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右翼》 第一章 古刹邂遇 大家好,我叫小波,我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能看见活着的人在阳光中行走,我能看到春起时绽放的百花,我能透过雾霾看到深邃的大蓝天,我能穿过大地感知浩瀚的海洋!这些很特别吗?其实,一点不特殊,最特殊的是我的工作,我在一家工厂里从事流水线工作,我觉得还不怎么凑合。小时候曾梦想着西装革履的奔走在各处高楼大厦,举止投足之间赚出了几百人的工资,现在却是一介蓝衣走在机床之隙扭动各种扳手,我不甘心吗?也不是,最起码我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自己。 这一天又工作了,我是年轻人,我得晚睡,不能浪费青春美好时光只在这些破铜烂铁上。 看着机床的转动,步入了梦游阶段。 张班长:嘿,你干嘛呢?这tm工作时间,要把自己绞死呀? 我:啊?什么? 张班长:我说你他妈的能清醒点不,一会把机床搞坏了,你这一辈子都赔不起,知道不? 说着过来敲打我的头。 我是清醒了,看着他那丑陋嘴脸,在他认命的在此工作三十多年的脸上,我看到了披着人皮的狗! 话说也不错,这一个机床几百万,我这一个月才两三千。那我他妈的在这工作,到底是为了啥? 在小波动气转念之时,他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在成比例的增长,旁人若不细心观察是无法觉知的,因为周边的环境和自己的比例没有改变。唯一改变不了的是天的高度和地的厚度。 小波的火气正冲脑门,气息的不稳正促使他动手,懦弱的性子又在强抑他体内的暴怒,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可是周边环境的变化表示他并没有松气。 小波:你怕死不? 张班长:啥? 小波指着他淡淡的说了句“回去”,只见张班长变回了原来的尺寸大小,张班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都瘫坐在了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个巨人和周边犹如宇宙大小的环境。 小波俯下身子把张班长捏了起来,然后往上轻轻往上一扔的同时,小波和周边都随着张班长的坠落在逐渐变回原来的大小,最后张班长在小波头顶的位置摔到了地上。享受过刚才失重般的坠落的张班长惊魂未定,小波在他的痴呆中扬长而去。 清风掠颊,白杨傍路,火红的花铺成了一条笔直的小路,小波畅快的走在路上漫无目的的向前踱着步子,在他的前方,迎面走来一位穿着大红连衣裙的女孩,女孩步伐轻盈,转眼间,在小波的身旁飘过。 铃铃铃……闹铃声响。 小波按住闹铃,“哎,又做了一个半成的春梦,下回一定拦住那个小妞,嘿嘿……” 小波起来梳洗打扮一番,穿上工作服,迈着大步走去了上班。 每天的路都是一样,每天的时间也相差无几,每天做的事也大相径庭,今儿还是走到了这个摊位买了两张馅饼一袋豆奶,是时间停滞不前了,还是我与时间齐头并进了呢? 哎~~无趣。 就在我转身离开摊位的那一瞬间。一缕曼妙的黑丝轻抚我的脸颊,这感觉那么的熟悉,甚至海飞丝的香气也是那么的清晰,我驻足看着她的背影,一件白色八分袖小衫,紧身牛仔裤,斜挎的粉色小背包,还有一头飘逸的黑发都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随风飘扬。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呢?虽然仅有短短数秒,还是足够让我想一个晚上的了,哈哈,也许前世的那几十个五百次的回眸就是为了让我瞥见这个背影吧! 唉,不想了,越想越像一个花痴,上班去吧! 于是,我带着遐想快乐的步入了我工作的地点,准备万年不变的重复工作,这份脑海中的早晨将是我今天工作的全部动力! 平时的工作比较无聊,和工友们在一起抽烟侃大山就算是比较有意思的项目了。我跟他们谈起了今早的美好邂逅,本想和他们分享一下我的快感,没想到朋友之间的嘴竟是如此的贱,引来了他们一顿的冷嘲热讽。 孙旭:啊,那个呀,我也看到了,什么玩意,还没有咱们的那个大姐好看呢。 王章:哦,那个小妞昨儿晚刚服侍过大爷。 一众起哄,越说越过,本来没有什么的,可是他们却不知好歹的玷污了我的美好! 我和他们在一起走回去工作的道上,我的气息十分不稳,不时还假意规劝。 孙旭:波哥,你这是不是晚上春梦做多了,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女的就硬呀?哈哈哈…… 众人爆笑。我真是越听越刺耳,真是一群愚蠢的瓢虫!也就不想和他们言语什么。 我深一口气,故作放松的状态: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变得很高大? “我们一直都这么高大呀,怎么了?”一个孩子答道。 许是平时和他们闹惯了,我的怒气,他们丝毫没有感觉。 我轻轻打了个响指,口中说道“回去”。只见地上多了几只急速奔跑的虫子。 人生百态,当你想让别人理解你的时候,却发现遇到的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傻子,哎,没办法,谁的生活不是这样呢? 解气之后的数十秒,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大小,其实我并不怕他们说出去,毕竟除了进医院的张班长没有人会相信。可是为什么没有看见他们和我一起回到工作的岗位呢?算了,不想那些无趣的人了。 小波眼前又浮现出了这个平常秋日早晨遇到的那个女孩,继续着只有他自己可以料想的优美。 一天结束。 我在这里工作已经三年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年,不是说这份工作没有意义,只是我想让自己的人生拥有更大的作用。一直以来看到电视电影里的摇滚巨星和英雄们,我想有一天也会成为那个焦点,可是我没有做到,我也没有愤怒,我很清楚,我与他们的路不一样,也许他们一路走来也并不容易吧! 我抽着烟,打开窗,秋夜,微凉,望着天上仅有的几颗星星,我的灵魂无处安歇。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早晨时海飞丝洗发水的香气,她是谁呢?她现在在哪里徜徉呢?人生短暂的相遇犹如大海中两颗石子的碰撞,眨眼间,一个飞向远方。 我这个人很奇怪,不太记得夏冬两季发生的事情,只对春秋之时的世界尤为深刻,可能是人脑中储存的记忆有限,只留最为美好,最为有意义的故事吧。 去年的秋季,我也与她擦肩而过,我不会记错,因为那是秋季,不会忘记,虽然濒临初雪之时,她的那件及膝的浅蓝呢子大衣也非常御寒。 哎,是否来年也会遇到呢?是年年的相遇还是毫无意义的花火? 哎,弹掉烟头,关窗,回床上,洁白的天花板盯着我的眼睛。三年,不短不长,也许该换条路走走了,那样的话几率也会增大一些,翻个身,闭上迷离的眼。 晚安,思考者。 次日清晨,我很早就起来了,站在窗口望着深蓝的天空,换上运动服下楼在小区的花园中慢跑。 我呼吸着并不算十分干净的空气,细瞧着花木的凋零,这一切在晨曦中营造出另一份安详。满地金色的凋落,在破败的伤感中,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自今日起我决定去掉无用的束缚,再不回去上班了,体内所有的轻松都涌头而上,花自凋零水自流,广阔的天地何须拘于一处? 当地表的温度逐渐变得暖和的时候,我祭出了一直以来从没舍得穿的休闲正装,要想只手推开世界的另一扇门,我觉得衣着必不可少,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穿得漂亮也能为你增加几分喜感! 第一天的游走,我漫无目的,体面的衣服,挺拔的身板,随着我不知要去向何方。突然没了工作的我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工厂的小领导们都给我来过电话,可我都没有接听,既已决定离去,何必再用苍白的语言借口加以粉饰。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古刹前面,我之前从未来过这里,但是为什么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算了,错觉天天有,先进去求一段财缘再说。我径直走到古刹中心位置,刚要跪拜这古寺中的众多佛祖修罗之时,一位身着海青色服饰的女居士来到我的面前:“昔日游历筑古刹,今朝续缘聚寺中。”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环顾四周就我和她对立而站。“你好!”我试探性的向她问候一声。“这位施主,你看……”听到这,机灵的我果断打断她,“拜佛讲究的是心诚,正所谓心诚则灵,只要心中常念佛祖,有没有钱买香叩拜我觉得都是一样的,不能说我无钱买香,你就要强买强卖,这无异于亵渎佛祖,不怕因果报应吗?”我一气呵成,不给她留余地,像她这种,在网上见多了!不正之风,十分痛恨,那些借着礼佛的名义大肆敛财的假僧人着实令人生恶。 “哈哈,施主你想多了,我们云渡众生不分贫富贵贱,找你另有其事。”我看她面带微笑,十分和蔼,果然是我想多了,连忙道歉“失礼,失礼。”“施主,无事的话,你且跟我来一趟吧,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一些呢。”我狐疑的看着她,“能帮我算一下财运不?”女居士面带微笑的盯着我,“可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走了,说不定她算的准呢。 进入寺中大殿,绕过主像的时候,发现这个主像不是佛也不是修罗,更像一只羊,造型非常奇特,头一次见到寺中供奉着这样的金像,十分诧异。随后,她将我带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地下,周围的石墙十分干净,很有古代的气息,居士打开一扇石制门,将我引入其中,我四周围横扫了一眼,这里除了衣服,兵器,就是书籍了,是那种看上去就很老的纸做成的书,还有些许竹简书籍,衣服的款式从未见过,总之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属于这个年代的东西,兵器是一把碧绿的剑,绿得令人胆寒,剑柄上还镶嵌着许多玉石,只是放剑处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件带有黑色翅膀铠甲。 “居士,这里是哪里呀?”我一边好奇的提问,一边随手拿过一本竹简拂去灰尘打开瞧瞧。 “这里,应该就是你的财运!”居士严肃的回答。 正当我仔细看着竹简中的字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悲伤涌入心头,促使我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悲伤?怎么这么的眼泪,擦都擦不完。”泪水啪啪的打在竹简上,我赶紧放下竹简,生怕弄坏了,抬起泪眼再次环视这间密室。这里到底是哪里呀!女居士在我身后叹息落泪的摇头。 第二章 一生的开始 人的一生究竟何时算是开始。我觉得我的一生从我走出密室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居士告诉我,这些都是我的东西,她替我保存至今,她相信我会再次回来,她也找到了长生的方法,冥冥之中我们今日相遇了,她说她知道我现在很迷茫,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为了让我早日从迷茫中找到自我,她让我穿上那件带有右边翅膀的铠甲,她还说,这铠甲很有灵性,会随着我的思维和意愿收放翅膀,这铠甲无论经历多少的地壳运动都会认得自己的主人,并且只会上主人的身以护主人周全,同时也会压制住之前不受控制的伸缩,慢慢的它会将它的记忆传送给我,告诉我,曾经的故事。 之前不受控制的能力已让我惊诧,现在还凭空来了一个说是我自己的铠甲,虽然不知道它的效果如何,既然来了也便收下吧。看来我的运势才刚刚开始呢! 我走在街上,铠甲隐于体内,没有丝毫不适的反应,可是人生的方向还是没有找到,接下来我又该何去何从呢?徘徊于大街小巷,没有丝毫头绪,脑中倏然一道白光闪现,好久没有回家了,了无牵挂的我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相信我,当一个穷屌丝拥有了具有战斗能力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出现像电影里的英雄,锄强扶弱,改良社会,也许不给社会添堵已经是最好的了。 几天之后,小波乘着火车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不消半天的光景,小波就到达了a市。 辛村,是坐落在a市比较偏远的一个小村落,也就是小波的家乡。 我下了车,站在村口,闭着眼睛深呼吸,感受着浓郁的乡土情,空气中的味道格外清新。几分钟后,我向村里走去。 在向村里走去的笔直马路上,我隐约看到对面走过来三个小伙子,距离越来越近,当我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我停了下来。 小波:嘿,好久不见了,苏齐。 你猜我遇到了谁,是我小时候的恶霸,学校里的第二个霸王,我小时候闷声闷气的,经常被他们欺负,所以时隔多年我也无法释怀他们的模样。说来也奇怪,穿上这间铠甲之后,我仿佛变得勇敢了许多,放到以前,我肯定不敢像现在这样挑衅似的打招呼。 苏齐听到有人没好气的叫他,三个人驻足回头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齐: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波呀。 因苏齐家中本来就是搞非法生意的,人多还有钱,所以从小到大,他的秉性没弱反涨,更加暴戾。 小波:那又如何? 一听这话,那三人一齐朝背对的小波走来。 苏齐:几年不见,你小子说话到时硬气了很多嘛。 说着,一个小伙健步飞踹过来,小波转身,看这情景与儿时一般无二,只是小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在小波发呆的时候,小伙的脚已经到了小波一步远的距离,这回没有踹到小波身上,仿佛踹到了某种硬物,由于力的作用,小腿震裂,倒在地上,此时,苏齐与另一个小伙也拳脚相加了上来,那小伙被弹开,苏齐的手腕像是被什么握住似的动弹不得。 苏齐惊呆的看着小波,“小波一动没动却近不了他的身,难道他会妖法不成?不可能,灵异事件虽多,可不会这么巧吧!”苏齐安慰着自己。 小波像是与谁说话一般:“我不太会用拳头,扔出去替我我打他一拳吧。”小波尽量的平静。随即苏齐被扔在了地上的瞬间,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力量击在了苏齐的胸口。 小波也没想到,翅膀的上古力量是根据他真实的怒气来的,普通一击常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带有他十多年怒气的这一击。就是这么一击,苏齐吐血,命毕。 小波:欠下的债,始终都是要还的。小波在两个惊恐的眼神中继续向前走去。小波边走边想,还好这铠甲的效果如居士所言,要不可就又吃亏了。刚刚出气的小波边走边乐,浑然不知身上已然背负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铠甲的威力让小波心满意足,发泄的仇恨产生了连锁反应,小波决定先不回家了,先去了结一下旧时的阴影。站在十字路口处,小波停了一下,往右走是小波在村边上的家,向前走是让他“挂念”至今的儿时伙伴的家。 小波径直向前走着,半个多小时后,已经深入村庄,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脚步却越来越慢,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难道真要用别人的鲜血祭奠自己悲伤的童年吗? 小波:哼,既然让我蒙上了童年的阴影,那我又为何不能让你们披上成年的黑暗呢? 小波心境明朗,大步走向了高林儿时的家。 时间倒流到十年前。 尘土飞扬的春季,大风不止,暖阳和蔼。高林带着几个小伙伴站在小波面前。 其实高林是小波儿时唯一的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打篮球,写作业,在没有人爱搭理木讷的小波的时候,高林走进了他孤独的世界,从此,小波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不再是独自一个人,多了个高林的陪伴。最起码,小波认为高林是他唯一的朋友。 时光荏苒,很快,小学毕业了,他们所在的小学里的所有学生都按地区分配到了cb初中。在开学的第一天,肖彤,高林,小波,三个人汇到一起,一块骑着自行车,一路有说有笑的奔去了学校。 肖彤是个女孩,是高林的邻居,可是她和小波在一起玩的时候比较多一些,可能木讷,呆板,傻气的少年更能吸引异性的玩伴吧;也有可能总看不惯调皮,帅气的高林总调侃欺负小波,所以肖彤在中间努力的维系着这个天平的平衡。 肖彤和高林他俩的人缘比较好,玩伴也比较多,一有机会玩耍或踏青的时候总是带着小波。 有一次,高林忙着和张男,王浩,徐磊三个小死党出去上网砍传奇,落单的小波只能和肖彤以及她的女朋友们在一起玩儿,写作业,买材料等等一系列好孩子该做的事情,第四天高林他们四个被高父抓了回来,肖彤和小波闻讯赶来,看看拉架什么的,还好当时高父忙着做生意就没有告诉那三个家长,也没有空暴打高林,只剩下几个小朋友在一起打扑克打发时间。 张男:小波,这三天和女孩们在一起玩很爽吧? 小波甜笑,闭口不言。 肖彤:什么呀,还不是你们几个出去上网打游戏,小波只能和我在一起啦。 高林:哎呦,哎呦,哎呦...维护的不错嘛! 哈哈哈哈,大家笑语着,肖彤追着高林打。 由于小波是外地人,所以孩子们的家长也颇不待见,这不,升上初中之后,孩子大了,也就越发不喜欢小波了。 有一次,小波和肖彤在一起说笑着往高林家走去的时候,碰到了高林的爷爷,许是他爷爷大病之后心情不好,看见他俩之后,扶着拐棍上前拦下:“你们干什么去呀?” 肖彤和小波齐声问好:“爷爷好,我们去找高林。”“别去了,上回你去我们家,我就丢了200块钱,这回还想去再拿点呀?”爷爷用拐棍指着小波说道。小波慌乱:“啊?我没有拿呀,爷爷,我不可能拿你们的东西呀!”爷爷举起拐棍追打小波:“什么没拿,就你们这些外地孩子能做出这种事儿来,除了你还能是谁,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肖彤拉着爷爷:“爷爷,小波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爷爷抚着肖彤的脑袋:“哎呀,彤儿,不要被他所蒙蔽了,他们外地来的有几个好的。” 小波气愤的跑回家哭了起来,爷爷拉着肖彤进了屋子。 高林正在写作业。肖彤拉着高林:“爷爷说小波偷了你家的钱,你去帮解释解释呀!”高林心头一惊,心想,我偷钱去上网被发现了?没有,他们觉得是小波偷得,要是发现是我拿的,我爸不得把我打死呀!高林越想越害怕,脱口说道:“我爷爷说是就是啦,他一把年纪了还能冤枉小孩不成?哎呀,枉咱们对他那么好了,啧啧...”肖彤气愤:“你都知道小波不是那样的人,还这么说,我走了。”肖彤夺门而去,高林心想,小波对不起了! 第三章 烙印 小波从高林家离去就再也没去过,高林也未曾找过他。从第二天开始,肖彤就陪在小波的身边,一起上学放学写作业,接连一年多他俩都双宿双飞,做什么都在一起。而无论高林怎么找肖彤,肖彤就是不理高林。 情窦初开的少年终于醋意大发,坐不住了,在全校半天学的时候,放学的路上,高林聚集了几个小伙伴堵在了小波回家的路上。 小波停下车子,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斜靠在车子座上。 高林:咋,今儿没和肖彤在一起? 小波:她今天值日,让我先走的。 高林从鼻子中蹦出轻蔑:呵呵,以后你离她远点,不要和她混在一处了。 小波心脏砰砰直响,从未遇过这种情景的他显然被吓坏了,只有不语,呆呆地看着他们。高林见他未答,急了,招呼几个小伙伴一起上去,打了小波一顿,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内心还是接受不了懦弱的自己。 肖彤之后听说了这事儿,找过小波几次也想着安慰一下他,可是小波觉得很丢人,少年的性子总是那般倔强,觉得没脸再见肖彤了,也就从此再没见过了。 几个夜晚,小波从梦中见到了肖彤,那时才意识到什么是喜欢,可是又如何去找她呢?怯懦的小波缩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听谁说起,肖彤和高林在一起早恋了,那时的小波初尝夺妻之恨的滋味,一直不敢忘怀。 那年他们16岁。 秋日的夕阳红遍了半边天,小波迈着稳重的步子进入了熟悉的院子,与儿时不同的是没有了大黄狗的狂吠。小波一步一步的靠近房子,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进到了外屋,再拉开东边屋子的门,站在门口。 屋内的老两口愣住了,停下了正在包饺子的手,看着他。 老爷爷:你是? 小波看到了更加苍老的高林的爷爷奶奶,叹了口气,“我是小波,我来抹掉黑暗的记忆。” 小波的话音刚落,无形的翅膀就已经跟随着主人的意愿和愤怒穿透了爷爷和奶奶的喉咙,血液浸洒在白色的面和粉色的饺子馅上。 这一切仅在眨眼间,小波怔住了,还是咬咬牙,闭着眼睛转身大步离去。小波这次又低估了自己的愤怒,高估了自己控制铠甲的能力。 即使多年过去,见到“仇人”的那种扒皮饮血之气也从不会削减半分。 小波在秋日的日落余晖中,傻傻呆呆地走出院子,驻足。时过境迁,这里只剩下了高林的爷爷奶奶,连他的爸爸妈妈都没在这。高林,你现在能住在哪里呢? 小波看着西边嵌金的天边,脑中一片空白,身上没有半分血迹,却闻着浓烈的腥味。他没想到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也不想要,从小到大只有愤懑之气没动过几次手的小波,此时懊恼至极,人命何其珍贵又如此脆弱。 小波: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小波向西方自己家走去,此刻估计也就只有家的怀抱能温暖下小波脆弱的臂膀。 小波脑海中浮现初次见到高林和肖彤在一起走路嬉笑,他告诉自己,这是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当初没有勇敢一些,只是懦弱的回避,从今以后我不要再悔恨,不要再后悔! 从那以后,我无论做什么,即使做错了,即便结果不满意,我也绝不说后悔! 我在走向家的路上,能感受到我的翅膀铠甲,我知道它在守护着我,我知道它可以感知我的思想,让我勇敢无畏起来,可是它的力量太过雄厚,刚才也错解了我的意思,封喉了高林的爷爷奶奶,还是说,它比我了解我自己的真实意图?哎...... 很快,天边映在万千云朵上的金色悠悠减退,恢复了天空的深蓝和暗白的棉花云。 再走几分钟我就到家了,回家之后得好好缓缓,捋一捋这些事情,有些繁忙错乱,再想想以后我该怎么走下去。 小波带着思绪走到了院门前,刚要推开大门,发现不对,平日里大门都是插着的,从未如此虚掩过,家中也极其安静,安静得有些慎人,连鸡鸭走动的声音也没有,更没有往常第一个跑出来迎接自己的小狗,小波猛地抬头,缓慢地转动瞪大的眼球,后背不由生起了一丝寒意,颤抖了一下。 小波迅速推开了大门径直走了进去,眼前的情景让小波不由得咬紧大牙。中间小路的两侧都是惨死的鸡鸭,房门口躺着龇牙的小狗,小波蹲下抚摸早已僵硬的躯体,惊恐又愤怒,眼泪夺眶而出,起身推开房门走进住人的东屋,刚迈进屋门,小波被眼前的这一幕瞬间击跪,双手撑地,泪水止不住的流,连忙磕头,“孩子,回来晚了!” 小波握紧拳头,抬起泪眼,悲痛至极,啊......父母素来耿善,从不与人结怨,这是哪来的横祸,如此狠毒,鸡犬不留! 小波足足跪了三个小时,足足想了三个小时,脑袋疼痛不已,就是想不出是谁会如此狠毒,泪水流干了,慢慢流出了两道血迹。 黑色羽翼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悲恸,颤抖着为主人拂去那脸上的血迹,小波踉跄站起身子,被泪水洗涤之后的眼睛流露出了满满的恨意,坐在炕上,抱着父母的遗体直到天亮。 当天晚上高林,肖彤以及高林的父母拿着礼物和蛋糕兴高采烈的步入老院准备给老爷子过生日。 进到东屋之后,四个人被眼前的惨状所惊呆,静谧的村子被一声尖叫划开了喧嚣。 只见老两口喉咙被利物刺穿,面目狰狞,目瞪口呆,血液浸湿了炕边和炕前的桌子,沾遍了饺子馅和白面,老两口手中还握着饺子皮和筷子。 四个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他们想不明白,此等大祸究竟是如何飞来的呢?面对惨状他们只能无奈,叹息,谁都不会想到当年的那个温顺好欺的玩伴。 当夜,高林报了警之后,安慰着过度伤心的父母和吓个半死的肖彤。记不得过了多长时间,警笛声传遍了整个村子,红蓝警灯映亮了村子的道路,警察来到老院拉起了警戒线,拍照,取证,查看尸体。一位警察拿着笔做笔录。 警察:请您节哀,配合我们做下笔录。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 高林:警察同志,我们平时都住在城里,今晚回来是要给爷爷过生日的,可是一开门就看到了这种情况。 警察:你们回来的时候大概几点?你爷爷奶奶有没有和谁结过仇怨? 高林:我们回来的时候大概八点左右,爷爷奶奶都这把岁数了即使平时和谁有过摩擦,哪能有这么大的仇呀? 警察:那有没有可能是找你或者你父母报仇的,但不知道你们不住这里,所以杀你爷爷奶奶泄愤? 高林:平日里我说话是冲了点,但谈不上与人结仇,我们搬走都好些年了,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父母呢,都是做小买卖的,见人都好好说话已成了他们的习惯更谈不上跟人结怨。 警察:好,我们先了解到这里,以后有需要我们会随时找你们了解情况的。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吧。 “尚警官”伴随着问候声,一位身穿黑色风衣,头发平板,一脸严肃的人走了进来。 尚炎嗯了一声拿过记录本看了几眼又递了回去,走到尸体旁查看伤口。发现伤口从后向前明显层次,逐渐变宽,尚炎正思考时,脊背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剧烈震动,把他背后的风衣搅得胡乱波动。 尚炎起身歪了一下脑袋,像是安抚,震动停止。当他再转头查看另一具尸体时,从伤口处拉出了一片黑色羽毛,这羽毛刚毅似铁,没有韧性,不似平常的羽毛可以随意弯折,即使尚炎使出全身力量也折不弯它半分。 尚炎仔细端详了一会,将羽毛交予一名警察留作证物,走到院中,抽根烟,想着那片羽毛再加上之前从未表现过异常的脊背之物,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同寻常,尚炎凝望夜空,深叹口气,扔掉烟头,回屋,拍了一下高林:“好好准备后事吧,我们会将罪犯绳之以法,给你们个交代的!” 随后,警察收队,高林和父母收拾屋子,肖彤蜷缩在炕边的角落里。 高林和父母以及肖彤面对着停在地上的二老,坐在炕上,坐了一夜。 第四章 复仇 “昨日回乡得罪两户人家,一个是苏齐,一个是高林,高林肯定还不知道是我去了他家,况且他也不敢如此报复。我伤了苏齐,苏齐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子,做事如此狠绝,又可不计后果,仗势而为的在这个村子里也就只有苏齐一家。好狠呀,我仅仅是伤了他们家的儿子,他们就如此赶尽杀绝!”略微平息之后的小波想到此处咬牙咬得咯咯直响。 天空破晓,大地晨光,深秋的风在早上更加凌厉了许多,小波就地在院子埋葬了他的父母以及他家的小狗和鸡鸭,插上三根竹竿,站在坟前。 小波右手猛的抬起,右翼随其显现,“从此,再没有王波这人,取而代之的是,叶萧!” 萧萧秋风,叶随入土。 小波换上一身黑衣之后,将里里外外的所有门上了锁,直奔村中苏家大院。 高林家的老院随着阳光的普照响彻出了刺耳的哀乐,四个人披麻戴孝跪在老人的遗体前。好事的邻居也都凑过来一看究竟,只是远远的望着便能知道原委,关系好一点的进屋劝劝,说了句“节哀顺变”然后叹息离去;关系一般点的透过窗户看一眼便走了;胆小一点的,听说是横死的便也不敢靠近。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子都知道了高家的不幸。有的叹息逝者的离去,有的感慨世道的荒诞。 这头声响破天,那头确实独自哀伤。 话说苏齐的父亲毕竟是“江湖”儿女,素来与村中人的关系一般,自顾自的生活着,儿子去世了也不想整出响声让村里人知道,毕竟他是做贩卖人口,枪支等一系列不涉毒的黑色交易,地下社会关系较为复杂,村中人对他也是畏惧一些。他自己在打杀的地下世界里看惯了生死,他告诫家人,倘若有一天他出了意外不要声张,默默的操办就好。 苏父可以潜在辛村不被揪出,默默辛勤地祸害人也是有原因的,所以现在村中人没有敢去举报的。听闻二十多年前他们刚入住辛村时,有几户好事人家去公安局举报了他,可是第二天他非但没事,举报的人却被抓了,放出来的时候,又莫名的挨了闷棍。从此,苏家与村子便相安无事的生活着。 而今,看他家进进出出的都是白带缠腰,想必也都猜出一二了,虽不知这丧事的主角是谁,也都再说是遭了报应了。 今日十点多钟,苏家运来了一口赤红木棺放在院中,准备中午吃过饭就将停在走廊中的儿子装入棺中。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碎的眼泪恨不得掉在地上摔成八瓣,苏齐母亲伏在儿子身上泪流不止,苏齐父亲坐在一旁,叹气地抽烟,全家上下都是手下们在忙活。 苏父:我已经替儿子报仇了,你也不必再这么伤心了,别再把你也给哭坏了。 苏母:呜呜,报仇顶个屁用!我儿子能回来吗?哭死拉倒,正好随我儿子去了,省着他一个人孤单。呜呜~~~~ 说着泪水又大把大把地喷涌出来,不知把苏齐身上的衣服哭湿了多少遍。 苏母:都是你的人没用,那个王波,咱们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打仗连手都不敢还。然后现在他们俩人都没打过,呜呜...还搭上了齐齐的性命! 苏父紧皱眉头,低头叹息:确实呀,杜勇腿还折了,当初让杜勇和陈赶他俩带着枪好了。 苏母:现在说还有鸡毛用! 苏父追悔不已。 十一点些许,正当手下们准备做大锅饭的时候,一袭黑衣的叶萧走进院中。 手下们看他举止都以为是道上朋友来吊丧的,所以没有加以阻拦。叶萧走到棺材前停住了。苏父也注意到了他,起身喝止:“你tm的谁呀?”说着走出门口,赶到棺材旁,手下们看老大如此反应也都围了上来,拳头紧握,气氛剑拔弩张。 叶萧缓慢抬起眉眼,伸出右手劈在了棺木上,只见棺木应声两半,叶萧右后背显出一只黑色翅膀。 苏父来不及惊讶,怒目瞬间充满血丝,举着拳头就冲了上来,手下们见状也都围攻了上来,拳头,木棍,板砖,甩棍,电棍等,一时间数不清多少东西招呼了上来。这些东西都在距叶萧半米处,连器械带人全部弹开,冲击之强,弱者当场毙命,强者仅剩口气。在弹开众人的一瞬间,叶萧的翅膀抓住了苏父的脖子,高高举起。 苏母悲伤未尽却也走了出来,看着叶萧的眉目脸框,惊道:你是王波? 与此同时,从走廊中射出两颗子弹,那两人边走边开枪,走到苏母身边。说时迟那时快,翅膀将苏父随手一扔赶紧护主,挡住了所有子弹。 杜勇:嫂子,就是这个王波杀了苏齐! 说着又是一通两排弹道。 苏母:陈赶,你快从后面翻墙出去,去找郑大哥,让他替我们报仇! 陈赶连忙逃脱,杜勇自顾射击,咔的一声,没子弹了。 叶萧飞到面前,翅膀穿入杜勇喉咙支起他的整个身子,面目怪诞地近脸看着苏母:“可是你们杀了我全家,鸡犬不留?” 苏母:是又如何,你害我儿子,理应让你们全部陪葬,只可惜当时你不在家! 苏母恨恶盯着叶萧。 叶萧两行血水滑过脸颊:“只因,你比他们强吗?”声音颤微,若不是在这宁静的院中,听到是不可能的。翅膀放下杜勇,绕到苏母背后,翅膀尖只对后心。 苏母咬牙说出:“是!” 叶萧闭上了眼睛,翅膀将其大卸八块。踏过这摊烂肉,叶萧看了眼苏齐,转身离去。 “苏齐,我根本没有杀你,却给我招来了灭门之祸,啊,啊.....”内心的呐喊使叶萧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恍若失魂。路过高家老院时,哀乐惊醒了他。 叶萧驻足,站在路上,目中无光的痴望院中。一人手中拿着些许吃的撞到了叶萧。那人回头,滴着泪眼说声抱歉,转身就走。叶萧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有气无力的叫道:“高林?”高林再次回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黑衣男子。 高林:你是...王波? 叶萧:我曾是王波,现在是叶萧!你让我找的好苦,也害的我家破人亡! 叶萧眼中血色骤起,还没等高林反应过来,翅膀就穿入了高林的腹中,拖着他走入房子。 他们站在门口,高林的父母和肖彤惊愕万分,众人呆住,肖彤也只是下意识的说出王波二字。高林父母推开叶萧,高父:“你把我儿子怎么了?”高父抓住叶萧领口疯狂的晃着。叶萧面无表情,不做反击,挣脱出来蹲在肖彤的面前:“当初是我太懦弱,你离开了我,我知道那时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我现在变强了,你回来吧!”说着张开双臂等待回应。高林父亲在叶萧身后拿着菜刀疯狂的砍,疯狂的拳打脚踢,各种物什砸过来,都没有半点效果,全都被翅膀硬生生的抗下。看来叶萧能更加自如地控制翅膀了,还没有失控右翼的煞气和力量。 高林的母亲抱着奄奄一息的高林,再一次泪流满面,痛苦不已。 肖彤此时内心早已崩溃,看了看高林,相伴十多年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躺在他母亲的怀中,一口气一口气艰难苟喘着,又回眼盯着叶萧两行血迹的脸上。 肖彤:“王波,我好像,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叶萧:“我强大了,你也不回来,为此我还搭上了家人的性命!哈哈(苦笑),啊......” 在叶萧的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中,右翼弹开身旁一切,释放煞气,在屋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狂风,风过之处,无所残留。片刻后平息。 叶萧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天空下起了初雪,叶萧站在高家老院中央凝视天空,任由一片片雪花打在脸上,身上,眼皮不眨一下。 不知何时警察把老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尚炎穿过众警员走到最前头,警员们端着枪看着这个近乎傻掉的男人。 尚炎:“杀了人还敢回来,直至灭门,人神共愤!王波,你他妈的是疯了吗?抓起来!” 三名警员上前要将叶萧拿下,在叶萧半步处都被扫开,现在叶萧神志恍惚,所以没有多大力道。众人傻了眼,喃喃说道:“难道遇到了妖怪不成?” 尚炎怒吼:“哪有什么妖怪!”