宝一巴掌就打在了官兵脸上,“你瞎啊,没看见刺客都走了吗?刚刚那一大群!全是东临的奸细,赶紧通知你们何州的官府,排查排查奸细基地吧!” 官兵:!!! “你敢打我?” “蠢货,还不快去,耽误了事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元宝从腰间丢出一个腰牌,那是靖五小哥哥送他的。 官兵见到腰牌,顿时面色大惊。 只能将那一个巴掌的怒气,强强忍了下去。 这是,京城九王爷身边的人! “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生气,您说的,我们一定会尽快禀告官府!” “腰牌您收好哈,不要随意丢了。” 他弯着腰,捡起腰牌,双手给元宝奉上。 元宝满脸不耐烦地接过。 “大人,要小的帮您抬走这具尸体吗?”官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你们赶紧回去上报吧。快走,不然我一脚送你们上城墙!” 元宝说着,便要动脚。 两个官兵吓得一激灵,忙说好的好的,逃命似的往城里跑了。 这个大人,长那么漂亮,居然那么暴躁! 可怕极了! “猫哥,你真的好威武!”绕是古冥,当年当护法的时候,也不敢那么嚣张。 元宝在他心里,又暴躁又威武。 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少废话,这个尸体借你上个身,两日之后,带去安葬!再不快点,老子弄死你!” 元宝对待妖魔,没什么耐心的。 古冥唯唯诺诺,赶紧附上了那具尸体。 然后,两人一起回去了。 天快亮了,夏晚晚昨晚啃了两个猪蹄,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 靖五忽然在外头喊道,“元宝,元宝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哇呜呜呜。” 他一身臭味,元宝不禁离他远了点,“天亮了,叫小家伙起来!” 夏晚晚被吵醒,小脸上满是不耐烦。 她光着脚出来,就见到元宝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她对着元宝招招手,脆生生喊道,“咪咪,快过来。” 古冥惊掉了下巴! 这个小孩!居然敢对暴躁威武的猫哥,如此不敬! 他转头对元宝满脸惊悚道: “猫哥,她怎么叫你咪咪啊?” 第358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元宝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生寒: “她怎么叫我咪咪我不管,但如果你再追问下去,我会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猫哥!” 古冥打了哆嗦。 默默躲到一边去了。 脾气不好,凶残且漂亮的猫哥,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等他恢复力量,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报复结果:让猫哥喊他冥哥! “咪咪。”夏晚晚打着哈欠,又喊了一声,她还穿着小睡衣,抱着小枕头呢。 元宝笑眯眯地走过去,蹲下身来让她摸头。 乖顺的不像话。 古冥眼睛都直了,这! 这还是他认识的猫哥吗? 怎么在这个小孩面前,乖得像只猫一样! 古冥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就在这时。 靖五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开了些, “你是什么人?跟元宝回来干什么?说,不然老子弄死你!” 古冥:“他绑我回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你知不知道,他对我们和对你,是不一样的,你活该被骂,站远点!” 靖五凶巴巴道。 古冥哦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笔账,他也记下了。 以后不仅元宝要喊他冥哥,连靖五也要!!! 元宝站起身来,帮小家伙顺了顺头发,对她说道,“那个罗盘一时半会拿不了,需要你去帮个忙才行了,小家伙。” 夏晚晚掐指算了算,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好。” 虽然耗费些功力,也要动一些人脉。 但也不是办不到! 靖五眼睛亮晶晶的走过去,“元宝!我能帮你什么吗?” 元宝:“滚!叫我猫哥!” 靖五委屈退回到古冥身边。 古冥都快笑抽了,指着靖五道, “呦呦呦,他对你们和我,不一样呢~~(阴阳怪气)你不也得叫他猫哥?你活该被骂!哈哈哈!” 靖五咬牙切齿:“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魔头,影响了他的心情!” “吾乃堂堂魔神护法,你敢骂吾是魔头?”古冥叉腰骂道。 “吾你妹啊,能不能正常说话!” “你敢骂我是魔头?信不信过段时间让你跪下喊我冥哥!” “冥你妹!” “你···粗鲁的凡人!” “粗鲁你妹!” “······” 古冥险些被他气死。 好好好,一个两个心情不好,就骂他是吧! 凭什么! 他可是魔神护法啊! 他忍不下这口气,对元宝控诉,“猫哥,你也不管管他!” “你滚!”元宝不耐烦道。 “哈哈哈,我的地位明显比你高一点,还跟我吵,你怎么想的!”靖五嘲笑起古冥,而后继续道,“我这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猫哥心中的小哥哥!” 说完。 靖五上前一步,问元宝,“这魔头怎么处置?” 元宝:“你也滚!” 靖五默默退了回去。 古冥:“哈哈哈,你~地~位~高~,你也滚~” 夏晚晚满脸不耐烦,“吵死了,你们两个都滚!” 靖五和古冥,差点抱在一起哭了出来。 他们默默滚到了院外。 盼春给他们送来了一批新的恭桶! 两人一起刷恭桶。 刷着刷着,就哭了起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天光大亮。 守在王府主院的望夏和庆笙抿嘴偷笑,她们手上还端着洗漱用的物品。 庆笙看了眼天色,发现太阳都升高了,她偷笑道, “平日里王妃是断不会起那么晚的,一会小公主该找来了!” “哎呀,昨晚里头叫了六次水呢,哪有那么快起来,我们再等等。” 望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害,成婚到现在,才第二次叫水。 可不得被折腾惨了吗。 话刚说完。 就见盼春牵着小家伙来了。 夏晚晚手上头上扎了两个丸子,小脸肉乎乎的,还抱着一个小绣球。 “公主,王爷王妃还没起身呢,你先去玩一会,等他们起来了,奴婢过去叫您好不好?” 望夏连忙过去拦住夏晚晚,蹲在她面前小声说道。 “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太阳都高高挂起了,娘亲还赖床,哼!我去叫醒她!” 夏晚晚嘟囔道。 盼春:······ “哇,我们家公主宝宝起那么早啊,真棒。”望夏笑着揉了揉夏晚晚的头,拼命给盼春使眼色。 夏晚晚扬起骄傲的小脸,“那可不,我天还没亮就起来偷吃了,吃饱又睡到了现在!” “娘亲可不能比我懒,我要去找她!” 望夏:!!! 还是夸早了! 夏晚晚才刚走到门口。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夏司珩已经穿着得体,他眼神慵懒,嘴角带着缱绻的笑意。 “王爷!”几人行礼。 夏司珩摆摆手,“你们去伺候王妃洗漱,本王带公主去玩。” “是。”望夏叫人端着洗漱的物品就进去了。 小家伙小脚才踏进去,就被亲爹一手提起。 “有什么事不能和爹爹说?”夏司珩挑眉问道。 手里的小家伙挣扎了一下,随后抬脸看向他,“哼。” 【你当我傻啊,我跟你说你会同意我去何州吗?】 【我娘亲好说话,我要去找娘亲!】 她的心声咋咋唬唬。 夏司珩目光微变,一把将她提起抱在怀里,“走,出去说。” 婉儿被折腾惨了,还要睡一段时间。 不能让小家伙打扰她休息。 “爹爹,我想去何州!”夏晚晚被他抱在怀里,小脸严肃道。 “嗯。” 夏司珩淡定地嗯了一声。 夏晚晚惊讶,“你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夏司珩笑道。 其实,东临有奸细在那边的事情,他也从太后口中略知一二。 虽然不知晚晚去那里是为了做什么。 但是既然钟有艳已经在那边盯着了,晚晚过去只会给她增加帮手。 “爹爹一直相信你的能力,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风筝要放手才飞得高,若是晚晚需要爹爹帮助,那爹爹和皇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夏司珩说完,在小家伙的肉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可真幸福呀。 晚上亲媳妇,早上亲女儿。 夏晚晚伸手擦脸,点了点头,“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大事不大事的,先不要紧,你记着,以后不要随便让男孩子亲你的脸,知道吗?” 夏司珩慎重交代。 方才他亲过去的时候,女儿甚至都没有防备。 渣女! 万一有不怕死的小子亲她了,她也这般轻飘飘的擦一下脸。 夏晚晚点头,“我知道了,下次再有男的亲我,我就跟他干架,用雷劈他!” “爹爹,你说好不好。”夏晚晚盯着他,天真无邪问道。 第359章,取神髓 夏司珩:“可我是你爹,也要被劈吗?” “那不能劈!” “我就知道宝宝最爱爹爹了!” 夏晚晚双手合十:“那就干架吧爹爹,我会替你超度的!” 夏司珩:······ 好险,差点死了! “宝宝,何州距离京城不远,何州的官府乔大人,乃是钟有艳的姐夫。太后得知那边有东临奸细之后,一早便派了钟有艳过去盯着,你随元宝和靖五过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去找她们。” 夏司珩不紧不慢地交代着。 靖五是他身边武功最厉害的暗卫,元宝又能打。 有他们在,他自然是放心的。 夏晚晚募地睁大眼,“好耶好耶,我好久没和钟姐姐干架了!” 夏司珩:······ “你不是要在父母面前做乖宝宝吗?” 乖宝宝,怎么能打架? 夏晚晚小脸扭过去,一脸嫌弃: “我要做娘亲的乖宝宝,关你什么事!” 夏司珩摸着自己的心口,感觉痛痛的。 女儿居然在他面前,装都不装了。 “对了,我很快就要出发咯,你记得帮我跟娘亲说哦,让她不要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夏晚晚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小包里,全是吃的! 夏司珩忽然就笑了,“看来爹爹还是有点用的嘛,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 “嗯嗯,你真好。”夏晚晚露出乳牙,笑得腹黑。 【嘿嘿,本来我都做好迎接暴风雨,被娘亲骂了,既然你要帮我,那你就去直面暴风雨吧!】 【我呀,就走咯,爹爹,就替我挨骂咯!】 她背起小包,就往外走去。 夏司珩听见心声,暗自咬牙。 大意了! 这小家伙,怎跟他一样腹黑! /// 何州山脚下的山庄。 如云被关在房间里,头发散乱,眼睛充血! 她呆呆地看着铜镜里,那憔悴如鬼一般的自己,发现自己的白头发越来越多。 心中崩溃,恐惧,浑身颤抖。 她的死期,便如这白发一般,越来越近了! 这时。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 静贵妃身后带着几个人,她抱着兔子就走了进来。 几个宫人见她没有行礼,便上前强制抓住她,将她死死压在地上。 双膝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阵剧痛从膝盖处传来。 然后,她又被静贵妃的贴身宫女,给打了一巴掌。 脸上疼痛火辣辣,口腔布满血腥气! 如云死死瞪着静贵妃,满脸的不服气! 她身怀神胎,静贵妃敢瞒着国主,如此对她! “该死的东西,你敢带着神胎逃跑?” 静贵妃勾起一边唇角,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怀里圆嘟嘟的兔子,衬得她精致的容颜,宛如嫦娥。 “你,你敢杀我?我腹中的神胎可是国主都重视的东西,你要是杀我,我看你怎么跟国主交代!” 如云被几个宫女按倒在地上,她双目猩红,几乎快失去了理智。 她不想死啊! “哦?呵呵,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若不是这神胎,你连个屁都算不上,告诉你,这神胎神髓给了本宫腹中的孩子,本宫一样能生出神明后人。” “神明后人是国主的血脉,国主还得对本宫多加恩宠呢,你死了,谁在乎?” 静贵妃挑了挑眉稍,美目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她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兔子,听着如云求饶。 “不,不是这样的,只有我生出的孩子才是神明后人,你不能杀我,你敢不敢把我送到国主面前,你敢不敢!” 如云被人死死压在地上,她几乎崩溃大叫。 国主对神胎如此重视,一定不会让静贵妃冒着风险,动她肚子的! “你也配威胁本宫?好啊,那本宫也不必等到你孩子月份大了,既然你想死,那便现在死吧!” 静贵妃脸色倏然变得阴冷,她招了招手。 使者便来到了她面前。 “叫辉玥道长过来。” 使者低头看了如云,嘴角勾出轻蔑的笑意。 如云心中慌乱,浑身紧绷如弓,“不,不要杀我,我的孩子不······” “不什么?”静贵妃问道。 如云脸色忽地惨白无比。 她若是说出,孩子不是夏司珩的,不是神胎。 那她,也要死! 但是不说,一会那个道长来抽神髓,她也得死! 她在大夏这二十年,一步步把自己走进了死路! 苍白的嘴唇抖了抖,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云眼神麻木,通天的恨意和绝望,将她紧紧裹挟。 她忽然抬头看向静贵妃。 既然自己要死,那这个女人,也别想好过。 “哈哈!”她忽然笑出了声来,隐隐有些癫狂。 静贵妃静静看着她,眼神充满着打量和探究。 如云笑的狰狞,似乎要鱼死网破: “我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就是神胎!但是这个神胎,是通过手段和下药得来的,灵力微弱,既然你不打算放过我,那我便也不会再对它留情了。” “静贵妃,我方才偷偷服了药,叫神胎散了灵力,你休想,休想让神胎变成你腹中的孩子······” “哈哈哈哈!” 如云看似已经疯了。 但她的谎话,编得有条有理,就是为了让静贵妃看见神髓没有灵力的时候,会相信那是神胎! 等她满心欢喜地生出孩子,发现真相,静贵妃,一定会被国主处死! 果然,她的话让静贵妃心头一紧。 静贵妃长甲捏着椅把手,气得青筋暴起,“贱人,你竟然给神胎散灵力!” 趁着如云服药的时间不长,此刻杀她取神髓,还来得及。 好在这时,使者带着辉玥道长进来了。 静贵妃指着如云命令道, “动手!杀了她取神髓!快呀!!” —— ps:来晚了不好意思,昨晚下暴雨冰雹,今天停电了一天,我冒着风雨出门,找了家自发电的网吧码字更新,暴风雨夹带冰雹太可怕了,差点车窗玻璃都被砸破,广西宝宝们出门要小心呀! 第360章,礼貌 “哈哈哈,你杀我,你会有报应的!” “静贵妃,你和你的孩子,不得好死!!!” 如云恶魔般的诅咒回响在静贵妃耳畔。 静贵妃不知怎么的,心慌慌的。 如云很快被人拖进了帘帐之内,使者手起刀落。 血溅三尺。 女人的哀嚎声无比凄惨,然后渐渐没了生息。 如云,竟被活生生刨腹取子,血从帘帐之内流出,慢慢流到静贵妃脚边。 她珍珠光泽的白鞋,沾染上了如云的鲜血。 许久之后。 辉玥道长手捧着神髓,缓缓从帘帐里头走出。 静贵妃站起身来,语气紧张,“如何?神髓是否还有灵力?” 辉玥道长将掌心之物奉上,叹息着摇头。 “也不知是否因她逃跑时损伤了身子,还是因为她吃了什么散灵力的药物,从她腹中取出的神髓,并无灵力波动。” “反而······嘶···” 辉玥道长说到这里,语气有几分疑惑。 “反而什么?”静贵妃问道。 “反而多了几分怨气,不似普通人能生出来的怨气!”辉玥道长说道。 许是如云求生欲太强,故而死时,产生了强大的怨气。 再加上,她的身上,似乎还有一些男魂魄跟着。 所以,从她腹中取出的神髓,带着怨气,也是少见。 若能利用的好,那生出来的孩子,便也是能修炼邪术的好苗子。 “怨气!” 静贵妃一下子瘫坐在软榻上,她缓缓问道,“这股怨气,能保住本宫腹中的孩儿不死吗?” 她为了争宠,用了手段怀的胎。 这是一个死胎。 留不过两个月。 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 当初,她做这个局时,一是为了争宠,晋升贵妃位分。 二是为了两个月后流产,陷害如今的国主夫人。 可没想到,天赐机遇。 她得知了神胎的事情,国师偷偷告诉过她,只要将神胎的神髓转移,她的孩子不仅能保住,而且还会是预言中的神明后人。 到时,她还在乎什么国主夫人之位。 她是神明的母亲,连国主都要朝她低头三分。 于是,她便请命千里迢迢来到大夏。 原先,国主和国主夫人不同意的。 可当国主看到大夏皇帝的来信之后,感觉皇权被挑衅,勃然大怒。 她趁此机会说服国主,要提前来大夏,探探大夏如今的情况,究竟对国主有没有利。 国主夫人不是傻的,她猜到了自己是为了神胎而来。 于是一再阻挠。 是她,是她费劲心思斗过了国主夫人,一路被追杀,才成功来到这里。 没想到,居然得到了散去灵力的神胎。 “贵妃娘娘,若这真的是神胎的话,有几分怨气也不影响它长大,若不是神胎,这几分怨气利用得好,也能保住您的孩子。”辉玥道长说道。 “若孩子不是神胎,有副作用吗?”静贵妃问道。 就算是她一介凡人,也知道怨气不是个好东西。 可如今眼下的情况,她不能失去腹中的孩子了。 今夜一过,孩子必定流产。 一旦孩子流产,她将什么都没有了。 “副作用便是您怀孕期间辛苦些,有时候能引来脏东西,孩子出生以后,不能修道,不能出家当和尚,但是可以修习邪术······” “荒唐!” 他还未说完,静贵妃便打断了他。 她腹中的可是皇子,怎可修习邪魔歪道! “娘娘,若这真是神胎的话,待六个月后,便能净化怨气,到时候祭天请玄门老祖下凡,给神胎赋予神力,到时,胎儿便是真正的神明后人!” 神髓,在谁身上,谁便能得到神力,成为神明后人。 辉玥道长解释道。 “娘娘,此局怎么都不亏,都能保住孩子!”使者在一旁劝道。 静贵妃也知道这局是在赌,眼前是神胎的可能极大。 但直觉告诉她,如云满眼的算计和贪慕虚荣,她的话不可全信。 她盯着辉玥道长手里的东西。 “娘娘!”使者出声催促。 静贵妃顿时放松了身子,做下了决定。 “本宫要这个神髓!” 她绝对不能输! 辉玥道长恭敬哈腰,“娘娘,一会有些疼,您需得忍着!” “无所谓,多疼本宫都受得,开始吧!” 静贵妃缓缓闭眼,斜躺在软榻上。 怀里的兔子早就跳到了一边的案几上,瞪着圆溜溜的粉红色的眼睛。 看完了整个流程。 /// 何州城外。 一个小娃娃背着小包,蹦蹦哒哒地要进城门。 她抬起脸,大眼巴巴地问守门的官兵,“叔叔,你能带我去官府吗?” “你这小娃娃,去官府干什么呢?”官兵见她可爱,笑眯眯问道。 “我找乔大人,找他去炸了那个塔!” 夏晚晚小手指着远处山上的弃婴塔,神色凝肃。 此话一出。 城门的百姓皆停下了脚步,向她投来古怪的神色。 官兵哈哈大笑,忽然面色一变,低头呵斥, “哪里来的小孩,在这闹什么,还不快带她走!” 夏晚晚皱了皱眉毛,“叔叔你怎么那么凶?” “这傻孩子,她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留下了她。”一个大妈路过,朝夏晚晚投来鄙夷的目光。 还是她的儿子活泼聪明啊,连尿尿都能滋三尺高。 “就是,还炸弃婴塔呢,笑死我了,谁不知道弃婴塔是我们何州百姓捐钱建起来的,上一任大人还批准了呢!” 一个大叔路过,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果然老人家都说,女孩没什么用,这不,我算是开眼了。这女孩是外地来的吧?” 一个大婶提着菜篮子路过。 这时,一个小胖男孩蹦蹦跳跳地来到夏晚晚面前,对着她水嫩嫩的脸蛋看了又看! 转头对他爹说道,“爹,我看上她了,把她带回去给我做童养媳吧!”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问那个男孩:“当了你的童养媳,就能炸了那个弃婴塔吗?” “当然不能了,我们何州人,一向不喜欢生女娃,就算生出来,也是要丢到塔里的。” “你不是本地人就庆幸吧,还想炸塔?也不知道女娃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你这样的,在我们何州,早被父母溺死了。” 男孩的父亲缓缓吐槽道。 “那你妈是怎么来的?”夏晚晚歪头问男孩的父亲。 “你,你有没有礼貌?”中年男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好意思,您妈是谁生的?”夏晚晚也不脑,她继续笑眯眯地问道。 中年大人开口大骂:“你家大人呢!怎么教的小孩,一点教养都没有!” 夏晚晚歪头疑惑。 她已经很有礼貌了呀。 还把“你”换成“您”了! 这个叔叔,怎么破防了呀? 第361章,那你们抓我回去吧 “叔叔您最有教养啦,您的小孩教得最好啦!满大街都是您小孩的童养媳呢!” 夏晚晚露出小乳牙,笑眯眯道。 “你···你可知我们乔家在何州是什么地位,能给我们家当童养媳,算你八辈子的福气,再说了,你这样没教养的,我们乔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告诉你家父母,别想了!” 中年男人气得一甩衣袖,破防大骂。 夏晚晚眨巴着眼睛问道:“是什么地位呀?我还真不知道呢。” 那胖小子直接双手叉腰站出来,“我爹,可是何州官府的乔家的···管家!” “这里的官兵和百姓,没有人不认识我爹!” “哦,原来是管家啊,我还以为是皇帝呢!”夏晚晚嘟囔道。 “你个女娃娃,怎么能乱说话,果然不懂规矩!我劝你还是给本少爷道个歉,我让我爹原谅你,不然我爹叫官府抓你信不信?” 乔管家的儿子,乔天赐被气得满脸通红。 可眼前的小女娃又长得剔透可爱,比他见过的女娃都要漂亮。 他看上了,就没有让她走的道理! “哦,那你们抓我吧!” 夏晚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抱着她的小绣球,一脸生气。 给众人整不会了。 这娃,不会是个傻子吧! 乔管家愣了一会,对守门的官兵道,“既然她的父母找不到她了,你们把她带去乔家,等她父母来了,我再花钱买下这丫头,给我家宝贝天赐做童养媳。” 哼。 等到了乔家,还能让她父母找到。 区区一个女娃,难道她的父母还会为了她拼命不成? 简直搞笑。 况且,当他家天赐的童养媳,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在一旁的官兵要动手之际。 忽然远处急急奔来三个身影。 “小家伙,等等我!” “小公···晚晚小姐,等我呀!” “啊,猫哥你们别跑那么快啊!”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原来,是方才夏晚晚用了瞬移,把他们三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元宝和古冥可以飞,但是靖五只是一个凡人。 于是他们两架着靖五飞奔而来。 现在才追上夏晚晚。 正要动手去抓夏晚晚的官兵,忽然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砰!” 的一声,撞在了城墙门上,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现场爆发出慌乱的叫声。 “贼人,敢袭击官兵,来人,给我拿下!”乔管家发号施令。 城门的官兵急急过来,拿着武器,将夏晚晚以及她身旁的三人包围了起来。 方才踹人的身影,优雅落地,露出一张绝世容颜。 元宝面色冷厉,“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竟然对小家伙动手!” 靖五蹲下身,抓着夏晚晚的小肩膀,四处打量。 夏晚晚满脸写着不悦,就是坐在地上不起来。 “他们,要抓我!” “我不起来了!” “有本事抓我呀!” 她气得头上的两颗丸子都炸毛了。 伸手抓了抓放进嘴里。 呸,不能吃。 靖五咬咬牙,猛地站起身来,“是谁惹她生气了?”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 官兵们面面相觑,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 “你们还愣着干嘛,他们袭击官兵,即刻抓拿,这个小女娃,一起送到乔府审问!” 乔管家伸手指着元宝等人,大声斥责道。 “是你?不知死活的东西!” 元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轻轻挥手,直接隔空把乔管家扇飞了出去。 官兵见状,“大胆,敢打乔家人!”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们不得冲上前去,要将他们几人拿下。 “我看谁敢!” 靖五举着腰牌,站在了元宝面前。 带头的官兵见到之后,纷纷脸色煞白,忽地放下兵器,朝着靖五狠狠跪了下来。 乔天赐见状,面露不解,他叉着腰上前,问官兵, “你们怎么不打他们啊?跪下干嘛,起来啊,把这小女娃抓回去啊!” 元宝皱了皱眉,推开靖五。 又是隔空一个巴掌过去,直接把乔天赐扇飞了。 乔天赐被扇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摔到了他爹身边。 父子俩的脸上,瞬间高高肿起一个巴掌印,看着都疼。 “怎么回事啊?”乔管家还在懵逼中。 跪下的官兵却低头道,“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的人,还请大人恕罪!” “大,大人?什么大人?”乔管家捂着脸,在一旁问道。 官兵甚至都不敢回答他的话。 靖五把腰牌举到乔管家面前,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九王府的腰牌!” 此言一出。 不仅是乔管家面色大变,就连一旁围观的百姓,也都忽然禁了声,朝着靖五等人跪下了。 乔管家此刻脑子嗡嗡的,他的四肢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同样坐在地上的生气的小女娃。 若这几个人是九王府的人,那眼前这个女娃,不会就是······ 他脸上瞬间抽干了血色,嘴唇颤抖得厉害,连忙朝着夏晚晚磕头, “是小人鼠目寸光,冲撞了公主,小人也是没认出来啊,还请公主起身,公主莫要与我一介平民计较!” 公主? 她就是皇室那两岁的熹明公主? 周遭的百姓,又被震惊到无语,方才嘲笑过夏晚晚的几人,吓得腿都软了。 纷纷跟着乔管家一起跪下,求夏晚晚起身。 乔管家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脸上,“跪下!” 乔天赐被吓哭了,他被他爹拉着跪在地上,满脸委屈。 他要是知道这个小女娃是公主,他怎么也不敢如此无礼啊。 很多人在求饶,可夏晚晚却有自己的小脾气,她坐在地上,看都不看他们。 “公主,他们都求饶了,你要不要先从地上起来啊,万一您着凉他们都罪该万死啊!”靖五软下声音劝道。 王爷一定会弄死他的。 跪下的众人听闻这话,浑身发抖,气都不敢喘。 夏晚晚将脸扭到另一边,脸蛋鼓鼓的,“不起,除非······” “除非什么?”靖五问。 “让那个乔大人滚出来,炸塔!” 第362章,别吵,我在思考 靖五一脚踹在乔管家身上,“听见没有!还不快去叫人!” 乔管家捂着胸口,连滚带爬,“是,是是!” 他带着人跌跌撞撞往城里走去,脚下生风,生怕慢了一步,靖五的刀就朝着他挥了下来。 夏晚晚坐在地上,皱着小眉毛,打量四周。 虽然百姓们都知道她是公主,而下跪祈求原谅,但敏锐的她还是能感受到周围百姓奇怪的目光。 彷佛极不情愿丢弃尊严和思想,给她下跪一般。 只因为她是个女娃。 女娃在何州城,甚至连生存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更何况让这些百姓,心甘情愿对她一个女娃认错吗? 夏晚晚心中也膈应得很,她索性坐在地上,也没叫那些百姓起身。 “元宝,生火!” 她要烤条鱼吃。 元宝见到她不知从哪拿出的小鱼,双眸顿时发亮。 他指尖轻点,地上便燃起了一团灵火来。 又拿靖五的剑串上鱼儿,几人便坐在地上,烤起了鱼。 百姓们:······ 他们闻见香味,不禁默默抬头,咽了咽口水。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跪着? 这个公主,当真那么大的架子吗? “公主啊,能否让我们先起来呀?”一个中年女人悄悄问道。 他们那么多人跪着,小公主却在心安理得坐在地上烤烤鱼。 她也吃得下? “不,你们给男人跪了一辈子,如今跪跪我,就受不了了?”夏晚晚不屑道。 靖五接过自己的剑柄,默默担任起了烤鱼工作。 这他熟啊。 他给元宝烤过。 “我们没给男人跪啊?”女人抬头道。 “没给男人跪,为什么何州城生出的女婴都要丢掉呢?” “难道,女孩就不是你们的骨肉吗?” “为什么弃婴塔内怨气久居不散,而女孩的魂魄,却被困在那处,永世不能投胎呢?这不是给男人跪,是什么?” “同为女人,为什么连女孩生存的权利也要剥夺呀?难道你们怀胎十月,走进鬼门关生出的孩子,就是为了把她溺死丢掉吗?” 夏晚晚发出一长串质问。 天真的面庞,稚嫩的声音中,居然隐隐带着怒气,看不见的怒气,倒叫人心里越发生寒。 说到此处。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我们,我们也不想······”那妇人声音明显哽咽,她眼眸微湿,继续说道, “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女子养大了要嫁人,不能给我们养老,膝下有儿子,血脉才能得以传承。” “在夫家,若生不出儿子,我们会被人看不起。” “女人们未出嫁之前,靠娘家养大,出嫁之后,靠夫家养着,若我们不能生儿子,那我们在家里,根本没有地位可言,公主,你还小,不懂我们的苦衷·····” 作为母亲,没有人会在丢弃自己孩子的时候,能不伤心的。 可她们也没有办法呀。 女儿生一个还好,要是五个六个都是女孩,平民百姓家怎能同时养活? 生了大半辈子,没有儿子,夫家还能休了再娶。 可她们呢? 被休之后,活了一辈子又生垮了身子,到最后什么依靠都没有。 就连娘家也回不去,到头来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便是,女性的悲哀。 夏晚晚一下子沉默了。 香喷喷的烤鱼,她也一点都吃不下去,靖五只能都给元宝。 “公主,让我们起来吧!” “大人,我们不是故意冒犯公主的。” “是啊大人,您替我们求求情吧。” 百姓们纷纷说道,他们之中,有无奈的,有动容的。 唯独没有后悔的! 而被围着的几人中。 夏晚晚:“别吵,我在思考。” 靖五:“别吵,我在烧烤!” 元宝:“别吵,我没吃饱!” 鱼:别吵,我在被烤。 古冥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了看被烤的鱼。 他不说一句,会显得很不合群。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来,他才红着老脸憋出一句, “别吵,都欺负我老。” 夏晚晚摆了摆手,“你们起来吧。” 反正她现在说再多也无用,这些思想已经在她们脑海里根深蒂固了的。 莫说何州了,就连不远的大夏首都京城,被誉为开明圣地的城池,也依旧存在重男轻女的情况。 不过身在京城的百姓,也不敢光明正大去做这些事。 说出来都是极丢人的。 能养得起的,都不会丢。 何州,不如京城富裕,丢女孩已经很常见了,百姓们谁也别说谁。 想救女婴,要先救人心啊。 夏晚晚叹了一口气,等百姓都起身之后。 就见一红衣女子,从城内策马而来,洋洋洒洒,与城内死沉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停下马,穿过人群,发现了坐在地上的夏晚晚。 “熹明公主!” 钟有艳上前,蹲下身来在夏晚晚身旁,她的脸上原本毫无笑容,在见到夏晚晚的那一刻,顿时笑容又明媚了起来。 “钟姐姐。”夏晚晚看见了她,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 “熹明公主,我抱你起来好吗?”钟有艳笑着问道。 夏晚晚点点头,伸出小手,乖乖让她抱。 钟有艳抱起小家伙,站起身来,身姿挺拔。 后面跟来的,便是匆匆而来的乔大人和几个官府的人。 乔大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朝着晚晚就跪下行礼,“下官来迟,竟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了公主,请熹明公主恕罪!” “哼。”夏晚晚小脸一扭,没有理会他。 钟有艳小心翼翼地哄着,“方才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也怪不得乔大人,这何州城一向重男轻女,历任的官员都对此没有办法,说实话,我一直在何州城等你过来,和你一起去炸塔呢!” “真,真的?”夏晚晚歪着小脸问道。 钟有艳点头,“自然是真,我自从来到这,便对那座塔深恶痛绝,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罢了,听说你要来,我可是期待了好久呢,不管官府同不同意,你都需带上我!” “你有爆炸经验,我用武力护你。” “若百姓阻拦,我们便将这天闹翻了去,让何州的百姓看看,女子究竟有没有本事!” 听及此。 夏晚晚心中似是被点燃了火苗,她眼底亮晶晶地看着钟有艳。 最后,悄悄凑到她的耳边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京城爆炸犯?” 第363章,何州乔家 钟有艳:······ 可能,猜到了一点点吧。 你猜你炸了两次谢府的屋顶,谢府为什么没人追究? 不都被她暗中压了下去嘛。 这小家伙,还真是。 可爱至极。 钟有艳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公主,让他们起来吧,乔大人是我的姐夫。” 当初,若不是姐姐跟着乔知书私奔。 与谢家四爷定亲的事情,也不会落到她身上。 还好姐姐没看错人,这乔知书最后奋发向上,考取了功名,最后担任了何州的父母官。 乔家什么都好,就是姐姐的公婆。 似乎有些纵容下人了。 她微微皱眉,看向了乔管家和乔天赐。 明明是个管家,却跟着乔家姓乔,对外头说是乔管家跟随乔老爷多年,当作一家人的姓氏。可钟有艳总觉得这乔管家不像下人。 反倒像主子。 “看在钟姐姐的面上,你起来吧。”夏晚晚摆摆手,让乔知书起来了。 果真,长得还算俊朗,身上也有些书卷气。 钟家长女能看上他,不顾家里的富贵与他私奔,看来眼前的人确实有点东西。 “多谢公主。”乔知书带着所有人起身。 他半步向前,恭敬道,“熹明公主远道而来,不如先去下官府上休整一番,下官也好为您接风洗尘。” “不必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也知道,准备人手和炸药给我,这就上山!” 夏晚晚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来的。 一来,要渡塔里无数女婴魂转世投胎,摧毁锁魂阵,叫那些父母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丢弃孩子。 二来,拿到魔神留下的罗盘,找到剩下的三个孩子,送去给千云真人保护培养。 她怕拖下去,会有变数。 可乔知书却面露为难之色。 “这···这件事不急,公主,不如先到府上一叙,后续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谈······” 他眼睛四处打量,压低声音,似乎是很害怕这里的百姓。 百姓们也用敢怒不敢言的反对目光看着夏晚晚。 气氛怪异又压抑。 夏晚晚自然是察觉到了的,但她又不怕。 钟有艳见此,也开口劝道,“你尝过何州的猪蹄吗?最好的厨子在乔府,他们做是酸辣味的,外焦里嫩,脆滑爽口。” 夏晚晚:“去去去,我去行了吧!” 怎么她爱吃猪蹄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呢! 真是可恶。 又在用骚蹄,勾引她!! 几人往乔府去了。 人一走,百姓堆里爆发出了强烈的不满,纷纷朝着他们的背影大骂。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一来到何州就要炸塔,她知不知道那塔是我们百姓捐钱建的!” “是啊,我媳妇这一胎已经大了,若到时候生出个女儿,该丢到哪去?” “当初,我们还花了不少钱,请高人设下锁魂阵,没了弃婴塔,死去的这些女婴怨气,不还得找上我们吗?” “高高在上的公主,懂什么民间疾苦,我们要是像他们一样有钱有势,女儿也养啊!” “就是,养不起女儿,只能留儿子,反倒是我们的错了!” 百姓们的骂声很愤怒,很难听。 何州建城以来,多年的传统便是靠着儿子传宗接代。 丢弃女婴,大家心中早就习以为常了。 如今,忽然来了一个小女娃,说要炸掉那座弃婴塔。 这谁能接受得了? “乔管家,这修建弃婴塔你们家乔老爷可是出了不少钱的,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弃婴塔被一个外地来的人给炸了吧?”一个男百姓,拉住要走的乔管家问道。 “是啊,当年您为了弃婴塔的锁魂阵能成,还将你一岁的女儿送进去祭塔了,这才得了个天赐的儿子,你总不会坐视不管吧。” 百姓们很快就将乔管家围住了。 乔管家将方才伪善的笑容收了回去,他对百姓们道, “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和我家老爷,都出了不少力的,乔大人也不敢忤逆他的父亲,至于那个公主,怎么来的,她就得怎么滚出何州城!” 乔管家抽搐着嘴角,目光狠毒。 别以为是个公主,他就动不了她了! 他家天赐,又不是不配做驸马! 再说了,对于何州城来说,做他家天赐的童养媳,那也算是她的福气! 在一旁茶肆中坐着的一男一女,周身气质卓越矜贵。 他们放下手中的茶盏,闻言皆相视一眼,目光中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不来不知道,此事竟如此难办。”夏司珩面色越发冷冽。 “难做的,是人心,重男轻女的思想千百年来根深蒂固,便当是给晚晚的一个挑战吧!” 刘婉即使将惟帽纱帘拉下,也隐约可见面色的愁容和担心。 “夫人莫要忧心,有挑战才有成长,晚晚的本事,你我无需忧心,万不得已之时,我会出手护她周全。” 夏司珩眼中冷意散去不少,他握住刘婉的手,安抚道。 “话是这样说,但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哪怕她是天神下凡,也免不了我一丝的记挂。” 刘婉回握他的手,忽然看向了远处。 她尚且知道,虎毒不食子。 怀胎十月能生出如此好的女儿,便是上天厚爱的福分,孩子出一趟远门,她便担心记挂,夜不能寐。 也不知,这何州城的百姓,是如何做到这般铁石心肠,要将自己的骨肉,溺死丢弃。 魂魄还被封在弃婴塔,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既然如此厚爱男婴,上天就应该让这里的百姓,永远生出儿子。 而不是去祸害无辜的小生命。 她们投胎之前,一定在天上吃了很多苦,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娘亲。 她们都是小天使,吃尽轮回的苦,来到凡间却被如此对待。 想到这里,刘婉的心沉沉的,她的孩子也差点被调包丢弃,她此刻心疼极了那些小女婴的遭遇。 “夫人心善,为夫自也心疼你,这一切交给晚晚吧。方才,那个管家似乎来者不善呐” 夏司珩见她目露忧心,便转移话题。 果然,刘婉听及此,也转头看向了夏司珩,“是,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拿自己一岁的孩子祭塔,也肯定在打晚晚的主意!” “夫君,我们跟去看看?”刘婉不放心问道。 夏司珩勾起唇角,目光阴冷, “夫人,为夫带你去教训他!” 第364章,想当驸马 走在回乔府的长廊上。 乔管家特意带着儿子去看了郎中回来。 他牵着儿子的手,满是横肉的脸上,流露出心疼之色, “好儿子,都怪爹没有保护好你,看这英俊的小脸被打得,可千万不要留疤啊,你是爹唯一的独苗啊!” 要是知道方才那小女娃是个公主,乔管家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凑上去乱说话的。 这不。 父子俩都被打了,脸到现在还疼着。 不过他皮糙肉厚的,挨几巴掌没事。 只是他的天赐,年纪还那么小,被打成这样,以后脸上要是毁容可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跟天赐的祖父祖母交代呀。 “爹,我听说那个小公主不是皇家亲生的,也能被封为公主,那我要是能讨皇上喜欢,皇上会不会封我做皇子啊?” 乔天赐从小被家里人惯着,他在乔家,可是祖宗一样的存在。 可是今天他见过夏晚晚以后。 他才发现,原来还有比他更高地位的人存在。 他也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跪着哄他。 “我家天赐怎么可能不如她,皇上见到你一定会喜欢的,不过封你做皇子还是有点难,你去了皇家改姓夏,那我们家可怎么办呀,对不对?” 他的儿子,怎么能平白便宜了别人。 这可是他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疙瘩,以后可是要延续他家血脉的。 “爹,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做皇家人吗?我也想让他们跪我,还有那个小女娃,我想像她一样风光,她叫人打了我,我也要打回去。” 乔天赐双拳捏得死死的。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连在乔家,乔家二老也对他疼爱有加。 乔大人也不敢对他说重话。 如此众星捧月的生活,忽然被一个小女娃打破了,还狠狠扇了几巴掌。 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啊。 “天赐啊,你不是看上那个小公主了吗,一会爹爹回去,就把你带回来的那三个童养媳全部卖出去,然后,让公主做你的童养媳,你觉得怎么样?” 乔管家眼底,闪过谋算的精光。 他的儿子,一共看上过三个女童,都被他买回去准备长大做媳妇的。 那些女孩,没被父母丢弃,却也养不起,随便给点银子就打发了。 可这公主却不一样了。 她怎么说也是个公主,自己儿子要做驸马,就该先把身边的这些女孩全都清理掉。 否则,便是损了天家颜面。 女子定亲之后以夫为天,这小公主脾气再大,以后也得乖乖听他家天赐的话。 “好呀,反正她比那些都漂亮,我愿意,只要她嫁给我,我就能让她乖乖听话。对了爹,你要怎么让她给我做童养媳?” 乔天赐的小眼睛里,满是喜悦。 他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爹弄不到的。 上次,乔大人的夫人钟有铃,养了一盆极名贵的铃兰花,他觉得漂亮就想要,可夫人不给。 他就偷偷连根拔了,叶子和花全都踩烂了,连根都被他拿刀切得稀碎! 后来夫人哭了三天三夜,病倒了过去。 他却嗤之以鼻,不就是一盆花嘛,至于吗? 乔大人知道这件事以后,要家仆把他给打死,还说这盆花是夫人与他私奔时,夫人娘亲偷偷抹泪,送来乔府的唯一礼物,夫人几年没回过家,以这盆花寄托思念。 可乔大人再生气又如何呢? 他爹不还是关键时候,带乔家二老来啦。 乔家二老拼死护他,还以断绝关系为由,逼迫乔大人把这事掀过去。 他从此以后,在乔府越发肆意。 根本没人敢惹他。 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乔管家露出冷冷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药包。 原来是方才在郎中那里要来的迷药,一会下在小公主的饭菜里。 即使是小孩,被小男孩看光了身子,不也得坏了名声嘛。 至于她身边那几个侍从,就更好对付了。 随便给他们药晕过去便算了。 这件事传到京城,闹大了才好,闹大了,小公主就只能被预定成他家天赐的媳妇了。 他家天赐,成为驸马,一步登天。 哪里像那个乔知书,苦读多年,考了几次都落榜,差点被人踩在头上! 想到这里,乔管家露出得逞的奸笑! 他还没开始幻想呢。 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紧接着,他们就被人打晕了。 夏司珩站在他们身后,周身气压极低,目光阴沉,仿佛在看两个死人。 “婉儿,你就让我杀了他们吧,这种龌龊之人死不足惜!” 该死的东西! 他的女儿才两岁半啊!!! 光是听着这父子俩的打算,夏司珩就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刘婉赶紧拉住他,“晚晚刚到这里,他们就死了,会引人怀疑,到时候晚晚的事做起来就更难了。” 刘婉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我有一法子。” “哦,说来听听。”夏司珩死死压制心底的怒火。 刘婉附声在他耳边,悄悄说了点什么。 夏司珩点头笑了笑,“甚好!” 乔府。 听说公主驾到,全府的人都出来迎接。 也包括了怀孕八个月大的钟有铃。 众人朝着公主行礼之后。 乔知书忙上前去扶住钟有铃,眉头紧促,满是担心, “不是说了不要让夫人随意出来走动吗?万一受了凉怎么办?你们可担待得起?” 乔知书冷着脸,对着身后的下人便呵斥道。 钟有铃拍了拍他的手,“不碍事,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不怨她们,公主光临乔府,毕竟是大事,我做为你的正妻,哪里能不出来迎接呢?” “夫人,这些为夫可以做好的,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乔知书说完,又转头对夏晚晚道,“公主请见谅,下官妻子怀胎八月了,身子不方便,这孩子闹腾得很,夫人身子又弱······” 夏晚晚被钟又艳抱在怀里。 钟有艳也说道,“是啊,我姐姐从小和我一起读书练武,身子强壮。” “可怀了孕以后,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虚弱,孩子在肚子里动来动去闹腾得很,姐姐夜夜睡不了好觉,晚晚,你就让她回去歇着吧。” 夏晚晚歪头看着钟有铃的肚子,大眼沉沉的,似乎看出了几分怪异。 她掐指算了算,小眉毛紧紧皱起。 第365章,怪胎 “怎么了晚晚?”钟有艳被她神神秘秘的表情给整慌了。 她虽然和夏晚晚玩得不多,但是她可从刘婉口中,听说不少夏晚晚的奇葩传言。 这小东西,眉毛一皱,便有人生死难料了! 乔老爷子以为是公主不高兴了,忙上前来说道, “知书,你家媳妇没必要那么娇气,公主多久来一次,说一会话没事的。” 乔老爷是乔知书的父亲,原本何州做生意的普通人家,与京城钟家有商贾往来,两个孩子也因此结识。 后来乔知书考上功名,任职何州父母官,乔府这才鸡犬升天,成为了何州有钱有势的人家。 乔老夫人也站出来,上下打量了钟有铃,而后拉着她的手笑道, “站一会没事的,当年啊我们家还没钱的时候,我怀孕九个月还下田干活呢。” “哪像你们现在这般娇气,过惯了好日子可不行,怀孕要多走动走动才能快点生,有铃啊,你也别矫情,这公主好不容易来一次。” 乔老夫人看似关心的话语。 却让钟有铃心中颇为委屈。 她点点头,“夫君,我可以的。” “爹,娘!”乔知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钟有铃伸手拦住了。 当年,铃儿抛弃一切与他在一起时,他还没有功名,爹娘对有铃无微不至,有铃也不嫌弃乔家不比钟家有钱。 可他当了官之后,乔家二老对有铃的态度就变了。 总觉得她区区一介商女,不顾名节和男人私奔的女子,配不上乔家的当官的儿子。 再加上有铃几年没有身孕,私奔来时,也没有带任何财产过来。 唯独钟母几年前送过一盆名贵的铃兰花来,可一盆花再名贵,也不算什么财产。 乔家二老对她更有意见了。 还曾偷偷说要给儿子纳妾,乔知书都拒绝了。 好在,有铃如今怀孕,二老也稍稍收敛了些。 乔知书夫妇俩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孩子,无比重视。 夏晚晚歪头脱口而出,“老登······” 所有人看向她,一脸疑惑。 钟有艳:“什么登?” 小脑袋瓜子一转,夏晚晚露出小乳牙道,“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登山炸塔,这山不能老登。” 好险,差点骂出口。 区区几句话的功夫,夏晚晚便知道这两老登,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乔老爷和乔老太相视一眼,“炸什么塔?” “爹娘,熹明公主此次前来,是奉陛下的旨意来炸弃婴塔的,朝廷已经准备颁布关于保护女婴的律法,等律法一颁布,成为的弃婴塔便不能留下了。” 乔知书说这番话时,心中是经过考量的。 这熹明公主还小,断断不能让她顶着这般压力,否则以他自家父母的德行,还不知道会如何为难一个小女娃。 他说是陛下的旨意,便无人敢有意见了。 乔家二老面色古怪,就连语气都冰冷了一些。 “别干站着了,请公主进府一坐。”乔老太说道。 几人便进了府。 “乔管家呢?让他去后厨好好盯着,公主的饮食···断不能出差错。”乔老爷对一个小厮若有所思地吩咐道。 小厮面露难色,“乔管家还未回来,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他急匆匆就奔跑而出了。 夏晚晚被钟有艳放在主位上,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钟有铃的肚子。 “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呀?”钟有艳问道。 “皇帝伯伯说我是福星哦,钟姐姐,要不要我祝福一下乔夫人的孩子呀?” 夏晚晚一脸天真的歪头。 这里,人太多了。 她不好说话。 钟有艳立刻心领神会,对钟有铃道,“姐姐,熹明公主受神明喜爱,她身上有福气的,她若是能祝福你的孩子,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出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乔知书忙站起身来。 若说何州的百姓不知道熹明公主当初的名声,他作为当官的,肯定也有所耳闻。 熹明公主当初打开金玉琉璃盏,大夏朝降下福泽,雪灾顷刻间融化,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她是上天偏爱的福娃。 若她能祝福自家孩子,能沾上一丝气运,对他们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惠了。 钟有铃一时间激动得无以言表。 “公主,请随我来!” 她挺着大肚子,要去给夏晚晚带路。 却被乔知书伸手拦住,乔知书转头对丫鬟道,“扶好夫人回房间,下官请熹明公主过去。” 丫鬟立刻扶钟有铃朝着院子走去。 乔知书小心翼翼牵夏晚晚跳下主位,“公主小心。” “该小心的,是你们!” 夏晚晚露出笑意,路过乔家二老时,歪头多看了他们一眼。 乔老爷对着她笑了笑,“公主跟好大人,莫要走丢了!” 夏晚晚拍了拍胸脯,“我走丢了没事的,有事的是你们。” 乔家二老:······ 这是在威胁他们? 靖五和元宝三人跟上去,却被乔家二老拦住了。 “女子内院,还请三位留步啊。” 乔老太语气颇为客气,她知道,眼前这几个人,能派出来保护公主,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元宝夹起嗓子,“他们两个是男的,关我一个美女什么事,麻烦让路!” 乔老太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元宝出去了。 钟有艳对靖五二人道,“放心吧,我带你们去外院等着公主,不会有事的。” “劳烦郡主!”靖五点点头。 他和古冥二人,便跟上了钟有艳。 人都走完后。 乔家二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老爷,她不会真是什么福娃吧?”乔老太眉宇深深皱起,听到熹明公主要赐福给胎儿的时候。 她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个胎儿,若真被她旺好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福星,这你也信?就算她身上有点子运气,那点子运气,还能把一个出生就死的孩子给旺好了不成?” 乔老爷子幽深的目光中,透露出恶毒的算计。 “熹明公主这时赐福正好,到时候孩子出生夭折。” “这个锅,熹明公主背定了!” 第366章,最好拿捏的小公主 等孩子出生夭折。 他们便能让乔知书递折子上报朝廷,向陛下或者九王爷,索求一个交代。 这点交代对于皇家来说,算不上什么。 可若他们乔家利用的好,说不定会一步登天,举家定居到京城去。 思及此,乔老爷子缕缕胡须,点了点头。 “老爷,熹明公主来炸弃婴塔,难道那律法当真要通过了吗?国公爷那边,可没说过这件事啊!” 乔老太忽然想到这一点。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为何不光明正大派官员来下旨? 一个小公主,两岁半都没断奶的小家伙,怎么可能让她来。 她家父母也不管的吗? 简直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莫急,当初国公爷那几个官员,不是全都没有投牌给她通过吗,距离终审投牌还有一段时间,只要律法不下来,她就没理由炸掉这弃婴塔。” “而且,当初弃婴塔是国公爷支持我们建的,这件事有他在背后支持我们,那新律法是不可能成的,你放心好了。” 乔老爷子缓缓说道。 “可眼下,熹明公主执意要去炸塔,我们该怎么办?”乔老太问道。 “先拖住她,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娃,还不好拿捏?” 至少,他们一行四个人中,最好拿捏的,就是那个小公主了。 才两岁半,看起来有许多孩子脾气。 也没什么本事。 两岁半的娃娃,还能把乔府闹翻了不成? 乔家内院。 夏晚晚被抱到了钟有铃的主屋。 乔知书扶着夫人去里屋换衣服,准备接受熹明公主的祝福了。 眼下,这里只有夏晚晚和钟有艳二人。 夏晚晚抬起脸问钟有艳,“钟姐姐,赐福之前我可否问你一些事?” “你说!”钟有艳摸摸她的小脑袋,把她抱到凳子上坐着。 “乔家二老好奇怪哦,他们好像很关心你姐姐这胎,可是。”夏晚晚把拇指放进嘴里,歪头继续道, “可是,我说要给胎儿祝福的时候,他们好像不太高兴耶!” 还有方才她进门时,二老一点也不关心钟有铃的身子,硬是不让她回去。 且不说为了孕妇,就算是为了胎儿,也该慎重些才是。 钟有铃嫁进来几年,这是第一胎,也就是乔家第一个孙子,乔家二老居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第一个孙子。 这种重视血脉的家庭,会这样做,简直太奇怪了。 这太奇怪了。 钟有艳左右张望了一眼,缓缓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这些姐姐都不曾告诉过别人的,二十多年前,乔家只是种田营生农户,甚至只能住在何州边城的村中。” “后来,据说是家里的农宅被人看上买下了,乔家便发了财,乔老爷便带着一家人搬进何州城,成为了普通的商户人家,但他们那时的资产,在何州甚至排不上名号。” “十年前建弃婴塔的时候,乔老爷居然拿出了一笔巨款捐建,后来都说乔老爷功德无量,是个大善人,乔家生意也越来越好,越来越有钱。” “可即使越来越好,跟我们钟家比起来,也差得非常远。” “五年前,我姐姐与姐夫因一笔生意的缘故,走到了一起,可钟家族老却逼迫钟家嫡女与景安侯府定亲。” “我姐姐不顾一切与姐夫私奔,被当时的钟家除名丢弃一切荣华富贵,与父母断绝了关系。” “刚开始,乔家二老对我姐姐很好,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怀,后来听说姐姐被除名了,没有任何财产依靠之后,一切就变了。” “他们说,介意姐姐嫁进来没有身孕,实则想想都知道,是因为姐姐没有钟家做靠山,他们觉得姐姐配不上走上仕途的乔大人了。” 钟有艳说着说着,又皱起了眉头,露出丝丝心疼。 “可他们哪里知道,姐夫最后一次科考时,乔家二老却因他前几次的落榜,对他不闻不问甚至冷落。” “于是姐夫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奋发学习,发誓要给姐姐一个未来!” “姐姐帮他安置,日夜不休地陪着他读书,给他做饭洗衣,每每姐夫遇到难题,姐姐都会鼓励他。” “甚至,两人还因经济窘迫,姐姐夜夜熬坏眼睛,绣帕子去卖,在街上被小摊贩追赶辱骂,还抢走了帕子,一向内向温柔的她,躲在角落偷偷哭泣,不敢让姐夫知道,怕影响姐夫读书。” “还好,最后姐夫中榜了,两人才苦尽甘来。” “后来,我又被封了郡主,来到这里给姐姐撑腰,那两个老东西才不敢那么放肆!” “几年前我姐姐过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就连母亲唯一送的铃兰花,都被乔管家的儿子恶意弄死了,二老还包庇那个小孩,不让姐夫处置他!姐姐伤心了好久。” “好在,不久之后,她终于怀上了这个孩子,才有了些慰籍。” 钟有艳将这些事情缓缓道来。 说实话,她不喜欢姐姐这样做, 家里也并非对姐姐如此绝情,当时不帮忙,只是为了让姐姐知难而退,回家认错罢了。 铃兰花,是姐姐从小喜爱的。 所以母亲寻遍整个江南,将最名贵的品种最漂亮的颜色,给她寻来。 钟家脱离族老们的掌控之后,家里也开始和姐姐联系起来了。 钟有艳接受太后的安排,也就来了。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至于为什么钟家二老不在乎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估计还是看低姐姐,觉得姐姐不配给他们延续后代吧。 钟有艳越想越生气,可这毕竟是别人家,为了不让姐姐为难,她也没有拿郡主的身份为难他们。 只能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门口处,乔知书躲在一旁,听到这些,他红了眼眶。 原来她的妻子,为了他竟受过那么多委屈。 当初决定私奔,他还没有功名,他为了不让铃儿输,拼命读书。 却因几次科考失败,父母彻底否决了他,让他重新娶一个官员的女儿,好顺着关系向上爬。 他死活不肯。 于是父母断绝了他的经济。 第367章,胎儿中毒 最后一次科考之前,他身无分文。 铃儿陪着他离开家冲刺科考,说她家生意路子广,她有办法挣钱,让他好好读书,不必担心其他的事。 没想到,她的路子却是,夜夜绣手帕,白日去摆摊赚几两碎银! 她一个娇生惯养,从来不缺钱的首富长女,为了他,与家里断绝关系。 为了他,拿起她不曾熟捻的绣花针,在他点灯苦读的时候,她在隔壁点灯绣花。 那样的手帕,以前的她甚至都看不上的,可却愿意为了他,舍弃一切傲气一针一线地绣着她以前看不上的东西。 她被小摊贩羞辱,躲在角落偷偷抹泪的时候,该是多无助和害怕。 可每次她回来,面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在路上又是花了多少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到家后,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他笑的呢? 是爱,是她对自己毫不保留的爱啊! 乔知书再也忍不住,闭眼落下泪来。 如今苦日子都过去了,可他却顾念着与父母的血缘关系,让妻子受了委屈。 他真是没用! 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手红了一片。 声音惊到了屋里的人。 钟有艳和夏晚晚默默看了过去,知晓乔知书全都听见了。 “你在这砸门有什么用,你要是真为此感到亏欠,便护好她,你那对父母,真不是个东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元宝站在乔知书背后,见他低头落泪,不免微微唏嘘。 没点出息! 还好钟有铃回去更衣准备接受小家伙的赐福了。 不然让她看见,夫妻俩心情都不好了。 乔知书听见声音,红着眼回头,端方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来。 他忙擦了擦眼泪,后退一步,“姑娘,莫要靠近了。” 再靠近,便不合礼了。 “切,我是男的,兄弟!”元宝默默翻了个白眼。 声音干脆也不夹了。 低沉的声音和绝美的容颜。 这巨大的反差感,惊得乔知书瞪大了眼睛,又默默后退了一步。 男的,穿成这样,那他更要远离了。 元宝满脸无语。 至于? 他喜欢打扮没错,可他也不是谁都撩啊。 这种有妇之夫,还有那种丑逼男人,元宝恨不得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好吧。 现在,他倒是嫌弃自己了。 切。 元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夏晚晚年纪还小,凭着小孩子的直觉,她能感觉到这个乔大人,对自己妻子绝对是真心的。 只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拿自己的父母,始终没办法。 “你都听见了?”夏晚晚问乔知书。 乔知书忙向她行礼,“公主勿怪,下官实在无意偷听,只是关乎到妻子,才堪堪停住了脚步罢了。” “不怪不怪,我就是故意问钟姐姐,让你听到的。”夏晚晚笑眯眯回道。 她方才早就算到,乔知书已经安置好夫人来到此处。 故而问钟有艳这些事,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只有知道彼此的付出,乔知书在对待妻子和父母之间,才懂得如何取舍。 才知道谁才是最爱他的人。 “多谢公主,若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乔知书哽咽了一会,继续道,“不会知道这些。” “下官知道了,下官不会再让铃儿受委屈了!” “等铃儿生完孩子,我便带着她们母子,离开乔府,重新买一处宅子住下,就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他为了铃儿,绝不会再跟父母住一起。 但他总不能把父母赶出家门,只能夫妻俩搬出去,另起小家。 铃儿月份大了不能奔波,一切要等生产完之后,才能决定。 “生完孩子?你的孩子,怕是有古怪,生不下来咯。”夏晚晚眨着大眼睛笑道。 这就是她单独把两个老登支开,来这里的目的呢。 “为何?”钟有艳是绝对相信夏晚晚的。 听见晚晚这样说,她手脚都乱了分寸,比任何人都要担心姐姐。 “钟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那盆铃兰花被毁了,你姐姐就怀孕了!” “是不是,有人不想让她怀呢?” 夏晚晚问道。 方才听钟有艳说起花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花毁子来,总不能是否极泰来吧? 加上那两个老登对这一胎的态度,她都不用看,也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钟有艳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巧合?” “巧合?难道胎儿中毒也是巧合吗?”夏晚晚歪头问道。 此言一出。 钟有艳和乔知书互相看了一眼,满目震惊! “中毒?”乔知书紧皱着眉头,恐惧让他浑身发寒。 他的妻子和孩子,久不孕是人害的,如今怀上了,又被下毒。 说明害他妻子的人,这几年来,一直在他身边。 “是啊,我家元宝是个高人,他一眼就能看出,胎儿是中毒了!”夏晚晚一脸打趣地说道。 元宝:得,又是我看出来的? 好好好,你自己算的东西,又把这功劳算我头上了是吧。 “我当猫的时候背锅,当人了,还得背功劳,猫猫我呀,是你家的清汤大老爷吧!” 元宝小声嘀咕着。 “元宝,这可是真的?”钟有艳问元宝。 元宝猛地点头,“是的,是中毒。” “不然你家姐姐好端端的体质,怎么可能会因为怀孕就虚成这样!” 小家伙说是,那就一定是。 此言被证实,钟有艳募地瞪大眼睛,后退一步。 她的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最后竟被人设计至此! 夫妻俩盼了多年的孩子,会在出生的时候,一尸两命! 她不能接受姐姐这样的下场。 “是不是乔家二老干的,老子这就去杀了他们!” 钟有艳红了眼睛,哪怕这个郡主的头衔不要了,她也不能纵容别人害她姐姐! “冷静些,你没有证据,出师无名反倒成了你的错了,要先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害你姐姐的孩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他们算盘落空,才是最好的报复!” 元宝淡淡伸手拦住了她。 他看向乔知书,乔知书已经呆在原地失神,仿若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似的。 不过一会。 “扑通!” 他猛地跪在地上,“熹明公主,您···您有办法的对吗?求您救救我的妻子!” 夏晚晚歪头打量了他一眼,小手指在背后掐得飞快。 “救人,不是问题哦。” “问题是,事情必定要撕破脸才能真相大白。” “到时,你若知晓你的身世,你能否接受得了?” 第368章,一家人哭得整整齐齐 “什,什么身世?”乔知书忽然就愣住了。 他的心中,忽然被浓浓的不安席卷。 他是谁? 是什么身世? “我说的不准,你父母说的才准,为了你的夫人,必须撕破这一层关系,不管最后的真相如何,你能接受?” 夏晚晚继续问道。 乔知书面色纠结,熹明公主如此慎重地询问,是不是代表着这个真相巨大令他无法接受。 倘若他知道了真相,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从此到头了? 他的父母虽然不顾他的意愿,处处逼迫他,可毕竟多年的生养之恩还在,若让他去伤害父母,他断断是做不到的。 可他的妻子······ 又何其无辜呢? 世间安能两全法,他被逼到这一步,早就该无路可退了。 “乔知书,我姐姐为你做了那么多,若她生产时一尸两命,我定会不顾一切,将乔家搞垮!定会让害死我姐姐的人,血债血偿!” 钟有艳红着眼,对跪在地上的乔知书放狠话。 乔知书似乎被什么震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再次对夏晚晚磕了个头。 “熹明公主,我的妻子是谁人所害,事情还未真相大白,下官愿意配合您去查案,若真像你所说,不管牵扯出什么后果,下官都会···接受······” “并且···下官会坚定地选择我的妻子!为她讨个公道!” “下官,拜谢公主!” “砰!”乔知书朝着夏晚晚又是一记郑重地磕头。 夏晚晚努努嘴,“起来了,再不起来,你夫人就要来咯。” 他的犹豫,是人之常情。 毕竟谁也不能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会去害自己的妻子孩子。 只有让乔知书亲自审判,亲生父母非亲生,养育之恩有所图谋,害人却是真害。 他才会毅然绝然,将事情做绝了。 乔知书微微一愣,他整理自己的衣袍站了起来。 果不其然,钟有铃后脚便挺着大肚子,由着丫鬟静静搀扶而来。 “夫君,妹妹,公主。”她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即使挺着如此累赘的肚子,也依旧清丽端庄,大家闺秀的仪态丝毫没有少半分。 “夫君,你···怎么了?”转头看见乔知书的神色,钟有铃不免面上多了几分疑惑和忧心。 继而看向了妹妹,发现钟有艳也眼眶红红的。 “公主,这是······” 她只能问夏晚晚。 夏晚晚斜晲了这俩不争气的人一眼,笑眯眯道,“他们被我感动哭啦!” “我特意从京城来,给你赐福,你感动不?” 钟有铃僵在了原地,一点不敢动啊! 她她她,她何德何能啊! 熹明公主特意来给她的孩子赐福啊! 这可是熹明公主啊,得神明宠爱的孩子,大夏朝的福星!!! 她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瞬间就红了,“感动,臣妇何德何能啊······” 看见她也要哭,夏晚晚就放心了。 “你们一家人,哭得整整齐齐的!” 全都被她感动哭了。 嘿嘿。 乔知书上前安抚自家夫人,“赐福既是好事,便开始吧,夫人,我······” “姐姐,开始吧。”钟有艳也打断他。 开始赐福。 夏晚晚将耳朵和小手贴在钟有铃的肚子上,她的掌心,隐隐探出一股灵力,渗入肚皮。 小眉毛一皱,嗯,不乐观。 这小孩被毒药激得乱动不安,每每夜里便会发作乱动。 折腾母体。 “乖宝宝,要听爹娘的话哦,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出生哦。” 说完,夏晚晚小手一挥。 【呔!你个臭宝宝,再敢乱踢折腾你娘,看老子一会抽不抽你!】 胎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钟有铃感到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她露出欣喜的神色,“这,便可以了吗?” 夏晚晚露出小乳牙,笑得开心, “可以了,他乖了好多好多!” “多谢熹明公主!” 几人忙要向她行礼。 元宝淡淡拦住了孕妇,没拦其他人。 不过一会的功夫,贴身伺候钟有铃的丫鬟静静,开口说道, “夫人,方才下人来禀告,老爷和老太太准备好膳食等着公主去用膳呢。”说完,她的眼神不经意间看向了夏晚晚。 夏晚晚猛地点头,“去,快去,我要吃酸辣猪脚!” 静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的两个跟班呢?”夏晚晚左右不见靖五和古冥,便开口问道。 她倒是有些担心古冥那个大魔头,会对靖五下手。 “哎呀,大意了,居然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元宝左手拍右手,一脸懊恼。 “怎么了?我方才让他们在院门口守着呢!”钟有艳问道。 “哎呀,有一个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会打起来的,快,快带我去找他们!” 钟有艳愣了:“有,有那么严重吗?” 那两人看着分明挺和谐的! 而且两个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也能打起来吗? “有!” “有!” 夏晚晚和元宝异口同声道。 “他们会打得你死我活,若没我阻止,会死一个!”元宝说道。 钟有艳打了个激灵,默默闭嘴。 这是什么奇葩,都两傻子了还打架,什么仇啊! “对了,乔大人你带我去找,否则在你家我不方便!快啊,晚点会出人命啦!!!” 元宝催促乔知书。 乔知书还有些懵,但当他看到元宝一个大美女给他疯狂使眼色的时候,他便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好,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 乔知书朝着妻子打了声招呼,便随着元宝一块出去了。 夏晚晚笑眯眯的,一道灵力伴随着心声,跟着元宝的背影而去。 元宝,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们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夏晚晚伸出小手来,拉住了钟有铃。 钟有铃心中一片柔软,眼前奶呼呼的小女娃,多可爱呀。 也不知这何州城的百姓,为何要丢弃女娃。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微微唏嘘,牵起了夏晚晚的手往前厅走去。 此刻,她也在心中祈祷着,在她的孩子出生之前。 熹明公主能顺利将那座弃婴塔炸毁! 第369章,走过最长的路 乔管家在一个无名小巷中,被乔府来的小厮找到叫醒。 他浑身酸痛,身上全是淤青,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脸上的神经抽搐,嘴角流着口水,阵阵疼痛不能自控,他口齿不清地问那个小厮, “怎么肥四···我肿么辣么痛···嘶···天翅呢?” 他的宝贝儿子呢? “在那!” 小厮指着不远处的墙边,乔天赐,被人镶进了墙里,扣都扣不下来。 眼歪嘴斜,脸被打得肿成猪头。 再看看乔管家,这两人不愧是父子啊! 肿得跟两头猪一样! 乔管家瞪大了眼睛,眼睛从一条缝变成了芝麻粒,他呜呜咽咽地爬过去,喊着, “翅啊···天翅啊···我的鹅···我的翅啊!” 他爬到墙边,使劲扣他的儿子出来。 这两猪头,一大一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厮在一旁看着。 他死死抿唇,心中想着伤心事。 “还不快来扣天翅···天翅要死出了什么事···捞爷和捞太···嘶···弄洗你呀!” 乔管家撕心裂肺地嘶吼,香肠嘴一开一合地训斥着小厮。 小厮死命压住嘴角,“小的知道了,您还是先不要说话了。” 因为你一说话,我就更想笑了。 小厮脚趾头扣得死死的,都快忍出内伤了,等他好不容易从墙里把乔天赐扣出来,乔管家拿出郎中的药,哭哭唧唧的给孩子的脸蛋上药。 他的语气含糊不清,骂骂咧咧的,又流着口水。 仿佛在骂是那个天杀的,居然在半路把他们打晕,然后胖揍了一顿。 果真是胖揍啊。 小厮全程听着,嘴巴抽搐,神经和嘴角疯狂打架了。 忍麻了,忍麻了。 这比憋尿还难忍,谁来救救他啊。 乔管家摸了摸怀里的从郎中那里拿的药,还好,药还在。 等他回去,再继续进行他的计划。 当务之急,是自己的儿子没事。 乔天赐被救治缓缓醒来,他睁开芝麻粒似的眼睛,忽然被吓了一跳,他嘟起嘴喊道, “啊!猪妖!” 小厮终于绷不住了。 他锤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乔管家一巴掌扇来,“狗奴菜,笑什么。” 小厮急中生智,“哈哈哈哈话管家我好像中邪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哈哈哈哈。”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飙泪,然后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了。 再不跑,就憋出内伤了! “大白天的,见鬼了。”乔管家嘟囔着嘴。 他扶起儿子,两父子勾着疼痛的腰背,往外走去。 角落里,夏司珩把玩着手中的药,心中的郁气总算散了不少。 刘婉捶着墙,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夫人,现在我们要去乔府,看好戏咯。” 刘婉缓过来,点点头。 夏司珩搂着她脚尖轻点,一个轻功便消失在了此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乔管家往前而去的路上。 角落里,蹲守着两大两小的身影。 刘子星推了推一旁的刘子暮,压低声音道,“哥哥,哥哥他们来了。” 刘子暮敛下眼中汹涌的杀意。 “该死的东西,若不是我们从大街上偷偷跟过来,竟还不知这对龌龊的父子,竟敢打妹妹的主意!” 原本,妹妹第一次出远门,他但心的妹妹的安危,偷偷叫了弟弟一同出发,前来何州。 没想到,母亲和父亲也来了,而且在他们面前,揍了一顿这两父子。 可他们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也堵在了这里。 等着自己动手,再揍他们一顿。 “哼,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刘子星说着,便摸向了腰间的配剑。 子暮压住他的手,摇摇头,“用剑见血,不要污了你的配剑!” 这把配剑,是弟弟拜师时,九王爷送的,名唤星月。 弟弟极喜爱。 “那用什么?”刘子星问道。 “庆大,你的棍子呢?”刘子暮问身后的庆大。 庆大笑眯眯地掏出三根棍子,一人一根。 庆笙弱弱道,“爹,我也想要一根···” “你不用,你负责丢死人!” “哦。” 于是,在几人的埋伏下,乔管家二人精准落坑。 他们被套进麻袋里爆打! 一棍一棍地暴打。 等他们口齿歪斜,浑身抽搐,哆哆嗦嗦地从麻袋里出来时。 已经惨绝人寰,惨得不像是个人了。 他们愤怒谩骂,打算回去一定要查清楚谁干的,然后把凶手碎尸万段! 他们边骂,边出了巷子。 在巷子出口的角落里。 蹲着三个身影。 “可恶,这对父子居然敢对晚晚有龌龊心思,哀家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便衣出行的太后,听闻夏晚晚要来何州。 加之她又有任务要交代给钟有艳,于是便衣出行,带了几个人一路随行,护着晚晚安危。 没想到一路跟来,却遇上这对龌龊父子。 该死的,非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不可。 她推了推身后的令太妃。 令太妃原本去永寿宫找太后吵架,发现太后偷偷摸摸出来,于是自己也换了便衣跟了上来。 令太妃猛地点点头,就见两个猪头三艰难地走来。 她对身后的夏千晖道,“大孙儿,看你的了!” 夏千晖哭着点点头。 他只是在宫门口,遇见偷溜出来的两姐妹,就被两人威胁一并带来了。 如今,听见这父子俩要对晚晚龌龊之后,他亦是不能忍的。 明知道他们被教训过了,但还是想亲自动手打他们一顿! 父子俩越来越近。 夏千晖蒙上面就出去,直接将他们再次打晕。 “来吧,揍他们!” 乔管家和他的宝贝天赐,又又又被胖揍了一顿。 等他从角落醒来的时候,手已经断了一只了,脚也不能走路了。 小厮带着大夫回头找他时,乔管家已经靠在墙上怀疑人生了。 三次! 他们被揍了三次啊! 他把这辈子得罪过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死都猜不出来,是谁跟他有如此大恨要对他下死手!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 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回家的路。 * 乔府。 乔老爷子久久等不到乔管家回来,眼看用膳时间快到了。 他又加派了人手前找乔管家。 终于,在最后一道菜酸辣猪蹄从厨房端出来前,小厮带着医馆的人,将乔管家和乔天赐,用担架抬了回来。 “怎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乔老太跪在门口痛哭流涕,她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心脏揪痛难忍。 眼前一大一小两人,浑身伤口被白布包裹,手脚绑着绷带接骨,浑身淤青血迹。 差点被打死! 他们乔家,差点绝后! 第370章,一箭三雕 如此灾祸,叫人痛心。 “老爷,老太太,乔管家被贼人打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残忍,小的找到他们的时候,乔管家已经神智不清了。” 小厮说着说着,用手捂嘴,掩住了高高上扬的嘴角。 虽然他们很惨,但是一想到他们是猪头的样子,他就想笑。 这乔管家平日在府中作威作福,虐待下人,如今也算罪有应得了。 “给我查!追出何州也要查,究竟是谁,对我们乔家下如此狠手!难道他们不知道何州城姓什么吗?” 老太婆哆哆嗦嗦地举着手指,从未如此崩溃过。 老爷子就冷静了许多,他强忍着怒气,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去,去官府捕头全何州搜!让凶手知道得罪我乔家的下场!还有···” 募地,老爷子目光微眯,不再说下去了。 他缓缓看向自家内宅,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老爷,怎么···”心腹小厮问道。 “不必查了,这亏,我们得吃下,但是一报还一报,他们也得付出代价!” 老爷子话里意有所指,意味深长。 “老爷,你知道是谁干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哆哆嗦嗦问道。 “不难猜。但是不能说。” 他缓缓说到。 此言一出,老太婆心中也有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猜测。 倘若真是熹明公主的人干的。 那这亏,他们不是吃定了? 眼下,残疾的人可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啊! 独苗和血脉,比二老的命还重要! 如何能忍下这口气来? 老太婆想想,便觉得一口气哽在心里不上不下的,要吐出血来! “老爷,老爷,难道我们就要将这大亏吃下了吗,还有弃婴塔,那塔可是······” “闭嘴!” 老爷子低低呵斥了一声,这亏要吃! 但是,熹明公主也要付出代价! 钟有铃难产夭折,熹明公主不单单要把这个锅给背实咯,还要做他家亲孙子的童养媳! 届时,乔天赐成为指定驸马,为了天家颜面,他便有理由,说服乔知书,将乔管家和乔天赐都过在膝下。 成为名正言顺的乔家血脉。 此举,一箭三雕。 不仅能除掉钟有铃腹中的孩子,给天赐让路。 还能让天赐成为驸马,天赐还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亲孙子。 他细细谋算着,但在这之前,为了不让熹明公主手下的人再动他们家。 他必须得找个靠山护着了。 对着心腹小厮耳语道,“你跑一趟京城,将我的话传达给国公爷······” 彦国公,一定会帮他们。 毕竟,他可知道国公府的惊天秘密。 安排完这一切,乔老爷子蹲在地上,浑浊的眼底满是心疼, “大郎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们出一口恶气。” 乔管家呜呜咽咽地点点头,另一只还能动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乔老爷子伸手接过,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 不愧是他的亲生儿子,两人的谋算甚至都算一起去了。 “来人,将管家和管家少爷小心安置,找全何州最好的大夫再来看看,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狗命!” 乔老爷子疾言厉色。 吓得下人们忙去干活了。 “等等,天赐少爷单独一个房间!”老爷子又吩咐道。 毕竟一会可是要把小公主丢到天赐房里的。 两个孩子,虽然不能发生什么。 但传出去总归不好听,再加上有铃难产而死,皇家必定要给他们交代。 驸马,不就是顺势而成了吗? 老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厨房的最后一道菜酸辣猪蹄已经弄好,他将瓷瓶里的药,放了进去。 为了他这个局能成功。 他早早在钟有铃的药汤中下了手脚。 只等时机一到,早产夭折,双双毙命。 那么熹明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得了乔家的掌控了! 乔老爷子满意地露出笑意。 那样阴险,恶毒的笑容,对乔知书来说,是多么的陌生。 乔知书躲在暗处,满目失望地看着这一切。 元宝在背后拍了拍他,拉起他的胳膊,只一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都听清楚了?”元宝将人拉到一处假山后,抱臂看戏。 “听,听清楚了。” 乔知书抿着唇,似乎一点也不敢相信,给公主下毒,是他那一向和善,美名在外的父母能做出的事。 彦国公? 他们还跟彦国公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觉得奇怪,区区一个管家和管家儿子,你家老爷子怎如此在乎他们?那个小孩都把你夫人闹成这样了,你家二老非但不阻止,还死命包庇。” “一个外人的孩子,比不过亲生儿子的媳妇重要?” 元宝问着,眼底意味难明。 搞不好,乔大人怕真不是他们亲生的。 “乔管家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从我们家乡里搬过来时,他便随我们家一起了,我父母对他们感情深厚些,也是正常。” “元宝大人,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须得前去阻止熹明公主吃下那道菜······” 乔知书说着说着,便要请元宝前去膳食厅。 他不能让公主出事! 否则,乔家全家都要完了! “不用阻止,小家伙爱吃让她吃吧。”元宝抬手阻止了他。 左右,也吃不出什么事。 小家伙一个双倍反弹,谁死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里面还不一定是毒药呢,死不死的,后面再说吧。 若真不幸乔家冒着九族风险毒死小家伙。 那他便也只能替小家伙超度了。 不超度,小家伙还会借尸还魂,活过来继续骑他头上作威作福! 元宝想想就心烦。 讨厌死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你妻子不孕,胎儿中毒的证据,那盆花可还在?” 元宝问道。 “花连根被毁,可夫人却无法舍弃,将花盆和土都留下了。”乔知书说道。 “嗯,走,去查。” 第371章,(加长章节求票)乔家跪着哄 夏晚晚坐在主位上,盯着源源不断的菜品被端上来,她大眼睛发光发亮,恨不得都尝过一遍。 直到最后一道酸辣猪蹄端上来时,小家伙坐在椅子上,小圆脸使劲往前蹦跶。 但家中娘亲从小教她礼仪,耳濡目染,她才稍稍克制住。 等人给她添置筷子,将那道菜奉于她的面前。 乔家二老坐在一旁笑眯眯的。 乔老爷子问小厮,“大人呢?如此郑重的家宴,公主驾到,作为何州父母官,他去哪了?” 语气中,隐约带着不满。 若是此宴是乔管家安排的,定能妥当,不会出现重要人物缺席的情况。 知书,白供他读那么多年的书了。 乔老爷子心中,隐约叹息。 若当年,送去读书的是乔管家,那如今当父母官的,是不是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可惜,当时没得选啊。 思及此,乔老爷子眼中的不满,越发明显了。 “爹,娘,夫君带公主身边的大人去找人了,一会便来。” 钟有铃坐在离主位最远的位置上。 她的妹妹,都离主位近些。 不过,她也不奢望能坐多近。 要知道,有艳没来之前,公婆是不给她上桌的,据说是何州城的规矩,每家每户都如此。 家宴时,只有夫君一同在,才让她上桌。 平日里的用膳,夫妻俩都在自己院中开小桌,若不是重要家宴,夫妻俩也少和公婆一起用膳。 听到乔知书是为了公主身边的人奔波,乔老爷子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公主,请动筷。” 毕竟坐在主位上的,是熹明公主。 只有她动筷了,其他人才能动,这是规矩。 夏晚晚打量了一圈在场众人,虽然眼前的猪蹄让她犯了馋虫,但她还是决定先说点什么,给二老找些不痛快。 “你们家,真是没规矩,主母居然不坐本公主旁边!” 夏晚晚皱起小眉毛,语气很凶。 可她的声音脆生生的,人又小只,生气的脸颊肉鼓鼓的,看起来就像是在卖萌。 钟有艳差点笑死在小公主凶巴巴的小肉脸上。 刘婉真是好福气,夏晚晚生气了刘婉可以捏着她的脸哄。 可她不行,她不敢。 知晓小公主的用意,钟有艳为了姐姐,也立刻配合上了。 “公主莫怪,我第一次来乔府时,也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家,主母有时都不配上桌的。” “啊?主母都不能上桌了?难怪坐得离本公主那么远,礼乐崩坏啊,礼乐崩坏啊!” “不行,本公主要回去问问太后祖母,官员家是否都是这样的规矩。” 夏晚晚叹了口气,眼神还在那道菜上流连。 好像吃。 再忍忍吧。 话落。 乔家二老慌了,乔老爷子忙安抚道,“没有这样的规矩,都是误会啊,主母是害怕做得不妥当得最了您,这才离得远些的······” “还不快坐到公主身边去。” 他推了推一旁的乔老太太。 乔老太站起身来,坐到了夏晚晚身旁,“公主勿怪,此等小事,不必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 “谁问你了!” 夏晚晚啪地丢下筷子,一脸不悦。 吓得老婆子脸色瞬间苍白,无助地看向乔老爷子。 乔老爷子也被她的小脾气,吓得莫名其妙。 “公主可有何不满?” “本公主说的是主母,你让一个老逼登坐本公主身边来干什么?她是官员妻子吗?是什么身份?也配坐我身边?我要跟皇祖母告状!你们家欺负我!” “你们家让一根老葱坐我旁边折辱我,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呜呜呜······” 夏晚晚说着说着,撅起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只有耍小孩子脾气,才能口无遮拦地骂人。 乔家全家人被她这一哭,给整慌了。 莫说是太后,就算是这小公主的爹妈九王爷九王妃要是知道小公主受了委屈,不得弄死他们啊! 全家吓得站起来哄。 受了委屈的乔老太,耷拉着脸,问道,“老逼登是什么意思?” 钟有艳默默回道:“你好的意思!” 乔老太:??? 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 “乔老爷子,乔老太太,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多嘴,我姐姐嫁进来多年,按照规矩,新妇一般进门即是当家主母,就连公主也觉得我姐姐该是主母,你们却如此糊弄她!” “此事,若不给个交代,公主怕是会哭着回京城了。” 钟有艳将目的直接问了出来。 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乔老太坐到公主身边时,众人便心知肚明,乔府的主母,还是乔老太。 可怜她姐姐身怀六甲,却堪堪混得个上桌的地位。 这该死乔家,比她见过的每一家,都要封建至极! “有艳······”钟有铃闻言,扶着腰便要起身。 钟有艳过去扶她,将她扶到公主身边,把人按在了座位上。 “姐姐,你就坐这!” 谁敢阻拦一句,她直接一鞭子抽过去,她不想忍了! “有艳,你便哄哄公主吧。“钟有铃抓着妹妹的手,满目心疼地看着夏晚晚。 将为人母,她自然是见不得孩子哭的。 “公主虽小,可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不给个交代的话,她是不会管你们乔家生死的!” 钟有艳冷冷道。 “公主,老婆子我对不住您,您要如何啊?”乔老太手足无措,平日里刁钻的傲气全都没了。 “你是主母?你凭什么坐我旁边!”夏晚晚撅着嘴问钟有铃。 “我······”钟有铃一下子就哽住了,乔府如今,还是婆婆做主母的。 生怕公主再生气,乔老爷子忙点头道,“是是是,有铃是主母,她是官员妻子,配坐您身边!” “主母?”夏晚晚挑起一边的小眉毛,继续问道, “休想骗我,我家娘亲做主母,都有主母玉佩!” 说完,小手指指着钟有铃,眼泪汪汪地骂道,“她有主母玉佩吗?没有的话算什么主母,你们骗我···呜呜呜···哇哇···我要告诉皇祖母,抄了你们家呜呜呜。” 童颜无忌。 哗啦啦—— 一帮大人却被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跪了下来。 太后,可是雷霆手段,说抄家,那可是真会抄家的! 乔老爷子带着乔家人面色惊悚地跪在地上,话都吓得说不清楚了。 “不不不···公主,她真是主母,主母玉佩······” 乔老爷子用眼神疯狂暗示乔老太。 乔老太一脸委屈,从怀中缓缓掏出了象征当家主母的玉佩,看向自己老头子。 真的,要交给钟有铃吗? 钟有铃没有靠山,又不是亲儿子的媳妇。 给她当家,岂不是将家财全给了外人? “拿来吧你!” 钟有艳一把抢过,将玉佩交给了姐姐。 钟有铃看着玉佩,瞬间明白了小公主的良苦用心,她眼眶微热,这一刻,她心中住进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公主,您别哭了,方才说的就不算了哈。”乔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哄着。 但老谋深算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切的哭闹,都是为了帮钟有铃拿到当家权! 罢了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不算了不算了。” 夏晚晚摆摆手,小肉手擦了擦肉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看着眼前的酸辣猪蹄。 乔家的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们站起身来,乔老爷子亲自给夏晚晚夹菜,酸辣猪蹄被夹到她的碗里。 乔老爷子眼中是得逞的算计,他笑眯眯道, “请公主尝尝这道酸辣猪蹄!” 夏晚晚小鼻子嗅了嗅。 心中默念【下药设计我?我反弹,我双倍反弹,我无差别弹弹弹!哒哒哒哒哒哒!】 接着,小家伙一口就将猪蹄放进了嘴里。 第372章,腹黑的小东西 嗯? 不是酸辣猪蹄吗? 怎么是甜的? 她抬起小脸,一脸懵逼地看着乔老爷子。 那她双倍反弹,下药的人心里不得双倍甜丝丝的? 啊,无语死了。 夏晚晚看着乔老爷子,小嘴里挤出一个字,“你······” 乔老爷子盯着她,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不是,公主发现了? 他将嗓子眼的心咽下,问道,“公主,怎么了?” “你们乔府做的猪蹄······”夏晚晚掐住自己的脖子,吐舌头断断续续道。 “猪蹄怎么了?”钟有铃忙放下了筷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桌上的猪蹄。 其余人等,也皆提心吊胆! 大气不敢喘一下。 夏晚晚继续道,“你们乔府做的猪蹄,果真好吃,酸酸甜甜的,真是栓q了。” 呼。 乔家二老偷偷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这药起效那么快呢! 说话说一半,真的吓死人了。 眼见夏晚晚吃下了那道菜,乔老爷子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吩咐其余人等用膳,不必等乔大人了。 等众人聊得差不多时,乔老爷子眉眼压了压,看向钟有铃身旁的婢女静静。 静静退出了门。 不过多久,便端来一碗汤药,“夫人,安胎药好了。” 平日里用完膳,这碗药便也顺带喝了的。 钟有铃习以为常地端了起来。 刚要掩面喝下,身旁却传来奶娃娃的抱怨声, “什么东西,臭死了,快拿开!” 夏晚晚捏着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钟有铃手上的汤药。 钟有铃眉头一簇,自从方才小公主帮了她之后,她心中对夏晚晚的一举一动都略带考究。 左右,熹明公主是不会害自己的。 她做什么都应有缘由。 她当即将汤药放下,转头吩咐静静,“端远些,等我回去再喝吧。” “夫人,回去药凉了,药效会变差。”静静劝道。 “端回去吧,我的身子不要紧,让公主难受才是罪过。”钟有铃皱了皱眉,语气略带些许冷意。 夏晚晚打了个饱嗝。 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打着哈欠,眼角湿漉漉的,看着乖巧极了。 若不是乔老爷子方才被她摆了一道。 乔老爷子甚至都要觉得,眼前的公主,是个乖宝宝了! 呸,腹黑的小东西! 一会送给他家乖孙,抱着睡觉! “这都用完膳了,知书怎还不回来?”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乔府也不大,怎找个人如此之久? 乔老爷子隐隐起了一丝疑心。 而且,熹明公主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在。 莫不是······ 他微眯双眸,俯身在乔老太耳边说了几句。 乔老太神色凝肃,悄悄离席了。 钟有艳本想跟过去,一探究竟,但又怕夏晚晚身边无人照拂,她便也只能干坐着,让身旁的小福星悄悄跟过去了。 这时。 一双小手从桌底下,捏住了她的手指。 她低头一看,正瞧见那小食指,指着乔老太离去的方向。 钟有艳会意。 这是夏晚晚让她走呢! 不过,现在离席,实在太明目张胆了,怕是会引起乔老爷子的怀疑。 她先坐定了,以待时机。 “好困啊。” 夏晚晚打着哈欠,小脸一歪,便睡了过去。 乔老爷子见此,心生大喜,“公主吃饱喝足犯了困,我且叫丫鬟带公主去厢房休息,请郡主告知公主的侍从一声,公主在东边厢房。” 说完。 他抬了抬手,立即就有丫鬟上去,小心翼翼地将夏晚晚抱了起来。 钟有艳点点头,她将自家姐姐扶起,两姐妹便也离去了。 门外,钟有铃心慌慌的,她抓住妹妹的手道, “不知怎么的,我这心总不踏实,要不将公主抱来我厢房休息吧!” 是的,自从怀孕以来,她对孩童的一切行为都敏感至极。 看着夏晚晚被丫鬟抱走的模样,总觉不安。 公婆不待见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她为了夫君私奔而来,没有母家的依靠,加上性子温顺,已默默忍让多年。 没有底气,便也只能忍。 好在只是不待见罢了,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可今晚小公主帮她掌权之后,她隐约能察觉到公婆对小公主的不满了。 如今小公主熟睡,他们不会趁机对小公主······ 想到这里,钟有铃的心噗通噗通乱跳起来,是以慌乱和担忧。 “姐姐别担心,小公主是福娃,不会出什么事的,至于你那安胎药······” 钟有艳回头看了眼端着药跟过来的静静,当即露出一丝警惕。 静静见郡主盯着她,忙低头看着那碗汤药。 莫不是郡主察觉到了什么? 第373章,安胎药 可这时。 钟有艳却话锋一转,继而道,“安胎药姐姐还是要多喝些,否则这孩子夜里闹腾你,妹妹甚是心疼,少喝,可不行,会有人呐,不高兴!” “好。” 钟有铃笑着,搭上妹妹的手,手指微动。 多年的姐妹默契,让她瞬间会意了有艳话中的意思。 有艳不让她喝这药,想起方才小公主的阻止。 钟有铃心中,似乎想通了什么,她面色忽地一变,转头对静静道, “这药凉了,你拿去热一热再端来,我呀,要听郡主妹妹的话,多喝些。” 静静放下了心,低头道,“是。” 她端着药便去热了。 姐妹二人回到了院子,钟有艳屏退了所有丫鬟婆子,四处张望,将房门关上了。 “瑾钰!” 瑾钰从暗处现身,看着钟有艳。 “把风,一个人都不许靠近。” “是。” 瑾钰利落退下,他只一人便能守好此处。 “姐姐,你身边的静静有问题,那安胎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莫要再喝了!” 钟有艳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知道了什么?” 钟有铃脸色沉沉,拉着妹妹的手问道。 其实,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前几日,她有一次忘记喝药,那一夜睡得很安稳,胎儿也不怎么闹腾。 静静发现了她没喝药,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忙去重新熬煮了一份,盯着她喝下。 她当时以为自己是多心了,便也喝了。 说来奇怪,喝了之后那夜,胎儿又闹腾起来了。 于是,每次静静送来的药,她都偷偷倒掉。 虽然孩子还有些闹腾,但自从倒掉安胎药之后,她睡眠都好了许多,如今加上熹明公主的祝福,她便觉得这胎儿,越发稳了。 只会稍微胎动一下,不再闹了。 没想到,妹妹和熹明公主,竟一下子看出了这药的异样。 “姐姐,这件事说来复杂,乔府里有害你不孕和孩子的人,凡事用过的东西你都要小心才是。” “我将瑾钰留下来护好你,今夜的安胎药,你先蒙混过关,相信我,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钟有艳诚挚地看着姐姐。 她眼中,彷佛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事情,很快便要真相大白了。 门口,瑾钰叫住了提鞭而去的钟有艳,“郡主。” 钟有艳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我会护好我自己的,姐姐的命对我来说同样重要,你···” “我明白。” 他说我,而不是属下。 钟有艳心中微微触动,转头之后,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乔知书和元宝来到花房中,当初花毁了之后,便将根系和盆土交给花匠,看看有没有能养育回来的机会。 可惜毁得太细碎了。 为了不让夫人睹物伤心,便将那盆土锁在了花房,留着一个念想。 他从一处高架上,将一盆花土拿了下来。 元宝指尖生起一簇灵火,凑近细细查看起来。 乔知书看见火的一瞬,不由得在心中暗呼,这个大人,真不是一般人呐。 “找到了。” 元宝捻起一根枯树枝,放在鼻尖嗅了嗅。 猫儿的嗅觉一向灵敏,很快他就发现,这股淡淡的药味,尽浸透在了泥土中。 想来,导致钟有铃不孕的药,是下在了土壤里,药香被花香掩盖,这才无所察觉。 “把门打开。” 门外忽然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 乔知书浑身一震,“是我娘。” 由于他们二人是偷偷溜进来的,故而没有让门外守着的人察觉。 元宝将花盆放回原处。 在乔老婆子进来前,二人已经藏身于暗处。 “把那个盆土拿下来。” 乔老太太对花房的丫鬟吩咐道。 丫鬟面露为难之色,“大人吩咐过,这盆花土不让人碰······” “啪!” 巴掌声响起,乔老太太厉声骂道,“谁才是家里的主子!” 丫鬟红着眼,将委屈咽下,说了声是,便将高架上的花盆拿了下来。 “这个花盆我要带走,大人问起来,便让他来找我。” 乔老太太说着,便叫人将盆拿走了。 丫鬟在花房中,哭出了声。 乔知书二人跟了上去。 便见路上,乔老太太遇上正端药回去的静静。 “没喝?”乔老太太不悦问道。 上次她发现钟有铃漏喝了一次药,便将静静狠狠打了一顿,以致于静静每每送药过去,都要盯着钟有铃喝完。 静静在路上见到乔老太太,吓得浑身一抖,“少夫人说热一热给她送去,奴婢一定会盯着她喝下。” “知道就好,这药得之不易,若是再浪费了,我惟你是问!” “是。”静静匆忙回完,低着头端药急匆匆走了。 乔知书心中一股浓浓的不安,他想跟过去,被元宝淡淡拦住了。 乔老太太将花盆带到湖边,露出一抹讥笑。 “一个举目无亲的私奔女,也想母凭子贵?呵呵,我将这花土丢进湖中,看谁还能找到证据!” “丢!” 第374章,(加更)搅动大局 丫鬟端着花盆,就湖里扔去。 花盆在空中划过,忽然悬浮在了湖面上方,一动不动了。 “老夫人···老夫人!有鬼啊!”丫鬟指着飘在半空的花盆,吓得腿脚都软了,躲在老夫人身后。 乔老太太面色苍白,她不过只是下了点药而已,又没有害死她,不至于有鬼吧! 她四处张望,发现四周无人,于是当下心生惶恐。 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喊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假山后。 缓缓走出两个人影,当乔老太太看见是乔知书,和他身旁的美人后。 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知书···” “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乔知书眼底隐有泪花。 没想到第一个来销毁妻子不孕证据的,竟是自己的母亲。 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知书,我是怕有铃睹物思家,所以才······”乔老太太本就不如老爷子冷静。 事情败露,又如此诡异,她登时脑袋一片混乱。 “娘,不必解释了,花土里有什么,你和爹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娘,跟我走一趟吧!” 乔知书忍下眼中的泪意。 爹娘虽然对他冷淡,但也终归养育他成人。 可他又如何能对不住自己的妻子呢。 所以,他要将事情放到明面上去,把爹娘带到有铃面前,给钟家女儿一个交代。 乔老太太脸色难看。 知书,知道了? 糟了,那安胎药的药渣!!! 她甚至来不及阻止,便被元宝定在了原地。 元宝优雅抬手,那盆花土便从湖面上,落到他手里。 乔老太太瞪大眼,这一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人一旦生了怀疑之心,便会细细排查。 此时后厨熬药的地方。 靖五和古冥,已经将熬药伙夫拿下,药渣被他们拿走,甚至,还从老树下,挖出了以往倒掉的许多腐烂的药渣。 “古冥兄弟,你在此看好他,我且去一趟主院,将那端药的静静一并拿下!” 靖五是刻意放走静静的。 他要在钟家姐妹面前,将人拿下,才能坐实此药是静静端过去的。 到时,一同押入官府,受害者作证,才能更有信服力! 与此同时。 被放到厢房里的夏晚晚,调皮地睁开水溜溜的大眼睛。 就这? 想把她药倒? 简直搞笑! 她方才掐指算的时候,算出了钟有铃毙命的两个致命证据。 便是那盆花的导致不孕,安胎药导致胎儿中毒,最后一尸两命。 所以,在元宝带着乔大人去找人的时候,她给元宝传的心声里,有详细的安排。 她让元宝带乔大人去调查花土的事,找到靖五去抓熬药的所有知情人,因为这两样都是乔家二老谋害钟有铃的证据,能彻底坐实了乔家二老的罪证。 而后,她故意在宴席上哭闹,让乔家二老损失当家权。 以乔家老爷子的心机,一定会知晓她做的这些,都是冲着帮钟有铃来的。 故而在夏晚晚说出安胎药的异味后,乔老爷子大惊,便派了老婆子前去销毁其中证据。 药渣和花土,不管老婆子先去哪,夏晚晚的人都会将她一举拿下,然后送官。 夏晚晚倒是希望,乔老太太先去摧毁花土。 如此一来,乔知书便会亲眼见证这一切,以断绝和乔二老的情义。 只有乔家二老断绝了和官府的乔大人的养育情意,她才能顺利炸掉弃婴塔,拿到罗盘。 若乔老爷子请了他的帮手来,那么,夏晚晚便可趁机捅出乔知书的身世。 以此来对付彦国公! 这是她之前答应和爹爹去对付的东临奸细彦国公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实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夏晚晚第一次用她这新的脑袋,来思考那么多的事。 眼下,只剩她这最后一步,便能将彻底将事情拉开。 闹到官府去。 毕竟,乔知书的家事不足以让他开庭审判自己的父母。 唯有她熹明公主,在乔府闹出事来,搅动全局,才能让所有阴谋诡计,浮于水面。 她坐起身来,目光定定看着厢房门。 不过一会,屋外便传来丫鬟的声音。 “小心抬着天赐少爷。” “少爷,您以前咬小媳妇的习惯可要改改了,一会可不能咬公主知道吗?” “你只需要抱着公主睡觉便好。” “明日一早,公主便是你的媳妇了。” 第375章,遇到我你就死透了 吱呀—— 门被推开,两三个丫鬟抬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八岁孩童,进了屋子。 屋子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凭着照进来的一点点月光,摸到了床榻。 “快,天赐少爷不便动弹,把他放到榻上,小心些,背后有伤。” 她们将浑身是伤的乔天赐,小心翼翼安置在榻上。 “好了,你们退下吧。” 一个丫鬟屏退了所有人,开始低低对乔天赐嘱咐起来, “少爷,奴婢知道你有啃咬小媳妇的癖好,这次,万万不能咬伤了公主知道吗。” “你那三个童养媳,奴婢已经将她们藏起来了,可不能让公主知道这件事。” “有一个曾经不听你使唤,你把她腿打断的,她至今都在哭呢。” “还有一个,出身尚好的,脸皮薄,总觉得您咬她是一种侮辱,已经闹自杀死了。” 思及此,丫鬟叹了一口气。 天赐少爷如今才八岁,八岁的孩子能对她们这些女娃做什么呢? 不过是小孩子见到漂亮的娃娃,心生喜欢,想多亲近亲近罢了。 也不知道她们在闹什么。 如果是她的女儿,能定亲给天赐少爷做童养媳,那她也是愿意的。 毕竟,她们这样的身份,很难找到乔府这样的人家了。 “哎呀,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小公主漂亮,我喜欢,那几个不要了!”乔天赐不耐烦道。 而后,他目光一转,伸手搂到了空荡荡的床榻,他疑惑问道,“我的童养媳呢?” 床榻上,空无一人。 丫鬟见状,也都愣住了。 “方才还在这里的,人哪去了?”丫鬟一脸惊悚。 那可是公主啊。 “你们在找我吗?” 稚嫩的童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几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忙转头去看。 就见女娃娃圆嫩的小脸在烛火跳跃下,显得格外水灵。 可她弯弯的眉眼里,却带着几分冷意,让人一下子便有了顾虑。 她们一定是想多了。 两岁半的孩子,能有什么可怕的。 “公主,您不是睡着了吗,怎的起来了,奴婢带您去休息······” 丫鬟毕竟没接触过身份尊贵的人,当即堆起笑意,心惊胆战地说道。 “休息?你们把他送到我榻上来,是想让本公主同他一起休息?” 夏晚晚冷静质问道。 “不,不是的,天赐少爷只是想来照顾你,怕你睡不着,少爷,您说是吧。” 丫鬟面色大惊,她完全没想到公主会醒来,发现这个。 “是呀公主妹妹,我受了伤还要来照顾你,你感动吗?” 乔天赐自然也知道,小公主不是他能得罪的,便顺着丫鬟的话接下了。 “我感动,你敢动吗?”夏晚晚冷冷道。 丫鬟再次抬头去看夏晚晚,当她对上夏晚晚那澄澈的目光时,整个人都恍然失神,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你,这就出去告诉乔老爷,乔天赐的另一条腿,被我打断了,让他带人来抓我。” 夏晚晚眼里的红光闪了闪。 而后,丫鬟便如同傀儡一般,神情呆滞地往外走去。 夏晚晚来到榻前,歪头看着乔天赐。 乔天赐心中慌慌的,“公主妹妹,我的一条腿已经被贼人打断了,你不会也要打我吧?” 他虽然不能大动,但转头看夏晚晚还是可以的。 “可惜了,你当时没遇到我!”夏晚晚悠悠叹息一声。 “遇到你,你就会救我吗?”乔天赐眼睛瞬间亮了。 夏晚晚摇摇头,“遇到我,你就死透了。” 乔天赐:······ “不过没关系,现在遇到我也不算晚,听说你有三个童养媳?还死了一个?”夏晚晚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乔天赐莫名觉得有些恐怖。 不过,碍于对方是个两岁半的小孩,他料她如今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公主妹妹,她们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不能跟你···啊!” 乔天赐话未说完,一阵剧痛从他的腿脚蔓延,瞬间吞噬了他浑身的神经。 痛—— 太痛了! 他低头一看,是夏晚晚,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匕首。 竟就这样轻飘飘的,将他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腿,给活生生削了下来。 他的腿,他的腿啊! 他的腿和他已经分离了,被夏晚晚轻轻地甩到了地上。 切口平滑,甚至还在渗血。 剧痛无比,乔天赐发出致命哀嚎,随即痛死过去! 这时。 “砰!” 的一声,门被人踹开。 乔老爷子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当即吓得两眼发昏。 “快啊,郎中,快,我好孙儿的腿啊啊啊啊!” 乔老爷子双目赤红,恨不得将夏晚晚杀死在这里。 “小公主,天赐与你无冤无仇,你竟下此死手!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若不是还尚存着一丝理智,乔老爷子甚至想冲上去,把她弄死。 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娃,竟歹毒至此! 不! 不对! 她哪里有两岁半的样子? 乔老爷子理智缓缓回笼,只见夏晚晚一张小脸淡漠,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没有一丝畏惧。 他不由得想起,方才在家宴上。 这个两岁半的孩子,有如此心机,先是弄走了老婆子的管家权交给钟有铃。 而后让钟有铃拒绝喝下安胎药! 难道,她早就知道他们要害钟有铃,所以才做出这些事! 她身边的仆从都不在,不会是去抓证据了吧! 乔老爷子被如此想法吓得浑身一抖,“老夫人呢,老夫人呢?” 他随手抓了一个丫鬟质问。 丫鬟摇摇头,一脸恐惧和茫然。 “好啊,好啊!”乔老爷子咬牙切齿,双目死死盯着夏晚晚。 “熹明公主,你根本不是一个小孩!你到底何方神圣,我们乔家哪里得罪你了,要遭你如此报复!!!” 他想明白了,世上有鬼神之说,那眼前这个孩童身躯的公主,体内住着的,定是不知哪来的恶鬼。 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心计。 皇家被她一个狡猾的恶鬼,骗得团团转! 好,非常好。 既然天赐断腿,那也不必等到钟有铃生产了。 他直接将熹明公主送官,让乔知书上奏朝廷。 迫于舆论,皇家势必要给他乔家一个交代! 第376章,童养媳 “你们家做的龌龊事不少,你们得罪的,是天理,是几百上千个女童和女婴。”夏晚晚说道。 乔老爷子浑身一震! 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道。 “方才你口口声声喊他孙子,就连你的儿子孙子,都在你的算计中不是吗?” “你猜乔大人要是知道,你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且还那般对他的妻子,他对你们的父母之情,会不会彻底断了呢?” 夏晚晚稚嫩的声音,充斥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这也让乔老爷子越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现世报,竟来得如此之快。 是他轻敌了。 “你说的这些,说出去谁信?” “一个两岁的女娃娃,把这些说出来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凡事都要讲证据,熹明公主,你害了我乔府管家之子乔天赐,这回,皇家也保不住你,随老爷子我去一趟官府吧!” 乔老爷子话落,身后便出来几个魁梧的家丁。 夏晚晚摆摆手,“我自己走。” 出到门外,她忽地勾唇笑了笑。 谁说,她要亲自把这些说出来? 方才她故意说这些刺激老爷子,就是为了让他心中惶恐,继而将自己的所有靠山都用出来。这也是夏晚晚跟他打的心理战。 毕竟,乔老爷子要是栽了,一定就会死! 而她,就算栽了,皇家也会想尽办法保住她。 她怎么都不会出事的。 乔老爷子,也只能动用自己的底牌了。 一行人领着夏晚晚,风风火火地朝着官府走去。 屋顶上。 夏司珩和刘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对女儿的背影露出了满意之色。 “不愧是我们的女儿,继承了你的美貌和我的智慧。”夏司珩得意地扬起嘴角来。 “晚晚一直很聪明的,以前是我们处处为她打算,她自然不用懂事,也不用动脑,如今她独自出远门,身旁无人替她打算,她自然而然就动脑了。” 刘婉颇为自豪地说道。 而且,她的女儿神通广大,即使他们不将那个药调包。 想来那迷药,也不能伤她分毫。 如今又有如此智谋,加上她的神通。 刘婉不敢想象,她的女儿随着时间长大,该成长为如何恐怖的存在。 也难怪,只有她才能对付魔神! 上天给她送了一个宝贝孩子啊。 “晚晚真是个至宝,自从她反弹之后,本王这心里甜丝丝的,婉儿,感觉到了吗?” 夏司珩满目笑意,温柔的目光看向刘婉。 当两人目光相对,心中生出一股甜意来,刘婉也不住地扬起嘴角,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谁让你给小家伙换药换成糖粉的,真是的。”刘婉嘴上怨怪,实则二人皆面带笑意。 两人唇边的微笑,一个扬得比一个高。 “甜的,我们回家再甜,现在我们得帮小家伙推一把火。” 夏司珩缓缓说道,夜色下,心砰砰乱跳。 刘婉一下子便知晓他话中之意。 他们,要对乔管家下手! 乔府柴房。 刘子星用轻功带着哥哥来到这里,方才他们遇到父亲和母亲了。 但是夏司珩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交代给他们一个任务。 便是眼前这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娃。 她们互相抱着,见到出现的两个男孩,瑟瑟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颤着声音问道,她比另一个女孩大一岁,却把另一个女孩死死抱在怀里。 见两人衣着极好,且年岁和乔天赐差不多。 女孩哭着求他们,“求你们了,有一个妹妹已经死了,这个妹妹被打断了腿,你们要伺候,便选我吧。” 说完,她对着刘子星和刘子暮不断磕头。 咚咚咚—— 磕得柴房的地面咚咚作响。 子暮忙上前拦住了她,蹲下身来,淡淡说道,“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眼见女孩脸上的齿痕和脖子下难以遮掩的鞭伤。 刘子暮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情绪。 眼前的女娃娃,不过比他小一两岁罢了。 竟遭此毒手! 女孩面上迷茫了一瞬,忽而越发害怕和怀疑了。 “你们,凭什么要救我们呢。” 受苦太多,很难相信眼前的不是另一个深渊。 “求求你们了,我听话,不要伤害姐姐,不要。” 断腿的小女孩爬过来,哭的泣不成声。 平日里乔天赐对她的折磨也就罢了,不过是孩子啃咬,也疼不到哪去。 可每每被咬完之后,她们还不能睡觉。 还要被小厮带去隔壁乔管家的房间。 房间里,他用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着她们赤果的身子,罪恶的手,凌辱过她们很多次。 有时候被打得皮肉翻飞,伤养不好,便换个人伺候天赐少爷休息。 有一个家中比较富裕的,不堪受辱自杀了。 她们是出生没被父母抛弃的女孩啊。 在这重男轻女的何州,没有被丢弃,意味着她们以后可以活得很好啊。 可她们就因上了个街,被乔天赐看上了,小厮们像强盗一样,将她们虏回乔府来,做了童养媳! 她们的父母知晓后,便来乔府讨要公道。 却被乔管家以乔家身份镇压,加上女孩们的身子被看完,所以父母也只能拿了钱走人了。 她们曾经跑过,去找乔老爷,乔大人做主,说她们不想留在这里。 可是,她们在九死一生中,找到了乔老爷,委屈的话尽数吐出,却被乔老爷叫来乔管家,轻飘飘带下去了。 可想而之,被带下去之后,又是一场怎样的凌虐。 有丫鬟偷偷跟她们说,可以去找夫人做主,夫人会让乔大人帮她们的。 可是她们呀,再也不敢了。 三个女孩住在柴房里相依为命,昨日,死了一个。 要是眼前的人真是来救她们的,为何不能早一日······ 想到这里,她们越发绝望。 刘子星虽然心疼她们的遭遇,可下手时毫不留情,一掌便将她们二人劈晕了。 “哥哥,她们受了太多欺负,我们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相信的。” “你做的对,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这里,我们把她们带出去吧。” 刘子暮知晓弟弟的打算,随即点头说道。 兄弟俩一人背着一个女孩子,按照夏司珩方才清理的路线,来到了一处小门。 小门外,便是庆笙和庆大二人在接应。 他们背着女孩推开了门。 这时。 啪哒—— 身后,忽然亮起了火光! 第377章,乔府里外 “糟了!” 刘子星忙推开门,便见庆大等人,已经被举着火把的乔家小厮包围。 “先把人放下。” 子暮面色冷静,将背上的女孩,放置于庆大带来的马车上。 刘子星也照做了,而后他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剑,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 是有人发现了他们,在此守株待兔呢。 “大少爷,二少爷,我们现在要杀出去吗?” 庆大捏紧手中的棍子,凭他的鲁莽和女儿的力气,保住两位少爷离开,不成问题。 只是。 眼前差不多二十人,他和女儿要做好被人打死的准备了。 “不急,对方既然守在此处等着,没有将我们瓮中捉鳖,定是不敢要我们的命的。” 子暮话语落下,就见小厮扶着一个断手之人,行动不便地从院中走出。 “哈哈哈,你们当我们乔府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乔管家发出大笑。 方才,若不是有人敲门叫醒了他,他还不知道,竟然有人敢来乔府偷人! 他召来家丁,守在各个门处,果然见这里,有人带着马车在蹲守。 没过一会,便见两个男孩,背着他孩儿的两个童养媳,准备离开。 他叫人点亮火把,瞬间将几人包围住了。 乔管家得意到狰狞,“说,你们是谁!” 眼前,不像是女孩父母请来救人的刺客,刺客不会挑孩童前来救人。 而且女孩没了清白,对于母家来说,再无利用价值。 他们犯不上为了一个女娃娃,冒险得罪乔府。 眼前的人,倒像是大户人家少爷和仆从。 大户人家的孩子,为何要冒险进乔府带走这两个孩子! 他想不明白,不过,人万万是不能给他们带走的。 那是他花了钱买来的。 万一出去声张了他的罪行,那他岂不是要受尽万人唾骂? “我们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弟弟轻功极好,我们清了路才顺利进去救人的,你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子暮双眸微眯,掩饰眼中的杀意,缓缓问道。 他沉稳得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他在赌。 赌乔管家包围他们,是乔家单纯的发现了他们,还是父亲和母亲两人给乔管家设的局! “哼,这乔府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在这里,你还想悄无声息带人走?” “方才我一睡下,便立刻有人敲门叫我,只要府里出了点事,便逃不过我的眼线,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乔管家满是得意之色,因为他的眼线众多。 哪怕他睡着了,也会有人通知他。 说明他管理乔府,管得极好。 而子暮听闻这话,却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嗯,是父亲做的不错了。 “若我今日,非要将人带走呢?”子暮扫了四周一眼,对上乔管家的目光颇为挑衅。 乔管家一下便怒了,“有我在,你也敢放肆!今日,我不仅要将人留下,还要拿下你们这几个小贼,送官府!” “来人,把他们拿下!” 乔管家话落,便立刻有家丁拿着棍棒上前来。 与庆大,庆笙,刘子星三人打斗在了一起。 子暮缓缓退后,“弟弟,你小心些。” 他靠在马车边上,不动声色地观察全局。 “少爷,你和二少爷上车,我们拼死护你们出去!”庆大悄然退到刘子暮身边,紧张地说完。 便有家丁冲上来,庆大又拿棍子打了回去,将人推得远远的。 “不必,你们打,我们不会有事的!” 子暮面色冷静。 既然是父亲做的局,那他们定不会出事的。 好在乔府的家丁没有刀剑,只有木棍。 子星功夫还算不错,他能打三个人成年人。 庆大和庆笙一个横冲直撞,一个力气大得惊人,也勉强能拦住其他人。 现场乱成了一团。 眼看打斗快输于对方的人头优势,刘子星被人偷袭一击,狠狠退到了子暮面前。 子暮伸手托住他的背,“没事吧!” 刘子星目光越发坚韧,他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迹,“不用担心我,他们打不过我,却用阴招!我会更小心的!” 说完,他再次提起剑来,冲了上去。 刘子星八岁的年纪,在两三人之中来回打斗盘旋,面上,全是无惧无畏。 与平时哭包的模样一点也不曾像了。 子暮欣慰一笑。 他的弟弟,好似长大了。 “呜呜呜。” 这时,马车里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刘子暮拉开车帘,便见两个女孩互相抱着,害怕得发抖。 方才,动静一闹大,她们便醒了。 从车窗窥见,这两位小公子的人,竟然如此护她们周全。 又见小公子的人落于下风,心中便开始替他们担心。 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公子,让我们回去吧,他们人多,怕是会伤了你们呀,我们一条贱命无所畏惧,可若因救我们,而害你们丧命,我们会愧疚一辈子的!” 女孩哭着说道。 另一个断腿的女孩也哭道,“是啊,我们如此烂命,不值得你们舍命相救!” 她们见到如此战况,才敢真的相信,眼前这两位小公子是来救她们的。 原本她们以为,男孩们都应是家里千娇万宠惯坏了的人。 因她们在何州城目光短浅,竟不知身边所及的男童,都不如眼前这两位少年的赤诚善良。 这世上竟也有如此好的男儿。 如果两位小公子,为了救她们而死在这里,那她们可就真的不配了。 “莫要妄自菲薄,我们是不会有事的。” 子暮抿了抿唇,见她们还是一脸担心害怕的模样,于是继续道,“我的妹妹,善良正义,最是见不得弱者哭泣,尤其是对女孩子。” “所以,如果我们放弃了你们,那我的妹妹,一定会比你们现在还要伤心。” “你们本该肆意成长,是那些人渣做尽的龌龊事,与你们何干呢?你们今日随我们走了,以后的人生便是你们自己的,不必为了别人错误看轻自己,我们能帮的,仅仅于此。” 子暮说完后。 两个女孩哭得更凶了,但子暮却没有再说话,他看得出来,她们此刻的哭泣,不再是因为害怕和自贱! 外头的战况愈发愈处于下风。 即使庆笙有通天神力,也一拳难敌十手。 即使刘子星以一敌三,身姿灵活,也依旧是个孩子。 故而在将近二十人的围攻下,逐渐处于下风。 刘子暮四人被包围收紧,他们只能不断后退,守在马车旁。 第378章,进入最终审判 除了子暮,其余三人,皆是忧心忡忡,满目担心。 “哈哈哈,两个小孩和一个女人,也妄想从我乔府将人带走!” 乔管家被下人搀扶,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与刘子暮面对面对峙着。 刘子暮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是么?” 乔管家是个敏感肌。 别人轻轻一笑他都觉得是对他的看不起和挑衅,故而看到刘子暮一点也不曾惧怕他时。 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来。 他嘴角抽搐,怒道:“来人,把他们全都打死,马车上的两个女娃娃,给我抓下来!” 此言一出,车里的两个女孩瑟瑟发抖,哭得更厉害了。 她们想下马求情,求乔管家放过两位公子他们。 却被子暮抬手,淡淡拦住了。 “小公子,求求你们让我们回去吧,这个人心狠手辣歹毒至极,真的会杀了你们的!” 女孩哀求着。 “大少爷,看样子他们真的要杀我们了,不如你和二少爷上马,我和庆笙···拦住他们!” 庆大紧紧攥着棍子,视死如归。 庆笙也弱弱道,“我···我跟他们拼了,你们快跑。” 以他父女二人的能力,帮助四个孩子冲出重围,还算可以的。 若有人追杀,想必以大少爷的聪慧和二少爷的武功,也定能逃出生天。 只是,他们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不过,他们不怕。 若不是王妃和子暮少爷,他们父女俩也不会活到现在。 当初主子一家保护他们,如今,他们二人护主子保住完整的家。 这一切都值得! 值得啊! 语落至此,庆大和庆笙一把将两个少爷抱到马车上,“快走!” 二人奋力呼喊。 “哥哥!”刘子星落下泪来,不敢去拍马走人。 刘子暮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平日里的冷静之色,他死死地盯着战局。 眼看着棍棒落在了庆大身上。 他紧张到窒息。 “驾——” 在马儿冲出的一瞬,刘子暮眼底的运筹帷幄之色,陡然变成了泪水,扑簌簌而下! “庆大——” 他是不是判断错了! 父亲难道根本没有布局! 难道根本没人会来救他们! 若真是这样,方才他们若放弃救人,是不是就不会拖到如今的地步了? 是他的聪慧和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害了庆大父女俩啊! 想到这里,刘子暮无比难受,他紧紧攥拳,心中痛楚难以言喻。 没有如果,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放弃救人的! 此刻,他亲眼看着有一家丁,掏出了匕首,准备在庆大身后一击毙命!!! 曾经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无助感瞬间放大,压的他无法呼吸。 刘子暮来不及多想,他如今只有一个要保护家人的念头,于是当即抓了棍子,滚身下了马车。 “哥哥——吁——!”刘子星干脆利落地刹住马车,马儿前蹄翻起,马鸣声带着烟沙冲破夜空。 他也纵身跳下马了。 可还是来不及。 即使刘子暮用尽全力跑着去救庆大,那匕首已明晃晃地举起! 准备狠狠刺进庆大的后背! “庆大——”他嘶吼出声,希望庆大能转身。 庆大听到了! 就在他转身这千钧一发的危及时刻! 一支箭矢破风而来,直接将举刀的家丁手背射穿。 咣当—— 匕首掉落在地上。 家丁捂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掌,疼得撕心裂肺,倒地哀嚎。 刘子暮眼底出现一丝希冀。 很快,他便听到了无数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踏步而来。 轰—— 紧接着,周围无数的火光点亮夜空,映在刘子暮漆黑的眼里闪烁跳跃着。 目之所及,皆是他等待已久的希望! 果然,果然是父亲的布局! 还好,还好他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 一批官兵匆匆赶来,将现场快速包围了起来。 何州官府的肖捕头,从官兵里缓缓走出,来到近前。 乔管家面色大骇,“肖捕头?你来得正好,这几个小贼,要把我乔府的人给绑架了,你们快将他们抓拿归案啊!” 他是乔府的管家,自然也认得官府之人。 曾经,乔知书上任之时,乔老爷子便叫他去打点官府的人。 一来二去间,他便也与官府之人甚熟。 再加上乔家的面子,肖捕头听他几句命令都不算过分! 他原还以为,是眼前的人来救兵了呢。 没想到是官府的肖捕头! 太好了。 是自己人,这回几个小贼,插翅难飞! 乔管家嘴角露出得意的神色。 肖捕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抬手拨开人群,任由身后的公子走了出来。 公子十九岁的模样,一身白衣却显矜贵,面容如玉,薄唇微扬。 “大皇子殿下!”肖捕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恭敬低头。 “大,大皇子?” 乔管家都吓傻了,怎么最近何州城来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大! 他弯着腰走近,哭道,“大皇子殿下,您一定要严惩这几个小贼,来我乔家父母官的府上劫人,属实胆大包天!” “好,本皇子便遂了你的意!来人,拿下!”夏千晖淡淡挥手,面不改色。 乔管家面色一喜。 果然是来抓拿小贼的! 脸上的笑容刚挂上三分,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官兵们把他的家丁全部拿下了。 而他自己,则被肖捕头狠狠一踹,整个人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满脸茫然地看着肖捕头,而身上旧伤传来的剧痛,则令他越发难以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抓我?大皇子殿下,他们才是来劫人的小贼啊!” 他挣扎着嘶吼,浑身几乎疼到晕厥。 夏千晖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而过去扶起刘子暮来,“没事吧?” 刘子暮摇摇头,“多谢大皇子!” “你们像晚晚一般叫我大皇兄便是,对不住啊,我来晚了!”夏千晖语气愧疚,低下头看着两个孩子,心中稍宽慰了些。 小小年纪如此魄力,两人以后绝对是可用之才! “不晚,一切都不晚。” 刘子暮缓缓扬起笑容来,他看着眼前被抓拿的众人,便猜到妹妹和父亲等人都在官府等着了。 乔家这一次,要进入最终审判了。 第379章,公堂之上 “小公主,这便是你的计谋吗?” 乔老爷子随着夏晚晚来到官府。 今夜夜色格外的浓,黑沉的夜加上并不明朗的月色,气氛厌厌。 可官府却大门敞开,烛火通明。 似乎是在此专门等他的。 乔老爷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怕踏进此处,便犹如一只脚踏进了鬼门般,在劫难逃了。 “你怕了?” 夏晚晚抬起小脸,嗤之以鼻。 想来,也只有恶事做多了的人,才会觉得公堂牌匾上挂着的公正廉明,是惩罚的地狱! “熹明公主,你不是小孩子魂魄,也该听说过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我承认你是有两下子。” “可世间之事,向来以理服人,讲究证据,若你知道那些事后,将老爷子我偷偷杀了,老爷子我也只得承认自己不如你厉害。” “可你竟将我带来公堂审判,你可知你不占理也不占证,想弄死老爷子我,你还是嫩得很呐。” “哈哈哈,这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乔老爷子忽而大笑起来。 他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可以为了家中利益不择手段。 活了如此多年,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有钱有权之后,无人敢置喙他半句。 没想到,他这辈子唯一遇到的对手,竟是一个两岁半的小女娃。 她明明有那通天的能力,能将他直接杀死,可却陪他走到了公堂这一步。 罢了罢了,熹明公主,老爷子我算计一辈子,从未遇到过对手。 今日我便以命入局,权当是棋逢对手,这局就算栽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大步踏进了公堂之上,挺直脊背,颇有当家之主的风范。 而他那两岁半的对手。 低头一看,正在使劲抬起小腿腿,艰难地跨过高高的门槛,还险些摔了一跤。 夏晚晚伸出手来,露出两颗小乳牙笑道,“帮我一下,谢谢!” 乔老爷子:······ 冷冷甩袖而去,就连拉都没拉她一把。 这小东西,害了他亲孙子,还卖萌,可真狗啊! “小气鬼!” 夏晚晚被门口的官兵拉了一把,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小裙子,低低骂了一声,便跟着走进了官府。 公堂上。 摆放着药渣和花土,乔知书眼帘微垂,看着那两个害了自己妻子的证据,眼中情绪意味难明。 堂下,便是他即将要审判的,他的母亲,乔老太太。 原本,这件事可以在家里偷偷解决的。 可是大皇子带着令牌来了官府,官府的腿子立刻去找他了。 他奉大皇子的口谕,将人全部带了来。 而今,大皇子带官兵出去未曾回来,而他,却要亲自审判他的父母了。 郎中细细验过那盆中的花土和药渣后,弓身退到了乔老太身边,回禀道, “回大人,此土有药物浸透的味道,至于是何药物,时间久远,已经闻不出来,不过里头隐有东北麝香,是欢宜香的主要药材,东北麝香不似普通麝香一般味道浓厚,东北麝香提纯手段高明,味道不浓,却久经不散,花香便可掩盖,故而不易察觉!” “欢宜香是何物?”乔知书问道。 “是导致女子无法怀孕的一种香料,其他的药材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北进贡来的麝香,才是女子不孕的重要药材!”郎中细细回禀着。 此言一出。 乔知书将复杂的目光看向了乔老太,他咬着牙,声音颤抖, “娘···乔庞氏,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不明白,自己的爹娘,为何一定要跟妻子过不去。 不让有铃有孕,却时常以有铃无孕来搓磨于她。 这样做,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就算花里面被人下了药,那与我又有何关系,儿子,你为了不明的真相,将你的娘带来公堂上审判,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乔老太太眼底尽是失望。 果然,不亲的儿子是养不熟的。 她的亲儿子,可以为了父母,将自己的女儿和妻子一同献祭给弃婴塔。 而这个乔大人,对他多年的养育之恩,悉心教导,到头来却为了一个女人,来审判她! 老太太登时心痛难忍。 “若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在本官看见的时候,急匆匆将此物证销毁?”乔知书何尝不痛心。 可他的妻子又多无辜啊。 “这花盆放置在花房许久了,谁知道是谁做的?我们乔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我毁了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乔老太太冷哼一声。 若是公堂上坐的,不是她从小养育之人,她或许还会怕些。 面对乔知书那苍白的指责,她是一点也不怕的。 “花盆放置时间是很久了,是不能锤定你做的,可这安胎药呢。”乔知书问道。 “大人,这药渣是普通的安胎药不错,可却多了一味奇猩草,这草昂贵难得,会刺激胎儿不断吸取母体营养,有孕期间看似无碍,实则母体和胎儿中毒已深,双双受损,生产时会一尸两命!”郎中回道。 “药有问题,关我什么事!”乔老太太冷哼。 只要她不承认,以知书的性子,断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当她一抬头,瞧见大人凝肃的目光带着怒火时,她心慌了慌。 不会,知书真的要害她吧! 元宝在一旁优雅一笑,淡淡提醒:“大人。” 乔知书是的恍然一回神来,将惊堂木一拍! “带上来!” 话落。 堂外便被丢进来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看似已经被折磨过了。 钟有艳拍拍手,站立在两人身后,英姿飒爽。 被捆绑的两人,正是静静和一个陌生的男子。 随着乔大人的质问,堂下之人的身份暴露在众人面前,一个是乔大人妻子的贴身婢女静静,另一个,则是乔府内管账的先生。 乔老太太面色一白,知晓自己儿子要对自己动真格的了。 她声音略有颤抖,质问道,“乔知书,你这是何意思,你当真要将你的老母亲,送进大牢吗?” 她害怕了。 那女人竟在知书心中如此重要不成? 可她没钱没靠山,如何配得上知书这个科考上来的父母官啊! 她想不明白啊! 乔知书:“本官,从未与你开过玩笑,公堂之上,唯有公正,没有亲情!” “你若说两人作证,还实锤不了你的罪证,那三人呢?” “来人,将其他证人带上来!” 第380章,亲生血脉 此言一落下。 又见靖五大步踏进公堂之上,他身后的古冥兄弟,压了个伙夫进来。 伙夫被丢到地上,发出哎呦的哀嚎。 靖五走到元宝身边,俊脸高高仰起:“我厉害吧。” “小哥哥可厉害了。”元宝低低夸了他一声。 靖五像似浸入了蜜罐,整个人甜丝丝,飘飘然的,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那伙夫一见到如此阵仗,忙磕头求饶: “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按照静静姐的吩咐,负责熬药而已啊,我不知道药里面有毒啊。” 他不断地磕头,磕得公堂咚咚作响。 方才来的路上,抓住他的人说,从实招来可以保他一命,他方一进门便将一切招了! “对了对了,我听静静姐提过一嘴,这安胎药是老夫人亲自去请人开的,里面有一味很珍贵的药材,熬药的时候马虎不得,要最后半刻钟才能放下去,有一次我马虎忘记了,怕被责怪,便将那药偷偷藏了起来,在这呢,在这!” 说完,他掏出一个小钱袋,当时藏得匆匆忙,便藏在了自己钱袋子里,后来便一直忘记拿出去了。 此药一拿出,郎中立马开口道,“是奇猩草!” “你胡说八道!”乔老太太上前一脚踹在了伙夫身上,而后又将怨毒的目光看向静静。 这死丫头,嘴那么不严实。 静静浑身发抖,她疼得要命,抬头去看钟有艳。 钟有艳冷冷一笑,“说吧。” 不说,就得死。 她将送去给姐姐的安胎药全灌给静静喝下了,还往她嘴里塞了药丸。 不说实话,拿不到解药便会暴毙而亡! “我说,我说,我在夫人跟前伺候,几年前,老夫人给我麝香,让我在照料夫人的铃兰花时,用麝香浇水,后来我得知此物是不孕的药物,便不敢再浇了,可是老夫人却威胁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夫人知道我干了这些事,一定会把我发卖出去的!” “我家中就靠着我微薄的例银,来维持生计了,我不能被发卖走啊!” 静静抖着身子,磕头全招了! “你胡说,你胡说!”乔老太太上前要踹她,却被钟有艳一把推开。 “继续说!” 静静体内的剧痛越来越明显了,死亡的恐惧紧紧笼罩着她。 让她不得不加快速度继续说。 “后来,天赐少爷将铃兰花毁了之后,奴婢心中稍安了许多,不久之后,夫人有孕了,老夫人又给了奴婢安胎药,其中里面就有一味珍贵的药材,正是郎中手中的那味。” 静静说完,乔老太太面色逐渐狰狞,“你们联合起来污蔑我!” 账房先生说道,“我可以证明药是老太太买的,她从账房支出银子去买药,那东北麝香和奇猩草都是昂贵之物,小的不敢马虎,均记录在册!” 他说完,也感浑身剧痛,趁着乔老太太反应过来,他赶紧加快说完,“账册我都带来了,郡主是商女出身,一看便知真假!” 他忙掏出账册交给钟有艳。 钟有艳翻看之后,呈到乔知书案上,“一切真实!” 乔老太如遭一击,脚软瘫坐在地,自嘲一笑,“呵呵。” 她养育多年的儿子,竟联合外人来害她! “乔庞氏!你为何要如此!有铃,她是你的儿媳啊!她肚子里怀的,是乔家血脉!” 乔知书红了眼眶,他要把这一切的真相,都逼出来。 乔老太紧紧抿着唇,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这时,外头传来稚嫩的声音, “你夫人肚子里的,可不是他们乔家的血脉!” 众人疑惑地循声望去。 只见夏晚晚一步一步地走进公堂。 乔知书忙带众人起身行礼迎接。 “起来吧!”夏晚晚脆生生道,而后任由元宝将她抱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 “我还以为你被毒死了呢。”元宝差点解放。 “嘻嘻,死又死不掉,晕又晕不了,这该死的福娃体质,羡慕吧?” 夏晚晚挑眉问道。 元宝撇撇嘴,心中酸酸的,“白担心了,小东西。” 夏晚晚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手心暖暖的,元宝心中一片柔软。 “公主,您方才说什么?”乔知书问道。 “我说,你夫人肚子里的,不是他们乔家的血脉,所以他们处心积虑要害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夏晚晚晃着小腿,打量着乔老爷子的神色。 这时,靖五在一旁悠悠地问元宝,“啊?不能吧,我看乔大人的夫人,也不想出轨之人啊!” 元宝白了他一眼,“没你事了,玩去吧。” “五哥说的不对吗?”古冥也挠挠头。 “啪!”元宝给了他一巴掌,“蠢货,小家伙的意思是,乔大人不是他们二老的亲生儿子,所以乔夫人怀了乔大人的孩子,也不是乔家的血脉!” 古冥委屈低头:妈的,猫哥那么凶,怎么不见他打靖五! 靖五在一旁撇他,心里乐开了花:笑话,你能和我一样? “爹,娘,你们······”乔知书一句话哽在喉咙。 明明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当事情摆到明面上的时候,他还是难以问出口来。 乔老爷冷眼看了地上的老婆子,浅浅哼了一声, “哼,胡说八道,知书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是你们的孩子?我老婆子给儿媳不孕的药能证明什么,我家知书是何州父母官,她一个商户之女,怎配做正妻?” 意思是,乔知书的嫡子,不能由一个与他身份不匹配的女人生下。 此理符合乔家人的逻辑。 因为这样的话,乔知书这几年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我姐姐不配做正妻?我姐姐······”钟有艳情绪激动,浑身的细胞叫嚣着要打架! 她死死握着鞭子,若不是元宝及时拦住,她早就冲出去了。 原来,姐姐抛弃一切,不顾所有的付出,在乔家人眼里,只剩不配二字! 狼心狗肺!简直狼心狗肺啊! “这何州城,谁不知我们乔家唯有一个嫡出血脉?” “熹明公主,你身居高位,故意说这些假话来挑拨我与知书的父子情分,居心何在?” 乔老爷子凛厉的目光看向夏晚晚,意有所指道。 谁不知道熹明公主一来,便要怂恿父母官去炸弃婴塔,可这塔,乃是老爷子捐钱所建。 她势必要挑唆父子俩断了情分,才能将塔炸除。 熹明公主的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然而,夏晚晚并没有慌,她只是歪头笑了笑, “对啊,我知道你只有一个嫡出血脉,你的血脉,来了哦!” 说罢,公堂外便响起了行礼的声音。 “参见大皇子殿下!” 乔老爷子心中微动,嗤之以鼻,不曾浮躁。 可, 当他看见大皇子身后的人,将乔管家押进来时。 面色倏变! 第381章,实锤 “你,你们把我乔家当成什么地方,无证无据便抓拿我乔家之人?” 饶是像老爷子这般冷静之人,亦是见不得自己孩子如此。 乔管家全身的伤势还未好,断掉的一只手还包着绷带,脸上的淤青甚至一点没散,将那张胖脸紧紧包裹。 如此惨痛的模样,还要被人粗鲁地押上公堂来,进行审判! 乔老爷子既担心,又不敢多问一句,只能将怒火撒在夏晚晚身上。 