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轮回空间的我不想努力修行》 第一章 创建角色 “亲爱的轮回者，欢迎来到轮回空间，在这里，你将开启全新的人生，全新的舞台，开启全新的冒险。” 陆明周围，尽是一片虚无。 “……这就是传闻中的轮回空间？有意思。”陆明呢喃道。 他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但从三年前开始，轮回空间的名头甚嚣尘上，愈演愈烈，时至今日，轮回空间已经成为全人类的共识。 没可能隐瞒的下来，在十八岁生日哪天，所有人都会收到来自轮回空间的邀请函，打开邀请函，便会来到陆明现在所在的场所。 新手房间。 “也就是说，我是十八年前的今天出生？这倒是个有价值的消息，至少知道自己的生日了。” 陆明哂笑。 “亲爱的轮回者，为了更好的融入轮回世界，请注册你接下来行走轮回世界的代号，本空间会以此为锚点，酌情构建你的身份背景。” “你爹临死前。” “……请轮回者选择适当的代号，太过奇特的代号将影响剧情人物对你的态度。” “你爷临死前。” “检测成功，您的代号为‘陆明’，真实代号‘陆明#772931‘，你登陆轮回世界时，将以此代号为准。” 陆明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轮回空间，但都已经算是全民轮回的现在，网上有关轮回空间的资料还算是不少。 其中就有些提及到……和某些小说动漫中的轮回空间完全不同，这里的轮回空间，就两个字。 贴心。 设坑让轮回者钻的事基本没听过，轮回者触及禁令也会给予明确警告，而不是一声不吭的抹杀，还提供一定的无息贷奖励点额度，甚至不强制每隔多久必须进入轮回世界完成任务…… 甚至你跟空间对话，让他明天八点按时叫你起床，他都有一定概率真搭理你。 ——虽说不听劝触及到禁令时，又或者连续三个世界或半个现实时间内一直亏欠奖励点时，空间抹杀轮回者不会手软就是了。 轮回空间的登陆并不复杂，设定在轮回世界的登陆id后，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觉醒天赋。 就好比修真世界中的灵根，魔法世界的元素适应性，又或者月世界的根源，魔禁世界的个人现实，轮回空间会对轮回者进行一次天赋开发。 某种程度来说，是在给轮回者指路。 在足球队垫底的成绩，放弃足球去打篮球，反而拿了冠军。 学习很差学不进去，放弃学业去干销售，反而身家千万。 轮回空间尚未降临时，时不时就会有类似的事发生，人很难正确认知自己的天赋。 轮回空间对轮回者进行天赋开发，轮回者觉醒天赋后，接下来只需要依照天赋按部就班的补充强化即可。 这当然也不绝对，天赋只是天赋，明明觉醒了天赋却视若无物，反而按照兴趣强化，一样有轮回者走的很远，但微乎其微暂且不说，谁也不清楚他原本是否能走的更远。 “根源天赋觉醒中……” 陆明深呼吸。 每个人都有天赋，从最强的s级到最低的d级别，每差一个等级，天赋都有天壤之别。 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天赋？ 不不不，这不重要。 陆明微微摇头。 等级，等级才最重要。 天赋等级越高，能提供越大的帮助。 每位轮回者的天赋，都是他强化的核心，大多掖着藏着，不肯告知于人——但也有例外。 代号‘涅槃’的镇国级强者，就将自己的天赋告知于众。 天赋：不死圣体。 等级：s 属性：生命类强化效果增加30%，肉体类强化效果增加30%，当在轮回空间中死亡后，你将于自己的个人房间内复活，每隔三个轮回世界，你会获得一次复活次数，最多储存九次。 完全不怕告诉别人，甚至告诉别人反而更好。 ——求求了，你们不要来堵我了，根本就杀不死，大家各做各的任务不好吗？ 自己的天赋到底是什么等级？ s？a？ 陈明微微摇头。 不，不敢奢求太高……b就行，甚至c…… 只要不是d就万事大吉。 “根源天赋觉醒中，请稍后……” 哪怕是c等级的天赋，也是百里挑一，九成九的人都只是d等级，最上的s级天赋，全球也不会超过一百。 “根源天赋觉醒中，请稍后……” 陆明皱眉。 这个觉醒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觉醒中，你获得天赋！@#@！！@#兹兹兹兹，系统错误，修正中……” “修正中……” “修正中……” “修正完毕，您获得天赋‘万般伟力，不加吾身’。” “本天赋为唯一天赋，不存在评级，具体天赋请自行查看。” 陆明歪了歪头，眉头拧在一起。 情况好像不太对？ 不存在评级……总别说弱到没法评价吧？ 而且前面那个杂音和系统错误……陆明想了想，可终究缺乏资料，也也摸不到什么头脑。 在打开任务面板前，偷偷安慰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落差。 毕竟是轮回世界，天赋重要，但任务完成和剧情把控能力才最关键。 有太多强者没有太强的天赋，但抓住机会一飞冲天了。 举个例子，s级轮回者武王。 为了玩游戏带了手机进了轮回空间，而手机恰巧装了围棋软件，巧之又巧的卷入了剧情空间的关键事件，破解了珍珑棋局…… ？ 珍珑棋局？ 这不是天龙吗？ 陆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他确定，自己应该不知道什么天龙才对？ 但脑中，记忆却告诉他，这么出名的小说，自己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福灵心至，他集中注意力，打开了个人面板。 代号：陆明#772931 属性：体12，力10，智力9，敏14 天赋： 万般伟力，不加吾身 注：您获得？？？级时空连续性，免疫一切源于过去未来平行世界的干扰。 注；您获得ex等级精神抗性，不会受到任何精神类心灵类能力影响，但超出你智力承受范围的精神类心灵类能力仍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伤害。 这一刹那，陆明似乎懂了些什么。 三年前，轮回空间降临现实，而后…… 整个世界都变了。 原本的小说动漫电影，全都凭空消失，被替换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批。 就如同‘天龙’，陆明的脑中有，他的记忆里看过，但现实中已经不存在这本书，也不存在翻拍过的各版电视剧。 这种替换，甚至包括全人类的脑海中。 但就在刚刚，或许是在天赋的影响下，自己被替换过的记忆找了回来。 换而言之…… “全世界，只有我知道剧情？” 卧槽，这下牛了。 陆明嘴角咧开。 面板还不止这些，陆明集中注意力，拖动个人面板。 下面是这样一行字。 注：您无法以轮回点技能点进行强化，请自行寻找变强手段。 陆明：“？？？” 第二章 商城 轮回空间，仅仅现世短短三年，但对现实世界的影响极大。 陆明敢说，这其中的翻天覆地，哪怕将如同小说里的灵气复苏等等，都完全比不上。 灵气复苏，尚且需要修行。 拿科技举例子，如果现实世界中科技有了质的飞跃，单单是配套的基础设施建设，有时就能拖个几年几十年。 可轮回空间的存在，让世界在极短时间内从平静走向了超凡。 原因正在于‘强化’二字。 轮回者完成任务，会得到轮回点技能点。 轮回点是轮回空间最基本的货币，消耗一定数量后，能直接强化轮回者的属性。 技能点则是用来提升技能等级。 只要有足够的轮回点和技能点，哪怕是头猪都能瞬间强大起来，这种速成的魅力，陆明心向往之。 至少，陆明没听过有那个轮回者强化出了问题，反而自己瞎修炼出问题的比比皆是。 但你告诉我，不能强化？ 想到这，陆明深吸了口气。 “不要慌，我们先去找找时光机……” 条件反射的吐槽缓解压力，陆明暮然一怔。 打开面板，看了看天赋的第一条。 注：您获得？？？级时空连续性，免疫一切源于过去未来平行世界的干扰。 时光机…… 他有效吗？ 这么一打岔，陆明勉强冷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问题很大，慌也没用。 他的优点就是乐观，遇事不要只想着缺点，先想想优点。 陆明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不时冒出几分影像。 那是两份掺杂的记忆。 其中一份告诉他，他生活在华国，他看过死神火影海贼王，看过西游封神洪荒，看过指环王漫威。 而另一份记忆则告诉他，他生活的国度是大夏，隔着大洋的某个国度叫做自由联邦，他不知道什么是卍解，什么是地爆天星，更不知道什么箱庭魔禁。 但除此之外，两份记忆中，他的背景完全一致。 孤儿。 没马的感觉别人不懂，而这种感觉他现在已经享受双倍。 两份记忆盘亘在脑海之中，但却完全不显得错乱，不知为何，他就是知晓了后一份记忆是伪造的，前一份才是真实。 第一份记忆只到三年前为止，陆明仔细回忆，应该是在他知晓轮回空间的前一天半左右——常理推算，大约是轮回空间降临了一天半后，事情才传到了他的耳中。 或许轮回空间的降临，全人类的记忆被修正了一次。 而原世界线中的小说动漫电影游戏，也不知为何变成了轮回世界。 陆明忍不住一声长叹。 “哎，这觉醒个天赋的时间，怎么就多了成百上千的纸片人老婆？” 凡事往好了想，能遇见纸片人老婆，能知晓剧情，这是天大的优势。 他这个天赋…… 无品级？ 必然是有点东西的，后续可能会有开发。 s级天赋全球尚且百余人，无品级他听都没听过。 谁都知道，学园都市的lv0才是最强的，无品级必不能弱了。 安慰了一遍自己，想着纸片人老婆，陆明心情转好了不少。 明日事来明日愁，现在嘛…… “空间，我申请贷款。” “亲爱的轮回者，系统在检测您的个人数据，请稍后……” “您的综合实力为d-，根据实力评级，您享有五百点无息贷款额度，请确认您的贷款金额。” “全部。” “轮回点将在三个普朗克时间内发送至您的个人账户，请及时查收。” 陆明微微一楞，看了一眼面板。 轮回点：500。 到账了，真快。 500轮回点能干什么？ 在轮回空间中，轮回点可以用来交易，可以用来强化装备和训练，也可以兑换开发度到达一定程度后轮回世界的时间，功能极多，但对于新手来说，作用就有限了。 从新手房间觉醒天赋后，会直接传送到初始任务世界，根本没机会从资深者身上购买装备享受训练室等功能，500轮回点，也就只能强化5点属性罢了。 陆明初始体力12点，力量10点，将轮回点全砸在力量上，也才是力量属性增加一半罢了。 不过…… 我好像不能强化？ 陆明满脑门黑线。 倒不是他忘了这些，反正无息贷款，不能用我陆明也要借出来。 “空间，传……”陆明想说，开始新手任务世界，话刚说到一半，脑内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亲爱的轮回者，系统检测到，您无法使用轮回点技能点进行强化，为了保证轮回的公平公正，您获得的轮回点将同比例转化为梦幻点。” “梦幻商城开启中，详情请进入个人面板查看。” “您可以主动将梦幻点转化成轮回点，用于和其他轮回者的交易，但交易获得的轮回点不能转换为梦想点。” 陆明打开了个人面板，果然里面多了一项金光闪闪的元宝图标。 “内置商城？”陆明微疑，和他记忆中小说里的主神空间不同，轮回空间不卖道具血统，一切都需要轮回者去轮回世界中获取，在就是任务奖励获取。 内置商城什么的…… “姑且算是个安慰奖吧。”陆明松了口气。 自己这天赋看着蛮有东西的，可实际说来，其实就是个知晓剧情罢了，总体来说，目前他觉得弊大于利。 不能强化很致命的。 有了个内置商城，他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了。 点开商城，界面上分成了八个小方块，每个方块上有着一个小图标，颇有一种三流手游的气息。 商城的右上角，有着一个？，陆明点着看了下，里面介绍，梦幻商城每隔一个轮回世界刷新一次，或者用100梦幻点刷新一次，第二次刷新1000，第三次在翻十倍。 看向第一个物品，陆明顿时一惊。 写着三个大字。 东皇钟。 在一看…… 价格:500。 陆明差点脸都笑裂了，但又觉得有些不对，深吸了口气，点开了物品介绍。 注：先天至宝，出自某洪荒世界（圣人强者，十步一杀，准圣强者，一跃三米） 注：此钟乃防御至宝，立与头顶，先就不败（能抵御7.62*17mm口径的子弹七发而不破）。 陆明：“……” 这个商城，有点东西的。 第三章 引导者 陆明也是看过小说的。 核弹圣人，恐怖如斯，古之大帝，下马来战——他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可万万没想到，还能有更低配的？ 东皇钟硬抗7.62子弹…… 陆明哭笑不得。 硬扛子弹，我选择三级头。 不过话说回来……有低配版，说明或许也有高配版吧？ 陆明手托下巴，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 洪荒小说…… 原本的记忆里有，但和动漫电影一样，同样属于被修正替换过的一部分。 是因为属于小说顺道就修正了？还是轮回空间里真的有？ 反倒是传统文学，传统神话似乎没变过，不管是东方西方。 陆明微微摇头，甩开脑海里的杂念。 粗略扫了一眼商城，暗暗点头。 果然，轮回空间够贴心，商城中八种道具都是售价五百。 第一栏，是东皇钟。 第二栏，定温保持lv1。 陆明脑门黑线……这好像还不如第一个？ 接下来往下看。 多兰剑+红药水，新手套装？您当我是召唤师呢？450卖我个英雄行不？ 腐蚀药剂？还来？ 公主的羽绒枕（即使被绑架到魔王城也能安然入睡），这是告诉我新手世界过不去了？趁早睡个好觉？ 疼痛转移针，打在别人身上，其他人会待你承受疼痛，但只转移疼痛，不转移伤害？ 纳戒，储存空间10x20x30（cm），我放个西瓜都不够。 基础货币（500），能够转换成剧情世界内基础货币，具体转化数量视世界观而定。 看完这商城，陈明笑了。 这都是轮回空间从哪里淘来的歪瓜裂枣？不过也怨他本人了，就五百还是借的，是个穷鬼。 这些物品，各有各的特点吧。 如果从未来看，定温保持lv1肯定是最有潜力的，有一套完整的晋级链，开发到lv5，甚至lv6的恒温死神——而这种开发，在轮回空间花费技能点就行。 开发到极致，消耗的技能点自是海量，可也比没有发展潜力的力量体系要强。 东皇钟是防具，姑且算是三级头三级甲的混合体，多兰剑是武具，腐蚀药剂连加伤带恢复，但价值五百轮回点，肯定都是阉割产品，任务世界里搞到同等级的防具武具可能难一些，但最普通的防具武具应该不难搞。 枕头，疼痛转移针，他根本懒得考虑。 基础货币，确实有些用，但视任务世界的任务而言，有用不到的可能性。 再有，纳戒，空间戒指，就是小了点。 到底只是五百轮回点，都加在技能点上才五点，有这些选项陆明已经很满意了。 虽说，他最期望的类型没有。 枪械，暗器，一次性爆发法门。 阉割过的东皇钟，和同价值阉割过的八门遁甲，陆明绝对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哪怕只能开个一门，只能加个十点力量属性，打三分钟就脱力那种。 但凡他不是新手轮回者，这里绝对会选有潜力超能力开发，但现在……陆明长呼了口气。 就纳戒吧。 好歹是空间装备，关键时刻或许会有奇效。 点击商城，一个古朴的指环瞬间出现在了陆明面前。 陆明带上戒指，玄之又玄的，就能感知到纳戒中的十厘米宽三十厘米长的空间。 “真小。”陆明撇了撇嘴。 放卷厕纸怕是都嫌弃挤，不过……放一把小匕首应该够了。 反复感知了几次纳戒后，陆明从手指上摘了下来，看了看身上的衣兜，扔进去后隐约能看见凸起的痕迹。 犹豫了下，一咬牙，将鞋脱了，将戒指带在了脚趾上。 在穿上鞋，走了两步，有些别扭，有些磨脚，在走了两步，勉强适应了一点。 “空间，开始吧。”陆明道。 新手世界啊…… 陆明深吸了口气。 伤亡率最高的世界，据官方不完全统计，十活三还要少一点。 大情况在这，官方一不能阻止轮回空间给人法邀请函，二也不敢立法禁止民众进入轮回空间，迫不得已，只能将一些情况如实说明，告诉广大民众轮回空间的危险性。 高死亡率确实让大批人冷静了下来，但仍有极多的人禁不住诱惑，往轮回空间钻，陆明也是其中之一。 哪怕现实里不敢明说，可轮回者确实是人上人，新的阶级。 “剧情世界准备中，请稍后。” “由于您是新手轮回者，本次轮回世界，将强制为您匹配六个同为新手的队友，非新手轮回者可自行选择是否匹配。” “队友匹配中……” “任务生成中……” “代号r-zc-0001世界准备完毕，倒计时5、4、3、2、1，传送开始。” “轮回空间祝您冒险愉快。” …… 咣！ 咣！ 咣！ 陆明觉得，后脑勺被狠狠的敲了三下。 没晕。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地狱。 疼痛。 全身钻心的疼痛。 医学把疼痛分为十二级，最高等级的疼痛是母亲分娩。 陆明想说——去他妈的。 现在的他，全身每一个痛觉神经都在悲鸣着。 他是有听人在论坛上说过的，轮回空间传送，眼睛一闭一黑就到了，但……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没晕。 感觉自己的身体融化？碎裂成粉末？陆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视觉瞬间就不起作用了，只是单纯的感觉。 那一瞬间，全身痛觉神经都在疯了似得工作，痛的让人想发疯——好在，仅仅是一瞬间。 下一瞬间，连痛觉也消失了。 朦朦胧胧的，陆明也不知道见了什么，以他的知识量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感觉很奇怪。 传送中意识还在……陆明心中一叹，八成是自己的天赋弄得。 就是不知道，是那高精神抗性把轮回空间给的眩晕抵消了，还是那所谓时空连续性对传送搞起了反应。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陆明忽然发现自己恢复了知觉。 但他没动，倒在地上装死，甚至放空了脑海，不去思考。 没多久，有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很快，又站起来一个人。 “很好，你是这次来的人里，素质第二好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陆陆续续的，有人站了起来，也就这时，陆明睁开了眼睛，装成了刚刚醒的样子。 “很不好，你是这次来的人里，素质最差的。”黑发青年冷冷的看着他。 陆明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引导者？ 第四章 出了问题 “大，大哥，你就是引导者吗？” 包括陆明在内，场上一共七个人，五男二女。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性，脸上画着恰到好处淡妆。 与之相反的，另一位女性脸上画着浓装，一头波浪卷黄发搭到腰部。 一个两米出头的大个子。 一只看体型一百八十开外的小胖子。 一位穿着便装的正经人，也是他正在开口说话。 二十出头的黑发的青年，是最先醒来的，他手上转着一把小匕首，咧嘴一笑，有些放肆。 “引导者，嘿，引导者……没错我是。”黑发青年冷笑道：“你们这群新人，有福了。” 此言一出，场上其余六人，包括陆明在内，全都脸露喜色。 也就是手头没家伙事，不然怕是直接拿出来火机来，恭恭敬敬的给大哥点上。 黑发青年面色一冷：“既然知道，接下来都听我的，我保证你们通关，可要是想要捣乱的……” “放心老大，谁敢捣乱，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小胖子喜形于色，立马打包票道。 画着淡妆的女性慢了一拍，嘴刚张开就被小胖子抢了先，连忙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其余几人，也迅速点头——这可是引导者。 在轮回空间中，初始世界有设定引导者，帮助新人轮回者熟悉轮回空间，剧情世界。 但是，那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轮回空间降临，普罗大众根本不清楚轮回空间内的具体情况，空间派出了不知道是幻影还是克隆的工具人作为引导者带着新手轮回者做任务，但在一个月后，空间里的情报在现实世界普及，引导者这一机制便取消了。 并非完全取消，而是——引导者改由资深轮回者担当。 轮回空间宽厚且仁慈，如果资深者不申请，并不会强制性发布担任引导者的任务。 轮回空间注重保护新人，据说引导者主动对新手出手惩罚极大，新手死亡过多也有一定的惩罚。 虽说如果新人任务完成评价极高，引导者也能得到极大的好处，但这个过程在引导者轻易不能动用力量，否则还是会被扣评价—— 一来二去的，资深者谁也不愿意趟这浑水。 反正我绝对不愿意，陆明默默想到。 真要有引导者，那就是……招新？ 黑发青年指了指自己：“我，曙光战团三队副队长，你们几个，把自己的天赋爆下，我按照天赋给你们安排任务。” 轮回者的天赋都是秘中之秘，是一个人强化的核心。 技能只能用一段时间，功法血脉也有上限，时间久了也会被淘汰，可天赋不同，随着轮回者的成长，天赋也会成长。 而且，初始天赋的等级，也代表着潜力，是轮回者无需努力就能达到的等级。 问别人的天赋详情，除非是生死相依的队友，要么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带新人，新人敢不爆天赋？ 那你就滚。 死一两个新人，一点惩罚，资深者扛得住。 没犹豫，还是小胖子第一个说话，他脸色微苦：“大佬，天赋太垃圾了，抗打击d。” 说着，还把手放在肚皮上，晃了晃自己的脂肪。 淡妆女性瞥了小胖子一眼，骄傲的昂起头来，转头看向了黑发男子，脸色露出灿烂的微笑；“大哥，表演b。” “哦？”黑发青年长出口气：“详细说说?” “表演起什么来，就能获得一定的属性加成。” 黑发青年眼神微眯，似乎在思索，半响才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是不……” “对对对，是有一些作品。”淡妆女面露喜色，点了点头。 “b级天赋……呵，没想到我有这么好的运气？”黑发青年自嘲道。 天赋分为s—d，轮回者实力也划分为这几级。 c级太弱，真出了意外兜不住，a级太强，一些属性点的惩罚不在乎，想当引导者轮回空间都不让，结果就是，所有引导者都是b级。 有着b级天赋，只要不自己作死夭折，几个十几个世界，基本都能成长到b级了。 淡妆女微微笑了笑，走上前两步，双手握住了青年的一只手，似有似无的贴在了青年身上：“那是大哥幸运，遇到大哥是小妹的幸运。” 碧池！ 其他人心中，适时出现这几个字。 轮回者不缺女人。 s级镇国强者，a级足以成为一省一市的霸主，哪怕是最低级的d级，只要是能通过初始任务的，都有大把大把的妹子可泡。 只是，不缺女人，和不缺高等女人，是两回事。 哪怕淡妆女长的只是及格线以上，b级天赋在，基本等于是未来的b级轮回者…… 黑发青年没拒绝，任由淡妆女靠在了自己身上，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人：“你们呢？” 两米大块头:“刀剑精通c。” 正常男；“身体强化d。” “哦?看来我运气真的不错。“黑发青年眼前一亮。 天赋是能成长的，但基础等级能有c级的，就是百中挑一了。 黑发青年看向了其他两人：“你们呢？” 陆明，和那位浓妆女。 陆明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苦意：“比不了b级天赋的大姐和c级天赋的大哥，和几位d级天赋比，我的天赋……哎，太鸡肋了。” 黑发青年摆了摆手：“没事，身体强化d什么的也一样，你们只需要记得听话，我也没指望你们出力。” 陆明深吸了口气：“预知，我能看见任务世界里一些简短的未来。” “嗯？”黑发青年。 “但只是极其微小的片段，还不受我自身控制。” 黑发青年甩开淡状女，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跟我干不？” “我的荣幸，就指望大哥了。” 陆明和青年对视了一眼，互相笑了起来。 只是，陆明笑的有些勉强。 他可没忘记，他装睡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很好，你是这次来的人里，素质第二好的。” 第一哪去了？ 黑发青年自己？不是。 他说这句话时，算上黑发青年，陆明听见了三次站起来的摩擦声。 算在趴在地上的，就是醒了四个。 陆明忍不住内心暗骂，我就是个新手任务，都能出幺蛾子？ 第五章 内情 “凝聚意念，打开面板，你们的任务和身份都在里面了。” 看着最后一个浓妆女迟迟不说出自己的天赋，黑发青年哂笑一声，便略过不提。 陈明吸了口气，打开了面板。 主线任务：猎杀！ 任务说明：就如同人会腐朽一样，国家总有一天也会走向毁灭，就连千年繁荣的帝都，也不过只是个腐败的人间地狱，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嚣张跋扈的四处横行！ 但这一切，和你们新手轮回者毫无关系。 存活七天，可最低限完成此任务。 存活期间内，每猎杀一定数量强度的危险种，可提升任务完成评价。 存活期间内，每收集一定数量帝具，上交空间后，可提升任务完成评价。 存活期间内，每对世界线进行一定程度干涉，可提升任务完成评价。 注：强烈建议新手轮回者以为生存七天为主，若过深参与剧情世界，可在本面板留下遗书，在您死亡后，轮回空间会为您转达给制定任务，遗书不能主观客观几率任何有关任务，剧情者，轮回者等信息。 轮回空间温馨提示：活下去，加油！ 陆明迟疑了一会。 危险种，帝具，腐朽的帝国…… 斩赤？ 他是有看过的，一部分漫画加动漫，不过……是不是最近在哪里听过？ 他眯着眼回忆了一下，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 代号r-zc-0001世界准备完毕？空间是这么提示的吧？ 这是第一次进入，所以是代号0001？第二次进入斩赤世界，若是不继承人物关系线，就是0002？ 陆明猜测到。 在面板上，还有一行字。 提示：您具备？？？级时空连续性，检测到您未曾出现在该时空，系统无法为您准备初始身份。 陆明：“……” 很好，这个天赋又在坑我。 陆明面色有些僵。 不亏不亏，毕竟知道剧情，绝对不亏。 就好比以后要是进了魔禁世界，其他轮回者不知道滞空回线说些有的没的暴露身份，而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暴露，直接和亚雷斯塔对线。 这波啊，这波赚大了好吗？ 陆明安慰自己。 于此同时，黑发青年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道：“你们给我好好呆在这里，我去调查一下这个世界的情报。” …… 空间传送的初始地点是一处朴素的木制小屋，除了床以外大部分都是空的。 引导者离开了小屋后，谁都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掏出了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少东家，别声张，我和你再用意识对话，你只要想就可以了。” “……” “这次，曙光战团八成b级轮回者都申请了成为引导者，加上地缘因素，经计算，有不到一成的几率恰巧遇到您，真是巧了。” “……抱歉。” “不，少东家，不用和我道歉，这是战团全体做出的决定，为此，您也在现实中蹉跎了很久吧？不敢训练出超凡力量，不接战团高层给你的邀请函，而是等到十八岁这个契机，以普通人的身份被邀请来轮回空间。” 黑发青年嘿嘿一笑：“这也是我运气不好，但也可以说是运气极好，接下来，就多多指教了。” “未接触超凡力量，未被其余轮回者主动邀请的新手冒险者，基础评分上升一个等级……为了不被空间感知，我只是被告知了这些，具体要怎么做？” 黑发青年深吸了口气：“刷评价。” “轮回空间完成任务后奖励多种多样，但也会考虑到轮回者的需求，如果能获得s级评价，新手轮回者无法承担太过强大的能力和道具，空间有极大可能性强化天赋，只要将天赋升级到s级，依靠战团的资源，几个世界内少东家就能达到s级……镇国的等级。” “少东家知道的，我们战团的形势并不好，有了s级强者，才能真正站稳。” “为此……就好好使用我的力量吧。” 也只有新手引导的机会，高等级力量才能这么容易和低等级汇聚。 “如果有机会……” 黑发青年继续道：“听我说，在我离开这段时间，你要在剩下的几个人中选出队长来——但你绝对不能成为队长。” “接下来，我会一边探索这个世界的情报，一边完成任务，但就算如此，有引导者和队友分评价的情况下，评价最终很难超过a级。” “我会合适的时机坑死其余几人，引起空间的警告，少东家你最后杀了我，以此提升自己的评价，团灭的评分降低也和你无关，由原队长和我承担至少九成。” “说一些注意事项，那个最后醒来的新人，他一直在伪装，演技很好，但终究只是新人轮回者，微表情上漏出破绽骗不到我。” 黑发青年哂笑：“他说自己的天赋不是b，c……那确实是真的，但说不如你们是假的，恐怕是a级天赋。” “他能看见任务世界里一些简短的未来，而且不受他个人控制，这倒是没错，但绝不只是一点半点。” “说到底，就算在简短的片段，就算不能控制，能看到未来一角的天赋，少说也要b级了。” “在观察任务面板时，我在看他的微表情，眼神上移，是明显的回忆，大概是根据任务的关键字，和天赋所看见的画面对上了？但他很快有些惋惜，有些叹气，大概是那些画面资料根本用不上。” “但是我们用得上，只要他看见的画面是真实的未来，我们知道原本应该发生的一切，就能以小代价进行阻止，就能扰乱世界线，刷出大量评价。” “天赋代表潜力，一定程度也代表了意志力等，我没有心灵类强化，强行逼供未必行得通，少东家您接下来和他搞好关系，一定要骗出来足够的情报。” “这个简单，但如果……”声音有些犹豫：“如果我们刷的评价足够到s，甚至足够双人到s呢？” “同样的任务评价，单人和双人完成是不同的，同样的s级评价，彼此之间也是不同的。”黑发青年冷笑：“我理解东家见才心喜，但现在是紧要关头，绝不容出错。” “斩草除根……罢了，我明白了，他如果有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黑发青年撇嘴。 照顾到地狱里去吗？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管下手多狠，嘴上总是说些好听的，这点倒是继承了老东家。 就是道行还浅了点。 真要是过意不去，照顾别人的家人……你前面会用斩草除根四个字？ 害怕他的亲人天赋高吧？ 果然还是有待磨练。 第六章 队长 黑发青年离去的时间，剩下六个人坐在屋内。 之前有引导者大佬在，大家只顾着舔就完事了，现在在场的都是新人，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忽然，有人拍了拍手。 “各位，我觉得，我们应该互相介绍一下，然后选出来个队长……蛇无头不行嘛。” 淡妆女脸带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雨，现实里大小是个小明星，b级天赋，自认有能力当这个队长。” “候选人只有你一个？”浓妆女讥笑道。 秦雨的嘴角微微抽动。 “你有什么意见，完全可以说出来。” “碧池！” “你！” “意见说完了。”浓妆女退后两步。 秦雨深深吸了两口气，她作为第一个傍上大佬的，那是越想越气，虽然再场各位都是十八岁，可你个胸都没长大的丫头片子凭啥顶我，当下挤出了笑容，指了指浓妆女：“各位，这种连天赋都不肯说出来的，我认为不适合加入我们团队。” 秦雨从左到右扫视周围，她觉得这样会显得有领导风范：“各位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妥。”陆明第一个举起了手来。 秦雨脸色一黑，几乎就要骂开。 我，傍上大佬了，你们乖乖跪舔，懂？ 但好在，她始终还是有点智商，新人轮回者完成不了任务，引导者也会受到惩罚，从大方向来说，他们现在是一条绳，搞小团体欺凌一两个人容易，违逆集体意见应该是不行。 她有经验。 秦雨脸上强行挤出了笑容。 “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大家可以商量嘛！” 陆明耸了耸肩，自我介绍道：“陆明，关于队长……我认为你来当不妥。” “我的天赋等级最高。” “你有时间吗？”陆明反问道，一边说着，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圆型，右手伸出食指放进在圆中又拿了出来，如此反复。 顿时，大家就懂了。 浓装女呸了一声：“变态” 秦雨脸瞬间变红了。 陆明意味深长道：“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确定自己还有精力领导小队，别小瞧b级轮回者啊。” 坏不了，老娘可以！ 秦雨当场就像这么说，她真的馋通关后作为队长的任务评价，可这真的没法说——说了，会不会被理解为质疑大佬哪方面的能力？ 男人最受不了这个了，尤其是这方面越弱越受不了质疑。 此话一出，秦雨便知道自己怕是没戏了，当下面色转冷。 “哼，男人。” 陆明轻轻笑了笑：“好了，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有谁想要当队长的，自己站出来吧，顺带一说，我觉得我可以。” 陆明退后两步，让出了位置。 轮回者……和陆明看过小说里的主神空间不同，并非初始就存在一个个小队，而是需要后续组队的。 按照轮回空间的解释，谁也没办法确认，一个人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的，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本空间不给你们乱点鸳鸯谱，你们自己找人组队，队伍闹得不和出了问题，请自求多福。 按照轮回空间的评价判定，队长的分配额度极大，哪怕是什么事没做，连指挥都没来得及指挥干睡觉，一个任务完成，队长也至少要占据三成评价。 ——组建出了能完成任务的团队，这一点就是不可磨灭的功劳。 也就是新手任务，几位新手轮回者才会出现在一起。 浓妆女不说话。 剩下三个男性。 两米高的大块头挠了挠头。 “领导啥的，俺也不懂，名字……俺爸不让说，说是空间里说名字有危险，告诉我别人问起就说是‘阿牛’，叫我阿牛就行了。” 阿牛撸起袖子，漏出胳膊上的肌肉来来：“有一点点小力量，会一点点的刀法剑术，有什么敌人，叫我上就行了，敌人别太强，太强我可就跑了。” 二百斤的小胖子举手：“我我我我，王平，我自荐，我的能力是抗打击，存活几率应该是最高的吧？队长肯定要最后死。” 秦雨：“我反对。” 浓状女：“我反对。” 正常男：“我反对。” 小胖子脸色一垮：“为什么？” 看上去平平无奇，不高不壮也没什么肌肉的正常男性说道：“丑，拒。” 小胖子王平脸色瞬间垮了。 正常男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介绍道：“陈明泽，我推荐陆明当队长，原因……看看自己天赋的事，你们都懂。” “现实里是小明星的，天赋是表演，现实里练过刀剑的，天赋是刀剑精通，陆明的天赋是预知……作为队长我放心，你们怎么看？” 阿牛挠了挠头，憨厚道：“我无所谓啊，你们都同意了就行。” 小胖子王平深吸了口气。 向前冲了两步，一个下滑，抱住了陆明的大腿，眼泪玩玩：“大佬，求罩。” 陆明黑线：“你想扑杀了我？” 王平：“哪敢呢？” 看着死胖子，秦雨厌恶的摇了摇头：“随意吧，你们决定。” 浓妆女张了张嘴；“我……” 秦雨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胸小，别说话。” 浓妆女反讽道：“碧池。” “平板。” “碧池。” “平板。” 队伍里唯二的女性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寸步不让，此仇不共戴天。 不得已，陆明苦笑了一声，走到中间将二人拉开。 “也罢，承蒙大家赏识，我就勉强当这个队长了……不管怎么样，大家这七天都是队友，好好相处……” “哼！” “哼！” “……我觉得是不怎么可能了。”陆明叹息。 陈明泽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求多福吧！” “……我尽量。”陆明苦笑。 然而，内心深处的崩溃的。 艹艹艹艹艹！ 我就是稍微警惕了一小下，真的只是警惕了一小下。 没听到‘你是这批新人里资质最好的’，觉得引导者可能和新人认识又没打招呼，事情有点不对路罢了。 虽然一定程度暴露了一点点自己的天赋，但那也是他未雨绸缪，怕真有问题引导者瞬间开启杀戮模式。 ……到那时已经暴露恶意，他哪怕说自己是ssssssssssssssss级天赋，估计也免不了一死。 万万没想到…… 还真有鬼？ 有引导者兜底，尽管引导者主动出手有惩罚，但比如这猎杀危险种的任务，引导着依靠感知，避开强的危险种总归不难。 这任务，可谓是白送，担任队长可以说是白拿的评价。 那…… 怎么就是我当上队长了？ 和引导者熟悉的某个人，他不想要担任队长的评价，他想干什么？ 陆明微笑的看着几位队员。 也不知道谁有问题，他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在装在演。 ——找个机会，全弄死算了。 第七章 冒险 “已经选出队长了？恭喜恭喜。”没多久，黑发青年回到了屋内。 “哪里哪里，大哥，没经过你的允许，擅自选出了队长，抱歉了。”陆明笑道。 黑发青年耸肩：“我就是为了让你们选出合适的队长，才故意离开一段时间……不用太拘束，我们现在利害一致，你们越优秀，任务完成度越高，我引导任务获得的奖励也就越多。” 黑发青年掏出了跟烟来，也不抽，就放在了手里转，漫不经心道：“每死一个新人，我这边损失很大，同额度扣除属性点，你们加一点属性才100，我们这个等级，加一点属性要三千轮回点的。” 陆明脸色微僵，很快放了口气：“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有大哥在帮忙，还不能全员存活，那就说不过去了。” 黑发青年一脸轻松，转头望向了其他几位。 “既然选出队长了，就要乖乖听话，我不想看见什么内部问题。” 同时，黑发青年一边以眼角余光看向了陆明。 最开始的瞬间有些紧张，然后放松了下来……很好，打消了他的警戒心，初步的信任有了。 估计是因为天赋等级的因素，太紧张了吧？ 确实，引导者的利益和新人息息相关，但新人天赋等级太高的情况，引导者心里不平衡坑死新人的情况不是没有，稍微警惕一下也很正常。 陆明也是轻松的笑了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看，他特意指出了自己没有恶意，特意指出了杀了新人他会倒扣属性……那是在干嘛呢？ 怎么不说帮新人完成高评价多少多少好处？潜意识里就想要弄死新人？ 这恶意都满溢出来了。 果然是对我们有恶意？和我想的差不多。 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放心了。 我很放心我很放心我很放心…… 陆明浑身放松了警戒，平和的抬头。 “大佬……” “蓝城，年长你五岁，叫我蓝哥就行。” “蓝哥，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有大约的资料吗？” 蓝城点了点头，眼瞳急速变成了红色，黑色圆圈上有三个小勾玉在转动：“出去逛了一圈，只收集到了简单的资料。” “我们现在在这个国家的帝都，情况嘛……乱。” 蓝城冷笑；“仅仅看了几眼，我就知道，这个狗屁的帝都，已经腐坏到家了。” ……您的写轮眼还有白眼的透视？b级轮回者就三勾玉了？开没开万花筒？永恒万花筒？ 陆明微微思索。 他对轮回者的分级评价不是很清楚，这方面信息网上也不好查，之知道a级轮回者是能作为一省或一大城市霸主的，在隔海的自由联邦，除了前几个州以外，其余州也就几个a级轮回者，后二三十州可能也就一个a级。 轮回眼肯定是不在他考虑之中的，甚至永恒万花筒的几率，陈明都觉得几乎没有——撑死佐助刚永恒的那种等级吧，斑爷那种等级的永恒绝对没有。 要是有，我就洗洗睡了。 陈明有些惊奇，但这股惊奇放到蓝城眼里，却是对于他能力的好奇。 蓝城也不隐瞒：“忍者世界的写轮眼。” 要是对抗任务，他绝不会轻易暴露出来自己的能力，但引导任务……笑话，被新手知道了强化又能如何？ 又不是那种藏死的底牌，真要有人针对他，空间里调查一下就知道他有写轮眼。 看着写轮眼，陈明忽然闭上了眼睛，装作思考的样子。 ……写轮眼有幻觉眼，应该没有催眠眼吧？ ……哦，我天赋在，精神干扰抗性极高，应该没什么问题。 半响，他睁开了眼睛：“蓝哥，冒昧问一下，你的实力，在这个世界是什么程度？” 蓝城心中狂笑。 他上钩了上钩了！ 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写轮眼？就是为了表明，老子很强。 老子这么强？老子给你们兜底，你们还不抓紧时间作死？完成任务改剧情线？ 实际上，真要说的话，为了获得高完成度，变动世界线……不知道剧情的大前提下，大杀特杀总归差不了。 但轮回空间公正且仁慈，并不单单针对轮回者，有实力在较弱剧情世界大杀特杀而不死的强者，往往也进不去这些任务世界了。 他要是敢拿了核弹，卡着七天的时间炸了皇城，轮回空间就敢给他续上一个躲开后续追杀的任务，想靠轮回空间的传送钻空子？门都没有。 话虽如此…… 蓝城傲然一笑：“绝对是这个世界最顶级。” 这种被用作新手引导的任务世界，可能会有比他强的存在，但绝对没有a等级的强者。 当即，陆明面色一喜，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各位：“既然如此，诸位，我有个想法……” 蓝城眼神微动——要的就是你这个想法。 陆明道：“主任务存活七天，这个暂且不提，有蓝哥在，肯定没问题的，至于额外的几个任务……” “搜集帝具，击杀危险种，改变世界线——在座各位是打算拿最基础的奖励，还是冒点险赚一波大的？” 这还用想？不敢拼的，别再老子带的队里混。 蓝城就要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将将止住。 不行，不能表现的太强硬，要软，要表现的自己好说话，让陆明对自己的好感度提高，让他以为是在为了他本人的利益在行动。 蓝城脸上漏出笑容来：“赚大的是有危险，不愿意来就算了，我不勉强，我只是引导者，主动出手是有惩罚的，真遇到危险可能没办法救你们。” 背对着蓝城，陆明脸上笑容愈发灿烂的。 你现在还演？ 真说起来，这话其实未必有问题，但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陆明觉得，背后这丫的绝对不安好心，绝对是在降低诸位新人的警戒心。 降低警戒心，肯定是想要下手……有可能不是？ 那就当自己弄错了，多忙活了一些罢了，又无伤大雅。 陆明随即解释道：“确实，蓝哥轻易不能主动出手，但是……只有我们知道，剧情人物并不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假名阿牛的大块头想了想，憨厚的脸上带着一份认真：“这样的机会都不敢拼，我建议就别进轮回空间了，直接退出算了。” “轮回空间是要真拼命的，可不是闹着玩，一点险都冒不得的，绝对是最快死的。” 第八章 帝国 阿牛此言一出，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他。 “怎？怎么了？”阿牛吓得倒退了两步。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能说出来不符你外表的话。”陆明摆了摆手。 陈明泽（正常男）:“同意。” 王平（胖子）：“我肯定是同意的。” 秦雨：“切……随你。” 隐隐约约缩在角落的浓装女，也是附和道：“我没意见。” 陆明脸上露出笑容来：“很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 “首先，先确定一下情报。”陆明看向了引导者蓝城：“蓝哥，能说下详情吗？你离开这段时间，到底调查了些什么？空间有什么限制吗？” 蓝城微微点头。 “限制有，但有一定的出手额度，替你们调查些情报还是可以的……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这个国家的帝都，而且正如任务介绍所说，魑魅魍魉横行。” “有鬼？”浓妆女浑身微颤。 “闭嘴，别打岔。”秦雨冷冷了浓妆女一句，转头看向蓝城的脸上挂上了谦卑的笑容；“蓝哥，您继续。” 蓝城微微摇头：“不是鬼，但混空间多了就知道了，人类远比鬼要险恶。” 说着，蓝城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这是我简单调查的，周围两公里范围的地形图。” 地图？念写？ 陆明微微诧异，这货搜集情报的能力蛮强的啊，这引导者强化的真的是写轮眼？不是白眼？ 接过地图，陆明看了一眼，将地图团成了一团。 妈的崽总，你竟然是画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恩？ 当即，陆明干咳了两声。 “总之，我先稍微分析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希望大家给予指正。” “首先，按照空间给予的任务提示，‘就如同人会腐朽一样，国家也会走向毁灭’，这至少说明了这个世界的大背景。” “改朝换代——不出意外，在未来一定时间内，一定会出现反抗军，或者已经有反抗军在活动了。” 陆明问道:“这应该是接下来一切推算的基础吧？” 在座各位分别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往下说。”陆明想了想道：“任务提示中，除了存活七天以外，还有收集帝具，狩猎危险种两条提升评价的任务……” “先说危险种，仅凭词看的话，要么是人外的野兽，要么是由人类变异的非人……蓝哥你觉得呢？”陆明问道。 “恩……大概率是前者吧？”蓝城犹豫道：“若是后者，依空间来说，大概率会发布拯救的任务。” “我在之前的任务世界，有保护伞公司制造了生化危机，我当时接到的是阻止病毒扩散的任务，还有之前被传送到东京，碰到那个什么……什么种来着？还是靠着‘食神’研究明白了那什么种奇怪的味觉，完成了任务的。” 东京喰种？生化危机？ 陆明不动声色。 人的微表情能看出很多东西来，只要不是蛮子，资深者看破新人太容易了。 要么是他本人入戏，连自己都骗还要坚持个七天时间不出戏不漏破绽，陆明自认没那个演技。 要么嘛……伪装。 至少他现在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这位引导者或许能看穿他的微表情，有时能看出他疑惑，有时能看出他思索高兴警惕，但应该看不出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表情。 离读心的程度还差的远。 至少勉强可以试一试。 当即，陆明点了点头，面露微笑；“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将危险种看成一种类似魔兽的野外生物，我的想法是，不足为虑。” ——就好比，他现在的微笑，又不是读心，能从微表情分辨出他高兴就不错了，能分辨出他是因为知道了一些情报而高兴？还是觉得不算绝境而高兴吗？ 连带着些许不屑，究竟是他对于危险种不屑，还是对于引导者被骗过而产生些许不屑？ 引导者要是分辨的出来，我他妈这局就投了。 陆明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个帝国已经持续了千年，换句话说，危险种完全不成气候，根本威胁不到人类的统治，撑死也就是威胁威胁商队的等级。” “我不建议这七天任务时间狩猎危险种，蓝哥毕竟不能直接帮我们完成任务，使危险种无法反抗再有我们击杀这种事肯定是不行的，这七天狩猎危险种，获得的利益必然少之又少。” 当然，这是假的。 这个世界的危险种，极强，帝具就是拿危险种身体材料做成的。 引导者是b级，他说自己本人是这个世界最强一等？ 如果要让陆明说这个世界最强的话，把至高帝具排除在外，陆明会把某些极为强大的危险种放到更前一点，艾斯德斯和大将军布德还要往后靠一靠。 引导者口中的这个世界最强一等？无论是至高帝具等级，是特级危险种中最强那一等级，亦或者是艾斯德斯那个等级……靠着现在的危险种坑死他，是绝对不现实的。 但是，人海战术可以。 艾斯德斯不免疫人海战术，千年前的特级危险种同样不免疫人海战术。 这一小队要是这七天去狩猎危险种，那陆明就真的是任人鱼肉了。 脑里一直想着千年前帝国皇帝统帅大军四处狩猎超级危险种做成帝具，陆明连自己都信了，危险种不成大器。 危险种？什么垃圾？一千年都毁不了一个国？被人追着杀？尸体变成材料？ 陆明继续道：“在说第二条，‘帝具’。” 陆明问道：“你们有听说过《国家形态与演变分析》这本书吗？” 没人回话，在座各位对视了一眼，纷纷展现出了文盲的尴尬。 陆明傲然一笑，展示出了读书人的高傲。 那副表情，简直就像是在鄙视其他人，果然你们…… 你们都没听过，因为那是我刚刚编的书名。 陆明道：“一个能持续千年的国家，有几种可能，一是天命所至，久出人杰，而且都出在了既得利益方……这其实是最不可能的。” “第二个，政治体制优越，也不用想，任务提示里已经说明，帝国已经腐朽了。” “那就是第三个……力量。” “现实中未曾出现过持续千年的国家，因为不存在超凡力量，而这里，统治者手中或许握着绝对的力量，能让帝国持续千年的力量——那就是帝具了。” “我建议，走帝国线。” 第九章 跋扈 “我有问题。”场上唯一还没拥有名字的浓妆女举手。 “无名小同志，请讲。”陆明道。 “任务来明确提到了帝国腐朽，接近帝国是不是危险太大了？” “并不，别管多腐朽，帝国也是一个成熟的秩序阶级。”陆明笑道：“所谓的腐朽，上层不顾下层，强取豪夺，烧杀抢掠，不给活路，极度混乱，易子而食——但那是对于下层，统治阶级本身必定是有一定秩序的。” “只要扯着蓝哥的大旗，加入帝国获得权势，就算想杀危险种，都完全可以等人把危险种送归来，有问题吗？” “但是，既然是帝国腐朽，那最终一定会被消灭……”无名女还要辩解。 “那和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存活七天。” “我反对。”大块头阿牛说道。 “理由？” “不知道，反正就是反对，我觉得不舒服。” “那反对无效。” 陆明扫了扫在座各位：“加入帝国，无论是轮回者的消息，帝具，亦或者是改变世界线，都会变得容易……加入可能存在的反叛军也是一种办法，但时间太短，很难取得其信任，甚至未必找得到目标。” “加入帝国，最大的好处是……帝国腐朽了，容易站上高位。” “加入反叛军，可能需要面对帝国的围剿，在蓝哥不能出手，或者只能少出手的情况下，并不划算。” “接下来，谁赞成谁反对？” 包括引导者在内七个人，五对二。 陆明微笑：“就这样定了。” …… 赌场。 陆明一身白衣，手拿折扇，骚包的挥了挥。 “蓝哥准备的还挺齐？麻烦了。” “来来往往各种剧情世界，最基本的各种服饰还是要有的。”蓝城同样一身白衣，随口解释道：“前十个任务世界，或者直到升c等级轮回者为止，轮回空间就不在为轮回者安排身份了。” “得加钱？” “没错，得加钱。” 陆明和蓝城对视了一眼，彼此哈哈大笑。 陆明：艹，都现在了你在在给我普及轮回空间的小常识？真以为说多了未来，我就会潜意识觉得你没有恶意？ 蓝城：竟然只和我一起出来？这小子果然开始信我了，一切尽在掌控。 陆明收敛笑容，拍了拍蓝城:“哥们，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赌神。” 蓝城撇嘴:“当年我在轮回世界，开局二十快赚到三千几百万，你跟我谈赌神?” 陆明冷笑了声：“你就瞧好吧！” 从蓝城哪里拿来一点标准货币换的一块筹码，陆明狠狠拍下。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毕竟开国皇帝叫做始皇帝的国家，换了别的赌具，陆明还真不认识。 三个骰子，比大小，陆明是何等人？赌神。 毫不犹豫就将筹码拍在了666豹子上，一赔三十。 陆明中气十足：“开。” 原本嘈杂的赌场，顿时都静了几分。 蓝城深吸了口气。 这股气势，这股自信……该不会真是赌神吧？ 轮回任务他二十快赢到三千七百万不是吹得，但那是输完二十拿着冲锋枪抢了三千七百万就跑啊，就这还被警方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时险些就栽了。 晃骰子的一瞬间都有些震住，心下泛疑，脚下偷偷碰了碰某个机关，总算恢复了些许自信。 “开……666……卧槽？”晃骰子的，顿时脸色一僵。 赔这点钱倒不是问题，但……这莫不是来踢场子的？ 陆明：“……” 收了筹码，陆明嘴角微微咧，形似耐克，毫不犹豫，将所有筹码全扔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还是666，继续。” 晃骰子的脸色有些发黑，他深吸了口气，在空中晃了好久。 此刻，围观的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一个个都围在一旁看乐子，纷纷起哄。 “开啊。” “你倒是开啊。” “玩不起是不是？” 晃骰子的深吸了口气。 “开——666？”登时，震惊之下，他向后一倒，摔了个屁蹲。 陆明：“？？？” 一旁，蓝明倒吸一口凉气。 “兄弟，高。” 以他的眼力，都没看出来到底怎么回事，这要是后下注还能推脱是听出来的，可事先就压了注还让他完全看不出来？ 难道是看着摇筛子的姿势肌肉等，就能判定出来他将要怎么摇了？ 强啊，陆哥。 赌神，名副其实。 晃骰子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面露苦色，一脸冷汗，赔笑道：“大……” “大什么大？公子。” “公子，您看，您要不……去别的地方玩玩？” “怎么？不许赢钱。”陆明冷冷看了一眼。 适时的，蓝城身板坐直，一股气势就压了过去。 “没，没有，行，能赢……能赢……”摇骰子的只觉得好似有一排特级危险种在盯着他，背后冷汗直流，当成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压力才少了些许。 他深吸了口气，忍不住苦笑。 这是摆明了来砸场子的，他还只能在这趟雷。 无奈…… 他这边摇着骰子，蓝城一边微微点头。 用这种方式筹集资金，短时间内筹集活动资金，他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 至于被坑…… 笑话，有我在，还怕这个？ “开……” 蓝城看都懒得看，赌神还能差的？ “321，小？” “放肆，本公子参与的赌局也敢作弊？没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啪的一下，陆明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 这下总算拍出来了，愉悦。 我陆明今天就是来挑事的，怎么还能真出俩666？都快懵了！ 陆明脸色变冷：“老蓝，动手，砸。” “公子且慢，且慢……”瞬间，有人站了出来，也没弄清楚陆明二人的来路，只觉得仪表不凡，指了指天上，赔笑道：“公子，这里可是那位大人……” “那位？哪位都不行，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奥内斯特呢？这是他的地盘吧？叫他滚出来给我个解释。” 奥内斯特，帝国内政大臣。 此言一处，喧闹的场上顿时变得寂静。 哪怕直呼其名的半点不敬……第二天都有可能被暗杀部队找上门去。 哪怕是赌徒，也察觉到似乎事情不妙，看热闹都不敢，暗悄悄从门口退出。 站出来的赌馆安保，当场愣在原地。 大臣？ 我是指了指天，可…… 赌场的后台，只是大臣侄子家三姑的四表哥啊？ 这事……不太对啊。 第十章 皇宫 蓝城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 ……这么招摇的吗？ “不是说好了，要加入帝国吗？这么招摇没问题吗？真出了问题我可能保不住你。”蓝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就想要问。 他强化的是写轮眼，自然也顺带强化了查克拉——在空间里，确实有东强化一点西强化一点的，但那都是遇不到成体系力量的弱鸡轮回者。 轮回者，作战手段需要多种多样，但必须要浅尝辄止，作战手段获得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卖，不能强化过深，轮回点技能点谁都缺，必须用在核心技能上。 查克拉体系算是一个较为完善的体系了，近战远程皆可，用种种秘术，尤其是他这双眼睛，强化到了顶点更是会出现种种强大的能力，除此之外甚至还有更近一步的变化。 在轮回空间中，查克拉体系是足以一路强化到a级的体系，纵然后续转向道门系强化较难，但也算得上是前景极高了。 他本人的精神感知能力，也是查克拉体系带来的。 可是，蓝城犹豫了再三，还是打消了自己念头。 没必要，在这里质疑陆明，不如与给他一定的发挥空间，他自信有力量一切都不是事。 陆明面无表情。 事实上，他知道蓝城有用精神力沟通他人的方法。 在开始时，将他未曾和第一个醒来的某位轮回者交流时，陆明就有了隐约的猜测，是不是他们再以某种手段交流？传音这种单向操作肯定不行，新人必定无超凡之力，那就只能锁定在精神力的双向操作里了。 在那之后，在几分钟时间里蓝城弄出来一个附近的地图，陆明大概就心里有底了。 蓝城——曙光战团的轮回者。 若是独行轮回者，强化成什么样都没准，但战团的轮回者，往往是各有分工。 强化了写轮眼，有可能是战斗员，但一来蓝城感知还行，二来查克拉这种能量体系，根本不适合正面战斗——哪怕强化到顶级，陆明也觉得不适合。 六道斑硬实力比凯强，但被抓到机会还不是一顿暴揍？可却揍硬是不死！辉夜姬更是号称不死不灭，能封印却不能杀。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六道级苟命能力高，但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查克拉这种能量杀伤深度不够，不够凝聚，不够入微。 在说那一搓一堆的丸子，还有百米高的须佐……讲个笑话，从身体内提取出的压缩查克拉。 相同的查克拉量，若是说将后期的几百几千超大玉螺旋丸压缩到一个普通螺旋丸里1可能有的勉强，压缩到人类体型那么大不过分吧？查克拉不是凝聚了几百倍？ 相同的瞳力，将一百多米高的须佐浓缩到自己身体表面，哪怕只浓缩到几米大小？防御力杀伤力不是能高几个等级？ 甚至说，身体里蕴含那么强大的查克拉量，直接将能量催发到身体上普通攻击，难道不应该杀伤力更强？可并没有。 但并没有……陆明猜测，查克拉这种能量体系，高端等级杀伤性可能略有不足，除非到了求道玉这一等级，或许才有所补足。 既然强化了查克拉体系，作为战斗员的可能性就有些低了，陆明有七成把握，蓝城是收集情报的后勤人员，是看重了查克拉体系的种种秘术和保命能力。 另外三层……他所想的都错的，反正都是脑补，查克拉体系真的比较适合正面战斗？说不准的。 既然蓝城是后勤人员，陆明觉得，他大概率强化了精神链接之类的能力。 问题在于…… 天赋自带的ex等级精神抗性了解一下？陆明觉得精神力沟通之类的能力可能无效。 当然，陆明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万一被发现了，就说自己稍微隐瞒了一点点天赋嘛……他觉得，这应该在引导者可接受范围内。 可多多少少可能引起警戒来。 蓝城也有一定概率不问，要是不问……现在不用精神链接类似的能力问，以后可就未必找得到合适的机会了。 陆明笑了笑，坐在原地等着人赶来。 …… 千年帝都，一个被标明为‘腐朽’的城市。 自然，一切赚钱的行业，背后全都有后台，而在大臣一手遮天的前提下，几乎所有后台都能隐约和他联系起来。 陆明则是完全没有收敛，找到一个地方，就直接挑事，开口要砸。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大人，有人点名指姓要见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作为斩赤世界的终极boss，奥内斯特并没有近乎无敌的力量，谋划和心计自然是少不了的。 艾斯德斯亦或者布德这般的最强，自是如何行事仅凭意愿，谁也管不到他们头上去，可奥内斯特……他的力量，靠的实则是集众。 哪些贵族可以合作，哪些贵族必须剔除，如何维持和艾斯德斯的关系，如何避免触碰到布德的底线，如何让小皇帝只对他一个人信任，需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 但凡有一方面处理不好，如果对小皇帝些许不敬，没准第二天他就横尸当场了1。 这其中，情报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整个帝都，都可以说是他的地盘，明面上的暗杀部队，暗中的三教九流，哪怕是各贵族家中，都有他的耳目。 那边陆明闹事，那边就传到了大臣的耳朵里。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肥肉堆满了脸上，冷冷看了通报消息的玲鹿一眼。 “这种小事还用我处理？”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他不敬了？ 他很不满，平时应付艾斯德斯和布德，应付小皇帝就算了，人家要么是帝国最强，要么有至高帝具，你们算是个簸箕？也敢烦我？ ……想回炉重造是吧？ 好似感觉到了杀意，玲鹿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大人，情况不太对……” “最开始，只是一些外围人士过去了，然后，我们皇拳寺四鬼全都过去了，然后……就只有我回来了。” “他们让我给你带个话……我不敢说。” “说。” “不想死，就滚过去。” 第十一章 三连 赌场。 陆明已经被请到了包厢。 室外，地面上杂七杂八躺满了杂兵，其中三位尤为显眼。 皇拳寺四鬼。 流程很顺利。 惹事→卫兵→皇拳寺小喽啰→皇拳寺四鬼，想来消息已经传到大臣那里了。 陆明是有想过，这一系列惹事有可能是先传到布德大将军那里，为此他也准备了不同的方案。 不过…… 陆明拱了拱手：“蓝哥，霸气。” 一路碾压，陆明连半点残影都没看到，连带这什么皇拳寺四鬼，就差那么一丝丝就变成了死鬼。 蓝城耸肩，蛮不在乎道:“我是不能轻易动手，但是……区区c-级别罢了，还在我的出手额度之内。” 蓝城想了想，问道：“我是没看明白，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一会事情闹大了……你快逃，我没事的。” 他想的是，反正老子怎么都能逃得掉。 搞事能改变世界线谁都知道，可这么明白的挑事，甚至是挑衅世界内最大势力？这种轮回者都死了。 轮回空间绝不会让无敌的存在进入弱等剧情空间之中。 但只要不被军队合围，蓝城觉得自己还是能逃的掉的，就眼前这什么黄什么鬼……黄赌毒鬼？这种勉强脱离标准人体限制的，来个一百来只，蓝城自认还是杀的干净。 陆明倒是底气十足：“我靠天赋看到了一些东西……相信我，打不起来的，一会真有人来了，记得表现的越高傲嚣张越好。” 蓝城眉毛微皱：“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个。”陆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精芒：“我们来自一个跨越了世界的组织，这里不过是我们的苗圃，千年前，我们降临在这个世界，现在，就是收货……” “轮回空间？”蓝城手摸下巴：“原来如此，空间倒是不禁止我们透漏消息出去，来自剧情空间的轮回者倒是也不少。” 陆明：“……” 陆明：“没错，不过不能说的那么详细，要尽可能隐晦一点，这里交给我来吧。” 心底，陆明悄悄松了口气。 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当头给我来了句轮回空间？ 不是大筒木一族吗？ 果然他火影的主线没推进到太后面，轮回眼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 …… 消息传到了大臣耳里，没花多久时间。 然而，小皇帝当时也在旁边。 或者说，根本不算巧合——大臣的全部权利，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皇帝的信赖。 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腐朽贵族甚至这一阶级的代言人，但这是可以替代的。 没了至高帝具，他的势力或许也不弱，但绝对达不到现在如日中天的程度，因此，大臣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皇宫内，甚至有时和小皇帝形影不离。 派手下监视自然也可，但他不放心。 他这边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铃鹿——实际上，他也没有自己要去的意思。 手下罗刹四鬼栽了，那不是还有别人嘛？ 但是，小皇帝适时的跑了过来，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又发生了什么叛乱吗？大臣？” “只是有些宵小之徒借着我的名义扰乱罢了，只要手下去处理即可，不值得陛下注目。”奥内斯特拿起手边的肉狠狠咬了一口，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样啊……”小皇帝叹了口气：“大臣还是别太操劳了，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帝国忧心，但这种事……。” 小皇帝眼神一亮；“对了，朕去一趟如何？正好……正好一同体察民情，微服私访？是这个词吧？” 小皇帝也知道偶尔帝国某地有叛乱，这一点上奥内斯特从未隐瞒，有布德在，有布德保护的清流官员，他也瞒不住。 奥内斯特只会扭曲事实，比如说区区反叛，完全不成大气，轻易就能镇压，不必放在心上。 反叛军汇聚在一起，未被剿灭，攻城略地，大臣又会说疥癣之病不足为虑，聚集起来反而更好剿灭。 不断避重就轻，不断歪曲事实，加上皇帝对他的极高信赖度，其他人就算说出真相，说帝国内四境民不聊生，叛乱死起，小皇帝也不会在乎，而是以为他们为了推到大臣而危言耸听。 但是——无论如何，他终究只是个小孩子，好奇心是天性。 想着出宫……其实不止一次，很多次了。 奥内斯特第一想法，绝对不行。 当即就要说些什么‘陛下万金之体，当以国事为重’‘陛下身负万民之愿，怎们贪图出宫玩乐，不如召民众来宫觐见’等等。 不用说，召来的民众自然全是大臣安排的。 可奥内斯特转念一想……何必呢？ 罗刹四鬼都栽了，对方还是指名道姓要他滚出去，摆明了要找他麻烦……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 调集大军围剿？需要多少人？能抓住吗？ 暗杀部队？能比罗刹四鬼强？ 艾斯德斯？确实是好办法，但那个女人现在出征在外。 那干脆…… “不愧是陛下，真是爱民如子，老臣就算死也瞑目，无愧无先皇了。”奥内斯特瞬间感动的留下了两行眼泪，而后变脸似得瞬间一收。 “不过陛下，您毕竟是万金之躯，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让布德大将军随行如何？” ——干脆让布德那个老顽固弄死贼人算了。 一边说着，奥内斯特一边向自己的手下打手势。 你们，痛快的清场，皇宫到目的地的街上，不许留一个普通行人，把私底下培养出来的戏精们全给我拉上去当民众，切记不能漏出一点差错。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可能有好人，可能有坏人，但绝对不能是无能之辈。 谁清楚小皇帝这般年纪，什么时候会突发奇想？对于各种情况，奥内斯特早有准备。 …… 赌场之中，蓝城眼神微动，悄声说道：“来的二十七人，二十四人隐藏在周围，三人走在中央，一位d，一位c-，一位b-。” 陈明微微点头。 三位啊……这是他预料之中，可能性最小的一种结果了。 没多久，‘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大胆贼子，帝都之中还敢挑事，我看你没把我布……” “大胆，区区土著还敢放肆？给我跪下。” “你……” “还敢指着公子？始皇帝来了也要恭敬的说话。”蓝城冷呵一声，念着陆明教给他的台词，适当的放出威压。 “你！” “区区武夫也敢饶舌，滚，让能主事的来。” 对着布德大将军劈头盖脸就是不配三连。 第十二章 诈骗 陆明饶有兴趣的看着布德，眼中满是玩味。 他在想一些事……从主世界三年前，轮回空间降临起，全世界一切有关动画漫画电影等信息的被修正为新的一批。 而轮回空间之中，则是出现了以动画漫画电影等为基本载体的剧情空间。 陆明现在很好奇。 这些剧情空间是以幻想为本源被轮回空间创造出来的？还是原本就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世界间溢出的信息被作者捕捉到形成了种种作品，轮回空间将轮回者转移到各个世界完成任务？ 若是前者，剧情或许分毫不差，若是后者，剧情不合理的地方一定进行了修改。 还有，若是前者，陆明现在所经历的，是以漫画为主还是以动画为主？ 想要分辨开是漫画还是动画，布德大将军是一个标杆—— 在动画里，他死的惨，几乎等于被玛茵单刷。 ——当然，艾斯德斯也没跑的了，因为出场的早刷了一段时间的时髦值，但最后基本等于被赤瞳单刷。 帝国双壁，都死在了敌人的搏命技上，其中哪怕是赤瞳还算有些名气，但和这两位比起来，也是天壤之别，勉强也能说通，但太过强行。 若是动画剧情，陆明觉得基本等同于证实了剧情空间是被轮回空间创造出来的，以后他进入剧情空间，基本就可以信死记忆中的剧情。 漫画中虽然也是被玛茵刷了，但无论是表现还是细节都有所不同，还是配的上帝国最强之名的。 布德大将军，b-级…… 陆明有些摸不清楚。 然而，这种玩味，在布德眼里，却变成了对他的不屑。 布德大将军为人称得上正直，今天被叫来护卫小皇帝，他并没有什么不满——但地点在赌场，且让小皇帝亲自来？ 这就惹得他很生气了，哪怕这是小皇帝本人说微服私访。 更别说，一路上看着奥内斯特那张肥猪脸，布德真是恨不得一拳打飞大臣的猪头和他后面那张嘴来个亲吻，在拿帝具电大臣个外焦里嫩，拿去祭祀给历代皇帝，祭祀过后直接扔到平民区给野狗分食了。 作为军人，哪怕为人正直，也难免脾气不好，现在被人直接不配三连糊脸，连带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就是佛，也只能忍三次，这回可是第四次了。 然而，在小皇帝面前，身为军人的觉悟让他没有主动出手。 布德握紧了拳头，就见对面的白衣男子不屑的摇了摇头。 “看，多听话的狗。” 我艹尼玛！ 布德:……陛下在，我忍。 看的蓝城心里直突突。 陆明想的没错，他本人是b级轮回者，团队里职位而且是侦查加后勤。 他本人的评级是b，在他的感知中，布德的威胁度是b-，一个等级之差，哪怕他不是主职战斗，也不至于赢不了，他对自己的写轮眼还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他只是个引导者而已。 在这个世界，他的出手额度是六次c级的实力，超过了预定的额度，每次出手会直接扣除他的属性点，刚刚击败什么什么鬼时，已经用了一次出手额度了。 不客气的说，他真刀真枪把布德打倒，自身的属性恐怕也要下滑到b-，再来个同等级的强者，或者再来个几万军队，因为有着扣属性点的机制，他怕是打到一半就滑下b等级了。 遇见一个有着预知能力的新人，蓝城本以为能拿来扰乱世界线获得大量评价，但……他怎么觉得，这是要作死？ 蓝城看向陆明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吗？您可悠着点吧！ 布德强忍着怒火不说话，大臣更是乐意看布德的笑话，反倒是小皇帝，开始为布德鸣不平。 小皇帝几步走上前去，朗声道：“恶徒们，何出此言，布德大将军一心卫国，威名赫赫，是帝国有名的豪杰，尔等为何以此等言论辱之？” “军人的尊严不容轻辱，更何况，大将军的威名谁人不知，尔等口出恶言，不仅无损大将军之名，反而彰显尔等鼠目寸光，自不量力。” 挺会说的啊! 陆明微微笑了笑，看向了小皇帝，拱了拱手：“吾等毕竟是刚来帝都，口出狂言，还望见谅。” “只是不知，大将军到底有何功绩？扫平了国内的叛乱军吗？” 小皇帝顿时一僵，沉默了一会，叫到：“大臣！” 奥内斯特正看笑话呢，并不说话，微微摇头。 陆明哂笑，继续问道：“那在问，大将军是击败了境外的异民族侵略吗？” 小皇帝看向了大臣。 大臣低头，忍住不笑。 布德心里拔凉，恨不得一拳将眼前这小子打成肉酱，但陛下当前，只好强忍怒气，气鼓鼓道：“我统领宫殿的近卫军，轻易不得外出。” 陆明又笑道：“那有您这么强大的将军护卫，帝都的皇室一定安全的很，皇族血脉开枝散叶，陛下亲友如云如雨吧?” 小皇帝：“……” 我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呢？ 大臣：“……” 皇族血脉被杀的只剩下小皇帝了，他动的手。 布德：“……” 皇族血脉被杀的只剩下小皇帝了，他没拦住。 没人回话。 陆明长叹口气，再度拱了拱手：“原来如此，布德大将军果然赤胆忠心、义薄云天、威名赫赫、是帝国的擎天一柱，镇海神针，只要您往这这么一站，嗨，啥都不用干，就是为国为民功比天高。” “佩服佩服，失敬，失敬了。” 蓝城捅了捅陆明的腰间。 哥，我叫你哥行吗，差不多得了。 陆明撇嘴，这才哪到哪啊。 我要是不拉够仇恨，怎么坑死你？ 略过一脸漆黑的布德，陆明看向了小皇帝。 “您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 小皇帝还在思索布德到底干了什么呢，被问道，条件反射道“正是。” “正好，帝具什么时候还我？” 小皇帝：“？” 大臣：“？” 布德：“？” 好像觉得对面的人没听清，陆明敲了敲桌子，不耐烦道：“我说帝具，初代皇帝当年和我们签订的契约，由我们提供制造方法，帝国提供材料，制造完毕后帝具暂归帝国千年，千年过后还给吾等，契约立的好好的，你们不会打算赖账吧？” 蓝城：“……” 好家伙，我他妈直接好家伙。 第十三章 嚣张 “放屁！” 哪怕是在小皇帝面前，布德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史书记载的明明白白，帝具是初代皇帝一手打造的，你们敢骗到我头上来？陛下，请让我拿下这群大胆狂徒。” “蓝城！”陆明冷冷道。 “在！”仅到目前的阶段，蓝城还愿意配合，若是真不需要全力出手就能骗过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股气势瞬间压了过去，布德瞳孔微缩。 不是等闲之辈。 ……他完全察觉不到敌人的具体实力，只觉得不是等闲之辈。 身为帝国最强，他自是不觉得自己会输，气势这玩意看的有用，实际上是虚的，帝具的实力总归不包含在气势内。 但是，这般距离面对不容小视的好手，布德就算全力出手，也没什么把握小皇帝一定无恙。 布德隐晦的看了奥内斯特一眼。 ……切，可惜这肥猪是皇拳寺毕业，手上有两把刷子，仅凭意外和交手的余波还真不好弄死他。 暗骂了句奥内斯特大sb把陛下带到危险之地，布德深吸了口气：“你们想干什么？想要帝具吗？说出来，我接下了。” 此刻，已经不是在乎陛下意见的时候了，危险关头，陛下面前不许自作主张之内的想法，需要为陛下的生命危险让道。 没错，就是要帝具，给我给我给我……蓝城心想。 “帝具……呵呵，其实是逗你们的。”陆明耸了耸肩：“抱歉，已经晚了。” “千年之期已至，尔等既然归还帝具，现在就是乖乖奉上，我也不要。”陆明微微笑了笑。 布德微微皱眉，冷喝道:“乖乖说出你们的目的，不要说这些狂言呓语。。” “你们不会以为我说的是假的吧？”陆明微微诧异，好似见到什么奇怪的事：“不会吧不会吧？小皇帝，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契约的事？” “你……”布德怒极。 陆明轻轻叹了一声：“没了我们提供的技术，你们不是一件帝具都没做出来过？” 布德:“……” 总所周知，帝具有四十八件，全都是始皇帝期间由炼金术师用珍贵金属配合特级危险种制作出来的，之后千年之中有遗失有损坏，到底剩下多少件还是未知之数。 帝国确实想过在制作帝具，在帝具创造后的四百年里，当时的皇帝想要在制作帝具，但却一直无法超越从前的武器，皇帝视之为耻，将其命名为臣具并封印了起来。 从常理来考虑，没道理千年前能制造帝具，现在却制造不了吧？ 这种疑惑……不提到时也就罢了，提到之后反而内心犯疑。 就算当年的炼金术师被初代皇帝杀人灭口了，可这都千年了，后人还比不上前人？吃干饭的？ 实际理由嘛……陆明并不知道。 或许后人真就比不上前人？或许是某种奇特的材料用完了？谁知道呢。 反正对面这三位也不知道，那这就是缺了我们提供的技术支持。 布德和奥内斯特对视了一眼，这相看两厌的对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对方的意思，他们有制作帝具的方法？ 他们还在心中思索利弊，反倒是小皇帝忍不住了。 试问，有人来你家要你传家宝，一口一个你祖宗欠我的，你什么想法？ “胡言，贼子，你们一口一个千年之期……帝国千年之期早已过了二十年，尔等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小皇帝气的浑身发抖。 二十年…… 陆明眨了眨眼睛。 若是说到火影或者海贼的纪年表，陆明倒是还知道，但斩赤……他只知道塔兹米去帝都的路上，帮商队斩杀土龙是1024年。 说真的，陆明还真不知道现在是帝国多少年，表面理由是搜集资料可能被帝国隐秘部队调查出来，影响己方的神秘性，真实目的则是让蓝城少知道些这个世界的资料。 但敢忽悠，陆明心中自然早有预案。 陆明昂起头来，手中折扇指向了小皇帝。 “这事，难道不该问问你们吗？” “传送接引我们来的星门，为什么没按时搭建？” 反客为主，忽悠就完事了。 小皇帝懵了。 不止小皇帝，布德和奥内斯特也懵了。 传送？次元方阵香格里拉吗？ 星门是什么？ 连起来完全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听不懂，陆明就解释给他们听。 装作一副‘你们这群文盲’的烦躁样，陆明忍住不耐解释道：“星门都没听过？那次元方阵香格里拉听过吧？那就是仿照星门制作的劣化品，只能在这颗星球上移动……土著，真没见识。” 布德和奥内斯特对视了一眼。 布德：你知道咋回事吗？ 奥内斯特；你家不是侍奉了帝国千年？没有点消息留下？ 布德：先帝死的时候你不是在？就没告诉你点什么？ 想一想只有始皇帝时期能制造帝具的问题，结合忽然冒出来的高手，加强陆明狂妄的神态，他们……莫名的，竟然有了三分信以为真。 这要不是真的，他们在这干什么呢？装逼找死？ 还有，星门……难道是外星人？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布德和奥内斯特有些犹豫，但小皇帝可不管这些。 “你说自己是外星人？可是，你说这个什么星门既然没构建，你们怎么来的？别以为本皇会上这种粗浅的当。” “当然是有后手啊！”陆明唰的一下张开扇子，身子靠在椅背上，自然的扇了扇。 轻蔑的抬起眼道：“你们以为，我们毫无准备？你们以为，我是来收帝具的？不，我是来看笑话的。” “以为摧毁星门就万事大吉，笑话，契约既然签了，欠的都要还回来，你们逃脱不了联邦的制裁。” “千年既至，星命已显，说了保你们帝国千年气运，就是只有千年。” 陆明冷冷笑道指了指大臣奥内斯特：“七杀，扰乱世界之贼。” 又指了指北方，示意出身北境的艾斯德斯：“破军，纵横天下之将。” 又指了指南方，示意反叛军：“贪狼，阴险狡诈之士。” 冷笑道：“星象既乱，吾等自可降临此世，杀破狼局势已定，天下必然逆主，无可更易。” 又指向了小皇帝，抚掌大笑道：“男生女像，牝鸡司晨，帝国大势早尽，谁都改变不了帝国灭亡的结局。” “你们就抱着绝望溺死吧，这就是不遵守契约的报应。” 陆明又看向了大将军布德：“一条忠心的好狗，可在忠心在好，狗终究是狗，你只能看着，有主人在，什么都做不了。” “帝国大将军不能干政，你以为是为什么？是气运。” “帝国运势已尽，时也命也……” “我来此世，就是看着你们挣扎，看着你们毁灭。” “眼见你们起高楼，眼见你们宴宾客，眼见……你们楼塌了！” “人生乐事，莫过于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四章 谨慎 狂笑。 你们是火影土著，我是大筒木一族。 你们是普通地球人，我是超级赛亚人。 你们是剧情空间npc，我是杀人炼魂主神小队。 ……陆明狂笑中。 带入感来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星外……不，界外超级势力中地位不低的某人。 千年前家族和初代皇帝签订了契约，一方出技术，一方出人力物力，约定好制作出的帝具交给初代皇帝千年，之后叫还给联邦。 在然后，初代皇帝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不想自己的势力并入联邦，切断了两个势力的联系的星门，那知联邦技高一筹早就设定下了玄之又玄的手段，等到千年之期的收割之时。 现在，陆明来到这方世界，不是来报复的，也不是来要帝具的，就是单纯为了看帝国笑话，看帝国如何走向没落。 陆明微微思索。 对了，这个帝国的初代皇帝是不是被称呼为始皇帝来着？ 原作者明显是借了一部分中华史，包括大臣的原型是董卓，以及艾斯德斯坑杀了四十万异民族…… 我的异世界换皮白起不可能是抖s女王？ 既然是始皇帝，铸造帝具的事就当成铸金人十二，可能有的杀了铸造帝具的炼金术师的事就当成焚书坑儒……那求长生有没有？ 陆明不是太清楚，不过不要紧，要是没有，可以给他安排上。 要是有…… 哼，那就是看见了我们联邦的长生技术，但初代皇帝为了国家独立而选择放弃，狠心关闭星门后却止不住内心的后悔，不断寻找长生。 为什么执着于长生？就是因为真见过长生的希望。 ……不过剧本还没编完，暂时不能告诉你们。 陆明狂笑中带上了些许玩味。 至于他说的，对面这三位……他们信吗？ 自然是有些信的。 小皇帝暂且不论，无论是布德还是奥内斯特，在帝国内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蒙骗他们获取好感，进而平步青云的投机之辈数不胜数，对于分辨真话谎话，心里是有一套标准的。 也正因此，他们才容易上当。 毕竟骗他们……重要有所求吧？ 布德微微皱眉。 仔细想想，确实是最近帝国在不断腐朽的，说起来这未免有些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 上一代大臣还是清流，在原著中甚至看见奥内斯特执政深感不妙，决定重回政坛清洗政局。 ……然后他就在回帝都的路上被弄死了，连带着和自己的孙女一起命丧黄泉，死因是艾斯德斯手下三兽士。 上一代皇帝还是好人皇帝，虽然天真了点，被奥内斯特下药害死了，但这恰恰说明当时的帝国并非无可救药。 这个帝国，一方面贵族们极为腐朽，战乱四起，灭亡的火种早已燃起，另一方面清流又为数不少，仿佛被大臣迫害了一茬又一茬，还有下一茬清流等着被迫害，有心改变帝国的有志之士层出不穷。 在帝国未显颓势，最强双壁都健在，至高帝具仍在的时候，就有帝国高层反身投靠反叛军，而且不是一个，是很多，说不是为了正义为了民众，似乎真找不出其他什么理由。 这清流到腐朽的不间断反复横挑转换的政局，陆明觉得有大秦那味了，前一秒大秦士卒还在按着六国正规军的脑袋揍，告诉他们大秦锐士天下第一，后一秒大秦士卒就被六国余孽加上一群起义军按着脑袋揍，被打了个大秦锐士天下弟一。 这样的政局，委实匪夷所思，陆明自认智拙，是想不太明白了。 陆明想不明白，他觉得别人多半也想不明白，现实比小说动漫要魔幻的多，当小说动漫变成现实时，这个现实只会更加魔幻。 陆明说的话完全不找边际，但又非是无因，反而有那么一丝歪理，布德心生疑惑，气势自然就弱，气势一弱，自然也就想谨慎起见，不想动手。 布德只要就这这个思路向下想，他就只会得出错误结论——卧艹艹艹艹艹，原来真有一只黑手在不断操纵帝国腐朽。 那是后话，至于现在……他会想，虽然未必可信，但……万一呢？ 对方说的若非真，那自然有的是办法炮制他，只等小皇帝离开，他才能全力一战。 当小皇帝离开后，他又会想，左右也是等了，不如查一查对方的底细。 当他调查之下，没发现那只黑手，或者发现那都是奥内斯特搞的鬼时，思想很快就会转变城——卧艹艹艹艹艹，那小子说的原来是真的？帝国天命已至？ 更妙的是…… 其他人暂且不论。 陆明是没有身份的，天赋所限，轮回空间不给安排。 不安排身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完成轮回任务的阻碍，可现在…… 也恰巧用得上。 陆明端起了茶杯。 面前三人还在怀疑人生中，陆明幽幽叹了口气。 “你们还不走？端茶送客都不懂吗？” “也罢，你们既然不走，那我们走好了，蓝城，走了。” 他编了这些故事，总要给人消化的时间。 陆明放下茶杯，扇着扇子，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就突出一个有恃无恐横行霸道。 目送着二人离开房间，布德才一脸浓重的看着小皇帝：“陛下，要不要我去留下他们。” 处于一个房间内，一旦交手，他没把握不波及到小皇帝，但拉开一定距离后，他倒是有了些许把握。 小皇帝看向了奥内斯特，奥内斯特微微摇头。 “陛下的安危最重要。” “……也罢。” 布德咬了咬牙，一拳锤到门上，门板吱嘎做响。 忽的，他面色一紧，一把拉过门板。 “真敏锐啊，大将军。” 黑发青年正站在门板上，于此同时，手中雷光闪烁。 “雷神愤怒，亚得米勒？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一帝具的原型吧。” “能切断雷电的秘术——雷切。” 雷光闪烁。 狭小的空间内，两道雷霆爆发，彼此相互碰撞，相互排斥吞噬，极致的亮光闪过后，布德的双臂臂甲上，印下了两团焦黑。 布德前方，已然空无一人。 但布德面无喜色，这并非是他将敌人彻底击溃，而是…… “变成烟雾，凭空消失了？”布德眼中满是震惊。 这个世界存在帝具，甚至还有他这种控制雷电，艾斯德斯那般控制冰的帝具，以及各种人体改造秘术，甚至还有空间传送，但是…… 变成烟雾凭空消失？这无疑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并且…… “同时还能御使雷电？同时使用两件帝具？” 布德眼神凝重，奥内斯特亦然，他们甚至连追击上去的心思都没有。 这次…… 感觉是真的有些不对。 第十五章 表演 “怎么样？没打起来吧？”陆明走街头，喊道：“店长，三串章鱼丸子。” 蓝城哭笑不得：“在这么说，这也太莽撞了吧？你这样，在轮回空间是活不长的，轻易不要冒险。”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的恶意暴露了。 他知道陆明有高等级看见未来的天赋，但就这种天赋来说，可以粗略分为两类的。 一种是单纯的看见未来的片段，基本属于无法更改的未来，一种是看见未来的可能性，虽然有预知的意味在里面，但说是推演也未尝不可。 依照陆明的说法，蓝城觉得陆明的天赋属于前者，单纯看见未来片段的天赋基本上不会包含轮回者在内。 但如果是后者，依靠天赋窥探到一些有关轮回者的信息也很正常。 蓝城之前就是在考虑这个，是不是自己的目的暴露了？被陆明知道了，他不会让这批新人活着回去。甚至他自己都打算死在这个世界，帮助少东家提升任务评价？ 被陆明的天赋看穿，陆明知道自己绝无活路后，打算连他一起坑死？ 不过，刚刚那种局势，竟然真的没打起来……甚至他按照陆明说的杀了个回马枪偷袭了一波，都没打起来？ 这倒是让蓝城确定了，陆明的天赋属于单纯看见未来片段那种，而且是极高等级的天赋，连剧情人物的性格都知之甚详。 在回想了一路上自己的表现，蓝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漏出破绽，绝对没暴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当下，他甚至装成一副好人模样，给陆明普及过来人的经验，语重心长道。 “我跟你说，之前我们曙光有个敌对战团，也和你一样喜欢冒险……有一次他们进剧情空间，明明都已经完成了主线任务，在现实里消灭了暴走的虚群，他非要进一步开发剧情，进尸魂界进一步开发主线。” “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出不了问题’‘王族特务才能消灭的大虚也没啥了不起的’‘尸魂界难度应该不高，零番队负责大虚，其他番队不是撑死大虚水平，可能还不如呢’然后他们就凉了，除了一个受伤很重的没进尸魂界，其他三十个多核心成员一个都没回来。” 陆明：“……” 露琪亚，出来背锅了。 陆明的沉默，被蓝城理解为听进去了，他在这边进一步讲述着自己的轮回者经验。 陆明时不时点头，咬了口丸子，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不该冒险时不冒险，可该冒险时一定要冒险啊，这不是有蓝哥你在兜底嘛，这么好的机会，怕什么？” 陆明是认真的，这么好的打手，可不多见。 没有蓝城在，他背景故事故事就算讲的天花乱坠，估计也是被大臣抓去拷问的命。 看着陆明的笑容，蓝城一时间竟然有些感动……他感动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舍命陪君子了，说个实话吧，就今天来的那种等级的强者，仅仅一个，我还是能解决的。” 陆明微微诧异：“你是说……” 蓝城点了点头，满不在乎道：“虽然有些超出我的出手额度了，但影响不大……你们新手任务完成的好，我出手了就算被空间惩罚，任务奖励也能补回来。” ——这是谎言。 打完一个布德，惩罚的属性掉落，他的综合强度评价能从b降到b-，靠引导新手任务的奖励能补回来就有鬼了。 他就是欺负陆明不知道轮回空间的详细情况，甚至蓝城都不担心暴露，哪怕其余的新手中有知道轮回空间情况的，估计也会以为是他好心？ 心思在稍微阴暗一点的，可能会以为他是看重了陆明的表现，在进行投资。 蓝城这么说，也是为了陆明能更大胆计划一些。 而陆明自然也是…… 他是半点不信。 微微皱眉…… 系统惩罚都不怕，你是想要干嘛？混轮回空间不怕系统惩罚……你不止想要我死，还想自己死？ 那我大约就懂了。 还有，我买了个破绽，你真就这么上钩了？ 一边思索着蓝城的目的，陆明一边点头，装作刚刚想出来的样子。 “那我就放心了……完全可以玩的更大一点。” “蓝哥，你觉得，轮回空间中，我们相比剧情人物而言的优势是什么？” 蓝城道：“见多识广，游走在不同的世界里，手段和底牌多，战斗经验丰富。” 傻叉。 陆明微笑道：“那是蓝哥你这种强者，对于我这种新手而言……最大的优势，是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好比，我们刚刚见到的三人，他们没见过其他人骗他们吗？见过，可骗他们，总要有目的吧？” “如果我们是普通人，有可能为了升官发财。” “如果我们骗帝具，他们或许以为我们是反叛军，或者是为了力量。” “如此种种，很多很多理由，但他们一一排除之后，就会发现全都不是。” “真正的理由，我们是轮回者，我们只是在扰乱世界线，我们可能只是为了骗他们，其余的什么都不是，甚至……我们只会待七天，过后就回到了轮回空间。” “而他们会想，我们为什么敢骗他们？我们凭什么？我们有什么目的？我们要是骗他们的，难道不怕死吗？” “出发点完全不同，所处的层面不同，他们怎么可能不想歪？” “接下来……他们就会开始调查了。” 陆明将丸子木签扔进了垃圾桶里。 “但他们，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陆明看向蓝城：“蓝哥，你强化的是忍者体系吧？网上关于轮回空间的详细情况不多，但比较出名的大众强化体系资料还是有的。” 蓝城扯了扯嘴角，查克拉不能说太大众吧？真没有武侠系列的多。 查克拉优点在于一条道走到a级，缺点在于后续转型，哪怕是转型到道门体系都很难。 武侠体系优点在于转型平滑，且转型种类多，什么武道金丹，破碎虚空，以武入道，甚至干脆高武修下去，亦或者转型炼体，亦或是基因战士体系，都容易的很。 缺点则是，获得入门武侠类功法一般只能强化到c，想要一路走下去，往往需要数次转型才能一路强化到s，若是进入相关任务世界谋划后续修行体系（功法）失败，哪怕有技能点也点不出去。 不过，蓝城还是点了点头：“确实是查克拉，之前的雷切和影分身是一部分，其他的强化还有一些” “冰遁会吗？” “这个真不会。” “算了，没关系。”陆明微微眯起了眼睛。 “水遁风遁雷遁，变身术分身术傀儡术，只要不是底牌的，都可以展示出来。” “毕竟……” “……帝具是你能力的劣化嘛。” “当年初代皇帝见过我们奇特的能力，羡慕之下，才有了制造帝具的方法！” “是吧？” 陆明笑的很灿烂。 第十六章 调查 “大臣，为什么不拿下侮辱朕的贼子？” 皇宫之中，小皇帝气鼓鼓的看着奥内斯特。 贼子污蔑朕的先祖不说，竟然……竟然说朕是男生女相？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朕长的难道不威严？不霸气？ 小皇帝很生气。 奥内斯特一脸忠心:“这实在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啊。” “有布德大将军在……” 布德单膝跪地：“陛下，恕臣直言，近距离下，臣并没有完全把握无损陛下龙体。” “那现在呢？现在剿灭贼子总可以吧？”小皇帝冷声道。 “是，只要陛下一身令下，臣纵然粉身碎骨，必然会将贼人首级呈上。” “布德……” “且慢，陛下且慢。”奥内斯特连忙叫道，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怎么说呢……对于陈明说的话，他是有一分信的。 这一分，在对方暴露出控雷以及身体变成烟雾这两种能力后，就增长到了三分。 他可是帝国大臣，四十八帝具的能力自然知之甚详，除了布德的帝具外根本就没有同种的控雷能力，而无论是锻炼来的人体操纵人体改造，还是药物科技也如数家珍，可这些似乎都达不到那种水准。 这波，这波是莽夫克谨慎了。 陆明不需要说太多，只要表现出奇特之处，大臣自然就会谨慎。 开玩笑，他奥内斯特可是要享受到一百三十岁的，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翻车了咋办？ 别看原著中奥内斯特坏事做尽，但他那是清楚，自己做的恶根本威胁不到他享受生活。 至高帝具，帝国双强……反叛军就是几十万几百万人，也是真能镇压的。 而陆明所说的……呵！ 别说三分了，哪怕只有一分可能性，他都会慎之又慎，哪怕是让布德这死对头去讨伐对方这种事，他都不愿意。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一个原因。 奥内斯特很清楚，自己的权利极大部分来自于小皇帝，而他对小皇帝的教育，不是教小皇帝如何学坏，而是教小皇帝要做一个好皇帝——当然，‘好皇帝’细节上是经过修正的。 处死反对他奥内斯特的人，小皇帝只是以为那些人危害帝国，杀了有助于维护帝国统治，这样做是正确的，心里不会起太多波澜，并无太多感情因素。 但是，小皇帝现在被骂的很生气。 若是没有这一茬，奥内斯特自认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赌一把陆明在瞎说，让布德a上去赌一下，可现在就不行了。 有人忤逆小皇帝，小皇帝用自己的权力杀了对方……一个不慎，这就有可能是激起小皇帝权力欲的导火索。 学好难，学坏容易。 什么时候小皇帝对这件事安然处之，奥内斯特才会考虑杀了对方。 在此之前，若是弄清对方在骗他，杀了也就杀了，但是尸体要留下了，在小皇帝看开前不能让小皇帝知道。 有担心对方的底细和害怕小皇帝脱轨两重要素在，奥内斯特当然不会向陆明出手。 可想归想，话不能这么说，奥内斯特连忙道：“陛下，可是就贼子所言……他们手中可能有制造帝具的方法啊。” “那是谎言，谎言。”小皇帝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奥内斯特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诱导小皇帝道：“陛下您想，只有初代皇帝才制造出了帝具，但至今帝具已经损毁不少，若是现在获得了帝具的制作方法……” “您可就是初代皇帝之后的第一人了，到时候在制造四十八……不，四百八十件帝具，初代皇帝保了帝国千年国运，您的丰功伟绩，能保帝国万年，万万年啊。” “呃……”小皇帝沉默了。 “可就算如此，贼子污蔑我帝国将要灭亡……” “陛下又何必在意贼子的话呢？您父皇的话……” 小皇帝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想当个好皇帝的愿望制止了他动手。 “那，朕就暂且忍耐一二，大臣，你速速将贼子的信息，以及帝具的制作方法调查清楚，可以吧？” “是，陛下英明。” 奥内斯特眼中闪出一丝寒芒。 不妙，小皇帝以前可不会以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被辱骂之下，收到外界的刺激反弹，终究激发他的几分掌控欲吗？ 应该问题还不大，小心引导的话…… 那贼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得好好调查调查了。 …… 夜。 “你们就调查出来这些东西？废物，一群废物。” 府邸中，奥内斯特怒拍桌子。 “下午一点五十分，目标前往了赛马场，压了五次皆中，和赛马场产生冲突，后一发水龙出现在赛场内，目标安然离开。” “下午三点二十三分，目标前往了歌舞伎町，点名要最出名的美女，当场赋诗十首，具体如下。” “下午六点十七分，目标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无法追踪。” 在他眼前的资料，总结概括就是这些。 “目标的来历呢？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可是大人……真的没摸到半点踪迹啊。”调查人员赔笑道。 “行了，滚出去。” 调查人员自认捡了条命，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留下了奥内斯特在原地，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下巴。 “还真是半点踪迹都没有？还能真是外星人不成？” 奥内斯特趴了趴为数不多的情报，若有所思。 “歌舞町？美女吗，这能算弱点吗……” “暗杀部队里，应该有好苗子吧？” “这样的试探，就算被发现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不满吧？” …… 与此同时，布德看着自己桌面上的数条情报。 “控水，飞行，控雷，还有变成烟雾消失的秘技……无论哪个，看着都像是帝具能力。” 如果说之前的布德有把握一举拿下敌人，现在他又凝重了数分。 ……五五开吧，反正我布德不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而且…… “完全没有帝具的影子，难道人类不依靠帝具，也能拥有帝具的能力吗？” 布德犯了疑。 虽然有戒指类的帝具，也有艾斯德斯那种喝下去的帝具，但帝具总体来说，都不算太小号。 一个的话还能是奇特的帝具能力，好几种帝具能力都没看见帝具……基本断了是帝具能力的可能性，断了勉强使用两种数种帝具的可能性。 他现在想的，是陆明白天骂他时候的事。 “什么七杀贪狼的……总之，这几个人是大害吧？” 布德眼中，隐约精芒闪动。 艾斯德斯不容易动，反叛军的首领不容易找…… 要不找个机会，我去把奥内斯特宰了试试？ 虽然组训武将不能干政，杀人的事，怎么能算干政呢？ 不，算了，还是在等一等，陛下哪里不好交代，等个调查结果吧。 第十七章 姐妹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陆明回到了木屋中，当即有人迎了上来。 简单的将自己做的事说了一遍，就见其他人不知出于真心还是伪装，反正都在以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他。 这才哪到哪？就把敌人忽悠瘸了？ 小胖子王平犹豫了下，讪讪道：“那大佬，我们有什么能插得上手的吗？” “这个嘛……基本没有。” 陆明无奈摊手。 “借住蓝哥的力量扯大旗，接下来顺水推舟，无论是引起帝国内部的政变，亦或者引导帝国对反叛军全面攻击，都容易改变剧情线，但……执行这任务人数越少越好，多了容易出破绽。” 秦雨举起了手。 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了，陆明说自己是什么d级天赋，其实全是放屁，不然这些资料哪里来的？ 这种能看见未来一角的d级天赋哪里有批发？给我来一打。 现实里她是个三线的小小小明星，而且因为轮回空间的降临，除了某些天生丽质家才艺精绝的普通人还能勉强维持一线热度以外，其他的明星全都是轮回者——轮回者向空间申请成功后，是可以直播的。 直播状态，任务难度下降一个小等级，任务奖励下降两个等级，对处于同世界轮回者出手会有大额惩罚，但能收到观看直播者的打赏……虽然基本上是亏的。 轮回者能看全程直播，到了普通人这个层面时，看的都是剪辑过的版本，不会太暴露轮回空间的信息，但就算如此，哪怕只是流露出一两段视频一两段图片，轮回者名人的人气也居高不下，碾压娱乐圈的明星。 作为至今仍能在娱乐圈混的，哪怕只是个三流小角色，秦雨审时度势是有一套的，哪怕她之前自荐成为队长时，陆明出言反对，到了此时此刻，秦雨也自动将心中的不满调成‘大佬这么强，当队长是应该的’。 口服，心也服……虽说，她若是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个服是要打问号的。 至少此刻，她是服气的，秦雨当即堆出笑意；“陆哥，您看我怎么样？我学过表演的，适不适合和你一起?”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挺了挺身子，晃了晃自己的突出部位。 色诱，她是认真的。 遇见引导者，新手任务稳过，这是突发事件。 轮回空间都已经降临现实三年了，初始任务死亡率居高不下，现在敢进入轮回空间的，谁没做过一些准备？谁都不是来找死的。 包括到了现在为止她还留着的处子身，全都是可以用来交易的筹码。 陆明转头看了她一眼：“哭。” 秦雨会意，啜泣；“呜呜呜呜” 陆明摆了摆手：“演技太假，不合格。” 轮回空间降临，小年轻，甚至四十五十的人都愿意进来拼个一把，这是肉眼可见的长生之路，但是在大一点的，五十往上的老年人，哪怕拼都没资本拼命，只能等着后辈混出名堂来提携。 这群老人中，不喜欢打打杀杀，反而怀念曾经生活的很多，对轮回空间的一切不是很关注。 这是很大一部分人群，且这群人对于小鲜肉等根本不屑一顾，反而对于演技有很高的要求，娱乐圈小鲜肉风气早就没了，现实中的欧巴哥哥哪里比得上又帅又强又有逼格的轮回者小哥哥。 这种大背景下，秦雨要是演技过关，早就被发掘出来了，那还像是现在这样？不温不火都算不上，堪称拔凉? 被直截了当的拒绝，秦雨的嘴角微微抽搐。 忍！我忍！ 陆明微微摇头:“放心，蓝哥是我们所有人的新手引导者，而不是来帮我自己的，既然蓝个在我这边投入了大量精力，那自然会对你们有所补偿。” 你们有谁什么特长，可以来告诉我，我会进行合适的安排！ ……陆明正想这么说，给这几个新人探探底，试着揪出来某位和引导者熟悉的新人。 哪知，蓝城直接摆了摆手，扫了一眼在座各位：“不用了，你们既然组成了一个小队，队长做出了成绩，其他人自然能分到一定的任务评价，最少也能平分个十分之一左右吧1……知足吧。” 陆明有些迟疑：“这样好吗？” “很好，就这样定了，我说的。”蓝城摆了摆手，将事定下。 陆明微微摊手，苦笑的看向了其他新人，实则心里暗骂。 还不是不放心我？或者是看着我怕翻车？果然，这几个新人里有你想要保的人。 只是…… 别想的太简单了。 这年头，敢冒着高死亡率近轮回空间的散人。 要么是秦雨这种有所凭的。 要么现实中做了种种准备的人，有信心应对危险的。 要么，就是不怕死的亡命徒。 哪怕是陆明，这三年里也是做了一系列准备的……不然，仅仅因为没听到一句问候，他何至于这么警惕？ 哪怕不知道轮回空间内部的真实情况，可他早就对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设想过无数次了。 陆明心中冷笑。 看着吧…… 仅仅是那么点连带利润……绝对没人会满足。 满足的人，绝不会打开轮回空间的邀请函。 压不住的，后方一定会出事的。 明面上，陆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兄弟们，那就……只能这样了。” ——没错，我很无奈，我不想几乎独吞任务评价和奖励的，你们很好说服我的。 那就…… 赶紧带着你们的底牌，带着你们的评价，私底下来说服我吧。 新人轮回者们。 …… 卧室。 “呐？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也没有喜欢的人？” “最喜欢的人是黑瞳咯，黑瞳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黑瞳最喜欢的是姐姐。” 姐妹俩躺在一张床上，黑瞳向赤瞳的方向挤了挤，两人抱在了一起。 从小时候加入了帝国暗杀部队，赤瞳和黑瞳被分开训练持续了八年之久，在不久前讨伐普托拉之地的守墓人时，黑瞳所在的队伍陷入危机，由赤瞳所在的选拔组前去解救，姐妹二人终于见了面。 在讨伐守墓人的过程中，赤瞳所在的选拔组一人阵亡，一人失踪，加上之前任务中阵亡的一人，战斗力严重不足，不得已从黑瞳所在的队伍中挑选出三人进入选拔组。 从那时起，终于成为队友的姐妹俩形影不离，同时因为任务过程中受伤过重而来到帝都疗养。 少女聚集在一起，姐妹聚集在一起，当然要聊男性的话题。 “……不过总有一天会有吧？喜欢的人。”黑瞳脸被枕头盖住，悄声说道。 “可能吧，毕竟黑瞳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肯定会有男生向你告白吧？” “总感觉姐姐会把他们赶走。” “我，我才不会那样呢。” 赤瞳脸微红，望着天花板，悄声说：“只要他肯说他从心里爱着我家黑瞳，绝对要让黑瞳幸福，并且诚意足以传达给我，我就……我就……啜泣……啜泣……” “等等，姐姐你哭什么啊！”黑瞳傻眼。 这是从出生到现在，姐妹俩少有的幸福时光。 “赤瞳酱，紧急集合，父亲有新的任务下达。” 一位只以‘大’字就能概括的少女，猛然推开了房门。 姐妹俩少有的闲谈时光，终于被胡乱作妖的轮回者打乱。 第十八章 安排 “这两位，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赤瞳的教官，也是他们被称为‘父亲’的男人，皇拳寺前罗刹四鬼之一，戈兹齐指着面前的图片。 一个黑色短发，看着就很阳光很帅气很有代入感的年轻人，另一个同样黑色短发，但年龄稍大一点。 “可是……”赤瞳看了看场上的情况，疑惑道：“父亲大人，为什么只要我们几个？” 她们小队现在仍维持在七人，但在场的只有五位。 赤瞳，黑瞳，筑紫，银，波尼。 队伍中的两位男性，原选拔组成员格林和补充成员纳塔拉并不在。 赤瞳有些疑惑，之前的战斗，她们都是小组一起执行任务的。 “这次情况有些不同。”戈兹齐平静说道 说起来，当得到情报时，他也有些懵了……他的前同僚，现任罗刹四鬼连个泡都没吐出来就全跪了？ 嘛，只是被打晕，没死倒是一件好事。 然后……目标疑似有多种帝具能力？ 目标疑似有制作帝具方法？ 目标疑似不输于大将军布德？ 我戈兹齐直接抱着自己的村雨来上一句好家伙。 戈兹齐指了指陆明的图片。 “这次的目标，不是将敌人击杀，而是尽快或许敌人的信任，查出敌人的底细，在目标是男性的情况下，格林和纳塔拉不适合执行任务。” “这位是接下来的主目标……疑似有制作帝具的方法，没有得到上级命令，禁止以任何手段出手，有问题吗？”说到最后，戈兹齐一脸肃然的看着在座的五位少女。 大臣亲自下达的任务，说严重点的，一旦出了问题，连他自己怕是都没有好果子吃，虽然他的位置很重要，但绝非不可替代。 戈兹齐继续道：“你们可以发挥自己的一切所学手段，找到并接近目标，获取目标信任……接下来按照情报，目标极有可能继续出现在帝都，究竟如何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征用相关人员，这是来自大臣和大将军的联合命令，有疑问吗？” “有。”赤瞳举手：“父亲大人，目标是什么人？” “不知道，这需要你们调查。” 戈兹齐微微眯着眼，看着在座的几位少女。 五位少女…… 实际上，到了正传的1024年，赤瞳的年龄还未到二十，现在这时期只能算是十六七的样子，黑瞳则是要更小一些，也就是一只大萝莉。 戈兹齐心里也泛嘀咕，他对自己这几位手下并没有自信。 从小开始，他就教导这些孩子杀人的技巧，哪怕是教导表演和伪装，也不过是为了寻找杀人的机会而顺带的，可现在上级却要求不能动手？ 这不是把野兽最擅长的獠牙封印起来了吗？ 而且…… 波尼是他的亲生女儿，筑紫没有血缘关系，但也视他为父亲。 戈兹齐倒不是因为血缘关系而替‘女儿’担心，他这种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到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毕竟都教导孩子们八年了，可若是孩子真的阵亡了，他大概就是感到些许惋惜有些缅怀的程度罢了。 因为从小开始的教育加上各种暗示，这两位少女基本达到了戈兹齐说什么他们信什么的程度……去暗杀倒是好用了，兵器只需要听话就好。 这种不能暗杀的任务，还是上级指派只能由女性参加的任务？ 能行? 真有人会对这种不会投入感情的人偶感兴趣？不会吧不会吧？ ……不过说起来，无论是运动少女的波尼，还是童颜巨乳的筑紫，本钱倒是都还不错。 他培养的这两位都这样了，新加入的黑瞳和银在戈兹齐看来还要更加不堪。 和戈兹齐带领的选拔组不同，戈兹齐为了培养孩子们属于杀手的直觉，除了基础的抗毒培养外，禁止一切药物和洗脑手段，只是单纯的训练加上教育和精神暗示罢了。 黑瞳和银所在的暗杀部队，为了保证孩子们的战斗力，从小开始就用副作用极大的药物培养，只要中断药物服用，身体就会痛不欲生，哪怕一直服用下去，药物腐蚀内脏之下，两位少女也活不了多久了。 况且，帝国为了保证忠诚，从小就用机器为孩子洗脑，在脑内添加了‘不能背叛帝国’的指令。 如果说波尼和筑紫只是在任务中不会投入情感的人偶，那黑瞳和银更像是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在腐坏的一次性用品。 ……真会有人对她们感兴趣？还是帝国不得不如此慎重对待，不敢直接诉诸武力的敌人？ 这个等级的敌人，不是天生对女性不感兴趣的话，那就一定久经风月了，谁会对这种已经腐坏的黄毛丫头敢兴趣？ 不可能的对吧？ 真要说唯一可能完成任务的，戈兹齐只能寄希望于……赤瞳。 戈兹齐从小给孩子们的教育是‘听从父亲的安排’，但为了激发孩子们训练的积极性，给出的理由是‘你们将来要杀的都是帝国的叛乱者，野心家，每杀了一个目标，人们都会更加幸福’。 其他人都很好接受了他的教诲，但赤瞳似乎是因为被强行和黑瞳分开内心有所抵触的缘故，忠于父亲忠于帝国这点只是听进去一半，效果只是一般，为了人民的幸福而战反而听进去了十成十。 但帝国嘛……懂得都懂。 最压榨人民幸福的就是帝国，哪怕为此和异民族勾结，反叛军都能称得上是正义。 之前在和守墓人的对战中，赤瞳好似被守墓人灌输了一些东西，察觉到了一部分帝国的真相。 戈兹齐本来有些在意赤瞳现在的心理状态，如果赤瞳执迷不悟，他也只能处理了赤瞳……但现在看来，这却未尝不是好事。 以赤瞳现在迷茫的心里状态，如果目标是帝国的敌人，甚至哪怕不是帝国的敌人，只要稍有些恶趣味，都不会介意‘引导’一下赤瞳，看一场背叛的戏码吧？ 只是，戈兹齐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之前还在担心赤瞳背叛，现在却又拿此来当完成任务筹码？ 也是有够戏剧化的。 微微摇头，将这些甩出脑海不想，戈兹齐指向了蓝城的图片。 “这个，是前一个目标的护卫。” （蓝城:“？”） “自身战斗力极强，毫发无损击败了罗刹四鬼，危险度极高，但地位并不太高。” （蓝城；“？”） “如果没有机会，不要主动出手，但如果有合适的时机和绝对的把握，可以试着出手试探一二。” （蓝城：“？？？”） “能击杀的话，果断出手，绝对不要留情。” （蓝城：“……”） 第十九章 暴露 这一夜，陆明睡得很安稳。 预想中有人找上门自荐的事并没有发生，这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还行，总归没有见利失智的废物，蓝城刚说你们都给我苟着，当天晚上就找上他门去，那不是明显不给引导者大哥面子嘛。 被当场打死别人都挑不出来理。 在过个三两天，找个合适的时机自荐蹭任务评价奖励，被发现了就干脆哭诉自己利欲熏心，再有个一两同伴，任蓝城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终归是法不责众，引导者自然可以碾压全部新人，但引导者也不能完全和新人对着干，双方利害关系终归是一致的。 ……正常情况下。 这一大早，陆明走在街头，蓝城则是跟在暗处，完美发挥出自己的工具人特性。 换位思考，如果陆明是大臣，在昨天未曾鱼死网破的情况下，今天也不可能考虑鱼死网破，大概率会调出人来调查。 帝具中有万能五视这种读心帝具，但这也在陆明的考虑范围内，他的天赋应该是免疫这种精神干扰的。 连帝具都无法读心，这样的奇特能力，大概会让大臣和布德对陆明撒的谎更信一分。 陆明没打算自己说的谎话有多深入人心，若是任务时间充足的话，考虑到蓝城的个人能力，陆明会让他土遁去皇宫地下开一个隐秘的空间，留下些实验的资料，在皇室的藏书库中找些古籍，稍微修改下弄个藏头藏尾的暗号，指向地下那个空间。 ——这才是实打实的证据。 但新手任务时间仅有七天，而且陆明询问了下，新手回归优先级还算高。 就好比卡着七天的时间，陆明一刀砍死了小皇帝，那大概率是几名新手回归轮回空间，引导者在这个世界呆着，直到完全摆脱愤怒的布德和帝国军的追杀才能回归。 轮回空间对新手还是有够照顾的。 七天的时间，那就不必谋划的太过详细，陆明不需要在七天内取得帝国的信任，只需要保持七天的将信将疑即可。 昨天的会面实属巧合，出乎了陆明所料的顺利。 若来的是布德，陆明会稍微谨慎些，在没展现出一定的可信度时，陆明不认为蓝城会为了自己和布德开战。 若来的是大臣亲信，陆明会稍微狂一些，期间内大概率会引起卫兵的全面追杀——实际上，这才是大概率事件。 不就是扰乱世界线吗？顺带刺杀他几个大臣亲信，在现场留下几个夜袭的标志，把名号打响。 现在夜袭还没成立？我提前给你们打个样，不用谢。 布德和小皇帝一起来？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能够在不引发直接战斗的情况下完成核心目标——‘展现自身的奇特性’。 ……也让他有了更加充足的时间想怎么坑死蓝城了。 陆明走在大街上，看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人来人往，大部分骨瘦如柴，小部分壮的不像话，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果然是异世界。 骗人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没达到完全掌控身体每一块肌肉和激素分配的程度以前，普通的撒谎很难骗到强者——哪怕是这个世界里的强者不是特别懂这些，也能通过野性的直觉说上一句‘说谎的味道’。 有蓝城在身边，还能帮忙掩盖一下就是了。 不过话说回来，到达能完全掩盖每一块肌肉和激素分泌的程度，却也有其他需要考虑的了，就好比命运线或是灵魂波动云云，真正尽善尽美的谎言是不存在的。 陆明一直以来，都只是尽可能用真实掩盖谎言罢了。 他试图对任务世界的很多事物表现出惊奇，事情上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实际来说，这是新手轮回者对于新世界新民情新物种民俗的惊奇，别人会不会理解为星外势力对土著的新奇，就和他无关了。 ……一旦开个个错误的头，有时候思考和现实之前会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想想看过的迪化文就知道了，现实中迪化或许没有那么夸张，但有个一分也很可怕了。 陆明不是没想过就这么隐藏下去，但作为‘初来异地的星外势力代言人’，不观察一下新世界总归不太符合人设。 而且…… 这样，有较高的概率暴露行踪给反叛军。 “小姑娘，凛果怎么卖？” “十铜币一斤，买三斤有优惠……话说，凛果是先生家里的方言吗？我们这里叫苹果啦，苹果。” “嘛，这不重要，来一个尝尝。”陆明果断付钱。 话说……眼前这卖苹果的…… 动作可真利索。 陆明咬了口苹果，默默想道。 他本人的各项属性是在十一十二左右，正常健康人士的属性是十点，他本人也是稍微锻炼过的，为轮回空间做准备嘛。 但也只是浅尝辄止，陆明不否认纯粹的力量是应对一切危机困难最有效的解决手段，但新手这个阶段，表演技巧骗人技巧情报搜集等等陆明觉得更加重要一些，仅仅是三年的功夫，陆明连这些都只是入了半个门，没有太多时间将身体锻炼起来。 ……要是琦玉老师锻炼法有效就好了，三年训练下来，陆明这轮回空间之旅可能就是另一个画风了。 仅凭陆明的眼里，只能看出这小姑娘的动作还算利索，究竟是异世界劳动者身体强壮还是间谍什么的，就不太看得出来了。 蓝城在暗中跟着，也没办法给到提示，陆明推测他有心灵通话精神力通话的能力，但之前在赌场蓝城谨慎起见没暴露，现在想拿出来也不好解释之前为何不暴露能力，大概率这次任务里不会拿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姑且试一试嘛。 陆明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童颜巨乳的小姑娘好像吓了一跳似得，慌忙道：“紫……我叫筑紫的说……” 陆明嘴角一挑。 咿，中奖了。 他是没认出来的。 斩妹的动漫他看了，漫画只跟到了动画进度时期，前传只看了一点，大约十几话的样子。 准确的说，是动漫之后补得漫画和前传，但只补过一次，后面的部分就没看过了。 在外传漫画里，陆明是见过筑紫这个人的，但只看了十几话，姑且能记个名字还印象不深，现在只记得赤瞳有几个女队友的程度而已，同队的几个男性，陆明更是连名字都没记住。 虽然印象不深，可……有同人小说帮加深印象。 隔了这么久，加上还被轮回空间降临更改了次世界线，这种角色长成什么样是不记得了，但名字还是记得住的。 当年动漫播放时期，斩赤同人文可不少。 陆明微微摇头，手指轻轻挑了挑筑紫的脸颊：“谁让你来的？” 筑紫一哆嗦，胸口止不住的颤了颤。 只见了一面，我就暴露了。 好可怕呀。 小紫该怎么办呀，爸爸！ 第二十章 读心 筑紫，一个仅看名字，不小心就能混进赤瞳黑瞳姐妹组的小女孩。 性格较软，没有什么主见，被她们的‘父亲大人’教导了八年，就很轻松的把对方当成了真正的父亲。 只要父亲吩咐的，她都会执行，几乎不会思考对错。 哪怕是看见手无寸铁的平民甚至孩子，只要‘父亲’发话说那是反叛军的人，如果是赤瞳的话，大概会有所怀疑。 但筑紫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基本不会多花心思思考就直接动手那种。 ——这些人物性格设定，陆明自然是不知道的。 手指触碰到了筑紫的脸颊，陆明第一感觉就是……嫩。 皮肤质感真的好。 话又说回来，陆明在这个摊位面前买苹果，并不是单纯的巧合。 主要是苹果摊老板太大了。 ……恩，说的是这里买的苹果太大，看着可口。 隔着漫画滤镜，读者可能各有喜欢的角色，但放在这任务世界里，筑紫毫无疑问是整个选拔组评分最高的美少女。 原因很简单，她菜。 原选拔组七人中，筑紫排第六，第七是因为保护黑瞳而耽误了行程的赤瞳，在七人中，筑紫的体力是最差的。 仅凭体力不太跟得上其他人的步调，因而她的战斗以枪械为主，训练方向是精准度和视力和战局把握，在小组战斗中提供火力支援，比起队中其他几位，自然少了很多风吹日晒雨淋，故此皮肤外貌俱为上佳。 不看枪法，仅仅看个人体力和搏击术的话，区区一只小筑紫…… 不开玩笑，打一百来个陆明可能都没热身开。 筑紫在怎么菜，那也是职业杀手中的菜，和普通人没法比。 陆明思来想去，自己家那几个新人里，或许有能比得过筑紫的吧？ 现实之中，达到18岁，晋升超凡，只要满足一个条件，都会收到轮回空间的邀请信。 有人没进入轮回空间是真的普通人，有人没进轮回空间是卡着超凡的界限等新手评价混奖励。 超凡，c级，或者说c-。 换句话说，新人轮回者中，可能出现d+等级的强者。 之前蓝城说过，罗刹四鬼是c-，布德是b+，筑紫的话，大概也属于d+这个等级吧。 黑瞳嗑足药或者现在的赤瞳，陆明判断可能是c-，正剧开始时赤瞳大概是c甚至c+的等级，开村雨的秘技拼命还会更强一些。 反正最少都是打几百陆明的战斗力，强的大概有千陆到万陆的程度？ 不过陆明有恃无恐。 暗杀部队嘛，要是想要暗杀他，第一时间就动手了。 伪装成商贩接近，那肯定是上级有了什么命令……最重要的是，蓝城还在警戒。 要是出意外来不及救，他那写轮眼干脆扣了吧，连点远程幻术都不会，给宇智波丢人。 看着筑紫拘谨的表情，陆明身体微微前倾，冷笑道：“说说吧，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看上去，就像是在欺负萌系小女孩一样，实际上也确实是在欺负萌系小女孩。 而且，明明是在大街上，但却没一个人打算站出来，反而纷纷绕开了道。 ……就是这样没救的国家。 筑紫抽了抽鼻子，颤颤巍巍道：“没……我我……我真的只是个单纯的商户啊，您等等，我给你拿经营许可证。” “想辩解，‘单纯’两个字是多余的。”陆明冷哼一声。 ……其实不是。 任谁紧张都会有口误，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话习惯，抓住口误认死，就好像玩狼人杀死怼字眼一样，怼到头来，你怼的可能真的是好人。 但拿来怼狼人，狼人就会觉得有几分道理，没由来的就心慌了。 陆明这么一说，筑紫真的以为自己被完全看穿了，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当即，少女狠狠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陆明：“……” 怎么说呢，筑紫从小被教育到现在，既然父亲说了没有认可就决不能动手，她就绝对不会动手。 而且从小被培养了杀人技巧解决一切，当这一技巧不能用时，少女脑海内基本没有其他选项，处于混乱状态。 逃跑？逃跑算不算动手？算不算反抗？筑紫想来是算的。 思来想去，少女是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委屈的留下两行清泪来。 ……小紫才不想死哇！ 这下，反倒是陆明有些懵了。 我的鬼鬼，我到底干什么了？怎么就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而且还委屈的留眼泪了？ 难不成帝国下令色诱，还是那种失败了就算失职，直接处死那种？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咳咳…… 陆明正了正脸色。 不行，不能浪。 陆明信奉人生得意当及时行乐，这要是他自己控局，些许危险他还真就冒了。 确实有可能暴露底细，引发问题，但可能性不大……一点点危险无妨的。 哪怕有一天真因为这些小毛病陷入危险甚至死了，也总比某些苟了一辈子还没享受过的强吧？ 但是……后面蓝城在。 倒不是怕偷窥，而是陆明必须要保持自己立下的人设，把‘任务奖励’看的最重，如此才能解释他冒险忽悠大臣和布德的行为。 当下，陆明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就这？也拿的出手来对付我？太嫩了。” 筑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睁开了眼睛瞪着陆明，有些害怕但还是辩解道：：“才，才不是呢，我是我们……唔，不能说，总之，我是最差的一个。” ……真蠢啊。 陆明叹了口气。 斩赤前传的剧情他基本忘得一干二净了，设定倒是记得一点点。 不过嘛……能思考推测的角度还是有的。 如果他是斩赤的作者的话，会给眼前这位蠢萌的少女什么样的剧情和人设？ 人设……肯定是胸大无脑了。 剧情？ 要么是反差萌，她是队伍里最强的，要么是人如外表，她是队伍里最弱的。 最强应该不是，前传的队长陆明依稀记得是个男的，名字不记得了，毕竟同人小说里男性不配拥有姓名，少了同人小说再记忆的步骤自然是全忘光了。 然后死亡顺序…… 要么是第一个死，如同正传里的希尔……陆明感觉应该不会，类型感觉有些相近的两个妹子，都是第一个死就太强行了。 要么如同切妹一样，大胜之后死于大意？大意之下祭天个萌妹子还是很有感觉的。 要么……最恶心人的死法，难道是最后死的？ 赤瞳叛逃时被迫斩杀的？也有可能吧，很戏剧性。 心里多少有些谱了，陆明微微笑了笑，帮筑紫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温声安慰道：“放心吧，人的生命很宝贵的，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白白牺牲……你走吧。” “真的？”筑紫一喜。 陆明点头。 “不过……一点点小惩罚还是要有的。” 陆明好心道：“接下来我发现你的同伴……就说是你暴露的。” 筑紫气鼓鼓的看着陆明：“坏人，他们才不会信呢。” “其实是真的。”陆明手竖在嘴前，小声说道：“毕竟我会读心嘛。” “你队友之所以任务失败，全都是你连累的哦。” 陆明看着傻眼的筑紫，嘴角微微翘起。 有点愉悦。 第二十一章 暴露 虽然有着税务局的监管，可愉悦犯还是层出不穷。 没办法……因为他真的很愉悦啊。 不过，陆明也不是光顾着愉悦的，这是正事。 他走在前面，小筑紫悄咪咪跟在他的身后，忧心忡忡。 ——万一同伴真的暴露了，小紫一定要解释清楚，才不是小紫故意透露的情报哇。 其实对于读心什么的，她也是将信将疑。 陆明撇了撇嘴。 ……还真天真。 事实也正是如此。 从小就被当成杀手培养，说起杀人手段她们当然是不弱，野外生存或者猎杀危险种也是好手，但论起阅历见识人生经验之类的，她们比普通人都还差了些。 陆明对筑紫勾了勾手。 筑紫缩着身体，警惕而缓缓的走了过来。 “帝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给我带路。”陆明命令道。 少女微微停顿：“筑紫也不清楚，筑紫还是第一次来帝都。” “不过，黑……哇呜。” 筑紫捂住了嘴。 陆明叹了口气。 你这么容易被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当人受到重大打击时，很容易进退失据，也就是所谓的失了智。 赌徒便是了，总是想着翻盘，玩游戏的被单杀会想着赢回来。 古之成大事者，就算遇见困难也能很快的调整回来，就好比那爱人妻的曹阿瞒，赤壁大败后还能强行镇定，大笑那诸葛无某周瑜少智，若在此地设下伏兵云云……然后伏兵真来了，那就暂且不提。 陆明是不知道筑紫脑子里过了什么，但她连自己闭目等死都做出来了，陆明猜测她心里历程可能有点曲折，也就随便问问。 果然，这么短时间内，少女还没调整过来心态，轻易就暴露了信息。 黑……黑什么？ 黑瞳？ 黑瞳进选拔组了？ 这是陆明不知道的信息，他前传漫画只看了十几章还都忘的差不多了，甚至连前十几章原著中赤瞳小队已经死了一个人都忘记了，漫画传递信息毕竟比不过动画，只看一遍确实容易遗忘。 死的人是柯尔奈莉亚，陆明记不得他死了，可反而记得她的名字……毕竟同人文里又不会按照原著过剧情，死没死这种事是真的没记住。 想在想想，陆明是真佩服那些穿越了后剧情一点不忘的大佬们，就算专业粉丝都未必能把剧情设定记得那么细，像足了同人文作者现场百度资料。 我也想随身带个百度查剧情…… 想到这，陆明有些抑郁，这弱鸡天赋记得剧情似乎真没想象的那么好用，还他娘的把强化属性强化技能给我禁了？不能靠轮回空间强化？ 依照印象流体感猜测了一波剧情进度，陆明微微摇头：“再怎么说，帝都你也要比我熟悉吧？前面带路就是了。” “是。”筑紫连忙应道，莫名的她松了一口气。 身份确实暴露了，但……任务是不是成功了一小步？这就是阴差阳错吗？ 父亲大人安排她们接近目标获取信任，现在这样，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吧？ 少女握紧了拳头。 不愧是我，你很强，筑紫。 至于说，带路…… 筑紫蹙眉，隐约觉得不妙。 她对读心是将信将疑的，可她带路，主动将目标引到同伴哪里去，会不会太明显而暴露同伴？ 可若是不带着目标去同伴的位置，同伴又怎么接近目标？ 这…… 小筑紫一时犯了难。 …… 终究，少女还是在陆明前面引路。 少女觉得，更小心的，更谨慎的，将目标引到同伴的布置里去。 三十分钟后。 “这里，这里是帝都最大的歌剧院，有很多贵族和名角在这里的，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尽管不知道陆明的身份，可在上级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主动出手的前提下，筑紫不自觉的用上了尊称。 陆明微微点头：“也好。” 适时的，筑紫忽然皱了皱眉：“大人，您是不是听到哪里有声音？”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不对，确实有……”忽的，筑紫一脸肃然：“不好，我听到了，隔壁的小巷……” “不许去。” “可是……” “我说不许去。” 陆明沉声道。 陆明也很意外……没想到自己说不去了，她还真就不去了？ 上级到底给她们灌输了什么命令？大臣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一点。 ……看来下次交流可以得寸进尺了。 事实上，哪怕筑紫不提到，他也隐约听到了声音。 在小巷里，什么我是xxxxx，从了，救命，不要之类的声音，但声音很快结束，传来了‘砰’的两声。 从小巷中，一位橙发马尾探出头来。 筑紫回了个歉意的笑。 没办法，暴露啦。 虽然筑紫试着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已知筑紫目标的前提下，在筑紫确有故意把陆明引到指定目标点的意图后，看穿她的行动比陆明想的还要轻松一些。 原本预定好的英雄救美戏码，还没开始就彻底告吹。 筑紫对马尾少女招了招手。 “大人，这位是波尼。” “你好，我是波尼。” “我们能带着她一起吗？” 陆明淡淡回了一句：“可。” 波尼是吧？ ……这个陆明也知道，当然只限于人名。 斩赤的同人很多都是从正传开始的，少数包括前传的同人里，基本都包含了相同的戏码——救双瞳，杀教官。 这个过程中，波尼承担了‘父亲大人是无敌的，你这是自寻死路’‘啊啊啊，父亲大人’‘你敢杀了父亲，我杀了你’‘啊’的职责。 尽管选拔组七人都管教官叫父亲，但她是教官的亲生女儿，因而同人文中她基本都死的很利索。 现在仔细打量了下，其实还是很元气的运动系美少女。 陆明微微皱眉。 话说原著中最初的选拔组七人是四女三男来着？男的都不配拥有姓名，但女性在同人里还是有姓名的。 筑紫加波尼，以及一定还存活的赤瞳……如果黑瞳补充到了选拔组之中，常规考虑应该是死了两人或以上吧？ 七人小队减少到六人，似乎对战斗力影响不算大。 已经确定存活三人，在考虑原作者的想法，男性应该至少有一个存活，不然会显得队伍太过单调。 假定至少四人存活。 死亡人数应该是2-3位，补充进来的一位黑瞳。 现在队伍构成是四女三男或者五女二男吗？六女一男就有点太…… 一个小队接了任务，常规考虑其他部门应该不会干涉，在假设这次出任务的只有女性……陆明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换句话说…… 赤瞳黑瞳可能是最后两位了，也可能还存在一位？ 陆明微微点头，大概摸到底了。 事实上，根据原著信息，陆明还应该能推算出来，有一位和黑瞳一起晋升到了选拔组的队友，之后被做成了八房的人偶，在正传中出过场的。 不过…… 他给忘了。 他又不是什么牲口人造人，八年前看过的还能记忆尤新。 第二十二章 背叛 “筑紫前辈，波尼前辈，你们难道背叛我们了吗？” 没多久，按照老方法，陆明又抓出了一只暗杀小队成员。 银……名字里再加一个字，似乎就能混进赤瞳黑瞳筑紫的颜色名小组了。 和黑瞳一样，是后补充进选拔组的人员之一。 说起来，其中还有个比较奇怪的规律。 原选拔组的成员，赤瞳的发色不是红，筑紫的发色不是紫。 但黑瞳的发色是黑，银的发色总体来说是白微偏棕，有些似银。 和波尼一样，银同样是单马尾，这可能也是银之后的死因之一——属性重复了。 依照陆明的眼光而言，是水平很高的美人，死的很惨。 这个锅可能要丢给漫画原作者，对于某些死的快的角色，总归要重点刻画一下，不然引不起读者共鸣，正如无论漫画本篇还是前篇，第一个死的主要成员都是妹子。 ——男性还需要剧情刻画一下魅力，女性只要在长相上多花工夫，刻画的可爱一点就可以开宰了。 ……原作者也真不是个人。 虽然对于银是怎么死的，陆明现在并不清楚，但他用脚趾头想，前传除了赤瞳黑瞳，其他人八成是团灭了。 这陆明倒是想错了，作者为了画后篇，强行给伤势过重波尼和丢失记忆的原队长续了口命，原选拔组七人加后续补充三人，十个人里足足活了四个，甚至全都活到了正传结束。 银眼泪往往的控诉着筑紫和波尼的投敌行为，眼中满是委屈。 就算你俩把目标引到这来的？我都暴露了喂。 比起筑紫和波尼，银的日常经验要稍微多上一点。 筑紫和波尼毕竟受的是精英化培训，长时间在野外训练属于杀手的直觉，而且为了保证她们对帝国的忠诚，不能灌注太多没用的知识。 银则有些不同，在其余几百孩子之中她们名列前茅被补充入了选拔组，资质其实也算优秀，但无论是日常还是战斗，她们都是依靠药物挖掘身体潜力的。 也就是说，比起不断训练的筑紫等人，在注射药物之余，她们有一定的空闲时间了解这个世界，而且经过了帝国的先进机器的精神调整，帝国根本不担心她们的背叛。 银大概看的出来，筑紫和波尼把她给暴露了。 说实在的，本就不难看出来。 …… 气愤的从两位前辈手里夺过了指挥权，银开始指路。 相比刚来帝都没多久的筑紫和波尼而言，从小在帝都训练的银，对帝都算是知之甚详。 也能更隐秘的，更不找边际的，仿佛真的全心全意的带着陆明游览帝都一样。 可陆明现在反而不在意了。 选拔组只有七人，现在他面前三人，加上赤瞳黑瞳……还会有其他的女性吗？ 陆明觉得没有了。 况且，陆明又不知道到底黑瞳加入选拔组多久了，若是补充的时间久的话，任务过程中死一个两个的，可能现在选拔组都没有七人了。 这一路上，陆明将所走的路暗暗记在心上。 不熟悉帝都的筑紫和波尼倒是罢了，银领的路……很特别。 普通人熟悉城市，是知晓哪里有商场，哪里有风俗店，哪里有饭店，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等等。 暗杀者熟悉城市，则是哪里有小巷，哪里能抄近路，哪里适合隐藏适合埋伏——尽管银没太多表现出来，但有时候选择道路时，会因为自身经历而做出一些特异的选择。 ……也不知道这次任务用得上用不上。 陆明心里泛嘀咕。 依照他的身板，在这次任务里，别说大臣和布德或者蓝城了，就是眼前这几只妹子，以及家里几只新人，战斗力上都十有八九能碾压他。 当需要依靠地形优势时，那多半是真刀真枪开打了……我陆明一个站在食物链底端的男人真的配吗？ 微微摇了摇头，陆明甩开了些许顾虑。 哪怕昨天有些巧合，因为布德和小皇帝一起到场，使得第一步进展的很顺利，但若是想要坑死蓝城，时间还是很紧要。 现在是第二天。 综合考虑，陆明大概猜到蓝城的目的，若蓝城想要大部分新人轮回者死的话，第七天就是绝对的危险线，哪怕到时候布局进展在顺利，陆明也没有将蓝城支出去的机会。 而只要战斗中陆明在一旁，甭管蓝城死没死，他肯定是得死。 陆明很自信——战斗起来，谁来也保不住我，我说的。 如果说第一天是引起大臣和布德的主意，那第二天——就是他们开始试探和验证的阶段。 将第六天加速到彼此拼刺到，第七天则是逃亡……不急是不行的。 想到这，陆明微微叹了口气。 “我说，奥内斯特真就派了你们这几只雏鸟出来吗？” 语气中仿佛有些不满。 筑紫嘴巴动了动，狡辩道：“才……才不是雏鸟呢，我们已经完成过很多任务了。” “还说不是？”陆明微微叹气，对着不远处一对姐妹花招手。 也不知道她们是打算用什么手段接近自己，但陆明直接点明，这样大概会显得自己高深莫测一点。 ——实际上，陆明也就认识这两位了。 ——在实际上，服装和夜袭时期完全不同，而且显得有些幼的赤瞳，因为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平面人物，陆明都险些没认出来。 但黑瞳的发型辩认度很高，而且……她好像和几年后完全一样。 大概小黑瞳不怎么长个吧，可能是不断服用药物的影响？ 不远处，黑瞳和赤瞳虽然在用余光看他，注意力实际上也在这边，推着装食物的小推车，上面堆得很高很高。 这是赤瞳想到的方法。 等他们彼此路过时，赤瞳会暗自用劲，小推车上的食物会散落开来，接下来赤瞳会以惊到了陆明为由，请陆明吃饭赔罪，交流一段时间混熟。 （赤瞳：没有人能拒绝食物，没有人。） (黑瞳：不愧是姐姐，太优秀了。) 赤瞳黑瞳推车中…… 陆明微微摇头，点评道。 “暴露的很明显……食物太多了，普通人家不会采购这么多食物，采购的起这些食物的，大概也不会让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搬运。” 反正先认出黑瞳确定了答案，后找伪装破绽自然怎么着怎么有理。 嘴角微微翘起，陆明笑道：“而且，筑紫早就把你们的情报卖给我了。” 被直接点了出来，赤瞳和黑瞳无奈叹了口气，看向了筑紫。 ……小老妹你怎么回事？ 筑紫慌忙辩解道：“我……我才没有……” 陆明耸肩：“你说过的，黑瞳。” “我只说了黑……只是不小心说出了一个字而已。”筑紫很委屈，很急，想哭。 赤瞳·黑瞳·银·波尼：“……” 你果然背叛了我们吗？ 第二十三章 暗中 在场人员很齐，陆明面露不屑。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过家家就免了吧，想要试探我……好歹也要更用心一点吧？” “你们回去，转告奥内斯特。” 陆明面色微冷：“……不想死，就别耍这种不上台面的小聪明。” ——妈的，你给我等着，奥内斯特。 下次我自己来这个世界，你派来的但凡有一个留着处女回去了，我当场认当你爹。 五位少女有些沉默。 一直以来，她们做任务中不是没死过伙伴，但至少任务都成功了，现在被说是不上台面，肯定是有些不爽的。 但……没办法反驳。 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她们的隐藏就全被抓了出来。 当然，这里要是正常人，估铁定会不服，你又不是打赢了我把我按在地上摩擦，只是单纯的发现了我们隐藏而已，虽然这是杀手的必修课，但我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训练杀人技巧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但对于暗杀部队来说，任务就是一切，‘没有完成任务’这一点，就已经是她们输了。 微微摇头，陆明道：“至少……也要艾斯德斯那种等级的美人吧？我对黄毛丫头不感兴趣。” 顿了顿，还是目前暂认队长的赤瞳说道：“艾斯德斯将军在讨伐叛乱的异民族了。” 艾斯德斯的踪迹，赤瞳刚好知道。 赤瞳不久前他们在执行和守墓人对战的任务时陷入困境，帝国委任艾斯德斯进行了支援，赤瞳也是恰好听到父亲谈论这位女将军接下来的踪迹。 陆明暗自松了口气。 ……那就好，算是不出所料。 他对这种占有欲极强的疯女人兴趣不大，至少在他力量不占优前兴趣不大。 既然她在外，陆明也就稍微安心了——虽说，陆明还得想办法给这个疯女人弄回来。 想要坑死蓝城，仅靠布德估计是没戏了，而毫无疑问，艾斯德斯是比布德强的，无论是漫画还是动漫版本。 很简单的道理，哪怕陆明不知道漫画后期艾斯德斯的超神表现也能才出来，被称为最强的两个人，布德家是世袭大将军，军方首领——艾斯德斯个区区白身起家，若是实力上不更胜一筹，仅仅是平起平坐的程度，她凭什么能和布德齐名？凭肤白貌美吗? 而且，哪怕‘最强’之名定下的当时艾斯德斯和布德不分胜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的差距只会更大。 布德呆在皇宫里守卫皇帝，艾斯德斯打反叛军，打异民族，连暗杀部队袭击守墓人遇见危险都要参一手，不比布德强才是没天理。 坑死蓝城，她的战力极为重要。 也因此，陆明猜测，艾斯德斯大概率不在帝都……帝国情势不妙，艾斯德斯基本属于救火人员，四处征战那种。 现在，陆明希望，她能在第四天或者第五天出头回到帝都。 太早的话，陆明怕自己忽悠完艾斯德斯直接a过来。 布德的弱点是帝国，奥内斯特的弱点是想要享受，只要用神秘就能忽悠的住，但艾斯德斯遵守弱肉强食规则，自己不惧怕死亡——表现的太神秘了，这个女人可能二话不说直接下手了。 因为有着危险种坐骑，几天内赶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然后，只要扔出艾斯德斯感兴趣的情报…… 陆明微微笑了笑。 “这一路上，我也听说过她不少传闻……仅靠自身体力，就能把冰之力用到这种程度的，就算在我那边也不多见了。” ……我就说这一句话，不解释。 能解成什么样，就靠你们自己了。 ……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夜，奥内斯特府邸。 戈兹齐看着奥内斯特大口大口的啃着肉。 奥内斯特是皇拳寺出身，曾经他们还在皇拳寺交过手，但现在戈兹齐统领暗杀部队的几人，奥内斯特则是万人之上……那句一人之下究竟算不算数，谁都不好说。 若说当年，他们还能交手一下，但现在戈兹齐有绝对的自信自己能赢。 对戈兹齐来说，战斗力就是他的全部，对于奥内斯特来说，战斗力只是保证他能胡吃海喝身体不出问题的手段罢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哪怕是布德或者艾斯德斯，也没有一人击溃数十万大军的力量，若是在加上几个像样的帝具使，帝国最强也要被大军围死，逃都逃不掉那种。 奥内斯特狠狠咬了口肉，仿佛在发泄自身的怒气。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他不介意表演的夸张一点，那会减少别人对他的警惕性，但戈兹齐可太熟悉他的过往了，奥内斯特装都懒得装。 戈兹齐退下，待到奥内斯特一个人时，他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能在布德守护下毒害先帝，把其余皇室成员杀的一干二净，将小皇帝推上王座，奥内斯特虽然外表看着像肥猪，但无论武力还是智力都不弱。 闭着眼睛，拿手中的骨头棒敲着餐桌，奥内斯特微微皱眉。 很轻易的找出了几位暗杀部队成员……内部有间谍？革命军吗？ 可对方一点都不避讳我这么考虑？有恃无恐？ 难道真的是未知势力？那他们知晓的信息手段是什么？读心？或是千年前留下来的隐秘成员？ 大将军家传家千年，世代护卫皇族，有其他势力流传千年的可能性是多少？ 奥内斯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万能五视已经开始回收了，明天肯定会到账……拿去试探一下？ 奥内斯特微微皱眉。 难不成对方说自己能读心，是在忽悠？为了让我以为万能五视的读心能力对他无效？ ……如果帝具真的无效，至少他们提供技术制作帝具这方面可以确定了。 奥内斯特就算拿屁股想，一个有制作帝具技术的势力，怎么也不会弱于靠四十八帝具才支撑千年的帝国。 而且…… “只靠体力？冰之力？什么意思？”奥内斯特眉头紧锁起来。 话说又说回来了…… 奥内斯特有些疑惑。 之前没细想倒是算了，现在想来……艾斯德斯是不是强的过分了？ 布德可是大了艾斯德斯约二十岁，而且是正值壮年，竟然隐隐约约要弱于艾斯德斯？ 布德可是世袭的大将军家，家传帝具亚得米勒早已开发的炉火纯青，可竟然还要逊色魔神显现·恶魔之粹半分。 而魔神显现·恶魔之粹……千年来，竟然只有艾斯德斯一个人服用才活下来？ 想着蓝城表现出的数种帝具能力，大臣隐约有了想法。 难不成……这是那边留下的考验或者后手？帝具只是入门版，真正的力量其实是可以自己修行的？如同艾斯德斯这般，通过外物来改变自己的体质？凭借肉身就能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而且……大臣眉头一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魔神显现·恶魔之粹，他真的是帝具吗？ 说到底，帝具是干什么的？最流行的说法，是初代皇帝为了帝国千秋万代，留下护国的。 但……魔神显现·恶魔之粹…… 根本留不下来啊。 初代皇帝为什么不做成其他的帝具类型，而是做成吞服的血液？那不是只能用一次？就算是分成几份，不也是只能用几次？ 这不是和初代皇帝寄希望帝国千秋万代的初衷完全相违？ 而且这东西还这么强大……单纯强大，还能理解为是留给自己后人的一次性底牌。 可喝了魔神显现·恶魔之粹，会被其中危险种的意志侵扰，这是千年都没人能驱使的力量，就算帝国遇见危机，初代皇帝会寄希望于一个时代都找不出能匹配的底牌帝具帮助后人翻盘？ 不可能的，这不是笑话吗? 奥内斯特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说？难道说？ 魔神显现·恶魔之粹真的不是帝具？而是一种将帝具的奇特力量纳归于人体的方法？ 那这么说……是艾斯德斯天赋异禀…… 慢。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初代皇帝会关闭星门，艾斯德斯就是他们留下的后手之一？他们传承了千年之久，最终引导艾斯德斯拿到了魔神显现？ ……等等。 是我把魔神显现·恶魔之粹给艾斯德斯的吧？ 奥内斯特深吸了口气，内心止不住的战栗。 想一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顺风顺水，想一想前大臣大不了自己几岁就退休辞职，想一想自己有惊无险的屠杀了几乎皇室所有成员…… 难不成……这一切……真的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啪嗒。 奥内斯特手中的骨头掉了。 仿佛一只来自黑暗的大手，紧紧的握的他喘不过气来。 第二十四章 夜晚 今夜，陆明未归。 找个间还算奢华的酒店住下，点了些这个世界稀奇古怪的食物. 啊呜，啊呜，啊呜！ 不断咀嚼食物的声音。 “再来一盘。” 桌上的餐盘已经堆成了一排，陆明当然没有这等食量，而是…… “……可还行。”陆明抚额。 虽然对暗杀部队的几只少女感兴趣，但陆明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前首要目的还是要坑死心怀恶意的蓝城，哪怕冒一定的风险，也必须要让艾斯德斯登上帝都这个游戏舞台，因此他做出了一副‘我对你们这群丫头片子不敢兴趣’的样子，还抛出了一些可能艾斯德斯感兴趣的信息。 虽然如此，但赤瞳缺主张自己留下来，理由是在帝都之中，陆明最起码也要有个导游吧？连带照顾日常起居等等。 陆明也就顺水推舟，应和了下来。 留下赤瞳，倒是方便的很，至少…… 陆明想要暴露一些底细时，能更好传达给大臣他们。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 点了一堆食物，九成九都进到的赤瞳的肚子里去。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赤瞳含糊解释道：“这次的任务经费很足的。” 从小训练，赤瞳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狩猎危险种为食，又或者是吃特殊定制的营养类食品，这种在顶级酒店出自名厨之手的食物，不能说赤瞳没吃过，但能敞开了吃确实是第一次。 能吃饱，就是吃货的幸福，能吃好，就是吃货的追求。 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作为杀手，赤瞳哪怕连进食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虽然不是慢条斯理，但却也带着一丝美感，加上那脸上挂上一丝幸福，陆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一直担着的压力似乎都轻了许多。 微微摇头，陆明叹了口气，仿佛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怀念：“若是有机会，让你尝尝真正的美食。” “真正的美食？”赤瞳眼中闪闪发亮，看着陆明的眼中，流露出了我想吃的意味。 陆明微微点头：“是啊，真正的厨师，能够将意境注入到美食之中，从味觉引发精神共鸣，给食客心灵带来至高无上的享受。” 陆明一副我见多识广的样子，既然打算忽悠人，那就要尽职尽责，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界外势力代言人，见多识广的设定。 陆明甚至有考虑将发光料理的设定说出来，就说食物到了极致，能受到天地共鸣云云，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一来赤瞳这边未必好理解，二来他怕蓝城察觉到些什么，发光料理特性太明显了，而且陆明未曾在现实中听说过相关传闻。 或许有传闻，只是陆明不清楚，但也不是没有‘被封锁消息’的可能性，哪怕可能性不大。 或许会被联系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脑洞，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啊呜啊呜啊呜。 很快将一盘菜吞了下去，赤瞳急忙问道：“那是什么样的美食？怎么才能吃到？” “这边大概不行。”陆明摊手，紧接着仿佛回忆道：“至于什么样，我只能说……那是能带给人幸福的美食，哪怕得了厌食症的人也能享受到美食的幸福。” 说到这，陆明微微笑了笑，摸了摸赤瞳的小脑袋：“食物嘛，就是来给人带来幸福的。” ——找个合适的机会，他开始卖人设了。 在大臣面前，我陆明重拳出击，嚣张跋扈。 在赤瞳面前，我陆明和蔼可亲，体察民情。 这人设并不矛盾。 哪怕他适当的表现出自己对下层群体的重视，体现出仁慈的一面，但这和他之前和大臣所说的，坐视甚至推动帝国的覆灭并不想干。 赤瞳注意到这点，想到就问。 “您为什么要成为帝国的敌人呢？” 这也是‘父亲’教导她的，面对这次的任务目标，如果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就不要在耍小手段，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要切记不要多次争论一个话题，尽可能不要引起目标的不满。 虽然被这么教导了，但目标是‘敌人’这点是不变的。 赤瞳觉得能说出‘食物是来带给人幸福的’这样的话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因此问出口了。 这个阶段，赤瞳在执行任务期间被任务目标简单科普过帝国的黑暗，且在从任务地点返回帝都的过程中，也因为帝国军的身份受到了一路上几乎所有村落的敌视冷眼，心中对帝国的正当性有所动摇。 不过就目前而言，她还是相信帝国的，认为只要杀光所有反对者，帝国一定能给人带来幸福。 在觉得陆明好像不是什么坏人的前提下，赤瞳甚至有把陆明拉到帝国这方面的打算。 ——事实上，哪怕在之后一段时间内，赤瞳被执行任务被俘虏的过程中，亲自走访数个村落，认识到了帝国的黑暗时，她甚至仍然打算为帝国效力。 理由是纵观史书，统一永远比分裂好，帝国建立前的某些黑暗时期，甚至持续动荡了一两百年，帝国在作孽也比那持续不断的战乱时期强。 她打算一点点从内部改变帝国。 然后，在一次和革命军的战斗中，赤瞳斩杀了革命军的将领，帝国军胜利。 ——回去的路上发现，附近支持革命军的村落被帝国焚烧部队完全烧毁，大人小孩一个不落。 赤瞳：我去尼玛的sb帝国。 到了那个时候，赤瞳才算是对帝国彻底死了心。 又因为赤瞳杀了革命军的将领，娜杰塔带着复仇焰……我是说百人斩布兰德设伏，打算吊出赤瞳后斩杀，但战斗之中娜杰塔看出了赤瞳心存迷茫，一番话语之下，赤瞳拱手来降。 当时的赤瞳还想带上自己的小伙伴。 告诉黑瞳，黑瞳被洗脑，脑内被灌注不能背叛帝国的精神暗示，完全不听赤瞳的。 告诉筑紫，筑紫反手一个举报，告诉到了戈兹齐那里——其实戈兹齐对赤瞳的精神状态早就有所预料。 赤瞳当即一个手刀打晕了黑瞳，抱着妹妹撒腿就跑。 戈兹齐来追，赤瞳一番鏖战下砍死，摸尸获得村雨一把。 筑紫打算为父报仇，和戈兹齐战斗后重伤的赤瞳没收住手，一刀砍死，可能这就是筑紫名字的来历吧。 紫，紫菜，筑紫，筑紫（菜），逻辑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敌人小兵过多，寡不敌众，赤瞳最终掉下河流，被蕾欧奈狮子狗的嗅觉捡到，加入了反叛军——但这个过程中，黑瞳不慎遗失。 到这，就是前传的所有故事了，现在这个阶段，赤瞳还只是对帝国有所疑惑，距离她不相信帝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二十五章 逼迫 为赤瞳科普帝国的黑暗？ 陆明当然不会干这种事，虽然他说了，赤瞳也根本就不会信，但重要的是赤瞳叛逃到了反叛军，对他的处境根本毫无帮助。 面对赤瞳的问题，陆明只是反问道：“你认为帝国里的人民幸福吗？” 赤瞳摇头，并不坚定的说道：“但是，会变好的。” 陆明笑了，又反问道：“那你认为，问题出在哪里？” 赤瞳眉头微微蹙起，洁白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沉思之色，她尝试着说道：“反叛军？” 陆明摇头。 “不，是全部。” “帝国，反叛军，帝国民众，异民族……情况到了现在这个模样，没有一方是没有责任的。” 陆明看着赤瞳。 如果说在陆明对面是革命军的人，想来可能会不服，明明是帝国压榨人民，怎么就我们反叛军担责任了呢？ 而陆明会进一步解释，民众之所以水深火热，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反叛军太弱？你们要是战斗力够强三天推翻帝国，还会有现在这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说法不算错，但其实是歪理。 帝国人民的苦难，核心来自于帝国贵族的压榨，非要说反叛军迟迟不能推翻帝国也有责任，那就和劝架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弱智没什么区别。 借你脸用用，你就知道一个巴掌到底拍得响拍不响了。 但是……为什么总有人拿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事？ 因为视角问题，因为当事人根本就没想管这烂事。 这就是陆明卖的人设，你们帝国和反叛军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和我压根没什么关系。 超然物外.jpg 至于赤瞳会不会报告上去，大臣又能不能get到点……无所谓，反正他这里表演到了就行。 赤瞳沉默，陆明继续问道：“排除这种观点不算，你觉得阻碍帝国民众获得幸福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赤瞳果断道：“反叛军。” 反叛军是不是代表正义，这暂且不提，但站在赤瞳的视角，如果反叛军不捣乱不反抗，帝国将精力用在其他方面，帝国一定会更加平稳——这种观点当然不是错的，而是事实。 当然，反叛军不反抗是不可能的，绝大部分反叛军成员，都是受到帝国迫害不得不反抗的，换而言之，根源也在帝国这里。 但陆明想和赤瞳说的不是这个，他微微摇头，答道：“不是，是帝具。” 赤瞳不信，甚至懒得争辩，只是淡淡解释道。 “帝具是帝国太平了千年的基石。” “……也是这千年来一切不满者无法反抗帝国的基石对吧!”陆明说道。 赤瞳：“……” 陆明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画出一条波浪线，指着线条说道：“这就是帝国。” “在这顶端，政治清明，君主贤明，民众会获得幸福……帝具便是维护国家稳定，让一切野心家一切异民族偃旗息鼓的武器。” “在这底端，政治腐败，君主无能，民众水深火热……帝具同样是镇压国内反叛，让一切民众流血流泪的武器。” “——当民众未曾积累超过这个国家的力量时，绝对不可能推翻帝国，而在帝具面前，一切人力物力，都没有意义。” 斩赤世界里，不存在孤身可敌百万军的强者，都是能靠人数磨死的——除了一发能量炮就能击溃所有数千敌人的最高帝具机器人。 原著之中，帝国毁灭的原因绝对不是民心背离，而是四十八帝具在千年中遗失许多，而这其中还有虽然广域战斗力不如至高帝具，但却能凭借速度优势和体型小，击破至高帝具的恶鬼缠身。 千年之中，难道没有出现过政治更加动荡的局面？陆明没查过帝国史，但相信有。 有着四十八帝具包括至高帝具，皇位稳如泰山，千年里不出十几个昏庸的皇帝，他像话吗？他不像话。 但可能那个时候皇室的帝具还全，哪怕天下九成九的民众都反了，开着至高帝具抹除个一半，剩下的……还敢反？ 早就绝望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千年帝国，帝国持续千年，天知道靠着帝具之威到底续命了多少次。 想到这，陆明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 “赤瞳，你觉得什么代表正义？” “民众的幸福。” “不是。”陆明讥笑道：“是大多数的幸福。” “那不是一样吗？” “不是大多数人的幸福，是大多数的幸福……这其中的差别，你好好理解一下吧。” 从来都是多数代表正义，在无魔世界这个多数指得是数量，而在有魔世界，多数指的是力量。 在力量的天平上，当极少数人的力量占据了一半时，那极少数人自然就能为其他人代言，你不服就得了，服了也未必能活。 但哪怕是在有魔世界，多数其实也一定程度上指的是数量——同级别的强者争斗，自然是获得更多人支持的‘正义’一方更加容易赢。 哪怕出现有邪道高手盖压当世，无人可争锋，但那也只是一时，从宏观的历史角度来看，同样也会有正道高手镇压一切邪道的时期，而且通常会比前者无敌的时期更长久。 但是，斩赤世界就完全不同了。 你说他算有魔世界吗？没了帝具，以一敌百，了不起敌千便是极限了。 你说他算无魔世界吗？有帝具，至高帝具能无视人数，其他帝具的佼佼者，开发到极限也能来个一对万。 ——只要永远把帝具握在手里，帝国是真的能万世不易的，帝国真的能够永远成为‘力量上的多数’，哪怕天平的另一端是帝国境内的九成以上子民，他们也会是能站到最后的一方。 陆明没说明白……看透不说透。 但陆明相信这种言论，对于帝国来说绝对是新奇的。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说的是真的，这又代表了什么？ 只表露出只言片语，剩下的，交给大臣和布德去猜，帝国顶层，难道连脑补都不会？ 已经获得对方的重视，那越表现的神秘便越能引起进一步重视。 看着赤瞳陷入沉思，陆明耸了耸肩，吃了只螃蟹。 ——还挺鲜。 一边吃着，他一边默默想另一边。 今天借宿在外，陆明当然是故意的。 ……是时候给家里的新人一点压力了，一个个都等着有人第一个找他，引起蓝城的敌视，自己第二第三个来吗？ 我今天还偏偏就不回去了。 一共七天的任务时间，第二天将要过去了，明天是第三天——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家里那群新人还不摊牌？ 怕是连翔都吃不上热乎的。 第二十六章 轮回 清晨醒来，这是陆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陆明在现实中虽然无法接触超凡之路，但最基础的冥想法之类的，还是略有涉猎。 并非是从轮回空间中流传的冥想法，主要是某些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一些的法门，是否有增加精神力的效果并不清楚，但调整身体精神状态，还是略有些用处。 主要…… 主要是控制自己能随时入睡，而且保证夜里不说梦话。 如果从辟谷和不睡之间只能选择一个，陆明绝对会选择不睡，吃东西麻烦归麻烦，但睡眠中几乎失去外界感知，当面临危险时，往往是最要命的事。 且当精神压力过大，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梦呓的情况。 尤其是在轮回空间中，说梦话……其实很致命。 从轮回空间现世开始这三年里，陆明算是不断调整自身的状态，至少保证自己夜晚不说梦话——最起码，是未曾受到太大压力时，能保证夜晚不说梦话。 这一晚，哪怕身处轮回世界，陆明依然睡得很踏实。 清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 “陌生的天花板，还有……” 陆明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摆了摆手：“早，勉强不算陌生的人。” 赤瞳醒的很早，她正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听到了声响，赤瞳收回了目光，将小脑袋转了回来，脸上挂上了些许笑容：“早，爱睡懒觉的先生。” “才不是睡懒觉，现在是长身体的年纪，你也是。”陆明撇了撇嘴：“晚睡早起，将来长不高的。” “才不会呢，帝国开发潜力的手段很科学的。”赤瞳板起一张脸来，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但在那精致的小脸上，却只能透露出可爱。 陆明耸了耸肩。 萌既是真理，萌即使正义。 ——看来帝国确实是无药可救的邪恶一方，鉴定完毕。 陆明晃了晃肩膀。 “赤瞳，走吧。” “今天，去狩猎危险种。” …… 刀光划过。 现在，赤瞳手中的武器是名为桐一文字的臣具，被这把刀划开的伤口无法愈合，和村雨大概是同一类型的武具。 伤口无法愈合虽然比不上一击必杀的村雨，甚至在战斗中必须要依靠长期战斗才能发挥出效果，在短程战斗中，伤口愈合或者不愈合，对战斗结果往往没有影响。 不过，若是战斗之后…… 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若在四肢还可以断手断脚解决，若放在躯干上，基本与死亡等同。 在《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中》，前代剑圣持有的死神加护，就会造成同等效果，细节和能力的底层原理或有不同，但表现形式是基本一致的。 而这把刀具，也指引了赤瞳的战斗风格…… 陆明拍手赞道。 “很简洁的刀法。” 其实他完全看不懂，但并不影响他点评。 赤瞳将刚刚去头的牛状野兽背了起来，准备一会烤了吃，一边说道：“这是父亲教给我的战斗方式，因为我没有什么必杀技，所以必须要每一击都是必杀技才行。” “他忽悠你的。”陆明摆了摆手，看向了赤瞳的刀具，大概懂了接下来该如何点评。 “所谓每一击都是必杀技……呃，我想想，大概是让你不要使用某些爆发类技巧，以常态的体力进行战斗吧，这样能更好的发挥臣具的实力。” 说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些杀手讲究的是在一招之内灌注自己的全部力量，不成则死，但赤瞳没有这些招式，而是稳步提升自己的体能，以平均的身体基础数值依靠脑子，面对不同的对手选择不同的方式战斗。 对手耐力不足，就拖，对手速度不足，就以急速攻击，对手攻击力不够，就以伤换伤。 面对剧情中最开始的塔兹米，赤瞳还要过几招，到最后面对艾斯德斯，她也能过几招，甚至开启秘技还能赢。 面对弱的对手，只要不是弱到过分，赤瞳大概都要过个几招，面对强的对手，只要不是强到过分，赤瞳都会有一定的胜率。 虽然赤瞳是杀手，但其实不是一击必杀的类型，而是基本没有弱点的类型——但在没有村雨的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优点。 当然，这个没有什么优点是看对手的，如果对手是陆明这样的，那就体力耐力速度攻击防御样样都是优点。 听到陆明点评父亲告诉她的修行方向，赤瞳嘟起小嘴，满脸的我不高兴。 “哼！”赤瞳撇过头去。 “生气了？” “没有。” “果然生气了？” “……不敢。” 欺负欺负现在的小小赤瞳，果然心情愉悦。 陆明微微笑了笑。 短暂的不愉快后，二人开始准备，烤牛。 赤瞳砍树作为柴火，赤瞳砍树做出烧烤架，赤瞳钻木取火，赤瞳处理危险种的毛皮和内脏，赤瞳将负责烧烤的火候。 “烤好了，给。” 赤瞳递过来一根牛腿。 陆明负责看着和吃，活脱脱欺负小女孩的贵族恶少。 陆明毕竟是没有良心的，自然不会过意不去，一口咬了下去，异世界的危险种，虽然少了很多调料，但这种紧致的肉质并不差。 忽的，赤瞳一脸严肃，看向了前方。 赤瞳和陆明现在在野外，而且是有危险种出没的危险区，常理来说，周围应该没有普通人。 但是现在，前方却有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这由不得她不严肃。 赤瞳把手搭在腰间的刀上，作势欲拔出。 陆明微微摇头，伸手阻住了赤瞳，同时对着远方招了招手。 “……情报还算可以嘛，反叛军。” “是革命军。” “别给这两个字丢人。” 陆明眯起了眼睛，晃了晃手中的牛腿，淡淡说道。 “革命……你们想要革什么命？” “我姑且承认你们是在代表正义，因为帝国过于腐朽，在纯黑面前，显得灰似乎也有些白？” “但在显得白，灰也只是灰，他能变成黑，但变不成白。” “现在，你们反叛军。” “以及，将来成功后，你们会是新的帝国军。” 一个轮回，仅此而已。 第二十七章 上钩了 灰色的短发，右眼盖着眼罩，右臂则是以机械制成，二十出头的年纪，流出在外的左眼，透露着一股英气。 陆明今天来野外狩猎，关键目的就是引来反叛军——他完全不担心反叛军会得不到信息。 在绝对的力量上，反叛军是劣势，若是在情报上不占优，那陆明真不知道反叛军凭什么敢造反？头铁？ 按照陆明所想，反叛军和帝国军本质上区别不大，推翻帝国后，反叛军首领就是新的皇帝，反叛军就是新的帝国军，哪怕反叛军确实有为民请命的心思，在最根源的本质上并无变化。 然而，这虽然称不上先进取代落后的，却能称得上英明取代腐朽。 根据相对论而言，我方加速等于敌方减速，只要帝国方黑的足够彻底，那反叛军就姑且能称得上是光明正义……一切都是对比出来的。 有了帝国的行为垫底，帝国内部属于反叛军的间谍绝对少不了。 事实上，反叛军也常常以正义而自居，仅仅在这个世界，他们的做法绝对不算错。 但在陆明看来…… 落后和落后之间的斗争罢了。 ——不管陆明是不是这么想的，至少他要这么表现出来。 不过…… 陆明饶有兴致的看向来者。 娜杰塔啊……这可是老熟人了。 哪怕是赤瞳，他其实都不算熟，这个时期的赤瞳和陆明印象中正传的赤瞳差太多了，不仅仅是年龄和外表，就连性格都差了很多。 但娜杰塔，却和正传中的她相差无几。 话说回来…… 来的为什么是她？ 反叛军在帝都一定有据点，一定有核心人物，但既然是她来了。 陆明心中犯了嘀咕。 是已经在为夜袭的创建进行布置了？还是夜袭已经建立，只是关键成员还不足？ 换句话说…… 陆明看着警戒中的赤瞳，小赤瞳一脸凶相看着娜杰塔，眼中满满都是‘我很凶，我很可怕’。 是不是说明，剧情快要快进到赤瞳加入夜袭，快进到现选拔组死的亡的亡了？ 娜杰塔双手举起：“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的。” 赤瞳没放松警戒，拿着到刀对着娜杰塔。 “但凡一点可疑动作，就葬送了你。” 赤瞳：我超凶.jpg 事实上，在执行任务前，父亲大人早就和他们说过，如果有可疑人士接近任务目标，要么是反叛军要么是异民族，直接斩了就好。 ——前提是别引起任务目标的不快。 娜杰塔微微苦笑，她是前帝国将军，但使用的帝具是远程狙击的南瓜，而且手和眼睛又被艾斯德斯各斩了一只，新装的义肢义眼根本还没能完全适应。 粗略感觉一下赤瞳的杀气和身体动作，她就知道……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真可怕的小孩子啊…… 娜杰塔微微感慨，紧接着看向了陆明：“先生，建议我坐下谈谈吗？” 反叛军的情报其实并不多，至少那天赌坊除了布德、奥内斯特、小皇帝之外，一直隐藏在暗中的保护人员里，并没有革命军的间谍，但在奥内斯特和布德的后续动作中，从上而下的消息引起了反叛军间谍的重视。 传到娜杰塔这里时，她其实并不知到当时的谈话，但‘任务目标手中可能犹豫帝具制作方法’这种情报，已经足够让她冒险亲自赶来了。 在野外，确认除了赤瞳以外，没有其他帝国成员，她便果断露面了。 而且，因为大臣下达的命令极为谨慎，为了表达诚意，娜杰塔甚至直接一个人就来了。 ——在原著中，面对来刺杀她的赤瞳，当她和布兰德围攻赤瞳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时，仅仅是感知到了赤瞳内心的动摇，就敢在战斗中和布兰德同时解除帝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只为了寻求一个和赤瞳谈话体会。 然后赤瞳就上钩了。 娜杰塔承认，她这波孤身来此有赌的成分，万一是帝国布下的陷阱呢？ 但这是展现自己诚意的最好方法。 陆明微微点头，娜杰塔在对面坐下，温和笑道：“先生，您对于革命军是不是有点误解？” “比如？说来听听？” 陆明也不反驳，仅凭动画漫画中了解到的信息，或许真的有遗漏，他或许真的有误解也说不定。 娜杰塔松了口气，话只要开了个头，那就还好。 他开始讲述自己的观点，讲述反叛军的观点，从国内政策，到对异民族的政策，到如何建立新的国家。 不得不说，确实是有一定诱惑力的，至少从理论上来说还算完善。 哪怕其中欧割让土地给异民族寻求合作的戏码，站在华国人的角度算是黑点，但一来那地区也是帝国强行占领的，二来帝国对于人民的压榨早已超出了限界，国家荣誉意识淡薄也是理所应当。 听说过世受国恩，当以死想报的，谁听过世受国辱，愿以死相报的？ 因为帝国迫害，家破人亡的数不胜数，再谈什么国家归属就是在耍流氓。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这并不能算完全的卖国行为。 陆明还没表态，反倒是赤瞳越听越别扭。 原著之中，赤瞳听说了反叛军的政策后，听说反叛军是为了给人带来幸福后，直接纳头便拜，但现在的赤瞳对帝国的质疑还没到这种程度。 听着娜杰塔‘抹黑’帝国，她砍过去的心都有了，但同样的，一颗对帝国怀疑的种子越种越深了。 “胡说，明明扰乱帝国的是你们反叛军。”赤瞳气鼓鼓的看着娜杰塔。 “那是帝国已经病入膏肓。” “和平总是要比战争好，太过衰弱的帝国，只会导致异民族入侵。” “这正是我们的目的，以最小的代价快速推翻帝国，帝国本身并没有自我纠错能力。” 娜杰塔应和了一句，转头看向了陆明：“先生，为此，我们需要您的支持。” 比如……帝具的制作方法啊。 甚至，哪怕哪位能够使用多种帝具能力的强者加入，能牵制作艾斯德斯和布德也好。 陆明似笑非笑的看了娜杰塔一眼，并未拒绝。 “好啊，只要你能说服我的话。” “我且问，如何保证反叛军成立后，不布上帝国的后尘？不会如同现在帝国一般腐败？” “当然不会，我们革命军的目的就是为了建设一个让人民幸福的国家。” “……完全不合格。” 陆明微微摇头，怜悯的看着娜杰塔。 “我问你，真的建国后，如何保证功臣们不为了自己的后代谋利开后门？如何保证他们获得权利不侵害人民的利益？” “人民要如何生存下去，如何应对荒年，遭难的民众，国家如何处置，给予救济的话有要话多少钱？” “官官相护，如何解决？是靠严刑峻法，任何一点错误就处罚极重，杀鸡儆猴，还是得过且过，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何处理皇位继承人的问题，立贤还是立长？立长若是继承人本身不学无术该如何处置，立贤又如何杜绝各种利益团体针锋相对，力量内耗亡国？” “官员选拔机制？帝具使的地位问题？法律的权威性和正当性该如何维护？民众的利益谁来保护？” “靠道德自觉吗？” 娜杰塔尬住，谁还在被帝国围剿时就考虑这些啊，结结巴巴道：“这……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吧？” “住口，无耻女贼，还敢来此饶舌？”陆明瞪着娜杰塔。 “条条框框，半点没有，也敢自命为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二十八章 分神 治国是一门大学问。 你要是说如何实打实治国，如何让人民活的更幸福，那不好意思，陆明半点不清楚。 可你要说如何口头治国，如何针砭时弊，那陆明可就不困了。 现在这年头，拿起键盘，谁还不是个大政治家了？ 实际上，治国最重要的，不是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假大空的目标谁都会提，最重要的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去做，我们现在能做到什么。 将理想和现实结合起来，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一步一步去做的，才是真正的治国之才。 陆明觉得，要是他和娜杰塔交流个……三天？两天？ 可能就暴露自己的底细了，暴露自己只知道表面功夫，实际上如何治国如何下手，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陆明不会给娜杰塔机会。 就挑重点的说，只提表面，绝对不进行深入展开。 娜杰塔惊为天人。 事实上，单单是理论，尤其是表层理论这种东西，说他没什么用吧，他是真的没什么用，你要现实世界的普通人治国？别说治国了，上学当班长收个作业，九成九都收不齐。 可但凡是正常的成年人，只要就这现实中的情况发表评论，都能把反叛军忽悠的一楞一楞的。 简单的说…… 娜杰塔：卧槽，还有这个？ 娜杰塔：卧槽，还能这么整？ 娜杰塔：君主立宪，权利制衡？好办法，必须搞起来搞起来。 娜杰塔：民众选举？选举出贤明者管理国家？我怎么没想到呢？ 娜杰塔：土地私有？分田到户？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斩赤世界中，政治水平说是停留在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是真的有点抬举他了，哪里来的政治水平？ 战争靠帝具使无双，政治靠帝具使暗杀，一个力量虽然不能完全无视数量，但至少能决定战局的世界，智慧的作用不能说没有，但比起力量来说微不足道。 现实世界中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时至今日，但凡拿出一点政治体系，能能将斩赤世界的政治体系碾压三个来回。 陆明直接将革命军的种种政策贬的一文不值。 但是……娜杰塔不仅不愤怒，反而有些高兴。 和陆明说的政策比起来，反叛军的政策简直是垃圾。 事实上，帝国很多人都投靠了反叛军，其中有很多是为民请命者，但同样混进了很多投机者，认为帝国已经病入膏盲，想乘起反叛军这艘新船。 原著中，在反叛军围攻帝都时，还有反叛军将军未接到命令，就直接冲向帝都——理由是这样做能青史留名，只要赢了，夺得首功就绝不会被惩罚。 这种现象，不仅说明了反叛军内部人员参差不齐，还说明了反叛军内部的制度很宽泛很拉跨，根本没有一个完善的奖惩体系，甚至还停留在‘人情’政治，也就是领导者（皇帝）说你没罪你就没罪那种。 也就是个草台班子，但比起帝国负数的政治体系，还是高了无数个等级的。 但要说反叛军领袖是不是真的为民？ 至少娜杰塔觉得是。 除非领袖的表演骗过了绝大数人，表现的一心为民，实际上是个野心满满老阴比。 要知道，这可不是两国两民族之间的问题，彼此不能改变血统无法妥协那种。 只要肯和大臣同流合污，加上一点点才华，投入大臣阵营既简单又轻松，除非野心达到了‘不管不管老子就是要当皇帝，一人之下都绝对不行’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又何必弄出苦哈哈的反叛军吃苦受累？ 君主立宪，以法为依……损失君主的权益换取民众的权益，这种做法，娜杰塔看来，领袖那里算是绝对可行的。 说到这，娜杰塔更想要把陆明拉到反叛军中了，仅仅是这些告诉她的想法，就绝对能让反叛军少走十年弯路甚至更多。 这就是指路明灯，她的心思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可无论她怎么说，陆明都是摇头，一副‘你们反叛军配吗’的表情，没过多久，许是被说的烦了，陆明微微摆手：“赤瞳，送客。” …… 赤瞳死死盯着娜杰塔，拔出了刀，一副我想要砍你的表情。 要不是在之前的交流中，赤瞳有些分不清反叛军是什么东西，赤瞳本人对帝国有所怀疑的话，她就直接动手了。 娜杰塔苦笑，转身离去，赤瞳看着她，怕他搞什么幺蛾子。 也就在赤瞳稍微离开的工夫里，一道身影出现在陆明面前。 “……都到了现在，你总该给我一点点解释了吧？” 蓝城问道。 他所在的曙光战团中不是没有擅长布局的，每次分配任务都掖着藏着，不说理由，看着高深莫测……新人还可能被忽悠到。 实际嘛，相处的多了都知道，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前期你不说理由随你，智囊都爱装，但这都是第三天了，总要说个理由吧？ 事实上，蓝城现在有点后悔，之前应该暴露他的念话能力的，那样他们可以随时交流。 但……直接在心里沟通这种手段，有可能引起普通人的警惕心。 ——比方说一个不小心，把心里骂人的话说了出来什么的，这会阻碍他们的‘友好’合作。 之前瞒着，现在反倒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拿出来能力。 陆明问道：“你觉得，是帮助帝国剿灭反叛军获得的评价多，还是帮助反叛军推翻帝国获得的评价多？” 蓝城微微沉思：“可能是后者吧。” “对。”陆明点头，继而摇头：“但我们做不到，无论是时间还是实力，都不允许。” “但想法，若是能吊出来反叛军，帝国是有能力彻底铲除反叛军的，对吧？” 陆明身体后倾，往草地上一趴，看着天空，尽量不让蓝城看到自己的表情。 “我正在做的，就是这些。” 蓝城顿了顿，问道：“虽然如此，将帝国的杀手放在身边，是不是太大意了。” “不，完全不。”陆明笑了笑。 他觉得……轮回空间的人或许有白痴，但总不会都是白痴吧？ 当前世界，世界代号zc001，那其他世界呢？ 就好比……火影？ 代号hy的世界里，发现有五个忍村，其中最强的忍村领导者叫做火影……正常人都猜得出有问题吧？ 陆明道：“那个杀手的名字，叫做赤瞳……懂了吧？” 我反手坑一波小赤瞳。 ——总不能一直都在蓝城眼皮子底下行事。 得到这种消息……在我没表现出破绽之前，你还会一直花精力盯着我吗？尤其是每天夜晚…… 我‘睡着’，赤瞳去暗杀部队报告细节的时候。 如果革命军听懂了我的意思，想要合作……肯定会在赤瞳离开的时间里和他沟通吧？ ——你当时还能盯着我？不信。 第二十九章 意外 正如陆明所说的，没有人是傻子。 陆明敢在任务世界里行骗，靠的不是他自己智商多高，而是凭借异世界来客和轮回空间的身份欺负‘土著’，说白了，欺负他们没见识。 只是降纬打击，拿着外挂欺负人，不会真有人以为拿着外挂欺负人是你本人nb吧？ 就算如此，陆明也并无太多自信，几天的时间还能应付过去，若是时间久了，暴露是必然的。 轮回空间降临现实世界已经三年了，尽管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消息不多，但轮回者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世界编号便是其一。 在华国区，世界编号通常是以两个字母表示，在其他地区，轮回空间也会根据当地习俗文字，选择合适的命名方法。 每次进入轮回世界，最短需要一天冷却时间，最长无限制，但超过一个月时间不进入轮回世界，在轮回空间处的功绩评价会清零——不是实力评价，而是功绩评价。 随着轮回者完成任务，轮回空间会给轮回者一定的功绩评价，完成任务时，依照功绩等级对获取的轮回点属性点进行百分比加成，帮助某些天才能够更快的成长。 一个月进入一次轮回世界，基本是那些意图发展的轮回者的底线，这都三年了，从最初就活到现在的轮回者进入快四十个副本，多的甚至进入上百个副本，仅仅是世界命名这种等级的规律，不可能还发现不了。 就蓝城得到的信息，某些世界的世界编号暗示的很明显，比如说他经历过的‘hy’编号世界，傻子都知道想要更好的完成任务，跟着火影一方混绝对没错。 又或者进入的日常世界‘sj’世界，只要一接触远月，大概就知道这两个字母代表着食戟。 当然，这种做法只能在极少数世界有用，绝大多数世界，命名都和任务世界没什么关系，毕竟不是所有小说动漫电影都直白的将一切写到标题上。 比如‘ss''世界，谁都猜得到死神在轮回世界进程中很重要，谁又能靠这猜出来蓝染是反面boss？ 只能说……能遇上就把这一切当成指路明灯，遇不上就别想着强求。 但是……‘zc’世界…… 蓝城还真没细想过，c是赤瞳的赤？ 感知到赤瞳将娜杰塔赶出视野，很快就要回来，蓝城面色肃然。 “我先藏一下，你见机行事，我相信你。”说着，一步踏出，直接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纯粹的速度还是隐身术什么的。 …… 实际上，蓝城的心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觉得，陆明大概率是靠天赋知晓了赤瞳未来做出来的事，而后推出来的。 要是蓝城自己推测出来，处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说出来，而是找个理由搪塞一下，这让蓝城对陆明有了些许怀疑。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哪里漏出破绽来，并且陆明要是真的怀疑，就更不应该说出来了，仔细琢磨一番后，他叹了口气。 ——可能是知道我蓝城给他撑腰，知恩图报吧？ 这么纯良的轮回者真不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属于轮回者最基本的警惕心他还是有的，关于赤瞳是不是真的和世界编号中的‘c’字母有关，他还需要自己验证一下。 哪怕是确定了，他也要推测下赤瞳未来可能的发展轨迹——跟着关键人物混一混就盆满钵满，改变世界线的部分评价赚的飞起，可他们想要刷的评价着实太多了。 轮回者实力从d到s级，轮回者任务评价也是从d到s级，可这其中不是一一对应的。 d级轮回者刷通d级轮回世界，评价是d。 s级轮回者刷通s级轮回世界，评价还是d。 d级轮回者刷通s级轮回世界，评价就是s了——对于这么想的，蓝城只能表示，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说真的，蓝城除了新手混了个c评价以外，陆陆续续三十多个轮回世界，只有两个世界混到了c的评价，b级任务完成评价……一个都没见过。 刷通只是完成轮回空间发布最基本的任务，之上还有任务完成优秀，以及刷穿的等级。 d级轮回者，刷通b级评价的‘zc’世界能得到b级评价，任务完成优异能得到a级评价，加上新手轮回者的福利‘评价上升一个等级’，有一定可能达到s级评价，这就是蓝城之前所想的。 理想很丰满，但那需要当事人在任务过程中占据极高的完成度才行，要是能刷穿这个世界，比如说直接推翻帝国，还要是蓝城自己没怎么参与的情况下，极可能把六个新手的任务评价全都推到s级，正常能混个a就不错了。 在陆明意图坑死蓝城的时候，蓝城也在想着怎么在榨取完价值后坑死陆明——以及其他所有不相关的新手。 轮回空间还算仁慈并讲究人权，无理由不会随意扫描轮回者内心，因此存在糊弄的可能性。 蓝城表现出他想要杀死所有新人，杀了五个后让剩下的最后一个反杀，这叫做幸存者为队友报仇，接下队友的遗志，扣得评价很低。 可蓝城要是表演出了差错，又或者某人站在原地不出手，看着蓝城杀了其他五人，那就是新人轮回者和引导者勾结，不仅任务评价扣的心疼死，就连由引导者承担的扣除属性惩罚，新人轮回者都要承担一部分。 而现在…… “赤瞳……”树上，蓝城念叨着这两个字，眼中微冷。 原本将少东家的评价刷到s，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这个世界在b级世界里的评价算低的，说不定因为队友死亡扣个一小点，原本结算时的s级评价就直接扣到a了。 但是……若是让少东家干涉赤瞳的命运轨迹，甚至……直接杀了？ 一个s不是稳的？ “就是有点困难……”蓝城皱眉。 赤瞳的实力，在他感知中是c-级，少东家是d+，随时都能突破到c那种。 可要是在任务世界里突破了，哪怕新人轮回者那个评价上升一级还在，综合评价也被视为c级来计算的。 而且，只要蓝城出手干涉，比如将赤瞳抓起来，或者打断赤瞳一只手，或者夺走她的兵器……哪怕少东家赢了，也不能获得完效，评价等级只会降低。 蓝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颇为头疼。 很快，他的头就更疼了。 今夜，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赤瞳，陆明回了最初的据点。 开门的一瞬间，陆明脸色一变。 一股奇特的味道扑鼻而来。 没走几步，小胖子王平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他面色阴沉。 “老大，有人死了。” “是陈明泽。” 第三十章 阴人 队伍里一共六个新人。 两女四男，两女一平一凸，很容易分别。 四男，一位小胖子王平，一位壮汉假名阿牛，加上陆明，最后一位就是陈明泽。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没有什么特点大概就是他的特点了。 陆明也考虑过，他是不是哪位和引导者认识的新人，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但现在死了…… 陆明微微摇头。 再看吧。 陆明看了看手中的详细资料。 被害人是陈明泽。 死亡时间约为上午十点左右。 发现尸体的地点卫生间。 他们一行人所在的木屋并不帅太小，每人一个房间，加上一处客厅，一处卫生间，一处厨房。 房间的具体排列顺序是…… 看到这，陆明微微摇头。 “这是谁做的资料？” 小胖子王平和有胸女秦雨，齐刷刷转头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位少女。 画着极重的妆，一头波浪卷到腰部的女性。 这位女性被齐刷刷的盯着，似乎被吓到似得退了一步，接着又仿佛觉得自己的动作太怂，连忙又向前走了一步。 “对，是我做的资料，因为看见了纸笔……这方面，我有一点经验。” “凶手……” “我不关心这个。” 陆明摆了摆手，将资料仍在了桌子上。 “我先问一句，替死者找出杀人凶手来……在场各位，没人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吧？” “可是……”浓妆女还想要说什么，就被陆明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是不想要和这种杀人者待在一起吧？害怕有危险？” “蓝哥？在吧？”陆明叫了一声。 瞬间，面前出现一道身影，蓝城脸上挂上了阴沉的笑来，带着杀气的眼神扫着在座各位：：“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就有人死了……真有你们的啊。” 新手轮回者杀人，不仅仅是自己掉评价，没保护好新人轮回者的引导者也要担责任。 蓝城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被空间处罚而气愤的老引导者。 陆明开口问道：“蓝哥，在场各位都是什么实力？” “两位d+，两位d-。” 蓝城指着除了陆明以外的四位。 两名d＋，壮汉阿牛，以及……小胖子。 d+等级，在赤瞳所在的选拔组里，赤瞳本人勉强触及到了c，队里拖后腿的筑紫，就只是d+。 d-，d-的上限是多少陆明不知道，反正他本人评级也是d-。 因为有两位d+，在这个世界里，蓝城直接默认了是内部作案，否则就算是暗杀，新手轮回者也不会毫无察觉。 陆明深吸了口气，看都没看其他几人，只是看向了蓝城：“王平，阿牛，d+实力——我不管你们谁搞得鬼，也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接下来你们俩只要死一个，另一个直接死，如果死的是其他人，你俩给我一块死……没问题吧？蓝哥。” 蓝城嘴角咧开：“没问题，你完成任务能给我带来的利润，哪怕保护不好他们扣除一部分，也足够了。” 陆明眼神微冷，扫向了在座几位，声音高了八度：“谁敢搞事，直接去地狱里搞，我没空管你们这些小事，懂？” 说着，两步离开了客厅，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外，陆明表面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意。 谁动手的……那个小胖子？阿牛？其他人？ 目的的话……只有一个。 对作为队友的新人下手，在空间处的评价绝对会被缩减一部分，那益处只有…… 发出信号。 新人轮回者，从身份来说，代表了引导者的利益……示意自己知道了蓝城的目的？ 向我示警？寻求合作？ ……不，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大概率真死吧？但是还有些细节陆明没搞懂。 这轮回空间……果然是没蠢人的。 …… 夜深。 “情况就是这样了。” 通过精神连线，蓝城将陆明做的一切简单说了一遍。 气氛沉默，未知房间内，传来淡淡的敲击声。 良久，一声叹息传来。 “……果然，暴露了。” “暴露了？” “没错，他的做法太刻意了，尤其是第二天夜里未归这点。” “真有不对嘛？”蓝城问道。 “他太急。”一道声音响在蓝城的脑海中：“从情理来说，好似没什么不对，但只要一开始就怀疑我们可能暴露，并且条理上能说通，那就真的有可能暴露。” “既然有可能，我们就当成是那样。”声音叹了口气：“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但这是轮回空间，一点也大意不得。” “不过……”那道声音叹息道：“不过，他一来想要破局时间紧迫，只能这么做，二来也是有恃无恐……仅仅七天，到现在已经还剩下四天的时间，凭你的实力想要扰乱这个世界不难，但是想将评价算到我的头上……还真的只能靠他。” “为此，我们甚至没办法对他的行为进行干涉，一旦他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努力集结任务世界的势力反抗，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那道声音浮现出几分自嘲：“所以，让他努力做，你尽可能的配合他。” “还有……赤瞳……呵，好诱饵。” “而且，是我们没办法拒绝的诱饵。” “花费一定精力调查下赤瞳吧，如果是真的……有机会，我会去试试的，一对一。” “那很危险。”蓝成有些担心。 “现在不冒危险，将来面对危险，我怕连冒险的机会都没有。”声音很坚定，随即又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蓝城，别觉得知道‘陆明发现了你’，你就可以大意……想想看，你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面对赤瞳这个诱饵……你是不是只能乖乖吞下？是不是只能从陆明身上移开部分注意力？” “但是，我有影分身……” “你确定那不在对方的计划之中？影分身能同时监控两边，但却是最差的方案——将体内的能量平分成两份，在常规世界里自然很容易恢复，但这是限制引导者出手的新手世界……分身过后流失的能量，在这个世界是没办法恢复的吧？” “……确实。”蓝城点头。 “轮回空间的消息偶尔会有传到现实，如同影分身这种实用的技能怕是瞒不过他，所以……你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牌，他哪怕有登陆过‘hy’系列世界的亲人，也绝不可能知道的那个底牌就行了，战斗力误判，会是他接下来布局的致命点。” “暴走的引导者想要击杀新人轮回者，新人轮回努力自救，但终究死在了引导者手里，但引导者也体力不止……最终死在了我的手里。” “并不是和引导者合作，而是在引导者暴走下自救的人才……这样的剧本，空间应该会吃吧？” “……接下来，我会帮他的，帮他联系诸方，帮他自救，帮他暗中对抗引导者。” 那道声音笑了笑。 “毕竟，我们都在面引导者的坑杀，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嘛。” “非主动申请，轮回空间不进行心里检测……真是太好了。” 第三十一章 艾斯德斯 夜半三更。 吱嘎！ 细微的拉门声。 光着脚就基本不会留下脚步声，一道黑影悄悄来到了陆明的面前。 看着在船上熟睡的陆明，黑影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捂住了陆明的嘴，一边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 沉睡中的陆明仿佛被惊扰到，缓缓睁开了双眼，还打算打个哈欠，却猛然发现不对。 面前一个黑影，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本本。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禁声，我没有恶意。 也不知是练过还是怎么的，黑影的一只手翻动着小本本，翻到了下一页。 你现在很危险，引导者不安好心，新人里有他相识的同伴，他可能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着进轮回空间。 陆明沉默了一会，显得晕晕乎乎，随后像是被惊吓到一样，猛然一惊。 表情半点不作伪。 什么情况？难道说？ ……不，等等，应该是我想太多了。 陆明强行按住了想要验证自己猜想的想法，看向了面前的黑影。 ……平板少女。 金色波浪卷发，画着浓的她妈妈估计都认不出来的妆。 是她来到这里，初始让陆明有些吃惊，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 如果是要混任务评价的话，做出同样的事来，d-的实力获得的评价怎么也比d+多。 在确认自己能借助到引导者力量时，在现实中不训练自己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 陆明微微思索。 她确实有可能是和引导者熟识的那个人，但概率……只是有可能，而绝非百分百。 ……不过，前提是这六个新人，引导者只认识一个。 陆明不敢保证没有第二个，在敌我未明时，直接标红了打准没错。 陆明眨了眨眼睛，平板少女会意，松开手，递给他一根笔。 陆明在纸上写道。 “我不能信任你，连名字和天赋都不敢说出来的小小姐。” 平板少女翻动着小本本，某一页有一句话。 【抱歉，我太紧张了，真名不能说，你可以叫我枫。 能力也不能说，比较复杂。 但请相信我，我并无恶意。 已经有人死了，我不想在出现无辜的受害者，不想有人死在这本来简单的新手任务里。】 陆明沉默不语。 平板少女翻开了另一页。 【哪怕你不能相信我，请最少怀疑一下蓝城，请你牵扯住蓝城的精力，接下来的时间尽量不要回来，我会趁机在夜里外出寻找方法……如果有进展，我有手段偷偷联系你。】 平板少女又翻开了一页。 【请相信我，在第一位死者的死亡时间里，我和秦雨一直在一起拌嘴，我们并没有嫌疑。 凶手就在王明和阿牛之间——你不让继续查下去的举动是对的，在有合适的准备前，我们不能暴露引导者和这其中的某位……也有可能是两位的联系。 ……我不能离开房间太久，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一有进展我就联系你，若是没有的话，大后天，任务时间的第六天晚上，请你回来详谈。】 平板少女也没说自己的联系方法是什么，悄悄的退了出去，连带关上了门。 只留下陆明坐在床上，微怔。 信什么？不信什么？他的选择其实很少，靠脑子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填补力量的不足，哪怕智如诸葛孔明，只要不是能开无双放军师技的版本，他也较量不过一个百夫长。 更何况，陆明也不觉得自己算聪明人，只是情况赶到了这里，多做了一些准备罢了。 遇到引导者刁难这种事，陆明在轮回空间降临这三年有想过的，包括引导者是什么性格，对应何种性格该怎么做等等。 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远比不上大佬们多智近妖未卜先知。 不过…… 眼前这种情况完全没假设过。 陆明微微摇头，将某个猜想设定为有待验证。 …… 这一夜，陆明睡得很香，当第二天起来时，时间已经指到了七点。 醒过来的他，呆呆的坐着。 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按理说，时间过了三夜……都已经是第四天了，昨天晚上就一个找上他门去的？ 不应该啊？ 这么好的混评价机会，都不珍惜的吗？ 不过，既然没人上门，这其中也蕴含了不少信息，小胖子和壮汉可能是各自有底牌，毕竟进入轮回空间就是d+实力，虽然现实里的实物带不进来，但是技法之类的还是能带进来的。 可是…… 早餐桌上，陆明扫了一眼，眼神在瞄到秦雨时停留了一刹那。 你呢？ 看着和平板少女枫互相敌视的秦雨，陆明心累。 别人都有底牌，有自己的小主意，你呢？你也不来自个贱什么的？虽然为了保持人设我是肯定拒绝的。 陆明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秦雨伪装自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陆明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王者局里混进来的一只青铜。 ——真要是演的，陆明说一句佩服。 …… 任务要求存活七天，第一天陆明试着去忽悠布德和奥内斯特。 第二天陆明见到了赤瞳的选拔组。 第三天则是和娜杰塔简单谈论了下。 也算是各方势力都接触到了，很充实。 这天，也就是第四天清晨，陆明上午八点出了门，依然是在街道上闲逛。 在他出现后约十五分钟，黑头发的小姑娘对他挥了挥手，一边小跑赶了过来。 陆明笑着揉了揉她头发。 “早啊，赤瞳。” ……不愧是帝都，还真是效率。 仅仅十五分钟，就做到了‘发现踪迹并让赤瞳赶过来’，这帝都里到底有多少奥内斯特的眼线啊？ 果然，昨天跑去郊外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瞬间，赤瞳如同一只小狗一样，脸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但仅仅一瞬间。 下一刻，她表情转为不快。 “……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这个体型也很可爱。” “变态。” “只要年龄合法，体型的问题怎么能说是变态呢？”陆明狡辩，谁来了我都这么说。 依靠速度优势拜托了陆明的魔爪，赤瞳捋了捋自己杂乱的头发，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艾斯德斯将军昨天晚上回到帝都了。” “……打算见您一面。” “大概很快会到。” 陆明顿了一瞬间，随即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好啊，让她来。” 第三十二章 如期而至 奥内斯特的行动很迅速。 哪怕他觉得艾斯德斯能够掌控恶魔之粹不太科学，哪怕他觉得自己一路来顺风顺水就杀光了皇室，一人之下太容易了，他在考虑是不是有人暗中施加推手——但他还是强行终止了这种想法。 不能在想下去了，越想越吓自己。 万一真有人一直以来暗中操控引导他的行动，他现在难道还能那头便拜吗？ 没错，真能。 拿出证据来，拿出绝对的力量来，我奥内斯特当成场跪，720°旋转侧滑。 既然自己是这种想法，既然幕后黑手没直接蹦出来要他纳头便拜，那要么幕后黑手力量不足，要么幕后黑手眼里不是太在乎他，要么……只是巧合。 根本就没有什么幕后黑手？ 现实又不是迪化文，纵然有陆明身上有种种未知，让奥内斯特深深忌惮，但他还不至于因此乱了分寸。 他的经历确实有些巧合，但现实中绝对不会缺少巧合。 说句不恰当的……火还没烧到眉毛呢。 等到火烧眉毛可能就来不及了，可总不至于为了防止未来火烧眉毛，你先一步走上去，把自己眉毛烧了吧？ 奥内斯特打定主意，既然对方提到了艾斯德斯，那就让艾斯德斯来见他。 以艾斯德斯的性格…… 嘿，真出了什么问题，既然是陆明自己提的，哪怕陆明背后真的有一个帝国惹不起的庞大势力，他好意思直接找帝国麻烦吗？ 相反，以艾斯德斯的性格，如果真打起来都找不到什么破绽，那…… 奥内斯特就打算当陆明说的都是真的。 最起码，在没找到破绽前就当真的看。 抱着这种想法，抱着死艾斯德斯不死我奥内斯特的主意，他飞书一封，快危险种加鞭，短短时间内，就将艾斯德斯招回了帝都。 要说帝国的面积，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反叛军最后能掏出百万大军决战，帝国人口必然不会少，那还是各地官僚贵族疯狂祸害之后的结果。 但以危险种的速度，将原本前往边境的艾斯德斯叫回来，还真的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 奥内斯特私人府邸内。 “就是这么一回事。”奥内斯特简单阐述了下情况。 艾斯德斯脸上有些阴沉：“所以说，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无聊。” 整个帝国，除了布德以外，大概也只有艾斯德斯会对奥内斯特不客气了吧？ 本来前往边境打算找异民族麻烦的她，走到一半被快危险种加鞭叫了回来……真当本将军是工具人了？哪里有事往哪里搬？ 艾斯德斯很不满。 好在，奥内斯特知晓如何应对艾斯德斯…… “敌人没有任何帝具就能使用帝具能力，甚至还有布德那控制雷霆的能力……” “所以，我才说，无聊。”艾斯德斯冷冷看了奥内斯特一眼。 一直以来，她遵循奥内斯特的命令，或者说和奥内斯特合作，一是奥内斯特会处理很多明面上的麻烦，二则是——跟着奥内斯特，她会有很多的战争可打。 但这是有顺序的。 异民族，反叛军，布德——这是艾斯德斯的狩猎名单，最美味的对手，要留到最后来处置。 当她知晓蓝城能使用数种帝具的力量，甚至包括雷电时，她就将蓝城放到了比布德更靠后的位置。 至于更之后的信息……只会让她更加兴奋。 艾斯德斯看着奥内斯特，眼中不无失望。 她缺权力，缺势力，尽管统帅着军队，但金钱粮草，亦或者屠戮异民族等等麻烦，都需要奥内斯特帮助摆平。 而奥内斯特缺力量，尽管奥内斯特手下无数，但却缺少最高等级的力量。 ——彼此互补，是合作的基础。 当奥内斯特不为她解决麻烦，反而是她需要为了奥内斯特解决麻烦，帮他探危险并且更改自己的狩猎名单顺序时……这个合作者，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停留了一瞬间，艾斯德斯收回了目光。 暂时没有更好的合作者，她姑且就忍了，有下次就把这只肥猪宰了过年. 而且…… “……星外势力吗？真的假的？” 艾斯德斯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如果是真的，如果她解决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对手……在出现，该有多好？ 现在？ 艾斯德斯看向了一脸担心的奥内斯特，冷冷回道。 “放心，我会尽量忍耐的。” “……忍住不砍了他。” …… 陆明躺着。 赤瞳坐着。 感受着脑后的紧致，陆明长叹了一声。 “……有点硬。” 赤瞳嘴角微微抽搐，强忍住打人的欲望。 “……大腿有点硬还真是抱歉。” 膝枕，二次元界的福利，不过说真的……赤瞳身上属于那种没什么脂肪型的。 加上这种场面她有些紧张，肌肉不自觉的发力凸出来……有点咯人。 至于说，赤瞳愿意豁出来，提供这种福利，理由是…… “先生，昨天您和反叛军的谈论，我回去好好想了想……” 赤瞳有些困惑：“反叛军真的是为了人民吗？帝国的存在，带给人民的真的只有压迫吗？” 虽然在她听来，昨天陆明在不断diss反叛军如何拉跨，但实际上，就反叛军说出的某些方法，已经是现有帝国执政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这个阶段，赤瞳陷入了迷茫期。 尽管和陆明并不算熟，但她身边的人……哪怕是黑瞳，只要她说到有关人民的话题，都只会告诉她不要多想。 至于其他人…… ‘父亲会不高兴的’‘只要听父亲的就好了’‘父亲告诉我们别多想’。 只会回答赤瞳这种话。 实际上，赤瞳连个能交流的人都没有——当然，原本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对任务目标敞开心扉才对。 但这方面，父亲不仅仅没禁止，甚至在她执行任务前，特地告知她和目标相处时，不要太隐瞒自己的心思。 何止是暗杀？这简直都是明示了。 疑惑之下，赤瞳也就顺从心意，问了出来。 陆明轻笑了一声。 “反叛军为了人民？错了。” “反叛军有什么？帝具？底蕴？财力物力？至高帝具？帝国最强战力？最初他们什么的没有。” “正确的说法，是人民选择了反叛军。” 就在陆明这么说的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们放弃了追随强者，选择了弱者……所以，他们要死了，因为软弱。” 天气微冷。 艾斯德斯到了。 第三十三章 拉仇恨 水蓝色至膝的长发，高挑而又完美的身材，既冷酷又温柔，对敌冷若恶魔，对己爱兵如子。 最强的实力保证了她的逼格，最全面的性格设定，纵然有所瑕疵却也称得上合理，时不时爆发的温柔，更是抓住了无数人的萌点。 在世界线未曾改变时，对于斩赤这部作品，很多人都说主角是赤瞳，一来是作品的名字，二来也是赤瞳在主角方的重要地位。 和黑瞳的姐妹设定，丰富了赤瞳的人物剧情，为数不少的出场，都有尚可的表现，反倒是原作主角塔兹米有些被抢了戏份。 但若是以作者的角度来说，塔兹米加上赤瞳，甚至在加上奥内斯特，描写三个主要正反派的笔墨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作者对艾斯德斯下的心血。 ……老抖m了。 这种对外冷若冰霜，对内温柔体贴的萌妹子，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不是。”陆明否定道：“人民不是放弃了强者而选择了弱者，是放弃了必然会死，而选择了可能会死。” “违抗帝国，才是必然会死。”艾斯德斯道。 只是简单的对话，明明脸色毫无变化，但赤瞳却感受到了空中弥漫着杀气。 太过长久而平常的杀戮，仅仅是提到相应的事物，便有杀气铺面而来。 用科学的角度来形容，便是将艾斯德斯内心想到，身体自动进入了警戒状态，身体的动作和分泌的激素外溢，被同样杀戮不少的赤瞳感知到……用武侠的角度来说，叫做气机感知。 至少，陆明是云淡风轻，想要靠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压人？ 人类害怕老虎，害怕鳄鱼，那是长久以来埋在基因中的信息，是远古时期先祖看见同胞被吃，在基因中刻下的片段——陆明先祖又没被艾斯德斯杀过，怕她个啥？ 又或者，某些半吊子看过去一眼，就觉得对方浑身上下姿势毫无破绽，无懈可击，吓个半死——陆明表示，完全看不懂。 气息？杀气？ 就这？ 感知不到，没吃饭吗？ 拿霸王色霸气来。 最起码，你精神力能凝为实质再来。 陆明自是有恃无恐，讥笑道：“违抗帝国就会死？凭什么？” “帝国是强者，人民是弱者，弱者不服从强者，只有死路一条。” “才不会是那样，保护人民，才是帝国的使命。”陆明还没说话，反倒是赤瞳忍耐不住了。 艾斯德斯目光挑起，看向了赤瞳：“呵，天真的小姑娘。” “父亲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只要我们尽管击败反叛军，人民就能获得幸福。” “那是骗你的。”艾斯德斯毫不客气的给同僚接老底：“戈兹齐可不是那么天真的人。” 戈兹齐，前罗刹四鬼之一，帝具村雨的持有者，艾斯德斯略有所闻。 实际上，帝国里的强者，她都有一定了解。 赤瞳一时语塞。 要是一年前，她敢大声和艾斯德斯辩个三百回合，但现在她说不出口。 归根结底，赤瞳也在自我怀疑。 赤瞳迷茫中，陆明叹了口气，只觉得这膝枕是越来越硬了，他不禁开始怀疑，小赤瞳要是不动手，不动腿，只凭腿部肌肉从放松到绷紧那一瞬间全力发力，会不会能直接震断他的脖子。 他无奈放弃了膝枕，坐了起来，拍了拍赤瞳的脑袋，反问道：“就凭你？布德？还有那所谓的至高帝具？就敢号称帝国是强者了？” 陆明深吸了一口气：“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手上有点本事，就能小看天下人了吧？” 此等阴阳怪气，那是何等的破坏力？ 哪怕是艾斯德斯，也有想要打过去的冲动，但正因太多想打人，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想要看看陆明怎么说：“随你怎么说，自从参军以来，我未曾败过，什么异民族，什么反叛军，不过土鸡瓦狗耳。” “厉害厉害。”陆明拍了拍手：“那帝国应该太平了吧？” “不过是疥癣之疾。”艾斯德斯冷哼一声，他虽然喜欢战斗，可和土鸡瓦狗的战斗，也叫她不胜其烦。 “疥癣之疾你不还是根治不了？也不知道你在傲个什么劲。”陆明呵呵一笑。 “那不过是他们藏得深。” 陆明摊手说道：“力量本身是力量，藏得深就不是力量了？源源不断就不是力量了？不过是取得了一点点小优势，连阶段性胜利都算不上，就把敌人都视为土鸡瓦狗……” 陆明忍不住拍手赞道：“真不愧是你，艾斯德斯。” 陆明脖颈一冷。 眼前一花的工夫，一把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就是力量，属于帝国，属于我的绝对力量。”艾斯德斯眼睛微眯：“只要我想，下一秒……” “1。”陆明冷笑。 “——你只不过是我打算留在最后享用的敌人，不代表我不会打乱狩猎的顺序。” “……那你来砍？” 砍就砍。 艾斯德斯怎么可能忍的了这股气？杀心上来了，我管你是什么身份？ 手臂用力，冰刀将将就要划过陆明的喉咙—— “止步。”蓝城的身影凭空出现，手中一把长刀与艾斯德斯交锋，宛若切豆腐一般划过，同时手中长刀微微震动，将斩断的冰刀震开。 要说原著中，无论哪个版本，艾斯德斯都要比布德强——但至少在漫画版本，艾斯德斯和布德是短暂平分秋色的。 在截刑场的剧情中，俩人都在夜袭众人手中吃了不少亏，勉强算是五五开。 布德拖着受伤的身体追击，被南瓜一枪毙命。 之后，艾斯德斯开发出了一些新能力，才算是完全超越了布德。 但那是在三年后的正传时期，仅仅现在？ 艾斯德斯才十七岁，布德正值壮年。 不说她比布德弱，但也绝对不比布德强多少。 这等战斗力，蓝城表示毫无压力。 什么是引导者？ 新人能搞得定的事引导者平，新人搞不定的事我引导者一样平，界内顶级，空间特许——够不够清楚？ 陆明摇头。 “这就是你的力量？简简单单的控冰？” “冻不住帝国离散的人心，冻不住不断反叛的火苗，连有形的时间空间都无法冻结。” “也敢自言无敌？” “你的世界？你的力量？就是这么肤浅的程度？” “我很失望。” 第三十四章 无敌 表面上风轻云淡，心中陆明高呼坏菜。 这他么的……实力差距比他想的还要大。 引导者是b级轮回者不会错，但b＋、b、b-三个等级，陆明也不知道他是那个等级，也不敢问。 多的不说，一双写轮眼——开须佐总会吧？ 斩赤世界和火影世界的力量对比，真要是让陆明拿着原著的表现编，那是肯定编不出来的，但陆明知道，斩赤世界，上限过不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那是按着忍者联军锤，头都锤烂那种，给人的感觉完全无视了数量攻势，而这个世界——娜杰塔放话，十万大军加十个帝具使，就能试着击杀艾斯德斯。 在陆明未曾看过的漫画后半段，实际上反叛军是以百万大军包围了艾斯德斯，而艾斯德斯想的是击溃反叛军的士气，这也确实证明了，她尚未达到无视数量的等级，百万大军加上一定数量的普通帝具使形成合围，她且战且退逃走都有些困难。 虽然情报出了一点点小误差，十万变成了百万，但大方向还是对的。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 哪怕是陆明的眼力，这就单单看表面，蓝城打只艾斯德斯是没什么问题。 而艾斯德斯这种实力放在火影里，上限过不了宇智波斑，下限比普通上忍要高不知多少，区间很大，具体定位不好说。 艾斯德斯将冰刀放在了陆明脖子上，蓝城都能后发先至——反正上忍实力后面不知道几个加号就是了。 这种实力，说没开万花筒？ 陆明不信。 这真的开着宇智波高达，艾斯德斯和布德不是随便秒……至高帝具的火力或许能压制须佐，可至高帝具也就只有火力了，防御力机动力巨拉跨，原著里甚至让塔兹米打了个对穿。 不用须佐牌高达，不也是随便打至高帝具？ 陆明暗戳戳的提醒艾斯德斯‘冻结时空’的能力，但艾斯德斯能不能get到点，就算开发出来了又是否真的有用，只能天知道了。 别到时候开个经典复刻，冰刀砍须佐，那陆明死不瞑目。 事实上，差距真就是这么大。 轮回空间划分实力，从d到s，到了s级之上没有了，所以s级的上限和下限的差距，可能比s级下限到d级的差距还要大，这就暂且不论。 单单s级下限，视强化天赋等不同，没有个明确的破坏力标准，但那种只追求破坏力的s级下限，勉强也能爆个星了。 从d到s，从普通人到爆星，每个等级通过‘+’‘-’分成了三个等级，这一共加起来才几个等级？ 就一个加号一个减号间的差距，就已经大到没边了。 要不是轮回空间有出手限制，出手额度过了直接抹除蓝城部分属性，要不是蓝城必须要让他家少东家混够一定的剧情参与度，全力状态下他是真的有希望推平这个世界的。 虽说按照轮回空间的行事准则，不担着这种出手额度的限制，蓝城也进不来斩赤世界就是了。 这原本是帮助新人轮回者更好适应轮回空间的福利机制，出了问题立马就变成了催命机制——陆明觉着，自己也是有够倒霉的了。 对于实力差距，理解最深的自然不是陆明这个局外人，反而是艾斯德斯。 差距在那里？ 说不出来。 力量，速度，技巧，经验——若是有综合实力比轮回者高的剧情人物也就罢了，可一旦综合实力比轮回者低……那只能说各项都差。 轮回者在无数个剧情世界里冒险，可能有的轮回者不擅长远程攻击，有的轮回者不擅长精神类攻击，有的轮回者不擅长大范围攻击——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可力量速度技巧，甚至包括精神力，这种基础属性，轮回者绝对没有短板，有短板的都死了。 这一瞬间，艾斯德斯冷静了下来，看向了陆明。 “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力量？有意思。”女将军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身体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弱肉强食，是她遵循的准则，若能死在强者手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哀叹的，倒不如说，那才是她渴望的结局。 要是她唯一的不满，大概就是……真的打起来，她可能做不出太多像样的反抗，作为落幕一战，未免有些寒颤。 ——干他娘的布德，干他娘的奥内斯特。 回想之前奥内斯特信誓旦旦和她说‘布德表示无惧’，艾斯德斯表示呵呵——这两个瘪犊子，肯定有一个在忽悠我。 陆明微微摇头，平淡道：“是，也不是。” 是，是因为有蓝城在，他现在才有资格和艾斯德斯毫无顾忌的正面交谈。 不是，则是…… “弱肉强食……你遵循的法则？”陆明反问。 “正是，现在这不也一样？”艾斯德斯回道，哪怕力量上占据劣势，但她并不在乎。 无外乎强者生，弱者死罢了。 陆明叹了口气：“所以说……你是野兽吗？” 弱肉强食，自然界的规律，谁也没办法否认。 但是…… “危险种和人类，谁强？” “又究竟是人类在贯彻弱肉强食，还是危险种在贯彻弱肉强食的理念？” “危险种和人类，谁占领了这个世界？” 陆明微微摇头。 他说的是真心话。 哪怕不是斩赤世界，是正常的人类世界，弱肉强食也是不会错的，但‘强’——远远不是单纯力量的强大。 权势，关系，理念……都是力量的一种。 当然，又有说法是，绝对的力量能够碾压一切不服。 ——对，就是艾斯德斯这种情况，在斩赤世界里，她的力量和‘绝对力量’基本相差无几。 陆明叹息，叹息中有说不出的失望。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种人，凭借自身的天赋和一点点努力，就能站在世界的顶峰，并且……” 陆明抬头，看向了天空。 内心遵循弱肉强食的理念绝对不会错，但若是将这种理念浮于表面——从本质而言，那就是对有着正常观念人类的拒绝。 在这个世界里，艾斯德斯爱兵如子，艾斯德斯战无不胜，导致哪怕她明摆着遵循这种理念，手下的兵马也听从她，崇拜她。 但……若是放到别的世界呢？一个同等级战力多如牛毛的世界？ 她继续遵循这种理念，同级强者表面上演一演，谁更容易获得士兵的信任和军心？在彼此麾下军力拉开后，原本战斗力不分上下的两人，谁变得更强？ 陆明眼神变得悠远，大拇指和食指伸出，随意的留了个空隙：“并且，你们的世界，就只有这么大。” “缺少同等级的对手，缺少力量对等的敌人，因此哪怕将错误当成正确，也没人能来纠正。” “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艾斯德斯。” “……在井里的世界无敌，快乐吗？” 第三十五章 能力 井底的青蛙，看见的天永远只有那么一块。 艾斯德斯，或者说——强者。 强者，永远都是极度自信的，也正因为自信，所以才容易出错。 因为强大，因为自信，因为别人的奉承，反而会看不清现实，最终走向陌路——强者的失败，可能不是因为变弱，反而是因为自己的强大。 就如同这个帝国。 反叛，镇压，反叛，镇压。 当小皇帝以为反叛只需要镇压就能解决的时候，帝国就永无宁日，没有人会告诉他，只要大臣继续活着，只要国家政局不改，反叛就永不停歇。 帝国越强大，激起的反抗也就越强大，直到怒火将帝国化为灰烬。 若是不能轻松镇压反叛，认识到问题并提出方法，反而帝国有可能存续下去。 哪怕一个普通人都知道，帝国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是小皇帝不知道——因为他掌握的权势要比普通人高无数倍。 艾斯德斯也是同样。 斩赤世界就是一个小池塘，艾斯德斯便是池塘之中孕育出的幼龙，在她看来，这池塘中的水，自己想如何便如何，值得她放在眼里的，不过二三子。 说白了，缺少社会的毒打，缺少敬畏。 甚至某种程度来说，这种行事方法也不能算错。 弱肉强食，弱者不配活下去，你比我强，那我大不了死——逻辑是自洽的，终有一天迎来失败的结局，她也能坦然接受。 相比起来，小皇帝那‘明明镇压了，为什么还有人叛乱，你们反叛的为什么不去死’来说，不过是孩童的呓语，连做到自洽都做不到。 ——虽然，小皇帝确实是孩童没错了。 说白了，陆明不敬佩艾斯德斯，哪怕她比现在的自己要强，但换个立场——他要是处在艾斯德斯的位置，有着艾斯德斯的天赋，不敢说我上我也行，但做个艾斯德斯五分成绩，半点不过分。 天赋。 艾斯德斯从小搏杀危险种，一路上经过无数战斗，但无论是十岁击杀特级危险种，亦或者是喝下恶魔之粹而抵御住危险种的意志，甚至是年方二十天下无敌，天赋的作用实在是太明显了。 你不能全归功于天赋，原著中没写到的地方，她肯定也很努力开发帝具，锻炼体术，但不可否认的是，最重要的真的是天赋。 有的是人比她还要努力，但却没有她十分之一力量。 举个例子，火影中的小李和凯——哪怕你知道，他们的绝不是毫无天赋只靠锻炼，哪怕忍术资质不行，但他们身体天赋绝对一顶一的好。 可按照那种修行方法，一万个人里都没有一个人坚持的下来，别人想酸他们体术方面天赋好，都找不出立场。 艾斯德斯就不一样了，我带兵，我打仗，我拷问，我谈恋爱，我实力还是帝国最强。 ……这种天赋，陆明能说羡慕，但说敬佩她的强大？敬佩她取得的成绩？ 谈不上。 同样……艾斯德斯也是。 她确实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规则，但想来—— 你陆明算那块小饼干？ 正手无力，反手不精，脚步松散，眼神迟钝，就没有一个动作是像样的。 嘲讽我艾斯德斯是井底之蛙？ 您配吗？ 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人，还有可能有势力…… 和她刚到帝都时，那些仗着家室窥探她的贵n代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她现在未必惹得起？ 