说着自己拿着手铐上前,在接近时,翅膀横扫过来,尚炎挡住,抓起叶萧的一只手拷了起来,正要拷另一只手时,翅膀显现,放出强大气息,震碎手铐,带着一直凝视天空的叶萧徐徐飞了起来。尚炎未曾提防,被弹出十米之外,尚炎跑上前要追,可又停了下来,顾及到身后的那帮警员,也就此作罢。 众人呆呆的看着,翅膀一下一下地挥动,带着叶萧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至消失。 第五章 轮回又始 初冬的晨曦,漫天飞雪,天色映得蜡黄,雪花一片片的扑到地上争先为其披上白衣。 叶萧躺在s市家中的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叶萧:“啊,原来是这里呀。” 叶萧费力地起身斜靠在床上,悲伤和愤慨笼罩他的四周,他竭力思索却想不出自己是如何回来的,眼前浮现出他推开家中大院门所见到的场景。闭目,叹息,哀叹阵阵传来,猛地左拳砸在床上。 叶萧:“妈的,鸡犬不留,这帮畜生!” 脑部振振疼痛,叶萧昏厥过去。 烈阳万里,一行古装装扮的人骑着马缓慢前行,队伍中有一顶马拉的轿子。走到某处,他们与一帮不明身份的人厮打在了一起。片刻后,一个宛如天使的男人怀中搂抱奄奄一息的女人,身旁是横七竖八的死尸,男人背后的两只黑色翅膀守护着他俩,但见男人身后跃起一位举着一柄耀眼宽剑的黄衣男子,宝剑直劈下来。 叶萧惊醒,这是个什么梦呀?摇摇头苦笑了下,感慨自己做了个怪梦之后,起床洗漱,刷着牙,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手碰了碰脸上颧骨上的两行血迹,“咦,脸上怎么有血呢?”叶萧用力抹去干涸血迹的同时,脑中慢慢浮现出回到家乡之后的事情:遇到苏齐,进入高家老院,返回自己家院。虽然龙胡之痛无法抚平,但照比之前确实好了许多,接受了这一悲剧的现实。 洗漱毕,叶萧回到床边,盯着竖镜中的自己,再看看身上的一套黑衣,无奈,只能继续生活。叶萧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衣服,还好他平时喜深色,家中黑色衣物并不难找。换衣服的时候,铠甲浮现,叶萧看着它想了想,似乎也记得它的来历。 叶萧:“还是穿在外面比较好。” 整理完,叶萧下楼直奔他常去的小吃部准备吃点什么充充饥,不知为何,他这一觉醒来腹中饥肠辘辘。 叶萧:“老板,一份麻辣烫和扬州炒饭。” 老板:“好嘞。” 老板端上来的时候,见客人也没多少就想和这位常客聊上几句。 老板:“小子,这些日子都没看见你,去哪了呀?” 叶萧:“我回了趟家。” 老板:“哦,回家待半个月呗。” 叶萧:“半个月?,不能呀,也就几天吧。” 老板:“有了,你看,上回看见你的时候是10月20多号,现在都11月16号了,这不半个月了嘛。” 叶萧狐疑,看了下墙上的万年历,确实是11月16日,他真走半个多月了?异常奇怪,继续吃饭。客人又进来了几个,老板忙活去了。叶萧付过账在外漫步,“半个月,这么长时间,唉..我都干嘛去了?”叶萧思索之时遇到了住在同一小区的曾经工友,崔楠。 崔楠:“嘿,小波,好久不见了,离开之后还好呀?” 叶萧:“呵呵,崔楠呀,我还行,你呢?还是老样子?” 崔楠:“嗯,是呗,一成不变的。对了,那天看见你像游魂似的回家,没啥事吧?” 叶萧:“哪天呀?” 崔楠:“嗯..上个月末吧,应该是27号,那天发工资,我记得特别清楚,你没遇到啥事吧?” 叶萧:“啊..嗯..没啥事,那天就是状态不好。哈哈,我先走啦!” 崔楠:“嗯,好,多保重,有事打电话!” 叶萧:“一定。” 叶萧细细算来,倘若真是27日回的这儿,今儿16号,那么自己就整整睡了20天。叶萧一边困惑,一边感叹时光的流逝,一边懊恼自己浪费时间,就这样走进了自家小区的花园,看看路边的枯景,看看残留的小雪堆,感受下迎面的冽风,身着单薄秋衣的叶萧丝毫不觉寒风刺骨。 正当叶萧徜徉在自我思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一位美女迎面撞上。 叶萧:“嘿!” 美女:“哦,对不起!” 那女的低头就要走过,叶萧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叶萧:“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吧?” 美女一听这话,抬头皱着双眉,“大哥,你这是哪年的套路呀?搭讪也得想点好词吧!哦...刚才是你故意撞得我吧!真无耻!” 叶萧被这一连串轰蒙了,“什么?” 美女:“什么你个鬼!” 说完,美女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叶萧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白帽子,白羽绒服,白靴子的雪白背影,深感女孩的蛮横无理。 美女走出他的视线之后,终于可以放松下绷着的心弦,轻舒一口气,心脏依旧咚咚咚....剧烈跳动得不停。美女回头看了看,略有些失望,垂着头,离去。 叶萧看着女孩离去的方向,感觉刚才的事情又有趣又无奈,摇着头淡笑着,不过真的觉得这女孩在哪里见过,只是,在哪里呢? 叶萧来到了之前的古刹,找到那位女居士,女居士看到他上前行礼,“看来你和这单翼铠甲相处得还很不错!” 叶萧苦笑,“哪有呀!它的这份力量有些庞大,我觉得力不从心。”说着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 女居士:“你俩刚相遇不久,这些都很正常,时间再长一些,你就会操控自如了。它的这份上古力量开始肯定会很难控制,力量大小会和你的情绪有关,所以使用时一定要注意自己内心动能的变化。” 叶萧听后,略微懂了些,:“那,我最近总是做一些怪梦,是为何?” 女居士:“之前和你说过的,铠甲会慢慢传送给你它的记忆,说不定是你俩之前共同的经历呢!” 叶萧笑了:“还有过去的记忆?最近的事情我都记不得,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女居士:“单翼铠甲不仅会守护你的身体,还会呵护你的心智,有可能它先没收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让你记起了。” 叶萧大笑:“它倒想得周全!” 女居士:“要么怎么是上古之物呢!” 叶萧:“那我又是上古中的谁呢?” 女居士:“天机不可泄露,还请将军自己去找吧!” 女居士话音刚落,“将军”一词使得俩人不由得四目相对,居士深感言语有失,率先告辞离去,独自留叶萧一人在原地沉吟。 a市中,自从叶萧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之后,尚炎和警局中的几名骨干就一直缠着局长研究如何抓捕逃犯。 局长:“他的资料我已经在全网发布了,估计各地的警局都会看到了。我们的人过去可以直接要求当地支援。” 尚炎:“局长先不能公开缉拿,免得引起民众恐慌,他这人有些诡异,还有不为人知的一些能力,估计只有我能去追捕了!” 局长深知尚炎的潜台词,“也好,一会儿你去挑几个警员跟你一块去,也有些照应,记住,必要时刻不必吝惜子弹,大可当场击毙。回来,报告我写!” 尚炎领命,起身而去。其中一名骨干有些疑虑:“局长,尚炎年轻气盛的,能担得起来这份重任吗?” 局长:“尚炎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可以的。况且这几年a市治安改良不少,不也多亏了他嘛。” 话到此处,大家心中浮现出“无间监狱”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他们也不太了解详细情况,但是确实震慑住了a市中的各大势力,吹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警局这头安排妥当,郑老大那头这些日子也在一直忙活。自从听了陈赶的诉说,郑老大愤怒未息,牙根一直痒痒。 郑老大:“妈的,小苏跟我一起白手干起,风里来雨里去,一直没被人撂倒,还救我数次,而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子给掀翻了!哈...” 郑老大当即叫来秘书,让她通知各地分司,动用所有关系,天涯海角一定要将王波这小子碎尸万段,发放照片到每个司员手中。 郑老大眼中泛起狠光:“苏老弟,这仇,大哥替你报定了!” 第六章 你好,丫头 叶萧从古刹回家,仿佛得到了什么线索似的,反复思量,当他经过家附近的高中时瞥见了一个白色的背影,没错,就是他今日早些时候遇到的那个女孩的背影,纯白无暇傲立北风之中。 说来也奇怪这条道路是他以前上班的必经之路,自从决定退去蓝装的他就再没有踏上过,也不知今日如何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里。 叶萧与女孩,一个铁栏之隔,心在躁动,许久,越过铁栏,站到了坐上石凳上的女孩的身旁。叶萧顺着女孩面朝的方向望着前面的操场。 叶萧:“在看什么呢?”叶萧搭讪式的询问,却未曾料到女孩能够回复。 女孩:“我在看回忆!” 叶萧的心一揪:“那你的回忆里有什么呢?” 女孩:“有一个丑男孩,在得到我的心之后,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萧:“哈,男孩嘛,大多如此,不必太过介怀,也许他故意忘掉,移情别恋。” 女孩抬起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这位黑衣人:“原来是你这个无耻之徒呀,估计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 女孩起身在操场旁漫步:“说说看,倘若你是这个丑男孩,你为何会忘记?” 叶萧跟在女孩身后:“哈哈,我呀,得分季节,一般我是不会忘掉的,我的记忆本来就很少,忘掉岂不可惜!” 女孩惊异:“分季节?什么意思?” 叶萧看着这冬日独有的天空的蓝:“夏冬的事记不住,春秋的事忘不掉。具体怎么划分呢,我也不太清楚。” 女孩停下脚步,转身盯着这个略带沧桑的清瘦面庞。叶萧晃着脑袋,看看东边的天,再看看西边的天,仿佛在空中能够寻找到自己的脚步似的。 女孩脑海中浮现出了高二的那个七月,女孩面朝王波,后退着走路,食指指着王波说:“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孩了,否则,你就废了!哈哈” 王波咧着嘴大喊:“好,我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孩的!” 女孩弯着腰斜仰视着王波,两人笑目相对。 那铜铃般的笑声恍若昨日,阵阵刺耳地传入女孩的耳膜。女孩再也抗不住了,多年的恨意海释心底,泪水涌现在粉红的脸上。 叶萧低头看见女孩的梨花带雨,有些不知所措,极力勉强缓解气氛。“怎么了?被我的帅气所震撼哭了?” 女孩摇头苦笑,心想还是那么的臭不要脸,凝视了一下叶萧之后,扑倒了他的怀里。叶萧茫然,摊开双手,“美女,这...男女授受不亲呀!不好吧,这样!” 与此同时,叶萧感觉右手臂里侧有些炙热,细细微微,好像燃烧着一小团火焰。 片刻后,女孩张口说道:“不许叫我美女!王波你给我听好了,我叫昔琳,王昔琳,我不管你春夏秋冬什么记忆,这个名字,你一定给我记住了!” 叶萧呆愣,她知道我曾经的名字,而我却未曾将她收录到记忆中,叶萧双手抓住昔琳的双肩凝视她的双眼:“好丫头,我是将你忘了吗?”昔琳委屈的点了两下头。 叶萧痛苦懊恼,用力拥住昔琳。 下课铃声响了,稀稀两两的学生走了出来,渐渐的,操场上涌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学生。 叶萧拉着昔琳离开了校园。 叶萧和昔琳来到了叶萧的家中。 昔琳:“哎呀呀,这间房子,多少次路过却未曾进来,这次总算是被邀请了,嘻嘻...” 叶萧疑惑:“你来过这里?” 昔琳:“当然喽,不止是这里,你工作的地方我都去过好几回,就是特意等你的,在你身边经过。每一次都期待着能被你拽住,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叶萧听着,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心中满满的歉意,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昔琳则在这四五十平的房子里窜动,伴随着叹息声观光每一个角落。 昔琳:“我都想好了,倘若今日在校园中你不上前和我搭讪,我就回a市了,沉溺在人海中,让你永世都见不到我。” 叶萧:“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会看见校园中的你呢?” 叶萧大体收拾完,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趴在窗台上眺望的她。 昔琳:“因为这是你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呀。再加上一天遇到两回的人,任谁都忍不住一探究竟吧!” 昔琳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过叶萧,坐到了床上。 昔琳:“嗯,就这床还算干净点。”昔琳撅着嘴,满脸的嫌弃。 叶萧几声笑从鼻中探出:“琳,我早就辞职不干了。今日路过校园,还真是冥冥之中你在吸引着我。” 昔琳从床上起来,用探究的眼神移到叶萧面前,“啧啧,之前上高中的时候只觉得你强作幽默,现在怎么连情话都说的这么溜了?告诉我,跟谁练的?” 叶萧无辜:“大姐,我能跟谁练呀,工厂里全是爷们和老娘们,好不容易有几个零星姑娘,也都有主了!” 昔琳扭过头:“也是,你这么丑,除了我,谁还能看上你呀。” 叶萧深情的望着面前的这位精灵。“好丫头,这些年寻我寻得很辛苦吧!?” 昔琳故作轻松,悠然的坐回床上,“也还好啦,正巧我也在s市上大学,本科奥,去过你们学校几次,不巧都是夏冬,估计你也不会记得。之后毕业了,听你们学校的学生说你们班很多人都被分配到了附近的大厂子,我想倘若你也在其中的话,那你肯定会在周边租房子的。于是我就拿着你的照片找中介还有叔叔阿姨们询问,还好你没怎么变样子,要不就真把你给丢了。” 叶萧听得鼻子一阵阵酸,脑中想象着昔琳拿着照片一个人一个人询问的情景,苦涩颤抖着心房。 昔琳注意到叶萧的变化,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安慰,“还好啦,都过去了,只是谁知道你脑子能这么不好使,要是早些知道的话,我就会不顾颜面的多次闯入你的生活,让你甩都甩不掉!” 叶萧握紧昔琳的手,哑着嗓子,“我不会再忘掉你了,我的好丫头!” 爱情中,男生理应主动,可有时候主动的女生更让人心疼。 叶萧拉着昔琳,两人一起坐到床上。 叶萧:“你能和我说说,当初我是怎么走进你心里的?” 昔琳站在床前,有模有样,手舞足蹈地开始讲了,“当初你可比现在丑多了,丑里还带着一股傻气,我都没怎么注意过你......” 夏季初始,背光面的教室还有些阴凉。物理课上,后排的小波跑到了第一排靠墙处站立听讲,他的后面是坐着的昔琳。 昔琳:“嘿,王波,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王波:“哦...” 王波往边上挪了挪站着,昔琳认真地做着笔记,不记笔记的王波静静的看着昔琳的眉目频动和她手中不停划动的水性笔,慢慢地进入到了梦游状态。 物理老师姓罗,是个极瘦的男子,略凸出的眼球尽显睿智。只因不是很聪明的王波勤奋好学,经常跑去办公室骚扰各科老师,给他讲老师们已经讲过的题目,虽然老师们嘴上说烦,但对他也还是颇为喜爱。(哦,这里除了数学老师,小波偏科不爱学数学,因为数学老师经常训不开窍的学生,为人师表嘴损至极,曾经伤了小波两次自尊心之后,小波就再不学数学了。可悲,他还是个理科生。) 罗老师在黑板上写完计算过程,侧过身让同学们记笔记。一回头就瞄到了溜号的小波,罗老师背着手静悄悄的走到小波的身后,带着疑虑好奇的眼神瞅着他。昔琳注意到了站在小波身后的老师,又看了看小波,噗嗤笑出声,小波回过神,一歪头看到了老师,吓了一跳,“老师!” “想啥呢?”罗老师一脸微笑的询问。“嗯..嗯..我..在想刚才那道题呢!” 罗老师敛起笑容,“王波,我告诉你,这道题你要是再敢问我,看我不打死你!” 老师恫吓着小波,事实上,罗老师即在当班主任的时候也不曾十分责备过学生。“老师,这道题我会了!”小波傻笑。 罗老师突露坏笑:“别老盯着人家女孩看,去,把黑板檫了。”声音较小,也就只有前排的几个人听到。昔琳红着脸低头,小波则尴尬的跑上讲台擦黑板。 最是那一低头的浅笑,激起了少年时代的自然情愫。从此,小波就经常跑过去和昔琳套近乎。为了引起昔琳的注意,少年的脑回路会经常说些反话。 有一次,课间时间,昔琳的桌子上摆了一张偶像的海报,自己拄着下巴呆呆的观望。小波跑了过来,先和昔琳的同桌彭斌闲扯几句,而后引到了昔琳。 小波:“这是看啥呢,昔琳?”昔琳不语,继续欣赏。彭斌为解尴尬,“小波,你不知道吗?这是她的偶像!”此时大家都知道小波喜欢昔琳,在追昔琳,大家也都竭力撮合,有意无意的挑逗两人,而昔琳也并未觉得反感,只是觉得小波呆板,不够幽默。 小波:“那你怎么找个这么丑的偶像呀,还不赶我呢。呵呵...” 昔琳抬起大眼,瞪了过去,不语。 毕竟是男孩的友谊,彭斌以为小波失言,“小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波:“我要是不这么说,她能搭理我嘛?你看,刚才瞪了我一眼,这就是好兆头!” 彭斌啊的一声笑了起来,昔琳听到后,笑挂芙蓉。 彭斌转过头对着昔琳说道:“这不挺幽默的嘛!” 时至盛夏,百花齐放,荫绿满园。昔琳对小波的好感也逐渐升华。因为小波是住校生,昔琳家就在学校附近,所以每天下晚自习,小波都会主动请缨当起护花使者。 这一晚,他们又在暗黄的灯光下走过,缓缓徐行,小波尴尬得没话找话,昔琳微低额头,浅笑地听着他的窘迫。 小波:“你知道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是什么吗?” 昔琳:“放学?” 小波:“对!放学,因为每天放学都能和你一起走路,还离你这么近!” 昔琳惊然,不过还是很欢喜:“跟我走路有什么意思呀?” 小波:“也没啥意思,只是就这样和你走到毕业也是一件幸事。” 小波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快乐,昔琳偷瞄一眼,嘴角开得更大,心想,“好一个傻瓜!” 不知不觉,小波陪昔琳走到了昔琳母亲接她的地方,在十步远处,小波掉头回走,昔琳则快乐地去牵母亲的手。 小波在回校的路上,喜悦言于手足,走路都跟飞似的。好感中的道路,总是那么短,还没走够就已到头。小波感慨这美妙的心动。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众多星火终于汇聚一处,点燃了这个充满补课的枯燥暑假。蜕去校服,展现青春的衣裳,补课可是帮了不少这两个年轻人的忙。 暑假补课期间都是16点放学,在校生18点开始上自习。这空荡的两小时内,很多男孩都会选择上网打游戏,很多女孩都会结伴溜达买吃的。而这两个年轻人则选择牵在一起,依偎乘凉。 这一天的路上,在金光的陪伴下,小波看着一改文静的昔琳在自己面前畅快游荡。 昔琳在小波面前倒退着走路,灿烂笑容,夹着胳膊伸出食指,“好,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可再喜欢其他女孩了,否则的话,我就废了你!哈哈....”铜铃笑声不绝于耳。 “好,我也答应你!”小波咧着大嘴大声喊道,“我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孩了!” 昔琳弯着腰,满怀喜笑的靠近小波,小波低头看着她,眉目开颜。 从此,二人的甜蜜,在校园中也传出了一段佳话。 第七章 英雄 叶萧听着昔琳的诉说,嘴中一阵酸楚,想哭却又哭不出,昨日的画面立于眼前,这么近却也那么远。 昔琳暗淡,“直至第一场秋雨的到来,你对我就形同陌路,而我也不是很勇敢,直到现在。” 第一场带着秋丝的雨水浸湿了大地,同时也熄灭了小波心中的爱火,更浇凉了昔琳的心。 昔琳呆呆的诉说,“当时我非常痛苦,就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忍心将那么多的美好一瞬间变成苍白,我甚至猜想你是不是出车祸失忆了。之后,为了逃避你,我就转到了文科班,然而效果不是很大,于是乎为了追寻答案,追你到了现在。” 昔琳越说越低沉,低下头,默默的流出两行泪水。叶萧鼻中酸痛连忙为昔琳拂去眼泪,拉着昔琳的手,单膝跪地。“好宝贝,余生我不会再忘你,不会再离开你!”叶萧虔诚的许诺,遁形的黑翼也抖动几分,仿佛在告诉主人,它也会记得。昔琳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他,“那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再喜欢其他的女孩了?”叶萧竖起三根手指说道:“至今单身!” 昔琳终于绽出芳笑,拍打叶萧,“傻样儿,哈,说好了,以后你要是再忘了我,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不会了,这次就够遗憾的了。” 此时,叶萧的右手臂内侧和昔琳的右耳后,都有一丝灼热在蔓延。二人相望凝视了很久。 叶萧看外面天色已晚,起身拉起昔琳的手,说要送她回家,昔琳应允,“可是,我还没有吃晚饭呢!”叶萧刮了下昔琳的鼻子,“好丫头,带你吃饭去,算是一次赔罪吧!”“哼...一顿饭就算是赔罪?想得美,以后我要慢慢折磨你,哈哈...”昔琳俏皮回答。 叶萧牵着昔琳来到了家附近他常去的那家小吃部,还是老样子,扬州炒饭配麻辣烫。 昔琳:“啊?你平时就吃这些呀?” 叶萧:“是呀,他家可好吃了!” 昔琳:“怪不得,你现在瘦成这个样子。” 当然,昔琳对麻辣烫也不是特别反感,俩人吃了起来 老板一边擦手一边堆笑的走了过来,“小子,行呀,半天没见的功夫就有女朋友啦!” 昔琳红着脸继续吃。 叶萧:“哈哈,刚捡的。” 老板:“哎呦,哪捡的?这么漂亮,我也去捡一个!” 昔琳嘴中吃着菜,踢了叶萧一脚。叶萧傻笑的看着昔琳。 老板:“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忙去了。” 两人吃完,叶萧牵着昔琳陪她走回了家,原来昔琳租的房子离叶萧家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离叶萧原先工作的厂子很近。叶萧再次歉意的看着昔琳,再一次愧疚难当。 叶萧将昔琳送上楼,看着她进门。 叶萧:“早些休息,明天我来找你。” 昔琳晃晃手机,“回家电话。”叶萧楞了一下,回想起在a市家中的清晨,决意改名叶萧之时,摔了手机。 昔琳:“怎么了?不愿意呀?” 叶萧:“不是,嗯..我手机丢了。” 昔琳:“哎呦,大哥,现在都机不离身的时代了,手机还能丢。”昔琳无奈,“好,明天我陪你买一个,今晚就放过你了。回家之后,不要停止像我奥,嘻嘻...” 叶萧:“好,不要害怕。” 昔琳关门,叶萧离去。 走在回家空旷的路上,叶萧放慢了脚步,按理说,冬天晚上九、十点钟,街上无人也属正常,可是本能的直觉却觉得这条路此时太不对劲。 叶萧越走越慢,微低着头,余光洒向四周。 在高中墙外,叶萧驻足,此刻四周也缓慢走出一群人成包围之势围向叶萧。叶萧抬起头,看着从前方十字路口处走过来的那批人,带头的正是陈赶,叶萧虽识他却不知他叫什么。 四周的人越围越近,在距叶萧七步远处停下,每人从腰间抽出甩棍和电棍。 陈赶:“王波,可还记得苏齐?” 叶萧:“记得。” 话音刚落,陈赶带头,一群人蜂拥而上,黑翼现形全部弹开,叶萧有意控制力度,他们也都只受了点轻微内伤,一时冲击躺在地上翻滚。 叶萧提高嗓音:“我今日高兴,不想重伤人。” 随后,黑翼随着叶萧的离去,渐渐隐藏。 叶萧回到家中,忆起寺中女居士的话,“其实也可不必被动梦到,你只要静思冥想,思考相关事物,铠甲也可传送给你它的记忆。” 叶萧坐到床上盘坐静思,想着刚才碰到的那个领头人,片刻后,身体完全放松,脑中浮现出初雪那天的所有事情:屠尽苏齐和高林满家之后,失魂飞走,跌跌撞撞走回家,栽进床上,一睡不起。 叶萧猛然睁眼,我更名叶萧是想斩断过去,刚开始就染满了血债,那么叶萧的意义又是为何呢?杀人机器?有能力就可以随意杀伐?或许,我也可以做些更好的事情! 叶萧走到窗边,看到窗台上还留有一盒香烟,点上一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既与昔琳相认,我就要佑她平安,他们既然能在s市找到我,那么昔琳也就危险了,警察也不会放过我,她跟着我,真的好吗?”叶萧越想越苦恼,到底要不要和昔琳说呢,她又会怎么想,怎么选择呢? 凌晨四点才昏昏睡去。 咚咚咚,叶萧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醒,惺忪的眼睛,无力的身体去开门。 打开门,叶萧瞳孔瞬间瞪大,只见昔琳撅着嘴,双手背在身后站着。 昔琳:“怎么,不认识我啦?靠边,我要进屋。” 叶萧侧呆呆的看着昔琳走进屋子,发现她手中拿着早餐。 叶萧:“怎么这么早?” 昔琳:“还早?大懒虫,都九点啦!说好的,你去找我,最后还是我来找的你,切...” 叶萧见昔琳撅嘴的模样,可爱又俏皮,不禁幸福的微笑起来。 昔琳:“看什么看!赶紧洗漱,好吃饭,我都饿死了。” 叶萧遵命,收拾停当,二人吃起早餐。 叶萧:“好丫头,你说我要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昔琳嘴里嚼着东西,吧嗒着眼睛瞅着他。 昔琳:“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叶萧微笑:“会呀,即使我变成灰也会喜欢你的!” 昔琳听完开心傻笑,“我也会的。” 昔琳止住笑颜,作思考状,“那你要变成什么呀?还是人吗?” 叶萧:“当然是人啦,我要变成勇敢无畏,有神力相伴的厉害角色!你喜欢吗?” 昔琳:“那你还会像以前一样,抽风得忘掉我吗?” 叶萧一脸严肃,“我再不会忘掉你了!” 昔琳:“那我喜欢,嘻嘻...” 昔琳抚摸叶萧的后脑,轻拍,“乖...主人买的吃的,好吃不?” 叶萧抬眼和昔琳打闹一番。 两人吃过早餐,去往离他们最近的繁荣商圈逛街。 此处商圈与其他一样,不乏热闹事件发生,两人走到某处,看到一个大厦前围了一群路人,他们都在向上看,叶萧和昔琳也来凑了个热闹,果真见到楼顶站着一个黑影,人群中议论纷纷。 叶萧走神,想起灭门之惨,深感生命可贵又脆弱。 片刻后,黑影掉下,加速度之势直冲地面而来。叶萧心头一急,绽出黑翼迎上了迅速下落的黑影。 叶萧一出,人群中有人惊喊,“快看,天使!”群人纷纷投向目光,昔琳则捂着嘴,惊呆了。 就在大厦的中腰位置,叶萧顶住强大冲力,抱住那人,而后缓缓落下,落地放下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向昔琳,牵着昔琳急促退场。 昔琳毫无反应地被拉着离去。等昔琳反应过来,两人早已脱离惊异视线已久。 昔琳:“这..就是你说的神力?” 叶萧:“是呀!” 叶萧一脸淡定,昔琳则完全不可思议。 每个女孩都希望有一个自己的骑士,而现在这天使般的骑士就在身旁。昔琳迷恋的看着他,情绪转为兴奋。扑进叶萧怀中。 “我的男友是个英雄,咯咯...” 叶萧则愁苦,“说不定,也是个杀人狂魔呢?” 就在他俩拥抱时,在不远处的角落中,有一个穿黑色及膝大衣的男子,拿着手中的耳机话筒,看着他俩,不知在说些什么。 第八章 尚炎追凶 我叫尚炎,是a市警局中的一名干警。家族传到我辈,早已不知多少代了,从小立志要做一名守护一方的实用警察,保一市太平。 因为父亲与局长是多年的故交,所以警校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了a市。在我毕业那年,父亲告诉了我一些家族的秘密,让我见了家族传承之物,虽费一些力气,却也是可以拿起来的。当我拿起传承之物时,父亲和族人们都惊呆了,据他们讲,近几百年甚至千年都不曾有人举起过它,所以他们猜想也许就只有原始祖先,造它之人方可使用吧。然而,家族等了这么长岁月之后,我却打破了他们的固有思想,拿起了它,也可以使用它。 在我与它相处一年多以后,我发现了它的很多秘密,其中一个就是,它仿佛是一把钥匙,可以撕开空间,吞噬我所指定的一切。虽不知里面是什么或者通向哪里,也许吸进去之后就会死掉,我还是决定用此能力作为我惩恶的工具。同局长商量之后,我便开始用它来整治这秩序混乱的a市。 a市中大小帮派没有几千也得几百,场面极其混乱,在我毕业那年也是a市最乱之时,几乎隔几天就会有暴尸街头,人心惶惶,这帮派一个个根深蒂固,人手众多,量警察局有天大的能耐,不出动军队也无法剿平,虽然我们警察也会抓人,可根本影响不到环境的继续恶劣。为此,局长和我众也只能被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礼做事。 堂堂男儿,愧对热血。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发现了传承之物撕开空间的能力,决定一雪前耻! 某一晚,夜色正浓,城市的灯光点缀着漆黑的深夜,我们又接到了报警电话,说在j区有两个帮派要火拼,之前我们几个警察都是坐在警车里,任由情况恶化,最后收拾残局,抓几个残缺的人回局里,过几天,他们老大打电话要人,我们就顺水推舟得放人。 可这一次,我绝不能再看下去,既然天降魄力,我就要履行使命。 当两个帮派的人拿着砍刀互相逼近之时,我鸣起警笛,走下警车,对空连开两枪示警,走到他们中间。 “哎呦,这回敢出警车啦?”其中一个带头人,刀指着我,挑衅十足的说道。 “我是a市干警,尚炎!这里禁止一切斗殴,速速离开,否则,全抓回去!”我有些颤抖,没看任何人,像背台词一样的警告他们。 “我擦,你特么找死吧!你管我们?”对方怒吼,“赶紧特么的闪开,要不老子先砍了你,甭管你是什么狗屁!” “我只说一次!”我盯着脚下的地面,强撑着身体。 之后,随着一声“唉我去..”两面人齐齐挥舞着各式砍刀向我冲来。 我立刻从脊背费力的拔出传承之物,在它渐渐现身之时,向我冲过来的人皆被逼退,它放出强力的光芒,连同我在内都闪耀得不可直视,在我将它全部拔出的时候,我的力量有些支撑不住了,哐当一声,直插地上,我紧握着它那黄金剑柄,强力压制着剑身躁动的剑气。 “还不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晚了!”我最后一次警告,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喊杀,他们受不了警局的突然变脸,倒了一批又冲过来一批,可是都徒劳无功,进不得我光芒之内。 我听得清楚他们异常愤怒的叫骂,突然,我放松双手,跪在剑前,随着汗液的流出蒸发,发动了空间撕裂,在我头顶之上的天空中,出现一个周遭七彩的漩涡空洞,七彩边缘不断圆形蠕动,释放剑气,剑气所碰之物都被卷入空洞之内。 我闭眼感受着这一切的发生,戛然而止,睁眼收剑。汗水早已浸湿了我的所有衣物,晚风吹来,丝丝凉意,我努力要站起来,可还是单膝跪地,突然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我醒来,已是一周之后了,同事们和局长都来看望我,族人更是呵护不已,我父亲则满意的冲我点点头。 我听说当夜的第二天,两帮老大都给局长打过电话,局长软弱了这么长时间了,也终于可以硬气一把,没给他们留一点面子,只回了句全部终生监禁。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终于可以做点想做的事情了,不再与任何帮派有任何往来。 那夜之后,我出了名,消息传到a市中每个人的耳中,而天上的七彩空洞也震慑住了各大帮派,我家族的传承剑也成了一把立在每个帮派人头上的利刃。 a市秩序从此大改,我称七彩空洞为“无间地狱”。几乎每个月,我都会开启一次,将罪大恶极之辈送入进去,那种未知的恐惧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惩罚,我毕生的追求就是将a市中所有穷凶极恶的罪犯全部绳之以法。 那日,同局长及骨干们开完会,尚炎就去亲自挑选几位平时比较亲近的警员,第二日直奔s市。因之前对王波的资料调查,所以可以锁定王波在s市的d区活动,尚炎一众刚落地就立刻联系s市的d区分局,要求增派便衣暗中探查,自己与几个同事在分局旁边租了个房子,白天出门搜索,晚上在此睡觉,省吃俭用只为等待王波的出现。 半个月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d区最近的商圈探到了王波,只是未曾料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尚炎听到王波的消息后,让那便衣先暗中跟踪,他们一行人随后就到。 叶萧看着怀中的痴女,心生安慰,就这样抱着,仿佛春天已经到来。叶萧一转念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古寺,感觉那里的女居士是个高人,自己也与她和寺庙有缘,于是想带着昔琳去求一段姻缘。 叶萧:“丫头,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呀?” 昔琳思绪:“哪呀?” 叶萧转抱为牵,“到了就知道了,嘻嘻...走!” 叶萧拉着昔琳向古寺走去,古寺离商圈也不是很远,走路大概一个半小时,两人一路看看这,谈谈那。突然,昔琳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叶萧不知所措回头瞧她。 昔琳:“哎呀,忘给你买手机了。” 叶萧微笑的走近昔琳,抚着昔琳的脸颊,“没事的,反正我联系的人不多。” “那以后,我怎么找你呀!”昔琳撅着粉红的唇。叶萧摸了两下昔琳的头发,“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会一直在你身边!” 昔琳涨红了脸,继续跟叶萧走了起来。遇到个乞丐,在道旁磕头作揖,叶萧停下,将身上的零钱放于他面前的碗中。昔琳敲打叶萧的胳膊,“给他干嘛呀?万一是假的呢。”叶萧边走边意味深长的回答,“无论真假,当他伸出手向你乞讨的时候,他就是真的了。也算是为咱俩积攒点阴德吧!” 昔琳听后,不知什么感受,只是觉得怪怪的。 热恋中的人总是不知疲惫,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感到累。也许在一起的甜蜜可以冲淡一切劳累吧。两人来到了古寺,昔琳歪头看着寺门上的牌匾,“猼..狏..寺。”“哎呦,不错嘛,这你都认识!”“那当然,毕竟是文科生,哼..” 此刻,寺中大殿顶上的铁针微微颤抖。 两人进寺,走到大殿前,女居士在大殿中的金像旁站立,看着来朝拜的人们,眼光平淡,俯看众人。 二人刚要跪拜,女居士上前阻拦,面带微笑:“施主,别来无恙呀。” 叶萧点头示意,“你好!最近也挺好的吧,哈哈..” 昔琳在一旁囫囵扯了几下叶萧的袖子:“你经常来这?” 叶萧:“也不算经常吧。” 昔琳:“你好像是常客哎,怪不得说话都有佛学意味呢。” 这时,女居士转眼看过昔琳,笑容僵住了,脱口说出一个“夫”字。叶萧见其怪态,将她打住了,“居士,这是我的女朋友,昔琳。我们来看看姻缘如何。” 女居士反应过来,“哦..失礼,失礼。”明显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叶萧:“我们现在可否跪拜?” 女居士:“不可!姻缘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女居士引二人向一间旁房走去。 昔琳:“她,可靠吗?” 