夏千晖缓缓抬脚向前,说道, “本皇子并非无缘无故抓拿你乔家之人,只是本皇子微服私访时,偶听民间怨言,说一户人家,盼了多年喜得女儿,却因生养得好看,被本地父母官乔家,强制掳去做了童养媳。” “那户人家原本连生三子,最后只得一女,本要享尽家中万千宠爱,却被强取豪夺,恶人用父母官身份强制镇压,最后,前几日,他们女儿的尸体被送回了家,祖母伤心欲绝,死于病榻,那户人家告状无门,上书进京的途中,遇到了本皇子。” “本皇子便着手调查此事,于是从官府调了人手,前去乔家一探究竟,不曾想,却遇到乔管家对二女童和几人痛下杀手,方将他抓来此处。” “乔大人,若不将此事查清,给百姓一个交代,本皇子无以颜面在何州立足。” 夏千晖将事情缓缓道来。 说来也巧。 这些事,正是他和皇祖母皇太妃二人刚来何州时所遇见,后来,恰好又打了乔管家一顿。 再后来,皇祖母为那户人家送去慰籍,并扬言一定会替他们做主。 只是皇祖母身份过于高贵,不便现身,所以才安排他去与九皇叔会面,上演了一出夜抓乔管家之事。 事情说完,乔知书面色沉凝,隐隐痛心,“大皇子殿下,下官自识字起,就从未听说过童养媳一事,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本皇子亲眼所见,你家管家要将二女童打死,逼迫她们回去给管家之子做童养媳,而你家管家做尽这些恶事的时候,用的,便是你的官位去打压百姓!你管这叫误会?” 夏千晖面色严肃,且指着乔管家的手,一刻也不曾放下。 “大人,属下与大皇子一起去抓人,亲眼所见!”肖捕头在这时说道。 语落。 便有两女童,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面对两个女孩的痛哭指认。 乔管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他看向乔老爷子,颤抖着唇道,“老爷,老爷你要相信我啊,这些女孩,都是我花了钱买的!” 在他眼中,已经将这些女孩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他自然觉得自己有理。 乔老爷目色深沉。 这两个孩子,曾经找他诉过苦,故而,他一口便能认定,她们是受不了苦便开口污蔑。 “大人,这两个女孩的话不可信,她们被乔管家买下,自然是乔府的人了,两个孩子受不得苦,想逃走不成便开口污蔑。” 忽然,女孩高声喊道,“乔管家和他的儿子,强制抢我们进乔府的,进府之后,不仅对我们动辄打骂,还要伺候天赐少爷睡觉,天赐少爷有咬人的癖好,我脸上的伤就是他咬的!” 她说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的,她害怕。 害怕别人的眼光,更害怕多人知道她的不堪。 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的清白比命重要,更何况是重男轻女的何州! 可还她公道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能放弃。 那自杀死掉的妹妹,还那么小。 眼前这个面容端正的妹妹,明明可以成为绝世佳人,却被打断了一条腿。 她为了自己,也为了剩下的两个女孩,不得不抓住这次机会。 她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襟,却被身旁那个断腿的妹妹死死拦住了。 “盛姐姐,不要,不要给别人看你的身子······”她哭着道。 可盛悦却摇摇头,“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若不能将这对畜生父子定罪,即使我们脱身而去,也会不断地有女孩受到这样的伤害。” “这该死的何州,对我们女孩本就不公,若连我也不敢说了,那世间还有何公道可言!” 说完! 盛悦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自己的肩膀和脖颈来。 她才八岁,面色皆是无惧无畏之色。 众人看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令他们攥紧拳头,尤其是钟有艳,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密密麻麻的刺痛所取代。 她脱下自己的外袍,一把裹住了女孩,将她抱在怀里。 看似坚强的女孩,实则在颤抖。 “大人可曾看到了?” 夏千晖别过脸去,虽然女孩年纪尚小,还有里衣蔽体,但方才的景象属实令他感到不适。 脖子,肩膀,不仅仅是啃咬的痕迹,还有皮肉翻开的鞭伤。 可以说,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块是好的皮肤。 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少毒打,那个女孩才绝望自尽的。 乔知书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来,他红着眼,一脚便踹在了乔管家身上: “畜生!念在你与我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从未与你计较过什么,哪怕父母偏爱你的孩子,本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你居然利用本官的职务,压迫百姓,虐待女童!本官饶你不得!” “我没有!她们污蔑我!”乔管家疼得脸都在抽搐。 可他又不能拿乔知书怎么办。 “他有!” 盛悦又高声喊道,“我身上的鞭伤全是他打的,每每伺候天赐少爷休息之后,我们便被带到他的房间,他羞辱鞭打我们,口出秽言,手段残忍···” “若大人不信,可令人去搜乔管家的房间,书架的第三个暗格里,有一捆带刺的木鞭!”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语气凄凉,令人心惊至愤怒! 她才八岁啊! 畜生! 简直畜生啊! “大人,这鞭子是大皇子叫人搜到的。”肖捕头将木鞭呈上,也是来到官府前,子暮少爷提出来让他们去搜,没想到一下子便用上了。 乔知书看着那木鞭,目涩欲裂,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在他的家里,在他作为父母官的庇护下,他当做家人的管家和自己的父母,居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难怪,难怪啊! 难怪有一次,他和父亲在讨论事情,忽然有小丫鬟哭着求见。 父亲强制将他支开了,理由不成立。 现在想起来,那时父亲就应该知道童养媳这件事了。 乔天赐的童养媳,被父母亲和乔管家捂得死死的,父母还不惜以命护住乔天赐。 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个惊奇的想法在他心中慢慢萌芽! 难道,乔管家才是······ 第382章,滴血验亲 “知书,你与管家从小一起长大,你何曾见他做过如此残忍之事,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诬陷,他们是冲着乔家来的!” 乔老爷子还在替乔管家辩驳,只见乔管家则瘫坐在地上,满目无助,无从辩解。 乔知书目光凛然,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问道, “你们还在包庇他?” “我知道了,爹娘你们不惜以命护住这个畜生,还对有铃腹中的胎儿下了死手······” “一切都是因为······” “都是因为乔管家才是你们的亲生血脉,乔天赐是你们的亲孙子!所以,所以你们才要害有铃腹中的孩子,为乔天赐铺路,不让家产落到我的儿子手里!” “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乔知书这几句喊出来,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努力寻找清明了。 他痛心的,不是他的身世。 而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人,竟利用自己努力得来的官职,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夏朝的官员,入仕途时,皆要宣誓。 忠于国家,忠于百姓,忠于君王! 而自己父母此举,却违背了他作为父母官的初心。 多少次,他要上书朝廷,派人下来将弃婴塔拆除,可父母却一再阻拦,让他几乎抓狂,又默默忍着。 他不敢想象,那些婴儿,一出生便被父母毫无负担的丢掉,该是哭的多惨,怨气多深。 乔知书想过了,若是没有弃婴塔,他们为人父母,丢掉孩子时,会慎重考虑,会后悔吧! 可弃婴塔的存在,却能让他们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地丢弃了一个孩子的命! 凭什么! 凭什么啊! 这一刻,他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痛苦的源头了,他看向乔老爷子,似乎寻求一个答案! “乔管家才是你的儿子,我不是,对吗?” 乔老爷子依旧平静,“即使乔管家做了孽,那他与你我父子血缘这件事又有何关系呢,爹娘养你长大,供你读书,你却听得外人怂恿,甚至要斩断你我多年的父子情分吗?” 乔知书心中忽然又迷茫了起来。 若乔管家真是父母的孩子,那为何他不能多一个大哥?而只有他一个独子?既是亲生的,父亲又为何不让乔管家读书呢? 他忽然觉得脑子乱糟糟的,陷入了迷茫和不解,疑惑地看向了夏晚晚。 真的如小公主所言吗? 夏晚晚歪头,在一旁说道,“不如,你们父子滴血验亲吧!” 血相融者既为亲,这一法子,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夏晚晚知道滴血验亲有不准的概率,可在古代,这便是验证血缘最好的方法。 她将目光对上乔老爷子,“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敢吧!” “不敢,就是心虚!”夏千晖在一旁补充道。 “呵,有何不敢的。”乔老爷子说这句话时,脑中天人交战,在想对策了。 乔老太太猛地抓住他的袖子,“老爷子!” “老爷。”乔管家也是难得一见地害怕起来了。 明明有老爷在,乔知书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可若此验证得知真相,乔知书和乔老爷的父子情分一断,那便无人能保住他了! 想到此,乔管家浑身抖了抖。 可乔老爷子却眸光深沉,他对上熹明公主的目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一老一小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含着无数刀光剑影。 这一局,双方心里都明白,滴血验亲不准确。 可双方都要提防在水里下手。 很快,乔老爷子见夏晚晚暗示元宝下去准备水了。 他才缓缓一笑,放下心来。 跟他斗,小家伙两岁半的脑子,还是嫩了一点。 小家伙想的,无非就是想证明乔老爷和乔知书没有血缘关系,她为了避免结果不准确,故而去准备水的时候,一定会在水里做手脚,让他的血和乔知书的血,不相融。 所以,乔老爷子脑海中快速出现一个对策。 等元宝将水和银针准备上来的时候。 乔老爷子微微一笑,“劳烦公主的人去准备这些东西了,不过为了不伤及父母官的身体,老爷子我,便和乔管家一验!如何?” 打了夏晚晚一个措手不及! 夏晚晚沉下小脸,正在犹豫。 “怎么?难道熹明公主在水里做了什么手脚?不敢让老爷子我和乔管家验?”乔老爷继续笑道。 乔管家似乎明白了乔老爷的意思,故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既然公主和乔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是乔老爷的儿子,怎么,难道这水还不能给我们验了?难道公主信口开河不成?” 乔管家直接逼问道。 他心里洋洋得意,暗暗佩服自己的父亲的心机和手段来。 为了结果顺应公主的意思,公主的人准备水时,一定会做手脚,让乔老爷和乔大人的血不相融。 如果是他乔管家和乔大人验血,也不相融的话,那熹明公主说的一切都将会被推翻。 她将会狠狠被打脸,然后还得向他们赔罪! 夏晚晚面色纠结了一番,在众人的催促下,故作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验吧!” 别说她不给他们机会! 她可太给他们机会了! 一会可不要后悔哦。 乔老爷子见她紧张得话都不流利了,心中啧啧暗叹,终归是孩子的脑子啊。 他伸出手来,拿起桌上的银针往指尖一刺,血滴入了碗中。 乔管家也站起身来,接过银针,将自己指尖的血,挤入碗中。 几人围在一起心咚咚直跳,紧张地看着那两滴血。 那两滴血在碗中散开,而后,缓缓相融! “你们是亲生父子!”元宝当即大喊! 碗里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乔管家和乔老爷子,双双变了神色。 怎么可能! 难道公主没有做手脚? 他上前去,细细查看碗里的水来,“一定是水出了问题。” 他随手抓住身旁一人的手,狠狠一扎,挤入一滴血。 那滴血,竟然也和乔管家相融了。 乔老爷子大喜,“你看,所有人的血都能和乔管家的融在一起,是水有问题!”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乔老爷子皱了皱眉,发现气氛不对。 而后他缓缓转头,才发现方才被他刺破指尖滴血的人。 正是他的妻子,乔老太太! 第383章,给谁做主 乔老太太面色倏白,方才,她被钟有艳捂住了嘴,抓了手上来给老爷子扎! 钟有艳:“也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相融啊,大家瞧啊,只有他们一家人的血才能融到一起嘛。” 无疑是实锤了。 可乔老爷子不信邪。 他非要说是水有问题。 “水有没有问题,郎中一验便知。”元宝抱着双臂,在一旁看戏。 乔知书挥了挥手,“郎中。” 郎中立刻上前来,用指尖沾了水,嗅了嗅,又尝了尝。 忽而,他定定地看向乔老爷,目光震惊。 “怎么了?水是不是有问题?里面加了什么?” 乔老爷子急切询问,饶是方才,心中也没如此紧张过。 “回大人,这水,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一碗普通的清水,民间传言的滴血验亲,自古以来便是检验血缘的标准,这几位,是有血缘关系一家人。” 郎中将目光看向在场唯一的乔家“外人”乔知书,隐有同情之色。 乔老爷脚下一软,险些一个踉跄往后栽倒过去。 他看向夏晚晚,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没在水里下手脚?” 不可能,以夏晚晚之前表露出来的心计,她不可能会在输赢的最后关头,放弃任何手脚。 否则,万一此法不准,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 他又看向了郎中,难道郎中也被做手脚了? 夏晚晚撇撇嘴,“谁告诉你我做手脚了?我光明磊落!” “是你自己心机深沉,总觉得别人在算计你。” “殊不知,对付心机之人最好的法子,便是真诚。心机,是会输给真诚的。” 夏晚晚说这一番话,是给众人听的,虽然她本也没有坦坦荡荡。 没人知道,她方才叫元宝去准备水的时候,表演出来的暗示有多夸张。 就是为了让乔老爷子以为,她要在水里下手脚。 故而乔老爷子才主动跳出来,要与乔管家验血。 实际上,夏晚晚是在暗示元宝,不要在水里动手脚。 她用自己的真诚,算计了乔老爷子。 世间所有的算计,唯有真心可破局! “哈哈哈,好,好一个真心破局啊!熹明公主,事已至此,老爷子我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乔管家,是我的血脉不错,可你将此事揭露,你也别想脱身事外!” 乔老爷子疯狂大笑,眼底隐隐有着炙火,似要将夏晚晚拉到火舌之中,万劫不复! 乔老爷子看向乔知书,额角抽搐,“我们乔家养育你二十年,人家都说,生而不养是禽兽,养而不生是恩人,为了你,我们家连亲生血脉都不敢相认,他吃苦受累,你却享尽乔家荣华,你对他不起!” “如今,老爷子我并未用养恩来胁迫你断案,只是,你该为你生活了二十年的乔家讨回个公道来!” “乔天赐,是我们乔家唯一的血脉,可就在今夜,熹明公主残忍至极,竟挥刀将天赐的右腿砍下,手段令人发指,我要控告她,若你无法审她,便请你上书朝廷,为我乔家之子讨个公道!” 乔老爷子痛彻心扉地控诉夏晚晚。 此言听得乔老婆子和乔管家,险些双双晕厥过去! “什么,我的好孙儿,竟然!”乔老婆子跪坐在地上痛锤胸口,哭声凄惨。 她的乖孙啊,一直因为乔知书的问题,无法认祖归宗。 出生到现在,可是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啊! 眼看马上就要光明正大认回来了,却在此之前,被一个女娃娃砍断了腿!!! “儿子,我的儿子!!!”乔管家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为了让妻子怀上儿子,他将自己的第一个女儿盼睇,送去献祭了弃婴塔。 果然两年之后,妻子又怀孕了,妻子生儿子的时候,得知是个男胎,他便保了小的,以至于妻子生产时惨死。 这个宝贝儿子,可以说是用妻女二人的命换来的。 他将宝贝儿子宠若至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坏了。 就因他们城门外,得罪了公主,竟让如此宝贝的一个孩子,成为了无腿的残废人! 乔管家恨啊! 恨得心怒痛,恨得牙痒痒,恨得眼红气粗。 似乎要冲上去,将夏晚晚撕碎! 听来的事情,远不及呈现在眼前冲击力大。 只见乔天赐被人用担架抬了上来,大腿处包裹着雪白的绷带,染上的大片的血红色和黄色的止血药,散发着血和药混合的味道,猩红糜臭,触目惊心。 一条断腿,就放在一旁。 胆小的人吓得面色苍白,钟有艳伸手捂住了两个女孩的眼睛。 在场的人面上满是惊恐和害怕之色,无人能想到如此残忍干脆利落的手段,竟出自一个两岁半的软萌小公主。 这,这反差感也太强了些,离谱得像是假的一样。 担架上的乔天赐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可乔老婆子和乔管家,已经跪在担架旁嚎啕大哭起来了。 这一次,他们乔家定要讨一个公道! 向朝廷!向皇家! 夏千晖左看看担架上断腿的乔天赐,右看看一脸悠哉,面色毫无惧怕的夏晚晚。 最后,小心翼翼地走近夏晚晚,悄声问道,“小皇妹,这···这这,真是你干的啊?不能吧?你跟大皇兄说,这老家伙污蔑你,大皇兄立刻帮你做主!” 夏千晖拍了拍胸脯,满眼皆是底气。 那么小的一个奶团子,怎么可能切断人家的腿! 他一拳下去,奶团子就要哭唧唧了。 “谢谢大皇兄!”夏晚晚脆生生地笑道,可爱软萌。 “大皇兄,你要给我做主啊!” 夏千晖:“好好好,给我小皇妹做主,你说,怎么做主!” “我切断了他的腿,你必须给我做主!”夏晚晚眼巴巴地看着夏千晖。 夏千晖险些栽倒过去,他一脸惊悚地问,“什什什么?你你你!是你切断···你你怎么···你肯定累死了吧?” 他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尼玛,两岁半的奶团子,把一根和她一样高的腿给切了。 夏千晖实在无法将那样血腥的画面,和眼前这个大眼巴巴的小可怜想象到一起。 他欲哭无泪,“小皇妹啊,你怎么做到的!” 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再看看一旁像死了一样的乔天赐,夏千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给谁做主了。 第384章,彦国公 “大皇兄,乔家把我迷晕,然后把这个少爷送我房间里来,他想做驸马呢!” 夏晚晚扯了扯他的袖子,解释道。 乔老爷子面色阴沉到要滴水,“若我们真下药迷晕小公主,小公主那么小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醒来,将我孙子的腿给切断了!” “我们没有迷晕小公主,她这是在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 “没迷晕我?敢不敢把你怀里的药瓶拿出来?” 夏晚晚眉毛一挑,对着乔老爷子喊道。 乔老爷子忽地一怔,手默默捏紧,“我身上可没什么药瓶子。” “来人,搜!”夏千晖冷下了脸来,厉声呵斥。 肖捕头立刻将乔老爷子拿下,搜身了。 当乔老爷的身上,掉下一个药瓶时。 他一双老目死命瞪圆了,皆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他带小公主来的路上,为了不被抓到把柄,特意将身上还未处置的药瓶给掉了。 怎么如今又在他身上了? 这···这太诡异了! 不对! 不对劲! 他抬眼去看夏晚晚,发现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该死的! 惹了这样一个百事通。 药瓶子甚至连丢也丢不掉,甚至还回到他的身上来了。 他暗自咬牙,将亏狠狠吞下去,喉间,隐有几分血腥味。 “殿下,公主,是否此物?” 肖捕头将药瓶呈了上去,乔知书倏然变了脸色。 他忽而转头去看乔老爷子,满目的失望和痛心, “爹,我喊了你二十年的爹,对你难道还不够孝顺吗,你就算想让亲孙子上位,也不能做这些事啊。” 乔知书死死咬住唇,眼底泪花闪烁。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对公主下手啊!最 乔老爷子忽地一怔,他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乔知书缓了好久,紧捏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将官服袖口弄得一片褶皱。 于是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闭眼缓缓道, “本官,亲眼所见,乔老爷将此药瓶里的药,倒入了熹明公主的菜里!” “此事发生时,元宝大人也在场,这药瓶,是乔管家给乔老爷的!” 话落下。 乔老爷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他颤颤巍巍地指着乔知书,“逆···逆子。” 原来,一切都被乔知书看见了。 才有了今夜这一场审判。 最后关头,竟是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给了他最为致命的一击。 他狠狠挣扎着,一向冷静的神色此刻荡然无存,满心满眼都是养育了乔知书的后悔之色。 “我真后悔养了你啊,白眼狼···当初,我就该将你给···给·····” “老爷!”乔老太太高声打断了他!! 乔老爷子缓缓流下浊泪,瞬间闭嘴了。 他不能说! 再说下去,一切都完了啊! 对,他还有大靠山呢! “熹明公主,你不就是想炸掉那座弃婴塔吗,把我们乔家搞得如今这般,你以为你就能炸塔了么?” “哈哈哈,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哪怕乔知书不认我们这对父母,我们乔家也不会垮,你等着吧!” “哈哈哈!” 乔老爷子已经疯了,无论官兵怎么按,都压制不住他怒目向前冲的神色。 “爹,你怎如此不知悔改!!!”乔知书流着眼泪摇头。 “我不是你爹,你爹已经······”乔老爷子话说到一半,外头忽然响起禀报声。 “回大人,回大皇子殿下,彦国公求见!” 此言落下,乔家众人皆是神色大喜! 好啊,好,最大的靠山来了!!! 熹明公主,大皇子又怎么样,一些没有实权的皇嗣,哪有彦国公在朝廷上的权利大? 唯一能镇住彦国公的,大夏朝唯有三人。 一太后,二皇上,三便是九王爷。 这两毛孩,任凭他们怎么翻天,都掀不了国公爷分豪! “还不快请!”乔老爷子怒骂通报的官兵。 官兵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家大人的老子,凭什么凶我! 心里骂得很脏,脚步跑得很快。 “国公爷,里面请。”官兵嘴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 夏晚晚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中年男人身穿锦服踏步而来,虽穿着极好,身后小厮随从无数,但依旧看得出面有疲惫之色。 一看便知是风尘仆仆连夜赶来的。 “国公爷,熹明公主和大皇子联合这些人,要将我乔家置于死地啊,您,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我孙儿惨遭断腿,知书和父母的关系又遭熹明公主挑唆,我们乔家真的求助无门了,呜呜呜。” 乔老太太一下子便跪到了彦国公脚下,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彦国公轻轻踢开了她,眸光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乔知书脸上。 那张俊颜,年轻端正,温和有礼,他身上本该有新官上任的朝气,可此刻却双目通红,不以言喻。 彦国公心中微动。 这张脸,与他娘年轻的时候,可真像啊。 “老臣见过大皇子殿下,熹明公主。”彦国公微微一笑,朝着二人简单行了一礼。 夏千晖却满眼警惕,笑道,“微服在外,不必如此见外,国公爷连夜赶来何州,所谓何事?” 彦国公敛起唇边的笑容道, “是这样的,乔家对我国公府颇有恩情,来此一趟,是希望二位能给老臣一些面子,留乔家人一条命。” 既然这些事情,都已露出水面。 那他想替乔家人出头,不太现实,他不可能为此得罪太后。 只能将乔家人的命保下,再做打算。 “国公爷,你可知乔家人所犯何罪?”夏千晖缓缓站到彦国公面前。 彦国公笑了笑道,“方才在外头,听得不多,熹明公主大人有大量,之所以没将乔家定罪当诛,不就是为了等老臣前来吗?” 夏千晖一下子迷茫了。 他转头去看夏晚晚,小家伙正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小腿呢。 “我要炸弃婴塔,乔老爷子一直拦我,还说他身后有大靠山,原来是你呀这位老臣。” 彦国公对着她礼貌一笑,“老臣算不得他们的靠山,老臣只是想略报乔家恩情罢了。” 夏晚晚愣了愣,而后将拇指放进嘴里,对彦国公笑眯眯道, “老臣,你知道吗?他们做的第一件坏事,可是瞒着你的,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哦!” “你若知晓,定会杀了他们,你的乔家恩人要变仇人咯!” 彦国公面色沉了沉,有些茫然地问道, “什么坏事?” 第385章,早产 夏晚晚继续笑道, “这位老臣,你眼前这对老夫妻丧心病狂,想帮他们的亲孙儿做本公主驸马也就罢了。” “为了给他们亲孙子铺路,不仅毒害乔大人妻子多年,甚至还给乔夫人腹中的胎儿下毒,乔夫人怕是熬不过今夜了,腹中八月多大的孩子也会死。” 彦国公来的时间也不长,应该会再外头打听一下公堂内的情况才决定踏进来。 下毒一事,是最开始就审了的,他应该还不知道。 果然。 听及此。 彦国公脸色变了变,看向乔家二老的眼神,都冰冷了许多。 “不,不是为了给天赐铺路,而是钟家那个私奔女,配不上知书,所以,所以我们才······” 乔老爷子面色苍白地解释,可他又不能说太多,只能用以神色哀求彦国公,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乔知书。 毕竟,毒害乔知书的子嗣,彦国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配与不配,是你说了算的吗?你们从小对我严苛无比,一再阻碍我读书,甚至最后一次科考,还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你知道我是怎么考上的吗?” “铃儿她一个首富贵女,一针一线地绣帕子拿钱供我科考,扎得满手针眼。如今,我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走上仕途迎娶她,可你们呢?” “你们享受着她的付出的结果,享受着何州百姓对你们的尊敬和美名,你们却认为她配不上我,继而要毒害她!” “配不配这些话,都是你们的借口啊!你们就是想害死我的孩子,让乔家的家产和权势,留给乔天赐!” “我终归在你们眼里,终归是乔家的外人,哈哈哈。” “若真像熹明公主所说,有铃母子今夜出事,我乔知书,与乔家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的孩子会觊觎你的家产了吧!” 乔知书已然无了作为年轻官员的风度。 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熹明公主说的,他的妻儿熬不过今夜了。 若他们夫妻最后真落得个天人永隔的下场,那他拼搏奋斗的这一生,又有何意义呢! “知书,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是为了你好!”乔老婆子也不愿见到如今的情况。 毕竟乔知书再比不过亲生儿子,也终归是何州的父母官啊。 只要知书还在乔家,那么乔家可以一直无限风光,最后跨越阶级成为大世家。 可乔知书却听不见任何解释了。 他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捧到案前。 而后开始把象征官员的外袍脱下,颤抖着手将其放置于乌纱帽面前。 而后。 咚—— 重重对着公堂上的公正廉明一磕头,声泪泣下。 “我乔知书有二罪,一护不了百姓,二护不了妻子,是以事情结束后,我愿辞去父母官之职,以慰被残害所有人!” 说完。 他只剩一身雪白的中衣,忽地站起身来,朝着公堂外奔跑而出。 因为他心中有预感: 有铃! 有铃一定出事了! 众人还在惊骇他的所作为作。 结果,门外快速跑进来一个小厮,来不及喘气,哭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老太太大人,夫人腹痛难忍,似乎是要生了,稳婆说流血难止,九死一生!!!” 话落。 钟有艳如遭雷击,她看向乔家二老,咬牙狠道, “你们给我姐姐下毒,若她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得给我死!” 她抽出鞭子,给了乔老爷子和乔老太太一鞭。 一鞭子下去,疼得二老都被打懵了。 而眼前的钟有艳,却已经奔起脚步,快速奔跑而去! “国公爷,你看她!”乔老爷捂着手臂告状。 却被彦国公冰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这孩子若有个什么好歹,你们两个······”彦国公最后三个字没说出来。 但他的唇语,却让乔老爷看得明明白白。 彦国公最后三个字说的是,都得死! 他浑身一软,又瘫坐在了地上。 彦国公大踏步来到夏晚晚面前,“劳请熹明公主,下令将他们一同带去乔府。” 这是要将战场转移了? 夏晚晚眨眨眼,看来彦国公还是很担心这个孩子的嘛。 她点了点头,无视彦国公要来扶她的手,伸手朝夏千晖晃着,“大皇兄,大皇兄。” 夏千晖立马将她抱了起来。 “走吧!” 一行人朝着乔府去了。 屋顶上刚准备现身帮助女儿的夏司珩,却眸光微眯。 “不太好。”他说道。 刘婉也面色沉凝,“晚晚给那孩子赐过福,乔老爷子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要将钟有铃一尸两命的恶果推给晚晚。” 这样一来,晚晚有口难辨,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乔家二老,则会再度翻身。 “嗯,我们夫妻心有灵犀,想一块去了,可夫人也莫要担心,晚晚也不是普通的孩子。” 夏司珩拍了拍她的脊背,揽着她飞身而起。 “夫君,我们先去看看,若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再现身帮女儿。”刘婉说道。 “好。” 官府大门旁的深夜茶肆里。 肖捕头过来跟子暮子星二人汇报方才里头发生的事。 刘子星提起配剑,就站了起来,“哥哥,彦国公都来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打进去,和大皇兄里应外合,刺死乔家那两个老贼!!” “莫要冲动。”刘子暮微微蹙眉,继而道,“事情不简单!” “妹妹给乔夫人赐福,如今孩子保不住,乔家二老定会大做文章,说是妹妹害死了胎儿。” 这样一来,妹妹不仅会被彦国公等人针对,此事搞不好还会闹到京城去。 妹妹的名声和今夜所做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乔老爷子才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那可怎么办?”刘子星一脸担忧。 “我若是乔老爷子,为了此局,定会将公主赐福这件事宣扬出去,在百姓心中提前做一个铺垫,做出一个公主善良仁爱的好名声。” “可今夜死局一但下定,妹妹之前的名声越好,便越会被反噬得体无完肤。” 刘子暮指尖敲着茶盏,细细思索一番,将乔老爷子的目的推测了出来。 “哥哥,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刘子星急切道。 第386章,倒立吃屎的板凳狗 不能坐以待毙。 子暮心想着,若真如他推测的这般,那乔老爷子一定提前准备好了做情报的团伙,一旦事发就立刻宣扬整个何州。 子暮很快便有了对策,他对肖捕头道,“肖捕头,劳烦您派人守在乔府门口,事发时,若有人急匆匆跑出去,传递消息,即刻拿下!” 当然,他相信妹妹有那个能力,不会让乔家二老得逞。 肖捕头的安排,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是。” 肖捕头点点头,他本来是要攀大皇子大腿的,没想到大皇子让他听从眼前这个少爷的安排。 搜出木鞭一事和眼下此事的分析,肖捕头觉得,眼前十岁的少年,小小年纪便足智多谋,做事沉稳,日后定是个绝世之才。 /// 乔府。 产房内发出凄惨的嚎叫声,稳婆满手是血地走出来,急的跺脚。 “大人呢,大人怎还不回来啊,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是大人早早便准备在乔府的稳婆,在夫人出事第一时间便组织了人来接生。 眼看着丫鬟一盆盆热水送了进去,又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 稳婆几乎都要哭了。 “不好了,不好了婆婆,夫人血崩了!”里头传出丫鬟的惊恐嚎叫声。 稳婆跺了跺脚,几乎要落泪,马上又走进了产房。 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声比一声高。 乔知书跑回家时,已经气喘吁吁,顾不得下人的阻拦,要冲进产房去。 稳婆在门口,伸出一双血手,给他拦住了。 “大人,情况十分危急,血勉强止住了一点,孩子还是出不来啊。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乔知书瞬间落下眼泪来,他泣不成声,抓住了稳婆沾满血的手,哀求道, “保大,保住我的妻子,求你。” 声音哽咽,心中更是悲痛害怕交织,难以名状。 “大人,最坏的打算是,是······” 稳婆也不敢说出口,但是如今的情况,一尸两命的几率更大。 乔知书忽然给她跪下了。 吓得稳婆浑身一抖,看到了大人的决心来,“大人,我需要郎中来帮忙止血!” “那怎么行?”乔老太太被人押着急急赶来,她继续斥责道,“郎中是男的,要是进去看光了女子生产,还有何清白可言!” 这样的规矩,再乔家是不允许的。 外男连衣裳都不能碰一下,更何况是医治生产的地方! “闭嘴!”钟有艳一脚就将糟老婆子踹翻在地,“都什么时候了,里面出了什么事,老子让你死!” 乔知书也转头看过去,一脸愤懑,“你别逼我,否则我也死给你看!” 乔老太太堪堪闭嘴,养育多年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逼她。 她心痛极了。 乔知书见公堂上的郎中被彦国公一同带来了, 他和钟有艳忙过去求着郎中,两人推推搡搡地将郎中推进了产房内。 夏晚晚后脚被大皇子抱来,对彦国公说道,“看吧,我没骗你吧。” 彦国公脸色不好看,好几次他都想上前去,将乔知书扶起来。 可却极注意分寸地收回了脚。 他将杀人的目光看向了乔老爷。 乔老爷浑身一抖,眸光瞬亮,“熹明公主,你就这点伎俩?我说你怎么才来到府上,你便要对有铃赐福,原来,原来是你要害她们母子!” “国公爷,是熹明公主的赐福出了问题,如今的情况,也是她一手造成要害我的,你可一定要替乔家做主啊!”乔老婆子也附和道。 “我说,你们闭嘴!”钟有艳瞪了老婆子一眼,老婆子瞬间不敢说话了。 “我在现场,乔家二老说的,没有一句实话,那时候,姐姐已经很危险了,是公主稳住了胎儿。”钟有艳解释道。 她和姐姐是亲人,断不可能看着姐姐被害的。 彦国公倒是信了几分。 “本国公也不愿听信片面之词,若今儿个孩子顺利出生,那便与熹明公主无关,熹明公主,你说是吧。” 彦国公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拍了拍大皇兄的脸,让他放自己下来。 “本来就不关我事,干嘛要安我头上。” 她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嘟囔着,“画个圈圈诅咒你。” 彦国公:······ 他嘴角抽了抽,继续道, “公主,老臣也见不得骨肉分离这样的事,若熹明公主有办法保孩子平安,老臣愿代劳您处置乔家二老。” 夏晚晚抬头去看他,“真的?那我要炸弃婴塔,你也能帮我?” “能。”彦国公道。 他心中盘算了一下,十年过去了,计划也差不多了。 拆便拆吧。 “可是,他们都等着一尸两命,好给我扣帽子呢!”夏晚晚指着乔家二老。 乔家二老的脸色难看至极,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该死的,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若人死了,那才是你做的,公主你想被扣帽子吗?”彦国公问道。 夏晚晚索性丢下树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扣吧扣吧,一起死,反正钟有铃死了,乔知书也死,乔家二老也死,那我也死,一起死算了!你捏?你要一起吗?” 她朝彦国公发出死亡邀请。 彦国公婉拒了。 乔知书朝着夏晚晚就跪下了,“我愿死,求公主救救我妻儿。” “你求她干嘛,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又不是大罗神仙能救人!”乔老婆子气得发抖。 一个两岁半的孩子,能救什么人啊。 “这个公主,只会害人和仗势欺人!”乔管家怒道,语气里满是看不起。 乔大人和彦国公好言相劝,她居然摆起了公主架子。 两岁半的孩子,害了他的孩子之后,又试图去救一个毒入膏肓的产妇? 哼,救人? 钟有铃中毒必死无疑,两岁半的孩子,难道还有本事跟阎王抢人吗? 谁信? “谁说我只会害人?我还会杀人呢!”夏晚晚瞪着乔管家。 乔管家冷哼一声,“哼,没有这个身份,她连个屁都不是,不知道你们几个求她干嘛?” “要是她能把里头那将死之人救活了,那才有鬼!” “别乱说,万一真救活了呢?”乔老爷瞪了乔管家一眼。 乔管家:“她能救活,我倒立吃屎,脑袋都要给她做板凳!” 夏晚晚从地上弹跳而起,“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反悔?反悔我是狗!” 笑话,下了那么久的毒药,产房里那俩,肯定死透了! 他乔管家怕什么死人啊! 夏晚晚满意地拍拍身上灰尘,嘿嘿一笑,便蹦蹦哒哒地走进了产房! 元宝无奈叹气, “害,这世上怕要多一个,倒立吃屎的板凳狗了。” 第387章,被熹明公主救活了? 打脸来得非常非常非常快。 夏晚晚进产房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产房瞬间安静了。 安静得可怕。 没有啼哭没有嚎叫。 有的,只是惊呆在房里的稳婆和郎中几人。 夏晚晚捧着手里血淋淋的娃娃,眼巴巴地提醒稳婆,“拿着呀,还愣着干嘛。” 稳婆血手捂脸,发出天亮后的第一声尖锐暴鸣!!!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不由得纷纷面色大变。 乔知书浑身瘫软坐在地上,眼神麻木。 钟有艳则红着眼睛冲了进去。 乔老爷则是得意地唇角一扬。 在场每个人脸色都不尽相像,面色各异,几乎都猜测到里头出了事。 彦国公抬头闭眼,缓缓叹气,对乔知书道,“事已至此,唯有你振作起来,将凶手处决方才对得起你的妻儿!” 说这话时,触及到了他心中不可言说的痛楚,绞得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如今还是当年。 彦国公眼底隐有泪花。 乔老爷子忙上前说道:“凶手,是熹明公主,是她的赐福让孩子早产······” 他话还未说完。 就见夏晚晚从产房出来,在门口准备的洗手盆处,洗净了手。 乔知书冲上前来,泪流满面,“公主,公主,我的妻子如何了?” 夏晚晚摇摇头,“你猜猜我和你老婆,死了哪个?” 乔知书面上忽地血色抽尽,彷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继续问。 夏晚晚:“哈哈,逗你玩的。” 乔知书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又燃起一丝希冀,夏晚晚嘿嘿一笑,又问道, “你刚刚是想保大还是保小来着?” 乔知书:“保大!” “哈哈,没想到吧,两个都死了!” 乔知书浑身一软,整个人往后栽倒过去,他伤心过度几乎晕厥,不省人事。 有小厮立刻将他拖到了一边,哭着喊大人。 乔老爷身后的小厮得到暗示,立刻急悄悄退下,朝门外奔去。 而乔老爷则对彦国公哀求道,“国公爷,求你严惩凶手,替我们乔家讨回公道啊!” “你也蠢!”夏晚晚看向乔老爷子,努努嘴。 “公主,以后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乔大人万一寻死就不好了。”彦国公微微摇头道。 夏晚晚双手叉腰,小脸一扭,“乔大人就该多吓吓,他优柔寡断,过于孝顺,差点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多吓吓他,让他知道不支棱起来的后果,他以后才敢反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他的生父。” 夏晚晚似乎意有所指,打量着彦国公的神色。 彦国公变了脸色,心被狠狠一抓,有些窒息,他道, “老臣只是说,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一旁的乔老爷子脸都僵了,什么玩笑? 里头不是已经一尸两命了吗? 忽然! “哇——” 产房里,传出孩童清脆的啼哭声! 乔家众人面色一白! 陡然从地上爬起来,面上的震惊之色!几乎绷不住! 孩子,孩子没死? 真被熹明公主救活了? 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稳婆和郎中急匆匆走了出来,笑容满面, 郎中道,“公主的止血药果真有用,孕妇服下之后,不仅止住了血崩,就连胎儿,也都被熹明公主一把拽出了。” “是是,原先我还以为孩子是个死胎,可熹明公主让我拿孩子去洗,后面郡主进来了,郡主是个不知轻重的,她一手拎起孩子,就揍了一顿,孩子吐出羊水,便哭了起来!” 稳婆也在一旁,笑眯眯地道。 太好了,大小姐生产顺利,远在京城的老爷和夫人终于不用担心了。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 稳婆向上天祷告,又对眼前这个小公主敬佩不已。 夏晚晚摆摆手,甩锅道,“丹药是千云道长给的哦,不用谢我。” 乔老爷子听到这样的消息,猛地后退了几步,悄悄抬眼去看彦国公。 他早猜到自己踏进公堂,被乔知书审判的一刻起,便有可能再无生还。 可他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死于自己最大的靠山。 而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他自私自利,从毒害乔知书子嗣开始! 这时候。 乔家外,肖捕头带人急匆匆走进来,将手边的小厮,一把丢到了地上。 小厮不断磕头,“大皇子饶命啊,国公爷饶命啊,是乔老爷让我一旦得到消息,就冲出去宣扬,说熹明公主害死乔家子嗣,利用百姓的舆论来···来达成某种目的啊···” 他害怕得紧,将一切都招了。 至于是什么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知书缓缓从角落里醒来,他发了疯似的冲上去,给了乔家二老一脚, “你们一直毒害我的妻儿,便是为了如今吗!” “别发疯了大姑爷,你要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就进去看看我家大小姐吧。”稳婆在一旁缓缓说道。 她啊,是钟家二老一直准备在何州经验丰富的老稳婆。 也代表着钟家对女儿一直放心不下的牵挂啊! 乔知书看看二老,又看看产房,最终加快脚步冲进产房去,方才的头昏,还让他险些摔了一跤。 “摔得好。”夏晚晚小声嘟囔着。 “你家小姐?”乔老太太一脸震惊,转而问稳婆。 “是,老婆子我一直是钟家的人,钟家那么多年来,从未放弃过我们家大小姐,明日,我家老爷和夫人便会来到何州,给小姐补上无数的嫁妆,嘶~” “有多少嫁妆呢,大概,可能是钟家三分之一的财产吧,不多,也就三个乔家加起来那么多。” 稳婆笑眯眯道。 他们乔家二老因为小姐没钱没势,而看不起她。 如今,姑爷有势,却不是乔家的亲儿子。 小姐有钱,却不是乔家媳妇了。 乔家的人,后悔得想死了吧。 乔家二老脸色巨变,就连一旁的乔管家,也悔得心肝都在疼。 乔老爷子麻木在原地,此刻他冷静得可怕,流着浊泪,悔得撕心裂肺。 乔老太太则跪在地上哭着锤地,“都怪我,都怪我没好生待我的好儿媳啊!” “好婆婆,你替我说句好话,我以后一定对有铃好,对他们夫妻好。” 她爬过去,抱住稳婆的腿。 第388章,众生之相 稳婆却踹开了她,仰起头道, “你没有机会了,那么奋进努力的乔大人,不是你们的亲儿子,那么富贵的我家小姐,自然也不会是你儿媳。” “你们要毒害她,即使你是亲婆母,也该为此偿命,收拾收拾上路吧!” 稳婆拍了拍裙摆,切了一声高傲转头,进了产房。 留在原地乔家老太太,此刻绝望到窒息。 一手好牌,给她打得稀烂。 全都没了! 乔家的好前途,所有的钱和权都没了啊! 痛啊—— 后悔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乔老太太哭得眼痛心痛,最后,她肺气上涌,吐出一口老血来。 逐渐哑了声音倒地不起,悔到失去了魂儿。 “娘啊,娘!” 乔管家自然也是后悔的,毕竟乔知书的仕途,给他带来了极好的生活。 若乔知书的妻子更有钱,那他以后更加荣华富贵了。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和儿子气到昏厥,乔老爷看向彦国公。 “国公爷,我们···可否···” “你们伤天害理,丧尽天良,本国公自然不会饶你的,你且记住,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本国公不送你们了,你们乔家自私自利,做出这些事来,本应该全家抄斩的,你若识时务,本国公可尽力保下你乔家一条血脉。” 彦国公缓缓说道。 语气中,有着意味难明的威胁之意。 当初乔家是怎么从农户,变成商贾,而后一举发财的,这些都是彦国公帮他们的。 乔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 可人都是偏心的啊。 过上好日子以后,他就总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亲生血脉。 可他完全忘记了,这些荣华富贵,都是彦国公送到他手上的呀! 人一旦没了感恩之心,便也注定会失去一切。 乔老爷子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一旁的墙壁狠狠撞了上去。 死前,他看向熹明公主,嘴角流下血来, “二十年后,我再···与你斗···” “我不算计···我凭真心与你斗···下辈子我等着看···真心,到底能否···破局···” 他切切实实是输了。 作为农户,他得到钱后,能越赚越多,也是靠算计而来的。 可这些都不是光明磊落来的钱,加上从无有人敢得罪他。 他便自负着,总觉得自己能算计得神不知鬼不觉,便也自豪的觉得,彦国公不会发现他对乔知书夫妻怎么样。 可,在他风光无限时,竟让他遇到熹明公主这样一个对手。 仅凭真心便破了他的局! 这话可真搞笑啊。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若他当真以真心待乔知书,待知书所爱的人。 便不会有今日这般的苦果了。 可惜,一切都悟得太晚。 乔老爷子缓缓闭上眼睛,送他最后一程的,竟是他那个两岁半的小对手。 夏晚晚双手结印,飘出金光将他的魂魄渡下地狱。 【好险,还好我出手快,不然他就死不透了!】 【下辈子?哼,和我约下辈子干架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你排队去吧!】 元宝:!!! 我还以为你是出于善良和对对手的尊敬呢。 敢情你是怕他活过来啊! 乔老太太和乔管家双双赴死,只求能保住断腿的乔天赐一命! 夏晚晚:“别死啊,我的板凳狗,你还没倒立吃屎!” 【靠,大意了!】 【乔管家真是够坏的,说话不算话!】 【不渡他了,让他的魂魄自生自灭吧,气死了!哼!】 很快,天光大亮。 乔府却抬出三具尸体。 这里,有人生,有人死。 夏晚晚彷佛看尽了世间百态,忽然心中意味难明,人性竟复杂至此。 世上的人,没有绝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 饶是坏如乔老爷,也待自己的亲生血脉偏心宠爱,这是人之常情。 饶是真心爱妻的乔知书,他也会在血缘与爱情之间摇摆,优柔寡断,难以言说。 好在这对父母并非他的亲生父母,所以他能将血缘斩断,却也还是束缚于养育之恩,给乔家作恶之人,死后留下一个体面。 是是非非,善良恶毒,皆有因果循环,天理昭彰,无人能逃。 这便是,众生之相! 待事情结束,夏晚晚休整一番,命令乔知书调动所有官兵,准备炸药前去炸塔。 彦国公也跟着来了。 他并没有帮上任何忙,只是定定地看着乔知书忙上忙下,眼中颇有欣慰之意。 他和夏晚晚并肩站在山峰上,一大一小看着蛮和谐。 “熹明公主,我知你是善良赤诚之人,所以,你看他们夫妻俩,好不容易有小家,无人再阻碍他们,你该是不忍心,将这一切戳穿的吧?” 彦国公早就猜到,熹明公主可能知道一切的事情,故而才有了审判乔家这一出。 所以,乔知书是他儿子这件事,熹明公主也定是知道了。 “二十年前,你给乔家荣华富贵,条件是他们养育你的孩子,你明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孩子,却还是自私的要求乔家二老只能对外公开有一个孩子。” “甚至,你还要求他们的孩子不许读书识字,就是为了让你给予乔家的所有资源,能用到乔知书一个人身上。” “乔家二老自私,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凭啥听你的?” 夏晚晚冷不丁地抬头看他,缓缓说道。 “公主果然受神明偏爱,神机妙算。”彦国公微微一笑,却也不恼怒。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可他也没看错,这小公主确实是善良,否则,也不会至今都没揭穿他和乔知书的关系。 他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可能会直接连累到乔知书,连累到自己这唯一的血脉。 故而,俩父子是陌生人,便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会同情叛国贼的。”夏晚晚抬起小脸,严肃地说道。 像彦国公这样的高官,享受朝廷的爵位和俸禄,有钱有权,几乎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了。 可即使朝廷对他那么好,他还是成为了东临的棋子。 那剩下那些为生活奔波,苦于忙绿的百姓呢? 他们一腔热血,参军报国,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浴血为国,却一辈子都到达不了彦国公的地位。 叛国贼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永远不值得同情。 “熹明公主,且先不说这个,你目前也不能拿老臣如何,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机才是。” 彦国公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笑着。 夏晚晚目光放远过去,只见大批的百姓,挥舞着旗帜,从山脚下聚集而来。 他们厉声高呼: “我们反对炸除弃婴塔!!!” 第389章,根源杜绝 百姓的高呼声,越发慷慨奋进,他们喊着口号,不断从山脚下,聚集而来。 山脚下人群涌动,挥舞着旗帜,脚步带着尘土翻飞。 百姓们团结一心,奋勇抗议。 夏晚晚小脸凝肃,看着山下之人,心中涌起一股意味难明。 若这股团结一心的劲儿,能用在保家卫国上该有多好。 但她也并不是伤心和慌乱,因为眼前的景象,她一早便料到了。 所以,她来到何州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炸掉这座弃婴塔,而是去找了官府。 若她偷偷将塔炸了,深藏功与名,以百姓们对这座塔的态度,定会再次捐钱再起。 治标不治本。 唯有公家,当地官府出来将此事落实,百姓们才会明白,这是官府的态度。 塔被官府拆除,也无人敢再起。 这便是夏晚晚来何州路上,思考后的结果。 百姓暴乱,那便武力镇压! 这一条条生命被丢弃,魂魄被封印,本就是伤天害理,有违天地的东西。 官府的作用,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有艳姐姐。” 夏晚晚朝着一旁喊了一声。 钟有艳一身红衣束腰,从一旁的山坡上跳了下来,她的身后,跟着瑾钰和小福星。 小福星跟她一样,武器都是鞭子。 “小公主,有何吩咐?” “你快马加鞭回官府,去找我大皇兄,让他将何州城边的所有的兵马,都调来此处,阻拦百姓!” “至于山下的乔大人,且告诉他务必先拖延一番,炸药我已经备好,等兵马一到,将百姓驱逐出山,我便一举炸毁弃婴塔!” 夏晚晚小脸神色坚定,目光凛冽,小小的身子站姿笔直。 头上绑的两个小丸子,两条红绳随风飘扬,意气风发。 这样一个坚韧漂亮的小娃娃,让钟有艳一下子产生了一种错觉。 夏晚晚,真是像极了上天派下保护女性的福娃。 既如此,那她们的目的何其相似啊! 钟有艳心中腾地升起一股燃意,她得了命令,翻身上马,干脆利落地策马而去。 火红色的少女张张扬扬,明艳动人,夏晚晚看着她的背影,感慨她的不同。 史书上,很少会写下少女浓墨重彩的一笔。 既如此,那这一笔,便由她夏晚晚划下,替这天下的女子,争一份公平来!! “小公主,你这是想用武力镇压?”彦国公有些惊愕地问道。 眼前这个小家伙的神色,坚定得不像是开玩笑。 如此魄力,当真乃神人也。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要杀孩子,为何又要生出来?仅仅是因为性别而被丢弃吗?性别有什么错呢?” “你们瞧!世间好女儿千千万,若弃婴塔里的女孩长大了,许也能活得肆意,有如钟姐姐一般豁达,又或者如我娘亲一般通透,她们也可像我爹,像莫老将军,甚至像乔大人一般出色,为国效力。” “可她们却没有这个机会成长,你觉得这个世道公平吗?” “既然不公平,为何不将这一切都推翻掉?武力镇压又如何?晓之以理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便能在这些重男轻女的百姓心中狠狠踩一脚,叫他们以后都不敢轻视女性!” 夏晚晚说完,将严肃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弃婴塔。 “元宝!弄好了吗?” 元宝和古冥一直在忙碌,将塔上的罗盘取了下来。 “好了!” 元宝将罗盘收入怀中,飞身而下。 古冥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弟似的,一句话也不曾讲。 “好,我进去了。” 夏晚晚踏足弃婴塔,便是为了将那锁魂阵解除。 “公主?”靖五欲要跟上她,生怕她进了塔里会出什么事。 却被元宝拦住了。 “别进去拖后腿,里面森森白骨,孩子们的魂魄,还等着投胎呢。”元宝道。 靖五这才稍稍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山脚下,百姓越聚越近,踏声带着山尘石土席卷而来。 乔知书和肖捕头等人,带着官兵将他们拦在了山道上。 距离弃婴塔并不远,可爆炸范围极大,搞不好山体都会崩塌。 为了不伤及无辜,他们得想办法将百姓们赶下去。 可眼前的百姓,是官兵们的十成十,怎么可能能将他们赶下去。 唯有他们自己退却! “乔大人,这弃婴塔是你家老爷子捐钱所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老爷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有钱,养得起很多个孩子,可你有想过,我们养不起孩子的,不丢掉又能如何呢?” “就是啊,女娃生出来也没什么用,为什么不能丢掉!” “乔大人,你说话啊!” ··· 带头的几人语气愤怒,似乎要将乔知书盯出一个窟窿来。 做为何州父母官,竟帮助别的人,毁掉何州城的财产和习俗。 他怎配? 乔知书定定地看着他们,与第一次出现在熹明公主面前时,截然不同了。 他的眸中,褪去了提及弃婴塔就害怕百姓暴乱的惊恐之色。 如今,全然是坚定和沉稳。 “各位,稍安勿躁,我知你们的艰难和苦楚,也知普通人家为了那一二两碎银养家而奔波的劳碌。” “可是,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不正是因为穷困,才将孩子丢弃,只养育能够传宗接代的男婴吗?” 是啊。 根本问题是穷困啊。 何州城虽然距离京城不远,但是城池不大,周围无水路,也无任何能开采的资源。 加上寒冬大雪,夏日干旱,春季多雨等各种天灾人祸,才导致何州的百姓,也只是堪堪吃得饱饭。 更别说多余的经济了。 乔家是何州城不多的富庶人家。 但是,这一情况也不是不能改变的,若是他们齐心协力,将弃婴塔这座山开凿出一条通往南边的路来。 那么,何州百姓所养的桑蚕,织布业,亦都能直接穿过大山,用车马运输,与南边的许多城池进行交易。 那么,只要家里有三两个勤快人,种蚕织布,基本上都能养活一家子。 这也是乔知书早早想做的事情,曾经要将生意做到江南那边,便要绕过大山,行走一月有余。 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将这重峦叠嶂的山劈出一条路来,不到五日便能运到江南。 何州的布匹比江南出色,江南极好的绣工,配上此更是一绝。 所以这生意,若做起来,定不会叫百姓饿死。 这也是乔知书深思熟虑后,与京城来的岳父岳母商量出来的结果。 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源上杜绝女婴被丢弃的问题。 第390章,渡走婴魂 乔知书将这些都讲了出来。 可百姓们却都挤眉弄眼,面面相觑,无一人应他。 “本来我一个月就只忙活那么几日,你搞这个,我们岂不是日日都要忙活了?” “就是啊,能不能直接给我发钱啊,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劈山开路,不得累死我们这些百姓啊,乔大人,你让朝廷派十万兵马下来开路,这事也不是不行。” 很显然。 乔知书低估了人性。 何州城穷困,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们都宁愿丢弃女婴,也不愿多忙活几日,给孩子喂口饭吃。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看着这一个个面色狰狞的百姓,乔知书失望透顶! 这样的百姓,救赎他们干嘛呢? “你们恶不恶心啊,又想富裕,又不想干活,所以养不起就别生啊,生出来又丢掉,有的你们报应的一天!” 小福星都快要被这帮百姓气死了。 明明乔大人和她家老爷夫人商议那么久的法子,非常可行。 而且,钟家还愿意利用江南那边的资源来帮助何州,摆脱贫穷,他们就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 眼巴巴等着老天爷发钱? 真是恶心透了! 她捏紧了手里的鞭子,谁敢冲上来,她就抽谁! “你是何州人吗,居然说这种大话,我们不丢孩子,你来养?”百姓们当即被激怒了。 纷纷喊着口号往前推去。 官兵们拿着武器阻拦,却越拦越往后去了。 小福星被气得眼红,她暗自咬牙,替那些女婴悲哀。 忽地! 身后的弃婴塔底,忽然爆出一圈的黑气吹散尘土。 往四周散去,在百姓脚下消失。 百姓们面色忽地变成了惊恐!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会是十年前的锁魂阵,被破了吧? 怎么可能呢。 他们请的,可是何州第一术士,辉玥道长啊! 紧接着,一道金色光芒冲塔尖冲天而起,带着无数的梵文文字,和低声的吟诵,铺开向天际而去,铺成一条路来。 而此时。 天机仿若洞察了这一切,天空忽低乌云蔽日,将太阳遮蔽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阳光。 半空中盘旋着几只飞鸟,发出鸣叫。 一瞬间,原本烈阳白日,瞬间似黑夜笼罩般,在人群里漫开无尽的绝望和压迫感来。 可那道金色光芒铺成的大道,却似乎更加惹眼了,它像黑暗中劈开寂夜的一把通天光束。 照得每个人脸上,尽是金黄色的光辉。 “这,这怎么可能?”古冥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条金光大道,是最高级别的超度啊! 他在弃婴塔吸收了十多年的怨气,从未有人能真正的超度这些婴魂去投胎。 哪怕是曾经的圆通大师全家桶,都没有办法开出这样一条光明之路来。 而如今。 这世间怨气最重的婴魂。 还是无数的婴魂! 居然就这样被渡了! 而且,渡它们去投胎的人,还是夏晚晚! 那个两岁半的奶团子! 古冥此刻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人看着是麻木在原地的,可他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了。 难怪,猫哥要跟夏晚晚混! 他也要! 他也要跟夏晚晚混! “连天,都在帮她啊,这怎么不算天命之女呢!”古冥喃喃道。 元宝面色冷静,微微勾唇,“是,鬼魂不能见阳光,于是天将太阳蔽去,只为了婴魂能顺利渡去地府。” 天都在帮她。 谁又能拦住她呢。 此刻。 小小的奶团子坐在塔内古冥曾经的位置上,她面色虔诚,嘴中念着晦涩难懂的梵文。 手腕上的海棠灵珠,不断发着微光,隐隐跳动。 金色道路的源头,正是她的面前。 她的面前,透白色的婴魂源源不断地走上这条金光大路。 光芒将一个又一个的婴魂,送出弃婴塔,通往天际,那是地府的路。 她们去了,将会重来一世! 塔外的百姓连反抗都忘记了,这一幕飘过许多婴孩的魂,其中,便有些感性的母亲流下泪来。 这强烈的宿命感令在场的百姓头皮发麻。 因为,光茫中被超度离去的,全都是都是他们曾丢弃的孩子。 如今那些被他们丢弃,又害怕的魂魄,一个个的,全飘上了那条被渡走的道路。 百姓们心中情绪复杂,无以言语。 但是一想到,那些婴魂们或许会有个很好的下辈子,但绝对不会再是他们的孩子了。 他们又漠然了许多。 彦国公看着这一幕,眼神炙热,仿若压抑了多年的目的,最终要达成所愿一般。 十年了。 他计划了十年啊! 弃婴塔的怨气非别的地方能比,这里是养魔最好的地方。 十年前,乔老爷子捐钱建塔,百姓们请来辉玥道长布下锁魂阵以后。 便有无数的婴孩被丢弃于此丧命。 而他,远在京城,听闻乔家传来此消息,也没有表态。 而是立刻找到辉玥道长,让他按照古籍记载,将魔神的护法的神魂召唤而来,养在弃婴塔上,吸收怨气修炼。 只希望魔神护法古冥能重回巅峰,记得他彦国公一个恩情。 这样,他便能让魔神护法助他完成最终的目的了! 哈哈哈。 他找了十年,又等待了十年。 如今,锁魂阵被破,弃婴塔里的婴魂们皆被渡去投胎了。 塔也要被炸毁。 那么,魔神护法古冥,则无法栖身于此。 势必要现身帮他了。 真是太好了! 他眼中的狂喜,看得人害怕。 他继续等啊等。 等到金光散去,最后一个魂魄消失于天际子时,终于没忍住热泪盈眶,朝着弃婴塔狠狠跪下! “你这个老臣,想干嘛?”元宝见他忽然哭着跪下,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一场超度罢了,看把他感动得。 彦国公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弃婴塔重重的一磕头。 “不必谢我,起来吧!” 脆生生的小奶音在彦国公耳边响起。 彦国公猛地抬头,就见夏晚晚从塔里出来,眦着乳牙朝他笑呢。 他,居然跪在了夏晚晚面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跪她呢! 靠!礼貌吗? 彦国公气了气,又咽下这口气,往一旁挪了挪,避开这不要脸的小公主。 而后,对着弃婴塔重重一磕头,双手张开,高声泣下: “我将魔神护法古冥召来此处修养十年,如今,时机已到!老臣许您高位和荣华富贵!” “还请古冥护法现身助我!” 第391章,他不在家 此话一出。 夏晚晚身后的古冥抖了抖,忐忑难安,他悄悄看向彦国公。 而后,默默推了推身旁的元宝。 “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靖五一把将古冥推开,面露不悦。 他家元宝,也是一个大魔头能碰的? 古冥欲哭无泪,看着还在对着弃婴塔磕头的彦国公,和一脸打趣他的夏晚晚。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身吧,好像才决定跟夏晚晚混的想法,就像放屁一样。 可若不现身,让彦国公跪在这里不断央求,好像不太礼貌。 “啧啧啧,古~冥~护~法~哈哈哈,笑死我了。” 元宝在一旁看戏,看着彦国公一脸虔诚地跪拜。 一想到他跪拜的人,是自己的小弟。 元宝就想笑。 彦国公磕头,嗑着嗑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抬头看了好几眼,又站起身来。 细细思索了一番,方才他一直盯着,没有黑气出去啊。 难道是自己的诚意不够? 他掸了掸衣袍,非常郑重且严肃地朝着弃婴塔再次行礼跪拜。 咚—— 磕头声,一声高过一声,他泣声再次大喊: “请古冥护法现身助我!!!” 古冥护法:······ 默默后退了一步。 不敢,不敢啊! 元宝都快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别求了,他是不会现身帮你的!” “你懂什么!古冥护法乃魔神座下左护法,据古籍记载,他是个有情有义的魔头,怎么可能不会帮我?”彦国公白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走开一点,满脸的不耐烦! 元宝一脸若有所思:“哦?我从来没听说过魔头还有情有义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彦国公顿了顿,继而道,“古籍记载过他的生平!” “古冥护法未曾成魔之前,被一村庄收养,吃百家饭长大,村民待他如亲生血脉。” “后来,恶人屠村,古冥护法被全村人以性命保护躲藏,才得以逃生。” “护法为了报仇,寻尽方法,最后在魔神的蛊惑下,入了魔道!” “他一直是个恩怨分明的魔头,我照着古籍的方法,寻人将他神魂召来此处,修养十年,他必定对我感恩,会愿意帮我!” 彦国公提及此,眼中满是敬仰之色。 若将魔神比喻为魔头们的皇帝,那么古冥护法的地位,在妖魔邪祟的统辖地,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样说,倒是没什么。 可是,他没成为这样高地位的魔头之前,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凡人。 为了报仇,为了报答村民们的养育之恩,故而出卖灵魂,堕入魔道。 可报仇之后还不算,后面他还抓住机会,刻苦修炼,天赋尽显,才一步步爬到护法的位置。 这个经历,古冥护法花了上千年。 彦国公对这样的人,是无比仰慕的。 又因他有情有义,知恩图报这一点,他才从两个护法中,选择了帮助古冥。 他有求于古冥护法。 古冥听完后,眼眶微热。 这些,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没想到,居然有一人如此了解他。 他当即走出一步,却被元宝瞪了回去。 “猫,猫哥。” “他说的是真的?”元宝低声问道。 “是真的。”古冥默默低头。 元宝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以前对你说话大声了点。” 古冥双眼亮晶晶地看他。 却又被靖五一把推开了。 “乱看什么!”靖五吼道。 古冥心中有些委屈,好不容易猫哥才对他说话小声,这会还有个靖五。 没恢复之前,连凡人都能欺负他。 嘤嘤嘤。 彦国公还在喊,“请古冥护法现身!!!” 夏晚晚:“你别喊了,他不在家。” “你怎么知道?”彦国公问道。 “我刚才在里面没看见他。”夏晚晚耸耸肩,“爱信不信。” 说完,她看了眼一边的古冥,眼神冰冷。 古冥立刻道,“是啊,是啊,他不在家!你别跪了,以后我见到他,让他去找你哈。” 古冥断然不可能去帮彦国公,本来夏晚晚与彦国公就是对立的局面。 他若是现身,那还怎么跟夏晚晚混? 彦国公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蠢蠢的,还能让古冥护法去找他? 想屁吃呢。 不过熹明公主说不在,那便真的不在。 他缓缓站起身来,决定等这件事后,去找辉玥道长再召唤古冥护法回来。 反正他这十年的恩情,也做下了。 眼前。 夏晚晚已经叫人埋好了炸药。 天上的乌云缓缓散去。 阳光如往日一般,洒落大地。 百姓们见天色恢复如常,便知道那些冤魂,已经尽数被渡走了。 这样一来,他们便也不会担心,丢弃的婴孩找他们索命了。 可是弃婴塔要拆,是万万不能的。 他们以后还会继续繁衍子嗣呢,总不能每个孩子都养吧。 孩子不丢在弃婴塔,随意弄死的话,鬼魂来索命怎么办? 他们又齐声高呼,喊了起来。 浩浩荡荡的人,将阻拦他们的官兵,逼得不断往后退去。 “大人,这可怎么办?” 肖捕头虽手里拿着刀,却也不敢真伤了百姓! 百姓们就是仗着没人敢伤自己,便越发放肆,甚至还对夏晚晚口出恶言。 “你怎配当公主?” “你这样恶毒的人,断了我们的生路,你才是一出生就该被丢弃的女婴!” “就是就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荣华富贵的吗?” “该死,小孩子胡闹什么!” ··· 谩骂声响起,他们推进到弃婴塔前,面色狰狞无比,似乎眼前这个塔,便是他们的命。 夏晚晚心头一阵寒凉。 她微微抬头,看见那些百姓们眼中,满是对女性的不屑。 甚至里面,还有女性! “公主!乔大人将致富的法子都说了,可百姓们却说,让朝廷给他们发钱,他们不愿干活。”小福星咬牙切齿地说道。 夏晚晚微微一笑,“有道理!” “什么道理?”小福星问道。 “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合理!”夏晚晚回答。 正是因为他们不愿劳动,才导致没钱养孩子,才会选择性地丢弃女婴。 “小福星,你信吗?就算朝廷给他们发钱了,他们也会把孩子丢掉!”夏晚晚继续说道。 此刻,她才真正看穿了人的劣根性。 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舒适的日子,为了更舒适,吃得更好,依旧会丢掉他们不想要的孩子。 所以,夏晚晚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这样的人们,不值得她去救赎。 那就,放弃他们吧! 第392章,炸塔 眼看着这些人压不住了,一个个朝着夏晚晚抓来。 似乎只要将她打死,这塔便炸不成了。 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一个百姓即将抓到夏晚晚。 这一刻,身后传来清脆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火红的身影骑着马,长鞭指天,身姿利落,她冲破人群驾马而来,宛如英雄。 “我看谁敢动公主!!!” “郡主!”瑾钰一向平静的眼眸中,此刻全是雪亮的微光。 钟有艳将长鞭往地上狠狠一甩,发出干脆利落的鞭鸣声,而后策马一个转身,面容凌厉,看着忽然被吓噤声的百姓们。 “你们转头看看!” 话落。 百姓身后,大批的兵马涌动,马蹄翻滚,铁甲装身,闹出的动静,似乎要将山都踏飞了去! 他们快速得令,将百姓包围了起来。 枪尖,对着百姓。 带头的,正是大皇子夏千晖。 夏千晖高举着令牌,走到百姓面前,大喊, “朝廷下令,拆除弃婴塔,若有蓄意阻拦,戕害熹明公主者,杀无赦!!!” 百姓们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难看至极。 朝廷,朝廷真要对他们动手吗? 他们可是百姓啊! 大夏朝的百姓! 皇上再糊涂,也断然不可能对自家百姓动手! 可身后的士兵,皆是戍守何州城的兵马,原本守护一方百姓生活安宁的将士们。 此刻却将刀尖,对准了百姓! 百姓们阵阵心寒,怒骂大皇子和官府,助纣为虐! “今日这塔非炸不可,再有闹事者,武力镇压,拿他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婴魂!”夏千晖说着,扫视了一眼百姓。 元宝:“对百姓下手不太好吧!” 百姓们感激地看向他。 夏千晖:“若还有人不愿撤离,继续闹事,犹如此人!!!” 说完,夏千晖一刀捅向了身旁的元宝! 元宝:!!! 他瞪大眼睛,缓缓倒地! 你妹的! 劳资没闹事。 刺我干嘛!!! 靖五吓得魂飞魄散,哭得泪涕横流,“元宝!!!” “你妹的!你刺元宝干嘛?” “你别以为带了兵马来,我就怕了你,该死,劳资跟你拼了!!!” 靖五将九族抛在脑后,举着剑就冲了上去。 然后,夏千晖也一刀刺了过去,靖五也吐血倒地了。 眼看着两个为百姓说话的人死在面前,百姓们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了一步。 大皇子疯了? 连自己人都杀? “大皇子,我们也并非无理之人,这弃婴塔是我们百姓捐钱请人做的法,按理来说算何州的财产,朝廷要征用或拆除,难道就不应该给我们补偿吗?” 这次,一个胆大的百姓缓缓说道。 但是语气也甚是害怕,说出此话也是退让了半分的。 只要补偿到位,朝廷想炸他们也是乐意的。 “朝廷愿意派官员带人下来,助你们何州劈山开路,勤劳致富!”夏千晖道。 “我们不接受这个赔偿,我们要的是钱!” “对啊,我们要朝廷发钱,过上好日子。” “是,发了钱以后,就算丢掉女婴,也有钱找道长为我们祛除怨气。” “就是就是。” 百姓们纷纷如此商讨着,看得夏千晖眼冒怒火。 “闭嘴!!!” 夏晚晚看不下去了,她气得大呼闭嘴。 “我给你们倒数十个数,若不从山上下去,我便下令屠杀,引爆弃婴塔!!!” “十!!!” “九。” “八。” “疯了,熹明公主疯了!” “公主带头屠杀百姓啊!”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有什么错!!!” 百姓们大惊失色,纷纷要往后退去。 夏千晖抓住机会喊道,“众将士听令!!” “在!” “半柱香之内,山上若有百姓在,不计后果,全部杀之!!!” “是!” 士兵们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大刀。 百姓们捂脸尖叫。 方才团结一致的士气和咄咄逼人的丑恶嘴脸,此刻瞬间崩塌。 他们脚步凌乱,听见士兵拔刀的声音,吓得抱头乱窜。 士兵们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等百姓跑了一段距离以后,士兵们举刀喊着:“冲啊,追上去杀了他们!!!” 百姓们吓得腿软,跑得飞起!!! 赶紧往何州城内跑!! 生怕脚步慢了,就死在了士兵刀下。 夏千晖看得津津有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不禁吓的家伙!!!” 他正笑着,身后被人拍了拍。 转头过去,竟发现元宝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你捅我干嘛?”元宝问道。 “你不是说好配合我演戏吗?”夏千晖无辜道。 元宝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胸口,眼神木然,“那你也不能用真刀捅啊!” 他单手拔出,那刀上血淋淋的一截。 夏千晖大惊失色,“我明明准备了一把假刀啊!怎么会这样呢!” “假刀,在我这······”躺在地上的靖五悠悠睁开眼睛,坐在一旁。 “元宝!我弄错了,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替你好好上坟!” 夏千晖欲哭无泪,要去扶元宝。 元宝撇开了他,捂着胸口,径直坐在靖五身旁,“不必了,死不了。” “这大皇兄!”夏晚晚扶着额头,不忍去看。 方才她竟然还觉得夏千晖有点帅呢。 方才的帅气,在此刻瞬间崩塌了。 贤妃娘娘没说错,大皇子果然是个傻兜。 夏晚晚走到元宝面前,伸手点在他的胸前,微光灵力渗入,甚是微小,无人瞧见。 但元宝能感到伤口快速愈合,他疼得靠在了靖五的肩上。 靖五死死压住嘴角,伸手去揽。 元宝好脆弱,依赖他!!! 谁懂!!! “乔大人,靖五叔叔,麻烦你们带所有人下山,我要炸塔了!”夏晚晚也不多墨迹,对靖五说道。 彦国公在一旁嗤笑道,“小公主,你让人带兵来吓唬百姓,这事后面若不给个交代的话,我看你怎么给皇家收场。” 原本,以武力欺压百姓,就是不对的。 虽然夏晚晚叫兵前来,只是为了把百姓吓走,没有动手杀任何人! 但在百姓心中,就是觉得夏晚晚要杀他们。 可彦国公说的这些,夏晚晚毫不在乎, “本公主,已经想好怎么交代了,不必你多说,你还是想想,怎么巴结古冥吧。” 彦国公被她气得哼了一声,带人离去了。 夏晚晚见人都撤退得差不多了。 时机正好,她下令喊道: “炸塔!!!” 第393章,百姓暴乱 “砰!”的一声,火光冲天。 几乎是地动山摇间。 一座高塔轰然倒塌,卷起圈圈山土尘埃,残余的火光燃烧跳动着,彷佛在庆祝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夏晚晚站在高处,火光照映在她的小脸上跳跃闪动,衬得她小脸坚毅,越发耀眼。 她目视前方,毫不畏惧。 转头看向何州城的芸芸众生,心绪复杂。 事情完了吗? 还没完! 只要何州城的百姓还能生育,未来的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内,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婴丧命。 即使他们丢弃时有心理负担了。 即使他们有钱养得起了。 即使······ 重男轻女的思想深刻入骨,既然思想无法改变,那她想着,能不能让事实,给予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呢? 夏晚晚抬头望天,心生一计。 此法,唯有天能帮她! 可是,仅凭她这副两岁半的身躯,如何能让天机现身呢? 夏晚晚眯起了大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晚晚。” 温柔的呼叫声在夏晚晚身后响起。 她瞬间没了困意,转头看去。 只见娘亲在身后,缓步而来,朝她温柔地笑。 “娘亲!!!” 夏晚晚张开双臂,迎着炙热温暖的山风,小腿登登奔赴了过去。 刘婉蹲下身来,被小宝宝扑了个满怀。 她温婉的脸,贴着女儿的小肉脸蹭,笑得开心。 “辛苦晚晚了,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的乖宝宝,你长大了。” 刘婉眼中似有泪意,她摸着女儿的头,心中倍感温暖。 夏晚晚抱着娘亲的脸蹭啊蹭的,“娘亲也了不起,娘亲偷偷跟来保护晚晚呢。” 这些,她怎么可能算不到呢。 说出来的一瞬间,夏晚晚心中也无比酸涩。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漫涌了她的全身。 许是前世没有得到父母的爱,而这一世,她拥有了父母家人全部的爱。 即使,这些事她能自己一个人做到,但想到身后一家人在默默地做她的依靠,她就无比心安。 想着想着,夏晚晚大眼睛湿润,转而将小脸埋在了刘婉怀里,软软糯糯地撒娇。 一旁的夏司珩:······ “女儿,爹爹也抱抱你好吗?”夏司珩默默出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夏晚晚皱起小眉毛,抬起脸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夏司珩捂住自己的心口,默默转身过去。 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很忧伤。 “哈哈,师傅被戳心了。”刘子星笑得嘴都合不拢。 “你是谁啊?”夏晚晚又问他。 刘子星撅起嘴,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呜呜呜,妹妹好损,妹妹好损!” 他跑过去,跟他师傅站一块了。 师徒俩抱头痛哭。 刘子暮无奈笑了笑,好在,他一句话没说。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跟娘亲腻歪!” 夏晚晚趴在娘亲的肩膀上,不耐烦挥挥手。 刘子暮:不知道为什么,心酸酸的。 他默默走到那对伤心的师徒俩身旁坐下。 最后,父子三人抱头痛哭! 庆大父女俩乐滋滋地在远处看着。 “嘿嘿,还好我们没有过去。”庆大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 “是啊,只要看着他们一家好,我们便好了,是吧爹爹。”庆笙温温柔柔地说道。 眼神却温柔盯在他们一家人的温馨里,透露出满足和幸福之色。 人的爱都是相互的。 曾经,王妃一家保护他们,他们,也愿一家保护王妃。 主仆间互相奔赴的爱啊,永远暖人心脾! /// 在弃婴塔轰然倒塌的一瞬间。 百姓们在何州城内暴乱! 此刻,城外重兵把守,无人能出。 彦国公便站在城墙上,冷眼看着底下轰轰抗议求苦的百姓们。 “国公爷,唯有您才能替我们做主啊!” “我们愿意奉上联名状,状告熹明公主和大皇子以武压制百姓!” “对啊,弃婴塔的本就是我们何州的财产,他们凭什么炸毁,不给我们交代也就罢了,还带兵挥刀朝向我们!” “百姓心寒!朝廷若不处置此事,将会失去民心啊!” ······ 哭的,闹的都有,无数的哀求和愤怒炸在彦国公耳边。 彦国公脑袋都要炸了。 虽然弃婴塔不是他修的,锁魂阵也不是他布下的。 但既然熹明公主接下来要对付他,那他为何不利用一下何州百姓,去对付一下夏晚晚呢? 想到此,彦国公缓缓抬手,让百姓平静下来。 “大家稍安勿躁,本国公也觉得,对无辜百姓刀剑相向,这样的行为太过分了。” “皇家子嗣讲究以德服人,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莫说作为公主皇子,就算是随意一个小兵,也不能伤及百姓啊!” 彦国公说到此处,满目的痛心疾首,似乎对大皇子和夏晚晚二人非常的失望。 “他们不配做皇家之人!” “对,若是皇上不给何州百姓一个交代,他将彻底失去我们!!!” 几个百姓见到彦国公说了句公道话,纷纷慷慨激扬,热泪盈眶。 国公爷,唯有国公爷才能替他们做主啊! “请国公爷替我们上奏弹劾熹明公主,将其逐出皇家族谱!!!” 当即就有人朝着彦国公跪下,高声大呼! 其余百姓见状,也纷纷跪地,喊出震耳欲聋的整齐声音: “请国公爷替我们上奏弹劾熹明公主,将其逐出皇家族谱!!!” 一句话反复了好几遍。 一些店门口躲着几个胆小的妇人,她们没有跪下,只是害怕地躲着。 在这里,她们没有人权去反对男人做的任何事。 包括,丢弃自己的孩子。 但这样有良知的妇人,在何州城这成千上万人中,只有渺渺几个,显得微不足道。 此刻,她们只能看着,不会同意,也不会反对。 百姓们还在高声大呼,气势磅礴。 彦国公开口道,“熹明公主乃是神明偏爱之人,要将她逐出皇室,此事不容易啊!” 此话落下。 城门外便响起一个脆生生的稚嫩童音。 “谁说不容易,容易得很!” 第394章,天道现身 所有人噤声,抬眼看了过去。 原本还跪着求彦国公的百姓们,此刻愤怒地站起了身子,满脸恶毒。 “你还敢进何州!!!” 他所指的人,正是夏晚晚。 可说话间,他的手便被一个小男孩一个腾空翻给踢飞了。 刘子星利落落地,冷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指我妹妹!” 百姓们这才看清楚了熹明公主身旁围绕的一群人。 乔知书从城门口进来,大声宣布了九王爷和九王妃的身份。 继而,官兵混着士兵,将暴动的百姓给包围了起来。 百姓们吓得面色惨白,无人敢闹。 眼前的人,居然是九王爷和九王妃? 那可是彦国公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们出现,定是为熹明公主撑腰的! 城门外已被重兵包围,此番危险的,是他们百姓啊。 “九王爷带兵前来,莫不是为了包庇公主,而打算杀人灭口?”彦国公在城墙上问道。 夏司珩勾起一抹冷笑,一手就将夏晚晚提起来抱在怀里。 转而,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城墙。 众人都不知他要做什么,总觉得心慌无比。 “何州城的百姓们,你们不是想要一个交代吗?何必去求彦国公,本王作为熹明公主的父亲,有何不能同本王说?” 夏司珩让小团子靠在他的肩上。 男子站立在城墙之上,神色淡漠,睥睨众生。 城墙下的人闻言,便也被这股压迫感笼罩,什么都不敢说了。 哪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啊。 他们只能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了乔知书或者彦国公。 乔知书站了出来,“大家稍安勿躁,既然朝廷给出了解决方案,等朝廷下发的官员一到,我们便开始开山路,如此······” “站着说话不腰疼,活又不是你干!” “助纣为虐的父母官,你已经失去民心了!” “呸,我们何州就不该指望你。” 谩骂声对着乔知书响起。 乔知书捏了捏拳,无奈地闭上了眼。 方才,九王爷和熹明公主与他说了另一个计划,可他非不死心,要将开山路的事再说一说。 好了,他说了。 现在死心了。 “其实,本官已经求过九王爷给一个交代了,此事不伤及公主,你们也一定很愿意。”乔知书缓缓说道。 “什么?什么交代?”百姓们问道。 乔知书猛地睁开眼睛,吐出四个字:“等待,天谴!!!” 天谴? 为什么要天谴他们? 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轰隆隆—— 百姓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天陡然暗了下来,雷声翻滚,霹雳的光芒从天际源源不断汇聚而来。 将何州城包围在雷电之中,震耳欲聋,令人插翅难飞。 似乎要将整座城池,化为灰烬!!! 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全部人,他们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奶娃娃,站在城墙上,手高高举起。 雷,似乎是她引来的。 熹明公主当真丧心病狂至此,为了掩饰罪行,要用天雷劈城,杀尽百姓吗? 恶魔! 她简直就是恶魔啊!!! 百姓们瞬间抱头大喊,四散逃窜,城内乱哄哄的糟糕一团! “快!我们快上去杀了她!!!” “不然大家都要死!!!” 人的力量的是巨大的。 他们冲破官兵的包围,冲上了城墙。 士兵们一脸懵逼,他们也不能真正的伤害百姓啊,但是他们不断被逼退,力不从心。 此刻,才是真正的暴乱啊! 暴乱!!! “天!你可看见了?这群好吃懒做,重男轻女,将人命当作儿戏的胆小之辈,如今居然也如此怕死!” “他们冥顽不灵,欲要将我逼上绝路!我夏晚晚,今日便要将全城的百姓劈死,你有本事!便现身警告我!!!” 夏晚晚依旧矗立在城上,对着天愤吼出声。 “切,胡言乱语,仗着神明偏爱有些能力,便自不量力要天现身吗?熹明公主真是疯了,九王爷也陪她胡闹?”彦国公语气平淡,矗立在原地淡漠的看着夏晚晚。 “你年纪大了自然不懂,这何州城需要天来主持一个公道。”夏司珩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俯视着现场的情况。 眼前。 城墙底下暴乱不断,而天上,则汇聚了无数夹杂着闪电的乌云,滋滋闪着雷电。 轰隆隆—— 夏晚晚再次运起灵力,控制雷电,朝着人群劈下。 她在赌。 她在赌天机绝对不会让她肆意妄为! 眼看着粗壮的紫雷劈向了城墙下的人群。 只要一击,必成灰烬! 天还未出手。 夏晚晚怕自己赌不到了,她立刻甩出一个护罩,朝着百姓扣下,欲要护住百姓。 而就在此时! “竖子!岂敢枉杀无辜!!!” 天际,传来了浑厚愤怒的吼叫,随着雷声的到来。 夏晚晚方才召唤下来的那道粗壮紫雷,竟半路变道,朝着夏晚晚狠狠劈去!! 夏晚晚:!!! 甩到半路的护罩,被她快速原路召回。 可哪有雷电快呢。 “晚晚!!”夏司珩朝她抓去,欲要将她护住! “公主!!” “妹妹!” 一道道急切的惊呼声响起,城上城下的人,都几近失智,纷纷冲了过去,要将她救下。 可根本来不及了。 夏晚晚被雷劈中,直直栽倒下去,从城墙,掉到了城内。 她浑身麻麻的,头发已经被劈炸了,身上闪过无数的雷电。 好在钟有艳一个飞身上去,接住了夏晚晚。 紧接着,落地之后。 钟有艳也被雷电波及,炸了头发。 钟有艳:······ 你这惹的什么事啊! 夏晚晚被雷电裹挟,她对着担心落泪的刘婉等人大喊, “别过来!” 说完,夏晚晚嘴角才勾起一抹冷笑,她站在空地上,指着天喊: “哈哈哈,你终于出现了!天!你给老子现身,否则,我劈死这里的人!” 她做的这一切,不是要杀百姓,而是为了逼这贼老天现身! 以前,她用雷劈坏人,这贼老天,便悄悄出现警告她。 所以今日,她故意要屠杀无辜百姓的样子,来逼天出现! 何州的百姓不是要一个交代吗? 那就让上天给他们一个公道! 看看这世道,究竟谁对谁错!!! 这一声看得彦国公和百姓们大惊失色,纷纷后退远离夏晚晚。 “疯子!熹明公主简直就是疯子!” “你听到了吗?她要用雷劈死我们逼天道现身啊!” “天怎么可能会被她掌控?她活该遭天谴!” 百姓们惊恐地议论着。 彦国公嘴角勾起冷笑,瞧着一脸担心的夏司珩,他心情好极了,得意的道: “老臣就说,不要随意冒犯天威,如今熹明公主遭天谴,九王爷难道要全家陪她一起送葬?” 按夏司珩以往的性格,定会给他怼回去。 可如今,他也没空理会彦国公,只是飞身下了城墙,站在女儿身边,一脸担忧。 彦国公笑得很开心,他朝着城墙下的人大喊,势必要帮助百姓闹起来。 他道: “哈哈,熹明公主,你是想让天帮你对付百姓吗?” “百姓们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想留下男嗣传宗接代而已,而你才是那个十恶不赦之人,你坏事做尽,不给百姓留活路,即使天要出现,也断不会容你!!” “老臣便告诉你,自古以来!天道,也是男身!男嗣繁荣亦是天道所归,这世间本就该男子统治!” “天道!绝对不可能现身,帮助你们这些女流之辈的!” 轰隆隆—— 彦国公的话落下之后。 天际的雷一下子便消散而去,随之而来的,是五彩的霞光,照在每个人脸上。 彩云,缓缓被拨开,庄重威严的女子,眉目严肃,出现在天空之上,表情庄严却睥睨世人。 掌控天机的天道,出现了!!! 天道,居然是个女子! 第395章,所生皆男婴 重男轻女的何州城百姓,此刻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们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怔怔地抬头看天上的女子。 始终不愿相信,这是天道! 维护世间一切公平的天道,维护人间一切规则的天道。 应该是个大公无私,庄严肃穆的男人才是! 怎么可能是个女子! 女子!凭什么是天道!!! 可他们又亲眼见证了这一神迹,都不敢说啊! 从天上下来,能是普通人吗? 彦国公几乎被震惊得倒退一步,这是,这是天? 女子,怎可做天道? “请问神女大名!”彦国公大声对着女子喊道。 天道微微皱眉,只是淡淡看了彦国公一眼。 砰—— 彦国公居然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在了地上,跪了下来。 “吾乃,天道!”女子淡漠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何州城。 何州城的百姓被这股威压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不起,痛斥心扉。 “求天道为百姓做主!” “此人丧心病狂,欲要屠杀百姓,老天有眼,老天现身助百姓啊!” “熹明公主,该天打雷劈!!!” 百姓们围成一圈跪拜天道,以他们的角度来看,便是夏晚晚一直欺压他们,如今重兵包围,还引下雷电来屠城,简直天怒人怨,丧心病狂。 所以他们痛呼出声,将夏晚晚的罪行一条条细数而来。 希望天啊,替他们主持公道。 天道缓缓释放了一丝威压,将剩余那些不跪的人纷纷压在地面上。 夏司珩也没能顶住,他单膝跪地,一脸担忧地看着女儿。 夏晚晚被劈得头发炸开,脸色黢黑,但她小小的身子丝毫不受威压的影响。 站在原地满脸不悦地瞪着天道。 “我找你出来,是让你做事的!不是来跪你的!” 此言一出,众人张大嘴巴,满是震惊地看着夏晚晚。 这? 这是跟天说话的态度? 她不想活了? 这样嚣张的态度,看得百姓心中皆是怒火。 他们都在等待着天道惩罚夏晚晚,好让他们解气。 可没想到。 天道只是淡淡扫了众生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夏晚晚小小的身子上。 方才那威怒的神色,更甚冰冷! “竖子!岂敢尔尔!” 她这一怒,便牵引周围天际的万千天雷,朝着夏晚晚狠狠劈去。 天道威怒,震惊四方。 夏晚晚:“不就是跪吗,我这就给你跪!” 在那道天雷劈下来之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天道狠狠一跪! 在她跪下的一刻。 天雷竟然拐了弯,朝着天道劈来。 天道:······ 她挥手一挡,天雷便顺从地从她手中散去。 此刻,她才看清眼前这个小女娃的真身。 小小的身子下,隐藏着不死不灭的神魂,她的手腕上,灵力翻涌,竟叫人不敢再窥探一二。 难怪如此狂妄,原来是玄门老祖的后人! 天道的目光柔和了些,问道,“你逼我现身,所求何事?” 夏晚晚看了眼周边的百姓。 百姓们吓得浑身一个机灵,微微退后一步。 浓浓的绝望压制在人群中,他们想也不用想,夏晚晚肯定是要他们死! “我替百姓求福的。”夏晚晚笑眯眯道。 她浑身黢黑,露出两颗白白的乳牙,笑得一脸天真。 百姓们:??? 她有那么好心? 天道面无表情,等待她继续开口。 夏晚晚道,“何州的百姓喜欢男婴,不喜欢女婴,这里有八成的人家,生出女婴都要丢掉的,所以,我想替百姓求个愿望。” “让何州城所有的百姓,所生之子皆是男婴。” 如此一来,不会有女婴出生,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丢弃她们了! 夏晚晚高高仰起小脸来。 “荒唐!阴阳平衡乃是天地规则,众生雄雌男女皆是对等数量,你所许之愿,乃异想天开!” 天道冷冷呵斥夏晚晚。 可这次,却没有降下任何处罚。 玄门老祖的人,她不能碰! “就是!” “我们不同意!” 本以为百姓会对这个安排,满意至极,却不曾想,他们一个个面容愤怒扭曲,似乎要将夏晚晚生吞活剥似的。 天道看向众人,面无表情。 当即有百姓磕头道,“天道大人,您万不可听信小孩之言,我们何州若无女婴出生,不到百年便会绝后。” “是啊,没有女人,谁来给我们生儿子?” “我家前两胎都是女儿,第三胎是儿子,养不起了还能把女儿卖掉,收彩礼钱给儿子娶媳妇,以后不能生女儿了,我的孙子又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的子孙去哪娶媳妇,何州女人本来就少,娶媳妇也要高价,如果没了女婴,以后孩子娶外地的媳妇,不是更贵吗?” “娶不起,娶不起啊!” “我们不能绝后啊,苍天!” 百姓们苦苦哀求着,对夏晚晚的怨恨更深了。 可天道却听了百姓的话之后,威怒更甚了! 庆大在子暮身旁灵机一动,他冲着夏晚晚大喊道: “天道老爷,别听熹明公主胡言乱语,我们何州如今子嗣繁荣,若不想要女婴,直接丢弃婴塔去,死了便死了,设下锁魂阵封住她们的魂魄就是了。” “可你若让我们何州的百姓生不出女婴,我们家儿子以后去哪买老婆?” “再说了,我家儿子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养大了她们几个女娃,能卖不少价钱给儿子娶媳妇,还能用那些彩礼钱给我们养老啊!” “在何州,生出女儿剥削她的一生给我们换来衣食无忧,一辈子不用劳作了,这多好啊!” “您绝对不能同意熹明公主的许愿,我们生出女儿可以掐死丢弃,但绝对不能生不出!” 庆大一口气把这些说完。 说完之后,又默默看了眼王爷和王妃,默默退下了。 百姓们:有奸细!! 第396章,窈窕淑女 众人抬头望天。 果真看见天道怒了! “天地平衡,规则束缚,你们居然罔顾天地伦常,丢弃女婴,使得人间乱套,阴阳之数错乱!” “你们何州属实违背天地之道!” 男女之数,一切皆是开天辟地以来,所定下的规则。 若何州百姓重男轻女,导致男多女少。 此先例一旦开启,便会有无数天下人效仿! 到那个时候,天下大乱,她作为天道,手握里掌握的规则,便会失去威严! 而且,这是一个庞大的循环,会生出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天也乱套,地府也乱套! 这如何使得? 眼下的百姓吓得浑身发抖。 夏晚晚继续道,“方才你屏蔽烈阳,助我渡走无数婴孩的魂魄,便是何州人丢弃的女婴!” 听夏晚晚一言,天道皱眉道,“数量如此庞大,竟只是出自一城?” “尔等,属实不配拥有天地规则!” 天道一挥手,便将何州城上方的云彩撤走,一个透明的天之气缓缓凝聚在天道的掌心之中。 何州的天,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什么束缚一般。 “吾收回这一方的规则,此后,何州城不会再有女婴出生!” “何州城,不再归天所管。” 天道的身影,缓缓消散在天上。 百姓们听见此话,哭得捶胸顿足,悔得苦不堪言。 他们不断地朝着天磕头,咚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凄哀声不断: “求求你了,别放弃我们。” “我们以后再也不丢孩子了。” “开山劈路,我们愿意开山劈路啊!” 被天放弃,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所有的求神拜佛都将无用,所有的信仰皆不复存在。 鬼怪皆可欺凌他们! 更重要的是,他们生不出女婴,百年之后,便会绝后! 太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百姓们心中痛得想死啊,悔得想死啊。 当即有人哭晕了过去,还有的人,吐出一口鲜血来! 可此时的夏晚晚。 脑海中不断飘荡着天道的声音,天道对她说: 「夏晚晚,如你所愿!」 「愿汝修炼所成,同你祖师爷一般,匡扶人间正义,或青出于蓝。」 「夏晚晚,你可知女性受苦受难千千年之久,汝任重道远,该义不容辞,莫要辜负来此一趟。」 「夏晚晚,吾已将众人此段记忆带走,你莫要再动用天雷了!」 一阵暖风吹过整个何州城。 原本哭死过去的百姓们,逐渐变了脸色,从地上抬头起来,一脸茫然。 就连彦国公也一脸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脑袋,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一旁的官兵。 官兵摇摇头,“属下只记得您说要帮百姓上奏,弹劾熹明公主。” “弹劾熹明公主?”彦国公朝下望去。 只见到一团黑乎乎的小煤炭精,指着她问,“弹劾那小玩意?” 夏晚晚抬头对上了他,皱眉道,“看不起谁呢?让你去弹劾你就弹劾,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双手叉腰,脸颊气鼓鼓的。 气死了,居然被雷劈了。 她第一次被雷劈。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道故意让她脸黑,百姓们认不出她来,以免被打死。 正气着,黑乎乎的奶娃子忽然被爹爹一手捞起,抱在怀里擦脸。 夏司珩路过彦国公身边时,压低声音道: “国公爷要想好,若将此事闹大,在场所有人都将收到牵连。” “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地父母官!” 乔知书上任还没多久,若闹出如此暴乱事,以后很难被调遣来京城任职。 可以说,跟断了仕途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彦国公狠狠捏拳。 百姓们又闹起来了。 乔知书带着官兵安抚镇压,却被百姓们用菜丢到了头上。 他如此斯文的一个人,抱着头躲避,还要不断地解释着。 彦国公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叫人将乔知书救下,自己则挺身而出。 “大家稍安勿躁,此事与乔大人并无关系,对方是公主,乔大人也是无奈之举。” “这样吧,念在百姓们都不容易,修建弃婴塔的钱,本国公一律出了,大家也莫要无视朝廷命令,再次建塔,那些钱,便由着大家怎么花吧。” 彦国公一诺千金,百姓们当即安静了下来。 乔知书上前来阻止他,“国公爷好意,本官替百姓心领了,只是这弃婴塔拆除是朝廷的意思,不该让您来破费。” “乔大人,你记住,为人父母官,不该有任何的心软和同情,自然,也不该同情我。” 彦国公的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微润,交代甚是郑重。 乔知书看着国公爷的眼神,不禁有些茫然。 这是,在对他的嘱咐吗? 国公爷,为何要帮他? 等百姓散去了。 彦国公收回目光,将心底的欣慰和动容压下,他嘴角微微笑道, “乔大人年轻有为,这些都是本国公在朝多年摸爬滚打来的道理,告诉你一个后辈也无妨。” “本国公帮你,只是为朝廷和陛下分忧罢了,不必多心。” “对了,乔大人喜得子嗣那晚,本国公也在外头候着,没来得及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彦国公满脸和善地问道,语气中,有着几分听不出来的酸涩。 “那日多谢国公爷主持公道,下官的得了个女儿。”乔知书说起这个时,满脸幸福。 这一战,也是为了他的女儿。 “女儿好,女儿好啊,不管男女,都是自己的血脉,真好,真好啊。” 彦国公笑着笑着,声音略有几分哽咽,他转过头去,压下眼中的泪意。 “国公爷,如此恩情,下官感激不尽,下个月满月酒,可否请您赏脸光顾?”乔知书抱拳问道。 彦国公离去的脚步微顿,他犹豫了一下,从腰间解下玉佩来,让侍从交给了乔知书。 “满月酒,怕是来不了,这玉佩,便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吧。” 此物可以保她一世平安,身后倚靠国公府。 “若孩子还未起名,乔大人可以考虑一个‘淑’字。” “窈窕淑女,有君子爱之,求之,此字甚好!” 乔知书忽然想起这几日夫人为孩子的名字想破了脑袋。 如今想来,国公爷给的这个字甚好,欣喜之余,乔知书又问道,“请问国公爷,此字您用的,是何典故?” “没什么典故。”彦国公声音暗哑,将眼中酸涩的泪水压下去。 是啊,没什么典故。 这只是,你母亲的名字罢了! 第397章,自济院 何州城事毕。 乔知书在城外的客栈,亲自带兵送熹明公主等人离开。 客栈外,正在整顿的车马,乔知书望来望去,唯独不见大皇子夏千晖的身影。 夏司珩道,“不必劳烦乔大人,大皇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去了,此番回京,只有我们一家人。” 马车内,是刘婉和夏晚晚。 马车外,是庆大和庆笙。 而骑马护送的,便是他和子暮子星两兄弟。 而靖五,则被元宝和古冥二人架着飞了回去,速度快到他的帅脸被风吹得变形,嘴巴灌进了呼呼大风,脸皮鼓着波浪,一直在喊, “慢点,慢点啊。” 地面上。 马车车帘被小娃娃掀开,稚嫩的脸蛋笑呵呵地看向乔知书,喊道, “你不用送我们了,有人要碎了!” 然后,小娃娃快速被拉回了马车内。 刘婉赶紧捂住她的嘴。 乔知书不明所以,他转了头,便望见彦国公好像一直在看他。 “国公爷。”微微行了礼,乔知书只见彦国公朝他点了点头。 一句话未曾多说,便上了马车,吩咐人走了。 彦国公路过夏司珩的车马时,冷冷哼了一声。 小公主是有点能力不错,但是比起他召来的古冥护法,差远了。 等他回去找到辉玥道长,召来古冥护法的神魂,一定要先对付夏晚晚。 哼,走着瞧吧。 彦国公心里骂骂咧咧的,叫人出发了。 看着彦国公车队远走的车影,夏司珩微微叹气。 “你也尽快回去陪家人吧,此团圆得来不易。”他对着乔知书道。 “下官遵旨。”乔知书行礼之后,便也退下了。 “启程。” 夏司珩挥挥手,车马缓慢地向前出发。 “驾——请等等!”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女子清脆的呼喊。 众人拉住了马儿,转头看去,只见红衣少女策马张扬而来。 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钟有艳在众人面前下了马,行过礼之后,朝着马车说道: “九王妃,熹明公主,臣女斗胆,能否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见夏司珩略有犹豫,钟有艳继续道,“太后也在。” 她早就在为太后办事了。 这事,夏司珩也知道。 车马行驶了两个时辰的路段,最后在京城外的山林中落了脚。 山脚下,几人停顿马儿修整,钟有艳便带着刘婉和夏晚晚二人来到一处院落。 虽在山脚下,并不富裕,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此院落却朴素又整齐,一看便知主人是极爱干净之人。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自济院”三字。 推门而入,便见几个女孩忙忙碌碌,洗衣的,晒药的,各做各的事。 女孩们年纪都不大,干活的,最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两岁三岁。 钟有艳对着庆妈妈打了招呼。 刘婉见到是庆妈妈,很是讶异,不过,很快便同钟有艳来到了主屋。 “哎呦,小东西,别扯哀家的头发,再扯,打你屁股。” 狼狈的声音入耳,刘婉和钟有艳相视一眼。 不用猜,都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了。 “太后娘娘,熹明公主和九王妃来了。”薇嬷嬷在外头喊道。 不久后。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里面走出两个高贵的女人,身穿常服却难掩气质。 正是太后和太妃。 “皇祖母,祖母。”夏晚晚甜甜的叫着。 两个女人心都化了,抢着要抱她。 几人坐进了屋中,这是一排大通铺,好在质朴却整洁干净,旁边添了一束野花,略有花香。 “这花,是孩子们每日上山摘回来的,自从添了花束之后啊,孩子们说生活鲜艳了很多。” 庆妈妈在一旁乐呵呵笑道。 自从她自谢家离开,钟有艳便给她安排了这个好地方,本以为要她在此养老,度尽一生。 可没过多久。 有艳就带回来几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央着她照顾。 后来,听说有艳小姐成为郡主了,便各地去见识大好河山,奔波着,又带回许多女孩。 有时郡主没空来,便是小福星或者暗卫瑾钰来,每次来,都带着小女孩。 庆妈妈从女孩口中了解到,她们都是附近村庄和城池丢弃的女婴,或流浪,或乞讨。 甚至有快被打死,饿死,或者即将被卖到青楼的。 她一把年纪了,膝下无儿无女,只想着这段日子,和老闺蜜跳跳舞打发日子。 没想到,院里一下子多了十几个娃娃,喊她妈妈。 她和老闺蜜心软得一塌糊涂,微微泪目,担任起了照顾孩子们的生活。 九王爷和九王妃成婚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新家庭又加入了不少人。 比如李侍郎的妹妹李倩和她的丫鬟宁儿。 至此之后的日子里,庆妈妈和老闺蜜负责孩子们的生活起居。 李倩读过书识字,担任起了女夫子的职责,教女孩们读书识字,教女孩们学会保护自己。 宁儿便教那些不想读书的女孩们,纺织,刺绣,好让她们有一技之长。 她们这些人,不管老少,皆是饱受过苦难的女人。 千万机缘,让她们相聚,共同为这些受苦难的女孩们,撑起一片天地。 听完这些,刘婉惊讶得合不拢嘴,心中澎拜难以言喻,她崇拜地看向了钟有艳。 钟有艳小脸微红,退到了太后身旁。 太后笑眯眯道,“哀家刚来到这里时,也是同你一样的表情,给有艳这个郡主的封号,真是封对了。” 饶是她从腥风血雨中杀出,也从未见过这样有大爱的女子。 太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世间要多一些有艳这样的女子才好。” 刘婉心中亦有感触,“自愧不如。” “不是不是,在晚晚心中,你们都是最棒的!” 夏晚晚在太妃怀里激动地挥舞着小手,在场的每一个女性,都是最棒的。 “最棒的人是你呀,晚晚。”钟有艳捏了小家伙的脸小笑道。 没有小晚晚,她们哪有今日这般,聚在一起岁月静好坐在一起谈话呢。 第398章,老乡见老乡 “晚晚,此去何州,你当真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自古以来,重男轻女已成为历史的桎梏,哀家想尽办法,亦没有能力撼动百姓们心中顽固思想。” “哀家以前垂帘听政,甚至想过踹翻皇帝,自己当女帝。” “可这样做,哀家也只是完成了自己的霸业,亦不能对哀家所同情的底层的女人们,帮助到半分。” “可是有一天,你出现了。” “宝宝,你知道你张口便要提保护女孩的律法这件事,给了哀家多大的震撼吗?” “哀家沉寂多年的心,从那一刻起,熊熊燃起。” “正因你的出现,你的娘亲优点绽放,哀家也找到了更多志同道合之人,比如有艳,比如李倩,她们一直在做哀家想做的事。” “何州一事,你做得很棒很棒,此事直接影响到律法的成立,所以,哀家叫你来这瞧一瞧。” “晚晚呀,你瞧,她们前程是不是像你一样闪亮?” 太后目光微亮,指着窗外那些忙忙碌碌的身影,满目皆是期盼。 她离自己梦中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已经不远了。 夏晚晚小脸凝肃,缓缓道,“不,不一样!” “她们有属于自己的光,并非像我。” 话落,院外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 女子,亦是君子啊。 “九王妃学识渊博,可否请你释义一二?” 读书声静默之后,李倩过来邀了刘婉过去查看课堂。 刘婉:“荣幸之至!” 在一旁坐着的太后等人,也皆是笑意。 “小公主。” 钟有艳将夏晚晚悄悄拉到一旁,蹲下身看她,双眼亮晶晶的: “这山上,有一种野花,似蜂蜜般香甜,春风一吹,便肆意生长,漫山遍野,我想带你去瞧瞧,去吹吹那自由的山风。” 夏晚晚将拇指头放进嘴里,点了点头。 随即,钟有艳抱起她,放在了马前,两人策马而去。 小福星亦想跟上去,却被瑾钰拦住了,“她有事要说。” 山上。 钟有艳寻了一处好位置带夏晚晚坐下。 此处,能看到京城的建筑,还能欣赏到世间最好的风景。 “小公主。” “叫我晚晚就好了。”夏晚晚笑眯眯道。 钟有艳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道,“好,晚晚。” “晚晚你看,那漫山遍野的一处,便是我说的花,可我带你来看,并不只是看花。” 夏晚晚循着她所指看了过去, “那看什么?” “看天下众生之苦,看天下女性之艰难,看···看她们又如野花坚韧,野火烧不尽···” “晚晚,你知道吗?” “在京城,我仗着郡主身份与钟家的钱财,尽力去帮助每一个女孩脱困,我本以为我可以照亮这个时代,可当我看见何州城那些死掉的无数的女婴时,我又深感到无力。”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不是仅凭我一人能改变的。” “直到你的出现,你提出保护女童的律法,你炸毁弃婴塔,你帮助了很多人,你知道我有多仰慕你吗?” 钟有艳亮晶晶地看着她。 夏晚晚收起自己眦着的乳牙,悄悄问道,“有多仰慕?” 钟有艳:······ “晚晚,我想和你说的是,若有一日,你想担负起解放天下的女性的重任,莫要忘了我!” “我思想前卫,不拘礼数,也想保家卫国,也想···想让同为女子的人不再受苦。” “你能明白吗?” 她捧起夏晚晚的小脸,边揉边说道。 夏晚晚瞧见了她眼底的泪意,却不敢多问。 其实,她的思想更前卫。 “我知道惹,你先放开我的脸蛋,我的脸蛋,可不是面团捏的。”夏晚晚嘟起嘴说道,脸被揉成了一团。 钟有艳笑着放开了她,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从怀里掏出一包绿豆糕,“这是牵州城的绿豆糕,你先尝尝,等我游遍大夏大好河山,再给你带点别的。” 夏晚晚大眼瞬亮,接过绿豆糕便尝了起来。 “晚晚,你知道德先生和赛先生吗?” 听到熟悉的两个词。 夏晚晚手抖了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手上的糕点放到嘴边也忘记继续吃了。 “是···是什么?” 她紧紧盯着钟有艳,生怕错过她眼中的神色,心中的惊涛骇浪难以言喻,似乎下一瞬便要喷薄而出。 “是民主和科学!”钟有艳严肃道, “晚晚,只有高举民主和科学的旗帜,才能向封建思想和礼教开火,将德先生和赛先生二位推崇于民间,相信我们国家,定能领先于世界!” 若民主科学早千年推崇于民间,便不会有千年之后,华夏被洋人欺辱,割让国土,签订合约。 更不会有抗战时期的艰难。 华夏,将会早早得以解放,大开国门,遥遥领先! 钟有艳眼底闪着炙热的火花,似星星之火,以微光之势燎原,势不可挡! 她的眼中炙热。 夏晚晚更是激动!!! 她以为!这个大夏朝,只有她一个穿越者! 没想到啊,钟有艳居然也是穿越来的! 而且根正苗红,思想政治觉悟如此之高,比起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夏晚晚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糕点撒了一地。 她迟迟无法言喻心中的震撼之色,她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眼眶湿巴巴的,扑进钟有艳怀里哭了出来。 【呜呜呜,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钟有艳拍了拍她的脊背,挑眉问道,“你也被两位先生震撼到了是吗?” 仅仅是说着,小公主便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不敢想象,若真到了整个大夏朝思想解放那一日,该有多振奋人心。 夏晚晚摇摇头。 她不是被两位先生震撼到了,而是同处于这样的时代,还能见到与她思想如此契合的女子。 而是,这样的人,还与她一同是穿越者! 她激动到话都说不出来,小脚在草地上乱跺。 “晚晚,你怎么不问我民主和科学是什么意思?”钟有艳有些疑惑。 以往她和小福星提起这两个词,小福星都要追问半天这二词之意。 难道小公主的思想觉悟,已经高至于此了? 可她毕竟是个古代人呀。 夏晚晚吸了吸鼻子,与钟右艳对视了一眼。 【对哦,有艳姐姐还不知道我也是穿越来的呢。】 【既然不知道,那就对个暗号吧。】 她凑到钟有艳耳边,悄悄说道, “奇变偶不变。” 第399章,离开前约定 钟有艳:??? “什么不变?” 夏晚晚微微皱眉,满脸疑惑,“难道,你没读过书?不对啊,你没读过书,哪来那么正的思想?” 没读过书,那一定看过春晚吧。 夏晚晚清了清小嗓门,继续道,“咳咳,宫廷玉液酒?” 钟有艳的眼神越发狐疑了,“晚晚,你还小,不能喝酒。” 夏晚晚:“啊?” 这也不知道! 她扯开嗓子唱了出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下一句是什么?” 钟有艳:??? 夏晚晚:“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钟有艳:······ “你从哪学来这些古怪的歌,听着,还挺上头的!” 夏晚晚愣住了。 这都唤不醒你的dna? 她问道,“那你知道,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吗?” 钟有艳摇摇头,“什么机?” 夏晚晚瞧她疑惑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什么机,钟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德先生和赛先生的?” 提到这个,钟有艳满目自豪,她小心翼翼指着自己,笑颜中隐有泪花,“我,我是新青年,我经历过···” 德赛二先生解放了无数青年的思想,那样浩浩荡荡反抗,倾洒热血的场面,钟有艳一辈子都无法忘。 “你经历过?你从哪来呀?”夏晚晚歪头问道,心头隐隐有了猜测。 钟有艳是穿越者不错,难不成,她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而是···民国时期? “晚晚,我说我不是真正的钟家小姐,你信吗?”钟有艳说道。 “我信,我信你是穿越者!” 夏晚晚坚定道,“而且,你还是一个不是普通的穿越者!” 穿越这两个词被夏晚晚提起,钟有艳激动地抱住了她,微微抽泣,“晚晚,你懂我。” “我懂你呀,因为我也是穿越来的。”夏晚晚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肩膀,缓缓说道。 钟有艳眸底的震惊,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她猛地放开夏晚晚,激动问道: “你也是穿越来的?那你可以告诉我,九月十八号那场战争,胜利了吗?” “你是什么时候穿越的?”夏晚晚紧紧盯着她,是她想的那场战争吗? “一九三一年。”钟有艳提到这一年,泪水滚滚夺眶而出。 “一九三一年,是我的死的那一年,我的祭日,是九月十九号。” 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她将心中的颤抖和恐慌死死压在心底,又问道, “晚晚,你从哪一年来的?那场战争后来怎么样了?” 她很想知道。 因为当年自己放着商会首富的女儿不当,自诩留学回来思想前卫开明,在打响第一场战争的时候,她便不顾父亲的阻拦,调用自家的西式医院的所有资源,来到战场,给前线的士兵最好的后援。 可是······ 她看到的,却是敌军的不断入侵。 她最终,被敌军抓到了,为了不受侮辱,她腰间盘了炸弹,以身殉国,炸死百余敌军! 她这一问。 原本就心潮澎湃了许久的夏晚晚,忽然泪水崩盘了。 “钟姐姐,不要哭,我是来自21世纪的,那时候,已经胜利了。我们国家呀,人人平等,人民当家作主,我们国家非常强大了,没有再受到任何欺负了······” 那场战争的残酷,夏晚晚只在历史书上看见过。 但是,钟姐姐是亲身经历过的,提起这场战役的失败,最痛的,莫过于钟姐姐了。 倭国军人的暴行她是了解过的,钟姐姐在战争中死的,想必··· 想必是遭受了倭国人的欺辱···或是为国捐躯了··· 钟姐姐啊,她有一颗诚挚热血的爱国之心,她经历了如此残酷的战火,却在穿越之后。 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给多少女人和孩童,撑一把伞啊! 夏晚晚若将史实告诉她,她该有多痛心啊! 想到这里,夏晚晚感同身受,稍稍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想到史书上公布的死亡的数据,她便心疼得厉害。 “胜利就好,胜利就好,晚晚,还好你来了,你若不来,我这辈子便也只能带着遗憾和未知入土了。” “你以后,定要来多看看我,定要与我多说说解放后的国家,是何等景象。” 钟有艳笑着擦泪,嘴角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解放后的景象,是她一辈子所期盼看到的。 起码,让她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好,钟姐姐,若有机会,我定想办法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盛世太平,繁荣昌盛!” 夏晚晚伸手替她擦去眼泪,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的。 “了不起,你们了不起。”钟有艳声音哽咽沙哑。 “还好我来到所有历史发生之前的朝代,晚晚啊,我想让天下民众,都能推崇民主和科学,我想让国度昌盛繁荣,避免千年之后的历史重演啊——” 说到这里,钟有艳满目皆是希冀,她一个人做起这些事来,是难。 但是,夏晚晚,可不是一般人。 有她在,她们定能让解放的思想洒满整个人间。 可夏晚晚却摇摇头,“我知道你很热血,但是你先不要热血。” “钟姐姐,我们能来到这里,已经很不科学了,更何况,我以前修的是玄学。” “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思想,在实行之前,也要看看合不合适啊。” 夏晚晚说的有几分道理。 让钟有艳一下子便动摇了道心。 确实,世上有很多玄学之事,在大夏朝她见过鬼,见过神明,也见过夏晚晚小小的身躯,爆发无尽的力量。 “那你说,我们如今,要推崇什么?” “推崇自由,平等!才是现在的女子最应该追求的!”夏晚晚道。 钟有艳笑了,“是,自由和平等,才是最重要的。” 她伸手替小娃娃的脸蛋抚去发丝,缓缓说道, “晚晚,我今日找你前来,是来告别的。” 夏晚晚疑惑看她,“你要穿越回去了?” “不,不是。我来到这里后,本就是想为天下女子做些什么,我听闻南眉国朝政开明,女子有独立的能力,亦能和男儿在官场和商场一争高下。” “我想将生意做到南眉,我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男女平等是怎么样的。” 然后,推崇至大夏。 钟有艳面露微笑,继续道,“所以,我才将太后和你们带来自济院,希望在我走后,你们的权势能护住这个地方。” 夏晚晚呆呆的看着她。 这一刻,她感觉到钟有艳在发光! “好,我答应你。” “晚晚,你我努力,总有一日,会看见自由和平等的光芒泽被大夏,再次相见时,我在山花烂漫处等你一同来看世间繁华景。” 钟有艳与她拉勾。 两人就此约定。 回去的时候,自济院门外的车马,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司珩见到刘婉带着满足的笑意出来,忙迎了上去,“里头,可还好?” “嗯。我们该回去了。”刘婉抱着夏晚晚,上了马车。 夏司珩感觉她的笑容似乎比以往更明媚了,不由得有些心乱,他转头问子暮, “你母亲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 子暮笑道,“可能是,找到人生理想了吧。” “本王不是她的理想?”夏司珩语气失落,他的心底,隐隐有一丝害怕。 害怕失去。 遭了,刘婉有理想了之后,会不会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他面容失落,赶紧策马追了上去。 “婉儿,你不能不要我!” 第400章,国公爷真能忍 刘婉连车帘都没掀开看他一眼,只是安静的拍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 她仿佛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 京城国公府。 彦国公风尘仆仆地回到府邸。 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路上的风霜,便听得内室传来轻蔑的笑声。 “这几日,国公爷离京也不告诉的妾身一声,妾身好派人替国公爷准备行头。” 话落,一曼妙妇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似在打量,笑意不达眼底。 彦国公忽地沉下了脸,“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的主屋! “这话说的,你我夫妻一体,我与夫君同处一屋有何不妥?” 余氏缓缓来到他身旁坐下,风韵犹存。 彦国公冷笑了笑,“随你!” 说完,便甩袖而出,房门被重重关上! 门口的小厮陈沛,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忙解释道, “国公爷恕罪,夫人要来这歇息,小的也拦不住啊,钱管家与您一同出去了,府中上下,无人敢拦她啊。” 他只是一个下人,但也听说过国公爷和这个续弦夫人一向不和。 不过陈沛疑惑的是,既然二人不和,为何又能成亲呢? 即使是陌生人,男女成婚之后,也该平淡的过日子才是。 像国公爷这般,连面子都不给国公爷的,属实少见。 更奇怪的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明明都闹成这样了,还能膝下有两个儿子。 这矛盾当真是奇怪得令人找不到一丁点头绪。 更不理解国公夫人只不过是进了卧室,国公爷就发那么大的火气。 夫妻俩,仿佛是,生死仇敌一般。 “不怪你,等她走了,将屋内的好好清扫,尤其是那床榻,换张新的过来!” 彦国公面色阴冷的吩咐完,甩袖离开了。 陈沛虽好奇,但也只能堪堪应了下来。 很快,他就知道国公爷为何如此生气,甚至还要换新床榻了。 他偷偷在外候了许久,听到了屋内传出男女脸红气喘的对话声: “在你家老头子的榻上玩这种把戏,你真会给自己找刺激。” “怕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发了那么大的火,今夜怕是都不会回来了,你就不想试试当国公爷的滋味?” “当然想,否则我爬窗都想见到你,你可想死我了,小宝贝。” “哎呀,讨厌~” ··· 随即而来的,便是令人难以听进去的污言秽语。 陈沛脸色难看,悄悄退下了。 碰巧碰见二位少爷,带着人送汤来看国公爷。 大少爷彦颂,今年十五,对小厮问道,“我爹可休息了?” “回大少爷,国公爷方才回府便有要事出去了。”陈沛说道。 彦颂面色失落,沉沉叹了一口气, “唉,这汤是我早早命人炖好的,其中的百年人参,可是我跑遍了京城,买了最好的来给父亲补身子,既然父亲不在,那也就罢了。” 为人子十五年,他自认为孝顺无比,可父亲却从未给过他们好脸色。 今日听说父亲出远门回来,他又想趁机做出表率,结果也白做了。 “哥哥,我就说没必要来吧,以前你又不是没送过,爹哪次不是将我们拒之门外,我们孝顺,可他从未对我们有过好脸色。” 一旁的十三岁少年,是彦国公的二儿子彦铭,此刻他满目轻蔑,觉得哥哥没必要来做这些事。 热脸贴冷屁股罢了。 “你这小厮,要是敢在爹面前乱说,我饶不了你,可记得了?” 这时,二少爷彦铭注意到了陈沛,面色怒怒的威胁道。 “小的,什么都没听见,二位少爷放心,恭送二位少爷。” 陈沛低头,叫人将两位少爷送出去了。 望着两个的背影,再联想到国公爷房间里的男女。 陈沛忽然想通了方才所有的疑惑。 他不禁心里发麻。 难怪国公爷对两位少爷如此冷淡。 国公爷,他可真能忍啊! 彦国公带着自己的心腹,来到京城的一处别院。 “守好门。”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确保没人盯着他后,踏步进了别院内。 辉玥道长已经在别院喝茶了。 “国公爷,我刚好接到单子来到京城,没想到先遇到你的人,本道就先将谢府那单搁置下,先来找您了。” 辉玥道长站起身来,笑呵呵道。 他在何州和京城游荡,有人寻他做事,只要钱到位,不管好事坏事他都做。 但是,国公爷的势力在京城可算一等一的,谢府可比不上。 所以,他先来找了国公爷。 “开坛做法,帮本国公将古冥护法的神魂召来,时间不多了,本国公要尽快拉拢古冥护法!” 彦国公手在辉玥道长肩上重重一拍。 离皇上的寿宴越来越近了,东临国主进京贺寿。 若不快些召护法神魂前来,到时候东临国主一来,他的计划,便无法实施了。 辉玥道长点点头,早已准备好的法坛就在他面前,他当即开始做法招魂。 京城的另一边。 九王府内。 古冥刚对着夏晚晚磕头,让夏晚晚收他做小弟,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扯着神魂。 “你怎么了?”夏晚晚歪头问道。 古冥:“我没事,晚姐,你就答应让我跟你混吧,从此替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做什么都听你的···啊,晚姐救我!” 一声惊嚎,古冥的神魂忽然被抽离这具身体,他被诡异的力量给召唤走了。 眼睁睁看着魂魄在自己眼前被抽走。 夏晚晚眉毛一挑,当即抄起了家伙来,“元宝,有人敢在我面前欺负我的小弟,走,干架去!” 元宝抱着小家伙,飞身而出,追着古冥的神魂去了。 两人一同追到一处别院里。 只看见彦国公满目虔诚地看着空中飘来的神魂,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古冥护法啊,老臣帮了你十多年了,老臣心里苦啊,求您替老臣报仇,洗刷委屈啊。” 古冥的神魂飘荡在夜空中,问道,“我知道你,你想让我怎么助你?” 彦国公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激动道, “先帮我对付一个小女孩,她两岁半,脸跟个肉包似的,头上经常扎两个丸子,可爱死了。” “可惜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她叫夏晚晚。” 第401章,晚姐是我老大 古冥沉思了一会,怒道: “对付你个头!” “你花了十年的时间助我,就是为了让我对付她?” “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让您对付一个小女孩是大材小用,前方,还有更大的目标需要您出手,老臣以性命起誓,您若助我事成,您想要什么,老臣都给你。” 彦国公忙说道。 “哦?是多大的事?”古冥挑了挑眉,淡淡问道。 “帮我取他们的性命,一个都不能放过。”彦国公目光阴狠,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谁的性命?” 古冥追问道。 “东···” “国公爷!” 钱管家的呼唤打断了彦国公被仇恨蒙蔽的思绪。 彦国公回过神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辉玥道长,以及一些侍从都在这。 他敛了心神,对古冥道,“护法大人,您是否需要一具身子附体呢?老臣替您寻个身子,日后大计,我们慢慢探讨!” 古冥摆摆手,“不必了,我早有凡人之躯寄托,你今夜召我而来,属实唐突!” 本来,晚姐都快要收他做小弟了。 谁知道这个不长眼的彦国公,竟然用古籍上的邪术,召了他来。 真服了。 “老臣不知,您寄托在哪?老臣派人接您过来。”彦国公微微压抑。 但很快便想通了。 也是,古冥护法不在弃婴塔,这段时间,定是有凡人之躯寄托而生的。 “我就在你方才说的那个两岁半的娃娃家里!”古冥咬牙切齿。 既然彦国公对他尊敬又害怕。 那他何不利用这次机会,替晚姐好生教训一番彦国公。 让彦国公再也不敢动晚姐。 晚姐知道他帮了那么大的忙,一定会感谢他的! 嘿嘿。 “什!什么?”彦国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您不会夺舍了夏司珩吧?这·····” 这哪能使得? 虽然他与夏司珩一向不对付。 可个人恩怨是一回事,大夏的国情又是另一回事。 九王爷一旦被夺舍死去,东临一定会趁机对大夏下手。 到时,他的复仇计划,还如何走? “蠢货!我怎么能夺舍夏司珩,我哪敢?” 古冥怒道。 让晚姐叫他爹啊,他想都不敢想! 白日梦也没做过那么美的。 “那您附身的人是?”彦国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夏司珩,他便稍稍安心了。 不管古冥附的是谁,他都不在乎。 既然古冥护法在小公主身边也好,这样一来,以后对小公主下手也容易些。 “我附身在夏晚晚的贴身手下。”古冥道。 “太好了,这样一来,您要对小公主下手,便方便了。” 彦国公激动地笑了。 可没笑一会儿。 “啪!”的一声,一个大逼兜子,给他扇懵了。 古冥神魂的黑雾,为了扇他,甚至变成了一只巴掌的形状! “你想死别拉上我,敢对晚姐下手,我看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也不看看,跟她作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老天都在帮她,她随手就能收拾我!”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惹我晚姐你是生死难料!” 古冥气到失语。 猫哥那么厉害,说不定就是跟夏晚晚混出来的呢。 他要是帮这老登对付晚姐,靖五和猫哥混合双打,他都不知道要被打死多少次! 老东西,自己死也就算了。 还要害他! 呔! 还好他聪明! 彦国公捂住生疼的脸,满目不可置信,“什?什么?护法大人,您喊她什么?” “晚姐,我晚姐!我跟晚姐混,一天吃十顿!” “我是不可能帮你对付晚姐的,你要是想对付晚姐,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古冥喊道。 说罢,黑雾便化作绳索,绕在彦国公的脖子上。 彦国公的手下大惊失色,甚至连辉玥道长都慌了。 “你们别过来!” 彦国公抬手阻止了手下。 继续对古冥道,“护法大人,本来对付夏晚晚也对我来说无任何益处,只是她要把我当叛国贼除去,我也没办法。” “那你叛国了吗?”古冥问道。 听到关键问题,元宝抱着夏晚晚在围墙上凑得更近了些。 夏晚晚大眼珠子黑溜溜地盯着他们,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当初,皇祖母说那些罪证不能锤定彦国公叛国,但能肯定他和东临人互通,来谋夺后位。 彦国公的做法,确实差点害了皇后和贤妃娘娘。 若是他与东临人互通的目的,是害皇后和贤妃下位,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扶持自己的嫡女登上皇后之位,以此来窃国或者得到无上荣誉。 不是说彦国公女儿三岁的时候与生母坠崖,最后只有女儿找回来了吗? 那乔知书,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夏晚晚给古冥传了个声,让古冥继续问。 “说啊,你有没有叛国?”古冥问道。 彦国公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道,“身不由己,我只是个普通人,无通天的本事为妻子报仇,只能······” 只能,默默筹划二十年。 等待机会。 “护法大人,有些事我确实对不起大夏,事毕之后,皇上要如何处置老臣都行!” 彦国公红了眼眶。 至少,他现在还未能帮妻子报仇。 也没办法将国公府里那些盯着他的眼线除去。 故而他为了来到别院,请辉玥道长召唤神魂一事,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让那对狗男女在他的卧房里行龌龊之事。 他好借机发火,名正言顺的出门来。 他痛苦又纠结的神情,隐藏了太多过往和痛心,还有,万不得已罢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遂的人呢。 不过,他堪堪给出的几句话,却让古冥不好再继续追问。 古冥叹了口气,“你真有苦衷,也是瞒不过晚姐的。” “晚姐是我老大,以后你别再想对付她,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彦国公怔住了,“万一她对我下手怎么办?” “既然你对我的恩情在,那我就帮你求她,求她别把你弄死了。”古冥幽幽道。 他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求晚姐。 晚姐那粉色的小铲铲一铲下来,他就得疼好几天。 彦国公:“她当真如此厉害,连你都只能求她?” 第402章,谢二转生 彦国公忽然感到脊背发凉。 原以为夏晚晚只是神明偏爱,有了些看透事情的能力。 却不曾想,就连千年前的魔神护法,都害怕她至此! 夏晚晚啊,一个两岁半的小东西,究竟是何来历? “废话,以后我就是她手下,你要想让我助你,最好诚心给我晚姐道个歉,好了,我走了,我晚姐才刚答应让我做她小弟呢。”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你一道召唤给搅黄了。” “真是晦气!” “晚姐等我,我回来了哦!” “晚姐晚姐晚姐,你的小弟来咯!” 令人胆寒的黑雾,能操控世间所有邪祟的古冥护法。 此刻却化作一颗心形,朝着院外直奔而去。 像个刚谈上恋爱的激动小姑娘,激动地喊着晚姐晚姐。 这,这还是彦国公在古籍上见到的那个,英勇神武,睥睨天下的魔神护法吗? 彦国公魂都被他吓走了。 吗呀,好歹在何州的时候,没帮那两个老登对付夏晚晚啊。 不然今日,夏晚晚若真与护法一同来此,他是不是还得像古冥大人一样,跪在地上让小奶娃收他做小弟? 彦国公摇摇头,将脑子里荒谬的画面给甩了出去。 “国公爷,此事暂且这样,我还要去下一家,这段时间为了帮您,我会一直在京城,您需要派人到老地方找我即可。” “对了,东临国曾与魔神谈崩,您拉拢魔神护法的事,万不能让外人知晓。” 辉玥道长意有所指。 万一此事传到东临,彦国公又该如何自处。 彦国公看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而且夏晚晚一家对东临恨之入骨,不管怎么说,我与夏司珩都有共同的敌人,他们就算知道我拉拢护法,也不会告诉东临人。” 辉玥道长所说的外人,正是夏司珩他们。 本来,他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人,不该多嘴说这些的。 只是,彦国公与他是十多年的合作交情了,彦国公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都看在眼里。 秉承着服务好每个老客户的,努力完成每一单任务的理念。 辉玥道长自然不希望国公爷失败的,所以才有了方才无分寸的提醒。 “你的下一单,是谢家?”彦国公忽地皱眉问道,“是那个,九王妃的前夫,留下两个小叔子出去自立门户那一家?” 他们找辉玥道长前去,不会是还记恨在心,想对夏晚晚不利吧! 那可不行,那可是他护法大人的晚姐。 夏晚晚出了什么事,古冥护法第一个来找他算账。 “是,不过他们想做的,也不是害人的事,谢二爷死了一段时间了,谢三爷对他兄弟情深,如今谢三爷的妻子快要生了,他想让谢二爷的魂魄转生成他的孩子。” 辉玥道长说道。 彦国公:······ 这也能行? 意思就是,谢二爷把他当弟弟,他想让谢二爷做他儿子? 想不通。 “罢了,别人家的事与我无关,只要别去害夏晚晚就行。”彦国公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回到屋子里,彦国公屏退了所有侍从,独自点了根蜡烛,坐在桌前。 孤独的身影随着烛火跳动,他面容沉凝,从匣子里拿出一枚玉佩。 “淑儿,辉玥说的召魂转生之法,能否将你找回来呢?” “淑儿,二十年了,若你早早转生了,该是个大姑娘了吧。” “哈哈,我们的儿子也是个翩翩公子了,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仕途,还有个爱他的妻子,还有个小女儿呢。” “我离开何州的时候啊,为了掩人耳目,走到半路又偷偷回去,看了儿子的妻女一眼,那小家伙长得可真好看啊,大眼睛水灵灵的,像你。” “哈哈,小家伙也叫淑儿。” “淑儿,淑儿······” 彦国公念着念着,最终声音哽咽,趴在桌上哭出声来。 夜寂寥。 孤独影子投在窗柩上,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中尽是寂寞和思念。 钱管家在外头偷偷抹泪。 以前,这里投出的影子,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 谢家。 “快,辉玥道长,我已经按你说的准备好了,你快做法啊,我妻子快要生了!” 谢晋钊穿着一身锦服,听闻辉玥道长前来,便匆匆出门迎接。 比起以往,他看着少了很多纨绔之气,如今看着更像一个经商的小老爷。 说完,便听见产房里头,传来产妇生产的痛呼声。 “还好,还好来得快。” 辉玥道长赶紧卸下一身的行头,将他早已准备好的谢二爷遗物摆在法坛前,开始挥舞做法。 趴在墙头上的元宝和夏晚晚,一路追随来到这里。 见此场景,二人对视一眼。 “啊,人家把他当弟弟,他想当人家爹啊?要是真成功了,谢三管儿子叫什么?” 元宝压低声音,一脸不可思议。 原本两人看完彦国公都要走了的,没想到听到辉玥说了那么炸裂的瓜。 夏晚晚一个瞬移就跟了上去。 元宝知道她要吃瓜的性子,只能无奈摇摇头,也跟了上来。 这个谢晋钊,还真敢做这种事啊。 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却不想深到这种地步。 好像有些,病态!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盯着,“按理来说,若谢二有执念不愿去投胎,加上高人相助,他是能被召来的。” 但是,要挤走一个本就属于胎儿的魂魄。 就像当初李侍郎府的那个铿锵一样。 原本胎儿的魂魄被挤走,恶魂进了胎儿身子转生,然后,原魂就要流离失所,不得善终了。 谢晋谦虽然算不得恶魂,但原魂亦是无辜的。 若这老道有良心的话,也该做法度一度原魂再回地府走转生。 若这老道没有良心,那夏晚晚,可要出手做点事了! 她小拳摩擦,严阵以待! “我只好奇,如果成功,谢三管儿子叫什么?”元宝缓缓问道。 夏晚晚:“儿子哥。” 元宝差点栽倒过去,“晕,那儿子又管谢三叫什么?” 夏晚晚:“三弟爹。” 笑死。 根本难不倒她! 两人话落,便见一个透明的人型魂魄,自远处飘荡而来。 召魂,成功了? —— ps:晚上有事所以今天早点更,点点催更哦,爱你们么么。 第403章,执念 “二哥,二哥!” 谢晋钊见到透明的魂儿回来,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竟激动得眼泪直流。 半年了。 他的二哥为了保护刘婉,已经去世半年了! 他就这样轻飘飘的去了,一句念想都没留给他。 他们兄弟之间手足情,可不止这死去的半年啊。 “二哥···,我知你因着一丝执念不肯去投胎,可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争来的呀,你给我留下那么好的前程的财产,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下你呀!” “二哥,投胎来吧,做我的孩子,我们一家人永远好好的,再也不会有人逼你,打你了。” 谢晋钊当即跪地大哭。 是啊,这世上,除了他谁又会真心待他二哥的转世呢。 辉玥道长见魂已归来,便低声吟诵这咒语,往产房内引去。 可,空中那透明温润的魂,却一动不动,含笑看着他们。 他是,不愿意? 辉玥道长愣住了,“二爷,您不愿?” 为何不愿? 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啊,而且谢三爷定会待他极好的。 魂魄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谢晋钊知他心有执念,可眼前黎多多生产在即,他不可能因为二哥不愿意,就放弃让他转生的。 他对着辉玥道长道,“我二哥飘荡了半年,魂儿早已没了理智,赶紧想办法让他转生,快啊!” 辉玥道长犹豫了一瞬,又拿起法器做法。 这次,他用了九成九的功法,也没能将魂魄引过去半分。 “三爷,二爷的执念太强了,若不能完成他的执念,强制将他转生在胎中,怕是会魂飞魄散啊。” 辉玥道长眉宇间,多了一丝难为情。 毕竟谢二爷生前也是他的老客户了,在他最需要钱养那几个小徒弟的时候,谢二爷给了他一个巨大的任务,便是炼丹治好三爷的隐疾。 后来的酬劳,谢二爷给了三倍。 他本着不多收的原则,拒绝。 可谢二爷说,便当是给小徒弟们买衣服吧,正好对几个孩子有眼缘。 谢二爷知道他那几个小徒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寻了个理由来帮助他们。 辉玥道长自然是对谢晋谦感激的。 如今,他不忍见到二爷的魂飞魄散,也不忍见到他转世到不好的家庭过苦日子。 所以这次逆天而行,他亦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可他都没有丝毫犹豫。 “执念?二哥啊,她都嫁人了,你怎么还······”谢晋钊忽然想到半年前刘婉成婚时,他替二哥送去的那双鞋子。 后面刘婉与夏司珩成婚,他也不知那双鞋子刘婉是否穿了。 二哥死了魂魄都要记挂着她,作为弟弟,他属实感到不值啊。 “不一定是这个,我且算算。” 辉玥道长做法窥探天机,闭目冥算。 不到一会儿,一道微弱的光束,穿过夏晚晚头顶,往着京城东南方向而去。 夏晚晚转头看着光束的方向,微微疑惑。 “这也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这道光束,代表着魂魄执念所在的地方。 夏晚晚此刻敢肯定,谢晋谦的执念,不是她娘亲。 那他还有什么愿望呢? 她疑惑地看着底下着急追着光束而去的辉玥道长和谢晋谦,眼中晦暗不明。 【那么久过去了,这个谢三跟以前一样是个渣渣。】 【他的老婆在替他生孩子,疼得死去活来,叫声凄惨,他却追着那道魂儿的光束去了!】 【虽然黎多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谢三更渣渣,不爱人家还与人家婚前苟合,娶了又如此不负责!】 【呸!】 夏晚晚在心底把谢晋钊骂了一通,她看向产房,听得里头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心中隐有不爽。 可恶,女人在生产的时候,是最无助和痛苦的,身心皆受着巨大的伤害和打击,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样的疼痛。 可谢三这个渣渣,居然抛弃妻子不管了,去追魂魄。 夏晚晚不喜欢黎多多,但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啊,她若趁人家最为痛苦的时候进行报复,那也太无人道了些。 那便不管吧,她想着。 “不好了,不好了,胎儿太大了,夫人一直生不出来啊,老爷呢,老爷去哪了,保大还是保小给个准话啊!” “哎呦,再过一柱香,若还生不出来,怕是要一尸两命啊!” 稳婆急切的叫喊声从产房里发出来。 