艾斯德斯平静的脸微泛怒意，冰冷脸上仿佛勾勒出一丝笑来。 很美，也很危险。 “井里的世界无敌？在怎么说……我比你要强吧？” 悄悄的，艾斯德斯默认了陆明背景有问题，甚至算是半认可了对方的来头确实很大。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陆明这边这一堆破事？带着一位能打过布德加她联手的强者，有这个必要去忽悠她吗？ 但是…… 有这种背景，陆明反而实力只有这么一点点?这反而更让艾斯德斯瞧不起了。 陆明失笑：“我们是不一样的。” ……没错，我们就是个无魔世界，要十八岁才能进轮回空间，现在怎么跟你这种人比战斗力？ 陆明不解释，编的话，什么家室需要，什么必须没锻炼过才能继承什么什么力量云云，都是理由。 但他不需要解释，因为——他的目标，正是惹火艾斯德斯。 和布德以及奥内斯特不一样，这两位心中都有牵挂，一个在意帝国，一个在意自己的帝国，而艾斯德斯——她只在意战争和狩猎。 陆明看了一眼蓝城，示意送客。 蓝城伸手，面无表情：“请吧。” “……”艾斯德斯深深看了一眼陆明：“我记住你了。” 蓝城在她心中，变成了暂时自己打不过的对手。 陆明在她心中——你装尼玛呢？等着，老娘早晚把你驯服，让你跪下舔我的鞋子。 艾斯德斯确实不怕死，但也不是智障，对方没有正面打的意思，她难道还留下来送命吗？等实力有了长进再来讨教呗。 陆明耸肩。 他当然是故意的。 惹火了艾斯德斯，她有可能气的肚子疼，气的吃不下饭，起的每个月流血都多流了——可哪怕陆明在怎么认为艾斯德斯是天赋型选手，最强之名总归是实打实的吧？心智总不会弱了吧？ 生气之下，愤怒之下，她激发潜力的可能性可就太高了。 别管有没有用，你先把摩珂钵特摩和冰岚大将军给我开发出来。 像是布德这个型号，就算再怎么刺激他，他也没潜力挖了。 还有…… 最初骗的帝国在乎他的背景，不敢对他动手是陆明的目的。 同样，到了这七天将近的时候，迫使帝国对他动手也是他的目的——总得把蓝城坑死吧？ 怎么迫使帝国在这七天之内对他下手？ 奥内斯特和布德求稳，但凡有些许顾虑，可能没搞清之前可能未必会动手，这一没搞清，七天可能就过去了。 哪怕……陆明找新人轮回者把自己的消息直接捅开，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反叛军派出的间谍骗他们趟浑水？ 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轮回空间？引导者？剧情空间？穿越世界做任务？ 这么秀，你怎么不出本小说呢？你编这些幻想故事骗我，是你脑残还是你觉得我脑残？ 你猜我奥内斯特信不信？你猜我布德信不信？ 但惹怒艾斯德斯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艾斯德斯回去，八成是要把自己的军队拉过来弄死他陆明。 当然，现在一定会被奥内斯特拦下来，艾斯德斯不怕死，不在乎陆明什么背景，但奥内斯特怕，奥内斯特他在乎。 艾斯德斯手里有军队的军心，但奥内斯特手里有军队的后勤，加上布德也不会莽撞行事，艾斯德斯拗不过奥内斯特。 过个一段时间，陆明在将自己的底细捅出去…… 奥内斯特只能配合艾斯德斯出手。 之前奥内斯特在乎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现在都知道没有了，哪怕有些方面存疑，他还去拦着艾斯德斯？ 艾斯德斯怕是当场就翻脸。 奥内斯特不敢失去艾斯德斯，那样布德一只手单刷他，他只能调集兵力陪着艾斯德斯闹，甚至为了损失不能自己全收，他还得拉上布德一起。 “……如果真能这么顺利就好了。”陆明微微耸肩。 至于，如何找人将自己的消息捅出去…… 蓝城送走艾斯德斯的现在。 一只只搬运食物的蚂蚁乱了队列，形成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什么天赋或者能力？ 陆明微微皱眉，回想着昨天夜袭自己哪位浓妆平板少女。 ……有点意思。 第三十六章 潜逃 陆明他看向了赤瞳。 “赤瞳，你想变强吗？”很严肃的问道。 “变强？”赤瞳歪了歪小脑袋，脸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对，像是蓝城那么强。”陆明半开玩笑道，同时拿出了一张卡片。 今天早上出门，蓝城转给他的。 ——查克拉提取法。 撕开卡片后，查克拉的提取方法将直接印在脑子里，并且体内直接产生一股查克拉。 火影世界的查克拉之源是神树，但是有轮回空间当担保，其他世界用起来肯定不影响。 最关键的是，这并不是轮回者专用，这种具象成卡片类型的强化，剧情人物也能使用。 ——对，这不是给陆明的。 昨天陆明刚说过赤瞳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今天蓝城就拿出来了一张查克拉提取法的强化卡片。 理由是，可以更好展现自身的不同姓。 正常人类的身体细胞为40-60万亿个，使用了查克拉提取法后，使用者浑身的细胞会逐渐增长到130兆左右——并且身高体重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就神奇的很。 只要给赤瞳强化上，回去再让帝国来一次身体检查，他们不属于这个星球基本就被实锤了。 ——陆明觉得，蓝城这种说法，是纯粹在把他当成傻子糊弄。 现在不是第二天，都已经任务第四天了，现在拿出来这种东西获取帝国信任？ 都要到收割阶段了，搞毛呢？ 肯定和他昨天提及了赤瞳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有关，但蓝城具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明还不清楚。 指望赤瞳变强有点战斗力，估计是不现实了，也不知道这查克拉提取有什么猫腻。 陆明能做的不多，不把这查克拉提取法给赤瞳肯定不行，不管蓝城下了什么套，他都得上。 但，能做的不多，就代表着并非什么都没法做。 陆明微微笑了笑，朝着不远处的蓝城努了努嘴：“这就是他变强的方法，一直锻炼下去，你也可以——建议你用了，回去做个身体检查。” “和你妹妹好好对比一下。”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听起来效果完全不同。 现在的赤瞳对帝国还算忠心，陆明觉得，她是不知道自己妹妹吃药的问题。 帝国为了维持杀手们的战斗力，对黑瞳等人从小就注射了种种身体强化药剂，获得力量的同时，降低服药者的寿命，且断了药物后身体崩坏的更快。 蓝城听了，可能会觉得‘和妹妹比一下’这句话是多余的，但未必会细想。 但赤瞳…… 如果帝国真的给赤瞳做了个身体检查，同时为了对比赤瞳前后的变化，可能真的会以黑瞳的数据作对比——能不能发现自己妹妹的身体问题，就看赤瞳自己的了。 哪怕现在发现不了，总归也有发现的一天，到时候……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准，黑瞳八成是没救了，但有着将身体周围细胞变成增加到130兆这种难以理解的手段，小小的寿命问题总归应该能轻易解决吧？ 陆明相信，赤瞳到时候一定会想起他来。 虽然大概率这次轮回世界里用不上了，也算是随手下的闲棋？ …… 木制小屋内。 “你是说？她失踪了?” 王平看着秦雨，肥嘟嘟的脸蛋上露出几分惊讶。 秦雨点了点头，眼角含泪，楚楚可怜。 “是，是啊，我只是来陪她上一次厕所，但等了一会，就没有声音了，我叫了好几遍，一点回应都没有，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强行打开了门……就现在这样了？” 王平手摸下巴，看着厕所，陷入沉思。 一间完全封闭的厕所，没有窗户，只有二十厘米粗细的通风口—— “你确定，不会你看漏了？她在你不经意间逃走了？”王平忍不住问道。 “我确定，当时我的后背就靠在了门上。”秦雨答道，脸上露出几分恐惧之色。 她紧张的四处望了望，悄声说道：“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鬼？” 王平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假名阿牛的大汉。 “你能做到吗？无声无息的消失。” 阿牛摇头。 “我想也是……我也做不到。”王平微微摇头，作为被蓝城揭穿，有着d级封顶战斗力的两位，脸上都有几分疑惑之色。 在轮回空间的实力评价里，d到c是有很大差距的——从非超凡到超凡。 谨慎了c级，手段会变得多种多样，但相反的d级，手段就少了很多。 若是在轮回世界混过很长时间的d级，能做到这种事倒是不难，类似巫师世界的魔咒，又或者忍者世界的变身术，只要相应的体系能入门，d级也能拿出很多匪夷所思的力量来。 可对于新人轮回者来说，那就又有不同了——至少现实世界，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在c级以下没有。 轮回空间的强化卡在现实里普通人倒是确实能用，但一旦用过轮回空间的强化卡，新人福利的‘结算评分上升一个等级’就没了。 据推测，轮回空间的想法是这样的。 ——你都认识轮回空间里的人，都能获得轮回空间里的强化了，自己找人来带你，自己找人邀请你，还想混我福利？ 本空间是给纯新手扶贫的，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要说技巧类的东西，不需要空间直接强化，资深轮回者在现实里就能教给普通人。 但那也是有限度的，就拿查克拉来举例子，你就是六道仙人级来，你也教不会别人。 ——我们身体上下的细胞总数是40-60万亿，怎么可能学得会你那浑身上下130兆细胞才能入门的力量体系。 王平走进了厕所，四处拍了拍，脸上更加困惑了。 这也没暗门啊？ 他摸了摸下巴。 “难道……还真有在现实里直接强化，还不让熟人发邀请函带自己的傻子？” “不可能吧……”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让熟人给自己发邀请函熟人带自己多好？安全的紧。 王平微微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扔到一边。 他叹了口气。 “可能和她一直不肯说的天赋有关吧？” “我觉得……她是畏罪潜逃。” “昨天死了一个，可能是她干的？” “大概是想要借助死了一人达成一些目的？但陆明直接喝止了这一切……于是另想一法？干脆逃走自己单飞？ 王平半是疑惑半是猜测道。 第三十七章 实验室 与此同时，被怀疑成杀了人，然后畏罪潜逃，代号‘枫’的浓妆少女，坐在河边。 “这种能力，过真很好用，不愧是……” 枫微微摇了摇头，不是很想考虑这个问题。 她被轮回空间公认的天赋，实在是有些特殊，某种意义上和秦余‘扮演’的天赋类似，但并非是秦雨那种想扮演谁都能获得一定量的扮演目标能力，而是只能获得制定目标的能力。 她能获得能力的目标大约不到千人，这些人大多都有着一种超出常人的能力，虽然偶尔有重复，但综合加起来，能力数量也是五百开外了。 虽然这之中包括着一定的鸡肋能力，比方说保母能力啦，但反过来说，动物饲养员这种能力，在当前来说就很实用。 ——话说控制蚂蚁走位竟然也能算成动物的吗？ 枫自己也有点惊讶。 秦雨的扮演能力是吃自身演技的，但枫的能力并不吃，只要以特定的仪式获取特定的能力，直接就是原能力持有者的巅峰状态。 话虽如此，近千种能力之中，她目前能解锁的也只有五十几种，其他的能力暂时还是灰的，不仅仅是枫的各项基础属性不够，也有其他知识量的问题，甚至有些人物能力还要有心境的限制。 并且，她不能同时获得两种不同的能力，这大概是天赋的限制，至少是当前等级下能力的限制。 如秦雨的扮演天赋，你一个扮相可以既是小龙女，又是王语嫣，还能是赵灵儿，但枫的能力获得了切换，要经过一些不好说出来的步骤，反正是一次只能用一种能力，而且人前很难切换。 通过很奇特的缩骨，通过厕所的通风口逃了出来，将一位正常女子通过两个拳头大小的缝隙逃出来，虽然有那么点不科学，但都存在轮回空间了，哪还有什么科学不科学的？ “接下来……换个装吧。” 平板少女看着溪水里的自己，状浓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到底是谁，深深叹了口气。 这份换装，也是她能力的一部分，准确来说，至少她原本才没有这么平，但用了天赋能力后，完全能伪装的半点不漏痕迹。 而且，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超凡力量，而是单纯的‘技术’—— 但想要调查这个世界的情报，想要联系到陆明，亦或者想要找出解决蓝城的方法，不用到其他能力是不行的。 枫微微摇头。 非到万不得已，哪怕是顶着这张状浓的看不出自己是谁的脸，她也不想看见那双本属于自己的脸。 她原本的相貌，并没有毁容，并没有无法修复的缺陷，反而算是可爱帅气——但她本人看见那张脸就觉得恶心。 “说起来，这种几百种能力合在一起，包罗万象的天赋……要是写作一本小说的话，一定是‘主角能力’的有力竞争对象吧？” 枫自顾自的开玩笑。 而且，持有这种能力的……一定是那种最合不来群，最自私自利，谁都信不过，永远只想着自己的主人公。 枫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好了，打起精神来。” “一定不能让无辜者死亡，一定不能让悲剧发生，意图害人者一定要受到惩罚……姑且是这样吧？” 少女面无表情的棒读着。 就仿佛，并不是说给自己听，一切说来给自己打气的话都会调动自身的情感，但她没有。 就仿佛，只是在说……自己的设定。 仅此而已。 …… 回到府邸。 艾斯德斯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亏。 实力上不如人不可怕，正如她父亲死时，她并没有任何悲伤。 因为太弱了，所以才会死，没办法的事——这是她的看法。 哪怕艾斯德斯自己死了，如果她临终悔恨的话，只会悔恨自己为何这么弱，而不是悔恨自己为什么会死。 以正常人的道德水准评判，艾斯德斯固然是恶人，但也绝对是一个纯粹的人。 要是蓝城打败了她之后，骑着脸嘲讽，她认了，那是胜者的特权。 可区区一只陆明，算是个什么垃圾东西？ 她当即就决定，拉人过来开团——可命令没发出去一半呢，就让奥内斯特阻止了。 奥内斯特是好话说尽，但就是不吐一个准字，边境的兵马是调不过来了。 强忍住弄死那只肥猪的想法，艾斯德斯回到了家里。 调不过来军队，就自己干。 ——不就是仗着有点实力？ 体术上的实力，绝对没办法短时间增长，那她的选择只有一个了——开发帝具。 而且是越奇特约好，就好比村雨那种一击必杀的咒毒，哪怕在弱者手里，也能威胁到强者。 一种奇特到，一定程度上无视实力的帝具使用方法…… 艾斯德斯若有所思。 …… 在她开发帝具时，奥内斯特这边已经炸了。 夜晚，陆明睡得很踏实，而趁着这个时间，赤瞳惯例的回到暗杀组报告一天的情况。 可还没等她报告，就被戈兹齐发现了不对劲。 走路姿势不同了。 当然不是什么第一次没了，戈兹齐还没想的那么歪，在说那种走路姿势的不同，也只是偏了一些罢了，他看得出来。 但现在赤瞳这，比那严重的多。 他从小教导孩子们暗杀术，给孩子们培养野性直觉，甚至连药物都不舍得给孩子们吃，但——赤瞳身上那种独属于杀手的直觉和本能，仿佛一下弱了九成。 简单询问了下情况后，他带着赤瞳来到了帝国的天才科学家dr.时尚的实验室。 检查身体……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迹，这简直是神迹。” 简单的检查后，dr.时尚看着赤瞳的眼睛里满是渴望，仿佛要喷成火来。 赤瞳：“……” 妹妹，有变态。 但dr.时尚是男同，才不会对她这种小丫头片子感兴趣，能对她这种小丫头感兴趣的，只有陆明那种坏人。 戈兹齐不给dr.时尚留面子：“看什么看，赤瞳有大臣亲自交代的任务，我一会要回去报告。” dr.时尚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可惜……是好事。” “她的体内多了一种很奇怪的能量，而且……身体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你知道吗，人体……” “说结果。” “莽夫。”dr.时尚白了戈兹奇一眼，简短说：“没啥事。” “具体点。” 我是你爹！ 看着戈兹奇腰间的村雨，dr.时尚怂了，没敢说出来。 不情不愿的道：“那种能量暂且不提，赤瞳现在……不能说是人类。” “人类没有这样的，尽管器官和身体外表都保持人类的样子，但具体构成和内在完全不同。” “和我那些劣质的人体改造不同，这几乎是完美的人类进化。” “你那培育的什么杀手直觉……那种垃圾东西就别提了好吗?” “这是生命本质上的进化，身体内部内部翻天覆地，像是那种依靠经验产生的直觉，能保留下来就有鬼了。” “等赤瞳适应了身体的变化，潜力会增加数倍，在训练回来只会更容易，但适应之前……尽量不要让她出任务了。” “按照原本的方法和直觉战斗，本来一刀砍下去可能砍到脖子，没错现在就直接砍空。” “至于，奥内斯特大人感兴趣的……” “对方一定有一个比帝国更发达的文明体系，才能将普通人转化成赤瞳现在这样。” “有神之御手·完美者的我才能理解，这其中有多少代技术代差。” “绝对惹不起，别想什么歪主意了。” “来，赤瞳，躺下来，我们抽个血……切个……” 噗嗤！ 村雨划断dr.时尚一根头发，插在了他背后的墙上。 第三十八章 据点 第五天清早，陆明打了个哈欠。 “……今天不想动。” 他陷入了倦怠期。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个道理谁都懂。 轮回空间自是另谈，若是在轮回世界执行任务期间都做不得到小心翼翼，那干脆还是直接去找棺材，这样更效率一点。 但是……他现在能做的，真的不多。 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哪怕趁着赤瞳离开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蓝城在不在监视，只能说——蓝城有可能在某个时间离开，去调查下赤瞳的情报。 至今为止，他所下的，其实都是闲棋，都只是最粗浅的大范围布局，需要一条线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 一招…… 天元。 …… 花了大约半天的时间，枫了解这个世界的背景，这其中不乏潜入帝国某些核心区域调查情报。 她的能力算得上是万能，虽然以她当前解锁的几十种能力来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拿出c等级，哪怕c-等级的战斗力，但若不是战斗，能使用到的手段简直数不胜数。 这就是轮回空间顶级的天赋之一，且是全能类天赋。 若是同等级的战斗类特殊天赋，纵然无法正面对抗b级轮回者，但抓到合适的机会，并非没有机会以弱胜强。 比如说——巴罗尔之死眼。 有着连接根源限制并且还需要攻击命中的直死魔眼就算了，到底是弱化版。 少女回想这陆明所做的事，这几天中的变化。 “毫不隐瞒自身的特别，甚至着重突出了这一方面……” 枫隐约有了些许眉目。 某种程度来说，帝国方的行动很好预测，没有机会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相反，若是有了机会，帝国方会很快行动。 接下来，她所能接触的…… “反叛军吗？” 少女轻声呢喃着。 先期准备已经完善，她所能做的，应该是将一切串联起来，并且在细节上进行修正。 依靠着天赋才能，到了夜半时分，革命军的据点已经近在眼前。 据点内。 “你们对情况了解多少？”枫一脸平静，反客为主。 娜杰塔也是一脸惊疑。 她们的据点，就如此简单的被人揪了出来？不应该这么容易才对，否则帝国部队早就开过来围剿了。 这让枫所所说的，她本身的身份信了三成。 （特殊案例吗？连大臣都在试图找出来历的存在……） 娜杰祂微微皱眉。 眼前的少女不强，凭借她作为帝国前将军的经验，没觉得她多有威胁，身手反应都很一般。 但娜杰塔偏偏就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哪怕这里是反叛军的据点，娜杰塔也觉得留不下来她。 ……很怪异。 心中微微警惕，娜杰塔微微摇头：“我们获得的情报也不多。” 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得知具体情报的，似乎都是奥内斯特的铁杆，她知晓的不多——那是之前。 在和陆明见了一面后，娜杰塔感觉很不对，陆明说出的种种政策，根本不像是设想，成熟的有点过分。 她调动帝国内部隐藏极深的间谍，甚至连暴漏间谍身份都顾不上，短时间内查出了真相。 间谍成不了奥欧内斯的铁杆，可铁杆的铁杆努努力还是能安插进去人的。 枫浅浅一笑。 “既然如此……” “我就直说了，你们现在很危险。” “他们的目标正是反叛军。” “帝具的制作方式是诱饵，一旦和帝国合作，制造出大批量帝具，你们反叛军只有死路一条。” 娜杰塔眉头紧锁。 确实，帝具的力量，能决定一场小规模战役的胜负。 帝国如今风雨飘摇，不仅仅是因为民心所背，更重要的是帝具遗失，让他们反叛军有了反抗的余地。 帝国万一新出炉一批帝具，帝国将领人手一个，那他们反叛军还反叛个啥？ 赶紧转行当盗贼，偷他几十个帝具在考虑造反的事吧。 但正因如此…… “……你们不是一路人？”女将军好奇问道。 “不是。”枫点头：“准确的说，现在不是。” 少女眼神微微眯起。 陆明是故意的还是偶然，她也有些说不准，但面对帝国和反叛军时，虽然都在体现出高高在上，你们都是垃圾的态度，但……细微表现上确实不同。 这便可以拿来利用。 少女淡淡道：“有些人宁为鸡头，不为牛后，有些人恰恰相反。” “你是说？”女将军单眼微缩，脑补了一些事。 星外某势力，代言人来到这个世界。 但见了这个世界的落后，其中某些人不想回去了。 我能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为什么要回去受人管制呢？ ……是了，就他们的说法，星门的连接不简单，至少从初代皇帝到现在为止，只有现在才开启了星门，在这个世界称霸，那边未必来得及追究。 而这个人…… 女将军若有所思。 难道……是哪位和布德五五开的强者？ 有帝国最强的实力，能在一个世界称王称霸，谁想要回去给人当保镖，做牛做马？ 这么说…… 女将军微微点头。 她懂了。 保镖在那边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估摸着也就是帝国接受了人体改造，潜力用尽那种。 反倒是哪位领头的，平平无奇，以及现在她这边的这位有些奇怪的少女，反而像是重要人物。 而哪位叫蓝城的保镖，之所以还不直接下手……如同至高帝具需要皇室血脉启动一样，星门彻底关闭难道也需要这种尊贵的血脉？蓝城本身没有那种？ 而且结合之前的话，难道必须要帝国气运稳定，反叛军之乱根除，星门才能彻底关闭？ 娜杰塔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叫做蓝城的保镖……短时间内，怕是已经和帝国沟通好了？以帝具制作手段作为诱饵，引诱反叛军不顾一切放手来搏？ 而之前陆明明面上瞧不起反叛军，实际上却拿出了各种政策举例，能说出那种话的人，肯定不会和帝国合作。 但，身边却有帝国的暗杀部队（赤瞳）监视。 ……难道，那其实是再给她暗中提醒？ 娜杰塔恍然大悟。 我刚刚怎么没想明白……不对…… 正因为接受到了暗示，我才让间谍们不顾后果的调查情报，才理解了这件事的原委。 娜杰塔一脸淡定。 “很好，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大概能确认你的来路了。” “刚刚不确定你是哪方，是不是蓝城的人，我表演的过了一点，请见谅。” 枫沉默了两秒。 这人怕是被忽悠废了。 第三十九章 小猫 娜杰塔当然不是智障。 但轮回者的存在，哪怕是不知道剧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bug。 千奇百怪的能力，表面上有轮回空间的身份伪装，但细查上去漏洞百出，完全看不出名堂的来历，和剧情世界任务迥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和世界观，剧情人物完全无法理解的目的…… 太多太多不同了。 但就算如此，陆明在骗……咳，在和奥内斯特，布德，艾斯德斯友好交流时，他们也没太容易上当。 艾斯德斯是气到了，下意识的就没多想。 布德和奥内斯特只是谨慎，将信将疑，未曾探到底前不打算主动惹麻烦。 他们都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人物，不会轻易受骗，行事自然会谨慎。 反叛军就不同了。 布德和奥内斯特等人，大事往往谨慎，小事冲动一点大意一点无妨。 而反叛军，在小事，哪怕设立一个据点，安置一个营地，都要慎之又慎，但当面对这种能决定反叛军未来，能决定帝国未来的大事时，反而会大胆起来。 毕竟娜杰塔仔细想想…… 他们骗我图个啥啊？ 要知道，这个世界有一本叫做隆戈隆戈的书形帝具，记录了除帝国境内的各种矿场资源，未来的大规模自然灾害意外，还记载了全世界的世界地图。 帝国虽然未曾统治全世界，但对全世界是有充分认知的。 这就好像某些幕后黑手灵气复苏文中，里面主角好像瞎说什么别人都信……是其他人白痴吗？ 不是，只不过是主角有挂，系统收集什么信仰值脑洞点幻想值的，别人自然只能信是灵气复苏，要不还信你有个系统不成？ 就好比现在忽然出现一只奥特曼，跟你说是他来自m78星云，你难道不信？ 你就算不信他是真的奥特曼，总要信他来历神秘吧？ 难不成还能信这是51区做实验弄出来的改造个体？没这个技术啊。 蓝城的能力，加上枫表演出的一定天赋，你要让娜杰塔相信陆明这群人是帝国甚至世界上某个势力派出来的，娜杰塔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那不就只能是星外势力？ 事实上，还真没错。 星外势力不准确，轮回空间怎么也是个界外势力吧？甚至连外都算不上，这个世界轮回空间不是贴编号了？ 总体来说，帝国和反叛军，一个守成一个进取。 守成的是别管说的是真是假，我先怀疑了看看，一点一点求证这是真的。 进取的是别管说的是假是真，我先信了在看看，一点一点求证这是假的。 至少娜杰塔现在就很配合。 “……反叛军的战斗太分散，而且被帝国军盯的很死，不能大规模的调动，但调动小规模的精锐没什么问题。” 娜杰塔说道。 这是实话，她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把反叛的火种全部压下去，在说她也不是反叛军首领。 但如果只压上自己据点的战斗力，问题不大。 毕竟有一个前提就是——她们已经被不知不觉发现了据点，若是只为了害这些人，帝国直接让艾斯德斯带兵来围，估计就没有几个能跑掉的。 枫微微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一样：“随你们吧，不过……恩，若是帝具彻底制作成功了，你们连拼命一搏的机会都没了。” 娜杰塔嘴角微微抽搐。 说的像现在她们有能力一搏似得。 她似乎为了挽回些颜面，又或者只是想要展示自己这方的实力和必要性，只是说道：“现在，你和陆明相互交流很难吧？” “还好吧。”枫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操纵蚂蚁走路还是挺费力的。 “我有办法。”娜杰塔拍了拍手，一只猫从窗口跳了进来。 “就是这个。”女将军微微笑了笑。 小猫跳上了她的肩膀，微微招了招手，同样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笑容。 …… 第五天，陆明过得很累。 连小赤瞳的膝枕都不香了，这种自己做不了太多事，只能将命运放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应付着逛街，应付着走路，应付着四处看看，连在隐藏在一旁的蓝城都仿佛看不下去了，找了个赤瞳去卖东西的机会，跳了出来。 “别太紧张了，哪怕反叛军没按照计划的那样来这，也只能说时间太紧。”蓝城安慰道。 事实上，在他看来，如果有个合适的时间，将反叛军调出来然后清楚，真的是个不错的想法。 ——前提是真拿出个帝具锻造法，哪怕不知道是真是假，然后编造个帝国重新锻造帝具的传闻，依靠轮回者的特殊能力伪造帝具效果，反叛军必来上当。 但这一套下来，奔着一个月下去了。 “事实上，就仅仅你现在的举动，就已经做的很好了。”蓝城叹了口气。 他说的是真的。 这是个b级世界，而就陆明目前做到的，虽然看似未对这个世界造成太过重大的影响，没杀几个人——但计算影响，哪怕是对艾斯德斯，对布德，对奥内斯特，对小皇帝几人的接触和后续影响力，也有个最基本的d级评价了。 那还得是b级轮回者来做给d级评价——常规的b级轮回者进入不了这个世界，只有b-级能进入这个世界，想要达成这种效果，一不小心也可能丢了性命的。 而由新手来做，轮回者实力弱了两个大等级，做出同样的影响力，评价会上升两个等级——在算上新手的新人特权，就直接是a级评价。 a级评价结算……蓝城听得都不多，更别说见了。 只能说，虽然看见剧情空间未来片段这种天赋在战斗上没什么用，但做任务是真的好用，怪不得很多团队都对这种天赋视若珍宝。 同时…… 蓝城内心狂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对你有恶意？我知道。 你是在为自己担心吧？害怕七天到了自己没有活路？我全清楚。 这种扼杀天才的感觉……爽。 蓝城觉得自己绷不住脸了，连忙一个闪身消失，留下了一句话：“我去侦查下周围。” “喵？” 一只小流浪猫从小巷里跳了出来。 陆明招了招手，小猫也不怕生，蹦蹦跳跳走了过去。 “真可爱的小猫……举高高。”陆明笑了笑，将小猫举了起来。 “——先确定一下是公是母。” “喵——！？”猫的叫声变得凄厉起来了。 “去掉头一定很好吃。”陆明说着很吓人的话。 “喵喵喵喵喵！”生活不易，猫猫流泪。 第四十章 伪装 流动的水没有形状，漂流的风找不到踪迹，任何谋杀的手法都取决于心。 唯一知晓真相的，是一只外表看似小猫，但智慧却过于常人的美少女杀手——切/尔茜。 没错，正是在下。 有着帝具盖亚粉底，能够变身成各种小动物接近目标，寻找破绽一击必杀，可谓是天生的杀手。 她很喜欢伪装城小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曾经有一次刺杀目标，调查的资料并不详细，只知道目标喜欢狗，于是她就伪装成了一只流浪狗，来到任务目标的日常路线上，果不其然被捡了回去。 然后…… 险些被下锅。 要不是厨师临时有点事外出，她可能已经凉了。 自那以后，她仔细想了想，还是伪装成小猫算了，毕竟比狗要安全一点吧？ ——可这个变态竟然连猫都吃的吗？ 陆明握着猫猫的小肉球，不停的玩举高高游戏，转头看向了刚刚回来的赤瞳。 赤瞳手里拿着油炸丸子，刚买的正要递给陆明，陆明微笑的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的小猫：“要不要换个口味？” “这……不太好吧？”赤瞳还是个正常的少女，不忍心对小猫下毒嘴。 陆明淡定回到：“猫肉含蛋白质、碳水化合物、无机盐及维生素类，具有补血益气、疏风通络、软坚散结……” “好，我去准备火。”赤瞳叛变，自告奋勇，爱心哪有吃重要。 切尔茜：“……” 求求你们了，做个人吧。 二者在街道上闲逛着，陆明一只手抱着小猫，一只手摸着小猫肚子上的绒毛。 “喵……”小猫懒洋洋的叫着。 “喵——！？”大约十多分钟，小猫叫声尖了许多，从那眉清目秀的猫脸上，竟然能看出些许红润来。 赤瞳疑惑的歪头：“……发情期了吗？” “喵喵喵，喵喵！”小猫怒火冲天，愤怒的一跃，挣脱了陆明的手，一肉球打在了赤瞳的脸上。 赤瞳眼神一闪，拔刀：“葬……” “等等，别冲动。”陆明哭笑不得，连忙制止了赤瞳。 话说回来，赤瞳这种人……还真的不太好偷袭。 直觉是一等一的好。 哪怕因为强化了查克拉体系，体质变化很大直觉不太敏锐，但仅存的一点点直觉，也让她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原著中切尔茜偷袭黑瞳，但黑瞳因为药物的原因可以一定程度的无视要害，切妹直接被反杀。 如果把黑瞳换成赤瞳，大概就不会反杀了——切妹伪装成同伴接近，赤瞳大概就能察觉到不对直接强杀了。 小猫也仿佛被赤瞳吓到了一样，头也不会的逃到了某个小巷中。 顺着小巷弯弯绕绕跑了好久，在潜入进一处地下水道后，她深吸了口气，摇身一变。 “好累，累死我了。” 一只留着橙偏红色长发，头上带着耳机的美少女，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 维持变身状态，需要一定量的体力，而她虽然是杀手，但却也是体力白痴，仅仅是变成猫，她就消耗了大量体力，如果是变成老鹰小鸟等飞行类生物，消耗的体力简直是灾难级。 而且…… “混蛋，竟然摸我的肚子。”切尔茜咬牙切齿。 虽然不知道任务目标是怎么认出的自己，但表面上抚摸着小猫，对方实际上确实在用手指画字传达信息——可再怎么说，用手指在美少女肚子上写写画画，未免也太过分了。 ……不过任务目标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女性？可能只是看出自己的伪装？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多了。 只是，传递的情报…… 切尔茜脸色有些难看。 枫那边说的话，她其实听到了，按照枫的说法，她和陆明站在同一立场上，为了弄死蓝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反叛军的立场。 但刚刚她得到的信息……完全不同。 在装模作样抚摸她肚子绒毛时，最初的几个字就是…… 你被骗了。 毕竟是隐晦的沟通，信息没办法传递的更详细，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 地址。 陆明给了她一个明确的地址。 …… 顺着地址，切尔茜来到了一间小屋，轻轻敲了敲房门。 门猛然打开，一只胖子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一拳轰破房门，拳头在切尔茜面部将将停住。 “你是谁。”胖子冷漠道。 “有……有人让我带个话。”切尔茜结结巴巴道，虽然是装的结结巴巴。 杀手嘛，也算的上见多识广了，区区死亡……至少在她以为陆明想要把她炖了吃肉时，她是真怂了。 胖子脸色稍和。 “说。”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切尔茜如同倒垃圾一样，将发生的所有事说了一遍，末了可怜兮兮的加上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既然当杀手，且实力基本没有，切尔茜演技还是到位的。 她装的好似一只单纯带话的无害路人。 胖子王平微微思索，忽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要发力—— “让她离开，别把无关者卷进来。” 背后，一阵嘹亮的斗气冲霄而起。 ——不是魔法斗气的那个斗气，只是虚幻的气势。 小屋的大厅之中，身高两米多高的阿牛，手里拿着一根打扫用的扫帚。 扫帚指着王平的背后，好似握着一柄利剑。 【……他没有武器，我应该能赢，但没必要现在起冲突。】 王平默默想着，淡定收拳，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心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尽快转移。” “为什么?”听到敲门声，秦雨疑惑的从房门里走了出来，歪头问道。 【……你们这种智商，我怕是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 王平深吸了口气，直白道。 “别管了，先听我的。” 王平指了指秦雨:“大块头，想让她活命，你最好直接扛起来她，她太慢了。” 说着，不管呆愣在原地的切尔茜，三步并作两步，向远方疾驰而去。 阿牛眼神一亮。 “好身法。” 随即看向了秦雨，一脸嫌弃。 呵，女人，只会影响我的出手速度。 不顾反对，将秦雨抗在了肩膀上。 ——万一跑路的过程中遇见了敌人，那就只能抡起她大腿把人当刀用了。 第四十一章 沟通 斩赤世界民不聊生，别的不多，就是空房子多，没花费久，三人便来到了一间空房。 被阿牛抗在肩上的秦雨，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顺着路走出一段，然后原路返回，在新选的路上抹除脚印，洒下药粉抹除气息…… 现实里，大部分东西是带不进轮回空间的，但也不绝对。 如果买枪械，绝对带不进轮回空间，但买零件自己组装成的就可以。 不同类型的东西评价标准并不相同，如同衣物……没听说谁进入轮回空间时不穿衣服的，哪怕你刚才商场抢了一套衣服没结账，打开邀请函都能带到空间里，但衣形法宝就得自己炼制的才能带进去。 枪械带入空间需要从零件等级开始组装。 这种抹除气味的奇特药物……那得是从种下药草到磨制成粉全包了，才可能带入到轮回空间里。 秦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照官方统计，新手轮回世界的存活率是最低的……当然，她其实没怎么当回事。 按照那种存活率，只要有一技之长的，应该都能活下来才对，可现在？ 大哥们，该不会活下来的都是这种属性达到d级极限，而且现实里准备无数的老阴比吧？ 死的都是自己这种？自以为够狠，有决心，敢牺牲，就能在轮回空间混下去的？ 秦雨叹了口气，如同一只老咸鱼失去了翻身的活力。 一共六个人，两个d级极限水准的大佬，一个和自己对骂的平板女有很特别的能力，一个是他们队长引导者贴身看护。 还有个死了的。 还有她秦雨。 ……我难道是来拉高死亡率的？ 通过性命告诉后来者新手世界并不是太危险？ 你们快看，六个人四个都能通过新手世界，是不是好简单存活率好高的呢？你们这都不赌一赌吗？ 秦雨一脸死灰。 已经不会在爱了。 …… 一间小屋里。 王平长出了口气：“引导者心怀不轨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他眼神微眯，秦雨这胸大无脑的就算了，在现实里能练到d级巅峰的肯定…… 秦雨：“知道了啊。” 阿牛：“啥？” 阿牛一脸震惊。 王平沉默了一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过了，兄弟，你这么演就没意思了。 要不是刚进入轮回世界时你装萌新，一点都不暴露实力，我也真就勉强信了。 秦雨微微摇头，眉头微拧道：“很简单吧？引导者要是为了自己你的任务评价，没道理不让我们参与进去，而是在原地待机……明面上说的好听，只要我们混下去，仅凭组队分的评价就足够了？” “呵，男人。” “不就和那些秃头中年男一样，仗着自己投资方的身份想要占便宜也就算了，还不把好处给到了？糊弄谁呢？” “心里有鬼。” “呸。” 似乎是想到自己在业界受的委屈，秦雨很不满。 王平：“……” 这么发现的吗？ 果出来混的都不好糊弄。 王平深吸了口气，道：“正是如此，他恐怕没想让我们活下去……” 秦雨点头:“没错，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不想管我们，但是当有人死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对。” 王平:“……”你让我说话，别抢我的台词。 王平勉强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猜测，我们之中有人和引导者勾结，为了完成什么目的……” “肯定是你俩之一啊。”秦雨摊手：“要么是轮回空间有能够和新人组队的权限，要么是轮回空间里的大势力广撒网遇见的，能有这条件，肯定是在现实里就能升到d+级的你俩。” “我懂了。”阿牛一脸恍然，拿起身边两把扫帚：“贼子，明泽兄和你何仇何怨，你竟然痛下杀手，看招，刀剑双杀……” 挥着两把扫帚，就对着王平砍了过去。 王平：“……”我屮艸芔茻，你听我狡辩。 王平连忙躲闪，一边喊道：“莫急着动手，不是我。” “你不觉得逃跑的哪位有点奇怪吗？” 秦雨皱了皱眉，疑道：“是有点奇怪，我和她对骂了三天，觉得……这人不对劲，和我格格不入，可能精神有问题？” 阿牛手中扫帚停住，回头问向秦雨。 “嫌疑大吗？” “不大吧？” “看招，玉女素心剑法。” “别闹，再闹我发飙了。”王平一拳轰出，击破了两把扫帚，拳头隐隐作痛。 ……妈的，牲口，剑道境界还挺高。 趁着阿牛身形爆退去找武器，王平连忙解释。 “她就是和引导者认识的那个人。” “引导者打算坑害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但又想要借助队长的天赋刷任务评价。” “为了引起新人之间的猜疑，她杀了一个人。” “你我他无法无动静击杀，秦雨和她一直对骂，死了她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所以死的是陈明泽。” “之后，陆队长发现她们意图不轨，明明死了人却仍喝止不许调查，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第二天就逃了出去，是希望造成‘她发现引导者图谋不轨’，在外部想办法的假象，为了让陆队长更加尽心尽力的配合他们。” “懂了？” 王平一口气说完，看着周围的两位，满是智商上的优越感。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但这种戏码，怎么可能瞒得住陆队长？这不，趁着那女人和陆队长沟通的机会，陆队长直接把她卖了，让刚刚那位土著……来找我们。” “陆哥是信任我们的，懂？” “所以我才想杀了那位土著，顺带毁尸灭迹，免得他回去暴露了我们，现在吗……” “我们找个地方藏七天很容易，可那位土著回去暴露一点消息，一个演不好，陆哥可就危险了。” 王平一脸正气：“我不能放着陆哥不管，我要救他。” 秦雨：“反对。” 阿牛一脸正气：“我辈武者，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更何况队长牵制住了引导者，也是帮了我们，绝不能忘恩负义。” 王平嘴角抽了抽，不想说些什么。 大家都是现实里压级进轮回空间的，还能不知道你咋想的？ 反正边缘ob，成了混评价，没成提前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你还真喘上了？ 至于秦雨反对…… 王平没放在心上。 这才是正常的普通新人的表现。 话又说回来来，这次的新人…… 不对劲的比例是不是有点高？ 王平微疑。 第四十二章 招揽 赤瞳在做晚饭。 披着刚买来的围裙，在厨房里烹饪着新鲜的狗肉。 据说是白天捡到的小猫跑掉了，陆明深感猫这种动物太过奸诈，决定吃顿狗肉压压惊。 ……也不知道这只狗倒了几百辈子的霉。 将狗去毛，去内脏，清洗五次，按照肌肉纹路剁成小块，放入熬制好的高汤之中。 盐少许，香料少许，生姜沫少许，先小火加热三分钟，接着大火煮二十分钟，一点点将火候调低，新鲜美味的狗肉羹就做好了。 一边烹饪着，赤瞳一边微微皱眉。 不满十岁时，她就被迫加入了帝国暗杀部队，然后就是训练训练训练，任务任务任务。 中间不是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生活，但那都是为了调查情报或者接近目标的伪装，真正的普通生活，大概只有和队友们之间的相处了吧？ 而现在…… 虽然也是任务，但并不是以暗杀为目标还是第一次。 有时，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做任务，反而真真正正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赤瞳并不知道的是，这也和她身体的变化有关。 军人退伍，都无法完全习惯日常生活，需要很长的适应期，更何况是赤瞳这种将暗杀刻入骨子里的杀手？ 她无法习惯普通人的生活，她的身体，她的动作，她的本能，都会不断提醒她，自己是一位杀手。 但是，从细胞层次的变化，让这些本能短暂的失了效。 尽管她记忆中苦练的刀法和暗杀技巧不会消失，但在身体的层面上，那些东西却会变得生疏，是需要努力练习一段时间才能找回来。 但这种变化，反而让她的思考方式变得柔性了起来。 暂时脱离了暗杀者的身份，暂时将杀人的手段封印，她反而喜欢胡思乱想了起来。 回到帝都过程中，一个个村落对帝国军厌恶的态度。。 帝国窥探其他势力，主动入侵带去的灾难。 以及…… 陆明。 任务目标，到底是什么人。 赤瞳眉头蹙起。 非要说的话……大人物吧？ 能够让奥内斯特大人慎重以待，让艾斯德斯将军无功而返。 对帝国，对反叛军，对民众，似乎都有些不屑，但却和帝国部分腐朽贵族的不屑完全不同，并非是将人视为蝼蚁。 而且，反叛军……尤其是陆明大人和反叛军说的那些建议……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一个将人命看做顶天大事，贵族们无法肆意伤害普通民众的世界…… “若是真有就好了……” 赤瞳面露叹惋之色。 如果生活在那样的世界，她现在一定是一个普通人，和黑瞳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作为姐姐的自己每天出门打工，赚钱养着妹妹，而妹妹则去学习知识技能，争取找到一个好的工作。 最初一定很艰难吧？因为自己的食量很大，食物开销很成问题，但因为力气也很大，所以多找些用体力的活一定没问题。 妹妹的话，因为是世界第一可爱，一定也是世界第一聪明，成绩一定会是顶尖的。 妹妹也会心疼姐姐，想要辍学打工吧？不过自己一定会拒绝，因为妹妹是妹妹，她只能听话。 等到妹妹学有所成，自己就可以放松下来，找个可以不优秀，但一定很温柔厨艺很好的男朋友，结婚生子，直到垂垂老去，埋在坟墓里。 那一定是毫无意义的一生……但也一定是幸福的一生。 赤瞳一声长叹。 “我的任务，是让帝国的人民获得幸福。” “只要击杀违背帝国的反抗者，人民就会获得幸福。” “这是我的，我死去同伴的，职责，愿望，使命。”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哪怕付出一切……” 忽然，赤瞳语塞。 她沉默了半响，微微摇头。 她知道的。 她只是杀手，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杀手。 这条路的背后，人民会获得幸福吗？帝国会恢复太平吗？她不知道，她很迷茫。 但她清楚。 这条路的背后，一定没有自己的幸福。 以及……黑瞳的幸福。 在杀人的瞬间，她们已经背负了罪孽，无路可走。 …… “……你该不会是这么想的吧？” 看着一脸阴沉的赤瞳，陆明有些诧异，作为不搞崩别人心态绝不罢休的知心大哥哥，他决定对赤瞳进行心理辅导。 简单的猜测一下，看着赤瞳一脸‘你怎么猜出来的’的惊愕，陆明撇嘴。 小屁孩，中二期来了。 说真的，中二真的是一种可怕的病，更可怕的是，因为有些世界没有义务教育，哪怕脱离了中学年纪，没有高中时期普及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没有各种唯物主义认识法的知识，有些人患了病就是一生。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jpg 让世界感受痛苦.jpg 不是我抛弃了世界，而是世界抛弃了我.jpg 天要亡我，我便逆天.jpg 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眼.jpg 沾了鲜血的这双手，无法继续拥抱你.jpg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日常训练很多，但精神教育太少，一有闲暇时间难免胡思乱想。 说白了，还是精力太旺盛，作业不够多。 ——虽说，能有作业做，对于这个世界的孩子们来说也算是幸福了？ 陆明微微摇头。 “什么生命的重量啊，罪恶啊，正义，资格啊……你想的太多了，建议你不要考虑这么多比较好。” 看着赤瞳一脸不愿放弃的表情，陆明手敲了敲桌子，没好气道：“这样吧，我教你一个思考方式。” “如果你够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会顺从你的心意。”陆明道：“不妨先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然后再去想你真正想要什么……至少比你身在局中的考虑要清楚吧？” “在迷茫的时候，就去想办法变强吧，需要思考才能得出的结论，很可能错的，但无论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你都需要变强才会成功。” “放下烦恼和纠结，就当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理想在奋斗，努力变得更强就好了。” 赤瞳点头，而后摇头：“我会变强……但失去的，永远无法回来。” 不可否认，强者想要获得幸福，比弱者要容易的多。 如果强者得不到幸福，那就只能是……她自认没有获得幸福的资格。 现在的赤瞳，只不过是迷茫期，最多有一些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原著之中很明显。 从小被帝国教导，为了民众的幸福而战斗，这个念头一直深入她的内心。 当知道是帝国给所有民众压迫，知道自己一直在助纣为虐，选择投奔反叛军时。 罪恶感的压迫下，她大概就坏掉了。 到了现在，她也大约察觉帝国方的不对劲。 静下心来，也察觉到了，自己所做所为究竟代表着什么。 只是…… 陆明好奇说道：“为什么失去的不会回来？” 赤瞳叹了口气，没好气道：“这是常识吧？死了的人……”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常识。”陆明耸了耸肩。 轮回世界，连接了多少个世界，陆明暂时不清楚。 跨越时间长河救人，逆转世界……有没有这种力量等级，仍不得而知。 但是…… “如果你觉得因为杀人太多而内疚的话……”陆明淡然说道：“将他们一一复活不就好了？” 轮回空间里，复活程度的能力不会少吧？ 赤瞳瞳孔紧缩。 与此同时，陆明脑内响起一阵声音。 “检测气运者赤瞳心理状态转变。” “当前世界编号0001，气运人者综合实力评定大于轮回者一个阶段。” “满足条件。” “任务生成中。” “您获得任务，招揽。” “您获得任务，从属。” “得到气运人物同意后，您可以选择将目标任务招揽进轮回空间，气运人物成为新人轮回者后，您将获得大量任务评价。” “气运任务归属感在90以上时，您可以选择和目标任务契约，气运人物将成为您的附属轮回者。” （注：需气运人物初步了解轮回空间。） （注：需气运人物源于内心的认可，一切强迫行为视为无效。） 陆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果真如此……） 他也算能稍微放心了。 第四十三章 獠牙 夜已深。 赤瞳脑子还有些晕。 人不可以长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这个世界长久以来的定律。 生活在普现实世界里，可能没什么实感，如果现在忽然官方发布有长生不死药，能够一人一粒，全社会会陷入疯狂，会引起巨大的动荡，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长生嘛，多稀奇？ 我在小说里见过。 复活？多稀奇？ 我在漫画里看过，都用烂了。 纵然社会上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对个人而言，最初的震惊喜悦之后，可能更多是在担心因此而来的社会变化。 只要证实是真的，人们最初的‘不信’被抹除后，大概也能勉强接受。 但对斩赤世界。 ……她们根本就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长生和复活如果已经实现，现实里的观点只会是‘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这斩赤世界的观点会是‘竟然还能这样？’。 两者对于心理的冲击，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复活…… 这两个字盘亘在小赤瞳的心中。 自己误杀的人，已死的同伴…… 脑子乱糟糟的，思绪完全压不住，当回到帝国的据点时，赤瞳也心不在焉。 戈兹齐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问题，安慰了一句：“不用担心，时尚说了能很快练回来，那就不会错，只要适应了身体的变化，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赤瞳微微鞠躬：“谢谢您的关心，情况报告已经提交了上去，如果没事的话，我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 “有事，新任务。”戈兹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 “这是时尚博士配置的药粉，直到明天夜晚之前，你去放到任务目标的饭菜里……尤其是哪位保护者，一定要让他吃下去。” 赤瞳瞳孔微缩。 “……可是，他一直隐藏在暗处，平日里并不会出现。”赤瞳说道。 戈兹齐拍了拍赤瞳的肩膀。 “如果是赤瞳的话，我相信你能办到。” “还有……”戈兹齐将腰间的刀放到了桌子上：“帝具，村雨——你来试验一下，究竟能不能用。” 上面附带着一击必杀的咒毒……这种能力，在动漫或者小说中往往都是鸡肋，唯独在主角手里例外。 艾斯德斯冻结时间，吹得很nb，恶鬼缠身适应低温就能破。 迪奥的停止时间，被来了一句同类型替身就破了。 碎蜂的二击必杀，且不说从来没见她刺见同位置两次，哪怕刺中了，还有‘死神的战斗是灵压的战斗’这句补丁，强者基本不吃。 越bug的能力，破解起来便越觉得强行。 村雨则不同——村雨不搞那些弯弯绕绕，就直说是咒毒，但斩赤世界里就是无人能破，任凭你抗毒性多高，能力多强，对身体的控制力多少，总之谁挨谁死。 帝具是择主的，需要一定的适配性，也是在时尚博士的实验室时，戈兹齐发现赤瞳看着村雨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姑且让她试试。 赤瞳也不客气，戈兹齐可没教过她这玩意，应了一句‘是’，便握向了桌面上的刀。 “很轻松，很顺手。”赤瞳直白道。 戈兹齐嘴角抽了抽，从赤瞳手里拿回了刀。 “……有机会的话，会给你的。”戈兹齐解释道：“帝国这边得到了新的情报，打算准备下手，或许有你用到村雨的机会。” ——如果自己死了的话。 戈兹齐心里补充道。 “……但是，现在给你，只会引起敌人的警惕。” 赤瞳默默点头。 将戈兹齐送过来的毒药放进怀里，她有些犹豫，明知道不该询问，可还是忍不住道：“父亲大人，为什么忽然改变了行事方略？” 戈兹齐指了指皇宫。 “……他们自己人漏了底。” …… 皇宫之中，监牢内。 “这就是你说的计划？”秦雨气的心态爆炸。 王平耸肩，身上肥肉呈波浪状。 “所以说，这不是没事吗？” “这也叫没事？死胖子，你去死吧。”秦雨骂道。 三人简单调查了情报，但毕竟是两个战斗天赋，加上秦雨本人天赋没怎么开发过，调查效率远不如枫那般高效。 被发现了……当然，逃还是逃得掉的。 基础实力d+，加上现实里的一些技巧，一些备用的底牌，罗刹四鬼那个c-等级的在实力上或许有些许优势，但想抓住根本没可能，甚至抓住机会未必不能反杀。 但王平根本没打算逃，直接打算见奥内斯特。 爆料。 然后……他们就被关了起来，三人组吃牢饭。 王平拍了拍牢笼的铁窗，反问秦雨：“你不觉得，这里很安全吗？” “安全？” “对，安全。”王平轻松说道。 “我们毕竟是有大用处的未知实力的人……都落入他们手里了，那样那么容易去死？” “哪怕缺胳膊少腿，回到空间也能修复，还有……”王平笑了笑，脸上满是玩味：“我是男的，我怕啥？” 秦雨:“……？” 下一刻。 “我宰了你个王八蛋。”秦雨无能暴怒。 “秦雨小姐，相信我，我眼睛一闭，你根本打不动。” 王平耸肩。 死胖子不怕开水烫。 …… 奥内斯特看着手里的几份情报，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是再把我当猴耍？” 一边是反叛军卧底的情报，说是不明人物去反叛军寻求合作，说蓝城想要和帝国合作，依靠帝具制作方法为诱饵，干死反叛军。 一方是刚刚三位的情报，说是蓝城想要击杀帝国的核心，引起混乱进而靠武力称霸这个世界。 双方一定有一方在糊弄他，但可以确定的是…… “那个什么保镖……反了对吧？”奥内斯特脸上露出几分狰狞。 如果是背后有无法抵御的背景，他还真未必敢下手，可既然都反了—— 任凭这种强者在大陆上闲逛，而且是有野心的，奥内斯特怎么可能忍的了？他不怕死吗？ 哪怕是艾斯德斯或者布德这种人，也是惧怕数量攻势的，更可况，蓝城本人也有这个价值，身体丢给时尚博士，未必研究不出来他使用多种帝具能力的方法。 而且…… “都在拿我当刀，是吧？”奥内斯特咧嘴一笑。 “少瞧不起人了，小鬼们。” ——等到唯一的战斗力被拿下，剩下的不过是鱼肉罢了。 是合作还是利用，或者干脆杀了……还不是老子说了算？ 不管他们身后的势力多强大，至少——这一千年都没来到过这个是世界。 有武力威胁，有背景威胁，他不愿意冒危险动手，但两者分离开来，这其中就有火中取栗的价值。 还有…… 长生？复活？ “这东西……果然要我牢牢把握住才行。” 奥内斯特身躯兴奋的颤抖。 他承认，他动心了。 哪怕知道没有证据，哪怕知道很危险。 但就时尚博士的说法，能将赤瞳的身体内部发生细胞层次的变化，这样完美的身体改造技术…… 复活不清楚，长生不敢说，但延寿——轻而易举。 站在帝国顶端，他不愿意冒险，不愿意舍弃现有的一切，正如他不愿意对陆明等人动手。 但——在长生面前，他会变成曾经那个赌徒。 给皇帝下毒，暗杀所有皇室成员，拼着被布德轰杀至渣的危险，登上帝国巅峰。 面对巨大的利益，他会再度变成一匹饿狼，露出自己的獠牙。 第四十四章 肤浅 陆明醒了过来。 这是进入轮回世界的第六天，明天是最后一天……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 严格的说，按照轮回空间所给的时间倒计时，新人轮回者将会在后天清晨，早上六点三十分左右返回轮回空间。 还有四十七个小时。 陆明默默想道。 睁开眼睛，惯例的看见了赤瞳，哪怕陆明清楚，赤瞳每晚都会和帝国报告情报，但睡眠前是她的身影，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她，他莫名的产生了错觉——就好像赤瞳一直未曾离开一样。 “早，赤瞳。”陆明很普通的问好 “早，陆先生。”赤瞳答了一句。 陆明眼神微凝。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智商多高，但自认对周围的观察蛮细的。 多看，多想，多思考，勤记，收获不会少的。 从最初开始，赤瞳和他相处时有些拘谨，到了一两天前勉强熟悉后有些放开，再到现在…… 有些憔悴？ 总之，就是元气不足，声音下降了几个调。 没吃饱？没睡好？还是单纯的……她有些纠结？ ——可能是大臣那边想要下手了？ 因此赤瞳有些纠结？ 陆明是知道的，在小时的训练中，因为赤瞳战斗和杀人一直下不定决心，无法对不确定好坏的敌人狠下心来，戈兹齐便教导赤瞳，为了能在杀戮中活下去，最好为自己设定一个关键词。 葬送！ ——当提到这个词，就意味着赤瞳会进入杀戮模式，是赤瞳摒弃一切杂念不会留手的征兆。 如果是杀戮的命令，赤瞳不会太纠结，哪怕考虑对错，那也是杀死目标之后的事了。 也就是说…… 【奥内斯特那边下达的命令，不是单纯的暗杀？ 那是什么？下毒？让赤瞳下毒破绽是不是太明显了？她这直接就暴露…… 等等，也未必明显吧？ 赤瞳些许表情状态上的不对劲，也可以看成是因为帝国黑暗而产生的心里动摇所致？如果观察不细致，或许真的能混淆？ 那让赤瞳来下毒，可能破绽不大？或许不是那种被看一眼就暴露的表面计划？】 陆明初步判断。 昨天陆明提到了复活和长生，确实有钓鱼的意思，但他这边能做的不多，放下鱼饵就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仅仅一天的时间，奥内斯特那边就采取了行动？ 肯定不只是经受不住诱惑的原因，最重要的是…… 【其他人做的蛮好的嘛，怎么跟奥内斯特搭上线的？】 其他人肯定加了一把火。 陆明多少有些好奇，敢冒着死亡危险进入轮回空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准备，但能这么快就打入到奥内斯特那边，他也不确定用了什么方法。 要是他的话，可能会用险，直截了当的曝光‘一切’吧？反正七天就回到轮回空间了。 不过……要是他的话，才不会冒这种险。 他处在其他人的位置，肯定转头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蓝城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这，大概率是来不及拦截其他人的。 想到这，陆明有些悲伤，他都有些羡慕其他人了，能有他这么优秀的人当队友。 说真的，他最初是完全没弄懂蓝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知道他可能有恶意，只好最初就顶上去，编造自己有看破未来的天赋，开始忽悠——这样或许很危险，但至少表现出有一定的‘价值’，避免引导者直接图穷匕见，多少还有些挣扎的余地。 陆明当时要是有这么贴心的队友顶上去，那他能直接乐死，接着肯定是果断藏起来，找个机会就开溜，思想有多远就跑多远。 现在有他这么个贴心的队友，陆明也不知道剩下那三位究竟是谁和奥内斯特联系上了，到底谁没开溜……反正将心比心，没开溜的陆明觉得都有问题。 话又说回来，陆明提前站出来，也并非没有优势。 他第一个入场，蓝城基本贴身看护，所有新人里，只有他没有是否入场的自由，但同样的——后来者想要入场，只能按照他提供的剧本表演。 无论谁见了奥内斯特，无论谁见了反叛军，最多只能小幅度改动他的剧本，他为自己设定的‘星外某实力代言人’的身份，其他人充其量也就是扮演一下他的下属，亦或者他某敌对势力的下属罢了。 也就是凭借自身的些许特异被认可为和他有关系，拿不出在蓝城之上的力量，将背景吹得天花乱坠奥内斯特等人也不会信。 都是老人精了，不会太好糊弄。 就取信于人的考虑，无论是谁想要借剧情人物当刀，陆明觉得其余新人都会依照他的基本发挥，强行坑他自然也是可以，但不稳妥，没有那个必要。 所以说他的立场还不算太危险，只要不被掏出底来，哪怕落入帝国手里，活过七天总归不难。 陆明不知道在万能五视帝具的读心能力下，他们轮回空间的情报会不会暴露——可暴露了也无妨。 陆明自身天赋影响，对于读心类能力是免疫的，哪怕真的暴露了，那反而更加坐实了他的身份。 证实轮回空间的存在，证实他是新人，但却能免疫读心能力……奥内斯特会脑补些什么，他心里都有谱了。 暗中猜测了其余几位新人的情况，在心中稍加分析，陆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当前最大的威胁……还是蓝城。 陆明面色微肃，他得逃，得自己想办法。 奥内斯特想要动手。 忌惮可能存在的背景，奥内斯特未必自己愿意杀他，惹上麻烦，但如果借机让蓝城杀了他呢？ 可能也会有麻烦，但会小很多，因此这并非没有可能。 奥内斯特多半不会准备营救他的计划，甚至常规考虑，可能奥内斯特还想要试探他有没有是什么保命的底牌？毕竟陆明把来头吹大了。 而且，奥内斯特那边，到底多长时间能拉起一只大部队来？ 时间越久，军队汇聚的越多，越明显越容易暴露。 军队汇聚的不多，怕是没什么胜算……对于蓝城的战斗力，陆明已经尽可能的在往高估算。 【找个好的时机逃了，在蓝城抓住自己之前让他和帝国军碰面开战，我大概就暂时安全了？】 陆明微微点头。 也不枉他在这个世界一来，特意让赤瞳呆在自己身边——仅仅是这一个情报，就值了。 才不是见色起意那么肤浅。 第四十五章 斩草除根 这几天逛街的时间里，陆明绝不是单纯的闲逛。 轮回空间是如何统筹繁星般的世界，他不清楚，但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这在清楚不过了。 以现实里的普通人身体水准，对比判断其他世界的普通人身体水准毫无意义。 海贼世界人能练出霸气来，精灵世界里超级真新人能硬接十万伏特，现实世界普通人做得到吗？ 赤瞳的身体指标更是毫无意义，如果评判军队的战斗力，平均身体素质……以帝都普通人作为参考数值不会错的。 按照空间的评判标准，陆明本人的体力敏属性分别为12，10，14。 这个世界的普通帝都民众，平均数值在15左右。 常理来说，帝都的生活水平会比其他地区好，吃的多，身体发育完全一点，但其他地区又面临和危险种的威胁，具体如何无法评算。 军队战士们的身体水平肯定要更高些的，陆明姑且将之看成二十。 这是猜的，未必准确，但根据壮汉和瘦弱者对比，脑子建立一个身体数值分布模型，计算平均数众数，判断一下增长幅度曲线，差也差不了太多。 帝都内除了警卫队外，就是布德的近卫军，在帝都外部还有拱卫帝都的大营，是从初代皇帝时期留下的建制，中间断绝过，但奥内斯特将旗号捡了起来——大概是为了牵制布德吧？ 几天时间，陆明仅仅是知道有这样的一股军队存在，但究竟驻扎在哪里，他完全不清楚，为了保持人设，这种问题陆明不好直接问。 陆明脑子转动，军队调集的时间只能算作一个不固定值，但这却能间接看出来。 赤瞳这般表现，定然是被下达了一些任务，可能是下药之类的？ 越接近时间，她会表现的越不安，但话有说回来，纵然下药的经历不多，面色上有些许异常，但赤瞳毕竟不是新手，忍耐情感是尝试，当赤瞳的不安夸张到陆明能分清是时，陆明自认他未必有机会逃的掉了。 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 陆明暗自思索。 与此同时，赤瞳心中很纠结，何止是纠结，简直是对帝国绝望了。 和陆明考虑的不同，赤瞳不仅仅是因为对于下药这种行为的不适应，或者说只是一小部分。 昨天晚上，父亲让她玩饭菜里下药时，她心里确实有几分黯然。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可能一直过普通的生活的，她终究只是一个杀手。 时尚博士研制的新药，不仅不是毒药，反而是补药，但却加速疲劳，错乱神经，身体越运动药效越开，最后甚至会神经错乱到直接死亡。 得知这是补药后，赤瞳的心好受了许多，毕竟……陆明又不是任务目标，吃了大概也不会死，她和蓝城又不熟。 但这心里好受，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下药这种事，当然是要找合适的机会，但上级的命令却是，到达正午之前，一定要完成准备。 时间一至正午，哪怕没找到机会，她也必须偷袭。 这让赤瞳愣了片刻。 在帝都中战斗？正午？ 赤瞳尚且年幼，未曾见过这个世界的顶级战力，但在守墓人一战中，她见过艾斯德斯出手后……的场景。 遍地冰柱。 一位连艾斯德斯将军都落入下风的敌人，要在帝都里一战？ 会死多少人？ 而且有着下毒的前提……这几乎是在说，绝对不会提前疏散民众，那不是让目标察觉到不对？ 这和之前的守墓人一战还不同，在当时，守墓人首领最终告诉赤瞳，帝国瞧中了他们墓中的财宝，帝国是侵略的一方。 但无论如何，守墓人也算是外人。 但现在，帝国却直接将自己残酷的一面放在了赤瞳面前。 甚至，比起原著中赤瞳难以忍受的‘烧毁支援反叛军的村落’更加直接，那好歹还有个借口，但这次却是帝国军主动要在帝都开战。 几乎瞬间，赤瞳就对帝国失去了期待——帝国是绝对不能给民众带来幸福的。 但这不意味着赤瞳想要反叛，太突兀了。 想法的萌生还需要一个理清现实的过程，且对于现在的队友，以及自己的妹妹，赤瞳很在意。 因此，她接受了帝国的任务，下药…… 并且在时间到了之前主动出手，重伤敌人，尽可能减少民众的伤亡。 然而…… 蓝城冷笑。 土著…… 也太小看他，也太小看轮回者了。 他承认，有着七天的限制加上使用过强能力会减少属性，仅凭他自己很难刷通关这个世界——对世界施加影响，很难拿到高评价。 七天世界，能理清资料就不错了。 现在而言，在蓝城的角度来看，世界的核心矛盾分为两方，帝国和反叛军——仅凭蓝城自己调查，确认这就需要至少三天时间。 摆在明面上的，确实是帝国和反叛军，但如果蓝城深入调查，人类和危险种，帝国和异大陆，这都称得上是核心矛盾，调查清楚世界的核心矛盾在进行谋划，七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哪怕他能单枪匹马弄死布德，杀了小皇帝，那又如何？帝国不会灭，他还能将所有帝国高层，连带地区贵族都宰了？做不到的。 但现在可以——蓝城瞄准的，就是帝国。 击杀了象征性人物，让反叛军占领了帝都，这就是改朝换代的标志，在轮回空间的评价中，属于刷穿等级的评价。 哪怕反叛军的力量不占据优势，各地贵族们仍有极强的实力，但那也已经改朝换代了。 仅仅是多了或者少了占据帝都这一步，轮回空间给予的评价就完全不同。 搞清楚世界的核心，判断出将来不会有人类和危险种的大规模战斗，判断出帝国不会和异大陆国家接壤，调查出并击杀帝国高层，联系反叛军，七天蓝城做不来。 至于说反叛军更弱……确实，蓝城承认。 但想要彻底毁灭反叛军，他做不到的，只要有人不满帝国的统治，会扛起反叛旗号的就源源不断。 蓝城不知道陆明谋划在哪里，但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对他有利。 并且…… 赤瞳还是太过年轻，哪怕尽力隐藏，但心怀杀机，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这种资深轮回者？ 帝国打算动手了？ 蓝城眼神微冷。 动手的瞬间，他当然不会杀赤瞳——那是留给少东家亲自下手的‘任务评价’。 同样…… 他也不会对陆明留手。 利用价值已经用尽，可以斩草除根了。 不过戏剧上演，按照帝国和反叛军的理解，他应该没有理由对陆明动手。 不能让帝国和反叛军发现不对，不然无论是反叛军退缩还是帝国高层逃匿，都很麻烦。 他需要一个在你帝国和反叛军眼里合适的理由…… 只需要帝国动手……即可。 第四十六章 摊牌 轮回者中或许有心慈手软之辈，但绝对少之又少。 从最初开始，既然打算利用陆明，蓝城就没有让他活下来的打算，斩草不除根，不是徒留后患？ 在轮回空间中，天赋极为重要，而能够获得轮回世界信息的天赋，虽然战斗力而言可能是同级最弱的，但却绝对是最快成长起来的天赋类型了。 蓝城不想给战团惹麻烦。 而且…… 顺手杀一位新人罢了，多大点事？ 他堂堂b级轮回者手把手的看着，还能让一个普通人跑了不成？ 哪怕帝国所有军队都压上，他蓝城想杀的人，这个世界也阻止不了。 真要能让他逃了，我蓝城当场，就把自己内裤吃掉。 ——生吃，不沾酱。 普通人不清楚，轮回者还能不清楚拯救人质的难度吗？什么追回木叶村逃离的叛忍，什么拯救被困在虚拟游戏里的玩家，天知道多少翻车的。 在还处于d级阶段时，蓝城就经历过两个拯救类的任务，其中一个是在丧尸类世界保护被丧尸围困的父女二人，并护送二人到聚集地……巨他马的恶心，一不注意身体划破个扣子就会被感染。 第二个则是捣毁贩卖奴隶的不法斗技场，需要保证受害者存活率。 ——存活率这东西，根本就没法保证，在强的轮回者都可能翻船。 蓝城倒是听说有大佬们就在拯救类任务里翻船过，据说是一个相现代背景掺杂西方神话背景的世界，任务是帮助某女神清除叛逆。 有着神灵存在的世界，力量体系上限本就高，但也不是不能打，可问题在于……某神灵蛇皮走位，愣是在重重保护下让一个小兵暗算了。 直接躺尸，一定时间内无法闯关成功就算任务失败——这也就算了。 就当护卫了个坑货，任务赶到这了，也没办法，天有不测风云，空间有坑人任务。 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到了时间，空间这边提醒任务失败，某神灵竟然拍拍屁股起来了，活蹦乱跳跟个没事人似得。 是时，轮回者论坛上多了一篇文章，字字泣血，通篇都是‘女神我是你爹’‘你不要的是脸，没得是马’‘干他娘的奥林匹斯’。 资深者都这样，可想而知这种拯救类任务的难度了……类比在这种情况下，蓝城都不知道陆明怎么能活，得什么样的强者才能从头手里将人救出去。 这何止飞龙骑脸？ 这对面高地就剩下一丝血了好吗？一刀就砍爆的事，怎么翻？谁能告诉我怎么翻？ 蓝城志得意满。 就算被你看出来我图谋不轨，你陆明又能怎么样？ 你跑啊，你跑个试试？ 时间过得很快，看着快要升至日中的太阳，陆明微微叹了口气。 是的，以他普通人的脚程，蓝城让他先跑个三百九十九米都没啥用。 所以…… 陆明平静道：“赤瞳，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改造。” 赤瞳有些惊讶，心绪复杂之下，应了一句：“一切都还好。” 陆明微微叹了口气：“也罢，左右你也赔了我这么多天……帮你个小忙好了。” “……你的妹妹，身体经受了一些不可逆的改造，让她过来，我顺手处理了好了。” 陆明继续道：“还有，你就不用再过来了。” 赤瞳:“？” 我想要下药的事暴露了？ 蓝城：“？？？” 他觉得不对劲。 赤瞳看了看时辰，距离约定好的动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以上，赤瞳觉得，若是已经暴露了，依照她和蓝城的实力差，不偷袭的动手起不到什么用。 若是没暴露，她强行赖着不走，反而会让对方认识到不对劲，打草惊蛇。 权衡利弊之下，她后退两步，微微欠身致谢。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 ——至少，这不需要考虑杀戮的时光，已经足够温馨了。 赤瞳这边打算离开，蓝城则微微皱眉。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就听陆明感慨道。 “……改造的如同你这般完美的并不多，但放心，仅仅是抹除黑瞳身体改造的副作用，问题不大。” 赤瞳礼貌的道谢后，目送赤瞳远去，陆明笑了笑，看向了蓝城。 “不打算跟上去吗？” 蓝城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 “我知道你有问题，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好绕口。”陆明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晕。 他表现的有些轻松，笑道：“你猜帝国原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你猜赤瞳还会不会回来？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等着帝国动手的机会，选择杀了我？” “还是跟上去，确认赤瞳的行踪?” “又或者，直接杀了我，然后跟上去？” “我先问清楚……新人们总不全都是你的人吧？那我投降。” “可但凡有一方不是你的人？直接动手……真的好吗？” 陆明背靠在椅子上。 所谓谎言，能取信于人需要的不是有多少证据，而是不能有逻辑错误。 既然骗局最初的设定中，他和蓝城是主仆关系，既然有蓝城叛变却又没动手的设定，如果没有‘陆明想要除掉蓝城’这样的契机…… 陆明耸肩；“要不要我告诉你，到底怎么编谎话？” 蓝城直接动手，就有一定被揭穿骗局的可能性。 只是一定可能，可能性并不大，但——当反叛军和帝国有一方不是他的人时，骗局被揭穿的可能性就没法无视了。 陆明想了想，很好心的说道：“要么，你选择留在这里，等着帝国动手的机会，借着‘已经图穷匕见，留不得我’这个借口杀了我，但我提了一嘴‘赤瞳身体改造的情况很完美’，帝国那边可能会将她当成珍贵实验品藏起来，你很可能彻底丢失她的行踪。” “要么，你去跟着赤瞳，锁定她的踪迹，理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赤瞳身体变化情况很完美，引起了你的注意。” “可别想着‘因为赤瞳身体现在的情况，陆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这种剧本，先杀了我在跟踪赤瞳，因为你看……” 陆明摊手，轻松道：“这是我说的对吧？你说奥内斯特和反叛军会不会觉得我蠢？如果赤瞳身上发生的情况会导致我的死亡，我肯定不会说出来？” “他们会这么考虑吧？” “这样的破绽，万一再有小人煽风点火，骗局可就进行不下去。” 陆明脸露微笑，手臂遥指向了赤瞳的方向：“请吧，蓝哥。” 第四十七章 自由 陆明手捏了一把汗，心中有些紧张。 蓝城想要杀了他，他清楚。 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想要搬山，陆明自认没那个力气。 可搬不动山，那就让山自己动。 蓝城想要他死的念头，和想要从赤瞳身上谋利的念头，究竟那个更重一点？陆明不清楚。 可能失去赤瞳的行踪，以及可能会让陆明逃了——无外乎做出个选择罢了。 果然，蓝城脸色微冷，反问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吧？” 本以为随时能杀的小虫子，现在也配和他玩阴的？他的手段…… 陆明呵呵笑道:“怎么会，您可是资深轮回者，多了不起？什么毒药，什么遥控炸弹，都给我上一套？要不把我四肢打折……喔，要不五肢？” “我教你，万一反叛军和帝国方心生疑惑，你就说‘本座不想在和他虚以委蛇，只要留他陆明一条命，留着他的血统就足够了’，大概率不会被揭穿。”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蓝城反而沉默了。 疯子。 可能陆明打的是反心态，故意将这些可能性说出来。 ——但说出来了，最多证明他可能会害怕，也说明了他绝对能忍着。 噗嗤。 刀入血肉的声音。 蓝城手中浮现一柄长刀，正是之前轻易将艾斯德斯手中冰刀斩断的那把。 刀刃直透入陆明1躯干。 刹那间，钻心的疼痛传来，陆明脸色煞白，手脚也忍不住的痉挛，他咬了咬牙，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喂，就这？没吃饱吗？” 刀刃透体而出，但——却不是致命伤。 蓝城深吸了口气。 轮回空间中，天赋很重要——天赋分为能力和等级两个部分。 随着轮回者变强，天赋能力会不断是升级，但那些进入轮回空间时天赋等级就高的——现实里都不会太简单。 蓝城最初就考虑过直接威胁陆明协助他们会不会有效，最终并未采取这种方案，也是出于陆明天赋等级的考虑。 天赋等级高的人，诸如拷问之类的手法，身体疼痛的级别，多半都能忍住。 现在……果然。 现实中没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他这一刀捅下去，恐怕直接痛到昏迷。 听着脑海中空间扣除基础属性的提示，蓝城眼神微眯。 毒药，他有。 遥控炸弹，他也有。 但问题是，这种手法不能用在新人轮回者身上。 在新人轮回者身上留手段……杀了新人轮回者，也就是每项属性扣除个十几点，蓝城还受得起。 可留下危害新人轮回者的手段，或者造成持续性伤害，属性点是按照时间扣的。 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 引导者是引导新人的，又不是新人的爹妈，新人作死，引导者有惩戒的权利，过火了也最多就是扣些属性。 可留下手段，种炸弹之类的，那就完全和引导者的职责背道而驰了，不断的扣属性，蓝是b级轮回者，也禁不住这么扣啊。 更别说任务时间还有两天了。 蓝城抽出了刀。 陆明的衣服隐约见红，但也仅此而已。 蓝城一刀，未曾伤到内脏，未曾伤到动脉，纵然透体而出，也不过是伤到一些细小的血管。 蓝城不得不承认，他真拿陆明没什么办法。 陆明未来可能对他们战团有些麻烦，但他也仅仅是现在不好动手，任务时间还有两天，只要和帝国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时，在想杀了陆明就没有那么多顾虑，陆明未必活的过这个世界。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威胁罢了。 相反，若是丢了赤瞳的踪迹，万一找不到，可能级失去了刷到s级任务评价的机会，那可是气运人物，而且是勉强c级，但战斗经验身体直觉全被洗了一遍的状态。 现在不能杀陆明，甚至不能造成持续性伤害或者留下控制类手段，若是陆明有怕痛之类的弱点，蓝城还能试着威胁一下，可一刀刺了下去，他连叫都没叫出来？ 蓝城就知道，甭想了，不可能威胁成的。 蓝城是左思右想，觉得依照利益角度考虑，去锁定赤瞳的踪迹比较好，可心里…… “……那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亏？恨不得就把面前这只蝼蚁一脚踩死？”陆明亲切的为蓝城内心配音。 蓝城冷哼一声。 陆明是真的不愿意被打断手脚反其道而为挑衅他，还是想要被留下些控制手段，让他持续扣除属性，好让他敌不过帝国军而死？ 他弄不清楚，索性也懒得猜了。 你们玩战术的，心都太脏。 可……回来在料理你也是一样。 蓝城是真的不想看陆明这张疼痛里挤出微笑的脸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临走之前，还仿佛为了挽回面子似得，留下了一句话。 “……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出我的侦查范围。” “……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话语飘扬在空中，陆明不屑的撇了撇嘴。 “是吗，哪我好怕怕呢，吓得都要你尿裤子了。” 过个新手任务世界的送分任务，闹成了现在这样，也是够奇幻了。 这下，总算是勉强自由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陆明深吸了口气。 想到这里，他所有的苦和累全都远去了，空气中弥漫着甘甜，芳香，那是自由的味道。 以及…… “我日你大爷，蓝城。”陆明骂骂咧咧。 捅了老子一刀是吧？此仇不报，老子就更你姓。 “奥内斯特，周围有没有奥内斯特的人，麻溜的滚出来。”陆明骂骂咧咧的叫了一声。 没人答应。 陆明顿了顿。 “呵，米粒之珠，也放光芒？这般拙劣的隐藏技巧，骗的了谁？” 没人应声。 又过了约一分钟。 “出来吧，你的隐藏手法，就像隔壁苏珊加的腊肠犬一样难看，我真想用我四十二码的皮靴狠狠踢你的屁股。” “真，真的吗？请踢我。” 一道人影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头部在窗户的位置。 一位算得上及格的女性，除了…… 满脸红晕。 ……果然来人了？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 只是可惜，是个变态。 皇拳寺四鬼之一，铃鹿。 资深m了。 第四十八章 英雄 皇宫之中，某处小院。 “阁下，又见面了。” 奥内斯特玩味的看着陆明，几天前陆明嚣张到不把他放在眼里，当时受的屈辱，他仍记忆犹新。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受了委屈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 ……你之前装的二五八万似得，现在不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陆明连抬头都懒得抬，主要是奥内斯特是在太恶心，胖成一头猪不是他的错，可胖成一头猪走到哪吃到哪，口水还到处留，那就需要好好反省反省了。 陆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请，不客气的坐在了奥内斯特对面，还觉得不够，特意将椅子往外挪了半米。 “……好一头野猪精转世。”顺带感慨了一句。 怕是猪都没奥内斯特能吃。 奥内斯特堆着笑的老脸一僵，意味身长的看了陆明一眼。 ——小伙子，你可能没弄懂状况，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陆明不语。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没弄懂状况，他承认奥内斯特随时都能弄死他，但‘能’和‘会’是两个概念。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冒着危险来动自己，那陆明怕个啥？ 作业落在家，等于没写作业，不会杀我等于不能杀我，懂？ 没看到陆明惊慌失措，没看到陆明求他对蓝城动手，奥内斯特多少有些失望，这波装的不到位，那他不是很不爽？ 不止现代人喜欢人前显圣，这是人的天性，奥内斯特自然也是如此。 在不会影响到大事的情况下，将之间被装成傻子的b给装回来，这种想法他自然是有的。 奥内斯特拍了拍手。 “拿酒来。” 趁着女仆将酒水呈上的实际，奥内斯特长叹了口气。 “使君至此世已有六日，可曾听闻当世英雄？” 陆明：“……？” 他被搞懵了。 实际而言，在奥内斯特的角度来说，这并不突兀。 持续了千年的帝国，初代皇帝基本套用的是始皇帝模板，当今小皇帝是汉献帝模板，艾斯德斯坑杀四十万异民族是白起模板，奥内斯特本人套用的都是董卓模板。 从作品意义角度，这种套用只是简单的借鉴，但不可否认的是，斩赤世界有着浓浓的华国元素，并不是习俗方面，而是历史人物方面。 虽然似是而非，但煮酒论英雄的典故，这里也有。 陆明微微摇头：“我实不知。” 奥内斯特：“……”休得过谦，君试言…… 他还没说出口，便听陆明道：“请君为吾言之。” 奥内斯特：“……” 我来就我来。 奥内斯特道：“有一人，肤白貌美，善使奇冰，艾斯德斯，可为英雄？” 陆明笑道：“艾斯德斯，只会拷问，不通人性，四肢发达，实恋爱脑，非英雄也。” 奥内斯特道:“有一人，家室辉煌，千年未绝，士兵信仰，清流支柱，将军布德，可为英雄？” 陆明笑曰：“将军布德，攻击有余，防御甚弱，愚蛮不化，见大义而惜身，守小节而忘利，致使你掌控帝国，非英雄也。” 奥内斯特曰：“有一人，手中持枪，从未败绩，部族拥护，谋略可怕，努马·塞卡，可为英雄？” 陆明笑曰：“努马·塞卡，实力太差，名头很大，是个渣渣，非英雄也。” 奥内斯特曰：“安宁道教主，治愈教徒，预知未来，看透人心，魅力非凡，可为英雄？” 陆明笑曰：“怪物混血，统帅为零，被埋卧底，丝毫不觉，非英雄也？” “反叛军领袖，一届布衣，反叛帝国，势成燎原，可为英雄？” “见识不足，思想有差，非英雄也。” 奥内斯特拱了拱手：“除此之外，我实不知。” 陆明曰：“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奥内斯特道：“如此英雄，谁能当之？” 陆明以手自指：“唯吾耳。” 奥内斯特：“……” 艹，你不按套路出牌？不应该吹我吗？ 不过，情报是得到了。 奥内斯特有些遗憾，蓝城竟然如此轻松就让陆明逃掉了，但就陆明对这个世界的情报理解……甚至连安宁道二把手是他派去的间谍都知道？ 奥内斯特不否认陆明星外来客的身份，但关于帝国的情报知晓的如此详细，他在这个世界有隐藏势力的可能性极大。 他算是掌控整个帝国，竟然没有半点察觉，就很可怕了…… 除了他关进了监狱三个，反叛军那边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到底还有多少？ 奥内斯特心绪微定，他应该戒备一下了，但无论如何，暗中的势力都不会有超过蓝城的战斗力，不然陆明早就弄死蓝城了。 但陆明这般有恃无恐？ 奥内斯特微疑，如果是他，刚出虎口绝对不会再入狼窝，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他。 加上陆明竟然知晓自己往安宁道送间谍的机密？该不会他面前这几个护卫就有对面的人吧？ 一时间，奥内斯特觉得，情况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稳，思考了片刻后，他定下心思。 算了，关键点还是要放在那边围剿上…… 奥内斯特端起了酒杯。 算算时间……应该开始了吧？ ……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数量毫无意义，在斩赤世界内，一直以来不存在绝对的力量，能够完全无视数量差距那种，但个人力量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了。 就好比此刻，毫不保留的调集军队。 久违的，布德和奥内斯特一致对外，达成了统一意见。 从帝都外调集而来的军队由艾斯德斯统帅，以及布德所统领的军队，加在一起共十三万。 看似很多，实际上也很多，但这个数量对于帝都来说，算不得什么。 举个例子，按照一米距离站方阵，长宽百米的空地就能站下一万人了。 十几万人隐藏在帝都里，如果说两方势力的战斗，想要瞒过去是不可能的，但只是瞒过一人并形成包围网，还是有可能的。 “……以你我联手对敌，还有必要谨慎到调集军队吗？” 站在一起统帅着军队，布德疑道。 第四十九章 导电 说到这，艾斯德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布德……他娘的是什么意思？晃点我？ 当时可是说的好好的，‘布德表示无惧’，结果我一当面，差点被秒？ 勉强才看清对方的出手轨迹。 但时到如今，她也懒得找布德算账，纵然她开发出了新招式，但并非‘力量’而是‘取巧’的招式，对于硬实力比自己强的敌人，能不能有效还是未知。 艾斯德斯淡淡解释道：“很强，只靠你我恐怕赢不了。” 女将军眼神微微闪烁，嘴角翘起，露出出几分杀意。 以多敌少，依靠数量优势，依靠士兵们消耗敌人体力，在由她和敌人一战，艾斯德斯不觉得有半点不好意思。 什么强者和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什么强者的尊严，艾斯德斯的字典里半点没有，这位在边境长大的女将军，对于战斗的看法只有一个。 ——狩猎。 狩猎又不是比武，哪来的什么江湖规矩，艾斯德斯才不想讲什么武德。 哪怕是奥内斯特说会试着下毒，她也欣然接受了，只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远未曾到预定的时间，赤瞳就离开了任务目标，也未曾发射下毒成功的信号弹。 不过，艾斯德斯也未对下毒抱有多少期望就是了，这样的手段若是能起效，艾斯德斯反倒会失望。 弱肉强食，这世间只有强者才配活下去，弱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也恰恰可以看成相反。 是活下去的才是强者，在狭路相逢时不死的才是强者。 这般信条的艾斯德斯，又怎么可能放着手中的大规模兵力不用，反而跑到更强的敌人面前去玩一对一？ 看着赤瞳从目标地点跑回来，她就知道，下毒的计划是失败了，接下来，是要尽快完成军队的合围，消耗对方的体力。 只是—— 不知觉间。 血花飘落在街道之上。 一丝丝鲜血溢出，军士们连影子都看不见。 美不胜收。 …… 到底谁才是猎人，谁又才是猎物？ 蓝城只知道，眼前这一局面，是顺着他的意愿才摆出来的。 如果被军队团团围住，再有些强者隐藏在其中偷袭他，可能有些麻烦？确实如此。 哪怕仅仅是消耗体力，就已经很麻烦了、 但问题是……你说的这个军队，他……有用吗？ 如果说拿来对付通常意义上的强者，这种作战方法毫无疑问是有效的，如果是将布德强化成b+级别，他处在蓝城的位置上，必然无处可逃。 可蓝城是轮回者。 轮回者和土著之间的差距，才不是强弱那么简单，还有手段的多样性。 蓝城强化的是查克拉体系，虽说也有一些其他的强化，但仅仅查克拉体系来说，通常的军队就几乎毫无作用了。 不说别的，就单说最简单的——三身术。 甚至哪怕是仅仅一个变身术，数量优势就几乎无效。 在轮回世界中越级而战，又或者依靠人多势众越级而战的，往往都是轮回者，什么时候轮到土著集结起数量而后越轮回者的级了？ 出刀，收刀。 一具尸体倒下，血花绽放，蓝城已然悄然无踪。 这其中，没有用到半点b级的力量，更不会被扣除属性，只不过是在用引导者的六次c级情况的出手特权罢了。 眼前的局面……洒洒水啦。 又如何犯得上，用需要扣除属性的手段呢？ 查克拉强化体系，越强的越跑偏，比起忍者反而更加接近武士，但对于轮回者而言，前期那些奇妙的手段，要远比后面比拼力量要来的迷人——在轮回空间，你永远都会遇见比你更强的敌人。 如果给蓝城一个机会，给他几天几十天的时间准备，哪怕是只用c级的力量，他都觉得有一定机会暗算死布德和艾斯德斯。 这就是轮回者。 “报，艾斯德斯将军，我军出现了为数不少的人员伤亡，伤亡主要以低级军官为主，呈四面八方散射，每个方位都有死者，完全看不出规律。”一传令兵急急忙忙说道。 “……这是用到了什么手段？”艾斯德斯反问。 “傀儡术。”蓝城答道。 杀普通军士不是目的，找到大军的核心才是目的。 纵然他侦查力极高，但想要在大军中找出领袖来也很麻烦，那干脆引起骚动，自然有人将情况报告上去。 顺藤摸瓜即可。 至于傀儡术——在忍者世界里，傀儡术一直是陪跑的，唯一的傀儡术强者，可能是蝎……还有他奶奶千代？ 傀儡术是外物，受限于材料往往不怎么强。 但轮回空间中又有不同，材料数不胜数，还可以靠高科技赋予傀儡作战智能，也可以用‘夏娃的心脏’直接赋予傀儡生命，手段极多。 赋予傀儡生命的手段很贵，蓝城一直没买，但为傀儡植入战斗智能这事，蓝城做的很顺手。 左右用花不了几个钱，影分身虽然也挺好用，但副作用也大，需要把能力平分给分身，不是恢复查克拉超快的都不敢这么玩。 傀儡隐藏踪迹杀人，他自己隐身跟着传令兵后面，就来到了两位帝国最强的营帐之中。 “小心，我上了。”蓝城礼貌的提醒了一句，随即出刀。 刀如月。 艾斯德斯仅仅只看见一道残影，但她也早有预计，几乎在蓝城出现后的瞬间，她就开始做准备了。 能够依靠大军削弱蓝城的体力，降低蓝城的速度自然是好事，那坏的情况，自然是毫无消耗，就让他找上门来。 那时，又该如何对敌呢？ 艾斯德斯不清楚，这几天内她拼命的想，但也找不到答案。 但同样的，她知道—— 究竟如何，才能活的更久。 厚厚的冰幕，浮现在艾斯德斯眼前。 宽约一米的冰墙。 不用说，这冰墙的单位面积强度，远远比不上当时艾斯德斯架在陆明脖子上的冰刀，冰刀蓝城一斩即断，何况冰墙呢？ 但，细小的冰刀和厚达一米的冰墙，就不同了。 噗嗤。 手中长刀没入冰墙，刺入一大半才将将停止，去力用尽。 只要他在催一把力，后巧力一抖，就能破除防御。 然而…… “雷神愤怒，亚德米勒。” 大将军布德吼叫道。 总所周知，冰是水。 水导电。 第五十章 雷域 合格的战士，只要交锋一瞬间，就能知晓对方的斤两。 作为大将军，保持着帝国最强的名头，布德却算得上是久疏战阵，但蓝城依然已经出刀，从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布德自是知晓他的强弱。 若是这一刀对着布德砍过来，布德自认未必接得住，大概率是以伤换伤。 比起雷，冰更加擅长防守。 比起冰，雷却更擅长进攻。 雷虽说是少了可塑性和繁杂的手段，单论破坏力，却是要强过冰数筹。 布德一声怒吼，手中雷球急射而出。 蓝城不敢硬接。 纵然在综合属性上，他有着极强的优势，单对单他敢查克拉附着刀具，一刀砍破区区雷电，但却难免会漏出破绽。 ——若说对方出招回力需要0.3秒，他击穿雷电可能有0.1秒的力势已尽，有不足0.1秒的僵直，在单对单战斗中自然怎么打都是优势。 可若是一对二，甚至更多，显然这个空挡很致命。 在战团中，蓝城干的是侦查和后勤，并非主要的战斗职业者，但b级实力并没有一点水分。 b级对战b-，若是主力主体的轮回者，那就敢当场硬吃布德一招，甚至硬吃布德全力的绝招，顺便一拳送布德归西。 和某些重点发育力量体质的轮回者不同，他不过是主点在敏捷方面罢了。 无论是雷电，亦或者是冰，哪怕是最基本的拳头，都能轻易夺走他的性命，敏捷类轮回者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可不同的发展路线，有不同的优势和劣势。 若是主力主体的轮回者，如何不惊动大军直接闯入营帐就是问题，且若是敌人想要逃，最起码艾斯德斯一边制造冰障一边依靠大军掩护。短时间内是真的抓不住 然而——强者始终是强者。 扛不住，躲开也是一样的。 虽远逊于光速，但雷电的速度也是极快，b级冒险者的速度，想要躲开殊为不易，可只要判断好对手的出手时机和出手轨迹，大可提前避开。 这种躲避不是万能的。 若是将现实比作游戏，蓝城是一个高速移动的靶子，布德则是拿着枪的打靶者——若是打者技术足够好，还是有可能命中的。 若是子弹，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命中，但布德发射的是雷电。 布德久疏战争，甚至哪怕他日以继夜的训练，也很难做到。 成为帝国最强，需要的不是狙击天赋和准头，而是能摧毁一切的力量。 在布德出手的一瞬间，蓝城脚下微转，身躯一侧，宛若游龙般，近乎与雷球擦身而过。 脚尖轻点，长刀微转。 无声，无息。 破空之声并无，光影亦淡，明明一刀砍来，布德却只觉得毫无威胁可言。 似若飞仙舞剑，无半点人间烟火之气。 轮回者游走于无尽世界，虽然难创根本之法，类似‘武道’‘仙道’‘基因体系’甚至是‘查克拉’‘斩魄刀’等等，但却绝对不缺乏手段。 和某些全是坑的主神空间不同，轮回空间的强化绝不仅是让轮回者‘能用’一种能力，而是将强化能力的本质包括原理揉碎了喂给轮回者。 但就算如此，强化也有弊端。 ——强化终究只是学，而不是创造。 葵花宝典自宫了才能用，甚至某些剑招就是从自己的下三路过，纵然你强化了葵花宝典，知晓了葵花所有剑法的原理，人家太监能用出来的招式，你能用的出来？ 轮回者的根本之路大都要选择，而战斗手段往往都是根据强化更改调整，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创。 反倒是在轮回空间中猪突猛进的天才少有自创，因为根本就来不及自创就升级了。 蓝城亦有自创。 幻魔身法加上天外飞仙，将原本连精华带糟粕都去了不少，蓝城结合了其中适合自己的部分辅以查克拉体系的幻术，便是他现在的招式了。 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致使敌人忽略自己，明明身处危险刀锋临头却宛若未闻——蓝城命名曰，幻刀。 可布德在拉跨，终究货真价实的b-级强者，刀锋将将刺至心脏的一刻，他眼神一震，挣脱了蓝城刀法的精神暗示，终于提起了警惕。 近在咫尺，想要躲开已然是痴人说梦。 须臾之间便能取敌人首级——仅仅是轮回空间一个等级的差距，便大到了这个地步。 无法躲开，甚至防御都来不及，那就—— 反击。 布德终究不是吃素的，帝国武官的顶点，和艾斯德斯这种挂比比起来稍逊，但终究亦是豪杰。 亚德米勒全力爆发。 雷电，是最难控制的力量，若是全力爆发，甚至会伤到布德自己，布德一直在抑制这股力量。 可如今，短短几瞬的战斗，他已经认识到了蓝城的危险性，仅凭一人，他就有颠覆帝国的可能性。 布德忠于帝国，甚至可谓愚忠。 每个朝代，纵然是王朝陌路，都不会少了愚忠之人，布德甚至知道有清流骂他不作为，可那又如何？ 这就是他。 忠于帝国，忠于组训——千年来，布德这一家系一直如此。 并非他们全部忠心耿耿，而是只有忠心耿耿之人，才能获得亚德米勒的认可，才能成为家系之主。 帝具则主，而忠心，便是亚德米勒的则主倾向——大将军一系，永远是帝国最忠实的守护者，也只会是守护者。 当此时，自己又能做什么？ 布德自问，答案只有一个。 一切威胁到帝国，威胁到殿下的可能性都要予以排除。 “啊啊啊啊啊！” 布德怒吼。 青紫色的雷霆全力释放而出，毫不保留体力，周围顿时一片雷海。 远程难以击中敌人，但敌人想要伤他，自然是要近身。 以伤换伤，甚至是——以命换伤。 蓝城眼中无悲无喜，一只莫有感情的轮回者，此刻只要退去即可。 哪怕刀距离布德只有丝毫，却毫不犹豫抽身而退。 布德全力爆发，甚至不顾自己身体，必然会失去大部分战斗力，他犯不上冒着受伤的危险。 或者说——犯不上，冒着重伤的危险。 身影如风后腿，雷霆的爆发哪怕是瞬息，也终究有个酝酿启动的过程，蓝城若是进一步，自躲不开，生命弥留之际，布德就能放出招式来，可蓝城若退一步，自是海阔天空。 然而，布德毫不在意。 一道冰墙立在蓝城身后。 甚至，在布德还未曾爆发时，冰墙就开始浮现。 这就是两位帝国最强之间，彼此视为对手诞生的默契。 少顷。 雷域降临。 第五十一章 拼命 青色雷光弥漫。 艾斯德斯鼻子微嗅，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肉烧焦的味道艾斯德斯很熟，帝国焚烧部队极为出名，镇压时反叛军时，她也遇见过几次。 还有……泥土烧焦的味道。 青色雷光缓缓消散，地面上仍然闪烁着电弧。 布德已经倒了下去，身上不时闪烁着雷光，初步估算应该有个三分熟了，光速白给，艾斯德斯眼神凝重了起来。 “……挺能干的嘛。”蓝城拍了拍手。 “……将布德抬下去，应该还有救。”艾斯德斯冷静道。 营帐之中自然是只有她和布德两人，其他人那配和他们并立，但营帐之外，却不乏好手。 三兽士，罗刹四鬼，还有其他好手们，帝具使并不在少数。 但是……凭这些帝具使，恐怕牵制都难，和普通人军士的区别未必有多大。 ——可能都是一刀解决的货？ 艾斯德斯看着蓝城面前的焦土，以及焦土上隐约浮现出的狗头，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来。 “……你的行动，又到底不便了多少？可别说毫发无损。” 蓝城点头：“确实受了一些伤，不过……宰了你应该够了。” 说罢，挥了挥长刀，欺身而上。 …… 陆明拍了拍手。 “我说，你还真坐得住？”陆明看着奥内斯特，奇道：“你就不去准备下底牌什么的？” “至高帝具呢？预热好了吗？能启动了吗？在这瞎浪费什么时间呢？” 他对蓝城的具体实力，其实不怎么清楚，但他知晓一件事。 轮回者……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少都会藏个三五张底牌吧？ 奥内斯特眉头微皱，反而笑了：“那可是两位帝国最强，加上十万大军。” 陆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肯定不够，绝对不够，而且……” 陆明冷笑，不屑道：：“如果前线战败了，你不会还想着能逃掉吧？妄想。” “真还有什么底牌，就干脆放手一搏吧，藏在这皇宫里有什么用？真是笑话。” 没谁是白痴，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人。 当认为某位是敌人是，陆明都会尽可能的高估——太超格的就算了。 高估到对付不了的程度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对于蓝城，陆明会将他估算成将所有帝国方实力加起来，勉强能战胜的水准。 哪怕蓝城真的更强，反正都在能解决的范围之外了，考虑的意义就不大了。 ——蓝城若是真的扛不住，目前的战斗力他都应付不来，陆明现在这话放出来，在大臣这边印象分会骤降，大臣可能会觉得‘陆明连战斗力都分不清了，也就那么回事吧’，对他升起一些质疑。 但——就算如此，陆明也要激的奥内斯特启动至高帝具。 蓝城的实力是问号，说不准。 蓝城是现在的危险，奥内斯特是将来可能遇到的危险，变量不确定的情况下，陆明清楚怎么考虑。 当前的问题，是最应优先解决的。 奥内斯特沉默了瞬间，脑子思考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已经落在他手里的陆明。 “——也罢，为了帝国的安危，我只能去麻烦陛下了。”奥内斯特大义凛然。 “算上我一个。”陆明耸了耸肩：“底牌什么的……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 ——其实是半点没有的。 但奥内斯特犹豫之下，还真选择带上了陆明，奥内斯特觉得，但保镖最基本的限制手段应该是有的，只是可能效果一般，所以才没拿出来。 …… 监狱内。 “我要出去，你们呢？” 阿牛握住了监狱的铁栅栏，认真问道。 秦雨嘴巴张成o形，连忙说道：“喂，你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吗？” 刚刚布德全力爆发，雷声哪怕在牢狱里都听得见，更别说阿牛耳聪目明，连带行军的声音隐约听得道。 两米高的壮汉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一丝坚定。 “知道……正因知道，我才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阿牛转头，看向了王平：“你呢？打算如何？” 王平微微摇头：“现在的话，出去应该有些危险吧？我建议在等等。” “等不了了。” 王平哭笑不得。 再怎么富贵险中求，也没有这么冒险的啊，最后赶到压轴收尾也就是了，你还行参与进去当一回主人公不成？轮回空间是不能一味求稳，可也不能这么浪啊。 似乎觉得劝不动阿牛，他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三个人被关了进来，要是一个人跑了，剩下的怕是会被监狱里的狱卒针对，束缚重重。 王平微微摇头，看向了秦雨：“你呢？有什么打算？还呆着监狱里可能逃不走，但应该死不了。” 秦雨沉默了片刻，狠狠咬牙，脸色坚决。 “拜托了，请带上我。” 哪怕可能会死，在几位新人中，可能只要她是毫无实力的普通人。 但正因如此——现在不冒险，又什么时候冒险？ 【你要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你一定要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曾经，有人意味深长的和她这么说。 那是她的母亲，并且——秦雨不知道父亲是谁。 她一度将母亲的话视为这一生的准则。 要活的比谁都要正直，要活的比谁都要精彩，要带着母亲那份遗憾一起活下去，堂堂正正的活着。 成绩优秀，体育万能，性格体贴，在同学和老师口中的广受称赞。 直到那一天……相依为命的母亲病死了。 明明是能活下来的，明明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救好，明明只要母亲愿意，这份钱唾手可得。 ……只要她愿意放弃，走上母亲走过的那条路。 她未曾犹豫，哪怕说出来可能会被母亲骂，但那又怎么样？让母亲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冒着被骂的危险告诉母亲，有人想要包养她，本以为母亲会对她失望，但那也无妨，时间会磨平一切，母女之间一定会相互理解——她本是这么以为的。 母亲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然后第二天。 ——死了。 自杀。 她理解，可能是母亲为了让她自强，不想给她添负担吧？但她绝对无法接受。 拿着母亲留下的钱，她辍学了，之后被星探选中，进入了娱乐圈，到现在勉强成为三流的明星。 在污泥里的人，哪怕活着就已经需要拼尽全力了。 如同母亲那般默默无闻的死，毫无价值的死，选择了只有自己能接受的死亡结局，她不要，绝对绝对绝对不要。 她要脱离污泥，一点一点的向上爬，这条命才不打算让给别人，才不打算随随便便死掉，她想要变强，变得谁都夺不走她这条命那么强——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无论舍弃多少曾经的坚持。 努力，贞操，尊严，甚至是冒着一定程度的生命危险。 至少在有人还愿意要时，拿来卖个好价钱。 如果说冒着危险，如果说轮回空间靠拼命就能有机会变强的话…… 那这轮回空间…… 比起冰冷的现实…… 要温柔太多了。 第五十二章 攻防 战斗打响。 力量体力专长类冒险者的战斗，往往视自身强弱而直接碾压，几乎不会有翻盘的机会，哪怕个人发挥再差，金钟罩十三层也不会输给十二层，六神盖伦再怎么也不会输给四件装备的盖伦。 而敏捷或者技巧类冒险者，强弱要看很多因素，很可能出现意外，六神被四件装备找到机会秒杀也很正常，满血劫还会被残血劫秀死呢。 从属性来说，蓝城毫无疑问是脆皮刺客。 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差点将布德斩于刀下——说实话，就刚刚那个局面，谁来也救不了布德。 但布德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直接搏命。 自己死亡，蓝城处于雷电爆发的中心，大概率重伤。 又或者自己活下去，但失去战斗力，蓝城躲开爆发中心，轻伤。 蓝城选择了轻伤，这还是采取了些许防御措施后的结果。 这伤其实不关键，少许受伤，只会激起野兽的凶性，但关键点在于，会扣除属性。 看着属性面板，蓝城嘴角微微抽搐。 b级轮回者，包括b-和b+在内，属性值约在500-2000之间，蓝城敏捷为专长，单以这项最为代表的属性为例，最初属性为1892。 ——仅仅是他刚刚瞬间的爆发，属性已经落到了1671。 说真的，他这要是来做任务，哪怕任务真的完美完成，掉落的这近二百属性点，这个世界刷通了也很难补偿回来。 空间下手就是这么很，放你资深者来这种任务世界，是让你保护新人的，而不是让你装逼碾压剧情人物的。 手中长刀挥动，隐约有雷鸣显现。 千鸟刀——既然强化了查克拉体系还犹豫写轮眼，千鸟这技能他自然不会放过。 斜斩。 上挑。 竖劈。 宛若舞剑一般，动作行云流水，危险又不失美感。 艾斯德斯频频后退，不断制造冰作为防御。 一进一退之间，已是百米之遥，早已出了营帐，可在告诉的运动战中，别说士兵了，就连某些帝具使，也没有把握能参与进去。。 女将军一退再退，颇为狼狈，可她不惊反喜。 ——不过是狼狈罢了，她竟然勉强应付的来？ 就是被电的有点麻。 这可是和最初完全不同，当时她很难捕捉到蓝城的轨迹不说，力量上也不能匹敌。 全力制造的冰壁，蓝城两刀砍碎。 而今，虽然速度依旧奇快无比，但力量……同样的冰壁，蓝城可能需要五刀才能砍碎。 速度和力量双度削弱，她竟然能防的来了? 女将军狂喜。 很好，布德你的牺牲（布德：我还有救）不是白费的，蓝城受伤很重。 久守必失，艾斯德斯才不愿如此防守。 艾斯德斯咬牙，怒吼一声。 “放箭。”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有了变化。 艾斯德斯是不怕箭雨的，她制造的冰壁，箭雨根本无法贯穿，甚至不会受到影响。 但蓝城……他本是有办法的。 只要舞动刀，小小箭雨他能守的密不透风。 只要拿出某些防御装备，他自然也能无视这等攻击。 可是——防守会减慢攻击步伐，拿出装备会加速扣除属性。 一时间，他有些两难。 他对于自己的估算，在扣除属性的机制下，没办法掀翻帝国——如果不用出太多底牌的话。 心思急转，蓝城抽身而退。 艾斯德斯只能看着他远去——艾斯德斯处于绝对的劣势，哪怕是用冰减缓蓝城的撤离速度，可只要她防守时并非全力，哪怕漏出一点不是破绽的破绽，下一刻蓝城都能顺着破绽刺向她的咽喉。 等待拉开一定距离后，艾斯德斯才能撤下在防御上投注的心力，来干扰蓝城的步伐。 蓝城打算要去的位置——皇宫。 艾斯德斯脸色微变。 她不知道蓝城的情况，轮回空间的属性扣除被她以为是重伤导致——既然是伤，自然就能恢复。 攻防之中，她本人处于绝对的劣势，可至少还能僵持。 她将蓝城忌惮空间继续扣除属性，当成了害怕伤势恶化。 那蓝城现在去皇宫—— 没错，在他们一进一退的时间里，围观而插不上手的罗刹四鬼和一些其他帝具使，已经将外焦里嫩的布德送向了皇宫——最好的医生，就在皇宫里面。 艾斯德斯脸色略黑。 若是蓝城击杀了重伤的布德，回去把伤养好，仅凭自己能挡得住全盛时期的蓝城吗？ 哪怕自己实力会有一定的进步，可……难道她和大军形影不离？ 之前退，现在她却只能进。 冰墙冰柱冰棱，将周遭化为了冰之帝国。 可效果甚微。 若是制造的冰够硬，那必然面积小，蓝城轻易便能躲开绕开。 若是躲不开绕不开程度的冰，手中刀具一挥，自然便能切开击碎。 艾斯德斯勉强守住已是不易，想要远距离进攻，不过是骚扰程度罢了。 可此时，不仅只有他们二人。 军队。 十万人的军队，蓝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他就算是走，也是需要时间的。 隐身没用，乱糟糟的进攻之中，隐身了也会被碰到被发现。 变身没用，变身了固然不会被发现，可也只能装成普通士兵呆在原地，想要追击布德便不可能了。 长刀轻挥，一刀血痕浮现。 “——挡我者死。” 那就杀过去。 减弱输出的力道和速度，更多的凭借技巧，扣除属性速度会降低一些。 不需要全力的爆发，哪怕只是b-等级，原著中艾斯德斯那个等级的实力，也足以在十万大军之中杀开一条血路。 鲜血染红长刀，染红衣衫。 宛若一只红色的箭头，以超越行军的速度硬生生凿通军阵，夺走了数百人的生命后，将后续军士牢牢甩在了身后。 话虽如此，军士虽然被割草，可割草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布德已然身影不见。 蓝城用心感知。 蛊术。 布德又不是新人轮回者，跟踪的手段自然可以用。 依然是之前撤离的方向，皇宫…… 蓝城嘴角微咧。 以及…… 看着远处耸立的大号机器人，笑的更开心了。 很好。 至高帝具？确实很高。 身影若离弦之箭，冲向了机器人的位置。 长时间战斗，扣除属性的buff太过致命。 但聚集在一起就不同了。 在轮回空间混的，谁……还没有点决定性的底牌了？ 第五十三章 意外 皇宫之中。 预热！ 启动！ 行云流水一般，至高帝具启动了。 “你这早就决定启动至高帝具了吧？”陆明呵呵笑了一声。 “有备无患。”大臣应付了一句。 他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可——其实不是为了蓝城准备的。 是为了应付陆明准备的。 将心比心，在他看来，蓝城不过是保镖，是下属，下属的力量再强也会有个限度。 奥内斯特喊道：“陛下，就是皇宫外那道目标，那是帝国的威胁。” 在百米不止的大号机器人里，小皇帝皱着眉，帝具的意识让他有些痛苦，但作为确实想要当个好皇帝，只是被养偏了的他而言，这种程度的痛苦还勉强能忍住。 “无视军队，甚至连布德大将军都能击败的贼人……我不允许你在我的帝都里放肆。” 光柱出现，宛若高达蓄力。 奥内斯特连忙喊道：“陛下，请注意瞄准。” 他当然是不在乎士兵伤亡的，如果说能够靠几千几万士兵牵扯住蓝城，之后至高帝具一炮下去打死，那奥内斯特都想回家开宴会了。 在蓝城被军队围住这段时间，情报传回来了。 布德被秒，只是临死反扑给敌人留下一定的伤势。 ——久和布德作对，这个等级的力量有多强，奥内斯特一清二楚。 至高帝具确实火力高，可火力和战斗力不是一回事。 这要是小皇帝一炮打歪，将艾斯德斯送走，那奥内斯特觉得……咱还是洗洗睡吧，放弃抵抗，争取下辈子早点投胎。 没有这个等级的强者牵制，还打个什么？打不了。 奥内斯特这么一说，小皇帝果真收敛了些许，炮口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瞄准中——哪怕是第一次用至高帝具，但多种知识好像天生就会一样，不断浮现在小皇帝的脑子里。 陆明深吸了口气。 听说布德瞬间躺尸时，他其实也有些懵，只能说在让人失望这一块，布德把握的死死的，从不让人失望。 动漫也好，漫画也好，或者现在也好。 至高帝具的火力，他还是信的，但也就只信火力了，漫画他没看到结尾，可动漫里至高帝具那差强人意的表现…… 懂的都懂。 陆明有些怀疑，至高帝具究竟能不能打中？ 不是怀疑小皇帝能不能锁定蓝城，不是怀疑蓝城能不能躲开，而是怀疑—— 艾斯德斯。 …… 至高帝具，大型机器人。 大型类敌人在轮回空间中不在少数，轮回者对他们评价褒贬不一。 大型，意味着杀伤力大，轮回空间评价高。 同样，大型，意味着皮糙肉厚。 有些轮回者喜欢大型敌人，比如什么直死魔眼，一刀一只。 有些轮回者烦死大型敌人，比如什么白金之星，欧拉三页敌人皮都没破。 但有一点是一定的—— 皮不糙肉不厚，但是伤害高的大型敌人，轮回者都喜欢。 ——就好比至高帝具这款。 蓝城也不是什么新手了，结合这个世界的冶炼技术，简单的看至高帝具一眼，就知道这东西防御力很低。 ——仔细想想，除了艾斯德斯这个开挂的，布德就是帝国最强了，可想而知这个世界的攻击力上限也就这么回事。 至高帝具的外表防御，设计时压根就没考虑过应对蓝城这个等级的敌人。 至于原著中至高帝具被塔兹米拆了，不考虑剧情杀和主角光环因素，只能说小皇帝第一次驾驶机器人，渣操了一波。 可至高帝具设计时，防御不要求无敌，但火力上却要求越高越好——火力不足恐惧症，很多人都有。 锁定了半天，炮口微亮，一道宽厚的光柱射出。 蓝城想到了尾兽炮。 硬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硬抗，体力值又不高，防御力又不强，只有靠躲避才能维持的了生活的样子。 这么夸张的大动作，蓝城才不会被命中。 只要轻轻的转动，来一手不熟练的月步升空。 然而，下一刻—— “摩珂钵特摩！” 女将军的声音适时传来。 摩珂钵特摩，刚开发的帝具秘技，效果是时间冻结。 可想要达到时间冻结的效果也有多种办法。 原著之中，恶鬼缠身能适应摩珂钵特摩，说是恶鬼缠身的素材危险种泰兰德对自然界，包括冰冻有极强的适应力。 换而言之——冻不住泰兰德。 至高帝具发射的能量炮，自然没有泰兰德那般冰冻抗性，可只要能量量足够，能量凝聚度足够，结果是一样的。 而艾斯德斯要的，正是这个冻不住。 绝对静止的世界里，一道极热的光柱全速射向了目标。 下一刻。 轰！ 烟尘四起。 …… 命中了吗？ 陆明心头微疑。 底牌什么的，蓝城必然还有，陆明很有自信。 等这烟雾散尽，里面出现一只须佐能乎，陆明都不会惊讶。 但问题是——这是现实。 万一他根本来不及开启须佐能乎就挂了呢？并非没有可能。 小说动漫里打到最后一定会底牌用尽，现实里谁管你用不用底牌有没有底牌，对手希望你藏到最后都别用才好。 更别说……蓝城的天赋他还不知道呢。 给爷死，给爷死，给爷死！ 陆明面色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但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忧色。 何况别说须佐了，万花筒的能力也很有用。 月度天照都是bug型能力，别提杀不了人，原著中有名有姓的也没几个死的，杀不了人那是技能够强，打小兵用不到。 别天神陆明就不考虑了，要是神威……还打个p。 更何况，万花筒之所以是万花筒，因为能力随个人，能力千奇百怪，蓝城的万花筒出现什么新能力陆明也不意外。 烟雾缓缓散去。 高密度的能量炮将街道夷为平地，留下一道远不见边的壕沟。 原著之中，至高帝具一炮，反叛军死了三千人。 艾斯德斯眼神凝重。 奥内斯特拿着望远镜，恨得咬了咬牙。 陆明吓得望远镜都掉了。 蓝城微微摇头，收回了望着皇宫内的目光。 他还以为，陆明能更加淡定一点，或是准备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 ……不过如此，汝技穷了。 陆明深吸了口气。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如果是须佐，他不会惊讶。 如果是伊邪那岐，更是意料之中。 哪怕是别的万花筒能力，他也有所猜测。 但是…… 在望远镜之中，蓝城的眼睛里，已经不是三勾玉写轮眼了。 甚至，不是万花筒，不是轮回眼，更不是轮回写轮眼。 陆明脸有些绷不住。 哪路大神能出来告诉他一下…… 写轮眼……还有四勾玉的？ 呈现四边形分布的勾玉急速转动。 ……好丑。 陆明一脸黑线。 第五十四章 世界 陆明是知道的，一切所谓的布局，到了最后都有可能出现误差。 谁也不是白痴，想要真正的瞒过别人，想要完完全全看清一切是不可能的。 话虽如此，他也免不了有几分自傲——天赋在，他有着天生的情报优势，至少布局等方面应该占据一些优势才对吧？ 他并非对自己的布局，对自己的智慧有多少自信，但凡将普通人放到他的位置上，知晓轮回世界的剧情，大概都不会做的太差，能做的比他好的估计也有不少。 说句不客气的——啊这？这不是有手就行？ 在这几天之中，陆明不敢说布局完全顺利，至少大方向上还是在把控之中，直到现在—— 就如同，无论他怎么扯淡，最初蓝城也只能听他的一样，因为他手上有蓝城所需要的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 同样，无论他怎么推测蓝城的实力和底牌，最终也只能是推测，真实情况如何，蓝城不漏底他永远不清楚。 这一来二去，仅仅是主动和被动的差距，结果就完全不同。 四勾玉写轮眼……陆明得脑瘫成什么样才能想出来蓝城还有这玩意？ 不过……陆明咬了咬牙。 他承认，自己大意了。 仔细想想，在轮回空间内，当看见武侠洪荒版的东皇钟时，他就应该有所觉悟的。 轮回空间连接的剧情空间中，应该一切皆有可能。 武侠洪荒都有，那别说四勾玉写轮眼了，弄个什么斩魄刀终解七八百号破道，弄个什么恶魔果实二次解放三次解放，那不也很正常？ 别问，问……就是同人设定。 陆明深吸了口气。 四勾玉写轮眼，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至少有一点——蓝城还是人类的体型。 他本寄希望于至高帝具，来克制须佐——至高帝具纵然综合实力不强，但他觉得在火力上是能压制须佐能乎的，单单能方光炮这一点，就能压着须佐打了。 可若是靠至高帝具的火力打普通人大小的蓝城？ 怕是高射炮打蚊子，有心无力。 …… 和某些挂比不同，蓝城真的就是普通人，最初天赋也仅仅是d级天赋。 但他在轮回空间的发展还算顺利，不是因为别的，他的天赋很特别。 轮回者在剧情空间内获得的奖励，往往不能直接带回轮回空间，你在剧情世界缴获一把神器，在当前剧情空间里能用，离开当前剧情空间，基本就算是废铜烂铁。 在轮回空间混的久了大致就清楚了，不同的剧情空间中，可能世界的底层规则就有些不同。 蓝城的天赋，是能够将部分剧情空间中所得空间化，带到轮回空间之中。 当然，这需要海量积分就是了。 事实上，蓝城探索的hy系列世界，甚至还没到疾风传时期，虽然在团队的探索之下，倒是知道了万花筒写轮眼和永恒万花筒，但能力对他来说，委实差强人意。 一来，他没有个兄弟姐妹，视力下降，用几次就要空间修复的能力有什么用？太贵了。 二来，他在团队之中是后勤加侦查，像是须佐能乎这种拉风的技能，纯属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须佐能乎在火影世界里确实猛，但在轮回空间里……正面战斗员用还行，蓝城这种低体低防的脆皮，是真的用不来。 不过，他们发现，写轮眼不仅仅只有万花筒这一种进化型。 四勾玉写轮眼，是宇智波三兄弟中的老二——没错，三兄弟里的老二开启的。 老大宇智波鼬，老三宇智波佐助，老二——究竟是什么性质，相信懂的都懂。 事实上，倒在这种坑爹方面的队伍真不少，真正在轮回空间里分析逻辑的队伍，十个里有一百个都当场去世了。 有时候任你智慧通天也想不明白，怎么一个普通的死神世界，明明都在玩斩拳走鬼的，竟然能冒出来操着一手正宗人仙武道的强者来。 有时候轮回空间内各势力交流情报，明明编号开头一样的世界，情报内容就能完全不同。 交流内容大体如下。 “代号sh世界，据我们的经历，那里面的五番队队长是幕后boss，已经统治了虚圈，正打算和死神们开战。” “怎么可能，虚圈幕后boss分明是四枫院家那谁谁，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是吧？蓝染？不认识的孩子呢。” 彼此交流，都觉得对方在忽悠自己，在详细谈下去。 哦吼，都是真的。 反正同一编号，比如sh——xxx，或者hy——xxx，前缀相同仅仅后缀不同的世界，仅凭一两个编号世界的情报，只能简单了解一下世界背景，轮回者每次执行任务又只能经历一小段剧情，没有十个八个任务进度的情报，想要理清分辨出真正的世界背景，基本是妄想。 蓝城在hyxxx号世界中，艰难击杀了宇智波家的老二，被木叶追杀到了水之国，又被宇智波鼬从水之国追杀到木叶，才算是勉强逃了。 之后用他自己的天赋，把四勾玉写轮眼从剧情空间内提取了出来。 和万花筒不同，四勾玉写轮眼主要作用是观察，附带一定程度的透视，并且，还有一项最适合他本人的能力。 ——状态固定。 万花筒写轮眼嘛，蓝城懂的。 在轮回空间偶尔有流出，和蓝城这种直接从任务世界提取的不同，大多是轮回者通关后空间奖励的。 虽然其中极少数万花筒有着诸如月读，天照这类有些偏门的技能，但综合来看，万花筒——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时空系能力。 比如说什么未来视五秒十秒二十秒的，比如什么视线范围内随意瞬移，又或者空间锁定，禁止一切空间类技能之类的。 时空系能力的万花筒占七成吧，剩下三成里，约有两成是概念类能力，类似蓝城的四勾玉写轮眼这类的。 比起万花筒来说，四勾玉最大的优势，就是不需要伤到眼睛，只要有体力有查克拉，就能无限使用。 最适合他这种后勤兼侦察的技能——免收一切外界影响，回归且保持自身最强的状态。 第五十五章 底牌 蓝城确实被艾斯德斯的招式冻结了，但艾斯德斯的时空冻结对于高密度高热度能量体效果不足，在至高帝具的攻击将要命中他之前，蓝城也摆脱了时空冻结的限制。 四勾玉启动，状态固定。 ——他的底牌。 没有什么能力比这更适合现在这种场面了。 一切伤害豁免，并且将状态保持最强——哪怕轮回空间扣除属性，他依然能维持自己的巅峰状态。 这不是说技能已经能无视轮回空间的惩罚了，他目前确实是最强状态，但实则是依靠能力维持的，空间扣除的则是他的基础属性。 当能力取消后，他的属性大概会扣除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个扣除速度……能维持一分钟到一分半之间吗？】 蓝城默默估算，纵然一直维持全力，可战斗强度也并非完全相同，还是有些许误差的。 但最多一分半之后，他主修的敏捷属性回掉到500以下，脱离b级，四勾玉写轮眼也会完全关闭。 但至少这段时间内，他的战斗力会维持在巅峰。 蓝城眼神微眯。 前方，是至高帝具。 后方，是艾斯德斯。 时间……大概足够了。 脚下用力，身如流星，他快步向前冲去。 左右后面的小尾巴也不会跑，那就干脆——先解决目标大的。 蓝城一脸冷笑。 不是看着奥内斯特，不是看着至高帝具，反而是直直的看着陆明。 他一直对陆明抱有杀意，因为陆明一直以来做了很多事，甚至反客为主，将他都瞒了过去。 他现在更是对陆明抱有杀意，因为陆明的惊骇，甚至连手中的望远镜都丢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仅仅是扛下来一发至高帝具的炮击罢了，难道不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蓝城看着陆明的眼中，反而有些失望。 你应该更冷静，更机智，更优秀——更强大才对吧？ 这样，才有杀的价值。 “我来杀你了，新人！” …… 面前是至高帝具，陆明手倚在栏杆之上。 “我等你来，前辈。” 陆明看着远方。 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不会躲也不会闪，就在这里等他。 事情出现了一点小小误差，但并不致命，说到底，空间的扣除属性才是蓝城的催命符，无论蓝城有着怎样的底牌，属性不够都是白搭。 “奥内斯特，你就没什么其他底牌了？”陆明试探到。 奥内斯特满头大汗。 底牌？ 他有个p。 至高帝具的炮击命中都毫发无伤，他还能有个什么底牌？ 他已经打算要跑路了。 果不其然，奥内斯特眼中，又有数道光柱发了出去。 可没有了艾斯德斯冻结时间的配合，被轻易的躲了过去。 纵然是状态固定，但面对越强的攻击，蓝城需要消耗的能量越多，不是无法硬抗，但得不偿失。 不以轮回者，而是以正常土著的视角来看，至高帝具攻击无效，布德倒下，艾斯德斯只能吃灰——这不已经是死局了？ 强忍住想要逃跑的欲望，奥内斯特叹了一声1. “底牌……没有了。” “——尊驾若有什么底牌，还望出手相助。”奥内斯特谦卑道。 被打服了。 哪怕蓝城无法完全无视军队，可他照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杀奥内斯特这样的，甚至能从宫外冲到宫内，杀了他后扬长而去。 奥内斯特不装逼了，他承认自己在想桃子吃，星外势力的强大是他难以想象的。 果断向‘他认为还有一些底牌’的陆明求助。 陆明则是点了点头，指着奥内斯特的身后。 “底牌？” “不是就在那边？” 奥内斯特回身。 王平微微笑了笑。 “呦，承蒙关照，监狱的味道真不错。” 阿牛则是不说话，一脸阴沉。 陆明耸了耸肩。 “你们，怎么才来？” “主角要选合适的时机登场嘛。”王平耸肩，从监狱里逃出来到现在，委实没花多久。 看着不远处的蓝城他眼神微亮：“可以啊兄弟，将他逼到了现在的地步？” 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现在确实是杀的帝国护卫军片甲不留，等到能力过了……他恐怕逃都逃不了吧？ 准确的说，正面逃肯定不行，用些忍者的手段大概勉强能逃走？ 陆明微微颔首：“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王平嘴角微微抽搐。 老大，你也太高看我了？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阿牛深吸了口气。 “我来!” 二米出头的大高个，宛若一座铁浮屠，说不出的安全感。 他看向了奥内斯特：“有武器吗？” 奥内斯特慌忙道：“有有有，你……” 虽然不知道你们几个被我轻松关起来的有什么本事，但面对危险你们只要站在我面前，那你就是我爹。 阿牛深吸了口气：“一刀一剑，质量要好……尽快。” 从二人出现到刀剑入手，仅仅过了三十秒左右，蓝城的身影已经到了至高帝具面前，帝具等级的刀具根本来不及准备，还好奥内斯特身边的护卫配着刀剑。 【还剩下……45秒左右的时间吗？】 蓝城默默估算，将大半力量凝聚到自己手中的刀，刀具上淡淡雷光闪烁。 “你，逆贼——” 小皇帝无能狂怒，任凭他怎么开火，蓝城如同只泥鳅一般根本就打不到。 蓝城面色冷漠：“别抢戏。” 牛顿他弟弟将牛顿一顿胖揍，蓝城脚下汇聚查克拉，完全无视了重力，直上直下的走在至高帝具上，须臾间到了脖颈附近——一刀砍下。 “你，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断首。 至高帝具轰然倒下，或许有别的机器人，头部根本不是核心，但至高帝具是，这瞒不过蓝城的双眼。 【还剩下，三十秒。】 状态固定，体力没有半点损耗，甚至连回气都不用。 蓝城转身，至高帝具如果命中，对他有些威慑力，艾斯德斯则是有些难缠。 从威胁度最大的开始处理，接着是威胁度第二的。 至高帝具只要近身就很容易击破，而艾斯德斯—— 【……需要用到一点点招式。】 蓝城深吸了口气。 “忍法——” 第五十六章 拼死 和轮回小队的模式比起来，全民轮回有一个好处——规范。 轮回小队的强化，多半是哪里有强化点到那，空间奖励什么强化，自己看什么强化顺眼就用到那，但全民轮回的模式，现实中有无数专家学者研究究竟该如何强化如何组合，而后告知大众。 固然，视轮回者自身的强弱，视轮回者自身任务的完成情况，轮回者之间都有不同的发展，但这就如同玩游戏抄攻略一样，你可能有更好的选择，你也可以用其他的代替。 就好比你玩明日方舟，攻略组通关活动地图让你带一只五星的蓝毒，你可以视自己的情况，选择带一只六星的能天使或者四星的流星……反正都是狙击吗，凑合着用就是了。 轮回者，要有防御技能增加生存，要有续航技能应对大量敌人，要有爆发技能拼命，谁也不知道轮回者会前往什么样的世界执行任务，轮回者可以有弱点，但绝对不能有缺点。 而爆发技能——可谓是重中之重。 蓝城还算是好的，他毕竟加入了战团，对全面性的要求不算太严重，但战团也不是万能的，往往市面上买不到适合个人的强化，为了跟上团队的步伐，轮回者也1要单独进入难度不算太高的任务世界，意图刷任务世界爆出合适的强化来。 如同状态固定这种神技，是战团带队帮他刷出来的，而其他类似于爆发技能之类，则是他很早以前单独做任务是获得的。 那是一个存在忍者的世界，里面的忍者大都只精通一种或者几种忍法，以轮回空间的角度看，破绽还蛮大的，因此在那个世界里，这些忍者时不时就会有在弱者手里翻车的现象。 但相对的，她们的忍法尤为出众，某些忍法能比拟hy系列世界的顶级忍术，少数极端的忍法，其奇特性甚至还要超出hy系列世界的忍术些许。 蓝城在那个世界获得的忍法，从刚踏入c级到现在，依然没有要被淘汰的迹象。 那是在一瞬间强化身体的五感，观看周围就像是如同慢镜头一般，同时自己极度加速，在别人眼中高速移动的技巧。 能在瞬时间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极致，通过爆发速度击败敌人，随着蓝城的敏捷属性越高，这门忍法加速就越快。 在敌人眼中，宛若光一样的急速，故被命名为—— “忍法，光阵华。” 这是长久锻炼且完全了解身体才能使出的法门，但在轮回空间之中，只要获得就能轻易融会贯通。 蓝城冲向艾斯德斯的速度，瞬间快了十倍不止。 空中甚至连残影都未曾留下，仅仅是一瞬间，艾斯德斯眼中就已然失去了对方的位置。 通过状态固定将属性保持在巅峰，艾斯德斯和蓝城本就有大量的属性差，她之前不过是肉眼勉强跟得上蓝城速度罢了，而今甚至连捕捉到都难。 然而，艾斯德斯反而更加兴奋。 仔细想想，自己有多久没真正的战斗过了？ 不是单方面的屠杀，而是真正的战斗。 源于边境的女将军，依稀记得上次势均力敌……不，上次自己处于劣势的战斗，还是在十岁以前。 【——我喜欢战争。】 艾斯德斯确信。 【但——并非最喜欢战争。】 艾斯德斯同样确信。 幼小之时，和危险种之间九死一生的战斗，完全无法把握下一秒的情况，将生死寄托于毫厘之间，心潮澎湃的厮杀—— 【……不是比战争有意思多了？】 所以，她才遵守着弱肉强食的规则，在最单纯的生命天平上，在最凶险的生死博弈之间，人和人，人和危险种的生命是等价的。 强者生，弱者死，每次胜利，都是她生命价值的升华。 但是，逐渐的，她连超级危险种都能打败了，再也没有值得一战的对手，她来到了帝都——于是，成为了将军。 她喜欢的是战斗，而非战争。 但……对手难寻。 足以一战的对手固然是有的，但位高权重，人类社会远不像危险种那么单纯。 她加入了帝国，成为了将军，逐渐的，开始享受起了战争。 从来没有什么爱兵如子的帝国女将军，而是更近一步的——士兵们，是她战斗的延续。 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不是只能以一对多，在战场之上体会生死之间的感觉了吗？ 但是—— 【果然是有的，比我更强的敌人。】 连速度都看不清，连力量都被压制，自己完全处于劣势，只要一个疏忽——不，甚至没有疏忽，或许都会在下一秒被杀。 ——世间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吗？ 看不到，那就感知。 蓝城身形消失的一瞬间，艾斯德斯闭上了双眼。 和雷不同，冰更好操纵，纵然破坏力不足，但可塑性更强。 将冰释放到空气之中，并非用来防御，速度既力量，普通状态的蓝城她防御的就很艰难了，更何况是现在？ 瞬间，数十道冰层出现在她的面前，被一层层轻易的凿碎。 【来了。】 感知冰层碎裂的方向，艾斯德斯豁然睁开双眼。 身形不退反近。 面对告诉行动的敌人，该怎么做？ 答曰： “抓住你了。” 长刀透过艾斯德斯的腹部，刀上青色雷光闪烁，纵是艾斯德斯，身躯也被电的有些抽搐，腹部更是焦黑一片。 然而她牢牢抓住了蓝城的双手，战士的热血不会因疼痛冷却。 超高速，意味着敌人难以躲闪，也意味着使用者难以控制。 在行动中转向或许会有些困难，瞄准头部和心脏攻击或许会被躲开。 当使用了加速的手段后，敌人的攻击位置会是腹部——艾斯德斯这么猜测。 仅凭冰层，不过是感知蓝城的位置，真正的攻击位置，只能是靠猜测。 艾斯德斯根本没想着防御和躲避，如果蓝城最初瞄准的是头部，她已经死了。 毫厘之间的博弈，就是生和死的差距。 她活了，抓住了蓝城的手，自然—— “冻结吧。” 到了收获之时。 艾斯德斯全力催动着帝具。 这是真真正正的，零距离的全力爆发。 如此距离，彼此能看清对方的表情，蓝城垂下眼帘，艾斯德斯心呼不妙。 下一刻—— 血光四溅。 第五十七章 反击 一道伤口从右肩划至左侧。 艾斯德斯倒了下去。 全力爆发的冰，并没有丝毫作用——至少，在她的视角里如此。 状态固定，保持自己的状态，并非那么简单。 若是能量炮轰过来，他会被攻击到，状态固定并不是锁定了他的血量，而是锁定了‘他并没有承受攻击’时的状态。 当然，现实是蓝城被能量炮糊脸，将这份现实转换成并未承受攻击，需要消耗大量的瞳力。 相对应的，只要是力量足够，那蓝城能做到的事很多，比如现在——在冰中移动。 并非是打破冰，而是在冰中移动，看上去就好似神威一般，他和冰层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只是拒绝了冰对他的影响。 一刀确保了艾斯德斯失去了战斗力，蓝城深吸了口气。 毫发无伤？ 是的。 从他转向到击倒艾斯德斯，花了足足六秒时间。 他的速度慢了下来，爆发技不能持续使用，状态固定并非是恒定，而是他自身选择是否承受某些改变。 若是全开——别的不说，他屏蔽大地对他状态的影响，可能直接就陷到土里去了。 他现在，主要是锁定了轮回空间削弱的属性值，原本尚有三十秒的时间，现在又已经过去了六秒。 同时，免疫艾斯德斯冰的影响，这一行动，锁定时间用去了十秒的额度。 仅仅还有十四秒的时间。 爆发的技能仅仅能持续六秒，那是他的身体上限，强行修正成还能使用这招式的状态，他还要花费一定的锁定额度 不过…… 足够了。 蓝城深吸了口气。 现在，就问一句。 ——这蛐蛐皇宫，还有能打的吗？ 嗯？ 艾斯德斯倒了，布德倒了，至高帝具拆了脑袋——放眼帝国，连一只b-战斗力都拿不出来。 蓝城叹了口气。 ——他的剧本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 他不是为了扰乱帝国，而是为了消除帝国的战斗力。 所以，艾斯德斯没死，布德没死，小皇帝也没死。 ——负责杀掉他们的，另有其人。 引导者打残的目标，新人轮回者击杀固然拿不到太多好处，哪怕蓝城会死也一样。 这还和组队不同，若是队长死了，队友接着队长的布局完成任务，队长的部分系统评价，是要分给队友的。 但——若是敌对就不同了。 你要是能设计两位敌人互相残杀，失去战斗能力，和你直接击杀两位敌人获得的任务评价是一样的。 所以—— 蓝城眯着眼睛，直视着前方陆明一行人。 “——我来杀你们了。” “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他心头仍有淡淡的不安。 按照剧本，他确实要杀了其他的新人，只留下少东家一个，但话虽如此，事到如今，他也不觉得陆明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他隐约仍觉得有有些不对劲。 【……算了，不管了，送他去死，一切就解决了。】 蓝城手中长刀微晃，甩落一滴鲜血。 说艾斯德斯失去战斗能力，她就是失去战斗能力，到了b级的轮回者，个个都是人体学大师，哪怕不同世界的人体有些不同，简单了解一下也就懂了。 半天之内艾斯德斯能站起来，算他这b级轮回者白当。 奥内斯特彻底变色，肥猪一样的身体仓皇向身后逃去，甚至来不及管至高帝具中的小皇帝。 苟命重要。 陆明哂笑一声，看着他离去。 事实上，奥内斯特虽然不以战斗见长，但好歹是皇拳寺出身，战斗力还是有保证的。 c！ 原著中单人锤死蕾欧奈可不是开玩笑的，蕾欧奈靠着和帝具融合勉强反杀，最终也没挺过去死了。 一边逃，奥内斯特一边指挥者暗处的保镖压上，几十人咬着牙冲了出去，也不过是增添了几道亡魂，恐怕连拖延时间都算不上。 【——还有十秒。】 大多是蓝城的赶路时间，几十人大约拖延了半秒多一点吧。 蓝城已然不远。 陆明站在楼台之上，蓝城站在楼台之下，相隔不超过二十米。 两位普通人，陆明，秦雨。 两位d+级别战斗力，王平，阿牛。 杀这几位那用得上十秒，甚至说，哪里用得上开状态？ 蓝城现在取消自己的状态固定，属性甚至比不上b-级的艾斯德斯，被扣除后的属性，大概只有敏捷仍在五百点以上，算是b级的领域。 而仅仅主要的敏捷在b级程度，甚至是垫底，综合实力评价也就是个c+——那也足够了弄死这几只菜鸡了。 可他的目标，并不是弄死这几只菜鸡，而是弄死三个。 ——然后力竭被杀。 ……稍微放个水吧。 蓝城默默想到。 轮回空间注重个人隐私权，不会轻易扫描轮回者的内心，只要他演的像，哪怕他心里其实和少东家是一伙的，轮回空间也会判定他们敌对。 蓝城纵身一跳。 ——一股内气冲霄而起。 蓝城眼神一凝。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在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新人轮回者会一直将等级压制在d+吗？ 答案是不会。 从d级的极限，到刚刚跨入c级，这其中仅仅是一线之隔，却是超凡和普通人间的区别。 剧情世界就罢了，纵然是c级，如同罗刹四鬼这个等级的战斗力，连威胁都算不上。 但…… 轮回者不同。 尤其是能在现实中成长到d+级别的，除了背景不俗外，自身资质也差不了。 纵然长辈给的道具带不入轮回世界，但经验和招式可以。 阿牛深吸了口气。 一手持刀，一手持剑，明明二米高的大块头，却隐约露出宗师气度。 他清楚，自己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 他不知道蓝城使了什么戏法，受了很多攻击却毫发无损，但——他相信，那绝对是有限度的。 常理考虑，可能是时间限制，其实拖时间最好，但他没有拖下去的资本。 除入c级和b级之间，简直天差地别，或许——也只有绝招才可能伤的到对方了。 那就不管什么戏法，a过去。 反正他脑子又不好使，a死你你死，a不死你我死。 阿牛回想着父亲教给自己的招式。 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但却是刚有使用资格的招式。 “神技，纷纷扰扰断风云。” 第五十八章 三秒 阿牛不是什么聪明的孩子。 他生活在一个很美满的家庭，他有温柔且贤惠的母亲，有正直的父亲，有总是将零食让给他的姐姐。 父亲是一间武馆的馆长，母亲则帮工维持生计，尽管日子有些清贫，但那却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直到他五岁那年，国内掀起了打假的风潮，业界都在说武术是花拳绣腿——当时业界是否有真正的武功，阿牛并不清楚，但仅凭他父亲的三脚猫功夫，确实敌不过上门踢馆的。 本就家境清贫，习武需要的药材只能说算是勉强足以供给，父亲又守着祖传的武馆不愿卖，被踢馆后，徒弟们大多跑了，本来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纵然如此，有房有地，一家人怎么样都能撑下去。 可打假的浪潮之下，受罪的远不止他们一家。 今天某同道来借个钱救急，明天某前辈言同道之人有通财之仪。 君子可欺之以方。 说好的借款三月，三月拖到了五月，拖到了半年，将信义放在心上的人，又如何能理解将信义挂在嘴边的？ 借了钱的同道前辈们，也都联系不到了。 到了他上学的年纪，家里竟然连学费都交不起了。 母亲也离开了，临走前没带走家里一点东西，只是想要带走他和姐姐，但阿牛摇头拒绝了。 他曾问过父亲，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吗？父亲脸色有些落寞。 父亲说，武功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武的含义。 不是为了伤害什么，而是为了守护什么。 习武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为了内心的充实。 在那以后，父亲再也没出过远门。 几乎断绝了一切与外界的来往——不，是外界的人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田种菜。 父亲教导阿牛写字，教导阿牛经文古籍，阿牛很笨，听不太懂，但他知道——父亲心中的叹息。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单纯，并非你待人以诚，他人就会同样的回应你。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冷漠，冷漠的连天真者的一丝热血都容纳不下。 小时候，阿牛看着父亲的脸，不知怎么问道：“你放弃了吗？” 父亲微楞，随即摇头笑道：“从前，我想成为大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惩恶扬善，除暴安良。” “曾经？” “对，现在，我是你的父亲。”父亲叹息一声：“至少，等到你长大……” 天真的人，并非看不透世事的弯弯绕绕，而是看透这一切后依旧天真。 被伤害到一次，十次，一百次，依然会站在哪里，不是为了好心会换来好报，不是为了虚无飘渺的善果。 终有人不是准寻外人的眼光，而是为了想要成为的自己而活。 这个世界可能容不下天真，太相信别人一定会受伤，但——当发现这是陋习之时，便已经改不掉了。 少年暗暗发誓——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轮回空间的降临，则是后来的事了， 父亲被选中进入了轮回空间，竟然出乎意料的活了下来，并且走的很远。 这看似死亡地狱的轮回世界，有坚守的人竟然更容易生存下来。 但就算如此，父亲一直没有带他进入主神空间，那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儿子进入陷境呢？ 同时，父亲将在轮回空间里学到的东西倾囊相授。 ——什么压级不压级的，阿牛根本没有那个打算，他只不过单纯按照父亲的指示来罢了。 如果在这里退却，他应该可以活下去吧？甚至更早的，如果他之前要离开，应该没人阻挡的了他吧？ 但是—— 他不清楚，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好，但是他清楚一件事。 如果在这里退却了，他再也资格被称呼为大侠了。 仅此而已。 —— 纷纷扰扰断风云，这是玄天邪帝的招式。 天地之中满是刀海剑浪，柔剑刚刀相互配合，刚柔并济，连环不断，速度之快天下罕有能与之相媲美，天空无形的风，有形的云，也会被刀剑湮灭。 玄天邪帝，有多强？ 陆明掐指一算，算不出来。 这是真的不好说，在他被四勾玉写轮眼啪啪啪打脸的时候，他就觉得按照原著估算战力不靠谱。 四勾玉都有了，这要不是天赋是‘变异’之类的，怕就是远古同人中的设定，估计是永恒万花筒设定都没出来的那个年代？ 玄天邪帝，下限取斩风断云，上限可以奔着灭世去，而这个战斗力区间，八成不是随便选一个强度，而是各个版本的战斗力都有。 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绝招。 面对敏捷特长的对手，应该怎么反击？ 答曰：更快。 刀海剑浪连绵不绝，其利更是连天上的风云都能切开。 蓝城眼神微眯。 很强。 他承认，他有些大意了。 没以为d级的新人能造成什么威胁，甚至哪怕新人突破到了c级，他也只觉得是那么回事。 但他忘了——他本人的属性现在也不过是c级，空间扣除了大量属性，他不过是以能力保持在现在的程度罢了。 某种程度来说，这不是新手对资深轮回者打出的招式，而是c-级轮回者对c+级轮回者打出的招式。 两者的战斗力天壤之别，两者的战斗经验亦是宛若天渊，蓝城和阿牛彼此经历过的轨迹，跨越过的险境，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如果是普通的交手，甭管阿牛刀法剑术在精湛，几回合下来也被击中破绽，丢了小命了。 可，若将胜负完全寄托在一击之上，经验云云，毫无作用。 蓝城被压制。 刀海剑浪之下，他竟然短时间处于下风。 c-级轮回者全力爆发的绝招，短暂杀伤力甚至超越了c+级轮回者施展能力维持的b级身体属性。 然而，强便是强，弱便是弱。 不过是巅峰爆发力勉强超过些许。 蓝城手中刀芒闪烁。 招架。 一刀，两刀，三刀。 ——寻找破绽，反手刺出一刀。 撑过招式最强盛的爆发期，击败区区新人不过是探囊取物般容易罢了。 将刀从阿牛的胸膛抽了出来，蓝城嘴露自嘲。 【……现在状态，还有三秒。】 第五十九章 背刺 人是不平等的。 蓝城知道这一点，从最初就知道。 有些人生来就占据了世间的高位，其他人哪怕拼命一生，都未必及的上分毫。 别人的三代甚至更多的努力，凭什么会输给你一生的奋斗？ 蓝城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背景，父母健在，家庭圆满，然而他的心一直是空荡荡的。 他觉得不对—— 人类能动用的资源是有限的，却偏偏有些无能之辈身居高位，不断骄奢淫逸，不断浪费属于人类的一切。 人类的未来，应该给更加优秀，更有远见，更有抱负的人来实现。 曾经的蓝城，只有疑惑，他不懂具体应该做什么。 但三年前，蓝城懂了。 ——轮回者。 在新时代的浪潮中，轮回者是抓住了机遇，乘上时代浪潮的真理。 这个世界应该由更加优秀的轮回者来统治，那些连自己性命都不敢赌上的普通人，又怎么配平等的享有这个世界？ 但是——很不顺利。 在轮回空间降临的极短时间内，确实有野心家们想要在现实里大干一场，但最终倒在了高科技武器之下。 唯独中期，轮回空间降临三年中的第二年前期，轮回者应该主宰世界的消息一度甚嚣尘上，某些国家中甚至连政局都变了。 轮回者应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轮回者是普通人更进一步的进化，普通人应该全心全意为轮回者服务——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 蓝城深以为然。 他加入了现在的战团，就是这种组织。 然而——浪潮一点点的过去。 官方反击来的很快，一部分轮回者站到了官方那边，杂音被不断清除，到了蓝城这次轮回任务之前，至少在国内，明面上这种说法已经消失了。 蓝城不理解，同为高贵的轮回者，为什么要为了区区普通人而和同僚们相互残杀，明明他这边才是真正代表了轮回者利益的一方。 事实上，站在他这一方的轮回者比官方的多出至少一倍，但在最顶端战斗力——s级上，却又远不如站在普通人哪一方的多。 无论他们如何推动，甚至他们一时间占据了上风，终究没办法击溃敌军，真正为了轮回者利益着想的前辈，反而被叛徒们一个个逼上了绝路。 缺少s级轮回者，那就干脆创造s级轮回者——借着新手任务的机会，强行将新人天赋提到s级，便是战团的设想。 也只有拥有s级天赋，才能极快的踏入s级，抗衡叛徒们的迫害。 蓝城不想死，他想要见识更加的美好的世界，一个强者生弱者超生，一个依靠才能和勇气决定地位的世界。 但如果见识到这样的世界，需要他付出生命——他不会犹豫。 【……三秒时间吗？】 蓝城默默想道。 阿牛突破到c级，还有着不弱的招式，确实是意料之外，为此他甚至花了足足七秒时间。 要知道，使艾斯德斯失去反抗之力，他才一共花了六秒——算上被艾斯德斯攻击命中的损耗，也不过是十六秒的时间。 蓝城深吸口气。 和阿牛的短暂交锋，他又落到了地面上，他纵身一跃，身形化为幻影。 接下来的剧本—— 他跳到高台之上，击倒王平，击杀陆明和秦雨二人，然后——状态锁定时间到来，突如其来的虚弱下，他被王平刺死。 因为王平是防御减伤类天赋，只要他些许留手，就足够了。 之后，王平杀掉小皇帝，杀掉不远处躺尸的艾斯德斯，以及暗杀掉失去战斗力的布德，帝国的顶级战斗力就彻底瓦解。 唯独剩下一位不肯透露名字的新人，蓝城不知道她留在反叛军处有什么企图，但完全不参与进来，是混不到什么任务评价的。 相反来说—— 秦雨不是必须要杀，蓝城不太在乎，杀了她会扣除一定的团队总评价，秦雨做的事几乎为0，本来就分不到太多的小队的任务评价，此消彼长之下，就算秦雨死了少东家能赚，也不过是少之又少的一点点罢了。 但是，陆明必须死。 实际战斗陆明没参与，但是布局他参与了九成九，哪怕最终是少东家杀了他蓝城，杀了帝国高层，至少要有一半的任务评价归功给陆明，甚至更多。 蓝城刺了过去，王平一咬牙，跳上前去选择硬挡。 在最初，他说自己的天赋上抗打击d，一定程度减少伤害。 那是错的，实际上是全抗性c，一种极为实用的天赋，其中不仅包括了d级的抗打击能力，还有对诸多异常状态的抵抗。 若是他的实力上升到b级，如同艾斯德斯那种冻结时间，这能力甚至可以直接豁免——恶鬼缠身能在瞬间适应极寒，他自然也可以。 c级的天赋百里挑一，不是百里一个，是一百个d级轮回者中有一个。 为了更好的混入新人轮回者中，王平报了d级的天赋，免得优秀的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可万万没想到……这次新人大都有问题。 阿牛，天赋c。 秦雨，b。 陆明，看破未来一角，大概率a，甚至更高。 无名女，她确实是个普通人，这点瞒不过蓝城的，能从小屋里逃掉，只能说凭借天赋，少说有个b。 言归正传，至少要在空间看来，王平必须是站在陆明这边的，否则纵然陆明死了，陆明定下计划部分的任务评价，根本落不到他的手里。 蓝城直接对着陆明刺了过来，他就不得不挡——甚至是苦肉计也好。 蓝城会配合他，刺穿某些致命但又需要时间的地方。 全抗性天赋，对各种异常状态有着极高抵抗力，王平倒下去，蓝城将陆明和秦雨枭首，他则是趁着蓝城状态固定过时的短暂虚弱失神，直接捏爆蓝城的脖子。 蓝城身上有储物装备，里面有疗伤药，到时候拿过来用就行了。 “——啊啊啊啊啊！” 王平怒吼，冲上前去，一副陆哥就是我亲哥，你想要动我陆哥，就先一步踏过我的尸体。 噗嗤！ 刀光闪烁，刺穿了他的胸膛。 既短暂失力，又是致命伤，但须臾之间他又能勉强发挥一击之力……伤势把握的恰到好处。 ——完美。 王平心想。 噗嗤。 第二刀。 透心凉。 王平一脸惊愕。 在他的背后，陆明手握一截断裂的冰刀，正刺入他的后心。 第六十章 能力 心脏，是人体循环系统的动力之源，别说被刺破心脏的疼痛，哪怕是普通的心脏病，一旦发作起来，都能痛的要人命。 疼痛充斥全身，王平瞬间失去了力气，仅仅是d+级的他，没有违逆生理本能的资格。 可这不是关键，疼痛和恐惧是战斗中正常发挥的大敌，在现实之中，他早就做了各种抗疼痛的训练。 可他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怎么被发现的？自己到底哪里漏出了破绽？又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动手？ 哪怕发现他有问题，等等在动手不好吗？ 至少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是站在陆明这边的才对？ 全身失去力气，王平却勉强回头，瞪大了眼睛盯着陆明。 场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蓝城。 收刀，收力——甚至在陆明手中出现冰刀时，他的观察力就发现了不对。 那是——在几天前，艾斯德斯架在陆明脖子上的冰刀。 当时还是他斩断的。 说实在的，换了普通的刀剑，陆明拿去未必刺得穿王平的防御，哪怕是毫无防备的后心。 ——到底怎么保持下来的？又是怎么拿出来的？蓝城疑惑，同时止下身形。 在他和陆明中间，王平的身体将陆明完全遮住，冰刀出现的一瞬间，他也发现了温度变化，这种敏锐性都没有，也就不配在轮回空间做侦查了。 可在那个角度，他手中还拿着刀，而且是打算重伤王平的姿势，就算以他的速度和实力，仓促之下都不来不及阻止陆明的行动。 且蓝城这一刀真的刺实，原本预计王平重伤垂死，怕是真的要死了——本来刺出的一刀，蓝城不得不停下，不得不收力。 这一次停顿之间。 脚下剧颤。 轰隆隆。 秦雨长大的嘴，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脚下一空。 阁楼——塌了。 高近二十米的阁楼，哪怕是地震也要有个倒塌的过程，可现在却在近乎瞬间内被不知名手段肢解。 计划彻底完蛋，蓝城看着随阁楼倒塌而自然下坠的陆明，眼露无奈。 这等小场面，自然不难不倒他，顺势过去宰了陆明也很轻松，但问题是——若王平被刺破心脏的身体被阁楼倒塌二次碾压，就算有轮回空间的治疗药剂，也未必救的回来了。 权衡之下，蓝城一声叹息，将王平抓了起来，一个跳跃落到了地上，从储物道具中拿出了丹丸状恢复药。 轮回空间的轮回者，哪怕打消耗能能耗死剧情人物，可无奈这是新手世界，不论等级，只要蓝城使用药物或者道具，就会扣除属性。 时到如今，他主动关闭了四勾玉写轮眼的状态锁定，甚至连写轮眼都完全关闭了，在关闭之前，他最高项的敏捷属性还有550点，仅仅是取出治疗药并给王平服下，就直接滑落到了470。 b级的最低属性是500——并不是指一项属性到达b级，就是b级战斗力了，而是全属性达到500这个b级最低线，才算得上是b级战斗力，且仅仅是b-。 ——而今，蓝城最高一项属性都只有470点，哪怕在c+这个等级里都算不得突出。 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且说另一边。 近二十米高的阁楼倒塌的很有艺术感，陆明和秦雨几乎是自由落体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秦雨惨叫，她一个没经历过什么的三流明星，这种突发状况下实在无法保持冷静。 约等于从六七层高楼自由落体，无论是秦雨还是陆明，都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体质，落下了必死无疑。 但下一刻，秦雨被抓住。 一只手经过卸力降低她下坠的力后，从下方托住了她。 惊吓中闭上眼睛的秦雨，惊魂未定的睁开了眼睛。 “平板女？”秦雨疑道。 啪！ “疼疼疼！”秦雨被扔到了地上。 被另一只手托住，安稳着地的陆明，活动活动了双肩，看向托住他的少女，抬手打了个招呼。 “呦，好久不见了……枫，是这个名字吧？” “……姑且这么称呼吧。” 少女不理他，走向了重伤垂死的阿牛。 刚刚的短暂交锋，阿牛自上而下挥刀，蓝城自下而上挥刀，交手过后的阿牛自然是掉落在了地上。 而阁楼倒塌后，蓝城则是抓着王平的身体，顺势向前方跳了过去，他的落点距离起始位置（阿牛所在的位置）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蓝城冷笑。 确实，阿牛没死，但很快了，药石无医那种。 没死不是他发善心，b级属性是500-2000，c级是100-500，属性一百以下算d级。 当时他属性本就不多了，直接对着阿牛的脑袋砍下去，空间惩罚——阿牛跨入c级，意味着平均属性一百，属性扣除太多了…… 其实扣就扣了，蓝城当时是想死的，不应该怎么在乎属性，但这是个习惯的问题。 之前精打细算战斗中如何不多扣属性，他一时思维没转换过来，只是重伤了阿牛。 他当时脑子里想的是，我先砍重伤他那种，反正我几秒后差不多就死了，让阿牛现在重伤，一段时间后再死，属性就扣不到我头上了——也是脑残了。 但蓝城不慌。 杀人最直接的方法是针对脑子，其余的针对心脏等要害，以现实角度很致命，但以轮回空间的角度来说，能救得回来。 ——没错，以轮回空间角度。 没有轮回空间出产的治疗药，阿牛必死无疑，蓝城自信的很。 他目视枫走进阿牛，拿出了一只小药剂瓶送到了阿牛的口里，面露不屑。 两秒后，阿牛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被贯穿的腹部。 蓝城：“？” 看着依然是脸色惨白，只是勉强平稳了生命波动的王平，他手中轮回空间出产的治疗药都不香了。 陆明也是嘴角抽了抽。 让阁楼瞬间崩塌的手段，把自由落体的他和秦雨救了下来，加上这种效果的治疗药剂。 你个工具人老老实实给我当工具人就行，难道还想抢戏当主角？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啊，好想要。 我酸了。 陆明是个不爱说谎的好孩子，实在人，他当即就问了出来。 “方便透露一下吗，你这是什么能力？” 一旁看着王平伤势平稳蠢蠢欲动的蓝城，闻言竖起了耳朵。 枫眼神微眯，看着远方正朝着这边走进的士兵们，点了点头。 “没什么不好透露的，但是说了你也未必听得懂……” “建筑师，医生，太极达人——在前面加上超高校级就是了。” 第六十一章 枫 枫。 全名赤松枫。 她所在的世界里，存在一个叫做弹丸论破的游戏，那是将十六位有着各种行业顶尖技能的人才，关到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环境中，逼迫他们动用自己的才能相互残杀的游戏。 游戏很火爆，和平时代的1人们似乎对这种血腥杀戮背叛猎奇的游戏很感兴趣，游戏已经举办了五十二期了。 赤松枫是弹丸系列的粉丝，报名了游戏，有幸被选中参与第五十三期弹丸论破。 ——当然，人们在疯狂，也不会接受货真价实的杀戮。 弹丸系列游戏，是将报名者记忆暂时封存，游戏主办方为报名者脑内灌输准备好的‘游戏内世界观’的记忆，报名者在电脑制作的虚拟世界里相互残杀的故事。 赤松枫游戏内的设定，超高校级的钢琴家，性格开朗，努力热情，温柔体贴，有责任感。 超高校级——总之就是非常非常厉害，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现实极限的技能。 在游戏之中，在得知这是相互杀戮的游戏时，她想要和大家互相帮助活下去，想要除掉游戏的幕后主使者，想要—— 想了好多好多，但都没机会实施。 她们一行一共十六个人，但其中有几个不知怎么回事，就跟故事主人公一样活跃，智商直接报表，现在想想，那大概是轮回者吧？ 总之，轮回者一个个挂的很惨后，她不知怎么的，就被选中成为了轮回者，并且在游戏过程中，她也逐渐知晓了真相。 真正的赤松枫，根本不是什么超高校级的钢琴家，更不是什么好性格。 【——我觉得我很适合自相残杀，因为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怀着这样的心情，原本的她才报名参加了弹丸论破的游戏，根本就是个最差劲的人渣。 现在的枫，还未曾恢复被封印的记忆，但她绝对不想变回曾经的那个样子，绝对绝对不想变回那个人渣。 但啼笑皆非的是，正是这份封印并灌入全新记忆的行径，正是这她最厌恶的自相残杀游戏，给予了她力量。 她的s级天赋。 超高校级的伪主角。 全五十二代弹丸论破系列，每代十六人可能更多，这些人的才能她全都能动用，只要经历一个仪式。 ——换内裤。 大概是因为弹丸系列游戏有着攻略每个角色并收集对应角色内裤的剧情吧，依靠能力具象化出某些角色的内裤，换上就能动用相应角色的能力了。 足足近千种才能，其中也有重复，例如超高校级的侦探，这种能力在共五十二期弹丸论破中就出现了好几次。 建筑物的崩塌，是因为她动用了超高校级建筑师的能力，找到了建筑最脆弱的一个点。 治疗阿牛的药剂，是她觉得可能会用到，潜入皇宫前动用‘医生’的能力，制造的特效回复药。 将从二三十米高自由落体的陆明和秦雨接住，是她动用了超高校级太极达人的卸力。 但这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轮回空间将这近千种能力划分了等级，虽说弹丸系列没有战斗力太夸张的爆星类强者，但也确实有些能力要枫本人达到s级才能解锁。 比如幸运，绝望，亦或者欺诈，演讲，以及凭借制作的动画就能催眠所有人，广放动画甚至能催眠全世界的动画师能力。 这种bug能力不多，全弹丸五十二部作品加起来，也就有个二十几种，但枫目前能用的，也只有不算太超乎常理的d级能力了。 进入轮回世界以来，枫一直有些迷茫。 她记忆中的一切都不存在，她实际上只是一个没有过去的幻影——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把自己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当成一个人，不打算把这具身体扔给原主那个人渣。 既然原主为了体会自相残杀的游戏而封印记忆，捏造出了她，那她就要用这被赋予的温柔拯救更多更多的人，尽力不要让人受伤，尽力不要让人不幸，并且——带给其他人不幸的，全都给我去下地狱。 无论是弹丸游戏的虚拟网络空间也好，还是轮回空间也好。 刚进入轮回空间，进入这个新手世界时，那份平板状态是她的伪装，也是在一次换内裤的机会，她灵机一动，发现事情不太对，才在夜里主动和陆明进行了联系——说到底，还是她对轮回空间的理解不足。 弹丸的世界观虽然有出格的地方，连幸运这种毫无根据的能力都有，但本质上还是普通世界，她对资深者的感知敏锐度了解不深，完全不知道她动身那一刻就暴露在了蓝城的视野里。 也是蓝城和王平发现了她的动作，并且发现陆明知道蓝城心怀恶意，便打算让枫背锅。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信任。】 将已经近乎痊愈的阿牛扶了起来，枫走回到陆明身边，心中默默说道。 明明应该是以尔虞我诈为核心的轮回世界，毫无根据的情况下，竟然有人会信任她？ 不，这已经不是信任的问题了。 从切尔茜将她的情报转手告知给王平时，她就已经和陆明断了联系。 仔细想想，刚死了新人她就跳出去见陆明，太快，太急，也太不自然了，难免引起陆明的怀疑。 她是打算自己孤军奋战到底，但——陆明背刺王平那一刀，干的实在漂亮。 没事先沟通过，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能力，甚至不提前知道她是否在——抓住那瞬间的机会，她才能救下陆明和秦雨两个人。 明明最厌恶尔虞我诈的杀戮游戏，没想到在轮回空间里有人能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她却反而怀疑了对方，这让枫有些高兴，也有些愧疚。 “——我到底哪里出了破绽？”伤势平稳的王平面色扭曲，不甘心的问道。 不问出来他实在是不甘心，也不是他打嘴炮，而是估算了一下卫兵们的速度，在看了看已经近乎痊愈的阿牛，依照蓝城现在的实力，纠缠下去未必讨的到好处，动手根本要来不及了。 陆明沉思了片刻，哂笑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他指了指秦雨：“是这只胸大无脑吗？那她装的太好了，我认栽。” 王平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除了我以外，明明其他人都有可能。” 陆明摆手：“枫……我确实有想过，她是和资深者勾结的那个人。” 王平气愤，那你还—— “但这种可能我排掉了。”陆明眼神含笑：“理由不告诉你。” 引导者不安好心，新人里有他相识的同伴，他可能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着进轮回空间——当晚，枫是这么和他说的。 不说回到轮回空间，是说活着进轮回空间——陆明很在意这点误差。 他是在轮回空间觉醒天赋，然后被传送到了新手世界，而剧情空间内的人物，应该也是在剧情空间内觉醒天赋，然后被传送到新手世界吧？ 这点猜测确实可能是笔误，但通过赤瞳哪里，得知轮回空间可以招揽气运人物时，他就确定个八成了。 王平气极，神他吗你不告诉我理由，他大声道：“那阿牛呢？他难道不可疑吗？” 他那一副憨厚老实，怎么可能不是装的？敢进轮回空间搏命的，怎么可能真是这种人？ 陆明长叹了一声，看着王平从眼中满是可怜：“可现实不需要讲道理啊，你没怎么被现实毒打过吧?” 陆明傲然一笑。 我被毒打过，很多次。 排掉枫的可能性，勾结蓝城的就在王平和阿牛之中。 阿牛那副憨厚老实的表现确实像是装的，陆明差点都信了，但反过来说——阿牛如果是真的老实，确实有可能不知道死人意味着什么，他单纯在为了死人而气愤担忧，不知道具体情况，不上门找陆明也说得通。 逻辑不存在问题。 可你王平装的智商在标准线以上，你不知道有新人的死代表什么意思？ 都是当夜毫无动静，你王平已经漏出破绽了。 纯新人真的憨厚老实还在现实练到d+级，陆明觉得这简直是奇迹，但并非完全没可能，现实不需要讲道理。 你王平就是实打实的有问题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第六十二章 利息 短暂的话疗中，王宫的护卫军已经靠近了。 正如警匪片中警察总是晚到一样，在这种战斗之中，护卫军也总是迟到。 许是因为害怕误伤吧？至高帝具的大块头之下，周围竟然连护卫都没有，现在护卫军姗姗来迟。 王平肥嘟嘟的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阴笑，缓缓说道。 “我是在等伤势痊愈——你们呢？你们在等什么？” 他承认，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败露了，可他还活着——你陆明哪怕算计再多，你能从卫兵里逃出去吗？ 竟然还在这里跟我解释跟我装逼？ ——年轻人，太年轻了。 也对，年轻人难免志得意满，做出点成绩不捅出去浑身难受是吧？ 王平冷笑了一声：“蓝城，带我离开。” 以蓝城目前的属性值来说，像是之前那样开无双是不可能了，但带着他在卫兵中逃出去问题不大。 陆明默然无语，目送着王平和蓝城嚣张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大获全胜了呢。 ——你爹我是在等你们两个sb离开，你在等什么东西。 陆明转头看向了枫。 “小叮当，快用你万能的超高校级能力想想办法，这附近应该有密道。” 他回过神来一看，大臣已经消失了，很明显是逃了。 ——动漫中最后一战，大臣也是打算从密道逃走，最后和蕾欧奈同归于尽，这陆明是知道的。 以刚刚的局势，甚至更前一些时间的局势，既然打算启动了至高帝具，陆明不信奥内斯特没考虑过至高帝具会输，哪怕可能性极低，密道在周围的可能性也很高。 陆明觉得这处观战的视角还可以，或许就是原著中最后一战时奥内斯特观战的位置？ 陆明也就八成信吧，这看着奥内斯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八成也就变成了九成九。 事实上，他原本是想要盯着奥内斯特，最起码用眼角余光看着奥内斯特，大约找出密道的位置来，但知道枫一说自己的能力，他就不盯着了——超高校级的建筑师，哪里建了密道不是瞬间就能猜出来？ 他太过意盯着奥内斯特，被蓝城发现了怎么办？对方又不是白痴。 陆明此话一出，赤松枫顿时脸色一红。 “那你转过身去。” “啥？” “转过身去。” 枫再次重复道。 “好。”陆明也不墨迹，阿牛已经转过身去了。 枫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她现在的能力是太极达人，想要找到可能存在的密道，她需要切换一下能力。 ——也就是换内裤。 枫飞速扫了一眼周围。 士兵们还在组成包围网，距离还算远绝对看不见，场上两位男性都转过身去了，她也在阁楼倒塌的废墟中找了个相对遮挡视线的位置，可…… 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要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吗？ 枫俏丽的脸庞红的要滴出血来。 【……安全为重，安全为重，安全为重。】 【……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只是一个被灌输的虚幻人格。】 一番自我安慰，少女一咬牙。 “……好了，跟我走吧。” 少女主动带路。 除了已经昏迷的小皇帝，重伤无法行动的艾斯德斯外，大臣的护卫被蓝城砍了，大臣逃了，卫兵们还没到，此刻没人能阻止他们。 奥内斯特很有涵养，进入密道时还不忘顺手关门，一眼看上去密道入口就跟正常地面一样，陆明估计了下，就算他抱着找密道的心思，也未必能找到，但在超高校级建筑师面前，这都不是问题。 事实上入口虽然隐秘，但走进一看，密道四通八达，简直是一个小型地下城市，这可能是传统了吧？这年头实权皇帝登基后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哪怕前代留下的逃生手段都信不过，因为可能有别人知道——还是自己人挖的密道靠谱。 这一千年下来，还真把帝都地下挖通了不少，估计挖的时候撞见了前人挖的密道，直接就连在一起了。 不知道艾斯德斯有没有最后一击之力，陆明放弃了砍死艾斯德斯的想法，小皇帝则是在至高帝具里，纵然帝具脑袋被蓝城砍了下来，可就是那么厚的铁皮子，也阻止了陆明的想法。 毫不停留的走进密道，陆明长松了口气。 这次，算是真正的安全了……大概？ 为了防止其他人萌生这种想法，他说道：“密道并不稳妥，卫兵们有可能发现，小皇帝也有可能知道，指引卫兵们追上来，我们加快两步，尽早脱身。” 他完全不担心走的太快会追上奥内斯特，奥内斯特是胖子，可也是灵活的胖子，皇拳寺出身的他，天知道猪突出去了多远。 密道之中灯火通明，两侧的灯也不知烧的什么油，光芒有些昏暗，但却持久的很，根本不见闪烁。 这新手世界，差不多就结束了。 ——就在陆明这么想的同时。 “是啊，我们得快走两步了。”枫认真点头：“不然，可赶不上奥内斯特。” 她看着眼前的几位，认真说道：“请帮我杀了他。” 在座几位，可能就连陆明都没有枫了解奥内斯特。 这段时间她调查到有关奥内斯特的情报——那真是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简直就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事。 奥内斯特的恶，罄竹难书。 肥猪必须死。 赤松枫的性格中有温柔，有善良，有善解人意，但也并不缺乏果断，她不反对杀人——至少在她所在的世界里，她确实对弹丸游戏的主办者起了杀心的，甚至采取了行动，只是没能杀成。 还有不到两天她们就会返回轮回空间，能趁这个机会除掉奥内斯特最好。 陆明沉默了一瞬间，他其实完全没这个心思，固然除掉奥内斯特可能会有大量的任务评价，可那和他什么关系呢？ 安稳过图最重要。 但…… “行啊，弄死他好了。”陆明道。 枫确实救了他，哪怕蓝城的目标是全体新人，但至少在陆明第一个牵扯住蓝城注意力时，枫是有机会不管他直接逃掉的。 这份人情，他认。 区区一直落单的奥内斯特，当做人情的利息好了。 第六十三章 运气 “奥内斯特，在当前任务世界里，是扰乱帝国的祸因，狡兔三窟，说这密道之中没有机关，我决计是不信的，仅凭我们的脚程，绝对追不上。” “将心比心，如果你是奥内斯特，处于现在的情况，你会做什么？为了提前预防现在的情况，你又会做些什么？” 陆明问道。 枫顿了顿，疑道：“东山再起？” 陆明轻拍了拍手，肯定道:“正解，无论是否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至少在某个区域某个位置，有他事先埋下的钱粮武器，说不定帝具也有个两件，而且——这个位置绝对不会太远。” 谋权者必多疑，若太远，则难免有所疏漏，难以完全控制。 “——奥内斯特必还然在帝都，而且不会轻易露面。”陆明肯定道。 其他人不一定清楚，但陆明相信，奥内斯特必然是门清的。 艾斯德斯重伤，布德昏迷，至高帝具损坏，帝国已经没有了足以定乾坤的底牌——民怨之下，帝国是有可能被直接掀翻的。 若是反叛军足够果断，现在十几万大军出现在帝都之外骑脸，可能帝国就直接亡了——但很遗憾，反叛军没有这个魄力。 他们或许愿意赌一把，但绝对不是全心全力压下所有筹码，无视暴露的风险全力调动一切能到的部队，可能也只有帝都附近的反叛军会抱有些许警惕打算行动吧？ 可陆明就是赌，奥内斯特不会冒这个危险。 他接下来估计是隐藏在帝都之中，暗中联系勉强能够信任的部下，一旦反叛军有什么动作，一旦布德和艾斯德斯救不会来，或者在医治的过程中被反叛军的内鬼坑死，奥内斯特估计直接就跑了。 陆明继续说道：“我觉得蓝城大概率能从卫兵们的包围中逃出去，这事传到奥内斯特耳里，他会觉得蓝城或许是用了什么秘技重伤了，才暂时无力抵抗大军的围剿，相信他心中也是纠结的。” 陆明恶趣味的笑了笑：“他可能在想，卫兵们到底能不能趁着这个重伤的机会把蓝城抓出来，若是抓不出来，等蓝城的伤势恢复，帝国一定就完蛋了。” “若是抓的出来，他还是万人之上的帝国大臣。” “他会观望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陆明顿了顿，口说的有些干，他就看见枫抬头看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陆明同学真的很聪明。”赤松枫叹了口气，和她这种蠢人完全不同，如果她有这份智慧，相信自己世界的结局一定会有些不同吧？ “聪明？呵。”陆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啊？”枫点头道：“就比如说之前，你能信任我，甚至能猜出我的能力，找到最合适的机会背刺了王平同学。” 枫忍不住赞叹道，什么是多智近妖，这就是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底。 “呵，哈哈，你是这么看的吗？”陆明忍不住笑意，笑了好一会，他才勉强平静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道：“我是蒙的。” “蒙的？” “没错。”陆明点了点头，直白道：“并不完全确定你可信，但我只能当做你可信。” “并不知道你有什么能力，但当时我只能背刺王平赌蓝城瞬间失去方寸。” “这可不是看透一切……只是没办法的事。” 陆明盯着枫，道：“你向上跳一下。” 不知道陆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枫用力向上一跳，身前柔软的地方也随之摇了摇。 陆明道：“你跳起来，几秒之后落了下来——很简单的事实吧？看透了有什么用呢？” “多智近妖……呵呵，在多智的人，难道还能让你跳起后不落下来吗？做不到吧？” 陆明耸了耸肩：“真正聪明的人，都会不断确定事实，减少计划的变量，我就不同了。” 他咧嘴笑了笑：“我就是单纯的想到哪做到哪，不停的增加变量罢了。” 他这几天，见了帝国几位能管事的高层，联系了反叛军，还对赤瞳做了一些引导，如果不是时间问题的话，异民族那边陆明都会沟通一下。 至于这些准备，究竟能不能派的上用场，甚至是起到负面效果——谁管呢？ 为了防止‘蓝城要杀陆明’这一现实成立，他看不见一定能成功的可能性，只好不断的投入种种变量。 就好比同样是为了让人跳起不会落在地上，真正的聪明人会直接看透并否定掉那些不靠谱的公司，将自己的钱全加注给最靠谱的公司开发个人飞行器。 而陆明——我他妈广撒网，但凡是研究个人飞行器的，我都投资。 至于投资后能不能研发出来，研发出来他能不能用上，专利会不会被别人骗走，自己不是完全占股……他才来不及管呢！ 枫脸色微变：“你是说？” 陆明点头：“没错，都是蒙的，看来运气站在我这边。” 如果枫不可靠？如果枫救不下来他？如果至高帝具直接就能把蓝城轰死？如果扣除属性的buff比他想的还要致命，蓝城战斗力不足？如果蓝城看他超不顺眼，就要顶着debuff宰了他？ 太多如果了。 若陆明是这个世界最强，他能一个个的确认这些如果，清楚变量，但可能吗？ 当需要用到脑子，就代表实力不够，就代表获取情报不能光明正大，极可能信息不足。 都沦落到要靠脑子的地步了，还打算计划能十拿九稳？活在梦里？ 陆明做的，只是不断的一个个增加事件中的变量，将水搅浑。 反叛军这条线似乎就没怎么用上。 甚至，有些事他只能当成真的，他只能当枫可信，理由是她或许来自剧情空间，她若是反派人物可能最初轮不到陆明站出来。 所以陆明把她当成了剧情空间中出来的正派人物——可能性是多少？ 其实不高。 ——可陆明不这么打算，他完全没法继续谋划下去，就是死局。 包括蓝城的实力，有永恒万花筒级，有完全体须佐级，陆明等死就好了，那谋划的前提就是将他视为万花筒级——虽然出了一点小误差。 枫手脚冰凉。 ——完全没有把握，不知道我的能力，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附近你就背刺了王平？ ——原因是不背刺也是个死？蓝城重伤了王平后会一刀砍了你？ 我他么……疯子。 陆明微笑道：“所以，不要太靠近我比较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运气不好，就没命了。” 不管广投资制造出的飞行器他能不能用上，专利是不是他的，他是不是能谋利，可他清楚——若是没有飞行器，跳起来的人一定一定会落到地上。 先造了飞行器再谈别的嘛……运气不好，那就全当在为别人做嫁衣喽。 什么多智近妖，陆明自觉这四个字，他一个字都配不上。 六个新人一只蓝城……就这么说吧。 这七个人，排除陆明在外六个，要是三个阿牛三个秦雨，他就敢自称一句多智近妖，把他们底裤骗的精光。 ——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蠢人齐堆给他骗？是坏人不够多了吗？其他坏人都不抓着这种肥羊骗了？ 都是正常人，而且轮回空间混的，智力不说，总归阅历点满吧？ 自己都力量上不如人了，还想骗人骗的尽善尽美？ 扯淡。 能走到今天走到现在，陆明猜测要么是自己运气好，要么是轮回空间对引导者机制也有一定的限制——估计是蓝城所在的战团一大部分干部全都当引导者，触发了空间的隐藏机制？以至于新人们实力都还算可以？ 陆明姑且就当成运气了。 不玩点谁都想不到的疯活，拼一拼低概率的运气，还妄想绝对劣势能够翻盘？ 干脆睡吧，梦里啥都有。 第六十四章 现实 枫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在当时，陆明让切尔茜将她的信息告诉王平后，在王平看来，那是陆明信任他，但枫看来，信任她或者信任王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明确实有针对蓝城的打算。 因为这一点，她才离开反叛军隐藏了起来，准备在关键时刻出现，纠正陆明计划的误差。 要知道，陆明是距离蓝城最近的，枫虽然不知道陆明的水准，但肯定比她更了解蓝城，肯定比她更了解一切。 只是……. 神他妈的在赌运气，神他妈想不出解决办法的，就当事情已经解决了。 举个例子，陆明在研究长生药，忽然一颗太阳大的陨石掉了下来。 陆明微微一沉思，掉下来反正我一点办法没有，那就当陨石掉不下来，急需研究自己的。 只能说病的不轻。 枫的心情是崩溃的。 你但凡表面上露出点不自信，我还能多帮你差缺补漏一下好吧? 陆明也懒得理她的感受，问道:“你有能将奥内斯特揪出来的能力吗？追踪之类的?” 枫点了点头，又摇头。 “可能有吧，但我还不清楚。” 毕竟，超高校级能力这东西，其实挺玄乎的，谁能想到超高校级动画师的能力，竟然能把看过他动画的人全部催眠洗脑?而且不是循序渐进，是只要看了一眼就直接洗脑……但凡有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幅样子。 按照普通意义来看，甚至仅仅是知晓能力的名字，有时候真的猜不出来能力到底是什么鬼。 一个一个测是好办法，但枫体力不足，使用能力就罢了，消耗很小，切换能力是要消耗体力的。 陆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道:“你找不出来，那别指望我找出来他的踪迹……不过也有方法就是了。” 原著后期，反叛军轻易集结了百万大军……帝国人口不好说，但帝国首都的人口数，百万绝对不止。 现实里百万人不是个小城市了，斩赤世界没有太高的楼房，占地面积只会更大。 从这样范围内找出一个人，甚至他们只有两天时间，其实有些难为人。 但是…… 陆明很平静道:“反叛军能找到，你去告诉反叛军，奥内斯特两天内几乎是一个人，反叛军绝对能找到。” 他有些确信。 当时，在赤瞳哪里，陆明听到了这样的提示。 检测到气运人物赤瞳如何如何…… 气运人物? 陆明不清楚这其中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可最基本的，哪怕将气运当成一种力量……类似洪荒小说中的气运或者功德。 奥内斯特的气运来自于权势，他如果藏在暗处短暂脱离权势，那就是龙游潜水。 常理而言，只要隐藏的好不会暴露。 但非常理而言，气运受损必然遭劫，龙游潜水必然会遭虾戏。 当然，陆明是觉得奥内斯塔大概率能逃脱升天的，如果没有轮回者参与的话。 你别说，胖子奥内斯特的速度还真不慢，陆明一行人同样走在地道里，竟然他影子都看不到。 在脑子里按照走的方位构建了一个立体图形，和记忆中的帝都大体地图对比，勉强确定了自己等人所处的位置后，陆明才找了个出口。 常理来说，这种事肯定要靠万能的叮当枫，但……实际来说，她资质还差了些许。 或者说不是资质，是准备。 现实中所有人都知道十八岁那年会被轮回空间邀请，自然提前会做些准备，至少上对轮回空间有最基本了解的。 枫不同，她出自剧情世界，是轮回者团灭后，她不知怎么就加入了轮回空间，准备难免不足，这方面意识薄弱。 不过…… 【她这天赋真好用啊！】 陆明很酸。 这走地道，一路上遇见了很多陷阱，不过阿牛充分发挥了自己身高体壮的优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将刀剑舞的密不透风。 偶尔有滚石，那就直接劈开。 他的刀剑神技，纵然第一式达不到原版那般切开风云的程度，但全力爆发之下，切开一栋大楼，切开几十米的钢筋混凝土很轻松……这就尼玛很离谱。 这还得他刚进入c–级，对比原著中同样c–级普通帝具使的表现，只能说会招式有后台有技能的就是不一样。 这幅身板，陆明也酸的紧。 陆明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枫关心问道。 陆明张了张嘴，幽幽道:“要是我在现实里有这种背景就好了。” 阿牛是个实在人，他安慰道:“我这种靠父母的，其实也没什么潜力，你将来一定比我强。” 他是认真的……前提是不死。 他觉得，只要陆明别吧自己作死，那将来肯定比他强。 陆明长叹了一声。 “我是真的羡慕你们能依靠父母的，不像我……” 秦雨竖起来耳朵，你也是孤儿? 陆明捂脸:“我身边就只有富婆。” 秦雨:“……”滚啊，浪费我表情。 说到这，陆明脸上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富婆……富婆也就算了……你给钱我出力，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偏偏……哎！” 陆明又一声叹息。 秦雨耳朵又竖了起来，枫一开始觉得陆明在开黄腔，忽然又觉得不对。 陆明这种感在轮回空间里赌运气的行为，现实里……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陆明微微摇头:“她想包养我不说，竟然说什么只要我只爱她一个，就把所有家产都给我一心一意对我好……哎，难。” 陆明唏嘘道。 他时实打实的孤儿，一开始在孤儿院，孤儿院经营出了问题，他就跑了出来。 小小年纪在外混并不容易，要对别人狠，还要对自己狠，他现在的性格有些就是那段时间遗留下来的。 大概是乖乖女乖小子就喜欢他这种叛逆的小子?他也不知怎么就有了些迷弟迷妹。 然后……他就跑了，归隐。 有了些许积蓄，不打算继续混了，主要是觉得没什么前途，而且觉得自己小时候好中二。 当时他十二岁，也算小有积蓄，很快就堕化了，小说动漫游戏，肥宅快乐水快乐堡，日子别提多潇洒，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三年。 也是十五岁那年，轮回空间降临。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有他的迷妹死性不改，拿着他之前那一套在轮回空间混出头了，找上门去说要养他，金钱轮回点大大的有……前提是只爱她一个。 怎么可能吗！ 第六十五章 合理 陆明当然是拒绝的。 富婆……其实不算富婆吧，也就大他四岁的样子，陆明今年十八，她二十二。 她进轮回空间进的早，反正一年半以前就混成b级轮回者了，现在……陆明就不清楚了。 陆明也没问过。 轮回空间情报控制的还算严，但找相关者问，其实还是能知道的。 但陆明从没问过，一直在网上找似是而非的情报自己判断。 陆明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想欠别人人情。 这要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倒是还好，可富婆要求只爱她一个…… 呵呵，笑话。 都有轮回空间了，你跟我说让我一心一意?可能吗？ 说出去陆明自己都不信。 可富婆最开始砸钱，后来砸轮回点，还说要提前邀请他进轮回空间，还各种手段撩他。 这要是敌人，陆明自是一点都不会犹豫，糖衣吃下炮弹还回去，嘴上答应的满满的，实际承诺了啥半点不放在心上，可……真是自己人，他还没那么厚脸皮。 他因此才花了三年才进轮回空间，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早就花钱买一张轮回空间邀请函了，这有人罩着其他轮回者根本不卖他邀请函。 陆明有些唏嘘。 到底曾经是自己的迷妹，心里状态陆明自认还莫得准，自己刚进轮回空间她姑且还能坐的住，一旦陆明一步步成长起来让她自觉独占无望……她怕不是要找机会用强的。 这波，这波只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陆明微微摇头，道:“我们暂时分开吧。” 他指着枫和阿牛:“你们一队，抓到机会的话，应该能弄死奥内斯特?我就不参与了。” 枫眉头微皱，疑问道:“你打算干什么?” 陆明笑了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枫懂了，问道:“有把握吗？” 陆明点头:“有……不出意外的话。” 意外…… 枫嘴角抽搐，你能告诉我你的意外是多大概率吗？ 陆明转头，看向了秦雨:“你的话……跟他们?跟着我?还是自己离开?” “话说在前头，你的相貌肯定被帝国通缉了。” 秦雨瞬间打消了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跟着枫去找奥内斯特麻烦她是拒绝的，太危险，但陆明这边…… 秦雨打了个寒颤。 陆明的有把握，陆明的不出意外，她不敢信。 况且……一个张口闭口把富婆挂在嘴边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秦雨深吸了口气，走到了阿牛的身边:“我跟这边走。” 陆明耸了耸肩，对上了枫有些无奈的眼神。 陆明:拖油瓶就拜托你了。 眼神中透露出这样的意思。 枫:“……” 陆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 说到通缉，陆明肯定也被通缉了，而且绝对是最主要优先级最高的。 布德和艾斯德斯失去战斗力，奥内斯特失踪，无论接下来谁主持政局，哪怕奥内斯特将情报完完全全告知了接下来主持局面的人，他忌惮陆明那根本不存在的背景，也只能强行通缉陆明，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而且，说到通缉，陆明和秦雨是一样……他们都是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 最好安全的办法，是陆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时间过去。 在陆明一行人地下和机关玩时，通缉令已经做好了，帝国最强和皇帝遇难，顶破天的大事，效率快的不可思议。 只要陆明敢走在街道上，无论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帝国警备军绝对会发现他……帝国再怎么腐朽，也是个延续了千年的国家，不能小看。 枫的能力或者阿牛的武力倒是罢了，高来高去，没那么容易穿帮被抓，陆明嘛，单纯的普通人一枚罢了。 和三人分别了大约五分钟。 “哪边鬼鬼祟祟的，转过头来。” “兵大爷，是在和我说话吗？”陆明一脸憨厚。 “叫你转过头……警戒，发现目……” 士兵就要拔出武器，忽然脖颈一凉，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一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且，是用的刀背。 陆明微微笑了笑:“我运气还真不错……有一小会不见了，赤瞳。” 赤瞳，轮回空间提醒的气运人物。 虽然斩赤世界主角塔兹米，女主角玛茵，但实际来说，主角是赤瞳，反派艾斯德斯的说法可能更靠谱一点。 气运人物代表了什么，气运有什么局限，陆明只能大致靠猜，并不清楚具体界限，反正肯定不是无敌的主角光环，但轮回空间既然因为赤瞳发布了任务，说明气运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而且是能够量化的一种属性? 之前，陆明骗赤瞳，让她把妹妹带过去，陆明会帮忙治疗…… 有这种前提，加上…… “你骗了我。”赤瞳满脸杀意。 “对，我骗了你。”陆明一脸淡然。 “葬……” “你搞清楚，杀人的是谁。”陆明淡淡道。 赤瞳很不冷静。 不是因为陆明骗了她有关黑瞳的事，而是……这场战斗力死的人。 士兵也就罢了，踏上战场的没有无辜者，况且虽然蓝城杀得狠顺手，但其实死者不算多。 可是……帝都民众死伤惨重。 小皇帝开着至高帝具对蓝城开火，蓝城要么无效了伤害，要么躲开了，以至高帝具的体型，自然是自上而下开火，空了的火力，实打实的糊了帝都民众一脸。 赤瞳咬着嘴唇，眼中有些茫然，有些绝望。 杀人的是皇帝，可…… “……可，可要是没有你们……” 至高帝具对着反叛军放一炮都杀了三千人，这次直接死亡绝对有五位数，间接死伤可能到了六位数。 天真的小赤瞳，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也因此，赤瞳绝对会想要找到他，而且陆明特意找了个他们前几天总走的方向，当时陆明给了赤瞳一个‘陆明总是在这里’的心理暗示。 赤瞳要是这都找不到他，那气运绝对是并夕夕的。 至于说赤瞳找陆明麻烦是迁怒?其实不算。 陆明知道会造成平民的大量伤亡，可他没阻止甚至在推动，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过哪怕是阿牛和枫，也不会直接谈论这种问题，毕竟直接杀人的是小皇帝，间接的是蓝城，陆明也就是个第三责任方，一般人不会怨到他头上来。 小赤瞳……毕竟还是年轻。 陆明摊手道:“我带你去找罪魁祸首?他现在应该是重伤，我觉得你可以。” 小赤瞳面色阴冷:“前面带路。” 陆明耸肩。 既然轮回空间提到了气运……那他就赌一赌气运。 蓝城给赤瞳强化了查克拉，赤瞳属于杀手的直觉被身体内部细胞层次的变化抹除了九成九?战斗力堪忧? 但须知，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我家赤瞳，堂堂主角……最起码是斩赤前传的主角吧？ 愤怒之下爆种，还不能瞬间掌控完全躯体，实力大增了？ 是不是很合理? 蓝城你以为自己在第三层，赤瞳第一层我第二层? 不好意思，我跳楼了，在河里。 河里党必完爆楼层党。 第六十六章 交战 人是很容易被影响的生物，陆明对于心理学的了解并不透彻，连入门都只能说勉强——真正的心理学专家，且能够学以致用的那种，就凭和蓝城相处的这几天，把他底裤摸干净都不奇怪。 索性，陆明毕竟条件充裕——这几天，蓝城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行动路线很明确，联系一下这范围内的地形和建筑，大体上能猜测出他的藏身范围。 更别说，陆明这边还有两个保险。 第一，是赤瞳。 气运人物不说心想事成，那太过玄幻——心想事成的那不是气运，那是主角光环。 陆明不求她能拿根树枝，树枝倒下的方向指明了蓝城去处这么玄幻，但对概率些微的影像力总归应该有吧？他本人能确定蓝城的大致藏身区间，那稍微影响一下，应该能找到吧？ 第二点……就是蓝城本人了。 …… “这刀怎么卖？”找到了一家武器店，陆明弹了弹一柄长刀。 帝国的锻造业……暂不提帝国的锻造业，至少帝国的治安不太行，走在街上都能有卖管制刀具的。 店长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身灰布，身形有些瘦弱，他坐在柜台里抬眼看了看陆明，道了一个数字。 陆明微微点头，示意提款姬赤瞳付账，提着刀也就走了。 这也是帝国特色了，警备军在外面抓通缉抓的热火朝天，但各店铺波澜不惊，甚至连通缉令画的是谁都懒得看一眼——通缉的太多了。 隔三差五出几个几十个通缉犯，谁在乎啊！也就是一直通缉从未被抓的1，民众才有兴趣了解一下。 虽说这次动静闹得有点大？ ——要么是奥内斯特被绿了，要么是奥内斯特家祖坟被刨了？ 干的漂亮。 店长心中满怀恶意的猜想着，目送着罪魁祸首离去。 而走在街道上，赤瞳一眼嫌弃的看着陆明手中的刀。 “好差的刀……而且……”赤瞳看着陆明的眼中满是怀疑：“而且，你太弱了。” 赤瞳忍不住吐槽道：“就算拿着刀剑，也起不到防身作用，随便一个帝国兵，你都不是对手。” 哪怕是这个世界的普通成年人，身体素质也比陆明高上不少。 陆明无所谓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刀，赤瞳目光微凝。 还行吧……看来不是半点战斗都不会，只是身体素质太差。 就赤瞳的眼界，陆明大概是练过，几天或者一个月左右吧。 隐约有一点章法，勉强算是入门，大概是手里有武器能欺负欺负普通平民的水准？ 陆明则是回忆回忆手中拿着武器的感觉。 他和赤瞳这种从小就战斗的比不了，和轮回者比不了，但也非一窍不通——因为考虑到回进入轮回空间，至少心里层面上不能怯场，面对战斗直接萎了吓的半死的情况是绝对不行的，为了锻炼胆气练临场反应，他练过一段时间。 手中准备了武器，姑且防身一用。 领着赤瞳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陆明将刀往地上一顿，对着空间，冷冷说道：“还不出来？” “你……”你怎么发现我的？ 蓝城有些懵。 “你什么你，土地佬儿，叫大圣。”陆明一眼瞪了回去。 …… 对于蓝城可能所在位置的猜测，赤瞳可能有点用的气运，以及但最关键的是——陆明对蓝城有信心。 蓝城在团队里是干侦查的，只要陆明靠近，蓝城一定会发现。 事实上，蓝城发现的还要更早，只是在躲在一边观察。 这是不是陷阱？ 天上一公里内没人，地下三十米内没人，附近有巡逻的警备队，但没有高手，他哪怕出手偷袭陆明，三分钟之内也不会担心被围无法脱身。 可若是这样，他越觉得有问题——陆明可能是傻子吗？不可能对吧？那他怎么会就带着一只赤瞳在大街上闲逛？这是在干嘛呢？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事实上，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他肯定会下定决心出手，哪怕他看不懂陆明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原因无他，利益牵扯很大。 谋划功亏一篑，蓝城自是把陆明恨死了，更别说他的属性之前已经掉落到了c+的程度，又从皇宫里杀了出来，属性直奔着c去了。 王平还被陆明背刺个严严实实，不弄死陆明实在是念头不够通达。 在说最标准的利益，赤瞳是主角，代表了极大一部分的人任务评价——就算杀了赤瞳，他们这个任务世界也是血亏，可终究也是个止损不是？ 蓝城跳了出来，既然被叫破了行踪，他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他是侦查，还算擅长隐藏，但战斗方式是直来直往的，主要依靠速度截下对方的侦查传递情报为主，而非依靠隐藏暗杀，暗杀那是刺客的活，他也没什么把握瞒得住赤瞳。 蓝城深吸了口气：“没想到你还敢找上门来？” “我有什么不敢？”陆明笑了笑。 奥内斯特的话，他其实是不愿意上门找麻烦的。 他很确信奥内斯特对他有恶意，但事毕竟是陆明先挑起来的，若是弄死奥内斯特没有一点风险，他顺手也就把那只肥猪做了。 可若是有——那就算了，陆明表示愿意大度的原谅他。 但蓝城这边不一样。 陆明笑了笑：“这是你们先找茬结下的梁子，总不能让你们说结束就结束了。” 蓝城冷笑，指着赤瞳:“就凭她？” “就凭我。”赤瞳眼神转冷。 帝都以万为数平民死伤，早已打破了她的底线。 赤瞳一直都很迷茫，被帝国教导要为了帝国的稳定，为了人民的幸福而杀人，但赤瞳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赤瞳又不傻。 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她早就对帝国的正当性有所怀疑。 心在犹豫，手中的刀也在犹豫——固然，她以‘葬送’两个字作为切换状态的开关，进入杀戮模式后不会留手，但那终究是在欺骗自己。 可现在，帝都大量民众的死亡。 不说多，七成锅给小皇帝，赤瞳已经打算叛逃了，这种帝国给不了人民幸福。 剩下三成锅……蓝城怎么也要背两成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赤瞳拔刀。 ——强化了查克拉体系对身体状态的改变会影响多久？要多久才能恢复原状？ 查克拉，本就是连接心和心的力量，只要当事人足够执着足够坚定—— 答案是，一瞬间。 第六十七章 蒙骗 话说回来，原著之中，六道仙人这孝子封印他妈时，情绪激荡，写轮眼从三勾玉直接跳级到了轮回眼，万花筒什么的直接省了。 查克拉委实是一种玄乎的体系，而且是以为精神状态为主。 六道仙人写轮眼的跳级，亦或者原著中佐助鸣人获得了六道之力跳级，也没见谁需要时间适应。 比起那些挂比，赤瞳的段数还是低了些，身体本能确实被弄得乱七八糟，想要直接恢复没有那么容易——可并非依赖身体，而是依赖精神和意志力影响身体呢？查克拉本就是由心至体的体系，而非由体至心。 更重要的是—— 蓝城拔刀。 两柄长刀相碰，激散出摧残的火花，哪怕隔着十几米，陆明也觉得有大风铺面而来。 人影渐定，以交锋位置为中心，蓝城退了一步，赤瞳倒退了三步不止，但小赤瞳没有丝毫停歇，依然拔刀抢攻。 ——没错，她不懂如何运用查克拉，可身体变强是实打实的。 斩赤世界的人类，比现实世界的人类身体素质要强几个等级，火影世界的体质，则要比斩赤世界强几个等级——至少，所有忍者都是。 源于神树的力量体系，他确实要比斩赤世界瞎练高太多了。 赤瞳仍处于劣势…… 可那是技术上的劣势，经验上的劣势，在身体属性这方面纵然有些许劣势，但绝对不是天壤之别，大体上处于一个等级。 陆明放下心来，转头望向了二十几米开外的王平。 王平苦笑了一声，面露无奈：“没想到你竟然敢过来……我承认，我栽了。” 王平一声叹息：“就如你想的一样，蓝哥只是保下来了我的命，我还未彻底恢复，你动手吧。” 刺穿心脏的伤势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轮回空间中虽然可以加点，但并非游戏那般的数据化，毫无弱点直到生命到濒死线才会掉战斗力。 轮回空间的技能强化功法强化都是连技能相关知识一起灌输给轮回者的，身体强化也非是单纯加点，属性的变化给人感觉就是经过长久锻炼自己练出来一般控制自如。 既然身体未曾数据化，那自然不可能一管血药下去就恢复好，想恢复需要用到高等级治疗药品——蓝城不是没有，但新手世界拿出来他掉属性。 王平面露认真：“输给你，老实说，我心服口服，无论是从谋划还是勇气……你的话，一定能在轮回空间里掀起风浪吧。” 陆明点头：“谢谢你的夸奖，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拔出了刀，向前走了两步，路边店买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刀，但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够了。 “你敢！”蓝城大怒，一时间乱了分寸，和赤瞳战斗本稳稳占据上风，可赤瞳咬的很死，小杀手招式极为扎实，他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脱身，反而因为几次想要强行脱离战场而被赤瞳缠住，已经丧失了优势。 “蓝哥，不用管我……咳咳。”王平声音提高了几度，却又一阵气喘，右手捂住了嘴，从指缝中已然流出几丝鲜血。 喘了好久，王平苍白了脸色才平静了下来，他虚弱道：“蓝哥，你打赢了之后，记得给我收尸，然后帮我杀了他……不过应该办不到吧？” 王平脸上强行挤出了几丝笑意来，看着陆明：“是你的话，肯定早就想好了脱身之策。” “那确实……”陆明点头，缓缓走进倚在墙壁上的王平。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随着他的脚步逐渐靠近，蓝城更加急了，为了找到脱身的机会，甚至隐约有以伤换机会的冲动，可赤瞳完全不上当，被教官教导‘不需要绝招，你需要将每一招都当成绝招’的赤瞳，根本不管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伤小战果，刀刀不离要害，逼得蓝城只能防守。 王平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同时听着陆明的脚步声。 ——近了，更近了。 他的虚弱重伤不是伪装的，而是货真价实——蓝城其实有提过，将他一身用不了的药品装备全交给王平的，但王平拒绝了。 引导者将自己所有道具给新人——属性怕不是直接扣属性扣到死。 那样王平倒是能恢复全力，想的话还能突破到c级，加上一些道具，能发挥出很强的战斗力——只要让蓝城去死的话。 王平也不是好心，但战团现实里面临很大的压力，他若是谋划成功，天赋直升到s级别自然一切都好说，现在失败了，他地位不保不说，战团也禁不住一位b级战斗力的损失了。 别看蓝城现在属性扣到c了，只要肯花大量轮回点，只要他这身技能和经验在，分分钟也就加回去了。 而且，他是真没想到，陆明还敢找上门来，根本没想到接下来还会有危险，综合考虑之下拒绝了。 他现在确实是勉强脱离生命危险，可一击之力总归是有的。 哪怕一击之后伤势加重，可濒死还能撑几分钟呢。 王平默算着距离。 十米，八米…… 只要到了五米，他一个暴起就送陆明上西天。 陆明在八米停住。 “喂？你怎么闭上眼睛了？还活着吗？不会死了吧。” 王平不说话，装死人。 陆明手托着下巴。 “我得试试……” 王平心中一喜，你可感觉靠过来吧。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声，王平不动。 他的心是崩溃的。 ——陆明，尼马好吗？ 面对我这么个重伤员，你竟然捡起小石头扔我？ 毕竟是铁孤儿了，没马的男人就是硬气，陆明扔了一块石子过去后，想了想——退了两步捡起了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砖头。 ——感谢帝都小巷建筑质量不过关。 “我扔。” 王平：“……” 尼马炸了，你全家炸了。 这一瞬间，他想拖着重伤的身体拼一拼能不能在这个距离击杀陆明。 可他忍住了，几率真不大，他身子被砖头一砸，滑落在地上，吐了口血。 陆明松了口气，小声道：“看来真不是装死。” 王平一下子精神了，没错，我不是装死，你快过来啊。 陆明向前走了两步，手微动，悄咪咪从手里扔出了什么玩意。 蓝城面色大变，精神连接王平道：“快躲。” 从石子到砖头，都是吸引王平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手锏。 陆明掷出了跟飞针，上面闪烁者蓝光。 ——真他妈的阴险。 得到消息的王平差点破口大骂，顾不得装死飞快退了两步，回头一看…… 飞针歪歪斜斜插在陆明三米前，距离王平刚刚趟的地方还有两米。 陆明困惑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那个……没学过飞针，见笑，见笑了。” “我这刚从染织房买的飞针好看吧，我特意染蓝的，希望你能喜欢。” 第六十八章 结束 陆明一声叹息。 善战者卒于战，善谋者卒于谋，陆明又不是真的蠢，他固然是在这个世界里多依仗了运气，但他又怎么可能任凭自己一直全看运气？ 靠运气，靠战斗力，靠谋划，无论只靠那一种都不行，陆明知道，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 谋不可用尽，力不可用尽，若为事须十，但因势成之，若用九力当存一智，若用九智当存一力。 全用力而成事，终为力所制，死于力尽而无谋。 全用智而成事，终失其血勇，死于智穷而无胆。 重要的不是做主活下去的准备，而是做出提升自己的准备。 陆明在想着进入轮回空间的三年中，做出了一系列的准备，可绝不包括练习飞针，练习奇门兵器。 兵器越奇则越险，突兀之下越易建功，但却只是一时之选，难当大用，越平平无奇的武器，如刀如剑如枪，虽然失了奇门兵器的奇险，在最初阶段远不如奇门兵器好用，但却未来可期。 也不看看无尽轮回世界中有多少用刀的，有多少用剑的？哪怕从常理来来说，刀剑的模样有不适合战斗的地方，但无数人说适合，无数人动用自己的智慧和心血研究出属于刀剑的种种战斗方式剑意剑芒剑道剑心剑魂境界云云，放眼无数世界，刀剑必然就是最全面最适合多种环境下战斗的武器。 处事也是同理。 陆明左思右想，觉得新手世界自己脑子用的太多了。 这样不行。 这如果是现实世界，陆明倒是不会太冲动，毕竟现实很难进行划分阶段，用脑子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出些苦力补上。 可正如陆明之前所说在，在现实中没人能一直全力警惕，但轮回世界这种明显划分了‘任务期’‘安全期’的地方，进入任务世界执行任务都不能从头到尾全力警戒的，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这次轮回世界的收获，陆明心里大约是有数的，虽然并未真能掀翻帝国，但发生了引导者针对这件档子事，只要活下来，轮回空间的奖励必然少不了。 陆明不想考验自己的内心，这东西真的经受不了考验，就如同他从来没接受富婆的包养，一旦接受了，陆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沉浸下去。 这次等轮回空间一结算，他尝到甜头，陆明也说不好会不会产生用‘只要用脑子’就能获得大量奖励的想打，若是以后照葫芦画瓢，说不准那天就栽在轮回世界里了。 他路边卖了把刀——是真的想要试试手上的本事。 他赌王平还是重伤，他赌王平重伤之下不能秒了自己，打算直面鲜血和危险的洗礼，赌自己能活下去。 陆明预计是找机会，拖时间，对峙，等到蓝城输给赤瞳后，王平漏出破绽他一击必杀——这样的剧本。 或许有意外，但陆明自认不是毫无胜算，至于走在路上随便买的涂有蓝色颜料的飞针——那原本只是为了吓吓王平，制造空挡的。 真要杀蓝城二人，他还有很多办法，比如向帝国警备队告知蓝城的大致所在位置，最后去等捡漏。 又或者干脆，找万能的叮当枫要些毒药，医毒不分家，毒药她肯定也是有的，见血封喉的毒针并非准备不出来。 甚至，干脆街道上就买个小型弩箭，陆明可能射不中，但总归威胁很大。 陆明放弃了。 锻炼自己应对危险，应对逆境的能力，这才是他的目的。 想要在轮回空间一直一直活下去，需要的不是超强的功法天赋，需要的不是超强的技能。 陆明认为，是抓住机会不断成长。 原本他是真的想要锻炼自己的，他知道危险，可这世界遍地都是危险，轮回空间都未必靠谱，谁又能说不会出现一位无上大能瞬间拆了轮回空间人类全灭？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成长才是硬道理。 如同王平这样重伤的对手，实打实是考验自己的好机会。 不过…… 陆明微微叹息。 这个决心，他下的很容易，退的也很容易。 王平想要玩阴的——结果就是，陆明扔出一发涂着蓝色颜料的普通钢针，就吓的他往后躲。 至少现在陆明看来，王平是真的没力气了。 弄谋者必死于谋，陆明一时间也意兴阑珊，自己下的决心，就仿佛给瞎子抛媚眼一样，让人好不尴尬。 陆明只能说…… 这样的结局也勉强能接受吧，看见了临死还想要玩弄谋略，最后连挣扎都没能挣扎起来的陌路，至少最基本的—— 当在轮回空间内知道自己的收获时，他也能用王平这副死景说服自己，不要沉浸于玩弄谋略，还是实力加心性一起成长才行。 虽说少了鲜血的洗礼，陆明认为仍不圆满就是了。 陆明耸了耸肩，从路边松懈的墙体扣下一块大石头。 “小胖子，还能动吗？” 我砸！ “小胖子加油，我相信你。” 我接着砸！ 陆明拿着刚买的长刀，扔了出去。 “小陆飞刀！” …… 王平死的惨极了。 战场的另一边，结局也很快定了下来。 单纯的属性上，蓝城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优势，但真实的属性，远远不是轮回空间那几项面板能够概括的。 说句不客气的，主角的体力和力量，那怕同样的数值，是普通强者能比的吗？ 你轮回者体力一百点，细胞活力，免疫力，体力恢复速度，潜力等等，自然全都很高。 但你的其余能力，是体力属性拉上去的。 剧情主角——剧情主角的体力一百点，可能是这些其余属性拉上去的。 具体说明，那就是你的体力是一百点，那就是单纯的一百点，过个一万年，只要你别锻炼也别荒废，他就是一百点。 剧情主角的的一百点体力，可能完全不锻炼，过一两个月就自动正常到一百二，甚至二百了。 终究是底蕴和潜力不同。 赤瞳最开始短暂落入了下风，但蓝城为了配合王平这边演戏，装成很急的样子把优势让了出去。 随着陆明拿着石头砖块远程殴打残障人生，他是真急了。 可急也没用，资深轮回者，纵然急也不会方寸大乱，可逆境摆在了这里，到底会干扰到他，蓝城手中招式更加犀利了。 这不是好事，依照经验给压力，不断逼迫赤瞳露出破绽，而后全力一击必杀才是正道，尤其是——引导者不能太干涉任务世界的buff还挂着呢，蓝城一抢攻，属性扣得更快了。 更可况，他面对的又是几乎没有破绽，基础贼扎实的赤瞳。 三分钟不到，奥特曼被小怪兽殴打那么长时间，属性不断掉落的蓝城，反倒是被找到了破绽，被一刀刺向了要害。 第六十九章 拐骗 陆明微微摇头，一声叹息：“2v2的小团战，最菜的失去了战斗能力。” “明明作为队友的我还能间接给你提供些支援，我的毫发无伤，你打个有重伤加流血buff的残障人士，都能失去战斗力？” “太菜，太菜。” 赤瞳倒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他马的，你行你上？ 陆明不行，他不上，他就bb。 陆明继续嘲讽道：“还能动吗？不能动我可就把你扔下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单挑英雄赢了，反而被小兵给补了吧？” 赤瞳勉强道：“扔下就扔下，我……” “你不会以为自己回到帝国还能活着出来吧？”陆明耸了耸肩：“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 因为赤瞳体质有了变化，回到帝国后，赤瞳这辈子能不能出实验室都要打个问号，她的结局只有实验品。 和蓝城交手了不到三分钟，就算现在的位置是选好的，附近没有多少卫兵，可刀和刀的交鸣声，必然会吸引到巡逻队来。 不能小看帝国，可也不能高看帝国。 千年的帝国自是有底蕴在，可终归是快要灭亡的腐朽国度，以王宫为中心，一段距离内探查极严，但这个区域每往外一点，探查力就下降好几个等级。 陆明认定的安全时间线是五分钟，警备队委实太过腐朽，上级的命令哪怕再怎么严，到了下级都会拖延——起码要等到抗责任的上级到位，警备队才会全力出动。 赤瞳脸朝天喘着粗气，她现在是一点体力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完全动不了。 陆明歪头，忽然开口道：“黑瞳真的很可爱。” 赤瞳：“……”废话，我妹妹世界第一可爱。 陆明道：“打一拳一定会哭很久吧?” 赤瞳：“……”扯淡，你根本就打不过。 陆明继续道：“那么瘦小的丫头，第一次的话一定会痛的哭出来吧？” “——我砍了你。” 赤瞳刷的一下就爬了起来，浑身充满了力气。 陆明耸肩，他就知道。 这些什么原著人物的没有力气，完全动不了…… 孙悟空：啊啊啊，弗利沙好强，我完全打不过——你敢动克林？超级赛亚人，开。 鸣人：啊啊啊，大筒木好强，我完全打不过——你敢动佐助？给爷死。 谁信谁就是傻子。 勉强爬了起来的赤瞳满脸怒气，尽管是知道陆明在刺激她，可当着她的面骂妹妹，这让她心中满是怒气。 到最后，是陆明搀着赤瞳，两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小巷——陆明完全不慌就是了，哪怕现在出现个罗刹四鬼什么的，陆明也相信赤瞳能把他给作了。 帝都现在很乱，至高帝具几次广域攻击，有人躲在家里，也有人跑到了大街上乱抢乱砸，找到空的房子实在是轻而易举。 寻了个安稳的地方落脚，陆明刚放下赤瞳，下一刻，刚染了血的刀就架到了陆明的脖颈上。 隐约间，陆明甚至能感受到刀锋的凉意——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赤瞳的语气有些阴冷。 陆明毫不惊讶，道：“离开这个世界。” 他完全不在意脖子上的武器，平静的看着赤瞳：“你要一起吗？” 赤瞳手中的刀微微发颤。 从小开始，帝国培育她给她洗脑，为帝国效忠这事赤瞳没听进去，可为了人民而战这一点，已经深入她的内心。 帝都至少五位数的死者，陆明绝对是要背锅的，但—— 想着这几天的相处，她竟然有些下不了手。 赤瞳正要下决断，就听陆明继续说道：“事先声明，你杀了我也没用，想必现在，你也知道我在骗你了吧？” 陆明淡然道：“如果问哪里骗你，我会说——全部。” 他道：“刚刚和蓝城的交手，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才对。” 赤瞳满是不甘。 正是如此。 两位最强的败北，甚至至高帝具都被拆了，她是知道的。 好歹蓝城也重伤逃了，她虽然心下凝重，可也勉强能接受，可现在的问题是——短暂的交手中，蓝城力量衰退极不对劲。 她是杀手，对伤者的力量衰退，对困兽犹斗有一定的认知，正常不应该蓝城那种表象。 往深处想，如果不是比较特别的伤势，而是在和艾斯德斯和布德交手时就一直在力量衰退，那——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蓝城一个人就能掀翻帝国。 蓝城和陆明他们到了帝国，导致了现在的结果……那若是有更强，甚至哪怕是同样强，但是没挂着这种力量衰退buff的呢？ 帝国不是就亡了？ 现在的赤瞳不在乎帝国的灭亡，可民众…… 看着赤瞳，陆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道：“没错，以你现在的力量，如果接着发生意外，你什么都保护不了，无论是民众，是黑瞳，甚至是你自己——” 陆明伸出了手：“所以，要不要来我这边。” “之前所说的，有九成都是在骗你的，但有一点没错——复活的方法，这边绝对是有的。” “加入这边，你将会不停的来往各个世界，冒着生命危险，不断的执行各种任务，面临种种险境甚至绝境，但只要不死，只要敢拼——你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 “只要足够强，现在失去的都能挽回。” 赤瞳默默无语，但却收起了手中的刀。 沉默了良久，她抬起头来，声音沙哑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成为我的剑。”陆明道。 轮回空间——天赋坑了他一把大的。 没办法直接强化…… 他不会放弃自己变强，有功法换资源，大不了自己慢慢修，可那前期肯定慢的要死，不拐些打手，他怕不是下个轮回世界就死了。 尤其是他这种奇特的天赋，怕是找战团加都不行，天赋说不明白。 不想从了富婆，让富婆带自己过任务，他就只能自己当老大，招手下了。 说到手下——还有什么比剧情人物更加知根知底更值得信任的吗？ 赤瞳背靠在墙上，任由自己娇小的身体滑落。 她的声音极为虚弱，仿佛在跟自己说一般：“我……我还能相信你吗？” “——放心吧。”陆明将赤瞳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床上，轻声说道。 “成为我的剑，将自己的命交给我，我会完成你心愿，无论是守护这个世界，守护民众，还是守护你的妹妹。” “我不会发誓一定做得到，如果我失约了，你随时可以夺走我的性命。” “我不喜欢说谎，并且，从不骗自己人。” 第一章 奖励 “轮回者存活时间为六天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五十秒……” “十、九、八……一。” “轮回者在当前代号r-zc-0001世界存活满七天，任务完成，传送开始……” 陆明嘴角抽了抽。 在倒计时还没开始时，他连忙对赤瞳说道：“把我打晕，尽快。” 赤瞳毫不犹豫，她是杀手，又不是什么三流肥皂剧女主角，事到临头非要问句为什么，一刀敲在了陆明的脖颈上。 ——练过的，普通人可没这个技术。 陆明眼前一黑，安心的混了过去。 下一瞬间—— 他醒了过来，痛醒的。 他传送过一次，也不知道这轮回空间的传送是什么原理，在别人哪里一切正常的传送，到了他这里，就非要搞的跟凌迟一样。 上次，从轮回空间传送到了斩赤世界，他算是亲身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变化……说不明白是直接融化还是碎裂成粉末，反正传送之中，身体的每一根痛觉神经都尽心尽力的工作着。 甚至说凌迟都太温柔——凌迟也不过是损坏了刀划过地方的痛觉神经罢了。 索性这痛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趁着脑子反应不过来也就消失了，陆明心想这次打晕了自己，估计也就不疼了——但是没用。 来得快去得快，可能仅仅是一瞬间的疼痛，但在那不足一瞬的时间内他就活生生疼醒—— “我他马……”陆明深吸了口气，想骂人。 “温馨提示，轮回空间内请不要说脏话不要随地吐痰，违者视具体情节，将被扣除一定的轮回点及信用额度。”轮回空间温馨小提示。 