叶萧:“放心吧,可靠,我的翅膀就是她送我的呢。”说着抬起右边臂膀。 三人进屋,女居士给他俩倒上茶水,三人坐定。 女居士:“你俩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不必再求,已是最好,都是双方渴望得到的。” 恋爱中的人当然欢喜这番话,两人互望一眼,继续等待女居士说话。 女居士:“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右手臂有一颗苦情痣,而你的右耳后有一颗卧耳痣,两人本是天生一对,在一起时,痣处会发微热。” 叶萧下意识的看了下右手臂的内侧,昔琳也不由自主的摸了下右耳后。他们知道女居士所言非虚。 女居士:“既然都是注定好的,何必再求呢?恭喜你们!可不是谁都能在忘川河水中忍受千年求其造化的。”女居士弯腰示敬,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三人正谈话间。尚炎带着九个同事赶到这里。十人直向寺中冲去,九个同事跑了进去,唯独尚炎一人像是撞到了一堵透明的墙,弯腰捂着脑门,哎呦哽叽。 九人停下回头看他,颇为奇怪。“炎,你怎么了?”其中一人问道。“没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尚炎回完话,伸出手向寺门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堵看不到的墙,挡住了他。 可是看着路人一个个的进去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 尚炎:“你们回来,看看能不能出来。” 几个人走出寺门又走了进去。 尚炎:“伸出手摸摸,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 几个人一一伸手去摸,什么都没有摸到。 “为何只挡我一人?”尚炎自语。 九个人越发不解的看着尚炎。尚炎气愤,拳头一下接一下的擂到透明的墙上,发出隆隆的声音。 路人听到声响也都吃惊的看着他。 第九章 劫持 女居士听到响声后,心中一惊,决定出去看看,叶萧和昔琳出于对这种凭空响声的好奇,跟在女居士身后,他们一并走来到寺门处。三人看见尚炎在空气中疯狂的捶打。 女居士:“施主,寺结有缘人,既然无缘,何必强来?” 女居士表情冷冷,看到尚炎的第一眼,她就已知晓他的来历和目的。并且这寺从古至今也只挡一人。 尚炎听到说话声,看到女居士,又往居士身后看去,与叶萧四目相对,怒不可遏,伸出食指对着叶萧大喊,“王波,你罪债累累,天法恢恢,不跑不掉的,抓住他!” 九个人一齐掏出枪向叶萧逼去,叶萧右手护住昔琳。 叶萧语气浑厚,“我也经历了惨痛的事情,又该谁来买单呢?” 女居士站在那里一点未动,不惧不怒。“自古因果相扣,谁是对,谁又是错呢!”女居士疑似自语,随后右手举过头顶,使劲往下一砸,只听空中传来一阵金属响声,大殿上的铁针咣的一声落到女居士的面前。落地的振动与激起的尘埃分隔开了正在向三人逼近的九个便衣。 尚炎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恨不能靠近。 尚炎:“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你犯下的罪过!” 铁针落地褪去锈涩,现出剑的模样,散发悠悠青芒,内敛刚强戾气,外藏利锋剑息。 九个便衣持枪与女居士和叶萧对峙着。“谁要是胆敢再上前一步,就莫怪上古鸾剑护住心切了!”女居士淡淡的说着。九个便衣犹豫了,他们最近见到过不少非理智能解释的事情,无人再敢上前。 寺外的尚炎急了,两个拳头又抡到了寺门处透明的墙上,“居士,我们不是针对你而来,你何必如此呢?再敢执迷不悟,连你一起抓!”尚炎强压怒火,对九人说道,“没事的,上!连这个女居士一起带走!” 九人持枪又缓缓向前蠕动,成包围之势渐渐逼近三人。眨眼间,鸾剑突然旋动,越旋越快,越旋越高,提到高于女居士头部一米处,停止旋转,分成九剑,直刺九人颈吼,顷刻间,九个便衣倒地,脖颈的血顺着一丝缝隙涓涓流出,剑身未沾半分血迹落回地上。 尚炎站在门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每一刻都如此清晰,一时间尚炎掉进了深深的自责中,是呀,他们与他不一样! 尚炎伴着怒吼再次疯狂的敲击寺门处。“现,以你们刺杀警察之罪,宣判死刑!”尚炎咬着牙一字字的说出,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千万年前,你就不依不饶,时至今日,你还是这般妄执。”女居士看着寺外的尚炎,很是不解,“究竟是为何呀?” 叶萧和昔琳都听傻了,感觉女居士的话越来越无厘头了。叶萧觉得为了自己让女居士陷入了a市警察的仇恨中,对此颇感愧疚,一时语塞;昔琳则更加迷惑,觉得叶萧始终都是有事瞒着自己。就在三人各自沉思的时候,尚炎化悲愤为力量,抖动脊背,一把黄金剑柄,从脊背中缓缓露出,尚炎握住剑柄拔出传承之剑,直接劈到寺门上,疯了一般的一下接一下的怒砍。 女居士当然认得这把剑,现在的情景也仿若当年。 尚炎砍了一会,丝毫没有迹象,泄去了气愤,剑指寺内,“你们三人,无论天涯海角,我必会追拿不休!” 尚炎转身离去。 三人望着尚炎离去的背景,叶萧又看了看倒在四周的九个便衣,“居士,你今日为我大开杀戒,十分感谢,日后,我必拼死佑你平安!” 女居士深呼一口气,“这次是我还你而不是你欠我,再说这剑是为了护你而非听命于我。” 叶萧茫然,女居士伸手托着叶萧的腮边,“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叫莲攸,你要记住!”又看了眼昔琳,叮嘱叶萧,“你要好好照顾她呀!” 叶萧不知所措,只是觉得像来自一名来自久远长辈的嘱托。 莲攸:“你们随我再去一趟密室。” 莲攸领着叶萧和昔琳再来密室,指着那把散着碧绿幽光的宝剑,“你把它也带走吧,迟早会与那人有一场大战。单有黒翅铠甲是不够的,这把剑名唤幽冥,内蕴三千六百颗玉魂,致韧致阴,我相信你会用好它的,它可收于腹肋之中,与你的翅膀一样都会听命与你的。” 叶萧手下幽冥后,莲攸送走他俩。 叶萧:“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莲攸浅笑,“我在这寺中无事,出去反倒会有事!” 叶萧见她坚决,也不强然,带着昔琳离去。 话说那夜陈赶带着一群人被叶萧浅伤之后,就去s市的3区,找当地的分司搬救兵。 陈赶向分司的掌门人举良诉说了那夜的情况之后,想再加点人手以截杀叶萧。 “照这个情景,就算我再给你一百人,也是有去无回呀!”举良看着手中的夜光杯轻言说道。 陈赶:“举老大,郑老大已发通文,让各地分司全力配合抓住王波那小子,也请您配合一下。” 举良:“苏家老小都死于非命,我也知道他与郑商的关系,所以我一定会帮忙的,可是你说怎么帮呢?派人去送死?嗯?” 举良将手上的夜光杯放在桌子上,坐到他的老板椅子上,盘着腿看着陈赶。 陈赶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举良:“还有,陈赶呀,郑商的忙我想帮就帮,不想帮就不帮,别拿他来压我!” 陈赶连忙鞠躬道歉:“举老大息怒,我错了!” 陈赶知道举良这人非常诡异,据听说郑商能支起这个大帮派,全靠举良在背后撑腰,所以大家都说明里郑商,暗里举良,可是他这人具体如何,无人知晓,从未有人真正的接近过他。 举良:“今夜会有大雾,你带五十人跟我走,据我分司人探查那小子有个女友,搞他不成,就搞他女友。” 陈赶领命而去。 叶萧和昔琳离开猼狏寺。昔琳满腹疑虑,拉了一下叶萧的胳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昔琳水灵的眼神看着叶萧。“是,因为儿时的纠葛,我屠了两家灭门,我自己也遭到了报应,失去了至亲亲人。”叶萧平淡的回答中夹杂着些许忧伤。 昔琳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叶萧,有些惊恐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一些怜悯。叶萧面对昔琳,双手抓住昔琳的双肩,“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刚开始翅膀的力量太难控制,才导致出来的意外。”叶萧极力解释,“再加上那时丧亲之痛,愤懑无法平息才选择的复仇。” 昔琳仍呆呆的看着叶萧,有些熟悉但绝大多数的却是陌生。 叶萧:“丫头,你想好,以后s市和a市都不能再待了,我要去亲手创造一片属于我们的和平天堂,你可愿往?” 叶萧期盼着她的回答,昔琳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她当初的希望只是和那个傻王波携手共度此生,可没想到此时的他变得如此复杂。 是呀,你让她如何作答呢,她仅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罢了。 二人默默向昔琳家走去。不知不觉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浓,渐渐变黑,随着黑色的涂染,白雾逐渐浓厚。叶萧和昔琳就这样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雾的厚度已加深到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浅浅的黄光在路旁射进一些。 啪、啪,两声枪响惊醒了叶萧和昔琳,看得真楚,两颗子弹在前方穿雾而来,叶萧连忙抱住住昔琳,黒翅现形挡住子弹。 昔琳惊惧,叶萧扫视一周才注意到雾已非比寻常。叶萧紧紧抱住昔琳,不敢放松一下,敏锐地洞察着四周的情况。 举良此时蹲在街边的楼顶的上,俯视在雾中蜷缩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 随后,在前后两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叶萧抱着昔琳原地缓慢打转,看见了。 前后两队人手持砍刀棍棒向叶萧迎面劈来,离得这么近,没有时间给叶萧输出意识,叶萧只能随着身体的条件反应左闪右躲,抱着昔琳道边退去,刚上步行路后面就是一脚,将叶萧踹了个踉跄,昔琳脱出怀抱,翅膀只挡了右边,叶萧的左臂噗嗤一声被砍出一道口子,叶萧捂着伤口,强忍疼痛,又是一刀砍到了叶萧的左边后背上,撕肉之痛让叶萧分神,面对紧密出击的追打,叶萧只能且战且退,毫无反手的空隙。 大雾之中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昔琳的尖叫,叶萧急怒,集中精神放出翅膀浑厚煞气,吹散雾气,叶萧此时傻了眼,街上已无一人。 叶萧喘着粗气,歇斯底里的大喊:“昔琳!” 叶萧单膝跪地,路灯黄色的灯光斜打在叶萧四周。 第十章 离去 举良陈赶一行人劫持了昔琳之后返回了分司。 举良:“陈赶,明天你带着她回总司给郑老大一个交代吧。” 陈赶:“好,举老大,可刚才明明可以杀了那小子的,为什么突然收手?” 举良:“杀了他?还差得远呢!刚才只是我们行动迅速了些,再加上大雾蒙蔽了他的眼,无法集中精力。能使其受伤已是不易了,再拖一会恐怕我们都回不来了!” 陈赶:“哦,只是如何绑个人回去呀?” 举良:“走铁路!我已经将她催眠了以保路上不会闹起来,万不可有什么大动静惊扰到她。” 陈赶:“明白,举老大!只是怎么和郑老大说呢?” 举良:“你笨呀?咱们有他女朋友还怕他不来?到时候,以其女子之命让他自尽即可。” 陈赶:“这…;…;能行吗?” 举良:“不试怎知不行,好了,回去休息吧,明日午时动身。” 陈赶退下。 举良在办公室坐了很久,看着墙上华丽的钟表已经十点多钟了,从刚才到现在过了三个小时。 举良深叹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的景色。今夜无雾,夜空清澈而阴冷,举良凝视23层的风景,城市灯光绚烂,地上的一切都渺小了很多,伸出裤兜中的右手,向身后打了个响指,室灯熄灭,推开窗户一跃而出,化成空中一片彩云,融于黑暗之中。 叶萧在家清理完伤口,光着膀子在阳台上抽烟,思考着昔琳此时能在何处,他见到了对面的那个男子,正是上次偷袭过他的领头人,此事一定与苏家有关。 人脉稀缺的叶萧正苦思着什么人能替苏家出头,苏家的背景以及交往甚密的人群,他都一无所知。该从何处入手呢?叶萧动用着脑部所有细胞在想办法找到昔琳,而昔琳此刻又在经历着什么,叶萧越想越害怕,越想心脏跳动得越厉害。咚咚咚,咚咚咚,成为这静谧室中唯一的伴奏。 叶萧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右手抽出腹肋中隐藏的幽冥剑,转身,直指身后。 剑尖顶在站在身后的举良的鼻子尖上,举良双手举起,微笑,“好久不见,老朋友。” 叶萧斜眼看他,“你是何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举良:“我名唤举良,来这是要告诉你,你女朋友的下落的。话说,咱能不能先放下你手中的冥剑,指的我有些冷。”说着用手将剑往旁边轻推。 叶萧没有拒绝,顺势收入腹肋,隐藏起来。 叶萧:“说,她现在在哪里?” 叶萧凝视着举良,举良则四处看看,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举良:“她现在在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明天中午,他们会带着她坐火车回a市。” 举良特意加重了“坐火车”三个字,生怕他听不懂。 “哦。”叶萧陷入沉思,举良双手支在身后,“连声谢谢也不说啊?” 叶萧回眼盯着举良,不怒自威。 “不谢,不谢!”举良笑着摆着手,“你怎么把天使铠甲脱掉了?” 叶萧不理,任由举良对着墙上的铠甲发出嗯叽的思索声。 举良:“你今天能受伤,说明你和它并未完全融合意识,即使少了左翼,抵挡这些凡人还是足够的,你说对吗?不过看你的身手,貌似它也向你传输了很多。” 这句话刺破了叶萧的思路,叶萧转身刚要抽出冥剑问个清楚的时候,发现铠甲前已无人。 “好奇怪的人呀。”叶萧沉吟。 翌日,中午。 陈赶带着六个人前呼后拥地将昔琳夹在中间,昔琳两眼无光,安静得跟随着。 不知情的旁人还会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出门呢。 现在不是运输高峰期,车站的人群比较少,否则估计闹哄得早将昔琳吵醒了。 陈赶很感激现在的宽松,一行人且行且盼,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情况。 检完票,他们刚上二楼,准备进候车室的时候,二楼东边的玻璃大窗伴随着一声巨响,突然破碎,强音惊破了所有人的目光。 昔琳猛地惊醒。 只见随着玻璃碎片的乱蹦,那处飘着一位手持利剑,右后背有一支翅膀的男子。 路人自语,“天使?” 坐在地上的昔琳大呼,“王波,我在这里!” 叶萧俯看众生,陈赶七人看到他之后连忙上前拽住昔琳向前拖走,昔琳惶恐挣扎,盯着叶萧。 叶萧左手提了下剑,直冲下来。陈赶他们越拖越快,咣的一声巨响,叶萧左手的剑插在昔琳身后的地上,三个拽着昔琳的人的手臂应声切断,弹开出去。 叶萧左手握剑,右膝着地,冲击力崩腿了周围的所有人。“抱歉,我来晚了!”昔琳耳后响起了叶萧温柔的声音,惊慌的瞳孔不免有些湿润。 叶萧起身,左剑右翼,快速移动到陈赶带来的那六个手下的身边,无一例外,剑起头落,一个接一个的人头在地上翻滚着。最后,来到了陈赶的面前,陈赶深度恐惧的看着叶萧。 “伤我可以,动昔琳者,必死!”话音刚落,陈赶已被快速挥动的剑影切成数块,瘫倒。 路人有的捂嘴看傻,有的拿手机颤抖的录下,有的则神志错乱。众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时,叶萧抱着昔琳挥舞黒翅,飞走了。 惊恐之后的昔琳在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下来,而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叶萧抱着昔琳一直飞一直飞,他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与她厮守终老,两人一院,是他最理想的天堂,再没有这永无休止的追杀。 许是惊吓过度了,昔琳连睡了三天两夜才醒过来,睁开惺忪之眼看到地上的叶萧正拆绷带。昔琳欠起身子,打量四周。 昔琳:“这是哪里呀?”语气中可以听出来的虚弱。 “这是国之边境,翁德。”叶萧转过来露出暖暖的笑意,“醒啦,我出去给你准备下饭!” 昔琳任他离去,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竹屋的木床上,床板有些僵硬,不似以前家中的柔软。 “看来,我又被绑了。”昔琳浅笑得自语。 没隔多久,叶萧就端着粥和馒头进了来。“只有些粗茶淡饭,还请客官海涵。”叶萧谦卑得低着头调侃。 “还好。”昔琳柔软的笑着。 叶萧像照顾病人一样,一口一口的喂着昔琳,此刻,女孩感性的心被柔和的浸润着。 吃完饭,昔琳恢复了些体力,要叶萧带她出去走走熟悉下周围的环境。叶萧收拾停当后,牵着昔琳的手踏出了竹屋。 竹屋四周有个篱笆围成的院子,简约又紧密。叶萧和昔琳漫步,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院子外面都是参天大树,绿色盎然,地上野草花瓣相互依托,这里很安静,除了鸟鸣风叶声,没有任何喧嚣。 昔琳在院中闭着眼伸开双臂,深呼吸,用心体会着,这超脱的一切。 叶萧和昔琳在林中游弋,走出院子约三五百米,站在此处,便可看到山腰的景色以及山下的小镇,一览众山小。 平时除了工作就是找寻王波下落的昔琳从未认真体会过身边曼妙的景色,此时这些都沁入昔琳的心脾之中。 昔琳和叶萧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眺望远方,娴静的姿态,正值正午,阳光刺透众树温暖得洒在他俩身上。 昔琳将头靠在叶萧的肩上。萋萋盎然,百鸟于飞,其鸣喈喈,这一刻便胜却了人间无数。 昔琳:“完了,我离开s市,还没有和我同学说一声就走了。” 叶萧:“同学?” 昔琳:“是呀,我和大学同学共同创办了一个摄影室,要不,你以为我怎么生活!” 叶萧:“也是呀,这点,我倒未曾想过。” 昔琳:“你笨呀!我父母还在a市呢,怎么和他们联系呀,还没和他们说声呢,你就擅自主张的带我跑了。” 叶萧:“哈哈,以后回去,你可以跟他们说,咱俩私奔了!” 昔琳拍打叶萧的胸口,“讨厌,谁要和你私奔。” 两人说笑一会,太阳也偏斜了些许角度。两人起身往竹屋走去。 昔琳:“那以后,咱俩怎么生活呀?” 叶萧:“林中百鸟走兽,咱们想吃什么都可以,也可以拿到山下小镇去换。” 昔琳:“没有手机可以玩了,我会很无聊的。” 叶萧:“有我,还怕无聊呀?” 叶萧说着伸手偷摸去挠昔琳的痒痒,昔琳猝不及防“啊”了一声,两人跑跳着回了竹屋。 夜深。 两人躺在对立的两张床上。昔琳侧过身看着叶萧,叶萧歪着头看着昔琳。 叶萧:“睡不着?” 昔琳:“嗯,有些害怕。” 叶萧浅笑:“有我呢,不必害怕。” 昔琳:“你能过来抱抱我吗?” 叶萧:“好!” 叶萧缓慢起身,上了昔琳的床,绕到昔琳身后躺下,双臂小心翼翼的将昔琳环绕。两个人的心跳都加速到了极点。 “对不起,都怪我。”叶萧觉得愧对昔琳。昔琳背对叶萧,嘴角上扬,“怪你有什么用?以后可要加倍对我好!” 叶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正说情话间,远处传来一片嘈杂,传到这里虽音量小了许多,但还是很清晰。 昔琳一惊回头看了眼叶萧。叶萧抚着昔琳的头,“没事的,山下几乎每晚都会有些动静,有时是嗨曲的声音,有时是斗殴的响声。” 昔琳:“每晚?为什么?” 叶萧:“因为这里是边界呀,再加上天高皇帝远的,所以滋生了许多罪恶,国内的很多黑势力都从这里走私各种东西,毒品,枪支,人口,一系列你能想到的,这里几乎都会有。” 昔琳:“那就没有人管管吗?” 叶萧:“呵呵,谁来管呀?这里不隶属周边任何一个国家,又常年作为战场来争夺控制权,各足鼎立又无人敢接管。” “哎…;…;”昔琳叹了口气,“这么危险,你还带我来这呀?” 叶萧吻了下昔琳的秀发,“危险即是安全嘛,睡吧。” 两人睡去。 第十一章 天使现世 时光悄然逝去,这一天叶萧提着野味儿到山下小镇要换些大米。 他提着野味儿缓慢地走着,山下的情景又萧条了许多。叶萧心中一悸,他来到了之前常给他换大米的那家店铺。 叶萧:“老板,给我换点大米吧。” 老板:“哎,年轻人,这次换不了了。” 叶萧:“老板,怎么了?” 老板:“前几日,北方国家军队到我们这把大米都拿走了,我现在也自身难保呀!” 叶萧:“军队?” 老板:“对呀!” 叶萧:“军队到这抢粮干什么,他们国家不给补给吗?” 老板:“哎呀,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每次打仗前,双方国家都会来征米,谁先来谁就拿走,说是为了护佑小镇的安康,让我提供大米养兵,估计过几日就要开战啦,我们也要出去避一避了。” 叶萧:“避一避?那还回来做什么?” 老板:“这里毕竟是家乡呀,再说镇中人也没多少钱,不回来还能去哪呀?” 老板忧心的伤感起来,叶萧听着苦涩一番。 老板回屋拿出一些大米,“我把我们家的口粮分一半给你吧,野味儿我就不要了,你还是尽早离开这慌乱之地吧!” 叶萧接过,百感交集,谢过离去。 叶萧回到山上,郁郁不乐,昔琳他寡欢,连忙询问怎么了。 叶萧自顾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昔琳走近叶萧将他的头摁倒自己身上安抚,“没有哇,你可是我的大英雄呢!” 之后的几日,叶萧站在山上眺望小镇,这些时日,镇中的士兵着实增加了不少。 白日里士兵们还人模人样的,晚上就原形毕露了,做出一些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 这一晚,昔琳挽着叶萧的胳膊观看山下的灯火阑珊,传来一些嘈杂叫骂之声,还有一些醉醒大喊之语。 俩人静静的听着,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异常醒耳,“放开我,啊…;…;你放开我!” 叶萧和昔琳听得真切,互望一眼,昔琳点头默许,叶萧绽出黑翼直飞下去。 一女子被一名士官拖到一个房间之内,士官醉态痴笑,缓慢解着裤腰带,女子衣服破碎,跪地求饶作揖,“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女子惊恐流泪,靠在墙上。士官缓慢逼近,刚要向前一扑,一把利刃从天而降,立在地上,挡在士官与女子之间。士官一惊,酒醒一半,圆目大睁。 叶萧一脚踹开门,“滚!”愤怒中没有一丝犹豫。 士官怒气回头,鼻子中发出哼哼声音,看着他右边的黑色羽翼,有些胆寒。 士官提着裤子,撞了一下叶萧离去。 叶萧拿起屋内床上的被单走进女子,为其披上。那女子看着叶萧,惊恐之余,大哭起来。叶萧扶起她安慰,“没事了,回家吧!” 叶萧扶着女子往外走,刚要拉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外响起齐刷刷子弹上膛的声音,叶萧连忙护住女子,右手提起地上的剑扔了出去,枪开之余也有几人倒下。 叶萧转身大张黑翼直冲出去,挥舞双拳将一队人全部打倒在地,拉回冥剑收于腹肋。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叶萧警惕的扫了眼四周之后,示意女子出门,女子出门之后快速的跑回了家中。 叶萧走后,那士官只得带着部下悻悻回到部队中去,因怕丢人,所以也没将事情说出去。回到部队被问起为何开枪的时候,他们也就敷衍说遇到了几个歹人,吓唬他们一下。 两军交战,黑帮们都怕被波及所以这几日都不敢出现在这里,躲得远远,待打完这场仗之后再从这里经过。 战事提前,百姓们还未来得及走,就已经打起巷战来了。 这一日,太阳刚出,就开始枪声四起。 两队人马在巷中狭路,正互相冲杀,混乱之中叶萧携着强大煞气从天而降,强力冲击地面,将身旁人击飞。 军人们停下动作,看着这个怪人,都在考虑是哪边的人。 “此地,现有我接管,尔等不退便亡!”叶萧冷厉的警告。 两队军人听后左右一齐夹击,试图消亡眼前的这个狂妄之徒,叶萧随手抽出腹肋之剑向左侧掷出,自己挥动翅膀向右侧人群冲击,黒翅秒人,横扫一片无生命,叶萧的拳头在黑翼煞气的包裹下力道十分浑厚,震碎胸骨,倒地而亡;幽冥剑,剑气锋刃,急速冲击,巷路窄小,躲避不及,所到之处,见血封喉。 二十分钟的鏖战过后,叶萧踏过尸体,取回刺入墙中的幽冥剑,振动黑翼,直飞而去。 镇中百姓奔走相告,那家小店的老板更是兴奋异常,逢人便讲,“我认得那个天使,他常来我家换大米!”人们将信将疑。 叶萧这一飞走,并未回到山上,而是向北略去,飞到北方国家的军队大本营中,大本营距离小镇大约1.5公里左右,叶萧从天而降落入军营中。 刚落地,一众士兵将他围住,枪口指着他, “我要见你们头领!”叶萧清淡言语。 正在房中听前战战况报告的将军,闻声走了出来。 “头领?我们又不是土匪山贼!哪来的头领?”将军气愤言辞。 叶萧:“哦?到人之地,以佑之名,强行征米,可是你?” 将军:“是我如何?” 将军看着叶萧的黑翼,想必他就是报告中提到的异常黑衣男子。 叶萧:“我名唤叶萧,现在,翁德由我掌控,还米便无事!” 将军:“哈哈哈,你掌管?你以为你是谁呀,真是天使不成?” 叶萧双手在胸前用力一甩,煞气四处,围着的士兵都被卷出百米之外,叶萧走到将军跟前,“难道,你真要在此处全军覆没吗?” 叶萧眼中的杀气将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慑得胆颤。 将军摆手。 一名士兵开着一辆装满米的卡车向镇中驶去,叶萧左手支着车顶,右腿翘起的坐在车顶上看着天空。 卡车驶到镇中,叶萧站在车顶,让大家互相告知,前来领米。又让开车的士兵作为自己的使者跑一趟南方军队,告诉他们不得再踏进翁德半步! 叶萧守护着这里,不仅是任何军队,就连各种走私品,他也不让在这里出现,不久后,叶萧组织镇中的青壮男子成立了护卫队,保护这里的人民。 战争结束后,所有都归于平静,各种黑势力也开始蠢蠢从这里经过,可惜,现在的翁德不似往日,这里多了个叶萧。 叶萧组织护卫队成员拦截各种黑势力的非法走私品,枪支他们就自己留下给护卫队练习使用,毒品就地销毁,至于走私人口(女人和孩子居多)的,叶萧让她们自行选择,可以返回自己的国家,也可以留在翁德,叶萧给他们一个栖息之所。 翁德逐渐热闹了起来,一时间镇中的娱乐也都齐全了很多,人口也逐渐扩大了开来,黑势力时间一久也就没有几个敢在这里铤而走险的了,邻国军队见翁德不属任何一方也就再无理由开战,其实叶萧的震慑力也是有点作用的。 渐渐地,这里不再需要钱财,大家自给自足,有物共享,也就是从这里经过的商贾,护卫队会从中取点过路费以便去外界购物补给镇中。 叶萧和昔琳的山上,变得热闹了起来,人们络绎不绝的纷相送礼,各种物件一时什么都不缺了。 昔琳和叶萧的木床上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竹屋中,叶萧拿着一包卫生巾在昔琳面前抛弄,“这回,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吧!”昔琳抢过,口中喃喃“讨厌”。 第十二章 命中之战 第一卷完 时间一晃两年,翁德的人民在镇的中央位置竖起了叶萧带翅膀的雕像。百姓们对他俩更是敬佩不已,镇中许多老妇都感慨要是没有昔琳的存在,就可以将自家闺女许配给叶萧了。 在百姓心中,他不仅是英雄,更是守护这里的神! 这一天,一辆皮卡进入了镇中,缓慢向前驶行。叶萧面朝雕像背对皮卡来的方向,皮卡在跟前停下。从副驾驶下来一个人,满脸堆笑,“哎呦,这不是守护神大人吗!” 叶萧背着手,头也不回,“这回,车中装的是什么呀?” 那人:“呵呵,这回肯定是正经商品!” 叶萧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举起右手,往前一指,“验一验,这次有多正经!” 站在叶萧身边的四个守护队的成员向车径直走去。 那人连忙拦住,“不必验了,不必验了!” “既然是正经商品,就不怕验,之前咱们也打过交道,你知道规矩,枪支没收,毒品摧毁,正常商品留下过路费后即可通过。”叶萧义正言辞,“让我的人去看看!” 四个护卫队成员穿过那人登车验箱,打开箱子,只见箱中都是鱼罐头。 “鱼罐头!”一人回头喊道。 叶萧:“扔过来一个,我看看。” 叶萧接过抛过来的鱼罐头,用随身匕首打开,往里一掏,拉出一袋白色物品。 “在我这,都用得上伪装啦?”叶萧无奈的笑了。那人额头渗出冷汗。 叶萧敛住笑容,将罐头摔在地上,逼近那人,四目相对,“这是你第三次了,我在考虑你们是否还能活着离开!” 那人一惊连忙跪下,“饶命呀,饶命呀,再也不敢了!” 叶萧摆手走掉,“别让我再看见你,全部烧掉!” 那人紧张的心弦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叶萧的怒气着实将他吓得不轻。这两年间,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贿赂,叶萧不吃这一套;硬拼,又打不过他。 叶萧前前后后算上这次已经第三次挡了他们的道了,不是说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私,只是会增加很多费用,利润也会少了许多,所以这次他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伪装一下看能否通过,果真还是不行! 那人带着两个人回到了国内,他们正是郑老大的手下。 郑老大正和从s市过来的举良谈事,三人在秘书的引领下惺惺进了屋。 “呦,你们回来啦,这次怎么这么快,货怎么样了?”举良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进来之后,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问道。 “郑老大,举老大,别提了,还是不行呀!货又被截住了,还警告我们不要再从翁德走了。”那人哭诉。 “也是,我说郑商呀,要不,咱们就换个路吧,增加点成本就增加点,也省心不是。”举良看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哎呀,老良呀,你是不知道呀,换路更费心神呐,暂且不说打点费钱的事儿,就说这国中形势日新月异,条子们一不高兴就会给扣了。翁德那里,仅有边防,而且天高皇帝远的,给点甜头就行。能省不少力气呢,可是现在呀,唉…;…;”郑商忧愁。 举良:“嗯,咱们的这个尚国也是!” 室内平静了下来。 郑商想得脑袋都快大了,一直在思考,“那叶萧,到底什么来历,翁德三国交界,向来是连一个国家都不敢管的地儿,他不仅管了,而且还独霸一方,软硬不吃,做事决绝。” 郑商突然想到什么,张口问道,“你之前说那人什么特点?” “据说那人有个右边黑翼,只是未曾见过,不过在翁德镇中心处有他的雕像,雕像就是有单边翅膀的!”那人回到。 郑老大:“老良,你说会不会是,之前咱们追杀过的那个王波呀,我记得追杀王波时也听手下人说过,王波后背有个诡异黒翅。” 举良淡笑,“也许吧。” 郑老大:“那会不会有巧合呢?” 举良:“不太会有巧合,那东西,天底下就那么一个,有巧合也得是左边的呀!” 郑商听后,露出阴冷的笑容。 自从叶萧飞走之后,尚炎就魂牵梦绕的一直找寻他的下落,看着自己的同伴在眼前惨死的他愈加暴躁,回到a市后,执法更加严苛,a市帮派中人因惧怕他的剑,小动作明显减少,避免与他有任何摩擦。 这一日,尚炎在外执勤,刚巧碰到郊区这有收保护费的。 五个人挨个摊位走,叫嚣收钱。“拿钱,要不给你的摊儿给掀了!”一人手中拿着棒球棍拍打在摊位上。“我这刚出摊不久,着实没有钱交保护费呀!”商贩求饶。 那人倚在摊位上,“你知道,倘若你不交保护费,有人来捣乱,我们可就管不了了!” “要是交了之后,有人捣乱,你们能管吗?”一身便衣的尚炎在男子身后发问。 那人表情不耐烦地转过头,推了尚炎一把,“你特么谁呀?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误会,大哥,我是这老妇的儿子。替她交保护费!”尚炎赔笑,“多少钱呀,大哥?” “500,拿钱!” 尚炎给过钱,那人刚要走,尚炎叫住他,“大哥,等等。” “怎么?”那人瞪眼。 “你看,这,保护费也交了,以后可得好好保护这里呀!” “那是自然!” 尚炎随手将身边的摊位掀翻,微笑得瞅着他。 “我擦,砸场子!兄弟们,上!” 听到喊声,在附近收费的四个兄弟,提着棒子赶了过来。 那人拿起棒球棍向尚炎抡来。尚炎近处一个眼雷,又一个眼雷,一脚踹飞。 前方两个兄弟先赶过来动手,尚炎踹飞一个抓起另一个衣领,一个接一个的眼雷,将其打晕过去,随后拎着他转过身将他一推又跟了上去,抢过来一个手中的棍子,照脑袋就是一下,接后一抡打在另一个人的左耳上,回身又将身后那个一棍子干倒。 扔掉棍子,尚炎蹲在那男子身旁,“大哥,你这,也没保护了呀!哎呀,这么废物呢!” 当中一个人捂着耳朵跑掉了,这四个躺在地上呻吟。 警车中另一个警员站在车门口,拿着电话喊尚炎,“尚警官,局长电话!” 尚炎听到起身走回警车。 尚炎:“怎么了,局长?” 局长:“你快回来,有王波的行踪了!” 尚炎开车一路飙回警局,直奔局长室。 局长:“刚才有人举报,说在国之边界翁德看见了他。” 尚炎牙根直痒痒,心想,“两年了,终于找到了!” 尚炎:“这次,我一个人去!” 局长:“可是,小炎…;…;” 尚炎:“您放心,我知道分寸!” 叶萧和昔琳在镇上闲逛,夜幕降临,叶萧领着昔琳进入了一家酒吧,听着摇摆的音乐,叶萧和昔琳也喝了点酒,叶萧没敢让昔琳多喝怕她受不了。 百姓们围着叶萧和昔琳狂舞,两人也嗨了起来,一起扭动着身躯,好不快活,享受着这年轻人的夜生活。 悄然夜深,叶萧见昔琳眼皮打架,就带她先走了。 出来后,两个人的耳朵还都嗡嗡作响,彼此大声调侃耳膜的承受能力。 两人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是不是发出疯癫的狂笑。 叶萧怜爱的看着低头咯咯直笑的昔琳,忍不住吻了下她披肩的秀发。 叶萧突然收笑,抬头看到前方走来一队人,凌乱整齐,缓缓逼近。 叶萧警惕了起来,平时镇中人不会这么结队在道上横行的。 忽的,身后一声巨响,叶萧的雕像被劈两半掉落地上,听到响声的人们相继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此刻护卫队端着枪出现在道路两侧的屋顶上。 叶萧转头往身后看去,只见一人浑身萦绕七彩光芒,仿佛有七条龙在身旁上下游窜,手中提着一把黄色耀眼宽剑,剑身镶嵌九个各色碗大的夜明珠,穿过雕像,缓缓走来。 那队人的领头人摆了下手,众人停下,自语道,“九龙剑?哼,有点意思。” 尚炎:“我是a市干警,尚炎。王波,你本罪恶逃犯,却在此立像歌颂,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叶萧呆呆的看着向其走来的尚炎,似是疯癫。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护卫队队长大喊警告。 尚炎停顿,看着屋顶上的两排人影,“挡我者,一并处死!” “哎呦,看来,我们来的很不巧呀,本想找你谈点事情,却没料到两位大神在这相约,那我们就先走啦!哈哈…;…;”举良说完带着人回撤。 叶萧心头一惊,“举良?!” 举良笑着撤了回去。 尚炎继续向叶萧走去,两排屋顶齐刷刷地射出子弹,一时枪响震天。无数颗子弹迎来,像是打在钢墙上一般,撞到尚炎的七彩光芒落地。 尚炎挥舞九龙剑向屋顶划出一道可见的黄色剑气,剑气刚出,叶萧绽出翅膀,抽出幽冥剑朝黄色剑气砍去,抵挡了剑气。 叶萧落地站在尚炎面前。“你们退下吧,这是我与他的事情,保护好昔琳!”