随即刺破天际的,便是产妇的惊天动地的凄厉哀嚎, “保小···求你了···” “我的孩子···啊···痛···啊痛···” 夏晚晚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微微动了些恻隐之心。 叹了一口气,指尖轻点,一道灵力便飘自产房上空。 这道灵力,只能保住产妇和胎儿一条命,至于其他的痛楚或者生产的时间以及后遗症什么的,夏晚晚可没空去管。 “晚晚!那个方向!!!”元宝见一魂循着光束所指的方向而去,当即激动大喊。 谢晋谦的魂,顺着光束飘去,身后,追着谢晋钊和辉玥道长。 那个方向!!! 是······ “激动什么?他又没飘去我家。”夏晚晚不耐烦道。 “他是没有飘去你家!” 元宝激动喊道,他指着方才几人追出去的方向,目光震惊,“他飘的那个方向!” “是刘尚书府!!!” “晚晚你看啊,是刘尚书府!他该不会是想···他想干嘛?”元宝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夏晚晚听到此话,猛地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 “啊!他想对我外祖父家做什么!!!” “元宝,快,我们快跟过去!” 夏晚晚在围墙上蹦跶起来,蹦到了元宝怀里。 元宝抱着她施法跟了上去。 正打算要看看谢晋谦的执念,要对刘家人做什么呢。 便一路跟到了刘家主院的围墙外。 “这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屋子。”夏晚晚惊愕道。 完了,一定是外祖父以前对谢晋谦做过什么事,谢晋谦寻人报仇来了! 只见辉玥道长施法,避开了刘府值班的下人,带着谢晋钊从半空中悄悄落在外祖父的屋子外。 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404章,天降小小舅 他还施法,做出了一个屏障隔绝了他们二人的声音! 夏晚晚咬牙切齿,她小拳摩擦,压低声音道,“他要是敢伤害我外祖父,我弄死他们!” “可是晚晚,谢晋谦的魂魄,看起来并无恶意。”元宝拧眉道。 就在此时。 屋子里的烛火忽然亮了小小一盏,光芒微弱。 里头传出刘尚书的笑嘻嘻声,“夫人夫人,你就抱抱我嘛,我不动了,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刘夫人不耐烦道,“一把年纪,都当祖父的人了,还那么能折腾,快睡,快睡!” 重重叹了一口气。 夏晚晚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折腾,折腾什么?” 难不成他们半夜在屋子里做苦力? 元宝大骇:“你听到了!” 于是赶紧捂住她的耳朵。 尚书大人一把年纪,看着挺正经的一个老头,没想到那么闷骚啊。 都那么老了,还要折腾。 难怪刘夫人不耐烦他呢,这把年纪了,还能行? 元宝赶紧将脑海里涉及擦边的画面甩去。 定定望着下面的一魂两人,想要做什么! “二爷,他许是想投胎在刘家。”辉玥道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晋钊的神色。 谢晋钊的眼眸,在夜色下无比失落。 他在二哥心里,终究还是比不过刘婉。 “若我不许二哥投胎来这呢?”谢晋钊问道。 “您不许没有用,他对刘家的执念太深了。”辉玥道长说道,“深到死也没放下。” 谢晋钊问道,“那他可以寻其他人呐,比如刘家大郎,尚且年轻,由公主生出来的孩子,一出生便是郡王!” 为何执意要刘尚书这对老葱? 辉玥道长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啊。 “我不同意二哥投胎来这里,你想办法了了他的执念,引他投来我这儿。”谢晋钊道。 “除非,刘尚书夫妻俩死了。”辉玥道长回道,“但是杀人了却执念,会反噬到二爷身上,有损他的阴德。” 谢晋钊猛地后退一步,“我不愿二哥受到伤害。” 他又看向辉玥道长,问道:“若你强制他不许投胎,将他魂魄关着,我劝他一段时间,让他等一年,再成为我的第二个子嗣,这样会如何?” “我会揍你!” 温润的声音轻飘飘从空中传来。 谢晋钊抬头一看,便见方才还面色柔和的魂魄,此刻冷若冰霜。 “二哥,你魂魄受损厉害,如何能讲话了?”谢晋钊惊讶问道。 “被你气的。” 魂魄又缓缓吐出四个字。 它六个月不去投胎,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成为刘家的人。 可这个傻弟弟,居然想让他当儿子! 给你留了巨富的家产,你还想让我当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刘尚书?你可以找刘烨啊!”谢晋钊想不明白啊。 是啊,为什么呢? 这是他心中埋得最深,最深的执念,隐晦到谁也不敢说。 那时,嫂嫂嫁进来第二日,心情不好,刘夫人来开导她。 他远远便瞧见了那个端庄慈爱的妇人,冒着冰雪,将那盅她亲手熬的汤护在怀里说道, “婉儿最喜欢我熬的汤了,我从尚书府老远过来,放进衣服里用体温护着,不曾冷却半分,你可不许多嘴。” 妇人身后的嬷嬷担忧道,“夫人,小姐自昨日出嫁,您便伤心得整宿睡不着,今日天还未亮便起来熬汤,老奴听您咳了,您也要注意身子。” “无妨,我只是睡不着罢了,老爷听说我要过来,冒着风雪去买了婉儿最爱吃的梅花糕,因着此事,他都生病了。” 妇人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侯府若待她不好,我今日是来为婉儿撑腰的,才不管什么规矩,咳咳。” “注意身子······” 话语渐行渐远。 而此时的谢晋谦呢。 他为了生母而努力,却被生母抛弃,生母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留给他,他此刻正是最绝望的时候。 刘夫人对女儿的关心和疼爱,与他如今的凄惨境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见到刘夫人对嫂嫂如此关心和爱护,他不禁羡慕得流下泪来。 他从未有过这样温暖和被人爱护的感觉。 加上此刻失去生母的打击,他万念俱灰。 在刘夫人离开侯府之后,他只说了句,“来世,若能拥有如此父母,一生足矣!” 而后,毫不犹豫将自己投入了冰湖中! 再后来,他便被刘婉救起。 他心中对刘婉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想对她好,只是为了让她不被任何人伤害。 可他埋在心中最深的愿望,便是能做一回父母的爱子,温情陪伴,膝下承欢,一生平安顺遂。 “三弟,你回去罢!”魂魄轻轻摆了手,“你的孩子,也在等你啊!” 三弟的孩子,又何其无辜呢。 许是自己淋过雨,谢晋谦总想为那些不得被爱的孩子撑一把伞。 “好好待你的孩子,他来到人间不容易,别走我们的老路了。” 魂儿,流下一滴泪来,接着,开始慢慢消散。 “二哥,二哥我答应你,二哥你怎么了!” 谢晋钊急得顾不上此事在哪,他眼睁睁看着二哥的魂魄,一点一点消散。 “哎呦,谢三爷,他的执念在此,你若强行改变,他就是会魂飞魄散的,本就岌岌可危的魂魄,被你召来人间,时间太久了,他必须赶紧转生!” 辉玥道长一把将谢晋钊踹开。 可恶,再拖下去,谢二爷就真的没了! “让他转生,完成他所有的愿望,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别让我二哥消失啊!” 谢晋钊跪在地上,哭着磕头。 “你二哥方才说什么,你可还记得?”辉玥道长满眼不争气地看他,“那也是你二哥的执念!” 谢晋钊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妻子在生产。 二哥让他好好对待孩子! 他猛地站起身来,往原路跑回去,却一头撞到了围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嘿嘿,走你!” 辉玥道长提起衣袍下摆,一脚便将谢晋钊踹到了半空中。 术法加持,谢晋钊被踹出了尚书府! 眼看着谢晋谦的魂魄在消散,辉玥道长再也没犹豫。 做法将那道魂,缓缓引入了刘尚书的房中。 夏晚晚:服了!吃个瓜的功夫,他变成我小小舅了! 【要不要把小小舅的事情,告诉娘亲啊?】 第405章,彦国公通敌的目的 次日,夏晚晚与爹娘用膳的时候,大眼睛不断地往娘亲那瞟。 刘婉看过来她便快速吧唧了一大口饭。 一来二去,有一种浓浓的偷感。 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娘亲呢? 正想着,门外忽然有人来禀。 “王爷,王妃,这是彦国公府递来的拜帖。” 夏司珩与刘婉对视一眼,疑惑道,“自从何州回来,我们与他并无交集。” 绕是夏司珩,也猜不到彦国公来这里干嘛。 唯有夏晚晚坐立难安,她身后的古冥更是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 “定是晚晚在何州时,戳穿他的身份,他不会是来···对晚晚不利的吧!” 刘婉转头看向自家的小娃娃,难怪她总觉得今天的小家伙怪怪的。 “不必担忧,既是来九王府,难不成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他得逞不成?来了也好,正好探探他的底细。” 夏司珩说道。 刘婉犹豫了一会,便也点了头。 几人用完膳后,刘婉带人去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 夏晚晚找机会开溜,却被爹爹一把拎住了后脖颈提了起来。 急得小腿乱蹬。 “说,昨晚干嘛去了?”夏司珩将她拎起来,挂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昨日她可厉害了,让元宝带她飞出去。 可他布置的暗卫们又如何是吃素的,这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暗卫是追不上元宝。 但是夏司珩一猜,便知道晚晚出去,与彦国公有关。 不然,彦国公怎么会那么快来兴师问罪。 “你若是去炸国公府的屋顶,怎么不叫上爹爹?有爹爹在,怎会让人知道是你干的?”夏司珩单手捏着她的小脸蛋揉啊揉。 揉得夏晚晚嘟起小嘴,含糊不清地道,“我真木有,木有去炸屋顶,我可乖惹。” “是吗?那彦国公是来看你的?”夏司珩轻笑道。 他只有了解晚晚怎么惹到彦国公,一会儿才好应对。 夏晚晚心虚道,“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良心发现了,觉得对不起我,来跟我道歉?” “老实说。” 夏司珩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 “爹爹,他是来找我小弟的,我小弟,可是他的上司!” 夏晚晚拍拍胸脯,一脸得意。 夏司珩:??? “你说的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我听不懂了呢?” “诺,那个古冥就是我新收的小弟,彦国公来求他呢。” 夏晚晚小指头往旁边一指。 空荡荡的。 古冥,已经开溜了! 她气得小眉毛一挑,“元宝!” 不过一会儿,元宝就将开溜的古冥丢了进来。 古冥笑嘻嘻的,“嘻嘻,晚姐好啊,晚姐有什么交代?” “爹爹,我昨晚和元宝跟上了古冥,彦国公好似对东临也蛮有敌意的,他串通东临人,好像是为了给谁报仇!” 夏晚晚将昨晚彦国公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得夏司珩深深皱起了眉头来。 “他除了害贤妃和皇后,觊觎后位之外,太后还调查出了他以前与东临人所联系的事情,无非是一些朝廷的政策。” 可那些政策,一般定下来了,便公之于众了,实在没必要特意去通报给东临人。 “最要紧的是,他在大夏国,替东临培养了一队精锐死士,虽没有证据,但是那只兔子从静贵妃那里得到的消息,绝不会有假。” “这队死士可称得上精锐,若留他们在大夏境内,哪一日怕就会出手助东临人里应外合,刺杀皇上。” “那么,他能有什么苦衷,才能替东临做那么多事呢?” 夏司珩百思不得其解。 夏晚晚昨晚看戏的时候,便算了一卦,看出了个大概因果,却不知具体细节。 她道,“爹爹,乔知书是彦国公的儿子,可之前皇祖母给的情报不是说,彦国公妻女坠崖,最后只找到女儿回来吗?乔知书难道是彦国公的外室子?” “不,彦国公年轻时,只娶了一房正妻,二十年前正妻坠崖,才娶了如今的续弦,外室什么的,若真有,太后应该很快能查到,但是太后没查到,那就是没有,奇了怪了,乔知书是谁生的呢?” 夏司珩低头问她。 “爹爹,我窥探出的因果,彦国公的子女,只有一男孩。” “我想,肯定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坠崖,他的儿子没死,却不放心养在京城,于是便送去了何州乔家,给乔家荣华富贵来养他儿子,而为了掩人耳目,他找了个女孩回来,对外宣称找回了幼女。” 如此一来,乔知书的身世,全都说的通了。 夏司珩看向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像你所说,那彦国公后面将府里的下人嬷嬷全部换掉,以及与很多人有金钱往来,想必是要掩盖自己换了孩子回府的事情。” “他换成女婴,一来以后容易争夺后位,二来又保护了自己真正的孩子。” “如果京城对他孩子不利,除非他通敌的马脚暴露,要么就是东临人盯着他,拿他孩子做威胁。” 等等。 夏司珩思极此处,忽然想到了什么。 二十年前,老彦国公刚死,彦国公那时还没通敌。 若妻儿坠崖,短短一日的时间里,他是如何想到,换孩子回府,然后筹谋这一场局的? 一定是,他妻儿的死,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动手。 所以,他才会在寻到幼子时,害怕孩子再次被人下手,便换了孩子回来,之所以换成女孩,是为了让她进中宫。 这样说来,他不仅知道凶手是谁,且凶手位高权重,只有皇权才能撼得动。 可大夏的皇权之下,便是彦国公最大了。 难不成,凶手是其他国家的人?东临人吗? 彦国公通敌东临人,是在寻机会报仇么? 好一出碟中谍啊! 夏司珩心中忽然对彦国公隐有改观,可很快,便将这样的想法抛之脑后。 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 不管彦国公是碟中谍,还是单纯的间谍,这一切都还有待考量。 晚晚的算卦,一向是准的,她既然说彦国公的血脉只有一个男孩,那便是只有乔知书了,府里的嫡女是换来的。 续弦生的两个儿子,说不定都是彦国公被绿的。 他要找机会,试探一番彦国公对东临人的态度,眼下,东临国主来大夏在即,时间怕是不多了,新律法的最终投牌在即,还有东临死士的事情,他要一件件来解决掉。 否则,一旦让彦国公在大夏境内见到东临国主,事情会变得更加未知。 “乖女儿,走,我们去试探试探他。”夏司珩将怀里的夏晚晚往上抖了抖,将她抱紧了些。 出门的时候,路过古冥和元宝,也吩咐道,“你们也来。” —— ps:公主们先看,还有一章在写了,晚点发 第406章,国公爷的诚意 与此同时,前厅。 看着彦国公府送来的一堆礼物和补品,刘婉不禁面露疑惑。 叫人上了茶水招待后,彦国公袒露了来此的目的。 “九王妃,久仰大名,何州城那时我们见过一面的,那时,老臣在城墙上。” 那时他煽动百姓去针对熹明公主,便是因为他得知夏晚晚要对付他。 后来夏晚晚出现,身后带着一家子人,彦国公便认得九王爷和气质出尘的九王妃。 如今一见,当真是个做事妥帖的绝世佳人。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了暗。 以前,他的妻子也如刘婉这般美好。 “国公爷不必客套,那时我知你所做为何事,我亦是对你有所结缔,不过待客之道本王妃还是该做的,就是今日不明白您亲自登门送来这些,是何意?” 刘婉面色冷淡,原本不喜的语气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变为了疑惑。 怎么前脚刚要对付她的女儿,今日又送礼过来示好了? 这种老狐狸的心态琢磨不透,刘婉自然多留一份心眼,没有先将礼物收下。 彦国公扯了扯嘴角,笑道,“老臣也不愿多叨扰,只是老臣有一位故人在熹明公主身边当差,昨日,那位故人同老臣解释了熹明公主在何州做的事情缘由,老臣误会她了,所以才那时才想煽动百姓针对她。” “如今,误会解释清楚了,老臣为那日的推波助澜前来道歉,若此事伤害到熹明公主了,九王妃要老臣如何给交代都可以,只是老臣不希望我们两家心存芥蒂。” 彦国公一番话说得真诚。 其实,他在九王妃面前,不必自称老臣的。 只不过,放低自己的身段,更容易让对方舒适一些。 不得罪九王府的人,便是等同于不得罪古冥大人。 刘婉将手中的茶盏一放,语气又冷了些,质问道,“你安插了人在我女儿身边?” 该死的,不会就是女儿出发去何州前一夜,身边出现的中年家丁吧? 若不是她一路跟随到何州,都没发现,女儿身边多了这样一号人物。 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对元宝很怕的样子,言语行为也对元宝和靖五几人言听计从。 当时在何州他们一直在暗处不露面,自然也没有多去打听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 如今想来,难道他就是彦国公口中的人? 想到这里,刘婉手中的茶盏微微捏紧。 “不是的,那位故人是先和熹明公主认识,才与老臣见面的,九王妃若是怕老臣做出什么伤害公主之事,老臣便将此故人带离九王府。” 彦国公语气诚恳至极。 倒让刘婉心中有多了几分疑惑,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娘亲,娘亲!” 稚嫩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夏晚晚在爹爹怀中,圆脸笑得像花似的。 怀里还抱着颗小球,这时外祖母知道她的第一颗小球送给了小女鬼之后,便亲手又做了一只给她玩。 她喜欢得很,晚上睡觉抱着都不松手。 彦国公立刻站起身来行礼,“见过九王爷,见过熹明公主。” 夏司珩嗯了一声,抱着小娃娃就坐在了主位上。 身后跟着元宝和古冥,也站在了一旁。 彦国公见到元宝顿时两眼放光。 这个人,一直在熹明公主身边做事,狂傲不羁,又有绝世容颜。 元宝的身手他见过,那叫一个修为高强,身姿飘逸。 这样的品味,这样的身体,这样洒脱不羁的性格,才是古冥大人该有的样子啊! 他肯定就是古冥大人。 因为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怂,而且还不太聪明。 古冥大人怎么可能会品味那么差,附身在这具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丑的身子中。 彦国公在心中用了排除法,思来想去,最终排除了那个中年男人。 看向元宝的眼神,充满了暗示和讨好。 元宝肩膀一缩,疑惑地看向彦国公,发现这个老东西正不怀好意地看他。 他嫌弃地回瞪了一眼,骂道,“看什么看,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彦国公赶紧垂下眼脸,不看了。 心中却美滋滋的。 对,就是这个脾气。 古冥大人就是这个脾气。 对味了! 刘婉将彦国公方才说的,同父女俩复述了一遍。 夏司珩眸色深深,低吟道,“哦?彦国公难道不知,若当时你真应了何州百姓的请求,我家女儿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岂是你一句误会便可化解的?” “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若不是老臣的贵人解释清楚,老臣还与熹明公主敌对呢,想来,老臣欠公主一个道歉。” 彦国公便说着,边抬头去看元宝的脸色。 古冥大人,我真的来道歉了,你看我态度多诚恳啊,快夸我! 元宝皱眉白了他一眼,浑身不自在。 搞什么,一直看他做什么? 神经病啊,他是喜欢小哥哥,可不喜欢老登啊。 真恶心。 元宝伸手推了推刘婉,示意彦国公的眼神让他不舒服了。 刘婉会意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臂,看向了夏司珩。 夏司珩倒是没有忘记主要任务,继而笑道,“此事若是误会,倒也不是不能化解,这些礼物国公爷都带回去吧,还有你那位故人,放在小公主身边,本王也不放心······” 他如此轻飘飘的回绝,让彦国公心中生出一股危机感。 不收礼物,还逼他带人走,便是回绝了他示好的意思吗? 他站起身来,微微笑道,“王爷见笑了,除了这些礼物,老臣是带着诚意来的。” “哦,什么诚意?”夏司珩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漫不经心地撇去浮沫。 “过几日新律法的最终投牌,老臣保证全牌通过。” 彦国公说道。 他自然知道这保护女孩的新律法,是熹明公主一直以来的愿望。 当初他投反对,只是单纯的想保住弃婴塔养着古冥罢了。 如今护法修成出来,这律法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了。 “那国公爷的礼物,本王暂且收下了。”夏司珩看了那堆礼物,意有所指。 彦国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继而听夏司珩继续道,“国公爷的故人,还是带走比较好,否则,本王可不能保证···他在本王手底下,能不能讨到好处。” “国公爷的故人,是哪位?”刘婉问道。 彦国公面色舒展,指着元宝道, “就是他,古冥!随我回去吧。” 第407章,魔神护法给她当小弟? 夏晚晚急得从爹爹怀里蹦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想抢走我家元宝!我是不会同意的!” 夏晚晚死死拉住元宝的胳膊,小脸凶巴巴地瞪着彦国公。 彦国公面色纠结地看向元宝。 元宝:!!! “休要占老子便宜,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老头,没想到啊,你个老登,居然对我一个绝世大美人心怀不轨?” 元宝咬牙切齿,他气得跺脚,一脸娇嗔地拉住夏晚晚,要夏晚晚给他做主。 “古冥大人,您不是答应我,只要我给熹明公主道歉,你就随我走的吗?” 彦国公一脸愕然。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可眼前这个人高傲脾气,分明就是古冥大人才应该有的傲气啊。 说及此,一个中年男人在一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喂,我跟你走吧。”古冥弱弱道。 “走开,你是什么东西,敢碰本国公?”他一个呵斥,吓得古冥倒退一步。 最后,还是元宝出手揍了古冥一顿,将古冥丢出了九王府。 “他就是你要找的古冥,你们快滚!”元宝不耐烦道。 彦国公觉得,那样放荡不羁的人才应该是古冥大人。 可看着眼前这个怂怂中年男人,他不禁深深皱眉。 “你······” “是我,我借在这具身体里,被欺负惨了!呜呜呜。”古冥哭着道,“你看见没有,晚姐身边的人都能吊打我,你根本想象不到,她身边有多少厉害的人。” “最主要的是,晚姐还包庇猫哥,猫哥又凶残得要死,打不过,打不过啊。” 听到晚姐这个词。 彦国公顿时眼睛一亮,“你真的是古冥大人!走,大人,您随我回国公府,以后没人敢欺负您。” 他心有余悸,连古冥这样的大魔头,在夏晚晚面前都得吃亏。 还好,还好他听话,来赔罪道歉了,嘿嘿。 以后夏晚晚只要不对付他,他就躲着九王府的人走。 “你们国公府,有恭桶刷吗?”古冥问道。 他在晚姐的院子里,刷恭桶刷出阴影了。 “没有,但若你想刷,也不是不可以。” 彦国公神色扭曲。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难道刷恭桶,还能助长他的修为不成? 那好,一会回去,全国公府的恭桶,都给古冥大人送去! “古冥大人,你且上马车。”彦国公恭敬地请道。 他将人请上了马车,车子缓缓驶离了九王府。 而暗处,一个小厮模样的盯着这一切,而后快速消失在了九王府门口。 九王府前厅。 刘婉震惊得茶盏都拿不稳了,她问女儿,“你说,方才那个中年男人,是古冥?” 古冥啊,不就是那日出现在神庙,然后搅翻天地,最后被葫芦收进去的大魔头吗? 刘婉想起了那日,乌云蔽日,极具威压的魔头顶天而立。 说出一句句蛊惑人心,而后心狠手辣,操控无数邪祟杀人的大魔头。 光想想,刘婉的心,就被当日的震撼翻滚,若没有女儿的葫芦,事情早就一发不可收了。 如今告诉她! 方才那个被元宝打得屁滚尿流,且对他们唯唯诺诺的?包,竟然就是那日的大魔头。 她看向女儿的眼神里,满是惊悚! 夏晚晚拍拍胸脯,“是哒,就是他,被我家元宝打怕了,现在是我的小弟。” 刘婉手抖了抖,她拍拍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 “小···小弟?” 她差点发出尖叫。 妈耶,她的女儿,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魔神护法给她当小弟! 这是个什么绝世哄哄的好宝宝啊! 这样一想,以后她家娃娃和魔神对峙,她也不必太过担心咯? /// 彦国公府。 余氏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狠狠一放,看着眼前汇报回来的人,眼神微眯。 “你昨晚跟丢了人,今日在九王府见到他了?还在九王府接了个男人回来?” “那男人,是什么身份,叫什么?” 余氏问道。 小厮低下头,“距离有些远,小的听不清,但是小的打听到,那男人是九王府的下人,据说之前是熹明公主身边的小厮。” “好啊,从何州一回来,不在国公府休息,你跟丢也就跟丢了吧,去九王府带一个小厮究竟是何意思!” 余氏觉得,此事断然没有那么简单。 之前彦国公去何州,说是去与静贵妃会面,后来她派人跟踪,果然见彦国公去了静贵妃所居住的院子。 既然是与东临自己人会面,那跟踪的人便不好再跟踪下去了。 后来,彦国公去了何州城两日,据说还去了一趟官府,听了个案子,然后在城门口煽动百姓对付熹明公主。 如今,不是刚从何州回来,彦国公又去了九王府,接走了熹明公主的下人? 这事,前前后后都是矛盾,她想不明白彦国公到底想做什么? 正想着,外头有人禀报,“夫人,国公爷回来了。” 余氏冷冷一笑,“知道了。” 随即看向了小厮。 小厮点头退下了。 余氏一路来到前院,便见一个长相普通,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坐在主位上喝茶。 一旁的彦国公亲自给他递茶,很是恭敬。 “呦,我们国公府来了客人,国公爷怎也不通知妾身一声?可不能叫人怠慢了这位九王府的小厮呢。” 余氏的目光上下打量,也没发现眼前的男人,有何特别之处。 相反的,看起来还有些蠢。 就这样一个货色,国公爷请他来干嘛? “休要胡说,这位是古大人,以后就住国公府,余氏,你且拨个最好的院子给古大人住,古大人这几个月,都要住在国公府。” 彦国公对她说话已经够客气了。 毕竟余氏嫁进来二十多年,从未与京城贵家夫人小姐有过往来,这国公府里是她做主,横行霸道惯了。 彦国公对她在国公府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但余氏又是那边派来盯着他的人,他又不能把她杀了。 所以这回能给她个台阶下就不错了。 哪知。 余氏轻笑一声,款着腰走到古冥面前,伸手捏了捏古冥的手臂, “切,一个小厮也值得国公爷大张旗鼓地接来,一个院子?国公府的茅房给他住就算了,还大人呢,哪门子的大人?低贱的东西,这里也是你能坐的,滚下来!” 她一向视下人如草芥,更别说这样低贱的人,能坐在国公府的主位上了。 可她此刻却只想着打压彦国公,完全没有注意到古冥冰冷的神色。 古冥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的茶盏捏碎,释放出强大的威压, “你再说一遍!” —— ps:下一章在写,晚点发,大家不用等 第408章,余氏被打 余氏被他周身散发的威压,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她拍了拍自己硕大的胸脯,再次打量起古冥来。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个小厮嘛。 她继续道,“国公府如今真是不行了,一个小厮来了都要成为座上宾,也难为老国公用命换来的爵位,国公爷如此窝囊,要是你爹娘也那么窝囊,也许就不会死了呢!” “余氏!” 彦国公真的怒了,他拍桌而起,周身散发着冷意,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他爹娘的死,是他一辈子心里的痛。 以前,他被迫将这个女人迎进门来,便对她有极大的意见。 其他家族的夫人贵眷,不是排斥她,而是每一次有人来做客,就要被余氏羞辱一番,然后哭着离去。 甚至有一次,户部侍郎家的夫人和嫡女,前来国公府祠堂祭拜先夫人,余氏觉得此事冒犯了她,更是为了落彦国公的名声和脸面,竟然将户部侍郎嫡女,推入水中。 假意让人家去换衣裳,实际余氏的那个的奸夫,偷偷溜进去玷污了户部侍郎的嫡女。 余氏还言语羞辱侍郎夫人,用尽粗鄙的话来骂母女俩是贱人,荡妇。 户部侍郎官职不高,惹不起国公府,更没有证据,抓不到玷污女儿的人。 嫡女自杀了,夫人也疯掉了! 因着此事,彦国公彻底得罪了整个户部。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上国公府做客。 而余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羞辱彦国公! 彦国公如今在朝堂上,除了自己那几个党羽,其他人都不与他有往来。 偏生,彦国公又不能杀了余氏。 这个女人手段歹毒,彦国公也不知如何得罪了她,她竟要如此败坏他国公府的品德和名声。 眼前,彦国公带回来一个客人,听说是九王府的客人,余氏便又开始了对人的羞辱。 可她提到了老彦国公,并以此来羞辱他。 彦国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他提起余氏的领口,双目怒瞪,便要动手! “你敢打我?你试试?”余氏毫不慌张,因为她手里,有彦国公的筹码。 若彦国公动手打了她,她立马将手里头那个小贱人杀了! 彦国公想起女儿还在那些人手里,他眼底清明了些,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忍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缓缓松开了揪着余氏衣领的手。 余氏勾起唇角一笑,将阴冷的目光看向古冥。 “哼,九王府的人是吗!那便剁掉他的手脚,将躯干送回九王府,给夏司珩一个下马威!” “你敢?”古冥双目微眯,眼底似要喷火。 他在九王府唯唯诺诺,那只是生存之道罢了。 况且,晚姐一帮人都是赤诚善良的,偶尔怼他几句亦跟玩笑差不多,就连猫哥打他,都未曾下过狠手。 可眼下,这个歹毒的妇人,居然敢对他如此不敬。 真当他这个魔神护法浪得虚名吗? “来人!”余氏摆摆手,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下人们,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把他从主位上拖下来,手脚砍了。” 几个下人得到命令,对着古冥便抓去。 古冥只是微微一眯眼,周身迸发出透明的力量,便将几个下人震飞了出去,四散而落。 撞到柱子,墙壁上,皆是吐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余氏见状,不由得眼眸微眯,“有点武功又如何,国公府岂由着你放肆!” 她也是有武功的,说罢,她运起内力,就朝着古冥狠狠抓去。 可很快,她便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因为,古冥已经淡淡伸出手来,掐住了她的脖颈。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会瞬移,她甚至没有看见他起身。 他怎么就,怎么就抓住了自己? 余氏不敢相信,世上当真有人有如此快的速度,可脖颈上传来的冰冷,却让她瞪大眼睛无比恐惧。 这人,这人什么来头? “放开···放开我···”余氏拼命扯开他的手,却丝毫扯不开。 脖颈上的手,在逐渐用力,仿佛下一秒便会掐断她的脖子。 死亡的恐惧紧紧笼罩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是想死吗?道歉!” 古冥冷呵道。 他也想直接掐死这个毒妇。 千年前,收养他的村民被人屠尽。 若有人拿这个事情来刺激他,他一定会将那人挫骨扬灰! 古冥知道这样的事有多痛,所以哪怕是面对敌人,亦不曾拿这些羞辱他人! 倒是这个毒妇,丝毫无道德底线。 他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谁才是魔! “对···对不起·····” 余氏被吓得掉了眼泪,泪水滴到了古冥的手背上。 古冥嫌弃地一把将人丢到地上,叫彦国公拿来茶水洗手。 他一脚踹在余氏身上,指着彦国公道,“对他,磕头道歉!” 余氏气得牙痒痒,死死瞪着古冥和彦国公。 给彦国公道歉?不可能! 古冥将手中的茶水一泼,妇人脸上瞬间湿透,狼狈不堪,依旧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仿若没有甘拜下风。 “给他道歉?凭什么?他见到了我都不敢放肆,夹着尾巴做人,他敢对我动手,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啊···痛!!!” 余氏嘲弄的话语没说完,便被古冥狠狠一脚,踩断了手指骨! 惊骇又尖锐的痛从指尖传来,余氏差点疼死过去,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我错了···我错了···放开我,放开······” 她另一只手,拼命扯着古冥的鞋子,想要拯救她的手,却丝毫扯不动! 可是,真的很痛啊! 痛彻心扉啊! “道歉!”古冥冰冷地吐出二字来。 余氏头发贴着脸颊,妆容全都花了,她哭着对彦国公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彦国公心中无比畅快。 为了不得罪上边的人,也象征性的劝架,“古大人,看在她是老臣贱内的份上,绕她一命吧。” 古冥看了他一眼,冷哼,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滚一边去!” 彦国公:“好嘞!” 第409章,手骨碎了 余氏恶狠狠地瞪着彦国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如此放任外人欺辱我···啊,疼···” “古大人,古大人求您放开我吧,手,手要废了呀!” 她一边哭一边哀求。 古冥冷冷道,“本大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拿死去的人开玩笑,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老子废了你的嘴!” “知道了,知道了。” 余氏忙点头,茶水打湿她的发丝贴在脸上,面色痛苦却还鼓弄着一番姿态。 她的手指骨已经断裂,对彦国公更是恨到了极致。 眼见着古冥大人慢慢抬脚,她猝不及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却又引得一阵钻心的疼袭来。 “嘶······” 疼到掉眼泪,她瞪了眼彦国公。 彦国公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可不是我对你动手的,古大人太厉害,我也管不住他,我可是求情了的。” 如此一来,即使余氏去上头告状,他也有理由开脱。 古大人真不愧是魔神护法啊,彦国公见他如此桀骜不羁,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忙哈着腰给古冥带路, “古大人,国公府最好的院子给您一人住,那边清净宽敞,请随我来。” 古冥将双手置于身后,一身矜傲气派,跟着彦国公离去。 “啊!” 见人走后,余氏坐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喊出声来,目光怨毒,手指上传来的疼痛更是令她无比崩溃。 她可是被上头重用的,武功也不差! 若是手废了,她可真就成废人了! “该死的,该死的东西,给我查,查这个古大人到底什么来头,本夫人要他死!要他死啊!” 余氏发了疯似地尖叫。 来扶她的小厮和丫鬟,皆被吓了一跳。 余氏被扶起来,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朝着那丫鬟狠狠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还不快去叫府医,本夫人的手若是废了,将你的手也砍掉···嘶···” 巴掌印火红红地映在丫鬟脸上,丫鬟声音哽咽,掉下泪来, “夫人,您忘了,上次府医替您看病,您嫌他扎针疼,便用针刺瞎了他的眼睛,打得出府去了,这件事在京城所有的医馆都传开了,国公府再也请不到府医了。” “啪!” 丫鬟才说完,又挨了余氏一巴掌,余氏恶狠狠道,“不用你提醒我,既然你跟他们是一边的,你也该死!” 丫鬟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奴婢说错话了,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奴婢···呜呜。” 余氏抬脚将谢尖狠狠塞进丫鬟嘴里,用力蹂躏着,要将方才的一口恶气出在丫鬟身上。 很快,丫鬟被泥土呛咳出了泪水,她屈辱地求饶。 却被余氏用内力狠狠一搅,将她的舌头给碾碎了。 鲜血汩汩从嘴里吐出,那样的疼痛,让丫鬟晕死了过去。 “拖出去,卖了!” 眼见着她的心腹小厮们,脸上带着淫笑,将晕死在地上的丫鬟拖了下去。 余氏心情终于放松了许多。 她忍着疼回到了自己院子,叫来了她的情郎——躲在暗中来回禀告消息密探,刺芒。 “芒哥,我的手要废了,你快去将国主提前安置在京城的神医请来,我的手不能废啊!” 说着,她便哭着扑进了刺芒怀里。 “你放肆啊,那位神医可是国主的心腹,怎么会替你医手,乖,我带你出去找大夫。” 刺芒冷冷一笑,拿过她的手使劲一掰! “啊!” 余氏疼得撕心裂肺,哭着求他,“芒哥。” “本以为是骨折,没想到是骨碎了,那人竟然如此放肆,彦国公请他来之前,没有告诉他,国公府是我们东临人的地盘吗?” 刺芒方才想替她接骨来着,好像不小心给她又掰碎了。 没关系,反正手骨都碎了,也不差他这一下。 “我不知道,我的手不能废啊,快带我去找郎中,求你了芒哥。”余氏已经疼了好一会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刺芒将她带出了国公府。 寻了家最好的医馆,给她接骨。 “千云神医,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神医,只要能医好我的手,怎么样都行。” 余氏另一只手,爬上了千云道长的肩膀。 第410章,上(因爱生恨) 千云道长吓得往后一跳,惊恐道,“这位患者,本医馆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你再这样,老夫我就要报官了!” 妈呀,一把年纪了,从来没近过女色的千云道长,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患者。 京城的民风,都那么开放了吗? 余氏扯嘴笑了笑, “您要的是银子?银子我也给您。” 只是这位神医看着虽有些年纪,但气质清冷不凡,再加上一身好医术,又如此儒雅,实在叫人挪不开眼。 刺芒在一旁,用轻蔑的眼神打量余氏,吐出二字,“真烧,难怪彦国公不喜欢你。” “哼,是他先不喜欢我的,我找男人有什么错,若我不这样,何时又能便宜了你?”余氏娇嗔瞪了他一眼。 刺芒冷哼一声,“切,玩玩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当年,眼前这个余氏还是彦国公夫人的丫鬟。 当初彦国公被封世子的时候,那时何等的意气风发,俊逸非凡。 引得余氏对他倾心不已,再也看不上任何人。 可彦国公却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甚至看到她主动爬榻时,气得要将她发卖出府。 若不是前夫人念着主仆情上,求着彦国公饶余氏一命。 余氏早就沦落成外头的奴役了。 偏生前国公夫人心软,在余氏苦苦哀求道错下,也只是将余氏遣回了前夫人的娘家。 余氏记恨在心,她遭受了很多流言蜚语。 她也恨前夫人为什么不给她名分,哪怕成为彦国公的妾室都好,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耻笑她想爬床上位。 于是她开始找机会报复前夫人,第一次报复,便是前夫人的娘带她去国公府,她害得前夫人孕期出血,孩子早产。 没想到就这一次的报复,她便被东临探子盯上了。 东临探子许诺她,只要事成,定给她当彦国公的正室夫人。 然后,她便帮着东临人做了很多事,前夫人的死,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前夫人死后,她心中大喜,东临人抓了彦国公的女儿,逼迫彦国公娶她。 她作为眼线一般的存在,替东临人盯着彦国公。 可是彦国公却不爱她,甚至连被下药了,也不碰她。 她心中不满,嫉妒,扭曲。 因爱生恨,打算利用自己手头上的权利,狠狠报复彦国公。 让彦国公府的名声一塌糊涂,烂到发臭。 这还不够,她还要找男人寻欢,引起彦国公的嫉妒心。 可彦国公却丝毫不在意她与谁混。 她便愈加疯狂,就算死也要将彦国公拉入深渊! 刺芒便是上头来与她对接消息的,结果对接着对接着,就······ 呵呵。 想到这里,刺芒又冷哧一声,上下打量着余氏,眼神中没有丝毫爱意。 千云道长:我听到了什么? “神医,快救救我吧!”余氏推了推他。 千云道长被喂了一口大瓜,哪里还敢去碰她的手啊! 一把年纪,晚节不保!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自制的布套,套在自己手上,然后替余氏接骨。 余氏疼得发出柔媚的哀嚎,听得千云道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 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狠狠捏了她的手骨,让她疼晕过去。 “啊,耳朵终于清静了。” 千云道长很无助,他感觉自己在慢慢医途中,遇到了人生大坎。 他真的,太难了。 —— 后面还有一章,大家别嫌 第410章,下,国公府大瓜 彦国公的瓜。 很快被千云道长传到了九王府里。 夏晚晚正拿着罗盘试图让它指引带她寻找另外三位五行灵珠的孩子。 却意外碰到了千云道长前来。 她在刘子星的房门口,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双眸发光发亮。 “我就说,子星哥哥那么爱哭,一定是水做的!” 她刚要推门而入,就见一个道长瞬移而来,夏晚晚撞上了他的大腿。 “哎呦,谁啊,连小娃娃都看不见。”她摸着自己额头,抬头看去。 发现千云道长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家伙,我告诉你一个彦国公府的大瓜,你要不要听。” 夏晚晚:!!! 怒气一下子消散,踮起小脚丫,招招手让他蹲下,“什么瓜?” “他老婆出轨了!”千云道长话一落!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探出两颗可爱的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千云道长。 “道长,你继续说啊!”刘子星问道。 刘子暮看了几人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出的渴望,非常显眼。 他被弟弟妹妹带坏了。 千云道长:······ 真拿你们没办法。 他一把抱起小家伙,就走进了屋子里。 将听来的事情,逐句说了一遍。 后面又补充道,“我听到了他们在医馆里说的秘密,那男的后来想杀我灭口,在我拿药的时候,一刀捅穿了我。” “哇,你知道吗他们当着我的面,探讨着国公夫人当年的事,还肆无忌惮地说,今晚要在哪里偷情,我特么整个人都麻了。” “我就说怎么都让我听见了呢,原来是打算杀了我呀!” 千云道长捂着自己胸口,一脸哀伤,“得不到我,就要杀了我,好歹毒的男女!” “哇,道长,那你现在是鬼咯?”刘子星眼巴巴的问道。 千云道长给了他的脑袋一个叩击,“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别忘了我除了是道长,还是神医。” “哦。” 刘子星好像很是失望的样子。 “怎么样小家伙,这个瓜够不够劲爆,你对付彦国公的时候,记得帮我狠狠捅回那个男的,还有那个女人,我真差点晚节不保了!” 千云道长捏了捏了夏晚晚的小脸。 夏晚晚点点头,“哦,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和爹爹说的,只要将死士的事情调查清楚,彦国公便插翅难飞了。” 其实,古冥随着彦国公去国公府,也是她和爹爹决定的。 为的就是查清楚彦国公到底是碟中谍,还是纯间谍。 若是碟中谍,那她们和彦国公联合起来,对付东临皇室来的人,就方便多了。 若不是,也好趁机铲除掉彦国公在大夏安置的精锐死士,否则皇上伯伯很危险。 但夏晚晚也没想到,古冥一去到国公府,便爆出了如此大瓜。 千云道长说的瓜更大。 她有空要和元宝好好去听听墙角了,嘿嘿。 “对了,千云道长,你会用这个吗?” 她将手里罗盘奉上。 千云道长见到上面萦绕的至阴魔气,惊得嘴巴都要掉了。 “你从哪得来的这东西?这可是魔神用来对付五行灵珠的东西啊!” 这东西遗失千年了,据说被魔神的护法带走,销声匿迹,千云道长一整个宗门走遍天下寻也寻不到。 就连那个护法的残魂,都找不到! 可就是这样一个寻找多年都找不到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了夏晚晚手里。 夏晚晚摆摆手道,“害,我小弟送我的。” 千云道长惊悚地看着她, “你小弟?你小弟是谁?” 第411章,道长挽尊 “哦,我知道,是那个叫古冥的小厮,老听话了,还经常陪我练武,他当沙包,非常抗揍,怎么打都打不死,我还蛮想他的嘞,现在他去彦国公府了。” 刘子星眨巴眨巴眼眸说道。 子暮听完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书架,缓缓道,“原来是他啊,我记得这个人挺好说话的。” “我将绿豆汤分给他喝,他便同我说起了千年前的人文历史,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他亲身经历似的,后来还主动将我们院子的恭桶拿去刷了,他就是妹妹身边那个新小厮啊。” 千云道长人都麻了,他不可置信地问, “确定吗,你们口中这个友好,质朴的小厮,叫古冥?” 古冥,那可是魔神的左护法啊! 青云观的史书尚有记载,古冥曾在魔神与人军大战时,带领数十万邪祟大军攻入南越城池,南越士兵和百姓奋力抵抗。 却被古冥一人,将所有人的人心蛊惑,导致他们对这个世道生出怨气。 而这些怨气,恰好帮助了魔神和古冥几个大魔头,吸收变强。 古冥一人攻入皇城,仅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南越汇集在一块保护皇帝的道士术士,以及所有有修为的邪道全部灭掉。 帮助魔神寂厌杀入皇宫,手刃了千年前的南越王。 人间帝王一死,便惊动了天道。 玄门老祖出手,与魔神大战三个月之久,最后同归于尽,才将魔神封印于镇世之塔下。 可以说,这场战役,古冥功不可没,如今提起来,也亦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仅次于魔神啊! 这样一个人物! 在九王府当小厮? 还是小公主的小弟? 你在逗我? 千云道长呆呆地看着夏晚晚,仿佛要从她的口中确定,她的小弟,真是古冥! 夏晚晚小眉毛一挑,“当然了,我小弟就叫古冥,他说他还有个兄弟叫喜察,这两家奶茶店,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最喜欢喝的,就是这两家奶茶了。 “嘶!” 千云道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悚地看着她,“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吗,居然甘愿给你当小弟?” 说出去谁特么信? 魔神护法给她当小弟? 做梦都不敢这样做! “没有什么把柄啊,就上次我度走了弃婴塔所有婴魂之后,他自己跪着求我收他做小弟!”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若有所思。 千云道长:还是他自己跪下,求你收他的? 他被这话吓得牙齿打颤,忽地,他又抓住了更重要的重点,拔高声音问道: “嘶~你是说,你还把弃婴塔所有的婴魂度走了?” “你把弃婴塔的婴魂!度!走!了?” 众所周知,世间怨气最重的,便是出生即死或者未出生就死去的婴儿。 哪怕是妇人不小心流产,或者堕胎,都能惹上不断的怨气和业力,导致这辈子霉运缠身,事事不顺。 更别说是抛弃至死的婴魂了,若成邪祟,那也是极强的邪祟。 所以,在妇人流产或者堕胎之后,都会去寺庙求神或者请人做法消除业力,否则万劫不复。 但若是婴儿生出来又被丢弃的话,这是父母主动做的孽,婴儿怨气太重,根本无法超度。 而弃婴塔,有成千上万这样的婴魂! 锁魂阵能锁住它们的业力,不会给父母带去麻烦。 而就是这成千上万的棘手的存在! 居然! 被夏晚晚一个快三岁的小娃娃! 给度走了!!! 这尼玛,说出去谁信!! “啊?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打个座,念点焚文就能做到的事情吗,你不会吗?” 夏晚晚歪头问他。 超度,不就是打个座,然后用点灵力将魂魄送去地府吗? 这有什么难的。 但凡学过一点皮毛,都可以做到啊。 那天,天道似乎还帮她了,帮她屏蔽掉了烈日,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即使没有屏蔽,夏晚晚也依旧能度走它们。 “我当然会啊,我······” 千云道长挺起腰背,证明自己,可很快就垮了下来,欲哭无泪。 “你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会觉得别人也能做到呜呜呜。” “啊?不能吗?”夏晚晚继续问,“难道你不会打座?还是不会念咒语?” “我都会,但也不是打个座,念个咒语就能做到的呀!我真服了你这个臭宝宝!你有那么大能耐,居然让我替你挡邪祟,我连家都不敢回!” 千云道长咬牙切齿。 刚开始,他还以为这小东西不怎么厉害,所以才将锅甩给他,让他被邪祟骚扰。 结果,谁能想到她本事如此通天! “嘻嘻,我家人都是普通人,没办法啦。” 夏晚晚笑出两颗小乳牙,天真无邪。 千云道长被气笑了,“呵。” 服了。 玄门老祖这样腹黑。 他的后人夏晚晚也这样腹黑! 夏晚晚的爹,更是腹黑! 这腹黑的一家子,个个都来算计他是吧! 可恶!就逮着他一个人薅。 他为了吃瓜,还被那对狗男女捅了一刀,医药费都没付。 他怎么那么惨啊呜呜呜。 “为了赔偿我,你必须把这个罗盘给我!我去找剩下的三个孩子!” 千云道长嚎啕大哭,他真的好惨。 夏晚晚把罗盘推到他怀里,“诺诺诺,你会用给你就是了。” 反正,她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千云道长停止了哭泣,拿起罗盘,开始挽尊: “哼,臭宝宝你看好了,老道我给你露一手!” 说完,他开始施法催动罗盘。 罗盘的针快速转动,上面缠绕着的丝丝黑雾,也随着指针快速转动。 蓝色的宝石隐隐发亮。 很快! 指针指向前方,定格住了。 “你看吧,这不就找到了水行灵珠的孩子?嘿嘿!走,我们往那个方向去找!” 千云道长高傲抬头。 嘿嘿,挽尊成功了! 夏晚晚却一巴掌打了他的膝盖,“还需要找吗?臭道长,你睁开眼睛看看,它指的谁?” 千云道长笑容一僵。 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手中的罗盘的指针。 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到刘子星一脸呆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哇呜呜呜,是不是轮到我会像太子哥哥和李书琦一样,被邪祟追杀啊,我不要,我不要!” 说着说着,他大声哭了出来。 夏晚晚:“子星哥哥老是哭,我就说他是水做的吧!” 第412章,子星的执念 “神经,你要是被邪祟追杀,你还能活到九岁?”千云道长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一愣! 对啊,为什么刘子星能活到九岁,不曾碰到过邪祟? 反观其他几人,则一出生就被盯上了呢? 他将问题问了出来。 刘子星停止了哭泣。 也呆呆地看着千云道长。 “不知道呀,我三岁被过继来谢家,六岁认识刚出生的妹妹,我不记得有没有被追杀了,我原来的家有没有被追杀,我也不记得了。” 三岁以前的记忆是模糊的,即使有被追杀,也记不清了。 这些都是大人该记得的事情。 “子星哥哥,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家在哪吗?”夏晚晚问道。 刘子星摇摇头,“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把我买来的,我不记得了,那个妈妈应该记得。” 可,谢家不是全家都被抄杀了吗,哪里还能找到人呢? 想到此,他失落地垂下头。 是不是因为生了他,原家庭里的人被追杀,所以才要将他卖掉啊。 忽然,感觉到肩膀上被人重重一拍,抬头去看,竟然是哥哥。 子暮道,“别想那么多,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 刘子星眼底泪水打转,猛地点点头。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抛弃我,我也想知道,他们卖掉我以后,过得怎么样了。” “道长,妹妹,带我去青云观之前,你们有办法找到我的生母对吗?” 刘子星抬眸去看他们,满是期待。 这件事,他从很小的时候,便记挂到如今。 他还想着,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风光无限,让抛弃他的家庭后悔呢。 可眼下,他得知了自己是被邪祟追杀的孩子,便好似对原家庭有些愧疚了。 他们是不是不得已卖掉他的呢?他想知道真相。 非常想! 没人注意到,此刻子暮眼神暗淡了不少,他的原家庭,不提也罢。 “嗯,也不用什么办法了,只要找到庆妈妈,就能找到你原来的家庭了。” 夏晚晚道。 她记得,有艳姐姐曾在何州与京城之间的路段上,建了一个自济院,专门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孩。 然后,庆妈妈就在那里,照顾孩子们的生活起居。 若真像子星哥哥所说,是庆妈妈将他买回谢家的。 那庆妈妈应该知道他原来的家庭在哪。 “事不宜迟,爹爹最近在调查东临死士的眉目,你的事要赶紧做完,然后让千云道长带你去青云观,和太子哥哥他们会面,修炼术法。” “而我,也要帮爹爹去对付那些死士,想必很快就有眉目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庆妈妈!” 夏晚晚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裙摆。 “妹妹,我就不跟你们去了。” 子暮这时开口道。 夏晚晚有些疑惑,“为啥呀?” “快秋闱了,我想用多些时间读书,考取个好名次。”子暮笑道。 柔和的笑容下,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的,原来的家庭,有他不能提及的往事。 那样的痛,曾经让他夜不能寐,剜心剖骨。 他们虽然来自两个不同的家庭。 但是刘子暮还是不敢去看,他怕自己看到子星与原来的家庭见面的一幕,会勾起他不断回忆以往的往事。 好不容易才放下的仇恨,他害怕再次见到原家庭的那个畜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夏晚晚捕捉到子暮的情绪,微微有些疑惑。 刘子星拉着她的手,说道,“妹妹,哥哥要考取功名,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的时间,我们走吧。” 哥哥曾与他说过他以前家里的事。 所以刘子星这些年,从未在哥哥面前提过原家庭。 若不是现在千云道长问起,他亦是不会在哥哥面前表露的。 他也害怕自己勾起哥哥的伤心事。 几人离去之后。 刘子暮紧抿着唇,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随手拿起一本书,他便埋头背了起来。 仿佛沉浸在读书中,就能忘却一切。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无人能看见他。 可他还是不安心,将烛火熄了,在昏暗的角落蹲下,努力聚焦看着书中的文字。 看着看着,眼泪便簌簌掉了下来。 /// 千云道长带着两个娃娃出了京城,一路施法连飞带赶地来到了京郊自济院。 庆妈妈听说小公主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便高高兴兴地开门迎夏晚晚进来了。 她给几人端来了几碗豆腐一样的东西,是深绿色的,笑道,“这是孩子们从山上找到的食材做出来的凉粉,我们这几日打算拿去京城卖银子,你们先尝尝,清凉解暑。” 夏晚晚眼眸发亮,拿起勺子大口尝了起来,眼睛弯成月亮似的,“好吃,好吃。” 一边吃,一边将来意说了。 庆妈妈听完之后,眼神微怔,“你们,你们想找子星原来的家?为什么呀,子星,难道王爷王妃对你不好吗?” “不是,父亲母亲对我很好,只不过我准备要出远门了,想知道一些事情,了却我对那个家的执念。” 刘子星忙摆摆手解释,他不是想回原来的家啊。 他非常喜欢母亲,喜欢妹妹,喜欢父亲兼师傅的夏司珩。 庆妈妈听到这里,眼底下隐有为难之色,她看着小公主又看看千云道长,欲言又止。 千云道长放下手中的碗,疑惑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没什么,只是老身觉得,没必要去罢了。”庆妈妈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若是子星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那样的身份。 该是何种心情呢? “庆妈妈,我只想问他们一个问题,知道真相我就走。” 刘子星拉着庆妈妈的衣袖,眼底泪花闪烁。 看得人心都揪起来了。 庆妈妈叹口气道,“你的生父生母么?我也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活到现在,当初他们求着我将你买下的时候,便坦明了他们的身份。” 刘子星疑惑看着她,问道:“什么身份?” “他们是死士!” 第413章,凤凰山 庆妈妈将他们几人带到一处山脚下。 看了眼天,缓缓叹气,“当初,老夫人让我寻家世清白的孩子,来成为刘婉的继子,刘婉那时候嫁入谢家两年,都不曾有孕。” “找陌生人家的孩子来过继,只是为了羞辱刘婉,老夫人根本不会把爵位给养子!” “这无疑给了我一个大挑战啊,长得好看的,又是男孩,有哪家会将男孩卖出去呢,这个世道都是卖女孩的。” “可有一天,有人见我四处打探,一对夫妻便抱着三岁的子星找到了我。” “他们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为了证明子星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袒露了身份,还告诉了我一座山。” “便是眼前这座了,子星若是想找他们,便来此,他们觉得我一个老妇人,对他们亦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庆妈妈指着眼前这座凤凰山。 自从知道那对夫妇是死士之后,便再也不敢来这里。 培养死士的,不是世家贵胄,就是皇家或者一些大组织,没人惹得起。 她这辈子也走过不少路,见到凤凰山便会绕开! 她扭头看向夏晚晚,道,“小公主,这里危险重重,老身还有一堆孩子要照顾,便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 “子星,你的父母是死士,你要做好他们不曾活着的准备,他们是死士里面为数不多的夫妻,每一对夫妻,手腕上都绑着不同颜色的飘带,你的父母,是红色的飘带。” “害,你莫要怪他们,这里的死士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据说这个队里机密,人越多便对他们越有利,所以他们允许成婚生子,但是生下来的孩子都要成为死士,家人之间不能有任何情感,否则便要做好随时失去亲人的痛啊。” “他们将你卖给侯府,只是想让你平平安安过一生罢了。” 庆妈妈说着,将出门前准备好的红色丝带,绑在刘子星的手腕上。 这些都是机密,按理说那对夫妻不应该告诉她一个老婆子。 可庆妈妈绝对不会收下来历不明的孩子。 她不信死士能有夫妻和家人,这对夫妻为了让她信任,也将此事说了。 若她当时没有要子星,说不定他们二人便直接将她杀人灭口。 庆妈妈现在想起来,头皮阵阵发麻,可心中又生出一股奇异的温情。 不能有感情的两个杀手棋子,有了孩子之后,逐渐生出了爱和血肉,为了保护孩子,打破了队里冰冷的机制和机密,将事情告诉了她。 刘子星眼底蓄了泪,他看向庆妈妈,“我知道,我不会怪他们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想知道,他出生时有没有被邪祟追杀。 想知道他被邪祟追杀,连累了父母多少,父母是不是不得已抛弃的他。 眼下,刘子星已经知道了,父母并不是因为邪祟原因抛弃了他。 而是因为不想他过上刀口舔血的死士生涯。 那现在呢,他只想去看看,看看他们究竟过得怎么样。 目送庆妈妈走远以后,刘子星吸了吸鼻子,握紧了腰间的配剑,他眼神逐渐坚韧起来,对着千云道长和妹妹说道, “妹妹,道长,这山里危险重重,你们可愿随我进去?” 千云道长怀里的小娃娃,还在掐着手指乱算呢。 听见子星哥哥喊她,她抬起小脸,笑眯眯道,“当然了,这里面,不仅有你的父母,还有我和爹爹一直在找的东西,嘿嘿,一定要进去!一定要。” 果然有些东西,该出现时就会出现,没到时机怎么查也查不到。 机缘,就是如此妙不可言呐。 她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符箓,小心翼翼地折成千纸鹤。 然后,对千纸鹤说了一些悄悄话,便放于空中,让它飞着。 “记得把话带给爹爹哦。” 千纸鹤扑腾着翅膀,好似被赋予了灵力,朝着京城的方向便飞了去。 几人循着山路进了山。 “怪不得说这山里危机重重呢,原来光进山,就能绕死一波人。” 眼前的山路狭小曲折,弯弯绕绕,看得千云道长一阵心累。 若不是走过百八十遍的人,根本找不到具体位置。 而且,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进入了深山,也没见出现什么村落啊,或者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想到这里,千云道长双手一把举起了怀里的小家伙,像护身符似地放在自己面前,嘴里念叨着: “无意冒犯,有事找她!” 夏晚晚:!!! “你怎么当道长的?绕个路就怕了?” “我怕你打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路痴,这里,方才我们已经路过一次了。” 夏晚晚:“哦,那没事啊,反正是你抱着我走,累的又不是我!” “你们真的够了,累的只有我呗!” 刘子星捂着肚子,一把做到了石头上,大口喘气。 他虽是练武体力及好,但走了一个时辰,还在路上打转,也都撑不住累得气喘吁吁了。 三人行,只有他一人受累是吧。 “用飞的吧,一会在高空见到了,直接落下就行了。” 千云道长说着,便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只纸折的小船,巴掌那么大。 “能飞,不早说。”刘子星喘着气,掏出水袋喝了几口,又抱着妹妹在一旁坐下,给她喝水。 夏晚晚问道,“你这是什么小破船啊,巴掌那么小,站得住你的大脚趾吗?” 千云道长抬起头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们青云观的法宝,全天下只有我会用,你且看老道我给你露一手!” 说罢,他双手结印,念出咒语。 纸船缓缓变大,飘浮在半空中。 千云道长将两个孩子一手一只,纵身上了贼船。 “坐稳咯。” 他心里无比得意,嘿,又在小家伙面前挽尊了。 夏晚晚兴奋挥手,没想到纸糊的船也能载人飞啊,可是会不会有点不吉利呢? 她想着想着,从乾坤带摸索一番,找到了一个她以前买的黄铜船体摆件。 “这个,可不可以做法宝啊?”她大眼巴巴地抬头问道。 千云道长甚至都没看一眼,只顾着前面,嗤笑道,“切,小家伙,你以为什么都能做法宝的吗,这船有唯有纸糊的能画上符文,其他材质的别想了。” 夏晚晚哦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脚底下踩着的符文,拿出一支小毛笔在她的黄铜小船上画了起来。 画完,举起给千云道长看,“诺,这样可以了吗?” 千云道长冷不丁地看了一眼,又扭开了头。 冷笑声还没发出来,他忽然猛地又转头看了一眼。 此刻,他满眼惊悚! 第414章,死士队伍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画上去的?” 还是,还是一笔成符,闪着金光的那种。 夏晚晚举起自己的小毛笔,“随便一画就上去了呀,怎么,你不会吗?” 一脸天真无邪,大眼睛眨呀眨的。 千云道长隐约感到崩溃,他蹲下身子指着脚下纸船的符文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符文吗?这是我们青云观的祖师爷自创留下来的,你没临摹过就画出来了?” 光是这一道符文,他的师傅师兄甚至师伯,哪一个不是临摹了好几个月才能画成功的。 这个小奶娃,仅仅只是看一眼! 一眼啊! 一眼就画成功了! 千云道长看似平静,其实人已经疯了好一会儿了。 “不过没关系,你是玄门老祖的后人,有些本事也是正常的,你才不到三岁,即使画出了这个符文,也不知道怎么用,不如我把口诀教给你,你喊我一声师傅怎么样?” 他心里美滋滋的打着算盘。 谁要带那几个五行灵珠的小子回去啊。 他要眼前这个软糯糯的小奶娃,嘿嘿,这小圆脸鼓得,真好捏。 他伸手去捏夏晚晚的脸。 夏晚晚歪头看他,将手中的黄铜船扔了出去,念了句口诀。 船,便在空中变大,她一步就跨了过去,在船上蹦蹦跳跳哒。 “快过来,快过来,黄铜结实一些,好踩!” 千云道长:!!! “你是怎么学会口诀的!” 这可是和脚下这个法宝的符文配套的呀! 一长串晦涩难懂的文字,他背了七天!错一个字都不奏效! 夏晚晚:“你刚才不是念了一遍嘛,我照着念的。” 一遍! 一遍她就记住了? 而且千云道长方才念的时候,故意用气声悄悄念的。 这个夏晚晚,她是顺风耳吗? 可恶。 千云道长气得跺脚。 一跺脚,脚下的纸船不堪重负,被他跺穿了一个大窟窿! 呼呼风声从洞口吹上来,千云道长大惊失色,赶紧捞起刘子星,纵身一飞,飞到了夏晚晚铜船上。 夏晚晚双手叉腰,“不如你喊我一声师傅,我把这个小船船送给你!” “休想!我千云道长可是青云观里,术法最高强之人,可以说整个大夏找不到对手,我的师傅早就羽化了,你一个小奶娃,想占我便宜?” “哼,休想,我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叫你师傅!” 千云道长高傲仰头。 他的师傅,那是何等厉害的存在啊。 活了一千年,当初可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接玄门老祖三招的人。 这三招,师傅吹了一千年。 夏晚晚哼哼两声,“这个世界上,没人逃得过真香定律。” 她就等着吧。 船儿越飞越高,已将凤凰山群最高峰越过,他们的视野也逐渐开阔了很多。 不过一会儿,便能见群山样貌了。 夏晚晚想着,若不是来此找东临死士,那在此博览群山,迎风而立的浩瀚心境,看着这里的风貌也是极美的。 不过一会儿。 刘子星便指着一处叫喊,“妹妹,你看,那里,那里有稻田。” 虽然不见村庄,但是只要有农作物的地方,就肯定有人住。 不然在深山老林中,他们光靠着外界送粮食进来,不仅麻烦,而且效率很低,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 唯有利用这里的天然优势,自给自足,才是最好的法子。 视野再远些,看见的便不仅仅是稻田了。 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屋子,聚在一起像是不居于人世间的部落。 而那些屋子,仅仅是用木头简单搭建的,看起来不是很坚固。 深山中,能有如此条件居住,也能活下去了。 “就是哪,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落地。”夏晚晚指着那群屋子说道。 此地藏的可真是深,若没有经常出入之人带领,普通人怕是死在凤凰山,也找不到他们。 难怪,太后费尽资源和人脉,也只能查到彦国公在替东临人养死士。 至于死士在哪,其他的训练证据和地址等,这些能实锤彦国公是奸细的证据。 都无一找得到。 船很快落地。 此时已经黄昏暮下,大多数人都应在用膳。 他们才顺利落到这个村子里。 大大的围墙,围着所有的屋子。 围墙很高很高,墙上和墙体都布满了荆棘,即使用轻功飞跃而上,也会将脚刺得鲜血淋漓。 这是防止野兽进入,也防止人逃跑,能出山的,不是地位高点的死士,便是出去执行任务的。 这不免让夏晚晚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监狱和学校。 若这个时代有电,夏晚晚想给围墙上的铁丝和荆棘通个电,这样,谁要逃跑,直接电焦。 有了这个想法,夏晚晚无比兴奋。 她可真是活阎王啊。 她以后,想当刑部尚书!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急促又轻盈,便拉着刘子星和千云道长躲在了暗处。 “刺芒首领过来发任务了,我们快去集合。” “听说这次任务非常凶险,是国公爷府里来了个高手,把余姐给打伤了,余姐气急败坏之下,要调动杀手杀了那个人。” “啊?多厉害的高手啊,怎么能进国公府?” “是国公爷请来的。” “国公爷到底想干嘛?” “可能是余姐对他太过分了,给了他无数绿帽和屈辱,国公爷实在受不了,便请了个高手镇压余姐吧。” “也是,余姐确实挺过分的,好好的国公夫人不当,偏要做那万人骑的表子,之前有个兄弟没有从了她,她直接将那兄弟的兄弟给割了,太残忍了。” “啊?那么残忍啊?看来国公爷这样做也不是很过分。” “国公爷每年掏钱给我们送衣物和物质,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也是被逼急了吧。” 不过,对国公爷的感慨归感慨。 他们终归是要听首领的话的。 “那个高手能把余姐打成这样,此行危险,怕是有去无回了。”一个死士叹道。 另一个死士冷哼道,“怕什么,让那对夫妻去啊!” “你说的是前几年,把自己孩子偷送出去,然后挨军法丢掉半条命的那对夫妻?” 听到这里,刘子星浑身紧绷起来。 第415章,送死的任务 “对,就是他们,几年前首领到处找那个小孩,都找不到,夫妻两个嘴硬啊,受尽了刑罚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首领气急败坏下,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没想到他们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剩一口气回来了。” “首领直接将奄奄一息的他们丢进山里,让他们被野兽吃了算了,没想到他们和野兽搏斗了十天,最后拖着残躯回到了这里,脸都被野兽啃了半边了,血流不止。” “他们立功回来,首领想弄死他们又没办法,有什么送死的任务,不都是让他们去嘛?” 此次的任务,纯属是余姐的私怨。 那个人如此厉害,杀了他又不能立功,属于是完成了任务讨不到好处,完不成任务,便会丢掉小命。 刺杀失败,即使那个高手没能把他们杀死,以余姐这种人,也会把他们灭口。 总之,这样的事,换做谁都不愿意的。 只有等刺芒首领点人去,点到谁,谁就必须服从!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刘子星躲在墙后,死死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说的,是不是我爹娘?” 夏晚晚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捏紧子星哥哥的手,加以安慰。 “有一就有二,他们说的不一定是你爹娘,也有可能是跟着你爹娘做了一样的事情的陌生夫妻罢了。” 话虽这样说,但夏晚晚心中却已基本确定了此事。 自从经历了何州的事情,她的脑子好像好使多了。 此刻小小的脸蛋上,是超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她的身形格格不入。 很快,部落中央响起了敲锣声。 每个屋子的队长,便快速组织人过去集合,“快,有任务了,集合!” 死士常常训练。 他们的集合的速度,是以军队要求的。 所以他们过去得很快。 等人都过去完毕,夏晚晚掏出三张隐身符箓,一个各发一张。 “我懂,这个我会用!”千云道长将符箓贴在身上,轻飘飘一个转圈,人便消失了。 嘿嘿,他又挽尊成功了。 夏晚晚:······ 一生要强的道长。 她将符箓贴在刘子星身上,刘子星便也一同消失在了空气中。 三人都隐身了。 只不过夏晚晚的符箓高级很多,同为隐身的人,能看到彼此。 这是普通的隐身符做不到的。 千云道长愤愤咬牙。 又厉害了小孩姐! 几人跟着人群来到练武场。 刺芒站在铜锣旁边,俯视众人,见他们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心中颇为满意。 “下个月,国主将带领使团来到大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二十年前,东临的刺客没有成功刺杀先帝,二十年后的你们,已经长成了精锐,你们是东临的人,这一次战斗,我们绝对不允许输!” 他管理死士队伍之前,是管理军队的。 一举一动,饱含着军人风范。 当初,之所以要利用彦国公,便是听说凤凰山是彦国公所管的地盘,凤凰山用来训练死士,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 而且,凤凰山里藏着一个法宝,彦家祖传的凤羽翎,唯有彦家血脉彦国公才能使用此法宝,每月过来用此法宝给死士们增加内力。 可他们并不觉得彦国公会为他们所用,所以他们抓了彦国公唯一的女儿彦秀容。 为的,就是要挟彦国公为他们做事。 更为了彦秀容以后能被他们洗脑,从而使用这个法宝,为他们东临所用。 “首领请吩咐!” 这时,底下的人眼神冰冷,齐声高呼。 刺芒冷厉了下来,“如今,有一任务,需要二人随我出山,此任务凶险,若能顺利完成,可向我提任何要求。” “谁愿意?” 此言一出。 底下的人瞬间安静,一言不发。 首领的承诺和放屁一样,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 更因为他们早就听说这次的任务是给余姐保私仇的,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奖励,甚至还会丢命。 他们是死士,从小被灌输东临国家大义,他们宁愿死在为国效力或者战场上。 也不愿被人当成棋子去报私仇,白白送命。 见没有人发言,刺芒将眼神锁定了二人。 “万屈,千叶,你们出列!” 一男一女随着他的呵斥声,默默抬脚上前一步。 他们二人都戴着半边面具,默默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和冷意。 “你们夫妻一直是队里最出色的死士,武功高强,任务也是完成得最好的,此次你们二人务必刺杀成功,否则提头来见!” 刺芒说着说着,扬起半边嘴角。 余氏同他商议此事时,他觉得无比荒唐,甚至觉得余氏脑子有病。 保护国主的死士,怎么可能被她调出来报仇。 可刺芒一想到死士队里,有两个他极不喜的死士,几年前万般折腾都没死的一对夫妻,如今还活的好好的,他心中就不爽。 他便改口答应余氏,派死士来杀掉那个古大人。 刚好派这二人去,不管成功或者失败,他都一箭双雕! “是,我们领命。” 万屈和千叶双双抱拳,他们是死士,只能绝对服从,不能有私人恩怨。 虽然他们知道,刺芒首领这次,又是冲他们来的。 “首领,我听说这次要对付的,是一个高手,仅仅他们二人怕是有点难,不然再多派几人辅助他们,也好顺利完成任务。” 提出建议的,正是一直在山里带领他们训练的副首领。 “万屈和千叶不也是高手吗?他们以前多厉害啊,能凭自己的本事出山,还能从九死一生的任务中回来,甚至连山里的野兽,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此事凭他们二人够了,你莫要再提!” 刺芒冷冷地看了副首领一眼。 副首领当即低头说是,眼神却暗暗瞟向夫妻二人,有些无奈。 大家都知道,刺芒这是在报私仇! “你们二人快回去收拾吧。” 副首领吩咐道。 每回,这些死士要出任务,都是抱着死掉的决心去的。 收拾的时间,是让他们交代好遗愿,或者将孩子家人托付给信任的队友。 总而言之,就是收拾身后事。 “是。” 二人默默退下。 此事进行到这里,隐身的三人还没发现不对劲。 直到万屈伸手拉住千叶的,露出那一截红色的丝带时,子星彻底愣在了原地。 第416章,一口气 他呆呆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同样的红丝带,眼眶酸涩,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他们。 他们是自己的父母!!! 刺芒忽地看向三人的角落,耳尖一动,“什么声音?” 立刻有人过去排查。 三人小心翼翼地躲开,让他们搜了个空。 “回首领,什么都没有。”死士道。 刺芒这才收回目光,问副首领,“那个女人,现在如何了?” 副首领知道,他问的是彦秀容。 “刚开始又哭又闹,还不断逃跑,这几年老实多了,待在院子里,不是绣花就是摆弄一些花花草草的,国公爷来看过她几次,她对国公爷也很冷淡了。”副首领回道。 “哼,她对彦国公冷淡不要紧,只要对我们有用就行了,好好看着,别掉以轻心,上次彦国公设计害贤妃和皇后,就是为了以皇权逼我们交出彦秀容,选去做皇后,这个老狐狸,为了女儿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要盯紧些。”刺芒道。 “是。” 副首领眼底闪过晦暗难明的光。 等刺芒离开后,他径直来到了关押彦秀容的地方,抬手遣散几位死士,便走进了屋内。 屋内,一面容恬静的女子,正坐在窗边安静的绣花。 帕子上的花,栩栩如生,活力毕现。 可她的眼神,却空洞麻木,甚至冷漠。 听得熟悉的脚步声,彦秀容僵硬地转过头去,面上的麻木神色一敛,露出一个微笑来。 “齐叔。” 齐叔也将方才的冰冷神色拂去,面容温和了些,“小姐,东临国主下个月进京,辛苦你守在此处多年,月底我会和国公爷商议,先将您送走。” 东临人做了二十年的大计,蛰伏数千的精锐,就为了下个月能里应外合,吞噬大夏。 彦国公便是他们的棋子,他们要利用彦国公的地盘,要利用彦国公的传家之宝。 但是又咽不下老彦国公当初保护先帝,斩杀东临数千死士的这口气,将毒手伸于彦国公的妻子。 如今,养女为报国公爷的收养之恩,愿替代替国公爷亲生血脉,在此守多年,甘愿成为东临人要挟国公爷的把柄,齐叔心中满是动容。 “齐叔,事到如今哪里还能退,他们皆知爹爹爱妻如命,妻子留下的孩子自当是视如珍宝,他们最后关头定会死盯紧我,要挟爹爹,我早就已经准备好走到那一步了,我不会逃。” 彦秀容面色坚韧,豪不畏惧。 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想过命会是自己的。 她作为女婴,本该死在二十年的何州,是彦国公将她救下,当作亲生女儿抚养。 自从知道爹爹心中的痛楚,她毫不犹豫站出来,甘愿成为东临人要挟爹爹的把柄。 就是为了等待那一日,爹爹出手之后,东临人抓住她要挟,最后发现她不是爹爹的亲生血脉,从而能让爹爹出手时毫无后顾之忧。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没有关键时刻退缩的道理。 “小姐,这里的死士,都是二十年前刺杀先帝所残剩的余孽,东临人为了布局,将我们大夏的女儿们买来,掳来,替他们开枝散叶,如今年轻些的死士,几乎都是两国混血,我潜伏在这多年,早就培养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不必你牺牲啊。” 齐伯劝道。 “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保证这批人有一半东临血脉,从而对东临死心塌地,齐伯,即使你再厉害,也不能把控人心,为了以防万一,保证爹爹的事情顺利,我不能走。” 彦秀容将手中的绣花放下,绣花针刺出窗外,竟直接将插入院外的柱子上,入木八分。 可见其内力不差。 齐伯微微讶异。 这些年来,彦国公每每来此探望,都会叫人教小姐一招半式,然后用传家之宝给她提升内力。 小姐也在此院子躲着,背着人习武,久而久之,功夫不俗。 可齐伯却没想到,她已经偷偷成长至此,甚至内力不输他。 如此,他便不用担心小姐无法自保了。 “齐伯放心,我定不会拖后腿,若在那时我能逃脱,我定不会犹豫。”彦秀容道。 齐伯点点头,眼眶微酸。 /// 隐身的三人,跟着万屈千叶夫妻俩进了屋子。 这里是很简单的一个屋子,只有床榻,桌子,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许是夫妻需要单独的屋子,才不至于和其他人一般,住大通铺。 ”夫君,我们这次出去,恐怕有去无回了。“千叶一边将床铺里的盒子拿出来,一边冷冰冰的说道。 他们作为死士,早已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情感了。 哪怕是夫妻,哪怕如此关头,他们的对话语气,依旧是冰冷的。 她拿出盒子,里面是一幅画。 缓缓展开,眉眼弯弯的清秀孩童,手上绑着红色丝带,对他们笑。 这是他们夫妻俩多年的感情寄托,仿若看到这幅画时,他们的面上才会动容几分,出现微笑。 “这是死士的宿命。”万屈面无表情道。 他看到了那幅画,眼中才有了些许情绪。 “我们当初将孩子送走,是正确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们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吗,可惜了。” 他们这一口气就是在等。 奢望什么时候,能见一眼孩子。 此任务必死,他们怕是再也等不到了。 不能有感情的人,如今全靠执念和感情撑着。 夫妻俩抱在一块,动作哀伤,他们僵硬地看着画像,就是没有流下一滴泪来。 好像,时间过去太久,他们手脚冰冷到连躯体动作都难掌控了。 刘子星眼睛红红的,他正要上前,却被夏晚晚拉住了。 子星低头看妹妹,小嘴瘪得死死的,在极力忍耐不发出哭声来。 夏晚晚指了指门外,是刺芒在等他们夫妻一起出去呢。 千云道长就在刺芒身边,咬牙切齿地看着刺芒,张牙舞爪地挥着手,在他身旁蹦跶,不断虚空刺着他,想要将刺芒给刺死了。 千云道长:该死的狗男人,就是你拿刀捅我! 夏晚晚指尖缓缓释放灵力,做出一个结界来,隔绝了外头的动静和所有的声音。 “去吧。” 夏晚晚撕掉了子星哥哥身上的隐身符。 第417章,夜里渺小却光明的希望 万屈千叶夫妻听到小孩说话的声音,两人一个停顿,而后双双抬头。 眼前的小男孩脸,和他们手中那幅画的面庞逐渐重叠。 他们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当看到子星手腕上那根红色的丝带时,不由得颤抖了身子。 “你···你是···” 千叶坐起身来,伸手便朝着子星探去,冰冷的面容此刻不断抽搐。 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哪个屋子的孩子,快走,莫要和我们呆在一起。” 万屈冷厉道。 和他们关系稍微好些的死士,都会被刺芒针对。 所以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从不与人刻意接触。 说完,他伸手扯掉了子星手腕上的红丝带,“这不合适你戴!” 子星红着眼眶,喉咙顿时像被卡住了什么情绪一般,张了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他想说,我是你们的孩子。 可他们又怎么会信,他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走进这山里,潜入进死士部落见他们呢。 这里危险重重,哪怕是陌生的鸟儿也飞不进来。 “我···是东边···屋子的孩子,你们出发之前,可以把这个红丝带给我吗,我喜欢红色。” 刘子星指了指他们手腕上的红丝带。 他声音沙哑哽咽,险些,险些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万屈和千叶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多年不曾有过的情绪霎时间崩塌,他们死死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二人双双将手腕上的红色丝带扯下,给了刘子星。 “这本是留给我们孩子的,借给你保管,我们若回不来,你便保管一辈子罢。” 千叶声音温柔,方才冰冷的神色,陡然间荡然无存。 原来,原来只要有爱,她还是能有情感的。 她还是能有情绪的。 是上天看到了他们的执念,将他们的孩子,送来他们眼前吗? 想到这里,几年不曾掉过眼泪的夫妻二人,眼眶发酸,可却落不下一颗泪来。 彷佛眼眶已经干涸许久了。 刘子星颤声答应,小心翼翼接过三条红丝带,“好···” “那幅画,是你们的孩子吗,他去哪了?” 千叶赶紧将画卷起来,也一并给了子星,“这也是送给你的,若有一日,你见到了画里的孩子,替我们说一声···” 她哽咽了一会,继续道,“说一声,他的父母没有故意卖掉他,他的父母,希望他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予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当东临的死士,便如同那黑暗中夹缝生存的老鼠,命贱也就罢了,大夏人人喊打。 当普通人,光明正大地活着。 也是他们一辈子的奢望。 千叶伸手摸了摸脸颊,她已经六年不会流泪了,从被野兽啃食那天起。 甚至时间过去太久,似乎连血液都许久不曾流动了。 她伸出手,不敢去碰眼前的孩子,生怕他发现自己没有体温的身躯! 刘子星点点头。 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们将他生出来,可遭遇不测过?可曾后悔过?” 这一问。 仿佛触及到万屈心底最柔软那处,万屈转过身去,将澎湃而起的压抑情绪给咽下, “有,有脏东西曾追杀我们一家三口,不过,我们是死士无所畏惧,后悔?我们只后悔自己是死士,从未后悔生过他,也未后悔将他送走。” 以前的死士营里死气沉沉,唯有生下孩子那一声声啼哭和孩子成长中的欢声笑语,才得以让他们麻木的心,生出血肉来。 他们曾经被邪祟追杀,是彦国公的祖传宝物凤羽翎护住了他们一家。 “孩子,你叫什么?”千叶眼底满是柔爱。 “我现在,姓刘,字子星。”刘子星缓缓道。 “星星好啊,星星好,是夜里渺小却光明的希望。” 千叶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她伸手碰了一下子星的脸,快速收回了手。 “孩子,我们走了,这话和这画,你定要帮我们带到。” 万屈伸手拉过千叶,夫妻俩对视,又快速别开眼。 明白对方的感受,他们心中便再无遗憾了。 子星,是他们的孩子。 傻孩子啊,他们住在这多年,东边屋子哪里有夫妻啊? 撒谎都不会。 他们的执念,在逐渐化作气体逐渐消散在空中。 眼看着他们往门外走去,夏晚晚赶紧收回结界,将隐身符再次贴回了子星身上。 子星双脚瘫软,坐在地上哭。 门口处的夫妻两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消失了,便也松了一口气。 可他们似乎却听见耳边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叫喊声, “爹,娘。” 好不容易冷下的脸,瞬间动容了。 刺芒来到他们身边,往里面看了看,眯起眼睛道,“死士,就该有随时死去的觉悟,即使有放不下的东西,此刻也该放下了。” “是。”二人齐齐回道。 刺芒对他们这几年麻木的神情感到厌烦。 他一把推开二人,堵在了门口。 犀利的眼眸扫视全屋,并未发现什么人。 可方才,他明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爹娘。 “首领,该走了。”万屈来到他面前,命无表情。 刺芒嘴角抽搐,“轮到你命令我?” 他拔出腰间的刀,凌厉的剑挥过万屈的手臂,衣裳顿时裂开了口子。 可万屈,却没有皱一下眉,手臂的伤口,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痛楚。 他死死拦在刺芒面前。 刺芒抓上了他的伤口,不断用力捏,却捏不出一丝猩热的血来,他微微讶异,“你怎么没有血?” 哪会有人没有血的? 甚至,看样子他还丝毫感觉不到痛。 万屈依旧面无表情,“首领,你不会对手下下狠手的。” 刺芒缓缓放开了手,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分明下狠手了,方才甚至还摸到了骨。 怎么可能没有血! 他咬咬牙,对着外头命令道:“来人!屋子里有脏东西,给我搜!” 第418章,阁下的刀法 立刻就有死士从门口鱼贯而入,开始搜床底,搜被褥。 屋子简单,没有地方藏人。 可刺芒听到有人喊爹娘了,加上方才在练武场中央,他也听见了气声。 他的耳朵一向灵敏,绝对不可能出错。 有人用诡道术法溜进来了! 绝对是! 见此场景,隐身的二人灵敏躲避屋内众人。 夏晚晚和子星都是孩子,身量小,能快速躲避旁人的触摸。 “回首领,没有搜到什么!” 死士停下手,对着刺芒禀报道。 万屈和千叶松了一口气。 夏晚晚和子星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弓着身子从刺芒的腋下,快速溜出去! 刺芒感觉到一阵奇怪的风出去了,他立刻举起刀,朝着门外狠狠一刺! 哗啦! 刀,刺穿了东西。 血慢慢流下,染红了刀尖。 千云道长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刀刺进自己的胸膛,嘴角带着平静的微笑! 好!很好!非常好! 真特么的好啊!哈哈! 这狗男人,捅过他一次! 又捅了他一次! 上次,是趁他抓药时,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这次,是趁他不注意,从前面又捅了他一刀! 他这漫漫道途,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 夏晚晚和刘子星在千云道长面前,看着自己头顶的刀,陷入了沉思。 原来,是他们不够高,才躲过一劫! 感谢年龄,感谢身高,感谢老天,感谢······呃,千云道长。 只见千云道长的血沾湿了符箓,他缓缓现身,暴露在众人面前。 万屈千叶二人,见到被捅的是个成人,便松了一口气。 还好,死的不是他们的孩子! “是你?”刺芒眼中惊悚万分。 眼前这个人,不是在医馆的时候,就被他捅死了吗? 怎么会隐身出现在此处。 千云道长一把拔出胸膛上的刀,面色扭曲道, “哈哈哈,你特么的!身上带了刀没地方用就别用啊,老是捅人,好玩吗?嗯?” “以阁下的刀法,当厨师都很困难吧,怎么还当起杀手了?嗯?” “我就说,天上的雨不会一直下吧,因为一直下的,是阁下的头啊!” 这几句话,骂得刺芒脸色黑沉! “你为什么不会死?”刺芒死死捏拳,浑身的血液透露着恐惧,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千云道长,像夜里窥视的猎豹,将眼前人视为最危险的敌人。 可同时又带着疑惑:怎么会有人不死? 被捅穿了也不死? 这太离奇了,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若是这个妖道,将他和余氏在医馆说的那些话,给传出去。 那可就遭了! “哈哈,因为我有祖宗保佑,而你,家里户籍就剩你自己一页了!”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着呢,崽种,直视我!看我给你露一手!” 说完,他掏出一张瞬移符箓,施法欲走! 可手指沾了血,符箓失效,没有走成功。 刺芒愣住了。 原以为他要放个大的,没想到却拉了一坨大的! “哼,我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人,给我拿下!” 刺芒吩咐死士,将千云道长包围。 为了不泄露他和余氏谈论的那些消息,他只能将这个妖道再次弄死! 人包围了上来。 夏晚晚无奈扶额,叹了一口气,掏出瞬移符,她和子星二人,一人抱紧一边千云道长的大腿,便瞬移出了人群。 眼看着人像风似地溜走了,不见一丝残影,众死士都懵逼在了原地。 “还不快追,暴露机密,全都要死!” 刺芒狠戾吩咐道。 很快,命令下达到整个营地,紧急钟声敲响,所有死士出动。 抓拿闯进此处的妖道。 “咚,咚,咚!” “有人闯进来了!见到陌生面庞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 随之而来的,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拔刀时利器发出的刺耳金属声。 整个营地戒备森严,若被发现外来人,这绝对不是小事。 搞不好,大家都得死。 夏晚晚瞬移到了一处围墙下,她和刘子星身上的隐身符也失了效,三人暴露在空气中。 还好,方才刚刚过去一波人。 “喂,你之前没被捅死,这回应该不会死吧?”夏晚晚伸出小食指,戳了戳千云道长的伤口。 千云道长险些疼得从原地蹦起! “拜托,我是神医,我当然有办法自救了,可疼却是真疼啊,你不能因为好奇就戳我伤口吧,嘶~”’ 这一戳,差点让他疼没了半条命。 “好好好,我不戳了,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夏晚晚眨巴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说吧,什么问题?”千云道长面色扭曲地,从自己的布袋掏出一瓶药丸,服了下去。 夏晚晚:“你被他捅了两次,为什么身上只有一个伤口啊?” 千云道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前面一个背后一个?” “哦。” 夏晚晚点点头。 原来,是前后都被捅了。 难怪,她只能看到一个伤口。 她从自己的乾坤袋摸索出一瓶丹药,递给千云道长,“诺,你那个恢复太慢,吃这个,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比你那个好。” “切,你别看不起我青云观的丹药,这可是我师傅亲自练的,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也不能拿一瓶半成品羞辱我······” 千云道长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夏晚晚从瓶子里倒出一颗丹药,那亮堂堂的色泽,那浓郁的灵气,他光是吸一吸,都觉得不似凡品。 他伸手夺过,“羞辱我吧,我就喜欢你拿丹药羞辱我,还有吗,再给两颗。” 说完,他一把将丹药往嘴里炫。 一股浓浓的灵力从丹田上涌,身上一新一旧两个伤口,轻微发热,有些痒意。 千云道长知道,这是伤口在快速愈合的感觉。 “没有了,除非你叫我一声师傅。” 夏晚晚收起小瓶子,抬起小脸叉腰站在千云道长面前。 谁让千云道长之前,想让她叫他师傅来着? “切,不叫,就算死在这里也不叫!”千云道长傲娇扭头。 他可是青云观最牛逼的道长,怎么可能叫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奶娃师傅。 真是岂有此理! “那边有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刺芒似乎带人发现了他们躲在此处。 “靠,这人的耳朵是什么做的!”千云道长低低斥一声,身后又是荆棘又是围墙的,除非飞出去,可刚服下丹药,要休息一会儿才能使用术法,强行使用会造成灵力亏空,需要闭关修半年以上。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考虑利弊,他正要施法带两个孩子飞出去,就被一只大手快速地捂住了嘴。 耳熟的,低沉的男声从耳边传来。 “别吵,跟我来!” 第419章,大皇兄长大了 蒙面人按下围墙上的一块砖头,围墙缓缓打开洞口机关,蒙面人一把将三人都推了出去。 而后自己也快速闪身跟上。 围墙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刺芒快速冲到这里来时,已经不见人了。 可他明显能闻到残余在此的血腥味,看见地上的几滴鲜血。 一定是那个妖道的! “给我追!” 几人逃到围墙外,在一棵大树下稳住了身子。 蒙面人一把扯开面巾,露出一张俊朗的脸,他叉着腰,呼呼喘气。 “大皇兄。” 夏晚晚见到夏千晖,大眼睛亮起,“原来你从何州离开后不见踪迹,就是来了这里啊?” 在何州离别时,乔大人还特意找夏千晖。 后来爹爹说大皇兄被太后吩咐任务先离去了,此后夏晚晚就再也没见过他。 听到是夏千晖,千云道长才在夏千晖背后,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刀。 夏千晖蹲下身来,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若不是方才,我听说有外人闯进来了,营地里拉动了紧急情报,我都没打算过来瞧瞧的,没想到是你们。” “这里太危险了,小皇妹你身边还没有护卫和高手,怎能独自冒险来这?” 没有护卫?没有高手? 千云道长瘪瘪嘴,那他算什么? 算他倒霉呗。 夏晚晚脸色还比较好,可是刘子星,却哭干了眼泪,去一旁默默坐下了。 “他怎么了?”夏千晖一脸茫然。 “他只是看破红尘了,对了大皇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夏晚晚回道。 夏千晖叹了口气,“皇祖母去何州本是想打探东临细作的消息,那个兔子回信说,彦国公与静贵妃会面时,曾提起过凤凰山的事情。” “皇祖母猜测东临死士会放在凤凰山训练,因为凤凰山地势复杂,周边高中间低,且群山成鸾,别说是死士了,就算这里头多一个城池,也不容易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这凤凰山,是彦国公管理的地盘,这些猜测加起来,皇祖母笃定死士在这,便派我带人混进来潜伏着。” 夏千晖说起这个时,满心满眼的心累啊。 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他们在山里摸寻了好几日,风餐露宿。 他带着那几个护卫,一路上不断探寻,有时候碰到蛇啊,野兽啊什么的攻击他们也是常有的事。 他还差点被狼咬断了胳膊,还好当时身旁起了火。 最后,他们发现有死士进山采药摘菜,他们才将那帮人杀了,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和令牌,混进了死士营地中。 没想到,那帮被他们杀掉的死士,是炊事房的人,来砍柴的。 于是,这段时间,夏千晖和自己的人,便每天蒙着面巾,做起了厨房的活来。 他一个皇子,烧火,砍柴,炒菜炖汤,从生涩到熟练,如今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时不时被过来取菜的一些队长或者死士刁难一下,也是常有的事。 死士之间不能有感情,所以大家互相不许认得也很正常。 他们只是谎称脸上被毒虫咬毁容了,便轻易将那个副首领瞒了过去。 所以,一整个营地里,只有炊事房才是他们的地盘。 短短一个月不到,夏千晖便打探到了无数消息,自然也包括方才围墙下的那个机关。 听到此,夏晚晚一脸震愕,“皇祖母把你送来那么危险的地方蛰伏,就不怕你有危险啊?” 夏千晖一脸委屈,垮下脸来, “怕啊,可是皇祖母说,一个人若要成长,必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若我能活着完成任务回来,她便对我委以重用。” “若我死在这,那她也正好,不必养着我一个废物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啊。 夏千晖想想心中都难受得紧,可是皇祖母对他的用心良苦,他却却真真实实能感受到的。 自己不太聪明,在皇室子弟中碌碌无为,他想去做很多事,证明自己有用。 于是他跟着皇祖母来到了何州城,帮助小皇妹完成何州的事。 可这还不够。 他以后要辅佐太子弟弟登基的话,那他便要成为九皇叔那样的亲王。 他必须得成长起来,成为那般有勇有谋,抬手便能定乾坤的皇家王爷! 这样,以后太子弟弟便可坐高堂无忧,而他,则辅佐弟弟守护大夏! 不得不说,他来到死士营地这段日子,确实学聪明了很多,学会了虚与委蛇,也学会了审时度势,更能低头藏拙,吃尽苦头。 以前那个单纯没心机的大皇子殿下,此刻却在快速成长! 夏晚晚眨了眨大眼,抬头去看他。 难怪,难怪一段日子不见,她觉得大皇兄好似不一样了。 他脸上的睿智和蠢萌,此刻也都看不见了。 眼前的大皇子,面容俊朗,紧绷着下颌,目光审视远方时,眼底有着闪着不言败的光芒和坚韧。 竟然,有点帅! 夏晚晚激动地挥手,“大皇兄,你又长高了!” “啊不是,我是说你长大了!“ 夏千晖:······ 你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说我一个二十岁的人长大了? 怎么听着,那么怪异呢? “你们还没说,你们来这干嘛呢?” “子星哥哥的生父生母在这里,他只是想看看,没想到发现这里就是东临死士的窝点,大皇兄,我已经传信回去给爹爹了。” 夏晚晚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她将声音压得很小,却还是被刘子星听见了。 刘子星抱着画卷,眼睛又红了。 夏千晖看了他一眼,“原来是这样,我大概猜哪对夫妻是你父母了,害,不过你也别伤心,我在这打听消息可是一流的,下个月东临国主进京,事情完了之后,我可以让父皇放你父母一命。” “唉。” 夏晚晚叹了一口气,“他伤心的不是这个,他们见过一面,三人都认出来了,但是都不敢相认,而且······” “而且那对夫妻今日要出这个任务,不会活着回来了,等不到下个月了。” 即使,不出这个任务。 那对夫妻也活不成了。 方才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感动到极致的人,明明灵魂情绪翻滚无可隐藏,他们虽面上很难受,可却没有流下一滴泪。 他们肢体动作僵硬,夏晚晚见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气息。 而且那个刺芒伤了万屈的手臂却没有流血。 这几件加起来,让夏晚晚心中生出不好的猜测,但是她不敢说,她不敢告诉子星哥哥。 第420章,彦小姐的院子 “出任务的话,帮他们就更简单了呀,我听说今日的任务是去彦国公府刺杀一个叫古大人的高手,到时候死遁不就······”话说到此。 夏千晖见晚晚神色不对,连忙闭了嘴。 她这副哀愁的表情,难道是······ 那对夫妻,没法救了? 他蓦然回头去看刘子星,小男孩抱着画儿,死死咬着唇,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 无人知道他心中有多么的痛。 可他在如此情况下,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情绪去拖后腿。 “给我追!他们在那里!” 刺芒带着死士朝这边赶来。 夏千晖赶紧蒙住面,一把搂起小皇妹,“快走!” 刘子星手中攥着剑,和千云道长紧随其后。 他们一路逃跑,竟看到了一处与死士营地格格不入的院子。 好在他们轻功快,千云道长又拉着刘子星飞速前进。 身后的人影很渺小了,但也能看到他们在不断地逼近。 “我知道这是哪里。” 夏千晖见到这个方位有一处特别的院子,便知道这是关押彦国公女儿的地方了。 “那便让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闹起来吧!反正都不是好人!”夏千晖说道! 怀着这个想法,几人飞速冲进了院子。 彦秀容此时偷偷练完武功心法,沐浴过后,在屏风后换衣裳。 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两阵的闷哼声,她浑身紧绷起来,猜测到外头那两个看守她的死士。 怕是已经被人打晕了。 她赶紧将外裳穿好,未曾挽发,长发简单地披在肩上,她将桌上的绣花针藏于袖中。 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 方一踏出门,便见几人闯进了她的屋子,其中一个蒙面的登徒子,还以极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呜呜乱叫,长发凌乱更显得楚楚可怜。 “姐姐,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喊可以吗?”夏晚晚眨眨眼说道。 彦秀容猛地点头。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暴露自己武功的。 万一这帮人是东临派来的算计她的,那可就遭了! “我们是不小心闯进这个山的,我们要被那群人给追杀了,你能救救我们吗?” 夏晚晚扯了扯她的衣角。 她本可以帮助大家逃跑的,可看见这座院子,便知道里面藏着彦国公的秘密。 故而跟着大皇兄来了。 “凤凰山危险重重,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闯进来的?”彦秀容看了几人一眼。 是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 心中不由得戒备加深了些。 “姐姐,你知道何州乔大人吗?就是他叫我们来的。” 夏晚晚一脸天真地说道,清澈的眼眸中,好像瞒不住任何事。 可这句话,却让彦秀容大惊失色,“你们,你们怎么知道乔···” 乔知书为什么要找她? 难道爹爹和乔知书相认了? 怎么可能,他们若是真的相认了,爹爹可怎么保得住乔知书? 她的脸色煞白无比,看着眼前的奶娃娃心脏咚咚直跳。 这件事,只有她和爹爹齐伯三人才知道。 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知晓的。 眼前这个奶娃娃,既然知道这些,那她不能让他们落到东临人手里!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彦秀容还远远便听见了乔伯的阻拦声, “首领,这是彦小姐的院子,搜这里会不会让彦国公不高兴啊?”齐伯的声音很大。 彦秀容知道,这是在提醒她。 “你们随我来。” 彦秀容将几人带进了内屋,抄起铁棍撬开了一块地砖。 “进去。” “里面不会有害人的机关吧?”夏千晖有些担忧。 彦秀容白了他一眼,“那就让两个孩子进去藏着,你们俩出去引开他们。” 千云道长抗议:“我不要!” “人家姑娘闺房里,怎么会有害人的机关,你这个人真的是,你不进去我进去了噢。”夏晚晚嘟囔着,朝着那地上那窟窿就跳了进去。 刘子星相信妹妹,便也跳了进去。 千云道长也跳了进去。 见几人都没事,夏千晖眼神有些闪躲,小声说了句,“抱歉!” 他方才,实在是以小人之心了。 他也跳了进去。 彦秀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快速地盖上了地砖。 然后将自己方才沐浴的浴桶,推了过来,压上了这块地砖。 否则,撬开过的地砖缝隙太新,容易引人怀疑。 做好这一切以后,她将外裳脱了,仅穿着一件中衣,装作要休息的样子,上了榻。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彦秀容拉起被褥盖住自己,被吓得一个激灵,脸色惨白。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滚出去!”她一边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一边瑟瑟发抖,眼底全是泪水! “首领,这······”齐伯赶紧上前,将床榻边上的帘子拉了下来,阻隔了一堆死士的目光。 “女儿家脸皮薄,上次她自杀过一次了,这次可不能再让她自杀了呀。” 他是副首领,在刺芒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听见床榻里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刺芒冷冷一笑,感到不耐烦,“彦小姐,这里可不像国公府,让你养尊处优的,如今有刺客潜入你的院子,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穿好外衣和鞋袜,从榻上滚下来,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拉出来,让大家都瞧瞧大家闺秀衣衫不整的模样。” 说到这里,刺芒眼中隐有期待。 他在大夏朝潜伏二十年,如今已四十多岁,除了碰过余氏那个老黄瓜,还有余氏上次推人下水让他去玷污的那个小姐之外。 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可惜那个小姐后来自杀了。 年轻的女人,就是比余氏那种老黄瓜滋味好。 眼前这彦秀容,面容精致,身段极佳,尤其是那楚楚可怜含着泪水的眼眸,看得人心都化了。 刺芒看着彦秀容在他的威逼下穿好衣裳从床榻里走下来,不免生出一股怪异的优越感。 彦秀容默默坐到一旁的软凳上,委屈道,“方才你们来了两个人,说我这里进了刺客,要搜我的闺房,如今这样的事,你们又要做第二次吗?我要将你们对我无礼的事,告诉我爹。” 说完,她紧紧揪着领口,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方才来人了?说,他们去哪了?” 刺芒来到她的面前,眼底满是审视之色,他手一抬,十几个死士便开始搜起了屋子。 甚至将彦秀容的一堆衣裳都翻了出来。 彦秀容死死咬住嘴唇,一脸的屈辱和愤怒,“他们与你的说辞一摸一样,还说不是你们的人!你们给我住手啊!” 眼见自己的衣裳首饰,甚至连绣好的绣品被男人们翻得一团遭,彦秀容眼泪直掉,死死咬着牙瞪着他们。 “彦小姐,我们是追刺客来到这里的,他们应该是冒充我们营地的死士,我们正在抓拿他们!”齐伯圆道。 “回首领,没搜到人。”死士回禀道。 刺芒眼眸微眯,他耳朵微动,似乎在捕捉一切可疑的声音。 他来到了浴桶面前,伸手捞起一把姑娘沐浴完的水,放在舌尖舔了舔,对彦秀容露出变态的笑容, “你说,他们会藏在哪呢?” 第421章,气到无语 彦秀容脸色微变,将胃里那股翻涌的恶心感觉压下。 “我不知道,他们进来之后,说要搜屋子,吓得我躲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这个死士首领,是个变态。 彦秀容一瞧见他的笑容,便浑身不适。 “是吗?” 刺芒伸手去拂动浴桶里的水,温温的,将目光看向了浴桶内。 彦秀容心砰砰直跳,死死盯着刺芒的目光,袖中的绣花针隐约探头。 空气安静的不像话。 刺芒运起内力,伸手朝桶底抓去。 可就在这时。 “砰!” 浴桶散架,温水带着花瓣“哗”的一下,朝着四散炸开。 整个屋子湿润,满地水和花瓣。 刺芒被打破浴桶的暗器伤到了手,他怒气上升,将眼神看向窗外。 果然,就见两个蒙面人快速消失在窗外。 彦秀容惊呼,“就是他们方才要搜我的屋子!” “给我追!”刺芒即可大声喊道。 他的手,在毫无防备下,被那股强劲的力量打伤了,说明此人武功不低。 若他们一直潜伏在窗外,那他为什么没听见呼吸声! 真是见鬼了! 刺芒看了眼彦秀容,咬牙切齿道,“彦小姐,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不要玩什么花招,你也不想自己死得难看,让国公爷伤心吧。” 彦秀容眼眶通红,只是瞪着他没有说话。 “你留下来看着她!以防万一。”刺芒吩咐齐伯一句,便闪身出了窗外。 齐伯点点头。 等确定院子里的人都走后。 彦秀容敛起眼泪,面色淡淡地看着地上那一大摊水渍。 “小姐,对不住,让您受委屈了,我一会派几个靠得住的人来给您收拾一下。” 齐伯看着屋子内的一片狼籍,不忍去看。 这些绣品和衣裳,都是女儿家的东西,被搜出来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一大摊水渍还搞得整个屋子湿答答的,衣裳不脏也脏了。 但凡是个女儿家,无一不觉得受到了羞辱。 “先不忙这个,齐伯,帮我把地道打开。”彦秀容对眼前一片狼藉的卧室并不在乎。 她只盯着那片地砖下的地道。 想知方才那个奶娃娃口中的消息。 齐伯大惊失色,“小姐,你,你真把他们藏起来了?这,这可···” 可不妙啊。 万一这些潜入营地的外人是朝廷的人,对国公爷不利怎么办。 而且,他们自己人根本不用如此偷偷摸摸地溜进来做这些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波人是敌人,不管是国公爷还是东临死士来说,都是敌人! 齐伯想不明白小姐玩什么要保下他们。 他谨慎惯了,绝不会让这些人活着出去的。 彦秀容压低声音道,“我需要问一些事,留下那个小娃娃便好。” 齐伯点点头,眯起双眸,拿起一旁的铁棍。 可为了谨慎起见,除了手里那铁棍撬开地砖之外。 他的另一只手,还提着一把剑! 他用了点劲儿,将地砖撬开一个缝隙来。 底下的几人见到一丝光亮,纷纷抬头去看,那道光照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各异。 千云道长笑了笑,对小家伙说道,“我的伤恢复好了,我的带你飞上去吧!” 夏晚晚歪头,“那么快?你先试试能不能行。” “好嘞!” 千云道长自信点头,在地砖被打开的一瞬,他飞身而去! 而与此同时。 齐伯在打开地砖的一瞬间,丢下铁棍,提起手上的剑往里捅去! 千云道长飞身上来,脚才刚落地。 哗啦! 熟悉的感觉又贯穿了他的胸膛! “你他妈的!” 一向以礼待人,仙风道骨的千云道长,此刻满眼麻木,吐出一句粗口话来。 他看看齐伯,又低头看着自己汩汩流血的胸膛,嘴角勾起安详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好!很好!非常好!见到你更好! 你们两个刀法哥,一个首领,一个副首领是吧! 不愧是一家啊,连特么捅刀的位置都一摸一样呢。 千云道长的眼神麻木,有一股平静的疯感。 他好想骂人,可张了张嘴,又被气笑了。 原来,人被气到极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啊! 气到无语就是这种感觉么?千云道长看着齐伯,冷笑出声。 齐伯一头雾水,将刀捅得更深了点,“说,你潜入死士营地有什么目的,还有,你怎么不会死?” 千云道长平静的疯笑,“哈哈哈,哈哈哈,三次啊!老子被你们捅了三次!还不如死了呢,被你们倒好,一次比一次过分,就是为了问我,我为什么不会死?” “阁下用来发育脑子的营养,用来发育屁/眼了吧。” “问就问啊,捅人干嘛呢?阁下和你家人说话,也是先捅一刀再问吗?嗯?” 千云道长缓缓的,优雅地伸出右手。 齐伯以为他在耍什么花招,往后退了一步,满脸警惕。 可千云道长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竖起了一根中指! 底下的三人从地道里飞上来,见此场景一脸怔然。 “道长,道长啊,你没事吧?”夏千晖被吓得大惊失色,当即放下怀中的小皇妹,来到千云道长面前。 “没事的,他习惯了。”夏晚晚歪着头道。 心里暗暗庆幸,方才还好没让他抱着自己出去,否则这一剑就刺穿她了。 “道长不会死,阎王不收他。”刘子星也说道。 他已经见识过道长的厉害了。 所以再看到道长被捅,他丝毫不担心。 千云道长一脸哀怨地看着两个孩子,“嘤嘤,可是真特么痛啊,要不,你们来试试?” 两个孩子快速摆摆手,两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动作同步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齐伯看着眼前的蒙面人,疑惑问出口。 “齐伯?你认得他?”彦秀容对眼前这个蒙面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进门的一瞬间,就是他冲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当然认得,我不仅过目不忘,甚至每个人的眼神,我都认得,你是炊事房的人!说,你前段时间,冒充炊事房的人进营地里,有什么目的?” 齐伯一把拔出千云道长胸膛上的剑,指着夏千晖。 千云道长:!!! 伤口滋滋飙血! 第422章,真相 千云道长连忙伸手捂住伤口,牙龈都要咬烂了, “可恶,拔剑也不说一声!阁下的嘴是借别人的吗?” 给他疼得,差点原地去世。 他真的,人生中有那么三个瞬间,是不想活了。 可能他师傅死后在地下太给力了吧,千云道长总觉得自己的生死簿一闪一闪的,真是,想死都难啊。 他坐到了地上,只见一颗灵气浓郁的丹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千云道长感动得老泪纵横,瘪嘴看向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委屈道,“呜呜,还是你好哇,不像某些狗杂碎,动不动就捅人。” 说完,眼神又鄙视地看了齐伯一眼。 狗东西,他怎么不捅夏千晖? 夏晚晚把丹药塞进他嘴里,“这不是半成品了,这是能止痛的成品,吃了就不痛痛了。” 说完,还小嘴呼呼地往他伤口吹气。 千云道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娃娃就是天使吧! 前提是,她不腹黑的话。 他将感动的泪水擦了擦,默默打坐修养起来。 刘子星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站姿如松,手握配剑守在千云道长面前。 而夏晚晚,则歪着头看眼前的场景,脆生生问道,“你知道他是冒充的,怎么早早不抓他?” “你以为我这个副首领怎么当上的,从炊事房换人的时候,我便认出了他不是原来那个是死士,所以他说自己脸上被毒虫咬了不方便扯下面巾时,我就将计就计顺应他的话,然后暗中派人盯着他。” “若不是今日事态紧急,全员出动搜捕你们,我没有空注意到你,还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呢,说,你们是谁,来干嘛?” 齐伯依旧举着剑质问夏千晖,“你们的目的,是东临人,还是彦···家?” 他留了一口,为了到时候不牵连彦国公。 换做以前,夏千晖在这种时候,肯定将一切都缺心眼地说了。 可他现在不那么单纯了,在脑海中不断想着措辞,要将事情圆过去,他那么努力的在想。 而他身旁的小皇妹,抬起小脸就笑着回答,“我们是来找父母的!” 说着,又抬手指了指夏千晖,“我爹爹听说我哥哥的亲生父母在这里,然后我爹爹找机会顶替炊事房的人进来,打听我哥哥亲生父母的事,好伯伯,你不要杀我爹爹好不好?” “你哥哥的亲生父母?” 齐伯眼中闪过一道恍然,他看向了一旁警惕挺立的刘子星。 那张脸,简直和万屈以前一摸一样! 他在死士营里二十年,如今这批年轻死士,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万屈和千叶生下孩子之后,孩子在死士营里养了三年,这孩子他也是见过的。 刘子星和他三岁时的面庞,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尤其是那双眼,像极了他的生父母。 齐伯缓缓将手里的剑放下道,“那你们可要失望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和他父母相见了,因为你哥哥的父母,他们今日出任务,可能有去无回。” 相见了,也是徒留伤心罢了。 这孩子才九岁,怕是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 “我一会找几个靠谱的人送两个孩子出山,你们作为大人的,不该带着孩子来这种地方,我得留下你们两个,确保你们的记忆被洗掉,才能放你们走。” 齐伯将手中的剑入鞘,然后看向了彦秀容,“小姐,你有什么要问的?” 彦秀容蹲下身子,揉了揉夏晚晚的小脑袋,觉得这孩子实在软萌可爱。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登徒子似的爹。 她想着想着,又气不过,白了夏千晖一眼。 夏千晖:??? “小妹妹,你方才提到何州乔大人,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此言一出,连乔伯身子都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眨眨眼,“姐姐,你住在这里好危险哦,是不是在替乔大人坐牢呀?”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彦秀容簇起眉头,他们家的秘密,怎么会被这个孩子知道? 夏晚晚凑到彦秀容耳边,悄悄说道,“我们进山的时候,有个老神仙告诉我的,他还说,你爹爹根本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你是替他儿子坐牢的吗?” 彦秀容瞪大了眼睛,“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若是你爹帮东临国的人谋反,你和乔大人,最后都不得善终呢。”夏晚晚试探道。 彦秀容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那个老神仙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也早就替爹爹的报仇大计,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可乔知书,却是爹爹唯一的血脉啊。 他怎么能出事呢? 彦秀容问道,“我爹没有帮东临人谋反,那个老神仙算的不准。” 夏晚晚歪头:“没有哦,他算得准的,他说你爹做了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是老神仙没有算出来,你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爹他······” “小姐!”齐伯开口打断了彦秀容,对着她摇摇头。 虽然小娃娃口中的老神仙说,都是真的。 但是老神仙没有算出来的东西,他们也依旧要保密。 难保不是眼前这个小孩,扯谎诈他们的话。 “我知道了!”夏晚晚忽地叫出声,“是他们伤害了你爹对不对?” 齐伯掩不下眼中的惊愕之色。 这个小娃娃,果然不简单。 “你还知道什么?” 齐伯动了杀心,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不是东临人太过分了,把乔大人的娘亲和他害死,然后你爹为了保护唯一的儿子,把乔大人藏在何州呀?” 夏晚晚一脸天真,盯着他们震惊又没有否认的神色,便知道她猜的这些都是对的了。 “所以,你爹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报仇对吗?而且要报仇的对象,身份高贵,他要花费二十年的时间和精力,才能等到机会报仇,对么?” “让我猜猜,那么难对付的凶手,会不会是东临皇室的人?难道是东临国主?” 这些,都是她出发前,算过大概因果,而后同爹爹探讨推测出来的。 她来探探这二人的口风,是为了确定她口中猜测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齐伯眼眸陡然冷了下来,面对国公爷的秘密,他更要狠下心了,哪怕眼前只是一个孩子。 他缓缓道,“你说的,都是对的!” 齐伯确认后。 又继续道,“可是,别怪我狠心啊,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剑刺向夏晚晚! 夏晚晚一个瞬移就躲到了千云道长身后。 第423章,小奶娃才是最危险的 千云道长猛地睁开眼睛,发出尖锐暴鸣!!! 你特么的! 又来? 结果,剑并没有预想中的刺进他的胸膛,反而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人能反应过来。 “齐伯。” 温柔的嗓音从千云道长面前传来,千云道长发现,跪在他面前挡刀的人,正是彦秀容。 “小姐,这几个人留不得啊!”齐伯不明白,这个时候小姐为什么要犯糊涂。 这个小奶娃说出了真相。 而他,也帮助她确认了真相。 若这几个人活着出去,消息透露给了东临人,那可就遭了。 彦秀容转头看了眼夏晚晚。 小娃娃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小姑娘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小男孩失去父母已经够惨了,齐伯,你是看着他父母长大的,也该手下留情才是啊,留两个娃娃一命吧,东临死士那些洗掉记忆的药,给他们服下送他们走吧。” 他们还那么小,怎么懂这些呢。 齐伯气得丢下了手中的剑,“我可以留两个孩子一命,只是这两个大人得死。” 尤其是这个蒙面的年轻男子。 彦秀容抬眸看了眼夏千晖,方才小姑娘说,这是她爹爹? “你家中妻子可还好?” 夏千晖顿了顿,“妻子?” “你是怎么做爹的?带着孩子来冒险,家中妻子都不管的吗?你死在这里,孩子回去以后可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彦秀容眉头紧紧簇起,满眼都是对小姑娘的担忧。 “谁说我会死在这里?”夏千晖往前站了一步,又看向齐伯。 若将自己的底牌交出,眼前这几人顾及彦国公的安危,不一定敢动他。 “姐姐。” 夏晚晚过来,轻轻拉了彦秀容的手。 彦秀容低头看她,“小妹妹,是不是你爹爹教你这样说的?” 夏晚晚摇摇头,“不是的姐姐,我们和你爹爹是旧相识了,我们不是来害你的。” 是旧相识不错。 只不过是死对头一般的旧相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齐伯紧紧盯着夏晚晚,眼中带着浓浓的敌意。 他对眼前这个小奶娃,充满了警惕。 明明有两个大人在场,但就只有这个小奶娃能让他生出这样奇怪的感觉。 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可惜小姐是个女儿家,女儿家自然心软些。 夏晚晚伸出自己的小手,撅起嘴道,“诺,那你们把我绑起来,一个时辰之内,要是没有人来救我,你就杀了我吧!” 算算时辰,这个时候爹爹也快到了。 夏千晖皱了皱眉,蹲下身子哄她,“晚晚啊,不用这样,我们可以带你们走的。” “不走,我不走,我要,真相!”夏晚晚扭了扭小脑袋,说道。 唯有他们这几个皇子公主,从死士营地里被救出来。 皇祖母和爹爹,才有机会对彦国公进行发难和审判。 到时候,一切的真相将浮出水面,大夏避免内乱,才能共用御敌。 刘子星将佩剑收回腰间,也举起了自己的手,“我相信我妹妹,你们把我也绑了吧,只是道长受伤需要修养,你们绑他也没有用,绑我!” 千云道长差点感动到哭。 两个孩子真诚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夏千晖。 对于小皇妹在何州做的事,夏千晖多多少少是佩服的,但他和小家伙相处不多,也只是听皇祖母和父皇说过小家伙的神奇之处。 能掐会算,聪慧善良。 罢了,反正这次已然暴露在副首领面前,就算真逃走了,也不能回去继续打探消息了。 他丢下手中的武器,扯下自己的面巾,“绑我吧。” 齐伯和彦秀容相视一眼,最终二人默契点头,将他们绑了起来。 424 第424章,区别对待 不同的是。 彦秀容用布匹撕成布条,将两个孩子的手腕绑了起来,然后布条的另一头,牵在自己手里。 以免麻绳太粗糙,伤了两个孩子稚嫩的皮肤。 夏千晖,则被齐伯用麻绳五花大绑,从手绑到身子,然后再绑到脚。 而后,一把将他丢到了墙角,四肢都无法动弹。 “你这是区别对待。”夏千晖对齐伯的做法,很是不满。 再看看彦姑娘绑的两个孩子,四肢能动,能跑能跳,若不是另一头被姑娘牵着,根本不像是被限制了自由。 他也想被彦姑娘这样绑。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娃,还能随意走动的样子,夏千晖满眼羡慕。 万一一个时辰之后没人来救他们,他也好活动身子将两个孩子救走啊。 他挣扎了一下,又骂了几句齐伯。 “吵死了。”齐伯说道,“都当两个孩子爹了,还那么吵。” 夏千晖咬咬牙,及小声含糊不清地骂道,“我以前是想当她爹啊,可是九皇叔没给我机会···唔。” 夏千晖还没说完,就见齐伯从地上随手拾起一张帕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嘀嘀咕咕在骂谁呢。”齐伯一边吐槽,一边无奈地说道,“便宜你了,这可是我们家小姐绣的帕子,用来堵你的嘴,是你的福气。” 夏千晖原本还在挣扎,但见到彦姑娘已经一言不发,收拾自己的屋子的时候,他瞬间安静了。 这满地的水渍和狼藉,还有散乱一地的衣裳和绣品,但凡是个姑娘家,都会觉得无地自容了。 若不是他带人闯进这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原以为,他们都是坏人的。 可好像,彦姑娘并不坏。 他才是个坏蛋,他害人家被男人搜屋子,女儿家的衣服撒了一地,都是他害人家受如此屈辱。 夏千晖此刻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姐姐我来帮你。” 夏晚晚蹦蹦跳跳地,捡起地上的衣裳抱在怀里,湿透的衣物将她的小袄子弄湿了。 彦秀容赶紧让她放下,“你还那么小,湿了衣裳生病怎么办,给我吧。” “没事的,没事的!” 夏晚晚摇摇头,继续帮她拾衣裳。 彦秀容心中一片柔软,这样可爱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有一个登徒子爹。 “姐姐是为了救我们,我们力所能及做点事,不算什么。” 刘子星淡淡说道,他也蹲下身开始拾地上的绣品。 女儿家的衣裳他不好碰,只能和齐伯一起,捡地上的绣品放进盆里。 都被水打湿了,一会要洗洗晾干才行。 夏千晖又要是能动,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真不是个人! 几人默默收拾完屋子,齐伯又在后院打了水进来,和子星洗着这一堆绣品。 “唉,小姐自从被关在这里,每日只能绣绣这些来打发日子,这原是她给自己绣的嫁妆,如今被糟蹋成这样。” 齐伯看着又是一阵痛心。 布料上的绣花栩栩如生,生命力蓬勃,跃于布上,而小姐已经在这里,死气沉沉多年了。 她将自己内心向往的自由和热烈,都寄托在这些自己所绣的图案上了。 “姐姐,你的衣裳好好看,都是你自己绣的吗?” 夏晚晚看见手中抓着的图案,不免感慨道。 衣裳上的绣花图案,极为精细,泛着丝丝光泽,她瞧见那条绣出来的锦鲤,仿若真鱼儿在水中空游无所依。 是她见过绣工最好的绣花了。 “嗯,在这好多年了,做些衣裳女工打发时间罢了,小妹妹,你很喜欢这条锦鲤吗,我绣了好几个一样的,我送你一个。” 彦秀容说着,便去翻找那对衣裳。 终于找到一块上好的布料,还未做成衣服,上面绣着一样漂亮的锦鲤。 夏晚晚眼睛放光,“真的?” 真的送她了? “嗯嗯,就是被那些人踩脏了,一会洗干净了,拿去晾干,你带回去,做衣裳做手帕都好看。” 彦秀容笑道。 当时她看见自己的心血被如此糟蹋,她很是难受,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她也不能上赶着阻止来暴露自己。 只能忍下这口气。 好在,这些东西,只是被踩了几脚,又被水打湿了而已,洗干净晾晾,再收起来也就罢了。 夏千晖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好想道歉,又开不了口。 小皇妹啊,快来救救我吧,我快碎了。 第425章,(加更1求票)忙活 “闭嘴。”他眼中那个可爱乖巧的小皇妹,轻轻呵了他一声,又笑眯眯看着彦秀容, “多谢姐姐,我要带回去给我娘亲,我娘亲一定会惊叹你的绣工的,嘿嘿,我来帮你洗吧。” 夏晚晚笑的很开心,撸起袖子就要帮彦秀容洗衣裳。 而刺芒,带着人追上了那两个黑衣人,追着追着,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被人引来了深山。 “这处山······” 好生眼熟。 是几年前,他将完成任务回来,奄奄一息的万屈夫妇丢进的老林。 这里是的野兽最多的地方,危险重重。 本以为夫妇二人会沦为野兽的腹中餐,没想到几日后还是活着回来了。 如今刺芒心中异常不悦,但是又伴随着隐隐的不安。 他看见那两个身影进去了。 若追上去,碰到野兽,那他们岂不是中了陷阱。 同样的地方,应当让有经验的人进去捉拿才是。 他勾起阴冷的笑,问道,“万屈和千叶呢,你们两个进去抓拿他们。” 身后死士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刺芒疑惑转头扫了一眼,没发现二人,怒问道,“他们两个去哪了?” 明明出发前,他将自己眼前所有清点过的人,都带走了。 也包括了夫妇俩。 “回首领,方才我们一路追随而来,都只顾着追人了,没人注意到他们,万屈二人兴许是掉队了。” 一个死士大着胆回禀道。 “掉队了?” 刺芒眼睛微眯,他盯着这片林子,又想到了营地屋子门口那一声爹娘。 他忽然想通了什么。 一定是那个妖道,把他们的孩子送来这里了。 而眼前的刺客,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 躲进林子里的二人,一定是万屈和千叶,他们故意在彦秀容的窗口,将自己引开。 为什么要引开! 不正是因为,那个孩子和妖道,就藏在彦秀容的屋子里吗? 该死的东西! 刺芒气得咬牙切齿,“你们现在就回营地,抓拿万屈千叶二人,将他们带去国公府刺杀古大人,不管成不成功,都别让他们活着回来!” 他本来要暗暗弄死二人,如今被逼得下了明令! 身后的死士明白他的意思,万屈千叶就算完成任务没死,也要自己人动手将他们杀了? 他们虽然作为死士,不允许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刺芒这样做,多少令手下心寒。 这对夫妻忠于首领多年,一次次完美完成任务,若不是将孩子送走这件事,他们的能力,甚至能成为副首领或者队长。 可刺芒作为首领,却命人将他们丢在山林中被野兽啃食,如今还直接下了死令,要让他们彻底死去。 在场的人无一觉得心寒,可他们又只能绝对的服从。 “是!” 死士们立刻动身回了营地。 刺芒随便指了两个人,“你们跟我去回彦秀容的院子,她要是不将人交出来,别怪我动手了。” 不能杀了她,占些便宜还不行吗? 就算是彦国公来了,他也有理由说彦秀容窝藏刺客,扰乱大计。 这样一想,他便带着人往回走去。 院子里。 彦秀容和两个孩子与齐伯将衣裳和绣品晾在了院子里,阳光下,布品上的绣花耀眼。 彦秀容开心极了,“若不是这次事,我还没想过要将它们洗洗晾晒呢,你们不必自责。” 她对两个孩子说道。 夏晚晚大眼巴巴地看着,心中也是满足无比。 她的小袖子露得高高的,额头出了细密的汗水,小脸上一副干完活之后的轻松感。 “你是个好孩子。”齐伯看着刘子星,满目欣慰。 那对夫妇,本也是好孩子,武功也好,各方面都很好。 只是可惜,他们是死士。 还好他们的孩子不是了。 齐伯心情复杂万分,默默祈祷着希望刘子星平平安安,能走出一条光明的人生来。 就在这时。 “小心!” 齐伯忽然回过神来,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逼近!他连忙伸手推开身旁的孩子。 就见他们刚晾晒好的衣服架子,被一股凌厉的刀气砍断。 第426章,(加更2求票)奶娃的怒火 衣裳帕子全都掉在地上,稀稀拉拉的,乱做一团。 彦秀容脸色煞白,她亲眼看见刺芒带着两个人,踩在了她的衣裳和绣品上。 她死死攥着拳头,浑身气到发抖! “哼,副首领,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包庇这个贱人,窝藏刺客!” 刺芒将刀举向齐伯,又定睛扫视了一眼现场,发现彦秀容将两个孩子藏在身后。 “首领,在你走后,我发现彦小姐这里藏着人,彦小姐的屋子又被搞得乱糟糟的,我就想着将这两人绑起来,让他们帮忙收拾屋子,收拾完再将人压回去任您发落。” 齐伯说完,一把将彦秀容推开,抢过彦秀容手中的布条,将两个孩子拉了出来。 见两个孩子真的被绑着逃不掉,刺芒语气柔和了些,“你说的是真的?” 齐伯赶紧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绝对要保下自己和小姐,至于这两个孩子,算他们倒霉,等押到营地,他再想办法将他们救出去就是了。 “看来彦小姐对这两个孩子很喜爱嘛,居然敢瞒着我将他们藏起来,这是你们亲手洗的东西,忙活了很久吧。” 刺芒嘴角勾起笑意,他用刀挑起姑娘的一件衣裳,拿到手边。 然后,哗啦啦! 撕碎了。 在场人皆是面色一变。 夏晚晚腾地怒火上涌,她小乳牙咬得死死的,“你再撕一件试试!” 这些衣裳,都是她累吁吁和彦姐姐一起洗的。 洗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给她一个奶娃娃累出汗来了。 忙活了那么久,结果刺芒一来,就把衣服架子砍了,衣裳手帕又脏了。 她又得洗! 不能忍! 更过分的是,他还当着她的面,把彦姐姐那套锦鲤衣裳给撕了! 夏晚晚真的被气到了。 头上的两个小丸子炸起,小拳头紧紧攥着! “呦,你一个三岁的小东西威胁我?你家大人怎么想的,把你带到这里来,我撕了又怎么样呢?” 刺芒一脸轻蔑地看着愤怒的小家伙,心中只觉得好笑。 他甚至都不用武器,一只手就能把这个小东西给捏死。 说完。 他又从踩着一堆布料,踩着几人刚忙活干净的心血。 从中捡起一方绣着锦鲤的布料,冷笑着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发出怒号,“你给我放下!” 【啊,这是我要送给娘亲的!】 她要冲上去干架,却被齐伯死死抓住了手中的布条,上前不得。 “哼,放下?”刺芒嗤笑一声,而后 “哗啦!” 当着小家伙的面,刺芒把那块布料撕碎了。 那条栩栩如生的锦鲤,也被撕成了两半,掉在地上,放佛一下子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夏晚晚瞪大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甚至,她很久没见过这样该死的人了。 啊!她忍不了了!! 她掏出了粉色的小铲铲,小乳牙咬得咯咯响,“这可是你自找的。” 刺芒面对发飙的小家伙,丝毫不在意。 可当他正要命人将彦秀容关进屋子时。 轰隆隆—— 雷声在耳边炸起。 转头一看。 小奶娃举着粉色铁铲,狂风涌动,吹炸了她头上的小丸子。 她小脸严肃巴巴的,眼中怒狂,喊着, “给爷死!” 轰隆隆—— 白雷再次炸起翻滚,朝着刺芒狠狠劈下。 第427章,捅回来 “夏晚晚!!!” 天际传来一阵怒吼,乌云涌动,似是惊动了什么绝世庞然大物一般窒息。 随即,那道雷电被天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收了回去。 是天道! 是天道在警告她不许再用天雷劈人。 夏晚晚努努嘴,她将小铲铲对准了天际,“不许吵吵,否则,我就跪你!” 天际原本翻滚的雷电和怒吼,瞬间安静了。 “还治不了你了?有本事,去告我呀!”夏晚晚哼哼完,小脸鼓得老高了。 随即,她看向了刺芒。 刺芒心中一阵震撼,可转念一想,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会让引动天雷? 一定是巧合罢了! “肯定还有一个妖道在此,副首领,进屋子去搜!若是搜到了,我看彦小姐怎么和国公爷,以及上面的人交代。” “是。”齐伯带着两个死士进屋子去搜。 他虽心中忐忑,但还是只能照做,他不可能为了救几个陌生人,而暴露自己坏了大计的。 刺芒冷冷地吩咐完,扫了一眼在场,对这两个孩子丝毫不在意。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万屈夫妇送走的那个孩子了。 长得和万屈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还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自己。 刺芒心中暗笑他的不自量力。 一会将他们回去,他要当着夫妻俩的面,杀了这个孩子! 如此一来,多年的隐患,不仅能解决,还能警告营地里的死士背叛不守命令的下场,好杀鸡儆猴。 刺芒伸手拉住彦秀容的胳膊,“进去吧彦小姐!” 说罢,便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晚晚小脸冷峻地看着他,她的身前,是拿着剑护着妹妹的刘子星! “你是想死吗?敢这样对我说话。”刺芒感觉到浓浓的挑衅。 说完,他丢下彦秀容,以极快的速度逼进至夏晚晚身前。 他伸出两只手,欲要掐住他们的脖颈。 可就在这时! 轰隆隆—— 雷电直直劈下。 击中他的脑袋,雷电劈啦啪啦的炸开,一道道白光闪在空中,刺眼得叫人睁不开眸。 刺芒浑身触电,头发被炸焦,他浑身疼痛,倒在地上哀嚎。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奶娃那高高举起的铁铲! 铁铲上,隐有雷电环绕,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彦秀容赶紧过去查看夏晚晚,“小妹妹,你没事吧?” 可当她看见那把带着闪电的小铲铲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头皮发麻。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奶娃的本事,雷电,是她引来的呀! 小奶娃她才三岁啊!到底是什么神仙,居然能引来雷电? 彦秀容心中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堪堪吐出两个字: “牛···牛啊!” 太,太牛了。 想起小奶娃说过的老神仙,彦秀容觉得,小奶娃自己才是那个小神仙吧! “子星哥哥,交给你了,这个人不必留着。”替你父母报仇吧! 夏晚晚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刺芒,心中一口恶气还是不能消散,她抬头看了看天。 可恶,要不是天道方才收回了那道强悍的雷电,刺芒早就成灰了。 天上的云,被她的眼神吓得抖了抖。 “下次,再敢阻止我,我对你三跪九叩,天天磕头,我才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去找我祖师爷干架!” “听清楚了吗?” 夏晚晚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骂道。 天道:······ 那团云抖了抖,赶紧飞速离开,看方向,应该是去往京城的神庙了。 哦豁,去找祖师爷了。 夏晚晚哼哼两声,转头就见刘子星,举着剑要杀了刺芒。 就在剑要刺下的一刻,忽然听到一阵爆呵。 “住手!” 紧接着,屋子里飞出三个人,个个倒地吐血哀嚎。 “齐伯。”彦秀容颇为担心齐伯,可齐伯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千云道长和夏千晖出现在屋子门口,千云道长拂尘一挥,仙风道骨,气质不俗。 “就凭你们,也想弄死贫道?” 夏千晖被千云道长解了绳索,一脸冷峻地站在屋子前,凝视着在场的人。 当他看到那堆倒在地上的衣裳和绣品后,眼中的不悦和杀意,迅速升高。 刺芒呢,刺芒已然倒地,浑身焦黑皮肤溃烂,正神智不清地痛苦哀嚎着。 方才那一声住手。 是千云道长喊的。 千云道长快速闪身到刺芒面前,当着刘子星的面,给刺芒喂了一颗药。 “这回,你可死不了了!” “道长,你为什么要救他!”刘子星颇为不满,他拳头捏着武器,已经爆出青筋。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手刃仇人了! 千云道长对他嘿嘿一笑。 然后,掏出一把匕首来,“直接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捅回来哈哈!” 说完,他开始对着刺芒的胸膛狂捅! “哈哈哈,让你捅我,让你捅我!得报应了吧,哈哈哈,你看这刀法眼熟不?” 千云道长狂捅几十刀,最后拔出匕首,笑着问道, “唉?你怎么不会死呀?好神奇哦。” 刺芒嘴里狂吐血,焦黑的脸掩饰不住的愤怒之色。 啊啊啊,好疼。 他要杀了这个妖道! 才想着,他便被人翻了身,刺芒疼的面色扭曲,不明白这个妖道要干嘛。 身后,又传来被捅刀的刺痛! 原来是千云道长将他翻了个面,继续捅刀。 “嘿嘿,你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吗,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啊。” “我问你哦,你怎么不会死呀?” “好想死哦~可就是死不掉呢~。” 他甚至,跳起来狂捅! 血滋滋飙起,溅得满地都是。 甚至还飙到了刘子星脸上。 刘子星都特么看呆了。 眼前这个道长,这还是他认识的道长吗? 甚至就连齐伯,也都吓得赶紧躲在了彦秀容后面,他老脸惨白,弱弱道, “你捅了他,可就不能捅我了哦。” 第428章,晚姐最怕尸体了 等刺芒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千云道长站起身来,拍拍衣袍,优雅地掀了掀拂尘。 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优雅做派。 仿佛刚刚捅人的不是他一样。 “舒服!” 一口气终于出完了! 太爽了! 若不是他的白色衣袍上,飙了一身红色的血花,刘子星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了的一切。 刘子星:我悟了。 所谓报仇,一定不能让仇人死得太爽快! 刺芒在地上翻滚,浑身血迹,刺骨锥心的疼痛让他蜷着身子扭成了蛆。 以为折磨结束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自己不死,就还有机会报复回去。 