平静了下来，陆明扫视着周围，他离开时周围是一片虚无，回归时却是一间朴素的房间，黑色的地板，灰色的墙壁，同款的床同款桌椅，十分整洁——一共就这几样东西。 赤瞳昏迷在床上，陆明倒在地上。 陆明：“……” 空间，你这是歧视。 微微摇头，他拉开了面板，这次新手世界他应该收货颇丰才对。 点进任务界面，陆明默默计算，轮回空间加一点属性要100点，这是在d级里，d级极限是100属性，属性又分体力智敏四项，哪怕从0加起，四万轮回点也就加满了。 至于超过100以上的属性，100-500这个c级属性区间，每加一属性不是100轮回点，而是500。 陆明的收获…… “轮回者回归轮回空间，结算中。” “您进入任务世界时，基础属性为12，10，9，14，根据基础属性，您本次世界的基础奖励为四千点。” “任务世界为b-级世界，您的队伍任务完成度为优秀，检测您在队伍中的贡献值，您的综合评价为b+。” “检测到引导者存在违职责行为，您的综合评价上升至a-。” “检测到当前世界为0001号世界，您的综合评价上升至a+。” “检测到当前世界为新人福利世界，您的综合评价上升至s。“ “s级评价特权如下。” “您的基础奖励为四千点，您获得的轮回点数量将提升1024倍。” 陆明：“……” 他揉了揉眼睛。 多少？ 轮回世界这结算方式他大体上了解了，视进入任务世界时的属性点，决定轮回者这次任务世界的基础点数，根据任务完成评价对这基础点数进行加权。 看了自己那四千基础奖励，陆明暗中估算了下，如果每次任务都获得四千，那十次任务属性可以加到d级极限，算上任务中买的消耗品，算上武器技能功法等等，大概要三十个世界的成长，才能到c级？ 但是在基础奖励上的这个评价加成…… s级是1024倍，那d级加成几倍？不加成？两倍？还是1-？间视轮回者表现而定？ 陆明有想过他会丰收的，但s级加成1024倍轮回点…… 陆明确认了一眼，自己轮回点剩余数量。 个十百千万……是四百万，没错了。 陆明叹了口气：“轮回空间也通胀了啊。” 他也就随口一说，不过轮回空间通胀，他也算勉强猜到了。 某元祖无限中，奖励点从最开始以千算，到最后以万，甚至之后以十万算，其实太过保守了——毕竟元祖无限中，强者本就不靠轮回点，没什么用。 但在现实之中，从d级到s级，从普通人到爆星，这其中天差地别，爆星级强者都能用得到轮回点，轮回点那不得论亿算？ 反过来说，如果爆星级强者手中的轮回点只有几十万甚至几万，那普通人……轮回点难道用0.00001作为单位吗？ 就好比，假设某马身家若只有几十万，那同比例缩减之下，你手里的存款又是多少？ 不过…… “四百万啊！”陆明微微感叹。 别说这是轮回点了，就算是真钱，他……他还是见过的。 别的不说，这么大批轮回点，瞬间就能将他强化到c级，甚至b级…… 陆明看了一眼自己的天赋。 注：您无法以轮回点技能点进行强化，请自行寻找变强手段。 哦，没事了。 他冷静了，继续看了下去。 “您本次任务世界评价为s，空间将视您的情况为您适配一项s级奖励，空间检测中……” 这就是蓝城他们瞄准的机会，作为新人，s级的武具很难用，s级功法也很少出现，倒不是完全没有适合新人的武具和好入门的高级功法，但‘新人’在空间看来属于成长期，大概率会送些加速成长的东西——比如最简单的，提升天赋。 “空间检测完毕。” “您获得s级武具一击必杀·村雨，本武具已经由空间强化，附带s级对生命体咒毒，优先度极高。” 陆明沉默了片刻。 ——空间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你把赤瞳传送到床上，把我扔到了地上也就算了，现在——现在你连奖励都给赤瞳发？ 这是我辛辛苦苦打出来的s评价好吧？下次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去？ 陆明叹了口气，只能往好处想了，轮回空间的角度来说，剧情人物似乎还挺重要的？赤瞳这待遇暂且不说，枫妹那个天赋陆明真的是酸死。 空间的目的，似乎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各世界掠夺资源破坏剧情？ 那他记得剧情这点，可能还有那么点用。 第二章 奖励2 微微摇头，将这事暗暗记在心上，陆明接着看了下去。 收获还有。 “您获得基础技能点为四点，您获得的技能点数将提高1024倍。” 技能点，顾名思义，拿来点技能等级的的点数。 将内功从大成点到圆满，又或者将写轮眼从三勾玉点到万花筒，再或者将‘材料学’从入门点到精通。 事实上，比起轮回点来说，技能点更加珍贵，但凡涉及到‘知识’的，提升都需要技能点——当然，实际来说，是连技能点加轮回点一起收。 举个例子，一本长生诀功法，如果功法本身有残缺，那是收取一定程度的技能点才能大成，将这个程度估算成a，如果功法无残缺还自带批注解说，同样将这功法修炼至大成，损耗的技能点会少数倍。 不单单是‘知识’，甚至如同写轮眼到万花筒那般附带了强烈个人色彩，又或者基因体系强化需要适配个人基因等等，这种非单纯强化属性的变化，也要用到技能点。 “四千技能点啊……” 陆明微微思索。 轮回点是货币，可以转让，技能点则不能转让，至少他这里显示的是不能转让，是不是有什么漏洞和特殊规则，他暂时就不清楚了。 ——反正他用不了技能点就是了。 陆明深吸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您获得从属气运人物赤瞳，您获得气运结晶（小）x3，世界本源结晶（小）x3，本任务奖励单独结算，并不参与任务评价。” 陆明点了下提取，手中出现了两个绿豆大的晶体。 气运结晶呈白色，不透明，仔细看一眼，结晶内部存在烟雾环绕，宛若水汽一半不断飘散变化着。 世界本源结晶呈蓝色，通体透明，如同最纯正的蓝宝石。 陆明耸了耸肩，点了点面板界面的气运结晶和世界本源结晶，轮回空间在这方面不吝啬，只要稍微点一下，空间就会告诉你功用，包括之前的技能点的基本用途，陆明就是这么知道的。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对不起，您的权限不足，请提升新的实力后在进行相关询问。”轮回空间这么说道。 陆明撇嘴，继续看了下去。 “额外奖励，您将获得一次幸运轮盘抽取，本次抽取视您本次冒险的基本世界强度和任务评价综合考虑，本次抽取对象将受到您本次剧情世界经历影响，本次抽取为b++++级。 陆明大致看了一眼这个b++++。 轮回空间给出的解释是，斩赤世界是b-级世界，经历世界后，他的额外奖励基础是b级，陆明的评价是s级，本次幸运轮盘抽取便是带了四个‘+’。 陆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事实上，这才是他的‘收获’。 之前空间奖励的村雨附带s级咒毒——爆星级强者被划上一刀都极大概率会死的程度。 d级轮回者通关d级世界是d级评价，s级轮回者通关s级世界同样是d级评价，但这两种能一样吗？ 就陆明在斩妹世界中的表现，陆明在自信也不认为值得上一把强化后的村雨，实际也的确如此，这单纯是空间对打出高评价的奖励机制，类似于普通公司规定‘年度销售第一获得一百万奖金’，话都放出来了，不管你销售额是多少，只要是第一，这一百万奖金总归少不了。 这项空间奖励，也唯有才能任务评价c及以上触发，d级评价是没有的，而且s级强者获得了c级任务评价，空间那就真的是只奖励c级程度的东西——重点不在于c级，而是这奖励空间根据个人情况自动适配。 哪怕仅仅是c级的奖励，如果是道具，s级也绝对用得到，如果是强化或者功法，也必然是最适合s级轮回者，最少是弥补了s级轮回者缺点的能力。 排除这点‘轮回空间提供的奖金’，真正属于陆明自己赚来的，放在商业中类似‘工资’‘提成’的东西，除了最基本的轮回点和技能点外，便是这次转盘了。 陆明粗略看了一眼，b后面四个加号的幸运抽奖，奖项密密麻麻，还挺多的。 扫了一眼，陆明嘴角抽了抽。 转盘的五分之一，上面写着超高校级……不是只写了这四个字，而是整整齐齐密密麻麻，这四个字写了无数遍。 钢琴家，杀手，军人，黑客……无数种超高校级能力摆在上面，看的陆明眼晕。 他是有羡慕枫妹的能力，可那是将所有能力打包的情况下，你一项一项给他抽是什么意思？ 除了一个幸运他是真的想要，一些能力勉强接受以外，绝大部分都是鸡肋。 陆明算是明白，系统提示的‘本次抽取对象受到您本次剧情世界经历影响’是什么意思了，超高校级能力加在一起占了轮盘五分之一的份额，帝具能力和危险种和帝国禁药等等占据了轮盘的五分之三。 剩下五分之一，有蓝城的一些能力，包括写轮眼在内，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能力，可能是其余几位新手轮回者的。 陆明心念一动，对着面板界面的轮盘点了下去。 轮盘转的飞快，十秒内陆明根本看不清飞速转动中的字样。 大约在十三秒左右，陆明能隐约看到轮盘上的字了。 大约在二十秒左右，指针变得有些慢。 超高校级幸运……转过去了。 至高帝具……也转过去了。 在陆明的期望中，轮盘缓缓指向了一项奖励。 “您获得血统强化卡，因陀罗血统（异）。” ——陆明沉默。 好家伙，火影世界的东西。 仔细想想，赤瞳强化了查克拉体系？你这说幸运轮盘没有内幕操作，陆明是不服的。 他仔细看了看血统的说明。 【因陀罗血统：某位名为因陀罗的强者留下的血统，血统开发到极致，可获得森罗万象之力，并觉醒血统专属的能力。】 陆明点头，他懂，专属能力，轮回眼。 陆明继续看了下去。 【专属能力：宇智波抱摔。 本能力为空间系能力，通过特殊方式锁定敌人后，可从最根本层次上抵抗敌人的反抗，是优先度极高的空间类个体封印术。 此能力本是因陀罗为了防止某位先祖脱困而发明的封印，后经由某位因陀罗转世者发扬光大。 注：此血统为异化版本，因过早的接触空间系封印能力，使得此血统持有者精力、细胞强度等属性受到严重影响，同属性下远低于平均值，不建议一切非战团轮回者强化此能力。】 陆明信了，这幸运轮盘真的没有内幕。 系统后加上去这注释，简直就是在疯狂暗示他，千万别把这坑爹血统给赤瞳强化了 第三章 一号世界 就在陆明踏入轮回空间的瞬间。 【公告：恭喜轮回者陆明#772931初次登陆完美完成任务，获得s级评分，请再接再厉。】 突如其来的公告重复了三遍，几乎全轮回者全部都收到了空间的公告。 一时间，轮回空间都为之一静。 无论是在强化武器，在交易，在彼此砍价的轮回者们，都呆在了原地，宛若一只石头做的雕像。 轮回空间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比如第一个成立战团，第一个s级轮回者，又或者其他什么，都会有公告通知，但—— s级评价？ “卧槽卧槽卧槽，s评价结算？我这辈子过了有一百多个任务世界，就没见过b级评价结算。” “这是哪位大佬？……等等，新人？我屮艸芔茻！” “那我只能说一句此子恐怖如斯了，放眼轮回空间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不懂就问，新人怎么了？” “新人进入轮回世界，任凭家里人再怎么有权势，也不能带入空间半件武器装备。”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艹行天下，大佬nb。” “呵，陆明？不过是个运气好罢了，换了我上……” “你也行？” “我当场死给你看，但我话就放在这了，s级评价绝对是靠运气打出来的，他有本事继续s级通关，我倒立洗头。” “放屁，s级评价三年才出一个，怎么可能这么快出第二个？” “别说s级，哪怕他第二个世界能有b级评价，我当场认做他爹。” “人家愿意要你这样的逆子？” 底端的轮回者，以及一些散人轮回者，当场被消息打懵了，轮回世界之中，混的久就算是在菜，也好歹有几次c级任务评价，也尝到高任务评价的甜头了。 d级任务评价，每个世界结算时，视任务具体完成情况，对基础分值奖励增幅是1-2倍。 c级任务评价不多，但每个人都有几次，在轮回空间中也不算什么隐秘，增幅是2-5倍，并附带一种最适合轮回者的c级奖励。 b级……b级就属于天方夜谭了，只活在传说里的那种，放眼全轮回空间整整三年，也不超过一百例。 那是什么概念？ 以斩赤世界为例，一位上限是b-，布德程度的轮回者，没有其余任何轮回者的帮助，七天之内彻底掀翻帝国，自己坐上王位或者扶持反叛军完全镇压帝国军。 以火影世界为例，那就是一位影级，上限决不能到超影的强者，七天之内统一忍界，统一五忍村。 任务世界自然不是每次都是七天，可任务世界时间越长，空间考虑到轮回者借力的可能，获得高评价也就越难。 七天内，你能搞懂世界具体情况都谢天谢地了。 b级奖励会增幅多少倍基础奖励，就不是普通轮回者能知道的了——左右和普通轮回者又没有什么关系，震惊归震惊，大家也就是听个乐子，又有资本去嘲讽西方那边了，一个字爽。 而此刻，曙光战团驻地，某处办公室中。 “目前，有多少队长回来了？” “报告，已经回来了九位，还有十三位……”手下正在报告，忽然听到了公告声。 几乎是瞬间，听报告的国字脸就拉开了战团管理面板。 他那很难看出表情的脸上，仿佛带上了几分冰冷。 “不用报告了。”国字脸大手一挥，将属下的汇报打断。 战团名单上，属于蓝城的名字已经暗了下去，结合这新手的s级评价，他哪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国字脸平静道：“吩咐情报部门，我要这位陆明的资料，三天之内，越快越好。” 手下脸色一变，就想要说些什么，对于天才新人不要太过冲动，最好能够和解，可他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国字脸的冰冷眼神。 ——老大兄弟和儿子怕是死了，自己要是在劝，怕是自己也要死了？ 【……战团怕是未来堪忧，最近上面盯的很紧？需要找下家了。】 心中默默盘算着，手下点头应和了国字脸一句，躬身告退离开。 …… 而于此同时，一间会议室内，诸多大佬正在进行商谈。 “对现实世界，我国范围内的各不法战团，不**回者的打击，具体效果如何？” “西北区初见成效，人口较少，处理起来不算太难。“ “东区，我负责的区域里，老狐狸们见势不妙，收敛的比兔子都快，轮回世界现实世界加起来只待两天，完全找不到人。” “南……” 为首的一位中年偏老，有着几丝白发的壮实男性频频点头，若有所思。 整体来说，在前一两年冒头的势力，无论是打算将普通人当成信仰来源的神系轮回者，打算洗脑大众，让他们进入轮回世界赚取轮回点的邪道轮回者，还是单纯想成为人上人，想要普通人全心全力为轮回者服务的臭鱼烂虾们，都有收敛的苗头。 但——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中年男微微摇头，道：“这方面的问题还要再接再厉，接下来的几个月内，绝不允许在大局上出现民情不稳，也要注意了，如果目标有所收敛，就不要逼得太紧，过段时间才是清算的时候。” 轮回世界的机制有些复杂，想要点名狙击某个战团某个势力很难，若在现实中—— 纵然轮回空间已经压制了轮回者的破坏力，可原本能爆星的s级强者，压制后大战起来，波及个几十里也很稀松平常。 那个国家也承受不起这种损失，然而…… 听闻中年男子这么说，下方有些人眼前一亮:“老大，你有收获了？” “一点吧。”中年男摆了摆手，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这也不是能轻易瞒下去的事。 轮回空间中，任务世界是有编号的，从四位数到一位数，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不同编号的世界，似乎也相差迥异，剧情发展往往有所不同，仿佛没什么规律联系。 反正没听过有势力掌握类似的情报，就算是他们，也花费了很久，付出了大量财力物力，才验证了某个事实。 一号世界的存在。 第四章 苏醒 轮回世界之中，进入任务世界不是系统强行指派任务世界传送，而是轮回者选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副本开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旧的副本关闭。 拿斩赤世界为例，世界序号排到了四位数，但具体多少世界空间不会细说。 当所有序号的世界都被经历过后，斩赤这个轮回世界将会消失在空间的列表之中，短时间内不会在出现。 编号分布并不规律，可能前一秒轮回者进入的是zc9999号世界，下一秒另一个轮回者进入的是zc0002号世界。 是的，不包括0001号世界。 0001号世界，很特别。 非要说的话，其余编号的世界，不过是0001号世界的衍生，进入0001号世界，需要满足几个条件。 其一，所有其余编号的世界全部被轮回者经历过，仅在那个瞬间，0001号世界是开启的。 其二，其余编号世界只是单纯经历也不行，需要经历编号世界轮回者总体的、任务成功率足够，可能还要有b级，示意轮回者刷通过衍生世界的评价。 其三，轮回者本身要曾有过a级的任务评价，或是轮回者实力达到s级，在正确的时机进行申请，才会被空间允许进入一号世界。 可能还有其他限制，这就暂且不提，龙国对于一号世界的研究并不完善，目前也只是碰上了几次，恰巧才进入了几个一号世界。 其中，就有不久前的一次，再座诸位大佬都清楚。 那是一个封神类衍生世界，世界编号最高只有三位数，从001——xxx，各位大佬都去过刷几次那个世界，不确定最高编号是多少，但应该是6xx左右，没人经历过的衍生世界以7为开头。 衍生世界千变万化，各种坑爹情况都有，而在衍生世界完成任务，一切物质上资源上的收获都不能带到现实，轮回者能获得的，只有基础的轮回点技能点，加上抽奖中随即获得的某样奖励。 衍生世界的物资不信。 但一号世界不同。 在一号世界中获得的所有收获，只要装入储物装备，就能带入轮回空间中。 一号世界的物资就很行。 轮回者进入一号世界后，实力会被压制——以封神世界为例，哪怕是s级的强者，哪怕进入的一号世界是武侠级洪荒，被压制后能展现出的实力也只有第三梯度度。 第一梯度鸿钧，第二梯度诸位教主，s级强者到了武侠级封神的一号世界，可能都敌不过孔宣。 一号世界通关后，会获得一些世界本源结晶，哪怕龙国逐渐摸到规律，进入过几次一号世界，目前的世界本源结晶库存，也只有一（中）三（小），加上十几块微形结晶罢了。 世界本源结晶能加速s级强者的成长，又能为a级轮回者晋升s级提供契机，是真的多少都不嫌够。 而前不久进入了某封神的一号世界…… 中年男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收获……去火云宫内拜访了几位前辈，前辈们很好说话，提供了九州鼎的制造方式。” 底下有人问了最关心的话题：“九州鼎，九州结界……对内能压制到什么程度。” 轮回空间之中，世界和世界还是有不同的。 如同斩赤世界，一号世界是漫画和动漫的综合版本，其余编号世界都是一号世界的衍生。 但如果说封神系列世界，尽管衍生世界只到了几百号，但却可以存在多个一号世界，每个封神系列世界都有几百或者几千号衍生世界——龙国的理解没到这个程度，但也隐约有察觉。 中年男顿了顿道：“对战斗力的影响极小，但是逸散的能量会大幅度抑制，哪怕是s级，破坏半径也达不到对城的地步。” 非要说的话…… 界牌关下摆诛仙？ 无论那个版本的封神中，通天教主都放言过要重练地水火风再造世界，但全力摆下的诛仙剑阵，甚至只影响了一城之地。 如果说教主们是控制的好，那孔宣和燃灯这个等级，同级全力战斗起来却连一个关隘都破不了，那就是纯粹的九州结界压制了。 闻言，底下人松了口气。 没办法，封神系列的世界，是真的多种多样——远的不说，就提问的那个人，因为经历过武侠封神类的世界，已经彻底对仙神彻底没兴趣了，专心修行武道。 说起来，在某个武侠封神世界里，他还真抢了不少宝物，虽说不强，但都挺有意思的。 只不过回到空间都消失了，非一号世界里是这样的，除了见识外的一切实际收获都带不到空间中来。 地下的人松了口气，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却是沉默。 提出稳定政局，平稳民心，是铸造九州鼎的必要，但——这么大的动静，是瞒不过去的。 消息泄露，原本一盘散沙的恶势力必然会联合起来抬头，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要乱起来了…… 他微微摇头。 刚刚的公告，不是提了有人获得了s级评价？ ……要不要接触一下？ 据情报部门推测，s级评价获得的增幅是千倍起，哪怕是新手轮回者，获得的轮回点也能将轮回者一路推到b级——b级的属性区间是500-2000，每点属性3000轮回点，四项属性强化满，需要近两千万的轮回点。 新手世界的s评价，也就是将新手提升到初入b级的程度，就算是真的天资超绝，短时间内也成长不起来，除非新人能连续拿几个s评价，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因此，会议上都不见人提及，新人如何于大局无关。 但——s级评价，如果时机抓得好，赶在所有衍生世界都被经历的瞬间申请进入剧情世界，至少有参与到一号世界的可能性。 中年难男想了想，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s级评价不可怕，大势力或许会关注，但未必多在意。 甚至，打出一次s级评价，都不如能连续打出两次b级评价让人重视，因为谁也不清楚这个s到底掺杂了多少水分，有多少运气成分。 若是被他们招揽，那才真是把目标放在火上烤了。 …… 完全不清楚外界对他的看法，陆明看着自己的天赋，深深叹了口气。 无法强化，这是他天赋带来的限制。 而好处…… 一是极高的精神干扰抗性，二则是…… 【注：您获得？？？级时空连续性，免疫一切源于过去未来平行世界的干扰。】 陆明手托下巴，这到底有什么用？帮他找回被轮回空间修正的记忆，让他回忆起了看过的小说动漫？知晓剧情？ 确实用处不小，但—— “总觉得比起负面效果，效果有些不尽人意？”陆明叹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向了床。 赤瞳眼皮微动。 陆明皮了皮，道：“你是这次新人中资质最差的一个。” 第五章 强化 赤瞳睁开了双眼。 在刚刚，她突然失去了意识，恍惚间，意识朦朦胧胧，好像做了一个温暖的梦。 如同回归了妈妈怀抱一般，她觉得温暖，虽然她是没妈的孩子。 睁开了双眼后，她有几分怅然若失，就听见陆明在这皮，说些什么你是这次新人里资质最差的一个。 在赤瞳这，陆明并为隐瞒太多，将他所知道的轮回空间情况全盘托出，赤瞳对空间倒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虽说陆明的了解也是半吊子罢了。 赤瞳属于杀手的直觉让她扫视了下周围，这是一间很简单又很朴实的房间，她则是躺在了床上 【……轮回空间吗？】 赤瞳默默想道，按照陆明所说的，这是一个连接了诸多世界的神奇所在，复活一类的能力一定是有的，解决妹妹身体问题也很容易，前提是能一直在轮回世界中活下来。 赤瞳见眼中隐约有光点闪烁，她集中注意力，看了过去后，一道光幕在她眼前弹了出来。 代号：赤瞳 所属：陆明#772931（注：作为附属轮回者，你将无法获得轮回空间奖励，你的所有收获将等比例转发放给您的所有者，所有者需保证你获得奖励至少七层部分用于你的强化，如不满足条件，你可主动断开附属关系。） 属性：体120，力157，智力73，敏294 天赋： 夜袭（a） 注：夜间全属性提升，杀戮状态全属性提升，暗杀模式全属性提升，视个人心灵坚定程度，全属性大幅度提升。 注：潜行状态，存在感小幅度下降，破隐一击存在感大幅度上升。 技能：伪装d：lv4，野外生存c：lv2，刀术c：lv5，查克拉提取术c：lv1。 综合实力评价：c。 赤瞳眉头紧皱，面板属性她其实也看不太明白，每项代表着什么她并不清楚，她注射着视野中的红点，系统从属性面板翻到了提示页。 “附属轮回者赤瞳，你所属的zc0001号世界将短暂封闭，所有衍生世界结束后，zc0001号世界将自动开启，届时轮回空间将对你进行通知，请在一个自然时内进行回复是否参加zc0001号世界的争夺，如无答复，将视资格者主动放弃。” “注：在此期间，不得前往zc类附属衍生世界，违者后果自负。” 赤瞳松了口气，简单地说，她所在的世界里，一段时间之内不会有轮回者的进入了吧，这实在是好消息。 轮回空间的面板似乎附带一定程度的精神暗示？至少完全没接触过类似东西的赤瞳很轻易就了解了用法，她无师自通的，将自己的属性面板共享给了陆明。 陆明也是微微点头，回到轮回空间，第一件事应该是…… “赤瞳，来，我给你加个点。”他说道。 作为赤瞳的所有者，他面板里有赤瞳的属性，只不过是最简单的程度，体力智敏技能，每样后面还有个‘+’号。 赤瞳干净的小脸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说呢——直接加点就能提升属性这事，她自认是轮不到自己的。 毕竟陆明那么菜，还不得用来强化自己？ 这么一想，她隐约间有些感动，刚想说不用了，她毕竟才加入轮回空间，一点轮回点都没赚来，无功不受禄。 可言语的速度及不上思维的速度，陆明心念一动，点开了属性面板。 加点是吧？陆明恨恨道。 ——我他妈直接拉满。 加个痛快。 代号：赤瞳 属性：体500，力500，智500，敏500。 天赋：夜袭（a） 技能：伪装d：lv10，野外生存c：lv10，刀术c：lv10，查克拉提取术c：lv10。 综合实力评价：c+ 属性加到c级极限，花了不到70万轮回点，在提升时，空间提示附属者属性上限不能超过所有者一个大阶段，想要继续提升，至少要陆明有一项属性达到100这个c等级的领域才行。 这波，这波是彩笔拖后腿了，陆明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技能的话，伪装d每提升一级，需要一个技能点，野外生存c升一级十个技能点，刀术三十，查克拉提取术则是五十。 技能等级加到十后就显示无法提升了，空间提示请寻找更高等级的进阶技能，意识点击提示后，空间还友好的提供了进阶技能的帮助。 推荐：交易集市。 推荐：xx——xxxx世界（小概率）。 加点技能除了技能点外，也需要万能的轮回点，但需要的轮回点并非整数，陆明只能说消耗越多技能点的技能，需要的轮回点也就越多。 技能花了一共686技能点，花了30万+的轮回点。 陆明看着自己还剩下三千多技能点，还剩下三百万出头的轮回点，陷入沉思。 ——我要这轮回点何用？ 恍惚间，赤瞳闭上了眼睛。 力量从身体中涌了出来——在帝国中，她曾经也吃过爆发的药物，不过是和黑瞳那种不同，她吃过的是短暂爆发效果很差，但不影响身体潜力那种。 突如其来的变强，会导致没办法完全控制好力量，这对杀手是极为致命的，没多久药物也就被禁止了。 但现在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举个例子…… 就好像自己分出了一个分魂，分魂在某处连时间都不流动的世界中不断的锻炼，有时是锻炼身体属性，有时是在锻炼刀术锻炼野外生存等等，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那道分魂又融合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赤瞳可以感知到，力量知识和经验不断在躯体中涌现。 就如同海绵吸水一般，仿佛那就是自己一直以来锻炼的成果，没有半点不适的就将其全部接纳，甚至是融会贯通。 只不过，相比起需要吸收的水量，海绵吸收速度是有限的。 轮回空间的强化无害，少量强化瞬间完成，但如果一次强化过多——比如属性强化翻倍，比如越级强化技能，需要短暂的吸收期。 大体上几分钟到一小时，这期间内，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 第六章 商城 赤瞳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赤瞳？赤瞳？” 陆明拿手在小赤瞳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陆明灵机一动，拉了拉赤瞳的小脸蛋。 没反应。 动手将赤瞳按成了猪鼻子。 还是没反应。 陆明耸肩。 他是半点不担心赤瞳安危的，在现实里那么久，他就没听说过谁是强化出了问题的，非要强化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给自己搞爆体了的倒是有，但那是自己作死。 而且赤瞳这个……结算奖励都给了村雨，就这待遇，要是强化属性真的出问题，轮回空间能没个提示？ 陆明觉得，可能是强化太多，她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陆明承认，他是故意的，一次强化大量属性，他打算到时候问一问赤瞳有什么感觉。 ……凭什么空间的强化就对我无效了？ 原理呢？总要有个原理吧？ 一次强化个一点两点，估计赤瞳也感觉不出来什么，陆明索性一次强化满。 陆明微微耸肩。 还剩下三百万的轮回点…… 以及，他唯一觉得是天赋正面受益的地方——梦幻商城。 别人通关一次任务世界，只有一次抽奖的机会，而他还有个八个格子的商城，爽到。 上次买的空间戒指，只起到了藏冰刀背刺王平的用途，这次他钱还算充足，干脆买他妈的。 拉开商城界面。 商城中的物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不愧是梦幻商城，有够梦幻的。 第一件。 造化玉碟。 价格：3000。 陆明哭笑不得，你轮回空间还和低配洪荒杠上了？ 看了看下面的注释。 注：万用高效电子计算器。 注：灵宝滞销，请帮帮我。 陆明沉默了片刻。 空间你……这是打劫了某个低配洪荒，灵宝卖不出去了？ 空间要能具象化成人，一定大呼冤枉，你们轮回者抢来的东西，我不过拿来当奖励——可你们能不能不要可一个类型的世界抢？要点脸成不？ 灵宝滞销了好吧！ 抽给轮回者吧，空间还不太忍心，灵宝确实值这个价格，但是那是上面有一点点高等级的韵律，普通轮回者用不到，真实用途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高阶的轮回者更是用不到，就那一丝微乎其微的韵律，但凡能感受到那韵律的强者，也完全不需要那微乎其微的韵律了，半点用都没有。 空间就把物品扔到陆明这商城来了，虽说是杯水车薪，但能卖出去一两个也是好的。 不过陆明现在有钱，豪横，不在乎。 才3000？ 买。 第二件，画风似乎就更怪了。 特级作战记录。 价格：25000。 注：记录了珍贵作战录像的储存装置，能提高观看者的战术水准。 注:你永远不知道，真正的战术大师能做到什么，天才？不，那是奇迹。 陆明：“……” 第三件。 好自为之。 价格:30000 注：本品为炼金药剂，药剂共两瓶，一瓶好滋味汁，大幅度恢复使用者的体力精力，口感极佳。一瓶耗子尾汁，大幅度降低使用者细胞活力和身体免疫力，并大概率中毒。 注：两瓶药剂颜色气味包装完全相同，劝年轻人好自为之，不要打小聪明，赌不该赌的运气。 陆明嘴角抽了抽，他现在觉得，这空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第四件。 魔女的福音书。 价格：100000 注：拿起这本书，你就是魔女教徒。 注：魔女教，是某个世界最强的势力。 注：在其余世界，这本书并没有什么卵用。 陆明嘴角抽了抽，空间你是坑我来了吧？ 魔女教？最强势力？这不是《re：0》里的？ 听起来好有诱惑力，魔女教确实挺强的。 那你能不能不要隐藏关键信息，比如同为最强，魔女被封印了而剑圣还活着？ 比如剑圣能单刷其他魔女教所有人，以及魔女教内部乱成傻逼？ 谁真拿了这福音书去了re：0里，一个不小心……死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过有钱，豪横就完事了，买。 第五件。 绿宝石耳环。 价格：150000。 注：蕴含魔力的绿宝石耳环，能给予装备中不屈不挠的精神力，使得防御力进而上升。 挺正常的道具，挺正常评价，但下一条注释就不太正常了。 注：孤儿装。 陆明还能说什么好？ 第六件。 了不起的杰弗里斯。 价格：200000 注：一盏神灯，它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注：通常，它可能读不懂你的想法。 第七件。 井。 价格：500000 注：将本道具放置至地面，每天将生产出足够五千人引用的纯天然井水，蕴含多种矿物质。 注：自从我背井离乡，家乡人就再也没喝过一口井水。 陆明嘴角抽了抽，很想吐槽。 空间，你够了，你从哪里掏了这么一堆破烂出来？ 第八栏倒没什么好说的，基础货币一万，到任务世界中按一定比例转化。 陆明陷入抉择。 这商城里的东西一件比一件不靠谱，他将赤瞳提升到了c级极限属性，点了几个lv10的技能，才花了一百万点，这几件不知道什么用的东西，加起来就要一百万…… 他咬了咬牙。 买。 虽然都是坑货，但万一有用呢？ 轻轻一点，就见着剩余轮回点从三百万降到了二百万，陆明长出了口气。 接下来，也要弄点正经的了。 两百万轮回点…… 武器，防具，交通工具，一次性爆发道具，技能……需要的还东西有不少。 看着赤瞳没有醒的意思，陆明将被盖好，走出了房门。 …… 轮回空间按照轮回者初次登陆的地区将轮回者分区，陆明所在的轮回空间是华国江城区。 轮回空间的降临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是一条只要拼搏就能见到光明前景的道路，只要不甘愿平凡的，都愿意投身于此。 全球范围内轮回者够不够十亿不好说，但绝对是以亿来计算的，而且亿的第一位数字绝对不是一。 在陆明面前的，便是一片繁华的城市。 ——可能比现实中的城市要小很多，但绝对要更有活力。 街上人来人往，大体上以东方人种为主，但偶尔也有些白人黑人，时不时路过一些尖着耳朵的精灵，有着兽耳的兽人。 大多数都有一个特点——穿着奇装异服。 有道袍，有僧衣，还有的为了提高防御力，穿的极为暴露。 更多的则是…… 陆明无奈扶额。 白衣带扇，青衫仗剑，已然成灾…… 不止是男性，还有女扮男装穿成这身的。 你们都好骚啊。 第七章 交易市场 行走江湖，行头要好，服装要靓。 骂人不能揭短，揭短就是宣战，打人不能打脸，打脸就是死敌。 头可断，血可流，死战过后一醉消恩仇，乱我头型打我脸，你我黄泉路上走一走。 看着这满街的才子佳人俊男美女仙风道骨，陆明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走在路边，陆明随便听了听周围人的谈话，虽然没有关键信息，但基础信息还是能整理一些出来的。 轮回空间分为日常区和安全区两种区域，其中日常区允许使用暴力，视情节严重程度扣轮回点，过于严重的直接扣除属性扣除技能。 安全区则是绝对安全区，如空间公正过的交易市场，各种店铺，目前为止安全区从未出过事，但相应的，安全区的物品也比个人店铺要贵上一些。 在安全区交易，系统是要收中介费的，百抽六。 走过各式各样的建筑，陆明来到了交易市场。 现实之中，江城人口在一千万以上，轮回者数量暂不清楚，官方有打算全国人口普查的想法，统计轮回者的数量，但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轮回者进入副本可以自己选择，但无论任务世界执行了多久的任务，现实中都是过了一天 执行任务后，轮回者需要在现实中呆满至少一天，在轮回空间中呆满至少一天，才能继续执行任务。 换句话说，轮回者在现实中呆上一天，在轮回空间呆一百年都行，如果不是现实和轮回空间中都有威慑力，想约束轮回者很难。 轮回者具体数量陆明不清楚，但按照比例，一千多万人大约会有不到一百万轮回者，排除执行任务的，排除在现实中的，算上执行任务死亡的，同一时间行走在空间内的轮回者也就十万吧。 街道上人并不算太多，可这交易市场里却满是人。 杂七杂八的人在路边摊上看来看去，这轮回空间不提供商城和直接兑换服务，所有人每次通关任务世界单凭抽奖入手的装备或技能卷轴或消耗品，仅凭自己很难做到自给自足，却又必然会抽取到大量无用物品，来交易市场淘货很有必要。 轮回者自身用不到的物品会来路边摊挂售，若是珍贵物品，交易市场中心还有拍卖行和专铺。 轮回者制作的道具，诸如完全由自己打造的刀剑，从零件组装起的枪械，从原料培育起的药物，是能够从现实中带入轮回世界的，又或者有相关的冶炼技能，便可以直接从空间处购买一定量的原料。 陆明看着周围的路边摊，绝大多数都是d级或者c级的装备，最高价格也不会超过十万太多，看了几家后，心中也有谱了。 轮回空间的血统和武具等，也是按照从d到s进行分级，某种程度来说，血统也是等级准入凭证，有了s级血统，只要不死就有极大概率程长为s级强者。 比天赋还是差一些的，天赋算是一个人最根本的属性，绝对适合自己，而血统只能说大概率不会出问题，但也有例外。 比如某人心性黑暗灵魂属阴，却强化个圣阳之体什么的…… 只要评价物品表面光华的亮度，就能知晓物品的等级，除了等级外，物品还有品质之别。 绿蓝紫橙——陆明猜测是这样。 交易市场中，散发着绿色蓝色光华较多，紫色屈指可数，至于橙色——陆明之前抽到的，因陀罗血统强化卡就是橙色。 绿色，大多是原材料或者粗制的武具等，蓝色基本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了。 陆明猜测的话，等级和品质—— 如果拿一种坚硬锋利的金属，比如说把首山之铜捏成剑形，除了坚硬没有其他别的优点，那这可能就是s级绿装，在s级战斗中勉强有那么一点用。 如果是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那就可能是轩辕剑，s级橙装，强无敌的那种。 如果是某低端洪荒，帝采首山之铜铸剑，铸成后这剑甚至依然有汇聚人族气运的功能，但材质威力等一般，可能就只是b级或者c级的橙装。 单以武器为例，同级内肯定是要寻求更高品质的武器，但也只是同级，等级的重要性一定要比品质高。 陆明抽到的这因陀罗血统……以蓝城实力作为b级计算，陆明觉得六道级大概率算在a级。 正经的因陀罗血统肯定是a级，品质大约在蓝色和紫色之间，都有可能。 可哪怕是蓝色a级血统，陆明觉得也比他现在手中这个橙色的b级血统有用的多。 陆明耸肩，也不知道橙色b级血统能卖多少。 陆明倒是看见了一个c级绿色血统，喰种。 游客和摊主讨价还价，说血统这种强化蓝色品质起，绿色都是有缺陷的——就这c级绿色血统，摊主叫卖二十万，游客还价说十二万就买。 橙色b血统……不值几百万，陆明是不服的。 a级别血统怕是奔着千万级去了？甚至更多？ 感慨了一句轮回空间果真通货膨胀了，陆明走到了一家店铺前。 店铺门派上刻着弹药，这是一家军火店。 赤瞳是c级基本到头，他这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办法迅速变强，现在强化赤瞳的实力，还有几个方面。 一是缺必杀技，自带s级咒毒的强化版村雨称得上必杀，在补上一种强化速度的爆发最好。 二则是，缺少保命技能。 陆明指了指店内的一本秘籍。 “店家，这个什么价？” c级紫色技能，技能名——大破保护。 受到任何c及c等级以下的致命伤时不会死亡，并且能在五秒内行动不受伤势影响。 店长抬了抬军帽，打量着陆明浑身，道：“一口价，三十万。” 这技能是他过了某个军舰成精的世界后抽到的，技能强不强？很强。 c级紫色，估价在30万左右，因为是保命技能，极端情况下价格可能翻倍。 可——受伤后才触发，这就很掉价了。 谁买一个受伤后在触发的技能？靠那五秒能活动状态反杀吗？弄个保护罩类的，弄个金钟罩技能不香吗？ 轮回者都是想着如何打死敌人，要么让敌人打不动自己，弄这种没有后续成长还效用偏低的技能，那不是和阎王爷过不去？ 轮回者对保命技能要求极高，如蓝城血轮眼自带的状态固定，那是真神技，这种触发后勉强保命的，绝大多数人看来，还不去拿钱强化自己，尽可能不受伤。 除非是特高攻的刺客，找到机会就能一击必杀，可能重伤后这不受伤势影响的效果才有用，打对手个出其不意。 第七章 底牌 都是轮回者，玩那么弯弯绕绕就没意思了。 陆明道：“二十万。” 店长道：“二十五万。” 陆明：“二十万。” 店长：“成交。” 二十万……c级全属性强化满才八十万点，算上技能装备普补给，二百万轮回点左右也就彻底度过c级了。 交易过后，店长怎么想怎么觉得陆明亏，好心安慰道：“这可是紫色的保命技能，就算到了b级后并不是完全没用了，比如你和同级对波，因为站在左边除输了，彼此威力抵消，打到你身上只有c级力量，于是你活下来……” 店长尬住，他编不下去了。 陆明倒是不在乎，道理都懂，谁玩游戏前期追求神装？一二十级弄一身神器，三天升到五十级了，一二十级的神器可能都比不上五十级的白板。 别人有二十万点可能就升级了，b级的绿色金钟罩不比你个c级紫色的保命技能强多了？ 他这是升不了级啊。 陆明看了看店长的店内，打趣道：“要不我买点别的，你给我点优惠？” 店长点头：“行，选吧。” 陆明耸肩，还真是个实诚人。 虽说再怎么样，卖家肯定是不会亏，但这种人估计也赚不了太多，至少没拿着一本c级紫色技能忽悠我加钱。 陆明表示很懂——和他一样，都是实诚人，不喜欢讨价还价磨嘴皮子那种。 他还真扫了两眼，他其实不太懂军，只要是觉得店长人品还行，应该不会太坑人。。 军火店——前期的话，花个几百轮回点买个手枪绝对要比用在强化上有用，但枪械的话，用一段时间就没用了，属性强化是永久有用。 轮回世界中真就有那么些仓鼠党，精打细算每一分轮回点，反正轮回空间又不逼迫轮回者接任务，自然是找情报找自己能做的任务，买枪械的钱都想省。 军火店的生意并不理想。 陆明倒是对军火感兴趣——不得不感兴趣。 说句不客气的，要是他能强化属性，那绝对是大半轮回点点在属性，装备只用绿装，没有发展潜力的技能一律不强化，冒险可能危险了点，但绝对要找最优先升到s级的路。 玩手游时，他都是先充钱抽卡，哪怕抽不到上位卡，也不练会过时的下位卡，只练高星——以及特别喜欢的低星卡。 陆明指了指一个：“这个怎么卖？” 店长拍了拍小车：“107火箭炮，便宜，皮实——不过只适合新手，不适合你这种人。” 店长眼神微亮，他其实是军方的人，轮回者只要不死，成长到c级最多也就十个世界的事，现实里也就稍微放开了对军火的控制。 低端军火早晚会被淘汰，但轮回点永远不够。 干脆开店卖军火，这都是他一点点在现实里组装并且带过来的，他每个月都有上级下配的销售额度指标。 他虽然不擅长言谈，但终究是在空间里混过，就他的经验，能拿出二十万轮回点买保命技能的，要么是打出高评价发了大财，要么是家里有矿有大佬。 他要是抓不住机会也就不用混了。 店长神秘一笑，指了指店内：“这些都是新人用的，我给你看个大的。” 店长走到了后院，从储物装备里掏出了个大块头。 好家伙，放在地上三四十米。 店长道：“ss-18，当量两千万，能夷平一座城，只收你一百万。” 陆明：“……” 卧槽，核弹。 店长涛涛不绝道：“本产品经过了改造，并不能跨越数千里精准打击目标，需要手动瞄准，但相应的，不需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参数，只要瞄准就能发射，一键启动，一发入魂。” “最重要的，便宜，皮实，现在买九折优惠。” 导弹发射需要很多步骤需要经过精密计算，但这是轮回空间特供版。 核弹是镇国利器，可惜——上ban位了。 自从轮回空间降临，核弹用处就不大了。 现实世界里，轮回者出手会被压制，任务世界里能一拳暴星的s级，在现实里被称为镇国级——也就镇个国了。 轮回空间压制后，全力出手也就波及个方圆几十里。 如枪支弹药之流还能正常使用，飞机坦克也什么事都没有，核弹却被空间放到了压制名单，在现实里虽说还能爆炸，但威力差强人意。 索性就改成了轮回空间特供版，傻瓜式瞄准，一键发射，来赚轮回点。 毕竟任务世界里核弹可以正常爆炸。 花得起一百万买核弹的，最少也是b级了，c级属性强满才八十万轮回点。 b级强者下限参考艾斯德斯或者布德，哪怕破坏力还比不上被压制威力后的核弹，仅仅危害性甚至要超出一些。 但怎么说呢…… 陆明有点晕。 我他么来买些强化，你就给我掏出个核弹来？是不是太劲爆了点 这玩意——这玩意也不能当底牌用啊，同归于尽吗？ 看着陆明没答应，店长似乎有些着急，直接就交了底。 “我也不瞒你，看见这核弹你也大概懂了，我们这是统一售价，不同弹头有不同价位，我这款标价一百万，卖出去上级收七十万，剩下能谈到多少都算我自己的。” 店长打包票道：“童叟无欺，收你九十万，我还要交百分之六的税给空间，不过分吧？” 陆明无语中。 ——您是真不会做生意。 陆明咬了咬牙，这大块头可能没什么用，但如果能用到的场合—— 没准我还能砍个s级评价呢？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反正用到的场合就不亏本。 陆明果断道：“行，买了，送我个装导弹连带发射器的空间装备。” “小事。”店长心想，你可真不会做生意，我竟然能赚到钱，以往都是卖不出去武器，倒贴轮回点给上级的，就当自己买了。 你就是作价七十万，我也咬咬牙认了——甚至更便宜点，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店长真心道：“跟你做生意真是太愉快了。” 陆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这种直接把底价都翻了出来的店铺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搞得他……明知道还能压价，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种实诚人，就让他挣点就挣点吧，好歹陆明也是知道被赚了多少，总比和那些蝇营狗苟讨价还价强。 第八章 变强的手段 从店里出来时，陆明空间戒指装满了枪支弹药。 坦克三架，火箭筒两百发，加特林三挺，弹药若干，手榴弹八箱，军粮若干，军用望远镜等设备若干，算上之前买的技能卷轴和大家伙，总共花了一百二十三万，去了个零头，一百二十万。 店家也是实诚人，主动要求去零头，陆明想了想，也把零头去了——强化过后，还有二百万多一些轮回点，他直接就将自己轮回点的零头去了。 剩下八十万点整。 陆明倒不是完全不会砍价，要是面对奸商，他能下手有多狠就多狠，如果彼此都在骗，谁能骗过谁就完全看本事了，可商家底价都给你交了出来，哪怕陆明知道还能压价，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陆明叹了口气。 哎，谁让我这人这么心软呢！ 逛了一圈市场，手里又多了一些东西。 恢复药，一家‘艾莉丝的医馆’里还算便宜，陆明一口气买了三十万的。 d级药物，外敷在一分钟内止血，内服能缓慢内脏损伤，或是补充体力。 c级药物，已经能修复断手断脚级别的伤势了，如之前王平被刺破了心脏，c级药物一段时间内就能治愈。 同样c级药物不只是恢复体力，通过恢复体力刺激精神力，而是可以恢复魔力精神力了。 b级药物……陆明没看到。 一件c级绿色血统估价都在十万以上，药物这种消耗品固然比不了血统，但c级药物价格也在一万左右。 陆明从流言中缕出来的消息，d级轮回者按照实力，经过一个世界时的基础轮回点奖励是四千到一万之间，c级轮回者基础轮回点奖励为一万到五万，d级评价对基础奖励的加成是1-5倍。 最弱的c级轮回者打出勉强过关的评价，也才一万点奖励，一次任务的轮回点买一瓶c级的恢复药剂就是极限了。 不是土豪，是真的嗑不起药同等级的药来，除非能次次打出至少c等级的基础评分。 十瓶恢复药，五瓶回魔药，五瓶万能药剂可解绝大部分异常状态，凑了个整，二十万。 d级的药剂就便宜的很了，十万轮回点砸了下去，空间戒指里的小半个屋子打下的地方直接堆满，陆明很怀疑以后是不是还需要继续买。 店长是个叫艾莉丝的美人，年纪不大，不到一米六的个头，交易中一直没什么表情，外貌却异常精致——陆明总觉得，自己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可又实在回忆不起来…… 难不成是某个动漫人物？ 毕竟宅认人物是看名字和特征的，出现在现实之中，认不出来也很正常，陆明也没太纠结，这和他暂时没什么关系。 陆明耸了耸肩，作为一只宅，对美少女感兴趣很正常，但那是要等到进无可进时才能沉迷的，他还不至于现在精虫上脑。 就连以黄书两个字为名的刘玄德，都知道接着奏乐接着舞需要先征战大半辈子呢。 那曹贼就是没忍住，在宛城把典韦和曹昂送走了。 前车之鉴。 都说医毒不分家，陆明问了问有没有毒药，要无色无味的，有色有味但扩散性大的也行，店长不说没有，但说什么都不松口，最后…… 最后赔上了五瓶c级回复药，毒舌陆明让他滚。 占到便宜，陆明见好就收，剩下了五十万轮回点。 两套万能服装，能变换衣服样式不会影响战斗，但防御力很低，花了陆明不到十万。 赤瞳毕竟是敏捷类，战斗起来不影响活动才是正理，至于说陆明——他很想要防御超高的那种，但能防御住赤瞳解决不了敌人的防具，还要是他能用上的，那价格都是天文数字，而且有价无市。 赤瞳有查克拉强化，暂时用不到血统强化，乱七八糟的忍术陆明没买，只买了几本三身术。 分身术，变身术，替身术，瞬身术，隐身术，定身术。 低阶三身术是d级绿色，替身术是d级蓝色。 高阶三身术都是c级蓝色。 技能远不如血统贵，加在一起收了陆明二十万。 留下了二十万点留着回去强化技能，陆明再度感慨，这轮回点真的不够花。 他的储物空间里，还留着一件b级橙色的血统，一把附带s级咒毒的村雨——随便卖一个出去，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惜，买不得。 太显眼了，会被盯上，蓝城死了后，他可不信对方就销声匿迹了。 陆明记得很清楚，蓝城自爆属于曙光战团——战团就在他这个区。 轮回空间接纳新人有地域趋向性的，不然仅凭区区一个战团的力量，想要拼概率让新人和引导者在新人轮回世界相遇完全不可能。 而这轮回空间还不是完全禁止暴力，只有交易区禁止暴力。 陆明固然可以在交易区呆上一天，可做完任务，回来时可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曙光战团……”陆明轻声呢喃。 江城区第一战团，能和他抗衡的势力并非没有，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战团两个a级轮回者，这是暴露在明面上为大众所知的，b级数量不知，十几个二十几个吧。 ……至少要等到自己有一项属性到达c级，将赤瞳强化到b级，才勉强有了谋划的余地吧。 陆明耸了耸肩，只要这本b级橙色血统不出手，短时间内他应该还不会进入对方的视野。 这个短时间——陆明认为，一天还是安全的。 轮回世界一天，现实世界一天，直接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 陆明已经选好了，一个或许能急速提升自己属性的世界。 “诸神，眷族，地下城……”听着周围彼此讨论的情报，陆明叹了口气。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简称地错。 神明封印神力下凡赐予下界人神之恩惠，下界人只要不断锻炼，击杀怪物完成伟业就能够提升实力。 他其实看不上地错的眷族体系，上限太差了，s级轮回者下限是碎星——地错里哪怕是神明，解放神力能不能够到这个下限都是问题。 冒险者，哪怕是lv7，撑死也就是b级罢了，上限未必过得了须佐能乎，并且绝对过不了完全体须佐能乎。 而且每次强化还需要眷族主神更新状态，不更新属性会锁住不能变强——不过这点其实好说，等到不想要恩惠的时候，轮回空间里找到解除恩惠的手段就好。 神明恩惠的原理是开发潜能，倒是不用担心消除恩惠后会变弱……至少陆明是这么觉得的。 第九章 不配 能瞒多久，陆明是不太清楚的，他给了自己一个一天的安全期限。 现实里的一天是绝对安全的，除非曙光战团想要将自己打成典型，但轮回空间中…… 卖b级橙色血统这种出风头的事，陆明打算避免。 就在陆明定下心思的同时。 曙光战团。 战团长，王华，长了一张国字脸的男性，也是王平的父亲。 并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若是找到了杀子仇人，绝对要他—— 王华一脸阴沉，自从得到了孩子死亡的消息，他心情极差。 正有小弟进门报信，他连忙调整了脸色，在战团之中他一言九鼎，甚至能让手下为他儿子铺路而牺牲，自是分得出轻重的，这种时刻小弟上门找他来—— 发生了什么？很快他就不用猜了。 砰的一声，门被踹飞了——没错，门已经被小弟打开，然后来着将打开的门踹飞了。 “老王，听说你孩子死了？”来人单刀直入：“我孩子杀的。” 王华嘴角一抽。 老王？我和你熟吗？别说熟，甚至都没见过面好吧。 不过……认识。 华国对轮回者缉查二队队长，曾千。 在轮回者中风评极佳，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嫉恶如仇。 但就算嫉恶如仇，但这种上门就戳人痛处的行为——过了。 不符合他平日里的行径。 王华瞳孔微缩，关于他孩子的死，曾千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应该不是主谋者，他或许是来背锅了？ 王华冷静了下来，他不得不冷静。 大家都是a级，可a级和a级差别很大。 曾千一手刀剑双绝，在a级轮回者中极为有名，大概能打王华两个——用刀能打他一个，用剑能打他一个，刀剑齐出就不清楚了。 整个团压上去……还真未必是对手。 更何况，在空间内动手是要扣轮回点的，得不偿失。 王华深吸了口气，给你个面子。 曾千也是艺高人胆大，身后甚至跟着一男一女，完全不在乎万一动起手来怎么办。 女的是秦雨，男的阿牛——当然，那是假名。 ——他叫曾无忌。 老武侠迷了。 曾千拍了拍少年少女的肩膀，刻薄道：“也是巧了，无忌和你家孩子进入了同一个新手世界……这孩子不懂事，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让他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吧。” 王平咬牙，半天蹦出个字：“好。” “轮回空间，任务世界，生死由命。” 曾千脸色僵了一下。 他不是这种人设，杀了人孩子还跳脸嘲讽这事不是他性格，他一来是为了背锅的，二来——能激的对方动手就再好不过了。 轮回空间每个区都有区域管理者一职。 轮回空间不会做多余的事，例如抽奖抽出来什么‘追杀卡’，能锁定任务目标的任务世界云云——那相当于鼓励轮回者仇杀。 可区域管理者确实有这样的权限，区域管理者有监督和审判权，不过经历一个世界才能使用一次，每次使用还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且使用三次后管理者自动退位。 这算是轮回空间为区域管理者准备的特权，想要回避其实也好回避。 传送离开本区域就行了，管理者也没有卡普通轮回者传送的权限。 据国家有关部门推测，这更多是为了防止某些在安全区安家的商铺老板仗着自己有钱，嘴里不干净出言不逊，引起众怒的情况—— 不过…… 曾千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之前陆明获得s级评价，公告可不是本区，而是全世界。 曾千想的是，最好对方忍不住动手，他送对方去西天，背靠国家，轮回空间扣属性程度的惩罚还背得起。 但对方不上当……那就算了。 将两位新人送到京华区好了。 至于……他儿子说的另两位新人，一位早早就离开，另一位在合作斩杀了某位敌人后也离开了，他也找不到位置，否则，倒是不介意顺便带到京华区。 曾千心中叹了口气，他能做的也不多。 …… 时间过了两天。 要说曾千儿子杀了他儿子，他姑且还信，但是连他部下都死在了新手世界？ 那主谋肯定另有其人。 ——他反正就是锁定陆明了，那s级评价绝对有问题。 王华直接动用属于区域管理者的权限。 权限其实没什么，一是选定一位轮回者进行投票，如果三天内本区域有超过十分之九的轮回者同意，被选定的轮回者将不得在江城区内进入任务世界——实际上半点用没有。 九成轮回者反对——真当大家都不进轮回世界做任务的？ 除非是弄成了天怒人怨，所有轮回者在轮回空间蹲你，否则，哪怕空间内所有人都投票，也不够区域内轮回者数量的九成。 权限二则是，观察轮回者前往任务世界的记录。 一次权限只有启动十分钟，而且不能观看世界编号，只能观看到这十分钟内进入轮回世界轮回者的id，选择id进行追踪。 ——为了防止权利不被滥用，也为了防止某些人利用安全区恶心人，空间也算是废了些心思的。 可曙光战团还真搜集到了陆明的蛛丝马迹。 大笔轮回点的流通，纵然不能和现实中一样观看银行流水，但也勉强能顺藤摸瓜，但那时陆明已经在轮回空间待满一天，回到现实了。 不过1曙光战团还有一个信息——s级任务评价公告的时间。 固然陆明可以推延时间进入轮回世界，但王华认为，如果不知道权限的具体限制，陆明肯定不会在意这种细节，而是在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各待一天立刻就直接进入下个世界。 ——哪怕陆明小睡过头个十五分钟，王华开启权限追踪都半点用处没有。 可若是不追踪，他又实在不甘心。 估算着两天前系统公告的时间，王华启动了权限。 这种能拿下s级评价的，哪怕王平认为运气成分很大，但也认为那不是等闲之辈。 蓝城都栽了，干脆——他亲自上阵。 那才保险。 一位新人轮回者，除非他s级评价抽到的是一次性杀伤道具，不然怎么也没法在他手里翻身的。 什么叫a级轮回者？ 携泰山已超北海，驭大鹏而游南溟，纵然核弹直接命中，硬抗也毫无压力。 王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个人面板中，信息飞速跳动，近百万的轮回者，每天进入轮回空间历练的都是天文数字，空间只是给你一个知晓轮回者去了什么世界的机会，并不是直接追踪。 王华冷哼一声，飞快的排除信息。 陆明陆明陆明——找到了。 瞬间，他抓住了关键字眼，在个人信息面版上点击了进入该世界。 不管谁杀了我儿子，今天你必死无疑。 “对不起，检测到你未曾获得a级任务评价，检测到你实力未曾到达s级，您无法进入该世界。” 王华：“？？？” 好像空间在嘲讽，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大写的不配两个字刻在了他脸上。 第十章 守护者 轮回世界一天，现实世界一天，陆明深居宅中，自无需细表。 资深者的手段，陆明不想推测，但以轮回空间的风格，能追到任务世界的可能性不高。 更何况他那天赋估计还是有些用的，免疫时空类干涉，预知类能力肯定是无效的，有此前提，陆明觉得两天时间拖过去自然是不难。 也就是刚过，陆明就选择进入了下个世界——任他如何猜测，也想不到空间会这么玩，确实有追踪到任务世界的权限，但是不能选定到个体轮回者只能自己凭双眼锁定名单上的目标，而且每次开启权限只有十分钟时间。 这种消息仅凭风言风语又探听不出来，专业的轮回者情报贩子又太明显，很容易暴露自己，陆明是真的不清楚。 如果不是陆明天赋限定，免疫大部分空间类操作，衍生世界无效，轮回空间只能将陆明扔到0001号的源生世界中，如果不是陆明的仇家连个a评价都没有，他还真的被仇家堵住了。 这就暂且不提。 明明只是隔了两天未曾进入轮回空间，却仿佛久违一般，陆明长出了口气。 和上次不同，这次他是自己进入，周围除了赤瞳外没有其他人。 从轮回空间选择任务世界时，一个世界可能有不同的轮回者进入，但如果不是同一个小队，轮回者之间最开始不会出现在一起。 同一世界内，不同轮回者的任务可能有冲突，但完全对立并加上‘抹杀’惩罚，两队轮回者必然只能存活一队的情况基本不会有。 陆明回过神来时，周围又和上次一样，是很朴素的房屋，赤瞳还躺在地上。 陆明微微摇头。 别人是实力越强醒的越早，他这里有天赋打底是完全不晕——等有团队类任务时，或许可以装的深不可测，先一步夺得话语权？ 陆明看向了任务，撇了撇嘴。 看了一眼，他就关上了任务面板。 任务：探索。 任务具体说明，存活七天。 探索地下城，击杀怪物，更改世界线可提高任务评价——老三样了。 记得在斩赤世界里是击杀冒险种，提交帝具，更改世界线。 陆明也不是之前那一无所知的小白了，轮回空间的任务是多种多样的，比如限定时间内捣毁混沌竞技场，比如限定时间内击溃黑兽佣兵团，比如拯救女神雅典娜，比如限定时间内找出自相残杀的幕后黑手——任务千变万化。 唯独更改世界线这条是所有类别任务都有的，但其他任务往往会有时间和具体任务限制，其实有限制轮回者的发挥。 怎么到他这里，两次都是这种自由度极高的收集任务？ 陆明稍微注意了下，两次姑且当成巧合，三次……下次还是这个任务，估计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 没过多久，赤瞳醒了过来。 “当前世界，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报。”陆明对赤瞳说道，情报来源可以解释为在空间内得到的。 “这是一个神和人类共同存在的奇幻世界，神灵封印了神力下界，赐予冒险者恩惠，冒险者在地下城里击杀怪物，并且只需要满足一定程度的伟业就能升级。” 陆明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大多数神灵和冒险者的所在，欧拉丽。” 地错世界的危险性极底，对于地错世界的居民甚至冒险者而言，地下城冒险很危险，但对于轮回者而言——一个怪物按照实力和威胁度分层的世界，能有多难？ 可能低阶轮回者打不过怪物，打不过楼层主，但打不过可以不进入下一层啊，打不过可以不进楼层主的房间啊。 小型空间戒指还算便宜，完全可以储存大量食物和水，哪怕误入深层，随便找地方苟到任务时间结束，也就被传送回轮回世界了。 在其他世界做任务，可没有这么便利的条件，因此来地错系列世界的轮回者还真不少，对于主线剧情的探知还算明朗。 首先，赫斯提亚眷族不能惹。 需要注意赫斯提亚眷族的眷族人员，眷族内如果有不叫贝尔的冒险者，迅速绕道。 ——那必是挂比。 什么打破眷族升级速度，一天一级，三天三级，三级秒杀其他五级冒险者都不是问题，有很多世界里，那挂比没成为冒险者就能和顶级冒险者一战了，升个两三级甚至能够和欧拉丽最强的奥托平起平坐。 然后，挂比一般都和洛基眷族关系不错，因此洛基眷族也不能惹。 不是没有人想着击杀挂比——有成功的，但不同世界的挂比共性极少，战斗方式迥异，而且必有底牌，且底牌只分为两种。 强，或者无敌强。 这也就算了，按道理来说，这种不讲道理的强者，击杀后更改世界线的奖励会会直接拉满吧？ 但实际上，击杀后对于获得任务评价极少。 这种挂比不止是地错系列世界，很多任务世界里都有。 很多轮回者猜测，这是世界对于轮回空间侵入的应激反应，挂比原本是不存于世的，而是世界创造出来的守护者——所以挂比对轮回者的态度往往很恶劣。 每个世界的挂比都有不同的能力，是因为世界针对进入的轮回者，创造出了不同技能属性的守护者。 而因为是世界针对轮回者创造出来的，所以杀了也没有多少奖励。 对此，陆明只能说…… 不愧是资深轮回者，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那怕不是轮回空间按照同人捏出来的世界，这也能脑补的吗？ 据说还有战团进入任务世界就直接找守护者麻烦的，理由是‘你是被世界创造来针对轮回空间的，我们必然会在关键时刻对上’以及‘哪怕没有奖励，弄死你空间也会记得我，暗中会给我优待的’。 要是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这群轮回者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因为轮回者想象力如此丰富，地错系列世界轮回者又经历的比较多，还真勉强推出了‘如果没有挂比守护者，世界会如何发展’。 虽说推出来也用处不大就是了，拿着原著剧本闯同人世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陆明这个世界里远离主线的想法。 ——和挂比扯什么？找一个风评极佳的神灵混一身神之恩惠，去刷等级才是正经事。 第十一章 年轻的神明 “我们的目标，有三个。” 陆明对着赤瞳道：“第一，我的变强方式，调查出欧拉丽内靠谱并且能够拿钱收买的神灵，迅速加入神灵的眷族。” 他储物空间已经塞满了法利，粗略计算——七八千万大概是有的吧？ 10000轮回点的基础货币，也不知道空间按照什么汇率来计算的，总之不是个小数目了。 赤瞳小脑袋不住的点头，按照空间的提示，说不准什么时候她所在的世界就开启了，在开启之前，她需要变得比现在更强——只要陆明一项属性达到100这个c级的最低界限，她的属性就能强化到两千。 陆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你需要适应自己现在的力量——并不是说空间强化导致根基不稳，但强化过后才两天，你真的适应了现在的状态吗？” 赤瞳点头道：“明白。” 不同的强弱，战斗模式是不同的——就好比，普通人跑马拉松需要规划体力的使用，但如果把普通人强化成轮回者呢？仅凭巅峰爆发力量就能跑完全程，还想着规划体力，那不是拎不清重点？ 纵然身体掌控度极高，一切招式信手拈来，可如何将这些融汇成一个战斗体系战斗方式，也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 陆明指着下方道：“地下城的怪物用来适应战斗正合适。” “对此……我会安排合适的时机，判断一下你现在的实力，不要贸然深入地下城，第一次进入地下城时，可以的话去雇佣一些资深冒险者。” 地错世界的战斗力，排除诸神在外，现在的赤瞳…… 艾斯德斯能不能有lv7不好说，现在的赤瞳lv6到lv4之间吧，应该不会比lv4低。 下地下城以前，还是要先评判下实力比较好。 陆明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任务以攻略地下城和击杀怪物为主，地面上的事尽量不要管，明白？” 赤瞳沉思片刻，随即点头。 我是一只冷酷的杀手，木的感情。 陆明这才松了口气。 …… 欧拉丽，地错世界的中心。 走在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的，建筑大体上由木制，还混杂着部分由于砖石制成，文明程度似乎不是很高，并没有太多高层建筑，以两三层的建筑为主。 除了欧拉丽的中心，那高耸如云的巴别塔。 陆明微微颔首，哪怕没有动漫相关记忆，从这也多少能看出些东西来了。 建筑上并非没有足够的技术，巴别塔摆在这里就是明证，而是没有足够用来普及的技术。 建筑如此，其他领域大致上也类似，神灵和冒险者和普通人——彼此之间，技术性的割裂很严重。 建筑技术的差距，一定程度也反应了这个世界不同阶级间的矛盾。 不过这和陆明没有太多关系，看着人来人往的居民，陆明深皱起了眉头。 “赤瞳，你看周围民众的表情，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来到新的世界，对于赤瞳来说还是第一次，她闻言眉头挑起，仔细思考了一下，方才回道：“有吗？比帝国的民众要好很多啊！” “那可能是我多心了。”陆明答道。 欧拉丽比他想的，似乎萧条了一些。 哪怕科技水平有些差，但毕竟是世界的中心，他觉得应该很繁华才对，现在你不尽如人意，连民众的脸上都有些忧色。 不应该啊，他的印象中，欧拉丽应该很平静，几乎没有摆在明面上的1战乱才对？难道是房价物价太贵，压得民众都喘不过气来？ 陆明截住了一个穿着有些得体，似乎有些空闲，散发着莫名其妙气场的年轻男性。 “您好，请问，欧拉丽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我是刚来的，希望能了解一下这座城市。” 手里一万法利递上。 年轻男性呆了呆，眯着的眼睛稍微张开了些许。 “呀，问到鄙神，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呢。” 毫无节操的将一万法利收到了钱包里，年轻的男性不知名神明打开话匣子道：“自从宙斯和赫拉眷族讨伐只眼的黑龙失败，长久以来由两系眷族维持的和平被打破，黑暗势力肆虐在欧拉丽——直到不久前才有些收敛哦。” 陆明眉头锁紧，确认道：“您说的不久前……是多久？” “就是不久啊，刚刚，不超过一年。”年轻的神明道：“你这样刚刚来到欧拉丽的真是走了大运，明明早几个月时间就会被卷入黑暗派阀的动乱了，洛基和芙蕾亚还真能干。” 年轻的神明有些轻佻，但陆明注意力不在这里。 不久前…… 不对吧？ 黑暗派阀肆虐不都至少是五年前的事了？地错系列陆明只了解了动漫，小说没看游戏没玩，但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毕竟看动漫时有弹幕会科普。 陆明疑惑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听过剑姬吗？” “我知道我知道。”神灵不住的点头：“洛基的心肝宝贝，最快晋升lv2记录的保持者，现在应该有lv3了吧，这孩子在我们神灵中可是相当有名。” 陆明眉头微挑。 这就更不对了，轮回空间中的情报，地错系列世界确实应该是贝尔抵达欧拉丽的时间段才对。 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来到剑姬还只有lv3的不知道几年前了？ 陆明知道的就是，剑姬在lv5卡了三年，这距离正转怕是有个五七年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说起来，在斩赤世界中，陆明没太在意过，只以为是斩赤零的世界线，但——也可以看成是斩赤前传。 这空间怎么总把我往前传世界里丢？ 陆明一时间摸不到头脑，情报还是太少了。 不过——这和他关系不大。 他现在又不想参与剧情，只想提升自己。 他问道：“这位不知名的神灵大人，如果想要加入眷族，请问欧拉丽哪位神灵的风评比较好吗?” 年轻的神灵指了指自己：“鄙人。” “除此之外？” “那就是阿斯特莉亚了……啊，鄙人的钱包，我仅有的一万零四百四十四法利，谁来帮我抢回来啊。”年轻的神灵得意忘形，被忽然跳出的小偷摸走了钱包。 第十二章 天降正义 地错世界的神，大多是号称全知零能，全知是有水分，但零能确是实打实的。 走在大街上被抢了钱包什么的，不过是家常便饭。 暗中用眼神制止了赤瞳想要抓小偷的冲动，陆明拱了拱手：“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年轻的神灵嘴角抽了抽，你就没有半点帮我找回钱包的意思吗？不当人子。 确实，陆明没有半点这个意思。 地错他只看过动漫，对于前传他基本是一无所知，唯一能够确定的消息，大概……琉是属于阿斯特莉亚眷族的，以及阿斯特莉亚眷族在正剧时间点已经团灭了。 除此之外，他一概不知，可有些事完全不需要知道。 就好比…… 你走在路上，忽然遇到一位神灵，而这位神灵还操着一口你极为熟悉的松岗音…… 那能确定的是，在正剧时点，这位神灵一定不在欧拉丽了，已经返还天界了，否则正剧不可能连提到都没提到。 第二能确认的，接下来肯定不是和平演变，不是随随便便就直接过度到正剧时点，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动乱。 在动乱之中，说不好面前这位……因为不知道名字，先叫他松岗神好了。 陆明说不好这位松岗神在动乱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绝对是核心中的核心。 换了其他轮回者，卷入主线剧情轻而易举获得奖励完全是求之不得，可陆明——参与剧情获得轮回点又不能强化，有个p的用。 望着陆明离去的背影，某松岗神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张开了一些。 神灵若有所思。 【这种态度……绝大部分下界人都尊敬喜爱神灵，他反倒是……有意思。】 神灵也并未细想，只是产生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丝兴趣，他九成九的注意力集中在—— “快来人啊，谁帮鄙人夺回丢失的钱包，谁来帮帮鄙人啊……” 封印了所有神力的神灵，小步朝着盗贼逃跑的方向跑，一边喊一边喘着粗气。 …… 离开松岗神的视野，陆明果断杀了个回马枪。 “赤瞳，隐藏踪迹，我们回去看看。” 说着，陆明身影凭空消失——其实的变得透明。 防具上，他花了不到十万轮回点买了两套衣服，和赤瞳一人一套——防御力其实很低，但衣服能随着心意变换成多种款式，避免了战斗走光等尴尬场面。 变得透明也是这衣服的能力之一，不光是衣服透明，而是连传带者一起变得透明。 但也只是光学层次的透明，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凭借气息和脚步声等就能感觉的出来，但骗过封印所有力量的神明，问题不算大。 不想要参与剧情归不想要参与，但—— 陆明看了一眼小赤瞳。 他从路边上随便找人问一下情况，都能找到一口松岗配音？陆明可不认为这是巧合，气运吧！ 这种突如其来被抢走钱包的场景，到底是因为他给出一万法利而被小偷盯上，还是松岗神早就被小偷盯上了只是在等时机动手？ 如果是后者，被小偷偷了——陆明猜测这是为了推进剧情的发展。 正如陆明所想的，他对剧情发展不太关心，可不关心和完全不放在心上是两码事，明摆在面前的信息自是要了解一下。 陆明有一种预感…… 他或许能遇见想见的对象。 切换成了隐形模式，陆明不近不远的跟在松岗神的后面，看着他追着小偷跑了一段路，累得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微微撇嘴。 地错系列神灵那个德性，陆明倒是了解一些，一旁的赤瞳更是忍不住捂脸，枉她还对神灵这种生物有些期待。 陆明注视着神灵进入了一处岔道，跟了过去后，面色微变。 小偷已经不见了踪影，神灵的钱包回到了手上，在他的面前，是几位少女。 陆明叹了口气，心道。 ……啊，果然。 ——现实中没有这么恰到好处的巧合。 任务世界……极可能是空间根据现实中的小说动漫等创造出来的。 本就存在这些世界，世界间的咨询互通，被作者抓住灵感的可能性可以完全排除了。 现实世界存在巧合，一个真实的世界有时巧合的比小说动漫玄幻的多，可那是真正的随机巧合，而不是现在的碰巧。 在陆明面前的几位少女，陆明认识其中一位。 琉。 精灵或者说妖精，在正传中是阿斯特莉亚眷族的最后一人，是冒险公会的通缉对象，在‘丰饶的女主人’酒馆里工作。 换句话说…… 陆明看了过去，好似除了琉以外的所有人，脑子上都写着一个大写的‘危’字。 怕不是死亡名单？ …… 阿斯特莉亚，正义女神， 阿斯特莉亚眷族，也被称呼为正义的眷族。 宙斯和赫拉眷族的失败，给欧拉丽带来了混乱，时至今日混乱已经逐渐平息，当仍有许多人忍受灾难，没办法被拯救。 有着正义之心的琉心情烦躁，和眷族团长在欧拉丽闲逛巡视，正听到有人钱包被抢走，她们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追着小偷来到了小巷。 抓住了小偷后，小偷一阵大吐苦水，说他也是逼不得已，自己的家都被黑暗派阀毁了，是冒险者没能保护好他们。 最终，一位担任城市管理一职的迦尼萨眷族成员，念在已经追回失物的前提下，进行了口头教育—— 就把小偷放了。 身体素质极差，姗姗来迟的神灵大人取回了钱包，和几位少女攀谈了两句，玩世不恭的神灵脸上露出了几分认真。 【……这种时候却遇见了‘正义’的阿斯特莉亚眷族，简直是命运般的邂逅。】 神灵有了几分兴趣，尤其是对琉。 想到哪就说到哪，神灵大人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玩味评价：“在这样，在接下来邪恶而混乱的时代，秉持正义之心的雏鸟们会如何去思考，如何被影响，会得出什么样的答案……啊啊，真让人感兴趣。” 俯视着下界，随心所欲，这就是神灵的本性。 也就在这时—— “恶神，我找你很久了。” “前面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帮我抓住他。” 陆明现出身形来。 第十三章 lv7 松岗神是什么来头？陆明是不知道的，但他可以猜。 首先，绝对不是同人人物，地错同人陆明看的不多，但九成都是冒险者开局，哪怕是神灵开局的极少数，同人类作品中也不会选择封印了力量的神灵。 那就是原创人物——前传或者设定集？ 这位神绝对活不到正传，不然正传里松岗一人配两个音多尴尬？ 以这位神灵死亡为前提，以他现在和琉搭上了关系，甚至现在还特意提到对琉感兴趣为前提，他只能是反面角色。 要知道，网民是很敏感的，尤为擅长瞎点cp，女性角色有关系尚可的男性角色，网民自然而然的就回把两人组成cp。 地错这龙傲天类轻小说，难道前传里还能弄出来了同声优的角色绿贝尔吗？ 确定了这位松岗神是反面角色，陆明心中就有谱了。 在看了看琉——阿斯特莉亚眷族。 正义女神，应该还算靠谱吧？ 阿斯特莉亚眷族如何团灭，陆明不清楚，毕竟他只看了动漫，可结果还是清楚的。 琉活了下来，阿斯特莉亚流放——流放就代表没死。 想获得神之恩惠的话，加入阿斯特莉亚眷族可能是不错的选择。 可如何加入？ 主动找上门去？不太靠谱。 陆明转念一想，干脆就把这位松岗神买了。 他当即跳了出来，大喝了一声：“前面的阿斯特莉亚眷族，帮我抓住他。” 陆明一声大喝，松岗神转头看向了他，也懵了，心想难道给了一万法利觉得自己亏了？ 就听陆明继续喊道：“他是打算毁灭欧拉丽的恶神。” 神灵：“？？？” 陆明当然不清楚信息，但没关系——随便编呗。 确定了这位神灵是反派，不管他究竟干了什么坏事有什么谋划，给他泼脏水就对了。 就好比古代的一些大臣彼此抹黑——抓住机会我直接扣叛国的帽子。 你没叛国？谁知道，请接受调查。 真接受调查了……呵，好家伙，叛国没有，解释解释你家的十万两黄金怎么来的！ 哪怕到了最后知道了这位神灵的谋划不是这个，但只要是反面人物就ok，陆明完全可以说情急之下，不得不说的夸大一点，才能引起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兴趣，让她们帮忙。 陆明也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反正又没什么风险，对神不敬在地错世界不算什么大罪，大不了尴尬一小会。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 神灵脸上假笑淡去，眼神变冷：“你是怎么发现……是了，因为鄙人对阿斯特莉亚眷族的特殊态度，引起了你的注意吗？” 神明拍了拍手，赞叹道：“不愧是欧拉丽，不愧是世界的中心，鄙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手段被抓出来。” “鄙人知道，你大概没有证据，但既然被贤者猜出了鄙神的意图，不进行回应有违神的身份。” “本想将众神奉还作为鄙神登场的序幕，不过以被贤者看透和发现为阴谋开端，也是一种乐趣。” “为了毁灭欧拉丽，毁灭众神的约定，将世界引向未知于终焉降临于此。” “听好了，鄙神名厄瑞玻斯，原初冥界——地下世界的神灵。” 厄瑞波斯朗声道，哪怕手无缚鸡之力，神明的气势却是压倒性的。 陆明忍俊不禁。 ——我屮，说你是来毁灭欧拉丽的，你还真是？ 这可谓是歪打正着，究其根本，还是厄瑞波斯那一口松岗音惹得祸。 既然确定了是敌人，陆明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开，但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几位尚且都是未成年的少女，听到厄瑞玻斯的话，她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将神抓住，而是有些懵。 毁灭欧拉丽？这难道是神灵大人的中二病吗？类似一些神灵忽然抱着右手，大喊黑炎龙之力什么的？ 趁着这个空挡，厄瑞玻斯悄悄后退了两步，和少女们拉开距离。 转头就跑。 “站住。”少女们这下反应过来了，别管是不是真的，既然有人跑，追就完事了。 厄瑞玻斯一边跑，一边还喊着：“新生的贤者啊，看破了鄙神的阴谋是你的胜利，但这只是暂时，深不见底的黑……咳咳……黑暗终究会吞噬……救命……光明……救命啊！” 冒险者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相差极大，哪怕厄瑞玻斯先跑了一阵，也没个几秒就要被少女们追上，其中反应最快的是亚莉榭·罗斐尔，一位比琉大不了多少的红发少女，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团长。 凭借不讲道理的直觉，她认定了陆明说的是真的，厄瑞玻斯并不是中二病和妄想，而是实打实的打算毁灭欧拉丽，她全速全开，红色的马尾鞭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 “束手就擒，你个骚扰琉的痴汉神。” “谁是痴汉神啊。” 厄瑞玻斯回了一嘴，几乎就要被抓住，亚莉榭手都要抓住他的瞬间。 迎面，剑风袭来。 漆黑的影子瞬间出现在身前，突如其来之下，亚莉榭拔出武器，仓促进行了格挡。 咚！ 仅仅是接触到的一瞬间，庞大的力量如同暴风般喷涌而来，一柄巨剑夹杂着大力，直接将亚莉榭击飞。 不讲道理的直觉在冒险中帮了她很多，亚莉榭想到刚刚的直觉，心中叹息。 她好歹是lv3级的冒险者，而且是lv3中较为出名，全力全开能比肩lv4——能一击将她击飞？ lv5？不止，lv6？还是…… 若是这样的强则加入黑暗派阀，逐渐恢复平静的欧拉丽，一定会再起波澜，哪怕是毁灭欧拉丽，也未必是妄想。 “真狼狈啊，神灵大人。”来人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头上带着黑色的头盔，完全看不见脸，但从体型判断，应该是一位壮汉。 厄瑞玻斯战定在原地，缓缓回头：“诸位冒险者，情形逆转了。” 他指着黑色铠甲难，道；“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曾经宙斯的眷族，查尔多。” “——lv7的冒险者。” “正义的眷族们，突如其来的贤者，在前辈面前，在鄙神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吧。” 陆明耸了耸肩，笑了。 果然，世间少不了意外——街上偶遇一位，竟然是打算毁灭欧拉丽的幕后黑手，竟然身边还有lv7的冒险者…… 哪怕是正传，lv7的冒险者全欧拉丽也就只有奥托。 也正因为意外永远不会少——所以他才会尽可能寻找最快变强的道路，只有强者才能够抵御随时而来的意外。 他才会想着最快的速度接近阿斯特莉亚眷族，反而因此遇见了这种意外。 这就是因果，亦或者命运吗…… 陆明摇头，他可不信命运，或许存在命运，但绝不是这么肤浅这么牵强附会的程度。 “赤瞳，如何。” “比我强，而且全身着甲，是克制我的类型。”小赤瞳将手放在腰部，那里挂着两柄刀。 一柄斩开伤口无法复原的桐一文字，另一把—— “除非动用村雨，或许有机会赢。” 赤瞳道。 空间强化过的村雨。 s级咒毒，并且——s级的锋利度和坚韧度。 ——区区冒险者的铠甲，削之如泥。 第十四章 功败垂成 赤瞳调整自己的呼吸。 因为特殊原因，她来到轮回空间一整天，甚至到了现实里呆了一天，但却连屋都未曾出过，搞得她现在都不清楚轮回空间和外界的样子。 但赤瞳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陆明半点都没吝啬对她的强化，确实让她变强了，她也不多问。 全属性强化达到五百，甚至就在这两天时间内敏捷还自己长了两点——空间不提供五百以后的强化，是限制‘召唤’类职业者一门心思强化召唤物，靠bug刷评价，但并不禁止‘召唤物’自我锻炼。 普通人锻炼自然没有这种速度，但剧情主角不能一概而论，事实上要是有个s级的超级体质，只是自己成长属性，都要比普通轮回者累死累活赚轮回点强化快。 不过，全属性c级极限，甚至敏捷属性上了b级，可综合实力评价还是c＋。 说到底，她还缺一个成体系b级类别功法或者血统类强化，缺少一定数量的b级技能。 真把因陀罗血统强化上，哪怕是仅仅三勾玉加上了宇智波抱摔，实力评级倒是能升到b，但那得不偿失就是了。 但短时间内强化至今，赤瞳已经满足了。 赤瞳毫无疑问是重情的，因为帝国的教导，她都愿意为了民众付出生命而战，更何况是陆明实打实的施恩？ 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她试验自己现在实力的机会。 锵！ 刀出鞘。 刀身清澈如月，纤尘可见。 赤瞳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漠，那是独属于杀手的杀意。 “葬送！” 刀光如月。 查尔多眼瞳微缩。 他是宙斯眷族眷族的冒险者，自然是身经百战。 货真价实的lv7冒险者，甚至哪怕在lv7之中，他也是能够越级而战的佼佼者——曾经宙斯眷族与赫拉眷族统治欧拉丽的时代，可不像如今一样，全都市都找不出来lv7。 别说lv8，就连lv9的冒险者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神灵降临世界的千年间，一直统治欧拉丽的底蕴，神灵时代的象征。 尽管在只眼黑龙面前束手无策，输的片甲不留，但赫拉眷族和宙斯眷族讨伐了陆上王者贝西摩斯及海中霸王利维坦，而在迎战贝西摩斯时，查尔多起到了关键作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给了贝西摩斯最后一击。 【……勉强lv6等级的敏捷和灵巧，lv5程度的力量吗？】 查尔多评价道。 尽管赤瞳是水桶属性全都五百，但依照过去经验，到底还是敏捷类属性发挥最为出众，正如同样体格的普通人，速度会被同样体格的运动员拉开一大截。 【……综合来说，属性很高的lv5，亦或者没有太多积累，初入lv6的程度？】 查尔多心想，没了他们宙斯和赫拉眷族，欧拉丽顶级战斗力也就这个程度了，他之前离开欧拉丽时，最高等级的奥塔才lv6，现在也没有听到他升级的传闻。 【而且，这个年龄……】 查尔多记得，目前下界最快升级记录是洛基眷族的艾丝，一年lv2，一年lv3，并且她现在还是lv3。 哪怕赤瞳并不是萝莉了比艾丝要大，但以这样的年龄升级到lv6的程度…… 【……不错嘛，欧拉丽的冒险者们。】 查尔多挥剑，仅仅是lv6的程度，在他眼里还构不成威胁，哪怕他因为讨伐贝西摩斯沾染到的毒直到如今都在折磨他，但也不是刚进入lv6的新人能够打败了。 【新人们，见识见识前辈的实力——卧槽！】 他手中的剑，没有半点斩到东西的实感，甚至挥动起来一轻。 名匠打造的顶级武器，价值数亿法利的名剑，如同被砍豆腐一般切成两半。 ——绝对不能被砍到。 想法在脑中出现，查尔多顾不得被毒素折磨的疼痛，瞬间爆发全力，手中半截大剑凭空转向，径直对着赤瞳手中的村雨刀身拍了下去。 明明拿着大剑，却在刀剑相接的瞬间仓促收力变向，显然他的敏捷和灵巧属性，还要高过赤瞳很多。 更别说力量了，仅凭这壮实的体型和全身铠甲，赤瞳就能猜得出他属性以力量为主。 这一瞬间，赤瞳将村雨一斜，那半截大剑撞到刀刃，又被砍掉一小部分。 为了不让大剑的碎片的冲击力打到自己，赤瞳只能将村雨斜过去让大剑碎片射向后方，有了这个空挡，她在欲将村雨砍下去，却见查尔多眼急腿快，一个兔子蹬腿向赤瞳踹去。 赤瞳眼神一冷。 查克拉附着在脚下，身形再度快了几分。 砰！砰！砰！ 两声巨响。 飞落的两次巨剑碎片砸到了街道上，激起了浩荡的烟尘，第三声则是赤瞳被踢飞，撞到墙壁上的动静。 ‘哇’的一声，赤瞳吐了口血，脸色惨白，连忙拿出了瓶恢复药剂灌了下去。 c级恢复药剂，连断手断脚都能轻松恢复，更别说这种小伤势了，有轮回点就是豪横。 缓了两个呼吸，赤瞳的脸色已然好转。 若是防御战，依仗村雨之利她能坚持一些时间，但取胜机会不大，反倒是敌人未曾见到村雨之利的现在，她有借此获胜的可能性。 靠着查克拉的加速，她——刀确实砍进铠甲了。 村雨附带的s级咒毒，只要砍中肉体，赤瞳想不到敌人存活的可能性。 “——别一副已经赢了的样子，小鬼。” 烟雾之中，浑厚的男声传了出来。 陆明后退，赤瞳再度架起了刀，查尔多没想着偷袭，不过以他的战斗风格，哪怕想要趁着烟雾偷袭，也瞒不过赤瞳的眼睛。 又因为仓促之下爆发力道，甚至忘记压制体内贝西摩斯的毒，他的状态也不算好。 烟雾逐渐散去，赤瞳瞳孔微缩。 为什么村雨砍入铠甲，敌人却仍然活着？原因她找到了。 在村雨砍出的缝隙中，赤瞳隐约看见铠甲下方——瘦的皮包骨。 ——因为贝西摩斯剧毒的折磨，查尔多身体早已经破破烂烂了，他已经是时日无多。 若非如此，有个健康的lv7，哪怕眷族实力大损，宙斯眷族也不会被一群lv6的臭弟弟赶出欧拉丽。 赤瞳哭笑不得。 你说你面上粗矿的壮汉，还穿成一身铁罐头，内里瘦城皮包骨——这让她怎么猜得到。 原本计算中能伤到对方，现在就差了那么一丝距离。 赤瞳摇了摇头，保持警惕，初见杀失败，只能凭真本事了。 她是这么想的，可事实上—— 厄瑞波斯操着一口松岗音，道：“既然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我们先撤……刚刚的动静应该引起了巡逻队的主意，被围起来会很麻烦。” 厄瑞波斯向着不远处摆了摆手：“敏锐的贤者，初次见面的勇者小姑娘，正义女神的眷族们……这次就暂时到此为止。” “当黑暗笼罩欧拉丽之时，让我们再会吧。” 第十五章 正义女神 遭遇战，来的快去的也快。 意外总是来的如此突然，让人猝不及防，陆明松了口气，进入这个世界就遇到lv7，委实太突然了。 在一旁，阿斯特莉亚眷族的琉和亚莉榭，也放松了些。 lv7等级的冒险者——仅仅是站在哪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对于陆明倒是还好，lv7只是个数字，但对于冒险者来说，谁都清楚lv7代表着什么。 亚莉榭两眼放光，上前握住了赤瞳的手：“哇，真的好强，竟然能和那个暴食‘查尔多’交手，太帅气了，我就完全不行，一下子就被打飞了。” 赤瞳僵住一张脸，不是很适应这种亚莉榭自来熟的风格：“……我也一下子被打飞了。” “不同，完全不同。”亚莉榭兴奋道:“因为你看，你砍中他的铠甲了吧？我就不行了，根本就碰触不到他。” “亚莉榭！你这样会给人带来困扰。”琉皱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而且，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吧？” “……没错。”红发的亚莉榭脸上露出几分认真：“说着想要毁灭欧拉丽的狂言，而且还有lv7的冒险者参与，不妙不妙，这是会波及全都市的大事态啊。” 亚莉榭深吸了口气，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真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完全搞不清楚。” “总之，先把这消息和其他眷族商量一下。”亚莉榭抓住赤瞳的手，却看向了陆明：“小哥，你要来吗？” “虽然我觉得你心中有什么盘算啦，不过……你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 陆明忍不住笑了笑，，好奇道：“你这是，第六感？” “没错没错。”亚莉榭元气满满的点头：“在过去的冒险中，这不讲道理的第六感可救了我不止一命。” “那可真是可靠。”陆明幽幽叹了一句。 ——可靠到好像死的很轻松？ 亚莉榭指着陆明，大声道：“就是现在，直觉告诉我，你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了。” “没说出口才不算失礼。” “到底在想什么，说出来啦。” “都知道是失礼的事，不可能说的吧！” …… 现在的欧拉丽乱象仍在持续。 距离宙斯和赫拉眷族的失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就连扰乱欧拉丽的黑暗派系也逐渐被压制下去。 “……因此，虽然是这样爆炸性的消息，但让大家放下手里的工作也不是一时间的事，无法直接响应号召，眷族会议的话，应该会在明天举办。” 同行者并非只有两位阿斯特莉亚眷族的成员，迦尼萨眷族眷族的一位成员，名叫做阿荻的淡蓝短发少女，自告奋勇的去通知了公会，留下了陆明和赤瞳在这里—— “你们，是新来欧拉丽的冒险者吧？我从来没见过你们。”亚丽榭邀请道：“要来我们眷族暂住吗？” 虽说是好心邀请，但实际上也在探测情报，她觉得忽然跳出来的高级冒险者，怎么想都有些可疑。 陆明点头：“那就却之不恭了。” 亚丽榭高兴道：“嗯哼哼，虽然眷族起步不久，但空闲房间还是有的，这多亏了美丽的我英明领导，眷族才能如此快的发展起来。” “亚丽榭！”清廉正正义的琉小姐弱弱道，她觉得羞耻，亚丽榭哪里都好，作为团长是完美的——如果不自恋的话。 亚丽榭好奇问道：“欧拉丽外部，也有你们这样高等级的冒险者吗？” 陆明平静道：“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并不是冒险者……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引荐一下。” “你们的眷族，或者其他靠谱的眷族。” “报酬好商量。” …… 冒险是很费钱的一件事。 正传之中，作为高等级冒险者，艾丝欠了一屁股外债，等级较低的贝尔欠的更多。 正常的探索系或者冒险系眷族，都是在欧拉丽外慢慢发展眷族势力，待到有一定积蓄后，才进驻欧拉丽。 艾丝那是特殊，因为太想着升级，装备药品等消耗过量，常规来说，冒险者等级越高，冒险掉落的素材越值钱，正常高等冒险者是能自给自足，甚至还挺富裕的。 但低阶冒险者确实穷的要死，防具武具装备药剂都是大笔支出，前期冒险都是在不断亏钱。 如同贝尔前期那样，没有像样的防具，没有眷族前辈保护，自己闯荡地下城，没死是真的命大。 阿斯特莉亚眷族是新兴眷族，前不久还勒紧腰带过日子，为了支持眷族冒险，连主神都要吃野菜度日，哪怕是现在勉强换了个像样的基地，也算不上多豪华。 阿斯特莉亚眷族的主神，是一位散发着母性的美人。 头发褐色而整洁，没有半点发饰，脸上很平静，仿佛随时1在微笑一样。 往下看去，女神身着白色礼服，一道丝带从胸两侧连接到脖颈的装饰品上，陆明不禁萌生了……阿斯特莉亚和或许和赫斯提亚是好友的想法。 但毫无疑问，阿斯特莉亚未曾学到精髓，人家赫斯提亚的蓝丝带直接挂在胳膊上，完全找不到受力点，阿斯特莉亚这里却受限于万有引力，丝带只能连在脖颈的装饰品上支撑。 牛逼悲伤的留下了眼泪，说好的二次元归我管呢，哥你说话不算数。 “各位，欢迎回来。” 刚刚打开房门，就见到了女神温柔的笑容。 “阿斯特莉亚大人，我们回来了。”亚丽榭笑着打招呼，只要返回眷族就能见到女神大人的笑容，这就是眷族的魅力。 “呀啦啦，似乎有了新客人呢？”阿斯特莉亚看向了陆明和赤瞳。 “……亚丽榭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才，才不是。” “那就是琉？” “不，不要开玩笑啊，阿斯特莉亚大人。” “好，玩笑到此为止。”阿斯特莉亚看着脸色通红的琉，坏心眼的笑了笑：“亚丽榭，刚出门没多久就返回，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是和这位新客人有关？” 阿斯特莉亚看向了陆明，湛蓝的眼瞳中满是平静：“饮品的话，普通的水可以吗？” “谢谢，但是不用。”陆明接过水杯，开门见山道：“你们眷族还收人吗？不收的话，推荐个靠谱的眷族也行。” 亚丽榭摆了摆手：“不行喔，我说过吧？只有美少女才能加入正义女神的眷族，嗯哼哼，美少女才是正义。” 阿斯特莉亚温和的点了点头：“可以。” 亚丽榭：“唉？ 第十六章 眷族 这一瞬间，红发美少女遭受到了重创，亚丽榭内心剧烈的动摇：“阿斯特莉亚大人，难道不是只有像是我这样闪亮亮的少女才代表正义吗？” 阿斯特莉亚微笑着摇头：“并不是哦！” “那至今为止，眷族所有成员一直都是女性？” “恩，只是巧合。” “怎么这样！”亚莉榭失意体前屈，长久以来‘美丽代表正义’的观点很受打击。 陆明心头一跳。 ……他觉得不太对劲。 按照对话……不会吧？ 地错世界的眷族，没听说过还要求性格啊！ 洛基的眷族也没见要只招恶人，赫斯提亚眷族也没见只招死宅吧？ 到了阿斯特莉亚这里，正义的眷族却只招揽心怀正义之心的人士？ 麻烦，太麻烦了。 陆明可不想要沾染这种麻烦，如果是情商低的轮回者会说：我才不想加入这什么正义的眷族，好恶心啊。 如果情商稍高一些，陆明则笑着说：“既然眷族都是女性，那我还是算了，相处起来会有很多不便？” “……没关系，亚莉榭不会在意。”正义女神柔声说道。 “我在意，超在意的。” “……没关系，亚莉榭不会在意。”正义女神柔声重复道。 “是，我不在意!”亚莉榭就如同受了霜的茄子，屈服在了主神的淫威之下。 少女叹了口气，劝道：“别看阿斯特莉亚大人平日里很温和，可一旦认真起来，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你就乖乖从了她吧。” 陆明哭笑不得，不过是他想要找个靠谱的眷族加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微微摇头，道：“我这里也是有很多情况的。” “既然如此，不妨说来听听？” “第一，我不会参与眷族之间的冒险，我只会单独行动，而且绝大部分时间会失踪。” 毕竟一段时间他就回轮回空间了。 “可以。”女神点头。 亚莉榭闻言一惊：“阿斯特莉亚大人？” 女神没回话，陆明接着说道：“第二，加入眷族的只有我一个，赤瞳不会加入。” 像是陆明这种情况，神之恩惠能起到帮助成长的作用，但赤瞳这个等级……微乎其微。 lv6的冒险者很少，而且提升起来巨麻烦。 更何况，刻画了神之恩惠，只要不更新数值属性就不会变动，哪怕陆明觉得轮回空间内必有解决办法，也不觉得神之恩惠能限制轮回空间的强化，但也没有必要担麻烦。 正义女神眉头微皱，看了赤瞳很久，最终她叹了口气，点头道：“没问题，也可以。” 亚莉榭不说话了，她只觉得有些玄幻。 加入眷族却不想参加眷族活动？ 她开始以为，这是为了赤瞳——毕竟lv5甚至lv6的战斗力，甚至没有神之恩惠，等到在成长一段时间，这都可以和上古英雄比肩了。 现在…… 难道是打算先拿下领头的，顺藤摸瓜全都拐骗到眷族莉来？ 亚莉榭一脸问号，她心中的阿斯特莉亚大人，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才对。 正义的女神才不会拐人入眷族，阿斯特莉亚大人只是在寻求身怀正义之心者，以正义之名给下界民众以答案罢了。 陆明顿了顿。 他提出的条件过分吗？ 就地错世界而言，其实挺过分的。 加入眷族却不参加眷族活动，这和上班却一点活不干有什么区别？ 这都能接受，陆明只能认了。 加入这种眷族，可能有些许麻烦……但找别的眷族，可能更麻烦。 除非是不在意眷族成员的神，才能允许他这种自己行动，而且时不时消失吧？ 可若是不在意眷族成员的神，只要给足钱就能加入眷族，很难想象这种神有足够的节操。 前期等级低了，可能陆明拿钱神灵就能帮他升级，若是他升到了lv5或者lv6？ 索要大量法利倒是罢了，强行卡着他不让升级也并非不可能，诸神毕竟是为了乐子而来下界的，大都是娱乐主义者。 阿斯特莉亚…… 陆明想了想，既然走在街道上碰见的邪神都说她靠谱，想来那是真的靠谱，节操足额，肯定不会卡他升级。 至于阿斯特莉亚答应他的条件，陆明想了想，非要说原因的话，可能和他无关。 正义女神，如果说正义之心的话，陆明自认没有，但想来赤瞳应该是不缺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不会让赤瞳加入眷族，恩惠比起轮回空间的强化不值一提，完全没有必要。 但……这确实是个加入眷族的好机会。 陆明温和的笑了笑：“抱歉，我这边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很感谢你能谅解。” “——你同意了，对吧？”阿斯特莉亚认真问道。 “既然都答应了我的请求，那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陆明摊手，做无奈状。 “这样的话，神之恩惠的镌刻，就现在吧。”阿斯特莉亚柔声：“希望……你能把眷族当成自己的家。” …… 陆明走进了房间。 “阿斯特莉亚大人？您到底……”亚莉榭有些担心，她完全弄不清楚状况。 地错世界，神灵和冒险者的关系，比陆明想的还要紧密。 加入眷族却说不参加眷族活动，并不是‘上班什么事都不干还要足额工资’程度，这在亚莉榭眼中，就是‘我想当你的养子你养我长大，当等你老了我不照顾你’这种程度的违逆。 正义女神将手指竖在嘴前。 “抱歉，我不能说，不能泄露他人隐私嘛。” “不过……”正义女神的声音稍微重的一些：“不过，正义女神的眷族，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气不过，去找‘同伴’的麻烦吧？” “那当然，我们是同一眷族的同伴啊。”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剩下的，自己去了解。” 阿斯特莉亚眨了眨眼睛，转身也走进了房间。 眷族孩子们看不到的背后，正义女神悄悄叹了口气。 正义吗…… 下界有一种说法，人类是无法在神面前说谎的。 不是因为权能或是力量什么的，单纯是神灵活了几亿年的阅历罢了。 从神的眼光来看，达不到完全看透人心，却也能面前看得出来一个人的个性和灵魂。 赤瞳的话，阿斯特莉亚能看得出来，她所持有的正义之心，以及——既重视生命，却又轻视生命的矛盾。 为了自己坚信的正义，无论多少人挡在面前，她都不会犹豫……这不能说是错，但终究有些走极端了。 但不要紧，和同龄女性，和亚莉榭和琉相处一段时间，这种别扭的性格会被纠正过来的。 但…… 正义女神微微叹息。 “……这一位的性格，才是无药可救了吧？” 女神握了握拳。 ——总之，不能让他更恶劣下去。 ——让他走上正道。 你可以的，阿斯特莉亚！ 加油。 第十七章 冒险 “嘶……” 陆明倒吸一口凉气。 他其实有想过，地错世界他会遇见的困难。 第一，是找不到合适的神灵给予他恩惠，这是关系他未来发展的。 第二，则是神灵联想到他来自异世界——不过这种忧虑现在消失了大半。 正传中的欧拉丽虽然暗流涌动，但整体来说维持着和平，若是有人暴露自己来自异世界，那瞬间就会成为焦点。 暴露来自异世界，在斩赤世界能勉强糊弄一下，那是因为斩赤世界的领头人，除了艾斯德斯外，其余的目标都是维稳。 而这个世界……神灵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天界几亿年的无聊时光中，都有神灵自杀着玩的。 虽说神灵自杀后，过一段时间也能复活就是了。 现在欧拉丽局面不稳，哪怕真的暴露了也终究威胁不大，陆明也是松了口气。 神之恩惠也很轻轻松松的到手了，只是…… 好羞耻。 你趴在床上，脱光了上半身，一位美女坐在你身上，在用手指在背部写写画画…… 陆明咬牙忍着。 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稽日？ 在看动漫时，见到美少女冒险者的背部是福利，可当事人是自己时……这种感觉，是真的很异样。 地错世界的下界人，都很尊敬神灵，陆明是不清楚这种尊敬的来源，是感谢神灵下界带来的恩惠，让他们过上了和平的日子，还是因为神灵的神威。 神灵下界是完全封印了神力的，虽说有些例外，比如美神芙蕾亚还能使用自己的权能，理由是‘美’无法封印。 又比如说月神阿尔忒弥斯，虽说没有神力，但身体素质极强，能够站在第一线和眷族一起战斗的身体素质。 在比如，赫斯提亚那反重力蓝丝带。 神威这东西可以理解成气场，实际作用是半点也无，但却导致绝大多数下界人根本就不敢对神灵动手，也算是避免了一系列无惨事件的发生。 总之，绝大多数下界人很尊敬神灵，但陆明……轮回者说自己尊敬神灵，未免有些搞笑的意味了。 而且天赋带来的精神类抗性，也根本不会收到神威的影响。 除了极少数情况，下界人都不会对神灵产生恋爱之情，也很少会想歪，但…… 陆明哭笑不得，他好歹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吧？ 现在这是女神，他这多少觉得羞耻，但想想如果坐在他背上的男神……那就是哲学了。 相比恶心，他只能选择忍了。 过程并不需要忍耐太久。 神之恩惠镌刻中，陆明很快就有了反应，背部开始发烫，隐约有些刺痛。 陆明放下心来。 别人拿着轮回空间加点到不亦乐乎，自己却只能靠着神之恩惠打怪升级，似乎有些悲催，效率和潜力都不如人，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迅速变强的方法。 陆明无奈一叹。 就当成没有加点，只是在不同的世界中穿梭…… 靠神之恩惠如果升到lv7，b级的程度，之后变强的方法也有很多。 ……比如说弄个崩玉什么的？ 任务世界中获得的绝大多数道具药品等不能带入空间中，但和轮回者合一的产物例外，能带回到空间中，崩玉不知道算不算融合？ …… 琉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再度走出房门。 她微微一惊讶:“那个……客人呢？” “走了。”阿斯特莉亚摊手，道:“可能是获得了恩惠，他打算去地下城逛一逛，赤瞳也跟着一起去了，只在浅层的话，不会遇见太多危险。” 接近lv6程度的实力，仅仅一个人就能在三十多层甚至四十层冒险了。 阿斯特莉亚轻叹一声：“……明明挽留了都没有用，我是不是太没有魅力了呢？好歹也是女神吧？” “不，没有这样的事，阿斯特莉亚大人……”琉慌忙说道。 “放心，我不需要安慰。”阿斯特莉亚看向了门外，眼神有些担忧。 正义…… 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有关正义的定义，哪怕她是正义女神，也无法对正义给出答案。 正因为她是正义女神，才无法给出答案。 正义便如同星光一样，不同的光芒组成了这片绚丽的夜空。 光和光的交织，彼此相互碰撞，相互融合，相互影响。 阿斯特莉亚长叹一声，因为是正义女神，她才能感受的到。 如果有人分的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甚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并且如无必要绝不作恶，这种性格毫无疑问是善吧？ 但是——若在加上视他人生命如草芥的价值观？其他人死多少都不在乎的价值观？ ……这也太扭曲了点吧？ 正义女有些忧愁。 如果有人在你挨饿时送你一个满头，你就定以命相抵，这叫做知恩图报。 如果有人骂你一句，你就想着弄死对方？这叫什么？ 但不是因为杀人是错，是恶，而是单纯因为杀人会很麻烦，想办法毁尸灭迹很麻烦被发现会蹲监狱的所以不去做…… 表面上可能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内心却完全不同。 “是个坏孩子了啊！”阿斯特莉亚喃喃道。 作为正义女神，看着还有救的坏孩子在面前，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吧！ …… “如果没遇见生命危险，你不要插手。” 在进入地下城之前，陆明是这么和赤瞳说的。 然而—— 咚！ 哥布林拿着不知道哪位新人冒险者的骨头棒子冲了过来，陆明举剑硬挡。 剑空了。 一骨头棒子敲在了陆明脑袋上，如果不是变成了铁凯的万能服装防御力还算凑合，陆明估计少说是个轻微脑震荡。 靠着铁甲的优势，活生生用剑敲死了哥布林，陆明长出了口气，他毕竟是全项数值都是渣渣，这已经体力耗尽，连忙拿出来些低级药剂灌上。 哥布林含恨去了，死亡前的最后一眼满是幽怨。 ……仗着装备好欺负我个小同志，不讲武德。 没多久，找到了第二只哥布林，这次哥布林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看见陆明的瞬间，完全不在意他穿着一身铁甲，径直的刺了过来。 这次就更夸张了。 从赤瞳的角度看，陆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自哥布林刺了过去。 赤瞳心想，这是要玩极限反击？新手就扎扎实实的打，别想着炫技。 然后……然后哥布林就刺中了。 看着陆明艰难的反杀了哥布林后捂着肚子沉默良久，赤瞳一脸问号。 “老板？我能问个问题吗。”自来到轮回空间后，赤瞳就这么称呼陆明了。 “问吧？” “你这是在干什么？” “锻炼战斗方式。”陆明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道。 赤瞳疑惑道：“我记得，你不应该……这么菜的？” 她有见过陆明动手，虽说在她看来很稚嫩，但剑术已经算是入门了，地下城最浅层的怪总不至于解决不了，而且还表现的这般不济。 简直比新手还不如，哪怕是新手，哥布林一剑刺了过来，不知道还击，条件反射也要挡吧？ 陆明点了点头：“那些三脚猫的招式，本就是来解决冒险中可能遇到的一些困难。” “现在的话……我来试试别的。” 第十八章 被吊打 赤瞳一脸黑线，试验哪有这么试验的？ 陆明平静道：“说到战斗……赤瞳，你的战斗理念是什么？” “战斗理念？”赤瞳有些疑惑。 “不是为了什么而战，而是凭借什么而战，换句话说，在战斗中，你凭借什么来赢？” 赤瞳拍了拍腰间的刀：“当然是凭借手中的刀了。” 陆明失声笑道：“我不是说这个，在说的更具体一点好了。” 陆明顿了顿，道：“说到战斗，最起码在目前你我所在这个力量区间中，将武器命中敌人要害，基本上就赢了。” “哪怕不用武器，拳头也行，魔法也可以，但这些都是技法，是手段。”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取胜？” “有些人认为，唯快不破，有些人认为，大力出奇迹，有些人则是喜欢用技巧，攻敌弱点。” “理念没有对错之分，无非是信那个以及适合那个罢了。” 陆明轻松笑了笑，道：“我的话……” “虽然我读过的书不多，但是我信数理化。” 赤瞳张了张嘴，之前陆明说的她懂，现在……少女疑惑道：“数理化？那是什么？” 陆明长出了口气：“假设敌方哥布林的肌肉发育程度，他能挥动剑的速度，在什么区域内会有多少时速，来到我面前又需要多久的时间？在空间中划过的轨道是什么？” “我会在多久的时间内做出反应，以什么样的速度和姿势挥剑，才能挡住哥布林的攻击，挡住后，在力的相互作用下，我又会收到多大的反作用力，身体每块骨骼的受力情况，又多久能反应过来？” 陆明微微摇头，自嘲道：“那那也只是理论上，实际来说，能勉强判断哥布林的剑速已经很难了。” 甚至，这都是他辛苦训练过的结果了。 战斗，很多人都靠的是直觉，但陆明完全信不过直觉。 直觉这东西……职业选手压金身都极容易空，连个几点几秒都判断不好。 直觉告诉你现在放技能压金身能压中？ 比赛时直觉出了错误，那最多也就是被反杀死一次，了不起葬送一把关键比赛被喷退役。 可正经八百的战斗呢？ 凭直觉？怕是一个误差就死了 确实有人凭借直觉战斗能成长到天下无敌，但陆明压根不信自己是那种人。 和别人战斗时，对方一剑劈过来，你遥遥一挡，感觉十拿九稳？那万一意外就发生了呢？ 相比而言，和别人战斗时，对方一剑劈了过来，你计算了剑的轨道和速度，自信挡了过去——哪怕对方又有你计算不过来的妙招秒杀了你，好歹也是死了个明白。 陆明深信，直觉和第六感会骗你，但数学和物理不会。 说不会就不会。 建立这样一套战斗方式，是陆明在轮回空间刚降临时就想过的，但难度极大。 想要战斗模式有用，一是要有足够的观察和总结情报的能力，二是要有强大的计算力。 三，则是——要对基础单位有明确的认识。 多长是一米？多长是一厘米？ 多久是一分钟，多久是一秒钟？ 不对这些单位有个明确的概念，想着在战斗中计算根本就是做梦。 事实上，哪怕现实中三年陆明花了不少时间，但他连第一步都没走完——对于长度单位，时间单位等，若是太急，他还很容易弄不清。 随便指一颗树，问从树顶端到底端是多高，他最多在第一时间精确到米，精确到以‘十厘米’为单位，还要估算个十几秒，以‘厘米’为单位则是完全做不到。 在和哥布林的战斗中，他能将哥布林手中的武器长度把持在三厘米的误差间，但加上对速度的计算就容易算不过来。 陆明也没想着仅仅是普通人的自己就能弄明白这些，不然他何至于在现实里还要练习剑术？那些剑术不就是练来用的吗。 按照他的预算，只要不断坚持锻炼，在找些对应的强化，达到a级后，战斗的模式或许就初步成型了。 无论他以后强化什么，无论是武功道术佛法斗气魔法查克拉阴阳术，全都可以带到这个战斗模式之中。 哪怕敌人能力特殊，有着时间空间类能力，或者更奇妙一些的能力，但无外乎将战斗体系中几个常量更改成未知，仅凭已知的框架，也能在战斗中做出相对正确的决定。 现在的神之恩惠，倒是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开发能力！ 神之恩惠除了最基本的力量敏捷等数值外，如果在升级过程中获得了一定量的‘有趣’的经验，还会获得开发能力。 比如中毒次数比较多，就会获得毒抗性或者异常抗性。 陆明想要试试，能不能弄出来些‘计算力’‘脑域开发’等，总之就是和他预想的战斗模式相配的能力。 反正赤瞳在旁边，战斗出了错也死不了，现在不实验什么时候实验？ 至于说，地错世界升级慢，剑姬升到lv2都花了一年，这点陆明完全不担心。 穿越，就意味着能卡bug。 高等级冒险者带着低等级冒险者冒险，绝大多数经验都会分给高级冒险者这不错，但…… 空间戒指中一大堆军火呢，从一层扫平到四十层可能有些危险，扫平到三十层在扫回来，总归问题不大。 地错世界‘神之恩惠’变强说是靠个人潜力，但经历会变成特殊经验，以及伟业也能带来经验并升级。 拿着优质武器优质防具什么魔剑打怪升级，神之恩惠都认的，没道理拿着军火恩惠就不认了。 最多是神灵觉得这样不好，以后调整调整神之恩惠判断经验的方式罢了，甚至神之恩惠系统有最基本的底层逻辑，会自己调整，作为第一例，陆明自认绝对是可行的。 往前个十数年，点娘孤儿院有无数作者科普，两个不同的世界间，究竟有多少bug可以卡，靠着现实世界的军火卡他几级地错世界的神之恩惠，不是在正常不过了？ 至于现在—— 陆明打算先卡出来个有关脑域或者精神方面的发展能力出来。 面前一只史莱姆一个跳起，啪的一下撞在了陆明的肚子上，他摇晃了一小会。 “……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陆明喊得很大声，但因为身上是盔甲，愣是没稳住中心，迫不得已向后栽倒了下去，砸在地上激起了满头烟尘。 赤瞳：“……” 少女捂脸，不忍直视，这也太菜了吧？ 明明正常发挥，一下就砍死史莱姆了。 而且，赤瞳算是弄懂了，陆明为什么不用村雨，同时连她的桐一文字都不用。 赤瞳是单刀流，两把刀都放在她这里是浪费，但…… 别说村雨了，就陆明这么打，桐一文字不小心划在身上，一瓶c级解咒药剂就得灌下去了。 哎，你打的也太好吧？看你战斗真是一种享受。 第十九章 训练 战斗起来，比陆明想象的还要困难。 就说在现实之中，制造出一个如同正常人行走的模型，其中的难度——哪怕不考虑材料和技术，仅仅是模拟出科学的出力模型，就已经难倒无数相关学者了。 人的一举一动，哪怕仅仅是走路是挥手这样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涉及到了无数肌肉组织的发力。 老实说，在同等级的战斗之中，想要把握好每一项战斗数据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在面对不如自己的敌人，这种方法翻车的概率是最低的——被爆种翻车了那不叫对方实力不如你，那叫对方本来就比你强，只是最初没用或者不能用全力。 陆明现在不需要考虑太多，细化到肌肉发力速度的层级的，更是连想都不要想，先别说他那普通人的眼力看不出来衣服下方的肌肉变化，他对人体的了解都不全面，更别说怪物的身体构造了。 从轮回空间降临起，终究现实中只过了三年，哪来的那么多准备时间？ 陆明也就是知道人类全身有多少块骨头和主要肌肉作用的程度罢了，这些信息花了他大约几天时间牢记。 至少现在，陆明只是在脑海中具象出一个坐标系，将彼此的速度动作带入到坐标中——而且时常会出现误算，导致他被哥布林被史莱姆反杀。 滋味很不好受。 浑身换成了铁甲，被怪物的武器命中也几乎没有伤害，但相应的，他的速度也变得很低，有时候计算中了，但却完全跟不上速度。 而且，无论是木棍铁棍匕首，击打在铠甲上都会身不由己，尤其是被击中头盔，那震动声还不时回响在脑子里。 这只能逼着他更加努力的计算出更好，更果断的进攻和防御轨迹，连带让他对自身体力和耐力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种感觉很微妙，如果带入食谱的话，大概是‘盐少许’凭借感觉来的程度，但陆明不怕犯错。 少许？就当应该是五克，不行下次在放十克，一次次试验，得出一个结果来。 某个时间，将恢复力和体力预估为一个固定数值，喝了体力药剂后，将体力恢复到最佳，在进行同样的消耗，和之前预估出的数值进行对比。 同样活动到肌肉酸痛，不同消耗下肌肉的出力情况——一次两次没有什么收获，次数多了，自然也就有了窍门，知道大约能出多少力了。 事实上，绝大多数战士都会形成这种肌肉记忆，隐约知晓自己的极限，问的话就是凭感觉。 可陆明不信这个，将每次的感觉估算成量，在一次次的锻炼中对那个量进行验证，意图得到一个精确的数字。 其他人想这么玩都没机会。 一是陆明的药剂管够，c级药剂贵，但d级药剂便宜——那也是建立在他获得了s级评价的基础上。 其他冒险者家里又没矿，消耗了体力没办法迅速恢复到巅峰。 二是……神之恩惠。 其他人的锻炼，只要锻炼了体力耐力自然会有些微的变化，但陆明不会。 神之恩惠将冒险者的状态上限锁定住，用强化魔法短暂变强是不影响的，但强化魔法消失后，冒险者属性该是多少就还是多少。 冒险中获得的经验，冒险者得到的锻炼，在神灵更新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原著中，阿斯特莉亚眷族团灭后，阿斯特莉亚被赶出了欧拉丽，琉停留在lv4五年，任凭她怎么去冒险，实力没有一丝增加。 一夜暴强的办法有很多，去武侠世界捡秘籍，超能世界觉醒超能力，去海贼找恶魔果实……陆明有不少剧情世界的记忆，哪怕剧情世界可能会有‘同人主角’这种东西，但基础框架在，其中便有很多利益可以挖掘。 神之恩惠算是打怪升级的系统，可哪怕算上用军火升级这点，就升级速度来说也不占优势。 最大的优势在于无门槛和可控。 不更新属性就不会成长，这自然是缺点，但在意图探知自己体能极限，加强对自己身体的理解时，这反倒是优点了。 如果体力耐力等在锻炼中会变化，那计算自己的身体状况，难度要高数个等级，误差会更大，现在身体数值变成了定量，相对而言就轻松了很多。 结果就是现在，陆明被各路小怪吊着打，差点头都被锤烂。 仅仅是被打击造成的震荡倒是还好，被怪物的推力撞倒反则更麻烦，因为身着铁甲，倒下之后，仅凭陆明的身体素质站起来很费力。 身上的铁甲是万能服装变成的，可以切换成普通状态在切换成铁甲，但变换样式也需要精神力——以赤瞳的500点智力来说，自然是想怎么玩都行，自己开个化装舞会都不会疲倦，但这对陆明这区区几点智力属性来说，消耗不容忽视。 精神方面的疲惫，只要嗑药补充精力，静候一会同样能恢复。 但正如肉体疲劳到一定程度就会留下暗伤，在疲惫一定量甚至直接身体部分坏死，精神力疲劳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开始头痛。 这是身体自我保护的信号。 为了试验精神力的极限，陆明咬着牙强忍住疼痛，然后——然后就磕了两批c级药剂才恢复过来。 肉体而言，大部分人都会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接近或者达到极限后往往自动就停止训练了，听说过有人不科学训练把自己练废了的，可将自己练到残疾断手断脚的可不多。 但精神力而言，这个度就不太好掌握了，透支了两次精神力，嗑c级药剂才补回来后，心里勉强有了谱，陆明也就放弃了继续探底细化自身精神力的打算。 探不起。 陆明不知道过了多久，嗑d级恢复药，从体力耗尽到完全恢复，大约要五分钟——因为陆明菜，才显得恢复药效果好。 在药剂磕了近五十瓶后，从体力耗尽到恢复在到耗尽，如此反复循环，算上打怪的时间和找怪的时间，说不定已经到第二天了？ 陆明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赤瞳，回去吧。”陆明长出口气。 恢复药剂的效果似乎变差了一点点，可能需要缓一缓，直到现在才变差，已经大大出乎他预料了。 以及，补充精力的药剂，哪怕补充个几十次，撑个几天几夜不睡觉没问题，但终究是没办法完全代替睡眠。 而且……他固然还可以继续忍下去，但适当的，还需要激励下自己。 这半个白天加可能有一个夜晚的练习，数值总归要长个几点吧？ 兴趣是要培养的，一次冒险时间太长，万一厌恶上冒险，厌恶上被怪物各种虐就难办了。 回去更新一下神之恩惠，有了切实的属性成长，尝到甜头，有了回报，他打怪升级起来才有劲头。 而且，这轮对于身体状态的摸底已经差不多了，短时间内受限于自身水平，很难更详细一步了解，应该考虑更新些属性，感知和对比不同属性下的感觉了。 第二十章 成长 陆明来到这个世界时大约是早十点左右，获得神之恩惠，进入地下城的时间约为下午三点。 他出地下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了。 约十七个小时，耗尽体力恢复在耗尽，如此循环恢复了大约五十多次，平均一次……二十分钟？ 算上找怪，算上战斗，算上战后五分钟恢复时间，差不多就是如此，平均杀不到两只怪他就需要恢复一次体力。 望着升起的朝阳，陆明忍不住苦笑。 怎么说呢……果然，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超凡梦。 无论是想要成为大侠，还是想要内裤外穿当超人，总而言之都想要与众不同——以及想要力量。 力量，是好东西。 三年之中，他期待过很多次进入轮回空间后如何如何变强，当得知不能强化后，哪怕陆明安慰自己这天赋用处不小，但心中的失望在所难免。 没想到，这股热情爆发在这了，一口气在地下城打怪升级了十多个小时。 陆明耸了耸肩，热情这种东西可以利用，但绝对不能依赖。 榨取体力很难受，计算攻击路径防守路径很头疼，尤其是太多数据需要假设对比验证，更是烦得要死。 凭借热情能无视这些一时，但绝不能支持一辈子。 唯有当货真价实见识到属性的上涨后，确认一个‘因为冒险的痛苦’‘获得了成长’的心里暗示，并在心里层面上自我暗示，调整心里预期，逐渐形成固定的习惯，甚至将这当成理所当然，才是最利于他自己未来发展的。 就好比每天都需要吃饭很麻烦，但所有人都当成理所当然，也就习惯了。 当陆明来到阿斯特莉亚眷族驻地时，驻地内的人已经不多了。 陆明首先看见的，是坐在对门座位上，一脸温和笑容的阿斯特莉亚。 “欢迎回来。” “……你不会一直在等着吧？” “能让在外冒险的眷族们体会到家人的温暖和笑容，这是很好的提案，相信在外沾染了尘埃的那颗心多少会被治愈些吧？”阿斯特莉亚叹道：“但就算是没用的神灵大人，也不是一直无所事事。” “换而言之，如果没事的话你一直在这里等着眷族们归来？” “作为神灵，手无缚鸡之力，也不能下地下城，能做的事少的可怜，但给家人一个温暖的笑容程度的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陆明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笑道：“有着这样的眷族，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各位，还真是幸运。” “我也时常感觉幸运，因为有这样一群孩子。”似乎无论何时，正义女神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 “——好了，肉麻的吹捧到此为止。”打断二人谈话的，是一位黑发的美人，身着较紧紧的深红色和服，肩上披着淡黄色外套，黑色长发顺延到橙色束腰附近，腰间挂着一柄武士刀。 是和风系东方美人，看上去十几岁的年纪，名字的话，陆明听琉说过，似乎叫做…… “辉夜，才不是吹捧，我可是真心这么认为的。”阿斯特莉亚认真说道。 “是是是，我被阿斯特莉亚大人的笑容救赎了，好，到此为止，现在步入正题。”辉夜应付了过去。 “没错，确实该步入正题了。”陆明点头，他和辉夜颇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微微点头，彼此了然。 确认过眼神。 辉夜：“眷族会议。” 陆明：“恩惠提升。” 辉夜：“……” 陆明：“……” “哈？提升恩惠？”辉夜忍不住劝道：“距离你获得恩惠才一天吧？我理解你刚获得恩惠，打了几只怪就想着更新的冲动，冒险者都有那个时期，但主神可不是提升恩惠等级的道具。” 辉夜还要说些什么，阿斯特莉亚走到她面前，手指竖在了辉夜的嘴前，温柔的看着辉夜：“不用担心我，为孩子们升级，是作为主神的义务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阿斯特莉亚，辉夜忍不住撇过脸去。 在洛基和芙蕾亚这种大眷族中，不少冒险者要更久才能更新一次神之恩惠，哪怕是阿斯特莉亚这种十人左右的小眷族，也不会更新的太频繁。 更新恩惠是需要神血的，哪怕量不多，但每天都流的话……神灵下界后，身体数值只有正常人水平，失血过多也是会死的。 属性没积累到一定程度……最少也要有十点以上的数值变化才值得主神流血一次吧？ 一天就要求更新，在辉夜看来纯属胡闹。 可主神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她眼神微眯，看着陆明和阿斯特莉亚走进了房间，决定一会等结果出来，就去指着属性列表嘲讽一波，省的这位新人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了一星半点进展就敢来麻烦主神更新恩惠数值。 闲着没事，辉夜望向了赤瞳。 从装束来看，很容易想到赤瞳是来自极东，和她来自同一地区，武器……倒是基本上一致。 区别在于赤瞳腰间挂着两柄刀，辉夜只挂着一把。 察觉到了辉夜的目光，赤瞳疑惑的看了回去，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饼干。 “……想吃？” “……不，完全不想。” “……哦。” 辉夜：“……” 完全搭不上话啊。 赤瞳从空间装备中掏出各种零食，吃的不亦乐乎，辉夜呆在一旁，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没多久阿斯特莉亚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张——恩惠数值单。 “……需要对同眷族保密吗？”阿斯特莉亚问道，她的表情有些僵硬。 陆明微微摇头：“无所谓。” 反正他又不靠恩惠这点力量保命。 阿斯特莉亚将数值单递给了辉夜。 这个世界的冒险者属性分为几个数值。 等级，从一级开始，目前都市最高等级冒险者lv7，曾经赫拉眷族最强的冒险者等级高达lv9。 基础属性，分为力量，耐久，灵巧，敏捷，魔力五种，只要有一项数值达到五百就可以考虑升级——当然，这五百数值和轮回空间的属性完全是两码事。 目前的升级速度记录，是剑姬一年内升级到lv2，而摆在辉夜面前的数值单…… 力量i0→34，耐久i0→96，灵巧i0→12，敏捷i0→27，魔力i0→32。 辉夜嘴长成o形。 最高提升了96？你跟我说这是一天？ 我信你个鬼。 陆明翻开在轮回空间面板，他的属性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体：12→21 力：10→13 智：9→13 敏：14→16 合计提升了十八点属性，如果能加点的话，哪怕不算那两瓶浪费的c级药剂，就仅仅嗑的d级药剂，价值都不止这点了。 但这个涨幅，已经大大超出了陆明的预料。 这还是没开军火轰炸，只是他一次次耗尽体力嗑药恢复，自己锻炼的结果，看来尽管天赋特殊无法强化，但特殊不代表他潜力弱，遇见神之恩惠这种开发潜力的东西，果真是能有所发挥的。 潜力这块，他应该还算顶尖，否则无法解释属性长的如此迅速。 话又说回来……被怪物击败数十次，体力耗尽的情况下恢复了五十次，耐久加个接近一百点……就冒险者这个体系来说，似乎也不算过分？ 陆明微微点头。 能有这么大涨幅，他心里就有谱了。 第二十一章 会议 力量涌现出来。 陆明活动了下身体，其他属性也就罢了，体力从12到21，这么大幅度的变化，哪怕是普通人也轻松感觉的出来。 仿佛一直背着负重，而今突然除去枷锁一般，让人轻松的想要放声高歌—— 陆明闭上了眼睛，在回味这种感觉。 人的意识具有主观能动性。 凭心而论，他并非是战斗狂，没办法在战斗和彼此厮杀中获得满足。 甚至说，他是能坐着绝对不想站着，能吃活期利息活绝不出门工作的类型，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绝大多数人内心都睡这么想的——然而，力量蒙蔽了他的双眼。 单纯的力量也就罢了，加上长生可就太香了。 性格上的些许缺陷可以通过后天来调整，或者说，这种能调整，反而是他的天赋？ 他确实想要变强，那至少要记住这种变强后的轻松和喜悦，以此作为激励自己变强的理由。 陆明根本不信任自己下的决心，如果变强遇到的困难足够多且足够难，他心中一定会涌现出放弃的想法，这是人之常情。 身如菩提，心如明镜，不染尘埃，那是真佛，陆明没有那种境界，能不畏艰难一心求道，他只能时时勤拂拭，以这一路上获得的收获激励自己。 从心所欲那是圣人，陆明就算立下了想要变强和长生的志向，也须得吾日三醒吾身，把控自己是否不自觉间走错了路。 长吐一口浊气，将这种浑身涌现力量的感觉牢牢记住。 追求进化是生命的本能，至少是刻在基因层面上的东西，陆明推测，等到这种感觉都逐渐淡去，都无法激励他继续前行的时候，那将会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时的事现在想也是无用。 再度睁开眼睛，陆明看向了辉夜：“——有事找我？” 辉夜一怔，那双黑色瞳孔中毫无波动，有的似乎只是平静，她看了几秒后，方才回过神来，开口道。 “是的，亚莉榭让我等你，眷族会议即将开始，团长先过去了，有关那位邪神的消息，你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一些。” “那就走吧。”陆明说道。 辉夜……呵。 陆明内心颇觉好笑。 现实之中，总是有人说‘只有小孩子才讲对错，大人只考虑利弊’。 阿斯特莉亚，正义女神的眷族，一口一个正义的幼稚行为在现实中很容易撞的头破血流。 在眷族之中，琉就是过分天真的类型，而辉夜，太明显了，明显到陆明相处几面就能读懂——她是眷族的抑制器。 总有些人，就算知晓了世界的黑暗和残酷，理解世界的本质，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理想。 几十年前顶着种种压力困难，为民请命，建立了华国的那群人便是如此。 辉夜经历了些什么，陆明不清楚，但想来无非就是那些，没什么可稀奇的。 她自然和现实中那些先辈没法比，在极东之地经历了一些黑暗后，她来到了欧拉丽——虽然为正义而献身这种事她完全不会考虑，但她却依然为正义女神到底光辉所吸引，加入了正义的眷族中。 在阿斯特莉亚眷族之中，在一群时不时讨论正义为何物的小姑娘中，亚莉榭是眷族的领导者，辉夜就是眷族的抑制器，是在眷族成员追寻正义而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前，尽力为眷族回避那个走向的基石。 留下的不是别人，恰巧是辉夜……这究竟是那位团长那不讲道理的直觉起了作用，还是依然对他仍抱有一丝警惕？ 无论是哪个个都没差了，陆明也没有搞事的打算。 凭借自己打怪，看能不能在这接下来的时间内升级，获得些比较适合他的发展能力，最后就军火扔出去杀个痛快，看看到底能升级到什么程度——这就是他这个世界的全部目的了。 其他的，无论是眷族斗争也好，地下城毁灭也罢，哪怕是阿斯特莉亚眷族，只要不关系到神灵的遣返，那就和他无关。 当然，他也是正常人，看见人死在面前也会有些难受，特别还是美少女——尤其在原著动漫中，琉还算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还是那句话，和他无关，如果是随手而为，或者干脆惨剧就在他面前而他又力所能及的程度，他不介意出手。 但——如果延误到他打怪升级，那就不行。 如果有个地方发了水灾或者地震，普通人默哀归默哀，有余力的可以捐款捐物资，但这个日子恰巧你结婚，断然没有因此而停下婚礼的道理。 现在参加眷族会议，陆明觉得有些麻烦……不过，些许麻烦的程度罢了。 作为如此快加入靠谱眷族的代价，花些时间应付过去就好。 在这之后，他尽量减少在地面上的活动，女人和仁慈只会影响到他的练级速度，地下城才是真爱。。 陆明平静说道：“带路吧。” …… 由公会召集起，诸多眷族参加的会议，会议的主旨，是排除使得欧拉丽陷入混乱的元凶，黑暗派阀。 所谓黑暗派阀，背后不仅仅是一个神灵，一个眷族。 神灵这个群体，有下界后正正经经成立眷族，和孩子们过日子的，也有唯恐天下不乱，脑门上写着搞事两个字的。 喜欢黑暗，喜欢杀戮，喜欢暴力的神灵，趁着宙斯和赫拉损伤惨重，掀起了大规模的混乱，但却被守序系眷族一一讨伐，神灵也遣返回了天界不少，欧拉丽的局势有所好转。 然而—— “lv7？暴食的查尔多？他怎么会加入黑暗派阀？” 奥塔咬牙，有着猛者这样的称号，他目前是欧拉丽最强的冒险者——然而仅仅是lv6。 作为顶级冒险者，他哪怕全力全开，加上自身的技能，面对lv7程度的怪物并非没有胜机，但显然，敌人也不是那种会被越级挑战的杂鱼。 “……会不会是为了打击欧拉丽的士气而冒名顶替？”洛基眷族的团长，小人族的芬恩咬着手指。 宙斯眷族的查尔多，曾经守护欧拉丽的英雄和1黑暗派阀同流合污，没什么比这更能打击欧拉丽了。 只是……芬恩苦笑。 每当有不详的预感时，他这根大拇指就会疼痛，虽然弄不清楚原因无法以之为凭，但时至今日，这种预感都没错过。 奥塔摇头。 “不，我在黑暗派阀行动的路线上，见到了超硬合金墙壁被打破的痕迹——敌方一定有一位武艺高强的战士，应该就是查尔多本人。” 芬恩只能接受了这个答案，作为冒险者，无论如何差的结果都要接受，决不能逃避现实。 芬恩冷静道：“其他眷族，还有需要共享的情报和吗？” “有。”迦尼萨眷族的团长，夏克提轻叹了一声。 ……接下来我说什么，你们千万不要怕。 虽然说出来是让本就不利的局面雪上加霜，但这种消息她不可能隐瞒的。 “——眷族在镇压仓库时，遇见了一位高明的女性魔导士或者魔法剑士。” “包括我在内，三十多位团员被耍的团团转。” “如果宙斯眷族的查尔多加入了黑暗派阀，我想，这位魔导士可能是……” “赫拉的眷族，寂静的阿尔霏亚吗？”芬恩眉头皱起：“诸神时代最具才能的冒险者，被才能诅咒的怪物……同样是lv7的冒险者。” “坏消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来。” 第二十二章 会议2 曾经的英雄和恶人同流合污，实在是糟糕透了。 芬恩心下凝重，都市之中，lv6的冒险者都不多，现在距离正传还有个几年，奥塔仅仅是lv6，洛基眷族中的大部分主力还停留在lv5，远不是正传时期的实力。 越是强大的冒险者，就越能理解不同阶级的差距，两位lv7，毫无疑问，这是足以颠覆秩序方和混乱方力量对比的战力。 会议场所，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 就算是最为勇敢的冒险者，也开始担忧起了欧拉丽的未来，有些不堪的更是低下了头去。 “——打起精神来，各位，没有垂头丧气的必要。” 看着大家的表情，亚莉榭心想，啊啊啊，这可不行，还没战斗就丢失了斗志，那一切都结束了。 少女深吸了口气，大声喊道：“想想这八年来的惨剧，你们不会想将欧拉丽让给黑暗派阀，终日生活在混乱中吧。” 芬恩一下反应了过来，随即苦笑，竟然让小女孩鼓舞士气，这未免太不像话了……虽然外表比作为小人族的他成熟就是了。 他作为顶级的冒险者，内心都是经历过千锤百炼，断然不可能听到敌人的名头就丧气，但宙斯和赫拉眷族的名声，终究让他凝重了起来——究竟该如何应对，如何才能胜利，怎样作战才最合理？ 以至于他竟然没有注意到，现在更应该做的事，是鼓舞士气，思考作战办法的事，可以暂时延后。 终究是宙斯与赫拉的名声太大，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吗？ 芬恩微微摇头，也难怪，从千年前诸神降临这个世界到几年前，在这千年的时光中，都是宙斯和赫拉统治这座欧拉丽，这份压力，新生的阿斯特莉亚眷族是没办法理解的。 芬恩朗声道：“正是如此，在座的各位冒险者，想想你们的朋友，想想你们的亲人，想想过去在和黑暗派阀中丧命的同胞们。” “这不是如何战斗，如何取胜的问题，你们真能够在这里退却吗？” “办法什么的，总是会有的，这里是欧拉丽，是众神眷恋的英雄之都，是世界的中心，只要集合我们的力量，就绝对不会输。” “小小的等级，又能代表什么？如今已经不是宙斯和赫拉的时代，男神和女神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亚莉榭的身边，一位小人族女性看着芬恩，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不愧是芬恩，我们小人族的英雄，大家不安的情绪一下就缓和了下来，啊，芬恩大人，接受我的……” “都已经被拒绝过，就不要骚扰别人了。”亚莉榭一把拉住莱拉，作为同伴而言莱拉确实很可靠，但能不能不要见到芬恩就这么丢人。 小人族资质所限升级不易，出现芬恩这样一位高等级冒险者，而且还是以振兴小人族为目标，又能打头脑又好又有颜值，莱拉崇拜也很正常——可这要看场合的吧？ 注意到气氛好似缓和了过来，芬恩却没有半点轻松。 这局面说明了一件事——哪怕只是提到了敌人名字，己方就已经被逼迫到了需要鼓舞士气的程度。 这是压倒性的不利。 芬恩内心点头，他做出了决定，为了彻底稳定军心，某些内部情报应该说出来了。 还没等他张嘴，亚莉榭一脸不在乎道：“别担心别担心，我是有和查尔多照面，他的状态并不好。” 想着之前查尔多和赤瞳的战斗，轻松的被砍断了武器，勉强将赤瞳踢飞后，他的铠甲也被砍出了缝隙，而从缝隙看过去……身体瘦弱不堪。 神之恩惠有固定属性的作用，只要是健康状态，就算从青年到快进到老年，速度力量也不会下降，就算是非健康状态，也很少听过流血过多而死，或者重伤发挥不出力量而死的。 固然比不得游戏中哪怕只留一滴血，状态就完美无缺，但神之恩惠是有这方面倾向的，状态对实力的影响不算太大。 然而，精力终究是会下降的，随着冒险者身体老化，纵然体力数值不变，但终究会逐渐力不从心，退居二线。 亚莉榭元气满满道：“放心吧，只要想想，总归有办法的，没问题没问题。” 这份毫无道理但却深信不疑的自信，就如同热血漫主人公一样，不停感染着其他人。 ……可能她也就少了个主角光环了。 亚莉榭道：“而且，我们还有外援。” 芬恩微微思索，眼睛一亮：“是昨天情报中出现那位？” “没错。”少女不断点头，红色的马尾摇摇晃晃，划过一道红线：“发现了邪神踪迹，一直以来追踪——” “啊，抱歉，那是骗你的。”会议室外，一道听起来很欠揍的声音突然出现。 陆明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缓缓走进会议室，他终于知道自己缺什么了。 ——bgm生成器。 此处，应有音乐。 ——空间，下次商城给我安排上。 待到各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一把拉起椅子，嚣张的坐了下来，手指敲了敲会议桌。 “各位，吃了吗？” 芬恩：“……”他好嚣张啊。 里维莉亚：“……”好想打他。 全场沉默，在亚莉榭想着没人回话多尴尬，自己是不是理理他的时候，陆明自顾自的对不远处的蓝发妹子招了招手：“都吃过了？那单独给我上一份。” “不用太豪华，二斤牛肉，下酒菜两碟，白水即可，酒不要，那会杀死我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哦——不对，为什么要叫我啊！”亚丝菲一脸委屈。 陆明摊手：“因为你散发着究极打工人的气息，满脸写着过劳死，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亚丝菲：“……” 众多冒险者：“……”全中。 陆明瞧着二郎腿，道：“我隐约听到，你们刚刚是在说我帅？” 芬恩嘴角微颤，忍住吐槽的欲望：“对，听阿斯特莉亚眷族说，说你一直在追哪位邪神？对他的情报你知道多少？希望你能分享出来。” “所以我说，那是骗你们的。”陆明耸肩道：“一无所知。” “仅仅是在路上遇见，问个路，然后——觉得那他有问题的程度罢了。” 松岗嘛，要是不知道这是地错世界，陆明没准都把他当成亚撒西系主角了。 说不准就考虑加入他的眷族了，男性主神为他勾勒神之恩惠有些恶心，但可以忍。 而且…… 陆明嘴角挂上一丝笑容：“而且，我说了，你们敢信吗？” “查到我的来历了吗？芬恩。” 第二十三章 答案 每次进入一个世界，轮回空间都会为轮回者安排一个虚假身份。 各种证件绝对正式齐全，但如果有势力较真调查，按照身份信息所在地去查，当地所有人的印象中都不会有轮回者，满满的都是破绽的那种身份。 到了陆明这里，空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指着他那附带了高等级空间连续性的天赋，连身份都不给他准备了。 如果到了现代类任务世界，别人身份虽说不经查，但至少证件齐全，身份证驾照等空间都会准备，陆明这……哪怕去了武侠世界，都是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 就很坑。 好处自然是有的，没有身份信息，那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意编。 如同斩赤世界那般糊弄人，想要复制是极难的。 斩赤世界那是有大哥镇场子，帝国是想信也得信，不想信也得信，那么好的机会很难有第二次了。 仅仅是扯谎，拿不出真凭实据，想要取信于人很难，但是——想要惹人怀疑就很容易。 陆明坐在原地，幽幽叹了口气，竟然不给他上菜，真是没眼力，他从地下城回来，还没吃过饭呢喂。 芬恩也是一顿，而今的欧拉丽以芙蕾亚和洛基眷族为首，而芙蕾亚眷族有都是‘啊啊啊啊啊女神我爱你’‘啊啊啊啊奥托我要打倒你’这种人，在欧拉丽之中，芬恩这洛基眷族的团长自然威望极高。 称不上是欧拉丽的领导者，但如果发生大规模争斗需要欧拉丽诸多眷族合力，统帅一定是他。 无论是勇武还是智力，勇者芬恩都被其余眷族信赖着。 芬恩手托下巴，轻轻点头：“确实，得到情报后我有调查过你，仅仅是高等级的冒险者，倒是有从外界出现可能性，但如果是未获得神之恩惠却能媲美冒险者的存在，很难不引起重视。” “情报搜查完全没有收获，我花费时间整理了欧拉丽的入城资料，同样毫无发现。” “那么，你能解释下吗？”芬恩好奇道：“你是什么人？” 陆明道：“我是来自极东的普通人。” 芬恩摇头：“那是假的吧？” 陆明笑道：“你说的调查入城资料，不也是假的吗？” 他摊了摊手，道：“而今的欧拉丽，我不觉得有那种人手富裕。” 从街道上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了，入城人口登记这事，别说混乱期了，哪怕是安定期，漏洞也不会少。 芬恩微微皱眉，对方这是打定主意不透露来历了？ 陆明轻轻敲了敲桌子，直白道：“我就直说了吧，我来欧拉丽，仅仅是为了进入地下城冒险，遇见邪神只是巧合，点出他的目的仅仅是投名状。”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现在去地下城，邪神和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你可以选择怀疑，认为我和邪神自导自演，与他有勾结。” “然后呢？你们怎么做？”陆明面满是笑意：“不允许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随便闲逛？监禁起来？还是直接杀掉？” “才不会做那种事啊。”有人不满的喊道，看着陆明的眼中充满了敌意，场面一时间有些絮乱。 陆明拍了拍手，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方才道：“我无意和欧拉丽为敌。” “你们信不过我，我也不会参与到你们中间，就这样相安无事，对彼此都好。” “隐藏来历身份，在这种关头来到欧拉丽，我可看不出有相安无事的意思。”说话的是一位长着猫耳的黑发瘦弱男性。 陆明好奇道：“请问你是？” “芙蕾亚眷族，女神的战车，阿伦。” 陆明闻言，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我晓得了。” 他摆了摆手，一副‘这到底是哪来的杂鱼插话’的神情——事实上，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芙蕾亚眷族他就记着一个奥塔，有奥塔作为唯一lv7的前提，芙蕾亚眷族和洛基眷族并列最强……他觉得，芙蕾亚眷族其他人不说弱，但也就那么回事吧，能有个什么战斗力？ “那丫的，少看不起我——”猫耳男炸毛了，你进来就点出了芬恩的名字，到我这就一副我才认识你的表情？什么意思？ 我很弱吗？和芬恩一个等级，lv5的冒险者好吧？ 早晚有一天，本猫连奥塔也能干掉—— “奥塔，放开我，我宰了他。”猫耳男张牙舞爪，可惜他是速度型，被奥塔一只手镇压住，完全冲不出去。 陆明撇了撇嘴，果然是杂鱼，他看向了芬恩：“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觉得，我的诚意已经给足了。” “提前纠出了想要毁灭欧拉丽的恶神，试探出了他的底牌，lv7等级的冒险者，这已经足够我表达善意了。” 芬恩摇头：“话虽如此，你以非正规手段来到欧拉丽是事实，我们需要知晓你的来历。” 陆明点头，随即疑惑道：“然而，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是欧拉丽的守护者？那去将邪神抓起来啊，哪去铲除黑暗派阀啊。” “你们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才不是吧？”陆明冷笑：“现在的都市，是混乱状态。” “维持了最基本的平稳后，在以城市管理者的身份质问我吧，冒险者们。” 陆明敲了敲桌子，不屑道：“教你们一个规则，如果是法律触及不到的领域，就不要要求别依照法律行事。” “邪神的爪牙会不会来袭击我？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 “如果不能，如果你们连明文说想要毁灭欧拉丽的邪神都制裁不了，连我的安全都保护不了，连欧拉丽的最基本和平都保证不了，哪来的脸面要求我报出来历？” 陆明耸了耸肩，道：“我的理论，你们可能不认可，但没关系，我也不要求你们都认可。” “放任我？逮捕我？杀了我？随你们选好了。” 陆明道：“最后重复一遍，邪神的消息我一无所知，只是走在路上偶然发现，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会说这一次。” “剩下的……拿刀剑来问吧。” 陆明温和的笑了笑：“那时，我们就是敌人了，你的……” “不，你们的答案呢？” 第二十四章 饮食 侍立在一旁，赤瞳眼神微冷。 陆明的举动……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对于欧拉丽的现状，她其实是想出一把力的。 但正如陆明所说的那样，他们的来历不好说出来，难道全盘托出自己来自轮回空间？ 也得有人信啊！ 直截了当的拒绝，彼此互不干涉，对于双方都好。 而且打怪升级这种变强的方式，陆明不可能放弃，时间有限，他自然不能接受欧拉丽的监禁，将话放的强硬一点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赤瞳觉得陆明还是有些放肆就是了，但她想来也是难免。 赤瞳并非没接受过黑暗，她在帝国见得不少，正如陆明所说的，法律覆盖不到的地方还要求人按法律行事，那不是蠢就是坏。 帝国里杀人犯罪，可如果一个远近闻名的杀人魔走到你家门口对你冷笑，按照帝国律，别人尚未对你动手，你直接杀人犯法，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你就真的不先下手为强？ 被lv7级别的冒险者潜入到了欧拉丽之中，城市里混杂着无数黑暗派阀的人，却跑来质问她和陆明的来历？而且是在她已经先揭破了敌人阴谋的现在？ ——脸咋这么大呢？ 不得不说，她的屁股已经很歪了。 陆明自认诚意给到位了，挖出了邪神，被邪神袭击的风险也担了，真要还敢跟他唧唧歪歪的，他就不打算讲情面了。 杀怪是获得经验升级，杀冒险者……不也是方法？ 就是阿斯特莉亚那边未必认，但也不要紧，回轮回空间找个办法抹消了神之恩惠，积累的经验值或许也会反应到肉体身上——毕竟神灵不更新恩惠，只是锁住了属性，经验照样还在。 但站在诸多眷族的角度，要求陆明说明来历很正常。 但赤瞳想来……凭什么我将就你理解你的难处？不是你们欧拉丽将就我们？ 正如同郭靖遇见黄蓉，第一面直接请了国宴，送了真皮大衣，汗血宝马也给了，当场就撩的黄蓉少女心蓬发。 陆明村雨给了，属性强化了，技能给了，在保证帮她守护她所在的世界——这本钱下的还不足吗？ 比起帝国不断给她洗脑，陆明这种信任，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赤瞳上前，手放在刀柄上。 再场强者不少，若和昨天交手的哪位lv7比，感觉上还差了些许，但一拥而上……她或许能逃的掉，但想赢都不可能，更别说保住陆明了。 赤瞳咬牙，下手一定要果断，仗着武器之利先斩一人，展示实力让对方忌惮…… 陆明将手搭在了赤瞳的肩膀上。 “不要动兵器，不至于。” 他温和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对对面的芬恩勾了勾手指：“来，我坐在这里让你杀，你敢吗？” 芬恩：“……” 芬恩沉默了两秒，脸上浮现出了标准化的笑容来：“不，何至于此，我只是随便问一下罢了。” “我当然是信任你的，毕竟可是你最先抓出了邪神的踪迹，迫使查尔多暴露了踪迹。” “真的帮大忙了。” “芬恩？”同一眷族的矮人格瑞斯一脸惊讶，在没完全排除嫌疑之前，这种可疑人士至少要暂时监视起来吧？ 他都如此神情，何况是其他眷族？ 但芬恩的威望终究是在的，诸多眷族心有不解，但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除了某只猫。 “奥塔，你放开我，老子要宰了他丫的。” 陆明无视了某只败犬……败喵的张牙舞爪。 竟然被奥塔一只手镇压了，这可能是奥塔带来见世面的后辈吧，不足为虑。 他轻笑一声：“呵，明智的判断。” 不然—— 邪神就失业了。 ss-18，核武之下，可就没有欧拉丽给邪神毁灭了。 虽然陆明自己也会死就是了，邪神估计也跑不了，一发之下也得被炸回到天界。 ……芬恩这拇指的预感还真挺准啊，好想也整一个。 陆明耸了耸肩，核弹这玩意真的好用，尤其在场有人能感知危险就更好用了，可惜轮回点不够了，要是多卖几个然后当着这些人面前试爆一发…… 这些人不是得把他供起来？ …… 陆明转身离去。 他并未走远，会议场所是在公会之中，他也就顺道吃个饭。 近食不仅仅是一种享受，也能调节身体。 在他混吃等死吃喝玩乐那段时间，每日肥宅快乐水肥宅快乐堡点个不停，很少出门运动，人生在世，反正长生无望，就及时享乐。 享受这东西比的是长度乘以宽度，哪怕活的短了点，也比某些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享受不到的强——当然，有人将奋斗视为享受，视为理想，乐在其中，陆明没法和他们比。 后来，轮回空间降临…… 陆明默默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减少了。 毕竟长生真是太香了，哪怕短时间宽度短了点，但加上无限的长度，这笔账怎么算傻子都清楚。 之前陆明没怎么太关心过饮食的平衡，毕竟轮回空间是靠做任务加点的，在使劲作，也不至于十八岁就患各种疾病，但现在他却需要提上进程了。 喝药固然是能补充精力代替吃饭，但陆明相信，合理的饮食有助于身体发育。 普通人长时间吃高热量高糖食品，饮食不均短时间没问题，长时间容易得多种疾病，纵然是轮回者，靠吃药补充精力这事，陆明觉得是健康不了。 他要是也能加点的，自然不在乎，可现在他是靠神之恩惠，算是开发自己潜力的系统。 仗着神之恩惠，仗着冒险者的身份和体质，饮食不规律不科学可能不会有什么病症，但陆明脑测会影响自身的潜力。 毕竟变强这东西，他也要讲究基本法的。 神之恩惠明摆着按照潜力来算升级速度，潜力不如人，杀同样的怪提升的经验都低，身体潜力是重中之重，那注重保养身体准没错。 陆明吃饱喝足，看着赤瞳在和第十三盘子里的肉做斗争，面露思索。 赤瞳疑惑的砍了他一眼：“肿么呢？” “小饭桶。” “我不是。”赤瞳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 “我在考虑给你调节饮食了，多吃蔬菜。” “什么？” “服务员，来盘青椒。” “哎？” 赤瞳发出了一声悲鸣。 第二十五章 笨蛋 在公会的员工餐厅吃着饭，也没多久，陆明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陆明平淡的说道，似乎半点不觉得意外：“来的真挺快的，芬恩。” “恩，目前还有很多情报是未知的，无法给出合适的解决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相应的，能准备的事也就少了不少。” 这倒也是，陆明点了点头，有本事的人开会总是交代完了事情就好，只有无能之辈开起会来才没完没了，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尸位素餐几乎没有作用，靠着加长会议时间的手段来提升自身的权威性。 芬恩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只不过…… 陆明笑了笑，别人坐在椅子上都是胸部往上漏出来，以芬恩的身高，只有头部漏了出来。 这倒没什么，小孩子都这样，但配合他严肃的表情，多少有些滑稽。 芬恩长出了口气：“关于邪神的事，现在总能说说了吧？” 他也不是白痴，陆明这么直截了当，以近乎决裂的方式和欧拉丽扯开了关系，拒绝了和欧拉丽合作，或者参与到其中的可能性。 但他毕竟会在欧拉丽冒险。 芬恩冷静道：“在不想欧拉丽被邪神毁灭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陆明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蝴蝶效应这东西……谁也说不好。 当然，陆明还是知道些情报的。 比如说，既然赤瞳被判定为气运人物，那地错世界也肯定有气运的存在——当然，这并不足以为凭。 气运又不是主角光环，主角有反派自然也有，因为轮回者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干涉，主角输给反派的可能性很大。 轮回空间中，还没轮回者推测出气运的存在，至少在大众层次上没有，那就说明些问题了。 只不过……如果排除掉轮回者的干涉，将气运作为推测接下来剧情走向的手段，姑且能还原几分事件原貌。 又比如，目前只有陆明知道的——剧情世界和‘原著’的关系。 仅仅是知晓这一点，哪怕对剧情一知半解甚至全然不知，也能联想出一二了。 陆明手指敲了敲桌子，整理了下语言，道：“这是来自神明的试炼。” 芬恩皱了皱眉。 “胜利者会是你们，会是欧拉丽。” “这场事故将会以符合英雄谭的形势收尾，反面boss自然是邪神，主角……反正不是我。”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你可以当成臆想，或者和你那拇指类似的东西。” 陆明拉开椅子，走了两步，回头对芬恩说道：“我说的话究竟能不能信任，你自己来判断。” 这个世界……真的很严格。 在看原著时，看到阿波罗篇陆明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明明眷族里有个妹子有预知能力，预知到了眷族战争的失败，为什么其他人就不信呢？ 哪怕预知能力这东西以前没出现过，哪怕妹子拿不出真凭实据，但问题在于——预知这东西，能取信于人的手段太多了吧？ 第一次不信，第二次起码是将信将疑了吧？第三次总要信了吧？ 陆明还特意查了预知妹子的资料，得到的结论是——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信她，都觉得预知能力是在扯淡。 哪怕到了剧情后期，预知妹半加入了主角所在的小队，主角团相信预知能力也不是‘我相信你有预知能力’，而是‘我相信你，你有预知能力’。 不仅如此，芬恩也是，每当面临危险时，他的大拇指连接的神经就会疼痛，但当他布局时，却尽可能的将这排除在外，理由是这种理由无法取信于人。 陆明当即就是一脸问号，只能感叹这应该是世界和世界的不同，有的世界里人类有小宇宙，有的世界就没有。 有的世界普通人被砍了手臂会当场疼昏过去，有的世界被砍了手臂不仅能跑，甚至还跑的更快了，都不会流血流死。 体质不同，世界和世界间，人类的基础性格可能也有所不同，可能地错世界的人类就是这么讲究真凭实据，没有证据的事完全不信。 ——就尼玛离谱。 他这种没有证据的说法，放到眷族会议，别人会吐槽他疯了，也就说给芬恩，他才能略过‘没有证据，这种情报能不能信’的基础，进行一定程度的考虑了。 “还有，其他眷族就拜托你了。”陆明摆了摆手。 有没有眷族会来找他的麻烦？可能有。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冒险者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忍不住来找他麻烦在正常不过了。 陆明不是怕麻烦，赤瞳的战斗力还是有保证的，更多的，是提前打个招呼。 你要是管不明白，真有人来找麻烦，死了可别怪我。 ——这样而已。 …… 欧拉丽的大街上，依然有些萧条。 和印象里动漫中那般盛况，人来人往对比，简直如同两个城市——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动漫中出现的画面大多是在祭典之中。 陆明走出冒险者公会时，微微一怔。 一位红发少女正依靠在石柱上，抬头望着天空。 许是听见脚步声，她回头望见陆明，少女眼神微亮，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一起走？” 陆明顿了顿：“你在等我？” 亚莉榭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是辉夜将你带来的，没可能将你仍在这里不管吧？我们可是同一眷族的同伴。” “啊，辉夜和琉她们有些事，只能由美丽帅气的本团长来陪你了，感到荣幸吧，哼哼哼。” 亚莉榭一脸骄傲。 陆明长叹一口气：“为了发展眷族，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 “哎，才不要。”亚莉榭反问道：“我们才是同伴吧，为什么我要更加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没这道理吧？” “……因为我刚刚拒绝为欧拉丽出力。”陆明心累。 “没问题没问题。”亚莉榭摆了摆手：“虽然我有些伤心……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但说到底，正义这东西，没道理强加给其他人吧？”亚莉榭认真点头道：“我的敌人是想要毁灭城市的邪神和黑暗派阀啦，才不是偶然路过的一般冒险者。” 陆明沉默了片刻。 这种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正义热血笨蛋…… 他最没辙了。 第二十六章 饶舌 这一路上，陆明和亚丽榭谈的很开心。 亚丽榭的年纪并不大，但经历却很丰富，lv3的冒险者，而且是在欧拉丽混乱时期一步步成长上来的，经过的冒险数都数不清。 这方面的经验，尤其是地下城冒险需要的注意事项，她远比陆明了解的多，赤瞳的野外生存经验在斩赤世界自然是独一档，但说到在地下城里，她还有些稚嫩。 陆明听得很仔细，毕竟有谁能拒绝美少女呢？哪怕陆明知道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人跳脸说‘你应该维护和平，保护欧拉丽’，陆明保证上去就是一梭子子弹。 但为他普及冒险者所需要的经验，顺带穿插一些冒险小故事，告诉陆明冒险如何如何有趣，其中掺杂一些她们和黑暗派阀的战斗，说明如何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避开黑暗派阀，真的相遇了应该注意些什么，顺带一提黑暗派阀做了哪些哪些恶事。 而且正大光明，完全不掩盖自己的目的…… 陆明承认，这种小心思自己并不讨厌。 说着说着，亚丽榭忽然不满道：“一直一来，都是我在说吧？你好歹也说点什么啊。” “恩。”陆明点头。 亚丽榭等了一小会，没得到回应，嘴角抽了抽：“你该不会是走神了吧？” “恩。”陆明点头，从亚丽榭所说的冒险经历中，他有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可是清纯美丽的本小姐在为你科普喂，好歹专心一点吧。” 亚丽榭的脸上满是不满，气鼓鼓的看着陆明，陆明干咳了一声，道：“我其实在考虑拯救世界的事。” “这种显而易见的假话只能拿去糊弄琉了。” “那我其实有在考虑毁灭世界的事。” “真的假的，恶人，就让本美少女来制裁你。” 打闹了一会后，陆明体力不支下，被当场镇压，白了一眼不远处看笑话的赤瞳，他叹了口气。 “行吧，就说说我的事。” “比如说？” “比如说我无父无母，是不是和英雄谭里的主人公很像？” “啊，抱歉。”红发少女果断低头认错。 陆明冷哼的一声，想要探究我的过去，你这点道行还太嫩了。 ——虽然压根就没什么好探究了，但我就是不说。 继续走了一段路，赤瞳忽然耳朵一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朝着陆明微微摇头。 陆明当即警觉，三人悄悄想着前方小巷移动了一段距离后，靠在小巷口的墙壁上，隐约听到了声音。 “你们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邪神在小巷中，向金发的精灵提出了问题。 …… 厄瑞波斯，打定主意想要毁灭欧拉丽的邪神。 为了毁灭这座都市，他做了不少的准备，尽管昨天不知道哪里漏了破绽，被人当场识破，逃的很狼狈。 但神灵这东西，记吃不记打，没过多久，他又出来浪了。 事实上——并非是现在，而是昨天。 陆明获得恩惠的时间是下午，阿斯特莉亚眷族惯例的出门巡逻，琉就偶遇了这位邪神。 可惜，只有lv3的琉，并没能将这位留下来，两位lv7是宙斯和赫拉眷族的冒险者，只是合作关系，自然不会一直跟着他，但他自身的眷族中，也有一些高手。 作为冥土之神，掌握着黑暗与恶这种权能。 也正因如此，才想要弄懂，正义女神旗下，所谓的正义—— 厄瑞波斯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上次见面，我说你口中的正义是不健全的，不求回报的奉献，直到热情被现实消磨为止……抱歉，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模拟你们的举动，试着去帮助弱者，我终于理解了。” “帮助弱者的优越感，被人感谢的快感，施加援助的满足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你们的‘正义’，果然是健全的。” “闭嘴。”金发的精灵眼中满是怒火：“我们的正义才不是那种东西。” “——那是什么？”邪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为了都市的和平，为了维护秩序，为了让在周围发生的惨剧消失。”琉怒视着眼前的神明。 然而，神明只是疑惑道：“这不就是自我满足吗？” “什——”琉语塞。 邪神困惑道：“毕竟，你们没有要求过财宝和荣誉。” “住——” “也没有要求过被帮助者的感谢。” “住嘴！” “精灵的幼童啊，就当做是神明的恶趣味，扪心自问，然后回答鄙神。”无视了精灵的怒火，神明平静的问道：“你们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如果无法回答的话，那你们口中的正义，一定是非常扭曲，比恶更丑恶的东西。” “你这家伙！”智商高地被怒火占领，琉就想要冲过去，但一把被辉夜拉住：“冷静点，利昂，别在意恶神说了什么。” 这种话术对辉夜来说是不管用的，她正拿着太刀，和神明的眷族对峙。 敌方人数太多，太过冲动，只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啊，抱歉，这位小小姐，没必要这么警惕，还未到正剧开演的时刻。”邪神指了指周围的眷族：“这只是来保护我安全的措施，并没有真正动手的意思。” 邪神眼中闪烁着好奇：“正义的眷族，你们口中的正义到底是什么……能给鄙神一个答案吗？” 忽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小巷口传来。 “说到阿斯特莉亚眷族，我似乎也是其中一员？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可以吗？” 厄瑞波斯眉毛一挑，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 昨天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出来只能跑路，他现在还有些心里阴影。 不过很快，他的眼中微微露出惊喜。 “不知名的贤者，你已经加入了正义女神的眷族？果然果然，我们昨天简直是命运般的邂逅。”厄瑞波斯眼中露出一丝探求：“正义的定义，你能给我答案吗？” “能啊。”陆明点了点头：“我就是正义。” 厄瑞波斯：“……” 邪神沉默了半响，才苦笑着说道：“才不是这样吧？正义女神的眷族可代表不了正义。” 陆明反瞪了厄瑞波斯一眼。 “知道不是还问。” “苍髯老儿皓首匹夫，也敢在此饶舌？找揍。” “赤瞳，砍他。” “是，葬送。” 第二十七章 爆炸 厄瑞波斯微微皱眉。 厄瑞波斯稍加思索。 厄瑞波斯深吸一口气。 厄瑞波斯撒腿就跑。 艹，怎么老是你个畜生。 二话不说就想要动手？来骗，来打我几亿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你这是不讲武德。 今天他可没有lv7护体，别说lv7了，他的眷族连lv5都没有，除了两位lv7的合作者以外，倒是还有位lv5的战力，那是想要和芬恩一决胜负的，并非能完全操控的手下。 这个阶段，里维莉亚和洛基等都市顶级冒险者才lv5，奥塔也才lv6，lv5哪有那么常见。 好在，他占据了一个优势。 ——人多。 不需要他说，邪神的手下一群人就冲了上来。 手下穿着包裹全身的白色长袍，头带着白色头巾，脸蒙白色面罩，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特征裸露在外。 这就是黑暗派阀的标准成员，在这个以神灵眷族占据重要地位的世界中，在每个高级冒险者都有自己名号彰显个性的世界中，黑暗派阀选择抹消个性，以群体为单位共同行动。 “各位，保护……”陆明刚想要说，保护我。 如果想要抓住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神灵，陆明觉得，赤瞳一个人就足够了，逐渐攻破对方的包围网，凭借恶神的小短腿根本跑不远。 不想要卷入麻烦是一回事，能顺手能解决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不过—— “休想逃跑。”眼见着恶神要跑路，正义的精灵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废柴精灵，被冲动。”辉夜怒骂一声，担忧着琉的安全，也紧跟着冲了上去。 赤瞳向前的脚步不得不止住。 如果能为欧拉丽出一份力，她当然不会拒绝，但如果代价是陆明需要冒一定的危险——不仅仅是陆明危险。 仅凭自己，赤瞳没把握尽快变得足够强，她的身上，包括她自己，她妹妹，她的同伴，甚至是帝国很多子民的性命。 只有她活下去，活到所在世界再度开启的一天，才有阻止某些轮回者肆虐斩赤世界的可能性。 这个风险不能冒，赤瞳看向了陆明，眼瞳中带着一丝询问。 陆明摇头，忍术……陆明购买了三身术强化，赤瞳使用是没问题，甚至很熟练，但将这术法纳入到战斗体系之中还需要一定的训练或者实战。 在之前和那位lv7的战斗中，赤瞳就完全没用出来，无论是替身术还是瞬身术，在面对比自己弱的敌人时是神技，但面对强者根本没用。 很遗憾，没有影分身的强化，不然赤瞳还可以分身作战，但区区虚幻分身，半点用处都没有，而若是使用瞬身术等…… 赤瞳微微叹息，作为杀手，她也知道不能随表暴露底牌，更别说这底牌她有些把握不好使用时机。 见到两位同伴冲了上去，亚丽榭回头，给了陆明一个歉意的眼神，也并肩上去了。 陆明有些无奈。 她其实哪里都好，爽朗的个性，不讲道理的第六感，能够勉强越级的特有技能，仿佛样样都是主角标配，如果非要说哪里不足的话—— 那就是，她只是lv3。 lv3不是问题，那个强者都是从弱者成长上来的，但她最大的问题是，眷族十余人中，一半以上都是lv3。 仅凭这一点，哪怕不知道阿斯特莉亚眷族在正传中只剩下了琉，陆明也敢断定，她绝对没有主角光环。 主角这东西，要么比眷族里所有人都弱，靠着吃软饭，要么就比眷族里所有人都强，别人惹麻烦主角来解决。 和大多数人同级？ 地错这种世界，真要有主角光环，或者真要有气运之子，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人。 所以…… 陆明只能叹息，估计是抓不住的。 在黑暗派阀不讲道理不怕牺牲的群体攻势下，辉夜和琉被阻挡住了脚步，本来她们实力就不占优势，若是占优势，她们不早就动手了？ 见到来了援军，琉没考虑太多就进攻上去了，自然会被拖住，直到亚丽榭加入战场，纵然是同级，队长毕竟是队长，战斗力还是有保障的。 顷刻间，黑暗派阀的炮灰们的防线就有所动摇，三位冒险者不断向前推进，偶尔落下的些许炮灰奔着陆明的位置冲了过来，也被赤瞳顺手解决。 眼见三位少女距离邪神越来越近，仓皇逃窜的邪神忽然回头，脸上付出了一抹笑容。 阴冷，而又凶恶。 他打了个响指。 “正义的眷族，死吧。” 接到了信号，诸多眷族眼中，浮现出了足以融化坚冰的狂热。 “——主人啊，请将我送到心爱之人的身旁。” “——主人啊，请让我和孩子们能够相遇。” 黑暗派阀成员嘴里纷纷喊着什么，亚丽榭脸色大变：“琉，辉夜，防御。” “轰！轰！轰！” 瞬间，数十道巨响震撼了整个欧拉丽。 强光闪烁。 陆明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空气剧烈的波动着，震荡他的耳膜，就算隔着十数米，也风吹在脸上也隐约有些发烫。 同时，有温热腻滑的东西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鲜血的触感。 将眼睛眯着，强光过后陆明勉强看得清眼前的场面。 血肉横飞。 就在陆明眼前，发生了数十起爆炸。 黑暗派阀的各位，怀抱着炸弹对三位少女实行了自杀式袭击。 红发的少女挡在了最前方，身躯上的铠甲已经破破烂烂，浑身焦黑，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能发出声来，指向了邪神的方向，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在她身后的两位少女状态还好，衣服有些破损，但还勉强保持一战之力。 “亚丽榭。”眨眼间发生的变故，让两位少女乱了方寸，琉急忙冲了上来，辉夜简单的探知了下伤势，咬了咬牙，伤势过重呼吸已经逐渐微弱，因为并未到地下城冒险，身上根本没有带高级恢复药，况且就算有，也未必…… 陆明叹了口气，上去扶起了亚丽榭。 “这里交给我，你……”说到一半，他抬头看向了正要跑路的厄瑞波斯。 冷笑了一声，算你走运，又逃过一劫。 陆明是既放心不下这两位少女保护自己，怕对方还有伏兵，又放心不下这两位少女的状态去追击，小心一点问题不大，可她们这状态能小心就有鬼了。 “……你们警戒下周围。” 陆明应付说到，拿起药剂对亚丽榭灌了下去。 c级药剂，断手短脚挖了心都能治，只要不大脑出问题，只要不蕴含特殊能量伤害不涉及灵魂。 还留着一口气，那就死不了。 第二十八章 债务 厄瑞波斯打了个寒颤。 他跑的飞快，真有隐藏的暗手，是他眷族里比较高级的冒险者，但也只是lv3的程度。 lv3已经不弱了，但真被追上来连跑都跑不了。 他叹了口气。 明明计划好了，邪恶踏上舞台，和正义进行帅气而残酷的抗争，以此决定接下来的时代，绝定欧拉丽的未来……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更糟心的是，他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三大王牌。 其一是为了应付欧拉丽冒险者数量，准备的这一自爆战术，在不久前才获得了重要道具，可以将爆炸物量产。 第二是为了应对欧拉丽冒险者质量，拉拢了两位lv7等级的冒险者。 这可倒好，还没开战计划暴露也就算了，三大王牌都暴露两个算怎么回事。 邪神郁闷的看向了陆明。 这就是八字不和……卧艹！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眼珠子差点惊掉了。 我吊你祖宗的。 炸弹是用来抹除冒险者数量优势的，对高等级冒险者的威胁不大，毕竟是西幻类世界，哪怕是魔剑这种东西，大约也就能威胁到lv4。 炸弹大约只能威胁到lv1，lv2的低等冒险者，作为lv3的冒险者，除非是刚刚那样身处多重爆炸的中心，又或者干脆将炸弹抱在怀里，不然不至于死亡—— 厄瑞玻斯是下界极早的那批，和乌拉诺斯神同届，冒险者工会是乌拉诺斯张办起来的，可想而知他下界有多久了。 这么长时间收了不少眷族，他什么伤势没见过。 以他眼里来说，哪位红发少女肯定是凉了，他这回头一看，本是打算一边跑一边扔下两句逼格慢慢的台词镇镇场子。 就见陆明一瓶药剂灌了下去。 厄瑞玻斯当即就想冷笑，药剂有什么用，除非是全都市最顶级的医疗师就在场，不然根本治不回来。 然后——他就见红发少女的手轻轻动了动。 这尼玛…… 还放个p的狠话，赶紧跑吧。 在不跑，他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厄瑞玻斯狠狠咬牙，这绝对绝对是八字相克。 …… 明明又针对了一次邪神，但却没能留下来，陆明深感失策，早知道不应该随便挑衅的，平白的惹人怨恨。 不过应该问题不到，想要毁灭欧拉丽，邪神自然会由欧拉丽诸多眷族顶着，他只是在地下城活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而说到问题…… 陆明微微点头。 “唔库库库库库库，清纯无敌可爱美少女，永远满血复活。” “亚丽榭。”红发少女很快就恢复了意识，琉一把扑了过去，声音中隐约带着哭腔。 “太冲动了，亚丽榭。”辉夜脸若冰霜，若不是看着他刚刚的表情，陆明真就信了她不关心自家团长：“刚刚的局面，大家合力承担伤害，都不会有危险。” “啊这……仓促之下，怎么反应的过来嘛。”少女挠了挠自己的红发，解释道：“而且，作为前卫，承担伤害是我的职责吧。” “我也是前卫。” “可你是注重爆发的类型，防御力差我很多的。”亚丽榭摊手，随即轻轻推开了琉，站直了身子。 对陆明缓缓鞠躬，喊道：“谢谢，真的是帮大忙了。” 陆明：“……不，不用客气。” “能把我救回来的药剂，一定很贵吧。” 亚丽榭尴尬道，她自己了解自己的伤势，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地错世界的治疗系，并没有冒险游戏中那么便利。 断肢重生是没有的，原著中贝尔断手之后，因为防具中留有断手的骨骼碎片，请了都市最高位的治疗师以此为基础重做了手臂，就算如此，仍有不短的时间内不能活动。 治疗费单据上足足有八个零。 想要能达成同样效果，药剂绝对要比治疗师亲手治疗要贵。 能在不止是濒死，而是确实要死的情况下将人救到活蹦乱跳的药剂，亚丽榭听都没听说过，价格…… 少女咽了咽口水。 作为正经的眷族，作为早期勒紧腰带才勉强发展起来的眷族，她可是知道药剂这玩意有多贵的。 怕不也是要八个零往外走？ 你就是卖了阿斯特莉亚眷族，她也不够八个零啊。 亚丽榭这么一提，另外两位少女也反应了过来。 辉夜脸色忽然僵了起来。 亚丽榭是凭借自己感觉推测伤势，她可是实打实的测了测伤势的严重程度。 这外债……赖了……可恶，不能给阿斯特莉亚眷族蒙羞。 辉夜一咬牙，道：“亚丽榭是为了帮我挡下伤害，债务分给我一半。” 仍然不太懂事情严重性的琉也义气的上前：“算我……” “——你以为自己可能跑的掉吗？废柴精灵。”辉夜红着眼睛，掐住了琉的嘴：“告诉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偏偏不听，告诉你，这债务你绝对逃不了。” “不许说我废柴精灵。” “说你废柴你就是废柴，还敢顶嘴。” “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也不行，负债精灵。”两位少女掐了起来。 毕竟都是冒险者，九位数的欠债倒也不是什么夸张的数字。 不过就是神灵亲自锻造的可成长武器价值两亿，全下界至高五杖之一的法杖，杀价后花了三亿四千万罢了。 还的起，她们真还的起……个鬼啊。 辉夜挽起了袖子，今天本公主要就和琉这丫的拼了，非让她长个记性不可。 陆明微微笑了笑：“欠债什么的就见外了，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陆明心道，也就一万轮回点罢了，d级范围内加个一百属性点的程度——话说回来，要是能在轮回空间和地错世界倒卖，这倒是极大的利润。 拿药剂换普通材料，换矿石，换魔石，转手卖到轮回空间绝对大赚，但按照陆明在轮回空间打听到的信息，任务世界的物资根本就带不到轮回空间里。 这波是物资不太行。 但地错世界的药剂不太行归不行，在本世界用还是能用的。 陆明道：“如果你们觉得过意不去，帮我收集一些普通的恢复药剂就好，接下来我会用得到。” 辉夜眼中一亮：“抵债多少？” 陆明失笑道：“够用连续用六……六个月的吧，债务全消。” 辉夜正手一剑柄敲晕了还想说些什么的亚丽榭，反手一剑鞘捅在琉的肚子上让她说不出话来，双杀之后，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好，就这么说定了。” 陆明：“……” 辉夜伸出手指：“说定了，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陆明沉默了一会：“……这么幼稚的行为不符合你的人设。” 辉夜：“人设不要了，钱更重要。” 陆明苦笑的伸出手指：“好，一千根针。” 第二十九章 清净 刚刚的战斗，街道上的混乱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 说起来很尴尬的是，在诸多冒险者和公会认为黑暗派阀的混乱接近平息的现在，如果以民众的角度看，依旧是水深火热。 这也算是陆明丝毫不给芬恩面子，正面硬怼过去的原因——欧拉丽动荡不安到了极点，你们跟我谈正义谈秩序，多大脸啊？ 这情况和黑暗派阀的构成有关。 黑暗派阀是一群搞事的神灵和冒险者，加上数之不尽的普通人构成。 不算两位lv7，黑暗派阀缺少顶级冒险者。 凭借数量优势，黑暗派阀让占据了质量优势的冒险者吃了大亏。甚至中低级冒险者都朝不保夕，而且这一混乱持续了足足八年——或许有些偏颇，黑暗派阀或许反而是得人心的一方。 当然，这个得人心是要挂上双引号的，只能说，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太容易滋生出黑暗，以至于无数人哪怕拼了命，甚至以自爆为代价，都愿意投身于黑暗派阀。 混乱之中，悲剧之中，有太多人回祈求神灵，哪怕在神灵并非真实存在的虚幻世界都是如此，更别说神灵真实存在的世界了。 怨恨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冒险者，怨恨为什么自己要承受悲剧妻离子散，怨恨自己为什么连饭都吃不饱——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正常的神灵不会理会普通人的看法，说到底，神灵没有帮助人类的义务，封印神力后，神灵提供神之恩惠，眷族供养神灵，这才是一条自洽的逻辑线。 但普通人不会这么想，面对生活的不公，去寻找神灵的慰藉不是在正常不过了？ 因此，邪神们才能轻易的拉起黑暗派阀。 毕竟——神灵被封印了神力，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灵。 神灵说让你死后和已死父母见面，神灵说让你死后能和已死的孩子们永不分离——神灵会不会做没人知道，但如果是有着灵魂方面权能的神，只要想做绝对做得到。 不存在神灵的世界里，哪怕连半点依据都没有，面对不幸时，不是也有无数人寄希望于来世于死后？坚定的没有道理？ 更何况是货真价实的神灵给出的承诺了，让人疯狂到拼命半点不奇怪。。 尖端实力的压倒性不足，黑暗派阀都能让欧拉丽混乱八年，说句不客气的，陆明的眼里，冒险者和公会这方，真不能代表欧拉丽。 如果以全民投票的形势竞选出欧拉丽的统治者，甚至是黑暗派阀更占优势，不过是冒险者方绝对实力占据优势罢了。 黑暗派阀和冒险者的斗争，是以数量应对质量，就算在官方看来乱象已经逐渐平息的现在，黑暗派阀依然把握着压倒性的力量优势。 当然，绝对的数量优势，还是属于被冒险者保护的广大民众，不过……说到民众，陆明就更糟心了。 现实里——轮回空间降临这几年不提，就说轮回空间没降临的前些年。 作为一只宅，陆明自然是没少上网，网民的智商一言难尽。 从微博逛到贴吧在逛到各直播间或者动漫弹幕，陆明总得安慰自己几句，十四亿人不出几个sb，难道生活在天堂吗？ 但地错世界的普通人——连网民的智商都不如。 不是嘲讽，而是实话实说，地错是奇幻背景世界，想要普及义务教育根本不可能，大部分人连书都没度过，明理自然想都别想。 反正就陆明这两天看见的民众…… “——为什么，你们不是正义的眷族吗，为什么没救下来我的孩子。”和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几位少女走在路上，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太太，一边嗷嚎大哭，一边开骂。 陆明叹了口气。 又来了。 这种现象并不少，敢直接跳脸的倒是没几个，但一路上眼神饱含怨恨的可太多了。 阿斯特莉亚眷族因为挂着正义之名，在所有眷族里是被指责最多的。 如果是真正的全民选举，自然是民众数量黑暗派阀冒险者。 而这个民众数量……陆明归类到了睿智当中。 就如同华国里某些睿智，看着隔壁自由联邦选举，高呼人家那才是真民主，领导人都是公选出来的，而在华国呆了这么久，连选票影子都没见过，这是独裁。 ——但凡脑子正常的，去躺居委会也不至于不知道选票长什么样。 要知道，黑暗派阀中冒险者数量极少，九成九九都是普通人，毕竟黑暗系神灵数量不多，就算把神灵当成生产队的驴，没日没夜的更新恩惠，也要考虑神灵失血过多而死回天界的可能性。 黑暗派阀能发挥出数量优势，跟普通人毫无作为是分不开关系的，陆明寻思着，这可能是社会风气的问题。 欧拉丽和平了一千年，冒险者保护了普通人一千年，诸神期待了英雄一千年。 诸多英雄谭流传在下界，这种社会风气，这种环境这种背景下，这批普通人已经是英雄谭的形状了——指面对危险时绝不会想着拿起武器，而是在原地抱头痛哭，呼唤英雄来就救他们。 而真的被救下来，又只会感谢英雄。 尽管自己很弱，但依然有能出力的地方？想要为冒险者们出一份力？哪怕只是后勤？ 类似想法根本不会有。 英雄谭英雄谭，自然都是英雄保护民众的故事，需要民众出力还算什么英雄？ 不仅仅是普通人，冒险者也是这么想的。 总之，对这种世界，对这种普通人，看着被普通人缠住的冒险者，陆明只能表示——关我屁事。 老子去地下城冒险去了，再你们的见。 他微微叹了口气，不想卷入这破事中来，和几位少女告了个别，临走前，他犹豫之后，对亚丽榭说道。 “给你们一个提醒……代达罗斯街有出入地下城的入口，你们最好提前做些准备。” 前传剧情他是半点不知道的，但动漫却是看全了的，异端儿篇，异端儿就是在代达罗斯街被洛基眷族围堵的。 陆明还知道，异端儿篇搞事被放逐了的那位神灵，和黑暗派阀有关系？还是黑暗派阀的一员？ ——没来到这个世界前，陆明对黑暗派阀的了解仅此而已，还以为是哪里蹦出来的小毛贼呢，根本没想过他们祖上这么阔，扰乱了欧拉丽八年不说，竟然还意图毁灭过欧拉丽，甚至看样子并非完全没机会。 他去地下城冒险，邪神要是想着报复他，八成要走那条路，给冒险者们提个醒，他也落个清净。 第三十章 弄死你 阴暗之处。 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欧拉丽是世界的中心，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但无论是怎样的繁华，也终究有光明无法企及之地。 下水道。 “公会那边传来的情报，芬恩他们打算在三天后动手。” 那是一位留着淡粉色短发，披着黑色大衣，却将大衣前方敞开的年轻女性，大衣下方只剩下同样黑色的内衣，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检点。 女性倒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瓦蕾塔·格雷缇，有着杀帝这样称号的lv5等级冒险者，自然不会像是小姑娘那样在乎这些——服装是否便于战斗才是最应优先考虑的。 “自从间谍潜入敌军阵营后已经足足五年了，仅限一次的秘信……”有人感叹道。 “这可是只有到决定时刻才能用的王牌，在芬恩和那些神明面前，如果做出可疑的举动，立马就会识破。”瓦蕾塔自得的回了一句，这可是她算计了芬恩的证明。 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瓦蕾塔脸上挂上一丝冷酷的笑来：“敌方以为发现了我们的驻地，打算三天后主动进攻，但他们不会猜得到，我们已经获得了他们的情报，打算趁机袭击神明，给欧拉丽带来战火……哈哈哈哈。” 从实力上到谋划上各种优势，更别说己方还有数张未曝光的底牌…… 怎么输？你告诉我怎么输？ 芬恩他拿头跟我打？欧拉丽拿头跟我们抗衡？ 这波？这波lv7骑脸，怎么输？ 瓦蕾塔志得意满。 在她面前，一位穿着公会制服的眼镜女性报告道：“敌方已经知道了两位大人的身份，暴食的查尔多，寂静的阿尔霏亚。” 瓦蕾塔一僵。 “是你暴露了，查尔多。”阴影深处，一位女性淡漠说道。 那是一位穿着如裙子般的黑色礼服，带着黑色手套，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性。 寂静的阿尔霏亚，从诸神年代以来，最具有才能的冒险者——虽然仅仅只是lv7，如果局限在同级，哪怕是曾经赫拉眷族的团长，lv9的女帝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位神灵吧？”查尔多尝试着甩锅道，说到底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经历了无数冒险，纵然刀山火海，他也不会有一丝惧怕——赫拉眷族例外。 不要去惹赫拉眷族，在宙斯眷族中是常识中的常识。 更何况是这位阿尔霏亚——宙斯眷族和赫拉眷族几乎团灭，除了查尔多和阿尔霏亚外，幸存者寥寥无几。 而在被黑龙团灭之前，他们宙斯眷族中最弱的一位冒险者，除了跑的快什么才能都没有，却奇迹般的娶了一位赫拉眷族的成员。 阿尔霏亚的妹妹。 和姐姐不同，阿尔霏亚的妹妹仿佛在娘胎中就被夺走了所有才能，从小体弱多病，都没办法成为冒险者。 这样体弱多病的妹妹，在诞下了一位孩子后离世了，现在被查尔多那无良的主神抚养着。 ……哪怕早就看透了生死，在阿尔霏亚面前，查尔多完全硬气不起来。 瓦蕾塔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笑容来：“不用担心，只是暴露了身份罢了，实力摆在这里不会变。” “而且，我们还有其他底牌。” “吵死了。”回应瓦蕾塔的，是阿尔霏亚冷漠的话语。 “哈？”瓦蕾塔微怔。 “你的声音完全就是噪音，让人心情不快，让人想吐，请马上闭嘴。”阿尔霏亚冷冷道。 “喂，你这女人……”瓦蕾塔都觉得委屈，我好言安慰一下，换来的就是被嘲讽？ “我会安静的被你们利用，所以你们也闭上嘴安静的被我利用。” 阿尔霏亚半点不给瓦蕾塔留面子，我这人说话就是直，如果有意见请憋着，实在憋不回去就说出来，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眼见气氛很不妙…… “喂，气氛有些不妙啊！”一路小跑跑进来的邪神，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瓦蕾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满道：“明明你是计划的提出者，作为幕后黑手，不老老实实呆在王座上，总是走出去算什么事？而且连底牌都曝光了，查尔多和阿尔霏亚的身份已经被猜到了。” 不影响？怎么可能不影响。 lv7的实力就摆在这里不会变，但对方知不知道，以及对方知不知道具体身份，这完全是两回事。 知道后可以做出多种准备，合适的异常状态清除药剂，合适的防具，安排合适的阵型…… 如果是完全状态的lv7，那自不必说，直接就平推过去了。 但查尔多身中剧毒，阿尔霏亚有遗传病，固然战斗力仍比奥塔那种lv6强很多，但长时间战斗很难坚持下去。 被瓦蕾塔指责，厄瑞波斯不为所动，他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那我在说个好消息吧。” “什么？” “我刚刚出门，又遇见了昨天哪位，为了逃掉，只好命令手下自爆掩护。”厄瑞波斯吐了吐舌头：“哎嘿！” “哎嘿你个鬼啊，不是说好不要提前暴露吗，你个废神。”瓦蕾塔震怒。 一共才几件底牌啊，跟你出去一趟，两位lv7的身份暴露了，你自己走出去一趟，用来应对低级冒险者的爆炸物暴露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厄瑞波斯脸上挂上了假笑，安慰道：“没问题没问题，底牌不在多而在管用，这不还有一张底牌吗？” “等欧拉丽彻底乱了，我潜入地下城，呼唤地下城诞生怪物，从下至上，直接毁灭了欧拉丽……谁都想不到，很完美的计划吧。” 瓦蕾塔深吸了口气，强行平静了下来。 计划的中心是这位神灵，黑暗派阀需要他的领导，两位lv7也是他商谈的合作，她现在虽然觉得这位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也只能忍了。 瓦蕾塔正打算分析一趟局势，为了三天后的作战进行准备，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位传令兵。 “大人，不知为何，洛基眷族正在前往代达罗斯街，似乎在搜寻些什么，我们怀疑是代达罗斯街直通地下城的事暴露了。” 瓦蕾塔平淡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厄瑞波斯心中感叹，瓦蕾塔竟然如此稳得住气，不愧是他招来的合作者，有大将风范。 瓦蕾塔目送着传令兵离去，脸上一变。 “厄瑞波斯，你给我站住，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神，今天就要掐死你丫的。” “不许跑，查尔多，放开，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弄死他。” 第三十一章 状态 “啊…嚏！” 陆明打了个喷嚏。 原本拿剑拿的挺稳，现在手中的剑却忽然一偏，和空中飞舞的蝴蝶错了开来。 更新了一次属性，体力更是足足增长到了21点，陆明活动起来更加灵活，也试着向地下城深处前进……五层左右。 依照赤瞳的实力，哪怕带着拖油瓶，甚至是让陆明自己冒险，就算是更深的地方也能保证陆明的安全。 不过潜的过深，就算陆明拿着村雨能够伤到怪物，但终究得不偿失，毕竟这其中还有个效率的问题。 也算是轮回空间长了心，村雨陆明是能用的，没发生帝具排斥现象。 现在在陆明面前的是一种叫做妖蝶的怪物，对新手冒险者来说极为恶心。 撞击力不强，只要带着防具这蝴蝶就破不开防，但速度尚可，lv1的新人冒险者很难攻击到。 妖蝶能释放出磷粉，呼吸到磷粉后，冒险者逐渐变得虚弱麻痹，如果沾染的磷粉太多，甚至会导致昏迷。 而且，战斗总要用上眼睛，在一个西幻类世界中，存在眼镜那只能说明炼金业或者高端锻造业的发达，普通低级冒险者想要弄个战斗中用的眼睛或者防毒面具，有一定的难度。 战斗中眼睛沾染了太多磷粉，会导致永久性的视力下降，甚至是失明。 这种打起来困难，威胁度低经验低，而且费钱费药剂的怪物，低级冒险者碰见都是绕着道走的。 但对陆明来说，问题就不大了……他药剂管饱。 妖蝶攻击力不足，他不用套上铁甲，根本不用考虑防御，用来锻炼敏捷正合适。 一直杀一个种类的怪物足够效率，熟能生巧，升级最快，但和不同种类怪物战斗的经验也不能忽视。 如果是陆明自己一个人冒险，那他绝对会尽可能快速的升级，实力是重中之重，细节可以后补。 可如今他的安危基本寄托在赤瞳的实力上，只要此世界有一项属性超过一百，达到c级的领域即可，他反倒是不急了，有了在细节上细究计较的余地。 陆明专心致志的杀着怪，地下城确实是快风水宝地，按照楼层划分危险程度的机制简直完美，哪怕是轮回者也不过就占了强化方便的优势罢了，真的执行起任务来，哪怕事前将任务世界调查的再完美，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比地下城危险多了。 就单说斩赤世界，苏景经历的0001号世界还好，其他轮回者经历的都是0001号之外的衍生世界——衍生世界要多离谱就能多离谱。 衍生世界有下切版的，比如陆明手里那个阉割版自带宇智波爆摔技能的因陀罗血统，就是某个火影衍生世界力量体系整体下切后的产物，0001号火影世界里，因陀罗血统是a级，而非是陆明手里那个b级橙色版。 下切是如此，自然也有上切版的……0001号世界中，最原始的世界中，村雨附带的是高等级咒毒。 可在同人文设定中，村雨附带规则级伤害很奇怪吗？希儿那把剪子是规则级锋利度很奇怪吗？衍生世界里这些情况都有。 斩赤这世界也就宝具容易出些问题，翻车概率其实不高，有些轮回者比较容易翻车的世界…… 圣斗士了解一下？ 从别人嘴里调查的清清楚楚，黄金圣斗士的光速拳也就是那么回事，本质上是一种对时间的干涉，诸神在小破地球上打了几千年，地球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然后，组团往圣斗士世界里一进……好家伙，光速拳算个什么？银河星爆是实打实的能爆银河，只是地球被诸神保护着，才显得威力一般。 ……找谁说理去？ 复仇者联盟了解一下，下限武侠上限……呵呵。 这还是单纯的世界本身难度，要是在算上那些隔三差五就蹦出来的‘主角’，比如火影世界里玩轮回写轮眼的宇智波xxx，玩转生眼的日向xxx，比如海贼世界里果实两次三次觉醒的xx·d·xx，比如斩魄刀时不时来个终解的xxxx…… 在轮回世界中，s级a级评价不好刷，但b级c级别真要想刷评价，不是刷不出来。 很多轮回者实力和智力都是够的，只要抓住合适的机会在加上一点点运气…… 可谁敢啊？ 新人认识不到任务世界的残酷，还敢拼一拼，老人……稳中带怂才是王道。 在轮回空间内选好了任务世界，空间对当前世界综合难度评价为b，一进去直接飙升到s的还少了？ b那是对此类世界综合难度评价，摊上不靠谱的衍生世界，那就是你抽到了坏签，合该倒霉。 哪怕确实遇见了恰好是b级难度评价的衍生世界，可b级难度仅仅是世界难度，表面上连个c级强者都没有，但藏着爆星级强者只是很难遇到，世界整体不是也算b级难度？ 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轮回世界坑死了。 地错世界这按层数划分危险度，不过是极特殊情况下会有高等级怪物来到浅层，但和轮回空间比，简直是天堂。 ——至少不会忽然跳出来只怪物，告诉你他是邪神转世，只需要328就能解封所有神力，带你装逼带你飞，战网点即可吧？ 地错世界神之恩惠的上限不算高，可地下城打怪也足够安逸。 更妙的是，地下城打怪，击杀怪物是实打实的会血肉横飞，但过一段时间后，血肉都会化为尘土。 不仅仅是省下了清洁的功夫。 对于新手来说，既能训练新人见血，不至于其他战斗场合畏惧鲜血，又不会让新人留下心里阴影，毕竟亲眼看着自己杀的怪物化成了尘土。 负面作用也有…… 一是容易在人类和怪物间产生割裂，生出怪物就应该被杀的想法。 杀鸡杀鸭都有人不忍，可哪怕是以正义为名的阿斯特蕾亚眷族，也不会试着去怜悯怪物。 二是，心理素质较差的冒险者，很容易走极端。 因为怪物死亡后化为尘土，渐渐产生了‘生命原来如此低贱’的想法，最终步入邪道。 陆明他甩了甩剑上的鲜血，微微摇头。 算算任务时间，他有能够调节战斗方式的空闲，但可没有顾虑到心理状态的空闲。 ……在地下城杀个几天的怪，也不知道会对心理状态造成多大的心理影响。 陆明一时间摸不准，心理状态的问题都是潜移默化，等到自己能意识到的时候，估计就晚了。 不过好在，都是不会影响战斗状态的副作用就是了。 陆明叹了口气。 日后的问题日后在说吧。 第三十二章 英雄 又是一天过去。 准确的说，早上出门，去了趟眷族会议，又堵了邪神一次，下了地下城后，陆明打怪升级到了半夜。 第一次没日没夜的打怪，是变强的吸引，兴奋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力，现在打怪到了深夜，回到阿斯特莉亚眷族，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多了。 这倒是很正常，作为新时代的米虫，谁还不是了夜猫子了？ 更新属性后，阿斯特莉亚嘴唇微动，眼中仍止不住的惊讶。 力量i34→69，耐久i96→h134，灵巧i12→75，敏捷i27→h144，魔力i32→65。 这是神之恩惠的面板，并没有太多参考价值，陆明更注重轮回空间的面板，他的属性如下。 体：21→25 力：13→16 智：13→16 敏：16→25 陆明稍微估算了下，神之恩惠的敏捷和灵巧对应空间面板的敏，魔力对应智，耐久对应体，力量对应力，十点熟练度大约是一属性，或许不完全正确，但应该差不太多。 地错世界里，只要有一项数量度达到五百就可以考虑升级了，五百熟练度对应五十属性，轮回世界c级别属性标准线是一百…… 倒是未必完全准确，无论是轮回空间属性的成长标准，还是神之恩惠数量度的提升标准，陆明都未曾摸清楚。 lv6一熟练度成长的属性，肯定要比lv1一数量度成长高了不少倍。 而轮回空间中，两千属性以上就是a级领域了，可绝不是几千个普通人的属性相加，这成长绝非是线性的。 a级别可能不算明显，但s级下限仅凭肉体实力就能爆星，属性能是多少？ a级下限两千，s级下限……陆明就猜个一万，一万个人的力道加在一起，连爆星的皮毛都摸不到。 不过陆明大体估算，资深lv2或者初级lv3，勉强能有c-级的战斗力，资深lv5或者初级lv6，勉强是b-级战斗力，以这两个固定值作为标准，无须在意两种强化路线中间的属性是如何对应的，都是枝末细节。 将恩惠表递给了陆明，阿斯特莉亚忍不住叹道：“……这个属性成长，未免太夸张了吧？” 陆明轻轻笑了笑：“羡慕吗？药剂换的。” 夸张吗？其实不算夸张。 陆明不清楚的是，在原著中，贝尔陷入地下城深层，进行了一系列激烈战斗，数次频临死亡，几天时间，熟练度增长超过三千四。 神之恩惠总共五项基础属性，平均到每项上，也是增加了近七百。 而且，那还是贝尔在lv4时期，陆明这lv1时期，可比贝尔那要容易升级多了，剑姬lv1升级lv2用了一年，而lv4升级lv5用了两年。 两天没日没夜的冒险，陆明五项数据只增加了不到五百熟练度，难道很多？ 陆明倒是觉得一般，但阿斯特莉亚却无法淡然处之。 前一次更新增长了这么多属性，一次是巧合可能是遇见了意外，可第二次同样增长了这些——已经无法用巧合来说明了。 女神幽幽一叹：“或许……” “嗯？”陆明歪头疑道。 女神叹道：“或许，你就是约定的那个人，诸神期待的最后英雄。” 站在陆明的角度，他不认为自己的成长多夸张。 可站在欧拉丽的角度……以后的贝尔，几天的冒险中增加了三千四的熟练度，但那是以后。 现在的现实是，最速升级记录的剑姬，一年才升级到lv2。 陆明这个速度，恐怕都用不到十天，对比一年时间，简直是降维打击。 而且，诸神于地下城的约定之时确实要到来了，尽管这个要到来是以神灵和地下城的角度来看，以千年的约定期来算…… 哪怕是以人类的时间观念来看，约定之时到来之前，能够被期待成为最后英雄的，也只能是这一代冒险者了。 曾经，被诸神寄予厚望的是赫拉眷族的阿尔霏亚，诸神降临以来最具有才能的逸才，可被才能诅咒的她，终究没能越过才能的束缚，输给了与生俱来的遗传病，仅仅到lv7就止步了。 因为没有了短时间内继续变强的可能性，宙斯和赫拉眷族才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挑战三大委托，最终团灭在了只眼黑龙手里。 说句不客气的，连有lv9冒险者的赫拉眷族都团灭在黑龙手里，现在欧拉丽这连lv7都没有的一群弟弟，真能指望他们讨伐黑龙？ 而现在，在阿斯特莉亚面前，出现了这样的特例…… 女神觉得，无论是不依靠神之恩惠就有顶级冒险者实力的赤瞳，亦或者成长不科学的陆明，都有成为最后英雄的潜力。 这反而让正义女神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最后的英雄——英雄身边有一个强大的团队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 陆明微微点头，道：“放心吧……” “我才不是什么最后的英雄，也没兴趣以自己的人生取悦神灵。” 他耸了耸肩，道：“毕竟，神力都被封印了，你们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筹码。” 阿斯特莉亚忍不住苦笑，哪有这种性格的英雄。 女神长叹一口气，往日脸上都挂着温柔的笑，现在都笑不出来了，她心中狠狠定了主意，既然成了她的眷族，她一定要好好引导陆明的性格，务必让他走上正确的道路上。 ……不能太急，现在陆明在她眷族中，彼此沟通还是能沟通的，万一太急起到反作用，她能哭死。 似乎有些难……阿斯特莉亚忍不住苦笑，只觉得自己气的气血上涌，眼睛有些花，连陆明背后的神之文体都看的模糊了。 正义女神咬了咬牙，得想个法子……今天很晚了，明天和亚莉榭她们商量商量好了。 叩叩叩！ 在女神思索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失礼了，阿斯特莉亚大人，陆明先生，恩惠应该更新完了吧？我有事找你，是关于白天的事。” 辉夜的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天亚莉榭被爆炸差点炸死的事，她总不好告诉主神，让主神平白无故操心，只能用这种说法了。 第三十三章 辉夜 夜。 欧拉丽的夜晚，星光璀璨，终究是没有工业污染的世界，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陆明并不喜欢就是了，并非不喜欢没有污染，清澈的星空，可清澈的星空之下，也意味着没有足够发达的轻重工业，没有一系列拿来享受的产品。 追求生活环境的美好倒是罢了，可代价要是真回归古时的生活标准…… 差不多得了。 工业污染并非是落后的象征，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社会进步的体现——当然，保护环境仍然不能忽视。 保持而今的工业发展，也不能忽视对污染的治理，但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第一境界和第三境界表面上看相同，但实际上相差悬殊。 陆明和辉夜走在你大街上。 “所以，有什么事需要走出来说的？”陆明好奇问道。 辉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大和抚子脸上微红，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些药剂。 她解释道：“这是应你所托，我找其他眷族买来的药剂，你试着看一下效果，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会大量收购。” 陆明微怔，随即轻笑了声，说道：“好，我就收下了。” 白天时，拿出药剂救了亚丽榭一命，他说可以拿普通的药剂还债——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药剂恢复效果是比不上轮回空间的，作用大概就是掺和着使用能够减低一下他药剂的消耗？ 但陆明也不太在意消耗就是了，c级药剂他不多，但d级药剂他如果能用完，那估计也到了这种等级药剂不管用的阶段了。 他本就没打算收债，能够将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药剂，对地错世界来说珍贵，但也就是c级，他不是太在乎。 主要是——他又能在这个世界待几天？真想收债，阿斯特莉亚眷族又给不起，当然是要表现的大度一点。 日常小事施恩于人，如果是无损于自己，顺手也就做了。 只不过…… 辉夜脸色更加红了。 少女咬了咬牙，在原地停了片刻，仿佛心里在剧烈的挣扎，眼神不停的波动着，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请听我说，我有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陆明轻松说道。 ”白天的那种恢复药剂，我希望能在要一份。”辉夜咬着牙道。 说出这句话时，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半响，才微微张开个缝隙，仿佛在等待着审判结果。 ……能将人从濒死拉回来的恢复药，基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人的生命很脆弱，脆弱到随便一次攻击命中要害都会死亡。 人的生命很坚强，坚强到哪怕刺破要害后也有挣扎的余地，坚强到被腰斩了能在地上写下七个惨字才失去意识。 冒险者的死亡，要么是团灭了，那没什么好说的，但大多数冒险者和冒险者的离别，都是因为偶然的一个不注意，漏出一个破绽，就完全救不会来了。 ——实际上，原著之中，在几年后，阿斯特莉亚眷族就是这么团灭的。 面对忽然出现的怪物，在绝对实力上阿斯特莉亚眷族甚至是占据优势的，但因为初见杀，怪物的速度过快攻击力过高，加上能免疫反弹魔法，一个不小心就团灭了。 第一面死了几个，找到反击机会用魔法攻击，又被反弹死了几个。 就算如此，她们也试着找出机会反击，但到那是却有些晚了，最终只有琉活了下来，还让怪物逃走了。 ——这团灭，已经算是被以弱胜强的典型了。 如果恢复药剂真的管用，一轮药嗑下去，能把怪物骨灰都扬了。 这种即效即回的药剂，辉夜自然是知晓多珍贵——其实这么说不算正确。 她完全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珍贵到什么程度，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这种东西能存在在现实之中。 冒险者哪可能遇见那么多无法匹敌的敌人，完全恢复一次都照样不是对手？那种冒险者，不知晓轻重一味的冒险，坟头草早就三丈高了。 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因为突发事故而丢了性命。 毫无疑问，对冒险者来说，能从濒死线救回来的恢复药剂，就是第二条命。 这么珍贵的药剂…… 就说白天的场景，别说辉夜根本不知道陆明身上有那种药剂，哪怕她知道，并且陆明还没拿出来救亚丽榭，她都能接受——尽管心中会有怨言就是了。 纵然大家都处在一个眷族，但也只是一个眷族程度的关系，并不算太熟，要求别人拿出这种传家宝等级的宝物，未免有些过分。 但正因如此，她生出了一个有些过分的想法……比如说，陆明这里是不是还有些？ 辉夜和眷族中很多小年轻不同，纵然年纪差不多，但她的经历不算少。 但纵然知晓了一些世界的黑暗，她终究是个孩子，大人的世界只有利弊。 如同琉或者亚莉榭那种人，管陆明要药剂根本开不了口，因为她们自认没有足够的筹码交换，彼此关系也没到那种程度。 如果说成熟的大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当然是没皮没脸，先白嫖一波在说。 别管要没要到，反正不吃亏。 但辉夜……哪怕她不好意思，她终究是开口了。 她自己都觉得很过分，但想一想白天，亚丽榭倒在她的面前，生命体征逐渐衰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几乎就要离世的场面…… 辉夜还是忍不住，脸值几个钱。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接下来，因为邪神的影响，欧拉丽将要陷入混乱之中。” “以亚丽榭的性格，不……以阿斯特莉亚眷族的性格，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投入进去这事件中去。” 她说的是阿斯特莉亚眷族，却没说自己。 “如果有一份恢复药，那是对生命的保障。” “我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拜托了。” 她终究是向往正义的少女，哪怕她在眷族中一直指责琉那种正义太过天真，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也是天真的类型。 她不相信正义，但却相信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同伴。 辉夜决然道：“作为代价……可能有些不够。” “——我愿意拿我的一切来抵押。” 第三十四章 吃亏 人生而平等，某种意义来说，并不算完全错，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人的生命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却完全是天大的笑话。 在地错世界，无论神灵怎么作恶，最终也只是会回到天界，而人类的死亡却是真的死了，哪怕有灵魂的存在，但没人知道死亡后究竟会如何，一切有关灵魂的说法，不过是神灵的单方面诉说。 就连冒险者和普通人之间，也存在着鸿沟，冰冷的现实里，事实就是，生命的价值真的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能将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药剂，绝对要比人命，甚至是辉夜这种区区lv3的冒险者的性命要值钱，这种事她本人也是一清二楚。 ——辉夜有些忐忑。 为了阿斯特莉亚眷族，她算是操碎了心，她本人的危险感也越来越强烈。 不知道邪神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前天琉遇见了邪神两次，昨天琉遇见了邪神一次。 明明是陆明追着邪神迫害，可邪神反倒是找上琉了，还特意问‘正义是什么’这种话题——因为神灵的恶趣味，阿斯特莉亚眷族恐怕真的被盯上了。 ——她们毕竟是正义女神的眷族，举着正义的旗号，会被恶盯上很正常。 这药剂是能救命的，但也仅仅是可能，她们哪怕有药剂也未必能活命下去，真要卷入混乱死了，对方只会平白损失药剂。 因此，哪怕拿她自己作为筹码，辉夜都觉得不够。 而且……这种行为，她甚至不能和眷族中其他人说，其他人只会直截了当的拒绝，让她将药剂还回去。 同伴既不会接受她拿自己当筹码，又不会接受她近乎白嫖的行为。 按照利益的角度，这交易绝对是所获超过付出的。 只是……说起来有些自夸，如果闭上嘴保持安静，她也算是极品美人。 一旦涉及到外貌，涉及到性癖，很多人都会不局后果，一掷千金。 她对自己的行为都觉得恶心，曾经正是因为极东岛国那点类似的破事，她不愿意之下，才逃了出来，辗转之下来到了欧拉丽。 现在她却意图以色娱人，如果是为了她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正是因为将阿斯特莉亚眷族当成了家，将同伴当成了不可替代的家人，她才会如此。 陆明微微思索。 他在整理状况。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心动了。 他又没逼迫，你情我愿的交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又不是什么道德完人，也不想做道德完人。 可陆明觉得可惜，这实在不是好时机。 不说赤瞳不会离身，此刻一定在暗处保护着他，单说现状，他也没有精力浪费在这种事上，升级变强才是重中之重。 他转念一想……除了暂时不能做的这方面，他能从中获得什么利益? 对于辉夜的行为，建立在辉夜是处女这个事实上，他是有些被感动的……但感动也不能当饭吃。 拿出药剂救活亚丽榭，他一是在还人情，亚丽榭给他说了一些地下城冒险的常识，二是意在施恩于人，至少让阿斯特莉亚老老实实为他按天更新神之恩惠。 ……不然，女神因为眷族团长死了，说一句心情不好，说暂缓几天更新恩惠，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施恩于人这种事，只要一次就好，他现在若是真的轻而易举的拿出药剂来，效果反而不会好，恩若是重了，别人反而不会当回事。 陆明心中有了主意，他脸上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缓缓道：“可以，药剂我这里还有点，仅仅一两瓶的话，我姑且还拿得出来。” 难以掩饰的，辉夜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以及几分纠结。 毕竟，对于一位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做这种交易，哪怕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也有些难以接受。 辉夜咬了咬牙，正要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就听陆明继续说道：“但是条件的话，我想要换一下。” 辉夜微微疑惑，陆明淡淡说道：“作为代替，我希望代替你的是琉。” “不行。”辉夜脸色大变。 有些人就是这样，说到自己牺牲不会犹豫，但说到牺牲同伴，反倒一万个拒绝。 陆明微微摇头，道：“当然，和我做交易的是你，这我还是清楚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制造机会接近琉。” 来到这个世界，他本来也没打算太刷分，而是以自身成长为主。 他成长到了c级的属性线，能继续继续强化赤瞳的属性就好——轮回点他还是有的？把储物空间里那张b级金色血统卷轴卖出去，给赤瞳强化的积分也就够了。 但是……那是建立在获得积分需要投入心力的前提下，白捡的积分不要白不要。 更改世界剧情，能获得大量积分，改变阿斯特莉亚眷族团灭的结局肯定能获得一定的剧情评价，但他只知道阿斯特莉亚眷族会团灭，具体细节完全不清楚，做起来效率难免偏低。 可……忽悠琉肯定也是算的。 原著中，琉可是实打实的女主角之一，哪怕只是改变她的部分性格，也是极大的收获了。 而且，邪神盯上了琉这件事辉夜看得出来，陆明自然也看得出来。 凭借邪神那一口松岗音，陆明断定这要么是他没看过的动漫外传前传，要么是广播剧或者带配音的手游剧情，让本来处于剧本中心的琉远离剧情，也是对世界线的改变。 陆明说道：“明天的话，赤瞳想要去地下城实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带上我难免束手束脚，我自己一个人去地下城又难免有些危险……我希望琉能贴身保护我一天。” “没什么问题吧？” 辉夜顿住。 让她出卖朋友，肯定是做不到的。 ——仅仅是陪同眷族的冒险者冒险一天的程度，算什么出卖嘛！ 辉夜狠狠的点头，略带些许疑惑：“只是这些？” 陆明耸肩：“你若是还觉得不够，就当我卖你个人情。” ……哪怕琉的行动路线出现了一点点异常，结算评价出现了波动，都足够将药剂的损失补回来了，反正他是不亏的。 辉夜脸色露出一分纠结。 少女沉默了良久，幽幽一声长叹：“算我看错你了。” 陆明疑惑的看向了辉夜。 辉夜低下了头，鞠躬道歉，表情中带上了几分真诚：“你是个好人。” “……不过这种性格，实在太容易吃亏了。” 陆明：“？？？” 你之前看我都是什么印象？一句看错我了，后面接一句我是个好人？ 还有，吃亏？ 是啊，这么吃亏下去，我都能吃亏成轮回空间首富了。 第三十五章 带新 和辉夜的交流，仅仅是个小插曲，没多久，陆明也就回去睡了。 他本来有控制自己睡眠的习惯，但当他体质有所成长后，这种习惯有些被扰乱，需要一定时间的调整。 睡眠这事，也是有说法的。 单论熬夜，自然是越强的人坚持的时间越久，但困倦这种事，却不是单纯的强就能完全缓解的。 能够连续几天，甚至连续几百天熬夜，靠的是身体优秀，靠的是力量能供给全身的消耗。 但真正做到可以不眠不休，却又不仅仅是精力，需要的是境界，这其中什么原理陆明不懂，可以涉及到灵魂或者更深更细微的层次吧，反正他知道的是，一部分中，大能受伤都会陷入沉睡来恢复，虽说只是中的说法，但在轮回空间降临的今天，未必做不得准。 哪怕陆明白天喝药剂，精力绝对不缺，但也隐约觉得疲倦，应该是有什么药剂无法补充的——他自我感觉，应该不是长时间劳累造成的心理错觉。 虽然只是一点，战争年代的军人，只补充一点点营养，甚至空腹都能坚持战斗数天，陆明身体素质更高，坚持个几天问题不大。 但他还是要休息。 再度醒来时，他望着天花板，悠悠叹了口气。 人体这东西，委实有够玄妙，至少是在精神状态这方面，只是最简单的睡眠就可以看成一次刷新，哪怕是s级冒险者，也为敌完全探讨的明白。 对着镜子整理下自己散乱的头发，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当他走出房门，其他人差不多都醒了过来。 在这样的年代，阿斯特莉亚眷族其实很忙，甚至连早上醒来后人手都有些不全，尽管去地下城冒险是一起行动，但平日里在城内巡逻，路见不平，却是所有人有事没事都能做的共享任务。 微微感叹了一句，这种无私奉献的事自己可做不来，陆明做了下来，转头看向了琉。 琉的目光有些散漫，不住的在打着哈欠，这位精灵小姐的睡眠似乎并不好，似乎有着什么心事。 陆明心道，这邪神三番两次去见琉，还灌输了一套有的没的混蛋逻辑，看来真的有影响——琉也是有够天真的。 常理而言，面对这种情况，什么容易转牛角尖的正义，他其实都懒得搭理，都有空在这种问题上进行探讨，八成是闲的，作业不够多，没有一个‘幸福’‘充实’的童年。 可琉这种人，在黑暗派阀如此猖獗的年代，日以继夜打击黑暗派阀，都能产生这种问题钻牛角尖，陆明只好感叹，人和人的心理状态不能一概而论。 他微微摇了摇头，对着精神有些不振的琉问道：“你好，有时间吗？” “……有。”琉回道。 “遇见了些问题，希望你能带我去地下城升级。”陆明说道。 琉叹了口气，就想要礼貌的拒绝，这个关键时期，她可没有时间…… “恩，新人就要有老人来带，琉，交给眷族里最小的你了。”辉夜接话到。 第三十六章 委屈 琉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辉夜，别胡闹。” 就她这款，还带人升级？战斗力上也不允许啊。 就算她确实有一定的冒险经验和常识，但什么经验和常识，不过都是力量不足下才用得到的东西罢了，赤瞳保底顶级冒险者的战斗力，就算有一些经验，难道能做比赤瞳做得更好吗？ 她微微摇头，讪笑道：“我……” “我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辉夜说道。 “辉夜！”琉娇呵了一声，有些无奈。 辉夜脸上挂上了一声淡淡的笑意，她摆了摆手：“就当给你放个假……顺便说一句，数次和邪神见面，你现在可是相当危险。” 琉正了正脸色：“就算如此，正义不糊屈服于邪恶的威胁，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不能退缩。” “别，退缩吧，算我求你了。”辉夜眨了眨眼睛，回想起昨天亚莉榭将要离世时的一幕，心底生出几分悲伤之情，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啜泣，啜泣。” “辉夜？”琉脸色变的灰暗起来来，昨天的一幕，只有她们两个看见了，正因如此，他才有些紧张，并未怀疑辉夜在演她。 毕竟，亚丽榭是为了保护她和辉夜才被炸伤，而她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太过善良和天真的人，这方面其实很敏感。 她后悔吗？她是后悔的。 如果是自己死亡，那她不会有一丝动摇，但如果付出的是朋友的生命…… 琉绝对不想。 她认错吗？那是不可能的。 琉现在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好，所以根本就没精神。 但她清楚，如果依然有邪恶在自己面前…… 她下次还敢。 邪恶就摆在前面，束手束脚那就不是她了。 但过于莽撞的行为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同伴——她以为，是辉夜生气了。 毕竟辉夜一直有在埋怨她，面对黑暗派阀时不要冲的太过靠前，害的辉夜要帮她擦屁股。 琉很委屈，但却没办法反驳，脸色绷着，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说，你们快来安慰我的表情。 元气满满的亚丽榭摇了摇红马尾，一会看向了琉，一会看向了辉夜。 