叶萧冷冷的吩咐道。 路灯下的昔琳,夜风撩拨着她的秀发。 昔琳:“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叶萧:“听话!” 话音刚落,提剑向尚炎劈来,尚炎横剑挡住,反手横扫一剑向叶萧下身划来,叶萧后撤躲闪。 尚炎将剑插到地上,紧跟过来,右拳向后拉起,朝叶萧胸口就是蓄力一击,将叶萧打倒在地,自己落下。 叶萧右手撑地,左手擦了下嘴角的血丝。 昔琳始终不肯离去,在叶萧的身后的远处看着。 “加油,大家需要你!”昔琳泣诉。 镇中百姓们也来到路上大喊,“叶萧加油,打败他,我们需要你!” 叶萧受到昔琳和百姓们的鼓舞,起身将剑立于地上,向尚炎冲了过来,右直拳,左勾拳,飞起右膝前顶;尚炎左手横摆,右手护头,双手按膝,后退几步。 “哼,长进不少,会用拳头了!”尚炎冷嘲。 此时又响起了民众的欢呼,“打倒他,赶走他,守护神!” 尚炎越听越气,“你们特么都是疯了吗?” 随后,尚炎拳脚相加叶萧,叶萧防,反击;尚炎防,后踹脚。 两人你攻我防,你防我打,一直僵持不下。索性各自提起宝剑互砍过来,一时间,黑夜中剑气四溅,民众和昔琳都揪揪着心。 空中不断出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最后两人各撤一方,喘着粗气,互视对方。 尚炎:“王波,今日必除!” 叶萧:“尚炎,天下那么多不平事,何必对我如此执着?” 尚炎双手握剑,弯膝重重插进地上。 尚炎的气息逐渐加重,他头顶上空渐渐出现七彩边缘的空洞,尚炎吃力的控制着一切。 叶萧虽不知这是何物,但本能反应对方来势汹汹,心头惊诧,“你们快跑,越远越好!”叶萧赶快喊走民众。 叶萧:“昔琳,你也快走!” 昔琳未动半分。 叶萧:“快呀!” 尚炎阴乐:“呵呵,王波,我就让你今夜覆灭!” 叶萧舞动黑翼飞奔上来,“休想!”一剑劈在了尚炎周遭的光芒上,被弹了回去。 尚炎微转动剑,剑芒散出直冲过来,叶萧原地放出黑翼全部煞气,周遭包裹深黑。 叶萧:“即使入地狱,我也要拉你一起!” 强大吸力并未轻易吸走叶萧,尚炎一波一波的放出剑气,叶萧被缓缓拖向尚炎,脚却未离地面半分。 叶萧靠近尚炎,猛的一拳打破光芒,抓起尚炎的衣领,呵呵笑出,猛然收起煞气,两人直吸上去。在叶萧和尚炎刚起之时,余波剑气扫到远处哭泣的昔琳,在七彩空洞渐离之刻,昔琳也被吸了进去,地上的九龙剑和幽冥剑亦随主而去。 (第一卷,完) 第一章 最后的亲人 南方诸山之前,丽水河畔。 中山君主领着国中大祭司,带着此山脚下的所有村民举行供奉大山神仪式。 将村中一只白狗斩杀放到山脚下挖好的坑中,狗身四旁洒满糯米。 站在最后方的村民中,一个小女孩在幽幽抽泣,那是她养大的白狗,昨日傍晚时分,小女孩吃过晚饭走到院子中,手中拿着一碗她为白狗精心调配的粮食,缓缓走到白狗旁边,白狗看到主人来了,尾巴大力大力的狂甩着,身躯压低,头蹭着小女孩的脚踝处。小女孩慢慢蹲下极其温和的抚摸着它的纯白的身躯,白狗在她抚摸的力度下顺势趴在她的脚下,女孩将手中的碗放到它的嘴边,白狗仰头蹭手之后,专心的开始吃着它的食物,不时抬起头,摇摇尾巴,生怕冷落了主人,小女孩轻轻地顺着它的皮毛。就在这时两名军士大踏走入院中将她的白狗强行带走,女孩拼命阻挠,小小的力气又怎是对手,白狗被带走以举行奉大山神仪式。院中她看着它剩下的半碗饭,将碗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温度,女孩晓得它被带走后的结果明日的仪式也将是它的葬送典礼。女孩有百般不舍,这个和她朝夕相处的伙伴,一点一滴从小到大。君主的军士不顾她悲伤的心,执行君令。 此刻,亲眼看着白狗被斩,她对它的所有情愫都只能化作一丝丝滚烫的泪滴流下。 幽咽之声虽小,可在这群表情肃穆的人群中却是十分另类。 山顶之上,远处灰云渐渐袭来,遮天蔽日众人笼罩在阴影之中,一个威严而庄重的声音浮现,“尔等中人,何故伤泣?” 万人朝跪中,领头的君主看了眼旁边的大祭司,大祭司随即命令军士到后方查看。 军士走到最后面,果见一个女孩跪着哭泣。军士走到女孩身边将她带走,女孩两旁的父母恐惊,连忙阻拦,磕头求饶,但于事无补。女孩终被强行带到君主面前,君主示意,军士会领,举刀割开了女孩的脖子,放到坑中的白狗旁,周边亦洒满糯米,土掩埋葬。 空中,灰云褪去。 供奉仪式毕,村民各回家中,女孩的父母这才敢大放自己的悲痛,幽幽泣语,漫传村中。 是夜,月高悬,村郊草坪上。 一白衣男子支起左腿,斜躺草坪上,右手拎悬酒壶,边饮边赏这万里星空。 又一草衣男子,从其身后走到身旁坐下。其名曰:焱。 焱:“沥大哥,今日之事,可见到了?” 沥:“嗯。” 焱:“先神赐我等生命,永立于天地之间,而今却贱如走狗!” 焱叹息,沥喝酒静听。 焱:“你说,吾等有何意义?” 焱抢过酒壶喝了一口。 沥:“奉神。” 焱:“仅此而已?” 沥:“仅此而已!” 焱:“难道,你忘了你的兄长?” 沥起身拿回酒壶摔到地上,拂袖而去。 他怎能忘记他的兄长,正是因为他牢记兄长,现在才能这么的顺应天意,恭敬奉神,不觉天意残忍无道。 沥是这个山脚下村中活的最长久的人,已逾几百年,本来可以轮回重生,但他祈求百年前侍奉的战神,朱厌,让他不坠轮回,战神念他侍奉自己百年的份上,同意他的请求,放他直回人间。而后沥来到了南方群山界内旁边的村中,不需耕种,悠闲度日,这也是战神对他的特例厚爱。 沥来南山诸山脚下度日,只因这里有个地方叫做天堑。传说,这里是诸神上天之路,他要在这里再次恳求对自己钟爱的战神,希望能够帮他解救出要受地火千年折磨的兄长。 这一日,战神生辰,沥穿过举人谷来到天堑,沥早已准备好美酒佳肴放到天堑平原处,立上战神神牌等待。沥身着白衣,端坐于桌前,静静守候。 太阳走过天空正中间,缓缓向西滑落。突然,一道炫目白光直冲地上,战神朱厌在白光消逝的时候走了出来。 沥睁开眼,起身跪拜。 朱厌:“哈哈,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今日是本神生辰。” 沥:“凡人,不敢忘却!” 朱厌走到桌旁坐下,喝酒吃肉。“别老凡人凡人的,昔日你在战场上纵横,颇像本神当年,故,选你做侍民。百年后,我同意让你不入轮回,本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去海外修神,可不料,你在这里只顾悠闲。唉…;…;” 沥:“战神错爱。” 朱厌:“无妨,你何时想去修神,吾都可助你!” 朱厌咀嚼着嘴中的酒肉,伸头探近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沥再次跪拜,“沥,不想修神,只有一愿!” 朱厌疑惑的看着沥,“何愿,可挡你修神之路?” 沥:“我的兄长!” 朱厌叹口气,“你侍吾之时不是带你去见了吗?” 沥:“是呀,但是,我这次想请您出面解救我那受苦的兄长!” 朱厌思索。 修神之人不可有牵挂,成神之后再无挂念。朱厌每每看到沥就像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一样,痛惜他现在还处凡人之列。 片刻后,朱厌开口,“好,我再带你去一次。” 沥欣喜若狂,直磕头跪谢。 朱厌带着他走入举人谷,其实并不是非要在这里才能入冥界朱厌带他进入谷中只是想给他讲一件往事。 朱厌:“你可知这里为何叫做举人谷?” 沥:“只因海内唯一游神,举良。” 朱厌:“哦,那也当然知晓他的故事了?” 沥:“沥有幸,曾经就站在战神身旁。” 朱厌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沥,沥好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丝毫不解战神为何要提及这件往事,想背书一样的回答着朱厌的问题。片刻沉寂后,朱厌深呼一口气,而后向地发动神力,在脚下打开一个空洞,两人跃进,来到冥界的地狱之中。 朱厌走在前面,沥在其身后紧随。他们走着的这条通道两旁都是一排排正在承受处罚的凡人,有的正在承受严寒之烈,有的在承受肥水之苦,各种处罚皆在这里执行,刚刚接受处罚的凡人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时间久一些的凡人则咬牙默默承受着,仿佛在祈祷时间快些流逝,让痛苦早些消失。在尽头处是接受地火煎熬的凡人们,朱厌和沥在一个凡人的面前驻足。那人浑身烈火包围,表情痛苦不已,紧闭双目忍受。 沥立马扑了上去双手紧抓地牢的门栏,“兄长,兄长!”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立两人,嘴角微微上扬,“沥…;…;” 沥立刻向朱厌跪下,祈求救出兄长。 朱厌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沥,“好!你先退后一些。” 待沥后退一些后,朱厌伸出左手,掌心朝向那人,果见朱厌将那人缓缓从烈火中抽出。沥的兄长悠悠穿过牢门飘出地牢,而后朱厌的掌心立于兄长的头顶之上,使其跪在自己的身旁。 朱厌绝冷的看着沥,“我惜你是个人才,今日,我便帮你除去修神之路的第一道心障。” 沥慌乱,“不,不,不,战神息怒,我去修神便是,请您不要再伤害兄长了!”沥的眼中泪水直流。 朱厌:“我已与你愿,救出了他,可是有他,你便无心修神,我也是为了你好呀!” 朱厌语音刚落,左手一抖,顺着兄长的头颅四周缓缓流出蓝色的火焰,慢慢将沥的兄长吞噬。沥跪行向前走到朱厌脚下,朱厌右手一甩,沥飞出十步之远,沥起身再跪,此时,兄长在沥的面前化为乌烟,袅袅,了无踪迹。 “不,不!”沥声嘶力竭的呐喊,无力的双手拄在地上,任由泪水浸湿眼下的冥地。 朱厌背着双手:“修神,你前途无量!不要为了人间孽缘而了失大好未来!” 第二章 兄长烟逝 朱厌和沥离开冥界,朱厌气愤地返回三重天,感觉沥还是那般不灵,有些失望。 沥则失魂落魄的返回家中,瘫倒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他的最后一位亲人,烟消云散了,真正的死亡了,在这天地间永远的消失了。 在这个时代,人不可无故死亡,只可为诸神而死:或为诸神而战,或被诸神所杀(和平年代如此,战乱时期由君王向诸神发出请愿,原谅战死的灵魂让其堕入轮回得以重生)。这样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直接进入轮回,重新开始生命,倘若人灵被破则直接消亡,不再有任何转生之机。 沥和兄长尚在幼年之时,父母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意外坠崖而亡,人灵进入冥界,受地火煎熬十世,之后再入轮回。 从那以后沥与兄长就相依为命,长兄对沥十分溺爱,凡事尽可能的不让他来做,生怕他又发生什么意外,寸步不离他的身旁。兄长担心少时体弱的沥没有足够能力承受外界的侵扰,所以每天在长兄的监督下,沥都必须完成相应强身健体活动,在沥耕种或上山的时候,长兄也会伴其左右,使其时刻处于自己的视线中。 即使这样,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深夜,沥和长兄的房子失火了,火势迅速扩大,兄长半梦半醒中本能的反应跑了出去,可到外面兄长完全清醒时,傻眼了:他的弟弟还在里头。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兄长看着漫天大火,听到刚睡醒的沥嘤嘤的哭喊。 兄长眼中的火光变成了泪光,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像是要把眼前的熊熊大火给吓到一般,之后毅然决然的再次冲进火海,兄长身体的轮廓燃着火焰,把他最亲爱的弟弟紧紧护在胸膛,在他趔趄的走出火门将弟弟放到地上的时候,自己则堙没在火焰之中。 村民此时闻声赶来救火,各式盛水的器具全都用上了,一盆一盆的水,一锅一锅的水陆续不断的浇到火焰之上,仿佛这是来自地狱的火,势要吞没一切才肯罢休,村民们救了一阵,没起一点作用,火势丝毫没有削弱的迹象,大家只好选择放弃,将年少的沥抱到稍远些的地方,一起呆呆的观望这条乘风而上的火龙。年少的沥脸上不断的流出泪水,痴痴看着眼前被大火吞噬的房屋,此刻的他非常安静,仅仅只能看着。 兄长的人灵进入冥界之后,冥界判官定其为自杀,将在地狱承受千年地火之炽。 这些事,是沥当上了战神的侍民后才得以恢复的记忆,人的本能机制选择性的忘记童年时对其伤害最大的往事。兄长救他一命而且还替他挡了地狱烈火的煎熬,这令沥悲恸绝绝,想着好好侍奉战神之后,求战神可以看在自己虔心侍奉的份上救出兄长,可万万没想到战神的救助即是毁灭。 沥的人生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沥躺在床上看着草顶,大睁着眼,任由泪水溢出眼眶。 他想不明白,他如此忠贞于神,而神却只想着将他变为同类,他不想成神,也许就是因为众神的这般冷酷无情吧!他只想为人,与自己的兄长一起在这天地间静静的生存,安心的感受着沧海桑田的变换。 焱走进沥的草屋,看到他仿若人灵丢失似的模样。是否人活得越久,就会越发愁苦呢? 在这天地之间,先神造就了人类,却未给他们加以限制,人类从年幼时成长至壮年之后就一直持续,等待被诸神选为侍民,而后再到冥界报道,之后进入轮回,再转生灵,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虔心奉神。无论耕种、养殖、采药、行商、开店等等,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奉神,而不允许带着一丝一点的哀伤。被诸神选为侍民也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焱是这个村庄中唯一一个愿意接近沥的人,由于沥的生存过于长久,村民对其亦是敬畏亦是惧怕,敬畏他的战神侍民身份,惧怕他倘若有些神息发狂滥杀,所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沥而不敢轻易靠近。焱还未被选为侍民,所以很羡慕这个当完侍民之后又重返人间的沥大哥,希望自己也能早日选为侍民,达成这个荣耀。 焱在当时算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孩子吧,他总觉得诸神太过残忍,然而自己又总幻想有朝一日能成为神的一员,甚至推翻他们现在的诸神统治,自己做神,掌管一切也不错。只是修神之事在这海内不被允许,只能到海外修炼,焱虽心动却也无法割舍这里的一切,也可以说他也无法支付得起去海外途中的一切费用。 焱:“你怎么了?” 沥没有作答,仍旧呆呆地看着草顶,似要把它看破一样。 焱:“又去祈求战神了?这回怎么样?看你这表情应该不太乐观吧?” 沥:“这回他同意了!” 焱:“那你的兄长呢?” 沥:“兄长被他救出,又被他所毁。” 沥平淡的诉说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不相干似的,只有那大把大把的泪珠能告诉焱这是他的事情。 焱双手握成拳头在空中乱挥,“啊!这帮神…;…;也太…;…;” 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描述出他的愤怒,只好坐到沥的身边,右手抚着沥的胳膊,再一次口出狂言,“有朝一日,我定会替你报仇的!” 焱这孩子较为叛逆,常常在沥面前轻言抵神,他相信沥是不会出卖他的,而其他村民说不定为了一己讨好,就在奉神之时在心中说了出去。 沥歪头看了眼焱,只觉得这孩子太过天真简单,也讲出了他从未听过,也从未敢想过的想法,看着焱坚定的眼神,也许日后变化真能如他所说替自己报了这个血海深仇,但是在这苛刻的海内之中,如何能够做到呢? 现在的沥的心中倒是没有太多怨恨,似乎已经是麻木了这天地不仁的时代,唯一没有改变的想法还是他绝不去修神,诸神这般惨绝无道的做法他没有能力抵抗也绝不参与其中! 在焱的不算安慰的安慰下,沥死灰的心中没有太多感激与好受,只是觉得这时候有个人在身边打扰自己的清净也挺好。 沥:“我无事,你回去吧!” 焱离去后,记忆的画面又迅速的扑面而来,这次沥想明白了朱厌在举人谷对自己所说的话的意思。 游神举良,因妻拒入,缚柱焚烧,永绝神往。 那时他就已经暗示自己,他会替自己铲除屏障,倘若那时候,能够明白过来,不去冥界的话,也许兄长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唉…;…;”沥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兄长,我对不起你!”沥喃喃自语,闭上双眼将眼中剩余的泪水挤出。 “那一年的花雨纷落,我看着你在我身旁游玩,看着你游曳的模样又怎舍得你再受伤害,只是日后的世界,不能再陪你细观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时节,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在兄长最后消逝的时候,沥仿佛听到了兄长最后的嘱托。 此音长萦于耳,不断于心。 沥死灰的心仿佛再一次的受到强烈的震动,他捂住胸口,这般绞痛交割细细透过胸膛穿过掌心,流离到各处的血管之中。 沥坐起身,走出门外,空气中微起的风拨乱着他的长发,他望向远方,看着这天地间连成一线的绿色,浩瀚天地间,漫长的岁月中,他需要再重新找到一个新的生存理由! 第三章 西方天山 五日之后,沥站在萧萧风中,任凭凌风拨弄衣角,他看着不远处正在耕种的焱,悠悠思索,“也许,焱这孩子说得很对,神驾驭着人,又视人与猪狗无异,随意宰杀!那人的意义,又将何在呢?” 作为第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来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跟着人之君主,他经历了人与人之间的厮杀;跟着战神朱厌,他看到了神的威严无情。但是他从未思考过人与神之间的关系究竟该是怎么样。 焱常常与沥絮叨,人活着不该只为了奉神而活,奉神只应该是一部分,人要有自由的生活而不是在他们画下的条框中苟延等待。 沥的脑海中响起了焱曾经的各种叛神之语,同时又浮现出兄长灰飞烟灭之时的情景。沥深吸一口气,面部朝天,缓缓吐出。是呀,也许这天地间的不等规则也该动一动了! 天色逐渐暗淡,村民收具而归。 沥将焱叫过来。 焱:“沥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沥:“你随我,到家中吃口便饭,可好?” 焱欣然答应。他跟着沥来到了沥的草屋之内,沥将准备好的酒菜端出,两人坐定,边吃边聊。 沥:“焱,你总是不满诸神所做的事情,那你可愿当侍民呀?” 焱:“愿当!” 沥疑惑,“为何?” 焱:“因为只要我当上了侍民,就有可能去改变一下神的想法。” 沥:“哈哈哈,天真的孩子,侍民只有听从吩咐的命,没有去改变神的想法的能力。” 焱:“不论如何,只要能在他们身边,多少会有机会和他们说说,不试怎么能知道改变不了呢?” 沥又为焱续上一杯,自己也又满了一杯。 沥满面笑意的在想,“这孩子,还真是个孩子,我自己在神身边待上了一百多年也未曾能求神网开一面,更何谈改变神的想法。” 沥和焱喝下了这杯酒。 沥:“倘若你有机会成神,你会怎么做?” 焱:“呵,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便会让天下人自由!奉神还是要的,但并不会是生命中的全部,打破所有人身上的条框,并不是与生俱来只做什么,各条谋生之路全部交错!” 焱说得慷慨激昂,眼中放出异彩。沥仍是从容淡定,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沥:“现在的谋生之线也并非完全隔离。” 焱拍着桌子站起,“可是还不够!” 沥看到了焱满眼的愤怒,他也知道现在并非完全隔离,可是想要逾越也是极其困难的,倘若现在要换到另一条谋生之线:若在一个月之内无法例行个人奉神物品的话,就会受到诸神的惩罚,将其化为乌烟。以前的例子数不胜数。 沥只好从容的再饮一杯酒。许是说到了痛处,焱转过身去,看向外面黑夜中的星辰。也许现在在许多星辰的后面有那么一两个神在观看着他们。 焱感到极其不甘! 沥:“焱,如你真有那么不甘,可否愿意随我做出一些改变? 焱:“改变?如何改变?你真有自信一个月之内得到侍神之物?” 沥:“不是我有自信!而是我活了几百年,储存的东西不少,估计能够咱俩奉神几年了!只是,你愿意舍弃这里的一切吗,以及你的父母兄弟,你愿意陪我踏上一条不归路吗?” 焱转过身来盯着沥的眼睛许久,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永远不知道当一个人受够了眼下的生活时,他愿意为了改变而付出多大的代价与牵绊。 沥:“那好,明日你随我出发!” 焱应允而去。 第二日,焱如约来找沥,等待出发。沥将自己的一套衣服送给焱,让他换下草衣,衣着端庄一些。 沥:“你的父母兄弟都舍得你走?” 焱:“哎,舍不得,父母百般阻挠,生怕我在月内奉神不了,惨遭屠毒。” 沥:“哦?那你如何应答?” 焱:“我只是跪行父母而去,我想改变这天下苍生!” 沥握住焱的肩膀,“有我在,你便会无事!” 说完,两人踏上了行程。 路上,焱问沥要去何方。 沥:“我们先去西方天山。” 焱现在还不知道沥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或者有什么计划,只是觉得这位活了几百年的大哥做事必定有谱,自己跟着放心。可是好奇心仍止不住。 焱:“沥大哥,我们为何要去那里?” 沥:“你要打败谁,必先成为谁!我们去那里成神。” 听到“成神”焱内心激动不已,他早想成神而且还要一改天下。 焱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沥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莫名有些欢喜。两个人一路上很少言语,只顾着赶路:穿过丛林,趟过山河,翻越重山。时间一点点消逝,眼见一个月的时间将尽。 焱:“沥大哥,还得走多长时间呀?咱们改奉神了。” 沥:“嗯,再往西走约两百里就是乐城了,我们去那里奉神。” 两人站在一处山丘上,向西眺望,朦胧可见远方有一座城的模样。 焱:“能来得及吗?” 沥:“边走边看吧,实在不行,就地奉神。”言毕,继续赶路。 天色渐渐浓厚,光线逐渐暗淡。沥和焱来到了一家乐城城郊附近的简陋小舍。 店中无人,店员正准备关门,他二人走了进来。 沥:“这么早就要关门呀?” 店员:“不早啦,这里本就人少,况且现在还天黑了,不关店的话在这里死撑也是无意。” 沥:“那现在可还方便招待?” “方便,方便。”顺着声音从后屋走出一位精灵丫头,此丫头是这家店的老板。店员楞了一下。 老板:“你去后面准备点吃的,给二位填填肚子。” 焱听这话嘴角止不住现出欢乐,连声叫好。店老板看其憨样捂嘴掩笑,连忙让身示意二位坐下。沥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这怪样从何而来。 沥和焱坐定。 沥:“姑娘,你们这里可有地方让我俩歇上一夜,明日赶路。” 老板:“好说,好说,三块大玉。” 当时各行以玉为货币进行交换衣食住行。沥浅笑给出玉石,老板欣然接过。此时店员端来酒菜,二人吃喝起来。这老板收起玉石后,欠着身子,拖着红腮注视他俩。 沥:“姑娘,有何端详?” 老板:“那倒没有,只是好奇,你俩这么晚从此经过,目的何为?” 焱:“我们是来成…;…;” 沥连忙拦住焱不让其说出“成神”二字。 沥:“我们是来乐城赏玩的。” “哦”店老板语重气长的探出一次。 老板:“别老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唤白玉,你叫我玉儿或者白玉皆可。” 沥:“好,白玉姑娘,听此名字就知道你爱玉如命了,哈哈,你开着小店多长时间了?” 白玉:“也不尽然,我之所以唤此名字,只因父母觉得白玉优美,望我如白玉一般。这小店我才开不久。” 沥思量,才开不久就是说不是世承其业,倘若跨线而为,这里人往较少,估计每月都奉神不起,这样矛盾,沥不解。 沥和焱吃完,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白玉。白玉许是年轻较小,不经意流出家族迷惑之术,焱并无抵抗,当场失魂;沥觉出体内气息逐步闭关,反应过来,站起身,“你…;…;”双目桃红,动弹不得。 “哎呀!”白玉捂嘴自知失力,感到过失,来到沥的身旁,“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如何解呀?”白玉年少贪玩,不学无术,当然不知自家秘术如何解除。 白玉:“不过,你是海内有名的战神之侍吧,一袭白衣,面庞冷酷绝艳,你一定可以解开的。” 此时,沥全身气息被闭,气流受阻,他当朱厌侍民之时,朱厌曾经教过他控制全身气脉之窍和逆流之法,虽都只是初级入门,但对于这等欢喜之情流露而出的迷惑之术也是足够了。 沥桃红眼色,突然挣脱束缚伸出右手抓住近距离查看的白玉。 沥:“你,不是海内之人!” 吓了白玉一跳,白玉下意识的往后蹦了一下拉开一段距离,“你醒啦?啧啧,不愧是战神第一侍民!” 沥虽能驱动可并未完全解除,行动尚不自如,勉强地坐下,“你这姑娘,为何偷算?” 白玉:“我不是故意的!” 沥摆手,“也罢,你年小,若是坏人的话,我与兄弟早去冥界报道了!” 沥稍缓过一些,走到焱的背后,催气打入,攻开闭息之关,焱的桃红眼色已去,沥的始终未除。 焱醒来,还有些迷糊,“沥大哥,我刚才…;…;” 沥:“无事。” 沥扶着焱站起,面向白玉,“可带我们去休息了?” 白玉自知有失,惭愧难当,招呼店员带他二人休息去了,自己则在原处吧嗒着眼睛在后观看,三人走出后,白玉瘫坐,撅嘴深叹。 第四章 结伴而行 第二日,焱的凡人之躯尚未适应过来,还是有些不舒服;沥则早早起床,在店前的道路上向西望去,前面就是乐城了,就是他要走的第一步! 此时的沥,突然有了一些忐忑,改变的第一步总是艰难前行。 沥回屋见焱已醒来,“焱,我们现在在此奉神之后再往前走。” 焱:“啊?不是说去乐城奉神吗?” 沥:“乐城过几日会举行歌舞盛会以聊表对守护神帝江的爱戴,我怕到时你我没有闲暇。” 焱:“哦。” 两人说完祭出神牌,摆上贡物,在牌前连磕三个响头,仪式持续一天,之后贡物消失,桌上仅剩神牌。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后的白玉所见,大为惊奇。沥和焱叩完三个头,起身,沥警觉地看向门口,察觉有人,快步拉开房门,“是你。” 白玉颇显尴尬,“啊,是我呀!我听闻海内之人每月奉神颇觉好奇,所以看看,呵,呵。” 焱此时也走了过来。 沥:“昨日我便知你不是海内之人,你来海内是为何?” 白玉:“呵呵,我海内青丘国之人,来海内呢,就是游玩,可是没想到能够遇见大名鼎鼎的战神侍民。” 听到此处,焱激动不已,“沥大哥,你声名远播呀!” 沥回头瞥了眼焱,转过来又对白玉说道,“海外之人不受海内神律束缚,怪不得你会如此逍遥。” 白玉:“见笑,见笑!” 沥:“今日是我与兄弟的奉神日,望你们不要进来扰乱了贡桌。” 白玉:“不会,不会!” 白玉似乎很崇拜这个首个没有进入轮回的神侍,对其所说皆是照做。 沥是战神神侍,也是首个没有进入轮回的侍民,海内盛传许多关于他的传说,尽不相同,但也无真相事实,有的传说他早已拥有神息,但并不想成神统治,所以做了一方游神。这个传说有些相近事实,可是他仅是拥有一点点神息,并不强大,更不是游神,比起游神来说,他更像是游民。 这一日,白玉缠着他好奇的发问,“你叫沥对吧,当初是怎么成侍民的?你真活了好几百年呀?” 沥不语,白玉继续攻击,“你当侍民的时候是不是见过好多趣事,说来听听呀!神都什么样呀?给我们讲讲呗。” 沥放下手中碗筷,无奈的看着她,“神,就是人!并无一点了不起,倘若非要区别的话,他们没有人性!” 沥的眼中飘过一缕仇恨的愤怒。白玉痴痴的看着沥的桃红色瞳孔,她并不知道沥的桃红眼色是她给的标记,还傻傻的以为过几日就会没了。 听着沥的控诉,白玉觉得他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她很想听,只是沥此时的言语着实令她不解,只因她未曾知晓他的一些经历。 白玉:“他们怎么没有人性了?海外传说他们都很好的,爱护子民,丰衣足食,战乱鲜少,每个人都安居乐业。” 沥:“哼,原来海外是如此传说的,那你还是相信传说罢了,毕竟传说是美好的。” 沥的这番话让白玉游疑,可能这海内的事情并不是海外所说的那么好。 次日,沥和焱准备离开了,收拾停当,吃过饭就要启程了,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白玉拦住。 沥:“白玉姑娘,何事?” 白玉:“我们要和你们一起走。” 沥:“为何?” 白玉:“结伴而行呀,正好也给我们做个导航什么的。” 沥:“我们是去游历的!” 白玉:“我们也是游历呀,既然大家都是游历不妨带上我们,嘻嘻…;…;” 沥:“我不是游神,保护不了你们的,况且我身边还有凡人之躯的焱,我决不能分心。” 白玉:“无妨,我会保护你们的!” 沥回头看了眼焱,焱对白玉的讨喜颇为喜爱,也帮忙劝说,“沥大哥,让她们跟着来吧,路上无聊时也好说说话!” 沥见焱也如此说了,只好默许。 白玉高兴的连忙招呼店员,“莲攸,恢复真身,我们走,小店不要了!” 店员走出店门的那一刻,犹如蝉蛹破茧而出一般,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位粉衣天仙,上前作揖,“遵命。” 白玉和莲攸跟在沥和焱的身后默默走着。 沥:“没想到店员竟是你的婢女。” 白玉:“呵呵,什么婢女,她就像我的姐姐,我们更是姐妹。” 焱跑到白玉身边,“白玉姑娘,你在海外是不是特厉害?” 白玉:“不是,莲攸厉害!” 焱又跑到莲攸身边转圈围跑,只盯着莲攸看,仿佛要看出她有多么厉害似的,把莲攸瞅得脸颊上的红霞上了又褪,褪了又上,只能频频点头示好。 路上,大家稍作休息的时候,莲攸瞥到了沥的桃红之眼,顿时明白了白玉的心思,低头浅笑。 白玉好奇,“莲攸,你怎么了?为何发笑?” 莲攸调侃回答,“无事,似是看到了你的一些心思!”继续发笑。 白玉:“嗯?心思,什么心思?” 莲攸只顾婉笑,“日后再与你说。” 休息一阵后,四人继续赶路,因离乐城较近了,沥估摸天黑就能到达,在那里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乐城的灯火在迎接着他们,天黑之后,他们到达了乐城,这就是传说中的鼓乐之都。 城内繁花似锦,丝毫没有天黑后的宁静,四个人站在城楣下方看着城内的一切,感叹不已。或者换句话说,天黑之后才是这里真正生活的开始。 因这里的守护神帝江善乐,所以这里始终歌舞升平,四个人刚到城们处,乐器天籁就悠悠传入耳膜,渗透力强大渲染。 停驻片刻,沥领着三人走入城内,途过一家烛楼,楼上女子婀娜摇曳,看到过路男子纷相挥手摇摆,焱痴笑不已,他涉世未深当然不知这些漂亮姑娘意欲何为,看的白玉莲攸眉头紧蹙。 白玉:“我们那里有的,这里都有呀!” 莲攸:“是呀,天下本无异样。” 白玉:“沥,你说这些人也能成神侍,修成神吗?” 沥:“当然,没听过瑶神夏娃吗?她们会成为夏娃一众的侍民。” 白玉:“那她们也能修成神吗?” 沥:“能,修神对于天下生灵都是一样的,只要在海外修炼成功神息,归到海内通过诸神认可就可通过天堑飞升成神。” 白玉:“哎呀呀呀,那成神之人多吗?” 沥笑而不语,莲攸接过话来,“玉儿,成神之人并不多,可以用稀少来形容,海内能有游神就已经算是佼佼之众了。” 白玉不明白,明明成神如此轻松,“为什么?不是说只要去海外修成神息就可以成神吗?” 莲攸:“是呀,可是你不知,海内之人要到达海外是何等之难,我们是海外人自然不知这里的曲折。” 沥:“海内人要去海外少说也得四五年,其中要是差了一次月内各奉就是灭顶之灾。” 白玉:“那海内现在还没有修成神的喽?” 沥:“是呀,看似是一扇门,实则万丈深渊,诸神为我们打开了这扇门,可是这扇门却无人能走。” 四人一路言行来到一家住宿小店,四人进入店内点了饭食,又要了两间房,他们边吃边聊。 焱:“要不我们一会吃完去游玩一下?” 白玉附和,“去游玩观光一下!” 沥冷脸,“吃完,回房内休息。” 白玉撅嘴,焱的玩心被打得七零八散,莲攸微笑摇头,感叹两个孩子心的大人。 白玉:“沥,你怎么不去修神呢?” 沥:“别人都不敢去,我也不敢!” 白玉:“你不一样呀,你可是活了几百年的神侍民,你总会有办法快速到达海外的。” 沥:“即使到达海外,你以为修神是做饭呀,说成就成,其中艰辛难以想象。” 白玉:“练成神息何等之威,艰辛也是值得的!” 沥低头吃饭,心中泛起思量,是呀,当初自己选择修神的话也能有机会救出兄长,只是那时还能记起兄长吗?再者有对兄长的牵挂,修成神的几率大大降低了下来。 沥张口反驳,“当神有什么好的?” 白玉:“成神之后就可以指画天地了。” 白玉说着手舞足蹈起来,三人看着她扭捏的搞笑的动作,不禁喜乐起来。 饭毕,焱和沥去住了一间,白玉和莲攸去了另一间。 白玉趴在窗上,静听这空中弥散不去的美乐,莲攸坐到白玉身旁,“玉儿,再一会就躺倒床上去吧!” 白玉:“不,我要多听听,你听多好听呀。” 莲攸抚摸着白玉的秀发,“躺倒床上也是能听到的,只要你有知觉,这乐声就不会停止。” 白玉:“真的吗?他们不睡吗?” 莲攸:“真的,他们也睡,只是乐声不停,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守护神而日夜鸣奏的,过几日,更是百乐齐放。” 白玉脸上浮现惊喜之色,“那时候,我们可就有福了!” 白玉和莲攸躺倒各自床上,不消片刻双双睡去。 焱虽有些疲惫,可有些事他始终不明白。“沥大哥,你为何不去修神?” 沥:“修神就要斩断一切,你有没有听过游神举良?” 焱:“没有。” 沥:“举良是第一个只身海外修成神息的人,而且带着牵挂,即使众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当他日归海内准备飞升的时候,诸神让他斩断牵挂方可飞升。” 焱:“那他如何做?” 沥:“他有一妻,名为女丑,百般不舍,逐放弃飞升。” 焱:“那他没有成神?” 沥:“没有,因他成了一身神息,成了一方游神。” 焱感慨。 这个故事沥并未讲完,他当时就站在战神身边,看到他与众神对峙时的愤怒神情。 沥不愿再想了,再想,他就要失眠了。 两人在这优美乐声中,悄然睡去。 第五章 鼓乐盛会 清晨,沥醒来,看着对床的焱若有所思,这条不归路就要拉开帷幕了,他自己倒无所谓,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即使人灵被毁也不足惜,可是眼前的这位少年,他不愿意看到焱刚接受这美好的世界就已烟消,对,这一步走出去便安康,他要绝对保证焱的安危。 沥正在小店后面的花园中练吐纳之气,焱醒来找到了沥。 焱:“沥大哥,醒的好早呀!” 沥停住朝向焱,“嗯,你也醒啦?一会儿,我们吃过早饭可以到街上逛逛,去准备下吧。” 焱:“好。” 白玉此时依靠在窗边看着花园中两位男子,听不太清他们的谈话。 白玉:“莲攸,你说他们来乐城干什么呢?那个沥也不是游神,焱更是凡夫一介,他俩都需要月供奉神,冒这个险,说是赏玩,我怎么都不信!” 莲攸收拾停当,伏到白玉身后,“玉儿,那你说他们来乐城是干什么呢?” 白玉:“嗯…;…;玉儿不知,只是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莲攸:“我也有这种感觉,乐城守护神是帝江,难道他们要找他?” 白玉:“找神的麻烦,呵,是不想活了吗?” 莲攸:“也有可能不是麻烦,你想,那沥是天下战神朱厌的侍民,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坠入轮回的侍民,多少也是会有几分薄面的,说不定是要让帝江收了他那小伴做侍民呢。” 白玉:“哈,做侍民有什么好?百年之后入轮回,不还是得重新来过。” 莲攸:“话虽如此,可是当侍民的时候也会风光一些。就是这样,人可以为了眼前一时之傲而忘掉未来之应。好了,我们也该下楼吃饭了。” 