可就在他艰难翻身的时候。 就见刘子星对他举起了剑。 刘子星对着他狂捅! 刺芒:“要不,还是让我死吧。” 真的很痛啊。 跟一片一片活剐他的肉,有什么区别! “啊!” 刘子星刺着刺着,刺芒便疼晕了过去。 “难怪叫刺芒,这回被刺成芒果渣了吧!哼。” 夏晚晚嘟囔一声,收起自己的小铲铲。 等千云道长那颗丹药的药效一过,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过程,不过也就一个时辰而已。 夏晚晚可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副首领,我们该怎么办?”两个死士踉踉跄跄爬起来,爬到齐伯旁边。 齐伯叹了一口气,“我们只能先将首领救回去,一切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谁允许你们救他了?” 夏晚晚还没消气呢。 她都没想那么快杀他的,可这个老男人,竟敢撕掉她准备送给娘亲的锦鲤。 可恶死了! “小妹妹,他现在还不能死啊,你要锦鲤我再给你绣一条好么,刺芒死了我爹爹也会被连累的。” 彦秀容蹲下身,将小奶娃炸毛的脑袋抚平。 不是她不想杀刺芒,眼下要为了大计考虑。 刺芒若是现在死了,东临上头的人一定会怀疑。 东临一旦怀疑,他们的计划便会改变或者不实施,那爹爹二十年的精心准备的复仇大计,也就会化为泡沫。 夏晚晚思考了一瞬,将大拇指放进嘴里,“可是,他死了更好呀。” 此人已作恶多端多年,本就不该活着了。 “为何?”彦秀容问道。 “他死了,太后和皇上不就会帮你爹爹对付东临人了吗?”夏晚晚眨眨眼,天真道。 彦秀容听及此,露出一抹苦笑。 她还未开口,就听齐伯道, “我们凭什么信你,你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你不是说,一个时辰后会有人来救你们吗,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你们是很厉害,但凤凰山全是我们的部署,你们想逃走也没那么容易!” 关键时刻,还是齐伯脑子清醒。 他绝不能让眼前这几个人,坏了大计。 他抬起手来,那些忠于自己的死士,便在暗蠢蠢欲动。 “副首领,你有安排人埋伏在这,方才为什么不叫他们出来救首领?”被刺芒带来的死士,高声质问。 而齐伯却用了一个眼神,那死士身边的另一个同伴则手起刀落,将问话的死士给杀了。 “副首领,您吩咐吧。”杀人的死士一直都是副首领的人。 “将两个孩子和大人拿下。”齐伯冷声吩咐道。 此话落下。 周围快速涌来无数的黑影,要将夏晚晚等人包围。 “三。” 小娃娃脸上却没有一丝畏惧,只是淡定地数着数字。 “妹妹,要不要打出去!”刘子星守在她的身边,问道。 “二。”夏晚晚没有回答他,继续倒数。 “一!”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周围的死士也对着他们举起了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阵呵斥从院外传来。 几人转头看过去,皆是大惊失色。 来人竟然是! 彦国公! 除了彦秀容和夏晚晚几人站着,在场所有人全都齐刷刷行礼。 “参见国公爷!” 齐伯也只得低下头,“国公爷,这几人是······” “啪!” 彦国公怒不可遏地扇了他一巴掌。 “给我晚姐道歉!” “晚,晚姐?”齐伯满脸震鄂。 眼前,没有女人啊。 哪来的姐? 彦国公用鼻孔哼了一声,在齐伯震惊的眼光中,他缓缓走道夏晚晚身前。 他蹲下身来,喊了声,“晚姐。” “谁是你姐,不要脸,我爹爹呢?”夏晚晚白了他一眼。 哼,那么大年纪了,叫她姐? 她又不老。 “你爹爹,在山下等你呢。”彦国公老脸通红。 不是九王爷不进山,而是他们进山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万一被刺芒或者东临那边的人发现,那可就遭了。 若不是今日九王爷杀到国公府,说凤凰山的死士劫持了公主和皇子,他也不会急急忙忙赶来。 “你爹爹?不是他?” 彦秀容一脸指着夏千晖,一脸茫然。 “彦姑娘,方才怕你们不信,是我小妹使的权宜之计罢了,她是我妹妹,我还···尚未娶妻···” 夏千晖连忙开口解释,他哪有什么妻女家室,他还是个清白的黄花大闺男呢。 “哦,我就说,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登徒子的爹。”彦秀容淡淡看了他一眼。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好乖宝不是他女儿。 他不配! “我···” 夏千晖脸色涨红,想开口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分明是他当时说,彦小姐和死士都不是好人,才闯进她院子的。 “国公爷,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 齐伯上前来问道。 “老齐,你先跟熹明公主和大皇子道歉。”彦国公站起身来,介绍了二人的身份。 齐伯差点下巴都吓掉了,赶紧跪下磕头,“熹明公主,大皇子,都怪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们······” 一旁的彦秀容也颇为震惊,她知道这个小娃娃来头不小,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当朝的熹明公主。 旁边的登徒子,居然是···大皇子? 她脸色陡然惨白,生怕连累的了爹爹,也赶紧朝着二人就要跪下行礼。 一只大手伸出来,扶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跪下。 她抬头去看,就见夏千晖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不必,是我对不住你在先······” 彦秀容只好堪堪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无妨。” “国公爷,刺芒还在。”齐伯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刺芒。 彦国公:“晚姐怎么说?” “她说‘给爷死!’”齐伯犹豫地看了眼小家伙,回道。 彦国公沉思了一会,“晚姐说死,那就让他死吧,快,弄死他!” “不行,不能随便弄死他。”彦国公又抬手阻止了齐伯, 齐伯:??? 彦国公将手放在下巴上,继而沉思道, “晚姐最怕尸体了,她看见尸体会哭的。这样,你把刺芒削成肉泥丢去山里喂野兽,或者把他烧成灰,再不然丢进锅里炖成烂肉都行,只要别让我晚姐看到完整的尸体就行,否则晚姐被吓哭了,我收拾你!” 齐伯:??? 刚被痛醒的刺芒:??? 不是,你说谁被吓哭? 那我呢,我算什么? 第429章,安排 齐伯对着刺芒举起了刀。 一刀捅下去,刺芒又疼晕了过去。 齐伯:“算你倒霉。” “来人,将他削成活剐削肉,再毁容丢进上次他想害死万屈夫妇的那片山林里,那里,有很多野兽,你们躲在暗处,等他被吃完了,再回来禀告。” 齐伯蹲下身去,从刺芒身上摸到一块玉佩。 这是刺芒与东临互通的信物。 “是。” 几个死士立刻将刺芒拖下去凌迟刮肉了。 刺芒被喂了千云道长的丹药,始终吊着一口气,这一个时辰之内,唯有他的心脏被搅碎,才会痛苦地死去。 丢进山里喂野兽,除了要活生生受刮肉之刑,还要亲眼看着野兽把自己的身子一口一口地撕咬掉。 吃掉他的肉,咬断他的骨头。 最后,挖出他的内脏啃食。 若是心脏是最后一刻被吃掉的话,那他就得活生生看着这一过程。 想死又不能死。 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死法了。 千云道长闭上眼睛,“阿弥陀佛。” 刘子星抬头看着他,放佛在说:道长你不用装慈悲,你又不是佛门的人。 千云道长:此话有理。 “国公爷,那我们后续?”齐伯实在不明白彦国公后续有什么打算了。 “正是该用上你的时候了,老齐,你在刺芒身边多年,知晓他的一切习惯和手段,甚至联系上头的流程,从今以后,你易容成刺芒管理死士营,至于副首领,已经为了保护刺芒,而被野兽啃食了,尸骨无存。” 彦国公对着齐伯吩咐道。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眼小家伙,问道,“晚姐,我这样安排可以吗?” 自从他在何州,见识过小家伙的计谋之后,对她亦是有些钦佩的。 不到三岁的年纪,竟然如此聪明。 若不是这次古大人的吩咐,他居然还一直想和小家伙作对呢。 她自己一人都能把东临死士营里的死士,搅得天翻地覆,彦国公没有不相信她的道理。 夏晚晚挑起一边的小眉毛,澄澈的眼眸眨了眨,道,“你好奇怪哦,我为什么要帮你呀?” 真是的。 她这是在帮爹爹对付东临人。 不是在帮彦国公! 这老头真是奇怪,在何州时还与她水火不容,撺掇百姓暴力她。 一回京城,马上变了脸。 她是认了古冥做小弟,但她可没认彦国公做小弟啊! 小弟的小弟可不一定是小弟,也有可能是宿敌。 “那就这样安排吧!”彦国公一拍手,让齐伯去准备了。 齐伯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转头,欲言又止。 “呃···炊事房里,有许多···大皇子的人,您看这···怎么处置呢?” 碍于夏千晖就在他面前,他不敢问得太流利,害怕冒犯了皇家人。 彦国公皱眉道,“这是太后的安排,我们假装不知道,让大皇子继续他的计划。” “是。”齐伯领命下去了。 夏千晖:“你们就不能背着我说吗?” 不过他的计划,确实是蹲守到东临人进京之前。 他现在也搞不明白,彦国公是敌是友了。 但他能肯定的是。 彦小姐一定不是坏人。 “爹爹,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呀?”彦秀容忽然满目期待地上前问道。 她一脸乖巧和温顺。 让彦国公心中生出无尽的愧疚感来。 彦国公看了眼夏千晖,心绪复杂万分。 当初,他收养容儿,除了顶替自己的亲生血脉,被东临人威胁之外,还存了想让女儿成为一国之母的念头,去替他在圣上面前煽风点火,报复东临。 可后来,容儿越发孝顺和乖巧懂事,一心为了他这个爹爹,什么苦都愿意吃。 甚至被心甘情愿为了保住他儿子,而被东临人关在此处多年,成为东临人威胁他的工具。 他也越发对这个女儿生出几分亲情来。 于是,他设计去害贤妃,害皇后,就是为了能让圣旨下来,而将容儿接出这个危险的地方,去做皇后。 虽然计划失败了。 但容儿却无怨无悔,依旧愿意守在此处,助他复仇大计。 眼前的夏千晖,正是贤妃的儿子,彦国公害过他的母妃和嫡母。 理清楚事情后,彦国公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容儿,爹过几日来看你。” 彦秀容露出开心的笑容,扯了扯彦国公的袖子,“好,过几日我给爹爹烧几个好吃的菜,爹爹,你可一定要来看我啊。” 只要爹爹来看她,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哪怕是死,也不怕了。 她鼻尖微酸,下个月还不知情况该是如何的危急,她只能将下次见面,当作父女俩最后一次团聚了。 看着彦国公带着小奶娃一行人离开,她冲出院子外,心中暗暗不舍,眼眶红了起来。 爹爹,你可一定要来啊。 等到背影见不到了,彦秀容才调整心绪,颇为失落地回去。 一进门,便见一个身影在井边忙碌着,男人将袖子卷高,露出有力的小臂,正提着桶在井边打水上来。 然后,他开始去捡洒落一地的衣裳,放进木盆里。 浅色的衣裳上,全是被刺芒几人踩脏的脚印,当然,里面也包括了她的贴身衣物。 彦秀容微微一怔,随即面色一红。 她连忙过去,趁着夏千晖没拿起那件贴身衣物之前,快速伸手抢过。 “大皇子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她攥紧手中的衣物,不敢抬眸去看他。 女儿家的衣服,怎能被男人随意触碰。 “对不住,是我带他们躲进你的院子来的,若不是我,你的衣裳就不会被糟践成这样了。” 夏千晖叹了口气,拧着眉看这一地的衣裳,心中愧疚。 这些绣工精美的衣服,都是眼前的姑娘一针一线绣的。 想当初,他的母妃为了争宠,亲自给父皇绣了一件鸳鸯戏水的寝衣。 光是两只鸳鸯,就绣了一年。 还绣得很丑,跟个鸭子似的。 更别说眼前这些绣工细致,栩栩如生的图案,姑娘得花多少心血了。 可这些她如此宝贝的东西,居然被他恶意揣测,给毁成了这样。 夏千晖感觉到浓浓的愧疚与惋惜。 “不必,这些粗活怎敢劳烦殿下,我自己来就好。”彦秀容伸手阻止了他。 而后自己则一件一件地从地上捡起那些衣物,放进盆里。 夏千晖瞧见她发红的耳尖,愣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唐突了! 女儿家的衣裳,怎能被他触碰!尤其是方才彦姑娘抢过去的,好似还是一件贴身之物。 他一下愣在了原地,脸色涨红,不知所措。 第430章,真香定律 彦秀容将衣裳全都放进木盆之后,看见那个被刺芒砍断的晾衣架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齐伯帮她搭的,她哪会做这些啊。 “彦姑娘。”夏千晖忽然开口叫道。 彦秀容转头,一脸讶异,“你怎还在?” “我帮你修好这个吧,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我很抱歉,不让我为你做些什么的话,我心中过意不去。” 不知怎么的,夏千晖说起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心突突乱跳。 彦秀容摇摇头:“你是皇子,怎会做这些?” “我在死士营里,是炊事房的,这段时间打杂,砍柴挑水煮饭修杂物等等这些粗活都是我做的,而且,我做的还不差,你这个架子,不算什么。” 夏千晖说起这个时,眼眸微亮。 他也不等彦秀容再次拒绝,大步走到她面前,将那倒在地上木架子拾起来比划了一番之后,笑着说了句,“简单。” 彦秀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她回到木盆边,坐在台阶上,用夏千晖挑上来的井水洗衣裳。 静谧的院子吹进一阵清风,院子里盛开的花香带来一阵芬芳。 小院里忙活着的一男一女,各自做事,互不说话。 微风吹过,彦秀容才微微抬头,擦了擦额间的薄汗,不经意间看见男子忙碌的身影。 她也不知怎么的,嘴角竟挂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来。 看来,这大皇子,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无耻的登徒子。 夏千晖将衣架重新搭好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对彦秀容笑了笑。 “彦姑娘,我这手艺还不错吧!” 刚好对上她水润的美眸。 彦秀容一下子红了脸,赶紧低头去锤盆里的衣裳,“不错,没想到你竟会做得这般好。” 是了。 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她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画面。 他们好像跟寻常人家的夫妻,分配家中事务似的。 夏千晖看了眼她盆中那些洗了好久,却才洗了一半的衣物,忍住了想帮忙的冲动。 他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了,我既无法帮你洗衣裳,我再帮你做一顿晚膳吧,刚好等你忙完也该饿了。” “这···这可使不得。”彦秀容眉头微蹙。 皇子给她做饭? 她何德何能啊。 “我在炊事房刚好是做这些的,你若不想让我用膳再走,我今夜回去,怕是要饿一晚上了。” 夏千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愁容。 “我不是这个意思,厨房在那里,平日里我自己一个人弄些吃的随便应付,也没准备什么好菜,怕你···只要你不嫌弃,可以在厨房旁边摘点青菜来炒。” 彦秀容忙摆手。 她哪是怕夏千晖吃饭啊,是怕他吃不好。 毕竟自己吃的话,能果腹便罢,没那么多挑剔的,所以她一个人种了些蔬菜在厨房旁边,需要的时候方便取用,随便弄熟就能吃了。 可对方是皇子,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会不嫌弃呢? 夏千晖并没有嫌弃,他笑呵呵地走过去,还夸了她种的蔬菜好看。 最后,他硬是用了两个青菜,炒了三道素菜出来。 忙完的活的彦秀容,伸了个懒腰,便闻到一阵菜香。 夏千晖将菜端来,又给她添了筷子和饭碗。 男子笑容温暖,坐在她对面,满目期盼地看着她,“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要是有肉的话就更好了,下次我从炊事房里带些肉过来,配上你种的这些蔬菜,一定更美味,你快尝尝。” 他将筷子塞进彦秀容手里。 彦秀容尝了一口,美目瞪大,“这,真好吃。” 比她自己弄的好吃多了。 “多吃点多吃点,吃完以后可就不许怪我了哦,我可不是登徒子。”夏千晖扬起嘴角看她吃。 心中生出满满的自豪感。 还从来没有人夸过他呢。 嘿嘿。 彦秀容吃到一半,抬眸让他也吃。 二人和谐用膳,彦秀容心中忽然一片柔软。 她想啊,若是以后的日子里,能与自己的家人一日三餐,如此温馨,那也是极好的。 至少,能过得比很多人要好。 她放下了碗,忽然生出一股想活下去的信念。 /// 山路才走了一刻钟,距离下山还有好远的路要走。 刘子星手上的三条红丝带隐隐发烫。 他掏出来查看,小脸紧皱,“怎么回事?” 夏晚晚掐指算了算,当看到大概的因果时。 她的面色忽然难看起来,“我就说,刺芒怎么会从彦姐姐的屋子里出去,原来是有人引开了他啊,引开他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父母,他定是叫人回去对付你的父母了。” 刘子星立刻攥紧了佩剑,回头跑去。 却被千云道长伸手紧紧揽住了他的小身板,“不要着急。” “那可是我父母啊,他们为了我···我怎么能不急,我要回去跟他们拼了!” 刘子星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我觉得,他们对付你父母,不会在营地里下手,子星哥哥,你不应该回去,你若想见到他们的话,该去彦国公府。” 夏晚晚冷静分析,可她心中也颇为难受啊。 她不敢想象,子星哥哥要是知道真相以后,会如何的崩溃。 可没办法,这就是事实,若能熬过去,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快速成长。 刘子星冷静了一些,他看向妹妹,”我们这样走,得多久才能到国公府!” 是啊,他们进山的时候,就花了很久很久。 再这样走下去,怕是来不及了。 夏晚晚掏出了自己的小铜船,将它放在了地上,念了咒语。 铜船忽然变大,把彦国公吓了一跳。 “把你的嘴巴收一收,这些都是小儿科了。”千云道长拍了拍彦国公的肩膀,一脸骄傲地跳上了船。 “晚姐的本事,你骄傲什么?” 彦国公见此,也抱着晚晚上了船。 千云道长:“我当然骄傲了,你家晚姐说了,只要我叫她一声师傅,她就把这个船送给我。” “夏晚晚,你给本道长听好了!” “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师傅······” 所以说,真香定律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 第431章,乌鸦 夏晚晚:“你别喊了,我送你还不行吗?” 她才三岁,就已经做了好几个老头的长辈了。 夏晚晚觉得自己吃了巨亏。 她哼哼两声,对彦国公道,“放我下来。” 彦国公才轻轻蹲下身,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夏晚晚立刻启动铜船往空中飞去,刘子星红着眼,牵住了妹妹的小手,怕她站不稳。 “哥哥,别担心了。”小手替哥哥擦眼泪,热热的,看着令人心中难受。 刘子星小嘴紧抿,将脸贴在妹妹的掌心上,“妹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三岁到母亲膝下,自小活泼好动,不思进取,唯一的感兴趣的便是练武。 可在这期间,他差点被谢家人请来的武术师傅给练废,又被人怂恿带去食快乐粉。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学武了,如今却连自己的生父母都保不住。 甚至连见他们一眼,都还要靠妹妹帮忙。 跟妹妹比起来,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哥哥,你才九岁哇,要是在何州,你这个年纪尿尿都被夸了,更别说你现在···唔。” 夏晚晚安慰的话,被刘子星一把捂了回去。 刘子星小脸严肃,“不许拿我和他们比。” 小家伙赶紧摇摇头,拿开子星的手,笑呵呵道,“不比,不比,哥哥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你看彦国公那么老了,不是也没能力改变一些东西吗?” 彦国公幽怨地看了晚晚一眼,动了动嘴,想骂点什么,却什么也不敢骂。 “所以啊哥哥,这次事情完了以后,你跟道长去青云观好好学习本事,以前的事情你没法改变,但是以后的前途和光明,皆是属于你的,你已经很棒了。” 小姑娘眨着赤诚的眸子,小手拉住了刘子星的。 刘子星坚毅地点了点头。 铜船飞上天空的速度很快,出山的速度更快。 空中时不时飞过几只乌鸦呀呀叫,它们围绕在船周围,似乎很是好奇这样神奇的东西,为何能飞行在这天空之中。 “别吵吵,再吵吵揍你们。”夏晚晚不耐烦地挥挥手,将几只乌鸦甩开。 “不对,这些乌鸦不对劲!” 千云道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忽然大惊失色,“它们身上有煞气!” 夏晚晚挑眉,“煞气?” “这是魔神寂厌的煞气,他打探消息的方式,便是让乌鸦充当眼线,我们遇到这些乌鸦,他便能通过乌鸦的眼睛看到我们了,小家伙这可不妙啊。” 千云道长压低声音,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哦。” 夏晚晚闻言,没有将其当作一回事,而是掏出一根山楂棒吃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辜道, “那就让他看呗,他这辈子都生不出我这样可爱的宝宝。” 乌鸦:······ 千云道长:······ 彦国公叹了口气,不愧是晚姐。 三岁的年纪就是好,做什么都不会惹人注意。 “出山了,九王爷他们在那里。”彦国公指着山下那处说道,“下去吧。” 夏晚晚看着这几只乌鸦,沉思了一会。 她的小手躲在身后悄悄施法,将一张瞬移符贴在船上,铜船忽地一下消失。 然后,出现在乌鸦上方的空中。 再然后。 铜船以迅雷之势垂直往下坠落。 乌鸦:!!! 扑腾着翅膀,根本赶不及铜船下坠的速度。 呼呼风声垂直降落。 “砰!”的一声,铜船重重的落地。 尘土飞扬,落地的瞬间险些地动山摇,让得在场的人睁不开眼来。 有些人被呛了几口灰。 待众人睁开眼睛之后,便见灰尘乌蒙散去,两位老人与两位孩子平静地站在地面上。 那个船,已经被千云道长施法收在了手中。 众人揉了揉眼睛,开始怀疑方才所看到的巨船,是不是一场幻觉。 千云道长看着被压死在船底的几只乌鸦,陷入了沉思,“这乌鸦,怎么办?” 夏晚晚随意看了一眼,摇摇小脑袋,“这不是乌鸦,乌鸦没那么扁。” “不是乌鸦?那是什么?”刘子星挠挠头问道。 夏晚晚缓缓吐出两个字:“扁鹊!” 第432章,苦衷 众人:······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 反正你年纪小,你厉害,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爹爹,娘亲!” 夏晚晚扑腾着小脚丫,朝着人群里的夏司珩和刘婉扑了过来。 夏司珩最先迎上来,笑眯眯地伸手准备接住自家宝宝。 可。 夏晚晚小脚丫子拐了个弯,就扑进了刘婉怀里。 “娘亲,一日不见,如隔一日,晚晚好想你哦。” 夏司珩:······ 他嘴角抽了抽,继续往前走,一把将子星搂在胳肢窝下,“子星,说吧,你想去哪?” 刘子星差点被他卡死,他挣扎了一下,再抬头, “师傅,我想去彦国公府。” 夏司珩嘴角微勾,看了眼彦国公,又拍着子星的肩膀,“想进人家家里闹事,哪有那么容易。” 刘子星垂下了眸子,又听到夏司珩话锋一转,“但是本王可以帮你做到,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小男孩问道。 “你别叫我师傅了。” “为什么?” “随你妹妹和哥哥一样,叫我父亲。”夏司珩压低了声音,微微笑道,“怎么?叫声父亲为难你了?” “没···没有······” 刘子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自从母亲和九王爷成婚之后,他与哥哥便识趣地远离了他们一家人。 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深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这极好的一切。 所以,他常常有意疏远他们一家,更与哥哥商量,兄弟二人要随母亲姓。 而他自己更是不曾改口,一直喊夏司珩师傅。 如今,夏司珩让他改口喊父亲,母亲和妹妹也过来牵他一起走,他空虚的心地,忽然感受到了很满很满的爱意与温暖。 这是一家人才有的温暖。 刘子星没忍住掉下泪来,他略微哽咽地喊了一声,“父亲,母亲,妹妹。” 而他的手,则被父亲和母亲紧紧牵着,平抚了他浑身的紧张和颤抖。 “好小子,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一切有爹在,记住了,不管结果如何,你的身后都有我们一家人。” 夏司珩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眼底满是欣慰之色。 小家伙长高了,拍他肩膀也不垮了。 “子星,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刘婉在一旁,替他擦拭眼泪。 夏晚晚笑眯眯打趣他,“那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羞羞。” 刘子星哼了一声,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朝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他大步走向彦国公,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表情,“国公爷,陛下和太后在御书房等你,请吧。” 他指着身后的御林军说道。 彦国公眼底晦暗,但很快便抬脚走向了人群,夏司珩就在他旁边。 彦国公扯下腰间的令牌,扔给他,“国公府的出入令牌,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刺杀古大人,古大人不好对付,但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主要是国公府里有余氏,余氏,只要不死,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说罢,彦国公加快了脚步,上了御林军的马。 夏司珩将令牌丢给刘子星,“我和妹妹要进宫一趟,作为一个男子汉,你可以自己完成任务的!” “对,我可以!”刘子星跳起身来,接过玉佩坚定道。 夏司珩将刘婉和夏晚晚扶上了马车,看向了千云道长抱拳行了一礼,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但千云道长看懂了他的唇语,夏司珩说的是,“有劳道长,护他周全。“ 千云道长点点头。 眼看着一行人离去,他指了指旁边的马,问道,“你要快马加鞭赶过去,还是要老道我带你飞过去?” 来不及了。 刘子星怕再拖会出现什么问题,他扯住道长的衣袖,“飞。” 能快,则快。 千云道长甩了甩拂尘,一把抓起刘子星,脚尖轻点便飞跃而起。 牵马而来的士兵:沃靠! 等几人一路从凤凰山回到京城,再进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天上繁星点点。 一轮弯月高挂天空之上,像是天地对人发出的一抹讥笑。 人的情感,往往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一个人的情感,对天地来说更显得渺小。 彦国公怀揣着忐忑复杂的思绪,踏入了御书房中。 他的感情,对于高案上的君主来说,是否也渺小得不值一提呢? 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扑通一声,就朝着太后和皇上跪下了,他们没说话之前,自己连头也不抬,一直磕在地上。 “老臣,有罪!” 他助东临人豢养死士,他想让自己养女坐上皇后之位,他曾经将朝堂上的一些决定,透露给东临人。 他是死罪! “尘毕,你过来瞧瞧。”太后温柔的叫声,让彦国公身子颤了颤,一下子鼻尖酸涩。 那么多年,从未有人如此喊过他的名字。 彦国公猛然抬起头来,他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太后将夏晚晚参与拟定的保护女童的新律法,摊在彦国公面前,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哀家将这部律法,小小改动了一下,晚晚说要保护女娃娃,可哀家觉得,世间被压迫或被伤害的女子何其多,不能只保护十四岁以下的女娃娃,就连嫁人后的女性,也应当受律法保护才是,你来瞧瞧,这可合适?” 只见律法新增两条。 一:女子被夫家所伤害,压榨或是被夫者欺骗之人,可提出合离,上报官府,由官府查证属实,夫妻双方合离,情节严重者,女子有权休夫,嫁妆分文不留,全数带走,此夫家被官府记录在案,登记灰色印章,女子相看夫家,皆提前可去官府查阅此家是否有不良记录。 不过,这对于彦国公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二条。 「凡我大夏女子受到性命伤害,侮辱以及诽谤的,朝廷查证属实,行凶者应当付出同等代价。」 当然,这付出代价的行凶者,也包括了大夏境内境外的所有人。 若受害者死了,那行凶者也该死。 若受害者被玷污,那行凶者也要被玷污。 受害者怎么死的,如何死的,都要让行凶者所经历一遍,以命偿命,方算惩罚。 这条,属实给了彦国公不小的震撼。 太后用心良苦,让他不禁湿了眼眶。 “好···极好的,太后,这极好啊···” 真好,淑儿的仇,可以光明正大的报了! 太后眉眼一松,叫人将卷轴卷起来收好,“皇家从未薄待你彦家,老彦国公赤诚一片,为保护先帝而死,哀家自从得知你替东临人做事,哀家开始亦是不信的,你父亲肝胆忠烈,哀家不信啊,哀家不信你会叛国。” “当证据一件一件摆在哀家面前时,哀家不断说服自己,这些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彦家有什么苦衷。甚至···甚至想过,若真看到了你站在东临的那边,那哀家会随便按个什么罪名将你杀了,只希望能留你彦家一条根基和血脉。” “哀家不忍看着你爹用命换来的彦家,遭此灭顶之灾啊!” “可是你呢,尘毕,你又做了什么?” 太后说着说着,眼眶瞬红,她尽力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将凤凰山死士的证据,丢到了彦国公面前。 彦国公嘴唇苍白地抖了抖,捡起折子一看,都是东临老一批死士的名单。 而新一代的死士,皆是东临死士与大夏人的混血。 他浑身抖了抖,眼角的纹路蓄满了泪,抬头看着太后,“臣···臣有苦衷。” 太后微微转头,将泪水忍了回去,问道,“你说。” “臣的妻儿,在礼佛回来的路上,遭遇不测,马车摔下悬崖粉骨碎身,护卫数十人皆死在山崖上,他们每个人,都被刺了五十九刀啊!” 彦国公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想起那一幕,他便心中绞痛窒息。 看着无尽的山崖深渊,宛如巨兽的大口吞吃了他妻儿的命,他一下子软了腿脚,跪下来大哭,那时该是多么绝望啊—— 太后听到五十九刀这个数字,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中狠狠一颤,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艰难问道, “凶手···难道是······” 第433章,我妻儿的命 彦国公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太后流下两行浊泪,“是。就是他!” 太后身子抖了抖,闭上了眼睛。 在场几人皆没有说话。 安静的现场,忽然传来小奶娃的疑问,“是谁呀,是谁啊?” 夏司珩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沉声道,“是我的舅舅,东临国主。” 说起这个人与他的关系,夏司珩眸子冰凉,无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那为什么是五十九刀?”夏晚晚满眼好奇。 “因为,刺杀先帝的那帮死士里,有一个带头的男人名叫无霜,他长相俊美,武功高强,就是他与我爹战到了最后,他的身上五十九刀,我爹身上也五十九刀,二人势均力敌,最后同归于尽!” 说起这个,彦国公心中绞痛不已,他继续道,“后来他们杀了我的妻儿,我才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是东临国主最爱的人······” “东临国主为了替他报仇,先是对我的妻儿下手······” 彦国公抬起头来,看着御书房高贵华丽的房梁,思绪混着泪水回到了那一年。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夫人和儿子去郊外礼佛,回来的路上,遭东临探子毒手,母子俩双双坠崖。 他得知消息之后,疯了似的来到那个地方,山崖上,死了数十名护卫,每个人身上足足被砍了五十九刀!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妻儿已经如何了,马车车轮一路消失在悬崖边上,他疯狂带人去悬崖下寻找。 可当他见到被砸得稀碎的尸骨时,紧张颤疼的心终于崩得溃不成军。 堂堂国公爷啊,刚袭爵上来的意气风发的世子,如此高爵位和父亲为他留下的大好前程,这一切的身外之物和所有的形象,他都不顾了。 他失了理智跪在尸骨面前,痛锤自己的胸口,哭得天都塌了。 “东临人!你要报仇,你杀我啊!” “你要害就害我的命啊,为什么要害我妻儿的命啊!” “为什么啊——” 彦国公想不通啊。 明明保护先帝的是他父亲,是他父亲杀了东临死士,是他父亲杀了无霜啊。 父债子偿! 东临人要杀,也该杀他啊! 而他的妻子,昨日才刚诊出又有了身孕,他即将又会有一个乖巧的儿子或者女儿。 他的儿子知书,昨日才开蒙,得了教书先生的夸赞,小小的脸上神采奕奕,前程大好。 妻子还说,明日去礼佛,一求佛祖保佑她和胎儿平安,二替儿子求个好前程。 三愿夫君康健顺遂。 他却握住了妻子的手,笑道,“不必替我求,我更愿淑儿康健,伴我一生呢。” 淑儿莞尔一笑,靠在了他怀中。 明明昨日还那么美好。 可如今,她的笑颜在他眼前逐渐消散,变成了模糊不清的眼泪。 眼前这具残破不堪的尸体,竟是他昨日还笑颜如花的妻子! 彦国公感觉灵魂似乎都要被扯碎了,他死死捏住胸口,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痛啊—— 太痛了—— 他甚至拿头去撞崖壁,想随妻子和儿子而去。 “国公爷,国公爷,您不能出事,您死了不是正合他们的意吗,您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钱管家脸上悲痛万分,汗水混着浊泪滴滴掉落,他死死拦住了彦国公。 彦国公被人压制住,这才稍稍回笼了些理智来。 对,不能死! 他要报仇! 他要替妻子报仇!!! 老天爷似乎看到他了挣扎起来的意志,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这时,一个手下忽然大喊:“老爷,少爷还有气!老爷,你来看呐!少爷还有气——” 彦国公赶紧爬了过去,手脚刮伤,血泪齐下,他那个三岁的儿子,呼吸微弱,小脸青紫躺在他怀里。 他还有一口气。 彦国公这才敢去看妻子的死状,这一看又颤抖着身子哭干了眼泪! 妻子,是背部落地的,坠崖的时候,是妻子死死将儿子护在怀里。 身下压了不少树枝和残叶,该是为了保护儿子而将自己背部砸于阻碍物上,得以缓冲。 她该有多痛啊。 彦国公无法想象,他想啊,若上天有眼的话,该让他为人夫的去承受这样的痛楚。 后来,彦国公为了躲避探子的目光,抱着儿子连夜赶路来到何州。 大夫说,晚来半刻钟,儿子就活不成了。 为了保护儿子,他将目光放在了何州一家农户里,那家家主是个聪明的,彦国公将儿子托付给了他们,并暗暗帮助,给了乔家荣华富贵。 可那乔家家主又过于聪明和狡黠。 彦国公为了自己给予儿子的所有资源,能落到儿子身上。 他不允许乔家儿子去读书,并且让乔家对外宣称自家只有一个儿子,便是乔知书。 他回京城的路上,见有妇人抱着一个女孩丢弃溺死在河中。 他便将那女孩买了下来,对外谎称这是在崖下找回来的女儿。 可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他生的是儿子。 于是,彦国公将知情的下人全部发卖或者或者换掉。 甚至以往知晓孩子性别的所有人,他都花了大价钱拉拢去封口。 他找回一个女儿的事情,很快被东临死士知晓了。 东临死士也是突然接到刺杀彦国公全家的命令,并没有来得及调查彦国公一家三口的情况。 在山崖上,他们杀了护卫之后,掀开车帘子见妇人紧紧将孩子护在怀里,看不清脸。 于是直接将马车推入悬崖 东临死士后来是要对彦国公下手的,可却看上了彦国公掌管的凤凰山和彦家祖传的宝物凤羽翎。 东临死士便将他的女儿掳去,以此来威胁他成为奸细。 彦国公想着,若是自己能用奸细这个身份,一步步爬到东临最高层,接近东临国主,是不是能一举将东临国主杀了,替妻报仇呢! 于是,他便与东临人有了互通和来往,开始做了一些于国不利的事。 把凤凰山给东临人培养死士,每月用凤羽翎帮死士提升内力。 东临死士要开枝散叶,要壮大人口,他便将自己的人送过去,助他们开枝散叶,安插自己的手下。 可饶是他做了那么多,也都没有办法接近东临高层。 第434章,将计就计 于是,在彦国公听说东临国主和魔神谈崩了之后,他便另辟蹊径,去找关于魔神的古籍。 何州人要起弃婴塔,他便出钱给乔老爷捐助,然后,召来古冥神魂在此修养十年之久。 他要古冥帮他! 帮他杀了东临人,杀了那个下令去害他妻儿的东临国主! 听完这一切,太后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二十年前,你就知道凶手是东临人,可你却没有将他们杀害你妻女的事情告诉哀家,你是为了······” 她忽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彦国公的苦衷。 彦国公扬唇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那时候大夏不如东临昌盛,东临屡屡冒犯,大夏也都没有办法追究。我要杀的人,地位太高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二十年之前,这里地大物博,一直被外人觊觎,东临挑衅,先帝为大局考虑,忍让多年。 先帝退位之后,太后将皇上扶上皇位,她暗中干政,手段雷厉,朝政以迅猛之势繁荣起来。 先帝死前将兵权给了九王爷。 又过了多年,东临出兵冒犯大夏边境,太后毫不犹豫让九王爷直接出兵干仗,说打不赢东临人就别回来了。 果然,夏司珩打得东临节节败退,再也不敢嚣张! 九王爷也一战成名回到大夏。 也许就是这一战,让九王爷错过了刘婉吧。 彦国公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眸中泪光点点,满是羡慕。 “我知道我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老臣替东临人豢养死士,罪不容诛,只求太后和陛下,看在我彦家皆为国而死的份上,留老臣一命,起码,留到下个月。” 下个月,东临国主进京。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次报仇的机会。 “事关两国,哀家不会让你在大夏境内杀了东临国主的,此事日后再议。”太后叹了一口气,也没能将心底的一口气叹出去。 怎么办,真的很生气。 哪怕让老九打了他们一顿,哪怕让皇帝直接砸了东临人送来的贺礼。 她也还是很生气。 东临早先安插了那么多死士和精锐在大夏,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拔除! 如今得知彦国公妻儿的遭遇,太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先帝这个废物,当初撺掇他出兵,他总是顾着顾那的,思来想去的。 还是自己干政好,想干他们就干他们。 她现在也很想干他们! 可是对方若死在自己的地盘,大夏不仅出师无名,还很有可能被其他国诟病。 她可以不顾这些,可是现在的皇上以后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也不能一直庇护皇上一辈子。 “笨蛋彦国公。” 夏晚晚见彦国公垂下了头,脸色难看,便开口骂道,“笨死了,皇祖母说不让他死在大夏,没说不让他死在大夏境外。” 总之,不管死在哪,都不能死在大夏境内。 彦国公被如此一点拨,猛地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东临国主那老东西,打着贺寿的名义进京,不仅是为了策反老九,还妄图与他的死士们里应外合,来谋得一些东西。” “哀家要和老九好好探讨一下才行。” 太后指尖敲击着桌面,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思考和严肃之色。 要是晚晚再大点就好了。 直接让他们父女俩杀到战场上去,把东临人干翻。 可惜小家伙太小了。 “母后,虽然彦国公有苦衷,但依朕之见,得治他一个罪名。”皇上坐在太后身旁,默默开口道。 一定要治罪的,彦国公无故被召进宫里,东临人也一定盯着了,若彦国公好端端回去,定会被东临人怀疑。 “替东临人豢养死士的罪名,还不够让他死吗?”太后挑挑眉。 彦国公叹了口气,一时间摸不清这几人态度。 他们是想让他死,还是不想让他死? 是想让他报仇,还是不想让他报仇? 终归是自己犯了通敌的罪名,不管怎么样,他都受着就是了。 他默默低下了头。 “什么替东临人豢养死士,分明是彦国公利用东临人替大夏养死士!”夏晚晚站出来,拍拍胸脯脆生生道。 太后:好主意! 夏司珩:宝宝厉害! 皇上:不愧是你。 刘婉:哇,是我宝宝! 彦国公跪在地上,膝盖一个拐弯,就跪在了夏晚晚面前。 “晚姐,你!是!我!的!神!” 难怪古大人要做她小弟啊。 要是晚姐早出生二十年,他也愿意肝脑涂地替她做事啊! 夏晚晚一句话,直接打开了大家的新思路。 最后,皇上先以彦国公绑架公主为由,关进大牢一个月,等时机一到,便说大理寺查清案件,再将彦国公放出来。 皆时,夏晚晚进凤凰山的前后事件,便也都在这个案件里,完美串联。 时机一到,彦国公出狱,他受大夏冤枉入狱,再出狱后的委屈和不甘,也容易让东临国主伸手拉拢彦国公。 主打的,就是一个将计就计! /// 彦国公府。 被派给死士的任务还在进行着。 万屈和千叶杀进了古冥的院子里,搜了一圈没见屋子里有人。 出屋时,却看见了一个在院外刷恭桶的普通小厮。 小厮一边刷着恭桶,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骂道,“该死的,我就问了句国公府有恭桶刷吗,他转眼就给我送来全府的恭桶,我真的服了,我这手也是贱,刷习惯了以后,都见不得有脏脏的恭桶在我面前,真是可恶!” 千叶站在原地,看向了万屈,疑惑问道,“屋子里并没有贵客啊,我们要杀的人呢?” 他们要杀的,是一个叫古大人的人,那人把余姐手骨给踩碎了。 万屈摇摇头,“不然抓个人问问吧。” 夫妇俩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奋力刷恭桶的小厮。 平平无奇,很是普通,看着还有些脏。 一定是来伺候古大人的。 他一定知道古大人在哪。 万屈把蒙面巾摘下,来到古冥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兄弟。” 古冥骂骂咧咧地甩开手里的恭桶,被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骂道,“干嘛,难道还有恭桶没刷完?” 万屈忙摆摆手,“不是的,我们是来找你家主子的。” “我家主子?”古冥疑惑看向他们。 心想,他们找晚姐做什么? 万屈点头,“对的兄弟,你知道古大人现在在哪吗?” 第435章,小少年的剑 古冥闻言稍稍后退了一步,他转了个圈,最后指着自己问,“我不像吗?” “你像什么?”万屈问道。 “我不像古大人吗?” “不像!” 古冥无奈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古大人,有事直说,没事滚蛋,要留下来的话,就帮我刷恭桶!” 万屈和千叶相视一眼,上下打量着古冥。 最后。 二人齐齐动手,朝古冥袭去。 古冥猝不及防被一掌击飞,瞪大眼睛朝前倒去。 然后,他快速反应过来,一个脚尖轻点,便飞身点在了恭桶上,他微微勾唇,拍了拍肩膀, “是余氏叫你们来报复我的?” “果然是古大人。” 千叶低声喃了一句,和万屈双双掏出武器,使着剑法便朝古冥刺去。 古冥对人类的武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剑气袭来之时,他居然隐约闻到了二人的内力里,有凤凰的气息。 他眉头轻拧,“你们的内力怎么会有凤凰的气息?” 万屈千叶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拼尽全力用着招式去攻击。 古冥闪身躲避,眸光微眯。 千年前,魔神寂厌能号令世间所有兽为他所用。 唯有凤凰和麒麟,不曾向魔神低头。 魔神对于不好得到的东西越发感兴趣,便亲自出手,将两个瑞兽打伤,想将麒麟角,凤羽翎二宝收入囊中,助他修炼。 谁料,两个瑞兽至死也不肯化出两个法宝给他。 它们将自己的元神抽离归于天道,将自己不死不坏的肉身沉寂在了两个国家。 一个是东临,一个大夏。 古冥如今嗅到了凤凰的气息,此处又是在大夏内,便也觉得合理。 “既然你们不说,我自有办法一探!” 他轻轻伸出双手,瞬间便掐住了二人的脖颈。 二人被提及半空,脚离地面,上半身动弹不得。 古冥探出一缕魔气,从二人的鼻孔处钻入。 他蓦然睁眼,那缕魔气被弹了出来,化作烟雾消失了。 古冥赶紧将二人丢到地上,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不是活人?” 方才,他没感到二人的气息和体温,更可怕的是,两人还轻飘飘的,不似正常人的体重。 莫非这二人也像他一样,是神魂附身在尸体上的么? 万屈千叶对视一眼,分明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了,可面部的表情却无论如何都抽动不了分毫。 看来,执念开始一点点消散了,他们很难再控制躯体了。 “既然你们也是邪祟,便脱离这腐烂的肉体,归我手下来罢!” 古冥双手结印,开始施法,魔气溢出捆绑在二人身上。 欲要将二人的魂魄抽离出来。 他要寻找凤凰的下落,便只能让二人的魂魄化作邪祟,听命于他。 只有找到凤凰,将凤羽翎带给魔神,魔神才能复活。 魔神的敌人,只是五个孩子而已,若古冥心狠一些,随便废掉一个,都不会再有人能阻止魔神存活于世间。 他将目光看向地上的二人。 万屈和千叶二人双双倒在地上,发出哀嚎声,他们拼命阻止自己的魂魄离体。 可对方的魔气异常霸道。 像是要生生将他们的灵魂扯碎一般! 这不是肉体的疼痛。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撕扯。 他们滚在地上,拼命拒绝着这道力量的拉扯,痛苦间,二人竟然双双落下一滴泪来。 孩子,他们的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从刺芒手里逃脱。 他们的子星,平安离开凤凰山了没有。 这些,他们依旧放不下啊! 小小魂魄,自然是对抗不了古冥的魔气,它们被抽离开身体的一瞬。 寒光忽然一闪而过,古冥被晃了一下眼,手上一松。 便见一把剑带着剑气,朝他袭来。 他来不及反应,随意一挥手,便将那小少年给击飞出去。 小少年腾空翻身,最后用剑撑着身子利落落地。 二人被抽出一半的魂魄瞬间又进了身体,他们齐齐起身,转头看去。 就见小少年迎着月色,站了起来。 他手持寒剑,面色凛冽,一身黑衣利落,头上系的红色发带随风飞起。 万屈千叶看清楚来人以后,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是子星。 子星头上绑着的,是他们亲手交给他的红丝带啊! “孩子,快走。”千叶深知眼前的古冥不好对付,怕不是个凡人。 她和万屈已经没命,唯一希望的,便是孩子平平安安光明正大地活着。 可刘子星却紧抿着唇,缓缓抬脚来到他们面前,看向了古冥。 “是你,你这是······”古冥自然是认得刘子星的,他在九王府的那段日子,就是经常陪子星练剑。 他还将自己从寂厌那里学来的流星剑法教给了刘子星。 可如今,这孩子的剑尖,却对准了自己。 古冥心中感觉到不妙,一股浓浓的宿命感让他头皮发麻。 难道,这小子以后会是他的对手么? “子星,此人是魔神左护法古冥,你无须手下留情!”千云道长一个腾空翻身而来,甩了甩拂尘,对刘子星道。 他看向古冥,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打量。 看着挺憨的又老实,但是住在体内的神魂,应该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左护法了。 “你是坏人么?” 刘子星问古冥。 他一直以为,这个小厮只是妹妹的一个跟班而已,于是在九王府的时候,他和哥哥都对他毫无防备,同他一起练武,一起读书,一起讲故事。 可他却没想到,古冥口中那些历史人文的故事,讲得身临其境,原来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他是魔神的左护法,一个活了千年的大魔头啊。 刘子星想到自己一出生,便是被古冥操控邪祟追杀,还险些害了他的父母。 他就万般心痛,心绪复杂。 “你觉得我是坏人吗?我害过你吗?”古冥见孩子以前天真的目光,此刻却满眼防备,他不由得微微心酸。 “我从一出生,你就害我了,如今,你还要害我的父母。” 刘子星紧紧攥着剑的手抖了抖,再度将剑尖举起,对准了古冥。 古冥微微眯眸,思绪一通,“你也是五行灵珠的孩子?” 第436章,立场不同 他是五行灵珠的天选孩子之一。 那为什么他身上没有任何平安符,却能在邪祟的手里活下来呢? “因为我的父母拼死护我,还有彦国公帮忙,才让我的父母不被你的邪祟所害,三岁以后,我便换了父母······”刘子星缓缓说道。 “不可能,就算你的父母有人保住,但你身上并无任何护身符,你换了家庭以后,邪祟应该继续追杀你才是,你怎么可能······” 古冥有些想不通。 但是,一想到这孩子的母亲是刘婉,他的心底便开始惶恐,有什么想法在偷偷萌芽。 难道,是他过继在刘婉膝下,邪祟才动他不得的吗? 刘婉在神庙将他收服,他的煞气影响不了这个女人分毫。 甚至,连晚姐这样厉害的小萌娃,也是刘婉生的女儿。 难道···刘婉是······ “你还说你没害过我,你不仅要害我,还要害我的父母!”刘子星红了眼眶怒道。 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当作朋友的人,竟是以前要害他,如今要害他父母的凶手。 “抱歉,立场不同,我害你并非我所愿,而如今,你眼前的这两个刺客,他们要杀我,我不能不还击······” 古冥垂下眼睑,说了句抱歉,紧接着道,“更何况,他们身上有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是不可能会放他们走的。” 他的主子寂厌,还在等着复活。 他在寂厌手下上千年,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而去背叛寂厌。 让晚姐收他做小弟,也不影响他对寂厌的忠心。 总归,晚姐和寂厌不是死对头。 但眼前的刘子星,以后却是对付寂厌的关键人物。 命运捉弄,让他们走到对立面,他也无可奈何! “子星,趁着他现在只是一缕神魂,我们一起对付他,免得他日后祸害人间!” 千云道长掀起拂尘,朝着古冥闪身击去。 古冥微微皱眉,“哪里来的正道人士,果然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惯会挑唆别人!” 他也没必要再留面子,与千云道长一来一回地纠打在了一块。 刘子星见道长出手了,便也顾不得身后的父母,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快走。” 说完,便提剑去助千云道长了。 古冥心情沉闷,见到子星出手之后,心下便越发的烦躁。 毕竟自己只是一缕神魂,且这个肉身非常不适合他,若是眼下只有千云道长一个老道,那他还能拼尽全力杀了他。 可不能,眼前还有刘子星,是晚姐的哥哥,也是他的朋友。 现场打斗声此起彼伏,原本安排妥当的院落里,恭桶乱飞,乱成一团。 躲在角落里的靖五推了推旁边的元宝,“这可怎么办,我们该帮谁?” 他手里攥着剑柄,一时间犯了难。 是王爷派他们出来保护刘子星的,结果古冥和子星,两方自己人打了起来。 “立场不同,我们与古冥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没办法,现在只能谁也不帮。”元宝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臂,似在看戏。 可赤色的瞳子掩在夜色下,不轻易让人看出他心中的纠结和复杂。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知道古冥并非传言中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相反,他有情有义,谁对他好,他便愿意为谁做事。 而且他还爱屋及乌,他跟随了晚晚那个小家伙,便也对小家伙的家人付出真心。 不然不可能在教刘子星剑法的时候,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只是他们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若魔神重现人间,小家伙不可能不管。 到时候,不管是小家伙还是他们,都得与古冥站到对立面。 这一切,迟早都要面对的。 也不知道古冥晓不晓得他口中的晚姐,被赋予了对付魔神的任务。 “不帮吗?可是子星少爷看起来打不过他。”靖五在元宝和王爷的命令之间犹豫着。 “他不会对子星下手的。” “你怎么知道?” “感觉。”元宝将手中的狗尾巴草丢在地上,再度看向现场。 然后起身,抬脚走了过去。 “唉,你不是说不帮吗?”靖五赶紧跟上。 元宝淡淡一笑,“小哥哥,我说不帮他们,可没说要看着那两个人死啊!” 他指的是,坐在地上那两个面色紧张的死士。 刘子星的生父母。 两人走到万屈和千叶面前,朝着他们伸出了手。 万屈千叶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我们是子星的朋友,不会害你们。”元宝说道。 “我们不走,这个古大人如此厉害,他会孩子不利。”万屈语气坚决,他看着战场,手中的剑一握再握。 他们二人已经打算好了,万一子星和这位道长打不过,他们便用命拖住古大人,给孩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你想多了,我才懒得救你们走,你们不站起来,他会担心的。” 元宝说着,伸手去拉千叶。 靖五则去拉万屈。 千叶躲不开,她几乎被元宝从地上提起,而后快速抽回了手。 元宝忽地面色凝重,他再度去抓千叶的手腕,低声问道,“你们不是活人?” 惨了。 刘子星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他还在为了保护父母,而与古冥拼命呢。 万屈冷着脸上前,扯开了他和千叶的触碰。 “你们死了很久了吧,全靠执念保住魂魄不散,但我看你们好像不怎么能控制躯体了,你们真是他的父母?” 元宝对眼前二人忽然多了一丝警惕之色。 “他在为你们拼命,你们却瞒着他!”元宝逐渐有了情绪,他开口骂道。 万屈千叶夫妇双双低头。 万屈:“我们没有认他,这样我们安息以后,他便不会伤心。” 千叶也说道,“可他认出了我们,我们不能死在他面前啊。” 他们的孩子性情纯良,眼底有光,知道他们死了,一定会受不了如此打击的。 所以他们尽可能拖住这副腐败的身躯,确保孩子平安以后,他们便找个无人的地方,默默离去。 “你们懂个屁!”元宝低声骂了一句,看着还在打斗的刘子星,心中不忍。 古冥不会杀他,但伤到在所难免,双方关系会加剧恶化,到时候谁也拦不住。 元宝心中不忍,若子星真能保住父母,与古冥翻脸拼命也就罢了。 可他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啊! 没必要为了两个死人,而与朋友拼命啊。 子星和古冥,都是元宝不想伤害的。 元宝犹豫了一瞬,飞身而起,直接加入战场,拉开了两方人马。 “元宝!” “猫哥!” “都给我住手!他们两个不值得你们打成这样!”元宝站在中间,用术法将子星和古冥震开。 刘子星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元宝收了手,转头看向他,眉宇间隐隐透出不忍,最后他闭上了眼睛,低沉道, “他们,早就死了。” 第437章,孩子,我们走了 “哐当!” 刘子星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果然见父母二人互相搀扶着,唇角发白地看着他。 他们的躯体,似乎正在腐化,白日见第一面的时候,他们的脸颊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凹陷无神的。 刘子星唯一的希冀,被狠狠搅碎,他真的好痛,就算刨心挖骨都没有这样痛的。 眼泪如断弦般崩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喊得撕心裂肺,朝着万屈千叶二人快速奔去, “爹!娘——” 从在凤凰山的死士营里,他亲眼看着万屈被刺了一刀不见血时,他的心中就稍有怀疑。 只不过,这唯一的希冀,让他撑到了现在来救他们。 却还是来不及啊! 他颤抖得厉害,扑进了夫妇二人怀里抽泣着,眼泪就没停过。 夫妇二人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做了六年活死人都不曾流过眼泪的他们。 如今硬是被情感所动,从而流下了泪来。 只不过,这眼泪冰凉,不似孩子哭出来的泪水炙热。 “你们这样爱我,你们怎么能死啊,我才找到你们一日啊,孩儿不孝啊,孩儿还没有在你们膝下孝敬,孩儿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你们怎么就死了啊!” 刘子星浑身颤抖得厉害,他哭得整个人都炙热无比,彷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 一旁的元宝和古冥等人见状,鼻尖酸涩得厉害,不忍再去看。 方才打斗得乱七八杂的打斗声,胡乱飞的杂物,一片混沌的现场,如今安静得只剩夜晚的蝉鸣和鸟叫。 以及小少年哭得撕心裂肺的抽泣。 “对不起,对不起,子星来晚了,子星要是早点找到你们,也许就不会如此了,都怪孩儿不孝,都怪孩儿······” 刘子星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登时红了起来,红了眼也红了鼻子。 千叶赶紧抓住他的手,哭着摇摇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是我们自己做的决定,将你送出凤凰山,便是违背了死士军规,就算被处死我们也认的。”万屈声音哽咽,沙哑粗粝。 男人强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与孩子相认的一刻尽数崩塌。 他掉下大颗大颗的泪来,可他的身体却不会痛。 身体不会痛,并不代表他的灵魂不痛啊! 他真的痛太久了,六年啊! “六年前啊,你才三岁,脸颊圆圆的,那双眼睛也圆圆的,灿若星辰,可你动不动就哭,我与你娘说,你这水汪汪的大眼睛,要是只用来哭,该有多可惜啊。” “是了,这双漂亮的大眼睛,不该在凤凰山里,长成一个眼神麻木的死士。” “你应该离开这个黑暗见不得光的地方,用漂亮的眼睛去看看凤凰山外的世界,然后绚烂光明的活这一生。” “我的儿啊,爹娘希望你前途璀璨,纵马踏花,热烈地奔向自由,而不是像爹娘一样,成为冰冷的杀人工具。” 爹娘渴望了一辈子的自由和爱,都希望你能得到啊。 万屈说着,伸手覆上了孩子的脸颊。 不似六年前圆了,现在更多的是坚毅的少年气。 他的孩子,长大了。 万屈笑出了声,却也还是忍不住眼泪滴滴落下,他继续说: “孩子,你知道吗?我与你娘在死士营里,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每日晨时,跑到山上去看日出,彷佛只要看了日出,我们就能得到那些光明和温暖。” “可我们最害怕的,便也是日落后,整个山沉寂在黑暗中,冰冷入骨,毫无情感。” “有一天,你出生了。” “我们从此便不再去看日出了,因为你就是我们的太阳。” “孩子,不要伤心,替我们去感受温暖和爱,替我们去见见草原,闻闻花香,去看遍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尝遍最好的人情烟火。” “我们早就死了,苦留一丝执念便是为了见你人生光明,前程璀璨。” “如今,我们亦心满意足。” 万屈说着说着,他感觉到一阵无力,手从子星的脸颊滑落,皮肤正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得干枯。 他张了张嘴,却对子星微微一笑。 子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没见到我,你们还能活啊是不是啊!” 他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父母凭着执念撑到现在,若一直见不到他,那他们是不是还能好端端地在世界上,不会消失。 “不要自责,子星。”千叶用尽力气,将他搂进怀里,轻声说道,“我们六年前便死了,是刺芒将我们丢进山林里喂野兽。” “我和你爹,内脏都被野兽吃完了,如今我们只是一副没有内脏和血液的空壳,那丝执念不消,我们没有办法安息啊。” “还好你来了,否则我们魂魄怕是要耗到枯萎,子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的孩子很棒。” 千叶替他拭去眼泪,自己的手却抖得不行。 她怎么会去怪孩子呢。 要怪,便怪这充满阴谋诡计的世道。 要怪,便怪东临对大夏的野心! 他们每一个人,在夺权的君主眼中,甚至连个蝼蚁都算不上。 高位的人不允许蝼蚁生出感情,但是又为了数量,允许他们繁衍后代。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血脉相连的情感太过浓烈,浓烈到他们死寂已久的躯体,疯狂长出血肉和情感。 他们以命相搏,将这些毫无人道的规矩撕开一道裂口。 希望这个裂口能照进阳光,能将他们的孩子送出去。 可代价也很大。 便是要他们的命啊。 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至少,这让他们麻木的一生里,感觉到了爱。 千叶的手抖得厉害,最后也如同万屈一般,耷拉下来,皮肤开始变得干瘪。 半空中,隐隐可见二人身上散去的白色雾气。 是他们的执念,消散了! “不——”刘子星看着眼前的缓缓消散的白雾,和父母的灵魂,他哭得身子都软了。 抱着生母耷拉下去的尸骨,宛如她方才抱自己一般。 他们一家三口,才刚相认啊! “孩子,我们走了。” “你要好好活着,替我们拥有我们渴望的一切啊!” 两只魂魄缓缓飘在空中,它们神情松弛,孑然一身,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刘子星站起身来,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古冥随手擦去自己的眼泪,嘴硬道,“猫哥,是不是下雨了。” 元宝红着眼睛,一巴掌打到他的脑门上,声音微微哽咽, “你刚刚不是想将他们的魂魄抽出来,成为你的手下吗,如今这点忙都不愿意帮?” 第438章,陪伴 “帮,帮忙?”古冥一头雾水,他之前想把魂魄抽出来练成邪祟,是因为这两个人要杀他,而且他们身上的还有凤凰的气息啊。 如今知道这二人是子星的父母,刚刚这一幕还让他哭得老泪纵横。 他虽是魔头,却也不会那么残忍,将苦守六年只为见一眼孩子的魂魄给炼成邪祟啊。 相比于邪祟,他更希望二人能尽快去投胎,入轮回。 下辈子好好活着,完成今生的愿望。 “你不帮他们,难道我还能炼那种东西不成?他们不想投胎,他们想和孩子一起。” 元宝低声道。 半空中两个透明的魂魄迟迟不愿离去,他们飘在子星的红色发带处游荡着。 可却始终无法寄托于发带之上。 “子星,你的父母不愿走,你将头上的发带解下来。”古冥见此,忽然意会了猫哥说的帮忙了。 原来,是要他帮忙用魔气护住魂魄,炼化一件物品让魂魄寄托于之上。 刘子星怔怔地流着眼泪,“他们不能去投胎吗。” 他的父母这辈子过得很苦了,子星希望他们能有个很好的下辈子。 “六年了,普通魂魄早就轮回了,他们这一丝执念让他们临近邪祟的边缘,就算他们下到地府,也要苦个百八十年将煞气洗净才能轮回,如今他们的愿望便是一直陪伴你安好啊。子星,你就把发带给我吧。” 古冥眼中满是惋惜和愧疚,他朝子星伸出手。 刘子星擦了擦眼泪,赶紧将头上的发带解下,放到他手中。 古冥对他点点头,随后在发带上施法,将普通的一件物品,炼成了能容纳邪祟的器具。 丝丝黑气缭绕,将二魂渡进了发带中。 他将发带交给子星,说道,“这里我放了点魔气,能庇护它们几年,等它们的愿望成真,它们自然会从里面出来去投胎。” “煞气嘛,一点小问题罢了,你多做好事便能为它们去除煞气,不用到地府受苦了,等他们变得干净了,再渡它们入轮回就可以了。” 它们的愿望,无非就是想陪伴孩子,只要看着他前程明媚,自由无拘,便也能放心走了。 子星双手接过发带,哭声渐弱了。 无声的抽泣,是更令人心疼的。 元宝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得走了。” 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 刘子星看着地上几乎枯瘦成干尸的尸体,他小心翼翼地将发带折好,宝贝似的收入怀中。 就在这时。 “想走,没那么容易。”柔媚的女声从院外传来。 而后,几个穿着死士衣服的人将他们快速包围。 在最外圈的,还是几十个举着火把的家丁和小厮,他们面色复杂地看着古冥。 千云道长一见到余氏,大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就是这个女人,在医馆勾引他,治好了还不给钱就算了,还让奸夫一刀把他捅死! 可恶! “古大人,国公爷是把您当作贵宾不错,可您也不能深更半夜带贼人进国公府偷东西啊,你这样,想让我这个国公夫人不抓你去官府都难。” 余氏有一只手还包着白色绷带,但她的另一只,已经抚上了自己鬓边的碎发。 矫揉造作,媚眼四处打量,似乎对眼前这帮男人的样貌很是满意。 她的目光停在千云道长脸上,募地脸色一僵,“你···你···你怎么?” 千云道长冷笑道,“呵呵,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是来找你索命的!” 余氏被吓得脸色苍白,突地往后倒退一步。 身后的小厮道,“夫人放心,眼前的都是活人,他装神弄鬼吓唬你呢。” 余氏这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千云道长, “就是你记恨我不付医药钱,便与古大人里应外合来偷我们国公府的东西?” 余氏说着,又上前推开了刘子星,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发出尖叫, “啊!你们偷东西就算了,还将我们国公府的暗卫杀害,古大人,这回我看你怎么狡辩!全部抓起来送官府!” 余氏眼里露出得逞的笑意。 还好她不指望两个死士能将古大人杀了,故而叫了其他的死士和全府的家丁来。 随便给古冥安了个私通外人盗窃的罪名将他拿下。 没想到还让她发现了两个死士的尸体! 真是老天都在助她。 她现在可以以杀人偷盗的罪名,将古大人拿下,狠狠打死,出一口恶气。 之前有彦国公在府里,她不能拿古大人怎么样。 今夜彦国公未曾回来,她便趁机号令全府人,解决掉这个古大人。 眼下五十多名家丁,五名武功高强的死士,就算古大人再厉害,也插翅难飞。 “把你的手放下!”一声冰冷的低喝声从旁边传来。 余氏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少年,正红着眼看她,满目的怒气似乎压制不住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指着的尸体,讥讽道,“他们身上穿的是我家暗卫的衣服,我指他们怎么了?轮得到你唧唧歪歪?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一帮贼人偷盗杀人,你的父母怎么教你的?” “啊!” 余氏话刚说完,便见寒光一闪,剧痛从手上传来,血溅了一地。 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只没有受伤,却指着尸体的手,竟活生生掉在了地上。 小少年干脆利落地收剑,正是他,是他把自己的手给砍了!!! 余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抱着手臂的断口倒在地上哀嚎,疼痛让她失去了理智。 满地的血啊,都是她的手。 她不能没有手啊。 “快,把他杀了,把他杀了,我的手,我的手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等余氏发号施令以后,围在前面的几个死士,立即举起武器,朝着刘子星刺去。 刘子星一腔悲痛和愤怒,正好无处发泄。 他发挥出了比平时还要厉害的实力,与几个死士打得有来有回。 “二少爷真厉害。”靖五一边感慨,一边出手助他。 现场打得不可开交,元宝懒懒地推了推古冥,“冲你来的,你不上?” 古冥:“我这是在给子星机会。” 方才交给子星发带的时候,他便将完整的流星剑法渡入了子星的识海中。 如今,子星使用的,正是流星剑法。 他想看看,单靠凡人内力使出这一套剑法,能有多大的威力。 元宝心中稍稍宽慰,“你们二人只要不拼命,什么都好。” 每个人都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朋友打起来。 虽然这一天总会到,但是如今无所谓,能过且过。 说话间,元宝看到千云道长默默走到余氏面前,笑呵呵道,“我是神医,我能帮你把手接上。” 余氏因失血过多而浑身发抖,她面目扭曲,由着小厮搀扶她起身,朝着千云道长哀求, “神医,求求你,你救救我,只要你把我的手接回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上次她的另一只手掌粉碎性骨折,就是眼前这个神医治好的。 眼下,也唯有他能接好自己的手掌了。 她不能没有手啊,她不想做残疾人,她还想做国公夫人啊! “我不要钱。”千云道长笑呵呵道。 “不要钱,不要钱也行,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求你快接好我的手吧。” 余氏哭得昏天暗地,她感觉自己快要疼死了。 千云道长:“我只有一个要求。” 余氏:“什么要求?” “你叫人怎么捅我的,我就要怎样捅回去。” 千云道长说着,快速抽出一把匕首,朝着余氏的胸膛刺去。 第439章,索命 “啊。” 余氏发出刺耳的尖叫,赶紧将身旁的小厮推过来挡刀。 可千云道长怎么说都是修道之人,断不会滥捅无辜。 他将匕首转了方向,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莫要扣我功德,我只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然后一刀一刀捅进余氏胸膛。 碍于彦国公说的留这个女人一命,千云道长避开要害去刺。 刺完以后,还帮余氏点了穴止血。 他站起身来,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手不帮她接了?”元宝被眼前这一幕笑到了。 敢情做了坏事,只要念两句佛号就不会扣功德了是吧,他学到了。 “我都帮她止血了,还想怎么样,接好那只手,让她来勾引老道吗?” 想起帮余氏治手骨的那日,她的另一只手就是这样软绵绵的搭上他的肩膀。 千云道长吓得头皮发麻。 好险!差点就被这个女人崩坏了道心。 元宝挑眉,“有大瓜?” 千云道长斜睨了他一眼,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余氏已经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她妆都哭花了,浑身血淋淋的,疼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她府中的那些小厮,怎么都不过来保护她? 她疑惑地看向四周。 “你们都是死人吗?” 钱管家马上反应过来,“道长,你捅完了么,捅完了我们可要阻止你了哦。” 千云道长:······ 你们平时是有多恨余氏啊。 “还不给我上!不杀了他们,我连你们一块杀!” 余氏面目狰狞,血泪混合,光是看着便让人胆战心惊。 她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没用的残废,就巴不得眼前的人全部死掉才好。 眼前的小厮,死士,神医,古大人,全部被她砍掉双腿双手,然后狠狠弄死才好啊!!! 她的戾气到达了顶峰,牙关咬死,却又无能为力地浑身颤抖。 命令一下,钱管家便带人包围了千云道长等人。 元宝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你们想变成轻伤,还是重伤,还是死亡啊?” 三个选择呢。 他简直太善良了。 钱管家道,“谁要你的施舍,尽管放马过来,我选轻伤。” 元宝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随即优雅一挥手。 “砰!” 灵力以他为中心散开,直接将一圈的小厮和管事震飞了出去。 最后,每一个人,屁股掉进了恭桶里,卡得死死的半天扣不出来。 古冥:“我刷了一夜的恭桶!” 余氏被吓得魂都没了,她惨白的唇微微颤抖,虚弱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是来找你索命的冤魂啊。” 元宝看着她,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 加上夜色的衬托,余氏眼中看到的,并不是绝美的面庞,而是前国公夫人淑儿那张脸。 那张苍白秀美,却沾满了血的脸啊。 “啊啊啊啊!” 余氏被吓得不断往后躲去。 淑儿是怎么死的,她一清二楚,若不是她为了当上国公夫人,与东临人勾结,有意设计,让淑儿远离京城出山礼佛。 淑儿也不会死那么惨的! 她害怕啊,她真的很害怕! 每晚午夜梦回,总能梦见那个女人的尸体,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皮肉。 那个尸体,就躺在她的床上,她一走近,淑儿陡然睁开血色的眼睛,伸出手掐着她的脖子。嘴里还喊着,还我命来。 余氏害怕极了。 她听说男人身上全是阳刚之气,鬼怪不得靠近。 而彦国公却从来没有碰过她,更不会与她同处一榻,她每晚孤身一人,害怕得不敢入睡,又矛盾的不敢睁眼。 后来的每一个日夜里,她疯狂地找男人入眠,同她寻欢作乐。 想以此来忘记这每夜的噩梦。 也许是刺芒身上杀人的煞气太重了,所以也让她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她便越发肆无忌惮地偷人,甚至还刺激到彦国公面前。 她想看看彦国公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会不会吃醋。 可彦国公毫不在意。 余氏替奸夫们生下两个孩子,她也不知道国公府的两位少爷是谁的种。 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她还是彦国公夫人,她的两个儿子就能袭爵成为世子,那样的话,她的未来可以说是荣华富贵啊! 这一切多美好,多顺理成章啊。 她出身便是个淑儿的丫鬟,哪里享受过这样荣华富贵啊。 可她幻想了一辈子的美梦,全都在此刻化作了泡沫。 她看到了那张索命的脸。 她发了疯似的爬着走,然后,撞到了别人脚下。 是有体温的,不是鬼! 余氏赶紧抱住那人的腿,抬头看去,发现来人身穿官兵的制服。 她似是抓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一边呕血一边说道,“太好了,是官爷,官爷救我,我是彦国公夫人,这帮贼人进了国公府杀人放火啊。” “救我,救我!” 她用断臂紧紧抱住官爷的腿,生怕自己被那些人索命了。 自己是国公夫人啊,别说官府了,就算是朝廷,也得不可能让人杀了她的。 她心中暗自庆幸。 可。 刘时却一脚踹开了她的触碰,扫视了一眼后,大声呵斥,“全部拿下!” 身后的官兵立刻出手,将战局拉开。 被刘子星和靖五打趴在地上的东临死士们,也尽数被拿下。 “太好了,太好了,把他们抓起来,凌迟处死!” 余氏高兴得面容扭曲,她声音沙哑,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人的怪物。 “对,立刻处死!”刘时说道。 余氏开心大笑,等着看这帮人死。 官兵举起刀时,她都满目期待的。 可是。 “哗啦!” 官兵将刀刺向了她号令的死士们。 血溅得满地都是,溅到了余氏的脸上,甚至飙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的眼睛血红一片,分不清是血还是红血丝,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官兵们为什么要杀她的人呐! “搞错了,搞错了,是杀他们啊,官爷,是杀他们!!!” 她举起那只没有手掌的手,指着元宝等人。 断臂没有手指,可笑极了。 第440章,魔神寂厌 “奉陛下命令,彦国公居心叵测,差人绑架熹明公主,意图对皇家不利,如今彦国公已打入天牢严查案件!现在,将彦国公府所有家眷全都抓走,一个不留!!!” 刘时举起令牌,铿锵下令。 官兵四散去抓人的时候,余氏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神情麻木且凄凉。 绑架公主,彦国公这是想死,想将她和两个儿子全部拖下水啊! 难怪,难怪她派去的人回来说,彦国公在何州鼓动百姓暴乱与熹明公主为敌。 为的,就是如今将她拖下水。 他不想要国公府了。 那他也不想要彦秀容了么? 余氏心中满是绝望。 她就像个烂柿子似的,被人拖进了囚车里。 院内的尸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刘子星将官兵们拦在身前,他张开双臂护住了自己父母的,一脸警惕。 刘时却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小子,你看看谁来了!” “子星哥哥!” 小家伙头上两个丸子跑得飞起,小短腿蹬蹬地跑来,最后扑进刘子星怀里。 刘子星眼眶微热,蹲下身来抱住她,“妹妹。” “弟弟。”稚嫩却沉稳的声音,这是,哥哥。 刘子星抬头看去,便见刘子暮抿唇站在他身侧,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刘子星垂下眼睑,不让人瞧见他的泪意,他对着子暮点了点头,“哥哥。” 是了,他还有一个家。 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时候不早了,我们来接你回家了。”刘婉来到几个孩子面前,伸手摸着子星的头发。 子星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 “是啊,你母亲今日一整日都在担心你,还叫我派元宝和靖五来保护你,没想到你做得那么棒,竟然不用他们帮什么忙。” 夏司珩嘴角勾起欣慰的笑意,九岁的孩子便如此厉害,是个做将军的好料子。 “多谢母亲。”刘子星犹豫了一下,又喊道,“多谢父亲。” 他说完后,又转身看着那两具尸体,眼中情绪复杂。 “都安排好了,你无须担心,我寻了一处风水很好的地方,将你母亲和妹妹送回家后,我再带你去将他们安葬可好?” 夏司珩不是不想现在处置,只是怕吓到刘婉和女儿。 尤其是女儿,最怕尸体了。 此时,矮矮的小家伙拿出小肉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里念叨着,“我不看就不怕了,我不看就不怕了······” 他摇头笑了笑,一把将小家伙捞起,将她的小脸按在自己怀里。 “走吧。” 他伸出另一手去牵子星。 刘婉则微微一笑,将手放在子暮的肩膀上,说道,“我们跟上。” 子暮眸光温暖一片。 一家人从彦国公府离开,回到九王府之后。 夏司珩带着刘子星来到那块风水宝地,手下早就将尸体运来此处,也挖好坑了。 最后,是子星动手埋了他们,立起了墓碑。 朝着墓碑磕了好久的头。 夏司珩在一旁默默烧纸钱,一言不发。 可他心中却无比感激这对夫妇,给他送来了那么好的孩子。 他们很伟大。 愿他们安息! /// 而与此同时。 大夏南部的南眉国皇城内。 长公主带着金玉琉璃盏长途跋涉,历经两个月才回到南眉皇宫。 南眉皇宫富丽堂皇,红灯碧烛,官员和皇室的人,皆在此处庆功,为长公主举行接风洗尘宴。 接风洗尘宴过后,南眉王来到她的宫殿里,眼中满是热泪,“长姐,此次前去大夏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苦了你了。” 长公主面前放着金玉琉璃盏,她看了眼自己跋山涉水带回来的东西,此刻面上满是惋惜, “此行没讨到什么好处,反倒让神明的神魂,附身在大夏神庙中了。” “没事的长姐,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朕便放心了,你不知道朕有多牵挂和担心你的安全,大夏若还像上次那样对你动手,朕就算举国之力,也要为你讨一个公道回来。” 南眉王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与一般的儒官无异,许是做了二十年的皇帝,眉宇间才养出了一丝不怒自威的威严感。 而此刻,他作为帝王的威严尽数消失,眼中隐有泪花,像以往一般亲昵地拉着她的手。 若不是这次从大夏回来,长公主怕是真要被眼前的示弱的弟弟给骗了。 她盯着南眉王迟疑了一瞬,最后淡淡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必说这些,陛下要本宫不惜一切带回金玉琉璃盏,是有何目的?” 南眉王看着长姐冷淡的动作,眼底不免闪过一丝狐疑。 长姐这是因为他斩杀了李猛将军而生气吗? “长姐,李家在朝廷上仗着军功和护国嚣张多年,我们没必要非李猛不可,朕找到了一位大人物,有他帮忙,不仅吞并南越指日可待,就连大夏和东临,我们都不必放在眼里。” 南眉王说着说着,原本漆黑的眸子忽地亮起。 魔神寂厌,答应庇佑南眉,还许诺他与天同寿。 他拓跋家族,将世世代代坐拥江山,只要他不死,迟早四国都会在他手中。 “魔神寂厌?”长公主皱眉问道。 南眉王兴奋地点头,他掏出一块玉佩,交给了身旁的公公,“去,将魔神请来。” 公公接过玉佩去了。 不久之后。 宫殿外忽然吹进一股阴冷的风,伴随着冲人的煞气,一团黑雾从煞气中凝聚。 它轻飘飘落地,化作一个半透明少年。 清瘦的少年一身黑气缭绕,身形颀长,面容俊美如画,丹凤眼微垂清冷如寒夜,只是简单看一眼,便惊艳了世间人。 黑衣在他身上,更显优雅矜贵,只是这缕神魂,太过于轻盈,感觉下一刻他便就要腾空消失在人世间。 “魔神大人。”南眉王激动地迎了上去,却被寂厌一个眼神给震退了几步。 寂厌来到金玉琉璃盏面前,随手一挥,便将金玉琉璃盏的盖子挥翻在地上。 他冷厉的眼神,在看到盏内的白色骨灰时,才有了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他嘴唇微动,对南眉王说道:“找个能工巧匠,将这骨灰塑成骨架。” “您要做什么?”长公主开口问道。 “我要用他的骨灰重塑肉身,复活!” 第441章,欲屠城献祭 “非要神明的骨灰,才能让您重塑肉身吗?” 长公主只是多问了一句,便被一股煞气震飞出去,好在阿恕身手极快地接住了她。 但长公主被这一下吓得不轻,她面色隐隐苍白,胸口被那股力量震到发疼。 眼前的魔神,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区区一缕神魂,不动声色就如此厉害,长公主不敢想,一旦寂厌复活,将会是多么强大。 她从这个魔神身上,嗅到了浓浓的危机感,心中开始不安了起来。 可反观南眉王,已经被一统天下和与天同寿的美梦冲昏了头脑,正谄媚地巴结寂厌。 “长姐,魔神大人要的,我们给就是了,别问那么多。”南眉王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抿唇不语,手指却死死揪住阿恕的胳膊。 阿恕能感受到长公主隐约在颤抖。 寂厌缓缓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能复活的法子多的是,本尊偏要用他的骨灰。” 用玄门老头的骨灰作为他复活的骨架,不仅能打造他刀枪不入的新身躯。 还能恶心一下玄门老头。 当初老头不惜同归于尽,也要将他封印。 如若老头的神魂知晓,他如今用他的骨灰做肉身复活,也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寂厌想想,便勾起一抹冷笑。 他修长的指尖敲击在金玉琉璃盏上,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玩的。 老头的神魂,不是在神庙里享受香火么? 那他,便直接去到大夏,当着老头的面,用老头的骨灰复活。 想到他很生气地看着自己复活,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寂厌觉得,一定很有趣。 很快,便有宫人上来,将金玉琉璃盏抬了下去。 “本尊眼里可容不下丑东西,你最好派人盯紧些,若骨架有一丝一毫的丑,本尊惟你是问。” 轻飘飘的声音充满威胁的意味,在南眉王的耳中回响。 南眉王连忙笑着说好,在寂厌化作一团黑雾飘出去之后,脸色一变,赶紧唤来身边的其公公。 “你去盯紧着,莫要让匠人出错,一定要做好看些。” 其公公眼皮打了个颤,忙哈着腰下去监工了。 长公主开口劝诫,“陛下,这魔神喜怒无常,您当真要与他合作,不怕他出尔反尔,将你也······” “不怕的长姐,魔神千年前因为杀了南越王而惊动了天道,他如今复活,断不敢动朕,况且,他要的东西,只有朕愿意给他!” 南眉王拍拍长公主的手,示意她放心。 长公主眉头紧锁,“除了金玉琉璃盏里的骨灰,你还答应他什么了?” 说到这里,南眉王洋洋得意起来,“长姐你可知晓,魔神一开始找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东临。” “听说了一些,据说谈合作失败了,才来找我们南眉。”长公主道。 “你知道为什么会失败吗?”南眉王笑了笑。 “为什么?” “因为魔神想要一座城池的怨气,来助他提升修为,东临国主不愿屠城!所以,魔神就来找我们了。” 南眉王的回答,让长公主心中狠狠一颤抖,她嘴唇动了动,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了?你不会要屠城献祭······” “长姐你别激动,只要一座城池的百姓,就能换我们拓跋家族千秋万代,一统天下啊,长姐你不是恨大夏吗,只要这次事成,我们第一个就攻进大夏,到时候大夏也是我们拓跋家的江山!” “一座城的百姓来换这些,我们不亏!” 南眉王一想到东临,一想到大夏,能成为他统治下的国土,他心中就激动澎拜,不能自已。 这笔交易怎么做都不亏的。 “你作为君王,怎能拿百姓的命做交易!”长公主眼眶微红,气得浑身哆嗦。 那可是百姓的命啊。 作为上位者,失去民心便意味着江山气数已尽。 他做君王二十年,难道还不懂这些吗? “长姐,朕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你已经干涉朕二十年了,朕是君王,做决定无须同你商量,这件事朕原本就是要派你去办的,看来,长姐你似乎不愿意帮朕!” 南眉王见她如此应激,将心中那股火气压下。 从小到大,他提出什么要求,长姐不是眼巴巴去帮他处理好? 但是长姐的能力太过出众,朝廷里也有许多忠于她的重臣。 这个姐姐,一直是他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彷佛他做什么,都要听她的控制似的。 他要摆脱这种掌控,摆脱朝廷被女子干涉的烦躁,便在二十年前做了局,让长姐出使大夏的途中被刺杀。 本以为人已经死了,可却不曾想,她居然被一个村夫捡回去藏了两年,受了些屈辱,但还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次,为了得到青利城,他又故伎重施,示弱为难,让长姐再去一趟大夏。 依旧是在大夏境内埋伏刺客和死士刺杀她。 却不曾想,她竟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也罢,回来当个替罪羊也好。 他要屠城,绝对不能把百姓的怒火往自己身上引。 他的长姐才是最好的人选。 一箭双雕。 “混账!本宫如何能帮你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拓跋宏,你忘记祖训了么?父皇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他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拓跋宏轻飘飘接上了她的话,满脸无所谓,继续说道,“朕都听腻了。” 每次只要他做出的决定,不合长姐的心意,长姐就拿这句话训他。 上次他在民间看上一个女子,可那女子已有丈夫,他为了强纳女子入宫为妃,便叫人打杀了她的丈夫。 这件事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引起不少百姓的不满。 长姐也是这样训他的。 不过训完以后,为了大局,她还不是得出手替他摆平,承担百姓的怒火和骂名? 想到这里,拓跋宏心中更是不满。 怎次次都能帮他,这次却不愿意了? “长姐,那你可记得自己答应过父皇,你要一心一意辅佐朕么,长姐,朕才是君王啊,你只能服从于朕,这次的事情,非你去不可,你若不愿意,那只能朕亲自出手了,那些老弱妇孺的,朕可不会心软。” “尤其,朕选中的那座城池,是丘城。” 听到丘城的长公主,浑身狠狠一颤,瞪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宏。 第442章,不如我们反了吧 丘城,是拓跋宗族所在的地方,一直被开国君主庇佑和隆恩,君王允许所有告老还乡的朝廷大臣居住在丘城养老。 甚至,甚至就连所有的外出征战的将军家属,那些老弱妇孺,都住在丘城被朝廷保护着。 将军们用命保家护国外出打仗,君王却忌惮他们手中的兵马,要屠城献祭了所有将军的家眷! 长公主接受不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做法,她怒斥拓跋宏,却被他身边的人死死拦住。 长公主眼睛都红了,她喊道,“本宫绝不会同意!绝不会!” “长姐,你好好考虑一下,一座城池换一个天下,我们拓跋家千秋万代的基业,就看你的决定了。” “哈哈哈。” 拓跋宏从她面前经过,然后大步踏出殿门。 刺耳的声音回响在长公主耳边。 长公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她捶着地面,落下泪来,“昏君,简直是昏君!” 根本不是什么千秋万代的一统天下。 而是拓跋家的江山,即将毁在拓跋宏的手里。 “公主,小声些。”阿恕蹲下身来扶她,示意她外头有人。 她起身去将殿门关紧,又叫了几个从大夏一起来的心腹宫女守着门口,才放心回去查看长公主的情况。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声淅淅沥沥,每一滴都敲击在长公主心上。 长公主自嘲一笑,“本宫这次从大夏回来,本就是想退离朝政,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日子,让他不忌惮本宫,他对本宫一次次的下手,如今还不肯放过本宫。” 父皇的交代尚在心中,她为了这个嘱咐,为了这个弟弟做了太多太多。 可如今,这个弟弟想杀她还不算,还要利用她,去屠一个城池的百姓。 这是要将她的良知和颜面自尊狠狠往地下踩啊! 她泪如雨下,抬头去看那盏明灯,“父皇,我不想做这些,父皇,您睁开眼睛看看,看看弟弟变成了怎样的畜生。” 轰隆隆—— 夜晚的雷光总是如此明亮,投进窗沿,照在长公主的脸上,也照亮了她的满腔不甘和悔恨啊。 当初,父皇只因她是女儿身,便不传位给她。 可她处理起朝政事务来,异常优秀,碾压一众皇子,于是父皇在去世前,将拓跋宏托付于她,让她辅佐朝政,不得有二心。 她照做了二十多年啊。 可却换来了什么呢? 长达两年被村夫欺凌的屈辱,两次出使大夏被刺杀,背负多次百姓骂名。 如今还要让她昧着良知,去做屠杀百姓,屠杀无辜的退休老臣和将军家眷。 这样罪恶滔天的行径,最终定会引发众怒,百姓一定会逼迫皇家将她杀之以泄民愤! 她死后会沦落到十八层地狱,永世受苦,上刀山下油锅都洗不清的罪孽,永不得超生啊。 而他的弟弟,则干干净净地活在世上,享受荣华富贵,与天同寿。 呵呵。 多可笑啊! 她这一辈子,全因一个嘱托,就毁了啊! 想到这里,长公主心揪得紧,阵阵生疼,哭得停不下来,她在绞痛中喊着,“阿恕,阿恕!” 阿恕立刻去扶她,却被她死死抓住了手。 长公主眼睛血红一片,紧紧盯着她,已经靠近崩溃和疯狂的边缘了,她抓紧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阿恕,不如我们反了吧。” 如今南眉内忧外患,外面的南越已经在操练兵马蠢蠢欲动,要是她遵从命令去屠城,那她和她的人,最终都会不得好死。 倒不如,反了这一切,拿回属于自己的全部。 皇宫的雷声一阵比一阵大,先是灿眼的白光乍现,闪在她狰狞又不屈的脸上。 随即,贯耳的雷声又如她的怒吼和痛斥一阵阵响起。 最后变成了反抗的呐喊。 呐喊吧!!! 反了吧!!! 长公主心底叫嚣着疯狂,她一滴一滴地流着眼泪,可悲可泣,却又坚韧不屈。 轰隆隆—— 阿恕看了眼窗外的雷,她眼中情绪激动,心中更是燃起热意来,她反抓住长公主的手,问道,“公主当真这样想?” “本宫有权势和资源,你有武功,我们合作,一起反了这昏君,我如此有能力有大爱,这帝王他那种人都能当,为何我不能当?” 若不是因为女儿身,帝王之位也是她的! 太爷太奶开国时,便提倡了男女平等。 可父皇却越老越落后了。 “阿恕是公主的人,不必谈合作,阿恕听命于您。”阿恕看向她的眸中,多了欣赏之色。 “事到如今,你就别瞒我了,你比原来的阿恕武功好太多了,我之所以说与你合作,便是要你传话给你原来的主子,阿恕,你跟在我身边一年半了,难道你真觉得我蠢到发现不了你的异常吗?” 长公主缓缓站起身来,身躯笔直优雅,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阿恕默默低头,“你早就知晓,又为何······”为何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你武功好,品行端正,原来那个阿恕,她妄想攀附拓跋宏,滥杀无辜,甚至还妄想背叛本宫。” “而你,与她不一样,本宫从你的言行和神色中,看到了忠心和隐忍,本宫很欣赏你,本宫很想重用你,可你总归是别人的人。” 长公主也不是没想过,将她拉拢。 可是拉拢的风险太大了,若将事情捅穿,她从此便会失去这个得力助手。 她看得出来,阿恕并不会伤害她。 “你不说本宫也能猜到,你是夏司珩的人对么?”长公主继续问道。 阿恕默不作声。 不可否认的是,跟着长公主的这一年半载里,她待她确实好。 有时候她亦有所不忍,觉得长公主失去一切有些可怜,自己便默默给她一些依靠。 但这些都是她的私人情感。 绝对不能因此坏了王爷的打算。 若王爷这时下令要她杀了长公主,她也会动手的,只不过会在动手之后,给长公主一个体面。 “本宫并非让你背叛夏司珩,只是,本宫需要合作,需要帮助,阿恕,你将本宫的心思传达给他,我们合作好吗?” 第443章,前往大夏 此时的长公主,对如今的帝王彻底死心。 她的脸上,写满了野心勃勃。 阿恕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长公主的身上,有了权倾朝野的长公主风范。 辅佐朝政算什么,倾尽一切为国为民又算什么。 她该当女帝! 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就该当女帝! 阿恕快速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点头道,“好,我这就给王爷传信。” 与此同时。 拓跋宏匍匐在寂厌面前,承受着寂厌的怒火。 寂厌浑身煞气,就连如玉般的面庞都冰冷无比,他缓缓道,“本尊派去大夏探情况的几只乌鸦,全死了。” 他当时看见乌鸦传回来的画面里,有一座山灵气异常,像极了千年前他求而不得的凤凰宝物凤羽翎。 于是,乌鸦便在那山的上方探查了好几日。 看到一艘奇怪的船,上面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孩子。 他正疑惑几人身份时,画面忽然一阵黑。 然后,他便意识到自己与乌鸦断了联系。 乌鸦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大夏境内竟有如此能人,他怀疑,此人与玄门老祖有关。 他做了个决定,要亲自去探探那人的本事,是否专门来对付他的。 “骨架要多久才能做好?”寂厌问道。 拓跋宏说道,“保证完美的情况下,所有匠人不吃不喝赶工最少也要三日。” “好,三日后,本尊将亲自前往大夏。” 他要当着玄门老祖的面,用他的骨灰复活自己! 恶心死那个老头。 “魔神大人,那屠城的事······”拓跋宏继续问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利用长姐的手,去得罪全朝廷的官员和全国百姓。 他早就想将这些眼中钉全部拔除了。 那些将军,一个个的仗着手中的兵马,以军令胁迫他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 明明上次只要进贡钱财和特产给南越,南越就会断掉快乐粉运输到南眉。 可那些将军,那些武将,却联合起来,非要朝廷拿这些钱集资粮草,直接对南越出兵。 美其名曰,是为了南眉的脸面和尊严。 可拓跋宏,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地自容。 平日里长姐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人敢反对她。 而轮到他下君王之令,却遭到了朝臣反对,甚至他们拿兵权和性命逼迫他收回成命。 他恼羞成怒,直接将那些义愤填膺的几个朝臣当场斩杀! 满朝文武顿时闭了嘴。 他也尝到了以杀止乱的甜头和威严,开始利用这一套,来整治那些对他命令不服的官员。 朝廷官员中,甚至还有女子。 拓跋宏生平最恨女子干政,尤其是处处压他一头的长姐。 所以他每次以杀止乱,都从女子官员下手,想象她们是自己长姐,想象自己被压迫了很久,想象自己终于一刀砍死了长姐,那上头的爽感,令他感到上瘾。 久而久之,朝政上再无一人敢进忠言。 可还有一些父皇培养的老臣和将军们,他们的话语权和地位不容小觑。 若他们对自己不满,反而去帮长姐,那他的皇帝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所以,在魔神来到南眉的第一时间,他便主动进言要屠城帮魔神。 可魔神却提出要金玉琉璃盏。 两样都给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那时拓跋宏心里,早就已经做好屠城的打算了。 他要将那些退休的老臣,包括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全部杀了,让长姐把他们全部杀了。 让他最看不惯,最忌惮的两帮人互相残杀。 如此,他甚至还能用一整座城池生出的怨气,来供养魔神。 魔神将成为他最大的靠山,他将一箭三雕,与天同寿,永远站在权力最高峰。 “屠城?本尊从未看得起那些怨气,即使没有那些怨气,本尊一样能复活,一样能将那老头杀得魂飞魄散。” 寂厌凤眸微眯,吐出来的话语寒厉无比。 玄门老祖在他眼里,不过是看得过去的水平罢了。 若不是他当初杀了人间帝王,从而惊动了天道。 天道出手利用规则压制他,才给了玄门老祖有机可乘,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东临不是不愿将城池献给您吗?”拓跋宏鼓起勇气问道。 寂厌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他便被一股煞气压在地上,甚至脸都贴在了寂厌的脚边。 “本尊要的,从来不是那一个城池的人命,而是···匍匐在东临那座城里的麒麟。”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有执念。 当年麒麟和凤凰偏不如他的意,他便与这二瑞兽纠缠了百年,就是为了得到二瑞兽的化作的法宝。 可惜它们宁死也不愿给他,将元神回归天道,将肉身化作了山峦。 他的执念千年未消,神魂一逃出镇世之塔,他便去到了东临,寻到了麒麟所在的地方。 麒麟对他的到来,毫不在意,甚至都不愿现身。 他被激怒,便去找了东临国主,让东临国主屠城以逼麒麟现身! 可东临国主不愿。 他便知晓现在的人心,已不好掌控,一切要等复活再说。 于是,他来到了南眉,想要金玉琉璃盏。 他记得,那个盏就是玄门老祖的后人,用来装他骨灰的盒子。 只有玄门老祖的骨灰,才能给他打造一副永世不灭的身躯。 可眼前这个帝王,却还想着要屠城供他修炼。 “那好,您需要屠城修炼的时候,再告诉朕一声,朕即刻下令屠城助您。”拓跋宏的脸贴在地面,声音含糊不清。 可却听得出来急切和谄媚之色。 寂厌从他脸上踩过,连个目光都不曾给他,“一切等本尊复活,三日后,本尊要亲自前往大夏复活,等本尊回来,你再看着做吧。” 他活了千年,眼前的拓跋宏那点心思,他岂能看不透。 不过只要愿意帮他,不起害他的心思,那这一切的小动作他都可以当作小打小闹轻飘飘掀过去。 三日后。 寂厌看着眼前完美的骨架,微微摇头,“差远了。” 与他以往的身体来对比,差远了。 虽然他没见过自己的骨架,但光是自己的这幅皮囊便是世间绝色,如此绝色,骨架也绝对完美无瑕如白玉勾架。 眼前这副人造的骨架,始终比不上他得天独厚的身材优势。 寂厌面无表情,只得冷冷转身,看向身后那提心吊胆的拓跋宏。 他挥了挥手,将这副骨架收入囊中。 罢了,眼下的事要紧,容不得他挑剔。 他即刻化作一团黑雾,飞出南眉皇宫。 与他一同来到大夏的。 还有阿恕传回来的信件。 第444章,期待 飞鸽是金山寺喂养的,速度很快,不到三日的时间,就能从南眉飞到大夏京城九王府。 夏司珩拆开密信,大概看了一眼内容后,凤眸微眯。 南眉,要变天了么? “爹爹,是不是钟姐姐在南眉传信回来了?” 夏晚晚扯了扯他的衣摆,小脸肉嘟嘟地贴在他腿上。 夏司珩蹲下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到书案前坐下。 “你说,玉璃郡主在南眉?”夏司珩拿了一块糕点给小娃娃,自己则抿了一口茶。 女儿这是算出南眉的局势了,特意告诉他钟有艳在南眉呢。 “嗯嗯,钟姐姐说,南眉男女平等,所以她想做生意到那边去看看,看看真正平等的世道是怎么样的。” 晚晚张开小嘴,吧唧一口咬下糕点,然后嚼嚼嚼。 “南眉自开国以来,便提倡男女平等,他们的两位开国祖先,便是长公主的太爷和太奶,那时候,她的太爷太奶二人是一起当皇帝的,认为世间两种性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他们百年前,便允许女子科考入仕途,也允许女子干政和打仗。” 夏司珩将自己所知晓的,告诉了小家伙,随即又疑惑道,“可到了南眉长公主这一代,她的父皇好似有些害怕女子,故而将帝位传给了如今的南眉王,也就是长公主的弟弟,他们姐弟两一同管理朝政。” “先前南眉王在大夏两次对长公主出手,长公主此番回南眉,还被自己的弟弟逼着去屠城献祭给魔神。” “长公主不愿意去做,而后便寻求阿恕的帮忙,来找我们合作了。” 夏晚晚听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哦,我知道了,那这个南眉王也太没本事了,自己不去屠城,让别人去。” 长公主做下这样得罪百姓的事情,她还能活吗? 这要是她,她就直接宫变造反,自己当女帝。 “所以,长公主现在想谋反!”夏司珩道。 夏晚晚:啊? 【来真的呀?】 “她要是谋反了,魔神岂不是就不和南眉合作了?”夏晚晚问道。 夏司珩沉吟道,“也许吧,不过她承诺了,只要能保住拓跋家的江山和子民,她愿意忠于大夏。” “爹爹怎么想,要不要同她合作?”夏晚晚歪头问道。 “此事得进宫与太后和皇兄商议,我不能随意决定,对了宝宝,你是特意来书房找爹爹的吗?” 夏司珩朝外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想来,小家伙是有什么事情要同他说。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然后又被夏司珩拿了出来,“要戒掉吸手指的习惯。” 夏晚晚嘟起小嘴,哼哼了一声, “是这样的了,前几日从凤凰山出来,彦国公答应了彦姐姐要去看她的,现在彦国公被关进牢里了,都没人去看彦姐姐了,彦姐姐一定会伤心的。” 晚晚说完,奶声奶气地叹了一口气。 她都能想到,彦姐姐把这面当作父女俩最后一次见面了,连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完成不了。 那彦姐姐真是太可怜了。 夏司珩皱起眉头,颇有为难,“如今大牢里关的,都是彦国公府的家人,若彦国公被我们带走,定然会引起东临人的怀疑。” “那彦姐姐怎么办呀?”小家伙眼巴巴地问道。 “我们的将计就计若顺利进行,彦秀容也不必非死不可,他们父女团聚的日子以后还长呢,不会等不及的。” 夏司珩揉着小家伙的脑袋,眸光中满是温柔。 他等她们母女俩,不也是等了很久吗? 只要下个月事情顺利,一切都不是问题。 “是哒,彦姐姐是不会死哒。”夏晚晚猛地点头,她算过了,彦秀容的寿命,还很长呢。 凤凰山内的院子里。 彦秀容一大早便在自己的院中的小厨房忙活。 今日,是爹爹答应来见她的日子,所以她昨日夜里便偷偷进山采了许多的蘑菇,打了几只山鸡回来,便也算丰盛了。 只是,自己的厨艺一直不怎么好,看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山鸡,她直接一根绣花针射出,将山鸡毙命。 那毛却怎么拔也拔不下来,她暴力些却扯得山鸡皮开肉绽,卖相很是难看。 她犯了难。 这时。 夏千晖手中拿着一方帕子,来到院门口。 这是齐伯绑他的那日,塞进他嘴里的绣品。 后来千云道长替他松绑,他便顺手扯下帕子收入怀中,结果那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给忙忘了。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将帕子还给彦小姐的。 可一进到院门,便见满地的鸡毛,还有坐在台阶上,看着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的死山鸡一脸为难的彦秀容。 “你和山鸡打架了?”夏千晖来到近前,眼中颇为震惊。 彦小姐,好像还打赢了。 她一个弱女子,居然抓得住敏捷还会飞的山鸡,这山鸡好似还死了。 她该累坏了吧。 “大皇子殿下?”彦秀容闻声抬眸去看,只见夏千晖站在那里,一脸震惊。 她站起身来欲要行礼,却被夏千晖抬手拦住了,“凤凰山眼线众多,不必如此称呼,以后叫我本名便罢,你这是在······” 彦秀容回道,“今日我爹爹要来,我抓了只山鸡和菌菇准备给他弄点好吃的,只是这山鸡的毛实在难拔,一拔下来便坏了皮相,难看得紧。” 说罢,她一脸为难地看向地上的死鸡。 夏千晖上前看了眼,没忍住笑出了声,“彦小姐,鸡不是这样拔毛的,要先用开水烫过一遍之后,才容易拔毛,你这样干拔,鸡会疼死的。” 彦秀容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去烧水。” 烧着烧着,她看见夏千晖还站在原地,一脸纠结,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起完火后,站起身问道,“殿下,你来此可是有事?” 夏千晖赶紧抓紧了手中帕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这个。” 他一抬眸,便对上姑娘疑惑的目光。 姣好的容颜,如玉的肌肤,就是眉梢处,沾上了山鸡的绒毛。 他也不知怎的,拿着帕子的手抬起,原本是要还给她的。 却不曾想,手竟不听使唤地抬起,替姑娘擦去了眉梢处沾上的绒毛。 第445章,孤独和无助 彦秀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本就生得雪白莹润,如今更是红了脸,憋出一句话来,“殿下,您作甚?” 夏千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手帕是当初齐伯从你屋中拾起,堵我嘴用的,我回去之后才发现将它带走了,想着你一定在寻找它,我便送来了。” “方才,你脸上有东西,刚好你的帕子能用上,所以我就······” 夏千晖的心砰砰乱跳,“对不住,为了赔罪,我帮你处理了这只山鸡,可好?” 彦秀容接过帕子,确实见上面有一根小绒毛。 与那日被踩踏的绣品一点也不同。 这方帕子干干净净,还带了一丝香味。 想来,是他拿回去仔细洗过了。 她本不用劳烦夏千晖,可开水过了一遍的山鸡异常烫手。 最后,还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的夏千晖默默低头帮她处理好了山鸡。 她将菌子和山鸡炖了起来,然后开始动手炒菜。 动作生涩,好几次被串上的火苗吓到。 夏千晖想帮忙,却被她阻止了,她笑道,“我爹爹难得来一次,我要亲手给他准备。” “你以前,没给他做过菜么?”夏千晖不免有些好奇,他见水缸的水见底了,便主动提桶去水井旁打水。 “做过,但是他只吃过一次,后来,只要我说给他做菜,他便不来了。” 彦秀容眼底满是失落之色。 她这辈子,只有爹爹一个亲人。 虽然她不是亲生的,但正因不是亲生的,爹爹还对她那么好,她就无比感动。 她尽所能力地去替爹爹分忧。 只希望爹爹能多些快乐。 说起做菜给爹爹吃这件事,她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夏千晖见她情绪如此,也没有再说帮忙,只是力所能及地将水打好。 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打水一定很累的。 二人忙着忙着,便忙到了傍晚。 彦秀容特意去洗漱,换了一身好看的新衣裳,等着爹爹过来和她一起吃饭。 夏千晖为了避嫌,特意飞到了一旁的树梢上,定定看着,嘴角不自觉勾起微笑来。 他居然有点,舍不得将那帕子还回去了。 姑娘在屋子前等候。 等着等着,又到了前院翘首以盼。 最后,她坐在台阶上,眼巴巴望了外头许久。 月亮露脸,照下清寂的月光,彦秀容失落起身,将屋子里的菜端回了锅里热着,重新点了火炖起了那山鸡汤。 她蹲在灶台边生火,火光跳跃在她的面容上,她竟一下子没绷住委屈,无声落下泪来。 被抛弃的孩子,始终是没有安全感的。 爹爹可以给她很多钱,很多爱,就是不愿意吃一口她做的饭菜。 如今,就连这最后一次团聚,一家人吃一顿饭这样的愿望都不能如愿。 她又委屈又失落,最后抱着自己的双膝,躲在角落里哭了出来。 夏千晖眉头紧拧,他在树梢高处往山路上眺望,却丝毫不见一丝火光,寂静得很,只隐约听到姑娘压抑的抽泣。 这山里的夜晚,如此孤寂空旷,甚至还蛰伏着无数的危险。 彦姑娘住在此处多年,她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也许,她等彦国公过来,只是想要有人陪她罢了,好让这个夜过得不那么孤独。 可就连这点心愿,也都无法满足。 夏千晖想到这里,不免一阵心疼。 他从树梢跃下,将帕子递给了彦秀容。 彦秀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眼中泪水朦胧,楚楚可怜,她接过帕子道了声,“谢谢。” “不来就不来,以后的日子多的是,你没必要哭啊。” 真想把她的眼泪全部擦掉,好让她再也哭不出来。 长那么好看的眼睛,用来哭多可惜。 彦秀容没有回他,只是默默低下头来,很是失落。 夏千晖坐在了她身边的柴堆上,“我刚进凤凰山那会,无比凶险,差点丧命于野兽之口,后来······” “进了死士营里,那里的人死气沉沉,每当夜幕降临,我就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和孤独,很迷茫,总觉得这世界上可能就剩我一个人了。” 他所说的这种状态,便是彦秀容走不出来的状态。 “然后呢?”彦秀容看向他,男子的侧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他的眼神看向远方。 “然后,我为了摆脱这种孤寂的心境,为了不害怕大山里的夜晚,每每深夜,我便去山顶看星星,想象着星星闪烁和月色照耀下,大山里的有无数生灵栖息,心境便也不那么孤单了。” 她的孤单和害怕,来源于长久被困在此处。 不像夏千晖,还能凭借自己的轻功,还能去到山顶看星空。 “夏日还有萤火虫和蝉鸣,夜色极美,彦姑娘,我带你去看看吧。” 只有感知了这些,她才不会觉得孤独和无助呀。 彦秀容沉默良久,她将手里的柴火往灶中一推,淡淡回道,“好。” 夏千晖举着火把带她上了山顶。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非常安全,不会有野兽出没。 萤火虫在草地上飞舞,微弱的莹光一下子点亮了她的世界。 她张开手臂将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中,果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太孤独了。 孤独到麻木,冷漠。 她也太渴望与人说话了,每次爹爹或者齐伯来了,她都能高兴一整日。 眼下终于有一个夜晚,让她不再感到空荡和害怕。 夏千晖斜靠在树边,将手里的帕子抓紧了些。 方才见她哭了,他便进屋又将这方帕子拿了出来,帕上绣的合欢花还泛着丝丝荧光。 如今,攥在他手里。 他不会再还回去了。 嘴角不自觉扬起,夏千晖抬眸看去,忽地,他的目光一震,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赶紧上前去将彦秀容拉到了身后。 彦秀容发丝乱了些许,瞪大眸子。 亲眼看见一团黑雾从空中凝聚,然后落在草地上,化作一名身穿黑衣的绝色少年。 寂厌有些茫然地扫视四周,缓缓问道,“这里就是,凤凰山么?” 第446章,菌子中毒 二人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不敢轻易回答。 寂厌冷冷一笑,他飘向二人,离得近了些,孤傲冷厉地俯视二人, “我的乌鸦,死在了这里。” 随即,他修长的手指一挑,阵阵黑气便缠绕在彦秀容的脖颈上,将她从提起脚尖离地。 “你干什么!哪来的妖怪!”夏千晖抽出佩剑,朝着寂厌刺去。 可却。 扑了个空! 他眸子瞪大。 眼前的人,看得见,居然摸不着! “放开她!抓我!” 夏千晖伸手抓住彦秀容的,彦秀容低头看他,脖颈被束缚,让她几乎喘不上气了。 “快···走。” 而后。 寂厌一个瞬移便来到了彦秀容面前,似在打量什么,“长得还算可以,可你身上怎会有凤凰的气息?带我去找它。” 彦秀容猛地怔住,秀眉拧紧。 凤凰的气息? 她身上的内力,是爹爹用凤羽翎助她提升的,难道眼前这个邪祟,想要的是凤羽翎? 彦秀容挣扎了一番,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寂厌淡淡扫视了她一眼后,束缚她脖颈的力量竟一下子消失了。 她从半空中跌落,掉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没事吧?”夏千晖将她扶好,转眼又看向了寂厌。 “阁下报上名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他正骂着,却被姑娘伸手拦住了。 彦秀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寂厌这才愿意施舍一个眼神给夏千晖,“本尊,沉睡千年,若真要说个名字,应该是寂厌吧。” 他有好几个名字,唯独喜欢自己给自己取的寂厌。 他对这个糟糕的世界,厌恶透了。 “我不知凤凰在何处,但是我身上的气息,来源于凤凰山最中心的那处天池上,你往那边去,就能见到一处碧色的湖水。” 彦秀容给他指了方向。 寂厌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化作一团黑雾,朝着那处飞去。 速度甚至比风还快。 夏千晖脸色难看,“糟了,他是魔神啊,你指的那处是什么地方?” “骗他的,那里是天池不假,但宝物根本不在天池里,我们赶紧走吧。” 彦秀容伸手拉住他,两人一同往山下奔去。 好不容易回到院子里,彦秀容几乎累瘫了,坐在台阶上,大口喘着气。 看见夏千晖也同她一般,她竟笑了出来。 “事情不妙,魔神来到大夏,我必须尽快给皇祖母报信,彦姑娘,他若是发现你在此处,定还会找上你的,你随我离开吧。” 夏千晖一脸诚挚和严肃,伸手去拉彦秀容起身。 彦秀容摇摇头,“我不能走,他们还等着用我威胁爹爹呢,我要是走了,我爹爹的计划······” 说到此,她闭了嘴。 如今已是深夜,贸然出山也危险。 要传消息回去,最迟也得明日清晨能看得见山路才行啊。 “放心好了,我这院子里,被爹爹用宝物设下了禁忌,本是用来防野兽的,但是一般的鬼怪和邪祟也进不来,不然我怎么敢一人住在此处多年呢。” 彦秀容扯出笑容来,似乎有几分心酸。 “也罢,报信的事,不必我亲自出马,我让飞鸽传回去也不耽误事,飞鸽比我快多了。” “只是,”他说着,又颇为为难地打量四周,继续道,“今晚你一人在此过于危险,魔神随时可能找过来,今夜我说什么也不能离开。” 一个弱女子在此,他如何能放心。 彦秀容也知道,院子里被布下了禁忌,那就是整个凤凰山最安全的地方。 若她此时顾及名声赶人,将夏千晖赶走,那他便会更加危险。 她也不知怎的,不太愿意看到他出事。 彦秀容点点头,她转头看向火炭子还热着的菌子炖鸡汤,想着反正爹爹也不来了,一个下午的忙活他们连口饭都没吃。 便将下午做的那些饭菜,全部端上来了。 有人陪她进餐,她也不那么孤独了。 “上次是你忙活帮我做饭,这回我做的菜,你也尝尝。”她端上最后一道菜来,又给夏千晖添置了碗筷。 夏千晖淡淡点头,实则心中乐开了花来。 这是彦姑娘亲手做的饭菜。 连彦国公都没这个机会尝过呢。 他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嚼着嚼着,眉头皱起。 “怎的了?”彦秀容见他神色变化如此之快,便疑惑问道。 夏千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说你不必伤心的吧,彦国公不是不想来见你,而是······” 而是这姑娘做的菜,实在太难吃了。 这一口青菜,吃得他嘴里发苦,还有火炭子似的糊味。 原来,彦国公吃过一顿之后,便再也不吃了,竟是这个原因。 他闭了嘴,不能直说,将口中的菜咽了下去。 然后吃了一口饭。 嗯,不出所料,夹生的。 他此时,竟有几分心疼彦国公了。 而这姑娘,还在傻傻的伤心呢。 “我知道我的手艺一般,但这菌子炖鸡汤,是你教我的呀,你尝尝这个。”彦秀容见他表情如此耐人寻味,便知他是瞧不上自己做的菜了。 也是,他厨艺如此好,怎会吃得下自己做的饭菜呢。 夏千晖见那鸡汤炖了许久,心想着,鸡汤什么都不放,光用清水炖着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他尝了一口。 “这菌子,颜色真好看。” 甚至,鲜艳得过分了。 然后,他眼前竟然出现了两个彦姑娘,然后变成了三个。 屋子开始扭曲,鲜艳的颜色交织着他的视觉,眼前无数的小人漂浮着跳舞。 他忽地想明白了。 这菌子,有毒! “殿下,殿下!”彦秀容急得赶紧上去搀扶住了他。 这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了一阵轻盈风声,她听得出来,一定是武功极好的人,才能有如此轻盈的身段。 而后,风声好似落了地,踩着前院的杂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彦秀容思绪一转,眼眸一亮,难道是爹爹来了。 还好爹爹来得晚,没有吃到这些菜,否则现在中毒的就是爹爹了。 她赶紧放下大皇子,跑出了屋子。 屋门口,见到来人时,彦秀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不是爹爹。 第447章,喝点菌子粥 彦秀容不免有些失落。 眼前的人,正是爹爹身边的钱管家。 钱管家递上一封信,说道,“国公爷因绑架公主的罪名,入狱了,他得知今夜来不了了,所以特地叫老奴给小姐送个信,捎句话,他不是故意不来的!” 彦秀容面色大惊,“可是爹爹没有绑架公主啊,他是冤枉的。” “您先看信吧,里面有国公爷的交代。”钱管家不好说什么,只让她自己看信。 彦秀容大概扫了眼信件内容后,嘴角扬起。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爹爹不是不爱她,也不是不愿来看她。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罢了,他的大计在变,彦秀容心中也感动万分。 他说:容儿,父女团聚,来日方长。 此话便代表着,爹爹以她的性命为重,复仇大计要做出变动了。 她正高兴着,忽然嘴角僵住了,她想到了屋子里的大皇子,还在中着毒,胡乱挥手呢。 “钱管家,你会解毒么?” 钱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前学过一点点医术,小姐,您难道被东临人下毒了?” 彦秀容摇摇头,“不是我。” “那是······” 彦秀容:“他不能死在这里,否则彦家九族不保。” 钱管家差点吓得飞了起来,他赶紧跟着小姐进了屋,就见到一脸痴笑,手舞足蹈的大皇子夏千晖。 “哎呦,还好我来的是时候,否则国公爷的仇也不用报了,这次下天牢,可以直接被斩咯。” 钱管家自顾自地吐槽着,然后上前抓住大皇子,替他把脉。 彦秀容满脸心虚,“他见蘑菇长得好看,就吃了。” 是她见蘑菇好看,就采回来了。 钱管家:“我知道了,大皇子是傻子,在炊事房做久了厨子,想尝点有毒的东西是不是?” “是的,就是这样的。”彦秀容点头。 这个说法,她狠狠赞同了。 钱管家无奈叹了口气,他找了草木灰兑水,让他服下催吐。 吐完以后,从怀里掏出一颗解毒丹,替夏千晖喂下。 然后扶他到榻上躺好。 “还好吃得不多,明日便能醒来了,只是让他住在您的闺房里,是否不妥?”钱管家说道。 “那,把他丢到院子外面,等他醒了自己走?”彦秀容说道。 钱管家赶紧摇摇头,“使不得使不得,他是皇子,万一感染了什么风寒,或者出了什么事,小姐和国公爷怕是要被连累了。” “让他住这里吧,我到外屋去休息。”彦秀容说道。 钱管家见夜深了,又不放心夏千晖的,便留在夏千晖边上,以方便照顾。 第二日一早,夏千晖半梦半醒间,梦到彦秀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他抓住了彦姑娘的手,笑得可甜。 钱管家见到自己的手被大皇子紧紧抓住,一动也不敢动啊。 “小姐,你看他。” 夏千晖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笑容满面的。 钱管家使劲抽都抽不回来。 登徒子! 连他的便宜也要占! 若不是眼前这人是大皇子,他都想抽他了。 夏千晖从梦中惊醒,一见到钱管家的脸,他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你,你是谁?” 这不是彦姑娘的屋子么? 此时的彦秀容在一旁笑道,“这是国公府的钱管家,是他救了你。” 夏千晖这才松了一口气,捂紧了自己的衣服。 钱管家:“怎么搞的好像我非礼你似的,是你一整晚都拉着我的手,喊着······” “喊着什么?”夏千晖问道。 钱管家老脸一红,不肯说了。 小姐毕竟是女儿家,要是她知道大皇子对她起了心思,还不知道得别扭成什么样呢。 夏千晖向二人道谢之后,从榻上起身,“魔神寂厌来到大夏,我必须赶紧去传信,彦姑娘,你保重。” 彦秀容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中的菌子粥。 本想留他下来喝点粥再走,看来,她剔除掉那些鲜艳蘑菇煮的菌菇粥。 夏千晖也喝不成了。 “钱管家,你要喝点粥再走吗?” 钱管家看着那碗粥,沉思了一会,最后,默默后退一步, “小姐,老奴和您的关系,还没到杀人灭口那一步吧。” 这菌,颜色不鲜艳,但还是有毒的。 彦秀容笑着放下手里的蘑菇粥,问道,“昨夜,他喊的不会是我名字吧?” “小姐,你知道···那你们···”钱管家见她一脸淡然的样子,好似一切的发生都在她的掌控中。 “爹爹说过,柔弱是一个女子的武器。”彦秀容端坐在榻边,手指抚过枕头,好似还有他的温度。 第448章,想生孩子就放心生 彦秀容问道,“钱叔,你说东临人若是知道了营地里有个大皇子,是会抓他威胁皇室胜算大呢,还是抓我威胁爹爹胜算大?” 钱管家目光深深,“他的利用价值肯定比您大。” “一个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为了别人去涉险的,唯一的办法便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他爱上我。” 彦秀容说着说着,又看向那碗粥,“让他心甘情愿为了我,被东临人抓在手中,这样,我就能寻机逃走,和爹爹团聚了。” 爹爹给她的信里,大约有这样的对策。 可她几日前,便已经决定如此打算了。 她记得那时,找绣品的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方合欢花手帕,猛地想起那东西好似在夏千晖嘴里。 当时她就已心生一计。 她掐准了夏千晖来还帕子的时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模样,惹他心怜。 昨夜爹爹没来,她是有些失落不错,但换成平日,她早就叹了口气洗洗睡下了。 可是她踏出屋子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夏千晖的气息还在。 于是她边哭又示弱。 果然引起了那人的心疼。 加之在山顶上一叙,二人互相拉着逃跑回院子里。 彦秀容从他的眼神中,明显能看出他动心了。 只要他动了心,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一定舍不得自己死的。 到时候,自愿入虎口涉险的,便是他了。 而她,则寻机会金蝉脱壳,与爹爹里应外合,父女团聚。 她说完这些的时候,钱管家脸色并不好看,他道,“小姐你这样做,以后不后悔就行。” “钱叔,从爹爹为了我而毒害他母妃开始,我们这辈子注定就是仇人。” “既然都是仇人,也迟早会走到刀剑相见的那一步。” “我要在他知道这件事之前,让他爱上我,时间不多了,我知道利用一个人的真心可耻,可他的命又与我何干·····” 说着说着,彦秀容心抽了抽,隐隐有些疼。 她揪紧了榻上的被褥,隐隐颤抖。 ///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 太后看完夏千晖传来的信件,眉头紧锁。 刚好夏司珩又带着晚晚过来商议南眉国的事情。 是否要动用提前安排在南眉的势力,去助长公主宫变,长公主虽然也有自己的势力,可她以前和南眉王共同把持朝政,南眉王一定不会不知道的。 所以,长公主明面上的那些全都不能动,否则打草惊蛇。 魔神和长公主这两件事情加起来,还不算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便是那只兔子传回来的消息说,东临静贵妃已经在大夏的京城外,安插了不少人手。 看来东临国主这次进京,也是奔着大夏皇位来的。 太后面色肃穆,这回,她彻底被东临激怒了。 她看向夏司珩,说道,“老九,东临屡次冒犯我大夏朝,上次你打得他们敢怒不敢言,这次,他们又卷土重来,敢在京城附近蠢蠢欲动,哀家眼里,容不下他们了。” 她将手中的折子一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皇上在一旁说道,“等他们出手,一举剿灭他们安插在大夏的所有势力和死士,将他们逼回东临,至于逼回东临后,我们又该如何出手?” “这便是臣弟要禀告的事情之一,南眉长公主求助我大夏,若能帮她夺得皇权,臣弟觉得,她不会不帮我们的。” 夏司珩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地图的南边。 南眉不仅仅是大夏的南边。 更是东临的南边。 形成了包揽两国南面之势。 太后一看,便知道夏司珩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了。 她冷笑一声,“哀家听说,老九你怕自己和王妃生出的孩子被东临利用,故而选择不生了?” “是,这是我们夫妻二人商议出来的结果。”夏司珩回道。 怀中的小家伙明显身子顿了顿。 她抬头看向爹爹,“他们想利用我么?” 夏司珩赶紧捂住她的嘴,“乖宝,外头的人还不知道你是我的亲生的,咱可不会让他们坏了你和你娘亲的名声。” “哦。”夏晚晚点点头,“东临不知道我是爹爹亲生的,所以他们在等爹爹你的孩子出生,成为神呢。” “他们等不到了。”太后缓缓开口道,“老九,你和刘婉想生孩子就放心生。” 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后。 太后继续道,“因为哀家,想打东临!” “母后您的意思是,我们出手帮助南眉长公主,然后和南眉对东临进行······”皇上这才看明白,九皇弟和母后讨论的东西。 这是要和南眉一起,将东临两边包围? “哀家就是这个意思!” 第449章,(加更求票)告别 “正好趁着魔神离开南眉,让长公主尽快出手,我们的势力只能暗中助她,不能明着来,若有变故,我们的人第一时间撤退,如此,我们冒着的风险便会小很多,九皇弟,现在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你觉得该派谁来带领我们潜伏在南眉的人?” 皇上眉宇肃穆,又是难得一见的认真神色。 太后朝他看了过去,对于皇上这一番话,太后欣慰地点点头。 她的皇帝儿子,开始长心眼子了。 夏司珩微微一笑,“太后不是将玉璃郡主收为己用了么?刚好,她此时就在南眉!” 太后眼前一亮。 “不愧是哀家看上的人。” 钟有艳聪慧坚韧,武功不错,甚至她那颗善良和爱国爱民的心,就连太后自己,也觉得比不上她。 她实在太欣赏钟有艳了。 欣赏到,她认为钟有艳是大夏朝女子的表率。 如今,她又抢占先机去到了南眉,凭她的聪明和热衷于帮助女子的性格,此事她去做,最适合不过了。 “好,若这次钟有艳立功回来,朕绝对少不了她的好处,九皇弟,此事你便下去安排,至于魔神的事······” “我去,我去!” 夏晚晚脆生生喊道,甚至还举起了自己的小短手。 手腕上戴着一个纯金的宝宝镯,是太后特意叫人打造的,上面还挂了个小铃铛,可爱得紧。 皇上沉思了一下,“晚晚啊,你还那么小,要不再藏两年?” “小奇葩,那可是魔神呐,哀家觉得你也很厉害,可你才那么点大,要是魔神一脚把你踩死了,哀家会伤心的。” 太后将手放在心口处,一脸哀痛。 她真的不敢想啊,要是自己失去了这个小东西,那她在这宫里当太后还有什么意思。 令太妃也一定会骂她的。 想想就头疼。 夏司珩不说话,只是默默低头看着他的女儿,不管女儿想怎么做,他都支持她。 夏晚晚用稚嫩的小奶音道,“不是说,他还没复活嘛,那他来到大夏,就一定会去神庙找祖师爷报仇的,我不能不管哒。” 而且金玉琉璃盏已经还给南眉了,时间过去那么久,南眉一定把祖师爷的骨灰给了寂厌。 寂厌来到大夏,估计是想当着祖师爷的面复活,然后把祖师爷的神魂毁掉。 她不能躲着了。 皇上和太后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许犹豫。 夏司珩开口道,“乖宝。” 夏晚晚抬脸看向他,只见爹爹继续说道,“你注意安全,带上元宝和靖五。” 这是同意了。 夏晚晚猛地点点小脑袋。 “老九···” “我相信她。”夏司珩坚定道。 出御书房的时候,夏晚晚把脸贴在爹爹肩膀上,问道,“爹爹,你就和娘亲再给晚晚生一个弟弟妹妹嘛。” 上次她听说娘亲为了独爱她一个,而选择避孕的时候,她心中除了感动又有些难受。 她上辈子是被父母抛弃,但是这辈子当刘婉的孩子,她很幸福很快乐。 有这样的娘亲和爹爹,就算再多生十个弟弟妹妹,也绝对不会抛弃她的。 夏晚晚心里暖洋洋的,她伸手搂紧爹爹的脖子,蹭着撒娇。 夏司珩心都化了。 他在女儿柔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不必,爹娘有你就够了。” “那等东临被打下来你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不好。” “你们就生一个嘛。” “有你就够了。” 夏晚晚小脸严肃:“爹爹,上次我帮你报仇,你还没给我奖励呢。” 夏司珩挑眉,“你娘亲在谢家被下毒多年,生你的时候又伤了身子,就算你心中过意不去,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愿啊,乖宝,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我们能有你已是最大的福分了。” 夏晚晚垂下小脑袋,眼泪汪汪。 可她的小手,却在乾坤袋里,疯狂摸索对娘亲好的丹药了。 不管娘亲想不想生,她的身体健康总归是第一。 ··· 父女二人回到九王府后。 刚好见到母子三人在主院中。 千云道长也在。 “子星,这对护腕你拿着,那两条红丝带,母亲帮你编在了护腕上,你的父母许是想一直保护你的。” 刘婉将手中一对黑色的护腕交给了子星。 黑色的护腕上,缠着红色的丝带,很是好看,有一种黑衣少年桀骜江湖的感觉。 刘子星原先还不知该怎么收好那两条丝带,便找了刘婉帮忙。 刘婉亲手做了一对护腕给他,又将丝带作为点缀。 以后,便是父母的魂魄,一左一右地伴随他战斗了。 他眼眶微红。 “母亲,儿子要随千云道长去青云观了,儿子一定会努力练习,建功立业,不负母亲的教导。” 刘婉微微一笑,声音略有哽咽,她帮子星整理好头发,“你自由,平安便好。” 是的,她像寻常父母一样,希望子星平安就好了。 刘子暮在一旁看着,他一向内敛,弟弟要离开家一段时间,他更是不愿表露出太多感情。 一旦情绪崩塌,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让大家一同失态。 这样的场面,看得人真不好受。 “哥哥!” 夏晚晚小跑进来,却被子暮蹲下身抱住了,生怕妹妹摔倒,“小心些。” 小家伙露出乳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拿出一瓶丹药给刘子星。 “哥哥,上次太子哥哥和李书琦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他们送行,这个丹药给你,你给他们一人分两颗,能提升修为哒!” 说完,她又摸出厚厚一沓的符箓,“我画了好久哒,什么样的都有,你要是看不懂不会用,就问问千云观里面的道长。” 她要把这些好东西,都给子星哥哥。 好让子星哥哥进到青云观里,在一帮专业人士的面前,装一波大的。 千云道长看着那一瓶丹药和符箓,微微挑眉。 “哪里需要你花心思来准备这些,这些东西我们青云观多的是,子星想要什么样的丹药和符箓没有?你这堆半成品,和垃圾有什么区别,别拿来丢人了。” 千云道长说着说着,伸手接过,放进怀里塞得死死的, “这种垃圾,我最会处理了,交给我处理!” —— 姐妹们,15号我要请假送爸爸去上幼儿园,所以13号,14号两日都会加更补上15号的请假哈,爱你们呦。 第450章,家庭关系乱成一团 夏晚晚掏出小铲铲,把千云道长打了一顿,东西抢回来给自家哥哥。 “哼,你的算盘蹦我脑门儿上了,那么老个人跟小孩抢东西,不知羞。” 子星接过了妹妹的心意,笑出了声,他伸手将妹妹揽在怀里,“谢谢妹妹。” 哥哥这辈子,幸好有你。 刘子星还没走到大门口呢,就又收到了古冥送来的大礼包,据说是一些法宝什么的。 元宝和庆大等人,也纷纷给他准备了许多礼物。 这让刘子星心里暖暖的。 千云道长见到那么多东西,他眼睛也暖暖的。 想伸手接过,又被臭宝宝的眼神瞪了一下,他保持矜持将手收了回来。 嘿嘿,等晚晚这臭宝宝不在了,他有的是办法从子星手里拿法宝。 他带着子星飞身离去了。 子星:“我还没告完别呢。” “哎呀,不重要。”千云道长提着他,像捡了一个百宝箱似的开心。 二人走后不久,一辆马车急匆匆停在九王府门口,夏昭抱着刘倾倾下车。 刘倾倾见到这里没有子星之后,小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 “哎呦,九皇婶,晚晚,我就不该让倾倾知道今日子星要离家的,她哭着闹着要来,结果还是没赶上。” 夏昭一边哄着女儿,一边说道。 可小家伙越哭越大声了,怎么哄都不好。 夏晚晚过去牵她,小表妹只比自己小一岁,她对小表妹说了句悄悄话,小家伙忽然就不哭了。 “蒸哒?”刘倾倾大眼巴巴地看着夏晚晚。 夏晚晚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把人哄好之后,夏晚晚带着小表妹去玩了。 夏昭在九王府玩了一会,偷偷在屋子里与刘婉寒暄了一阵。 刘婉再也不敢收夏昭送来的衣服。 上次,她险些被夫君折腾死在床上。 这次夏昭特意叫人做了新款式,刘婉说什么也不敢要了。 “王爷不喜欢,以后莫要送了。”她找理由拒绝。 夏昭只得隐隐作罢,“害,我让人一做就做两套,既然九皇叔不喜欢,那我只能自己穿了,可惜最近腰酸背痛的,只能先收起来了。” 刘婉面红耳赤,“这种事,要悠着点。” 常常来,吃不消的。 她大哥可真是,好福气啊,啧! 等夏昭离去后,刘婉才叫盼春牵小家伙过来。 她低头问晚晚,“你方才和小表妹说了什么,她怎么听完就不哭了?” 夏晚晚嘿嘿一笑,“我说子星哥哥以后会娶她做媳妇。” 刘婉瞪大了嘴巴。 啊这······ 他们刘家和皇家的辈分关系,本就乱成了一团。 再来这一出,岂不是更乱了? “那子星和倾倾以后怎么叫我?又怎么叫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啊?”刘婉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 夏晚晚安慰她,笑眯眯道,“娘亲不要乱,还有更乱的还没来呢。” “还有更乱的?”刘婉问道。 夏晚晚:“是哦,你还有个弟弟没出生呢。” 刘婉瞪大了嘴巴,震惊在原地,“我?弟弟?” 她娘,四十一岁了呀! 还能给她生弟弟? 这会不会太荒谬了? 可是女儿的话一向准确,不可能有错的。 夏晚晚又继续爆瓜:“而且,你弟弟还会和你大哥的儿子同时出生,舅母又有宝宝了。” 刘婉手抖了抖,赶紧捂住了女儿的嘴。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他们刘家,可真是人丁兴旺啊! 说话间。 望夏前来禀告,“王妃,夫人来了!” 刘夫人一脸气呼呼地进门,门一关,便将刘尚书关在了屋子外面。 刘尚书低着头徘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娘,你这是怎么了?”刘婉看着娘的脸色不太好,甚至还有些,窘迫。 不会是晚晚所说的成真了吧。 刘夫人欲言又止,最后红着耳朵闭上眼说道,“说起来非常非常的丢人。” 丢人丢到她都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她都不来月事了呀! 怎还能怀上孩子呢! “您不会······”刘婉一脸麻木地看向坐在地上玩,实则眼巴巴等着吃瓜的女儿。 她心中早已震惊无比。 刘夫人老脸憋得通红,她伸手捂住自己发红的老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弱弱说道, “婉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是黄御医检查的结果,我···又有了···” 她没脸见人了,那晚她都说和刘尚书说了,一把年纪,就不要折腾了。 结果,谁知道就那么一次,还老来得子了! 得知结果的时候,她感觉天都要塌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孩子们面前做人呐! 刘婉手中的果子,瞬间掉在了地上,虽已提前知晓,但亲耳听到娘说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嘴唇抖了抖,问道,“那娘,你怎么打算的。” “我这张老脸不要也就算了,可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刘夫人放下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没有月事了,还能怀孕。 夏晚晚心虚地挑眉,不敢说话。 “或许是,福气吧。”刘婉悠悠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见小家伙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刘婉吓得赶紧捂住了肚子,晚晚你冷静,娘亲不想生啊! 第451章,魔神寻神庙 寂厌找到了凤凰山天池,那里确实是凤凰的栖身之处不错,但凤凰却不曾苏醒,他也没找到法宝凤羽翎。 他本想回去找那女子再问些线索,可一缕神魂总归不方便。 复活才是他如今的首要大事。 于是他寻着消息,来到了玄门老祖的神庙前。 看着绵延不断的香火和无数供奉的百姓,寂厌盯着神庙的眼光越发锐利,含着满满的杀气。 凭什么。 凭什么他被锁在镇世之塔千年,而玄门老祖,却能在此被香火供奉! 他随手一挥。 阵阵妖风吹来,乌云蔽日,将整座山覆盖。 风吹得百姓全身冰凉,眼见无数的黑气涌入神庙,他们慌乱大喊。 “有妖怪!有妖怪啊!” “快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丢下手中的香烛和篮子,抱头逃命。 很快,方才还热闹融融,满是香火气的神庙,如今已被煞气覆盖,冰冷死寂。 寂厌缓缓飘到神像面前,目光从上巡视到下。 “你的后人还真是孝心可嘉啊,竟给你建了如此巍峨的神像,老头,本尊此次前来,给你带来了一份大礼。” 神像和蔼的笑容明显微微一动。 紧接着,白光笼罩了神像全身。 透明的老者,脚踏虚空,站在空中,仙风道骨,面色的笑容不减半分。 他笑眯眯道,“你来了。” 寂厌飘到空中,黑色的身影划过优美的弧线,他与玄门老祖平视着,眼神嘲弄至极。 一黑一白两道虚无的身影,便如此对峙着。 千年来的恩仇情怨,宛如解不开的死结,捆绑着二人定要你死我活方可罢休。 “原来在这世上,只要做圣母,便会有人敬仰你,喜爱你。而本尊有恩报恩,可一旦有仇报仇,便会背负千万年的骂名,还会被你们这些自诩正派之人剿杀,这世道,可真令人厌恶。” 寂厌掌心变换出一方小小的骨架,上下捉弄,眼神彷佛在打量仇人。 凭什么别人可以永无止境地伤害他,他只要报复回去,便成了恶人呢? 恶心的世道。 恶心的人类! 玄门老祖依旧不闹,笑道,“沈川连,你的行为已扰乱天地规则,若你当真只是有仇报仇,天道也不会出现压制你,若不是老头子我自私,为了留下一缕神魂苟延残喘,也不会让你的神魂得以苏醒。” “我叫寂厌!”他道。 他不叫沈川连了! 沈川连在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 “寂厌?不好听,还是你原来的名字好听。”玄门老祖摆摆手,表示不接受他这个名字。 “你的想法,与我何干?”寂厌笑了笑,继而道,“你如今怎这般虚弱了?怎么?又用你那圣母大爱去普渡世人了是么?真可笑。” 可笑极了。 他当初抱着母亲的尸体无助哭喊时,他们自诩为神的人怎么不出现普渡他。 等到他彻底入魔,将那些仇人扒皮抽骨,一个不留的时候,他们反倒正义起来了,口口声声喊着要剿灭他。 “那些百姓,罪不至死,人间帝王,邪祟不能杀之,凡人之间的恩怨需凡人解决,你成为魔神,招来世间所有邪祟屠杀无辜,便已然触犯了天道,沈川连,若你当时以凡人之躯去报仇,我也是不能插手的。” 要怪,便怪他后来成了魔神。 “无辜?罪不至死?呵,在我看来,全城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冷漠,自私,见死不救也就罢了,甚至还落井下石,最该死的,便是南越皇室那个畜生!把人逼成魔,却不许成魔者报仇,天道,也该换换人来做了。” 寂厌忽地笑出了声。 他不想再吐露太多仇恨,身上的怨气已经够重了。 起码,复活后捏爆眼前这个老头的神魂,还是绰绰有余的。 玄门老祖看着他,不曾言语。 寂厌将手中把玩着的骨架往外一挥,瞬间变成了成年人般大小,骨架在他的掌控下,雪白的骨头隐隐散发着黑气。 “老头,你可认得这个?” 玄门老祖:??? 第452章,(加更求票)寂厌复活 寂厌见他迷茫的神色,不由得嗤笑一声,缓缓道,“这便是金玉琉璃盏里,你的骨灰做成的骨架,不得不说,不愧是圣母之心啊,连你的骨灰都如此雪白,白得刺眼又可恶。” 玄门老祖:“你喝大了?” 他的骨灰怎么会在寂厌手上。 还做成了骨架? 这怎么可能。 他的骨灰被二百五十代弟子夏晚晚保护着,还经常往他的骨灰里插花,把蕃茄味的薯片碾成粉拌进去给他吃。 他的骨灰不应该这样白,应该是五颜六色的,或者蕃茄薯片味的才是。 就比如神像里封着的那坛,闻着就是一股薯片香。 那才是他的骨灰。 眼前这个沈川连,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老头,我特意将你的骨灰从南眉带到这里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看着你的骨灰,是怎么变成我的肉身的!” 寂厌说完,掌心黑气越发浓郁,掌控着那具骨架不断变黑,从而开始慢慢生出血肉和肌理。 玄门老祖掐指疯狂推算因果。 他的脸色忽地凝重起来,“你疯了,用你如今九成的力量,来给骨架塑肉身,你不怕我趁机揍你?” 