她手托下巴，有些疑惑。 因为昨天琉的莽撞，辉夜呵斥琉——她觉得不会。 在眷族中，亚丽榭是当仁不让的领袖，辉夜是保险，但…… 琉也很重要。 本质上，她们都是聚集在正义女神旗帜下的少女，每个人都有自己认可的正义观念，正因如此——那反倒不纯粹。 纵然是源自内心的正义，但在现实面前，已然有所妥协，选择了更加狡猾的准则。 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救不了也没有办法——如此种种。 唯有仍然天真的琉，抱着惩恶扬善念头，不容许任何恶的存在，却不要求一丝回报的琉，尽管依然没有在正义之路上获得自己的答案，但追求正义的那颗心确实是最纯粹的。 每当其他眷族成员正义之心有所动摇，rua一rua琉就重新充满了力量。 阿斯特莉亚眷族十几人，邪神专门盯上了琉，亚丽榭半点不觉得意外。 而辉夜…… 平日里呵斥琉冲动不成熟的的确是辉夜，但每次帮琉收尾的也是辉夜。 如果说自己死了，亚丽榭觉得辉夜情绪激动下或许会呵斥琉，但那都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辉夜埋怨她自己没做到事。 毕竟琉就是个妹妹，人就是那么直，不会真有人会期待琉能冷静下来机智果敢算无遗策吧？ 更别说她还没死，亚丽榭更不然认为辉夜会埋怨琉了，现在辉夜的表现…… 她还没说什么，阿斯特莉亚眼神一亮。 她上前几步，拍了拍琉的肩膀：“琉，给你放个假，保护新人去地下城冒险。” 琉面色微惊，嘴长成了o形：“阿斯特莉亚大人？” 阿斯特莉亚解释道：“战斗眷族中，老带新才是常识吧？” 琉:“但是，以我的程度，根本……” “就算如此，仅仅是普及地下城的经验也好。” 琉急忙辩解道：“但是，其他人——” “琉。”阿斯特莉亚呵了一声：“别人不需要，不代表我们可以省下。” “而且，所有眷族之中，你是最小的，带新人应该是你的任务。”阿斯特莉亚笑咪咪的看着琉：“我可没教过你，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别人吧？” 阿斯特莉亚打算抓住机会，迅速拉近关系。 宙斯和赫拉眷族团灭的如今，她觉得陆明大概率是最后的英雄，命中注定击败黑龙的——事实上，很多人都认为，英雄会要在这个年代现世。 平息战乱，攻略地下城，击败黑龙，算算需要的成长周期，算算地下城和诸神的约定之时，也差不多了。 事实上，猜测谁才是最后的英雄，谁才能引领下个时代，谁才能击败黑龙的私下里不少，有人猜是洛基眷族的芬恩，因为他统率力高，有人猜是芙蕾亚眷族的奥塔，因为强。 洛基眷族内部则是将希望寄托在艾丝身上，因为她是千年前那位英雄的后代，加上升级速度快，或许能赶上最后的约定期限。 可如今，谁也想不到，这英雄不卡着时点来，偏偏要迟到的同时带上个早熟的技能加快升级速度，这不吃饱了没事干嘛？ 老老实实成长在带个越级杀怪的能力不才是常态？ ——英雄传记的常态。 只能说地错这快进到了新时代爽文，还停留在中世纪英雄传记套路的诸神已经过时了，根本不懂爽文套路，被晃点了一通。 琉沉默了片刻，闷闷不乐道：“是，我知道了。” 精灵少女眼中满是烦躁。 我看，你们就是嫌我拖后腿。 …… 早餐过后，陆明带着赤瞳和琉来到了地下城。 “赤瞳，从现在起，你一个人近入地下城深层，十个小时内，能潜入多深就多深，之后迅速折返回来。”陆明说道。 空间的任务，探索地下城，击杀怪物，更改世界线，能获得任务评价——趁着琉在，正好让赤瞳抽空探索一下地下城。 地下城一层约三四百米深，每层平均城市大小，以赤瞳的速度，十个小时足够下的够深了。 加上药剂不缺，无惧怪海战术，哪怕被偷袭到心脏，都能嗑药救回来，除非是被爆头了，否则根本翻车不了。 只要不带着陆明这个拖油瓶，就稳得很。 第三十七章 大佬 赤瞳极不放心的离开了。 她很担心，天知道自家世界会什么时候开启，她自认不是很聪明的类型，凭借自己变强的速度绝对不会高。 空间公正她作为陆明的从者，对双方都有一定的限制。 她冒险获得的轮回点归陆明所有，陆明必须保证有一定比例的轮回点强化从者，否则她可以选择终止契约。 而对她的限制则是——如果并非解开契约，而是以陆明死亡的形式断开契约，源于陆明给她的强化会统统消除。 如果不觉得自己单飞能变强的更快，她想要变强，就一定要保证陆明的安全，而且纵然没有这事，她对陆明的好感度也很高。 不仅给你画饼，还真给你喂饼，毫不吝啬的老板，谁不喜欢呢？ 她离开…… 昨天琉冲动的表现赤瞳可看在眼里，赤瞳极度怀疑，眼前这只精灵靠谱吗？ 赤瞳心中犯了嘀咕，不会一会出现两只怪物，她奔着一只怪物冲了上去，一回头自家主人就倒在血泊里了吧？ 心中叹了口气，将那不和谐的画面甩出脑海，任务毕竟摆在这里，她也只好离开了。 不信任这只精灵，她总得信陆明，只能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出事。 地下城内，留下了琉和陆明。 琉深吸了口气，她很敏感，赤瞳尽管已经注意了，但细微的眼神依然瞒不过她。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眷族里同伴嫌我碍手碍脚，主神甚至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我放了个假，让我来干带新这种容易活。 到现在，连带新都被嫌弃了？ 我，我——我琉·里昂今天就干的完美给你看。 琉气汹汹的撸起了袖子，干咳了两声。 “陆君，我希望了解一下进度，之前的你最高到几层了？” 地下城的表层不算太危险。 看了原著动漫，很多人可能对地下城的危险程度有误解。 在公会中，对于中层——第二十四层的到达标准是lv2等级，能力数值c—s区间内。 当然，那是组队，但就算如此，大概也能判断出表层的危险程度不高了。 原著中贝尔在表层险象环生，那不是表层危险，而是主角身边危险。 lv1新人常规不推荐前往五层以后，但如果身边有老人带，深入几层也算不得危险。 陆明很老实的答道：“五层。” 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先找个怪物实验一下，我希望能了解你的实力。” 初为人师，精灵小姐元气满满。 陆明应诺，他们开始找怪物，没多久，一只通体灰色的羊头人出现在面前。 精灵小姐指着羊头人，转头看向了陆明，有些担心的问道：“能解决吗？” 陆明点头。 精灵小姐集中精神，她需要观察陆明的战斗经验，战斗水准，以及对冒险的理解程度等等，在一场战斗中能表现出很多来。 羊头人冲了过来，地下城的怪物生产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入侵者的，大部分遇见冒险者都会直接冲上去。 精灵小姐就见…… 陆明披上了全身凯。 陆明拿起了一把大剑。 陆明三下五除二，将羊头人砍倒。 琉：“……” 琉无奈的叹息，她看出什么？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能有人不知道全身铠是什么概念，带上武器，只要体力不耗尽，同等级之下，打起来根本毫发无伤。 凭借装备，傻子也都赢了。 但问题也有了…… 琉微微摇头，道：“第一个意见，全身铠不适合你这种新人，最起码lv2日常穿戴才不费力，你现在还有多少体力？” 陆明预估了下，没获得神之恩惠前，他杀一个怪就差不多要耗尽体力了，现在…… 他说道：“还剩八成？” 琉点头：“这样下去，你能战斗多长时间，如果遇见怪群又该怎么办？一旦体力耗尽，全身凯根本就是铁罐头。” 至于陆明为什么一键全身铠，这么敏感的问题，她不想问，只是说道：“考虑到面对不同的怪物，考虑到战斗效率，你这种新人比较适合皮甲，足以防御大部分低级怪物的攻击，只要在关键部位加上金属提高防御即可。” 琉昂起头来，你这种新人，我分分钟就给你纠正出十个错误来。 陆明顿了顿，回道：“可是带着全身铠，消耗体力快啊。” 琉不住的点头：“没错，消耗体力太快……” “所以，这不是获得的经验多嘛……”陆明摊手，神之恩惠，刷怪是经验，锻炼也是经验。 琉撇嘴道：“确实，但根据公会的计算，锻炼获得的经验很少，都市之外，战神的军队也有冒险者，但是因为没有地下城，战神的眷族等级都很低，根本得不偿失。” 陆明摆了摆手：“那就没事了？” 琉：“没事了？” 陆明道：“我药剂多。” 琉：“……” 琉连忙道：“药剂多也不能这么浪费，现在图一时的效率，等到以后呢？入不敷出，药剂早晚会用光，不能凭借家底厚就浪费，冒险者重要的是要收支平衡。” 这是作为新兴眷族成员琉的经验之谈。 陆明摆了摆手：“没事，管够，先升个lv2在说……你只需要知道，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问题。” 琉瞪大了眼睛：“剑姬升级到lv2都用了半年，这都是欧拉丽最快升级记录了。” 陆明：“管够。” 琉悲伤了低下了头。 冒险经验……冒险经验有个蛋用。 拿着跨等级的防具，药剂管够……傻子来都会玩。 这算个蛋的冒险？不是有手都行？ ……出身阿斯特莉亚这新兴眷族的琉，体会到了巨大的贫富差距。 陆明眨了眨眼睛，皮道：“大佬大佬，冒险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啊？” 琉沉默了良久，开口道：“别浪，防具和武器虽然够用，但如果陷入怪海，武器很容易被夺走，防具也可能被扒开。” 陆明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两套新的防具武具：“大佬大佬，备用的准备好了，这套是备用的备用，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琉再度沉默。 管够的药剂，不知道怎么拿出来的防具……储物设备？ 欧拉丽是有这个概念的——指的是茶余饭后的幻想中，主人公带的金手指。 无数眷族就是因为补给品不够，远征的进度才会卡住。 能将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药剂，一键换装的手段…… 哦，还有轻松砍断查尔多武器的神兵。 琉狠狠咬牙。 大佬大腿上还缺挂件吗…… 不行，琉，作为眷族的前辈，你一定要忍住，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千万忍住，不能扑上去求当挂件。 琉留下了羡慕嫉妒的泪水 第三十八章 考验 地下城平均每层高四五百米左右，并不麻烦，真正麻烦的是大小。 每层近乎城市大小，但或许是考虑了冒险者的冒险的需要吧，直到中层为止，都属于当天进入当天能回来的程度。 十个小时能到达多少层？ 不考虑消耗，全速全开，以赤瞳的速度来说，三四十层问题不大。 而到四十层为止，如果不算楼层主，对她根本毫无危险。 按照原著的时间线，两三年后的阿斯特莉亚眷族十数人，九位lv4，攻略最高层数是四十一层，在这个区间内，很难想象接近lv6实力的赤瞳会遇见生命危险。 但话不能这么说。 全速赶路，很难完全感知清楚周围的危险，被偷袭……毕竟是血肉之躯。 赤瞳有些沉默。 恩重难还，对比帝国连蒙骗代洗脑，还明里暗里提防，一旦发现不对就直接铲除的行为，她甚至不敢信，陆明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但她愿意回应。 有着恢复药剂，甚至有保命技能，靠陆明从军火商手里淘来的大破保护，纵然被怪物偷袭，哪怕被当场打中头部，她都不会死。 赤瞳摇了摇头。 她也有自己的战斗理念，在她所经历的时间线上，她纵然未曾获得村雨，但她获得的臣具桐一文字是一个性质的帝具，前者是一击必杀，后者是斩出的伤口不会愈合。 有着这类武器，战斗中无需考虑命中敌人要害，只要画出一个最细微的伤口，就能决定胜负了。 但她很少这样做，武器异能并不足以为凭，真战斗起来，她刀刀不离敌人要害。 换了大破保护的技能也是如此，技能可以用，但最好不要依赖，太过依赖只会影响自身的进步 只不过……赤瞳咬了咬嘴唇。 这种战斗理念的坚持，她打算暂时抛到一边去。 陆明这几天的努力她看在眼里，没有人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这事她帮不上忙，但每多探索一层地下城，能获得的任务评价就会增加一分，获得的积分也会多一些。 她干脆这一路就冒着触发保命技能的危险，全速赶路，肯定能节省大量时间，至少低层的怪物应该伤不到她。 等到保命技能被触发在谨慎而为，应该不会出问题。 高等级冒险者全速赶路…… 短时间的奔袭有，但赶路……家里没矿的都玩不起，消耗大，百米速度和马拉松速度是两个概念。 而且，还得不要命，哪怕对高等级冒险者理论上安全的低层，真要遇见个擅长偷袭的变异类怪物，也有翻车的可能。 这般，也没多久，赤瞳来到了十八层。 这一路上，唯一勉强称得上威胁的，大概就是17层的楼层主了，而且是那种‘竟然毫无防御被实打实正面命中’才会有威胁，楼层主作为boss，可没有偷袭的机会，根本得不偿失。 话又说回来……楼层主是近些时段刷新吗？ 赤瞳微疑，她对地下城有了最粗浅的了解，但楼层主刷新日期这种冒险者的大事，她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就是了。 楼层主？boss？ 那不是比小怪好杀多了？体型大的怪物，村雨一刀破个皮也就死了。 猛然间，赤瞳身躯一寒，脚下生根，站定在原地。 危险感从心头涌起。 “福音。” 超短文魔法咏唱伴随着一道微冷的女声响起。 视野之内，没有任何异常，敌人不是来自前方，不是背后，更不是上方下方—— 并非常规意义的攻击。 处于全速赶路的低警戒阶段，赤瞳结结实实吃了一击。 庞大的气浪化为炮击，赤瞳将桐一文字插在地面上，刀在地面上划过数米的痕迹。 耳膜嗡嗡直震，脸上毛细血管有些破裂，鼻子亦有些热，她站定在原地，摸了一把，鲜血从鼻内留了出来。 “空气……不，声音魔法吗？”赤瞳看向了一个方向。 黑色礼服，白色长发，并不握着法杖，但却施展着魔法…… “寂静的阿尔霏亚……对吧？”赤瞳警戒道。 魔法的威力很强，但又不是很强。 超短文咏唱魔法，仅仅是数个音符就能发动，这随手一击已经切切实实的伤到了她，但却未曾触发保命技能。 赤瞳和查尔多交手过，对lv7的实力有发言权，这一击比查尔多仓促下踹她那一脚，也强不了太多。 哪怕是超短文的魔法，那也是咏唱的魔法，怎么可能只有这种威力? ……难不成，她是lv7里比较弱的那种？还是她的病症更重? 赤瞳还警戒着呢，在阿尔霏亚身旁，一位黑发男子咬牙切齿道：“阴魂不散。” 赤瞳斜着眼睛看着他，这不是哪位邪神吗？怎么哪都有你？ 厄瑞波斯脸色微苦。 自己行动又暴露了？有间谍？不应该啊。 他秉持着作为神明的骄傲，拍了拍手，赞赏到：“仅凭借我两次出现，就发现了我出入代达罗斯街，还猜出了代达罗斯街道有通往地下城的通道。” “甚至猜出了我想要来地下城引出怪物的想法，告知冒险公会封锁代达罗斯街，逼得我不得不提前展开谋划，来地下城。” “好计谋，好算计，可惜……”黑发的邪神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可惜，你们只是外人，欧拉丽不会信任你们，其他高级冒险者不会放弃保护欧拉丽来这，只凭你一个，能赢得过阿尔霏亚吗？” 邪神勾了勾手中：“邪恶就站在这里，正义啊，来跨越我吧。” 赤瞳：“……”您能别给自己加戏吗……？ 赤瞳心头一动眉头微皱。 来到这个世界移开，陆明一直说他想要一心练级，但……他说的就是真心话吗？ 陆明对她的强化花了极多的轮回点，为什么这么放心她？他们之前又不认识，难道馋她身子？下贱？ 肯定不是。 难道……这是对她的考验。 表面上为了让她探索地下城，实际上是让她来杀了这位邪神？ 否则，为什么是今天让她探索地下城，为什么今天请来了琉指导他冒险，这不应该是第一天做的事吗? 赤瞳心中一惊。 陆明有坏心思她是不信的，没必要，现在想想这是在考验她的悟性或者智商？ 如果她能领悟，以后大家是并肩战斗的同伴，如果不能领悟，就只能当个打手？ 想一想上个世界，陆明普通人水平一路通关并且超神，她倒吸一口冷气。 赤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确实是以他的水平能做出来的事。 当下，她背后隐约有些冷汗，如果不是被偷袭，他竟然完全没意识到……现在将这邪神宰了，就当自己悟到了。 她抽出刀来。 “没错，就凭我。” “葬送” 赤瞳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第三十九章 分身 lv7…… 地错世界中，lv7毫无疑问，是站在冒险者顶点的存在。 如果说lv7和自己的差距，赤瞳会说，很大。 但如果说这份差距到了什么程度，赤瞳会说……并非无法跨越。 别的不说，很多高等级冒险者都有能够提升状态的技能，而且一提升还是按照等级算的。 原著中春姬能为冒险者提升一个等级，看着简直就是挂比，但了解多了就清楚，并没有想想的那么外挂。 以艾丝为例，全力全开，施展压箱底技能有副作用，但如果敌人是龙属性怪物，最高甚至能发挥出跨三级的战斗力，国产玄幻都不敢这么设定。 而且，这个提升等级，也不知道众神设定神之恩惠时是怎么算的，是全阶段提升三个等级的强度，不是说lv3能打lv6，到了lv6后效果就弱化，只能越两个等级打lv8了……开启技能伤害能直接够到lv9去。 不仅仅是艾丝，单说黑暗派阀的另一位lv7，暴食的查尔多，他持有的稀有技能，只要吞下血肉就能提升战斗力，最高战绩是吞下了贝西摩斯的血肉，力量暴增直接反杀，以至他被至今被贝西摩斯的毒素折磨。 ——完好的状态，以lv7的身体，只要食材的质和量足够，能够一直发挥出lv9的战斗力，强化到lv10程度会导致身体崩裂。 地错这份升级系统，便导致了不同等级之间差距并非太大。 举个例子，若是修真文，几百个金丹可能堆的死元婴，但几百个渡劫绝对堆不死仙人，等级越网上，每一级的差距越大，大到让人绝望。 依靠技能提升上去的等级仅仅是属性不会落于下风，实际上考虑彼此经历过得战场，彼此克服过的困境，在意志和技巧上的劣势，导致并无法完全当成真正的高等级冒险者看，但意志和技巧上，赤瞳也不会输。 哪怕年纪还小，但她战斗的时日并不短。 仅仅是些许属性差距，越级战斗是可能的，更何况对方本就有伤病。 赤瞳抽出了桐一文字。 陆明和她说的话，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尽量不要使用村雨，她也能理解——高锋利度以及引人窥探还是其次，如果真的暴露了能力，他们可能会成为欧拉丽的敌人，那甚至能促使邪神和欧拉丽联合。 神灵死亡后只会前往天界？等待复活？ 神灵算不算生命体？如果算，在轮回空间公正过的s级对生命体咒毒面前，也就死透了。 最坏的局面，甚至是诸神解开封印，全力下界，争夺这把刀。 陆明推测，他们在地错世界的这一周内，诸神哪怕发现，就算起了坏心思，一时间也没办法解开束缚，全实力下界，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诸神，不是一条心的。 下界的诸神看似咸鱼，但以原著中某位邪神说过的话，邪神如果解放力量烧杀抢掠，正义一方的神灵同样可以解放力量将死者复活，将环境将建筑修复，如果正义的神灵造福人类，邪神同样会用神力为祸，所以大家都不会掀桌子，而是维持着封印神力的状态。 神灵是不会彻底死亡的，因此神灵的对立最终也就是恶心对方的程度，但如果有了能将神灵彻底击杀的手段，大部分神灵都可能发疯，视神灵的发疯程度，某些神灵主动回到天界，短时间内天界选择接触封印，使得神灵能解放神力展开神战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而且，桐一文字这把刀…… 不知为何，村雨入手的一瞬间，赤瞳就觉得极为顺手，仿佛这把刀和她是天生一对，但终究入手时间太短，完全熟悉需要一定的磨合。 她现在更熟悉桐一文字。 重量，长短，强度，刀的弧度，锋利度……细微手感对战斗是有影响的。 如果对战查尔多那种近战铁罐子，自然毫无疑问的，是村雨更强，+n的锋利度就是近战的神，些许手感根本不重要。 但面对阿尔霏亚，桐一文字更加顺手。 ……魔法师吗？ 赤瞳心想到。 她和这种敌人的战斗经验很少，能直截了当的认出阿尔霏亚的魔法攻击是声音，要归功于帝具图册中对帝具的简单介绍，其中有类似能力的帝具，但她是真的没和类似的敌人战斗过。 超短文咏唱魔法就能伤到她，只能硬接几发的程度……她恢复药不少，但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 ……技能也能派上用场了。 随着她向阿尔霏亚迫近，两道分身出现在她的周围。 空间中强化的火影忍者系三声术。 除了没有影分身以外，低阶三身术和高阶三身术都会，低阶三身术更是强化到了省略结印的程度。 阿尔霏亚眼神微凝。 分身……魔法？特有技能？ 她的超短文咏唱魔法‘福音’，每一发都有……都有lv5的里维利亚全力长文咏唱魔法程度的破坏力。 但相对应的就是，杀伤范围有些不足。 分身，确实是回避魔法的好手段，毕竟超短文咏唱也是有音节的。 此刻，阿尔霏亚犯了个错误。 地错系列之中，所有人都只有三个魔法栏，这不是神之恩惠的限制，而是这个世界人类的限制，因此强者不会学习劣等魔法。 就以她本人来说，三个魔法位，一个超短文顺发魔法，一个防御魔法，一个决战用魔法，都是一等一的好用。 赤瞳……她是知道的，甚至通过黑暗派阀的间谍，她还知道了赤瞳并未加入过眷族，就有了约为lv6的水准。 既然如此，她不认为赤瞳会浪费魔法位去学习那种障眼法般的下三滥魔法，哪怕她一眼就看出了分身和本体的区别，但这一刻，她将所有分身都视为了可战斗单位。 分身有本体的多少战斗力？ 想想查尔多那吃满了能维持在lv9程度的技能，技能和天赋那个强不好说，但都很重要。 无论赤瞳用的是魔法还是稀有技能，阿尔霏亚都不会大意，不凭借神之恩惠就成长到了lv6，这其中的含金量阿尔霏亚很懂，纵然她巅峰时更强，但也将赤瞳视为同一等级，甚至愿意高估些的对手。 若是魔法，这绝不会是不上台面的魔法，若是技能，赤瞳这等资质，也必然是超强的技能。 阿尔霏亚猜测，分身少说有本体七成的攻击力，比本体攻击力高都不夸张，甚至分身和本体能瞬间换位置，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分身都不奇怪。 不过……自古以来，地下城也不是没有分身系怪物，分身难缠的有，但从未见过分身比本体还抗揍的。 “福音。”阿尔霏亚冷静的咏唱道，瞬发的声音魔法……就对着分身砸了下去。 第四十章 分身 不对着本体，反而对着分身攻击？ 赤瞳惊讶，他普通的分身术，仅仅只是障眼法，甚至连障眼法都差强人意，只能在最初的瞬间扰乱一下敌人——这是分身术的上限。 战斗中，彼此全神贯注，将注意力集中在敌人身上，能获得很多信息。 呼吸，肌肤的光泽，肌肉的发力，步伐，气息……想要将这些完全都再现，依靠分身术是不可能的。 影分身能以假乱真，那是将查克拉平分，导致分身和本体的气息力量等完全一致，问题仅仅在于分身一碰即碎，以及习惯罢了。 分身术这一术法无论永远的多完美，都没办法模拟出一切，六道仙人来用也不行。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到了两段话。 小时候，父亲培养她战斗直觉时，教导过她一句话。 “——所谓战斗，尤其是和帝具使的战斗，归根结底是信息差的战斗，对于他们这种杀手而言更是如此，对方的能力情报往往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以及，不久之前，陆明嘱咐她的话。 “——战斗这方面，赤瞳你比我懂的多，但正因为你懂的多，才容易陷入误区。 原本世界的战斗经验，并不适合轮回空间之中，被经验所束缚，只会害死自己。 你来源于剧情世界，相比我，你短时间内很难适应轮回空间，这是危险，但也是机遇。 你知道自己出身于剧情世界，你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轮回者，而对方只是单纯的将你当成轮回者——这就足以造成一些轮回者的误判。 那将近十年的训练经验，普通轮回者很难复制，会让一些敌人猜错你的强化方向。 这仅仅是理论上，大部分人战斗都不靠脑子，但如果敌人能发现这点不和谐，那一定极为棘手，那时，你可以适当的少展现出一些强化，引导敌人的误判。 轮回者纵然行走在无数世界之中，经历极多，但轮回者也自有章法——例如受限于轮回点技能点，轮回者强化了一种爆发类技能，很少不会强化第二种同级的爆发技能。 一种使用之后还有第二种手段固然能给敌人以惊喜，但若是将这笔轮回点放在一起，强化更强的手段，效果比给敌人惊喜强无数倍。 按照轮回者的才情，身家，甚至性格推测，总归能推测出一些强化模板，这方面统计稍显复杂，究竟如何利用优势，我需要一定时间的建模和整理，你暂且记下即可。 但记住，当面对剧情人物时，要尤为主意。 你知道敌人来自任务世界，敌人不知道你来自轮回空间，而是将你看成同样任务世界的强者，这其中能利用的点极多。” 之前赤瞳有些迷糊，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她，有些半懂不懂，但看着阿尔霏亚打分身，赤瞳瞬间悟了。 战斗果然不仅仅是纯粹的强弱，还有信息差。 分身…… “福音。” 声音魔法击中了分身。 赤瞳眼神微眯，再次用出了分身魔法——她毕竟不像陆明一般回到眷族倒头就睡，闲暇时间，她和阿斯特蕾亚眷族的成员关系尚可，通过一些交谈，想想这个世界的技能和魔法的稀有程度，她有些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了。 那接下来……当然是顺着对方的想法去做。 原本只是打算分散下对方注意力的虚幻分身，再一次用了出来，这次并非是简单的分出，而是操纵着分身去往了邪神的方向。 阿尔霏亚心中一安。 她的劣势是什么？是在场有一位拖油瓶的。 刚刚两只分身都随着本体靠近她，她隐约觉得不对，难道不应该是有人拖住她，有分身去偷袭邪神吗？ 现在，她懂了……这是反其道而行之，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以为分身无害，打算之后趁她不注意去偷袭邪神。 可惜，这等小套路根本瞒不住她阿尔霏亚。 ……一顿分析，她将自己分析到了地下十八层。 轮回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她的判断猜测不能算错，有理有据，可按照当前世界观分析轮回者的力量，就不可能分析出正确结果来。 哪怕轮回者同样对剧情人物不知情，但轮回者将剧情人物当成完全的未知，剧情人物则将轮回者带入当前世界观中进行分析判断强弱，这就已经是大优势了，何况赤瞳还对恩惠体系略知一二呢？ 声音魔法再次击破了一道分身，赤瞳眼神一亮。 就是现在—— 魔法咏唱需要时间，她施展忍术同样需要时间。 通过已经强化到可以不结印的替身术，她将自己和分身换了个位置。 替身术被火影迷认定为神技，但到底是低级忍术，有很多漫画中没提及的优点。 换位之后会有僵直，并非所有物体都能换位，施术距离有限，处于查克拉（能量）干扰下容易失效——飞雷神转移都也有需要印记的限制，何况是替身术呢？ 但不重要。 阿尔霏亚眼神微冷。 赤瞳又分了两个分身，第一个分身被她用魔法击破，她大约懂了，这分身半点防御力没有。 而第二个分身…… “福音。” 魔法再度释放出。 声音魔法难以防御，但也有弱点——声音是震动，足以伤到lv6的声音魔法，会扭曲空气，扰乱实现。 魔法发射向了赤瞳的分身，这一瞬间她使用了替身术，本体转移后短暂的僵直，被实打实的命中。 赤瞳狠狠咬牙，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震荡着，她强忍着没表现出来，如果说火或者冰，伤害肉眼就能看出来，声音魔法……内伤这东西，外表是看不出来多重的。 阿尔霏亚眼神微亮，因为空气的扭曲，她看的并不很清楚，只是确定了一件事。 果然，本体和分身是可以随时转换位置的。 也是，连这种强度都没有，怎么配得上作为顶级冒险者的技能或者魔法？ 阿尔霏亚隐约有了判断。 分身未必有杀伤力，但足以用来作为短距离位移的媒介，位移消耗魔力不清楚，但仅仅是分身这一行为，恐怕消耗魔力极少。 “啧，难缠。”阿尔霏亚眯着眼睛。 这种灵活类附带位移技能的刺客，她可半点不喜欢。 第四十一章 俘虏 阿尔霏亚也发现了，分身是真的好打，本体尚且能硬抗几发魔法，分身一碰即碎——若是放开分身离开本体一段距离，硬抗攻击瞄准邪神，她还真未必拦得住。 战场之上，也不能让邪神躲在她身后吧？那样也很危险。 赤瞳每次分出分身，便是几发魔法糊脸，将分身直接抹掉，这大大减少了赤瞳硬接魔法的频率。 相对应的，她逐渐接近了阿尔霏亚。 桐一文字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月。 毫无疑问，阿尔霏亚是后卫，是法师。 甚至赤瞳也看的出来，她是没怎么锻炼过身体的类型，真正的武道达人，仅凭举止凭呼吸就能判断的出来。 只不过…… “可笑的杂音。” 阿尔霏亚淡淡开口道。 赤瞳的刀术如何？仅仅在帝国训练就训练了八年，她本身更是天赋异禀型的。 但——谁还不是个天才呢？ 电光火石之间，阿尔霏亚伸手，在赤瞳难以发力的角度，抓住了赤瞳的那只手。 力量，角度，时机，无一不妙到毫巅。 阿尔霏亚一拉，将赤瞳过肩摔了出去。 “这下，你躲不开了。”伴随着冰冷的声音，魔力汇聚。 “福音。” 超短文魔法，轰击向了空中的赤瞳。 赤瞳心道，大意了。 谁说魔法师就不能会肉搏呢？ ……当然，赤瞳看来，阿尔霏亚的力量确实一般，卡在她发不出力的角度才勉强接住她的攻击，而且只能将她甩出来。 只要她刚刚回个气，就能将阿尔霏亚制住，但换而言之——她是被力量不如他的魔法师摔了出来。 阿尔霏亚确实是魔法师，但这个发力技巧可半点不像魔法师，技巧甚至在她之上。 赤瞳脸色微苦，一位魔法师，练肉搏干什么，闲的？ 事实上……阿尔霏亚还真没练过。 诸神时代起，千年以来最具才能的冒险者，被才能诅咒的怪物，就是阿尔霏亚。 力量体力她也没什么办法，但如果只是招式和发力方式，只要看一遍也就会了。 所以，赤瞳才大意了，因为阿尔霏亚确实未曾练习过体术，她的身上没有半点练习体术的痕迹，她只是单纯的记下来，然后用了出来，连形成肌肉记忆的一步都不需要。 被仍到了空中，变成了魔法的靶子，赤瞳面色不变。 阿尔霏亚将分身当成了对邪神的威胁，但赤瞳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如果阿尔霏亚处理不了她近身，那到最后关头，肯定要暂缓对分身的魔法，全力压制本体靠近吧？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的安危肯定要先于邪神的安危吧？她是赫拉眷族的成员，和厄瑞波斯仅仅是合作关系，不至于拼命保护厄瑞波斯。 被压制在赤瞳的预料之中，虽说以这种方式被压制是她没想到的。 战斗，总是要以长击短的。 战斗之前，赤瞳自问，自己的长处在哪？ 很可爱。 妹妹也很可爱。 很能吃。 妹妹也很能吃。 以及……恢复药剂多。 拖延下去能不能赢？ 赤瞳觉得大概率是能赢的，她知道对方身体有问题，但靠嗑药赢……她干脆自杀谢罪算了，丢不起那个人。 强化就够费轮回点了，可给自家主人省点小钱钱吧。 她想那就干脆卖个破绽……她纵然被出其不意抓住弱点，一个背摔，也不至于真的半点反抗力都没有。 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被摔出的方向并非完全是她选的，但彼此力量僵持之下，也并未完全出乎她的预期。 嘴里叼着恢复药剂，赤瞳将刀放平，声音魔法的本质是震动，也伴随着巨大的高密度空气，而这东西……难防是真的难防，可扛着攻击想要借力，也容易的很。 厄瑞波斯看着天上的赤瞳，眉头微皱，阿尔霏亚不会太用力，把握不好轻重吧……他这么想着，忽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天上飞的那坨东西，她……她是不是奔着自己砸过来了？ 厄瑞波斯：“卧艹！” 你们没完了是吧？ 他想跑，但作为神灵，他那小断腿能跑到哪去？ 嗑药战斗实属给力，被数道魔法集中，赤瞳从高空平稳落地，伤势已经压了下去，手中刀一横，指向了邪神。 “我赢……！” 她的话还没落下，猛然间，一阵狂风吹来。 赤瞳脸色一紧，正了正架在邪神脖颈上的刀，转头看向了身后。 风暴卷起。 ……并非是魔法，而是单纯的魔力逸散。 赤瞳：“……？” 阿尔霏亚道：“放开他，我让你离开。” 从话语中，赤瞳感觉到了慑人的魄力，仿佛自己就应该遵守她的话语一般—— 赤瞳深吸了口气。 艹，谁能告诉我，这几乎凝结成实质，化为风暴的魔力是什么鬼？ 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样的？ 赤瞳还没做出反应，厄瑞波斯反倒是一脸严肃：“阿尔霏亚，停手。” 阿尔霏亚不为所动。 “停手，我有办法。”邪神的声音急促了几分。 阿尔霏亚沉默了片刻，恢复了评价，就好像刚刚释放魔力的不是她一样。 厄瑞波斯松了口气。 阿尔霏亚先天有着遗传病，在成为冒险者后，那病症更是以技能的形式存在，根本就没办法治疗。 她越变强，病症也随之变强，不是伟业不够卡在lv7了没法升级，而是升级了更新恩惠她会死的更快。 她的三个魔法栏，其一是短文瞬发类魔法，其二是防御类魔法，其三是决战类魔法，平日里，她一直维持着防御魔法，抵御一切外来魔法的攻击，以及——不断抵消着她自身体内的魔力。 约等于lv5长文咏唱魔法的短文咏唱魔法？普通的lv7的魔法只有这种杀伤力倒是勉强可以理解，但作为神明时代最具有才能的冒险者，若是仅仅只有这种破坏力，lv7等级的小技能约等于lv5等级的大招，那才是笑话。 她释放的魔法，都是经过自身的防御魔法削弱过一次的。 并且，为了缓解阿尔霏亚的病症，厄瑞波斯夺取了精灵之乡的大圣树枝干，佩戴后能够削弱阿尔霏亚的技能和魔法，减弱病症的影响。 二削。 ——就现在欧拉丽这群连lv7都没有弱鸡，就芙蕾亚眷族和洛基眷族那几个菜鸟，她也犯不上动真格的，哪怕只是小技能程度的全力。 阿尔霏亚解开防御魔法，全力爆发魔力……强是强了，厄瑞波斯是真的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邪神微微摇头，淡淡的看着赤瞳，就好像被刀指着的不是他一样。 “这次是你赢了……所以，带我去见你的主君吧，他给你的命令应该不是斩杀我吧？”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谈谈。” 第四十二章 祸害 地下城，第七层。 这里的怪物已经有些难度。 前五层而言，属于‘普通人努努力也能活下去’的程度，以普通人的体能，只要时时刻刻谨慎保证不被偷袭，手中有简单的武器和防具，有战斗中不慌乱的心里素质，不被怪物群撞见，警惕怪物诸如毒粉之类的特殊能力，也能在这个范围内冒险。 当然，原则而言，冒险公会是禁止普通人进入地下城的，是因为保护民众，亦或者是因为经验不够分，亦或者神明只是单纯觉得冒险者才能带给他们乐趣，那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神灵大人能有什么坏心肠嘛。 第五层之后，怪物的难度开始增加——对陆明来说，这里已经不是完全没有危险了，若是一着不慎，也可能受伤的程度。 当然，难度并没升的太高，也仅仅是稍微危险的程度。 以小队规模而言的lv2，能攻略到地下城二十多层。 地下城浅层的魔石质量极差，并不值钱，低级冒险者只能勉强维持用度，甚至连好的防具好的药剂都用不起，但到了lv3lv4程度，魔石和素材的价格开始飙升。 以阿斯特莉亚眷族为例，十几位眷族成员以lv3为主，冒险时间在五年左右，可能要多一点——她们已然从一无所有到住上了别墅。 这是诸神所在的欧拉丽，世界的中心，看看世界各国首都的房价大概就清楚了，高级冒险者的工作油水多足。 要知道，防具武具药剂才是大头，驻地仅仅是结余。 至少到二十多层为止的魔物，依靠冷兵器军队是可以处理的，甚至在稍微高一些也未尝不可，lv2的冒险者并不算数量无法跨越的鸿沟，一轮弓箭下去，哪怕是lv3甚至lv4程度的怪物也扛不住，若非如此，千年之前，神灵未曾降临的年代，人类也没办法将怪物们堵在地下城的出口。 反正现在公会是不允许非冒险者进入地下城的。 至于地下城深层的怪物，主要是较强的lv4甚至更强的……没有冒险者的时期，依靠数量确实很难抗衡。 那时，就是英雄的领域了。 说起来，这也是下界期望英雄，是英雄谭风靡的原因之一。 神灵期待英雄，那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神灵喜欢，但千年前和魔物的战争，防线次次被高等级魔物锤爆，然后魔物被英雄斩杀，任谁心里能不崇拜? 古代英雄的实力，还要超出现代的冒险者，哪怕是赫拉眷族和宙斯眷族，也没办法相提并论。 就好比说黑龙被古代英雄刺瞎了一只眼睛，然后黑龙千年后转手打了赫拉眷族加宙斯眷族一个团灭，毫发无伤——当然，黑龙或许也有一定的实力增长，但大概率如今的眷族是比不上过去的英雄们的。 如今，欧拉丽的英雄桥上还空着位置，只刻着千年以前的英雄们，神灵时代的眷族没有一位的雕像被刻在英雄桥上。 陆明微微摇了摇头，凡事容不得多想，这好好的二次元世界，应该歌颂的是友情是爱情是正义是理想，他这越想越觉得现实……这好歹还是神灵不奢求实在的利益，只是想办法搞事找乐子的世界呢，他一想都不觉得好黑暗，嘴里说着正义理想，细品到处都是利益。 换了正常的任务世界，不是更黑暗？ 他悠悠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琉：“……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动静？” 他刚刚，隐约察觉到了地面在晃动，琉自然也感应到了，精灵少女皱了皱眉眉头，疑惑道：“……是地下城在大量生产怪物？底层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精灵少女仰起头来，保证道：“放心，这个楼层就算演化出了大量怪物，我也能处理。”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 ……妈的，废柴精灵。 指望你发现点什么也算我瞎了眼。 他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假笑，道：“也没必要冒着危险呆在这一层，我们向上退两层好了，也安全一些。” 琉有些疑惑，但也随着他直接退到了第五层，凭借陆明自己而言，这里有一定的危险，但危险度很低。 这是，陆明淡淡说道：“琉小姐……” 精灵小姐疑惑的看着他。 陆明说道：“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会呢？” 琉一脸惊讶，陆明马上给出了解释：“刚刚你教给我的一些冒险知识，我已经牢记了，但如果你一直在一旁，我心中觉得遇不到危险，可能起不到锻炼作用。” ——这是谎言。 事实上，他根本不信琉的水平，不是不信她的实力，而是不信她保护人的水平。 杀手不仅仅是暗杀，有时也有保护帝国重要成员的任务，他对赤瞳这方面很信赖。 战斗中若是真出了意外，这种底层里，赤瞳在绝对出不了事，但琉……实力来说，她罩着问题不大，但战斗中若是出现毫厘之差，她未必反应的过来并出手。 一直有人保护确实很难锻炼出面对危机时的反应，陆明为此做出的反应是让赤瞳去探索地下城，拐来一只精灵少女保护仅仅是巧合。 琉是不清楚陆明对她的想法的，对陆明的说法，她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冒险者不都是被这么带过来的吗？ 她细想了想，对陆明这种自寻险境的做法有些佩服，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若是那么容易，也就不会有人一直卡在lv1了。 神灵挑选眷族时，冒险系眷族选择成员，第一个要求就是有潜力，最基本的升级到lv2的潜力都是有的。 大部分冒险者没办法升级到lv2，原因只有一个……不敢去满足伟业。 不作出符合神灵认可范围的伟业，那就只能一辈子卡在lv1. 琉脸上露出几分纠结，对于新手冒险者而言，第五层程度并非完全没有危险，哪怕是陆明这种全副武装加嗑药的，若是落入怪海之中，也有可能有些危险——未必抽得出手嗑药。 理智告诉她，应该组织陆明，但犹豫再三，琉小姐还是狠狠的点头，道：“……那我就离开一段时间。” 陆明：“你发誓，绝对不暗中跟着，不然我会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冒险的效果未必好。” 琉被拆穿了心中的想法，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向正义的剑和羽翼发誓，我绝对不在你暗中保护你……” “一个小时。”陆明补充。 “从现在开始直到一个小时后，可以了吧。”琉发誓。 琉转身离开了，陆明则是幽幽叹了口气。 “……艹，厄瑞波斯，阴魂不散，你没完了是吧。” 他骂道。 妈的，怎么他都告诉冒险者公会，代达罗斯街有通往地下城的通道了，这怎么还能被潜入进来的？ 欧拉丽？世界的中心？众神的眷族？ cjb吧！ 刚刚动荡那一下，分明是从下方传来的，西幻世界还是地下城，说是地震就可笑了。 陆明知道五十层之后，有一种炮龙的怪物，能够发射跨层的炮击。 地错同人文一般都有洛基眷族线，陆明清楚，洛基眷族初次遇见时很惊讶炮龙的狙击，换句话说，在那之前，很少有跨层的危险。 这股他能感觉到的，源于地下的波动…… 怎么想都只能是lv7了。 那lv7的对手还能是谁？高等级冒险者还有其他人在地下城，值得闹出这么大动静吗？ 陆明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持续的波动，或者哪怕仅仅是两下波动，他都会先离开地下城在说。 不过一下波动……赤瞳有保命技能，总不会是被秒了，而且轮回空间面板里，明摆着显示赤瞳还活着。 要么是那位lv7爆发力量，发病躺尸了，要么是彼此僵持住了停止动手…… 隐约判断了下状况，反正赤瞳有回来找他的可能性，陆明决定就先把琉支开在说，属于肮脏大人的世界，就不需要思想不成熟的小孩子参与了。 一个小时，算算赤瞳离开的时间，应该够她回来了。 想着想着，陆明忍不住在骂了一声。 “妈的，铁废物。” 他知道，意外这东西总会有，可……谁愿意这东西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这都能被人潜入到地下城？都不防着点吗？人家明摆着说要毁灭欧拉丽的好吧？神灵进入地下城释放气息，不就会引的地下城生产大量怪物暴走？ 他这可都防着了，还特意曝光了代达罗斯街通往地下城的消息，这都防不住…… 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洛基眷族？芙蕾亚眷族？ 呵，也对。 顶着北欧神话的神名，想来这就是神话特色？老命中注定了？诸神黄昏就是这么回事，防也白防？ 这怕不是属于北欧神话系统的掉链子诅咒，能跨世界的那种？ 陆明摇了摇头。 ……以后可离这群败犬祸害远点。 第四十三章 差距 走在地下城中，劫持着邪神的同时，赤瞳更加警惕了。 作为杀手，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持警惕，但……不得不说，她这次确实大意了。 她已经开始反省，自己对敌人实力的误判，这本是不该的。 正如同陆明之前嘱咐她的，同级战斗往往是情报和底牌的战斗。 在这方面，轮回者因为并非此世之人，确实是占据优势的，但……轮回者对剧情世界也不是很清楚，优势也只是可能性上的优势，而非绝对优势。 翻车在剧情世界的轮回者恐怕不会少。 赤瞳发现自己对lv7的实力有误判。 lv6的实力她大约知道了，赤瞳在眷族会议上见过奥塔，那是欧拉丽目前唯一一位lv6，赤瞳也就理所当然的将奥塔当成了lv6实力的标杆。 他的实力，赤瞳还能看得出一二，尤其是当提到两位lv7时，奥塔情绪波动暴露了气息和底细。 奥塔比她强，但并非不可战胜，无论是动用村雨，亦或者凭借嗑药打反击战稳扎稳打，她都觉得自己能赢。 就算是正常的战斗，只凭借桐一文字造成伤口无法愈合的特性，她伤到对方就打逃跑战骚扰战，赤瞳都认为有一定胜利的可能性。 至于实打实的正面战斗，赤瞳倒是清楚，她可能一成胜算都没有，但只要对方的技能不是太特殊的限制类，她逃跑总不是问题。 加上和查尔多的一次交手，她自认对lv7的实力有了认知。 ……两位lv7的状态都有问题，这点赤瞳是清楚的。 状态有问题自然也是可以爆发全力的，但按理想状况来看，赤瞳觉得自己拖住对方，问题不算大。 可之前阿尔霏亚全力爆发魔力，她算是认识到了一个问题……这lv7，难不成就是地错世界鸿沟？跨过没跨过天壤之别那种？ 就好比她所在的世界里，帝国最强和其他人的差距？不然也说不通啊…… 赤瞳有些无语。 仅凭魔力爆发就能掀起形如实质的魔力风暴，若是实打实的攻击，哪怕只是那短文类魔法咏唱…… 就这么说吧，以赤瞳自身的战斗经验判断，如果阿尔霏亚提升魔法威力，她哪怕全力防御，满状态只吃中一击恐怕都要被打出保命技来。 若是阿尔霏亚不提升威力，而是提升攻击范围，恐怕仅仅是短文魔法，都能覆盖大半个十八层，而非之前那般，打她分身都要一个一个的打。 ……这实力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赤瞳脸颊划过一丝冷汗，若不是她抓住了邪神，若是对方上来就开全力，她恐怕真的交代在这了。 她本来是凭借直觉莽的类型，但看了陆明战斗几天，她也隐约有些受到影响，反省自己究竟为何误判了lv7的实力…… 她眼露思索之色。 首先，她得承认，她飘了。 并非自傲，为了保护自己所在的世界，她自认实力还很不足，但轮回空间强化属性，这种实实在在的成长，而且是瞬间成长了数个等级，仅仅是身体本能，骤然提升之下，她也有几分大意了。 若是以前，她应该更小心一些，凭借奥塔的实力判断其他人的实力，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个问题就在于……赤瞳脸上露出一道黑线。 她心道，剧情人物误我。 想着在冒险公会时眷族会议的场面，她头上忍不住浮现出几个问号。 奥塔：查尔多就交给我我。 赤瞳：“？？？” 查尔多爆发全力如何，暂且还是未知，但阿尔霏亚的全力她见到了。 反正她自认是撑不过几个魔法，奥塔正面战斗比她强，能扛过十个短文魔法咏唱？ 对魔法师来说，短文魔法咏唱也就算平a罢了。 可能两位lv7的状态有问题，但就算再有问题，也不会全力几下平a就暴毙，真状态有问题到那种程度，怕是早就表现在外了——可能出门都需要用轮椅推着。 查尔多哪怕只有阿尔霏亚七层……哪怕五成实力，不能轻松解决奥塔算她赤瞳眼睛瞎了。 赤瞳心道，这也太坑了吧？我个轮回者不清楚强弱，你们本地人都不清楚lv7的具体强度，就这么坑人的？ 阿尔霏亚一个全力短文咏唱广域类2攻击，伤害范围是半个十八层，伤害量足以击倒并非体力特长的lv4冒险者。 欧拉丽比地下城每层要大很多。 ……十发魔法，也足够梨一遍了。 若是她状态足够支撑下去，减少魔法攻击范围增强攻击强度，一个人足够将欧拉丽所有人包圆。 哪怕她状态差，有另一位lv7同伴，一个清杂一个轻兵，欧拉丽也就团灭了。 没错，只能算是一个清杂一个清兵，至少以阿尔霏亚刚刚那个程度而言，欧拉丽完全没有同等级的存在，一个个都是杂兵罢了。 这就尼玛离谱。 ——她的世界那边，赤瞳不清楚帝国是不是有什么底牌，但地错世界，完成伟业才能升级这点便决定了，眷族这方绝对没有底牌。 可能忽然冒出超强的怪物，但绝对不可能忽然冒出超强的冒险者。 赤瞳默默叹了口气，心道欧拉丽没救了，这双方实力差距大到不可思议，哪怕两位lv7的状态有问题，但既然还能动，清个杂兵能有什么问题？ 她转念一想，怪不得陆明完全不想着参与进这事来，宁可和公会闹翻，也不和他们合作……公会那点实力，合作了也半点用没有。 公会和诸多眷族又不能完全服从命令，内部还可能有间谍，合作完全是弊大于利。 实在是高。 赶路了有段功夫，单手拎着邪神，另一只手搭在刀上，赤瞳警惕的看着阿尔霏亚。 “……请你停到这里。”赤瞳可不放心让阿尔霏亚去见自家主人。 阿尔霏亚全力以赴，赤瞳自认没有把握活下去，但也有个万一。 陆明……随手一个余波也就死了。 厄瑞波斯摆了摆手，制止阿尔霏亚道：“你就先停在这里……如果我死了，你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他轻松笑了笑，道：“嘛，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第四十四章 演戏 静静呆在原地，没多久，陆明就见到了劫持厄瑞波斯过来的赤瞳。 和厄瑞波斯面对面的瞬间，赤瞳脸色便一黑。 厄瑞波斯也是同样。 陆明：“你有完没完。” 厄瑞波斯：“这也是我想说的，你有完没完。” 两人对视了几秒，陆明撇过头去：“呵tui！晦气。” 厄瑞波斯反倒是笑了，他耸了耸肩，道：“我的计划，你看透到了那……不，你应该全都看透了吧？” 他忍不住拍手，赞道：“不愧是数次超出我预想的人类。” 陆明撇了撇嘴：“你是指，你找死这事？无聊。” 厄瑞波斯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若是早点遇见你，我可能已经收手了。” 陆明冷笑了一声。 很简单的道理……敌对方两位lv7一堆小弟，欧拉丽一位lv6其余都是lv5，拿头赢？ 退一万步说，哪怕就算赢了，伤亡会是多少？ 去公会参加眷族会议时，陆明左右一看……确实不少人他不认识，但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芙蕾亚眷族他不熟，洛基眷族高级冒险者还是认的全的，当时全都是熟人。 一群lv5打lv7，都不死两个？lv7这点牌面都没有？ 陆明当时就有了猜测……这怕不是演戏？ 厄瑞波斯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想的那样，鄙神确实是打算化身为恶，给予欧拉丽试炼。” “宙斯眷族和赫拉眷族挑战黑龙团灭，欧拉丽陷入了混乱，鄙神本以为会在混乱中诞生足以讨伐黑龙的英雄。”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如今的欧拉丽太过羸弱了，连宙斯眷族与赫拉眷族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为了在约定之期前讨伐黑龙，为了最后英雄的诞生，为了下界的和平，一定要给予欧拉丽试炼才行。” 厄瑞波斯认真道：“非如此不可，不这样不行，只有跨过试炼，英雄们才能得到成长。” 邪神耸了耸肩，道：“若非这样的理由，曾经的英雄们也不会和鄙神合作。” 宙斯眷族的查尔多，赫拉眷族的阿尔霏亚，本来是打算偏远之地度过余生，迎接死亡，就是因此而与他合作的。 包括他数次纠缠琉，询问所谓的正义，也只是在探知废柴精灵的决心。 那可是lv7……只是死在乡下，还不如化为经验，化为养料，反补新一代的英雄成长。 只是…… 陆明冷笑了声，反问道：“不仅如此吧？” “不仅如此。”厄瑞波斯点头：“想要为新时代的英雄们带来试炼是发自真心的。” “同样……想要毁灭欧拉丽也是真心的。” 厄瑞波斯摊手，温声道：“鄙人是邪神，可不是单纯的好心人，若是连邪神都跨越不了，那就是欧拉丽合该灭亡，不是吗？” 赤瞳眉头深深皱起。 她觉得有些跟不上节奏，但有些话她还是听懂了——邪神就是邪神。 厄瑞波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鄙神可是最爱人类了，仅仅是这样的考验，人类一定能跨越的吧？” 他和他的手下是实打实的想要毁灭欧拉丽，也是实打实的期望欧拉丽毁灭，可两位lv7……只要欧拉丽的冒险者展现出了一定的实力和觉悟，他们绝不介意放水，以自身的死亡见证新一代英雄的成长。 这种前提下，跨越他的试炼真的不难。 事实上，原著中两位lv7就是这么做的。 查尔多和奥塔单挑了两次，第一次奥塔是lv6，查尔多毫发无损，奥塔遍体鳞伤，查尔多连暴食技能都没用。 奥塔转头特训了几天，再次和查尔多单挑，当时的奥塔依然是lv6，查尔多是又拼命又爆技能，最终还死在了奥塔手下。 拿了这笔经验，奥塔才升到lv7。 奥塔几天的训练，从被敌人毫发无损的完虐到打赢，这其中的猫腻…… 懂的都懂。 阿尔霏亚就更加离谱了。 奥塔好歹是lv6，单挑状态有问题的lv7，不了解具体实力差距的还能勉强理解。 阿尔霏亚这边，就不是单挑了。 群殴。 阿斯特莉亚眷族的正义群殴。 一共十一人，最高lv3，部分lv2，和lv7战斗，还是最强的lv7…… 阿斯特莉亚眷族各位倒是带上了防御声音魔法的饰品，勉强不被小技能秒。 阿尔霏亚上来抢了一把剑，用近战教阿斯特莉亚眷族做人——仅凭技巧，她在赤瞳之上，但作为法系职业，体力力量属性不如赤瞳，真的近战她其实有些不如。 可和最高lv3的阿斯特莉亚眷族战斗，那就是实打实的仅凭体术也能吊锤。 ——然后除了最初一击，她就再也没用过体术，还把剑扔了回去。 发现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少女扛不住她的体术，阿尔霏亚全程用被防御饰品克制的魔法攻击，其中在被阿斯特莉亚眷族发现了她防御魔法的性质时，解开过一次防御。 ——全力用了一次广域类短文魔法攻击，看着阿斯特莉亚眷族扛不住，一次攻击之后，她又把防御魔法开上了。 理由是打你们用不到，你们不配。 就活生生像一个大型经验包，阿斯特莉亚眷族能刷多少伤害，阿尔霏亚就能提供多少经验。 要是不用阿尔霏亚留手就能打败她，这波经验才能刷满。 反正阿尔霏亚尽力了，就用对方做好了防御手段的低出力声音魔法攻击，硬生生耗到阿斯特莉亚眷族恢复药全用完，耗到自己遗传病下损失大量体力，最后关头还强行开超长文咏唱的底牌魔法大招。 在数位lv8，连lv9都有的赫拉眷族里，她凭借这大招拿了三大委托之一的利维坦首杀——而且不是抢人头，她是主攻。 正是因为讨伐利维坦时出了全力，她病症才进一步恶化的，若是不靠这招，赫拉眷族未必没办法讨伐利维坦，但眷族至少会有损失那种。 拿这种底牌技能对着最高lv3的阿斯特莉亚眷族，并且没放出来，咏唱到一半被打断，死了。 斩杀全力以赴的lv7，斩杀战斗中做出了错误决策的lv7，斩杀放水的lv7，完成的伟业，获得的经验可完全不同。 ——这这波努力配合小辈刷自己这经验包，如何演的不像是演，如何让小辈险死还生还不死，阿尔霏亚是专业的。 这一波经验包下来，阿斯特莉亚眷族lv2晋级lv3，lv3晋级lv4，参与的十一人一个没落，全员升级。 第四十五章 脑补 厄瑞波斯表情不无遗憾。 若是早些出现在欧拉丽，他若是早些遇见陆明，他的想法或许会有变化。 但黑暗派阀都要被剿灭了，八年过去，欧拉丽的眷族还弱的不像话，他只能展开行动——也在这时才遇见了陆明。 作为神灵的他都看不透的智慧，以及没有神之恩惠就成长到lv6程度的力量。 厄瑞波斯和阿斯特莉亚获得的信息不同，阿斯特莉亚看中的是陆明不科学的升级速度，但他却和阿斯特莉亚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或许这就是能讨伐黑龙的英雄。 厄瑞波斯摇了摇头，叹息道：“封锁了代达罗斯街……那是你对我的警告？鄙神作为神灵，力量倒是罢了，在智慧上还是第一次被人超越。” 厄瑞波斯想来，陆明通过短暂几句话看透了他心怀不轨——真的，通过他一口松岗音。 还通过他的行动路线，看透了他在代达罗斯街有据点，通过隐秘通道能够直通地下城——假的，代达罗斯街的通道，陆明是看动漫知晓的。 陆明还看透了他是为了给欧拉丽试炼，这点厄瑞波斯认为是他相信曾经宙斯和赫拉眷族的英雄不会真的背叛欧拉丽——假的，陆明其实是通过几年后的原著时期，根据知名人物基本没有死亡推断出来的。 想到这，厄瑞波斯便忍不住赞叹，下界的人类竟然可以如此之吊的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又有些叹息，只要是对欧拉丽冒险者的失望。 他心道，陆明这一位外地刚来，毫不熟悉欧拉丽的新人，都能相信阿尔霏亚和查尔多并非真正背叛，猜出了他们是为了让新生代成长起来，欧拉丽的冒险者却猜不到？ ……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废物，怪不得被宙斯和赫拉眷族压制了一千年都没起色，宙斯和赫拉眷族灭亡了八年都出不了一位lv7。 曾经的英雄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他们还准备好了一些表演，让欧拉丽相信这两位真的背叛，谁知根本没用到。 作为神灵，厄瑞波斯的智慧也是有保证的。 确实最开始有些没想清楚，但事到如今，他也捋清了。 陆明暴露了代达罗斯街道有通往地下城的入口，是发现了他打算潜入地下城，以自己神灵的身份进入地下城，召唤怪物。 神灵和地下城有契约，一是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眷族攻略地下城最后一层，并且击败黑龙的契约。 二是神灵不许踏入地下城的契约。 三则是，属于地下世界的神灵和地下城的单独契约。 普通的神灵进入地下城，地下城只会诞生怪物以清洗神灵，但地下世界系神灵——如同厄瑞波斯这种冥府权能的神灵进入地下城，地下城会催生出大型怪物。 通常的怪物是不会离开自己所属楼层的，怪物是地下城的守护者，但因和地下系神灵契约催生的怪物，地下城不会在其本能中添加守卫楼层的意志，而是添加冲出地下城的意志。 怪物从地下城深处诞生，突破重重楼层，冲到地面上，带给欧拉丽毁灭，厄瑞波斯来地下城便是为此。 厄瑞波斯也忍不住叹息，没想到陆明连这都能猜到，说是妖孽半点不过分——假的，神灵和地下城的契约，陆明完全不知情，不过他知道黑暗派阀有驯兽师，异端儿篇剧情展开就有驯兽师搞事。 将这一系列猜测串联起来，厄瑞波斯认定，自己已经看到了真相。 封锁代达罗斯街，是在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谋划’，是在说‘你们意图给新生代试炼就老老实实干，只要别想着暗处搞事，我就不管’。 厄瑞波斯心道，陆明再怎么多智近妖也不是神，终究还是分不清他的神意。 窥一斑而知全貌，但若是没有足够的信息，在多智也无能为力——就比如，封锁代达罗斯街，说‘知道你们的意图’的同时，却又叫不准他是单纯给予冒险者试炼还是也掺杂着毁灭欧拉丽的意图，将赤瞳派到了十八层，搜寻他的位置。 厄瑞波斯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他弄不清陆明到底怎么猜测出他所处的大致楼层和时间，但想来，背后他也很苦心计算过。 装逼一分钟，背后十年功。 没人的成功是简简单单的，他在意图毁灭欧拉丽前，也为自己准备了逼格满满的台词和姿势，还暗悄悄排练过，可惜被发现的太快了，根本没用出来。 厄瑞波斯好奇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应该没打算在这里杀了鄙神吧？” 陆明顿了顿。 这位邪神说，封锁代达罗斯街，是我给他的警告？ 我就是单纯不想见你，不想你下地下城，不想卷入麻烦事罢了。 ——你他娘到底脑补了什么东西？ 通过原著做出些假设，陆明自认还做得到，但陆明清楚，他并非什么聪明人——普通人的智力是10点，进入轮回空间时，他的智力可是只有9点。 智力不是指智慧智商，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他自认，自己最大的优势是有自知之明。 他念头转了转，大致猜到这位邪神迪化了一波，可邪神具体怎么想的，他就猜不出来了。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淡淡道：“……麻烦你做一段时间人质了。” “人质？”邪神嘴微张，有些疑惑，他早就做好了计划失败被遣回天界的打算，能做什么人质？ 忽然杀了他导致黑暗派阀眷族的恩惠失效？ “没错，人质。” 陆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厄瑞波斯莫名的，心里有些发毛。 凭借赤瞳自己冒险，陆明并不放心，因此他只给了赤瞳半天的时间潜入地下城深层冒险，这等时间，不足以潜入太深。 但如果有一位lv7协助呢？ 这个世界的三个任务，探索地下城，击杀怪物，更改世界线……冒险能完成前两个，甚至潜入的够深，如果创造前所未有的攻略记录，第三个任务都能完成。 进入这个世界时，赤瞳的实力评级是c+极限……努努力，也未必刷不到高评价。 首要任务当然是他自己提升实力，他暂时不缺轮回点，不值得谋划一波——可送上门白捡的轮回点和任务评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陆明直白道：“我要用你们的力量，这几天内，替我攻略地下城。” 第四十六章 妹妹 “不可能。” 厄瑞波斯很直白的拒绝。 邪神面色上露出几分认真，他道：“比起鄙神这条命，阿尔霏亚的身体状况在计划中更为重要，纵然鄙神死了，鄙神眷族的恩惠会被封印，但只要她和查尔多在，计划仍然能进行下去。” 黑暗派阀不是一位神或者几位神，而是大部分想要搞事神明的集合。 厄瑞波斯轻轻笑了笑：“鄙神这条命，可没那么有价值。” “至少，也并非那么没有价值吧？”陆明摊手，道：“让赤瞳和一位不知何时毙命的人组队，我还不放心呢。” …… 和厄瑞波斯简单的交流后，赤瞳先是把厄瑞波斯绑了起来，然后将阿尔霏亚叫了过来。 阿尔霏亚，最具有才能的冒险者。 这个名字，在眷族会议上，陆明听过几次，但并没有多少实感。 并且，他对于lv7的战斗力，也没有明显的实感，要说火影这种动漫，陆明是看完了的，还能通过原著中的出手状况勉强猜测重要人物的实力，但地错，他只看了动漫的。 他只知道几年后lv7是都市最强，但以贝尔为主角的动漫中并没有具体实力表现，倒是lv5lv6，在剑姬神圣谭中有出手，但出手不多，且没有具体的毁灭范围作为参考物，评价具体实力有些困难，只能猜测。 当陆明听赤瞳说，他不久前感知到的震动，并非阿尔霏亚的大招，而是单纯的爆发魔力，这个打手他就蹭定了。 陆明也试图猜测，这位冒险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遗传病＋高级冒险者…… 莫不是倒拔垂杨柳的林黛玉模板？ 当见面时，陆明眼神微亮。 大概二十出头？ 并非完全熟透的年纪但却也不青涩，径直而又冷淡的面容，精致的黑色连衣裙，一头直戳华国人喜好的柔顺白色长发……陆明觉得，他可以狡辩。 华国人喜欢白发，这是没办法的事，这可以上述到易经，天玄地黄，象征着华国人黑发黄肤。 而又因为阴阳互补理论，所以黑发的华国人对白发的好感是刻在了基因里的，这是本能。 阿尔霏亚眉头微挑，陆明对她有些好奇，但也就是听过的程度。 有厄瑞波斯宣传，有查尔多宣传，她对陆明和赤瞳的好奇心其实更重。 和赤瞳的交手，她其实有些失望。 战斗方式是近战，但单论技巧甚至还比不上她…… 但失望归失望，那是以全力以赴的角度来论。 考虑道赤瞳没刻过神之恩惠，考虑到她的年龄，这种水平她已经很满意了，只是期望她能有更好的表现，实力能更强些罢了。 就好比，自家孩子高考过了七百，父母仍有些失望，你怎么不给我考个750回来呢？ 但陆明……她隐约觉得，这小子在想些失礼的东西。 阿尔霏亚冷哼了一声。 陆明回过神来，他刚刚确实想到了些失礼的事，倒不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得心里多没b数的人才能在这种场合yy，陆明反正自认不至于。 陆明沉默了一会，犹豫了下，道：“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阿尔霏亚冷冷道：“无聊。” “但是我一定要问出来。”陆明道。 阿尔霏亚沉默了瞬间：“……吵闹的杂音。” 陆明很手拖着下巴，上上下下，不客气的打量了阿尔霏亚良久，直到赤瞳都看不过去了。 小赤瞳拉了拉陆明的衣角，脸色有些黑，陆明就从没这么看过她，她就这么没魅力？ 小赤瞳低头看了看，有转头看了看阿尔霏亚的曲线，一声长叹后，脑袋耸拉了下去。 陆明微微摇头，整理说话方式：“阿尔霏亚小姐，你结婚……不，你知道一个和你一样发色的孩子吗？” 想着琉的年龄，稍微进行猜测，可精灵族年龄压根也做不得准。 陆明不确信的比划了个高度，说道：“大概有这么大？五岁左右？和你的发色相同，有着一双红瞳，被宙斯收养着。” 卡拉卡拉卡拉！ 裂缝出现在阿尔霏亚的脚下，lv7的冒险者，哪怕不专长体质，微怒之下，破坏力也如此惊人。 陆明嘴角微咧，好，好暴躁。 阿尔霏亚冷冷的看着陆明，冷声道：“我不想谈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 陆明摇了摇手指，寸步不让：“不，这很重要。”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退缩的意思，气氛有些不妙，赤瞳已经将手放在村雨上了，到了万不得已，她还有被陆明严令禁止的小技巧，战斗未必有用，但扰乱战场很容易。 厄瑞波斯脸上滴下一滴冷汗，这就是他看中的贤者?不，这已经是勇者的等级了。 他连忙说道：“那是阿尔霏亚妹妹的孩子。” ……原来如此。 陆明撇了撇嘴，他还以为贝尔是阿尔霏亚的孩子呢，宙斯和赫拉眷族的关系，阿尔霏亚是赫拉眷族的成员，和她同发色的贝尔被宙斯收养，怎么想都不是完全没关系。 陆明又问向阿尔霏亚：“在冒昧问一下，你和妹妹的关系如何？” 厄瑞波斯手伸了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无奈的耸肩，满是崇拜的看向了陆明，你这是在坟头蹦迪啊。 阿尔霏亚和妹妹的关系？ ——大概是愧疚吧。 作为姐妹，两人共享了这份遗传病，但妹妹却是单纯的低弱多病，仿佛才能这一块全都被阿尔霏亚夺走一般。 然后……妹妹还死了。 因为体弱多病的她想要一个孩子，生下孩子就去世了。 这话题，在阿尔霏亚这绝对是禁忌中的禁忌。 陆明倒是不在乎，阿尔霏亚看向陆明到底眼中满是冷冽，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陆明肯定得死个几次。 可……她都已经是打算去死，给新生代的幼鸟送经验的状态了，怎么可能因为被触碰到禁忌就对陆明动手？ 禁忌和禁忌是不同的，若是陆明当即骂一句她妹妹是傻逼，阿尔霏亚那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死陆明在说。 陆明仅仅询问她和妹妹的关系，那是在扎她的心……很不爽，但可以忍忍。 阿尔霏亚沉默了半响，咬着牙道：“那是我的妹妹。” 陆明点头，这他就懂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问道：“……阿尔霏亚，你有打算养个娃吗？” 阿尔霏亚：“福音。” 第四十七章 恢复 阿尔霏亚本来冷淡的脸上，增添了几层寒霜。 你打算怎么的？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换了以前，她二话不说就上去拼命了，因为主角的性格，赫拉眷族的女人可没一个好惹的。 ——她其实也隐约猜到了，陆明到底在说什么，但这不影响她借机发泄一下不满。 如果她全力以赴，哪怕是抑制魔力的状态，陆明也就暴毙了。 只是……赤瞳眼急手快。 阿尔霏亚全力以赴，她可能都来不及阻挡，声音魔法有那么几分诡异之处，但调整了伤害量后魔法的速度也有些下降，防御起来就容易多了。 步伐微动，赤瞳来到厄瑞波斯面前，提着邪神的衣领那么一扔—— 厄瑞波斯顿时慌了：“喂，住……” 住手，你们自己打自己的，不要伤害无辜观众好吗？做个人吧。 可话之开了个头，他就被声音魔法糊了一脸，待到魔法过后，他已然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悲愤，张了张嘴就要指责这两位的不正当行为，可嘴里嗡嗡，半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简单发泄完之后，阿尔霏亚淡淡说道：“事先说明，你说的能治疗我的遗传病，我根本不信。” 连统治欧拉丽千年的赫拉眷族都无能为力， 陆明蹲下，手指戳了戳厄瑞波斯的腰间。 他还能感觉到几分震动，就如同刚被撬动不久的音叉。 ……挺有意思的魔法。 陆明点了点头，福音这几个字节就能释放的魔法，倒是和贝尔的火焰伏特有类似，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阿尔霏亚活下去，转头到宙斯那边带娃……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可能就变成《普通攻击是全体攻击加魔法攻击，这样的姨妈你喜欢吗》？ 和他在斩赤世界将帝国弄得一团糟来比，这种影响应该还差上不少，但如果加上‘探索地下深层’以及‘击杀地下城怪物’这两项完成度优异，……纵然没有新手世界的提升任务评价，综合而言，弄个a级评价没什么问题吧？ 陆明随手扔过去了一罐c级的万能药剂：“试试？” 阿尔霏亚也不客气，真女人从不墨迹，手指一弹，价将药剂盖打开，二话不说就灌了下去。 她闭上了眼睛。 作为高阶冒险者，以及魔法使，加上常年的病症，对于身体内部，她感知点的很高。 喝下药剂，一道清流从口而下，没多久就遍布了全身。 细细感知着这份变化，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道最细微的声音魔法缠绕在手指上…… “有效？”白发美人声音满是惊疑。 纵然只有lv7，可她作为曾经赫拉眷族的王牌，在眷族的支持下，也不知嗑了多少药，试过多少方法，但全都收效甚微。 地下城世界是有神灵的，哪怕神灵不能施展神力，但就凭那份技术，也远远超越人类的领域，就好比锻造之神仅凭技术就能锻造出随着持有者自身成长而变强的装备，凭借人类的技术无论如何是办不到的。 但她的遗传病连神灵也毫无办法，只能一天天的恶化下去。 厄瑞波斯所准备的方法，依靠大圣树枝干压制她的力量，顺带减弱她的病症——但也只能压制。 只能减少遗传病恶化的速度，连半点治愈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现在，阿尔霏亚却明确的体会到，病症有些微好转，体内不停在暴动的魔力有了些许缓和，属于自身的魔力一直在和外界共鸣，现在这份杂音也消除了些许。 一直虚弱的身体缓缓恢复了点力气，全力控制体内魔力运转的精神力，本来隐约有些枯竭，但现在却丰裕了几分。 体会着这份变化，这一瞬间，阿尔霏亚竟然有想哭的欲望。 并不是因为她自己，对她来说，c级的万能药剂仅仅是有效，想要治愈她还需要一定量。 但……阿尔霏亚脸上露出悲哀之色。 她和妹妹患的是相同的遗传病，但随着她不断成长，这份遗传病也逐渐成长，甚至化为了技能的形势陪伴着她。 如果是她的妹妹，如果是毫无才能的梅特丽亚，她那未曾成长太多的病症，仅仅一瓶药剂喝下去，就足以痊愈了吧？ 事到如今，梅特丽亚因为想要生孩子而死，却将治愈她妹妹的办法放到了她的面前…… 阿尔霏亚心情乱入麻，这命运实在是捉弄人。 “梅特丽亚……”轻轻呼唤着妹妹的名字，阿尔霏亚垂下眼帘。 纵然被誉为了才能的化身，纵然是lv7的冒险者，她终究只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罢了，远没到看淡生离死别的程度。 那个明明身体羸弱到不像话，明明出生起就被判了死刑，连剧烈运动都不行，却没有半点抱怨，比任何人都知晓活下去的宝贵，比任何人都热爱生命，以笑容对待所有人的妹妹…… 和她这种意图牺牲自己，将击败黑龙的使命推给下一代的弱者完全不同。 ……我想你了，梅特丽亚。 当今整个欧拉丽最强的冒险者，那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一般，赤瞳表情也有几分黯然，她想起来执行任务中牺牲的队友。 陆明少见的沉默了，他不是傻子，如果现在他皮一波，恐怕连皮都得被扒下来。 半响，阿尔霏亚回过声来，她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萧瑟：“类似的治疗药，你还有多少？” “你还需要多少？” “一百？” “哦，你去死吧。”陆明冷漠道。 “那，十支足够了。”阿尔霏亚说道，没谁比她知道这种等级的恢复药的珍贵，统治欧拉丽千年的赫拉眷族都找不到半点治疗她遗传病的方法，那便是证明，这已经不是钱能搞得的领域了。 陆明白了她一眼，道：“十支也没有……你可以试试这个，祂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陆明又掏出一盏神灯。 他自带的商城基本都是空间安排不出去的破烂，可能轮回空间也觉得过意不去吧，这玩意是罕见有用的。 了不起的杰弗里斯，仅有一次机会，祂会尽量实现所有者的愿望。 售价是二十万。 c级药剂是一万轮回点，价值二十万轮回点的许愿物品，纵然因为万能而效果不佳，达成十万程度的药剂程度的治疗效果，陆明觉得问题不大。 第四十八章 欺人太甚 以治疗作为条件，陆明成功拐骗了阿尔霏亚这一战斗力，帮助赤瞳探索地下城。 这一离去，就不仅仅是一天了，陆明给了赤瞳‘尽可能向下探索’的命令。 赤瞳缺少的探险经验，阿尔霏亚完全可以补足。 而阿尔霏亚……探索地下城，是个长期的过程。 食物，水，恢复品——地错世界中，眷族无法探索深层地下城，更多的是物资不行。 纵然这是有着神灵的奇幻世界，但地错世界的奇幻水平一般，连恢复断手断脚程度的恢复药都没有，更别说储物戒指了。 无论是准备恢复品，拾取战利品，都需要后勤人员，而后勤人员很难在深层坚持下去。 探索地下城方面，储物设备实在便利的不像话。 在巅峰期的赫拉眷族存在lv9的强者，战斗力上能压制阿尔霏亚一头。但也仅此而已。 排除lv9的女帝，在赫拉眷族中阿尔霏亚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最强，就算和女帝战斗，阿尔霏亚也仅仅是稍弱罢了。 阿尔霏亚可不是只担着最具才能的名头，却被人依靠等级优势轻松碾压的弱者。 她不仅仅是lv7的同级无敌，纵然在宙斯和赫拉眷族统治欧拉丽的年纪，在lv8不算少，lv9都存在的年代，她也是名副其实的都市最强一级。 ……虽然一直被lv9的女帝压了一头就是了。 跨一级阿尔霏亚甚至打的很轻松，但跨两级确实有的难，别人能升级到lv9，自然也不是弱者，资质天赋技能等样样都是顶尖。 以阿尔霏亚这份战斗力，加上储物设备，且加上职业互补，阿尔霏亚算是后卫，赤瞳则是前卫，再算上嗑药的优势…… 一位带上了魔力恢复药的最强炮台是什么概念，相信地下城的怪物们心里马上就有b数了。 仅凭她俩的效率，足以顶上半个赫拉眷族。 两位少女离开，陆明手拖下巴，有些疑惑。 原著之中，堕落仙精在多少层来着？49层？59层？ 剑姬神圣谭动漫陆明看过一些，是半点没翻过，多亏同人文的福他才了解了一些，但也只知道和艾丝有些关系。 原著的发展陆明还真不清楚，反正在同人文里，那只堕落仙境很快就被主角各种技能弄死了，陆明连堕落仙精有多少技能，那个技能比较强都不清楚。 ——在同人文里，一只堕落仙精也就切瓜杀菜，什么直死魔眼什么乖离剑什么须佐能乎过分的来手龟派气功，打死堕落仙精同时还能打穿个几十层地下城。 区区堕落仙精，也就是个让主角装逼的靶子，陆明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到底哪里棘手，索性也就不显摆自己那点知识量了。 ……反正他觉得赤瞳这一趟弄死堕落仙精问题不大。 他尽量让赤瞳不用村雨，重宝之下，防人之心并不可无，但他其实真的不算太担心。 阿尔霏亚都打算牺牲自己来给欧拉丽的雏鸟们练级了，这种人一般不会有坏心思。 如果说这点是陆明的主观预测，阿尔霏亚作为贝尔姨妈的身份就是实打实的保证了，纵然陆明没看过这部分剧情，但他也很愿意相信阿尔霏亚的人品——从作者角度看，把贝尔姨妈写成恶人，除非他是打算转行买刀片。 现场留下了两位男性大眼对小眼。 陆明沉默了片刻，看向了厄瑞波斯：“……如果我说让你收手，你的答案呢？” “鄙神拒绝。”邪神斩钉截铁道。 “那我说，打算做什么请随意，但是不要牵扯到我呢？”陆明道：“虽然我似乎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比如说试着抓了你几次，比如说揭破了你一些底牌……给我个面子，就当无事发生。” “……你觉得可能吗？” “我想也是。”陆明叹了口气。 “鄙神可是最喜欢人类了。”邪神眼神微眯，道：“以鄙神返回天界作为结局的这个剧本，身为导演……剧本更加精彩才符合鄙神的美学。” “哪怕你不想要加入进来，鄙神也要拼命将你拉入剧本之中。” 邪神转头，看向了天边，眼神有些幽远：“……鄙神本没打算和黑暗派阀同流的。” “怎么说？”陆明道。 “下界的人类，鄙神想看到最后，看到最后的英雄斩杀黑龙，给世界带来和平为止。” “以欧拉丽如今的状况，鄙神不得不站出来，给新生代的英雄试炼，以返还天界为结局，鄙神注定看不到那一幕了，所以至少……让我看看你的可能性吧？” 厄瑞波斯看着陆明，眼神中满含炽热。 陆明身体微颤，一眼睁开，男同竟在我身边？ 他连忙祸水东引道：“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小姑娘们不行吗？” “还太稚嫩了。”厄瑞波斯评价。 “我不是更稚嫩，才lv1。”陆撇嘴。 “没关系，我不在乎。”厄瑞波斯答道。 陆明扶额，你这就很欠揍了。 厄瑞波斯唇间泛过一丝笑意，他反问道：“而且，你也是想参与进来的吧。” “至少在今天之前不是。”陆明叹了口气。 刷级是他这个世界最主要的任务，但刷级和刷任务评价……冲突很大吗？ 他最开始，确实实打实的不想干涉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影响他刷级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摆出这个态度。 在斩赤世界，帝都死了上万人，他不信赤瞳半点想法没有。 如果说系统强制给任务也就罢了，这种高自由度的任务，他都想着干涉剧情，未免太急切了，难免给赤瞳不好的印象。 哪怕他站在欧拉丽那边，如果带来的结果不好，没准赤瞳都会产生‘轮回者是在无数世界中掠夺的蝗虫’这样的想法。 这也是陆明想要避免的，他最开始是真的打算放弃这个世界的收益，只是提升自己属性的。 只是…… “只是，你们都这么邀请我了，我也没不打算退缩了。”陆明微微摊手，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释然。 陆明轻笑道：“都将功绩摆在了面前，顺手就取来的东西，我也办法不是。” “鄙神可不是单纯的经验值，在毁灭欧拉丽这件事上，鄙神是认真的，不打算轻易认输。” “我加入进来，可未必是什么好结果。”陆明淡淡道。 “鄙神求之不得。”厄瑞波斯道。 “……不只是对你，还是对欧拉丽。”陆明轻叹一声。 他都打定主意不加入进来了。 在眷族会议上，他还是靠着威胁才不参与进来的，可欧拉丽连个通道都封锁不住，这边邪神想着开他团，那边正义女神打算拉他进组砍黑龙。 这个叼毛世界，欺人太甚。 第四十九章 升级 陆明遥望着远方。 “怎么了？”回到约定地点，看着负手而立装高手的陆明，琉好奇问道。 陆明幽幽一声长叹，面色悲怆：“英雄一朝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琉打量着陆明，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的剑呢？” 陆明微僵，他刚刚和厄瑞波斯谈论，将剑收进了空间戒指。 他刚刚在想……堂堂厄瑞波斯，想要毁灭欧拉丽的邪神，不会因为没人保护，挂在地下城给哥布林加餐吧? 微微摇头，不考虑那个邪神的死活，陆明面色平静，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 “难道只有拿在手里才是剑吗？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剑道至境，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琉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陆明，犹豫了瞬间，劝告他道：“别信路边买的英雄谭，那都是来坑外行人的，但凡真实存在的英雄，都是拿着圣剑神剑的，知名魔杖盾牌的。” 陆明嘴角抽了抽。 琉继续说道：“而且，不要自称英雄，在眷族内部倒是随便，在外边随便提到，如果没有一级冒险者的实力是会被笑话的。” 陆明：“……” 少女，你路走窄了。 陆明冷哼一声，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这位没见识还不配合他的精灵少女。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苍茫，宛若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贤者：“年轻的精灵啊，你可知道，什么是正义？” 琉眉头微拧，她可不喜欢其他人说她年轻，虽然她确实年纪不大。 她回道：“惩恶扬善，以不求回报为出发点的善行。” “完全不对。”陆明大声道，琉正想辩驳，忽然见陆明手里凭空出现了个铁疙瘩。 陆明拍了拍手中的大块头，面含慈悲。 “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世人——这，便是正义。” 靠着这几天刷到的属性，陆明已然玩得动加特林，为这改装成傻瓜式的加特林上了子弹，陆明傲然一笑。 “琉，我带你去杀人……杀怪。” …… 慢慢刷级，试着能不能靠自身的战斗，开发出能够补充优化自身战斗方式发展能力？ 可拉倒吧。 既然现在打算加入到剧情之中，陆明就将这扔到了脑后。 ……轮回空间的抽奖不香吗？ 排除每次通关都会有的纯随机抽奖外，剧情世界评价c以上，轮回空间根据个人情况自动适配的奖励不香吗？ 陆明一次s评价空间给了把村雨，虽然他有些不满，更希望给他来一个修行法体质之类的，但不得不说，赤瞳有这把村雨在手，他确实安全了不少。 那这次奖励总该来点对他症的东西了吧？这不比不确定时候有的发展能力强多了？ 接下来一路上，琉是有些懵的。 区区lv1新人，说带她lv3冒险者刷怪？ 不自量力……当然，以琉的性格，只是勉强笑了笑，连接话都没接，她怕陆明尴尬。 然后。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金属风暴过后，寸草不生。 偶尔面对稍大型一点的怪物，陆明将铁嘎达放到地上，手轻轻一转，手指缝夹着八个球状冒烟物，直接扔了出去。 几声爆炸声后，怪物径直冒烟倒下。 至于某些地下城少见的超大型怪物，琉就看着陆明将一个长条状圆柱物体抗在肩上，不知拉动了什么东西，一道尖头圆柱形物体发射了出去。 超大型怪物上来队长圆柱物一巴掌。 ——然后爆了。 哒哒哒，砰砰砰，轰轰轰！ 两人从浅层一直杀到了十八层的安全区，杀出了一条血路。 再然后—— 陆明上了坦克。 地下城到底是地下城，前期大多是迷宫，到到了中期，也有很多宽阔的场地适合坦克出动。 为了轮回空间内使用而进行过改装的坦克——地形限制这是真的没办法，让坦克能飞并非做不到，但那就太耗轮回点了。 可除此之外的，各种小手段几乎覆盖了坦克，基本做到了三百六十度开火。 在正规的军事战斗中，这种小改造半点用没有，完全是拖累坦克本身性能，可在轮回空间中清杂，简直就是神器。 更不科学的，从坦克两侧还能弹出的刀具，甚至依靠伸缩调节刀具的方向——靠坦克近身肉搏你敢信？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的天才构想。 可内部加油内部换弹，但凡物资允许，加上这么一杀器，在生化类世界里简直是乱杀。 ——事实上，陆明不知道的是，大部分人都嫌弃弹药太坑轮回点，反倒真有人因为坦克能肉搏而购买。 弹药这东西用了就是用了，刀具也有磨损和修复的问题，但有些人就是在这种地方坚持，宁可花磨损修复费用，也不愿意花弹药费。 磨损是要一段时间才看得出来，可弹药每次发射出去都是轮回点。 地下城的怪物要比普通丧尸强一些，但目前为止，坦克还坚持的住。 琉坐在副驾驶席上，脸色复杂。 她悟了。 她最开始以为陆明再拿正义和他开玩笑，拍着手里的铁嘎达说这是正义？正义岂是如此肤浅实物？ 地错世界也有类似的东西，普通人也能使用的魔剑，威力极大，但也极难制造。 陆明手里这东西，带着她一路杀到十八层都没停，很明显是可以量产的。 毫无疑问，只是一场武器界的革命，比起以往那些革新武器冶炼技术，制造更科学的模板强无数倍。 陆明这一路上杀的怪，她已经数不清了，但凭借大概印象推算…… 这波不能升级算她输。 这么杀怪，这么升级…… 确实奈何不了高等级的怪物，奈何不了高级冒险者，可前两级不是随便升，快速而安全？ 让更多的冒险者快速安全的变强，这就是陆明所说的正义吧！琉很确信。 想想曾经的自己冒险的艰难，琉微微叹了口气。 不仅仅是陆明，琉还在想，那些不缺药剂不缺装备，甚至有魔剑玩的冒险者……升级起来都是如此惬意吗？ ……好想哭。 第五十章 等待 天色渐晚。 阿斯特莉亚眷族灯火通明。 琉和陆明前往地下城冒险，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昨天早上启程，直到今天半夜都未曾回来。 阿斯特莉亚叹了口气，作为主神，她能感应到眷族身上属于她的神血的联系，两位都还活着，但是她依然忍不住担心。 身处这样的年代，黑暗派阀扰乱欧拉丽的岁月，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在外眷族的安危？ “辉夜，你先去睡吧，我在这里就好。”阿斯特莉亚柔声说道。 “……我在这里陪您，阿斯特莉亚大人。”穿着和服的大和美人脸色有些黯淡。 琉陪着陆明去地下城，一大半是出自于她的挤兑，她本来没怎么担心的，带个新手冒险还能出问题？ 现在想想……艹，我怎么就没管住这张嘴呢？ 那可是废柴琉啊，尽管是lv3，但谁清楚会出什么问题？ 她有些担心，哪怕阿斯特莉亚大人能感知到两位都活着，但也仅仅是能感知到活着罢了，感知到刻画神之恩惠时的神血还附着在冒险者身上，落入陷阱，亦或者被人劫持绑架等，都是感知不到的。 昨天一天的时间没回到眷族……辉夜隐约有些不安。 “辉夜，听话，你和什么都做不了的我不同，还有自己的职务。”阿斯特莉亚的语气微微变重。 大部分神灵在下界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做不了，阿斯特莉亚便是如此，只是接受者眷族的供养，为眷族更新恩惠。 答案辉夜作为眷族成员，在如今的欧拉丽任务很重。 白天巡查了欧拉丽一整天不说，明天就是眷族会议约定好对黑暗派阀出手的时间。 阿斯特莉亚强硬的命令辉夜，如今的她正需要养精蓄锐。 辉夜顿了顿，看着主神大人坚定的眼神，苦笑了一声：“是，我知道了。” 好在作为冒险者，绝境中如何快速恢复体力是重中之重，她心中在怎么忧虑，也不至于睡不着。 怀着淡淡的忧虑，辉夜回到了房间，留下阿斯特莉亚一个人在客厅里。 阿斯特莉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下界之后，神灵躯体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准，会受伤，会饿，会困，会得病，昨天晚上她实打实的等了一晚上，白天又因为欧拉丽缺人手，去帮助受难者了，现在确实有些精力不足。 阿斯特莉亚揉了揉眼睛。 我可是女神，现在能做的的不多，但一定要以笑容迎接每一位孩子的归来，这种小小的困意，通过意志力克服就……就……就…… 阿斯特莉亚：“(～﹃～)~zz” …… 从地下城离开，琉还沉浸在炮火轰鸣之中。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比人和狗都大。 作为资深冒险者，每次冒险能够获得多少属性，琉心里是有数的，勉强能预估出来。 ——当然，这是她这种lv3冒险者，而且是眷族规模小，主神时常更新恩惠才做的到，大眷族极长时间更新一次恩惠，往往没这个待遇了。 但陆明这一次杀的怪，琉是分不清能长多少属性了。 她进入lv3有一段时间，不过距离升级还差得远。 在原著之中，她在最近一段时间升的级，但那不是因为她已经达到了升级的边缘，而是阿尔霏亚经验包太香了。 琉寻思，哪怕她坐在坦克里蹭的经验，或许就能将她推到快升级的边缘了，陆明实打实的经验……能不能跳级？ 琉耸了耸肩，在欧拉丽根本就没见过类似的事，不过她能确定的是，杀怪获得的经验功绩绝对不会白白浪费就是了。 琉抬头望去，欧拉丽一片黑暗，天边隐约露出一抹鱼肚白，估算时间，这应该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街道上很空旷，两人径直回到了阿斯特莉亚眷族。 “阿斯特莉亚大……”琉的话忽然止住。 走在前方的陆明虚捂她的嘴，转过头来，手指放在嘴唇上。 “嘘。”他细声道。 琉定睛一看，在魔石灯光之下，阿斯特莉亚大人垂着头，平日里规规矩矩的长发如今也散乱了几分，显得有几分娇弱。 琉：“！！！” 从……从未见过的阿斯特莉亚大人。 哪位大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自己不雅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们面前，永远都会以笑容应对她们，哪怕睡姿也只会是完美的。 而今垂着头散着发……新cgget。 许是两人进门时发出了些动静吧？阿斯特莉亚耳朵微动，抬起头来，眼中有些迷茫和迷糊。 她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缓缓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弄清自己怎么在这里—— 眼神微扫，她看见琉和陆明，脸色瞬间一变。 仿佛瞬间从一位野丫头切换成了温柔的大和抚子，女神脸上挂上了标志性的浅笑。 ——如果忽略她嘴角的口水痕迹的话。 “……欢迎回来。”尴尬之下，阿斯特莉亚的脸有些发烫，连忙转移话题：“在外这么久，相信收获一定颇丰。” “阿斯特莉亚大人，我……”琉想说些什么。 “我们来更新恩惠吧。”阿斯特莉亚拍了拍手，面上挤出‘凶恶’的笑容来。 琉：“……是。” 琉妥协了。 …… 说真的，在陆明看来，这样的阿斯特莉亚真实且可爱的多。 陆明微微感叹，地错世界的女性质量真的高，无论是阿斯特莉亚还是阿尔霏亚，全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要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熟的大人知道他两个都没戏。 ——我就在这个世界呆七天，这点时间够干个啥？ 陆明耸了耸肩，跟着女神大人走进了小房间，开始了两人独处一张床且一上一下并持续一段时间的动作——更新恩惠。 阿斯特莉亚用针扎破了手指，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陆明背后。 慈母手中针，游子身上衣。 将冒险者升级到一定等级，消耗的神血怕不是真够染红几件衣服的了。 阿斯特莉亚已经做好了准备。 相比起前两次她的惊讶，她是专业的，她现在已然心如止水，无论属性发生多大的变化，她都不会惊讶。 “嘶！”看着属性数值，阿斯特莉亚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 “针扎到我了。” “抱，抱歉。” 第五十一章 发展能力 阿斯特莉亚并不知道琉之前是如何懵的。 反正她现在是懵了。 力量i69→sss1500，耐久h134→sss1500，灵巧i75→sss1500，敏捷h144→sss1500，魔力i65→sss1500。 阿斯特莉亚：“……” 原来每级属性上限是1500吗？长见识了。 神之恩惠这东西，只需要自己锻炼就能获得经验提示对应属性，杀怪也能获得经验。 当经验达到上限，明明陆明这一路上根本没用到魔力，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不妨碍经验灌进来将属性灌满。 杀的怪多就是任性。 事实上，若是在几年后欧拉丽和平年代，陆明刷经验的效率可能会慢不少，正因为黑暗派阀不停搞事，没有冒险者不断清洗，地下城中怪物的密度很高，一梭子金属风暴就是一群。 阿斯特莉亚深吸了口气，我是专业的，我不会惊讶。 她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温声说道：“……已经可以升级了。” “哦。”陆明淡淡道，不出他所料。 阿斯特莉亚嘴角抽了抽，升级哎！不到七天升级哎！这都不够你拽的吗？ 阿斯特莉亚板着脸，勉强装成平静道：“有发展能力。” 陆明眼神微亮，究竟有什么发展能力？ 阿斯特莉亚道：“有三个选择，选择其中一种固化为你的能力。” “第一种，猎人，遇见曾经交手并获得经验值的怪物时属性会获得一定的提升，是只有在升级lv2时，且短时间打倒大量怪物才会获得的超稀有能力，在冒险者和诸神中都广受好评呢。” 陆明问道：“还有呢？” 女神耸了耸肩，柔和的声音响起：“第二种，恢复，效果是服用恢复类药剂及恢复类魔法时效果增强，副作用降低，且不易产生抗性。” 陆明微微皱眉。 他心动了。 猎人能力就是吹jb，遇见曾经交手且获得经验值的怪物才有效，对于地下城的冒险者很有用，但对轮回者……能遇到的怪物种类太多了。 恢复这个看似不怎么样，不仅仅是能减少嗑药的数量，节约轮回点，效果增强还有质量的影响。 开发到一定程度，将d级药剂当c级用，将c级药剂当b级用……可能说的夸张了点，但这其实是增加了药剂能治疗伤势的区间。 这是对安全的保证。 女神继续说道：“第三个发展能力，有些特殊。” 陆明眼神一亮。 主角和非主角的差距在哪？就在这种细节上了。 原著中贝尔升级获得的幸运不就是类似的特殊发展能力，直接就不走寻常路，宣告自己作为周二的特殊性。 难道我…… 阿斯特莉亚面色变得古怪，她强忍住笑，说道：“能力，偏移。” “效果是，相对于预定攻击位置，你的攻击会产生一定的偏移。” 陆明:“……” 阿斯特莉亚脸上笑意渐浓，她知道取笑别人不道德，但发展能力这东西，是获得特殊经验值才会出现的——什么情况能出现这种逗比能力啊。 阿斯特莉亚补充道：“好处也有，发展能力全都是对战斗有益的，并没有完全的坑人能力。” “偏移的发展能力，会减少武器的耐久损耗，以及若是在偏移的情况下依然能命中敌人要害，会被视为二次伤害，视为伤害翻倍。” “常规而言没有，但面对大型怪物时用处很大。” “大型怪物的要害也会很大，偏移一些也会命中要害，同时大型怪物的要害的防御力往往也很高，正好通过这一发展能力破开防御。” 阿斯特莉亚眨了眨眼睛，道：“选这个？” 选这个去淦它娘的黑龙，刺它娘的逆鳞啊。 ……不过平日里是真的没用，神他么攻击会偏移敌人要害，仁慈之剑吗？ 陆明嘴角抽了抽，连忙摇头道：“选第二个，治愈。” 他脑子抽了才去选偏移这发展能力，面对大型且防御高的怪物，是村雨锋利度不够了还是咒毒优先级不够了？ 阿斯特莉亚脸上有些遗憾，她觉得这个发展能力就是为了讨伐黑龙做准备的，陆明作为战斗的指挥，平日里根本不用出手，偏移的负面作用自然没有了，而每次队伍被逼到绝路，他出手解决那些大型怪物，负面作用也体现不出来。 阿斯特莉亚犹豫道：“……你要不考虑考虑，我觉得第三个技能不错。” 陆明黑着脸：“不，第二个。” 我不就是和小怪练习时剑术的准头差了点吗？那是修行，修行，不是我菜。 弄了这么个发展能力是恶心谁呢？ 阿斯特莉亚脸色有些遗憾，她觉得技能真不错，不过作为主神，她也不能干涉眷族的选择就是了：“……在考虑考虑吧。” “绝对不考虑。”陆明黑着脸，学了这个发展能力，我都能去和李剑圣讨教空手接白刃了，嫌轮回空间太安全，自己死的不够快？ 阿斯特莉亚叹了口气，忍痛将发展能力固定成了恢复，这属性也就算更新完…… 阿斯特莉亚揉了揉眼睛。 “嗯？没更新上？眼花了？” 她看着面前的属性。 力量sss1500，耐久sss1500，灵巧sss1500，敏捷sss1500，魔力sss1500。 还真没更新上？ 再往下一看。 发展能力：治愈i。 阿斯特莉亚歪了歪脑袋，这更新上了啊。 她又往上看了一眼。 陆明。 所属眷族：阿斯特莉亚。 等级：lv2。 阿斯特莉亚揉了揉眼睛，在确认了一遍。 她闭上了眼睛，又睁开。 拿着刚刚给自己放血的针，狠狠的刺了下去。 女神点了点头：“不痛，果然是幻觉，我回去睡一觉……”、 “死丫头，你刺的是我。”陆明龇牙，他不是忍不了痛，可这是无妄之灾啊，连尊敬自家主神都顾不上了。 阿斯特莉亚面无表情。 不到七天lv2就已经够不科学了，你跟我说不到七天lv3，还让我捡到了？ 八年之期已至，洛基芙蕾亚眷族俱在掌握，恭请正义女神归位，执掌迷宫都市欧拉丽是吧？ 阿斯特莉亚深吸一口气。 “第二个发展能力，选吧。” “第一，精准，远程攻击的精度上升。” “第二，丰裕，升级速度小幅度提高。” “第三，协作，与人合作时，双方属性均会有一定上升。” 阿斯特莉亚说的很简短。 她现在不关心发展能力，她就想知道——升到lv3后，还能提示多少属性。 反正她不信能升到lv4，半点不信。 第五十二章 属性 三种新的发展能力……陆明倒是有个猜测，这能力在轮回空间中是不是会变成技能的形式。 发展能力开始时都是i，若是后续升级获得同样的特殊种类经验，比如lv1的冒险者冒险中承受力极多数量的负面状态洗礼，获得异常耐性i，升级lv2时一样承受了极多数量的负面状态，异常耐性可能会从i升级到h。 说句实话，依照马后炮的角度，从这里陆明大概看得出来，宙斯和赫拉眷族为什么会输给黑龙，而且输的极惨了。 地错世界中，无论是基本能力还是发展能力，都是从i划分到sss，如果说是基本能力的话，每一百点提升一个能力数值。 0-99是i级，99-199是h级，当有一项能力达到e就可以考虑升级了。 可从神灵的角度来看……将地错世界看做一场游戏，从游戏开发者的角度来看，可能做出人物等级上限一百，怪物等级上限却只有五十的垃圾游戏吗？ 地错世界，等级的上限陆明不清楚，目前为止等级最高的能力者就是赫拉眷族lv9的女帝，而且这是没有足够的经验和伟业晋级，没人说过这是上限。 但是……其实能力槽是有暗示的。 并非所有升级都会有发展能力，也并非每次升级都会提升发展能力，不过获得发展能力和提升发展能力不冲突。 lv1升级lv2，如果获得了异常耐性，lv2升级lv3获得了新的发展能力，只要在lv2的冒险中获取类似中毒的异常状态足够，也能将异常耐性从i升级到h。 从i提升到a要提升八次，从lv1到lv9同样要提升八次，只要每一等级都承受足额的异常状态经验，升到lv9就能获得异常耐性a的发展能力。 诸神想要冒险者讨伐黑龙，为此诸神编写的神之恩惠，难道可能让诸多发展属性达到d或者c，还有大批发展空间就能赢黑龙吗？ 扯淡。 类比考试，哪怕是竞赛题，那出题人也是为了选择能答出来的英才——黑龙可只有一个，最终的英雄只能是一个人，撑死是一个小队。 陆明觉得，有某项发展能力到达a级，冒险者达到9级可能是挑战黑龙的最低线，赫拉眷族加宙斯眷族一共才一个lv9，想要讨伐黑龙就是十足的做梦。 应该是有发展能力达到a的lv9冒险者组成小队才可能讨伐黑龙，最起码得三五个吧？ 发展能力上限是不是a陆明不清楚，但基础能力上限是sss，这是陆明的亲身体验。 陆明更倾向于，s—sss这段属性代表的实力，是诸神为了‘能单刷黑龙’的英雄准备的，原著中贝尔每次升级属性都有s或者ss，估计未来刷黑龙时他肯定是主攻，其他人边上辅助，他一个人能刷足时髦那种。 陆明估计，如果发展能力的上限是a，有一定概率冒险者体系的上限就是lv9，说不得准，但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普通的lv9组队能刷黑龙，每次升级都有s级以上属性的大佬到了lv9可以炫技单刷——陆明觉得，如果自己这种猜测可以当真，宙斯和赫拉眷族的团灭半点不冤。 至于诸神不告诉孩子们，陆明觉得大概率是诸神在天界封印了这段记忆，因为觉得有趣，小概率是诸神和地下城定下的契约，只能让孩子们自己探索，诸神不得暴露地下城怪物，包括从地下城飞出怪物的具体属性强弱特征等。 非要强行说诸神和地下城关系没有那么亲密，诸神不会为了怪物的强弱制定划分等级和升级属性也很有可能，但从陆明的角度考虑，他很难想象一位作者划分实力等级时没在其中埋伏笔和逻辑线。 比如说…… 陆明回想着刚刚阿斯特莉亚的话。 “猎人，遇见曾经交手并获得经验值的怪物时属性会获得一定的提升，是只有在升级lv2时，且短时间打倒大量怪物才会获得的超稀有能力，在冒险者和诸神中都广受好评……” 只有lv1升级lv2能获得是什么道理？只有升级lv2获得的发展能力才有可能在升级lv9时抵达a级？ 难道猎人a是讨伐黑龙的必要，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对未曾获得经验值的怪物也有效…… 陆明微微摇头。 应该不是，他知道贝尔升级lv2的发展能力是幸运，那难道猎人能力a是单刷黑龙的必要？ 陆明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黑龙这东西怎么想都和他无关，主要是看出阿斯特莉亚将他视为了最后的英雄，他现在更新能力有些闲。 回想到自身出现的三种发展能力，提升远程攻击精准度的精准不错，提升升级速度的技能可能更适合地错世界的冒险者，但他一眼就看中了第三个能力，协作。 组队提升双方属性…… 想到这，陆明叹息一声。 发展属性到轮回空间中极有可能化为技能，然后转为用技能点强化，可能直接通过轮回空间强化到地错世界a级——在轮回空间中也是b级层次的技能，而且还不是b级垫底级别。 只是……他不能靠轮回空间强化，这就很悲伤。 而普通轮回者，谁愿意身上背着神之恩惠这种垃圾的升级buff？不更新连属性都锁死？谁清楚靠轮回点强化强行解锁会是什么情况？ 陆明也没什么不满意的，白嫖的发展能力，也算聊胜于无。 确定了发展能力，阿斯特莉亚将属性再度更新，看着面前的属性，脸上浮现一丝自信的笑容。 很好，本女神稳住了，我就说不信能直升lv4，果然。 将白纸拍在陆明背上，将恩惠属性表递给了陆明，女神幽幽道。 “……我出去冷静一下。” 陆明接过属性表，简单看了看，lv3，力量耐久超过七百，敏捷灵巧魔力达到五百，协作和恢复两种发展能力都是最低的i。 已经可以筹备升级事项了，完成一定的伟业，击杀一两个楼层主应该就够了，大量击杀小怪确实堆起了经验，但升级lv4的伟业还是有所欠缺。 神之恩惠的属性陆明只是看了看，他更在乎的，是轮回空间的属性判定。 体：25→224 力：16→232 智：16→217 敏：25→230。 综合实力评价：c。 陆明嘴角不受控制的咧开一个弧度。 呵，属性值三位数，不愧是老子我。 一个世界从d级成长到c级，这种人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nb。 第五十三章 教导 赤瞳c级极限属性在强lv5和弱lv6之间徘徊，陆明觉得，自己所有属性刷满，升级到lv5后，抵得上那些有属性达到e就升级的lv6不成问题。 lv5可能还有些远，等升级到lv4，陆明觉得有c+的强度问题不大。 陆明微微皱眉，现在他反而是缺战法了，他自己打算构筑的战斗体系，很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完善……或许空间会奖励他这方面的东西？ 毕竟根据状况，他现在确实急缺这个。 至于升级lv4……他手头这些热武器有些火力不足了，总不能用核弹炸楼层主吧？ 只能等赤瞳返回，拿村雨用一下，找个攻低敏低血高防高的高级怪物刷伟业了。 这都两天过去了……陆明有些摸不准，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到第几层，什么时候返回了。 陆明承认，地错世界的众神不弱，甚至说强的可怕，就算不说实力，几亿年的阅历，哪怕九成九九九的时间懒得总结，但智慧绝对要超过他。 不过，也只是智慧而已，终究不过是对现状的总结和见招拆招罢了，手中握着什么样的牌才是关键。 不过是千年前诸神制定的系统，他手中村雨的咒毒更是s级的武具…… 比起整个世界，众神也显得渺小。 抓点跟不上版本，久未有更新过的系统漏洞，又不算难。 …… 地下城，五十二层。 “地下城由中层到深层是一个转变，由深层到五十层后有是一个转变，你现在应该有些领悟了吧？” 阿尔霏亚面色冷然，纵然在炎热之中，她依然保持着冷漠。 “不过，也不算什么。” 地面震颤着。 赤瞳知晓那是什么。 地下城每层隔着大约四五百米的高度，寄居在五十八层的炮龙能够轻易将炮击传达到五十二层，就算是单纯的直上直下，也有两千多米的距离。 越过如此长的距离，喷射出的火球依然能突破楼层，改变地形，更不妙的是其余楼层的怪物也会顺着炮龙打开的通道蜂拥而入。 赤瞳见过一次那种场景，却也只见过一次。 “魂之平静。” 阿尔霏亚淡淡道。 属于阿尔霏亚的第二魔法，一直维持在她周围，抑制她力量的封印，通过类似魔力抵消的方式，抵消一切魔法伤害。 将一切比拼魔法的行为拉到对拼魔力消耗上来，若是太过特殊的魔法则无法抵消，但那种等级的魔法少之又少。 区区炮龙的炮击自然也能抵消 阿尔霏亚继续嘱咐赤瞳道：“储物设备……如果曾经赫拉眷族有的话，对地下城的探索要快不知多少倍，这种秘宝不要轻易的暴露。” 阿尔霏亚想了想，又说道：“曾经赫拉眷族进行远征，因为准备和运送物资，从地面到五十层，需要足足三天，而以你我的脚程，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到了这里，这其中的差距，相信我不细说你也明白。” 阿尔霏亚微微摇头，有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冒险经验和怪物弱点，赤瞳听得很认真，如同一块吸水的海绵，不断的充实着自己。 冒险者的经验对赤瞳很有用，倒不是说怪物的特性，而是指冒险者遇见怪物，迅速将‘未知’的冒险转化成‘已知’的经验之谈。 不能完全借鉴，轮回者遇见的‘未知’只会比冒险者来的更多，更奇特，更匪夷所思，但类似的经验作为基础足够了。 她要更快，更快，更快的变强。 这种劲头，阿尔霏亚眼中闪过一缕赞许，想要站在最顶尖，天分固然是重中之重，没有天赋根本谈不上变强，但排除天赋这个大前提以外，努力——或者说努力的理由，往往是重中之重。 从低级冒险者到中层冒险者，有些人有了家业后，就开始将冒险抛在脑后，任凭天赋再好，也变不成强者。 而且，赤瞳吸收她经验的速度也不算差，往往能够举一反三。 阿尔霏亚也算是见多识广，她感叹道：“你的天赋，你学习我战斗经验的速度，在我印象中能算得上世界第三。” 赤瞳沉默：“……”她自恋了，我要配合她吗。 想着阿尔霏亚这一路上的教导，她小脸上露出一丝好奇：“那第一第二是谁？” 阿尔霏亚站定：“第二当然是我。” 赤瞳接话道：“我懂了，第一还没出生是吧？” 阿尔霏亚嘴角微微翘起。 装高手，不接话，她转头道：“五十层以前和五十层以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领域，六十层又是一个分界……到了六十层，我们就返回吧。” 阿尔霏亚眼神微眯着：“……时间不多了，无论是你还是我。” 赤瞳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是。” “……尽快学吧，下次，我会考核你的进步。”阿尔霏亚干咳了一声，面色微白。 赤瞳还没迟钝到连这都发现不了的程度。 就比如说，阿尔霏亚这一路根本没拿陆明给她的道具许愿。 阿尔霏亚深吸了口气，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胸口就在剧烈的疼痛着。 ——之前她说的索要一百瓶药剂，她是开玩笑，根本不认为陆明拿得出那么多。 但她也是认真的——她的病症，就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一百瓶被拒绝，她改口到十瓶，那就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查尔多。 她和查尔多都是绝症，可绝症和绝症也有不同。 她的问题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不根治，早晚会再度爆发，查尔多吞噬了贝希摩斯的毒同样是绝症，但只要有些好转，仅凭他自身的恢复力就能逐渐康复。 若是许愿的恢复给她……真有药剂十几倍的恢复效果，她的病情会有好转，哪怕投入冒险，只要不是太过激烈的战斗，她也能坚持甚至十年。 可她升不了级，升级到lv8，病症只会进一步加强，全力战斗几次大概就会死。 查尔多同级战斗力确实不如她，可痊愈后他却能继续升级，斩杀贝希摩斯后，他只要痊愈，只要找到宙斯就能升级到lv8。 陆明那种言辞，阿尔霏亚清楚他拿出治疗物品和贝尔有关，但……贝尔的父亲也是宙斯眷族的成员，贝尔作为曾经宙斯眷族的遗孤，她将许愿恢复的机会转给查尔多，查尔多照顾贝尔只会比她好。 若是陆明知道……确实不会说什么。 大概会吐槽一句《你姨妈广域瞬发带秒杀》忽然就转成了《你义父吞噬爆发顶呱呱》，反正都是能单挑欧拉丽的，差距不大。 阿尔霏亚咬了咬嘴唇。 将妹妹的孩子托付给宙斯眷族，她确实不满，但无可奈何。 趁着查尔多还卷入的不够深，让他退出邪神的计划照顾贝尔，为将来讨伐黑龙留下火种，然后…… ——我来试一试尚且雏弱的新生代。 阿尔霏亚看着前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她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如果这是天意的话…… 重伤又重伤，数度削弱后的区区在下阿尔霏亚，不留手也可以吧？ 赤瞳看着阿尔霏亚的背影。 她清楚，下次见面，就是彼此不会留手的真正战斗了。 胜负的关键，取决于阿尔霏亚那时还留有多少实力。 以及，她还能变得多强。 第五十四章 弱点 坐在在椅子上耸拉成一团，陆明打着哈欠。 几天地下城的冒险，因为冒险有着足额的成果，他说不上身心俱疲，但确实想放松。 这一闲下来，自然也就绷不住了，陆明觉得有几分疲累，只想着肥宅快乐鸡肥宅快乐水安排上。 只能说人之常情吧，人性本质上是喜欢轻松的，努力未必会有用，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他这往这里这么一瘫，也是老废人了——实际上，他最初给自己制定的准则，是在剧情世界中一定要保持警惕和上进心，但努力了几天后，在如今无所事事的时间，他还是将那准则抛之脑后了。 为自己通融一下。 打破自己制定的准则很危险，万一形成惯性下次遇事还这么想，他这个人也就废一半了。 但反过来想，这也未必是坏事，总要为自己的奋斗加个理由，在实力有了极大进步的现在，放松来保持平常心也不是坏事。 一边体会着无所事事的悠闲时间，记住现在这种轻松的感觉，又悄悄暗示自己，自己在轮回世界这么做太不应该，意图激起愧疚之请。 真正的强者，真正的贤者圣者，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控制欲望。 圣人：七十从心所欲。 佛祖：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陆明：第一次玩超凡，能调节明白心态就算胜利。 看着陆明，阿斯特莉亚微微摇了摇头。 这幅姿态很不雅，但看着就很幸福。 现在，整个眷族内就他们孤男寡女，其他人均已外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算是日子，今天……是欧拉丽冒险者袭击黑暗派阀据点的一天。 …… 瓦蕾塔·格雷缇咋舌。 不仅仅是暴露了底牌，连代达罗斯街道通往地下城的通道都暴露了，邪神不得不带着阿尔霏亚，在通道被欧拉丽诸多眷族封锁之前前往地下城。 厄瑞波斯离去时的约定，是他会在三天后——也就是今天的黄昏时刻，在地下城爆发自己的气息，引导地下城生出怪物。 这种动静不会小，需要她的掩盖。 保证约定时间欧拉丽的混乱，掩盖地下城暴动的气息。 瓦蕾塔叹了口气。 这就意味着，面对欧拉丽的进攻她不能先行埋伏，不能随心所欲，而是需要把握好时间把握。 时机不对，打都不能打，tmd，烦死了。 欧拉丽方知道了自己的据点位置，而她现在需要拖延时间，那办法……劫持人质？ 瓦蕾塔脸上露出一丝阴笑。 不过…… “单纯的人质战术，对芬恩那铁石心肠的家伙可没用。” …… “芬恩大人，情况有变。” 作为领导者，总执这场行动，黑暗派阀那边有了行动，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芬恩咬了咬这根隐约有些疼痛的手指。 “本来隐藏在据点的黑暗派阀成员，现在隐约有分散的痕迹，他们换下了黑暗派阀的制服，悄悄潜伏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为他报告的，是一位lv2的冒险者，他们洛基眷族的二线后备人员。 在这个时间段来到了欧拉丽冒险，可谓是极为不幸了。 芬恩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敌人这么做了吗？ 几天前得到的情报，敌人手中有普通人也能使用的爆炸装置。 还好提前获得了情报，对于高级冒险者，提前注意一些问题不大，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致命的威胁。 黑暗派阀将自身的人员遣散出，肯定在私下有统一的命令。 或许是时间，或许是某个信号，这些黑暗派阀的成员会牺牲自己，在人群中印发爆发。 ——防不住的。 芬恩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算lv7，黑暗派阀的力量不如欧拉丽，但也不弱，否则也不会让欧拉丽持续了八年的混乱。 无论自己做出多少努力，只要黑暗派阀想要把普通民众卷入混乱之中，他就绝对防不住，仅凭欧拉丽如今的冒险者，没有拯救所有人的实力。 无论是提前通知欧拉丽的民众，将民众集中保护起来亦或者其他……说到底，黑暗派阀人多势众，其中有很多普通人，这要怎么分辨嘛！ 集中起来保护，黑暗派阀潜入几个人，一炸死一片。 然而，问题是——黑暗派阀的目标，是否是平民。 慈不掌兵，或许阿斯特莉亚眷族那些女孩子不能理解，但芬恩很清楚。 芬恩手指轻轻敲动桌面。 换做他是对方，他也会利用民众，这是软肋，可利用起来也有问题。 如何利用？ 他芬恩不在乎民众，倒不是完全不在乎，但前提是有救下来的可能性。 但哪怕觉得没有救下来的可能性，他也不能放弃——他直接了当的放弃应该保护的民众，别说阿斯特莉亚眷族了，就是自家小艾丝，都可能找他拼命。 至少要做出姿态来，哪怕为此付出一定的心力，甚至内耗实力，他也必须将做出姿态来。 如果不能事前将事情完全隐瞒住，那对方拿平民当人质，他这边就必须做出回应。 这就是统帅——联合眷族的统帅。 他作为总指挥，其他眷族愿意给他面子，但也仅仅是给他面子，一旦其他眷族不认可他的命令，最差的情况下，连锁反应甚至会导致崩盘。 芬恩深深叹息一声。 就比如现在，他明明知道黑暗派阀不会在乎平民，只是在拿平民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平民几十万几百万都不会对黑暗派阀构成威胁，所以黑暗派阀的目标只会是冒险者。 放任一批平民死亡，展露出老子不在乎人质的意思，黑暗派阀损失部分力量，就绝对不会在派遣兵力袭击平民，综合考虑，甚至这才是将平民损失降低到最少的办法。 有时候，芬恩甚至有些羡慕黑暗派阀。 ——人家的战斗力，说一句让你自杀式袭击就自杀式袭击，这种因为神明而生的凝聚力简直绝了，可比欧拉丽这群睿智眷族强多了，这都八年了，眷族和眷族还都是各自为战，是在公会的召集下联合起来。 ——但凡弄个紧急联合，选举个全眷族对黑暗派阀临时盟主，哪怕盟主只是个象征加吉祥物，也好歹算是努力过了。 现在…… 芬恩苦笑。 对方一块铁板，己方一盘散沙。 让总实力不如眷族的黑暗派阀威胁了欧拉丽八年，围剿了八年，如今还有这么强的势力……这就是原因，而且只是原因之一。 第五十五章 爆炸 “让迦尼萨去处理潜入民众的黑暗派阀成员。” 芬恩命令道。 处理黑暗派阀，迦尼萨眷族最为合适。 领导一盘散沙作战，需要考虑的有很多，比如说这里一定会产生一部分损失。 因为这部分损失，一部分心怀正义的眷族必然会不满，不仅仅是指阿斯特莉亚眷族，很多眷族内部都有类似的人，谁又不是怀揣着梦想，才来地下城当冒险者的呢？ 怀揣梦想，向往英雄不重要，但重要的时，神灵喜欢这种人，很多神灵愿意收这种人作为冒险者。 迦尼萨眷族是城市的守护者，维持欧拉丽秩序的眷族，在欧拉丽的评价很高，又因为长时间维持欧拉丽秩序，手段老练且不会受到卑鄙手段影响，关键时刻懂的取舍。 他芬恩说救不了平民，没用，别人不会听。 迦尼萨眷族说这平民救不了，那可能就真的救不了。 将这锅甩出去部分，意识到民众真的没办法保护后，大部分眷族会因为黑暗派阀的卑鄙手段，开始同仇敌忾。 ……芬恩眉头微挑。 原来如此，对方的打算是拖延时间？ 无论他们杀伤多少平民，只要眷族之心不乱，欧拉丽的战斗力就不会弱。 不采取逐个击破的1手段，不挑拨眷族间的矛盾，让部分人员潜入平民中损失兵力，芬恩能想到的，也只有拖延时间了。 ……为了不给其他眷族留下草菅人命的印象，芬恩只能通知下去，避免打草惊蛇，暂缓进攻黑暗派阀的时间。 事实上，芬恩猜测，就从黑暗派阀往民众里派人这件事，恐怕就已经知道他们围剿的行动了，打草惊蛇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可就连这种猜测，芬恩都不敢说出来。 他这边一说出来，芙蕾亚眷族那几个可惜长了嘴的，喊上一句‘啥意思，你丫的怀疑我们之中有内鬼，黑暗派阀怎么可能知道’，眷族联合的士气先降个三分，眷族彼此的信任度下降个三分。 芬恩苦笑一声。 不过……说真的。 艹，凭什么我站在这里指挥？真当我愿意似得。 妈的但凡有人能撑起来这个职位，老子早就让位，下去开喷了。 “艹，你个垃圾指挥，连平民都救不下来，好意思活着？” “你的垃圾指挥，老子眷族伤亡这么惨重，你是不是在针对。” “给个说法，我们要说法。” “嘿，指挥欧拉丽这么多眷族，打个黑暗派阀都束手束脚，老子上老子也行。” “行归行，老子就不上。” ……那多爽？ 现在他在这算计这算计那，死的平民一大半都要算到他的决策上，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甚至连利益都没有——或许会给他增加点威望？ 可威望这东西，哪有实打实的踏上战场，升级来的强？ 欧拉丽第一强者的名头，和欧拉丽第一指挥者的名头一比，瞬间就分出高下。 …… 迦尼萨眷族，类似于欧拉丽的城管。 所有眷族之中，他们是最熟悉黑暗派阀的。 黑暗派阀那边也清楚，自己派出人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们无论杀了多少普通人，对于胜负都于事无补。 甚至，瓦蕾塔派人拿着爆炸装置走进人群，就没给他们下达允许引爆的命令。 真引爆了一处，欧拉丽只能全力以赴拿下这部分黑暗派阀成员，结果是会造成部分民众损伤，然后眷族们转头全力攻击黑暗派阀，拖延时间的用处都起不到。 如今，迦尼萨正小心翼翼的清除着黑暗派阀的踪迹。 时间缓缓流逝着，等到迦尼萨眷族将爆炸装置缴获的七七八八，或许有漏网之鱼，但一时半会很难纠缠出来的程度，芬恩吐了口气，面色沉重。 拖延时间……黑暗派阀拖延时间是想要干什么？ 民众一个没死，这确实是好事，但根本不足称道。 事实现状是，黑暗派阀想要加害普通人，随时都可以。 有什么计划需要时间才能完成？有什么计划需要……芬恩看了眼天色。 需要夜晚这个契机吗？ 芬恩眉头紧锁，信息太少，他根本看不出来，只不过他能确定的是——既然对方想要拖延时间，那自己就必须更快的发起总攻。 ……可能已经来不及就是了。 可就算黑暗派阀计划成功，芬恩也不认为，那计划的损失比得上眷族内部观点分裂造成的损失的。 …… 据点之中。 “芬恩不在啊，啧，那个女人，竟给我些没用的情报。”瓦蕾塔冷着一张脸。 她投身黑暗派阀，就是为了和芬恩一决高下，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群小姑娘。 “你这女人，在哪里露出一份恶心的笑容……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吧”莱拉讽刺道。 小人族的莱拉，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冒险者，在她身边的除了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同伴外，还有迦尼萨眷族的精锐。 不仅仅是她们，现在进攻黑暗派阀据点的眷族很多，她们不过是其中一组，只不过她们被分配的这个据点，恰恰是正主所在地罢了。 源于小人族的讽刺，瓦蕾塔丝毫不放在心上，小人族资质差，升级极难，区区lv2的小人族，甚至都入不得她的眼 瓦蕾塔嘴边笑意渐浓，计划或许能成功，哪怕对面是小人族，也不妨碍她想要炫耀一番。 她轻飘飘道：“你猜啊……或许是将你们一网打尽的计谋呢。” “——瓦雷塔·格雷缇！我们已经镇压了设施内部，老老实实投降。”忍不住眼前这两位没营养的对话，迦尼萨眷族的领导者夏可缇气势汹汹道。 “笨蛋，哪有恶党会这样就乖乖投降的？哈哈哈哈哈哈。”瓦蕾塔仰天狂笑。 她是lv5，但对方一大队人马，她自认胜算不高。 但是……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笨蛋。” 瓦蕾塔迅速后跳，诸位眷族连忙追了过去，只是—— 轰！ 爆炸响起。 爆炸装置无法遥控，需要触摸到才能引爆。 但是，这里早就被埋好了轻轻踩下去就会触碰的爆炸物。 爆炸阻碍了两组眷族的追击，少女们咳了两声，提高注意力，避开可疑地方的同时向前追去。 伴随着一路的爆炸声，追到了据点门口，少女们一楞，眼中满是呆滞。 城市中，爆炸声四起，火光映照着整个欧拉丽。 第五十六章 野丫头 城市烧了起来。 已至黑夜的都市，如今满是火光，街道上四处都是黑暗派阀的成员，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充斥着整片都市。 以自爆为方式而引爆的攻击，每次爆炸都能造成大量的破坏，哭喊声求救声络绎不绝，无数贫民奔走在大街上，疯了一样躲避着黑暗派阀的追杀，有人甚至连鞋掉了都顾不过来，光着脚在路上喷跑，只恨没长四条腿，纵然是冒险者，可绝大部分低级冒险者根本没有魔法攻击手段，哪怕会些弓箭，却也顶不住黑暗派阀的数量，顶着损失接近，不到lv3的冒险者根本自己也是黑暗派阀的狩猎对象。 lv3的冒险者……能有多少？ 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顷刻间，欧拉丽染上了血色。 没有仁慈，没有道义，没有荣誉，甚至连利益都没有。 战争本没有仁慈，如果为了自身的利益，无论伤害到多少人，对当事人来说，那也能勉强称呼为正义吧？ 那还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以自杀为前提的袭击，哪怕对于当事人来说，又能得到什么？ “……不，不可能。”精灵少女眼神呆滞，满脸的震惊。 最纯粹的暴力，最纯粹的恶意，直接披露在了琉的面前。 所打算保护的一切，所坚守的正义，在邪恶的力量面前被尽数摧毁。 这是地狱。 耳边仿佛，仿佛有邪恶在低语。 汝，什么都保护不了。 ……汝的弱小，名为正义。 ……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阿斯特莉亚宅，陆明一个激灵，睁开了半睡半醒的眼睛。 他抬头，看见的是一脸肃然的阿斯特莉亚。 爆炸声，哭喊声，迅速传入了她的耳中，正义女神咬了咬牙，做出一个决定。 “——你该不会想要出去吧？”陆明冷不丁搭话道。 “我没办法待在这不管。”阿斯特莉亚坚定道。 “可凭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又能做些什么？”陆明质问。 阿斯特莉亚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至少我是女神，至少凭借我的身份，能引导混乱的大家冷静下来。” 陆明微微摇头，道：“可你想过，在危险中如果你死了会怎么样吗？你那在正面战场上的眷族，身上的恩惠会直接失效，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纵然如此，现在我也不能待在这什么都不做。”阿斯特莉亚眼中有些担忧，但依然说道：“我相信孩子们，孩子们也会相信我——哪怕亚莉榭她们在这里，也一定会支持我的行动。” “而且……”阿斯特莉亚认真的看着陆明，眼露祈求之意：“能拜托你保护我吗？” 陆明深深叹了口气，面露无奈。 “我就知道。” 就是猜到了会是这个情况，他今天才没去参加围剿黑暗派阀的作战，而是待在阿斯特莉亚眷族。 阿斯特莉亚要是死了，所属眷族属性被封印，也会影响到他——有着轮回空间，陆明是不怕解不开这封印，可至少在这个世界中实力被封印，会很麻烦。 阿斯特莉亚沉默了一小会，点了点头，做出了个决定。 “作为保护我的报酬，就由女神悄悄透露你个小秘密如何？” “你**的颜色？” “才不会透露。”阿斯特莉亚喊道，拉着陆明走出了家门，一边说道：“你看不见背后的恩惠，看见的恩惠表都是我刻在纸上的，但是我的眼里……” “你的背后，组成神之恩惠的文字在变淡。” “最初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随着这次更新到lv3，我确信了这一点。” “神之文字在变淡。” “我更新恩惠后，滴落了神血后，神之文字又恢复了原本的深度就是了，我也没听闻过类似的情况，我有些推测。” “长时间不补充神血，你身上的神之恩惠或许会消失。” “理由未知。” “纵然恩惠消失，恩惠提升属性是引导出冒险者的潜力，获得的属性是实打实的。” “换句话说——” “如果我死亡，被遣返天界，只需要一定的时间，你那被封印的属性也会被解开。” “等到恩惠彻底消失，你完全可以选择新的主神，选择新的眷族。” 阿斯特莉亚认真道：“——若是真的遇见危险，抛下我逃走吧。” 被拉着的陆明，顿时僵了僵。 神之恩惠消失？ ……问题不大，他现在是c级轮回者，这一体系上限也就是b，过一段时间消失了，反而是为他剩下了寻找解除恩惠限制的方法。 至于理由……陆明想了想，或许是他那天赋的锅？轮回空间无法强化的同时，精神干扰无法生效，能够隐约排斥外来的异种力量不算大问题。 估计是篇幅有限，轮回空间只为他的天赋列举了主要能力，这种微乎其微的附加效果不配上书面说明？ 他本以为阿斯特莉亚如果死了他也很麻烦，因此他留下来保护阿斯特莉亚，可在这种时候，阿斯特莉亚却说出了这种真相？ 在阿斯特莉亚的角度，不知晓他一段时间后就会返回轮回空间，知晓这个真相，意味着阿斯特莉亚眼里，他就算不保护这位你女神也没什么影响，充其量浪费一些时间…… 陆明苦笑一声，这就是正义女神吗？ 阿斯特莉亚急忙说着：“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不要犹豫，别考虑亚莉榭她们会不会失去力量而死，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完全是我这位主神冲动的错，不要给自己担上太大的压力，你只要想着在身上的神之恩惠消失前，尽可能逃到安全地方就好。” 女神如此说道，甚至没给陆明回应的机会，没多久，混乱的人群已经近在眼前，嘈杂的声音传到耳边。 “可恶，这么多敌人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 “指挥系统混乱，现在是该先讨伐敌人，还是先救平民？” “谁知道啊，天晓得。” 不仅仅是平民，连主持秩序的冒险者都陷入了混乱。 “大家冷静，冒险者的混乱，也会影响到那些我们要拯救的人们。” 女神朗声说道，瞬间吸引了诸多冒险者的目光，混乱的人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在这一刻，在诸多人眼中，站出来主持局面的女神大人，身上可能披着光辉，庄严而神圣吧吧？ 不过…… 陆明哂笑一声。 想到哪是哪，凭借正义感和直觉做事，人来疯的野丫头罢了。 第五十七章 目的 “民众们全部去都市中央避难，能够应对现状的人一定会聚集在哪里，为应对混乱做出准备。” “冒险者们请拿起剑与盾，组成防线，守护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以正义女神之名，给予尔等星之加护。” “一定要撑住，吾与尔等同在。” 不需要多少才能多少口才，仅仅凭借神灵那崇高的身份和正义的旗号，能够让混乱的局面平静下来就足够了。 “是。” “遵命。” 平民们依然是慌乱的逃命，但有了目的地的逃命一下子就让局面多了几分秩序，冒险者们也开始组成防线，以小队的方式迎击黑暗派阀的乱潮。 此处的场面井然有序了起来，而此刻，陆明眉毛一挑。 “……冒着危险跑来鼓励孩子，太危险了，阿斯特莉亚。” 声音传来，说话的是陆明少数认识的神明，赫尔墨斯。 在原著之中，也算是重要配角的神明。 陆明踏前一步，警戒的看着赫尔墨斯：“阿斯特莉亚，退后。” 赫尔墨斯微微摇头：“阿斯特莉亚，这是你的新孩子？很有精神。” 陆明问阿斯特莉亚：“……我可以杀了他吗？” 阿斯特莉亚眨了眨眼睛：“不行，击杀神灵是重罪……如果因为杀了赫尔墨斯被惩罚，那未免太亏了。” 赫尔墨斯面露呆滞：“……等等？怎么回事？” 陆明冷笑了一声：“厄瑞波斯已经把你出卖了，你还装呢？” 赫尔墨斯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等等，等等？什么意思？你们不会以为我和黑暗派阀有合作吧？” 如今自己的眷族都不在身边，赫尔墨斯有点小慌。 陆明冷哼了一声：“装？你接着装？” 他上前两步，手中握剑。 赫尔墨斯吞了吞口水，完全没弄懂发生了什么，慌忙辩解道;“以我和宙斯老爷子的关系，怎么可能和黑暗派阀同流合污，别冲动，有话好商量。” 陆明不屑一笑：“宙斯？查尔多不就是宙斯眷族的成员？” 赫尔墨斯身躯一僵，接着说道：“我可是最喜欢英雄了，才不可能加入黑暗派阀吧？” 陆明说道：“厄瑞波斯把你卖了，他说打算毁灭欧拉丽，是为了激励新生代英雄们，跟你一说，你就自告奋勇的加入了。” 赫尔墨斯沉默。 ……艹，为什么听起来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 但我真是无辜的喂。 陆明上前逼近一步，赫尔墨斯急了，他连忙道：“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这事要讲证据的啊。” 陆明不屑：“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证据？” 赫尔墨斯微怔，阿斯特莉亚面色微变，道：“你是说……？” 陆明点头承认：“不会有人以为黑暗派阀自爆式袭击，就是为了平民吧？” “将平民聚集起来，牵扯冒险者行踪，扰乱欧拉丽，然后——肯定是瞄准神明。” 陆明叹了口气，事前他猜不到黑暗派阀的手段，可如今这自杀式袭击都搞了出来，他要是还猜不到，那就未免太蠢了。 所以他说阿斯特莉亚是按照直觉行事的野丫头，如今对神明来说，躲在眷族驻地反而更加危险，黑暗派阀的精锐怕不是各眷族驻地堵神灵杀呢。 陆明看着赫尔墨斯，冷冷道：“只有顶层知道你投靠了黑暗派阀，执行任务的下层根本不认识你，为了避免危险，你才来到了战场，我说的可对？” 赫尔墨斯：“……” 陆明：“无话可说了？” 赫尔墨斯：“……等等，完全不对啊。” 陆明挑眉：“那你解释一下，你凭什么不带护卫，自己一个神来到前线？” 赫尔墨斯：“……”对哦，我凭什么？ 我……我凭自己浪不行吗？ 赫尔墨斯捂脸，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好可疑啊。 更别说，他还真和厄瑞波斯是好友。 陆明将剑拔了出来，阿斯特莉亚拉了拉他，温和道：“……我相信他。” 这一刻，就像阳光阳光穿过黑夜，赫尔墨斯隐约间竟有几分感动。 “……阿斯特莉亚妈妈，求抱。”赫尔墨斯是半点脸都不要了，就要扑过来蹭福利，陆明一脚将他踢飞。 阿斯特莉亚嘴角微微抽搐。 陆明摇头：“我不信他。” 赫尔墨斯眼泪汪汪看着阿斯特莉亚。 阿斯特莉亚迟疑道：“那综合一下……让他戴罪立功？” 阿斯特莉亚面露笑容：“赫尔墨斯，鼓励孩子维持秩序引导避难正缺人手，你愿意帮助我吗？” 赫尔墨斯看着陆明手里已经出鞘的剑，含泪点头道：“……我愿意。” 陆明撇嘴，一号工具人get。 …… 赫尔墨斯离开后，阿斯特莉亚叹了口气，轻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你给我了眼神示意，他和厄瑞波斯勾结这事我真的信了。” 女神顿了顿，问道：“他们真的没勾结？真的没关系？” 陆明微微摇头：“……我不清楚。” 他本意是拐人帮忙加班，可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回想着原著中他为了贝尔的名声，强行威胁异端儿和贝尔厮杀，协助厄瑞波斯这事他还是真干的出来。 而他和宙斯关系亲密，和厄瑞波斯是好友，还一个人出现在前线……这也太可疑了。 陆明迟疑道：“要不我现在跟上去宰了他？” 阿斯特莉亚微微摇头：“只是可疑，没有证据就算了吧，没道理因为怀疑致罪。” 阿斯特莉亚喃喃道：“……没必要，对，没必要。” 她深深叹了口气，将一句话压在嘴边。 赫尔墨斯这里里外外都是可疑两个字…… 你偷偷跟上去干掉他算了，别问我啊！ 没能体会到女神的小心思，陆明微微耸肩。 局面乱成这样，芬恩不知道会被埋汰成什么样? 问题是……这谁来也防不住啊。 真可怜。 …… 芬恩狠狠咬牙。 “被摆了一道。” 派出部分黑暗派阀人员，不止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 恐怕在这几天内，黑暗派阀早就散去大量人员，据点中人手不多，绝大部分都潜入在城市中。 放弃经营许久的据点，只为了杀伤民众，引起混乱？不可能的。 越混乱黑暗派阀越是在消耗自己的势力，借助混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黑暗派阀恐怕打算—— 芬恩抬头。 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 并非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地面飞向天界。 满是神威的光柱涌起，接地连天。 ——神灵被杀，回归天界。 而结果就是，对应神明的整个眷族的冒险者都会失去恩惠，属性被封印到普通人的程度。 第五十八章 意图 暴徒横行在欧拉丽，城市一片火海。 眷族们不得不前往城市平息叛乱，神灵身边没有足额的守护者，被遣返回天界。 失去了主神，眷族的恩惠被封印，造成一个又一个眷族失去战力，形成连锁。 芬恩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他指挥眷族，在城市各方向形成防线，用魔法远程攻击敌人布成火力网，让自爆攻势没有发挥的余地。 在以欧拉丽中心巴别塔为中心，形成避难营，安置混乱的人群。 布置完这一切后，芬恩眉头死死拧起。 黑暗派阀的计划环环相扣，极为缜密，哪怕提前知道，芬恩也觉得没有解决的办法。 放弃部分民众，在神灵身边留有大量护卫？可能吗？那还不如直接将欧拉丽拱手让人。 集中力量，将神灵保护起来，这确实是一种解决方法，可找乐子的神灵可能愿意委屈自己吗？ 纵然一次两次可以，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黑暗派阀这并非是阴谋，而是无法阻止的阳谋。 对比组织能力，连自爆战术都能使用的黑暗派阀，要超过一盘散沙的欧拉丽无数倍。 且单论黑暗派阀，在绝对的力量上占据劣势，但却占据了数量优势。 抓住冒险者人手不够这一点，逼迫冒险者支援民众，趁机瞄准主神下手，将数量优势发挥到最大，芬恩根本找不出应对的手段。 可是…… “疯了吗！”芬恩面色难看。 因为，这根本不是需要找出应对方法的劣等计谋。 他这边哪怕事先得到消息，也因为神灵的性格没办法将诸多神灵聚在一起保护起来。 这是他这方的弱点，可同样也是黑暗派阀斩首行动的弱点。 是的，确实有神灵被杀，被遣返天界。 可……几个？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在进行斩首行动时，几百号神灵一盘散沙的混杂在都市之中，黑暗派阀还能找到所有神灵的踪迹？纵然最开始身边没有护卫，临时在街道上找几个冒险者护卫难吗？ 黑暗派阀绝对没有足够的实力对大部分神灵，哪怕是一小部分神灵完成斩首。 而对应的…… 为了拯救欧拉丽的民众，各眷族压箱底的人马都派了出来，对于主神的守护自然就松懈了。 这就如同拳击一样，出拳就会露出破绽。 可露出大破绽的，不是眷族，而是黑暗派阀。 黑暗派阀是人数多，但那也有个限度。 整个城市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如此大规模的行动，黑暗派阀暴露了多少人，损失了多少人? 就算斩杀几位十几位神灵，真的能弥补回来损失吗？ 找不回来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战斗。”芬恩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疯了吗？疯了吗？ 为何要暴露黑暗派阀的人员，仅仅是为了迫害民众，仅仅是为了遣返几位十几位神灵？ 如果他已经将对方逼到极限，狗急跳墙，宁死也要溅你一身血水确实可以理解，可还没到这一步吧？ 可是有两位lv7加入了黑暗派阀…… 芬恩咬着手指。 是黑暗派阀和两位lv7的关系另有隐情？全力针对黑暗派阀让他们破罐子破摔了？ 还是借助这混乱，他们打算达成什么？ ……洛基？芙蕾亚？ 若是能击杀这两位主神，对欧拉丽方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可芙蕾亚居于巴别塔，洛基居于黄昏之馆，身边都有眷族守护，安全的很，纵然lv7亲自袭击，洛基也不认为她们短时间会有危险。 正面战斗敌不过lv7是一回事，但数量优势下掩护主神逃走是另一个难度。 芬恩头疼，黑暗派阀到底如何想的，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趁机削弱黑暗派阀的势力，这总不会是错的。 而需要提防的点…… “查尔多，阿尔霏亚。”芬恩缓缓吐出两个词来。 ……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从工厂逃出来的瓦蕾塔，拍了拍查尔多的肩膀。 “如果没有你们，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瓦蕾塔感慨着摇了摇头：“……奥塔那头野猪，就交给你了。” 高阶冒险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任由高阶冒险者发挥机动性，因为自爆引发的混乱短时间就会停下。 查尔多扛着着一柄崭新的大剑，缓缓闭上了眼睛。 曾经的守护的城市如今是这片地狱之景，而他却是造就这幅场景的当事人，这种纠结的心绪，实在难明。 “当初的小鬼，现在都是欧拉丽顶级冒险者了……如今的欧拉丽，到底要孱弱到什么程度！” 查尔多脸上有些怀念。 奥塔，在宙斯和赫拉眷族中，也极为有名。 曾经，芙蕾亚在和赫拉争夺的过程中败北，失去了大量眷族。 具体细节查尔多不清楚，但在那之后，奥塔挑战过无数次宙斯眷族和赫拉眷族的成员。 奥塔没胜利过哪怕一次，但哪怕失败，他那眼中的炽热的火焰也未曾黯淡过哪怕一份。 宙斯眷族的团长，lv8的豪杰，赫拉眷族的团长，lv9的女帝，都对他表达过赞许之情，都认可奥塔作为武人的纯粹，都对他的未来抱有期待。 然而…… 仅此而已。 哪怕是和芙蕾亚敌对的赫拉眷族，女帝也放过了上门挑战奥塔。 意思无外乎——我认可你的潜力和未来，但纵然你成长了起来，想要上门找回场子，我也能随手打倒你。 查尔多叹了口气。 连宙斯和赫拉眷族都团灭了，他真不认为奥塔能触碰到黑龙，哪怕只是背影。 新生代的英雄们如果只有这个水准…… 查尔多微微摇头，他只能将自己所做的事做好，剩下了……只能交给下一代了。 瓦蕾塔看着查尔多的背影，心怀嘀咕。 lv7，宙斯的眷族，确实强悍，但……顶着重伤，又能发挥出什么实力？ 她只能看看，这将决定他接下来的行动。 等了大约一分半左右，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大人，查尔多大人离开后直接消失了。” 瓦蕾塔摆手：“再怎么重伤，那也是曾经的英雄，你们跟踪不了的。” 过了约五分钟，又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人……”黑影有些犹豫。 “说。” 黑影：“大人，奥塔快要杀穿我军北部战线了。” 瓦蕾塔：“查尔多呢？” 黑影：“根本没看到啊。” 瓦蕾塔：“？？？” 第五十九章 老爷子 地下城之中。 阿尔霏亚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几分冷意。 地面上的嘈杂声…… 果然，有些迟了吗？ 她本打算在约定好的时间前回到地面上，将恢复药交给查尔多，让查尔多退出，但现在…… 阿尔霏亚内心忧虑。 希望查尔多还没露面，没被欧拉丽的眷族认出来吧。 原本应该来得及的，可五十九层那只堕落仙精不怎么强，生命力却还不错，单凭短文咏唱魔法解决起来还真有些麻烦，浪费了她一点点时间。 明明之前那层是冰原的，结果整层都被改造成了森林草原，现在想想，估计是她们宙斯赫拉眷族团灭后，别的眷族还没有探索那层的能力，就被趁机占了吧？ 阿尔霏亚微微摇头。 “赤瞳。” “老师？”赤瞳疑惑道。 “福音。”魔法释放，尚不懂人性险恶的赤瞳还没理清情况，本能之下避开了魔法攻击，阿尔霏亚趁机前往了上一层。 “福音。” 第二道魔法放出，一阵轰隆声，石头不断砸下。 两层间的进出口……塌了。 赤瞳：“……” 地下城之中，每层出口都不止一个，赤瞳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这…… 这就分别了是吧？ 她叹了口气，转头去找别的进出口。 下次见面，恐怕就是生死之敌了。 …… 阿尔霏亚甩开赤瞳在急忙赶路，芬恩在考虑阿尔霏亚和查尔多会什么时候出现。 而查尔多…… 他弯下腰，捞起一把黄沙，看着沙子从手指缝中留下。 沙子留下的触感，被太阳暴晒的温度，以及天空上那明晃晃的太阳…… 这位大汉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前一秒他还走在大路上打算去教奥塔做人，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这片沙漠里。 查尔多：“？？？” 这要是位现代人，估计都以为自己穿越了。 幻境？这么真实的幻境？ 他深吸了口气，哈的一下挥动了大剑，剑风在地面上斩出了百米长的裂隙，黄沙漫天。 然而，他仍然没发现半点破绽…… 查尔多微疑……这咋回事？ …… 从现实的角度看，这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小院，普普通通的木房。 一位穿着铁甲的大汉在在小院门口，不时的原地踏步，还掺杂着间隙势抖手。 木屋并不豪华，但却整洁干净。 木屋内有两人，一位是满头白发的老头，另一位是尚且不足十岁的小萝莉，看上去好像爷爷孙女的组合。 实际上……完全不是。 此刻，小女孩躲在爷爷的身后，有些害怕的看着外面。 火光，爆炸，对于她这小孩子来说还太刺激了—— 幸好，所有人仿佛都没看见这小小的小院，离着老远就避开了这里，除了这为穿着一声铠甲，间歇性抽搐的大哥哥。 老爷爷扫了院口一眼，面色风轻云淡：“不用管，他命不该绝。” 装高人—— 也不用装，他难道还不是高人了？ 老爷爷抬头望天，眼中不时光芒闪烁。 那是这个世界变化的法则，能够如此直接的看到还是第一次。 前不久，关于一号世界的存在被证实，他这边也得到了军方的消息。 ……但纵然被证实，这也是只能凭运气才能进入的，他也没有心力放在这上。 比起军方警方维稳，他所属的华国科学院需要处理的事更多。 提高武器竞争力的研究，提高生产力装置，适合新生代修炼法门的探索，药剂武具的量产，等等等等。 如何能让所有华国人在18岁进入轮回空间时有一定的实力……最起码要全属性有个20，外加最基本的恢复药加武器套餐吧？ 轮回空间的存在，对现实有极大的影响，以往诸多停下的科研项目都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对于科研者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 而且，轮回空间降临造成的社会问题很多，时到如今还处于混乱期，谁也不清楚稳定之时会是什么样的格局。 但为了解决那些问题——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不会错的，科学院的任务是重中之重。 他这也是忙里偷闲，下了地错世界的副本。 通过资料得知，这个世界的神之恩惠，前期增长实力还算不慢，而且能量产，有着研究的价值。 可降临这个世界，他打开任务面板一看。 好家伙，dc—0001世界。 当即，老爷子一脸问号。 然后，老爷子仔细感知了下自己，脸色当即青了。 普通的世界，实力超过世界上限一段区间，轮回者根本就进不去相应的世界。 当前这dc世界的实力上限很高，不是什么lv8lv9，不是什么只眼的黑龙，而是封印了自身实力的神灵。 按照老爷子的眼光，不同神灵的实力也不同，就他偶然在路上和某些神灵擦肩而过所见，神灵……下限a级别，上限他有见过a+，，有没有s级实力的神灵，老爷子是不清楚，没见过。 这三年轮回世界冒险下来，就好比如今这般进入相应世界进行研究，老爷子实力也涨的不慢，在约三个月前，他勉强进入了s级。 华国诞生的第九位s级，现华国七位s级中最后一位，也是战斗力最弱的一位。 ……战斗嘛，还能轮到他这科研人员战斗？ 这实力涨的他自己都懵。 他是真的宁可没这身实力，现在很多有意思有研究价值的世界都进不去了，当前这地错世界，还是有神明在这撑着实力上限，他才能勉强进的来。 可随随便便进入个世界，就是0001号…… 一些根据所遇情况推定的情报老爷子很清楚，甚至有些还是他总结出来的。 比如进入0001号世界后，轮回者的实力会被压制到剧情世界的实力上限的下一级，按道理他这……就算比神灵弱一级，在这神灵全被封印的世界里能有什么安全问题，那不是随便横扫？ 只不过，系统是这么提示的。 提示：因为未知原因，你所在的世界为0001号原初世界。 提示：因前置世界尚未完全通关，当前世界规则尚未与现实世界同步，为了减缓规则冲突，你所在的时间点将会前移。 提示：因为世界根本规则冲突，你的实力将会完全被封锁。 老爷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源于轮回空间的规则直接压下，将他一身实力封印的半点都不剩。 老实说，这并非完全是坏事。 现实之中，他很难看见法则，可当前，他眼中直视着0001号世界的法则链条不断微调—— 法则可不是说很多中那般单纯领悟来提升实力。 光的传播速度，声音的传播速度，不同物体的熔点燃点等等，在法则不断变化中，以往需要实验验证的各种知识，现在明明白白摆在了他的眼前。 更重要的是，法则如何缓缓变化的……虽然看不懂，但尽可能的记住，等回到实验室有时间在研究。 前提是能活着出去。 进入当前世界，思索了几秒，老爷子就决定了接下来的行事方阵。 选了个空屋子，然后—— 苟！ 苟到他天荒地老。 实力被封，可他知识和眼界还在，没说的，阵法结界所有手段都不计成本用上在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总不能翻车在这种小水沟吧！ 第六十章 肉疼 阵法……阵法和电路图没什么区别1。 到了轮回空间认证的s级后，除了那种凭借身体强度强上s级，后续如何变强完全没头绪的蛮子，其余s级轮回者，都对力量本质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倒不是说练体不行，可想要上台面，练体也有要有个成系统的练法。 练体总归是为了让自己体质变得更强，那如何办到这事？ 单纯傻傻的锻炼？ 了解自己身体种种状况，清楚如何开发身体潜力是最起码的。 事实上，到了s级，一般都有自己的理念，都有对现实世界的理解。 单纯以练体这条路而言，认定身体秘藏潜力无穷，以身体驱动外界是一条路子，认定身体强横可碾压一切，借助内力外力打磨自身是一条路子，认定身体非如此不便之物，化实为虚，千变万化是一条路子……林林总总，路子有很多，但通常很难兼容。 这就是所谓的根本法了，因为所处的位置，老爷子自认还算理解一些。 比起武当山龙虎山的两位老道长，这方面老爷子理解的还不算太深刻，但比起雪区的小活佛，他自认理解应该不会弱太多。 不如就要认，老爷子对于佛道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理解的很一般。 属于他本人的理念大概是…… 所见既能所知，所知既能影响，影响既能化之为用。 眼前老爷子所能看见，这个世界种种规则的变化，对他来说是宇宙间种种参数变化——但他看的实在云里雾里。 不过是强行记下来，想要将这次所得融汇贯通，说不定要实验多久。 同样的位置，换做武当山那位修道的老神仙，大概当即就会体悟，实力大进。 但反过来说，武当那位也只能是实力大进罢了，别人问他体悟了什么，他自己都未必知晓怎么说，但老爷子觉得，回去悟通之后，无论是对科学院，还是对整个华国，都有极大作用。 类型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阵法这方面，老爷子自然是解析过的。 和陆明这种知晓剧情的不同，普通人都是专注在背景类似的副本。 轮回空间降临，空间将现实世界电影动漫的记忆都封印了一批，可史书是没改的，西游记红楼梦之类的书籍也还在，进入对应的世界，知晓一定的文化背景还是有优势的。 西方那边则是对于骑士精灵巫术神术等有天生的接受度，各国都有类似的情况，大部分官方都专注于与本国家文化类似的副本——除非有些副本是真的好刷。 阵法这东西，老爷子当然研究过，无外乎是能源的利用，和电路板相差不大。 高明的阵法师，纵然是普通人，随随便便扔出几个石头，就能布下打针，老爷子自认达不到这个等级——纵然是通过石头为媒介，也是运用天地间的力量，可随手都能运用天地力量了，自己却还是普通人的体质，当事人不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吗？ 这也是老爷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若是有足够的魔石，他凭借普通人的实力就能布置出让a级强者毫无办法的阵法，可轮回空间压制的很死，他储物空间中大部分东西都不能用。 布阵的第一步就尬住，没有阵基，相当于电路图没通电。 伟人曾经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老爷子看着规则变化，总算想到了办法。 气运。 他微微摇头。 气运这东西……站在科研着的角度，他不喜欢这个词，太玄。 从现实角度来看，这个词仿佛毫无意义，完全是牵强附会，位高权重者死的不明不白还少吗？死了就是气运已绝？ 可目睹了当前世界规则的变化，他隐约有些猜测。 如果是现实世界，气运这东西怕是只能泛泛而看，或者说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 正如空间提示他的，当前世界规则正在与现实同步，同步未完成之前怕是规则不完善，气运可能是维护世界进程的润滑剂。 老爷子微微皱眉，这么仔细一想…… 华国土地上，三年时间一共诞生了九位s级强者，其中一位已死，一位去了国外。 剩余七位中，他一位，军方警方一共两位。 道门两位，佛门一位，还有个放眼全球稳居前五但不干人事的，被视为魔道的1。 ——若不是这位，国内的局面早就稳定下来了。 老爷子揉了揉手边小小萝莉的脑袋。 难不成佛门道门那几位，就是教派气运出的？现实中气运不显，但到了轮回空间，却会有种种奇遇？ 认识到了气运的存在，他在城镇里走了走，就找到了阵眼——眼前这位小人族的小小萝莉。 七八岁的样子吧，名字……莉莉露卡·厄德？ 遇见这位小孩时，她正在被同眷族的同伴虐待，也没花多少功夫，就将小萝莉救了下来。 莉莉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老爷爷，比起那毫无人情味的眷族，眼前的老爷爷对她很好，完全不会虐待她。 虽然总是说些她完全不懂的话，比如说借助她的气运，或许会对她有害，但也说过会补偿给她。 以及……老爷爷不会在欧拉丽呆上多久。 莉莉微微叹气，她个仍是小孩子的小人族，仅凭自己根本没办法在欧拉丽生存。 久经黑暗的孩子，哪怕仅仅是一缕光明，对她而言就是整个世界。 她有想过不当冒险者，不管背后的神之恩惠，直接和老爷爷离开，可老爷爷却说没办法带上她。 更别说，如今的欧拉丽…… 莉莉身躯微抖，有些害怕。 欧拉丽乱归乱，但整个城市都乱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老爷子叹了口气。 眼前这位在他幻境里跟个傻子一样晃的壮汉，本是气运已绝，可不知为何又被续上了，还来他幻阵里晃悠，他也是刚接触气运，研究不多，没怎么弄通。 而莉莉…… 老爷子满脸苦笑，进入一号世界后，轮回空间是真的半点人事不干，明明以前很好说话的。 他这实力被完全能锁死就不提了，储物设备之中九成九的东西都用不出来，就连布阵，用他本人的气运都不行。 简直不给他留活路。 拐来了个气运充足的人物，他本人自然是没打算完全利用的，也犯不上。 他堂堂s级强者，眼力和知识量都在这，哪怕是随手指点，也足以解决莉莉的问题了。 别的不说，指点她个经商思路，难道难吗？ 但是…… “别看门口那只铁罐头了，跟我来，我有东西让你看看。” 老爷子一脸肉疼。 轮回空间提示：和剧情人物发生关联，检测到气运人物气运流失，请轮回者就气运人物气运进行补足。 艹，明明军方哪位也进入过一号世界，没听说过这事啊，这就是在规则不稳时期，提前进入轮回世界的代价？ 淦！ 第六十一章 节哀 补足气运，如何补足？ 老爷子是有想法的，可如果真如他所想，这次……纵然有目睹规则变化的机会，他怕是都未必赚。 向内走了两步。 空间装备内绝大部分东西都用不了，能用到的都是一些繁琐杂物，可用不了和用不了，也是有差别的。 老爷子温声问向了莉莉：“学过剑嘛？” “剑？”莉莉摇头：“我只会用匕首。” “不会也没关系。”老爷子摆了摆手：“来看看，这两柄剑如何。” 莉莉微微站在椅子上，在他面前，摆着两柄剑。 并非冒险者常见的大剑，那细小的剑身甚至让莉莉怀疑，这是不是纯粹的观赏物。 武具的好坏，冒险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莉莉却看不出眼前的剑有一丝剑锋。 这东西真的能用吗？莉莉一头问号。 老爷子抚摸着左边那柄剑的剑声，眼中说不出的怀念，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惆怅：“这是我一位朋友的遗物。” 也是他的毕生心血。 老爷子道：“你可以把这看做……神器，你1佩戴越久越能发挥力量的神器。” 这个世界有没有神器，老爷子是没见过的，但这武器——货真价实的s级武具。 s级武器并不泛滥，并非所有s级强者都有s级装备，他这两把都是，并非是他多富有，而是另有原因。 反正他也不以战斗力见长，觉得自己实力进展太快也没用，干脆撕裂了自己的部分本质锻造成武器。 s级强者的本质，本就是规则的雏形，如同强化版村雨所带的咒毒，那已经涉及到了规则的层次。 普通人见不到，但以老爷子的视角，无数规则变化缠绕在两柄剑上，随着世界规则的变化，这两把剑所附带的部分规则也映入这个世界。 两柄剑的威能在不断解开，等到当前世界的规则和现实世界接轨，就是这两柄剑能发挥全力之时。 老爷子指着左边的剑，幽幽道：“此剑，取自说剑篇，名为天子，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老爷子又指着右边的剑，简单道：“此剑，名曰庶人，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 华国之内，属于官方的s级，算他在内是三人。 轮回空间降临的第一年，他本有可能进入s级，因铸造了这柄天子剑而放任机会流失。 轮回空间降临的第二年，他送出了一柄诸侯剑，第三年铸造了这柄庶人剑正待送出去，他之外的两位s级每人一柄。 至于最初那柄天子剑…… 老爷子叹息一声：“我有一位朋友，后来，他死了。” 那是轮回空间降临后最艰难的岁月，谁都不知晓未来会走向哪里。 必须有人站出来，必须有人要指明前进的方向，哪怕不绝对正确，也一定要有人去做。 有那么一天，朋友和老爷子说，他想要一把能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的天子剑。 剑成之后不久，全世界最先踏入s级两位间的发生了一场战斗。 一死一重伤，重伤的那位至今仍蜗居在魔都，重伤难愈，实力不得精进数月。 尽管如此，如今他也仍是全球公认的前五之一。 死的那位，临死前将这柄天子剑还了回来，并给了他早准备好的一封1信。 信上说，他尽力了。 信上说，未来，交给你们了。 信上还说，一个站起来的国家，没法在跪下去，没谁应该高高在上。 手中持有了不足半月的天子剑，统合国运，他做且仅仅做了这一件事，将因为超限的s级出现而接近崩盘的现实局势强行拉回正规，两位足以爆星的s级强者的战斗发生的无声无息，没有半个平民因此而死。 直到那时，老爷子才清楚。 当握着这柄天子剑，当让他打造这柄天子剑时，便已经有了死志。 这个民族，不应该存在天子。 哪怕因为轮回空间的降临，哪怕力量发生了绝对的失衡，核弹甚至不能作为维持国际形势稳定的格局，想要阻止其他人破坏稳定，要花费五倍十倍的力量，但这不是放任现实回归混沌，放任局势变得弱肉强食的理由。 无所谓s级不s级，无所谓强弱，这个逐渐变好的世界应该变得更好，一代代先辈将接力棒传到了今天，生死无所谓，薪火不能灭。 无所谓救世主不救世主，只是在当时的局势下，恰好有人在哪里，恰好有人可以站出来罢了。 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 这柄天子剑，被可凝一国气运者使用，最终将一切伤害都停留在气运层次，整个国家毫发无损——理所当然的，在将来一段时间内，在资格完全消散之前，这柄剑恐怕还能调集一次国运。 只是…… “莉莉，你想要那一把？”老爷子问道。 两柄俱是s级武具，在不存在华国的这个世界，两柄剑的威力不会差太多。 在老爷子期待的眼神中，莉莉将手伸向了庶人剑。 老爷子沉默了瞬间：“为何会选这把？” 莉莉浅浅笑了笑：“老爷爷你很不舍那柄剑吧？” 老爷子沉默。 不舍? 这是他朋友留下的遗物，但……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他唯一能确定的时，他是真有想法将这柄剑落在轮回世界里。 这柄能调集国运的剑，不应该成为武器。 既然不应该成为武器，那便更不应该成为保护国家的防具。 已然是耳顺之年，他不会怀疑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韧性。 一个有英雄的民族的悲哀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他都相信这个国家能抵抗住。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牺牲绝不算错。 错的是他，他不该做出这一柄能聚集国运的武器，能让一人逞英雄就能将一切都保护好。 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已经够了，如果发生第二次，那是对于整个民族的侮辱。 话虽如此，这关乎于国运的s级武具，却不是能随意丢弃的，在这需要为剧情角色补足气运，而除了这自带法则的s级装备勉强有用，储物空间中除了杂物都是废品的现在……时机刚刚好。 只是……选了另外一把，老爷子哭笑不得。 算了他那死的朋友，官方国内一共四位s级。 一柄天子剑送了出去，一柄诸侯剑松了出去，前几个月提前他不久踏入了s级的哪位小年轻…… 给你准备的剑没了。 节哀！ 只有新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第六十二章 纠结 和女神大人奔走在欧拉丽中，疏散混乱的人群，陆明警惕性提的很高。 他自认很弱，除了lv3的基础属性外，战斗技能经验弱的不像话，还处在需要人保护的时间段，现在却作为保镖来保护别人…… 好在，属性高是真的为所欲为。 尤其是现在，黑暗派阀采取自爆战术，如果没有魔法等远程攻击手段，身经百战和毫无战斗经验没有任何区别。 现状就是，遇见敌人，陆明拔剑，敌人爆炸，溅他一声血。 因为爆炸受伤，嗑药，恢复完全状态。 以巴别塔作为中心，收纳乱民的同时，冒险者的阵线一步步向前推进，逐渐剿灭黑暗派阀成员。 只是…… “雷声大，雨点小啊。”陆明小声嘟囔道。 黑暗派阀想要发挥自己的数量优势，局面一定要乱，不能让冒险者组成防线才行。 你们的底牌呢？ 这在拖下去，局势恐怕都要崩了啊。。 阿尔霏亚他知道是在地下城，查尔多呢？其他的底牌呢？黑暗派阀这也太菜了吧？ 底牌这东西是要看时机的，现在不用，等到局势崩了再用，那不是有病吗。 阿斯特莉亚皱了皱眉，她听到了陆明的话，多多少少有些不悦，嘴巴嘟了起来，埋怨道：“眼前这局面，已经很过分了吧？” 不知道多少人失去了性命，不知道多少人在今夜失去了家人爱人友人，纵然她跑了出来主持乱象，疏散民众，但相比起整个欧拉丽，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杯水车薪。 陆明微微摇头，他还是没弄懂黑暗派阀怎么这么菜，应付阿斯特莉亚道：“好歹我也是个人，基本的同情心还是有的。” 女神眼神微亮。 陆明继续道：“不过，也就限于有的程度罢了。” 说真的为欧拉丽出力……呵呵。 他随口道：“反正这一幕不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吗？” 女神挑了挑眉，道：“注定?” “对啊。”陆明点了点头道：“从诸神降临起，不就是注定了的吗?” 他微微摊手，道：“冒险者的存在宣告普通人无论努力只能退居二线，诸神的降临意味着时机到来必然会有人搞事，这不是必然会将欧拉丽引向这个结局吗，倒不如说而今才出现这样的乱景，已经是宙斯眷族赫拉眷族做的足够好了。” 陆明微微笑了笑，道：“这个城市怎么了，定然是体质出了问题，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可听言之后，阿斯特莉亚面色微变。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识是，如果发生问题，不去找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是去找区区路人的麻烦，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陆明摊手。 阿斯特莉亚深吸了口气，面色微愧，女神大人只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神灵大人也有各自的问题的，根本没办法随便出手，甚至动用力量干涉现实都不被允许。” 如同她现在这样，以手无缚鸡之力的躯体奔走在欧拉丽，已经是极限了，这是诸神之间的约定。 阿斯特莉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比起神灵，想要真正的获得幸福，只能靠人类自己。” 陆明嘴角微微翘起：“对啊，要靠自己。” “所以，正是因为不靠自己，才会有如今的惨剧啊。” 陆明表情说不出的嘲讽：“神灵有神灵的情况，冒险者有冒险者的情况，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情况对吧！各家自扫1门前雪喽。” 陆明耸肩，道：“抱歉，我也有自己的情况，我也有自己的问题。” 状况和问题不是关键，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陆明心道，他确实没有沉下心来帮助欧拉丽的打算，他似乎不欠欧拉丽什么。 可诸神……呵。 陆明眼神微眯。 诸神封印神力下界，约定好不以神力干涉下界进程，说的好听点叫让下界自由发展，说的不好听点，这就是拿下界找乐子。 陆明淡淡问道：“说起来，不久前，我听厄瑞波斯问琉一个问题。” “什么是……正义？” 完全没有听阿斯特莉亚回复的意思，陆明只是问道：“正义这东西……妥协和同流合污，能算是正义嘛？” 阿斯特莉亚面色发白，女神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有些不稳。 她骗不了自己。 这个回答…… 阿斯特莉亚叹气道：“不算。” 神灵这一存在，在下界的地位极高，可……她也清楚，眼前的混乱更来自于神灵的降临。 神灵降临对下界是好是坏？ 阿斯特莉亚心道中有答案，是好的。 比起千年以前，人类朝不保夕，如今的危险大都压在冒险者身上。 冒险者单论实力比不上古代英雄，可依靠数量优势，反而能抑制地下城产生的怪物，英雄毕竟屈指可数。 民众确实不需要和怪物拼命了。 可……阿斯特莉亚清楚，这只是就结果而言。 神灵对下界，只有一成如她这般抱有善意，两成对下界抱有恶意，以及七成唯恐天下不乱。 总体而言，是恶意。 在神界博弈的结果，是大家下界必须封印全部神力，以仅仅一成偏秩序神灵获得这样的成果，还要归功于绝大多数中立方觉得这样有趣。 怀着这样的心思，正义这一词，怎么可能用到神灵身上来？ 阿斯特莉亚自认对下界的善意是真实的，可将自己的行为视为正义……作为正义女神，正因是正义女神，她才没法恬不知耻这么说。 在赞同了诸神不干涉下界条约时，就意味着她认可了因为神灵导致问题而牺牲的人——现实面前，正义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哪怕沾上半点黑暗与妥协，那便无法再担上正义之名。 纵然从现实而言，能做到让所有神灵封印神力，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难道就不想在天界按着那些邪神的脸在地上摩擦，在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们回炉重造？ 问题是做不到啊！ 阿斯特莉亚叹了口气，心情糟糕了几分。 第六十三章 按钮 。她尚且如此。 一旦涉及到争斗涉及道现实，正义这东西往往是最先破裂了。 世上有太多太多的选择，可处于选择两边的，并非正义或者邪恶，当不得不选择的瞬间，正义便已经从手指缝溜走了。 阿斯特莉亚眷族被外界称为正义的眷族，眷族中的少女们很多时候都在寻求正义的答案，可只有阿斯特莉亚自己才知道，这眷族是怎么回事。 成立眷族，她根本不是想要宣扬正义，而是无法放着那些有着正义之心的人不管。 所以，阿斯特莉亚眷族才是新生眷族，在宙斯赫拉眷族衰落，在黑暗派阀兴起之前，她甚至根本就没考虑过创建眷族。 拿正义这种她本人都遵守不了的东西去误人子弟吗？ 作为正义女神，她很清楚，正义的践行需要力量。 当面对电车问题时，无论怎么选择，无论救五个人还是救一个人，选项中都没有正义可言。 可若是能将出题人教训一顿，就他妈你出的sb问题啊！ 这毫无疑问就是正义。 在和眷族的相处中，阿斯特莉亚逐渐多了几分期待。 神灵之间，不存在完全的正义，因为不存在绝对的力量，神界战斗了无数年，战斗到了厌倦，彼此都没能分出过高下，纵然死了也能复活。。 可下界人，可以。 阿斯特莉亚望着陆明，眼中有些迷茫。 她想要将陆明引向正途，可……女神大人面色微苦。 被实打实的指出来下界一切霍乱源于神灵，女神大人脸色也微微泛红，有些羞愧。 她自身都无法坚持正义，都无法走上正道，但却想要要求别人走上正道……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女神嘟起了嘴，在生闷气。 陆明微不可查叹息了一声。 将嘴边那句‘我是没有兴趣，而你是没有才能’压了下去。 对于阿斯特莉亚这人，陆明心底是有些佩服的。 正义这两个字太过绝对太过脆弱，可说阿斯特莉亚善良，那绝对不打半点折扣。 陆明自认做不到。 然而……这才麻烦。 如果阿斯特莉亚直截了当的说希望他击杀黑龙拯救世界，陆明会同样直截了当的竖起中指。 如果阿斯特莉亚以她死了恩惠会被封印为由要求陆明保护她，陆明只能接下任务，但……呵呵。 可阿斯特莉亚想着改变他，但却从未强行要求过他哪怕半点——或许，这就是正义女神的做法吧。 拯救欧拉丽？拯救世界？ 陆明会说——凭什么呢？ 若是现实世界那个生他养他的国度，恩重难报，他不会推脱，可地错世界……抱歉，不熟。 只要我陆明没有道德，就谁也绑架不了我。 可阿斯特莉亚的做法……陆明不承认这是恩情，但这份善意他接受了。 想到这，陆明不由的微微叹气。 也是他思虑不周，找眷族干嘛要找风评太好的，这下被人套了进来。 他是个没多少善心的人，哪怕欧拉丽的人死绝了，他也最多心里默哀几秒。 可摆在他面前的善意，他么办法不回复。 ——若非如此，他和阿斯特莉亚说这些干什么？没事找事？ 陆明眼神微眯。 击败黑龙吗……他对黑龙一无所知。 他在这个世界也呆不了几天了，想找黑龙的踪迹都没办法找，连遇黑龙都遇不到。 可黑龙这种怪物……陆明表示呵呵。 听着就是大体型的怪物，但凡是身手过得去的冒险者，拿村雨不能一刀砍死算他输。 陆明心中微微沉思。 为了回应这份善意……将村雨留在这个世界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个世界有没有人能适应村雨，就不是陆明能管的了。 虽然村雨在赤瞳手里，但归根结底，是他给赤瞳的，只要说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将黑龙的事迹黑龙造成的破坏说一说，相信赤瞳不会有反对意见。 尽管陆明有些心疼，这可是s级武具。 但问题就在于…… 陆明叹了口气。 这份善意，真的值他这么做吗？ 善良的人对谁都善良，温柔的人对谁都温柔。 泛意的善良和温柔，并不意味这并非真实，这玩意又不是爱情没法分，对谁都爱还说是真爱，陆明只想说去你老母，可善良温柔这东西并没有唯一性。 可……若是太过广泛，那能是货真价实？ 陆明多少有几分怀疑，毕竟他从未看过这段剧情。 至于因为她是正义女神就可以相信……那就是笑话了。 处女神都能吃醋的世界，担着正义之名的神灵真就能完全相信？ 陆明苦笑，面对她人的善意都要怀疑，他这可是半点和人沾边的事都不干。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看向了一脸‘我不高兴’的女神。 “阿斯特莉亚？” “叫我大人。” “……阿斯特莉亚大人？”陆明再度苦笑，明明第一眼看过去是温柔的大姐姐，可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偷偷拿针扎他，没什么脑子的出门冒险支援，现在还一脸我很生气快来哄我…… 把大姐姐形象给我还回来喂。 陆明叹道；“阿斯特莉亚大人，我能相信你吗？” 阿斯特莉亚瞬间恢复平静，眼神满是认真，这下陆明更是分不清温柔大姐姐状态是伪装，还是人来疯状态是伪装了。 阿斯特莉亚点头：“你永远可以相信阿斯特莉亚。” “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陆明拿出了一个方块东西，上面有着红色按钮。 他说道：“不许按。” 阿斯特莉亚：“……”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好想按下去。 陆明道：“这东西，和黑暗派阀的自爆装置差不太多，不过是遥控的，爆炸物我放在了地下城里。” 阿斯特莉亚眨了眨眼睛，迷茫道：“这给我有什么用。” 陆明将按钮递了过去，道：“比起黑暗派阀的自爆，这威力稍大了点。” 阿斯特莉亚面色如常，区区爆炸物，能比得上魔剑…… “大概引爆后能将欧拉丽掀翻吧。” 阿斯特莉亚手一抖，差点将按钮摔出去。 陆明笑了笑，道：“……使不使用，合适使用，如何使用，就交给你判断了。” 第六十四章 回归 对于黑暗派阀行动疑惑的，不仅仅是陆明，当事人疑惑更甚。 黑夜之中，芬恩一脸沉思。 lv7的破坏力，他了解的其实并不清楚，目前都市最高战斗力是lv6，宙斯于赫拉眷族被团灭是在八年前，当时他实力一般。 芬恩所有的印象……lv7，肯定比lv6强。 具体强多少他并不知晓，远距离他看过lv7的出手，但对于lv7的强只停留在印象中。 推己及人，按照黑暗派阀的思路，不可能放任冒险者组成战线，逐步推进，无损解决自爆兵吧？ 芬恩眉毛一挑，难道是他们还有间谍？在巴别塔周围的安全地带有他们的人，等待他将诸神聚集起来炸个大的？ 那确实诸神会死伤惨重，可……不现实啊！ 不能保证绝对混不进来黑暗派阀的人，可绝对不会太多。 这要是保持警惕的战时都能在现场布置一大堆炸弹，那干嘛费这个心力，等诸神召开神会吹逼扯淡炸他一发不香吗？还不用黑暗派阀牺牲了。 芬恩眉头紧锁，怎么都想不出黑暗派阀到底在搞什么，总不能他们的领导者是猪吧？哪有这种好事。 事实上，欧拉丽的眷族并未全部出动。 洛基眷族中的部分精锐，芙蕾亚眷族中的部分精锐作为机动部队在防备查尔多和阿尔霏亚，这批人并非完全不做事，但只会应对小型混乱，保持不会被缠住，随时能抽出手来支援。 本来是打算突袭黑暗派阀的据点时防备敌人，现在在混乱中防备也一样。 而且…… 芬恩揉了揉脑袋。 哪怕最粗浅的角度解释黑暗派阀的谋略，引起混乱并袭击诸位神灵，这也是实打实的抓住了眷族方的弱点——芬恩推测这是没办法挽回黑暗派阀势力损失的，得不偿失。 假设敌方弱智一点，看不清这点，仅看到表面的程度，智商也能算不差来吧？给奥塔那种人十个脑袋他都想不出来。 那敌方现在干什么呢？要是计划出了问题，就痛快壮士断腕啊，好歹能保留下黑暗派阀几分实力。 咋回事啊？ …… 咋回事啊？ 瓦蕾塔一脸懵。 不是，我那么大一只查尔多，铁罐头的，lv7，超强的，怎么连个泡都没激起来就没了？ 瓦蕾塔在原地踱步，极为焦躁。 难道…… 难道自己被忽悠了？ 她狠的咬牙，艹，厄瑞波斯说的合作，厄瑞波斯说的可靠，这玩意到底能不能信？ 理性考虑，宙斯眷族和赫拉眷族和现在的欧拉丽是有仇的。 两眷族衰弱后，被洛基和芙蕾亚取而代之，被赶出了欧拉丽，他们是有毁灭欧拉丽动机的。 眷族衰弱后剩下的两位，阿尔霏亚和查尔多都处于重伤受限状态，战斗力足额，但寿命有限，越战斗死得越快，两眷族也就没赖在欧拉丽不走。 ……可能也有心灰意冷的原因吧，准备了千年却被黑龙打了个团灭，任谁也扛不住。 只是…… 瓦蕾塔心道，但英雄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他们完全不很欧拉丽也是有可能的，比起被黑龙团灭的仇，区区被赶出欧拉丽算个啥？ 那，瓦蕾塔就有些疑惑了。 他们，难不成是来忽悠我的？ 说着‘老子/老娘要毁灭欧拉丽，要和黑暗派阀合作’实际上‘黑暗派阀给爷/姑奶奶爬，趁着我跟你合作痛快出来搞事然后被一波送走’。 这是来钓鱼的？没有这两位的加入，她傻了才采取这种布局。 如果查尔多能拖延住一部分高级冒险者，手下的损失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现在……要不撤军？ 现在下达撤退命令，还能保留几分黑暗派阀的实力。 可……那也废一半了。 瓦蕾塔内心有些纠结，她思考了半响，做出了判断。 黑暗派阀废不废和我什么关系？ 老娘就是为了和芬恩一决胜负，反正黑暗派阀废了也就对她没用了，在没有挑动欧拉丽的可能性，那她就强撑者局面好了，就当查尔多那边出了的小问题，没准过一段时间就解决了呢。 她尽可能乐观的想，忽的，她看向了远处。 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接近…… 尤其是看见来者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阿尔霏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约定好的计划，是她和查尔多在地面上制造混乱，阿尔霏亚和厄瑞波斯去地下城召唤怪物，从下至上袭击地巴别塔，爆了欧拉丽的菊花。 可现在……阿尔霏亚出现在这里？ 妈的，果然背叛了。 厄瑞波斯，你什么垃圾眼力，找的什么垃圾合作者？ 瓦蕾塔深吸一口气，大声呵道：“给我上。” 转瞬间，她周围的人都进入了战斗模式，她是行动的指挥者，阿尔霏亚仅仅是合作者，黑暗派阀只会听她的命令。 她一声令下，周围黑暗派阀人员齐齐扑向了阿尔霏亚。 阿尔霏亚：“？” 我打算给对方送经验时，你好言好语供着我，我现在打算拿出实力来玩真格的，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厄瑞波斯，你找的什么垃圾指挥，怎么半点眼力都没有。 阿尔霏亚将手放在胸前，轻轻下压。 “福音。” 通过精细的魔力操纵，将声音魔法置换成了对空气的应用，一睹空气墙从上压下。 这一动作做完，阿尔霏亚松了口气。 这个城市依然这么吵，可至少周围安静了下来。 数以百计的黑暗派阀成员尽数被压在地上，性命无忧，但却完全直不起身子来。 阿尔霏亚走上前，问道：“查尔多呢？” 瓦蕾塔咽了咽口水，她也是被压的动弹不得的一方，心里是崩溃的。 艹！老娘好歹是lv5的冒险者吧？你就这么一小招给我秒了？ 她用力挣扎着，但上方的空气墙坚不可摧，她如同蛆一样扭动着身体，没多久，半边身子嵌入到了大地之中。 瓦蕾塔：“……” 阿尔霏亚一脸黑线。 瓦蕾塔张了张嘴，就想要说话。 阿尔霏亚一脸厌烦，手再度下压。 瓦蕾塔整个人都嵌入了土里。 视线一片黑暗之前，她听到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闭嘴吧，你这种弱智发出的杂音，问我半点都不想听。。” 第六十五章 清场 将瓦蕾塔那个女人压了下去，阿尔霏亚脸色微冷。 在土里钻来钻去，你是哪里来的小虫子吗？ 没了和这女人说话的心思，阿尔霏亚闭上了眼睛。 细细感知，整个城市里并没有查尔多的气息，lv7全力战斗起来，哪怕隔着几里都听得见。 陷入了什么困境吗…… 那就用自己的方式找出来好了。 阿尔霏亚闭上了双眼。 仔细听听，周围的嘈杂声已经逐渐安定了下来，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巴别塔的周围，黑暗派阀在被冒险者步步逼退。 当然，疏散的民众不可能是全部，偶尔有少部分人扔来不及避难。 但……顾不得了。 她现在可是邪恶的一方，才不是什么好人。 “让都市安静下来吧，福音。” 冷美人那勾人心魂的唇，轻轻吐出了那勾人性命的音调。 全力释放魔法，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在回到地面时，她解开了对魔力的压制，释放的魔法才能瞬间制住lv5的瓦蕾塔。 然而，不压制魔力释放魔法是一回事，全力释放魔法又是另一回事。 魔法这东西，蓄力时间越长也就越强，纵然战系职业也有蓄力的招式，但蓄力这方面，魔法毫无疑问要占据优势。 庞大的魔力激散而出，化为震动，化为音浪，化为气刃。 范围—— 整个欧拉丽。 …… 这股魔力波动，第一个感知到的，是里维莉亚。 在魔力聚集之时，这位当今都市最强的魔导师就发现了这股魔力到底有多异常。 “起舞吧，大气精灵，光之御主。我和森林之守护神缔结契约，望奏响大地之歌笼罩我等，庇护我等——恳请化为森光巨壁护佑我等——吾名为阿尔弗。” 来不及多想，精灵的咏唱已然出口。 震荡所化的冲击波如同洪水，从地平线涌荡而出，大地震颤，房屋开裂，仍去势不减。 直到冲击波已至百米前，她身旁的小剑姬拔出祖传的剑。 小萝莉眉头轻皱，眼中有些疑惑，忽又眼神一亮，开启了自己的风魔法，挡在了里维利亚身前。 下一刻，防护出现在了二人之前。 里维莉亚的咏唱，在最后关头完成了。 防护魔法和进攻魔法相互碰撞，如同海浪冲刷着山崖，山崖屹立不动，海浪连绵不绝，防御魔法的光辉明灭变换，总算防御了下来。 感受着魔力的流失了近一半，里维莉亚脸色惨白。 虽然勉强赶上了，但她犯了个错误——她感知到的魔力，释放的竟然是短文咏唱类魔法。 她的咏唱险些就赶不上。 以她释放的防御为界，这一边的街道因为黑暗派阀的爆炸而凌乱不堪，还伴随着血迹，但比起防御之外，已经宛若乐园。 通过魔导师的经验，里维利亚判断，这魔法施法位置在五百米以外，若这魔法是圆形广域释放，她进行防御的弧度约有六分之一。 在这六分之一以外的区域，房屋都破碎不堪，若非冒险者，或是没有合适的防御物，恐怕难逃一死。 而在她防御的区域之外，因为攻击和防御的僵持，震动已然将一切都湮灭，之留下了空荡的的大地。 里维莉亚狠狠的咬牙:“——阿尔霏亚。” 仅仅一道攻击魔法，她就认识到了彼此宛若天渊的差距，彼此魔法才能的不同。 对方是短文咏唱，她是长文咏唱。 对方是原型广域攻击，她防御的仅仅有六分之一区域。 以及——对方是二十多岁的人类，她是年长的精灵。 然而，就算如此，她也险些没撑住。 里维莉亚面色发青，她知晓芬恩做出的准备，拿来应对这份实力，实在太过不足。 “艾丝，你去给芬恩报——” 里维莉亚喝道。 这不是你应该参与的战场。 如今仅仅只有lv3的艾丝，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她想以此为借口，让艾丝先回去。 这边发生的动静，芬恩那边不可能毫无消息，但里维莉亚不认为小艾丝能识破她的心思。 实际上，小艾丝比里维莉亚想的还要白。 断壁残垣，目睹眼前的景象，艾丝眼神通红，根本没听到里维莉亚在说什么，根本没考虑彼此的实力差距，一个顿脚，瞬间朝魔法释放的中心激射而去。 “艾丝，艾丝！”里维莉亚急忙呼喊着，可艾丝根本毫不回应，气的里维莉亚狠狠顿脚，也只能追了上去。 …… “伤亡多少。”芬恩平静道。 “报告团长，暂时无法统计。” “大约的数字。”芬恩手攥的死紧，青筋浮现而出。 “根据撤离疏散情况，lv3以上的冒险者无死亡，距离魔法释放点稍微近的，有lv2的死亡应该少于三百，lv1不超过一千人。” 芬恩长吐一口气：“平民呢？” “不……不会少于五位数。” 芬恩停住。 他是冷血，他是可以将生命看成数字，但那是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拯救所有人的可能性，他不会那么天真。 可……他也是被诸神给予勇者这一称号的男人。 “通知下去，从现在起，眷族各自为战，我要褪下指挥者的称号。” 芬恩头也不回，离开了指挥室。 “团长？” “已经到了不需要指挥的地步了。”芬恩摆了摆手：“我最后的命令……不，是忠告，通知诸眷族，做出决定之前，请至少冷静下来。” “无论战斗或者逃跑，至少，让自己不会后悔。” …… 陆明挡在女神大人面前。 他距离目标点距离不近，这些震荡还威胁不到他，一瓶最基本的d级恢复剂就彻底治愈了。 陆明嘴角抽了抽。 阿斯特莉亚本遥望着远处，忧心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察觉到了陆明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关心的看向了他：“怎么了，伤势重吗？” 好似妈妈桑一样，额头贴上了陆明的额头。 ……你个几亿岁的老不死，非礼我个刚成年的小年轻。 陆明默默点头，道：“没事，好多了。” 看着这一副惨象，他缩了缩脖子。 ……怎么和斩赤世界的帝都的混乱那么像呢？ 不是我搞得事，和我无关，真的和我无关。 ——只是巧合，巧合。 我才不是柯南。 第六十六章 决意 阿尔霏亚面色微白，血气上涌，一口血噗的一下就喷了出来。 喷了瓦蕾塔一头。 阿尔霏亚擦去嘴角的血迹，尽管她磕了瓶药，病症有些好转，但在探索地下城时，那点好转已经全吐了回去，堕落仙精实力确实不怎么样，可还算有几把刷子。 她的状态比最初时更差，而今全力释放了魔法，她的病症更重了。 可……既然已经报了死志，些许病症也就不在乎了，忍忍疼痛就好。 关键的是—— “找到了。”她眼神微亮。 这一发广域魔法过去，果然找到了查尔多的踪迹。 只不过…… “似乎，有小老鼠跟上来了。”阿尔霏亚眼神微眯。 …… 如同风暴，如同天灾，眼前的一切被尽数摧毁，家园损坏，房屋被毁，无数无辜者被夺去性命，摆在眼前的一切，让琉已经失去了言语。 距离魔法释放点最近的，是阿斯特莉亚眷族。 本来她们便在追踪瓦蕾塔，只是丢失了敌方的踪迹，但瓦蕾塔选择的第二落脚点并不远。 大约彼此相距三百米左右，这样的距离仅凭借lv3，并不能保证毫无危险——所幸，阿斯特莉亚眷族也不算什么正常人。 这个冒险者体系就是不缺‘能和lv4抗衡的lv3’‘属性达到lv6的lv5’这种特例。 亚莉榭也算是这种挂比之一，纵然有些狼狈，但仅仅保护自家眷族十几人的话，她也只受到了些许擦伤。 ——也多亏她们没在里维莉亚防御的那六分之一范围内，不然夹在广域音魔法和防护之间，不断震荡的威力，她应该能活下来，其余lv3怕是只有前卫能扛得住，后卫角色纵然是lv3，估计也要死。 目睹了这份天灾，亚丽榭也为之语塞。 她该怎么做？她又能怎么做？ 战斗？如何战斗？ 别人隔着几百米，一发aoe下来，她们都有可能团灭，此刻难道还要去送人头？ 可……撤退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在这里选择逃离，阿斯特莉亚眷族就再不不是曾经的那个阿斯特莉亚眷族，再也无法以正义为名了。 一道天平摆在了她的面前，天平的一侧是同伴的性命，天平的另一侧是自己的信仰，这要如何抉择？ 亚莉榭觉得，自己本不聪明的脑子都要炸掉了，尽管道理她早就懂，但从未有一刻，那道理如此清晰的摆在她的面前。 ——正义需要力量。 亚莉榭眼帘微微垂下。 正义女神的标志物有三种。 剑，羽翼，天平。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绝对公正，不含一丝私心的天平。 而另外两件…… 老娘要用翅膀飞起来，谁也不许动我的天平，谁动还敢动天平老娘就砍了她。 亚莉榭的眼神有些哀伤。 她是阿斯特莉亚的第一位眷族，其他人加入眷族时，阿斯特莉亚大人已经有所改变，只有她见到了阿斯特莉亚最真实的一面。 名为正义女神，但却做不到真正的正义，那悲伤的一面。 在神灵中，阿斯特莉亚没有足够的力量，没办法制裁邪恶，但如果是人类，如果成为英雄，那就有让正义闪烁的那一刻。 让正义不再是黑夜中的漫天星辰，而是刺破黑暗的太阳。 于是，本来是混乱之中正义女神为了保护善良少女而成立的眷族，在名为亚莉榭的少女的努力下，逐渐成长了起来，开始进入地下城冒险，开始打击黑暗派阀，而眷族团长的她，仿佛口头禅一样，将总有一天会打败黑龙挂在嘴边。 而直到如今——践行正义仍然需要力量。 应该退却吗？ 以黑龙为目标，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亡无所谓，可名为正义的梦不能在这里断绝。 少女咬了咬牙:“全员撤……” 啪！ 辉夜一刀背砍在了琉后颈，将小精灵砍晕。 “全员撤离，然后你一个人回来逞英雄？笑死人了。”辉夜毒舌道，她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亚莉榭的想法。 亚莉榭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辉夜摆了摆手：“lv2的全部撤退，将这位不冷静的废柴精灵带走，其余的人……应该没有想要退缩的吧？”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就不要问出来了吧？”莱拉撇了撇嘴。 辉夜：“包括你，你也是lv2。” 莱拉：“哈？我可是眷族的元老，没可能现在退缩……” “lv2，别来碍手碍脚。” 莱拉：“……” 可恶，小人族全体资质都不行，才升级到lv2怪我了？ “……莱拉，琉就拜托你了。”辉夜语重心长道。 莱拉臭着一张脸：“知道了，还有……” “……活着回来。” …… 如果陆明在这里，大概能提出一个没多少道理的猜测。 阿尔霏亚动了杀心。 琉的存在便是一根避雷针，轮回空间似乎挺重视气运的。 气运这东西陆明不会完全信，但情报不多时拿来猜测并无不可。 明摆着琉这位能活到五年后的重要配角被一刀敲晕送了回去，其余几位都是在正传里连个人名都没有的，这不是明摆着的？ 阿斯特莉亚眷族抱着可能回不来的心思出发了，路上，亚莉榭嘱咐道：“我们的目标是拖延对方，等待可能存在的后续支援，芬恩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 时间紧张，简单提出了几个粗略的作战，等她们接近目标点时，哪里已经传来了交战的动静。 “……好差的剑术，小鬼头。”阿尔霏亚毫不客气的点评道。 在阿斯特莉亚眷族犹豫和商量的时间，尽管距离上有些远，小艾丝却先一步赶到了现场。 明明是剑士和法师的战斗，可小艾丝却是落入下风的一位。 拿着祖传宝剑，却被空手的魔法师耍的团团转。 阿尔霏亚隐约有些失望。 “你在那个眷族？怎么会如此弱？” “……果然，比起英雄时代的英雄，如今神明时代的眷族们太过弱小了。” “让人失望。” 阿尔霏亚左手手指夹住艾丝刺过来的剑。 右手轻轻弹在剑声，艾丝宛若遭到雷击般，手不由得松开。 而后，手指落在小艾丝的脑门上。 “……佣兵王的子嗣，英雄的孩子，我放过你一次。” 手指发力。 “退场吧，还有……” “新来的小老鼠们，过来。”阿尔霏亚勾了勾手指。 “作为前辈，我给你们先出一招的机会。” 第六十七章 点评 如果说阿尔霏亚之前的心绪，那就是纠结。 想要给欧拉丽试炼，但却又不希望看见太多的牺牲，处处留手。 因为败给了黑龙，觉得在神灵眷族中成长的冒险者远远比不上英雄时代的英雄，想要终结众神时代，彻底毁灭欧拉丽，但却又下不定决心。 输给黑龙后，阿尔霏亚无时无刻不在想，到底为什么会输。 按照诸神所说，比起曾经被仙精帮助和指引的英雄们，如今的神之恩惠系统更加优秀更加完善。 那她们应该是能赢的才对。 可用着这一系统，这千年来的巅峰，宙斯和赫拉眷族轻而易举的败给了黑龙，而曾经的英雄却能夺走黑龙一只眼睛。 这就离谱。 仙精的指引不如神之恩惠，眷族的存在也强过英雄的单打独斗，武具防具药剂等，因为神灵的下界带来的技术，也有一定的进步。 但是结果迥异。 思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人不行。 比起曾经大地被怪物蹂躏，家人被怪物夺走，随时随地面临生离死别时，英雄们在绝境之中发出怒吼，武器断了就用手，手不能用了就用牙，怀着憎恨怀着怒火，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将怪物拖到地狱的信念——如今的眷族游戏太过安逸了。 阿尔霏亚不知道诸神和地下城有什么样的契约，但她知道契约完不成的结果。 如果约定期限之前没能完全攻略地下城，没能击败黑龙，下界会毁灭。 这是从神灵处得到的信息，这个‘毁灭’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毁灭，阿尔霏亚不得而知，有可能是大陆都被毁掉，有可能是所有生灵无存，最少最少的情况，也是人类亚人精灵等生物全灭。 她真的想过走极端，将这欧拉丽毁灭，将所有神灵都遣返天界，让下界变成地狱，以求在混乱中诞生能拯救一切的真正英雄。 要是原著之中，她还真没狠下心来，说到底，冒险者能有什么坏心肠，看着阿斯特莉亚眷族表现出一定的觉悟，她也就送经验了。 可如今—— 当看到赤瞳没有神之恩惠却能有这种实力，她有些动摇。 而看见小艾丝……这位千年前英雄时代最后一位英雄的女儿，实力仅有这种程度，她的心就更加动摇了。 千年前英雄的女儿，因为某些变故如今才出世，当年她们赫拉眷族也寻找过艾丝，但并未找到。 阿尔霏亚是不认识艾丝的，但艾丝手中那柄家传剑暴露了她的身份。 而艾丝的实力……普普通通的lv3，风魔法勉强能将她的实力提升一级身体素质，对人战斗经验没有半点，既鲁莽冲动又无自知之明。 光看年龄，小小一只萝莉能有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但阿尔霏亚是何许人？ 三个字评价艾丝——不如她。 如此年纪，单论升级或许比她快，但她是被病症拖累了，同样lv3，阿尔霏亚敢说自己想要打十个。 阿尔霏亚承认，艾丝是出色的后辈，但作为英雄的女儿——而且她父亲就是千年前夺走黑龙一只眼睛那位英雄。 这点实力让阿尔霏亚怎么满意？ 终究是念在她父亲是英雄的份上，阿尔霏亚只是用手指将艾丝弹昏，但她这回彻底下了决心。 ——绝对绝对不会在留手。 无论是神灵还是冒险者，谁来，她就杀谁。 连她区区阿尔霏亚都赢不了的对手，根本没办法指望来击败黑龙。 而在她如此决定的瞬间——上门的就是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几位少女。 …… 轰! 亚莉榭被击飞，肉身七百二十度回转，撞到了墙壁上，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尔霏亚甩了甩手中刚从艾丝处抢来的剑，讽刺道。 “——羸弱，技巧太差，如此不成章法的三流剑术，也算是冒险者吗？” 在看见阿尔霏亚动剑时，亚莉榭还脸色一喜，纵然对方不是毫无肉搏能力，但用剑毫无疑问会容易应付些。 可……仅仅用了两招。 一粘一挑，顺着打开的破绽，这一剑直接将她的铠甲刺穿，后续她意图拿肉身锁住这把剑，可连行动都来不及，就被一下子拍飞。 阿尔霏亚并未乘胜追击，威胁已经近在眼前。 她微微疑惑的看向了眼前的东方系少女：“这是……拔刀术吗？” 说话的同时，她亦然出剑:“说得过去的技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评价。 “——可惜力量太差。” 太刀上传来庞大的力量，辉夜瞬间步了亚莉榭的后尘。 而后，阿尔霏亚收剑入腰间。 “拔刀术……是这样吧？” 数道剑光从她手中浮现，顷刻间将剩余的几位少女击倒，阿尔霏亚歪头望着这一幕，发出一声叹息。 “……初次使用，果然威力不行。” “竟然没人死，算你们命大。” 阿尔霏亚挑眉，没了补刀的兴致，新的对手已经到了。 “——终末的前兆啊，皑皑白雪啊。面临黄昏时刻，卷起狂风吧，封闭的光明，结冻的大地，漫天吹雪，三度严冬——吾名为阿尔弗”。 里维莉亚的魔法准备完成，她有妖精王唱的技能，咏唱量越大，技能的提升效果越大。 因为艾丝没有生命危险，她多准备了一会来咏唱魔法。 “——我说过了，会给你们出招的机会，大可不必躲在一旁咏唱魔法。”阿尔霏亚淡淡道：“魂之平静。” 那本来以冰雪封锁目标对象的魔法，宛若幻影般凋零破碎，未曾起到半点波澜。 而后，阿尔霏亚淡淡道：“福音。” 声音魔法涌向了里维莉亚，和刚刚那发席卷都市的不同，这法并未用上全身魔力，只是在解放魔力的状态下，调用部分魔力释放的非蓄力魔法攻击。 剧烈的震荡袭击着里维莉亚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里维莉亚眼前一黑，一个眩晕，单膝跪在了地上。 阿尔霏亚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先在身体表面附魔了防御魔法……区区小辈，倒是有些小聪明。” 输人不输阵，里维莉亚盯着震荡，咬牙道：“我，我可是精，精灵族，比你大。” “那你倒是拿出点前辈应有的实力啊。”阿尔霏亚道：“擅长魔法的1精灵族，而且年纪比我大，却只有这点实力？” “不合格。” 第六十八章 情分 阿斯特莉亚眷族和阿斯特莉亚，自有相似之处。 孩子们未必有多理解主神，但选择了孩子们的主神，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们? 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想要去魔法的释放点，哪怕自己并不能做到什么。 只是——向前跑了两步，阿斯特莉亚回过头来。 “放开我。”女神冷冷的看着陆明，尤其是看着陆明……抓住她衣领的那只手。 ——崽种，你咋不把我提起来呢? 陆明遗憾的表示，手不够长。 他狠狠敲了敲女神的脑壳：“你去了有什么用？” 陆明是绝对不愿意前往战场中心的。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拿去送菜吗？ 人要有自知之明，要心里有点b数。 他可不认为，弄出这一幕的人，一发广域魔法下来，不知道波及了几千人的，事到临头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的想法，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就比如……地下城。 他叹了口气，道：“别想着上去送人头，死亡什么都证明不了。” “可……” “我给你的核弹发射按钮拿着吧？”陆明道：“引爆后，地表收到的损害未知，会有多少建筑物破坏未知，通过说明书计算，完全摧毁两层，将五层之内炸的支离破碎问题不大。” 他幽幽叹了口气。 事情真的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本来他想的是……将敌人引到地下城，炸了他丫的。 未必炸的死，可绝对能封锁住所有出路，强行打通出路要大量时间。 而地下城受痛，必然会催生出大量怪物，让他们狗咬狗，岂不美哉？ 可直接在欧拉丽放aoe…… 陆明心道，你要是早说自己全力全开，我还不如将核弹设定在第一层，干脆把欧拉丽炸个支离破碎，掀个底朝天，老子当即就逃。 将欧拉丽彻底毁了，这剧情更改度绝对能拉满。 陆明一字一顿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阿斯特莉亚脸上满是愧疚。 没错，没有力量的正义，不过只是空话。 她什么都做不了——正义女神的象征，天平，剑，羽翼。 而阿斯特莉亚眷族的象征，是剑和羽翼。 对正义的剑和羽翼发誓，这是阿斯特莉亚眷族的标志语。 下界的孩子或许不明白，但和她亲近的神灵都清楚……这正是她放弃了正义的象征。 唯有当这剑和羽翼足以支持正义之名，那天平才会增添到眷族的标志上。 让她升起了建立眷族之心，让她升起这样妄想的，正是亚莉榭。 不止是她一人，还有妮兹，有辉夜，有莱拉，有琉……阿斯特莉亚眷族描绘的不是少女们的梦想，而是她这位主神的梦想。 在天界以亿为数的年纪中，本来早已放弃的正义之名，明明下界千年她都自认是完成不了自身职责的劣等神灵，从未想着建立眷族，却因为偶然的接触了几位少女，那份冰封的心却轻而易举的动摇了。 明明只是区区人类，不知晓正义这两个字那足以压垮世界的重量，不知晓这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少艰难多少险境，不知道她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悲伤和考验，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大话。 但尽管不知道，却将正义挂在嘴边，那份天真，何尝不是正义呢？ 或许有一天，她们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或许有一天，她们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这太不应该了，阿斯特莉亚时常会反省自己，为自己这卑劣的行为而心怀愧疚。 她不过是毫无神力的女神，她如今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可……最少的最少，和孩子们站在同一座战场上，为孩子们予以声援支持，还是办得到吧？ 这并非放弃，这并非什么悲伤的故事。 比起下界人孕育出的可能性，天界亘古不变的一切是那么的无聊。 纵然她死了，也只是被遣返回天界……总有一天，她能和自己的孩子们的灵魂再见。 并是毫无神力的神灵，而是以正义女神的身份，于孩子们在天界相见。 “……你”陆明嘴角抽了抽，看着女神这表情，他稍微懂了些：“……你不怕死？” “自然。” “那将性命交给我。”陆明直白道：“或许还有办法。” 阿斯特莉亚：“……” 阿斯特莉亚：“？？？” 阿斯特莉亚：“谢谢。” 女神脸色瞬间多云转晴，迫不及待的给了他个拥抱。 陆明眉头紧锁。 现在显然，动手的是阿尔霏亚，陆明并不意外就是了，估摸着就是许愿灯恢复不了她的伤势，她没用嘛。 反正给查尔多恢复了也是一样，甚至更好——阿尔霏亚是贝尔小姨，和贝尔只是亲情关系，查尔多是宙斯眷族，贝尔是宙斯收养的，这其中亲情关系淡了些，但共同利益关系补足，反而更靠谱。 这广域魔法一放，陆明就清楚了，欧拉丽一群铁废物没一个能打的。 更不妙的是，他本以为阿尔霏亚不会下狠手，可能是团灭了欧拉丽，到时候安排几个敢死队骂两句她妹妹，转头逃进地下城，抓好时机核弹一声爆炸，基本就结束了。 地面上估计也不会死太多人，他又不是保姆，就当是必要的牺牲了。 可，阿尔霏亚下狠手…… 对陆明来说，这是极有利的，真把欧拉丽的眷族都屠了个遍，对剧情的改变恐怕比炸了欧拉丽更离谱。 这份改变度不可能全算在他头上，但算一部分就好。 只是… 陆明叹了口气。 他不欠谁的。 对于这个城市，他揭露了数次邪神的计划，打成这样那是欧拉丽太菜。 对于阿斯特莉亚眷族，一些成员给了他粗浅的帮助，但两瓶药剂也算是还了回去1. 对于阿斯特莉亚本人，她对自己的好意，陆明出来保护她一次也能算两清吧？ ……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只是，他不认恩，但是情分要认。 陆明面色微苦。 他自己有个p的办法？他才到轮回空间多久？能有多少底牌？ 可……其他轮回者总有办法吧？ 在音波魔法的洗礼下，周围俱是断壁残垣，可隔着老远，却有一间小屋鹤立鸡群，丝毫未损。 陆明指了指那边，问道：“你有看到什么不对吗？” 阿斯特莉亚疑惑道歪了歪头，又摇头道：“没有啊。” 陆明嘴角一抽。 这不是轮回者就有鬼了。 第六十九章 拜访 地错世界是很奇特的世界。 斩赤世界在轮回世界评价中是b—c，根据版本不同有些许浮动，以陆明经历的0001号世界来说，世界评级是b—。 地错世界就不同了，上来就将世界难度最低怼到了a，上限评价是a+。 主要是诸神存在，实在太拉世界难度上限了。 世界难度其实不算太重要，反正九成九九的轮回者结算时评价都是d，重要的是轮回者能对这个世界施加多大的变化。 世界难度越高，改变世界的难度也就越高，可相同改变额度获得的受益也就越高。 地错世界，是少数强弱皆宜的世界。 d级c级轮回者，来到这个世界可以掺和到眷族之中，获取牟利。 b级轮回者，可以参与到影响欧拉丽的大事之中。 a级轮回者s级轮回者，多半是奔着刷通这个世界来的。 比方说…… 主线任务：将欧拉丽所有神灵遣返天界，保证n年内没有神灵下界。 这种任务。 轮回者提上家伙冲上天界，和神灵们做过一场吧。 轮回空间不限制弱者进入高等级世界，但轮回者就算在苟，也有被高难度强者波及的可能性，地错世界这方面的可能性就极低。 当然，陆明不知道的是，其他人的任务没有他那么简单。 他因为自己的天赋，时空类干涉无效，进入的全是0001号世界，而且是轮回空间压根没打算现在开放的0001号世界，获得的所有任务都是‘收集xxxx’‘剧情更改度’类似的任务，主要是轮回空间需要对0001号世界进行规则调整。 其他轮回者的任务通常都是五花八门，什么幺蛾子都有。 轮回空间不会对轮回者太苛刻，但也不会让轮回者轻而易举的刷分。 因此，如今陆明就有些疑惑了，摆在他面前的轮回者多强？ 凭这小屋毫发无损，而且在小屋门口闲逛那位……查尔多？幻阵？ 下限是一个完善的c级小队，上限小屋的实力能直接蹿升到a级去。 轮回者，没必要陆明是真的不想接触。 如果说剧情人物，从人设，从人际关系，从作者的角度，从观众的角度，哪怕是如今这距离传有些时间的前传剧情，陆明也能勉强推测一二，哪怕他推测错误，至少也有个脉络可以分析。 轮回者……谁知道有什么底牌？ 他犹豫了片刻。 拿出了一根绳子。 此刻，阿斯特莉亚心中正着急，她完全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木屋，有些焦急的问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方法？” “可能有危险。”陆明道。 “我不怕。”阿斯特莉亚坚定道。 于是…… “你，你打算干什么？不要，别，别过来。” 随着阿斯特莉亚一阵挣扎，陆明将阿斯特莉亚用绳子绑了起来。 凭借着lv3冒险者的臂力，陆明拉住绳子，将阿斯特莉亚转了好几圈，啪的一下放开绳子，将圈圈眼的女神扔了进去。 …… 黄沙之中。 查尔多气喘吁吁，如果是一座山，在他连续不断的攻击下，都可能被夷为平地，可这沙漠之中，无论他造成多大的破坏，一阵风过后，痕迹就消失不见。 他怀疑自己遇见什么诡异事件了，比如踩到了空间传送，类似古英雄们跌入悬崖发现神兵云云，。 当然，空间传送这东西根本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只停留在英雄谭二创之中，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答案了。 说这是幻境? 除非是神灵解封神力，才有可能创造出这种迷惑住他的幻境，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这要是幻境，我查尔多当场，就给你表演一波口吞大剑。 ……剑？ 他正在思索之中，忽的，天上降落了一道黑影。 脸朝下。 …… 屋内，老爷子稳坐钓鱼台。 莉莉看着屋外，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心：“爷爷爷爷，似乎有人发现这里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没问题，仅仅是发现罢了，他们进不来。” 莉莉看了一小会，见陆明将阿斯特莉亚绑了起来，又说道：“这样也不行吗？” 老爷子喝了口凉白开润了润嗓子：“自然不行，这阵基用的可是气运，这种小手段完全无效。” 莉莉沉默了一小会，欲言又止。 最后，实在忍不住，莉莉疑惑道：“可是……可是，他已经将人救出去了。” 老爷子：“？？？” …… 将阿斯特莉亚抛了进去，通过巧力将绳子缠到了查尔多身上——因为把握不住准头，陆明用了两三次试验。 lv3的冒险者，智力属性不代表智商，可至少代表了对身体的操纵，没多久，这绳子就缠到了查尔多身上，陆明用绳子拖着，将查尔多和阿斯特莉亚拉了出来。 阿斯特莉亚趴在地上，一脸灰暗。 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火山爆发，地震，海啸，泥石流，吃人怪物追杀……好多好多幻境。 她好歹是神灵，肯定是不怕死的，区区幻境的迫害自然能忍——但能忍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是一个个幻境来，而是还没适应前一个，下个幻境就来了。 查尔多这边，他静静站在原地，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大剑。 竟然真是幻觉……这大剑，到底要怎么吞才不死？ 陆明微微点头。 真能救出来人，他觉得这屋的主人应该算好说话的。 寻求一点帮助……感觉问题很大。 真要是想动手，那边阿尔霏亚开全屏攻击，这边就应该出动了才对。 陆明叹了口气，勉强试试吧。 他看向了查尔多：“我救了你一命。” 查尔多绷着一张脸：“我们是敌人，这次放你一马。” “已经不是了。”陆明摇头：“阿尔霏亚那里，有可以治疗……最起码缓解你病症的办法，她大概是想你退出这次计划。” 陆明顿了顿：“治疗方法我给的。” 陆明再次重复道：“我救了你一命。” 查尔多闷声道：“好吧，假设是真的。” 陆明道：“所以一会如果有危险，请你务必拼死保护我。” 他转头，朝着屋子大喊道：“前辈？晚辈前来拜访。” 第七十章 进入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接下来，他大概会面临什么情况？ 轮回者……根据世界不同，任务不同，彼此间关系很难界定。 如同上个世界，上来就为新人分配了小队，击杀同小队成员是有惩罚机制的。 而这个世界，进入轮回空间后，陆明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其他轮回者的情况，彼此之间毫无关联。 具体说明，他们彼此的任务没有无法调和的冲突，彼此击杀不会有惩罚，但也不会有奖励。 事实上，陆明所不清楚的，轮回空间的任务是有趋向性的。 轮回者去哪个世界，完全是看轮回者自身的意愿，但是轮回者需要执行的任务，全都是空间安排的，总不至于某轮回者所有属性都点在了战斗上，进入某马破苍穹世界，轮回空间给他安排个炼制xxx级丹药的蛋疼任务。 这并不绝对，但相对而言，击杀轮回者过多，轮回空间往往会给予这种轮回者对抗任务。 倒未必是死任务，一方活着另一方一定会死那种，但在同一轮回世界的双方或者多方势力，妨碍对方任务进展，可能1会有奖励，极端些的，甚至可能击杀敌对轮回者会有宝箱奖励。 这样的轮回者，初期成长速度往往会极快，但到了后期到了a级的程度，并没有太大优势——确实有轮回者看中了初期成长快速的便利，试着走这条道就是了。 这些消息在轮回空间中，算是最基本的，没有证据1，但轮回者根据自己一路来的经历，自然而然就总结出了规律。 这多少让陆明不至于太过担心。 在同一任务世界，如果对方三观正常，没有利益纠葛，总不至于喊打喊杀的。 不过，陆明心道……对方态度未必好。 轮回者也是有潜规则的。 若是完成需要合作的任务，或者彼此是对抗任务，轮回空间在面板上就会标明对方存在，而这种彼此毫无知情的，轮回者间的潜规则是，不要彼此靠近。 如果不打招呼就彼此接触，拿着什么‘彼此合作完成任务’‘我这边有隐藏任务无力开发’说事，那有一分可能性是真的，剩余的可能性都是心怀不轨。 怀着淡淡的忧虑，陆明眼前一花。 ……阵法幻觉功能暂时关闭了。 …… 阵法莫名其妙就被看透，老爷子也是一头雾水。 好在，这也不是单纯的幻阵，以气运为基，气运不够那就是白搭，或许对方有看透幻觉的手段，但这阵法可不单纯是幻觉。 阿尔霏亚一发广域魔法释放过来，阵法连根毛都没破开。 实力虽被封，可s级强者的眼力还在，对方一位lv7但如今气运低到不行，用行话说那叫否极泰没来，纵然将幻阵取消，他进入阵法范围内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实际上——效果不仅仅局限在阵法范围内。 阿尔霏亚一发广域魔法，感知之中确实感知到了这里。 用眼睛看，这里是一片废墟，但是魔法不会骗人，阿尔霏亚自然知道了这里的特殊性。 于是，她就完全没机会赶来这里，将许愿灯交给查尔多，被各种弱鸡冒险者缠住。 这就是气运。 无论是艾丝，亦或者阿斯特莉亚眷族，还是其他后续的冒险者，去阻止阿尔霏亚都是源于自身的意愿和性格，看不出来有什么违和之处。 而老爷子看向第二位……阿斯特莉亚。 实力越强气运越强，可阿斯特莉亚是实力被封印的女神，又能有什么威胁。 老爷子现在反倒好奇陆明。 这毫无疑问是轮回者，而且是极为稚嫩的轮回者——从陆明将阿斯特莉亚往出扔几次才能将查尔多套出去，连力量控制度都不够，就说明是纯新人无疑了。 那，这新人看透他阵法的幻境……老爷子心中有些答案。 天赋。 轮回空间为轮回者觉醒天赋可不是乱觉醒的，轮回者大都以天赋作为自己的强化方向。 而今，老爷子看着这世界的规则逐渐变化，也算明白了一点。 天赋，是规则的雏形。 老爷子实力完全被封，可他的天赋——能观看到如今地错世界规则的演变，就属于他天赋的一部分。 只要有s级天赋，只要有足够的轮回点强化补足，轮回者短时间内就能成长到s级，这是没错的。 可同样没错的是，整个华国，三年只诞生了九位s级轮回者，每年三个，从未变化。 可想而知，s级天赋的稀有。 天赋进阶到s级，或者天赋觉醒后直接就是s级，那就是s级强者的预备役。 能看透以气运为基布置出阵法的幻境……就算天赋不是s级，也是在a级天赋中最为顶尖，距离进阶不远的那种吧？ 纵然老爷子觉得，自己如今应该保护自身的安全，但却也不介意见一见陆明。 反正一位lv7，一位女神，对比气运都不如他身边这只叫做莉莉的小人族，出不了事的。 …… 这是一家最为平凡的房屋，可在周围一片废墟时，这就完全不平凡了。 陆明倒是罢了，天赋的加持下，精神类心灵类能力几乎不会影响到他，幻觉基本无效，但对于阿斯特莉亚和查尔多来说，啪的一下，房子就蹦到了他们眼前。 陆明心中深叹了口气。 他很纠结。 他自认，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 这边阿斯特莉亚想要救她的眷族……哦，可能他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阵亡了一些？ 但总之，他确实在找解决办法了。 和轮回者见面确实有些危险，也确实可能有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他对着幻阵里问候，而没人回应，那他也算是尽力了，实在没办法也不能怨他不是？ 但如今……事到临头，也不可能退的。 陆明深吸了口气，走进了房门。 迎面，映入眼前的是一老一小。 陆明脚步微不可查的停顿了片刻。 小的……现实世界中，女大十八变，但剧情世界，或者说超凡存在的情况下，除了某些部位，外表变化并不变化太大。 迈步入超凡，或者说父母祖辈存在超凡，基因优化后，基因链条一定程度的固定，受到外来的影响相对较少。 故此，虽然比剧情中更小了一些，但……莉莉这角色，他还是认了出来。 陆明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 第七十一章 梦溪 主位，一位老头…… 老爷子端着茶水，悠哉悠哉坐着。 这年头，强大的轮回者比什么明星都要出名。 闲散势力的轮回者确实有隐藏实力的，在轮回空间中，每隐藏一分实力，就多安全一分。 就大洋对岸那只白头鹰，明面上的s级仅仅三位，但任谁都清楚，暗中一定有隐藏着的。 不过也隐藏不了多久，真到了争夺利益的关键时刻，国内选举以及颁布超凡法案等，各财阀各家族隐藏的实力都要亮出来的。 华国又另有不同，白头鹰各方只需要争夺自身的利益，而华国还需要考虑维稳。 两国的不同……如今想来，在现实中也有所反应。 华国各方面局面都未曾太乱，三年下来，是每年出了三位s级强者。 白头鹰那条，按照华国情报，轮回空间降临的第一年，只出了一位s级。 全球第一位进入s级的女性强者，全球范围内保三争一，甚至极有可能是最强的s级别。 ——当年的全球最强，是老爷子哪位已死的老友无疑，而且并非什么保三争一，而是公认的最强。 是那种‘咱们任务世界碰一碰，你能活出这个世界算我输’的，可惜轮回空间狙击不易，不得已在华国大地上开战，束手束脚，最终落了个以死亡换敌人重伤。 华国第一年的三位s级，一死一重伤，还有一位在山上修仙道的。 老爷子也算是s级，尽管s级里可能没有比他战斗力更弱的了，但评估实力还够资格。 教廷一位，白头鹰一位，恒河边一位，大概率就是如今世界上前三，白头鹰那位大概率第一。 武当山上修仙那位，绝对的强弱计算，不会比上述三位差。 但是……太特殊，所以不计算。 到了s级，区区一座山的地势根本毫无作用，在战斗中微乎其微。 可若有人上武当山扰他修行，那就是绝对的天下第一，当今的世界前三联手或许能赢一筹？ 若只是两位联手，连武当的门怕是都进不去。 但若武当山那位下了山，能发挥的实力说是世界范围内前十都勉强。 山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阵法，就是单纯的修行心境问题，在山上是天人合一超脱凡世，在山下是入世红尘。 里里外外，在山上吃了正面buff，在山下吃了负面buff，绝对实力可能和那世界前三伯仲之间，但……他就不存在能发挥出绝对实力的状态，反正身上永远都有一种buff在。 轮回空间第一年出现的s级轮回者是瞒不住的，第一年第一批的s级，都是天下无敌的有力竞争者，豪横两个字写在脸上，有什么瞒着的必要？ 但是第二年那批…… 华国各种局势照旧，第一年的三位s级死了一位，重伤一位，猫在武当山上一位，局面竟然出乎意料的真没乱，同样也诞生了三位s级。 军方一位，道教龙虎山一位，佛教一位。 如今，军方哪位和魔都那位重伤良久方才痊愈的，全球范围内大概率能保五争三。 非要让老爷子强行主观判断，教廷哪位应该是第二，魔都那位或许是第四——当然，战斗起来要考虑到克制考虑到意外，并非没可能反杀。 而白头鹰那边，第二年政局就彻底烂了。 虽然那边第一年只诞生了一位s级，按理说将国家变成一言堂都不是问题，根本没有乱的可能。 但…… 白头鹰哪位是女性——当然，性别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称号…… 自由女神。 只挂名，不管事，比武当山那位还离谱，人家好歹还总顶着红尘的buff下山，斩不**回者。 比如趁着别人重伤，在魔都据点堵了足足五个月，随着魔都那位国内搞事头子消停了，国内各方搞事者都消停了不少。 直到魔都那位伤势彻底恢复，趁着我重伤欺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硬生生一路追杀到了武当山……然后魔都那位又养了半个月伤。 白头鹰第二年诞生的s级，老爷子就不清楚了，各财阀各势力一个个噎着藏着，明面上只有一位，暗地里，可能有五位s级？或者更多？ 老爷子接触了气运这东西，现在想想，白头鹰第二年s级数量爆发，和他们国内局面混乱未必没有关系。 为了增加国内的稳定度，华国每出现一位s级别都是不隐瞒的，只会隐瞒战力和关键强化等等。 老爷子吹了口茶，心道，我应该还算出名吧？ 作为后辈，你难道不应该…… 陆明浅笑着，轻轻拱手：“后生晚辈，见过前辈。” 老爷子淡定的点了点头，心道，然后呢？ 陆明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爷子：“？？？” 陆明保持着最起码的警惕，但心踏实了一大半。 如果是单纯的老人，纵然加上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也有可能道貌岸然。 但不得不说，比起年轻人，老人争强好胜的比率确实相对较低。 加上能困住查尔多极长时间没加害，身边带着一只莉莉，想一想原著中莉莉这个时间段……反正在苏摩眷族里过得不算好。 陆明觉得，应该是遇见了那种稀有如金丝猴的相对善良类轮回者。 至于说认出来……陆明是真的不认识。 华国确实没瞒着s级出现的消息，但那只是没在轮回空间瞒着，轮回空间的信息，在现实中被控制外流。 不仅仅是轮回空间控制，甚至官方也在控制，最多普及一些要点。 他这是纯粹的萌新轮回者，才刚过了第一个新手世界，了解基本常识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了解知名人物？ 老爷子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堂堂s级轮回者都这么没牌面了吗？ 他悠悠叹了口气，道：“你可以叫我……梦溪先生。” 陆明眼神一亮：“取自梦溪笔谈？好名字！” 老爷子嘴角抽搐，竟然真的不知道，连我称号都没听过的吗。 ……我混的好差。 陆明连忙道：“如今欧拉丽有倾覆之危，苍生有倒悬之急，唯望前辈出山，方能一解此难。” 第七十二章 交流 既然有求于人，先将对方供起来拍马屁准没错。 一个个帽子扣上去，吹得别人心里舒服了，吹得目标高风亮节光风霁月，别人自然不好推脱。 ——推己及人，反正陆明吃这套。 本质来说，拍马屁也是一种交易。 一方付出劳力，一方心情好了给予帮助——没什么可寒颤的。 就好比追女朋友，考察期谨小慎微多体贴照顾点对方不寒颤。 虽然看着像是舔狗，但舔狗和非舔狗的分界线，在于你过程中时候失了智，以及到了最后能否追成功。 但凡有求于人，无论是追女朋友亦或者陆明如今，本质上就是一场投资，自己付出了多少，自己想要获得什么，自己最后究竟能获得多少。 成功失败与否不在于你究竟失去了多少，而在于失去的你能不能赚回来。 毕竟舔狗只会一无所有，所以应有尽有的可以从舔狗名单自动除名。 既然将这看成投资，自然是要对症下药的。 若对面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用激将法可能会有效。 但既然是老人……陆明觉着，奉承两句准没错。 当然，陆明也没觉得说两句好话就能忽悠人出去救场。 还是那句话，如果真想要去救场，用不到他来，早就出去救场了1. 果不其然，这位自称梦溪先生的老人微微摇头，道：“抱歉，无能为力。” 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事实上，作为s级强者，从他眼中观察这个剧情世界规则变化判断，这个世界的规则未必限制得住他。 现实世界包罗万象，规则稳定到了纵然是s级强者，都未曾将自己的等级联想到规则上去，甚至在现实中连规则都完全感知不到，一部分s级强者，只是将自己的道当成了一种形而上的东西，比如说佛法，比如说道，有些s级，更是干脆将自身的能力当成是开发到极限而衍生出的专属异能。 甚至，在大部分剧情世界中也是如此——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观测到规则的演变，也算是探知到了这剧情空间的底细。 当前世界的规则在逐渐向现实世界靠拢，逐步完善，就单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他真的全力动手，比如会导致当前世界规则的排斥。 到那时，反正这个0001号世界和他，估计是要亡一个。 二八开？他勉强有两成胜率？ 当然，这胜率不重要，这一切的前提就无法完成——封印了他一身实力，甚至连储物空间内大部分东西都起不到作用的，是轮回空间。 除了最基本的，诸如没有太多特殊功用，单纯饱腹的食物，不涉及其他世界超凡材料，单纯遮盖自身的衣物，亦或者普普通通的铁剑等，大部分涉及到‘非此世界观’的物品，都被轮回空间禁了。 不然随便拿出几道灵符禁咒卷轴，以s级强者的身家，那也是横着走。 如果有余力，他还真不至于放任欧拉丽如今的局面不管。 华国从来都是个有责任心的大国，纵然这份责任心暂时还落不到剧情空间中，优先解决自身内部的问题，但优先归优先，落在眼前的问题就是最应该优先解决的问题。 人老成精，称号为梦溪先生的老爷子，虽然没有建国前的印象，但从那个年代出生到如今，也算被影响颇深。 陆明能看出些欧拉丽的问题，当然也瞒不过他，神灵，冒险者，普通人……这其中矛盾的尖锐，怕是比大洋对面的白头鹰都要严重。 人和人的性格不能一概而论，如果不是阿斯特莉亚，陆明半点不会管欧拉丽这点破事。 