白玉回头冲着莲攸傻笑了一下,随莲攸下楼去了。 四人在一楼相遇。 焱:“好巧,你们也刚来吃早饭。” 莲攸:“是呀。” 沥和白玉互望一眼。 四人同坐一张桌上吃饭。沥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是禁锢了太长时间的感情按捺不住,还是当真眼前的这位白玉姑娘俏皮怜爱,这几日接触以来,沥对她的好感崩发。 饭中。 焱:“一会儿我们上街逛逛,你们也去不?” 白玉:“好呀,好呀,正好我和莲攸也无事,就随你们一起上街去玩玩。” 这空中的乐声一刻都未停歇,时时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笼罩在这座繁城之上,频频送入帝江之心中。 四个人吃过饭,走在街上,街上大多数都是乐器,舞服,还有乐谱以及舞画,当然还有各式舞剑。 白玉较贪玩,看到乐器就上去拨弄一番,看到舞服就试穿一下,众人看到她穿舞服时的怪样,不禁失笑。 沥:“你可以在明晚的鼓乐大会上穿着舞服翩翩起舞了。不过,有可能存在渎神的嫌疑。” 白玉:“切,你翩翩起舞才好看呢。” 哈哈哈,三人笑了起来。他们来到一家舞剑店,沥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白玉三人也紧随其后。沥的眼色在众多剑身上跳跃,最后落到了账台后面墙上的舞剑上。 舞剑之所以称为为舞专用的剑,不仅因为它们的外形可观,还有它们尚未开过刃,两侧皆是钝锋。 沥:“那件给我看看,老板。” 老板顺着沥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身后墙上挂的那柄剑。 老板:“哎呀,客人真是好眼力,这柄剑曾在战神面前舞过,亦被战神施过神息,珍贵无比!” “哦?”沥听老板如此介绍,心中惊喜,即是战神之息,那他也可催动几分,毕竟跟了战神那么多年也不是白跟的。“给我拿来看看!” 老板递过,沥仔细端详,果见剑身覆着一层常人无法察觉的神息,此神息正是战神之息,沥对战神的气息太过了解了,看来老板所言不虚。 沥:“好,多少成交?” “一个白圭。”老板伸出一个手指头,轻声说道。 当时,白玉为贵,而被制成白圭的白玉更是珍奇无比,寻常人连见都没见过,老板张口就是一个白圭,可把焱给吓坏了,白玉和莲攸更是惊异。 沥则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白圭交付过去,领剑走人。 焱此前就猜想沥较为富有,可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富足,连君王室用的白圭都有,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焱一边感慨剑的名贵,一边惊于沥的深藏。 焱:“沥大哥,你太厉害了,白圭说给就给呀!” 沥笑而不语,白玉在身后拉着莲攸窃窃细语,“虽说他不是游神,可我觉得他比游神都潇洒太多。” 莲攸:“可不是嘛,就算游神也不见得能轻易掷出白圭,这在海内实属罕见。” 夜晚。 沥:“焱,明日晚间,我上前舞剑,你则候在神台之侧,见我上去你便上去,之后我叫你做的事情,做完就跑,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焱:“沥大哥,你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沥:“你沥大哥我也活了几百年了,就算有危险也能应付得来,切记,明晚至关重要,不可拖延半分!” “焱明白!” 夜晚白玉仍沉浸在白天的事件之中和莲攸絮叨个不停。“莲攸,你说他当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富可敌国?” 莲攸:“传闻岂能当真?他现在就在你面前,明日问他便是。” 白玉:“我哪能问呀,我这一问搞不好他怯意躲掉了呢?” “呵呵,也是,我们玉儿还要…;…;”莲攸止语,“罢了,我们休息吧!” 白玉依旧躺在床上无尽思索,考量沥的各种传闻,根本没有理会到莲攸的话语。 乐城,每季度的鼓乐大会,民众都会祈请天山守护神帝江亲临神台之上,百姓在下鼓乐起舞,以报帝江守护之恩。 这个季度的鼓乐盛会,在明晚烛灯普照乐城的同时,如约隆重起行。 沥提着那把舞剑来到神台之前,焱手中拎个布袋侯于神台右侧。 神乐声起,民众舞裙旋飞,辗转腾挪,剑舞曼妙纷飞。 鼓乐盛会正式开始。 民众歌舞半个时辰之后,齐齐俯地叩拜。沥明白帝江要现身了,正思量时,空中一片祥云闪现,直落神台之上,彩气褪去,帝江现身。 只见神台上矗立一个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耳,混沌无面目的一方守护之神。 沉寂片刻后,民众起身继而鼓乐弄舞。 沥在舞剑人之列,曼挪脚步间缓缓向神台逼近,舞步四散,反侧而行,距神台十步之处,沥瞬间停止舞动,催动剑上神息,目指台上帝江,跃身,斩落帝江一足。掉落之足在台上翻滚,焱见状,迅速快跑过去,将其收入布袋之内,转身而逃。 在沥和焱这一切无缝隙行动之后,帝江感到失足之痛,向天狂吼一声,声振地动,将沥弹出神台之外。民众被这一声惊吓从神乐的欢娱中醒来,只见帝江一脚踝处黑血直流,帝江腾云而去。 民众亦察觉沥的舞剑上浸染黑血,一滴滴掉落,一时明白过来,是沥用舞剑切去了守护神一足。 怒气在每个人的身上绽出,眼中布满血丝,齐齐向沥逼来。沥见状只好做出战斗姿势,且退回神台上,民众发起疯,一个个快速奔来,有剑的用剑,有乐器的用乐器,亦或赤手空拳向沥袭来。 沥左右隔挡,只是钝锋之剑无法击退他们,剑上神息也已用光。攻击越来越强,沥只能勉强支撑,就在沥被民众压倒的那一刻,白玉在空中飞来施展魂摄之术,顿时空中呈出一只偌大的粉红之眼普照众人,众人一时定于原地停止动作。 莲攸穿过人群扶起被民众打得伤痕累累,倒在地上的沥。莲攸搀扶着沥一路小跑奔向城外,在二人跑出一段距离之后,白玉手法追随而去。 话说,刚才焱抱着个布袋狂奔,刚跑出没多远就遇到了前来观看盛会的白玉和莲攸,焱匆忙说了句沥有危险之后继续狂奔,白玉和莲攸嗅到血腥味,对视一眼,感到不妙,迅速前来迎救。 白玉和莲攸搀扶着重伤的沥在城门处与焱汇合,四个人一路不敢停歇,直奔到她们以前的小店中歇息。 帝江跑回他的天山洞穴,哀嚎阵阵,震天动峦。西方大山神,西舍闻声赶来,看到帝江凄惨之状,心痛不已,上前连忙帮他止血,帝江呜呜咽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止伤毕,西舍对帝江说了句“吾知晓了!”转身腾云而去,直奔三重天。 此时,朱厌派去查看海内镜图的侍民回来禀报刚刚在乐都发生的事情,朱厌是被帝江之吼给扰醒的,闭着眼睛,坐在榻上,耳中回荡这帝江的哀嚎,侍民诉说完毕,侯于一侧,朱厌嘴角微微上扬,心想,“不愧是我战神之侍,看来他的野心开始膨胀了!”想到此处,西舍闯入室内。 西舍:“朱厌,你什么意思。为何伤我西山一小神?” 朱厌抬眼,看是西舍,回道:“并非我伤。” 西舍:“还敢狡辩,伤口上有你的神息,你作何解?” 朱厌:“昔日与帝江游历乐城,见一剑舞,甚是喜爱,故赐一缕神息。” 西舍虎瞪于他,鼻中冒出一团又一团的粗气,朱厌察觉到他神息的变化,起身走到他身边,“伤帝江者,催我神息,斩其一足,为我百年前的一位侍民。他有神像,早晚是我辈中列,可否放此一次!?”朱厌语气铿锵绝绝,没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西舍听到这里便知晓此人是谁,转身离去,没做半点应答。 一旁神侍刚要去追,朱厌摆手,侍民停下,朱厌卧回榻上。 第六章 帝江之血 白玉一行人来到小店,焱将布袋放到桌上,与她俩一起将沥放到床上。焱血丝的双眼中泛出泪花,莲攸去打水。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没有什么危险的吗?”焱不知所措的自语。 莲攸将水端进来,焱连忙给沥解衣,清洗伤口,白玉和莲攸转过身去,背对他俩。 焱边为沥清洗伤口,边啜泣,白玉不耐烦,“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焱:“沥大哥,沥大哥是为了不让我冒险才只身独留的,他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愧对自己人灵!” 白玉:“安心替他清洗,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事的!” 白玉眼中滚着泪,迟迟没有落下,莲攸安慰地拍着白玉的后背。 焱将沥的伤口包扎完,替他裹好衣服,独自伏在床边,这位如兄如父的大哥,这位看着他长大,一直耐着他絮叨的大哥,他不舍离开,害怕一走便再见不到了。 白玉莲攸去另一间房休息去了。白玉不经意间将桃红之色留在沥的瞳孔上,她自然也不希望沥发生意外,一夜心中默默祈祷神保佑他平安。 第二日清晨,乐城百姓从魂摄术中醒来,见神台上已空无一人,面对着神台上残留的黑色血迹跪地祈愿,祈求守护神帝江的原谅以及期望帝江能再次护佑他们,空中再次弥漫起悠悠脆乐。 这日正午,沥的气息悠悠苏醒,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立的三人,有气无力的说道,“焱,东西可拿到了?”焱跪到床边,“拿到了,就在桌子上。” 此时三人的紧张神情随着沥说出的这句话渐渐舒缓了下来,白玉气坏,“帝江一足,沥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昨晚我再晚到半步,你就会被那帮信民活活打死!” 沥苦笑,“哈,多谢白玉姑娘早来半步,咳,咳…;…;” 白玉跺脚,拉了下莲攸,莲攸安抚的摸了下白玉的头。 沥示意焱扶自己一把,沥半躺在床上,“焱,你我这一步走出来了,便再无退路了,你可知我为何要取这帝江之足?” 白玉:“我知道,你不想活了,而且想去冥界历万世烈火之苦!” “哈哈,白玉姑娘,你为何要救我呀?”沥抬着桃红之瞳凝视着白玉。 白玉看到他的桃红之色,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救他,只是听到后下意识的行为罢了,而旁边的莲攸则真切的明白原因,白玉的桃红之色印在沥的瞳孔上,久久不去,或者说只要白玉的心意不改便不会褪去,这足以说明白玉这一反应的动机了。 白玉语塞未言,莲攸抢过话来,“为何?只不过是天地之分罢了。” 沥低头微笑。 焱:“沥大哥,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斩帝江之足到底是为何?” 沥:“之前,与你说过,要想打败谁就要先成为谁,帝江之血可让你我具有神力!” 焱:“哦,沥大哥,可是你…;…;” 沥:“无需多言,已成往事,天黑之际你我饮下帝江之血,方可获得山神之力,凭自身意愿伸缩自如,此神力可助你我夺得人间君位,咳…;…;” 莲攸听得真切,这沥的野心也太大了,敢打神的主意,就此时倘若朱厌亲临,方可轻松灭他们几千个来回,人灵俱灭;白玉则痴痴的端详着沥,突有一种崇拜之感,果然不枉传闻中讲,沥具有神的魄力和心怀,迟早会是神列中人,指画天下山河。 沥本就不想避嫌,他早已看透生死,倘若白玉莲攸举报他俩,也只能说命该如此。 这日天黑之际,沥的伤势凭借着仅有的那一点朱厌的神息调养下好了大半,可下床自如行动了,沥取来两碗将从足中汲取出来的黑血,抬眼看向白玉和莲攸,“你们来点否?” 白玉嗤之以鼻,“切,恶心!”莲攸亦捂鼻退去。 沥微笑的将足放回布袋中,“此物可长我们神之力,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你们确定不来点?” 白玉和莲攸嫌弃地躲出去好远。 焱与沥各端起一碗饮血而尽,饮引之中,觉自身突有强大神息游走于各处,浑身逐渐被黑色之雾萦绕,饮毕,强大神息的外入导致通身剧痛难耐,沥和焱将碗打破在地上,白玉莲攸在一旁静静看着,不时为他俩捏一把汗。挣扎一顿后,沥和焱全身萦绕的黑气吸入体内,帝江的神息,他俩吸收了。 此时,外面传来凌乱躁动的脚步声,声响越来越近,随着一声巨响,狂风袭来,小店被夷为平地,沥瞬间变得巨大,守护住白玉和莲攸。 西舍带着众多神侍立于眼前。焱此时也是巨型之身,与对立的一方山神西舍身高所差无几。 焱看了眼沥,沥放下白玉莲攸,“西方群山之神,西舍?” “你这凡人,竟还知道我是谁!”一声怒吼中夹带着熊力的狂风,吹断附近的草木,卷起大规模沙尘。 沥:“沥,怎敢忘怀。” 西舍注意到他俩的身形,已知他们得到了帝江的神息,并已完全吸收。 “还帝江之足,我可饶你不死!”西舍威言即出。 “沥谢大山神不杀之恩。”随手将装有帝江之足的袋子扔予西舍。 西舍接过,交给身旁的一名神侍,“回去带个帝江。”神侍领命而去。 西舍:“你曾是朱厌之侍,看他的面子,不与你追究,可是你身旁的这位凡人,擅夺神息必除人灵!” 焱一惊,沥站到焱的前面,“西舍,你若动他,我必以死相拼!” 西舍:“小小之侍,胆敢口出狂言!” 话落,西舍奔走上来拳头迎面而击,沥只好应敌。一击,便将沥打退,焱将沥接住。 这一拳仅带三分之一山神之力,他便抵挡不住,凡人毕竟是凡人,即使徒有其表也尚无其实。 焱体内热血燃烧起来,与沥一起左右夹攻西舍。小小凡人仅带一足神息,远远不是西舍的对手,西舍左右回击,这次是想与他俩玩玩,所带神息不多,拳头与肉体的碰撞溅射出神息之光,光芒奔射四周,照亮半边之天,你来我往,拳脚相加,没过多久,焱和沥的神息耗尽,蜷缩回凡人大小,气喘吁吁,蹲于地上。 “区区蝼蚁,竟也敢反天?”西舍鄙夷的伸出右脚踩踏过去。 焱和沥绝望的看着犹如一座巨山的脚掌压过来,那一刻,他们相信了,自己不可逆天而为。 白玉要冲过去,莲攸将其拦腰抱住,白玉急的直跺脚。 西舍的脚掌落于他们身上的那一刻,一道金光直冲脚底之下,阻止住了脚掌的踩踏,西舍再一用力踩下去,一股强悍之力将其右脚弹开,西舍踉跄差点倒地,傲视,定睛一看,战神朱厌。 西舍变到凡人大小,站在他们面前。 “西舍,你当我话是何物?”朱厌质问。 西舍:“我本不想杀他,可他挡我取那凡人之灵。” 朱厌:“即已归还帝江之足,何必追究?” 西舍:“朱厌,我敬你是一代战神,而你视我等山神为何物?” 朱厌:“你我都是手足,而沥迟早也会是我辈中人,吾等为何相杀?” 西舍:“那他斩我帝江之足是为何?” 朱厌:“一时懦莽,此去,我替你将帝江足接回原处,可否?” 西舍犹豫,他相信朱厌有次能力,倘若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是对手,便应允。 西舍:“也罢,不过以后此二人不可再进我西山界半步,否则,人灵俱毁!” “好!”朱厌答应。 朱厌稍往后歪头,“尔等可都记住了?日后不可再进西山界内,还是渡与海外,安心修神吧。” 沥和焱齐答,“谨记战神之言!” 朱厌和西舍化作两道光芒闪去。 白玉和莲攸跑到他俩身旁。“你俩怎么样了?”白玉急切询问。 “无妨!”沥有气无力的答道。 两人盘坐地上,静息调整。 莲攸:“这战神待你不错呀!” 白玉迎合,“是呀,能为你挺身,不惜得罪西方大山神,到底是为何?” 沥抿嘴,“是呀,朱厌待我不薄,我也不知为何。” 凡人拥有神息,神息可以帮助凡人快速调养,加快伤病痊愈的速度。 两人调整一些后,起身。 沥对白玉莲攸作揖,“白玉莲攸姑娘,你等之恩,日后必生死相报!也是时候分开了。” “沥,不必日后生死相报,白玉和我初来海内,对海内太不了解了,你可愿带恩人一起?”莲攸知白玉不会作答,遂替白玉答出。 白玉感激的看看莲攸,“是呀,你俩以后就带上我们吧。” 沥:“我与焱在行逆天之事,危险重重,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是何等的无力,不想你俩再受我们牵连,置于危险之中!” “无妨,吾等愿往。”白玉斩钉截铁的肯定。 何为危险,危险就是我不在你身边陪。 桃红之印,桃红运;红桃之色,色红颜; 从此不忘念天涯,旁身更待梳柳心。 第七章 南山之变 莲攸和白玉跟着沥与焱一起上路了。他们向南方走去。 白玉:“沥,我们何往?” 沥:“南方群山。” 白玉:“去那做什么?” 沥浅笑,“游历呀!” 焱:“沥大哥,我们是要回家乡?” 沥:“对,你我已离开数日之久,现得神力,当然得回家乡走一趟了。” 焱:“那是为何?” “下一步,策反民众夺得君位。”沥坚定的说道。 白玉:“就你这点能耐就要夺得君位?还不抵我呢。” 白玉调皮的调侃了下沥,莲攸忽觉白玉有些失态,拉了一下白玉的袖子,白玉撒娇的看了眼莲攸。 沥:“现在,你不是与我们一起了吗。” 白玉撅嘴。 原本一个月的行程就可步入南山界内,现在多了白玉莲攸,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四个人走走停停,赏山玩水,颇有游历之风。 这一日,又到月底,沥取出物件与焱在郊外立了神牌祭拜。 白玉:“你们每个月都得祭拜?” 焱:“对,我们每个月皆如此。” 莲攸:“若是忘记了呢?” 焱:“那边人灵俱毁。” 白玉:“哇,如此严苛!” 沥似笑非笑,“何止严苛,我们就是为了侍神而活,别无他路,不似你们海外,悠闲自在。” 白玉:“其实,海外也并非那么自在。” 祭拜两日之后,四人又继续前行近半月,终于临近南山界了。四人在界边缘处的一家小店落脚,眼看黄昏将逝,暂留一夜也不迟。 一身疲惫蓄势待发,小店很小,老板一人打理。老板为四人端上酒菜,四人早已饥渴难耐,狼吞起来。老板见他们模样衣着,颇觉好奇,毕竟这里经过的大多都是商人,没几个像他们这样的。 老板:“从方向看,你们要去南山?” 焱经历了西舍一战,有些看淡了生死,性格也随之转变起来,不像以前那个跟着沥出门闯荡不敢言语的穷小子。 焱应答,“是,老板,何如?” 老板:“你们不像商人。” 白玉咯咯发笑,“我们不是商人,是游历人。” 老板听后连连叫好,“游历之人大多身怀绝技,不似商人那般无反博之力,那便好!” 听出话音不对,沥停下吃饭,转过看向老板,“南山界内怎么了?老板何出此言?” 老板面露惊恐,“大约半月前,南山界内不知何故,尸横遍野,过往商贾惊慌而逃,有些还受了剑伤。” 四人听后恐疑至极,“老板从何得知?”沥发出疑问。 老板:“从南山界内跑出来的商贾口中得知,原本我也不信,有一天我就去界内看了眼,从之初的堂山村落开始村民死伤,遍地浮尸,我就再没敢往前走了。” 沥:“皆剑所伤?” 老板:“嗯,一眼就能看出来。” 沥低头沉思。 焱:“沥大哥,那我们的村子…;…;” 沥:“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白玉莲攸也为他们担心起来。 沥:“我们赶紧吃饭吧,吃完回村子查看查看。” 沥在南山界内也住了小一百年了,只要是人就孰能无情,听到这个噩耗,他本能的想去查查事因,绝不想让事情再恶化下去。 三人从未见过沥如此紧张,即使在西山中的诸事,他亦显得从容镇定。可是这次明显可以看出沥坐不住了,沥在这个世上除了他的兄长再无亲人,他借住南山,南山下的所有村子他都熟悉,虽来往不多,也视其为亲人一般,天天看着他们,时间一点点的积累了下来。 赶了一天的路,拖着疲惫,四人又上路了。 进入南山界内,遍地都是村民尸首,横七竖八的,几乎每走五步就能看见千疮百孔村民躺在道边,正如小店老板所言。 这一切太过残忍,沥当年从兵,君行天下的时候,情景才与此时一般无二。 焱触目惊心,每走一步,心上就仿佛被扎一刀。白玉年小,闭着眼睛拽着莲攸前行,莲攸虽沉着淡然,却也是第一次身临如此惨态之中。 一路上数个村子皆遭厄运,大家的呼吸都变凝重起来。天空刚蒙曙光之色,四人进入了非山脚下的村落,这个村子离南山界不远也不近,走了一夜才到达,它正是沥和焱所居住的村落。 一路上死寂沉沉,惨状只增不减,天已大亮,对比昨晚的朦胧,在心灵上的冲击更大。焱控制不住早已崩溃的内心,嚎哭起来,跪在地上,面对着满地死尸,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 沥站在前面,白玉莲攸在焱的身旁慢慢安抚。这哪还是他们熟悉村落,活脱脱一个死城。 “在神的统治下还能有如此惨象!”沥内心感叹。 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村中神庙上方悬浮着一柄剑,剑在上空盘旋,沥径直走过去,刚进神庙大门,盘旋上空的剑直冲下来,沥矫身闪躲,被逼退出大门之外。 焱:“白玉,你们跟着沥大哥吧,我想回家看看。” 白玉:“我们还是陪你吧。” 焱:“不必,我一人独自便好。” 白玉见焱如此执着,只好跟莲攸追到沥的身后,发现沥在神庙大门外,呆呆向里观望。 白玉:“里面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说完,白玉刚要迈进,沥一把拦住,“不可,里面有剑守护,剑锋犀利,你可强进!” 莲攸静静观察庙内,大堂之中呈现阴暗,黑暗中不时有几道亮光闪过。 “剑身光反。”莲攸自语。 沥看向莲攸,“看到了什么?” 莲攸:“我看到大堂里有剑光反出。” 沥与白玉盯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并无半点闪光,许是距离太远,他俩无法目及。莲攸则不同,自小修炼的就是目放四周,眼观八方,目光极其犀利。三人滞留在庙门口,察寻进入之法。 焱一步一跌,向家走去,没跨过一具尸体,内心就沉重一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推门而进的情景已在脑海中呈现万次。 缓缓走到自家,焱推门而入,眼前的情景出乎意料,室内空无一人,焱松了口气,心中存幻,父母兄弟逃过一劫。 焱在室内坐了下去,静了静心,脸上的泪迹尚未干涸。一道亮光在脑中闪过,焱起身快跑出去,跑到自家的耕地,看看他们是否一如既往地在耕种。 焱站在耕地旁边,他的父母兄弟挺直身躯,问他,“今日,回来啦!”焱欢喜的应了一声。 可是应声之后沉寂袭来,空中仅存鸟鸣惊惊。焱再定睛一瞅,他们躺在垄田之间,血液染红了田间的流水,浸湿红色在嫩苗根部,幻想并未实现,父母兄弟亦随村民而去。焱在地旁,无力跪下,疯狂的磕起头。是自己当初的忤逆招来的这场屠杀,还是自己回来晚了没来得及阻止这次浩劫? 生与死轮回往复,他还是凡人,怎能参透,虽说是另一生的启端,可是这一世他还没有过够! 焱向天质问,“诸神之下,有此横灾,我们日夜供奉又有何用?!” 声震寰宇,惊鸟恸树,我们供奉的神在何处,为何不救救他的子民,任由他们惨遭此劫。天空阴暗下来,下起了蒙蒙细雨,仿佛听到了焱的哭诉之后给出的回应。焱静静的任由雨水落在身上,雨水与泪水混合一处,焱蜷缩在道边软弱无力,他以为西舍之战后,他能看透生死了,可是当亲人在眼前与世隔绝的时候,他亦无法接受,原来,当你不再拥有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稚嫩,能承受的是多么的轻微! 第八章 赤鸾剑魔 发泄完情绪的焱如泄了气的皮球,真正的心如死灰,仇恨在心中生根发芽,什么狗屁神,什么侍神,都是枉然! 焱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蒙蒙细雨中踏泥而回,来到村落中央神庙的门口,见到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正思索他们人的去处时,在他身后传来喊声,“焱,我们在这里!”白玉真切的声音传入耳膜,焱悠悠回头望去,在神庙斜对面的一个村舍前,白玉在向自己招着手,沥和莲攸站在她的两侧,焱在雨中穿行走去。 “快,进屋,换件干净的衣服。”莲攸急忙招呼焱进屋,沥在焱沮丧的脸上便知晓了他的所见。 “唉…;…;人命无常天作怪!”屋檐下的沥看着眼前一滴滴降落的雨水发出悲切感慨。 焱换完衣服来到屋檐下,站在沥和白玉的身后,“沥大哥,你们在看什么呢?” 沥:“我们在等待神庙中的那个东西出穴呢!” 焱疑惑,“神庙中的东西?” 白玉接话,“是呀,莲攸看到神庙大堂内有剑光闪过,我们猜测这里的事情会不会与那道剑光有关。” “剑光?”焱低头自语,“村中民众皆是被剑所杀,倘若真有剑光,那定是他所为!”焱坚定说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稀,逐渐停了下来,雨后的阳光晴朗而不毒辣,温暖的照射在大地上,扬在每个人的脸上。 焱的眼中闪过一道血光,“沥大哥,既已确定,更待何时?” 沥:“神庙内有剑阻挡,剑锋异常犀烈,贸然闯入的话定是不妥,我们待他走出神庙,宽敞地带上围攻而上!” 焱心中怨气腾起,“毕竟这不是他的村民邻居,这里死去的众人中还要我的父母兄弟!”焱心中这样想着,在沥的背后狠狠地看着他。 “沥大哥,既你如此谨慎,那我去将他引出!”说罢,焱穿过沥和白玉的中间径直走向神庙。 “焱,不可!”沥欲阻止,焱挣脱,三人见状赶紧跟上焱。 在焱步入神庙内的那一刻,身形变得无比巨大,与此同时,从神庙大堂里窜出一柄寒光冰剑,剑在空中急速飞行的过程中发出蜂鸣之音,焱右臂挡在胸前,剑尖直刺臂内,焱右臂一挥将剑甩了出去。 剑在空中盘旋调整之后,又击过来,焱左右挥打,与那剑恶斗起来,不久又飞出一剑,剑锋划焱左臂而过,从身后再击过来,接着无数的剑从大堂里飞出,与焱缠斗在一起,焱不敌,周身皆是剑口,可他依旧与众剑周旋。 此时,三人赶到神庙门口,白玉见状,急拉沥衣袖,“沥大哥,快,再晚些焱恐怕会没命的!” 沥纵身飞入,身形亦变得无比巨大。此时,被众剑所伤的焱右拳拄地看着空中纷飞的剑,深感自己的无能,焱不敢的咬着牙,众剑欲发起最后一击,在焱面前从左到右排成两排,剑尖直指,蓄势待发。 沥将自身微弱的战神之息包裹在周遭,“呀…;…;”焱发出怒吼之后,起身欲与众剑相击,众剑齐击,沥跃到焱的面前,使用战神金色之息,抵挡住来袭众剑。 沥:“焱,退回去!” 焱没有作答而是绕过对峙中的沥与众剑,直击神庙大堂,一脚将大堂的整个房屋踢飞,焱已耗尽神息缩回正常大小,疼痛与疲惫交杂在焱的体内。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四人看见大堂处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头白发,一袭嵌着黄龙的浅蓝战衣的垂暮之人。 当他现于眼前之时,众剑回收,结束了与沥的对峙,在他的身旁环绕,沥也缩回凡人之样,走到焱的身旁,白玉莲攸也跟了过来,疼痛使焱呻吟不断。 “他是何人?”莲攸发问。 沥:“你俩照顾好焱,我去看看。” 沥警惕地向那人走去,距离那人十步之处,他周身的一剑直刺地上,仿佛是在告诉沥不可再近的一个警告,沥驻足,细细探去,沥往旁边走了一步,又一剑飞来插在地上,沥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又一剑飞来刺入沥的脚下地中,而其余的剑好像不耐烦了,停止了在他周边的盘绕,缓缓飞到那人面对沥的这一侧,整齐排列,剑尖只对于沥。 那人在椅子上切靠,右手拄着头,仿佛很疲惫的样子。沥思索,又联想到眼前的情景,极其不肯定的叫道,“赤鸾?” 听到“赤鸾”二字,那人无力的抬起头看向沥,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在他与沥对视的那一刻,沥看清了,他正是剑使第一人----赤鸾。天下之剑他是鼻祖,所造之刃皆可毁天灭地,威力无穷,剑术更是无人能及,就算是战神与其交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沥看到了百年前熟悉的面孔,只是此时的面庞异常憔悴,沥心切担忧,刚往前跑了两步,众剑一齐飞来,就在刚接触沥的身体的那一刻,众剑停住,沥的心狂跳不止,“赤鸾,是我呀!”赤鸾此时强打精神停住了众剑,“啊,沥,我知是你!”说话时,众剑回到了赤鸾的身旁。 “赤鸾,你乃一代剑神,怎成了如此之样?就连控制自身的剑也这般吃力了?”沥关心的询问,他这才注意到赤鸾身上的战袍并非蓝色,而是被赤鸾的浅蓝之血渲染的。 赤鸾:“沥,我是来寻你的,无意中伤及了周边的村民,故躲到神庙中,不再伤及无辜。” 沥:“你先别说了,告诉我如何能医好你这上古之躯?” 赤鸾:“太迟了!我乃被青龙所伤,无药可医!” 沥:“青龙?二重天的九方龙神怎么会伤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咳咳…;…;”赤鸾咳出了几口血,身旁众剑又齐向沥飞去,赤鸾再次聚精,众剑回归。 赤鸾:“看来,你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使你伤得如此之重?”沥带着哭腔询问。 “朱厌欲行前车之事,趁我外出海外,毁我神邸,灭我神侍,用吾之剑破吾剑阵,我本不想与他纷争,无奈…;…;咳咳。“赤鸾勉强说出这些话,语力越来越微弱,“沥,神界浩荡,你要保重!”说完从赤鸾的脊背之处飞出一柄黄金耀剑,剑身上存有九孔,最上面的孔内一颗耀眼的青色之珠闪烁,剑柄处嵌镶九龙,通体黄金光芒。 赤鸾:“此乃九龙剑,需九龙神之魄方算完成,我只在朱厌战中取了青龙之魄,亦被青龙所伤,临别之际无可赠送,仅送你两剑,哈哈,待我神灵耗尽之时,我会以我赤鸾之魄集众剑再化为一剑,望你今后多多保重,我的兄弟!” 沥:“不,不,赤鸾,赤鸾!” 赤鸾说完在沥的面前,身体渐渐消失在悠悠紫红光中,周遭之剑与其身混为一体化作一柄青光之剑,沥知道赤鸾能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定是攒下了所剩的所有精力,沥眼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缓缓合上眼睛,眼角处滑出一滴泪珠。 沥瘫痪似的走到椅子前,拿起赤鸾所化之剑时,一声鸾鸣响彻天空,他知道赤鸾之魄就在这里! 沥端详此剑,“从今以后,你就叫始鸾剑吧,剑使第一人,赤鸾所化之剑。” 剑身振动,仿佛是在表示同意沥的名字。 此时,白玉莲攸早已搀着焱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村舍中,沥拿着赤鸾的最后之馈返回村舍。 沥走到屋内看到躺在床上昏厥过去的焱和在其身边照顾的白玉和莲攸,“你俩先出去吧,我先为他清洗下伤口。” 白玉莲攸退出,沥用温水为他擦拭伤口,焱跟沥不一样,沥体内的少许战神之息可以使他恢复得快一些,而焱只是一介布衣,只能强靠自身的恢复能力。 沥为焱上了些自身携带的创伤药之后包扎好伤口,又喂了一些提高恢复能力的丹药。 沥走出房间,对白玉莲攸说道,“我已经为他包扎好,也喂了一些能够快速恢复的丹药,接下来就麻烦二位,照看一下我的这位弟弟了。” 白玉:“那你干什么去?” 沥:“我去安葬下非山以西的村落中死去的村民。” 白玉和莲攸应允。 这些村落的人口并不多,每个村落大概五十多人,加一起不过三百。沥每日安葬一百,第三日正好安葬完。 毕竟活了这么久沥见过的死人也数不胜数,情感也几乎被磨平。在安葬村民的时候他感觉到的只是人的无力!这赤鸾是无意伤人的,倘若有意为之,这整个南山界内的人们也会在一日之内全部阵亡,只是这无意之举,凡人也难以抗衡,沥也有些庆幸,赤鸾是从西面进入界内的,来到非山村,如果从东面进来的话恐怕死的人会更多了。每葬一群人,沥都虔诚祈愿超度,希望他们可以少受一些苦。 沥忙活了三天,焱也睡了三天,白玉莲攸也守了焱三天,有时真的不知道白玉莲攸为何要与他们一起蹚浑水,可能只是因为那朦胧的爱意? 焱清醒过来,活动了下筋骨果然康复大半,行走自如了。 焱走出屋内,看到莲攸,“沥大哥和白玉呢?” 莲攸见其出屋,连忙上来搀扶,“沥大哥去安葬村民了,估计晚上能回来,玉儿嘛,我就不知了。” 焱:“我没有什么大碍了,呵呵,那我也去帮沥大哥忙活忙活。” 莲攸:“你的伤刚好就别去了,天也快黑了,沥大哥和白玉估计也快回来了,你不如帮我做饭如何?” “也好!”说着两人忙活了起来,做起饭来。 黄昏的晚霞映红天边的白云,火烧云随着微风,不时变化着。天色渐晚,沥和白玉从外面归来,白玉手中转着一支狗尾巴草,快活玩弄,刚进门就闻到了饭香。 “哇,回来的刚好嘛!”白玉惊喜。 莲攸:“是,稍等一会就可以了。” 此时,焱从里屋端出一盘菜放到桌上。 沥:“你醒过来啦。” “嗯,沥大哥,我醒了,我听莲攸说了多亏了你,这几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沥欣喜露笑,“以后再逞强的时候,可得想想我的辛苦啦!” 焱:“让沥大哥担心了!” 焱虽如此回答可是内心总是笼罩着一层阴影。 沥:“你随我进屋一趟,给你一样东西!” 焱跟着沥走进了屋内后,沥从脊背处抽出九龙剑,“此乃九龙剑,赤鸾临别之馈,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还是放你那里,我最安心!” 焱连忙推脱,“不,沥大哥,这剑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沥:“你还是收了吧,我有始鸾剑就足够了,以后我傍身始鸾就如代替赤鸾生活一般,而九龙剑在你处对你也有益处,别再推辞了!” 焱推脱不下只好接纳,只是这次接收沥的馈赠已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快活。 二人走出,正好菜上齐了,四人围桌而坐,吃起饭来。 白玉:“你俩刚才进去干嘛了?” 沥:“无事!” 白玉心想真是小气。 焱:“沥大哥,以后我等何从?” 沥:“我也不知。” 白玉接过话来,“本想回家乡策反民众,没想到还没策呢就被袭击了,可以去南方群山的东面呀,那里还有好多人呢!” 白玉幽默调侃却引来了两人的不快。 莲攸训斥,“玉儿,这可不是你活泼的时候!” “哦!”白玉嘟着嘴吃起饭来。 白玉虽无心,却触及了他俩的心伤,气氛一下子沉寂了,沥在思考,焱在悲伤。 第九章 南山游乐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沥都感焱这凡人之力的微薄,虽自己也不是神位级别但也算有点神息,所以决定静心修养几个月,日夜操练焱,让他尽早提高能力,也可护他自己周全。 每日日出,沥就拉着焱起床练功,白玉莲攸每日除了给他俩做饭就是游山玩水了,这三个月的日夜下来,白玉莲攸差不多游遍了整个南山界;焱的功力技巧也增长不少,沥在帮助焱修炼的时候也提高了自身的本领,巩固了原有的神息之外,他俩还修出了自己的气息。 焱与沥的对打中,逐渐打成了平手,两人站在山顶上相视放笑,这些时日焱的努力成果可见非凡。 这一日,沥与焱一如既往的练功对打,白玉和莲攸在新发现的一座山上游玩,此山比较隐蔽,两人无意间打开了登山之路。 白玉:“莲攸,这座山咱俩以前来过吗?” 莲攸:“好像没有吧,但又好像来过!” 白玉莲攸已然不知自己被困在了山障之中,毕竟及时行乐,两人依旧边游边赏,摸摸野花,吃吃野果,一层一层的往上登,又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白玉累了,坐到石头上不走了,“莲攸,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莲攸也满头大汗,“可是我们往哪走呀?明明在下山,走着走着却发现在山顶,太奇怪了!” 莲攸坐到白玉身旁,叹息得仰头看着这中天之日。 此时,天已黑,沥和焱收功回家,发现白玉和莲攸尚未回来,往日里这个时候,四个人早已在家围桌而食了,他俩感觉奇怪,但也没深想,许是玩得比较欢脱,刚在回家的路上。 沥和焱做完饭,等候着她们,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沥觉得不对,拉着焱要外出寻找,在走出门口的一刻,沥怔住了,焱回头看他,“怎么了,沥大哥?” 沥的桃红瞳孔印出一片画面:在山内,白昼悬顶,白玉莲攸又累又乏,一只九尾四耳,左右黒翅,其目在背的山灵正追赶着她们。 画面毕,沥清醒过来,“我知道她们在何处了?” 没由多说,沥与焱一起飞奔而去,直往基山。 焱:“沥大哥,她们在何处?” 沥:“在隐山基山之中!” 焱:“隐山?” 沥:“嗯,那里终日白昼,有灵猼狏镇守,隐忍世中,不易被发现,据说误入进去的人没有出来的。” 焱:“那她们是如何闯入的呢?” 沥:“巧合之中吧,我们快点。” 焱:“嗯。” 两人强力奔袭,在黑夜中仿佛两只乱窜的山兔。