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足球》 第一章 倒数第一 窗外，阳光明媚。 教室里，他们正在进行期末考试。 监考老师发完考卷后，她就站在林文涛的两米开外目光如炬巡视着空间的各个角落。 今天考的是数学。 很快，教室里只有试卷反复翻面发出的声音。 坐在最后一排的林文涛认真看着第一道题目，把题目读完两遍，他非常确定自己不会。 又看第二道题目，他依然不会。 而第三道题，他都没有搞清楚题目的要求是什么。 这两年来，他的数学成绩一直很稳定，那就是一直保持在20分到30分之间。 才半个小时过去，林文涛就开始东喵喵，西瞄瞄了。 东瞄瞄西瞄瞄一阵，他居然一无所获，连一道题都没有抄到。 “林文涛！你的脖子缩不回去的话，我可以来帮你。”监考老师忽然大声说。 林文涛对老师嘿嘿笑，他想；我的动作有这么大吗？这都被你发现？ 考试当中的这个小插曲，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其他同学，他们她们奋笔疾书着。 心思不在考卷上的林文涛，坐在那儿开始憧憬着，即将开始的世界杯。 这届世界杯在亚洲举行。 这届世界杯在冬天举行。 他一直有一个执念，这个执念就是；自己的偶像梅西会在职业生涯期间举起大力神杯。 刺耳的铃声响彻校园，走出教室的林文涛来到篮球场。 篮球场边上站着两人。 “考得怎么样？”风儿把二狗一头乌黑柔顺的黑发凌乱。 “有可能创造历史。”林文涛看着铁栅栏外面的小卖部。 “什么意思？” “很有可能这次，数学的分数不上双。” “不上双的考试分数，真能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你们，我早就无所谓了。” “你呢，考得怎么样？” “80分打底吧。” “如果不是看在你喜欢踢足球的份上，我早就和你这样的人绝交了。” “你听说了吗？灭绝师太现在失恋了。”二狗话锋一转。 林文涛看着二狗说：“灭绝师太失恋！不可能吧？……要知道她已经30岁了。” “上个星期天在步行街的电影院门口，有很多同学看见灭绝师太和她男朋友吵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两人吵得面红耳赤。” “吵架跟失恋有直接关系吗？” “怎么没有，当然有关系。” “如果她真的失恋，然后这一次的期末考，我又考了全校倒数第一，到时候她会把我怎么样？” “她会化悲痛为力量，把你吃了。” “哈哈哈……我到希望她把我吃了。” “这次世界杯，你看好谁夺冠？”二狗又话锋一转。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阿根廷，当然是梅西。” “不是我二狗说大话，以你林文涛的球技，只要你有缘遇到伯乐，有朝一日，你也可以在巴萨踢上主力。” “别说什么‘有朝一日’，还是说眼前吧。” “说眼前？什么眼前！” “等期末考试分数出来，我考了个全校倒数第一，这就是眼前。” “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我经常拿全校倒数第一，我早就被我父母给打死了。” “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父母可不会因为我的成绩差，就把我打死。”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当天下午，林文涛被灭绝师太叫去了办公室。 被叫去办公室，这是他的意料之中。 一米七八的林文涛和一米五三的灭绝师太站在办公桌前。 灭绝师太说：“你去把门关上！” 林文涛关门那一刻，他感到后背发凉。 “何老师，你坐着说话。”他和她刻意保持两米的距离。 “你站那么远干嘛？怕呀？……我一个弱女子又打不过你这牛高马大的家伙。” “老师你真幽默。”林文涛嘿嘿笑。 “你站到我前面来！” “我不站。” “好你个林文涛，你这是皮痒吗？” “有什么话你赶紧说，等会儿，我还想去踢球呢。” “踢球！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去踢球？”灭绝师太扑向林文涛，她要揪他的耳朵。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杀气，他落荒而逃。 接下来，他在办公桌的这头，而她在办公桌的另一头。 两人围着办公桌打转转追逐，有时候是顺时针，有时候是逆时针。 两人仿佛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很快，十多个回合过后，还差三个月才满30岁的灭绝师太便气喘吁吁了。 而与此同时，林文涛则脸不红气不喘。 他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师你冷静。” 她说；“老娘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他说：“别的老师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人家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她说：“你小子说得有道理。” 说完，灭绝师太便坐到了椅子上。 林文涛问：“为何今天你如此大动干戈？” 灭绝师太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以前我的成绩同样很糟糕，也不见你像今天这样。” “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 林文涛心想；看来灭绝师太真的失恋了，然后她就把怒气撒在我身上，现在我就是一个替死鬼。 “但是你生气一点用都没有，我也不可能因为你生气，成绩就能变好了，不是吗？” “原本这一次考试，我们班的平均分数，可以拿全年级第一，就因为你这个害群之马，就因为你这颗老鼠屎拖后腿，现在我们班的平均分数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那我真是抱歉……我也不想拖后腿呀，但是，数学对我来说，真的确实是恶梦。” “我要杀了你！”灭绝师太怕案而起。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老娘就是因为你，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林文涛来了兴趣：“是多少奖金？” 灭绝师太说：“够我买六根口红。” 林文涛说：“好汉做事好汉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我爸把你被扣的奖金，转给你。” “滚！” 曾几何时，放学回家的林文涛怀里总是抱着一个足球，今天也一样。 走进家门那一刻，他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着，而他父亲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抖音。 “这次考得怎么样？”母亲对刚进门的儿子大声说。 林文涛走向自己的房间：“我的成绩很稳定，还是老样子。” 父亲一声叹息：“哎……如此说来，我的儿子这一次的期末考又给考砸了。” 林文涛看向客厅说：“知儿莫若父，看来还是老爸最了解我。” 母亲关了炉灶上的火，她用围裙擦手后，就来到了儿子的房间：“把成绩单给我。” 林文涛从书包里翻出成绩单给了母亲。 那一刻，母亲的脸瞬间铁青了。 她来到丈夫面前，她把儿子的成绩单直接甩在丈夫的脸上：“养不教父之过！” 看了成绩单的父亲从沙发上蹦起来：“卧槽！不但没有一门及格，数学还只考了九分！” 林文涛走出房间：“我从来都不是读书的料，你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父亲惊呼：“数学只考九分，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林文涛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可能？……想必二中以前应该有人考过零分吧？” 母亲流泪了，她说：“不行！我得辞职回家辅导文涛的功课，要不然他明年连普通高中都不能上。” 父亲说：“你辞职也没有用，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根本不可能来辅导儿子。” 母亲说：“看来还是得花钱请家教……要不然一切都晚了！” 林文涛说：“别说请家教？就算你请来神仙，我的学习成绩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母亲说：“我的儿，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林文涛说：“我以后踢球，以后我要成为一位职业球员。” 父母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林文涛对父亲说：“等我毕业了……爸，你就托关系，走后门，把我弄到体校去……也不要求去省体校，市体校就可以了。” 暑假终于来了，然后整座城市都充满了‘知了’欢快的歌声。 睡了半个小时午觉的林文涛走出了单元楼。 夏天的中午，整个世界都明晃晃着。 这样的时间点，这样的阳光，当然不适合去踢球。 在便利店买了一根雪糕的林文涛来到了大榕树下，榕树下有两老头在下棋。 两老头他都认识，一位姓李，一位姓王，其中姓李的老头就住他家楼下。 “李伯你跳马，别出车……跳马是好棋。”林文涛忽然说。 李老头说：“观棋不言真君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林文涛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激动。” 李老头说：“林文涛，听说你这次考试非常的不理想？” 林文涛说：“是的，非常不理想，尤其是数学，才考了九分。” 王老头问：“你那个学校的？” “他是二中的。”李老头擦话说。 王老头说；“你的成绩这么差，以后都没有机会上大学了。” 李老头说：“这年头，上不上大学也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不上大学话，只能一辈子做苦力……而且，大学生相对于不是大学生的人，他们更容易找到工作。” “你没有看新闻吗？就算是清华北大毕业，未必就能找到好工作。” “清华北大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怎么可能！你在哪里看的烂新闻。” “你这人什么都不懂！” “你才什么都不懂！” “我懒得和你说话。”李老头有些上火了。 “我才懒得和你说话。”王老头同样有些上火了。 看到两位老头这样，林文涛也没有了心情，在一旁看棋，他吃着雪糕离开。 当他在远处回头看榕树那一刻，他看到两位老头扭打在一起。 第二章 实训 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阵雨，校园里湿漉漉的。 漫步走在跑道上的林文涛正在思考人生。 然后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灭绝师太，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很好。 他想；她应该跟她男朋友和好了，这才满脸笑容。 林文涛规规矩矩站在灭绝师太面前鞠躬：“何老师好。” 灭绝师太说：“我就长话短说，废话少说……是这样的，明天省体校的一位老师要来我们学校考察你。” 林文涛一惊：“考察我？考察我什么？” 灭绝师太说：“当然是考察你的球技，考察你的身体素质，考察你关于足球的方方面面。” 林文涛心里美滋滋：“省体校的老师居然要来考察我！还有此等好事？” “明天你来学校，记得带球鞋球衣球裤。” “省体校的老师怎么就突然来考察我？好让人没有心里准备呀。” “这事儿，你得感谢校长，是他老人家上个星期去省里开会时，向他们大肆吹嘘你小子的球技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有足球天赋，这才把人给忽悠来。” “原来如此，那我明天得好好表现了，我相信我一定不会辜负校长的用心良苦。” “就怕你明天不入人家的法眼。” “除非他有眼无珠。” “这么自信。” “考试我是一条虫，踢球我是一条龙。” “我倒希望你是一这条龙，然后明年就能转学离开我们二中，永远消失在我视线里。” “谢你吉言。” “再见。” “何老师等等。”