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老爷子……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可不是单纯说来看的。 可这不是他不出力，而是他真的没办法。 陆明脸上挂上一丝笑容，道：“您说笑了……就凭这里的阵法，那可能应对不了lv7。” 老爷子微微摇头：“你也说了这是阵法，自然是有限制的——若你能将人引到这来，或许能困住她。” 陆明微疑，他可不知道对方实力被封印的事。 甚至答应了他，将敌人引到这来能帮忙困住，但不答应动手……难道，这是阵法特长？有着类似阵法类天赋？ ……陆明微微思索，那倒是说得通了。 很好说话的一个老头，性格秩序偏善，实力一般，大概率c级顶尖，借用天赋和一定的准备能威胁到b级强者，但离开阵法实力会急剧下滑。 陆明微微点头，道：“那……就麻烦前辈了，我会想办法将阿尔霏亚引过来。” 只有这种实力反倒是让他放心。 老爷子叹了口气，心道，是个纯良的好孩子。 明明实力不强，却愿意为了剧情世界东奔西走……现如今，很多轮回者都自以为人上人，视剧情空间人物为土著甚至npc，进入剧情世界后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不过——通过当前0001号世界的规则演化，老爷子大约有些猜测——将剧情人物当成npc还真没错。 恐怕，除了原型的0001号世界以外，其他编号的世界都是在此基础上衍生而来，里面的‘剧情人物’可能只是工具人或者投影，通过轮回者在其余编号世界中完成各种任务进行模拟，来以此调整0001号世界的规则，逐渐和现实世界接轨。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至少很多专注原罪能力或者情感能力的强大轮回者，都没看出来其余编号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普通人有什么本质区别。 ——然而，0001号世界的一切获得，通过储物空间就能带到轮回空间，带到现实世界里，在其余编号世界的冒险所得，毛都落不到轮回者手中一根，轮回者能获得的，只有完成轮回世界后的抽奖以及轮回点。 不过，按照轮回空间一贯以来的表现，老爷子推测…… 恐怕其余编号的世界都是投影类世界，而且是连s级强者都发现不了问题的投影类世界，其中无论是人还是物，或许都是并非完全真实的。 ……但如果轮回者真把那当成假的，把剧情人物当成土著或者npc，怕是直接被轮回空间取消进入0001号世界的资格。 第七十三章 封印 老爷子眼中闪过几分赞赏。 在他想来，陆明不顾自身安危，想要平息都市的战乱，那不是赤子之心? 也怪不得他能进入0001号世界完成任务了——对他这种背靠华国的s级强者倒是罢了，对普通轮回者来说，随便在当前世界采购些东西放到储物设备中，带回到轮回空间卖了，岂不是大赚一笔？ 不过，老爷子也没有提醒陆明的意思，这种新人轮回者不可能知道0001号世界的不同，让他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 但他试着将敌人引过来这点，老爷子还是赞赏的。 他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待沉默了片刻后，幽幽长叹一声。 “……也罢，这柄剑，就先借给你一用。”老爷子颇为不舍的拿出了一柄剑。 ——不久前，为了弥补他拿莉莉的气运布阵造成的气运流失，他拿了一柄s级的剑抵债。 他现在手中这柄，则是他老朋友那把，曾经承载过华国气运的天子剑。 ——当然，两把剑如今都是威能完全被封印的状态。 等到他离开这个世界，莉莉那柄剑大概会逐渐恢复威能。 但这柄天子之剑不同，威能封印归被封印，也就是破铜烂铁，但曾经承载过华国气运这事不会变。 尽管，气运只是个笼统的说法，老爷子如今能看见规则不稳情况下，当前世界的气运，但现实中气运真的只是一个说法。 可也未必没用，或许能带来几分好运。 ——s级强者容易出现在各大势力之中，总不是巧合吧？ 老爷子是不担心陆明拿了不还的，轮回者不可能永远不回现实，而只要回到了现实，这柄曾经承载过华国国运的剑就会自己离开，选择合适的主人——亦或者，回到他这位铸造者的手上。 陆明微疑。 ……他在想，将阿尔霏亚引到阵法这里的办法。 总要有诱饵，还有能不被阿尔霏亚秒的人进行计划…… 正想着呢，对面就递过来一柄剑。 给他这边剑的人是玩阵法的，陆明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诛仙剑。 陆明心中轻笑，反省了下自己的思维发散，很客气的接过了这柄剑。 别管这位c级实力的老爷爷能有什么好武器，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用不用得上，这份心总归是好的。 陆明点了点头，道：“我就先收下。”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借！” 陆明哭笑不得，道：“是是是，借，用完就还你。” 他心道，我好歹是新手世界拿了s级评价的好吧，哪里像穷鬼了，还能昧着良心拿你武器不还？ 他看了这把武器一眼。 很古朴的武器样式，中式剑，上刻着些奇奇怪股的纹路。 材质陆明有些忍不出来，大概是某些稀有金属吧！ 陆明没看出这剑锋锐度如何，当着人面也不好试，但比起普通的制试宝剑，剑身偏向厚重。 陆明看了眼面板属性。 “空间检测完毕。” “您获得s级武具天子剑，本武具可聚集万民之力，详细情况轻回到轮回空间进行鉴定。” 陆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为全球变暖尽了一份力。 s级武具？ 陆明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随随便便见到一位轮回者，就这么富裕吗？ 陆明本来有些飘的心态，瞬间沉稳了下去。 戒骄戒躁，他那s级评价怎么得的，他那s级武具怎么得的自己清楚，基本就是靠运气。 成功这东西确实不分运气和实力，只要真成功了就算赢，可……这路上碰见一位c级轮回者，手里就有s级武具？ 当然，c级是陆明猜测，可就算这老爷子不是c级轮回者，那也是‘离开新手世界，遇见的第一位轮回者手里就有s级武具’。 ……还是能大方到外借的？ 这轮回空间果然藏龙卧虎，半点大意不得。 陆明将剑挂在了腰间，轻拍剑柄，剑身一阵轻鸣。 陆明深吸了口气：“……我就先收下了。” “且慢。”忽然间，老爷子眼睛有些直。 死死的盯着陆明，沉身说道：“你把剑先还我。” 陆明：“？”这是闹什么鬼？不舍得可以直说，反正要是他，绝对不舍得将s级武具外界给路人。 他将剑还了回去。 老爷子看着这柄剑，仔细观摩一会，又将剑递给了陆明。 陆明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接过了这把剑——老爷子又抽了回去。 老爷子眼神有些复杂。 通过这双眼睛直视解析着规则，这剑在他手里，浑身上下所有威能全都被主神规则压制住。 将剑递给了陆明……刷的一下，束缚住这柄剑的规则链条毫无征兆的直接解开了。 老爷子反复测试了两次，确认这情况准确无误，脸上满是迷茫。 他看向了陆明幽幽叹息一声，将一句话憋在了嘴边，没问出来。 我以为你是实力太弱，引不起规则混乱，所以没被封印实力，实际上……好家伙，其实是规则封禁在绕着你走？ ——你就是轮回空间亲爹？ …… 仓库，地上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倒着一大堆冒险者。 大约三十多位，其中最低都是lv3的冒险者。 最初的一位，看在艾丝父亲的份上，阿尔霏亚没取走艾丝的性命，后面却实打实的没有了机会。 她这边释放了广域魔法，最危险的就是第一个赶到的艾丝，紧接着的阿斯特莉亚眷族，在里维莉亚勉强拖延了一点时间后，陆陆续续的，有其他冒险者赶到了，让阿尔霏亚彻底没了下死手的功夫。 然而—— 高级冒险者的人数，不是无限的。 眼前三十多位已经是这个区域内的所有高级冒险者，在作战计划中被分配到其他区的高级冒险者，纵然是想要赶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阿尔霏亚面色惨白。 自然不是被冒险者伤到了，但这遗传病着实要命。 不过，她在站在，而且战斗力并未减弱太多，而在她眼前的冒险者，要么是趴着，要么是半跪。 除了一位—— “猛者，奥塔……”阿尔霏亚看着对面的大块头，眼神微眯:“——这应该算是你我的第二次战斗？” “不，是第一次。”奥塔答道:“第一次正式战斗。” 阿尔霏亚轻笑了一声。 “好好好，第一次。” “如果毫无还手之力的一边倒不算战斗……来努力让这算是第一次战斗。” 第七十四章 赢 阿尔霏亚知道奥塔。 在很长一段时间前，当时的赫拉眷族和芙蕾亚眷族间有些矛盾，两位女神互相看不顺眼。 因为奥塔不断的挑战宙斯和赫拉眷族的成员，终于有一天，奥塔这份执着一定程度上引起了阿尔霏亚的重视。 奥塔挑战的行为，受到了不少人的赞扬，包括赫拉眷族的团长，lv9的女帝。 ——于是，阿尔霏亚和奥塔见了一面。 见了一面后，阿尔霏亚满是失望。 实在是看不出哪里特殊，实在看不出奥塔究竟哪里有才能——结果就是，奥特被阿尔霏亚一手刀轻易的放倒了。 或许有人说这是在以大欺小，可问题是，单纯计算年龄，阿尔霏亚反倒是更小的一方。 算上冒险时间也是，奥塔出生后不久，就被芙蕾亚收养，踏上冒险者这条路的年纪可不低。 但奥塔甚至抗不住她个弱女子法师一手刀…… 就这，女帝还在和她说奥塔不是泛泛之辈，还在说如果给他十年时间成长，女帝可能就嫁给他了。 阿尔霏亚看来，那女人多半是疯了。 曾经的奥塔，让阿尔霏亚很失望，但…… 阿尔霏亚叹了口气，现在又如何呢？ 仔细想了想，赫拉眷族讨伐黑龙的场景仿佛近在眼前，但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算上讨伐黑龙前她的病症就在加重，四舍五入她也有个十年时间没增长过实力了。 这女帝曾经提了一嘴的十年时间过去了，如今的奥塔又有几分实力？ 阿尔霏亚多多少少的，心中升起了几分好奇。 以她的眼光，自然能看出一些信息。^ lv6……不，如果有足够的伟业，奥塔已经有升级到lv7的资格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不去升级呢？ 阿尔霏亚心道，伟业这东西，难道不是想有就有了，去单刷楼层主啊，冒险者升级这玩意还能卡关的吗？ 好歹是一流的冒险者，总不至于都没办法越级杀怪吧？ …… 奥塔深吸了口气。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他这一路以来的成长，尽皆为失败。 宙斯和赫拉的眷族，全都水超乎想象力的怪物，他一遍又一遍的挑战，但根本就未曾获胜过。 奥塔是从小就被芙蕾亚收养的，他打从心底的崇拜着芙蕾亚女神。 哪天，芙蕾亚女神卷入了宙斯于赫拉两位夫妻间的争斗，两位女神的对立下，芙蕾亚不敌赫拉，过于相信自己孩子的芙蕾亚女神满脸黯然。 那一刻，奥塔暗暗发誓，唯有芙蕾亚大人才是最应该君临这块土地，君临欧拉丽的存在。 如今一切都已过去，宙斯和赫拉眷族的主力都团灭于黑龙。 奥塔深吸一口气，他不得不考虑，这是否是他仅有找回场子的机会。 铸造芙蕾亚眷族荣光，他奥塔义不容辞。 奥塔将大剑仍到一旁，如果应对魔法使，他认为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猛然怒吼一声，奥塔猪突猛进，他早已不是曾经的他，绝不可能在被魔法使用手刀轻松解决。 只要能接近对方，就算他的胜利。 阿尔霏亚轻打一个响指。 “福音。” 万能的短句魔法，化为波动袭向了进击的猪人。 不仅仅是一道。 阿尔霏亚对奥塔仅仅是有所在意的程度，奥塔屡次挑战屡次被打倒，听上去是真的一点牌面都没有，但在赫拉眷族如日中天的年代，胆敢挑战的也就只他一位而已。 仅仅是一道魔法，不可能拦截的住奥塔。 真正的法师，从来不是一道一道魔法释放，而是宛若炮台一般，用压倒性的实力碾压对手，让人连靠近都不可能。 奥塔咬牙，被魔法正面集中，手臂上的防具扭曲的不成形状，撕裂开数道伤口，鲜血缓缓滴落到地上。 如果带着武具，或许能多击破数道魔法，减少所受的的伤害吧？ 但是不行。 若是仅仅一两道魔法也就罢了，但若是砸持续的战斗中，阿尔霏亚的声音魔法无色无形，在魔法于魔法的相互重叠中，更是连用声音辨位，察觉攻击方向都难。 若是用武器，只不过在拖累他自己罢了。 奥塔怒轰一声，身形加快了数分。 他的技能，通过兽化提升自身全属性的能力。 他是败者，无可辩驳的败者。 败者挑战胜者，容不得一点大意，必须将自己的一切都投注到攻击之中。 防御？ 谁管啊！ 明明敌人站在这里，明明敌人顶着早已到达极限的身体，明明八年前赫拉眷族被赶出欧拉丽，她都没有动手，奥塔能预料到那份病症到底有多严重。 对方有着拼死一战的决心，难道他没有吗？ 不是对着致命要害的攻击全部忽略，对着致命要害攻击，只需要以最短最省力的距离躲过。 实在躲不开的，就用手抵挡，手磨得一片模糊还有脚，还有头槌。 抓住一切可抓住的，用尽一切能用到的，战胜最想要战胜的敌人。 这是野猪拼死的獠牙。 以肉身抵抗魔法的攻击，用最弱却是最强的一点，不讲道理的，强行将一切拉到胜负的天平上。 奥塔眼神前所未有的亮。 他不是天才，比起曾经的英雄，他的天赋并不出众，但他的努力不弱于任何人。 锻炼锻炼锻炼，冒险冒险冒险，无数次一个人进入地下城远征，挑战自己的极限，若有半点失误，便只能孤身一人葬在地下城的角落，连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只能努力，一遍，一遍，又一遍，经历比谁都要多的困境，跨越比谁都要多的考验，最终，他站在了这里，他站到了今天。 不用到一切花里胡哨，他若是耍任何小花招，都绝瞒不过阿尔霏亚，被才能诅咒的阿尔霏亚，那份才能绝不仅是冒险者的才能。 用最直接的攻击应对攻击，用最直接的暴力应对暴力，奥塔向前挺近着。 他输的很多，但他从未输的习惯。 每次失败，都在对他的内心进行考验，都在激发他对胜利的渴望。 最终，这一切的一切，化为了一声怒轰。 “老子要赢。” 第七十五章 拖延 男人的战斗，充斥着热血。 面对曾经的宙斯与赫拉眷族，面对强若深渊的敌手，奥塔未曾退缩过一丝一毫。 每次失败，那份败北都化为了他成长的柴薪。 而今，源于心底的火焰燃了起来。 直接，暴力，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存在无可忽视的美感。 曾经被击倒在地的冒险者，其中伤势不算特别重的，勉强搀扶起了其他人，都在观看这场绝无仅有的战斗。 曾经欧拉丽的巅峰，于现在欧拉丽的巅峰，两人的背后，都背负着自己的时代。 有人握拳。 ——奥塔，一定要赢。 有人呼喊。 ——加油，冲锋的大哥哥。 有人为之震撼。 ——完全无视了这份伤势，用肉身抵抗魔法，这个男人究竟跨越过了多少地狱。 有人在想。 ——或许，这次能赢。 阿尔霏亚微微垂下眼帘，他和奥塔的距离在拉近，仅凭短文魔法咏唱，她已经没办法完全压制奥塔了。 她微微点头。 奥塔——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她铭记的名字。 那是和她完全相反的类型。 她的天赋，她的才能，千年以来名副其实的第一，她甚至固执的以为，若非遗传病在，眷族不至于团灭在黑龙手中。 在战斗中，她能轻易的看破敌人的战斗模式，只要一眼就能学会其他人的招式，总能以最合适的方式进行回击。 然而，奥塔却不同。 他没有所谓的招式，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无数经验的积累，都是从绝境中诞生的本能。 和阿尔霏亚这种理智派不同，奥塔是完全的野性派。 面对魔法的攻击，到底该怎么做？ 奥塔自己都不知道，但丰富到极致的战斗经验，以至肉体先一步就动了起来。 阿尔霏亚的才能，宛若最精妙的破招之法，可对方同样是毫无章法的本能攻击。 这份本能，自己能破解吗？ 阿尔霏亚内心点头。 ——能! 若这就能拦着她，她还自称什么最具有才能？ 但需要足够的时间。 奥塔跨越了多少绝境积累的那份战斗经验和本能，总能以最合适最省力的角度，躲开阿尔霏亚的攻击。 但这份经验，阿尔霏亚也能解析。 阿尔霏亚心道，需要……十分钟左右吧。 将这不讲道理的本能和经验拆开揉碎，化为使自己成长的基石。 被才能诅咒的女人，精于魔法不代表近身战的天赋不行，精于算计不代表依靠本能的战斗她不会用。 若是如此局限的才能，那还有什么好吹捧的？ 但是，破解需要时间。 高手的战斗之中，那有给她十分钟分析敌人数据的机会？ 如果她是完美的状态，魔法的威力在大个数分，奥塔根本就防御不下来，也不会陷入如此困境了。 逐渐的，奥塔逼近了阿尔霏亚，猪人那高大的身躯面前，阿尔霏亚的身躯显得那般娇小。 只不过—— “奥塔。”阿尔霏亚念着这一名字：“……谁允许你小瞧我了？” 猪头肉一楞，为何要浪费咏唱的时间来对话？ “福音。”照例的魔法袭去，奥塔举手硬抗，身形免不了摇晃了片刻。 相应的，阿尔霏亚的下一发魔法准备好，需要比这更久些的时间，纵然是几个音节的超短文咏唱魔法，也比不上战士近身后的攻击速度。 只要扛过这一发魔法，阿尔霏亚就近在眼前，奥塔如此想着—— 啪的一声，勉强站了起来的里维莉亚，缩了缩身子。 阿尔霏亚拿着从艾丝手里夺去的剑，猛然拍在了奥塔身上。 不是刺，不是砍，是拍。 抱着昏睡的艾丝，里维莉亚有些忧心。 将剑横过来拍退奥塔。 ……这剑会不会歪啊，还能用吗？ 这祖传的剑要是坏了，艾丝不会泪眼汪汪的哭给她看吧？ 阿尔霏亚的魔法频率反而降低了，甚至不时在战斗中舍弃本能用在咏唱的时间，只是简单的对话。 “你的獠牙，差一点就能触及到我了，但……就这样吗？”阿尔霏亚气死人不偿命。 “从头到尾，我都没放下手中的剑，你难道以为这是装饰？” “当年被我一手刀敲昏的不是你？又以为自己能行了？” “近战实力归近战实力，以你现在的极限，单论近战我确实赢不了，但你不会以为，自己近战经验就在我之上了吧？” 正如阿尔霏亚所说，这并非是战士近战后欺负魔法使的故事。 这是战士近战都，面对一位身体属性在自己之下，但战斗经验在自己之上数个等级敌人的骨髓。 阿尔霏亚——纵然一时解析不出奥塔战斗模式的弱点，但她的近身战斗经验却要高于奥塔数倍。 lv9的女帝，lv8的豪杰，眷族中其余lv8其余lv7——作为并肩战斗的伙伴，这些人的战斗经验，阿尔霏亚怎么可能没有？ 经验，技法，出力角度，时机，每一样阿尔霏亚都掌握的秒到毫巅。 凭借寥寥几发魔法，逼得奥塔硬抗或者躲避，阿尔霏亚趁机近战攻击，每次都攻击在奥塔最发力的位置上。 她冷冷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只要近身就能赢，谁给你的错觉？” “去从头来过。” “福音。” 魔法释放之后，卡在奥塔的僵直上，阿尔霏亚猛然一剑，将奥塔拍飞开来。 猪人径直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忽然一呆。 在他的右手边，是最开始时，因为害怕拖累速度，他扔在地上的大剑。 阿尔霏亚长出口气，勾了勾手，道：“来？” 又转头看向了一旁：“或者，一起联手？” 刚刚赶到的芬恩，面色微苦。 “……我更希望是车轮战。” 阿尔霏亚，果然强的可怕。 咏唱的同时兼顾近战都行——难道就不能同时咏唱不同的魔法？ 病症！拖延时间…… 不！ 芬恩摇头。 拖延时间不算错，但在这里不行。 这里是欧拉丽。 阿尔霏亚难道没有能强撑着的意志力？ 拖延不了的，她一定能盯着病症坚持到自己胜利，或者—— 由己方造成足额的伤害，让她压制不住病症爆发。 芬恩深吸一口气：“奥塔，联手吧。” 第七十六章 怒火，在心中燃烧。 芬恩是个矛盾的人，他充满理性，理性到能完全不像个英雄，理性到如果没办法拯救的人，他甚至能拿来充当诱饵。 同样，他也是个很疯狂的人，这源于他的魔法——为自身施加全能力大幅度上升的魔法。 名为凶猛之魔枪的魔法，让当芬恩燃烧起战意之时，让他的属性上升一个等级。 从lv5等级的冒险者提升到lv6，事实上，对于冒险者这一体系，对于神之恩惠而言，lv5正是一个分水岭。 强大的lv5足以和lv6媲美，无论是现在的芬恩，亦或者以后lv5的剑姬，而弱小……或者说正常的lv5，就是单纯的lv5. 而到达lv6后，倒是未必有这种类似于提升一个等级的能力，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的底牌。 芬恩的眼睛由蓝色变成了红色，那是他启动了自身技能的象征。 类似的技能，多半有着一定的限制。 以提升冒险者一个等级的全能力为界，艾丝的风灵急走为自己的行动施加风的补正，除了消耗魔力外，几乎没有缺点，算是最完美的补正技能。 查尔多的暴食需要吃下足质足量的食物，他经常以地下城的怪物为食，而且发挥这份力量会伤到自己，但相对应的，这股力量可以近乎无限制的提升，甚至到达能够跨越两个等级的程度，明明lv7，但却能发乎近乎于lv9的力量， 奥塔的技能，战猪招来就没有这种提升幅度，纵然启动了这一兽化技能后能够提升大量属性，但达不到一个等级的程度不说，每次使用还会减少大量体力和精神力。 同样是提升属性的技能或者魔法，但彼此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比起艾丝的风灵疾走，芬恩的魔法也要弱上一些。 同样提升一个等级能力，芬恩的凶猛之魔枪在数值上并不比风灵疾走逊色，但却有着一个缺点——当使用时，芬恩会失去理智，也就是所谓的狂化。 然而…… “极度的之下竟然能保持理智，这还是我头一次知道。”芬恩的声音很冷。 “我有想过……不，算了。”他叹了口气。 他有想过，阿尔霏亚和查尔多的意图，比如说是不是在扮做恶角考验新生代的冒险者，但如今在讨论这一话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欧拉丽五位数的伤亡下，在并非由黑暗派阀而是由阿尔霏亚亲自动手的前提下，已然没有沟通的必要。 他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将对方打倒。 芬恩瞥了一眼里维莉亚，她似乎暂时无法行动，没有作战能力。 芬恩并不意外。 按照绝对的实力判断，里维莉亚并不比他要弱，但在作战之中……里维莉亚只会被轻易打败。 魔法使和魔法使之间，lv5和lv7之间，没有任何要素是对里维莉亚有利的。 然而，他和奥塔却又有不同。 极致的冷静中，他恢复了理智，货真价实的达到了lv6的身体能力——甚至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lv6. 若是以原著中lv6的剑姬对比lv7的奥塔，纵然剑姬开启技能后属性勉强可以一战，但双方的经验不同，跨越的战场不同，艾丝依靠技能提升一个等级的身体能力，真的只是提升是身体能力罢了。 可他芬恩，如今能保持冷静，那就和货真价实的lv6没有区别。 这并非是他比艾丝强，恰恰相反。 艾丝是天才，她以极快的速度升级lv5，升级到lv6，根本没有更多时间遇见考验，经历种种困境。 而芬恩不同，他是小人族，就如同精灵族在魔法方面普遍有着更高的天赋，小人族在升级方面普遍较难。 芬恩经历过的历练，经历过的冒险，远不是他这个等级应该经历的，只要身体能力提升上来，他就是真实的lv6。 两位lv6，应战一位lv7，如果阿尔霏亚是完好的状态，芬恩觉得没有胜算。 但若是给她制造一定的伤害，让她压制不住遗传病，让她达到自己的极限…… 这种程度，应该做得到吧？ 芬恩手持长枪，奥塔拿着大剑，而阿尔霏亚手中亦拿着艾丝祖传的破坏之剑。 下一刻，剑枪交鸣。 …… 洛基眷族和芙蕾亚眷族是当今欧拉丽的高峰。 芬恩和奥塔是洛基眷族和芙蕾亚眷族的高峰。 格挡住芬恩的长枪，并用魔法将奥塔击退，阿尔霏亚心中点头。 因为信仰而行动的猪人，因为愤怒而行动的小人族，他们都有着一个目标——守护欧拉丽。 守护这座她曾经为止奋斗过城市。 猪人对于女神的信仰，足以让他无视自身的生死，只想着将眼前的目标击败。 小人族因她破坏而燃起的愤怒，让他在狂化中找回理智。 阿尔霏亚承认，现在的自己，确实落入了下风。 说到底，她也只是位魔法使，本就不擅长单对单的战斗。 她的技巧和战斗经验固然更高，但身体强度只是普通的魔法使。 ——比起一对一或者一对几，更加擅长一对n的魔法使。 能够将同等级战士消耗死十次的怪物群，她一个人凭借魔法就能清场，可同样的，在和战士的正面较量上，她难免陷入下风。 尽管一对一，她也要强过同等级的战士就是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点在于—— 阿尔霏亚有些沉默。 欧拉丽的后辈已经拿出了勇气和觉悟，她此时此刻却还在犹豫，是否有些不该？ ——她下定了决心不错，但她绝非打从心里想要毁灭这座城市。 阿尔霏亚心中叹了口气。 猛然间，她手中加力。 芬恩色变，那瘦小的手臂，顷刻间爆发出的力量，竟然还在他之上——阿尔霏亚自然是没这份臂力的。 如果给她时间，没有遗传病的影响将所有数值全都提升到极限，那她将会是全能，无论魔法还是剑术，无论对多还是对一，都将是毋容置疑的第一。 然而，天妒英才。 话虽如此，体力和属性不足……刺激一下自己，总归是有办法吧。 强行提升自身属性，强行加强自身近战能力……罢了。 第七十七章 在赫拉眷族中，阿尔霏亚并非后卫，而是前卫。 凭借极强的洞察力，不逊色任何人的武器技术，超级方便的短文魔法，阿尔霏亚砸面对任何敌人时，都能做到出有效应对。 比如现在—— 被近身战缠住了？ 这份孱弱多病的身体，阿尔霏亚病症的源泉，难道真的没办法应对这样的场景？ 怎么可能？ 她是阿尔霏亚，这就足够了。 走上魔法使的道路，不是因为她没办法成为战士，而是成为战士的战斗会活动身体，会急速加重她的病情。 但——如今加重了又如何呢？ 从出生起就被病症困扰着，如果说阿尔霏亚自己，大概早就放弃寻找治疗的办法了。 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换了同样病症的妹妹。 赫拉眷族试了无数办法，都没能救治她的病症，阿尔霏亚怎么可能不想着自己解决这问题？ 时至如今，她仍然没找到办法，可论及医术，论及对人体的了解，不客气的说，她是全欧拉丽，甚至全世界最强的一位。 久病成医。 刺激自身潜力的手段罢了，她要多少有多少，但她一项很少用，那是减少她本就不多的寿命。 如今，她不在乎。 伴随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阿尔霏亚连力量都凌驾在了芬恩之上。 但阿尔霏亚并未缠斗。 短文魔法的咏唱已经停下，她通过速度和技巧抵挡住两位的攻击。 明明是魔法使和战士的战斗，武器间的交锋却不比任何人逊色，在诸神下界后的千年之中，如此激烈的近身战斗也少有吧？ “后辈啊，来见识见识吧，属于我的……属于败者的力量。”阿尔霏亚声音微微低沉。 “同样……属于世界巅峰的力量。” “祝福之祸根，诞生之祸愿。吞噬半身吾之原罪——” 芬恩脸色骤变，超长文咏唱？ “奥塔，阻止他。” 芬恩怒吼一声，本已加速到极限的战斗，甚至又快了几分。 “——不用你说。”奥塔咬牙。 更快更快更快——在她完成咏唱之前，一定要阻止她。 “无法拔除，无法净化，无法救赎，响彻天际之音色正是吾之罪孽。” 在咏唱之时，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瞄准空隙反击。 天才从来不单纯是实力上多强，还意味着——没有弱点。 哪怕同为战士，有人擅长攻击，有人擅长防御，有人擅长以灵巧的手段进行回避，阿尔霏亚完全不同。 她都会一点。 那份才能，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穿并复制招式，仅需要几分钟就能完全解析所有战斗经验和风格，在最合适的时机，她永远有最合适的牌能用。 能限制她的，从来都是那遗传病——哪怕走上魔法使这条路，都是对她的限制。 地错世界，仅仅三个魔法栏，极大的限制了她的发挥，若是身体支持她成为战士，她只会比成为魔法使更强。 “众神的喇叭，仙境之竖琴。光之旋律，正是罪过之烙印。” 短文咏唱魔法，对魔法使而言，不过是‘普通攻击’。 所以，魔法使才不擅长和战士近战，一共只有三个魔法位，阿尔霏亚是一短文魔法，一防御魔法，一超长文咏唱魔法。 ——也即是，除了大招，只能平a。 纵然她将平a的短文咏唱魔法玩出花来，面对两名lv6的战士，且自身病症降低了魔法咏唱速度，也难免有些棘手。 刺激自身的潜力，以剑术暂时抵挡芬恩和奥塔的攻击，然后——她要开大了。 “被人造天地所爱的吾之命运啊——破碎成灰吧，吾恨汝甚之。” 前所未有的魔力，充斥在阿尔霏亚周围的。 动用全部魔力施展短文咏唱魔法，动用全部魔力施展超长文咏唱，这是两个概念。 火球术纵然灌注了无数魔力，他也永远只是火球术，没有内部原子层次的变动迸发，纵然是太阳大的火球术，也成不了太阳。 这份魔力—— 芬恩面色难看。 如果爆发开来，整个欧拉丽会彻底毁灭。 ——不是之前那般，纵然魔法范围遍布了欧拉丽，但只有靠近阿尔霏亚的一部分核心区域对冒险者致死，全欧拉丽范围内只死了五位数。 这次的魔法如果爆发开来—— 他，奥塔，在场的各位，连带欧拉丽范围内的所有神灵，所有冒险者，绝没有能活的。 洛基所在的黄昏之馆也好，芙蕾亚所在的巴别塔也罢，表面覆盖的魔法防御在这魔法之下，不过是一层白纸罢了。 “代价在此处，持之罪证毁灭万物。”阿尔霏亚嘴中吐出音阶。 来不及了！ 芬恩咬牙，依靠魔法才将自己提升到了lv6，他没有能解决这一情况的底牌。 奥塔不做声，只是尽力的劈砍着，除了兽化提升属性外，他有着迅速恢复的技能，这也是他之前扔下武器打算好阿尔霏亚近身战的原因，但在次数，这恢复魔法根本起不到作用。 “呦哭吧，圣——” 最后的咏唱已然摆在眼前。 数十位冒险者根本无力抵挡，只能干看着，两位在奋斗的当事人又何尝不是？ 只待最后的音节落下，这座诸神的城市将赢来终结。 在场诸位，完全没有能力阻止。 至少—— 是明面上在场的诸位。 一抹刀光闪过。 夜空之下，洁白的刀身映照着月光。 不知其何来，不知其何止，刀光径直挥向了阿尔霏亚。 知道出手之时，才有人意识到——原来，此处仍然有人。 赤瞳手握着桐一文字，对于已经心怀死志之人，将之葬送就是最好的结果。 从地下城绕路上来，她一直等待着机会。 淡出对比属性，她不如奥塔，甚至不如如今的芬恩，算是lv6都有些勉强。 若是正面战斗，她起不到什么作用，早在地下城冒险时，她就清楚了阿尔霏亚的强大。 然而—— 地错世界，神之恩惠系统有着形形色色的技能，有着加强自身的魔法，她同样有着手段。 学习的技能暂时用不出手，但她——有天赋。 此刻，是月夜。 她，是杀手。 出手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只是—— 赤瞳毫无把握。 表面上，这是阿尔霏亚最脆弱的时机，但—— 这不是她找到的时机，而是阿尔霏亚自己制造的时机。 是对着整个城市连带可能潜藏在暗处的她释放的魔法，她只能冒险一试。 第七十八章 招式，纷纷为两种。 粗略的划分，可以分为普通的招式和蓄力类招式。 普通的招式，就好比武学之中讲究接化发，讲究开合，说白了，无外乎运用自己的力量，纵然有素蓄力，也照样是在用自己的力量。 而蓄力类招式，则是涉及到了超凡。 蓄力类，不仅仅是用到了自己的力量，而且用到外界的力量，比如通过灵符引用天地之力，通过意志调用天地间的元素。 两种招式之间并无高下之分，借用到天地之力的招式自强大，但破招也大，确实要讲究时机，而且使用的过程中，力量掌控度也是问题。 魔法，毫无疑问是借助了天地之力的招式，因而施展出来的威力才那么大，而弱点就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咏唱。 阿尔霏亚在魔法的领域，在次方世界毫无疑问是最强。 所以，纵然芬恩和奥塔能僵持一二，但同为魔法使的里维莉亚，在阿尔霏亚面前没走过三个会和，同职业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相差悬殊就是相差悬殊。 比起借用外力的招式，单纯使用战斗者本身的招式，在于一个纯字。 如何见招拆造，如何找出对方的破绽，如何在更好1的机会施展自己的力量等等。 在战斗中，需要的不是招式威力有多大，需要的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展示出一定程度的力量。 只要将剑横在敌人脖子上，哪怕只是轻轻一抹，那就比什么咏唱都有用。 毫无疑问，赤瞳走的是这条路线。 她，是暗杀者。 在原著之中，她毫无疑问是走偏了的。 所谓暗杀者，讲究的是出其不意，讲究的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原著之中的赤瞳，倒还不如算作战士。 但那并非帝国的教育水平出了问题，让她们顶着帝国暗杀部队的称号，实则根本不会暗杀——只要是，根本用不到。。 想要暗杀，最基本的前提——敌人要比自己强。 如果敌人比自己弱，暗杀不是脱裤子放屁？那不是纯扯淡？ 如今的赤瞳，算是处在那个临界点之中。 在前传时期的赤瞳，暂时还是臣具使，战斗风格纵然已有几分粗犷，但比起正传时期，还收敛了不少。 纵然在轮回空间中强化了不少，但因为考虑到敌人是千奇百怪的轮回者，她反而将暗杀的技巧捡了起来。 暗杀—— 隐匿自己的踪迹，在敌人最为薄弱的时间，在最适合的时机，刺出最合适的一击。 这谁赤瞳有生以来最璀璨的一刀。 力量，速度，角度都无可挑剔。 作为土著，离开自身所在世界的不安；作为暗杀者，能够做到何种程度的迷茫；作为姐姐，对于妹妹如今状况的担忧；作为徒弟，对送阿尔霏亚一程的坚持—— 将精气神都聚集在这一刀之上，这进入轮回世界以来，她第一次全心全力施展的一刀。 可是，实际不对。 暗杀者——当暴露自己是暗杀者时，想要再发挥作用，需要等待的时机，就变得极为漫长。 阿尔霏亚嘴角翘起一丝弧度。 赤瞳并未展示出过自己暗杀者的一面，但她们一路从地下十八层杀到了地下六十层，彼此并肩战斗中表现出的本能，就足以让阿尔霏亚推测出她的战斗方式了。 以及形成这种战斗方式，她大体上究竟受过那些训练。 她们离开时，是阿尔霏亚用魔法将地下城的通道摧毁，她本人难道不知道赤瞳的速度，难道1不知道赤瞳绕路走能够返回到欧拉丽的时间点？ 估算着，赤瞳自身潜行在暗处——这对阿尔霏亚，确实威胁很大。 在地错世界之中，就不存在lv6级别的暗杀者，每位lv6都是跨越了无数死境，都是豪杰中的豪杰，怎么可能精通暗杀？ 对于团队为规模的冒险者来说，哪怕是lv6的探子，都比lv6的暗杀者要吃香。 法师和法师之间，是单纯的看施法威力和施法水准，彼此的强弱是绝对的。 而法师和战士之间，强弱的天平就有所偏转，并非单看表面的强度，而是要看发挥。 但比起法师和战士，法师和刺客间的战斗，那基本就是纯看发挥了。 别说是lv6，就算是lv5的刺客，若是能抓到机会，刺出惊艳的一剑，也足以击杀lv7的魔法使。 然而——阿尔霏亚知道这一点。 她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空隙，所以意图开大，将潜行在暗中等待时机的赤瞳炸出来。 然而，这咏唱魔法——真的是在咏唱魔法吗？ 区区芬恩，区区奥塔，哪怕是同为魔法使的阿尔霏亚，他们懂什么叫做魔法，他们懂最强这两个字的重量吗？ 咏唱，只是假的。 魔力确实很强，但那是阿尔霏亚调集了自身魔力而进行的伪装，说白了，就是糊弄人的，咏唱根本没在进行。 将调集的大部分魔力释放了出去，大部分砸在了背景，砸在了声光效果上。 原本的魔法，绝大部分力量内敛与魔法之中，小部分力量无法完美控制，逸散开来，就好比战士挥剑时产生的风压，但阿尔霏亚主要将魔力释放出去，芬恩和奥塔怎么可能不上当？ 他们怎么想得到，阿尔霏亚通过刺激自身潜力的手段榨取肉体力量同时不是为了反击，弄出那么强大的魔力波动，其实是在平白浪费自身的魔力？ 他们都想不到，更别说赤瞳了。 ——作为来自斩赤世界的土著，小小萌新，她能感知到魔力波动已经足够努力了。 刀光近在眼前，阿尔霏亚长出一口气。 她调集魔力，也并非纯粹的无用功，就比如，现在她施展短文魔法，就比之前施展短文咏唱魔法要强数个等级。 魔法的数量对阿尔霏亚是限制，她自己是最清楚的。 身体素质对她近战的发挥是限制，她怎么可能忽略。 为此，解决方法是—— “福音。”阿尔霏亚淡淡吐出两个字来。 绝望之剑上，覆盖了一层白光。 附魔—— 将魔法附着在剑上，将普普通通的剑，变成高频率震动武器。 第七十九章 声音的本质是震动。 如果说将短文咏唱魔法开发到范围对城，是阿尔霏亚用来清杂的神技外，如今将短文咏唱魔法附着在剑上，就是她将这一魔法在对单战斗上的开发。 原本，阿尔霏亚回避的是奥塔的攻击，硬挡的是芬恩的攻击，但简单的两个字出现在嘴里，芬恩脸色当即剧变。 剧烈的震动从枪上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要握不住自己的枪。 若广域释放足以让数以万计的平民死亡，若对单体释放，足以让lv5的冒险者失去战斗能力，如今将震动仅仅附着在剑上，那份力量—— 尽管如何不愿意，但并不是芬恩能够凭借意志力解决的。 他手中不由自主的一松，阿尔霏亚解开困境，将不灭之剑一横，后发先至，挡在了赤瞳袭来的刀光上。 宛若地下城时的对决重演，阿尔霏亚将剑轻轻上挑，瞬间便带偏了赤瞳刀的走向。 在震动频率的变更下，赤瞳身体一松，不由自主的，将剑刺向了正一剑砍向阿尔霏亚的奥塔。 剑与剑的相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赤瞳身不由己，奥塔也不自觉的收了收力，毕竟这似乎是友军。 与此同时，阿尔霏亚更进一步……最好的手段是直接动脚踹死眼前这俩没什么防卫的。 但她甚至穿着裙子，为了保持风度，怎么可能下的去脚？ 终究还是挥动了剑。 若是动脚，那就是毫无延迟，但既然是动剑，终究是有了些许空隙，松开了武器的芬恩咬了咬牙，尽管手臂仍然震颤的发麻，但他仍然跨步向前，不管不顾，挡在了前面。 噗嗤一声，绝望之剑刺中了芬恩，从肚子左侧刺入，从右侧惯出。 不顾流出的鲜血，芬恩死死抓住了这柄绝望之剑。 阿尔霏亚是为剑附魔增加了剑的破坏力，使得武器无坚不摧，但并非加强了她本人的臂力。 纵然她之前确实通过一些小手段加强了身体能力，但那依然要在芬恩之下。 ——说句实话，若是她有芬恩如今的身体能力，单纯凭借战斗经验就1足以吊打芬恩和奥塔联手了，连半句咏唱都不用。 绝望之剑上附着的震动终究还是减弱了不少，尽管从剑刺入身体时，芬恩就觉得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颤抖，但如果是最初他握不住枪那种程度的震动，他如今已经死了。 勉强握住这剑，不让阿尔霏亚拔出，无需芬恩多说，下一秒，从他身后，一柄大剑越过他斩向了阿尔霏亚。 奥塔。 和赤瞳短暂的相互碰撞下，终究还是他的力量较大，率先展开了攻击。 而且——有身高差在。 作为壮汉的奥塔，去攻击普通人类女性身高的阿尔霏亚，完全可以无视中间小人族的芬恩。 瞥了一眼芬恩后，阿尔霏亚放手。 从洛基眷族夺来的绝望之剑，终究回到了洛基眷族手中，纵然是以谁都不想看到的方式。 阿尔霏亚后退一步。 仅仅是一步的时间，就意味着她能再次施展出魔法来。 她平日里能用的攻击魔法只有这一个，纵然玩出花来，纵然能广域攻击能附魔，但终究是差强人意。 广域攻击杀伤力低，附魔在武器上生效时间短。 这毕竟只是短文咏唱。 然而，这是短文咏唱。 “福音。” 仅仅是退后一步的距离，她就可以进行第二次施展。 说句实话，阿尔霏亚将这魔法附着在自己的武器上还是第一次。 艾丝的绝望之剑，是整个世界都少有的武器，其剑带有不坏属性，能够让阿尔霏亚肆无忌惮的附着魔法，常规的武器根本一附即碎。 说到底，这附魔——也不是给自己用的。 阿尔霏亚双手一拍，在了奥塔的剑尖后的剑身上。 下一刻，剧烈的震动从剑导向了奥塔的全身。 纵然阿尔霏亚的身体素质一般，但她的眼力和对时机的把握确实顶尖的，千年以来的顶尖。 ——单论战力，她不如lv9的女帝，可若是战斗经验若是眼力若是时机的把握，她完全在女帝之上。 本来来势汹汹的斩击，却在瞬息之间弱了九成，根本不成威胁。 阿尔霏亚微微垂下眼帘。 说到底—— 在赤瞳压不住性子，选择出剑的那一刻—— 赢得就是她了。 …… 场面，已然安静了下来。 阿尔霏亚垂着头。 她忍不住叹息，如今的她，到底发挥了巅峰时期的几层？ 不，说到底，她巅峰时期，她不被病症所扰能发挥出多少实力，她本人都不清楚。 但——至少这场战斗，除了最后的底牌外，她已经毫无保留了。 ——底牌并非是不出，而是没有合适的时机用出来。 她终究不是只为了毁灭欧拉丽，不然找个周围二百米没人的空地，咏唱超长文魔法，欧拉丽直接就化为平地，欧拉丽的眷族根本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然在病症几乎到达极限的现在，机会动用了所有力量，她的身体并不好受。 阿尔霏亚默然无语， 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如今的她，恐怕真正的到达了极限，只要闭上眼睛，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 这终究是她赢了。 阿尔霏亚脸上露出一份微笑来。 “……你们……还有谁能阻止我吗？” “阻止我……毁灭欧拉丽？” 她淡淡说道。 毁灭欧拉丽，只要一个全力的魔法就足够了。 她的意志力，还没到坚持不了咏唱一个魔法的程度。 然而，如今的这里，已经没有人站着了。 围观的冒险者，为数不少，脸上都漏出了害怕之色。 不是因为死亡，既然顶着阿尔霏亚的广域魔法来到了这里，那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意味着不在乎自己朋友，自己妻女，自己眷族的生死，不代表不在乎欧拉丽的存亡。 究竟，谁还能在阻止她？阻止阿尔霏亚？ 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在绝望，有的人在默默祈祷着。 然而——都市的顶级战力是有数的，洛基眷族和芙蕾亚眷族的领导者都倒在了这里，他们根本想不到能去指望谁。 清醒的人清楚。 这延续了千年的都市，神灵和冒险者的乐园，恐怕今天—— 淡淡的声音响彻在空中。 “阿尔霏亚，闹够了吗？” 第八十章 课程 火焰烧灼城市，声音如同魔鬼哀嚎。 哭喊声遍布都市，嘈杂之中，唯独此处，却是万籁俱静。 黑夜笼罩大地，邪恶宣告着自身的存在，无可匹敌的暴力面前，正义宛若白纸般脆弱。 守护自己应该守护的，拼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就算如此，依旧无能为力。 哀嚎吗？失望吗？悔恨吗？必然。 冒险者们拼上了一切。 拼尽全力所以无怨无悔？可能吗？ 朋友，亲人，梦想，在暴力面前，便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面对困难，面对绝境，时至如今，所有人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能拯救这座城市，能划破这份绝望的，并非自己。 尽管不知道谁能拯救这一切，尽管不知道谁能阻止这一切，然而—— 或许会有，应该会有，一定会有！ 在这冒险者之都，在这英雄之都——拯救这一切的英雄。 …… “……你来了？”仅仅是说话，阿尔霏亚的声音就已经发颤，呼吸间，胸口便火辣辣的疼。 “……我从未想过，最后站在我面前的是你。”阿尔霏亚吐了口气。 或许是策略型，或许是潜力型，但她从未想过，陆明如今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应该……应该更加理智些才对。”阿尔霏亚叹息道。 她真的能毁灭欧拉丽吗？如果不管不顾，来到地面找个空地就咏唱绝招，当然可以。 但——如果赤瞳一直隐藏在暗处，她根本没办法咏唱长文魔法，在赤瞳刺杀前，她并未发现赤瞳的踪影。 赤瞳无法发现，她是否真在咏唱绝招，如果抓住她真在咏唱的时机，她绝对无法躲开刺杀的那一剑。 如果不进行长文魔法咏唱，她无法施展彻底毁灭欧拉丽的技能，结果应该是——纵然击败了奥塔和芬恩，击败了里维莉亚，击败了几十位中高级冒险者，她也会在和其他冒险者的战斗中坚持不下去，露出破绽才对。 欧拉丽的冒险者才不只是这种数量，可她如今便是濒临极限了。 阿尔霏亚按着疼痛的太阳穴。 “作为英雄……逞英雄是不行的。” 小时候，她渴望着英雄。 那位少女，没有过公主梦呢，更何况是她这种，天生绝症的病患，有多少次在梦中，祈祷着有英雄能解救自己……最起码能够救下自己的妹妹。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从小女孩成长为少女，无论如何等待，属于她的英雄都未曾降临降临。 属于小女孩的幻想逐渐退却，她拿起了剑，成为了冒险者——如果其他人拯救不了她，那能拯救她的，不是只有自己了吗？ 想尽办法，拯救自己，拯救自己的妹妹，如果她成为英雄，如果她走在成为英雄的路上，她应该办得到才对吧？她应该能获得拯救妹妹的办法吧？ 可妹妹还是死了，她也逐渐病重了下去，逐渐滑向了死亡的深渊。 拯救不了妹妹，拯救不了自己，阿尔霏亚转念一想，那至少……成为大家的英雄，至少，要让更多的人露出笑容吧？ 那样，她的人生多少也有些价值了。 讨伐利维坦，讨伐黑龙，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因为她的病症一天天的恶化了下去。 距离诸神与地下城约定的时期还有富余，但她没办法坚持下去了，相对应的，赫拉眷族没办法承受‘失去阿尔霏亚’这种程度的损失，并不认为在剩余的时间内，眷族成长的力量，能够超过一个能够正常战斗的阿尔霏亚。 然后——眷族输给了黑龙。 至今为止，她所积累的一切，没有了半点意义，她所想要获得的一切，终究从她手中溜走。 名为阿尔霏亚的个体，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誉为最具有才能的冒险者，但她宁可没有这份才能。 如果这份才能属于其他人，如果这份才能转给其他健康的人，是不是能做到更多，是不是能击败黑龙？ 如果她只是位柔弱的女性，如果她和妹妹一样没有任何才能，只是和冒险没有交集的普通人，普普通通的崇拜着英雄们，那难道不比现在更轻松吗？ 然而，前提并不存在。 她是阿尔霏亚，持有这份天赋的只有她。 没有谁比她更期望英雄，没有谁比她更渴望英雄，没有人比她更想成为英雄。 正因如此，在讨伐黑龙失败后，她才意识到了问题。 如今的欧拉丽，八年前的欧拉丽，将英雄看做了能拯救一切的存在。 各式各样的英雄谭充斥在欧拉丽之中，仿佛英雄是无敌象征，但那是错的。 英雄谭上，满满都是英雄成功的案例，仿佛英雄不会失败，可那只是仿佛，真相是——英雄能够拯救的，只有英雄谭上的一切。 无论是现在，无论是千年前，人类都是弱小的一方。 英雄们鼓起勇气，咬紧牙关，拼尽全力，赌上性命，跨越生死—— 然而，从古至今，人类取得的最高战果，就是黑龙的一只眼睛。 所谓英雄，应该比谁都要热血，比谁都要冷血，比谁都要坚强，比谁都要软弱，。 将热血，将冷血，将坚强，将软弱，全都化为成长的基石，背负常人所不能承，忍常人之不能忍，直到最后——必须要做到这一步才行。 不能怜悯不该怜悯的存在，不能拯救无法拯救的存在，在力量达到巅峰之前，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在价值发挥到最大的契机前，纵然别人为你牺牲，也只能咬紧牙关，将每一分力量用在变强上。 和怪物相比，人类，一直是弱者啊！ 眷族是不行的，那不过是神灵间的游戏，比起千年前，属于人类的力量没增强一点。 这本应是她对赤瞳的最后一堂课。 ——不要沉迷于眷族，不要祈求于神灵，不要受限于普通人的言论，成为英雄的道路应该是孤独的，鲜花和赞美不应是英雄生前所有，而是死后的勋章。 坐视死亡，坐视毁灭，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待时机——只有这样，赤瞳才能打倒她才对。 阿尔霏亚有些失望，也未曾完全失望。 告知后辈经验，给初出茅庐的后辈以打击，本就是前辈的职责。 这份打击，如今，可以是欧拉丽的毁灭。 因为自己的善心，因为考虑了欧拉丽，因为民众，因为不冷静，最终导致了欧拉丽的毁灭——这份课应该足够了。 或许…… 阿尔霏亚勉强抬头，看向了陆明。 ……这份课程，也可以加上他。 第八十一章 通告 杀意…… 陆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能感觉到这玩意。 面对阿尔霏亚的疑问，他只是微微摇头。 “……凭借我的力量，想要阻止你无异于痴人说梦。” 阿尔霏亚微楞：“那——” 那你还来？ 哪怕没有力量，也无法放任恶行？何其愚蠢？ 陆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同绅士般，手指着身后：“阿尔霏亚小姐，占用你一点时间。” “容我向你介绍，我们的圣母兼救主——阿斯特莉亚。” …… 几分钟之前。 看着能够完全发挥威能的这柄天子剑，老爷子深吸了口气。 “如今的话，或许有办法了。” 说话的同时，老爷子眼角不时跳动，空间的提示在他眼前的面板不断跳动着。 提示：对当前世界进行不正规干涉，轮回者本源-1，气运-1。 相同的提示跳动了数道，本来打算拿出些一次性道具的老爷子，将伸向储物空间的手收了回来。 老爷子幽幽叹到道：“这是能汇聚气运的天子剑……不只是气运，还可以汇聚力量。” “只要相信自己，你们都能变成光。” …… 阿斯特莉亚手中拿着那柄天子剑。 女神有些迷茫，说来奇怪，这剑她之前觉得颇为玄奥，她完全看不懂，但如今，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都感觉不到和什么都感觉不到，也是两种概念。 陆明深吸了口气，和阿斯特莉亚同握这柄剑。 刺啦。 剑身体之上，一抹洁白的剑光迸射而出。 陆明是没弄懂怎么只有自己握着才能用，单纯的阿斯特莉亚握着这剑半点效果没有，或许这就是认主吧？ 人长的帅，武器都喜欢，没办法。 陆明加上阿斯特莉亚，战斗力能不能有五都是问题，他是区区lv3的冒险者，阿斯特莉亚是神力全被封印的女神。 然而—— 此时此刻，时机已至。 在场所有人都被阿尔霏亚打趴在地，没有一个还能打的，如今哪怕只是普通的lv1出来，那也是救命稻草。 阿尔霏亚眼神微亮。 力量——汇聚在剑上。 她感觉的到，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实实在在，她能够支配的力量。 诸神所下的封印，完全封印了神力，更别提魔力了，但这股力量，如今确实不强……本质或许还在神力之上。 阿斯特莉亚深吸一口气，她是几亿岁的神灵，纵然很久没战斗过，纵然这是未知性质的力量，但她对力量的力量不低，新的力量她调集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按照说好的那样，阿斯特莉亚朗声道:“诸位，我是阿斯特莉亚。” 声音很轻，但却响彻在整座都市，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如今，欧拉丽遭受了巨大的灾难，有很多人死亡，很多人牺牲，时到如今，混乱仍然未能平息下来。” “恰恰相反，冒险者们陷入了劣势，甚至是陷入了绝境。” 顷刻间，混乱的都市都仿佛安静了一瞬。 随后几秒，整个都市爆发了。 “不会吧？冒险者大人……” “废物，全都是废物，快来保护我，救救我啊，你们是冒险者吧。” “老子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别，不要杀我，我投，投降，放过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死吧死吧，来陪我，都来陪我哈哈哈哈哈……” 重压之下，有人绝望，有人疯狂，有人破口大骂，也有人试着辨认之前战斗声出现的方向，咬着牙往哪里赶。 于此同时，黑暗眷族简直是在狂欢。 “胜利了，赢了。” “神灵大人，请让我和孩子们相见。” “推翻欧拉丽暴政，地下城属于所有人。” 在他们黑暗派阀指挥部打的仗，指挥部算是片瓦未留，也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个啥。 阿斯特莉亚继续说道：“相信很多人都在受苦，很多人都在面临困境，但也一定有人处于安全之中，一定有人还有余力。” “能否，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你现在安全，能够伸出你的双手，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以正义女神阿斯特莉亚之名。” …… 黑暗派阀的狂欢为之一滞。 无论是冒险者，亦或者是普通的欧拉丽居民，都心中生起了疑惑，神灵的神力被封印，这是所有下界人的共识。 然而…… “神灵大人的话，一定会有办法吧？”有人悄声说道，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这是阿斯特莉亚大人，那个正义眷族的阿斯特莉亚大人，我相信她。”被阿斯特莉亚眷族救助过的普通人，坚定的说道。 但更多的…… “开什么玩笑，不要理她，快逃。”有人拉着自己的孩子，急速向城门跑去。 “爸爸？” “别说话，这是要让我们当炮灰，我们只要跑的比他们冒险者快就行了，这种妄言信的才是傻子。” 父子倆不管不顾，跑的飞快。 星星点点的光，飘荡在欧拉丽上空，逐渐汇聚成形。 阿尔霏亚不急着抢攻，疑惑道：“……这就是神灵的力量？” 下界人，从未见过神灵发挥力量。 阿斯特莉亚不说话，她在急速汇聚力量。 陆明危险着摇头：“不，这是人类的力量。” 他的状态也不好。 聚集而来的不仅仅是力量，更多的是希望，信念，还掺杂着部分记忆。 对于年龄以亿为单位的阿斯特莉亚来说，这点精神污染根本不构成威胁，但对他陆明来说……也不构成威胁，但却有些恶心。 就好像异状物强行嵌入体内一样，他想吐。 对他威胁不大的原因…… 天赋，注；您获得ex等级精神抗性，不会受到任何精神类心灵类能力影响，但超出你智力承受范围的精神类心灵类能力仍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伤害。 ex级精神抗性，他不知道ex是什么等级，论外？ 疯狂混入脑中的记忆片段，对他根本不构成威胁，甚至连影响性格都难，在记忆涌入时，仿佛就有一个声音在脑内不停告诉他，这都是假的——他估计，没将他的脑容量充满，问题就不大。 一个城市里的一部分人的一小部分记忆片段……陆明自我感觉，这还差得远。 第八十二章 愿望 阿斯特莉亚闭上了眼睛。 这股力量并不强大，比起神灵的神力，数量上要差的太多，但此刻，阿斯特莉亚却说不出话来。 心中挥之不去这股心情……或许，就是感动吧。 神灵高高在上，这错了吗？ 如果在封建社会谈论忠君爱国，有但凡一丝一毫的错误吗？ 在这样的世界，在神灵能清洗地表甚至灭星的世界之中，在农业之神能让土地丰饶，在战争之神只要存在就能挑起战争，在冥神能将死者复活的世界里，在诸神能轻易做到一切的世界中，神灵高高在上，哪有半点错误？ 终究是神灵化凡体验生活，如何能将心比心，如何真能体会到普通人的感受？ 阿斯特莉亚是秩序系善神，是很在意普通人，愿意投入普通人之中的老好人。 然而，不变的是，在她心中，需要忌惮的是诸神，需要在意的是怪物和冒险者，普通人——只在她应该保护的序列之中。 属于平民的记忆，逐渐涌入她的脑海之内，对她以亿年计算的阅历而言，不过是滴水之于海洋，但从未有一刻，她是如此能理解普通人的感受。 开心，愤怒，喜悦，悲伤，绝望，希望。 阿斯特莉亚睁开眼眸。 她喜欢人类，哪怕目睹了无数人类制造的黑暗和地狱，但属于人类的希望和勇气，却比一切黑暗都耀眼。 ——光明和黑暗交织之时，若是心向光明，便是善神，若是心向黑暗，便是恶神。 然而如今，不仅仅是人性的闪光点，正因为亲身感受，对于黑暗的一方，她也逐渐理解，似乎能感同身受了。 以及…… “正义？”阿斯特莉亚笑了起来，脸上再无一丝迷茫。 她说过，正义如同漫天星辰，没有明确的标准，但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纵然一时被乌云遮蔽，星空一直都在。 她想过，正义可以不仅仅是星辰，还可以是照亮黑暗驱散阴霾的太阳，或许太阳之下仍有阴影，或许太阳无法照耀道所有人，但太阳便是光明。 然而，如今的她知道，那是错的。 诸神，如同星辰。 冒险者，便是追逐星辰之人。 然而，这世界上，最多的永远是普通人。 无论是星辰还是太阳，这种正义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幻象，纵然是冒险者，也不过是有那么微不足道的可能性追逐星辰的脚步。 她是阿斯特莉亚，她追求的正义并非是对于神灵，对于冒险者，也包含了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所以——她的道路是错误的。 不应该想着以少数人的力量拯救普通人，而应该给予多数人以力量。 未来，终究要靠所有人的创造才行。 适合所有人的正义，并不在于天穹与夜空之上。 路在脚下。 阿斯特莉亚举起了手中的剑。 聚集的祈愿化为了崭新的力量，神灵无能为力，冒险者束手无策，在这绝境之时，普通人类的力量与此绽放。 洁白的光辉聚集在长剑之上，璀璨生辉。 “阿尔霏亚！”阿斯特莉亚轻轻呼唤着敌人的名字。 银发的少女并未搭话，随着阿斯特莉亚汇聚力量，她咏唱起了自身魔法。 “呦哭吧，圣钟楼！” 那是有史以来最强眷族中1最强魔法使的终极技能，仅仅一击就将利维坦击杀的必杀技。 洁白的光辉映照天际，毁灭之光盈满夜空，摧毁一切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绝灭·奉告祈祷。”阿尔霏亚为咏唱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如果放任不管，瞬息间，欧拉丽就将要化为平地吧？ “阿尔霏亚！”阿斯特莉亚再次呼唤着敌人的名字。 聚集的力量，到底能不能赢呢？ 纵然是女神，阿斯特莉亚本不应该知道这个答案。 她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她认为这条道路是正确的，但她没办法认定她能赢。 她聚集了多少力量呢？ 如果没有神灵，如果没有冒险者，在古代时期纵然存在英雄，那也是所有人与英雄并肩作战。 然而，千年的岁月中，一直被冒险者保护的普通人，纵然面临绝望，纵然面临死亡，又有多少人愿意反抗，又有多少人愿意伸出双手，将力量托付1给她？ 三分之一？十分之一？还是更少？ 道路的正确，终极不能代表力量的强大。 只不过…… “……你的祈愿，我收到了。”阿斯特莉亚轻声说道。 阿尔霏亚多想要毁灭欧拉丽，就有多想有人来拯欧拉丽。 纵然她杀人放火兼屠城事实上毫无洗白的空间，但本性这东西还洗白的动。 终究，她那份祈愿也成为了阿斯特莉亚手中的力量。 所以——不会输。 阿斯特莉亚遥遥将剑斩下。 天穹之上，两股光辉交相呼应，继而彼此相撞。 宛若冰消雪融，在后者面前，前者顷刻间融入其中，连波澜都未曾激起半点，两股汇聚而成的力量，由上而下灌注在欧拉丽之中，更是未曾破坏哪怕最基本的一草一木。 光辉化为光点，如同普世的甘霖，均匀的洒落在大地之上，融入了所有人的身体。 病者治愈，伤者恢复，体力大损的恢复体力，取之于所有人的力量，终究又还归于所有人手中。 阿斯特莉亚面色微松，终于结束了，她拍了拍陆明的肩膀，温声道：“状态如何，还好吗？” “现在还好，但一会就说不准了。”陆明摇了摇脑袋，源于其他人的杂念对他本人威胁不大，大概相当于五百只争夫的鸭子在他耳边瞎交换。 陆明收起了剑，这东西是要还的，三两步走向了阿尔霏亚。 终究，在施展了全力一击后，她已经油尽灯枯，站都站不住了。 一只手拄在地上，半跪在了原地，看着走过来的陆明，她强行挤出了笑容。 “……彻底输了。” 这个结局，她觉得不坏。 “帮我将……转交……”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没办法成句。 将能治疗病症的许愿灯转交给查尔多，是她最后的愿望。 第八十三章 最后 陆明捋了捋阿尔霏亚凌乱的发丝，手横在她的鼻上，好一会，才感知到了她的鼻息。 在座的诸位冒险者，在刚刚甘霖之下，勉强恢复了一丝行动力。 以油尽灯枯状态压榨潜力释放了必杀技，阿尔霏亚直接死了也不奇怪，但从天而降的光雨，终究是勉强吊住了她的性命。 劫后余生，在死神面前反复蹦迪，冒险者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如同芬恩和奥塔这种高等级冒险者，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倒不是在意查尔多，这边战斗的如此激烈他都没出场，那多半是出了什么问题。 往好了想就当没这个人，要不就当他直接病重病死了。 他们只是在想，仅仅是一位病重的阿尔霏亚，都能单挑他们整个欧拉丽，约定期限将至，不讨伐黑龙世界就会毁灭……可他们拿头去挑战黑龙？ 芬恩看了艾丝一眼，在甘霖之下，昏迷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尽管不想承认自己无能为力，但如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艾丝身上了。 除了被打击到的顶级冒险者外，在场还有部分高级冒险者，虽然有些人在忧虑，可更多的知道忧虑也没用，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 大部分冒险者的个性都还好，神灵能看穿一个人的本质，就算是非秩序系神灵，若性格并非太扭曲，也不会选择本性不好的人作为眷族。 好人喜欢和好人一起玩，坏人也喜欢和好人一起玩，就是这个道理了。 然而，冒险者这东西，本就象征着力量，象征着权势，象征着地位，纵然本性尚可，在没有人监督，在作恶很难受到惩罚的社会里，又有多少能保持品行？ 所有人看来，救了他们的是阿斯特莉亚女神，但陆明终究是和阿斯特莉亚一同持剑的，他们愿意给陆明一个面子，纵然陆明靠近了阿尔霏亚，他们也没说什么。 ——主要还是怕引起众怒。 然而，当陆明背起了阿尔霏亚，顿时就不同了。 “等等，她还活着吧？” 陆明道：“快死了。” “既然如此，你不能带她离开。” 不仅仅是一个，约有三分之一的人，挡在了陆明的面前。 其中有因为阿尔霏亚毁灭都市的，有亲人友人死在这场战斗里的，以及…… “——放下这个八婆，老子要报一箭之仇。” 单纯因为自己被打倒，而产生怨恨的。 陆明轻轻笑了笑：“能出现在这里的，你们都是英雄。” 不管品行，在阿尔霏亚最初的全屏攻击后还敢来这里的，就值得人敬佩。 这世界千奇百怪，哪怕是抛弃妻子却宁死不卖国的人也是有的，他不打算就这点嘲讽一波。 陆明淡淡道：“——除了我。” 刺啦！ 陆明对着出口不逊的砍了下去，已然平静的场上，再度迸发出血花。 说话的是一位lv4的冒险者，纵然陆明的lv3是将所有属性都升满才晋级，但和lv4对比，还有一些距离。 然而他是全力，对方不过是勉强恢复了行动力。 阿尔霏亚的声音魔法下，造成的伤害是从七窍，从毛细血管，从身体内部开始，说让你失去战斗能力就是失去战斗能力，恢复需要大量的时间静养，远不是在地上趴一会就能恢复过来的。 陆明冷冷道：“我说过，和你们是友军吗？” s级的武具，纵然绝大部分能力点在了汇聚气运上，但锋锐度远远不是lv4冒险者的护甲能抵挡的，一剑从敌人的左胸划过，从右腹划出，伤痕深不见底。 终究是高级冒险者，凭借本能，那人强行扭转了身子，不然这一剑应该砍到脊椎，到那时，除非神仙来救，不然根本救不活。 冒险者倒了下去，陆明甩了甩手中的剑，淡然道：“谢谢你们的帮助，实验完成了。” 芬恩：“！？” 他刚刚考虑击败黑龙，除了寄希望于艾丝外，剩余的可能性……阿斯特莉亚。 他完全不知道阿斯特莉亚如何抹除了阿尔霏亚的魔法，但那一定是超出他想象的力量，或许是女神找到了绕开封印施展神力的方法，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秘技。 正当他这么想，陆明如今却……瞬间，他芬恩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陆明是在演戏，因为这股力量解释不清，所以他假装跳反，实则是在保护阿斯特莉亚眷族。 但那一剑的狠辣，却让他有些犹豫，哪怕是他芬恩来，也没把握保证伤而不死，这种牺牲他人隐藏自己嫌疑的手段，如果说阿斯特莉亚，绝对不可能答应，正义女神的人品是有保证的。 陆明暗叫了声可惜，竟然真没砍死。 但打消其他人的怀疑，他的手段可不是仅仅这点。 他向前走了一步。 刚刚挡在前方的冒险者向后退了一步。 在进，在退，在他前方，一条道路打开。 毕竟……如今的阿尔霏亚看着就要死了，没有必要拿着勉强能活动的身体挡在这里，更别说挡在这里也没用。 仅仅陆明挥动的一剑，展现出接近lv4的实力，足以将在座各位杀个一干二净。 一步一步，走到了路的尽头，陆明淡淡回头：“赤瞳。” “在。”有恢复药，就是为所欲为。 “走了。” “还有，在座各位，感谢你们帮我完成了这个设想，感谢你们的友情出演……” 陆明悠悠叹息。 “属于冒险者的时代，结束了。” …… “我刚刚帅气吗？”离开后，陆明问道。 赤瞳扯了扯嘴角：“……你不问这一句，就还行。” 回到了地面上，再去打算刺杀阿尔霏亚前，她终究还是通过了主从间的些许感知先去见了陆明。 那一以气运为阵基的幻阵，在有陆明这一明确左边的指引下，还真拦不住她。 “从最初到如今，在所有人最关键最绝望的时刻出场，汇聚了出足以胜利的力量，毫无波澜的走了出来，果然一切都如您所料。”赤瞳小眼中满是星星，隐约有些崇拜。 智谋超绝，算无遗策，跟着这样的主人，等到她所在世界再度开启时……怎么输？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如我所料个屁。 这不就是单纯平a过去赢了？真要如我所料，我就告诉你阿尔霏亚第一次咏唱绝招是在骗你出手了，就是因为料不准，才进展到了如今的一步。 需要和阿斯特莉亚眷族切断关系……至少得让其他人看来是没有关系，这次阿斯特莉亚发挥出的力量全是因为他的实验，和阿斯特莉亚眷族只是被他骗了才行。 陆明耸了耸肩，轻声说道。 “这就是最后了。” “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件事……” “哎，似乎不小心，又能拿个s级评价……本来真不想的。” 第八十四章 最终 地下城，第四十层。 以每层高度不到五百米计算，这里已经接近地下两万米，在正常的世界之中，这已经是地壳的平均厚度。 地下城生产的怪物，有着清除入侵者的本能，相对于冒险者，地下城更加讨厌神灵。 只要感知到神灵的气息，地下城就会不计损耗的衍生出更多的怪物，以此来击杀神灵。 然而，有着冥府权能的神灵，却是例外。 人类死亡后灵魂归于天界，怪物死亡后灵魂归于地下城，这是世界如今的现状，也是当年诸神和地下城约定的一部分。 纵然诸神不太在乎力量，但对冥府系权能来说，这是实打实的力量损失，因此，地下城和冥府系神灵之间有额外的约定。 厄瑞波斯就是冥府系神明，在很多世界中，他是希腊神话中位于大地于冥土之间的神灵，人死后通过厄瑞波斯前往冥土，在极少数情况下，又将厄瑞波斯与塔尔塔洛斯混同，代表深渊。 在地错世界中，尽管众神没有神系之分，但在众神之中，他也是顶尖的。 诸神和地下城的约定，自然包括了神灵无法使用神力这一点，但也不是没办法钻空子。 比如说——神威。 若是心智坚定或者疯狂的狂信徒，神威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毫无作用，但对一切正常思维的智慧生物，神威算是诸神仅存的底牌。 原著之中，在阿斯特莉亚眷族团灭后，愤怒的琉甚至连‘有可能插手阿斯特莉亚眷族团灭’的人都赶尽杀绝，连其中必然有的无辜者都不在乎了，可最终也没对相关的神灵下1杀手，这便是神威的力量。 甚至，这种神威对于地下城都有限制。 在诸神降临后，千年之前乌拉诺斯建造了公会，同时坐镇在欧拉丽，以神威向地下城予以‘祈祷’，能够感知地下城生成怪物的同时，压制地下城对浅层的影像力力，以此保护浅层的低级冒险者。 欧拉丽对于地下城的抑制，其一是乌拉诺斯的神威，第二就是建造在都市中心的巴别塔。 曾经坐镇巴别塔防止怪物们逃出地下城的是赫拉眷族，现在且到未来的数年内，完成这一职责的则是芙蕾亚眷族，而维持都市稳定这一职责，则是交给了洛基眷族。 潜入到如今的层数，厄瑞波斯松了口气。 作为冥府系神灵，他不会受到地下城怪物的袭击，但仅限于‘正常’的地下城怪物，地下城中时常有产生自我意志的存在，地下城能为诞生的怪物灌注指令，但仅限于刚刚出生时，怪物存在灵魂，就意味着指令实行中必然会发生问题。 真有怪物来袭击他也很正常。 “老实说，鄙神真的累得要死，只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竟然要徒步走四十层，这是何等的酷刑。” “好饿，好渴，好想死。” 厄瑞波斯不住的埋怨着，嘴里碎碎念道。 远在两万米上空爆发的力量，纵然他如今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也能感知到的异常，如今已经平息了下来。 “所以……鄙神就去死了喂。” 厄瑞波斯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神威爆发。 如果为诸神未曾封印实力的强弱进行排序，冒险公会的乌拉诺斯毫无疑问位于诸神的前列，若非如此，也不会是他执掌冒险者公会，不会是他用神威影响地下城。 诸神之中，能和他抗衡——哪怕仅仅是神威方面，能和乌拉诺斯抗衡的也少之又少。 这少之又少中，便有厄瑞波斯。 他的本意，本是对新生代的勇者以试炼，将自身化为冒险者成长的基石。 有恶才有善，存在逆境，才能呼唤英雄。 他也有想过的，自己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但如今他懒得想了。 在地面上大闹了一场的，他清楚是阿尔霏亚，查尔多虽说不弱，但战士和法师是不同的，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果说查尔多爆发……以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只能在他施展绝招时，勉强感知到一点动静吧？ “希望你们闹的尽兴……接下来，就轮到鄙神了。” 厄瑞波斯深吸一口气。 “以地下冥界之神厄瑞波斯之名，践行古老的盟约。” 在这地下城深处，永远少不了死在这里的冒险者遗骸，也少不了零落于地的装备。 用神威抵消了乌拉诺斯的神威，让地下城更加活性化，而后，厄瑞波斯拿起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自从开始这个计划后，他每次行动都不顺利，不知不觉间这计划已经偏转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留手是强者的富余，他这每次计划都不能成功的弱者，哪有留手的空间。 厄瑞波斯面色纠结。 “死亡……鄙神最怕痛了。” 将剑挥下。 遵循盟约，以冥神此世的肉体和鲜血为媒，又能诞生出什么样的怪物？ ——还想在看下去。 冥神脑中浮现着这个念头。 ——他最喜欢的人类，最喜欢的勇者，到底如何克服这一困难。 因为，没有道理输的吧？ 能看破他厄瑞波斯种种谋划，连他也看不见底的存在，没道理输给地下城诞生的怪物吧？ 越深沉的绝望，越深沉的黑暗，便能孕育出越耀眼的光辉。 这是献上他生命而拉开的舞台—— 冥神合上了双眼。 下次复活时，一定要让我看见满意的结局。 我最喜欢的……人类。 …… 将剑还了回去，陆明走进了地下城。 “赤瞳，将村雨给我。”陆明平静道。 在他身边的，除了赤瞳外，还有已经许愿恢复了正常的查尔多，以及半死不活的阿尔霏亚。 和这两位通过正常入口进入了地下城，他这欧拉丽敌对方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以及…… “……来地下城，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击败厄瑞波斯召唤的怪物吗？”查尔多问道：“这种程度，我愿意效劳。” 他不清楚厄瑞波斯已然破釜沉舟，按照原本的谋算，召唤的怪物差不多就行，强度在lv6左右，他如今状态回满，根本不在乎。 陆明微微摇头。 “不，只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 陆明微微笑了笑。 “说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吧，在冒险者中，一直有一个观点……地下城是有生命的？” 查尔多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陆明耸了耸肩，将村雨的刀尖对着下方，松手。 平静道:“那从今天开始……” “——就没有地下城了！” 第八十五章 斜眼 有一说一，在地错世界，如果想的话，就凭一把村雨，陆明是纯乱杀的。 封印了自己力量的神灵，亦或者有着自我意识的地下城……都不用拿着刀一路从巴别塔砍到黄昏之馆，哪怕就普通的的对着地下城砍上那么一刀。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肯定搞错了什么！ ——因为根本就没有地下城这东西了。 然而，终究是轮回空间给他的自由过了火，不能依靠轮回空间强化自身，意味着他刷积分的用处也不大，依靠地错世界的神之恩惠强化，让他不得不搭上了阿斯特莉亚眷族的线。 陆明也是有些叹息，怨不得中修行者都讲究远离尘世，不沾染因果。 若是他能依靠空间强化，他根本犯不上找赤瞳签订契约，若不是因为赤瞳，他也不会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将砍了地下城这一诱人的想法压下。 他清楚，砍了地下城这事，如果用地下城不断生成怪物糊弄赤瞳，小赤瞳估计会被骗到——但终究是彼此相处的关系，陆明不确定没了地下城对这个世界到底是好是坏，也就不打算去骗赤瞳。 他只会骗外人。 为了变强，陆明卷入阿斯特莉亚的故事，并且如今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然而，卷入了也就卷入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若没有这个不能强化的倒霉天赋，他别说如今轻松刷评价了，连剧情都记不下来，仅凭借他的事前准备，恐怕连第一个新手世界都过不去——虽说，没有那天赋，他可能也就不会分配到那新手场就是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只要在有限的选择内选出自己不会后悔的就行了。 至少如今，这天赋带给他的正面受益要远远高于负面受益。 进入这个世界时，陆明就知道他能一刀捅穿地下城，当前世界的分级是a，而不是s，村雨自带s级咒毒，没道理毒杀不了地下城。 对比同样s级的那把能够汇聚力量和气运的剑，哪怕是欧拉丽仅仅几分之一的人贡献出了力量，都能抵消掉阿尔霏亚的绝招——阿尔霏亚可是lv7，还是lv7中超强的那种，卡在c级到b级的临界点上，赤瞳也才勉强算是lv6冒险者。 阿尔霏亚纵然到不了a级，但在b级之中绝对是强者了。 别人的s级武具，妙用无穷，轻易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满足条件轻松以弱胜强，而村雨却没有这种力量，似乎只有锋利和咒毒，不增加持有者半点力量。 但这不意味着村雨弱了。 汇聚气运和力量要有基础，要吃使用者本身的条件，能发挥出多少力量在于个人，但村雨不同。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a级轮回者，握着村雨都是一个概念，见血封喉，陆明猜测，持有者到了s级会有些变化吧？毕竟原版的村雨也有秘技，但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面对地下城这种大型‘怪物’，最适合村雨发挥，老奶奶拿着这柄刀都能秒了地下城。 学着白哉解放千本樱，村雨从陆明手中脱离，落下。 查尔多眼神微直，你这直接把武器扔了是怎么回事？ 村雨没入地面，丝毫不见停留。 按理说，无论多锋利的武器自由落体，有着刀柄在最多也就是没到刀柄，但这在s级武具上却行不通——s级本就涉及到了规则的应用。 锋利不仅仅是纯粹的锋利，还会是刀附带的属性。 地下城也并非完全是一个整体，至少村雨仅仅刺穿地下城表面的沙石不会对地下城构成威胁，但只要村雨自由落体贯穿一层或者几层，这过程中，必然会接触到地下层的本体。 陆明耸了耸肩。 他对地下城是什么不感兴趣，他对地下城和神明的约定不感兴趣——无论那其中有什么猫腻，当地下城烟消云散之时，都不重要了。 陆明深吸了口气，静静等待着地下城的变化，万一地下城邻死前还能翻身还能挣扎，那就要靠查尔多这工具人保护他了。 他站在原地，等了几秒，毫无动静。 查尔多微微皱眉，上前两步，看着村雨自由下落留下那深不见底的缝，疑惑道：“你扔刀的样子很帅气，但……现在顺着这条缝去找，或许还找得回来。” 陆明冷笑一声：“不需要。” 扔刀都帅气了，他难道会苦哈哈的去捡起来？不可能的。 非特殊情况，轮回者的物品不会留在任务世界，等回到轮回空间，村雨就又回到他的储物空间里了。 又等了约十几秒，查尔多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在这里等什么？” 陆明长出了口气。 没有什么死前反扑，没有什么最后关头召唤一大堆怪物进行报复。 陆明指着不远处：“来，全力对着哪里来一剑。” 有些疑惑，但查尔多还是听从了陆明的意见，一剑斩了出去。 纵然是战士，lv7的战士全力以赴下，一剑便在地面上开了个大洞，从他们如今所在位置，斜着望去已然能够看见下一层景色。 过度破坏地下城，地下城会催生出怪物来迎击冒险者，这是冒险者的常识，查尔多还知道，如果大范围破坏地下城，地下城还会生成一种特殊的怪物来，他们宙斯眷族探索地下城时见过。 他已经做好了迎击怪物的准备。 然而，这次轮到他沉默了。 十几秒过去，一分钟过去，周围未曾生成一只怪物，这种情况让查尔多根本摸不到头脑。 陆明幽幽道：“大约地下城的确死了。” 查尔多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陆明摊手：“如你所见，地下城亡了，再也不会生成怪物了，明白？” 查尔多：“……” 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摆在他面前的，哪怕破坏了楼层都不会刷新怪物，让陆明的说法可信了几分。 仅仅是五十多层的炮龙都能贯穿楼层，lv7自然也做得到，但他们宙斯眷族每次远征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五十层之前，不正是因为赶路麻烦耗时吗？ 不是没想过一层层击穿地面，那直通五十层不是方便多了？可现实是击破地下城，地下城必然会生成怪物来阻止你。 查尔多咽了咽口水：“怎……怎么做到的？” 陆明摊手：“那刀有毒。” 查尔多盯着赤瞳：“……” 所以，在几天前，你就是拿着能毒死地下城的刀砍的我？ ——要不是我机警，没想着以伤换伤，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八十六章 离别 “醒醒，喂，醒醒。” “亚莉榭？喂？” 细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焦急的温柔的，如同妈妈一样…… 红发的美少女猛然睁开了眼睛。 失去意识前的一瞬间，她记得，自己……被很轻松的打倒了。 之后大概是遭受到了波及？声音类魔法这东西，纵然不是被攻击目标，只是在周围也会被影响到。 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 少女手拄在地上好久也没能站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啊哈哈，抱歉抱歉，让您担心了。” “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阿斯特莉亚将亚莉榭抱在了怀里。 作为前卫，作为团长，亚莉榭是受伤最重的，也是眷族中最后一位醒来的。 阿尔霏亚确有留手，阿斯特莉亚猜测，她的想法大概是你们要是阻止不了我，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 但在未曾确定欧拉丽阻止不了她时，她终究还是没肆无忌惮的杀人，毕竟这会减弱地下城的战斗力。 ——本来欧拉丽如果有能击败黑龙的潜力，她阿尔霏亚杀了一大波冒险者，导致彻底讨伐不了黑龙，那不就尬住了。 但战斗中没那么容易留手，在场数十位冒险者中，死亡两成左右，其中有一开始就被魔法轰死的，阿尔霏亚眼中又没有血条，只能凭借动作估算每个人的强弱，难免有误差。 ——毕竟踩过蝼蚁群而不碾死的力道很难掌握。 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后续的战斗余波而死，声音魔法和元素魔法不同，逸散的些许力量对重伤的也有很大威胁，而且是外人难以抵挡的伤害。 所幸，大概是因为被打倒的较早吧，阿斯特莉亚眷族都没到那个危险线，纵然受伤最重的亚莉榭，如今也醒了过来。 被阿斯特莉亚紧紧的抱住，亚莉榭有些喘不过气来，在女神怀中挣扎着：“太，太紧了，阿斯特莉亚大人。” “女神给你的拥抱，你就感谢的接受吧。”辉夜插话道。 她的伤势还好，直接性的音波魔法算是吃防御的物理层次攻击，但逸散的部分震动，却是身体柔韧度越高越容易抵抗，身体的暗伤越少越不容易出事，她这种玩太刀的技术性选手，后续受到的伤势不多。 事实上，因为这种波及死的，往往是那些长期没升级，身体潜力耗尽的大龄冒险者 阿斯特莉亚松了松，亚莉榭避免了一次胸杀案，刚刚醒来的少女，问出了她担心的一个问题：“……如今，赢了吗？” 她还活着，眷族里其他成员还活着，尽管有些耳聋耳鸣，但都市中的喊杀声确实少了几分。 ……应该是赢了吧？少女如此判断。 然而，水滴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劫后余生？眷族们都还活着的庆幸？ 亚莉榭是阿斯特莉亚第一位眷族，她确实有从主神脸上看见这些，但那不是全部。 阿斯特莉亚脸上那标准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泪珠不断从脸颊滑落—— 身为女神，她还没迟钝到如今都不理解的程度。 陆明身上的特殊性，她难以理解的手段，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地面上，她连听都没听说过，那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并非是此世之人！ 所以，从一开始，陆明便对成为英雄，便对拯救世界不屑一顾。 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陆明甚至愿意为了她这位主神的心愿而冒风险。 归根结底，是观念的不同，这个神灵主导的世界里，谈论拯救世界的正义，在异世界人看来，不过是笑话罢了。 甚至有了拯救欧拉丽的办法，借用了欧拉丽部分人的力量跨过了危机，但就连这方法都不能公布于众，只能让陆明将这锅背住，以此来引开诸神的注意力。 所以…… “是我输了。”泪水逐渐划过女神的脸颊。 作为异世界人，陆明会多在意背锅吗？这个答案，阿斯特莉亚想想就知道了。 但，对此毫无办法的她，只能任由陆明采用这种手段的她，如今又有什么立场要求陆明讨伐黑龙，要求他拯救世界？ 从最初见到陆明的属性面板，从知晓他的不平凡后，作为正义女神，就想着将这位性格有些扭曲的眷族拉回到正道上来，但如今被影响的，不得不接受这种阴暗手段的，反而是她。 女神抹掉泪珠，脸上再度绽放出笑容来：“只是暂时输……不，我不承认输了。” “只是，还没赢。” 不久前的对话，依然回响在她的耳边。 “这种手段，会引起诸神的窥探吧？”陆明挥了挥手中的天子剑，道：“后续的事，就交给我了。” “你打算怎么做？” 陆明答道：“毁掉地下城。” “诸神如何怀疑我都无所谓，只要将诸神的目标从你和你的眷族身上移开就好。” “你是正义女神，如果这这手段和你有关系，你大概早就用了——所以，将一切推到我身上就好。” 陆明微微笑了笑：“你的嫌疑当然无法完全洗清，但仅仅是一丝丝嫌疑……没关系的吧？” 然而女神担心的不是这个，她关心道：“这很危险。” 陆明摇头：“不，很简单，只是不想做。” 他笑道：“不用在意我，毁掉地下城对于我来说也是好事……只不过，害怕赤瞳接受不了而已。” “纵然地下城消失了，可地面上的魔物仍在，黑龙尚且活着，地下城的毁灭，是减少了人与魔物间争斗的死伤，还是砍掉了人类向上攀登的阶梯，我看不出来。” “我不在乎，赤瞳心是好的，所有我没做。” “但如今的局势下，做来却未尝不可。”陆明摆了摆手，问道：“毁掉地下城后，你眼中的未来是什么？” “核弹的爆炸按钮在你手上，我给你这个阻止我的机会，只要你引爆，我就会停手。” “……你的答案呢？” 在当时，女神未曾给出答案。 地下城毫无疑问是混乱之源，但如果地下城消失了，失去了最好的晋升渠道，冒险者们真的能抵挡地面上的魔物吗？ 最终是人类将魔物灭亡驯服，还是失去地下城这一晋升渠道的冒险者们被地面上的魔物毁灭？ 如今，答案已经有了。 阿斯特莉亚深吸了口气。 要相信人类才行，属于人类的力量，要比神灵更加摧残。 她作为女神，应该做的，就是将属于人类的可能性汇聚起来。 阿斯特莉亚脸上露出一丝释怀。 她能做得到，纵然冒险者的路断了，可神之恩惠这一系统，本就是神灵创造的，她没道理想不出新的可能性。 哪怕真的想不出，只要将属于神灵的技艺推广开来，而非以眷族形势掖着藏着，将技术投入整个世界，投入所有人之中，依靠普通人的力量，为那技术附加上新的变化，情况绝不会比现在更差。 有一种神灵创造的力量，叫做冒险者。 也应该有一种比那更强大的力量…… 叫做文明。 阿斯特莉亚抬头，遥望着星空。 和陆明仅仅是几天的相处，她有预感，这次大概就是离别了。 她同样有预感，终有一天，他们还会在这片星空之下相见。 到那时，她不会寄希望于别人拯救世界。 她会创造一个，让人想要守护的世界。 并且…… “……下次，不会让你就这么容易的逃了。” 第八十七章 招揽 老爷子悠悠吐了口气，看着摆在桌面上的武具，微微笑了笑。 这小子…… 拿了他s级武具，竟然真的送了回来，果然是个信人。 他微微耸肩，在这个世界也呆不了几天了，虽然只能布阵自保憋屈了些，而且为了布这阵，他还额外损失了一柄s级武具，不得不将那柄剑留在这个世界里。 不过，他收获更大就是了。 一是对于规则的理解增加，仅仅这一点就不算亏。 二是因为这是0001号世界，而在官方寥寥几次进入过0001号世界后，每次都得到了一种特殊资源——世界本源结晶。 能用来给a级强者成为s级提供契机，能加速s级强者的变强速度，在当今时代，这东西就是绝对的战略储备资源，如今官方手里都不算多。 世界本源结晶（中）一块，小三块，十几快微型……按照老爷子推测，哪怕是最普通的a级轮回者，有一块世界本源结晶（大），一定时间后消化完都会成长到s级。 事实上，当前世界本源结晶的储量已经占据了官方总获取量的一半，在最初还未总结出一号世界的特殊，只是将这当成偶然获得物的阶段，当时国内政局有些不稳。 那是轮回空间降临的第二年，魔都那位伤势基本恢复过来，再度开始在国内搞风搞雨，意图挑起轮回者和普通人间的阶级差距，宣扬轮回者应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收拢轮回者势力。 在那时，军方诞生的s级轮回者便消耗了当时国内库存的几乎所有世界本源结晶，和魔都哪位s级轮回者彼此牵扯后，由军警方势力联合，逐步将不**回者势力剿灭。 这剿灭行动一直延续至今，如今华国内算是全世界内最为安稳的了，可轮回者毕竟是能来往于现世与轮回空间与轮回世界的，真要犯了事就跑，也确实很难抓住或者制裁。 在那之后，国内的世界本源结晶就一直保留着，虽有部分消耗——都用在了他的实验研究上。 就比如说，军方那位经历了封神系列的0001号任务世界，从其中带出来的九州结界布置法，老爷子经过参谋和研究，便得出了些许结论。 最基本的要求，九件s级制势法宝作为阵基，如果投入世界本源结晶，要求可以减少。 九件s级法宝想都别想，除非把华国这几个s级都打包拆了，把他们感悟的规则都提炼出来折吧折吧。 但世界本源结晶投入的足额，能够将九件改成一件——布置九州结界，只有这两种等级，要么一要么九。 仅仅会获得的些许世界本源结晶，他便觉得这次经历0001号世界就很赚了，哪怕舍弃了一把s级武具——毕竟，那s级武具是没办法用来作为阵基。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想要布置成还需要很多很繁琐的准备。 s级强者最低线的战斗力是爆星，在现实中被轮回空间削弱了一层，如今在现实里的破坏力最低线是专心彼此的战斗，余波会影响几十里，全力对星球出手，澳洲程度的大陆一击陆沉——很多人都在质疑这轮回空间的削弱，跟玩一样。 依照华国官方的推论，轮回空间这削弱——不是针对s级想灭星，是在针对s级不想灭星，但打起来星球稀里糊涂就没了的情况。 九州结界如果真能布置成功，结界内的最强战力会被压制到对城级，神州再无灭亡之忧。 而且，九州结界的界，也是世界的界，布置之后，界内界外一分为二。 说明白点，布置成功后，结界内的华国仍然在这颗星球之上，仍然收到了外界的种种影响，比如说月球的引力，地球的板块运动等等。 但如果有哪天，其他s级想要掀桌子，把地球毁了——只要有足够的能源，只要九州人心不乱，结界内不伤分毫。 以水流入海为例，原本结界内的水流流出结界，汇入大海，当地球彻底被炸成灰，水流经过结界后直接消失，化为支撑结界的能源，而原本从外界流入结界内的水流，则是通过九州结界演化出水流。 一来一去，结界内的华国根本毫无变化。 不仅仅是水流的模拟，还包括重力包括地脉包括海洋——这就是结界的那个界字，自成一界的界。 外界太阳炸了结界模拟制造出太阳的光热，月亮炸了模拟出月亮引力，保证结界内一切正常。 ——这种等级的产物，对于他们这些刚刚踏入s级，最长也仅仅三个现实年的人来说其实是有些超纲的，构建起来艰难的要死。 但只要布置成功，华国在一定时间内，便陷入不败之地，才有条件改革如今轮回者的制度。 因此，世界本源结晶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一段时间内，在探索0001号世界上，官方是要下苦功……去碰运气的。 他这次进入地错的0001号世界，也算是意外之喜，这次任务世界获得的世界本源结晶若是用了，提升的实力估计是比不上一件s级武具，但对大计而言，反倒是世界本源结晶重要。 以及…… 老爷子手拖着下巴，陷入思索。 陆明……看来要回去调查下了。 详细情况他不清楚，但之前拿了s级任务评价的公告他还是知道的。 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被封印了力量，人年轻小伙却半点事都没有，这种差别待遇？ 老爷子很难想象，进入这次0001号世界，以及进入了如今规则尚未调整完好的非任务时期和他无关。 “……莫不是，有个空间之子什么的天赋，轮回空间亲儿子？”老爷子小声嘀咕道。 天赋这东西千奇百怪，什么类型都有，但涉及到了这种程度……轮回空间造物，在他手里就被封印所有力量，在陆明手里威能就不受半点影响？ 说这不是s级天赋，他都不信。 s级天赋，就意味着迟早能成为s级强者……这么好的机会，不可能白白放过不去拉拢。 官方也缺人的啊。 第八十八章 回归 陆明长吐了口气。 如今行走在地下城之中，他也有些遗憾。 “现在去更新恩惠，天知道能升到多少级。”他小声嘟囔道。 啪的一刀下去，地下城没了——村雨的咒毒如此轻易的生效，陆明是觉得，地下城这一生命体的综合评级是到不了s的。 不然，哪怕最终是死，再怎么地下城也能挣扎挣扎吧？ 地下城这股经验，将他一路推到lv9都不过分，换算成轮回空间的等级，大概是b级之中也算超强的？ 应该到不了a级。 不过如今，阿斯特莉亚那边大概会被诸神盯紧，诸神不可能不好奇之前发生的事，陆明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查尔多再去大闹一场吸引神灵的注意力，就为了他更新恩惠吧？ 在这个世界，除了将属性升级到了c级中等的程度，他还有其他收获。 比如——战斗经验。 随着阿斯特莉亚砍出了那一剑，极大一部分源于欧拉丽民众的祈愿流入了他的体内，夹杂着为数不少的记忆碎片，其中很大一部分属于平民，但也有不少属于冒险者的记忆碎片。 其中就有为数不少的战斗经验。 只是…… 阿尔霏亚毒舌道：“你这战斗，简直比下水道里的粘液史莱姆还要糟糕。” 查尔多挑了挑眉：“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两位lv7的冒险者意图指点他的战斗方式，但……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没有那种一接受就能融汇贯通的好事，陆明如今属于一口吃成了个五百斤的胖子，甚至还没有饿的皮包骨时期强——皮包骨好歹还能动弹，五百斤的胖子根本挪不动地方。 融合了许多冒险者的战斗经验不假，可正因为融合的乱七八糟，融合在一起后完全形不成战斗体系。 有的冒险者遇见危险想的是正面迎击，久而久之成了本能，有的冒险者遇见危险想的是退后一步观察形势，久而久之形成了本能——两者融合在了一起，这乱七八糟的本能，有时连陆明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而且，他融合的又不是一个两个，接受的是一群冒险者的战斗经验。 可能这就是无招的境界吧，唯一不同的是别人无招胜有招，他无招被有招胜。 这还只是小问题，要知道记忆片段中更多的是普通人——遇见危险，直接吓得闭上眼睛那种。 陆明觉得，战斗经验这块，他暂时是废了。 如今在地下城闯荡，尽管地下城已然不在产生怪物，但提前生成的怪物并不会随着地下城陪葬，零零星星还有一些怪物，他正好拿来练手。 结果就是，他堂堂lv3冒险者，竟然会和哥布林和史莱姆血战到死，明明哥布林打过来毫无威胁，他有时都能被惊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本能反应！ 也是日了狗。 好在，一定的时间的适应后，陆明逐渐调整过来一些，源于外界意识的本能终究是无源之水，只能影响一时，反倒他自己主动想要记住的冒险者战斗经验，有几分刻在了身体本能之中。 等到他完全消化了这股战斗经验，填充到自己的战斗模式之中，那战斗模式也算是勉强能用了——也算完成他由非武斗派向武斗派的过渡。 以后他也算是同阶中战斗经验较为丰富的类型，等到在混些底牌武器防具，一个货真价实的c级战力…… ……不算他的天赋在战斗中完全帮不上忙的话，就是货真价实的c级战力。 只是…… 刷拉一下，陆明一剑刺穿了狗头人的右脚。 陆明：“……” 他本想一剑封喉的，可这一剑下去，本能指引他，杀怪要先断怪的退路，防止怪物逃跑——不知道这又是那个狩猎大师给他留下的本能？ 想要将这一切都消化，尚且任重道远。 陆明耸了耸肩，细算下来，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时限已经要到了。 如今查尔多毫发无损，阿尔霏亚勉强被陆明灌药救了回来，但已经是半死不活，比起最开始出场顶着绝症buff的状态都差了不少，充其量是施展最后的魔法前，油尽灯枯的那种状态。 陆明也无能为力，在说他也不觉得自己欠了阿尔霏亚什么。 “……好歹也要坚持到，见外甥最后一面吧？”陆明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提示。 阿尔霏亚面色微黑：“……烦躁的杂音。” 陆明干笑了两声，耸了耸肩，道:“那就好，那就……在此分别吧。” 陆明挥了挥手。 “十、九、八……一。” “轮回者在当前代号dc-0001世界存活满七天，任务完成，传送开始……” 他冷笑了声，表情说不出的阴冷。 来，传送老子。 老子喊一声痛，老子就是你轮回空间孙子。 艹，疼疼疼疼！ 惯例的，伴随着轮回空间的传送，千刀万剐般的疼痛随之袭来。 …… 陆明走的很潇洒，摆了摆手，没留下半片云彩。 在他，以及其余轮回空间所属成员离开这个世界的瞬间，诸神都无法察觉的领域，这个世界的规则微微变动着。 轮回者离开后，整片世界悄然的变化着，将世界比作一个瓶子，轮回者存在时，瓶口便是打开的。 现在，瓶口则按上了木塞。 在这个世界，轮回者带走了很多东西，影响了不少世界线，算是从瓶子里将一些酒水带到了瓶子外。 但同样，轮回者也向瓶子中投入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留在这一世界的，一把s级武具。 轮回者离开后，缠绕在武具之上的力量封锁逐渐解开了。 瓶子当然是有一定张力的，若是些许的损失些许的投入物体，瓶子自然能缓过来，但当投入瓶中的物体分量足够大，就不同了。 瓶中的酒水漫了上来，在拧上瓶口前要做的，自然是将无法容纳的一部分倒出去。 并且站在世界的角度，应该优先排除的，便是……原本世界线中已死之人。 闭目养神之中，阿尔霏亚微微皱眉，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 “dc-0001世界，代号阿尔霏亚，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第一章 蹲守 轮回空间，华国，江城区。 王华冷着一张脸。 堂堂曙光战团的团长，a级轮回者，不久前，因为自己的儿子死在了新手世界里，他自然是要找机会复仇的，不仅仅是因为仇恨，不仅仅是因为已经结仇必须尽快斩草除根，也因为他看中了凶手获得的那个s级评价。 因为凶手是新手轮回者，获得了s级评价后系统大概率会将凶手的天赋升级到s级，但也有小概率会奖励体质修行法等等——万一他能用得到呢？ 武具防具药剂等等，可能性就极低了，王华确实没见过s级评价，但b级别他还是见过的，空间往往不会奖励新手轮回者这种前期用处不大的东西。 枪械或者一次性咒符倒是能用，正常的高等级武具，普通轮回者有了也发挥不出来，跟没有一个样。 王华本来是打算亲自追杀这位仇人的，毕竟是获得了s级评价的人物，在重视也不为过——当然，s级因为太过夸张，他也清楚这其中必然依赖了一定程度的运气，倒也不需要太过神话对方。 王华深吸了口气。 他本打算亲自追仇人，知晓了对方进入任务世界的时间。 轮回空间的基础规定之一，轮回者在轮回空间内和现实世界内随意停留，但必须在轮回空间和现实世界分别停留24小时后，才能开始下一次任务，进入新的任务世界。 事实上，很多轮回者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这就是在针对他们这些向往自由的轮回者，搞得他们只是杀了几个普通人，就在现实中被通缉，想要继续获得轮回点继续执行任务精进实力，不得不顶着缉查组通缉，在现实世界里待满一天。 轮回空间为什么这么设定，一直是个谜——不过，如果老爷子在这，在经过了地错前传世界的变故后，现在能给出答案。 不是轮回空间针对谁或者偏袒谁，只是单纯的，轮回者经历了不同世界后，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调整。 世界和世界之间规则都不相同，宇宙基本参数都不同，轮回空间的强化在所有世界中通用，背后有着轮回空间的补充和调整——这种调整，当从其余世界回归后，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逐渐平息下来。 ——就是陆明每次传送时，感觉到身体每块都在碎裂，其他人昏迷的那个阶段，空间对轮回者进行了规则微调。 当然，这种最细微层级的规则变化，区区a级轮回者，甚至s级轮回者也察觉不到，老爷子作为s级轮回者，也是在见识到了地错世界规则不断变化的特殊情况才勉强知道，并理解到了开发到s级的天赋，约等于规则的一种。 s级在规则层次上仅仅是入门，下限战斗力才够到爆星的边，和现实之中遍布宇宙无数光年的规则对比，同为规则，无论是强度还是内涵，差距都大到了让所有轮回者都认为自己的s级天赋真的仅仅是天赋，完全不配碰瓷规则这两个字的程度。 在轮回空间内等待一天，是轮回空间将轮回者身上微调的规则更改回来。 正常而言，浑身病毒的现代人去往古代去往异世界，那就是行走的死神，走到哪哪瘟疫——而且对于轮回者来说也是一样的，轮回者对于异世界病毒也没有抗体。 但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这种事极少发生，就是因为轮回空间提前调整过了。 需要在现实世界中待满一天，则是为了在规则发生细微变化后，让轮回者已经有所动摇的‘所属’重归稳定。 世界籍贯这东西没有证件，但却是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所有人一生的。 让轮回者无需等待的进入各种任务世界，轮回空间自然做得到，首先将轮回者数据化，同时以轮回空间的附属规则将任务世界的规则压制——但这样做，后果有也很严重。 完全数据化的轮回者在没有一丝成长性，只能依赖空间强化，压制任务世界规则也会对任务世界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长时间不返回现实世界，轮回者在现实世界的界籍会逐渐动摇并且消失。 导致的结果就是，轮回者的存在都会慢慢消失，哪怕是父母妻儿，也会逐渐忘记被取消了界籍的人，到了籍贯彻底被注销，对轮回者来说，再也没办法返回现实世界——除非从轮回空间处接到了前往现实世界的任务，又或者当事人强到了一定程度。 ——普通的s级不行，需要达到单人无需阵基能布置九州结界的程度，最低限度的接触到‘界’的概念才行。 到了那个程度，也就能勉强为自己颁发界籍，主动调整自身对规则的适应性了。 轮回者想要接取新的任务，需要最少在轮回空间停留24小时，最少在现实世界停留24小时，尽管因为有一些原因，王华没能追杀的了陆明，但他也确实的知晓了陆明进入任务世界的具体时间。 ——在任务世界无论过了多久，现实中都只会过24小时。 这也是王华出现在陆明门前，来这里堵陆明。 通过调查轮回点的流通情况，这段时间内，他已经确信了杀了他儿子的陆明就住在这里，微微估算了下时间，王华微微皱眉…… 【公告：恭喜轮回者陆明#772931完美完成任务，获得s级评分，请再接再厉。】 公告重复了三次，同样是全球范围内的公告。 王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脸色不由的肃然了几分。 一次s级是运气，两次呢? 为儿子报仇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不知晓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如果知道，赔礼道歉还有可能一笑泯恩仇。 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得罪的对方，不知道得罪的多死，和解都没办法提，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表面应承，内心却恨死曙光战团？ 既然已经结了仇，他只能趁机抹除敌人，必成后患。 王华长吐了口浊气。 轮回空间之中，绝大部分位置战斗都会扣除轮回点，只有少部分交易区被轮回空间公证为安全区，完全不能动手。 而轮回者最初的房间……并非安全区。 准确的说，轮回者执行任务期间，直到轮回者被传送回来后醒来开算，这都属于安全区，轮回者彻底醒来后，就能破门而入。 ——翻译一下轮回空间的意思，我不妨碍你们解决矛盾，但是轮回者为我做任务时被你抓住传送昏迷的阶段解决矛盾绝对不行。 暗中估算了下轮回者的清醒时间，王华冷笑一声，一拳轰出。 在拳威之下，伴随着耳边‘你破坏公物，扣除xxxx轮回点’‘你闯入私人区域，扣除xxxx轮回点，本轮回点的60%将转移给受害人’，摧枯拉朽般，房门被轰的支离破碎。 屋内已然空无一人。 王华微微皱眉，计算错误对方的清醒时间？ 算了，也不重要，除非是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然轮回者总能回到现实世界的。 王华冷哼一声。 现实世界，他可不是毫无布置。 第二章 奖励 几分钟前。 伴随着疼痛，陆明醒了过来。 轮回类他看的多了，得罪了大势力被追杀的比比皆是。 他承认，他摊牌，选择了地错世界，他确实不是奔着地下城去的——万一被敌人追踪了，他是想着拿村雨杀神，然后将村雨扔出去，刺激神灵解放封印的。 具体操作要看实际情况，但总归有谋算的余地。 如今……陆明更倾向于，自已经暴露了。 别把敌人当成傻子，只要奔着轮回点的流向查，很轻松就能查出来。 江城区轮回者的数量百万左右，这是三年的积累，若是单论新手，又有多少人？ 交易就会留下记录，除非他不买药剂不买技能，不然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回到轮回空间的一瞬间，他拉开了操作面板。 “轮回者回归轮回空间，结算中。” “您进入任务世界时，基础属性为12，10，9，14，根据基础属性，您本次世界的基础奖励为四千点。” “您大幅度更改任务世界主线，并对后续剧情产生了巨额的影响。” “任务世界为a+级世界，您的任务完成度为完美，您的综合评价为s。” “检测到当前世界为0001号世界，您的综合评价上升至s。” “s级评价特权如下。” “您的基础奖励为四千点，您获得的轮回点数量将提升5111倍。” 陆明觉得，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s级评价了，轮回空间依照进入任务世界时的实力进行评价，下次任务世界里，他就是c级实力了——当然，相对应的，随着他属性的增长，基础奖励点数也会增加。 s级评价，奖励提升5111倍……上次的s级评价，陆明记得奖励是1024倍，依此来看，随着任务完成度不同，s级的奖励倍数也不尽相同。 将地下城砍了，比他想的影像力还大。 ——但是，这也仅仅是因为他进入地错世界是还是普通人罢了。 以他如今的实力再次进入地错世界，完成相同的成果，评价或许就会下滑到a，若是等他成长为b级强者，评价就会缩水为b，实力越强，刷评价便越难。 “您本次任务世界评价为s，空间将视您的情况为您适配一项s级奖励，空间检测中……” 陆明看了一眼因为传送而在昏迷状态的赤瞳。 上次空间适配了一把村雨，这也是让他上个世界不太想刷任务评价原因之一，如今…… 陆明冷笑了一声，还适配？我看你能适配个什么玩意。 “您获得s级武具先天灵宝·六根清净竹，本灵宝所有禁制已全部开启，滴血即可认主，无需炼化即可使用，接受包含生命力，功德，气运等多种高阶能量催动。” 陆明面色一垮。 艹！ 我缺的是战斗力吗？我缺的是能变强的方法。 弱智轮回空间！ 陆明心中骂道，滴血之后，将面前这一留着竹叶的几节竹子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低……先天灵宝被评为s级，以现实中宣扬的s级战力来说，这已经不能算低端洪荒了。 ——中低端洪荒产物吧！ 陆明叹了口气，可惜是西方教的东西，西方教在洪荒文中一直形象不好，他更希望这是s级的诛仙剑或者东皇钟……哪怕强度相差无几甚至稍弱，但帅气是一辈子的事。 好在，其他人都没有洪荒文的记忆，太过古老的，比如封神演义的文献记载，轮回空间降临时是没修正过得，一些人可能对六根清净竹有记忆，但没有洪荒文的后续加强印象，记得的估计少之又少。 陆明心道，什么六根清净竹，这以后就是我陆明的君子竹了，跟和尚毫无关系那种。 暂时没时间研究这灵宝的作用，陆明继续观看任务面板。 “您获得基础技能点为四点，您获得的技能点数将提高5111倍。” “您大幅度更改任务世界剧情走向，您获得气运结晶(小)x1，世界本源结晶（中）x2，世界本源结晶（小）x3。” 陆明耸肩，上次是气运结晶（小）三个，世界本源结晶（小）三个，这一看就是高等级道具，可惜陆明还不知道到底怎么用……灵宝能用气运催动？ 给灵宝喂气运结晶不知道管不管用。 “额外奖励，您将获得一次幸运轮盘抽取，本次抽取视您本次冒险的基本世界强度和任务评价综合考虑，本次抽取对象将受到您本次剧情世界经历影响，本次抽取为a++++级。” 陆明：“？” 他惊了。 在他的印象中，上次获得了b++++的奖励，他推测是世界基础难度b，获得s级评价有了四个加号，最终抽了一个鸡肋的因陀罗血统。 考虑到自身的实力，他印象里这项奖励是跟着他自己的实力走的，万万想不到，如今能有个a++++级抽奖。 陆明皱了皱眉，地错世界基础实力评级是a+，但难度不高，其他人获得d级评价，也能有个a级抽奖？ 他不怎么信。 世界难度是一方面考虑，地错是a+世界，但轮回者应该要接触到a+，才能以世界等级计算，获得a级抽奖？ 脑中微微一转，陆明猜测，应该是地下城这一个体至少算是a级，所以他才拉满了评价，其他轮回者想要获得a级抽奖，恐怕要么打瘫半个地下城，要么彻底弄死几个神灵本体…… 粗略看了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转盘，上次的转盘是斩赤世界产物占据了五分之三，一些轮回者的属性占了五分之二。 这次恰恰反了过来，地错世界的能力占据了五分之二，属于轮回者的能力占据了五分之三。 看了地错系列的一个个能力，陆明兴奋的搓了搓小手。 幸运，神秘，风灵疾走，种种神权……种种地错世界的发展能力和技能摆在了上面，因为这是a++++级转盘，相比起原本，这恐怕还有一定程度的加强。 属于轮回者的那边……炼丹术，制药术，阵法精通，灵兽饲养改造精通，编程，金属宗师…… 陆明满脸黑线，轮回者为什么会有这么做意义不明的能力，战斗能力呢？ ——您老悠着点，别下任务世界，搞搞研究不好吗? 心念一动，转盘转了起来，随着钻盘越来越慢，指针缓缓指向了地错系能力的一边。 陆明暗暗松了口气，提示音传来。 “您获得权能……” “……魔兽之母。” 陆明：“？？？” 第三章 强化 陆明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了一遍。 “您获得权能魔兽之母。” 半响，他嘴中才蹦出了个字来——艹！ 他脸色微变，明明上次获得的还是系统强化卡，这次怎么就获得权能了？ 你弄个权能强化卡，我也能卖啊，这就直接强化到我身上了？ ……等会，这轮回空间不是不能给我强化的？ 陆明眉头微微皱起，瞥了一眼房门，估算了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轮回空间很多地方都挺讲究，在乎轮回者的感受，但到了关键时刻抹杀起来也不含糊——安全区就是安全区，敢在安全区动手，那就被视为挑衅轮回空间。 先过一遍心里鉴定，推测是有意或者无意，若是无意或者不知晓规则，只是会给予警告加罚款，若是有意，那就是直接抹杀。 在陆明醒过来时，这新手房间就不再是安全区了，或者说他传送根本不会晕的，但别人不清楚，如果真知道他进入轮回世界的时间蹲点，一小段时间内也不敢对这里下手。 ——哪怕是大势力的领导者，强行命令手下破门而入，试探是否安全期限过了，轮回空间最终也会追责到领导者身上。 轮回空间对相关人士过一遍心理检测，谁是什么想法，根本没有隐藏的可能性。 陆明自觉，至少这一小段时间中，哪怕最差的情况有人在门口堵他，也不敢现在进来。 详细点了点这条系统提示，果不其然，陆明看见了详细说明。 “本能力为权能类隐性强化，对持有者未来发展路线偏向限制率低于1%，故作为固定能力发放。” 陆明微微点头，换句话说，上次抽奖的因陀罗血统强化后会极大影响轮回者未来的成长路线，所以说以强化卡的形势发放，但这次却是直接强化到了他身上。 为又是什么？难不成直接强化给他……或者说，将任务奖励直接强化给当事人，会比较省力？ 那这轮回空间可是真够节俭的。 微微摇了摇头，轮回空间节俭的问题先略过，他更关心的是，能给他强化这一问题。 尽管面板提示中显示强化了，但他半点感觉都没有，要知道赤瞳当初将所有属性都强化到500点，都失神了好久，他如今这强化总不至于不如基础属性强化吧？ 陆明继续看了下去。 “注：因您的天赋影响，您无法进行直接强化，本权能将以外置形式填充至以‘陆明#772931’个体为中心，一个标准单位区域内。” “此举将极大幅度提升您的魔兽亲和度，将大幅度提升您的非人类种族亲和度，小幅度提升自然亲和度，并极大幅增加您感知‘魔兽之母’权能的几率。” “注：未曾主动感悟之前，您无法使用此权能。” “注：处于外置状态时，未曾被感悟的权能将会逐渐逸散，预计九个任务世界或180个自然日彻底消散。” 陆明：“……” 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别人获得能力直接强化，而且不是强化后需要自己琢磨，连掌控能力的经验都一步到位。 他这里，抽到了能力也强化不了，轮回空间还给他弄了个权能外置，他只能慢慢来感悟，而且还是随着他感悟能力逐渐削弱，不知道到最后他能悟通个几分。 可前所未有的，他对轮回空间好感度大up，这好歹是能让他变强的方法啊。 ……陆明已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陆明也是叹了口气，权能这东西好像形势有些特殊，轮回空间还给他弄了个外置模式，如同血统或者技能都没这种好事。 这个权能来源，地错世界的神灵为数不少，可能性很多，但陆明盲猜这来源于被村雨一道毒死的地下城。 ……反正目前来说，这权能除了增加他的亲和度，如今是半点用都没有。 拉开面板 代号：陆明#772931 属性：体224，力232，智力217，敏230 天赋：万般伟力，不加吾身 技能：魔兽之母a++（外置状态）. 治愈d（lv1）:小幅度提高恢复药品及技能效率。 协作d（lv1）：小幅度提高团队作战时双方属性。 综合实力评价：c 轮回点：20444032 技能点：20465 两千万轮回点，两万技能点，陆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和大佬们比不了，但对于区区新人来说，这成果已经足够喜人了。 趁着赤瞳还没醒过来，他悄悄拉开了赤瞳的强化界面。 他自身属性达到了c级，就意味着能将赤瞳的属性强化到b级极限。 可惜……轮回点就像钱，多少都不够花。 区区两千多万轮回点？ b级的属性区间是500-2000，每点属性3000轮回点，四项属性强化满，总共消耗1800万轮回点。 赤瞳在这次地错世界的冒险中，多次战斗也提升了些许属性，简单强化过后，陆明叹了口气。 轮回点:2411032. 两千万顿时缩水到了二百万，但相应的，成果也是有的。 代号：赤瞳 属性：体2000，力2000，智2000，敏2000。 天赋：夜袭（a） 技能：大破保护c:lv10，野外生存c：lv10，刀术c：lv10，查克拉提取术c：lv10，高级三分术c:lv10，低级三身术d：lv10，伪装d：lv10。 综合实力评价：b。 实力评价从c+提升到了b——大概是技能和天赋拖了后腿，属性强化到了b级极限，但实力评级却不是b+。 陆明估计，再有个一千万轮回点挑选些技能，赤瞳实力评级变成b+应该不难。 陆明两次s级评价刷的分，已经直接堆出来一位b级轮回者，他已然很满意了。 以江城区为例，轮回者总数一百万左右，但江城区顶级实力的曙光战团才两位a级轮回者，b级轮回者表面上也就十几位，短短时间内能有这种实力，这种实力甚至勉强触及到了轮回者的高层了。 更高端的s级轮回者，华国区一共才除了九位——当然，华国区政局较为稳定，不具有普遍性。 轮回空间第二年后半至今，随着局面混乱气运激散，外国的s级也逐渐多了起来，放眼全球，s级可能有百余位——当然，容易出也代表会弱一些。 同样是第一年成为s级的轮回者，中外之间还可以比较比较强弱，但如果说第三年出的s级轮回者，排除掉某个只搞研究战斗力只能欺负a级轮回者的，中国的s级轮回者的战斗力，是能碾压外国的。 全球s级一共才百余位，a级的数量要翻个几倍几十倍，在那之下，就是b级——在所有国家所有势力中，都能有一席之位了。 第四章 商城 最后，也就是轮回空间为他开的废品回收站，又称梦幻商城。 ——经过这次地错世界，陆明算是看透了，这梦幻商城是真的没什么用。 一共只有八个格子，大部分都是废物。 第一次商城购物，弄了个储物空间巨小的储物戒，如今已经淘汰。 第二次商城购物，八个格子陆明全买，可到了最终，也只有那一万基础货币和了不起的杰弗里斯有点用——靠许愿救回来一只查尔多？ 许愿效力恐怕也是打折扣的，连阿尔霏亚的病都治不好，陆明估计是那种样样精通样样疏松的，如果说许愿灯的价值是一百，许愿后治疗的效果可能也就有个五十到六十的程度。 陆明估摸着，这就是轮回空间不愿意把这些坑人东西让别的轮回者抽去，看他轮回点来的容易，拿来他这里坑大户了。 ——这次，陆明甚至没看梦幻商城，直接先将赤瞳拉到2000，然后才打开了这商城。 陆明深吸了口气，又到了一世界一度的废品赏析环节 第一件，陆明就瞳孔就忍不住紧缩。 进入轮回空间后，知道没办法变强后，他一直以来最希望的只有一个——变强方法。 最好是那种容易入门，易学易精的方法，作为华国人，肯定是想要些修仙法的，没有修仙武功也凑合着用。 而今，他这梦幻商城终于刷这类东西了。 神功莲翼 价格：500 注：世有功法莲神九式，并心法芙蓉心经，和为神功莲翼，为重火宫宫主重烨毕生所创。重烨独练莲神九式，自尝其苦，由痴入魔，引咎自尽，世人方知莲翼修炼，需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陆明满头黑线，谁能告诉我，一个创始人都没练明白的东西，怎么就成神功了？ 炒作出来的吗？ 看着那500轮回点的价格，陆明更是呆了片刻……到了b级，强化一点属性要1500轮回点。 就算是d级轮回者强化，也要100轮回点一点属性啊，这价格500的神功？ 陆明疯狂摇头，谁爱练谁练，反正他不敢。 第二件物品。 安眠药 价格：10000。 住：学园都市特供版安眠药，祝您安眠。 注：服用安眠药后，除规则级声音外，其他声音无法惊醒你。 陆明嘴角微微翘起。 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废物神功，二十本加起来才比得上这一粒安眠药。 第三件物品也还算正经。 坏血病疗法。 价格：30000 注：服用后，短时间增加一定的异常抗性。 注:这是橘子？或者柠檬？ 陆明知道，这是lol中船长解异常状态的技能，放在现实里是增加异常抗性——可惜这只是一个橘子（柠檬），陆明更想要这个技能。 不过因为是30000轮回点的一次性食品，陆明觉得，功效能够保证。 第四件物品，忽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音响 价格:50000 注：应广大轮回者热邀，本空间特推出bgm业务，仅需50000轮回点即可开放，随时随地为您献上最适合的bgm，如果没人是你的对手，那在你的bgm里，就没人是你的对手。 注：本业务现为测试版，当前参与测试人数0。 陆明：“……”你这来坑我了是吧？ 第五件物品，愣是让陆明眼睛看直了。 敛息术 价格：300000 注:中幅度收敛自己的力量气息，持续时间越久，收敛效果越好。 注：最长可敛息三年。 注：修罗，隐忍，忍无可忍，今天就当修罗死了。 一时间，陆明竟然分不出这东西和第一件那本神功那个更离谱，只能说小小八个商品格子，竟然有卧龙凤雏，有此等强化相助，他陆明何愁不能站在轮回空间之巅。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这价格30万的真能练，那价格500轮回点的估计半点效用没有？ 30万，陆明估计在c级里算是不错的了，他是用不到，拿去给赤瞳刺杀用估计勉强能用。 第六件，似乎有些正常了起来。 阴阳玉佩 价格：500000 注：玉佩分为两半，相爱之人各持一半玉佩祈祷，玉佩能实现持有者的愿望。 注:相爱！！！须得此生不渝之挚爱！！！ 陆明嘴角翘了起来。 这第二条注释必然是轮回空间后加上去的，他如今已经能想到，获得了类似这一玉佩的轮回者，拿着这玉佩许愿无事发生转头骂轮回空间骗人的尴尬场面了。 挚爱……仙剑里那种？ 不能说轮回者中没有真爱，但大部分估计都不行。 陆明耸了耸肩，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真爱，但现实里确实对他是真爱……就是爱的有些渗人。 经过了这些破烂的洗礼，陆明自觉，自己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见过？ 但眼睛微微挪动，他瞬间就被打了脸。 这东西，他还真没见过。 第七件商品。 蜗牛。 售价：1000000。 足足一百万的售价，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蜗牛。 注：持有者可以将此蜗牛绑定任意生命体，绑定后不可更改。 注：凌晨00:00，此蜗牛会随机刷新在目标1公里范围内，以蜗牛的速度向绑定生命体前进，两者相碰后，被绑定者将承受一次a+级别的权能类死亡判定，本蜗牛为概念类生命，极大限度无视物理类干扰，免疫大部分种类。 注：本蜗牛的制造者因为打赌而破产，如今正在尝试开发更恐怖的蜗牛。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现在他也可以那句话了，如果给你十……十万！你愿意被蜗牛追杀吗？ 十亿太多了，给不起。 最后一件商品是一万轮回点的基础货币，在那本莲翼神功面前，陆明罕见的犹豫了一瞬，真买了这玩意，他就觉得自己是白痴，可其他七个都买了…… 陆明咬了咬牙，这该死的强迫症，左右也就500轮回点，心一狠也就买了下来。 总共花了不到二百万，原本241万轮回点，如今还剩下50万左右，陆明微微松了口气。 抽奖强化商城已经逛完成，接下来……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 陆明叹了口气。 果然，被堵住了？ 拉住赤瞳的手，陆明微微耸肩。 下线！ 第五章 监视 江城。 陆明睁开了眼睛。 房间并不算大，标准的三室一厅，但仅仅他一个人住还是有些空旷。 准确的说，除了卧室摆满了一些手办和游戏动漫，其余的房间空旷的不像话——主世界的动漫电影等等三年前确实消失了一些，但那只是替换成了新的一批，动漫电影依然存在。 回到家，陆明松了口气，比起危险的任务世界和轮回空间，这熟悉的场景给了他几分舒心的安全感。 虽说，如今这里可算不上安全。 门外……也不知道有没有，或者说有多少人在监视。 陆明眼神微眯起，若是真有人在监视，那意味着，他已经暴露了。 很简单——他是和赤瞳同时出现的。 如果真能查到他的现实地址，那必然能查到他是一个人，赤瞳的来历根本解释不清。 只要有嫌疑，这事也就解释不清了。 陆明耸了耸肩。 他没办法发现暗中有没有人跟踪，没有那个能力，赤瞳或许可以。 按照常理来说，赤瞳这个时间应该醒了，但他一股气将赤瞳全属性强化到了两千，如今处于消化阶段，最差的情况，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恢复意识，短的话可能也要五分钟。 先逃跑为强。 握了握拳，感受着手部肌肉发力，陆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原本在地错世界因为接受了太多杂念，搞得他战斗本能极为混乱，如今稍微好转了几分——按照轮回空间的说法，连填充到他周边的权能都会消散，而且以‘180日或者9个任务世界’作为单位，陆明猜测，每次进出任务世界的过程中，都会有一些说不清的转变。 原本战斗都有些困难，如今也勉强能发个几分力了，虽说他战斗力本就一般。 陆明眨了眨眼睛，将赤瞳放在了床上，伸了伸懒腰，若无其事的往床上一躺。 …… 隔壁楼，一位黄头发的混混拿着望远镜，正从窗户盯着陆明。 尚未成年，十六七的年纪，这也是某些战团最喜欢招收的人，只需要战团提供一发轮回空间的邀请函，就能吸引一大把人上钩。 所有人十八岁那天都会收到轮回空间的邀请函，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等到十八岁，对于那些对自己处境心怀不满的人来说，早一天进入轮回空间，就早一天崛起，抓住了轮回空间的邀请函，就意味着抓住了未来。 “老大，我监视着，你先歇一歇，喝口水润润嗓子。” 混混身后，一位比混混还要小一些，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孩子，笑着递过去一罐冰啤酒。 “tmd，渴死老子了。”黄头发混混骂咧咧的吐槽了一句，将望远镜扔给了男孩子，咕噜噜的灌了两口，打了个气嗝。 监视小组一共三人，一位是黄头发混混，一位是这位男孩，还有一位是身体微颤，面色发白的瘦弱女性，看上去也只是十几岁的年纪。 当一组成员超过六个时，凝聚力就会逐步下降，除非是最初就有攻略boss等目的，通常的轮回者小组都是三到五人。 男孩子接过望远镜，看向了陆明所在的房间，好奇问道：“老大，对面这应该是新人吧？怎么惹到我们曙光战团了？” 混混白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混混将背往墙上一靠，点起了根烟，深吸了口，对少女缓缓吐了个烟圈。 少女被呛得不住咳嗽，混混大笑两声。 他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们战团，但在小弟面前要维护面子，故作高冷道：“在江城，惹到我们曙光，简直不想活了。” “嘿嘿，真以为靠着轮回空间的空间转移，就能高枕无忧了？笑话。” 混混不屑道：“轮回空间里动手扣除轮回点，得不偿失，可轮回空间里能跑，现实里能跑吗？” “大约是三个月前吧，也是有个小队惹到了曙光，在任务世界有些点纠纷，竟然还敢反抗？自以为现实身份隐藏的好？” “不到十天，整个小队全都死了，男的死的痛快了，女的……呵呵。”混混向少女努了努嘴：“话说起来，那小队叫什么名来来着？” 少女身体微微一颤，赔笑道：“黄哥，落月。” “呦呵，记得挺清楚？也对，你不就是那小队里的？”黄头发并且真的姓黄的混混，撇了撇嘴：“这轮回空间，乱七八糟的天赋太多了，更别说种种技能……关系到命运和预知的都是高等能力，可气味追踪，信息调查什么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混混不屑道：“陆明是吧？拿了个区区s评价，还能一步登天不成？” 男孩子弱弱说了一句：“……不，不行吗？” 混混瞪了他一眼：“当然不行啊，就算牛逼了想登天，怎么也要多走个两步吧！” 混混拍了拍胸口，对着男孩子自豪道：“不需要担心，黄哥罩你。” 男孩子浅笑了笑，道：“我肯定不会不信黄哥你，您可是足足经历了十三个任务世界的c级轮回者。” 他话锋一转，道：“那，咱们为什么不直接蹲他门口，将他抓起来呢？何必在这里监视？” 黄哥身体完全靠在墙上，幽幽长叹：“哎，今时不比往日，这不是管的严了吗，最好不要在现实引起混乱，而且……” 男孩子：“而且……” 黄哥摊手：“而且，不确定是不是这人啊！” 他耸了耸肩，道：“情报组潜入了户籍中心，全江城市叫陆明的足足203人，其中十八岁的有七人，近一个月内才进入轮回空间的两人——并且，轮回空间里公告是后取得昵称，和姓名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战团对这段时间进入轮回空间的散人排查，虽然恰巧有顶着陆明两个字的，但这本就是大众名，其他有嫌疑的加起来足足一百多。”黄哥耸了耸肩：“动手？一两条命还能掩饰，一二百条命哪敢随意动手啊，肯定要排查一遍？” “先将人数排查到十人以下，接下来……呵呵！” 第六章 破门 正叹着，男孩子忽然眨了眨眼睛，连忙叫道：“黄哥黄哥，目标出现了。” 混混吸着烟，悠悠道：“把目标盯紧了，等待上级下一步指示。” “现实管得严，可轮回空间好查啊，上头肯定查到那傻叉在轮回空间的住处了，一对比进出轮回空间的时间，也就知道是谁了。” 男孩子犹豫了片刻，偏过头去，看着混混试着说道：“……黄哥，要么我们直接撤吧。” 黄哥瞪大了眼睛：“撤？你敢瞧不起我？皮痒了了是吧？” 男孩子连忙赔笑道：“不，不是，主要是……” 他咬了咬牙，道：“他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黄哥皱眉：“怎么回事？” 男孩子红着一张脸：“他，他，他……他带回来一个充气娃娃。” 少女：“……” 黄哥；“……” 男孩子：“小弟刚加入这小队不久，正好请黄哥你吃个饭，交流交流，也比在这平白浪费时间强吧？” 黄哥心动，思考了一会后微微摇头：“不行，我们不能擅离职。” “出卖我的爱，背了良心债?” 铃声响了起来，黄哥从兜里掏出翻盖手机，手指一弹，伴随着‘您好’‘是是是’‘我知道了’的唯唯诺诺，他挂断了电话。 将烟头一掐，黄哥脸色变得严肃：“目标刚从轮回空间返回现实世界……我们面前这位不是唯一候选人，但至少是重要嫌疑人之一。” “上级的命令——抓起来，要活的。” …… 咣当！ 黄哥一脚将防盗门踢开，大吼一声：“你个让老子蹲了足足半天的瘪犊子，束手就擒。” 他站定在门口，伴随着四溅的烟尘，顿觉得自己霸气外露。 自从在轮回空间内见识到团长一脚破门的帅气场面，他就开始学了。 可惜人团长在轮回空间都敢踢门，那叫一个豪气，他这踢防盗门都觉得脚疼。 c级轮回者勉强脱离了肉体凡胎，但也就和斩妹前传的赤瞳又或者lv2lv3的冒险者对比，一脚踢开防盗门也有些困难——这算是c级的最低战力了。 更高级一些的，上限卡在地错系列lv6冒险者的线上，一招破楼都容易得很。 陆明淡淡扫了破门而入的三人一眼。 就这？ 他心中定了三种可能性，第一是他已经被彻底发现了，曙光战团明面上两位a级，暗地里估计未必有——轮回空间未曾降临的年代，各国高端军事武器都掖着藏着，可若是研究出来了核弹，没那个国家愿意藏。 有核代表利益代表话语权，a级轮回者也一样。 两位a级来堵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丧子之痛来一位就极限了，考虑轮回空间里会动手会扣任务点，就算真的a级出动，大概率也是在轮回空间，这头他以为最多也就是b级轮回者。 他有方法解决。 第二则是他现实里完全没被发现，那没什么可说的。 第三种，他有嫌疑，大概率会被监视，现在看来就是这种情况了。 也因此，他回到现实世界后没逃，逃了就代表认了，对方立刻就会收到消息派人追杀他，如今……从他回到现实到这三位来到他面前，已经过了五分钟了。 都说打了小的来老的，在确认小的没死前，老的估计不会动身。 ——陆明确认，对方最多调查些散人，江城远不是曙光战团能一手遮天的。 哪怕没到轮回空间前，陆明都知道两个。 官方一位，稽查九组组长。 民间一位，白氏企业的董事长。 江城区人口过千万，轮回者百万左右，a级轮回者少一些，但绝对不止五个，算上他不清楚的，a级轮回者可能超过十位。 曙光是江城区第一战团，是因为他内部有两位a级轮回者罢了，并非无敌的独一档，暗中调查一些散人也就罢了，全普及调查，曙光战团还没这个能力。 因此，陆明觉得，哪怕知道他从轮回空间返回现实的时间，曙光也没办法确认他是凶手，毕竟还有人在调查范围外。 在他面前这三位扑街前，未确定就是他干的，b级恐怕未必会动身。 陆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神微眯。 ……刚入c级？而且还占据了领头位？那后面两位是什么等级？d？ 瞧不起谁呢？ 陆明心中微凝，敌人弱了才好啊，如果没藏拙，他应该应付的过来。 陆明捏了捏手，冷笑一声：“你们……” 都破门而入了，想来他的嫌疑是洗不清了，但这黄头混混少年少女看着就不聪明的样子，话疗辩解拖延个一两分钟未必没可能。 他这边话刚开了个头，咣当一声，对面的防盗门打开了。 “吼吼吼，吼你个头啊，不吼会死吗！”一个花花格子衣服满头白发大妈破口大骂：“踹门？急着去投胎啊，你咋不去踹鬼门关呢？” 黄发混混冷笑一声，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c级轮回者。” “谁家没有个c级轮回者了？儿子。”老太太回头大喊一声。 一位浑身肌肉的壮汉来到门口，鼓起肌肉，皮肤上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混混：“……” 艹！ 对江城他比陆明要熟，a级的数量可能超过十个，但仅仅是可能，最乐观的考虑也不会超过二十——这有那种半点利益不争的，轮回空间大型福利获得都不参与的，就当江城区压根没这号人就行。 轮回者本就是如今的人上人，江城是千万人口百万轮回者，十出一，放眼全球可不是这个比率，原本比较富的区域，提前购买轮回空间邀请函或者曾经放弃了机会后悔想购买邀请函的会多一些。 d级到c级又筛选掉一批，c级轮回者不敢说横着走，但隔壁门就一个的概率真的不高……当然也不算太低。 望着壮汉那身块头，混混冷笑一声：“别，别以为我怕你啊，我是曙光的。” 壮汉：“你们继续，打扰了。” 啪的一下，将老太太拉了回去，将门关上。 陆明：“……”我从搬入这楼来一句话没说过的邻居，你给点力啊。 混混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转头恶狠狠的看着陆明。 “小子，你的事犯了，跟我走……” 噗嗤！ 黄头混混身后，十四岁大小的男孩手握匕首，捅在了混混的后心。 男孩子抬头，正色道：“抱歉，我是警察。” 第七章 再会 陆明沉默。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出来要面临敌对战团的追杀，可……你们是在搞笑吗? 跟我来这一套？ 陆明扫了一眼十四岁出头的大正太，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兄弟，你做卧底也要能潜的下去啊，只是看见了无辜群众受害就暴露了身份，你这是怎么想的？ 但他确实内心微暖。 他都已经做好了单打独斗的准备，轮回空间的存在确实为管理社会带来了诸多麻烦，但事实证明，尽管这很麻烦，但依然有人在做，依然有人在维持秩序。 只是……时机不太对。 陆明双手一抖，手中一道黑影激射而出，径直射向了门口。 一背刺怼在黄毛混混身后，正太面色微僵。 ——我说的难道不清楚吗？我是友军，是稽查队的喂，怕你新人不懂，还特意说了警察两个字，你丫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卧底归卧底，正太菜是真的菜，仅仅是进入轮回世界不久的d级轮回者——不计算某些天才和陆明这样的特例，通常来说，一个毫无根基的新人轮回者，要花费约十个轮回世界才能成长到c级。 事实上，d级和c级，哪怕c级和b级别之间，都是没有门槛的，强化极为平滑，只要不断完成任务，轮回空间硬怼也能给你强化到b级，真正制约轮回者晋级的是自身任务完成情况和死亡率。 若是一无所有，很多人愿意进入轮回空间搏命拼个富贵，但成为了轮回者，哪怕只是冒险几次，回到现实也是个小超人了，很大一部分人不愿意在拼命了。 正太虽然被发展成了卧底，但这种连无辜民众受害都要跳出来的卧底，明显也就是图一乐，他仅仅经历过三个世界，主强化的敏捷才刚刚六十，这种实力背刺一个刚进入c级的还行，战斗力也是拉跨的很。 至少陆明出手，正太隐约只能看见一道黑影，加上刚刚全力背刺，如今更是连想躲都来不及。 莫非，吾命休矣？ 小正太这么想着，心情初期的平静，倒是没后悔暴露卧底的身份，因为——说自己是卧底都这样的，没说是卧底他要死吧？ 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瞬间，他觉得脖颈一凉。 ……这什么暗器，从正面投掷攻击却是从后面来的？ 他微微愣神，就听见了一声坚定的声音：“跑。” 仿佛蝼蚁遇见了巨龙，那种源于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让他想都没想遵从了这句话，条件反射似的迈动了步伐，提着黄毛混混向前跑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发现有些不对。 我没死？ 我怎么能往前跑？这不是自投罗网？ 正太摸了摸隐约发痛的后脖颈，湿湿黏黏的，心呼不妙，将手拿到了眼前…… 一手鲜血。 好在不是敌人下手太快他的身体没反应过来，后脖颈只是破了个皮，他慌忙拿起了金疮药，为自己敷了上。 回头一看，正太嘴角微微抽搐，陆明投掷那黑影的真面目……仅仅是一个茶杯。 而且完全没打到他，这投掷的准头有够差的，从客厅到门口的距离，茶杯落点离他都有接近半米的距离。 他的受伤和陆明的‘暗器’无关，那害得他差点人头落地的……小正太定睛看了过去。 正太加入这小队才十天左右，短暂的间谍生涯便已经结束了。 在他的印象中，小队的队长是他手里这位黄毛混混，对他还算够义气，但性格极为扭曲，不愧黄毛的这个黄字，哪方面的比较暴虐，仅仅十天，他半夜听见不雅声音已经超过了一半。 另一位则是黄毛行为的受害者，据说是落月战团的唯一幸存者，原本战团内部似乎有两位b级轮回者，因为在任务世界里得罪了曙光宣告团灭，而且死的极惨。 身体瘦弱成皮抱骨，全身满是被虐待的淤青和伤痕，一言一行都畏畏缩缩，让他看了骂了曙光无数次畜生——然而，如今显露在他面前的，确实另一番景象。 少女双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中间夹着细细的柳叶刀片，一共四枚，原本颤颤巍巍的身体，如今却不见一丝晃动，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即将捕食的猎豹，本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挂上了一丝疯癫的笑意。 她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终于又见面了，老大。” 陆明指了指门：“滚！” 正太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谁能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小时候从孤儿院逃了出来，因为生存压力加上中二期，他也混过一段时间，谁还不是个老大了？ 后来觉得自己幼稚，也是急流勇退了，他自觉是算不得抛弃，本就是利益关系，他离开之前给几乎所有人安排了前程已经是仁至义尽……也有例外。 但例外不是眼前这位。 被指着鼻子说滚，少女并不愤怒，反倒脸上了一丝喜悦，陆明看的直皱眉，在轮回空间降临之前三年他就收手了，那时他眼前这位就有了明显的自虐加施虐倾向，如今……越演越烈了？ 少女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淡笑道:“不用这么绝情吧？老大？” “而且……你能做什么？刚进入轮回世界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s级评价不假，如今你不过是一位c级轮回者罢了。” 陆明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地面上碎裂的茶杯。 连话都懒得说。 我能干什么？我扔了个茶杯你都吓得倒退几步，你说我们干什么？ 少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血色，有些发红。 她……本打算将这卧底斩首的，实际上正太暴露的要更早，只是她想着玩玩，才将正太调到了自己的小队。 黄毛？工具人罢了。 在b级轮回者里，她也是最强那一档的，自然看清了陆明投掷过来的是茶杯，看见了茶杯空空，可那一瞬间，她硬是退了几步。 她害怕了！ s级评价，可不可能抽奖到置她于死地的道具？可能。 脑中闪过曾经陆明带着她们时的一些决策，她甚至没考虑可能性多大，径直就向后方退了几步。 第八章 疯子 少女目光阴沉。 当听说陆明这个名字，她就有所察觉了，来到这里监视，更是她主动来的。 她以为，自己收获不会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盯着陆明，少女的眼神都在放光。 刚刚正太不自觉的听从了命令，向远方跑了几步，她懂那是什么。 权能！高能级对普通人的碾压，类似龙威。 轮回者从d到b之间没有门槛，但到了a级，就开始有门槛了。 b级属性区间是500-2000，但不意味着所有属性都达到2000就能算作a级实力，正如一门功课到了60分，不代表你平均成绩有六十分。 武具，技能等等都跟上来才行，如果配套强化跟不上，仅凭基础属性想要将实力堆到a，主强化的属性可能要堆到五千。 赤瞳如今将所有属性强化到了2000，可因为技能跟不上，实力评价连b+都没有，如今停留在b级。 硬堆属性实力是能上去的，可轮回空间强化属性消耗的轮回点是递增的。 500-2000属性区间，强化一属性要3000轮回点，2000属性以上，强化一属性要10000轮回点。 ……以b级轮回者的实力，顶着这份a级强化区间的消耗靠提高属性的方式升级到a级？ 从0将全属性强化到b级极限的2000，才消耗两千万轮回点，将一项属性从2000强化到5000，就要消耗三千万，真要是有这个赚取轮回点的能力，也不至于卡在b级上不去了。 比起堆属性，更多人则是选择了综合发展，提升属性的同时也提升配套技能，除了武具防具等外物，权能便是提升实力的一种方式。 轮回空间最重要的永远是天赋，只要天赋等级足够，不存在属性够了但实力评级跟不上——赤瞳是太过特殊，尽管a级天赋但是陆明强化过快，天赋等级虽然摆在那里，却还没来得及开发。 排除天赋以外，最好的变强方式便是权能和血统，只要开发得当，未必比天赋弱。 天赋算是轮回空间给所有人的福利，是告诉所有轮回者‘你奔着这个方向强化最合适’，可并非其他方法完全走不通，一个人体育天方面的才能100，音乐方面的才能99，但若是出生在音乐世家，凭借99的音乐才能未必不能名留青史。 权能……是少女一直苦心追求，但却求之不得的。 想要买？买不起。 想要爆？对任务世界影响不够，连抽奖抽到的可能性都没有。 陆明仅仅两个世界，就获得了权能——别提她多羡慕了。 也别提……多眼馋了。 少女两只手不住滑动着，手指间的刀片不断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她苍白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病态的笑，沙哑道：“老大，你都能因为姓白的，拖了三年才进轮回空间，那为了我……” “死一死好不好？呐？呐？呐？” 陆明冷笑一声：“你也配？呐你麻痹，爬。” 少女脸上更红了。 陆明心中暗骂一声，艹。 曾经她是性格有些恶劣，但也没恶劣到这种程度吧? 陆明呸了一口：“疯子。” 少女笑了声，看着陆明的眼睛满是憧憬：“这都是您教的好，您的教诲，我们既然生在这个世界，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我一直铭记在心。” 被提及中二时期的言论，陆明当场骂道：“我还说过，世界是所有人的，做事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你他娘的倒是记全啊！” 少女摇了摇头，幽幽道：“看不了那么远，算不明白后果，所以忘了。” 她嫣然一笑，道：“看着您这么精神，我很开心。” “看着您事到如今还没对我动手，我就更开心了，这说明，您没有应对我的手段。” 陆明不屑，勾了勾手指：“那你倒是过来啊。” 手段，他也不知算不上有。 其一，在地错世界，许愿治好查尔多后，他收集到的利维坦毒素，他悄悄布置了下。 还是老爷子提示他，让他尝试着带些物品出去，他本听说任务世界的东西是不能带到轮回空间的，假消息害人。 这毒素对b级强者有效，但有效到什么程度……查尔多绝症都能挺个几年，对b级轮回者或许能生效，但使对方完全失去战斗力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说到底，他上哪去找应对b级轮回者的手段，他也不是神啊！ 如果真的面临b级轮回者，那就只能采用第二种手段了。 ——求包养。 陆明耸了耸肩，不知道怎么的，他当年的小弟都混的还行，当年跟着他的小迷妹如今脱胎换骨成富婆不说，还混成了a级轮回者——在暗中，保护他的b级轮回者绝对有，他见过的。 陆明叹了口气，幽幽道：“三个月前，小白来见过我一次，她说……你疯了。” 少女脸上笑容淡去，变得冷冽：“放屁，姓白的有什么资格说我疯。” 陆明冷冷道：“她说，你出卖了一直自己的战团，将原本关系亲密的团员连通亲友一个个虐杀，同时还一边哭一边虐待自己——” 少女脸色微悲，并不像伪装出来的，她声音带着哭腔：“我也是没办法啊，他们，他们……” “他们，供给不起我的成长了啊！”少女冷笑。 陆明平静道：“这就是你的天赋？” 对于轮回者来说，天赋是最关键的底牌——确实有人因此不开发天赋，在轮回世界中拿着天赋钓鱼，引人误判，但脑子不缺几根弦的干不出来这事。 少女点头，毫不隐瞒天赋：“我的天赋，寄生草。” “既然是朋友，既然是战友，既然是闺蜜……那牺牲一下自己，化成我的养料不久好了嘛，大家可以永远，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了。” 陆明眼神中说不出的厌恶：“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 少女呵呵直笑：“可，我的天赋判断，老大您能被寄生哎，老大，让我吃掉好不好？好不好嘛！您一定是最美味最美味的养料？” 陆明心中甚安。 她不敢动手，就如同她原本躲在后面，黄毛混混走在第一位，看上去像是队长。 疯狂，却又小心，不谨慎的疯子坟头草早都一人高了。 比如现在，她就生怕有什么手段，加上曾经对陆明的一些了解，就愣是不敢动手，哪怕知道陆明大概率虚张声势。 如果她在赤瞳没醒来前动手了…… 陆明心道，我直接吃软饭求保护还不行吗！ 第九章 嘲讽 抽身离开离开？ 少女心中摇头。 不，她绝对不想。 天赋通常能决定一位轮回者的成长路线，而她的天赋，是那种极为特别的，强大的不可思议的类型，同时也鸡肋的不可思议。 寄生草，生效条件极为苛刻，一定要目标总体对她抱有善意才能生效，生效之后，可缓慢从目标身上摄取能力。 或是专业知识，或是零星的属性，或是琐碎记忆……这个过程之中，若目标越信任她，她的能力的效率也就越高。 幅度并不大，以普通人为例，同样是10点属性，吸取属性的过程中握力从60kg下降到55kg，面板上的属性同样还是十点，纵然强者能隐约察觉自身的身体情况，但轮回者战斗的频率较高，受伤强化受伤强化，察觉到身体属性下降也通常会以为是错觉。 专业知识和记忆有时会记不清，可遗忘本就正常，遗忘的效率高了些，很少有人能察觉的出来。 目标越信任她，天赋运作的效率也就越高，目标到后期会出现明显属性下降，甚至能反应在面板上的属性值下降，可也就因为信任，反倒是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轮回空间不是游戏，因为强化不对或者因为受伤太重，降低属性也是时常发生的事。 到至此为止，她的天赋都属于用处不大的类型。 她从c级实力成长到b级后，天赋开始有了衍生能力。 ——夺取。 彼此纠缠的越紧，目标越信任她，当这份信任转变成绝望愤怒等等情感，当事人越失去理智，身体的控制权便逐渐流失，她能够从目标处夺得的能力值也就越多。 属性，技能，甚至天赋——当然，无论是技能还是天赋，获得后都是‘残’的状态，无法通过轮回空间升级。 寄生，获得养料，取而代之……哪怕获得的天赋技能是‘残’的状态，但能够夺取他人天赋的能力，少女印象中没见过其他人。 她进入轮回空间是天赋是c级，但最初连普通的d级天赋都不如，缓慢偷取零星一点属性，远不如普通的战斗天赋提供给轮回者的那份战斗力。 到达b级后，她的天赋有了成长……若是a级呢？ 加入落月战团是一年前的事了，这仅仅是二十人左右的小团队，团长是一位有些妻管严，但却有些好色的男性，小毛病不少，但大节不算亏。 副团长和团长是夫妻，喜欢吃醋，街上多看一眼美女都会板起脸来那种，可只要不涉及这方面，她对谁都很温柔。 以及……他们是真的相爱。 少女伪装成被迫害被追杀，被战团救了下来，最初副团长甚至有些敌视她，但这一年来，经过了许多世界，在任务世界中经历了生生死死，她们早已成为了极好的朋友。 于是，少女动手了。 惹上了曙光战团，少女并且将团长副团长现实中的身份出卖，将他们的女儿绑了起来，当着两人的面，将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来，站在团长面前画花副团长的脸，刺瞎双眼，敲碎手脚，将人扔给了手下。 然而，她依然没能成功。 绝望有，愤怒有，她仍然记着副团长临死前那憎恨的眼神，仍然记得团长眼中的后悔和绝望——她的收获不可谓不丰。 在轮回空间的实力评价从b晋升到了b+，可最想要的技能却没能爆出来，和她原本预想的达到a级，从此天赋再度开发，海阔凭鱼跃的结果要差的远。 若是按照预定的，她到达了a级，也不会如今寄身在曙光战团了。 她有预感，这天赋如此难用，到了a级后绝对能减少一些限制，大放异彩。 为了跨入a级……少女舔了舔嘴唇。 在她眼前，就是个最好的机会，明晃晃的权能气息，获得了她必然能达到a级。 她那只能对善意生效的天赋，甚至有了反应，这让她心头狂喜，不止是现在，至少曾经有的善意也她的天赋有用，这简直就是天意。 然而……她咬了咬牙，她有些怕。 恶狠狠的看了正太一眼，少女本打算趁着大部分人没意识到，将陆明这块肥肉吃下去，特意带黄毛混混来，是为了试探陆明的手段——s级评价的奖励若是能对她这个等级有效，那也是绝对一次性的，最起码是有次数限制的。 可如今，却被巧合化解了…… 少女摇了摇头，罢罢罢，仅凭陆明这份实力，区区一只混混炮灰也试探不出什么。 思绪微收，少女谦卑的行了行礼：“既然是老大您的指令，我这就滚——” 滚字刚吐出了第一个音，她低下的头暮然抬起，一柄柳叶刀径直激射而出，直插陆明的脑袋。 刀若弯月，看见离手的瞬间，下一秒，就到了陆明的脖颈前。 窗外，有人脸色骤变。 她被白小姐下了死命令，纵然她死了都不能让保护目标出事，可她还被下了死命令，只要目标不开口求助，绝对不能主动出手，甚至不能出现在保护目标面前。 她家小姐和保护对象那点事她不清楚，却苦了她夹在中间，压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突然的一刀，她纵然想要出手阻拦都来不及了。 若不是恩重如山，她当场就要骂一句去你妈五彩斑斓的黑，有本事你自己来。 她面色极苦，这要是保护目标死了，她一个保护不力……不仅仅是她，她家小姐确定了消息后，还能活到明天吗？ 木已成舟……至少，先把凶手留下来。 正想着出手，她忽然眼神微直，眼中露出一丝庆幸。 那柳叶小刀明明是禁止奔着陆明的脖颈去的，可在旋转之中，却奇怪的转过了一个弧度，擦着脖颈，小刀射穿沙发，洞穿玻璃，向远方划去。 陆明回头，看着刀飞过的轨迹，沉默了片刻。 ……这要是误伤到了谁可别找我，我也是受害者。 他转头看向了少女，淡淡道：“你这，小李飞刀？” “……呵呵。” “那是只管扔，剩下就给牛顿他弟弟管那种？” 陆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懂了，随即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就你这点道行，也就别学其他人试探来试探去了，试探出的结果你敢信吗？要不要我来给你分析分析什么动作代表什么意思？吓唬谁呢？” 陆明微微叹了口气：“我来告诉你怎么试探，在三个月前，小白来找我，说你疯了，然后问了我一句……如果她遇见你，可不可以杀。” 陆明摊手，悠悠道：“我说，和我无关。” 第十章 办法 锵！锵！锵！ 刹那间，三道金铁交鸣叫之声响起。 陆明耸了耸肩，悠悠一叹道：“瞧，你急了。” 少女咬了咬牙，就要张嘴，陆明继续道：“试探要抓住重点，抓不住重点在这瞎试探，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他微微摊手，道：“我在等时间，你在等什么？” “决定就是你了，去吧，赤瞳！” “让您久等了。”赤瞳微微屈身行礼，刚刚就是她将三柄柳叶刀击落。 刚刚醒来她就察觉到了，如今她身体内的力量是爆炸性的，隐约间，她觉得这块大地……可能是错觉，但举手投足间撕裂这栋楼绝对不是问题。 短时间内竟然又有了如此爆发的实力增长，该说果然是轮回空间，还是说…… 自家主人牛逼！ 陆明：“宰了她。” 赤瞳：“是。” 拔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拔出村雨的瞬间，赤瞳仿佛听到了刀的呓语，但却是一闪而过，聚精会神仔细听，却一无所获，再度聚精会神，面露杀意。 另一边，少女面色大变，满脸悲伤：“和你无关和你无关和你无关……怎么会和你无关？” 少女言语中带着哭腔：“老大，我爱你呐，那么的那么的那么的爱你，难道要我掏出你的心来你才能理解吗？” 陆明点了点头：“哦！我也爱自己。” 陆明摆了摆手，从窗跳了下去。 溜了。 “别走，给我，留下来，老大——！” 听着背后凄厉的叫声声，陆明深深叹了口气，内心有些惋惜。 这脑子，精神病晚期，没救了。 “轮回空间……”陆明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 疯子不可怕，只要关进精神病院即可，可怕的是疯子有力量。 若是和平年代，将她关进精神病院经过一系列1治疗，她未必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至少不至于恶化到如今的样子。 可轮回空间的存在，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 轮回空间为一想法提供了力量。 不分善恶，不分好坏，善者有力量可以称圣，恶者有力量可以为魔，将本被秩序束缚的人心彻底解放开来。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会走向何方？ 陆明微微摇头。 斩赤世界不和平，地错世界问题也很多，但现实世界……只能说，目前为止，华国还没乱1. 很多国家已然政权瓦解，轮回者肆意烧杀抢掠，花费几千年才得来的资本社会或者社会主义社会，短短几年就再度回到了奴隶社会。 陆明相信，终有一天社会会稳定下来，总有一天新的社会制度会形成，可他不清楚，终有一天又是何时？ 现实不是任务世界，未来如何，陆明一无所知。 华国的封建社会持续了两千年，才有了如今——终有一天封建社会会被其他制度取代，但那终有一天，却会是很多人的一辈子。 就算新的制度形成，谁又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轮回空间降临后掀起的浪潮中，这是关乎到所有人身家性命的问题，只要活着，所有人都逃不开。 陆明叹了口气。 但如今，因为轮回空间而导致的变化，确实实打实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曾经有些交情的人只是有些精神不正常，如今却疯的彻底。 伤心？有些。 可惜？有些。 但不重要。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如何，那就只能管好自己，只要知晓自己想要如何就行了。 他不会管那么多。 他不想死。 ——谁想杀他，他就要谁死。 —— 说到战团，就不得不提及一种战团特有的能力。 驻地！ 战团中的轮回者会有一些优势，比如战团能力——实际上，陆明和赤瞳签订的契约，只要感知就能锁定彼此的位置也是类似的能力。 除此之外，战团还会抽取一部分轮回点用于运作，并非轮回者上交，而是从任务世界归来的结算阶段，空间直接在所得扣除一定比例。 每个战团至少有两个驻地，轮回空间一个，现实世界一个。 通常而言，轮回者从轮回空间回归现实世界，只能回归到离开时所在位置，从现实世界返回轮回空间，除了可返回离开的位置外，还可以直接返回初始房间。 加入战团后，轮回者便多了两个新的可选择选项，现实和轮回空间的两个驻地。 举个例子，如果有战团的现实据点在江城，你哪怕前往了地球的另一边，只要回归轮回空间，在下线就能够通过轮回空间回到江城。 只要战团的驻地还在，如同陆明这般被堵住的情况根本不存在。 遇见惹不起的轮回者，你能在轮回空间和现实里堵我，我加入大型战团，你还能来公会驻地堵我不成？ 有着这样的便利和好处，理所当然的，公会驻地是不能移动的，而且被破坏哪怕一个就宣告战团解散。 “所以说……”陆明淡淡道：“曙光战团是吧？在轮回空间堵我是吧？” “老子不会堵你据点吗？” 这就涉及到国内国外的不同了。 在国外，很多战团在现实里的据点都尽可能的招摇，尽可能的气派，来显得自己有实力，来吸引更多人才投靠。 但在国内……最开始一段时间如此，但如今，现实中驻地建在明面上，且行为算不得正派的，除了魔都那位的骨头难啃外，其他的基本都被拔了。 随着从混乱期到如今的稳定期，后面建立的战团都收敛了很多。 轮回空间的驻地倒是无所谓，有着动手就扣轮回点的限制，想要在轮回空间袭击战团据点得不偿失，而且有着‘轮回空间算法外之地’的共识，容易引起反扑。 但现实的华国区域里，感觉自己屁股不干净的，现实里的战团驻地建的一个比一个隐秘，生怕被抓住痕迹彻底搞毁。 如今很多战团，现实里的据点仅仅只有少数高层知道，甚至不对底层开放。 曙光的据点，陆明就没听过。 现实和轮回空间的消息有一定的管制，但曙光战团这种江城数一数二的势力，陆明根本就没在现实里听过曙光的据点所在……可见一斑。 陆明伸了个懒腰。 在他面前，是他就算未曾进入轮回空间都知晓的战团驻地之一。 江城稽查组。 第十一章 报警 自三年前，轮回空间降临之后，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官方从军方和警方抽调了一批精锐，以国家资源进行统一培养。 任务世界是有规律的，尽管在任务世界中时常会遇见意外，比如说任务世界版本不同导致的强弱诧异，又或者任务世界中蹦出一些同人文主角。 但说到底，还是从一个根基衍生出来的，有误差终究也只是误差，多研究一个任务世界的剧情线，也能整理出几分来任务要点，集中培养确实培养不出来天才，但培养些中级轮回者确实简单多了。 培养的这部分轮回者，分属军方的一旦出现都是大规模行动，而警方内部培养出的轮回者则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缉查组，不干涉通常意义的警察工作，全权处理轮回者犯罪相关事项。 江城缉查组第十三分部，今天依然有些冷清。 这年头，很多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被绑架啊，被威胁全家啊，如果能报警的自由状态活着就代表这事过去了，如果想复仇，大部分都会选择去轮回空间完成任务变强来自己解决，没有复仇的意思通常会忍一忍。 官方作事是讲究证据的，而因为轮回空间的存在，想要取证尤为困难，有时甚至找不到人——轮回者犯事后若是定居在轮回空间之中，就算要目标配合调查，又怎么找？ 想要进入任务世界，轮回者必须在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各滞留一天，但仅仅一天的时间，现实里那那么容易抓到人? 在轮回者离开的地方蹲点？那缉查组得多少人才忙得过来。 曙光战团出动一位a赌他，现实里出动了不少c级或者b级确认他的位置，陆明都跑的很轻易，官方处理轮回者犯罪是真的不好处理。 因此，轮回者选择报案的极少，如今缉查组更多的是在主动出击，自己找案子。 前台小姐姐伸了伸懒腰，望着空旷的大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红姐，这才两天没见，你这肤色又好了不少，有什么美容的秘方？” “嗨，别提了，上个任务世界的结果，就抽出来这养颜丹，亏死我了。” “那你倒是卖我，我不嫌亏。” 话音刚落，随着拉开门的声音响起，两位小姐姐身子坐着的笔直，脸上挂上了标准化的微笑。 陆明呆呆的看着两位变脸的招待员: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很养眼。 一位大约二十六七，另一位陆明感觉是三十出头，正是熟透的年纪，陆明忍不住瞄了两眼，在现实中如同大熊猫一般稀少的美女警花，在轮回空间降临后体能等因素不在成问题后，终于多了起来。 小姐姐心大，毫不尴尬，就当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一般，微笑道：“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求吗？” 陆明郑重道：“我是来报案的。” 两位小姐姐对视了一眼，眼中微喜。 报案……是真的少，他们这分局一天能有一起就不错了，全江城市内，报案少的时候一天都不到十个。 这不是因为治安好，而是轮回空间降临之后，一个个的都他么下死手，得罪了就想着斩草除根杀你全家，连个报案的条件都没有。 就算有邻居，有路过群众，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就当成没看见。 放在轮回空间降临时，出几条人命那都是天大的事，连上好几天热搜，可如今……死人？ 前一两年，屠城的也不是没有，现在至少在华国区内没有了，但死一两个人的程度早就习惯了，因为正义感报警的事基本没有。 说到底，这是混乱时期导致的公信力的流失，随着秩序逐渐稳定为了挽回公信力，对于每一位上门报案的，缉查组都十二分认真。 二十多岁的小姐姐面色严肃：“您好，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明：“有一件很恐怖的事，我说了你们不要怕。” 小姐姐压了压手，自信道:“您放心，我们是缉查组，我们不会怕。” 陆明：“……有人要杀我。” 果然，三十出头，被称呼红姐的那位撇了撇嘴，这群轮回者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有了点力量生怕别人不知道，到处显摆，不消停的很，九成九轮回者对社会就没半点用。 就应该给他们回回炉，上半个月的思想品德教育。 小姐姐亲切回道：“请细说，我这边记录一下。” 陆明：“那要从我进入轮回空间说起……” 小姐姐拿着笔的手一僵，低下的头再次抬了起来，眼神闪烁。 ……看步伐和身手，这确实是c级轮回者没错吧？属性二百开外，还不是刚进入c级的那种。 d级别成长到c级差不多要十个任务世界……崽种，你咋不从盘古开天说起呢？ 小姐姐回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节的笑：“可能的话，与案情无关的部分请简略。” 陆明手托着下巴，整理了一下思绪，简略道：“我杀了曙光战团团长的儿子，他现在派人来杀我了。” 陆明摊手道：“我在剧情空间里杀的，不犯法吧？但他如今在现实里堵我。” “本人在轮回空间堵我，手下在现实世界堵我，这跑出来我就来报警了。” “警察同志，轮回空间里一位a级，现实世界里一位b级，多亏了我队友在抗着，也不知道能抗多久，感觉出动吧，一定多带点人。” 小姐姐拿着笔的手停了下来，重复了一遍后确认道：“您保证，自己说的一切属实？” 陆明：“属实。” 两位小姐姐对视了一眼，很不厚道的笑了。 她将纸放到了一边，道：“感谢您的信任和配合，但这已经超出了本分部的能力范畴。” 普通的b级轮回着，仅仅是她们这一分部倒是未必制止不了，缉查组准入实力是c+，分部至少要有b级强者坐镇，但想要抓住b级轮回者却很难，轮回者见势不妙能逃回轮回空间，除非是压倒性的实力，不然逃总归能逃的。 小姐姐悠悠补充道：“但请放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确实是b级轮回者之间的战斗……如今，应该已经结束了。” 小姐姐展颜笑道：“昨天，组长刚刚完成一次任务，接下来的时间中，是组长的办公和休息时间。” “江城之内，如果是b级程度的战斗，组长如今应该已经到现场了才对。” 第十一章 定时 原本陆明待在大厅，但仅仅是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就被请到了江城缉查组分部的顶层。 陆明坐在办公桌前，办公桌后，有人手中拿着文件，轻轻翻动着。 “陆明……是吧？” 扔下文件，那人双手交叉，威严满满的盯着陆明。 “全轮回空间第一位s级评价者？我很好奇你获得了什么。” 语气中隐隐约约有些压迫。 在现实之中，轮回者的各项能力已经是被轮回空间压制过一遍了，s级轮回者任务世界内轻松碎星，但现实世界中对着地球一击也就是一块大陆的程度。 排除破格的s级外，在那之下的a+级轮回者……在陆明面前的就是。 胸前的标志分外耀眼，缉查九组组长。 缉查组总组长是一位s级轮回者，在总组长之下，缉查组总共分为九组。 一组常驻京华，二组国内流动，其余每组都有自己的负责范围——而江城，或者说整个湖省，都是九组的分管区域。 陆明知道的不多，但仅仅是缉查组组长的身份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不是a+级之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也配不上缉查组组长的名头。 在现实中实力被压制的情况下，能将感知开满整个江城，任何在b级的力量气息哪怕赤瞳这种不太依靠能量，单纯依赖肉体力量的类型，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并在数分钟内赶到现场。 陆明甚至没问赤瞳战况如何，他到了这个缉查组分部，三分钟的时间，这位组长就带着赤瞳来到了这分部。 他本打算来报警一波，万万想不到，都不用报警，缉查组的大佬就赶到现场了。 陆明叹了口气，有些忍不住感慨，厉害了我的国，如果不是…… 陆明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抱歉，请认清现实，你再怎么样的表情，都不会有压迫力。” 如果对方不是一位大萝莉的话。 陆明判断大约在十五岁左右，如同洋娃娃一样精致的脸，纵然在试图装的威严也没戏。 这一手碇司令的同款手势也不知和谁学的，可你做手势之前偷偷将椅子向前挪了挪，以为我没看到吗？ 大萝莉气势微不可查的一跨，好在作为a+级轮回者，也是久经历练，她面色仍冷，幽幽道：“曙光……可是江城最大的战团，你以为报警到我这里就行？” 陆明笑嘻嘻道：“你们有勾结？” 大萝莉冷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没有。” 她这不是想着提点一下后辈嘛。 打出了s级评价……在轮回空间待的越久，才越知道s级评价有多难完成。 难到了甚至陆明仅仅打出一次s级评价，很多势力都毫无反应的程度——中了个彩票的事，虽然这彩票是全球数十亿人才中了这一次，但也没必要太在意。 她也未曾在意，可打出了第二次s级评价，那就完全不同了。 其他组织的情况不清楚，但她在数分钟前，就接到来缉查二组组长的致电，让她务必将目标保护好，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在找陆明的消息。 中一次彩票很多人会羡慕，但只要不是身边的人中彩票，也就是当成新闻看。 可连中了两次彩票——未必没有第三次，第四次，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包括她也很好奇，这几分钟也想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然而……见面不如闻名。 她都不敢确认自己手下的缉查组完全干净，她向那些战团派的间谍效果不佳，但别的战团可没有那么多顾忌，甚至站在陆明的角度，怎么确认她本人可信？ 陆明耸了耸肩：“这位……” 大萝莉：“姜夏。” “江夏？长江？夏天？” “羊女姜”姜夏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想到来报警了？” 难道适合轮回空间的不是心狠手辣，而是天真的连剧情人物都能感化的傻白甜？ 她这要是和曙光有勾结，反手一个出卖，陆明不是当场凉凉？ 陆明：“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姜夏：“谜语人爬。” 陆明耸肩:“好吧，那就说真话……我不确定你可信，官官相护的事太多了。” 姜夏微怔，她本以为陆明是太天真，顿时疑道：“那你还？” 陆明直白道：“风险评估罢了，哪怕你们真的是同伙……相信我，利益分配面前，你们就不是了。” 陆明翘着二郎腿，颇为放松道：“请相信连续打出两次s级任务评价的战绩的我，这份秘密绝对值得两位a级轮回者反目成仇。” 姜夏摇头：“抓住你在分赃也可以。” “不行。”陆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相信这份秘密的价值同时，也请相信我那几乎免疫精神控制类能力的天赋。” 陆明似乎开玩笑般说道：“如果你真和曙光有勾结……考不考虑转头投资我？” “和我搞好关系能获得的利益，一定比区区曙光战团能提供的多。” “如果你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也可以和我说说，反正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当吐露吐露心声，万一我有办法解决呢？” 陆明耸肩：“这就是我的答复。” 姜夏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勉强合格！” “……不过我是真的好奇，这个两次s级评价，你到底获得了什么奖励。” 陆明面色微变，眼神微微闪烁：“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问？” 姜夏摇了摇头，道:“别误会，并不是逼迫，是交易。” 她指着赤瞳说道：“你们是被迫反击，赔偿周边居民一成财产损失即可，其余的我会找曙光的人要，这次没能抓住曙光的人，但曙光在现实里截杀轮回者，已经足够缉查组出动了。” 姜夏幽幽叹道：“但很遗憾，我们不知道曙光在现实的驻地，没办法行动。” 这也是缉查组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 姜夏觉得惋惜：“你可以以寻求保护的名义待在缉查组，曙光不敢在这动手，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按照约定，轮回空间之中，他堵在你的房门前，我可以将他请离，只有他不离开主动挑衅时，我才有权限对他动手，捣毁曙光在轮回空间驻地，问题僵在这，没获得曙光现实驻地的位置前很难解决。” 姜夏眼神微眯，问道：“……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获得了什么奖励。” 她幽幽道：“以官方的身份，我保护不了你一辈子，但以私人的身份……” “如果能让我满意，今天我会递交辞职报告。” “……明天，就没曙光这个战团了。” “就是这样的交易，仅此而已。” 第十二章 试探 陆明微怔。 在选择报警之前，他有想过种种情况，如果缉查组和曙光有勾结，如果缉查组和曙光没有勾结等等。 他设想过很多种结果，然而却不包括如今的这一种。 ——交易？ 什么鬼？ 陆明忍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设想范畴内，他沉默了片刻，也没想明白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只是微微摇头，干脆先顺着这个话题思考下去。 任务获得的奖励嘛……陆明微微思索。 作为连续获得两次s级任务评价的轮回者，他也清楚，自己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窥探，对此，陆明是不算太在乎的。 连续两次s评价罢了。 如今可能有很多人在关注他，想要逼出他的秘密？ 但只要下一个任务世界他取得的成果没那么优异，证明‘没错只是运气好’后，这风波就会平息一大半。 当然，他这两次s级别评价所获得的奖励一定也有人窥探，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这种窥探的程度和‘连续刷出s级评价的秘密’相比要差得远了。 不过如今，这么直白的说对他的所获有兴趣…… 陆明耸了耸肩，道：“我现在能说的是，获得的是道具。” 他从储物空间掏出了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六根清净竹。 洪荒系列灵宝，虽然洪荒系列强弱不定，但作为实打实的s级评价法宝，威力还是有保证的。 唯一可惜的是……这是西方教的东西，陆明说不上太喜欢。 暂时陆明还没研究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因为来的容易，如果交出去了，陆明也不心疼。 陆明拿着这竹子权当转笔，悠悠道：“你解决了曙光战团，这就是你的了。” 他这不仅仅是悬赏曙光战团——如果说对面这位大萝莉真的辞职并且剿灭了曙光，这事曝光出去，哪怕她一言不发，都会给他分走大量的压力。 能混到今天的轮回者一个个都是人精，简单的调查之下，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无疑会少很多。 他将六根清净竹拍到了桌面上。眼露思索之色。 陆明很疑惑，对方为什么如此关心他这两次s级评价获得了什么奖励。 真的窥探他这份奖励？那为何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不窥探？那为什么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就有些迷。 陆明仔细盯着对方—— 纵然是a+级轮回者，姜夏也微愣，一件s级法宝就这么怼到了她脸上？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任务世界，轮回者的武器防具等如果在任务空间脱手，在回归轮回空间时，脱手的武器防具会回到轮回者的储物空间之中。 但在现实世界，武器或者道具，谁抢到就是谁的。 这么近的距离，姜夏敢保证，她有想抢的念头就绝对能抢得到手，对方甚至连将这法宝收入储物空间的机会都没有， 姜夏微微发怔。 作为全华国有数的a+级轮回者，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她还是真没见过。 试探她？拿s级法宝试探？ 心中模拟了一下假如她真的有恶意，如今——她确实更加不舍得伤到陆明了。 假设陆明所说的‘天赋带来极高的精神抗性’是真的，在无法催眠洗脑的情况下，跟一位这么大方而且未来可能提供更多利益的萌新合作，可不比区区曙光战团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她接过了这竹子，仔细观察了片刻，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详细的看，她只能感觉出这是s级的物品，可近距离接触…… 好家伙，竟然不是那种需求极高甚至需要认可或者有封印的类型，而是毫无门槛毫无需求，到手注入能量就能用的？ 她如果拿了，纵然没有时间熟悉，都能增加几成实力那种？ ……这是真的壕，也是真的大气。 姜夏叹了口气，将这道具扔给了陆明，看着陆明的眼中满是可惜：“东西是好东西，但不是能打动我的类型。” 姜夏平静道：“这是佛教的东西，需要我帮你做个中介吗？我可以联系到那群和尚，他们一定愿意替你出手。” 她是真觉得可惜——轮回空间也太不干人事了。 一共两次s级评价，在赤瞳身上，她见过一柄s级的武具，如今这又一把s级法宝，东西强归强了，可对成长而言，影响都不算大的类型。 她想要的，更多的是促进成长的道具。 轮回空间降临了三年，华国一共出了九名s级轮回者，每年三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确实挺稳定的——这过程中，明明没有任何限制，轮回空间也没设定任何门槛在阻拦轮回者变强，轮回者可以强化属性，天赋也可以开发，实力也在稳步成长，但每年质变为s级轮回者的雷打不动就三位。 ——若是认可这规律，姜夏看来，明年都未必轮的到她，她大概率要去争夺第六年的三位s级名额，也只是有争夺的可能性。 见到了陆明，她这也是打算碰碰运气，如果有些能帮助她的奖励那自是好，哪怕她辞职了，但失去一位缉查组第九组组长和多一位s级轮回者对比，谁都清楚哪样对华国重要，哪怕仅仅是在晋升s级的这条路上抢占个先机——前两年还没总结出规律来，但轮回空间降临的第三年年初，缉查组和官方可是联手对魔都施压，就是为了让魔都那位的附属轮回者没时间进入轮回空间，自己在争夺s级名额这一步抢占先机。 她如果能抢先一步接触到那个契机，脱离不脱离缉查组反倒是小事了，但凡有能切实帮她增加实力的东西，她一个电话打到京华，离职报告半小时就能批下来。 姜夏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只能说轮回空间不干人事，常理来说，最适合新手轮回者的，难道不应该是提供成长的路线吗？ 轮回空间的奖励哪怕拿出些直通s级的修行法也好啊，她这边专研一下或许都会有些收获，若是s级的九转金丹之流，纵然她也不能一步晋升，但也基本相当于预一位名额了。 可惜。 第十三章 嘲讽 联系佛教？ 陆明眉头轻皱起，问道：“联系要多久？” 姜夏算了算，道：“五天之内吧，佛门实力不弱，对付有两个a级的地方战团还不算太难，因为不知道曙光现实世界的据点，需要几天时间将适合的人转到江城区，捣毁曙光在轮回空间的据点，然后开始两头围堵，五到十天差不多结束了。” 姜夏很眼红，s级法宝啊，纵然这分属于佛门，不适合她，但撑死也就不适合。 对佛门来说，一件s级佛宝就是一条通往s级的道路，简单的到手看了一眼，这法宝内部蕴含的法则就是佛门强化类轮回者最好的指引——可惜对她无效。 强化的不是一类东西，就好比一本大学物理书能指引高中物理学生，大学物理到底是什么。 而她是学美术的。 拿到了手不能提升她本人的实力，但也能至少提升几成战力，熟练掌握后战力翻个几倍都有可能！ 可惜的是，这份肥肉她吃不得，佛门道门可以耍无赖不顾曾经和轮回者的约定，杀了人大不了大家开始扯皮，但官方不行。 在轮回空间出现后，官方便很重视这方面的问题。 不严不行，上级松一点，下级就送一片，上级一点行事不正，下级就歪的彻底。 若是曾经，总归都是普通人，就算错了歪了还能纠正的回来，但轮回者存在的现在却不同，绝对的力量若是有任何一点错了歪了，纠正一次的代价谁都付不起，可能这颗星球都付不起。 如果陆明拿出来的东西真对她有效，比如拿出来一枚s级评价的九转金丹，姜夏也只能辞职了再去捣毁曙光的据点，没辞职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她如果伪装一下有可能瞒得住外界，而且暴露了也极有可能是和很多闲散战团扯皮，但内部处理绝对不会有一丝手软，她绝对会被革职并且上黑名单。 在和平的年代，不懂得妥协成不了事。 可在这样的年代，懂得妥协成不了事，轮回者本身是力量本身，能限制轮回者的不会是法律和监督机制，而是轮回者自己，队伍不干净是绝对走不远，信念不纯粹绝对不能成为队伍高层，最多只能作为辅助势力合作，勉强充当个编外人员或者拿轮回点办事的供奉。 虽然这被调侃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时常有作风不正的被清出门，或者被边缘化，但对内部的清查一直没停过。 ……可姜夏还是眼馋s级法宝，虽说眼馋不到她舍弃职务的程度就是了。 陆明思索了片刻，问道：“最快五天？能更快一些吗？” 姜夏点头又摇头，手指西方：“除非活佛出手……s级佛宝，够活佛出手了，但下面的大和尚能解决的事，活佛应该不会动身。” 陆明耸肩：“五天那就算了，太慢了。” 如今，他是真不觉得自己危险。 现实里他在缉查组，轮回空间里……堂堂a级轮回者还能一直堵在他门口不成？ 赤瞳成长为b级那一刻，在轮回空间里他就安全了，只要不是有压倒性优势的a级轮回者，纵然是b+级堵门，动起手来决胜负要多久，他们又有多少轮回点可以扣？ 若是能立竿见影解决问题，陆明也就交易了，虽然他可能血亏，但他乐意。 可需要五天时间？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拖啊。 他王华能连堵我门口五天？ 但凡他松懈一定，在进入一次任务世界回来，赤瞳保底b+实力，我还怕你曙光战团继续堵门？ 陆明抬头，盯着对面的姜夏。 姜夏眨了眨眼睛：“……干什么？” 陆明摊手：“我想见他一面……杀了他儿子，怪不好意思的。” …… 王华心情很糟。 他费尽心力，培养了自己孩子三年，还卡在这第三年的三位s级轮回者刚出全的时期，以忠心下属的牺牲为代价，只为了那一丝可能性，给自己孩子刷上一个s级天赋——然而，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儿子死了，别人拿了s级任务评价。 至于陆明刷出的第二个s级评价，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无外乎有了一个好的起点后，后续任务难度相对大幅度降低罢了，换了他儿子也能办到。 某种程度来说，对了一半。 陆明在地错世界刷的s级评价，九成在于用村雨捅了地下城一刀，这换了别人还真行——然而知晓地下城是生命体，以及选择了对应的副本，那是因为陆明本人知晓剧情，换了不知道剧情的，哪来的这么容易。 退一万步说，按照王华所想的那样，调查出地错世界的情报，假设真获得了村雨，他孩子除非还卡在d级，这一辈子不升c。 轮回空间也不是傻子，以协助者死亡为代价，能让他孩子刷一定的任务评价，那是轮回空间轻易不会检测轮回者的心理活动。 可心理活动在轮回空间看来算隐私，但交易记录不可算。 陆明实打实自己刷出来的村雨并且和赤瞳签订的条约，当时在轮回空间的认定中实力属于d级，若是换了其他人…… 通过交易记录分析，这种意图堆任务评价的行为，系统也会纳入到考虑之中，想要刷任务评价哪有那么容易。 时至今日，c级评价不在少数，但纵观全球，b级评价也不会超过一百例，反倒是a级的数量并没有爆减，全球大约五十例左右。 d级轮回者通关b级世界是b级评价，d级轮回者通关a级轮回者是a级评价，这个通关指的是必须涉及到相对应等级的剧情人物，并非你进入了s级的西游世界里，找个土地庙眯到任务结束就算通关——不说要求去挑衅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至少在猴子手里走几个回合才能算通关。 对于d级轮回者来说，通关b级轮回世界或者a级轮回世界，没有本质区别，大都是依靠机遇和巧合。 当然，到了s级又是另一个概念了，纵然陆明在斩赤世界做的尚可，也是看在新手世界任务评价升级的分上才拿到了第一个s，纵然是依靠机遇和巧合，这巧合的几率也暴减无数倍。 但王华不管这些，哪怕他其实隐约预感，就算是他谋划成了，他儿子想要获得两个s级评价就是做梦，但是——管他呢，反正这本就应该是他儿子的。 他甚至气到了亲自来赌陆明房门的地步。 可扑了个空。 冒着被缉查队抓典型的危险，在现实里调查陆明的踪迹——调查到了，但没抓住。 甚至b+级轮回者动手了，都没能抓住。 王华恨得要死，本以为仇恨加此子必成后患加此子或许有高级强化我能用，如今…… 不用后患，如今已经就很难处理了。 ……早知道，他还不如先奉上些礼物，表面上和气生财，等待机会翻脸。 心中正闪过几分悔意，忽的一道声音传来。 “王总，听说你宝贝儿子死了？头七还没过？我来悼念悼念。” 王华脸色微变，抬起头来。 一只大萝莉映入眼帘。 王华：“……” 艹，你们缉查组有毒吧？就知道抓住我死了儿子嘲讽我？ 第十四章 上套 陆明看着王华。 国字脸，一身西装干净整洁，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唯独眼神很精神，应该是不苟言笑的类型。 仅观看外表，确实透露出一股正气，只是人不可貌相，二话不说就来他的门口堵他，作风霸道可想而知。 但话说回来，若是从外表就能被看出一人心术不正，看一眼别人就会反感，想要在任务世界完成任务，想要在轮回空间出头的难度无疑会爆增。 在陆明轮回空间房间的门口，姜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王总，大老远的，跑到这来不好吧？这都把我小兄弟吓坏了，这不急匆匆的就报了警。” 王华沉默了片刻，半响道：“你误会了，我是来和解的。” 陆明指着被一脚踹开的门：“包括这也是？” 王华点头，脸也不红：“先展现实力，这是常用的谈判手段。” 陆明呵呵笑道：“那现实里的呢？” 王华继续道：“下面的人不懂事，我吩咐他们去请你，可能他们误会了。” 陆明眨了眨眼睛，在他屋子面前，大萝莉一点都不见外，找了个座位坐下，已经拿出了热水壶和茶具，开始沏茶了。 陆明心道这大萝莉还可以啊，至少威慑力还挺足的。 姜夏抬起头来，幽幽叹了口气，道：“……王总，你这种不走心的说法，我这边可糊弄不过去，希望你坦白。” 王华也有恃无恐，咬死道：“这就是事实。” 曾经轮回者不安分的混乱时期，为了维护稳定彼此妥协，官方和轮回者签订的契约之一就是轮回空间内官方没有执法权，现实中犯得罪不能拿到轮回空间来处理。 而相对的契约则是，轮回者需要保证官方的调解权——别说今天来的是姜华，就算是一位普通的缉查组成员，王华要是敢无视调解动手…… 曾经混乱时期，分属于官方的轮回者不足，但如今现实各路轮回者基本都在装死，他王华真的敢动手，第二天缉查组能把他战团骨灰都扬了。 王华很忌惮，他很有自知之明，哪怕在他面前这位少女看上去还是上初中高中的年纪，仅仅十四五岁的样子，虽说实际上年龄要大一些—— 十七岁。 但王华丝毫没有想跟缉查组掰掰手腕的想法，别人后面有人是问题，甚至哪怕没人——就这一小姑娘，在轮回空间一路无双到拆了他的驻地核心，动手过程中被扣除的轮回点不会超过五百万。 层级碾压，实力差距过大，出手能几招秒，哪怕能级高了，扣得也不算太多。 王华也是a级别轮回者，但同为a级轮回者，缉查组组长那个不是a级这个大区间里极强？甚至在a+级之中都是顶尖？ 平日里遇见野生的a+级，王华绝对不敢得罪。 但正因为要守规矩，这应该不成问…… 陆明脸上堆上了一丝和煦的笑来：“呦，原来这样，王叔你早说啊，这我不就不会误会了？” 陆明搬过来把椅子：“王叔，请坐，请坐，误会解开就好。” 陆明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语气有些唏嘘：“说真的，我这两个任务世界进展的很顺利，还多亏了新手世界里王兄仗义相助啊。” 王华心中冷笑，他不知道新手世界里的情况，但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玩意吗？ 以为他不知道剧情，就想着能混弄过去？天真。 但缉查组当面，他需要配合，他微微点了点头：“下面的人行事不周，让你看笑话了。” 陆明微微摇头，仿佛在回忆：“哪里哪里，若不是王兄救我，我连新手世界都活不过去。” “……然后我趁着他重伤，拿石头砸死了他。” 陆明拍了拍手，赞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相信看到我今天的成就，王兄到了阴曹地府里也不会瞑目！” 王华：“……” 我他么现在想弄死你！ 王华嘴角微微抽动，看了一眼座位上正沏茶的姜夏。 打落打落牙齿和血吞，我忍！ 陆明见好不收，感叹道：“可惜，可惜，这种好人委实不多了……” 他走进两步，来到了王华面前，伸出手来，挠了挠头，笑道。 “王叔，我年纪小不懂事，请你见谅，如果有哪里说的不中听的……你他妈来打我啊！”本来动作好似想要握手，但瞬间手上就变出了一把刀来。 王华皱眉。 都是万年老狐狸，因为被嘲讽因为面子而怒确实是怒了，但他能忍。 然而陆明突然动手，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里是轮回空间不是现实世界，半个法外之地，他现在纵然反击了，缉查组也挑不出理来。 只是…… 王华眼神微偏，姜夏宛若一键变装般，藏青色的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裙装，几乎滴的下血来。 ……战斗模式？ 王华大脑飞速转动。 这是什么意思？钓鱼？ 陆明手中这把刀不简单，强者自有气息和感知在外，可那柄刀的周围如同一片不可触及的禁区。 因为心中想过，王华第一想法是，这莫不就是s级评价后系统给的奖励? 第二想法是，这难不成是碰瓷，他如果动手了或者抢走了这把刀，那边姜夏就以侵犯私人财产安全的理由对他动手？ 心念流转之下，王华微退一步，a级轮回者不是开玩笑的，陆明这种弱鸡的行动，就是慢动作 但——仿佛被刀风蹭到，王华衣服咧开一个口子。 他故意的。 王华的国字脸让人看不见表情，看都不看陆明一眼，幽幽道：“他对我出手了，这伤口是证据，如今这已经变成了双方都行动过的私人恩怨，对吧？” 姜夏点了点头：“双方都动手过，按照条例，缉查组只能调节，除了不允许在现实里解决外，不能强行干涉。” 王华心中疑惑盘亘不散，这是在搞什么？ ……如今他堵在陆明家门口，甚至缉查组都干涉不了。 然而，他这边确认一遍的同时，陆明对他比了个中指。 下线。 姜夏可惜的看了眼面前刚泡好不久的茶水， 下线。 王华眉头皱的更深了。 难不成…… 我上套了？ 第十五章 许愿 缉查组，据点。 姜夏将一摞大拇指厚的文件往前一推。 “这是王华的资料。” 她顿了顿，道：“曙光的资料要更多，但不能给你。” 陆明接过了资料，他粗略的翻了翻。 王华，四十六岁，出生在江城附近的农村。 王父三子一女，王华是老大，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是老三，王父以‘华夏永昌’四个字作为四个孩子的名字。 ——陆明若有所思，看向了姜夏。 姜夏冷笑了一声：“想什么？来来来，说出来。” 陆明连忙摇头：“没没没，什么都没。” 在四十几年前，以这种风格取名估计很常见，类似什么川建国的，但如今…… 他目测姜夏也就十四岁，迈入二十一世纪还这么起名？ 陆明打了个寒颤，这家里得是什么样的老古董啊……要么就是她父辈一点话语权没有，干脆就是爷爷或者太爷爷辈为她取得名字？ 将这点杂念从脑中甩开，陆明继续看了下去。 他家庭大概是蛮传统的，对长子尤为重视，勉强供养了两个孩子上学，三女和四子没念书，而是在家务农打工，供两个哥哥上学。 王华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复读都未曾考上大学后，哄骗家里考上为由，孤身来到了江城闯荡，那之后一直不温不火的。 他的发家是在十多年前。 当时房产业正热，随之衍生出一个问题——拆迁。 说到拆迁就自然就有钉子户，有的是对价格不满意，有的则是真不愿离开故土，因此衍生出了一种产业，暴力拆迁。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当时三十左右的王华抓住了机会，纠结起了一群街头混混，算是发了第一笔财，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在轮回空间降临的三年前，他个人资产已经来到了十亿。 在轮回空间刚刚降临的时间，王华果断的抛弃了自身所有不动产，以全部资金收轮回点，综合来说以不到一千比一的比率，收了近百万轮回点。 当时……以陆明进入轮回世界时普通人的属性为例子，基础轮回点是四千，意味着只要活着从任务世界走出来，那就能获得最基本的四千轮回点，哪怕任务世界只是d级评价，只要有一定的任务完成度，这个四千也是能翻个两三倍的。 因此当时收轮回点还算容易——设身处地想一想，一位普通人进入了轮回世界，获得了接近五千轮回点，拿出几百轮回点换个几十万元，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似乎没什么问题？ 如今来说，收轮回点就没那么容易了，主要是没多少人肯卖，哪怕开到一百万比一，但满足了最基本的生活要求和享乐要求后，谁都知道在轮回空间发展的未来前景更广。 甚至现实世界连享受都未必比得上轮回空间，在任务世界里轮回者完全可以不顾法律随心所欲，除了实在穷的或者被吓破了胆不敢进入任务世界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会卖轮回点。 你就是将价格炒到了天上去，也没人卖，轮回点交易市场就这么大。 抓住了当初的机遇，靠着初始的百万轮回点，王华一路上发展极为平稳，但前期他的小队不到十人，后期才成办了战团扩大了势力。 这里专家给出了猜测，王华前期应该觉得，有着轮回空间的存在，接下来会是个人力量主导一切的时代，但在近一年半后，他才发现，他的才能并不能支持他在轮回空间的发育。 在轮回空间，才能可以指轮回者的天赋等级，还可以指轮回者赚取轮回点的能力——若脑子不算灵光，布局能力不强，哪怕冒着生命危险赚取的轮回点也比不上别人随随便便赚的多。 b级到a级间有条门槛，打不出来高任务评价，获得不了a级强化技能，就只能靠多下任务多冒生命危险，依靠大量轮回点来填平这条鸿沟。 从此，王华从小队冒险模式转为经营模式，创办了曙光战团，也因此，他没赶上最初那个战团现实驻地尽可能建的气派的时代，而是隐藏了现实中的驻地位置。 王华的家庭关系—— 陆明撇了撇嘴。 虽然觉得不地道，但他莫名想笑。 王华以强拆业务获得了第一桶金，在发家后开始了洗白，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下属拆到了他老家。 三死一伤，王华的三妹和四弟被殴打，没多久就死了，王父气的当场偏瘫住院，半个月后也离开了人世。 唯独他二弟活着——他家里只有钱供养两位孩子读书，王华高考落榜，但他二弟成绩很好，考上了。 毕业后就在京华找了工作，定居京华——但从那以后，兄弟俩就彻底翻脸了。 陆明嘴角微微翘起，好家伙，孤儿。 虽然我也是，但你比我还孤。 在往后翻…… 陆明眉头微皱，在现实世界的资料很全，但在轮回世界和任务世界之中，资料空白极为严重。 不过…… 陆明悠悠道：“这有关性格和心理分析不是挺全的吗？这都猜不出来他将现实里的驻地建在了什么地方？” 姜夏摇了摇头，道：“那有那么容易，心理分析不是万能的。” 陆明呵呵笑了一声，道：“在我动手时，你应该截留了他的气息吧？” 王华为了留下他动手的证据，让陆明划破了衣服——陆明觉得有些可惜，他要是在托大一些，被划出条血痕就结束了。 但问题不大。 陆明将文件放到了桌面上，将阴阳玉佩放了上去。 “许愿类道具，轮回空间评估价格五十万。”陆明耸了耸肩：“有目标的气息，有目标的半生的详细资料和性格分析，通过许愿再现目标的思维模式和心理活动，推测出他选的据点的位置……有问题？” 姜夏眼神微动。 ……艹！ 许愿类道具？ 只要是许愿类道具，能造成的效果绝对不如原版，五十万价值点的许愿类道具许愿疗伤，效果都未必比得上三十万价值点的药品。 但许愿——万能。 而且所有涉及到许愿的道具，那必然都是优先度极高的。 三十万价值点的药品，根本治不了太过高端的伤势，比方说涉及到本源，但五十万价值点的许愿类道具就能缓解伤势或者治疗轻微的本源之伤。 在这时，五十万价值点的许愿道具比不过三十万价值的的药品，指的是三十万价值点的高等级药品，一粒或者一管价值几千万价值点，但能治疗几百人伤势那种。 但凡是许愿类物品，在轮回空间便是有价无市，轮回空间评估五十万，拿出去拍卖少于五百万算她输，而且是只能碰运气，想要时拿着五百万轮回点大概率也找不到卖家。 夸张点的例子，一千克金子和一千克铁，在宏观角度看都是一千克原子原子核，轮回空间可能觉得这没什么差别，反正都是随便就能捏出来，但普通人眼里能一样吗？ 一万吨猪肉和一口唐僧肉，一万吨鲜桃和一口蟠桃，假设他们在轮回空间看来价值相等……猪肉和鲜桃满大街都是，钱够就能买，但你拿着同样的钱，轮回空间也不卖你蟠桃吃啊！ 许愿类物品就是这个媒介，虽然要看许愿类物品的层次并且有浪费，但花费能买两万吨鲜桃的轮回点买一大批许愿物品，真有可能还原出一颗蟠桃来。 许愿用来还原王华的思维模式……直接许愿据点位置未必能行。 但有目标的气息和资料，将许愿的效力都放在思维模拟上，这绝对行。 姜夏沉默了片刻。 普通的c级b级道具对她半点用都没有，但这许愿类道具——还真能让她变强，尽管只是一丝。 ……可恶，好浪费 姜夏有些哭笑不得。 高级战团轮回者打压低级轮回者？不，这是穷b窥探土豪的家私，反被土豪拿家私打脸的故事。 姜夏是没想明白一位新人轮回者怎么掏出来这许愿类道具的，但……如果不是佛门出动的慢，平事需要五到十天，他怕是真拿s级道具出来悬赏了? 你说……你个区区两位a级轮回者的曙光战团惹他干什么，这玩意是你能惹得起的？ 第十六章 敌人 王华眉头锁的很紧，回到轮回空间的驻地后，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走在走去。 这是他的习惯，在遇见问题时会在这样慢步走动来思考。 计算平均受益，从d级轮回者升级为c级轮回者需要十个任务世界的努力，而若是成长到a级轮回者，轮回者经历的任务世界通常要超过一百。 轮回空间基本不会给轮回者送死的任务，因为根本不需要，哪怕只有一丝危险，几百个世界叠加起来，轮回者的死亡率就会攀升的极高。 有些轮回者会深度挖掘剧情世界，那样在单一世界之中能获得的轮回点更多，但死亡率也会更高。 事实上，这就是卡在b级和a级轮回者之间的最大鸿沟——赚轮回点的能力和危险度。 能安全且高效赚轮回点的成长的就快，不能成长就慢，时间长了成长的还慢，那不断的进入任务世界历险自然就是个死，轮回者要么就是放下深度探索剧情世界的可能性，就依靠那点最低限度完成任务的基础奖励慢慢磨，等待着晋级的可能性。 轮回空间之中，a级轮回者，哪怕是b级轮回者，能够活下来的基本都是人精。 想着刚刚陆明和姜夏的举动，王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仅仅被划破了衣服，这能有什么对他生效的手段? 若是取得了他的血，甚至取得了他的一根汗毛，或许都有手段诅咒他，可划破衣服？ 能用这种手段强行和他产生联系，干扰到他本人，那恐怕也用不上这些乱七八糟了，一巴掌拍死他不就行了？ 百思不得其解，王华深深叹了口气。 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当然，他尚且有自知之明，他不觉得自己是姜夏的对手，缉查组组长的身份可不是和他开玩笑的。 更别说陆明，他之前试着追杀过一次，可轮回空间提示的‘检测到你未曾获得a级任务评价，检测到你实力未曾到达s级，您无法进入该世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王华咬了咬牙，打开了联络器。 这一发联络发出去，他可真就会不了头了。 可…… 他苦笑了一声。 事到如今，他想回头，想说我想做个好人，警察恐怕也不同意啊！！ …… “啧！废物。” 现实之中，一处阴暗的房间，接到了通讯，一身黑衣的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曙光战团一共两位a级轮回者，其中王华是摆在明面上的，曙光战团也是王华创建的，但另一位——江城区所有轮回者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在轮回空间的大型活动中上过贡献榜，但具体什么来头，却很少有人知晓。 ——他不是本地人，来自魔都。 他的到来，要从华国局势说起。 第一年华国诞生了三位s级轮回者，京华一位，魔都一位，武当山上一位，当时一死一伤，武当哪位又在入世出世中徘徊，那也是他们这些邪道轮回者最潇洒的时间，很多轮回者在现实里搞事，屠城甚至血祭——不少轮回者有这种邪道的天赋，杀人或者吸收负面情感就能成长。 等到第二年，军方诞生了一位s级轮回者，佛道各诞生了一位s级，而且因为魔都那位重伤久日方愈，只和军方这位实力仿佛，到这时，局势才逐渐朝官方倾斜——佛道两方的虽说和魔都那位不对路数，可一来都弱了一些，二来佛道出世之人也不会全身心投入华国。 属于邪道轮回者和官方轮回者的s级战力，大体上是1比1+0.1+0.2+……这个样子。 在这时，局面也只是堪堪滑向官方，但不安分的轮回者同样不少。 直到了第三年初，才发生了转折——魔都那位庇护的轮回者，以及很大一部分邪道轮回者精英全都遭到了狙击，蹉跎了一段时间，暂缓进入轮回空间执行任务。 趁着这个机会，第三年诞生的三位s轮回者，分属警方一位，如今总领缉查组的，分属官方科学院一位，剩下那位则是出现在了佛门。 邪道轮回者的局面顿时崩了。 高端不占优，低端战力占优可用处不大，很多轮回者获得力量后自以为高高在上不在乎普通人，这也意味着他们遇见更强的力量比谁都要苟，力量完全拧不成一根绳。 这三年过去了，这规律也差不多被总结出来了，邪道轮回者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想着报复回来——当年你暗算我，如今就暗算回来。 黑衣男子就是从魔都而来，是哪位代号为魔的s级轮回者的部下。 可问题是，他们总体实力是劣势，官方对他们动手，只要发现现实里的据点就可以堵着他们揍，他们只能窝在轮回空间中等支援，不在现实呆满一天都进入不了任务世界。而他们想要堵官方的轮回者，对方就算硬拼不过，一念回到轮回空间，不出三十分钟，就有高质量援军来援。 邪道轮回者想要下手，只能在任务世界里下手。 因此，在大约半年前，黑衣男子从魔都来到了江城，和王华展开了合作，扶持曙光成为了江城区第一战团，帮王华获得了轮回世界江城区管理权限。 ——姜夏就是黑衣男子负责击杀的目标。 这管理权限用处不大，但若是时机用的恰当，确实能够起到追踪的作用。 黑衣男冷笑了声，笑容说不出的嘲讽。 王华，都已经和他们合作…… 不，他在轮回空间组成战团的那刻，就注定了只能投身邪道轮回者。 不敢去执行高难度任务，通过战团模式剥削战团内帮众的轮回点，同时为了维持战团的向心力，对外极尽霸道，以求在任务世界里只要报上名号就能吓退散人轮回者，让帮众甘愿为战团奉上轮回点。 干了这事还想着能洗白？ 不可能的，这模式维持不下去，有的是人想着他死。 纵然如今他能凭借a级的实力苟着，可以后呢？他得罪的其他大批大批轮回者不会迎头赶上？走上这条路容易，想洗白可由不得他了。 王华本人怕是也清楚知道这点，可一直拖着，如今才同意借助管理权限帮他追踪官方轮回者…… “好谋无断，鼠目寸光，不成大器。”黑衣男特瞧不起这种人。 第十七章 组队 许愿，获得曙光现实驻地的位置，a过去——我还没出力那咋就倒下了？ 陆明四连。 这是陆明的计划。 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很好自傲的，他手中的牌足够多，甚至如今华国内还维持着法制，只要最初被堵门的难处扛过去，那有那么容易出事？ 他小时候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世界的黑暗，因此他更清楚，这世界远没很多人想的那么黑暗。 在一个还算稳定的社会环境里，可能偶尔会有黑暗，甚至说黑暗永远都会存在。 但社会环境稳定，就意味着那黑暗只是阴沟里的东西，是见光死的纸老虎。 只要真的占理，遇见委屈就大胆将事往外捅，闹的越大越好，只要你在这个过程中没被灭口，那这事基本就能解决。 太阳有落山之时，黑夜有破晓之日，若是有人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那要么是自己无视了光明的存在，要么就是人倒在了黑夜里。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并非是讽刺那些倒在黑夜里，看不见光明的人没见识，只是觉得可惜。 明明太阳每日照常升起，可确实有人一生都未曾见过光明，一生都被困在黑暗里。 陆明觉得，如果一位a级堵在轮回空间里，一位a级堵在现实世界他家…… 他要么看看能不能试着忽悠一个，要么他就得打出gg，真要两位a级都铁了心要杀他，那他也是那倒在黑暗之中，见不到光明的悲剧。 但这种情况没发生，最初的困难扛下来，只要他将事捅了出去，他出事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陆明翘着二郎腿，已经等着缉查组出警了，他也想看看，a级轮回者到底是什么实力。 然而…… 姜夏走回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强，稚气尚存的脸上满是可惜：“很遗憾，没成。” 陆明：“？” 他微怔，随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夏叹了口气，道：“我在缉查组之中找了十三对情侣，在江城警方找了接近三百对情侣……没一个能许愿的。” 陆明：“……” 姜夏忍不住道：“你是来给我们缉查组加班的，还是来给民政局加班的？这下好了，经过这测试，检查出情侣间根本不是真爱，当场就分了一百多对，剩下的九成都在冷战。” 陆明：“……”大哥大姐，我对不起你们。 想着阴阳玉佩的‘只要真爱才能许愿’的说明，陆明深吸了口气，道：“你就找不出一对真爱来？” 姜夏:“我觉得我父母是。” 陆明：“那你去找啊。” 姜夏：“万一不是呢？你负责？换你你敢？” 陆明：“……”可恶，她说的好有道理。 但陆明是什么人，只要可以完全不要一点脸的人，他当即回道：“我敢，可是没有！” 孤儿院出来的，说话就是硬气。 姜夏：“……算你赢了。” 陆明摇了摇头，道：“找不到真爱的情侣？要是三年前我还信，但如今都有轮回空间了，小年轻在任务世界里生生死死，怎么可能爆发不出来真爱的火花。” 姜夏问道：“那你是打算拆散多少对情侣？” 陆明冷笑了声：“那你去学校里找啊，就当禁止早恋了，学生情侣能拆一对是一对。” 姜夏沉默了片刻，站了起来，拍了拍陆明的肩膀：“和人沾边的事，你是真一点都不干？” 姜夏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玩笑归玩笑，陆明往沙发上那么一瘫，道：“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没法子许愿，找不出曙光的据点，他还要被曙光恶心多久? 姜夏试着道：“要不你等个五天十天？我联系联系大和尚？五天真不算长。” 陆明摇了摇头：“不，那我会觉得血亏。” 明明解决方法都摆在这了，他还拿s级道具去悬赏曙光？还需要个五天十天？ 三天一轮轮回世界，三个轮回世界下去，赤瞳没准都升a级了。 姜夏眼神微转了转，道：“要不，下个轮回世界……我带你？” 陆明紧了紧衣服，作小心状，夸张道：“你在馋我身子？小小年纪都不学好？” 姜夏眉头皱了皱眉，她知道，陆明还是在警惕她——实际上，换位思考她也警惕。 她和陆明又不熟。 站在陆明的角度，他有抵抗精神类能力的天赋，在现实或者轮回空间之中，只要想从他身上获得一些秘密，必须要他清醒，加上只要清醒状态就能来往于轮回空间和现实世界，再怎么说也有谈判的余地。 但进入了轮回世界……严刑逼供的可能性瞬间就高了不少。 姜夏悠悠道：“我们可以签订互不伤害契约，由轮回空间公证。” 陆明眉头皱了起来，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轮回空间的公证他还是信的，如果契约有漏洞，但只能怨自己太天真被坑——实际上，绝对会生效，连擦边球都不允许的契约，只要条款不是特别繁琐特别矛盾，出现漏洞的可能极低。 就在契约上加上一句‘双方尽可能维护彼此利益’这种模棱两可的条约，在轮回空间的公证下都会有一定的效力，轮回者心中如何想，糊弄不过轮回空间，就算实现轮回者催眠了自己都没用。 姜夏幽幽道：“因为你的s级评价……我这边，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任务世界之中，轮回点可以多分配给你一部分，但任务世界中产出的额外掉落，我全都要……暂时我只能透露这些。” 她自是有原因的。 为了在华国大地布置九州结界，为了铸造阵基，目前官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气运结晶往阵法里填。 ……可这玩意目前只知道0001号世界有掉落，非s级轮回者或未曾获得过a级评价，根本连进0001号世界都进不去。 s级极少，全世界s级一百左右，华国才出了九人，目前死了一位外逃一位，只有七人。 全球获得过a级评价的甚至比s级轮回者更少——s级轮回者通关s级难度世界获得的评价是d，完全打穿s级难度世界也就只是b级评价。 实力的d——s评级，是普通人到对星级强者的划分。 任务评价的d——s评级，是任务完成度及格到奇迹的划分。 a级评价全球五十次左右，华国大约占了十九——这个比例其实挺夸张的。 就如同占据了全世界近五分之一人口，但华国出的s级轮回者甚至不足s级总量的十分之一那样夸张。 姜夏便是这十九人之一，也是被选中进入0001号世界赚取气运结晶的人选之一。 不过这需要碰运气，经官方统计其余编号轮回世界的完成情况，判断0001号世界的开启时段，看脸进0001号世界。 其余几位分属官方且有过a级评价的轮回者，如今也都坐镇一方，轻易不可能和姜夏一起行动，但…… 她想来，反正陆明这么弱，还有过s级评价，还到了她面前，她这不恰好抓个壮丁？ 多一位队友，多一份奖励。 她有不算特别缺轮回点，只要气运结晶归她，轮回点技能点这部分她可以让利。 第十八章 剧情 陆明敲了敲桌子。 在签署了最基本的保密契约后，他获得了一定的资料。 一号世界……这有这东西？ 他将脸色拉了下来，掩盖自己的表情。 轮回空间的规则，其余编号世界所得淡淡的一切物品不能带入进轮回空间，但一号世界的可以。 除此以外，进入一号世界之后，轮回者的实力上限是任务世界最强战力下的两个层次。 任务世界上限是a，下降两个等级是b+。 若是s级则有不同，s级下限是爆星，上限位置，有可能被压制之后还是s级，这方面暂时没有量化的资料。 但是…… 陆明面无表情，掩饰自己的心绪。 合着他进入轮回世界时，那个0001的编号不是指他第一次进入轮回世界，而真是世界的编号吗？ 怪不得他觉得有些不对，他和赤瞳签订了契约，但是轮回空间之中好像没有其他人有类似的情况，没见到满大街都是剧情人物。 仔细想想，大约懂了，这怕不是他那个天赋搞得鬼，？？？等级的时空连续性，搞得他每次进入任务世界时轮回空间都不给准备身份，恐怕他也是因为这天赋直接锚定到0001号世界了。 陆明心中微动，这天赋好像比他想的有用那么一点点？ 还有……世界本源结晶。 资料上显示，那是一种纯蓝色的晶体，能够协助轮回者开发天赋，使用方式是吞服，但要轮回者天赋开发到a级，或者实打实有a级的权能等等才能消化。 没有其他说明——资料自然是不可能将世界本源结晶能够充填九州结界的资料写在上面。 陆明举手问道：“这个开发到a级是什么意思？初始a级天赋能用吗？” 姜夏摇头，心说一句果然你初始天赋至少是a，随即解释道：“不行，必须要轮回者对自己的天赋开发到a级才行，初始a级只不过是能用天赋，要达到理解天赋的程度才能消化世界本源结晶。” 陆明将资料翻页，忍住没去看赤瞳，心中忍不住犯了嘀咕，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只打工仔。 赤瞳的天赋他记得是a级？ 如今全属性两千，b级极限，将天赋开发个明白，基本就是a级轮回者了，而后一路嗑药……嗑世界本源结晶就能升级? 也不知道自己的储量够不够。 至于他自己……陆明心中冷笑。 他刚刚的问题难道是为了赤瞳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 可他那天赋无时无刻不在刷存在感，但要说对天赋的理解和感悟……陆明表示半点没有。 甚至他这天赋根本就没有评级，倒是天赋附带的时空连续性空间给了？？？的评价，天赋附带的精神抗性给了ex的评价。 他还真不敢嗑世界本源结晶，万一爆体了呢? 以及，气运结晶呢？ 陆明陷入思索，这东西不是和世界本源结晶一对吗? 轮回空间的提示都是‘你获得了气运结晶xx世界本源xx’而不是‘你获得了气运结晶xx’‘你获得了世界本源结晶xx’。 资料里怎么没有？ 放下资料，陆明思索片刻，看了姜夏一眼。 以目前的资料来看，曙光可能有追踪他的手段，但限制其实很大，他注意一下应该能避开。 抱大佬大腿下副本，他确实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特殊性，但这并不重要。 反正在地错世界就已经暴露出去了，他还从那大佬那里借了把剑耍了耍。 因此没必要在意时候继续暴露，天赋附带的精神抗性就是他的底牌，在保证清醒无视洗脑催眠的前提下，在无法完全控制他的前提下，适当的暴露自己的特殊反而会更安全。 ——如果那批站在巅峰的，不寻求更多的利益，只想着将后进者赶尽杀绝，意图将上升的道路切断，他只要暴露一点点就会被追杀。 ——如果只有少数人甚至几个人知道他的情况，想着自己得不到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有可能死。 其他情况，就算适当的暴露自身的价值，他也不会有危险。 陆明试着这么安慰自己。 艹，地错世界他本以为只是冒着被轮回者大佬随手解决的危险，谁知道这一下就将他的特殊情况暴露了个精光？ 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欧拉丽乱成那样，大佬当初不出手是因为力量被压制？ 深吸了口气，陆明微微点头，脸上适当的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来。 “——在下个任务世界，就拜托你了。” “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绝对能够进入一号世界。”姜夏伸出手来，为陆明打了预防针。 陆明心道：没事，和我组队，我保证能成。 陆明同意签订了契约，姜夏这才透露道：“只有其余编号的的世界都刷新完，一号世界才会开启极短的时间，在这时选择进入任务世界才能成。” “全球轮回者以亿数，以官方的力量也不可能统计好所有轮回者的资料，只能说凭运气。”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 姜夏笑的如同一只小狐狸：“这次上头分配给我的副任务世界，是比较奇怪的那种，任务成功率出了名的低，绝大部分轮回者都不会选择这种任务世界。” “目前为止，绝大部分都是军方在探索，对编号世界的编号记录完整度极高，计算一号世界的开启时间准确度较高。” “……至少是一半以上的把握吧。” “不过，我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陆明微微点头：“我是专业的s评价收割者，我不会怕。” 姜夏笑了一声，这才道:“任务世界死亡率极高，并且就算成功且活着出来的，试着将彼此情报放在一起，也没能理出那个世界的发展脉络。” “不能说一无所知，只能说是一头雾水，没有太大参考价值。” 姜夏再度翻出了一沓资料，陆明接过手来，粗略一翻就看见了一片片标红，想来她也是下过一些功夫研究的。 打开扉页，仅仅看了一眼，陆明身躯微不可查的僵了片刻。 要素捕捉…… 亲龙王国露格尼卡？ 军方的兄弟们，去这样的世界整理故事脉络，你们辛苦了！ 能整理出主线来就有鬼了！ 第十九章 魔女 亲龙王国露格尼卡，出自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这部动漫。 讲的是一位普通的岛国人穿越到了剑于魔法的异世界，并且在那里——被怪打且不升级的故事。 主人公有着死亡回归的外挂，主人公死后会时间倒流到一段时间，类似于游戏的存档读档，但读档条件是死亡，存档也不受主人公自身的限制——这玩意要是真能如同游戏一样随时随地存档读档，那就是主人公靠着外挂大杀特杀了。 凭借着有限制的读档能力，主人公邂逅了自己的女主角，在试图追求女主角的过程中邂逅了一系列事件，遇见了一个个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真出事根本就排不上用场憋着一大堆情报就是不说的谜语人问题队友，夹杂着偶尔靠谱的一两位自家神队友和永远超神的敌人对抗，不得已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故事。 u1：1，那是真的坑。 因为剧情相对流畅加设定还算新颖，陆明当年在追番追到了七八集时补了，补到了水门都市篇开局不久—— 陆明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他补得是web版本，约等于作者在自己微博自嗨的，剧情和官方出版的或许有区别，任务世界采用了那个版本，又或者轮回空间降临时原著的官方版本出到了第几卷，他一无所知。 因为有着死亡回归的设定，轮回者进入世界后，遇见的剧情时常会云里雾里，加上从零世界全员谜语人和反派各种初见杀能力，理清事情脉络确实难了一些。 轮回者也有自己的任务，甚至并非所有轮回者都会被送完故事发生的舞台，也有可能是降临到某处森林，要求讨伐xx魔兽的任务，唯独高等级轮回者轮回空间才会给予一些和主线有关的任务——哪怕是几百次几千次的试验，任务世界的发展脉络也云里雾里的。 而且……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有外传。 非0001编号的世界里，有从零外传的故事，那种原著主人公如果如何如何，接下来会如何发展的故事，这就更是烟雾弹了……加之轮回者死亡率较高，陆明猜测比较勇且探知到一部分真相的人都没能把情报带回来。 不过，排除世界发展脉络这点不提，详细情报是真的多。 四大国家有那些强者，人口总数，不同地区的物价和购买力，甚至还有些魔女教据点的详细情报……这些都是陆明一无所知的。 他轻微的点头，集体的力量确实比个人要强，有了这些资料，在结合他记得的一些剧情，这放在古代，简直就是是详细地图般，不特别作都能在任务世界里获得大量受益。 这让那些战团和散人们怎么比？ 从零这个世界还算特殊，稍微正常一些的世界，这些资料就足够专家们谋划出数条数十条任务路线来，以小搏大，赚的飞起。 ……陆明有些动心了。 不是对从零世界，他有些动心透露自己知晓的动漫剧情，比如假称自己有s级的预知天赋，能看穿世界的大体脉络。 某些他自己理不清的地方，完全可以借用官方的力量探索，他获得情报，官方也少了最开始时的一无所知，减少伤亡…… 想着想着，陆明还是按下了心思，单他如今表现出的部分就已经很异常了，还是要收着点，有什么详细的谋划，可以等他成为s级轮回者后，有了自保能力在说。 看着陆明表情微不可查的变化，姜夏笑了笑，挑衅道：“怕了？” 陆明点头：“还真有一点。” 哪怕他知道一些剧情，哪怕他手上这份资料还算详细，但从零世界着实谜语人，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最基本的——什么叫嫉妒魔女吞噬了一半世界？ 陆明一无所知。 姜夏嘲讽道：“就这？” 陆明白了她一眼：“不用激将，我会去。” 确实有一定的危险，但……这也是最适合他的任务世界。 时间类世界。 他最大的便利，还是自己的天赋，时空干涉对他无效，小概率是只要他在，死亡回归直接无效，大概率是死亡回归后，他的记忆不会被重置，进入从零这种世界，毫无疑问是如鱼得水。 但凡抓住了原主角，他不是直接起飞？ 陆明抓紧手中的资料。 此刻，他抓到了未来。 …… 轮回空间之中。 东京区，一处饮品店。 “轮回者艾姬多娜，你所属的编号cl0001号世界即将开启，若在接下来三个自然日内进入其他任务世界视为放弃资格。” “检测到cl0001号世界处于残破状态，世界剩余寿命小于一元，轮回空间将强制接管世界主权，并在当前世界开启争夺模式。” “争夺模式中，依照轮回者对当前世界的影响力进行判定，影响力60以上且影响力最高的轮回者将获得世界主权。” “作为cl0001世界的原驻民兼轮回者，在世界主权争夺中，你将享有以下特权。” “……” 艾姬多娜拿着红茶的手一僵，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这也太快了。” 身为司掌知识的强欲魔女，她不认为她所在的世界，应该这么快就会开启，除非是有势力在暗中推动。 魔女幽幽叹了一声。 在四百年前，早就意识到了世界的问题，她和贤者和龙和剑圣并行，意图拯救这个世界，但最终却适得其反。 为此，她寄希望于四百年之后的机会，做出了一些谋划，无论是禁书库还是圣域，甚至为了计划能够实现，她还在圣域内留下了自己被强欲因子侵占的部分灵魂。 剩下的这部分灵魂自然也有谋划，可……不知怎么，就被轮回空间选中，拉到了轮回空间。 从这时，她才真的看到了拯救世界的可能性，而非当初仅仅是理论的可能性。 问题是…… “……你倒是让我晋升s级啊，现在回去，我怎么处理嫉妒魔女啊！” 艾姬多娜一脸绝望。 只要给她时间，她自信绝对能成为s级轮回者，只要战斗经验达到s级平均线……这对她可能有些难…… 总之，只要不比嫉妒魔女那个毫无战斗经验的差，她自认是绝对能解决的。 可如今…… 从魂体状态恢复了肉身，在成长，进入轮回空间短暂的世界里……s级轮回者？ 受到属性限制，她……连四百年前的自己都不如。 借用一句新学会的话。 “我玩个锤子……” 第二十章 土豪 办公室内，姜夏从储物空间拿出了快黑板。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将陆明骗到这么个不安全的任务世界里有些内疚？也或许是因为接下来任务世界需要提升组队者的实力？姜夏客串起了教师。 “轮回者强化实力和技能，除非一次强化太多，不然增长的实力很容易掌握，就如同一个人不停锻炼，最终肌肉变壮实，他自然很轻松的能将这肌肉运用自如。” “但这还不够，想要继续变强，还涉及到更深的层次。” 姜夏道：“锻炼就能变强，这涉及到了什么原理，变强又是那块肌肉变强了，肌肉具体的发力极限是多少？肌肉以什么样的发力方式能发力到极限？强化了拳法技能后，你将技能融汇贯通，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姿势都能施展出拳法来，可每一拳到底运用到了那些原理，这一拳打中了敌人的空挡，可敌人为何会在这时出现空挡，这其中涉及到了那些人体相关知识……” 姜夏微微摇了摇头，道：“同样的属性，同样的技能，战斗力可能会差出数倍，这也是有人赚取轮回点能力高，有些人赚取轮回点能力低的原因之一，进入同样的世界里，别人实力更强，任务完成度更高，赚取的轮回点自然就多。” 说完这些，姜夏看着眼前认真听讲的二位，小脸上满是疑惑：“就你们这实力，就你们这对力量的理解程度，怎么刷出高任务评价的？” 