由于早年,沥居南山界中,闲暇较多,遍游各山,无意中发现了基山所处,所以他知道基山的位置。 山中,白玉和莲攸匆忙奔逃,后面的猼狏紧追不舍,最终将她俩逼入到一个角落里,背靠万丈大山,猼狏缓缓步来。 危难中,白玉激起斗志,孤注一掷,双手五指伸张在双目前扫过,额上现出红色花钿印记,尾骨处伸出九条红色狐尾。 猼狏晃晃羊状的头,直顶过来,白玉的九条尾巴伸长缠住其四足,眸中放出桃红之光,猼狏前足离地嘶叫一声,加足马力,脱开九尾,就在要撞到白玉时,莲攸挡在前面,双手在胸前放出气息,构成一个绯红之障,阻止了猼狏的进攻,一山之灵,怎能如此放弃,猼狏跺地四下,从地下渗出黑色之水,水中多腹虫,被食无骨,莲攸一边支着屏障,一边看着向她俩四下围来的黑水和水中冒出的一个个小黑头。 莲攸收法和白玉惊慌起来,她俩挤到一块石头上,四下看着慢慢袭来的黑水,焦急恐惧。猼狏也不进攻了,则伏在她俩前方的地上,静静聆听着黑水上涌的声音和水中腹虫的躁动。 情急之下,为了保全白玉,莲攸闭上眼睛欲跳下去,在莲攸起跳的时候被白玉抓住,“莲攸,不可!” 黑水在石头底部慢慢涨高,水中黑头一个个愈加活跃起来,就在两人感到绝望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阵的巨响,咣,咣…;…; 猼狏抖抖身躯站起,警觉的查看天上的动静,片刻,一个撕裂的巨大声响之后,从空中飞下来一位青衣少年,手中握着黄金九龙剑,落到白玉莲攸所站的石头前面,下落时的冲击在黑水中腾出一片立足之地,九龙剑立于地上,转动气念,横扫一片,黑水中微虫死一大半,水中微虫识趣,黑水退去。 白玉莲攸看到焱激动得泪晶闪烁,猼狏见状,大怒,嚎咧一声,抖擞着耳朵,直击过来,焱静静的看着,白玉莲攸躲到他的身后。 白玉:“焱,快,要么打,要么跑呀!” “不急。”焱摆手。 白玉:“不急什么呀,它很强悍的!” 焱看着猼狏逐步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距三步处,焱抖转九龙剑,身前一横扫,猼狏起跃,立于山峭壁之上,停留两步,俯冲下来,焱提剑朝其头部砍去,剑刃正好落于猼狏的两角之间,可不料猼狏如此强硬,九龙剑未能伤其一丝。 猼狏双角顶了下来,白玉莲攸早已两侧跑去,焱向后一跃躲过一击。 焱看了看手中的剑,“不对呀,剑神所造之剑怎能如此,未伤它半分!” 猼狏丝毫不留空隙,脚下生烟,再次袭来。 “不对是因为九龙精魄不全!”空中传来沥的声音,始鸾剑一道青光砸向猼狏背上之眼,猼狏猝不及防右眼闭合,鲜血直流,异常疼痛之后发了疯似的进攻。 沥从空中落于猼狏背上,拔剑,刺于另一只眼睛,猼狏欲将沥甩下去,可无奈沥的气息牢牢抓住猼狏背皮,猼狏慌不择路,斗转空中,撞向一座另一座的大山,最后气尽,瘫于地上,粗气横出。 焱:“沥大哥,你耍赖,你让我拿着这半成之剑来斗这山中之灵,当然敌不过了!” 沥:“哈哈,怎会敌不过,只是你未知它的弱点罢了!” 焱:“嚯,我在下面勾引,你在空中偷袭,当然方便许多了!” 沥:“也罢,这次算你赢了!” 焱:“不,你胜就是你胜,下次我再赢你!” 两人对笑起来。 白玉:“哎呦,你俩没良心的,我和莲攸都这样了,你们还好意思打赌。” 白玉双手扶于膝上,弯着腰向他俩抱不平。莲攸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擦着汗水,“就是,玉儿说得没错,尔等无心!” 沥和焱互看一眼,忍住笑。 猼狏最终血尽而亡,因其眼是连着内部血液中枢之处,伤其便犹如凿山之泉,奔涌不止。 沥摊手,“那我们怎么补偿你俩呢?” 白玉:“你背我,焱背莲攸,走回去!” 莲攸:“我倒不必了,你背玉儿回去即可!” 沥无奈只好迎合,“好!” 沥背起白玉,焱扛着猼狏之躯,莲攸跟在后面,一起往回走。 焱:“不公平,你背姑娘,让我背尸体!” 沥回头:“对你,也是一种体能训练!” 焱:“切…;…;莲攸,要不你也上来吧,反正我都背这么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莲攸浅笑拒绝,“我上去,不得把你累死了。” 四人浅笑,在烈阳下走出了基山。 战斗了几个时辰,外面的天空异常漆黑,白玉在沥的背上,安然睡去了;莲攸也困得走走睡睡,焱生怕莲攸摔到,在旁边搀扶。 回到村中,焱将猼狏之体扔于院中,沥将白玉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莲攸也被焱扶到床上安置好。 沥和焱退出房中。 沥对焱说,“咱俩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两人回到房中亦睡去。 第十章 猼狏之甲 第二日,沥和焱像往常一样起床就开始练功,只是今日比较晚一些,日榜三竿他俩才从温暖的床上爬起,看来是昨天太过劳累了。 白玉和莲攸也相继揉着惺忪睡眼走出。 白玉:“你俩早啊…;…;” 沥:“还早?你再晚起来一会就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 白玉:“看什么看呀,太阳也不好玩!” 莲攸起床之后就开始忙活做饭,做好饭出来叫他们,“玉儿,沥大哥,焱,快来吃饭吧!” 三人听到齐向屋内走去。 焱:“哈哈,还是莲攸姐最勤劳,最好,她一起床我们就有饭吃了!” 沥:“一会吃完饭,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焱:“沥大哥,什么忙呀?” 大家都不知道沥的主意,都比较迷惑。 沥:“哝,就是你昨晚舍弃莲攸背回来的那具尸体。” 白玉凑过来脑袋,“你要给它炖了?” 沥用筷子敲了一下白玉的脑袋,莲攸立刻伸出食指指着,瞪着他。 沥见状摊手微笑,“你就知道吃!” “那还能有什么用处呀?”焱亦不解。 莲攸转转眼珠,“难不成扒皮披在身上?” 沥很欣赏的看着莲攸,“嗯,对,还是莲攸聪明,我要把它的皮和翼拔下来,做成一件会攻击会防御的铠甲。” 三人齐哦了一声便再无动静,仿佛都不感兴趣,继续吃饭。 沥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有了回答,心想: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弄吧。 饭后,焱独自去林中练功,白玉和莲攸出门到河边游乐,留下沥一个人独自在院中,为猼狏扒皮,沥从随身行包拿出当初给朱厌侍民时,朱厌赠给自己的一把匕首。 那日,朱厌对着沥言,“你是我这些年来最喜欢的一位神侍,望你以后能位神列,吾今日破例将吾随身携带的至宝,玄光匕首赠与你,此器可切天下万物而不伤一毫,望你妥善使用。” 沥跪谢接过。 多年之事恍若昨日,沥有时想起朱厌对自己的好,是太好了,他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呢?沥也不想把他往坏处想,可是赤鸾之言也不会子虚乌有吧!前车之事,到底是什么呢?沥拿起匕首时,不由得缅怀一下过去,“也罢,倘若日后与朱厌定有一战的话,我会留他一条性命以报昔日之恩。”沥这么想着,心里觉得好受多了。 沥蹲到猼狏之体旁,用玄光匕首小心翼翼的为其剥皮,连带着它的黑色羽翼也要一并下来。 沥仔细盯着匕首的走势,千万不能将猼狏之皮弄破,全神贯注的细细游走着,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沥一个收刀,告一段落,猼狏皮物脱下,沥拎起来,欣慰而笑,擦擦额上汗珠,拿到屋内进行下一步的加工。 幸好当初沥从神界下来时顺手拿了不少好东西,否则,这件铠甲是做不出来了。沥拿出裁神的装备将其缝制一番,做出一个套在身上的后边带有两个羽翼的外套。 沥再拿出昆山洛水将其浸泡在其中,为了让这件衣物可以知晓顺从自己的意识,在水中,沥加入了自己的中指之血。 传闻,昆山洛水浸泡过的衣物可坚硬到刀枪不入,神力难劈的地步。这正是沥想要的,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七天七夜。 沥将其安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房中之后,来到院中将剩下的猼狏肉躯处理掉。 此时,天色蒙蒙见黑,焱、白玉和莲攸也相继返回,如往日无异,四人吃过饭后,进房休息。 七日后,沥要焱独自去山中游历以让他自己看看自己现在的功力如何了。沥自己则等待正午时分打开幽闭房门,取出洛水中浸泡猼狏之皮所做之甲。沥透过映射进来的阳光观察,果然已成甲胄之状,沥将其穿在身上,右臂平伸,后方右翼伸展,伸出左臂,后方则左翼伸出。 沥试着用意识控制,双翼抖动缓缓将沥带起,沥着地后浅笑,双翼隐于黑甲之中,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沥推门走出,展开双翼,飞向空中,往山中寻焱而去。 此时,山谷丛林之中,焱已与林中猛兽斗过几场,皆完胜,此刻焱跃起挥舞九龙剑,剑上青龙精魄闪烁,一剑劈向獠牙巨熊臂膀处,剑锋横划巨熊脖颈下方,巨熊伴随着焱的着陆而倒地,焱从其身上踏过,扛着九龙剑休闲向前走起,嘴中哼着小曲,脑中无限遐想,感慨这些时日练功的辛苦并没有白费,猝不及防,在他的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空降一位黑衣男子,背部一双黑翼格外刺眼,不过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双黑翼。 焱警惕地将剑握于身旁,做好战斗准备。 “何人?”焱喝问。 那人不语。 焱缓慢腾步逐渐逼近,那人扔丝毫未动。 焱终于按捺不住,跑起,跃到空中,一剑向其右背砍去,右方翅膀突然抖动抵挡,将剑弹回,焱稳住脚跟,再次跃起向其左边砍去,亦是同样结果。 焱甚是奇怪,同时也气愤了起来,举剑劈向那人后背正中央位置,这次翅膀没有阻碍,只是冒出了一线火花,焱当即明白,没有伤其本体,心中游思,好厉害的铠甲,居然能够抵挡九龙剑的劈砍。 正当焱思虑之时,那人背对着他向他一跃,同时一只翅膀呈手状将焱抓住,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只能用剑胡乱横砍那人腰部,另一只翅膀阻隔剑砍,焱一时没能握住,九龙剑脱手而出,那只翅膀缓缓抬起呈拳头状欲向焱身体袭来,焱惊恐万分,奋力挣脱,可于事无补,眼看着那拳头状的翅膀越来越近,焱急的冷汗直冒,就在要触及到焱身体的瞬间,拳头状变回了翼样,伸出翼尖,向焱的腋下挠去。 焱此刻由惊恐转为痒乐,哈哈大笑起来,被挠的奇痒不比。 “哈哈,兄台,可否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焱止不住的笑,挤出几字。 那人将焱放下,焱蜷缩在地上捂着腋下,仍在咯咯发笑,那人转过身来,焱一看是沥,起身坐在地上,捂腹手指,“原来是沥大哥,你也太损了点吧!” 沥走过来将焱扶起,“焱,大哥的这件新甲如何?” 焱捡起九龙剑,两人边走边聊。 焱:“沥大哥,这件新甲相当不错,从何得来?” 沥:“猼狏之皮呀!” 焱:“啊?那畜生之皮?怎么会如此了得,连我的九龙剑也未能伤其半分。” 沥:“哈哈,傻弟弟,猼狏乃上古之灵,其外层皮甲坚硬无比,更何况我也用洛水泡过。” 焱:“那两只黑翼也被泡过?我见其柔韧尚好,可化手与拳。” 沥:“嗯,那柔是本身自带的,进攻时也可无韧坚硬,直穿敌方胸膛。” 焱:“如此了得,沥大哥借我玩玩如何?” 沥伸手做摆,“晚了,已加入了我的中指之血,旁人控制不了。当初我本想为你而做,谁料你竟与白玉和莲攸那两丫头一般对我,唉…;…;” 焱后悔道,“沥大哥,当初您也没说如此了得呀!都是我糊涂呀,以后咱俩再捕一只,为我而做,可好?” 沥:“你当山鸡呢?那么多,此猼狏神灵乃上古山灵,世间仅此一只!你没机会了。” 焱听后哭的心都有。 沥:“焱,不过你现在有天下第一圣物,九龙剑,日后我与你将九龙精魄补齐放与剑上,你就可知晓它真正的威力了。” 焱:“真的?” 沥:“那还有假?” 两人一路欢笑,向回走去。 第十一章 一叶知秋 夏日的酷热已不胜往日,严峻的日光也柔和些许,在绿荫下四个人难得静静的坐着,讨论海内海外的故事。 白玉:“听说海内仅有一名游神?” 沥:“是,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只有一人挣脱束缚桎梏炼成游神。” 莲攸:“为何称为游神呢?” 沥:“具有神力,却又不得登天,游荡人间,故称游神。” 焱:“为何不得登天?” 沥叹息,“还不是因为无法割舍的羁绊。” 焱:“这就与沥大哥当初一样,不愿舍弃兄长去修神。” 沥:“是呀,即使修成神了,要想登天,还需要了结这三界中所有的牵挂,即使你自己不了结,众神也会帮你了结的。” 焱:“嗯,沥大哥曾和我说过。” 白玉:“哎,何其残忍。” 莲攸:“也不尽然吧,他们也是为了让你主管天地时,不得偏私。” 沥:“嗯,是如此!” 绿荫之下,微风游荡,萦绕在他们四人的身边,一片红透了的枫叶顺风摇曳而下,飘落到四人围坐的桌子上。 正交谈中,沥止住言语,神情严肃,其他三人不知所故,屏息静穆。 沥看着飘下的红色枫叶,拿在手中转动,端详的思索,三人目光静静的看着他。 沥环视三人,放下枫叶,微笑着对他们说道,“是时候该启程了。” 三人愕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了。 “去哪呀?”白玉问道。 沥:“闻,海外一神,双肩各一蛇,宴之,可得天下!” 白玉灵光,“延维?” 沥:“不错,此神甚喜血光,传闻当海内红色枫叶遍撒大地的时候,他就会从东海踏浪而来。” 白玉:“你当真要夺君位?” 沥:“我要夺君位!” 白玉:“为何?” 沥:“只有拥君之位,才可接近于神,才可屠神改天!” 好一个屠神改天,听得在座大家极为震撼,之前焱也想这么做,可是当从沥口中严肃说出的时候,他觉得要接近了,现实的这一近,让他有些心颤。 “你们加外这两人还要改天?岂不有些吃力。”白玉吞吐说出。 “且走且看吧!”沥起身,“我们准备准备,去往东海,迎接延维。” 四个人回屋准备行囊,收拾停当后,每个人背一个包袱,回望下这几个月来的住所,转头向东而去。 这段漫长的旅程又要走将近两个月,他们再一次踏上行程。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沥与焱站在一个小高坡上,向前观望。“焱看前方有个村庄,我们天黑前去那里借宿。” 焱:“好,咱俩差不多,可是白玉和莲攸…;…;” 沥:“嗯,我与白玉一伙,你与莲攸一伙,看咱俩两组谁先到达,输的做饭!” 焱很是不屑,这些时日来的苦练让他的功力和体力大增,前所未有的自信,“一言为定!” 白玉一听要比赛,高兴得不得了,莲攸有些犯难又不想扫兴,遂答应下来。 只见白玉和莲攸背对站在他们面前,他俩调动内息,为减轻重量,两人使剑在体外追随,悬与四周,四目相对,内息蓄势待发,两人同时点头后,焱噗的一声,抱起莲攸飞与空中。 沥在原地丝毫未动,缓缓走到白玉身后,公主抱起,瞬间后背绽出两翼疾驰空中,沥飞得更高一些在焱之上徘旋,白玉兴奋的睁开眼睛,看着地上渺小的一切,星星灯火点缀空夜,白玉下意识的搂紧一下沥的脖子,四周的云朵在身边闪过,在暗黑的天空中白色显得那么暗淡,白玉抬眼仰视着沥清瘦的面庞,这一刻,她沉醉了,多希望路途可以再远一些。 焱抱着莲攸踏空而来,落于村庄入口之处,回头望去不见人影,焱兴奋,“莲攸,咱们赢了!哈哈…;…;” 莲攸微微浅笑。 “恭喜,恭喜。”循声看去,沥和白玉从村庄中悠悠走出。 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这…;…;这怎么可能?” 沥:“可别小看了这山灵之翼啊!走吧,住处我们都找到了,你俩准备做饭吧!哈哈。” 焱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怎么想都不甘心,无奈愿赌服输,这次只能认了。 沥他俩找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民舍,收拾收拾,凑合地住上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吃完焱与莲攸做完的饭后,整顿一下又将启程。 焱越想越不甘心,提出再来比赛,沥惊讶的看着焱,再看看白玉和莲攸,白玉蹦起,“好耶!” 沥:“那好,我们约定到南山界内东部的夷山脚下,天黑前看谁先到。” 莲攸:“夷山,太远了吧!” 焱:“无妨,正好发挥我的长处,莲攸,咱们这次肯定赢定了!” 说完,焱公主抱起莲攸,率先启程。白玉大喊:“你耍赖!” 沥走到白玉身后将其抱起,“不算耍赖,我们也起飞吧!” 再一次在空中遨游,微风在耳畔轻掠,鸟鸣在四周荡漾,地上的河光反映波粼,脚下的幽绿闪闪冲过,身旁的始鸾剑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悠长剑鸣,这种感觉太过美妙。 这一次,沥输了。 沥发现如此乐趣竞比可以大大提高行程的速度,故此,一路上一个深谋的老岁之人和一个不甘心服输的青年,比拼着前往东海之地。 在他们飞拼的同时,枫叶也如期铺满大地。 他们站在附近的顶山上,眺望海际,看来还来得及,成为这海内第一宴请之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四处寻找购买宴请之物:一个赤猪之头,三根青羊之尾,六只黄牛之足,一具虎豹之躯,再有一些肉素之菜,外加几壶美酒。 沥与三人将这些放在东海之岸的贡桌上,桌上摆起一个神牌。四人两排跪坐于桌旁,静候延维的到来。 果如推算,这日,海上狂风四起,水浪滔天,内敛波澜的海面上无一丝狂躁之气散出海岸,四人齐向海上望去,见一人在海面上踏浪而行,那人的头顶天空中随着他的脚步一片厚白之云覆盖海面,向他们走来,越来越近,那人的古铜肤色在海浪的拍打下显得异常静谧诡谲,双肩之蛇伴随着行走的浮动缓动慢摇,逐渐那人走出海面,延维到达海内。 延维踏上岸来,眼前看到的便是四人一桌的场景,桌上有自己的神牌,右肩上的蛇伸过头去,左肩上的蛇在空中闻嗅。 延维停顿片刻后,走到桌前坐下,四人一齐原地叩拜,“恭迎苗神驾临海内!” 延维看了他们一眼,“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四人抬头,延维看清了四色衣物的男女,面上露笑,“不错,知我今日来,在此候我,成为海内宴请之人,你们是想要君位?” 沥再次叩首,“请苗神享用。” 延维用起膳来,“很是奇怪,往昔宴我之人皆是一方首领或军中干将,我观你四人,无一此等,倒是野心熊熊不可遮!”延维拿起酒杯一边喂双肩上的蛇一边说着。 沥:“苗神尊明!” 延维:“好,我既已答应天下民众,便不会食言。” 延维从身上拿出两个瓶子,“此二瓶可助你夺得天下,这第一瓶打开可散出十万黑甲,这第二瓶仅有一万神兵,切记,第二瓶不可轻易打开!” 沥接过两瓶叩首,“太谢苗神之馈。” 延维及双肩之蛇食尽酒肴之后,起身往海内走去。 延维:“不必谢,你们也做到了!” 四人头渐渐离地,见延维走远,起身收拾桌子,沥手中拿着两个瓶子看向白玉三人,“此后,我们会有十一万弟兄了!” 焱,白玉,莲攸兴奋得欢呼起来。 走出很远,延维右肩的蛇开口,“看来海内要有一场动乱了!” 左肩蛇:“你为何要把赫焰烈兵交予他?” 延维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没看出来他的野心不止海内人界吗?何止人间君位,恐怕,天都要变了!” 左肩蛇:“那你也没有必要给他,辛苦收集来的上古刃兵呀!” 延维:“唉…;…;不过是终其所托罢了!” 两蛇一齐看向延维峻肃的脸,又顺着延维的目光望去海岸,此刻的安静,只有海风在吹,延维转身继续向海内走去,古铜的肤色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腥红的枫叶片片随风而落,在空中翻转任由微风摆布,最后落于地上归于厚厚一层,守护着自己离去的母体。 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仿佛无数战士的鲜血,浸染这片海内之地。 第十二章 天下大旱 在得到延维的馈赠之后,沥领着焱,白玉和莲攸并没有返回南山界,而是径直去向北方山界,因为秋已暮深,大雪将至,沥害怕海外的白玉和莲攸不习惯这气候的变化,遂寻北方群山中的一处怪山,名为平山,此山终年如春,气候温凉,不燥不热,极适宜人养元。 山外风雪飘摇,山内沐浴春风,在山上望向远方,依旧可以看到片片雪花的舞姿。沥极目远望,陷入沉思之中,白玉悄悄上来,拍了一下沥的肩膀后闪躲,沥无一丝反应,白玉站在沥的身边和他一样眺向南方。 白玉:“在想什么呢?” 沥:“我在想,我们何时可以动手?” 白玉:“看你极目南方,我还以为你也能有思乡之情呢。” 沥:“我是有思乡之情,可我也四海为家。” 白玉呆木的脸上,咧了一下嘴走去,奔向焱和莲攸,参与到他们的切磋中。 中方群山界内,王城之中,人君与一群臣子面前放着烤炉,手中拿着美酒,色欲地看着中央舞池中婀娜体态的舞娘。 一支曲罢,群人拍手称快,互敬而饮,又一曲上,舞娘们妖娆扭动曼妙媚体,人君楚风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下面领舞的姑娘。 一位眼光灵窍的侍臣,凑近楚风耳边,“君上,此女是前几日从海外寻来的,君上要不今晚让她侍寝?” 楚风依旧直勾地欣赏着这美人的从头至脚,每一个舞动都仿佛牵动着楚风的心弦。 楚风嘴角上扬,“海外何地寻来?” 侍臣:“臣也不知,据闻海外一处隐云仙山,大祭司特去求之。” 楚风:“哦?如此说来,此女是神女喽?” 侍臣:“是…;…;” 楚风舌头舔过嘴唇,“哈哈,那我可要尝尝这神女的味道!” 侍臣:“臣,这就去安排。” 楚风:“不必,赏完,吾亲自去领。” “是。”侍臣退到一边。 楚风与群臣赏欣正浓,大祭司拄着拐杖风尘而至,众臣看到大祭司进来,纷纷起立叩拜,大祭司拜君楚风。楚风叫停乐舞,让其退边候着,众舞娘坐于大殿之边。 “何事?”楚风不威自怒的问道。 大祭司:“君,今日可拜神?” 楚风:“今晨已拜!怎能忘怀!” 大祭司:“现已黑夜,为何还不祭拜?” 楚风:“哼,终日拜神又有何用?一日朝拜不可,非日夜祭拜!” 大祭司:“人君呐,这就是海内之规,您是人君当然祭拜须勤。” 楚风心中不忿,这天下是他自己亲率部众打下的,众神没尽半分力,现在却要如此膜拜,他心中甚是不甘。 楚风:“也罢,吾这就去。” 楚风从椅子上起身,扔掉手中玉圭酒杯,走到大殿之边,拉起领头舞娘,向后殿祀堂走去。 大祭司被人君这突来的举动惊住了,不知何故,转念又想,毕竟是人君,应该懂规矩的,许是想祭拜完鱼欢一下而已,也没去阻拦提醒。 楚风拉着领舞者刚走出大殿就迫不及待的上下其手,亲吻狂热,此女没有抗拒,楚风冷静了一下,轻抚她的脸颊,“何名?” “妾唤妖姬,来自海外一山。” 楚风没有想到此女之音犹如天籁,嫩酥到骨子里去了。楚风凝视许久,忍不住再次狂野的鲜尝妖姬唇齿之味。 两人一阵亲热,楚风领她去了祀堂,这里就是人君奉神之所,规定只许人君一人可进,行祭祀之礼。 楚风此时心眼里已全充妖姬一人,一时没想那么多,一脚踹开了祀堂之门,搂着妖姬亲热得进入,楚风迫不及待为其宽衣解带,妖姬无意中看到了神牌,停顿了一下,楚风见其停下,轻柔说道,“无妨!” 之后,两人再次陷入狂热之中,在贡桌之前翻云覆雨,动乱中打掉了中山神的神牌。楚风与妖姬彻夜芙蓉肉欢,最后在祀堂中累极而睡。 第二日清晨,大祭司等候在人君寝房之外,等了良久,阳光渐渐温浓仍不见其出来,遂叫来侍臣询问。 侍臣:“大祭司,人君昨晚一夜未归,您有何事,需我转达?” 大祭司一思,转想,坏了,昨日君上心中本就有些怨愤,不会做出什么冒神之举吧! 大祭司越想越怕,连忙拿着拐杖小跑到祀堂之外,大声呼喊;“人君,人君…;…;” 楚风有些朦胧,起身推门而出,睡眼朦胧,“祭祀,何事?” 大祭司见状大惊,“人君,您这是在供神堂内做了什么呀?” 楚风衣冠不整,顺手整理一下,感到丝丝寒凉。 楚风:“无事,在堂内静思一夜。” 大祭司:“仅是静思?” 楚风不耐烦,“祭祀放心,仅是静思,退下吧!” 大祭司见人君如此说,怎么放心,只是倘若冒神的话,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大祭司哀叹一声离去。 楚风回到堂内,习惯性的向神桌行奉神之礼,只是他没注意到桌上的神牌掉落于地,自己蓬头垢面很是不堪,还有身后裸露只有衣角遮体的妖姬。 妖姬支着一肘,“君,早起呀!” 楚风这才意识到她,“嗯,你随我出去吧!” 楚风携妖姬走出祀堂回到自己的寝房。 今日正午时分,大祭司面如死灰地接人君去大祭中山神,所谓大祭就是率中山界内所有百姓到界内主山前面举行大拜山神之仪。 楚风跨上战马,走在最前头,大祭司在其左后方跟随,再往后是祭品,再之后就是君之侍卫,队伍行进的途中,经过的界内所有百姓纷纷加入其中,走在最后面,王城距离主山昆吾不远,走了两日便到达了昆吾山前,界内所有百姓齐候于此。 侍卫将准备好的贡品和神牌立于山前,白鸡为毛物,彩衣丝物披在鸡背之上。侍卫退去。 人君楚风和大祭司率众跪地叩拜,白雪皑皑映于四周。 三拜九叩之后,还未等起身,昆吾山脚下窜出无数一首两身的蛇,楚风刚要起立,大祭司将其拽住,对他使了个眼神,楚风当即明白,跪回原地,静候山神之示,楚风心中思量,难道与那晚之事有关?他回想起在南方群山面前祭神的情景,恍若昨日之事,楚风心中颤息。 此蛇所到之处雪化于无,干冷的空中在水蒸发中湿润许多,此蛇缓缓向四面八方而去。空中狂风四起,在昆吾山顶上形成一个巨大黑色漩涡,人君及众人看向山顶之处,人人面面惧色,山中悠悠传来苍梧之音,“此乃肥遗,人君不尊于神,警示众民,海内大旱一年!” 言毕,漩涡消失,空中恢复平静。 众人都愣住了,大旱一年,庄稼如何呀?百姓吃什么,没吃的势必会动乱,动乱就会危及君位。楚风紧皱眉头,没想到此果如此苦涩。 一旁的大祭司料到会有惩罚,可是也没想到惩罚的是海内天下呀! 楚风看向祭祀,祭祀无奈,“君,我们归殿再议。” 楚风点头,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楚风意想不到的警示萦绕心头,“大祭司,你说我等该如何是好?” 祭祀:“人君,你告诉我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前晨我见你回答就有些心悸。” 楚风:“也无他事,不过是与妖姬云雨在堂。” 祭祀:“啊?那还无事?这是渎神之罪,山神没取你性命,已是宽厚了!” 楚风:“那一夜我酒过多,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祭祀:“哎呀,人君糊涂啊。” 楚风:“罢了,速想应策,到殿思议。” 楚风加快马步,一行人紧跟其后。 中山界内所有百姓都议论纷纷。 “你说为何天降如此大祸?” “哼,哪有什么为什么,诸神向来视我们就如同祭品一样,随心而来呗。” “虽说诸神残忍对我等,可也不至于让咱饱受煎熬,此事必有其因。” “嗯,你说的对,诸神若想灭咱,朝夕即可不必如此警示。” “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人君得罪了群山神,山神念他是人君故没杀他,惩海内百姓以罚?” “嗯,有道理,估计要是咱们寻常百姓,必人灵俱毁,想想今年早些时候的南山奉神!” “嗯,也对,也对。” 百姓各种猜测揣度此祸之源。 人君楚风率众赶回君都后,次日大殿上议此祸事,“大祭司及臣等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应对?” 下面一臣应道,“君,臣以为不必太慌,百姓旱一年不足为惊,苦都吃过人们没那么矫情,君护自己便可。” 楚风自觉此话荒诞,可不知为何此时听到倒也是一种欣慰。 大祭司当即勃然大怒,“你是让君上拱让君位?” “臣不敢!” 祭祀:“那就别乱说,君上吾以为,开春以后吾等当即救民。” 楚风:“如何救民?” 祭祀:“引周河之水,浸庄稼万物,万不可饿饥万民!以防动乱。” 楚风:“好,就依你之办。告知天下民众继续耕种,君助其浸水,告知八方镇将全力配合,当区引水。” 祭祀:“君上明鉴!” 退朝后,楚风叫来大祭司,“此事千真可行?” 祭祀:“我也不知,若是山神不想以你俩人灵赔罪的话,就可施行。” 楚风疑忧,“万事之中可有触怒众神不死之民?” 祭祀:“没有。” 楚风心中沉沉,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倘若真要让吾询命,必屠你一方! 大祭司退下。楚风回到寝房,怀搂妖姬,细尝其身,遍嗅香体,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怀抱美人,安享几刻。 妖姬在楚风怀中,尽显娇柔。微碰楚风侧脸,“君上有何心事吗?” 楚风:“无事,尔在吾怀中,何事吾都不愿去虑。” 妖姬媚笑,搂住楚风熊腰,“君上,妾所知中山神欲大旱海内一年?” 楚风:“是!” 妖姬:“君上可想好如何处之?” 楚风:“大祭司以想好,春来便始。不过也有益处。” 妖姬:“何益啊,君上?” 楚风拉起妖姬,推开扇窗伸手出去,“你看这空中温度不似寒冷,今年再无大雪!” 妖姬也伸出手去,感受这空中之温,确是暖暖许多,妖姬看了眼楚风,是歉意的眼神, 妖姬思量倘若不是自己,人君就不会犯此大错。她又不是祸国魅女,怎能不心疼心上之君! 第十三章 山中白孩 西方平山中内,沥等四人平和的度过着每一日,中山界内发生的大事他们一概不知。山上四季沐春,他们也从未下山,并未注意到环境的变化,只是在山上远望的时候,再没见雪,专注练息提功,也不曾留意。 这一夜,四个人围坐篝火旁在闲聊轶事,海内海外胡乱的聊着,沥发现莲攸仿佛对海外颇为熟悉,白玉则像温室中的公主,听到什么都是一惊一乍的。 月光静静地抛洒大地,偌大的白色光芒照耀四方,在他们不远处的丛林中突然一阵窜动。 沥摆手叫住聊天,向那里望去,三个人顺着他的目光方向也看了过去,过了几分,躁动声止,走出一个短发白衣男孩,双脚赤裸,白玉见到一下子窜了起来,跑到莲攸身后躲藏,莲攸状着胆子护住安抚,四人初见之刻着实惊吓不轻。 白玉:“鬼呀!” 沥:“不,这海内不似海外,这里没有鬼,最多只是灵,而且又不是凡人之灵,能在这世间行走的只有神灵!那他是谁呢?” 沥似对白玉所说又似在自言,焱下意识的握紧九龙剑。 男孩立在那里好一会才开口,“萧沥!” 听到这个称呼,沥大惊,走了过去,在男孩面前蹲下,“你怎知我全名?” 男孩:“不仅全名,尔之事吾尽数皆知,今日来寻便要告知一事!” 沥:“何事?” 男孩:“人君将崩,尔速去寻游神,方可破君城蠪蚳之阵!” 沥:“寻到后立刻起兵?” 男孩:“是!可成人君!” 说完男孩在沥的面前变得透明消失,沥蹲了一会,走到三人之旁,向那个方向又呆看一会。 空中再次响起童音,“便去,其余吾来安排!” 沥脑中不断搜索何神之灵,似乎是某个遗落的神。 王城之中,人君楚风,一边饮酒一边观赏妖姬妩媚之舞。这次楚风独享其姿,每看一次沉醉几分,越看越迷沉、说妖姬是邪狐之辈,专门迷人吃肉的家伙,大概也无人反驳。累积数日人君不理世事,兵臣们都怨言常出。天下马上到春,就开始大旱,可是人君丝毫没有反应,只顾人迷醉乐。 楚风喝的醉意四起,扔下手中酒杯,直勾勾的扑向正在弄舞的妖姬,妖姬一惊:“君,您喝多了,妾这就侍您休息!” 楚风呆笑:“好啊!”搂着妖姬跌进芙蓉账内。 海内之君,权威贵上,这般沉迷可如何是好?大祭司日夜忧思,是他在海外仙山带她回来的,本想只是取乐下楚风,可谁曾料想会是这般。大祭司从屋外叹息的回到床上,神之债,皆是血偿,这回山神仅说是惩罚天下,大旱一年,难道山神怜悯?祭祀越想越放心不下,悠悠睡入。梦中一处芳泽,脚下青草散发出迷人之气。大祭司拿着手杖,四处张望,“这是哪里?好像未曾来过。” “这是重天之上,你怎能到过?”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前方游荡。 大祭司半蒙半懵的顺着声响摸过去,走了很久方听水流涓涓之乐。再往前走了些许,看到水光碧波,仿佛镜子一般映出强力神光。在河边站着一个高出数十米的人,远望犹如一座大山,祭祀慢慢靠近,那巨人言语:“小小群人见到本神为何不拜?” 这个声响仿佛巨钟一样,敲醒了迷魂的祭祀,连忙下跪拜,“臣人不知神灵驾到,有失有失,还望神上宽恕。” “也罢,你可知我是何神?” 凡人除了做神侍之外否则不可能见到神的,祭祀一思,“难道要我做神侍?那也不可能在梦中传唤啊。” 祭祀怯怯回应,“不知!” “谅你也不知,吾乃中山神,中吾!” 祭祀大惊:“臣人见过中吾山神。” 中吾:“今日找你有一要事。” 祭祀:“尽管吩咐。” 中吾:“人君楚风不良,激我之怒,放旱海内,此非我想,可是他身旁妖人必除,我可收回神旨!” 祭祀这一想,对了!神怒必灭人灵,这点自古未变,放旱仅是警示人君,倘若人君去除妖姬,便不必再旱。 祭祀感怀山神慈心再跪拜,“臣人明白了,臣人代海内万灵,叩谢神灵之慈。” 祭祀刚说完,眼前的一切消失。大祭司睁眼醒来,发现天已大亮,坐在床上想了片刻,连忙穿衣入殿告知人君这个好消息。 大祭司慌忙走到楚风寝殿门口,被侍卫拦住,大祭司整整衣冠,“吾乃大祭司,尔等不识?” 侍卫:“小人是识得,可是人君有令,除非他醒,否则任何人不得闯入,闯入者立杀!” 祭祀:“吾也不行?” 侍卫:“不行。” 大祭司看着他俩恨得直咬牙,“那,人君一人在寝殿之中?” 侍卫:“不,和妖姬舞娘。” 大祭司听后怒发冲冠,糊涂啊,这个时候还溺于情爱之中。大祭司捶胸顿足,都怪自己当初带她回来。 大祭司在门口候着,来回走动,焦急等着人君醒来。 到了晌午十分,屋内传来起床之声,大祭司向门口大喊:“人君,人君,快见我一面,有要事商议!” 屋内楚风整理好衣物,走出殿内,“何事?” 祭祀:“人君还请和我到议殿详叙。” 楚风领头走去,大祭司紧随其后。 议殿内,楚风正坐,大祭司站在楚风面前,“人君,昨晚中山神给我托梦。” 楚风:“哦?他要旱我一年,还有脸梦中寻你?” 大祭司作了个嘘的动作,楚风自感失言,“继续说。” 祭祀:“山神说放旱并非本意,如若人君能把妖姬灭了,他可收回神旨。” 楚风一听这话,从座上站起,“什么?让我取了妖姬之命?” 祭祀:“是的!” 楚风:“不可能,这天地间无人能伤她一毫,即使是神,我也不许!大不了攻上重天,鱼死网破!” 楚风说完甩衣而去。大祭司看着人君背影,哀叹连连。 楚风也算一条硬汉,回到寝殿拿出君令,“召集八方镇将,来君城议事。” 这日平山中,沥包好物品准备独自起行。 焱:“沥大哥,我们不陪你去吗?” 沥:“不必了,游神隐于海内的一座游山,位置飘忽不定,我一个人去更方便一些。” 白玉嘟嘴:“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沥:“我会的。” 莲攸:“沥大哥,万事小心!” 沥:“嗯,你们要勤于修炼,不习误了自身修炼,现在我们体内气息逾厚,万不可前功尽弃!莲攸这里你最懂事,可要好好看着他俩。” 莲攸:“沥大哥,不会负你期望的!” “那就好。”说完沥张开双翼飞向空中。 三人望着沥的背影,直至消失。 白玉:“耶,我们先狂欢一下吧!” 莲攸正脸,“不可,快去练息!” “哦。”白玉失魂走去,焱跟其身后。 沥飞出平山内,本已准备好御寒,可不曾想到本应雪花冻体的冬日,现如今这般温和,沥脑中思想,“难道出大事了?” 沥游荡北方群山中,细细找寻游山可能存在的踪迹。 数日过后,沥偷偷潜入西山界内找寻时,忽见天上四彩之云飞驰而过,沥一惊。 传说,游神为报重天之仇,怒斩四季各神汇于一体,其彩四色,游于天地之间,代做更时换季之责,身旁一灵兽,如牛而三足,其名为獂,游神不喜外出,常年只住游山之中,而灵兽替他行使四季之使,不是他畏惧重天之威,而是怜悯世间百姓,不忍看其在神压之下,还要经受其他祸事。 沥马上意识到此四彩之云不是游神就是灵兽獂,立刻绽开双翼狂追上去,还好凭借猼狏之翼否则单靠他现在的气息之力是无法紧随其后的,现在虽然被甩出几里路,可还是能够清晰看到醒目之云的。 这就足够了,沥倒要看看传说中的游山到底是何模样,世人难觅其踪。 沥不时嘴角上扬,倘若真是回到游山,那他可算是没有白费力气,他要如何说服游神呢? 当初当神侍是,自己言轻也没能出手帮忙,现在反过来他愿意帮自己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沥自语。 