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今天真漂亮，连衣裙很合身，还显瘦。” “我天天都漂亮。” 放学回家，林文涛对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说：“爸，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父亲把手机一放：“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在厨房里的母亲看向父子俩，她竖起了耳朵。 林文涛说：“明天，省体校的一位老师，会来我们学校实训我。” 母亲跑出厨房：“人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来你们学校实训你？” 林文涛说：“那当然是他们想招收我去省体校踢足球。” 父亲好奇问：“千里之外，省体校的人怎么会知道你踢球，踢得好？” 林文涛说：“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就我现在的球技，他们知道这很正常。” 父亲说：“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 母亲担心：“但是你能通过人家的实训吗？” 林文涛说：“我怎么可能不通过？我肯定能通过……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父亲说：“不行，这么高兴的事，我得下去买一瓶酒上来，等下要好好庆祝庆祝。” 母亲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喝个啥？庆祝个啥？” 林文涛说：“爸，我妈说的有道理，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再来庆祝也不迟。” 第二天。 那位刚下飞机，直接坐出租车来二中的省体校老师对灭绝师太说：“还是等林文涛上完课，我再来实训他。” 灭绝师太说：“他上课跟不上课都一样。” “此话怎讲？” “他上课是全年级倒数第一，不上课也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所以？” “所以你现在马上带他去足球场上，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全校的学生都在上课的时候，脚穿球鞋，身着蓝色足球服的林文涛和那体校老师，两人站在空荡荡的足球场上。 “你的身高体重？” 林文涛说：“体重130，身高178……你不相信的我，可以量一下。” 他打量他：“不用量，我看差不了多少。” “那现在我们干嘛？” 体校老师问林文涛：“颠球会吧？” “当然。” “颠给我看。” 林文涛开始颠球，一会儿他用左脚颠，一会儿他又用右脚颠，一会儿他还用脑袋来几下。 就在他玩得不亦说乎的时候，那体校老师让他停下。 他说：“颠球很娴熟，不错不错。” 他说：“我曾经有一回颠了一千多次，皮球也不掉到地上。” 老师问：“听说你左右脚都可以踢任意球？” 林文涛说：“是的，左右脚都可以。” “练的？还是天生的？” “当然是练的……我习惯性是右脚。” “他们说你每天都练球？” “只要天气晴朗，每天下午有机会都练球两个小时以上。” “没人教，你怎么练？……练什么内容？” “都是在网上看的足球教学视频……练带球突破，练柔韧性，练速度，练角球，练任意球，练空中停球……那些职业运动员需要练的内容，我都会练。” “来，现在我先测一下，你的百米速度。” 经过测试，林文涛的百米速度是；12,6秒。 气喘吁吁的林文涛说：“我这百米速度，还能勉强过关吧。” “就你这年纪，能跑出这成绩，已经很好了。” 随后老师又叫林文涛踢了几脚任意球和角球。 也才一个小时左右，林文涛的实训就结束了 实训结束的第一时间，他问：“朱老师，我以后可以去省体校了吗？” “我还想看你踢完一场球，再来做决定。” “我需要和谁踢？” “就和高中的同学踢吧……能组织起来吗？” “当然能组织。” “如果到时候省体校要你了，你家里人会不会同意去你江海市？” “他们求之不得。” 此刻，两队人在足球场上踢球。 一队人穿红色球衣，红色球裤。 另一队人穿蓝色球衣，蓝色球裤。 两队人，除了蓝衣蓝裤的林文涛是一个初中生之外，其他人都是高中生。 今天来看球的人，比以往多六倍。 球场边上几乎全站满了人。 只见林文涛在边路突破，这时红方的一个队员在他正前方，向他迎面扑来。 接下来的画面是；林文涛把球传给了三秒后的自己。 过了那位防守队员后，他面前便一马平川。 在禁区边上，他推射远角破门得分。 围观者为林文涛的表现拍手称赞。 一边庆祝进球的林文涛，一边看向那位省校来的老师。 那老师面无表情，仿佛他对林文涛的这粒进球，不以为然？ 比赛从新开球。 林文涛继续投入到比赛当中去。 随着一声哨响，蓝队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这个任意球离对方球门，大概有20米，位置在大禁区的左边。 场上的球员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林文涛，他们都是配角，虽然如此，他们都乐意当绿叶。 因为如果林文涛可以去省体校，那也是二中的骄傲，因此他们都本能收着踢。 人墙是六人。 仅仅助跑两步的林文涛，用一记圆月弯刀破门得分。 梅开二度的他，再一次在人群里寻找那位高大的身影，只是那体校老师依然面无表情。 四十分钟后，比赛结束。 比分结果是；5比3。 蓝队获得胜利，林文涛攻入三球。 一群人围住那老师。 有人问：“就林文涛的球技，和身体条件去省体校上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体校老师说：“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林文涛问：“那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答复？” 体校老师说：“你就先等通知吧。” 有二中老师问：“那你本人呢？对林文涛满意不满意？” 体校老师说：“林文涛这孩子踢足球，还是不错的。” 林文涛说：“谢谢朱老师的赞许。” 中秋节前夕。 母亲问林文涛：“都一个月过去了，省体校那边怎么还没有给你答复？……就算不要你，也说一声嘛？现在这叫什么事！” 林文涛眼神迷茫：“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父亲说：“前几天，我千度上网查了一下，别看体校不重视学习成绩，但他们对能去体校的学生的学习成绩，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要求的……你的学习成绩如此糟糕，看来是硬伤。” 母亲说：“千度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林文涛说：“踢足球，还要看成绩？怎么可能？” 父亲说：“那你说说看，他们这么久也不回复你的原因？” 林文涛说：“不行！明天我得找老师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说：“有必要去问老师吗？老师知道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还能瞒着你？” 父亲说：“去问一下又不会死人……文涛，你明天赶紧的，去问老师。” 林文涛有不祥的预感：“如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会不会很难过。” 他母亲说：“就你现在的学习成绩，如果最后不能去体校，我想死的心都有。” 第二天，林文涛在灭绝师太的办公室问她：“何老师，都一个月过去了，体校那边还没有给我回复，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灭绝师太说：“要不然我帮你去问问校长。” “那麻烦你了。” 没过多久，灭绝师太从外面回来：“校长说他也不知道。” “这叫什么事？。” “不过校长也说了，不管那边要不要你，他们都会答复的，只要他们不说不要你，你都是有希望。” “这么说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对等待。” “老师，你说会不会，他们有可能把我的事情给忘了？” “这不是不可能，他们那些人都是贵人多忘事。” 第三章 通知书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只见林文涛昂首挺胸走进了学校的大门口。 教学楼下，灭绝师太对他招手：“你过来，你过来呀。” 林文涛小跑过去：“何老师叫我什么事？” 灭绝师太把一个信封给他：“臭小子，你千呼万唤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是吗！”林文涛激动得有些想流眼泪。 他打开信封，确实有一张省体校寄给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周围的同学一拥而上，有人抢过录取通知书，他们大叫：“请客！请客！请客！” 灭绝师太示意同学们安静，她对林文涛说：“这两年，你的心思全放在足球上，现在总算有回报了。” 林文涛对她说：“这两年，我拖全班的后腿，害你多次没了奖金……这两年，也让你费心了，现在想想之前自己的学习态度，真能让我惭愧。” 她说：“什么奖金，奖金的……我灭绝师太从来都视钱财如粪土。” 同学们齐刷刷看着灭绝师太，然后异口同声：“切！” 林文涛对灭绝师太说：“我很快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一时半会，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我给你磕一个头吧。” 说完，他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她面前。 灭绝师太把林文涛扶起，随即她意味深长的说：“中国足球的未来就看你了。” 同学们对林文涛说：“你肩膀上的重担好沉重呀。” 林文涛耸了耸肩说：“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带领国足捧起大力神杯。” 下午放学，二中大门口，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人潮熙熙攘攘。 每当这个时候，城市里那些学校门口，都会成为街头一处独特的风景。 今天是一个特殊日子，在这样的特殊日子里，林文涛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在学校的足球场踢两个小时的球后才回家。 走在人潮里林文涛掏出了手机，然后他给父亲打去电话。 周围实在吵杂，于是他扯着嗓子喊：“爸！干嘛呢！” “在上班，还能干嘛？……你今天放学不踢球？” “今天踢什么球？……我的省体校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是呀，太好了。”父亲在电话那头激动。 “你开心吧！” “我当然开心。” “那行，你先忙，我挂了！”然后林文涛又给母亲打去电话。 电话打通，他依然扯着嗓子喊：“妈！干嘛呢！” “在上班，还能干嘛？……你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 “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林文涛心想；什么叫有事没事给你电话？……你真是一个讨厌的妈妈。 “是呀，太好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哭了。 “妈，你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 “你开心就好……你先忙，我挂了。”林文涛去小卖部买了可乐和辣条来吃。 喝着可乐，吃着辣条，他感到这个世界散发着光芒。 喝着可乐，吃着辣条，他臆想着有一天能够在西甲进球，在欧冠进球，在世界杯进球。 喝着可乐，吃着辣条，然后林文涛对街上所有人都微笑。 父亲对林文涛说：“走，儿子，我们放鞭炮去。” 林文涛说：“小区里不能放鞭炮吧？