陆明←毫无理解。 赤瞳←强化过多。 赤瞳脸色微红，张了半天嘴都说出话来。 没什么可解释的，顶着a级的天赋和b级极限的全属性，战斗力连b+都到不了，这已经不单单是技能强化跟不上的问题了。 但凡战斗经验足够，硬拖也将实力拖到b+了。 陆明则是一脸傲然：“我，才过了两个任务世界，没什么理解怎么了！” 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尽管对力量的理解几乎没有，如今他是c级实力，但在c级里面，他绝对是最菜的。 ——可他为什么要和c级轮回者比？ 陆明眼神坚定：“其他仅仅经历了两个任务世界的轮回者比得过我？就算他进入轮回世界前是武术冠军是杀手是特种兵，比得过我吗？” 幼儿园里，我独孤求败。 姜夏冷笑了两声：“呵，出息！” 陆明：“你这是嫉妒，你两个任务世界过后是什么水平。” 姜夏拿起了一根粉笔，作势要砸：“听不听课！” 陆明坐直：“老师好。” 随时准备行使暴力的老师惹不起。 姜夏深吸了口气，道：“你们的战斗经验和对力量的理解实在太差，短时间内我很难让你们再进一步，因此……” “报告老师！”陆明举手。 “说。”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心中默念我是老师我是老师我是老师，姜夏默念了数遍，冷冷的看着陆明：“……行，你上来，咱们比划比划？” “……那不用了，谢谢。”陆明笑呵呵的坐下。 都组队了，尽管签订了契约，但怎也要试探一下性格和忍耐极限，他现在觉得姜夏忍耐度上限点的蛮高的，这要是换成他，有人捣乱的第一瞬间，手中的黑板擦就砸出去了。 姜夏幽幽道：“你们这种情况，我建议着重开发天赋，天赋是轮回空间判定，最适合轮回者的能力，除非家里有矿。” a+级轮回者的眼光还是有保证的，最起码在开发天赋这块，她是内行。 “轮回空间帮助轮回者开发出天赋后，举个例子……轮回者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器官。” 姜夏解释道：“并不是字面上的器官，是值轮回者使用天赋，就好比运用器官，就和走路跑步一样轻松，就和心脏不停供血自然。” “但就和力量一样，轮回空间强化后掌握了属性和技能，最多只是熟练只是好手，唯有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才是一代宗师。” “天赋也是如此，我之所以将天赋类比为器官也是因此，所有人都知道心脏提供供血能力，正如所有人都知道天赋如何使用一样。” ……我不知道哎！ 陆明心道，但考虑了下姜夏的怒气值，最终还是没敢唱反调。 “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心脏如何供血，信仰供给血液的原理，供给到了哪里，多久一循环……搞清楚这些，才是开发天赋的第一步。” “弄清天赋，然后才能知道天赋哪里有弱点，才能强化天赋。”姜夏看着对面两位，道：“但这就对你们太遥远了，弄清天赋本质的第一步，对你们来说就足够……我扔。” 一粉笔打在了陆明的脑门上。 姜夏满脸笑容：“陆明同学，我的课这么无聊吗？” 陆明：“报告老师，比起研究天赋，我不如研究这玩意。” 他手中又掏出了那六根清净竹，至于天赋……呵呵。 别人的天赋就像是器官，不知道手臂移动是那几块肌肉发力，不知道具体的发力过程，可终究能移动手臂。 他的天赋，根本连感觉都感觉不到，仅听姜夏了个开头，陆明就知道这东西他现在研究不了。 ……可能像那个器官，要用的时候才能控制？ 研究天赋，陆明觉得还不如研究研究这东西，好歹是s级法宝……而且还是无禁制版，只要将精神力注入进去—— 陆明如今还不太清楚精神力，不能精神力外放，但只要聚精会神的盯着，脑中也不时闪过一丝丝感悟。 姜夏：“……哼”有s级法宝你了不起啊，诅咒你这辈子天赋都开发不出来。 你对力量的理解那么差，我还不想教呢！ 姜夏看向了赤瞳：“我们说我们的，我手把手教你。” 陆明打岔道：“对了，有件事。” 陆明拿出了一张卡片道：“血统强化卡，b级橙色，懒得去交易区了，你看着给我折价吧。” “弄个赤瞳能用的技能就行。” 姜夏：“……”这，这么大方？ 轮回空间对物品划分品质，绿蓝紫橙……b级橙色，那只能说明，某些方面比a级强化还强，但有些局限性，达不到a级水准。 散人轮回者比起b级橙色的强化，更喜欢买a级蓝色绿色的强化，但对大势力来说，某些方面特别反而更重要。 强化了这b级橙色的能力，能做到强化了a级蓝色能力的轮回者都做不到的事，大势力涉及到方方面面，特殊能力总有能用上的地方—— 而且还是血统？ 将b级属性强化满要近两千万轮回点，b级绿色评级的血统要五百万轮回点，橙色…… 近亿。 这压根就不是给b级轮回者准备的，而是a级轮回者专需某种高等级能力，在找不到起码a级紫色等级强化时的的备用品。 姜夏深吸了口气，这笔轮回点……反正她是拿不出来。 ——你是土豪你了不起啊！ 第二十一章 开始 “剧情世界准备中，请稍后。” “由于您和轮回者代号：影签订暂时契约，将组成临时小队探索任务，你们在此次任务世界的任务将共享，任务奖励将由轮回空间进行公正分配。” “相关人员匹配中……” “任务生成中……” “代号cl-0001世界准备完毕，倒计时5、4、3、2、1，传送开始。” “轮回空间祝您冒险愉快。” …… 曙光驻地之中。 “消息传过来了，现在。” 黑衣男说道，明明是阳光之下，语气中却满是阴冷。 王华打了个寒颤，再度启动了那个没什么卵用的城市管理权限。 从浩如烟海的信息之中找出相应的轮回者…… 他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他还想着等到这位上使处理掉姜夏，他在对陆明下手呢，如今可能未必有机会了——这可能是他唯一尽快晋级a+，甚至够到s级轮回者边缘的机会。 可根据那边间谍的情报，这对狗男女竟然组队了…… 心中微微叹息，行动却不慢，在浩如烟海的轮回者进出任务世界的信息中，他很快锁定了相关信息。 “上使，他们前往cl系列世界。” 话音刚落，几秒的时间内，王华面前的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王华见状，冷笑了声：“……呵呵！” “何必逼我呢，活着不好吗？” “没有了亲自报仇的机会，可惜，真的可……哈哈哈哈哈！” …… 艾姬多娜看着眼前的面板。 “cl0001号世界已经开放，开放时间十三分七秒，超过这时间后，相关世界将短暂封闭，等待下一轮开启。” “根据你的特权，你可以获得进入当前任务世界所有轮回者的信息。” 艾姬多娜聚精会神。 “轮回者，代号：影进入当前世界” 艾姬多娜微微点头。 华国区，缉查九组组长？展现出a+级实力是九个月前，六个月前任职了缉查组组长。 战斗方式……她获得的资料是，目前有两种状态。 身穿一身红群时攻击能力极强，身穿一身青衣时能施展治疗能力，更细节的资料未知。 “轮回者，代号：陆明，代号：赤瞳进入当前世界。” 艾姬多娜眼神微亮。 这个她知道。 获得s级任务评价是全球公告，a级评价是大区公告，如华国区，北美区等，b级评价则是区域公告，如江城区。 事实上，很多人都不知晓陆明的所在，甚至不知道他是那个区的——可惜新手世界之中有活下来的人，官方那时就知道他的所在区域了。 而王华，则是单纯的因为他想给儿子刷s级评价，见到自己儿子死了别人获得了s级评价，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陆明在江城区。 艾姬多娜……最初是通过全球通告知晓的这人。 然而后续……她拉开了通讯器。 “小艾莉丝？我记得你是在江城区？”同为从轮回世界出来的人物，她们之间有些联系。 大概五秒钟，通讯器那头传来了一道回应：“是。” 艾姬多娜如同狐狸一样笑了笑：“我还听说，你那边在带新人？” 从任务世界来到轮回世界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性—— 在一个系列世界之中，唯独一号世界是真实的，其他世界只是轮回空间以一号世界为模板制造的。 轮回空间制造出的世界，哪怕s级轮回者也看不出异常来，但那确实只是制造出的产物，是为了轮回者而准备的舞台，连剧情人物的情感都是虚假的。 ——但并非绝对。 制造的世界之中，剧情人物也可能因为某些意外，获得真实的情感。 这种情况下，当进去这一任务世界的轮回者离开或者团灭，轮回空间将会征召此剧情人物进入轮回空间——并且，或许是获得了轮回空间制造了那个世界的‘能量’，这类剧情人物基本上都有s级天赋。 第二种可能性—— 如同艾姬多娜这般，原本就属于一号世界。 在一号世界即将开始之前，轮回空间会从对应世界征召一人，在一号世界正式开放时，将这一人物投入进一号世界中。 并非所有一号世界开启前，轮回空间都会征战剧情人物，而是有轮回者进入的一号世界，轮回空间才会征召剧情人物。 没进入的则不会征召——虽然征召在先，轮回者时候会恰巧进入一号世界在后，但一直以来规则确实如此。 艾姬多娜猜测，轮回空间可以一定程度的看透时间或者因果。 总而言之，她们这个群体不能算多，但也不能算少，如今也不会超过三百人。 因此，有个消息在她们这个圈子挺火的，艾姬多娜一下就想到了。 艾姬多娜：“小艾莉丝，听说你那里今日来了两位新人？” 艾莉丝：“和你无关。” 艾姬多娜：“是这样，我的世界已经开启了，在进入的名单上，恰好看见了‘陆明’这一代号。” 艾姬多娜：“能进入我们世界的……百位s级轮回者，五十位a级评价者，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艾莉丝：“不熟。” 艾姬多娜：“但是，你新代的两位新人也不熟吗？” 艾莉丝：“……稍等。” 艾姬多娜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倒计时的走动，在十三分钟的倒计时走到七，她获得了回复：“您有一份红包，请查收。” 艾莉丝：“新人你也下的去手坑？做个人吧，一半记在你头上了。” 艾姬多娜：“在做个人前，我首先是一位魔女。” 艾姬多娜接收了红包，数了数，满意的点头：“b级c级恢复药剂各一百……连a级的药剂也110？果然开店的都是土豪。” “……可惜，她珍藏的s级药剂还是没能骗来。” 临行前又骗来了一批资源，艾姬多娜因为想不到办法处理嫉妒魔女那份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直到…… “轮回者，代号森罗进入当前世界。” 艾姬多娜脸色有些僵，半响才叹了口气。 “……太糟糕了。” 能够进入她们所在世界的人纵观全球也就一百多，资料可能有详有略，但她绝对都认识，最起码代号是知道的。 这位，展示出a+级实力在一年半前，行事作风极差，能力极难缠……这也就罢了。 关键点在于—— 他的能力，绝对绝对不可能对嫉妒魔女有半点作用。 没有s级轮回者进入她的世界眉，她悲喜各半，毕竟s级强者进入，哪怕被压制了实力可层次还在哪里，s级轮回者也极有可能对嫉妒魔女有些办法，但局势一定会超脱她的掌控，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a+级轮回者若是有合适的手段，艾姬多娜觉得或许也能对嫉妒魔女有点作用——可来这种半点作用都没有的a+级是怎么回事？单纯的去搞破坏的？ 而且…… “也是克制我的类型。” 艾姬多娜脸色微苦。 我怀疑你个轮回空间在针对我。 第二十二章 实力 眼前一片漆黑，轮回世界和剧情世界的间的传送已经是第五次了，轮回空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人道。 在惯例的宛若全身每一寸神经都重组的剧烈疼痛后，在连时间感都错乱的传送过后，陆明眼前一亮。 一缕阳光映入他的眼帘。 陆明一动不动，选择装昏。 仅仅过了十几秒，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又过了近二十几秒，身边又响起了一些声音。 约一分钟，陆明才睁开了眼睛，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组队归组队，个人隐私还是要保密的。 他们签订的临时契约，效力本仅限定于这个任务世界之内，陆明签订条约前特意将契约效力延续到了当前任务世界结束后的三个自然日，但也仅此而已。 萍水相逢加利益关系，说他有多信赖对方那就是笑话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陆明四处打量了下，进入任务世界，最重要的就是…… 【任务：舞台】 任务期限：三个自然年，或者有轮回者世界影响度60（当前影响度：0）。 任务目标：提升轮回者世界影响力，视世界影响程度不同，轮回者获得奖励将会大幅度变更。 注：当轮回者世界影响达到60时，本次热任务将直接完结，其余轮回者未完成任务轮回者视为淘汰。 注：检测当前世界最强者实力评价为s，检测当前为真实模式，轮回者初始实力上限为a，a+级及s级轮回者属性，所持道具，技能，天赋等一切实力相关组件将等比例削弱。 陆明眼神微微波动，觉得有点离谱。 地错世界，神灵数以百计，以剧场版月神之力一击清洗下界——不知道是爆星还是洗地表而论，来到这从零世界不是基本无敌？ 可地错世界上限a+，从零世界上限s？ 姜夏看罢任务，脸色有几分严肃。 “s级世界……这倒是有些意外。”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世界不应该有s级实力的强者才对。” 编号世界的强弱无法和原初世界完全挂钩，毕竟版本不同，编号世界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平均推算一下，也能算个差不多。 看着任务，姜夏询问道：“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我专研的更多一些，现在我来理一理情况？” 陆明摊手：“大佬请。” 他也正好看看，其他人任务世界里是怎么执行任务的，他也不可能一直都只前往自己知晓剧情的世界吧？ 姜夏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他们被轮回空间传送到了大街上——轮回空间确实会为轮回者准备身份，但特殊情况也有例外。 不算太强的轮回者准备个平民身份是掩饰，但若为姜夏这种被压制之后也能发挥出a级实力的轮回者，若为她准备个平民身份，一旦被调查出来反倒会被以为不安好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准备。 没身份，就干脆直接传送到大街上了。 被传送到了大街上却没人发现，开始时是轮回空间帮他们屏蔽了周围人流的感知，姜夏醒来之后则是她运用了一些小手段，为了现在在街道上大声密谋也无人发现。 姜夏分析道：“s级剧情人物……说实话，如果以所得资料而言，这有些不科学，我目前只能想到嫉妒魔女。” “目前已知的是，她能施展超过两千条不可视之手，但这权能……”姜夏摇了摇头，道：“除非是每多一条手臂都会有质变，不然我很难想象，这能力能支撑嫉妒魔女达到s级。” “我能联想到嫉妒魔女作为s级的可能性，只有‘嫉妒魔女吞噬了一半世界’的传闻，或许她如今与世界同寿了？所以才只是被封印没办法讨伐？” 姜夏断定道：“至少她并没体现出s级的破坏能力，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偏科，例如这个世界魔女教司教的一些权能，放在轮回空间里大概率是货真价实的a级权能，但是编号世界里知晓权能的几位司教达不到a级实力，都太依赖于自身的能力，既不想着补足能力弱点和开发，若是内心真想着开发，哪怕没有轮回空间的强化便利，多少也会有收获才对。” 姜夏说道：“除了嫉妒魔女以及魔女教，这个世界剩下需要注意的并不多。” “贤者，暂时不确定，但就已有情报分析，应该是驻扎在极东的贤者之塔，不会出现。” “神龙，传闻是在大瀑布之中，在某些编号世界中，纵然露格尼卡被毁灭，也未见到神龙的出现，不进入大瀑布可以无视。” “还有……就是当代剑圣。” 陆明眼神微亮。 姜夏道：“四百年前神龙剑圣贤者联手封印了嫉妒魔女，如果将嫉妒魔女看成a+级或者偏科的s级，那三位应该都是……至少平均都是a+级的战斗力。” 姜夏摊了摊手，道：“简单来说，以目前实力被压制的状态，我未必惹的起。” 这是早就清楚的事，来到原初世界，实力会被压制到比世界最强者弱两个等级。 姜夏接着说道：“说过了传说的强者，那就说现在，当代剑圣和四百年前的剑圣不是一个概念。” 陆明：“？” 姜夏：“虽然有着最强剑圣的名号，但毕竟年纪还小，未来可期，但现在可能实力一般。” 陆明：“……哦。” 姜夏：“而且格局太小，受限于国家和法律的限制，专家分析他应该不具备掀桌子的能力，如果四百年前的剑圣能有a+级实力，他大概a级实力都勉强，常理来论自然是破格，但和传说1比应该还有一定差距。。” 陆明：“……”你们就这么搜集的资料？ 嫉妒魔女要是有s级，莱茵哈鲁特小概率也是s级，不过嫉妒魔女偏科在了死亡回归这个权能上，莱茵哈鲁特则是偏科在了单兵作战能力上，属于都没有大规模杀伤能力的类型。 大概率莱茵哈鲁特是a+级，而且绝对是a+级中的顶尖，原著作者认定的能和嫉妒魔女五五开，打出千日之战的。 陆明沉默了良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你说的太对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姜夏摇了摇头：“但不能大意，专业团队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可万一他真的是最强剑圣呢？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没试探之前，还是尽可能的少接触，尽量不要为敌。” 陆明：“……”你这是被专家坑出经验来了吗？ 第二十三章 赃物库 姜夏干咳了两句:“假设当前世界的强度如此，那就到了任务这一步。” ：“提高世界影响力，以求达到六十，上限是三年——这种开放性的任务很少见，完成后通常能获得不菲的奖励点，这三年的任务时间上限也说明了问题，任务时限代表了任务越不简单。” 任务时限越长，能获得的奖励越多，姜夏很满意。 姜夏走在街上，解释道：“你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露格尼卡王都，而且正是一个转折点，当代剑圣今天将会寻找到最后一位王选……” 陆明好奇1问道：“……怎么判断出来的？” 姜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格尼卡的地图我都记下来了，只要观察街道上每个摊位的商品摆放情况，和资料里的情况进行对比，顺带看一看太阳的方向，自然就能知晓现在的时间地点，这是最基本的准备。” 少女笑了笑：“无视别人的付出和努力，可是要天诛的！” …… “这块大陆分为四个国家，表面上看不断争斗，但如果说世界的中心，变革的起点，毫无疑问是亲龙王国露格尼卡。” “魔女封印之地，贤者之塔所在，向东是神龙居住的大瀑布，剑圣效力于此。” “而发生在这个国家的大事，就是王选，神龙选择了五位继承人，从中选择出国家的国王。” 少女自恋道：“而且五位候选者都是可爱的美少女……虽然不如我。” 将少女自我吹捧的话忽略，陆明询问道：“于是？” “为了世界影响力，在弄清楚够不够实力掀桌子前，我打算选择一位王选者辅佐，大树地下好乘凉。” 姜夏摇了摇头：“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押注。” 姜夏问道：“你觉得，如果没有轮回者，最后是谁能获胜？” 陆明心道，我永远喜欢高桥……艾米莉亚。 但他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道：“猜不出来。” 姜夏点了点头，也有些疑惑：“没错，很难确定。” “疑似这个国家王室最后的血脉，有着当代剑圣辅佐的贫民窟小女孩；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民心所向的领主：仅看外貌就和魔女有关，身世有很多谜题的半精灵。” “或许半精灵目前的形势较差，但这确实说不准的，既然能和传说扯上关系，后续必然有许多秘密，未必不能翻盘。” 姜夏补充道：“而且，她的那位从者也有问题，这个世界存在穿越者的设定，四百年前的就是穿越者组建了卡拉拉基城邦，他无疑就是新的穿越者。” “叫做菜月昴，背景设定是岛国高中生，穿越而来时身上带着塑料袋和薯片……在绝大部分编号世界之中，他都归属于艾米莉亚阵营，但也有例外，在各方势力中都见到过他的身影，纵然分属于艾米莉亚阵营，但和其余阵营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另两位王选者，一位是卡拉垃基城邦的大商人，可以理解为资本主义国度中最大的商人，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国家命脉。” “另一位，则干脆就是神圣佛拉基亚帝国的公主，不久前帝国皇帝驾崩，数十个皇室成员在选帝的厮杀中，唯独留下的两位皇室成员——剩下哪位是她的亲哥哥，目前神圣佛拉基亚帝国的皇帝。” 姜夏摊了摊手：“在具体细节确认前，对这个世界完全了解前，我不是很想搞出大动静来，理性考虑，选择一位辅佐，伺机暗中搞事更符合我的利益，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能选择原本就能获胜的一方。” “若是原本就能获胜，纵然在你我的帮助下，将三年后获胜变成了一年，变成了半年，但综合考虑，那其实没改变什么，很难想象世界影响度能有多高。” “在王选之中获胜几率最小的……” 陆明道：“菲鲁特？”他心道，我想抱剑圣大腿。 姜夏深深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有着王室血统，有着有些古板的剑圣支持，她获胜的几率可能不算大，但——最难获胜的当然是库珥修。” “绝对的实力不足，本来有着王国贵族的身份，正当性占优，但菲鲁特作为王室遗孤，将她的正当性剥夺了很大一部分。” 姜夏摊手：“这怎么看都没有获胜的希望。” 陆明转念一想：“所以，我们要让菲鲁特提前退出王选？没有了她，库珥修面对的就是‘一位卡拉垃基商人’‘一位神圣佛拉基亚帝国公主’‘一位银发半精灵’？” 姜夏笑道：“正解，这就没一个正常人，只要宣传得当，只要适当的挑起民怨，让其他人淘汰应该不难。” 一路走着，三人已经来到了贫民区。 姜夏道：“按照剧情，这里就是菲鲁特所在的贫民区，目前时段的进展是她偷了艾米莉亚的王选徽章，正在往贫民区赶。” “让菲鲁特接触不到剑圣，无法确认王选者的身份，并且将她偷来的徽章买下来藏到储物空间，艾米莉亚彻底弄丢了王选徽章，将会被取消资格。” “……这就已经胜利一半了。” 姜夏耸肩：“以我的战斗力，卡拉垃基联邦和神圣佛拉基亚帝国有些麻烦，但仅仅是麻烦罢了，没有剑圣和嫉妒魔女的干涉，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笑着问道：“怎么，有没有兴趣投靠过来？有专业的人员搜集资料，有专家分析剧情脉络，在任务世界之中安全程度高了不知多少。” 陆明思索了片刻，惊奇的发现——这好像真可以？ 抓了菲鲁特，抢了艾米莉亚的徽章，淘汰两人。 ——虽然这时王选还没开始，但只要将剩下两个候选者都淘汰了，在引导一下舆论，那不用开始不就结束了吗？ 原著里，王选不过是明线是引子罢了，魔女魔女教贤者神龙才是主线，可主线做完在开发直线也来得及。 跟着大佬做任务什么都不用考虑的吗？所有细节都准备好的？ 心中感慨资料果然重要，陆明敲了敲门。 贫民区，赃物库到了。 第二十四章 暗号 贫民区。 哪怕是在现实之中，也存在城中村等现象，哪怕是灯红酒绿的不夜城，也总有人在天桥下流浪。 更别说这类比到欧洲中世纪背景的异世界了，如果说因为魔法和加护等的存在，让王城核心区还算干净，那贫民区之中则是完完全全的再现了欧洲中世纪的脏乱差。 贫民区之中，每走十几步都能看见人，有大人有孩子，但大都不修边幅，脸上脏兮兮的，衣服满是补丁，甚至蔽体大都有些困难，从衣服中漏出的皮肤和手臂上大都有着伤痕。 困境仅仅是一时的，比困境更难解决的，是这些人浑浊的目光。 姜夏眼神微微下垂。 曾经的年代，很多社会学家用小白鼠模拟，甚至花巨资模拟真实的社会环境，为了探究人类社会的规律和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警示未来……如今却不用了。 每一个任务世界都是一种新的社会，但如今主世界的情况，有着主神空间在，反倒是没办法照搬任务世界里的经验，因素太多变量太多，根本就分析不明白。 就算不是社会学者，姜夏也清楚，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任务世界，才可能比现实，最起码是现实里华国过得好，更多的任务世界都有灾难发生，亦或者社会问题极为尖锐。 但如今的现实世界秩序并不稳定，当不知道会变好还是变坏的如今，仅从任务世界的种种经历来看，变坏的可能性要更大——实际上，很大一部分轮回者都对未来的发展报以悲观的态度。 摇了摇头，将这些抛下不提，她看向了陆明。 正如陆明在观察她一样，她同样也在观察陆明。 她的观察是意图拉拢招揽，但在这之前，需要详细观测对方的人品性格。 连续两个s级的任务评价，保底a级甚至是s级的天赋，如果人品性格过关，官方完全可以重点培养——当然姜夏也清楚，陆明也没说自己要加入官方。 ——所以说，这不仅仅是观察和考核，她也是在展现实力和投靠官方的好处，吸引对法加入。 在姜夏眼中，陆明拍了拍小赤瞳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想不通就暂时忽略，以后你就懂了。” 赤瞳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她所在世界的绝大数居民，便是如同这贫民区一般死气沉沉，但从跟随了陆明后，她的心情其实稍微有些变好……虽然伴随着好转的是更加沉重。 地错世界社会有一系列问题，但在赤瞳看来那最起码是能让人生存下去，沉迷于英雄游戏的眷族和众神，当面临怪物时会无条件的保护民众，现实世界自不必说——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很差，而是只有她的世界水深火热如同地狱。 进入了从零世界，她第一印象就是繁华喧闹的街道，和斩赤世界的帝都不同，赤瞳察觉的出来，民众的笑容是真心的，但仅仅是一条街之隔，位于王城边缘的贫民区便如同地狱一样。 赤瞳指了指贫民窟和外界的分界线，忍不住问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都差是好不了，没办法，一边好一边差算是怎么回事？ “并不。”陆明道：“执政者的问题，关系不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懒得管罢了，很合理。” 如果贫民窟中的人不满当前的处境，他们完全可以去拼搏，背靠着王都，他们难道还能被饿死不成？可能没有适合他们薪水高又轻松的工作，累点的工作总会有的，但在并不算和平的现在，当兵绝对不会拒绝，只要活下来就必然能出人头地。 再怎么样，变得比在贫民窟好并不算难。 只是……这不过是风凉话罢了。 陆明幽幽叹了口气。 不为这些人，而是为了自己。 他是个孤儿，若是过去哪一步走错，今天贫民窟中失去希望终日等死的人，可能就是他如今的下场。 哪怕没有轮回空间，这些年来他也攒下了一些身家，也算是摆脱了贫民窟这种可能性，这个过程不是一帆风顺，他甚至经历过几次生命危险，只不过运气好挺了过来罢了。 然而，这并不足以构成他站在这里以过来人批判贫民窟中这些无所事事混子的理由，他和贫民窟中这些人所处环境不一样。 贫民窟中的这些人，和他的差别可能在于一点点运气，以及—— “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陆明平静道，这不是嘲讽，仅仅是庆幸。 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生活在了一个信息化的社会之中，知识廉价到不可思议，哪怕他的起点近乎于零，但他很轻松就能知道，自己可以走向那些未来。 但这个世界，贫民窟中的人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他们不知道贵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怎样渺小的概率下，才在这个世界诞生的奇迹。 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们的世界只有贫民窟这么大。 这不是他们的错。 看着近在咫尺的贫民窟，看着一街之隔的都市，纵然早就知道，但姜夏心情仍有些差：“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蛮讨厌的。” 陆明笑着点了点头：“同感。” ——没生在这种世界，真是太好了。 陆明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曾经是个宅，也想过穿越。 如果没有外挂，如果是真正随机且失去记忆的投胎……真的会有人投胎到这种异世界吗？ ……。 “对付大老鼠？” “开门。” “对付白鲸？” “开门。” “对付我等尊贵的龙？” “你有本事开店，你有本事开门啊！” “吵死了，你丫不知道暗号来找死吗？”屋内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但赃物库的门还是打开了。 姜夏好奇问道：“不对吗？” “完全不对！你个小丫头。” “但门分明打开了吧？”少女耸了耸肩，说道：“说对暗号门会打开，说错暗号门也会打开，所以错的就是对的，没区别吧？” “老爷子，借贵地一用，我等个人。” 陆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资深轮回者，够强词夺理，够不要脸。 第二十五章 寂寞 按照常理来说，先去堵菲鲁特更划算，但在资料之中，菲鲁特的行动路线是不确定的，有多种可能性，所以选择了来赃物库守株待兔。 姜夏开始讲解了一些轮回空间小知识，太阳缓缓下落。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边只余一缕晚霞。 陆明：╮(╯_╰)╭ 姜夏:-_-||| 姜夏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菲鲁特的行动路线不确定，但最迟的结果也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赃物库了吧？ 仔细想了想，姜夏不觉得自己这一路的所作所为能干扰到菲鲁特的行踪，那…… 姜夏幽幽叹了口气：“出事了。” “出事了？”陆明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姜夏点头：“但凡有一丝觉得不对，在轮回空间里那就是绝对出事了，要么是任务世界的问题，要么……” 要么，就是轮回者的问题。 只有a级评价或者s级轮回者能够进入初始世界，全世界也就一百多人，姜夏不觉得这是巧合。 “要么，可能就是你被盯上了。”姜夏说道。 陆明心道凭什么不是你，但毕竟真战斗起来是要靠大佬的，当即应和道：“是是是，大佬你说了算。” …… 时间稍微倒退一点点。 走在路上，眼睛一闭一睁，菜月昴便来到了异世界。 一脸懵的穿越者同志，惊奇的看着街道上的各种亚人以及来来往往的龙车，顿时陷入沉思。 ——换谁谁都懵。 短暂的混乱后，他开始考虑了如何在异世界发家。 就好比华国穿越者穿越后总是想说‘系统’这两个字，别管听没听到那个穿越者最爱的‘叮’字，万一叫一声‘系统’就叮了呢？ 少年在整理自己所携带的物品时来到了一处小巷暂时歇息，可文明世界的他显然尚未了解欧洲中世纪发展水平的残酷，在小巷巧遇了持刀小混混三位，依靠自己70kg的握力在短暂的反击后被刀具吓得当场滑跪——被三人围殴对面还带刀，换谁谁不怂啊。 被混混三人组拳打脚踢，菜先生来到异世界大危机，急需美少女一名仗义相助—— “到此为止。” 凛然的声音响在穿越者少年的耳边，身处大危机的少年抬头看了过去…… “艾尔·芙拉。”风魔法化为风刃。 “哇，痛痛痛痛痛，超痛的啊！要瞎了吗！”被混混踩在原地的穿越者少年捂着眼睛痛到在原地打滚。 “既然已经放弃了，现在不许你看见他，少年。”慵懒的声线在小巷的另一侧响起，艾姬多娜缓缓叹了口气。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心中五味俱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四百年前，世界逐渐滑向毁灭，因此诞生了魔女因子，为了拯救世界，最博学最聪慧（自语）的魔女与神龙与贤者与剑圣并肩而行，寻找拯救世界的可能性。 一行人中，也包括明明只会装纯骗男人毫无作用（艾姬多娜语）的花瓶莎提拉。 统合其他魔女，建立亲龙王国，建立魔女教，正确引导魔女因子的可能性，在微不足道的几率之中寻求拯救世界的契机，然而—— 最终，一切都毁了。 莎提拉终究没能压制住自身的情感，被嫉妒魔女因子吞噬，化为嫉妒魔女彻底暴走。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神龙，无法对昔日伙伴下手的神龙犹豫之下，错过了最初的契机。 紧接着放弃的是贤者，面对自己深爱且深爱自己的魔女，当无数次重来也找不到拯救嫉妒魔女的可能性后，在暴走后的魔女只愿将生命交给他终结时，他却始终无法下手。 最终，魔女的黑影吞噬了世界的一半，被神龙剑圣贤者封印到了极东之地。 那之后，神龙忏悔自己的错误，飞向了大瀑布。 享受战斗的剑圣再也未露出过一丝笑容。 意图寻找方法的贤者则投身于灵魂转生之所，通过阅览无数记忆，意图找出挽回的办法。 唯独剩下了她。 想要拯救世界的她创造了圣域，将自己的灵魂分割，让爱着自己的徒弟陷入了长达四百年的疯狂，让自己所爱的孩子陷入长达四百年的孤寂，付出了一切代价，只为了能够挽回曾经的错误，将嫉妒魔女讨伐—— 而如今…… 艾姬多娜表情有些纠结。 银发的半精灵，和嫉妒魔女完全相同的面容——这并不是嫉妒魔女，也不是莎提拉，而是魔女之魂被剥离封印后，在魔女肉体之上诞生的新生命。 黑发且眼神凶恶的穿越者——这并非贤者，在灵魂转生之所，能够阅读死者之书获得死者一生的记忆，在无尽的记忆之中，理清一切却依然找不到拯救所爱办法的他选择了逃避，抹去了自己的记忆和意识，将自己重置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 守护魔女的大精灵——由她创造的两位大精灵中的一体，被她抹去了和她相关的所有记忆后，派遣到了魔女躯体身旁，唤醒沉睡的魔女之躯。 而她则借由弟子之手操纵曾经的贤者和魔女相遇，进而安排了一步步的磨练。 ……仔细想想，我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魔女！ 艾姬多娜心中叹息。 ——记忆使人成形。 被她抹除了和她相关所有记忆的帕克，若是还能算作和曾经的帕克同一人，那失去了数百年记忆，回归了穿越而来最初状态的贤者，真的是曾经的他吗？ 艾姬多娜唯一能确定的——如果他见到了艾米莉亚，如果他见到嫉妒魔女的肉体，就一定会爱上她，这份刻在灵魂的情感和执着，或许是贤者曾经存在的唯一证明。 假使这勉强能算贤者，嫉妒魔女的灵魂被封印，从魔女身体中诞生的新灵魂，和魔女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同一人？继承者？ 艾姬多娜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初次见面，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只路过的，偶尔会做些善事的魔女。” 曾经一同幻想未来的挚友失去了记忆，曾经讨厌的身体中已经是崭新的灵魂，曾经喜爱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四百年过去，一切都变了，你们都不在是曾经的你……唯独我还是曾经的我。 稍微有点寂寞。 第二十六章 警戒 魔女——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艾米莉亚脸色立刻肃然了起来，她看着不远处那和自己一眼发色的女性，条件反射的伸出了手，冰晶在手上凝而不发。 她在警戒。 魔女两个字对艾米莉亚来说尤为重要——她因为这幅银半精灵的外貌，因为和魔女相似，一路以来被无数人警戒，甚至有段时间，她也称呼自己为‘冰洁魔女’。 但是到了她这里……自称魔女的，能是什么好人？ 嫉妒魔女的传闻可使小孩夜蹄，她不过是外表和嫉妒魔女相似，一直以来她完全不理解为了其他人会厌恶她，此刻，她对那些警戒她的普通人莫名的有了几分理解。 这就是本能吧？ 曾经看见了猛虎袭击人类，当在见到第二只猛虎时，人类难道还需要分花精力分清第二只猛虎是否会伤人吗？ “——不许动，不许过来。”艾米莉亚呵道，魔法蓄势待发，凭借直觉，她觉得对面这自称魔女的女人很危险。 艾米莉亚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和偷走我徽章的小偷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艾姬多娜很听话的停在了原地，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的徽章被抢走是我安排的。” 菲鲁特偷走徽章是艾尔莎的委托，艾尔莎之所以委托是因为罗兹瓦尔的委托，罗兹瓦尔之所以委托，是遵循了福音书的命令，福音书的命令——是出自她的手笔。 艾米莉亚嘴巴长成了o形。 “帕克，她承认了。” “恩……我觉得有些危险，现在逃走或许比较好。”小猫精灵说道。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弃的吧？” “说的也是，要小心，我的本体已经在往这里赶了。” 小猫和半精灵稍微半害怕半警戒着。 艾姬多娜笑了出来，语气有些感慨：“你们果然不是一个人，莎提拉可不会这么逞强，遇见危险，她大概会吓得快哭出来吧？柔弱的让其他人不忍伤害她……不过单论这方面，还是卡蜜拉更胜一筹。” 艾姬多娜摊手，道：“你不需要警戒我……对了，就当做坏心眼的魔女偶尔发了善心，迷途知返怎么样？至少现在的我没有恶意。” 半精灵和小猫精灵对视了一眼。 “她这么说哎，该怎么办?能信任吗？” “不管怎么样，至少拖到我的本体到来为妙。” 艾米莉亚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试着相信眼前这位自称魔女的鬼话。 “无论如何，请先将我的徽章还过来，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徽章不在我的手里。”艾姬多娜解释道：“不过，有人已经去追踪了，大概马上……” “你丫的，到底是试着攻击我，可恶，这种待遇未免太不讲理了吧，菜先生大绝望，我会瞎掉的吗，我会瞎掉的喂。” 在魔女两个字一出，将菜月昴按在地上吊打的三位街头混混已觉得事情不妙，外加艾姬多娜施展了小小的魔法，三人组已经见势不妙开溜了，捂着眼睛，好半天才疼痛才缓解道到能动的穿越者少年，眼前一片漆黑，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艾姬多娜温和说道：“请安心，一天左右就会恢复视力，并且没有副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本菜月昴大爷多少安心……” “大概。” “大概？喂，本大爷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这也未免太悲惨了吧？” 艾姬多娜微微笑了笑：“你这种反应……倒令我想起了一位友人。” “难道本大爷是因此才被攻击？” “没错，如果他遇见这种事，一定会和你一样，第一反应是身边其他人的情况，第二反应是自己的状况，至于谁攻击了自己，以及复仇的考虑，可能要排到十名之后了。” “那不就是究极老好人吗？”双目失明但丝毫不影响他作死，菜月昴大叫道：“老阿姨，欺负老实人可是要天诛的，连我都快要看不过去了。” 艾姬多娜嘴角抽了抽：“不过，这点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不会抱怨一句，而是躺平任踩，根本不反抗半点。” “——这干脆就是懦弱吧？”菜月昴惊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识时务。” 艾姬多娜耸了耸肩，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道：“来了。” 魔女看着艾米莉亚：“关于你被偷走的徽章，已经有人去追了，我和她约定好，在这里相见，她会带着徽章和小偷过来的。” 艾米莉亚微疑，警戒道：“我……我也不是什么话都信的，不将徽章还回来，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魔女笑了笑，指着艾米莉亚：“诺，就在你背后。” “帕克！”艾米莉亚眼神放在艾姬多娜身上，呼唤着小猫精灵。 帕克向后看了一眼。 “帕克？”艾米莉亚呼道。 半响，帕克在回应道：“莉亚，我建议你亲自看一看。” 艾米莉亚自然不会完全信任对面这位自称魔女，她还在猜测，对方拖着她是不是在为小偷撤离争取时间，但对帕克她还是信任的。 艾米莉亚回头看了一眼。 在她身后，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是从她手中偷走徽章的小偷，另一位她也认识。 拉姆，和她一同来到帝都，并且在街上失散了的女仆。 只不过…… “拉姆？拉姆？”艾米莉亚顾不得徽章，看着一脸苍白行动不能的女仆，慌忙喊道。 菲鲁特搀扶着拉姆，警惕道：“先说好，这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可什么都没做。” 拉姆：“……” 菲鲁特：“这位女仆小姐追着追着就自己倒下了，可不能怪在我头上。” 艾米莉亚：“……” 菲鲁特：“徽章可以还你，但女仆小姐说的报酬绝对不能少。” 艾姬多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接过话道：“放心，我以梅札斯家的荣耀保证，雇佣你直到能够找到稳定工作且有一定产业为止。” “条件是……跟我离开帝都，前往梅札斯领。” “接下来……王都会很危险。” 第二十七章 对峙 贫民区，赃物库。 “可能有轮回者，且来意未知。” 姜夏吐了口气。 大意不得。 若是普通的任务世界，她未必有多在乎，轮回者强弱不一，她好歹在a+级中也不算弱。 全球轮回者进行一个排名，s级约为百数，a级稍多，大约两千出头。 两千看着不少，但那是全球来论，将范围固定在华国也不过三百左右，若是固定到省份，排除京华魔都，排除驻守边关的军方，每个省份多的也不过十几位，少的更是不到十位。 综合实力来论，在a级这个大区间内，姜夏自认能排到前二百——看着确实不少，但这已经是绝对的顶级战力了。 但这是编号为0001的原初世界。 能进入这世界的要么是s级轮回者，要么是获得过a级及以上评价的轮回者——获得过a级评价，但凡现在还活着，那也至就是a级轮回者了。 若是来势不善，恐怕是一场恶战—— 姜夏吐了口气，认真看向了陆明1。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陆明点头：“没错，契约这么写的，此世界内必须共同进退。” 姜夏：“-_-#”这丫的怎么这么实诚，缺少社会的毒打吧。 姜夏清了清嗓子：“总而言之，这个世界有我在，所以不用担心，但出了这个世界，遇见邪道轮回者，你就要当心了。” “具体……” 陆明打断道：“一般的就不用说了，说一说曾经获得过a级评价的轮回者吧。” 姜夏耸了耸肩，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确实在这个世界的轮回者要么是有a级要么是s级，但在其他任务世界里，别的邪道轮回者也可能遇到啊！ 姜夏说道：“单论华国的话，获得过a级评价的邪道轮回者，目前确认为两位，都挂靠在魔都那边。” “魔都那边目前已知八位a+级轮回者，可能额外有一二位隐藏，在这八位a+级之中，获得过a级任务评价的两位，排名第一第二。” 姜夏觉得有些心累，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面对坏孩子的老师。 孩子上课不认真听讲怎么办？将知识点一点点揉碎了给他喂进去。 姜夏道：“排名首位的，轮回空间代号屠夫，看代号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了。” 屠夫？ 陆明好奇道：“类似那什么……血手人屠？” “差的不多吧。”姜夏道：“不过这位也有自己的问题，所以不用太在意。” 如果躲在魔都据点，那确实还算安全，放眼全球，哪怕重伤了几个月延误了实力进展，魔都哪位s级轮回者也是保五争三的，魔都据点如今可谓坚不可摧，没打算彻底撕破脸之前谁都动不得。 但…… 要是有安稳的躲在据点里的性格，至于沦落的邪道轮回者的地步吗?自己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醒了下任务世界多好? 性格摆在这，忍是忍不住的。 现实世界，轮回世界，任务世界都有人在盯梢，虽然作用一般，但无疑让这位收敛了不少。 ——这也要跨入新的一年了，总要将这位最可能成为下个s级的邪道轮回者盯紧。 姜夏接着道：“第二位a级评价的邪道轮回者已经失踪了半年，有猜测他是为了晋升s级做准备，有猜测他遇见了某些奇怪的任务世界死了，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 “代号……” “森罗。”一道平静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身着一声黑衣，男子走进了赃物库内，淡淡问道：“你们，在讨论我？” “背后谈人是非，可非是君子之道。” “人家是小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姜夏脸色如常，好奇问道：“你是针对我来的？” “正是。” 陆明适时的拉着罗姆爷退了几步，在这位黑衣男走进的瞬间，姜夏身边那方便剧情展开结界似乎就失效了，不打算将轮回空间暴露给罗姆爷，陆明适时的闭上了嘴。 陆明撤退时，黑衣男摘下了都帽，淡淡道：“不敢小看女性，尤其是在轮回空间能走下去的女性。” “如今隐约是最强的轮回者，不正是女性吗？” 姜夏摆了摆手：“比不了比不了，可比不了自由联邦的自由女神。” 姜夏好奇道：“既然隐藏了半年之久，为什么目标是我？” 不需多说，在他出现在这个世界时，细节就已经明了。 曙光那位没暴露真实身份的a级轮回者，曙光的的管理权限，黑衣男失踪的半年，曙光崛起的时间线——姜夏唯一不了解的，就是他为什么针对自己。 姜夏自视不低，可如果遵循惯例，华国每年诞生三位s级轮回者，下一年甚至下下年的应该都轮不到她，在下一年可能只是有机会的程度。 她是知道自己和s级之间差距的，失踪半年找到的这个机会，想来怎么也不应该用来1针对她才对! 去堵其他竞争者不好吗？来年官方最可能晋升s级的a+轮回者名单中可没有她姜夏。 纵然在任务世界中堵住了竞争者也不过是公平一战，但——不在任务世界，轮回空间和现实世界中可是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但黑衣男没有说明的意思。 他站在了门口，一言不发。 姜夏面色微冷，严阵以待。 随即，赤瞳眉头微皱，又过了数秒，陆明才发现了不对。 周围……鸦雀无声。 不远处就是喧闹的王城，纵然是贫民窟稍微安静，但也有限。 可如今，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人声，车马声，鸟雀叫声，树上虫鸣声……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小把戏，是打算来糊弄谁。”寂静之中，姜夏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明，计划的事就拜托你了，好歹是十八岁的成年人，拿出自己的担当来，不用担心我。”姜夏摆了摆手。 顷刻之间，衣裙一片血红，满是血色的脸惨白一片。 寂静之中，阴风刮起。 “鬼域……呵！”黑衣男轻笑了一声：“要不要投靠过来。” “鬼都不想搭理你！滚。” 第二十八章 闲棋 陆明急行在贫民窟之中。 莫名的，他觉得自己体质有些问题。 并不是天赋的问题，本来应该十拿九稳的新手世界出了幺蛾子，帝都死伤无数，地错世界似乎也弄得一团糟，连地下城都被他扬了，如今本来是普普通通的抱大佬大腿的旅途，这又搞出来些事情。 仔细想想，他这么个心地纯良的好孩子，新手世界本只打算弄个差不多的奖励，去地错世界也只是想着寻求变强的方法，觉醒天赋时都想着有个c级保底天赋就行，完全没有一点惹事的意思，但这些烂事却不断缠着他。 ——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吧？老实人吃你家大米了? 我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做任务的美男子！ 陆明心中暗叹一声。 有一说一，他是真的不太在乎s级评价的奖励和轮回点。 ——不是不在乎高级强化和轮回点，而是不在意爆富的奖励和轮回点。 稍微了解一下企业运转就知道，偶然谈妥了一件大生意固然是惊喜，但真正支持企业发展和运转的，还是那些平日里积少成多的利润。 可能有些凡尔赛了点，但在他看来，偶尔得几个s级任务评价，比不上每次任务世界都能获得b级评价甚至c级评价。 前者只是爆富，一件s级武具加上一大批轮回点罢了，那是运气，只是偶然，后者才是可持续发展，有了每一个世界都能安全完成轮回空间任务的能力，才能支持他在轮回空间中一步步的成长下去。 这也是他姜夏签订了契约的原因之一，观察观察其他人任务世界里是怎么办的，顺带抱抱大腿放松一下。 可……这找的大腿看上去也不怎么可靠。 陆明能做的其实有限，但有着契约要求在，也不能放着不管。 能够干涉两位a级轮回者的强者，在这个世界中不会太少，但如果限定在这个王都…… 陆明唯一想到实力够用，且会因为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就只有那位信春哥能无限复活的剑圣了。 陆明撇了撇嘴，姜夏的腿太短，从零世界里，真抱大腿，还得抱莱茵哈鲁特的。 奔着资料中标注的骑士团跑去，一路上，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实际上，他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问题不在于自家不算可靠的战斗力被敌人堵住了，而在于——时至深夜，菲鲁特和艾米莉亚竟然没回到赃物库。 有可能是那位堵上门的轮回者做的，但可能性不大，森罗而是通过了某种手段来到了相同的任务世界，是奔着姜夏来的。 官方内部有间谍，暴露了姜夏进入任务世界的时间还说得通，但若说连从零世界那厚厚一沓纸质资料都泄露了，而且他还推测出了这世界是时间体系有关，甚至更夸张的看出了菜月昴有死亡回归的能力，越过菜月昴抓住了艾米莉亚和菲鲁特，亦或者将菜月昴擒而不杀……那不是扯淡吗？ 退一步说，换位思考，陆明要是实力占优，那肯定是二话不说就杀过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实力能压制还玩心里战术吧？那得有多脏啊！ 这种人恐怕是要苟到家的，那就压根就不会堵在赃物库门口，而是隐藏起来，一点点试探敌人的实力底限，确保有百分之一千胜算才会动手。 因此…… 陆明觉得，让艾米莉亚和菲鲁特未到赃物库的，并且至今为止死亡回归一次都没发生的，可能是第三方势力。 而能做到这种事，排除巧合，第三方势力绝对对当前世界的剧情很熟悉。 姜夏拿着官方费尽心力搜集来的资料，都在最开始时选择苟一苟，将资料和这个世界的细节对上在说，第三方凭什么敢直接就多艾米莉亚和菜月昴（可能）动手？就不怕嫉妒魔女从坟里跳出来，一拳一拳打他膝盖？ 陆明心道……原著人物？ 他在新手世界中遇见过的，赤瞳也是，原著人物是有可能成为轮回者的。 究竟是谁……陆明就猜不出来了。 从零世界连包括从零这本书的作者在内全员谜语人，可能性太多了。 贤者，神龙，诸位魔女，荒地合辛，狮子王……只要是了解到一点四百年前内幕的都有可能，或许就是菜月昴本人也说不定。 但就他所知，就他印象中最有可能的是第三法势力的……要么是虚饰魔女潘多拉，要么是强欲魔女艾姬多娜。 陆明眨了眨眼睛，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本书。 仔细想想，在从新手世界回归时，他的私人商城内刷了一件道具。 魔女的福音书。 价值十万轮回点，估计是轮回空间从某个编号世界淘来的分本或者赝品。 拿出笔，这种时常用到的日用品在储物空间中早有预备，陆明在书的空白页上写了两个字。 “出来！” 福音书上毫无变化。 陆明撇嘴。 他不知道福音书的掌控权在谁的手里，魔女教如今大体上是被潘多拉操纵着，而福音书是艾姬多娜睿智之书的劣化。 陆明甚至不知道他手中这福音书是否和本体的睿智之书相连，就算相连，他这边在书上涂鸦对方能不能感知到也是未知。 但……他管那么多干嘛？ 万一成了，谜题就是敌方需要考虑的了。 陆明耸了耸肩。 偶下闲棋罢了，万一有用在说有用的。 …… 王都，罗兹瓦尔宅。 艾姬多娜皱了皱眉。 纵然在轮回空间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但她的实力堪堪恢复到b级的程度，只论实力，她和这两方面比是不占优的。 她的优势在于她在这个世界的人脉，在这个世界的布置，以及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然而…… “是怎么判定出来是我的？是在编号世界里完全理清了任务发展？那也不应该啊，难道是天赋……”艾姬多娜嘟囔着，眼中满是好奇。 这都拿着福音书了，这都在福音书上直白的写出来了，这必然是猜中了她啊，就差直接报她身份证号了，不会有人真以为这是巧合吧?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等等，该不会是我被卖了吧？”艾姬多娜脸色微僵。 正如她听说了江城区出现了两位新人，并且似乎都和陆明有些许瓜葛一样……难不成在沟通中，新人得知了陆明前往这个世界的消息，直接就把她身份暴露了？ 所以，陆明才会花轮回点卖本福音书？就为了和她联系？ 艾姬多娜跺了跺脚，怒道：“不为人子!” 浑然不觉自己拿着陆明的名头去骗药剂的行为有多恶劣。 第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姜夏脸色微白。 她在a+级之中不算新人，但比起森罗这种知名老牌强者，还有一定的距离。 哪怕彼此实力上限都被压制在了a级，而且是连技能带装备在内的完全压制，但一斤的白银和一斤的黄金价格不可能相同。 但……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性。 阴风吹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 阴笑之声不断响起。 天空中飘着头颅，地面上不时有手臂破土而出。 恍然之间，一道身影飞驰而出。 视为人形，鸟头，双臂为翅，双脚为足。 以翅化刃，淡蓝的身形化为流光，径直向森罗斩去。 森罗眼神微微波动。 “……尚可。” 速度堪比普通的a级轮回者，力量或有不如，，但仅此一例，对他够不成威胁。 自然，也不止一例。 暮然间，他眼前一黑，他的脚下，一道黑影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右腿。 不见发力，握住他腿的黑影缓缓淡去，顶着失明的状态，他伸出右手，食指似缓实急的点在蓝影的鸟头上。 刹那剑，蓝影如同游戏中被杀掉的怪物一样，宛若化作数据般片片破碎。 就在这个刹那，他身形微微一滞，精气缓缓外流。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森罗手臂一麻。 中毒。 森罗宛若未察，再度将来袭的恶鬼点碎，好奇问道：“如果我死在这，会变成什么鬼？” “不走正道，死后应受折磨，或可为杀身之鬼。”姜夏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那你要努力了。”森罗道。 他早有预料，但果真难缠。 破戒之僧勒索钱财，死后为疾行之鬼，主急速。 窥人财务诬人入牢，死后为地下之鬼，主黑暗。 骗人死亡夺取财务，死后为食气之鬼，食人精气。 不仅如此。 食肉，食血，食法，食毒，食风，炽热——或有异能，或鬼体强大，至少在最突出的方面达到了a级的标准线。 ——这还是被压制过的状态，姜夏本人也不过a级极限，而非全盛时期的a+级。 厉鬼之能不过只是浮于表面。 鬼域之中，实为难测。 若仅仅是最突出一项达到了a级，又怎么可能在他无知觉的情况下，抓住他的脚？又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附着在他的躯体上，吸食他的精气。 其隐秘程度，已然可以当做瞬移来对待，毕竟哪怕瞬移也有前兆。 他每次出手，力量消耗都很大，效果反而降低，身体各处，从肉到骨，从血到内脏，都承受着鬼类异能的侵扰。 森罗脸色微微苍白，语气却不见虚弱。 “总计……只有五十只吗？不会只有这些吧？” 若是普通的a级轮回者，配合鬼域的防不胜防，就算以姜夏如今被压制的a级实力，三到五只厉鬼就足以应付——a+和a之间的一个加号，实力便是如此天差地别。 姜夏咬了咬牙。 她攻敌防，甚至敌人疲于应付——但这不代表她是优势。 森罗淡淡道：“那就到我了。” “鬼……也罢。” “鬼者，归也。” “森罗万象皆归于有，有归于无，汝等，速速归去。” 顷刻间，数道厉鬼淡淡消散。 姜夏吃痛，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这是万物归寂的手段。 她和鬼域之中所有鬼怪是相连的，纵然达不到鬼死人亡的程度，但厉鬼的消失对她确有影响。 她已经提前提防，但却也受了轻伤。 将有化无，万法消散，万象不存——这就是森罗的核心天赋能力。 因为化有为无，所以厉鬼对他造成的伤害可以视为不存在。 因为化有为无，所有可以将厉鬼视为不存在。 能力自然也有限制，若是s轮回者在这，任他鼓足力量施展一千遍一万遍也毫无用处，因为能力玄之又玄却根基浮动，对低级近乎无敌，对同级近乎无解，对上级近乎无效。 同为a+级，在对天赋的开发上，姜夏自认比对方弱上几分，若对方全力防御，任她全力攻击或许都难以奏效。 但——攻守不得兼备。 她和对方的差距，绝未达到对方能攻击的同时维持近乎无敌的防御。 瞬间，姜夏消失在了原地。 从战斗开始时，她从未接近过对方分毫，只是驱使厉鬼攻击，并且连鬼域的最关键能力都隐藏起来。 鬼域之内，厉鬼无影无形？ 并非如此！岂止如此？ 一步踏出，天涯咫尺。 瞬息之间，红衣身影已出现在森罗一身之前。 森罗面色微变。 作为a+级轮回者，空间能力发动的波动瞒不过他，但如今却是半点波动皆无。 这并非空间能力。 鬼域者，即为人心。 心念起落，距离归无，厉鬼蚕食森罗的精气躯体血液，纵然造不成多少影响但掠夺而来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 启用这份能力，仅仅让敌人陷入鬼域还不够，借用森罗的精气将对方视为鬼域的一部分，姜夏才能够以对方为坐标，无视彼此的距离。 常规的战斗，这已经算是赢了——正如同火影之中被在身体上种下了飞雷神印记，随时都可能被取走性命，她如今便能随时出现在森罗周身三尺之内。 但陷入绝境的不是对方。 若是远距离，她能回避森罗的能力，若是森罗的能力作用于厉鬼之上，对她造成的伤势并不致命。 但近距离，正面命中，她扛不住。 姜夏心中叹息。 同级近乎无敌的防御力，同级近乎无敌的攻击力……简直是开挂。 不过……谁还不是个挂比呢？ 姜夏出爪，诸鬼消散。 力量调集需要时间，真气灵力斗气魔法皆需过程，可她不需要。 展开鬼域需要时间需要调用力量，但展开之后，力量却是随心随念而动，仅仅一个想法，诸多鬼怪之力便加诸她身。 鬼域之妙，便在于此。 近距离的贴身战斗，她就赌在森罗刚刚用天赋能力抹除了她的厉鬼的现在。 她受伤可以强忍，森罗刚刚耗费力量如何能强榨出来。 森罗手指握拢，一拳轰出。 拳爪几乎相交，却又错开。 拳正中姜夏心脏，少女倒飞而出，宛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鲜血不住的从口中喷涌而出。 而爪洞穿了敌人的身体……却未能命中要害。 或者说……命中了要害？ 一爪划过，将森罗身躯抓了个通透——连带带走了一颗完整的肾。 第三十章 仙术 战斗分为两种。 一是彼此试探来试探去，打个没完没了，都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进行战斗，彼此见招拆招，不试探出敌人的破绽绝不冒进，这样战斗，纵然心怀杀意，只要双方强弱拉不开，大概率也是会和局，要么是劣势方被缠住，打个三天三夜被找出了破绽。 第二种就简单了。 拼命。 上手就是全力以赴，不要管对方能不能应对你的底牌，不要管底牌效果不好你如何应对敌人的反扑，无需多说，就一个字——莽！ 一套必杀加底牌扔出去，打死你了我回家吃饭，打不死你你来我坟头吃饭。 森罗脸色惨白，面如金纸，不见丝毫血色。 一道血洞从他身体贯穿而入，而且带着走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 最关键的是，他的能力对这伤势无效，根本恢复不了。 姜夏也不是弱者，瞬息之间将所有厉鬼的力量叠加在自己身躯上，短暂的发挥出a+级的力量并不算难，不是他被击飞，反而是姜夏被他一拳击飞，那是因为姜夏攻击的破坏力盘亘在了概念层级，以至于仅仅场面上好像他占优一般。 在被实力被压制到a级的现在，他无法动用能力将这伤势直接抹除，他的能力对本质更高位的能力近乎无效。 哪怕是实力未曾被压制的状态，发生同样的战况结果也不会变。 a+级和s级之间是天差地别，纵然姜夏爆发全力也越不过那条界，但叠加之下的爆发的法理已经足以让他短时间无法恢复。 可……纵然面如金纸，森罗的呼吸却渐渐平稳了下来。 身体被贯穿一个洞，连带被顺走了一颗肾，这真算不得大伤。 本奔着他心脏而来的利爪，在他出拳反击之时，姜夏自己偏移了方向，转攻了下三路，不然，这应当是他被打退，落入下风，而后在数秒之内反击。 如今姜夏看似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让他挂上了伤，可伤的更重的却是姜夏自己。 哇的一下，姜夏不住的吐血，鲜血染在红裙之上。 攻击就有破绽，森罗抹除她的厉鬼，让她找到了一个攻击的机会，而她这次攻击，却又让对方找到了反击的契机。 若不拼命，她纵然可以凭借瞬移的优势短暂处于上风，可这根本半点用没有，伤不到敌人分毫，反而近身战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的能力1民众暴毙。 身形落在地上，连续击穿了数道墙壁，直到撞在城墙上才将将停下。 她摸了摸嘴边的血迹，展颜一笑。 “果然，我想的太简单了。” 森罗想杀她，她也想杀对方。 长线拖下去她必输无疑，那就拼命，在高明的赌神，和普通人赌投硬币，先押注在由普通人亲手掷硬币的情况1，胜率也不过五五。 恰巧，她是有资格和对方上同一赌桌的，可惜……没能赌赢。 若是命中了森罗的要害，她还有的打，可仅仅是普通的贯穿伤势，对a级轮回者并不致命。 她的伤更重，森罗好歹是有防御的心思，她可是实打实的全力攻击。 精神力已然絮乱，鬼躯逐渐不实，连维持鬼域都开始困难。 几乎失去了战斗力——如果只是这幅身体的话。 少女微微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因为鬼化而有些狂气的眼神开始平静了下来。 满是鲜血的红裙，顷刻之间化为了一身青衣。 在变化之中，被一拳命中凹陷下去的胸口再次恢复平整，衣冠不染半丝纤尘。 眼神变得深邃，轻轻扫向贫民窟中衣不蔽体的人们，看着百姓眼中的麻木不仁，眼中满是叹息。 森罗顾不得自己的的伤势，少见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兴奋。 “果然……我来对了！” 比起艾姬多娜获得的资料，森罗的资料之中，姜夏的详细信息只会更多。 厉鬼大致能力，鬼域——当然，本以为鬼域是展开厉鬼的场地附带隐匿，但没能想到鬼域实则为心灵瞬移，以至于他让姜夏抓住了一个进攻的机会。 但……这只是姜夏能力的一部分。 天赋能力的命名暂且未知，森罗目前所知，她能够切换状态，且所有状态的伤势不共享。 在上一个状态受的伤，切换到下一个状态会完全恢复——但将状态切换回去，上个状态受的伤不会恢复哪怕一点。 目前已知的状态是四五种，但每种状态战斗能力不定，目前的资料之中，只有两种状态能有a+级战斗力。 其一便是刚刚的状态，鬼。 她在两年前进入了缉查队，鬼域之中每一只鬼都是她亲手讨伐的轮回者，生前恶事做绝，死后灵魂1化为厉鬼被困与鬼域之中，不得超生。 其二便是如今的状态，被称呼为…… “神……”森罗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轮回空间之中神可太多了，就比如地错世界的诸神，最起码能够抹平地表的实力，确实足以让普通人视为神灵。 但抹平地表罢了，他又不是做不到。 那种神灵，那种神性，对他没有半点用处。 森罗长出了口气。 他们一直被官方追着揍，如今都不太在现实世界搞事了，但这正因这种关系，他们对彼此的力量最为了解。 姜夏，这三年来一直在以‘鬼’这一状态战斗，纵然她能不断切换状态，但按照他们这方资料师的推测，每个状态的强化都是分开计算的，一直以来，她都是主强化了‘鬼’这一个战斗状态——这种天赋能力肯定是要专精的，不然你就是一百个a+级状态，除非同时具现出来在弄个周天星斗大阵什么的，不然也比不上强化出一个s级。 但从她成为a+级轮回者后——偶然一次战斗，不声不响的，她第二个状态也晋升到了a+级。 经过资料师的分析，推断姜夏那段时间经历的任务世界，资料师有了个推测，这也是他之所以来狙击姜夏的理由。 通过任务世界，获得能让‘神’这一状态迅速成长到a+级的奖励…… “女娲神性！”森罗一字一句道。 孕育万物的神性，正适合他将万物归无天赋的养料，作为他晋升s级轮回者的基石。 姜夏眼神微冷，伸出一根手指，如同之前森罗点散她的厉鬼一般。 “土灵仙术——” “泰山压顶。” 第三十一章 上茶 轰隆！ 王都震了三震。 a级轮回者之间的战斗，若是真想着扩大杀伤力，那一击这王都1肯定就没了，阿尔霏亚都能动用魔法将欧拉丽抹平，a级轮回者不可能做不到。 但轮回者之间的战斗，更多的则是放在法理和规则层面，少数追求物理破坏力的也再走力量凝聚的路子，一是这样的战斗在同级别之间才有杀伤力，一味追求广域破坏力，大范围伤害对于同级，甚至对于下一级都几乎无效。 二则是……习惯问题。 a级及以上轮回者更习惯于法理层次的战斗，在现实中轮回者的实力会受到压制，战斗起来束手束脚，按照本能一拳能踹破铁门，可被压制之下反倒可能踹的你脚生疼。 现实之中实力压制是全方位压制，但物理层面上的战斗需要接受手感视觉等反馈，可法理和权能层次不需要，驱动法理的瞬间就能获得反馈，用起来反倒是得心应手——而且这东西很少有弱点。 这也是如今蓝星还在的重要原因之一，真的战斗起来会着重在法理的层次，战斗余波不会引起太恶劣的后果，s级间的对战真要输了开始对蓝星下手，那说明输的没失去理智没打出真火来，自然意图对蓝星下手也就是做个样子。 不然就算削弱了力量，全球百位s级轮回者，这星球也早该崩了。 陆明望着不远处，一座大山从天而降，看着街上惊慌失措的人群，不由的撇了撇嘴。 好大的动静！ 这那还用他去叫莱茵哈鲁特？那位热心肠的剑圣自己不就过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 陆明微微思索，这到底是谁的技能，按照他离开时的场面，感觉都不像…… 本以为需要他找援军，如今看来不需要找，只要那边将动静弄大，王都内有实力的都会赶过去，这架多半会束手束脚。 哪怕不考虑莱茵哈鲁特这个挂比，a级实力或许能在从零世界里纵横，但在同级对战中恐怕没办法无视王都的力量。 不过……从这点考虑，从天上降下来一座山，将这视为引起王都其他强者注意力的手段，那这能力应该是姜夏的，而且她如今恐怕陷入了劣势。 陆明转个了方向。 他还是漏算了，现在看来姜夏说让他按计划行事竟然真的是字面意思，说不用管她恐怕是因为契约的束缚，她那边松口了，陆明这边可以无视契约的互助条款见死不救…… 陆明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讲义气呢，压根没想着将姜夏抛下这个可能性，心地太善良没什么办法，以至于没想到这一点。 这也没什么，漏算就漏算了，他又不是算无遗策的人设，那是姜子牙诸葛亮袁天罡的人设，他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罢了，但只要大方向没差，缝缝补补计划能对付着用就行。 不需要去找剑圣，不去找王都骑士团，那现在的目标…… 陆明心道，王都，罗兹瓦尔宅。 天知道谁掳走了菲鲁特，让菲鲁特深夜都没回到赃物库，王都这么大，根本没法找。 资料显示，王都三十万人——看着确实不多，如今华国一个小县城都有几十万人。 可这是欧洲中世纪的背景，没有一建就几十层高的大楼，而且房间也远不是现代人两室一厅三室一厅大小，很多都是带院子的——综合来看，这王都可比县城大多了。 更何况——明面上三十万人。 以贫民窟为例，贫民窟里的人是不算在王都人口在内的，这种事但凡是政治集团都熟悉的很。 天下乌鸦一般黑，参考一下大明末期百官都什么德性，亲龙王国的贤人会根子里只会更烂。 原著之中王选时期，贤人会一个个都歧视艾米莉亚，说半精灵不配参加王选，艾米莉亚把帕克叫了出来，又转头说一句‘你明明能把我们冻结却没做只是要求公平，这是高尚的品格’，几乎将怂写满了脸上。 大明好歹皇帝还有意识的亲政，而亲龙王国，管理国家全靠贤人会，王室根本不管事，贤人会能腐败到什么程度想想就知道。 大明有天灾，有外敌，最终灭亡了，亲龙王国表面上就光鲜多了，民众过得都不错，可内地里…… 就说一句，有贫民窟。 确实历朝历代都有贫民，可亲龙王国不同。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敌人来了神龙施展吐息击退敌人，土地贫瘠了神龙动用龙血肥沃土地，就这王都里都能有贫民窟，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菲鲁特在贫民窟住了十多年——贫民窟在王都至少存在了十多年。 把贤人会换成狗执政，没准都不会更差。 就存在贫民区这一个事，要么贤人会蠢，要么贤人会坏，九成九他们是又蠢又坏。 贤人会是贵族选出来的，贵族利益的代表，国家的问题不仅仅是贤人会的问题，整个国家的高层怕是都烂透了。 王都明面上三十万人，没有户籍的天知道多少人，没有详细的情报组织，没有追踪能力，想在王都找出一两个人来，无疑是天方夜谭。 陆明心道，那就干脆去罗兹瓦尔宅，短时间内，陆明做不到如同姜夏一般，将王都每个小摊的水果摆放状况都记下来，但地图中标记的罗兹瓦尔府邸的位置他还是清楚的，毕竟这是重要信息。 但凡出了问题和剧情有偏转，罗兹瓦尔手中有福音书应该会有行动。 就当碰碰运气也好……陆明心道，如今的罗兹瓦尔宅，拉姆是跟着艾米莉亚来的王都，她应该在。 罗兹瓦尔也有可能在，就算不在，他手中的福音书应该会有变化，他也有可能在赶来。 于是，苏景上门拜访。 而后…… “久闻大名，初次见面，小小新人。” 被拉姆带到了客厅，一只白发魔女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陆明：“……” 要不要这么准，还真就是你丫的在搞事，将对剑圣用宝具（菲鲁特）拐走了？ 我这算不上羊入虎口？ 陆明哭笑不得。 心道也罢，是敌是友，早晚要面对的，而且在别人的世界里，敌暗我明，肯定是越早发现敌人是谁越好。 陆明悠悠坐下，自来熟道：“上一杯多娜茶。” 艾姬多娜：“o(>﹏ 第三十二章 条件 艾姬多娜脸色有些僵。 多娜茶？她可不可以报警？ 在她死后，她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个部分，被封印在圣域之中的是魔女的部分，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毫无底线那种，她则是要更多的继承了人性的部分。 多娜茶这东西，通过睿智之书她有些了解，是那半身搞出来的，但实打实的被提出来，她有些接受不能。 可……艾姬多娜抿了抿嘴。 这都知道了，那对方知道多少她的事？ 她是精通此世界几乎所有魔法的大师，就算坐在王城之中，也能感知的到贫民窟之中交战的情况。 a+级轮回者，而且是a+级之中数一数二，几乎没有破绽，对下级更是完全碾压的a+级轮回者，并不好对付。 她的战斗能力是最弱的，纵然算上罗兹瓦尔算上帕克算上贝蒂算上艾米莉亚，也应付不了一位a级轮回者，至少要等到她和神龙接上线才有正面一战的可能性。 至于当代剑圣——艾姬多娜清楚，那股力量或许能利用，但在应对轮回者时，算不上己方战力。 她实力不占优的现在，至少不能让两方太快决出胜负来。 想到这，艾姬多娜微微摇头，语气中有些可惜：“对多娜茶感兴趣？可惜，这里不是梦之城，我下次请你。” 陆明点头道：“那我记下了。” “一定一定，”艾姬多娜忍住将茶水泼在陆明脸上的冲动。 陆明目光微微闪烁。 多娜茶——提出这事来，他倒不是单纯的骚扰。 目前看来，应该是艾姬多娜变成了轮回者？陆明的了解只是剧情人物能够变成轮回者，但实则具体条件不清楚，而且艾姬多娜是轮回者这件事也要加个疑似二字，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作为轮回者，和艾姬多娜配合，将她堆到了台面上。 假设真的是艾姬多娜，但究竟是哪个艾姬多娜？ 陆明知道的剧情只到了水门都市篇为止，因为原著作者是谜语人，很多疑问他都不清楚答案，但他好歹还是知道，两个艾姬多娜的区别。 四百年前的艾姬多娜对贝蒂和罗兹瓦尔是真心在关心，而圣域中的艾姬多娜则是另一个态度，说的是让贝蒂等了四百年，只是为了知晓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冷酷到除了好奇心几乎没有情感。 而且在圣域偏结束后，通过菜月昴的描述，罗兹瓦尔和贝蒂一更致认为，圣域中那魔女之魂并不是他们的老师（母亲）。 提出了多娜茶是陆明在试探。 结果是——他不知道。 甚至说，无论艾姬多娜是什么表现，陆明都会当做不知道。 她如果真现场弄出杯多娜茶来，那就能说明她是圣域之中那个满是好奇毫无节操的艾姬多娜吗？ 她如果义正言辞的拒绝，但那能是说明她就并不是圣域里的那个艾姬多娜吗？ 完全不能。 她可以演，就算不演，但陆明对于艾姬多娜的了解也不多，的记载只是片面的，具体的性格特点细节陆明根本是一无所知。 他实则是半点异常都看不出来，他也不认为自己能看的出来——重要的，是让艾姬多娜知道，他在试探对方这一事实。 但凡艾姬多娜以为他在试探，大概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已经知道一些情报。 聪明人难免会想的多一些。 陆明控制住脸色。 当姜夏战力不占优时，他还可以借用知晓剧情的优势，通过剧情人物来弥补战斗力的差距，但有了艾姬多娜，这就有些困难了，艾姬多娜必然会比他知晓更多的剧情隐秘。 陆明如今底牌不多，论剧情了解不如艾姬多娜，论实力也比不上另一方轮回者，可以说是完全劣势，真要说优势—— 陆明心道:死亡回归。 他能在死亡回归之中保持记忆。 艾姬多娜同样心道：死亡回归。 她控制不了死亡回归能力的复活点，但她却能通过睿智之书知晓，死亡回归的存档点。 她无法在死亡回归之中保持记忆，但睿智之书却能记载死亡回归的经历，四舍五入和能在死亡回归之中保持记忆没什么区别。 有死亡回归在，她完全可以大胆的试错，让菜月昴作为死亡回归工具人。 她强欲魔女艾姬多娜，难道还不能配置出让人安乐死的药物吗？甚至她都不用施展强迫手段，只需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施之以钱，在死亡没有半点痛苦的前提下，让菜月昴配合她并不难。 艾姬多娜眼神微微眯，她完全可以大胆的进行试探。 魔女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陆明道：“这不重要，我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陆明耸了耸肩，手指指了指贫民窟的方向，笑道：“合作吗？” “面对更强者，我觉得你我两方有联合起来的必要。” 艾姬多娜道：“我不否认有联合的必要，但总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如今是你们陷入了劣势，是你们急需合作吧？合作的条件呢？” 陆明耸肩，道：“——你开！” 他没说姜夏的问题不是问题，莱茵哈鲁特可能往战斗地点去了——只要想，在菲鲁特落在了艾姬多娜手里的前提下，她完全可以引开剑圣。 艾姬多娜沉默了一瞬。 她想要知道，对方对她的计划了解到了那一步，如果可以，她想要所有轮回者都给她死。 这是她的世界，而且是通过剧情影像力来争夺世界主权的特殊模式。 ——这是她出生的世界，轮回者都给她爬就对了。 当然，她对轮回者的恶意是有优先级的，首先森罗必须死，世界主权落在邪道轮回者手里，世界恐怕就完了，邪道轮回者基本都能走献祭流提升实力。 其次若是有机会，姜夏也给她死，华国官方有一定的公信力，但艾姬多娜可不想将自己世界的未来赌在别人的公信力上。 反倒是陆明，她没有太多敌意——因为太弱了，不构成威胁。 在轮回者都是敌人的情况下，艾姬多娜想的是先保证两位a级轮回者同归于尽……当然，这就有些太理想了。 以可能的角度…… 帮着姜夏先解决了森罗，并在这个过程中探知姜夏这一方的底牌和对她情报了解的程度，随时做好翻脸的准备。 第三十三章 吃药 艾姬多娜觉得有些可惜。 她心道，你在坚持一下啊。 当陆明提出了合作，她顺势提出了‘你能开出什么条件’，实则就是让出了主动权。 就谈判来说，主动权尤为重要，可如今并非谈判，而是探知对方对她的了解程度。 通过陆明能开出的条件，她能试着推演对方的性格，试着推演对方到底知道她多少。 但…… 陆明一句‘你开’，将她球传到了她的手里。 她总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你们知道多少我的信息’吧？对方通过她开出的条件，也能试探出她的心里她的意图。 不过，那是在没有死亡回归的前提下。 艾姬多觉得，直白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有死亡回归兜底：“这个世界的信息你们研究不短时间了吧？” 陆明反问道：“这是你开出的条件？如果不是，那我应该没必要告诉你。” 艾姬多娜心中有答案，这世界的开启时间和她所料不符，她就知道，应该有势力将大批轮回者投入了从零的编号世界。 陆明心中也有了答案。 这问题太直白了，直白到她这么一说，陆明就知道她对从零世界的编号世界很关心，那大概率是四百年前的那只艾姬多娜，只有小概率她是圣域多娜只是在表演。 在问答之中，比起回答者，反倒是提问者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内心，回答者可以考虑应付过去可以考虑伪装，但询问者询问问题，根本隐瞒不住自己的真实意图。 艾姬多娜点头道：“你可以这么以为。” 魔女打了个响指，在桌面上浮现出一道疾驰的身影。 艾姬多娜道：“这是莱茵哈鲁特，以他的速度赶往战场还要一分钟，这一分钟内我问你答，一分钟后再谈合作。” 说话间，她手上浮现出一个符文，仅仅看过去，脑中就会出现大略含义的那种。 并非契约，轮回空间公证签订的契约要在空间内，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里都不行。 这是自我公证符文，远没有轮回空间公证的契约有效力，如果陆明统一，冥冥之中会和陆明产生些联系，他回答的是真的，那契约就会成立，艾姬多娜违背条约还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艾姬多娜认为他所说的信息价值越高，违背契约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他若是说谎却毫无影响，但契约的效力会降低，某种程度也算能测谎了。 陆明：“好。” 陆明为菜月昴默哀了两秒，艾姬多娜都这么直接了，你八成是要死。 “这个世界是你们投入人力研究的？” “华国官方。” “对世界理解到了什么程度。” “我只是粗略了解，姜夏知晓的很详细，连王都小摊小贩拜访细节都清楚。” “魔女教？” “原本是一个正义的组织，在潘多拉的引导下逐渐变质。” 艾姬多娜心中一震。 你个粗略了解的都知晓潘多拉和魔女教了，那知晓很详细的，不是把每个魔女教徒的底细都扒光了吧？ “关于嫉妒魔女？” “吞噬了世界的一半，两千只不可视之手，还有在意菜月昴。”不说谎不代表不能隐瞒，我就不谈死亡回归。 陆明心道，在艾姬多娜开出这契约的同时，就说明她破罐子破摔了——或者说，她对于死亡回归的能力足够自信，自信到认为她直接点也毫无影响。 “对于菜月昴知道多少？” “调查官方资料显示，他的背景是日本穿越者，但在编号世界之中行事轨迹颇乱，身上应该有些谜团，具体情况暂时不知。” 艾姬多娜松了口气，至少还不知晓死亡回归的权能，或者说，若是知晓死亡回归，恐怕也不会来到这接受她的条件了。 陆明心道，这应该是误导成功了吧？ 他没看过菜月昴的资料，但他看过原著啊！ 这不是艾姬多娜多蠢，若是真的相处一段时间，陆明没有瞒过艾姬多娜的把握，在细节之中暴露的信息是没办法演出来的，肯定会被魔女看破，但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完全可以避重就轻，传递出错误信息。 “你的天赋能够看破未来？”艾姬多娜确认了一遍，她也清楚，就算不参考官方资料，如果有合适的天赋也能获取信息。 陆明摇头：“不能。”回忆起过去动漫的记忆，和看破未来有半毛钱关系。 “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看法。” “……” 一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画面之中，赶路的莱茵哈鲁特已经到了贫民窟，艾姬多娜停了下来。 陆明：“那，关于合作？” 艾姬多娜解释道:“稍等我片刻，我需要一些准备。” 陆明耸了耸肩。 离开后，艾姬多娜没多久来到了一间卧室，菜月昴呼呼大睡，完全不在于宅邸的管事人白天刚伤了他的双眼——某种程度来说，他也算是以德报怨的典型了。 雷姆杀了他几次倒是罢了，毕竟雷姆很可爱所以没问题，王都三混混杀了他几次，他里里外外都没有报仇的意思，在水门篇意外的和三位混混处的还行。 但凡换了个龙傲天主角，这不直接a上去弄死他丫的？ 站在床头，艾姬多娜冷声说道：“嫉妒魔女，我知道你在。” “……” “时间回溯到五分钟之前就行，不然今天就死档了，或许你也可以试试回溯到最开始，他能不能逃过我的追捕。” “……” “反正我没有你重置后的记忆，只要不看睿智之书，追杀他多少次都不会腻，但你可是实打实的留有记忆，一次次的回溯时间。” “……” “还是打算试试，你那从封印里渗透过来的力量能不能杀了我？” “……”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艾姬多娜上前，将菜月昴摇醒。 对付嫉妒魔女她可以威胁，对付菜月昴……他并不是敌人，和死亡回归敌对并非没有办法，但除非将事做绝不给他一丝自由，但这并没有必要。 对着迷茫中醒来的菜月昴，艾姬多娜恶趣味的笑了笑。 “如此如此，这般这边。” “哇，你个女人想杀我？别以为本大爷会束手就擒。” “这是你的外挂能力，死亡回归，你不会以为穿越过来没有半点外挂吧？” “……原来如此，但我为什么要死啊！” “在这个世界生活，你有钱吗？想不想豪宅，想不想女仆，死一次一圣金币。” “一金币是多少？能多……” “就一金币，要不就去流落街头。” “成交！真的毫无痛苦？” “我骗你干嘛，来，该吃药了。” 第三十四章 重置 陆明眼前一黑。 多少和轮回空间的传送有几分相似，纵然没失去意识，但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无识无感。 待到再次有了知觉，他已然回到罗兹瓦尔府邸之前。 陆明沉默了一瞬，径直走进了罗兹瓦尔宅。 原著之中，菜月昴的死亡回归完全不受控制，第一个存档点是白天的苹果摊，第二个存档点梅扎斯领的罗兹瓦尔宅。 如今……竟然只回溯了几分钟？ 陆明若有所思。 在他想来，最好的情况是死亡回过到白天的苹果摊，一切从头再来，如今来看，艾姬多娜恐怕一定程度能控制死亡回归存档点。 ……有些糟糕。 暗自咂舌，他又来到了艾姬多娜面前，短暂的交流后，陆明敲了敲桌子。 “闲话少提，我为了合作而来。” 艾姬多娜笑了笑，道：“我不否认有联合的必要，但总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如今是你们陷入了劣势，是你们急需合作吧？合作的条件呢？” 上个周目，陆明说的是‘你开’，艾姬多娜心道，仓促听来的答案未必准确，但她打算照葫芦画瓢，打乱问题顺序问个三五次，不愁得不出正确答案。 可陆明一番长态，双手插在胸前，淡淡道：“不同意就算了，再见。” 少见的，艾姬多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陆明并不停留，转头就走，他心想，如果他是艾姬多娜，会想…… ——他难道能在死亡回归中保留记忆吗？ 艾姬多娜略微惊讶。 这并非没有可能，抵抗死亡回归这种不取对象的广域规则类能力需要的不是多强，而是层次够高。 而轮回者——轮回空间为轮回者开发的天赋，确实有极小的概率生成s级天赋，若是天赋属性对路，能抵抗死亡回归是可能的。 但艾姬多娜很快将这疑惑压在心里，根据刚刚的提问，他确实不知道菜月昴的死亡回归的能力才对，若是他刚刚才知晓的死亡回归，这几分钟内总要表现出异常，应该瞒不过她的眼睛。 艾姬多娜沉默了片刻，心道，难不成涉及到轮回者，死亡回归确实有用，但影响的不完全？会有违和感？ 还是干脆的……直觉？ 这个周目和上个上个周目的不同点，在于艾姬多娜知晓了上个周目发生的事。 若是直觉足够敏感，确实有可能察觉到些许不对，做出不一样的举动。 就比如现在……偶然之间察觉到了她已经有合作的意图了？所以欲擒故纵，直接选择离去？ 想了想刚刚的话，艾姬多娜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在哪里露了破绽，但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很高。 ——这样一来，反而她陷入劣势。 现在她确实可以用菲鲁特来钓莱茵哈鲁特，让他不能尽快赶往战场支援，但这样一来，双方便是不死不休——比起邪道轮回者，华国官方多少还是有点信誉的。 若是采取守势，短时间内姜夏没那么容易死，在姜夏不死的前提下，森罗最想针对的会是谁？ 陆明已经知晓了她的存在，完全可以将她暴露给森罗，那森罗反倒会先对她下手——轮回者战斗，一是因为利益，二是因为威胁。 她来自于剧情世界，却成为了轮回者，这其中蕴含的秘密，以及她更了解这个世界，给她布局的时间危险程度是指数增加的。 而更关键点在于——她如今没办法用菲鲁特调走莱茵哈鲁特。 死亡回归之下，她自我公证的契约确实是完全无效的，但艾姬多娜却通过睿智之书知道了上个周目发生的事。 因为她知道有契约这件事，甚至死亡回归后连签订的契约都没了效力，如今若是她违逆契约用菲鲁特去钓莱茵哈鲁特，契约不会给她一点惩罚，但这却会导致她的心灵不在纯粹。 这就好比有人救了你一命，你对天发誓要偿还报答救你的人，上天认可了你的誓言，如今死亡回归后，上天不管你的誓言了，可你自己知道自己发过誓，自己知晓别人欠你一命，没办法将这恩情放着不管。 若是不管，难免心灵蒙尘。 若是普通人无视就好，哪怕是曾经的魔女都可以不在乎，但成为轮回者后，她更清楚了心灵的重要性，若心灵有缺，很多修行体系都寸步难行，越强这个趋势便越明显。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大意了，就不应该和陆明签契约，可现在有些晚了，她当初怎么可能清楚死亡回归一次后，陆明完全是另一个态度了？ 艾姬多娜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她和陆明的契约仅仅是‘不阻止莱茵哈鲁特’，而非‘确定彼此合作关系’。 心中摇了摇头，艾姬多娜喊道：“请稍等一下。” 陆明停下走到客厅门口的角度，回头淡淡道：“有事？” 他其实也不想这般，他表现的和上周目不同，艾姬多娜一时半会不会猜测他能够在是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而是会猜测其他的可能性，但这终究是种下了这一种子，若是之后他表现出一些异常，艾姬多娜很可能将‘陆明能够在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这一观点再次捡回来。 但，他只能这么做。 若不然，顺着上周目的剧本，让艾姬多娜反反复复的询问，他迟早露出破绽，被艾姬多娜把底裤都扒光。 艾姬多娜点了点头，笑道：“之前我是开玩笑的，既然有三方势力，自然应该你我两方联合起来，先将最强的踢出局。” 陆明手指摆了摆，点头道：“那就，在将敌人排除之前，你我双方不内斗如何？”比实力实力比不过森罗，比剧情了解比不过艾姬多娜，这局面对他已经很扎心了。 艾姬多娜点头：“可以。”她担心自己不答应，陆明反手将她的资料捅给森罗，人家反倒打上她门来了。 随即，魔女轻轻打了个响指，战斗画面浮现在桌面上。 赶路了良久的莱茵哈鲁特，终于赶到了现场。 不过…… 艾姬多娜幽幽叹了口气：“不过，想排除最顶级的a+级轮回者，可没有那么容易。” 言语之间，对这仿佛不抱半点希望。 第三十五章 来战 姜夏眼神一片肃然。 对于轮回者来说，任务世界可以随意选择，就比如从零世界，在江城的陆明可以申请进入，在东京的艾姬多娜同样可以， 只不过，轮回者往往更喜欢那些和自己国家社会背景近似的任务世界。 有着轮回空间，交流和沟通不成问题，但西方人来了东方背景的任务世界，他们能了解什么是金丹嘛？金子铸成的弹丸？ 同理，东方人其实也有些难以理解西方背景的价值观，因为这和细微的差别而翻车的轮回者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大约在几个月前，姜夏进入了一个东方背景的任务世界。 世界难度评价为s，世界内分诸界，上有神界仙界，下有魔界人界等等，其中两界的统治者有s级实力，零零散散还有几位有s级实力的。 姜夏的任务是封印水魔兽，铲除拜月教主——这也是轮回空间给轮回者任务的标准难度。 水魔兽全盛时期也就a+级的实力吧，拜月教主也就a级战斗力，拜月教主和水魔兽合体，也不过恢复力有些难缠罢了，如果只想着完成任务，对姜夏来说并不难。 当然，同样的，只想着完成任务获得的奖励对轮回者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强化不了几个属性点。 本来她一路护送女娲后人前往了南诏国，但稍微研究开发了下主线，出了一点点小意外，任务忽然就变成复活女娲了，协助女娲大神绝天地通。 经历了数次生死之难，她勉强活了下来，任务奖励自然也是不菲。 等离开了任务世界，轮回空间给的奖励便是女娲神性。 这就需要说到她的天赋……属于那种最好养活的贱天赋。 别的轮回者变强，需要成体系的强化和物品，但她的天赋则不同，可以为自己划分出不存在的状态体系，若是有强化过时了，她完全可以将过时的强化置放在其余的状态上，因此完全不用担心强化对她合不合适，强化不适合她这个状态，那可能适合她的下个状态。 姜夏看来，自己的天赋弱点在于不能真将状态分身出来，以及想要养成战斗力，则需要比其他人更多的轮回点砸在不同的状态上。 姜夏自然知晓多不如精的道理，因此他主修‘鬼’，因为当时有太多邪道轮回者，这一状态完全可以拿邪道轮回者的魂魄为养料成长。 除此之外，她在任务世界中获得的强化，也陆陆续续堆出了一些其他状态。 神，鬼，仙，佛，妖，魔——鬼的状态是最先成长为a+级的，在获得了女娲神性后，过了一段时间，神的状态成长为了a+。 如今，妖这一状态距离a+级不远，而仙魔佛状态全都还停留在b级的领域内。 某种程度来说，状态是对于她未来道路的模拟，修行者身体只有一个，每次修炼都需要小心尝试，纵然有着轮回空间，一次突破和进展不当，一次体质和功法不对，造成的损失也不会小，更别说不同的强化只会造成冲突，同时修行佛门内功和魔门内功都有冲突，法门越正宗冲突也就越激烈。 但姜夏可以用不同的状态试错，感知每种修行体系的精华，将其融会贯通——这是她预想中，自己成长为s级的道路。 单论战斗力来说，目前唯独神鬼两种状态有a+战力，妖这状态勉强可以打打辅助虐虐菜，其余三种状态根本就是凑数的。 而今，搭上了鬼这一状态，才堪堪为森罗留下了一道不致命的伤，恐怕这个任务世界——甚至至少三个任务世界的进程中，鬼这一状态才能恢复过来。 换上了神的状态，姜夏就知道，这次没戏了。 鬼之玄奇诡异，尚有以弱胜强的机会，可神这一状态纵然千变万化，但终归大气磅礴，能打得赢就是能赢，打不赢的怎么也打不赢。 五灵仙术运转，相生相克炉火纯青，赦令自然之力，循环衍化，生生不息。 或是火烧，或是雷劈，或是土葬，又有多种仙术组合，仙术成山连海，绵延不绝，挥手间地动山摇，到了这个程度，通常意义的数量早已无用，纵然是百万大军当面，几道仙术相生衍化，碾死百万人恐怕施术者连力量都不会消耗太多。 然而—— 森罗选择硬刚！ 行走之间，他便是宛若一只橡皮擦，又好似幻想杀手，走过的地方顷刻恢复平静，如同不存在仙术一般，但他的速度确实满了很多。 受伤，他心中并无不服。 他纵横捭阖时，姜夏尚且不成气候，被后辈抓住机会偷袭，抓碎肾脏，对任何男性来说，这都是一种屈辱。 然而，他不在乎。 胜负之前没有荣辱，唯独站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的能力是完美的，至少在战斗力层面上是完美的，将敌人划归于无的攻击力，将伤势划归于无的防御力和续航能力，若说这能力的弱点，除了对更高等级的能力无效外，便只有作用范围了。 防御只要将能力作用于自己身躯即可，可攻击确是要打出能力命中对方才能有效。 也因此，他的敌人一直以拉开距离为主，更多的都在对他施以远程攻击，这种思维惯性下，他才被姜夏偷袭成功了一次。 可纵然如此，他也并不吃亏，姜夏搭进来一个状态不能施展，算是减少了近一半的血条，他只是受了些不影响战斗的重伤罢了。 而这一下，他再度认真了几分。 五灵仙术纵然狂暴，但如何阻的了他的去路？ 土平，火灭，风静，雷消——缓慢且坚定的，他一步一步想着姜夏走去， 面对能伤到他的对手，打起十二分力量，不留一份破绽，将敌人一点点逼到绝境有何不可？ 唯一的问题…… 这个城市，是否有人能阻止他。 “到此为止，王都之前，不得轻启战端。”撇着贫民窟一片狼藉，红发少年眼角微微抽搐。 森罗招了招手：“废话休提，来战。” 第三十六章 分级 府邸之中，陆明微愣了一下。 他问道：“以剑圣的力量，都没办法排除a+级的轮回者吗？” 艾姬多娜看了他一眼，心道，看来果真是没经历过几次轮回空间的萌新，甚至如今看来，都并非由官方培养？不然不可能对这种常识一无所知。 魔女反问道：“对于轮回空间的实力评级，你怎么看？” 陆明歪了歪头，道：“点属性？加技能？” 艾姬多娜：“……”好直白。 “这也不算错，只要一直将属性加上去，连s级轮回者也能堆得出来。”艾姬多娜肯定道：“但那需要海量的轮回点，就目前轮回空间的人数和赚取轮回点能力来说，根本就不现实。” “谢谢！”她接过了拉姆端上来的茶，也不避讳，直接道：“实际来说，到达a级之后，轮回者便逐步接触了力量的本质，如果十年之后，可能有人只靠积攒轮回点，就能强化到s级，但如今阶段就成为s级，甚至只是a+级轮回者，必然都对力量有了本质的理解。” 艾姬多娜也不避讳，实际上，相比起各国各轮回者势力，她对轮回空间了解的更多——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所有源于任务世界的轮回者间都有若即若离的联系，共享信息之下，对轮回空间的研究程度不低。 魔女说道：“轮回者在冒险之中获得种种能力，通过能力的碰撞和交流，将力量整理成体系，并对力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这就是a+级轮回者。” 目前轮回空间只降临了三年，哪怕每三天进入一次轮回空间，获得的轮回点也不足以将轮回者升级到s级，如今的a+和s级轮回者，都必然有不同寻常的才能。 固然，有人可能特别会赚轮回点，在轮回世界之中如鱼得水。 有人可能精通商业，读懂人心，让别人心甘情愿将轮回点转给他。 但——这也是一种才能。 轮回空间为轮回者开发天赋时，也会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就艾姬多娜所知，西方有一些s级轮回者就是以财气为基跨入了s级。 对财气理解的够深，对人心理解的够深，或者最简单的，单纯对力量理解够深，这些的本质都是对力量的理解。 而到了s级，便是将自身的天赋升格为了规则——艾姬多娜知道，现实世界中的轮回者并未那么认为。 现实世界的固有规则足够强，s级轮回者的下限才堪堪碎星级，每次施展力量，属于轮回者的法则都会与现实世界的法则相互排斥，法则之中附带的个人精神印记被抹消，根本无法将自我法则固化在现实世界——所以s级轮回者单纯就将那当成了层次稍高的能力。 不单是现实世界，哪怕是任务世界之中也是如此，弱的世界一抓一大把，但高级轮回者进不去较弱的任务世界。 艾姬多娜清楚，s级轮回者的法则放在在某些小世界里，已经足以固化为世界法则——实际上，在从零世界之中，吞噬了世界一半的嫉妒魔女也不过是s级轮回者，而且是吞噬了所有魔女因子后，位格达到了s级，既法则的程度。 战斗力层次上嫉妒魔女连s级地板都够不到！ 如果说s级是法则，那a+级就是在不断理解不断感悟属于自身的能力，将属于自己的道路慢慢完善。 通过睿智之书观测，艾姬多娜看来，姜夏是仍在完善自己道路，而森罗是只差了将道路升华为法则的契机——契机这东西并非是你偶然一二感悟就行的。 偶然一个感悟，一拍脑门就突破，那是要其他各项数值都达到了突破的标准，森罗如今这是知道自己的道路怎么走，但一块大石挡在了面前。 要么他慢慢磨慢慢挖石头，要么找个电钻或者炸药——对他来说，实打实的破石方法才是契机。 实际上，艾姬多娜也在这个等级。 她的权能以睿智之书的方式阐释，能够知晓并探知世间所有的知识，在更进一步将权能化为法则，她便是这个世界知识的化身——但如何将权能升格，她就完全不清楚了。 ——可惜的是，权能本质足够高不意味着艾姬多娜战斗力高，知识这一能力是不增加直接战斗力的。 艾姬多娜所见过的权能升格只有嫉妒魔女一例。 通过吞噬了所有魔女因子，将‘大罪’集合于一身，嫉妒魔女升格后的权能，艾姬多娜猜测——是‘暗’或者‘阴’或者‘罪’。 嫉妒魔女的战斗力不强。 当年的艾姬多娜看来，嫉妒魔女已经足够不讲理了，不见底的魔力，侵蚀世界的暗影，重置世界的死亡回归，哪怕有个半点误差，这个世界就在四百年前毁了。 但如今看来……这么说吧。 死亡回归是极致的阴魔法，但也只是阴魔法的一种，阴魔法最多也就是‘暗’这一规则的一小部分，但当年封印嫉妒魔女的战斗，除了死亡回归和本能的‘吞噬世界的阴影’，她就没见过嫉妒魔女用出过像样的阴魔法来。 说嫉妒魔女是s级强者？确实可以，但将规则完全融汇贯通，她才有s级战斗力，只有死亡回归和本能驱动的吞噬世界之影的如今，比起轮回空间中的s级强者，她表现出来的力量就太弱了。 ——这就是同为s级，任务世界所出和轮回世界所出的差距。 而s级之下，森罗的a+级在艾姬多娜看来可能只差了升格能力的契机—— 艾姬多娜摇了摇头，道：“确实，莱茵哈鲁特有a+级的实力，但他弱点太多了。” 站在原著意义上，莱茵哈鲁特的弱点只是性格，但站在轮回者的角度，弱点是方方面面的。 战斗经验是一，没经历过势均力敌的战斗，搏杀经验太少。 战斗手段是二，轮回空间之中，哪位轮回者不是手段极多或者手段万能，可能如同莱茵哈鲁特这般，一套阿斯特雷亚家剑术打天下？正常a+级轮回者，一招毁灭王都轻而易举，莱茵哈鲁特可能要费些工夫。 他只能各种buff加到自己身上，战斗除了剑气就是平a。 对力量的本质理解是三，这点最为致命。 艾姬多娜不否认，莱茵哈鲁特是好苗子，就如同四百年前的嫉妒魔女一样，嫉妒魔女随随便便就升格到了s级。 她甚至觉得，将莱茵哈鲁特投入轮回空间之中，不等森罗找到升格s级的契机，莱茵哈鲁特这边就能成为货真价实的s级轮回者，资质强就是为所欲为。 但—— “至少如今，莱茵哈鲁特讨伐不了对方。”艾姬多娜断言道：“哪怕以轮回空间的实力评级来说，他确实占据着优势。” 第三十七章 观战 战场上。 莱茵哈鲁特面色肃然。 腰间的龙剑轻鸣着，仿佛迫不及待的和敌人一战。 莱茵哈鲁特同样如此。 在王都附近战斗的两位，在他看来也是绝对的强者，甚至强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的程度。 ——这倒不是他看出了轮回者有多少底牌，而是单纯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全力全开有多强。 平日之中，他一直都在束缚着自己的力量，虽然也有训练，但从来不开足了力量。 不帕克敢放言毁灭世界，那自然是单纯的吹，但毁个森林毁个城市可不难。 莱茵哈鲁特两刀秒，一刀秒也不难。 他纵然只会些剑术，没有太多技能，但如果训练中动用全力，但凡来个三五次，王都也就不用住人了。 作为王国的守护者，作为剑圣，到了现场后，最优先的当然是搞清事态，比如在王都附近战斗这事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结果就是，在他出言时，森罗开启了挑衅模式。 森罗：你丫个土著，我惯着你? 剑圣的眼神微微变冷，面对他都看不清底细的对手，他不敢大意，也不打算放任，贫民窟如今一片狼藉，已然激怒了他这个老好人，剑圣拔出了龙剑，蓝色的瞳孔中满是1怒火。 哪怕抱着杀意，他终究是一位骑士。 “【剑圣】后代，莱茵哈鲁特·冯·阿斯特雷亚。”莱茵哈鲁特摆出了标准的起手姿势。 森罗眼神微眯。 他感觉的到，眼前这位少年展露出了极为澄澈的战意，或许这才称得上是骑士吧？这份堂堂正正报上家门的行为，他只想到了西方一位持骑枪的女士，全力骑枪一击刺穿了他的右胸，现在想来还隐隐作痛。 不过…… 他冷冷道：“无聊。” 说句不恰当的，谁战斗之前还摆架势啊，嫌破绽不够多吗？战斗难道不应该怎么顺畅合理怎么来？ 而且……剑圣后代？ 森罗对这个世界知晓的不多，若是报上剑圣的名字他或许会谨慎一些，可剑圣后代？小毛头罢了。 森罗感觉他应该有几分实力，但估计也就一般，观脸观气观人，这种正气写满脸的人还能骗他不成？ 报上名来报是剑圣后代，哪能算什么强—— 莱茵哈鲁特出剑。 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灰白的剑光带着毁灭的味道，径直斩出。 姜夏眼神微动，停下了手，仙术凝而不放。 艹！这速度和爆发力少于a+，我当场就把神龙吃掉！ 在她心中，一个问题挥之不散——凭什么啊！ 这亲龙王国是什么玩意啊！ 剑圣，莱茵哈鲁特·冯·阿斯特雷亚，排除初代剑圣，绝对是历代以来最强的剑圣，如今看来或许不用排除初代剑圣，其余国家甚至专门为莱茵哈鲁特制定了法律，亲龙王国承诺，我方不率先使用莱茵哈鲁特。 对，没有‘如果xxxxx’的前提，就单纯承诺我方不率先使用莱茵哈鲁特。 姜夏现在是真的搞不懂，这个世界人类的脑回路。 神龙保护亲龙王国不会被侵害的同时保证王国风调雨顺，剑圣世家完全可以作为王国之剑，开疆扩土。 可这四百年过去了，亲龙王国还是那么大地盘，并且——按照资料，但凡王国和战争挂边，那就是xxx国陈兵于王国边境，xxx国派遣军队进入王国，xxx国派遣间谍暗杀王国高层。 似乎亲龙王国就是软柿子，是人是狗都能来捏一捏。 与此同时，亲龙王国郑重承诺不率先使用莱茵哈鲁特。 在于此同时，在几个月前，王国王室血脉断绝时，忧虑不知和神龙的契约是否依然有效，贤人会为了保持和平，还特意派遣了使者去帝国签订互不侵犯契约，使者团被羞辱都不敢还嘴那种。 也不知道在怂什么。 这知道的清楚亲龙王国有莱茵哈鲁特这么一张无敌的底牌，不知道的可能以为莱茵哈鲁特是帝国的镇国强者，亲龙王国忧虑自己的后台‘神龙’出了问题，不得不舔着脸和帝国签订和平条约呢。 姜夏听说过弱国无外交，强国无外交还是第一次听，我把我脸伸过来，你赶紧打，不打两巴掌就是不给我面子？ 反正研究从零世界背景的专家看着搜集来的资料，愣是没弄明白。 更奇葩的是，帝国和王国之间互怼持续了千年——是的，千年。 谁说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 若是说这四百年来，有着神龙的契约，亲龙王国坚持四百年没问题，可那之前的六百年，以及帝国传承了千年—— 据说拿到资料，当即就有专家怒喷，你们丫的是童话吗？是在玩过家家的吗？千年了都不灭国的？四百年前大陆上四个超级大国，四百年后依然还是这四个超级大国？ 以及…… 姜夏心道，这位剑圣，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乎是最强剑圣了，但自报姓名时不报剑圣，报剑圣后代——理由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被各国立法针对，他忍了。 在亲龙王国内被使唤来使唤去，但凡边境有难，亲龙王国不想着陈兵边境，直接陈莱茵哈鲁特于边境，这再怎么说也是劳苦功高吧？民众威望都刷满了。 可这等功劳之下，他的职位——王都骑士团，普通骑士。 立功就当不存在的？打死不给升值？ 别说专家了，姜夏实在没弄懂，一群弱者不去舔强者就算了，凭什么不给公正待遇？如今强者接受了你们的指令，谁能确认他的性格永远不会变？ 接着调查资料，本以为莱茵哈鲁特这是家庭和国家绑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背叛王国，所以贤人会趁着他现在年轻好骗多使唤使唤。 这一调查…… 好家伙。 他奶奶死了，他爷爷和他闹翻了，他爸爸都不想认这个儿子，他妈妈更是陷入沉睡多年，母子俩根本就不熟。 姜夏看着资料试着带入了下莱茵哈鲁特，发现原来真有人天生仁善。 她又试着带入了下贤人会，沉思了数分钟，最终恍然大悟。 是洗脑，贤人会加了洗脑！ 亲龙王国想要将剑圣握在手里，打算从小洗脑控制未来的剑圣，因此王国暗害了前代剑圣，逼的莱茵哈鲁特的爷爷退下王国骑士团团长，莱茵哈鲁特的父亲想要帮自己的儿子，但妻子被贤人会逼到了沉睡的地步，他所以只能放手，就当没这个孩子。 之所以贤人会怂帝国，是因为洗脑不彻底，和帝国彻底开战莱茵哈鲁特可能会恢复意识——个鬼啊！ 她之前多少有几分这想法，这都当面一见了，是不是洗脑有没有被精神控制她难道看不出来吗？真被洗脑的人，战意和精神意志不可能这么纯粹。 姜夏深叹一口气，除了洗脑，她是真不清楚贤人会凭什么对外怂成狗，对内横如神，谁给他们的勇气？ 摇了摇头，她选择边蓄力边观战。 第三十八章 反击 莱茵哈鲁特起手斩击，近乎全力以赴。 对他来说，五岁是特别的一年。 五岁时，他通过剑术击败了自己的父亲，父子二人开始不和。 五岁时，他继承了剑圣的加护，间接导致了奶奶的死亡，爷爷为了给奶奶报仇追查白鲸的踪迹，这些年来甚至没见过他一次。 同时——从五岁那年以后，他就没施展过全力。 这是一个将外挂写在了脸上的男人，外挂到了让人怀疑这是无敌骑士的虐心苦情戏，而非日本穿越者的异世界冒险的程度。 剑光奔流涌出，魔力化为光辉，撕裂大地，斩碎天穹，顷刻之间，贫民区中的房屋已然是一片废墟。 剑光映照在森罗脸上，顷刻间，黑衣为剑光斩的粉碎。 剑光余势不减，击碎城墙，向远方略去，终于在千米之后脱离了地面，因为斩击时小小的弧度直灌长空。 姜夏眉头微微挑起，这确实是实打实的a+级战力——这并非是单纯的斩击。 剑光之下，房屋崩塌，大地皲裂，但剑光划过后，魔力再度归结到大气之中，破损的大地顷刻间恢复如初，在斩过的土地之上，未曾留下任何破坏的痕迹。 在战斗的同时对造成损伤进行修复……身为轮回者，姜夏见过类似的场景。 创造类法则的战斗力绝对不弱，但往往有创造类法则的人战斗力弱。 若是将法则作用于自己，敌人将你一只手臂泯灭，你在创造出一只新的手臂，大家耗下去，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和同级敌人对线，别人一招杀了十万人，你一招捏出十万人——但有用吗？ 原本那十万人已经死了，你捏出的只是新的十万人，若是打算将原本的十万人原地复活，那涉及的就不是创造，而是时间是灵魂是因果等等了。 而玩创造类法则的基本都是宅心仁厚，真和同级对线，敌人开个广域类攻击你不得帮被敌人波及到的无辜生命挡？ 在她经历的那次任务世界，女娲就被伏羲打压的惨兮兮的。 这真不是创造类法则战斗力弱，但凡换个周围没人，能够随心所以发挥的场地，真说不好谁强谁弱，可这种场地真不好找。 基本的眼光姜夏还是有的，莱茵哈鲁特这并非创造，或许是修复，又或是是类似的什么，但大体上类似。 远达不到创造生命的程度，但他斩击过的土地，确实恢复了生机。 ……植树造林防风固沙有一把手！ 心中想着，她手上不乱。 “——阴阳轮转，五行交替，封！” 纯粹的五灵之力扩散到了贫民窟周围，化为了一个圆形，幸好刚刚的动静下腿脚正常的人都逃光了，幸好这是贫民窟，身体残缺和会因为害怕而腿软的人早都死光了，五灵之力化为圆形，仅仅将三人围了起来。 她对邪道轮回者很了解，她能看出来莱茵哈鲁特的底细，森罗必然看的出来，恐怕森罗转头就去闹事去皇宫蹦迪，不求限制不了莱茵哈鲁特发挥。 这个破绽不补上，这位剑圣的战斗力根本指望不上。 而且——少女嘴角微微抽搐。 你这和我……相性也太差了吧？ 以女娲神性统御自然之力，运转五行仙术，本就是以一引百，拿质量换数量的战斗方式，可——莱茵哈鲁特一出手，这个世界的自然之力根本不搭理她了。 少女嘴唇张了张，半响没说出话来。 是我拉跨，我给女娲丢人了！争夺自然之力都争夺不过这小年轻的。 她不是没办法强行将自然之力拘过来，可那得不偿失，她干脆完完全全用自身的力量施展仙术。 莱茵哈鲁特微微皱眉。 刚刚的一剑……手感不对，挥空了。 剑光斩过，空旷的大地上浮现出森罗的身影来。 他深吸两口气，脸色发白，就直直的看着莱茵哈鲁特。 半响，他冷冷问道：“剑圣后代？” 你这浓眉大眼浑身正气都是装的？就是靠这来让我放松警惕的？ 我叼你妈！能不能干点和人沾边的事？ 他的能力能将自身的伤势化为无，能够将自身体内的异种力量化为无，虽然能力无法作用于能力本身，但这能力用起来其实很省力。 同级战斗起来，对方费尽心思顶着他的火力突破了他的防御，落到他身上的力量又能有多少？只要将这部分抹消即可。 可——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来骗，来偷袭我个老同志？明明a+级强者，报上名号时不报自己的名号，就报‘剑圣后人’？ 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以a级能力和a+级战斗，他就是另一种打发，可因为轻信了自己的眼光，觉得莱茵哈鲁特可能不强，明明对面光明正大的斩了过来，在他这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让斩击刮到，在斩击临体的一瞬间，他反其道而行，并非将敌人的攻击和造成的伤势化为无，而是将自身的身体灵魂化为无——既然不存在，那斩击自然是空了。 这种手段，如果相性良好，哪怕是s级的攻击都能闪躲。 便如同s级天赋一样，哪怕在d级轮回者身上，但本质就是s级，本质上是规则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本质等级在那，虽然使用起来却是诸多限制。 作为a+级轮回者时，他这种手段最多持续十分钟，若是时间过长，精神损耗过大，他可能真就回归于无了。 感知自己精神力的损耗，森罗面色惨白。 各项数值被压制到了a级的现在，他——应该还能使用两次。 这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而且还是因为大意……也是日了狗。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轻轻扫了一眼现场。 他本以为出场会被袭击，至少姜夏绝对是知道他的这能力的，但……封锁了周围，让他没办法用人质战术吗? 森罗微微摇头。 a+级的土著，a级的轮回者，两个敌人……果然还是土著好对付一点。 而且只要近身战，姜夏的仙术很难插手进来。 森罗长出了口气。 脚步踏动，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莱茵哈鲁特面前。 一掌拍出。 淡淡的声音传到了莱茵哈鲁特的耳边。 “佛光初现。” 第三十九章 复活 佛光大放，顷刻之间，光辉遍布了莱茵哈鲁特的视野。 失明！ 光辉之下，剑圣的身体短暂失力，漂浮而起。 失形！ 梵音响起，耳边好似有一个声音，述说着无忧无虑的极乐世界，让人忍不住昄依，早登极乐。 失心！ 莱茵哈鲁特短暂失神。 ——这便是土著的弱点之一，不够全面。 那个高级轮回者没有应对精神攻击的法门？可在从零世界之中，这东西需要吗？ 若是有应对法门，低上一级的精神能力毫无作用，可没有，那纵然精神意志在强，也不免失神片刻。 如今是跨级，莱茵哈鲁特本质占优，方才脱离了精神幻境，他若是精通精神类能力，甚至能反过去回击，但显然他并无此能力。 索性，他听了极乐世界便不感兴趣，他本就是这个世界选定的守护者，红尘纵苦，此生艰难，但他却从未有过一丝放松，以森罗的佛法，怎么可能产生渗透极乐的想法？ 顷刻之间，便恢复了意识，瞬息间感知到了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但有魔力在。 佛门之力终究是人力，是心力，修到极限，可得超脱，可得大自在，但却于天地之力无缘。 仙道吞吐灵气，武道灵物粹体，佛门确是枯坐修心。 在这方世界，莱茵哈鲁特便是世界之子。 如同姜夏这种苦逼，施展法术是调用天地之力，放在这个世界就是调用微精灵，莱茵哈鲁特不同，是微精灵抢着被他调用。 纵然他对佛力不了解，可恢复意识后，涌入体体内的微精灵却将佛力完全排挤出。 可这个空挡，森罗的手便映在了莱茵哈鲁特的胸口。 ——以牙还牙。 这也是光明正大的偷袭，你刚刚拿言语让我放松警惕，我如今就用这方世界没有的招式欺负你个土著。 佛光初现是试探的起手式，森罗手中一变，手臂画出无数幻影。 “迎佛西天。” 回过神来，排除佛力的影响，取回身体的控制权，招式已经快糊在了莱茵哈鲁特的脸上。 打人就打脸！ 恢复意识，莱茵哈鲁特挥剑，自下而上，斩向了森罗。 他a+级的实力便体现在这，失神之下，他的剑竟然与迎佛西天一式同时而至。 剑划过森罗的身体，划了个空。 和面对大型斩击不同，这种快而精确的斩击，他只需要将身体的一部分抹除即可——他若是敢在姜夏面前玩这种小手段，姜夏就能看出他力量运行路线，当场教他做人，力道爆发在他体内，瞬间送他去西天见佛祖。 可莱茵哈鲁特并不清楚。 一剑挥空，森罗手臂如浪潮般，拍在了莱茵哈鲁特头部。 如果是游戏，现在的场景大概是这样。 命中，miss，miss，miss，miss…… 再临的加护，如果是看得到的攻击，对手的第二次及以后的攻击必定无法命中。 莱茵哈鲁特还有初见的加护，如果是看得到的攻击，对手的第一次攻击必定无法命中，可加护终归只是加护，既非规则也非魔女的权能，在a级的战斗面前，并不能完全发挥作用。 ——初见的加护直接无效，森罗的攻击被减弱一分，他每挥出一掌，被再临的加护削弱了一分，除了第一掌实打实的打中，其余数掌在再临加护的作用下完全避开。 被实打实的命中一掌，甚至正中脑门，莱茵哈鲁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只见他拉定身形，将龙剑向天上一扔。 ——若是骑士间的战斗，莱茵哈鲁特断然不会弃剑，可和这种一声不吭就偷袭，连自己名字都不报的鼠辈一战，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森罗察觉到了加护的些许效力，多次攻击似乎效果很差，打算换一种方式。 双手合十，身后浮现十米佛陀虚影，虚影一掌排出，仿佛普渡众生。 天佛降世。 莱茵哈鲁特握拳，挥拳，和佛陀拳掌相对。 空手的加护。 一个是大招，一个是普攻，莱茵哈鲁特绝对属性占优，可他终究没有靠谱的招式能发挥出这属性来，一时间竟然落入了下风。 然而——落入下风，他综合实力也是a+级，而不非赤瞳那般，带着b级极限的属性，实力却只有b。 佛陀一掌拍下，莱茵哈鲁特刚刚还被拍中了一掌，伤势更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然后——他一拳反推回去，将佛陀虚影击碎。 流血的加护，越流血属性越强。 “——结束了。”淡淡的声音传到了莱茵哈鲁特的耳边。 森罗又不是傻子，通过招式爆发出了a+级力量有什么用？硬碰硬之下短暂相持甚至占优，可你是爆发，别人是常态，而且别人比你血条还长，这不就是找死。 招式挥出，他便隐匿了踪迹，施展早已放下的佛门功法，只为了潜藏在暗处。 他还是要偷袭！ 手指点出。 将一切划归于无！ 若是将莱茵哈鲁特看做一个整体，他的能力自然没办法奏效，但人类很脆弱，只要抹除要害即可。 还是那句话，和轮回者玩这种程度的能力操操纵不现实，他汇聚能力的时间，别人少了凝聚这一步，直接就能力糊脸教他做人了，可土著对于力量本质的理解要差很多。 天赋之力凝于手指，力量直接摸消了莱茵哈鲁特心脏。 暮然间，身体缺了极为重要的一块，莱茵哈鲁特身体一颤，这一套能力实在是诡异，实在是防不胜防。 龙剑从天降落，他鼓起了最后的力量，又是一记广域斩击挥出。 ——他算是看明白了，专注一点攻击根本无效，之前的广域斩击虽然也无效，但对方脸色苍白确实真的。 挥出一剑，莱茵哈鲁特彻底失力，栽倒在了地上。 面对斩击，森罗目光微眯。 将自己身体连带灵魂化为无是应急的做法，也是消耗最大的做法。 这斩击他无法硬抗，近距离甚至不好躲闪，但——他可以削弱。 顷刻之间，手指频繁点出，每次点出的力量只有一点，但能每点出一下都点在斩击的关键点上，待到斩击近身，已经不足原本威力的一半。 森罗在一掌拍出，一记佛光普照化为莲花，被斩击击碎，但斩击残留的力量又被削弱，将他吹飞数米，却只为他留下了一道白色的伤痕。 森罗冷笑一声。 实力评级——那只是明面上的。 土著怎么和身经百战的轮回者比？ 他转头，看向了姜夏。 姜夏一身青衣已经褪去，换上了一套新的运动服，压了压帽檐，伸出三根手指摇了摇，指了指森罗的身后。 不用他指，森罗也感应到了。 ……背后，热量有变化。 烈火熊熊燃起，莱茵哈鲁特站了起来。 不死鸟的加护，死后复活。 森罗：“……” 你怎么还带复活的？不要点脸了是吗？ 几分钟前包括现在，看着他，姜夏也是这么觉得的！ 第四十章 展开 森罗沉默了片刻。 复活能力？ 在轮回空间，这是一种很稀有，而且没什么用处的能力。 复活能力道具一般b级起步，并且复活效力下切——a+级复活道具，只能复活a级轮回者，又或者复活a+级轮回者，但复活后只复活了一条命，但处于绝对的虚弱状态。 轮回空间公认的，如果轮回者将轮回点砸在复活道具上，且遇见的是自己复活一次就能解决的危机，那将这笔轮回点用来强化属性强化技能，大概率也能解决危机。 高级轮回者就没有用复活道具的，复活类能力倒是可能有，但在轮回空间也不吃香。 砸轮回点在复活类能力上，甚至强化的血统自带复活能力，就意味着无论攻击防御，样样都比不上同级的对手，别人一百万轮回点全强化实力，你一百万轮回点一半强化基础实力，一半点在复活技能上，不是被吊起来打？ 轮回者一般都会有保命能力，但保命能力很少会是复活。 如同曾经蓝城固定自身状态，如同森罗的将一切伤势甚至连自身都能化为无来躲避攻击，在如同姜夏的切换模板，轮回者的保命能力必然是能应对最广泛的伤害类型，同时对战斗有正向收益的。 轮回者和剧情人物毕竟不同，轮回者每一次任务世界都在变强，没有多于的精力用在复活这种花里胡哨的技能上。 但…… 森罗眼神微微闪烁。 a+级强者复活，感知状态还是满血满状态复活？ 我好酸啊！ 姜夏嘴角抽了抽。 死了都能原地满血复活？ 调查的资料中，关于这位剑圣的资料还真不多，讲道理，原著之中，菜月昴直到了水门篇为止，二十多卷内容才知道了莱茵哈鲁特想要什么加护就能获得什么加护。 这位剑圣也不是会炫耀自己能力的类型，剧情中也很少有他需要施展全力的场合，还有能略微感知善恶的能力，悄悄混入内部调查他的能力都不容易。 现在这复活…… 姜夏心道，这是世界的宠爱？ 我好酸啊。 将相同的位置给我，这份世界的宠爱给我，我一个月就能升级到s级。 轮回者有着轮回空间的帮助，一步步变强算是走了捷径，通过轮回点技能点缩减了无数时间的积累。 但……这种世界为你提供复活能力，死都不让你死程度的宠爱，那变强起来甚至比轮回者更容易。 轮回者是变强，他这只能算是家里大人不断将家产转给你。 ——固然，世界上所有生命都是世界的孩子，想要继承这份家产需要继承者足够优秀，但比起轮回者拼死拼活要容易的多。 莱茵哈鲁特眼神睁开，复活的下一瞬间，就将龙剑握在了手上，欺身而上。 但这转瞬之间，森罗眼神变化，脚步发力，向后退去。 打尼玛，跑了！ 复活？ 森罗第一印象是，你能复活个几次？谁怕谁？ 然而—— 哗啦！ 在感知之中，有莫名力量涌动，灌入了莱茵哈鲁特的身体。 加护是无形无质的，但a+级轮回者却也观察的到，不过没办法一眼看出加护的作用罢了。 这就像是高手对决，对方一掌拍出来，你能看出他外放而出的内力，但却看不出对方这一掌拍下来，究竟有多少种变化，这是两个概念。 但这刚复活一次，就有出了这状况，傻子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复活能力……续上了？ 森罗心道：玩（w）电（d）脑（n）吗（m）！ 不玩了！ …… 赢起来难，想走却也不那么容易。 他退，莱茵哈鲁特便进，剑圣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为人处事吃的亏多了，在战斗上吃亏还是第一次。 在速度上，莱茵哈鲁特占优，森罗眼神微冷，再次一招惑敌用的佛光初现拍出。 但莱茵哈鲁特不躲不闪。 他是吃过亏了，但同样的招式不会对他有用第二次。 佛光迷乱视线？避光的加护了解一下？ 梵音发起的精神攻击？守心的加护了解一下？ 确实，在这样的世界观下，很少有应对精神攻击的能力，莱茵哈鲁特初见之下吃了大亏，但现在他应对办法了。 刚刚印在加护页——刚刚世界顺从他的意愿，给他发放过来的加护。 森罗心中道了句卧槽。 同等级来说，轮回者战斗力要比土著强很多，但土著也有自己的优势，在任务世界的各种关系。 比如说——皇帝。 武侠类世界，轮回者比皇帝强，可皇帝凭借身份就能调集十万大军压着普通轮回者打。 这是权势方面的关系，更深层次一些的关系——比如说，位格。 就他经历过的一些世界，天子为天地之子，身负龙气，轮回者哪怕再强，甚至在世界内掀起一番波浪，组成势力，但照样没有龙气认可。 除非轮回者会些玄门的欺天之术，不然轮回者万万无法逾越这鸿沟。 可森罗现在看来……莱茵哈鲁特过分了。 你是世界之子还是世界之爹？这新能力是你儿子孝敬你的？真想那些自吹身怀天命的天子们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天命。 森罗叹气。 干扰手段没成，速度不占优势，他确实还有些逃跑手段，但…… 眼角余光，扫到了姜夏身上，她依旧竖着三根手指。 他长出了口气，定了主意。 身形微颤，转瞬之间，他分化出十余留道分身。 为了开发天赋，他学过很多与他天赋本质相近的能力。 佛门能力是其一，为空。 如今的分身能力是其一，为虚。 世间没有完美的分身，但森罗却可以施展能力，让自己的本体和分身无二，这便是毫无破绽的分身。 十余道分身朝着四面八方逃走，莱茵哈鲁特根本分辨不出何为真身，但——逃了十几米后，却又站定在原地。 姜夏左右压了压帽子，右手第四根手指屈下。 “四!” “领域展开。” “一技能如来神掌，二技能幻身，三技能弱点攻击，四技能分身——技能录入成功。” “对战……开始！” 第四十一章 穷 以姜夏的实力而言，除了到达a+级1的两种战斗状态外，在同级之中，也只有稍弱一些的‘妖’这一能力，能稍微排上点用场了。 领域能力! 在小范围内，通过自身的力量改变现有规则——真正的涉及到规则要到s级轮回者，但s级轮回者或许在量和质上和世界规则有些差异，但本质却和规则平齐，如今的领域能力，不过是粗浅的影响和利用。 之所以姜夏这状态还是a级，那是因为限制重重，非要敌人施展出四种能力后才能启动，启动后她自身也没办法控制，也要依照规则行事，没有太多的自主权。 展开的领域，效果是…… “现在开始，进行挑战者影（姜夏代号）对森罗战，可使用宝可梦为一只，宝可梦失去战斗力后结束，” 姜夏自己充当了解说员，这也是她展开领域所需的一环。 她压了压红白檐：“上吧，莱茵哈鲁特！” 姜夏补充道：“剑圣，先别反抗，这种压制是双方的。” 冥冥之中，莱茵哈鲁特了解了一些信息。 新的规则下，自己的实力被限制为了四个技能的形势。 能力一，剑圣，能够拔出龙剑，能够斩杀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能力二，召唤龙剑，顾名思义。 能力三，阿斯特雷亚剑术，提高攻击力。 能力四，续·不死鸟的加护，死后原地复活，并且获得新的技能再续·不死鸟的加护。 除此之外，他的其他加护尽数失效，稍微感知了下…… 姜夏指着森罗，大喊道：“别试着用其他能力了，先砍死对面在说，被突破了领域你自己负责。” 她这能力上限毕竟才是a级，如今实力还被压制了一个小阶级，不仅仅展开领域有条件限制，领域承载上限也有限制。 一对一她绝对压制不住森罗，将对方纳入到这领域之内，但有莱茵哈鲁特作为工具人，森罗显然没办法全力挣脱领域束缚。 ……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姜夏暗暗想着。 森罗感知自己的现状。 一技能如来神掌，二技能幻身，是他将身体化为虚无的手段，三技能弱点攻击，是施展能力无视防御，攻击莱茵哈鲁特心脏的手段，四技能分身。 其余能力都被封印——并非是不存在了，能力在他感知之中依然在，但却用不出来。 他这边每次驱动其他能力，这片领域就会絮乱一些，姜夏那边就要多花费力量维持领域。 领域给他的限制，除了没办法攻击处于指挥位置上的姜夏，以及只能使用这四种能力外，便是他没办法逃离这个区域…… 但对对方也是一样的，处于指挥位置，姜夏同样没办法干涉他，战斗员莱茵哈鲁特也只能使用四种能力，也没办法逃离这个区域。 “……有点意思的领域能力。”森罗说道。 他倒是知道，当姜夏数到4时，会使用这种领域能力，但却不知道细节。 这是完全公平的领域能力，所以权威度要高一些，让姜夏在满足领域开启条件后，将他和莱茵哈鲁特都纳入到领域之中。 但哪怕是完全公平的领域规则，这越级拉人入领域，她的消耗也不会小。 稍微知道一些，他才会在最后关头，将能力固化为分身。 一个字，拖！ …… 陆明眼神微直。 宝……宝可梦对战？你这路子也太野了？ 艾姬多娜眼神微微波动。 “条件触发类规则能力……” 魔女沉默了一瞬。 一道完整的规则，承载上限为无限，且贯穿世界始末，无处不在——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而非s级施展规则能力，却有种种限制。 承载上限有限——因为规则不完善，往往没有如何承载更强力量的部分。 需要触发——同样因为规则不完整，只有特定场合才能用出来。 在进入轮回空间后，她除了强化自身外，将全部心力放在了寻找讨伐嫉妒魔女的方法，规则类能力就是其中之一。 ——姜夏这种便携且易触发类规则能力肯定不行。 她寻找的能力，最少要承载嫉妒魔女——因此，使用的条件出乎预料的苛刻。 不苛刻的倒是也有，可就算是她们剧情人物的内部价，她也付不起，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看着莱茵哈鲁特一个一个的砍分身，陆明耸肩，道：“艾姬多娜，快用你那万能的睿智之书想想办法啊。” 他虽然看不懂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可森罗一直分身分身，那不就是在拖时间？姜夏的能力必然维持不了太久。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森罗要是跑了，选择抽时机暗杀怎么整？ 艾姬多娜摊手：“没办法。” “啧，几百岁的老妖婆了，还扣扣索索的。”陆明凑在赤瞳耳边，当面大声密语。 艾姬多娜眉毛挑了挑。 端起茶，幽幽抿了口，我不生q—— “咳咳咳！” 茶水入口，辣味瞬间于味蕾绽放，艾姬多娜呛了一口，开始不住的咳嗽。 半响，她辣的满脸通红，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为她上茶的拉姆。 拉姆歪过头去，这是坏心眼女仆对坏心眼魔女的小小报复。 艾姬多娜：凸(艹皿艹)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你的……嘶……的话，难道没……嘶……没有底牌吗？” 艾姬多娜心道，你两个s级任务评价是白拿的嘛？ 陆明点头：“没有。” 陆明心道，没错，就是白拿的。 刚刚拿到手的六根清净竹，他专研了几天，觉得这东西还算好用。 然后——然后没有了。 个人实力不够，东西在好用都白搭。 赤瞳砍森罗一道，只要见血森罗必死，他没到s级，就绝对抵抗不了村雨的咒毒，到了s级也不是说就完全安全了。 但……赤瞳拿什么去砍人家？ 陆明反问道：“堂堂强欲魔女，你说自己没底牌，你觉得我信吗？” “真要被人逃了，真要被打上门来，我可祸水东引了。” 艾姬多娜冷笑：“那你觉得我信你没有底牌吗?”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觉得不对。 这…… 对方该不会和我一样，是个穷b吧！ 第四十二章 苦 陆明敲了敲桌子。 他是看过些原著的，在原著之中，艾姬多娜是最顶级的谜语人，这种智慧类角色，一般都是走一步算三步，藏起来的牌永远比打出来的牌要多。 在他看来，有这大腿肯定是要抱——不仅仅是抱大腿，更重要的是需要尽可能知道艾姬多娜的底牌。 武力是万能的，但威胁却是摆在了表面上，智力的威胁却是在暗处的，谁也不清楚她会何时在暗中给你一刀，或者布出某些杀局。 智力类角色自然也有弱点，若是布局类角色，在布好杀局之前不会轻易冒危险，这也是陆明不担心自己安危的原因。 只是…… 如今，她说自己没有底牌，陆明竟然觉得这有些可信。 同理，当和陆明对视的瞬间，艾姬多娜也大致懂了。 ——没办法，都是苦逼的穷人。 陆明联系获得两个s级评价，谁会信他手里没有点压箱底的底牌？ ——还真就没有。 连续奖励了两把s级武具，陆明也不知道到找谁说理去，奖励了魔兽之母的权能，偏偏陆明还没办法强化——换了其他人，两次s级评价，获得的奖励怎么也够升到a级轮回者了吧？ 别的不说，换了其他轮回者，单单用轮回点强化权能，那也勉强够上a级了，可陆明这强化不了，他找谁说理去。 获得的权能又没办法转给赤瞳，如今小赤瞳被姜夏训练后，也不过勉强b+级，在a级的战斗中，根本插不进去手。 艾姬多娜这种老阴比，谁会信她手里没有底牌？ ——还真就没有。 她们这种源于剧情世界的剧情人物和轮回者是不同的，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前，需要在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中各呆满一天，但剧情人物不同，她们只需要在轮回空间中呆满一天即可。 剧情人物没有去现实世界的选项，那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艾姬多娜获得的一切有关现实世界的情报都是道听途说。 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最少是三天一次，除了需要在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各待机一天外，在任务世界里无论过了多久，在现实世界里都只会过去一天。 轮回者执行任务至少三天一轮，而剧情人物执行任务则是至少两天一轮。 艾姬多娜……她来到轮回空间刚刚半个多月，一共经历了十一个任务世界。 平均来说，十个任务世界是轮回者从d级升级到c级轮回者的标准线，艾姬多娜从进入轮回空间只是灵魂状态，到如今恢复到了b级轮回者的状态，已经足够努力了。 更别说，为了应对嫉妒魔女，她还准备了一张开启较为苛刻但效力却足够的底牌。 ——魔女也是人啊，她也想随手一拍就几十张底牌，可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这样一瞬间，两人颇觉同病相怜。 毕竟……这要是演戏装穷，思路一般拐不到这，因为太离谱根本没人信，所以应该是真的。 陆明虚着眼睛，也有可能是这位魔女套路我，打了个反逻辑……可能性不大吧！ 艾姬多娜低下了头，她也不是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但这事应该有些可信度……大概？ 陆明揉了揉眉心，他最初是想要将暗中搞事的人揪出来，发现是艾姬多娜以后，虽然他在说‘我们先合作弄死森罗’，实际上是将在这两方都标为了敌人，声名赫赫的a+级轮回者不好惹，强欲魔女难道就好惹了？但智慧类角色没有万全把握不会轻易出手，所以他想着来探探底。 他是有优势的。 艾姬多娜在从零世界的很多布局他不清楚，但陆明也清楚自己不知道她的布局。 反过来，艾姬多娜或许知道华国官方总结了这个世界的部分信息，却完全不知道陆明还看过知晓剧情。 信息量上是艾姬多娜了解的多，但信息层级上陆明1领先了一步。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他高估了艾姬多娜，可能是进入轮回世界以来，他遇见的轮回者都挺强的。 新手世界b级轮回者堵他，地错世界遇见的轮回者大佬轻易拿出了s级武具，刚从地错世界出来，就被a级轮回者堵门，之后和姜夏组队，没到一天就被更强的a+级轮回者找上门来——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他心想这剧情人物进入轮回世界，那不是如鱼得水，一发不可收拾。 陆明：“艾姬多娜，你现在什么实力。” 艾姬多娜：“b。” 陆明直白道：“艾姬多娜，你好菜啊！” 艾姬多娜：“我才经历了十一个任务世界。” 陆明斜眼：“都十一个任务世界了，这不更说明你菜？” 艾姬多娜：(?_?) 强欲魔女觉得内心中了一箭，根本没办法反驳。 她但凡能弄出来一次s级任务评价，轮回空间给她的奖励必然是能针对嫉妒魔女的，作为彩笔，才s级评价大佬面前根本直不起腰来。 陆明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这两边全是敌人，这是一个三足鼎立打平衡的局，但万万没想到，这是弱弱联合抗强的局面。 吴蜀抗魏？ 陆明指着魔法镜像里的战斗，最后确认了一遍：“就真没有什么干涉的方法？” 艾姬多娜：“真没有。” 这还真不是她吝啬底牌，她为嫉妒魔女准备的底牌如今根本启动不了。 陆明深吸了口气，指着森罗问道：“那，没有四次元口袋的多娜a梦，如果让他逃了，之后咱怎么才能拜托他的偷袭？一直组队在一起吗？用你那无敌的睿智之书想想办法啊！那有千日防贼的？” 陆明心道，你要是仗着死亡回归当底牌推说毫无办法，那咱就翻脸了。 但他刚说完，就见艾姬多娜长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追杀……哎，根本不是暗杀或者追杀的问题。” 她指了指镜像里的姜夏，摊手道：“我现在是毫无办法……你们一直敌对，应该最清楚彼此的资料吧？” 艾姬多娜摇了摇手指，道：“至少，等人齐了，你我在谈过。” 第四十三章 领域 莱茵哈鲁特长出了口气，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迹，看着天边，面色极为忧虑。 ……到底还是让人跑了。 明明感觉是是他更强，但战斗起来完全不占优势，这不仅仅是对方手段奇特，更是彼此所跨越过险境的差距。 事到如今，不死鸟的加护已经更新到了‘不死鸟的加护·续续续’，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战斗，他就已经死了三次。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挨打，战斗是成长的最好办法，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对方的战斗节奏，在战斗个十分钟，他觉得自己能将劣势搬回到优势。 他这边撑了下来，但姜夏却撑不住了。 将森罗束缚在了场地之内，束缚到了只能施展四种能力，能将领域勉强维持十分钟，姜夏就已经尽力了——这毕竟不是她主修的能力，尚且差了一个小阶级。 战果也是有的。 在姜夏开启的对战领域消失的瞬间，莱茵哈鲁特结结实实砍了森罗一剑，从上至下，伤口从右胸划至左腹，但森罗却同样借助这股剑气远遁而走。 “……这应该是重伤了吧？”莱茵哈鲁特不确信道，对方抵挡伤害抵挡手段有些难缠，但似乎一直不敢正面接他的攻击，那这这最后一剑应该有效才对。 心中不由忧虑，忽然蹦出来了这种强者…… 莱茵哈鲁特转头，看向了姜夏，思索道，这位应该知道吧？ 姜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她每种状态是独立的，受了重伤切换状态就能痊愈，也因此，想要恢复过来，要保持在这种状态才能行。 以低上一小级的非主修状态强行压制森罗，她这‘妖’状态的精力值消耗殆尽，终究也没能将森罗留下来——她倒是可以现在切换成别的状态，但现在没有战斗发生，还不如趁着现在，将消耗的精力值恢复过来，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莱茵哈鲁特上前，温柔道：“小姐……” “在我家乡，小姐是骂人的话。”姜夏道。 莱茵哈鲁特面带笑容：“女士，需要……” 姜夏抢话道；“谢谢，不需要搀扶，别碰我，笨蛋会传染的。” 天下无敌都能活的这么憋屈，被人当成小兵使唤，她万一被传染了还了得？她可没有天下无敌的实力，那不是必死嘛。 深吸了两口气，调戏了片刻，姜夏勉强恢复了体力，通讯适时的传了过来。 “姜夏？听得见吗？” “你在哪？” “罗兹瓦尔宅，我找了个盟友，你带莱茵哈鲁特过来。” 她和陆明的交流用的是官方制造的特殊行动电话，或者说是大功率对讲机？ 任务世界没有人造卫星没有信号塔，但这电话本身就能充当信号源那种，千里之内交流毫无问题。 电话和电话之间发送信号，功率却不算大，对人体无害——也不知道科学院在那个世界淘来的技术改装的。 轮回空间任务面板倒是也有通讯功能，加了好友就能随便发信息，但在任务世界不让用。 ——所以说轮回空间真的很工口，有些功能明明做好了，但就是不给你，临时组队的关系根本不让你开队伍通讯，陆明和赤瞳那般的附属关系才有个感知彼此位置，只有某些特殊类世界才让轮回者使用队伍通讯。 …… 莱茵哈鲁特被骗到了罗兹瓦尔宅。 小小会客室内，集齐了剑圣（莱茵哈鲁特），魔女（艾姬多娜，艾米莉亚），鬼神（拉姆），大精灵（帕克），其他世界主角（赤瞳），以及没什么用的轮回者少年a和没什么战斗力的轮回者少女b。 陆明戳了戳一脸疲惫的姜夏，指了指她脑袋上的红白帽。 悄声说道：“帽子借我带带。” 这智爷同款帽子，看着就很亲切。 姜夏白了他一眼，警惕的将帽子捂住：“这是本体，不借。” 陆明：“……”神他么这是本体。 莱茵哈鲁特敲了敲桌子，问向了姜夏道：“现在，你可以说明自己的来历了吧？” “……我们是来自大瀑布外。”姜夏说道：“和我战斗的那位是死对头。” 姜夏说道：“是他找上门来的，我只是被迫反击，一切赔偿你都去找他，和我无关。” 不管怎么样，先把锅甩了。 姜夏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接下来，我建议你们迁都，这里将不在安全了。” 莱茵哈鲁特正色道：“我想听听理由，如果合理的话，我会考虑向贤人会提出意见，但我也会尽全力守护王都。” 他想来，战斗起来他或许会陷入劣势，但他有无限层复活甲，加上如今他逐渐适应了对方的战斗节奏，对方毁灭王都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且……对方应该重伤了才对。 姜夏微微摇头：“不是战斗的层面上的危险，你拦不住。” 艾姬多娜看着莱茵哈鲁特。 新的剑圣，比四百年前的天剑还要优秀的剑圣，如果非要形容……和莎提拉类似。 四百年前，大罪因子应运诞生，在所有魔女之中，唯独她和莎提拉是特别的。 只有艾姬多娜是天生的魔女，也只有莎提拉能够吞噬其他的魔女因子。 莎提拉，足以背负所有大罪的魔女，恰巧在四百年前风云变化之际出现，就宛若命运一般。 莱茵哈鲁特和莎提拉在这方面有着共性，恰巧的，在最需要他或她出现的位置，做着最适合他或她的事。 艾姬多娜顺着姜夏的话，确认道：“……是他的领域？” 姜夏苦笑着：“确实如此，和我这半吊子的领域可完全不同。” 姜夏叹了口气，面色发黑。 她的领域，一种是‘鬼’状态的鬼域，用来加强战斗力。 第二种是‘妖’状态的对战空间，用来封锁或者辅助。 ‘神’的状态确实升级到了a+级，但核心是s级的女娲神性，所以压根就没有领域这种半吊子东西。 而森罗的领域……并非是辅助战斗，而是辅助成长的类型。 姜夏叹了口气，道：“将他本身彻底划归于无后，以那作为起点，展开属于‘无’的领域。” “第一阶段，准备阶段，缓缓吸收领域范围内的无形之物。” “包括记忆，包括情感，也包括知识和常识。” “吸收的越多，领域持续的时间越久，持续范围也就越大。” “以他目前的实力，最初领域的维持范围和时间……” 姜夏顿了顿，想着森罗的资料，犹豫道:“应该不会超过半径三十里？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姜夏点头道：“将这个范围内所有知性生命体都移出去，就不会有伤亡……虽然根本就不可能。” 第四十四章 展开 姜夏耸了耸肩。 领域多种多样，本质上都是对以自身能力对于现实世界的覆盖。 她的领域全都是战斗的类型，但森罗的却完全不是。 姜夏解释道：“现在森罗受了一定程度的伤，这点不会错，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 莱茵哈鲁特最后砍的一剑，从上至下几乎深可见内脏，这种伤势，森罗想要恢复恐怕需要半个月以上，高阶轮回者的生命都有本质的进化，普通伤药根本恢复不了。 莱茵哈鲁特这一击倒是罢了，但姜夏搭上自己最顺手的战斗状态打出来的掏肾，破坏的层次够深，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普通人没了肾，难道还能在长出来一个不成？ 姜夏自身受的伤也是如此，她为了那次攻击，她空门大开的被森罗打中一拳，‘鬼’的状态都需要至少经历三个任务世界才能恢复——以任务世界数量作为恢复评价，其实就在说，凭借自身的恢复能力，这伤势根本就恢复不了。 在任务世界里，甭管呆上三年还是五年，姜夏都没有办法恢复，普通人如果断了手断了脚，就是修养个一百年手还是断的。 但轮回空间有恢复能力——并非是轮回空间提供修复，而是轮回空间传送轮回者时，在传送的过程中会有一定的治疗效力。 ——哪怕轮回者已经是死前最后一秒完成了任务传送到回轮回空间，这种些微的治疗能力至少能让轮回者保下命来，但后续的恢复就要轮回者自己想办法了。 依靠恢复品——d级c级恢复品很常见，但上升到b级就很少了很多，a级恢复品更是凤毛麟角。 一种a级治疗品，价值不会少于一种a级蓝色技能，而且有价无市，想遇见只能看运气。 毕竟技能这东西有几种就行，但轮回者可能遇到的危险是无限的，技能一直跟着轮回者，治疗品使用了就直接没了。 至于s级恢复品…… 姜夏知道的是，两年以前，魔都那位轮回者重伤数月，都是一直顶着重伤的身体三天一次进入任务世界，依靠轮回空间传送的那点恢复效力来治疗伤势，最根本的层面上受了重伤，仅靠他自己根本无法恢复。 这要是没有轮回空间，那就是回光返照，压制着伤势还没咽气，但支撑不了多久就得死。 以魔都哪位s级轮回者的实力和势力，那么长的时间内就没见过s级恢复品。 这很正常，以封神类实力为例。 假设某个低配封神世界之中，如果先天至宝在轮回空间的评价是s级，同层次的圣人也算是s级强者——那s级治疗品的效力，要能让真灵近乎崩溃的圣人起死回生才行，封神世界里压根就不存在这类东西。 这低配封神世界里的蟠桃人参果金丹云云，撑死也就有个a-级恢复效力，可见高等级恢复品之少。 魔都那位重伤持续了几个月才恢复，就说明了他至少几个月内都没找到类似的恢复手段。 低级轮回者嗑药，高级轮回者都不指望嗑药，都有自己的恢复手段。 就比如说姜夏，一个状态重伤到没办法恢复，那就干脆不用，依靠其他状态作战，过几次任务，伤势恢复到以自己的恢复力能恢复的程度，在嗑些低级伤药也就好了。 她给森罗造成的伤势不致命，但仅凭借自身身体的恢复力，森罗恢复不了，想依靠轮回空间缓慢恢复，可能需要经历二十个任务世界以上。 ——所以说，轮回空间真的很工口，明明有恢复轮回者伤势的能力，但就是不给你用，在进出任务世界的过程中给你加上一点吊命，想要彻底恢复过来只能多做任务？ 而森罗的恢复能力…… 姜夏道：“森罗的能力本就能将伤势化为虚无，如果这还重伤了，他能力对于伤势无效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展开领域，将自身彻底化为无。” 姜夏对莱茵哈鲁特解释道：“你之前感受到了吧？他有时能让你的攻击挥空？” 莱茵哈鲁特点头，这位剑圣其实也有点懵。 姜夏道：“他的领域就是这种能力的衍生，他战斗中的手段，是短暂将自身归无，但实际意识尚且存，本质是以自身的意志力和精神力抵抗能力的影响，将身体短暂视为不存在，所以能力有明确的时间限制。” “但施展了领域后，他会做的彻底，连他精神意志都不存在，只是将自身化为持续运转的领域，直到在领域范围内收集到了足够的生命力，情感，意志力，预定好的领域程序会将他塑造出来。” 准确来说，领域并不是吸收生命力情感等等，而是将这些力量化为虚无，从而将完好的森罗从虚无状态之中置换出来。 这一来一去就相当于再次换了个身体，原本身体上所有伤势自然就不存在了。 这恢复能力也不是毫无缺点——所谓的‘无’，也是有等级。 对于一些古人来说，空气就是无，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空中分氢气氧气等等。 对于一些现代人来说，真空也是无，但如今以轮回者的角度看，在真空中存在种种物理法则，那自然就并非是无。 森罗这种领域能力……还是那句话，比他弱的根本都感知不到他的领域，比他强的三下五除二直接拆完，让他再也没办法出现。 姜夏还知道的是，森罗这种能力限制很大，如果领域范围内的生命吸收光都不足以支撑他复活，那经过一段岁月，领域失效后，他就真的死了，展开领域后，他自身没有意识，根本停不下来。 在现实之中，官方记载他只用过这能力一次。 但任务世界不同，哪怕他没办法复活，但任务期限结束后，轮回空间直接就能将他拉回来，森罗的能力对同级和低级很难缠，但站在轮回空间的角度，本质上只是一位a+级轮回者展开了领域罢了，轮回空间判定中他依然活着，他被传送回轮回空间，这过程中领域能力自然就终止，他自然也就恢复了意识。 姜夏直白道：“等到他展开领域，将周围三十里的人类都迁移出去，我在将这范围内彻底夷平，确保连灵……微精灵都不在这个区域之内，将这片区域化为禁区三年，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了。” ——三年世界一过，都回归轮回空间了。 莱茵哈鲁特摊手，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姜夏眉头微皱， 不是因为莱茵哈鲁特，她也知道，莱茵哈鲁特不会完全信他，但…… 她伸出手来，艾姬多娜也坐直了身体。 “真果断……领域，展开了！”姜夏叹息道。 第四十五章 人选 “领域这种强度……”姜夏闭上了眼睛，在桌面上画了个十字当坐标系。 “西南方三十度角，一点五公里处为领域中心，二十三公里为半径。” “越向外领域效力越会减少，以十公里为分界，十公里内，以一个健康的普通人为例。” “最多三十六小时内会流失所有情感，超过这时间，哪怕逃离了这范围，一生都不会悲伤，不会欢乐，不会害怕，情感系统彻底失效。” “最多七十二小时，范围内的普通人会流失所有记忆和常识。” “在后二十四小时内，普通人连dna中的遗传因子不断劣化——你可以理解为本能，连本能和生命都会逐渐流失。” 姜夏竖起了一根手指。 “想要保证普通人还有最基本的喜怒哀乐，就一天内迁移到十公里外，三天内迁移到二十三公里外。” “不用担心孩子，越纯粹能撑得时间越久，女性和老人更加危险” “若是……”姜夏指了陆明，道：“若是有这种程度的实力，大概能坚持到三天，才会有不可恢复的感情缺失。” 她又指了指自己，道：“我也不能完全免疫，安全期限在一个月左右。” 姜夏道：“他的能力，我知晓的就这么多。” 比起森罗知道她的资料，她知道森罗的资料更加详细，除这以外，森罗应该没什么底牌了，哪怕他隐藏了近乎半年时间踪迹也是，因为他的能力足够全面，只要想着提高能力的层次即可，没必要增加能力的数量。 就姜夏自己来说，明明天赋是数量型，但她却也一直在专研一种状态，其他状态都是辅修，同级战斗不太派的上用场，没必要在不会用到的技能上花精力。 莱茵哈鲁特深吸了口气，面色有些阴沉。 他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陆明插过话来：“你可以当成没听过。” 姜夏张了张嘴，最终停了下来，看着陆明发挥。 陆明眼神微眯，不能让姜夏在说下去了。 ……好人是会吃亏的。 这要是陆明，陆明保证一句话不说，等到王都血流成河，等到森罗复活，等到他彻底和莱茵哈鲁特杠上，最好把神龙引出来，不愁弄不死他。 森罗能力不弱，但面对剑圣不占据优势，面对神龙估计也不会。 从自身利益角度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利益相同？姜夏也不想着让森罗复活？确实。 但阻止的可能性不大，那还不如让森罗得罪死亲龙王国来的实在。 但……看姜夏一点点交代了森罗能力的细节，陆明就觉得，姜夏这恐怕是抹不开面子。 毕竟，陆明孤身找上门时，姜夏都没想着杀人越货，这人品肯定是有保证的，说不准在谈两句，她就自告奋勇的帮忙了。 莱茵哈鲁特被呛了一句，苦笑着解释道：“并不是针对你们，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确切的证据，我好尽可能的说服贤人会。” 陆明哂笑道：“说服？” 艾姬多娜接过话来：“不可能的，当代贤人会的脑子还算灵光，但他们绝不会组织民众撤离帝都，这个风险没人冒的起。” 艾姬多娜摊手：“反正他们都有最基本的战斗力，等到普通人情感出了问题，对他们来说也得及。” 艾姬多娜知道，亲龙王国的民众在所有国家中过的是最好的，但待遇是最差的——资本为主的卡拉垃基，亦或者唯才适用的帝国，本质上都是建立在民众上的国度，民众是国家繁荣富强的基石，唯独亲龙王国，国家的基石是和神龙的契约。 民众？ 死就死了呗，又能怎么样？亲龙王国还是亲龙王国，真要在意民众，如今的王都会有贫民窟？ 陆明耸了耸肩，看了看夜色，道：“目前来说，让所有人都能逃掉不现实，但让大部分人都能逃的方法还是有的。” 陆明道:“威胁！” 艾姬多娜含笑道：“这也是我的想法。” 魔女招了招手，帕克飘了过来，手指和爪子碰了碰。 “如你所见，这是永恒冻土的终焉之兽，最起码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干脆让他假袭击王都……” “我才不干呢！”帕克抱着胳膊，转头转到了艾米莉亚身旁：“我来袭击王都，会让莉亚被误会的吧？” 帕克摇了摇尾巴：“况且，我又不是莱茵哈鲁特的对手。” 陆明耸了耸肩，点头道：“从表面来说，帕克确实很合适……但有更合适的人。” 陆明并没忘记，他和其他轮回者都是竞争者的关系，为了争夺世界影响力，关键时刻肯定是要站出去大出风头的。 袭击王都，如果袭击者没有足够的威望，王都民众绝对来不及撤离——这不单单是实力的问题，实力要是太强，不少人可能直接就绝望了，连逃都不会逃。 帕克虽然强度也就那么回事，但名头足够响亮，姜夏实力够，但却没什么名头，并不适合这种工作。 既然如此……陆明心道，艾姬多娜和帕克似乎有一些纠葛，帕克动手世界影响力大概率也会算在艾姬多娜身上，那与其让帕克动手，倒不如看看艾姬多娜的实力。 陆明笑道：“说到威慑力，强欲魔女明显更适合。” 艾姬多娜眨了眨眼睛：“哈？我?” 她没反应过来——咱可是神龙剑圣贤者的同伴，偶尔拯救世界的善良魔女喂，纯正派好吧？ 这事莱茵哈鲁特也知道，那段历史在潘多拉的操纵下，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民众提到魔女，只是在指嫉妒魔女，根本不知道其他魔女的存在，但剑圣家系中还有记录。 这也是莱茵哈鲁特看见艾姬多娜，甚至看他自称魔女，却什么都没问的原因。 艾姬多娜摇了摇头，辩解道：“强欲魔女什么的，绝大部分人都没听过吧？” 陆明反驳：“就因为没听过，才会吓得普通人逃跑啊，恐惧源于未知。” 艾姬多娜摆了摆手：“我真不行……” 陆明转头：“那，艾米莉亚？拜托你了，假冒一次嫉妒魔女吧，虽然对你有些残酷。” 艾米莉亚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会尽力。” 陆明呵呵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艾姬多娜。 瞧瞧别人，在瞧瞧你！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如今，她还真不能让艾米莉亚冒充嫉妒魔女出现。 白了一眼陆明，艾姬多娜没好气道：“罢了……还是我来吧。” 莱茵哈鲁特：“……”所以，我的意见呢？若是演戏，我也得假输了才行吧？剑圣没输，民众会逃出王都就有鬼了。 不过，莱茵哈鲁特苦笑了声。 没问他的意见也挺好……假输，甚至不保护王都，都是违逆了他职责的事，可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四十六章 办法 既然已经定下了策略，那自然要抓紧实施。 话虽如此，这却是个大工程，现在的时间是深夜九点，明天深夜九点后，领域内的民众就会出现逐渐出现不可逆的情感流失，时间颇为紧张。 然而，想着‘魔女袭击王都’，以此让民众逃离王都，却需要做好事前的准备，当事件发生时，最好有足够的人能够带领人员避难。 深夜会减少消息传播速度，因而将袭击时间定在明早七点左右，打算在那之前做好疏散混乱民众的准备。 艾姬多娜拍了拍陆明的肩膀：“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陆明转头，看了看莱茵哈鲁特：“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莱茵哈鲁特在屋内左看右看，而后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只有我自己办不到的，就算动用家族的力量也做不到。” 剑圣家系的势力不弱，在王国内数一数二，但算上家臣在内也人数不多，尤其是在王都内更是没有几个——真要是人数多了，其他贵族该不放心了。 陆明撇了撇嘴：“那你去找能做到的人啊，大贵族，贤人会……用你那无敌的剑圣身份想想办法啊。” 陆明摊手，道：“这是你的国度，总不会让我们外人来想办法吧？” 莱茵哈鲁特面色惭愧的低下了头，某种程度来说，这灾难算是姜夏引来的，但莱茵哈鲁特是个好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将这问题怪到姜夏和陆明身上。 他这种反应，艾姬多娜都看不下去了，插话道：“你应该也是不想敌人复活的吧？” “确实。”陆明点头，随即反问道:“但，阻止的了他复活吗？我觉得不行。” 对方开了领域，死一次在复活回来，陆明不知道他能力的细节，例如吸收多少精神力生命体才能复活——这领域既然开了，就必然有几分复活把握的。 要么就是对方打算靠领域不可琢磨的性质苟过三年？森罗的局势应该没劣势到那种地步，可能性极小。 要么当机立断对这领域范围内展开轰炸，要么陆明就当森罗的复活是既定事项。 阻止还是要阻止的，但陆明想来，这也就是走个流程加防止对方虚张声势罢了。 陆明这么想着，姜夏拉了拉他的衣角，笑道：“我们先讨论下。” 一边说着，姜夏将陆明拉到了一旁，赤瞳紧跟着走了过去。 到了门外，姜夏长出了口气，指着自己道：“任务，任务啊！任务别忘了。” 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主线是轮回者有多大的世界影响力。 陆明点了点头，好奇道：“那又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任务？我劝你放弃。” 姜夏哼道：“不可能放弃的吧。” 这毕竟是一号世界，任务的奖励不重要，但只要通关任务世界，就有世界本源结晶——可任务中明确提示了，当有人的世界影响力达到60，其他人直接视为淘汰。 谁清楚是在任务中淘汰后，世界本源结晶那种基础奖励有没有？ 陆明摊手：“你要是能赢了森罗，还至于现在这样？我建议放弃争夺世界影响力，你还不如趁机会想想怎么才能赢，多布置些手段……实在不行，弄死森罗在弄死艾姬多娜，剩余时间提高世界影响力也来得及。” 姜夏瞥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心肠坏透了，刚刚还在桌面上谈合作，现在就在想弄死艾姬多娜了？ 姜夏摇了摇头：“任务我也要做。” 陆明点头，道：“哦，那你加油。” 姜夏看着陆明：“直觉告诉我，你有办法。” 陆明冷笑一声：“高看我了，没有。” 姜夏眼神微眯，看着陆明的表情，哂笑道：“果然有办法。” 陆明双手抱胸：“说没有就没有。” 两人对视着，最终，姜夏叹了口气，摇头道：“也罢，这是你的自由。” 她有些失望，转头就要离开，赤瞳趁机插话道：“大人，如果有办法的话，我希望你……” “闭嘴。”姜夏断然呵止道，赤瞳微微诧异，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火。 陆明笑了笑，拍了拍姜夏的肩膀，说道：“何必发火？赤瞳还不过是个孩子。” “不过……”陆明看着赤瞳，竖起了一根手指，道：“我希望不会发生第二次。” 陆明叹了口气：“赤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你想要拯救王都的民众，但记住一个前提……你是我的人。”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坐在这。”陆明眼神微眯。 在上个世界，虽然最后出了些小失误，但他最初是压根没想着试试村雨对地下城是否有效的，正是考虑到了赤瞳的性格，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把地下城拔了，她未必接受的来。 既然荣辱与共，他和赤瞳签订了契约，那至少……不应该只他在考虑自己的行动，赤瞳能够接受。 陆明摇了摇头，先走回到了屋内。 赤瞳眼神有些迷茫，张了张嘴，悄声问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姜夏叹了口气。 她给赤瞳和陆明开课了两天，陆明仅仅是c级战斗力，而且还有一把s级武具在赤瞳身上，很多关系她不问自明。 也因此…… 姜夏解释道：“我和陆明是合作关系，在他面前阐述自己的意志是我的自由，陆明如何做，听不听我的意见是他自己的自由。” 姜夏道：“我和他，只是彼此合作但又在提防的外人……你呢？” 姜夏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在我和他争论时，用什么身份站在了这里，而且在陆明拒绝我提议的时候为我说话？” 想到这里，姜夏摇了摇头：“我感觉他有办法，但是……办法有多大的成功率？多大的危险性？他为什么拒绝我的想法，你想过吗？” “好好想想吧！”姜夏叹了口气：“别管心中如何想的，至少……在人前，你应该支持他。” 姜夏微微摇头。 陆明说的没错，赤瞳确实还是个孩子，不过…… “这种善良，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留下最后一句话，姜夏走回了房间，听见的便是陆明的疑问。 “反其道而行，增加王都内生命的数量，能否缓解领域的效力？” 第四十七章 兔子 艾姬多娜好奇的看了陆明一眼，答道：“这是取生命为对象的领域，增加领域内生命的数量自然是可以短暂减弱领域的影响的，但……提供出足以让森罗复活，且所有人都不会产生不可逆影响的人口密度是不可能的，向领域内投入的人口越多，最后死伤也会越多。” 陆明反问：“但确实能短暂减弱领域对每个个体的影响吧？” 艾姬多娜眨了眨眼睛：“确实如此。” “那就好，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陆明问道：“多兔的‘生命’算作一个群体，还是算成无数个相同的个体？” 多兔，又可以叫做大兔，三大魔兽之一。 个体的大小能够由手掌握的白色兔子，兔兔没什么坏心肠，只是性格残暴，会不停的猎杀周围的生物而已，如同蝗虫一样吞噬所经之地的一切生命。 整个族群只有一个共有意识，没有另外单独存在个体意识的智慧，切只要有一个个体存活下去就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裂增殖，在没有猎物时会互相吞食以存活—— 可如同月世界来说，存在人类意识阿赖耶的同时，难道所有人类都没有自我意识了吗？ 多兔如果看成一个有集体意识的群体，那—— 艾姬多娜笑道:“多兔确实只有一种意识，但每只兔子却是看做一个个体，不存在明确意识，但却有本能，有生命力，有情感——虽说情感只有无尽的饥饿感。” “那就够了。”陆明点头。 他猜测也是这样，说到底，如果连半点个体意志都没有，那如何会有群体意志？ 多兔的每个个体连半点独立性都没有，那多兔这生命体应该就会被看成一个个体，所有兔子不过只是这一个体的分身罢了。 那每只兔子对于多兔这一群体来说，便是细胞对于人类——就人体来说，有人会说人类的自我意识是所有细胞集合在一起的共有意识吗？ 多兔没有另外单独存在个体意识的智慧，不过是指每只兔子都基本相同，是遵循着自身的本能行事的克隆体——这本能包括集体行动，捕食等等，。 艾姬多娜呵呵笑道：“小哥，你不是想把多兔引过来吧？小动物对于这种危机可是最敏感了，可不会闯入这领域来。” 多兔除了饥饿感，连最基本的都意识都没有，因而反而本能敏锐，能够感知到各种危险。 艾姬多娜其实也想过依靠多兔提供情感和生命体——以森罗领域的效力来说，同样时间能吸收的情感本能等产物是有限的，多兔提供一部分，那民众的压力自然也就减轻了。 但——哪怕魔女能够吸引魔兽，但她是强欲艾姬多娜，不是暴食魔女达芙妮，没办法命令魔兽，仅凭吸引力恐怕不足以让魔兽踏入这领域内。 陆明深吸了口气，道：“多兔交给我就好。” 再怎么说，他也是有权能的——虽然还没领悟。 魔兽之母权能，从地错世界出来后抽奖获得的产物，陆明觉得，这大概率是被村雨一刀捅爆的地下城的权能。 地下城能够制造，强化，驱使魔兽，这是地下城的核心能力，制造魔兽也不过是宝石魔女能力的一部分，她核心能力应该是暴食——吞噬记忆吞噬存在之类的能力吧！ 地错世界虽然丢人了些，有诸多神灵在，世界等级才a+，但从零世界里除了无限重置世界的嫉妒魔女在规格上可能超过地错世界的诸神外，其他魔女能超过地错世界神灵的概率恐怕没有，能够和诸神签订契约的地下城所属权能，没可能比不过暴食魔女。 如果觉醒了权能，陆明觉得，就算暴食魔女当面，他都有可能从暴食魔女手里夺走三大魔兽的控制权。 陆明如今并未觉醒权能，轮回空间将权能注入了他周身，提高了他感知权能的几率——就单纯吸引魔兽而言，这恐怕比魔女的余香强无数倍。 想着想着，陆明心中不由的叹气，除了短时间里属性卡主了，他觉得自己变强的方法还挺多的。 魔兽之母的权能，待领悟。 六根清净竹，待开发——这个比权能还好开发，无禁制版，只要注入精神力就能获得种种信息，可以理解为悟道。 但无奈时间太少，他根本来不及开发这些东西。 …… 计划紧急更改成了将多兔引到王都，那时由艾姬多娜出手和剑圣战斗，同时因为多兔不断分裂繁殖，让王都的骑士们边战边退，一边疏散平民。 核心则在于—— 某处，深谷之中。 按照艾姬多娜的睿智之书，这是多兔如今的所在地。 两条红绫缠在腰上，被掉在了空中，陆明深吸了口气。 “去吧，姜夏，使用星沉地动。” 漂浮在天上，姜夏白了他一眼，而后从善如流。 一招仙术拍了下去，哗啦一下，从地下冒出了一大堆兔子。 这深谷已经被多兔钻空，饿到了极点别说吃土了，当没有可吃的东西时，多兔连自己都吃。 刹那间，漫山遍野全都是兔子，密集恐惧症看了沉默，兔子爱好者看了流泪。 要说兔子除了想要消除饥饿感的本能外，被攻击而反击也同样是兔子的本能，成万上亿，根本没办法数清的兔子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 第一印象——不，一直以来，兔子的所思所想只有两个。 饿，饿，饿！ 吃，吃，吃！ 然后，看着天上被红绫吊着的陆明，罕见的，兔子心中出现了这以外的想法。 ——吃了他，能饱！ 小兔子能有什么坏心肠，小兔子只是想吃饱罢了！ 可能是暴食魔女为兔子设定的系统出了bug，兔子们罕见的停了一瞬。 姜夏皱了皱眉，看向陆明，心道你这拿自己掉兔子的行为能不能行啊！ 她控制红绫，将陆明向前送了送。 下一刻，哗啦一声，兔子化为白色巨浪，兔踩兔，迅速叠起了十多米高，还要叠的更高，就要对着陆明咬去。 第四十八章 魔女 白色的兔子，宛若雪浪一般，向着陆明涌来，然而—— “傻了吧，爷会飞！”陆明竖起中指，对着兔子群大喊道。 姜夏：“……”会飞的难道不是鄙人? “略略略，咬不到我！”陆明对着兔子群体翻白眼。 姜夏：“……”你是小孩子吗？ 陆明恰起腰来，大喊道：“我是兔子之王。” 多兔红着眼睛，如同看见了雅典娜的圣斗士，看见了先天至宝的西方二圣，看见了小燕子的容嬷嬷，饿狠狠的朝着陆明追去。 陆明微微点头，小兔子个头不大，但跑的还挺快——如果多兔脚程有问题，他们所做的就不单单是将兔子引过去，而是将大部分多兔清除，带着一小批兔子飞到王都附近，再让多兔种在王都周围分裂才行。 以如今多兔的速度而言，只要将陆明作为胡萝卜，吊在兔子面前就足够了。 姜夏眼皮下搭，看着陆明搞怪，宛若再看一只智障。 但鄙视之余，她眼中露出几分认真。 陆明身上散发着权能的气息，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东西实在是明显，不过她并没仔细探查过，不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权能。 和魔兽有关…… 姜夏若有所思，这种权能正面战斗力一般，但如果去了魔兽质量高的任务世界，能起到的作用要远超那些战斗类权能。 ——这正好是适合军方的苗子啊！ 平日里用处不大不怕，有了官方资料支持，只要选择能够发挥能力的任务世界不就行了？ 在轮回空间混，有专长就是要比没专长强，真那种面面俱到的能力——对，就她和森罗这种能力，其实更适合‘不知道任务世界丝毫情报’‘独自一人处理困境’。 缉查组面临的情况很多，邪道轮回者间也很少有合作，能力往往面面俱到，而军方分属的轮回者，很多轮回者的能力都是专精一面，比如组成小队，其中几人主攻，几人主防，夹杂一些极为特殊的能力。 缉查组和邪道轮回者，以及大部分独行轮回者是取长补短，不会容许自身有太明显的弱点，军方的轮回者大多数是扬长避短，将短处交给了战友守护，一心开发长处。 ——这权能级的魔兽类权能，稍微开发开发恐怕就能组建一个战术小组了。 与此同时，尽管在搞怪，但陆明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权能……在熟悉不过的两个字了，中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放到自己身上…… 陆明心道，请问，这到底是什么？ 那只六根清净竹的话，陆明只要将精神力——甚至只要集中注意力在那上面，就会有一缕缕信息出现在陆明的脑海之中，但可能是六根清净竹s级的原因，目前为止，陆明理解的有些难度。 而所谓的魔兽之母权能，陆明更是理解都没能理解。 如今，直面多兔，陆明忽然灵机一动——感觉来了。 宛若福至心灵，宛若天启，他脑中瞬间涌入了许多信息。 兔子的体型，兔子牙齿的锋利度，兔子身体的内部结构内脏运作血液循环新陈代谢，兔子的牙齿锋利度咬合力，消化机构是如何将种种有机物无机物消化，兔子分裂的过程…… 一桩桩一件件，皆映在陆明的心中，每种信息都不完全，而是以片段的形势，一点一点的出现在陆明的脑海之中。 这些信息流半点都未曾超过陆明的理解力，这并非是不受控制的涌入，具体来说，是魔兽之母权能感知到了多兔后，逐渐解析了多兔的信息与构成。 因为陆明并未掌握权能，这些信息对陆明来说，只是相当于有人在拿着大喇叭对他耳边大喊，能够记住多少理解多少，全靠陆明本人，好在，陆明如今的智力数值也强化过了二百，虽然不高，但也算得上是过目不忘。 逐渐将这些知识和数据记在心中，陆明隐约有些明悟，如果给他足够的材料，他或许也能捏出一份多兔来。 血液若干，魔晶石若干，暴食魔女因子若干……哦，那没事了，当没说过。 只是，陆明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权能？怎么和他理解的完全不一样？所谓魔兽的权能，难道不应该是心念一动，就能操纵魔兽吗？ 他获得的信息确实有操纵魔兽的方法——拿食物去吊。 什么样的食物在多兔心中是怎样的评级，多兔捕食习性如何，在何种距离下会先选择差一等的食物，在何种情况下会放弃食物撤退。 陆明嘴角有几分无奈，这算什么权能，这分明就是魔物养殖手册吧！这是实打实的科学，地下城诞生魔兽强化魔兽时可没有这种多余的中间步骤，都是一步到位的。 如今是这般，要是魔兽的资料了解的多了……陆明大致有预感了。 别的魔兽类权能，启动权能，啪的一下制造出无数魔兽来。 他……魔兽肉若干，提取基因，克隆，培养，改造，养殖，拉出一群魔兽来。 陆明摇了摇头，双手合十祈祷。 伏羲女娲三清道祖如来佛祖，甭管哪路大神，保佑我这能力能正常点，保佑这写实科技风的权能只是因为我理解不深，理解深了一定是唯心流心想事成类能力。 倒不是写实风弱，但……这画风就有问题啊！ …… 黑夜将尽，金乌破晓。 从零世界世界观很奇特，脚下的土地并非星球，世界观是天圆地方，世界的尽头是神龙居住的大瀑布，大瀑布之外是新的世界。 不仅仅是菜月昴，在这几百年中，也有其他穿越者来到了这个世界，且大都闯出了赫赫威名。 天圆地方的世界观也就意味着并不存在时差，整个世界天亮在同一时刻。 时正值夏季刚五点出头，天便朦朦透亮，没有丰富的夜生活，居民们早早的起床，体会着清晨这份少有的凉爽和新鲜的空气，并开始为一天的生机做准备。 直到，有人望着太阳，提出了疑问。 “……那边，是不是有些不对？” 被问道的人，向东方看了过去，刹那间，眼神微颤。 天黑了。 太阳仍在闪烁着，但地上却满是黑影，影子如同有着意识一样，从遥远的东方蔓延而来，宛若吞噬了世界一般。 ——嫉妒魔女封印在亲龙王国！ 这一传闻在脑海中闪过，终于在恐惧之下，有人大喊了出来。 “魔，魔女啊！” 这一刻，人类终于想起了，被魔女支配的恐怖，和被暗影吞噬的屈辱。 第四十九章 交涉 艾姬多娜伸出了手。 在这展开的领域之中，流失情感，本能，甚至生命——本质来说，这是将有形之物化为无形的能力，有形之物的存在方式越脱离物质，越容易被领域所吸收。 魔女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怀念。 如今的战斗，目的是让王都之中所有人类尽可能的避难，可以说是为了将王都的居民从恶党手中拯救下来，但既然对方使用了领域的方式，那似乎也可以看成天灾。 “……天灾的话，那可就在熟悉不过了。” 艾姬多娜呢喃道。 艾姬多娜看向了身体，在一处高楼之上，她俯憨着王都的风景。 亲龙王国是在四百年前和神龙签订的契约，在那之前，这国家的象征是狮子，四百年前和神龙签订契约的国王，也被称为最后的狮子王，狮子王和她并不算熟悉，但却和当时的贤者已经剑圣交好。 当年，艾姬多娜也来过这个城市，当时的王都比现在来说，就繁荣程度来说有所不如，但在魔女看来，单就‘活力’来说，如今的王都和四百年前的王都要差得远。远没有四百年前那样活泼。 嘴角的笑容有些莫名，艾姬多娜不知道是该厌恶如今的景象好，还是该感慨这景象好，比起四百年前随时随地都存在的战乱，天地之间的不时出现魔力风暴，种种玛娜不平衡导致的天灾，所有人齐心协力都未必能扛过灾难，如今能够这般繁荣，贵族能够有资格高高在上，毫不在乎贫民，她心怀不满之余，竟然也有些自傲。 如今，天灾降临这座城市。 应对天灾的经验，甚至如今这般恐吓平民的事，她在四百年前就做过很多次了。 但…… “实际由我来操纵，这还是第一次。”艾姬多娜感叹道。 四百年前她负责定下计划，煽动是贤者的职责，战斗由天剑负责，神龙承担了部分战斗职责外，还负责事后的平息事态，化为焦土的土地，只要被神龙的鲜血沾染就能恢复。 如果有扮演恶角的需要，其他魔女要比她擅长的多。 曾经的伙伴早已不在，如今在她身边的…… “拉姆，接下来，战斗就拜托你了。”艾姬多娜笑了笑，看着在她周围的粉发女仆。 拉姆:“呵，拉姆没有那份能力。” 艾姬多娜耸了耸肩:“你喜欢我那弟子，但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毁灭你故乡的罪人。” 拉姆被戳破心思，脸色微红：“那，哪又怎样？” 艾姬多娜深处手指，抵在拉姆的嘴唇上：“我还知道的是，罗兹似乎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就是了。” 魔女恶趣味的笑了笑，道：“你单恋着罗兹，罗兹单恋着我，所以……干脆抛下那个男人，我们好好相处吧！” 拉姆气愤的打开了艾姬多娜的手：“开什么玩笑，你个性格恶劣的女人。” 艾姬多娜摇了摇头，看着炸毛的拉姆，如同看着一只小猫咪：“你的事我都是知道的，不如说，正处于我的安排，罗兹只是在遵循我的睿智之书指示行事。” “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因为独角想把你和妹妹处死的村落，厌恶那个将你当成鬼神的鬼村，并知晓如果继续成长下去，你迟早有一天将变的不在是拉姆，不在是雷姆的姐姐，而是被狂气吞噬道的鬼神。” 艾姬多娜笑了笑：“罗兹一直以为，你把他当成了灭村的仇人，虽然他只是坐视魔女教灭村而选择了旁观，只救下了你们姐妹，但实际上恰恰相反。” “最初，你确实有几分恨罗兹，但逐渐明白之后，你反倒开始感谢他了吧？” “将雷姆视为你的累赘，只祈求着鬼神降临，而非拉姆这一个体的村落和同胞……如果不死，对你才是困扰吧?” “但因为少女的心思，不想让所爱之人误会自己冷血，一直没能将这份误会解释清楚，彼此误会的男女，怀着对对方的愧疚，在经历一段世界的共处，以及未来一些事件的催化，终将呆在——” “咳！”艾姬多娜咳出一口鲜血，鬼爪穿胸而过，鲜血顺着嘴角留了下去，她一身黑袍映的暗红，在耳边的，是拉姆阴沉的声音。 “你是说——拉姆至今的人生，包括选择，包括感情，全都是你在操纵，是吗?” 艾姬多娜疼的龇牙，倒吸两口凉气，说道：“正是如此，为了获得鬼神的力量。” 说话之中，鲜血依旧不住的涌出。 魔女干咳了两声，她被拉姆攻击绝非故意，而是实打实的躲不开。 拉姆失去了鬼角，如今处于残废状态，但勉强动用能力，瞬间展开鬼化……哪怕她从失去鬼角后未曾经受过像样的训练，那一瞬间爆发出的速度和力量，在从零世界来说，也仅次于神龙和剑圣。 以轮回者的评级来说——a级。 艾姬多娜咬牙，这令人羡慕的天赋。 艾姬多娜强忍着，反倒是拉姆坚持不住，魔力缺消，身体瞬间瘫软了下来，双膝跪地，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不停的滑落。 拉姆惨笑一声，她喜欢罗兹瓦尔，因而对于艾姬多娜的好感度本就是负数，哪怕短暂听从了她的命令也不过是忍耐着罢了。 艾姬多娜这番言论，一瞬间她怒火爆发，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的人生被操纵，雷姆因为她断角的内疚，罗兹瓦尔这长久以来的夙愿——那一瞬间，她只想着，一定不能让眼前这位魔女活下去。 可她只有这一击之力，一击之后对方还活着，她便是束手无策。 艾姬多娜脸色惨白，血液不住的从胸口流出：“拉姆，成为我的同伴吧，我需要鬼神的力量。” “呵……”拉姆的声音极为虚弱：“谁，谁会，如你的意，当，当你的傀儡。” 艾姬多娜摇头：“不是傀儡，是作为同伴。” “比起过程，我会更加在意结果，为了达到目的，我会隐瞒一些事实。” “但，强欲魔女不会说谎。” “为了终有一天所有人都能理解，为了构建一个让你，让你的妹妹也能幸福的未来，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你过来帮我！” 艾姬多娜掏出一瓶治疗药剂喝着，自己含在嘴里，挑起拉姆的下巴，对着拉姆吻了下去。 半响，直到拉姆喘不过气来，她才松开拉姆。 “不允许反驳。”艾姬多娜道。 第五十章 魔女 拉姆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鬼族的角是用来操纵大气之中魔力的器官，鬼族一身的战斗力皆在于此。 没有了鬼角，鬼族就如同没有魔力的魔法师，在幼年失去鬼角时，拉姆便陷入了长年累月的虚弱之中，多亏不时的补充魔力，勉强使她的身体不恶化下去，但补充到体内的魔力无时无刻不在流逝，如同没了底盘的漏壶，根本续不下水来。 但如今，出奇的，她体会到了几分安心。 一股暖流从喉咙径直而下，似缓实急的留便全身，最终又汇聚到了头顶。 缓缓的，她的头上绽放成屡屡白光，如同断肢重生般，一只洁白的鬼角缓缓长了出来。 缓缓长了出来…… 缓缓……的漏出了一个小包，又停了下来。 艾姬多娜笑了笑：“初露峥嵘。” 拉姆：“……” 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小包，软软的，嫩嫩的，如同刚长出来的乳牙一般，心中叹了口气，也罢，拉姆都已经这么可爱了，如果还有爆表的战斗力，那不是太完美了？ 拉姆质问眼前的魔女，眼中满是怀疑：“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哪怕鬼角只是长出了一点点，但这却是有或者没有的区别，身体不在流失魔力，反而用鬼角调集魔力，战斗力瞬间提高不知多少个等级。 艾姬多娜认真的看着拉姆：“我想要你的力量。” 拉姆嗤笑：“新的欺骗手段吗？” 艾姬多娜无奈扶额：“你似乎对我有很深的误解，站在你的角度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不过……为达目的，强欲魔女或许会隐瞒一些信息，但从不骗人。” “——这个世界，支撑不了多久了，从四百年前开始就是如此。”艾姬多娜道。 按照轮回空间的判定，是世界剩余寿命不足一纪，十二万年，以世界的角度来说，这时间确实很短，就算以人类的角度，因为有着嫉妒魔女时不时的重置世界这一行为，给人类留有的时间不多了。 况且，随着世界逐渐濒临极限，早先一步，这个世界就会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四百年前便是如此，土地变得荒芜，大气中的玛娜混乱，天灾频发。 四百年前，艾姬多娜和贤者神龙天剑一同，想着拯救世界——拯救世界的前提，就是世界濒临灭亡。 拉姆摇了摇头，这种话题对她来说实在有些远，你说这些谁懂嘛！ 艾姬多娜道：“你就理解成，你在乎的所有人都会死就好了。” 拉姆眼神微微眯起：“……我很难相信你。” 不仅仅是艾姬多娜在操纵她的人生，还有的是……她很疑惑，艾姬多娜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艾姬多娜作为罗兹瓦尔的师父，普通的命令拉姆很难违抗——真当你附庸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 当中间人忠心耿耿毫无二心时，那就是了，艾姬多娜所做的一切只要罗兹瓦尔都只会支持，拉姆还能怎么办？给艾姬多娜填麻烦在给自己添麻烦？ 拉姆想来，艾姬多娜让自己帮她，不需要说出这些来才对，这位魔女应该有更润物细无声的办法。 艾姬多娜心中叹气：“如果作为并肩的同伴，我觉得至少要付出真心才行。” 拉姆：“……”这女人不会觉得我会信她，完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后，嘲笑我的天真吧？真当我会上当？ 心中怀疑，拉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攻击了艾姬多娜一次没能生效，她不认为自己如今的战斗力就能有效了——若不然，拉姆想来，这魔女也不会治疗自己了。 拉姆：“……虽然不太清楚，但我暂且相信你。”就看这女人能往出什么新花样。 …… 艾姬多娜心中叹了口气。 她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人渣，童年并不快乐。 但同时，她却也是唯一一位天生的魔女，从出生那一刻就获得了魔女因子，就掌握了权能。 睿智之书是她权能的显化，对知识有兴趣，世界上最博学的她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但却没有想办法报复社会。 有些人体会到痛苦后，想让其他人承受同样的痛苦，有些人体会到痛苦后，想让其他人不会如她一样痛苦，艾姬多娜是后者。 如果运用好自己的知识，那一定能拯救很多很多人——可惜，并不顺利。 为了拯救其他人，魔女做了很多，可最初，有着人心的魔女却很难理解人心。 对着国王说，如果你这样决策会灭亡？ 对着农民说，十天之后会有暴风雨，将地里的苗清除，现在洒上种子重种还来得及？ 对骑士说，你的暗伤无药可治，敢赶紧切掉手臂还能保住一命？ 普通人的视角和近乎全知的魔女视角是不同的，别人只会以为她疯了。 有太多太多的灾难，明明按照她的说法能够回避，可结局却一片狼藉。 或许是她真说了很多不当的言论，又或者她总是出现在灾难附近，直到最后，她终究被冠以了魔女之名。 逐渐的，她开始了改变，她想要创建一个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所有人都有资格活下去的世界。 也从那时起，她的手段有了变化，为了达到目的，她会隐瞒关键信息，通过近似欺诈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但尽管如此，想着创建一个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世界，隐瞒是她最后的底线，追求真实的魔女，谎言是她的绝对的禁区。 她开始伪装自己，让变得神秘，开始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 她自认是个冷血且偶尔会发发善心的魔女，是那个只要别人向她求助，她会尽可能施以援手。 可她终究不在天真，为了拯救世界，为了建立理想的世界——至少，要减少其他人求助她的次数，将软弱和善良的一面隐藏起来。 艾姬多娜眼帘微微下垂，幽幽看着拉姆。 她所说的都是真话，但却得不到对方的信任……这种事，她早已习惯了。 她确实操纵了拉姆雷姆的人生，可她不会说的是，如果没有福音书的引导，连鬼族双胞胎都活不下来，且灭绝鬼族村落的魔女教徒和她无关。 她更不会说，罗兹瓦尔的出手时机是计算过的，魔女教徒将鬼族彻底灭绝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为了先一步除去鬼神的力量，罗兹瓦尔提前出手也会陷入危险。 为了艾米莉亚的王选，在圣域之中有无数被结界限制的村民，如果有救下来鬼族，将鬼族化为己方力量的可能性，她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所到底……她只是一位知晓很多事的魔女，而非全知全能的神明。 不过…… 艾姬多娜心中对自己说道，这样就好。 只要能达成目的，只要结局不是悲伤的，这样就好。 在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世界到来之前……自己不被理解有有什么关系呢？ 这本就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魔女轻轻的招手。 “阿尔——米尼亚！” 最上级阴魔法的咏唱脱口而出——话虽如此，但对比权能，所谓魔法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艾姬多娜作为知晓此世所有魔法的魔法师，在诸多魔女之中战斗力却是倒数的。 影子从脚下延伸，将光明吞噬殆尽。 想要王都的民众逃离，那便唤醒他们的恐惧，在这个嫉妒魔女沉睡的王国，没有什么比与嫉妒魔女相似的手段更有用了。 这终究只是魔法，和嫉妒魔女能吞噬一切的黑影没有可比性，但却艾姬多娜只要唤醒恐惧即可。 在广域的黑影范围之中，加上些许的异常状态—— “亲龙王国的大家，初次见面！” 在魔法的作用下，魔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王都。 “首先，容我进行一次自我介绍，吾名艾姬多娜，暂任强欲魔女一职。” “……我的同胞，似乎蒙受你们的照顾了呢？” “所以，我打算……为这片封印了同胞的土地带来灾厄。”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魔女的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接下来，这片土地将会成为连微精灵都不能存活的绝地。” “诸君，痛苦吧，绝望吧，哀嚎吧——” “用你们的生命，为魔女献上精彩的乐章。” 然后…… 艾姬多娜叹道。 然后，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吧。 …… 被黑影笼罩的区域，在‘阴’属性魔法下，所有人都遭受了负面状态的袭击，艾姬多娜在尽可能的控制，以至于不会对身体有害，但却是极为剧烈，让人觉得要死的那种。 随着艾姬多娜的话语，刹时间，清晨的王都喧闹一片。 “魔，魔女啊！” “魔女不是被封印了吗？为，为什么？” “强欲魔女是什么，完全没听过……是为嫉妒魔女寻仇来的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快逃。” “别担心，我们还有无敌的莱茵哈鲁特……” 被魔女的信息所震惊，亲龙王国是封印魔女之地，魔女这两个字就是禁忌中的禁忌，说出来就能止小孩夜啼的那种，也就是剑圣这两个字，还给了他们一定的安全感。 让大部分人不至于马上逃亡。 而被民众口中的剑圣，如今正在王宫。 莱茵哈鲁特并未组织自家的势力疏散民众，那不过是杯水车薪，只有让整个贵族阶级动员起来，才有可能疏散王都的民众，并在之后为民众们提供最基本的衣食住行。 从罗兹瓦尔宅离开后，他连夜联系了贤人会的贤人们，借用的理由是，昨天在贫民窟的战斗敌人从他手下逃跑，王国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置。 说真的，森罗造成的破坏力并不大，只要不开这领域，森罗的能力是对周围最无害的类型。 可姜夏的仙术破坏力就很高了，哪怕为了战斗而对仙术进行了压缩，但时不时一记泰山压顶一记天火燎原，动静不会小到哪里去，贤人会自然不会不担心。 说真的，莱茵哈鲁特只知道有两人在贫民窟战斗，他一到场还没弄清楚情况，说了一句‘到此为止’，就见森罗对他勾了勾手指，除了知道对方是敌人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但如今，在莱茵哈鲁特的口中，森罗已经变成了一位‘想要覆灭亲龙王国’的罪人。 ——还是魔女教傲慢司教。 莱茵哈鲁特心道，事权从急，管你是什么人，先扣帽子就完事了，反正没人知道傲慢司教是谁。 莱茵哈鲁特睁着眼睛说瞎话，在紧急召开的贤人会会议里，普及魔女教的危害，也就在这时，艾姬多娜的声音传遍了王都，自然也包括这会议室。 几位贤人眼神微眯，莱茵哈鲁特脸色变得肃然。 “强欲魔女……各位大人听说吗？” 贤人们捋着胡须，纷纷摇了摇头，领头的麦克罗斯特说道：“我确实听过有其他魔女，但强欲……从未听过。” 当年王国内部的亚人战争，幕后黑手就是魔女——并非大罪魔女，只是被称为魔女罢了。 就如同艾米莉亚，因为那副外貌和战斗方式，被称为冰洁魔女，实际上只是一只很可爱很好心的银发半精灵，在魔女的意味上只是冒牌货罢了。 时到如今，谈到魔女都只是在指嫉妒魔女，要么就是假货魔女，当年其余六位魔女的的传闻只有在极少数的地方才流传下来，例如艾姬多娜的圣域，里面的居民知道那是强欲魔女的墓地。 除此之外，傲慢魔女缇丰死于水门都市，但外界知道的也不过是‘水门都市有古代魔女的遗骸’程度的信息，而且根本没有文献记载，有人在历史长河之中不断抹除其余诸位魔女的名字。 除了圣域之外，剑圣家族有四百年前的记载，莱茵哈鲁特猜测王室应该也有……但他现在看来，贤人会的诸位不清楚。 莱茵哈鲁特松了口气，心道，你不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道：“诸位大人听过魔女教的强欲司教吧？魔女教有强欲司教有嫉妒司教，魔女恐怕也是如此。” 莱茵哈鲁特睁着眼睛说瞎话：“请诸位大人远离王都，并尽快组织民众避难。” 莱茵哈鲁特道：“面对货真价实的魔女，我没有能留手的自信，不退出十里之外，我没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第五十一章 回归 这是第二次踏入王都，和第一次的一片祥和不同，这次的王都，却是絮乱一片。 遥遥望去，一道蔓延数千米的裂痕蔓延在大地之上，深不见底。 陆明咂了咂舌，明明是演戏，但演戏的人还蛮下力的。 想到这，他也叹了口气，心道莱茵哈鲁特还蛮懂的。 纵然想着为逃难者增加一些紧迫感，适当的让战斗余波波及这座城市，可如今的王都，街道上都是逃难的平民，想下手都没有地方。 ——除了王宫。 亲龙王国的王室都死光了，贤人会的大贵族们理政，但他们逃起来也是最快的，骑士团也根本不需要守卫王宫，王宫里没有值得守卫的对象——在这等乱象之时不听命出门作战的，死了是半点不冤枉。 只是这样以来，如今倒是罢了，事后怕是破绽不小。 陆明心道，贤人会的人总不至于都是傻子吧？莱茵哈鲁特这一剑下来就漏了底细，战斗余波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力却没有伤亡，恰巧斩到几乎空无一人的王都，难道贤人们会以为是你尽力了？ 不过……他们不会有那个机会。 而和莱茵哈鲁特战斗的……是拉姆，战斗的波动隔着几千米都感觉的到。。 陆明耸了耸肩，直到他看过的原著之中，拉姆就是一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但很早很早，就有原作者的访谈，完全状态的拉姆是世界前五——也不知道这个设定被吃了没有。 嫉妒魔女和莱茵哈鲁特必占了前二，世界前五的战斗力怎么也要有神龙或者初代剑圣这种强度吧？毕竟还有其余魔女，大罪司教，以及其他三个大国的强者……众所周知，作者访谈里既然说了，那拉姆将来必然有办法恢复世界前五的战斗力，哪怕只是短暂一瞬。 艾姬多娜能让拉姆恢复，陆明并不意外，毕竟原著之中，无论是艾米莉亚，拉姆雷姆，碧翠丝，帕克，罗兹瓦尔，加菲尔……除了奥托以外，主角团所有人都可以看成是艾姬多娜安排进主角团的。 想着拉姆，陆明忽然抬头。 “不许抬头。” 陆明如今被姜夏吊在空中，在他抬头的瞬间，啪的一下，吊着他的红绫抽了他一下。 陆明冷笑:“没发育完全的丫头片子，真当爷看得上？” 姜夏黑着一张脸：“总之，不许抬头。” 真要说阅历，她绝对要比陆明来的久，每下一次任务世界，现实里过去一天，任务世界过去不知道多少天——比如从零世界的任务期限是三年。 但任务世界之中，轮回者是停止成长的，断然不存在下了一次任务世界成长了三岁的情况，她的肉体年龄还真不如陆明。 陆明指着远处交战的两人：“比你怎么样？” 姜夏想都不想，道：“不知道他复活的次数，没办法论。” “你就当成无限。” “那……完全防守能坚持一天吧？但逃都有些勉强，另一位不用在意。”姜夏道，仙术不适合逃命，更适合阵地战，只可惜她还没找到材料制造五灵珠，不然纵然是如今a级的实力，欺负对力量本质理解一般的土著，她也可以试一试越级封印。 ——封印个几天估计没问题。 陆明手托下巴，道：“如果他发飙了，你记得拖住，我尽快跑路。” 姜夏：o_o??? 陆明摊手：“你想，我们的任务是世界影响度吧？” 姜夏点头。 陆明又指了指混乱的王都：“你想，在这个任务上，艾姬多娜甚至森罗都是主要角色，我们就是打了个助攻对吧？” 姜夏微微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毕竟任务期限是三年。” 陆明撇嘴：“三年？一年下去，咱们任务就不用做了。” 他相信作为当地人，艾姬多娜有一百种方法让外地人活不下去，而外地人无可奈何。 真当所有人都是轻主角啊，菜月昴那种已经穿越了两年，到了水门都市后还要让别人介绍当地的情况，真一点情报都不搜集？ 真给了艾姬多娜一年时间，天知道她会搞出什么阵仗来。 姜夏皱了皱眉，问道:“所以，你瞒着我去做了什么？” 陆明摇了摇手指，笑道：“没做什么。” “现在正好有战斗力的人都忙着，所以……我让赤瞳去执行老本行。” “……去刺杀贤人会成员了。” 姜夏面色微凝，都是千年老狐狸，谁也瞒不过谁，她皱着眉问道：“你是……利用莱茵哈鲁特？” 陆明摆了摆手指：“所有民众背叛迁出王都，这种乱象发生时，贵族我一个都不信，尤其是贤人会的诸位。” 他摊手，道：“不仅仅是王都的问题，其他国家得知了这消息，难道不会犯边？治世以文御武，乱世当以武御文。” 陆明笑着说道：“一个表面光明正义守礼，却趁着混乱拔出了贤人会所有人满肚子坏水的剑圣，足够威慑其他贵族不伸手了吧？由他接手骑士团和军方，维持秩序才有的保证。” ——而且，身居高位但实力堪忧的，整个世界除了亲龙王国的贤人外恐怕都没有了，其他国家可没亲龙王国这么和平，无能者可坐不上高位，这么弱的经验包，傻子才不吃。 姜夏沉默了片刻，半响，她幽幽说道：“挨揍了我可不拦着。” 陆明平静的点了点头：“他如果想打死我时，你拦着就行了，可能性不大，君子可欺之以方。” 姜夏嘴角微微抽搐。 一不注意，你就打算给我搞个大新闻? 在说，贤人会也没那么不堪吧？ 虽然他们执政期间王室全灭了，以及亚人战争后数十年间财政一直没有好转，以及贫民窟混吃等死的人一大堆，以及永远被其他国家犯边从来都只求和以外，就姜夏知道的，至少当今贤人会的首领还寄希望于出现一位英明的狮子王，带领他们走出困境来着。 姜夏歪了歪脑袋……这么一想，都死了好像是半点都不算冤枉。 姜夏摇了摇头：“注意别玩脱了，那好歹也是强者。” 陆明呵呵一笑：“贤人会欺的？难道我欺不得?” 第五十二章 暗杀 在莱茵哈鲁特说让人撤离王都后，贤人会的各位贤人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魔女的出现……对于诸位贤人来说，这绝不是好事。 实际上，在这四百年来，亲龙王国不是没想过向外扩张，不是没有国王想要再度掌权，时不时也有对外战争的胜利，但却收获不多。 这个世界一共四个大国，亲龙王国位于最东，位于地图北部的古斯提科圣王国长年冰雪，且遍布崇山峻岭，战略价值不大不说，还易守难攻。 且在古斯提科圣王国是咒术的发源地，咒术师极多……正面战斗力不评论，但玩阴的绝对棘手。 这种王国，谁侵略谁是脑子进了水。 亲龙王国想要侵略，只能向南，进攻神圣佛拉基亚帝国。 放眼近几十年，神圣佛拉基亚帝国一直在侵略亲龙王国，但如果纵观这四百年，亲龙王国最初才是侵略的一方。 神圣佛拉基亚帝国是唯才是举的国家，不仅仅是官员的提拔，连王选也是。 甚至帝国皇帝会在全国内选择优秀的女性，不停的生下孩子，让孩子们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且最优秀的继任国王。 ——稍微想想，就能知道这样的政治体制的问题。 既得利益阶级难道不想让自己，让自己的后代不停享乐？谁爱搞什么弱肉强食唯才是举？ 但做不到。 隔壁的亲龙王国开了挂，有着神龙守护永不灭亡，只有他侵略你的份，你若是敢大规模侵略，神龙直接出来交你做人。 亲龙王国哪怕衰弱个几代，连出几位拉跨的君主连出几位弄权的权臣照样国家富强，其他国家不敢入侵，亲龙王国哪怕遇见天灾，神龙都能搞定，这就直接立于不败之地。 唯一的例外是几十年前的亚人战争，亚人也是亲龙王国的国民，内战神龙不管。 ——这亚人和人类的种族对立，其中有多少是其他国家暗中挑起来的，稍微想想也就知道了。 面临这样的邻居，神圣佛拉基亚帝国不唯才是举还能怎么办？帝国但凡出一代弱智君主，虚弱一代都被亲龙王国彻底灭了。 帝国这样选出来的国王，自打继任以来，就盯着亲龙王国打，神龙是会守护王国，但神龙地位高高在上，又不是你亲龙王国的召唤兽，小事总不能麻烦神龙吧？ 今天陈兵边境，明天帝国流兵作乱，后天侵占你一个城——然后不打了，咱们谈判。 你赔不赔款？ 不陪？行吧，那咱们比武，你赢了我就把城还你。 总不至于这点小事还要麻烦神龙吧？亲龙王国真要是麻烦了神龙，神圣佛拉基亚帝国反倒是求之不得，这批军队就当牺牲了。 起初麻烦几次神龙还回应，你麻烦个几十次，神龙怕不是一口龙息先烧了你亲龙王国。 亲龙王国有时也会反击，但……文臣嘛，懂的都懂。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文臣自然有，但都少到青史留名的程度了。 武臣想要扩张国家？国王想要统一大陆？ ——你武臣扩张了，功劳怎么封，难道入贤人会？你国王掌权了，那要我们贤人会何用？ 哪怕是在华国，数千年来文武之争不少，但争起来也是有节制的，大都知道争的前提是国家还在，明末那般无底线卖国的少之又少，可亲龙王国不同，神龙护着国家无论如何都不会亡，那不是得拼命争权。 ——但凡有人想要对外扩张，我不先把你腿给拖折了？ 贤人会如今最怕的就是动乱，如同王都迁移都是小事，如果其他国家趁机真的侵略了过来……被莱茵哈鲁特领兵打回去了怎么办？ 万一趁机灭几个国，甚至一统大陆，诸位武力类实权贵族封公封王了，那他们贤人会还算什么东西？ 对文官体系来说，统治大陆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亲龙王国有神龙加的特权，若全大陆都被亲龙王国统治，所有人都有特权就意味着没有特权。 ——那还了得？ 所有人都能吃肉，那有看着别人吃黑面包自己吃肉爽？ 贤人会诸位大佬目光开始闪烁。 王都出了问题，魔女入侵…… 总之，先逃出去，然后联系神圣佛拉基亚帝国，条件好商量，但一定不能让他们侵略，尽可能的夸大王都的危害。 对内就说国家危难之际，为生民计，哪怕赔款赔粮食，也绝对不能在此时和帝国开战。 并且将锅甩给武官，迁离王都避难，还不是因为骑士团武力值不够高，士兵不够强？到时候可以趁着这股风气，进一步降低武官们的待遇——理由就用处罚他们不能保护好王都，反正罚了之后又不会给他们涨回去。 ……计划通！ 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这可是贤人，对一对眼神都知道彼此的想法了，待到莱茵哈鲁特离开后，第一想法自然是跑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真要是灾难没有莱茵哈鲁特说的那么大，锅甩给他就行了，正好打压打压这位剑圣，民众也可以适当死一死，不然他在魔女的手下将王都中大部分民众都救了下来，那尾巴还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若是连民心全都给他得了，万一有人拿着他们的黑料忽悠莱茵哈鲁特，来个清君侧怎么办？ 贤人们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在于别人以为他们是贤人，反正国家稳定的功劳全是他们的，国家经历萧条那是世界的错，是帝国犯边导致，是军费支出导致的，贤人们也无可奈何，失了民心，他们是没有根基的。 而为了得民心，重要的不是尽可能对百姓施恩，而是让未曾收到他们恩惠，心不向着他们的民众去死。 贤人们眼神闪烁，思考后事，不过，不管怎么说，第一步是先撤离—— “葬送。” 刀光闪烁。 赤瞳甩了甩桐一文字上的血迹，几位老头子能有什么战斗力？ 让贤人们发号指令疏散民众，怎么比得上把贤人们全都砍死，借用贤人们的名头调集骑士团？ 至少——省下保护这些贤人的战斗力了！ 赤瞳微微耸肩。 官方调查的资料中，对于魔女魔女教的资料不算太多，这一个个都是顶级谜语人。 但基础的资料，贤人会的贤人们哪天住宿在那都一清二楚。 在被姜夏特训之后，将天赋开发出了隐身的能力，并且陆明用b+++级血统强化卡从姜夏哪里换了一些强化后，她实力评级提升到了b+级……这种肉体掌控力，模仿个笔迹不是分分钟的事？ 第五十三章 谈判 库珥修·卡尔斯腾，卡尔斯腾家当代家主，年仅十七岁就继承了家业，是在王室灭绝后，最接近王族阶级的贵族。 库珥修是五位国王候补者之一，年仅二十的她在国民之中威望极高——仅观看原著，相比起其他阵容，库珥修手下战斗力打只白鲸都费力，后续她还被大罪司教袭击，先是失忆，后又毁容躺尸，当其他人都开挂时，这唯一一位不开挂的在王选者之中是那么的瞩目。 但不得不提的是，若没有魔女教出来搞事，仅仅按照王选宣布那般，各自经营领地三年而后由民众加贤人等多方评判决定王位所属，库珥修的呼声是最高的。 甚至说，如果库珥修不想着断绝和神龙的契约，九成九的贵族兼平民都可能会倒向她，安稳发育下去，她几乎就是稳赢。 卡尔斯腾家纹是‘露出獠牙的狮子’，在露格尼卡还未曾和神龙签订契约时，统治国家的是狮子王，那时狮子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在四百年前，国家的象征换成了龙，国王便将不在用到的狮子纹章赐予了信任的臣子——卡尔斯腾家在亲龙王国的显赫可见一斑。 当竞争对手是一位贫民窟贫民，一位银发半精灵，一位卡拉垃基商人，一位神圣佛拉基亚帝国的公主时，库珥修要是不搞和神龙断绝契约的演讲，但凡王国子民，就是半身不遂来了都得撑着身体顶库珥修一票。 尽管是有着自己的领地大领主，但身为王选候补者之一，每隔一段时间，库珥修就需要来一次王都。 这天清晨，库珥修穿上军装，将绿色长发用蝴蝶结系起，正要和剑鬼威尔海姆进行早间的晨练，艾姬多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少女持有剑的手臂骤然一顿，目光投向了对面。 在对面，剑鬼威尔海姆手臂轻轻一颤，长久以来与剑相伴的他，少有的连剑都握不稳，心绪难以想象的波动。 魔女…… 他很清楚，库珥修想要做什么，爱着这个国家的她，这种时刻不可能坐视不管，但如果真的和魔女敌对……天知道会损失多少战斗力。 和其他贵族不同的是，卡尔斯腾家的大部分精锐都聚集在王都之中，并且还有大批魔导器具，这是为了征讨白鲸做的准备，如今这位当家想要用在魔女上…… 剑鬼当然是不想的，他为了给亡妻报仇，为了征讨杀掉他妻子的白鲸，在莱茵哈鲁特五岁之后一次家没回过，一次孙子儿子都没见过，不停的在野外寻找白鲸的线索，好不容易才大致锁定了白鲸可能出现的几个位置，若是这次库珥修的部下损失过多，下次讨伐白鲸的机会天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至于……亲龙王国？ 谁晓得？和为亡妻报仇，那根本什么都不算。 但威尔海姆更清楚的是他说了不算，不是他说‘你保存点实力讨伐白鲸用’就行的，且在前代剑圣都因为白鲸而死的现在，除了库珥修，王国内其他贵族根本不愿意掺和这事，想着讨伐白鲸就是白白送死。 威尔海姆叹了口气：“库珥修大人，去吧，如今击退魔女才是最要紧的事。” “威尔卿，抱歉。”库珥修沉默了片刻，艰难说道。 剑鬼摇了摇头，苦笑道：“或许，这就是命吧……希望还能有下次机会。” 说着，剑鬼纵身一跃，道：“我先去一步，看看能不能做什么。” 就算战斗中人员死亡不多，准备的魔导器具可没有第二批，在准备可未必来得及。 库珥修眼神微微下垂，这是一个残酷但并不艰难的决定，她没可能想着征讨白鲸而忽略眼前的灾难。 少女深吸了口气，命令道:“菲利丝，将部队集合。” “收到，已经在做了，库珥修大人。”菲利丝连忙回道。 库珥修深吸了口气，魔女……在这个谈及魔女色变的国度，有稳定民众威望的，目前她只能想到自己了。 总不能指望贤人会那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贤人吧？在龙的盟约下连心智都被软化，在王室暴毙之时，比起为了王室悲伤，比起担忧国家的未来，反而更优先于讨好神龙，担忧盟约是否能够延续下去的米虫们，怎么可能有在危难关头站起来的勇气？ 心中想着接下来鼓励众人的草稿，忽的，少女脸色一凛。 轰的一声，宛若流星一般，刚刚离去的威尔海姆撞到了大地上，脚踏在对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威尔爷喵？”菲利丝慌忙喊道。 威尔海姆保持着格挡的架势，本打算奔着战场去的他，当面被一道红绫袭击，格挡了一手，原路退了回来。 而且这种力道……威尔海姆严阵以待。 克珥修眉头锁紧，看着从天上飘来的姜夏与陆明，这个时间出现的：“魔女……的同伴？” 亦或者干脆就是魔女？ 陆明落在了地面上，微微摆手:“先放下武器，有话好说，我们不是敌人。” 看了一眼默默摇头的威尔海姆，在想着菲利斯已经将召集部下的命令统治了下去，库珥修也乐的拖延时间：“不是敌人？那你们是什么人？” 陆明指了指不远处莱茵哈鲁特和拉姆的战斗，道：“那里是演的。” 库珥修眉头微皱。 陆明道：“魔女是真的，王都内范围内有夺人性命的范围诅咒也是真的，但并非是由魔女下的，实际上遍布王都的影子，只是让人感觉身体不适的程度的阴魔法，菲利斯应该察觉的出来吧？” 库珥修看向了菲利丝，菲利丝点头又摇头。 “生命力不断的流逝，但完全找不到流逝的源头，或许真的和在影子无关。” 在森罗的这片领域之中，所有要素都是同时流逝的，只是时间长了后才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失，从领域展开的一瞬间，领域内所有人的生命力就开始逐渐流逝了，在从零世界观内，水魔法掌管生命和治愈，菲利丝作为王国内水属性造诣最高的魔法师，自然察觉到了。 菲利丝能感觉的到生命力的流逝，能察觉到艾姬多娜影子带来的负面效果，但被提醒之后，才意识的这两种效果可能来自不同的魔法。 陆明微微点头：“这下，可以谈谈了吗？” 库珥修半信半疑，道：“……请。” 第五十四章 尸体 库珥修盯着陆明。 她持有着风见加护，除了能操纵风以外，风见加护能够通过‘风’读懂他人的心思，也是读心的一种。。 但对面的两位，她如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也有不同，那位女性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座大山，自然而然的无视了清风的吹拂，而那位男性，却如同一片空气，让她怀疑是不是压根就是幻影。 不过库珥修也不在乎，虽然用不了风见加护，但谈判她也是练过的，她是专业的，首先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镇—— 陆明:“现在的话，贤人会应该团灭了。” 库珥修：“什——” 军装丽人嘴张成o形，平日里严肃的脸满是吃惊之色。 陆明耸了耸肩，接着道：“王都周围二十公里范围内被施加了诅咒，没有解决的办法，为此不得不将王都的群众撤离，魔女的出现，莱茵哈鲁特的战斗，都是为了这个。” “接下来需要安顿王都至少三十万居民，贤人会已死的现在，需要有人有挑起重任——我希望你能辅助莱茵哈鲁特。” 陆明对着库珥修道：“仅仅是你的话，战斗力不够，莱茵哈鲁特则是手段不足。” 库珥修试着消化陆明带来的信息，贤人会团灭？倒未必是坏事，亲龙王国有神龙在，就是猪坐在贤人会的位置上，可能都不会太差了。 如今她确实是最有资格的掌控局面的，但她实力也确实不够——王都内乱，她镇的住王都的场子，但镇不住外部的场子。 换了莱茵哈鲁特掌权，其他国家绝对绝对不敢提一句入侵的事，哪怕都知道莱茵哈鲁特脾气好，也都先调查一段时间，弄清楚状况在说。 但……库珥修摇了摇头：“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很难想象莱茵哈鲁特能顺了你的心意。” 莱茵哈鲁特掌权？他要是有这个想法，这个国家早就信阿斯特雷亚了，莱茵哈鲁特只会认为自己没那个能力。 “那就坑的他不得不做就好了。”陆明笑着说道：“暗杀了贤人会的人的武器特殊，砍下去伤口不会愈合。” 威尔海姆当即色变：“——你是想？” 陆明点头：“对，甩锅给特蕾西亚。” 特蕾西亚·冯·阿斯特雷亚，讨伐白鲸身死的前代剑圣，莱茵哈鲁特的奶奶，威尔海姆的妻子，据说是在战斗之中剑圣的加护转移到了莱茵哈鲁特身上，导致她拔不出龙剑而死。 陆明淡淡道：“就说特蕾西亚讨伐白鲸时其实并没死，只是因为不满阿斯特雷亚家的不公正待遇，消失在暗处——与此同时是，你威尔海姆则是暗中拉拢推翻贤人会的盟友。” 库珥修指了指自己：“在说我？” 陆明点头：“正是如此。” “够了！”威尔海姆将剑扬起：“我不允许你玷污亡妻的名誉。” 老人出离愤怒，自己那被剑所爱，但却如同花朵般纯洁无暇，不忍伤害半点生命的亡妻，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让妻子的名誉受损。 “那没死就行了？”陆明反问道。 剑鬼气笑了：“你在愚弄我吗？” 姜夏站在陆明身旁，他找不到半点破绽，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容许其他人玷污亡—— 陆明摊手：“死了一半吧，讨伐白鲸时死了，她身体被虚饰魔女潘多拉作为尸兵控制住，但还有些自我意识。” 那发生在水门都市篇，特蕾西亚被操纵的前提下和威尔海姆来了场对决——然后特蕾西亚被莱茵哈鲁特秒了。 原本已经开始缓和的爷孙关系，在孙子秒了奶奶后彻底决裂了。 陆明耸肩道：“不死王的圣礼，你们应该清楚吧？” 不死王的圣礼，让死者复活，给予尸体再次行走之力的秘术。 水门都市的原著他看过……虽然看的是web版，但应该和正版八九不离十。 不死王的圣礼，在场的几位都很熟悉，菲利丝的父亲就用过，菲利丝本来还打算用这秘术来复活祂的挚友，王国的四王子——结果被四王子拒绝了。 四王子的理由是，余的生命从最初到终点就应该结束，别让余犯下无法到达终点的错误。 因此，菲利丝摇头：“不，用秘术维持生命，那根本不算活着。” “好歹有意识，怎么不算活着？”陆明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没办法理解你们这种人的想法，身体死了意识还在就不算活着？这也未免太注重生活质量了吧？” 菲利丝不知道怎么回答，怒视着陆明，看着就像是要一对猫爪挠过来一样。 威尔海姆心道，这要是真的……但凡意识是原来那个怎么就不算活着了？ 和尸体谈恋爱，和活死人谈恋爱我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他稍微想了想，觉得妻子堂堂剑圣死在白鲸嘴里确实不太合理，加上被白鲸吞噬的人都会被忘记，但他却实打实记得妻子的名字……如果有魔女参与，那不是合理多了？ 虽然这什么玩意虚饰魔女他听都没听过，但既然是魔女，懂的不死王的圣礼很正常对吧，这不死王的圣礼可是魔女秘术来着。 既然懂这秘术，那特蕾西亚堂堂剑圣，魔女将她做成了尸偶作为战斗力也很正常吧？ 威尔海姆狠狠的咬牙，一是他狠自己无能，蹉跎了十多年寻找了白鲸的下落，结果连真正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二是……他现在特别期望自己的妻子被做成了尸偶，总比死了强，这心中纠结的程度着实难以形容。 陆明耸了耸肩，道：“非要以为尸体状态不算复活……我有能彻底复活的方法，作为交换，你们剑圣家族的名头借我用用。” 威尔海姆：“成交！” 威尔海姆:“没错，就是特蕾西亚暗杀了贤人会，我早看贤人会那群瘪三不顺眼了，暗中联合卡尔斯腾家趁机掌管王国大权，这次魔女入侵，就是我们阿斯特雷亚家打算推翻贤人会，推莱茵哈鲁特上位的大动作，我是前王宫骑士团团长，这就接受骑士团引导民众撤离。” 陆明：“……”你好上道啊。 想着手里那在现实世界里内没用出去的阴阳玉佩，陆明耸肩。 ——你这威尔海姆和特蕾西亚总该是真爱了吧？总能许愿了吧？ 尸体还在，意识被束缚在身体内，复活过来充其量也就是个完全活性化身体程度的手术，完全不涉及轮回，这点小事怎么也在愿望的效力范围内了吧？ 至于威尔海姆怎么遇见特蕾西亚，以及万一不是真爱许不了愿……反正不关他的事。 第五十五章 将信将疑 陆明微微耸肩。 轮回世界和现实世界之中毕竟是不同的，赤瞳能跟他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当然不是纸片人，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但现实世界之中，相处了几十年的朋友，也可能知人之明不知心，甚至别说朋友了，有些人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可任务世界之中却不尽相同，剧情人物有现成的人设可以带入进去，终归是有确切可信的部分，而不需要如同现实世界之中一般，考虑外在性格是否是伪装。 陆明反倒是觉得，艾姬多娜那种人难缠，在原著之中不显山不漏水，完全不知道人物性格，本质和不认识毫无区别。 陆明知晓的信息是，六位魔女认可圣域梦之城里的艾姬多娜是强欲魔女，但贝蒂和罗兹瓦尔不认可梦之城中的艾姬多娜是他们的妈妈或者老师，对于艾姬多娜，陆明是将其当成占据了大势的轮回者，谋划难免受限。 而对于剧情人物，他就大胆的多了。 哪怕是官方调查了许多任务世界的资料，要经过多详细的核实才能确信资料的准确性？更何况资料来源的镜像世界之中，出现信息异常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都第三个任务世界了，就这原著中的剧情，陆明就敢确信那是真的——莱茵哈鲁特是将正确挂在心里的老好人，库珥修认真严肃的性格，以及剑鬼和先代剑圣的真爱。 中的某些细节，不经意间人物的一句感慨，一个信息，是官方几百次任务都调查不出来的，而且调查出来也要判断那是不是发自真心，谈及情报的具体性，官方调查出的情报要高过陆明知道的无数倍，但若是具体到关键人物，动漫中的剧情要来的更直接。 就比如现在，姜夏就有些疑惑的看着陆明，陷入沉思。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就敢这么坑害莱茵哈鲁特，真就这么确认他不会来找你麻烦？ 通过调查的资料确信莱茵哈鲁特性格好？可资料里他又并非没暴走过，而且你怎么确认剑圣家族的荣誉不是他的逆鳞？就敢拿剑圣家的荣誉来忽悠他？ 陆明当然敢。 作者访谈里有过提及，问题如何杀死莱茵哈鲁特，答案是所有人希望他死他就会自杀，问题如何嫁给莱茵哈鲁特，答案是所有人都祝福你们，莱茵哈鲁特就会娶你，无关本人喜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弄死贤人会，坑害莱茵哈鲁特支撑王国局面，只要确定这确实对于王国有理，陆明是半点不慌。 但官方在区域编号世界中调查资料时，没有过相似情景的试验，哪怕确认了九成可能性，也不可能这么1冒险。 姜夏眼神微微闪烁，她如果说全盛状态进入当前世界，倒是无所畏惧，但是如今的状态，考虑到所做行为的风险和受益，她也不会轻易做这种抉择。 可这是两个概念，当实力足够冒这险而无伤时，轮回空间是不可能给出高任务评价的。 姜夏叹了口气，只能说，有人能拿到高任务评价不是白白拿的，就算是靠运气，那也要运气给你这个机会才行。 陆明倒是没在意姜夏的想法，库珥修的人设没有莱茵哈鲁特极端，但相对而言，她也没什么危险——实力一般，倒是可以更大胆一些。 陆明指了指外面，对库珥修道：“为了减弱诅咒的影响，我将多兔引了过来——奔着我来的。” “菲利丝应该能感受到吧？生命流逝速度的减缓？”陆明道：“挡住多兔可以交给我们，相对的，保证民众疏散就交给你，顺带整理势力，推莱茵哈鲁特上位。” 陆明笑道：“没问题吧？” 库珥修心道，当然有问题。 你说魔女是无害的，你说有诅咒，你说多兔是你引来的……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问题点太多了吧？ 女公爵沉默了片刻，面露无奈：“没问题。” 她不信还能怎么办呢？ 哪怕对方在骗她，实则包藏祸心，推莱茵哈鲁特上位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那位剑圣也就是个战力吉祥物，真计较起来，还是她掌权王国——只可惜，卡尔斯腾家数百年的家名，如今怕是要蒙上弄权的污点了。 ——好在有阿斯特雷亚家在前面顶着，她也就是个帮凶。 女公爵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威尔海姆。 声名更受损的，是剑圣家系——但不同的是，剑圣家系声名受损或许是好事。 所谓剑圣，就是立功了是应当的，犯错了就是你的问题。 莱茵哈鲁特的功绩就不提了，库珥修所知，几十年前的亚人战争，当时的剑圣特蕾西亚是一位、不忍握剑的少女，没办法踏入战场没办法杀人——作为代替的，她哥哥加入了敢死队。 敢死队！ 随即，她的二哥和弟弟也接连战死。 最终，特蕾西亚还是踏上了战场，结束了亚人战争，得到的奖励仅仅是，威尔海姆成为了王国骑士团的团长。 ——这职位还因为先王王弟的千金是被诱拐被撤职了。 这也就罢了，就当亲龙王国的法律严格，平息战争的功绩带来的职位都不足以抵消这等损失——可如今王室集体暴毙，也没见贤人会把当今的王国近卫骑士团团长撤职了，也没见贤人们以死谢个罪。 而且，先王王弟的千金被诱拐时和先代剑圣讨伐白鲸是同一时期——几十年不握剑的特蕾西亚去讨伐白鲸，原因是她如果不去，去的就是她和威尔海姆的孩子，莱茵哈鲁特的父亲。 还打不过五岁莱茵哈鲁特那位，反正王国上层的命令就是你剑圣家族必须出人，出谁自己看着办。 由此可见王国对剑圣家系的苛刻程度，表面上将你高高供起来，王国之剑等称号不要钱似得给，但涉及到权力就严防死守，权力半点不给，不得已给了权力也要尽快拿回来。 库珥修有时候都想不明白，剑圣家系是怎么在亲龙1王国呆下去的，不是被高层忽悠瘸了吧？ 第五十六章 卡尔斯滕家行动了起来，而陆明和姜夏也开始了行动。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兔子陆明姜夏兔子。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陆明不由的哆嗦了一下，飞在天上时还好点，当落在地面上，这些红着眼睛的兔崽子们，给他带来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纵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他也觉得有些恶心。 小兔子坏心思大大的有，它们就是想将他陆明一点点的咬碎了吃。 作为唯一的战斗力，姜夏第一个问题：“兔子的分裂速度是多少？” “不知道。”陆明摊手。 “那我自己来试。” 姜夏深深看了陆明一眼，动作不慢。 素手微抬，百丈土石平地而起，五灵仙术，汇聚天地之力成形。土石化为迷宫，高数百米，长宽均千米来外，如黑箱般将多兔纳入其中。 多兔，顾名思义，是以多为攻击手段的野兽，如同蝗虫，又如同食人蚁，若非种群有数量上限限制，仅凭多兔本身，就足以毁灭世界。 魔女因子，每一种运用到极致，都是足以毁灭世界的能力。 姜夏手轻轻下压。 顷刻间，土石坍塌了一块，对着内部砸了下去。 姜夏微微点头，多兔以魔力为食，她具象化出的土石也是由魔力组成的，以土石构成的迷宫困住多兔，多兔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只能不断吞噬魔力，弥补损失的兔子数量。 陆明则是眉头微皱，有些事无需说的太明白。 在森罗领域覆盖的这片区域中，包括情感，本能，生命在内的‘东西’都在慢慢流失——既然是逐渐流失，但总归是也有个先后顺序吧？ 实力越强，在领域内能扛的时间越长，假设领域的吸取力是固定的，将多兔引入到了领域范围内，普通人流失的情感和生命力自然而然的就减少了。 那如果……多兔在不断的死亡呢？ 死亡前爆发的情感，死亡前爆发的生命力是否是最浓厚的？ 假设森罗的领域是磁石，生命体的情感和生命力等是放在桌面上的铁，随着磁石逐渐靠近桌面，自然是铁屑先被洗起来，然后是小型铁块。 将多兔一个个杀掉，这就仿佛是觉得磁石的吸引力不够，将铁块剁成铁屑，让磁石吸纳…… 陆明真的很想问一句，姜夏，你难道背叛了吗？你为什么帮森罗复活啊! 但这个答案他倒是也知道，领域吸收的总力量是固定的，那将多兔一个个杀掉，领域吸收了这部分生命力和情感，对王都的三十万民众来说，危害度自然也就低了。 不过……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 若是普通的帮助也就算了，这都已经到了损己利人的程度了吧？ 在这迫害多兔，无疑是在加快森罗复活的速度好吧? 