寂厌单手掌控着黑气,继续对着骨架肉身,面上却不急不慢笑道,“怎了?你怕了?” 他急了。 见自己用他的骨灰塑肉身复活,这个老头开始急了! 寂厌心中那怪异的满足感顿时涌起。 他加强了力量,继续塑肉身。 “我和你说真的,你用这个不仅复活不了,甚至抽走你九成的力量,你都无法凝聚成形,老头我劝你一句,不要再塑了!” 玄门老祖捉急跺脚。 这特么就是一具没有任何灵力的骨头架子,不,甚至连骨头都不是。 那么白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石灰。 这样的东西,被强制塑成身体,理论上可行,但是寂厌的神魂一进入,肉身便承载不住,很有可能崩塌或者毁灭,最好的结果便是回归天性。 到时候,寂厌九成力量也没了,还剩一点点虚弱的煞气,都不用他出手,狂风一吹都能容易散咯。 出于自己的慈悲心肠,玄门老祖不忍直视。 但他知道,自己越是劝诫,寂厌越要做。 嘿嘿。 做吧做吧。 反正他呀,可劝过了。 果不其然,寂厌见他疯狂破防的模样,更来劲了。 很快,骨架子就迅速勾勒出肌肉,皮肤,毛发。 变成寂厌以前那绝美的身型和面容。 寂厌看得有些入迷,他已经完全复刻出了自己的身体,接下来,只要神魂归入身体。 那么,他的复活就完成了。 玄门老祖还在跺脚,“哎呀,你不要进这具身体啊。” 他越阻止,寂厌越是急切。 “哼,见你如此,我此行的目的便已达成了,玄门老祖,以后的日日夜夜,我都要用你的骨灰作为身体活着,金刚不坏,完美无瑕,你就看着我在人间闹得风雨巨变,却又无能为力。” “是不是很气呢?哈哈哈!” 寂厌一想到老头每日每夜气得睡不着的样子,他就开心。 上千年来,他都没这么开心过。 玄门老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中死死想着伤心事,嘴角甚至没能压下去, 他骂道,“气啊,气死我了,你不可以用这具身体,不可以!” 寂厌:我偏要! 他的神魂一个漂移,便化作黑雾,飘进了具完美的身体中。 —— 明天请假呦,姐妹们不用等 第453章,魔神崩塌 玄门老祖一脸的痛心疾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话刚落下。 寂厌最后的一缕神魂和那具身体完美契合。 他动了动手,又动了脖子。 久违的实体触碰感,让他心中生出狂喜。 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啊。 “老头,很气吧,这是你的骨灰···现在,是我的身体了···哈哈哈,哈哈哈!” “咔嚓!” 寂厌笑着笑着,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骨头嘎嘣脆,他不过是动了动身子,便听见咔嚓的一声,断了肋骨! 怎么可能? 南眉那帮狗东西,难道给他做了一堆豆腐渣?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玄门老祖。 玄门老祖摆摆手,“劝不住,劝不住哇!” “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不到骨骼里的灵气···啊···” “咔嚓!” 寂厌不过是抬手指他,又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嘎嘣脆了! 紧接着,“咔嚓咔嚓咔嚓···咔咔咔···咔咔咔···” 他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崩塌,骨架开始瓦解。 好似才立起来的建筑,竣工之后才发现豆腐渣工程簌簌塌陷一般的无力。 他现在只能将自己厌世半开的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可始终没有力量去阻止身体的崩塌。 玄门老祖如今同他一般虚弱。 他咬紧牙关,跪倒在地上,“你如此虚弱了,还敢在本尊面前使手段?” 玄门老祖耸耸肩,“我没有,是你自己一出现,就隔这表演来表演去的,最后,你把自己表演死了,还要怪我?” “不可能,你的骨灰就在金玉琉璃盏里保存着,当年在镇世之塔里,本尊亲眼看见你的弟子将你的骨灰装进去的,那东西除了你自己,根本没人能打开···” 寂厌浑身都在抽痛,这样虚虚实实的痛觉,他已经好久没体会到了。 可一想到自己重塑好的身体,即将要崩塌,他就气得脸色煞白。 可恶啊! 他感觉自己来到这老头面前,像个小丑似的演了一出戏。 老头只是看了个戏,甚至都没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玩崩了。 啊啊啊,亏死了! 该死的南眉国,给他做了一具豆腐渣! “是没人能打开,但是如果有人喂我吃薯片,我就会自己开口,也许···我开口之后,被人换成了石灰吧。” 玄门老祖一脸无辜。 当初皇上把他从金玉琉璃盏里请走之后,做了什么事,他也没去理会。 只知道神像里头啊,可比金玉琉璃盏舒服多了。 还能享受香火呢,小日子美滋滋,修复神魂重新飞升也是迟早的事。 嘿嘿。 不像这个沈川连。 费尽心思逃出镇世之塔,然后费尽心思复活,费尽心思到处跑。 结果,就为了在他面前表演一出复活,然后崩塌。 他啥都没做呢,寂厌对着自己就是一刀。 造孽啊造孽! 寂厌的身体尽数垮了,他浑身软绵绵地塌着,死死咬着牙,清冷的眸子此刻迸着滔天的怒火, “石灰?” 难怪那么白! 可恶的南眉王,居然敢框他! 他看向玄门老祖,满眼的不甘和愤怒,玄门老祖虽然没出手,但也好不到哪去,看样子应该是勉强能化形。 若他此刻用剩余的力量出手,再次同这老头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猛地调动全身力量,对着玄门老祖使出全力一击。 “本尊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煞气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化作利箭矢直击玄门老祖魂魄。 既然千年前,是他与自己同归于尽。 那么这次,是自己主动出手,也算一场公平的轮回了。 只要一击,玄门老祖魂飞破散,就在煞气击中玄门老祖神魂之时。 滋,滋滋! 一道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打在他崩塌的身体上,也一同连同那道煞气击得粉碎。 紧接着,寂厌便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痛,而后白光在他眼前炸开。 空中,云雾炸开,黑气被炸得四散消失。 伴随着爆炸而下的,还有空中那道飘下的身体。 只不过,缩小了数倍,只有孩童大小了。 玄门老祖嘴都笑歪了,“活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千里送人头的,沈川连,你的人头我就收下了,礼轻情意重嘛。” 真是服了,他仅仅一缕神魂,啥都没干,就看着寂厌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天道缓缓出现在玄门老祖身边,玄门老祖急的赶紧摆手,“我可没动手啊,是他自己来到我面前,然后夸夸一顿表演,我看着看着,他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我真的一点都没动,这次,你休要赖上我!” 天道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不表,她话语悠悠道, “我不能插手人间恩怨,他集天下怨气所生,只有在用邪祟杀害大批生灵时,我才能用规则镇压他,方才,我动了一丝私心,出手保了你便遭到了规则的压制。接下来你便看着办吧。” 说罢,庄严的女子一下便消失在了天际。 玄门老祖看着天道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晦暗不明。 天道的话,好似有一丝命令的口吻。 似乎,想要他赶紧处决了寂厌。 听得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复杂的怀疑。 天道,真的公正吗? 将力量用尽的寂厌,和他如今的状态的差不多,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让他消失。 除非两个力量差不多的人,同归于尽。 他叹了口气,也无法窥探沈川连的天机,于是干脆回到了自己的神像里,美滋滋地抱着自己的骨灰养魂了。 他若是魂飞魄散了,小家伙会伤心的。 刚念着的小家伙,很快就来到了神庙的山上。 “元宝,快点,我方才看到神庙上空好多煞气,一定是寂厌在那里。” 结果还没到半山腰呢。 就见白光一炸,煞气散去,几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古冥脸色很不好看,以他对寂厌的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去找玄门老祖打架的。 此番白光炸开,黑气散掉。 一定是主子遭遇了不测。 他丢下晚晚和元宝,快速化作一团黑雾,飘上了神庙中。 夏晚晚:“战斗结束了,我们还没来得及看呢,古冥那么紧张,一定是寂厌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不是祖师爷和他大战了三百回合,拼了个你死我活,然后用尽力量同归于尽了呢? 第454章,回归天性 【呜呜,我的可怜的祖师爷呀,哪怕是穿越过来了,也逃不过和魔神同归于尽的宿命哇。】 夏晚晚吸了吸小鼻子,硬是挤出一滴泪来。 元宝问她,“小家伙,还上山吗?” 夏晚晚摆摆手,“不用了,祖师爷应该死了,我们回去吧,娘亲说等我回去烤猪蹄给我吃,可香了耶。” 有点孝心,但是不多。 当初那老头骨灰爆炸,把她送到这里来,也没有跟她商量啊。 唉,魂都散了,伤心有什么用呢。 还是回去吃猪蹄吧! “小公主,这里有个小孩!”靖五忽然大喊了起来,他被那具光溜溜小男孩吓了一跳。 在神明受香火庇佑的山上,居然能有小孩惨死在此,曝尸荒野,可真是惨呐。 元宝匆匆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夏晚晚的眼睛。 不满地瞪了靖五一眼,“她还小,你也太污了。” 靖五赶紧低头,“我错了。” “快去瞧瞧人怎么样了,死了就回去报官。”元宝吩咐道。 靖五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移步过去给男孩的身子盖好,然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元宝,他还有气!”靖五激动大喊。 元宝这才松开小家伙的眼睛,抱着小家伙来到近前。 男孩看起来不过六岁的年纪,皮肤雪白,睫毛长长覆在莹润的小圆脸上,五官又漂亮又精致。 长相如此,一定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只是,他气息微弱,不知受了何伤,再不救治,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元宝随手渡了点灵力给他。 夏晚晚忽然伸手阻止,一脸严肃,“元宝,我看不到这个人身上的因果。” 她看不见因果,也算不出这个人的来历。 而且那么巧,在祖师爷又和魔神大战之后,忽然出现的一个男孩。 若是他被战斗波及而死,那她应该算得出来呀。 可她完全看不到,看不到一点! 画面黑漆漆的,连个大概都算不到! 说明眼前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夏晚晚想进一步去窥探他的神识,却被极速冲回来的古冥给吓到了。 古冥蹲在地上喘气,摇摇头,“神像还好好的,就是我要找的人没找着,完蛋了,完蛋了。” 他的主子不会就此陨落了吧。 “神像好好的?你确定?”夏晚晚问道。 神像没事,那就代表着祖师爷没事。 那就说明,祖师爷和魔神都没死。 “我亲眼看着的,还能有假吗,要是我没被你的葫芦困住之前,我毁了这座山都不是问题。” “只是不知道我主子如今怎么样了,可恶,等我恢复力量,我一定炸了这神庙,帮我主子报仇!” 古冥一边吐槽着,甚至怨气过重,都没太在意夏晚晚冰冰凉的目光。 夏晚晚沉默了好一会。 【草,怎么忘记了这家伙是魔神的手下,魔神又和我祖师爷是死对头,这家伙还不知道神庙里是我祖师爷。】 【要不跟他做个交易吧,不然他哪天来炸了祖师爷就不好了。】 “古冥!”夏晚晚开口喊他。 古冥立刻精神起来,“晚姐请吩咐!” “你以后别来找神像的麻烦,我也不找你主子的麻烦。只要你能保住神庙好好的,我也能跟你保证你的主子好好的。” 夏晚晚声音稚嫩,但却像个小大人一般,在与小弟谈条件。 古冥自然是听不懂的,他挠着后脑勺,看向猫哥,“啊?我主子还好么?我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元宝一巴掌就把他打老实了,“她说的,从来没有错过!” 也是,晚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未出过差池。 他笑眯眯道,“晚姐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我主子没事,我每个月都过来给神庙上香,我就罩着这神庙了,再有邪祟捣乱,我古冥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拍着胸脯,一脸骄傲。 寂厌报不报仇,对古冥来说根本不重要,古冥只要他没事就行。 夏晚晚无奈扶额,“既然没事,那就回去吧,回去吧!” 靖五看看地上,又看看夏晚晚,犹豫开口,“小公主,那这个小男孩······” “带回去吧!” 夏晚晚淡淡道。 现在跟个弱鸡一样,在她眼皮子底下总好过看不见。 等夏晚晚确定他就是寂厌以后,偷偷带他去镇世之塔,然后把他封住。 嘿嘿,她答应了古冥不弄死寂厌,但可没说不封印回去哇。 真省力啊。 /// 过了几日。 寂厌在黄御医的救治下缓缓回归了意识。 他的体内,被渡了一丝不属于他的灵力,仅仅靠着这一丝灵力,他才能勉强醒来。 一醒来,就见几人将他包围,他眉头一皱,似乎不喜。 黄御医被他冷冷的目光吓了一跳,“你这孩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居然把你浑身的骨头都打断了,还好有一口气在,老夫我忙活了几日,才帮你接上了骨头,幸亏你昏迷不醒啊,不然接骨的时候,不得疼死!” 说着说着,老人眼中又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寂厌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能得他多看一眼的人,都算能得到他的赏识! 他看向元宝,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灵力,与他体内那道的气息一样。 想来,这只猫精,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他淡淡地对着元宝“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你这人原来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我们那么多人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还用这样的眼光看我们,怎么,我们还不配救你了?” 古冥就坐在夏晚晚边上,眼前小男孩的目光,看得他极其不爽。 这死样,像他那个寂厌主子看他似的。 他又不是这小破孩的手下! “你叫什么?”夏晚晚双手抱臂,在一旁盯着他问。 寂厌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而看向了床顶,没有理会她。 一个小孩,没资格问他的名讳。 古冥见到如此态度,更是火冒三丈,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将寂厌从床塌上提了起来。 寂厌瞪大眸子看他,“你竟敢···” 竟敢冒犯他! “啪!” 古冥一巴掌就扇在他脑门上,骂道, “我晚姐问你话呢!你聋了吗?啊?” “跪下,给我晚姐道歉!否则我古冥迟早弄死你!” 第455章,终极颜控 古冥? 寂厌脑海中闪过自己左护法的模样,与眼前这个丑陋的中年男人一点重合不起来。 若他真是古冥,怎会如此丑? 因为古冥知道他是个终极颜控,所以他死之前一再嘱咐古冥,让古冥以后不能复活成丑东西,如果活着只是为了当丑东西的话,那还不如不要复活。 所以,眼前这个,也许可能只是同名同姓? “怎么了,不服啊?”古冥一巴掌就打向他的屁股。 寂厌想到自己被一个丑货欺负,他面色越发阴沉了。 咬牙吐出二字,“找死!” 然后他对着古冥一挥手! 紧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手,好似与平时的大小不一样了。 他站起身来,甚至都还没眼前这几个高。 自己,才到他们腰上。 寂厌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好! 好啊! 他亲手塑的肉体,承载不了他的神魂,便崩塌得一塌糊涂。 最后,竟然回归天性,变成一个孩子了!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挥出的手,居然打在了古冥腿上。 古冥低头看着他,“呦,你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的嘛,过来,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完,便单手将寂厌提了起来。 寂厌挣扎了一下,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元宝。 元宝悠悠开口道,“行了,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他的骨头才刚刚被接好,你这样一折腾,一会又散架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你先把孩子放下,要揍他也得等恢复好先呐。” 黄御医从他手中抢过寂厌,将小孩放到床榻上,仔细为他检查身子。 “孩子,可还有哪里疼?”黄御医问道。 寂厌面色不变一分,但是眼神却缓和了许多,他微微摇头,不再说话了。 等黄御医给他开了药,又看着他吃下之后,对屋内众人吩咐了许多,才缓缓离去。 他的小孙子,也是六岁。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的小孙子遭此,该有多令人心疼。 黄御医离去之后,夏晚晚从板凳上跳下来,“你们先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出去了。 寂厌淡淡扫了夏晚晚一眼,冷声道,“滚。” 他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毕竟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小孩的事实。 他要好好缕缕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寻找机会恢复力量。 “这里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我看你也没有失忆,告诉我,你叫什么?” 夏晚晚双手叉着自己的小肚子,小圆脸上一脸豪横。 最好他自己乖乖承认。 否则,她就要掏出小铲铲,把他锤晕,然后探他的神识了。 “你好烦!” 寂厌皱起眉头,已经不耐烦了。 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他早就一挥手把她丢出去了。 可恶。 夏晚晚微微一笑,举起了自己的粉色小铲铲,“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然后。 她就把寂厌敲晕了。 夏晚晚探遍了他的神识,完全黑漆漆的一片,啥都看不见。 她不耐烦地出来,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她抓了抓头上的丸子,然后灵机一动! 寂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凳子上,身上的寝衣还好好的,但是······ 他的脚丫子被高高抬起,放在桌子上,没有穿鞋袜。 而他眼前的那个漂亮女娃娃,正拿着一根鸡毛,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要干什么?” 他堂堂魔神,去到哪里不是气场强大,无人敢直视他? 他甚至,连走路都用飘的,嫌弃凡间的尘土沾染上他的脚底。 如此清冷矜贵的他。 哪里被人扒光了鞋子,这样对待过。 寂厌牙关咬的死死的,生出一股羞耻之心来。 夏晚晚用鸡毛拂过他的脚底板,“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的来历,我就放过你,否则······” 她拿着鸡毛狂刷。 寂厌本就崩溃的羞耻心,全然化作了痒意。 从脚底板升起,搞的他浑身颤抖,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住手···来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愤怒,可是好好笑啊。 惨了,他清冷绝美的形象,荡然无存了。 “你叫吧,就算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夏晚晚继续挠他脚心。 寂厌:“破嗓子···破嗓子啊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 他被气到崩溃,一边哭一边笑。 男孩圆润的脸颊上一片羞红,长睫上挂着泪水,面目扭曲,看起来很是可怜。 这具身体,怎如此敏感。 他吸了吸小鼻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夏晚晚。 可恶,他堂堂魔神。 哪有人敢这样欺负他! “你说不说。”眼看着夏晚晚又举起了那根小鸡毛,寂厌浑身一抖。 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魔神。 否则千年威名,毁于一旦了。 “我不记得了。”寂厌说道。 夏晚晚哼了一声,又拿起鸡毛挠他脚心,“不记得了?我不信,我就要挠你。” 笑死,根本骗不了她。 她继续挠。 奇怪的痒意思窜遍全身,寂厌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也不知怎的。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给我等着,等我找到我的护法,灭了你们全家呜呜呜。 “晚晚。” 刘婉带着望夏和庆笙来到这里,一进门就见一个小萌娃的脚心,对着她们。 刘婉一脸愕然。 “娘亲,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这小破孩危险的很。” 夏晚晚放下鸡毛,过去推着娘亲的腿,让她离开。 可不能让寂厌看见娘亲的脸。 万一他记住娘亲可就不好了。 “呜呜呜,呜呜呜,救命,救命哇······” 寂厌气得哭出了声来,希望有人能看见他的此时的遭遇,然后救救他。 刘婉来到近前,秀眉一簇,“听说我宝宝又捡人回来了,娘亲不放心过来看看,这次是个小男娃呀?” 上次,古冥莫名其妙地就住在了家中,刘婉得知那人的身份后差点吓死。 魔神护法都变成女儿跟班了。 这次,听说女儿又捡人回来住了,她赶紧过来看看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看完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个普通的小男孩。 “娘亲,他是个孤儿呢,你放心,等我确定完一些事,我就亲自把他送走。” 是的,她要是确定了这个小孩是寂厌,她就趁着寂厌虚弱,连夜给他骗去镇世之塔里,然后封住。 嘿嘿,主线任务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好吧。 她这逆天的运气啊。 夏晚晚摇着娘亲的手,一脸的天真无邪。 只有寂厌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娃,有多可恶。 “救救我···”寂厌眼看着这位夫人要被说服了,他立即流下眼泪来,楚楚可怜。 第456章,魔神大哭 刘婉见他被折腾成这样,颇有些不忍。 “好啦好啦,我跟他闹着玩呢,我这就把他放开。”夏晚晚知道娘亲善良,见不得有孩子被欺负。 她嘻嘻笑笑的解开了寂厌的绳子,放他下来。 寂厌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位夫人是夏晚晚的克星。 于是他装作害怕的模样,赶紧过去抱住了刘婉的腿,躲在刘婉身后。 这位夫人长得也漂亮,他愿意离她近些。 “你离我娘亲远点······” 夏晚晚咬牙切齿,指着他怒吼。 “救救我好吗,我无家可归了,她还要打我······” 寂厌身子抖了抖,说这话时,他的心中着实被自己恶心了一番。 可这还不够,他又硬是挤出了眼泪,看得人心疼。 【啊啊啊,这个死绿茶,居然敢跟我娘亲告状!】 【好啊好啊,看看谁玩得过谁!】 夏晚晚努力挤出一滴泪水,委屈哭道,“娘亲,我好心救他,他还骂我,我问他叫什么他不说,还骂我呜呜呜。” “再也不做好事了,还被人污蔑呜呜呜!” 哭着哭着,她就坐在了地上。 刘婉看了小男孩一眼,然后走过去抱起晚晚,放在怀里哄着,替她擦眼泪,“娘亲自然是信你的,宝宝不哭。” 寂厌冷笑一声。 原来做小孩还可以用这种把戏。 他心中想着伤心事,于是也委屈地撇嘴,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我好惨我无父无母还要被欺负···呜呜呜。” 夏晚晚愣了一下,小短手指着寂厌,“呜呜,娘亲你看他···” 她真的好憋屈啊,这个小破孩怎么敢跟她抢娘亲啊。 呜呜,憋屈死了。 夏晚晚越想越气,结果就是哭得越发大声。 寂厌也越哭越大声。 最后,两个娃娃互相比拼哭闹,看谁哭得更大声。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被娘亲抱在怀里,现场哭声一片,二人跟斗气似的,谁来了也拦不住。 甚至,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刘婉怎么哄也哄不好怀里的小家伙,只能让人先把小男孩带出去了。 夏晚晚才堪堪停止了抽泣。 刘婉低头问她,“好了宝宝,娘亲相信你做事情一定是有理由的,说罢,你想问他什么?” 说不定,她还能帮晚晚想想办法呢。 “娘亲,我怀疑他是邪祟,可是我没从他身上看到什么煞气,可能是他这具身体太好了,不显露一丁点煞气。” 夏晚晚红着小鼻子,蹭在娘亲的肩膀上,继续道,“更何况,我问他叫什么,他也不说,我就一直问啊,结果没用呢,我又怕杀错了人。” “连宝宝你都算不出来他的身份吗?”刘婉拍拍小家伙的脊背,低声问道。 “算不出来,正是因为算不出来,我才怀疑他是邪祟嘛。”夏晚晚嘟嘴。 那确实可疑了。 刘婉沉吟一会,说道,“他现在有害人的本事吗?” 夏晚晚摇摇头,“目前没有。” “娘亲帮你问。”刘婉道。 夏晚晚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摸出了小铲铲,交给娘亲,“娘亲,有危险你就拿这个小铲铲敲他!!” 刘婉犹豫了一会,苦笑道,“宝啊,你觉得娘亲随身带这个,合适吗?” 她一身端庄清冷的衣物,随身佩戴一把粉色的铲! 是不是有点割裂了? “就没有帕子啊,玉佩之类的吗?”刘婉开口问道。 她真的不是嫌弃女儿的小铲。 只是这玩意女儿用着合适,她一个大人不好随身带,放怀里或者袖子也都放不进去,露在外面又显得很滑稽。 夏晚晚皱起小眉毛,在乾坤袋里又摸索了一会。 最后,摸出一把只有发簪大小的剑。 “这个发簪好,挺别致的。”刘婉双目放光,拿在手里还有温热的感觉,似乎灵气充沛。 夏晚晚被夸得笑嘻嘻的,她道,“这个是我刚研发出来的扎扎剑,就是谁碰娘亲,它就扎谁。” 所以,它才叫扎扎剑。 “普通人也扎吗?”刘婉问道。 “扎!扎的!”夏晚晚拍拍胸脯,一脸骄傲,“人也扎,鬼也扎,邪祟也扎,谁碰娘亲它就扎谁,但是娘亲自己碰别人,就不会扎了。” 她的东西,自然不管普通人还是鬼鬼神神的,全都能对付。 刘婉开心地将发簪别在了头上,“好看吗?” “我娘亲,最好看了。”夏晚晚将自己的小脸凑过去,和娘亲的脸蛋贴贴。 她好喜欢娘亲的长相哇,多蹭蹭,以后长得像娘亲。 刘婉笑了。 夜幕很快降临。 她在女儿院子将娃娃哄睡之后,回到了主院。 见夏司珩还未回来,她便去洗漱,换上寝衣在榻上看书了。 头上的发簪始终没卸下,她摸着发簪,心中暖暖的。 很快,夏司珩便处理完朝上的事回来了。 见刘婉长发披肩,借着烛光在看书,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免有些意动。 “王爷回来了,怎样,今日事情多么?”刘婉放下书,对他问道。 夏司珩来到她身旁坐下,骤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温婉小脸,“还好,三日后东临国主进京,礼部的事情比较多,都是岳父在忙,我不过负责布兵守一下,顺便过目罢了。” “嗯,见你每日都在忙,我也心疼,快去洗漱吧,好生休息。”刘婉温柔道。 夏司珩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不自觉勾起了唇角,红了耳朵。 “我这就去洗漱!” 嘿嘿,难不成婉儿今晚要心疼他了? 可真是太好了。 这些日子,夜夜都把她折腾得没力气说话,惨兮兮的,好生可怜。 如今,自己忙正事也累,婉儿难不成心疼他,要自己主动了? 夏司珩心中美滋滋的。 他洗漱得很快,迫不及待地换好寝衣来到了榻上。 刘婉已经盖上被子准备歇息了,夏司珩钻进被窝里,媳妇身上香香的味道,让他有些难耐。 “婉儿,我准备好了。” 说罢,他伸手去抱刘婉。 忽地,针扎似的疼痛,让他猛地抽回了手。 他一脸震惊和受伤。 刘婉无辜眨眨眼,“忘记和你说了,王府好像来了邪祟,女儿给的护身符好似三日不能同房的。夫君,你刚好可以休息几日。” 平时她这样说,夏司珩会一边敷衍她,然后一边动手动脚,最后又滚在了一处。 可今日,却不能了。 刘婉身上有女儿的法宝! 嘿,用来防夫君正好! 第457章,越看越像主子 夏司珩都快哭出来了,他的眼尾红彤彤的,很是可怜。 “婉儿······” 刘婉侧头看向他,严肃道,“王爷该休息了。” 他最近真的太忙了,这次东临国的事情,不成功便成仁。 对手强大不容小觑。 每每见他忙到深夜,回家之后又脚不沾地地去处理事情,她就心疼得很,夜里他还要来这一出,精力消耗也大,刘婉心疼得不行。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哪还能容许他这样折腾呢。 “婉儿,我吃得消的。”夏司珩娇气地想伸手过去碰她,结果又被扎了回来。 嘤嘤嘤。 连女儿也帮忙防着他这个老父亲。 刘婉一脸责怪,“你吃得消,那我呢?” 那次不是她哭着求饶,才堪堪收尾? 夏司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窝中。 刘婉只能隔着被子轻轻拍他,“最近你都顾不上好好吃顿饭,小家伙天天喊着想爹爹呢,等忙完这阵子,我们白日里好好陪陪女儿,入夜之后便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你若吃得消,想如何都可。” 埋头进被窝的男人,心中一片暖意,他淡淡地用鼻尖“嗯”了一声,被面显出的身型动了动,最后隔着被子贴着刘婉的掌心,才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呼吸均匀,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刘婉见他没了动静,轻轻掀开被子,便见一张熟睡的俊脸,安静又温馨。 她伸手过去,轻轻抚开他紧皱的眉头,“看来真是累坏了。” 随即,她凑过去,在他额间轻轻一吻。 “睡吧。” 熟睡的人,一觉便到了天亮。 夏晚晚的院子里。 寂厌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坐在台阶上,元宝靖五和古冥站在他面前,低头打量他。 “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东西,现在饿惨了吧,只要你说出自己叫什么,我就把手上的鸡腿给你吃,怎么样?” 靖五手里拿着一只烤鸡腿,是他一大早起来亲自弄的。 他起那么早,不是为了烤鸡腿。 鸡腿是顺便烤的,真正的目的,是给元宝烤鱼吃。 元宝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也劝道,“你要是不记得自己名字了,就说一声嘛,你什么也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来历。” 靖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真香。 元宝又咬了一口,眉眼弯弯,吃得很是满足。 寂厌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漠,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以前不怎么爱吃这些荤腥,成为魔神之后,以人生出的怨气和戾气修炼,更不用进食了。 如今成为了孩童,一天一夜不进食,他竟觉得身子乏得很,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偷偷咽了咽口水,但是寂厌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清冷人设,不曾开口要食。 “哎哎哎,你这小子什么态度,让你说句话有这么难么?信不信劳资揍你!” 古冥从昨日到现在,便一直看不惯这小子了。 这小子对待别人救命的恩情,就这态度? 拜托,这要是他,早就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三跪九叩,然后帮他家刷恭桶了好吧! 在他的一番辱骂下,寂厌终于抽搐了嘴角,薄冷的目光射向古冥,“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同我说话!” 古冥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 尼玛,这眼神,这语气,怎么那么像他以前那个主子寂厌! 他鼓起勇气,揉揉眼睛,继续上前对着小男孩的脸看了又看。 还是没察觉出一丝丝煞气和主子的气息。 寂厌也盯着他。 忽然。 “啪!” 古冥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寂厌:!!! 他正要发飙,却只能无力地被古冥提起来,小短腿一直瞪着,很是可爱。 “放我下来,丑东西!” 他讨厌被任何丑东西触碰,尤其是眼前这个他极其厌恶的男人。 古冥笑嘻嘻道,“呦,还跟我主子一样,是个颜控呢!” “哈哈哈,你们看他,小小年纪的,就以貌取人了,哎呦当初我那个便宜主子也是这样的,我对付这种人有一手。” “这种人啊,不揍一顿是不会老实的,哈哈哈!” “要是不揍他啊,以后指不定要长成我主子那种人呢。” 古冥说着,手里的小孩越看越像他的主子! 呦,说不定还是个魔神死忠粉呢! 小寂厌的脸色冰冷难看,眼神中却又饱含委屈,他咬牙问道,“你主子,你主子是谁?” 不会是昨日那个小娃娃吧? 古冥骄傲地一拍胸脯,“说出来吓死你,我主子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魔······” “古冥!” 院外传来少年的喊声。 几人转头看去,发现来人竟是刘子暮。 刘子暮大步踏进院中,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古冥手里提着的小家伙身上。 “这就是我妹妹带回来的孩子么?”子暮问道。 “是的,这孩子问他什么都不说,唯有古冥同他说话,他才愿意说两句。” 靖五微微一叹气,看来手上的鸡腿,只能自己吃了。 “你先把他放下来吧。” 子暮对古冥道。 古冥立刻将小寂厌放在了地上。 寂厌方才站好,就一阵头晕目眩的,差点倒了下去。 刘子暮赶紧过去扶住他,让他在台阶上坐好,问道,“没吃饭?” “子暮,他昨日到现在都未曾进食了,救他回来昏迷那几日,都是靠喝药的,我们问他什么也不说。”元宝吃完烤鱼,随手将签子插在了草地上。 寂厌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咽口水,可骨子里的高傲矜贵,却让他无法向凡人开口讨要食物。 尤其是,他们的食物还需要他的身份交换,这让他觉得自己像被交易的筹码。 听着便令他心中不喜。 子暮让他坐稳之后,抬头问道,“我妹妹呢?” “小公主还在赖床,谁吵她她就凶谁,老可爱了。”靖五笑眯眯回道,小公主有盼春照顾,不必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去瞧。 子暮嘴角淡淡勾起,“那便不要叨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昨日被气哭了一晚上,该累了。” “对了子暮,你是专门来找他的?”元宝问道。 刘子暮看了眼寂厌身上的白色寝衣,笑道,“前几日你们救他回来时,来子星房里寻了这件衣物给他,如今他醒了,总不能一直穿子星的衣服吧。” 他弟弟妹妹的衣服,他是一向不愿给别人碰的。 这次是特殊情况。 昨日母亲同他说,他快要去参加秋闱科考了,打算带他出去做几身舒适的衣服,他才想起来,子星的衣服还在这个小孩身上穿着呢。 于是他便与母亲商量好了,一同带这孩子出去。 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别人穿过的,寂厌眸中闪过一丝不喜。 他伸手去扯自己身上这仅有一件的衣裳,却又感到一股头晕目眩,险些栽倒过去。 该死的凡人肉身。 居然如此脆弱。 “把鸡腿拿来!”子暮赶紧问靖五要鸡腿。 “哦,好的。” 靖五忙拿起手里的鸡腿,却发现鸡腿好像变重了。 他低头一看,就发现小家伙的肉嘟嘟的脸,出现在鸡腿边上,她的小嘴已经啃住鸡腿,不肯松开。 第458章,好孩子 夏晚晚大眼溜溜地看着靖五,两只小手还放在抓住了鸡腿,油乎乎的。 “哎呀,小姐被鸡腿香醒了,我想拦都拦不住哇,既然她咬过了,那这鸡腿可就是她的咯。” 盼春笑眯眯地蹲下身子,帮着小公主抢鸡腿。 靖五动了动,发现小家伙的头也跟着动了动。 就是不肯松开。 他只能放开了鸡腿。 夏晚晚开心地抓着鸡腿,狠狠啃了上去,眼睛弯成了月亮,很是开心。 “一醒来就有鸡腿吃,好幸福哦。” 她一边吃,一边来到寂厌面前显摆。 寂厌本就饿得头晕眼花了,肚子咕咕叫,好不容易有子暮给他台阶下,要把这个鸡腿给他吃。 自己唯一的食物,又被夏晚晚抢去了。 一股委屈和心酸涌上鼻头,他没忍住红了眼睛,硬是忍着不流泪下来。 夏晚晚:“好好吃哦,靖五叔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真是太香了,你闻闻。” 她把鸡腿放到寂厌面前晃着。 然后吃得倍儿香。 寂厌倔强转过头去,眼泪汪汪。 早知道夏晚晚那么贪吃,他方才就乖乖吃了。 现在又饿得难受,没有人关心他。 不知怎的,自从变成孩童,他越来越容易委屈了。 想着想着,他小嘴一瘪,竟然哭了出来,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滑落,止都止不住。 古冥暗暗给晚姐点赞,“晚姐牛啊,每次我打他,都打不哭,顶多说两句话。只要你一出现,准能把他气哭,你才是他的克星吧!” 他想啊,若是晚姐长大了,是不是也能治一下他那高冷到不可一世的主子? 就在寂厌快哭晕过去时,子暮无奈摇摇头,拍了拍手。 庆笙立刻拿着食盒进来了,打开盒子,里面有好几个菜呢。 一看便知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味道随着热气喷出,给在场几人香迷糊了。 “这是王妃亲手做的菜,说让小公主叫这男孩一起吃饭呢。”庆笙一边端菜放置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边说道。 夏晚晚猛地点头,“好,你回去告诉娘亲,我叫小男孩吃饭了,可他不吃。” 说罢,便爬到石凳上,抓起碗筷便大口吃了起来。 寂厌见她欺人太甚,小手指着夏晚晚,憋屈得脸都红了,他越哭越委屈。 还推了推子暮,让子暮看看夏晚晚有多过分。 这明明是给他吃的哇! 明明是给他吃的!!! 呜呜呜。 他都快饿晕过去了,夏晚晚还那么过分! 可恶,可恶啊! 子暮忍住嘴角的笑意,拍了拍寂厌的脊背,“我带你去吃饭,等你好些了,你再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你要是一直不愿沟通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带你去做新衣裳了,你只能一直穿着别人的衣裳······” 寂厌此时委屈到极致的心底,忽然被人一通安慰。 他泪眼汪汪地看了子暮,最终抿着唇点点头。 子暮牵着他来到石桌前,给他盛了一碗饭。 寂厌饿惨了,拿起筷子就大口吃饭,连形象都不顾了。 子暮给他夹菜,惹来妹妹的不满。 夏晚晚嘟囔着嘴,“我也要哥哥夹菜!” 子暮只能将夹到一半的菜,给了妹妹。 寂厌瞪了夏晚晚一眼,只能自己伸手出去夹菜了,反正这菜是做给自己吃的,夏晚晚没资格不给他吃。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躲在暗处的望夏抿嘴偷笑,她转头看向刘婉,“王妃好法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一下子就乖了呢。” 王妃这招真不错,让子暮少爷去唱白脸。 若是王妃亲自去,小公主免不得会吃醋的。 刘婉微微一笑,“这孩子有些人性,看起来不算坏,我现在回去准备出门,一会你让子暮带他去门口就行了,庆大准备好车马了。” “是。”望夏笑眯眯就过去了。 等几个孩子用完饭,夏晚晚打了个哈欠,让盼春抱她回去睡觉了。 盼春一走,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小脸严肃。 不管那个小屁孩是不是寂厌,她都不能掉以轻心了。 她开始复习前世学过的心法,在床榻上打坐,开始修炼起来。 马车上,寂厌和刘子暮坐在一起,他面无表情,面对眼前这对不甚熟悉的母子,他选择了不说话。 子暮拍了拍他,微微一笑对刘婉道,“母亲,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正好弟弟离开了,不如让他住我们的院子里去,给他单独收拾个房间出来。” 刘婉伸手捏了捏寂厌漂亮的脸蛋,虽然精致,但却有不少肉感。 寂厌皱了皱眉,扭脸过去躲,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罢了罢了,寄人篱下,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他便忍着点吧。 刘婉笑道,“行的,我也觉得这孩子很不错,虽然不爱说话,但看得出来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寂厌低声喃喃着,微微皱眉,忽然心口一阵微酸。 从前,他的娘也说过,他是个好孩子。 后来,他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 他看向刘婉,眼中带着迷茫,“我?” 她说的好孩子,是他? “对啊,你是个好孩子,自己会乖乖吃饭,也没有去害别人,你已经很棒了。”刘婉目光满是怜爱,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寂厌却抿了抿唇,眸色一深,没有反抗了。 刘婉见此心中无比宽慰,她笑着问道, “对了孩子,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第459章, 偷窥 寂厌缓缓吐出三个字,“沈川连。” 这是他还未成为魔神之前的名字,而这个名字,除了玄门老祖那老头,世上无人知道。 知道的人千年前都死了。 “沈川连?真好听。”刘婉笑了笑,暗暗咀嚼着这个名字。 女儿说过,魔神叫寂厌。 可看这男孩的模样,不似撒谎。 她也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马车很快来到京城最好的裁衣店,京煦阁是这儿开得最久的,做衣裳的师傅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刘婉有许多衣裳都是在这做的。 这里不缺达官贵人,所以有时候门外便会躲着一些乞丐,或者流浪汉,等着夫人们买到合适的衣裳开心出门,然后趁机上来讨点钱。 夫人们若是拿到满意的衣裳,自然是开心的,不想触霉头,便也会给些银子。 可若不开心,或者碰上不好说话的夫人,叫人将那些乞丐打一顿也是有的。 刘婉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马,子暮已经长大了,他跟在身后便罢,沈川连也不闹,只是漂亮的脸蛋上表情死沉死沉的。 似乎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一个穿着得体的老妇人,见到刘婉便笑着迎了上来,“参见王妃娘娘,上个月送去九王府的衣裳可还满意?哎呦,这次您来得可巧了,我们这儿,来了一批江南的新布料,叫香妃缎,这料子可不容易得,不用戴香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呢。” “很多夫人们听说我这来了香妃缎,我这门槛都要被踏烂了,刚好这缎子一进店,您就来了,我给您先留一匹做衣裳?” 老妇人热情地请刘婉进去挑选衣裳。 刘婉笑道,“王妈妈,我从小便在你这做衣裳,你做的衣裳我自然是满意的,不必如此客气,今日前来,是因为我的孩子刘子暮下个月要参加秋闱考试了,我想给他做两身舒服的衣裳,最好宽松一些。” 刘婉说着,子暮便上前行了一礼。 王妈妈自然是知道刘婉有两个养子,只不过在见到子暮的时候,她的眼前都亮了起来。 这孩子,长得端正俊朗,虽才十多岁,但已隐约有君子之风,再过几年,定有那风光霁月之姿。 她瞧着也欢喜。 忽地,子暮身后的漂亮男孩,更令她眼前一亮,她问道,“这位难不成就是子星?” 沈川连第一次被人这样和蔼的打量,偏头过去不看她们。 他不是什么子星。 “不是子星,子星外出学习了。”刘婉当即摇头否认。 沈川连面色淡淡,他早猜到刘婉会这样回答了。 但是,接下来刘婉的回答,让他不自觉瞳孔一震,心底瞬间涌上暖意。 刘婉道,“这个也是我的孩子。” 他抬头看向刘婉,震惊之色只在瞬间便收了回去。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不是他的娘,子暮也不是他的哥哥。 “王妈妈,你给他们二人都做几身好衣裳,小的这个娃娃要先拿一件现成的给他换上,其余的我们往后慢慢等。” 刘婉的吩咐完。 王妈妈便带两个孩子去隔间量体裁衣了。 刘婉方才在此处坐下歇着,便见望夏面色难看地走过来,她跺了跺脚,“王妃!” “怎么了?”刘婉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 望夏皱了皱眉,“方才外头有个流浪汉一直在门口打量着我们,他身上醉醺醺的,我都叫人将他打跑了,他还悄摸摸地回来,一会我们出去,一定要小心些。” 虽然王妃身边有几个会功夫车夫和庆笙随行,但是望夏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贼贼的样子。 想要钱直接讨要不就行了,为何要躲在暗处偷窥。 那样的目光,确实令她很不舒服。 刘婉偏头往外看去,果然见一流浪汉惊慌躲避。 她指尖轻点在茶杯上,而后笑道,“好,一会出去小心些便是。” “王妃,我们店的香妃缎,您要瞧瞧么?”一个伙计过来询问,因为他们刚好将这缎子摆出来。 刘婉果然闻见若有若无的花香,听闻这是京中许多夫人抢破头都买不到一匹的绸缎。 她觉得闲也是闲着,去看看倒也无妨。 刘婉上手摸了摸,眼中微微诧异,“这花香不是染上去的?” “回王妃,这是蚕丝自带的香味,江南人惯会在布料上下功夫了,他们养了一种香蚕,以花朵为食,吐出的丝便是带有淡淡颜色和花香的蚕丝,经过数道繁琐的工序,保留花香和颜色,才制成这布匹,整个江南只有那一家能做,因着稀少,常常进不到货呢,谢家夫人都来了好几次了。” 伙计说着说着,便问刘婉要不要来一匹。 刘婉正欲定下,身后便快步进来一人,张嘴便问道,“香妃缎来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刘婉微微一顿。 来人的丫鬟毫不客气,指着刘婉手中的布匹问道,“我家夫人来了好几次,这香妃缎,你怎么着也不该卖给别的人。” “你怎么说话的,先来后到不知道吗?”望夏气不过,一把推开了那丫鬟的手。 那丫鬟气愤得紧,躲到了自己主子的身后。 “抱歉,我家丫鬟唐突了,只是我真的非常需要这匹布,这位夫人,您想要多少钱可以让给我。”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婉转头看去,便见一憔悴妇人抱着孩子前来,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要抱着手里的孩子,不肯给一旁的丫鬟。 这是,谢家的夫人,黎多多? 第460章,活得没底气 黎多多很明显也注意到了她,她抬眸望去,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然后强装镇定,“刘···九王妃?” 本就不红润的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了。 刘婉看了眼她手中的孩子,便是知晓她生产时落下了大病根,才显得如此憔悴。 “这布匹,你想要便要吧。” 见到黎多多身上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衣物,便知她是靠着衣物强撑富家贵人颜面了。 刘婉也不好争什么。 “谢···谢谢!” 黎多多如今虽然锦衣玉食,可内心还是虚无的,见不得什么大场面。 这人若是她以前的表嫂,她兴许还不会这样慌乱。 可刘婉如今是九王妃,是她高攀不起的存在了,她自然也默默禁声,不敢多看。 “这是你的孩子?”刘婉问道。 黎多多稍稍低头,眼眶微红,“是,我和三爷的孩子。” 在她怀孕之前,谢晋钊不曾多看她一眼。 该有的钱有了,该给她的地位也给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虚无的,她面对自己夫君时,依旧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却始终没被爱过,没被他尊重过。 后来她怀孕了,谢晋钊对她才好了许多,温柔又体贴,常常摸着她的肚子一脸幸福。 可这样的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她生产快死掉的时候,孩子他爹居然追了一个魂魄而去,留着她们母子二人一同过鬼门关。 好在上天怜悯,让她保住了一口气,等到了谢晋钊去找大夫过来。 若谢晋钊当时没有追魂魄而去,而是快速去请大夫,她也许就不会落下病根了。 坐月子吃遍了补药和膳食,如今脸色还是苍白的。 她明显感觉到身子不如以前好了,每每孩子在她怀中哭的时候,她便想起了惊险生产的那日。 再回想到以前,她才发觉夫妻几年,谢晋钊从未爱过她。 但是眼看着谢府给她的锦衣玉食,她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了。 她不知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嗯好,你们生活富足,想来孩子以后也能幸福。”刘婉淡淡说完,便将手中的布匹推了出去。 她无需这样贵重的东西来点缀自己。 “谢···谢谢。” 黎多多面对她的谦让,依旧没有底气敢直视刘婉。 忽地,她的眼神扫过刘婉身上的素色衣衫,她才敢抬起眼眸打量对面的人。 贵为王妃,她居然连一套头面都没有戴,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只精致簪子别在头上,即便是如此,也能显得她得体矜贵,面色从容。 与自己这一身强装出来的富贵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刘婉打扮那么简单,九王爷莫非不给她钱?也同自己一般,不幸福么? 黎多多正讶异于自己的想法,就见刘婉带来的两个孩子,每个都定做了好几身价值不菲的衣裳。 若刘婉没有钱,养子怎么可能也能穿那么好? 她忽然疑惑了。 刘婉看出她的迷茫,笑道,“内心富足思考深远,便不会在意身外点缀之物了,我穿得得体便可,无须给自己添加负担。” 黎多多呆呆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觉得自己心中无比空荡和难受,可她却还要尽力掩藏这样的空虚。 她活得越发没底气了。 刘婉走向两个孩子,见沈川连挑了一身黑衣裳,先是夸赞了他的眼光好,而后又多要了两套现成的月白色衣裳。 沈川连不喜。 刘婉说,“你长得白,穿白衣会很好看的。” 沈川连这才勉强点头,只不过一句话也没说。 与王妈妈约定好了定制的衣裳几时做好送来九王府之后,刘婉正欲带着孩子们离去。 “九王妃,请等等。”黎多多鼓起勇气喊住了她。 刘婉转身看她,微微讶异,“你还没走?” 她结账有好一会了,却一直没走。 黎多多鼻尖微酸,突地流下大颗的泪水,她哽咽道,“您博学多才,思想通透,请给臣妇指一条明路吧!” “不是为我。”她怕刘婉拒绝,紧接着道,“是为了我的孩子。” 刘婉顿住了脚步,犹豫了许久。 最后两人坐在了隔间。 沈川连嗤了一声,“又一个圣母。” 这样善良的人,迟早吃亏。 “别这样说。”刘子暮看了他一眼,“母亲一向善良,更何况她也是有孩子的人。” “孩子?夏晚晚么?”沈川连搞不明白。 刘婉这样的大圣母,怎会生出夏晚晚那般欠揍的娃娃。 这母女俩除了长得像,没一处像的。 “妹妹也很善良,当初就是因为她,黎多多生产时才侥幸保住一口气。”刘子暮道。 沈川连:“哦,两个圣母。” 原来那个欠揍的女娃娃,也是个圣母。 突地,沈川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震,他捏紧了自己小拳头。 夏晚晚既然那么善良,那为何会这样对他! 难道只对他一人如此? 好啊!夏晚晚歧视他! 并且只歧视他一个! 子暮眼眸一冷,“沈川连。” 沈川连感到一阵凉意,抬头去看刘子暮,当看到他冰冷的目光时,不禁抿了抿唇。 “知道了。” 他不会再说刘婉和夏晚晚的不好了。 起码,不能在刘子暮面前说。 黎多多带来的丫鬟也在隔间外,她四处张望,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被望夏冷着脸拦住了。 “你家夫人请我们王妃一叙的,你一个丫鬟竟敢冒犯?” 丫鬟被望夏骂了一顿,这才老实了不少。 她暗暗踱步着急起来,不进去怎知道王妃对她家夫人说了什么? 万一到时候老爷问起来,她又该怎么回答? 急得跺脚之时。 就见九王妃身后跟着黎多多走出来了,九王妃端步离去。 黎多多眼中有了一丝丝神采,当丫鬟问她香妃缎该付多少钱时,黎多多摇摇头,“不必了,这缎子不要了。” “可是老爷让您买······” “那便买下吧。”黎多多说道,继而话锋一转,“买下后,送到九王府。” 丫鬟惊在了原地,“九王妃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黎多多难得严厉了一下,这可把丫鬟吓傻了。 这夫人,平时都唯唯诺诺的,怎么才和九王妃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人就变了? 刘婉的马车停在店门口。 几人刚要上车,望夏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刘婉面前。 果然见那个醉醺醺的流浪汉险些撞了上来。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跳。 当刘子暮看到眼前的流浪汉时,一向沉冷的眸子,此刻顿时红了眼,他浑身气血仿佛止不住的上涌,最后被死死压制下来,化作了青筋暴起的拳头。 愤怒! 这是愤怒! 沈川连感受到了愤怒的戾气,心中隐隐激动,忙转头去看那个流浪汉。 果不其然,只见那流浪汉指着子暮便开口骂道, “是你?真的是你?哈哈老子终于找到你了,几年不见,你变成有钱人的孩子了?老子养了你那么久,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了有钱人的儿子都不回来贴补你爹!” “你爹都快要被债主打死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你和你那个死人娘早饿死了,没良心的东西,快拿钱救你爹一命!否则我就告到官府,把你抢回来继续给老子做儿子!你也休想继续你的荣华富贵!” 眼前这个流浪汉,是子暮以前的继父! 第461章,继父讨债 听得此言,刘婉转头看向子暮。 果然见子暮双目通红,双拳紧握,在压抑着上涌的怒气。 她立刻吩咐身边的人,“把他赶走!” 平常遇到流浪汉什么的,她都会施舍一些银两,以便积德。 可如今,看到子暮这般失控的模样,她隐隐猜出了眼前这个流浪汉,一定与子暮有过血海深仇。 子暮下个月便要参加秋闱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了他的情绪。 她赶紧叫人将他赶走。 哪知那个流浪汉一下子就撞上了一旁的石柱子上,登时头破血流,坐在地上哀嚎起来,撒泼打滚,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光天化日,富贵人家强抢儿子,要杀人灭口啊!” 很快便惊动了不少围观者过来。 众百姓吓得捂住了嘴。 有人认得这是九王府的马车啊! 听说是九王府的大瓜,便吸引来更多的人了,他们对着九王府的马车指指点点,脸上的震惊之色无以言表。 弱者一向会帮弱者,所以有部分人言语责怪九王府,而有些人则不知全貌不评论。 原本刘子暮还能控制住想杀这个狗东西的冲动,可一见这畜生如此,喊来了百姓围观,坏了母亲和九王府的名声,他便忍无可忍了。 他攥紧拳头上前,却被刘婉抓住了手臂,“子暮,冷静些,你若这时候冲动,不正是坐实了我们蓄意杀人的罪名吗?” 可面对杀母之仇,刘子暮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几近浑身颤抖,眼睛血红一片。 是愤怒和仇恨的戾气。 沈川连微微勾起唇角来,太好了,刘子暮此时的戾气已经到达了顶峰。 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恢复力量的好东西啊。 他赶紧伸出手去抓刘子暮,顿时便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戾气涌入他的神识之中。 他的力量在慢慢苏醒。 掌心也萦绕了一股似有似无的煞气。 沈川连微微眯眼。 这是他回归成为孩童之后,第一次汲取到如此纯粹的戾气,真是太好了。 与之前来围观的,还有周围赌场的债主们。 他们指着那流浪汉说道,“这不是那个阿派吗,他欠我们场子很多钱了,为了讹钱居然碰瓷上了九王府,胆子可真大啊。” 一个赌场债主也说道,“居然是他啊,几年前他还娶了个寡妇带儿子的,常在赌场里炫耀自己婆娘做包子挣钱,婆娘赚一点他就赌一点啊,后来他实在输得太多了,便再也没听他提起过他婆娘了,反倒听别人说,他把婆娘带过来的那个儿子给卖了!” 这番话,被周围的吃瓜百姓听到了,他们纷纷凑近了那几个债主,想要听更多。 最开始那个债主继续道,“嘿,你知道后面他为何不提起他婆娘了么?” “为何?”一个百姓脖子伸得老长,继续问道。 “因为他输的那场赌局太大,倾家荡产了,拿不出钱来,我们便要找人砍断他的手脚,后来他为了还债,跟我们底下的几个打手兄弟商议,要他婆娘陪几个兄弟睡觉来抵债!” “我们家那几个兄弟知道,要是睡了他婆娘,肯定会被他讹死,要自己掏钱替他平债,兄弟们哪里肯啊,于是将这阿派狠狠揍了一顿,并且放狠话威胁他。” “这个阿派回去当日,便逼着婆娘将儿子卖掉,他婆娘不肯,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婆娘打死了,把孩子抓去卖掉,拿着卖孩子的钱回来继续赌。” “这几日都还在我们场里赌呢,又欠了一屁股债了。” 当债主说完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百姓了,他险些被吓了一跳。 刘婉听完,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得出个大概。 想来,子暮便是当时的那个孩子了。 本还担心这些话会刺激到子暮,可却不曾想,当她低头再去看孩子的神色时,却惊讶的发现,子暮面色冷静了很多。 为?为何? 沈川连勾起唇角,将刘子暮的所有戾气全部吸走了。 “大家评评理啊,有钱人就可以光天化日下抢孩子吗,那个孩子,分明是我婆娘生的,不见了好几年啊!没想到被他们家拐去了,我好可怜啊!” 阿派见没人扶他,他便自己站起来,痛哭流涕,想要冲过去拉子暮。 却被庆笙带着几个车夫拦住了。 庆笙回头看刘婉,不知刘婉要如何。 所有人也都看向了刘婉,当即有人认出她便是九王妃了。 若此时处理不好,影响可是很大的。 刘子暮理智回笼,他正要上前否认,却被刘婉伸手拦住了。 刘婉上前一步,面色冰冷,“你说我儿子是你婆娘生的,那你婆娘呢,叫她出来认一认!” “我···”阿派被问得顿时脸色苍白,他说道,“我婆娘几年前就死了,我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我自然认得他!是你抢了我的孩子!” “好啊,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他是你的孩子!”刘婉继续问道。 阿派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了,他只能朝着刘子暮骂道,“你来说,你敢不承认吗老子是你爹吗啊?”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已经认出了自己的。 只要自己像以前一样凶狠,让这孩子感到害怕,他不敢不说的。 况且以自己以前对孩子的了解,这孩子根本不敢说谎! “你不是我爹,你只是见我们从这里出来,上来讹钱的罢了。”刘子暮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冷静得可怕。 但是看向阿派的目光中,却有着冰冷的杀意。 阿派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刚喝了酒,有些冲动,“你胡说,你就是我的孩子!好啊你,现在都学会撒谎了是吧,跟老子回去,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冲过去,又被小厮一把推开。 “第一,你没有婆娘出来指认我家孩子是她生的,第二,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你的孩子,第三,说说你想要多少钱!” 刘婉不缓不慢地说完,叫人拿来了一大叠银票。 阿派见到那么多银票,眼睛都瞪圆了冒着金光,他脸上露出贪婪之色,“这些,够了,够了!” 那女人手上都有三千两了吧。 够他还完债,然后挥霍一辈子了。 他伸手去要,却被刘婉冷冷一笑,叫人将他拿下,动弹不得了。 “大家可看清楚了,他就是来讹诈钱财的。”刘婉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而后将手中的银票交给望夏收好。 见到百姓们纷纷点头,刘婉对押着阿派的两个车夫说,“送去官府!” 第462章,去大牢杀个人 “是,王妃!”车夫回道。 阿派听到王妃二字时,浑身吓得发抖,腿一软就朝着刘婉跪下了。 他以为这只是哪家有钱的夫人,却不曾想对面的人是王妃啊! 那可是皇家的家眷! 他要是被送到官府,肯定会被弄死的!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居然成了皇家的人! 怎么可能!皇家怎么可能会要这样的野种?! 阿派连忙跪在地上,脸色难看几近颤抖,“王妃,我没有撒谎啊,求您放过我,孩子我不要了,钱我也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啊!” 只要还能活着,他就有机会等到子暮单独出现。 到时候,对付一个孩子就容易多了。 “什么你的孩子,那是王妃的孩子,说谎也拿不出证据来,你的孩子早被你卖掉了,怎么可能变成皇家的人,你这人真是恶心,见到有钱人就上去讹,这回踢到铁板了吧!切!”债主在一旁悠悠说道。 既然说出大瓜的是他,周围百姓见他开口了,便也纷纷指责。 “九王妃,你可千万不要放过这种人,他杀妻卖子,根本不配为人。” “是啊,我活那么久没见过那么恶毒的,把孩子卖了见到个贵公子就贴上去认儿子,那么爱儿子,为何当初要卖掉?” “我看啊,这种人就该凌迟处死!” ······ 百姓们也知九王府名声一向极好,所以方才那帮未知全貌,不予评论的百姓也此时了解事情真相之后,纷纷开始帮九王妃。 债主又说这个阿派的事迹之后,就连那刚开始要帮阿派的百姓们,愤怒的心情也都俨然压制不住了,恨不得上去揍他。 如此恶毒的一个人,居然还敢讹诈九王妃! “别别别,别送官啊,他还欠我一大笔钱呢!”债主赶紧出来说道。 “是啊,他还欠我钱没还呢。”另一个赌场的债主也道。 他们说事实是一回事,可是阿派欠了赌债是另一码事啊。 进了官府,阿派还怎么还他们钱? 刘婉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的赌场在哪?” 两个债主纷纷摇头,后退了一步。 “不不不,我们不是开赌场的,我们只是被雇去守门的而已。” “我也不是开赌场的,我只是个赌徒罢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又不傻! 开赌场是犯律法的,眼前这个人可是王妃! 刘婉转头过去,淡淡吩咐道,“送官!” 车夫立马压住了阿派,送到官府去了。 刘时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冷着脸将阿派关进了大牢,还同几个死刑犯一起被关押。 其中有一个死刑犯,是因为家里媳妇孩子快病死了,半夜去偷有钱人家的东西,结果被小厮发现,他失手将小厮打死了才入狱的,入狱之后,孩子和媳妇没人管,便也死了。 再听说眼前这个阿派,是为了卖孩子去赌博,而打死自己的媳妇之后,死刑犯眼底满是怒火。 看来,暂时够他先吃一壶了。 回九王府的路上,刘婉时刻注意着子暮的情绪,终于在快到家门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子暮,你恨他是应该的,在我们家人面前,你不必对自己太过苛刻,方才让你莫冲动,是为了不想让那恶毒之人抓住把柄,如今马车里只有自己家人,你不必压抑自己。” 刘婉看着他面色太过冷静,她心底都有些害怕了。 方才还愤怒得青筋暴起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下就什么怨气都没了呢。 他这样会憋坏的! 子暮声音有些哽咽,“母亲,我没事,方才沈川连拉住我的时候,我的理智便已经回笼了,母亲,那人渣送进了大牢,能否······” 他本想说能否杀了他为生母报仇的,可又怕自己在母亲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几番斟酌才道,“能否将他交由子暮处置······” 刘婉当然能猜到子暮想报仇,便也同意了,“等你考完之后,你想怎么处置他,母亲都会帮你。” 她正是想帮子暮报仇,所以才将人关进了牢里,不让恶人趁机逃走。 但是目前时机不够好,子暮快要科考了,在得到功名之前若手上不干净,一旦被有心人查出,举检到上面去,那子暮这辈子都不能再科考入仕途了。 所以这件事,只能等他功名落定之后,再悄无声息地处决。 “好。”刘子暮点点头,眼中湿润一片。 待自己将感动的心思放下,子暮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川连,心中隐隐有些大胆的猜测。 他一碰自己,浑身的戾气就像瞬间被抽空似的,他很想愤怒,却怎么也都愤怒不起来。 难不成,沈川连,不一般么? 几人回到院子之后,子暮便叫来了庆大,安排两个小厮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给沈川连住。 “他叫庆大,也是我们的家人。”刘子暮向小男孩介绍道。 沈川连淡淡看了庆大一眼,“知道了。” 对他来说,庆大是什么身份,根本无所谓。 因为庆大长得不是很好看,他也懒得记住他。 房间本就不算乱,只不过要住人,便要稍稍扫一下灰尘,送来新的被褥和一些软凳。 小厮在庆大的指挥下非常利索,不到半个时辰,便弄好了一切。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 刘子暮沉冷的眼眸看向沈川连,“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川连正在窗边的矮榻上盘膝而坐,日光照进来,迎面吹过一阵微冷的秋风,他勾起唇角,神态完全不似一个六岁的孩童, “刘子暮,你也不一般,居然被你感受到了!” 他居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戾气被他吸走?真有意思,他从未见过如此资质的凡人。 “你有什么目的?”刘子暮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帮过我,我也帮你,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这样问呢?”沈川连微蹙起眉头。 他帮子暮吸走了戾气,子暮才不至于冲动酿成大祸,而他,则被这些戾气滋养,开始恢复了力量。 双赢啊! 若说他这次复活真有什么目的的话,那肯定就是气死玄门老祖啊,还能怎样? 刘子暮看了他许久,目光幽深。 片刻后,沉吟道,“你现在有杀人的本事么?” 沈川连哧笑出声,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只要他有一丝丝力量,便能杀人于无形,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 子暮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是有那个能力了,他看了看院子外的围墙,忽然侧头勾唇对沈川连道, “你和我一起,去大牢杀个人!” 第463章,谈条件 沈川连微微眯起眼眸,“你不是答应了刘婉,科考之后再处置他吗?” 怎么如今又出尔反尔了? 人性的复杂,他到底是看不懂了。 刘子暮看了他一眼,“母亲是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我科考,我手上若是沾了罪孽,得功名之前,定会被有心人检举,前程葬送。” “可是,我已经极力在顾及母亲的感受了,却还是放不下那股仇恨。” 压抑多年的仇恨,原本随着时间尘封在心底多年。 可今日再见到那个杀害他生母,给他造成巨大阴影和仇恨的恶人站在他面前时。 多年的压抑,多年的君子风度和诗书礼仪,全部化为了灰烬。 刘子暮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交织着嚣吼,控制他的身躯,让他只想冲上去,杀了恶人,用他的血,来祭奠死去的生母和幼小的自己。 即使浑身的戾气被吸走,刘子暮也只是冷静了而已,报仇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并没有减少半分。 母亲是答应了他,让他功名落定之后去处置那个阿派! 可这一切的乖巧,都是子暮强装出来的。 阿派活一日,便会影响他一日。 直到影响他进入考场的最后一刻。 阿派已经活了够久了,他已经影响了自己一辈子,他不能让再这个阿派继续活着,影响到自己的科考和前途了。 “真有意思,你不怕刘婉生气?”沈川连就连看刘子暮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浓厚的兴趣和打量。 子暮笑了笑,回答他,“所以,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但是我并没有和母亲互通有无,替你瞒下,为的就是你能和我,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那个阿派。” “母亲一直希望我能当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我将自己的阴暗的心思藏起来,为的,就是希望她以后提起我时,能说一句子暮君正便罢。” 他会长成母亲心中的如愿,让母亲慰藉。 沈川连仿佛看见眼前少年将自己阴暗的心思剖出,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他面前。 他越看越得劲,哈哈大笑起来,“果真是才活了十年的凡人,你将这些告诉我,是想让我帮你除掉仇人,可是······” 他犹豫了一会,脸上出现了不属于六岁的阴冷笑意,“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沈川连好似又变成了寂厌,他的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煞气,看得人脊背发寒。 “你需要戾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对你有好处是么?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戾气,全都是来源于阿派对我和生母的所作所为啊!这说明他身上的戾气,可不比我少呢!” 刘子暮无所畏惧地直视他。 二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仿若踏过无数个漆黑的丛林,丛林中危险的猛兽恶鬼,随时可能会将他们吞噬。 与虎谋皮,便也不过如此了。 刘子暮暗暗捏了捏掌心,他知道自己是在赌。 可是没有办法,他需要一个能让人和魂魄全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帮手,且不泄露一点秘密的帮手。 妹妹能做到,但是妹妹善良纯粹,他绝不会脏了妹妹的手。 眼前的沈川连,既然吸收的是戾气,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帮忙,正好! 不过片刻。 沈川连笑了笑,“你很聪明,走吧!” 他吸收了子暮的戾气之后,力量也恢复了些许,不说对付哪个修炼的术士,区区带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冷面从容,松开了盘着的腿,然后下榻。 伸脚一踩,结果踩空了,摔了个大马哈! 可恶,他怎么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才六岁! 这小短腿小短手和小圆脸,在刘子暮面前,特么的跟个弟弟一样! 沈川连“哎呦”一声滚下榻,小小的人气得锤地,差点摔哭了。 可真萌啊! 刘子暮:“······” 这,这萌娃,当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么? 怎么方才谈条件的样子,和他的形象十分不符。 刘子暮伸手把他拉起来,无奈叹了口气,这个小东西的心智和长相,还真是割裂啊! 沈川连站好之后,见子暮又要放开他的手,他不耐道,“牵着吧,麻烦!” 随即,他默念口诀,二人一同化作了虚无的风影,朝着围墙外而去。 一般人是看不到这影子的,唯有修炼之人,才看得出这影子上,有隐隐的黑气缠绕。 与此同时。 房间里正在打坐的修炼的夏晚晚,此时已经闭着眼睛,歪着小脑袋,嘴角咧着笑,流出清澈的口水了。 “嘿嘿,烧鸡,猪蹄,卤鸭腿······” 她梦见了好多好吃的。 忽然她好似感知到了什么,小眉毛一皱,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小脑袋晃了晃,跳下床榻来到窗边踮起脚去看。 果真见一道黑气裹挟着一道虚无的影子,快速飞出了九王府! 小家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便跑出房间,脆生生喊道,“元宝,元宝!” 门外的盼春见她这样,都被吓了一跳,“小公主,您好歹穿个鞋子呀!” “来不及了!盼春姨姨,我要出门一趟,我娘亲来了就说我睡着啦,拜拜!” 夏晚晚急匆匆说完,一个瞬移就消失在了盼春面前。 盼春揉揉眼睛,发出尖锐爆鸣! 早上刚吃过烤鱼的元宝,此刻正在靖五的院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小憩,阵阵微风吹过,发丝拂过绝美恬静的面容,舒适极了。 靖五就用双手托着脸,坐在一旁石凳上,嘴角带笑地看着熟睡的元宝,眼中的痴迷和幸福,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忽然! 靖五感觉到身边吹过一阵风,紧接着,一个小萌娃就出现在了他心上人的面前。 “元宝,元宝你快醒醒!” 夏晚晚推推元宝,“哎呀来不及了,走你!” 她快速祭出一张瞬移符箓,贴在元宝身上,然后两人一同瞬移不见了。 靖五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刚把手从脸上拿下,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难道刚刚产生了幻觉? 元宝是在瞬移途中醒过来的,等他完全醒来时,已经身处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他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重重的,低头一看,就见手里头牵着一个奶团子,奶团子的小手,软软地握住了他的食指,已经撅着小屁股探出头去看了。 她小声道,“元宝你看,我就说那个小男孩有问题吧,他把我大哥哥带来这牢里干什么?” 第464章,控魂 天色已经黑了。 微弱的月色从大牢门口微微洒入,映照了一地不明显的斑驳光影涌动。 而大牢内,仅仅靠着跳跃的烛火摇曳照明,兢兢业业守着大牢的狱卒们,已经萧条地晕在了地上,七仰八叉,面色宁和,呼吸均匀。 无论发生什么动静,都不会再醒来的模样,而牢狱里关押的其他犯人,亦是如此。 其中有一间死刑犯的牢房。 方才还在暴力殴打阿派的几个死刑犯们,像是一下子抽走了魂似的,软绵绵地睡了过去。 整个牢房里,只剩熟睡的安憩声,和阿派愤怒的谩骂。 他从杂草堆里站起身来,朝着方才殴打他的死刑犯拳脚相加,嘴里还骂着难听的污言秽语: “狗杂碎,老子的婆娘杀了就杀了,还用你们来教训我吗?老子要不把那个小杂种卖了,他哪有现在过的那么好,锦衣玉食也不懂拿点回来孝敬他老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们也该死!敢打老子,老子的脸都毁了。” 手指都被他们给掰断了。 阿派本就难看和狼狈,如今更是被打得不成人样,稍微还手去揍几个死刑犯,都能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传来钝痛。 他里外都是伤。 一股浓重的戾气无处发泄,丝毫没意识到此时的大牢,安静得过分。 “恍当!” 烛火跳跃,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打翻了破碗,吓得阿派赶紧收手,猛地回头去看。 他的心砰砰乱跳,直到看到角落里一蹿而出的老鼠时,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杂碎老鼠,见不得光的玩意,也敢吓你老子我!” 他拍了拍胸脯,正要转身去打死那几个死刑犯。 忽然。 转头的一刹那,牢房里忽然出现的两个黑影快速移动,飞到他面前,他仿佛看到了一张硕大的鬼脸,张着血庞大口,欲要将他吞噬而尽。 “啊——” 他吓得失声尖叫,猛地往后躲去。 只见两个黑影慢慢出现在烛火下,快速移动到他面前! “别来无恙啊,继父。”清澈的少年声音如春风入耳,赶走了黑夜带来的恐惧。 刘子暮缓缓出现在他面前,只不过少年的眼眸却不似春风温和,带着极寒的杀意。 阿派自然是看不出这样危险的杀意的。 他只见到了两个孩子出现在这,其中一个,还是他以前的婆娘带过来的继子! 貌似这两个孩子,白天的时候,都出现在了那个王妃的身边。 他忽然就不害怕了,站起身来问道,“是不是王妃让你拿钱来赎我出去的,嘿,你放心,只要你给我钱,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孩子,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他娶了那个寡妇回来,根本不记得孩子叫什么名字。 生气的时候便叫他杂种,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喊他名字。 不过他赌博喝酒也是输多,没什么心情好的时候,所以干脆也没记子暮之名。 “我是你口中的杂种啊,你怎么不记得了?” 刘子暮嘴角轻勾,似在嘲讽。 “不不不,你现在有钱了,是皇家的人,怎么能是杂种呢,我才是杂种,我才是,看在我当初收留你们母子俩的份上,你把我救出去,再给我钱还债,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了!” 阿派伸手去拉子暮,一脸谄媚和恳求。 子暮冷冷甩开他,面色冷淡。 冲天的杀意和戾气已经给沈川连了,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因冲动而失去理智。 “丑货,他不是来救你的,你对他们母子俩的恩情,他早就忘记了,他现在带我来杀你呢!” 沈川连在一旁定定站着,笑眯眯说道。 “什!什么?” 阿派猛地往后退一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暮。 “你敢杀了我?你别忘记了,没有老子卖了你,你哪来现在的富贵!该死的狗杂种,老子当初就该连你一起打死,和你那个死人娘埋在一起!她带着你这个杂种进我家门,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阿派抄起手边牢狱犯人用来吃饭的那方矮桌,怒气攻心,面目狰狞地就朝着子暮走来。 以往这样,便是要彻底动怒,将母子俩打得头破血流了。 那个孩子被女人保护在怀里,每次见到他如此动作,都会害怕得发抖! 这次,他也笃定子暮会害怕会发抖! 他的笃定错了。 但是沈川连的笃定没有错,方才沈川连说出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激起阿派的仇恨和戾气。 如今看来,他成功了。 瞧着阿派身上比刘子暮还要浓上百倍的戾气和杀戮,沈川连满意地勾唇。 不,还不够! 他身上还有更多! 贪婪,欺弱,狰狞,甚至暴虐,仇恨! 人性的所有负面,都在这个丑货身上一览无余。 沈川连继续开口道,“不仅如此,我们杀了你之后,还打算暴尸荒野,拿你的尸体去喂狗,让你死无全尸!” 阿派的脸色越发狰狞,他浑身的暴虐分子都在叫嚣着,根本控制不住。 “去死吧,杂种!” 他举起了手中的方矮桌,朝着刘子暮的头狠狠一砸。 宛如当年如此杀他生母一般。 刘子暮定定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当那方矮桌快要砸到他的脑袋时。 一道黑色的煞气快速缠绕在方桌和男人身上,将他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而后,男人身上涌出了更深更狠的戾气,汇聚成一条条,尽数往那沈川连的身上涌进去。 此番画面。 自然也落到了躲在暗处的夏晚晚和元宝眼中。 夏晚晚瞪大了眼睛,大概清楚了眼前这个犯人,应该是子暮哥哥以前的继父。 子暮哥哥想要瞒着娘亲报仇,居然与他一起来了! “小家伙,看来这犯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那个小孩,也怪异得很,我们该怎么办?” 元宝也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了。 子暮看样子并没有被控制,分不清这个小孩是敌是友! 【我怀疑他是寂厌!可若现在动手,定会让寂厌发现我的存在,这可怎么办哇!】 小家伙一边在心里想,一边伸手进乾坤袋,开始寻找有用的法宝。 忽地,她摸到了一颗糖。 【啊!!!】 她在心中发出尖锐爆鸣,把元宝吓了一跳! 【这不是我以前炼制的控魂糖吗,只要他吸进去,那他的神魂和身体就归我管了呦。】 小家伙想着想着,把那糖用手捏紧,很快便化作了粉末,用灵气吹了出去。 而牢房里。 沈川连在源源不断地吸取戾气,复苏的力量太过于上瘾,以至于他沉迷其中。 正当他准备吸完收手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混进了这堆戾气里。 他睁开眼睛微微疑惑。 这个丑货身上的戾气。 怎么是甜的? 第465章,处理干净 被吸取完戾气的阿派,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瞪大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 似乎还有钻心的疼痛,在他的体内,啃食他的骨肉。 刘子暮勾起唇角,他单膝蹲下,将男人的脸掐起来,看着自己,“看到了么,你一口一个杂种,可又如何能知晓,我娘嫁给你前,我也是家中最受疼爱的孩子!” “她带着我生父的遗产,分明可以安分过一辈子了,又为何会进了你家的门,嫁给你这种人呢?” 是啊,子暮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母亲勤勤恳恳,会种地会做包子,还有生父的遗产在手里,不管怎么着都饿不死他们母子俩的。 阿派这种人,浑身上下无一处的优点,烂到发臭。 娘怎么嫁给他! 直到母亲被打死的前一日,子暮在自己的房间松动的地砖里,发现了一张银票和手帕。 那张银票,正是生父的所有遗产,足足五十两银子啊。 想起阿派的亲娘,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婆子常常来家里哭诉,说得了重病,时日不多,要五十两银子医治才能好。 可当时子暮看着她,分明腿脚利索,眼带精光。 又联想起生母即将嫁进新家时,外头流传她不守妇道,生母那又不得已的窘迫模样,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子暮将这两件事联想起来,便明白了好多事。 原来,是阿派母子俩,给生母下了药玷污了她的清白,将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生母不得不嫁。 而他们设计生母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生母手里那五十两银子! 阿派面色狰狞,丑陋不堪,他恶狠狠地瞪着子暮,“呸!你以为我想娶那破鞋?要不是她男人死了留下五十两,我才不娶她!” “我娘给她下药迷晕了她,让我去睡她,当时我都觉得恶心···啊!” “砰!” 刘子暮红了眼,直接抄起了方才掉在地上的那方矮桌,朝着阿派的头狠狠砸去。 譬如他当初就是这样将自己生母打死一样! “没想到那狗娘们,我都被债主逼上门要砍断手脚了,她还是不肯拿这笔钱出来救我,你说,我不打死她,能将你卖掉么,哈哈哈哈!” 阿派感觉到头部一阵钝痛,血从发间渗下,流到了他的脸上,狰狞又恐怖。 他也没想到,才卖出去几年的孩子,居然有了如此大的靠山,敢回来打他! “你还不知道吧!” 刘子暮眼眶全红了,他笑的有些疯狂,清俊的面上萦绕着邪气,子暮继续道,“那笔钱在我手上,你把我卖走,卖了十两银子,连同那五十两银票也卖走了。” “什!什么?不可能,我分明搜过的!”阿派瞪大了眼睛,哪怕是血流进了眼里红了一大片,他也毫无察觉! 他现在只感觉到了后悔,无限的后悔! 他为了十两银子,把刘子暮连带五十两银票全都给了别人! 亏啊!血亏啊! 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啊!甚至动手杀人!都没能得到那么多钱! 结果,全给拱手给了别人啊! “你当然搜不出来,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把银票放你床底下,你卖我离开的前一晚,甚至还担心我跑掉,特意把我关在你的房间里,时刻盯着!这不是巧了么?” “人牙子来的时候,你去开门,我刚好将银票拿走了!” 子暮缓缓说道。 后来,他差点被人牙子转手卖到了青楼做小馆。 还是他拿一些银子打点,才得认识了一位老爷的仆人。 他本想去那家人家中做个奴仆或者小厮的,可因着他拿着剩下的银子,又想博一博前程,于是便打听那位老爷的喜好,买了极为用心的礼物,老爷觉得他不错,将他介绍给了当时正在到处买男娃的谢府庆妈妈。 他也正因着生父生母留下的钱,争到了一个好前程。 阿派听完这些,眼珠子都要悔得掉在地上,他猛地喷出鲜血,疼得要死,悔到全身抽痛! 子暮面色冰冷,再度举起了家伙,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砰!”的一声响,阿派死不瞑目,怨气极重! 沈川连不声不息地将怨气收下,然后冷眼看着阿派的魂魄飘出,龇牙咧嘴地喊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真丑! 沈川连其实很讨厌恶鬼,因为他们长得很丑,所以他的面前,只要出现一个,他就杀一个! 这不,巧了么? 他随手一捏,阿派的魂魄在震惊中炸开,消散不见! 人死魂散,这才是恶人最好的结果。 子暮缓缓站起身来,他心中的执念,恨意和大仇,在此刻烟消云散!他的生母也该安息了! 可无人知道他此刻报完仇后悲戚又激动的心情,他好想诉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找谁说了! 浑身失去了力气,摇摇欲坠,最后直直倒下去。 沈川连立刻放出一缕煞气,扶住了他的身子。 沈川连冷冰冰道,“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现场,要处理干净,否则你不要你的前途了么?” 刘子暮这才振作起来,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看你这样,也做不了什么,走开些!”沈川连微微瞥了他一眼,来到尸体前。 他不过稍稍使了术法,便将那尸体收在了掌心里,然后,他将尸体捏成了血雾,连同地面上的血迹也化作了血雾吹散在空气中。 现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个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夏晚晚紧紧捏着元宝的手指,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惊讶和心疼。 她从未见过子暮哥哥如此模样。 原本寂厌杀坏人,她没有阻止的。 可看见哥哥这般,她又不免担心了起来。 遭了,寂厌一定是想诱子暮哥哥入魔了! 眼见着二人化作黑雾飘了出去,夏晚晚抬起脸,“快,元宝,我们也跟上去!” 若寂厌当真敢对她哥哥怎么样,她一定会催动控魂,让寂厌生不如死! 夏晚晚如是想着。 二人快速闪身跟了上去。 牢房外的夜色下,快速飘过一阵黑气,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阵灵气。 而在大牢外头的温婉女子,身后跟着庆笙,一脸凝肃地看着大牢门。 “阿姐。”刘时从里头走了出来,喊了声阿姐。 刘婉嘴角微微一笑,“怎样,子暮可有做干净?” 第466章,魔神身份暴露 刘婉早就猜到以子暮的性子,会瞒着她偷偷动手,所以她才一早便等在此处,万一他手脚不干净,自己还能善后。 不过,她要瞒着子暮自己知道了这件事,以免影响他科考。 “非常干净,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明日我就把那个阿派的画像贴出告示,说犯人逃走了。”刘时说起这个,眉飞色舞。 他也没想到,子暮才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手段和魄力。 全牢狱的人都睡过去了,他是没想到的。 就是不知道帮着子暮做这些事的,究竟是什么能人。 “嗯,我担心后面还会出现什么状况,劳烦弟弟你再多多注意了,我得走了,万一孩子们找我找不到可就露馅了。” 刘婉说完,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刘时的肩膀。 她的弟弟可堪大用。 她的儿子也不简单。 “好,阿姐,我明日休沐,再去找你!”刘时咧嘴一笑,他从阿姐眼中看出了对自己的重视和欣慰。 心里高兴得紧。 刘婉点头离去。 三路人陆陆续续回到了九王府! 夏晚晚和元宝依旧躲在暗处,等沈川连现身在院子之中时,子暮目光晦暗,看向不远处。 沈川连:“出来吧,跟踪这种小把戏以后还是不要玩了,怪没趣的。” 元宝抱着夏晚晚缓缓从夜色中走出。 刘子暮浑身颤了颤,看向他们。 方才,他在牢里听到了妹妹的心声,不是幻觉! 妹妹看见了! 看见了他最阴险,恶劣的一面,看见他为了报仇,而与虎谋皮! “妹妹,我······” 他在母亲和妹妹眼中,一直保持着正直温润的形象,自己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小聪明从未展现在她们面前。 而如今,自己在牢中报仇的那副恶劣的模样,还有一切的心机,都被妹妹看见了。 妹妹很聪明! 她该不会,对自己失望了吧! 想到这里,子暮不禁攥紧了拳头,他有满腔的话想解释,最终融化在喉头让他酸涩不已。 夏晚晚被元宝抱在怀里,她伸手朝着子暮眨眼,“哥哥,抱抱!” 刘子暮受宠若惊,眼眶发热,他连忙将自己身上脏掉的外袍脱下,然后擦干净手,才伸手将小团子接到怀里。 妹妹没有嫌弃他恶劣!也没有嫌弃他不堪。 “切。” 沈川连不屑嗤鼻,反而看向了一旁的元宝,“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为什么要跟踪我。” 夏晚晚不过是个三岁小孩,唯一有能力跟踪他的,是眼前这个猫精。 “你以为我想救你啊,我一个正直善良的大美女,居然救了你一个邪祟,真是可恶,难怪问你名字也不说,原来是见不得人哇!” 元宝原先还有些可怜眼前的沈川连,可今晚他亲眼看见了这厮吸取戾气,估计也是个魔或者什么的,总之不是好东西! 他现在倒有些后悔了。 “下一步呢,你帮了子暮之后,下一步是不是要蛊惑他入魔了?”元宝继续问道。 沈川连冷脸看他,“少拿你们这些凡人的恶意揣测,强加到我身上。” 这个人间真是糟糕透了。 本以为九王府的人会不一样,结果也是差不多的。 他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失落。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你的身份么,寂厌!”夏晚晚小脸冷淡,喊出了寂厌的名字。 沈川连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地转头,却见刘子暮一脸防备地将小家伙护在怀里。 生怕他伤害她似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川连本就不屑于撒谎,眼前这个小娃娃,能让一只百年猫精听命于她,便说明她绝对不似外表那般单纯。 夏晚晚的脸忽地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好似在哪见过她! 对了! 乌鸦传回来的画面里,有个小宝宝,哇地一下坐到了地上,还喊着,“他这辈子都生不出我这样可爱的娃娃!” 对,就是夏晚晚! 而身上有灵力波动的,便是当时同在船上的千云道长,也是千云道长说过他的身份和手段! 是了。 这个夏晚晚,跟青云观那帮老道是一伙的! “那个老道给了你什么本事,让你对我敌意那么重,乖,让我探探你的记忆!” 沈川连想明白之后,陡然露出了阴冷的笑意,他身上隐隐散发着黑色煞气,手中凝聚了一团黑雾,朝着夏晚晚走过来。 元宝即刻闪身到两个孩子面前,“找死!” 说罢,对着沈川连便出招了。 沈川连恢复了些许力量,虽然不多,但跟元宝过起招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子暮变了脸色,他死死盯着沈川连灵活的身影,心中无比后悔。 “对不起妹妹,我不知道他是寂厌,我还同他······” “不怪哥哥!” 夏晚晚伸出小手,摸了摸子暮的脸颊。 子暮立刻眼眶一红,将脸贴在她的掌心,心中懊悔到抽痛。 “还好哥哥带他一起去吸戾气,他才暴露了呢,不然他隐藏在我们家,多危险哇!” 夏晚晚脆生生说着,小奶音无比治愈,“大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了,有仇报仇,是最酷的。” 子暮一下子没忍住,竟吧嗒落下泪来。 小家伙替他擦了擦眼泪,笑眯眯说道,“哥哥不哭,晚晚给你表演个节目,叫这个寂厌再也无法害人!” 子暮微微一顿。 只见夏晚晚双手结印,催动了寂厌体内的控魂术。 正在与元宝过招的沈川连,忽地身形一顿。 他手中的煞气,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了。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居然不听使唤地上去抱住了元宝的大腿! 元宝刚准备给他一招大的,结果落空了,打到了闻着煞气味急匆匆赶来的古冥身上。 古冥被炸得脸黢黑,显得更丑了。 他欲哭无泪,“我就闻着味儿路过,至于开大招打我么?” 说罢,他又看向了那个抱着他家猫哥大腿的小男孩,他才明白,猫哥原本是要教训这小家伙的,结果误伤了他! 想到这里,古冥越发气愤,他一脸愤怒地大步走过去。 在沈川连震惊的目光中,古冥将他从元宝的腿上提了起来。 “又是你这个小东西,害你爷爷被误伤!” “猫哥,我这就替你教训他!” “这次不把他打乖,我就枉为魔神左护法!” —— ps:我更新越来越早了,快夸我,给我五星书评可以么? 第467章,认出主子被暴打 沈川连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去看那个黢黑的丑东西。 听到魔神左护法几个字的时候,他浑身一抖,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憋得脸都红了。 他咬牙道,“放开!” 古冥:“怎么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听!” “啪!” 说完,一巴掌就拍向了沈川连的屁股! 打出清脆的声响。 夏晚晚惊讶得将手指头塞进嘴里,看着这惊悚的一幕。 元宝更是缩了缩肩膀,默默替古冥默哀。 原先还未知道沈川连就是寂厌的时候,他们看着古冥揍小孩,都没有现在那么惊惧的。 如今,沈川连身份大白。 古冥打的,可就是他的亲亲主子啊! 哎呦,在场几人替古冥默哀了一刻钟。 因为沈川连嘴倔,被古冥足足揍了一刻钟。 古冥将小孩随手丢到地上,笑嘻嘻地问,“对了晚姐,我方才是感知到了我主子的力量,这才赶过来的,你们可有见到寂厌?” 夏晚晚赶紧捂住眼睛,猛地摇头。 “没见过,没见过,别问我,别问我!” 古冥又看向元宝,“嘿嘿,猫哥,你一定知道我主子在哪吧,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嘛!” 元宝赶紧转过身去,“阿弥陀佛,我不知,我不知!” 古冥又看向了子暮。 子暮双眼一闭,满脸都是同情和绝望。 因为。 沈川连已经在古冥身后站起来了! 他一脸阴寒的冷意,抽搐着嘴角说道,“我知道他在哪!” 古冥不耐烦转身,“知道刚刚怎么不说!” 就在他转身看到沈川连的一刹那,被他身上散发的浓郁煞气给震住了。 古冥一脸惊恐,“你你你······” “你莫不是·····” 沈川连咬紧牙关问他,“莫不是什么?” “啪!” 古冥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脑袋上,怒骂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这个小孩的身上下来!” “小样,那么浓郁的煞气,看样子还是个修为不浅的邪祟呢!呵呵!” “变成邪祟,居然还妄图夺走人家小孩的身子,真是可恶!” “快从他身上滚出来!否则爷爷我绝对不放过你!” 说完,古冥沾沾自喜地仰起头来。 在场众人安静得要死,几人看着他的所作所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吸得太大声,纷纷心惊肉跳,替古冥捏了一把冷汗! 这,这太惊悚了! “蠢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沈川连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控制了,怒不可遏地狠狠一挥! 浓郁的煞气一巴掌就扇在了古冥脸上。 古冥被这一巴掌扇得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捂着脸摔在地上。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还有这语气,神态和扇人的手法! 让古冥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他一脸惊恐地抬头去看沈川连,却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是! 是寂厌! 是他的主子啊! 是他等了千年的主子! “啊!!!”古冥双手捂着脸,发出尖锐爆鸣,“主子!主子,我···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啊!” 话还未说完。 古冥又被一阵阴风吹翻了个面,他就知道,主子要打他了! “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揍你的,我以为你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啊,我错了呜呜呜!” 一阵又一阵的黑气围着古冥群殴。 地上扬起了灰尘,古冥痛苦捂脸,“别打脸,别打脸啊!” 沈川连站在一旁,面色冰冷,“你错在哪了?” “我错在不该揍你,呜呜呜,我亲爱的主子,我错了!别打了好不好!”古冥抱头求饶。 “不对!”沈川连淡淡道。 他不是错在揍他! 古冥声音疑惑,“不是这个错了?那我是什么错了?” “你错就错在,复活成为了一个丑东西,我问你,你为何要当丑东西?你可知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丑东西,你长得那么丑,是死罪!” 沈川连说着说着,掌心已经运起了一团煞气。 他真的很想,把古冥这幅丑皮囊给捏碎,好叫他下次复活能好看些! 特么的!千年前他就是见这个古冥长得潇洒英俊,才愿意帮他入魔,最后成为自己的护法。 如今复活成了一个丑东西,他实在无法容忍这张丑脸,守护在他身边。 “不要啊主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死人附体,你不能杀了我哇,晚姐,晚姐救救我,呜呜呜!” 古冥被一顿胖揍之后,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厉害的晚姐。 说来也奇怪。 古冥喊了晚姐之后。 沈川连招来的那些个黑气,全都一个个散了,而他掌心里捏着的那团,准备毁掉古冥肉身的煞气,也一个瞬间被收了回去! 怎么回事? 他的力量怎么不受他控制了?! 夏晚晚笑眯眯地放下自己的手指,“既然你们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 “他太丑了,不想跟他说!”沈川连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护法,变成丑东西了呢! “不,你想!”夏晚晚道,最后指着那方石桌,“去那里坐好!” 沈川连不屑! 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脚不受控制地走过去,最后笨拙地坐在了夏晚晚指定的地方! 他这才猛然惊觉,“是你!你为什么能控制我!可恶!你对我做了什么!” 该死的夏晚晚,居然使手段控制他! 他贵为魔神,活了上千年从未经历过这样丢脸的事,就连天道和玄门老头都控制不了他!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三岁的小孩!究竟什么来历? 夏晚晚无辜地耸耸肩,让子暮哥哥抱她去沈川连对面坐下。 “啊?控制?什么控制啊,我不知道哇!” 【嘿嘿,控魂术得好一段时间都解不开了,乖乖听我的话吧!】 子暮听见了心声,微微汗颜。 他的这个妹妹,可真腹黑啊! “装!继续装!”沈川连险些被气到吐血。 被自己手下的人揍了好几顿就算了,特么的手下的帅哥还变成了丑东西。 最后还要被这个小屁孩控制着! 可恶! 这次的复活,真特么不顺啊! 一点好处没讨到不说,还费尽心思,给这些人送来了乐子! 他自己就是那个乐子! 第468章,他伤害你们了么? “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变成小孩的。”夏晚晚歪头问他。 不得不说,这魔神讨厌丑东西是有理由的,他自己长得也不赖,即使是个小孩,也是个漂亮的小孩,好看得像个妖孽。 【南眉国不是拿祖师爷的骨灰回去给他复活吗,怎么复活成一个弱鸡了?】 正想着,夏晚晚又用指头戳了戳沈川连的小脸蛋。 沈川连瞪了她一眼,又无可奈何地将气咽下,罢了罢了,这小孩还不知有什么本事呢,惹怒了她得不偿失。 只要她不是和玄门老祖一伙的,看在她长得好看的份上,他也能忍忍。 “那个该死的玄门老祖,他把自己的骨灰换成了石灰,我用了一堆石灰塑成的骨架复活,石灰承受不住我的神魂,当场崩塌,最后变成了这样。” 沈川连有时候真的会陷入怀疑。 明明千年前自己还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不管做什么都没人能阻止他。 不过区区被压在镇世之塔千年罢了。 怎么逃出来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顺了呢。 先是和东临谈崩,最后去到南眉,好不容易得到那老头的骨灰,结果骨灰变石灰在那老头面前出丑。 凤凰凤凰没找到,麒麟倒是找到了就是不愿现身! 他被人救到这里来,还被自己的手下打了好几顿,被眼前这个夏晚晚欺负了好几次。 如今好不容易恢复点力量,还被她控制住了。 若不是自己是魔神,他真想找个寺庙拜一拜了! 真尼玛倒霉啊! “原来是这样!” 夏晚晚嘻嘻了两声,露出可爱的小乳牙。 她掏出一颗糖果,哄小孩似的对沈川连道,“你要是跟我去一个地方!这颗糖就归你了哦!” “什么地方?”沈川连冷冰冰问道。 夏晚晚:“我带你去一座塔上看看风景好不好,可好看了呢!” 沈川连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调动浑身煞气来冲破自己被困住的身躯,可丝毫没有用。 看夏晚晚一脸狡黠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个小家伙要把他带到镇世之塔去。 又要封印他? 他已经被封印千年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说什么都不会回去了! “我不去!”沈川连满脸抗拒,看得出来他很想挣扎。 可却一动不能动! 夏晚晚摆摆手,“元宝!” 元宝立刻过来,要将他整个人提起。 沈川连急得怒吼,“废物,还愣着干嘛!” 他骂的是古冥! 古冥赶紧上前,一掌将元宝给震开,将沈川连护在自己身后,一脸的纠结,“对不住了晚姐,对不住了猫哥,我不能让你带他回镇世之塔!” “古冥,你就不想趁机改邪归正吗!”元宝一脸震惊。 看来古冥跟在夏晚晚身边这段时间,力量恢复了不少啊。 之前自己略施小招便能轻易拿捏他。 如今,他动起力量来,确实把他震了一番! 他之前被自己揍,是装的! “猫哥!”古冥看着元宝,嘴唇颤了颤,最后沉吟道,“你怎知,魔一定是邪呢!” 元宝震愕,“什,什么?” “世上的正邪好坏,都是你们人说了算的,可你们也不想想,他伤害你们了么。”说到此,古冥眼眶微酸,“你们听来一些偏见,便要对付他,他是魔神,他就该死么?” 寂厌复活到现在,没有害过一个人。 他们都说,魔神和东临谈崩,是因为魔神需要一个城池的怨气复活,从而东临不愿屠城杀害百姓。 可只有古冥了解自己的主子。 自己的主子,一定是因为千年前对麒麟的执念,从而故意当着麒麟的面与东临国主说这样的话,来逼迫麒麟现身而已。 因为那二瑞兽,属实高傲又见不得杀戮! 倘若那时东临国主当真答应了寂厌的要求去屠城,以寂厌对麒麟的了解,麒麟一定会在人被杀之前现身的。 他的主子,从来都是有仇报仇之人! 跟在主子身边千年,难道别的人比他更懂主子的做法么? 此话一出。 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沈川连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脸色阴鸷,从不喜欢与人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毕竟是自己是魔神,谁会在乎蝼蚁的看法! 古冥松了松紧捏着的拳头。 “是啊,这些废话一点用都没有,你们千年前犯下的杀戮何止一件,我光是听说便令人发指,今日魔神被控制,定是要抓回镇世之塔的,古冥,我当你朋友一场,你走开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元宝如是说着,绝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的冰冷和纠结。 古冥又捏紧了拳头,目光坚定,“不可能!” “那便别怪我了!” 元宝唤出了自己的双旋刀,一个瞬移便对着古冥冲了上去。 古冥黑色的身影,与他有来有回地纠打在了一处。 现场发出砰砰的兵器碰撞,烟紫色和黑色身影交织,速度快到只能看见虚影。 “你在九王府那么久,原来是隐藏了实力,不得不说,你还真能忍!”元宝掠过他耳边时,如是说着。 “我没有忍,我是心甘情愿和你们在一起的!” 古冥躲开了元宝的致命一击,眉头始终拧着,没有松开半分。 九王府的人也没有真的欺负他,他实在是喜欢这里,才默默做了不少的事。 虽然听起来略显虚伪,但这就是古冥内心最真诚的想法。 他真的不想伤害九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夏晚晚戳了戳沈川连的脸,脆生生问道,“喂,你猜他们两个谁能打赢!” 沈川连不屑地看了夏晚晚一眼,“你到底想干嘛!” “问一下你复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将会决定了我对你的处置!”夏晚晚说道。 沈川连垂下眼睑,长睫毛在夜风吹过的时候颤了颤。 沉默了好半响,他才道,“报仇!” “你的仇人,千年前不是杀光了吗?”夏晚晚听来的故事,就是如此,她继续问道,“你要报仇的人,是谁?” “玄门老祖,封印之仇!不共戴天!” 第469章,铁铲打爆魔神头 夏晚晚眼皮子抖了抖。 【妈呀,还好他不知道那是我祖师爷!】 她继续问道,“你想怎么报仇?” 沈川连本不想回答她的,可眼见夏晚晚掏出了那把粉色铁铲,他不耐烦地将怒气压下,继续道,“他把我封印千年,我想用他的骨灰复活,然后气死他,把他封印进镇世之塔里,尝尝我受过的苦。” 受过的苦? 受了什么苦? 魔神还能受苦吗? 夏晚晚有些不懂。 可一看对面的沈川连,稚嫩的脸蛋上好似受了不少委屈,那明亮的丹凤眼,俨然已经红了眼眶。 沈川连不曾言语了,但他属实是心中难受得紧,自从回归天性之后,他的情绪越发敏感了。 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塔里有多么的恐怖。 夜里听不见一点声音,有时候天亮了,里面还是黑的,就连夜晚的月光都不曾眷顾到他身上。 是啊,他的仇人是死光了。 但被封印千年,睁眼跟不睁眼都是一样的,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消失了,可他的神魂却还会思考啊! 真安静! 安静到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记得哪一年了,有只小雀飞进了塔里,他的神魂听见了鸟叫,仿佛一下子将他从消失的虚空拉回了现实,他这才惊觉,自己原来还存在啊! 他尝试着发出声音和小雀交流。 可一开口,便是久不曾动过嗓子的嘶哑声,小雀被他吓跑了。 一瞬间,所有的绝望和痛苦紧紧将他纠缠,他就这样过了千年! 千年都不曾磨灭他心中报复南越皇室的快感。 他做的没有错! 唯一的错,便是被安排了这条烂命。 “砰!” 一阵灵气爆破,拉回了他的思绪。 余光看见古冥与元宝二人的打斗,沈川连微微抿唇,淡淡道,“古冥不过一缕神魂,只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并没有真正的复生,他打不过那只猫精是正常的。” “他打不过,你可就死定了哦!”夏晚晚说道。 【不管这个寂厌有什么苦衷,他现在要对付的可是我的祖师爷哇!】 【我得尽快将他送进塔里再封住,以免我的祖师爷遭殃!】 刘子暮在一旁静静看着,终于,眼见元宝的回旋刀划过古冥手臂时,他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元宝一个腾空而起,接住了自己的回旋刀,冷眼看着古冥。 古冥摔到沈川连脚边,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主子,对不住,以他们的实力,我们还······” “不怪你。”沈川连淡淡看了他一眼。 转而眯起眼睛,看向天际,“夏晚晚,你知道什么叫天命吗?” “天命,便是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安排好的一生,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天命推着前进的,所以,即使你现在要杀了我,你也不会得偿所愿!” “因为,我的天命不会让我死!” 成为魔神之前,他的天命被人掌控,逐渐走向魔道成为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可当他成为魔神之后,那人便再也无法掌控他的天命了。 他不会死!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死!”元宝将手中的回旋刀朝着沈川连便甩去。 直取他的脖颈。 这一刀,用了八成的灵力,把一个孩子的头削下来,再打烂他的神魂,不是问题。 “主子!” 古冥没想到猫哥会忽然出手,他扑了过去。 同一时间,刘子暮也瞪大眼睛,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可他们哪有元宝的刀快! “嘶!” 尖锐的兵器声响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回旋刀距离沈川连的脖子,区区一寸的地方停下。 一股浓重的煞气,将回旋刀紧紧包裹住,停顿在空中。 沈川连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了夏晚晚,“知道玄门老祖为什么杀不了我么?” 就是因为他的天命不会让他死啊! 夏晚晚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子,她小手一挥,包围着回旋刀的那股煞气,瞬间被连同刀一起被打落在地。 元宝赶紧收回武器。 却见那团煞气,落地之后缓缓腾空升起,化作了一个半透明的男子! 他眉目英气,身材高大,只是紧紧抿着的唇,看似有些不好相处。 那人缓缓转身看了沈川连一眼,开口道,“主子!” 主子? 夏晚晚看向古冥。 古冥点了点头,道,“晚姐,他是右护法喜察!” 喜察看了他一眼,不屑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混的越发没有魔样了,居然叫一个小孩姐!” 对于古冥,喜察一直看不起他的,凡人出身,见谁都能唠一句,一点魔神护法的高贵模样都没有。 沈川连嘴角噙着淡笑,对夏晚晚道,“如此,你还能杀我么?” 直觉告诉他,夏晚晚和青云观是一伙的。 所以,哪怕他对九王府里的人没有丝毫敌意,但对夏晚晚,也不得不防。 否则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想让他死呢! “呀,杀你就杀你,还需要挑时间吗?” 夏晚晚举起手里的小铁铲,朝着沈川连的小脑袋就是一铲! “哐当!” 沈川连被敲得头晕眼花,找不着北,整个人晕乎乎的,可自己的身体自己又没法控制。 “放肆!” 喜察瞪大了眼睛,赶紧用煞气扶住了寂厌。 他的主子! 他那个不可一世的魔神主人,居然被一个小破孩拿着铁铲爆头!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掌心一团煞气,便朝着夏晚晚攻击而去。 夏晚晚小铲子一拍,就把喜察的煞气给拍散了。 喜察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 “要不!”古冥在一旁戳了戳他,默默道,“你也喊她一声姐吧,这样她就不会弄死你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古冥,我真的越发不认识你了,区区一个小孩,有些本事又如何,你这软骨头,见谁都喊姐么?” “我告诉你,身为右护法的我桀骜不驯,我就是死,从这跳下去,也不可能喊她姐!” 第470章,能送我一个吗? 喜察一把就将这不争气的左护法掀开。 继续对夏晚晚出动攻击。 漫天的煞气,即使在黑夜中也格外显眼,九王府顿时被煞气包围,其他院落的人也都纷纷亮起了烛火,被这古怪的磁场吸引走出了院落。 夏晚晚见此面色凝肃。 【可恶,他这样兴师动众的,迟早把我爹爹和娘亲引来!】 【看来,要速战速决了!】 她双手快速结印,化作符文金光,一击便将喜察的煞气击散。 随即,小铁铲在半空中不断变大,忽然往下,朝着喜察狠狠一拍! 喜察瞪大眼睛要躲。 没想到古冥躲得更快,古冥一把捞起主子,就闪身到了一边。 喜察也躲开了,可那把变大的铲子,似乎有灵性似的,一直追着他拍。 他跑到哪,铲子就拍到哪。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都看呆了! 这特么,可是魔神护法和魔神啊! 夏晚晚看向沈川连,“你是不会死,可你却没说你的护法不会死啊,你猜猜我这一铲拍下,他的神魂还有没有!” 沈川连死死咬着牙。 古冥在他耳边说道,“主子,我们现在根本打不过他们,你若是想,我即刻带你离开,至于右护法,只能牺牲在这了!” 沈川连额角跳动,拳头死死握紧,他在考虑,在衡量! “主子!我们几个死了在所不辞,你不能折在这啊!”古冥继续劝道。 魔神对他们二人有多重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让他放弃其中一人,跟砍了他的左膀右臂有什么区别! 可若不这样做,魔神怕是又要重新被封回那座塔里了。 古冥于心不忍,声音都哽咽了许多,他问道,“走···走么?” 许久,沈川连双目一闭,“不走!” 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夏晚晚听闻此言,便知道喜察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铲子,掏出葫芦来,将喜察的神魂收进了葫芦里。 “明日东临国主进京,我走不开,等东临人的接风洗尘宴一过,我即刻带你出发,前去镇世之塔,若期间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便将他摇成水,拿去喂猫!” 她举起手里的小葫芦说道。 不是她不想现在去,只是镇世之塔距离大夏实在遥远,哪怕大夏最快的顺风大师,也要一两个月才能抵达。 夏晚晚若此时出发了,那么东临国主再对她爹娘下手,她就没办法兼顾了。 而且她作为大夏的公主,是要出席的。 东临国主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策反她爹爹,到时候,保不准会对娘亲下手。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放心。 她的话说完,沈川连的手脚才得以解除控制。 沈川连看着自己恢复自由的身子,他的手动了动,最后,抬眸看了眼夏晚晚手中的葫芦! 夏晚晚摇了摇,里头即刻发出哀嚎。 沈川连紧张的站起身来。 夏晚晚却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证他死不了!” “我妹妹向来言出必行。”刘子暮在一旁开口道。 沈川连垂下眼睑,“嗯。”了一声,转身便要回屋子里去。 就在这时。 “子暮!晚晚!发生什么事了?” 刘婉只匆匆披了件衣裳,便带着庆笙和望夏提灯而来。 夏晚晚猛地转头,脸色难看。 【不好,我娘亲怎么来了!】 万一这几个魔抓了她娘亲威胁她,那可就遭了。 刘子暮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他快步上前,匆匆道,“母亲,这里没事,夜里风大,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伸手牵着母亲的衣袖,拉她转了个身。 “庆笙,望夏,你们快带我母亲回去!” 他的话语,带着暗示。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便扶着刘婉要离开。 方才,她们几人在主院见到子暮少爷院子这边,弥漫着黑气,王妃感到很不安,便匆匆披了衣裳而来,生怕有什么邪祟作乱。 没想到,才来到门口,一切的事都归于平静。 如今子暮少爷这样说,定是还有什么事,是没解决完的。 她们作为普通人,自然只能躲开些。 “别走!” 清冷稚嫩的声音缓缓开口,沈川连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巡视扫过在场众人的脸色。 夏晚晚小铲铲对准了他! 他要是敢用娘亲威胁她,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魔神的。 只见沈川连小小的身子从容,一步一步朝着刘婉走过去。 刘婉转头一看,便见他赤着脚,面无表情地走近自己。 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没有恶意。 可直觉又告诉她,子暮和晚晚的防备神情,不像假的。 刘子暮快步挡在了刘婉面前,却被沈川连淡淡看了一眼,绕开了他。 刘婉低头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沈川连抿了抿唇,面上有了些许表情,说道,“刘婉,刘子暮腰间的挂的络子很好看,你能送我一个吗?” 刘婉愣了愣,看了眼子暮身上缠着玉佩的络子,那个玉佩,是子暮子星过继到她膝下时,她亲手送给两个孩子的玉佩。 她又怕孩子顽皮,给弄丢了,便亲手给他们打了莲花络挂着。 她打络子的手法与一般人不同,她好像天生就会打莲花结似的,随手一打便是莲花,而且还是很特别的莲花,没有向别的人学过。 区区一个络子,打给他有什么用呢。 刘婉沉默片刻,“这不太好!” 送人哪有只送一个络子的? 她还得买块玉佩然后配上莲花结的络子才好看。 “嗯,没事了。” 沈川连淡淡嗯了一声,什么也没干,转头便走了。 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孤寂,似乎还有一丝落寞。 夏晚晚愣在原地,在沈川连路过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居然,没有拿娘亲威胁她! 沈川连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低声说了句,“少拿凡人的龌龊心思,强加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把他往最坏去想,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烦! 刘婉不明所以。 她的小娃娃快步跑来,扑进了她的怀里。 夏晚晚低声交代道,“娘亲,以后少跟他见面知道吗?他很危险!” 毕竟对面是个魔神,关乎家人的安全,她不得不防! 虽然她能控魂,但是控魂术也是有触发条件的,她要看见沈川连在她眼皮子底下,才能控制他。 可她看不见的地方,家里人多多少少有点危险。 想了想,夏晚晚又掏出一个保平安的符给了刘子暮。 刘子暮接过,捏在手中无比珍惜。 可他的眼神,却落在了沈川连孤寂而去的背影上。 他能感觉到—— 沈川连,不会伤害母亲! 第471章,小娃娃深夜被偷 因着第二日东临人便要进宫面圣。 所以这一晚上,夏晚晚匆匆交代了元宝和古冥看好沈川连之后,便随着父母悄悄入宫了。 他们入宫,是商量明日的对策。 以东临国主那样眼高于顶的人,定会在来的时候,给大夏朝一个下马威! 上次邀请九王爷去东临省亲,不就是先送来了礼物,先斩后奏嘛。 虽然后来那礼物被太后给砸了,还送信过去,要省亲的话,也是东临国主来见大夏九王爷。 而不是让九王爷一家子过去。 多年来东临的挑衅可不止这一两件小事了,太后觉得,这次他们过来,必定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才行。 夏晚晚玩着手里的小球,笑眯眯对众皇室人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明天有什么花招,尽管放马过来就行,怕他们一下,我就不姓夏···唔!” 正说着,夏司珩赶紧捂住了宝宝的嘴,“不准乱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姓夏!” 他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女儿哇! 怎么能不跟他姓。 刘婉抿唇笑了笑。 太后觉得小女娃儿有趣,便从夏司珩的怀里接了过来,摸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问道,“小奇葩,你现在才三岁,便出口成章,引用典故了?” 夏晚晚看向娘亲,猛地点头,“娘亲教我开蒙了呢。” 她其实,跟娘亲学知识的时候,是很乖的。 刘婉说道,“不用怎么教,教她识字一看就会,有时候一些长的古文她记不住了,便自己偷偷带书回去看呢。” 她本以为晚晚会很抗拒读书的,没想到她如此乖巧努力,倒是叫她这个做娘的有些心疼了。 晚晚,一直在心底害怕,害怕她不乖自己就会抛弃她! 唉,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乖女儿上辈经历了什么。 夏晚晚点点头,随后心虚地躲开目光。 【最近睡眠不好,拿书回去一看就困了,好使!】 不过娘亲教她认字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学的。 娘亲比她自己还心疼她呢。 太后脸上笑眯眯道, “晚晚真棒,三岁能识字就很好了。” “对了,哀家打听到,东临国主带了他那个十岁的小公主来,听闻那琉璃公主,曾在两年前作诗十多首,名声传遍整个东临,很多文人墨客在宫门口跪求三日,只为见琉璃公主一面,晚晚,这次琉璃公主前来,她一定会利用此番才华来打压大夏朝,哀家要寻个女娃娃去应对才行。” 夏晚晚:!!! 努力低头降低存在感。 她小脸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摆摆手,“我只不过略识得几个字罢了。”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说明琉璃公主简直就是仲永在世啊! “唉!我心中有了几个人选,到时候她们若能赢,那赏赐都归她们。”太后道。 夏晚晚眼睛微亮,弱弱问道,“什么赏赐?” 太后耸耸肩,“不知道呢,一国之主,总不会小气吧!” 夏晚晚低头玩着小球,小声嘟囔道,“哦,我爹说叫我过来有瓜吃,现在都不说瓜。” “说,现在就说!”夏司珩无奈扶额。 然后几人又讨论了一些关于东临国主的大瓜,这才散去。 为了方便明日的宴席,夏司珩叫靖二带两个丫鬟回去,将明日需要的头面首饰,还有衣裳都带来了。 今夜,他们一家三口留宿宫中。 夏司珩把晚晚交给了太后,让她去和太后住。 自己则美滋滋地牵着王妃,去到令太妃的寝殿住下了。 深夜。 夏晚晚才睡下,就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那人偷偷摸摸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小灯笼,弯着腰鬼鬼祟祟的。 夏晚晚大眼睛在黑夜里盯着那个身影朝自己而来,看样子,还是个女人。 不会吧,难道有人想在宴会开始前害她? 可这是太后寝殿哇,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安插人手? 正思考着。 那人一来到她床榻前,就伸手一捞,将她抱在了怀里抱走了。 夏晚晚:!!! 【有没有搞错,我还醒着呢!】 可能贼人以为她睡着了! 服了! 也不查查看她究竟有没有睡着,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怎么当的贼人! 也罢,她也正想去看看,这些人为什么要把她掳走。 黑衣人悄悄溜出了太后寝殿。 等走远以后,太后的寝殿亮起灯火,薇嬷嬷问太后,“您真的不管管?” 太后叹了口气,摇摇头,“两个奇葩,有什么好管的,走,我们吃瓜去!” 恨铁不成钢啊! 夏晚晚被抱到一处宫殿内。 “弄好了么?”那黑衣人开口问道。 “弄好了,就等您将她弄来了呢!” 夏晚晚:【不是,真要害我啊?】 她刚想施展咒术挣脱黑衣人的怀抱,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紧接着,她屁股一痛! “哎呦!” 她叫出了声。 发现自己被丢进了一个大土坑里。 “啊!醒了!”那人捂嘴说道,“快,趁着她还是醒的,赶紧埋起来!” 夏晚晚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自己,“埋我?活埋?” 真歹毒啊。 就在铁铲把泥土推进坑的前一瞬。 那黑衣人一屁股就坐进了坑里,和夏晚晚大眼瞪小眼! “嘿嘿,不要怕,听说和你埋了会变年轻,就一会哈,一会我就带你回去!” 夏晚晚:“······” 敢情这大半夜把她偷来,不是为了害她啊! 可惜了! 还以为来活了呢! 不过,这黑衣人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沉思了许久,她试探性开口问道,“你那个傻兜儿子去哪了?” 第472章,贤妃和太后的心眼子 “别提了,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他了,太后也不让我问······” 说及此,黑衣人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盯着夏晚晚。 夏晚晚小眉毛一皱,“贤妃娘娘!” 这不是大皇子生母贤妃吗?一直喊着要宫斗,不给她斗就爬树的那个! 贤妃嘿嘿一笑,将自己的面巾摘下,露出那张依旧好看的脸。 只是,她好似有心机,但都写在脸上。 贤妃悄摸摸地对夏晚晚说道,“你知道么,这里的后宫没意思,不让我斗。” “嗯,然后嘞?”夏晚晚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 “明日东临国主不是要来嘛,我听说东临的静贵妃和国主夫人斗得不可开交,甚至国主夫人都不曾生下皇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静贵妃一怀孕,便匆匆离开东临了,生怕国主夫人对她腹中的皇子下手!” 说到这里,贤妃的眼睛倍儿亮,继续道,“你都不知道这样的宫斗有多精彩!” 那种命悬一线的刺激感。 那种一旦赢了就稳固地位的得意感。 是大夏后宫里这些妃嫔理解不了的。 她都不敢想,要是自己斗赢了静贵妃和国主夫人,自己那副嘴脸,该有多小人得志。 她们不懂她! 她们什么都不懂! “所以······” 夏晚晚脑海中冒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惊悚想法! 贤妃,难道是想······ “所以啊,小公主,你帮我变年轻,以我以前的姿色和手段,一定会让东临国主欲罢不能地爱上我,我呀,去东临宫斗!” 贤妃眼神坚定。 她在这里,真的快乏了。 她很想换地图去斗斗,去追寻自己一生的梦想。 夏晚晚将拇指头放进嘴里,然后又皱着眉吐出来了。 咦,苦的。 娘亲走的时候,提前在她拇指头上涂了药汁,看来这拇指头不能吃了。 她看向贤妃,说道,“那我可先给你说好哦,就算你斗赢了静贵妃和国主夫人,你依然不是最后的赢家!” “为什么?”贤妃疑惑,难道东临国主还有其他的人? “这是我方才听他们说的大瓜,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夏晚晚说着,拉过贤妃在她耳边低声道,“东临国主···喜欢男人!” 贤妃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什么!东临国主喜欢男人?” 所有的宫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她们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惊悚! 夏晚晚急得小手乱挥,然后伸手捂住了贤妃的嘴。 “呀,你这大嗓门,还斗什么宫心计啊!” 贤妃拿开她的小手,眸子还瞪得大大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夏晚晚为了防止她再乱叫,伸手封住了她的哑穴,然后分享自己听到的瓜: “你先别管谁说的,二十年前东临国主有个爱人叫无霜,是个男暗卫,这个无霜为了替国主分忧,自愿请命来到大夏,刺杀先帝。再然后,彦国公的父亲为了保护先帝,和无霜同归于尽了。” “那个无霜是他的白月光,即使他有国主夫人和静贵妃也不怎么同房,这就是为什么东临国主只有一个女儿的原因了。” 可能是国主夫人使了什么手段,或者朝臣逼迫国主生下子嗣,国主才同国主夫人同房,堪堪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但是那个静贵妃怎么怀上的,她是完全不清楚。 没看见人之前,她是不能算的。 因为没有明确的人站在她面前,她随便乱算,可能算到同名的人身上,又多又乱。 贤妃张大了嘴巴,啊啊两声。 夏晚晚赶紧揭开她的哑穴,在贤妃尖锐的鸣叫爆发出来之前,小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贤妃被气得脸都红了。 夏晚晚问道,“如此,你还要变年轻去勾引东临国主吗?” 皇帝伯伯呀! 大皇兄呀! 晚晚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变年轻勾引不了他的,除非我和他的白月光长得很像才行。”贤妃陷入了沉思,好像更加激动了。 要是她长得和国主白月光像,那岂不是赢得更快? 刺激啊! 夏晚晚:!!! 不是,你怎么还那么执迷不悟呢! 方法总比困难多是吧! “小公主,你会易容吗?我想有几分像无霜就行,也不用很像,眼睛像就可以了。” 贤妃一脸真诚,眨了眨眼睛。 她是懂男人的,眼睛是最传神的地方,只有眼睛神似白月光,才会叫男人念念不忘! “啊?我没见过无霜哇,我······”夏晚晚一脸为难。 大皇兄啊,你快回来吧,我要保不住你娘了。 “意思是你能做到咯。”贤妃眼睛雪亮雪亮的。 夏晚晚:!!! 不愧是宫斗脑! 这都能被你抓到话柄! “我想办法去查查这个人的样貌,到时候我再找你!”贤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起身。 忽然浑身一抖,僵在了原地。 夏晚晚觉得好奇,便顺从贤妃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太后正带着人在她们面前,面目凝肃地看着她们。 惨咯。 她和贤妃在这筹谋着给皇帝伯伯戴绿帽子,被太后抓包在现场咯。 夏晚晚拿小手捂住眼睛,不忍去看,她脆生生道, “皇祖母,我是被绑来的,你信么?” 糟了糟了糟了,全被听见了。 她将今晚几人密谋的瓜说出来了,是为了劝贤妃回头是岸哇! 太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而看向了贤妃。 贤妃耸了耸肩膀,欲哭无泪,“母后,你听到多少了?” “全听到了!”太后语气很平缓,没有一丝感情。 “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只是觉得您治理的后宫太和谐了,臣妾是被这样的和谐冲昏了头,您要罚就罚我吧,小公主是无辜的,小公主只是劝了我而已,她好像没犯什么错!” 贤妃如是说着,又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一个小奶团子。 夏晚晚:啊? “不是,你连我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也要斗啊?” 真不关她的事,贤妃就不会一直提她了。 姐,你宫斗魔怔了? 我才三岁啊喂! “你想背叛皇帝是吗?”太后没有理会一旁的小奶团子,犀利的目光直直盯着贤妃。 贤妃低下了头。 太后又道,“皇帝待你不薄,对你母家更是重用,你的儿子都二十岁了,你就没想过···你离开了,他们会怎么样吗?” “会,会怎么样?”贤妃当然知道后果如何,但是只要她设计得够好,就无人能发现她的死遁。 一个实现人生抱负的死遁计划在她心里悄然滋生。 太后叹了口气,“有哀家在,那倒不会怎么样。” 贤妃:??? 太后眼睛忽然就亮了,“哀家的意思是,你儿子那么大了,皇帝也那么老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了,大胆去勾引东临国主吧!” “无霜的画像哀家这里有,走,哀家带你们去拿!” 太后心里乐开了花。 一个东临灭国大计在她心里疯狂生长! 第473章,东临国主进宫 夏晚晚被这二人的心眼子震惊得脊背发麻。 皇祖母哇,你这样做,皇帝伯伯不会伤心吗? 太后自然看出了她的疑惑,弯腰伸手就将夏晚晚抱了起来, “贤妃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她早就不想被困在这儿了,皇帝伤心不伤心有什么要紧,不能因为他的伤心,就折掉一个女子的翅膀啊,这不公平!” 太后这样说。 贤妃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呜呜呜,不愧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啊,太后就是懂她! 要是她再早一届,就能和太后好好斗上一斗了。 既生瑜何生亮啊! 贤妃看向太后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太后默默抬手阻隔了她的视线,“哀家不和你斗!” 主要是她当年花费了很多力气,才将后宫治理成这样,哪能让贤妃再斗起来呢。 后来她将重心放在朝堂之后,便对后宫没什么兴趣了。 直到现在。 她对朝堂也不满足了,她被东临的做法气到整夜整夜睡不着! 她想一统天下!!! 就更没有耍小孩的心思陪贤妃玩这些过家家了。 贤妃努努嘴,“迟早有一天,我也会从宫斗走向权谋!” 然后和太后斗! 太后:“······” 既生瑜何生亮? 三人一同来到太后寝殿的密室里,当夏晚晚和贤妃看见无霜的画像之后,两人惊得顿时直起了身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 无霜!居然长这样! 她们相视一眼,顿感头皮发麻。 /// 次日一早。 阖宫上下纷纷忙碌起来,因为今日是东临国主进宫给陛下贺寿的宴会,所有的宫妃皇子和皇亲国戚以及朝廷重臣都要出席。 自是不能马虎的。 作为主家,朝臣们和宫眷们都提前坐好了席位,皇上恢复了在朝堂上那番威严肃穆的脸色,扫视一圈以后问身旁的皇后。 “怎么不见贤妃?” 贤妃的位份是皇后之下最高的,如此重要的场合,怎能缺席? 皇后刚想差人去叫贤妃,却看到一旁的母后对她疯狂使眼色。 不,不管么? 跟太后相处久了,皇后一看便知道母后的用意,她默默捏了捏手里头的帕子,对皇上说, “不如,让思嫔坐到贤妃的位置上去!” 皇上疑惑地看向皇后。 皇后眼皮子抖了抖,她有一个不好的预感:皇上的另一个媳妇很有可能跑了! “依皇后说的做!”太后悠悠开口道。 思嫔被这巨大的惊喜吓了一跳,她坐上了贤妃的位置! 果然啊,只要听皇后的话不宫斗,一下子就能晋升了! 这要是自己斗,妃位还不知要斗到猴年马月才有呢! 思嫔心中美滋滋的,她坐到了贤妃的位置上。 而她的旁边,就是抱着女儿的九王妃了。 “宝宝,这个还不能吃!” “宝宝,再等一会儿!” “宝宝,这个也不行,不好吃!” 刘婉正手忙脚乱地抓住女儿的小手,否则东临国主还没来,眼前的菜就要被她的小娃娃抓了个遍了。 夏晚晚嘟起小嘴,颇有不满,“以后···不来了···唔!” 嘴里被塞了一个香甜的糕点,夏晚晚转头过去,发现爹爹正面带微笑看着她。 她将糕点拿了下来,美滋滋躺在娘亲怀里吃着。 “这是从我母妃那里顺出来的,没事。”夏司珩悄摸摸在刘婉耳边说道。 刘婉抿唇笑了笑,“你可太懂她了。” 自己的娃娃,能不懂么? 很快,朝臣们来得井然有序,个个身穿朝服,家眷们打扮华丽,全在此落了座。 门口很快传来内侍的高声大呼:“东临国主携带使团进宫,参见我朝吾皇万岁!” 皇上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宣!” 庄严郑重的钟声响起,在场之人皆往门口望去。 这次的阵势,比上次迎接南眉国要庄重,豪华。 因着这是陛下的生辰,所以格外隆重,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好让东临人瞧瞧本朝的待客之道。 众人都看了过去。 没过一会,大家的脸色齐齐难看起来。 皇上都宣了! 门口的怎么还没有人走进来? 这不是在踩陛下的颜面吗? 门口的内侍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公了,见此不由得脸色大白,继续高喝,“请东临国主携带使臣进殿!” 都已经喝了两声了,若门口的人再不懂事,那便是他们不懂礼法了。 礼部刘尚书见此面色不悦,他摸了摸袖口藏着的鞭炮,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去。 笑话,他是管礼部的,出了这等纰漏,自然要出去看看情况了。 哪知他一站起身来,就见一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进了殿门,还发出嘻嘻哈哈的清脆笑声。 “父皇,快进来呀,这里好多人呀!” 她活泼开朗,一身豪华的衣裳,还挂着不少铃铛,稍微一走动便能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紧接着,一个身穿明黄色帝王服饰的男人,也抬脚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该是有四十岁了,因着帝王做久了缘故,面上带着不怒自威的天家风范,倒叫人不敢直视,生怕冒犯了他。 岁月没有薄待他,四十岁的年纪,依旧威风凛凛,也还算俊朗,就是那双眼里,带着凌人的傲气。 这便是东临国主了。 先蹦进来的小女孩约莫十岁的样子,该是东临国主的小女儿,琉璃公主了。 东临国主身旁还跟着一个怀抱襁褓婴儿的美艳女子。 这女子太后认得,是静贵妃。 因为静贵妃旁边的宫女,抱着一只熟悉的兔子! 现场气氛很是古怪,若是按照原本的礼法来走,该是在皇上说了宣之后,东临国主在前面带着众人走进来才算合礼。 可是方才,宣了两次,第三次要宣的时候,先是一个公主走进来了。 国主不走在前,让公主走在前! 这是在说我朝的陛下,只配一个公主带领觐见吗? 这是赤裸裸在打大夏朝的脸面。 皇上脸色很不好看,但今日他的脸色本就严肃,倒也看不太出来有多生气。 皇上轻轻抬手,“来人,将传话的内侍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大夏陛下这是何故,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你就要当着我们的面去惩罚一个无辜之人吗?”琉璃公主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却很快被东临国主拉了回来。 皇后笑着说道,“方才是那个内侍喊话不够大声,才令东临的贵客没听见,故而令贵客们在我朝大臣们面前出丑,惩罚他也是应该的,还望贵客莫要往心里去,我们真没觉得你们丢脸,只是内侍传话不周到罢了!” 第474章,作诗切磋 此言一出。 在场人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他们的皇后多好呀,还给你们台阶下呢。 反观东临人,一个个面色憋屈,又不知该讲什么。 说他们听见了么? 听见了不进殿门便是无礼。 说他们有礼么? 有礼方才听见了传话怎么不进来? 可恶,简直无法反驳! 夏晚晚在娘亲怀里拍手叫好,却被娘亲快速地抓住了小手。 【皇后娘娘威武哇,看他们那高傲的嘴脸憋屈得说不出话,我就开心嘻嘻。】 “是这样的,大夏陛下确实该好好管教一下礼部的人,一次两次不打紧,若是以后还如此,真不知大夏朝在天下人面前该如何自处!” 东临国主微微抬头,慢悠悠地说出这番话来。 尼玛,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啊。 脸不红心不跳的,夏晚晚都要被这个国主的厚脸皮给折服了。 她抬头问娘亲,“娘亲,东临在极寒之地吗?” “东临国在天下的东边,算不得极寒之地。”刘婉回道。 夏晚晚忽然拔高了声音, “我听说只有生活在极寒之地的人听力才不好,怎么他们听力也不好啊?” “人家喊那么大声都听不见,我还以为东临极寒又贫瘠呢。” “一个听不见也就算了,那么多人都听不见,看来东临的水土比极寒之地还要恶劣啊,难怪他们都聋了!” 这番话,无比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朝臣们吓得眼皮子直跳! 