放的话，十有八九会有人来找麻烦。” 父亲说：“在白云小区，谁敢找我麻烦？……在白云小区，我谁都不怕。” 客厅里众亲戚说：“鞭炮还是要放的，要不然祖先怎么知道文涛去省体校了？……今天我们林家人多，丫的！放个鞭炮还能有什么事？” 母亲说：“那就下楼放鞭炮。” 噼啪啪啦—— 鞭炮在单元楼下的空地上燃放了。 一万响的鞭炮放完后，现场满是浓浓的烟销味。 然后两位保安站在了林文涛的父亲面前，他们对他说：“是谁允许你在这里放鞭炮？” 父亲说；“我不需要别人允许，我家有喜事，我就放！” 一路人对保安说：“人家的儿子获得了省体校的入学通知书了。” 一保安说：“就算他儿子考上哈佛，那也不能在小区里放鞭炮。” 父亲说：“鞭炮已经放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另一保安说：“你马上把地扫干净，然后罚款500，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林文涛家的七大姨八大姑推搡着两位保安，他们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哪里凉快哪里去！” 两位保安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只能认怂，退去。 众人回到楼上的家里。 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菜。 那些菜肴有；清蒸帝王蟹，红烧鱼，盐焗大虾，烧鹅，白斩鸡，咕咾肉，糖醋排骨，炭烤大龙虾，水煮牛肉，水煮鱼，烤羊腿。 只见一桌子全是大鱼大肉，一个素菜都没有。 酒是茅台，五粮液，还有啤酒。 他们在欢笑声中吃喝起来。 一亲戚举起酒杯对林文涛说：“你以茶代酒，我们叔侄干一杯，在这里，我预祝你，很快就能成为一位职业足球运动员。” 林文涛说：“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的最大理想是，和国足一起捧起大力神杯。” 一位喝得醉醺醺的亲戚说：“等到地球爆炸了，国足也不可能捧起大力神杯。” 这个星期天下午，林文涛请全班同学去吃自助火锅，灭绝师太和他的男朋友也来了。 自助火锅的价钱是；199块钱一位，他们班一共五十人。 去的时候，同学们都说，一定要吃够本，一定要让老板吃亏。 还有同学查了吃自助餐的攻略，那同学说；到时候在店里，不吃水果，不喝饮料，不吃甜品，光吃肉，就能让老板吃亏。 之前林文涛没有见过灭绝师太的男朋友，如果说，非要他说，她男朋友的颜值像足球运动员里当中的谁？ 他觉得他，有一点点像孙继海。 孙继海的头发是天然卷，灭绝师太男朋友的头发也是天然卷。 “大家快行动。”灭绝师太招呼着。 都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大家当然能吃。 宽敞的餐厅里，十个同学坐一桌，十个同学坐一桌。林文涛放眼望去，感觉全部是自己人。 他们低头努力干饭，他们的筷子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们很多人都吃得流汗了，他们往返于取菜区和座位之间。 众人吃了大概一个小时，这时，灭绝师太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就要和林文涛分别了，来！现在每一桌派一个代表，为他朗诵一句离别的诗……一句就可以，不用朗诵一首，毕竟大家吃东西才是最重要。” 一会儿，一位同学站起来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文涛送我情。” 另一位同学接着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灭绝师太提醒说：“朱志明，你朗读的不是离别的诗吧？你朗读的是爱情的诗。” 林文涛说：“爱情的诗也挺好。” 一位同学唱了起来：“对你的思恋，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 灭绝师太打断那同学：“李清你捣什么乱，赶紧给我闭嘴！” 五位代表把离别的诗念完，灭绝师太让林文涛说两句。 林文涛扫了一眼众人说：“首先感谢大家今天都能来，其次我想说的是，希望大家日后都学业有成，等走上社会了，都能闷声发大财……就这样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灭绝师太对林文涛说：“你马上要远走他乡了，难道你没有什么心里话，要和我这个班主任说的？” 林文涛说：“老师，我爱你。” 灭绝师太说：“我也爱你。” 明天，林文涛会在父亲的陪同下坐飞机去江海市了。 房间里，母亲在为他收拾行李。 虽然林文涛是去外地求学，不过此刻他母亲还是有点黯然神伤。 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而他父亲很淡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父亲对正在看朋友圈的林文涛说：“以后在体校里，你一定不能和人起冲突。” 林文涛说：“就我的情商和性格，我怎么可能在体校里和人打架？……你也知道，长这么大，我从来就没有和同学打过架。” 父亲说：“到时候万一有人欺负你，你能忍就忍。” “忍不了，怎么办？” “忍不了就告诉老师去，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 “行，我知道了。” “到时候万一有人要打你，你能跑就跑。” “现在是什么年代，哪有人会乱打人……现在的社会上，年轻人很少打架，现在社会上，打架最多的都是你们这一代人，这年代，老头最爱打架……我们青年人不打架，我们打游戏。” “我说万一有人打你。” “那如果当下跑不了呢？” “如果当下跑不了，那你只能跟他干！” “行，听你的，跟他干。” 父亲说：“我听人说，体校的老师都很凶，都或多或少有暴力倾向，到时候你悠着点。” 林文涛皱眉：“你听谁说的！你在胡说什么？……人家都是为人师表，人家都是以德服人，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老师？你以为体校的老师是在街上随便找来的人？……我看你才有暴力倾向！” 父亲说：“在体校里，和同学搞好关系，也很重要。” 林文涛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最擅长和同学搞好关系。” 母亲为林文涛准备了两个皮箱，然后她把两个皮箱都塞得满满的。 第四章 黑旋风 父亲帮林文涛把东西搬到宿舍后，没多久父亲便匆匆离去了。 原本林文涛想去送父亲，不过父亲不让他送。 站在窗口看着父亲离开体校大门，然后走到街上的背影，林文涛有些暗自神伤。 两房一厅的宿舍里原本住了五人，林文涛入住后，宿舍里就住了六人。 他对他们说：“我叫林文涛，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一舍友说：“多多指教没问题，但你也没有什么表示表示吗？” 林文涛把事先准备好的辣条，巧克力，果冻，等一些小零食分发给五人。 五人也没客气，都接受了新舍友的糖衣炮弹。 一时间，宿舍里所有人都在‘吧唧’着嘴。 那一刻，他感觉和他们仿佛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他问：“体校里的老师，都好说话吧？” 舍友告诉林文涛说：“其他老师都好说话，唯有教练‘黑旋风’是暴脾气。” 他说：“黑旋风李逵？” 他们说：“我们学校的黑旋风不叫李逵，我们学校的黑旋风叫李根。” 他说：“黑旋风是怎地个暴脾气？能不能和小弟说说？” 他们说：“来日方长，你很快就会知道黑旋风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他问：“既然他是暴脾气，那一定有人被他打过吧？” 他们说：“那是当然，很多人都被打过？” 他问：“那么你们当中，有没有谁被他打过？” 他们说：“我们当中到没有谁，被黑旋风打过？” 他问：“因为李根暴脾气，他动不动就打人，所以你们背地里叫他‘黑旋风’？” 他们说：“李根本人也黑，叫他黑旋风名副其实。” 第二天在球场上的时候，林文涛就见到了黑旋风，四十出头的黑旋风身材匀称，剪了一个寸头的他，皮肤确实黝黑，他那肤色比吉克隽逸的肤色还黑一些。 只是让林文涛很不明白，黑旋风为什么会把一根拐棍拿在手里？ 要知道，腿脚不方便的朋友，才会使用拐棍，而黑旋风奔跑起来都虎虎生风。 去吃午饭时，林文涛悄悄问人：“为什么黑旋风在训练场上会拿一根拐棍？” 人说：“拐棍是黑旋风的武器，在训练场上，谁出差错，他就用拐棍揍谁？” “用拐棍打人？真的！还是假的！”林文涛惊呼。 “你以为我骗你？” “校长对黑旋风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校长和黑旋风是亲戚。” 新生当然要和教练交谈一下。 在办公室里，黑旋风对林文涛说：“你在我手下，一起都得从新开始，我不管你以前如何如何。” 林文涛说：“那是当然，以后还请教练多多指点。” 黑旋风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因缘际会来这里，只要半年后，你达不到我的训练要求，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林文涛说：“我相信我以后可以到达你的训练要求。” 黑旋风说：“有人说你某些方面是天才，不过在我这里，可不会有什么天才，在我这里只有努力训练的人。” 林文涛说：“马拉多纳是天才，梅西是天才，我在哪个方面都不是天才。” 黑旋风说：“你怎么板着脸和我说话？是不是心里看我不爽？” 林文涛笑着说：“我有点紧张。” 黑旋风：“为什么紧张？足球运动员容易紧张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文涛：“在球场上踢球时，我从来不紧张。” “你刚来，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关于我的什么？”黑旋风看向林文涛。 “没有人跟我说，关于你的什么。”林文涛避开黑旋风的眼神。 “你先回去吧。”黑旋风摆了摆手。 林文涛头也不回的走掉。 宿舍里，他们问他：“今天黑旋风把你叫去办公室，他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只要半年之后，我达不到他的训练要求，我就要被辞退……以前有人被黑旋风辞退过吗？” 他们说：“没有。” 日上杆头。 林文涛和他们在球场上踢球；是队内分组对抗赛。 7人对7人。 对抗赛已经开始，黑旋风拿着拐棍在场边大喊大叫着。 皮球在空中高速向自己飞来，那一刻，因为皮球太快，林文涛眼里只能注意足球，而没有半点功夫观察周围的人。 然后他把一个对方球员撞了一个四脚朝天。 不一会儿，当皮球不在自己能够触及的区域范围的时候，林文涛对刚刚那位，被自己撞到怀里，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的人说：“帅哥，对不起。” 黑旋风听到了林文涛跟人道歉声音，他吹停了对抗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众人齐刷刷看着黑旋风。 黑旋风走到林文涛面前大声说：“你为什么跟别人道歉？” “有什么问题？”黑旋风的话，让林文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问题大了，我告诉你！……足球场就是战场，对方人员都是敌人，你怎么可以和敌人道歉？跟敌人道歉！说明你心态已经输了！”黑旋风眼里有杀气。 林文涛当然不认同黑旋风的话，不过他可不敢反驳：“那刚才我什么也不用说就对了？” 黑旋风说：“当他四脚朝天那一刻！你完全可以冲过去嘲讽他，说他是垃圾，是菜鸟！一碰就倒的人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还能如此嘲讽别人？”林文涛脱口而出问。 黑旋风咆哮：“有些人被嘲讽心态会炸！会恼火！会崩！这个时候他会犯错！会容易主动申请红黄牌！敌人不能控制情绪了！你的取胜机会也就来了！懂了吗！” 林文涛被黑旋风喷了一脸的口水：“比如06世界杯决赛加时赛时的齐达内？” 黑旋风放低声音：“你其实根本不蠢嘛。” 林文涛说：“行，那以后我不会在球场上，和对方球员道歉。” 黑旋风冷冷说：“既然你刚才做错事情了，那我就要处罚你。” 林文涛一惊：“这都要被处罚？” 