不在任务世界烧杀抢掠就不错了，怎么还尽职尽责保护当地民众到了这种地步？ 咱们可是轮回者。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了王都民众尽可能的活下去，哪怕森罗提前复活也不在乎的姜夏。 以及，在这个过程中，担任丑角骗人离开的艾姬多娜！ 陆明知道，自己在悄悄推莱茵哈鲁特上位的事不可能瞒得过她手中的睿智之书，但这个过程却太顺利了，没受到一点阻止？ 哪怕是赤瞳，心中恐怕也是愿意多做些事的。 陆明幽幽叹了口气，这也能是轮回空间? 呸，轮回空间都这么和谐的吗？我这怕不是轮回空间天堂场。 这么一对比，他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心中只想着如何弄高任务评价，如何更好的完成任务，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陆明摇了摇头，艾姬多娜他不熟，暂且不做评价，但姜夏……说真的，这已经不是成熟不成熟的问题了吧？ 轮回空间里混的，纵然陆明总在吐槽她小，但成长到如今，姜夏阅历恐怕比他丰富多了。 那她凭什么这么白？天生圣母？陆明不是很信，在天生的圣母，也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吧？ 就陆明经历这几个任务世界来看，一个比一个来的问题大，斩赤世界的帝国，地错世界神和冒险者和普通人，从零世界亲龙王国的贵族和平民…… 帝具的力量，冒险者的力量，神龙的力量，陆明如今想来，再怎么也比不过轮回者吧。 可现实世界……至少陆明所见识到的区域，规则可比这三个世界稳定的多。 陆明心中隐约有些觉悟，恐怕不仅仅是姜夏自己，恐怕大部分官方轮回者都没在轮回世界中放任自我。 ……如同这三个世界般，强者通吃才是常态，轮回空间降临后的现实中，能维持着轮回空间降临之前的秩序反倒是异常。 这异常到了，为了维持这种秩序，陆明被a级轮回者堵门，找上缉查组时，明明受限于规则，缉查组组长却亲自去轮回空间给a级轮回者警告，才能让这秩序维持下去的程度。 “啧！”陆明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在第一个世界里，他和赤瞳签订了契约，他自然也知道，赤瞳这种性格在轮回空间中挺麻烦的，纵然赤瞳能接受杀戮，但她却也不缺乏同情心和正义感，这在轮回空间中很碍事。 不过……他也并未说什么。 因为，无论好人还是坏人，亦或者陆明，肯定都喜欢和有原则的好人一块玩，不用勾心斗角，哪怕彼此三观不和相处不下去了，至少也会大大方方的提出来，而不会暗中背刺你。 这种程度的麻烦，并不算迂腐的正义感，在陆明看来，总比更合作者勾心斗角来的更安全，这种程度的麻烦是必须冒的。 陆明本以为自己可能信任的只有剧情人物了，一来知根知底，二来他很难想象轮回空间之中的老手还保持着这一份天真，现在看来…… 陆明眼神微眯。 轮回者能保持这份天真，说没轮回空间的参与他是不信的，但凡轮回空间多安排几次抉择类任务，只能救一杀一那种，不怕轮回者舍弃不了这份天真。 这轮回空间………… 第五十七章 恢复 被困在土石之中的兔子死了一茬又一茬，陆明不清楚究竟死了多少，仅仅是看着兔子的死亡，他的收获并不小。 他所持有的魔兽之母权能如今还没能初步掌握，只是权能在自动运转，在靠近多兔之时将多兔的信息解析给他。 但正如姜夏做的那般，在森罗的这片领域之中，活的多兔被吸取生命力等的速度较慢，死的兔子在死亡的那一瞬间，被吸取的生命力等较快，陆明的权能解析数据亦是如此。 姜夏杀兔子从早上杀到了中午，多兔方方面面的信息涌现的更快了，陆明觉得，纵然是创造出多兔的暴食魔女达芙妮，恐怕也没他来的清楚——这并不奇怪，母亲生了孩子，也不可能知道孩子从细胞到出生的所有数据，但陆明这对口的权能却将这些一丝不落的分析了出来。 多兔这份的情报和数据，陆明很满意——或许是无心插柳？陆明敢说，仅仅是这些情报，他来从零世界就已经值了。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都是如何变强，其他轮回者变强只需要进入轮回世界赚取轮回点就行了，可陆明却需要找变强方法，在地错世界一波将全属性强化到了c级，但放在轮回空间的角度，这种强度仅仅是刚入门罢了。 但如今，从多兔的情报之中，他获得了最重要一点信息——如何才能变强。 暴食。 无论是曾经无魔的现实世界，亦或者轮回空间，甚至陆明曾经看过的电影，排除那些连最基本逻辑都不管的bug级角色，一切生命变强的手段，无外乎‘扩大’自身。 人类的进食，修行者吸收天地灵气，武道锻体补充营养，本质都是如此。 所谓变强，基本都是‘扩大自身意志所能掌控范围’的过程，进食了饭菜，普通人补充了蛋白质维生素碳水化合物，比起未曾进食状态自然是变强了几分，更不用说吸取天地灵气了。 多兔的特性无外乎吞噬和无限分裂，无限分裂的数据资料陆明暂时用不上，他和多兔的构造又不同，并非知晓资料就能照抄照搬来用的。 但吞噬就不同了。 多兔确实不强，单体来说毫无杀伤力，纵然是群体为单位，也不过是b级程度的评级，只要汇聚在了一起，姜夏想杀多久就杀多久，但这不意味着多兔的吞噬就弱了。 多兔的本质是部分魔女因子，魔女因子这东西恐怕和从零世界的世界本质挂钩，能力的层次不低。 就好比说——多兔不断的被杀，生命力和意志力等都在被领域吸收，但他只要吞噬魔力，就能不断分裂。 本质来说，这是将魔力转换为生命力和意志力的能力，姜夏做不到，莱茵哈鲁特也做不到，但暴食魔女因子做得到。 陆明从多兔获得的信息之中，就包括‘如何将魔女转化为生命力和意志力等’的数据。 不仅仅是这两种，兔子肉，神经，痛觉器官，牙齿，血液，角……只要是多兔的组成部分，都能够由魔力转化而成，不过如同魔力转化成生命力有明确的数据，但转化出具体的血肉和骨骼，只是凭借生命力间接转化而成的。 ——通过进食来使自己变强，这绝对是一条能走通的路子，尽管限制还有很多，吞噬只是将外界之物纳入体内，让外界之物在体内成了体系才算是变强，但陆明觉得，那可以以后在考虑，他也没想着一步登天，将问题全都解决。 仅仅是如今的所得也不小，多兔这些数据只要稍作更改，完全可以用直接用在陆明身上。 陆明和多兔的构造不同，如多兔分裂这种行为陆明怎么都学不会，但吞噬——进食也是人类的本能。 人类作为杂食动物，消化的范围本就不小，和多兔自然是没法比，哪怕只能用到多兔的部分数据，但仅仅是能用到的部分，也能让陆明的恢复力提高无数倍。 而且——他能看到空气中的微精灵，以及感受到生命力和精神力的存在了。 在之前，陆明对这些一无所知，就如同网上流传的一些傻雕图一样，一张森林图，一眼看过去去只觉得图正常无比，但当发图人加上一句‘图中你能看出那些越共’——刷的一下，就发现这本来看着是森林的图到处都是人。 多兔的信息之中，它食谱内包括的东西，生命力，精神力，魔力等等等等，这些资料到了陆明这里，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精神力是什么东西，魔力是什么东西，生命力是什么东西等等，算是给陆明的基础牢牢实实的补上了一课。 陆明悠悠长叹……权能就是权能，哪怕是陆明连初步掌握都还没掌握，但仅仅是权能帮助他解析多兔的数据，给他的收获…… 陆明看了看自己的左酱，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柄普通的长剑，眼含泪水。 尽管我对左酱爱的深沉，但为了实验能力的实际作用——对不住了。 陆明咬牙，刷的一下对着左酱砍了下去。 姜夏：“……” 砍到手臂的前一瞬间，陆明停手，刀堪堪搭在手臂上。 陆明思咐着，要不还是砍手臂……不，要不还是小拇指算了？ 将刀移到了左手小拇指上，陆明在不犹豫，狠心砍了下去—— 倒吸一口凉气，剧烈的疼痛从手指上传来，好在他也不是新人了，这种疼痛不至于影响精神状态，他闭上了眼睛。 通过精神力吸引大气中的魔力…… “你给我留点魔力，别跟我抢。”陆明叫道。 姜夏撇嘴。 紧接着，魔力流转到他的体内体内，通过人体内的器官和血液循环，逐渐改变性质，形成生命力，在将这股生命力调集到已经断了的手指上，以生命力刺激细胞再生…… 陆明再度睁开眼睛，被齐根砍下的小拇指迅速长出肉芽，陆明在心中刚数到二，小拇指已经恢复了原状。 陆明暗中估算了下，手臂齐根而落，恢复可能要五秒，如果是心脏被刺穿，产生生命力的速度会减缓，可能需要十秒开外，大脑例外，大脑被砍了连意识都没了，根本恢复不过来。 这是在恢复力上的进展，除此之外，只要自然界的魔力足够，他恢复体力生命力精神力的速度要远超损失的速度，长线作战等同于无限体无限蓝。 ——缺点也有。 正如药物喝多了有抗药性，身体也是有极限的，并非精神力生命力足够，大脑和身体就能一直支撑下去，长久的高负荷运转——陆明估算了下，以他如今的体质，高负荷运转十天问题不大，但在久，肉体会开始排除精神力和生命力的反哺…… 至于多久会猝死，陆明猜不出来，可能要等到将自己榨取到极限那一刻才知道。 ……应该不会小于一个月？ 第五十八章 复活 姜夏懒得搭理陆明，对于她这个等级的强者来说，各种力量相互转换不过是基本中的基本，只要想要专研，本就没有多难——重点在于没有时间。 陆明c级轮回者，将魔力转化为生命力和精神力等能力有大用，但她作为a级轮回者，得是将魔力转化为本源或者权能本质的程度才对战力有增幅，不然如同多兔这般无限生命力，其实也用处不大。 ——她发誓，自己是真的没酸。 陆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还能不知道吗？ 别人掌控权能，都是先知晓其然，而后才一点点开发，知其所以然。 无论是天赋，权能，还是其他的什么，真不是越玄越有用，而是恰恰相反，越自然越合理越好用。 越玄的能力，最多只能借用特别的优势抢占先机罢了，被看破了反倒是处处弱点，真将规则类能力一点点落实到具体的现实之中，基础越牢固规则类能力越难破解。 森罗的能力就是吃了太玄的亏，面对比他强的对手半点用没用，同级几乎无解也是因为他的能力足够全面——不需要考虑其他战斗方式手段，他将所有收入都投到了开发天赋上，硬生生将天赋砸到了毫无死角，若非如此，找到某种类别的攻击森罗无法抹除，那在同级战斗中就是致命弱点。 堂堂老牌a+级强者，攻击靠天赋，防御靠天赋，恢复靠天赋，也是穷到家了。 因此，知晓大量的知识和经验，将知识和经验归类成权能，这绝对是最稳的一条道路——可惜也是最难走的。 做个比喻，买了手机在研究手机的种种功能，总比先云研究手机种种功能零部件各种作用再买来的方便吧？ 陆明这般相当于连手机每个零件的制作都数记于心，正是因为他没能感悟权能，权能才会自动运转，将魔兽最细微等级的信息一点一点解析出来，真的掌控了权能，除非百分之百了解了权能，反倒是做不到这般自然而言的解析。 姜夏看来，陆明收获了这种程度的肉体再生能力，在正常不过了，相比起陆明所获得的，他失去的更多。 未被掌控的权能自动运转解析魔兽的信息固然可行，但那消耗的是权能本身，随着这一过程不断进行，权能本身会逐渐劣化甚至消失。 感知陆明身上权能的气息，姜夏估计……足以支持人走到a+级的权能，如同今天这般用个二十多次就会劣化到a级，五十次左右就会彻底消失。 家里有矿也不是这么烧的，s级轮回者也损耗不起，姜夏只能说……除非轮回空间是你家开的，不然最好别这么玩。 微微摇头，一边控制土石逗多兔玩，姜夏一边观察着王都内。 灾难来临，想着如今混乱以后无法追责，烧杀抢掠绝对不少，遍地都是哭喊声。 王国近卫骑士团行动了起来，卡尔斯滕家也在行动，但维持秩序却极为困难，疏散人员效率偏低。 ——姜夏斟酌着，用了偏低两个字形容。 实际上，现实中类似的情况发生的并不少，高级轮回者的战斗哪怕是被压制过的，战斗余波也不会比如今要低，低级轮回者倒是可以进入轮回空间躲避，但现实中轮回者数量不多，也就有个十分之一。 ——担忧无法通过新手世界，放弃成为轮回者的普通人可太多了。 一旦发生大规模战斗，疏散人员尤为困难，华国如是，其他国家亦如是，在生命面前，在逃生的路上，哪怕知道让人先行一步这条路会通畅，可更多人只会想着其他人让他，自己宁可这条路堵死也要往前挤。 从零世界疏散效率……姜夏看来，比主世界之中一些非洲小国要强，但比隔海相望的鹰酱都不如。 从疏散效率，大概就可以看得出民众素质和政府公信力。 对从零世界，她也没什么好想法，只是有些忧心，她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 可……姜夏深深叹了口气。 官方相对魔都动手不是一天两天了，九州结界布置成功后，能将战斗损失降低到最低——魔都那位不可能不知道。 不仅仅是他，上头的毛熊，西南的大象不可能放着不管，东边的脚盆鸡倒是威胁不大，其余国家的s级轮回者也有可能掺和进来…… 九州结界布置下来，华国便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大家都有s级强者，相当于都有核弹可以随时同归于尽，你如今建立九州结界，相当于建立核弹防御系统，那还了得？ 真到那时候，现实中的情况只会比如今的亲龙王国更糟糕…… 姜夏摇了摇头，对她来说，考虑这些有些远——那是生养自己的国度，不可能将问题全丢给上面自己乐的清闲，但她确实怎么都想不到好办法。 ——别说现实了，她甚至连从零世界中这种乱象都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叹息了一声，姜夏看向了陆明，自己心情不算好，她决定将这份心情分给陆明。 少女眯着眼睛，问道：“你知道森罗复活的具体过程吗？” 沉浸在开发出新能力的喜悦中，陆明微微抬头：“过程？” 姜夏点头：“对，过程。” 姜夏道：“不是‘嗖’的一下就复活那么简单，他的复活是有过程的。” “这领域吸纳的力量可以归类为三种，精神力，情感能量，生命力。” “精神力唤回灵魂。” “生命力唤回肉体。” “情感能量唤回记忆。” “但三种能量均趋于饱和时，他这个人才算完全复活……”姜夏干咳了两声，道：“如今，生命力吸收的可能多了点。” 陆明：“……你想说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常理来说，这领域之中，生命力应该是最后满的，但为了掩护民众撤离，多兔她杀的多了些。 纵然多兔死亡后也会有情感和精神力的逸散，但多兔毕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魔兽，比起生命力，情感和精神力方面差的很多，如今的结果…… 姜夏指了指远处，陆明转头看了过去。 刹那间，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姜夏摊手道：“……复活的序幕，开始了。” 第五十九章 毁灭 看着远处，艾姬多娜的眉头深深皱起。 在她周围，如今已然一片狼藉，大地片片皲裂，空气之中玛娜极为混乱，宛若一片地狱。 恢复了部分鬼角之后，拉姆的各项数值恢复到了a级——艾姬多娜很清楚，这个世界的a级和a级轮回者是没的比的。 需求不足，这个世界a级强者不需要毫无死角，他们很少和同级战斗，不需要开发能力也能过的很好。 实际上，以艾姬多娜的认知来说，并非是轮回者和任务世界强者比一定更强，只不过是从零世界里a级强者过弱。 在轮回空间之中，存在末日类世界。 存在超凡能力的末日类世界中，往往都是长年累月的战斗，面对怪山怪海，就算不断逼迫自己将潜力到极限也未必活得下来，战斗素质要比轮回者还要高出一截。 而从零世界之中，因为没有竞争，因为不需要逼迫到那一步才能活下来，同级间战斗力自然差了不少。 但就算如此，甚至莱茵哈鲁特还在配合拉姆演戏而出力，这也是实打实的a级强者的战斗，艾姬多娜仅仅需要在这里施法，近卫骑士团的其他人甚至没办法靠近战场。 艾姬多娜很早就知晓莱茵哈鲁特的存在了，在她原本的剧本之中，这位剑圣也是最好的工具人。 莱茵哈鲁特性格可能有些迂腐，但只要艾姬多娜的目标是拯救世界，那这位剑圣将永远是她的同伴，比说不干就不干的雷德，比一声不吭就消失的弗琉盖尔和不声不响就自闭的波尔肯尼卡强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将这位剑圣视为自己人，但她作为魔女，哪怕对于自己人，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拉姆就是了。 莱茵哈鲁特很强，哪怕没有加护也强的不可思议，没有加护他也很强，但有了加护后他何止强了数倍？ 在这个世界，所有的加护都来自‘欧德?拉古纳’，那是如同轮回一般，将所有魔力不断循环将灵魂洗净后转世的机构，某种程度被认为是世界的中心。 欧德?拉古纳制作并为灵魂发放加护，所以绝大部分加护都是与生俱来的，唯独莱茵哈鲁特例外，他1只要希望就会获得加护，甚至就算不希望，欧德?拉古纳也会不断为他提供加护——尤其是死后复生的不死鸟加护。 为了制衡莱茵哈鲁特，应对不死鸟加护的手段是不可或缺的。 ——这个世界还真不缺乏这种手段。 艾姬多娜自然是不行，但无论是神龙连概念都能烧毁的龙息，亦或者初代剑圣能斩断加护的天剑，都能有效应对不死鸟的加护。 这其中，也包括完全状态的拉姆。 鬼族能通过鬼角操纵大气中的魔力，被同胞视为鬼神降临的拉姆，如果是最大成长状态，通过操纵魔力来拦截欧德?拉古纳给予莱茵哈鲁特的加护也并非不可能。 大气中的魔力会主动附着到莱茵哈鲁特，依靠鬼角强制支配魔力的拉姆，彼此战斗相性极为优秀。 当然，相性归相性，艾姬多娜也清楚，哪怕拉姆最大成长，单纯实力也比不上莱茵哈鲁特，甚至最基本的——意志力也不如。 莱茵哈鲁特能够一直克己奉公，不滥用能力，但拉姆如果不断角，随着她不断成长，她会被鬼神之力附带的狂气吞噬理智，变成无意识的鬼神，这就是质的差距。 不过好在莱茵哈鲁特一直以来都怎么没用过全力，如今压制实力情况下的战斗，用来糊弄王都中的其他人足够了。 王都的撤退很顺利，根本不对亲龙王国的军纪抱太大期望，如同如今这种混乱和损失完全在她预料之中。 但艾姬多娜的脸色却很难看。 不远处，一道璀璨的光柱接地连天，纯粹的生命的气息铺面而来。 她还真不知道，这复活是分成阶段的。 如果将构成人的存在归纳成几种要素，当其中一种要素满足复活的标准，而其余要素还残缺时会发生什么？ 第一种可能性，先进行不完全复活。 如果生命力满足复活的要求而精神力不够，那就干脆复活肉体，在完全空白的肉体上一点点的恢复精神力和灵魂——这也算是一种复活的方式，但破绽太大。 哪怕是用小脑思考，艾姬多娜也知道，森罗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复活，他一言不就自爆待复活，那复活之后必然是巅峰状态，才不会是单纯的肉体复活而灵魂不复活呢，那不是给人把他肉体挫骨扬灰的机会? 第二种可能性，当所有要素都满足复活条件时瞬间以完全状态复活。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一种要素满足了复活的条件，而其余要素距离复活还差得远会怎么样？ 答案，便是如今。 光柱接地连天，璀璨耀眼，在闪烁了数分钟后，光柱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大块水晶。 水晶不成高十米开外，长宽约为五米，如同一道墓碑一般，在水晶内，肉体已然成形状。 当一种要素满足后，这领域的复活机制便会先一步将满足的要素凝聚成型——但却并非在此世，如今王都中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水晶和肉体不过是幻影，真正的水晶和肉体并不在这个时空，而是分属于无的概念之中，此世之人根本无法触碰。 随即—— 肉体凝聚成形的瞬间，生命力外溢。 水满则溢，在正确不过的道理。 反倒是这股生命力从无至有，真实的反馈到了现实之中，按照领域实现设定好的机制运转，分化为点滴，继而凝聚成形。 稍小一些的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拳头大小的蚊子。 稍大一些的生命力团凝聚在一起，组成人形，确实浑身腐烂，但仍然保持行动的状态，让人忍不住感慨，这种生物的意志力——个鬼啊！ 艾姬多娜恨得咬牙，半响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两个字：“丧尸。” 丧尸不强，携带的丧尸病毒也威胁不到强者，但如果蔓延开来，这个世界就完了。 这是丧尸，那……其余的生物呢？ 而且，生命体远不止这两种，而是成百上千，有些艾姬多娜认得出来，有些她完全认不出来的—— 这其中，到底混杂了多少如同丧尸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毁灭世界的生命体? 第六十章 怪物 天已经逐渐阴暗了下来，距离领域开启，已经过了快二十四小时。 陆明长出了口气，他往往想不到，姜夏在这里还藏了一手。 “……我也没那么迂腐啦，救不了的人就是救不了，倒不如想着拯救能够拯救的人。”姜夏耸了耸肩，脸色如常，陆明在那张脸上半点看不出喜怒来。 姜夏长出了口气，道：“当生命力溢满后，溢出的生命力将通过领域演化成种种怪物，在领域范围内制造杀戮绝望死亡，以此来加速他的复活。” 姜夏微微摇头：“哪位魔女小姐好像不知道森罗领域复活的具体流程，我就稍微隐瞒了下……如今，一不小心就会世界毁灭，剩下的，就交给她来选择了。” 是将领域范围内所有生灵赶尽杀绝，还是冒着灾难扩散开的风险，继续一个个的救人？ 姜夏眯着眼睛——生命体瞬间死亡，逸散而出的生命力精神力情感等确实更容易被领域所吸纳，但比起持续不断从活生生的生命体中抽取种种复活的要素，那一瞬间吸纳的力量还差得远。 姜夏的判断是，仅仅在此刻当机立断，将领域区域内所有生命体，连微精灵都消灭的一点不剩，提供的精神力和情感，并不足以唤醒森罗的记忆和灵魂。 她也想过将对方斩杀，一位在接下来一年中有可能成为s级轮回者的邪道，对于华国如今的局势是大麻烦，但实力不够就是实力不够，杀不了就是杀不了。 而且和姜夏不同，森罗——是精于逃跑的。 莱茵哈鲁特能对他造成伤害？确实。 花费一定的时间，招来什么神龙啊贤者之类的，森罗如今或许没办法正面抗衡，但逃肯定逃得掉——这是能力的限制。 姜夏的能力足够全面，打起来可以应对各种情况见招拆招，而森罗不同，他的能力一刀切，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可也不能完全不挣扎吧？不可能将希望放在不会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上吧？ 那打不过就跑呗，活着嘛，不寒颤！ 说他能在s级轮回者手里逃是高估他了，可未曾被压制的状态，他在a+级轮回者中也是极强的，纵然是如今的状态，从几位a+级土著手里逃掉恐怕不是难事。 姜夏选择，干脆让他一直躺尸，不让他复活过来。 如果由姜夏动手，那毫无疑问会和此方世界的土著对上，比如莱茵哈鲁特——那姜夏不急，就干脆让他们来动手。 从早晨道如今，一白天过去了，还没从领域范围内，至少是方圆十公里范围内撤离的…… 姜夏只能表示默哀。 ——我又不是你亲妈，能做的我已经做的够多了，如今留在这区域内的，不都是打算发混乱财，四处劫掠财物的。 那就让他们和这些财物陪葬好了……反正直接伤害这批人的不是她，导致有人对这批人动手的也不是她，她心安理得。 陆明耸了耸肩，事到如今，他才认识到自己的队友是资深轮回者，而不是傻白甜，才有了几分这是在轮回空间的实感。 姜夏的算计？不，她算计不到多兔的存在，哪怕她知道多兔的资料，但是陆明自己不站出来，她没办法将多兔待到王都，但凡有一只兔崽子留在外界，她就没办法拿多兔刷生命力。 或者说……她早早就看穿了自己和赤瞳的性格？ 陆明是不信的，他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权能上，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不确定上，赤瞳跟他提出意见只是偶然，姜夏和赤瞳从来没独处过——除非她通过某种手段给赤瞳施加了精神暗示。 ……没那么容易的，他们如今是组队状态，想要绕过契约进行非直接干扰类暗示，那可能性近乎为零。 陆明更倾向于，她知晓有这种可能性，因此在提出森罗的领域时，连复活这步提都不提，就是为了逼迫莱茵哈鲁特和艾姬多娜做出抉择。 陆明好奇问道：“生命力满溢会但是诸如丧尸之类的个体，那精神力和情感所属满溢会发生什么？” 姜夏微微思索，答道：“满溢的1能量都会诞生怪物，但差别很大。” “生命力满溢诞生的怪物是森罗搜集的数据为媒介诞生的，是他经历过轮回世界之中所见到过的怪物，生命能量凝结后就是货真价实活着的，这些怪物完全可以走出森罗的领域。” “情感能量满溢后，溢出的情感会重点加诸到几个人身上，从人类的心灵间隙之中诞生怪物，诞生什么样的怪物取决于个人，森罗本身也不知道会诞生何种怪物。” “怪物的实力会比森罗低上一个等级，他被压制实力后是a级，怪物就是a+级，但因为是从心灵间隙诞生的怪物，怪物会持有一种唯心类特殊能力，稍有不慎，a级轮回者也有阴沟里翻船1的可能，若是心灵有缺的a级轮回者，被翻盘的可能性甚至超过一半。” “精神力满溢……诞生的怪物是源于森罗自身的幻想，怪物数量有且只有一位，若是吸纳的精神力足够多，诞生的怪物实力和能力甚至会超过森罗的本体，但怪物走不出这片领域，且吸纳的精神力如果不够，能力会瞬间下降，本质是无根浮萍。” 姜夏看了陆明一眼，幽幽道：“后两种怪物都有被看成魔兽的可能性，如果真碰到了，以你的能力未必不能解析——但别轻易去试。“ “通过能力解析一下没办法用权能反击的土著也就罢了，面对多兔，你甚至通过多兔解读了部分暴食的能力吧？但对付高级轮回者，在你将对方定义为魔兽那一刻，对方权能层面的反击也就到了。” “真解析也可以，先把对方打趴下，打到毫无反抗能力，你想怎么解析数据都行。” 说着，姜夏素手轻轻下压。 轰隆一声，数百米高的土方直接坍塌，须臾间高台化为平地。 这一瞬间，陆明的权能感知中，属于多兔的意志掉线了。 姜夏微微耸肩：“走，咱们看热闹去。” 第六十一章 手段 一个高级轮回者的路子能有多野？ 按照姜夏的说法，在这领域之中，逸散而出的纯粹生命能量演化成种种怪物，而这些怪物，都是森罗本人将怪物数据印记刻印在了能力之中的，换而言之，如今出现的怪物，都是森罗亲手遇见过的。 在陆明面前，是一只大大的褐色蘑菇。 从蘑菇根部伸出了两只脚，没有腿和手臂，身后是大大的尾巴，在蘑菇身上张着一张巨口，巨口的左右两侧分别露出一颗尖牙。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这玩意……这玩意叫什么来着？ 他只记得，这是马里奥里最弱的小怪，跳起来一下就能踩死那种。 这怪物，感觉有些萌。 可在萌的怪物也是怪物，在游戏中或许只是小怪，但出现在现实之中，一人高的蘑菇怪足以吓退无数人，如今的大部分人类，可不是远古时期和虎豹搏斗的恐怖直立猿，普通人的狩猎本能要退化太多了。 或许经过训练的士兵能轻易击杀这种怪物，但是这些怪物却足以威慑普通人类。 ——现实世界中，很多人哪怕碰见小狗都会害怕。 看着陆明的表情，姜夏解释道：“那是板栗仔，某个任务世界中蘑菇王国的主要居民……那任务世界也是极为特别，其他任务世界的任务多种多样，但那个任务世界中，超过三成的任务都是拯救被绑架的公主，这种拯救类任务真的恶心。” 陆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剑斩出，送板栗仔归西，就这蘑菇的芳香，他抬头向上望去。 天空之中一阵嗡嗡的振翅声闪过，迎面扑来的是通体通红的大型甲虫，头上长着锋利的镰刀，让人看了浑身发麻。 姜夏手指轻弹，空气弹飞射而出，天空中的甲虫头部被贯穿了一个大洞，而后寸寸碎裂。 “这个叫做古加兽，以你的战斗力能赢，但应该会花费一些时间，我就顺手处理了。” “这边这个……这个巨恶心的。”看着新的蜈蚣样式的怪物，姜夏脸色漆黑：“这东西我记得，长得千奇百怪，但统一被称呼为原肠动物。” “恶，恶心的能……算了，不说了，影响心情。”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你就算不说，仅凭这四个字我也能猜到了。 出现的怪物千奇百怪，但其实并不强，下到普通人拿起武器就能应对的板栗仔和超小型恐龙，上也就比陆明要强一些，不会达到b级轮回者的实力。 但重要的是数量。 怪物们不断衍生，须臾之间就遍布了整个王都，并且—— 一边将原肠动物碎尸万段，姜夏一边说道：“对付这些怪物是没有意义的，和多兔吸收魔力而自我分裂导致的伪无限不同，这些怪物死后会再度化为生命能量，虽然这过程中也有损耗，但如果算上和你我怪物在领域中战斗而逸散开的生命能量，也堪称能无限循环了。” “仅仅是无限重生也就罢了，对于强者够不成威胁，关键在于怪物们携带的病菌，传染性极高，一不小心扩散开来，那就是一场新的生化危机。” “并且这种病菌，不是一种，而是很多种。” 姜夏微微摇头，看着陆明道：“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周围的怪物，你能解析多少？” 陆明摇头道；“不多……大概是怪物的体量不够吧，而且也并非所有怪物都能被定义为魔兽。” 多兔体量足够大，也是在姜夏将兔子一遍一遍的碾过去之后，陆明才获得全了多兔的资料。 如原肠动物等他通过权能反馈也获得了一定的信息，但太过零散，想要获得完整的信息恐怕要一天之后了。 “是吗……我想也是。”姜夏撇了撇嘴，微微抬眸道：“只不过，看来有人有些办法的样子。” 艾姬多娜，她真的不熟悉，在官方搜集的资料之中是一团迷的魔女——可这还没迷到连名字都不知晓的程度。 任务世界的剧情人物成为了轮回者她是真的没听过，但既然发生了，姜夏也不至于有多惊讶。 不过有一就有多，但如今华国官方都不清楚剧情人物能成为轮回者，恐怕也是这些人藏得够深，大概短时间内不影响大局，她只需要将消息上报上去，其余的交给上头考虑就行了。 如今值得她考虑的——仅仅是艾姬多娜本身。 成为轮回者后，原本对力量一无所知的普通人都能成为强者，何况是原本就是强者的剧情人物呢？ 姜夏看来，哪怕进入轮回空间的时间可能不长，剧情人物也应该有所改变。 ——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只在用原本她就会用的魔法。 姜夏话音刚落，天空之中，艾姬多娜慵懒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错，不错，这片被魔女诅咒的土地也有人眷恋，实在是让人感动……那就，让我的眷属们陪你们玩玩好了。” 虽然领域内显现的魔兽和她关系不大，但在周围的人看来却并非如此，好心的魔女趁机提醒一下还留在王都内的民众，自己的存在。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 事到如今除了少数乱民，连近卫骑士团都撤离了，近卫骑士团作为官方势力，按理来说是最晚撤离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遭不住有人就躲着近卫骑士团，藏在阴暗处。 有很多人逃命来不及带钱财，就有人想着等到所有人都逃了，去他人家里偷取财物，暴富的未来就在眼前，生命危险算什么?魔女的诅咒算什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可当怪物被召唤出的那一刻，见了棺材，很多人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艾姬多娜眼中闪过一丝1哀叹。 她能做的不多，如今留下的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咎由自取，在生命和财富面前选择了财富，但就算如此，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拯救这些人。 愚蠢可以以后改正，品行可以之后弥补，但生命仅此一次。 “睿智之书——开！” 魔女手中的书籍不断翻页，无风自动。 作为从零世界最博学的学者，最强大的魔法师，她哪怕属性和魔力尚未成长到太高，但在对魔法的理解上，在手段上，她可并非毫无进展。 忽的，睿智之书停在其中一页，在那页上，画着一道漆黑的锁链。 “在光与暗之中诞生，映照此世之真理，显现与此。” “——连锁破坏。” 第六十二章封印 世界的由来有很多种，宇宙大爆炸，盘古开天地，上帝七日创世等等，就在华国系神话之中，伏羲开过天，老子也开过天，如此种种，众说纷纭。 在诸多的创世神话之中，有常规类的开天传说，也要较为特别的创世传说。 传说，在天地混沌一片是，从无之中诞生了一张卡，卡分为两面，背面代表黑暗，正面代表光明，随着光明和黑暗的不断发展，最终世界诞生了，万物随之衍生。 在古时，人类总结世间的种种知识，最终形成了各种魔咒，而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演进，人类开始发现，比起魔咒来说，卡片反而更接近世界的本质，于是逐渐形成了以卡片对决决定一切的世界观。 艾姬多娜不是牌佬，可能在那个世界打牌就是一切，毕竟连世界都是一卡创造，但对魔女来说，她更在意的是各种知识。 古时人类专研而成，如今近乎被淘汰的种种魔咒——如今她施展的就是其中之一。 连锁破坏。 将魔咒翻译成卡片描述，效果是——攻击力2000以下的怪兽召唤·反转召唤·特殊召唤成功时才能发动。从那1只怪兽的控制者的手卡·卡组把同名卡全部破坏。 攻击力两千是什么概念？高贵的斧王攻击力才仅仅一千七百点，生命能量演化的怪物们，全都站在魔咒的打击范围内。 可惜的是，一次魔咒只能作用于一种怪物身上。 艾姬多娜眼神微冷，她的权能之中，睿智之书能够轻易知晓此方世界的一切信息，但如果是关于轮回者的信息则需要进一步解析，因为轮回者的信息在此方世界之中没有明显的记录。 不过，主动施展权能的艾姬多娜，可比陆明解析信息要快多了。 刹那间，数道锁链虚影盘亘在虚空之中。 原肠病毒？丧尸病毒？其他什么病毒？ ——防不胜防？怎么可能。 我，艾姬多娜，全都防出去了。 对准一直丧尸施展魔咒，领域内的所有丧尸全都失去活力，艾姬多娜觉得遗憾的是，她对于魔咒的研究不透彻，不然就对着病毒施展连锁破坏，那样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艾姬多娜长出了两口气，脸色有些白，连忙拿了两瓶魔力恢复药剂灌上，她成为轮回者后，眼界开阔了，手段变多了，可以往不缺的魔力如今却成了硬伤。 调息了两下，艾姬多娜干咳了两声：“咳咳，喂，喂?！” 确认音调调整好后，艾姬多娜面色一凛，正气道：“魔女，由我莱茵哈鲁特在，就不会让你为所欲为，光之剑！” 莱茵哈鲁特：“……”你有事跟我说一声不行吗？为什么要借用我的语气来说。 艾姬多娜声音刚落，密密麻麻的光剑散满整座城市，刹那间，就有人闭上了眼睛，心中大喊吾命休矣。 但数秒之后，当事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睁开了眼睛，却见光剑架住了不远处的怪物，使怪物动弹不得。 魔咒，光之护封剑。 从天而降的光剑看似很酷炫，实际上没有半点杀伤力，仅仅是封锁的手段。 依照卡牌效果，在封印范围内的敌人三回合内不能进行攻击宣言，换成了魔咒，同样是禁止敌人攻击，三回合变成了持续时间。 具体持续时间是受施法者造诣而定，同样的施法者，施展文本效果持续三回合的魔咒，魔咒生效三分钟，施展文本效果持续五回合的魔咒语，魔咒可能会持续五分钟。 但如果是大师，持续三回合的魔咒可能在现实中持续三个月，甚至三年。 艾姬多娜保持着莱茵哈鲁特的音色，通告全城：“为了消除魔女的诅咒，三个小时后，我会对王都进行彻底的清洗，请在三个小时内退到有骑士团所在的安全范围内，超过时间期限，我也没办法留手。” 卡牌版本的光之护封剑作用于敌人，但魔咒版是自己判断敌我，艾姬多娜的判断标准是人形生物，掺杂在怪物之中的人形生物，就只能由她一个种类一个种类的拔除了。 再度灌下了一瓶恢复药剂，艾姬多娜抿了抿嘴角。 比起封锁全城，毁灭全城反倒是更加容易一些，可毁灭有时并不能解决问题，封印虽然不能治本，但却能治标。 感受者体内的魔力如同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艾姬多娜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小时她还是争取来了。 只不过…… “只不过，这样不能保证完全没问题吧？”带着陆明，姜夏来到了艾姬多娜所在的高台之上。 艾姬多娜白了她一眼：“你如果早点说，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姜夏耸肩：“我们是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也有可能是合作人，但唯独不是同伴，我没道理将所有情报和盘托出。” 少女反问道：“你不是也有隐瞒吗？作为暂时的合作者，我没说出假情报就已经很有节操了。” 艾姬多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魔女坏心眼的笑了笑：“确实不能保证现在逃出去的完全没被感染，需要将已经感染的人彻底清除，这任务就交给。” 艾姬多娜很懂。 没说出森罗复活的情报，是在逼着她做出清除范围内所有生灵的决定，出现在这里，则是她表明自己仍然属于合作者的立场。 在确认森罗无法复活，或者森罗彻底死亡前，她们的联盟关系尽管脆弱，但双方都没有断了这关系的意思。 合理的范围内各凭本事，被算计了也只能怨自己不谨慎，被骗是自己蠢。 艾姬多娜摆了摆手，道：“稍等一下，我会将接下来被感染者的信息和出现位置发给你。” 艾姬多娜确实战斗力在b级范畴内，但她和陆明不同，她对权能的掌控极深，感悟权能到她这种等级，普通轮回者早就a级实力了。 艾姬多娜实力不足，那是她权能不提供战斗能力，本质上她和其余a级轮回者差距不大。 战斗力弱，相对应的——普通a级轮回者做不到的事，她轻易就能做到，更别说在这主场世界。 第六十三章联系 姜夏离开了，作为暂时的盟友，这种小任务她很难推辞，更何况她本身也没有太多异议 艾姬多娜已经暴露了些许底牌，姜夏本身也不是的视人为蝼蚁的性格，没打算袖手旁观将艾姬多娜逼得太紧，倒是留下了陆明一个人在这高台之上，陪着艾姬多娜多凉风。 魔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被暗中摆了一道，她现在心情有小小的不悦。 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艾姬多娜能理解，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没挖坑到给假情报就已经是人品够硬了，隐瞒情报彼此试探也是应有之义，如果换了她，她也会这么做，但对方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了。 说到挖坑，艾姬多娜还真没怕过谁，她的智慧可不是因为睿智之书带来的全知，魔女的权能是根据个人性格和本质来的，正因为她是艾姬多娜，她的权能才是知晓一切的睿智之书。 对方的弱点……离间。 艾姬多娜嘴角微微勾起。 对方是两个团体。 以陆明这位新人为例，那位杀手小姐分属于这位新人，通过相处间的细节，二者间有极为亲密的从属关系，但性格不同，这就有利用的空间。 而陆明和那位缉查组组长……艾姬多娜看得出来，二者并无明显从属关系，很有可能只是临时的队友。 如果说队友自不必说，组队没有原因，但临时组队，那彼此间必然有利益关系在。 艾姬多娜心中，较大的可能性有三种。 其一，华国官方打算招揽新人。 一位连续获得两次s级评价的新人，官方招揽很正常，但既然和姜夏没有从属关系，就说明陆明并非华国官方培养的人才。 连续获得两次s级评价，恐怕正处于年少轻狂的时期，肯定想的是‘老子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地’，和官方人一起行动，没问题就有鬼了。 恐怕现实里遇见了某些问题。 第二，陆明手中有她的情报。 这方世界开启的速度比艾姬多娜估算的要早，这其中必然是华国官方大批量投入轮回者导致，官方手中恐怕已经搜集了大量这方世界的情报，但那并不是说其他来源的情报就不重要了。 陆明手里或许有一些她所在世界的情报，用来作为他和官方的合作基础。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这也难免，她为了这方世界劳心劳力，偶尔遇见些剧情轮回者，自然想着骗一骗援助，买买惨，什么我那方世界都快亡了，嫉妒魔女不为人子，队友没一个靠谱的云云——她这一套下去，难免泄露了很多信息。 艾姬多娜也是万万想不到，和剧情人物同僚吐苦水，消息能传出去，明明轮回空间对她们的限制很严来着。 第三，则是陆明所获得的任务奖励。 两次s级评价，两种s级奖励——在当前世界，轮回空间是按照比例压制轮回者的实力，包括轮回者强化的技能和获得的装备。 a+级轮回者被压制了到a级实力，她的装备和技能同样会被压制一个等级——a+级轮回者获得的s级装备，装备被压制之后会是a+级装备，而非直接一刀切到a级。 要是a级轮回者获得了s级装备，那甚至装备威能不会被压制。 艾姬多娜想来，轮回空间的考虑是能获得超出这个等级的武器或技能也是轮回者的本事，没完完全全的一刀切——前提那是你本人获得的，别人借给你或者别人送给你但需要你以后在送回去是不算的。 轮回空间也没那么好糊弄。 上述三种情况可能同时发生了一种或几种，艾姬多娜心中大致有了数，依照如今的情况来说，两者恐怕以契约模式展开了合作，这就意味着并非不可破解。 只要是轮回空间公证过的契约，最底线的效力还是可以保证的，但无论多严密的条款也必然会有漏洞。 她和姜夏的矛盾，无外乎这个世界的任务，争夺世界影响力——影响力达到60以上，能够获得世界主权。 她和邪道轮回者没有半点和平相处的可能性，在艾姬多娜这里，华国官方还有最基本的信誉，到了万不得已时，艾姬多娜勉强也能妥协，但她更希望世界主权握在自己手里，不想轻易放弃。 如果能为姜夏安插一位拖后腿的…… 艾姬多娜眼神微微闪烁，盯上了陆明，不强，背后没有过大的集团利益纠纷，现实里可能惹上了麻烦，这就是极好的目标。 魔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 莱茵哈鲁特和拉姆的战斗如今仍然持续着，最初是为了吓退王都的民众，现在除了让民众不悄悄返回王都外，是在找停下战斗的时机。 等到三个小时后，莱茵哈鲁特便可以顺势收手，同时宣布这二十余里的范围内被魔女诅咒，另选新都，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两者战斗的余波波及的四处都是，但在艾姬多娜所在的高台上却平静如常。 陆明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就听见艾姬多娜温柔的说道：“……你在现实里遇见麻烦了？” 陆明眉头微皱，艾姬多娜将那当成了默认，神神秘秘道：“这种程度的消息我还是知道的，不妨和我说说？” 她如今几乎确认了，自己的消息被作为剧情人物的同类所透露，但不确定透露到了那个部分……干脆说的含糊一点。 艾姬多娜相信，聪明人会自动脑补的。 陆明确实开始脑补了。 他心道，我和你关系很熟悉吗？到了能聊现实的程度了？没有吧？ 那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知晓剧情这件事陆明藏得很死，尤其如今和姜夏组队，在她说出一些错误观点时，陆明会想着以不暴露自己知晓剧情的前提下，以官方调查出的资料为出发点‘推测’出原著的真相，因此在隐藏自身知晓剧情的事上他很敏感。 但陆明没在艾姬多娜身上用过隐藏的手段，艾姬多娜若是疑惑他如何知晓了许多信息，陆明不介意‘炫耀’着说明自己如何推测出是她，如何知晓一些官方尚未调查出的隐藏信息的，但她上来又是一副‘我很熟悉你’的语气…… 陆明心中一顿。 难不成你们剧情人物间有联系？你以为是别人暴露了你的信息？ 第六十四章和谐 剧情人物能成为轮回者，陆明是知道的，在新手世界遇见的枫妹就是剧情人物，地错世界的阿尔霏亚成为轮回者的事他如今倒是还不知情， 但陆明在轮回空间中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剧情人物能成为轮回者。 那这必然是轮回空间施加了不能暴露的限制，但艾姬多娜这种表现…… 陆明心道，莫非不仅仅是轮回空间的限制，她们已经暗中组成了组织，甚至是通过自己暴露的些许对艾姬多娜的熟悉，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是其他人暴露了他的信息？ 难不成剧情人物间的信息完全共享？ 陆明一下子就想歪了，互相迪化以示友好。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的多些想的夸张些都很正常，真彻底相信这些发散的想法才算是迪化。 陆明略微思索。 他得到的信息…… 一，艾姬多娜或许以为自己关于她的一些信息是从枫妹那里获得的。 二，艾姬多娜不知道他和枫妹的联系，所以才采用了含糊不清的说辞。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联系来着。 顺着艾姬多娜的话？试着忽悠一下她？ 算了算自己的智商，又算了算利弊，陆明摇了摇头，冷冷道：“我们的合作只在确定森罗的威胁消失之前，现实中的事和你无关。” 坐实了自己从枫妹手里拿到了艾姬多娜的情报？或许能得到艾姬多娜一定的信任，但实在是得不偿失。 艾姬多娜回去对一对情报不就露馅了？万一她在偶然知晓了华国官方调查出的资料呢？ 将知晓艾姬多娜信息的可能性推到枫妹身上，待到事件结束以后，因为视角不对，是有可能流露出他知晓任务世界剧情！ 如果艾姬多娜还能活着离开这个任务世界，接下来，陆明不确定能隐瞒下来自己能在死亡回归中保留记忆……艾姬多娜不可能猜到他的具体天赋，但或许会产生些无端联想。 对他终究是不利的。 那还不如直接将知晓她信息推给华国官方的资料，不引起她的怀疑。 既然如此，陆明自觉视角要正，以艾姬多娜目前的话来说，他不应该也不能将‘通过推演官方调查资料获得的信息联系到枫妹身上去’。 仅仅是这种态度，就可能露出破绽。 陆明的拒绝，艾姬多娜认为这很正常，她又不认识枫妹，甚至她知晓枫和阿尔霏亚与陆明认识，都是通过‘江城区连续出现两位剧情人物新人’与‘江城区有轮回者连续两次获得s级评价’推测出来的。 不是艾姬多娜蠢被骗，而是她信息受限——但凡陆明表现出一点逻辑上的问题，她就能发现不对。 就算智商再高，也不过是对既有信息的整理，当信息不足时，一切还是要靠推测和不断修正，智慧不过是让人能更快发现话语中的逻辑漏洞，更快进行多种假设罢了。 心中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艾姬多娜失声笑道：“别担心，我答应了她在这个世界里照顾你的，我们不是敌人。” 艾姬多娜拿出了一瓶a级治疗药剂，道：“这个你总认识吧？” a级治疗药剂……艾莉丝的小店？ 陆明回味了过来，当初他买治疗药剂时，他看着店长还在想，这店长是不是剧情人物，他隐约有些印象。 如今看来，你们还真有联系？难不成枫妹回到轮回空间后被店长接走了? 陆明权衡了一下大体思路。 ——我和枫妹不熟悉，仅仅只有一任务之缘，她甚至没和我说过自己是剧情人物，但因为赤瞳的存在，我知晓剧情人物能成为轮回者。 我去过且仅去过一家小店买治疗药剂。 忽然，有一位剧情人物的轮回者出现在我的面前，伪装成和我很熟悉的样子，还拿出了一管治疗药剂暗示我…… 她误解了什么？ ↓ 如果是误解，难不成和她是剧情人物有关？ ↓ 或许剧情人物相互知晓信息，她错误的以为我推测出的信息是枫妹告诉我的 ↓ 我是不是可以忽悠她？ 陆明心中点头，逻辑上应该没有太大的漏洞，那…… 陆明微微点头，皱着眉头道：“你和……和她什么关系？我没怎么听过。” 艾姬多娜眼神微眯，很不对劲。 这种细微的差距，微妙的停顿感……对方脑内必然经历了一系列的思考。 绝不是她一拿出治疗药剂就给出的反应。 艾姬多娜本以为那两位新人和陆明关系密切，她用‘和陆明接下来同一任务世界’的消息，可是骗来了不少a级治疗药剂的，但如今看来——难不成只是认识或者熟悉或者有恩？ 那陆明关于她的信息来源呢? 艾姬多娜思索道，难不成真的是通过官方调查出的信息推测的？甚至仅仅因为到了深夜艾米莉亚没出现在赃物库，就锁定了幕后黑手是她？ 可能性不高，但确实有，如今因为她有些直接的试探，才让陆明明白了过来？如今试着伪装成和很熟悉的样子骗她的情报? 艾姬多娜心中冷笑，有点意思。 魔女摆了摆手，淡淡道：“女性都有些小秘密的，没说也很正常，她可是很担心你的安全，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你。” 陆明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悦，却仿佛有些犹豫道：“那就拜托前辈了。” 艾姬多娜：妈的，影帝。 陆明暗叹了一声：果然，整理脑内逻辑的不自然停顿被看穿了，她如今大概知道我在试着忽悠她了吧！ 不过也好，这般下来，误解了他的思考量是在反应到了相同艾姬多娜说的信息，他知晓剧情这事暴露的一丝可能性都没有了， 而且，只要能演下去就好。 陆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幽幽长叹道：“也罢，没和我提及也很正常，毕竟我这情况……哎……” 陆明虚心问道；“前辈，我能请教你一些魔法的知识吗？” 艾姬多娜含笑道：“只是这种小事，当然没问题。” 警惕对方的看破了她的想法，她甚至贴心的连陆明的叹气都不问。 只是心中也有些疑惑……请教她魔法？为什么不直接强化？两次s级任务评价，轮回点应该也不少了才对。 难不成是强化有限制的天赋类型？ 就这外界的战斗声，一位想要骗取新人信任的魔女，一位想要骗取魔女信任的新人，在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表演的情况下，均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今天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美好，充满了真善美， 第六十五章 魔法 一位貌似提携后辈的魔法使，一位貌似有礼有节的后辈，心中都有着盘算，相处起来顿时和谐了起来。 艾姬多娜的实力只能算一般，哪怕和如今的赤瞳比，谁更强还在两可之间，但若是在知识方面，主世界中一些s级轮回者都未必比得过她。 轮回者相对于土著是有优势了，长年累月的战斗增加经验，无数世界的任务开拓眼界，高级轮回者对于力量本质的理解一般都很到位。 ——可这种理解仅仅是个人理解，而非系统化成体系的理解，很多经验和知识往往只适用于轮回者本人。 绝大多数高级轮回者都是能弄明白自己的天赋技能，明白自己应该如何成长如何战斗，可若是让他们教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粗略的天赋开发手段，基本的战斗经验，以及一些自己悟通的完成任务小技巧……充其量也就是这个程度。 艾姬多娜不同，作为从零世界的土著，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最起码是对于魔法来说，她有着很深的理解。 这也是土著和轮回者的差距，土著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强，需要将种种理论都悟熟于心才能走出一条变强的道路来，但轮回者有轮回空间的强化，只要轮回点足够，完全可以依靠强化——而强化之后，轮回者只需要投注心力在在自己变强后的属性技能开发即可，如何‘从弱变强’的部分反而不重要了。 如何从弱变强？对轮回者来说，这是不需要问的。 去强化啊，去强化啊，去强化啊，你他妈不会去强化吗.jpg 陆明对艾姬多娜的魔法知识感兴趣，他如今是广撒网，能捕到什么鱼算什么鱼，但凡是和变强有关的可能性，他都不想放过。 陆明想学，艾姬多娜也乐意教，可能是因为她的知识来的比较容易吧，这位魔女心中几乎没有门户之见，很乐意将自己的知识分享出去——毕竟是充满了正义感，甚至几乎都不会拒绝其他人请求的好心魔女。 虽然她偶尔会做些坏心眼的勾当，但非要对个人道德水准进行评价，大概是艾姬多娜＞姜夏＞＞＞＞陆明。 二人的魔法教程很顺利。 说到魔法，一切存在魔法的世界中，九成九的魔法都是高端能力，施展起来都有极大的限制，而从零世界就是这极少数的百分之一。 从零世界之中，魔法分为六种属性，风火水土阴阳，还有少数将六种属性混合在一起的六色魔法。 魔法的咏唱极为简单，芙拉代表风，修玛代表水，戈亚代表火……最低级的魔法只需要咏唱这两个字节就能释放。 若在两个字节前加上前缀，比如代表‘低级’的‘艾尔’加在‘修玛’前，艾尔修玛就是低级水魔法的咏唱咒语。 换成‘乌尔’则是中级魔法，换成‘阿尔’的前缀便是最高级魔法，堪称魔法咏唱界的一股清流。 不需要记录乱七八糟的咒语，在初中级阶段不需要知晓太多魔法知识，甚至从零世界连咒语都不是必须的，只是简单的自我暗示，比如‘艾尔修玛’广义上是低级水魔法的咒语，但如果施法者一直认为‘修玛’释放的是火属性魔法，那施法者是真能释放出火魔法的。 这个世界魔法的核心，在于想象力，将魔力施法至外界，魔力会按照施法者的想象升华为现象。 最起码在低级中级阶段，从零世界的魔法抛弃了大量繁文缛节，魔法已经简单到如同菜月昴这种普通人都能迅速学会的程度。 当然，魔法并非毫无门槛，菜月昴很快就学会了阴属性魔法‘纱幕’，是因为帕克为他提供并引导了魔力，让他能够直接体会到施法的感觉，但被评价为毫无魔法使的才能的菜月昴体验一次后，第二次就能轻松自己使用魔法，这也说明起码在入门阶段，从零世界的魔法是真的简单。 ——假设有高级魔法师闲着没事干，天天帮普通人体验施展魔法的感觉，全民学会低级魔法也并非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除了既得利益者阻止，以及太多人学会魔法可能扰乱世界的魔力平衡外，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技术问题。 “当然，学习魔法，第一步是坚持属性。”多娜老师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副平光眼睛，一只手拿着小教鞭，严肃的说道。 魔女将教鞭抵在了陆明的肩膀上作势欲施法：“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发出这声音是必须的吗？”陆明一头黑线。 魔女：“叫老师。” “……多娜老师，发出这声音你不觉得羞耻吗？” 魔女面色如常，当魔女脸皮就是要厚，有些魔女夸耀自己美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艾姬多娜才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很好，是阳属性，在加buff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吧。” 陆明：“……？”我是来找攻击手段的。 从零世界的魔法属性也很特殊，‘火’属性是温度，冰魔法也算在火魔法里，而‘水’属性是‘生命’和‘治愈’。 阴是debuff，阳是buff——换句话说，一位合格的阳属性魔法师，战斗手段是给自己加一堆buff，然后上去秒了敌人。 阳属性魔法师完全可以不提魔杖，光明正大的提着斧头和大剑战斗，其他系魔法师这么干是沉迷近战不务正业，阳属性魔法师是真这么战斗的。 陆明嘴角抽了抽，勉强平静了下来，他是真的想要施法火球冰箭风刃，biubiubiu释放弹幕的战斗方式，但强化魔法……也认了。 有能学的魔法就行了，他不挑，别人开直升机是别人的事，能两条腿走路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啊！ 在从零世界，艾姬多娜绝对是最好的老师，就这莱茵哈鲁特和拉姆的战斗声，她讲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直到天空中的光剑逐渐淡去，她才停下了讲课。 艾姬多娜长出了口气，望着远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果然来了……潘多拉。” 第六十六章 虚饰 艾姬多娜很少讨厌人。 或许是知识分子的骄傲吧，艾姬多娜承认，自己意图拯救世界，有极大原因在于普通人的愚蠢。 聪明如我，就应该去开导这个世界，就应该去拯救一无所知的弱者，哪怕很多时候她会被这种愚蠢气到，但艾姬多娜也不会讨厌这些人。 普通人没有她这么聪明美丽可爱博学已经足够不幸了，好心的魔女怎么可能讨厌他人的愚蠢？就算有时预测到了灾难，艾姬多娜怎么劝说普通人离开都没有效果，气的她狠狠的咬牙，但艾姬多娜也只会反省自己。 哪怕是四百年前五排散伙，辅助嫉妒魔女大姨妈来了，ad贤者去照顾女朋友了，中单神龙被打自闭了，上单剑圣气的挂机了，艾姬多娜难过之余也只会在心中感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艾姬多娜：妈的，一群孤儿队友。 艾姬多娜：(#‵′)凸。 从出生到现在，艾姬多娜只讨厌过四个人。 明明生下了她，但却给了她黑暗童年的人渣父母。 四百年前暴走，导致世界更加滑向灭亡深渊的嫉妒魔女。 以及——虚饰魔女潘多拉。 普通的人渣艾姬多娜可以理解，甚至会同情，但生下她的父母是人渣还是伤到了当时小艾姬多娜那纯洁的心灵，这也是导致了艾姬多娜最初性格的原因——既然自己如此的不幸，那希望其他人能够获得幸福。 嫉妒魔女则是另有原因。 四百年前世界各处天灾频起，世界一度濒临灭绝，为了拯救世界，当时她和贤者想的是要集合一切能用到的力量——哪怕是存在就会导致世界毁灭的魔女因子，如今也要将这股力量用在正途上。 比如愤怒魔女密涅瓦的权能，她能够治愈一切，但每次施展权能都会造成世界魔力的不平衡，进而引发天灾。 但如果在合适的时候使用能力，拯救下来的生命可能比世界魔力不平衡带来的灾难造成的牺牲要多得多，那就没必要太过顾虑。 当然，魔女因子没那么好掌控，有说法是力量没有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但魔女因子确实是带来世界毁灭的力量，不仅仅在于魔女的权能施展就会给世界以负荷，更在于这股力量会将魔女因子的持有者引向歧途。 随着魔女和魔女因子的不断适配，魔女的性格逐渐向着大罪靠拢，甚至是人格分裂——将这种力量用在拯救世界上，一不小心就会得不偿失，因此四百年前艾姬多娜和贤者定下了一道保险。 艾姬多娜本人。 她是唯一一位天生魔女，她的魔女因子适配度是最高的，同时她也是所有魔女中施展能力次数最多的，通过睿智之书不断搜索世界各地天灾的发生情况，战争瘟疫的发生地点等等。 按理来说，这般下来，她应该是最容易被魔女因子彻底感染才对，艾姬多娜打算以她的意识消失，性格从艾姬多娜彻底变成了强欲魔女为警戒线，那时停止使用其他魔女的力量应该还来得及，其余魔女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可还没等到她出问题，莎提拉暴走了！ 其他魔女心中可能将莎提拉和嫉妒魔女分开，毕竟吞噬了她们的是嫉妒魔女，莎提拉只是被魔女因子形成的人格操控了，使她们的好闺蜜，但艾姬多娜这就不同了。 艾姬多娜：我都还没出问题，你就压制不住魔女因子形成的人格了？你心里有点小委屈就直接自闭，让魔女因子人格占据了身体了？我们在拯救世界，拯救世界，能不能内心有点坚持？害人害己。 继父母之后，艾姬多娜那只有两个名字的讨厌人名单上，加上了新的名字——嫉妒魔女莎提拉。 管你是嫉妒魔女还是莎提拉，一个是吞噬世界的主犯另一个帮凶，艾姬多娜心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虚饰魔女潘多拉……和艾姬多娜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性格不和。 艾姬多娜最初追求的是其他人能获得幸福，但最初行动不怎么顺利，其他人不相信她之后，在意识到仅凭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实现愿望，在认识到同伴的重要性后，她追求的目标变成了‘创建一个能让所有人获得幸福，能够相互理解的世界’。 追求真实的魔女和玩弄虚幻的魔女，天生就是彼此看不顺眼。 虚饰是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大罪，是如今不应该存在的产物。 一个萝卜一个坑，大罪的位置有七个，但大罪魔女却有八个，还额外多了一个忧郁魔人。 忧郁魔人姑且不论，但潘多拉…… 魔女因子并非是太过古老的东西，除了艾姬多娜天生携带魔女因子，其余魔女因子都是在四百多年前制造出来的，在这天圆地方，且四周都被大瀑布封锁的不完整世界里，随着世界逐渐频临极限，象征着世界毁灭的魔女因子实则是应运而生。 起初有九种，每一种都象征着一种毁灭的可能性，但随着魔女因子出现之后，事态逐渐出现了一点小误差——忧郁和虚饰逐渐不被视为毁灭世界的可能性而被开除了。 开除是好事，问题在于潘多拉的能力……虚饰的能力本就是欺骗世界。 大体情况如下。 世界：开除魔籍。 潘多拉：欺骗，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世界也只是自主运转的规则系统，没有明显的针对性，潘多拉凭借自身的能力就这么卡bug卡在这了。 潘多拉依靠能力屏蔽世界的感知，但只要潘多拉出现，她必然会受到世界的排斥，直到她被抹消为止或者她再度动用能力屏蔽世界的感知。 这种‘出现’，包括但不限于‘被人看见’‘被微精灵感知’‘施展能力影响世界’……总而言之，尽管潘多拉能力很强，但被开除魔籍后，她每使用一次能力都需要三思而后行，限制颇大，甚至连出现在人前的时间都不能太长，如果没有帮手，仅凭她自己能做到的事少之又少，如今基本是在用骗术幻术忽悠人，实打实用能力会加剧世界对她的排斥。 被开除魔籍是艾姬多娜求之不得的好事，哪怕没有权能，她凭借自身的知识也能为拯救世界尽一份力，她已得的知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的，但潘多拉显然没这么想。 为了再度成为魔女，潘多拉开始了搞事。 既然虚饰能被取消大罪的可能性，那她只要在这条路上干的够好，不也有重新被列为大罪的可能性？ 至于世界毁灭…… 潘多拉不在乎，没那么脆弱，世界的‘快要’毁灭，可能是普通人眼中的几百几千年，如今不过才世界各地发生天灾的程度，谁在乎啊！ 从那以后，艾姬多娜就和潘多拉彻底杠上了，一个拯救世界追求真实的魔女，一个毁灭世界的虚饰魔女，彼此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对此艾姬多娜表示我虽然是魔女中最弱，但睿智之书必秒你虚饰权能，小老妹你跟谁玩骗人玩幻术呢? 然后……艾姬多娜人就没了。 虚饰魔女和忧郁魔人穿一条裤子，能作为‘隐藏在历史中的大罪’而不是‘消失在历史中的大罪’，全靠潘多拉的能力在这撑着，人家两人双排利益相关精诚合作，艾姬多娜这边…… 嫉妒魔女暴走被封印，其余五位魔女躺尸，神龙剑圣贤者全部自闭，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唯一的队友是罗兹瓦尔，战斗力四舍五入等于零！ 但如今……艾姬多娜搓了搓小手，虚饰魔女？搞事？ 老娘回来了，今天有仇报仇有冤申冤！ 第六十八章 菜 火光映照的白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深蓝色的瞳孔中满是淡然和平静，娇小的身躯宛若会被风刮走一般柔弱，全身上下仅仅用一块宽大的布遮盖着身体，除了头上的缎带，身上几乎没有一丝人类的装饰品。 少女的眼眸中倒映着直到一天前还繁荣的王都。 “魔女的诅咒，魔女的计谋，因此而丢下了性命，” “……太可怜了！” 散发着魔性而自然之美的她半点不像魔女，反而像是降临世间的悲天悯人的女神——如果仅仅看表面的话。 “为什么制造出这片景象的是艾姬多娜，她明明不需要制造灾难，需要制造灾难的是自己才对……你是想这么说吧？”魔女的身前不远，一只小猫精灵淡淡说道。 小猫精灵的身侧，同样站着一位少女。 银发，紫瞳，白衣，散发着魔性的魅力，仅看这些特点和白金发的潘多拉极为相像，但不同点却也多的吓人。 最大的不同点便是——乖孩子艾米莉亚穿的严严实实，和全身只用一块布遮掩的潘多拉完全不同。 潘多拉脸上挂上了微笑，微微欠身施礼：“晚安，艾米莉——” 一道手臂粗的冰锥将少女的身体贯穿，胸口破开了二十厘米开外的大洞。 “亚，时隔百年的再——” 被冰锥贯穿的少女原地消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身侧一米的位置，迎来的确实另一块冰锥。 “见，你有好好的成长呢！” 潘多拉微笑示意。 艾米莉亚并不停手。 虚饰的权能，是以谎言替换世间万象的能力。 操纵记忆，瞬间移动，死后复活……能力使用得当，上述种种都办得到，是极为恐怖的能力。 魔女的权能便是如此超纲，若没有这种程度的力量，魔女因子又哪里称得上毁灭世界的可能性? 创造的魔兽这一种族的‘暴食’，一定程度全知的‘强欲’，重置世界的‘嫉妒’——四百年前的魔女和如今的大罪司教没有从属关系，不过只是不同时期‘魔女因子’的承担者，或许是因为四百年前魔女因子被嫉妒魔女吞噬了一部分吧，但比起曾经的魔女，大罪司教在权能的等级上要弱上很多。 如今强欲司教有着停止自我时间的能力，表现在外就是‘无论什么攻击都对他无效，他的所有攻击都无法被防御’，真的正面战斗能打一百只艾姬多娜，但这仅仅是‘对人’程度的战斗力，如果说对于世界的影响，压根比不过全知的‘睿智之书’。 潘多拉的能力也是如此，很强，很诡异，但——层次不够。 嫉妒魔女重置世界，甚至强欲魔女从世界处读取信息，能力本质都是在相对应的层面上的和世界平级，但潘多拉的能力‘欺骗世界’，在能力本质上略有不足，短暂被视为毁灭世界的可能性后，被踢出了大罪的序列。 艾米莉亚眼神微冷，王都发生了如今的事，她本想帮帮忙，但被艾姬多娜制止了，理由是‘你个银发半精灵在混乱中出现，只会加剧混乱’。 有理有据，当时艾米莉亚咬着嘴唇，很委屈。 然后，她就被安排的新的任务——阻止虚饰魔女。 艾米莉亚最初是拒绝的，毕竟不能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但万能的多娜a梦帮她恢复了小时候的记忆。 时间紧任务重，艾姬多娜如今都自己上阵了，那还有闲心走原计划，设定一套一套的考验？促进艾米莉亚促进菜月昴的成长？ 想起了一百年前发生的故事，艾米莉亚紫色的瞳孔中罕见的带上了杀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心中满是杀意，但她手上却更加稳健。 不施法大规模魔法，以最小的力道攻击目标，同时动用自身的全部魔力，和微精灵相连，一点一点的将冰柱蔓延到所有区域。 目睹这一切，潘多拉脸上的笑容微僵：“……那个女人，说了些多余的话啊！” 艾米莉亚冷笑一声：“尽情施展你的戏法吧，这次绝不会让你逃走了！” 福尔图娜妈妈的仇，裘斯的仇，村子里大家的仇——必须要在此完结。 依照艾姬多娜的说法，就绝对实力而言，潘多拉并不强，但她的能力却极为特别，对世界本质的欺骗，让她能忽略过程直达结果。 强行将一百千克的重物拿到一公里外，和强行将一百千克体重的强者移动到一公里外，对于人类来说难度天差地别，你强行移动后者，后者上来就给你一拳。 但对于世界来说，没有区别，队友以欺骗世界为手段的潘多拉来说，也没有区别。 死亡？不过是一些血肉重组罢了，一千克破碎的肉和一千克长在人体上完好的肉，在世界眼中亦没有区别。 和潘多拉的战斗，依靠既往的常识和战斗经验是行不通的，按照艾姬多娜的说法，如果能达到了a+级的实力，对于权能本质有一定的理解后能保证不会被潘多娜的权能所影响，但想破解她的权能还需要能力对口。 但潘多拉本身不强，这就是她的弱点。 ——只要艾米莉亚增加自身的体量就好。 潘多拉如今被世界所排斥，做出任何会引起世界关注的行为都会引起一定量的世界排斥，潘多拉必须通过自身的能力‘欺骗’世界的关注，以达成在世界的感知中，一切均无异样。 艾米莉亚只需要将自身和微精灵联系起来，增大自身的体量，潘多拉想要做什么都会变难。 被艾米莉亚不断的杀死复活，潘多拉淡淡说道：“那个女人说了些很多多余的话，我也并非那么弱……再怎么说，我也是魔女啊。” “抱歉，艾米莉亚，现在没时间陪你。” 口中说着温柔的话，再度出现时，潘多拉已经是在艾米莉亚的身前，手指轻轻的向艾米莉亚额头，温柔的对着艾米莉亚点去。 “——安心去睡一觉，下次再见吧。” 让人昏睡，又能需要多少力量？轻轻一击即可。 曾经作为魔女时，潘多拉权能唯一的弱点是不能杀人，除了神龙那能摧毁概念的吐息和初代剑圣能斩断一切的剑能克制她权能的发挥，也就只有艾姬多娜凭借全知能和她正面对决，让她半点都抓不到弱点。 “——不许欺负我的女儿。”洁白的手指即将点到艾米莉亚，传来的，是帕克的声音。 冰霜吹拂，王都瞬间变冷了十数度。 帕克是朝九晚五的人工精灵，如今处于夜里，早就过了他的上班时间——但从昨天起，它的本体就向王都赶来了。 如今呆在艾米莉亚身边的，正是它的本体。 帕克瞬间星兽化，并开启了广域攻击——将包括自己和艾米莉亚在内，周围百米尽数冻结，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块。 下一刻，冰块中的潘多拉消失，新的潘多拉出现在了百米之外，嘴角微微抽搐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同样的一公里，移动一百千克的重物和移动一百千克的强者在世界的眼中消耗是一样的，强者消耗那些体力确实能走出一公里。 可在空气中行走百米和突破百米冰层，消耗可不一样——空气中行走百米的体力是没有办法突破百米冰层的。 这种方式应对她的权能……过分了吧？ 第六十八章 阴人 潘多拉有被恶心到。 这绝对是艾姬多娜那个女人出的主意，真是坏透了，自己做什么她都阻止，这不让做那不让做——我是魔女好吧？毁灭世界是我的本能和职责好吧？这不就和狼吃羊羊吃草一般自然，不让狼吃羊让狼去吃草吗？ 这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吗？ 你艾姬多娜想让世界和平那是你的事，拦着我毁灭世界就算了，你好歹给我找条活路吧？魔女因子要是没了，在世界的修正下我不是直接老死了？没有魔女因子我有活不了这四百多年。 心中吐槽着没人性的艾姬多娜，潘多拉脸色不变，歪了歪头，好奇道：“只是将自己封锁了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不止这些哦！”化为原型的帕克眨了眨眼睛，小猫状态的它这样做是可爱，化为原型后就是惊悚了。 冰墙升起。 每一道冰墙厚度都超过一米，顷刻之间，大地被冰墙铸成的网格所覆盖。 冰层之中，帕克摇起手指：“攻击类手段对你无效，再怎么强大的攻击也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但若是改变地形和状态的广域魔法，你每次移动都会受到影响吧？” 潘多拉微笑道：“或许如此呢！” 魔女客气道：“沉睡在永恒冻土的终焉之兽，该称呼为大精灵大人吗？” “被活了数百年的魔女这么称呼，我还是敬谢不敏，看招，这是为吾爱女报仇的份。” 和潘多拉作战视觉是不可信的，以潘多拉的权能，产生错觉不过是影响投入生命个体眼中的光信号罢了，算是消耗极小的能力。 一不小心就会攻击到自己和同伴，但先为自己覆盖上防御不就好了？ 将艾米莉亚顶在头上，覆盖在自己身上超过百米的冰层，帕克心道，叠最厚的冰甲，只要是1打不破这防御的攻击，我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时间，冰柱冰块冰棱满天飞，甚至有意识的形成龙卷，就突出一个不管你潘多拉出现在哪里，让你下一秒就被刮死。 潘多拉稍稍沉默，对她来说，这种广域作战手法其实有些应付不来。 虚饰仍然是大罪时，她的能力是又强又诡异，但如今就只剩下诡异了，她已经很久未曾正面战斗过了。 她不怕强大的敌人，但却应付不来没有弱点的敌人，当别人知道她的能力后就更麻烦了，记得不久前的出手，她计算到了艾米莉亚从冰封森林中复苏的时间快到了，想着以艾米莉亚手中的钥匙复活嫉妒魔女，并决定先一步将当时的剑圣除掉。 于是她泄露了白鲸的消息，暗中推动前代剑圣讨伐白鲸，在过程中她通过能力欺骗了世界，使的世界认为前代剑圣特蕾西亚死亡，导致了剑圣加护的转移。 虽然只是短暂的错觉，但已经转移的加护很显然转移不回来了。 就这，她还是借助了白鲸才杀了特蕾西亚，而非亲自动手，她的正面战斗力是真的一般。 当时潘多拉志得意满，心道阿斯特雷亚家下一代是废物，下下代才五岁，剑圣加护已然阻止不了本魔女召唤嫉妒魔女毁灭世界了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还没等艾米莉亚从冰封森林中解封，七岁的莱茵哈鲁特在战场上一次不死并且超神，当时潘多拉心中就有一句妈卖批想要讲。 至于故技重施将剑圣加护再次转移……潘多拉也想，可剑圣的加护真不是那么容易转移的。 前代剑圣那是不喜欢战斗，不喜欢挥剑，除了被逼无奈踏入战场的几年，她婚后甚至连剑都未曾握过，所以潘多拉才能勉强切断前代剑圣和剑圣加护的联系，但凡是个正常的剑圣，她都只能只能躲着走。 她在世界眼中本就是通缉对象，靠能力一直苟着，甚至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剑圣的加护在世界哪里是挂了号的，如同魔女是毁灭世界的要因，剑圣是守护世界的力量。 潘多拉混在魔女教中可以随意出现，真出现在剑圣面前，世界对她的排斥是直接拉满，直接逃是唯一的活命方法，不然她也不至于非要针对前代剑圣。 面对帕克的攻击，潘多拉闲庭散步般的……一次次死亡。 然后复活。 魔女眉头微微皱起，逃走？她不确定艾姬多娜是怎么复活的，但艾姬多娜确实是最克制她的，她敌不过神龙和剑圣可以逃，躲起来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她，但艾姬多娜的权能能够一直追踪她，她甚至逃都不好逃。 潘多拉下了决心，果然还是趁着如今艾姬多娜遇见麻烦的机会除掉她……复活死在这里的那位强者。 因为本质是欺骗，和森罗的能力有些近似，她能感知的到这领域的能力。 潘多拉静静微笑：“大精灵大人，你现在应该沉睡在永恒冻土之中，期待明早和爱女的相见。” 扭曲因果—— 刹那间，冰柱消失，巨大的帕克消失，艾米莉亚脚下凝聚成冰台阶，如同一直精灵一般，蹦蹦跳跳的落在了地面上。 既然帕克的本体从未出现在这里，那冰层和城市中的冰墙自然是不存在的。 但是…… 潘多拉眼前一黑，几乎失去了意识。 施展权能需要魔力和精神力，按照她的估算，将帕克这种精灵送回去，要消耗她大量魔力，但—— 不可能这么大才对。 ……艾姬多娜，你个贱人到底怎么阴的我？ 最后一缕念头闪过，潘多拉晕了过去。 远处，艾姬多娜幽幽叹了口气，关上了给莱茵哈鲁特看的睿智之书画面。 剑圣代表着守护这个世界的力量，当代剑圣更是最强一位剑圣，世界的亲儿子，当着剑圣的面施展你那欺骗世界的权能？那不是当着警察的面抢劫？ 如果说剑圣当面，潘多拉肯定是逃了，但——想不到吧？成为轮回者后开发一段时间的权能，本魔女的睿智之书能直播画面了。 睿智之书本就是她权能的一部分，和世界的本源相连，四舍五入这剑圣看直播就等于在现场。 你潘多拉复活我都懒得理你，静候不动，等你爆发权能将帕克送回永恒冻土——暗中阴你一手。 小老妹，世界的排斥力够不够大？ 潘多拉？ 呵呵，菜！ 第六十九章 封印 恍惚之间，潘多拉醒了过来。 她心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此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下意识的展开能力，意图将自己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但能力一展开方才发现，体内的魔力根本半点不动，从根源上阻止了她发动能力的可能性。 潘多拉心中叹了口气，心道了一声果然没给她留空隙，后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情况。 原本她穿的很少，身上只批了一大块白布，连袜子都不穿，便是因为能力的限制。 她使用能力所做的事，比如死后复活，在目击者寥寥无几和在众目睽睽之下消耗大不相同——不仅如此，哪怕她的衣服样式经过太多人的雕琢亦或者太过奢华，对她能力的施展都有影响，只不过远不如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能力那般影响大罢了。 然而如今，她那块白布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将她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脸和白金色长发在外的黑色紧身衣，也正是这紧身衣阻止了她体内魔力的波动。 这种衣服的材质，潘多拉还真知道。 达芙妮！ 为了抑制自己的力量，暴食魔女达芙妮将制造了魔兽百足棺将自己禁锢了起来——当然，制造魔兽是达芙妮的权能，这紧身衣能发挥类似的效果，肯定是艾姬多娜的手笔、 艾姬多娜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潘多拉：“呦，这不是潘多拉吗，几百年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潘多拉眼神微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目光有些游离，寻找有没有逃脱的机会。 在四百年前诞生的魔女因子被视为会毁灭世界的象征，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实际来说，绝大多数魔女因子的适格者，却都是善良的少女。 善良，但却偏执。 艾姬多娜自不必说，治愈一切事物的密涅瓦，审判恶人的提丰，关心他人的卡蜜拉，柔弱的莎提拉……不仅仅是艾姬多娜，当时的七位魔女，都被贤者说服，参与到了救世计划之中。 除了潘多拉。 因为权能是虚饰，她反而是更愿意面对自身的本性，既然魔女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世界，那她当然愿意投入到这方面——命中注定哎，还不够我虚饰魔女拽的吗？ 先叉会腰！ 毁灭世界是世界赋予她的使命，所以在潘多拉看来，这在所有人心中都属于恶的事，反而是属于她的正义，这就是她这个人存在的理由。 艾姬多娜讨厌她的同时，她也在讨厌艾姬多娜，不仅仅因为艾姬多娜的权能克制她，还因为潘多拉讨厌对方的性格，太过虚伪！ 为什么你艾姬多娜会产生两个人格？为什么莎提拉会产生两个人格？不过是在压制自身的本性罢了，直面自身的本性有什么不好？ 潘多拉深吸了口气，作为最直视自身的魔女，面对如今的困境，她心中最直接的想法是—— ……我真的还想在活四百年！ 潘多拉虚着眼睛，打量了下现场。 艾姬多娜，pass，这个女人知根知底，没什么好说的。 艾米莉亚，我是不是杀了她母亲？还带着黑蛇屠了她的村落？ 潘多拉有些心虚。 在往外看一点，莱茵哈鲁特。 我弄死了他奶奶？好像他妈妈的睡美人症状，一睡不起也是我弄得？就是为了算计剑圣加护，让莱茵哈鲁特他那是庸才的父亲一蹶不振来着。 下一位，不认识的鬼族。 潘多拉想要捂脸，鬼族村落也是她指示魔女教屠的，甚至魔女教如今所有指令都是她发的，当年艾姬多娜死了以后，一直是她对睿智之书的劣化版副本下达指令的。 福音书是艾姬多娜当年用来遥控各地魔女教成员，当发现天灾时让当地魔女教动员居民转移的联络道具，在艾姬多娜死后，潘多拉通过数百年时间逐渐将友好助人的魔女教改成了邪教组织，同时通过权能干涉魔女教徒的福音书，发布的种种命令。 毕竟除了吞噬了部分强欲魔女因子的嫉妒魔女可能有能力干涉福音书外，也就潘多拉的权能能够干涉到福音书了，为魔女教徒发布命令了。 潘多拉深吸了一口气，大黑天的手脚冰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就不能对我们反派温柔点吗？说好的魔女（男）九排毁灭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正经工作也就罢了，还把我的魔女籍贯给除了？ ——要不是嫉妒魔女老铁够给力，老娘早都撂挑子不干了。 如今我这一心一意的毁灭世界，为了解除嫉妒魔女的封印，想着先除掉碍事的剑圣，毕竟只要有灭世的危机，剑圣这玩意一定会在命运的指引下出现在现场……啪一下，跳出来个新任剑圣，七岁直接无敌。 这也就罢了，我忍！ 咔的一下，死了四百年的艾姬多娜复活了？ 就这，潘多拉还没放弃，想着过来看一眼…… 结果就是她被绑在这里，往外看那么一眼，潘多拉都仿佛听到了世界的低语。 世界：收手吧潘多拉，外面都是你的对头！ 潘多拉：(?_?) 唯一一位她不认识的…… 潘多拉扫了一眼陆明，深蓝色的瞳孔黯淡了下去。 反正就是一只路人甲。 艾姬多娜走上前去，戳了戳潘多拉白褶的脸蛋。 “潘多拉？” 潘多拉不回话。 “潘多拉，你倒是说话啊！” 潘多拉白了艾姬多娜一眼，冷笑着撇过头去。 艾姬多娜耸肩，在场各位都是潘多拉的仇人，她既然留着潘多拉一命，自然是有用的，艾姬多娜温声道：“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潘多拉皱眉，她了解艾姬多娜，她是从不说谎的。 艾姬多娜微微摇头：“交出你带走的封印之门。” 潘多拉皱眉。 魔女的封印……一直有传闻说魔女被封印在亲龙王国露格尼卡，但只有从四百年前活下来的人才知道，这不是指嫉妒魔女被封印在亲龙王国的某个地方。 整个亲龙王国都是魔女的封印。 从亲龙王国最东部的贤者之塔，到亲龙王国极西的圣域，以及亲龙王国最北的艾力欧尔大森林，全都是魔女封印的一部分。 第七十章 开门 流传在这个世界的传说是这么形容嫉妒魔女的——吞噬了世界一半的魔女。 这是虚称，但却也并非只是指嫉妒魔女吞噬了所有魔女那般虚幻，终究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 号称八十三万大军，那实际怎么也要有个二三十万吧？ 当年的嫉妒魔女暴走之后，她的影子急速吞噬这个世界，将一切生物非生物纳归到影子之中——因此，这个世界损失了大量土地和生灵。 如果说作为星球的地球，被啃食掉一大块成了月牙形傻子都知道不正常，但从零世界天圆地方，纵然大片土地被吞噬，但连那土地上的一切生命都被吞噬殆尽，活下来的百姓迷迷糊糊本就对世界没有什么认知，只是将‘嫉妒魔女吞噬了世界的一半’作为传闻流传了下来。 在经过潘多拉的逐渐纠正，这就真的只是被当成传闻记载了，没有哪里土地缺少了的实证。 而将世界吞噬了部分的嫉妒魔女，一个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体量。 嫉妒魔女吞噬的物质世界仅仅是一部分，远远达不到一半的程度，但被吞噬下的物质和生命化为了影之世界，甚至嫉妒魔女也被称为影之城的女王——某位影之国的双枪bba实名点踩！ 封印的大小是需要根据体量来计算的，结果就是整个亲龙王国都作为魔女的封印——不然真当神龙有那么闲，保证亲龙王国疆土完整加风调雨顺？ 嫉妒魔女的封印远不止一处，圣域是一处，神龙将艾姬多娜和其余五位魔女的灵魂放在圣域之中，镇压嫉妒魔女的力量。 极东的贤者之塔是一处，贤者之塔的底层是魔女的封印，守护封印的是初代剑圣的记忆体和持有神龙十分之一灵魂量的肉体。 这其中无论是哪个，区区潘多拉想要突破这种封锁都难如登天。 唯独在艾力欧尔大森林的封印是魔女教所守护的，潘多拉通过数百年的努力，将魔女教的性质完全改变并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在一百年前诱骗艾米莉亚打开封印之门未果，在当年还幼小的艾米莉亚暴走并冰封了森林后无奈退去，但潘多拉也顺手将封印之门带走了。 封印之门在潘多拉手中用处不大，唯有艾米莉亚才能打开门的封印，但要让她交出封印之门…… 潘多拉平静道：“用你的睿智之书想想办法啊？” 然而无效——哪怕限制在从零世界，睿智之书也并非完全全知。 关于其他魔女的权能她解析起来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嫉妒魔女的封印关系到了嫉妒魔女的部分本质，她更是完全探知不到，若非如此，潘多拉操纵了福音书数百年，也不至于直到一百年前才发现封印之门的所在。 艾姬多娜嘴角微微勾起，重复道：“交出封印之门，我放你一马。” 潘多拉淡淡道：“然后让其他人杀了我？” 她清楚，艾姬多娜不会说谎，但并非不会骗人——潘多拉有些疑惑，都是老相识了，她不会以为这种话语能骗过自己吧？ 艾姬多娜眨了眨眼睛：“……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如果你现在将封印之门交出来，你的生死，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声响指，尽管黑色紧身衣仍然穿着额，但潘多拉却恢复了魔力。 “别想着跑，你动用权能的时间，足够我将你的魔力再度封锁。”艾姬多娜淡淡说道：“而且在你权能运转之前，我也能感知到你权能用在了哪里，是移动自己，还是移动外物。” 艾姬多娜顿了顿，悠悠道：“为了彻底解决嫉妒魔女的问题，你的问题我可以暂且放下。” 潘多拉眨了眨眼睛。 陆明没有察觉，莱茵哈鲁特和拉姆亦或者艾米莉亚也没觉得有问题，但潘多拉眼露思索之色。 ……彻底解决? 加固封印能算成彻底解决吗？ 尽管相看两厌，但潘多拉还是信任艾姬多娜的，不会说谎是艾姬多娜最后的底线。 如果不是她这次复活后，底线又下调了，那…… 潘多拉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成交！” 感知着体内恢复运转的魔力，潘多拉淡淡道：“在来王都之前，感觉这次是大好机会，我将嫉妒——” 话音未落，一道飞袭的利刃刺向了潘多拉。 陆明觉得不对劲。 封印之门什么的他不清楚，原著中有提及但没提过那是做什么的，可——潘多拉说成交就不大对劲。 前后不成逻辑，那话语中就必然有密语，既然是密语，那就必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管三七二十一，陆明决定先阻止在说，哪怕见不得勾当的原因不是在算计我，没实现跟我通过气，我也没必要配合你装成看不见。 刚学来的阳属性强化魔法不熟练就不用了，将一柄剑掷了出去，转头陆明手中拿出一截细竹。 灵宝，六根清净竹，就这这灵宝摆弄了两天，他大约弄懂了说明书。 原本是清净自身六根修心，亦或者是斩断别人六根捉拿的灵宝，但可能体质不同，陆明唯一研究出来的灵宝用法——联系。 六根者，便是人与外界的联系。 脱手而出的飞剑，不偏不倚的飞向了潘多拉。 陆明的投掷能力拉跨的很，但只要在飞剑和潘多拉之间建立了联系，这飞剑便天生应该钉在潘多拉的身上。 面对刺向她的利刃，潘多拉不躲不闪。 一道冰柱将利刃射偏，外力之下，陆明刚刚建立在剑和潘多拉之间的浅薄联系瞬间被斩断，终究是陆明的力量还有些弱。 “……魔女的封印之门带在身上。” 潘多拉话音刚落，刹那间，封印之门显现。 陆明眼神微微眯，看向了击飞利剑的少女。 此刻的艾米莉亚，那双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浑浊，如同木偶一般缓缓走向了封印之门。 “……真是敏锐。”艾姬多娜转头，深深看了陆明一眼，在她手中，打开的睿智之书中，刻着位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少女。 陆明看到的话，作为牌佬瞬间便能回想起，曾经被牛头人支配的恐惧，以及被禁卡表支配的屈辱。 魔法卡，心变！ 艾姬多娜望着依然一片废墟的城市，微微摇头。 她为嫉妒魔女准备的手段，似乎刚刚能达成，所以…… 需要先将嫉妒魔女释放出来！ “……艾米莉亚，开门！”艾姬多娜冷冷道。 第七十一章 解封 当艾姬多娜拘束潘多拉，让她交出魔女的封印之门时，没人发现不对，无论是莱茵哈鲁特还是陆明，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然而，交出魔女封印之门和打开封印之门是两个概念。 莱茵哈鲁特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要解除魔女的封印，短暂的愕然下，他也反应了过来。 龙剑划过虚空，但却无法触及到近在咫尺的潘多拉和艾米莉亚，拉姆坚定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让开！”莱茵哈鲁特脸色肃然，在也不顾抑制自己的力量，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连骑士礼都顾不得，手中龙剑若惊涛骇浪般砍向拉姆。 鬼族的体质精于肉搏，但抵挡龙剑之锋稍显不足，只能艰难防御，步步后退。 可仅仅是争取的这一点时间，就足够了。 陆明瞥了一眼莱茵哈鲁特，心中叹了口气，不愧是关键时刻永远掉线的剑圣，果然派不上用场，至于他自己…… 艾姬多娜笑吟吟的看着他，陆明选择举起双手，行法国军礼。 艾米莉亚头很迷糊，恍惚朦胧间，她见到了福尔图娜妈妈在对她伸出双手，在给她一个拥抱，艾米莉亚下意识的同样伸出了手……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心情忐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对的了嫉妒魔女，但……总不会更差的。 艾米莉亚手中凝聚出了一柄钥匙，只有聪明人（划掉）有资格者才能看得到。 四百年前封印了嫉妒魔女涉及到了很多问题，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如何封印? 影之城连世界都能吞噬，这个世界又有什么能封印嫉妒魔女？ 答案是，嫉妒魔女本身。 通过将魔女的灵魂和身体分离，截取了魔女的部分本质制作了封印，同时魔女的身体被放在了外界，在身体上孕育了新的人格——既是艾米莉亚。 以封印作为分界线，在封印内外形成‘魔女的身体，分界线，魔女的灵魂’这种模式的平衡，使得嫉妒魔女的力量不能轻易在外界显现。 解除封印的钥匙只能且必须放在艾米莉亚手上，当她想要解除封印时，这封印就会很容易被解放开，甚至哪怕没有封印，如果艾米莉亚解放嫉妒魔女的意愿足够强烈，封印也会逐渐动摇。 虽然说起来有些心虚，但艾姬多娜承认，这四百年来嫉妒魔女的传闻越传越厉，甚至达到了所有银发半精灵都被视为禁忌，艾姬多娜在其中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艾米莉亚从冰封森林中走出来后，直面了大批世人的敌意，就是为了让艾米莉亚敌视嫉妒魔女，以维系魔女的封印。 这封印本就不算坚固，若非嫉妒魔女和莎提拉是两个人格在拖后腿，当年神龙剑圣贤者根本不可能找到封印的机会，打破封印可就在简单不过了。 咔！ 钥匙插入了门中。 钥匙还未转动，黑影便蠢蠢欲动，从门扉中不断向外涌现，滚滚黑影如烟如雾，仅仅是触碰到了一块地砖，黑影波动的下一刻，地砖就已经消失不见。 陆明眉头微皱，这是将物质转化？看着可比多兔的吞噬要给力多了。 艾姬多娜微微皱眉，比起陆明的猜测，她对嫉妒魔女的能力是知根知底的。 并非转化，是同化。 在并非嫉妒魔女主动操纵的情况下，被影子覆盖的个体会被嫉妒魔女的情感所同化——她作为情感的输出方，被影子覆盖的生命个体作为情感的承受方，因此嫉妒魔女本身不受他人情感影响的，只是单方面的同化。 傲慢，愤怒，嫉妒，懒惰……七种大罪的交织下，被影之城覆盖的生命会迅速失去自我，并且连性质都改变，化为影子的一部分，这生命指的是广义上的一切，不仅仅是人类魔兽，甚至不仅仅是微精灵，还包括一切物质，有机物无机物。 非要说的话，便是万物有灵。 人类在影子的覆盖下是被视为个体进行判定，影子为人类注入种种负面情感进而同化，而如同桌椅板凳石头等物质，则是以物质最基本单位作为个体进行判定，影子同化起来反倒是更加容易。 关于嫉妒魔女的能力，艾姬多娜还知道另一种解释。 在某个世界之中，人类的集体意识被称为阿赖耶，星球的集体意识被称为盖亚，两者被称为抑制力——当然，盖亚和阿赖耶仅仅是代表星球罢了。 从零世界之中，建立在‘万物有灵’的基础上，人类以及自然界中的一切微精灵的意识，连带所有物质都被视为魔力的演化形成——将这一切集合起来，可以看为世界意识，也可以看做是这个世界的本身。 嫉妒魔女的影子，便是以自身代表的规则覆盖当前世界的规则，使得世界按照自身意识设定的那般运转。 面对嫉妒魔女的影子，个体的意识越能抵挡同化，个体意识过弱的，尤其是几乎不存在个体意识的种种物质，都极容易被吞噬。 开门之前，艾姬多娜唯一担心的就是陆明——毕竟是新人轮回者，智慧和心智或许不俗，但意志却未必。 如今她倒是不担心了，嫉妒魔女无法操纵这只是从门缝溢出的影子，影子按照本能运转，只挑软柿子捏——通过影子的行动轨迹，艾姬多娜就判断的出来，眼前这小子在影子同化的优先级中怕是最低的。 艾姬多娜眨了眨眼睛，看着陆明手中的灵宝……难道影子讨厌佛光? 当下，她不在犹豫，咔嚓一声，门扉彻底打开，黑影如同放开的水闸一般，疯了般的向外涌现。 魔女脚步不停，一只手抓住陆明的衣领，另一侧肩上扛着艾米莉亚，退后数十米后，将晕晕乎乎的艾米莉亚放在了地上，手中出现了一张卡片。 ——就算是艾姬多娜，短时间内能力也是有限的，并非所有魔咒都能学会。 艾姬多娜将卡片拍在了睿智之书上。 “显现吧，奥利哈刚的结界！” 顷刻，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圆形法阵，将涌现而出的黑影禁锢其中。 艾姬多娜对着一脸怒气的莱茵哈鲁特道:“控制不了多久，长话短说，为了彻底解决嫉妒魔女，我需要你的力量。” 第七十二章 石板 从踏入轮回空间起，艾姬多娜就在想如何解决嫉妒魔女。 成为s级轮回者？这确实是最直接的方法，但那又谈何容易？艾姬多娜有些自信，但却并没有太多头绪。 为此，她经历了一些高等级世界，一边成长一边寻找办法，为此她经历了很多高等级世界，最终也只找到了勉强能用来应对嫉妒魔女的办法。 在艾姬多娜面前，出现了一块有数个凹槽的石板。 陆明顿住，嘴角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这玩意他有印象啊……这不是冥界大邪神石板吗？ 在游戏王原著里，好像是献祭了多少人命后从冥界蹦出来的？石板上的凹槽是用来放七种千年神器的？ 他记得不是太清楚的，但这石板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甚至还能叫出名字。 ——zz少年馆，盗版的神。 仅仅一小会，面前白绿色的结界已经隐约变暗，艾姬多娜展开的一层结界，束缚嫉妒魔女十分勉强，也多亏嫉妒魔女体量过大，完全将影之世界重叠在物质世界还需要一定量的世界，不然顷刻之间这结界就会被挤破。 艾姬多娜道：“集齐其中千年神器和三张神之卡的力量，我可以开启一场赌命的游戏，并且束缚住嫉妒魔女最棘手的能力。” 死亡回归。 阻止不了死亡回归，杀了嫉妒魔女多少次都没用。 阻止死亡回归，要么是贤者（菜月昴）亲手杀了嫉妒魔女，让嫉妒魔女不使用死亡回归，要么就用不同此世的新规则，让死亡回归无效。 和死亡回归能力有关联性的s级强者能间接阻止死亡回归，但在座没有s级强者——完全启动的s级道具也凑活。 死亡回归这种权能算是极为诡异，但当有应对方式时，越诡异便代表漏洞越大。 常规意义的权能对决，比如五行间的各种属性对抗，双方的战斗都需要经历重重博弈，如果这一次攻击失败了怎么办云云，但死亡回归不会。 这是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启动的权能，只需要能阻止她一次即可，而嫉妒魔女也不会有‘如果死亡回归失效怎么办’的准备。 陆明拖着下巴，悠悠道：“那万能的多娜a梦，你的千年神器和神之卡呢？掏出来啊。” 艾姬多娜微微摇头：“不在我手里。” 陆明撇嘴：“那你说什么？” “但可以替换。” 艾姬多娜指了指天上，悠悠道：“来了！” 话音刚落，天空之中，一道黑影蒲扇者翅膀落下，粗壮的前腿和后腿都有黑漆漆的岩石般的爪子，黄金色的双眸。它的头部长着两个粗壮的纯白色大角，仅仅十五、六公尺的身躯，但却展现出浓厚的威严。 “艾姬多娜，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封印解开了。！” “——白痴龙闭嘴，你照着做就对了。”艾姬多娜毫不客气， “喔！”神龙乖乖坐直，当年是它最先发现了莎提拉暴走，但心慈手软没能对莎提拉下的了手，如今确实没什么底气。 神龙将爪子张开，里面躺着三个人。 拉姆眨了眨眼睛：“罗，罗兹瓦尔大人？” 穿着一脸小丑装的绅士，罗兹瓦尔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艾姬多娜的眼中满是火热。 小丑张了张嘴：“老……老……” 以往小丑般的健谈的言辞根本说不出口，已死亡四百年的老师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简直是梦境一般的幸福。 艾姬多娜脸色有些尴尬，尤其是神龙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她就更尴尬了。 她给罗兹瓦尔福音书上的任务是……屠龙。 说真的，她真的想复活，让神龙放点血问题不大，当年她的灵魂就是神龙放到了圣域的结界内，用来压制嫉妒魔女力量的。 虽然是为了拯救世界，但这么忽悠自己的徒弟……就算是魔女，艾姬多娜也觉得脸臊得慌。 干咳了两声缓解了自己的尴尬，艾姬多娜板着脸道：“罗兹，我现在还有事，一会在聊。” 罗兹瓦尔很听话的停了下来。 他的心情……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老师就复活了，所以茫然？因为老师骗了自己所以悲伤？ 半点不存在的，他只有狂喜。 罗兹瓦尔：什么叫顶级舔狗的自我修养啊.jpg 他甚至连喜欢艾姬多娜的念头都没有，能为老师尽力他就很满足了，至于喜欢……开什么玩笑？ 苟活了四百年，占据自己后代的肉体转生，恶毒如我罗兹瓦尔，怎么有资格喜欢老师呢？ 这幅舔狗姿态，拉姆在一旁都不忍直视。 艾姬多娜沉默了一瞬，罗兹瓦尔……还有碧翠丝……她复活的消息，根本就没敢告诉碧翠丝。 都是自己当年做的孽……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天下内幕共一石，她和潘多拉加起来怕不是能分九斗九。 她通过睿智之书通知了罗兹瓦尔，也是有目的的。 神龙爪子里第二个人，‘艾姬多娜’。 圣域中的艾姬多娜肉体。 艾姬多娜回到这个世界后，就让罗兹瓦尔迅速前往圣域，解放圣域，有她给的攻略，罗兹瓦尔很快通关的圣域——并触动了封印，引来了神龙。 神龙对罗兹瓦尔到底说法将信将疑，但总归没赶尽杀绝，而是抓着罗兹瓦尔和艾姬多娜的肉体来了王都。 艾姬多娜抬手，手指点在了‘艾姬多娜’的眉心。 “多娜娜，是多娜吗？有两个多娜哎！” “提丰你闭嘴。”艾姬多娜脑中闪过了一道萝莉音。 “那，那个……多娜，不，不要……生气！”弱弱的女声传到了她的脑中。 “卡密拉你也是，听我将。”艾姬多娜迅速道：“将你们的魔女因子交出来……可以留下勉强维持自身灵魂存在程度的魔女因子。” “呼，真是，麻烦，哎……” “赛赫麦特，你也是，速度。”艾姬多娜冷冷道：“相信我，如果不答应，你们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就会发生——尽情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虽然艾姬多娜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万能的睿智之书一定知道。 手指点在自己的躯体上十几秒，沟通其中五位魔女的灵魂，艾姬多娜手中多了六份魔女因子。 紧接着，她看向了神龙带来的最后一个人。 还沉浸在惊吓之中的菜月昴。 身上寄宿着嫉妒魔女的部分权能，只要提取出部分嫉妒魔女因子…… 七种魔女因子，也就齐了！ 属于黑暗侧的力量，用来代替千年神器正合适。 剩下的，还需要三张神之卡作为石板的运作力量……艾姬多娜看向了神龙，微微笑道：“来，向石板注入你的力量吧！” 第七十三章 卡 冥界大邪神石板，又可以叫做王之记忆石板，在某个任务世界之中，艾姬多娜悄悄偷过来的。 她也对神之卡动过念头，可惜打牌没能赢——千年神器倒是入手了几件，但最核心的千年积木没能入手，艾姬多娜看来，这还不如完全用魔女因子代替。 至少七种魔女因子都和嫉妒魔女有一定程度的联系。 集齐七种魔女因子后，还欠缺的的就是三张神之卡了。 说白了——力量！ 神之卡完全可以用力量来代替。 在艾姬多娜经历的世界之中，参与那场究极黑暗游戏的是一位叫做佐克的邪神……尤其是外形，长着难以形容般邪恶的龙头，在艾姬多娜经历的所有世界里堪称邪恶之最。 那位邪神的本质是黑暗，最终被三张神之卡合体而成的光之神消灭。 当时艾姬多娜也就动了心思，嫉妒魔女的力量源于大罪，佐克在本质上就和嫉妒魔女近似。 并且，以邪神石板为媒介展开的游戏，足以束缚嫉妒魔女——艾姬多娜看来，嫉妒魔女的实力应该比佐克强一些，但也有限。 那位佐克，仅仅是局限于王之记忆中的战斗，都能影响到全球，如果游戏胜利，甚至能让全球彻底陷入黑暗，这份力量，已经比很多a+级轮回者要强了。 不过，弱点也很大。 佐克的战斗能影响到全球，但在记忆幻境之中伤害却低的可怜，甚至连普通的a+级轮回者都不如，轻易的输给了光之神，这就是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不足。 如同嫉妒魔女和莱茵哈鲁特，如果不算权能和加护，他们的基础能力还是自身锻炼出来的，只不过天赋太高路走的太顺罢了。 但冥界大邪神那种，就完全是天生的实力，对力量本质的理解要更差，不然没有黑暗输给光明的道理。 有光就有暗，光明永远都摧毁不了黑暗，只能驱逐黑暗，光之神直接就把佐克干碎了，说白了就是佐克是黑暗本身，但他却根本不懂什么是黑暗——我光之创造神虽然不能让黑暗不存在，但是能让黑暗变成植物人，消灭你佐克的意识。 佐克要是理解黑暗的本质，完全可以隐藏在光辉之中，哪怕被摧毁了形体，但光之神离去的瞬间就能再次从黑暗之中显现……单纯的本质看来，佐克还在嫉妒魔女之上。 打个比方，佐克本质算成100，掌控度撑死也就有10%，综合实力也就只有10. 嫉妒魔女的本质可能在60到80，但掌控度或许有30%，账面实力比佐克强了数倍。 但能束缚佐克的游戏，一定对嫉妒魔女有限！ 为了搭建这场游戏，艾姬多娜计算，代替三张神之卡的力量至少要有a+的程度。 神龙算一只，莱茵哈鲁特算一只，贤者……就算了吧!当年那就是一个玩脑子的，如今……贤者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清除，恢复出厂设置成了菜月昴，如今半点战斗力没有。 他那部分记忆体确实升级为了a+级，甚至可以看做升级成了s级，为了找出解救莎提拉的办法，他如今和这个世界的转生之所合而为一了。 在灵魂转生之所，所有灵魂都被清洗，记忆化为了记忆之书，阅读书籍就能知晓一个人的一生，并且灵魂转生之所还负责为所有灵魂发放加护，某种程度算是与世界合而为一。 ——真当原著中莱茵哈鲁特一遇见菜月昴就很亲切，并拿菜月昴当挚友是单纯的性格相投？莱茵哈鲁特从出生到如今一共才几个朋友？ 不断为莱茵哈鲁特提供各种加护的就是灵魂转生之所，因此莱茵哈鲁特虽然不认识菜月昴，但隐约也感觉和菜月昴熟悉，并觉得这人可靠。 在王选篇，所有人都瞧不起菜月昴的鲁莽和自大，但莱茵哈鲁特态度没有一点变化，依旧相信菜月昴，并把他当成挚友。 在水门都市篇，莱茵哈鲁特被种种情况束缚住，当他人指责剑圣不出力并质疑他时，唯独菜月昴无条件相信莱茵哈鲁特。 ——这也就都是男性，如果是男女，那两人妥妥的一见钟情，还能有艾米莉亚什么事？ 不过艾姬多娜也清楚，贤者是指不上的，他的灵魂勉强和灵魂转生之所合为一体，但被吞噬意识的反倒是贤者本人，在无尽的信息流之下，贤者并没有足以支撑下去的资质。 艾姬多娜将提取出的七种魔女因子拜访在石板上。 暴食魔女因子代替将人心中精灵封印的千年锡杖。 怠惰魔女因子代替看通人心真实的千年眼。 强欲魔女因子代替看穿未来的千年首饰。 愤怒魔女因子代替衡量人心的千年天秤。 傲慢魔女因子代替象征人心的千年钥匙。 色欲魔女因子代替指引方向的千年智慧轮。 最核心的千年积木位置，放置了从菜月昴身上提取的少量嫉妒魔女因子。 虽然不知道艾姬多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出于对于战友的信任，神龙爪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石板，对石板注入了自身的力量，须臾之间，石板最上的一张卡画被点亮，如同太阳般的金色光辉照耀着这块土地。 大瀑布的翼神龙。 莱茵哈鲁特很警戒，纵然艾姬多娜将一切全盘托出，包括她擅自打开嫉妒魔女的封印正是为了逼迫他表态，但莱茵哈鲁特并不相信艾姬多娜。 这个老女人坏的很。 所以……他将手搭向了石板。 没办法，他得相信神龙啊！ 他又能怎么办呢？纵然实力过硬，但他太过有原则太过理智，在面临实力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他真玩不过艾姬多娜这种老阴比。 随着力量不断流逝，莱茵哈鲁特的力量不断流入进去，石板右侧的凹槽亮了起来，蓝色光芒频频闪烁，甚至压制了上方的金色光辉一筹。 露格尼卡的巨神兵。 艾姬多娜搓了搓小手，想要启动石板，还差最后一位a+级别的强者——很遗憾，这个世界根本没有。 从四百年前开算，踏入这个等级的也只有寥寥数人罢了，神龙剑圣，七位魔女之中，除了嫉妒魔女以外，达到这个等级的也只有怠惰魔女赛赫麦特，完全体的鬼神或许勉强能算在这个等级之中，如今的大罪司教更是差的远，四大国更是想都不用想，绝无触及到这个等级的强者。 所以……艾姬多娜看着天空，温和的笑了笑 “呦，少女，该你了，以损伤根基为前提，也能提供a+级别的力量吧。” 姜夏现出身形来，摇头叹道:“你这十五做的真够绝。” 她为了防止森罗复活，未将对方的能力全盘托出，逼迫艾姬多娜同意到时限后迅速清除王都范围内的生灵。 艾姬多娜淡笑道：“彼此彼此，我毕竟是魔女来着。” 她反手就是解放了嫉妒魔女，要么你顺着我的来，将力量注入石板中，要么……咱们一起死。 第七十四章 游戏 轮回空间降临这三年来，姜夏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打她加入了缉查组起，甚至在那之前，她在政治课本上也学过。 为人民服务，是官方的宗旨。 究竟有多少人将这放在了心里，姜夏并不清楚，但她能够确定的是，这种人一定在逐渐增加。 生在这个世界，必然少不了功名利禄的诱惑，自然也少不了柴米油盐，人心身处红尘，难免被形形色色所诱惑，难免一再的下降底线——束缚人的最低标准是法律而非道德，只是一辈子在法律边缘徘徊而不触线，放在现实之中怕是都寥寥无几。 在曾经，无论在身处高位，本质也不过是凡人，普通人无法超凡脱俗，如何做的了圣人？ 可轮回空间降临后，便有所不同。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固然轮回空间只是放大了人的‘欲望’，曾经的力量是权势是财富，如今则是实力是轮回点。 可思想可意志可本心，在如今却绝非如同曾经那般毫无作用，哪怕是是追求力量追求实力，若非‘一心’追求，在邪道轮回者中也不过是末流罢了。 不认识到自己的本质，便很难认清力量的本质，同级之中便不够强，连赚轮回点能力都有限。 力量是人心的放大器，高尚的会更加高尚，低劣的会更加低劣，邪道轮回者四起的同时，心中怀揣信仰的人也会变得更多。 在加入官方后，姜夏看过很多怀揣信仰的同志，甘愿为陌生人人牺牲性命——可她本人不是。 或许有些小善心，或许有自己的底线，但她同时坚信，自己并非救世主。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有人会死，她会尽力，但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认了。 如同当前的情况——如果她不顺着艾姬多娜的意出手，整个世界都可能会毁灭？ 毁灭世界的是嫉妒魔女，接触封印的是艾姬多娜，和她什么关系？那是你艾姬多娜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她凭什么为了这种事搭上自己的力量？ 她本就只有两个a+级状态能用，废了一个后都弱了不少，还献祭一个？ 神龙和莱茵哈鲁特注入大部分力量只是虚弱，她在如今被压制的状态向石板注入同等级的力量，是真的要漫长时间才能恢复的。 这种事，姜夏才不会做。 ……恩，如果自己不在这个世界的话。 嫉妒魔女吞噬了这个世界她也活不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怎么她就赶上这种事了。 姜夏看着任务面板，世界影响度才3%，顺着艾姬多娜的做法，恐怕这任务也不用想着完成了，简直是血亏。 少女砸了砸嘴，甩了甩头发，这次是她大意了，在确定艾姬多娜是这个世界的人时，她就应该直接砍了她，就算不杀，也要绑着她不能离开她的身边，省着她一不小心就搞个大新闻。 不过事到如今，被逼到了死胡同，她也只能认了，她甚至连条件都懒得提，或许她摆出一副同归于尽架势能让艾姬多娜同意她的些许条件，但这种类似乞讨的做法实在不够爽快。 就当给自己一个教训，有机会这份仇她会自己来报。 上前两步，姜夏脸色微白，力量源源不断的流入了石板之中，这和上个状态被森罗重伤还不同，她自己向石板灌入力量，甚至榨取自己的力量，就算她有着女娲神性，但恢复过来也需要大量时间。 姜夏微微摇头，逐渐的，石板上最后一条凹槽变量，暗红色的光辉逐渐亮起。 轮回者的天空龙 三种光辉交错，原著之中自是以太阳神最高，但如今，象征破坏的蓝色光辉却隐约压制了另外两种颜色的光辉。 陆明心道，至少按照原作者的说法，嫉妒魔女和莱茵哈鲁特的战斗是漫长的千日之战，谁都奈何不了谁——这千日之战的结果可能是世界还在，但已然没有一个活人。 莱茵哈鲁特的剑击在破坏的同时修复世界，不断斩裂嫉妒魔女的黑影，还世界以平静是可行的，但他也永远都杀不了嫉妒魔女，也没办法让嫉妒魔女杀掉的人复活。。 艾姬多娜松了口气，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打算。 她制造了‘你如果不献祭自己的力量，所有人都会死’的场景，姜夏同样可以‘你不给我足够的好处，大家干脆就一起死’。 姜夏可能会记仇……但那也是她这次能活下来之后的事了。 七种魔女因子归位，三种a+级力量集齐，开启石板的最基本条件已然满足。 艾姬多娜耸了耸肩，紧接着，便是第二步—— 魔女抓住了菜月昴的衣领，温声道：“稍微忍耐一些，会有些晕。” “喂，你到底打算对本大爷做什么？” “拯救世界？” “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啊！” “嘛嘛嘛，总之你不会死就是了。”艾姬多娜应付道，看似柔弱的躯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猛然将菜月昴扔向了石板。 某一脸凶恶的穿越者少年如同人参果一般，撞在石板之上，遇土而入，顷刻便消失了踪影。 刹那间，在结界之中涌动的黑影停滞了一瞬，紧接着，影子剧烈波动着，顷刻将结界侵蚀的支离破碎。 艾姬多娜长出一口气，比起真正的s级强者，s级道具纵然作为同一层次的产物，纵然能构建出能短暂束缚嫉妒魔女的游戏空间，但绝无强制嫉妒魔女参加游戏的能力。 ——哪怕有，那也需要艾姬多娜至少成为a+级轮回者，才有可能动用那种伟力，强制嫉妒魔女参加这场黑暗游戏。 如今，菜月昴就是诱饵。 为了不让他死亡，嫉妒魔女给予了菜月昴死亡回归的权能，然而……如今，菜月昴进入黑暗游戏空间，她恐怕感觉不到自己的权能了。 嫉妒魔女这一个体分为两个部分，爱着菜月昴，希望他永远只和自己在一起的嫉妒魔女，以及同样爱着他，想要菜月昴杀了犯了大错自己的莎提拉——两者在某种程度上对立，但唯独不想菜月昴死这件事上是意见一致的。 精神分裂者两种意见统一时，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并且…… 黑影显现出人形，径直飞向了石板。 ——并且，复仇与否根本微不足道，最重要的，永远是所爱是否还活着。 没有办法强制嫉妒魔女参加这场黑暗游戏，只要让她主动参加这场游戏即可。 第七十五章 交易 随着嫉妒魔女进入了记忆世界，艾姬多娜也消失在了原地。 陆明顿了顿，指着石板道：“元芳，你怎么看？” 姜夏微微摇头：“不能如她的心意。” 她轻轻碰触了这个石板，却毫无反应——宁可让她提供了力量，也不让她进入石板世界。 不仅仅是她，连带莱茵哈鲁特和神龙也在外界，仅仅是向石板之中注入了力量罢了。 陆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算计完了就跑可不是好习惯，压根就是玩不起。” 他摸着这个石板，好奇问道:“有办法进去？” “没有。”姜夏摊手，这东西她根本不懂，别说她了，哪怕是正常的s级轮回者一时半会弄玩不明白，从外部破坏倒是有办法，但那不是释放了嫉妒魔女吗？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陆明手搭在下巴上，作为你提供力量的人之一都进不去，那……试试魔女因子吧。 陆明转头望向了神龙，悠悠道：“我想要进去给艾姬多娜帮把手，你怎么看？” 神龙身长大约十五六米，明明守护着极东之地，但却是西方龙的样式，听到了陆明的话，神龙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不会让你破坏艾姬多娜的计划。” 陆明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就确信她能成？” 神龙冷哼一声。 陆明道:“她要是可信，你们四百年前何至于封印了嫉妒魔女？” 神龙忽然顿住，作为曾经的同伴，他本应该无条件相信艾姬多娜，但想一想四百年前发生的一切，艾姬多娜的计划似乎总会在某处发生问题? 陆明心道，这只龙似乎有些老年痴呆？怕不是活的太久了? 他趁热打铁，摊手道：“反正我们也没打算毁灭世界，否则没必要配合艾姬多娜开启这石板，我们一定不会放出嫉妒魔女，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神龙依然有些犹豫，理论上陆明说的没错，并且祂对陆明的好感度很高，毕竟这人看着就很帅气很正派，可惜是个男性，但祂还有些犹豫——在提高好感度上，陆明魔兽之母的权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陆明眼神微沉，看向了莱茵哈鲁特：“……你相信艾姬多娜吗？” 剑圣摇头：“不信。” 陆明继续道：“那你相信我吗？” 剑圣继续道：“更不信。” ……小伙子，你路走窄了。 陆明微微撇嘴，继续道：“就算你不信我，如果将两个都不信的人放在面前，至少能互相监督吧?” 莱茵哈鲁特点头，反问道：“你有能进入的办法？” “大概？” “我能进去吗？” “石板要人守着。” “神龙大人还不够?” 陆明摊手道：“你都不信我了……我们在外面你能放心？。” 莱茵哈鲁特沉默， 陆明耸肩道：“魔女教一会还要来呢，小心些，别阴沟里翻了船。” 莱茵哈鲁特无言以对，陆明看向了天空，道：“潘多拉？没死就滚出来谈谈。” “……粗俗。”白毛萝莉出现在不远处，无论是神龙还是剑圣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都是在世界处挂了号的存在，她每动用一次权能都消耗很大，但如果不是将星兽化的帕克移动回永久冻土程度的消耗，单纯出现在这里她还承受的住。 艾姬多娜为抑制她能力的黑色紧身衣已经被脱下，她重新用一块毫无装饰的白布遮掩身体，陆明稍微觉得可惜，不过白毛萝莉也符合他的xp系统。 艾姬多娜说话算话，在潘多拉召唤出封印之门后，她真的就不在抑制潘多拉能力的发挥，在嫉妒魔女破除封印后，她施展能力移动了自己，逃了一命。 作为合格的反派，潘多拉百折不挠，四百年的谋划只为了释放嫉妒魔女，如今嫉妒魔女被艾姬多娜弄到了这石板里去，她当然要破坏这块石板。 陆明问道:“你相信艾姬多娜吗？” 潘多拉脸上挂上了浅浅的笑容:“既然是她，多少有几分把握吧？” 陆明微微点头：“确实如此，但如果我进入了这块石板，是不是给她的计划增添了变数？” 神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但随即又缓和了下来，作为同伴，他对艾姬多娜的计划真的是将信将疑，毕竟四百年前他们才是失败者。 潘多拉眼神微微波动，作为敌人，她是真的相信艾姬多娜的计划，理论上绝对有成功的可能性，她知道这位魔女有多难缠，四百年前她直到嫉妒魔女暴走，才找到了除掉艾姬多娜的机会。 潘多拉问道：“你想说什么？” 陆明伸手，一副萝莉富婆我要小钱钱的举动：“拿魔女因子来，我能进去。” 以力量制作了一张神之卡的姜夏进不去，嫉妒魔女反而能无条件进去，想来进入条件是魔女因子——原著之中暗游戏进入石板后，其余众人是怎么进去的？千年神器？ 陆明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 潘多拉眼神微眯：“魔女因子……不好弄。” “弄来只大罪司教……”陆明将手放在脖子上，手刀一横：“咔嚓，杀了一只就有了。” 陆明耸了耸肩，满脸不在乎道：“不要怠惰，不要怠惰，不要怠惰，毕竟是艾米莉亚的……呃……养父？原本挺好一个人，为了组织你才疯了的。” 潘多拉沉默了片刻：“那……就当时和我一起那位？” “强欲?也行。”陆明点头，转头看向了神龙，一边说道：“强欲司教不强，能力还挺麻烦的，潘多拉用能力将人带过来，记得先将他击飞开，经过调整后就不……” 潘多拉平静的声音打断了陆明：“我懂了，就选择怠惰司教好了，培提其乌斯大人本就和怠惰魔女因子适应性不好，能从大罪司教的身份解脱出来，相信他也会高兴吧！” 潘多拉心中凝重，知道一百年前陪她去冰封森林，甚至知道强欲司教和她一起去的，甚至看这样子真的知晓强欲司教的权能…… 大罪司教本就是依靠权能，不算权能，本身最强的是暴食，这也是潘多拉为了掌控魔女教所引导的，太强她的能力掌控不过来。 权能再被暴露，就凭大罪司教那几个歪瓜裂枣，还能突破神龙和剑圣的防御破坏石板？ 梦里都没这种好事。 潘多拉心道，这个交易，只能答应了——拿出魔女因子，将知晓大罪司教权能的这人迅速送到石板内，让他烦艾姬多娜去! 第七十六章 脚印 眼前流光溢彩，待到再次出现时，眼前已经是一片黄沙。 之前，进入这石板中游戏世界的有艾姬多娜，艾米莉亚，菜月昴，加上嫉妒魔女共四人，如今则是加上了陆明和姜夏两人。 站定在原地，姜夏打量着周围，眼中满是好奇。 这石板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相差甚远，但这种构建世界的手段也值得她学习和借鉴。 轮回者都清楚，不同的世界的根源就不同，在姜夏经历的世界之中，有些世界是由灵子组成，如同从零世界便是由魔力组成，自然界的魔力称为玛娜，人体内的灵魂成为欧德，欧德?拉古纳作为灵魂和玛娜的循环中心，也被视为世界中心——若非有轮回空间背书，轮回者的能力不可能在所有任务世界通用。 就s级轮回者而言，最正统的成长之路便是将自身的能力覆盖到所有领域的过程。 如果是最基本的火焰法则，便是让自身的能力达到‘焚烧一切’的过程。 木柴如何燃烧，钢铁如何燃烧，水如何燃烧，概念如何燃烧，规则如何燃烧，如此种种，也可以向外扩张能力，比如‘如何让火焰中孕育生命力，浴火重生’等等。 在体悟并增强自身能力过程中，构建出属于自身的小世界构建完整的体系是看上去最直接的成长之路——之所以说是看上去，因为如今的s级轮回者很少有这么做的，大都是‘啊，原来如此，懂了’就直接晋级了。 实际上，从零世界也是如此，在从零世界之中，姜夏观测不出来世界构成——但在这石板中的游戏世界，她就多少能看得出几分来。 现实之中，世界向微观层次的最小划分是什么，姜夏并不清楚，曾经物理界似乎有过普朗克长度的说法，但轮回空间降临后就很少有人提及了，就算s级强者，想要认识清现实世界的本质还太远了。 但在这石板背后的世界之中，姜夏看的出来，世界的最小粒子还没达到原子领域。 现实世界的维持需不需要力量，需要什么样的力量暂时还没人清楚，但这石板世界里，时时刻刻都有力量向外界流逝，如果是s级轮回者在，感知这力量流逝向外界过程，不断查缺补漏，便是以自身所知与现实世界印证的机会。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这石板世界也可以效法其他世界，变强本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不过，那也是s级轮回者的等级了，从a+升级到s级有一个质的变化，能够凭借自身能力更改一定范围内规则，在这和石板世界类似的小世界中，能够通过自身能力改变世界——当然，包括姜夏在内，轮回者的认知之中，虽然称这类‘石板世界’为世界，实际上心中只是将这当成类似修行类世界中的‘秘境’罢了，本质和现实世界实在差得太远。 就姜夏来说，石板世界这种程度的‘世界’刚刚适合她琢磨和体悟，在她如今两种a级状态都濒死后，甚至有些超模。 少女将手遮在眼睛上，看了看天边火辣的太阳，判断着时间，一边问道：“话说回来……你的那位侍从呢？太久没出现了吧?” 陆明同样观察着周围，闻言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不知道吗？” 姜夏更是疑惑，问道:“不是你安排的吗？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没和你说？”陆明反问，但语气却很确定：“那我也不说。” 姜夏：“……”好想打人。 陆明摆了摆手指，指着天上：“自己想，举头三尺……神明没有，但魔女可能有一只。” 赤瞳，大概……是和森罗等待复活类似吧。 在安排赤瞳刺杀了贤人会，并且以贤人会的名义通知各贵族各骑士团外，她开始了第二个任务——也是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个任务。 全力催动自己的天赋。 赤瞳的天赋名为‘夜袭’，除了增加属性外，还有隐藏自身的能力——全力催动天赋，隐藏的层次是a，陆明认为，那应该能屏蔽艾姬多娜的感知。 但以赤瞳如今的实力全力动用自身的天赋有些勉强，只会被天赋裹挟，仅仅启动一个开头，能力便会自己运转，根本就停不下来。 她天赋的本质是隐匿，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会逐渐脱离现实，如同隐形人一般，而且不仅仅是光学类的隐匿，甚至她根本就无法触碰影响到现实世界的一切。 赤瞳跟他说开发天赋时仅仅只提了一句——陆明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当时想的是这完全控制不了的能力没什么用，能力暴走停不下来，等到她体质支撑不了能力，那不就是死了？ 可知道森罗的能力后，姜夏说法是，就算森罗死后没能复活，到达任务期限后，轮回空间也能唤回未死轮回者的意识……那这能力不是随便用？ 当时陆明就有些疑惑，现在看来，怕是赤瞳开发出这能力后，根本没和姜夏说过。 陆明不说，姜夏也不好再提，将经历放到了周围，最显著的便是周围的几道脚印。 姜夏拖着下巴，指着脚印道:“这是三个人的脚印，两侧的脚印间距较大，受力平稳，体重在80kg以上，中间的脚印受力有些轻，体重约为60kg，通过脚印的踩踏来看，体重较轻的在前，体重较重的在后。” “在如今你我所站的位置，脚印有些凌乱，但从这里开始，体重较重的两个脚印分别延伸向另外两个方向，脚印明显更深且不规整，两位大概在跑路，身体素质在15点左右，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吧。” “而另一侧……”姜夏的表情变的玩味了起来：“脚印平缓，仅仅是在走路，但却深了很多。” 陆明耸了耸肩：“比如说……忽然抱住了什么？” 游戏王原著陆明早就不记得细节了，这里原著是两位艾姬士兵……埃及士兵押送盗贼王巴库拉，佐克附身后将两位士兵去了冥界。 但看着较硬，陆明嘴角微微翘起。 猜也猜得到，这怕是嫉妒魔女抢回了菜月昴，所以脚印变重了吧？ 陆明看着脚印，努了努嘴：“……跟上?” 姜夏犹豫了片刻，想着那位穿越者菜什么也在，应该不会有战斗，当即点了点头：“跟上！” 第七十七章 交谈 “fa↑老王！fa↑老王！fa↑老王！” 自从先王制造了七种千年神器后，埃及以无可抵挡的力量踏灭了敌军，埃及成为了这块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度。 只要有法老王，有执掌千年神器的六位神官在，埃及将会永远繁荣下去，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此时此刻，广场之上，所有人都为新法老王的登基而欢呼，狂热的看着高台上的法老王。 高台之上，法老王和他的六位神官之间，气氛却有些沉默。 艾姬多娜心中叹息，她参与的任务世界，还将这石板弄到了手里，但这石板毕竟启动了一次，原本只需要‘七种千年神器存在’就能启动的石板，如今为了束缚嫉妒魔女的力量，却是必须用到七种魔女因子，而这记忆世界之中也有了些许变化。 艾姬多娜站在高台之上，在她周围，是其余六位少女，代替了本应在这里的六位执掌千年神器的神官。 如果按照魔女因子属性计算，本应该由艾米莉亚坐在法老王的王位上，但艾米莉亚没有这个能力。 为石板启动提供力量的终究不是三张被埃及王室供奉了数百年的神之卡，而是以三种a+级力量凝结成的产物，不仅仅是使用次数有限制，艾姬多娜还需要对这份力量进行调整，才能让这股力量发挥出来。 “艾姬多娜，事到如今，该说清楚，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吧？”愤怒魔女密涅瓦怒视着艾姬多娜，随着她握紧了小拳拳，黄色的马尾辫也开始一翘一翘的。 “没错没错，提丰也很好奇。” “……那，那个，多娜……呀！对，对不起。” 艾姬多娜冷冷看了卡蜜拉一眼，弱气的卡密拉身躯一抖，连忙握紧了自己的袖子，瑟瑟发抖。 欺负了下卡密拉，艾姬多娜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卡密拉很好欺负，密涅瓦只会治疗毫无战斗力，赛赫麦特作为怠惰魔女，那是真的怠惰，如今就趴在地面上懒得动，真正需要她解释说明，且她能动用的战斗力，只有暴食魔女达芙妮和傲慢魔女缇丰。 ——两个精神病。 制造了三大魔兽作为粮食，却也任由魔兽捕食人类的达芙妮自不必说，缇丰审判善恶的同时，自身却没有明确的善恶观，只是以被审判者的本心进行判断。 她可能是唯一一位不讨厌潘多拉的魔女，如果潘多拉将毁灭世界当成了自己的正义，那她就会认可潘多拉的行为，认为那是善行。 艾姬多娜有些苦恼，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但……魔女和魔女是平等的，除了卡密拉以外，每一位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说白了精神病患者就是主意硬，不说服她们是不可能听话的。 还有艾米莉亚……一双绛紫色的双瞳死死的盯着她，若不是有几分在意如今的场合，怕是直接动手了。 艾姬多娜幽幽叹了口气，这就没一位队友省心的，可惜要防止石板被破坏，神龙和剑圣两位可靠的队友只能放在外界。 说服这些魔女，以及调整三张神之卡的细节，以期神之卡能够融合…… 拖时间吧！ …… 顺着脚印，没多久，陆明来到了一处山洞。 和姜夏对视了一眼，陆明上前两步，大喊道：“有人吗？” “离开！” 略带敌意的女声响起，声浪吹向了陆明，夹杂在其中的，是庞大的魔力。 庞大的力量下，陆明将将站住，这魔力虽然庞大，但却并没有攻击倾向，陆明只被冲击的退后了两步便战住。 ……应该不是嫉妒魔女，莎提拉？ 陆明心中顿时有了底，站在原地，大喊道：“我们不是敌人。” 魔力的冲击猛然变得更大了。 姜夏站在一边，两个最常用的状态暂时没法用，但最基本的战斗力她还是有的，若是对付剧情人物，不是太变态，比如说绝对防御或者无限复活这种恶心人的能力，哪怕是普通的a级轮回者，她也未必应付不过来。 但说好的将交涉的职责交给陆明，没有生命危险她不好插手。 陆明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几百年没见过那口子想过二人世界的心情，魔女沟通起来果然困难。 清了请嗓子，陆明喊道:“关乎到菜月昴的生命安危。” “……”刹那间，气氛冷冽的起来，纯粹的魔力流变成了一道道漆黑的影子。 陆明不慌不忙，淡淡道：“如果是为了对付你，菜月昴是你最大的弱点，越是如此，菜月昴便越危险。” 陆明话音即落，山洞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停了数秒后，一道女声传了出来：“不会的，多娜……多娜的目标应该只是我。” 陆明指了指地，平静道:“艾姬多娜用菜月昴引诱你进入了这里，那就可能利用他做更多，就可能让他冒一些生命危险，他就有可能会死。” 刹那间，就算以陆明的能力，都感知到了魔力的暴走，眼前顿时一阵恍惚，他已经出现在了洞穴之外。 姜夏则是出现在了他的位置上，一阵荧光覆盖在了暴动的影子上，暴动的影子随之平息。 交换场地/念力。 在神奇宝贝的世界里，她可不是只学会了训练师，最有价值的是神奇宝贝种种奇特的绝招。 陆明微微摇头，如果有的选，他其实更希望和艾姬多娜那种人合作，绝对不可信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信任，好歹也是在预料之中，可精神状态不稳定他就没法理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 陆明微微笑了笑：“能谈一谈吗?我们应该不算敌人才对。” “……直觉告诉我，你不可信。” 艹！ 陆明揉了揉脸部的肌肉，暗骂了一声，老子怎么就不可信了，一边解释道：“没错，我确实没打算毁灭世界，但就算我视嫉妒魔女为敌对，但这和你也无关吧？” “……你也想着让菜月昴杀了你，不是吗？” “这并不冲突才对。” 影子蠕动了片刻，最终缓缓消散。 陆明松了口气，这可真难。 第七十八章 谈判 “在这个世界里，你的实力被封印了绝大部分，如今显现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力量，主导的这部分人格是你莎提拉？占据大部分力量的，称为嫉妒魔女的个体在封印之中？” 陆明摸着下巴，疑问道：“如果你死了，对嫉妒魔女影响多大？会直接死吗？” 莎提拉微微摇头，明明是和艾米莉亚一模一样的外貌，但和艾米莉亚那天生老好人气场比，莎提拉却1要1冷得多，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 陆明继续问道：“那嫉妒魔女解封了，你会如何？” “回归到之前的状态。”担忧菜月昴的安危，莎提拉强行撑着耐心道:“准确的说，如今的我也是莎提拉和嫉妒魔女的混合体，只是属于莎提拉的意志占据了主要地位，就算我真的死了，剩下的部分部分也同样是两种意识混合，不过属于莎提拉的部分占据的身体控制权会更低。” 莎提拉顿了顿道：“我如今算是类似分身的存在。” 于此同时，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菜月昴，眼神满是叹息。 分身或者不是分身，并不重要，拯救了她给了她光明的他，是她唯一的人生意义。 可这明明是好不容易的见面，数百年来一直期待的见面，能够再次近距离接触他，能够感受他的呼吸，见到他的容貌……却听不到他的声音，见不到他的一举一动。 菜月昴已经昏迷，莎提拉呼喊了多久都没用。 陆明眼帘微微下垂，他要是艾姬多娜，也绝对让菜月昴昏过去，穿越者未必能成事，可坏事上的天赋绝对是点满的，比起菜月昴，绝对是莎提拉的决策更好预测——只要不触及到她的敏感点，让她发疯，将嫉妒魔女占据身体。 “原来如此，我大致懂了。” 陆明微微点头，问道：“我说说我的理解，嫉妒魔女想的是和菜月昴合二为一，你想的是让菜月昴杀了你，对吧？” 莎提拉点头，洁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我的存在就是错误，但至少，我不能让他死，绝对。” 如果菜月昴杀了她，她就能把魔女因子转移给菜月昴。 根据宿主不同，魔女因子的能力也会不同，但也趋于同类，作为最强的嫉妒魔女，将魔女因子转移给菜月1昴时，甚至能做到将死亡回归也转移给他——虽然如今菜月昴死了也会触发死亡回归，但那终究是莎提拉在提供能力，艾姬多娜从菜月昴身上提取的魔女因子，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 陆明砸了砸嘴，这种死死活活的爱意，他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两种人格，一种爱你就杀了你，一种爱你就杀了自己……正常人谁受得住啊。 陆明将拳头握紧，道：“主动出击吧。” “什么?” 莎提拉一惊，姜夏也微微皱眉。 这个提议看着不怎么样，莎提拉只是分身，没有力量上的优势，且和游戏王原著不同的是，不收集到七种千年神器，佐克是真的接触不了封印，但嫉妒魔女可以，给她足够的时间就能侵蚀并解开封印，以全力降临这个石板世界。 莎提拉嗤笑道：“继续等下去更好吧？” 陆明瞥了她一眼，道：“你在等本体破除封印，你猜对方在在等什么？” 莎提拉淡淡道：“那和我什么关系？”。 陆明无奈抚额:“艾姬多娜知不知道你在等本体破开封印？她既然知道你在拖时间，那她为什么按兵不动？” “她要做的事，肯定比你更需要时间！”陆明语重心长道。 莎提拉张了张嘴，冷冰冰道：“哼，我才不会输给多娜。” “是是是，但你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总要为菜小兄弟想一想吧？”陆明尽可能顺着她说，虽然说是魔女，但他觉得，莎提拉就跟小孩子一样。 陆明摊手道：“反正本体自然而然的就能解封，不如趁现在去给艾姬多娜添添堵。” 莎提拉摇头，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仅凭我自己赢不了。” 本体便罢了，她不认为自己会输，但分身就不同了。 “所以我来了啊！”陆明道：“合作吧，让艾姬多娜顾接不暇，自然就没心思算计菜小兄弟……” “菜月。” “好好好，菜月！”陆明应付道。 莎提拉沉默了片刻，从头到脚打量着陆明，半响问道：“为什么帮我？我……应该没这份价值才对。” 魔女多种多样，有潘多拉那般将毁灭世界当成自身使命的，也有毫不在乎魔女身份的，但莎提拉…… 唯独她对自己魔女的身份赶到自卑。 魔女，全名大罪魔女，只要存在就会为世界带来灾难——曾经她一直都很自卑，甚至一度想过，如果自己的存在对世界是一种错误，那她是否应该活下去。 或许是从零世界就喜欢欺负老实人吧，总会选择善良的孩子承担不能承受之重，如果莎提拉一直这么活下去，在过于善良的本性下，她或许就走上了莱茵哈鲁特的路——如果所有人都希望他/她去死，那他/她就真的会死。 但在莎提拉迷茫之时，有人肯定了她的一切，为她的生命带来了光芒，让她决定不为这个世界，而是单单为一人而活——无论是莎提拉还是嫉妒魔女，只不过是行事手段有所变化，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莎提拉清楚艾姬多娜讨厌她，哪怕是那个魔女因子性格版本的圣域艾姬多娜也讨厌她，因为嫉妒魔女就是莎提拉本身，不过是做了她想却不敢做的事。 这也是艾姬多娜四百年前的误算，并非所有人都是艾姬多娜，能强制将自己看为‘想要成为的自己’，因魔女因子而诞生的负面人格，不过是在面对极端困境和考验下，本体自然而然就会转变成的性格，是本身的一部分。 所以明明是艾姬多娜被魔女因子侵染的最深，但反而是莎提拉最先暴走了，莎提拉没有艾姬多娜那般冷酷，能将不应该存在的自己视为不存在，想着理想中的自己前进，为了理想而献身。 莎提拉更清楚的是，这种罪孽深重的自己，只要嫉妒魔女的部分出现，确实会毁灭世界的自己，应该没有人回来帮她才对。 陆明思索了片刻，问道：“你真的要听？” “废话。” “听实话？” 莎提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陆明叹气：“好吧，答案是……你的弱点太致命了。” 陆明微微摊手：“只有弱者才需要帮忙！” 莎提拉：“……” 第七十九章 模仿 一处山巅，陆明指着远处的王都，幽幽道：“那就是王都，如今艾姬多娜所在的地方。” 大概率……陆明心中补充道。 依照艾姬多娜的行动来看，截取了三种a+级力量代替神之卡，并且嫉妒魔女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大概率她和嫉妒魔女作为这场游戏的参赛双方。 艾姬多娜大约是以法老王的身份进行这场游戏——虽然没有什么证据。 莎提拉眉头皱了皱，握紧了拳头。 “哦，出发，干掉艾姬多娜。” 说着，魔女笔直的朝着走了去，陆明连忙拉住。 “等等等等，计划？计划呢？” 莎提拉侧目：“不是你来考虑吗？” 说着，少女手指抵着嘴唇，眼神上挑，做回忆状：“四百年前一直是这样的。” 陆明：“……”这孩子究竟怎么被养成这样的？ 没接触莎提拉前，在陆明心中，莎提拉是性格极端的病娇加可利用的大腿，接触之后，陆明才惊觉，这似乎只是一个思想不健全的孩子——熊孩子毁灭世界亦或者智障毁灭世界的戏码真是够了。 陆明和姜夏小声道：“我觉得……这还是缺作业。” 姜夏秒懂，偷偷回道：“艾姬多娜要是不搞事，义务教育我肯定能搞起来。” 陆明好奇道：“义务教育？” 姜夏点了点头：“长时限的任务我也接过几次，现实中总有一群中二以为弱小就是原罪，强了一点点就拽的更二五八万似得……见多了就懂了，大部分悲剧都源于无知。” “不懂法律细节都是好的，最多且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这种连三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文盲。” “很多高大上的歪理，去义务教育里滚一圈，能洗掉个七成，在学一学世界观方法论能解决九成九。” “剩下的顽固分子就不是教育能解决的了，已经是精神病院负责的领域了。” 这方面，姜夏经验很足。 “喂，你们在偷偷说些什么，不要背着我！”莎提拉不满道。 她很气愤，虽然她是为了男人可以捅闺蜜两刀的个性，但她其实也很在乎同伴。 嫉妒魔女的话，想法是‘亲爱的只要有我就好，其他的一切都给我消失’，但莎提拉没那么极端，只要不和她抢男人，她对一切事物都很温柔。 在确定了合作后，在她看来，彼此间已经是同伴的关系，那她就会尽可能的信赖陆明——就是这种被人卖了还会帮忙数钱的单纯性格。 莎提拉想来，背着她说悄悄话太过分了吧！同伴之间难道不应该相互帮助吗？这不好像她被孤立了一样嘛。 陆明面不改色:“真要听？” “当然！” “我们在说你纯洁（傻白甜）。” “谎……”莎提拉狐疑的看着他。 竟然是真话…… 少女歪过头去，冷冰冰道：“我可是很坏很坏的魔女，纯洁这种形容词才配不上我。” 莎提拉停下了这个话题，挺直了胸膛：“有计划吗，没有我就先上了。” 陆明:“……姜夏。” 姜夏：“怎么了？” “你变个身。” “我现在就是变身状态啊。”姜夏压了压红白帽檐，有些疑惑道。 “不是这个状态，那个为石板灌注了力量的状态。” 姜夏点了点头，从神奇宝贝训练师再次变成了继承了女娲之血的五灵仙术掌控者。 这状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用，为了将力量规模提升到a+强行榨取力量，已经有损这状态的根基——但力量枯竭和被重创不同，力量再怎么枯竭，短时间内使用这一状态不过是没有超凡伟力，维持状态并没有生命危险。 陆明好奇问道：“莎提拉，你仔细感觉一下，有没有获得新的……比如说驱使魔物的能力？” 莎提拉瞳孔微缩，你们都在这么神棍的吗？ 少女点了点头：“确实有，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获得的能力，但有些弱。。” 陆明心道果然，这是冥界石板制造的黑暗游戏，而黑暗游戏这东西，尽管原著中玩黑暗游戏的人都喜欢作弊，自己不付出代价，但黑暗游戏确实是双方平等的，原著中诸多反派作弊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艾姬多娜大概率是游戏的参与者，对游戏规则的控制权不可能太高—— 现在看来，至少原著之中的石板怪兽还在。 大邪神佐克的位置是被嫉妒魔女代替了，但原著之中佐克的人间体，盗贼王心中的怪兽……陆明有想过，一是具象化嫉妒魔女心中潜藏的怪物，但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在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嫉妒魔女能直接解除封印后，他就更确认了几分，嫉妒魔女没有力量。 二就是，按照原著中那样，给嫉妒魔女安排了一直盗贼王的魔兽……邪神迪尔邦多。 陆明道：“将那魔物先召唤出来。” 真看过原著的人都会对这东西印象深刻，迪尔邦多能获得被他击败的魔物的力量。 莎提拉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神几秒，一只怪物凭空出现。 怪物的上半身呈人形，背后带着翅膀，下半身则是蛇躯，有蛇头从躯体上蔓延而出，两只蛇眼两只人眼阴测测的看着敌人，也不知道究竟那个头才是它的大脑。 浑身呈灰白色，配合阴森吐着蛇信子的蛇头，仅仅这幅外表，看一眼就会觉得这是邪道系怪物。 陆明指着姜夏道：“攻击她，试着能不能获得她的力量。” 姜夏：“……”力量枯竭还不够，非要让我死是吧？ 在原著之中，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决斗，迪尔邦多都能获得青眼白龙的力量，并且用这股力量来对抗巨神兵——现实世界的决斗中模仿力量，却在剧情之中对抗精灵状态的巨神兵，且青眼白龙自身的力量并未消失。 陆明只能认为这并非获得击败者的力量，而是模仿被他击败者的力量性质。 既迪尔邦多本身蕴含的力量（能量储存）很强，但并不具备能发挥出自身力量的能力，只有接触了其他精灵，才能以其他精灵的战斗模式发挥这股力量。 且原著之中，迪尔邦多只是击败了被召唤的怪物，而不是连石板本身都破坏才能获得力量—— 陆明心道，迪尔邦多把姜夏打到濒死状态，只留一缕意识马上就死，生命力灵魂力溢出的状态，大概率迪尔邦多的能力也能生效吧？ ……啧，好想解刨了它，这能力真的好用。 第八十章 关键 姜夏一脸冷漠的看着陆明。 陆明心虚的歪过头去，姜夏迈向了她转头的方向，又和他四目相对。 姜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对你不薄吧？” “恩……大概？” “我看你这分明是要害我？”姜夏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陆明。 “能者多劳。”陆明板着脸道，只要你自己不要脸，那尴尬的就是对方。 “那也不是这么个多劳法啊！” 姜夏叹了口气，你这二话不说就给我卖了……轮回者培养两个能力我容易吗？能力枯竭需要漫长时间就算了，你如今竟然还想要我死？ 当然不是真死，但那也是伤筋动骨。 单纯讨论等级，莎提拉要比姜夏更高，但如果讨论阅历，讨论对迪尔邦多这种等级力量的理解，姜夏无疑要更强，尤其是在陆明将迪尔邦多大致能力都说明了的情况，详细阐述能力原理她还差得远，但分析能力使用要点并不难。 迪尔邦多，能够获得击杀者的力量，简单来说，就是提取死者逸散的本源并进行模仿，能力本质并非‘变强’而是‘变化’。 有着嫉妒魔女力量的支持，这魔物本就不弱，只不过没办法施展出来，就算是满级的百变怪，也要变形后才有可观的战斗力。 至于提取本源……姜夏重重叹了口气。 她如今两个主要作战状态，一个是重伤难愈，切换过去就可能死，另一个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 油尽灯枯靠轮回空间的恢复还能痊愈，强行提取本源，那就是货真价实的砍她的实力上限了，哪怕轮回点技能点能强化回来的部分，在这个等级补充回来，都不是几个世界能赚取回来的小数目，自己开发出的能力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出了问题，强化都强化不会来。 这就好比克隆，远不是随意提取一个细胞就能克隆，迪尔邦多能够获取自己击杀目标的能力，需要的本源可不是单纯的灌注自身力量就行。 ——艾姬多娜提取了三位a+级的力量，强行凝聚成型后，撑死应付几场战斗就会彻底消散，迪尔邦多提取了本源之后，无论经过多久，无论战斗多少次，它都能变化成形，这就是质和量之间的差距。 姜夏如今真的很想骂一句，你到底出的什么鬼主意，被‘击杀’倒是不用，她自己只要豁出来，还是能提取出本源来的——本源就和dna差不太多，并没有多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足够迪尔邦多变身了。 这一路上，姜夏就直勾勾的看着陆明，你提出的提议我执行了，要是提议没有成果……呵呵。 陆明干咳了两声，看着远处。 莎提拉是真的莽，二话不说就奔着王宫去了，什么士兵什么军队她心中完全不存在，反正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先弄死艾姬多娜在说……其实她弄死艾姬多娜的意愿并不强烈，但她中止这场黑暗游戏的意愿极为强烈，在这片石板世界之中死亡回归无法使用，莎提拉不在乎自己死不死，可万一菜月昴这时死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陆明试着转移话题：“元芳，她这一去，你怎么看？” “大人，这也是我想要问的。”姜夏不咸不淡道。 陆明眼神微微眯，微微思索。 艾姬多娜的所作所为……首先，她的三张神之卡的力量并非是根据强弱来的。 就力量而言，从石板当时释放的光芒判定，一定是莱茵哈鲁特最强，但他的力量取代了巨神兵的位置，在三神卡之中，巨神兵的位格是最低的，可以看做低于奥西里斯，也可以看为同格，唯独翼神龙确实高出一个等级。 如果将这一行为看成她故意而为呢？ 神龙并不比莱茵哈鲁特强，但绝对比他的地位高，一个是亲龙王国的图腾，另一个不过是亲龙王国的骑士。 除此以外，巨神兵被称为破坏神，象征着最强破坏力的同时，还有着将自身攻击力提升到无限的能力。 所以将战斗力最强的莱茵哈鲁特代替巨神兵，以地位最高的神龙代替翼神龙的位置？ 在假设她这样做有自己的目的，先当成为了一定程度的再现原著设定对她有利…… 姜夏的加入或许是巧合，但源于女娲的力量，某种程度上还真和奥西里斯有相同之处。 游戏王世界观之中，奥西里斯被视为冥神，但现实之中，奥西里斯是尼罗河的象征，掌握着土地植物的生长，象征着富饶与丰收——而大多数版本之中，女娲都是社稷正神。 建立在艾姬多娜需要顺从某些设定的基础上——原著内容对她有没有影响？ 原著之中，盗贼王入侵王城，和巨神兵打成平手后逃出城市，面对法老王的独自追击，动用些小伎俩击败了天空龙，获得了天空龙的力量。 陆明心道，我如今先把‘天空龙’的力量送给莎提拉，那又会发生什么？ 和原著中双方博弈，法老王占据实力势力优势，而盗贼王占据了情报信息优势不同，如今占据了情报优势的反而是艾姬多娜。 为此，恐怕嫉妒魔女到达一定实现后就会自动解封，恐怕也是维持这场游戏成立的因素之一。 原著之中，盗贼王击败奥西里斯后被拉彻底击杀，可很快动用了时间沙漏，将时间线拨回了数分钟前。 若是为了让游戏成立需要公平，这种程度的底牌不是更适合安排给莎提拉？莎提拉本就有死亡回归的能力，可莎提拉口中，她的这一权能完全无效。 恐怕，艾姬多娜将获胜的契机仅仅压在了一处。 陆明哈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姜夏，我们分开吧，你在王都周围找一找，地下应该封印着五块石板，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封印或者破坏随你，总之不管能不能用，一定要握在手里。” 姜夏点头，反问道：“你呢？” ……毕竟你这么弱。 “应该不会有危险吧。”陆明心道，独自一人的话，自己或许不会被睿智之书检测到，进入任务世界时，轮回空间都不给他安排身份——当然，也有可能是艾姬多娜的睿智之书中的他是最显眼的一片空白，就当赌一赌好了，就算赌错了，他也并非毫无准备。 陆明幽幽道：“我去找白龙。” “成功之后不用集合……就对魔女下手，最好能获得几种魔女因子。” 原著需要七种千年神器和王之名才能打开封印，如今却是每获得一种魔女因子就会加快打开封印的速度。 陆明心中有些想法。 这个条件太宽厚了，宽厚到什么都不做一直等下去就能赢一般。 以此作为游戏的成立切公平的条件，恐怕……除了些许准备工作以外，艾姬多娜的关键道具已经入手了。 王之名——怕不是进入这个世界她就记得，而不是以将名字抹除在记忆之中而换取游戏成立的其他有利条件! 尽管艾姬多娜未必能影响游戏规则，但依靠规则，在她让出了最大最容易的一块利益‘解封嫉妒魔女’后，恐怕艾姬多娜换取了种种对她有利的条件。 如果不能在艾姬多娜做足准备之前解封艾姬多娜，这游戏在不声不响之间就会结束了。 第八十一章 魔女 端坐在王座之上，艾姬多娜敲击着扶手。 在这石板之中，是以曾经的法老王记忆为媒介，用光之神与暗之神力量构建的世界——三千年前，法老王动用了三张神之卡的力量，动用了法老王的真名，以及七种千年神器的力量，才将佐克封印了起来。 这也是石板作为s级道具的缘由，这其中混杂的力量足以影响到s级。 然而，落在她手中的石板已经失去了内核，曾经的法老王已经找回了自身的记忆，回归了冥界，如今这石板内部的力量全都是她后期补充的，嫉妒魔女代替佐克，七种魔女因子代替七种神器，这就好比一辆烧汽油的汽车注入了人体润滑油，其后果…… 说真的，如果不是握着菜月昴这张牌，让嫉妒魔女主动投身这场游戏，是不可能影响到嫉妒魔女的。 为了让石板这辆‘汽车’适应人体润滑油，办法只有两种。 一是艾姬多娜逐渐调整，她虽然战斗力一般，但见多识广，且作为魔法师的才能是顶级的。 如同一位顶级程序员，想要把安卓平台上的游戏同比例适应在小霸王学习机上，就算程序员顶级如她艾姬多娜，这也需要消耗一定量的时间。 二则是让整个世界动起来。 力量和程序终归是不一样的，只要让这个世界的剧情按照曾经发生的那样运转，石板良好的发挥自己的职能后，那魔女因子等力量和石板的匹配度就会逐渐升高。 一开始不适应，满满就适应了。 就比如刚刚，艾姬多娜明显的感觉到，魔女因子和神龙剑圣等的力量，与石板的相处变的柔和，非要说明的话…… 原本是用润滑油在跑的车，如今润滑油中掺杂了百分之一的汽油。 艾姬多娜微微摇头。 这种变化对她可未必是好事，这终究是记忆世界，如果大脉络崩了，对她来说反而得不偿失，她是宁可半点事都不发生，自己将匹配率调整上去。 仅凭莎提拉是不可能达成这种结果的，在确定封印有时限时，莎提拉只会守着菜月昴不动，她这边的状况自己心里也有数，换句话说……有人掺杂近这个世界了? 艾姬多娜有些丧气，神龙你也配叫神龙？你丫的是猪吗？怎么会让人混进来的？ 潘多拉？魔女教？ 脑中闪过一个个敌人，又将敌人一个个排除，这些知根知底的敌人都能放进来，那神龙真就可以改名成猪了。 ……轮回者? 艾姬多娜目光微眯，如果是轮回者，经历过这个打牌的世界也极有可能，也有可能知晓一些有关这个世界的剧情，那一定程度的复刻了原记忆中的事件是巧合还是故意…… 艾姬多娜点头，肯定是故意的，她可是在河边喝水都能掉进水里的倒霉魔女，巧合做出对她不利的事很正常，但故意做出这种事试探她，那更符合她的运气。 ……有些悲伤。 艾姬多娜叹着气，忽的，周围传来了阵阵骚乱声。 无聊的趴在门口，缇丰觉得很无聊，趴在围栏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星星，如同怠惰魔女一般怠惰。 世间存在真理，白与黑，善与恶，为恶者终有恶报，这是幼小的缇丰从身为行刑人的父亲那里继承的想法。 然而，在这个世界，她却异常的无聊。 人的善恶没有明确的标准，缇丰曾经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但犯了错误的恶人内心身处却知道自身的罪，故审判人的罪恶只需要询问人的内心即可——四百多年前，站在支离破碎的父亲面前，幼小的魔女确定了答案。 但在这个世界，缇丰很不舒服。 既然审问人的内心，那就要知晓人的内心才行，审判罪恶是缇丰存在的意义，但在这记忆世界之中，所有人的‘内心’都很弱，并不像人，反而像是小猫小狗那般直白，对善恶的观念淡薄的不像话，搞得缇丰完全提不起劲来。 趴着看星星的缇丰，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提拉酱，是提拉哎。”绿毛萝莉缇丰友好的招了招手。 审判罪恶是她的存在意义，但这也意味这她喜欢‘善’，而性格极端的魔女在缇丰眼中都是‘善’的化身。 如同莎提拉…… 为了所爱之人毁灭世界，这是恶吗？ 莎提拉可能觉得这不对，甚至想着自己死亡并将死亡回归的权能转给菜月昴——但如果不能将权能转给菜月昴，让亲爱的免于死亡，她宁可毁灭世界。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那在缇丰的判断中，自然就是所行所为借为正义。 莎提拉无视了笑着打招呼的缇丰，冷冷的看着艾姬多娜。 “多娜，解除封印。” “不可能。” “哦，那我来杀你了。” 艾姬多娜和莎提拉都未动一步，但其他人动了起来。 “等等，暴力是禁止事项，一切想要付诸暴力的行为，就由我的拳头来纠正。”挺着金色的单马尾，密涅瓦站在了两者之间。 艾姬多娜眼神微眯，莎提拉打上门来，这确实是符合原著剧情的行为，但依照她感知到的程度，应该不止如此……建立在对方对剧情熟悉的前提下，这是让莎提拉牵制她，让她无心考虑其他？ 艾姬多娜看着莎提拉背后的菜月昴，淡淡道：“带着最重要的人质和我战斗？” 莎提拉冷笑一声，抓起了背在身后的菜月昴，抱在了怀里，三两步走上前去，将菜月昴递给了密涅瓦。 “密涅瓦，帮我照顾好他，不能让他收到一丝伤害。” “呃，啊……恩，好，好的。”接住菜月昴的密涅瓦，有些手足无措。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密涅瓦，将那位少年给我。” “才不，多娜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是为了拯救世界。” “那也不行，多娜想的太复杂了，我只知道，连眼前的人都无法救下来，拯救世界不过是空话。” “乖，密涅瓦，他不会有危险，我保证。” “……你骗过我多少次？” “可我没说过一句谎话。” “肯定又有什么诡计，事后在嘲讽我，说是我没能理解，是我智商的问题吧？我才不会在上当。” “我保证这次没有诡计。” “不听不听，多娜念书。” 艾姬多娜捂脸，我的信誉差到什么程度了。 第八十二章 牢房 古埃及的黑夜，寂静中透露着几分阴森，朦胧的睡夜之中，一道惊雷从天而落。 “……开始了啊。”站在城内，陆明眺望着远处的动静，不咸不淡道。 艾姬多娜这种智慧型角色大都是善于谋划，但在陆明看来，更难缠的点在于她的应对能力。 什么算无遗策，什么多智近妖陆明是不怎么信的，或许真的有，但他如今还没遇见过，玩智商的能玩出多少花活都是应有之义，可玩的越花破绽越多。 以智力著称的角色，她甚至可能认识到自己谋划的问题，但有时候却真的毫无办法——精通兵书阵法奇门的将军看着敌人摆出的阵势，心中可能知道敌人的军阵弱点在哪，但手下军队军纪过差，不能完美执行将军的指令也是白搭。 陆明才疏学浅，在他看来，这或许是智谋的极限了，简单的计划只能打个思维的死角，可一不可再，复杂的计划往往破绽太多，智慧超脱了这个等级，方才是算无遗策，布局如羚羊挂角，或许暗合天道——但凡遇见这种大佬，趁早举起双手投降，求大佬能不能放你一条生路，可能死的有尊严些。 陆明不知道艾姬多娜的智慧上限在哪，想来没到那种程度，但肯定是要超过他的，陆明清楚，自己占据的只有些许信息优势和视角优势，一旦被看破必然会落入下风——这个落入下风，并非是场面上的落入下风，智慧终究是要依靠力量的，布局到最终终究是要将牌打出来比比大小的。 所谓下风，比如双方付出的资本91开，但被对方抓住你性格的弱点，或是危言耸听或是奉承，双方在谈判中达成合作，决定利益73分。 尽管你仍然占据了大部分利益，但相对于你付出的资本来说，你本应该获得更多的利益——这就是你处于下风的证明。 但也仅此而已，只要不是神棍到了玄之又玄，就好比别人玩股市都在推测那只股票会涨，你从三十年后重生回来，甚至知道哪只股票涨到几个点才到顶这种降纬打击，但凡艾姬多娜能算个人，她也有自己的极限。 莎提拉当面骑脸，她能有多少心力和时间在乎别的。 也是时候行动起来了。 陆明打了个响指。 黑夜之中，隐约传来了一阵骚动。 老鼠，蛇，各种昆虫，鹰……刹那间，因黑夜而寂静的埃及王都仿佛热闹了起来。 “找一位青色眼瞳的少女（口哨）。” 经过了多兔的洗礼后，权能的开发也算勉强踏入了正轨，如果说多兔在他的面前，他没办法让多兔摆脱饥饿感，驯服多兔是不可能的。 但通过权能解析普通动物的数据，驱使普通动物却问题不大。 ——准确来说，这并非是用权能控制野兽行动，而是类似于现实中普通的驯兽师，现实之中有人通过吹乐器就能控制蛇1做出各种动作。 固然，那种蛇是训练了良久才听驯兽师的话，但权能提供的对野兽亲和度让陆明可以忽略掉训练那一步，于各种野兽的友好度直接max。 问题在于…… “斯斯（什么是青色）？” “汪汪汪（我也不知道）。” “呜嗷（少女）？” “……”陆明无奈抚额，果然如此。 动物们有着自己的一套交流体系，但复杂程度完全无法和人类的交流相提并论，人类出个国都有语言障碍，更别说是跨物种对话了，如果动物能一点不差的听懂人类的对话，人类却没办法弄懂动物的对话，那到底是那种生物的智商更高？这个世界还会是人类在统治吗？ “（口哨声）！” 通过了大约十分钟的口哨沟通，为动物们进行了一点小科普，生活在埃及王都的动物们对于人类还是有一定认知的，陆明只需要纠正彼此间的常识错误即可——而且可以一教十，十教百那般纠正，倒也不算太麻烦。 陆明主要形容他所找的人的标准后，动物们一个个离开了原地，甚至还一望三回头，恋恋不舍。 陆明摇了摇头，这沟通动物的能力有些不够方便，如果他能够更进一步，一个念头下去，将脑中的信息复制粘贴给动物们，让他们心领神会就好多了。 沟通动物搜集情报有着种种问题，但却也真的好用，在人类触及不到的阴暗角落之中，动物昆虫的活动……也不用阴暗角落了，古埃及这个年代，猛虎过闹市的概率低了点，但并非毫无可能。 问题也很严重。 动物们的理解能力太过一般，且交流方式过于简单，就如同有些人看高数如同看天书，无论老师怎么认真教导都没用，哪怕动物们狠狠用心的在找，并且陆明介绍了他所找少女的一些概念，但总归是智力有限，理解不上去就是理解不上去。 在闯了民宅六次，找错了九次目标后，陆明松了口气。 在他面前的，是一处被埃及士兵把守的牢房重地。 陆明微微点头，这大概率就是关押青眼少女琪沙拉的所在地了，原著中陆明只记得琪莎拉死了，灵魂化成了青眼白龙守护海马的前世，神官赛特，但细节他其实记不太清了，又不是佐克和三幻神这种标志性产物，原著中花费的笔墨应该不多。 至于琪莎拉……陆明甚至不记得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平民？奴隶？异邦人？ 他记得的是，白龙小姐姐不仅长的好看，人性格似乎也很好。 我得想个办法混进牢房里……陆明这么想着，就见一条条蛇缠绕到了守卫士兵的腿上。 士兵面色大变，这蛇什么时候过来的，在说这是王都，哪来的这么多蛇，怕不是王都境内的蛇都来了吧？ 而且凭什么毫无声息？你们都是忍着本能不发声，悄悄潜入进来的？ 士兵大惊，连忙拍着自己的身体，将一条条蛇打落，可不过是徒劳，转瞬便被蛇群淹没。 “(口哨声）别杀。” 陆明连忙吹了两下口哨，望着昏倒的护卫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真是一场完美的潜入。” 第八十三章 牢房 牢房之中，横七竖八躺着无数罪犯。 依照原著来说，海马赖人的前世神官赛特和暗游戏有着极近的血缘关系，神官赛特的父亲和暗游戏的父亲是亲兄弟，故赛特的父亲，神官阿克纳丁一只想让赛特取代暗游戏，成为新的法老王。 在超凡类世界，为了成为王最需要的便是力量，放在古埃及，便是需要强大的精灵。 游戏王的世界观之中，最起码在古埃及中，魔物会从人心的阴暗之中孕育，会因为精神力而成长，大神官阿克纳丁搜集罪犯，让罪犯以养蛊的方式进行厮杀，以死亡刺激犯人的精神，刺激犯人为魔物提供力量。 对此，陆明只能说……丧尸打开了他的脑壳，看了一眼后，很失望的离开了。 依靠刺激普通人的精神，打算养蛊养出超越神卡的力量，这和每天攒五毛钱，等到五十亿年后买下鹰酱相比有什么区别？ 迫害了一群‘犯人’后，到头来赛特获得了媲美神的力量靠的是偶遇白龙，这些‘犯人’半点作用没起到。 可能是年长老爷爷的自我安慰吧，让儿子当王这件事他还真是认真在做了，大神官传授给犯人们操纵魔物的秘术后，为了控制这些掌控了魔物之力的人不逃出牢笼，大神官给犯人绝食。 召唤和驱使魔物需要召唤者魂力足够，魂力不等同与体力，但体力弱到一定程度后，魂力也薄弱的很，通过绝食控制犯人，他们纵然能驱使精灵，却也闹不起来，只有在让犯人操纵精灵捉对厮杀时，才给犯人们吃一顿饱饭。 如今艾姬多娜没有千年神器，以魔女因子进行替代，魔女们占据了神官的位置……原著中大神官掌控的是千年眼，而代替他位置的魔女…… 怠惰。 来到这个世界，魔女们也接受到了她们在石板世界身份的设定，但堂堂怠惰魔女才懒得管这些烂事，如今仍在地板上躺着，没有了上级的命令，狱卒哪敢给犯人们饭吃，生怕犯人们恢复体力召唤出魔物来。 反正饿个三天也饿不死不是？ 这就是陆明在牢中看见的场景，他微微摇了摇头，不顾连哀嚎力气都没有的犯人们，径直朝深处走去，通过动物们的报告，青眼少女就在这牢狱的最深处。 ——当然，这个‘犯人’是要打引号的，在当权者的‘大计’面前，是不是犯人并不重要，陆明是不想知道这牢狱中有几层是真犯人，有几层是无辜，这只是记忆世界，事情发生在三千年前，早已无可更改。 来到牢房面前，和其他简陋的牢房不同，这里更像是禁闭室一般的单间。 并未找到钥匙，陆明一脚踹向了房门——房门却轻飘飘的打开了。 没锁？ 陆明眼神微眯，警戒的看向了屋内，屋内十分朴素，除了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床上则躺着他此行的目标，琪莎拉。 在青眼少女的身前，是一位肌肤微褐色的萝莉，看上去大约十多岁。 萝莉翡翠色的短发上别着蓝花发饰，身着白色镶嵌蓝花纹连衣裙，手拄在床上，听到开门声的瞬间，萝莉回过头来，红宝石般的瞳孔中满是惊喜，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哦，终于见到了。” 傲慢魔女缇丰，笑着看向了陆明。 “我听多娜说，你……恩，你是坏人吗？我一只很在意这个。” 瞬间，将六根清净竹握在左手，只有他可见的道韵缠绕在周围，他可以通过道韵在事物之间建立联系，说白了就是攻击必中——若是加深对灵宝的开发，陆明猜测可以减除事物间的联系，以达到身不在此岸，万法不伤，但现在陆明还未学会。 缇丰眼神微微下垂，语气却有些喜悦。 “大哥哥，果然和多娜说的一样是坏人。” 陆明不答话。 魔女之中有几位是真的好相处，若是让他对魔女进行有害无害归类的话，莎提拉，卡密拉，赛赫麦特，密涅瓦是无害的，而嫉妒魔女，达芙妮，缇丰，艾姬多娜则是有害。 普通人看见色欲魔女卡密拉甚至会忘记呼吸，怠惰魔女赛赫麦特战斗力还要超过神龙，密涅瓦的权能会对世界造成损伤，莎提拉自不必提，但从本质上来说，她们没有加害他人的意图。 卡密拉是软萌的善良妹子，赛赫麦特根本提不起劲，密涅瓦能力会伤害世界却不会伤害人类，只要不威胁到菜月昴，莎提拉也会很好说话，上述魔女并非毫无威胁，但属于能够沟通的类型。 而嫉妒魔女，达芙妮，缇丰，则是几乎无法沟通的类型。 嫉妒魔女想着毁灭世界，达芙妮制造魔兽吞噬生命，缇丰想着审判恶人，她们是对其他生命体有加害意图的——艾姬多娜则是处于对立的立场，所以被陆明视为敌对。 面对缇丰，一位偏执到能够将自己父亲审判的萝莉，那是根本连对话的必要都没有。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一手握着灵宝防御，右手顿现一杆机枪，陆明二话不说，开启了扫射，完全不在意是否会误伤倒在床上的琪莎拉。。 哪怕对灵宝研究不深，但既然用过灵宝的‘联系’能力锁定了缇丰，若是距离过远或者受到阻力过大，这子弹确实命中不了缇丰，但射偏是不可能的 陆明可以自信的说一句，如果琪莎拉真的被子弹击中，绝对是缇丰将子弹击向了琪莎拉，这锅陆明能甩出去至少九成。 “恩，大哥哥果然很暴力呢，这是不行的。” 女童露齿一笑，伸出了幼小的手。 “——罪过唯有透过痛苦才能获得救赎。” 枪鸣声之中，缇丰的话陆明根本听不清楚，但唯独这句话他毫无阻碍的捕捉到了。 是能力的发动语，掺杂了某些超凡之力吗？ 陆明思索着的同时身形爆退，他可不认为魔女会输在这种浅薄的攻击上。 下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感贯穿了陆明的全身。 第八十四章 战斗2 陆明咬了咬牙。 忍痛他的专业的，经过几次轮回空间传送那宛如千刀万剐的折磨后，他纵然还没适应，但普通的疼痛感已经不会影响到战斗了。 忍着全身上下宛若撕裂般的疼痛，陆明深吸了口气，这种疼痛反而刺激他的大脑加速运转。 身体毫无损伤，没受到半点伤害，但这种疼痛感…… 痛觉反弹？ 思绪着的同时，陆明再度三枪打出，一枪命中少女的右肩，一枪命中少女的心脏，第三枪命中少女的眉心。 缇丰不躲也不闪，任由陆明的攻击命中了她。 瞬间，身体上三个位置传来了疼痛感，陆明闷哼了一声，看着缇丰贫瘠的胸部，内心极度无奈。 你但凡成熟些，亦或者我是男性你是女性，非要让你痛死不可，可这萝莉体型，痛觉反弹完全是利于不败之地。 观察缇丰的表情，被攻击到的瞬间根本没有一点变化，陆明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命中，并在她的身体表面消失。 到底是什么权能？ 陆明向后退了两步，将手中出现的闪光弹猛地向下一摔，炫目的强光映满了这片牢房。 开枪。 烟雾弹。 开枪。 音爆弹。 开枪。 三股疼痛浮现在他的肢体上，连带着视野瞬间变得模糊，外加耳朵不时杂音鸣叫…… 陆明心道，很好，疼痛反弹不是靠视觉和听觉来锁定目标的。 烟雾之中，缇丰向前一步，下一刻，出现在了陆明的背后。 “不乖的孩子需要惩戒。” “过错会化为楔子，不容放过。” 女童那略显天真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只手印向了陆明的后辈。 刹那间，一条蛇刺破了陆明的衣服，缠住了缇丰的手，长大嘴巴咬了下去。 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陆明不可能没对遇袭做任何准备，莎提拉袭击王宫是为了牵制艾姬多娜的精力，让她没办法做出具体的安排，可派遣一位相熟的魔女来阻止他还是做得到的。 人选……大概率是傲慢或者暴食吧，是缇丰也在陆明的预料之中。 如果说面对暴食，在自己衣服下藏匿野兽可能是一招臭棋，陆明那开放未完的权能未必比得过制作出所有魔兽的暴食魔女因子，但思虑再三之下，陆明还是带上了这条蛇。 而且，不止一条。 有关缇丰的能力，陆明知晓的不多，印象中在原著里，缇丰轻轻一碰，毫无发力就将菜月昴身体变成了碎片，多亏了愤怒魔女密涅瓦的救助才活了过来。 陆明可不打算试探自己的命和缇丰的权能到底谁的更硬，为了不让缇丰靠近他，陆明选择在身上带上一些小‘动物’，以求能在关键时刻挡刀。 砰的一枪，陆明趁机从腋下伸出手来，听声辨位，一枪打了过去。 陆明身体一阵疼痛，心道这种老魔女果然没那么容易搞定，转头看向了缇丰，警戒的同时，眼神忽的一冷。 面对枪林弹雨都毫发无损的缇丰，如今手指上却有一道白印，看上去似乎是蛇叮咬的。 陆明微微点头。 疼痛共享……能将疼痛反弹给他就已经足够强了，疼痛本质上是对精神的破坏，可绝非随意忍忍那么简单。 痛觉共享的同时，似乎还带有他的所有攻击对于缇丰无效的buff，仅此似乎挺符合‘傲慢’这一宗罪的设定，某种程度来说，和神之右席的术式差不多，设定物质间的顺序，处于高位的存在不会被低位的存在所影响。 ——傲慢嘛，目中无人漏喽。 弱点则是，似乎只能设置一位目标，蛇的攻击绝对没有枪弹强，但缇丰却没能无效蛇的叮咬。 更麻烦的，是缇丰的速度……陆明暗中判断了下，恐怕在一千点左右。 在诸多魔女之中，最强的是嫉妒魔女，其次便是怠惰魔女，怠惰魔女曾经击败过神龙，并将生龙骨赶出了家乡。 怠惰魔女之下，就理论到了傲慢魔女，哪怕不凭借权能，仅仅是速度和力量，恐怕都有轮回空间b级实力。 攻击方面，陆明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试探缇丰的权能，索性陆明还记得的是，原著之中菜月昴被缇丰化为碎块，前置条件是碰了一下缇丰。 打定主意，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触碰到缇丰的身体，陆明一边开始了大杀特杀的火力模式。 如果说肉搏类的b级轮回者，甚至只是b级的土著，陆明有自认没有太多胜算，轮回者对比土著的优势在于见多识广，陆明一共才经历了几个任务世界，哪里来的见多识广。 反倒是如同魔女，太过依赖自己的权能，未必抓不住机会——陆明也不是傻子，在早就料到或许会有埋伏的情况下，他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也有不会来送死。 身上披上了一层如同布一般的活生物，陆明耸了耸肩，确保自己不会直接接触到外界后，陆明稍微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简单。 缇丰的权能，包括对于单一目标全伤害的无效，也包括触摸到敌人后的一击必杀能力，但如果抓到弱点让她用不出来，那就等于没有。 这也是魔女的弱点，太过依赖权能，当权能用不到的时候会弱的可怜——这并非是权能的问题，而是持有者自身能力不够全面的问题。 但这不代表陆明赢了，相反，他是绝对的劣势。 缇丰眼神微微眯。 “古怪的能力……大哥哥的力量有些有趣呢!但这样可抵挡不了缇丰的审判哦！” 和达芙妮的能力有些类似，但层次上迥然不同。 暴食魔女达芙妮，永远沉浸在饥饿感之中，不停的吞噬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暴食魔女制造了三大魔兽，这是好听的说法，但最真实的版本则是，魔女不断的吞噬着一切，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填满自身的饥饿感，魔女逐渐和魔兽合二为一，在血肉中孕育除了无数魔兽。 所有的初代魔兽，原本都是达芙妮身体血肉的一部分。 陆明冷哼一声。 “……我如果犯了罪，只有法律惩戒。” 第八十五章 暴走 魔女的权能很有趣，纵然魔女因子展现出的权能视宿主而定，从司教和魔女的权能来看，能力大都出自同源——类似轮回者的天赋，天赋是货真价实源于个人开发出的能力，而魔女的能力是在和魔女因子可能蕴含的‘x’种能力中进行了匹配。 按照官方资料的说法，逐渐的，完全掌握一种魔女因子蕴含的所有权能，是有可能达到s级的，不过也只是可能，完全掌握一种魔女因子的所有权能也可能无法产生质变，未必真能将权能升格。 缇丰的能力之一是断罪，被缇丰断罪的存在会失去自身的一部分，可以说是触碰即死。 触碰即死的能力听上去很强，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村雨还见血就死呢，以s级武具的锋利度，在哪怕a级的领域里，触碰和见血都是一个概念。 缇丰的弱点，陆明大概猜到了。 缇丰死于大水，这是少数陆明知晓的魔女死亡传闻，原著在圣域篇后就是水门都市篇，而水门都市中埋藏着缇丰的尸骨——那什么样的人才会死于洪水？ 答，普通人。 只要是会游泳，只要踏入了超凡的领域，怎么能会死于洪水？这又不是什么天河之水一元重水，普通的水灾能够摧毁城墙，但很淹死一位会游泳的超凡者。 缇丰刚刚的速度陆明见到了，比他快了不少倍，估算是一千点敏捷的程度——如果真有一千点敏捷，那其他属性也不可能低的，一项属性过高会拉动其余属性的增长，这种属性绝对不可能淹死在大水之中。 所以说，那速度并非是‘属性’，而是单纯的速度。 能力带来的，无视阻力甚至或者更多的东西？ 提升速度大体分为两种方法，一是提升属性，例如增加脚步肌肉力量，可以理解为提升敏捷，二则是减轻自身的体重，可以泛理解为减少一切使她减速的因素——权能如何运转陆明不得而知，但想来缇丰确实以这种手段将自己增加到了如今的速度。 细数缇丰的能力，一是将自身受到的伤害无效，并以痛觉的伤势转移给他的防御能力，二是只要被触碰到就会身体碎裂的攻击能力，三是提升速度的能力，而且除了提升速度，恐怕‘无视阻力/？’的能力，也可以用在方方面面。 很强，算上嫉妒魔女排行第三，不算嫉妒魔女的话实力排名第二的缇丰，有这种能力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她却被蛇咬了。 看着缇丰的手上被蛇咬的痕迹，陆明眼神微眯，她的权能覆盖了攻击防御速度三方面，导致的结果就是——缇丰的身体能力很弱。 且防御端有缺陷，当缇丰审判的目标是他时，仅仅只能无效源于他的攻击。 缇丰才会死于大水，恐怕是在爆发洪水后，她的身边并没有其他能够‘审判’的对象，无法将受到的伤害转移出去，自然就会被洪水淹死。 陆明轻轻打了个响指。 他处在缇丰的对面，周围也没有用来放水的水门，但他并非毫无替代。 蛇，猫，秃鹫，甚至狮子……在狭小的室内，瞬间挤满了动物。 “放心，野兽的储备还很充足。”陆明淡淡道，有着操纵野兽的权能，这也野兽和他都是掏心窝子的关系，哪怕野兽心中呢不时鸣起警钟，告诉它们前方高能危险，但野兽们依然愿意奋不顾身。 ——实际上，如果缇丰审判暴食魔女达芙妮，那暴食魔女操纵的三大魔兽对缇丰也造不成伤害，三大魔兽源于达芙妮本身，甚至纵然不源于达芙妮，只要是达芙妮运用权能控制魔兽，那魔兽的攻击就在缇丰的豁免范围内。 但陆明并非是运用权能控制野兽，而是权能增加了野兽对他的好感度，在缇丰的权能判定之中，陆明和野兽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毒蛇，毒蝎，昆虫，无数动物涌向了缇丰，此情此景，陆明有一种自己是欺负萝莉的坏蛋的错觉。 缇丰咽了咽口水，在作为魔女之前，她先是一只萝莉，肉眼可见的，缇丰打了个寒颤，连绿色头发都竖起了几分。 “我，我……我可是魔女，我才不怕你。”缇丰咽了咽口水，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多娜说的好有道理，她眼前这位少年真的好邪恶好邪恶，尽管身体害怕的不得了，但身为魔女的执念还是让她咬着牙坚持了下去。 一定会遵循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哪怕结果是死，这就是魔女之所以被称为魔女的原因，最具有代表性的，愤怒魔女是在自身的怒火中燃烧殆尽——被自己气死的。 随着野兽潮涌向了缇丰，难以避免的，精神压力加大，而后—— “审判为裁决之天平，如期而至。” 咬了咬牙，缇丰不情不愿说道，她并不是很想使用这个能力，只要使用，不到她精疲力竭是停不下来的。 这一刹那，牢内起风了。 魔女都是特殊的，但在所有魔女之中，缇丰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位——她的权能会暴走。 莎提拉的暴走是人格分裂，嫉妒魔女的人格滥用能力，缇丰则是实打实的能力暴走，在四百多年前，被诸位魔女视为威胁，缇丰自身完全控制不好的能力—— 以缇丰为中心，由远至近，野兽片片破碎。 野兽们断成两段，摔在地上，一点点破碎成块，消失成渣，明明是有血有肉的野兽，死在魔女的权能下，却连血肉都不曾留下，残留的仅仅是被‘审判’之后，毫无价值的粉末。 广域类攻击，不在是锁定目标进行审判，而是以自己为中心，将所有生命体视为审判的对象。 一旦启动，连缇丰也没办法停下了，缇丰也没办法确认审判的标准——这也是缇丰控制不了能力的原因，她决定善恶是以他人的内心为标准，缺少了内心对于善恶准绳的她，反应在能力上就是‘广域审判’时，人们内心身处对于善恶的不同标准，让她没办法控制能力，唯有在筋疲力尽无法维系权能时，这份能力才会彻底停止。 第八十六章 胜利 广域攻击这一块被弥补上，缇丰的弱点被进一步补足，些许野兽在魔女审判的权能下，只有支离破碎化为尘土的下场。 缇丰眼神微微闪烁，天真的看向了陆明。 “大哥哥，被逼到死角了喔……” 小萝莉向前走一步，陆明退后一步。 在向前，在后退，有着野兽作为探知缇丰‘审判’范围的媒介，陆明能看到缇丰审判的距离。 缇丰审判的范围在不断增加，除了没办法停止这一权能外，缇丰也没办法控制审判的范围，她就是一个开启能力的工具人，在她自身没有一丁点对于善恶的标准的前提下，她这领域类的审判能力中，就连控制领域的大小都办不到。 终究是退无可退，陆明后背贴到了墙上。 缇丰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多娜多娜说过，一定要重视你，无论何时都要认为你存在应对手段……呐，大哥哥真的还有办法吗？缇丰的权能可是从未失效过的。” “哇偶，那可真是太厉害了。”陆明棒读道。 缇丰微微点头：“没错，缇丰超强的。” 说着，她向前踏出了一步。 ……可就在这时，她的脚步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原地。 缇丰瞪大了眼睛，她的能力能够将一切伤害化为不存在才对，她到底是怎么中招的？ 意图启动能力链接陆明，将收到的伤害和承受的负面状态转移过去，可启动能力后，缇丰脸色漆黑——查无此人。 陆明闭上了眼睛，已然失去了意识。 在缇丰看不到陆明背后，陆明的手指上印着毒蛇咬中的牙印。 缇丰的能力是单方面的将伤害化为痛觉转给陆明，并不会承受陆明所受的负面状态，缇丰如今四肢无力当然不是因为陆明被蛇咬了，而是因为空中飘落的毒磷粉。 陆明压根就没认为过野兽能威胁到缇丰，要是真这么简单，四百年前魔女凭什么被称为魔女，早就被普通人讨伐了。 缇丰溺于大水，这才是明面上唯一记载的，确实击败过缇丰的手段。 洪水之中大约是空无一人，为此，陆明选择自己昏迷过去。 ——要是她的权能连昏迷的人都能链接并转移她承受的伤害，那就完全不在陆明的可因对范围之中了。 让野兽们袭击缇丰，正是陆明为了分散缇丰的注意力，在空中布下毒粉的同时，然毒蛇分别咬了自己和琪莎拉一口，以确保缇丰叫不起昏睡状态的琪莎拉。 在缇丰看不见的角度，外界牢房中躺尸的犯人们更是一个都跑不掉，每人一口以示友好。 缇丰咬牙，屏住了呼吸，想要找到一个新的审判对象，将自己的状态转移出去，可她暮然发现，牢房内连一个活物，甚至一只昆虫都没有，刚刚渗人的野兽海，如今眨眼间就点滴不剩。 正如陆明预测的那般，缇丰的能力对失去意识的生命体无效，既然能力是审判，那自然要有审判的样子，非要公平公正才行，缇丰审判善恶的标准是其他生命体的内心，当内心活动停止后，她的所有权能都无法生效。 小小缇丰努力的移动身体，可当没有了转移伤害的对象后，她又能支撑多久呢？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体质的孩子，并没有太高的毒抗。 意识逐渐模糊，在失去意识，闭上眼睛前的瞬间，缇丰脑中闪过了最后一丝念头。 当周围没有可审判之人，审判者失去了自身的简直，便会脆弱到这种程度……连不同的毒磷粉都没办法抵抗吗？ …… 陆明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体质是实打实的超凡，几条毒蛇不知注入了多少毒液，才让他昏迷了过去。 ——好歹也是c级轮回者了，总不至于毒抗不如射雕中的洪七公。 刚刚恢复了意识，陆明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望着昏迷在地面上的缇丰和因为中毒而一脸青绿的琪莎拉，心中叹了口气，还好他的判断并没出现太大的问题，万一缇丰‘审判’的距离足够长，在这监狱中都能锁定监狱外的人类转移伤害，他是真要被缇丰化为碎片的，那可是麻烦的很。 长吹了一声口哨，没多久，数条小青蛇吐着蛇信子爬了过来。 哪怕是昏迷状态，陆明也不想触碰缇丰，万一就出问题了呢？ 小青蛇咬了口缇丰，为她注入了夺走她的意识但又不会死亡的毒素量，直到这一步缇丰都一动不动，陆明心中松了口气。 嘴上吐槽道：“呦，这不是傲慢魔女吗，几分钟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管他有没有人看得到，既然有机会，先嘲讽一波过一过嘴瘾在说。 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绳子，小青蛇们叼着绳子友好合作，在废了九蛇二蟒之力后，终于将缇丰捆了起来，只是外观不尽如人意——虽然陆明对捆绑略知一二，也不吝于将技术分享，但爬虫类的智商显然不足以体会绳艺的博大精深，差点就将缇丰捆成了达芙妮，如同一个被包好的粽子。 陆明转头看向了琪莎拉。 青眼少女睡在床上，陆明生怕缇丰够顽强，能够顶着毒粉晃醒琪莎拉，特意让毒蛇给她来了几口毒液。 哪怕身体中蕴藏着青眼白龙的力量，但肉体却是柔弱的少女，加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过饭，又被注入了几口毒液，她在昏迷状态也不住的喘息着，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甚至连1脸色都变青了。 陆明心道问题不大，拿出一瓶低级治疗药剂给她灌了下去。 青眼少女，入手！ 傲慢魔女，入手！ …… 有人狙击陆明获得青眼白龙，自然也有人去阻止姜夏破坏黑暗大法师的石板。 ——姜夏承认，自己动了一些小心思，本应该破坏石板，但直面了黑暗大法师的石板后，她发现这东西还真有点意思，转头改成了搜集。 在确定了石板的方位后，直到她到达第二块石板的所在地，才遇见了敌人。 被捆的牢牢实实，全身拘束的少女——暴食魔女达芙妮。 第八十七章 白龙 如果说陆明和缇丰的战斗是陆明瞄着缇丰的弱点进行的菜鸡互啄，那姜夏和达芙妮的战斗，便是魔兽群之间的战斗。 姜夏眼神微微下垂，看着达芙妮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力量会操纵人心，一般来说获得力量导致的性格变化，只能算是个人性格的外露，比如修炼了吸星大法而选择在武林中滥杀无辜，这只能说明这属于个人的本性，但涉及到了更深的层次则有不同——比如人类变成了喰种，抵抗不了吞噬人类血肉的本能，变成了吸血鬼，抵御不了吸血的本能。 权能反哺现实，为宿主带来的改变要比区区喰种和食尸鬼强不止一两倍，轮回者能够强化精神力强化体质，能够压制住权能对自身的侵蚀，但在从零这种对权能没有太高理解的世界，侥幸获得了权能的魔女，很容易会被权能掌控。 暴食魔女达芙妮本是普普通通的少女，她当时所在地的领主患了不治之症，为了长生开始了一系列的人体试验，试验成功后制造出的特异就是达芙妮——能力为不老不死。 与其说这是领主制造出了不老不死的技术，反倒不如说这是世界借助领主的手制造出了不老不死的暴食魔女，而这份能力也并非没有缺陷。 ——饥饿感。 不死不灭，能够无限复活的达芙妮，如果不能满足自身的饥饿感就会被饿死，在四百年前，达芙妮便是在沙漠之中枯竭而死。 当年领主的实验成功后，在达芙妮恢复了意识后，领主的城堡已经被咬的一点不剩了，仍被饥饿感催促的少女在无尽的饥饿中奔向了旷野，冲向了野兽群。 吞噬，呕吐，吞噬，呕吐，哪怕已经吃不下去，但无法满足的饥饿感还是催促着她，吞噬着野兽，又被野兽所吞噬，最终以少女的身体为温床，魔兽这一物种诞生了。 姜夏不清楚达芙妮的具体遭遇，但经历过的任务世界无数，她清楚被权能掌控的后果。 同样的诱惑，同样的欲望，身体和精神力越强，便越容易抵御——大部分魔女都是普通人，被权能所侵蚀而疯在正常不过。 可玩归玩，闹归闹，战斗可不能开玩笑，甭管达芙妮被权能侵蚀有多可怜，战斗是绝不可能留手的。 在找到达芙妮的空档期，一级破坏死光但达芙妮毫发无损后，姜夏就默默停下了攻击，她这个状态如今有a-级战斗力，但没办法过于深入到权能之中，组织达芙妮的复活。 但作为老牌轮回者，她手段还是有的，甚至连切换状态都不需要，手放到了腰后——瞬间掏出了几颗红白球。 轮回者经历的编号世界没办法将实物带出来，但知识是能够带回来的，她对于神奇宝贝世界的钻研达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可以自己制作精灵球——唯独可惜的是，制作出的精灵球以她自身能力为基，其他人使用不了，没办法大规模生产。 达芙妮的作战方式很简单，防御端依赖身体的不死不灭，攻击端则是驱使魔兽和撕咬，随着一只只魔兽被打倒并收入了精灵球，达芙妮的战斗力便逐渐趋近于零，很轻松的被姜夏绑了起来。 轻松拍了拍手，将黑暗大法师的石板收入了储物空间，姜夏看着王宫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 王宫之中，电闪雷鸣，两股力量不断交织抗衡，若是爆发开来，恐怕一击就能夷平整个王都——交战两方都用的是她的力量。 也是够了。 ……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琪莎拉艰难的睁开双眼，听见的便是这意义不明的声音。 青色的眼中有些疑惑，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自己被关在监狱之中，因为狱卒完全不给食物，硬生生饿昏了过去。 从硬板床上直起了身子，琪莎拉看向了之前发出奇怪声响的少年。 琪莎拉心道，有些奇怪。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青眼少女低头道谢，她心中有几分‘这是不是新的骗她使用精灵力量’的想法，为了得到白龙的力量，将青眼白龙具象化出来并封印到石板中，原著之中赛特（海马前世）爸用过很多办法，琪莎拉有些警惕。 但纵然心中有这种考虑，在没有确认之前，琪莎拉还是礼貌的道谢。 陆明歪了歪头，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从储物空间里拉出了张椅子，陆明悠哉悠哉坐了下来，似乎之前命令毒蛇给琪莎拉灌毒素的不是他一样。 琪莎拉僵住。 陆明打量着琪莎拉，如同盯着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认真道：“让我研究一下，准确来说，在我身边呆一段时间……不过分吧？” 琪莎拉身子一缩，噫，你个坏人，果然是想要我的力量！ 不过，青眼少女微微点头：“……可以。”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只是只有着青眼白龙力量，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罢了，况且——她也并没有那么讨厌对方。 陆明有几分惊讶，随即恍然。 若是游戏王原著之中，琪莎拉怕是当场回他一句‘不行，我要去找赛特大人’，白龙和赛特和海马的姻缘早在幼年时期就定了下来，漫画版和动画版稍有不同，但她都在幼年时期就被赛特所救，两者算是天降加青梅的一见钟情，根本没有妖魔鬼怪插手的余地。 然而……如今的石板世界里，赛特早就没了，掌控千年神器的神官被换成了几位魔女，琪莎拉还保持着小时被救的记忆，但危险中被帅气阳光的少年所救，和危险中被稀奇古怪的魔女所救，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真要是来个帅气的温柔的大姐姐，或许琪莎拉也就被掰弯了。 陆明微微回想了一下，当时艾姬多娜在石板中放魔女因子，到底是什么顺序……赛特执掌的是千年锡杖，代替了千年锡杖位置的魔女因子…… 陆明选择放弃，他是看着艾姬多娜往石板放魔女因子的，但他根本分不出魔女因子的不同。 既然想不通，陆明斟酌了下，提起了昏迷的缇丰问道：“你认识吗？” 琪莎拉微微摇头。 “我听说你和一位神官熟识？” 将琪莎拉抓来的大神官，如今被怠惰魔女所替换，而替代赛特的…… 琪莎拉柔和道：“是达芙妮大人。” 陆明眼神顿时睁大，大声问道：“……谁？” 第八十八章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这……就很有趣了。 他印象之中，如果艾姬多娜让人来阻止他，人选只有可能是达芙妮和缇丰，了不起在加上一位塞赫麦特，密涅瓦和卡米拉是几乎没有正面战斗力的。 塞赫麦特是怠惰，出动的可能性极低，而达芙妮和缇丰——在带着缇丰和琪莎拉走出监狱后，看着远处的魔兽群，陆明心中有了确定了。 艾姬多娜派去阻止姜夏的是达芙妮，偏偏达芙妮取代的是赛特的位置，就算没办法如同原著一样，让琪莎拉爱上达芙妮，但琪莎拉有那份记忆，和达芙妮的关系也会不错吧？ ……难道是怕达芙妮把琪莎拉吃了？ 亦或者和原著剧情偏差过大，艾姬多娜修正不过来？ 陆明心中猜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 王宫之中，艾姬多娜眼神微凛。 有一件事，陆明其实没想明白——这场游戏的平衡。 原著之中，暗游戏作为法老王，参加游戏的另一方虽然是佐克的化身，但初始身份仅仅是盗贼，法老王占据了势力优势，为了游戏的平衡，佐克的化身除了占据情报优势外，还有一些gm道具，比如第一次被暗游戏召唤翼神龙烧死后时间倒流，比如短时间内时间停止，抢走了七种千年神器。 在如今的游戏之中，存在新的平衡。 首先，势力上——艾姬多娜并不占优。 士兵不过是笑话罢了，并不构成势力，原著中守护法老王的神官忠心耿耿，如今神官替换成了魔女都是问题儿。 拉着人不许打架的密涅瓦，弱弱说大家不要再打了的卡米拉，爱打打不要烦我呼吸真是太痛苦了的塞赫麦特……这些玩意能叫做战力吗？ 诸位魔女都将嫉妒魔女视为了敌人，但却将莎提拉视为同伴的，在势力这块，艾姬多娜占据的优势并不多。 在说其他的—— 莎提拉的邪神迪尔邦多可是实打实的邪神级精灵，而艾姬多娜的三种神之卡——是并无本源，只能使用几次的山寨货。 在这场黑暗游戏里保持游戏平衡，可以理解为双方都有同等的预算，艾姬多娜将预算放在了‘三张有次数限制的神之卡’‘王之名’上，反手将嫉妒魔女的预算放在了‘就快解除封印’‘完全版本迪尔邦多精灵’。 甚至魔女们不完全作为艾姬多娜的战力，以及艾姬多娜对于自身的记忆做出了调控。 她并不完全记得石板世界的记忆。 在进入石板世界前艾姬多娜进行了推演，如同‘迪尔邦多战平巨神兵击败天空龙’这种能够还原的剧情艾姬多娜记得，这是为了能够还原石板的威能，加强石板和魔女因子的匹配度。 如同琪莎拉和赛特的三千年之恋，这种根本没法还原的剧情，艾姬多娜直接删除了记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优势并没有太大，这才是她哄骗缇丰去找陆明，反而让达芙妮去找姜夏的原因。 陆明很弱，但凡是个魔女就能打倒，姜夏很强，需要的是拖延时间。 缇丰的能力很强，但弱点也很明显，但凡姜夏摸清了她的能力，飞出她的审判范围，转手丢个远程绝招，缇丰是有可能被秒的，相反达芙妮的不死之躯用来拖延姜夏就很靠谱，不死之躯除了会被饿死以外，其他的伤害都能转瞬恢复——从零原著之中，猎肠者的复活便是达芙妮能力的劣化。 猎肠者在‘母亲’的实验中，本有机会如同达芙妮一般达到真正的不死，但最终猎肠者没能放弃感情晋升到最后阶段，她只能有限次的复活，达芙妮的复活是无限制的——所以说，魔女的权能都是bug，莱茵哈鲁特的无限复活也就是那么回事。 而反过来说，纵然达芙妮不死，但若是去狙击陆明，仅仅是操纵魔兽攻击，陆明并非没有逃脱的机会。 基于现有信息，艾姬多娜才做出了这样的决策，忽略了达芙妮和琪莎拉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通过忘却这部分信息，通过三张神卡的有限次数化，通过嫉妒魔女解除封印的时限化，艾姬多娜让出了种种优势，而获得的远不仅仅是‘记得王之名’以及‘去除gm道具’那么简单。 艾姬多娜记忆里甚至没有白龙和黑暗大法师的存在，没有必要。 有些智者谋划往往不着痕迹，纵然出了一些问题，主要目的失败但往往还有第二甚至第三个目的，不空手而归，但艾姬多娜看来，那只不过是三流智者。 你就算完成了第二个第三个目的，你再怎么不空手而归，也掩盖不了你最主要目的失败了的事实，艾姬多娜的目的只有融合三神并召唤光之神一个，白龙和黑暗大法师既然起不到作用，她宁可将这些信息都遗忘，以求换取一定点的胜算。 以此为游戏成立的条件，艾姬多娜换取的条件是‘全提速’。 三张神卡的调整提速，以及嫉妒魔女解封提速——哪怕嫉妒魔女先一步解除封印，在出现并战斗的过程中，艾姬多娜自信能将三张神卡的能力调整完毕。 能否胜利她还没底，光之创造神能把佐克按在厕所里摩擦，不代表她如今融合三种a+级力量，能彻底击败莎提拉。 艾姬多娜需要的，是提高石板和魔女的匹配度，一定程度的完成原著剧情，提高石板的束缚力——在石板的记忆之中，光之神必秒佐克，她这会提高她的胜算。 而若说及按照原著剧情——小势根本不重要，最大的大势是‘集齐七种千年神器，佐克复活’，多少能提高些艾姬多娜的胜算。 这也是艾姬多娜给了嫉妒魔女‘只要等待就会脱离封印’的条件，从游戏公平角度来计算，这是对嫉妒魔女有利的手段，但从石板对魔女因子等异种能力的匹配度考虑，艾姬多娜是打算让莎提拉集齐七种魔女因子解放封印的，既然如此，这些对于嫉妒魔女宽厚的条件跟没有一个样。 还特意送出去了两位魔女，就是为了偷偷送给你们魔女因子，以防太过明显还特意谋划了一胜一败的局面…… 艾姬多娜看着睿智之书，心道达芙妮跪我是清楚的，你缇丰是怎么跪给只区区c级轮回者的……就算他不一般，你这也太菜了。 第八十九章 捕获 按照游戏王原著，盗贼王入侵古埃及王都时，暗游戏最先召唤出了巨神兵应战，但如今艾姬多娜召唤的却是天空龙——替换了天空龙位置的，姜夏的部分力量。 那本是以女娲神性为核心构建的力量，女娲神性包罗万象，这份源于仙剑世界的女娲神性，最主要的位格是创造人族和创造人界，但既然是女娲娃娃，那自然是人首蛇身，有属于龙蛇的一面。 在艾姬多娜的调整下，扩大女娲神性中龙蛇的力量，使显现的威能主要集中在这方面，显现于此的，便是一道色泽略显灰暗的人身蛇尾怪物，但原本在身体上仅仅是普通比例的蛇尾却伸长了无数倍，如同龙身般盘亘在天空之上。， 人身一只手臂拿着蛇杖，一只手臂拿着赤红色血玉，身上披着披风，挥手间更有五灵之力伴随左右。 面对艾姬多娜召唤的精灵，莎提拉驱使着相同的力量应战，她的迪尔邦多复制姜夏的力量原汁原味，和艾姬多娜操纵调整过后的总归有些区别，但总归是区别不大。 两股同源力量间的战斗，要么是战斗至一方精疲力竭分出胜负，要么是拼上所有将胜负投注在几击之间。 可艾姬多娜并不愿意和嫉妒魔女的部分分身赌命，莎提拉同样在意菜月昴的在场，两者的战斗才僵了下来。 莎提拉眼神微微闪烁，计划一是她在这里直接弄死艾姬多娜，接触这个游戏，但如果这行不通，那就进入计划二。 ——将艾姬多娜引走。 “艾姬多娜，这里放不开手脚，你我出城一战。”莎提拉冷哼一声，操纵着迪尔邦多纠缠着‘天空龙’飞向了城外，艾姬多娜脸色微变，也只能转移了战场。 一个是想要将艾姬多娜引开，让陆明和姜夏帮她搜集其他魔女因子，一个是想要将其他魔女因子送给莎提拉，让她解除封印，莎提拉主动缠了上去，艾姬多娜半推半就，二者很容易就转移了战场。 怠惰魔女赛赫麦特躺在废墟上，看着离去的两位，眼瞳中微微变化：“……真是麻烦。” 可能是达芙妮的复活能力比较难缠，陆明率先到了王宫，在这里停着四位魔女。 眼神一闪一闪，看着远处战场，一副我想要阻止她们表情的密涅瓦，可莎提拉将菜月昴丢给了她，她一时放不开手。 一副外界好可怕好可怕，我才不要出去的柔弱妹子卡米拉。 如同咸鱼般倒在废墟之上的赛赫麦特。 以及本来天真到超出普通人，但处于魔女之中竟然显得极为正常的艾米莉亚。 ……姜夏你好慢。 暗自吐槽了下某缉查组组长的效率，陆明打量着场上的情况，密涅瓦只会治疗毫无破坏力，卡米拉的权能能让看见她的人忘记呼吸，但既然是精神方面的能力，陆明有天赋的抗性所以不在乎，剩下的问题—— 陆明看向了赛赫麦特，问道：“我给你换个躺的地方，你会反对吗？” 赛赫麦特沉默了半响，眼露凶相。 陆明摊手，能够直接将魔女们绑走的计划泡汤了，只能指望姜夏过来后来进行战斗了，怠惰魔女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怠惰。 ——陆明不知道的是，怠惰也分不同做法，有人的怠惰是一丁点都不想动，而赛赫麦特则是行动派的怠惰，如果有人会扰乱她的安宁，那就弄死扰乱她的人，在找个地方永远的安眠下去，当年她就是杀光了抛弃侮辱嘲笑她的同族后，才进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安眠。 魔女之所以是魔女，那是因为当年被视为灾害，如果怠惰魔女真的什么都不管，只是一门心思的沉睡，那就算她持有了魔女因子，又怎么会在四百年前被称为魔女呢？ 世界意义上的魔女是持有了大罪因子，人类意义上的魔女是对人类危险有害的女性。 陆明放弃的瞬间，肉眼可见的，赛赫麦特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敌不动我不动，反正如同陆明这种菜鸡她根本没有太过警戒的必要，赛赫麦特如同一只不想翻身的老咸鱼一般一动不动。 怠惰魔女外，在场唯一有战斗力的…… 艾米莉亚眉头微拧，在他看来，艾姬多娜真的很坏心眼，甚至还操纵了她的身体打开了封印，但因为是为了拯救世界，艾米莉亚选择暂时原谅艾姬多娜。 而相对的—— “艾姬多娜说，你想要释放嫉妒魔女？”艾米莉亚警戒的看着陆明，冰棱漂浮在空中。 陆明压了压手：“放下魔法，有话好说。” 密涅瓦拽着昏迷的菜月昴：“暴力是禁止事项，莉亚。”密涅瓦忽然想通了，她干嘛在意菜月昴的安危而不去制止艾姬多娜和莎提拉的战斗，反正她的攻击不会造成伤害，就算抡着菜月昴当武器，他也死不了吧? 卡米拉弱弱道：“那……那个……我……我也是这么想……呀！”随着其他人看向了她，卡米拉脸红的低下了头，将头缩进了围巾里。 艾米莉亚歪着头：“有什么可辩解的？你想说艾姬多娜在骗我？” 卡米拉替艾姬多娜辩解了一句：“那个……多娜才不会骗人。” 陆明叹了口气：“艾姬多娜可是借着你的手直接释放了嫉妒魔女，你想想她如今说我想释放嫉妒魔女到底算是怎么是一回事？” 艾米莉亚眉头微微皱，这话听着有些绕口，她勉强理解——真要说起来，她是在场所有人之中知识量最多的，另外三位魔女都是文盲。 艾米莉亚有些动摇，艾姬多娜释放了嫉妒魔女是为了彻底解决嫉妒魔女的问题，那陆明想着释放嫉妒魔女…… 眉头微微挑动，艾米莉亚问道：“你是说有你也有隐情？” 肉眼可见的，空中的冰凌消散开来，陆明心道，艾米莉亚果然不出所料的好骗，不出所料的容易相信人。 陆明摇了摇头：“不，我在拖延时间骗你。” 陆明对空中招了招手，姜夏拎着达芙妮，带着一打精灵球从天而降。 “交给你了，打手二号。” 第九十章 交换 山洞之中。 赛赫麦特的战斗力很强，在四百年前她的死因是神龙，但她也一度击退过神龙——至于和贤者一同拯救世界的魔女为什么要和神龙为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怠惰便意味着失去先机，土著间的战斗也就罢了，在和高级轮回者的战斗中，这种误差是致命的。 排除赛赫麦特外，密涅瓦的战斗力也很强——密涅瓦确实没有杀伤力，但却有战斗力。 她那磨练至极致的体术，使密涅瓦每一击都能震撼大地，造成如同地震般的冲击，在近战领域内她趋近于无敌，不过她的权能是将伤害转为治疗，是前所未有的降低战斗力权能。 不能杀人，但密涅瓦却可以击飞敌人，哪怕敌人因击飞落在地上收到二次伤害也算在密涅瓦的攻击之中，所以会被转成治疗，但毫无杀伤力的密涅瓦被冠以魔女之名，并且四百年前未曾被人类的军队征讨，直到最后是死于自身的怒火（被气死），可想而知她的体术有多夸张。 前前后后花费了几分钟的功夫，姜夏总算将这几位魔女绑了起来。 五位大罪魔女，一只艾米莉亚，被绑在了一起，在她们面前，是一块封印了嫉妒魔女的石板——这东西在游戏王原著之中就是佐克一方的持有道具，如今这道具也分属于嫉妒魔女，在进入这游戏世界后，嫉妒魔女就知晓这石板的位置。 如果是原著，只要击败神官就能获得千年神器，将千年神器放在石板的凹槽内，集齐七种千年神器就能解开封印，而获得第八个钥匙‘王之名’，就能彻底解除封印，让石板内记忆世界中的佐克复活到现实之中。 但如今不同，魔女因子和几位魔女间可不是能随意拿下来的千年神器，将魔女杀死是一种方法，但较为极端。 而较为稳妥的方法，只需要将几位魔女置放在石板周围即可，嫉妒魔女本就有吞噬魔女因子的能力，且吞噬魔女因子后并不会对魔女造成生命危险，四百年前嫉妒魔女吞噬了所有魔女因子，但魔女却都并非死于嫉妒魔女之手，反而各有其死因。 且魔女因子也是可再生资源，魔女被吞噬的魔女因子会不断恢复，魔女因子的本质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大罪，只要那份罪孽的可能性仍然存在，魔女因子就会再次出现在四百年前的魔女身上，或者如今的大罪司教身上。 姜夏不断监测着石板的动静，倒也不是窥探魔女的美色舍不得下手，由嫉妒魔女隔着石板吞噬其余种类的魔女因子，她还能感知力量波动推测封印彻底接触的时间，若是将其余魔女杀了，涌现出的魔女因子时候会瞬间打开封印，她心中也没有把握。 一边观测着石板的反应，姜夏一边问向了陆明：“……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有些疑惑。 释放嫉妒魔女是为了和艾姬多娜为敌，但她们并没有应对嫉妒魔女的手段，到头来还是要指望艾姬多娜封印或者讨伐嫉妒魔女——万一嫉妒魔女解除来封印，哪怕她没办法发挥出货真价实的s级实力，但也不是如今的她和陆明能撑三年的，总不能指望释放出嫉妒魔女这事，妄图让嫉妒魔女高抬贵手，饶她们一命吧？ 离开这个世界的条件是世界影响度＞60，如今遥遥无期，此外就是任务时间的最后期限，三年——嫉妒魔女将这个世界转化为影之世界后，她是没办法在影之世界中和嫉妒魔女战斗个三年的。 姜夏猜测，倒是莱茵哈鲁特有可能办到，他的剑带有修复世界的能力，如果能将嫉妒魔女的影之世界转回正常世界，他是有可能和嫉妒魔女无限僵持下去的，不过结果就是所有生命都死亡，战斗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 作为暂时的同伴，姜夏相信陆明不是在作死，轮回者既然组队，相信对方是最基本的条件，但有个问题—— 姜夏幽幽道：“……那黑暗大法师的石板，我可控制不了。” ——如果说光之创造神是s级，佐克是s级，那原著中同样攻击力防御力无限，并且卡牌效果出场既胜利的黑暗大法师，也勉强有s级的力量。 原著之中输给了佐克并非黑暗大法师拉跨，而是黑暗大法师的召唤者魂力不够。 若是进行比喻——佐克是s级模板附加s级能源储备，黑暗大法师是s级模板附带b级能源储备，两者自然是过个两招就败了。 至于佐克和黑暗大法师单论模板究竟谁强，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概率是佐克，因为他是黑暗本身，但也没有操纵黑暗的法师一定会输给黑暗本身的道理，毕竟佐克虽说号称黑暗本身，但实际上连与黑暗同在都做不到，光之创造神消灭不了世界上所有黑暗，但却能消灭佐克，就证明了佐克这个他即是黑暗有多么的不靠谱。 嫉妒魔女可没有佐克那种从黑暗中吸取力量的不死不灭——她的保命技能要比佐克来的更无解，死亡回归。 但死亡回归的能力被艾姬多娜借助这场游戏封印了起来，如果姜夏能操纵黑暗大法师，以她的力量未必不能在限时内击败嫉妒魔女——未必指的是或许有个半成胜算。 姜夏相信陆明心中有些想法，但他若是他将获胜的希望寄托在能控制黑暗大法师石板上……那问题就大了。 陆明微顿，随即问道：“你用不了？” “自然用不了。”姜夏回道。 “无妨。”望着黑气逐渐凝重的石板，陆明饶有兴致问道：“你猜，在我的计划之中，是搜集魔女因子解封嫉妒魔女重要，还是搜集黑暗大法师和白龙的力量重要？” 姜夏眉毛微拧，试着道：“解封嫉妒魔女？” “你再猜。” “那……黑暗大法师和白龙的力量重要？” “你在猜。” “我召唤我的拳头呈攻击表示。”姜夏道。 陆明摆了摆手，撇嘴道：“都不重要——让艾姬多娜认为我在准备这些，这才重要。” “差不多快解封了吧？”望着越来越重的黑影，陆明淡淡道：“姜夏，交换场地。” “以这块石板，交换战斗中的莎提拉！” 第九十一章 解封 交换场地，在神奇宝贝中，老阴币经常使用的招式，能够让两个个体互换。 当神奇宝贝的技能反映到现实之中后，一个最显著的特点便是，这技能更加自由了，以姜夏的能力，互换莎提拉（分身d）和封印石板，纵然彼此之间相隔了数里数十里也并非做不到。 轻而易举的，随着陆明话音刚落，封印即将被解开的石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喘着粗气的银发半精灵。 “莎提拉……”被俘虏的艾米莉亚念出了这一名字，她这几年来受到的一切苦难，根源就在于嫉妒魔女，说她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但在如今的局面下，艾米莉亚更关心——艾姬多娜怎么样了。 转瞬之间，在石板消失后的短短几秒钟，如同触摸到了什么开关一样，一股庞大到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力量复苏了。 大地一片漆黑，天空被染上黑暗，阴影逐渐吞噬太阳，意图将整个世界变成绝对的黑暗世界。 陆明长出了口气，嫉妒魔女的封印解开了，剩下的—— “剩下的等到她赢，或者让她死掉就行了吧？”莎提拉拧着眉毛问道。 准确的说，她并非是莎提拉，而是单纯的‘由莎提拉人格主导的本体分身’，而如今解除封印的是嫉妒魔女本体，是混杂着莎提拉人格和魔女人格，但却由嫉妒魔女人格主导的本体。 这两个人格……水火不容。 莎提拉想的是死在菜月昴手上，将死亡回归的能力送给他，莎提拉有着最基本的常识，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没办法带给对方幸福，而嫉妒魔女则是想着和菜月昴过二人世界，将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吞噬。 嫉妒魔女不会接受死亡的命运，莎提拉也不会容忍嫉妒魔女心中的想法，倒不如说，莎提拉之所以极端到以自己的死作为目标，也是因为嫉妒魔女的极端想法——谁会喜欢只有和不停喊着我爱你的精神病过永远的二人世界嘛，莎提拉认为那甚至是一种折磨。 在如今这以莎提拉人格作为主导的分身之中，视本体为眼中钉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在本体里占据了主导地位的是嫉妒魔女。 莎提拉（分身）想着接触本体的封印是认真的，无论是莎提拉还是嫉妒魔女，如今最关心的是菜月昴的安危，既先把死亡回归的权能给她续上——当然，权能并非完全失效，以嫉妒魔女的层次，仅仅是冥界大邪神石板并不足以让权能完全无效，只是在嫉妒魔女接受这场游戏的前提下，压制了死亡回归权能的启动权罢了。 要是一件器物就能将嫉妒魔女的权能完全压制，那除非器物的评级要高过嫉妒魔女至少两个层次。 莎提拉（分身）是认真和艾姬多娜战斗的，如果能击败艾姬多娜，让她解除封印最好，如果不能，那就趁机让陆明捕捉魔女，释放本体。 本体能赢艾姬多娜最好，如果本体输了……到时艾姬多娜总不至于不给面子吧?唤醒菜月昴让菜月昴杀了她这分身不就行了？ 本体如果死亡，分身也会迅速凋零，但再怎么迅速，总归是有时间差的，在这个时间差里，艾姬多娜总不至于连她最后的愿望都不满足——莎提拉心道，反正艾姬多娜是魔女中少有的老好人，就算直到刚刚为止自己还想着砍死她，但事到临头她只要恳求一下艾姬多娜，在不影响艾姬多娜的目的的前提下，她不会不答应的。 莎提拉（分身）眼神微冷，她最大的敌人是嫉妒魔女人格，让菜月昴杀了他这件事真的不麻烦，其他人拿曾经的贤者没办法，换了是如今的菜月昴，艾姬多娜绝对乐意操纵菜月昴的身体杀了莎提拉，就算在菜月昴基因中属于贤者本能，看见莎提拉就会一见钟情也没用。 嫉妒魔女人格若是没了，她达成自身的目的反倒是轻而易举。 …… 突兀之间，一道石板出现在了艾姬多娜的身前。 吸收了多种魔女因子，封印解除蓄势待发，直到石板出现在艾姬多娜的身前，感觉到了最后一种魔女因子，石板解封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仅仅是眨眼的时间，封印之门已然洞开。 艾姬多娜嘴角微咧，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检测自己成果的时间已经到了，魔女左手按着右手的手臂，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这是第一步。 消灭嫉妒魔女，这仅仅是第一步，她要让所有人都能活的更好，她还想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世界——哪怕她甚至不确定这第一步能不能成功，哪怕被自己的愿望灼烧的遍体鳞伤，但从四百年开始，她的愿望不曾妥协过一点。 纵然被心中的火焰烧的遍体鳞伤，纵然理想被现实打击的支离破碎也抓着理想永不放手，这便是强欲魔女的强欲。 艾姬多娜微微摇了摇头，平和着自己的心绪，四百年来，生生死死，这漫长的岁月里，她终于找到了实现愿望第一步的契机——不仅仅是消灭嫉妒魔女，更是为了将世界影响力达到60%，获得世界主权。 依照艾姬多娜对于这方世界的理解，简单的试探下，她就弄明白了世界影响力的算法。 达成60%，有两种可能。 一是大陆上四大国加所有小国的大部分人都对你的事迹如数家珍，你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二是搞定嫉妒魔女。 因为传闻中嫉妒魔女吞噬了世界的一半，以存续和毁灭进行分类，将世界影响力进行了两元划分，嫉妒魔女占据的是世界毁灭部分的可能性。 以此作为世界影响力百分之五十的分界点，剩下的只要‘搞定嫉妒魔女’这传闻的扩散，世界影响度轻松就能达到60%，若是选择另一种做法，或许是统一大陆50%，排除魔女教和潘多拉等占据了剩余的10%。 获得世界主权后，将从零世界转化为常驻世界挂靠在现实世界里，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如同现实世界一样，获得成为轮回者的可能性，从零世界或许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变革，艾姬多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轮回空间判定如今这方世界寿命不足一元，挂靠在现实世界后，只要世界不被物理毁灭，世界寿命就会接近无限。 这就是解决这方世界毁灭的方法，为此，艾姬多娜不会犹豫。 第九十二章 表演 伸出右手，金属制的古埃及决斗盘出现在艾姬多娜的手上。 天空之中，属于女娲的龙蛇之力盘旋着，龙蛇身披七色云霞，威风凛凛，天地间所有种类的元素皆汇集于此。 艾姬多娜深吸口气，决斗盘再次亮起，一道金黄色的光影从远方奔袭而来。 神龙之力。 神龙一身是宝，龙血能滋润大地，龙身更是能制造武器，莱茵哈鲁特手持的龙剑就是神龙当年送给初代剑圣的，只是不确定制作龙剑用的是神龙身体的那个部分。 或是牙齿，或是爪子，或是龙鳞，或者是剔下来的龙骨？ 火焰熊熊燃起，神龙的吐息和天剑的斩击相提并论，连概念都能烧毁，到底这个等级后，魔女的权能或许还有些作用，但普通的加护起到的作用已经很低了。 焚烧一切的吐息化为火焰，将神龙的身躯完全包裹，纵然因为嫉妒魔女的出现一切都变成了暗影，但这火焰却化为了照耀黑暗的光芒。 以及最后——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莱茵哈鲁特，巨神兵在三神中本事排名最低，但他的力量确是三种力量中最强的。 和现实中不同，莱茵哈鲁特力量所化的精灵有数十米高，看上去高大威猛了许多。 艾姬多娜的眼中门扉缓缓开启，直到开至最大—— 黑影涌出，如同浪涛一般，无边无际的黑影迅速蔓延开来，部分影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处巨大的女性人影。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好久不见了，嫉妒魔女。” “不——”黑影涌动之中，艰难吐出了一个音阶。 “四百年前前，多谢你的‘照顾’了。” “不是你——！”嫉妒魔女发出了咆哮，脚下巨大的影子拍向了艾姬多娜。 艾姬多娜指向了嫉妒魔女，在她身前，三体被调整好的神之卡动了起来。 “神之怒。” 女娲之力所化的龙蛇，神龙之力所化的火鸟，尽数缠绕在巨人身上。 如果说游戏王中的无限大代表了s级的力量，神卡之中，唯一能够触碰到这一等级的，便是巨神兵的特殊能力。 将女娲之力向着龙蛇的方向调整，将神龙的力量调整出了火鸟状态，最终是为了在三神的共振之下，调整出和剑圣搭不上太多关系的，奥贝利斯克的特殊能力。 巨人将手放在另外两体神灵之上，随着一阵蓝绿色的光芒，巨人那原本有些清瘦的身躯，如今鼓起了宛若健美先生般的肌肉。 一拳轰出。 巨大的冲击波轰向了嫉妒魔女，影子如同纸糊般被剿的粉碎，影子所化的女性人影如同西瓜一样被打的稀烂。 庞大的力量击破影子后余势不减，向着天空掠去，直贯星空。 “——四百年前，是你赢了。”艾姬多娜淡淡道：“现在，可不许你赢了就跑。” 说着，她灌下了一管恢复药剂。 这还是她接着陆明名义骗来的药剂，说实在的，她要是早知道能有这好事，她也不会放弃黑暗大法师的力量了，放在游戏王决斗中同样是s级的力量，但巨神兵献祭双神获得的神之力，还真就不如黑暗大法师的决定胜利——但她实现并未研究过黑暗大法师的石板，获得药剂后临时想要掌控黑暗大法师的力量也来不及了，只能将自己有意识中有关黑暗大法师力量的情报抹除，换取更快调整神卡的条件。 消耗恢复药剂补充魂力，为巨神兵（莱茵哈鲁特版）提供力量，艾姬多娜朝着嫉妒魔女勾了勾手指。 “来，战。” 黑影凝聚，再次化成了人形，嫉妒魔女凝视着艾姬多娜。 “你不是……艾姬多娜！” “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艾姬多娜！”艾姬多娜笑着眨了眨眼睛。 “那个……多，多娜？按照剧本演到这里可以了吗？嫉妒魔女好……好可怕哇！”白色的头发淡去，艾姬多娜的1身影逐渐消散，出现在原地的是仿佛要哭出来的卡米拉。 尽管柔弱，但一旦为敌绝不退缩的卡米拉。 魔女有三废，最博学且最强的大魔法师艾姬多娜，但因为运动神经过弱，凭借一手河边喝水可能淹死的天赋，真实战斗力比起四百年后的罗兹瓦尔还要弱上一分。 最暴力且无杀伤力的密涅瓦，一手动摇山河的体术几乎近战无敌，但权能会将她造成的一切伤害都变成治疗。 以及普普通通的弱，普普通通没有战斗力的卡米拉。 她有着能让其他人爱上她的能力，在四百年前，甚至有起义军为她建立了一个国家，如果魅力全开，其他人看见她甚至会因为美丽而忘记呼吸。 不过，卡米拉的能力对于强者，以及对于所有魔女无效。 没有权能后，他仅仅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 “你怎么做到，一边装成被抓一边战斗的？”陆明好奇问道 山洞之中，艾姬多娜将手搭在陆明的肩膀上，脸微带笑容。 “怎么样，卡米拉的演技很好吧？尤其是我交代她连心里动作都要加上，是不是能够以假乱真？” 陆明微微点头，通过姜夏乱七八糟的能力看向了战场时，他是真的相信了那艾姬多娜是真的，将和嫉妒魔女相遇的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姜夏叹了口气，这个老阴比，伪装成了卡米拉被抓，被带到了山洞之中，抓住了这么个机会——如今艾姬多娜人质在手，她也不好出手。 艾姬多娜想了想，解释道：“操作幻神的是我，当了轮回者这么久，隐藏力量的手段还是有的，一边远程操作一边配合卡米拉的动作和走位，还是很麻烦的，唯一的弱点大概是……” “是魔女因子吧？”陆明答道：“如果一个一个将魔女祭天，我应该能够发现不对，石板摄取的魔女因子和千年神器的位置对不上，但石板逐渐摄取全部魔女因子，导致我没意识到这一问题。” “正解。”艾姬多娜微微点头。 陆明好奇道：“你饶了这么大个圈子，图什么?” “图你宝贝！” 第九十三章 谋划 艾姬多娜眼神微微闪烁。 借用三股a+级的力量，借用石板世界的力量，能否组建出s级的力量？ 答案是可以。 哪怕并非融合三种力量，而是再现巨神兵的能力，将另外两种神灵献祭，都能短暂构建出s级的力量，但这种办法获得的力量和货真价实的s级差距太大了，这就好比郭某人奋力一跃，一拳1打在了姚明的膝盖上，不代表他真的有那么高。 艾姬多娜一直很担心，就算融合了这三股力量也赢不了嫉妒魔女，这本质上不是光和暗的战斗，而是石板世界发挥的威能，能否压制住嫉妒魔女的问题。 艾姬多娜的想法是，不要给石板加压了，这纵然是s级道具，但能束缚住嫉妒魔女进行公平的游戏，限制住死亡回归就已经不错了，融合三种力量并且将力量短暂的推动至s级，并且还要能赢的了嫉妒魔女，这都是在借用石板的力量再现曾经的一切，哪怕这场由石板公证的游戏是嫉妒魔女主动参与的，艾姬多娜也没办法相信这石板强到了这种程度。 以艾姬多娜的判断，那个打牌的世界的底蕴或许比这个世界高级一些，但要说仅仅这石板就比嫉妒魔女的力量要强，那未免有些过分，石板又要构建出容纳嫉妒魔女的世界，又要对贴近原著中的行为进行附能，确保能够将三种原本不相干的力量融合，还要保证能击败嫉妒魔女——世间哪有这种好事？ 那非要这石板的位格比嫉妒魔女高一两个等级才行，可就事实来说，艾姬多娜并未感觉到那种程度的差距。 艾姬多娜想的，是为石板进行减压，只要石板负责最重要的方面——构建封印嫉妒魔女死亡回归的世界规则，至于讨伐嫉妒魔女，就只能另选方法。 所以艾姬多娜对于讨伐嫉妒魔女的事才不自信，还未来到这个世界前，她心中是真的没有底，可当见到陆明，准确的说，是见到了他手中朱红六根清净竹的瞬间，哪怕1见多识广如她，心脏也不争气的跳动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体s级的灵宝，而且是毫无禁制，只要灌注能量就能用——艾姬多娜心道，就是这个了。 借用石板的力量推演出s级模板，并将三种a+级力量灌注进去，倒不如直接以这s级的灵宝作为模板，将三种a+级力量灌注并串联起来，更别说这佛门的力量还恰巧克制嫉妒魔女。 在游戏王原著之中，佐克虽然也有象征人心黑暗的部分，但光之创造神和佐克更多是元素意义上的光明对黑暗，但嫉妒魔女并非元素意义上的黑暗，而是‘大罪’！ 傲慢，愤怒，嫉妒……嫉妒魔女获得了所有种类魔女因子，这是嫉妒魔女的力量之基。 和嫉妒魔女这一系列能力进行克制的应该是圣光和美德，其次便是讲究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佛光了。 于是，艾姬多娜便开始了行动。 最初发现陆明时，她委实有些惊讶，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但她在那时便开启了对陆明的解析，想着是否能获得有用的s级道具——陆明获得过两次s级评价，艾姬多娜乐观的考虑，其中一次奖励是个人的根本强化，一次是s级道具的可能性不低。 在从零世界，睿智之书是连接了这方世界本源的，想获得的一切资料都很轻易，但获得非此方世界的轮回者资料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本是轮回者越强效率越低，但获取起陆明的资料却出奇的困难，艾姬多娜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以为陆明获得的是s级屏蔽天机类的道具。 但本着不管黑猫白猫，抓住死耗子的就是瞎猫的精神，艾姬多娜并没停下手头的工作，在陆明暴露灵宝之前就知晓了放在他储物空间中灵宝的信息。 于是，她启动了这石板，和卡米拉交换了身份，尽管卡米拉很柔弱，但面对敌人时接不退缩，在艾姬多娜看来要比什么怠惰什么愤怒要强多了，明明都认为嫉妒魔女是敌人，但当面对莎提拉时却都会留手。 艾姬多娜微微拍着陆明的肩膀，脸带微笑。 嫉妒魔女通过获取所有魔女因子的手法接触了封印，最大程度的提高了石板的约束力，接下来只要以灵宝为核心短暂构建出s级战斗模板，将三种a+级力量填充进去，胜利就近在眼前了。 附在陆明耳边，艾姬多娜轻吹了口气：“我是不介意多和你交流交流，但卡米拉还在等我，将东西交出来，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仅仅是看这幅姿态，万万看不出这是威胁和被威胁的关系，反倒像是在亲密不过的同伴。 陆明微微摇头：“凭什么你让我相信，我交出来你就会放过我？” 艾姬多娜摊手：“你只能信我。” 陆明冷笑一声：“哦，那你动手吧。” 只要把自己当成死猪，那就不怕开水烫，不管艾姬多娜想的是什么主意，她或许能杀了自己，但绝不可能抢了东西还全身而退。 灵宝——陆明不点头，艾姬多娜抢不走。 彼此都有底牌，那无外乎就是谈判了，谁怂了谁孙子，赌命罢了，就赌艾姬多娜不敢杀他。 ——这要是一彪形大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保证立马怂，可艾姬多娜这种智慧类角色不会被负面情感太过影响，陆明安心的很。 艾姬多娜眉头微皱，她万万没想到命都握在她手里，对方能如此硬气，这一下问题反倒扔给了她。 杀人？艾姬多娜自然是不想的，但事到万不得已她也并非下不去手，可杀人容易，拿了灵宝完好逃走却难，如果不驱使三张神之卡的力量，如今姜夏的实力依然在她之上，不然她也不至于伪装成卡米拉玩偷袭。 艾姬多娜眼神微微闪烁，取信于人……换了是她，她也不会别人一威胁就将东西交出来。 艾姬多娜附在陆明耳边，说了些什么。 