四彩云在往北飞,沥一惊,这是来时的路呀,难道游山在北方界内? 刚入北方群山之界,沥将气息加与黑翼之上,使得黑翼可以再加快一些,果然有些效果。 四彩云速度放缓,沥的速度加快,沥追上四彩云的那一刻,四彩云急速冲地,沥眼见,飞快抓住彩云一角,被彩云急速带到了一座山上。 第十四章 海内游神 沥着陆之刻松开手,稳住,站稳脚跟,四处看了看,周围尽显萧条,莫名的心上多了些许哀伤。四彩云消失化成一头状如牛而三足的灵兽,灵兽叫了一声,晃晃脑袋走进前面黄色枫叶包裹的小路中。 沥听此叫声,心知此兽确是游神灵兽---獂,獂的叫声听起来就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沥见獂走入小路,也朝小路走去,可是刚要踏足时,发现有道屏障使他不得进入,沥又试了多遍依旧如此,沥在路口处徘徊,来回走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沥觉心中伤悲之情逾重,这股伤情之力不知从何而来,席卷着沥全身的每个细胞,最后沥跪在路口处,任由泪水肆流。 这股伤情之力疑似悲人之感,又亦或绝望之痛,人世间的所有悲条仿佛都凝聚于此,沥源于内心的脆弱哪里是这世间悲情的对手,一时瘫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日月星辰是否已经更替,沥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在沥的身后,飘下来一位深蓝衣着的蓝紫头发的年轻人,他脸上刻满了沧桑,海内的人岁数看上去皆是如此,只是此人脸上的悲情无法复制。 “这天地间,有许多个第一,吾是众人仰慕的海内第一游神,而汝是世间第一未被堕入轮回的神侍。” 听到声音,沥摊着泪眼回头,透过泪珠看到游神蓝色的背影,蓝色中带着伤情的同时又夹杂着希望,此游神的经历中又希望着什么呢? 游神并未转身,“吾将自身之情融于这隐山之内,看来你也切身的体会到了吾的丧妻之苦。” 话到此处,沥的眼前浮现出百年前的情景:游神立于天堑处,看着高高在上的众神,领头战神,朱厌问他,“于神位,需舍弃所有,无一情所绊,尔可愿?” “何解?” “汝现拥神力,神息也是吾辈,只需将你妻子舍弃,便可飞升!” “如何舍弃?” “送入轮回,永不相见!” “不可能!吾宁可永不飞升,也绝不弃吾妻而去!” “小小神人,既然你已修成神息,飞不飞升便由不得你!” “朱厌,吾愿当游神,不入重天,只想与吾妻厮守,望众神成全!” 游神说完抱拳跪地。 “吾等怎能坐视,尔堕落不进。”朱厌言罢,率众神返回重天。 沥在原处站立许久,看了游神良久,才惺惺追随战神身后而去。 回到三重天内,沥立于战神右后方,战神坐于神榻之上,传来四季各神以及日神阳景,“尔等觅得人类女丑,许十日内灼死!” 五神领命而去。 之后的某一天,战神带着沥下到一重天,四季各神抓来了人类女丑,阳景唤出十个太阳齐聚于上,正要灼死女丑之时,游神飞来,施法欲救,朱厌当机立断,降地于诛神柱,将游神困于柱上,在游神面前十日灼死女丑,而这次诛杀,也将当地的树木花草一概化为灰烬,此后寸土不生,后人称其为荒芜。 灼死女丑,游神心神尽死,但他依旧放不下女丑的身影,“朱厌,你毁一地只为诛杀一人,我此生定会与你寻仇!” 朱厌成神已久,想不通他为何会为累赘而要与他作对,也许只是一时气愤?朱厌并未理会,冷冷目立,“望你醒悟之时,已位于神列!” 朱厌领五神离去,他原本以为游神日后定会感他不尽,没想到等待的却是四季各神被屠的消息,这股血腥之气,朱厌赞喜不已,并且向天下许诺,“若游神能尽使四季之力,吾不予追究。” 游神举良并不是因他一言而代行四季之使,他是不想天下百姓因他一人而枉遭突来之祸。 之后,他归于隐山,傍身一獂,以三月为限,更替四季,赋獂之力,行走天下一次,便换季一回。 游神向空中一挥衣袖,伤情之力逐渐消退,转身面对沥,“你这天下第一神侍,寻我何事?难道又是朱厌劝我飞升?” 沥坐于原地,闭目调息片刻,“我做回人类多时,早已与战神并无瓜葛。” 举良:“哦,说来也是,前段时间听獂说,你还斩了帝江一足,窃了不少山神之力。” 沥:“我今日寻来,是想请游神出山的。” 举良:“我已不问世事多年,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游神径直向小路走去。沥忙起身对其身后大喊,“难道你就不想手刃朱厌了吗?” 游神驻足,转头看去,“尔连神息都未练成,何以出此大话?” 沥:“我是神息未成,但我现有延维之助和赤鸾赠与的九龙剑!” 剑使赤鸾,游神是知道他的威名,莫说朱厌,就是这海内外他皆可一剑问鼎,他的神器九龙剑尚未成形之时,朱厌就觊觎已久,可知这剑的威力如何。 倘若所言不虚的话,他的大仇可报了。 游神去除神屏,示意沥走进来,在游神的带领下,沥来到了游神府邸。游神府邸立于隐山深处,周围也尽显深秋之意,每时每刻都有落叶飘下,金黄树叶点缀左右,已经不是萧条可以描述的了,灵兽獂在门口处摇晃脑袋,游神走过时抚摸了一下它的头,领沥走了进去,两人坐下。 “说说,你要如何斩朱厌?”游神凝视沥,静静待他回答。 沥喝口茶后将他的计划一一道来,游神不知能否可行,思虑一番后,还是应允了沥的请求。 举良:“好,我赠你此玉佩,此物通我灵性,你需要我时,抛出它,我就会出现。” 沥接过玉佩再三鸣谢后离去。 沥出去后,獂凑到游神身边,游神伸手放到獂的头上来回抚摸,稍后将耳朵凑到獂的嘴边,獂哼唧一会后,游神似自语,似对獂所说,“这些我都知道了,看来天下要变了。” 游神起身走到门外,獂紧跟其后,游神突然发出笑来,双手摊开,朝天而语,“游神举良要出山啦!” 游神说完之刻,周旁的落叶缓缓上升,一片片地接回树上。 沥抖动黑翼,向平山处急速飞驰。 平山内,焱与白玉莲攸正辛勤的练功,上下飞腾,歇息之余,白玉看看天空中,发出疑虑,“沥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游神不同意,与他打了起来?” 莲攸:“不会的,白玉,你放心,就算较量了起来,沥大哥也不会处于下风的。” 焱也过来安慰,“莲攸姐说得没错,沥大哥我是最了解的,请游神帮忙的话,沥大哥是不会轻易动武的,就算动起手来,他也不可能落下游神太多!” 话虽如此,白玉还是担心不已,呆呆地看着空中,眼中的桃红色渐渐发亮,桃红之色愈加深重。 沥在飞回平山的途中,眼部阵痛,再睁眼时,桃红色亦同样鲜明,亮度耀眼夜空。 白玉三人吃过晚饭,依旧坐在一起聊天,气氛比较压抑,少了沥,三人好像都高兴不起来,心里都空落落的,正当白玉发呆,听不见焱和莲攸的谈话时,沥挥动翅膀从天而降,坐到缺座上,焱和莲攸看到大喜,“沥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白玉从呆中醒来,扑倒沥的身上,“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被游神杀了呢,倘若如此我定平他隐山!” 沥:“哈哈,幸亏我无事。” 焱和莲攸在一旁看笑。 “好了,”沥拍着白玉的肩膀,“有没有吃的了,我还饿着呢!” 白玉起来看看莲攸,“莲攸,还有没有吃的了?给沥大哥整点吧。” 莲攸温柔浅笑,“好,沥大哥,先等会,这就去给你弄点。” 沥:“有劳了!” “沥大哥,如何了?”焱好奇的问着。 沥:“嗯,游神答应了帮忙,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一会儿莲攸回来,我再跟你们细细道来。” 焱听着兴奋,“我就知道无人能拒绝我们的沥大哥,哈哈…;…;” 莲攸此时端出做好的吃的,沥接过,边吃边说与他们。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就是拥有共同的敌人! 第十五章 宣战! 次日,沥给了焱一个神使飞信,让他前往中山区内观察君城动向,如有异样,迅速传信。此飞信神使传信极快,相隔千里,半日即可到达。 焱提着包裹带上飞信神使启程中山界内。 君城之中,人君楚风端坐在君椅之上。这几日来,陆续到来的八方镇将,前来参拜,大祭司立于君椅之右。 “吾召尔等前来是有要事商议!”其实楚风不这么说,大家心里也清楚,人君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召回八方镇将的,八方镇将人人手中各握八方军权,倘若任意调回一方,都有可能给了海外诸国一个可乘之机,攻入突破之口,带来祸患。 虽说海内军力浑厚,可是也经不起平白的战乱,各方守将静静的立于原地等待人君接下来的诉说。 “几日前,吾因一小失而得罪中山之神,此神愚昧无知,放肥遗而旱天下,此事为小,吾等早已拟好对策,谁料此神得罪而进尺,欲亡吾国民之命,此事不容!”楚风从君椅上站起,“既然不让吾民生存,那吾当率先伐战于神!民之天,吾之重!” 楚风慷慨激昂,镇将们也听得热血沸腾,楚风走到各将之中,“尔等中人,亦可举我于天,灭我之灵,吾毫无怨言,亦可追我左右,为吾国黎民而战!” 这些人都是当初追随楚风逐鹿时的猛将,在这四海之泗建邦立国的开拓之人,对楚风亦是忠心耿耿,信赖百倍,纷纷表态,“愿追随人君左右,无惧灭灵!” “好!吾等打上重天,不再为神而奴,不再为祭而活!吾等当初与众神结盟,望其可佑吾民之危,未料道偏路远,视吾国为草芥,实不继忍!现令尔等各调自军,吾放蠪蚳替守,此战不休!”言罢,楚风抽出湛蓝君剑,斗转手腕,眨眼间斩落大祭司之首,人头掉落地上滚滚,“以此首为始,表吾之心。” 八方镇将情绪激昂,各自发出军令调军集于君城周边,蠪蚳大军从中山君城出,分八路,各路一百,分放八方替守戍边。 这一个月内,各路军队纷纷朝君城而来,络绎不绝,焱在中山界的一处小城观此情景,蠪蚳出,八军入,突感不详,细细打听方知人君楚风昭告海内,欲屠中山之神,焱立刻意识到情况危急,放出信使说明情况,沥接到信使,白玉莲攸在其左右,沥左右看她二人,“我们该下山了!” 白玉莲攸点头,三人即刻准备下山。 楚风在前殿吩咐完之后,回到后方寝殿,怀抱妖姬溺抚。 妖姬:“人君,你不该为了妾身一人而宣战挑神。” 楚风:“我不单是为了你,这种侍神的日子万民也受够了,我也厌恶了这平和的假象,何不趁此一战呢?再说,你也是吾民,吾怎么舍得任神取你之灵呢!” 妖姬能说什么呢,人与神的对抗,胜算几率?她只能默默祈祷祝福楚风能够保住性命。 重天之上,战神朱厌听到神侍报告,“什么?你说人君楚风欲攻打重天?” 神侍:“战神,千真万确,我从海内镜图已尽得其实。并且他也已经在国内发布昭告,从此不再朝神,他将亲率而战!” 朱厌听后冷笑,“真是翅膀硬了!若真战,他们必灭,可是无论战果如何,这都有损于吾等众神之威,传中山大山神中吾,吾要调查一番。” 神侍领命而去,一盏茶的功夫,中山大山神中吾来到战神殿。 朱厌:“中吾,你可知人君楚风为何要反?” 中吾:“吾不知!” 朱厌:“他亲侍于你,怎能不知?前些时日,我听说你们发生过一些事情?” 中吾:“嗯,是,他与宠姬在侍我之堂交欢且打翻神牌,上个月大祭之时,吾放出肥遗欲旱他一年,以示惩戒。” 朱厌:“哦,放旱一年不足为惧,万民也应能够渡过,不会因此小事而欲战重天,定有他事!” 中吾:“这吾就不知了,要战便战,怕他不成?” 朱厌:“吾知道了,倘若回避不成,吾将亲自解决!” 中吾退下,朱厌陷入沉思,心中总有不详之感,究竟是何原因会让他不满而立呢? 沥,白玉,莲攸下山至山脚。 沥:“现,就是我等起兵之时!” 白玉兴奋,“太棒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那得多壮观,百万之人,雄雄挺进!” 莲攸:“壮观?我的玉儿,战争可不是能用壮观来形容的,应该用惨烈吧才对吧!” “为什么?”白玉一脸不解。 莲攸:“稍后你就知道了!” “是呀,倘若可以我也不愿意这么做!”沥说完超前走出使十步,运息于手中,催裂延维赠与的第一个瓶子,顿时,硝烟弥漫如大雾一般,笼罩一方之地,硝烟退去,在三人面前出现了十万兵甲,各各黑铠护身,腰间兵光闪烁,面部皆是狰狞面具,远远望去散发出沉闷死亡的气息。 白玉看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莫名的恐惧起来,跑上前抓住沥的胳膊,“沥大哥,我有些怕!” 沥:“无事,有我和莲攸在呢,无需惊慌!” 莲攸走过来抚摸白玉的头,指了指前方的兵甲,“这些都是咱们的人,有何好怕的,定不会伤害到我们,对吧!” 白玉孩子气的“嗯”了一声。 沥走近兵甲面前,兵甲齐刷刷地跪拜,动作整齐划一,仅是跪拜,无一点言语。 沥抽出始鸾剑,高举过头,“吾乃萧沥,今后,尔等尽听我指挥!” 话毕,回应过来的是齐刷刷的两次抱拳的声音,沥的嘴角上扬,走进兵甲,兵甲中间让出一条道路,白玉莲攸急忙紧跟,走过一半,沥发令,“出发!” 兵甲包裹着沥和白玉莲攸齐齐前行,兵甲之速与三人一样,虽然行军速度有些缓慢,可这十万人的脚步之声无可隐于山谷之中,浩浩荡荡朝中山方向驶进。 行进之中,沥拨出十人先行探路,有情况及时叫停军队,同时沥发出神使飞信通知中山界内的焱,让他前往北方界边的幽人谷汇合。 焱接到飞信后,得知沥已放出兵甲,欲往中山君城,担心自己兵乱走失,让他先到幽人谷与自己汇合,在回来的途中顺便探查一下君城附近的军队情况。 焱开口哈哈大笑起来,当初与沥大哥出走之刻的想法,终于在今天实现了,焱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运息飞天,飞过君城周边探查一番后,直奔幽人谷,全力进发。 朱厌在神殿中越想越不对劲,决定去君城走一趟,直面楚风询问原因。 楚风正在寝殿中与妖姬温语缠绵,朱厌无声息的闯入,楚风一惊,跃起拔剑,剑指而去,“何人?” 朱厌早已定住寝殿周遭的一切人和物,让他们可以在时间的夹缝中进行一次交谈。 朱厌双手背后,冷冷地盯着他,“连我都不认识了?” 楚风定睛一瞅,“战神朱厌?”收剑,“战神何故前来呀?” “哈哈”朱厌发出冷笑,“真是今非昔比了,见到本神也不跪拜了!” 楚风反手握剑在朱厌面前走动,“尔等众神视我等为虫,今,我已宣战,何故再拜?” 朱厌:“也罢,可是你为何要战?明知是以卵击石。” 楚风:“哼,那又何妨?此时不战,今后也会战的!既然中山神要我妖姬之灵,我亦不会让重天安生。” 朱厌:“我问过中吾,没有此事。莫要听了挑唆。” 楚风转头狠眼过来,“你们还有真话吗?”说着,横剑劈砍朱厌,剑从朱厌身上穿过如刺幻影一般,朱厌的身形逐渐消失,空中传来朱厌之语,“若你执意要战,无需我出手便可灭了你这肖晓!” 声音消失,定格的一切恢复如常。 楚风握剑发出低吼。 醒来的妖姬急忙上前,“人君怎么了?” “无事!”楚风咬牙回应。 第十六章 首战山神 在等待焱归来的日子里,十万兵甲分布各方坚守,将三人围在圆形队伍中央,可谓水泄不通,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三人正常吃饭睡觉,这十万甲士仿佛鬼神一般,不食不眠,日夜坚守而无一丝疲惫,沥看着他们,知道了为何时间皆言的延维助者得天下。 虽说十万数量不多却个个悍精,可以无间隙作战,这种不知疲惫的甲士,何人会无惧?不过沥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就是这十万甲士如此了得,他估计有了他们就足够了,可为何延维还要给他第二个瓶子呢,难不成现在的甲士还不是精悍中的精悍? 沥穷极思路还是不明白,此时白玉采来了几颗果子拿给沥和莲攸,“刚儿在不远处的果树上摘下来的,新鲜十足,吃吃解解渴!” “好。”沥接过一颗吃了起来。 莲攸:“沥大哥,我们就这样原地等着也不是办法呀。” “那我们该何去?”白玉空中嚼着果子,灵光一闪,手舞尖叫,“我们可以去天堑处等着他们的到来呀,给他们迎头一棒,顺道全灭也更好!” 沥想了一下,“嗯,是个办法,可是如果焱找不到陷入两方混战之中可如何是好?” 莲攸也吃起了果子,“也是,还是等等吧!” 莲攸边吃边偷偷观察沥,她知道沥不是没想到向哪进军,只是不太放心他的焱弟罢了。 这天夜里,焱运息飞到幽人谷中,已是气力耗尽,看到前面庞大的黑色军团,心中渗凉,他猜想这是沥召唤出的军队,可是沥大哥并未和他提起过,这支军队如此令人胆寒,焱要进入谷中,可是他们挡在了谷口,没办法,焱状着胆子,警惕地走近甲士,甲士狰狞面具立刻抽出战刀,一排甲士提刀迎向焱,焱紧握九龙剑,大喊,“沥大哥,是我们的甲士吗?我回来了!” 沥听到声响,迅速走出重围之中,赶到最前面,沥示意甲士收刀,焱这才放松下来,沥将焱带到军团中央,“焱弟,辛苦了!” 焱坐下,莲攸拿来水和吃的,白玉托着腮边静静看着焱,焱猛吃狂喝一阵,口中还残留着食物,“沥大哥,这黑甲士也太吓人了,你怎么也没告诉我是你召唤出来的,我还想倘若是别方的,那可要将有一场恶战了!” 沥:“哈哈,是我的错,忘了和你说一声,让你受惊了,人君那头动向如何了?” 焱:“沥大哥,人君楚风欲起兵抗神!” 沥听后冷笑了一下,起身踱步,看着星空。 白玉:“起军抗神?他们不想活啦?连我都知道神力无穷,别说众神了,就一个大山神他们都抵抗不了,一脚都能给踩扁喽!” 莲攸附和,“是呢,人在神的面前太过渺小了。” 焱:“话虽如此,可是楚风这次决心已下,定要诛神,已经召回八方守将,以蠪蚳替之,还发令海内,不必再奉神。” 沥背对着他们,“神力之所以来源不断是因为人类的不断侍奉,现终止奉神,他们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少,但是抗民的话,估计仍不在话下。” “就是说人还是有可能败神的?”焱两眼放光。 “当然有可能,毕竟传说神是曾经的人!”沥转过身坐下,“不过神在重天之上,估计他们连面都见不到就被消亡了。” 三个人静静地看着沥,沥看过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先攻天堑了!” 次日,楚风骑着战马,巡视三军,“此战不早不晚,我与你们同在!” 军士欢呼,声震山河。 “进发!南山天堑!”楚风领路,万军浩荡,大队人马缓慢奔南方向挪去。 天空云朵之上,游神躺在灵兽獂的背上,悠闲的看着这浩浩人海,嘴角斜扬,“哎,不知所畏呀!”言毕,踏云而去。 重天之上,神侍慌乱向朱厌禀告,“战神,人君领人直奔天堑而来!” 朱厌:“哼,真是胆大妄为!” 神侍:“战神,我们将如何处之?” 朱厌:“不必惊慌,一切如故,我早已安排妥当。” 神侍刚要退下,朱厌转念抬眼,“慢着,楚风到来之日,传令众神侍,尔等随我下到一重天看看热闹,我要让楚风明白,他不想做人君,有的是人想做!” 神侍领命而去。 就在楚风率大军奔赴天堑后的三日内,五队轻骑快马奔出君城向五座主山而去。 他们是楚风的另一队人马,各队数量也就五万左右,意在偷袭各大山神。 楚风的打算是两线开战,这边攻天堑的同时,那边能拖延住五大山神,虽然楚风知道攻打天堑,五大山神未必能援,为了不出意外才出此下策,大不了鱼死网破! 楚风率领浩瀚大军缓缓行进到南山界内,继续前行,距离天堑不足百里处,驻营休息。 楚风望着前方的幽闭山谷,在山谷的那头便是天堑。 楚风正色危言,“传令下去,明日一早穿举人谷攻打天堑!” 旁边传令官逐级传令至将士个人。 楚风下意识握紧腰间君剑,心定:“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日夜里,五大主山的脚下聚集了五万甲士,个个手中握着烧红的铁剑,紧贴山壁行走,在主山最陡峭的上路上盘旋而上,各位甲士轻手蹑脚,生怕惊动了山顶之人。 待他们悄然摸到了山顶处的山洞时,一神侍看到了他们,两者互望半天,神侍看着越来越多的甲士聚集上来,忍不住大叫一声,领头的甲士迅速跃上,一剑刺破喉咙,“杀呀!”身后源源不断地奔出人来向洞内涌进。 东方大山神东昜睡眼惺忪,被这阵吵闹声给扰醒,一神侍从外破门而入,跪到东昜面前,“大山神,有甲士闯入!” 东昜立刻从床榻上坐起,“何人敢床我东方主山!快取战袍!” 神侍立马去取山神战袍为山神披上,山神边走边穿,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怒气由丹田直上发丝,他看到甲士一批批的涌入,在疯狂得追杀着他的神侍,站在入口处的甲士手握炽红铁剑与东昜对视在了一起。 甲士:“快,围攻山神!” 众甲士皆停止追逐神侍,齐奔东昜而聚,一瞬间奔跃而上,东昜触发神息将其一众弹开,就在第二批甲士相继起砍上来的时候,东昜释放全身神息,与主山连成一体,但见人身逐渐消失,主山左右摇摆地伸出手脚,凸出头颅,片刻安静后,头颅上的一双炯眼睁开,山神已与主山连成一体合山神之力。 一庞然巨人,左右看看身上犹如昆虫般的甲士们。 甲士们这下都成了他的身上之物,一时间晃动不已,惊恐万分,纷纷拿着炽红之刀原地砍刺,却未见丝毫成效。 巨人面露轻容,看到脚下还有一群蚁虫在爬,巨身腰处仍有渺小人类盘旋而上,抖抖身子,双手相互扒拉双臂以及身上,将身上的甲士尽除,甲士们在空中伴随着自己的惊吓之音摔地而亡,脚下的将士们急忙回撤,没跑多远,被山神一脚轻踏碾死,巨石一下一下地砸向各方,顷刻间,五万人马皆亡。 山神挺着庞大身躯傲立人间,远远向天堑望去,“看来已经开战了!” 东昜这里刚刚平定,南方大山神南申,西方大山神西舍以及北方大山神北予也陆续平定了偷袭甲士,二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化成了血浆,成为了这场首战的牺牲品。 仅有中山大山神中吾因傍晚时分过度沉溺享乐,饮酒过多,尚在睡梦之中,未醒来之时,被斩去了头颅,成为众神中第一个殉命之神。 第十七章 楚风之击 曙光的第一缕白丝射向大地的时候,人君楚风骑着战马巡视各军后,马踏清尘驶到大军之前,两旁跟着八方镇将,楚风抽剑,“进发!” 大军缓缓向举人谷而进,大军行至谷中央,楚风摆手,停止前进,前方立着一排排黑甲战士,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楚风歪头,旁边一将策马向前,“尔等何人,竟敢拦吾军之路?”话音刚落,一飞矢而至,直刺那将喉咙,应声倒地。 黑甲战士一个个发了狂,抽出腰间战刀,急速向前,楚风身后大军见他们如此,亦拔刀迎敌,双方军队厮杀在一处,你来我往刀刀相碰,撞击似电。 山谷上方,沥与焱和战神一处向下俯看,仿佛在看一群虫蚁在相互冲撞,黑甲战士以一顶十,两方相互渗入,黑甲极少倒地,人君之军,死伤无数,像秋日之风横扫过处,落叶飘飞一般。 沥:“战神,您看我这黑甲战士们还可以吧?” 朱厌看看面前的这两位少年,“延维之军?嗯,不错,尔等得其助,可畏呀!” 沥:“战神过奖!” 终于人君楚风战马横中,发出撤退之令,大军且战且退,逐步向谷口退去,退出举人谷中,掉头就跑。 楚风身旁的八方镇将仅剩三将,楚风将军队撤到南山界中的一个竹林里,军探来报,“人君,敌方未追!” 楚风靠在竹子上喘着粗气,不甘地直盯地面,眼露狠光,“暂作休息!” 沥的黑甲战士,将人君之军逼出举人谷后就被焱拦下不予追击。 战神朱厌疑惑:“为何不追?” 沥面露一笑,“我想决战君城!” 朱厌看着沥,身体前倾,在沥耳旁轻语,“吾等尔的好消息!”说完离去。 沥下令急军中山君城,接攻君城! 焱:“沥大哥,我们刚打完一仗,直奔君城,能吃得消吗?” 沥:“呵,无妨,只要你我能吃得消他们就能吃得消,而人君他们就不一样了,皆凡肉之躯,这次伤亡又重,根本无力再战,我们就只专注于破楚风的蠪蚳阵即可。” 焱表情难为,“那白玉和莲攸呢?” 沥陷入苦思,“她们在丙山多待些时日吧!” 沥和焱策马加速,率军提高了些速度,焱不解,“沥大哥,为何刚才不追?” 沥:“我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战争已经结束,咱们在后方突上,出其不意他们定然惊慌!” 焱:“好办法!” 沥和焱率军飞速前行。 丙山,中山界边缘处的一座普山,现在虽是冬日,可是由于肥遗之因,天气渐温,也不伤人,沥考虑到行军攻战,不宜带着白玉和莲攸,于是经过丙山时,安排她俩在其处暂住些时日,回军时再与她们汇合,丙山地处较偏,相对安全一些,离开时为她俩留下百人护身,外加始鸾剑傍体。 沥终究是放心不下呀,毕竟现在战争已经打响,直到一方取得胜利方可结束这混沌的时代。 沥的大军悠然驶进中山界缘处的一个竹海,穿过这个竹海可以以最短的距离到达丙山与白玉和莲攸相聚。 这两个海外人与自己莫名的相交,沥凭自心无论如何都要佑其安全,与沥并肩前行的焱先行一步,查看下这个竹海之形,处处碧绿盈天,鸟鸣不绝,毫无危险气息。 焱纵马从前奔来,“沥大哥,此处娴静无邪是个圣地!” 沥:“哈哈,的确风景怡人。” 焱:“咱们为何此次返程路经这里?” 沥:“尽早到达丙山汇合,丙山在君城的正西面,与西门相持而视。” 焱:“不懂,早汇合我也想呀,可是路返陌地,危险加重呀,沥大哥。” 沥:“无妨,海内主军已溃散大半,也无其他势力相抗了。” 焱:“嗯,好吧!” 一行人幽幽驶出竹海,队伍大半刚走出竹海时,一排排翠竹突然躁动起来,紧密相排形成数道竹墙,内外各半队伍尚未反应过来,竹林中的队伍两旁冲上来数百头猛兽,相对夹击踩踏,铁蹄踏地之声嗡嗡狂响,周边大地震动不已,其中伴随着猛兽音号。 沥站在竹林前细听这音号,眉头蹙到一起,“蠪蚳!” 这个名字在沥的脑海中突然出现,沥瞬间催动黑翼狂击猛打竹墙,焱与众甲士皆反应过来,抽剑与刀狂击竹墙之上,可这竹墙不知为何如此坚硬无比,为裂半分!只听得猛兽在竹墙内来回冲击践踏的声响,音响声停,竹墙散开,各竹归原处,沥,焱冲了进来,众兽已撤远,只见最后一头猛兽身上站着一个人,身着黑衣,黑纱罩面,只露两个冰凉之眼与他们相对一视,即使相隔百米,仍然感觉到了在那人身上散发出的轻蔑。 追不上了,沥和焱回过神注意到周遭的惨象,黑甲战士个个被践踏得血肉模糊,战士们的浅蓝之血汩汩流淌,浸湿了这片大地。 大半之士呀,就这样死于暗击之中。 “啊……”一声怒吼,沥发了疯似的狂击身旁之竹,这次所击之处齐声应断,焱插剑于地,眼冒红光,“卑鄙!” 其余存活的黑甲战士,个个低头致哀,透着那些狰狞面具,散发出无数幽怨。 一阵发泄之后,沥猛然惊醒,“快,赶往丙山!”说完跨上战马就开始狂奔,焱见状不敢怠慢,骑马亦追过去,二人领着剩下四万多黑甲战士一路狂奔,没日没夜地奔袭。 马累死了改为运息飞行,沥张开隐藏周身的黑翼御风而上,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看到了丙山的巍峨。 沥与焱看着近处的丙山,鼻口中奔出粗气,两人并肩站了一会,沥迈出了第一步,似乎山上有一些恐惧的东西让他们的脚步如此沉重。 上山到达白玉和莲攸的潜居处,但见地上有一堆燃尽的篝火,篝火旁边脚步十分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 焱在正在勘查周遭迹象的沥身后蹲下,“沥大哥,怎么了?” 沥:“篝火燃尽,人离去,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连咱俩留下的百名黑甲也不知所踪,要是被抓的话,来的肯定是游神级别的人物,一瞬间,灭掉黑甲,引开始鸾剑,在白玉和莲攸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带走。” 焱:“那她们也不可能不辞而别吧?” 沥:“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订好的回师团聚,再攻君城,不可能不辞而别的!” 正说话间,天空飞来始鸾剑,速度缓慢,飞到两人面前直插地上。沥疑惑,“始鸾剑刚才去了哪里?” 思绪一段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海内游神仅有一个,难不成开战后他倒戈了?沥回头看了眼焱,“你可知,海内还有其他游神?” 焱愣了一下,“之前我都是待在村庄中的,哪知道这海内有几个游神呀!” 沥沉吟,“也是,你又能上哪知道呢。”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陷入了沉思之中。 君城,人君楚风带着剩余兵士从南城门大踏而进,楚风在归师时为了不影响整体行军速度,毫不留情地斩杀了所有重伤之士,一路飞快回城。 楚风按着腰间君剑的剑柄径直步入大殿,坐上殿中君椅,侍卫立于两旁,楚风坐定,身旁侍卫大喊,“传!” 片刻后,步入以为黑衣人,面部黑纱覆盖,看她的发饰和曼妙的身姿知是一位女子。 该女子头微低走到距离楚风十步远处,站定行礼。 楚风:“谁人能想到堂堂海外青丘国的大巫师竟是一女子!” 女子抬起头,摘去面纱露出芙蓉之面,虽稍逊色于妖姬一些,也可称得上天上佳人。 “月奴见过人君!”说着右膝弯曲向楚风再行一礼。 楚风:“巫师果然神算,吾倾全国之力引出豺狼之人,为神而战。” 月奴:“此动向,在那晚朱厌找你之时就已表明。人君,此来者势头不小,须加慎心!” 楚风:“吾知道,下次,就是吾主动出击,只是他的黑甲战士,吾兵卒不敌,只能出兽相击,可是吾的蠪蚳现分散各边,城中仅剩百头,不到最后决战时,不可轻易将各边之兽调回。” 月奴:“人君放心,此次我前来还带来了三百余只狏狼,狏狼乃蠪蚳同辈之出,蠪蚳可敌,狏狼亦可!” 说着将腰间一个透明之瓶奉于楚风,楚风看着手中的瓶子,再看一眼月奴,浅笑一声,“好!你们青丘国中如何了?” 月奴:“不日,便可传来捷报。” 此时,一侍卫上前禀报,“人君,巫师之妹已将两名与萧沥同行的女子抓来,如何处置?” 楚风惊异,“这么快?一人能如此迅速将其二人带来,了得呀!” 月奴浅笑,“胞妹,阳隶主修神法,此二人有些气息,可与胞妹绝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楚风:“你姐妹二人,一个修神法,一个修灵召,得者何止得天下!先押缚牢之中。” 侍卫退下。 楚风:“这次还得多亏了巫师和胞妹出手相助,你帮我挫了萧沥的黑甲之势,胞妹帮我带来了那两位女子。” 月奴:“人君客气了!” “你也去和旧人会一下面吧!”说完,楚风起身回寝殿。 白玉莲攸被绑在牢中的木柱之上,一丝动弹都非常吃力。 两人挣扎一会便也无了力气。 白玉:“莲攸,这可如何是好,沥大哥回去见不到我们,以为我们不辞而别了,不来寻我们怎么办?” 莲攸:“不会的,玉儿,你与他有桃瞳之连,他定会寻来的!” 白玉几乎哭泣的嗯了一声。 周遭平静许久后,白玉和莲攸听到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之后,传来了逐渐清晰的脚步声,白玉吃力的抬起眼眸,看到来者是月奴,立刻兴奋起来,“大巫师,你来啦,你来救我们的吧?” 月奴满脸平静呆呆的看着她,莲攸听到白玉的喊叫也望了过来,总觉得很不对劲。 白玉脸上写满了焦躁,等待着回音的表情。 片刻后,月奴桃唇轻动,“公主,我不是来救你们的,我只是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你!”说完轻盈离去。 牢房中传荡着白玉的尖叫,“巫师,别走,别走呀!” 白玉喊叫一阵后,牢房又恢复了平静,莲攸沮丧的说道,“难不成青丘国发生了叛乱?” 白玉:“不会的,不会有叛乱的,我爹一直崇尚和平,不会有人反对的!” 白玉不敢想象传说中的叛乱会落到青丘国上,更不敢想象叛乱会给她以及她的父亲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终于,白玉泪水夺出,许是惊吓,亦或是恐惧,在泪水渲染的黑色瞳孔渐渐变成了桃红色,最后伴随着声嘶力竭的一声呐喊,“沥,你快来呀!”瞳孔的桃红发出闪亮之光。 丙山中,硕大的月亮照耀着寂静的山顶,在黑甲战士的护卫下,轻睡的沥突然腾身而起,睁开双眼,仿佛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沥的双眼,桃红的瞳孔在闪烁,沥感觉到白玉在牢房中的痛苦束缚和恐惧绝望,他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空气,他不了解桃红契约,所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和上回白玉莲攸在基山中的情况一样,他也感觉到了,她们已陷入绝望之中,这次来的更加猛烈汹涌,不知不觉额上渗出冷汗,沥起身走到洞外,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和披着银光的脚下的树木,担忧了起来。 焱察觉到沥的异常,走到沥的身边,见他忧心忡忡,开始发问,“沥大哥,怎么了?” 沥叹了长长的气,“白玉,莲攸已在危险之中!” 沥转头看了下身旁的焱,似是得到了某种安慰,目光又投向远方,“还好,你没有出事!” 沥说出了心里话,焱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动得不轻,“她俩也绝不会有任何事情的!”焱斩钉截铁的回应。 二人静静地站了很久,很久。 第十八章 覆灭 次日清晨,一探查甲士急报尚在睡梦中的楚风,在寝殿门外大声喊报,“探到逆民黑甲!” 如此,喊道第三遍的时候,身旁的妖姬轻启睡眼,轻轻推动楚风,“人君,人君。”楚风听到妖姬娇柔的呼唤,深吸一口气,从梦中醒来,同时门外的喊声也清晰的进入到了耳朵里。 楚风急忙披上单衣,坐立起来,“进!” 甲士面前的门打开,快速进入禀报,“人君,探到逆民万余黑甲战士,在我中山界西方位的平山脚下集结。” 楚风嘴角轻扬,露出轻蔑的笑,“召巫师月奴见吾!” 甲士退出。 片刻后,月奴来到寝殿,“月奴,这次,吾就看你表演了!” 月奴:“月奴定不失君所望!”说完告辞而去。 太阳刺眼的光芒普射大地之时,月奴带着胞妹率领五百蠪蚳从西门直出,将近平山,身后蠪蚳南北分行两路,月奴胞妹日隶腾入空中,想以上回的方法,在她的结界内,施行蠪蚳夹击。 可到了平山的时候,月奴傻眼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日隶落回月奴身旁的蠪蚳身上,“姐姐,百里无人!” 月奴看着日隶迷惑不解,“怎会无人呢?难道得知消息,他们从别路逃走?” 日隶:“以其逆民之势,不像会躲避逃走。” 日隶猜想的不错,与其逃避不如主攻,打从起叛之日起,沥就没打算要逃,更何况根本就没有退路。 此时,沥与焱潜行赶到君城西门,沥拿出手中小瓶放出剩余黑甲战士,几万人瞬间铺满城门之下,同时沥掏出玉环摇动起来。 战情紧急,甲士速报人君。楚风披甲而起,“迎战!速派人去平山方向,急令巫师回援!” 主城内冒出狼烟,城郊各军迅速向主城靠拢。 君城各门均建有九重城阙,每一重皆有不同等级的卫士把守,蠪蚳大军就在第九重作为最后一道屏障。 楚风端坐主殿之上,思量,“月奴带走五百蠪蚳,八方皆派了蠪蚳驻守,现城内蠪蚳数量不到一百,倘若逆民的黑甲战士直破重门而入,估计这些蠪蚳不足为抗!” 楚风鼻中叹出两股重气,“也无他法,只能迎战!” 西门城外,焱走到城门之下,向主将喊话,“若楚风今日放了我们的两位姑娘,吾等可以今日不破君城!” 此话传到楚风的耳内,“笑话,区区几万甲士就像让吾放人?”楚风眼中放出狠光,“不用蠪蚳,待城郊军一到亦可将其屠灭,传令,战!” 城墙上巨石滚落,直击沥,焱大军,焱抽出九龙剑一顿挥舞,剑气所到之处巨石皆成碎块。 城门开启,涌出无数甲士,手中战刀晃晃闪光,个个如视仇敌,杀气腾腾奔向黑甲,沥绽出双翼,黑甲众士应敌而上,双方军团陷入混战之中。 倘若黑甲战士可以以一敌百,那么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以一敌二百,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城门中出现的甲士不知是其几倍,人数之多,两人愕然。 就在黑甲战士一个个倒下,焱在众人围攻之下负伤,城郊军士从外围合包过来,将其牢牢困死于里面。 沥抖动黑翼旋风而上,使用双翼奋力扇动,在黑翼风中加入战神之息,在焱的身旁强力打开一片广阔区域,原先占据区域的甲士成片死于冽风之中,沥落到焱身边,两人相视点头,释放山神之力,合拢上来的甲士瞬间弹飞,此时黑甲战士,死伤已逾万员,像比人君之兵的倒下数量不足为数,倘若如此耗下去,他们终将必败。 沥与焱释放山神之力后,场面形成了两位巨人带着三万多黑甲缓缓向城门逼近,人类太过渺小,他俩每一脚下去,皆有近千人被踩成肉饼,再加上二人两侧的黑甲战士勇猛无敌,砍敌无数,虽在数量上有绝对优势的楚风之军逐渐败退。 