这?这是能说的么? 反观皇家人,个个面色都舒展了很多,紧抿着唇带着笑意。 东临人听得此话,当即有人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个十岁的琉璃公主。 她跳了出来,指着夏晚晚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们东临水土丰盛,百姓们都好得很,才没有聋呢!” “哦,原来听得见啊,我还以为你们聋了才没听见内侍宣进殿呢。” 夏晚晚挠了挠小脑袋,不紧不慢地回她。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娘亲的怀里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原来是你们装作没听见啊!咦~真没礼数,丢人,真丢人!” 说着说着,她摊开了小手,捂住了眼睛。 没眼看。 没眼看啊! 东临人脸都气绿了。 尤其是那个琉璃公主,她羞愤得耳朵根子都红了,推了推身旁的父皇,憋屈道,“父皇,你看她······” 东临国主表情的表情还是很沉稳的,只是看了夏晚晚一眼,转而看向她的父母。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之色。 那个长得几分像他妹妹的男人,便是九王爷夏司珩了。 身旁这对母女,定是九王妃带着前夫的血脉进了夏司珩的门了。 这个小孩,果然是见不得世面的低贱血脉。 东临国主没有将小孩放在心里,但她方才说的着实让他们东临难堪了。 他笑道,“方才朕只是在思考该如何献上我东临的至宝罢了,没必要上升到如此境地。” 皇上眉宇松了许多,颇为得意地看了眼夏晚晚,又咳了两声,不计前嫌道,“无妨,赐座!” 当即就有内侍领着东临人去落座了。 当琉璃公主看见那个眼熟的内侍带她落座时,她的脸色一下子便委屈了起来。 好啊,这个传话的内侍,根本没被打! 害她正义出头,被皇后给怼了。 “琉璃公主,这是怎么了?”静贵妃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假意关心问道。 琉璃公主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这个贵妃一直是她母后的死对头,眼看着静贵妃怀里抱着的小皇子,她更不开心了。 母后说过,如果静贵妃生下皇子的话,那她们母女俩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她就再也不是父皇最疼爱的小公主了。 有了母后多年的铺垫,她自然是讨厌静贵妃的。 静贵妃微微笑着,也不恼,时不时逗弄一下襁褓里的小皇子,心中已有计策。 国主这次前来,带来了麒麟角,想在大夏朝召唤出麒麟认神明后人为主,赋予灵力。 她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告诉国主,她怀中的便是神胎。 只要麒麟认了她的儿子为主,那这个什么琉璃公主和国主夫人,都成了笑话,迟早被她给架空。 她不急于这一时。 静贵妃笑着开始走流程,说道, “听闻琉璃公主两年前作诗名动东临,整个东临的世家贵女都被琉璃公主给比了下去,也不知这偌大的大夏朝,有没有能和琉璃公主一比的才女。” 此话一出,众位大臣纷纷面面相觑,看向了自家的女眷。 “不知我大夏的女儿,有没有能与琉璃公主切磋一番的?”太后在此时开口,给几个大臣使了眼色。 之前太后所指定的几位颇有才华的小贵女,看样子也都到了。 兵部尚书钱知兵站了出来,抱拳道,“回太后娘娘,臣家中有一女,年方十二,曾在上次百花诗会上夺得魁首,臣斗胆请命让小女一试!” 十二岁的女孩亭亭玉立,文静雅致,钱诗月站了出来,从容行礼,一举一动散发着书卷气! 场内众人立即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钱尚书家的那位千金啊,不得了,才十二岁就夺得诗会魁首了!” “是啊,我听说百花诗会举行了三日,第二名第三名都是书院的夫子呢,没想到第一名竟是钱尚书家的女儿,而且才十二岁!太厉害了。” 众人无不被眼前的少女震惊,饶是饱读诗书的刘婉,也自叹不如, “我十三岁时也参加过百花诗会,不过,那时只拿了第三,比起状元郎和太傅们,我自行惭愧,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便能拿第一,英雄出少年啊!” 夏晚晚听见娘亲这样说,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钱诗月。 果真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 “不知琉璃公主想要怎么比?”钱诗月朝琉璃公主行了个礼,仪态端庄。 琉璃走到她面前,手背在身后,满脸不屑道,“简单,本公主出一句诗,你若能对得比本公主好,那便算你赢!” 钱诗月应了下来,“请公主提诗!” 琉璃拿起毛笔,笨拙地写下了一句诗,宣纸举起来的时候,朝臣们纷纷觉得字不太好看,但他们看到那句诗时,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宣纸上写的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475章,赌注顶级黄翡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钱诗月仔细咀嚼着这句诗,她的眼前仿佛看到波涛汹涌的河水,奔腾叫嚣着冲往大海。 这样的波澜壮阔的画面,仅仅一句诗,便能勾勒出来,可见笔力之强,才华之横溢。 她手握着毛笔,反复写下秀丽的字体,却又被自己一个个否决,然后划掉了! 清秀的面容带着纠结和为难。 怎么落笔都不对,什么样的文字都配不上这样的诗句。 琉璃公主小脸扬起,满是得意之色,“看来,你们大夏朝的才女,也不过如此嘛,这句诗不过是本公主平日里的随口一念,竟将你们都难住了。” 是了。 她才是唯一的天命之女。 这些纸片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说得也不对。”夏晚晚在一旁摇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琉璃公主。 琉璃公主眉目一皱,“怎么不对了?” “钱姐姐不是对不上,她是在思考,赢了你有什么好处!是你们发起的宣战,战利品和条件都没说呢,钱姐姐哪敢落笔啊?” 夏晚晚脆生生的说着。 一开始就没说输赢的条件,只是贸然上来比了句诗,无非就是想炫耀自己抄来的古人智慧,让自己出尽风头罢了。 事关两国的面子,东临自己不主动摆上条件和输赢战利品,谁应战了不得犹豫一下? 看来这个琉璃公主的逻辑思维也不太行。 也是,靠着自己背来的诗句出风头的人,能有什么逻辑。 夏晚晚这话顿时给了钱诗月一个台阶。 钱诗月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也没有动笔了,只是默默抬头看向琉璃公主和东临国主。 她还不知道自己输了会如何呢,怎能如此草率地拿起笔来。 “你们东临,不会小气到连战利品都没有吧,偌大个国家,又不是什么贫瘠苦寒之地,连个像样的好东西都拿不出来么?还是先说条件再让钱小姐下笔吧!” 刘尚书终于找到了机会,他立即开口帮腔。 这帮东临人,害他礼部做的事出了乱子,他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东临国主面色一沉,他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人抬上了一块石头。 不,不是普通的石头。 而是一颗比人头还要大的翡翠原石,石皮已经被剥去,露出翡翠极通透的种水和色泽来。 这是。 这是一块极品黄翡!!! 要说看到这块黄翡的第一眼,最激动的,还是大夏皇上后宫里那位沉迷赌石的静妃娘娘了! 静妃几乎要冲上去了,还好宫女拉住了她,她才没有跨出去。 她指着黄翡激动道,“臣妾赌石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黄翡,通体金黄,有种有色,平日里指甲盖那么大小的黄翡,都极其难寻了。” “更别说那么大的了?那么大啊!” 静妃双手在自己面前比出翡翠的大小来。 简直惊呆了。 “要知道,平日里达官贵人用的翡翠,绿色白色常见,紫色春带彩也比较难得,一般都是有种无色,有色无种。” “绿白紫这几样若能上冰种,也是价值连城的,可是,这块不仅是罕见的黄色翡翠,还是冰种以上的种水,那么大一块,能打不少首饰了!” 静妃继续说着,目光亮晶晶地在那块黄翡上流连。 那么好的东西,能分她一个戒指蛋面她都能发达了! 她这番话说得很中肯。 也有不少女眷惊讶地看着那块黄翡,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佩戴的绿色翡翠俗气了。 饶是太后见多了华贵之物,也不由得微微怔了怔。 这可是大手笔啊! 虽然他们大夏并不缺! 东临国主笑道,“这块翡翠,莫说你们大夏,就连在东临也是极难得一见的,既然你们大夏有识货的人,那朕就不多介绍了。” 随即,东临国主又拍了拍手,一个男人便走到了他的身边。 国主继续道,“最好的东西当然要配最好的雕刻师,这位便是东临最出色的雕刻师,若是大夏的小姐们能赢了琉璃,那这翡翠,便赠予大夏朝,大夏朝想如何雕刻,只需要吩咐雕刻师便可。”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议论纷纷。 刘婉面色平淡地说,“送翡翠便送翡翠,还需他们的雕刻师来雕刻,他们想干嘛呀?” “你说的不错,就算我们赢了,雕刻师在翡翠上做手脚,刻上一些有辱脸面的东西,那不是又在打我朝的脸面?” 夏司珩面色凝肃,他喝了一口酒,脑海中想着应对之法。 “不仅如此,朕还可以许诺赢了的人一个条件。”东临国主笑道,他眼睛里藏着计策,转头看向雕刻师。 雕刻师点了点头。 为了羞辱大夏朝,他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那黄翡里藏了东西,只要雕刻成功,属于东临的字就会浮现出来,便是给大夏朝送了一个膈应。 全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外邦国主的一个条件啊,谁敢要啊? 真要了便是叛国,不要就是对贵客不尊重,上下两难,这不是将钱小姐架在火上烤么? 众人纷纷捏了一把冷汗。 钱诗月握着笔的手,已经出汗了,她心中忐忑不已,进退不得。 这样的千古绝句,不管她怎么对,都会逊色的。 输了,便是输了大夏朝的颜面。 赢了,便被东临人架在火上烤,给他们机会羞辱大夏。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朝她点了点头。 钱诗月这才重新提笔落下字来,可刚写了三个字,便不知如何写下去了。 这诗太绝了! “哈哈哈,还才女呢,连这个都不会!”琉璃公主连带她身后的使团全都笑出了声来。 钱诗月硬着头皮对上了一句「君不见枯木花开自地生,萧萧向天百花艳。」 都是写景色的,应该算对上了。 宣纸被举起来的一刻,满堂哗然,响起掌声。 “不愧是才女,枯木花开,自地向天,好有生命力的诗句!”刘婉对此发出肯定。 可夏晚晚小心翼翼地念了一遍之后,微微摇头,“差远了!” 比起李白的原著,差太多了。 她再不出手,大夏朝怕是真的要输了。 第476章,放萌娃咬人 在大夏朝臣发出赞叹的时候,琉璃公主嗤之以鼻, “就这?也值得你们鼓掌?你们可知本公主写的后半句,堪称千古绝句,千百年来,无人能超越。” 她大放厥词,令得在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钱诗月表情依旧从容,只是手上捏的帕子紧了紧,她对自己的诗一直颇为自信,可今日这句不管怎么对,都好似缺了灵魂,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她很想知道琉璃公主的后半句是什么。 于是她问道,“请公主赐教!” 琉璃看了眼她写的诗句,“本公主向来不喜点评别人的作品。” 她哪里懂这些文绉绉的古代人要表达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脑海里背下来的诗句,足够撑起她惊才绝艳之名。 “劳烦公主将后半句写出,臣女实在想一睹风采!”钱诗月对后半句简直好奇得不得了,心中抓心挠肝地难受。 若不能知道琉璃公主所写的后半句,她会整夜整夜睡不着的。 琉璃笑着拿起笔来,正准备下笔,“看着吧,你们大夏朝输定了!” 在她落下第一个字的时候。 旁边传来一句稚嫩的童音,“我也想对,我也想对!” 众人转头看过去,一个三岁的女娃娃,抱着一颗小球竟走到了琉璃公主身边。 夏晚晚矮了她一大截,引得东临使臣团发出一阵阵嘲笑。 “一个小孩,看起来才三岁吧,闹呢?”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大夏朝的熹明公主,莫不是来搞笑的吧,连第一才女都对不赢,她?她能对赢?奇葩程度不亚于见鬼!” “大夏的皇帝也真是太胡闹了,竟然放萌娃咬人!” 笑的人,都是东临的人。 大夏的朝臣们,上回亲眼看见过小公主是怎么闹死南眉国的,所以他们纷纷选择闭嘴,期待着小公主再创奇迹。 再看小公主的父母,一脸淡然,似是默许。 他们默许,皇上太后他们也肯定默许了。 夏晚晚听见嘲讽,她也不恼,只是笑眯眯问东临国主,“只要能对赢,这些都是我的,你还送我一个条件是吧!”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能预防东临国主即将实现的阴谋。 “当然!”东临国主眼中带着浓浓的打量意味,还有几分看不起。 他的女儿琉璃,两年前就能作诗,首首堪称绝句,多少人求一方墨宝都求而不得呢。 一个三岁的女娃儿,能对赢才怪。 夏司珩是他的外甥,他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外甥膝下养育这种无知小儿,低贱血脉。 夏晚晚得到他的肯定,又扯了扯琉璃公主的裙摆,“谁都能和你挑战,那我也要!” 琉璃公主低头看了眼小奶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该闹的时候。” 她以前那么大的时候,还在家里喝奶。 七岁才能上学。 三岁,懂个屁!!! 好在夏晚晚跟着娘亲开蒙,也懂写几个字。 她大眼巴巴地眨着,“抱我上去,我来对!” 桌案太高了,她矮。 琉璃公主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你是想萌死我吗? 不等她蹲下身来抱夏晚晚,一旁的钱诗月就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放在桌案上,她知道小家伙的娘亲是九王妃,当年也略有才名,但是小公主如今才三岁,她还是有几分担忧。 “放心,我可以哒!” 夏晚晚拍了拍胸脯,生涩地握起毛笔来。 然后。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她一笔点在了方才琉璃公主的写下的那个君字上。 落下一团墨点。 又引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皇上都提心吊胆了起来,问道,“晚晚虽然很厉害,但是才华这种东西,能行吗?” “放心看着就好了。”太后眼中带着考量。 “她她她,她真会写字啊!!!”一阵惊呼声传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去看夏晚晚写下的字。 她一笔一画,虽然算不上稳,但是能看出是个字! 而且一路往下写,很是顺滑。 钱诗月在一旁缓缓念出,念着念着,她眼里的光渐渐明亮: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此诗一出! 所有人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立意和格局如此宏大的诗句! 若说琉璃公主前半句是写景,钱诗月对出来的后半句也是写景,那这个熹明公主,直接将景色上升到高堂之上,隐隐让在场的朝臣生出触动! 太厉害了! 太绝了! 本朝太傅拍手叫好,纷纷扬言熹明公主是天才。 当然,也有人猜出是九王妃提前想好,让小娃娃上去写的,不过,这都不重要! 不管是谁写的,代表的就是的大夏朝的颜面! 东临使臣脸色震惊又不服输,他们催促到,“琉璃公主,拿出你写的原句来镇压她啊!” “是啊琉璃公主,前半句不是你写的吗,后半句应该能艳压她啊!” 他们非常得急,急得跺脚! 而琉璃公主呢。 她惨白着一张脸,手上的毛笔哐当落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晚晚。 这个世界,除了她,难道还有其他穿书进来的? 那她抄袭古人的诗来出风头,不正是被人看了笑话吗? 想到此,她心虚低头,与方才活泼自信的模样一点也不同。 要是这儿还有其他的现代人,那也太恐怖了,一双双的眼睛,盯着她,在嘲笑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和知识贫乏。 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忽然就害怕起来。 “我,我认输了!”她喃喃道。 她根本写不出自己的东西,来碾压古人的智慧。 旁边的使臣们纷纷劝她,怎么能认输。 琉璃公主手脚颤抖,心虚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说道,“没有比这更好的诗句了!”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夏晚晚转头对着东临国主道,“嘻嘻,我想要用黄翡雕刻一个东西。” “都依你!画好之后,由雕刻师现场雕刻!”东临国主摆摆手,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大夏出丑了。 不管一会儿雕刻成什么东西,黄翡上都会浮现「见此如见东临」几个字。 即使这个贵重的翡翠给了大夏,他们收下也不敢摆出来。 因为一旦摆出来了,长的就是东临的脸面,丢的就是大夏朝的脸! 东临国主是惯会用礼物这点小伎俩来拉踩大夏脸面的。 这次他亲临现场,一定能看见大夏皇帝被侮辱的憋屈模样! 哈哈,想想就开心! “她画的是什么?” 只见小娃娃握着毛笔笨拙地画着图案,众人伸长了脖子前去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觉得落笔粗糙不够精美! 可从现代穿来的琉璃公主,却清清楚楚的认得夏晚晚所画的简笔画! 夏晚晚,居然在画一坨屎! 第477章,非要雕成屎 她要把顶级黄翡,雕成一坨屎??? 琉璃公主这回是万分确定,眼前这个三岁的小娃娃就是穿来的。 她开口阻止,“你知道这块黄翡多贵吗,你要把它雕成一坨······” 最后那个“屎”字实在不雅观,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块黄翡放到现代拍卖,没有两个亿都拿不下! 如此贵重稀有的翡翠,夏晚晚居然要把它雕!成!屎!!! 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啊! “不是你们说随我处置的吗,我画什么就雕成什么,难道你们玩不起?” 夏晚晚停下手中的笔,小眉毛一挑,直接坐在案上生起气来。 她小脸忒圆,气得老鼓了。 “你们玩不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得好好的,怎么我画出来的就不能雕了?你们还不如南眉呢,人家南眉一言九鼎,说给就给,你们无耻!” 她坐在案上,撒泼打滚。 满朝文武两国使臣都围着她,场面很尴尬。 琉璃公主被气得头痛,她骂道,“再怎么雕,也不能雕成一坨屎啊,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啊,刚好翡翠是黄色的,屎也是黄色的,最合适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夏晚晚脸红红地骂回去,双手叉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脸不服气。 难道还有比屎更合适黄色翡翠的吗? 同一个颜色,她都不敢想象雕出来得有多逼真! “什!什么?你说雕成什么?”雕刻师原已经准备了刀具,听到谁说要雕一坨屎,他一脸惊悚地抬头去看夏晚晚画出来的图案! 钱诗月在一旁举起夏晚晚画的东西,说道,“这是熹明公主要雕的图案!” 她知道东临人故意为难大夏,方才自己很感激熹明公主替她解围,并且巧妙化解这次送翡翠之辱! 为了帮小公主,她甚至还拿着那张画着一坨屎的宣纸,绕场一圈。 保证每个人都能清楚的看到,这是一坨屎! 夏司珩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说道,“怎么,东临国主难不成要出尔反尔?” 不提还好,他这一提,大家都纷纷去看东临国主的脸色。 好家伙。 那张帝王脸,简直比吃了屎还难看啊! 那张脸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黑,是绿,还是五彩斑斓的白。 他脸色那么难看,一定是在翡翠里做了什么手脚! 大夏的朝臣都乐疯了! 这回,他们可一定要让熹明公主得逞才行! “雕刻师也是你们的,翡翠也是你们送的战利品,如今熹明公主赢了,想让你们的雕刻师处理这块翡翠,这还不能了?一国之主的话,也不过如此嘛!”刘尚书脸都笑裂了。 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打压一下东临人的锐气,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发言。 “就是啊,方才还是你们自己说的现场雕刻呢,这还没开始就要反悔了?” “谁敢说熹明公主画的屎丑?我就觉得挺好看的,黄翡颜色也刚刚好,我们大夏人最喜欢看屎了。” “是啊,我都不敢想象雕出来得有多逼真。”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东临国主架在屎上烤。 “父皇,让她换个图案,这黄翡翠无比贵重,怎么能雕成屎呢···”琉璃公主也开口劝道。 她不知道翡翠里的咒术,只知道这个翡翠非常贵重值钱,不能被这样羞辱。 “国主···这···”雕刻师拿着工刀左右为难,他是知情人啊,万一里面的字浮出来了,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朕是一国之主,岂能出尔反尔,雕!” 东临国主一摆手,便让雕刻师开始动工。 他将锐利的眼神看向了自家的国师。 国师点了点头,悄悄在他耳边低声道,“国主放心,臣一会就取消里面的咒术!” 只要施法取消了翡翠里面的咒术,便不会有字浮出来了。 即使没打成大夏的脸,也不会有损他们自己的脸面。 东临国主放心地点点头。 趁着雕刻的功夫,东临国主面色缓和地与大夏皇上寒暄。 果然,不到三言两语,便扯到了夏司珩身上。 东临国主悲戚地喝了一杯酒,说道,“是舅舅对不住你娘,舅舅也不知道她在冷宫受了那么多苦,珩儿,为了赔罪,舅舅亲自来大夏看你来了,珩儿,原谅舅舅好么。” 当年夏司珩生母对先帝下手的事情,被先帝瞒了下来,否则也不会只是打入冷宫那么简单了。 后来便是东临刺客第二次下手,夏司珩生母在冷宫递出书信被拦截,最后上吊自戕。 没死于和亲的敌国之手,却死于自己国家,自己兄长的手里。 夏司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喉间一阵苦涩。 他淡淡推掉了手边的酒杯,笑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本王与你本就毫无瓜葛,国主没必要如此。本王的母妃,是当今的令太妃。” 他锐利的眼神淡淡扫过东临国主的脸。 东临国主手抖了抖,眼前夏司珩的这张脸,像极了妹妹出使大夏之前看他的神色。 当时皇妹跪在地上哀求着,“皇兄,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东临,你不要派我去大夏和亲好不好,我害怕!” 和亲不过是东临的一个计策,只因那时与大夏往来,东临国主见到如此丰富多样的茶叶,华贵精致的丝绸布匹,还有琳琅满目的瓷器,他疯狂对大夏生出野心,他想要这片土地。 所以,脑海中生出一个想法,便是要送公主过去和亲,以便生下东临血脉窃取大夏国土。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啊,虽然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大夏的国土太大了,比他的野心还要大。 要知道。 大夏的先帝还未成为皇帝之前,与他的关系是何等的好,二人都是自家国度最优秀的皇子,只要有交流他们便有往来。 他们常常在一处下棋喝酒,甚至东临其他皇子要对他下手,都还是大夏的先帝舍命相救,害得先帝手臂受伤,后半生几乎提不起长枪。 他对先帝感激不已,为先帝寻找名医治手疾。 至于为什么后来没有治好呢,是因为有人吹捧他的武功和谋略天下第一,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若是被治好的话,才是两国皇子之中最出色的那个,比他还要出色。 他不想让自己的“好兄弟”太过于出色,以至于碾压了他。 于是在名医最后一次施针就要治好先帝之前,他偷偷把那个名医杀了,在“好兄弟”面前愧疚地谎称名医找不到了。 第478章,国主气吐血 这回,他才是两国最优秀的皇子了! 他的得意也没过多久,就听到他的“好兄弟”登基成为了大夏的皇帝。 嫉妒和不甘瞬间充斥了他的内心,他无处发泄,竟将自己的王府砸了个稀巴烂。 凭什么!凭什么! 大夏那么丰厚的国土,那么厉害的国度,凭什么是那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好兄弟”当了皇帝? 大夏的皇帝可以是任何陌生人,但绝对不能是自己认识的至亲和好友! 于是他发了疯似的,不计一切手段,将自己身边所有可能继位成为东临国主的皇兄皇弟全部杀了。 唯独留下一个没有威胁的皇妹。 而他的父皇,发现一切是他做的,便要将他杀之,他不服,反手便将父皇杀死。 继而以暴制乱,登基成为了国主。 后来他那个不知情的“好兄弟”又与他来往了,送来了很多茶叶丝绸和瓷器,他越发嫉妒了,越发对大夏的国土眼红觊觎。 凭什么他能拥有如此好的国度,而自己却不能? 于是他开始布局,让身边许多人替他前仆后继去谋大夏朝的国土,花费了无数代价。 甚至还在皇妹惊天的哭喊声中,他将母后囚禁,以逼迫皇妹去了大夏替他做事。 虽然那时她才十四岁。 如今自己皇妹的血脉已成长得如此恐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扶持夏司珩上位的心越发强烈。 夏司珩身上流淌着一半他家的血脉,所以只要夏司珩当上了皇帝,那么这个天下,便是他们东临皇室的了! 想到这里,东临国主笑了笑,从容喝完杯中的酒落座在一旁。 “朕远道而来只为看看外甥,见你好朕便放心了,等过两日使团们在大使馆住下,朕再去你府上好好一叙。” 这话,是说给皇上听的,就像是提前报备了。 没有不让舅舅去看外甥的道理。 皇上和太后都没有反驳。 夏司珩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语间,雕刻师手上的黄色翡翠雕出来的形状越发明显了。 东临国师见此,默默在一旁施法,取消自己下在翡翠里的咒术。 可这一丝丝的灵力波动,却被正在吃东西的小奶娃察觉到了。 夏晚晚抬起小脸,很快便捕捉到国师的施法! 【好啊,敢在我面前搞小动作,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小小声地念叨着,“反弹,反弹回去呀!” 刘婉低头循着女儿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见东临的国师被自己放出的灵力给击中了。 眼看着翡翠即将雕刻好,国师又再次运起灵力去翡翠上。 夏晚晚小声嘟囔,“反弹。” 灵力又被打了回去。 国师脸色大变,这大夏,莫不是有神秘的东方力量在干扰他! 可恶。 他加倍运用法术。 结果自己被自己的灵力击退了数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东临国主见他失态,忙问道。 国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干扰老臣施法,国主您快阻止雕刻师!” 东临国主面色大变,赶紧朝着雕刻师伸出手,“住······” “快看,翡翠上有字!” 雕刻师刚抛光完最后一步,便听得有人大叫。 他连忙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那坨被他雕出来的屎! 可不知怎么的,有一股力量散发于翡翠之上。 紧接着! 翡翠上「见此如见东临」六个字,竟然被无限放大,然后无比清晰地漂浮在了翡翠雕成的一坨屎上方,好叫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东临国师捂着脸发出尖锐爆鸣! 整个大殿的人怔了好久一会,最后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啊?我看到了什么?” 啊!!! “什么?见此如见东临?我没看错吧,他雕的可是一坨屎啊!见到屎,如见东临?” “难不成,东临是一坨屎么?” “我的天,我将结果想了一万遍,都没想到东临居然是一坨屎!!” “救命啊,为什么东临要写出来自己是一坨屎啊,我的眼睛!!!” 现场炸裂成了一团,大家拼命压住嘴边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住,甚至笑得越发猖狂了。 刘尚书露出呦呦呦的表情,“难怪那么不懂礼数,原来东临,是,一坨屎~啊~” 这口气出得让他浑身舒畅,他笑眯眯地看向自己外孙女,嘿,真是个宝贝! 皇上和太后都尼玛笑疯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皇上:“哈哈哈,东临国主这是何意啊?你就算想要用屎代表东临,也不能如此草率啊。” 他真的不想笑,可是太好笑了,没忍住啊! 东临国主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抽搐着嘴角,心底涌上的怒气将他整个人包裹,叫人不敢亲近半分。 东临使团们感受到了极低的气压,纷纷低头不敢说话。 天啊。 本来送这是为了羞辱大夏的! 被雕成屎,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可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赔出去了一块顶级黄翡和国主的一个条件! 亏大了。 亏得心都在滴血,疼得要死啊! 还好有圆滑的老臣出来打圆场,才给了东临一个台阶下。 皇上表示:“朕觉得这块翡翠品相极好,难得一见,朕非常喜欢,便由礼部拿去京城城墙上摆上三天三夜,以表示对我朝对东临的重视!” 当面羞辱还不行! 还要当着百姓的面羞辱? 皇上这也太损了吧! 嘿嘿,刘尚书就喜欢这样杀人诛心的皇上,不等东临国主阻止,他快步上前,抱起那坨屎就跑。 速度快到用轻功都赶不上。 生怕慢了一步,东临国主就阻止他了! 东临国主手指着刘尚书奔跑而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哆嗦,脚软无力,“你···你们······” 最后血气上涌到喉头,他肺气攻心,居然活生生被气得喷出一口血来。 吓得东临使团战战兢兢,忙上前去搀扶。 皇上一脸好心,给敌国国主宣了御医,私底下却笑疯了。 太后心情舒畅,回宫之后给自己宫里的宫人每人赏赐了五十两。 宴席结束之后,今日的笑话还在朝臣们回去的路上宣扬着。 东临国主被自己人扶着出宫,他手上拿着大夏御医给他开的药,脸色难看至极。 在宫门口遇见了夏司珩一家,东临国主上前寒暄,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小家伙,不好了,那个沈川连不见了!”元宝步履匆匆,华丽的裙摆飞起,宛如天仙,直奔夏晚晚而去。 “啪!” 东临国主手上的药瓶子摔到了地上,破碎四溅,褐色药丸飞溅弹跳,竟滚到了元宝脚边。 东临国主瞳孔一震,在看见元宝的一刻,他嘴唇抖了抖,顿时热泪盈眶。 他喃喃道,“无霜!” 第479章,和无霜长得一模一样 “国主,您说什么?” 一旁的静贵妃顺着东临国主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绝色女子往这边奔来。 她是新晋的贵妃,自然听说过一些关于无霜的事情。 但是无人知道无霜的长相,是多么的绝美明艳。 而眼前这个相貌美艳的女子,让静贵妃看得心中生起一股危机感。 国主,不会是心动了吧! 夏晚晚见到元宝飞奔而来,她猛地扭头看去,正发现东临国主在看元宝! 【完了完了完了,元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太后宫里的无霜画像,尼玛和我家元宝长得一模一样啊!】 【要是东临国主发现有个一模一样的白月光手办,那贤妃这个周边岂不是很难争宠了?】 “怎么了晚晚?” 刘婉见她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忙抬手托起她的小下巴,将她张开的小嘴给合上。 虽然她听见了心声,无比震惊,但还是要故作不懂地问问。 夏晚晚猛摇小脑袋,“娘亲,我要元宝抱!” 刘婉将她给了元宝。 夏晚晚一到元宝怀里,忙伸出小手捂住元宝的脸,“好咪咪,快走快走!” 元宝:??? “听我的,赶紧跑。”夏晚晚急得脚在空中乱蹬。 元宝也不多问,抱着小家伙转身就走,马车哪有他会飞那么快。 晚晚的父母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东临国主! 似乎脸色更难看了,但他的眼里有光啊。 只见东临国主挣脱宫人的搀扶,捂着胸口伸手要去追元宝,嘴里还低声呢喃着:“无霜,无霜!” 他是无霜! 他长得和无霜一模一样啊! 无霜曾在他面前穿过钗裙,便是如眼前一般的惊艳绝色! 他分不清现在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无霜了!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元宝离去的方向去跑。 身后的宫人大惊失色,“国主,国主···” 不可啊。 那可是大夏朝的熹明公主,不能追啊! 果然,没走两步。 一只大手缓缓伸出,拦住了东临国主。 东临国主抬头便对上了夏司珩冰冷的目光,他打了个颤栗,这才清醒了许多。 夏司珩没有给予他称呼,只是冷淡地说,“你身体不好,还是快回大使馆休养才好,至于本王的女儿,不便您过多关心!” 难不成,他的好侄儿以为他是去追熹明公主的? 东临国主沉下脸来。 罢了,只要无霜还在京城,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他总能找到他的。 而且他看起来与熹明公主和九王爷一家很是熟悉,还会再见的。 他只能将心里疯狂叫嚣的思念压下,扯起一抹笑容来,“这偌大的大夏,唯有你是关心舅舅的,好外甥,我们不愧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夏司珩听到此话,不悦地皱了皱眉,“赶紧走吧!” 跟有病似的。 “嗯,舅舅明日去看你。” 东临国主伸手沉重地拍在夏司珩的肩上,然后让身后的宫人搀扶着他离去。 若不是方才被气吐血了,又见到无霜情绪激动,他倒也不会显得如此病态。 险些让人看了笑话。 夫妇俩冷肃着脸目送东临国主上了马车离开。 而后他们也沉稳地上了马车。 一进到车内,刘婉当即变了脸色,目光中竟隐有兴奋之色,“哇,你知道吗,元宝居然和无霜长得一模一样!” “为夫知道,为夫知道。”夏司珩拍着刘婉的脊背安抚,自己却在消化这个惊天大瓜,“这也太炸裂了,元宝到底是怎么修炼出这张脸的呀!” “我的天,难怪东临国主会爱上无霜,长成元宝这样,谁不爱啊,甚至就连我们皇上和大皇子都······” 刘婉说起元宝的相貌,满眼满心的羡慕和欣赏。 太好看了! 自从这只猫变成人的那一晚,她就被元宝绝色的容颜给吸引住了。 那么好看的男人,居然喜欢帅气的小哥哥。 “嘘!” 夏司珩赶紧捂住她的嘴,悄悄说道,“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为夫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他心中疯狂生出一个东临灭国大计。 光靠兵马想将东临打下,还是很难的,但若是东临国主身边有个棋子呢! “你不会是想······”刘婉瞪大眼睛看向他。 不愧是夫妻,她一下子就了然了夏司珩的目的。 夏司珩笑而不语,“还是你了解我!” “不行!”刘婉坚决反对。 夏司珩皱眉问道,“为何?” “这样做不好,你有问过元宝的意愿吗?他虽然听女儿的话,但他心里应该有喜欢的人了,若你贸然让他去做这些事,到时候伤心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刘婉很是严肃。 “喜欢的人?他那么美了,还能看上其他人?”夏司珩陷入了沉思。 刘婉沉吟片刻,怕夫君接受不了,于是委婉道, “元宝喜欢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比如靖五那样的,东临国主那么老了,他会很嫌弃的。” 夏司珩吃醋了,“王妃你怎如此了解他。” 虽然是只猫,可也是公猫啊! 刘婉平日里和猫猫互动他都不好说什么,甚至就连猫猫去拉刘婉的手臂,他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可见到刘婉对元宝如此了解,想来她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去瞧元宝的。 自己心中就有些醋意了! 谁愿意跟猫吃醋,除非是一个修炼成美艳男子的公猫! 刘婉笑道,“他好看呀,我平日里多看两眼,便瞧得他的性子了!” “为夫不好看吗?”夏司珩扭过头去,有些委屈。 难不成真要自己换上钗裙,挽个发髻,再涂脂抹粉打扮成美艳妇人,刘婉才会觉得自己好看吗? 夏司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夫君在我心中,无人能比!” 听到此话,夏司珩才沉下去的嘴角,忍不住高高挂起,他傲娇地瞥了刘婉一眼,继续问, “嗯,然后呢!” “我从小便喜欢你,否则也不会捡你手中的寒梅拿回去种了,那么多年了,都无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不知你在醋些什么。” 刘婉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再转头看夏司珩时。 方才还在吃醋的男人,现在满脸笑意,嘴角都压不住,漆黑的眼瞳都亮晶晶地看着她。 刘婉:!!! 好,原来你爱听这些。 第480章,执念莲花络 夏司珩将她揽在自己怀里靠着,说道,“婉儿,我亦与你同心,此次是国之大事,我不知结果会如何,若不妙,往后你想怎么活都随你心意,不必顾及我的身后名······” “若顺利而归,我便卸甲归家,与你和女儿,还有几个孩子相守一生,我们一家人圆圆满满的,幸福的生活。” 他说的话,似乎有些沉重。 是啊,东临国在先帝登基前,也是与大夏不分伯仲的大国,要拿下他们谈何容易啊! 若换成没娶妻之前,他平定战乱是不要命的去打,没有丝毫顾虑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有一个家。 刘婉伸手环住他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没有说话。 我心如故,你便是我的一生了,我还能怎么活呢。 马车很快回到了九王府。 等刘婉和夏司珩来到女儿院子的时候。 元宝已经将事情全部说了。 “这两日他一直很乖的在房间里,有时候会去找子暮,不过就算和子暮单独在一块,他也没干什么,就在一旁静静地闭眼打坐。” “今日一早,他又说要去书房找子暮,我和靖五小哥哥就没拦着,就去用膳了,结果用完膳之后,我们去到子暮的书房,发现没有人······古冥也不见了。” 元宝见刘婉他们回来了,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婉道,“不急,问问子暮吧!” 于是几人将子暮找了过来。 子暮说道,“他是不曾打扰我读书,这两日只是静静在一旁打坐,唯一说过的话,就是昨日深夜······” “他说什么了?”刘婉问道。 子暮抿了抿唇,低头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上面缠着的莲花络子很是显眼。 “他让我将玉佩给他看看。” “没想到看完之后,他情绪极为不稳定,一直追问我是不是母亲您打的络子,我说是,他便问母亲您怎么会打这样的络子,我说母亲会的东西可多了,后来盼春姐姐送了茶点进来,他便不问了。”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了子暮手里的玉佩。 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女子在闺阁之中,都会做女红和一些手工来打发时间。 刘婉打的络子,虽然是普遍的花型,但看着不过是比别的络子精美些,别致些罢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知道他在哪了。”刘婉笑道。 几人随着她去了主院。 主院里,盼春和望夏拿着女工篓子,在打络子。 打出来的莲花络很是普通,她们拿起来看了一下,又觉得没有刘婉打的好看, “我也不知王妃怎么会打那样络子,我自小在她身边服侍,她也没特意跟人学过啊!” 盼春看向一旁的沈川连,将自己方才打好的络子给了他。 今日一大早,这个孩子和古冥便过来主院找王妃,可是王妃进宫了,主院里只有她们几个丫鬟。 问这个小公子,他也什么都不说。 古冥说沈川连想要一个莲花络,问二人会不会打。 盼春见小男孩内向又渴望,于是心软了,反正也没事干,便和望夏在这打了一个早上的络子。 “没跟人学过么?”沈传连抬眸问盼春。 盼春点点头,“王妃没学过,我是她的贴身丫鬟,一向都是跟着她的,若她学过,那我也肯定在一旁学会了呢!” 王妃从不会吝啬让她学东西。 她们几个识字读书,都是跟着王妃学来的。 沈川连捏紧了手里盼春打的莲花络,指节隐隐颤抖。 这丫鬟和刘婉打出来的莲花,不一样! 刘婉没学过! 那样别致的莲花络,是她天生就会的!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他前世的生母,也是天生就会打这样别致的莲花络子,旁的人却怎么也学不会! “你怎么了小公子?”望夏见他脸色不对,便问道。 沈川连摇摇头,最后嘴角微微一扬,“我没事,谢谢两位姐姐!” 盼春和望夏相视一眼,然后开口劝道,“小公子,你该回去子暮少爷的院子里了,他们见你不在,会担心的。” 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怜,但毕竟是小公主要他好好待着不许乱跑的。 因着是在王府主院,二人才愿意陪陪他罢了。 “嗯。” 沈川连淡声回应,便要和古冥一起离开! 只是一站起身,就见一个漂亮的奶娃娃,举着粉色小铲,朝着他奔来! “可恶,你害得我们好找啊,你来主院干嘛了?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啊?看我不揍你!” 夏晚晚举着小铲,直扑过来。 沈川连本能地对她手里的小铲产生了恐惧。 他瞪大眼睛,赶紧往回跑。 却撞上了古冥的大腿。 最后,他被小奶娃扑到了地上,疼得直哭。 夏晚晚把他按在地上,举起小铲就要给他爆头,却被古冥死死拦住了。 “晚姐,晚姐,他真没做坏事,只是闲着无聊来逛逛而已啊,不至于被爆头哇!” 他可怜的主子哦,堂堂魔神天天被小孩摁着打。 盼春和望夏看到动静,忙起身走过来,说道,“小公主,他过来找我们打络子而已!” “络子是谁,为什么要打他?说!”夏晚晚小脸凶巴巴的。 “就,做个手工,不是做坏事。”盼春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盼春指了指一旁做剩的丝线和剪刀。 夏晚晚这才缓缓放下铲子,让沈川连起来。 沈川连眼睛湿润,小脸委屈巴巴地瞪着夏晚晚。 这个小孩,凶巴巴的,真是可恶,打又打不过,杀又不能杀,白长那么漂亮的脸了! 夏晚晚:“再瞪我,抽你!” 沈川连连忙低头收回目光,一脸受尽屈辱的却又咬着牙隐忍的模样。 刘婉几人走了进来。 环顾一周之后,便明白沈川连来此是为了什么了。 她蹲下身子问道,“你想让盼春她们给你打莲花络?” “是的王妃,他手里那个就是我打的。”盼春笑道。 沈川连抿着唇,摊开掌心,被抓皱了的莲花络在他手心静静躺着。 与刘婉打的一点也不一样。 刘婉笑道,“盼春这是第一次打,还不够熟练,让她拿回去吧!” 沈川连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忽地攥紧手里的络子,看向刘婉和她身后的几人,一脸的防备和失落。 竟连这个都不愿给他? 他就这样招人嫌吗? 刚想扭头就走,刘婉却站起身来揉了揉他的头,“盼春,拿丝线来,我给他打一个。” “我原先是觉得,单送一个络子不体面,需配上一块好玉,一会我带你去库房挑一枚你喜欢的玉佩,再缠上络子就会好看很多,就像子暮那个一样。” 沈川连听闻,忽然就不那么失落了。 他默默松开攥紧的手。 第481章,魔神前尘 几人正聊着,便见庆大匆匆跑来,说陛下的赏赐到了。 这些赏赐,该都是给熹明公主的。 夫妻二人去接旨领赏,刘婉安排人将御赐之物收进库房中,顺便带两个孩子过去,挑枚玉佩。 库房外。 元宝牵着夏晚晚守在外头,想了想,又将小公主拉远了些,蹲下来揉她的小脑袋。 “小家伙,方才在宫门口怎么回事啊?” 打扮成女人久了,元宝能敏锐地感觉到别的男人的充满占有的目光。 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夏晚晚歪头问道,“我还想问你呢,臭猫猫,你是怎么得到这张脸的?你知不知道······” 小小的脑袋瓜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然后趴到元宝耳边说,“你和东临国主的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你做猫猫的时候,该不会是把无霜的尸体吃了吧?” 这太惊悚了! 元宝瞪大眼睛,一个指节嘎嘣就弹到小东西的脑门上,差点把夏晚晚弹翻过去。 “哎呦!你···”夏晚晚不满地瞪着他。 元宝道,“你想什么呢,我以前都是跟金山寺那帮和尚吃斋念佛,怎么可能吃人嘛,要不是那个小三哥每每去金山寺见黎氏,都会带鸡鸭鱼肉过去弄点荤腥,我赖在他们那里才吃上了肉······” 吃什么尸体?它是猫,不是蛆! 他也嫌恶心好吧。 “那你怎么长得跟无霜一模一样?”夏晚晚左右打量,总觉得元宝漂亮得不真实。 元宝眼神闪了闪,“我怎么知道,我一变成人,就是这张脸了,我超喜欢的。” 夏晚晚还在疑惑地看着他。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是盯紧那个魔神吧,他就在库房门口呢!” 元宝捏住她肉乎乎的小脸,往库房那边一扭。 便见到,小小的男孩就在门口候着,也不肯进去。 沈川连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刘婉的忙碌的背影,心中那股熟悉的暖意无以言表,他的思绪被纷飞回到千年以前。 那时候,他的母亲穿着也像这般漂亮温柔。 他的母亲贵为南越公主,倾国倾城,却不曾出嫁,从他出生那时起,他们母子二人便是在南越皇宫的连心殿中相依为命。 别人说他是公主和情郎私通生下来的野种,宫里的宫人们,见他犹如见到豺狼虎豹般避之不及。 皇宫里的皇子们更是对他百般折辱长达十年之久,曾经有过一个皇子在他被欺辱时伸出过援手,沈川连便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那个皇子,与他成为了好朋友。 可是有一天,他听到那个皇子私底下同其他的人取笑他,说他一个私通生下来的野种,随随便便用点计谋便玩弄于鼓掌之间。 小小的沈川连忽地明白了,是那个皇子在利用他的真心,从他口中套出真心话,以此成为攻击他和母亲的利刃。 因着这件事,他的母亲被皇宫里的后妃辱骂,在宫殿门前泼脏水,有的时候厨房送来的食盒里,还会见到蛇虫鼠蚁。 逐渐的,母子俩对这样的手段和脏话习以为常。 他想不通啊,他的母亲贵为一国公主,为何在这皇家的内院里,都能处处被人针对欺辱,没有一点权力呢。 母亲这样温柔守礼的人,又为何会与情郎私通无媒苟合而生下他? 而与母亲私通的情郎,被南越王处死灭了九族,为何结果会如此?母亲为何没有得到赐婚嫁出去呢? 沈川连想不明白,有一日他哭着问母亲,为什么他们母子俩要被这样对待。 母亲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只是跪在地上抱着他哭了一夜。 就是那一夜。 熟睡中的他被一个太监抱走了,醒来时已是半夜,他害怕自己被人劫持了,十岁的他捡起石头趁机打晕了太监,转头就往连心殿跑。 远远便瞧见南越王的贴身侍从们,正守在连心殿门口。 多年被欺负的经历,让他明白南越王一定是来为难母亲的,他不能硬闯回去。 从小生活在此,他自然知道还有其他的通道,于是瘦弱的他在围墙杂草处隐蔽的一个狗洞里钻了进去,来到母亲的屋子旁边。 里面亮着烛火,金碧辉煌。 可里头的传来女子被欺辱的声音,让他定在原地,如遭雷劈!!! 他听见南越王喘着气骂道,“你别指望你那个野种能来救你。” “若不是孤那日大发善心,放你的情郎进宫,你们还生不下这个野种呢,怎么,父皇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还把他的头骨送来给你摆着,日日瞧见,孤就是为了让你看看,碰过你的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你是孤的女儿,死也要死在孤的脚下!” 沈川连死死捏拳,压制住心中崩溃又恶心的情绪,他鼓起勇气,颤抖着手戳破窗纸。 果然见到了令他这辈子难以忘记的画面。 他的母亲,被布条绑着嘴,手被拴在了床榻上,满脸痛苦和泪水,而那个南越王却像只发了情了兽似的疯狂地欺辱他的母亲! 那个自称是母亲父皇的男人,居然在···做如此不顾伦常之事!!! 沈川连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天旋地转,愤怒和戾气将他要焚烧殆尽,他的眼睛血红一片,仿佛魂魄里生出了一股属于魔的力量在控制他的行为,让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南越王被他打晕,侍从闯了进来将他控制住了。 他的母亲为了维持最后的体面,也撞墙自杀了。 后来,他抱着母亲的尸体和遗书无助地哭泣,从而明白了一切的真相。 母亲十四岁的时候便生得倾国倾城,将南越王后宫里所有人的后妃都艳压了下去。 而南越皇室每个人几乎都长得不好看,甚至还有畸形无法入眼的丑陋相貌,唯独他的母亲漂亮出尘,气质脱俗,惹来了皇室不少人嫉妒,嫉妒的人甚至包括了母亲的生母。 那天晚上,南越王喝醉了酒,闯进了母亲的寝殿······ 第482章,一家人 后来,南越王为了掩盖自己丑恶的罪行,将母亲心仪的男子丢进了母亲的寝殿,给他们下了催情的药物,以传出丑闻,来掩盖自己所做的一切。 再后来,母亲怀孕了,南越王将那男子赐死,九族全诛,把男子头骨送来给母亲······ 从他有记忆开始,常常被人抱离母亲寝殿。 直到今夜,他才撞见母亲被那个丑陋的男人凌辱,这样的欺凌长达十年之久。 衣冠禽兽的南越王,穿上了黄袍又变得人模人样。 而他的母亲,则像只浑身受伤的犊鸟,默默舔舐自己的伤痕,还要温柔地照顾他长大。 再后来,他也越发长得好看了,便有那些丑陋皇子对他起了色心,于是他心生一计,利用那个皇子的身份,在被欺辱的关键时刻逃离,出了皇宫。 他将南越王所做的一切都捅了出去,好叫百姓瞧瞧这君王皇室丑恶的嘴脸。 没想到南越百姓的嘴脸更是丑恶。 他们将污言秽语传遍大街小巷,甚至画了许多淫秽的画册和话本,以他母亲的脸所画,话本子也是他母亲的名字! 沈川连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人间的无尽的恶意。 他来到母亲坟前哭诉,却发现母亲的坟墓被人掘了。 他发了疯似的去寻母亲的尸体。 却瞧见那些看了淫秽画册的百姓,正在轮流凌辱他母亲的尸体。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被戾气吞噬,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彻底堕入了魔道! 好像魔神这条路是专门为他而生的,他天生便能掌控戾气和怨气为他所用。 入了魔道之后,便再也无回头的路了,他只想把那些人全部杀死! 全都!杀死!! 他失去了理智,不过修炼几年,便能召来全天下的邪祟,他成为了魔神,他要去报复!报仇! 他要去屠杀全城的百姓。 在二护法的助力下,他成功杀进南越皇宫,亲手将那禽兽千刀万刮,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魔杀帝王惊动了天道,才有了与玄门老祖大战那一出。 在他和玄门老祖同归于尽的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天道现身于天际。 天道,那个庄严肃穆的女人! 正一脸睥睨地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还从天道的眼中看出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神色。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一生的轨迹,原来是被天道掌控了天命。 他母亲的悲惨,全城百姓的凉薄yi 荡,还有禽兽不如的南越皇室,全是天道为他安排的充满悲哀和凄惨的命运。 天道将整个人间的恶意都灌给了他,要将他逼成魔! 然后以正义之名用天地规则之力出手,将他毁灭彻底掉!!! 他的神魂被封在镇世之塔千年,麻木又安静,有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能思考,他便想起天道那双充满得意的眼神。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究竟威胁到天道什么了。 “你喜欢莲花,我便为了挑了一块白玉莲花的玉佩,你看如何?” 刘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赶紧敛下心中的翻涌的回忆,点了点头。 刘婉带着他坐在院子里打络子。 夏晚晚也拿着小铲坐在一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沈川连,好像他要做什么坏事一样,随时提防着。 刘婉正在打络子,第一个是给晚晚的,她笑道,“晚晚还小,戴玉佩不免磕磕碰碰的,娘亲给你挑了个极好的平安扣,打上络子戴在脖子上,保佑小娃娃平平安安长大。” 夏晚晚一脸得意地看着沈川连。 沈川连瞥了她一眼,“幼稚。” 到底谁要跟她争一个平安扣啊。 刘婉刚给弄好,帮晚晚把平安扣戴上,就听望夏过来笑着道,“王妃,三少爷来了。” “阿时来了?快让他进来!”刘婉眉开眼笑。 沈川连看着她手中还没开始打的络子,心绪微微一动。 刘时果然进来了。 他一进主院,就见夏晚晚蹬着小腿撒欢似地跑来,刘时一把将小娃娃举起,转了两圈,险些给夏晚晚转晕。 夏晚晚:“啊啊啊,可以了别转了,脑浆都匀了。” 早知道小舅舅那么欠打,她就不扑过来了。 刘时将夏晚晚抱在怀里掂了掂,“哎呦这小晚晚,又重了哈!” 夏晚晚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我是小孩,自然要长大的,我才没有多吃呢。” 刘时抱着她来到刘婉旁边坐下,看了眼阿姐手里的东西,又见到有另外一个漂亮小孩坐在阿姐身边。 “阿姐,这是······” 刘婉继续打着手里的络子,笑道,“这是晚晚救回来的孩子,我给他打个络子。” 刘时激动得亲了夏晚晚一口,“我们家晚晚果然是又可爱又心善,要是换成小舅舅我,也会把人救回来的。” 夏晚晚皱巴巴小脸,用手擦了擦,【讨厌这些男人动不动就亲我!】 “对了阿姐,我给两个孩子带了礼物来,你瞧瞧。”刘时说的两个孩子,自然是指子暮和晚晚了。 子星出去学习了,所以他准备了两个可爱的玩偶送来。 刘婉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又快速盖上了,“望夏,你先拿下去收好!等今夜用膳了我再拿出来给孩子们。” 望夏捧着礼物盒子下去了。 刘时一头雾水。 二人闲聊了好久,刘婉手里的络子也打好了,亲自帮沈川连佩戴在了腰上。 “好看,像个温润的小公子。”刘婉眼中颇为满意。 沈川连难得一见地道了谢,便要回去,却被刘时拦住了,“唉,走什么呀,一会留下来用膳吧。” 沈川连没有说话,但是古冥替他答应了。 “这孩子,怎么还内向啊,以前子暮也是这样内向的,后来成为一家人之后,都愿意跟我爬树了呢!”刘时拍着小男孩的肩膀,哈哈大笑。 沈川连微微低头。 一家人么? 正聊得欢,夏司珩也带着子暮进来了,“我们先去花厅,饭菜很快就要上了,一家人在一块好好吃个饭,对了,我还送信差人叫岳父他们来了。” “好耶好耶!好久没有一大家子吃过饭了!”夏晚晚高兴得手舞足蹈。 一帮人随着爹爹便去了花厅。 路上。 刘婉将弟弟刘时拉到一旁,悄悄问道,“你那两个玩偶哪里买的?” “苏家杂货铺,那里可有好多新奇玩意,怎么了阿姐?”刘时一脸疑惑。 刘婉拿了点碎银子给他, “再去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我们家三个孩子。” 刘时挠挠头,“啊?可是好远啊!” 刘婉:“跪下!别逼我求你!” 第483章,我才是我姐的忠仆 刘时膝盖一软,差点扑通跪地,让人看了笑话。 他嬉皮笑脸地说,“阿姐我的意思是说,即使杂货铺离得很远,但依旧挡不住我愿意为你再跑一趟的心,我用轻功飞过去,速去速回,绝对不耽误你的事,阿姐我走咯,跪就不必了,时间太赶了。嘻嘻。” 就这样轻易给刘时蒙混了过去。 “等等。”刘婉的声音冷冷,吓得刘时浑身一抖,他赶紧顿住脚步,僵硬回头。 他双手放在自己的面前,鞠了个躬,“阿姐,请尽管吩咐。” 刘婉:“买两个吧,子星虽在外面,但也不能少了他的,放在他的房间里,以后他回来看着也开心。” “好的阿姐!”刘时又准备出发。 “等等!” “阿姐还有什么吩咐?” “给大哥的女儿刘倾倾也买一个,大哥一家也要来吃饭,我们对孩子们要一视同仁!”刘婉说道。 刘时点头,“好嘞!” 不等他迈出一步,他忽地又转头问刘婉,“阿姐,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小孩。” 刘婉摇头:“没有了。” 刘时终于放心地走了。 阿姐给的钱,足够他买四个,沈川连一个,子星一个,刘倾倾一个。 那剩下的一个,就是给他的啦! 阿姐把他也当小孩呢!嘿嘿。 他心中甜滋滋的。 走的时候头高高昂起,路过大门见到庆大都不曾低头。 庆大对他这副公鸡样感到疑惑:“三少爷,您脖子不舒服吗?” 刘时斜睨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才是我姐最得力的仆人!你和姐夫,都站一边去,谁也别想占据我在我姐心中的忠仆地位!” 庆大:“啊?我才是忠仆啊,您哪能是仆人啊,快别折煞老奴我了。” 刘时不满皱眉,“你是忠仆,那我阿姐给你买玩偶吗?” “不买!” “那不就得了,我才是我姐的忠仆,你们休要跟我争,哼!” 刘时鼻孔朝天,大步往外走去。 庆大站在原地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的主子不当,非要做什么忠仆? 这三少爷果真是个奇葩。 花厅里备好了饭菜。 刘尚书的一家人来到的时候刚好。 刘烨也带着夏昭和刘倾倾来了。 刘夫人和夏昭婆媳两个大眼瞪大眼,都在照顾对方是个孕妇。 夏晚晚带着小表妹玩了一会之后,一大家子人便其乐融融地开始用膳了。 “对了,怎么不见阿时?”刘尚书疑惑道。 刘婉眼皮子一抖,看向望夏。 望夏点点头,赶紧走了下去。 在门外,她见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刘时,便径直接过他手中的玩偶,放在了原先的盒子里。 盒子里如今有六个玩偶了。 刘时笑眯眯的拿出一个,藏在了自己怀里,“有一个是我的,阿姐给我的,我才是阿姐最忠诚的仆人,望夏你没我勤快。” 望夏:??? 不是?你有病吧? 好好的主子不当,当什么仆人? 现在当下人都那么卷了么?尚书少爷都挤进这个赛道了? 刘时高傲地走进花厅,险些被父亲骂了一顿。 不过都是一家子人,很快便开始用膳了。 因着明日东临国主要来九王府拜访,所以夏司珩觉得,还是先让刘家的人都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毕竟以东临国主那样的人,若是在明日搞出什么事来,他怕时间仓促匆忙,再也无法陪妻子和女儿一起用膳了。 一家人聊着聊着天色便晚了下来。 夏司珩亲自去送岳父一家出门上马车。 他回到花厅,便见刘婉拿着一个礼物盒子,给孩子们分礼物。 她先拿了一个给刘倾倾,刘倾倾抱着刘婉的脖子,吧唧了一口。 刘烨对妹妹说道,“这孩子很喜欢九王府和表姐,常常闹着要来呢,如今收到礼物,估计一晚上都要抱着睡觉了。” 他看了眼那别致的玩偶,是一只软乎乎的小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软乎乎的,一捏,小狗嘴里的透明泡泡就吐出变大,松手泡泡便缩了回去,很是好玩。 难怪孩子会喜欢。 见小表妹玩得不亦乐乎,夏晚晚也眼巴巴地看着娘亲。 刘婉给自家女儿也拿了一个,夏晚晚双手捧着,开心到飞起,一直捏着那玩偶,不肯松手,“谢谢娘亲。” 刘婉又拿了一个给子暮。 子暮错愕地看着她,“我也有么?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母亲心里,你永远是小孩。”刘婉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到一声不屑的嗤笑,刘婉转头,便见沈川连一脸恹恹地看着。 他道,“古冥,我们走吧。” 别人家的幸福,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冷着脸便要走。 刘婉一个玩偶便递到他面前。 沈川连瞪大了眸子,抬眸去看,“给···给我?” 他又不是他们家的人,为什么要给他? “不想要啊?不想要给我!”夏晚晚眼疾手快地扑了上去。 却被沈川连快速抢了过来,举到头顶,低头看着夏晚晚三岁的小娃娃跳起来都抢不到,他脸色才微微动容。 “你太矮了,抢不到,这个是我的了!”沈川连不知为何,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晚晚嘟起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然后,掏出了一把小铲铲。 沈川连面色大变,“快,快跑!” 这小玩意打人是真疼啊! 他赶紧快步跑了出去。 “你还敢跑,给我站住!”夏晚晚小短腿蹬蹬地追出门去。 古冥见状左手拍右手,又担心主子,连忙跟了上去。 “慢些,别摔了,盼春,快去看看。”刘婉对外喊着,可是两个孩子却越追越远。 夏司珩嘴角噙着笑意,他看着刘婉手中剩下的一个玩偶,目光灼灼。 “剩下这个,是留给为夫的吗?” 刘婉赶紧把盒子盖上,“这是给子星留的。” “给我玩玩。”夏司珩伸手过去抢,抢着抢着不知怎么的,就将刘婉搂在了怀里。 “咳咳咳!” 不合时宜地咳嗽打断了二人的嬉闹。 第484章,莲花圣体 刘烨压住嘴边的姨母笑,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妹夫,我们一家也该回去了!” 夏司珩这才看到夏昭一家还在呢。 不过他也没什么窘迫的,反倒将自己的媳妇搂得更紧了。 他转头对子暮说道,“子暮,你去送送你舅舅和舅母!” 子暮抿唇一笑,“是,父亲。” 便对着刘烨一家行了礼,将他们送出了门。 刘婉脸红到耳根,伸手点在夏司珩的额头上,“我记得夫君以前可害羞了,比我还脸红。” 如今怎么如此不要脸了。 她今日一回来嫌弃头上隆重的首饰太重了,便早早卸下了,就连女儿送她的扎扎剑都没戴。 否则怎可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如此不要脸嘛! “一回生二回熟嘛。” 夏司珩笑着,蹲下身子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出了花厅往主屋走去。 “你做甚?”刘婉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那么多下人都看着呢,也不知害臊。 夏司珩嘴角没压下:“天黑了,我抱王妃回去休息。” 二人一进屋子,他便一个抬脚将屋门踢上。 烛光隐隐晃动。 屋外的下人捂嘴偷笑。 这夜。 沈川连还未睡,借着烛光。 他将那枚打着莲花络的玉佩小心翼翼藏在怀里,对古冥说道,“你说,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古冥知道他说的是这个络子的事。 他对沈川连道,“主子,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您说。” 他被收进葫芦里的时候,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而刘婉将那葫芦收了好几日,都没被他的煞气影响,而且刘婉碰过的孩子,他的邪祟根本近不了身。 那时候他在心中就隐约有些怀疑了。 如今,看见刘婉如此熟练地打着莲花络,他越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将一切都告诉了沈川连。 沈川连听完之后,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啪嗒!” 豆大的泪水便砸到了玉佩上,他喜极而泣,拉住古冥说道,“没错了,她就是莲花圣体!” 玄门老祖和他打了三个月,期间二人说了不少话。 他从一出生就注定是魔神,普通的女子根本无法孕育他这样的先天煞体,会一命呜呼。 能将他平安生下来的女子,定是天底下唯一的莲花圣体。 莲花圣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长相出尘,貌若天仙,天生就会把不成形的东西编织成莲花。 他前世的母亲是莲花圣体,天生就会打莲花络,就连自己编织的篮子,也都能编出莲花的形状,绣在布料上的花都不如绣莲花来得栩栩如生。 现在的刘婉,也是这样的······ 刘婉生下来的孩子夏晚晚,也带着强大的灵力,若是普通的孕妇,早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 是了! 他无意去关心夏晚晚的身份,只想着刘婉的事。 刘婉,就是千年前生他的母亲。 这千年来,莲花圣体早已轮回十多世,经历了十多次的生死,终于在这一世和他重逢。 沈川连觉得自己何其幸运,从塔里逃走重塑肉身崩塌,最后变成孩子,却遇到了自己的母亲的轮回。 难怪,难怪一见到她,自己就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难怪,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她也对自己格外上心,难怪······ 沈川连哭得厉害,小小的身子抱着自己颤抖。 躲在门外偷听的夏晚晚,一脸不耐烦地收起小铲铲,摇摇头走了。 “没意思,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就听到个莲花圣体,元宝,莲花圣体是什么?” 她问元宝。 元宝也摇摇头,“要不,问问那些什么观,什么寺,什么庙的人?” 夏晚晚点点头。 她决定找个机会去问问祖师爷,当初怎么得罪的魔神了。 次日。 大使馆里。 东临国主见到了被冤枉入狱又放出来的彦国公。 彦国公脸色阴沉,“我先父为保皇家而死,到我这里,皇上连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我,便将我革职打入大牢,他实在太溺爱那个熹明公主了,为了一个小孩,连自己的老臣都能处死!” “那你有没有绑架那个小公主到凤凰山呢?”东临国主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我要是真绑架了她,我还能出来吗?大理寺已经还我清白,可皇上却没有将我的职位恢复,我们彦家的名声全毁了!” 彦国公眼底的恨意,不像是假的,他拳头捏的青筋暴起。 “放心,你替朕做事多年,最近刺芒传了很多消息说你表现不错,朕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了你。” 东临国主站起身来,郑重地在彦国公肩膀上一拍,继续道,“朕养在大夏的数千名死士,也该用用了。” 不用死士将大夏闹翻了天,他来此做什么呢? “您想怎么做?”彦国公面色沉冷,小心翼翼地问道。 东临国主勾唇一笑,“时机到了你便知道了。” 他还是防着彦国公的。 彦国公识趣地离开,走之前又丢下一句话,“我尽心助你成大事,你莫要忘了放我女儿自由,我只有这一个血脉,她比我的命都重要,你也爱过人,你应该懂。” 这话,给了东临国主沉重一击。 东临国主只知道彦国公很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留下来的女儿,比他的命还重要! 是啊,他又何尝不能体会到呢,如果无霜能生下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那么他也会无尽宠爱那个孩子,甚至付出生命。 好似,彦国公愿意帮他动临所做的一切,都已有迹可循。 便是为了他的女儿! 东临国主自嘲一笑,对自家国师道,“只要他的女儿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就不必防着他!” “国主,那要把我们的计划给他送去吗?”国师问道。 他们打算在三日后,在京城搭台祭天,请麒麟认主,大夏皇帝也是同意的,到时全城百姓都会看着麒麟认主,大夏的百姓将会跪拜东临的国主和小皇子。 而等麒麟认了静贵妃的小皇子为主之后,他们便打算派一部分死士出动。 “找个人随意口述个大概便罢,不必太过详细,让彦国公现在就带着凤羽翎去凤凰山,在死士出动之前,给他们提升内力,以便万无一失!” 东临国主抬手吩咐道。 “是。”国师下去了。 门外的宫人来禀,“国主,礼物和马车已备好。” “嗯,去九王府!”东临国主莫名高兴了起来,一想到一会就能见到那个长得像无霜的人,他心中便激动万分。 他有时候在想,世上怎会有人长得如此相像?无霜死二十年了,那个人莫不是他的转世? 想到此,心中越发难耐。 他要不计手段得到他,带他回东临皇宫享尽宠爱! 第485章,屎国 东临国主前来大夏朝省亲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少人在去往九王府的必经之路守着,希望一睹东临国主的风姿。 东临国主一出门,便有许多百姓驻足而望。 想来,都是来仰望他的,他笑着吩咐人将低调的马车,换成了四面挂着透明纱帘的轿撵,好叫大夏的百姓都能看见他。 他上了轿撵,单手搭在扶手上,傲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果真见大夏的百姓纷纷排成队,站在街的两边来仰望他。 他嘴角扬起笑来,对贴身太监莫公公说,“朕就说大夏的百姓没见过什么世面,朕不过出个门,便叫他们仰望至此。” 若以后他吞并了大夏朝,那这些百姓不得日日跪拜,捧他如日月星辉吗? 想到这里,东临国主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就连昨日受到的屈辱的坏心情也都消散了不少。 莫公公嘴角一抖,四处张望了一眼,瞧见周围百姓的古怪神色,他欲言又止,不敢多说什么。 东临国主淡淡问道,“怎么?朕说的不对么?” 一向机灵的莫公公,怎么不捧着他了? 莫公公眼皮子狠狠一跳:“国主说的是,百年前大夏不如东临,如今看来,大夏的百姓还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平日里他们的皇帝陛下路过都不曾有人驻足围观,您一来,整条街围堵得水泄不通,或许我们该赶紧赶路前去九王府了,以免耽误了百姓做营生。” 东临国主慢悠悠地摆手:“急什么,朕是他的舅舅,早到晚到又何妨,轿撵再放慢些。” 好叫每一个大夏百姓都能一睹他的英姿。 到时候麒麟认了他的儿子为主,全朝跪拜他们的东临的君王,他倒要看看大夏皇帝在瑞兽面前,会不会向他低头。 抬轿的人听到命令,当即放慢了脚步。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东临国主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好像与他想象中的仰望不太一样? “这就是那个屎国国主啊?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会用一坨屎代表自己的国家呢?” “听说他们进京的时候,就把那块顶级黄翡贡给我朝了,还是他们国主要雕成的屎呢,里面的字也是他们自己要刻上的,真是稀奇,活了一辈子什么奇葩国家都能见到。” “屎究竟有什么寓意啊,东临人怎么那么喜欢!自己雕自己摆,也不怕我们笑话吗?” “不理解且尊重!” “东临那么喜欢屎,这个国主长得也不像屎啊,真是太失望了,我原本还以为国主像一坨屎呢。” “嘘,你小声点!” “怕啥,城墙上那坨大的还在摆着呢,重兵把守,说明国主很喜欢,我们就该说大声些,好让国主感受到我们大夏的热情好客,大家伙儿说,对不对啊!” 当即就有人举起手高喊,“说的对,说的对!” 于是一群热心的百姓们,便大声宣扬东临有像一坨屎,甚至还好心的百姓,向天祈求屎神降临庇佑东临国。 他们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落入了东临国主的耳中。 东临国主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百姓们说,是他们东临自己用一坨屎代表自己国家的? 是他们东临自己非要雕成一坨屎的? 屁!分明就是你们大夏的小公主戏谑我们画出来的屎,你们大夏百姓知道个屁! 还在以讹传讹,“好心”地称他们东临为:屎国!!! 好啊,这些人根本不是来仰望他的,是把他当作屎王来围观的!!! 东临国主满脑子都是那坨黄翡的形状,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去到城墙上把它砸了。 昨日受的气,在此刻疯长,憋得他肺都要炸了。 手背青筋紧紧爆起,他死捏着扶手,恨不得让人下去把这些不知死活的百姓给抓起来! “陛下陛下!”莫公公死死压住东临国主的手背,悄声道,“这里是大夏京城,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耽误了大事啊,我们还要去九王府呢!” 是啊,拉拢夏司珩才是大事! 更何况这里是人家的国土,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不好交代啊! 他们昨日本就亏损居多,现在更不能随意做出什么事情来,以免影响大局啊。 “九王府!”东临国主咬牙切齿,打碎大牙将屎国的屈辱往肚子里咽。 他记得,那个熹明公主,就是夏司珩的王妃带来的前夫血脉! 夏司珩真是愚蠢,替别人养孩子,自己若是生个亲生的神明后人血脉,以后岂不是两国共主了? 可惜啊,他的第一个亲生血脉给了如云,如今神髓在自己儿子的身上了! 哼。 熹明公主?若不是她,他们东临也不会受这等奇耻大辱,既然是个低贱的血脉,杀了就杀了吧。 不然他没法出这口恶气! 东临国主一路上都没笑过了,让人加快速度往九王府去。 九王府门口。 比东临国主先回到的,是庆大。 庆大笑呵呵地进门,守门小厮问他情况如何,他却神秘道,“一会你就知道咯!” 他跑进门,对望夏说道,“望夏,昨日王妃不是吩咐我去百姓堆里呼吁大家去城门看屎嘛,今日我出去打探,见许多百姓围着东临国主讨论,然后我灵机一动,你猜我怎么着?” “怎么着啊?”望夏凑了耳朵过去问道。 庆笙急得跺脚,“哎呀爹,你就不要吊我们胃口了,赶紧说吧。” 第486章,国主到九王府 庆大伸出食指晃了晃:“原先百姓们不敢大声讨论,还是在我的大嗓门下,喊得百姓们激情四起,声音放大,全给那个东临国主听了去。” “百姓们还亲切地称呼东临为屎国,东临国主脸色比屎还难看,一会来到我们府里,我们多少能见到他发脾气!嘿嘿。” 他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自然不懂王妃为何让他这样做。 不过王妃有王妃的道理,他作为忠仆,只管努力,剩下交给命就行了。 “你做得非常好,我这就进去禀告王妃。”望夏吃了个大瓜,开心得一蹦一跳进了主屋。 屋内,刘婉夫妻二人站在窗边,将话都听了去。 “我就说这件事交给庆大准备没错,这些都是他最擅长的。” 刘婉替夫君系上腰间玉带,二人气息交缠,离得非常近。 “只有不断地闹一闹东临国主,他才会一直憋着这口气,等这口气憋到了巅峰,他便会找机会去发作,只要他的发作不断闹大,便是给了我们一个出师征战的把柄。” 夏司珩乖巧地转了个身,由着妻子给他穿戴好衣裳和配饰。 毕竟是一国之主前来拜访,他多少也要穿得体面些,该戴的配饰都要戴上,不能像以往一般随意。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舅舅,但从小在生母口中听说过寥寥几言语。 那时,聪慧的夏司珩便能从只言片语中,知晓东临国主是个怎样的人。 他嫉妒心非常强,只要有兄弟或者朋友的才华压过了他,他就会难受得整夜睡不着,然后想尽办法去毁掉那些比他优秀的人。 东临国主十岁的时候,父皇仅仅是夸了一句他的皇弟聪慧,赏了一只猫给皇弟。 他便寻到了机会,将那只猫活生生摔死了。 后来,他当上国主之前,自然第一个弄死的,便是他那个聪慧的皇弟。 他很嫉妒大夏的先帝能坐上皇位,掌控这方最好的土地。 所以他野心勃勃,不仅屡次派刺客,死士进来大夏,想要除掉先帝,更是利用他和先帝的交情,将自己的妹妹也当作棋子来谋害先帝,窃取大夏朝。 若是这次他还是得不到大夏,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毁掉这片土地。 仅仅因为先帝与他曾是至交,他便觉得先帝的后代也不配拥有大夏朝。 “是了,出师必定要有名,而且如此大动干戈的出师,矛盾必须要大,得触犯到大夏朝的根基才行。” 刘婉嘴角勾起笑意。 “嘶,王妃说的最大矛盾,普天之下唯有一人,那便是······”夏司珩眼眸微眯,或许是猜到了什么。 “当然是全大夏最帅的那个男人了。” 刘婉笑道。 整个大夏还有谁比皇上更重要呢? “在理。”夏司珩温柔一笑,在妻子的额间轻轻一吻。 “王爷王妃,贵客到了!”外头的人来禀告。 二人便去了门口迎接。 一国之主的阵仗属实是大,连九王府里还在睡觉的夏晚晚,都被叫了起来,站在门口打着瞌睡。 好不容易迎接国主下轿了,一家人来到前厅,夏晚晚还挂在娘亲身上,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挂着打哈欠留下的水珠。 望夏叫人准备了上好的茶来,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因为她深知东临国主在百姓堆里憋了一口气,万一她做错了什么被抓到把柄,让国主趁机对王妃发作,可就不好了。 东临国主与夏司珩坐主位上,他抿了一口茶,又扫视了一眼九王府的布置,放下茶盏便说道,“珩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当年舅舅若是力排众议,将年幼的你接回东临,你也不必如此委屈,住这样的地方。” 九王府的宅子在整个京城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豪华了。 可比下有余,比上终归是不足的,东临国主一向住在皇宫,他哪能住这样的宅子啊。 对他来说,是不甚委屈。 可对夏司珩来说,已是最好的生活了,夏司珩语气淡淡的,“国主说笑了,就算当年你不计后果将本王带回东临,本王也最多赐个府邸,说不定比这还寒酸呢,你总不能让本王住皇宫吧。” 东临国主扯了扯嘴角,“你母亲的死,是那些刺客擅作主张,东临离大夏甚远,舅舅知道消息的时候,已无法挽回,你莫要怪舅舅,舅舅和你外祖母,都一直牵挂着你······” “砰!” 提到母亲,夏司珩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当即洒了不少出来。 若说他方才是淡淡的模样,现在看来,倒是散发着一股寒冷的威压。 让在场的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第487章,(加更求票啊)当狗一样玩 刘婉一个眼神,望夏便战战兢兢地收走茶盏,给王爷换茶。 “外祖母她老人家如何了?”夏司珩将冰冷的眼眸转向东临国主。 东临国主便知道,这个外祖母定是拿捏住了夏司珩。 他勾起唇角一笑,“我母后她啊,思女成疾,你母亲来大夏的时候,母后眼睛都哭瞎了,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了,加之年纪又大,无法承受舟车劳顿,舅舅便没有将她带来。” 当初他若不是囚禁了母后,他的妹妹哪里肯来大夏和亲。 皇妹唯一的牵挂便是母后,如今皇妹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牵挂外祖母的。 东临国主盘玩着手里的扳指,还好他一直禁足母后直到现在,到如今,也可好好利用她老人家一波。 谁让母后从小就偏心皇弟而冷落他呢。 “舅舅此次前来,也是想在大夏找个神医,回去医好你外祖母的眼疾,不过眼疾不是她最重的病,她最严重的是心病啊,她思念你的生母,舅舅一直不敢提及你生母的死讯,若是你能去看看她,说不定她的病情能好很多。” “可惜大夏忌惮你的身份,一直不肯放人,珩儿,你若是需要舅舅帮忙,尽管开口,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东临国主说着说着,便伸手搭上了夏司珩的肩膀,非常动容。 若是一般的人,夏司珩许也跟着他一起动容了。 可他是东临国主! 是那个为达目的将亲妹妹都当作棋子的人,血脉亲人说杀就杀的薄凉小人! 夏司珩抬起眸子直视他,“我若有机会,定会去见一见外祖母。” 生母曾经一直记挂着自己的那位身体不好的母亲,小的时候,夏司珩好几次撞见生母拿着外祖母给她织的手套流泪了。 那时候他便暗暗发誓,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带生母回东临看看外祖母,好解一解生母的思念之苦。 上一次差点打进东临,叫他们再也不敢冒犯,回朝的时间也急匆匆,将多年的想法抛之脑后了,现在提起来,夏司珩心绪微动。 他下次打进东临的时候,定要去看看外祖母,希望外祖母能撑到那时候。 东临国主欣慰地点点头,继续笑道,“此次舅舅前来,还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夏司珩转而看着他,抿唇不语。 东临国主叫人将礼物全部抬进了九王府,才说道,“你我本是一家人,前几年是边境的将军不懂事,才冒犯大夏边境,你也将那个不懂事的将军杀了,珩儿啊,一家人不必如此方便,你守在东临边境的两成铁骑,若是能撤走最好,如此那边的百姓也不会人心惶惶了。” 说的,正是几年前夏司珩平定东边战乱那场战事,为了防止东临继续冒犯,夏司珩留了两成铁骑戍守在那边,以便随时防止东临再次冒犯。 东临国主此言,该是不会再有冒犯大夏的念头了。 夏司珩冷冷一笑,“舅舅这话说的,哪有将军不听天子令的,大夏也一样,不是我说能撤就能撤的,皇上不同意,我答应有什么用?” 走皇上去呗! 给他惯的! “好,舅舅会亲自去找大夏皇上说明此事。” 东临国主眼中透露出算计。 若大夏皇帝答应也就罢了,若不答应,那可别怪他······ “对了,舅舅还有一件事!” 夏司珩一脸不耐烦:“第三件事了!” 已经说了三件事了! 他是事精吗? 哪有人来拜访,一连说三件事的? 东临国主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但还是说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芝麻大点都不算,不会麻烦你什么的,舅舅想见一见昨日在宫门口把熹明公主抱走的那位女子,她长得很像舅舅的一位故人!” 还在瞌睡中的夏晚晚,听到国主要见元宝,当即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 【完蛋,反正元宝藏着掖着也不能解决贤妃现在的困境,不如将计就计。】 心声一出,刘婉和夏司珩便竖起耳朵去听。 夏晚晚揉了揉眼睛。 【就让国主看看最像无霜的元宝,一直得不到的话,他一腔思念无法排解,便会退而求其次,到时候,贤妃娘娘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刘婉明白了! 就是要元宝一直吊着东临国主,然后让他光看着又得不到是吧! 果然是个好主意! 小娃娃新长的脑子就是好用! 她当即把小家伙给了盼春,吩咐道, “国主想见元宝,你带小公主去寻他过来!” 夏晚晚眼睛都亮了。 【娘亲果然懂我!】 【我们一家人的心眼子啊,都是连在一起的!】 刘婉抿唇看了眼夏司珩,夏司珩也对她笑了笑。 是啊是啊,我们一家共用一个脑子,而且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不久后。 元宝身穿烟紫色罗裙款步而来,本就美艳的脸庞,因着施了薄薄的粉黛,而显得越发明艳动人,他身材高挑,唇角带笑。 一出现在门口,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东临国主都看呆了,他目光不移,略显深情。 手中的茶盏。 “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心动得厉害。 真,真和无霜一模一样,他甚至比无霜还要美艳柔和。 不仅是东临国主,就连在场的夏司珩和刘婉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们看了看元宝,又看了看东临国主呆滞的神情,不由得深深一闭眼。 不忍直视! 天呐! 以元宝的容貌和魅力,不得把东临国主当狗一样玩? 第488章,国主迷成智障 东临国主眼睛都看直了。 元宝幽怨地看了小家伙一眼,随即看向众人扬起一抹勾人的笑来,他单手抚着鬓边的发髻,风情万种, “听说有贵客想见我?” 他是何等的高傲啊,不喜欢凑热闹,更不喜欢别人安排他。 可是方才小家伙一来,便喂他吃了一颗丹药,他顿时感觉灵力提升了不少。 罢了罢了,吃人家东西,就听听人家的话吧,左右不过是出卖点色相罢了,他有的是色相。 东临国主有些恍惚,只觉得此人的声音都比无霜柔媚,便径直站起身来,走到了元宝面前,直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元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又高傲地扭过头去,“元宝!” 可恶,这小东西骗他! 说好的帅气小哥哥呢,怎么是这么一根老葱。 元宝对眼前的东临国主提不起半分兴趣,还是靖五小哥哥帅,是他审美里最帅的小哥哥。 “元宝?名字略显稚嫩,不如朕赐你一名,叫霜霜可好?”东临国主问道。 元宝猛地转过头去,他指着自己一脸惊奇:“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见面就要改我名,礼貌吗你。” 玩替身文学呢? 霜霜类卿是吧? “咳咳!”稚嫩的小奶音疯狂暗示元宝。 元宝才微微收敛了神色,眉宇间尽是不开心,他小声嘀咕道,“就连皇上我都不放在眼里,今日真是见了鬼了,要跟你一个凡人虚与委蛇。” 本以为他的吐槽会让在场众人震惊,更会让东临国主觉得他无礼,而大发雷霆。 可。 东临国主眼睛的光越发亮了! 对,就是这个味! 以前无霜就不怕他! 当所有人对他阿谀奉承的时候,只有无霜会在他面前做自己。 “看什么看,再看本仙女挖了你的狗眼!”元宝帕子一甩。 给东临国主直接迷成了智障。 他笑着致歉,“唐突了,唐突了。” 性子桀骜些没事,他就喜欢这样的,以后进宫了慢慢调教就好了。 【元宝该走了,再不走就不值钱了!】 夏晚晚站在元宝身边,扯了扯元宝的裙摆。 这身衣裙是夏晚晚方才亲自替元宝挑的,她觉得紫色很衬元宝的容貌。 许某还唱过,说紫色最有韵味呢。 “叫我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以后不是大事就不要叫我了,怪无聊的,走了!” 他不耐烦地摆摆衣袖,便往外走去,连个礼都没行。 国主身旁的莫公公都惊呆了,他看向国主说道,“他竟如此不知礼数,这儿的主子都不管的吗?” 夏司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国主身边,笑道,“元宝又不是我们九王府的人,我们为何要管他?本来他这孤傲的性子,就难得请来一次,他若发起脾气来,我们都不好说什么的。” 他们家的猫猫,是家里的一份子,而不是什么下人! “无妨无妨,元宝姑娘这性子最好,朕见多了千篇一律巴结朕的人,难得见如此脱俗之人,朕很是欣赏她。”东临国主还在回味方才的相遇。 夏司珩:“我知道你心动,但你先别心动。” 东临国主:??? 夏司珩:“他不是姑娘,他是个男人。” 东临国主:!!! 惨了,心跳得更快了。 长得和无霜一模一样也就罢了,连性别都一样。 国主此刻无比兴奋,激动,好像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愫和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排解。 他无比坚信,元宝就是无霜的转世! 夏司珩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刘婉,二人眼中神色微妙,心意相通。 刘婉上前说道,“刚好是用午膳的时间,请诸位移步花厅。” 方才一直不敢说话的琉璃公主,听到午膳立刻两眼放光。 本来父皇不打算带她的,可她硬是闹着要来,坐在了轿撵后随行的马车里。 她倒要和那个熹明公主对上一对,看看她到底是从哪穿来的。 不过方才父皇有正事要说,她就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 实则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对,吃饱了再偷偷找夏晚晚对峙。 作为穿越者,大家应该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才对。 一行人很快移步到了花厅。 刘婉好生安排下人布菜上菜,一切有礼有序。 东临国主用膳途中,也客气地和夏司珩夸了刘婉母女俩,和他的家人。 夏晚晚听不下去这个人虚伪的话语,吃了两口便下去玩了。 与她一起离席的,还有琉璃公主。 东临国主说的好听,可却连目光都不曾看刘婉一眼。 虽说刘婉的长相很是温婉漂亮,但不妨碍他打从心里就看不起二嫁高攀的妇人,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夏晚晚这样令他丢脸的小孩。 “莫怪舅舅多嘴,你这个年纪在东临,早就膝下满儿女了,你们成婚都一年多了,也该有个动静了,好叫九王府热闹一些。” 东临国主此言,是在讽刺刘婉不愿生孩子了。 他还听说刘婉不仅带了前夫的女儿过来,甚至还带来了两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养子。 他东临国主的外甥,大夏朝的九王爷,难不成要一直替别的人养育子女吗? 真是不值。 刘婉筷子一顿,她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夏司珩握住了手。 夏司珩对东临国主说道,“九王府很热闹,不必舅舅挂心,舅舅远在东临原来也有打听别人的家事吗。” “不过是来的路上听说了些罢了。”东临国主说道。 夏司珩动作不快地夹了一块菜扔进东临国主碗里,轻飘飘威胁道:“听说的,哪算什么事实,舅舅多吃些,以后九王府的饭菜可就没什么机会吃了。” 东临国主看了刘婉一眼,最终什么都不敢说了。 夏司珩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要是再多说,外甥以后不会让他来了。 更别提什么拉拢。 罢了罢了,他就勉强接受一下刘婉吧。 只是那个熹明公主,他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迟早找机会结果了她! 几人一来二去的,也说了不少话。 夏司珩都只是面色淡淡地听着。 就在这时。 庆大匆匆来禀告,“王爷,王妃,不好了,熹明公主和琉璃公主打起来了。” 第489章,两个公主 “什么?” 在座众人皆是一惊,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两个孩子不是刚吃完饭出去玩了吗? 怎么会打起来呢! “怎么回事?”刘婉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问庆大。 庆大一脸愁容:“您方才不是从厨房里挑了一盘好菜赏给老奴吗,老奴最近和大黄关系比较好,它的狗饭我今早忘记准备了,便打算打两碗饭去和大黄一起吃。” “结果,我们还没开始吃呢,两位公主就路过了。” 一刻钟前。 庆大美滋滋地端着一盘菜和两碗饭来到大黄的狗窝边上。 他摸着大黄的头,笑嘻嘻的说,“大黄啊,你是我从外边捡回来养的,今早没给你添饭是我的不对,我一大早便去忙活了,这不,王妃挑了一盘最好吃的菜赏给我们呢。” “她说给东临国主吃的菜不用做得那么好吃,那么好吃的菜啊,就应该给我们下人和狗吃,嘿嘿,东临国主吃的还不如你呢,来,大黄,你一碗饭我一碗,你可就不许生我气咯。” 大黄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可他们不知道啊,这菜的香味引来了两个小公主。 就在庆大和大黄准备开动时。 夏晚晚一个奔跑就摔到了一人一狗面前,然后开始大哭,说琉璃公主欺负她。 琉璃公主叉着腰来到他们面前,“哼,本公主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谁让你斗诗赢了我,还画屎侮辱我东临的?” 庆大被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了饭菜,去将夏晚晚抱了起来。 “琉璃公主,你来我们九王府做客,你便是客人,哪有客人欺负主家的道理,你给我们小公主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庆大亮出他沙包大的拳头,恶狠狠说道。 琉璃公主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敢动我试试,我父皇是国主,你家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王爷,你敢打我,是想让两个国家打起来吗?” “啊这······” 庆大忽然也不敢那么冲动了。 夏晚晚忽地放声大哭,掏出自己的小铲铲,“我,我跟你拼了!” 她挣脱庆大的怀抱,冲上去和琉璃公主打在了一起。 两个孩子打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的,庆大想叫人来拦住,可人都在前头伺候贵客去了。 他想加入把两个孩子拉开,可又怕伤了任何一位公主。 急的他团团转。 最后,还是赶紧跑去前院叫王爷他们过来了。 惹不起,惹不起啊! 庆大走的时候心惊胆战的。 可他一走。 两个女孩子便一下安静了下来,瞧见人走远了。 两人便蹲坐在大黄面前,一人捧起一碗饭,大口夹菜吃。 一旁的大黄饿得直汪汪叫,被夏晚晚一铲子敲晕了。 夏晚晚道,“我没说错吧,大黄的饭菜才是整个席面最好吃的那道,被我娘亲拿下来赏给狗吃了,你要是跟着你父皇,根本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菜呢。” 琉璃公主大口嚼吧,小脑袋狂点,“确实好吃,嘿嘿,不愧是现代人,就是有办法跟下人和狗抢吃的,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能跟狗抢吃的人了。” “啊?第一个是谁?”夏晚晚问道。 琉璃公主一顿,她缓缓说道,“路昭昭。” “谁?”夏晚晚一头雾水。 “是一本小说里的女主,小说名字太长我忘记了,我刚追到跟狗抢饭吃那里,然后手机一个弹窗,就推荐了这本小说,我一点进去,没来得及看,就穿进来了。” 说起这个,琉璃公主无比的难过,一般穿书的人都是熟记小说剧情,然后逆天改命才对。 她呢,不过是点进去了一本题材相似的小说,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剧情,就穿进来了。 连女主叫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就不该上课的时候偷偷玩手机追小说的,可怜啊,后悔啊。 还好这个书里啊,有现代老乡,不然她真的要哭唧唧了。 夏晚晚的手里的筷子抖了抖,她小心翼翼问道,“你还记得我们这本小说叫什么名字吗?” “不记得了。”琉璃公主摇摇头,大口嚼着嘴里的饭菜然后灵光一闪,说道, “不过弹出来的时候,我还记得那个作者名字叫金旺旺,很好记的名字。” 夏晚晚:······ 是祖师爷写的那本。 为什么会出现在小说软件里呢? 难道是她师门的弟子将祖师爷记录的史实整理成册,上传到网上了? “晚晚,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看过剧情啊?怎样?有写到我吗?我是女主还是女二,或者是女 号炮灰啊?” 琉璃公主将嘴里大口的饭咽了下去,好奇问道。 夏晚晚转头看向她,然后小脑袋一摇,“不知道,不知道哇!” 她不敢告诉琉璃公主,这特么根本不是什么小说! 而是祖师爷记录的史实! 也不敢说琉璃在里面是个什么角色,因为根本没写到,连个炮灰都不算。 “哎呀好巧,我们都没看过,看来上天还是比较眷顾我们的嘛,让我们都穿成了公主,你还长得那么萌,要知道我刚穿进来的时候啊,封号还没定呢,我本来想叫琉璃殇雪大红红蝴蝶公主的,可被我父皇驳了回去······” “呜呜呜,幸好你没揭穿我用李白的诗装逼,果然女孩子就是天生会爱人,晚晚啊,你真的,我哭死!” 琉璃公主嘴巴没停过,叭叭叭地说了一大堆。 夏晚晚微微皱起了小眉毛,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你穿来的时候几岁了?” 不然怎么会起琉璃殇雪大红红蝴蝶公主这种名字? 琉璃公主大方分享:“我那时刚上初一,班里流行emo文学和丧文化,我也很想装作有玉玉症的样子融入他们,可是我天生就是个搞笑女,不然也不会去追路昭昭那本书了······你呢晚晚,你穿来的时候多少岁啊?” 夏晚晚:“说出来吓死你!” 琉璃公主:??? “我是老祖。” 琉璃公主:!!! 筷子哐当落地,她震惊得闭不上嘴巴,“啊?你一个奶奶,穿成了三岁小公主啊?这怎么习惯啊?” “老祖,是我的身份,不是年龄了,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秃头少女而已,琉璃姐姐,你快吃。” “下次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夏晚晚笑眯眯和她一起干饭。 她倒想和琉璃公主一起去趟神庙,问问祖师爷,好端端的,让人家一个学生穿进来干嘛。 “好,晚晚,我只有你一个老乡了,你可不能不和我好哦,要不是你,我都差点以为我读过的初中是一场梦呢。”琉璃公主嘟起嘴,差点哭了起来。 “老乡的感情是第一好的,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夏晚晚笑眯眯说道。 两人吃饱喝足,把饭碗放下。 夏晚晚拍拍小肚子打了个嗝。 她将昏过去的大黄当成了软靠,二人惬意地躺在大黄身上,舒服得直眯眼。 “对了,嗝~琉璃姐姐,你想回去吗?”夏晚晚打着饱嗝问道。 说到这里,琉璃公主的眼睛里出现一丝丝惊恐,她说,“当然想了,这里的人都是纸片人,蛮可怕的,尤其是我那个父皇······” 夏晚晚问道:“你那个父皇怎么了?” 第490章,哭声一个比一个大 琉璃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有一个皇祖母,就是我父皇的娘,我感觉我父皇他对皇祖母的态度很奇怪,上次我无意中撞见皇祖母发病,简直跟鬼没什么两样···嘴里还喊着谁又被杀了,谁不得好死这种言论。” 说起这个,琉璃脊背一寒,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每每想起来,她都瘆得慌。 “但是我父皇却一点也不担心,只跟我说祖母的癔症犯了,让我先回去,然后······” 说到这里,琉璃公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再次见到皇祖母时,她就已经不能说话了。” 哑了! 若是一般的小孩子,自然避之不及,根本不会细细深思。 可琉璃不是,她是从现代穿来的,她可以自己思考。 每当想起这件事,她就细思极恐,她什么都不敢说。 虽然自己的母后一直被父皇冷落,但父皇在人前还是会装装样子关心她们母女,她也没那么傻,为了一个纸片人而正义出头,去惹一个君王不快。 这件事憋了好久好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乡,正好解了她的一腔苦闷。 总之这些都是剧情而已,她和夏晚晚才是真人,她们会统一战线走出去,而不是留在这里改变剧情啊。 “你对你的父皇没什么感情吗?”夏晚晚问道。 琉璃赶紧摇摇头,“我感觉他很可怕,所以我一直在装小孩,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异常,本来他很不喜欢我的,后来我写那些诗出去,给他长面子了,他才对我多加宠爱,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你能明白吗,感觉下一刻就要变脸,然后掐死我······” “有一次,他也写了一首诗,不如我背下来的那些写得好,然后就有太傅夸我青出于蓝,艳压了父皇,那天以后,再也没见他笑过,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眼里对我的嫉妒,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若不是我和母后一起睡,我都怕我会死在······” “咳咳!” 熟悉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将琉璃公主的话打断。 琉璃公主立刻掩下眼中的惊恐之色,她明白了,以后该是父皇表现的时候,她就断断不能说话,不能出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也正因为她装得听话乖巧,才活到了现在。 她真的很害怕,每一刻都想回家,回到现代。 唯一不舍的,便是这本小说里的母后,那可对她是真的好。 她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听见咳嗽声,小脸立即变了神色,赶紧从嘴里吐出口水擦在脸上,假装自己打架打输了,呜呜直哭。 哭着哭着,就打了个饱嗝。 “嗝~” 她赶紧拍拍小肚子,继续哭,“呜呜呜嗝~”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女声,“别哭了,这里没别的人。” 原来是娘亲。 夏晚晚站起身来,扑到娘亲怀里,将脸上的口水偷偷擦掉。 果然见刘婉自己一人前来,没带什么人。 她奶声奶气认错,“娘亲,我不是故意哒,我只是饿了。” 跟东临国主在一桌,确实吃不下什么东西。 “没吃饱一会厨房还有呢,娘亲特意叫庆大支开了他们,否则晚晚被他们抓包可就不好了,快叫大黄起来,你们一会继续打。” 刘婉揉着小家伙的头,将友善的目光看向手足无措的琉璃公主。 琉璃公主支支吾吾,“对不起啊,我们只是······您方才听见了什么?” 刘婉摇摇头,“什么也没听见。” 她知道,能和自己女儿一起坑下人的女孩,能是什么坏人呢。 琉璃公主这才放下了心,和夏晚晚一起叫醒了大黄。 大黄已经饿得眼花站不稳了,但看到空荡荡的饭碗时,还要虚弱地汪汪叫,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等夏司珩和国主等人赶过来时,就见到刘婉面对两个坐在地上互相指责的号啕大哭女娃,一脸的无奈。 “哎呀,我的饭菜怎么没了,大黄你也太不地道了,居然自己吃完。”庆大看着空荡荡的饭碗,指责大黄的不仗义。 大黄有气无力:“汪?” 都快给它饿得能开口说人话了。 可恶,一口没吃到,都快饿死了还要替你们背锅! 悲惨的狗生啊! “怎么回事?”东临国主微微皱眉,他身旁的莫公公就去抱起了琉璃公主,好生安抚着。 而夏晚晚,则将头埋在夏司珩的肩膀上嘤嘤嘤。 手指捂住自己的眼睛,缝隙还开得大大的,去瞧别人的脸色。 “父皇,我看不惯她,就是她让我们东临变成屎国,我一时气不过我就······呜呜呜。” 琉璃公主说着说着,哭得越大声了。 夏晚晚【不是姐,你嗓门咋那么大啊!】 夏晚晚也拔高声音大哭,“呜呜,呜呜,你们比不过我就来我家打我,我好委屈哇呜呜呜。” 两个女娃,哭声一个比一个大。 一个比一个高。 东临国主脑袋都炸了,原本元宝的出现才让他心情略微好一点的,一想到屎国侮辱,一看到夏晚晚这个招人讨厌的小孩,他就无比烦躁和厌恶。 “琉璃!道歉!”他厉声呵斥道。 在夏司珩府中,不管自己的人做对还是做错,冒犯了主家就该道歉。 否则他方才好不容易拉拢的舅甥情分,算是白忙活了。 “可是父皇······” 东临国主声音越发冷戾,“道歉!” “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琉璃公主给夏晚晚鞠躬,起身的时候,对着小娃娃狂眨卡姿兰大眼睛。 夏司珩后知后觉,低头看向夏晚晚。 夏晚晚也在猛眨着自己的大眼睛。 难不成,两个女娃娃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第491章,谁算计谁 “没关系,我很好说话的,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散了散了吧!” 夏晚晚摆摆手,颇为大度,当即要遣散他们。 害,演个戏真是不容易哇。 她一抬小脸,便见爹爹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夏晚晚【啊?是不是我的演技太拙略了?奇怪,为什么小孩子演戏一下子就被大人看出来了呢。】 “爹爹,我没事哒。”她真没事啊。 赶快过去吧,她可不想因为抢一碗饭吃,而连累了琉璃姐姐啊。 “我也没事,父皇。”琉璃公主拉扯着国主的衣袖说道。 东临国主深深一叹气,“走吧。” 真是幼稚! 他现在可没心情陪小孩玩。 离开之前给了一个锦盒夏司珩,“劳烦珩儿转交,这是给元宝准备的,劳烦让他明日务必到翠烟楼赴约,你若不放心,可派人跟着。” 夏司珩笑了笑,“本王放心的,话一定带到。” 东临国主笑着离开了。 他叫莫公公先去翠烟楼准备了。 元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定很好对付! 夏司珩将锦盒带到了女儿院子,交给了元宝。 元宝举起里头的翡翠手镯,一双美目冒着光,“真好看,没见过这般透的紫色翡翠手镯,这得不少钱吧?” 夏司珩:“就连太后也没几条这样品相的紫翡。” 看来,国主为了元宝,是下了大手笔了。 “堂堂一国之主,对他来说这也不算什么,这种美丽的废物,除了给我的姿色锦上添花,其余的屁用没有。” 元宝说着,便兰花指捻起那枚玉镯,戴到了自己的白皙的手腕上。 不得不说,紫色确实适合他,他欣赏了好一会,又低头问夏晚晚,“小家伙,你下一步打算让我怎么做?” 夏晚晚露出两颗小乳牙,“当然是去赴约了,不过以东临国主这种小人行径来看,他到时一定会算计你的,你小心些就是。” “啊,难不成他还要强制爱啊?咦,死变态!” 元宝嫌弃皱眉,差点都要把镯子摘下来扔了。 夏晚晚拍拍胸脯,“谁说就许他算计我们,我们不能算计他?” 元宝眼睛亮了起来。 夏晚晚趴在他的耳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大堆。 元宝挑了挑眉,“好,那我明日便去赴约。” “可是······”一旁的靖五欲言又止,脸色沉沉的,只是说了一句话,便被靖二给拉了回去。 夏司珩看向他们二人,一脸不解,“靖五,你有什么事?” “王爷,他没事,他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靖二赶紧开口说道。 夏司珩看了二人一眼,便叫他们先退下了。 夏晚晚扑到爹爹怀里,小脸凝肃,“爹爹,你对你外祖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 夏司珩的外祖母,就是东临国主的母后。 自她听到琉璃公主说的那些之后,她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爹爹的外祖母情况不妙了。 夏司珩揉着她的脑袋,微微叹息:“从未谋面,算不得什么感情,只是我生母对她牵挂颇深,我也想替生母了却一个执念罢了,怎了?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沉思片刻,夏晚晚说道,“可能,你外祖母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听琉璃姐姐说······” 她将自己听来的一切都说了。 夏司珩闻言脸色越发黑沉。 本以为东临国主只是个凉薄的小人,没想到连自己的母亲都这样对待。 再想到自己生母被逼自尽,夏司珩的手紧了紧,最后一抿唇什么也没说。 他进宫去了。 院子外。 元宝和靖五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事,就不能直说嘛!” 靖五只是看着他手腕上的镯子,最后低着头失落地离开了。 他不想元宝去赴约。 但他更不能坏了王爷和公主的计划。 只能在心里暗暗生闷气。 最后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一拳把树干给打穿了。 “有的时候,我真恨自己的身份低微,连只猫都保护不了。”靖五说着,看向了一旁石桌上摆放的大礼盒。 里头,是一套小心翼翼叠好的烟霞流仙裙,绣花精美,一看便贵气不俗。 靖二帮他把礼盒盖起来,“这可是你花了三个月例银买的呢,先盖好,以免落灰了。” 第492章,(加更求票)元宝赴约 前两日,靖五说元宝从猫猫变成人满一年时间了,便想着给元宝送个礼物。 路过成衣铺子时,他便看上了这套烟霞流仙裙,一整套下来,竟要了他三个月的例银。 他劝靖五说,“要不看看别的东西吧,说不定胭脂水粉什么的元宝也喜欢。” 靖五偏不,他说:“这套就很适合元宝,他当初变成人的时候,就没穿裙子,我可不能让他以后没裙子穿了。” 然后因着身上没带那么多银钱,便问靖五借。 二人也不会把三个月的例银子凑在身上啊。 于是靖五回来取。 等回到铺子时,老板说裙子被人买走了。 他追了一路,追到了别家高宅的门前,等了一夜,才等到那位夫人出门。 他亲自帮人牵马,做车夫,路上有登徒子骚扰,靖五还出手保护了这位夫人。 最后,夫人愿意把裙子卖给他了,那位夫人买了裙子便第一时间拿去裁缝那里改了。 靖五又跑到了裁缝铺子去取裙子。 他跑了好几趟,今日才将这烟霞流仙裙拿回来。 本想放在自己小院里,等着元宝过来瞧见惊喜。 不曾想。 元宝一大早便被叫去见了东临国主,回来的时候,还收到了东临国主送的礼物。 那只翡翠手镯,是靖五一辈子的例钱加起来都买不起的。 元宝值得这样的好东西,他只怪自己身份低微,连给他买条裙子,都几经波折。 他心里越想越难受,他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元宝。 “别想那么多,别说你保护不了他,就连王爷和我们加起来,都保护不了他啊,元宝那么能打,到时候东临国主被他打死都不一定······” 靖二劝着劝着,忽然见靖五眼底情绪不对,他突地住嘴。 靖五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从他眼中看出了不乐意了,他不想去做这些事,你明白吗?我恨我自己没能力可以让他想不去就不去。” 他只是觉得,若是自己身份高贵的话,他一定能保护好元宝,不会逼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而不是担心一个术法高强的仙女,会不懂保护自己。 “要不这样吧。”靖二知道怎么劝都没有用,于是建议道,“明日我替你当差,你若不放心便偷偷跟过去瞧瞧,若还会发生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你也好及时出手。” 靖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元宝成人的周年礼物,今日怕是送不出去了。 靖二默默替他收好礼物,放到了屋子里锁好。 次日。 翠烟楼。 靖五前脚来到厢房躲进了暗处。 后脚,东临国主身边的莫公公就来了。 “都布置好了?”莫公公夹着嗓子问道。 “回公公,这可是咱东临最猛的秘//药,只要是个人都逃不过这药性,您啊,只需要准备好,事后伺候就行了!”小公公笑得一脸谄媚。 这厢房里,都是东临国的人。 靖五目光落在那壶酒上,身子又往暗处躲了躲。 听他们所言,里面一定是下了什么龌龊的药物。 真是卑鄙。 不久之后。 东临国主进来了,莫公公一脸笑意地冲他点头,最后余光落在那壶酒上。 国主拿起酒闻了闻,“就是这个味儿。” 以前无霜喝下的酒,里面就是被莫公公下了这个药。 “陛下请看。”莫公公缓缓拉开厢房内室的帘帐,里头布置好的床榻一席花瓣。 与国主和无霜以前在一处时一模一样的。 他花了心思,将一模一样的场景复刻了出来。 东临国主眼睛一热,点点头,“好。” 二十多年前,他和无霜相爱时,也是一床铺的花瓣。 “陛下,同样的酒,同样的床铺,希望陛下抱得美人归。”莫公公笑得满脸褶皱。 这样的手段,是他这一生中用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用在无霜身上。 而这一次,是用在一个长得像无霜,却比无霜还要美艳的男人身上。 时隔二十多年,莫公公希望国主这次,依旧能得偿所愿。 “朕想起第一次时,他性子较烈还会挣扎反抗,后来,他逐渐被朕一点一点地磨平了棱角,变得乖顺无比。” “如今元宝的性子像极了他,却没有他的武功高强,难以制服,元宝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不必你们伺候在一旁了,朕一人可征服了他。” 东临国主满是信心和期待,继续道,“你们一会都退下吧。” “是。” 莫公公叫人上好了酒菜,便带着侍卫们退下了。 靖五的拳头在暗处捏得作响。 而后便听见厢房开门恭迎的声音。 元宝今日一身红色衣裙,衬得他肌肤胜雪,本就如花似的面容更显得妖艳娇媚了。 他坐到了东临国主对面。 东临国主看傻了,他瞧了眼元宝白皙空荡的手腕,问道,“朕送你的手镯怎不戴?” “一般吧,与我的衣服不搭,你叫我来此,有什么事直说吧!”元宝微微蹙眉,双手环抱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是这样的,朕自从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你甚至亲和,今日请你来吃饭,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东临国主笑盈盈地给他斟了一杯酒。 面对红裙娇艳的元宝,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被勾得身子隐约燥热。 “是么?只是做朋友?”元宝笑着问道。 纤细的指尖敲击着手中的酒杯。 最后,盯着东临国主一饮而尽。 东临国主见他喝下了,心中激动不已,他也赶紧将自己手中那杯喝了下去。 —— ps:想不到吧,我今天那么晚更新,是在努力码字加更呢,嘿嘿,大家给我投投票好吗。 碎碎念:最近好像都没什么热度了,作者有一点点难过,但绝对不影响剧情的快乐哈,要是大家能帮我推推书荒就好了,我一定会更努力加更的,爱你们! 第493章,元宝欲擒故纵 烈酒入喉,带着暖意流淌浑身上下,东临国主连看元宝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醉意。 真真是美人如醉,令人移不开眼。 元宝自是能察觉到的,他苦涩一笑,又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唉~你是君王,又有如此气度,可惜我们也只能局限于做朋友罢了。” 东临国主的脸开始发热,但他理智尚存,听到元宝对他也有这样的心思,他无比激动地追问的,“为何?为何你与朕,只能局限在此?” 元宝笑了笑,站起身来婀娜地走了两步,最后站在窗边,幽怨地说,“因为,我们大夏的皇帝想要我做妃子。” “可你······”国主欲言又止,元宝可是男的呀,男的,也能做妃子吗? “可惜我是男的,我们陛下说没关系,哪怕给我一个高官,让我时常进宫陪陪他也好。”元宝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东临国主的身子颤了颤。 当初,无霜就是他的高官重臣,年纪轻轻便是人中翘楚,俊美无双。 后来和他在一起之后,龌龊之事不好传,便夜夜派人去接无霜进宫。 跟元宝如今被大夏皇帝逼迫是一模一样的。 不,他不同意。 他不可能同意元宝带着无霜这张脸,去伺候大夏的皇帝。 大夏的先帝不如他,先帝的儿子也绝对不能得到他爱的人。 “元宝,那你呢?你愿意?”东临国主反问道。 “我当然愿意了,我们陛下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他在元宝的眼中,是大英雄,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大夏陛下的时候,便对他心生爱慕,如今能陪在他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 元宝说着说着,眼中隐有痴迷之色,他无比激动地看向了东临国主,“你也不错,但是比起大夏皇帝的来说,你就如同地上的泥,他就是天上的月······” “砰!” 东临国主脸色阴沉,他手上狠狠一用力,将酒杯捏爆了。 眼中迸发着无尽的怒火和嫉妒之色。 凭什么。 分明他才是最出色,最帅气的国主,大夏皇帝凭什么能得到这片江山,又得到元宝的心! 他到底哪里不如他! 心中的不甘伴随着燥热的药性越发明显。 他呼吸沉重了几分,感觉到下腹一紧。 元宝微微勾唇,单手扶着自己的头,勾人的身段晃了晃,他娇柔地说道,“哎呀,有点难受。” 东临国主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他的身边。 “元宝,你跟朕走吧,朕会对你好的。” “嗯?不行哦,只要大夏的皇帝还在,我就断断不会从了任何人的,你做什么,放开我。” 元宝惊慌失措,被东临国主死死抓紧了手腕。 东临国主的理智好似一点点被燥热焚烧殆尽,他无比激动地说,“只要他不在了,你就从了我?” 元宝没有回答他了,只是装作柔弱的模样,推推搡搡的,欲擒故纵。 “你这样对我,我们陛下不会放过你的,他夏家的江山千秋万代,怎么可能会不在,你走开啊。” “达咩,达咩,达咩呦!” 元宝娇羞挣扎,却被东临国主捏住了下巴。 东临国主已经被药性和元宝的话激怒了,他恶狠狠道,“元宝,早从了朕少吃点苦头,你若喜欢大夏的皇帝,朕可以带你一起去坐那个龙椅。” 被元宝拿大夏的皇帝刺激,东临国主失了理智,决定要提前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双眼发红,对着元宝的脖子就要啃下去。 靖五看不下去了,手捏得咯吱咯吱响,他欲要冲出去制止,却被身后来的人捂住了嘴。 他转头看过去,正是一个暗卫带着贤妃在一旁吃瓜。 这两人看样子,来得好似比他还早! “放开我。”靖五低声呵斥。 “放开我!”元宝放声大喊。 两人的声音居然重叠在了一起。 外头的莫公公得到命令,是万万不会进来的,听到里头的动静越大,他才越放心。 元宝观察到外头人不敢进来,于是勾起冷冷一笑。 指尖溢出一丝灵力,东临国主便直挺挺地栽倒过去。 “出来吧。” 他拿出帕子使劲搓着自己的脖子和手,就当是被狗咬了。 贤妃带着人缓缓现身。 当元宝看见她身后的靖五时,眼中一怔,心虚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该死的,怎被小哥哥看见了。 靖五什么话都没说,快步走上前,解开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给元宝披上。 元宝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拢紧了身上的斗篷,看向贤妃。 “贤妃娘娘,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贤妃一脸嫌恶地踢了踢地上的东临国主,叫暗卫拿出一瓶药丸。 “这是?”元宝问道。 “这是致幻的药,能让他自己产生幻觉,自上云端,有了这个以后,我便不用跟他睡觉了。”贤妃将药丸收在自己怀里,淡淡道。 元宝瞪大了眼睛。 还能,还能这样? “本宫是来宫斗的,不是来陪他睡的。”贤妃一脸嫌恶,说着说着又踹了东临国主一脚。 “本宫本以为他和他那个白月光无霜是两情相悦二人恩爱才多年放不下,没想到无霜竟是被他强抢来的,这种男女通吃的烂黄瓜,真特娘的恶心,连妓院里的瓢虫都不如,他不嫌弃本宫,本宫还嫌弃他呢!” 贤妃一想到以后要在这种小人面前谄媚,她就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静贵妃和国主夫人怎么忍下去的。 罢了罢了,脸都变了,还好只是让晚晚改变了她的眉眼,让她的眉眼像元宝而已。 到时候进了东临皇宫,她便日日喂国主吃药丸就行,不必真的伺候他。 这药丸还有很强的副作用,不出一年必萎。 只是眼下,她又咽不下这口气,觉得这个小人当真是恶心,得给他一点教训才行。 “你想怎么做?”元宝竟然从贤妃娘娘的脸上,看出了她的想法。 贤妃露出阴险一笑,看向了那酒壶里的酒,又捏着国主的嘴灌了好几口。 “不是说这个药性烈吗?让他烈一烈,元宝,你帮我把那个莫公公弄进来。” 元宝:!!! 好炸裂的想法! 第494章,满屋的屎味 元宝推门而出,随着淡淡的紫光一闪,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看见,便纷纷倒地。 元宝把莫公公拖了进来。 贤妃指挥暗卫给莫公公灌酒。 然后,一行人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不久后,厢房内传出了强取豪夺的声音,光听着都能感觉到里面非常激烈。 贤妃和自己带来的暗卫,决定改变计划。 反正今日东临国主都没有得到元宝,那他心中定是不甘的,只要贤妃在国主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做出时机偶遇。 她蒙上面纱,只露出眉眼,借着这相似的眉眼,她欲擒故纵,楚楚可怜,一定会惹那男人心疼。 但是她想让国主卸下戒心,带她回去还是有点难。 她只要适当拒绝,在男人生气的时候再顺从一下给点甜头,不得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贤妃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 “一会按照本···我说的做就行了,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做,玲珑!” “是。”暗卫找来几个乞丐做局。 几人一起守在了国主回大屎馆的必经之路上。 而与之一同离开的靖五和元宝。 二人从翠烟楼厢房的窗户跳出去的。 元宝本想飞回去禀报任务,却在落地的一瞬,被靖五紧紧牵住了手。 他忙抽回,“这是·······” 这是东临国主碰过的手,他要去洗洗。 “没事的,我们回家吧。”靖五说道。 “嗯。”元宝点头,跟着他走。 黄昏时分,夕阳缓缓落山,昏色照进小巷的路晦暗不明,将二人颀长的身影拉得很长。 “元宝。”靖五忽而开口,但是他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句。 似乎是想借着背影,不愿让元宝看到他的窘迫和难堪。 “怎么了?”元宝挑眉,眼角含笑。 “你以后,不要穿红色衣裳了。”靖五顿了顿,继续道,“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红色的衣裳是喜服,是娶亲和嫁人用的。” 当时他潜伏在暗处,见到他以一身红衣的妖娆姿态出现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他以为,元宝心甘情愿将自己给······ 后来贤妃出现,他才放下了心,眼底又燃起了一丝希冀,他道,“而且,红色不适合你。” 太妖了。 太容易让别的男人被他吸引。 “元宝?”靖五没听见他的回话,于是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刻,他的心怦怦直跳,似乎有什么浓烈的情愫燃烧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呆怔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暖色夕阳下,元宝已经将黑色斗篷给褪掉,一身红色的衣裙让余晖更加耀眼。 他就一身红衣站在那里,眉眼含笑,绝色生姿。 “我觉得红色很好看,尤其是跟你在一块的时候。” 靖五忽而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眼底薄泪闪烁,将拥他入怀的冲动压下。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牵起元宝,哽咽道,“回家吧,我给你烤了鱼吃。” 路上,二人像平常一样聊天。 靖五:“你穿烟霞色更好看。” “烟霞色是什么色?”元宝问道。 靖五思考片刻,说:“看起来就像遥不可及的彩云,和人间烟火笼罩交织在一起的颜色。” “没见过,但听着很好看。” “嗯,好看。” 二人渐行渐远,日头完全落山了,才回到九王府门前。 靖五依依不舍地松手,可元宝笑眯眯道,“我是仙女!” 元宝在踏进九王府之前,做了个决定。 他想变成真正的女子! 他们回去禀报了此事。 翠烟楼的厢房里,发出了阵阵爆呵声。 “滚!给朕滚!” 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刚一推开门。 便见一身狼狈,衣裳都被撕破的莫公公,弓着身子几乎是从厢房爬了出来。 他一身的暧昧痕迹。 侍卫们惊掉了下巴,“莫,莫公公······” 莫公公哭着喊着,泪涕齐流,“都给本公公滚!今日的事情,你们若敢传出半句,别怪九族不保!” 侍卫们默默低头,不敢再去看了。 方才里面的人,不还是那位元宝吗? 怎么才打了个盹起来,就变成了莫公公和国主了? 难不成方才里面那激烈的动静,是国主和莫公公······ 有了这个惊悚的想法,侍卫们吓得脊背一寒,手脚冰冷,甚至有人还颇为复杂地看了厢房一眼。 东临国主也好不到哪去,他一身的贵气衣裳,全被自己撕烂了,如今只堪堪穿了一件素色寝衣,上面全是抓痕。 床榻上的玫瑰花瓣,全被揉得稀烂,上面还沾满了旖旎的痕迹和满屋挥之不去的味道。 他气到崩溃,将一切的帘子全部撕烂,又把厢房里的摆设全都砸了。 这怎么能! 这怎么能啊! 莫公公可是从小伺候他长大的奴才啊! 原本浑浑噩噩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到完事之后,东临国主见到熟悉的老奴和他们二人古怪的姿势之后。 他感觉天都塌了! 整整大半日啊! 满屋的屎味啊! 他现在觉得自己无比肮脏,甚至要叫人送水进来,都不愿让莫公公去做了。 他不想再见到莫公公了! 再也不想! “国,国主!水来了。”一个侍卫大着胆子进来,叫人抬了一桶水来。 东临国主阴冷嗜血的目光陡然看向他! 侍卫顿时感觉不妙,屁股一紧! 难道那药当真如此强烈,国主和莫公公大半日了都没能······ 他猛地跪下,“国主,属下上有老下有小啊,属下···属下不行的······” 东临国主一脚就踹了过去,脸上愤怒到扭曲,“滚!!!” 侍卫们赶紧连滚带爬地跑,生怕自己的屁股不保。 好不容易洗漱完了,东临国主换上了体面的衣裳,黑着脸上了自己的马车。 回大屎馆的路上。 忽然被一个乞丐飞出来撞到了,马车狠狠一晃,紧接着便听见女子低低的哭泣! “怎么回事?”东临国主正憋着一口气,整个人都要炸了。 “回国主,那边有群乞丐欺负一个女子。” “女子跪在那里,纸上还写着:玲珑卖身葬父!” 第495章,又一个无霜周边 “走。” 听到这些,东临国主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叫人行车离去。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是在大夏,没必要太过怜悯大夏的子民。 子民··· 想起大夏百姓说他东临是屎国,又想到自己来到大夏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 东临国主阴沉着脸,心中的愤恨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元宝说,只要大夏皇帝还活着,他就断不会从了他。 那要是大夏皇帝···薨了呢? 东临国主盘玩着手里的玉持,仔细地盘算着心中的计划。 却始终想不明白今日自己和莫公公的事,究竟是谁在背后做手脚。 马车没有行驶,东临国主皱了皱眉,怒道,“还不走?” “可······”侍卫在外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什么?” “可是,那位卖身葬父的姑娘,好像是元宝。”侍卫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事实证明他做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东临国主听见这句话的下一瞬,迫不及待地撩开了车帘子去看。 在看到蒙面姑娘的眉眼时,东临国主自己都恍惚了一瞬。 是元宝?是无霜? 都不是! 但却都像! 像元宝和无霜二人身上优点的结合体,那么的柔弱纤细,楚楚可怜。 东临国主狠狠心动了。 要是知道大夏朝有那么多无霜周边,他早就来了! 何必等到现在。 思念甚久,寻遍东临都寻不到一个相似的。 “你还敢推我们丐帮的人?找死啊!”一个乞丐凶神恶煞地对穿着破烂的姑娘出手。 唤回了国主的思绪。 国主眉眼一沉,得不到元宝那样绝美的,眼前这个也不错,暂排思苦也算有利用价值。 更何况,和莫公公这次在厢房被恶心到了之后,他一时半会也不想碰男人了。 眼前这个长得像的,还是个女子。 倒适合他如今的心境了。 他微微一抬手。 侍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前去制止! 在乞丐的手,扇在姑娘脸上之前,侍卫狠狠将乞丐拿下,踹倒在地。 “谁敢动手打你爷爷,你爷爷可是丐帮的······” “大胆,东临国主在此,就连你们大夏的皇帝都要礼让三分,你敢在国主面前造次!”侍卫将身份报来。 吓得乞丐一个哆嗦,脸色难看地去瞧那马车上的人。 果真是东临国主,不然不可能会穿黄色的衣服! 他吓得磕头,“求国主饶了草民,这里一向是我们乞丐乞讨的地方,这个女的拉了一个死人过来,往这一摆,我们一天都讨不到钱了,天都黑了我们一整日都不曾进过食,我们······” “咣当!” 侍卫将碎银子丢到了乞丐面前。 乞丐捡起来咬了咬,顿时眉开眼笑,“谢谢国主,谢谢,谢谢······” 然后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叫上自己带来的几个小乞丐走了。 玲珑姑娘瞪大眼睛,眼中满是困惑和可怜。 “姑娘,你父亲的尸体我们会帮你安葬,跟我们国主走吧。”侍卫问道。 “我······” 玲珑本想答应的,可她又想到,如果太轻易让男人得到,男人是不会珍惜的。 于是她说:“多谢国主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从未想过攀附高枝···若跟你们走,小女子能否提一个要求?” 眼神中透露着清澈和犹豫。 “大胆,我们陛下这是在抬举你,你······”侍卫怒喝。 东临国主摆了摆手,“让她说。” “小女子想送父亲最后一程,替父亲埋下最后一道黄土,守孝三日,三日后,小女子做牛做马,做任何粗活都任你们差遣,可好?” 玲珑声音哽咽,眼中带了泪花。 让人生不出拒绝之心,只觉得她尤其可怜,又有孝心。 “朕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这点小事,你便自己去看着办吧,三日后若你有困难,来大使馆找朕便可。” 东临国主心中释然,随手丢下一枚令牌,便叫人行马走了。 他心里在想,这是个不错的姑娘。 总归有了个好印象。 留在原地的侍卫,捡起那块令牌塞给了玲珑,不耐道,“这可是我们陛下的东西,见此如见陛下,还不赶紧拿好,走吧,去葬你的父亲,三日后带着这个令牌去大使馆找国主就行了。” 玲珑眼神看向那枚令牌,眼中略显痴迷,“多谢,多谢了。” 侍卫见她痴迷的眼神,不禁嗤了一声。 果然啊,女人哪有不想攀高枝的。 他叫来几个人,拉走地上的尸体。 玲珑跟在他们后面,原本泪眼蒙眬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和厌恶。 果然,凭着自己宫心计的脑子和人斗智斗勇就是舒服啊。 /// 宫里。 夏司珩和皇上太后等人,秘密开了个小会。 主要是说东临国主的事,和贤妃以及元宝近期做的计划。 三人在规划着,该如何推动矛盾的产生,才能让东临国主落入圈套。 皇上觉得时机也该差不多了,“朕觉得,可以用上彦国公那一大家子了。” 现在被关在大牢里的,还有彦国公的第二任妻子余氏,已经断了手,半死不活还剩一口气。 她作恶多端,又是东临的细作,不管是彦国公还是皇上,都不可能饶了她。 还有两个是余氏生的孩子。 可是彦国公却说,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血脉,而是余氏和东临死士的头目所生的孩子。 既然是东临人血脉,多少是个祸害,所以皇上准备将他们一并除掉。 次日,皇上便召彦国公进了御书房! 将彦国公私自去见东临国主的证据,甩到了彦国公的脸上。 “哼,朕待你们彦家不薄,你竟是这样对朕的吗?”皇上气得大吼出声,保证御书房外的侍从和太监都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派人跟踪老臣,又何尝信过老臣呢?陛下把老臣放了出来,又将老臣的权利剥去,还私囚老臣的家人,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疑心老臣和东临有什么吗?如今又何必在老臣面前谈及信任?” 彦国公的声音也很大,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来嘶吼,表达自己的愤怒。 “大胆!彦国公,你敢这样对朕说话!”皇上将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一摔。 帝王威压瞬间席卷整个御书房,就连钰公公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这演得也太逼真了。 第496章,密谋宫变 “老臣与东临国主绝无什么联系,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罢,老臣的父亲为保先帝而死,陛下若要背着大不孝之名,处死老臣,老臣也绝无怨言!” 彦国公语气生硬,丝毫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凭着他父亲的功劳,皇上断不可能会处死他的。 反正君臣之情已破裂,他不可能不为自己辩驳一番。 这一切,外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好啊,你这是在威胁朕吗?”皇上咬牙道。 “老臣不敢!” “那你什么意思?”皇上将手往案桌上一拍,“给朕一个解释!” “老臣并无别的,出狱之后刚好收到东临国主的邀约,并无谈及大夏之事,老臣言尽于此,求陛下放了老臣的家人!”彦国公说道。 “你觉得朕会信?” 皇上笑里藏刀问道。 “老臣无愧于心!” “好个无愧于心,你无非是仗着老彦国公对先帝的恩情,笃定朕不敢拿你怎么样罢了,可你的孩子,你的妻子,朕难道还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吗?” 皇上说道。 彦国公语气略显慌乱,“陛下,他们是无辜的········” “来人,带上来!”皇上叫人押了他们一家三口进来。 余氏和两个儿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嘴里直喊着饶命。 两个胆小的,更是哭着喊彦国公,“父亲,父亲救救我们啊!” 皇上得意地笑,“彦国公,你可想清楚了?” 彦国公还在犹豫。 皇上微微一抬手,侍卫便手起刀落,将余氏的小儿子给砍了! 血,溅在了御书房的门上。 外头的人闻见血腥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同样的血,也溅到了彦国公和余氏的脸上,二人表情不一样。 余氏一脸震惊和错愕,随即而来的便是伤心欲绝,哭着大骂彦国公: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啊,你们多年的父子情分你都不顾了吗?啊啊啊!” 余氏发了疯似的想像以前一样去打彦国公。 可是她的手断了,还被侍卫死死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彦国公脸色冰冷,仿佛死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你说还是不说?”皇上继续问道。 眼见着刀就要落在大儿子的脖颈上,彦国公眼睛一闭,“老臣招了,老臣招了,求陛下放过他们,求陛下放过老臣的家人啊!” 余氏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彦国公。 彦国公继续痛哭流涕道,“东临国主和老臣说,要在两日后请麒麟现身认主,只要麒麟认了国主的小皇子为主,那他东临便有能力一统天下,他要老臣识时务,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这些话说出来,对于东临国主也没什么损失,让东临的眼线听到了,只会觉得彦国公是为了保护家人,无奈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 派死士出动这些计划,彦国公一个字都未曾吐露。 东临眼线会觉得,彦国公还是站在东临这边的。 “那你呢,你拖延了那么久时间,瞒着朕不上报,朕若非今日砍了你的儿子,你是不是还打算跟东临国主去了?嗯?” “臣不会,臣不敢啊!” “就这些?都说完了?”皇上问道。 “老臣拿性命担保,绝无半句虚言!”彦国公说道。 皇上冷冷一笑,“好,你的性命朕暂时不能要,朕可不愿背上不孝不义的名声,但是你的妻儿和你的大儿子嘛······” 皇上顿了顿,话锋一冷,“杀了!” “是!” 侍卫手起刀落,血溅出御书房。 御书房外的人都惊呆了,也包括了东临国主安插在彦国公身边的眼线。 此刻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这大夏的皇帝,也太狠了。 彦国公发出一声声哀嚎,撕心裂肺,最后吐出一口血来,悲伤地晕了过去。 “来人,将彦国公囚禁在国公府,不许任何人探视!若有奸细溜进去,格杀勿论!” 皇上发号施令。 很快便有侍卫将晕倒的彦国公拖了下去。 人都走后。 钰公公赶紧叫人来清理尸体和血迹。 /// 国公府。 彦国公在府医的救治下缓缓醒来,一睁开眼,便见到东临的眼线站在他的床前。 他红了眼睛,悲痛欲绝地去求东临眼线,“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和国主见一面啊!!” “大夏的皇帝丧心病狂,杀了我的家人,我想死啊!” 眼线在场目睹了一切,不免有些同情彦国公。 当天夜里,便通知了东临国主。 东临国主担心国公府有皇上的眼线,于是派人把彦国公从地道接出了国公府,来到了大使馆。 东临国主和静贵妃在厅里,静静地看着彦国公。 东临国主优雅地撇了撇茶盏里的浮沫,一脸事不关己的嘲谑道,“朕就说吧,夏家的帝王不值得你们彦家卖命,你的父亲也是蠢,白白赔上了他的命和你家人的命。” 派去监视彦国公的眼线,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他了。 虽说余氏是东临的细作,但两个儿子毕竟是彦国公的亲生血脉,彦家断了后,彦国公又被削掉了官位和权利,怎么可能不恨大夏皇帝! “是,大夏皇帝冷血无情,求国主给臣指条明路!”彦国公说道。 “不是朕给你指明路,而是你想怎么做,朕会帮你!”东临国主起身说道。 他是东临国主,自然明白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就算他单方面登上了大夏的皇位,大夏的子民和朝臣也不会认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彦国公去坐那个皇位,然后听命于他,将大夏的国土慢慢割让到东临。 这样一来,背负骂名的就是彦国公,而他,则享尽一切好处,然后统治大夏,恩威并施,必得民心。 彦国公目光阴狠,咬牙切齿地说道, “国主,老臣想计划提前一些。” “不如,就在请麒麟现身赐予小皇子灵力那日,出动全部死士,发动宫变!” “杀了皇上,夺取皇位!” 第497章,差点当上皇帝 “哦?”国主被他说的激起了兴趣。 他也想早点杀了大夏皇帝,然后把元宝抢过来。 再好好惩治一下大夏这些嘲笑他的百姓和官员,好出一口恶气。 “你想怎么做?”国主问道。 彦国公微眯双眸,“请麒麟现身那日,有劳国主出动一部分死士拖延住九王爷,老臣再带一部分人杀入皇宫,将皇上控制住。” “可是麒麟现身那日,皇上也在现场,怎么会在宫中呢?”国主问道。 “老臣有的是办法让他留在宫中。” “哦?”东临国主微微讶异,难道彦国公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底牌? “御前侍卫统领林军,是我的人,早些年我帮过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还在我手里。” 彦国公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东临国主心里盘算着,难怪彦国公有如此大的把握能控制宫变,原来御前侍卫统领是他的人。 啧,老狐狸。 他缓缓问道,“就算御前侍卫统领是你的人,你又如何能让皇帝留在宫中?” “皇上每日的吃食住行都有人仔细查验,可他们却不会查验老臣的,昨日你我相见的事情败露,皇上召我进宫时,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只要闻到气味,不过两日就会浑身瘫软,幸好我提前服了解药,皇上两日后,必不能出行。” “你可真是老狐狸,朕凭什么信你?”东临国主想到自己以前派人刺杀他的妻儿,还将他控制住为东临所用,心中便隐隐对彦国公有防备之心。 “一,老臣的女儿在您手上,二,皇上杀了我的两个儿子,三,宫变之后,我不会坐上皇位!” 彦国公说道。 “你不坐皇位?谁坐?” 彦国公:“夏司珩!” “为什么?” “夏司珩是您的外甥,有一半你们东临皇室的血脉,他若坐上皇位,大夏一半的江山都是东临的,你以后想要了,随时拿去,而我,只是为了报仇,我的父亲因先帝而死,我的儿子又因皇上的猜忌而死,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皇家的人!” 彦国公眼里还是血红一片的,他猜到东临国主的心思,绝对是想让夏司珩登基。 那他便顺水推舟,利用这个理由来博取他对自己的信任。 果然。 东临国主稍稍放下了些许戒心。 彦国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无所谓,只要最后是夏司珩当上皇帝,那他的目的便达成了。 就算彦国公最后反悔,自己杀了皇帝夺了皇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东临国直接出手助夏司珩夺回皇位也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他缓缓点头说道,“朕打算在麒麟现身那日,派死士出动,刺杀夏司珩一家。” 彦国公听到这话,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何?” “他与朕并未有多深厚的感情,朕需要一次可以救他一命的机会,让他对朕感恩戴德,他才会明白,舅舅才是这世上唯一能对他好的人!” 死士去刺杀夏司珩一家,肯定是杀不了夏司珩的。 但是夏司珩的王妃和女儿,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孩子,死士随随便便拿捏她们。 在夏司珩的妻女要被刺死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挺身而出,以身子挡刀。 夏司珩会怎么感恩他呢? 他们一家三口,不管他救的是哪一个,都能拉近他们舅甥的感情。 有了这份感情在,想谋得大夏,还不是易如反掌? “具体计划我们今日便详细谈谈吧。”东临国主笑着道。 “好,只是······” 彦国公将为难的神色,看向了一旁的静贵妃。 静贵妃一脸疑惑,“本宫可是国主的人,你有什么话想说?” 意思是她不能留吗? “老臣并无此意,只是贵妃娘娘怀中的兔子······”彦国公想让静贵妃把兔子抱走。 静贵妃皱眉,“这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你疑心未免也太重了,一只兔子能做什么?难不成它还能听懂人话?然后把我们的消息传给大夏的皇上?” 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啊。 静贵妃本就喜欢小动物,来到大夏之后第一次见到如此可爱的宠物,恨不得连侍寝都抱着。 国主也不排斥。 毕竟只是动物而已,又不是奸细。 至于这样防着吗? 彦国公默默低头不说话了。 东临国主开口说道,“一只兔子而已,没必要防着。” 对他来说,比兔子更要防着的,是彦国公才对。 一只兔子能干嘛? 