黑旋风说：“你现在蹲下，然后把屁股抬起来。” 林文涛看向其他人，他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可以站出来帮自己说句话，然而没有帮他说话。 林文涛对黑旋风说：“你是打算用手里的拐棍，打我屁股？” “答对了！” 林文涛撒腿就跑。 “其他人，给我把这小子抓回来。”黑旋风大声说。 众人一拥而上，把林文涛给“五花大绑”送到黑旋风面前。 只见黑旋风操起拐杖对着林文涛的屁股就是；一下，两下，三下。 “救命呀！杀人啦！快报警啊！”林文涛喊破喉咙。 当然了，这一天，黑旋风并没有真的用拐杖，用力把林文涛的屁股，他只是装模作样轻轻打了三下。 梅西带领阿根廷获得世界杯冠军的第三天，母亲给林文涛打来电话。 接通电话，林文涛立刻说：“妈，想我了呀？” 母亲：“不想，我才不想你。” 林文涛：“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儿子啊，我问你……你们体校是不是有一位教练叫‘黑旋风’？” 林文涛：“你怎么知道我们体校的黑旋风。” 母亲；“我上网查的……我在百度输入你们学校的名称，发现有很多信息，帖子，都是关于这个黑旋风教练的。” “你在网上都看见黑旋风的什么信息的和帖子了？来，跟我说说。”林文涛有点好奇。 母亲：“网上说这黑旋风是一个变态佬，他动不动会拿拐棍体罚学生，很多学生都被他打过……网上说此人骗婚，拐卖妇女儿童……网上说此人曾经打死过人，因为有关系，才不用坐牢……网上说他被人戴绿帽子，他现在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网上说黑旋风吃里扒外……网上说黑旋风在傍晚的时候，喜欢在你们体校旁边的一个小公园裸奔……网上还说……” “你就别‘网上说了’‘网上说了’！那些都是黑粉发的帖子……怎么能信？”林文涛听到母亲越说越离谱，就赶紧打断母亲的话。 母亲：“这么说来，网上说的关于黑旋风的新闻都是假的？” 林文涛：“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如果有一条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当教练？他怎么可能还继续做人？” “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他本人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那多人，在网上造他的谣？” “妈，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就说这些东西，我就挂电话了？” “你真的没有被黑旋风用拐棍打过？” “我没有被他用拐棍打过。” “我告诉你，我已经在网上看见黑旋风手拿拐棍的照片了……你倒是告诉我，双腿没有问题的他，为什么会把一根拐棍拿在手里？” “那条法律规定，身体正常的人，不能拿拐棍？” “你刚去，应该不可能这么快了解黑旋风，总而言之，你以后在他面前，无论说话，还是做事情，都需要小心谨慎。” “妈，我要挂电话了。” “你要挂什么电话？……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和你说话可以，但是不能聊黑旋风。” “大前天，你的偶像梅西，如愿以偿拿了世界杯，你高兴吧？” “我当然高兴坏了。” “怎样？还习惯在江海市的生活吗。” “没有什么不习惯，我很好。” 第五章 0比6 前几天，象州市体校的足球队来位于江海市的省体校观摩学习。 于是今天，象州市体校足球队要和省体校足球队，进行一场正式的足球比赛。 此刻球场边，黑旋风正在选择上场的首发人员，首发人员确定后，他又安排好替补人员。 最后，无论是首发的十一人，还是替补的五人，都没有林文涛。 没有比赛踢，这真能让林文涛郁闷，他问黑旋风：“他们首发的首发，替补的替补，那么教练，我干嘛？” 黑旋风指着观众席：“等下你坐到观众席去当观众。” 虽然林文涛很不服气，但还是笑着说：“为什么我不能上场，去当观众？难道我就比其他人差吗？” 黑旋风看着林文涛说：“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你是想找打吗？” 实在想踢比赛的林文涛说：“你只要你敢让我上场，我就敢上演帽子戏法。” 黑旋风说：“别在我耳边没完没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首发踢比赛。” 无奈，林文涛只能去了观众席，坐在那儿他想；是不是因为我才来不久，所以黑旋风就不让我踢比赛？ 和林文涛一起去观众席的还有他的舍友小马。 林文涛问小马：“黑旋风怎么也不让你上场比赛？” 小马不屑说：“谁稀罕踢比赛？”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对抗很是激烈，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十分钟。 在这期间，林文涛就在观众席上认真看着比赛。 就短短的十分钟来看，象州市足球队的整体水平，让他刮目相看。 别看人家是市体校，但人家完全不弱。 短短的时间里，人家已经有五脚射门，而且打中门框两次。 反观自己人，他们的前锋一脚射门都没有。 小马说：“没有想到这是一边倒的比赛？有意思，有意思……今天黑旋风的球队，是要被人家屠杀呀！” 林文涛说：“比赛才开始没有多久，他们只是暂时占上风而已，现在说是一边倒的比赛，还为时尚早。” 小马说：“幸好黑旋风不让我上场，我上场一样被象州这帮人虐。” 林文涛说：“要是我在场上的话，搞不好，我们已经进球了。” 比赛第12分钟，象州队的两位前锋打出精妙配合，最后他们的10号，推空门得分。 人家的这粒进球，也使得黑旋风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校园。 小马对林文涛说：“对方的10号，技术可以呀。” 林文涛说：“他在禁区里，确实很有灵性。” 比赛第十八分钟，象州队获得本场比赛的第三个角球，然后他们高大的后卫，用脑袋狠狠将皮球砸进球门里。 小马对林文涛说：“刚刚对方5号后卫甩头攻门那一刻，让我不由自主想到大吉鲁。” 林文涛说：“不到20分钟，就让一个市体校的队伍，踢了一个2比0？……这这这这。” 比赛第三十分钟，象州队利用一个前场任意球，直接破门得分。 小马对林文涛说：“刚刚对方9号居然踢出落叶球？真是不可思议……那一刻，他简直就是贝克汉姆附体。” 林文涛说：“都怪黑旋风不让我上场，我要是在场上，形势肯定不会是这样。” 比赛来到上半场补时阶段的时候，裁判给了象州队一个点球，象州队的10号点球一蹴而就。 点球踢完，裁判吹停比赛。 上半场的比分是；0比4。 上半场主场球队的数据是；三张黄牌，七个角球，三次禁区边上获得任意球，一次点球不进，五脚高射炮，两次空门滑门而出，一脚击中横梁，一脚击中立柱。 上半场除了不进球，似乎如此的数据不算丢人？ 林文涛看见在教练席处，黑旋风用拐杖戳了每个上场球员的屁股。 小马说：“还好我两都没有上场，要不然现在菊花也要被拐棍戳了。” 林文涛说：“黑旋风还确实有变态的地方。” 小马说：“我去买水，你要喝什么？我帮你带。” 林文涛说：“可乐” 就在他喝完一瓶可乐之后，下半场的比赛也已经开始了。 下半场才开始，黑旋风就换了三个人。 比赛第60分钟，舍友李东累积两张黄牌被红牌罚下。 小马说：“这一下，就更好玩了。” 比赛第73分钟，象州队再一次获得点球，他们的10号完成帽子戏法。 比赛第90分钟，象州队又是利用角球得分。 没有补时一分钟，裁判就吹哨了。 全场比赛结束，最终，某市体校足球队，以6比0的比分，横扫某省体校足球队。 小马说：“黑旋风你赶紧下课吧！足球教练这份工作根本不适合你。” 林文涛说：“0比6的比分，看似被人家砍瓜切菜，其实偶然因素很多。” 观众席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他们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比分。 黑旋风对林文涛和小马大喊：“你们两个下来！” 林文涛和小马走下观众席。 小马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两人走到队伍里。 刚才上场踢球的队员都低着头。 黑旋风扫了一眼众人说：“200个俯卧撑！所有人！现在赶快！” 教练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趴下身子。 东看看，西看看的林文涛心想；0比6，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也要我做200个俯卧撑来处罚。 黑旋风对林文涛说：“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林文涛说：“我是比窦儿还冤。” 黑旋风说：“有本事你不做。” 不再说什么的林文涛做起俯卧撑来，其实对他来说，做200个俯卧撑是小菜一碟。 这个时候，林文涛余光看见，现场只有两个人站着，一个自然是黑旋风，而另一个是舍友小马。 黑旋风看着小马说：“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做俯卧撑？” 小马说：“刚刚我又没有上场比赛，我现在干嘛接受处罚？……如果非要我做，麻烦教练给一个解释？” 小马的话，使得其他队员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小马。 他们心想；小马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 黑旋风对小马说：“今天你不做200个俯卧撑，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小马说：“谁稀罕明天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黑旋风说：“既然你不想留在这里，那你就滚吧，我以后不会跟你再多说什么……等下你就可以回宿舍收起行李，然后明天回到你的老家去。” 小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 林文涛对小马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不就是200个俯卧撑吗？那也不算多大的体罚吧。 第二天早上是阴天。 此刻，他们在训练场上列队整齐。 黑旋风对他们说：“今天早上没有其他的训练项目，今天早上你们需要跑完两万米，才能去吃午饭。” 跑两万米！现场炸了锅。 大家交头接耳。 有人心想；两万米！他喵的！这是要死人呀！ 黑旋风大声说：“给我安静！你当中谁不想跑的话，我不勉强。” 有队员忍不住说：“是不是因为昨天的0比6？你才罚我们跑两万米？” 黑旋风说：“和昨天没有关系。” 队伍里的林文涛心里嘀咕；这家伙就是口是心非，傻子都看得出来，昨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叫我们跑两万米，就是他的出气筒。 有队员说：“跑两万米太可怕了，搞不好等下有人猝死……我看一万米就可以了。” 众人附和：“是呀，是呀，一万米就可以了。” 有人说：“我们来这里是踢足球，又不是练长跑。” 黑旋风说：“到底谁是教官？到底谁说了算？……我说两万米就两万米！没得商量！” 当中最郁闷的人，自然是林文涛，0比6，本来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昨天被罚了200个俯卧撑，今天更悲催，居然被罚跑两万米。 此时此刻，他不由想起舍友小马来，舍友小马昨晚没有回宿舍，所以小马此刻不在队伍里。 他想；如果小马此刻在现场，他一定拒绝跑二万米。 林文涛对黑旋风说：“期间休息几次？总不能让我们一口气跑完两万米吧？” 黑旋风说：“两万米分四次跑完，每跑完五千米，你们可以喝水休息十分钟。” 于是，他们在他的监督下，开始绕着球场跑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他们跑完5000米。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红扑扑着。 黑旋风对他们说：“你们是蜗牛呀？五千米用了半小时才跑完。” 他们没有人说话，他们默默的喝水。 休息了十分钟，他们又开始跑了。 