恐惧在每一个甲士心中漫延开来,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强大的敌人,敌人的两名主将犹如大山神一般,凡人之力怎能抗拒! 楚风之军在这种恐惧的阴影下逐渐溃散,再不听军令,四下逃走,乱窜一团。 沥和焱逐渐靠近西城门,马上步入其中的时候,身后五百头蠪蚳踏袭而来,奔腾之势无人能抵,无论敌友,冲撞直击。 沥,焱听到声响缓缓转身,刚看到眼前两条蠪蚳踏过所形成的直线时,蠪蚳之角就顶到了他们二人的巨型身躯上,两人奋力抵挡,蠪蚳之速果见越来越低,可还是没有完全停下,一点点将他们二人顶到了城门之中,蠪蚳也都累得气喘,鼻中喷出白色气息,沥和焱的山神之力耗尽,缩回凡人大小,姿势还是抗力之状,只是眼前不再是渺小稍大的物体而是巨型的蠪蚳,蠪蚳没有再向前进攻而是原地踏蹄与他们对视,厮杀的黑甲和楚风军士皆停了下来,回头瞅向这群横冲过来的怪兽,战场上顷刻间平静了下来。 仅仅是短暂的平静,沥的双翼绽开,护住自己和身旁的焱,焱的身上到处都是鲜血流过的痕迹,黑甲战士亦与楚风之军打斗到一处,刀刀血肉飞溅,在城门的另一端日隶踏空而来,“哼,区区黑甲,也敢造次!”说完,从日隶的双手中散出无数刺眼白点,犹如颗颗夜明之珠,一个个地落到了正在奋战的黑甲身上,接受住白点洗落的黑甲战士瞬间从内到外,身体四处散出白色光芒,仿佛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白光要迸出,而后,一个个化成闪亮的强光消失在空中。 战场上只留下了楚风的战士,战士们立于蠪蚳两旁,月奴踏着蠪蚳的背奔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跑到了最前面停下,“萧沥,你也不过如此!” 仍没有缓过疲惫的沥和焱只能气喘吁吁的听着她的凌辱。 “哎呀呀,才晚来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兵败山倒啦!”从一重城阙的城墙上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 月奴抬头望去,只见游神立于城墙之上。 “还说风凉话,速来救我们!”沥吃力的说道。 “游神,你可算来了!”焱喘了口气。 “游神?你就是游神?”月奴疑惑。 举良理都不理月奴,继续调侃,“你二人输的够惨呀,不过也正常,出现了蠪蚳和神术,不对呀,我记得你俩也会点吧!” 沥没心情和他闲侃,只能默语。 在举良身后悄悄升起一人,双手掌心绽放耀眼白光,白光闪亮啪啪作响,而后将两个掌心的白球推向举良,白球迅速冲击,到达举良身体时停住,渐渐消失。 “小小神术也妄想在我面前戏耍?”看着清楚,举良背后现出一条红色火龙盘旋,白球消失后,火龙向日隶直冲过来,日隶连忙闪躲,落回月奴身后,立于蠪蚳背上,“姐姐,此人定是游神举良了!” 月奴:“海内游神不就他一个嘛!” 举良悠然飘到沥的身边刚落地,“攻!”月奴喊声肆出,蠪蚳刚要向前奔袭,举良伸出左手对向蠪蚳,手臂上盘旋而出一条白龙将眼前蠪蚳冻住,月奴和日隶立刻向后飘去,落到某一个蠪蚳背上,众人皆觉顿时周围空气寒冷无比,后面的蠪蚳察觉到温度骤变,皆后退几步,不敢上前。 举良扶起沥,搀着焱,“我们走吧!” 月奴脚下蠪蚳虽有躁动却还没有失控,“休想!” 举良望向月奴,“月奴,青丘国大巫师,我在海外的时候曾想到你门下习学,可你嫌吾身份卑微,断然拒绝。” 月奴:“那又怎样,草贱终究是草贱,放下他们,你可离去!” “哈哈哈……”举良无奈的笑了,双手放下沥和焱的时候,伴随着笑声瞬间出现在月奴的面前,日隶下意识的瞬到姐姐前面,与举良打斗起来,几招过后,举良右手横击,日隶倒下蠪蚳,举良抬起右脚奋力一踩,脚下蠪蚳化成黑灰,月奴,举良落于地上。 举良怒怼月奴,“大巫师,今日不同往昔,你有什么可以留下我的?难道是君城拱手嘛?” 月奴:“小子,你以为我只会控制灵兽?” 楚风心惊,月奴话语刚落,从举良的脚下瞬间喷射而出一个玄火牢笼,还未完全将其罩住,举良身边四龙同出,旋出牢笼范围。 举良:“你俩还没休息够吗?萧沥,释放另一瓶,今日之战刚刚开始!” 第十九章 青丘往事 海外青丘国乃九尾狐一族掌管的国度,自带天然魅术,可使人不知觉间陷入其中,收纳民众众多,百姓衣食无忧无患,长年太平安定,就在这无故无争的环境里人的野心一天天增长,人的贪婪亦在只涨不降。 青丘国国王白渲因丧妻之痛,长年沉浸于悲恸之中不可自拔。这一日,白渲如往年一样去常忧山祭奠亡妻。 白渲站在亡妻墓前,“转眼间,已尽五十年,可我一时一刻从未忘记过你我之事。”白渲语气丧沉,说着,两滴不易被人察觉的泪滑落下来,风吹起他的黄色长袍,犹如一丝丝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安慰。 白渲无力的靠着墓碑坐下,看向远方葱葱绿草和对面那座被绿色铺满的山顶。 那年,此中时节,我牵着你的手登顶远眺。 白渲:“你看这山下之国便是我们的青丘国了。” 妻子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俊俏男子,“是呀,吾国之大望不到边,吾国之伟雄霸海外!” 白渲:“哈哈,以后我便会接管这里,我定会竭力维护现有的昌盛,守护国内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妻子:“夫君,你一定会做到的!” 白渲:“山上风大,夫人,我们下山吧!” 两人缓步朝山下走去,众多侍卫跟在身后,林木间松鼠窜动,舞鸟鸣飞。 在行走的路程中,白渲妻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咬了咬牙根,白渲见其脸色难看,连忙询问,“夫人,身体不适?” 妻子:“还好,许是风大入体,无妨的。” 白渲:“哦,我们快回家吧。” 想到此处,白渲陷入沉思,“那时,你想到了什么呢?” 停顿一下思绪再次飘来,那一年的春季,狂风聒噪,风中席卷的沙尘不断拍打在作为新王登基的白渲脸上,新王登基照例去各番地探查国情,他的王后也执意要跟他一同前往东方的巨悦番地,路经大荒,荒漠大海映在眼前,阳光洒在上面显得金光灿灿,仿佛一个个的金豆子,这里也是先神之战的古战场,在漠海中行走,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前行,卫兵不解为何要选这么一条难走之路,白渲轻言,“体验一下先神之战,当时的惨况。” 正当一行人缓缓前行至沙漠中部之时,四面围来不死国的不死战士,个个膀大身圆比白渲周边的侍卫至少强壮两倍,他们行动迅速机敏,手中铁斧在风中铮铮作响。 白渲从未想过这荒芜多年的禁忌之地居然还会有人和传说中的不死国,不死国在海外仅是传说,说是在先神战场内,随着岁月的流逝衍生出了一种不死民族,他们不食熟肉,生性强悍,行动敏捷,常以黄沙果腹,中立于世间,不喜外人闯入他们的领地! 白渲本想仅是传说,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他们,此行所带之人并不多,虽说都是亲身钦卫,均异常勇猛,可是对方围来的终是百余众,况且王后还在身旁,他也不想她出现任何意外。 “战!”白渲扯下黄色披风,拔出腰中宝剑,左手护住王后,“竭力护王后周全!” 此时不死战士持短柄斧围冲过来,白渲及五十名亲身护卫持剑迎敌,剑击斧响,斧振剑断,偏西斜的阳光洒在溅射飞空的血液上,呈现稀稀亮点红斑,灿黄的沙丘上被血铺上了红色之妆,王后凌乱躲逃中伴随着声声惊叫,白渲始终在她身旁左右不让不死战士们靠前,侍卫们则在外围与他们拼杀,双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五十名侍卫渐渐无存一人,大批的不死战士围拢过来,白渲此时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他极力想要护住他的王后,守护的急切和杀红的腥眼使他由不得半点犹豫,瞬间体内九尾血液沸腾,身后绽出九条狐尾,根根狐尾之上有银光包裹,犹如九根利刃悬浮空中,在他俩周围游荡,不死战士一拥而上,九根尾巴无死角封死守护,在进攻空隙之刻,全力反击直刺各不死战士的胸膛。 不死战士被消灭了,九根银色狐尾消失,白渲拄着剑单膝跪地,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下落。 白渲眼中充满了沧桑,空洞,“那次,我都能护你周全,最后你还是离我而去了!” 又一次的雨夜,他们的女儿五岁了,此时西芜王在本殿中款待他们,为他们的女儿庆生,借此举杯庆祝天下平息,无战乱纷争! 白渲此时第一次感受到了在祖辈和自己的竭力治理和努力下争取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为人民营造出了安和的生存环境。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个个舞姬摇曳秀姿,大家觥筹相错,欢脱的女儿不时跑到大殿中央,来回跑动嬉闹,众人欣喜的看着这位可爱的小精灵。 西芜王举杯敬白渲,“国王,而今四面盛平,您功不可没呀!” 白渲:“大家齐心的结果!”说完一饮而尽。 西芜王:“国王,您的女儿精灵讨喜,可爱致极,将来必定能够承袭王后之风!” 白渲:“哪里,哪里,区区小儿不懂事慎,大家勿笑,勿笑!” 西芜王:“唉,我也希望能有福分有这么个小可爱!” 哈哈哈,欢笑之声萦绕大殿。 殿外西芜的激进派,大将军秦烯的甲士,手持利刃,俯身缓布大殿四周,个个紧盯殿上情景,紧握兵刃,只待大将军的一声令下。 坐在西芜王身旁的秦烯起身向白渲施敬,“西芜可与青丘是一家?” 白渲:“当然是一家!” 秦烯:“那为何我们要对你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这就是你所说的天下平和吗?还是你以兵甲之势相逼而成的臣服?” 西芜王顿感秦烯话中有失太多,连忙制止,“秦烯,坐下!此话怎可乱讲?” 白渲犹豫了一下,此时女儿已被王后唤到怀中喂食。 白渲:“大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这进贡无非是一个两邦交好的一个佐证,年年进贡之后,我都会回赠你们,以保西芜不损。” 秦烯:“那为何不是你们青丘向我们西芜而贡?” 白渲:“也可以!只是祖上皆如此,倘若能让大将军平息心中之忿的话,来年,我青丘愿首向你西芜进贡!” 秦烯冷笑,“哼,不必了,祖上你青丘之君攻我西芜,斩吾先王,涂我山河,早已欠下累累血债,致使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掠我资源更是无从考量,今日,倘若让我平息心中之忿的唯一方法就是你的项上人头!来呀!” 西芜王一惊,怒斥,“秦烯,你疯了吗?” 秦烯:“哼,疯了的是你吧!好歹为我西芜王,先王之仇尚未消退,而今你却与他额首示好,让我等甘为人下!” 说话间,大批甲士涌入四周各门,将殿上宾客围困其中。 西芜王:“快收手,秦烯,不然会酿成大错的!” 白渲冷冷地看着他们及四周甲士,从容未离其座半分,心想,“看来,天下怨气尚未平息!唉……难道是我想错了?” 甲士递给大将军兵剑,秦烯接过,将西芜王一手抓了过来,直刺其腹中,“今日,就以你这懦弱之王的血,来启开端!” 见状,白渲暴怒而起,“竟敢刺尔之君!大逆不道!” “杀!”秦烯推开西芜王,目射狠气直逼白渲。 此时白渲亲兵从门外砍杀而来,众多兵甲,无论敌友,凡是殿上之人皆倒在了秦烯甲士的兵刃之上。 白渲接过剑,投身砍杀之中,“快带,王后和公主走!” 白渲亲兵兵分两路,一路在白渲身旁砍杀逆兵,一路护送王后和公主离开,一路上将士们用血为她们母女二人打开了一条逃生之路,将她们送出城门后,以死守住这道逃生之门,不让追兵步入一脚。 终究寡不敌众,西芜甲士在他们的身体上踏将出去,追击白渲的王后和女儿。 母女二人一路逃亡,一个晚上尚未休息半刻,晨光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时,王后看到了前方迎着晨光奔过来的骑兵,仿佛看到了希望,王后松了一口气,向他们挥手,“我们在这里!”后面马蹄杂乱之音传来,王后惊恐地看了眼后方,急忙向前奔走,“快!我们在这里!快!” 前面的甲士赶了过来,在她们面前停住,兵甲骑兵并没有下马施礼相救,而是静静的观望着她们,他们今晨回城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呆呆地于她俩对望。 王后看清楚之后,傻眼了,原来赶来的并不是青丘之兵,而是西芜的巡视兵,后方兵马也在疾驰赶来,王后拉着女儿向另一个方向狂跑,一甲士马上大呼,“大将军有令,格杀勿论!” 两方兵马齐追过来,就在喊话刚结束的片刻后,一支利箭穿过王后胸膛,王后应声倒地,颤巍巍地告诉女儿,“快跑!不要回头,快跑!” 女儿哭泣地向前奔跑,“母后,母后!”弱小的声音在马蹄中湮灭,小女孩身后无数箭矢射来,箭矢就要追上女孩的时候,女孩面前走来一位白衣男子,那男子在身旁急速挥动冥暗之剑,迸发出无数剑气,剑气刚好在女孩身后织成了一道玄黑之网,挡住无数箭矢。 女孩抬着泪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白衣飘飘的男子,停止了哭泣,男子抱起女孩随着黑色之网消逝的同时,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用生命护住了女儿。”白渲恍惚的说着,“可是,你去了哪里呀?” 白渲当日赶到以及此后再去时,皆没有找到妻子的尸体,只是用她的衣物建了个衣冠冢,开始时白渲从不相信妻子已死,可是时间久了不由得产生了怀疑,所以建了这个衣冠冢,虽已建冢,可是白渲仍幻想着有朝一日妻子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第二十章 青丘国叛 正当白渲惆怅感叹的时候,一侍从跑来提醒,“王,该吃药了!”白渲缓缓起身,在他的搀扶下登回皇撵,侍从递过一碗药,白渲一饮而尽,顿觉气道通畅,咳力减小,原来这么多年来,白渲对妻子的深深思念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损蚀,时常感到气道受阻,咳嗽不止,一直以来都是以药维持。 此时,春阳不骄,春风大躁,皇撵缓缓起行,结束了白渲一年一度的探妻。 “巫师去海内多长时间了?”白渲忽然想起月奴,随口问到随行的侍从。 “回王,巫师已走近三月了!”侍从应答。 “唉,已走三月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归呀?”白渲忽然感到有些失落,毕竟平时都是月奴随行在他的左右。 侍从:“王,估计巫师事情没有办完,办完就会回来了。” 白渲:“嗯,也是,真不知道当初他们为何要插手海内。” 皇撵缓缓向皇城驶去,途中,跑来一名皇城中的侍卫,侍卫拦住皇撵说有事情要禀报。 白渲:“何事?” 侍卫:“大将军默阳来皇城给王请安!” 白渲:“哼,我当是何事,原来是大将军来啦。你回去告诉默阳,吾正回城中的路上。” 侍卫领话,跨马飞驰而去。 侍从高唱:“起撵!” 白渲:“不必了,吾想下来走走。” 侍从:“王,可是外面风尘太大,不利于你的身体呀!” 白渲:“无妨!” 白渲从皇撵中走出前行,一行人跟在身后。白渲边走边想,这些年来,也算天下平和,百姓安居,平定四方各国,海外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些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看到的,现在海内只存他一国,以前的其他各国,他都分军驻扎,他也知道,现在四方实力日益强大,其中不乏许多狼子野心之人,这些人现在之所以不敢有所作为,不过是惧怕他的主国兵力,以及他的威势。 现在昔日的大将军默阳来到皇城,说是请安,白渲总觉得有些不安,各地年年向他朝贡之后,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而今他默阳却又一次的来到了皇城。 白渲苦笑了几下,心想,看看默阳这次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白渲的皇撵回到了皇城,默阳早已恭候在殿外,看到皇撵,默阳疾步走到皇撵之前,搀扶着白渲走出皇撵。 白渲:“随我到殿中来吧。” 默阳跟着白渲走入殿中,白渲端坐于皇椅之上,“默阳,为何今日这般辛勤,来拜访我了。” 默阳行礼之后答道,“王,今日默阳来此有事要告!” 白渲:“哦?何事?” 默阳:“海外一方要有叛乱!” 白渲冷笑,“叛乱之士大可尽屠,这一点你知道的。” 默阳此时直起身板,缓步向皇椅上的白渲走去,发出阴阴寒笑,“白渲,你当王太久了,也该歇了吧!” 白渲冷冷地看着走向他的默阳,“难道你说的叛乱之士就是你?” 默阳抽出腰间佩剑,提剑前行,“是我!”说完,跃起直逼白渲而来,在刺破皇椅上的白渲的时候,周围的一起消失了,大殿上的情景是白渲斜依在皇椅上,冷冷地看着刚刚走进大殿的默阳,白渲的瞳孔呈暗红之色,在他的眸中闪烁发亮。 白渲:“大将军此行何为呀?” 默阳:“王,我有事要议。” 白渲:“你要叛乱杀我?” 默阳愕然,仰头长笑,“果不其然,王的能力丝毫没有减退,只是吾等已经受够了在你的虚假环境中生存!” 说完,默阳抽剑快速向白渲移动,跃起的那一刻,默阳剑尖朝地归于地上,白渲从皇椅上站起,走向默阳,“难道你不知道这皇城之中皆处于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吗?在你刚入皇城的时候就已经认输了!” 默阳呆呆的跪在原地,接受这白渲的轻抚,殿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当然知道!” 白渲收手,警惕地回头看着跪着的默阳,一瞬间,默阳身下的影子持剑跃出,直刺白渲,白渲闪躲,后跳出去,与那站在默阳身旁的黑色持剑者对视。 白渲疑惑:“你不是默阳!” 黑色人睁开血红的双眼,“我当然不是!你这九尾族的魅术对我毫无作用。” 说完,速度之快,追赶到白渲的面前,提剑就刺,白渲扔掉身上披风抽剑阻挡,二人你来我往,双剑不停撞击,火花四射,殿外的侍卫仿佛没有听到里面的任何声响,与世隔绝般呆呆的伫立着。 打斗之中白渲也是奇怪,这个时候侍卫毫无反应,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难道,自己陷入了对方的结界之中?不可能,自己将九尾族的魅术施加于皇城之上,笼罩整个青丘主国,他人是不可能逃过魅术暗地施法的。 白渲此时身体早已不胜以往,几个回合下来,气喘吁吁,汗浸全身,无奈之中,白渲放出九尾,根根银光的九个尾巴环绕白渲身旁,将白渲严密围在里面。 九尾始出一刻,黑色人横剑阻挡住银光之尾的攻击,退后数十步。 黑色人:“早年就听说你思念成疾,没想到是真的!” 白渲:“你究竟何人?竟然可以逃出我的魅术,控制我的兵卫。” 黑色人:“咱俩不都一样嘛,你将魅术笼罩青丘国,为他们营造出一份虚假的平和,可是现在这份虚假的平和的主人要易位了。” 黑色人再次发起进攻,甩剑于身后,从他的体内迸出十柄利剑在他的周围环绕,随行攻击,白渲九根银光尾顺势攻击黑色人,黑色人在他的九尾之中盘旋,身旁利剑闪出无数剑光,一个收尾,黑色人背对白渲站立。 白渲九根尾巴齐刷刷被其切断,随着他的动作的收回,一根根的掉在地上,白渲拄剑站立,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此刻痛不欲生。 白渲:“啊……你……是……” 黑色人:“没错,我就是赤鸾!” 说完一道剑光在白渲的勃颈处划出一个缺口,鲜血从缺口处流淌全身,遍及满地。 这时,从大殿的后方走出一位紫衣女子,披散这长发,紫色的面纱,缓缓走到赤鸾身旁,一只纤玉之手搭在赤鸾的肩上,“非常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影子了。”说完,黑色赤鸾缩到了该名女子的影子之中。 女子走到白渲身旁蹲下,轻抚他的脸,“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要怪我,当初,你祖辈屠巨悦之时我就已心死!” 女子拾起地上的一根白色狐尾在鼻前嗅了嗅,此时的狐尾早已没有了银光的围绕,变成一根普通的白色尾巴,女子将其绑在腰间,“你的国度,我会好好经管的!” 说完女子悠扬地向殿门走去,眼中虽有泪珠打转,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女子推开大殿之门,站在殿前,望着春日里的湛蓝的天空,轻启桃唇,“把里面的尸体处理掉吧!” 侍卫眼中的暗红之色变成了紫色,听到命令之后,进殿将白渲的尸体抬出。 女子:“把他葬在常忧山,王后墓中,立上碑铭。” 两名侍卫惺惺而去。 默阳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之后,急忙跑到殿外,在女子的身后,抱拳行礼,“主上,下人失职!” 女子:“无妨,你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是在他有病在身的时候。” 默阳:“下人知错!那现在咱们……” 女子:“什么都不用做,此时青丘国已换主,国内上下众人皆知!” 女子眼中的紫色瞳孔闪耀地映照着天空中巨大的紫色眼眸。 一切的变更就此简单,国人和军士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或者突然,大家也都觉得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了。 女子:“默阳,你回巨悦吧,顺道发放贴文到西芜和南陆,愿意追随者我绝不会罢他们一分,内有愤慨者大可前来找我!” 默阳领命而去。 第二十一章 巨悦国亡 由于紫衣女子将白渲杀害取代了他的国王位置,而整个国度又在她的结术范围之内,就连平日时刻跟在白渲身后的侍从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大家仅仅是知道国王换人了现在是明娆的天下了,军民皆是停留在这一意识层面,都是这般木讷之情。 明娆踏过血迹未干的地板坐到皇椅之上,轻轻地摘去面纱,露出娇媚容颜,在现在的这个天下无人可以变老,所以她还是四十多年前的模样,明娆痴痴地细细抚摸着皇椅,脑中浮现这些年的过往,片刻后轻叹一口气,在这个偌大的君王主殿中,她显得是那么地矮小。 大概是六十多年前,白渲父亲白彻怀揣着统一海外的伟大梦想率大军一路朝这海外之地唯一一个尚未攻下的国度进发。 前方探兵来报,“王,前面就是大荒之地了,是否绕行?” 白彻:“绕行得多花半月时间,我们直穿吧!” 传令甲士刚要去传令,被白彻麾下大将军陈乾叫住,“慢着!王,传说这大荒之中衍生出了一个不死之国,其战士勇猛罕见,我提议愿多花半月时间,绕行!” 白彻:“你可曾见过?” 陈乾:“见过之人,皆未留于世!” 白彻:“那就是假的,不必绕行。” 陈乾:“可是,王,我们长军出击,不可出现任何有损于士气的意外,我们就当他是真的,绕行吧!” 白彻看着陈乾苦求的脸庞,他犹豫了,万一真有不死之国,贸然进发,袭击我军致无辜军士枉死,可如何是好,死几个甲士事小,可这恐惧的影响会损伤大军士气。 片刻后,白彻点头,“传令,绕开大荒前行!” “得令!”传令甲士下去。 巨悦之国位于海外东方,地产丰饶,甲士众多,巨悦王听说青丘国来犯,不由轻蔑而笑,“区区青丘几十万人马就想收我巨悦?真是耻笑!” 巨悦之将,尼山上前请话。 巨悦王:“说!” 尼山:“王,青丘国这些年来,年年征战,已收复西芜和南陆,兵力大增,时隔十年又来犯我巨悦,其势不小呀!” 巨悦王:“哈哈,不小又如何?我巨悦国大产丰,怕他不成?我早已传令下去,磨刀迎战,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青丘国灭!” 尼山面露尴尬,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个时候万不可说出影响士气的话,只能顺势迎合,“吾王威武!” 大殿上亦随之附和,“王,威武!” 退殿之后,尼山走出殿外,望着这巨悦的万里晴空,心中哀叹,“蒙眼自负,大概就是如此吧!” 身后上来另一将士,“将军可有心事?” 尼山苦笑,“罢了,罢了!” 两月之后,白彻之军如期到达巨悦,巨悦王亲自披上战袍出城迎战,“将士们,今日就是展现你们威猛的时候了!开战!”众兵甲齐声欢呼,随王而出。 两军一触便战,双方人马各自奔走,众敌之中纷往纵横,众多甲士的血液映红了巨悦的整片天空,河流湖泊之中更是浮尸满目,同胞的倒下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敌对之恨,恨意附加在各自的战刀之上。 这场战争持续了十三天,最后白彻带领剩余部将,踏过遍地残尸步入巨悦王城。 白彻转过头对众将士发令,“此处,不再需要巨悦的兵甲和王室了!” 说完继续前行,身后大批甲士四处散去,仅有几名将军和十来个侍卫紧跟白彻。 甲士们遇到巨悦之兵不由分说全部斩杀,不接受任何投降乞求,令人欣慰的是人民百姓可平安无事,所以巨悦所剩残兵纷纷扮成百姓以逃过此劫。 尼山在城中一隅隐身藏匿,身旁仅剩十余兵甲,一甲士苦劝尼山,“将军,我们也扮成百姓逃难吧!否则的话我国勇士再无存留了!” 尼山两眼泪流,“当初,吾等从军守护这里,不是为了最后时刻扮成无辜百姓躲死的!” 甲士:“可是,吾王已去,此战已休!” 尼山战刀从手中脱落,空洞的双眼望着血色之天,“是呀,此战已结,吾等国亡啦!”尼山再次发出呐喊,“吾国,亡了!” 声响引来了周围的青丘之兵,顷刻间,他们被五十多名青丘甲士所包围。 尼山捡起地上战刀冲入人群,身旁甲士亦随他而往。 白彻步入主城,来到王殿,所遇王室官员皆尽屠之,白彻坐到王椅上,“陈乾,你安排随军文官接管巨悦!” “得令!”陈乾退出。 白彻:“孟尚,你安排军士接管各城,派兵戍门!” “得令!”孟尚退出。 白彻站起对剩余将士说,“尔等随我参观一下这巨悦王的后殿。” 白彻带着他们到后殿参行,走到花园中时,众人忽觉丛花之中有物窜动,两名侍卫迅速前去查看,抓住一名小女孩,带到白彻面前,白彻见其脸上虽有些尘土,可完全没有遮挡住女孩的天然灵气。 白彻生出怜悯,蹲到女孩面前,轻抚女孩的头,“小丫头,你可是王室?为何在此处?” 女孩惊恐地看着他,身体发抖得不敢言语,白彻露笑,查看了下女孩的衣物,“不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应该不是王室,王室不可能穿这等衣物,你母亲可是殿中侍女?” 女孩颤抖地点了点头。白彻起身,“带她去梳洗一番,带回青丘,正好吾儿与她相仿,就让她做吾儿的侍女吧!” 一将军牵着女孩离开。 回到青丘国后,白彻将女孩送到白渲住处,两个孩子一见面自然欢愉许多,更何况他们平日里都未曾有过相仿的玩伴,感觉更是亲切。 白渲:“我叫白渲,你叫什么?” 女孩:“我叫明娆,以后我就得跟着你了!” “好!”白渲拉着明娆步入书房,两个孩子一齐伏到案边翻起竹简。 想到此处,大殿中的明娆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明亮了起来。 一天夜里,年仅十岁的明娆偷偷潜入青丘的秘术阁,在重重书海中找到了两本奇书,一本是记载青丘王室的九尾之力和他们的天然魅术,书中介绍这种天然魅术也可后天修成,再后面是修习的方法,明娆欣喜的将其藏在身上;另一本是记载了一些神术的修习方法,明娆觉得也有必要修习一下,遂也偷走带了回去。 往后的二十年间,明娆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偷跑到后殿花园中的一处隐蔽石洞潜心修习,风雨无阻,夏冬依旧,终有所成果。 在白渲登基王位之后的某一年,明娆随白渲出使西芜之时,遭遇西芜兵变,自己带着女儿在众多兵甲的护卫下逃出王城,在原平草原上受箭,看到女儿被人救走之后,自己发动神术逃离西芜。 往事的片段一个个地在脑中闪过,仿若昨日刚刚发生一般,一眨眼就已过去这么多年。 微闭的双眸忽地睁开,明娆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来人!” 侍从走进,“王,何事?” 明娆:“派人与月奴相联,让她将白玉公主的消息传递给我!” “是!”侍从退去。 明娆再一次靠在椅背上,眼眸不由自主地再次闭上,这些年来,她也是太累了,仅能暗中观察女儿却不敢靠近,作为一个女人,她的母爱也就仅能释放到远远地观望之中,并且还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由得有些哀伤。 自己的丈夫与自己更是有破家亡国之仇,此仇不报何以面对巨悦的众多亡灵! 明娆长叹一口气,从皇椅上站起,径直走向寝殿,更衣休息。 第二十二章 先神赫兵 沥静静的看着举良,听到举良的喊话后,在腰间掏出一瓶,随手往空中一掷,举良几乎是整个身体在空中快速移动,抬手接住,举良嘴角微微上扬,百步远的月奴和日隶站在一处,月奴轻蔑,“如今,你以为还有转机?”随后右手举过头顶,重重下划,蠪蚳们感受到了什么,前蹄立起,狂叫起来,鼻中喘出白烟,急速向举良冲击过来,举良不慌不忙地弹开瓶盖,眼睛未离奔过来的蠪蚳身上半分,很是淡然。 举良身后五步远处的沥和焱终于缓过一些疲惫。焱见状,强忍身上伤口痛处,咬牙站立起来,紧握九龙剑,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沥将前护的翅膀打开展到身后,从肋处抽出始鸾,与焱并肩而立,静待蠪蚳冲过之刻。 焱惊恐,“游神,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迎敌!” 举良:“我也没办法,他们出来就是这么缓慢呐!” 沥紧盯奔过来的蠪蚳,“焱,与我背靠背,千万不要被蠪蚳冲散了!” 蠪蚳四蹄如飞,奔袭而来。奔跑中卷起大量沙尘,月奴戴上面纱,众多蠪蚳从她们身边奔过。 蠪蚳距离举良他们十步远时,瓶口溢出缕缕红气,眨眼间举良三人被笼罩在巨大的血红色的雾气之中,蠪蚳奔来,忽然间,蹄声消失,战场上静谧异常,血红雾气散去时,众人对眼前的壮观场景惊叹不已,仅有举良从容露笑。 但见,每头蠪蚳皆被浑身彤红的兵士用拳头贯穿脖颈,它们还处于奔跑中的姿态,一瞬间定格在了原地,深红的兵士们背对着举良三人将他们围在中间,月奴和日隶的周边也站满了这种兵士,他们通体被深红雾气萦绕,他们没有甲衣,没有面具,光赤着上身,秃秃的头顶,脚上也没有任何足具,仅是下衣有一条红色紧身七分短裤,表情静穆,闭着眼睛,眼尾处流出淡淡红焰。 月奴注意到周围的情景,冷汗从后背渗出,拉着日隶迅速闪到城门之内。 在外围的楚风之军握紧长枪战刀,亦缓缓移动,慢慢地将他们包围起来,逐步跟随月奴和日隶向城门中退去。 一万赫焰兵士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 “姐姐,他们是死人吗?”日隶在月奴耳边轻声询问。 月奴:“不是,我能感受到他们平缓的气息。” 日隶:“那为何一动不动?” 月奴:“就是这样才最令人生畏!也许是因为还没听到命令吧!快随我退到八重门处。” 月奴和日隶迅速退到八重门下,众多兵甲也缓缓向八重门靠拢,大家都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惊动了这批怪士。 缚牢中。 白玉:“莲攸,莲攸!” 莲攸:“怎么了,玉儿?” 白玉:“外面怎么没动静了,地也不颤了!是不是沥大哥他们走了,不就咱俩了?呜呜……” 莲攸:“不会的,玉儿,你就放心吧,就算沥大哥和焱稍有不济,也有海内游神呢,游神可厉害了,他可以单杀四季各神,放心吧,我们会出去的!” “嗯!”玉儿点点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恐惧而担虑,歪着头静静地透过缚牢的半窗望向天空。 白玉望向天空的时候,发现天空的蓝色背景被覆盖了层淡淡红光,她以为又到黄昏,是火烧云的余彩。 战场上,举良轻咳一声,看向沥,“发令啊!你要让他们一直站在这里?” 沥不解,“发……发令?” 举良:“对呀,他们是延维给你的,难不成要我发令?” 焱用肘兑了一下沥,“沥大哥,那就发令吧!” 沥站直身体高喊,“攻城!” 沥的声音从口中弥漫开来,在战场上传播,最终消失在偌大的空气之中。 一万赫焰烈兵缓缓睁开双眼,绛红的瞳孔闪亮,眼眸处飘着烈焰,波浪形向外延伸,战场上的温度急速上升,空气变得异常干燥,他们扭了扭脖子,环顾一下四周,仿佛新来到人间一般,回头看了眼沥,焱和举良,又猛地转过头看向四周的甲士,和正在八重门下聚集的兵甲,那些被定格的蠪蚳从内到外被灼烤,化成一块块焦炭掉落于地。 忽然间,他们嘴角微扬,迅速向四周袭去,遇到甲兵一拳穿透他们的胸膛,随后甲兵们变成碳化瘫落倒地,许多甲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告别了战场,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再一次响成一片,噪闹再一次传来,赫焰烈兵鬼魅一般惊惧着楚风之军。 举良,沥,焱悠闲地走在他们的身后,欣赏着他们的疯狂厮杀,烈兵从他们的身旁快速闪过,所到之处,所遇之人皆化成灰飞,此时他们正集中向八重门下冲去。 举良感慨,“这上古兵刃就是不一般吶!” 沥:“哦?上古兵刃?” 举良:“正是,传说先神与大敌最后一战时,召唤出来自深度地渊的赫焰烈兵,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最后帮助先神统一世间,只可惜,先神归无之时,他们随即消失,不知所踪,没想到会落在延维手上,而他现在又给你,哈哈……沥呀,你可真是幸运致极呀!” 说话间,月奴看着极度疯狂的烈兵在她们面前犹如砍菜般地肆杀挡在她和日隶前面的甲士们,甲士们成批倒下,毫无反手之际,月奴连忙打开八重门,退了进去,从门内又奔出大量甲士,个个重装铠甲,向前推进,待月奴和日隶退到安全处之后关上八重门。 虽是重铠兵甲却也难敌烈兵之势,烈兵火焰的拳头将他们顶在前面的盾牌一齐穿透直击胸膛,耀眼的银光铠甲瞬间失色,变成乌黑,甲士们面部仍留惊愕之状,无力倒地。 赫焰烈兵跳跃向前奔进,拳头上的鲜血一次又一次地蒸发,楚风的兵甲一批又一批的倒下,蒸发的鲜血渐渐上升,在空中聚集,慢慢地天空中蒙上了一层层鲜红的蒸汽。 沥收起翅膀和剑,焱亦将九龙剑放回,他俩与举良并肩走进九重门,顺着烈兵的足迹,悠闲踱入,沥抬头看了眼太阳,发现太阳已经下降一半了,不由地心中担忧起来,身旁举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今晚我估计便可攻入主殿,你看,现在前锋烈兵已在四重门处了!” 焱眯着眼睛向前远眺,果真四重门已被攻下,三人踏过一具具面部狰狞的焦尸向里走去。 焱:“按此速度推算,今夜我们就能讲白玉和莲攸救去牢中!” 说话时,焱顿感身上异常疼痛,迟疑在原地。沥连忙去扶焱,“所受之伤太多了,要不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焱:“我没事,沥大哥!现在正是攻城之际,我怎么能在此时退缩!再说,我还要和你一起救出白玉莲攸呢!” 焱强忍疼痛从沥的手中挣脱,向前摇晃,定了定神,坚定的走去。 举良:“不必勉强!现有神兵相助,莫说你,就是我和沥的作用也不大了!” 焱:“呵……无妨,我还是要亲自看着攻入主殿!” 举良心想,这焱的性子如此刚烈,也好,随他去吧,毕竟他和沥都坚持到了这步,现在要他停下,定会心有不甘的! 沥:“好!那我们快速前行吧,别让白玉和莲攸她俩等急了,牢中的日子肯定不好受!” 焱:“嗯!” 三人看着前涌的赫焰烈兵,逐走跟随上去。 烈兵之势所前无挡,身旁的红焰逐渐加重,说明他们在享受屠杀的时候,正逐渐完全苏醒,只可惜,他们本就是来自深渊的屠戮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