又不会说人话,又听不懂人话,爱妃喜欢就抱着呗。 难不成这个兔子还能变成人,把他们讨论的计划送进宫里给皇上太后知道? 这也太扯了些。 说到底,还是彦国公疑心太重了。 彦国公回话说,“国主言之有理。” 然后,他们几人便坐在一起探讨麒麟现身那日的计划了。 远在宫里御书房的太后皇上和夏司珩。 看见兔子极其传回来的画面以后,三人都沉默了。 游政大师在一旁逐句翻译兔子的叽叽喳喳。 三人更沉默了。 太后指着铜镜笑,“这些人的心眼子,还差了一点。” 皇上:“好险,差点被发现。” 夏司珩:“太可怕了,他们在讨论怎么让我当皇帝,皇兄你听听,这像话吗?” 皇上皱起了眉,摸了摸自己的锋利的下颌线,说道, “哎呀,这帮人跟有病似的,他们以为皇帝有那么好当的?你又没朕帅,又没朕勤政爱民,你凭什么当皇帝?” 皇上斜睨了夏司珩一眼,而后语气逐渐不自信。 夏司珩压住嘴角,“那不废话吗,要是我比你帅,当初登基的就是我了,就是因为我不如你帅,也不如你优秀,更不如你爱民,我才输给了你的。” 皇上的头不自觉抬高了许多,他一把抢过太后手中的小铜镜子,放在自己的脸前左右欣赏。 “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那当然了,莫说我了,就连那个什么狗屁东临国主,都没你帅,彦国公就更比不上你了,他们凭什么谋划你的皇位?臣弟不服,臣弟去帮你打他们!” 说着,夏司珩就要起身去揍人。 皇上赶紧拦下他,“九皇弟,你不要冲动嘛,朕知道你是站在朕这边的就行了,哎呀,不能因为冲动坏了事啊。” “天啊,皇兄你说的太对了,你可真是千古明君,聪慧过人啊!”夏司珩死死压住唇边的笑意。 一通马屁拍得皇上无比自信。 眼看着皇上那骄傲嘚瑟,抬起头嘟起嘴的小模样,夏司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要是给他们谋反成功了,那自己不得当皇帝了? 妈的,差点当上皇帝。 太可怕了。 第498章,请麒麟现身认主 两日后。 京城最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不少人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过去。 将还在给客人倒茶的谢晋安给撞到了,茶水洒了一桌子,他站起身来想要骂人,却一抬头就不见人了。 因着这个茶水店是露天的,只有一个篷帐遮阳,百姓都从这路过,差点把他堵死。 他弯着腰,默默将茶水擦拭干净,赔了笑脸,“不好意思啊客官,小的这就给您上新的茶,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这样的事发生三次了。” “你不知道?”客人反问道。 “知道什么?”谢晋安从女儿出生开始,就一直脚不沾地的忙活,下了值之后,还去戒所看那些病人。 直到现在,他才得以休息了一下,两件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戒所那些受到迫害的人,在他每日过去坚持熬药的情况下,身子逐渐好转。 而他家里的艳姑娘,也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昨日刚满月。 本来生出女儿时,他还有些失望。 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唯一的亲生血脉,能拿着他的族谱传承,他又无比庆幸,还好孩子健康,没有出什么事。 看来,神明真的在保佑他,那他以后,便要做更多的好事,来替女儿积福了。 “今日是那个东临国主办的祭天仪式,请了我朝陛下前来参观,还有朝中很多重臣家眷也在,东临国主要祭天请东临神兽麒麟现身,赐予神胎灵力呢,若成功了,在场的百姓都能得麒麟赐下的恩泽,你不必给我准备茶水了,我也要去了。” 那个客人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谢晋安将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也卸下,放下了手里头的工作,也跟着一起去了。 麒麟恩泽,一定是个好东西,他要给他的孩子带回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谢晋安费尽心思挤到了最前面,差点被一个大汉拎起来丢了出去。 有人拍在他的肩膀上,转头一看,正是他以前的三弟谢晋钊和他的夫人黎多多。 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对夫妻看起来比以前疏离了很多,黎多多抱着孩子往一旁挪了挪,没有和谢晋钊多说一句话。 “呦,谢晋安,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谢晋钊就是来嘲讽他的。 当初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可一点都没消散。 谢晋安淡淡拿开他的手,“以免弄脏了你的手。” 他知道,谢晋钊家里的财都是怎么来的,他不会去碰,更不会利用以前的交情去求一些什么。 那些害民得来的利益和财产,迟早会消散的。 因果报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谢晋钊歪嘴一笑,“呵,算你识相。” 这时。 百姓们忽然躁动了起来。 只见祭台上缓缓走来一行人,气质不凡,个个珠光宝气,格外隆重。 “是东临国主!”当即有百姓开口大喊,“对对对,那个屎国的国主!” 东临国主看了眼高台上空荡荡的主位,果然是大夏的皇上没有来! 扫视一圈,发现夏司珩一家人都在,众位高官也都在,他不禁得意地扬起唇角。 再转头看向大夏的百姓,将心中骂人的话咽下去,面容温和地抬手。 他一抬手,底下瞬间安静下来了。 “各位大夏的百姓们,朕手中的宝物,便是东临神兽麒麟留下来的镇国之宝,麒麟角!” 他举起手中的麒麟角,两根金色的角在太阳底下闪着微光,周围似乎有灵力波动,叫人一看便移不开眼。 百姓们哪见过这样的灵物,当即放声惊呼起来。 “朕今日,得国师预言,麒麟将会认在场的一个孩子为主,若哪位孩子被麒麟选中认作主人,那便是我东临国的神明后人,我东临将奉予此人无上荣光。大夏朝百姓若是跪拜,则得麒麟赐下恩泽,泽被万民!” 此话一落下,便引得台下百姓发出阵阵掌声。 “好,看来这屎国国主人还不错呢,把麒麟请到大夏认主!” “得了吧,什么不错!你没听他说麒麟之主是在场的孩子吗,说明这个孩子只能是大夏人他才来的,不然有那么好的事,会轮到我们?” “说得有道理!” ······ 一群百姓纷纷议论,叫黎多多听了进去。 她眼中带了一丝希冀,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 要是麒麟之主是她的孩子就好了。 那她就不必因为牵挂着孩子,而畏手畏脚的不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高台上。 夏晚晚正靠在娘亲的怀里,啃着根甘草棒磨牙,抬起小脸问道,“娘亲,你见过麒麟吗?” 她没见过,也没了解过。 刘婉压低声音缓缓道,“娘也没见过,不过听说这是瑞兽,能保护一方平安,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 “晚晚。”刘婉再次喊道。 “嗯?”夏晚晚眨了眨眼睛,看向娘亲。 刘婉眼皮子抖了抖,“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慌知道吗?放心接受就行。” 她心里清楚,神明后人是夏司珩的孩子。 夏司珩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晚晚。 夏晚晚乖巧地点点头,继续啃着手里的甘草棒,小乳牙咬在上面,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 静贵妃坐在了母女俩身旁,她让身旁的宫女抱着兔子,自己则抱着孩子看着刘婉笑。 “九王妃,你可知我国国师的预言,还有其二?” 看着忽然来搭话的静贵妃,刘婉疑惑地看向她,“哦?什么其二?” 静贵妃勾起唇角,缓缓说道,“国师预言中的神明后人,其中一个条件便是你夫君九王爷的亲生血脉,你,可否后悔?” 说完,看向了刘婉怀里那个啃着甘草棒的三岁小女娃。 哼,这个刘婉前夫的孩子,带来这儿又有什么用呢? 又不可能是麒麟之主! 她的儿子,才是! 第499章,魔神感知到麒麟 “后悔?”刘婉疑惑道。 静贵妃笑了笑,看来这九王妃还真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问的是,刘婉嫁给夏司珩一年多了,有没有后悔没给九王爷生下一儿半女,反而对前夫的女儿疼爱有加,麒麟认主的机会白白便宜了别的人。 但是她没问出来。 因为这个好机会已经便宜了如云,如云又将神胎的机会送来给了她。 在麒麟认主的最后关头,她本可以将此事告诉刘婉,来好生炫耀一番的。 但是国主要帮夏司珩上位,她犯不着得罪夏司珩这对夫妻。 于是她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襁褓,说道,“我的孩儿,原本是个死胎,得神仙眷顾多了一条神髓才有了活下去的机会,这次麒麟认主,兴许认的就是那条神髓。” “九王妃当初若比本宫早一些再生一个孩子的话,兴许那条神髓就在您孩子身上了,这样的事情若换成旁的人,定是会后悔的。” 岂止是后悔啊! 简直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麒麟之主,神明后人啊! 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更别说东临会举一国之力去奉养麒麟之主了。 跟神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笃定,刘婉一定会后悔!!! 而且现在刘婉已经很难受了,只是不从面上表露出来而已。 哪知。 刘婉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女儿,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妃有此女儿,乃天赐的珍宝,何来后悔。” “莫说本王妃不会后悔,就连九王爷,以及整个大夏皇室,都对晚晚珍惜疼爱,有此孩儿,难道还不知足?” 刘婉淡淡扫了静贵妃怀中的孩子一眼。 静贵妃顿时脸色一变,她的孩子,最多只是国主的孩子罢了,甚至就连当初怀上这个孩子,都是她用了手段的。 国主喜欢的是无霜,其他的女人很少碰。 别说她了,就连国主夫人也不怎么碰过。 不然东临皇室为何子嗣稀少呢。 她使了手段,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却是个死胎,活不过两个月必定流产。 好在她消息灵通,赶紧来到了大夏,拦截了如云。 虽然不确定如云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如云腹中的孩子确实保住了自己孩子的一条命。 什么皇室疼爱,那些都不是她该奢望的东西,她只盼着儿子能当麒麟之主,母凭子贵罢了。 “麒麟之主不仅能得到灵力,还能修炼成真神,你说的这些宠爱,对于真神来说,不值一提。” 静贵妃拍着襁褓的手,都顿了顿。 她也明白,自己的羡慕没有一点用,只能等到最后,鹿死谁手,谁才是赢家。 刘婉笑了笑,没有说话了。 几人看向高台。 东临国师已经带着一众术士在高台上举着火把跳舞了。 国主站在中间,依旧举着麒麟角闭目祈祷。 随着吟唱的不断叠加,麒麟角上的灵力气息越发强大,散发的光辉几乎刺得在场的百姓睁不开眼。 “好强大的灵力,以前看皇上开神庙都没那么强的。” “是啊,东临的镇国神兽麒麟啊,能是什么俗物。” “我们不过是区区凡人,感受不到灵力波动,但这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应该很强吧!” 百姓们捂着眼睛议论纷纷。 夏晚晚小眉毛一挑,“一般吧,一般强,没有祖师爷强。” 祖师爷只是一个散尽修为普度众生的神魂而已啊,当然不能跟修养千年的麒麟比了。 不过这样的灵力也不错了,若是给她,她肯定照单全收,可以少修炼千百年。 嘿嘿。 光芒很快从京城的大街四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城池。 正在九王府打坐修养的沈川连,忽然感觉到了麒麟的气息,他猛地睁开凤眸,嘴角勾起笑意。 “古冥!” 古冥听见声音连忙进来问,“怎么了主子!” “麒麟的气息!麒麟的灵力!离我们很近,就在大夏京城!”沈川连一向死寂沉沉的眼里,此刻却出现了熠熠光彩。 千百年了! 他终于等到麒麟再次现身了。 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麒麟现身的机会。 这可是能助他恢复力量和真身的唯一机会。 古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猛地睁开眼说道,“是了,就是麒麟,主子,你想怎么做。” “走!” 沈川连赤着的脚丫子便跳下了榻,古冥给他穿好鞋袜,一手捞起主子就要走。 门口,却碰见了前来送衣服,面无表情的刘子暮。 “你要去哪?”刘子暮问道。 妹妹叫他看好沈川连,他知道这次麒麟现身的重要性,也知道这个东西对沈川连大有裨益。 所以,他说什么都会替妹妹拦着他。 “刘子暮,我帮过你,你不该拦着我!”沈川连皱眉道。 刘子暮看向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目光颇为复杂。 “一码归一码,我不能让你走!” 若沈川连恢复成了魔神,定会和妹妹是最大的敌人。 沈川连微微眯眸,“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一个眼神就给了古冥。 眼里的狠戾和杀气不言而喻了。 古冥:啊我懂了! 随即抱着主子一个瞬移便将刘子暮拉得远远的。 沈川连面无表情地看了古冥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懂吗? “咣当!” 一声。 二人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古冥摸着头倒退了一步,不得已将自己的小主子放在地上。 抬头一看,竟是猫哥。 元宝笑了笑,“去哪呀,小魔神?” 第500章,认主 沈川连转头看去,刘子暮缓步朝他走来,伸出手,“跟我回去吧,我母亲不会希望你去到那里的。” 刘婉离开之前和他说过,东临国请麒麟现身认主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魔神。 若这个时候沈川连过去,身份暴露。 那么东临国一定会想办法让麒麟之主以及东临的国师去对付沈川连。 虽然他确实是魔神,没那么好对付。 可模样却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且被晚晚压制得死死的,翻不出什么风浪。 没必要让他眼巴巴跑去暴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子暮,你和刘婉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别以为搬她出来我就会听你的,你是怕我得到了力量,对你妹妹不利么?” 沈川连小脸很是气愤和无奈。 他很讨厌总是被人这样恶意揣测。 他们又没伤害到他什么,他为什么要弄死他们呢? 可沈川连不知道的是。 恶意揣测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罢了。 命运将所有人的恶意都灌给了他,他从未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能有个什么好形象。 就连三岁的娃娃,无冤无仇都能对他喊打喊杀的。 所以揣测别人给予自己最大的恶意,已经是他的家常便饭了。 他从未放下过这样思想,哪怕活得很累,也不得不防备。 以他的身份,一旦卸下对别人的防备之心,便会进入万劫不复! “不是的。”刘子暮声音温和,没有一丝恶意。 沈川连一脸不解地看他,又转头看向元宝。 元宝微微冷笑,眉梢一挑,“麒麟是东临国主请来的,你过去了,不怕暴露身份被打吗?” 麒麟是何等厉害的瑞兽啊。 谁是魔谁是人,它立马能感觉到。 且不说是为了瞒住沈川连的身份,若东临国主知道魔神在此,那岂不是会乱了他们的权谋大计? 最重要的是,沈川连贸然过去了,将麒麟角夺走,夏晚晚到时候还不一定能对付他。 还怎么把他关进塔里? 不把他关进塔里,他整天嚷嚷着要对付夏晚晚的祖师爷,那可咋整? “所以,你们是在关心我?” 沈川连眼底不自觉显出一抹嘲谑,这世上还有人关心他么? 好假。 他不信! “你想多了,谁会关心你一个大魔头。”元宝缓缓拿出自己的弯刀,对准了古冥,说道,“打赢了我,我便让你们出去。” 古冥将纠结的神色看向了沈川连。 一边是他的主子,一边是自己朋友猫哥。 沈川连冷冰冰道:“还愣着干嘛!” 古冥即刻出手,朝着元宝攻去。 两个身影打得有来有回,势均力敌。 由于今日的大场面确实要慎重,府里的所有暗卫都派出去了。 元宝和古冥打着,便无人能拦住沈川连。 沈川连勾起唇角,转头去看院门口带着棍子前来的一帮小厮家丁。 他缓缓解下自己腰间的莲花玉佩,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 而后他的周身顿时出现无数煞气和黑影,朝着庆大一帮人袭去。 “庆大!”刘子暮赶紧扑了过去。 煞气碰到子暮的身体,便被他身上的平安符给弹了回去。 他跑过去保护所有人,却给沈川连钻了空子,他化作一团黑雾就飞出了院子。 攻击下人的黑雾也顿时消散,连别个的衣角都没碰到。 元宝追过去拦,被古冥死死抱住了脚,“猫哥,他不会伤害晚姐和王妃的,你就让他去吧!” 元宝气得一脚踹开他。 最终也没有追过去! 祭天台上。 澄澈的天空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巨兽虚影,发出瑞兽的咆哮,整个大夏京城以及周围的城池,所有的百姓纷纷抬头望天,去看这自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史诗般的景象。 是祥瑞之兆。 麒麟的出现,伴随着金色的点点微光洒落大地,更有五彩祥云开路,被它踏在脚下。 百姓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接那些金色的微光,却是光影一现,不曾能把握住。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去朝拜麒麟,希望能得到恩泽。 这是整个大夏从未出现过的盛大场面。 饶是东临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知道东临有麒麟镇守,却从未请过麒麟现身。 如今麒麟的神魂,化作巨兽现身在天际,引得无数东临人热泪盈眶,纷纷直呼泽被万民。 东临国主将麒麟角双手奉起,放声高呼,“请神兽认主,庇佑我东临万民,繁荣万代。” “请神兽认主,庇佑我东临万民,繁华万代。”东临人也跪在地上,齐声大喊。 气势磅礴,团结一致。 巨兽神魂眉目刚气,它只是稍稍一张嘴,国主手中的麒麟角便漂浮于空中。 麒麟角在京城转了一圈,经过了每个人的头顶。 人群里抱着孩子的妇人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孩子,供麒麟挑选,希望这泼天的福泽和富贵能落到他们家。 其中,包括了黎多多。 黎多多在心里不断祈祷麒麟角落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眼见麒麟角在她头顶微微一顿,她便双眼放光,欣喜若狂。 只一瞬。 麒麟角便离开了百姓群里,直奔高台的座位而去。 静贵妃见麒麟角朝着她这边飘来,心中情绪澎湃难以名状,她激动地站起身来,眼中带着极致的狂热。 终于,麒麟终于奔着神髓而来了吗? 她还不忘提醒刘婉:“九王妃你看,麒麟角往这来了,它要认的,是本宫的孩儿。” 麒麟在百姓堆里找了一圈没有,那便是只有她这边有了。 她看了眼正在啃甘草棒,口水流了一下巴的夏晚晚,和一脸面色淡然的刘婉。 心想着,夏晚晚是刘婉前夫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她。 哈哈,刘婉还在装镇定呢,一会等着后悔吧! 眼看着麒麟角离自己越来越近,灵力也越来越强大,静贵妃激动得都快抱不稳自己的孩子了。 她颤抖着双手,在麒麟角来到她面前时,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孩子! 来吧麒麟,请认我的孩儿为主吧! 第501章,君王十年寿命换的 眼见着麒麟角往贵宾席上飘过去。 东临国主和东临使团纷纷看向他们的贵妃和皇子。 在场的百姓虽是肉体凡胎,但是能区别地感受到,麒麟角在百姓群里散发的灵力和去往贵宾席上散发的灵力分明不是一个等级的。 它现在飘向了静贵妃,气息和光辉明显更耀眼,空中的麒麟神魂都扬起了眉。 无数双眼睛盯着麒麟角往哪飘去。 是了。 应该就是静贵妃怀中的皇子了。 不然麒麟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的。 东临国主眼底光辉炙热,静贵妃真的没有骗他。 她真的取到神髓,放进自己儿子身体里了。 麒麟,认的就是那根神髓。 他的儿子,会是麒麟之主,世间唯一的真神! 更是东临万人敬仰的神明,皇位的唯一继承者!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他们再也不用怕魔神了。 再也不用怕大夏和所有国家了! 他心中越发澎湃,眼见着麒麟角散发着光辉,飘到了静贵妃头上。 一束束金光折射在静贵妃襁褓中的孩子身上,孩子当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啼哭声! “麒麟之主!” “是麒麟之主!” “国主,麒麟角停留在小皇子头上了,一定是认准小皇子了!” “哈哈哈,果真是我东临之福气啊!” 没想到啊,千里迢迢来到大夏,这样泼天的福泽,竟然是他们东临自己的。 东临使团欢呼雀跃。 国主更是不必说了,望眼欲穿,头高高抬起,似乎要将大夏的所有子民踩在脚底下! 就在这时! 大夏百姓忽然躁动起来,齐齐发出惊呼。 “东临小皇子身上怎么会有黑气浮出?” “快看啊,麒麟乃是神兽,怎么会有黑气!” 只见襁褓中浮起一阵阵黑气,不断地飘向麒麟角。 而麒麟角,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要融入小皇子的身体里。 麒麟神魂在天上发出一阵怒吼,很是不满。 它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麒麟角,惹得众人一阵疑惑。 “国师,这是怎么回事?”国主的脸无比煞白,他的儿子身上怎么会有黑气! “不好了陛下,麒麟怒了,小皇子根本不是什么神明后人,而是邪祟啊!” 国师赶紧施法安抚躁动的麒麟。 千年前麒麟便一直被魔神纠缠,对邪祟和怨气厌恶至极。 如今,在祭天的现场,发现了这样一个怨气极深的邪祟,能不生气吗? “怎么可能,本宫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邪祟!” 静贵妃将自己的孩子死死抱在怀里,眼神惊慌失措,心跳如鼓。 这是她的儿子,就算不是神明后人,那也是东临国皇室的高贵血脉,绝对不可能是邪祟! “贵妃娘娘,你的孩子浮出无数的怨气,已经激怒了麒麟,赶紧把他抱走吧,麒麟不可能会认一个邪祟为主的!” 国师继续劝道,他的术法低微,快要维持不住了。 静贵妃咬死了牙关,她浑身止不住地抖,“国主,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他不可能会是邪祟的,国主,除了我们的孩子有资格,谁还有资格成为麒麟之主啊,一定是他们误判了,再请麒麟来一次吧!” 她真的不甘心啊。 自己做了那么多,还在刘婉面前夸下了海口,麒麟之主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孩子呢? 那她之前为了孩子所犯下的罪孽,又算什么啊! 东临国主虽然怒极攻心,但他也觉得静贵妃所说的,不无道理。 若神明后人不在,即使他们祭天的动静再大,也不可能请得出麒麟的神魂现身。 一定是神明后人在此,麒麟要认主它才会现身的。 不是自己的儿子,还有谁呢! 东临国主咬咬牙,对国师命令道,“请麒麟再验一次!” 国师面色纠结:“可是国主,麒麟如今还在天上未曾离去,若没有平息它的怒火让它再选,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呀!” “什么代价?”东临国主问道。 “您的十年寿命!” ··· 此话一出,现场突地安静一片。 君王的十年寿命,来赌麒麟再次认主。 放到谁身上,都是满面惊愕和不可思议啊。 天呐。 东临国主如今四十多岁,若再折去十年寿命,岂不是后半生时日无多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麒麟当真认了小皇子为主,小皇子以后是神明,保佑他父皇延寿千秋万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说的有道理。” 百姓们在底下议论。 这话被东临国主听了去。 东临国主原本想要拒绝的心,此刻有些动摇了。 下一刻,国师惊呼出声,“国主快看,小皇子身上的怨气,已经被麒麟角净化了!” 静贵妃欣喜若狂,“本宫就说,是有邪祟缠着我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是邪祟,国主,臣妾求您再验一次吧!” 东临国主激动地上前查看自己的小皇子,发现方才萦绕在他身上的黑气,确实被麒麟角净化了。 因为麒麟不喜欢这些,所以不管在哪遇到邪祟,都要出手除之。 太好了。 麒麟之主就是他的儿子,没跑了! 他赶紧吩咐国师,“快,朕愿意折寿十年,再给朕验!” 他愿意,他无比愿意。 用十年来换一个真神儿子,换来无尽的寿命和江山千秋万代,他怎么都不亏! 别说十年,哪怕麒麟拿走他二十年的寿命都无所谓。 只要认自己的儿子为主,让他做什么都行啊! 国师叹了一口气,缓缓从东临国主身上抽了一根发丝,烧掉祭给麒麟。 天上的巨兽缓缓睁眼,眉目终于松了一些。 它投了一束光在东临国主头上,抽走了十年寿命。 东临国主的白头发一下子便增多了不少,就连笔挺的脊背,也都微微弯曲。 脸上更是多了几道皱纹,当真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感受到自己身子的变化,连忙开口道,“请麒麟再次认主!” 麒麟缓缓将麒麟角放出。 像方才一样,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静贵妃的头上。 经过方才的插曲,这回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看来是小皇子了,因为麒麟角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东临国主的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果真是自己的孩子。 哈哈哈,太好了。 不亏,不亏啊! 就在所有东临人准备欢呼雀跃,激动鼓掌时! 麒麟角忽然剧烈抖动,发出刺眼的金光。 它从静贵妃头上转了弯。 然后直奔那个在一旁看热闹,啃着甘草棒磨牙的三岁女娃而去! 第502章,长出小奶角 “怎么回事?” “竟然不留在小皇子头上?” “怎么绕过去了?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绕过去了? 东临国主更是崩溃,他用了十年寿命换来的机会啊,麒麟角怎么可能没有选他的皇子呢! 静贵妃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她脑子都麻了。 不是她的孩子。 那会是谁啊? “是谁?谁是麒麟之主!”东临国主发出怒吼,他紧紧地盯着麒麟角。 最终! 麒麟角落在了夏晚晚的头顶。 夏晚晚手里的甘草棒都掉在了地上,她的小肉手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我?” 她就吃个瓜! 怎么就是她了? 她往左挪了挪,麒麟角也往左挪了挪。 她往右跳了跳,麒麟角也往右边飘了飘。 最后,夏晚晚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绕着刘婉跑了一圈。 麒麟角也跟着她跑了一圈!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抱着头发出尖锐暴鸣! “啊!!!” “麒麟之主是我们大夏的熹明公主啊!!!” “天呐,屎国好歹毒,居然用这种手段想拐走我们大夏的福娃!!!” “我不同意,休想拐走我们的熹明公主!” “对,我们不同意!!!” 百姓们群起激愤,纷纷怒骂屎国人。 东临人不服,“麒麟有没有认她还不一定呢,你们别高兴的太早!” 这话才落下! 麒麟角便发出刺眼的金光,然后“咻!”的一下,窜进了夏晚晚的脑袋里! 麒麟角和夏晚晚融为一体了! 天上的巨兽神魂,也悄然退场离去了! “麒麟,认了夏晚晚为主!”国师呆呆地说道。 东临国主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晚晚和刘婉,忽然腿脚一软。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上尽是沧桑之色。 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三魂七魄,脑仁都麻了。 怎么可能呢。 他用了十年寿命换来的,甚至大老远将麒麟角从东临亲自带来大夏,想给大夏一个下马威的。 怎么可能就这样便宜了夏晚晚! 那个刘婉前夫的血脉! 那个害他们东临蒙上屎国名号的夏晚晚! 该死! 该死啊! 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他想让全大夏的百姓跪拜自己和儿子的,没想到自己却被气得腿软无力,朝着夏晚晚跪下了。 而他身后的东临人们,见他跪下了,也纷纷朝着夏晚晚虔诚跪拜。 夏晚晚:“免礼免礼!” “哎呀,那么客气,怪不好意思的!” 她挠了挠头,感觉头痒痒的,好像要长什么东西了。 抬头看向娘亲,“娘亲,我头好痒哦!” 刘婉吓得赶紧蹲下去查看,“晚晚!你,你长角了!!!” 啊!!! 她的女儿,长出一双奶呼呼的麒麟角!!! 夏司珩快步冲了过来,见到女儿如此,也吓傻了,“他们没说,麒麟之主会长角啊!” 这可怎么办啊。 那双发着金色微光的小奶角,配上女儿圆乎乎的小肉脸,像一只可爱的未成年小奶龙! 小团子一脸疑惑地伸手去摸角角,手太短了,勉强抓到两只角。 好不容易甩掉所有人前来的沈川连,见到夏晚晚长了一双角,也不由得怔住了。 麒麟!麒麟居然认了夏晚晚为主! 要知道,他若能拿到麒麟角,必定会以煞气裹挟,强制融入身体里吸收力量。 要费很大的劲。 而夏晚晚! 居然能让麒麟追着她认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啊。 就在夏晚晚一脸懵逼地翻着眼皮,想要看看自己的小角时。 忽然一阵头痛袭来,她面色陡然难看,抱着头蹲下了身子,“好疼啊娘亲!” 头疼! 非常疼! 刘婉赶紧抱住她,急切道,“快请太医!!!” 夏晚晚的头疼,逐渐转移到四肢,她抽搐着身子,疼得面色扭曲,“娘亲!” 许是自己自从投胎到现在,一直是被娘亲和身边人宠爱的,这点痛苦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经历,她竟然有些娇气,想哭出来。 “靖五!快去请太医!!!”夏司珩大声怒喝。 这一出,谁也想不到的。 现场登时就开始乱了起来。 东临国主回过神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让人搀扶他缓缓起身。 果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本还想找机会发动死士出动刺杀他们一家的。 没想到,机会那么快就送上来了。 “朕改变机会了。”东临国主轻声说道,他眼神往后一看,死士首领刺芒立刻上前来,问道, “国主。” 东临国主凑到他的耳边,“朕不想让夏晚晚活着!” 原来是假刺杀,现在要变成真刺杀了。 “是。”刺芒轻声应下,随后微微摆手,做了一个手势。 百姓堆两旁,霎时间风声锐利,杀气漫出,很快就有无数黑影举着冰冷武器快速出现。 “有刺客!” “快,快跑啊!” 原本就乱的现场,如今像是炸了锅似的,所有百姓奔走逃命,乱了秩序,踩踏频频。 无数死士往高台上冲,喊着:“杀了他们!” 而后,在场维持秩序的禁卫军,也纷纷提起武器去护着东临国主和夏司珩众人。 靖二带领的暗卫快速现身,与死士们打在了一处。 噼里啪啦的兵器响声震慑了整条大街,被禁卫军保护围在一处的东临国主和一些大臣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纷纷变了脸色。 刘婉抱着疼晕过去的夏晚晚,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抱紧了女儿,喊道,“晚晚。” “有我在,没事的。”夏司珩将母女二人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长剑,将前来刺杀他们的死士一一除去。 现场乱得不可开交,沈川连隐藏身份,默默躲到了刘婉身边。 “她太小了,一下子承载那么大的力量肯定受不了的。”沈川连站在刘婉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她会没事吗?”刘婉知道沈川连的身份,但现如今只有他懂这些,她也只能问他了。 沈川连摇摇头,“很危险,这可是麒麟千百年的力量,承受不住便会爆体而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把麒麟角取出来。”’ 第503章,刘婉,没事了 “可是,国师不是说,麒麟角和晚晚融为一体了吗······”刘婉紧紧抱住怀中疼得小脸发白的女儿,眼底满是心疼。 那双小角,还在发着光。 它似乎还有许多力量,没有被女儿吸收。 早知如此,她宁愿不要带女儿来此,什么麒麟之主,什么唯一的真神。 她都不要。 她只要女儿能好好的。 “麒麟角是融为一体了,但力量是可以抽出来的。”沈川连紧紧盯着夏晚晚,掌心的煞气已经蠢蠢欲动了,他继续开口道,“此事唯有我能做到。” “若不赶紧将麒麟力量抽离,夏晚晚熬不过今晚。” 魔神的话仿佛带着蛊惑。 让刘婉在情急之下,好像失去了思考和理智。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有危险,要抽出麒麟的力量才能活下去。 可她痛苦的同时,晚晚更是痛苦,一双小手又死死揪住了她的衣裳,让她再次生出可以思考的能力。 沈川连他可是魔神啊。 他若是得到了麒麟的力量,那晚晚她······ 刘婉脑子都快要炸了,她想在身边寻一人帮忙,可夫君在打斗,暗卫和身边的丫鬟们都在保护她,她看不到人,看不到任何能给予她帮助的人,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陷入了如此混沌和迷茫的场景中。 “晚晚,你告诉娘亲,要不要抽走麒麟的力量。” “不能。”一句稚嫩的话压住了刘婉心中的不安。 刘婉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正是东临国主的小女儿琉璃公主。 “表嫂,你不能抽走她的力量。”琉璃公主将手压在刘婉的手上,眼神坚定道,“她不是一般的人,我们是不会有事的。” 怎么说呢,琉璃公主就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她觉得自己和夏晚晚,是现代穿进书里的人,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而眼前这些所有的人,都是纸片人。 纸片人的剧情发展,不会影响到她们活人的生命,否则她们的穿书便没有了意义。 “刘婉,你不相信我,她今晚必死。”沈川连淡淡说道。 “她不会死的。”琉璃公主看了沈川连一眼,连忙开口反驳道。 眼前这个小孩,蛮挺好看的一个纸片人,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 “麒麟是我们东临的护国神兽,它的力量绝对只会救人,不会害人。”琉璃公主继续道。 沈川连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是么?” 他再度调动掌心的煞气,握在手中,想要趁乱寻找机会。 刘婉被琉璃公主说的更是犹豫,事关女儿的性命,眼前两个孩子都与她们相识不久,她两个都不信。 唯一能信的和灵力高强的人,唯有元宝。 她放下晚晚,快速扶起身旁的一个暗卫,“快,快回府去叫元宝。” 至于为什么是叫人去找呢,因为这里情况太危险了,她若是带着女儿单独出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个圈子里,还有东临国主,那些刺客断不会杀死东临国主的。 暗卫得了命令赶紧起身飞身离去。 东临国主微微勾唇,给了死士们一个眼神。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沈川连也是这样想的,他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一脸痛苦的夏晚晚,似乎有些嫉妒。 原来有人的命是可以那么好的啊? 世间所有人都爱她,宠她,有个漂亮温柔的娘,还有人中龙凤的爹,更有无数的身边人,为了保护她,前仆后继。 就连方才出事之前,那么多只见过一面的百姓,都喜欢她,爱护她。 夏晚晚啊,你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团宠。 这也就罢了,你还拥有高超的灵力和魅力,就连麒麟也为你折腰。 若我将你身上的力量抽走,你又会如何呢? 想来,你拥有了一切,该是不差这些的吧。 沈川连如此说服自己,他掌心的煞气越发浓郁,逐渐伸手靠近夏晚晚的小脸。 “你做什么?”琉璃公主忙上前来阻止,却被沈川连一个挥手,她便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他是什么东西? 为何自己动不了了? 琉璃公主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 刘婉一个转身,便朝着沈川连和夏晚晚二人扑来。 沈川连眉宇一沉,低低道,“果真是害怕我会伤害你的女儿么?” 可是。 下一刻,他便被刘婉揽在了怀里。 他的目光对上了那个举着刀,朝他和夏晚晚二人砍来的刺客脸上。 原来,刘婉是扑过来,用自己的脊背要替他们挡下这一刀。 沈川连眼中的阴霾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 在那把刀落在刘婉背上之时,他掌心的煞气也攻击而出,顿时将那个刺客击溃成了一团血雾。 刺客手中的刀,哐当掉在地上。 而人,已经消散了,不见了。 空气满是血腥味。 细小的血珠,飘到了沈川连的小脸上,也沾染了刘婉的背。 “刘婉,没事了。”他道。 刘婉这才心惊肉跳地放开两个孩子,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 那个刺客,没了。 “刘婉,想要你的女儿没事,只需你的一滴血便可。” 沈川连的话,再度唤回了刘婉的思绪。 刘婉捡起地上的刀,从指尖取了一滴血,滴进了女儿的嘴里。 原本苍白扭曲的小脸,正在逐渐舒展开来,虽然她不懂这些,但女儿的脸色,确实好了不少。 她喜笑颜开,“是真的,好孩子,谢谢你。” 沈川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莲花圣体本就是最通母性的一种神圣力量,圣体的血,能救自己的孩子,再正常不过了。 可惜这一切,都在沈川连自己的母亲死后他才明白。 “她现在还不会醒,若是有凤羽翎相助施法,今夜便能醒来,可惜我一直找不到凤羽翎。” 沈川连叹了一口气。 他本可以狠下心的杀了夏晚晚,夺走麒麟的力量,可偏偏眼前的人,是刘婉。 所以他这趟,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刘婉沉吟了一会,对他说,“你相信我吗?” “勉强相信。”沈川连说道。 “会找到的。”刘婉拍了拍他的脊背,微微一笑。 沈川连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能找到吗? 不会又是凤凰眼巴巴地出现,把自己的所有力量都给夏晚晚吧? 她所拥有的一切,可真令人嫉妒啊。 第504章,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这时。 靖五带着黄御医直接穿过打斗的人群,飞身来到了安全圈内。 黄御医连忙给夏晚晚把脉查看。 靖五快速带人加入了战斗。 而眼前苍老了许多的东临国主,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方才那个小孩轻轻一击,他的死士便被炸成了一团血雾,消失在了人间。 国师脸色无比难看,“国主,是魔神!” 是了,就是魔神的气息。 这可怎么办啊? 东临国主此次计划,不仅没有得到麒麟之主,还损失了十年的寿命。 刺客出动之后,他不仅没将刘婉救下,拉近自己与夏司珩的亲情,而且还没有将那个夏晚晚给杀了! 麒麟之主是大夏的公主! 魔神也在大夏,帮着他们! 那他!他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东临国主才感受到了后悔和惶恐。 是的,他怕了。 这接连而来的厄运和无尽的不顺,都在警告他——不要打大夏的主意!!! “刺客,是你派来的?”沈川连凌厉的眼神瞬间对上了东临国主的。 东临国主一个抖擞,便往后退了一步。 是了,这个语气,就是魔神无疑了! “原来是你,魔神寂厌?你为何要帮大夏?难道像大夏这样的仁义之国,也愿意屠城献祭于你吗?” 东临国主尽量恢复平时的语气问道。 他知道,自己是人间帝王,邪祟不可动他,否则会惊动天道现身,魔神便会再次万劫不复。 他也不必对眼前这个小魔神害怕。 “我没有在帮谁,要怪,便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沈川连语气冰冷,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周身隐隐散发出黑色的煞气。 他就这样看着东临国主,似乎要将他拉入地狱,万劫不复! “魔神,你敢对国主下手,你难道不怕麒麟,不怕天道吗?” 国师站在了国主面前,说道。 沈川连只是举起一只手,便隔空将国师举了起来,然后······ 手中的煞气狠狠一捏。 “砰!” 东临国师便化作了一团血雾,爆炸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看呆了。 纷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有胆小的女眷,竟直接哭了出来,浑身发抖。 就连方才为了晚晚仗义出头的琉璃公主,也害怕地躲在了东临国主身后。 静贵妃怀里还抱着孩子呢,她脸色惊恐煞白,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惹了这样一号人物。 保命要紧,她悄悄拉了拉自己身旁的宫女,然后猫着身子使劲降低存在感,悄悄离开。 反正这次的刺杀计划,是国主干的。 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也是杀国主。 国主这种男女通吃的烂黄瓜,不值得她和孩子陪着一起死啊! 她们偷偷摸摸溜走。 没有惊动任何人。 沈川连手握浓黑的煞气,一步步走近东临国主,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杀意。 “你岂敢动朕!为了几个凡人,值得?”东临国主自然不怕。 他死了,魔神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你很聪明,但是猜错了。”沈川连再度走近,漆黑的双瞳叫人窥不见分毫。 “什么意思?”东临国主不自觉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迫后退了一步。 “吾,并不是为了几个凡人。而是,你的命,不配让吾惊动天道!”沈川连双手施法,小小的身子竟然踩着乌黑的煞气腾空而起。 他忽地笑出了声来,“此为警告,你若再敢动不该动的人,下场犹如此番!” 他的声音清澈诡异,飘荡回响在每个人耳中,叫在场之人无不脊背发寒,心生恐惧。 沈川连话一落下。 他双手快速举起,漫天的煞气弥漫,竟然将在场的所有东临死士一一挑拣出来,被煞气吊着脖子,飞到了半空中死命挣扎。 死亡的气息笼罩了全场。 还在殊死搏斗的暗卫和侍卫们,见对手忽然飞了起来,也都纷纷停手,看向了夏司珩。 夏司珩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被震惊了一下。 他赶忙走到刘婉身边,将母女俩揽入怀中。 东临国主脸色煞白,“你想干嘛!!!” 东临使团的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躲在了国主后面,当然也包括了齐伯扮演的刺芒! 面对这样强大的杀气,该是多么的手足无措!! 他们就想问问,国主做下这局,后悔吗? “哼!”沈川连冷冷一笑! 双手狠狠一捏! “砰!” 漫天的煞气爆炸。 被煞气扼住咽喉飘到半空中的东临死士们,还没反应过来,便瞪大了眼睛,瞬间被炸成了一团团火红的血雾! 血雾,滴滴飘在空中,满京城仿佛被血腥笼罩,整座城池充满着绝望和死寂! 漫天的血啊,飘到了东临国主的脸上。 东临国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伸手摸了脸,低头一看,满手的血!!! 第505章,彦国公谋反了! 整个凤凰山的死士,一共一千八百人,有一半全在这里了。 他们出发前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 每个月都被彦国公用法宝提升内力。 随便一个死士派出来,都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高手! 可就是这样一支强大的死士队伍! 居然被魔神一招就给!!! 秒了??? 东临国主控制手下的人,在大夏朝埋伏了二十多年的死士,其中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和金钱,就是为了今日,能在大夏朝谋得他的计划。 他特意派了一半的死士前来,若一切顺利,麒麟之主是他的,夏司珩一家也是他的。 整个大夏朝都是他的! 那么声势浩大,密谋多年的计划。 居然被沈川连一招将所有的计划破灭!!! 他到底惹谁了? 东临国主僵硬扭头,看见夏司珩怀里的母女俩时,一向高傲不可自视的眼里,居然出现了迷茫之色。 意思是他方才若是不改变计划,要杀死夏晚晚的话,魔神就不会出手了? 是他自己,害得此行满盘皆输啊!!! 东临国主缓缓流下一行浑浊的眼泪,将自己脸上的血渍冲刷而下,血红的脸就只剩两条泪痕。 他还那么傻,用了十年的寿命,给人做了嫁衣。 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脚险些就软了下去,被莫公公及时扶住了。 莫公公在一旁小声劝道,“国主,您可不能倒下啊,魔神不敢动您,若您倒下了,我们身后的东临使团全部都得死啊!” 东临国主这才理智回笼,强撑着身子硬是站了起来。 许是他和莫公公有过首尾的原因,莫公公此刻看他的眼神居然有些娇羞! 东临国主一把将他甩开,再次看向魔神。 沈川连从空中缓缓踏步而落,在漫天的煞气伴随着血雾消散的同时。 他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了。 “太好了,魔神力量用尽了,趁他虚,要他命,国主,您快叫九王爷杀了他,这可是魔神啊,世间最大的恶人,方才他的手上,一下子就沾了几百条人命啊!” 莫公公见此赶紧说道,语气隐有激动之色。 “珩儿,你方才都看见了,这个孩子是魔神,你想留着他以后为祸人间吗?”东临国主立即问一旁的夏司珩。 如今他的死士们全军覆没,在场的一切,都是夏司珩的人。 夏司珩看了靖五一眼,靖五即刻提步前去。 “王爷,这孩子他······”刘婉以为他当真要做什么,忙开口劝阻。 她想说沈川连不是个坏人,却被夏司珩抬手打断了,“我知道。” 靖五来到孩子面前,然后蹲下身,抱起沈川连就奔向黄御医。 “黄御医啊,快瞧瞧他怎么样了!!!” 所以,夏司珩不仅没有打算杀掉魔神,还找御医给他医治? 这怎么能啊? 大魔头不是人人都得以诛之的吗? 东临国主瞪大了眼睛,“他可是魔神!珩儿,他以后为祸人间,你就是罪魁祸首!!!舅舅这是为了你好!” “魔神?谁是魔神?本王只看见了保护王妃,平定刺杀之乱的孩子,他是功臣!”夏司珩面无表情地说道。 “舅舅以前见过魔神,他方才使用的煞气,就是魔神的气息,你可以不杀他,但你绝对不能包庇他,不管是为世间正义还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魔神必须得死!” 东临国主说着,便从身旁的人腰间抽出一把剑来,朝着沈川连走了过去。 小男孩被靖五抱在怀里,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他紧紧闭着眼睛,软趴趴地昏迷着,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东临国主不过离沈川连才两步远,便被一把剑横在了面前。 夏司珩负着一只手在身后,姿态笔直,提着一把剑挡在了东临国主的面前。 他手中的剑动了动,竟对准了东临国主的脖子,冷冷说道, “再上前一步,莫怪本王不念亲情!” 方才若不是沈川连,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还不知会如何。 全天下的人以后会怎样,那不是他该管的。 但此刻,沈川连就是他的恩人! 谁也不能动他! 东临国主心都寒了,“珩儿,你···舅舅这是在····” “为我好是么?”夏司珩问道。 “那是自然。” “为我好,舅舅你还派刺客刺杀我们一家?”夏司珩冷冷反问,一句话将东临国主多年的计划粉碎。 什么拉近亲情,什么为了外甥,一切都已经化作梦幻泡影,消失了。 东临国主知道,自己再不甩锅,怕是永远都要与夏司珩有隔阂了。 “朕怎么可能会派刺客刺杀你们?珩儿,朕来大夏是你派人接的,若是带来那么大规模的刺客,你难道发现不了吗?” 东临国主丢下了手中剑,似乎有些生气。 “哦?难道真是本王误会舅舅了?也是,也怪本王敏感了,这些人刺杀的武功动作很是熟悉,很像以前杀了我生母那位刺客的手法······” 说到这里。 东临国主脸色难看,却还强撑着解释道,“不是朕,朕以前派来大夏保护你母亲的刺客,都已经死了,被大夏的先帝给······” “既然不是你,那又是谁呢?”夏司珩打断了国主说先帝的不是。 他的父皇有多好,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必从一个外人口中了解这些事! “可能是彦国公,彦国公与东临的一些大臣一直有来往。”东临国主笑着说道。 这时候。 “吁~” 一个侍卫疯狂加急来到此处勒马而停,马匹前身高高昂起,飞蹄鸣叫。 一看便知道是出急事了! “报!报!回禀王爷,彦国公突然谋反,发动宫变,如今反贼彦国公已经带领大批死士伙同御前侍卫首领林军,将皇宫控制住了!!!” 侍卫急急跪在地上,神色紧张,快速说完。 他的身上还有不少刀伤和血渍,一看便知是突破重围杀出来的! “原来真的是彦国公啊!”夏司珩恍然大悟,看向东临国主。 东临国主满意地勾起微笑。 夏司珩继续问那个侍卫,“那皇上呢?皇上现在如何了?” 侍卫回道:“皇上!皇上被彦国公下了毒,关押在朝阳殿了!” “咣当!” 急急赶来的元宝,听到此消息,当即伤心欲绝,手中带来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他一张俏艳的脸急切又紧张地问道, “什么?你说我们英明神武,全天下最帅的皇上怎么了?” 第506章,他也值得拥有这一切吗? “元宝?你怎么来了?” 东临国主见元宝如此关心大夏的皇上,不免生起一股醋意来。 到了这关头,他竟然还觉得那个没用的大夏皇上英明神武? “我听说祭台这里有人刺杀,我担心皇上于是便急急赶来了,没想到却听见这样的消息,皇上,皇上啊!你若是死了,我也不独活了!” 元宝开始娇弱地跪在地上哭喊起来,演着演着,竟然落下了两滴梨花泪!! 东临国主眼底阴鸷,“来人,送元宝回去!” 无所谓了,反正彦国公计划已成,只要皇上死了,夏司珩登基之后。 他直接把元宝抢回东临慢慢驯服就是。 上次的事情没得手,他就怀疑是大夏皇上动的手,劫走了元宝! 可恶!!! “不必舅舅费心,舅舅还是与本王一起前去皇宫吧,此事非同小可,唯有你能与彦国公见上一见!” 夏司珩抬手止住了东临人的动作。 转头对靖五吩咐道,“靖五,备好马车送王妃公主和元宝她们回府,如今京城大乱,九王府增派人手护着,等本王回来!” “靖二,你去调动驻扎京城外的兵马前来,本王在皇宫等你!” 说完,又丢给靖二一枚令牌,夏司珩带着东临国主扬长而去。 靖五靖二抱拳领命,二人快速执行命令。 刘婉带着几人上了马车,一进到马车里,立刻急切地说:“元宝,快看看晚晚。” 晚晚,吸收了麒麟的力量,虽然她的血已经让孩子无恙了,但是一直不醒来。 元宝方才悲痛欲绝的神色,一下子就消失了,面容凝肃地查看夏晚晚的情况。 “有一股强横的力量在融入她的体内,按理说会很痛苦才是·····可以我方才探到的情况来看,那股力量变得很柔和,正在被小家伙一点一点地吸收,想要醒来还没那么快,可能要借助外来的,与麒麟不相上下的力量来帮助小家伙快速吸收完毕才能醒来。” 元宝若有所思地道。 能与麒麟旗鼓相当的,也只有凤凰了。 “你会用凤羽翎吗?”刘婉问道。 元宝摇摇头,“不确定,但可以试试,你知道凤羽翎在哪?” 刘婉:“在彦国公手上,不出意外的话,会回到九王府。” 应该会在计划完成之后,交到夏司珩手里。 因为这是彦国公实行计划前,特意来找夏司珩讨论过的。 “好,到时候我试试看,但是我没用过这些神兽的东西,不能确保会顺利,只能说尽力一试。” 元宝点头道。 一直昏迷的沈川连长睫轻轻颤动,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刘婉又说道,“沈川连这孩子救了我们,虽然他是魔神,但他真的不坏,你能帮他看看吗?” 沈川连心底涌起一片暖意。 紧接着,便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一丝熟悉的灵力从掌心进入神识之中,犹如当初他在神庙崩塌,化作孩童第一次被灵力唤醒那般。 又是这只漂亮的猫精救了他! 两次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苍白的唇动了动,“多谢!” “谢刘婉,别谢我。”元宝一脸小骄傲地扭头,伸手从刘婉怀里接过夏晚晚,抱在怀里轻拍着。 沈川连看向刘婉,刘婉对他微微一笑,“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你可有感觉到身子不适?” 沈川连看着她,眼底竟出现了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度。 他乖巧地摇摇头。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好像自己方才不顾力量亏空,去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婉值得他这样做! 原来,夏晚晚一直那么幸福啊。 他将羡慕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安静沉睡的小奶娃脸上,她的头上还长着麒麟的小角。 她被所有人疼爱着。 而自己,却陷入泥潭千百年之久,在黑暗和绝望中窒息地活着一年又一年。 偏生自己是魔神,还无法死去,无法入轮回投胎。 若不是夏晚晚,他也许永生永世,都窥见不了这样的幸福和暖意。 刘婉的出现似是照进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他眯起了双眼,小心翼翼去触碰和试探。 结果就是,无论怎么触碰和试探,她好像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和灿烂。 这让沈川连心中生出错觉。 他是否,也值得拥有这一切呢。 “想什么呢?”刘婉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川连将目光从车窗外移了回来,便见刘婉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糕点和水递过去给他。 马车摇晃行驶,加之祭天请麒麟一事时间太久,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莫说是孩子了,就连他们这帮大人滴水未进,都吃不消。 所以方才靖五跳下马车,买了糕点和茶水进来。 沈川连伸手接过糕点,好看的丹凤眼清澈无比,他仔细地打量着刘婉。 刘婉:“怎的了?” 沈川连忙移开目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娘有点像。” 是的,是像的,莲花圣体的每一世,都是温婉明艳的长相。 “切,你怎么不说夏司珩像你爹呢。”元宝在一旁悠悠插嘴。 一个魔头,还搞什么亲情这套。 他真的懂吗? 沈川连看了他一眼,“你很漂亮,但是你可以闭嘴了。” 看在两次救命之恩的份上,他才懒得跟这只猫精多费口舌。 本来他的事,就没多少人知道,元宝认为他矫情也是应该的。 他是魔神也早就习惯了世人对他的恶意。 “元宝。”刘婉轻轻碰了碰元宝,像是在训不听话的小猫。 元宝努努嘴,低头玩起了夏晚晚的小角角。 马车里沉闷了许久,一路回到了九王府。 沈川连已经思绪了好久好久了,他决定最后再试探一次,他想知道照进黑暗中那束温暖灿烂的光,他是否也一样能拥有。 “刘婉。”他小脸平淡,但是心中早已忐忑不安了。 “嗯?还有什么事吗?”准备下马车的刘婉又被他叫了回来。 “我不想连名带姓地喊你了,这并不礼貌。”沈川连说着,又紧攥着小手,纠结起来。 他继续问,“我···能像他们一样,喊你母亲吗?” 第507章,拿得起放得下 刘婉身子顿了顿,犹豫了许久,“你跟我来。” 二人将夏晚晚安置好后,便来到了子暮的院子。 “母亲。”刘子暮见到刘婉回来,忙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 他已经十岁出头了,和母亲要保持距离了。 所以每次都是刘婉主动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算是一种鼓励和安抚。 “母亲,你没事吧?” 刘子暮沉敛的眉眼,此刻上下打量,确保母亲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有暗卫回来叫走了元宝,说祭台上有刺客刺杀,元宝为了九王府的安全,将庆大和古冥留下来守院了。 期间,刘子暮看不进任何的书,他满脑子都是母亲和妹妹以及父亲的安危。 如今见到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沉甸甸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没事。”刘婉笑了笑,拉着二人坐了下来。 刘子暮见沈川连跟在母亲身后,便知他没有得逞,也没有伤害她们,心中总算卸下了不少的戒备,一脸温和地看着他。 “子暮,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教你读书的?”刘婉问道。 “从子暮入了母亲的膝下,母亲便开始为我和子星谋前程,第二日亲自教我们读书,我日夜练字,从未懈怠,而子星好动活泼,不喜欢读书,于是母亲当日便叫人寻来了武术师傅教他练武······” 刘子暮缓缓将以往的事情说来。 母亲不像普通人家的主母一般古板,她知道人各有不同,不管选择了什么样的路都能走。 只不过为了他们能走得更顺利,故而花费了更多的心思和金钱罢了。 不管选择了什么路,热爱和真心才是最要紧的。 世上也不是只有读书人一种人,也有勤恳耕作的农民伯伯,还有做小买卖的百姓,炒菜很好吃的厨师和保家卫国的将军······ 所以她尊重自己孩子的任何选择,从不逼迫他们去走不合适自己的路。 只要孩子们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那便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子暮,你当初开蒙是在条件不好的私塾,但入了我膝下,我发觉你基础不稳,亲手将你所打下的基础废掉,破而立新,日夜陪你练字从未休息过,你可有怨?” 刘婉问道。 子暮摇摇头,“不怨,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的路,我若是不喜,大可跟着弟弟去学武,可我喜欢读书,多谢母亲孜孜不倦的教导,您比我辛苦多了。” “做我刘婉的孩子,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选择了便要一心向之,无怨无悔。”刘婉虽然是面对子暮,但话却不是对子暮说的。 子暮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转头看向沈川连。 “川连,你可想好了?”刘婉转头问道。 拿得起,放得下。 这是要他摒弃过往的恩怨纠葛,重新活一世吗? 可是,千年的恩怨和仇恨,哪有那么容易放得下啊,魔神怨气本身就重,加之天下恶意的催化,让他在崩溃和扭曲的边缘反复试探,早就已经疯了。 让一个疯子,丢弃一切重新活过,很难啊。 沈川连微微垂下眼睑,陷入了沉思。 “这就对了。”刘婉笑了笑。 “母亲的意思,子暮略有不懂。”刘子暮好奇,为何沈川连陷入了思考之中,母亲却说对了? 刘婉淡淡道,“做出选择何其容易,若不思虑以后的路怎么走,眼前所有选择都是无用的,他愿意思考取舍,便是在慎重选择,慎重些,总不会有错。” “况且一个人若带着仇恨而来,即使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些不堪的回忆和怨恨迟早会随着时间浮出,到时候,你受着他的怨气影响,我受着他的仇恨蒙蔽,一家子鸡飞狗跳,家人离心,还算什么家呢?” “所以,走进一个新的阶段之前,必须摒弃前尘,安心过好当下的日子,拿得起放得下,亦是君子所为。” 刘婉说完,便见沈川连抬起眸子看她。 “可我受尽了千年的镇压,那个地方暗无天日,不得自由。而我的仇人玄门老祖,得世人建神庙供奉,享受香火,流芳百世,我该如何放下?” 对此,他很是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怨怒究竟对不对,毕竟当初成为魔神时,他不过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 除了娘,没人教过他这些。 刘婉沉思片刻,纤细的指尖点在桌上,缓缓道,“别人如何,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他过得好你羡慕嫉妒,他过得不好你开心爽利,别人的生活时时刻刻在影响你,这样的话,你又何尝不是为了他人而活?” “可他是我的仇人,他亲自将我封在了镇世之塔,与我同归于尽!”沈川连说道。 他的仇人过得好,他觉得自己生气很是应当。 但是,刘婉却说,“所以,我才让你做选择不是吗?”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你要迈入新的生活,以前那些过往必须要放得下。” “我说的放下并不意味着不去报仇了,而是希望你以后都不会被仇恨裹挟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有能力便拿起,没能力便放下,好好活在当下,那些仇恨只能成为你生活的一小部分,不能成为你的全部,你明白吗?” “重新开始,你要为了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仇恨。” 刘婉说完,沈川连顿时便湿润了眼眶。 她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照看晚晚了,给些时间你好好想想,若你做出决定了,便来找我吧!” 沈川连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只是,眸色更深了些。 他这辈子好像一直在为仇恨而活,若是没有仇恨的加持,他早就······ “沈川连?”刘子暮的呼唤让他微微回神。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刘子暮,“你呢?你是怎么放下的?” “我放不下!所以把他杀了,人都死了,便觉得没什么了。”子暮的话饱含深意。 对啊。 沈川连豁然开朗。 自己已有新的身体,重新复活了。 而玄门老祖,早死了千年,不过还剩一缕魂魄罢了,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第508章,吸猫 他难得扬起一抹笑容来,“我知道了。” “谢谢你。”刘子暮缓缓一笑,对他说道。 “谢我?” “是,谢谢你救了我的母亲和妹妹,你不是坏人,我也希望你能顺心活着,而不是被阴霾笼罩,想起过往便痛苦不堪。” 子暮有好几次深夜路过他的屋子,都能从窗外打进的月光看到他就连睡觉也是紧缩眉头,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 噩梦惊醒之后,古冥立刻推门而入,为他点上蜡烛。 他看起来很害怕夜晚,害怕没有一丝亮光的夜,哪怕是点点星光和月色,都不能让他心中的恐惧消失半分。 想来,这与他以前的经历有关,所以子暮此时此刻,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好过一些。 母亲说的不错,他确实该放下一些东西。 “好。”沈川连眉宇松展,缓缓应下。 午后的阳光已不再热烈,透过窗棂映在他稚嫩的脸蛋上,皮肤晶莹剔透。 他慢慢抬眸望向窗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充满光亮。 他是该往前看了。 // 黄御医和元宝照顾了昏迷的夏晚晚一夜。 刘婉替她擦洗过后,换上了干净的寝衣,把她的小手小脚放进了被子里。 看着女儿头上夜晚发光的麒麟小角,她面色担忧地问道,“元宝,这双小角不会一直在晚晚头上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也··· 那也太可爱了吧。 呜呜呜,她好端端的一个女儿,怎么变成小奶龙了。 元宝伸手捏了捏小娃娃的奶角,软乎乎的,跟肉似的,好像拔不下来。 他一脸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头上。 自己头上立即显现出一双猫耳朵,为他绝美的姿色添上了不少俏皮。 “刘婉你看,她有角角,我也有猫耳啊,或许等她醒来了,能用灵力收回去呢?” 元宝指着自己头上毛茸茸的猫耳朵,耳朵还俏皮地动了动。 显得格外可爱。 刘婉看着看着便笑了出来,“元宝,以后不要随意在靖五和东临国主面前变出猫耳朵来,这太可爱了。” 妈耶,这哪个男人顶得住? 要是这回被东临国主看见,不得疯了似的要夺走元宝啊? 她可不想自家猫猫被抢走,别说女儿了,全家人都会伤心的。 “为什么?”元宝一脸疑惑,他头上的耳朵更是左右动了动,“我明明是为了陪这只长角的小家伙呀。” 他决定了,要是夏晚晚一直有角角,那他就一直显现猫耳朵陪她一起。 让小家伙觉得自己不是奇怪的生物,也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是为什么自己这样,不能被靖五小哥哥看见呢? 刘婉眼皮子跳了跳,果真见到了来找元宝的靖五。 元宝挑了挑眉,转身看过去。 只见靖五僵硬地站在那,手上端着的药哐当落地,傻傻地盯着他看。 元宝手脚敏捷,抬脚便将药碗踢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药稳稳地接在手里,没有洒落一滴。 他怨怪地看了靖五一眼,“怎么毛手毛脚的!摔了小家伙的药,你再去熬吗?哼!” 靖五满眼的粉色泡泡,哪里还听得见元宝在说什么啊。 他咽了咽口水,别开目光,“元宝,快把耳朵藏起来。” 太可爱了。 简直太可爱了。 他差点控制不住要上手揉他的脑袋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刘婉忍住嘴边的笑意,将这二人打发了,和黄御医一起喂女儿喝药。 黄御医一脸的纠结,最后忍着通红的老脸问道,“王妃啊,老夫一直觉得吧···是不是该给靖五瞧瞧身子啊?他怎么···呃···” 怎么和一只公猫,有点暧昧呢? 靖五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癖好啊? “不是的,他们两个,都很正常。”刘婉笑着回道,“说了你也不懂。”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老夫,不懂?”黄御医指着自己,一脸疑惑。 他行医半辈子,见多了断袖的男人,谁是攻谁是受,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不懂? 靖五分明喜欢元宝的猫耳朵,医书里说,这是一种奇怪的癖好,这叫某种角色的扮演者! 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不是断袖,是爱。”刘婉眼睛亮亮,声音温柔。 这样的爱,无关性别。 与人生来的欲望没有关系,靖五只是单纯地爱他而已,不会做其他过分的事。 黄御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夫又不懂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刘婉口中的那个纯爱战士。 在带元宝回到自己的小院时。 靖五一脸开心把自己的头抵在元宝头上,然后张大嘴巴。 嗷呜! 对着那双可爱会动的猫耳朵狠狠一吃! 元宝:“喵?” 此刻,他终于懂刘婉说的,为什么不能在靖五面前显出猫耳了。 原来人类无一例外。 都喜欢吸猫!!! ps:来姨妈了,明天向大家申请休息,明天一更哈,一更对我来说就是休息了。 第509章,宫变救驾 “元宝,可爱死了,怎么那么可爱啊元宝元宝元宝······” 靖五对着猫儿的脑袋就是一顿啃啃啃啃。 元宝:······ 再啃,他真的要秃了!!! “大晚上的,别逼我扇你!”元宝一巴掌就把靖五打飞了。 靖五用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痴痴傻笑,“嘿嘿,我家元宝连生气打人都那么可爱。” “别犯傻了,叫我来干嘛。”元宝无奈翻了个白眼,方才一离开王妃主院,就被小哥哥拉这儿来了。 要不是他长得帅,元宝有时候真想给他两刀。 靖五立即挺直了腰背,默默闪身让开了视线。 他的身后,多了一片池塘。 元宝见到里头养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鱼苗,双眼发亮就要扑进水里。 还好被靖五拉住了。 “我说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原来在挖池塘啊。” 这池塘原本是没有的,这几日大家都很忙,元宝便不曾光顾这里。 原来是小哥哥偷偷在挖池塘。 靖五挠着后脑勺笑了笑,“他们说,猫猫见到鱼就会扑过去,我要给你养一池子鱼,好叫你天天来我的小院里玩。” 更重要的是,他以后想给元宝烤小鱼吃,就不用老是去王府后院的池塘里抓了。 上次抓鱼被庆大见到了,说这些都是王爷花重金买回来的观赏鱼。 他才不管王爷花了多少钱呢,只要元宝想吃,他就去抓。 久而久之,庆大发现池塘里没鱼了,去禀告了王妃。 王妃满脸的无奈和无语。 然后又让庆大买了一批鱼苗回来。 靖五趁机挖了池塘,把庆大那批鱼苗偷来养了。 嘿嘿。 都是元宝的。 元宝听完这一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他都知道,所以在靖五去偷完庆大的鱼苗之后,他忍痛卖掉了一些首饰,把钱赔给庆大了。 原来这鱼苗是为了给他养着以后吃的啊。 这小哥哥,当真是,可爱! “元宝,王爷今晚计划顺利的话,我和靖二都要随着他出征了,到时候你便留在九王府,保护好王妃和小公主,等着我们凯旋而归······” 靖五说着说着,面色稍稍复杂了起来,他继续道,“我怕是要很久很久不能见到你了,上次送你的烟霞裙,你能穿给我看看吗?” 他红了耳根,觉得说出来有些羞耻。 “好啊。”元宝笑了笑,不过片刻神色便暗淡了下来,“不过,我要你平安归来我才穿。” 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对么? /// 宫里。 彦国公带的一半死士,将皇宫团团包围。 夏司珩带着人一路来到宫外,随即叫人埋伏好后,挑了几个武功高强之人一起潜入了皇宫。 “珩儿,那些死士都不是一般的人,我们如此进宫,若是彦国公发现了,他会如何处置你?” 东临国主笑着问道。 夏司珩如今是假扮他身边的侍卫,一波人跟着东临国主进了宫。 “有舅舅在,他怎敢对我如何?”夏司珩压低声音回复道。 他当然是一百个放心啊,这局里鳖又不是他。 凤凰山里的死士,有一半是彦国公的人,全被齐伯点来守宫门了。 在祭台上刺杀然后死掉的那些,全是对刺芒和东临忠心的。 他当然放心了。 几人很快来到了朝阳殿。 朝阳殿外,也是一堆死士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国公爷说了,只允许国主一人进去!”死士拿刀拦住了二人。 一行人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朕该怎么帮你呢珩儿?”东临国主压低声音问道,他知道,大夏的皇上一定在里面。 只要彦国公动手弑君,他便能趁机主持大局,将夏司珩推上皇位。 “现在还不是时候,劳烦舅舅进去先拖住彦国公,保下皇上,本王这就去唤文武百官带兵前来救驾!”夏司珩用极低的声音回道。 “救驾你带兵马前来便可,何必唤来文武百官?”东临国主觉得有意思了。 难不成夏司珩也有这样的野心? 那可真是太好了。 “带兵救驾是一回事,万一舅舅保不住皇上呢?国,不可一日无君,想必舅舅也该懂。” 意思是,若皇上今夜薨了,文武百官前来,也可当即选出新的君王。 至于新的君王谁最有资格当,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东临国主答应了他。 等目送夏司珩用轻功离去之后,他叫人开门,大步踏进了朝阳殿。 果真见到榻上那虚弱的皇上,捂着胸口在吐血,他虽然没有被绑着,但是身中剧毒,甚至连动弹都很是费劲。 就这样的人,还能稳坐皇位? 东临国主嗤笑一声,抬脚便来到皇上面前,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彦国公呢?” 身后的死士回答他,“去抓太后了。” 东临国主满意地笑了。 皇上见到他来,当即恨得咬牙切齿,从枕头下抽出一把短刀,踉跄着滚下床,朝着东临国主刺去。 “朕要杀了你···乱臣贼子,果真是彦国公···勾结东临···来夺我大夏江山······噗。” 皇上才走了几步,就浑身失力,瘫软地趴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想杀朕?”东临国主蹲下身,一把夺过皇上手中的短刀,然后用刀尖挑起他的脸,不屑冷笑。 “你,等我九皇弟的兵马一到,你们都得死!”皇上很不服气地瞪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东临国主饶有兴趣地反问道,“哦?你还指望我的侄儿能来救你呢?以他的本事,这皇位该是他的,你以为他真的会救你?你若是不死,他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皇帝?” “什···什么?”皇上一脸不可置信,“你休要挑拨离间,朕与九皇弟是好兄弟···血脉相连的······” “是啊,他跟你不过是兄弟,朕啊,却是他的舅舅,你死了朕就能扶他上位,大夏的江山,最终还是我东临皇室的,怎样?气不气?”东临国主满脸的得意之色。 这计划进行了多年,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第510章,动手杀皇上 皇上抬起脸怒道,“原来二十多年前,你就有如此野心了,九皇弟的生母,也是你······” 也是他送来的一枚棋子! “恭喜你猜对了。朕亲爱的皇妹,就是朕亲手送来大夏的棋子,若她能成功刺杀先帝,那朕便留她一命,若她生下儿子,朕便扶持她的儿子上位,不管怎么做,她都能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啊!” 东临国主说着说着,面容逐渐狰狞了起来,继续道,“可是为什么?她可是朕的皇妹啊,是和朕一同长大,一母同胞的兄妹啊!她为什么会爱上先帝,为什么会选择背叛朕?” 他的妹妹,不仅没有帮他。 还爱上了他最嫉妒的兄弟! 凭什么人人都爱他?凭什么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若他是陌生人也就算了,怎么能是自己的兄弟? 还是整日被别的人挂在嘴上,与他比来比去的兄弟! 连他最亲的妹妹都爱他! 他何其的不甘!!! 这件事二十多年来,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想起来便痛苦得难以入眠。 在知晓皇妹有背叛他的念头之后,他当即对刺客阿野下了死令,公主必须死! 若不死,他难以释怀。 难以接受自己的妹妹,居然是真心爱上了先帝。 嫉妒让他抓狂,不甘让他疯魔。 “所以,是你下令让九皇弟生母死的?”皇上问道,眼中隐闪过一道精光。 “是啊,是朕下令的,她不死,朕难受啊,难受她为什么不帮自己的亲哥哥,要去帮你那个爹。” “朕下令之后,又有些痛心和不忍,特意吩咐阿野,留下珩儿一命,没想到这孩子如今如此优秀,你是该把皇位让回给他了!” 东临国主收回了手中的短刀,一把将皇上狠狠推翻在地。 皇上又吐出一口血来,“呸!你哪里是不忍,你分明想利用九皇弟来替你窃取大夏江山!” “呀,你又猜对了哦!”东临国主笑了笑,缓缓抬脚踩在皇上的手上,眼底一如既往地高傲,“珩儿的利用价值,比朕我那亲爱的皇妹大多了,既然皇妹背叛了朕,那朕便留下她的儿子,以亲情感化,他迟早是朕这边的人。” 皇上被踩住了手,指尖传来剧痛,但他也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喊出来。 “世上唯一不会背叛朕的,便只有无霜,皇妹死了之后,朕无人可用啊,是无霜亲自替朕分忧,自愿请命来到大夏······”东临国主说着,眼中隐有泪花: “可他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居然死在了大夏!你说啊,朕如何不恨你们呢?” 他的脚尖愈发用力,踩得皇上脸色狰狞,一句疼都不喊,反而忍着痛苦问道,“所以···无霜死在了老彦国公手上,你便拿彦国公一家出气,先是杀了彦国公的···啊···母亲,然后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你凭什么会认为,他能帮···你?” 说完,皇上的俊脸已经渗出涔涔冷汗了。 “是朕叫人杀他全家的,若不是他手上有凤羽翎,你以为朕会留他一命?他爱妻如命,只要他的女儿还在朕手上,他不敢不听朕的,你倒好,把他如今唯二的两个儿子都杀了,你又算什么好人,他对付你,不是应该的吗?” 东临国主松开了踩着他的手。 皇上捂着手扭曲在地上,“你个畜生,若不是···他与你勾结,朕又岂会杀他全家···你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在东临,难道没人约束过你吗?” “哈哈哈哈哈,朕弑父夺位,还有谁敢约束朕?哦?还有一个···嗯,东临的太后,朕的母亲。” “哈哈哈哈,不过现在啊,她已经被朕刺瞎毒哑了,她能怎么约束朕呢?” “畜生···呸!”皇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他脚边。 “都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天天念叨着皇妹皇妹,朕上哪去给她找皇妹?皇妹都死了,朕也是她的儿子,她却从未将朕放在心里,朕如今能留她一命,已算尽了孝道了,等她油尽灯枯,朕还给她风光大葬,这些,珩儿和外人,永远不会知晓。” 东临国主哈哈大笑,眼底有闪烁不尽的疯狂,“只要你一死,珩儿登基,朕的宏图大业,便算完成了,珩儿一定会将大夏亲手送到我东临,朕好期待啊!” “你休想!你这个卑鄙小人,把刀还给朕,朕要杀了你。” 好啊,好啊,皇上总算在东临国主口中,把一切的真相全部套出来了! 他艰难爬起,去抢夺他手中的短刀。 东临国主将短刀高高举起,不耐烦地问,“让彦国公别去抓太后了,先来杀了皇上要紧。” 他是异国之主,皇帝可不能死在他手上。 否则有心之人做文章,他东临可就不占理了。 等彦国公杀掉皇上了,他先离开避嫌,珩儿带着文武百官一到,他便出来给珩儿造势,助他登基。 “是。”场中唯一的死士也退了出去。 “国主,九王爷带着文武百官打进来了。”莫公公跑得很急,在朝阳殿门外喊着。 也不知九王爷的兵马怎如此厉害,不过离开两个时辰,便势如破竹,打了进来。 “哈哈哈哈,珩儿就是厉害,不愧是当初打败了我东临的人,他进来得正好,你跑一趟,带彦国公避开夏司珩带来的文武百官,快速赶来!” 万一撞上就不好了。 “是。”莫公公急急忙忙又追了出去。 “你在等彦国公来杀朕?你不能亲自动手?”皇上问道。 “你当朕是傻子吗?朕要是亲手杀了你,万一传出去,说我东临国主亲手屠杀你大夏君王,朕又该如何解释?” 东临国主反问道。 这都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万一此举引起了其他两国的愤怒,以此名义联合起来征战东临,那可就糟了。 这大夏皇上,是个傻子吗? 皇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是知道的嘛!” 然后,他身手矫健地从地上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东临国主举着短刀的手。 在东临国主猝不及防的目光中,皇上抓着他的手,对准了自己的肚子,狠狠一捅! 就在短刀刺进他肚子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 大殿的门被踹开,夏司珩带着文武百官出现,正巧看见这一幕! ps:想不到吧,我突然就不休息了,正常更新,嘿嘿。 第511章,逼宫登基 “大胆啊,大胆!东临国主竟然联合彦国公弑君夺位!” “你居然敢动我们大夏的君王,你胆大包天,不将我们大夏放在眼里啊!!!” “东临国主太猖狂了,竟敢当众刺死我们的陛下,大夏人人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众朝臣推门而入便见到这一幕,此时也顾不得礼仪,赶紧冲上前去。 此刻,他们一致认定了,是东临国主一刀刺死了大夏的皇帝! 也就预示着两国和平从此被打破,而且东临不占理,大夏出师名正言顺! 东临国主当了多年的帝王,一下子见到文武百官涌入,对他兴师问罪时,他心里也慌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手上还拿着刀啊,说都说不清了! “不是朕杀的皇上!”他急忙要把手从皇上的手里抽出来,哪知道皇上一边吐血,一边抓得更紧了! “东临···国主···杀朕,救···救驾!”皇上吐完几个字之后,又呲啦一声,将刀捅得更深了! 文武百官:!!! 还说不是你! “我们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文武百官急得团团转。 最后,还是由兵部尚书钱知兵上前,一把将东临国主推开,“我们陛下与你同等位置,你竟然弑君夺位!” “不是朕······” 东临国主忙着辩解,被钱知兵一把推开之后,手中的短刀血淋淋地从皇上腹中拔出。 皇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血流不止! 文武百官:还说不是你? 东临国主:!!! 不是,你!你咋那么狠啊!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滴血,那血好似砸进了他的脑海深处,他忽地明白了一切。 这把刀,是怎么到自己手中的? 这把刀,是怎么捅进皇上的肚子的? 都是皇上自己设计来陷害他的,为的,就是如今这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他屠杀君王。 大夏,难道想出兵东临,所以做了一个局,让他自己跳了进去? 东临国主现在冷静得可怕,他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兴许是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清了,干脆将目光看向了夏司珩。 “你们别愤怒了,快宣御医啊皇上,皇上撑住啊!!”当即就要老臣跪下扶住了皇上。 大殿内混乱成一团,身穿戎装的兵马立即提刀上前,将东临国主团团围住。 “珩儿,不是舅舅捅的他······”东临国主还有一丝的希冀,对夏司珩说道。 珩儿也想做皇帝的,全天下没有人不想做皇帝的。 他是他的舅舅,他在帮他做皇帝。 他不可能会如此害自己的! 对吗? 他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 眼前这些兵马,都是珩儿的人,不管如何,皇上都活不了了,只要珩儿举兵包围住在场的所有人,那他也不必再解释什么了,无人敢动他。 夏司珩还未回答,钱知兵就上前指着东临国主的鼻子骂道,“崽种,我们数百双眼睛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不是你捅的?难道是我们陛下自己捅自己吗?” “我们陛下为什么要自己捅自己啊?用自己的命来陷害你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们陛下用自己尊贵的生命来陷害你啊?” 东临国主被这一连串的骂声黑沉了脸色,他刚一开口说准备说,“放···”肆!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手上的刀也是我们陛下递给你,让你捅他的?”钱知兵咄咄逼人! “就是···” “就是什么啊就是,我们陛下都身中剧毒了,还要被你如此陷害,你有没有心啊?”钱知兵说着说着,一脚就要踹在东临国主身上。 被刘尚书死死抱住了,“老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 “够了!” 夏司珩厉声开口,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响,打断了这混乱不堪的一切。 他微微抬起右臂,轻轻一挥,刹那间,无数紫金卫如同幽灵般从暗处迅猛跃出。 他们步伐整齐,行动敏捷,将大殿内所有人严严实实地团团围住。 是紫金卫? 夏司珩竟将最后的底牌都使了出来,无差别包围! 毫无疑问,这定是逼宫登基之举! 东临国主这般思量着,当即心潮澎湃,他急促地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决意要助夏司珩一臂之力! 他冷笑连连,随手将手中短刀狠狠丢下,短刀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高昂着头喝道:“朕劝你们睁大双眼看清楚当下的形势!如今最有资格登基成为皇上之人,乃是朕的外甥夏司珩!朕乃两国共主,你这畜生竟敢对朕辱骂至此。” “珩儿,叫人将他们拿下,此时正是你登基的最佳时机!” 此语一出,原本只是前来救驾的文武百官,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夏司珩! 他们身躯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九王爷,这究竟是何意?”一位老臣声音颤抖,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 难不成,当真是夏司珩要谋权夺位,才联合了东临国主和彦国公前来助阵,意图弑君? 若果真如此,那方才百官们还将九王爷视作自己人……这岂不是他们自己主动跳进了火坑吗? 可也不对呀,九王爷手握兵马与权势,若想当皇帝,早就能够登位,何必等到此刻? 众朝臣一时间皆噤若寒蝉,满脸尽是不解与恐惧。 “珩儿,看来仍有众多人不服你,你将他们拿下,杀到他们服为止!” 东临国主笑得阴恻恻,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在他看来,珩儿尚且年轻,还需他来教导。 “好的舅舅。”夏司珩缓缓勾起嘴角,冷冷吐出四个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后抬起手,声音冰冷地吩咐道:“将弑君夺位的乱臣贼子拿下!杀之!” 东临国主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切,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 眼看着紫金卫抽刀而动,紧接着,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因为,紫金卫竟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512章,对东临宣战! 东临国主如同被冻结一般。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司珩,嘴唇动了动,竟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拿下的是他? 难道··· “东临国主,您怕是误会了。”夏司珩的声音冰冷刺骨,眼中隐有嘲讽和仇恨。 东临国主的身体开始颤抖,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冰冷的刀剑就抵在他的脖颈,让他不敢动弹半分。 “本王是夏家的人,大夏是夏家的江山,本王怎会与你一个异国之君,谋夺夏家的东西!” 夏司珩说着,便勾起一抹冷笑来,“你东临,刺杀我朝陛下,罪不可赦!” 东临国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珩儿,你······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可是一心为你······” 此时的东临国主,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将他吞噬。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心里生出恐慌。 完了······一切都完了······ 先前的得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和无尽的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最终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什么时候落入局中的呢? 难不成,是彦国公? 对啊,彦国公呢? 东临国主四处张望,惊慌失措,仿佛在找彦国公,出来证实一些事情。 而此时,夏司珩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朝陛下身负重伤,将东临国主关进大牢,陛下一日未醒,便囚禁东临国主一日,看看东临拿什么来换他们的国主!” “是!”紫金卫齐声应道,气势如虹,说着便要将东临国主拿下。 就在此时!无数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呼啸汇聚而来,其势如疾风骤雨。 在场的人皆是大惊失色,如惊弓之鸟般躲到了九王爷的兵马后面。 “我看谁敢动国主!”彦国公带着死士匆匆赶到,声震苍穹。 死士手中,竟还押着太后。 东临国主一时之间如坠云雾,看不明白了,难道自己入局,真的与彦国公无关? 不然彦国公怎会押着太后来救自己? 不管了,先逃走再说! “乱臣贼子,就是你发动宫变,勾结东临篡夺皇位!”钱知兵愤怒大骂,双目喷火。 彦国公却毫不在意他的怒骂,叫人将太后押了上来,张狂道:“一换一也算公平,九王爷不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害死太后吧?” “呸,哀家从不怕死,彦国公,你满门忠烈,朝廷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居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哀家就算死了,也不会顺从你意,放走东临狗!” 太后满脸不屈,义正辞严,一口唾沫便喷在了彦国公身上。 在场之人看着太后脖颈上那寒光闪闪的刀,无一不提心吊胆, 他们开始劝夏司珩。 “太后受我朝子民和朝臣爱戴,她曾辅佐先帝做下了很多于官民有利的决策,九王爷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巾帼太后无辜丧命啊!” “是啊,求求九王爷救救太后!” “求九王爷救救太后!” “咚咚咚。”一个朝臣毅然下跪,紧接着便有无数臣子纷纷跪下,紧接着, “咚咚咚!” 身后的士兵也都朝着夏司珩跪下了。 他们丢弃兵甲,齐声乞求,“请九王爷救救太后!” 无数道声音整整齐齐,如雷霆万钧,气势磅礴,震撼天地。 场面之壮观,令人瞠目结舌。 不仅是夏司珩,就连东临国主也都一脸懵然,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休。 这太后在大夏,居然如此得人心? 这般优秀且漂亮的女子,居然是先帝的遗孀! 先帝!凭什么? 东临国主死死咬住牙,恶狠狠地吼道:“不放了朕,太后就得死,你这辈子都要被她的忠臣打压诟病,背负不孝之名!” “九王爷······”臣子们抬头,满含期望地看向夏司珩。 夏司珩犹豫了许久,最终,他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丢,双目紧闭,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道:“本王,换人!” “这才是识时务之人,但是为了保证我与国主的安全,我要带着国主出城,确认您的兵马不会追上来,再将太后归还于你们,九王爷可愿意?” 彦国公的刀,又往前抵了抵,太后雪白的脖颈上,即刻出现一条殷红的血痕。 万一他们换人之后,周围的兵马立即围剿上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做,也能保证国主一方的安全。 还算这个彦国公聪明! “可以!”夏司珩怒喝道,叫人将东临国主丢了过去。 彦国公一行人接到国主之后,即刻带人策马扬鞭,奔着出城仓皇而逃! 夏司珩微微勾起嘴角,冷声道:“莫老将军!” “臣在!” 夏司珩目光如炬,厉声道:“你带兵追上去,务必保证太后安全,派一波人马护送太后回京,你带其余的人一路追杀东临国主,直至东临城下!” “老臣领命!”莫老将军宝刀未老,此刻双目炯炯,一身战袍猎猎作响,高举手中长枪,点了兵火速追赶了上去。 等人走后。 夏司珩才发出一声轻笑,转头看了眼还在被御医救治的皇兄,眼皮子跳了跳。 这局,皇兄牺牲最大了。 若不是东临国主不能死在大夏,他们也没必要安排这一出。 夏司珩缓缓走上高台,面对着文武百官,他拿着皇上的御玺高举,气势决绝地高呼: “东临国主勾结我朝奸佞,妄图弑君,侵吞我大夏万里河山,此等恶行,天理难容,神人共愤!” “本王今以御玺替陛下立誓,自此刻起,我大夏与东临彻底决裂,剑指敌寇,向其宣战!” “只要陛下一日未醒,本王便一日挥师东临,战鼓不息,烽火不止,不死不休!” “既然他东临胆敢以卑劣手段觊觎我大夏疆土,那我大夏必将以铁血雄师夺取他东临江山,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此举宣战! 出师有名! 第513章,君臣宿命 彦国公引领着东临国主等人在慌乱中仓皇逃出京城。 一行车马在夜色中疾驰,直至天际泛起鱼肚白。 “吁——” 东临国主猛地勒住缰绳,这才如梦初醒,回首急切地质问彦国公: “静贵妃和朕的皇子公主尚在京城大使馆,你这般带朕匆忙奔逃,倘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朕定唯你是问!” 此前局势太过混乱,他竟未曾顾念到自己的孩子与贵妃还留在大使馆。 毕竟之前宫变这般凶险之事,他又怎会携妇孺入宫! 此刻仓惶逃离,也不知大夏会如何对待他东临的皇子和贵妃。 虽说东临国主心中对静贵妃情意寥寥,但他仅有这么一位皇子,若皇子在大夏遭遇不测或者被扣押成为质子,他的颜面何存? 琉璃公主虽是女娃,将来无法继承大统,可毕竟是他与国主夫人生下的孩子。若将她遗落在大夏,他又该如何向国主夫人交代? 更要紧的是,元宝还在京城呢,他必须将其弄到手,无论采用何种手段。 他定要将这个无霜转世带回东临! “国主放心,老臣即刻派人潜入京城,定会将贵妃和皇子安全带出!”彦国公当机立断地出主意,却遭东临国主反对。 东临国主连连摇头,“不,朕要亲自带人潜回去。” 还有元宝呢!他不能没有无霜! 言罢,他令彦国公为其准备寻常衣物换上,即刻策马掉头,点齐死士欲一同潜回京城。 彦国公心急如焚,再难等待,他当即伸手阻拦国主,“国主,老臣如今已无退路,唯望依靠您求得生路,万一您进京城有个闪失,那老臣与身后数百死士该如何是好?” 是啊,为了此次计划,他将所有死士皆调了出来。 凤凰山里此刻空无一人,就连炊事房之人也已出动。 他们本是打算全部返回东临的。 “老臣携女儿全力救您回东临,只求您赐我们一条活路。您若遭遇不测,我们父女俩又将何去何从?”彦国公苦苦相劝。 的确,他的女儿也一同带来了。 东临国主微微一怔,尚未及思考,便听闻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是大夏的兵马追来了!”刺芒惊声大吼。 漫天尘土飞扬,令人难以看清来人面容,但可以断定,来者兵马众多,远超他们的人数。 “国主,如何是好!即便此刻将太后舍弃,他们也定会一路追杀我们!”刺芒转身急问东临国主。 东临国主此刻心乱如麻,满脑子皆是元宝和自己的皇子,眼睁睁瞧着大夏兵马步步逼近,他将目光投向了彦国公! 彦国公道:“国主您的性命至关重要,死士护送您先行离去,老臣带人留下并交换太后以拖延时间。至于京城里的人,就交由刺芒带人乔装潜入京城,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小皇子救回!” 情势危急万分,容不得东临国主多加思量。 东临国主当即点头,“还有元宝!” 为防彦国公害他,他还特意带走了彦秀容等人。 一队人马马不停蹄地朝着东临方向逃窜而去。 彦国公看向刺芒,刺芒眼底闪过一抹会意之光,旋即带人悄然往京城方向奔去。 此地,仅余下彦国公与太后。 莫老将军策马疾驰而至,只见彦国公持刀架于太后脖颈之上,与他对峙。 “彦国公,我们已将东临国主放行,还不速速放开太后!” “你当我愚笨不成,我若直接放了太后,你们转瞬便会追杀而来将我诛杀。”彦国公屹立不动,面色刚毅,毫无惧色。 “那你意欲何为?”莫老将军双手紧紧攥着缰绳,青筋暴起,不敢再向前半分。 彦国公:“你们往后退一里路程,我将太后置于原地,一刻钟后你们前来接人!” 莫老将军略有迟疑,心中担忧太后安危。 此时,却听太后喊道:“退!他杀哀家毫无意义。” 他只得无奈抬手,命令兵马掉头。 滚滚烟尘再度翻涌,而后缓缓退去。 待乌压压的兵马远去,彦国公颤抖着双手,放下手中的刀,朝着太后“扑通”跪地。 “尘毕,你这是作甚,快快起身。”太后伸手欲扶他起身,眼中隐现动容之色。 “太后,大夏臣子皆敬您爱您,臣亦不例外。如今您肯助臣至此,老臣感恩戴德,此行东临,臣不奢求最终能活着归来,只求大夏踏平东临那日,您能让九王爷饶过秀容!” 他心意已决,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定要让东临国主命丧黄泉! 他乃是杀害自己妻儿与母亲的凶手,若不是他,或许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会离世。 那是他全家的血海深仇,能得贵人扶持以报此仇,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奢望,他不敢再妄想能够活着归来。 “此行,愿你顺遂。”太后阖上双眸,喃喃低语。 她深知,相较于平安归来,顺利复仇才是彦国公最为渴望的结果。 透过茫茫沙尘,太后仿若看到了彦国公的宿命。 二十几年前,他的父亲亦是如此! 彦国公缄默不语,他生怕自己一开口,泪水便会决堤而出,唯有强忍着鼻尖的酸涩,朝着太后行了一个无比庄重的君臣之礼。 此后,大夏将不再为困境而烦忧,繁华永驻,盛世在望。 此生,无悔入大夏,愿来世仍为大夏子民! 留给他的时间所剩无几,他旋即起身翻身上马,深深望了太后一眼,磅礴的泪花终是难以抑制地喷涌而出,他一声沙哑的“驾!” 便挺直脊背便扬尘而去。 太后抿了抿唇,抬手轻轻擦去滑落的清泪,目光久久地凝望着彦国公远去的背影。 那被尘雾渐渐吞噬的身影,仿佛与二十年多前彦国公父亲的背影重合。 “难道这就是彦家的宿命?满门忠烈之士,却连个安稳的结局都求不得。” 她望着那漫天的尘雾,低声呢喃,似乎是对彦国公说的: “哀家方才的话尚未说完呢,顺利之后,定要平安归来啊!彦爱卿!” 第514章,凤羽翎救小奶娃 “国主,大使馆的人救出来了,我们临走的时候,还碰见一名叫玲珑的女子带着您的令牌前来,为防止她泄密,我们将她一同带回来了!” 东临国主扫视了一眼被救出来的几人,静贵妃,小皇子,玲珑,还有一些贴身的宫女和能人。 琉璃公主和元宝呢? “回国主,我们到大使馆时,不曾见到琉璃公主,据她的宫女说,琉璃公主害怕熹明公主出事,一回到大使馆,便拿了东西去九王府探望熹明公主了,至于元宝,也在九王府,九王府如今重兵把守,我们为了以防万一,便擅作主张先将静贵妃等人带出来了!” 刺芒回禀道。 他知道自己擅作主张会引来东临国主的怒火。 但是东临国主只是沉重地一叹息,“罢了罢了。” 元宝不在,他便将就着带玲珑回去,暂排相思之苦。 况且他对玲珑的印象本就不差,愿意带走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琉璃? 他犯不着为了给国主夫人一个交代,而冒险回头带走她。 一个公主而已,哪有他一国之君的性命重要! “启程,回东临!”东临国主下令吩咐道。 静贵妃都愣住了,她问道,“国主,那琉璃公主呢?” 虽然她和国主夫人是宫斗的死对头,但她也知道,国主这种男女通吃的烂黄瓜,要从他身上谋得一两个子嗣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亦做过母亲,小皇子是她费尽千辛万苦保下来的。 更何况国主夫人的是个公主,与她而言,造不成什么威胁啊。 国主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丢弃了? “她既然如此担心夏晚晚,那就让她留在大夏一直陪着夏晚晚好了,朕与她十年的父女情,都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小孩,这个的公主,我们东临要她做甚?” 东临国主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为人父的温度和亲情在。 实际上,他的脸色更加阴冷,话语却带着一丝酸意。 连他的女儿,都不向着自己,大夏朝有什么好的。 如此女儿,不要也罢! 静贵妃怀里抱着孩子,她呆呆地看着东临国主,此经一番在大夏,她好像看清了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君王面具下的卑鄙嘴脸。 分明是不想冒险回去救人罢了,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小肚鸡肠! 这就是东临国主!! 这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下孩子,与国主夫人斗了许多年恩宠的男人!此刻在她心中瞬间崩塌! 她不是同情国主夫人和琉璃公主,而是想到万一哪日,自己和儿子也被他如现在一般丢弃,那她又该如何? 静贵妃如此想着,便被人裹挟前进,逃得太急她甚至只能坐在简易的板车上面,由马匹拉着走,边境的路颠簸,她丝毫感觉不到了。 “你脸上有灰!”一道温柔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低头一看,便见有手帕递了过来。 原来这板车上,还有另外两位女子。 一个蒙着脸,看不清楚容颜,但她声音温柔,给自己递来了帕子。 另外一个年轻女子,表情冷淡不曾说过话,想必这就是彦国公的女儿了。 她接过帕子说了声谢。 路途漫漫,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们是一行人中为数不多的女眷,该一同照应才是。 /// 琉璃公主从祭台上便担心夏晚晚的情况。 一回到大使馆,便将父皇从东临带来的补品全部都拿来了九王府。 她守了夏晚晚一夜了。 这天天一亮,她便向刘婉告辞,要回大使馆了。 可如今宫变情况未知,刘婉还是不放心,想叫人送她安全回去。 结果,便得到了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 东临国主刺杀大夏皇上未遂,已经携领东临人和反贼一同潜逃出境了。 琉璃公主顿时如遭雷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父皇肯定还没走远,一定派了人在大使馆等着接我回去呢,表嫂,我先回大使馆等消息了!” 琉璃公主虽然很震惊,但此刻也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她害怕自己一个人被丢在大夏朝,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元宝,你送她过去吧。”刘婉让元宝送她去。 一来元宝是九王府的人,朝廷的官兵见到元宝也不会对小姑娘如何,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小姑娘的安全。 元宝带着琉璃公主离开了。 前脚一走,后脚夏司珩便回来了。 他说了昨夜的情况和计划,太后已经安全回来,皇上也没死。 然后,他掏出了一片羽毛一般的宝物,“这个可以让晚晚醒过来。” 这便是凤羽翎了。 不巧,元宝刚离开,刘婉接过凤羽翎,这宝物不愧是凤凰所化,放在掌心里也能感觉到烫烫的。 “婉儿,朝廷已经在清点兵马和粮草了,我也许会在三日后出发······”夏司珩一路风尘仆仆,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拾自己,便匆匆回了家,要与家人一同度过。 刘婉一下子抱住他,声音暗了下来,“我懂······”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我懂! “父亲,母亲。”刘子暮带着沈川连前来,二人都身穿月白色衣衫,温润如玉。 刘婉忙放开夏司珩,对他笑道,“我们家,看来又要多一个孩子了,王爷出征之前,恰好能让孩子奉你一杯茶。” “是,我已做了决定,不计前尘,重新生活。”沈川连想到此,不苟言笑的面容却是浮现了温柔之色。 “嗯,那进族谱的事,便安排在两日后吧,如此,这般漂亮优秀的孩子,又要便宜我了!” 夏司珩刚开始还有些错愕,不过想想这孩子救了自己妻女,身份也大有来头。 他出征之后,有他们在王府护着,想必也是很放心的。 成为一家人,也是理所应当。 刘婉对着几人温柔一笑,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凤羽翎递出。 “川连,你能用这个救晚晚醒来是吗?” 沈川连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嗯?这是凤羽翎?” 好强的凤凰气息。 若能用这宝物,自己的力量一定能快速恢复。 几人来到晚晚休息的房间。 凤羽翎在沈川连手里安静地躺着,他缓缓施法,催动凤凰的力量进入夏晚晚的体内干涉。 众人围在一旁时刻观察着,不曾出言打扰半句。 许久之后,床上的小团子头上的角角动了动,却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 刘婉坐到榻边,查看了女儿的情况,问道,“这便没事了吗?为何晚晚还不醒?” “按理说用凤羽翎干涉了麒麟的力量,给晚姐吸收完就醒了呀,怎的会这样?”古冥也是摸不着头脑。 沈川连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来,“刺激一下,也许就醒了呢。” “好,我这就叫人去厨房做猪蹄。”刘婉沉思片刻,最后说道。 猪蹄? 听见猪蹄你都没反应? 好,真能忍啊。 “嗯,去吧,我留在这里看着。”沈川连乖顺地说道,他手中紧紧捏着凤羽翎,不曾松开。 刘婉带着人去了厨房。 沈川连扫视了一眼,房间里只剩古冥和刘子暮。 他看了眼刘子暮,当即便有黑气闪过,刘子暮被定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 “主子,你这是······”古冥一颗心吊到嗓子眼,他一下子摸不准主子要干嘛了! “闭嘴,看好他!”沈川连面色阴沉,命令古冥看好了刘子暮之后。 缓缓抬脚走向了榻边。 他的手上,汇聚了无数煞气,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夏晚晚那张熟睡的小脸。 夏晚晚,你什么都有,真令人嫉妒! 就连凤羽翎,都是自愿现身出来救你的!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不能有这一切呢? 床上安睡的小圆脸,完全察觉不到危险来临,只见沈川连缓缓来到她的身旁。 魔神俯下身来,凑到夏晚晚耳边,阴冷的声音带着得意: “夏晚晚,你再不醒,你的娘,就要变成我的咯!” 第515章,抢定她娘了! “咣当!” 粉色的小铲子冷不丁就拍到了沈川连的脑袋上。 沈川连只觉脑袋一阵眩晕,手上凝聚的煞气瞬间消散,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幸得古冥及时扶住。 刘子暮恢复行动能力后,立马冲了上来,看了看沈川连,又瞧了瞧躺着的夏晚晚,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能让她醒来的办法?” 气晚晚就气晚晚呗,还把他给定住,至于吗? 害得他以为沈川连用术法要对妹妹不利呢。 结果,就这? 刘子暮深深叹了口气,“活该被铲!” “我怕激怒她还醒不来,打算用术法把她弄醒的。”沈川连一脸委屈。 谁承想,话刚说完,一铲子就拍了过来。 真绝了。 夏晚晚如今身上还带着麒麟的力量,这一铲子比以往更疼,差点把他给打懵了! “嘶,怪哉,晚姐不是提铲打你了嘛,怎么还不见醒?”古冥一脸疑惑地瞅着小晚姐。 小家伙眉头紧锁,小嘴嘟起,分明是有意识了的。 可为何,就是不睁开眼睛呢? 刘子暮上前双手晃了晃妹妹的小肩膀,却发现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扒开小家伙嫩嫩的眼皮,端详了好一会儿,也没觉得妹妹会醒来。 奇怪。 没醒来就能铲人了? 沈川连可真是个大冤种。 “妹妹,母亲给你准备了好多猪蹄,炖得香喷喷的,又软烂,一口咬下去,即刻脱骨,又脆又香······” 子暮一边说着,一边留意晚晚的反应。 结果。 就瞧见夏晚晚透明的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淌下。 唔,果然是能听见,有意识,就是单纯醒不过来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呀? 他看向沈川连。 沈川连被扶着坐到了软凳上,摸着自己的头还没缓过神来呢,就被子暮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我怎么晓得,她许是在梦里被人缠住了也未可知······” 梦魇? 不对啊,妹妹可是抓鬼擒神的神明后人,怎会梦魇。 哪个鬼怪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连魔神的力量都不惧,甚至敢来缠住晚晚的梦,不让她醒来? 子暮猜不透是什么邪祟。 他猜不到也属正常。 因为入夏晚晚梦里的,压根不是什么邪祟。 而是玄门老祖! 小家伙的祖师爷! 梦里,夏晚晚坐在神庙前和祖师爷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你倒是让我醒来啊,那个沈川连他要抢我娘,我得出去找他干架,顺便替您报仇!”夏晚晚双手叉腰,小脸气鼓鼓的。 她的肉身虽然醒不来,但是听见了,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的小铲铲。 该死的魔神,趁着我昏迷,抢我娘! 抢什么不好,非要抢她娘? 这世上谁不知道她夏晚晚最爱的就是娘亲了! 哪怕沈川连说要抢她爹,她都没这般生气! 可恶的家伙! 气死本宝宝了! 哼! “哎呀,别气恼嘛,他抢你娘也正常,毕竟他成为魔神之前,他也很爱自己的娘,只可惜······” 玄门老祖深深叹了口气。 夏晚晚:有瓜?有大瓜! “可惜什么?他娘怎么了?”她问道。 玄门老祖和蔼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入你的梦?” 夏晚晚:“你瞒不了我,你是为了让我醒不过来!” 玄门老祖:······ 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肉脸,说道,“臭宝宝,因为你的梦境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我们在此所言,都无人会知晓。” 包括天道。 天道能窥视万物,却无法入别人的梦境。 因为梦,不属于世间之物,它是虚无的,于脑海中浮现! “你要跟我说什么?神神秘秘的?”夏晚晚挑起小眉毛问道。 “你可知魔神是如何而来?”玄门老祖问她。 夏晚晚将拇指放进嘴里,“难道不是集天下怨气所生?” 玄门老祖摇摇头,苍老却清明的眼神,望向了外边的天地,缓缓道来: “与天下怨气关系不大,往昔天地便定下规则,世上选一人成为天道,数万年来,天道已经换了三个了,他们本身也公正、正义,维护天下秩序,但是······” “成为天道之前,他们也是人,只要是人便会有欲念,正因他们受欲念影响,所以被天地规则撤下,不断地从人间挑选能人上来,成为天道!” “这次选的便是她,岳璇玑!” 这一届天道叫岳璇玑? 夏晚晚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祖师爷,要不是祖师爷告知,她还真以为天道是天地自然生成的呢。 没想到她叫岳璇玑。 玄门老祖:“岳璇玑是人间最公正严明之人,她有坚韧不拔的毅力,有男儿所没有的魄力,她是历史上首位女判官,徒手便可将世间作祟的恶人粉身碎骨!” “所以她被选中成为了天道,她成为天道之后,也一直庄重严明,公正不阿,守护着天地规则和人间和平。” “可是,前几任天道都难以逃脱的欲念,在她身上也依旧出现了。” “她为了自己的本职和态度不被欲念影响,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亲手将自己所有的欲念抽了出来,贪婪、仇恨、厌恶···七情六欲,皆无。” “可是抽出来的欲念不会消失啊,那怎么办呢?”夏晚晚忽地站起身来,质问道。 玄门老祖看着她:“是不会消失,所以,她把自己的所有欲念投入了轮回,转生成为了魔胎!” 魔胎,必须要莲花圣体才能孕育,普通人生不下魔胎,待产中也会死于非命。 他继续道:“沈川连就是那个魔胎,他的母亲是莲花圣体,不受任何邪力和灵力影响。” “所···所以···” 夏晚晚忽地头皮一阵发麻,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嘻嘻,你娘也是莲花圣体,莲花圣体千年前死后,轮回十多世,这一世,她叫刘婉。” 玄门老祖调皮一笑,看着眼前奶娃娃一脸震惊的模样,只觉有趣。 得到确切答案的夏晚晚僵在原地,如遭雷劈!!! 坏了!沈川连这坏东西,铁定是抢定她娘了! 第516章,把魔神吃进肚子里 “天道的欲念转生成了魔胎,本可安然度过一生,可他娘亲的遭遇与死亡,致使他体内的煞气和魔力被激发,于是,他成了魔。” “本就是魔胎,成为魔神倒也正常。他成为魔神我们也不能贸然动他,可他一旦屠杀人间帝王,便会遭到天道的压制,天道的压制加上我一同出手,才将他收服。” 玄门老祖说着,又站起身来飘了一圈,看着自己的身体说道,“我与他同归于尽了,不然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刺激的呢。 倘若当初沈川连未被现实逼迫成魔,或许天道的欲念会一次又一次被投入轮回,只要一世又一世的魔胎平安度过,欲念便再无法回到天道身上,影响人间大局。 可不知怎的,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在魔胎被怀上的前一年,整个南越的人突然都对魔胎的娘充满了所有恶意。 仿佛一瞬间全世间的人都变得恶劣起来,尤其是那年的南越王,在醉酒之后闯入了公主的房间。 原本这些事,玄门老祖一概不知的。 他第一次出现,只是知晓魔神在屠城,他是被天道唤来正义出手,与魔神大战。 后来大战结束之后,他仅剩神魂,去阎王那里查阅了沈川连的生平,才明白他这一生原来如此凄惨。 “所以,你这次悄悄找我,是发现了什么对吧?”夏晚晚满脸好奇地问道。 妈呀,这么大一个瓜。 她居然现在才知晓。 “我最近啊,总感觉怪怪的。”玄门老祖飘来飘去,一想到天道让他尽快解决掉沈川连,他的心中就极为不安。 他接着说道,“按理说天道没了六欲,不该过多干预人间之事,可她却想让我出手,杀了沈川连。” “沈川连不死,对她能有什么影响?”夏晚晚眨着大眼睛。 “魔神的魂魄便是天道的欲念啊,欲念不会消失,他是死不了的。” “那天道为什么想让你杀了他?不是死不了吗?”夏晚晚追问道。 玄门老祖捋了捋胡须,眉头紧紧皱起: “是啊,这个事情我反复思考,后来才明白为何天道总跟我提及你,当初你师傅在孤儿院收你进门,就是看中了你无欲无念,善良纯净,是千百年未曾出现过的至纯之人,若能将魔神的魂魄,封进你的体内,长此以往,便能将那团欲念净化,直至消失。” 或许,这才是消灭魔神的唯一办法。 “那么问题又来了,不消灭魔神,对天道有何影响?”夏晚晚绷着小脸严肃追问。 “可能,她害怕欲念回到她身上,天地规则将她剔除退位,换新的人成为天道!” 玄门老祖终于明晰了自己心中的不安。 若是天道当真害怕此事发生,那如今的天道有了这样的私心和想法,显然已经不再公正。 夏晚晚歪着小脑袋,似乎有点馋:“我把魔神吃了,我会怎样?” “臭宝宝,这可不兴吃啊,天道出现这样的想法,说明她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这件事,还有魔神的归宿,我也不清楚会如何。” 玄门老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若有一日,他确定了是天道在利用他们祖徒俩的手,替她除掉魔神和自己的欲念,稳固天道之位,那他绝对不会顺从她的意愿。 有欲念,便换人上位,这是天地规则,毋庸置疑。 可若用卑劣手段消除欲念,来让自己的地位永远稳固,那毫无疑问,这样的天道,是不公正的。 不公正的天道,会影响世间所有的公正,到那时,人间大乱,生灵涂炭。 “臭老头,那你什么时候能复活呀?”夏晚晚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 难怪第一次在何州见到天道时,天道就一直对她说,要学会像祖师爷一样匡扶正义。 原来,从那时起,天道便已在她的脑海里种下了大义的种子。 只等时机成熟,祖师爷和她一同去对付魔神,若那时魔神无法死去,她便只能将魔神魂魄封在自己身体里,直至净化。 这便是为了正义而献身牺牲。 想到这里,夏晚晚倒是觉得天道不像是天道,更像个人。 人有私心,有心机,有欲念,但是天道不能有,天道必须是个毫无感情的审判机器,才能维持人间公正。 “我不复活了,我们玄门之人修炼半生,几乎都是一只脚踏入神门,世人总觉得我们是神明,但我们心里清楚,没有神髓,我们不算真神。” “我如今在此受香火,积攒功德,久而久之生出神髓,我便能飞升成真神。” 玄门老祖与魔神同归于尽,也算一大功德,可千年来,都无人为他建庙供奉。 唯有大夏朝,为他塑造神像。 到时候,神像就是他的神身,他会慢慢长出神髓,飞升成为真神! “好叭,那你能让我醒了不?”夏晚晚撇撇嘴。 玄门老祖眼中满是笑意,极为宠溺地摆摆手,“去吧去吧,臭宝宝,想跟你联络联络感情都没机会。” 夏晚晚被他这么一挥手,便直接从庙里飞了出去。 她脑海一片空白。 只闻到了很香的卤猪蹄的味道。 “母亲,你看吧,我都说了妹妹已经有意识了,只是不醒。”刘子暮在床榻前说道。 刘婉手里拿着猪蹄,看着榻上那个还没醒,却一口咬下猪蹄嚼吧嚼吧的小奶团子陷入了沉思。 “这是怎么回事呢?”刘婉疑惑道。 “我瞧瞧。”沈川连来到床榻前,刚对上一双忽然睁开的圆溜溜大眼珠子。 “咣当!” 一铲子猝不及防拍在了他的头上。 夏晚晚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猪蹄肉,猛地坐起身来抱住了沈川连的脑袋。 张开小嘴巴,嗷! 沈川连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小家伙咬在了他的脑壳上,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悚!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夏晚晚,两颗乳牙凶巴巴地咬在他的脑门上,怎么都扒不下来。 她小脸肉乎乎的,装出很凶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你抢我娘亲,我吃了你!” 祖师爷也没说魔神要怎么封印进她的身体里,作为吃货的夏晚晚,在醒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对策。 嗷呜! 她要把魔神吃进肚子里! 第517章,被抛弃的公主 “夏晚晚,你放开我!” 沈川连急得跳了起来,可三岁的小奶娃子,像是他身上的挂件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脑袋,就是不肯松开半分。 这小东西,不仅铲人疼,咬人也很疼啊! 呜呜呜,自从成为魔神以后,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气得他双手紧紧捏拳,煞气涌动,似乎想一掌拍死夏晚晚。 就在这时,一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喷涌而出的怒火全部压了下去。 刘婉蹲下身来,一脸疑惑地与骑在沈川连肩膀上的夏晚晚说话: “宝宝,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不然怎么可能忽然发飙,扬言要吃了沈川连! 这是女儿出生以来,她见过女儿最凶狠的一次了。 以前她很讨厌谢家的人,都没听她说过要吃人的。 夏晚晚松开了自己的嘴,说道,“这狗东西,刚刚跟我说,我的娘亲要变成他的了!” 说完,大眼睛湿润巴巴地,很是委屈地又一口咬上了沈川连的脑袋。 谁抢她娘亲,她就吃了谁! 呜呜呜,三岁的娃娃受不得这样的委屈。 “我那是故意激她醒来的,刘婉,快帮帮我。”沈川连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知道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夏晚晚,只有刘婉的话她才听。 刘婉:······ “你还是被啃着吧。” 活该。 她都不敢这样对女儿说话。 自从知道女儿前世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之后,她对女儿很是心疼。 就连她和夫君都不敢和女儿说这样的话,生怕触及她不好的回忆,引她伤心。 沈川连这是自作自受呢。 沈川连也没伸手扒拉夏晚晚了,而是一脸愧疚地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 刘婉都这般态度了,他肯定是做错了。 夏晚晚的小脑袋,随着他的低头晃了一下,一脸不悦地咬住就是不肯松开。 刘子暮无奈摇头:“我妹妹最爱母亲了,你这样激她,咬你还算轻的。” “不是咬他。”小家伙松开嘴巴接上这句话,“而是吃了他!” 说完又啃了回去。 刘婉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稍许激动的呼喊声,“听说小家伙醒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元宝大步踏入了屋内。 元宝看见屋内的情况之后,就连方才激动的笑容都僵在了嘴角。 什?什么情况? 长着小角的奶娃子,怎么会骑在沈川连的肩膀上,对着魔神的脑袋啃呢? 同样都是两个小孩,一个大只一些,一个小只一些。 小只叠在大只的头上。 不是,你们隔这套娃呢? “元宝,事情可顺利?”刘婉也不管那两个奶娃娃了,直接问元宝。 按理说,国主就算逃走,也会派人潜入大使馆等着接走自己的家眷才是。 而且这本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也没打算为难妇孺,只要有人接东临的人走,他们也会当作没看见放行的。 提到此,元宝的神色垮了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坐在了桌边,优雅地喝了一口茶。 “我带琉璃去到大使馆时,已经空无一人了,她说父皇和她约定好,若发生什么事故,会派人在大使馆的密道那里等着接她,于是我偷偷跟随她一同进了那幽深的密道。” “密道里,空无一人。” “我看着小姑娘满含神采的眼睛,逐渐暗淡下来,后来,她执拗地在那狭长的密道中来回奔走了十几趟,每一步都承载着满心的期盼,却始终未寻得接她回去之人。看见她真的死死咬牙,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寻觅,我终于没忍住现身了。” “在见到我出现时候,她长久以来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崩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嚎啕大哭起来。” “最后小姑娘哭得筋疲力尽的,累得睡着了,我把她带了回来,安置在我房间了。” 说到这里,元宝的眼睛也是一阵酸涩。 谁都没想到,竟有这般狠心的父亲,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遗弃在异国他乡,任其孤苦伶仃,漂泊无依。 抱着小姑娘回来时,她还在睡梦中一边哭一边呢喃着梦话:“父皇不会抛弃我的,不会的······” 曾经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如今该有多么的伤心和绝望啊。 她心中的伤口怕是永远无法愈合,未来也会被这残酷的抛弃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她无家可归了! 刘婉听完心情万分沉重,若真像她那日偷听到女儿和琉璃的谈话那般。 琉璃是从异世中不小心来到这里的,那她在其他世界的父母,又该有多伤心呢? 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来到这里了,会被如此抛弃吗? 刘婉不敢再想,她已经湿了眼眶,心疼得厉害。 吃到大瓜的夏晚晚,松开了沈川连的脑袋,一脸茫然地问,“你们是说琉璃姐姐?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啊,她一直在昏迷,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婉看着桌上那一堆珍贵的补品,对晚晚道, “这些,都是她担心你而送来的珍贵补药,因为担心你,她错过了自己父皇潜逃出城的机会,本以为她父皇跑了之后,会派人来接她的,结果······” 结果,就是元宝说的那样。 “哐当!” 夏晚晚手里的小铲掉在了地上,砸到了沈川连的脚。 脚尖传来痛楚,沈川连嘶了一声,不满地向上看了夏晚晚一眼。 夏晚晚吸了吸小鼻子,她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几乎都是皇室才能用上的珍贵药材,礼盒上面还贴着小纸条,上面用简体字写着:祝晚晚宝贝赶紧好起来! 文末,还用简笔画了个笑脸。 可如今,能画笑脸的女孩子,已经哭得昏天暗地,怕是以后再也不会笑了。 夏晚晚瘪了瘪嘴,忍下眼中的泪意,伸手要元宝抱。 “带我去看看琉璃姐姐好吗。” 元宝赶紧伸手把她从沈川连的肩上接了下来。 如释重负的沈川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刚刚被咬的脑袋一脸庆幸。 疼了那么久,他终于解放了! 第518章,出征前夕 人都走后,沈川连拉住了刘婉的袖摆,抬起小脸问道: “是不是两日后,我就能名正言顺喊你母亲了?” 刘婉笑了,“那当然,我都与王爷说好了,在他出征之前要喝你奉的一杯茶,孩子,你笑起来甚是好看,到时候要多笑笑,莫让母亲丢脸。” 听见这话,沈川连终是露出了笑容。 只要再过两日,他就能和他们一样,是一家人了。 夜里,沈川连叫古冥点起烛火,在烛火下反复地看着刘婉送他的玉佩,还有那样熟悉的莲花络子,是他想了千年都不得之物。 “主子,那这个凤羽翎,要不要还给王妃啊?”古冥没有忘记,凤羽翎救完夏晚晚以后,还一直在主子手里。 沈川连从怀中掏出凤羽翎,滚烫的力量翻涌在他掌心,他目光灼灼,在纠结了一番之后,终将东西置于桌面上。 “它虽能助我恢复力量,但我若决心重新生活,那我要这力量做什么呢?” 是啊,以前为了报仇成为魔。 如今哪还需要这些。 人们对魔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他若恢复了一身力量,成为了魔神。 也怕给刘婉带来不好的影响和麻烦。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凤羽翎还回去,省去一些麻烦。 “主子,夜深了,这两日王爷和王妃分别前,应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古冥见他欲要出去,连忙开口拦住。 这夫妇俩有多恩爱,他是知道的,此时说不定还在你侬我侬呢。 他的主子如今是个孩子,可不能碰见。 沈川连顿了顿,笑道,“也行,那我便在奉茶那日,将凤羽翎还给夏司珩,他这一出怔不知有多危险,随身带宝物也能防着点安全。” 母亲这一世,有如此疼她爱她的一个夫君,沈川连心中说不出有多开心。 “好。”古冥笑得傻傻的,亲手为主子整理了床铺,让他去休息。 沈川连爬上了榻,只不过手里紧紧攥着玉佩,睡觉都不曾松开。 古冥猜得不错,依照王爷王妃感情那么好,这一夜定是要温存的。 可他却没有想到,那个叫做晚姐的不可控因素,已经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在夫妻俩的床榻前了。 两个换上寝衣的大人坐在床榻上,和眼前这个一脸不服气,抱着小枕头的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去安慰琉璃了吗,今儿个怎么不留下来陪她?”刘婉问道。 那小女姑娘哭得很是伤心,谁的安慰都听不进去,只有晚晚说的她才听。 本来想着派人将她送回东临的。 可一想到过两日夫君要出征东临了,东临大乱,势必会对小姑娘的安全造成威胁。 更何况他们私自将人送回去,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东临国主借机发难,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别人家的事,他们还是少沾惹较好,不管怎么做都容易好心办坏事。 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好生将她养在王府,等着局势稳定下来。 “爹爹过两日就要出征了,两日后你就能日日和你娘亲睡了,这两日就不能让给我吗?”夏司珩一脸哀怨地盯着小家伙。 她也是一身雪白的寝衣,连枕头都抱来了,估计就是要睡在这了。 这哪能行啊,他这一走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自己的王妃,临走前他可不想过得那么清汤寡水。 哪知,小家伙抬起脸来,满眼的不舍和委屈:“我就是知道爹爹要出征了,晚晚舍不得爹爹,想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夏司珩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方才的硬气也荡然无存。 他下榻抱起小家伙哄着,“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啊女儿,爹爹误会你了。” 原来女儿是舍不得他啊! 心里暖暖的,谁懂。 “没事哒,爹爹娘亲,我睡中间,你们可以亲我一下吗?”夏晚晚小手小脚地就钻进了被窝里。 将自己的小枕头放在了二人中间,美滋滋地平躺了下来。 刘婉宠溺地笑了笑,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 夏司珩也亲了她一口。 二人正觉温馨之时。 夏晚晚美滋滋的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 【嘿嘿,我又能和娘亲一起睡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时刻守着我娘亲,不让她被任何人抢走。】 【我爹爹真是单纯,随便说两句就把他感动得不行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最终还是想抱着娘亲睡觉觉的呢,嘿嘿嘿。】 夫妻俩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夏晚晚。 这个宝宝,从何州回来之后,就不断地长心眼子了。 越来越腹黑了! 夏司珩咬牙切齿,忍住了将小娃娃丢下床的冲动,在刘婉无奈摇头的瞬间,他拉过被子气呼呼躺下了。 看一会爹爹怎么治你! 深夜,小家伙睡着后好动地翻来覆去,左抱抱娘亲,右抱抱爹爹。 奶鼾声响起,夏司珩仿佛听到了女儿的梦话。 她在呓语着,“爹爹,要···平安···归来哇,晚晚,会想你哒。” 嘿!又用这招! 夏司珩已经学聪明了,他不会再上当了! 他轻手轻脚地掀起锦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在刘婉震惊的目光中,熟睡的小奶娃子,居然被他抱出了门。 交给盼春抱走了! “跟我玩心眼子,她还嫩呢。”夏司珩得意地笑出了声。 最后扑上床榻,顺势抱住自己的王妃,吻如雨点般落下。 “你们父女俩真是···一样腹黑啊,晚晚的梦话可以当真,她是真想你。”刘婉无奈地嗔了他一眼,任由男人的吻从额间落在脖颈。 夏司珩啄了啄她的脸颊,“嗯,我知道的,但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说什么···唔!” “春宵难得,须好好珍惜,王妃专心些。”夏司珩哑着声音,眸中满是欲色。 最后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夜,叫了五次水! 次日一早。 靖五带着边境的飞鸽传书,急匆匆来到主屋门前。 “王爷,莫老将军带领一千士兵,在追杀东临国主的路上出事了。” “大夏镇守在东临边境铁甲军五营叛变,替东临国拦截了莫老将军的兵马。” “太后那边传来消息说,情况不妙。” “您恐怕,要现在立刻带兵出征了!” 第519章,叛变的营长 屋内的动静响了好一会儿。 “吱呀!”房门被推开,靖五抬头便见夏司珩已穿戴整齐冷脸出现在眼前。 “边走边说,叛变的人居然能在五营隐藏那么久都无人发觉,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夏司珩脸色阴郁几乎要滴出水来,不是他有意要责怪下属。 只是莫老将军的兵马若不能及时追杀国主到东临城下,怕是不好引发东临内部的矛盾。 哪个高官和百姓见到大夏的士兵一路追杀自家国主而来,不会好奇和震惊呢。 莫老将军那队兵马,也不是真的要杀掉国主,而是引爆东临的一颗炸弹。 只要东临的人得知自家国主刺杀大夏皇帝之事,定会纷纷不满国主此举给他们带来灭国之祸。 到时候东临君民离心,君臣猜忌,便是夏司珩破掉东临的关键! 可没想到,那么关键的一步,怎么忽然冒出个人叛变,拦住了莫老将军的兵马? 靖二沉思了一番,回禀道:“王爷,并非属下们有意推脱罪责,五营营长袁灿上任之前,我们派人调查过他的背景,此人家中有妻子和儿子,儿子几年前高中举人,前途无量,家中父母更是对他在军营里立下的功勋颇为自豪,据说袁灿为人憨厚善良,甚得邻居和士兵们的喜爱······” 这样的家庭背景,怎么可能说叛变就叛变? “而且,禀告您之前,我们又特意去打探了他家如今的情况,还如以往一般,妻贤子孝,父母为他骄傲,没有什么变故······”靖五补充道。 “这样说来,他以前都好好的,难道他是一夜之间叛变的咯?” 夏司珩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两个属下。 是这个意思吗? 一夜叛变,突然得连两个优秀的暗卫和其他带头人都发现不了异常。 靖二愣了愣,猛的低头,“确实如此!” 不然以他家中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叛变,他儿子的前程和父母的期许都不要了? 这不符合正常人做事的逻辑啊! “一夜的时间,连做决定的资格都不够,怎么就叛变了······”夏司珩没有怪罪靖二的意思。 靖二做事稳妥又聪明,不确定的事绝对不会说得如此肯定。 那就奇了怪了。 “王爷,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您带大军前去支援,并且驻扎东临和大夏边境的城池,随时等着机会开战!”靖五说道。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夏司珩犹豫了一番,“也罢,反正也是计划明日出发,早一日也没什么区别。” 说着,他又往南边屋子看了一眼,颇有些遗憾,“只是,那个孩子···” 还没来得及给他奉茶! 兴许是一大早得知变故的原因,夏司珩心里总觉得很不安,他摸了摸心口,好像十几年没有这般心慌了。 他道,“去准备吧,本王去看看女儿。” 靖五和靖二上次便随他出征东临,原本靖字辈的暗卫有十人,一同前去,最后只归来了他们几个。 还有个靖三,因着被毁容的缘故,所以一直不曾现身,只在暗处做事。 所以夏司珩将出征前的准备交由他们去做,也算是有经验的,他也能放心。 “宝宝。”男人蹲在小不点的床榻前,悄声喊着。 还在睡梦中的夏晚晚,被人叫醒,头顶炸毛,迷迷糊糊吊着眉毛睁开眼睛,成了表情包。 她一扭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在自己床头,吓得掏出了武器,差点给他一铲子! 尼玛,是我爹啊!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娘亲呢?”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发现身边没有娘亲。 不禁撇撇嘴,便意识到这腹黑的爹又趁她睡着把她抱走了。 “我知道你很想你娘,但是你先别想,先帮爹爹算算,今日出征是吉还是凶。” 夏司珩心中不安的那一刻,非常想找人算算命! 刚好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厉害奶娃娃,不用白不用! “今日出征?”夏晚晚忽地坐直了身子,整个小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怎么那么突然? 她还想着明日沈川连给爹爹敬茶的时候,自己一把抢过喝了,然后让魔神喊她爹呢。 “是了,就是如此突然,我才来找你的,你快起来给爹爹算一卦。” 夏司珩伸手一捞,便将小家伙从床榻上捞起,放到了矮凳上坐着,面前就是桌子。 夏晚晚一脸不满地瞪着他,“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一边听着爹爹说了事情的经过,一边从自己的小乾坤袋里掏出两个卦,开始算卦。 等他说完,卦也出来了。 “爹爹你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你说的那个叛变的营长,倒是大问题。”夏晚晚又开始掐指,可很快小脸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照你提供那个五营长的八字来看,他的命运走向该是忠于大夏之人,往后他还会升至将军,他的孩子很有可能走上仕途,一家人前途都挺好的,怎么会叛变呢?” 夏晚晚百思不得其解,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能力出现了问题。 于是开始打坐做法,试图窥探五营长叛变的原因。 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小家伙睁眼,疑惑道,“被天机蒙蔽了,看不见。” 又被天机蒙蔽! 叛变之徒,居然还能被天机蒙蔽? 第520章,司命星君 “没关系,算不出来就罢了,一个叛徒不值得我们家宝宝浪费灵力,你说爹爹没事,那爹爹今日就放心去了。” 夏司珩摸摸她的小脑袋,一脸宠溺和不舍。 “我只算了爹爹的,爹爹没有危险,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平安······”夏晚晚眨了眨眼睛,又伸手进乾坤袋里掏东西。 最后。 一桌子的法宝,摆在夏司珩面前,让得那一向冷峻的男人大惊失色。 夏晚晚桌上的瓶子:“这是保命的丹药,就算被捅穿了,吃了也不会死。” 这个丹药,很眼熟了。 千云道长不死全靠它,皇上伯伯被捅,不死也靠它。 如今,搜出了最后五大瓶,都给爹爹征战用。 不知能保住多少人的命呢。 一想到那些吃了药的战士,被捅几百刀都不死还能战斗,敌人也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 想想就好笑! 还有一大沓爆破符,夏晚晚嘻嘻一笑,“很熟悉吧,这些都给你,有危险就炸他们,咒语是哞哩咩······唔。” 念到一半,小家伙忽然被人猛地捂住嘴,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爹爹。 “别念,求你了。”夏司珩说道。 那么大一叠,别说九王府了,整个京城都能被炸飞! 她要是念出来······ 夏司珩也不用出征了,哈哈,大夏直接被东临白捡! 【不念你怎么知道怎么用?】 【我这爹爹真是虎,算了,我写下来吧,反正音读准就行,是什么字不重要!】 “这是反弹符,谁伤害你,伤害就会反弹回去,和娘亲的扎扎剑差不多,这里有一叠,一张只能用一次,记得分给靖五和靖二两位叔叔······” “这是雷符,你没有灵力用不了,我就不给你了。” “这个丹药,是治伤的,死不了,你拿好。” “还有···没了。” 夏晚晚险些把家底都掏空了。 爆破的符也写好咒语给爹爹了,他是惯犯,知道怎么用。 夏司珩美滋滋地抱着一箩的宝贝出了房间。 嘿嘿,出征前找女儿,果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要不是怕被媳妇打死,他甚至想把这小家伙捞去战场。 看着奶团子一边劈死敌军,一边嚎啕大哭地喊着:呜呜呜,我怕尸体!!! 想想就好笑! “王爷,朝廷和兵部已经点好兵了,我们要即刻出发,否则要赶不上莫老将军他们了。” 靖二在门外催促。 “知道了。”夏司珩欲转身出去,却被小奶娃拉住了衣摆。 她抬起脸一脸凝肃,“爹爹,你不跟娘亲告个别吗。” 这话让夏司珩鼻子一酸,忍下眸中的薄泪与不舍,蹲下身笑道,“乖晚晚,你去替爹爹说可以吗?” 若再见一面的话,怕就舍不得走了。 夏晚晚思索片刻,终是点点头:“晚晚答应你。” // “璇玑,我答应你的两件事,已经完成了,你不必再抽一缕意念下凡来寻我。” 夜,人间最大的司命星君庙已无香客来访,却在黑夜中,迎来了一位脚踏白光的女子。 女子面容庄重,神态淡漠,虽站在巨大的司命星君神像前,但她的眼神,依旧高高在上,像是在俯视眼前高大的神像。 司命星君,是天地规则选出来的,能掌控凡人命运的半神。 当初他修炼术法千年,一只脚踏入半神境时,便要受天地规则降下的九十九道紫雷渡劫,若渡不过,千年修为便毁于一旦。 是天道出现,为他屏蔽天机,他才能安稳渡劫,成为半神任职司命。 天道也因此而被规则警告,受伤颇深。 他为报答,应下了天道分化下来的一缕意念,她说了两个条件。 第一件便是千年前改变一个凡人的命运。 第二件也是改变一个凡人的命运。 如今,他两件都做完了。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和天道有来往。 只是司命星君在凡人供奉的庙宇中,逐渐长出了神髓,再过两年,他便能真正地成为神了。 若因自己答应她的两件事而产生后续的因果,影响他成为真神,那真是得不尝失。 “我这次来,不是因为那两件事。”岳璇玑许是处在高位久了,就连分化下来意识,都带着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哦?”神像发出一句疑问。 难不成天道还能有什么关于命运的烦心事吗? 岳璇玑淡淡说道,“当初凤凰和麒麟肉身化作大山镇守两个国家,神魂却归了天道,前段时间,麒麟认主神魂已然消失,我想请你替我看看凤凰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其实只要凤凰也认夏晚晚为主,那夏晚晚吞噬消灭魔神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第521章,奉茶过继 近日,岳璇玑觉察到沈川连神魂之中所携带的欲念不再有丝毫波动,这本该是一件值得欣喜之事,可却莫名让她心生一缕不安。 