这一次，有两人在队伍里，一边跑，一边大骂黑旋风不是人，是畜生。 有人说：“谁叫我们输了0比6？现在被罚，那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十点的时候，他们跑完一万米。 累得快要虚脱的林文涛对黑旋风说：“教练，意思意思就行了，在来一万米的话，真的会死人……0比6确实丢人，但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吧。” 他问他们：“你们真的跑不动了？” 他们说：“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 黑旋风说：“你们原地休息，我先去上一下卫生间。” 林文涛抹去脖子上的汗，他感觉能从脖子上，刮下一层细盐来。 第六章 被看衰 连续两天没有看到舍友小马，加上他前天顶撞了黑旋风，这让林文涛有些好奇这家伙这两天在做什么？ 林文涛问另一位舍友李东：“几天不见小马，你知道是怎么一个回事吗？” 嗑着瓜子的李东说：“他要退学了，还能有什么回事。” 林文涛一愣：“退学？以后他不踢球了吗？” 李东说：“踢啥球！人家以后回家吃香喝辣去了。” 林文涛笑着说；“吃香喝辣？怎地吃香喝辣法？” “他们家发财了呗，他们家开的公司财源广进了呗。”李东一脸羡慕。 “既然如此，那之前他为什么要来上这个体校？这不是半途而废嘛。”林文涛不解。 李东把手里的瓜子皮放入垃圾桶；“据说，在他上体校那年，他们家还负债累累，他们家的公司是今年年初，才扭亏为盈。” 林文涛说：“原来足球根本就不是他的梦想。” 李东说：“如果我有一个家财万贯的家庭，我也像小马一样，直接顶撞黑旋风，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林文涛看了一眼小马的床铺：“他什么时候回来收拾东西？” 李东问：“你想干嘛？” 林文涛说：“就是想和他道个别，还能干嘛？” 李东说：“这个你放心，他不可能不辞而别的。” 林文涛问：“小马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李东说：“印刷厂。” “印刷厂？印什么产品？” “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 能来体校踢足球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特点，小马其中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他的脚头够硬。在所有队员里，小马开门球，他可以轻轻松松踢过中场，单凭这一点，他就比林文涛厉害。 那一天，林文涛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小马还是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他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那个人是他父亲的司机，那个人是来宿舍帮小马收拾行李的。 林文涛对小马说：“真的退学了吗？” 小马笑着说：“是我爸让我回去的。” 林文涛：“为什么非要听你爸的？” “因为他是我爸，所以我要听他的。” 林文涛说：“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成为职业球员吗？你不是说过，要和我闯五大联赛吗？你不是说过，我们和其他国足一起捧起大力神杯吗？……现在你却打退堂鼓了。” 还没有等小马说话，那位司机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都不能自已，便直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大笑。 林文涛皱眉看着那位笑到肚子疼的人，一会儿，他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那司机走出宿舍，他在门外依然大笑个不停。 林文涛感觉那人在外面已经笑出眼泪。 小马对林文涛说：“不用理会他。” 林文涛说：“除了你爸叫你回去？是不是有黑旋风的原因？” 小马说：“我退学和黑旋风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么说，你确实考虑清楚了。” “是的，考虑清楚。”小马走到床铺前开始收拾东西。 “你是一个很有特点的队员，就这样离开足球事业，真是可惜了。”林文涛帮小马把皮箱从柜子上拿下来。 小马说：“我就是脚头硬一点，也不算什么有特点的队员。” 林文涛说：“这还不算有特点？要知道也没多少年轻球员，可以轻轻松松开门球，开过半场。” “我离开体校，已成必然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你了。” 小马对林文涛说：“以后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方州找我玩呀。” “以后再说吧。” 高级轿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 车厢里，小马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那司机说：“刚才在宿舍里，你那位同学，真是极品。” 小马一愣：“极品？什么极品？……他叫林文涛。” 那司机说：“他说他以后要和国足一起捧起大力神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不是极品是什么？” 小马说：“麻烦不要嘲笑我的同学。” “那小子是不是头球练多，把脑袋给撞傻了？”那司机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马皱眉；“人家怎么就傻了？” “他如果不傻，那他就是有妄想症！” “你才有妄想症……注意开车，别笑得合不拢嘴。” “张口闭口要和国足捧起大力神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司机忍住了笑。 小马说；“人家是自信……而且我也算是一个懂足球技术的人，我认为林文涛在某些方面是天才。” “能不能举例说一下，林文涛的技术都有哪些过人之处？” “他是左脚，右脚都能使唤的球员，他的任意球可以罚出落叶球，他的传球神出鬼没让对方球员防不胜防……这些够了吗？” “这么说，他比梅西还厉害。” “我认为，他以后会达到梅西的高度。” “既然他踢球这么好？那么他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是？”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伯乐。”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我们华夏，哪里出过什么足球天才？……以前没有足球天才，未来也不可能会有。” “你爱信不信……反正人家不仅球技好，还很自信。” “自信个屁，那就叫林文涛的，就是脑袋不好使。” “闭嘴，闭嘴，好好开你的车……我们可以换个话题了。” 第二天，方州长虹印刷厂。 办公室里只有老板和司机，那老板就是小马的父亲。 司机对老板说：“你不让少爷继续留在体校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老板说：“公司事业现在蒸蒸日上，既然小马踢球没踢出个所以然，还不如尽早来公司熟悉业务。” 司机说：“昨天我去接少爷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极品人，那极品人之前就是和少爷同一个宿舍。” “极品人？怎么个极品法？” “那人叫林文涛，那林文涛一本正经，信誓旦旦的说，他以后要去五大联赛踢球，他以后要和国足一起捧起大力神杯……老板你说，能说出这种话的国人，是不是人间极品。” 老板说：“自从武磊离开西甲，五大联赛就再也没有一个华夏球员，那个叫林文涛的，确实很自信。” 司机说：“年轻人太过自信，也是愚蠢的表现。” 老板说：“国足连泰国，越南都输……国足捧起大力神杯这样的事情，叫天方夜谭。” 司机说：“少爷在我面前，还一个劲的夸那个叫林文涛的人，说林文涛是足球天才……老板你说，在我们这里，能有球员的球技配得上‘天才’二字吗？” 老板说：“我认为，配得上‘足球天才’这四个字的人，他们都出生在南美洲。” 那司机说：“那林文涛根本不可能是少爷口中说的那样，是一个足球天才，林文涛就是一个笑话。” 老板说：“那林文涛是不是笑话，跟我们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这辈子也不可能认识他。” 晚上，那司机回到家里，然后他对她老婆说：“这一次在卡塔尔举行的世界杯，你也看了很多重要的场次……那么看完世界杯，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老婆：“世界杯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今天你才问我？有什么想法？” 那司机：“昨天我不是去了省体校接老板的儿子吗……老板的儿子之前就是在体校踢足球的，这才忽然想和这个女人聊一聊世界杯。” 他老婆：“我一个女人看世界杯，能有什么想法？就是跟风凑热闹。” 那司机：“如果国足这一次，去参加卡塔尔世界杯，你认为他们会取得什么成绩？” 他老婆：“虽然我看世界杯是跟风看热闹，不过关于国足我还了解的……如果国足参加这一届世界杯的话，他们当然不可能小组出线。” 那司机：“你了解国足什么？” 他老婆：“与国足相关的，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国足臭豆腐’就能很好说明一切。” 那司机：“省体校有一个叫林文涛的足球队员，林文涛信誓旦旦的和老板的儿子说，他以后要和国足一起捧起大力神杯，对此，你有什么话，要和这个叫林文涛的人说？” 他老婆：“这个叫林文涛的人，精神有问题，建议他去医院的脑科挂号。” 那司机说：“我也觉得此人精神不正常。” 第七章 和他没关系 全国有四个级别的联赛，分别为；中超，中甲，中乙和中冠。 林文涛他们体校的足球队一直参加第四级别的联赛‘中冠’，林文涛来体校的时候，联赛已经来到赛季末。 这个赛季的中冠，还有最后两轮就结束的时候，林文涛他们体校足球队的联赛成绩，排在中游位置。 现在，一个小时之后，联赛倒数第二轮的比赛，即将在他们的主场举行。 他们的对手是‘西北体校’足球队。 房间里，在战术板前的黑旋风对众人说：“现在我念首发阵容，他们是；张吉惟、林国瑞、林玟书、林南、江奕云、刘柏宏，洪振、刘姿、荣姿康、吕致盈、方一。” 听到首发名单里没有自己，站在黑旋风面前的林文涛心里本能嘀咕一句：“他喵！这不可能呀，这没天理呀？……我来体校，就单单只是训练？而不能参加比赛！” 黑旋风继续说：“替补名单有；中冰、黄文隆、谢彦文、傅智翔，牛德华。” 听到替补名单里也没有自己，林文涛怒视黑旋风，他想；莫非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 黑旋风对众人说：“名单已经念完，大家动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黑旋风说话的时候，林文涛直勾勾看着他。 他问他：“林文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人员陆陆续续离开房间往比赛场地而去。 林文涛对黑旋风说：“当然有话要和你说……既然你不让我首发，也不让我替补，那你的意思是，等下我可以回宿舍睡觉？” 黑旋风说：“你唠唠叨叨个啥？……等下有的是事情让你做。” “等下我做什么？” “搬水，捡球，递毛巾……或许还可以帮我拿一下战术板。” 林文涛怒了：“你在羞辱我！” 黑旋风挥了挥手中的拐棍说：“就算我羞辱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气氛不对，那些陆陆续续离开房间的人员，又返了回来。 林文涛靠近黑旋风：“我问你，是不是我这段时间的训练，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不是。”黑旋风轻描淡写的说。 “那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做了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也没有。” “那你一而再，再而三刁难我，是几个意思？”林文涛指着黑旋风大声说。 林文涛的举动和语调，让房间里的人大吃一惊，他们心想；你今天是疯了吗？ “我是教练，在我的地盘，我想刁难谁，就刁难谁。”黑旋风依旧轻描淡写。 “你很狂嘛，你的性格跟你名字很符合！……黑旋风！” 黑旋风忽然举起拐杖来戳林文涛的肚子。 林文涛一下子抓住拐杖。 随即，两人用力使劲。 两人都不放手，这使得那拐棍横在空间里。 黑旋风说：“你来劲是吧！” 林文涛说：“今天我不再是怂货，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今天我就是要跟你干！” 三位舍友担心林文涛会被黑旋风打，担心林文涛吃亏，三人齐心协力把林文涛拖出了房间。 “你们别拦我，我今天要和黑旋风单挑！” 马上就要比赛了，黑旋风可没有功夫和林文涛单挑，他离开房间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走廊下只剩下林文涛一个人。 林文涛脱下球衣，他拿着球衣往宿舍走去。 阳光下那是结实的身体，八块腹肌尽显无疑。 自从来到体校之后，他的体重又增加了5斤。 之前莫名其妙被罚200个俯卧撑，和跑一万米，他认为自己已经很给黑旋风面子了，现在黑旋风得寸进尺，他当然要反抗，不反抗的话，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那厮搞废了。 在宿舍里，林文涛给小马发去信息；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退学是对的。 一会儿小马回复信息：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林文涛：明年我也退学。 小马；你可不可能退学呀，你是天才，你以后是要成为职业球员的……还有，你是会举起大力神杯的那一类人！ 林文涛：但是黑旋风在我没有成为职业球员之前，他就把我毁于一旦。 小马：此话怎讲？ 林文涛：我来体校也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但是在这期间，黑旋风一场比赛都不让我踢，连替补都不是，这不明摆着要废了我吗？……等下和西北体校的比赛，依然没有我的份。 小马说：虽然黑旋风脾气暴躁，但他还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可能他不让你上场比赛，自然有他合理的原因吧。 林文涛；这个时候，你还替那黑厮说话？ 小马：相信我，黑旋风绝对不可能把你搞废了。 林文涛说：你现在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讨厌那厮了？ 小马：我从来都没有在内心里讨厌那厮过。 两个多小时过去后。 比赛结束，客场作战的‘西北’体校以1比0获胜。 西北体校获得本场比赛胜利后，他们的联赛积分，上升到第二名。 作为上场队员来说，没有谁愿意在联赛的场次中输球。 在重要的比赛输球，自然能让有些队员郁闷几天。 此刻，两位浑身是汗水的球员坐在草皮上喝水。刚才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现在随着比赛结束，观众席上已经空荡荡的。 一位球员把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准确的扔到球场边上的一个绿色垃圾桶里：“林文涛虽然才来没多久，但他的能力，所有队员都有目共睹，偏偏如此优秀的队友，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不能上场，也不知道教练的脑子在想什么？” 另一位球员说：“想必刚才林文涛在场上的话，赢球的应该是我们。” “什么叫应该？一定是我们赢。” “林文涛这个人，性格也好，脾气也好，上训练课也很认真，怎么教练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他？” “教练本来就是一个怪人，谁知道教练心里怎么看林文涛？” “如果我是林文涛，就今天的情况，我也会对黑旋风动怒。” “话又说回来，这个赛季也就剩最后一场比赛了，就算今天林文涛上场帮我们赢下比赛，我们的排名分也不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我想，下个赛季，只要林文涛能打满比赛，我们会获得冠军。” “今年的冠军奖金是多少来着？” 当天下午，黑旋风和一位体育老师一起走进了男厕所。 随后，两人站在小便池前。 体育老师说：“在我们主场，也能输给‘西北体校’？这说明在这场比赛里，你这个教练在排兵布阵上，有很大的问题呀。” 黑旋风说：“就单单从这场比赛过程来看，我的排兵布阵，还是很有针对性的，之所以输球，那是场上球员能力的问题……要知道西北体校可是上赛季的冠军。” 体育老师：“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一次，你不让林文涛入选，最后的16人大名单？” “你想知道？”黑旋风一脸坏笑 “说不说随便你。”那体育老师拉上拉链甩了甩手。 “联赛已经打到这个阶段，上不上林文涛，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这赛季我们的联赛排名也就那样了。”黑旋风也拉上拉链，同样甩了甩手。 “没有什么意义？什么意思！……再怎么说，他上场比赛，总能让他成长，让他有所收获吧。” “他是天才，他不需要这一场球来成长，来学到什么。”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 “他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联赛已经不剩几场了，可以说，他和本赛季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他和本赛季没有关系，那他在最后两场里，当然不用上场。”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在决策上出现错误了？” “我会让他在明年的中冠联赛，一鸣惊人，这就是我想说的。” “你的意思是说，明年的中冠联赛，林文涛会横空出世。” 两个大老爷们肩并肩走出男厕所。 冷空气第三次南下的那一天，也是2023年的元旦。 在新的一年里，会在林文涛的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也只有上帝才会知道。 第八章 帽子戏法 在春天的一天，林文涛和他们来到了‘丽城’。 春天的‘丽城’，到处都是花团锦簇，鸟语花香。 他和他们当然不是来这个美丽的城市旅游。 他和他们自然是来这里比赛。 中冠联赛新赛季已经拉开序幕，联赛第一轮会在这个周末激情上演。 他们第一轮的对手就是上一届联赛冠军的队伍‘丽城体校’。 宽敞的房间里，黑旋风对众人说：“面对卫冕冠军，而且是客场作战，我们能取胜吗？能拿三分吗？” 众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一会儿，黑旋风又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三分带回家，我觉得我们可以开门红。” 众队员继续沉默。 “你们没有人想说点什么？” 一队员说：“前提是，你得让林文涛首发，并让他踢完90分钟，这样一来，我们把三分带回家的机会就很大。” 这一下，众人齐刷刷看着林文涛。 而林文涛则看着黑旋风。 黑旋风问林文涛：“你想首发？并踢满90分钟吗？” 因为去年的事情，林文涛心里一直就讨厌着黑旋风：“你说的不是废话？如果不想，我大老远跑来丽城干嘛？” 黑旋风扫了一眼众人说：“来，我现在就念首发名单，他们是；林文涛，江奕云、刘柏宏，洪振、刘姿、荣姿康、吕致盈、方一……” 听到自己在首发名单里，林文涛心想；你这斯算是开窍。 听到林文涛在首发名单里，一些队员对林文涛投来赞许的目光。 此刻。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已经开始。 只见观众席上坐满了人。 当控球权在主队一边的时候，现场观众排山倒海使劲加油。反之就嘘声一片。 ‘丽城体校’的主场优势完全体现出来。 然而，首先取得进球的确是客场作战的队伍。 比赛第10分钟，突入禁区的林文涛，他先是过了对方两位后卫的包夹，随后他又晃过对方的守门员，推空门得分。 他的进球，也让现场短暂的安静下来。 林文涛和队友庆祝过后，比赛继续。 因为丽城体校是主场，而且他们是卫冕冠军，虽然比分落后，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丽城体校依然大举进攻。 比赛第18分钟，林文涛和两位队友配合打反击，最后林文涛助攻队友劲射得分。 不到20分钟，就被灌了两球，这一下，丽城体校才踢攻守平衡的阵型。 或许正是他们把姿态放低，比赛第35分钟，主队扳回一球。 接下来的时间里，直到半场结束，双方都没有再取得进球。 中场休息时，黑旋风对众弟子说：“上半场你踢得很好，等下，下半场你们依然像上半场一样踢，就可以了。” 中场休息时间结束。 下半场比赛开始。 比赛第58分钟，林文涛在禁区里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破门得分。 随后，丽城那边连续换下三位队员。 而黑旋风也相应换下一名前锋，换上一名后卫加强防守，稳住比分。 比赛第80分钟，丽城取得进球，这使得比分变成；2比3。 一个球的差距，这又使得主队看到了扳平，甚至反败为胜的机会。 然而，比赛第89分钟，本场比赛发挥出色的林文涛完成了帽子戏法，他的第三个进球，也算是杀死了比赛。 事情还没有完，在补时阶段，林文涛又助攻队友得分。 最后，比分定格在2比5,。 这场比赛，江海体校完胜丽城体校。 胜利的一方队员奔放庆祝。 失败的一方队员愁眉不展。 双方主教练赛后握手，丽城体校主教练问黑旋风：“刚才你们球队里的16号队员，他踢球的状态，让我不由自主想到梅西。” 黑旋风说：“他叫林文涛。” 比赛结束一个小时后。 林文涛和其他人一起去吃晚饭。 餐厅里，十二个人坐满一张桌子。 林文涛和黑旋风坐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都在吃海参。 林文涛一边吃海参一边对黑旋风说：“今天的比赛，我除了完成帽子戏法，还有两次助攻，对此，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黑旋风一边吃着海参一边说：“你能谦虚一点吗？” “谦虚没有用。” “怎么没用？” “我不仅不谦虚，我还很自信。” 黑旋风说：“今天的比赛，你确实发挥得非常好，我很满意。” 林文涛说：“此时此刻，你是不是很后悔去年没有让我上场，对吧。” “我后悔个锤子。” “我们的队伍，要想拿今年的联赛冠军的话，你在对我的使用方法上，不要多想，就场场让我首发，就完事了。”林文涛说完，又问同桌吃饭的队员：“你们说，我说的对吧。” 同桌的队员纷纷点头，他们说：“对，就是这样的，你不首发？谁首发！” 黑旋风说：“大庭广众之下，你这家伙能不能低调一点？” 林文涛说：“行，那就暂时低调一点。” 同桌的一队员吃着牛排心想：“在客场完胜卫冕冠军，这赛季我们必然大有作为。” 另一队员吃着猪排心想；“这些年来，江海体校足球队从来没有拿过中冠的冠军，这一次也该轮到我们了。” 与此同时，一个房间里，两人在吃微辣螺蛳粉。 一人是‘丽城体校’足球队的主教练，另一人是助理教练。 主教练喝了一口汤：“江海体校的林文涛，他的球技太让人叹为观止了……去年的时候，江海体校还没有这个队员，他是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 助理教练嗦了一大口粉：“谁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话说，别说在中冠，就算在中超，也没有像林文涛这般技术全面的球员，这一次，江海体校算是捡到宝贝了。” 那主教练说；“我混迹中冠联赛这么多年，说实话，从来就没有那位球员能让我怦然心动，林文涛算是第一个。” “这样有天赋的球员，未来前途无量呀！”助理教练把一大坨酸笋送入口中。 “倒是希望他以后好好踢球，不要染上什么陋习，自毁前程。”主教练吃下一大块腐竹。 “话又说回来，其实不少年轻球员在小时候，天赋异禀，然而这些人长大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没有走上职业道路。” “林文涛在他以后的足球事业里，最终取得什么样的成绩？真能我期待。” “只要江海体校好好培养他，他以后是应该可以在欧洲五大联赛站稳脚跟。” “说到欧洲五大联赛，我们作为足球的从业人员，也是羞愧，要知道日韩球员在欧洲各大联赛，遍地开花，而现在我国的球员一个也没有在欧洲踢球。” “或许下一个就是林文涛吧？” ‘丽城体校’校园里种有一排紫荆树，这季节，紫荆树姹紫嫣红，一阵风儿吹来，纷纷下起花瓣雨。 林文涛在路灯下赏花，散步。 这时，两位漂亮的小姐姐踏着满地的花瓣，向他而来。 很快，她们站在他面前。 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说：“帅哥，我们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林文涛挠头，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但是我们不认识呀？和陌生人加微信很尴尬的。” 另一位漂亮的小姐姐说：“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 “我都不是这个体校的人，你们怎么可能认识我？……而且，我才第一天来这里。” 刚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小姐姐又说：“今天白天的比赛，我两都去看了，你就是江海体校的林文涛，在今天的比赛当中，你上演帽子戏法外加两次助攻。” 另一个小姐说：“你不但球踢得好，而且也长得帅。” 被两位漂亮小姐姐称赞，林文涛的心里顿时心花怒放：“既然你两都这么说了，那当然要加微信。” 她们问：“你的球技怎么这样好？” 他说：“球技好，那当然是以前刻苦训练的原因。” 她们说：“你球技这么好，人又这么帅，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他说：“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在生活中，还没有一个女孩喜欢我。” 她们说：“这里路灯昏暗，要不然你到我们宿舍坐一会儿吧。” 他说：“这可不好，等下教练还要跟我们复盘今天白天的比赛呢。” 没有过多久，加了林文涛微信的她们欢天喜地的消失在花海。 第九章 卖炒粉的大姐 体校的早餐有；油条豆浆，包子馒头，皮蛋瘦肉粥，瘦肉粥，猪脚粉，叉烧三鲜粉。 对于林文涛来说，学校里的早餐，一点也不合他胃口。 于是每天早上，他都会到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买早餐吃。 其中他最喜欢吃一个小摊贩的炒粉。 卖炒粉的是一位25岁左右的大姐。 大姐卖炒粉时，后背经常背着她才一岁多的孩子。 大姐她们家的炒粉，配上她们家独特的蒜蓉辣酱，林文涛那叫吃得狼吞虎咽。 一个星期里，他的早餐，起码有五次是吃外面的炒粉。 早上七点。 宿舍里，大家洗脸的洗脸，刷牙的刷牙，上大号的上大号。 最先洗漱完毕的林文涛正在浴室的镜子前梳中分。 在阳台上打哈欠的一位舍友问林文涛：“等下你去外面买早餐？” 林文涛很满意自己在浴室大镜子里面的颜值：“等下我要去买炒粉回来吃。” 舍友说；“劳驾顺便带一份。” 林文涛问；“要不要辣椒？” 舍友说；“本人无辣不欢。” 林文涛说；“我常买的那摊位，她们家的蒜蓉辣酱很香。” 舍友问：“现在外面的炒粉，多少钱一份？” 林文涛说：“今天我请你吃香喷喷的炒粉。” 2023年的元旦之前，林文涛和卖炒粉的大姐已经非常熟悉了。 大姐的摊位就是一辆三轮车，雨天的时候，她会撑起一个大雨伞。 平铁锅上的炒粉，事先已经炒熟五成，等客人来买，大姐便把米粉再炒一遍，这样一来，就提高了出餐效率，以及顾客能吃上热乎乎的炒粉。 此刻，卖炒粉的摊位前有两位顾客，其中一人就是林文涛：“大姐，等下帮我炒两份。” 大姐在平铁锅上娴熟操作着，侵了油的米粉在铁板上‘嗤嗤’作响。 “帅哥，前几天怎么没有看到你来吃炒粉？”大姐对林文涛微笑。 林文涛说：“前几天去丽城踢比赛了，昨天下午才回江海市。” “比赛赢了吗？”大姐给顾客打包。 “赢了，5比2，我本人上演帽子戏法，外加两次助攻……”林文涛乐呵呵的说着，说完他又问：“大姐，你知道什么叫帽子戏法吧？” 大姐说：“我当然知道，一个球员在一场足球比赛中，攻入三球，这就叫帽子戏法，攻入两球叫梅开二度，打入四球叫上演大四喜。” 林文涛问；“你平时也看球呀？” 大姐说；“平时我不看球。” 林文涛疑惑；“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那位顾客拎着打包好的炒粉离开，大姐开始帮林文涛弄炒粉。 “我老公以前看球，所以我就知道这些。” 林文涛笑着说：“你天天在这里摆摊，还带着孩子……也不见你老公过来帮忙，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我老公已经死了。”大姐的口气很平静。 大姐的话让林文涛一愣，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了一眼大姐后背上的小孩心想；这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这么年轻，老公就死了，重点是，孩子还这么小。 小半天后，林文涛还是忍不住问：“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人杀死的。”大姐看起来依旧很是平静。 被人杀死的！这真能让林文涛毛骨悚然。：“怎么就被人杀了呢？应该是和人打架吧……” “就不说我那死去的老公了……你的两份炒粉已经好了。” 还没有等林文涛离开，又有三位顾客来买炒粉。 然而这时，正忙碌的大姐，她后背的孩子忽然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也一下让大姐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她轻轻晃动着自己的后背，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她轻轻的呢喃：“哦哦哦……宝宝不哭……哦哦哦……宝宝不哭。” 只是，幼小的孩子并不领他妈妈的情，他仿佛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哭。 宝宝的哭声气势磅礴。 大姐问林文涛：“你能暂时帮我一下吗？” 林文涛说：“你要我做什么？” 大姐说：“宝宝应该是想喝奶奶了……我把他从后背解下来，有点麻烦……你能帮我拿着奶瓶喂他一两分钟，可以吗？” 林文涛往脚踏三轮车四处看：“奶瓶在什么地方？” “就在篮子里。” 林文涛看到了那个篮子，然后他把打包好的炒粉随手放好。 他拿起那个还有点温度的奶瓶走到了大姐的身后。 奶嘴送入宝宝的嘴里那一刻，宝宝的哭声戛然而止。 宝宝喝奶很专注，很认真，那阵势仿佛有人会跟他抢似的。宝宝是一口气喝了半瓶奶，他才不在继续喝了。 清早的阳光下，宝宝笑了，他笑的时候，两颗乳牙清晰可见。 孩子的眼神里，充满天真。 “谢谢呀。” “你儿子超级无敌可爱。”林文涛拎着两份打包好的炒粉横穿马路。 接下来的一连三天，林文涛都没有看见大姐出摊，在他印象里，大姐从来没有过一连三天不出摊的情况。 早餐没有炒粉吃，他只能买葱油饼来吃。 往日里，卖葱油饼的摊位就在大姐摊位的旁边。 卖葱油饼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妇女。 林文涛知道卖葱油饼的妇女和卖炒粉的大姐是认识的。 很多次远远的，林文涛就看见卖炒粉的大姐和她旁边摊位的妇女在聊天。 吃着葱油饼的林文涛问那妇女：“你旁边的那位大姐，这几天怎么不见出摊？” 那妇女说：“应该是家里有事情了吧。” 林文涛说：“她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孩子才一岁多，老公就死掉了。” 那妇女一愣：“你听谁说，她老公死掉了？” “她自己说的呀，我还能听谁说。”林文涛忙解释。 那妇女认真说；“她老公根本就没有死。” 林文涛有点尴尬：“她老公没有死！……那！那她怎么和我说他老公被人杀死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老公是负心汉，他老公是渣男，在她怀孕期间，他老公又和别的女人好上了……现在他老公和别的女人在前进市场买鱼呢？” “大姐人挺好的，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这一切都是命。” 接下来的几天，联赛的第二轮又要开打，林文涛他们的球队依然是客场作战。 他们第二轮的对手是‘宏远体校’。 最后，他们的球队以3比1战胜宏远体校。 在与宏远体校的比赛中，林文涛状态依然爆棚，他又上演帽子戏法。 联赛才开打两轮，林文涛就帽子戏法梅开二度，可以说，在中冠赛场上，他锋芒已经毕露了！ 回到江海市的早上，他总想着要吃炒粉。 然而这天早上，在那熟悉的路口，他没有看到熟悉的三轮车，和熟悉的身影。 又吃着葱油饼的林文涛又问那妇女：“你旁边那位大姐，怎么今天又不出摊来卖炒粉？” 那妇女说：“她前天出车祸了，今天当然不能出摊来卖炒粉……前天在白云路口，她被一辆面包车撞了。” 林文涛大吃一惊：“出车祸！……那么她人没事吧？” 那妇女说：“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昨天下午我已经看见她从医院回家了。”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她父母。” “她家经济条件好吗？” “一个摆摊卖早餐的女人，家里经济条件能好到哪里去？……她父母都是病退，她父母两人的退休金加起来都不到三千块。” “你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林文涛脑子里满是那位超级无敌可爱的宝宝。 “你要干嘛？”妇女看着林文涛说。 “她的孩子这么小，父母又病退，我问一下她，需不需要帮助？” “你才多大？又还在上体校……你能帮她？” “这些你不用管。” “那好吧，我把她的微信给你。” 第十章 门面 林文涛很顺利就和大姐加了微信。 就大姐的颜值来看，他觉得她有点神似大话西游里的朱茵。 都是那样透着一股仙气，都是那样眉清目秀。 他在宿舍里给她发起微信。 林文涛；大姐，你的伤好了吗？ 大姐；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林文涛；那就好……这么说来，我很快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炒粉了？ 大姐；可能我以后不去你们体校门口摆摊卖炒粉了。 林文涛；那你去哪里摆摊？ 大姐；我打算租个门面，有了门面当然就不去摆摊了。 林文涛；租门面好呀，日不晒雨不淋，重点是还不被人撵。 大姐；希望可以租到一个好门面吧。 林文涛；你打算在什么地方租？ 大姐；我也不知道，反正会选在一个有人气的地方。 林文涛；租了好门面，记得通知我呀，到时候，我要去吃你做的炒粉。 大姐；行，没问题。 一开始林文涛以为大姐在生活上遇到困难了，这才没有出摊，没有想到并不是。她是忙着从新规划自己的未来。 林文涛；没问题就好。 大姐；真没有想到，你今天会特意加微信来关心我？ 林文涛；哈哈，我以为你遇到困难了，我以为你需要帮助了。 认为大姐不出摊的日子，林文涛的早餐便在学校的食堂吃。 在食堂他会经常吃；皮蛋瘦肉粥加一个肉包。 不过在喝着皮蛋瘦肉粥，吃着包子的时候，他还是经常想着；掺和着蒜蓉酱和辣酱的炒粉。 对他来说，加了蒜蓉酱和辣酱的炒粉才有灵魂。 炎热的夏天来临的时候，联赛已经打了第五轮，他们保持五轮全胜，积分榜稳居第一。 三天后又是比赛日，是连续两个主场后的客场，这一次的客场在北方，他们要坐飞机去。 是早上的航班。 林文涛他们在早上六点半，就在校园里坐在大巴车前往机场。 他坐在窗边看着校园里那还没有完全散尽的白色晨雾。 很快，大巴车缓缓驶出大门口。 就在那一刻，街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他的眼帘；大姐依旧背着她的孩子在那儿卖炒粉。 林文涛有些纳闷；大姐不是说去租门面吗？怎么又回来摆摊了？……莫非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只是他在大巴车上，没能下车去问她原因。 