倘若沈川连一直保持这般状态,那她的欲念,难道就会一直如此,不会消失了吗? 明明此刻是铲除魔神的绝佳时机,玄门老祖却并未吩咐夏晚晚动手。 这一念头的出现,让她自己都不禁为之一惊,她身为天道,怎可产生如此想法? 于是,她匆忙将自己私下里的所思所想抽取出来,化作一缕意识降临凡间。 便是来到了当下的司命星君庙。 “凤凰不会主动认主,它极度厌恶邪魔!”神像沉思片刻,说完这话便黯然失色。 看来,也是不愿过多透露神兽的命运。 女子微微上扬嘴角一笑,化作一道白光扬长而去。 她,已然想到让夏晚晚尽快对付魔神的办法了! 凡间又度过了平淡无奇的一夜。 次日清晨,九王府迎来众多刘家族老和刘家人。 大家都在听闻九王爷出征之后,借着收养和过继孩子的名义,纷纷赶来宽慰并探望刘婉母女二人。 大厅里挤满了人。 沈川连立身于大厅外,一大早就换上刘婉为他精心准备的衣裳,小手紧紧攥住子暮的袖子,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这样可好?” 他满心担忧自己会做错哪一步,从而给刘婉丢脸。 毕竟前厅那众多人,皆是刘婉娘家的亲人。 “别担心,稍后你只需依照我先前所说的流程去做就行,刘家族老喜爱我,必定也会喜欢你的。”刘子暮微笑着宽慰道。 小家伙那局促紧张的模样,像极了曾经的他自己。 沈川连努力平复那颗急速跳动仿佛要蹦出嗓子眼的心,当他望向大厅里那一大家子温柔慈爱的刘家人时,眼眶瞬间一热,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迫不及待之感。 只可惜夏司珩提前离开,沈川连没能给他奉茶,也没能将手中紧紧捏着的凤羽翎交给他。 没关系,待到合适之时将此法宝一同敬献给母亲便可,自己这辈子也就不必再苦苦追求力量了! “对了,我妹妹呢?”刘子暮抬头询问古冥。 古冥笑得如同痴傻之人,“猫哥好不容易说服了她接受主子成为哥哥,如今人多眼杂,她不敢让众人瞧见她的麒麟角,于是让猫哥抱她回去找帽子戴上了。” 刘子暮无奈苦笑,这几日妹妹顶着一对小角,不知吸引了多少下人的好奇目光。 如今害羞想要藏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正思索间,吉时已至! 沈川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步一步按照子暮所教的礼法流程缓缓前行。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端坐在主位上温柔端庄的母亲,仿佛透过那饱含浓浓爱意的眼神,一下子穿越回了千年前。 他双手稳稳地端着那杯茶,每迈出一步,都感觉离自己渴盼已久的温暖又近了一些。 心中既忐忑又激动,期待着这重新开始的生活,能将过往所有的痛苦与阴霾彻底抹去。 终于,沈川连跪在了刘婉面前,手中的茶水微微发烫,这份热度却远远比不上他此刻眼眶中涌动的热泪。 “母亲,请喝茶!”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带着无尽的渴望。 刘婉微笑着伸手接过。 然而就在这时。 天气不知为何,骤然变得阴沉许多。 沈川连微微蹙起眉头,内心隐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压制着自己。 “怎的天一下子就黑了?”刘婉抬头,满脸的茫然,手中端着的茶尚未来得及饮上一口,就看到沈川连面色难看。 “是啊,这好好的。”刘夫人看了看天,又瞧了瞧沈川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惶恐与不安。 难道这孩子不宜收养? 沈川连听及此,猛地感受到这股力量和千年前压制他的力量不甚熟悉。 为何?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连重新活着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他满心困惑,紧紧握着拳头,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些许不满与怨气。 “婉儿,还是先喝下孩子的茶吧。”刘尚书开口说道,不管天气如何变化,总不能辜负孩子的一片心意才是。 刘婉觉得有理,她端起茶盏放到唇边。 就在这时! “啊!” 沈川连掌心握着的凤羽翎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其滚烫的力量,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急切,将他灼伤得整个掌心都红肿不堪。 钻心的疼痛自掌心传来,凤羽翎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挣脱了他的掌控,狠狠掉落在地。 “不好,凤凰最憎恶邪祟和怨气了,方才定然是主子情绪不稳,让凤羽翎察觉到了怨气,所以才烫伤了主子!还有,这天气怎会说变就变。” 古冥边说边脸色凝重起来。 他真是敏感了,居然察觉到了一丝规则的气息。 “怎么回事,川连?”刘婉连忙放下茶盏,起身查看沈川连的伤势。 可就在这时。 地上的凤羽翎剧烈颤动,散发着火焰般的刺目红光,光芒犹如恶魔的眼睛,直直盯着沈川连。 紧接着,红光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化作尖锐的箭矢,带着必杀的决绝,疯狂地射出,以破风之势,直逼沈川连的方向。 沈川连神色大惊,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自己面前的刘婉。 本以为这道凤凰箭矢会击中自己。 可是。 他竟然看到一道透明的力量凭空显现,硬生生将那道火红的凤凰箭矢改变了方向。 朝着刘婉的命门而去。 怎么会? 怎么会改变方向? 明明是射向他的啊!!! “刘婉!”沈川连来不及想,他拼尽全力,奋不顾身地扑向了刘婉。 可他被那道规则压制了不少力量,任凭如何拼命,都赶不上那道凤凰箭矢! 最后,他瞪大双眼,身子扑至半空中时,眼睁睁看着那道凤凰箭矢,刺入了刘婉的胸膛。 剧痛和灼烧之感从刘婉胸膛传来,她艰难地呼吸着,一脸痛苦和疑惑地看着在场的人。 刘婉捂着胸口,猛地喷出一口刺目的鲜血! 第522章,悲痛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 “娘亲!!!” 门外传来稚童撕心裂肺的哭喊,才将众人从震惊和恐惧中拉回了神! 夏晚晚甚至用上了瞬移,来到娘亲身前,看着刘婉胸前被灼伤的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 她神情麻木,浑身僵硬得如同行尸走肉般难受。 怎会? 她不过晚来了一会儿,怎就变成这样了。 “婉儿!” “母亲!” “王妃!” 此起彼伏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大厅里的无数人瞬间崩溃,朝着刘婉奔跪而下。 受伤的人儿被人团团围住。 将呆怔在原地的沈川连不断挤了出去。 瞬间席卷而来的绝望和窒息将他紧紧裹挟动弹不得,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满脑子都是,完了! 刘婉完了! 他也完了!!! 刘子暮怎么办?夏司珩怎么办?夏晚晚怎么办啊? 还有眼前这一堂的族老,亲人,父母兄弟! 他们怎么办?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板上,沈川连连擦泪的功夫都没有,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欲要挤入人群中。 可下一瞬,他还未看清刘婉的情况,便被一个少年站起身来狠狠推开! 他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重响! 古冥哭着扶起他,他泪眼模糊间,才抬眼见到推开他的人是刘子暮! “沈川连,你别碰我母亲!是你害死了我母亲!”刘子暮怒目圆睁,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滑落一滴泪来,喃喃道:“我就知道,魔神一定就是生来就害人的,哪怕我母亲对你那么好,她处处维护你,关心你,把你当作她的亲生孩子,却还是感化不了你这个恶魔的心!” “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会遭到厄运,沈川连,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刘子暮失去了思考,他声嘶力竭,悲痛欲绝,那充满怒火与绝望的眼神,仿佛要将沈川连生吞活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沈川连颤颤巍巍地被古冥扶起,声音沙哑且颤抖,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他的辩解,在众多人的目光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所有人都看见,凤羽翎是从他的手上掉出来的。 所有人都看到,凤羽翎化作了利刃刺向了刘婉。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刺向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辩解苍白无力。 明明那道箭矢,是刺向他的呀。 “要不是你心生不满产生怨气,凤凰怎么会···怎么会忽然攻击,你这个恶魔,你害了母亲,你在这个家里,凭什么有怨气,你······” 刘子暮哭得撕心裂肺,再次冲上前,想要对沈川连动手。 周围的人赶紧拉住刘子暮,却没有人对沈川连投去一丝信任的目光。 好似满厅都飘着许许多多不一样的怨气,抱怨悔恨猜忌愤怒这些力量全部都自己往沈川连身上去。 沈川连揪紧了自己的衣襟,哪怕痛得不行了,也没忘记凤凰这个罪魁祸首! 他低下头去看凤羽翎,好似暗淡了许多。 因为它的力量,都用来杀刘婉了! “啊!!!” 沈川连在这时崩溃,他疯了似的高喊出声,浑身散发着黑气,势要让凤凰和其背后的人,血债血偿! 他一把凤羽翎卷在半空中,以自身怨气浸染。 凤凰是么?千年前因我纠缠于你,你便最恨邪魔! 如今,我要把你也炼成邪魔! 叫你看看这世间最坏的是魔还是人!!! 又或者是天!!! 浓重的黑气化作一个结界将沈川连和凤羽翎都包裹在了一处。 这时天上乌云翻滚,阴风怒号,像是要吞噬人间! 大风席卷进厅内,场中之人神色大骇,纷纷后退了一步,此刻他们看沈川连的目光,满是猜忌和害怕。 难怪,难怪啊! 收养他的时候变天了,原来他是魔神! 是恶魔! 沾上恶魔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在场的刘家族老无一不防备着他。 古冥急忙为主子辩解:“凤凰是要杀他的,可是有一股力量凭空出现······”他看到了那股力量啊。 可是眼前的凡人都看不见啊。 “你是他的走狗,你当然替他狡辩!即使你是魔神,我们刘家也亦然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将我们刘家的人全部杀光啊!” 刘族长红着眼睛站起来,指着古冥和沈川连,没有一丝的惧怕。 刘婉是族里最乖的女儿,恭敬长辈,帮衬家族,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如今,她才脱离了谢家那等吃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家庭,却因为自己的善良,而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刘族长痛心疾首啊! 煞气的爆发,才唤回夏晚晚意识。 轰隆隆—— “娘亲!” 雷声与晚晚撕心裂肺的声音一同响起! “娘亲,你不要晚晚了吗娘亲。”夏晚晚本就僵硬了许久,此刻是哇着大哭出声,伸出小手贴在娘亲的伤口上。 催动了体内所有的力量来给娘亲止血。 可凤凰的灼伤可不是一般的伤口,还在不断的灼伤着刘婉的五脏六腑,夏晚晚感觉不到烫,只看到血从她的指缝里源源不断地流下,像是一张流动的血网将她包裹。 故而夏晚晚哭得撕心裂肺,满是绝望。 她掏出自己最好的灵丹妙药,不断喂进娘亲嘴里,本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可娘亲被凤凰涅槃之力一击,始终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娘亲···娘亲···” 夏晚晚哭软了身子,什么也不顾了,竟然扯下头上的帽子,用麒麟角的力量来给娘亲疗伤。 “不行!你会被耗空的!”元宝赶紧阻止她。 连他都能明显感觉到刘婉那个伤口的,进了灵力又泻出,根本没用啊。 这凤凰也太狠了,用的皆是涅槃之力。 只要刺穿了身体,伤口就像火焰灼烧了一张纸一般,火星子还会一直灼烧在边缘,伤口不断被烧大! 夏晚晚如今的作用,便只是阻止了伤口被灼烧扩大而已啊! 惨了。 若无神迹,刘婉死定了! —— —— 作者:大家可以投免费的票票助力刘婉复活。 (不管活没活,都不能骂我哦) 第523章,烂命一条,何所畏惧! 眼见自己所做的一切皆为徒劳,娘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夏晚晚被汹涌而至的煞气彻底激怒,她紧咬乳牙,猛地站起身,朝着沈川连奋力攻去。 这一击,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竟生生击破了他那由煞气所形成的结界。 凤羽翎已然变黑,被沈川连紧紧握于手中。 沈川连亦是通体乌黑。 他的人生,他的命运,从未有过一丝洁白! 即便如今身着刘婉为他准备的月白色衣裳,却依旧由内至外散发着黑气与诡异。 他仿佛重归魔神之态,让人望之便觉是那穷凶极恶的凶手! “沈川连!我娘死了!这回你可满意了!!!” 夏晚晚双眼通红,被愤怒与仇恨所驱使,全然不顾地向沈川连发起攻击! 沈川连心中亦是难受,可他只是一味躲避,并未出手! 现场已然混乱不堪,两个孩子爆发出无尽的力量,搅动风云,身影难辨! “夏晚晚,你定然有办法逼出凶手的!”沈川连深知,夏晚晚绝非平凡之人。 她远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强大。 然而此刻,从他嘴边略过的这句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夏晚晚已然失去理智,又怎会相信他所说! “凶手!凶手不就是你!!!我亲眼目睹你将凤羽翎抛出,害死我娘亲的!” “我后悔——我真的后悔把你带回我家,我真后悔救了你,后悔啊——”她喃喃自语。 “今日就算你死在这里,也难以弥补我心中分毫的伤痛!” “你永远也换不回我的娘!” “我要你死!” 她将自身全部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施展而出,每一招皆是直取沈川连的命门。 沈川连紧紧攥着凤羽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便能将其炼化! 他不能死! 他还未让那个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呵呵——” 沈川连似乎听到了来自苍穹的嘲笑,他眉头紧蹙,死死握拳,抬头仰望。 那冥冥之中的天道,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紧紧束缚,令他无处可逃。 宿命轮回,在这一瞬,他心底的恨意攀升至顶点! 他瞧见,那个庄重淡漠的女子,又在用那般的眼神注视着他。 眼前的场景熟悉至极,仿佛曾在无数个轮回中上演。 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反抗,都始终逃不出这天道的掌控。那无形的力量,一次次将他推向深渊,让他在痛苦与绝望中徘徊。 千年前的一切在重新上演,只不过这一次与他大战之人,换成了夏晚晚! 天道! 那是天道! 竟是天道在操纵这一切,操纵着他身边的人,赋予他这条悲惨的命运!!! 好,好啊。 刘婉已死,是非对错,他已无心解释。 他再也不用顾及这人间众生的安危,不管不顾地报仇吧! 反正他烂命一条,何所畏惧! 天道!也一起死吧! “啊——” 他的戾气爆发到了顶点! 不过是失神的刹那间。 他便被夏晚晚的一击轰出,重重跌倒在地! 夏晚晚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周身迸射出无尽的怒火:“沈川连,你并非没有死的可能,我会将你封印在我的体内,随着时光一点一点地将你消磨殆尽,让你彻彻底底从这世间消失!” 沈川连紧闭双眸,双手用力一攥! 将自身全部的力量倾注于凤羽翎之中! 夏晚晚驱动着力量袭来,意欲给予他致命的最后一击! “主子!” 就在此刻,古冥奋不顾身地扑出,却被元宝猛地一击阻拦住。 古冥眼睁睁看着晚姐那足以致命的一击即将落在沈川连的命门之上,不由得泪如雨下,发疯般地挣脱元宝的束缚! 然而下一刻! 魔神的力量汹涌而出,他发出痛苦的怒号,竟骤然生长出一双紫黑色的羽翼。 羽翼合拢,将他小小的身躯全然护住! 夏晚晚的力量击打在羽翼之上,被弹了回来,未能伤及沈川连分毫! “凤凰被他强行炼化了?”元宝神色大惊。 魔神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就连凤凰这等涅槃而生、最为憎恶邪祟的神兽。 居然也能被他强行融入体内,夺取了凤凰涅槃之力力量,化作自己的羽翼,甚至还恢复了力量!!! 沈川连神色扭曲,冷汗淋漓,他猛地展开羽翼,强大的力量竟将周围之人全部击飞出去。 夏晚晚猝不及防,被震得接连后退数步,吐出一小口鲜血来。 沈川连疯狂大笑,“哈哈哈,成了!天道!” 他抬头望天,天道又如何,又如何!!! 最终,他冲天而起,展开羽翼朝着天际快速飞去! “主子!”古冥望了元宝一眼,发现猫哥并无阻拦他之意,他便化作一道黑雾,追随而去! 夏晚晚力量耗尽,险些站立不稳。 但她依旧双目赤红,指向天际怒喝道:“沈川连,我夏晚晚在此立誓,从今日起,我定要追杀你至天涯海角,九幽黄泉,不死不休!!!” 言罢。 浑身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她艰难地撑起一点身子,头上的麒麟角的光芒已然黯淡下来。 她推开搀扶她的人,伸出小手朝着娘亲缓缓爬去,眼中泪水簌簌而落。 “娘···娘亲···” 她的娘亲啊,以往总会在她受伤摔倒时第一时间将她抱起,拥在怀中抚慰,疼惜! 可如今,娘亲那温柔的笑容在眼前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泪水模糊的视线。 娘亲安详地躺在地上,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再也无法将她抱起了。 夏晚晚哭得肝肠寸断,小手不断朝着娘亲伸去。 没关系的,她尚有灵力,她还能下阎王殿索人,她还能借尸还魂,她具备诸多的能力。 可是,这些能力为何在关键时刻未能护住娘亲啊! 曾与娘亲温暖相处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回忆里最刺痛人心的针,以前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痛! 夏晚晚的心脏仿若被绞碎一般剧痛! 她真的好痛啊,娘亲你快醒来哄哄晚晚好不好啊—— 娘亲——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 元宝却在此时惊声高呼: “晚晚!你先别伤心,快来看啊!” “你给刘婉护身的扎扎剑,一直在发光!!!” —— ps:入戏太深了,一边写一边哭,喘不过气了。等我缓缓再更吧,明天补上。 第524章,刘婉撑过去了 “方才我们光顾着伤心了,没人注意到她头上的扎扎剑一直在发光,晚晚,这是你的法宝,你知道怎么用对不对?” 元宝原本伤心得红肿的眼睛,此刻却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他伸手去探,发现刘婉的脉搏还有微弱的起伏。 夏晚晚立即停止了哭泣,她伸手让小舅舅抱她上前来。 小团子立刻跪在地上,查看娘亲的情况,最后噗呲一声,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怎样?母亲究竟怎样?”刘子暮此时也围了过来。 所有人都满含希望地看向夏晚晚。 刘家所有人都知道,晚晚是福娃,是麒麟认的主,更是神明的后人转世。 唯一的希望,全在她身上了。 夏晚晚破涕为笑,“扎扎剑会反弹,方才凤凰那一击用尽了涅槃之力,打在娘亲身上,被扎扎剑反弹了一半,所以···凤羽翎被自己的力量打击变弱,故而给了沈川连炼化它的可乘之机。” “而我先前因为太担心娘亲接触魔神,所以在扎扎剑里放了一丝灵力,如今,扎扎剑完成自己的使命了,那道灵力破空而出,算是把娘亲的心脉保住了。” 夏晚晚这次扑簌簌地掉眼泪。 不过不是伤心的,而是庆幸。 无比的庆幸和激动。 这样失而复得的希望,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意志和强撑。 方才她用了大半的力量给娘亲治愈伤口,如今伤口不会扩散了,娘亲没有死。 再加上娘亲本就是莲花圣体,能承受的伤害比普通人高,她那道灵力又护着娘亲的心脉,算是撑过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刘尚书一家人从悲痛中缓过神来。 方才伤心过度晕厥过去的刘夫人,也被刘家人唤醒,好在胎儿无恙。 刘时更是喜极而泣,和刘子暮二人抱头痛哭。 一众族人方才得知刘婉死了都强忍着没哭出来的,现在一听到这个消息,即刻跪地痛哭,朝着天不断磕头。 “感谢老天,老天有眼!” “婉儿,那婉儿什么时候醒来呢?”刘夫人整个人无力地依靠在刘尚书的身上,揪着自己无比疼痛的伤口问道。 如果可以,这样的伤让她来替女儿受啊! 夏晚晚冷静了下来,她跪坐在地上,眼睛和鼻子红彤彤的,她吸了吸鼻子。 从乾坤袋里找东西。 最后那些灵丹妙药,被她磨成了粉,敷在了娘亲的伤口上。 她又靠近娘亲的胸膛,听到了一丝丝跳动之后,没忍住又落下泪来。 小家伙哽咽道,“快扶娘亲回去,去找黄御医来。” 黄御医毕竟是钻研医术的,夏晚晚已经把灼烧的凤凰力量给清除了,自己所有的灵丹妙药该喂的喂了,该敷的也敷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御医她也放心了。 她没力气了。 哭着哭着便瘫软地倒了下去。 “晚晚。”元宝及时扶住了她。 刘尚书赶紧支棱起来,安排接下来的事:“庆笙,你快把王妃抱回去,不要碰到伤口。” “时儿,你会轻功,腿脚快,去把黄御医请来。” “烨儿,你进宫一趟,悄悄请令太妃过来就行了,其他的消息一概不许透露。” 刘烨平复了下心情,点头便去了。 因五公主腹中的孩子月份大了,刘烨没舍得让她出门。 他要直接进宫。 “尚书大人,这事为何要瞒着皇家啊?”刘族长有些不解,难不成皇家人对婉儿不好? “族长,您误会了。”不等刘尚书亲自解释,刘子暮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如今我父亲出征东临,太后和陛下处理军事和朝政本就焦心,母亲眼下没事,自然是不能打扰他们的。” “更何况他们与前线的父亲来往军情颇多,此事若让父亲知晓,他定会因着担心而影响作战。要知道,一个将军在战场上分心,无异于死,外祖父此举,是为了朝廷大局和父亲的安全。” “偷偷告诉令太妃,也是出于人情方面考虑,令太妃如今是母亲的婆婆,自然是担心母亲的,让她来看看也好叫她放心,出于担心父亲的安全,太妃娘娘也定会把此事瞒住,不会把这个消息传到父亲那边去的。” 刘族长恍然大悟地点,“原来是这样,尚书大人考虑颇多,是本族长想得肤浅了。” 刘尚书:啊? “哦,对,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子暮说的不错。” 他的好外孙,真是棒极了。 子星也优秀,武功学那么好。 两个孩子都很厉害。 只是,那个沈川连······ 想到他,刘尚书的眼睛稍稍黯淡了下来。 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孩子推开婉儿,是想保护婉儿的,可惜······ 他是魔神啊。 若他成功收养在刘婉膝下,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做坏事了,成长起来,也是个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啊。 刘尚书不再去想沈川连的事,“哎呦,外祖父的心肝啊,好晚晚啊。” 他跟着元宝的步伐,去照看外孙女了。 刘夫人和望夏他们都在照顾刘婉,不久之后黄御医来了。 黄御医看了情况,又开了药,皱着眉头叹气,“还好,还好人还活着,只是······” “只是什么?”刘夫人赶紧问道,肚子隐隐作痛。 黄御医看了眼担心的众人,还是说了:“失血过多,又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来。” “好好照顾吧,注意换药,等伤口养好了,多晒晒太阳,聊聊天,许一刺激就醒了呢。”黄御医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下人去抓药。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九王妃的体质好似跟普通人不一样,那一击必死的涅槃之力,她居然能如此快速的恢复,还撑住了。 能不能醒来以后再说,人没死就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 “娘,娘你怎么了?”刘时本是照顾刘夫人的,可见刘夫人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脸色也越发苍白,他连忙伸手扶住。 只见她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来。 第525章,你去找凤凰干架了? “快,快扶夫人坐好。”黄御医见此赶忙吩咐人扶好刘夫人,顺手便替她搭上了脉。 “伤心过度动了胎气了,刘夫人,您高龄孕育本就危险,如今胎儿五个月了,再也不能妄动情绪啊,王妃是您的孩子,肚子里这个也是啊······” 黄御医又提笔开方,苦口婆心地劝道。 “婉儿,婉儿如何了?”令太妃带着宫人急急赶来。 听到刘烨说起那时的场面,都快要把她吓死了。 若是婉儿出了什么事,那珩儿一定会疯掉的,还有她的宝贝小孙女,还有皇家一大家子人,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开心了。 一进门听到亲家母腹中的胎儿又出现了问题,令太妃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你都五个月身孕了,还不懂好好休息,亲家母,婉儿这里有本宫照顾就够了,你以后时不时来探望一番便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要紧啊。” 令太妃一边看着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刘婉,一边抓紧了刘夫人的手,声音颤抖。 要是这母女俩都出了什么意外,那样的后果才叫人后怕呢。 刘夫人推脱:“太妃娘娘,你身子虚,哪能叫你劳心伤神。” “你若出了什么事,那才叫本宫劳心伤神呢,婉儿没事珩儿和晚晚才没事,本宫就搬出宫暂住九王府照顾婉儿了,你好好回去养胎。” 令太妃拍着刘夫人的手,不等她拒绝,便对自己的贴身宫女道,“回去收拾一些常用的衣裳过来,记得躲着些,别让皇上和那老太婆知道。” “是。” “对了,那老太婆以前给本宫送了不少补品,你挑最贵的带来。” “是。”宫女领命退下了。 令太妃对望夏吩咐道,“本宫记得你叫望夏,你便收拾一下外屋的矮榻,婉儿没醒来之前,本宫便与她住一个屋子,也好照顾她。” 望夏感动得眼眶发热,行了礼便下去布置了。 刘夫人眼中含泪,笑道,“婉儿嫁到你们家,是她的福气。” 令太妃也笑,“不,她和晚晚嫁到我们家,才是我们家的福气。” /// 次日阳光一照进屋子,元宝便一个机灵地从桌上醒来。 昨日照顾小家伙,竟然睡着啦。 他的猫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再一睁眼,发现床榻上空空如也。 “小家伙不见了!!!” 他的一声惊呼,引来了盼春和庆大一行人。 这一消息如同丢进九王府的一颗炸弹,惊动了住在九王府的所有人。 刘尚书已经陪刘夫人回去养胎了,刘时说什么也要在这里住下,不放心阿姐。 还有令太妃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纷纷派人去寻找。 “不会来看王妃了吧。”望夏是有些了解小公主的。 当即和令太妃一同进了里屋,发现刘婉毫无变化,奶娃娃也不在这里。 “元宝你快看。”望夏指着刘婉的手腕。 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线,挂了不少的黄符,应该是小家伙偷偷来过了。 元宝松了一口气,“这是养魂用的,看来刘婉不醒,是因为被灼伤了一魂,小家伙这是在给她养魂呢。” “是不是只要养回来了,王妃就能醒了?”望夏双目一亮。 “嗯,差不多,不过还是要先找到小家伙,我怕她独自离家出走,去追杀魔神了。” 元宝点点头,赶紧吩咐人再去寻。 九王府的侍卫和下人,寻遍了王府又寻京城。 晚上的时候。 众人在刘婉的榻前焦急得团团转。 下人急匆匆踏进主屋禀告:“小公主回来了。” 元宝一走出门,就见一个矮不伶仃的乞丐娃娃,提着战利品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形容她是小乞丐呢,正因为夏晚晚此刻浑身黑漆漆的,脸颊脏兮兮,全身都是灰。 头发也被烧焦了很多,正在脑袋上耷拉着。 那双小麒麟角,又暗淡了,也是黑漆漆的,好像焦了。 “你,去救火了?”元宝看到小家伙的一瞬间,便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夏晚晚摇摇头,“没,不是去救火!” 说完,她从腰间一抽,一根长长的白色脊骨便被她抽了出来。 很长很长,大概有三个夏晚晚的个头吧。 脊骨上,还散发着烈火灼烧的力量。 这是··· 凤凰的力量? 元宝捂着脸,发出尖锐爆鸣!!! “你!!你把凤凰的脊骨给抽走了???” 这长度,这灵气,不是凤凰是什么? 上面还沾了两根凤凰毛!!! 你跟我说这是山鸡? 你踏马消失一天,是去把神兽给宰了??? 夏晚晚摆摆手,随意将脊骨丢在地上,又掏出一个火红色的鸟蛋,扔到了元宝怀中。 “你要把它煮了吃吗,这可是好东西。” 元宝感觉手里的凤凰蛋烫手,他一脸惊悚地问,“你把人家蛋都···剖出来了?” 好,好残忍。 夏晚晚小脸淡淡的。 最后,拿出一个蓬松的大布袋,抖了抖全部倒了出来。 五彩斑斓的羽毛。 长的短的绒的老的,眼花缭乱,灵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这条脊骨我要了拿来做武器,能做成战力极高的鞭子,且称它为凤尾。”夏晚晚蹲下身,捡起那条脊骨,一脸淡然。 “剩下的羽毛,拿来做氅子或者披风,都是防御的好东西。”夏晚晚继续道。 见小家伙一脸脏兮兮,精神状态又冷静得可怕,元宝不禁有些担心。 他蹲下身问道,“你今日,去找凤凰干架了?” 夏晚晚摇摇头,“也不算干架,我就去了趟凤凰山,把山脉抽了。” 谁知道一抽出来,便是凤凰的脊骨。 活该,谁让这狗神兽伤了娘亲。 “你把···”元宝瞪大眼睛,声音拔高了八度,“你把山脉抽了?凤凰山的山脉?” 这是神兽的身躯所化啊,难怪小家伙焦了,人家能不喷火烤她吗? “我咽不下这口气,它讨厌魔神就去杀魔神嘛,伤我娘亲做甚?”夏晚晚小脸鼓起。 “我抽完山脉之后,它用火喷我,我不服,又往山里掏,结果掏出个蛋。” 一想起凤凰的态度,她就恼火。 它都快害死自己娘亲了,自己抽它山脉怎么了? 元宝嘴唇动了动:“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凤凰是误伤你娘······” “那也是它伤的!”夏晚晚双手捏拳,一脸不服气。 “好好好,都怪它,都怪它,连精准击杀魔神都做不到,妄为神兽!”元宝赶紧把她炸毛的头发压下去。 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看来真的气得不轻。 “那这些毛呢?又是怎么回事啊?”元宝看着满屋子的羽毛,欲哭无泪。 “我把山里的树全拔了。” 树木拔起来,就化成了羽毛。 这能怪她吗? 元宝点头,“好好好。” 可怜的凤凰,惹谁不好,要惹夏晚晚。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东西,就差把裸奔的凤凰烤来吃了。 “我想把凤凰烤了吃。”夏晚晚一脸严肃,“可是它的肉身化作了山,我搬不动。” 元宝:!!! 他果然了解她! “然···然后呢?”颤抖着嘴唇问道。 “你跟我去把凤凰山搬起来。” 第526章,(补更求投票)叛徒 搬起来了,估计就能化作凤凰肉身了吧。 毕竟现在凤凰山的树都没了,这座山也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元宝:!!! 他就猜到! 你可真是有仇必报啊! 凤凰的神魂,估计已经在天上炸毛了吧。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晚晚,千云道长来了。”元宝道。 夏晚晚往门口看去,果然见千云道长手里拿着罗盘,一脸惊悚地站在原地。 “嘿嘿,找到木灵珠的孩子了,也在九王府!”千云道长皮笑肉不笑。 早知道个个都在九王府,他当初就该集齐了再走。 “是谁!快带他走。”夏晚晚巴不得集齐五个孩子,然后去对付魔神。 把这狗东西挫骨扬灰! “嘿嘿,我刚到,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同我去不?”千云道长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随时都会爆炸的夏晚晚。 凤凰可真惨啊,被抽骨拔毛,还掏了鸟蛋! “走。”夏晚晚也不管自己焦了吧唧的形象,跟着千云道长去找人了。 罗盘指引的方向,缓缓停在了元宝的房门前。 里面只有一个孩子。 那便是琉璃! 推门而入,便见琉璃姐姐坐在书桌前,一脸认真地练着字,褪却了以往的伤心和稚气。 “这是怎么回事?”夏晚晚抬头问元宝。 元宝挑了挑眉,“这小姑娘说,她写的一手丑字,曾被父皇和母后嫌弃,她知道母后放心不下她,于是她便想写好看一点的字,来给母后传家书报平安。” “顺便,让东临国主后悔把她丢在这里。” 毕竟满腹才华,又得一手好字,有这样的女儿,说出去也会自豪,东临国主却白白丢弃了这样的女儿,能不后悔嘛。 “她已经练好几日了,原本还挺哀伤的,不曾笑过,后来······”元宝顿了顿,看向一旁的书柜,那里挂了许多写满了字的纸。 每一张都能看到小姑娘的进步。 夏晚晚:“后来怎么了?” “后来,子暮亲自来教她练字,她便难得地有了些许笑容。”元宝说起这个,语气中略有些八卦。 “哦,原来是这样。”夏晚晚点点头,“我大哥哥饱读诗书,也是从泥潭里爬上来的,他懂安慰人也正常。” 平时看着不苟言笑的刘子暮,说起道理和劝解人来,是一套一套的。 夏晚晚想着,也觉得合理。 “那木灵珠的主人便是她了?”夏晚晚又转头问千云道长。 千云道长点点头,“是的。” 夏晚晚:“你先别带她走。” “为什么?” “火灵珠的孩子找到了,再一起带走,我们时间不多了。” 夏晚晚说着,又想起沈川连那狗东西。 当真是厉害啊。 她要抓紧时间,找齐孩子对付他了! “行吧。”千云道长应了下来,他的摸鱼生涯,就此结束!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娘亲尽快养好魂?”夏晚晚忽然想到,青云观好像有许多的助修炼的东西和书籍。 千云道长想了一会,眼睛一亮:“当然有。” /// 边境军营。 夏司珩赶到的时候,恰好救下了莫老将军和仅剩的兵马。 带着军令驻扎在了边境,派了莫老将军整装出发,重新点人继续前往东临城下。 而他,也将那叛变的五营营长袁灿拿下了。 就因五营营长叛变传递假消息给士兵和其他营长,导致所有人都拦截莫老将军的兵马。 故而他才不得不来此一趟,解决这个事。 其他几位营长,听闻此消息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袁灿最是忠烈,他负责传达朝廷的消息,怎么可能叛变?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三营长在军帐中,对着众人若有所思,“不知该不该讲。” 夏司珩:“说。” “拦截莫老将军那夜,我们大捷,我本想去找他喝酒,可那夜我却撞见······” 三营长回忆着那晚。 军中将士全都累得睡下。 他提着酒,有些醉醺醺地来到袁灿营帐前。 “哐当。”还未进去,便听见营帐内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 他隔着营帐,看见那袁灿的影子在揪着自己的头发,低声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叛变,我不是叛国贼,我不是······” “我怎么会这样做呢?为什么呢?” 他低声喃喃,三营长听不太清,凭着自己脑补,得知应该是这几句话。 后来,他想推帐而入,却看见那影子像发了疯似的站了起来,“这是你的命运!” 他吓得后退了数步,明明营帐里头是同一个人,为何语气什么的全都一下子变了? 紧接着,那影子越来越诡异,喊着:“都是命运!都是命运!” “叛变就是你的命运!” “你就是东临国的叛徒!你的命运,是东临国的叛徒!你记住了吗,袁灿!!!” 是袁灿自己喊出来的! 但是三营长却头皮发麻。 那样的话,分明是一个旁观者该说的,却怎么会从袁灿嘴里的喊出来呢? 莫非是第三视角,在借着袁灿的嘴来说话! 可营帐里,只有一个人影! 里面究竟。 还有谁呢? 第527章,苦苦挣扎 “你为何之前不说?”几位营长责怪三营长。 若是在那夜知道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派人去朝廷查清楚的。 不然一国之主被追杀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管。 因为他们就是大夏安排在边境防止两国产生矛盾的兵马。 朝廷的消息一直是袁灿负责传递的。 那时,他说要保护东临国主! “当时我被吓傻了,以为是自己酒没醒,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在自己的营帐里,我还以为是一场梦呢。” “后来王爷带兵赶来,将袁营长抓拿之后,我才瞬间明了,原来那夜听到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吗,太恐怖了。” 三营长说起这个时候,脊背发凉,抖擞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来。 夏司珩沉默了一瞬。 “你们先下去吧,带反贼袁灿进来审问!” “是。”几个营长退了下去。 自从得知这个事情,他们脸色都很不好看,一直心惊胆战的,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人站在帐外,沉默好半响,终于有人开口了。 “我们真的要干看着吗?”二营长忽地开口,“我不相信老袁是叛徒!” “以前我们跟随王爷打东临孙子,老袁第一个冲锋陷阵,还险些为了救我,挨那些孙子一枪毙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大夏,我也不相信老袁会背叛大夏!” 此言一出,几人的眉头又深深簇了起来。 “我也不相信。”四营长说道,“老袁传递消息多年,我的家书都是他带的,有一次我父亲急病,老袁没来得及通知我,便已提前将自己一年的军俸给我家送了回去,这才救回我父亲一命。” “我们军中的将士,哪一个不得他亲自关怀?他甚至能为一个普通士兵挡刀,这样的仁义之士,怎么可能是叛徒。”一营长说道。 三营长:“我最近越来越怀疑,我碰见的奇怪了,老袁一夜之间叛变,难不成是突然被什么鬼上身了?” 综合他之前所看到的,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很像,要不我们再去禀告王爷,给老袁找个道士驱邪,问清楚情况,再加上我们的求情,老袁即使被革职,也不会连累死去。” 只要人不死,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相聚。 而且老袁的家里很好,父母慈祥,孩子出息,怎么可能突然叛变葬送全家呢。 “走,我们这就去求王爷!” 几人说着,又大步往主帐走去。 门外,靖五带人拦住了他们,“王爷在审判,各位非召不得进。” “小兄弟,我们发现了不对,怀疑老袁是鬼上身了,你能去禀一声吗?”大营长道。 “你们怀疑的事,难道王爷想不到?”靖五反问。 他说得没错。 夏司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情况。 一夜叛变,做事不顾逻辑,不是被鬼上身或者夺舍了,那是什么? 所以,在袁灿被押进来的时候,靖二就已经准备好了小公主给王爷的驱邪符箓。 一把贴在了袁灿的脑门上。 夏司珩和靖二对视一眼,好像没什么反应。 “王爷,是这样用的吗?”靖二问道。 “是。” “那为何没反应?” “不知道啊。” “难不成袁灿没有被鬼上身?” 夏司珩:“·····” 不由得头皮发麻。 袁灿悠悠地睁开双眸,眼神迷茫而空洞,木然地环视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夏司珩身上。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激动得浑身战栗不止,嘴巴张了又张,却愣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唯有一滴清泪潸然而落。 “袁灿?”夏司珩试探着出声。 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瞬间让袁灿的泪水如决堤之水,啪嗒啪嗒不停地滚落。 王爷,真的是王爷来了,这并非梦啊。 “属···属下在。”袁灿声音颤抖着,由于双手被绳索紧紧束缚,他只能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朝着夏司珩跪下。 他满心的困惑啊。 他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走上叛变之路。 仿佛冥冥之中,他的命运突然拐入了歧途。 这世间叛国贼为数众多,为何独独选中了他? 他满心的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倾诉,只因这般荒诞离奇的话语,无人会信。 “你仔细回想一下,决定做叛徒的那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夏司珩面色冷峻,目光犀利如电。 袁灿凄然苦笑,摇了摇头,“王爷,事到如今,属下即便说得再多,也是徒劳。那夜并无特殊之事,我说有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直至我无法自控,您会信吗?” 他分明意识到那并非自己应有的想法,于是竭力遏制。 然而,越是刻意不去想,反倒越容易被其掌控。 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踏上这条不归路。 他往昔绝非如此。 他惶恐不安。 他曾试图打晕自己,通过自残来保持清醒,还让手下将自己捆绑起来······ 可即便他如此奋力抗争,却依旧无济于事。 几位营长前来找他。 他迷迷糊糊之间,便叛国投敌。 此等经历,说出去谁会信? 夏司珩静静地凝视着他,最后语气坚定地开口,“我信。” 袁灿仿若被雷霆击中,浑身猛地一颤,朝着夏司珩不停磕头,涕泗横流: “我未曾被任何邪祟上身,我万分确定我就是我自己,可我偏偏就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是命运使然吗? 或许是吧。 倘若真是命运的安排,一开始就该让他成为奸佞小人,而非在他成为保家卫国的忠义之士后,再将他变为叛国贼啊! 袁灿的心中充斥着无尽的委屈、愤怒以及不甘。 “王爷,属下真的拼尽全力挣扎过、抗争过,然而毫无用处,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般遭遇,说出来无人会信,即便此刻我跪在您面前忏悔,可我的脑海里,依旧想着如何为东临效力。” “这样的痛苦,已然将我逼至癫狂的边缘!” 他已然疯癫,自下令拦截莫老将军的那夜起,他在与自己的命运苦苦挣扎中便已陷入疯狂。 直至将莫老将军的兵马击退,他的理智才勉强战胜那诡异的念头片刻。 仅仅片刻的清醒,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是自己,可自己分明就是自己啊。 他头痛欲裂,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嘶吼,他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谁! 自己究竟是谁呢? “我不是叛国贼,我是五营长·····” “袁灿,叛国是你的命······” “我不是···我···” “袁灿,为东临做事···” 袁灿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些颠三倒四的话语,有自己说的,也有旁人说的。 说着说着,他抱住脑袋在地上疯狂地翻滚,痛苦地嘶喊着:“好痛,脑袋好痛——” 豆大的汗珠与泪水交织而下,他仿佛再度陷入疯魔。 “王爷,这该如何是好?”靖二也是头一遭见到这般情形。 语无伦次,毫无条理。 若不是人为叛变,难道真是上天的安排? 第528章,以死求解 “袁灿,袁灿!”夏司珩蹲下身来,与靖二一同压制住他。 袁灿的眼底满是癫狂之色,“袁灿要为东临做事。” “我不是东临的走狗···我不是。” “让我死吧···王爷!”男人哭得肝肠寸断,不知怎的就摊上了这样悲惨的命运。 他喊出的两种声音交杂响起,好似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在激烈争夺着支配躯体的权力。 如此强烈的反差,足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冷静一些。”夏司珩死死地控制住他的双手,以防他伤害自己,接着说道,“你家里托我带来了家书······” 听到这句话,袁灿眼底的疯狂逐渐褪去,他知道,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夏司珩见他冷静了些,赶紧叫靖二将信拿来。 袁灿颤抖着双手接过,缓缓打开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正是母亲那熟悉的字迹: 「吾儿袁灿,近来可安好?听闻大夏挥师东临,你身为五营主帅,保家卫国诚然义不容辞。然而,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母亲纵有私心,盼你上阵之时务必护己周全,军功之事倒在其次······」 「吾儿,母亲的眼疾似乎好了许多,终能给吾儿写下此信。吾儿出征已然十数载,母亲因这眼疾,竟未能与吾儿见上一面。母亲常想,你如今定然长成刚正坚毅、顶天立地之男子汉了吧。」 「待吾儿凯旋归来,母亲便能亲眼得见吾儿了!」 这最后一句话,恰似千钧巨石轰然掉落,重重敲击在袁灿的心头,他心如刀绞,痛彻心扉啊—— 自他幼年之时,母亲便已失明,如今眼疾虽愈,却······ 他双手抖得愈发厉害,艰难地翻开第二页,是儿子的来信: 「父亲,儿子实难确定这封家书何时方能送至您的手中,故而先说一说近日读书的情形:再过几日儿子便要参加殿试了,此前儿子中举之时,便结识了众多志同道合的挚友,他们听闻您乃是我的父亲,对我皆格外照拂。」 「我的父亲乃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儿子为您深感骄傲!」 「听闻此次出征东临,望父亲多多保重自身,待您凯旋而归之日,儿子必定呈上仕途大礼,咱们父子俩定要光耀门楣,携手并肩,共同捍卫家国!」 第三页仅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乃是妻子所述:「愿君平安归来!」 袁灿泪如雨下,悲声难抑! 那封家书紧紧捂在怀中,滚烫的泪珠颗颗滑落。 如何是好啊! 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啊!!! 这位曾热血满腔的中年将军,无数将士与家人心目中的英雄,此刻却全然没有了顶天立地的姿态,他哭得绝望至极,几近窒息。 至今也想不通,自己究竟遭遇了何种变故。 “王爷······”袁灿的声音颤抖不止,“属下听闻···阎王爷那里可查此生的命运因果,属下······” 夏司珩猛地转身,只见袁灿已将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他慌忙抬手阻拦,瞳孔骤然收缩,“别···” “哗啦!”袁灿决然割破了自己的喉咙,轰然倒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 他仍在喃喃诉说,“属下想求得一个明白···” 求得一个他为何无法自控的因果! 既然活着无法寻得真相。 那便以死求解! “属下叛国之行···已成无法更改的事实,如今···唯有以死谢罪···但···”袁灿紧紧捂着自己的脖颈,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 夏司珩蹲在他身前,眼眶泛红,“你讲。” “但···属下始终坚信自己···忠于大夏···,求王爷切莫牵连属下的家人······” “他们一直认为···属下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属下的命,就此终结!” 就让他保家卫国的使命就此终止吧。 他死于军营之中,仍是英雄,在父母心中依然值得引以为傲。 倘若回去被定罪,他前半生积累的军功以及所有的努力,都将土崩瓦解。 他想,自己英勇就义,家里人尚能挺直脊梁。 会铭记他仍是英雄啊! 袁灿圆睁双目,缓缓断了气息! “袁灿!”一向沉稳冷静的夏司珩,跪在血泊中,双目紧闭,落下一滴泪来。 这究竟是为何啊? 难不成这世间,当真有如此诡异之事吗? 害得他手下的良将丧命! 夏司珩知道自己救不了他的,不管怎么样,叛变之举已然构成,结果唯有一死。 “本王定会···”夏司珩深吸一口气,睁开血红的双眸,充斥着满满的杀意,“本王定会让这背后搞鬼的人,血债血偿!” 不管背后是何能人在操纵这件事,袁灿为东临做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此事,跟东临定脱不了关系! 他缓缓站起身来,靖二过来扶住了他。 “王爷,属下有话想说。”靖二虽冷静,但他的眼眶已然红了。 “说。” “若袁营长之事,是有能人故意为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靖二一番话,瞬间让夏司珩理智回笼。 夏司珩转头与他对视,忽地明白了什么。 那人布下此局,保住东临国主不是关键!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在路上对东临国主怎么样,只是想把他赶回东临,然后趁机出兵。 最要紧的,是他们听闻五营长叛变之后,夏司珩定会立马带兵前来,一刻都耽误不得。 把他提前引来,要么就是有陷阱在前方等着他。 可是,他们对东临国主的设计,东临国主也是潜逃时才明白过来的。 那么,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就是为了把他引走! 对九王府下手!!! 不好! 是调虎离山! 家里怕不是已经出事了! 第529章,(加更求投票求打赏)心头血 “靖二,好在有你提点本王,你即刻回京···啊不。” 太慢了,即使快马加鞭,他们也离开九王府蛮久了。 “你用金山寺的鸽子,飞鸽传书回去,一定要将王府里的事情如实回禀回来。” 夏司珩立即坐于案桌之上,开始提笔写家书。 写完一封,又接着将袁灿的情况写下,好问问女儿怎么回事。 他的心毫无章法地乱跳,及其不安,若不是眼前还有数十万将士等着他差遣,他肯定立即策马就赶回去了。 靖二接过信,立即下去安排了,他掌心里也满是冷汗,但愿是他和王爷多想了! 夏司珩对外喊:“靖五!叫几个营长进来!” 几个营长进来之后,见到血泊里的尸体,陡然红了眼睛朝着他跪下了。 “王爷,这究竟是·····” 夏司珩双目一闭,将眼底的哀伤隐藏,沉声道,“袁灿营长,死于战场之上,为国捐躯了。” 没有叛变,留得一忠勇为国的身后名! 几位营长痛心哭泣。 他们都明白,一定是老袁为了不连累家里人而选择自杀了。 王爷仁善,给他留了个好名声,以此抚慰将士和袁营长的家属。 “此事乃东临狗贼所为!我们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四营长扯着嗓子嚎! 袁灿营长的死,刺激到了夏司珩。 夏司珩隐忍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立即清点兵马驻扎在东临城下,本王要在东临国主逃回国,还未来得及与朝臣商议对策之前,打响第一战!” “给他们来个猝不及防,拿下第一座城池,为五营长袁灿报仇!” 这第一战,一个月后便能打响! /// 九王府,令太妃是第一个收到飞鸽传书的。 她犹豫了一番,最后叫来夏晚晚一同看信。 夏晚晚左想右想,也觉得袁灿的事情无比怪异。 “据我所知,好像那些半神里面,就有掌控人类命运的,我只能怀疑,那个营长是被人私自篡改了命运,否则其他的全都说不通。”元宝摸着下巴说道。 他怀里还抱着夏晚晚给他掏的凤凰蛋,日日夜夜温着,就等着孵化呢。 “私自篡改别人的命运?这算什么神?”夏晚晚撇撇嘴,好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将军,被改成了这样。 公平吗? 爹爹说,他们这样做,许是为了引开他,故而好对家里人动手。 夏晚晚脑海一个激灵,她伸手抢过信件,再度认真地读了一遍。 篡改袁灿命运,只是为了引开爹爹。 好对···九王府下手? 小家伙面色无比严肃,僵硬地扭头去看床榻上的娘亲。 这样看来,害娘亲如此的。 不止魔神和凤凰咯? 若爹爹在,凤凰的那一击,绝对只能打到爹爹身上,因为爹爹视娘亲如命。 凤凰全力的一击,只有一次机会。 所以安排了这局,要害娘亲的人,必定要先引开爹爹,以防这击没落到娘亲身上。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篡改别人的命运呢? 夏晚晚没有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只是让令太妃动手写信。 “祖母,给爹爹回信,说家里一切都好,万不能让他分心。” 战场上分心,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况且爹爹一个人带领数十万将士,可以说所有人的命都在他手里。 令太妃点点头,“那袁灿的事,怎么说?” “就说他是被东临的高人改了命运。” 这样一来,爹爹打东临就更有劲了。 夏晚晚觉得自己非常聪明,写好之后立即让人将信送了出去。 她眸色黑沉了下来,小拳头紧紧握住。 或许,沈川连真是无辜的。 “元宝,拿刀来吧。”夏晚晚叫元宝。 元宝眉宇纠结一番,问道,“你真的要用这样的方法吗?” 千云道长说了,若想刘婉尽快养好魂,需喂刘婉喝一个月的心头血。 凤凰的神力灼伤,故而普通人的心头血不行。 必须要修为颇高的人才行。 一喂就要喂一个月。 “娘亲用命生下了我,区区心头血算什么,给我吧,不然娘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 这几日夏晚晚也睡不好,每日都来屋子里看祖母和娘亲。 她跟大哥哥说,娘亲醒来只想看见你高中举人,而不是一直担心她。 担心她的人多了去了,照顾她的人也多了去了。 若因担心娘亲而影响科考,得不偿失。 所以,大哥哥现在闭关苦读,偶尔琉璃姐姐带书过去练字。 她又把祖母支开了,瞒着所有人,给娘亲喂心头血。 匕首刺进胸膛,夏晚晚赶紧使用灵力,将血引入娘亲的嘴中。 小脸上虽然疼得皱眉,但夏晚晚没有喊出一声痛! 娘亲快点醒来,晚晚便不痛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 千云道长回来了,他一脸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最后一个火灵珠的孩子是谁?” “是谁啊?”夏晚晚配合他出演。 千云道长立即从身后掏出一个孩子。 萌娃娃正咬着拇指头,大眼睛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夏晚晚。 “小表姐···小表姐···” 夏晚晚一惊,即刻掏出小铲子,就要敲千云道长, “你把我小表妹偷来了?” —— ps:我想每天都加更,大家同意吗?同意就评论同意,没人评论就是不同意! 第530章,一切好转 “哪里算偷呀,我不过是跟她说刘子星在青云观,这小娃便屁颠屁颠地抱着我不撒手,非要我带她走。”千云道长嘟囔着嘴,一脸委屈。 “我舅母呢?我舅舅呢?他们知不知晓?”夏晚晚挑起眉毛问道。 千云道长无语凝噎: “知道啊,他们一听说是为了镇压魔神,给你娘报仇,就硬是把小娃娃塞给了我,还说他们有新小孩尚未出生。” 新小孩尚未出生? 夏晚晚眼皮抖了抖。 像是舅母能说出的话。 敢情两人在练小号了是吧。 “道长,我已经在喂娘亲喝心头血了,她气色好了不少,只要三十天,她就能醒了是吗?”夏晚晚转移了话题。 “嗯,对的,以你的修为,应当是喂完三十日她便能醒来。”千云道长肯定地点头。 眼底又不免流露出心疼之色。 这小娃娃,才三岁半就要担起这般责任,太苦了。 夏晚晚沉声说道:“那你现在立刻带小表妹和琉璃姐姐去青云观吧,我想,下次见到魔神的日子不远了。” “好。”千云道长抱着娃娃便走了。 时间缓缓流逝。 刘婉虽处于昏迷之中,但是在令太妃无微不至地照顾下,气色好转了许多,就连嘴唇都变得红润了。 她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便将此事告知了刘家人。 刘家人亦是欢喜的,刘烨刘时二兄弟时常过来探望,见情况好了,又回去告知刘夫人。 黄御医每日一下值,便来九王府为刘婉把脉。 深夜,夏晚晚就悄悄溜进屋子里,给娘亲喂心头血。 元宝看着颇为不忍,也悄悄给小家伙输送了不少灵力。 望夏盼春和庆笙一家子,更是为了王妃,常常去煎药抓药,擦身子,做了诸多力所能及之事。 每个人都在为刘婉的苏醒而努力着。 刘婉也不负众望,脸色一日比一日好。 在众人的期盼中,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东临边境的战场上,夏司珩作为主帅,率领两万将士进攻东临边城,打响了第一战。 而今日,便是刘婉一月之期的最后一日。 夏晚晚和令太妃以及许多刘家人围在娘亲的榻前,她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脸,小脸有些苍白,但她却笑得很开心。 “明日婉儿当真能醒来了?”令太妃这段日子许是累着了,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恍惚。 “是呀,这是千云道长说的,绝对不会有错哒。”夏晚晚笑眯眯的。 她伸出小手去牵娘亲的手。 没想到。 一直昏迷不醒的娘亲,竟然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祖母,外祖母,小舅舅,元宝···你们看呐!”夏晚晚感觉到自己被握住,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喊。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啦。”最先哭出来的,是令太妃。 令太妃每日精心照料刘婉,甚至有时候累了直接趴在刘婉的床榻就睡了过去。 宫女总是提醒她注意身体,令太妃边咳边说好。 然后又继续歇在了刘婉的榻边。 刘夫人更是如此,怀着胎呢还时时牵挂着女儿,一日让刘时跑两趟回来。 九王府的下人们,尤其是庆大一家,白日里兢兢业业地打理九王府,夜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家拜佛,替王妃祈福。 总而言之,大家的付出都有了回报。 刘婉终于有了动静。 大家一边哭一边高兴,然后见了对方在哭,自己明明都已经泪水扑簌簌地掉落,还要取笑对方。 刘尚书听到消息,一下朝便火速赶来。 见到家里人都在哭,他的脑袋轰隆了一下,以为出了什么事。 结果看见刘婉有醒来的迹象,老家伙撇撇嘴,哇的一声就扑进了夏晚晚怀里哭。 “呜呜呜,乖晚晚,你知道外公每日装作若无其事地上朝,然后要瞒着所有人有多累吗?” 现在啊,女儿终于要醒了,他再也不用强装了。 夏晚晚拍了拍外公一抖一抖的肩膀,“外公别哭。” 简单地安慰了一句,然后就把他推开了。 刘尚书一脸懵逼。 夏晚晚摆摆手,“走开点,别打扰我和娘亲好。” 刘尚书哭得更厉害了。 原本屋子里的人都在互相取笑,如今全都汇聚过来,取笑刘尚书了。 夏晚晚没忍住嘴角高高扬起,其实是方才外公扑过来抱住她,撞到她心口的伤口了。 有点疼。 但现在已经不疼了。 因为娘亲要醒来了。 她瞒着所有人做的这件事,可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否则他们告诉了娘亲,娘亲又要担心了。 夏晚晚一刻也不松开,她笑道,“我今晚也要和祖母在这歇下。” 反正明日人也醒了。 小娃娃在此照顾,横竖也就一夜罢了,令太妃如此想着,便也点头答应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得挺快。 但对于沈川连来说,却是无比漫长且漆黑的。 他展开一双黑翼,不顾一切地去追寻天道。 日日夜夜在空中奔波,从未觉得疲倦。 结果却是,他追到了天边,又飞到了海角,最后用尽全力冲上天去。 都依然找不到天道。 无法报仇。 这一日,他不知大夏和东临已经开战。 也不知九王府的所有人都在为刘婉即将醒来而喜极而泣。 他的世界里,只有报仇,只有漫无目的地去寻天道,为自己报仇,为母亲报仇,为刘婉报仇! 他恍恍惚惚间,收起羽翼,落到了人间。 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像京城那般繁华,但也人来人往,清晨的摊贩掀开蒸着包子的笼屉,雾气缭绕,粮食的香味扑鼻而来,满大街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人间烟火之气啊。 他沈川连凭什么是这样的烂命,就连这样简单的市井生活都不能拥有。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所有力量,沈川连的躯体,也化作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依旧是那个俊美如仙的黑衣少年,眼神冷得可怕,哪怕落入凡尘,也不沾染一丝尘埃。 “算命占卜,不准不收钱。” “来瞧瞧啊,什么命都能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窥探因果,趋吉避凶!” 一人的吆喝声传入耳中。 沈川连缓缓转身,来到算命的摊前。 他不擅与人交流,但他一来到,摊主便主动问他,“公子,来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他沉声应道:“好。” “请问公子可记得自己的生辰?”摊主问道。 沈川连摇摇头,“不记得了。” 被镇压了千年,他甚至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了,又怎会记得生辰? 好不容易重见天日,满怀着希望准备重新活过,结果却成了这般。 他不敢想,九王府的人有多恨他,夏晚晚有多恨他,大夏的子民有多恨他。 也许这便是他的命吧。 他倒要让人算算看,他究竟是如何摊上这条烂命的! 摊主一拍脑袋,颇有些为难,笑道,“公子,你是想考验老道我的实力对不对?即使没有生辰八字,老道一样给你算出来!” “把你的掌心摊开给老道我看看。” 沈川连缓缓伸出手,摊开了掌心。 老道观察了一会,忽然笑容一僵! 第531章,寻到司命神庙问因果 “这位公子,不知是否方便询问您的姓名?”老道小心翼翼地抬头,十分谨慎地打量着沈川连的面相。 沈川连稍作停顿,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沈川连!” “哐当!” 老道手里的卜卦之物在同一时刻掉落在地。他慌里慌张地蹲下身捡起,紧接着迅速收拾自己的摊子。 “你这命,看不见,看不见啊,我算不了,算不了!” 沈川连面色阴沉,他抬手一挥,便将老道的摊子掀翻过去,清冷的面容带着些许崩溃之意。 “凭什么算不了?人人都能算,为何独独算不得我的?” 他是很丑恶的东西吗? 他凭什么不是普通人? 凭什么连算命的都不能把他当作普通人? 沈川连心底说不出的崩溃,似乎这千年来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他红着眼睛,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戾气。 嘴里喃喃自语道:“凭什么你们都是普通人,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不是。 他为何要经历这些? 他的举动,很快引来无数百姓驻足围观,纷纷指责他当街行凶。 “公子,对不住,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若开摊第一单是算不出的命格,那这一天都不能再开张。您怕是个可怜人,不如……去山上的司命星君庙求一求,或许能得到命运的指点。” 老道对于他的无礼举动丝毫不生气。 因为他这行的规矩里强调了无数遍,若碰到算不出命格的人,千万不能惹怒,以免沾染因果。 沈川连呢喃道:“司命星君?是什么?” “掌控命运的半神。”老道回答道。 沈川连漆黑的眸子猛地一抬,他看向那座山,立即施展出羽翼,化作一团黑雾飞了过去。 这一施展,吓得百姓们大惊失色。 老道心惊胆战,行规说得不错,这样的人果然不能惹。 在同一个地点,迎来了另一个异类。 古冥落在地上,四处寻找着主子的身影,“奇怪,明明在这啊。” “你是在找那个黑衣少年?”老道见又有人落在他的摊前,甚至都不敢起身。 古冥眼睛一亮,“是,他在哪?” “他去司命星君庙了。”老道为他指路。 古冥立刻飞身跟了上去。 司命星君庙。 原本到此占卜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此时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出现,让天空都变了颜色,黑气席卷而来,吓得人们纷纷扔下香火,仓皇逃命。 很快,这里的人便跑得一干二净。 沈川连脸上毫无表情,他伸手一挥,便把供在神像前的香火炉掀翻。 香灰弥漫在空气中,这向来让人感到神圣不可侵犯的庙宇,此刻却被黑衣少年冒犯。 沈川连没有过多废话,他飞身一脚踹向神像。 “便是你安排了我的命?” “你凭什么安排我的命?” 这一脚,彻底惊动了正在修养栖息的司命星君。 神像只是闪了闪光,便将这冒犯的少年推开了数十步。 待司命看清来人之后,双眸一闭。 他改人命运的因果,果然来了。 “你说啊,敢做不敢当!你凭什么受人供奉?”沈川连催动浑身煞气,想要把这背后之人逼出来。 “你的命,并非是我安排的。”司命星君的神魂缓缓现身,他手持卷轴,面无表情。 “你们这些自诩为神的人高高在上,即便我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们依旧毫无负担地享受香火,等着飞升。” 沈川连踩着黑气腾空而起,与他不分高低地对峙着,继续说道: “你是掌管凡人命运的人,你给我安排这条烂命,还不许我来此反抗吗?难道就因为你是神,我就要咽下这口气不成?” 司命星君见他已疯魔,便知自己惹上了一桩大因果。 罢了,他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的。 “我能看到你的命运,但你的命并非我所能安排,你的命,是天道的安排。” 他生来便是魔胎,承载着天道的欲念转世。 即使自己被天地赋予了掌管凡人命运的神职,也无法掌控沈川连的命运。 因为沈川连本就是魔胎,成为魔神是迟早的事。 谁也改变不了。 “又是天道,又是天道!我到底惹了天道什么因果?竟要过上这如此凄惨的人生。” 沈川连双手发力,将司命身后的神像,缓缓卷了起来,“你不告诉我一个答案,我便将你的神像摧毁,叫你永生永世,无法飞升!” 神像里面,便是神髓。 司命星君脸色一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沈川连做事竟如此疯狂,毫无顾忌。 若他的神像被毁,那他岂不是无法飞升了? 手上的命运卷轴若是被毁,那凡人的命不都得乱套了? “沈川连,你可想好了,若你这样做,你自己也会万劫不复!” 摧毁神像,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将永远无法翻身! “我怕什么?这世间早已没有能威胁我的一切了,要万劫不复的话,那便全天下一起万劫不复好了,包括你们这些半神,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天道,一起毁灭又如何!!!” 沈川连眼底的疯狂和恨意愈发浓重,他今日前来,无论如何都要寻求一个真相。 若得不到真相,那就让全天下一起毁灭。 如此一来,天下大乱,天道也会失去掌控苍生的权力。 哈哈哈。 他是一点也不怕啊! 司命星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缓缓说道:“这是因果,我早已为你准备好了,你且看看吧。” 他犯下的孽,他自然得承担,但还不至于连累全天下。 手中的卷轴一挥,展开的便是沈川连母亲的生平。 “她本是南越皇室最漂亮的公主,倾国倾城的容貌虽引人嫉妒,但好在贵为公主,无人能把她怎样,她也顺利地活到了十五岁,尽享皇室荣宠。” “而你身为魔胎,势必要孕育在莲花圣体腹中,在你投胎的前一年,天道让我给你的母亲改命。” 此话一出,沈川连的脑子轰地炸开了! “为什么要改她的命,为什么?” 司命星君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因为不改她命,你便入不了魔。” 要把沈川连逼成魔神,才能以正义之名,将他彻底铲除!!! 第532章,(加更求投票求打赏)改命因果 “哈哈哈,哈哈哈!” 沈川连宛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整颗心瞬间支离破碎,尖锐的碎片将他全身上下扎得千疮百孔。 原来,竟是如此! 他就说自己的母亲,那般温婉端庄、柔情绰态,怎会遭受如此悲惨厄运,令谁见了都心生觊觎、色胆包天。 她凄凄惨惨度过一生,最终在自己面前,竭力维持那最后一丝体面,而后决绝自杀。 本该是高贵尊崇的公主,却被改成这般凄惨烂命! “你们既然要如此待我,就该一开始,便让我诞生在一个恶贯满盈的娼妓腹中!你们把一个尊贵纯洁的公主,改成这般模样究竟算什么?” 那是他心头永远无法愈合的痛! 也是他母亲悲惨命运的苦痛! 这样的剧痛,为何不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半神和天道来承受。 让他这个一心渴望平凡日子的人,让他那个善良高贵的母亲,承担了所有的痛苦! 沈川连已然彻底疯魔。 只见他那俊美如妖孽般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漆黑的眸子中燃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莲花圣体一世又一世轮回,我们无法控制她能投胎成何种身份。”更何况,天道的欲念也是瞬间产生的,根本没有提前十几年的时间给天道准备。 司命星君见沈川连这般癫狂模样,不由得心惊胆战,惶恐不已。 暗暗动用了些力量,小心翼翼地护好了手上的命运卷轴。 果不其然,沈川连身上的煞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巅峰。 “轰!” 他双手猛力一捏,便将司命的神像捏得粉碎! 司命一脸震惊,慌忙护好自己的神髓和手中的命运卷轴! 这就是改命的因果! 这就是改命的代价啊! 他无法成神了! 他无法成神了!!! 好在卷轴没有被毁,凡人不至于大乱。 他,他后悔不迭! 啊—— 司命星君崩溃大哭,“岳璇玑!!!你给我出来!!!” 天道却始终没有现身。 沈川连放肆大笑,“哈哈哈,那样的卑鄙小人,缩头乌龟,怎么可能会出现,你被她利用了,她怎么可能会出来帮你。” “司命啊!你我不过都是她的棋子罢了,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也是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你应该感谢我,我让你这愚蠢之人做不了司命,换个人来做,或许比你公平多了。” 或许换了人来做,这世上便再无他这般凄惨的人了! “既然天道这狗贼不出现,那我便逼她出现!” “不是说屠杀人间帝王会让天地规则惊动她现身吗,我这就去!” “你给我记住了,人间大乱,虽有我沈川连一份功劳!” “但这一切,更是你们亲手造就的罪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妄肆意的少年魔神,展开如夜色般的巨大羽翼,朝着天边飞去,留下的字字句句,都让司命心惊胆战! 司命一个脚软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天际,那个罪魁祸首,到如今都不曾现身! 好,好。 既然他成不了神了。 那岳璇玑也别想继续做天道! 魔神将他的神像摧毁,将他从半神境界拉落凡尘! 那岳璇玑,也别想好过。 人间,要大乱了! “主子!”古冥随后赶到,见到司命抱紧手上的卷轴,哭得悲痛欲绝。 他人都傻了。 主子,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他往那边去了。”司命为他指路。 古冥道了声谢,赶忙飞身追了过去。 司命指完路,又继续哭。 原本被供奉千年即将成真神的命运,却在一夜之间被因果吞噬。 这又何尝不是自己亲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呢? 原来被改命的人如此痛苦! 司命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卷轴归还于天地! “再度挑选能人掌管吧,我,不做了!” 为了偿还自己亲手改了两桩命运的罪孽,他用尽全身的力量。 将自己的神魂引爆! 消失于这人世间! “轰!”的一声。 司命星君神庙倒塌! 一切尘埃落定后,脚踏白光的女子缓缓现身,面对这一切毫无表情。 “司命,我定会为你报仇,让沈川连彻底消失!” /// 与此同时。 大夏京城的九王府已是黑夜。 今日所有人心情都甚好。 纷纷准备着,等着王妃明日醒来。 刘家人更是一家留宿九王府,等着明日看到刘婉安然无恙之后再离开。 刘尚书鬼鬼祟祟地将夏晚晚拉到自己的客房,一脸纠结,“晚晚啊,有件事外公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呀?”夏晚晚见他这般鬼祟,也不禁疑惑起来。 “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哦。”刘尚书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钩。 是关于沈川连的事,如今大家都恨沈川连,他自然不敢在大家气头上时,为沈川连说话。 如今女儿快醒了,风波过去,他是时候说句公道话了。 “不生气。”夏晚晚如今高兴还来不及呢,明日娘亲就要醒了!嘿嘿。 “就是那个沈川连的事。”刘尚书一提起他,就见小家伙的脸色垮了下来。 他赶忙安抚,继续说道,“那日大家都亲眼看到,是他丢出的凤羽翎伤害了你娘亲没错。” “外祖父也没打算帮他说话,但那时大家或许被变故吓到了,不曾看清。” “外祖父啊,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凤凰那股力量,本是想杀了沈川连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那股力量在半路改变了方向,朝着你娘亲而去!” 此话一出。 夏晚晚突然呆住。 果然,果然验证了她之前的想法。 凶手把爹爹引开,对娘亲下手,这半路改变的力量,一定是幕后那个人干的好事。 沈川连和凤凰,虽然并非无辜,但他们绝对不想娘亲死! 夏晚晚双拳紧紧攥住,不管是谁伤害娘亲,她都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同一时间。 刘婉的屋子里。 烛火一下子被风吹灭,留宿在外屋的所有人,包括令太妃全都一下子沉睡过去。 庄严的女子浑身散发白光,降临在刘婉的床前。 看着沉睡昏迷的刘婉,她微微勾唇。 “刘婉,莫要怪我此次前来杀你,你不死,夏晚晚永远不会主动出去消灭魔神。” “虽然我这样做,会遭到天地规则的反噬,元气大伤,但我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你可知沈川连今日杀掉了司命星君,犯下大罪。” “他下一步,便是要屠戮人间了,夏晚晚必须现在去对付他!” “刘婉,你是莲花圣体,最是善良慈悲,也不想看到人间血流成河吧。” “去吧,让你赶紧投胎,也是为你好。” 死吧。 岳璇玑手上的白光,瞬间掐住了刘婉的脖子,逐渐收紧。 昏迷的人试图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冷汗直冒,面容扭曲。 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外头传来夏晚晚稚嫩的呼喊。 “娘亲!!!” —— ps:今天加更七千字看得爽不?嘿嘿,大家多多评论,我才有动力一直加更,没人评论的话我就不加更了。 第533章,娘亲醒来 岳璇玑猛地抽回了手,转头看向门外的位置,竟有些慌乱地消失在了空中。 夏晚晚进来时,屋子里已毫无动静。 但敏锐的她,察觉到了一丝丝天地规则的气息。 她赶忙去查看娘亲的情况,还好,并无大碍。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夏晚晚的脸色却冰冷得吓人,小手死死地攥紧! 她已然猜到幕后的凶手是谁了。 次日,刘婉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手指一动,便慌忙抓住了小娃娃的手。 “晚晚。”刘婉对昨夜的状况仍感到窒息。 虽说她昏迷不醒,可一想到有那股无形的力量扼住自己的咽喉,便觉后怕不已。 好在女儿及时出现。 小娃娃因担心她,与她同榻而眠了整整一夜。 醒来见到女儿,刘婉不禁心疼地将孩子搂入怀中。 “娘亲——你醒了。”夏晚晚醒来便惊呼出声,随即泪水便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她紧紧扑过去抱住娘亲,小脸深埋在娘亲的怀抱中,任由泪珠肆意打湿衣襟。 “嗯,没事了。”刘婉亦是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 本就因卧床一个月而身子虚弱的她,如今哭得双眼红肿如桃,却仍用尽全力将女儿紧紧拥在怀中,仿佛一松手女儿就会消失不见。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悲喜交加的哭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还好—— 还好没事—— 声音惊动了令太妃。 令太妃由宫女搀扶着进来,见刘婉已醒来,立即破涕为笑,几经失态地扑到榻上,与母女俩抱在了一起。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快,快去叫刘夫人他们过来,还有,庆大他们这段日子也做了很多,赶紧把这等好消息告诉他们,快,快去啊!”令太妃眼睛通红,边哽咽边吩咐着。 很快,王府所有人都得知王妃醒了,高兴得当场手舞足蹈。 刘家人派人通知了族长那边,刘家族人那边也派了几个代表过来看望刘婉。 刘婉的屋子里,一下子便挤满了人,她都有些难为情了。 “是好事,你们哭什么啊。”刘时瞧见这帮人一个个地哭,打从心底瞧不上他们。 刘婉笑道:“阿时,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刘时瘪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甚至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大。 夏晚晚紧紧抱住娘亲的手臂,“我娘亲都瘦了。” “啊对对,这一个月婉儿只喝了药,是时候该好好补一补了,快去把本宫带来的补品都炖了,弄清淡些,不然怕婉儿的身子受不了。”令太妃吩咐道。 “早就准备好了,这您昨儿个便吩咐了。”望夏端着吃食进来了。 一摆上桌,令太妃便伸手过去,紧接着她便被人拦住了。 “唉?太妃娘娘您莫不是还想喂婉儿进食不成?”刘夫人扶着孕肚,缓缓坐到一旁,看着令太妃。 令太妃一头雾水,“怎么?这事做不得?” “您都已经照顾婉儿一个月了,这回该让让我了。”刘夫人一脸不服,她嗔了令太妃一眼,伸手便端起了小碗。 令太妃伸手去夺,“亲家母,你还怀着孕呢,让本宫来。” 刘夫人端着碗往回缩了缩,“不是什么大事。” “让我来。” “我来······” 二人争着抢着要喂刘婉,刘婉忍不住笑出了声。 家中氛围十分和谐,大家其乐融融。 唯有夏晚晚心中无法安宁,一想到娘亲很有可能还会面临危险,她就高兴不起来。 等大家高兴完离开后,夏晚晚始终陪着娘亲,不肯离开。 “娘亲,经过这件事晚晚好害怕哦。”她将小脸贴在刘婉胳膊上。 刘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哄着,“那娘亲就一直在晚晚身边,我们一刻也不分开,好叫坏人没有可乘之机,好不好?” 夏晚晚点头笑了笑,“好。” 刘婉鼻尖酸涩,伸手抱紧了女儿,落下一滴泪来。 趁着小家伙埋头在她怀里,她赶紧咬破指间,滴了血进补品里。 沈川连说过,自己的血能救女儿。 “那这些补品,晚晚也要喝,晚晚都瘦了。” 喝了补身子,宝宝伤口赶紧好起来,宝宝不能疼——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昏迷的时候是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的。 晚晚的心头血,一滴一滴落入自己口中的时候,刘婉心疼到无法自控。 她甚至想过一死了之,也绝不能让女儿如此伤害自己取心头血,她还那么小啊—— 可是,女儿为了她已经做了那么多,她又怎么忍心死去呢。 她只能缄默不言,将自己所想深深地埋在心底。 晚晚啊—— 娘亲不知有多心疼你。 —— 前线第一战,持续了半个月。 捷报传回京城时,又耗费了十多天。如今正好是科举考试完放榜的日子。 前线传来好消息,京城内也是好事连连,一片欢乐祥和。 “报——东临第一战我军大捷,九王爷带领两万将士,仅用半月时间,拿下东临第一座城池!!!” 民间洋溢着喜悦。 朝堂上的太后,脸上的笑容未曾消失。 太好了,老九大捷,狠狠地给了东临一个下马威。 只可惜皇上,一直在装昏迷,无法出面处理朝政。 一会儿要将消息给他带去才行。 装了那么久,也蛮辛苦的。 皇上寝殿内。 听到熟悉的关门声,他又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怎么样母后?今日躺了那么久,朕的绝世容颜,有没有水肿?” 太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我还以为你听到什么了呢。” 没想到是问这个! “朕听到什么了?” “老九第一战大捷,拿下东临第一座城,如今捷报已到,民间都知道了。”太后笑道。 皇上左手拍右手,高兴得蹦了起来,“哎呀,太好了,不枉费朕亲自捅了自己一刀啊。” “东临国主那卑鄙小人,现在慌了吧,哈哈。” “他还说朕没有他帅呢,如今——哎呦,母后你又打我!” 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句话不离帅字,你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稳重,以后不要再夸赞自己了。” 皇上:“哦,那夸谁?” “夸哀家!”太后看着他。 皇上看着太后。 最后两人互相盯了一会儿,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皇上:“母后这张脸,绝世荣光,一点也不显年纪,母后,该你了,快夸朕。” 太后:“不愧是哀家生的儿子,就是帅气!” 皇上沉思片刻,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第534章,黑翼少年 “好了,夸完了说些正事!”太后说道。 皇上将目光转向太后。 太后手中拿着密报,“这是钟有艳从南眉传回来的,长公主已在我们的协助下,成功谋反夺取了皇位。” “这是好事啊,那南眉以后是不是就要成为我大夏的附属国啦?”皇上想着便乐开了花。 然而,他却看到母后满脸哀愁。 “怎么了?”他问道。 “之前南越操练兵马,欲攻打南眉。长公主夺位之后,第一场战役便是要对抗南越。她希望我们将驻守在南边的兵马派出,助她击退南越。” “为表诚意,她将南眉的附属文书都送过来了,她或许真的只是想保住家国而已。” 太后将信中已经盖好章的文书拿出,只待大夏同意,盖上玉玺,便能生效。 “哀家并非不想借兵给她,只是自古以来出兵皆需出师有名。若我们宣称是南眉自愿成为我国附属,我国才愿意出兵相助,那长公主往后该如何面对天下人?” 她是在为长公主日后的权力掌控考量。 天下人会说长公主趋炎附势,为了巴结大夏甚至奉上国土,那她往后还怎能赢得民心呢? 所以,大夏要派出南边的兵马去对付南越,必然要单独出兵,不能与南眉有丝毫关联。 待到那时,大夏解决了南越兵马,又帮助南眉化解了灭国危机。 如此一来,南眉成为大夏的附属,便顺理成章,南眉百姓也会欣然接受! “所以,母后在等一个契机。”皇上这回开窍了。 太后挑了挑眉,“没错,哀家在等一个南越触怒大夏的契机,届时以此为由出兵,名正言顺!” 母子二人商议完毕,派人去金山寺请来了最为厉害的游政大师。 游政大师观察契机,探查因果,最后闭上眼睛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世间一切皆有因有果,即便当下未沾恶事,但往昔欠下的总归要偿还,这便是他的命!” “怎么说?契机在哪?”皇上问道。 游政大师睁开眼睛,指向西北,说道: “京郊戒所!” —— 家书随着大捷的军报送达了九王府。 刘婉第一时间拿到,她将书信紧紧贴在怀中,内心激动不已,笑容灿烂如花。 “娘亲,我也要看爹爹的家书。”夏晚晚最近一直与娘亲形影不离,此刻听闻这消息,同样激动万分。 半个月就拿下东临第一座城啊。 要知道,一般国家的城池,皆是外强内弱,边境的第一城往往是边防最为严密、最难攻克的。 她原本以为,要出动数十万兵马,打上一年半载才能拿下防守最为稳固的第一城呢。 没想到爹爹仅用半个月,率领两万兵马就成功拿下。 而且据说士兵的死伤还不到一成。 这简直堪称奇迹了。 刘婉将小娃娃抱在怀里,在案桌前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从里面又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娘子亲启」 夏晚晚瞧见了,不禁呦呦呦了两声,“娘~子~亲~启~” 刘婉瞬间羞红了脸,将那封信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封小小的信封,上面写着:「宝宝亲启」 “呦呦呦,宝宝亲启~”刘婉毫不留情地笑了回去。 夏晚晚努了努嘴,“哼,先看我的吧!” 她兴冲冲地拆开信封,去看爹爹给自己写了什么内容。 结果第一句话便是:「宝宝,娘亲安?」 夏晚晚沉默了一下,差点被气笑。 她已然做好吃狗粮的准备继续往下看,却猝不及防被正事敲了一棒! 夏司珩写道: 「东临第一城能在半月内拿下堪称奇迹,但爹爹心里清楚,这奇迹是如何得来的。」 「爹爹在开战前,已经做好了出动数十万将士攻城甚至折损五万的准备,因为自古以来打仗,第一座城都是用人命堆上去的,战况惨烈,尸横遍野!」 「爹爹这半个月来备受煎熬,常常思考如何才能保护好士兵的性命,如何才能将我大夏的损失降到最低,直至最后一战时,爹爹安排了将近五万人在后方随时待命补给。」 「最后一战时,敌方朝廷派来了最为勇猛的主帅防守城池,爹爹原以为这一战会如前几次一般,久攻不下,故而吩咐士兵们佯攻,以便随时撤退。」 「可就在此时,大家口中的奇迹出现了。」 「黑翼少年踏风而来,落在了东临的城墙上,所有士兵都极为紧张,因为无人见过长着翅膀的人,我方士兵都以为那少年是东临派来打仗的鬼怪魔精,故而当时战场混乱,军心涣散!」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如此轻易落在城墙上的黑翼少年,竟突然出手,轻易一击就斩杀了敌方主帅!」 「敌方军心大乱,群龙无首,故而爹爹趁机下令破城而入,拿下东临第一城!」 「爹爹在此时与那少年对视片刻,顿感熟悉,他虽看着爹爹,可爹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并未在爹爹身上。」 「而是透过爹爹,在看其他人。」 「爹爹回来反复思索,才明白,晚晚,他是在找你!」 「此次军功,爹爹受之有愧!」 夏晚晚气呼呼地放下信件:“好啊,他还敢找我!” 原来沈川连跑去东临了! 他去东临做什么? 难道真的那么好心,是在帮大夏打仗吗? 刘婉看了女儿的信,微微蹙眉,“听这描述和做派,这黑翼少年,怎么那么像沈川连?” 忽地,刘婉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把女儿拉过来,面对着自己,“晚晚,关于沈川连,娘亲有话要说。” 夏晚晚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一眼,随即施法在屋子周围布下结界。 如此一来,便无人能够窥探她们的谈话了。 刘婉猜到小家伙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故而等她弄完之后,才开口说道: “害娘亲的,不是沈川连!” 夏晚晚天真无邪地笑:“我知道,凶手不止他一个,所以我把凤凰给抽了,它的脊骨在我手里,是件趁手的神兵器呢。” 刘婉失笑出声,她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继续说道: “奉茶那日,凤羽翎那一击,原本是冲着沈川连去的,那时我和他距离很近,在凤羽翎一击致命之前,他把我推开了!” 夏晚晚眨着大眼睛:“所以,他是想救娘亲的。” 第535章,(加更求投票求打赏)戒所 “没错,那时娘亲尚有意识,想开口替他说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日被击中和灼烧的剧痛,瞬间又被回忆起来,刘婉倒下时的无措与绝望将她的理智吞噬,想开口说话,却只是吐血。 好多血,源源不断的血。 她都如此,更不敢想象晚晚会有多伤心,也不敢想象沈川连会有多窒息,还有大厅里数不清的刘家人,都那般地爱她。 她若死了。 那他们······ 刘婉赶紧遏制住这个念头,不再去想。 “娘亲,我都猜到了。”夏晚晚说道。 那时大家都失去了理智,被表面现象蒙蔽了双眼,倒也正常。 如今娘亲没事之后,夏晚晚也冷静了许多,开始思考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管魔神在哪,沈川连如何。 她只担心娘亲还会不会被害。 毕竟娘亲就是她的全世界,她再也不想和娘亲分开了。 “娘亲,看完我的信了,再看看你的。”夏晚晚眼巴巴地盯着娘亲手里的家书,好奇极了。 想看看爹爹这个腹黑的,对她和娘亲是否一视同仁。 刘婉笑了,“稍等。” 她快速拆开信封大概扫了一眼,耳尖就红了。 夏晚晚腾地站起身想去看,却被刘婉伸手压了回去,“别看了,没说什么事。” 就是有点少儿不宜。 夏晚晚气得脸颊鼓鼓的。 转而盯着自己的信,瞧着“黑翼少年”几个字,目光深沉。 一个大计,在她心中悄然萌生。 —— 京郊戒所。 谢晋安给最后一个病人喂完药之后,将熬药的器皿全部洗干净收拾妥当。 “这是最后一个病人喝的最后一帖药了,不枉你这一年多的照顾,以后大夏没有快乐粉,这个戒所也不必开着了。”所长对谢晋安笑道。 看着曾经上瘾的病人一个接一个康复离开,他格外高兴。 不过他也没忘记,这一年来谢晋安的付出,日日来煎药照顾病人,风雨无阻,已成常态。 他都看在眼里,谢晋安只说是受神明指点,为女儿积福。 “是啊,总算是还完了。”谢晋安低声感慨。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清楚,谢家造下的血债,永远也还不完。 明日戒所就要关门,这里的病人都痊愈了,谢晋安唯独对一个孩子不舍,他问所长: “对了,明日我便不用来了,小米呢,怎么今日不见他?” 小米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少年,被人带坏吸食这玩意,是这里年纪最小的病人。 谢晋安每次来这儿,都会给小米带糖来,哄他喝药。 看他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二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哦,许是身子好了,过于高兴,这几日常常躲在房间以泪洗面,等着他的父亲雷军来接他回家呢。”所长笑道。 “那怎么行,戒掉了也不能闷着啊,本就身子弱,万一闷坏了怎么办,我去看看他。”谢晋安将毛巾搭在肩上,朝着房间走去。 “小米!” 一推开门,谢晋安刚挂到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小少年躲在角落里,面色慌张,嘴唇发白,他连忙将手上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谢晋安面色很难看,他带着压迫感走到少年面前,“你藏了什么?” “没···没什么?”小米本就面容消瘦,如今面色惊惧,显得更为病态! “交出来!” 谢晋安似乎有了猜测,疯狂伸手去抢。 病弱的少年抢不过他,竟然从手上掉落一包灰色的药粉!!! 谢晋安见到那东西,宛如失了智一般,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忘记这东西害得你家破人亡了吗?你忘记这一年来你是怎么戒掉的吗?你好不容易好了,为何要再次沾染啊!” “你把我和你一起的努力当成什么了?” 他几乎崩溃。 快两年! 他照顾这个孩子快两年了,如今眼看就能出去了,现在···意味着一切都功亏一篑啊! “安哥,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想沾的,你不要告诉所长,不要告诉我父亲,我知道错了,我是被人逼的,若是我不吃,他们就要把这个下在所有人的药里啊,安哥···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米痛哭流涕,不断朝着谢晋安磕头。 谢晋安眼睛红红,他伸手擦了擦自己流下的眼泪,哑声问道:“是谁逼迫你的?” 小米将事情告诉了他。 当天夜里,谢晋安只身一人去官府报了案。 次日,官府跟踪小米,成功抓到了几个南越余孽,将其上报了朝廷。 谢晋安在府衙领了不少赏钱,给小米一家人送去,以便他们能偷偷把这个东西戒掉,不再沾染。 等一切事情忙完之后,他回到自己家的小院。 却发现了异常。 以往艳姑娘这个时候,都会带着女儿在小院里玩耍,今日不仅安静一片,院子里晒的药材都被打翻了,乱糟糟的。 让谢晋安心生一股恐惧。 他轻手轻脚来到屋子门外,还未推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男人的怒骂。 “就是你男人去报的官,抓了我们哥几个?还好老子出去喝酒,逃过一劫!” “大夏将我们南越的货一网打尽,我们只剩那么点,眼看我们就要卖完回南越了,却被你家男人搞砸了!” 艳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报官抓你们啊,爷,您要对奴家如何都可以,放过我女儿,别掐她,她才三个月啊!” 紧接着,婴儿窒息又凄厉的哭声响起,传入谢晋安耳中。 谢晋安原本性子懦弱,可一想到女儿是他唯一的血脉,他便鼓起了勇气,抖着脚踢门而入! 他大喊:“住手!” ———— ps:评论继续走起,评论超过十条明天继续加更,超过二十条,加更双倍!!! 第536章,乱了局势 屋子内所有人的目光皆朝谢晋安投来,谢晋安只见那大汉掐着自己女儿的脖子将婴儿提起。 艳姑娘的手被他踩于脚下,红肿不堪,动弹不得。 孩子和她皆哭得撕心裂肺。 谢晋安终是忍无可忍,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径直抄起门口的木棍朝大汉猛力砸去,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的恶徒生吞活剥。 “放开她们!” 大汉手中的婴儿被甩下,落回原本的婴儿床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找死!” 这大汉乃是南越的余孽,多少有些功夫傍身,他身形一闪,便躲开了谢晋安的攻击。 艳姑娘的手骨已然被踩断,她全然不顾疼痛,哭着去抱起自己的孩子查看。 “孩子,我的孩子啊。” 虽是与人交易所生,但那也是她怀胎多月,历经鬼门关才带回的新生命啊。 又怎会没有感情呢? 她见自己女儿遭此对待,心都碎了。 “便是你害了我几个兄弟?”大汉见到谢晋安,不禁怒从心起。 原来举报他们的,竟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男子。 “你们这帮南越余孽,上次清剿未取你们性命,还敢来残害百姓,本就该死。如今竟敢加害我的女儿,我与你拼了!” 谢晋安紧紧握着手中的棍子,朝着大汉一棍接着一棍打来,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女儿,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知晓,艳姑娘不会担忧他的安危,故而自己在竭力争取,为她和孩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艳姑娘此刻亦是惧怕至极,她抱紧孩子,避开二人的打斗,欲往门口行去。 只要出了这门,唤来众人,他们一家便能安然无恙。 “想跑?” 大汉嗤笑一声,一把抓住谢晋安的棍子,将其狠狠甩至艳姑娘面前。 艳姑娘被绊倒的瞬间,她抱着孩子翻了个身,将哇哇大哭的女儿护在了怀中。 而自己,则背部着地,后脑重重磕在门槛上,痛得面容扭曲。 谢晋安被夺了武器,即刻跑来将母女二人护于身后, “是我去报的官,你要杀要剐,冲我一人来便是,欺凌手无寸铁的妇孺,算何英雄好汉!” “你一人?呵,你一人害了我三个弟兄,我要杀了你一家三口为我兄弟陪葬!” 大汉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带着满腔愤怒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谢晋安脑子一片空白,此时他只恨自己太过弱小,无法护得自己女儿周全。但他依旧没有动摇,牢牢地挡在母女身前。 就在那一瞬间,大汉猛地挥刀刺向谢晋安,锋利的刀刃无情地扎进他的身体。 谢晋安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他奋不顾身扑了上去,双手却死死地抱住大汉,不肯有丝毫放松。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地看向艳姑娘和孩子,没有半分恐惧和退缩。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朝着艳姑娘大喊:“带着孩子跑啊!” 艳姑娘泪如泉涌,她看着谢晋安遭此,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她忍着剧痛抱住孩子,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她红着双眼,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谢晋安至死都未松开大汉,却被大汉一刀又一刀地捅进胸膛。 满地鲜血! 最后,她跑了出去,喊来了众多村民! 官兵随后赶到,抓走了大汉,为谢晋安收尸。 此事传到了朝廷之上。 太后再也无法容忍,召集了所有的武将和六部尚书商议了一夜。 最后让南部驻守的主帅,以此为由,对南越出兵! 人都走后,太后身子一软,瘫在了龙椅上眼底带着深深的痛惜。 若是那几个余孽一开始便供出还有个兄弟没被抓到,谢晋安一家也不必遭此厄难了。 从一个懦弱无用之人,经历了那么多,成长为一个余生只剩赎罪的父亲。 一开始便对女儿下手的一个人,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为了保护女儿而死。 命运,真是个轮回。 “如今南征北战的,各部都忙活得紧,便叫礼部刘尚书去安置谢晋安的遗孀吧。” 那对母女,也是可怜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厄难,想必如今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吧。 刘尚书带着朝廷的巨额抚慰金来到了艳姑娘的院子。 艳姑娘对谢晋安没什么感情,但此刻也哭得肝肠寸断, “他不是个男人,居然为了这些毫不相关的人,置我们家于险地。” 然后,她低声喃喃道,“他好像又是个男人,为了保护孩子,不惜丧命!” 刘尚书眼眶微热,安慰道,“那是谢家给他种的因,他去偿还了才有你和女儿的平安,这也,不能怪他。” 刘尚书至此刻才明白过来,谢晋安为什么不顾后果去戒所赎罪,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去偿还祸害百姓的罪孽呢。 因为——他曾是大夏朝的官员啊! —— 谢晋安的死,成为了大夏对南越出兵的导火线,彻底乱了天下局势。 只等南眉打赢南越,大夏打赢东临。 那这天下,唯有大夏一国和附属南眉!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四国一统,盛世太平! 好在大夏为了今日,已休养生息多年,南边又有南眉补给,倒也叫人放心。 大夏的重点,主要是在东临! 而此时的东临皇室。 已被夏司珩这一战打得猝不及防,战争开动的时候,朝廷便召开多次紧急议事,将整个东临最勇猛的将军派了出去。 不说有多厉害,起码保住东临第一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不过才区区半月,勇猛将军便死于城墙之上,竟是被黑翼魔神一手捏爆了头颅。 “黑翼,魔神?”东临国主抖了抖嘴唇,魔神寂厌,难道已经进化成黑翼了吗? 上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孩子啊。 怎的区区数月罢了,便已如此恐怖了? “早知道当初他找来东临时,我们就该跟答应他屠城,来寻求合作。”一大臣懊恼地拍着掌心,满目哀愁。 东临国主蹬了那大臣一眼,“他要的不是屠城,是麒麟现身!” “麒麟给他也就罢了,寻求到了合作,也不至于被攻打啊!”大臣继续说道。 如今麒麟也变成大夏的,魔神也是大夏的。 他们东临,拿什么来打? 忽地,国主身旁的莫公公悄悄出主意。 “国主,此次来打东临的是夏司珩啊,您忘记了,您手里还有个他牵挂的人呢。” 第537章,拿太后做筹码 那大臣闻此,当即猜到了那人是谁,即刻皱眉问道:“莫公公,您说的是太后?” 东临国的太后,乃国主与公主的生母,夏司珩当称其为外祖母。 当初太后最疼爱的,便是夏司珩的生母,即东临皇室的小公主。 想来,小公主对母后亦是思念至极。 而夏司珩因着生母的缘故,对他们的太后亦怀有亲情,他们完全可以借太后逼迫夏司珩退兵! “正是太后。”莫公公挑了挑眉,看向东临国主。 其神态娇羞,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媚态。 东临国主沉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不耐烦地瞪了莫公公一眼,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另一位老臣驳斥回去。 彭太师冷着脸说道:“你这是何馊主意?那可是我们东临的太后!我们东临可以拿出任何物件,唯独不能失了颜面,你的提议,与将皇家的脸往地上踩有何分别?” “旁人会如何评说我们东临?说我们打不过大夏,就拿一国太后来做筹码吗?陛下的名声又置于何处?” 彭太师一开口,便引领群臣一阵反驳。 他们不知皇室内部的秘事,所有人皆认为东临国主当初拒绝魔神屠城,是位心怀百姓的明君! 他们决然不会允许明君做出此类之事。 太丢脸,太卑劣了。 “彭太师,如今人家都把我们东临的大门打破了,还要什么颜面?为了你所谓的颜面,难道要让数以万计的百姓和士兵付出生命吗?”莫公公嘴角挂着一缕嘲讽。 是啊,太后本就眼盲口哑,如今更是只剩一口气卧病在床。 区区一个废老太太,拿来换取大夏退兵,这极为划算啊。 国主碍于自身为一国之君,此类话语定然无法从他口中说出。 自幼便侍奉国主的莫公公,自然知晓国主的心思,于是这个提议便由他来说。 他来充当这个恶人就好。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与国主议事,何时轮到一个公公插嘴了?国主,太后毕竟是您的母亲,您若听从这阉人的主意,百姓会如何议论您呢?” 彭太师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东临自古以来就没有太监干政的先例,这个莫公公,难道跟在国主身边多年,已经恃宠而骄了吗? “彭太师此言差矣,那日大夏的兵马追杀国主至东临时,已在东临放出消息,称国主刺杀大夏皇帝,我们做了诸多努力,皆无成效,时至今日,甚至大夏都以此出兵攻至家门口了。” “若我们再无对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进来吗?” “老奴说句不中听的,百姓们听闻大夏传来的不实消息时,已然选择不信任国主了,那国主何必在乎百姓口中的名声呢?” 总而言之,名声已然败坏,谁还在乎更坏一些? 国主始终未阻止莫公公说话,便是默许了。 只因莫公公所言,皆是他心中所想,只不过国主的身份不适宜说罢了。 “你这阉人懂什么?当年南越快乐粉入侵我东临,祸害无数百姓,当时太后还是皇后,凭借自己未出阁前与那头目女子的交情,隐瞒皇后身份只身一人潜入毒窝,与朝廷里应外合剿灭了南越毒窝,太后也因此伤了眼睛,至今都无法视物。” “百姓们对太后感恩戴德,你若将此计公之于众,百姓们恐怕会愤怒进宫撕烂你的嘴!” 彭太师那时经历过,深知一个奸细若被发现会遭受何种折磨。 好在那时的太后只是双目失明,未曾危及性命。 那些从药粉苦海中解脱出来的百姓,都对她感恩戴德,甚至还自发为太后修建了庙宇。 后来太后育有三个孩子,两个皇子和一个小公主,对皇室贡献巨大。 可惜,四皇子不慎摔亡,公主嫁至大夏也被大夏所杀,先国主承受不住这般打击,吐血而逝,仅余如今的国主,登基称帝。 以上这些人的离世,皆是东临人所知的片面消息。 这些消息,皆是国主口中亲自传出去的,定然不会有误。 太后对百姓贡献如此之大,这般深得民心之人,到了安享晚年之时,怎能被当作筹码与敌军交换呢! 无论换作谁,都不会同意的。 “国主!您就不管管这阉人的嘴?”彭太师见国主仍在犹豫,当即呵斥出声。 他是辅佐过先国主的老臣,在国主心中颇有分量。 东临国主回过神来,脸上未显露出半分对彭太师的不满,转而对莫公公道:“此事尚需商议,你也太放肆了,竟敢与太师顶嘴,出去自行掌嘴。” 莫公公颇感委屈,但一想到国主惩罚自己是在放水,心中便美滋滋的。 当即下去掌嘴了。 “诸位爱卿,朕觉得莫公公所言亦有些道理,不过彭太师所说也不错,此事,朕去问问母后如何?”东临国主笑呵呵说道,只要他去找太后商议,太后不同意也得同意。 反正她已被自己折磨成那般,还能做得了什么主呢? 有人赞同,也有人议论。 唯有彭太师坚决反对:“老臣认为,此事不该去打扰太后。” 她已至颐养天年的年纪,怎可为这些事劳神。 东临国主面色抽搐了片刻,将心中的不满强忍下去,草草说道:“好了,夏司珩一战刚过,这第二战怎么也得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朕与母后商议此事,若她同意去劝和,对于东临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劝和? 而非作为筹码? 众臣闻听,纷纷赞同并直呼国主英明。 唯有彭太师脸色不悦地走出了御书房,听闻国主说,一直将太后在慈宁宫中好生赡养安享晚年。 而他们这些臣子包括女眷,都一直听闻太后抱恙,未曾得见太后一面。 此事令彭太师颇为担忧太后,他顿了顿脚步。 决定去探望太后! 第538章,(加更投票求打赏)灌药 东临的慈宁宫里。 身穿黄袍的男人踏入其中,当即有莫公公为他掀开帘帐,一层又一层,直至走进内屋。 床榻上,一位老妇闭目半躺着,头发花白。她耳尖微动,在男人来到榻前时,不屑地哼出声来。 “母后怎知是朕?”东临国主叫人端来一碗药,黑色的药汁冒着热气,光是瞧着便能想象其苦味。 太后面容憔悴,缓缓睁开双眼,可她的眼球呈灰色,配上苍老憔悴的容颜,宛如濒死回魂之人。 看不见,她看不见啊!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两声沙哑的“啊啊”声,却是毫无用处。 瞎了这么多年,她早已能从脚步声中,分辨出每个人的不同。 “母后不用生气,朕这次来,是救您的。”东临国主叫人将药端至太后面前,语气愈发阴森,“母后,喝了这个您就能说话了。” 太后鼻子动了动,眼中满是惊恐与抗拒,随即很快便被人掐住了脸。熟悉的力度扑面而来,她记得这种感觉。 之前自己被毒哑,便是这个莫公公这般掐着她的脸,灌她喝下毒药。 她拼命地挣扎,沙哑地“啊啊”着,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掀翻那碗药。 “啪!” 莫公公这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太后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目眩,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知觉。 “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太婆,这可是解你哑毒的药,给我喝下去!”莫公公面目狰狞,死命按住太后的脸,完全不顾她的反抗。 太后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滚烫的药汁强行灌入她的口中,她的口腔和喉咙仿佛被烈火灼烧,痛苦不堪。 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混合着她的泪水和血水,她的脖子和胸口被烫得一片通红,看着便是火辣辣的疼。 莫公公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继续用力灌着药,那残忍的模样仿佛要将太后置于死地。 一碗药灌完,本就苍老还吊着一口气的太后,如同濒临死亡的残魂。 灰色的瞳孔四处扫视,最终狼狈地面对东临国主。 “啊···我···不···”声音沙哑难听,仿佛从地狱爬出的老朽。 她不信东临国主如此好心。 只因以前她的眼睛快治好时,便是被东临国主灌毒,才导致眼睛再度失明。 如今眼珠茫茫灰色,已然彻底无用。 “母后,朕对您也算孝心一片了,您都能吐字了还不信朕吗?”东临国主笑道。 太后顿了顿,略有一丝迟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东临国主继续说:“皇妹的儿子夏司珩,已经打进了东临,他要占据我国疆土,母后替我去劝劝,让他退兵!” 听到夏司珩这个名字,太后瞎了许久的眸子里,汩汩流下泪水。 是女儿的孩子! 是她最疼的小女儿,生下的那个儿子啊! “您以后就能说话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您应该心里清楚,若将朕如何待您的事情传出去,民心动荡,便是灭国之祸。” “您也不想,父皇和四皇弟,甚至皇妹在天有灵,见到东临灭国吧。” “母后啊,朕已经对您很仁慈了,明明都是您的孩子,朕是长子,您为何眼里从来没有朕呢?” “从小到大,不管朕如何努力,您都看不见朕,您夸四皇弟的话语,朕从未在自己身上听过。” “朕和皇弟一起完成的任务,父皇唯独对他赞不绝口,甚至将自己养的猫赐给他,可朕呢?朕从未见过你们对朕有半分欣赏的目光。” “明明朕是长子,您还在父皇面前说立四皇弟为储君,有没有想过朕会嫉妒,会丢脸!” “如今朕能留您一命,已是您莫大的福分了,只要您能劝夏司珩退兵,您便跟着夏司珩回大夏吧!” “若您劝不和,别怪朕送您去见父皇!” 这是交易,也是威胁! 太后痛彻心扉,被拖到地上,不断流泪。 当初立储君之时,她本是要推荐两个儿子,公平竞争,让先皇决定啊。 结果,在去御书房的路上,亲耳听到凄厉的猫叫,贴身宫女去探了回来,对她说,见到东临国主把他四皇弟的猫给活活摔死了。 这般残忍嫉妒之人,如何能做储君啊! 早知自己的小女儿会被东临国主逼至这般下场,早知自己另一个儿子会被他害死。 她就不该,生出这样的畜生! 东临国主抬脚便走,出了门见到宫人,便吩咐道:“这段日子不必折磨她了,给她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要叫夏司珩和朝臣们看出了端倪。” 他一直在臣子和百姓们眼中,扮演大孝子,以太后如今这般模样出现,会惹人怀疑的。 东临国主吩咐完,另一边便匆匆来人了。 “参见国主,国主不好了,国主夫人又在闹自杀,您还是去看看吧。” 东临国主眼中闪过不耐烦:“大夏人都打进来了,她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为了一个公主天天闹自杀,逼朕去看她。” 看了一回倒也还好,没想到有一次还有第二次,次次都被她逼着自己去接回女儿。 那是大夏,他哪里还敢回去。 后来他便再也不管国主夫人的闹腾了。 “去告诉她,若她真死了,那朕杀了她九族。”东临国主想了想,又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莫公公见国主着实烦躁,便在一旁问道:“国主今日可要去玲珑姑娘那?” 一想到国主夫人的天天这般闹和如今静贵妃的沉默寡言,他满心的烦躁,脱口而出: “嗯,就去玲珑那,只有她会讨朕开心。” 国主前脚刚走,后脚彭太师便出现在了暗处。 他本想去见皇帝禀明要进后宫之事,可听说陛下就在后宫,他便来了。 一来到便见慈宁宫戒备森严,不由得心生怀疑,于是使用轻功溜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撞见国主刚离开,还对守门的宫人说了那样一番话,他放心不下,便决定悄悄去打探一番。 他来到了慈宁宫后窗,打算跳进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一见太后,才可放心。 —— ps:姐妹们,我今天在飞机上,又晕机又困,但还是写了那么多给大家加更,多多评论一下嘛,没人评论我就不加更了。 第539章,当贤妃的命 彭太师纵身跃入太后的寝殿之中。 方一进入,先是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鼻而来,其间还掺杂着苦涩的药汁味,紧接着,传入耳中的,乃是老妇沙哑的低低啜泣声。 彭太师心头一惊,赶忙从内屋走出,只见一位老朽目光空洞地瘫坐在地上哭泣。 她周身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和浓郁的药味,身子瘦削得如同枯柴一般,凹陷的脸颊上有着通红的巴掌印,就连那银白的头发,也是杂乱无章。莫说眼前之人是太后,即便说她是流浪的乞丐老朽,恐怕都有人深信不疑。 彭太师的内心被狠狠地刺痛,他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扶起太后。 太后回过神来,张口便是难听沙哑的声音:“你···是。” “太后娘娘,老臣是彭莱啊,您···您怎么竟变成这副模样了?”彭太师的声音哽咽至极。 太后听闻是彭太师,指尖深深地陷进了对方的手臂里,表情狰狞地说道:“是他···把我···” “是谁?”彭太师心中已有猜测。 他怒不可遏,紧紧盯着太后凹陷的眼眶,刹那间便红了眼睛。 太后含糊不清地吐出二字:“国···主···” 彭太师的手骤然攥紧。 他本以为,国主当真如此孝顺,将太后妥善地养在宫中。 原来,那般风光威严的君王,背后竟是如此不堪,太后可是他的生母啊! 整整二十年,二十年无人见过太后! 原来,竟是被太后的亲生儿子,关押在此虐待! 虐待了整整二十年!!! 畜生! 小人! 若不是今日国主同意了拿太后去当作筹码,他甚至都不会怀疑国主对太后竟如此狠绝! 看到太后手背上和胳膊上新新旧旧的伤口,以及脸颊上通红的一大片。 彭太师心如刀割,眼前之人,可是百姓们心中的巾帼英雄,更是尊贵无比的太后。 怎能被欺凌至此! “珩···珩儿。”太后又哭着吐出两个字来。 彭太师心里明白,太后想见的,是公主生下的孩子夏司珩。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酸与迷茫,自家的君王竟是这样的人,那这灭国之祸,怕是迟早的事了。 “太后娘娘,无论您对此次的战争做出何种决定,老臣都誓死追随您!” 想当初太后端了南越毒粉窝的时候,救下的还有彭家家主。 可以说,他们彭家最后能步入仕途,只手遮天,皆是太后的恩情。 太后对他们彭家整个家族皆有大恩。 如今,是时候回报了。 —— 玲珑殿。 国主坐在矮塌之上,玲珑为他剥水果,安抚道:“陛下近日可是有何烦心事?您英俊的眉宇怎地都不曾舒展,叫臣妾很是忧心呐。” “没什么,主要是前朝的一些事。”国主想起第一座城被人半月拿下,心中便烦躁不堪。 他东临以前可是能吊打大夏的国度,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他的颜面往何处搁啊。 “前朝?前朝发生何事了,竟值得陛下您如此烦心?陛下手中英才众多,难道都无法解决问题吗?还要陛下亲自操心,真是可恶,要是臣妾知晓就好了,臣妾定会努力替陛下分忧。” “陛下是臣妾的天,臣妾心疼陛下!” 玲珑伸手去抚国主紧皱的眉头,一双美目之中全是心疼与崇拜。 “此事确实非他们所能处置,你就莫要管了。”国主来此,可不是为了谈论国事的,“让朕好好瞧瞧你。” 他伸手抚上玲珑的脸。 未料美人一下子躲开了,眼底似是受了委屈一般,眼泪欲落不落。 “怎的了?谁欺负你了?”他问道。 玲珑摇摇头:“没人欺负臣妾,是臣妾自不量力!” 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嗒地掉落,令人心疼。 一旁的宫女欲言又止。 莫公公见状,指着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宫女被呵斥,忙跪下战战兢兢地道:“没什么,没什么。” “大胆,你家娘娘受了何种委屈,不如实说来,打烂你的嘴!”莫公公怒喝道。 宫女被吓了一跳,这才磕头道:“最近后宫有传言,说我家娘娘被陛下带回宫里,出身低微还偏得宠爱,是个无名份的放荡狐狸精······” “啪!” 话还未说完,东临国主一巴掌便拍到了案桌上,怒声道:“谁说的?” “奴婢不知,整个后宫皆是如此传的。”宫女道。 其实说来也是,大家都称娘娘为玲珑姑娘,连个正儿八经的位份都没有,叫人看轻了也是很正常的。 “莫公公,去查!” 东临国主随手指了莫公公去查。 玲珑连忙安抚:“陛下莫要生气,是臣妾出身低微,得您路过相救,已是莫大的福气了,哪还敢奢望别的呢。” 东临国主盯着她的眉眼,略有些痴迷地道:“谁说你不能奢望别的。” 随后对着宫人道:“传朕口谕,玲珑姑娘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着封为贤妃!” 贤妃:!!! 她眼皮子狠狠地一抖。 她这辈子难道就是当贤妃的命? 可恶!!! 早知道回到最初的起点,她又何必如此一直演! 她闷着一口气,接受众人的恭贺。 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许久之后,莫公公回来了:“回国主,查到了,这些传言皆是从静贵妃宫里传出的。” 东临国主摆摆手,对旧人已感厌烦:“褫夺封号,降为静妃,以此警戒后宫。” “是。”莫公公下去安排了。 贤妃:嘿嘿,这一局完胜! 宫斗真好啊! 第540章,起来打仗 静妃得知自己降了位份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流言?本宫何曾放出过什么流言?”她向自己的贴身宫女九儿问道。 九儿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啊,这贤妃进宫不过一月有余,怎就突然对您出手了?娘娘,她怕是向您宣战呢。” “宣战!宣战!当初本宫和国主夫人争斗的时候,她还不知在何处呢!区区一个大夏民女,竟敢如此污蔑本宫!” 静妃将自己手边的东西尽数砸了个粉碎,怒声道,“若今日管理后宫的仍是国主夫人,她定会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不会平白冤枉了本宫!” “可惜自从国主将琉璃公主丢在大夏之后,国主夫人便一蹶不振,甚至都懒得搭理本宫了,偏让那个什么贤妃钻了空子,抬高自己也就罢了,还踩了本宫一脚!!” 说起此事便令人气恼。 她从大夏回来之后,便看清了国主的真面目,本想安分度日,岂料这个女人竟对自己宣战了。 她如今,着实不想争斗啊! 九儿赶忙打断她的话,悄悄提醒道,“娘娘,这些话可说不得啊。” “有何说不得的,九儿,你没陪本宫去大夏,你不知国主将自己亲生女儿丢弃时那副丑恶嘴脸,有多令人憎恶。” “本宫和国主夫人换位思考一下,今日有了危机他就能丢自己的女儿,来日夏司珩打进来了,他是不是要将本宫的儿子拿去做人质?” “九儿,男人不可靠!尤其是国主这样的小人!” “本宫这段时日之所以没心思争斗,就是因为前朝局势大乱,国主那样的小人,注定是会被推下皇位的。” 九儿颤抖着嘴唇,问道,“娘娘,国主最忌讳嫔妃打听局势了,您怎这般清楚?” 静妃拉着九儿的手,压低声音接着道,“本宫从大夏回来后明白的道理,国主之所以不许嫔妃打听朝堂之事,是因他本身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小人,靠着帝王之位来维持自己高大威严的形象,若我们这些嫔妃看得比他通透,盖过了他的风头,便是暴露了他的无能,他自然不希望我们打听局势了。” “本宫回来之时,留了个心眼,在外边安插了人手,所以了解得明明白白。” “照这样的情形,东临是打不赢了!” “九儿,我们得走,得在夏司珩打进皇宫之前,尽快离开此地!” “我们一介女子,若被敌军擒获,会遭受何种羞辱啊,所以,本宫决定带你和小皇子一同离开。” 静妃看向九儿的眼神满是诚挚,毕竟这是陪她嫁过来的娘家人。 九儿也点点头,“娘娘说得在理,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管这后宫争斗了,不管怎么斗,最后都唯有死路一条罢了,九儿跟娘娘走!” “奴婢这就想法子去筹备,我们要出宫,定然要准备诸多金银细软!” 静妃点点头,她看向自己养得水灵灵的兔子,“小兔也要带上。” 毕竟她怀孕生产时,唯有这兔兔在身旁陪伴抚慰她。 —— 军营里,办完庆功宴的士兵们呼呼大睡。 主帅的营帐中,迎来了一位神秘少年。 少年收起如夜般的羽翼,抬脚迈进了营帐内。 夏司珩正欲休息,忽地眉头一蹙,察觉到有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当即对着那人出招。 黑衣少年化作黑雾躲开了攻击。 清冷的声音缓缓唤他,“夏司珩。” 夏司珩这才看清来人,不由得眼眸一紧,“是你?” 正是最后一战时,落在敌军城墙上,一击击杀敌军主帅的黑翼少年。 他看了眼少年身后,许是羽翼收起来了,他莫非是和元宝一样的精怪? 只是这少年生得如此绝色,好看得惊心动魄,倒让他想起了家里即将收养的那个孩子。 他还没喝过那孩子奉的茶呢。 因不确定来人是否别有目的,夏司珩拔出长剑,眯起双眸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有许多名字,告知于你也无用,夏司珩,我来此是让你起兵攻打东临的!” 沈川连冷冷说道。 他不懂什么迂回曲折,只知打进了东临皇宫,便能拿国主那条帝王命来让天道现身。 打仗之类的他更是一窍不通。 只知道杀掉对方主帅便是获胜了。 所以,他才来叫夏司珩起兵,不管对方派谁来,他一击杀掉就行了。 然后一路推进,三天时间打进皇宫。 “现?现在?”夏司珩看了眼外面。 没搞错吧,此刻已是三更! “是,你叫兵马起来打仗,我帮你一路杀进去,我们三天拿下东临皇宫。”沈川连严肃道。 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夏司珩觉得自己好似没睡醒,反问道,“不是,你与东临有何深仇大恨啊?” 怎么仇恨似乎比他还深? “区区凡人,还不值得我仇恨,我只是想引蛇出洞让那人现身罢了。”沈川连语气稍顿。 又看了眼夏司珩,心中想。 也好让你早日凯旋而归,去见见你的亡妻。 沈川连一想到刘婉已死,便心如刀割,他能做的,便是护她夫君平安,让她爱人尽快回去陪她罢了。 一个人的魂魄,定然很是孤寂啊。 “夏司珩,我建议今夜推了他们的西门。”沈川连继续说道。 夏司珩:······ “事情并非你说的那般简单。” 但凡战争,都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提前规划策略,而后清点操练兵马,后勤补给、军医安排这些都要筹备妥当。 绝非嘴上说说这般容易。 沈川连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你先想好,我明日再来找你。” 说完,沈川连即刻化作一团黑雾,窜出了营帐。 夏司珩:“喂,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呢。” 他还不知他是谁,也不晓他有何目的呢。 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虽然军中皆在流传着黑翼少年的传说,说他是大夏的英雄。 但夏司珩掌控着无数士兵的性命,容不得他有丝毫差错。 在黑翼少年的目的未坦白之前,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次日一早,公鸡尚未打鸣。 黑雾便飘进营帐,化作一个少年站在夏司珩的床头,幽幽说道, “夏司珩,起来打仗。” 第541章,第二战 “夏司珩,再不醒,东临和我,你就选一个来打。”黑衣少年接着说道。 夏司珩是被吓醒的! 他睁开眼,见黑衣少年正站在自己床头,便深知即便军中防备再严密,也拦不住这些妖邪之辈。 黑衣少年再度开口:“我建议先拿下他们的西门。” 昨夜他飞身过去,已将眼下这座城池的换班与防守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西门是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士兵皆在此处,正好给他机会一举歼灭。 夏司珩从床榻上坐起,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你先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又有何目的?” 他得摸清这人的底细。 万一毫无准备贸然出兵,这家伙一不高兴撒手不管,那士兵们可就惨了。 “你太磨蹭了,夏司珩。”沈川连微微皱眉,“不会打仗就叫你女儿来。” 他的女儿夏晚晚,出手打人时,从不拖泥带水。 夏司珩怒指自己,最后问道:“要本王出兵可以,你先告诉本王,你是谁,帮我们所为何事?” 沈川连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敛下半分,最后在营帐里飘荡了一圈又兜回来。 他颇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是沈川连。” 就是人们口中那十恶不赦的魔神寂厌! 也是你和刘婉未过门的儿子!!! 他着实不好意思说出口。 夏司珩原本端起喝水的杯子“哐当”落地,他的心砰砰直跳,那股不安令他愈发坐立难安。 “你怎么来前线找我?是不是家里真出了什么事?” 夏司珩的第一反应并非沈川连为何一下子年长了十岁,而是如此厉害的人物都来到前线寻他,那家中定然出现了连魔神都难以应对的强敌。 想起令太妃给他回的家书,并无婉儿的笔迹和口吻。 夏司珩愈发焦急,甚至抓住了沈川连的胳膊,急切摇晃:“你说啊,你为何会这般模样来到前线,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何事,连你也无法处理?婉儿呢?婉儿怎么样了?” 沈川连微微蹙眉,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人怎就猜到了? 心中纠结许久,最后才道:“我已经在想办法救刘婉了。” 只要将天道除掉,取其神力为刘婉改命,或许刘婉就能死而复生。 当初他摧毁司命神像时失去理智未曾想到这点,如今司命已死,命运卷轴唯有天地可改。 那他献祭一个天道,拿其神力强行改命又何妨。 反正,沈川连已然抱着万劫不复的决心,根本不在乎什么后果。 听到这句话,夏司珩瞬间红了眼,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才来前线短短数月,家中竟发生了如此大事。 “是谁!!!是谁干的?”他怒吼着发问。 心底的痛楚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天道!”沈川连亦是红了眼,继续说道,“天道为了逼迫夏晚晚出手对付我,故而降下力量让凤羽翎给了刘婉沉重一击。” “那一击,身为魔神的我都未必能扛过去,更别提刘婉了······” “夏司珩,出兵攻打东临,我要亲手杀了东临国主人间帝王,逼迫天道现身,就算救不了刘婉,也要为她报仇!” “夏司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魔神的话语,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夏司珩的心上,他心痛至极。哪里还顾得上打仗。 难怪啊!难怪袁灿的命运被人更改! 他就说谁有这般能耐,可以改人命运。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要回家!!! 他要回家看看婉儿! 万一呢! 女儿如此厉害,不可能让她娘亲死去。 他跌跌撞撞就要往营帐外走去,却被沈川连死死拦住。 “夏司珩,已经过去数月了!!就算你回去也无济于事!出兵吧,我帮你攻打东临!一起为刘婉报仇!” 夏司珩红着眼睛看向那少年。 他在别的人面前极力表现出冷酷无情的样子,可此刻却已然情绪崩溃,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 痛得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那般善良的人,居然会被所谓公正的天害死! 多么可笑啊! 这个世界为何会是这样! 他打赢第一场仗时送回去的家书,给娘子的信,是否此刻已被家里人烧给婉儿了? 想到此处,他更是心痛欲绝! 他恨自己,恨自己在信中写的那些调情之语,婉儿与他生死相隔,她在地下看到了该有多难受! “夏司珩!!!”沈川连呼喊着他,不断伸手将他产生的戾气吸走。 许久之后,男人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沈川连,我知晓你很自责,一直想帮我和刘婉,但此事我想女儿更愿为母亲报仇,我会传信回去,叫女儿来一趟。” “但是,在她到来之前,我们共同努力,打到东临皇城!” “什么与魔神勾结!这些恶名我都可以不顾!” “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本王倒要瞧瞧,在东临的历史上添上魔神这一笔又能如何!” “来人!点兵!!!” 第二战打响得极为突然! 消息传回东临皇宫时,东临国主整个人都懵了! 这才多久啊! 大夏的士兵是什么牛马吗? 都不用休息的吗? 所有人都没料到第二战来得如此迅速。 第二座城池仅一日的时间,就沦陷了!!! 东临没来得及派主帅! 更没来得及运输粮草! 那些守城的士兵发现大夏士兵有动静时,已然是大动静了!!! 他们快马加鞭去禀报,禀报回来后,城没了!! 怎么会如此之快? 第二场大捷又传回了大夏! 此次才是当之无愧的神迹,百姓和朝廷皆在流传。 “据说这第二战之时啊,那位从天而降的黑翼少年,一人落在城墙之上,专斩敌军将领的头颅!” “他的翅膀犹如利刃,但凡他的黑翼挥过之处,一颗颗滚落的,皆是敌军头颅!” “敌军将领无不谈之色变,故意佯装成普通士兵来发号施令,却还是被黑翼少年精准斩杀!” “据说黑翼少年身旁,还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随从,那也是个战神级别的护法,仅一人便能挡千军万马!” “我军有护法挡枪挥箭,更有黑翼少年斩杀敌军将领,故而我军众多士兵毫发无伤,势如破竹直取第二城!” “那场面,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捷战报回到大夏时,已过了半个月。 与之一同归来的,还有夏司珩的家书。 刘婉满心欢喜地打开,却只有一封写给女儿的信。 足有十多页。 第542章, 奈何桥边等等他 夏晚晚看完之后,小脸气得鼓了起来,“可恶,我们隐瞒娘亲之事许久,还是让沈川连去前线告知爹爹了。” “爹爹悲痛欲绝,夜不能寐,还说......” 刘婉眼中泪光闪烁,问道:“还说什么?” “爹爹说,此生不能与你共白头,待他为家国统一、盛世太平之后,方才去往黄泉陪你,他说让你等等他......” “呜呜呜,娘亲,他让你在奈何桥边等等他......” 夏晚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想起娘亲前段日子险些离世,她就心疼不已。 还好娘亲没事,不然爹爹也活不成了! 她就是他的命啊! 夏晚晚好不容易有了个家,怎能接受父母都不在了呢。 刘婉伸手接过信,那是夏司珩嘱咐女儿烧给她的一页。 第一行写着:「吾妻刘婉。」 仅这四个字,便已令她泪目。 她继续往下看: 「婉儿,我今身处营帐之中,心乱如麻,悔恨交加。想当初,为攻东临,我毅然出征,因惧怕见你一面便心生不舍,竟未曾与你告别,留你携幼女独守家中。不曾想这竟让奸恶之徒有机可乘,害我爱妻性命。每念及此,便痛彻心扉,泪湿衣衫。」 「忆往昔我们年少相识,心皆有意,却碍于种种,彼此暗恋心动多年,却不敢表露半分。后历经风雨,修成正果,本以为自此能与你相伴余生,享人间欢乐,岂料命运弄人。」 「如今在军营,我夜夜难眠,对你思念入骨入髓,难以忍受。此时我便深知,此生已负你深情。」 「攻下二城时,军中狂欢,我却独自立誓,待最后一战胜利,定与婉儿共赴黄泉。望婉儿于那奈何桥边,稍作停留,等等我。」 「来世我们年少相爱,共赴白头,再也不会平白错过多年。」 「婉儿,吾之心,永系于汝,至死不渝。」 至此,母女二人皆鼻尖酸涩,泪如雨下。 “娘亲,他还不知道你没事了呢,爹爹让我去往战场,说沈川连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夏晚晚擦掉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娘亲说道。 娘亲极有分寸,只看了烧给自己的那页。 “娘亲,如今爹爹悲痛,这信传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他在魔神的帮助下一路推进,也不知打到哪里了,娘亲,若是没人去告诉爹爹实情,到时候他殉情于战场上,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信上说的殉情,便是在彻底攻下东临之后。 主要是路途遥远,信息差太久,夏晚晚觉得不能再耽搁了。 她可不想娘亲没事了之后,爹爹再出事。 否则,真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啊。 “娘亲......”夏晚晚继续扯着娘亲的袖子,眼睛红红的。 “晚晚,娘亲答应你。”刘婉哽咽道,“但是路途遥远,你一定不能远离了元宝,还有......” “你答应娘,你和你爹爹,都要平安归来。” 夏晚晚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了声:“好!” 其实传信比她亲自去更快,但是上次令太妃传过去的信件已经说过家里没事了,怕再传信过去,夏司珩不会再信了。 这也是刘婉和小奶娃考虑过后做下的决定。 “晚晚,你大哥哥中举了,他才十三岁便是举人,因着大夏在打仗,所以不宜大兴操办,故而娘亲明日要带他一同回刘家家族那边小办一顿庆功宴。” “晚晚,这次我们委屈了子暮,等你和爹爹一同归来,我们再给他办个大宴可好?” 刘婉蹲下身子,抱着小娃娃哭得厉害。 晚晚才四岁,便要去到战场上,真叫她担心又不舍。 “娘亲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到时候你带上,还有娘亲一直忙里偷闲给你做的衣裳,你也要好好穿着......” “娘亲本就是一介凡人,帮不了你什么,这个瓶子记得带上,晚晚若是受伤了,记得喝一点......” 瓶子里,是刘婉割伤自己手腕,滴入的血。 满满一大瓶。 她还叫黄御医放了好些药物进去保存着。 “娘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夏晚晚不舍得离开娘亲,又担心自己离开了,歹人会继续对娘亲下手。 于是,她犹豫片刻,拿刀来削自己的小角角! “晚晚!你做什么?”刘婉被吓惨了,赶紧阻止她。 夏晚晚小手摸着自己头上的小奶角,说道:“这是个好东西,里面有麒麟的力量,任谁也伤害不了娘亲,娘亲先拿着!” 她早就不想要这个小角角了。 好在割下来的时候没什么痛觉,便拿来交给刘婉了。 另外一只,给了大哥哥。 “这不是鹿茸哦,可不许拿去炖了吃。” 夏晚晚脆生生说道。 麒麟的力量融进她体内了,又有凤凰的脊骨做成的武器,这个时候的她,就连巅峰时期的祖师爷都能随便虐。 头上这个麒麟角,除了会增加她的可爱之外,毫无用处。 上到战场,都能把敌人可爱死。 她才不要被人笑话呢,哼! 刘婉查看了她的小脑袋好一会,见真的没有血才放心下来。 二人又收拾了好一会东西,元宝兴冲冲地准备好便过来了。 “你这裙子好漂亮哦。”夏晚晚扯了扯他的裙子。 元宝转了两圈,笑道:“好看吧,这叫烟霞色,全京城只有这一件呢。” “走吧小家伙,我们去战场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呀?”夏晚晚问道。 元宝说:“去我以前做猫猫的地方。” 夏晚晚:“啊?这重要吗?我爹还在等死呢。” 元宝目光柔和了许多,他沉声道:“蛮重要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和无霜长得一模一样吗?” “我带你去见他,你便知道了。” 第543章,无霜的真相 当日傍晚时分。 刘婉和令太妃一同目送二人出发,婆媳俩的目光中,尽是担忧与不舍。 元宝抱着小奶娃与众人道别之后,便飞身离去。 直至那明艳的背影消失不见,令太妃令人取来披风,小心翼翼地为刘婉披上,说道: “婉儿,你身子尚未痊愈,不宜吹风,孩子神通广大,定会安然无恙,先回屋吧。” “母妃,您也要好生照顾自己,咱们一起回去。”刘婉反握住令太妃的手,将其扶回了主院。 自己昏迷期间,一直是母妃悉心照料,衣不解带,如今刘婉命人拿来艾草包,为令太妃暖暖肩颈。 她一边替令太妃揉着肩膀,一边陪其交谈。 令太妃说道:“不打紧,这些让下人做就行。” “不一样的,这是婉儿的一片孝心,母妃莫要推辞。” 刘婉深知,正是令太妃日夜在榻边照顾自己,趴着榻而睡,才伤了肩颈。 如今自己已然苏醒,自然要为母妃做些事情的。 这艾草包敷在后颈顿感暖洋洋的,又有刘婉轻柔地揉着肩膀,令太妃这些日子感觉僵硬酸痛的颈椎,也好了许多。 “婉儿,母妃怕你孤单寂寞,便先在此住下,陪你一同等珩儿和晚晚归来。子暮这孩子有出息,明日母妃也随你们回族里,好给他增添些彩头。” 如此也能为子暮撑撑场面,代表着皇家的重视与认可。 刘婉自然知晓母妃的用意,她走到令太妃的下首,替其揉腿,笑道:“好,儿媳替子暮多谢母妃。” “一家人,说什么谢呀。” 令太妃目光柔和,拍了拍她的手。 婆媳二人又叫子暮前来,一起享用了晚膳。 “母亲,您养只小鸡?”子暮听闻院子里有幼鸟的叫声,便向外望去。 果真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鸡在地上啄食。 刘婉眼皮抖了抖,“这并非小鸡,而是凤凰。” “元宝孵出的小凤凰托我照料,他把蛋壳拿走了,说那蛋壳乃是涅槃重生的法宝。” 子暮大惊:我们家养了只神兽??? —— 而此时。 元宝则将夏晚晚带至金山寺附近的悬崖。 此处甚是偏僻,寻常前来上香之人,皆不会特意至此,山林中极易有野兽出没。 他们二人来到一块木牌前,上面无字,亦未立碑,被草草用泥土掩盖的白骨,已露出些许。 元宝赶忙施法,将那森森白骨妥善掩埋。 “对不住了,往昔我还是只猫儿,没那么大的能耐为你修坟。” 夏晚晚盯着木牌,又看向元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具白骨,便是你们口中的无霜了。”元宝摸了摸自己的脸,思绪飘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我还是一只猫儿,在金山寺附近四处游荡抓老鼠,调戏小母猫,日子好不逍遥快活。” “直至有一日,我再次来到这里,准备找小母猫约会······” 一位浑身是血的濒死男子突然闯入这片属于元宝的领地,他身上被砍了五十九刀,刀刀致命。 最终因流血过多,瘫倒在地,他的脸望着天空,流下无数血泪。 元宝初见到这个男子,便被他的绝世容颜所吸引。 要知道,它在金山寺见惯了秃头和尚,如今闯进一位绝色男子,自然忍不住多瞧几眼。 男子也留意到了旁边的猫,他犹如濒死的鱼儿,声音沙哑道:“猫儿,过来。” 因这人容貌出众,元宝优雅地迈着猫步走了过去。 发觉猫儿能听懂人话,无霜心中欣喜万分,他一边流着血泪,一边虚弱地说道: “我很快就要死了。” “可我的未婚妻还在东临等着我呢。” “我与她青梅竹马,自幼订婚,本以为凭借努力考取功名步入仕途,便能娶她为妻,不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然而我的容貌,却给我带来了灾祸,在我成为东临最年轻的宰相那日,国主竟将我迷晕,不顾我的名节强行玷污了我。” “我肮脏至极,无言再去面对未婚妻。” “后来每次国主召见,我都胆战心惊地瞒着未婚妻,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故而向她提出取消婚约,世人皆骂我负心,唯有我知晓,倘若让国主知晓她的存在,定会不择手段将她除去。” “为了离开那畜生,结束他对我的羞辱,我假意讨好他,替他来大夏做奸细。” “如今我将死,唯一牵挂的,便是被我退婚的未婚妻,她叫绒雪。你已通人性,倘若能修炼成精,记得替我去探望她。” 无霜眼神逐渐空洞,他似乎忆起往昔与未婚妻相濡以沫的日子,眼前依旧浮现着她的容颜。 他们二人相依在雪中,满园的梅花开放,郎情妾意,甚至般配。 只是他如今已看不清了。 他费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枚月牙般的玉佩,“若她已成家,便不再打扰,上香时同我说一声即可。” “若她仍孤身一人,便告诉她,我的心中永远只有她一人,她永远是无霜的妻子。” 无霜濒死之际,身旁仅有一只猫儿。 他步入绝境无人可托付,便将希望托付给了一只猫儿。 他没有什么珍贵之物与猫儿交换,便道:“猫儿啊,我不知拿什么与你交换,我如今仅剩一口气,你想要拿走什么便拿走什么吧。” 元宝被这张脸迷得晕头转向。 最终决定要了他的容貌! 没想到修炼成人时,竟是这副容貌,元宝心想,或许冥冥之中自己的宿命便是要帮无霜一把。 听完元宝所述,夏晚晚紧紧攥住小拳头,“东临国主那畜生!原来他的白月光竟是如此得来的。” 无霜和未婚妻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美满佳偶,竟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元宝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发现她的小角不见了,这才收起自己的猫耳。 看来他这一路,思考此事过于入神,都未曾留意小家伙的脸蛋。 他走到旁边一棵树下,开始挖坑。 最后挖出一枚月牙形的玉,花纹仍在,只是埋在树下二十多年,已沾满泥土,难以洗净。 “小家伙,我告知你这些,是因我们即将前往东临,让你爹爹诛杀东临国主之时,千万莫要手软。”元宝说道。 “这个东临国主,整日不干正事,何止我爹爹啊,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我爹得排队!” 夏晚晚气鼓鼓地说道。 随后,她又抬高声音: “我们再不快点过去,我爹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真是可恶,沈川连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好好的去帮她爹打仗作甚。 现在倒好,一打就是胜仗。 她爹还要在拿下东临的最后一仗后殉情自杀。 妈的,这战争胜利的速度,快到她用瞬移都跟不上! 啊啊啊,她爹的死期更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