从北方比赛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洗漱后的林文涛走出大门，来到那摊位前。 “林文涛，好久不见哦。”大姐主动打招呼。：“今天就一份炒粉吧？” “是的，一份炒粉。”林文涛看了一眼大姐后背的孩子，那小孩子一点也不乖，他在母亲的后背摇头晃脑：“你不是说，要去租门面吗？怎么又回来摆摊了？” 大姐说；“哈哈……租不到门面，只能继续踩着三轮车来这里卖炒粉。” “城市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好的空门面？”林文涛不解。 大姐说；“空门面当然有，只是很多最少也要租五年，而且很多得先一次性、交付三年的租金。” 林文涛问；“你有没有看上那间面门？” 大姐笑着说：“我看上了呀，南华路那边的小门面，都可以做吃的。” 林文涛说：“南华路那边的门面具体是什么一个情况？” 大姐说：“三千一个月的租金。” 林文涛说：“多大的面积？” 大姐说：“面积不大，能有个十五平方米，不过有阁楼，阁楼上可以住人。” 数学不是很好的林文涛心里努力口算着：“一个月三千的话，一年就是三万六……五年的话？就是18万的租金？……先交付三年租金，那也需要有十万多一点。” 在他看来，就凭大姐能做得出如此好吃的蒜蓉酱和辣酱这层面来看，她是一个有很好厨艺的人。 而且她也勤劳。 他想；就她这样的人，做餐饮，开个门面，一个月挣一万，那不是小儿科，要知道她在这里摆摊卖炒粉，顾客都络绎不绝？ 林文涛问：“你拿不出十万块钱来一次性、交三年的租金吗？” 大姐说：“是的，我一下子还拿不出十万块钱来。” 林文涛说：“不找人借吗？” 大姐笑着说：“你借给我呀？” 林文涛说：“我借十万块钱给你，那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了，你又不是还不起。” 大姐说：“你真的肯借钱给我开门面？” “是的，我可以帮你。” 大姐说：“你现在还是体校的学生，莫非你问家里要钱借给我？如果是这样，你父母一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林文涛耸耸肩说：“我自己有钱，不需要问我父母？” 大姐说：“你有十万块钱？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林文涛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踢球是有赢球奖金和进球奖金，联赛已经踢了六轮，六轮我们全胜，而且在这六轮比赛里，我进了15球……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这两多月以来，我已经得到差不多20万的奖金了。” “差不多20多万的奖金？”大姐的眼神透着不相信。：“原来踢足球这么有搞头呀？” “踢球足球当然有搞头。” 大姐说：“如果你肯借钱给我开门面，我和我父母都会感谢你的。” 林文涛说：“今天我就给你转钱，你想要十万块对吧。” 大姐眼中闪着泪光：“五万就够了，五万就够了，我自己本身还是存有一点钱的。” 林文涛打开微信，干净利落给大姐转去五万块钱。 大姐掏出纸巾来擦眼泪：“我给你写张欠条吧。” “五万块钱不用写什么欠条。” 林文涛拎着打包好的炒粉，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天下午，大姐骑着电动车把欠条给林文涛送来了，欠条是用她的身份证复印纸写。 两人站在学校大门口的边上，大姐说：“我父母想请你到家里吃饭，他们想当面谢谢你。” 林文涛说：“吃饭还是算了……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大姐说：“不能算呀，一定要赏脸呀……如果你不去我家一趟，到时候我跑路了，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还钱……就家常便饭而已，家里就父母，没有其他人。” “这……”林文涛很是犹豫。 “你等下有事情？” “等下我没有事情。” “既然没有事情，那就去吧，坐我电动车后面二十分钟就到。” 看到大姐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文涛说：“行，那就去你家吃饭。” 接下来，她骑着电动车托着他穿行在滚滚的车流当中。 忽然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至尊宝。 二十分钟后，他和她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随后在一间，老旧的房子里，她年迈的父母饱含热泪对林文涛说谢谢。 外面天还大亮着，饭菜都已经摆上桌了。 饭桌上大姐说：“门面就在南华路中段，我租的那间门面的对面，就是金星超市……你去的话，很容易找到。” 林文涛吃着韭菜炒鸡蛋：“哦，好的。” 大姐说：“以后在店面里，我除了卖炒粉，还卖炒面和炒饭。” 林文涛说：“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大姐说：“应该没有问题。” 她父母说：“我们都老了，身体也不好，就不能去店里帮忙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小朋友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一条白色松狮犬在林文涛脚边摇晃这尾巴。 第十一章 被关注 对林文涛来说，半个赛季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 踢了半个赛季的中冠，他感觉自己收获很大。 无论是心里方面，还是技术层面，那都是大有收获。 让他最开心的是，自己在比赛中的对抗能力，又加强不少。 半个赛季，八轮联赛，他的成绩单非常的亮眼；进了24球，外加8次助攻。 而且24个进球里面，有头球破门，有任意球直接得分，还有不习惯性的左脚射门得分，有超远距离轰门得分，有倒挂金钩破门，有凌空射门得分，最后当然还有点球得分。 球队成绩好，体校里很多人都欢天喜地。 有一次，食堂的阿姨们，她们欢天喜地对林文涛说；“八场比赛进24个球，平均下来，每场都上演帽子戏法！林文涛，你是外星人吗？” 林文涛说；“都是团队配合的结果，没有良好的配合，我也根本不可能进这么多的球，你们说对吧？” 那天，在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三个女足队员把迎面而来的林文涛拦下，然后她们欢天喜地对他说；“八轮比赛打入24球，还有八次助攻……林文涛！你可真是我们的体校之光呀。” 林文涛对她们说：“体校之光?……我可不敢当，这24个进球里面，有不少是运气球。” 她们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谦虚了？要知道你以前既自信又高调。” 他说：“人总是会变的，人总是会成长的……男人低调谦虚，才是成熟的表现。” 那天在家里，黑旋风欢天喜地对马上要去菜市场的老婆说：“等下买些卤猪头肉和卤猪耳朵回来，今晚我要喝两杯。” 他老婆说：“这段日子，你怎么三天两头喝两杯？……要知道，喝酒伤身呀！” 黑旋风说：“我的球队八连胜，现在联赛积分遥遥领先，我干了五年的主教练，那些年，球队在联赛的成绩，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而今年赛程才过半，我就看到了冠军奖杯在对我招手，想到有生之年可以拿中冠联赛的冠军，这几天我兴奋呀，激动呀……所以必然要三天两头喝酒庆祝，就算喝酒伤身，那也是要喝的。” 那天，校长在办公室里欢天喜地的心想：“今年我们的男子足球队真是势如破竹，想必看来联赛冠军已经收入囊中了……这样的感觉就是爽！要知道我当江海体校的校长这么多年，我们男子的足球队，别说拿一次冠军，他们连排在第三名一次，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李冰冰是国内知名足球女记者。 作为一个资深足球记者，平日里，她不仅关注欧洲足球新闻，美洲足球新闻，亚洲足球新闻，非洲足球新闻，她还关注一些低级别联赛的新闻。 英甲，西乙，等等这些低级别联赛那自然不必说。 因为职业性质的原因，她还经常留意国内的第四级别联赛‘中冠’的新闻。 此刻，李冰冰正往台长的办公室走去。 一会儿，在办公室里，她对台长说：“下一期的专访，我想采访一个年轻球员。” 台长问：“那个年轻球员？” 李冰冰说：“他叫林文涛，他是江海体校的球员。” 台长一愣：“林文涛？江海体校的球员……江海体校？中冠联赛？……你这位知名大记者，怎么要专访这样的一位球员？” 李冰冰说：“我先简单向你汇报他的情况；中冠的八轮联赛里，林文涛取得24个进球，和8次助攻……他的球技之前全部是自学，可谓是自学成才……他的八场比赛录像，我已经全部看了，在这八场中冠联赛里，他的比赛内容实在能让我这位足球记者赏心悦目。” “你和我具体说一下，他在中冠的比赛中，都有哪些东西可以让你这样资深的记者赏心悦目？” “他在禁区前沿踢任意球，皮球总能越过人墙，随后皮球又马上下坠……在这24个进球里，其中的五球是任意球得分的……他能传出‘手术刀’般的直塞球，助攻队友得分……他带球突破时，经常可以晃开对方的防守球员……总而言之，他的球感，意识，都非常优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一个左右脚都能发力的球员。” “上一期的专访，你采访谁来着？” “武磊。” “上一期是武磊，这一期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球员……感觉节目内容落差好大呀？” “什么意思？” “这一期，就不做林文涛的专访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虽然不会预知未来，但是我直觉林文涛未来会在国际足坛，闯出一番天地来……到时候，我们有他年轻时的专访，就显我们电视台有眼光……这就是我想说的。” “你说？像林文涛现在这样还名不经传的球员，他知道要被你采访的话，他会不会飘？……如果你采访了他，然后采访内容在我们台播出，他会不会飘？” “听你的意思是，我采访他，有可能会影响他完成这赛季的中冠联赛的比赛？” “这样，我们先暂时关注他……至于我们电视台要做他的专访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以后再说。” 范志毅，中国职业足球运动员，原中国国家足球队队长，司职后卫，是中国第一位获得“亚洲足球先生”称号的运动员。 曾经的范大将军，如今已退役很多年。 退役后的范志毅经常抽出时间来读书，现在年过半年的他，已经把阅读当做很重要的休闲手段。 此刻，他正在书房里阅读，他手里的书是《明朝那些事》。 一只白猫就在他手边打盹。 黄昏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到书房里，这使得，人和猫和书，都变金黄色的了。 这时一个身高一米九的中年人走进了书房，他在靠门边的沙发上坐下。 一米九的中年人忽然问范志毅：“这赛季中冠的林文涛，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名球员？” 范志毅摘下眼镜：“我早就关注江海体校的林文涛。” “早就关注？不能吧？……要知道上赛季，林文涛还没有踢联赛。” “中冠第一轮，江海体校客场踢丽城，林文涛上演帽子戏法外加两次助攻，我就是从这场球开始关注他。” “那么中冠联赛已经打了八轮，现在你对他球场上的表现，有何感想。” “林文涛在比赛当中呈现的东西，让我叹为观止。” “有年轻球员居然让我们范大将军‘叹为观止’……这说明什么？” “这小孩有天赋，只要加以引导，未来必成大器。” “只是他这样的年纪，似乎还不适合推荐去欧洲，对吧。” “不管怎么说，年轻球员在欧洲比赛训练，会比在国内好很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你这么说，如果你有机会，你会把他推荐去欧洲？” “林文涛应该不需要我推荐吧？” 一米九的中年人走后，黄昏的阳光也从窗户退出书房。 只见范志毅开了电灯，他继续阅读《明朝那些事》 他已经阅读完建文帝削藩的情节。 他想；建文帝最后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