第九十四章 佛光 就在刚刚，艾姬多娜附在他耳边，说她和枫妹以及阿尔霏亚认识，保证用完灵宝就还回来—— 陆明将信将疑，半推半就的将灵宝交了出去。 姜夏眨了眨眼睛，她是不会安慰人的性格，这赔了s级道具出去，换了她她保证心疼死，拍了拍陆明的肩膀表示安慰。 “放心，一时大意罢了，总会有机会的。” ——也就单纯是安慰了。 陆明是被她邀请来这个世界的，森罗是追杀她的，如今还赔了s级道具出去，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可惜姜夏赔不起。 ……以后姐罩着你！ 将话挂到了嘴边，姜夏又咽了下去，她如今状态也是不佳，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找些特殊类任务世界修养，还真未必有时间。 姜夏沉默了半响，道：“有时间……” “不用安慰我，我很好。”陆明淡淡道。 “……觉得委屈，不用埋在心里。” “真挺好的。”陆明哭笑不得，反问道：“如今周围没艾姬多娜的监视吧？” “……大概！”姜夏不确信道。 陆明耸了耸肩：“也不算完全没有心理预期吧……艾姬多娜伪装成了卡米拉确实在我预料之外，但灵宝被抢被被抢了，别说她说过要还，哪怕不还我也认了，能活下来就好。” 陆明淡淡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吧，反正我又不修佛的。” 他很淡然，在艾姬多娜和潘多拉达成协议时，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动用六根清净竹，借用构建联系的能力投掷飞刀——明面上是为了阻止潘多拉召唤石门，阻止艾米莉亚打开石门，实际上…… 他是在求生。 他隐约觉得艾姬多娜是个老好人，但谁又清楚那是不是艾姬多娜在演戏立人设？ 若是她在立人设，那必然是心机极重，当时陆明不知道艾姬多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抓紧时间出手是为了说明——老子手里有货。 如果艾姬多娜真的心机极重，大概率是不会杀他，直到榨干他的所有价值才会动手才对。 ——当时陆明就有了舍道具求生的打算，尽管如今艾姬多娜潜入进来抢他灵宝是突发事件，但真算不得什么。 而且……陆明打了个哈欠。 “不要说什么总有机会这种话，只有败犬才会这么说。” 姜夏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你还死鸭子嘴犟？你还以为自己能翻盘？等到艾姬多娜成功讨伐嫉妒魔女，恐怕世界影响力都快够60了，这个世界都要结束了。 但如今她也不好打戳破陆明，只当他是要面子，微微摇头，年轻人太要面子可不行，总要认清楚现实。 陆明不想解释，淡淡说道：“……也不能说一定能赢，玩托了也很有可能。” 他叹息道：“胜算……五层总归是有的吧？” 毕竟谁也不能算清楚世间的一切，只要有风险，他这局都当成五成风险再打！ …… 战场之上。 “多娜多娜，快……快被你，害，害死了喂！”卡米拉两只小短腿不住的奔走着，纵然艾姬多娜用睿智之书远程操纵莱茵哈鲁特的巨神兵掩护，可在嫉妒魔女的攻击下，她依旧是险象环生。 卡米拉长出着气，小腿已经跑酸了，汗水不住的往下落。 离开山洞不久，艾姬多娜赶到了战场之上，卡米拉抱怨道：“玩，完全跑不动了，背，背我。” “稍等，一切就要结束了。”艾姬多娜无视了卡米拉。 “哎，我们不逃吗?黑色的提拉酱，超，超可怕的。” 艾姬多娜揉了揉卡米拉的头，温声道：“没关系，快过去了。” 在魔女之中，艾姬多娜最讨厌的是嫉妒魔女，无论是嫉妒魔女还是分裂出了嫉妒魔女的莎提拉都在她讨厌和敌对的范畴内，，而最欣赏的则是卡米拉——作为魔女，缇丰的魔性是毫无常识，达芙妮的魔性是认可弱肉强食，对同类和野兽一视同仁，密涅瓦的魔性在于只治疗受伤者的身体，对受伤的心灵和世界毫不在乎，赛赫麦特本身就是怠惰的代名词，她艾姬多娜和莎提拉自不必说。 而卡米拉，她的魔性在于——明明是最柔弱，害怕痛苦害怕伤痛的少女，但如果下定了决心做的事，无论多害怕她都不会退缩一丁点。 卡米拉也是艾姬多娜最放心的魔女，既然作为同伴，既然四百年前决定了拯救世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卡米拉永远都不会放弃，如果不死，在拯救世界这条路上，卡米拉会永远陪着她——不过面对曾经吞噬过她魔女因子的嫉妒魔女，卡米拉还是会怕的浑身发抖就是了。 只要艾姬多娜不出现，不管心中多害怕，答应了艾姬多娜要支持下去，卡米拉就一定能办到，但艾姬多娜出现时……卡米拉眼泪汪汪的想要逃走了。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 她自认胜算不低，但她同样知道，预测是做不准的，正如她曾经按照睿智之书的记载行动，但最终谁都没办法救下来一样。 如今，是展现她成果的时候了。 “艾姬……”望着忽然出现的艾姬多娜，嫉妒魔女所化的人影静止了一瞬。 “艾—姬—多—娜，死！”嫉妒魔女咆哮道，声音凄厉。 将死亡回归的权能停滞，将菜月昴的生命置于绝地，这是嫉妒魔女，也是莎提拉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嫉妒魔女和莎提拉两种人格居于同一身体，无论谁占据了主要地位，但对于身体的掌控都不高，很容易出现彼此干扰——更关键的是，两种人格是敌对的。 嫉妒魔女不想死，莎提拉也不想嫉妒魔女毁灭世界，世界不重要，但仅仅剩下嫉妒魔女和菜月昴的世界，是不可能幸福的。 但如今，嫉妒魔女想要杀了艾姬多娜，莎提拉的人格也不想阻止，刹那之间，暗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转瞬间将艾姬多娜所吞没。 艾姬多娜将手中的六根清净竹高高举起。 “在法老王之名下，以此为基，将三幻神合二为一。” ——佛光刺破黑影。 “出现吧——” 感受着融合而成存在的真名，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朗声道。 “南无大威天龙加特林菩萨！” 第九十五章 龙 黑影之中，闪耀淡薄的金色毫光。 最初是一缕，而后两缕三缕以至更多，光辉接二连三成线，连接在一起，划开了黑暗的幕布。 嫉妒魔女用手遮住的双眼，回避这光辉，阴影不断涌动，身为大罪的化身，除了爱和毁灭世界外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她，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厌恶! 她厌恶艾姬多娜，是艾姬多娜将菜月昴带入了危险之中，但那那股厌恶的根源是爱，可如今不同，在她面前出现的光辉，宛若天敌一般。 眼中浮现着光辉，莫名的，嫉妒魔女心中闪过了一丝明悟。 她是黑暗，是以大罪吸纳一切，将世界化为毁灭的黑暗。 祂是光明，是以xx普渡一切，将世界化为xx的光明。 ……这东西很讨厌！ 本质上都是将‘他’变成‘我’的东西，但嫉妒魔女就是有一种和眼前这位金光闪闪的存在不共戴天的冲动。 于是，她动手了。 影子化为风暴，如同骤雨般击打向了佛光，在金色的光辉之中，一位身披袈裟的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艾姬多娜嘴角微咧，你这佛宝……正经吗？ 事到如今，借用六根清净竹将三种力量合而为一后，她是没办法控制新生的精灵的，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旁观了——原著中光之创造神出现时也只是给佐克来了一发创世光，与暗游戏对话时，也是以点评的姿态，法老王没办法控制光之创造神。 刚刚的佛光，是莱茵哈鲁特能力的强化，他那在毁灭时同时修复世界的位格和剑技，通过佛宝的方式反馈出来，便化为了净化黑暗，普渡众生的佛光。 面对嫉妒魔女的攻击，光头版莱茵哈鲁特一只手竖在胸前，做了个佛印，面露慈悲之色。 “南无加特林菩萨！” 菩萨慈悲的举起了另一只手，宛若奥米加兽般，手臂的前方并未手掌，而是一颗蛇头。 “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世人。” 菩萨深叹一声。 轰！轰！轰！ 每秒几千发的最纯粹魔力冲击从蛇头处喷涌而出，这是属于‘五灵仙术’的部分力量，每一发魔力冲击都要超过最上级的魔法，每秒钟数以千计不过支末细节，当五灵仙术得到了莱茵哈鲁特位格的加持，并非调用自然间的能量，而是自然间的能量主动附着于身。 最有效的攻击方法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法门，当时来天地皆同力时，仅仅只是将凝聚的力量宣泄而出，便是最实用的攻击手段。 每一发弹药爆发开来都能夷平如今的埃及王都，可到了这个等级，在以范围衡量破坏力不免有些可笑，重点从来不在于爆发开后能波及到多远，而是最核心点的法理与力量压缩的程度。 顷刻之间，嫉妒魔女那影子形成的巨大身躯被弹药击破，随即弹药爆发开来，一道道闪光浮现在嫉妒魔女的身躯之上。 嫉妒魔女吃痛，发出了一声尖哮而凄厉的吼声。 弹药的光辉不停闪烁，排斥着所触及的黑影，光辉流转之下，构建出一幅幅残图，光辉蔓延，残图正要不断串联起来。 有那奇花瑶草，古柏苍松，又有灵宫宝阙，琳馆珠庭，又见青松林下列优婆，翠柏丛中排善士，那宝阙之上众菩萨罗汉比丘席坐，中有一佛端坐，身周天之相。 “……如是等阎浮提众生，身口意业，恶习结果，百千报应……地藏菩萨百千方便而教化之。是诸众生，先受如是等报，后堕地狱，动经劫数，无有出……” 世间有人万种，以人善为己善，以人苦为己苦，是为心怀慈悲，此为同理，又有心怀执念，不通他心，痴怨恨苦，便得施以伏魔手段，后以大法力慈悲渡化之。 若为正统佛门，说经将法之时无比以心为证，以己心体他心。 如嫉妒魔女者以大罪乱事，芸芸众生身处其影中，得其所思所感，然芸芸众生所知所想却尽在己身，纵被阴影同化，也终归于寂，半点不加魔女之身，此虽然免于众生怨念所绕，然此等手段，无论道门佛门，凡以正统自居者，均斥之为魔。 佛门之法，却是以己心通他心，授经说法之际彼此相印，是我却又非我，是他却又非他，以佛陀菩萨之心之心广渡众生，固然被道门斥为旁门愚民之策，凡人之心比于佛陀，如萤火于皓月，不过顷刻间被同化归一，但凡心之中若有心坚不移者，反倒是佛陀1止损道行，若有大魔隐于众生之中，可以魔代佛，反向渡化。 故道门斥佛门为旁门左道，却少有斥之为歪门邪道者。 光辉于嫉妒魔女之身不断蔓延，不止身体表面，也在身体内部，在思想之中。 嫉妒魔女如同换了精神分裂，一半驱使着自身的力量排斥佛光，一半却不受控制，沉溺于地狱之中。 取罪人舌，使牛耕之；取罪人心，夜叉食之；镬汤盛沸，煮罪人身；赤烧铜柱，使罪人抱；使诸火烧，趁及罪人。 嫉妒魔女脸色挣扎，或是凶恶，或是平静，半边脸阴晴变化不定，可另一半却始终如一。 痛是真的痛，折磨是真的折磨——不改是真的死也不改！ 佛门之道弱点便在于此，若己心不通他心，便连授佛传法的第一步都办不到了，佛门大能可强行渡化大魔，因魔头亦心有善念，可若是心坚如铁者，纵然真佛为其讲法千载，亦然无法渡化，不然如何有天上罗汉不解尘缘，落入凡尘之事？ 嫉妒魔女何许人？心坚如铁，纵沉溺在地狱镜像之中千载万载也不会动摇半点，最终反倒是构建出地狱之景的佛陀白费力气罢了。 纵然佛光闪烁，附着在嫉妒魔女之身便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逐渐被黑暗所吞噬。 光头深手掐佛印。 “女施主执念之深，为小僧出生这一分钟生平中所见之最，以小僧之佛法，怕是难以渡化。” 光头将袈裟以甩，漏出了半个肩膀，上面刻着一道西方龙样式纹身。 “如今依小僧之见，唯有将女施主送往西天极乐世界，以我佛之法方可渡化！” “准备捉妖！”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吗轰！飞龙在天！” 第九十六章 普渡 龙影盘旋在光头之身，随着身体不断波动，宛若要活过来一般。 光头背后浮现大威天龙法相，高九丈，须臾腾空而起，放出毫光万千。 在从零世界之中，神龙并非是最强的，但地位绝对是最高的。 魔女，剑圣，神龙，贤者，代表了从零世界四种位格。 魔女代表了毁灭世界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源于所有的魔女因子，但如今被嫉妒魔女一人占据了九成九。 剑圣代表了拯救的力量，莱茵哈鲁特那斩杀一切威胁后将世界修复的手段，便是剑圣位格最直观的体现。 神龙代表了守护世界，但却并非和魔女相对，而是和贤者相对的位格。 居于大瀑布尽头的神龙，职责并非是从魔女手中守护世界。 对神龙来说，魔女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如果魔女选择了毁灭世界，那也是世界的一种选择，所以当年神龙看着莎提拉吞噬了所有魔女因子而暴走，却没能第一时间阻止，因为那和它的职责无关，若是莱茵哈鲁特放在神龙那个位置，哪怕莎提拉是莱茵哈鲁特他妈，他第一且唯一的念头照样是‘我要砍死这个暴走的魔女’。 神龙的职责，是守护这个世界，免于世界之外的威胁。 贤者是从世界之外而来的力量——即将毁灭的这方世界，从世界之外召唤了如同‘菜月昴’这种穿越者，寄希望于‘穿越者’能起到贤者，起到指引这方世界未来道路的能力，而居于大瀑布尽头的神龙就是对于穿越者的抑制器。 某种程度来说，剑圣和魔女是世界之子，神龙则是世界的分化，是世界的一部分。 世界是没有意识的，只是按照规则运转着，出于身体现状制造出了剑圣和魔女德尔位格，出于求生本能召唤了‘贤者’。 神龙之所以作为贤者的抑制器，作为‘贤者的存在与否以及所指引出的未来对世界是否有利’的裁决者，是它的本质和这方世界最为接近。 如同昊天上帝被看为天的人格化身一般，神龙也可以看做是从零世界的人格化身，所以神龙的血液才能肥沃土地，神龙才能庇护亲龙王国，为王国带来四百年的繁荣，风调雨顺。 但化身终究只是化身，这也是神龙在轮回空间的实力评价之中仅仅是a+而非是s的原因。 所谓的化身便如古代皇帝一样，皇帝登基能否大权在握，还要搞定干政的太上皇皇太后，搞定满朝文武，搞定豪绅士族——化身就等同于天子名义上的富有四海，天子真正大权在握掌控一切，神龙才能升格为真正的s级强者。 以从零世界的情况，嫉妒魔女勉强晋级到了s级，而剑圣和神龙这两种位格，可以说都属于s级的预备役，扔掉轮回空间摸爬滚打几个世界，都有晋级的希望。 当然，如今他们差的还远——所以，艾姬多娜抢了灵宝。 以六根清净竹，以s级的灵宝短暂升华他们力量的位格，并提供了新的战斗方式。 光头大喝一声：“移山！” 大地震动，旋即腾空而起，此并非山移，嫉妒魔女身躯连带她阴影所吞噬的一切，以及正在吞噬的土地都腾空而起，一块长数十里的大地漂浮在天端。 “袈裟！” 光头袈裟一挥，红色刮痧闪烁金光，接地连天，将土地连带阴影团团围住。 嫉妒魔女哪能束手就擒，影子和袈裟所放毫光僵持，使袈裟不得合拢。 光头冷哼一声。 “这样的神通也敢死撑，我看你是没把本菩萨放在眼里。”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吗哄！收。” 背后神龙法相再放毫光，袈裟力道在生，黑影片片不住退缩，最终袈裟将一切黑影彻底包裹，形成了一个直径十数里的球，如同太阳般静静漂浮在天空之上。 袈裟的形状依旧不断变化，似是有东西在其中左突右突，可终究不能突破，单论力量嫉妒魔女未必弱，可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太弱，同重量级的举重选手，练过十年散打的能轻而易举将只会举重的按在地上摩擦。 而六根清净竹——灵宝最强的一点在于不需要战斗经验和对力量的理解，只要驱动灵宝，萌新就能压着老牌仙人打，仙人使用法术靠的是自己的道行和法力，如何最省力的施展法术如何施展效果最好是需要一定点一定的琢磨的，但灵宝只要注入力量，就相当于一位完全领悟了灵宝内部规则的大神通者以同等级的力量施展神通。 好比相同的碳元素，石墨和钻石如何能比，那不是一碰就碎? 但艾姬多娜脸却不见喜色。 唯一的弱点，也是艾姬多娜最担心的一点——力量储备。 这光头是用三种a+级力量叠起来的，而嫉妒魔女的能量储量确是货真价实的s级，仅仅是刚刚的动作，这光头已经肉眼可见的虚幻了几分，就算通过剑圣的特征，天地间的魔力在主动汇聚，就算通过神龙的特征，不断抽取大地和世界本源的力量，可这些力量纵然源源不断，比起消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没办法，嫉妒魔女可以一直拖下去，影子吞噬周围的一切同样是在给嫉妒魔女增加力量，但艾姬多娜不行，哪怕周围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汇聚过来，但光头能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 艾姬多娜的手死死握紧，能做的她都做了，她如今也只能旁观罢了，关键在于——融合而成的这只光头，有没有能够一击定胜负的能力。 光头深深叹了口气，乘龙而起，站在了袈裟之上。 “我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南无加特林菩萨，大慈大悲渡世人！” 话音未落，光头缓缓融入了袈裟之中，而后——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区区加特林不过是化名，如何阐的尽菩萨佛法之精妙——南无加特林菩萨，浑身上下都是佛法，菩萨本身更是佛法中的佛法。 佛光之下，普渡众生！ 第九十七章 重来 万籁俱静！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或许便是如此。 艾姬多娜眉毛紧皱，焦急的翻看睿智之书，意图从上面造成些什么信息来，可那不安的脸色却显示了她的徒劳无功。 在她面前，称之为空洞都有些勉强，剧烈的爆炸从这石板世界径直灌入现实之中，在本是虚无的边界撕破一道空洞。 在那空洞之中到底存在什么，艾姬多娜一无所知。 视之不能见，听之不能闻，想要进入，恐怕也是实打实的死路一条。 在从零世界之中，神龙的龙息便已经能烧毁概念，更别说更进一步，聚集了神龙和剑圣以及某倒霉热心观众力量的光头，那将近乎所有力量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佛法’，某种程度上是真能渡化一切的。 爆炸所在的区域之中，连规则都陷入了停滞，光辉无法发出，震动无法产生，爆炸内外，连物理法则都截然不同，凭借艾姬多娜的睿智之书，也无法将看透爆炸后的一切 石板世界是以三种a+级力量和七种魔女因子为基开启的，这场爆炸之后，或许是这部分力量即将消耗殆尽，周围的一切逐渐化为光点，缓缓消散。 石板世界已然无法维持下去，被改的支离破碎的法老王记忆如今宣告了尾声，那在石板世界中不可见的混乱之所同样出现在从零世界的天空之上，哪怕是已经逃难的王都群众都不由自主的仰望着高空。 艾姬多娜聚精会神的看着那片区域，如果嫉妒魔女还活着，哪如今一定是最虚弱的状态，四百年前神龙的一念之差让嫉妒魔女化为了世界级灾难，她艾姬多娜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艾姬多娜片刻不敢放松精神，连眨个眼神都不敢，生怕放走了哪怕一点嫉妒魔女的残余——不过，她倒也并非没有准备。 如今，嫉妒魔女的分身还在。 在嫉妒魔女解封并进入石板世界争夺菜月昴的过程中，经过了一些的交手，艾姬多娜试着影响嫉妒魔女，使显现在石板世界中的嫉妒魔女分身以莎提拉的人格为主——并非是嫉妒魔女自身分化，而是由石板加艾姬多娜强行分化成的‘分身’，本质上并不受制于本体，和本体体量不过是多与少的差别罢了。 故此，哪怕此处的嫉妒魔女人格死亡，在如今石板破裂的如今也不会触发死亡回归，将时间重置到进入石板世界之前。 艾姬多娜只担心嫉妒魔女逃出部分意识，以嫉妒魔女的能力，哪怕仅仅逃出一点意识，通过吞噬周围补充的一切补充自己，三两天下去就能就恢复了全力——若是真正的s级受伤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同级战斗除了自身体量的受伤外还有法理上的受伤，可嫉妒魔女不同，她本就对自身权能几乎没有研究，那属于她完全用不到的部分，受伤难以愈合也无所谓。 这就好比一个人成天躺在床上只用一根手指打字和外界沟通，有一天重伤到了四肢断了三肢——可这只手指能动，本体还能呼吸，大脑还能思考，那对此人来说现在和曾经完全没有区别。 相反，如果已经伤及到了意识和大脑，以及她这仅有的两根能动的手指，那只能说这人已经死了，嫉妒魔女如果连‘同化周围一切补充自己’的最基本能力都无法使用，那就不再是考虑重伤能不能恢复的问题，而是她是否当场去世的问题。 空中的不可认知区域恢复的很快，从零世界的规则再度填充到了空洞之中，随着区域缓缓消失，艾姬多娜心脏一点点的提起。 ……没有! 哪里都没有嫉妒魔女的身影！ 随着最后的不可知区域消失，艾姬多娜瞬间放松了下来，两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汗水不断从她的脸颊划过。 ……成功了！老娘他妈真的成功了！ 最初的放松之后，紧接着便是发自心底的喜悦，艾姬多娜看了一眼任务面板，世界影响力已经攀升到了43%——接下来只要将嫉妒魔女死亡的消息散播出去，并由她解开菜月昴的昏睡，操纵着菜月昴杀掉莎提拉就能升到60%吧？ 固然艾姬多娜讨厌嫉妒魔女和莎提拉，但比起想要毁灭世界嫉妒魔女，想要自灭的莎提拉在极端情况下，反倒是她的助力。 艾姬多娜擦了擦汗水，感谢轮回空间，感谢为我提供了助力的轮回者，感谢神龙那个蠢龙，感谢雷德生出了这么能打的后代，感谢作为诱饵的卡米拉——从四百年前就压在心中的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 接下来……是时候想一想以后了。 这么一想，艾姬多娜忍不住捂脸，罗兹瓦尔的事，贝蒂的事，还有她骗来了恢复药剂，但反手坑了陆明的事，还有坑残姜夏的事……有嫉妒魔女在时还好，如今嫉妒魔女一消失，她莫名的觉得，这留下的琐碎事反而更难处理。 睿智之书传来了动静，跨级御使a+级力量，她如今状态也差得很，哪怕灌了恢复药也是如此，强撑着打开了睿智之书，艾姬多娜想来，如今会用睿智之书联系她的寥寥无几，罗兹瓦尔和贝蒂都是乖孩子，都不是会在睿智之书上乱涂乱画的类型。 “恭喜！” 看着消息，艾姬多娜微微笑了笑，心道这莫不是着急了？ 魔女当下回道：“放心，借你的灵宝一定会还给你。” 似乎停了一段时间，睿智之书上又出现了几个字：“……要不，你干脆别还我算了？那我心里会好受点。” 艾姬多娜嘴角微微抽到，她承认她也看着有些眼红，但她的道路是知识，佛法不涉及她的主要道路，加上本就借用了陆明的名义骗了药剂，她倒也拉不下脸来硬抢。 只不过，以魔女的直觉，她隐约觉得不对。 “接下来，希望你我能合作愉快。”在睿智之书的副本上，陆明写下了这样的信息。 在石板消失的瞬间，其余几位魔女都逐渐消失，琪莎拉更不必提，可能是回归了艾姬多娜的身体吧？留在原地的只有莎提拉和菜月昴。 除了密涅瓦以外，莎提拉似乎根本不放心其他人，牢牢的看守着昏迷的菜月昴，且她的实力极强。 但——那又能如何呢？ 就算她看守的在严密，面对她脱离封印前就留下的手段又如何防御的住？ 在福音书上缓缓写上了几个字。 “——下个轮回见！” 陆明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菜月昴死亡。 时光流转！ 第九十八章 动摇 王都，罗兹瓦尔宅。 艾姬多娜怒视着陆明，陆明则淡淡抿了口拉姆小姐沏的红茶。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姜夏和森罗战斗，他则是跑到了艾姬多娜这里。 “我倒是知道这里曾经死亡回归过一次，没想到回归点就设定在了这……想想也对，死亡回归的储存点似乎是菜月昴的安全，这段时间以来，王都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陆明脸色微喜：“在确定之前，我其实有些担心讨伐嫉妒魔女的瞬间储存点重置，如今还没躺尸等复活的森罗，帮大忙了。”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强压着自己想杀人的心情，冷静下来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想分瓜。”陆明摊手：“艾姬多娜呦，我从不久后回来了。” 艾姬多娜咬了咬嘴唇，以疼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从睿智之书中得到了自己确实解决了嫉妒魔女的未来，可一转眼间，那个未来以死亡回归为结局完结，眼前这个把大熊猫笋都夺完了的王八羔子跳了出来，告诉她自己是从几天后回来的。 ——你图什么？你他娘到底是在图什么？ 陆明晃了晃茶杯，说道:“我赌你不知道具体的未来细节。” 艾姬多娜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确实也瞒不了。 睿智之书能获得近乎一切知识，但获取量却是有限的，纵然书上已经出现了那个她讨伐了嫉妒魔女的未来，但她也只能知晓大脉络，想要事无巨细的知晓一切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她的睿智之书一涉及到陆明就各种解析困难。 陆明咧牙一笑，郑重道：“我们合作吧！” 艾姬多娜：“凸(艹皿艹)” 她的心情陆明大概能懂，眼看着能够成功的计划被最后被打断，艾姬多娜没失了智直接弄死他都已经是修养够好了，换了个莽撞一点的，恐怕和陆明同归于尽的心思都有了。 陆明微笑道：“能够察觉这场时间轮回的只有四人——能够通过睿智之书一定程度知晓其余周目记忆的你，死亡回归能力的拥有者‘莎提拉’加‘嫉妒魔女’，以及我。” “只要让菜月昴保持昏迷状态，他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 陆明继续说道：“你的目的是击败嫉妒魔女，莎提拉的目的是击败嫉妒魔女并且死在菜月昴手里，只要能够封锁住嫉妒魔女的意志即可达成目标，而嫉妒魔女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石板世界中，都处在封印状态，似乎并没有改变打破这场轮回的能力，更别说如果满足莎提拉的愿望，她还可以看为助力。” 哪怕知道应该维持自己逼格，陆明脸上还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喜色，他静静道：“所以，让轮回继续下去，对你我都好。”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大概理解了，不悦道：“就为了这个？” 陆明投以疑惑的眼神，反问道:“这还不够？” 死亡回归，这是多好的刷阅历能力？ 在菜月昴第一次死亡，仅仅回溯了几分钟时，陆明验证了一个问题，在从零世界的三年任务期限指的是实际时间才是从零世界中的时间——答案是从零世界的时间。 这倒是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连死亡回归的时间都算在任务期限里，进入编号世界执行任务的其余轮回者不可能发现不了，就好比原本印象中执行任务时间还有七天，下一秒就剩下了三四天，傻子都能推测出这世界的时间有问题。 陆明这次任务，明面上是三年的任务时间，但如果构建出时间轮回的闭环，能利用的时间近乎无限——而且安全。 轮回空间的冒险就算在安全也可能有突发危险的，而时间轮回的闭环中别管什么魔女不魔女，到底有多强，只要处理的来总归是安全的。 这段可以拉长到无限的时间中，陆明完全可以提升自身的战斗经验，向姜夏请教轮回空间的冒险经验和对于权能等的理解，尤其在见过多兔并知晓自身的权能能够解析魔兽的数据后，他又有了新的目标，解析魔兽的数据。 ——反正自己的权能属于外置状态，经历一定期限就会消失，还不如将权能在这个世界直接用光，全用在解析魔兽上。 陆明是原本的目标是三大魔兽加上一些弱小魔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捏个魔兽军团出来，哪权能换几种b级魔兽若干c级d级魔兽的数据可能有些亏，但如今他有了更好的办法。 ——我他么直接解析青眼白龙！ 不然他特意去找琪莎拉是闲的？一方面是为了让艾姬多娜以为他在努力的聚集力量反抗她，降低艾姬多娜的警戒心，避免艾姬多娜通过赤瞳到底失踪联想到赤瞳去给菜月昴的身体做了手脚，另一方面则是他用得到琪莎拉。 带着琪莎拉的一段时间，确定自身的权能对青眼白龙有效后，陆明喜出望外。 艾姬多娜，好人啊！ 你要让陆明去和菜月昴对线他还真不敢，无声无息的暗算死菜月昴不是大问题，只要确定了菜月昴的一处复活时间，在那瞬间使菜月昴进入昏迷，拖个三五七天再杀就问题不大，可谁又能确定嫉妒魔女完全被封印了？如果只是强行脱离封印要花费嫉妒魔女大部分力量呢？原著之中菜月昴向艾米莉亚透漏自己会死亡回归，以及圣域篇章内都有嫉妒魔女的出场，可见这个封印是不怎么牢靠的，对菜月昴下手太狠，谁清楚嫉妒魔女会不会强行跑出来和他算账？ 但如今陆明可以拉上艾姬多娜和嫉妒魔女对线，还顺带将嫉妒魔女的能力进行了探底，以及将一体至少是a级，甚至可能是a+级的青眼白龙摆在了他面前让他通过权能解析，如艾姬多娜这种老好人上哪去找？亲妈都没有这么亲。 至于什么灵宝，什么完成任务，重要吗？ 陆明完全不在乎，其他人只要获得轮回点就能强化，他需要的却是能够补充自身超凡类知识的大量时间，将自身的一切融会贯通。 陆明问道：“如何？合作吗？” 艾姬多娜沉默，她不知道上个周目的具体细节，但通过睿智之书可以判断，除掉嫉妒魔女有些勉强——如果陆明将灵宝交给姜夏她该怎么抢？退一万步，知道了她要解除嫉妒魔女的封印，还有机会让姜夏还会搭上自己一个状态的力量开启石板？ 以及……艾姬多娜也很犹豫。 如果以嫉妒魔女被讨伐为结局，这个大前提不变的情况下，重复这段时间无数次……又能如何呢？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她未必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可那需要时间。 嫉妒魔女可没死，哪怕上个轮回里开启死亡回归的是莎提拉人格占据了身体控制权，可当回归现在后，魔女身体中‘莎提拉’和‘嫉妒魔女’控制的力量比例决定了如今依然是嫉妒魔女的人格掌控身体，魔女的力量本就来源于情感，莎提拉开启了死亡回归，此刻掌控身体就是莎提拉这种好事并不存在。 给嫉妒魔女时间，她会不会做出应对？ 而如果不同意，眼前这位必然会对自己的计划捣乱。 艾姬多娜面色阴晴变化不定。 第九十九章 修行 艾姬多娜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第一，无限制的重置时间会对世界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一直是艾姬多娜想要阻止的，获得世界主权之后，将从零世界挂靠在现实世界中理论上能增加从零世界的寿命，但没有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完全不好说。 第二，则是任务。 当世界影响力达到60%时这个世界的任务会结束，完成任务者会获得这个世界的世界主权。 艾姬多娜作为从零世界的轮回者，因为轮回空间的优惠条件，倒是知道几分世界主权的效力，她是万万不想将世界主权交给不知根不知底，并且还非从零世界之人的陆明——她如果真按照陆明所说的去做了，恐怕无需将嫉妒魔女死亡的信息扩散到整个世界，只要嫉妒魔女死亡的瞬间，‘嫉妒魔女死亡’加上‘无限制死亡回归对世界造成的损伤’加起来，恐怕就能将世界影响力堆叠到60%。 拒绝？ 艾姬多娜很犹豫。 放着现成的路子不走，去找其他的可能性，在嫉妒魔女知晓她底牌的现在实在有些困难。 嫉妒魔女的战斗力在s级轮回者里可能是垫底中的垫底，但她那死亡回归的权能确实棘手，哪怕是完全体的s级轮回者，如果达不到以自己构建世界世界压制死亡回归的程度，那除非能力和时间有关，否则恐怕也奈何不了她。 嫉妒魔女血条够长，体力几乎无限，恢复力max，加上死亡回归——毫不客气的说，在s级里她不会是最能抗的，防御力方面更是几乎没有，但血条和恢复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厚，否则在光头自爆带走嫉妒魔女时，艾姬多娜也不会担心她是否没被炸死。 如今，两个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好比一张一百分满分的试卷，艾姬多娜讨伐嫉妒魔女并获得世界主权是满分答案，讨伐了嫉妒魔女但世界主权不在她手里是六十分及格，嫉妒魔女不死甚至是她本人死在这是不及格。 这是一次随机考试，从幼儿园题目到宇宙真理都有可能出现在试卷上，自己究竟是拿着之前的60分试卷认了，还是蒙着考一次以求能考个满分。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万能的睿智之书如今帮不了她，在看不穿彻底重来提案到底有多少胜算的现在，如今所谓的选择，本质上不过是自己是否敢赌罢了。 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从零世界还能撑到下次出现在轮回空间列表，撑到下一次开启这源生世界吗？ 艾姬多娜不清楚。 她不怕死，她若是不想死，四百年前就不会死在圣域，正面作战艾姬多娜敌不过忧郁魔人，但她如果想逃，凭借睿智之书，多少条逃跑路线艾姬多娜都找得出来。 虚饰魔女加忧郁魔人？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罢了，还能真杀的了一心想逃的艾姬多娜？ 她死亡的真正原因是需要建立圣域作为封印嫉妒魔女的节点之一，在舍弃生命完成封印和活下去之中，艾姬多娜选择了前者罢了。 达不到完美，她便只能选择相对能接受的答案——四百年前如是，而今仿佛四百年前的景象重演。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语气中说不出的叹惋：“又是这样……罢了。” 无奈归无奈，但这结果她也勉强能接受，四百年前哪怕她死了，但起码也将圣域建成了，如今也是，至少顺着预定好的未来走，嫉妒魔女的问题能够解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猜到这个答案，但得到了确切的回复，陆明面色微喜，点头继续说道：“确实如此，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嫉妒魔女也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一切，不过有莎提拉可以合作，有菜月昴作为底牌，单纯坑嫉妒魔女应该没太多问题才对。”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你打算重来多少次？” “一万？” “艾尔修玛！” “一千次，不能再少了。” 艾姬多娜强忍着想打人的欲望，一字一句说道：“等到因死亡回归出世界范围内魔力混乱征召时必须停下了，不然免谈。” “那我也有条件。”陆明道：“我要你的全力配合。” “接下来，关于阳属性魔法，请多多指教了。”陆明低头，淡笑道：“艾姬多娜老师。” …… 陆明在反省。 联手艾姬多娜和莎提拉去欺负嫉妒魔女是不是太冷血了，更残酷的是，嫉妒魔女百折不挠，明明知道自己赢不了，可只要拿菜月昴当诱饵，她每次都会上钩，为了菜月昴的安全，甚至每次艾姬多娜将菜月昴扔进石板世界时，嫉妒魔女解除封印都会毫不犹豫投入石板之中，连先在外界清扫一遍的想法都没有。 这既是担心菜月昴的生命安全，似乎也是在相信，她总有一天能够反杀——陆明还真有点小担忧，她是不是能在战斗中不断积累战斗的经验，开发自身的能力，逐渐变强甚至反杀。 如果没有莎提拉人格在拖后腿，嫉妒魔女或许真能成功。 可整个世界都在和她敌对，甚至连她自己都在和她敌对，她拿什么反杀？ 此情此景，陆明很想说一句:剑圣，神龙，贤者，众魔女，加上你自己的另一半人格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搞得陆明有些迷茫，明明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一方，看着励志的嫉妒魔女，总觉得自己是反派。 嫉妒魔女病娇归病娇，但这份爱是实打实的真爱。 艾姬多娜只能通过睿智之书隐约感知其他世界线发生的一切，重复十次以上后，她睿智之书记载的信息已经有些混乱，菜月昴更是陷入昏睡，真正不断轮回的只有‘莎提拉’‘嫉妒魔女’加上陆明罢了。 陆明时间过的很充裕，和艾姬多娜学习阳属性魔法，和姜夏学习战斗经验，解析青眼白龙的力量——前些次轮回陆明还数着轮回的次数，但数到三百多次后，他已经没精力去数了。 先一步被掏空的是艾姬多娜关于阳属性魔法的知识，陆明转头开始学习其他属性的知识和杂谈。 紧接着是姜夏对力量的理解和战斗经验，太过高深的部分陆明只能强行记下来，到了后期陆明每次询问，都能见到姜夏疑惑的小眼神——意思是明明之前还是个菜鸟，现在怎么忽然开窍了，偷偷补课也不应该这么快啊。 陆明还没掌握权能，以权能解析魔兽数据是实打实消耗权能的本质，直到他的权能消耗一空为止，青眼白龙的资料解析了七七八八——谦虚点说，给他足够纯度和数量的光属性力量，甚至能手捏一只青眼白龙的程度吧。 个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过着潜心学习的生活，陆明估算少说有两千个轮回，三五千也并非没有可能——最重要的是，以及将所有积累全部消耗，连六根清净竹都有了初步了解，太过玄奥的地方如同小学生看微积分一样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连记都记不住后，在艾姬多娜越发不善的目光中，陆明叹了口气，颇觉意犹未尽。 辛苦的修行时间结束了。 第一百章 权限 “检测到您的世界影响度＞60%，收益结算中，请稍后。” 漫长的时间轮回终于来到了终结之时，虽然陆明也有些疑惑，这世界影响度怎么全算到了他的头上，他毕竟只提出了方案，执行过程中艾姬多娜参与的部分也很多……或许是评测机制的问题吧。 轮回空间到底提示响起，出奇的，任务完成后轮回空间并未直接结束这个任务世界，而是进行了收益结算，等待之中，陆明打开了任务面板。 代号：陆明#772931 属性：体224，力232，智1537，敏230 天赋：万般伟力，不加吾身 技能：魔兽之母a++（本源枯竭）. 治愈d（lv1）:小幅度提高恢复药品及技能效率。 协作d（lv1）：小幅度提高团队作战时双方属性。 阳魔法b+（lv10）：可施展阳属性魔法。 魔法精通b（lv10）：你对魔法有很深的理解，可以一定程度调整现有魔法术式，可一定程度创造新的魔法。 魔兽学a（lv5）：你对魔兽类知识有很深的造诣，尽管掌握的知识过于偏科，但在少数领域中，你可以与魔兽知识大师相媲美。 综合实力评价：b 漫长的死亡回归之中，无论再怎么锻炼，力量体力等属性都不会增长，但智力不同，无限重复同一段时间是对于思想和心智的考验，如果说嫉妒魔女和莎提拉是靠着爱撑下去的，那对陆明来说，是实打实的死撑。 陆明也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生活太过痛苦，死亡有时真是一种解脱，不断的学习魔法知识和其他的一切谁来都会厌烦，好在有所预期，他实现就做好了自己的心里调整。 一方面是如今会承受的有限的痛苦，另一方面是未来必然会长生带来的无限快乐，这笔账傻子都会算，陆明在一开始心中少有厌烦感时为自己灌输了这样的想法，又一遍遍的在心里重复，试图将把那变成自己无需思考的本能——可惜只维持了几百个轮回，这份自我暗示到底没能成为真正的本能。 陆明也一度想过放弃，何必将自己的精力放在这种漫长的时间这种时间上，在这段时间最开始的成长期还好，一次次的轮回并且学习确实枯燥的很，但因为有明显的进步，陆明心态并没有动摇。 但当和艾姬多娜学习完阳魔法，转头学习其他对他用处不大的魔法知识和常识，和姜夏学习战斗经验对力量的理解到了一定程度，接下来深奥的部分理解不了，只能死记硬背时，放弃的念头无数次充斥在他的内心之中。 停下，可以，收获已经足够了，如今继续努力成果也几乎没有成果，无限轮回的机会以后未必没有，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万一嫉妒魔女找到了破局方法怎么办……类似的想法接踵而至，一遍一遍的催促着他中止这场轮回。 这也是陆明最后一项修行——老子偏不停，又能咋的！ 困境是人类奋进最好的催化剂，陆明如今最大的困境就是轮回空间无法强化属性，仅凭借知晓任务世界剧情的小聪明难道能一直顺顺利利下去，自己都是一只不能强化属性的笨鸟了，凭什么还不努力？ 心中烦闷？确实有，而且很重。 心中冒出种种理由借口，如果说前期陆明在试图压制这些念头，在学习对他效果不大后，他反倒是开始深入专研这些念头。 收获已经足够了？为什么？ 无限轮回的机会以后未必没有？未必是什么意思？想要有时能准时有机会吗？ 对每个念头进行深入解析，归根结底所谓的动摇就是懒罢了，是源于身体的本能罢了。 一遍一遍的琢磨心中的每一个想法，一遍一遍的得出结论，哪怕如今耗下去收获微乎其微，可在连时间成本都没有的现在，自己也应该在坚持下去，哪怕收获微乎其微，但终究还是有收获。 陆明终究不是看透一切的圣人，哪怕心中不断的说服自己，但心中的烦闷和枯燥依然不断的积累着，一切调整心情的法门都是有极限的，在这轮回中陆明时常在想，天赋让他能在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可同样天赋也让他免疫精神暗示和催眠，不然给自己下个心理暗示，他想在从零世界苟个五百年在回归轮回空间。 在对心灵持续的考验之中，陆明智力上升到了1500+，这个在b级领域中也不算低的数字——搭配学会的阳魔法，他的战力评价总算跳到了b级。 最初知道自身的属性为阳时，陆明还有些嫌弃，但如今看来这魔法恰好适合他。 智力属性决定了他施展魔法的效率，而阳属性魔法为强化魔法，其余的体力力量敏捷属性不足完全可以用魔法强化弥补，以强化魔法增加属性比不得真实的属性增加一般控制自如，但陆明已经知足了。 看着轮回空间的面板评价从c跳到了b-，在跳到了b，原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可陆明反倒是心如止水——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这种程度的战力提升是应该的。 陆明端详着自己也不清楚花费了几年或者几十年打出来的面板，轮回空间的结算声终于响了起来。 “世界本源损害度7%，众生意识认可度46%，世界功绩值36%，综合满意程度32%，轮回空间综合评价为守序，世界主权模板分类筛选中，世界主角制作中，众生意识灌输中，世界本源灌输中……” “恭喜代号‘陆明#772931’轮回者获得世界主权（充能32%）。” “您获得以下权限。” “一，增加删除以及更改此方世界规则。” “二，自行决定此方世界是否出现在轮回空间任务世界列表。” “三，从即日起三十个轮回空间日内，可使此方世界回归现实世界。” “四，若进行选项三，你可以选择此方世界回归现实世界方式及彼此时间流速差。” “注：更改世界规则及时间流速需要花费世界主权充能度，充能度可消耗一定量世界本源结晶补充。” “您获得以下固定收益。” “一，消耗微量世界本源，可征召此方世界大量生灵成为轮回者。” “二，此方世界生灵成为轮回者后，所得收益的50%归你所有，此条款优先级ex，轮回空间将不通知当事人，在结算阶段直接扣除轮回者对应收益。” “注:此收益仅包括轮回点和属性点，轮回者抽奖所获物品为轮回空间资助，不在可扣除范围内。” 第一百零一章 复活 陆明陷入了沉默。 在进入这个世界时，轮回空间的任务提示是‘奖励世界影响度不同，奖励会大幅度变更’，这种以前没见过的文本词条，他也隐约猜到了这次任务世界的奖励很不一般，可如今这奖励的丰厚程度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世界主权…… 别的不说，就单单可招募当前世界生灵作为轮回者，且获得轮回者所获轮回点技能点的五成，这就比什么都强了。 排除某个不能用轮回点强化属性只能先飞的笨鸟，轮回空间中最基本的法则就是‘有钱是大爷’。 没办法获得好的强化？溢价买总能买到。 天赋不够，对力量本质理解低？强化属性，硬将属性堆到s级还不行？我拿着s级的智力属性，哪怕只花个一份力，各种领悟各种经验怎么不比你普通的a级轮回者强？ 如果有问题是轮回点解决不了的，那一定是轮回点还不够多。 而今，一个世界的轮回者——哪怕仅仅几百几千，获得的轮回点就足够可观了，若是有几万几十万呢？依照微量世界本源可征召大量轮回者，这个微量和大量总不至于太少。 不过……陆明也有些疑惑。 至今为止，他可没听过任务世界能挂靠在现实世界上的说法，在现实里的两天，因为决定了下个世界和姜夏组队，他也借用官方渠道看了一些资料——陆明没加入官方，太详细的肯定是不能给他看，但世界范围内大致强者的资料还是有的。 在其中，陆明可没找到可能来自任务世界的轮回者。 这个微量加大量的征召轮回者比例，总不至于只能征召几十个人吧？可就算只能征召几十个人，在整个一个世界选择几十人，能在轮回空间混不出头吗？ 就好比如今陆明，如果征召了莱茵哈鲁特神龙加诸位魔女，这些人在轮回空间总不至于一点名声都没有吧？陆明不知道很正常，但华国官方‘值得注意人物名单’上没有就不科学了，就算假设征召强者消耗的是时间街本源更多，可世界范围内征召些有潜力的年轻人也不至于一点名声闯不出来吧？更别说任务世界挂靠在现实世界这么大的事，真可能隐瞒的下来吗？陆明是一点都没1听说过。 陆明眉头皱了皱，总不至于他这是全轮回空间第一次获得世界主权类的奖励吧？ 就算其余轮回者不是每一次都能进入源生世界，可华国官方都能一定程度的总结出进入源生世界的规律来了，尽管只能碰运气，但那次数应该也不少了才对——陆明觉着玩大一点，颠覆世界，弄上一两个世界主权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玩意没见有多难啊，不是有手就行吗？ 微微摇了摇头，除了这个这个获取轮回者收益的功能外，陆明更在意的是，‘增加删除以及更改此方世界规则’这条权限。 在轮回空间宣布发放世界主权时，陆明莫名的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静静感知着这种波动，陆明看着一片浪迹的王都，缓缓伸出了手。 “宣告，此处万物，恢复如初。” 法理流转，一道道秩序链条充斥在王都之中。 陆明眼神闪烁，作为当事人，他能清楚的看见一道道秩序链——虽然以如今的他，只能勉强理解一点点。 世界由诸多法则构成，比如火焰没有氧气会熄灭，物体达不到燃点不会燃烧，男人加女人才能生孩子等等，这些法理混合在一起，如果网格般充斥在这个世界。 所谓世界主权——随着陆明的意识运转，大部分法则于此退避，少部分法则于法则网中脱离，开始了不规则运转，一切都在以恢复王都被破坏的一切让路。 被剑痕所破坏的建筑恢复如初，被火焰燃烧的房屋完好再生，街道上被打烂的摊位，被踩烂的水果，狼藉的街道，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相比起其他轮回者，陆明更能体会到力量的不易，每份力量背后都有一定的理论支持，万万不是一个变异就能将新力量有如臂指——以陆明的精神力尚不能完全知晓王都被破坏的所有细节，按理来说想要将一切变回原样都没有依据，但被赋予了世界主权后，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办得到，所以出言一试，可看着这完好如初的王都，他陷入了沉思。 真就成功了？ 可惜……要是这种力量能在从零世界以外使用，老子不是发了？ 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陆明隐约的察觉，自己体内的世界主权似乎陷入了虚弱，打开轮回空间面板看了一眼，充能度从32%下降到了31.997%，并且还在持续下降……陆明默数时间注意着下降速度，一分钟后得出答案，每十秒下降0.001%。 ——王都已经恢复完毕，但规则的不规则运转并未消散，如果有人现在对王都攻击，会发现如今的王都固定在了如今的状态，世界本源的充能度的降低便是消耗在了这上面。 陆明念头一改，规则恢复如初，只留下了一个崭新的王都。 陆明深吸了口气，记得他之前骗赤瞳……说服赤瞳时，赤瞳认识到斩赤世界的帝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帝国暗杀部队时是在助纣为虐，陆明说过一切都还有弥补的可能，只要加入轮回空间，死者复活不是难事。 这是骗人吗？不是。 逐渐变强到能够逆转时空，复活些人并不算难。 但如今……陆明心道，干脆试试好了。 “宣告，以此处方圆十里为限，此世界原住民，死于十天之内者原地复活。” 陆明心中默默补了句，不是人的就算了。 ——比如某些活着对世界有害无益的贵族。 同样是眨眼间就完成了一切，就算肢体被烧成灰烬都在所死之地原地再生肉体，于此同时，陆明就看着面板上的世界主权充能度瞬间下降了一格，足足5.3%。 陆明啧啧称奇，比起恢复景物，这复活还真贵到了极点。 陆明转头看向了姜夏，作为战力类自爆工具人，如今她还被蒙在鼓里，连死亡回归的真相都不知道，状态依然是残废的——陆明心中想着恢复她的状态，但世界却没有反应。 陆明了然，这本质是更改此方世界法则的能力，拿来对轮回者进行精细操作无效，陆明得到的反馈是，‘需要主权持有者提供运作方案’。 很显然，陆明没那部分知识储备于能力，世界主权也不是万能的。 摇了摇头，心中感慨这就是命，陆明眼神微凛——修复轮回者的状态做不到，那就……清除轮回者好了。 比如——某只展开了领域等待原地复活的轮回者。 第一百零二章 结束 森罗缓缓睁开了双眼。 对他来说，失去意识仅仅是前一瞬间发生的事，按照他的考虑，大概率他能够复活，小概率他会直接到任务时间结束，才会在轮回空间被唤醒。 只但如今，事情似乎出了意外。 “啧，又是这里。”他不由的撇了撇嘴。 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触觉，连空间感都不存在，这是无想无念之处，是他通过天赋数次来到的世界。 然而——这终究不是真正的‘无’！ 不存在身体，不存在灵魂，就在刚刚，他才找回了自身的意识。 若非鬼仙，灵魂离开肉身不可长存，若无灵魂，维持意识更是天方夜谭，可唯独在这里，纵然灵魂不存，他却可以留有一点意识之光不灭，等到物质世界的身体和灵魂构建完毕，方才可将这意识灵光注入新的身体。 不过—— “你赢了！”意识波动，森罗传出了信息。 处在这一境界之中，他需要通过现实世界的肉体和灵魂进行定位，将这点意识拉入物质层次世界，可如今，这股联系已经断了。 “是，我赢了。”陆明回道。 所谓的‘无’，终究不是真正的不存在，原本他根本捕捉不到的‘无’，在获得世界主权后，那属于森罗的异种规则却清晰可见，抹除了森罗的领域后，摧毁了他复活的可能性后，陆明的意识便顺藤摸瓜来到了这里。 这是唯心和意识的领域，物质世界的规则影响极低，就算陆明凭借世界主权掌控规则都无法干涉——通过世界主权，陆明可以让苹果从下往上掉，但却无法在不进行洗脑的情况下不让人想象苹果下落的景象。 让人没办法说出苹果这几个字倒是办得到，甚至物理角度抹除所有人脑海中的苹果两个字都办得到，但那终究是物理规则上的改变，对于森罗如今这以纯意识形态存在的个体却没什么办法。 可也不需要办法。 纯粹意识状态的森罗什么都做不到，若他能单纯以意识映照到现实之中而复活，恐怕在s级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了1。 在这一切无存，连时间感都不存在的意识领域，在陆明意识离去的瞬间，他就会断掉和现实世界的所有联系，在那永恒的一瞬间内流逝一切而死亡。 森罗摇了摇头，传递出了一道叹息的情绪。 “……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 作为轮回者，他不至于连死亡的心理准备都没能做好，更别说天赋往往象征了人物的性格，拥有着‘无’这种天赋，他也是性格淡薄之辈，很轻松便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唯一值得他叹息的并不是自己的死亡，比起现实世界的一切，他反倒更喜欢永恒的寂静。 尽管寂静和寂静是不同的，无和无也有不同，这是他唯一的动力，为了更接近真正的无，抵达真正的寂静——哪怕s级领域也必然不是最终答案，可那终究是相对接近他所追求的答案，是在了门扉之前，纵然性格淡薄如他，也不由的发出叹息。 陆明默然。 正因为这片领域受现实法则影响极低，完全不受语言和躯体的限制，对方所想的一切如果没有刻意隐瞒，消息就会传给他。 因为森罗性格淡漠，故而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在发现观察其他人死亡，运用能力抹除其他人会增强他的天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做了。 之后被发现，被通缉，投入了魔都方寻求庇护，意图借助姜夏的女娲神性谨慎s级轮回者——意识的交流速度近乎无限，加上对方并没有隐藏的想法，对方的意识是近乎不设防的，陆明轻易知晓了这些信息。 森罗看看陆明，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反倒是栽在了阴沟里，他疑惑问道:“主办者权限？” 相应的信息在森罗脑海中闪过，陆明看了个正着。 主办者权限？陆明脸色微变。 那是森罗经历过的某次特殊任务世界……没有后置编号的世界，箱庭。 这倒是印证了陆明一直以来的疑问，从零世界都存在世界尽头的大瀑布，都存在穿越，土著都对世界有了一定的认知，那更深一步的——比如魔禁里随意创造毁灭世界的魔神，比如箱庭中创造了箱庭的诸神，亦或者干脆就是被开辟出的西游封神等神话世界，亦或者洪荒类世界，土著对世界能没有一定的认知吗？土著对于轮回空间的认识呢？ 如今，陆明获得了些许答案。 箱庭世界之中，森罗没见过二位数的神灵，但见过三位数——大约一击毁灭银河系程度的大佬。 大佬能察觉到轮回者的一些问题，也对自身的世界有一定的认知，但并不清楚轮回空间的真相，至少在森罗面前是那么表现的。 而且森罗遇见的三位数，在三位数中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包括森罗复活的能力，也是大佬参考大佬自身的灵格，帮忙进行开发的保命能力。 将人心封锁于鸟笼之中，诸神的死敌，人类最终试炼之一，反乌托邦魔王。 似乎彼此达成了什么契约，陆明想感知契约内容时却一无所知，大概是被契约禁止了透露消息吧？不过想来，其他轮回者和土著的契约，和陆明关系不大。 陆明微微摇头，以如今森罗1的状态，他也犯不上隐瞒，通过意识交流将世界主权的消息发了过去。 森罗意识沉寂了一瞬，淡淡说道：“规格上相差极大，但比起主办者权限，世界主权反倒更像是模拟创星图，甚至作为一个世界，在某些细节上更加完善……啧，也算输的不冤。” 得知了自己如何输的消息后，森罗心中最后一点不甘消散而去，只留下了一段话。 “作为报酬，友情提示你一个消息。” “老大怀疑，魔都高层存在官方的间谍，暗查到了如今一无所获。” “最大的怀疑目标是我，但我清楚自己不是。” “所以我从魔都去了江城，但却死在了这里……接下来，或许会很有趣。” “小心些，至少别死在阿猫阿狗手里。” 意识微微震动，他主动断开了和陆明的意识联系。 第一百零三章 搜集 被强行切断了意识连接，陆明意识回到了现实之中，陷入了沉思。 世界主权功能远不止轮回空间说明的那些，如果将所有功能都一一展开，文本量恐怕堆满一个图书馆都不够。 世界主权的第二项，持有世界主权后，可以控制当前世界是否出现在轮回空间的任务世界列表中，这一项能力的衍生能力之一，陆明可以决定当前轮回者返回轮回空间的时间。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陆明等人未曾被传送回轮回空间的原因——当然，陆明也不可能一直将人扣在这，等到达任务期限最大的三年时间后，轮回空间会强制轮回者回归。 不过，陆明如今并不打算在这个世界呆上三年，没有这个必要，他如今想要变强需要的是积累，而不是大量时间来消化。 手握着世界主权，他在想借助这世界主权能办到什么。 首先，制约陆明变强的永远是自身的属性，陆明尝试着用世界主权直接强化自己——对于一切非此方世界的产物，陆明想要影响都需要亲自下达命令安排法则变动。 如同他想为姜夏恢复伤势，这明显超出了陆明的知识范围，但强化陆明自己的身体就还好——陆明操纵着世界主权，试着给自己身体固化一个运动的buff。 一切修行法都归功于锻炼，连续锻炼几十年，在不考虑衰老的情况下谁来都会变强。 然而出乎陆明意料的事发生了……没用。 陆明先跑起来，然后通过时间规则将跑步的时间概念性拉长，没用。 干脆动用世界主权将大量能量压缩在身体中，没用。 甚至直接些，试着将莱茵哈鲁特的身体素质复刻到自己身上，同样没用。 仿佛一切涉及到世界主权的操作都对他这身体无效一般——并非是无上限的完全无效，而是他这体质如同被海浪击打的礁石一般，海浪若是足够大，可以将礁石击碎，但没办法将礁石变成海浪。 ——这世界主权带来的影响，完完全全不进陆明躯体，就如同陆明天赋为他带来的精神抗性一般。 并非精神类攻击对他完全无效，不受影响固然是不受影响，但超出陆明智力承载上限的精神类攻击同样会对他的大脑造成损失。 包括催眠或精神类控制能力在内的精神类攻击或许能超出陆明的智力承载上限杀死他，但想要催眠或者控制他是不可能的，而世界主权对陆明身体的影响似乎和这类似，陆明的躯体能一定程度的抵消世界主权的直接间接影响，超过抵消上限后陆明的身体会先一步崩溃。 陆明呆立了片刻，打开面板，看了看自己的天赋名，哭笑不得。 万般伟力，不加吾身……你就不能光防负面影响吗？别连正面强化都防啊，咱能不能智能化一些？ 长叹了口气，一个成熟的天赋大概是智能的，如今他这天赋大概还不成熟。 直接强化自己失败，陆明转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点上，从零世界有价值的东西自然是七种魔女因子和种种加护。 陆明自身是不用考虑强化加护了，强化不上，他转头对着莱茵哈鲁特的模板给赤瞳套一身相同的加护，照着模板套为外来者套加护还在世界主权能力范围之内。 七种魔女因子陆明每种都收集了些，这消耗的世界主权充能并不高，无论是剑圣加护还是魔女因子，最强的点在于他们在这个世界有位格在，所以如同强欲司教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权能足够强的情况下，连莱茵哈鲁特无可奈何——他们的能力绝大部分的消耗都是世界承担的。 若是轮回者获得了强欲司教相同的权能，要么是能力的强度和轮回者自身的精神力体力或者体内某种能量挂钩，要么是能力强度极高，但可维持时间和轮回者本身挂钩。 仅仅是获取了一小部分魔女因子和剑圣加护，并通过从零世界‘知识’的规则，将这部分资料整合成u盘的形势打包，在算上为赤瞳强化的莱茵哈鲁特版加护大权，世界主权的充能度瞬间降到了17%…… 陆明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了，他闭上了眼睛，感知着体内的世界主权，手中光辉闪烁。 …… 艾姬多娜眉头微蹙，小脸上满是焦虑。 如今的状况可以类比到洪荒，世界主权约等于天道，完全成型的嫉妒魔女可以理解为圣人，如同艾姬多娜这种掌握魔女因子且在这个世界存在位格的魔女类比成还未成圣的准圣，在陆明没有隐瞒规则改变的现在，她能通过睿智之书知晓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恢复王都，复活死亡的人类……艾姬多娜点了点头，这是好事。 破除了森罗的领域，断了他复活的可能性……这也很正常。 但之后的……搜集所有魔女因子，为自己的随从强化了一系列加护？ 艾姬多娜的眉头微挑，隐约觉得不妙。 不是所有人都是李自成，但凡是正常人，无论打天下时如何残暴，当统一天下后，必然会展示出自己仁慈的一面，世界主权应该类比于此。 同意陆明的提议，艾姬多娜是有几分纠结的，她最后同意了陆明的想法，最重要原因是——但凡获得了世界主权，正常人都会珍惜并且向着更好的方向开发吧？ 哪怕日后性情变了，贪图享乐残暴不仁开始为祸从零世界，那也要一段时间的性格演变才对？艾姬多娜不觉得陆明表现出来的部分是那种性格。 艾姬多娜只要先一步成长到s级强者——s级的体量绝对比不上从零世界，但s级轮回者绝对能顶着世界主权的影响扰乱这个世界，就算世界主权能断开从零世界和轮回空间的联系也没用，艾姬多娜作为从零世界的轮回者，就算联系断了也阻止不了她。 可如今……艾姬多娜心中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陆明手中光华轮转，蓝色的结晶缓缓出现在右手上。 ……世界本源结晶？ 艾姬多娜脸色剧变。 ——艹，没有这么杀鸡取卵的，你他娘的做个人吧！ 第一百零四章 回归 陆明获得世界主权时，充能度是32%——在入手时陆明就清楚了，这个充能度指的是占比。 世界本源总量为一，完全归属他掌控的部分占32%，用一点少一点，如果不用会缓缓增加。 ——没错，充能度不用是会增加的。 最直接增加充能度的手段是为世界主权充填世界本源，这就好比董事长为公司注资，理所当然董事长的股权会增加。 间接方式则是一点点侵蚀这个世界——陆明作为从零世界的董事长，将自己完全掌控的部分资金花在了自己身上，美其名曰为公司买豪车实则自己开，而其他正常运作的资金到了年底分红收益时，他照样可以获得32%的受益。 董事长一言堂，公司没有其他股东，没有市场监管没有法律限制，这但凡是个人不都能将公司完全收为己用？获得世界主权这一行为才重要，充能的百分比实则不用太过在意。 艾姬多娜如今担心的就是这个——陆明并不打算运营从零世界，而是杀鸡取卵，而后等待新的野鸡成长了一波后继续杀鸡取卵。 这他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艾姬多娜脸色阴晴变化，陆明倒是没有在意，专注在手上。 世界本源结晶能够为世界主权充能，那消耗世界主权的充能度，能否提取出世界本源结晶？ 答案是可以！ 手上光华流转，明明控制规则复活死者时不过是瞬间，但如今从世界主权中提取世界本源结晶却花了数分钟。 17%的充能度下降到了5%，陆明手中具象化出了十几块蓝色小晶体。 世界本源结晶(小)x5，世界本型结晶（中）x7，加上比中号大一圈的，世界本源结晶（大）x5……陆明心中暗自嘀咕，12%充能度换了这些，粗略计算，一大一中一小约等于2%充能度？充能度挺禁花的，但要是充能玩，自己还真玩不起。 想想也对，修复王都才花了万分之几来着？ 自己汇聚了魔女因子的所有资料，截取了部分魔女因子，制造了剑圣加护才掉了近10%的充能度，反倒是复活王都的死者掉了百分之五，可见复活确实蛮贵的。 陆明干咳了两声。 一同坐在高台上，姜夏看看艾姬多娜，尽管作为一只战力工具人被排除在事件之外，直到如今还以为是在第一周目，但她依然老老实实完成自己的使命——她正死死的盯着艾姬多娜。 明明之前勉强算是同盟，可不知为何，刚刚艾姬多娜身上，恶意似乎一闪而过，姜夏打起了几分精神，监视着艾姬多娜。 艾姬多娜心中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在原地，喝了口红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心中谋算着几百种想法，可……也只能想想。 拿着世界主权，只要消耗充能度，嫉妒魔女能做到的陆明都能做到，嫉妒魔女做不到的他同样能做到，这别说是她一只艾姬多娜，就算是一百只艾姬多娜在这，也一样没办法。 她一天不成为s级轮回者，那就一天束手无策，甚至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陆明抬起头来，掂着自己手中的蓝色小晶体，只见姜夏单方面死盯着艾姬多娜，歪了歪头，疑惑道：“怎么了了？想百合？” 姜夏收回了目光，白了陆明一眼，指着下方的城市：“我觉得，你是时候解释一下。” 艾姬多娜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确是一脸懵，本来一片狼藉的城市瞬间恢复如初，连森罗的领域都停了下来，咔的一下世界影响度跳到了60，但她们却没能回到轮回空间，她如今满头雾水。 陆明心想，如今一切都结束了，还瞒着姜夏确实不是事，他思嘱片刻：“让我想想，需要从哪里说起……算了，太长了，懒得说。” 陆明无奈摊手：“太麻烦了。” 姜夏：“-_-#” 见姜夏握着自己的萝莉拳，想要一拳打在他的膝盖上，陆明连忙将手里的蓝色小晶体扔了过去：“给你的！” 获得世界主权后，陆明方才知道，这场世界主权的争夺……失败者没有奖励。 轮回空间抠抠搜搜的，失败者连一个轮回点都不给，陆明回想着进入这世界前的提示，因为是组队，彼此奖励共享，将有轮回空间进行公平分配，简直就是在扯淡。 世界主权就这一个，轮回空间根本就不分的，而且在获得了世界主权的同时，轮回空间默认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归主权持有者所有，轮回者除此以外的一切收益清零。 同样是轮回空间的条款，涉及到世界主权的条款似乎要比组队条款优先级更高。 十几块蓝色小晶体天女散花般的扔了出去，姜夏条件反射的想接下来，愣是在原地耍了一圈杂技，接过之后，她微微抬头，拿起一块蓝色晶体对着太阳看了过去。 姜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陆明沉默了良久，开口问道：“你来这个世界干什么来的？” “收集世界本源结晶啊。”姜夏条件反射答到，记得资料里说是蓝色晶体但不知为何，这东西无法诉诸于图片……难道这就是？ 姜夏看了一眼轮回空间面板，通过持有物一栏确认了手中的物品后，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沈老头推测什么来着？正常a级轮回者完全消化一块世界本源结晶（大）有可能晋升s级？ 连忙将东西塞到了储物空间里，姜夏深吸了口气，眼泪汪汪的看向了陆明——虽然不懂到底怎么来的，但我现在跪下还来得及吗？大佬大腿上还缺挂件吗？ 陆明叹了口气，这倒霉孩子竟然都没见过实物……穷孩子！ 摇了摇头，看向了艾姬多娜，陆明笑着问道：“多娜老师，你刚刚在想什么？” 艾姬多娜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明，冷冷道：“不当人子。” “恩，我是孤儿嘛！”陆明摊手。 艾姬多娜被噎了一口，没好气道：“你就非要杀鸡取卵？可持续发展不行吗？如果嫌弃麻烦，我可以带你运营这个世界，可以签订契约。” 陆明点头，笑着说道：“毕竟不是自己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还有，代我运营就算了，太麻烦。” 艾姬多娜气个半死，她决定把最讨厌名单上的潘多拉拉下一位，将陆明两个字填上去，合着不是你的世界你就可以随意造作了？这要不是你握着世界主权我打不过你，老娘今天非能使你不可。 陆明耸了耸肩，他能理解艾姬多娜的想法，直到如今她心中似乎才涌现出杀意，之前哪怕看见陆明拿世界主权充能度置换世界本源结晶，她心中怕是都没想过杀人……如今小脸气鼓鼓还散发着弱弱杀意的艾姬多娜实在太可爱了！ 陆明心中也有些遗憾……怎么自己每个世界都能碰见这种傻白甜的人？ 从零世界的艾姬多娜，地错世界的阿斯特莉亚……赤瞳其实还好了，如果地错世界主神不是阿斯特莉亚，陆明正手砍死地下城，反手靠这功绩去主神升级，lv9lv10恐怕不止，换算到轮回空间，大概率有个b+战斗力吧？ 可惜陆明有些在意诸神发现他和阿斯特莉亚还有联系，砍死地下城后陆明没去欧拉丽，直接在地下城待到了任务时间结束，神之恩惠如今已经被他那体质抵消了，这功绩平白浪费了。 可这年头……如同艾姬多娜和阿斯特莉亚这种傻白甜在不照顾点，恐怕就要绝种了。 陆明晃了晃手指，淡笑道：“多娜老师，和你合作真的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你是你愉快，我体感糟透了！”艾姬多娜冷着一张脸。 “何必这么绝情，有缘再见！”陆明心念一动，半放开了轮回空间和从零世界的链接，下达了回归的指令后，身形逐渐消失在了原地。 作为轮回者，本应该一同消失的艾姬多娜却仍然坐在原地，在她面前，一道光华浮现在陆明的位置上——世界主权。 人影消失，唯有留下的声音传到了艾姬多娜的耳边。 “多娜老师，迟到的拜师礼。” 第一章 引导 再度恢复意识时，陆明已经回到了轮回空间。 每次完成任务后的结算时间是陆明最喜欢的时间，这就好像发工资的日子一样让人开心，可这次任务时间却大为不同，轮回点技能点等半点没有。 在从零世界，陆明自认收获不算小，他自己实力评价来到了b级暂且不提，还为赤瞳加载了一套莱茵哈鲁特的加护。 赤瞳属性本就是b级极限的2000点，在补充了如此数量的基础类能力后，能发挥出a-级的战斗力也不奇怪——现在在轮回空间的评级中仍然是b+，大概需要短暂的适应时间吧? 三个世界的收益能养出一只a级战斗力，陆明暗暗点头，不愧是我，竟然恐怖如斯。 尽管收益不算小，但没有了轮回点的奖励陆明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尤其是没有轮回点，那给他卖残次品的梦幻商城这次竟然不开放了，虽然没觉得那商城里的东西能帮到他什么，但陆明总觉得少了一项乐趣。 本来收获是能更大的，拿着世界主权，陆明估计以后可能都不会缺轮回点了，可艾姬多娜抢了他灵宝还承诺要还的个性，陆明也是有些下不去手，索性将世界主权送了出去——乐观点想一想，损失也不算太大吧。 拿了一个s级评价可以看成是运气，两个s级评价已经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这获得世界主权万一再有公告，他日后的日子怕是都清闲不了，而且送给了艾姬多娜这种傻白甜，等到自己有需求时去求个助还不是很轻松的事？这种性格的人不会不记恩，在说自己获得的那部分充能度已经提取出来了，后续用处不大，轮回点对他的作用也一般…… 心中这么想着的同时，陆明心中留下了贫穷的泪水。 说一千道一万，世界主权这半万能的东西陆明是真的想要，说他不觉得可惜是假的，虽然陆明觉得自己可能有那么点底线，但是在利益面前，底线是灵活且易动摇的。 也就是在从零世界里那少说几千次轮回没白轮回，尽管极为不舍，但他终究还是将世界主权扔给了艾姬多娜，勉强算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不能辜负别人纯粹的好意。 陆明摇了摇头，以往回过轮回空间的一长串结算提示现在没有了，但奇怪的是，轮回空间扔给了他一道提示。 “代号‘陆明#772931’轮回者，检测到你的实力评级为b，已达到作为新人轮回者引导者的标准，您可以选择于下个任务世界成为新人引导者，您的任务奖励将取决于新人轮回者的总评价。” “引导者世界威胁度极低，但作为引导者，超出出手额度的干涉将会扣除轮回者自身道具及属性及技能。” “您可以选择是否接受此次引导者任务，若拒绝，从今以后，引导者选项将对您永久关闭。” 陆明皱了皱眉……引导者…… 如今他遇见的事，根源就在于新手世界的某位引导者。 引导者这东西，轮回空间刚开启时确实有人在做，毕竟轮回空间所说的‘引导者选项永久关闭’听着就好像这东西将来有大用一样，但事到如今都没有一个s级轮回者说过这东西有半点用处，引导者任务奖励未必算低，但带新绝对是最不省心的任务，如今很多轮回者甚至连这第一次引导任务都直接拒绝了。 ……任务接不接？ 陆明摸着下巴，引导者任务的优点就在于安全，在斩赤世界里，引导者不作死根本就死不了，在从零世界里他积蓄了不小的精神压力，可以去安全的世界放松放松。 缺点也在于安全，所以大概率没有油水可以捞暂且不说，以及扣除属性技能等……从文本字眼考虑，应该是先从道具开始扣除，陆明倒是不太在乎。有六根清净竹打底，还有一些之前从梦幻商城买来的破烂，扣除了也不心疼，而且s级道具在这摆着，再怎么超过出手额度也扣不完，陆明觉得这引导任务安全的很。 陆明微微点头，罢了，就当引导者选项以后会有作用吧，如今他也不是一两个世界能更进一步的了，哪怕引导者选项以后真的没用，单单一个任务世界，现实史三天时间的浪费他还浪费的起。 之前因为曙光战团的问题陆明心中一直有些急，如今自己成长到了b级战斗力，倒是不那么紧张了，毕竟紧张也没用。 这已经不是他应该处理的问题了。 森罗死了——国内黑恶势力的头头，魔都那边一共才8位a+级轮回者，森罗排名第二，他的死亡很有可能上升到s级轮回者的层次，如今就看魔都那边会展开什么行动，以及官方的应对举措了，和他暂时关系不大。 陆明如今倒是有些在意，森罗死之前说的间谍的事！ 在任务面板上确认了下个世界作为引导世界，系统提示逐渐隐去，只留下了一串72小时的倒计时，并在下方有两条24小时的倒计时。 进入其他任务世界是轮回者自己选择，引导者任务世界则是轮回空间分配，在这倒计时的72小时之中需要在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各自呆满24小时，且直到72小时倒计时结束后的传送时间，空间才会提示轮回者下个世界的世界编号，连提前调查资料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都是一路无双，资料根本不重要。 …… 就在陆明回到轮回空间的瞬间。 魔都区。 在轮回空间降临之前，魔都就是华国的经济中心，如今魔都区同样是华国区的经济中心 如今的魔都区，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繁华。 当了轮回者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直接把自己开除人籍的并不少，近一年来华国官方扫黑除恶成果不俗，一些不**回者为了躲避追捕纷纷投入了魔都，比起轮回空间中的江城区，甚至比起京华区来说，魔都区交易市场的交易要火爆数倍。 隔着交易市场不远，便是魔都区最显眼的建筑群，最高七十四层——这也是魔都区的特色，建筑不需要弄得太有内涵，只需要足够实用就行了。 对于轮回者来说，战团驻地极重要的一项能力就是‘压制外敌’起到主场优势，至于能压制外敌几分实力，就要看轮回者愿意上缴轮回空间多少轮回点了——不过也仅仅是压制，如同轮回空间交易市场等自带的绝对安全区域，无论轮回者花费多少轮回点，轮回空间也不给你战团驻地安。 单纯这压制敌人几分实力的能力，就让很多轮回者不得不砸轮回点了，但所有轮回者都缺轮回点，轮回点自然要花的值才行，所以随着战团规模的扩大，各战团纷纷开始修高楼，因为这样占地面积小，对外敌压制力花费的轮回点要少。 魔都最高的建筑群，自然属于魔都最大的战团——永夜。 第二章 求援 永夜战团，共一位s级轮回者，八位a+级轮回者，低级轮回者不计其数，不仅仅是魔都，在华国内都是最大的战团，而且没有之一。 当然，这是因为华国官方并非一个战团，考虑到轮回者能自由传送至战团驻地的优势，为了更快更好的将轮回者送往国内各区域，无论是军方还是缉查组，都是分成了多个战团。 但就算如此，永夜战团作为华国区人数最多的战团，其含金量可想而知，哪怕纵观全球，排名也不会低于前十。 甚至这个前十也是吃了华国区特殊的亏，华国的s级轮回者和a+级轮回者平均战力要较其他区域高些，可唯独a+级晋升s级的比率较其他区域少，某些战团两个s级或者以上，自然要往向永夜战团前拍一拍。 永夜驻地内，前六十层是普通轮回者的所在区和功能区，第六十一至六十八层归属于八位a+级轮回者，第六十九层作为会议室，第七十一至七十四层封锁。 从这楼建立的那一刻起，最上方四层便无人居住，封锁至今，最初这楼层仅仅是三十余层，不过作为轮回空间的建筑，在不动上面几层的情况下在下方添加楼层并不难。 战团的首领，如今居住在第七十层。 首领姓洪名真，按照现实中的出生年月计算，如今四十有二，在任务世界中度过了多久则是未知，无论一次任务世界过了多久，换算到现实时间也只是一天。 可纵然他年岁四十有二，但一眼望去，却给人以青年之感，洪真一身青衣，面色平和，手中拿着一卷古籍，却散发着几分书卷之气。 放在书卷之上的手微顿，洪真微微蹙眉。 “死了……陷阱吗？” 最初这就是缉查组的陷阱，森罗追踪姜夏进入某个轮回世界后，一同和姜夏进入的还有好几个a+级甚至s级也动手了？ 单纯的森罗在阴沟里翻了车？输给了姜夏？ 亦或者……特殊意外？ 如今的轮回空间，最知名的意外因素…… “陆明？”洪真缓缓说道。 获得两次s级任务评价，如今有大批人在寻找他的消息，有大批人在观望他是否能继续拿到s级评价。 如果按照三天一轮的最高频率下任务世界顺序，上次s级评价的公告恰巧在三天前。 “作为官方培育的轮回……不，和官方进行合作，在森罗埋伏姜夏时做了些事，导致了森罗翻了船？”洪真喃喃道。 死亡和脱离战团，在战团成员的列表中显示是不同的，既然是死亡，那森罗大概率不是间谍……数次暴露了他的行踪，战团内部的间谍还能是谁？ “三天后的现在，叫其他人在会议室集合。”洪真嘱咐道，在他身侧，空气微微波动，是对他的回应。 洪真站起身来，与其干想，到不妨去江城区看看，随手在古籍打开的页上放下了书签，书签下压着几个字。 巽下而兑上，大过，栋桡，利有攸往，亨。 …… 姜夏心中有些急。 魔都那位心性如何暂且不论，但行动力绝对是一流的。 世界范围内，s级轮回者都是终极武器，甚至s级轮回者中甚至有s级轮回者不扩散条约，蓝星只有一个，约定s级轮回者不能轻易出手。 当初会议地点在太平洋东岸的自由之都，全球参会的s级轮回者足足五十余位，大家进行了友好的商谈后很轻松达成了一致意见，纷纷承诺要爱护蓝星，不会轻易在蓝星战斗。 不过到了签订契约的一步，大家一致表示，彼此都是s级轮回者，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已经答应好的事还会反悔不成？拿轮回空间公证的契约条款出来让我签就是侮辱我的人格，瞧不起我的人品。 这契约，不签也罢！ 总之，全世界范围内是口头约定，但华国区不同，当年彼此是真的把脑子打出来了，s级轮回者在现实世界全力战斗，甚至付出了一死的代价才重伤了魔都那位s级，在那之后签订的契约是真有一定效力的——条款也没有太过分，否则也签不下来。 契约不能限制洪真在现实中出手，但能保证他无论对a+级轮回者动手亦或者是对普通人动手，都会扣除大量轮回点，得不偿失那种。 可姜夏如今很担心，她储物空间里还带着大批世界本源结晶，万一对方静极思动，万一对方识货，她可能直接就凉了。 甚至逃……b级轮回者是能通过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相互传送的优势在a级轮回者手里逃掉，甚至机警些，只要不在轮回空间和现实都被堵住位置，c级d级轮回者也能从a级轮回者手里逃走。 可面对s级轮回者……如果自己是全盛状态，借助轮回空间的传送，姜夏有自信从初入s级的轮回者手里借助轮回空间的传送功能逃走，代价是硬抗实打实的一击，还不能是大招。 如今姜夏半残状态，想从老牌轮回者手里逃走就是在做梦。 ——这也是s级轮回者能在现实死战的原因，你借助轮回空间传送，也就相当于一款高权威度的空间能力，一旦彼此打出真火来，你心念一动打算传送露出的瞬间破绽，对方就能一招糊在你脸上，只要打起来且黏的住不给机会，想要传送会轮回空间，回去的可能是一具尸体。 姜夏转念一想，要不去江城区传送阵，传送到京华区？ 姜夏权衡了一瞬，否定了这个想法，假设王华是对方的爪牙，她如今半残，被阻止未必甩的开王华，很可能被堵在半路上。 可能去不了传送阵，自然也可能去不了安全区，较为保险的办法…… 她拍了拍自己几乎没有的胸部，深吸了一口气，在办公室中拿出了手机，丝毫没有犹豫，拨动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 “你还有脸打电话回……” “爹，过来救我！”姜夏道。 手握重款，她心中慌得要死。 电话那边僵了一瞬，声音冷冽：“洪真那个装文艺的老瘪三？等我，马上到。” 第三章 战场 一睡一醒之间，赤瞳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从零世界之中，最初一个轮回里她强行启动了天赋隐藏自己，以此来屏蔽艾姬多娜的睿智之书的窥测，偷偷在菜月昴身上做了手脚，可谓是功不可没。 不过在后续的轮回中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第一个轮回只是为了向艾姬多娜展示‘这样做能成功’，逼迫艾姬多娜进行合作。 在艾姬多娜决定合作的瞬间，陆明和艾姬多娜开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一切不必要的举动能省就行，如今赤瞳在从零世界的感受…… 噫，怎么就结束了？我还啥也没干呢？难道我是吉祥物吗？ 疑惑三连。 本来接受陆明的邀请时，赤瞳心中没觉得哪里不对，她负责保护陆明的安全，陆明则负责为她提供强化，虽然名义上是主从关系，但主从双方彼此都唯一而没有选择时，这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合作关系。 可这都两个世界下来了，她觉得自己的角色定位发生了很神奇的变化。 按照她想来，应该如同她曾经从属帝国暗杀部队，意图达成‘帝国民众和平幸福’的目的一般，为了保护斩赤世界的人类，她听从陆明下达一个个任务并完成——这样的模式才对。 但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可能有些？但比起她获得的大量强化来说，似乎有些微不足道。 赤瞳醒来的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状态的不对，点开了属性面板。 基础属性长了一点点，在大概是在上个任务世界过度几天的结果，她毕竟还是长身体的年纪，零星增加一点属性很正常。 接着的……技能栏刷拉一下，出现了好几页加护。 高级一些的，剑圣的加护a+，效果是可以斩杀无法斩杀之物，加上无需锻炼，直接将加护所有者的剑术能力开发至最大。 a级的不死鸟加护，a-级的避魔加护，先制加护，初见加护，再临加护。 弱一些的，二十余种b级加护，以及一些c级d级，看上去意义不明的加护…… 赤瞳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自己果然又变强了。 实力评级如今还是b+，但她感觉，只要给她几天时间，下个任务世界前，自己的实力就能触及到a-级，非要说哪里不足，大概就是加护这东西在轮回空间中属于‘外力’，属于不可强化的类别，只能自己锻炼提升使用熟练度。 从床上直起身来，陆明早早就坐在了桌旁，赤瞳很干脆的侍立在了一旁。 作为从者竟然是后醒来的一位，赤瞳第一次时还觉得不好意思，但次数多了也就逐渐习惯了。 天赋能力嘛！ 陆明现在在思考，如今他身上尚未转化成实力的部分，一是最后捞过来的七种魔女因子加上魔女因子资料——这一时半会转化不成实力。 魔女因子有了，但陆明并不是魔女因子适格者，大概是因为他不够疯吧，和魔女因子的匹配度并不高，反正他是没有魔女因子在主动呼唤他的感觉。 论及疯癫程度，无论对比几百年前的魔女还是现今的大罪司教，陆明还差了亿点点。 除此以外能转化成实力的——感谢艾姬多娜打赏的青眼白龙全套资料。 在从零世界之中，借用世界主权调集能量，陆明是能够将白龙捏出来的，但犹豫了下他选择了放弃，一是因为打算给姜夏留点世界本源结晶给艾姬多娜留点世界本源，凭空捏造一只a级，甚至可能是a+级魔兽消耗的世界本源必然不菲。 二是陆明如今的实力还用不到，这种并非自己实力且没有后续成长的外物类的强大只能作为攻击手段，捏出白龙后，陆明实力评级或许能提升到a，但仅仅是破坏力提高了，待以后面对a级轮回者程度的任务世界，陆明的保命能力不足，翻船的概率还是太高了，毕竟轮回空间可不是游戏王世界，别人不会抓着你的精灵打。 陆明若是在普通的玄幻类世界，自然是哪里能变强提升那里，可在轮回空间，在攻击有余防御不足的情况还强化攻击，未免有些脑子不灵光。 陆明看来，要等到自己的智力达到3000，最少最少要达到2000，反应力能支持自己在a级领域的战斗中游刃有余才会考虑养一只白龙，不过准备捏造白龙的光属性纯粹能量这事，如今已经可以提上进程了——万一在轮回空间中遇见了解决不了的麻烦，谁还管之后在a级轮回世界里冒险能不能保命，先捏了白龙一路横推了在说。 思绪微定，陆明对赤瞳摆了摆手。 “走吧，去趟交易市场。” …… 交易市场如今更加热闹。 轮回空间开启将满三年，值此之际，交易市场火爆了不少。 原因很简单，轮回空间并非只有普通任务世界以及大部分轮回者没资格进入的源生世界，还有特殊类世界。 包括完全禁止超凡力量，将轮回者属性压低至极限的纯娱乐世界——这种世界往往很特别，比如存在制造出附带特殊效果料理的厨师类世界，能够磨练精神意志与气场的棋牌类世界等，游戏王世界就有些近似，但因为精灵战斗力的原因被划归了正常任务世界。 也有纯粹考验智力的特殊类世界——诸如死神来了，诸如弹丸论破，在诸如名侦探柯南，轮回者想要凭借实力在其中大杀特杀是不存在的。 特殊类世界既然说是特殊，一是奖励丰厚，诸如进入弹丸论破会直接获得一种超高校级能力，进入厨师类世界获得的特殊料理能够全部带走等等优惠条件，二则是因为较为稀有，往往需要满足特殊条件，加上一定的契机才能进入。 大部分轮回者只经历过一种特殊类世界——战场类世界。 并非是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做任务，没有乱七八糟的剧情人物吊打轮回者，而是以轮回者为主体的各种奇怪世界。 第四章 相遇 战场世界分为两种。 第一种，区域类，如同江城区或者京华区这种，每月开启一次战场类世界。 开启的形式多种多样，其中有些次不是将轮回者投入任务世界之中，而是将怪物投入轮回空间，来一波怪兽攻城，获取的贡献值越高，事后获得的奖励也就越丰富。 说到这里，其实还有个笑话——战场类世界每月开启一次。 问题在于，每月怎么算？ 按照公历来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二个月，按照农历来算，每年三百五十四天，有的年十二个月，有的年份十三个月——华国官方调查发现，国内战场世界出现的频率竟然是不同的。 某些偏远地区，当地人民更加看中农历，结果轮回空间对应区域中的战场世界出现频率竟然是按农历排的，这是按照当地居民对不同历法的接受度算的。 当即，有些国家开始宣布，我国从今天起决定，将每看见一次月亮——既地球自转一周当成一个月。 轮回空间理都不理，当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后来试探来出来，轮回空间的月和年的计算只遵循三种历法，一是精确地球绕太阳运转周期的太阳历，二是精确月球绕地球周期的太阴历，三则是兼顾两者的阴阳合历。 以这三种历法为基础衍生出的历**回空间是认的，其余自己瞎编乱造的历**回空间就当没看见。 第二种战场类世界，大区类世界，每年开启一次。 这每年一次不仅仅参考了现实中的历法类型，大区的划分也参考了现实中的地域与国界分布。 轮回空间中没有什么国界线，只要经过传送阵，从江城区传送到京华区和传送到自由之都比没有任何区别，唯独战场类世界出现时，会按照大区进行划分。 如华国被单独列为一个大区，东南亚诸国被列为一大区，岛国也被列为一大区——或许是参考了民众心理认可度以及轮回者数量？ 分配是可以变的，自从现实中英国脱欧之后，本在欧洲区的英国就被单独划分了出来。 在轮回空间一周年时，各区域开启了区域第一武道大会，轮回者报名后会被传送到各小型擂台空间，可选择死战，也可选择点到为止模式，参赛者按照最终排名获得奖励，依照参赛者人数和质量，华国区的最终优胜奖励是一件s级道具，余者所获也不菲。 轮回空间二周年时，各区域开直接连通，所有报名的轮回者被传送到了一片海洋之中，意识被投入到了鱼的躯体里，相同的起点，不断吞噬同类不断进化——最终有人合纵连横，背后捅刀，闷棍不断，直接全球海域包圆，本来一位c级小轮回者，借此机会一跃成为了s级轮回者，甚至在s级之中也能稳居前十那种，可谓是一步登天。 因此此人风评很差——倒不是这位做了什么恶事，在战场世界中这位吞的人太多了。 因为只是意识投入了战场世界，轮回者被吞噬也仅仅是萎靡不振一段时间，但被吞了的仇算是结下了，这打不过s级轮回者自然也就在暗中疯狂诋毁，反正被吞的人多的数不过来。 如今，不久后就要开启第三次战场类世界，诸多轮回者选择清空自己没用的库存，宁可不赚钱甚至赔本卖出去，以求快速提升战斗力——虽然这每年一度的战场类世界路子有些野，但这确实是一步登天，而且极有可能没有危险的好机会，谁不想来搏一搏。 这一路上，陆明看见了好几件a级强化——这原本都是压箱底的东西，谁还没有个战团没有个父母妻儿兄弟朋友了？高等级强化市面上是真的很少流出。 不过陆明并不怎么动心，真正的好东西肯定被当事人强化了，能拿出来的强化品，纵然是a级强化，大概率也是残次品，比如陆明眼前这个，摊位前摆满了人围观，但却没有人上去谈论价格。 a级蓝色强化品，具体如下。 【始祖巨人血统:强化后，你会获得始祖巨人的力量，并能制造其他巨人，但强化者脑回路将受到持续且不可逆影响。】 【注：巨人之力所附带本能及生命信息将持续影响持有者心理。】 【注：强化后，你和你制作的其他巨人会成为拥有巨大力量的傻b——尤弥尔。】 傻b二字标红。 陆明：“……” 说真的，影响心理什么的都是小问题，魔女因子还影响心理呢，轮回者智力水平强化的足够高，普通的心理影响是能够豁免的。 但傻b两个字摆在这还特意标红……惹不起惹不起。 陆明缩了缩脖子，溜了溜了。 跟在后面，赤瞳脸色也不好看。 在斩赤任务世界结束后，她和陆明连屋都没出，直接进入了地错世界，但地错世界任务结束的空闲时间，她在被姜夏特训之余，也调查了一些有关斩赤世界的信息。 比如她出自编号一的源生世界，以及其他编号的世界大概率只是衍生的非真实产物，这些官方的推测她都知晓了，姜夏不是老奸巨猾的狐狸，除了规定条款让她不得透露的资料她死也不通融外，在她权限内的部分她大开绿灯。 按照官方推测的结局，赤瞳自己也包括她最关心的妹妹的下场，她也大致知道了。 而眼前的摊位摆在一份b级蓝色装备，具体如下。 【死者行军·八房：能够操通过诅咒操纵被这把刀斩杀的敌人】 赤瞳：“……” 妹，你死的好惨……虽然不是我那只妹妹，虽然是衍生世界的衍生，虽然这是轮回者抽奖的产物，衍生的黑瞳也未必死了…… 总之，妹你死的好惨。 陆明逛街寻觅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如今虽然他没有轮回点，但这段时间正是扫货的好机会，他来看看行情。 忽的，一只手搭在了陆明的肩膀上。 陆明瞳孔微缩，他毫无察觉。 这里是安全区，他必然没有危险，可——能让他毫无知觉，这若是在安全区外呢？ 大脑快速转动，陆明转头看向了身侧。 一位身穿黑衣，看上去说二十可以，说三十多也可以的青年。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担心被森罗死的事被算到我头上，我才直接来的安全区观察观察现状，你们行动都这么迅速？ 陆明淡然问道：“找我？” 洪真点头：“来看看如今轮回空间最出名的新星……请我喝一杯？” 陆明道：“我不喝酒。” “那就82年的雪碧。”洪真笑道：“要不，我请你？” 第五章 招揽 被堵门了! 陆明一口老槽噎在嘴边，内心满是忧伤。 在姜夏那了解了一大部分高级轮回者的资料，最起码各位大佬的画像他是看过的。 洪真，在全球所有s级轮回者中保五争三，放在目前的华国区，甚至目前的蓝星，都是最终boss级的人物——你们大佬都不下任务副本的吗?就算不下，来找我区区一只小虾米，未免也太闲了吧？ 你好歹派些手下过来调查调查啊，作为反派都不知道保持逼格，派手下来送经验的吗？ 陆明摇了摇头，他心中有被找上门的预期，但在他想来，派遣些a+级的手下过来暗中调查才是正理，哪有这种大佬突然堵门的道理。 仿佛看透了陆明心中的忌惮，洪真摆了摆手，轻松道：“我没有，至少暂时没有恶意。” 他指了指另一侧，交易市场周围的茶馆道：“进去聊？” 除了交易市场外，轮回空间也有很多不涉及超凡物品的小店，美食店珠宝店甚至理发店等，同样是绝对安全区，听说是为了市容市貌建的，老板是轮回空间，店员是一些混不下去扑街轮回者。 走进了茶馆，陆明耸肩道：“说好的82年雪碧呢？怎么改喝茶了？” “下次给你带来，要干脆你跟我去魔都？我送你两瓶？”洪真回道。 “还是免了吧！”陆明摆了摆手拒绝，随即问道:“你这日理万机的，找我总不至于是来闲聊的吧？” 洪真上身挺的很直，双肩放松，双手分开至肩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才赞道：“上好的西湖龙井，不先品一品？” 这方面陆明不懂，但看对面至少挺像回事，同样拿起茶杯，仿照着品了一口，又放了下去。 “可能懂行的人喜欢……我更喜欢82年的可口可乐。”陆明实实说。 洪真点头：“懂行的人更不会喜欢，说龙井是骗你的，毕竟是五块钱无限续杯的刷锅茶水。” 陆明嘴角抽了抽。 洪真道：“你不问我不说，没人知道这是五块钱的茶水，同样，你不问我不说，你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将茶杯轻放到了桌面上，问道：“你印象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华国祸乱之源。”陆明道。 “不算错，但也有很多人视我为救世主。”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放下警戒心，我们未必是敌人。” 他问道：“作为请客的回报，交换一下信息……森罗是你杀的？” 开门见山。 陆明点头：“是我。” “啧，后生可畏……”洪真脸上露出几分赞许，继续问道：“如何杀的——这个答案能透露吗？” 洪真解释道：“永夜是很松散的战团，仅仅作为名义上的上下级，我没有为死者报仇的打算，那毫无意义，但我对他的死亡方式很好奇。” 洪真道：“他的死亡方式，你获得s级评价的方法，你的天赋——对我来说，这些才有意义。” “有兴趣透露吗？”洪真认真的看着陆明道：“作为交换，条件你来开。” 陆明眉头微蹙，当有霸王龙来找蚂蚁开条件……这事很魔幻，但若真发生了，陆明反而不觉得这有算计，因为没有必要。 脑中闪过一道道信息，如今的劣势是敌人强过了头，可正因如此，他反而可以将对方伪装的可能性忽略。 既然如此…… 陆明答道：“如果有恶意，你只需要等我出安全区即可，但却在安全区和我打招呼，应该是是故意展示出没有恶意，显示自己不打算使用暴力。” 洪真沉默了一瞬间，右手微摊：“继续。” 陆明继续说道：“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从我口中或许一些情报一些秘密，大概率是将自己变强摆在了较高优先级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组建势力，组建战团？” “是因为天赋？”陆明推测道，但很快摇头：“不对，如果是将自己变强摆在极高优先级上的人，压根就不会觉醒集众类天赋，更不会是因为官方打压，弱者才需要抱团，s级轮回者不组建战团，压根就不会被打压，而且也不可能打压的了。” 陆明眼神微眯，问道：“成立战团绝对和你的天赋有关……集众类，但却是单向集众的天赋。” “神灵需要信仰，单个信徒对神灵是供奉关系，信徒这一群体和神灵却是共存关系，修行者吸收灵气，纵然至末法之时，成仙者也可能得道飞升进而超脱……是这种集众却不受众生影响束缚的天赋？” 洪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优秀，，虽不中，亦不远。” “所以……”陆明叹了口气：“你是来招揽我的？” “正解！”洪真点头道：“永夜战团唯才是举。” “s级天赋加入，附赠可成长至a+级的资源，s级以下天赋，附赠天赋下两个小级的资源——a+级天赋附赠a-级资源，b级天赋附赠c+级资源。” “s级天赋的加入条件，十亿轮回点外加三种战团仓库内a+级技能或道具。” 洪真道：“你加入的话，道具和技能没办法增加，轮回点我翻十倍。” 陆明：“(?Д?≡?Д?)” 陆明的心不规则跳动了下。 洪真趁热打铁：“我可以承诺，为你出手三次，换取你这三个秘密，可以签订契约，轮回空间公证。” 陆明深吸了口气，为全球变暖做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他竟然有些小心动！ 百亿轮回点加s级轮回者亲自罩着……这待遇……堪称一飞冲天。 强化到s级估计不够，可单凭堆叠的属性，恐怕在a+级中就能横着走了，就算陆明自己用不到，给赤瞳用也是好的。 陆明稳了稳心神，问道：“如果我拒绝？” “也可以。”洪真敲了敲桌子：“反正迟早是自己人。” “放屁，少拿你那套歪理来蛊惑人。” 陆明还未回话，一道粗鄙之语从身旁传了过来。 陆明抬头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两位，一只是刚和他组队过的姜夏，一只…… 华国顶梁柱之一，而且是最粗的那根。 s级轮回者，姜武。 第六章 逗比 陆明耸了耸肩。 好嘛，华国如今最强的两位轮回者都在这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掐起来。 瞬间场面就和陆明没什么关系了，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最好都掐个半死不活，陆明也乐的清闲。 姜武也不客气，自来熟的坐下，皱着眉头看着洪真，冷冷道：“还敢真身出来，也不怕老巢被端了？” “你不去，其他人端不了。”洪真摆了摆手。 “呵，那是我要不知道你来的是真身，不然你家必炸。” “你就这么一个女儿，敢不来？” “还有儿子。” “都失踪八年了。” “那也有，肯定没死。”姜武冷哼一声。 陆明看着姜夏，勾了勾手指，姜夏将座位往这边移了移，悄悄问道。 “……你爹？” 姜夏：“……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姜夏：“我哥失踪八年了，我是家里独女，想当轮回者，家里觉得危险不同意，三年前我离家出走的，今天联系的家里，就是这样。” 陆明嘴角抽了抽，这可还行——不过陆明觉着以他送给姜夏的世界本源结晶数量，只要消息传出去，大概都能引来s级轮回者护送就是了。 姜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闷，而后砸了砸嘴，不冷不热道：“呦，还龙井？你能品的出来吗？” 洪真不屑道：“粗俗。” “不服单挑，轮回空间公证，开竞技场，生死勿论。”姜武死死盯着他。 洪真冷笑：“谁和你这种蛮子单挑。” “那就是你怕了。” 洪真懒得回话。 “那就是没种。” 洪真眉毛微挑。 “不是男人。” 洪真：“……” 我忍。 真打起来，洪真不认为自己会输……理智考虑胜算五层可能还多一点，感性考虑自己这么牛掰必不可能输给这蛮子。 可问题是——洪真清楚，自己要是敢答应下来决斗，在轮回空间提供的战斗空间里，这蛮子是真敢和他拼命的，大不了一换一，弄死了他洪真，国内局面大概就定了下来——国内少了一根顶梁柱，凭借官方剩下的两位新晋s级轮回者，就算算上武当山哪位地域限定的偏科s级轮回者，短时间内华国的局面或许会动荡一些。 可那终究是一时的，只要有s级轮回者，就相当于存在核弹，国际风向一时或许会偏向，但总归是崩不了，过个两三年也就彻底稳定了。 洪真自己估算实力，全球内极可能第四——但他是真没把实力排在他前面那三位放在眼里。 当年华国第一个成为s级轮回者那位，一手护着地球，一手在现实里堵住了他，硬生生把他暴打到了重伤不治差点身死，算是他唯一自认不如的，剩下的？ 不是他吹，在座各位还活着的，有一个算一个，说垃圾有点狂了，中等垃圾吧！ 要不是他重伤数个月，会给那些人后来居上的机会？ 以及…… 要不是和华国官方签了契约后，姜武这玩意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他，非逼得他出手后一起扣属性扣技能，他至于事到如今仅仅位居世界第四？ 这牛皮糖，还弄不死，就贼烦。 忽略了姜武的挑衅，洪真就当没看见，他淡淡的看向了陆明：“你迟早是我这边的人。” 姜物：“你迟早要死？” “轮回者和普通人根本上是不同的，随着轮回者越来越强，轮回者和普通人的差距，要比肤色对立，比意识形态对立还要大，勉强将普通人和轮回者混在一起才……” 姜武：“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你可以耐心考虑，只要轮回者成长了起来，终究会和普通人划分……” 姜武：“出卖我的爱，背了良心债?” “你个废物，别打岔！”洪真怒拍桌子，大骂道：“老子在他么的讲道理，你就不能闭上嘴听？” “老子就不听，老子就bb，不服单挑。”姜武同样怒拍桌子，拍就拍，还怕你不成。 “就不单挑，你当我傻，跟你个自爆开关单挑？” “那就是你怕了。” 两人当即对视了起来，眼神几乎交叉出火花来，彼此寸步不让。 陆明：“……” 华国最强的轮回者，就他么是这么两个逗比？为什么我觉得华国前途一片黑暗？ 陆明干咳了两声：“那……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洪真摆了摆手：“条件随时有效，想通了你在来找我。” 姜武冷哼一声：“带着我女儿走，这老杂毛交给我处理。” …… 陆明走到了外面，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大佬们的事大佬自己去处理吧，反正他这里是闪了。 姜夏冷笑了声，什么叫‘带着我女儿走’，笑话…… 还用你嘱咐？见到大腿我不知道主动抱吗？ 姜夏甩了甩头发，矜持道：“既然彼此都到了，那s级的层次上大概率是相互牵制，涉及不到你我，但考虑到对方可能有其他行动……下个世界还组队吗？” 陆明摇了摇头：“下个世界引导者任务，我要去带新。” “这……嗯，这样！”姜夏长了张嘴，说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引导者任务世界中，不会出现其他轮回者。” 陆明想了想，对赤瞳招了招手，将她堆到了身前：“引导者任务是单人模式，我家小赤瞳就拜托你了。” 赤瞳睁大了双眼，眼泪汪汪的看着陆明，我要跟您混。 姜夏心中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至少在s级以下的领域里，一个好的谋划者要比一个战斗力重要太多了，上个世界她就是划划水……加上废了两个状态罢了！ 莫名其妙的就赢了，比起获得的奖励，这点代价简直不要太轻松？ 姜夏问道：“那下下个世界一起？战场世界将要开启，按照以往的惯例，会有三天的报名准备时间。” 姜夏看着陆明，眼神微亮，和大佬混过了，体会到了高奖励的快感，谁还要自己苦哈哈的做任务去？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总觉得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有些问题。 分明都是意外加运气好……如果不是新手世界有引导者作为战力，如果不是地错世界的地下城空有实力评级却不能移动，他哪里来的s级评价，如果不是从零世界他能免疫死亡回归，他哪来的机会获得世界主权？ 陆明很清楚这些都是运气，可这些人好像真把他当成了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了……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他也懒得解释，反正这神话早晚会完结，到时候社死的不会是他，谁脑补了谁尴尬。 ——就这作为引导者，出手不仅不加任务评价还倒扣属性的世界，陆明就不行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七章 感冒 白小夏看着梳妆镜，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至肩，陶瓷般白皙的肌肤不见一丝瑕疵，宛若清水般平静的眼睛，完美到不能在完美的五官，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简直称得上天下第一……不，天下第二美人！ 少女如此想到。 少女蹙着眉头，脸上有几分忧虑，但更多的是兴奋。 还有两天，她就十八岁了！ 依当今的社会背景，轮回者的重要性已然无需细说，除了西方有些学派在说‘这是外星人的陷阱，我们不能去轮回空间’外，除了害怕死亡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人成为轮回者。 有权有势的人在不满十八岁前就会接受其他轮回者的邀请，提前加入轮回空间，但也有例外。 江城白家并不是什么传承几百年几千年的家族，准确的说，在民国后半段时期，就基本没有这种家族了，白家起家在改革开放之后，投入到了服装业，站在风口上猪都能上树，直到三年前算是小有名气，约有个几百亿资产。 作为未曾上市的家族型企业，白家最大的问题是——无子！ 亲朋倒是有，上一辈都想着开枝散叶，有三五个孩子不稀奇，可到了白小夏父亲这辈着实子孙不旺，只生下了两个女儿。 在大女儿已经投身到轮回空间后，二老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小女儿同样进入轮回空间冒险的，尽管白小夏心很坚决，但无奈二老断银行卡断的彻底，她想要出钱找人邀请都来不及。 甚至二老还一度放出话来，谁要是把他们的二女儿拉进轮回空间，就是白家的敌人——当父母当到这个份上也是绝了！ 白小夏严重怀疑，自己和姐姐一定有一个不是亲生的，这种阻拦孩子成长的父母就该好好反省，社会风气这么差，一群小皇帝小公主，都是你们给惯得。 这也就罢了，她就当成二老担心她的生命安全，可问题在于，在轮回空间开启大约半年后，她姐姐彻底接手了白家的产业，白小夏本以为那是她进入轮回空间的转机——直到她姐姐在父母的那份宣告上也附上了名字。 就很气！ 白小夏怀疑，那不是自己的亲姐姐！ 事到如今，她年满十八，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成为轮回者，这一去，便是笑傲天下从此始，历史的车轮缓缓的转动。 三年之期已到！ 镜中映出了少女得意的笑容。 “——白初哓，美貌上我承认是你赢了，但作为轮回者天赋，我绝不认输！” “白小夏，大中午的嚎什么呢？谁不睡觉了，信不信我明天把你腿打折了？” 楼下，传来了母亲大人的咆哮声，白小夏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说话，装成没听见。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自家姐姐是最早的一批轮回者，大约是一个月晋升到了c级，六个月左右晋升到了b级，一年零九个月半到了a级领域，如今作为a级轮回者——当然，白小夏清楚，这只是表面上的实力。 十亿轮回点差不多够轮回者升级到a+级，视轮回者强化不同会有些许误差，但相差不会太多——就白小夏所知，她姐姐目前仅仅是a级实力评价，可目前账户上存着七亿多轮回点。 而且不是晋升到a级后攒着轮回点不晋级，而是第一个轮回世界开始，就将所获的轮回点分成了两半，只有一半强化自己，另一半一直没用过，一直攒到了今天留下了七亿轮回点。 这批轮回点的功用白小夏也问过，可任她软磨硬泡，姐姐硬是一个字不说，眼神仿佛毫无情感的看着她——姐妹俩对视了至少五分钟后，小夏败退，夺门而出。 从几年前姐姐某次被绑架失踪了几个月后，原本最宠她的姐姐和她的关系似乎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小夏也不好问。 被绑架嘛……总之，可能发生了这样或者那样的事，万一姐姐真的嫁不出了，总之还有她就是了！ “咳咳！”将手抚在脸上，平了平自己微红的脸颊，白小夏深吸了口气。 已经准备了足足三年，如今只剩下两天，应该做的—— 睡觉……不对，养精蓄锐！ …… “阿……嚏！” 陆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疑惑的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以自己的身体，还有可能感冒不成？ 姜夏耸肩道：“应该是有人在念叨你。” 陆明失笑：“你还信这个？” “有科学依据的好吗？”姜夏撇嘴，一副你见识还是浅了的嘲讽脸：“如果有人想到你并且说出口，身在一个世界，彼此气机可能产生联系……也可以理解为因果或者类似信仰之力的意念力，身体接收到这种信号后，可能产生一些反应，诸如打喷嚏啊，亦或者眼皮跳。” 陆明沉默了瞬间，冷笑一声：“不信，如今这轮回空间，不是天天有人念叨我？也不见我天天打喷嚏。” “都说了，只是有可能嘛？”姜夏摊手：“也要分人的，和你关系越亲密联系越多的人越容易出现这种状况，要么就是天赋在这方面上……比如说，联通胸小。” 姜夏停了下来，三秒钟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姜夏将收集放远，点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怒吼：“你个死丫头，又诋毁我了，能不能做个人。” “没没没，这在说阿姨你劳苦功高呢。” “那还差不多，挂了。” 电话切断，姜夏摊手：“瞧，一位胸小还不让人说的老女人，因为能力，人送外号那个啥，只要谈及她就有反应，如果叫她真正的轮回空间代号或者真名，我说的是什么她都能一清二楚。” “七组组长，a+级战力垫底，等她成为s级轮回者，恐怕在脑子里想她都能知道……随着轮回者生命本质增加，就算没有她这天赋能力，偶尔其他人念叨也会有预感。” 陆明点头示意了解的工夫……又打了个喷嚏！ 陆明：“……” 姜夏：“……你这可能是单纯的要感冒，天冷多喝热水。” 第八章 女仆 从零世界。 上次来到梅扎斯领，已经是四百年前了，再度踏足此处，艾姬多娜心中莫名的回响起了一股怀念之情。 最近这段时间，艾姬多娜的心情很好。 明明按照她的算法，莎提拉已经彻底死亡了，但陆明非要强行插了一手，轮回了无数次的同时，还抢了世界主权，在从零世界榨取了大量世界本源。 但艾姬多娜心情依旧很好。 最少最少，世界主权现在握在了她的手里——艾姬多娜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太对，这莫不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明明之前让她恨得咬牙，但受‘点’恩惠，这份情感就转化成好感？ 艾姬多娜思考了一瞬间——管那么多呢，斯德哥尔摩能咋的，老板这么大气，老娘认了！ 不为别的，就两个字，高兴！ 获得了世界主权后，从零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是一样的，想要调整需要有一定的世界本源，艾姬多娜暂时不想浪费。 获得了世界主权后，陆明给她留下了约百分之五的充能度，这能做的事很多。 魔女教？大罪司教？魔兽？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甚至绝大多数事件，艾姬多娜都不想用世界主权。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是将从零世界挂靠在主世界上，做起来不难，但具体操作涉及到的问题有很多。 s级轮回者是能在从零世界内小范围抗衡世界主权的，所以至少要从零世界诞生s级轮回者艾姬多娜才会考虑这事，获得世界主权后的十分钟，交代了一些事后，莱茵哈鲁特和神龙已经被艾姬多娜送到异次元——轮回空间去了。 甚至包括莎提拉——嫉妒魔女是死透了，但莎提拉还还活着。 艾姬多娜固然是不会复活莎提拉，但陆明临走前的一波复活，也将莎提拉圈在了复活范围内，在艾姬多娜看来，莎提拉的天赋比莱茵哈鲁特还要可怕，她是真的从没有战斗力，凭借情感和天赋将自己推到了s级的。 这三位送到轮回空间，摸爬滚打两圈，大概率也就能成为战斗力正常的s级轮回者，从零世界才勉强有自保的余地。 不过，从零世界缺的不仅仅是上层战斗力，中层战斗力也缺的要死，全靠剑圣神龙魔女拉高了战力评级，到了b级基本就断了档，三大魔兽也就勉强b级，都能在从零世界大陆上能肆虐四百年。 大批的骑士们只有d级战斗力，一些精英或者高手才有c级战力—— 比如，在艾姬多娜面前的。 “艾姬多娜大人，请允许雷姆成为轮回者。” 蓝法的鬼族女仆不安的低下了头。 “贝蒂也是，贝蒂想要帮助母亲大人。” 钻头萝莉精灵手绕着自己金色长发，眼神闪烁。 我女儿真是太可爱了，放在家里四百年都不抱怨的……可爱的有些心疼！ 母亲失格的艾姬多娜脸皮有些发烫，干咳了两声：“碧翠子的话，当然可以。” 碧翠子嘴角微微翘起，她才不想在和母亲大人分开，但很快将喜悦压了下去，母亲抛下她四百年的仇才没那么好应付，不哄她她可生气了……但闹脾气万一母亲在把她抛下就不好了，碧翠子心中很纠结。 ——总之，贝蒂可以母亲为你出力，当在母亲你不哄我，我绝对绝对不给你好脸色看！ 哼！ 艾姬多娜嘴角微微抽搐，看向了隐约有些不安的雷姆。 拉姆的角被修复，雷姆的心里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是打算出去走走吗？ 艾姬多娜想了想道：“贝蒂和你是不同的，贝蒂可以直接成为轮回者，你的话……” 艾姬多娜坏心眼的将话停住，直到雷姆的表情忐忑不安，才道：“你的话，可以经历一次新手福利世界。” 新手世界的福利，获得的任务评价会无条件上升一级。 现实世界之中，实力评价达到c级后，就算是直接进入轮回空间，也没有新手福利世界这回事了，而从零世界这种世界原住民，享受这福利的实力评级上升了一大级别——实力评级不到b，就能享受以刺激新手福利世界的加成。 这是对从零世界，以及未来可能的和主神空间联通的所有任务世界的优待，直到艾姬多娜将从零世界和现实世界联通，这个福利才会结束。 贝蒂作为大精灵，虽然人造精灵有很多缺陷，但实力也是实打实的b级，她自然没有新手世界一说，而雷姆的实力评级只有c+，反而能享受这一福利——若是达到b级，她差不多能单刷白鲸了，原著中白鲸征讨战也犯不上那么难打。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雷姆长出了口气。 作为一只独角鬼族，雷姆一直非常敏感，小时候被父母抱怨，被村子数落，抱怨她不该作为拉姆的妹妹出生，分走拉姆的一只角，直到村子毁灭，拉姆的角被斩断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解放了，发自内心的痛快——于是，她从那一刻起，就开始为自己那一瞬间的不当想法赎罪，强迫才能不足的自己能像姐姐那样活下去。 如今姐姐的角修复了，能够如同曾经那般完美，雷姆自然是高兴的，但雷姆清楚，自己的罪还没有结束。 村子里的大家根本无所谓，虽说村子被毁灭了，但说实话雷姆和那群想杀了自己的同胞又不熟——但雷姆无法原谅姐姐断角那一瞬间自己的想法。 雷姆清楚，拉姆不会在意她的想法，她们是最好的姐妹，但雷姆自己不会原谅自己。 在拉姆恢复了角的现在，在罗兹瓦尔已经完成了目标的现在，雷姆目前女仆的工作已经结束了——雷姆很迷茫，她不知道如何才能为自己赎罪，才能消除自己的罪恶感，可至少，她现在想要成为配得上完美姐姐的妹妹。 正常成长是不可能的，加入轮回空间是她唯一的机会。 艾姬多娜打量着雷姆，点头说道：“两天后吧。” 心道……说起来，陆明和拉姆蛮熟的？共处了好些年，至少几千个轮回，可能连拉姆底裤颜色都被扒光的那种熟悉…… 而且，拉姆作为妹控，肯定一直吹雷姆可爱的吧？ 魔女眼神微眯，按照风格来说，陆明应该会结束一次任务，等待最低限度的两天时间后投入下一个世界。 ——而且他成长到b级实力，就是在自己面前成长的。 成长到b级，第一个引导者任务……也不知能不能遇到。 艾姬多娜微笑道：“接下来两天，我教导你一些轮回空间的常识……还有，如果恰巧遇见我的朋友，记得帮我打声招呼。” “是，艾姬多娜大人。”雷姆低头行礼。 “以及，千万记得听话。”艾姬多娜挑起雷姆的下巴，严肃道。 第九章 进入 也不知道两位大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一天之后，从姜夏那里得知，这件事他暂时不用管了——陆明对那百亿轮回点是真的有些惦记，这老板委实大气，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百亿轮回点，就算是s级轮回者，在这怕是也是大部分积蓄，这诚意是真的给够了。 可惜陆明这天赋当真说不得，缺陷很明显，但优点方面更加明显，纵然是s级轮回者也会动心，若是暴露了具体功用，就单纯‘每次进入的都是源生世界’这一点，他怕不就算是要变成工具人。 对官方的节操陆明还能信一些，但对洪真，陆明是半点都不幸，条件开的再好，理由再多，他部下死了连报仇都不想才是事实，作为绝对的利己主义者，真知道了他的特殊性就麻烦了。 或许有些顾虑，也或许考虑到强行逼问未必能得到答案，获得干脆就是自傲到不屑动用强行的手段，总之目前来说，这问题陆明不用考虑了。 事到如今，赤瞳马上要成为a级轮回者，王华的问题也要纳入考虑——如果没有曙光战团搞的事，陆明不会成长的这么快，但陆明一直觉得，感谢活着对手的全是傻子。 对手死了你在感谢也来得及。 在此，陆明倒是多多少少理解了洪真的想法。 明摆着森罗是通过曙光战团的渠道来的，可就是因为没有证据，缉查组没办法出动，这未免有些不讲变通。 常理来说，规则最大的受益者往往是统治阶级，同时，统治阶级往往是最有资格也有可能破坏规则的存在，悠悠数千年历史莫不如此，可时至今日，却应该有所不同才对。 过去的统治阶级，包括皇帝贵族世家等等，破坏规则是在破坏自身的统治根基，本质是为了一时痛快和一己之私的短视行为，什么皇帝宰相，没了民众的支持连个屁都不是，可在而今，轮回者没有人支持同样是轮回者，自身就是力量就是规则，强行将轮回者受制于官方条款之下——陆明承认，这或许是唯一维持秩序的方法。 姜夏倒是解释过，这主要是因为国内依然不稳定。 曾经有很多案件是法律解决不了的，纵然有些人杀人嫌疑极大，可没有证据同样无可奈何。 但轮回空间的存在为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就好比如今的曙光战团，勾结永夜几乎摆在脸上了，缉查组完全可以测谎读心，甚至让轮回空间公证——且这个测谎只要是双向，就可以防止公权的滥用。 加入了超凡力量，很多三年以前立法需要考虑的问题，如今都能轻易解决，之所以如今缉查组拿曙光没办法，只是因为了维护稳定，和魔都那边签订的契约，等到有时机打破这个契约，华国的新秩序新立法才能步入正轨……但那也会是个长期的过程，随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强化和能力，立法这块的压力极大。 但国内的大环境应该会一直好转下去，甚至完全可以包括世界数千年来几乎无解阶级固化现象——上位者不会背叛自身阶级是相对的，勇士会变成恶龙是相对的，但轮回空间的公证是绝对的，勇士屠龙前签订好公证过的条款，到了变质那天自有轮回空间的制裁。 虽然是否能把一切都寄托给轮回空间这件事，国内一直有争议，以及再好的制度也可能被1钻漏洞……嘛，总之比起过去，如今面临的问题多的不像话，但至少没有什么是完全没办法解决的了，未来究竟能走到哪，就算是最神棍的智者，心里也没个准数，天知道会不会有几个s级轮回者发疯，明天就把蓝星炸了？ 要么找到曙光的现实世界据点，要么找到切实的曙光战团违法证据，不然官方无法出手——陆明倒是不急，办法自然是有的。 赤瞳升级到a-也就一两天的事，a级实力也就触碰到曙光的底线了，曙光如今也只有团长是a级轮回者，甚至拜托一下艾姬多娜也是个想法，艾姬多娜总不至于半个朋友都没有吧？ ——事到如今，陆明依然以为，艾姬多娜是从枫妹和阿尔霏亚那里知晓的他，纵然轮回了至少几千次，但艾姬多娜并非是那种依靠不断重复就能试探出情报的性格，多余的情报她不会透露。 陆明想来，剧情人物类轮回者不说太多，但也不应该少才对，极有可能她们彼此有些联系，自己找两个帮手应该不难。 ——但那需要钱。 陆明觉得颇为可惜的一百亿轮回点拿不到，只能从姜夏这要，理由很简单，你我签订契约时约定好世界本源结晶归你，轮回点归我，如今虽然没有结算受益，可世界本源结晶我陆明可没少了你了，轮回点你不给我补点也配做个人？ 最终，顶着姜夏泪汪汪的眼睛，陆明也只抢来了一百万。 ——也是真的穷，大部分轮回者都是穷b，轮回点根本就不够花，早就强化自己了。 他真要是敞开了出手，这一百万压根不够扣的，一个b级轮回者少说也要个几千万轮回点吧？当年全力出手，没个几下属性就被扣成了麻瓜。 一百万只能说聊胜于无，陆明觉得自己的体质有问题——他心中想的是引导者任务世界放松放松，修炼了至少几千个轮回享受两天怎么了，可陆明记得，进入地错世界时他想的也是找到变强的方法，进入从零世界时也只是想抱姜夏大腿过个任务。 不能强化是天赋带来的，可这事逼大概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唯一让陆明觉得安慰的，是好歹有s级灵宝撑着场面，引导者世界再怎么出问题也扣不到他属性。 在轮回空间观测了足足两天，顺带请教了下姜夏引导者任务的经验，整理着自己储物空间的一群破铜烂铁，陆明长出了口气。 在轮回空间和现实世界……就算休息都不安生，天知道哪里跳出个大佬找他麻烦。 引导者世界，新奇又安全，陆明打定了主意，实力不上s，累了就跑来当引导者，就当休息兼旅游。 陆明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了空间的提示身 “剧情世界准备中，请稍后。” “相关人员匹配中……” “任务生成中……” “代号qh-0001世界准备完毕，倒计时5、4、3、2、1，传送开始。” “轮回空间祝您冒险愉快。” 第十章 新人 再度来到了任务世界，已经懒得吐槽次次比凌迟还残忍的疼痛，陆明打开了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引导。 任务说明：十年前，人类在与病毒性寄生生物“原肠动物”的战争中败北，人们被驱逐至狭窄的领土并怀着恐惧与绝望苟且偷生。 但这一切，和作为引导者的你毫无关系。 存活七天，可最低限完成此任务。 存活期间内，新人轮回者每搜集一种原肠动物基因躯体，上交空间后，可提升任务完成评价。 存活期间内，新人轮回者每搜集一种受诅之子基因，上交空间后，可提升任务完成评价。 存活期间内，新人轮回者每对世界线进行一定程度干涉，可提升任务完成评价。 时限内，新人轮回者每阵亡一位，大幅度下降引导者任务完成评价，若新人轮回者全部阵亡，引导者功能将强制性关闭。 引导者需起引导职能，直接干涉额度400/400，包括出手及情报支援等一切行为，均会扣除一定干涉度，干涉度归零后，将扣除引导者轮回点→装备→属性点→技能作为代替。 陆明眉头微皱，原肠动物？ 漆黑的萝……子弹？ 陆明心道，这对新人来说有些不友好吧！ 如果是丧尸，新人或许还能处理一些，但原肠动物……比丧尸难处理多了。 陆明记得，这是一个萝莉番，大致社会背景是，在某年某月，世界上出现了如同丧尸病毒一眼的原肠病毒，人类感染病毒变成原肠动物——即各式各样，有着不同动物特征的怪物。 战斗力比丧尸……至少比生化危机前几部里的丧尸要强多了。 生化危机的丧尸能带来世界级危机靠的是保护伞，学园末世录里的死体能带来世界级危机靠的是自由之国发动的核弹，陆明反正觉得，现代文明的火力根本不会输给这种丧尸死体云云，但漆黑的子弹里，原肠动物确实足够强，哪怕是最基本的阶段一，也是实打实的小超人，最强的阶段五，唯一出现的那东西被天基武器一发秒了，但陆明隐约的印象中，那玩意躯体好像比从零世界的白鲸还大来着？ 可惜村雨放在了赤瞳那，据赤瞳说她偶尔能听到刀在呼唤她，不然弄个机关发射器发射村雨，对着阶段五远程就是一刀，保证阶段五都得死。 不过哪怕没有村雨，阶段五的话，倒也不至于对付不了！ 陆明估算着战斗力，随即摇了摇头，他就是个引导者，没事和阶段五较什么劲？受难的应该是新人…… 陆明低头看了一眼地板，上面躺了四个人。 第一想法是，轮回空间你是瞧不起我还是怎么的？当初我作为新人时六个新人一组，现在怎么才四个？ 第二想法是…… 这些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陆明主要属性都在智力上，感知尤为敏锐，直到某人眉毛动了动，他微微点头。 c！ 不客气的说，陆明是最清楚醒来时间和实力对比的，其他人只能凭借先后醒来顺序判断强弱，所有轮回者强度都是变量，一般不细究只能判断出谁强谁弱，，但陆明传送后压根就不昏迷的，那个实力评级多久醒来，他一清二楚。 最先醒来的一位，大约是c级实力……陆明心道，这也能算新人的吗？ 黑色的靴子，身上披着整洁但却很旧的大衣，披散的齐肩白发，是一位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的美人。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头上顶着的驴耳朵……或者是兔子耳朵？ 陆明记得……这是重量五的肥宅美少女，霜星来着？ 是一款叫做明日方舟手游里的反派角色，说话不算话的死骗子，说好输了就加入主角方，结果输了直接躺尸……也不知道能不能原著复活！ 陆明摇了摇头，我管原著能不能复活干什么？在我眼前这不就是活的吗？ “你是这次新人里，素质最好的一位。”陆明淡淡说道，以显示自己发现了你在装死。 “谢谢。”应该是体质有问题，明明实力不弱，霜星小姐站起来却很艰难，仿佛没看见陆明伸过去的手，自己一点点站了起来，这一过程中她不断的吐着寒气，室内温度低了不少 话音还未落，在陆明的感知之中，又一位新人醒了过来。 雷姆……陆明心道，我老婆。 只要是美少女就都是我老婆，从零世界的女主角……之一。 进入从零世界之前，陆明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王都里呆了几千次几天就接受了，连地图都被换过，梅扎斯领竟然都没去过，更别说见到雷姆了。 几位王选者倒是都见过了，当时艾米莉亚在王都是窗口期，每隔一段时间王选者们都需要在王都汇合一次，可雷姆没见到…… 陆明心中了然，这怕不是艾姬多娜搞的，陆明休息了两天才开始了新的世界，真要是想送从零世界的原住民去轮回空间，如今第一次任务早就完成了。 也不知道艾姬多娜是在碰运气还是赶在他进入的期限，向轮回空间投入了大量原住民，但不管哪个，艾姬多娜大概都嘱咐过了……只要艾姬多娜别太小肚鸡肠，这大概率就是自己人了。 雷姆醒来了后一句话不说，对陆明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拘束，一副‘我不认识你我很警戒’的表情——如果不算她对着陆明偷偷眨了眨眼睛的话。 陆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艾姬多娜应该是想到了，让雷姆装成和他完全不熟悉，打入新人轮回者的内部，可能是为了监督新人，防止新人轮回者里出现傻子和不怕死的莽夫？ 剩下两位轮回者，陆明只认识一位。 第三位醒来的，是一只小圆脸少女，依照十八岁估计，这发育可能有些差——应该是普通的现实世界新人吧？ 至于第四位…… 陆明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小学生外表的少女。 外表看似小孩，但智慧却过于常人的生物科学家——灰原哀。 第十一章 摸鱼 白小夏醒了过来。 略微有些紧张，对于轮回者来说，最大的难关便是新手世界，无论准备的多么充分，当到了实战这一步都是不容忽视的槛。 当然，对那种在现实里就经历过各种训练，甚至去过荒漠送到热带雨林求生，去过中东地区打仗，甚至干脆在现实里就经受过各种超凡类强化训练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家室摆在这，甚至她姐姐就是高等级轮回者，她本有资格提前经受各种训练，但由于父母的严防死守，她如今只是一只勉强会些武术的普通人。 最最让她生气的是，哪怕到了十八岁这一天，家里都没给她半点支持，按照母上大人的话——给了支持也不一定有用，甚至可能因为有了底气更加危险，什么时候你这丫头受挫长了记性，也就不想着当轮回者了，万一这个过程里死了，逢年过节会给你烧纸。 亲妈唯一的行动是想要提前把她双手双腿打折，亏得白小夏对天发誓，你就算是打折了我的腿，我照样要进入轮回空间，才让亲妈含泪放下了狼牙棒。 也是多亏轮回空间够人性化，发送邀请时各种方式都有，就算把眼睛划瞎手脚打折了，轮回空间还可以将邀请直接发到意识里，就算昏迷甚至催眠都没用，这邀请会持续到被邀请者意识清醒，之后才会进入是否接受邀请的倒计时。 毕竟那是亲妈，总不能为了不让她死在轮回空间里，就直接弄死她，亦或者让她沉睡个几年…… 总之，白小夏很清楚，新人世界的死亡率是最高的，如今的世界里，普通人和轮回者的比率不超过十一。 所有人都知道成为轮回者的好处，最起码在现实中遇见生命危险时，轮回者可以传送去轮回空间躲躲，但新手世界的死亡率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也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样的队友，希望不要坑……小夏深吸了口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 不算她在内，一共四个人。 看上去最成熟的，是一只长着驴耳朵的女性，看上去二十多岁，脸色惨白的可怕，小夏忍不住看了她两眼，硬是没认出来她那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是哪里的风格，毛熊吗？而且有耳朵也很奇怪，这可是新人世界，如果不是带了兽人血统的引导者的话，难不成是某个实验室的实验品？ 紧接着，年龄稍小一点的，一男一女，看上去有些像十八岁——新人轮回者最需要注意的常识，新手世界18岁的人往往是最坑的，因为很有可能凭借一腔热血就来了轮回空间。 男性倒是长的挺帅气，看着也是正常人，女性却一身女仆装，蓝色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看上去就像是杀马特或者中二病…… 白小夏打了个哆嗦，新手世界结算时任务评价上升一级，这本是福利，可有很多人就因此拼的过头，导致了死亡，中二病更是死亡的重灾区。 打定主意，自己万万不能让人带进沟里去，最后一位却超出了她的预料，竟然是一位小学生。 谁家父母能放心小学生进入轮回空间？退一万步说，哪怕无父无母，小学生哪里来的轮回空间邀请函？这其中怕是有问题。 白小夏心中长叹一口气，自己这几位队友，好像问题都不小。 似乎注意到了所有人都醒了过来，那位看上去十八岁年纪的男性拍了拍手：“各位轮回空间的萌新们，由我先进行自我介绍，我是你们这次任务的引导者。” 白小夏眼神微转，有些开心，引导者哎。 “——并且，并不负责你们的人生安全。”陆明道。 白小夏：“……” 陆明耸了耸肩，作保姆太累了，他说道：“姓名，代号，家室甚至天赋等级，我全都不关心。” “新人轮回者和引导者，在一定程度上利益相关，但保护新人太麻烦了，我是来旅游的，希望各位能自力更生，好好活下去。” “当然，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如今你们之中有人想出了好的计划却能力不够，也可以随时向我求援。” 陆明一伸手，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四枚通讯器。 “傻瓜式通讯器，人手一个，不想要也随你们，你们死了我有些惩罚的，但不至于付不起。” 说完，陆明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张老爷椅，眼罩一带小被一盖，开始闭目养神。 白小夏心情一百八十度转弯，有引导者本以为这次任务稳了，但这引导者直接躺尸？不带这样的喂。 她走上前第二个拿起了通讯器，第一个拿起通讯器的是哪位蓝色女仆装的少女……说是十八岁其实有些勉强，比她要矮大约五厘米。 然后……没有了。 在身后，两位新人原地不动。 白小夏僵了片刻，心道如今的新人都这么勇了吗？直接更引导者对着干？ 白小夏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睛，宛若大热天狂吃冰淇淋冰到了头一样——小夏倒吸了口凉气。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新人轮回者要和引导者较量吧？这是从那个轮回者组织的实验室刚出来，觉得自己战斗力报表飘了？ 白小夏打了个寒颤，赶紧往一旁走了三五步，别管打架的是不是神仙，反正她惹不起。 在她的眼神中，驴耳女性向前走了一步，靴子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良久，又是一下响声。 踏在地面上的脚步，宛若踏在自己心中一般，白小夏深吸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气势对决吗…… 霜星小姐拿起了通讯器，脸色微动，惊讶于这东西竟然不会被她的体温冻坏，又缓缓的走了回去。 白小夏：“……”你就是单纯走得慢吗？ 灰原哀：“……”这轮回者是智障吗？心理想法完全摆在脸上了喂。 灰原上前，拿起了最后一个通讯器，虽然她被选中加入轮回空间挺奇怪的，但进入这世界前，轮回空间还是给予了她最基本的的关于轮回者和新手世界的知识，引导者少说都是b级轮回者，傻子才回去挑衅。 第十二章 伤势 在确认了陆明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倒在原地躺尸后，几位新人拿了通讯器后，没多久就离开了初始房间。 ——主线任务是存活七天，身无分文不吃不喝可活不下去，在说了，都成为轮回者了，谁还对自己没有点信心了呢？ 在最后一位离开了小屋之后，陆明刷的一下拉开眼罩。 通讯器……其实也是监视器。 拿出物品来就会扣除陆明的出手额度，不过通讯器这种等级的干涉影响不大，总共400的干涉额度，如今下降了二十三点—— 陆明从储物空间掏出了一台电脑，无需网线，能将监视器周围的画面实打实的传送过来，甚至可以调整为vr模式，就算将监视器放进兜里都不影响。 这是华国科学院搞出的黑科技，陆明从姜夏那里抠出来的。 储物空间逃出来一大瓶冰可乐，一桶热乎乎的金拱门全家桶，陆明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开启了直播模式。 咕咚咕咚咕咚，灌了一口可乐，陆明长出了口气。 爽！ 自从轮回空间降临后，他三年没看番剧没看直播了，原本死宅了几年的他，如今都不知道市面上有那些作品——虽然原本世界线中的大部分动漫影视作品成为了轮回空间的任务世界，但不过是被全新的作品替换了，事到如今，陆明都不清楚如今业界究竟有那些知名作品了。 不过陆明稍微对比一下记忆，如同封神西游这种稍微古老的作品都还在，现代作品才是是被替换的重灾区。 陆明自律了三年，又在从零世界轮回了几千次，如今重要找到了放松休息的机会，只觉得这看直播休闲的日子简直恍若隔世。 尤其是自己的新人都是美少女，这就更棒了，轮回空间真的是太懂了。 唯一让陆明觉得不舒服的是…… “漆黑的子弹……这可不是什么好世界。”陆明叹了口气。 末日类世界往往会暴露出人类的丑恶，但通常也会激发出人性的闪光点才对，可漆黑的子弹……最起码原著中展现出的篇幅里，一个个都恶心的很，大人们被怪物逼迫到失去八成领土失去亲友，却怨恨感染了原肠病毒的萌萝莉，一个个可有种的很。 可任务时间只有七天，这是陆明最惋惜的，不然陆明还可以试着组建几个专供受诅之子的基地，如今就算有想法，他能做的其实也有限。 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直播画面，陆明叹了口气……这直播看着也挺沉重。 …… “咳咳！” 霜星靠在电线杆上，嘴里不住的咳出血沫来。 她来自一个叫做泰拉的大陆，在大陆上存在一种叫做矿石病的病症，患病后身体会逐渐结晶化。 她，霜星，真名叶莲娜，就是矿石病患者，拜病症所赐，她能够如同法师一眼操纵寒气，但也因此她的体温极低，甚至已经到了普通人碰触她就会冻伤的程度。 感到绝望，感到痛苦，时刻如同身处冰窖，每次呼吸都满是寒意，更何况之前面对乌萨斯的军队，为了雪怪小队的安全撤离，她选择了殿后，施展能力的同时，也极大的损伤了内脏。 在那一战后她失去了意识，醒来就来到了轮回空间，在轮回空间开发出天赋后，就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里。 对于如今发生的一切，最开始她以为是陷入幻觉亦或者神明的玩笑，但哪怕是神灵的恶作剧也好，溺水之人哪怕眼前只有一根稻草，也要拼命的抓住。 因为她所获得的天赋，源能掌控（a+）。 如果说源石技艺是原始人钻木取火的能量等级使用，如今她甚至控制自身的能力就如同现代泰拉工业驱使源石那么自如，甚至她感觉，自己可以完美的操纵体内的源石结晶，甚至是消除源石结晶。 这是曙光！ 祖母死了，亲生父母死了，带着矿石区的兄弟姐妹们逃了出来，组成游击队，在乌萨斯的追杀下艰难的活下去，兄弟姐妹们在被追杀中不断减少，也有死在矿石病之下的，纵然一度遇见了以为能够信任的同伴，可在对矿石病感染者的歧视下，在人与人之间厚厚的高墙下，霜星清楚，她们的努力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而今，霜星才看见了希望。 治疗感染者这样的消息，哪怕仅仅只是治好一例，也足以纠正很多人心中‘非感染者’和‘感染者’是两种生物的想法，足以告知整个泰拉世界，感染者不是怪物，感染者也是生命1，感染者也留着和人类一样的鲜血。 所以，一定要活下去，自己绝对，绝对不能死。 寒气长久以来侵蚀着她的身体，如今能够完美操纵源能，理论上能够消除寒冷的影响，可真撤除了内脏的冰冻，她近年来处于破损状态的内脏回暖，反倒是活不下去。 可自己刚刚和乌萨斯追击者战斗过的身体，如今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七天……七天…… 霜星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老爹，阿丽娜，塔露拉……按照如今的规则，每个世界，成为轮回者的最多只有一个，自己只能坚持下去，自己一定能坚持下去才对。 救赎的光辉首次甚至可能是唯一一次降临到感染者身上，哪怕那只是想看着她在生死边缘挣扎惨状的邪神也好，那片大地上，感染者不应该在牺牲了。 如今，她需要治疗。 止痛药，止血药，医生……无论什么都好，自己一定要撑过这七天。 稍微恢复了些体力，霜星缓缓站了起来，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废城区，想要短时间找到治疗药品，非要去城区不可。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怎样的……霜星脸上强行挤出一丝微笑。 这个全新的世界里没有感染者，也不会歧视感染者，哪怕再怎么被当地人警戒，待遇应该也不会比乌萨斯差吧？ 重伤状态，在和自己病痛战斗的霜星并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吊着的一道身影。 第十三章 抹杀 霜星很难想象一个异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观察城市的发展就能看出一个世界大致的科技情况，但如果仅仅依靠这进行推断，未免超过了她的想象力。 事实上，生活在现实世界，尤其是比较稳定的华国等地区，所看到的一切动漫，再进入轮回空间后并非没有用处。 固然动漫电影之中存在很多bug，但观众经过一定数量‘故事’的感染，在大多数观众不断挑刺，怒喷某些作品没有逻辑时，便在心中一遍遍的整理出了一些可能的情况，固然这些作品都是建立在当前世界观之下的，但只要世界的底层逻辑没有出错，终究能起到借鉴作用。 这对于霜星来说很难，出生在乌萨斯矿区的她，别说什么动漫等幻想作品了，她就是启蒙类读物都知道的不多，在自己世界时能通过丰富的经验，可如今到了崭新的世界，她是真的有些茫然。 当务之急是治疗伤口，寻找医生，在不清楚这个世界背景的情况下，霜星只能尽可能的以目前已知的情况进行推定。 看着不远处城市，霜星粗略估计，是和龙门或者乌萨斯等一些大城市相近的发达区域，这种发展区域必然会有自己的武装，就算最低限度的低估，能制造出这种城市的战斗力，也不是自己目前能够匹敌的。 向外看去，最显眼的建筑是高上百米的，如同墙一般的建筑，霜星有些疑惑，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若是一点都不留缝隙，霜星你还能相信这是用来防水的水坝，现在看来，如果将这看成抵御外敌的防御道具，这个城市面临的敌人大概体型会很大，不知道凭借自己的寒气能不能将怪物冻住。 这应该就是任务中说的原肠动物吗？原霜星听过，肠霜星听过，动物霜星听过，可这几个字放在一起，霜星就完全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轮回空间获得了新的天赋，她有一次能将体内寒气全部爆发出去的机会，虽然一下将寒气都抽出去，她极有可能会死，但那将会是她有生以来最强的时候。 霜星来的地方是贫民区，大约隔着两条街，便是较为繁华的城市，两相对比，霜星的心不由的冷了几分。 一片残垣的贫民区，一边是灯红酒绿的大城市，两街之隔宛若天堂和地狱，这城市中存在着某种矛盾，也一定程度说明了，这个世界当权者的政治诉求。 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最对于歧视这方面，霜星非常的敏感。 无论哪个世界的当权者都是如此时，霜星已经习惯了，还是那句话。再怎么样他还能有乌萨斯歧视感染者严重？ 再怎么说，贫民区还在那石碑的守护范围之内，如果说乌萨斯，只会不断的压榨感染者，在霜星所在的矿场里，士兵们杀人取乐，挖矿的感染者抽到签就会被处决，保护也只能算是天方夜谭。 霜星这个想法持续了仅仅10秒。 贫民区，或者说是废城区，正是受诅之子的栖息地。 这个世界，一方面土地面积大幅度缩减人口大幅度缩减，以岛国为例，在东京区建立时，吸纳了大量的居居民，导致了人口密度极高，另一方面由于警力资源不足，使得所有人疯了一样向理论上最安全的内环靠拢，房价炒出天价的同时，废城区这种地方根本没有正常人居住，也算是一个极端。 没有人居住，不代表没有人来， 末日环境下，人口密度大，带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生活压力大，物料供给不足，物价上涨，生产资料不足，社会能提工作岗位有限，导致出现了太多太多游手好闲的人。 可如今而言，游玩等也缺少相应的设施，想要发展娱乐业也勉强的很，总有人心中的愤怒无从发泄，最终——将目标投向了受诅之子。 人类的法律保护的仅仅是人权，连户籍都没有的受诅之子，无论收到什么样的虐待，东京警察都不会管。 转过一个弯，在霜星前大约二十几米，三个二十余岁的男性正堵着一位十岁左右的萝莉。 萝莉不安的靠在墙上，想要继续后退却退无可退，无助的抬起了头，为首黄毛混混的影子映在了她的身上，混混脸上满是凶残的笑意，宛若一只恶魔。 “请……请不要……不要弄疼我。”萝莉快哭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啊，你个怪物也知道痛？” “对……对不起。” “道歉？道歉了，我家人就能复活了？恩？”黄毛混混厉声道，在十年前，岛国失去的八成的土地，死伤也不计其数，无数人在那时被原肠动物夺走了生命。 “可……不是……” “那就是你同类干的！老子奈何不了原肠动物，可老子能奈何你们受诅之子啊。”黄毛混混冷笑，一左一右将萝莉拉了起来，架在墙上：“反正你们禁得住玩，轻易死不了……就算死了，换个就行了。” “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几位混混大笑了起来。 是刺聋她的双耳朵，刺瞎她的双眼，又或者打断她的腿……干脆都来一次好了。 打断她的双腿装作离去，看着她在地上爬行的姿态，受诅之子恢复力强，等到她恢复了行动力自以为逃过一劫，在出现在她面前，继续打断她的腿，让她从希望再度陷入绝望……秒啊！ 恶意犹若实质，萝莉脸色煞白，吓得哭了出来，可手脚被按住两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低着头，不住说着：：“对，对不起……请，请饶了我，都是我不好，请不要杀我。” 黄毛眼神微眯，看向了两位小弟，眼神微微闪烁。 ……要不要先答应她，最后告诉是骗她的？享受她那绝望的表情？ “可……”可以，只要你听话，发泄烦闷后就放了你。 他想要这么说，可仅仅吐出了一个字，一声叹息传到了他的耳边。 “……无论哪里，都会孕育出你这种人渣吗？”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十四章 救助 萝莉女孩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亮光。 废城区是受诅之子的聚集地，或者说，如今寸土寸金的东京，只有废城区之才能供受诅之子居住。 许多对受诅之子心怀恶意的人也直到，因此不时的来这里找麻烦，反正受诅之子不算人。 她们通常是住在下水道躲藏起来的，都市里的普通人只敢白天在废城区的表面找她们的麻烦，是绝对不敢进入阴暗处和下水道的，但躲在下水道安全是安全了，食物却是大问题。 因为夜间找到的食物不够，她不得不冒险在白天出来，被恶人们赌住的瞬间，天知道她是什么心情，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转瞬间，在他面前的三人，已经变成了冰雕。 做到这一切的，毫无疑问是霜星——萝莉看着忽然出现的大姐姐，眼中满是崇拜。 “大姐姐……是来拯救我的天使吗？” 天使？ 霜星苦笑。 本来就是重伤状态，她是不应该出手的，可她最终没忍住——霜星深吸了口气，这不是为了拯救眼前的孩子，而是为了弄清这个世界的情况，选择救下来眼前的萝莉作为向导，没错，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既然决定了动手，那霜星就绝不会留手，无视其他人生命的人没有活下去的资格，甚至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将这三位从里到位冻了起来，只要轻轻的敲击，大概就会碎成粉末，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通常霜星不会用这种方式，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如今在异世界，她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不能让身份泄露出去——实际上，看见这几位的外貌，在看看自己的，霜星都觉得不妙。 ——这几位完全没有耳朵的哎！莫不是不会成为感染者纯人类？她这个兔耳朵是不是太显眼了？ 而这一动手，伤势又加重了几分，胸口一疼，一口血就咳了出去。 萝莉正疑惑的看着眼前奇怪的大姐姐，直到看见这一幕，才慌忙的跑了过去，试着将救了自己奇怪驴耳大姐姐扶起来，可仅仅摸了一下，萝莉打了个寒颤。 好，好冰。 “这……这就是老爷爷说的低烧吗？怎，怎么办？” 萝莉急的四处乱转。 “救护车……刚死了人，救护车不行的。”而且这种冰冻能力，在萝莉看来无疑是很神秘的，受诅之子往往恢复力极强，同时会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那基本都是动物基因中的能力，比如夜视比如智商高比如弹跳力，可这种将人变成冰块……就和童话中的巫师一眼。 直觉告诉萝莉，不能请医生。 特效药？退烧药？ 萝莉摇了摇指尖，试着将霜星抱住藏起来，寒意刺骨，仅仅触摸这句身体，仿佛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一般—— “没，没问题的。”萝莉咬着牙给自己打气，自己没有战斗力，但作为受诅之子的恢复力还是有的，这种冻伤，完全不值……。 好冷(?_?)！ …… 雷姆跟在霜星的身后，犹豫着是否现身。 在从零世界，艾姬多娜跟她说了一些有关住轮回空间的知识。 艾姬多娜也不是没提到，陆明进入咸鱼状态的可能性，征战了几千个轮回，享受享受怎么了？ 这是，就是她雷姆发力的机会了——最起码，她也应该1保护所有新人不死。 之前在拿通讯器时，她就看得出来，霜星的身体状态不好，可雷姆也没想到她身体差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比不过贝蒂大人，但雷姆好歹也会一些治疗法术的，可这种伤势，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也不能放任不管就是了。 …… 陆明叹了口气，觉得口里的全家桶一下就不好吃了。 霜星的伤势他隐约察觉的到，智力高附带感知高，气息感知还是不难的，他治疗倒是能治，不过被限制出手状态由他治性价比很低，雷姆会治疗魔法倒是用不上他——不过，从零世界的治疗魔法也就那样，活死人肉白骨都做不到，拉跨的很。 吊着命应该问题不大，甚至雷姆这奶上一口，霜星战斗个一两次都不是问题，霜星意志力没的说，游戏里就几乎身体崩坏的状态，照样差点教煌猫猫做人。 霜星的问题不大，可…… “受诅之子有点惨啊，萝莉你们也下得去手？”陆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如今他也判断的出来，原著剧情只要不出现太大的逻辑漏洞，没有轮回者干涉情况下的任务世界一般都会按照原著演，可他是真没想过受诅之子能这么被欺负，充其量是被欺凌的情况围绕着原著主角身边才对，受诅之子不是没有力量，能如同原著一样被歧视其实1很奇怪。 我陆明都做不出来这么残忍的事，你们就能？ 实际上，陆明甚至有几分理解其他人的心情，虽然为改变的世界线里，一群人鄙视着东京区的人类，转头去舔受诅之子，但如果将人摆在面前，到现场看过几次人类变成原肠动物的状况，还能舔的动的，那肯定是意识坚韧不拔之辈。 陆明就舔的动，好歹也是几千个轮回里撑下来的，幼萝莉变身怪物如何能给他造成心理阴影？ 可若是普通人，不把受诅之子当成同类是很正常的事——正常归正常，不代表陆明能接受。 陆明自认不算好人，可他这个人比较直。 如果说人类斩草除根，在发现受诅之子会变成原肠动物的瞬间，选择将所有受诅之子杀死或者放逐，虽然自己的1sp之心在抗议，可陆明一定程度能接受。 如果人类将受诅之子当成害，当成敌人，陆明说不出来‘她们这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杀害’。 可……又一边借用受诅之子的力量，一边歧视受诅之子？把人当成工具一般，有用就用，没用就扔了？ 陆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门。 总之……先调查吧。 华国最新的单人傻瓜型卫星……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拉夸到家。 陆明深吸一口气。 他也不是没办法掀桌子 第十五章 情况 没有人能全能，每位轮回者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就比如说现代科技，陆明了解的很有限。 世界不同，星球大小引力潮汐力等等往往是大同小异，就现代科技来说，但凡参数变动一点点，都谬之千里。 但这华国科学院弄好的卫星，陆明刚刚放下去，在那呲啦呲啦自动调试了10多分钟，刷拉一下就飞上了天，在等了大约半小时后，陆明面前就出现了画面。 明明只有一张桌子大小的卫星，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原理，只能说轮回空间出现这几年，华国的科技似乎发展了不少，已经有科幻那味了。 原本现实中的卫星系统工作原理陆明并不清楚，他手中这科学院研发的轮回者专用小型卫星，大致分为两个工作模式。 一是随着星球的转动而转动，卫星就停留在陆明如今的正上方，二是卫星顺着地球的转动而相对静止，24小时观测地球一圈——当然，因为卫星过小，也存在精度问题，毕竟对于轮回者来说，大部分情况下，卫星只要能观测周围方圆几十公里的情况就够用了，陆明手中这详细观测范围以千里计算的小卫星，还是陆明强行从姜夏哪里要来的。 从东京区发射的卫星，首先映入眼中自然是东市区的情况，也包括整个东瀛岛，朝鲜韩国，部分毛熊国和华国。 陆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世界末日，是个听上去就比较有逼格的词，原肠动物的实力比丧尸比死体来的更加凶猛，但却也有缺点——传染性。 原肠病毒只有血液传染一种手段，空气中存在的原肠病毒，亦或者其他方式导致纳入体内的病毒并不会使得当事人感染——在母亲体内积蓄的并不并不会感染母亲，只会不断积蓄，当母亲怀孕时这积蓄的病毒会附着在胚胎上，生下体内感染了原肠病毒的孩子，也就是所谓的受诅之子。 受阻之子的基因侵蚀度达到50%以上时，就会变成原肠动物，而普通人类被从血液注入原肠病毒之后，则会迅速变成被感染，变成原肠动物。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种只有靠着血液传染的病毒，究竟如何蔓延的全球都是？ 从本质来讲，如同原肠病毒这种血液直接传染的病毒，对应的并不应该是生化危机，而是亡灵天灾才对。 这是依靠原肠动物自身的战斗能力逐渐扩散，将倒下的人类变成新的原肠动物，这不就是变异版亡灵天灾吗？ 那些一觉醒来，瞬间全世界都感染了病毒的末日剧本中，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国家种族贫贱都没有任何区别，无论向心度和凝聚力多高的国家和种族，都会在转瞬间就瘫痪，唯有扛过最后一波的打击后，在事后的抵抗病毒亦或者抵抗尸体丧尸等物种及后续救灾中，才有个人、组织、政府发挥的余地。 可如同原肠病毒这种只能通过伤口和血液直接传播的病毒，在原肠动物最初被发现的感染之中，政府的行动速度极其重要——在原著之中，展现在观众面前的只有岛国的情况，世界其他地区的情况均为未知。 在最初和原肠动物的战斗中失败，岛国高层紧急制造了能隔绝原肠动物的巨石碑收纳难民，导致了如今的岛国分为札幌，仙台，大阪，博多，东京5个政治实体。 那么问题来了，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如同岛国一样的情况吗？ 原肠动物的战斗力，陆明并不是太清楚，他印象中原著中唯一出现的阶段5，被岛国修建的能当天基武器的电磁炮一炮击败，并且在原著——至少在某些同人之中，提起过被称为黄道带的11只阶段五，被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民警击杀了两只。 且原著中后期提到了，毕宿五入侵东京区——最初由东京自卫队抵御战斗。 陆明给了自己一个阳属性强化魔法增强记忆，试图回想自己看番和看同人时的信息，没有找到类似彼此的数量军事实力对比，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发生的是第3次关东会战，在第二次时，自卫队赢得了胜利。 自卫队？ 岛国的军事实力？ 实际上，陆明稍微将卫星的视角拉大，毛熊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并不在太平洋东岸，聚集地只有零星一点，可别说是华国了，就算是朝鲜，和东京区甚至岛国五个区域都完全不同。 简单的观测了下，陆明大约看出来了，岛国内和岛国外玩的是两款游戏。 在原著设定中，岛国盛产金属钬——躲在巨石杯后苟延残喘是人类的现状？并不是。 只有岛国才玩得起这种躲在巨石碑后的把戏，别的国矿没矿1，就算有矿也没这么丰富，原著中一个明显的例子是，驱逐原肠动物的巨石碑因为纯度不够被原肠动物侵蚀，还有数天就会倒塌时，当时东京区的做法是避难——新的巨石碑？在做了在做了。 库存？没有。 要知道如今整个岛国一共才5个政治团体，就算如此，以钬矿产丰富为名的岛国东京区，在关系到城市命脉的巨石碑上，都没有现成的替换品。 陆明将卫星的观测区域扫向东南亚，果不其然，很多小国——尤其是战斗力甚至还不如岛国的小国，如今已经彻底消失，事实上岛国应该也在消失的行列之中，但因为岛国盛产金属钬，才能干出拿钬制作巨石碑苟延残喘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而一些大国——哪怕是朝鲜这种一般大的国家，国内的聚集体根本就没有巨石碑守护，华国更不必说。 实际上岛国玩的是塔防游戏，华国玩的是打地鼠，哪里不服打到哪儿……陆明隐约记得，原著中入侵东京区的原肠动物，发射那什么光之枪，本质是发射压缩的水银，射程是5公里还是多少？ 看着华国的现状，陆明心中大概就有数了，排除岛国的情况以外，其他世界各地能坚持下去的国家，恐怕都采取的是清扫模式，而非岛国这种龟缩模式。 华国，俄国，鹰酱，北欧……北欧哪几个国家还在，陆明就不清楚了，卫星还没有照到那里。 世界之所以如今没有恢复和平，陆明猜测恐怕是那十几位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但至于区区几位阶段四，都在能处理的范围之内。 ——连阶段4都处理不了，他娘的还弄什么聚集地，早没了。 在如今的时期，领土主权毫无意义，事实来讲华国和俄国的东岸都有大量的废弃地区，陆明通过卫星看到，大批人聚集在一个大城市中，通过收缩防线减少原创动物的危害，同时派遣军队进入野外进行扫荡，卫星画面上就看见了很多这种小队。 但同时相比东京区来说，这些国家也有自己的问题，如同岛国一样将钬制作成石碑减少原肠动物的侵入是不可能的，城市内部往往会侵入各种小形原肠动物，警方稍有延迟就是一起小型灾害，打地鼠果然打到了爽，可万一有遗漏就是大问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稍微拉近卫星的视角，看着华国旷野之中扫除原肠动物的部队，陆明再度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金属钬的产量真的不够。 华国城市不用巨石碑也就算了，连部队弹药都没有阻止原肠动物愈合的属性，只能将原肠动物挫骨扬灰——命令卫星智能搜索类似的情况后，整理信息后发现，在遇见阶段三的原肠动物和阶段4的原肠动物时，部队会分别换上新的子弹，大概分别是钬含量低和普通钬的子弹，亦或者普通钬和超钬？ 隔着卫星，这种细节陆明就看不出来了。 陆明摇头，岛国……拿着金饭碗，你怎么就拉了胯？ 仔细想想，这可能要归功于鹰酱吧，鹰酱长久以来对于岛国施加各种限制，以至于岛国自卫队废不拉几，军事实力也就那么回事儿，直接导致了岛国和原肠动物战争的失败，如果当年岛国能够清理好，控制好国内原肠生物的数量，稳定国内局面后，凭借着国内丰富的钬作为筹码，还真有机会成为强国。 如今陆明大概看得出来，这世界末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坚持不下去的国家已经灭了，如今坚持的下去的国家依然能坚持下去，与其说是世界末日，这不如说是一次国家淘汰，只有强者才能在原肠动物的洗礼中活下去，岛国国力本应该在淘汰的范围之内，但是因为家里有矿而免于一劫。 如今各国没有展开新一轮的霸权竞争，一恐怕是处于复兴阶段，二恐怕是因为阶段五并不好处理。 陆明回忆起了一个细节，动漫里大阪区的首领齐武玄宗访问东京区时，曾和东京区的领导者圣天子说过，我们必须要考虑的完全消灭原肠动物以后的世界——当时陆明的想法，是你tnd净放屁，现在看来这确实一定程度说明了世界的状况。 原著之中似乎也有提到，世界列强最初被原装动物大肆掠夺到几乎无法运作，以及人类驱逐所有原肠动物的几率是绝望的数字……陆明简单想了想，恐怕仅是最初混乱时导致了政府机能短暂瘫痪，以及驱逐‘所有’原肠动物的难度吧。 或许有几位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并不好处理？ 如今十年过去了，被讨伐的阶段五原肠动物只有两位，仍有近10只存活着——只要解决了所有的阶段五，世界末日恐怕就宣告结束，但如果解决不了阶段五，无论清理多少次原肠动物，阶段五都会作为感染源，进一步的传播下去，阶段五只要出现并毁灭一座城市，就会出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原肠动物。 而且，除了岛国和其他国家面对的境况不同以外，对受诅之子的待遇也有所不同。 卫星简单的扫视一下东京区，受诅之子被歧视被虐待的情况比比皆是，通过卫星的智能搜索，在岛国的5个区域之中，反而是原著中的反派‘齐武玄宗’统治的大阪区里，受诅之子的待遇更好一些——仅仅是平均待遇。 陆明了然，这恐怕是因为进取心吧！ 被讨伐的两只阶段五原肠动物，分别被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民警及其搭档所讨伐，陆明并不清楚那是不是靠集团作战并由他们取下了最后一击，但原著中说的是被第一和第二的民警及其搭档讨伐，就算不是单挑，受诅之子的战斗力必然在作战中占据了极大地比率，高排位的受诅之子如今怕不是新的战略武器。 大阪区既然想着原肠动物清除后世界的事，自然不可能无视受诅之子的力量，大阪区普通的受诅之子的待遇在岛国五个区域反而是最好的，毕竟谁也不清楚普通受诅之子之中，能不能出现一些如同排名第一第二的受诅之子一样的终极战力。 可岛国和岛国以外是不同的，岛国盛产金属钬才能制造巨石碑，只要缩在巨石碑里，阶段四常理来说根本入侵不了岛国城区，能打倒lv5的受诅之子一共才两位，受诅之子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意义，这才是导致岛国歧视受诅之子的原因。 可在外界，受阻之子是对抗原肠动物的不可或缺力量，一个成熟的战士成长需要多长时间？可受阻之子的成长起来，每一个几乎都是超强的战士。 受诅之子待遇不好？不存在的。 就算见到受诅之子变成原肠动物，可人类被注入原肠病毒同样也变成原肠动物。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概念，无法完全抵消人类对受诅之子的歧视，可再加上必须要用到受诅之子的力量对抗原肠动物这一现状，或许依然有歧视，但至少在卫星之中，针对受诅之子欺凌现象极少。 无论是卫星照到的俄罗斯东海岸地区少数聚集地，朝鲜，韩国，亦或者华国，卫星智能筛选下，歧视受诅之子的现象并非没有，可比起东京和岛国的其他区域，那简直就是在天堂。 陆明微微点头，果然这不是他判断出错，其他地区都没有什么问题，一个真实的世界，受诅之子的待遇必然可能像原著中主角身边的那样极端。 陆明判断错误的点在于，并不是原著主角身边拉了跨，而是整个岛国都拉了胯——岛国毕竟不需要受诅之子这份战斗力，某些人想来，还不如拿受诅之子当做靶子，来发泄一下岛国人被圈养在巨石碑里的愤怒和屈辱。 陆明试着回忆着原著中的细节，第一篇章中阶段五原肠动物天蝎座被召唤到了东京区，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第三篇章中，毕宿五入侵东京区，东京区又是抓紧时间制作新的巨石碑又是地下避难区不足，抽签决定避难人员，有权有势的人甚至乘坐飞机逃往其他区——可其他区域就没有一个来支援的。 阶段五入侵没人支援很正常，可区区阶段四…… 不说排名第一，排名第二那两位能够单挑阶段五的受诅之子，排名前十甚至前三十的，来上两三个组队也能斩首了毕宿五吧？这些人总不至于全都忙着吧? 可支援的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虽然不地道，但陆明很想笑出声来！ 第十六章 入侵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陆明清楚记的，原著太监了，听说是炒股赚了钱。 接下来原著剧情会如何发展呢? 陆明就当前的世界现状推测，岛国区域的未来绝对不乐观，综合考虑之下，怕不是危机→拯救→危机→拯救这么让人蛋疼的剧本，且考虑原著作者的节操，时不时死两个人，死个千八百人，甚至岛国五个区灭上三两个都再正常不过。 ——搞不好原著中剧情舞台，东京区都要被攻破，来为原著主角攻略圣天子铺路。 真要是这种结局，陆明只能说是……真该！ 别说谁无辜，迫害受诅之子的人或许只有一部分，旁观者的从道理上来说是无辜，但旁观者的坐视也必然是导致未来状况的原因。 陆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也同样不打算以正义自居，但他再怎么说也是人类，虽然不知道是哪辈子祖宗留在基因里的，但对于同类幼崽的好感确实刻在了他的基因里，或者换种说法，基因中没有保护同类幼崽这种信息的物种，早就在自然界的物竞天择之中被淘汰了。 见到幼龄女性觉得可爱，见到受诅之子的现状觉得恶心，且恰好在这个他不需要太多顾虑，可以顺从心意来的世界里，陆明就仅仅想顺从自己的心意而已。 “敌人……不，目标……”陆明看着卫星蓝图，画了一个圈道：“先设定为东瀛岛好了。” 岛国37.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华国平均省份大小，若是在原肠动物入侵之前，他区区b级轮回者想要在七天内扫荡一圈难如登天……陆明回想着过去，忍不住摇了摇头。 记得在斩赤世界中，作为b级轮回者的蓝城为了能打出高任务评价而束手束脚，因为他没有办法在7天内弄清一切现状，虽然比起身家来陆明要富有的多，不用太在乎扣除属性的事，加上岛国区并没有斩赤世界的帝国那么庞大，但想要7天之内扫荡一圈也很难。 但在有卫星提供情报的前提下，处理仅仅5个城区的大部分所有高层却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参照地错世界的阿尔霏亚，全力之下能够一发魔法夷平欧拉丽，虽然陆明这阳属性魔法主要是给自己加buff，没有大规模杀伤技，但他如今实力评级与阿尔霏亚差不多也是同一阶段，在岛国几个区域开无双容易的很。 可惜的是，这并不能解决受诅之子面临的现状。 破坏远比建设要容易，破坏一个让受诅之子活不下去的城区很容易，建立一个让受诅之子能够平等生活下去的地区却很难。 难归难，仅仅局限在岛国内，办法其实有很多。 但无论想做什么，情报是必不可少的。 监视或者寻人类的情报，卫星就可以负责，但若是详细的情况，比如原肠动物、原肠病毒、受诅之子的基因情报，仅凭卫星未免有些不足了。 陆明关了设备，将之收入了储物空间，屏幕上展示的最后一份景象，如今的东京区，以及曾经的岛国的中心。 …… 皇居之中。 那是一位纯白色的少女，不仅仅是肌肤或者头发，她身披着数重薄如日本纸的白布，头上有裹着相同样式的面纱，穿在身上如同婚纱一般可爱。 圣天子，如今东京区的统治者，自十年前的原创动物大战算起，如今的她已然是第三代圣天子，并且比起前两任圣天子，她的支持率是压倒性优势。 对于可爱的少女，大家很难不支持。 东京区在短短十年内经历了两次权力的更迭，如今的圣天子仅仅是十六岁的少女，东京区的大部分事物都交由了辅佐官天童菊之丞处理，圣天子只能算作是吉祥物。 但就算是吉祥物，她白天需要出席各种场合的会议，夜晚还要学习各种治国类的知识，仅仅是十六岁，她承担着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烦恼。 书桌前，少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脑袋不自觉的向下滑洛，咣的了一下磕在了书桌上。 少女顿时惊醒，急吸了两口气，揉揉自己的额头，同时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精神些，试着聚精会神与眼前的数据，可没多久又打起了哈欠，只好用手掐了掐自己白嫩的脸蛋意图清醒。 东京区的大部分事物都是由天童菊之丞在处理，没有他这个东京区很难维持下去，而且天童菊之丞很尊重圣天子的意见，除了一项——对于受诅之子的处理。 圣天子能够理解，天童阁下的妻子被原肠动物杀死，所以他痛恨原肠动物和受诅之子，可这种迁怒的行为绝对是错误的，原肠动物也就罢了，受诅之子和她是一样，身上留着红色血液的人类，她没法看着受诅之子连人权都没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圣天子建立试图建立保护受诅之子的《原肠动物新法》，但很遗憾，由于她年纪尚小，固然在东京区内地位尊贵，但话语权却不高，以至于法案如今仍处于起草阶段。 她想尽快的独当一面，尽快收回自己的权利，以求尽快建立《原肠动物新法》，因此尽管现在已经过了天童菊之丞给她安排的学习时间，但她想要偷偷补习些，毕竟她如今是十六岁的年纪，晚上只要稍微睡一会，不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应酬。 用凉水敷了敷脸，圣天子伏在书桌前过了良久，抬头看了看时间，时针已经快指向了十二，连忙摇了摇头，就要熄台灯。 年轻人熬夜对身体不好，在试图熬夜被辅导官唠叨之后，她选择用台灯，虽然肯定还会被天童阁下发现，反正她不改。 圣天子熄了灯就打算休息，第二天五点还要早起，就算她是花瓶，可花瓶也是全年无休的，应酬麻烦的要死。 圣天子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就要脱衣服上床，在一旁的陆明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 “谁！” 圣天子豁然惊醒，这可不是和平年代，在卫兵重重保护之下的皇居经常能被人侵？ 不过教育不是白教育的，她终究还是压低了声音，虽然她不知道外面的卫兵怎么样了，但被无声无息入侵到了这里，万一卫兵们没死，叫进来不仅救不了她，恐怕会白白丢了性命。 陆明道：“一位兴趣使然的劫匪。” 第十七章 绑架 陆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圣天子。 陆明稍微回想一下，他这一路走来，似乎总能和傻白甜扯上联系——可他也不是完全吃傻白甜这一套的。 阿斯特莉亚那是因为需要她帮忙强化恩惠，艾姬多娜那是需要他传授阳魔法，加上两人不自觉间露出的一些善意，这个亏陆明只能吃。 陆明讲究恩必报，仇也必报。 报仇讲究十年不晚，讲究十世犹可报也.可报恩这事不能耽搁——万一恩没报完就成仇了呢？多让人为难啊，难道接着演虐恋苦情剧吗？ 所以陆明恩情还的利索，他不愿意亏欠别人。 恩还完了彼此相处的情感还在，咳咳在归在，彼此互不相欠，哪怕下一秒因为什么原因立场相对，彼此非得拼个你死我活路，陆明也不用顾虑了，就图一个念头通达。 不是所有人能都给他恩情的。 如果当时阿斯特莉亚拿神之恩惠的升级要求他帮忙，如果艾姬多娜抢了他的灵宝不还，那也就谈不上什么恩情了，无外乎彼此利益交换罢了，可既然是对方出于纯粹的善意且他不得不接受，吃点小亏陆明也就认了。 就是一笔能够直升b级的功绩吗？不就是一枚世界主权吗？ 心痛归心痛，恩情还了老子乐意。 但到圣天子这款——不好意思，爷如今起来了嘿！ 陆明看着书桌上的数据，好奇道：“你在处理政务？” 圣天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强行保持冷静，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应酬时的表情，微笑道：“不，仅仅是一些过去的资料罢了……我仅仅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吉祥物，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可以去找天童卿。” 祸水东引。 “当然，我可以为你引荐。” 同时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免得被杀人灭口。 圣天子心道，反正先甩锅给天童卿，他应该能处理……吧？ 陆明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冲你来的。” 圣天子脸上的笑容微僵，虽然贵为圣天子，但她其实没经历过多少次刺杀，毕竟如今的时代，人类都在忙着自救和对抗原肠动物，这方面几乎没经验，心里慌得很。 在脑中过了过自己如今的现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圣天子只能弱弱的道：“有事好商量。” 陆明微微点头：“我对你的位置很有兴趣。” 闻言，圣天子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就算娶了我，也没办法获得我的权利，就算我同意了也没用。”圣天子幽幽道：“强来是不行的，第二任圣天子也只担任了一年。” “我也没打算娶你。”陆明心道，这丫头片子想的好歪。 圣天子摊手：“那就更不行了，谁会接受一位素不相识的统治者呢？你有什么利益诉求，不如和我说说？我或许有办法呢！” 陆明哂笑道：“为什么不会接受？” 圣天子眼前一花，就见一柄长剑拍在了书桌上。 “这玩意儿，能不能当东京区统治者？” 圣天子摇头：“当不了。” 陆明将剑拿起，架在圣天子的脖子上：“现在呢，能当吗？” 圣天子腿有些哆嗦，生怕剑横在脖子上一个手抖，但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当不了，你能把剑横在我的脖子上，你没法把剑横在所有人的脖子上。” 陆明哂笑：“那是你见识浅。” 陆明转手将剑一收，拎起了圣天子的脖子扔到了床上：“现在可以通知你那位辅导官了，叫他带足人马来救你，我就在这里等着，记得多叫几车面包人，少了我怕不够吃……不够打。” …… 圣天子眨了眨眼睛，心道眼前这小子难道在忽悠自己？ 孤身潜入皇居，如果没有内应的话，这种实力超出了她的想象——但又没完全超出， 就如同圣天子并不清楚，排名第一第二的受诅之子，是怎么讨伐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一样，但就算是排名第一第二的民警及其搭档，想要正面对抗军队也不可能——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可以对抗军队，能讨伐阶段五的民警和搭档却绝对做不到。 圣天子想不出来人类究竟怎样通过重重守卫入侵到皇居之中，但她绝不相信人类能够面对军队。 陆明说让她找人，她想的不是‘这下子本天子终于有救了’，而是‘这小子怕不是在玩我’。 圣天子再三确认，直到眼角隐约露出了泪花，才不情愿的拿起了手机通知了天童菊之丞，然后就见陆明霸占了她的床铺，就更想哭了。 陆明没在意圣天子的表情。 在他曾经看过的一些故事里，总有些主角明明很牛b却扮成了猪，然后引来各路人员招惹，主角被逼无奈出手，将惹他的人脸打得啪啪响，实在是脱裤子放屁。 陆明打算一次性把脸打到位，既然对东京区的现状不满，那他就干脆利索点——当力量不足时才需要用得到智慧，如今陆明自觉…… 在这个世界横着走过了，万一阶段五的原肠动物比较难缠呢？谦虚点，东京区横着走吧。 陆明长出了一口气，这也是检验自己战斗力的机会，他的战斗经验其实不算弱，在从零世界无数次轮回里，除了前几次还有新意以外，之后几千次无论怎么换对手亦或者换法子战斗，在完全看透对方的一切数据之后，约等于在打木桩，那怕木桩有时候都打不过，但那怕打不过，出手陆明就知道自己会败在第几招，一点新意都没有。 如今虽然对手弱了点，但作为修炼完毕后的初战其实正好。 —— 保胁卓人，圣天子的护卫队队长，如果不看人品的话，还算是一个帅哥。 深夜他睡得很死，忽然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趴在床上暗骂了一句，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睡不睡觉了？一边乖乖接通了电话。 “你个废物，到底是怎么保护圣天子大人的，不想干的话就给我滚！” 保胁卓人一个激灵，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天、天童大人，您……” “您尼玛，五分钟之内圣天子大人不能脱离危险，你就给老子滚到废城区，不，滚到野外去喂原肠动物，听明白了吗？用滚的。” 咔嚓，电话断了。 保胁卓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瞬间脸色大变，垃起制服，穿着拖鞋，撒腿就冲了出去。 第十八章 狙击 皇居之中，陆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年仅十六岁的圣天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享受校园生活的年纪，但闺房却意外的整洁朴素，素白的床铺和装饰，衬的这里有些庄严。 初次……初次来到陌生女性的闺房，陆明有些失望，就不能更少女风一些吗？粉红色调的闺房呢？抱枕和洋娃娃小熊呢？ 圣天子眼露沉思之色，被绑架了，自救是很重要的一环，但她如今精神有些错乱，需要缓一缓——话说，这又不是什么武侠，听说过打败天下第一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可没听说过绑架了皇帝就能成为皇帝的啊！ 年仅十六岁的少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表示完全不能理解陆明的脑回路。 圣天子觉得意外的是，求救电话真的打了出去，而不是她这边拿起电话拨号，眼前这位少年啪的一下将她推倒在地，一边踩着她拿电话的手掌，一边冷笑道‘你果然想反抗’这种烂俗的剧本。 而且……知道叫人竟然还不逃？ 圣天子思索，这难道真的是脑子不怎么清楚的自大狂？ 要是这样，对方这无声无息潜入皇居的本事，在护卫队制服了他后，能不能试着收服……能补足东京区的个人战斗力这块也说不定。 圣天子猛然摇了摇头，不对，现在她应该想的是如何逃出升天。 “那，那个，身上衣服有些脏，我能去隔壁换一下吗？”圣天子指着自己穿了一天应酬，且因为要抓住每一分时间学习，根本没时间换成便服的白色礼服。 陆明眼也不抬，道：“可以啊。” 圣天子眼神微亮：“那我先去隔壁……？” 陆明摆了摆手:“去吧。” 难不成是觉得，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的生死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圣天子暗自猜测道，但她总归是想跑的远一点的，她相信卫队早已经准备好了突入进来了，直到如今都没有动静，可能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以及在等能够负责这事项的天童卿到来吧？ 圣天子走了没两步，就听陆明淡淡道：“去把窗帘拉上。” 虽然没服侍过他人，但既然落在了别人的手里，这种简单的要求圣天子自然不敢拒绝。 圣天子将窗帘刚拉上，陆明又说道：“在拉开吧，我看看月亮。” 圣天子：“……” 好吧，你是绑匪，你是老大。 圣天子气鼓鼓的拉开了窗帘。 陆明道：“回书桌前去，我又不想让你去换衣服了，这身礼服很漂亮。” 圣天子瞪了陆明一眼，不情不愿的向后走了两步。 陆明又道：“我又想看你传便服了，去换吧。” 圣天子：“……” 陆明：“哎，就是无敌，就是玩。” …… 远处，作为圣天子护卫队的队长，保胁卓人的住所离皇居不远，在天童菊之丞还没到来之际，他穿着拖鞋一路跑了过来。 当即就将自己的怒气发泄了出去：“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保护圣天子大人的，一群废物，不相干的话就给我滚。” 护卫队的手下都懵了，望安安静静的皇居，心道圣天子大人什么时候出问题了？看着保胁卓人如同看智障一样。 但毕竟是队长说了算，在简单的探查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几十秒的工夫，狙击枪就架了起来。 没出事之前，狙击手也不敢直接窥探皇居里的情况，但不意味着狙击手就不在了，他们只是在勘测周围可能存在的狙击点是否有其他同行试图暗杀，贴身保护圣天子是护卫队中其他人的职责。 确认了皇居内混入了其他人，且还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圣天子大人的床上，远处的狙击手们眼神微凛…… 领头的试着问道：“队，队长，真的要狙击吗？” 通讯器的另一头，保胁卓人骂道：“问尼玛，三分钟之内圣天子大人不能脱离危险，你就给老子滚到废城区，不，滚到野外去喂原肠动物，听明白了吗？用滚的。” 狙击手缩了缩脖子，他的第一想法不是圣天子有危险，而是……圣天子大人莫不是偷偷约会情郎？ 有人无声无息的通过护卫队的守护潜入进去？原肠动物大战之前，m国总统天天被刺杀，也没见那次刺杀是在白宫里的啊，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到皇居之中，四舍五入约等于能无声无息夺走任何势力领袖的命。 狙击手心道，队长意图吃软饭，以求获得圣天子的提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队长这人人品不行也就罢了，连脑子都不行。 圣天子大人想着建立《原肠动物新法》保护受诅之子的权益，你个想吃软饭的不站在大人同一侧也就罢了，休假的私下里还虐杀受诅之子，且你作为鹰派想着夺回失地也就罢了，关键是敢虐杀受诅之子不敢直面原肠动物。 大体上是……我要吃圣天子的软饭，我要和圣天子对着干，我要夺回失地，清除所有原肠动物，你们自卫队赶紧上！ 人品脑子样样不行，唯独还有点自知之明——除了吃软饭，他这一辈子估计也没啥前途。 因此，狙击手第一想法是，这莫不是队长脑子瓦特了？发现圣天子大人是私会情郎，决定斩草除根狙杀了他？ 虽然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但狙击手想了想……这队长的智商…… 也是没事想明白，防卫大学首席毕业的队长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在学校里读书读傻了？ 狙击手深吸了口气：“队长，我……” “一定要保证圣天子大人的安全，绝对不许误伤，误伤了统统给我死。” 狙击手道：“不是，队长……我开枪了？” “你说什么？” “我真开枪了？” “滚，在这跟老子废话。” 狙击手耸了耸肩，这问的不清楚，一会你说我自作主张，找我当替死鬼咋办？ 终究是觉得队长不可能脑残到这种程度，狙击手眼神微眯起，透过瞄准镜，透过窗户看向了屋内。 只见一道白色人影闪过……圣天子将窗帘带上了。 狙击手：“不好，被发现了。” 圣天子又将窗帘拉开了。 狙击手：“……” 第十九章 闯入 将窗帘开合之后，圣天子后退了两步又前进两步，将狙击手瞄准的路线堵的死死的。 远程狙击，一个风向的误差就能让子弹偏离几十厘米甚至几米的距离，顶级狙击手能够减少误差，可当目标是圣天子时……谁还能保证自己的狙击永远不出错？不能保证永远不出错的话，谁能保证出错的不是这次？ 圣天子这种晃悠来晃悠去的路线，谁要是敢开枪，那就不是救人，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人类的狙击是有极限的，在高明的狙击手都无法确认所有的风向——在这方面，受诅之子要比人类有优势的多。 如同蚂蚁基因的受诅之子能举起身体几百倍的重物一样，同样有视力好过人类几百倍，以及对风感知超过人类几百倍的受诅之子，若是受诅之子有类似的基因，或许能完成看似奇迹的狙击。 实际上，狙击手也很迷茫，为什么上层不给受诅之子良好的待遇——确实，八成人因为原肠动物而死，如今存活的所有人几乎都和原肠动物有血海深仇，可那和受诅之子有什么关系？ 那些屁民也就罢了，一天有事没事就知道游行抗议，无所事事的生活着，不敢去找原肠动物报仇，只敢将怒火发泄在受诅之子身上——但他们护卫队还不清楚自己收到的压力吗？ 岛国人口密度本就大，就算人口死亡了八成，剩余人口分在仅仅五片区域中过于拥挤，加上生存必备物资的需要，东京区是考虑过向外扩张，以求获得更大活动空间的。 恨受诅之子？最初自卫队中的大部分人确实是恨的，某种程度的迁怒，可认识到为了对抗原肠动物，受诅之子的力量是必须后，还能继续抱着歧视受诅之子的念头？ 不会吧阿sir，因为仇恨日子就不过了？而且还是直接仇人，因为迁怒的仇恨日子就不过了？ 看着民警们带着受诅之子一个个单挑原肠动物，谁不骂一句高层有病。 如果有所持基因对口的受诅之子，比如风向感知或是未来推演，狙击能力就比他强很多，完全可以预测圣天子的下一步动作，找出间隙让子弹擦着圣天子命中敌人。 而且大部分受诅之子进行训练后战斗力都不低，听说圣天子大人在筹建《原肠动物新法》但阻力极大——妈的，高层一群王八羔子不干正经事。 狙击手深吸了一口气，意图平息自己的怨念，抬起头来：“队长，目标似乎发现我们了。” “废话，都潜入到皇居里了，能不知道外面有人？”通讯器的另一头骂骂咧咧道：“自行寻找狙击机会。” “哦！”狙击手点头，伏下身子继续看着皇居，手指轻轻勾动。 砰！砰！砰！ 子弹化作流光，急速飞出。 为了防止狙击枪失准伤到在隔壁房的圣天子，狙击手只开了一枪，但堂堂东京区领导者，圣天子身边自然不是仅有一位狙击手，在他开枪的瞬间，其他找到角度和机会的狙击手也都开了枪。 “艹，你不是说目标发现你了吗？圣天子大人出了事唯你是问，营救小组，跟我上。”通讯器那一旁，传来了保胁卓人焦急的声音。 狙击手沉默了片刻，他也想不到，对方这一套下来明显是在警戒有人狙击，可——窗帘开着，圣天子就走了。 绑匪就看着圣天子大人去了隔壁，大大咧咧坐在圣天子的床上，他不狙都对不起自己。 通过瞄准镜看向了房间内，打算看一看目标，狙击手脸色顿时凝固。 “队长，快走……” 狙击手面色微苦。 “似乎来不及了。” ……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狙击枪——部分c级轮回者就已经能硬抗了，不是躲开，而是硬抗。 而c级和b级的评价换算到地错世界的lv6，远远不是子弹能够威胁的，哪怕是狙击枪也不行。 陆明不在这一行列之中，他的身体素质偏低，甚至连部分c级轮回者都不如，无防备下硬抗狙击枪也会受伤。 可轮回空间的评级内，他被算作了b级轮回者，自然也有对得起这份评级的实力。 智力一项数值高，代表了精神力，代表了感知能力，代表了对天地间种种力量的控制能力，代表了自身灵魂的强大。 数百米外的狙击手？仅仅这种距离，怎么可能逃过他的感知？ 对于危险的感知，比起那些一心练体的武者，陆明只会更加敏锐，能够偷袭到他的，九成九都能直接秒了他，修什么内力都不顶用。 “狙击……呵。”陆明轻笑道，话音刚落，转瞬间，子弹已然近在眼前。 抬起手来，轻轻一抓，没有丝毫烟火气，仿佛扫去灰尘一般，再度伸手时，手中停留在十三枚子弹头。 此刻，子弹的破空声才传到了他的耳中，接着是细微的，几百米外的数道消音过的枪声。 须臾，门被踹开。 “圣天子大人，你没事吧，有我保胁卓人在，绝对没有人能伤——” 同样听见了子弹的破空声，保胁卓人带着几位小弟冲了进来，他一马当先，一脸正气，那表情好似救驾唐王的薛仁贵，让人忍不住疑惑，他这莫不是在八百米开外一枪狙了过来，然后肉身追子弹跑了过来，不然怎么会这么理所当然的将救驾的功劳归在自己身上。 只是，圣天子在隔壁换衣服，屋内没有他朝思暮想的圣天子，有的只有死神。 看着完好无损的陆明，以及他手中的子弹，保胁卓人脸绿成了乌龟色。 陆明颠了颠手中的狙击枪子弹，一只手握着十几发显得有些挤了，更别说因为他力量控制到位，卸力之下，更是连子弹头形状都没变化。 冲入屋内，一共八个人…… 陆明点了点头，看这这几位笑道：“如此马不停蹄，如此忠心的部下……好好好，我满足你们为国捐躯的想法。” 说着，在几位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将手中的子弹一把扔了出去。 瞬间，杀猪的声音响彻在皇居之内。 第二十章 挣扎 保胁卓人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手接子弹？还是狙击枪子弹？ ——你他妈怎么不足球踢卫星呢？ 在这个世界里，人类的肉体极限要比曾经完全无魔的现实世界强一些，部分人类强者甚至能和阶段四的原肠动物战斗，但终究没有真正的超凡之路，逃脱不了肉体凡胎的限制。 躲子弹，行！ 刀劈子弹，行！ 接子弹，绝对不行！ 就如同昔日被洋枪洋炮打蒙的八旗军一样，这是次元上的差距。 可惊恐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秒，保胁卓人右大腿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右腿自膝盖处被贯穿而出，惨烈的嚎叫声传来。 在疼痛占领了大脑时，没经受过训练的人甚至连求救声都喊不出来，过了大约有半分钟，哀嚎和嘶吼声变成了呻吟。 全身都在痉挛，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血液不住的往外流，身体隐约发冷，恐惧遍布了全身。 “救，救……” “放心，生命是很坚强的，只是贯穿了膝盖而已，并不会死，你应该也清楚才对。”陆明安慰着保胁卓人：“看看你的部下，他们可比你能忍多了。” 同样是被射中了一只腿，但表现却截然不同。 部下大部分是从基层爬起来的，不说有一技之长，能被提拔到圣天子的护卫队中，大都是立过功上过战场的——对常规的精锐军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伤不能说是毫无影响，一个个死咬着牙，青筋爆出，但都在憋着一口气，不至于痛到毫无战斗力。 相对的，从防卫大学毕业的保胁卓人，则完全没有在前线拼杀的经验。 陆明摇了摇头，通过劲力为保胁卓人止了血，以防他就这么失血过多而死，安慰道：“真的死不了，放心。” 或许是绝境中抓住一丝稻草不放吧？明明是陆明伤的他，但保胁卓人竟然莫名的觉得陆明可信，他张了张嘴，强忍着疼痛道：“真……真的？” 陆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死不了，毕竟每人才被命中一发子弹嘛？” 陆明颠了颠手上剩余的七发子弹头，淡淡道：“这是剩下的。” 保胁卓人本来满是冷汗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瞬瞬间巨大的恐惧感包围，不仅仅是身体，连心都在颤抖。 会死，一定会死……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就算是朽木，在死亡面前也会爆发出自己的光辉，保胁卓人忽然叫的更响了：“我，我不要……对，对了，他们七个，他们七个每人一发子弹就好了。” “这样真的可以？”陆明垫颠着手中的子弹，好奇问道：“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子弹大概会直接奔着眉心。” 陆明劝导道：“能和你一起来的，都是你的忠心部下吧……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用你的命换他们七个，一换七，很划算吧？” 保胁卓人仿佛生怕陆明改变想法一样，疯了一样的摇头：“不不不，牺牲他们七个人就好，我，我是他们的队长，您不需征求他们的意见，我，我说了算。” “……妈的，败类。”有手下小声咒骂道。 “废物，垃圾。” 被咒骂着，保胁卓人不但不争气，反而与有荣焉，这种咒骂反而让他开心，我垃圾，我卑鄙，我无耻，但我能活下来。 唯独一道冷漠的眼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圣天子——本就是借着换衣服为名去了隔壁，这种情况下她要是顺便换了衣服才是有鬼了。 本来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可能的远离现场，在狙击枪子弹射破窗户的瞬间，她就想要跑了，可听着狼嚎般的惨叫声，她又默默的走了回来——主要是翻窗户没能翻过去。 她本没打算出来的，将门锁死才是最好的选择，护卫队如果赢了自然会来叫她，她出现只会为敌人威胁护卫队的把柄，可外面惨叫声根本就不停，圣天子心便揪了起来。 在对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想着既然陆明主动放她进入隔壁的，锁门或者藏着估计也没什么用，圣天子一咬牙，拉开了门。 心里想着我就看一眼，一旦有问题，我就将门拉上反锁，然后将衣柜……呃，推不动……将椅子堵在门口，不让坏人潜入进来。 可这一拉，圣天子当即呆住。 护卫队横七竖八在地上躺着，手中都拿着枪，但却没开，而领头的那位，自己的护卫队队长……他就直接将部下出卖了？ 虽然她知道保胁卓人智大才疏，还想着吃她软饭很恶心，但保胁卓人好歹也是防卫大学首席毕业生，圣天子本相信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历练，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一幕，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陆明耸了耸肩，笑着对保胁卓人道：“如你所见，刚刚你是这屋里官位最大的，但现在不是了……所以说，圣天子阁下，我这剩下的七法子弹该分给谁？” 保胁卓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圣天子那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嘴角微微颤抖。 被看到了，被圣天子看到自己这么不堪…… 保胁卓人眼神微微飘忽，恐惧的看向了陆明手中子弹。 圣天子的选择……如今这情况，能是其他人吗？死定了，自己死定了。 急中生智，在死亡的恐惧之下，仿佛连疼痛都忘记了，保胁卓人迅速拿起了枪，瞄准，终究是防卫大学的首席毕业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要不是面对原肠动物那种不讲理的生物，他完全不会怕。 他惧怕原肠动物，自然更惧怕能徒手接子弹的陆明！ 他将枪对向了……圣天子！ 只要圣天子死了，他就是这房间里官位最大的，他就能活下来。 不，不仅如此，如果他带来的心腹全都死了，他也残了一只腿，那完全可以将这件事的影响压到最低，不是他失职，而是敌人太强。 远处的狙击手能通瞄准镜看见他，但看不见在隔壁门口的圣天子，哪怕圣天子的致命伤源于他的子弹也不要紧，对方能徒手接子弹，也能徒手扔子弹，房间内存活的只有他一个，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是随他说？ 第二十一章 猜想 保胁卓人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 砰！砰！砰! 三声枪响，子弹呈现品字型，意图封锁圣天子的所有躲避路线。 陆明屈指微弹，同样是三发子弹射出，子弹撞飞子弹，六枚在墙壁上组成了s形状。 保胁卓人长大了嘴，看向了陆明，嘴唇微微蠕动：“大，大人……” 陆明摆了摆手，剩余的几枚子弹扔了出去，可惜只剩下四枚子弹，在墙上只能组成一个p，距离最简单的b也差了一笔。 与此同时，陆明道：“不用和我解释，我决定放过你。” 陆明指了指门外：“——不过，你还是想好怎么和其他人解释吧。” 陆明也有些意外：“竟然直接来了，不觉得太莽撞吗？天童菊之丞？” 那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他站得挺直，表情一脸严肃。 陆明对他的印象是，原著之中，他说出了世界的真理——‘不想死的话就活下去’这一金句。 足以和每过一分钟就有六十秒过去相媲美！ 明明他在外指挥更加安全，但一个人来到了皇居里，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对圣天子的忠诚不是假的。 老人冷冷地扫了一眼保胁卓人，保胁卓人一个激灵，心彻底凉了——圣天子性格温柔，哪怕他对圣天子开枪了，只要他哭一哭求情，赦免他不可能，却有可能把他发配到前线戴罪立功，到时他未必没有机会逃到其他地区，甚至靠出卖东京区的情报，在其他区大权在握也很有可能。 可落到天童菊之丞手里——那可是连自己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的狠人！ 陆明懒得在意这位小丑，杀了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他既然想要一步步爬到权力的顶点，那就让他体会体会来自权力顶点的报复好了，陆明相信他会死的很有节奏感。 天童菊之丞同样如此想，敢对圣天子下手，他一定保证这小丑死的很有节奏感。 圣天子的护卫官……天童菊之丞已经后悔选择这位草包负责圣天子的护卫了，可东京区虽然也有些有才华的人，但越有才华的人越清楚受诅之子在未来格局里的重要性。 将这种人放到圣天子身边，必然会和圣天子搅合到一起对抗他，并且推行保护受诅之子的《原肠动物新法律》。 ……所以圣天子的护卫官才是这位志大才疏的小丑。 天童菊之丞倒不是非要和圣天子作对，忠诚他是有的，受诅之子对于未来国家地位的影响他也并非不清楚，但他更清楚，岛国区对受诅之子太好是祸非福。 如果在十年前，最初的原肠动物战争中，岛国能够扛住第一波伤害随即再起，哪怕原肠动物杀了他的妻子，他也会顶着对受诅之子的厌恶，最起码在表面上给予受诅之子良好的待遇，以求留住并开发出人才。 如此，岛国依靠丰富的钬矿，依靠一定的政治军事实力，在依靠受诅之子的单兵作战优势，才有在战后可能成功大国。 可当初岛国战败，仅剩下5个区，靠着巨石碑苟活着，且连工业体系都被打崩了……钬矿反而是岛国的催命符。 只有钬矿对于那些早一步恢复的大国没有威胁，可高排位的受诅之子却对大国有威胁——但也仅仅只是对于大国高层，而不是对于国家有威胁。 高排位的受诅之子刺杀大国高层有一定成功率，这就意味着对于大国有害，可高排位受诅之子在大国军队面前却毫无作用。 天童菊之丞的想法是，钬矿→完整的工业体系和核武→受诅之子，只有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岛国在新的世界里才有可能复兴。 可中间那一步被斩断了，钬矿丰富的岛国一旦接纳了受诅之子，就会被其他大国视为威胁。 钬矿只对受诅之子和原肠动物有效，受诅之子只对部分大国高层和原肠动物有效，根本没办法抵抗后续大国军队的入侵，可谁都知道，岛国钬矿如此丰富，一旦借助受诅之子收服失地，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国内无忧之后，必然会极速复兴。 说白了，身处乱世之中，岛国算是抱着黄金的，抱着黄金面对数个彼此制衡的强盗，乖乖的将黄金交出去，强盗彼此制衡之下，也不会撕破脸皮，反而会为你提供一定的庇护。 可你要是拿着黄金打算招揽人手，意图成为新的强盗头子和另几位平起平坐——无需多说，其他强盗谁也不惯着你，必先联合起来将你打算伸出招兵买马的手打断。 原肠动物战争后的前三年，甚至是前五年，各国都在处理国内的事，没有余力干涉国外，那才是岛国崛起的时机，可这空窗期岛国也没能复兴工业体系，那就只能如同曾经一样乖乖认爹了，但凡招兵买马，制裁可能就来了。 天童菊之丞也安慰过自己，不就是认爹嘛，多大点事儿。 原肠动物战争之前，岛国只能认英鹰国当爹，现在即可以认鹰国当爹，还可以认华国认毛熊国当爹，好歹可以货比三家了不是，这不也算进步？ 也不算对不起祖宗，反正自卫队那么拉跨的的烂摊子就是祖宗留下来的，自卫队战斗力高些，也不至于被原肠动物逼到只剩下五个区。 天童菊之丞心中暗叹了口气，在通过狙击手的报告知道陆明手抓子弹后，他也就没了直接反抗的意思——哪怕调动坦克轰炸，也是救不下来圣天子的。 那就谈判——天童菊之丞的想法是，莫不是哪个国家的人体实验成功了，能够提取原肠动物的部分优秀基因，来强化人类的基因了？ 地位到了他这个程度，自然知道原肠动物是由于人类的不当实验导致，那本是一种来自于外星的病毒，但实验玩脱了—— 天童菊之丞还知道，进行实验的是那个国家……除了那位，谁还有遍布全球的军事基地，能短瞬间让原肠病毒在全球爆发？ 天童菊之丞猜测的是，那个国国内的实验室玩儿脱了，发现原肠动物的蔓延无法控制后，迅速让全球的其他实验室开放，要死大家一起死，导致了这场灾难——事实上，也因此，天童菊之丞更加偏向华国和毛熊国。 ——陆明印象中的，原著里大阪区的领导者齐武玄宗拜访东京区时，就是趁着天童菊之丞访问华国和毛熊国，打算去趁机欺负执政经验不足的圣天子。 而天童菊之丞拜访的时间，正是在原著中岛国开发的能将超钬加速到亚光速的天基武器讨伐了一位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之后。 甚至天童菊之丞明明知道，在天基武器试射成功后，野心勃勃的齐武玄宗必然会来东京区访问，以求得到武器的数据，他却也不得不将去华国和毛熊国访问——没办法，虽然还没决定谁是大哥，但总得跟未来大哥解释清楚。 那玩意是原肠战争初期开发出来的，而且用了一次就报废了，我们东京区真的没有野心，没有开发新型武器。 总之，我们东京区是无害的，大大的良民……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支援小弟点物资？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天童菊之丞眼神微凛，尽管看着陆明是华国人的外表，但…… ……呵，怕不是太平洋对岸那某个国家对原肠病毒研究有了新的突破，来这里威胁我来了？顺带挑拨关系，让我不得不投你鹰国？ 不行，我得稳住，像个法子…… 第二十二章 脑补 天童菊之丞想歪到了那种程度，陆明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也不需要知道。 当力量不足时，才须要用得到智慧，可若是力量能碾压，多想一秒钟都是浪费那本就不多脑细胞。 陆明直接了当道：“接下来，东京区归我了……有意见？” 圣天子微微摇头，就算是她也清楚，并不是统治者统治了人民，而是被人民认可——至少不能被人没所反对的，才有资格成为统治者。 哪怕统治者十分残暴，甚至引起了人民的极度不满，可残暴终究残暴不到所有人身上去，实际上不满也算是一种认可。 比如岛国曾经的战国时期，就算换了新的统治者，因为不能保证能比过去过的更好，所以只要能够勉强度日，绝大多数人是不会造反的。 可若是一个名不经传，甚至意图以武力强行登上那个位置，根本就得不到认可，其他人也不会信服。 个人影响范围一共才多大？就算圣天子没日没夜的应酬，名义上作为东京区的领袖，可她直接能影响的也不过是那几十人罢了，不过是一层层的影响下去，才让东京区这个庞大的政治实体运作了下去。 凭借武力登上那个位置是不可能—— 天童菊之丞点头，老人郑重道：“可以！一切都交给我处理。” 圣天子：“……” 陆明也是微怔……这剧本不太对啊？ 老子刚展示下手接子弹，还没手撕坦克手撕飞机，以及面对核弹通过精神力和阳属性魔法赋能提前引爆，你怎么就怂了？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陆明暗自记下，决定以后调查，纵然无论什么问题都威胁不到他，当将特异情况记一下，以后未必用不到。 天童菊之丞冷哼一声，老子闭着眼睛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用暴力手段不可能登上统治者的位置？能打服一个人，能打服一百个人，谁还能打服了一万个人不成？ 最起码的，哪怕是一只百人的政治集团，都有可能逐渐蚕食一个区域，可一个人对于社会的接触面是有限的，如果所有人都阳奉阴违……能察觉的到？没有那个心力的，岛国高层齐心合力，完全可以把他骗得团团转。 怕是鹰酱走出来的新型生化人或者新型原肠动物基因携带者？顶着一副华国人的脸，正是为了栽赃陷害。 就好比天童菊之丞他现在答应了，民众心中会是什么想法？你华国人不就是单兵战斗力强了亿点点？欺人太甚。 这一风潮若兴起来，哪怕天童菊之丞也不能逆着来，如果东京区投向华国的路走不通，那投向鹰国可能性就极大——实际上，就地缘位置而言，毛熊确实离岛国近一些，可毛熊的政治经济中心在欧洲地区，太平洋西部沿海地区的控制力不高，尤其是在原肠动物肆虐的今天，毛熊国土面积太大，只能进行势力上收缩，对岛国的影响力其实有些低。 鹰酱尽管位于太平洋东海岸，距离岛国也相当远，但一来鹰酱有国力优势，在曾经军事基地就遍布全球，二来有人心优势，和平年代鹰酱军在岛国驻扎了数十年，很多岛国人都已经习惯了。 就天童菊之丞的意见，投靠华国和毛熊国都可以，但那是因为天童菊之丞的妻子被原肠动物所杀，在不考虑仇恨的情况下，鹰国和华国才是并列的选项，毛熊国只是逼不得已的最后选项罢了。 不过，天童菊之丞心道……不就是比宣传吗，在自己的地盘上，我还能怕你？ 没有人习惯于做奴隶，有多少岛国人习惯于鹰酱的统治，就会有更多的人反对鹰酱。 天童菊之丞心道，只要保证了圣天子的安全，他就完全可以对外宣传，陆明的出现，实际上是鹰酱亡我岛国之心不死。 等回去就暗中伪造数份鹰酱对他的暗中威胁，并且对岛国提出大量不合理的要求，就写窥探岛国的物资，要求岛国提供大量免费的钬矿，而陆明的出现，仅仅是鹰酱为了断岛国向华国寻求支援的后路。 将资料泄露到网上，请水军带带节奏，保证所有人都信。 ——没办法，鹰酱真能干出这事儿来，这就是自二战之后，鹰国一直以来积累下来的信誉。 至于华国……到了天童菊之丞这个等级，自然知道大型政治实体没有完全干净的，可华国确实是信誉最好的，这同样是二战以来积累下来的信誉，同样的例子，你要说华国窥探岛国的钬矿，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天童菊之丞冷哼一声，大人，时代变了，再也不是你鹰酱咳嗽一声，岛国就哆哆嗦嗦的时代了，原肠动物肆虐的今天，就算是战后重建迅速的大国，在全球的影响力也远达不到以前的程度。 你核弹灭岛国倒是可以，但若不是大国间有了默契，仅凭鹰酱自己，是无法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而其他的，什么战斗机一开，航母一开，太平洋进行军演……whocare？ 天童菊之丞唯一在意的，还是生化人的单兵作战能力！ 他不担心自己被杀，生化人是鹰酱派出来是瞒不住世人的，但凡东京区脑子清楚一些的高层都能猜到真相，真杀了人鹰酱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堵死了岛国投靠鹰酱的可能性。 可若是单兵作战能力太强……比方说能强到东京区一半以上高层认可，觉得投靠鹰酱更有前途……先取得部分东京区高层的心，之后才可以凭借单兵作战力铲除异己。 到那时，心向鹰酱的部分东京高层自然有办法化解民意，无外乎老一套的栽赃陷害，引领风潮，官字两张口，还不是随便说！ 天童菊之丞如今表示，你炫耀自身的战斗力和鹰酱的研究成果？ 不好意思，不许，不给爽，我投了！ 我直接卑躬屈膝，你能奈我何？你还能直接强杀我，让所有东京区高层都反鹰不可？ ——开玩笑，哪怕生化人真能强到这个程度，最先不允许的刺杀高层的，一定是鹰酱自己！ 真当那是一个多有凝聚力的国家不成？这能随随便便刺杀国家高层，鹰酱就不担心用在内部？ 我天童菊之丞推理毫无破绽！ 第二十三章 公告 灰原哀，瑟瑟发抖。 天气有些阴冷，乌云弥漫在空中，大约一个……不，两个小时后会降雨？ 总之，通过自己并不丰富的气象学知识判断，今天有雨。 在不久前，姐姐意图带她脱离组织而死之后，她喝下了自己制作的特殊毒药，没想到不仅没死，身体反而变小了，从青春靓丽的少女变成了小学生。 还没等她试着逃离组织的毒气室，转念之间就收到了邀请，来到了轮回空间。 比起霜星和雷姆这两款，生活在现代的灰原对于穿越的接受度稍微高一点——也仅仅是一些。 毕竟她不是宅女，小小年纪就能研制出aptx4869这种药物，她的课余时间确实不多。 在适应社会这一项上她并不突出，战斗力上更不必说，小孩子能有什么战斗力？ 作为轮回者，轮回空间帮忙开发的天赋尤为重要，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算是外挂了，某些现实中平平无奇的人，若是开发出足够强力的天赋，在新手世界完全可以平趟。 很可惜的是灰原开发出的天赋对现状毫无作用。 所谓的天赋指的是，轮回空间判断轮回者最容易走通的道路，或许是她的科研能力获得了轮回空间的认可吧，灰原开发出的天赋很适合她，甚至适合到了她不敢说出来的程度。 天赋a：实验品。 效果：免疫a等级以下炼金药剂，生物制药，丹药等一系列药物的副作用，可免疫包括a等级在内自身调配的药物，一定程度提高药物作用于自身的成功率。 常年从事药物研究工作，灰原哀很清楚实验品对于药物研究的重要性，观测小白鼠还需要总结方法，如今调整出药剂给自己灌下去，体会过几回，自然就清楚问题出在哪了。 这要是暴露出去了还了得? 天知道轮回空间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万一她刚从黑衣组织跑出来又被轮回空间里的某些组织拉去研究药物，甚至还得自己当作实验品，那未免也太糟糕了。 灰原并没有考虑组队，由于常年在黑衣组织的经历，她并不怎么信任现在这几位萍水相逢的队友，尤其是一个个奇装异服的，看上去很危险。 天赋现在指望不上，战斗力这一条路对她来说算是堵死了，不过还好，任务是存活7天，灰原是个胆子不大的人，毕竟谁也不能指望研究人员去冒险，在她想来，脱离了看上去就比较危险的轮回空间人员，找个地方苟到七天，哪怕就是要饭也活得下去——毕竟她这么可爱。 人类有保护幼崽的本能嘛，连幼崽都活不下去的种族，恐怕早就灭了。 然后…… 灰原摸了摸肚子，从昨天离开小屋到入夜，她已经没进食过了。 被原肠动物夺走亲人的人，会迁怒受诅之子，迁怒受诅之子的，同样会迁怒其他小孩子。 别说要饭了，就算打工不要钱，只要求食宿都没人要她。 灰原失忆体前屈，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灰原失望的叹了口气，内心抱怨道。 忽然，灰原眼神微亮。 在东京区城市中，有很多块公示用的大屏幕——实际上，曾经东京区的工业实力并不差。 在灾难的最初，岛国区甚至研发出了将超钬加速到亚光速的电磁炮，原本是打算岛国高层打算移民月球，通过这一武器在月球攻击地球用的，这科技含量简直高到离谱。 尽管原著中电磁炮只发射了一次就彻底报废，但那电磁炮竟然发射成功了……这就不是科学，而是科幻了！ 在灾难最初发生的年代，岛国工业体系尚且完善的时期，工业能力还是足够强的，比如现在几乎遍布东京区的大屏幕，就是当年灾难时期修建的，为了使得前几任圣天子能够和群众接触，平息群众心中的压力和不满。 ——别看如今岛国群众精神压力巨大之下将怨恨转移到了受诅之子身上，干出各种不是人的事，可比起十年前的乱象，那都是弟弟。 转瞬间从和平过渡到了末日，被原肠动物威胁生命安全，其中有好多觉得未来没有希望，直接就跳楼自杀了，更多的则是在街道上随意打砸抢烧，城市宛若炼狱。 在那时，自然要由政府高层没日没夜的在大家面前刷存在感，给大家以承诺以希望。 不过到了今天，因为岛国情况的日益严峻，需要节省电能，这些大屏幕已经很久不开了。。 如今，那些大屏幕打开了，上面浮现出了圣天子的身影。 灰原倾听了一小会，总结出了三条。 一，圣天子觉得自身才能不足，决定在三天后进行禅让，将位置让给……某人！ 灰原嘴角抽了抽，这不是一脸咸鱼的引导者大佬吗？ 二，招纳生物学研究人员，尤其是原肠动物病毒研究人员。 三，招纳受诅之子。 灰原叹了口气，不愧是资深轮回者，不声不响就搞了个大新闻。 想着这一天自己的待遇，灰原歪了歪头，自己不是受诅之子，仅仅因为是小孩都找不到工打，要饭都没人施舍……引导者莫不是看着受诅之子的待遇，决定管一管？ 灰原托着自己的下巴，自己要不要去报个名？ 原肠动物她不清楚，但生物学她还是懂的，至少原肠动物变声几乎改变质量和aptx4869的不科学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起码……最起码她还可以去当试验品嘛！ 她是真的不信任未曾相识的队友，谁知道队友是什么性格？轮回空间告诉她的知识是，主动对队友下手会降低任务评价，可大家都是新人，谁又清楚下降是下降多少？一旦出现矛盾，或者队友性格恶劣，死亡的可能性不低。 可引导者就有些不同——至少，引导者坑杀新人会扣除轮回者扣除属性，且新人轮回者任务完成度足够，会给引导者奖励，总要靠谱一些吧？ 心中这么想着，灰原定了主意，危险不是没有，比如引导者是萝莉控……而且还是那种萝莉送上门去才会下手的变态。 第二十四章 交谈 东京区，废城区。 真要说东京区的军事实力如今多弱，其实也未必。 阶段五的原肠动物绝对应付不了，普通意义的阶段四还在东京区的应付范畴之内，在灾难最初到现在，东京区的工业力量确实在不停的萎缩，但相对应的，自卫队的战斗素质无疑在提升。 废城区或者说如今的东京郊区，就是在东京城区无法满足当今的人口压力由官方夺回的土地。 但一来因为战争的缘故这里废墟一片，工业力量衰退的如今并没有重建这里的能力，二来也无法保证这里的原肠动物没有遗漏，如今居住在这里的仅仅只有受诅之子，只有在这种地方，勉强才是受诅之子的乐土。 废城区，地下。 霜星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记得在不久前，她因为重伤倒了下去，如今…… 霜星坐了起来，久违的感觉有些轻松，就连这次沉睡都有几分温暖，让她想起了老爹的味道。 她的源石病早已深入内脏，虽然能够使用寒气，但实则她的内脏受损极重，相对于能力，她的体质本就弱的不像话。 越强大的能量越需要强大的身体来支持，她掌控的寒气足够强大，能够保护自己的同伴，可她本身并没有能在寒气中一直坚持下去的身体，若是努力压制能力，或许有一天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毕竟纵然是源石病，可既然她的能力能够发展如此迅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本能够支撑这些能力。 可在乌萨斯的追击下，她只能尽可能的苛求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开发自己的能力。 就算她不战斗，老爹也能够保护她，可老爹保护不了她的所有兄弟姐妹，她只能努力变得更强，保护从乌萨斯废弃矿场一同走出的家人们。 意志能够加速源石技艺的开发，却没办法加速身体的锻炼，身体和源石技艺的不平衡才是她病入膏肓的原因。 甚至无所谓战斗与不战斗，在身体能力和源石技艺失衡的瞬间，她的生命就宣告了倒计时，剩下的区别不过是，依靠自身的意志，究竟能够坚持多久，作为大姐的她，究竟还能保护大家多久。 可她如今，被寒气侵蚀冰冷的内脏却恢复了几分。 再进入了轮回空间以后，她觉醒的天赋能够协助她掌控源石的力量，如今身体状况又好了几分，可以说……她从一个放松就能倒下去，到现在，哪怕不靠着精神力强撑，或许能够支撑几天？ 霜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蓝发女仆。 “雷姆？对吧？”霜星道：“是你救了我？” 一谈到这，雷姆脸色一黑。 雷姆是水属性，在从零世界之中，水属性掌管生命和治愈，雷姆也是会一些治疗魔法的。 她是察觉到了霜星的身体不太对，在看见霜星倒下去之后，也是想着施加治疗魔法，可这一个治疗，就出了大问题。 之前说过，比起能力来，霜星的身体不足以承受能力的破坏，可她能够支撑到现在这一步，靠的也正是能力。 寒气深入到身体内部，保留着身体的最后生命特征，非要说的话，通过火属性魔法将生命体迅速冷冻，一百年后再解开，生命体也会完好无损——类似这种。 通过寒气减弱自己的生命特征，让自己勉强保持‘活着’的状态，减缓身体的崩溃速度，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乱来了。 忙活了足足四个小时，雷姆甚至筋疲力尽，才勉强将霜星的状况稳定住，大约是支撑几天的程度——通过冷冻和不会放弃的意志力，只要不经过激烈的战斗，支撑下去几百天或许不是问题？ 一想到自己忙来忙去的场景，雷姆忍不住叹气，这种程度的病人不应该找她，她仅仅能治愈一些小伤小病，想要治愈这种伤势，已经不是治愈，而是生命在于生命再生的领域了。 别说是她雷姆，哪怕是罗兹瓦尔大人怕是都无能为力，或许艾姬多娜大人有可能治得好，但也仅仅是有可能。 不过好在，目前的任务仅仅只是持续七天，撑过这段时间，雷姆相信轮回空间里会有足够治愈病痛的机会…… 当即，雷姆点了点头：“是我……别动，你现在需要好好静养。” 霜星背部靠在墙上，沉默了片刻。 一直以来，她都是兄弟姐妹般的依靠，只有在老爹面前才会有些柔弱，但如今，离开了乌萨斯，离开了泰拉大陆，离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尽管有些不适应，但她似乎没有勉强自己的必要。 霜星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雷姆道；“大约九个小时……应该休息了，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霜星摇了摇头：“不必，我感觉很……” 雷姆瞪着她：“病人听话！” 一瞬间，霜星仿佛被气势所压，身体微微一颤，这大概就是医生对于患者的天生位格压制吧，管你是什么人，反正手术台上我是老大。 霜星：“知，知道了！”你是医生你是老大。 回话的同时，霜星眼神微动，作为常年在乌萨斯追杀剿灭下锻炼出的观察力，哪怕雷姆将手背到身后，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异常？ 自己的体温自己清楚，老爹都因为抱紧他而受了冻伤，就算眼前这个别的世界的女仆并不算弱，冻伤也在所难免…… 不不不，霜星很快否认了这个推测。 哪怕花费治疗她内脏1/10的心力，就绝不可能在手上留下冻伤……全力治疗了我吗？ 明明是萍水相逢…… 霜星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或许寒冬是冰冷的，但人心的炙热要更胜一筹，就算她身体是冷的，连呼吸都满是痛苦，连活着都是煎熬，可她也从未屈服过，就算是这幅身体，她也能为同胞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她的敌人从来不是乌萨斯，只是那些不让她们感染者活下来的乌萨斯高层，就算是乌萨斯，同样有同情支持她们感染者的平民。 如今，异世界也有了！ ——哪怕不知道什么是感染者，但萍水相逢的异世界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这就足够了。 “请你……帮我个忙。” 霜星道:“……我外套左边的口袋里，有几颗糖。拿一颗。” “你想试试的话，也可以给自己拿一颗。” 雷姆翻了翻因为治疗需要早就脱下的霜星外套，点了点头，心道，这就是她表达好感的方式吧？也不枉自己辛苦治疗了她四个小时，还听她一脸痛苦的说梦话，还不得不握紧她的双手，连身为鬼族的自己都差点没能扛得住寒冷，手现在都冻得发麻。 从中翻出了两颗糖果。 霜星：“这是我故乡的糖，实现说明，这可能和你之前吃过的完全不同，人生苦短，总是要不断接纳新事物的，不是吗？” 雷姆：给霜星糖。 霜星：吐舌头，吃糖。 雷姆：自己吃糖。 雷姆：“……” 将辣味糖咽了下去，雷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很，很好吃。” 雷姆叹了口气，这难道就是不同世界间习俗的差距吗？为什么糖可以说辣的啊，那里的人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啊……话说回来，认真听的话，她们的语言根本完全不同，这应该是轮回空间提供的翻译才对，应该不会翻译错，将辣椒翻译成糖吧？ 雷姆忍住了，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反倒是霜星，本以为能够看见雷姆奇怪的表情，可这样下来，她反倒是有些内疚 霜星：“对，对不起，是我在捉弄你。” 雷姆：“……” 雷姆：“雷姆很生气。” 霜星：“这玩笑开过太多次，我身边的人已经不会上当了，现在有机会，所以没能忍住。” 雷姆：“雷姆原谅你了。” 两位少女对视着，仿佛距离没拉近，彼此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过后，霜星有些好奇，问道：“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有需要的话，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雷姆摆了摆手：“那就养好自己的身体。” 雷姆说道：“见到倒在路边的人，所有人都会施以援手……虽然想这么说，但我确实是有目的的。” 雷姆问道：“你是从任务世界的轮回者吧？我也是。” 一个最简单的规则进行判断，但凡实力评价是c的新人轮回者，都是从任务世界来的——当然，现实世界d级轮回者进入轮回空间，在任务世界中升级到c级是有可能的，可进入的瞬间就是c级轮回者，那就必然是任务世界出身。 雷姆说道：“我是引导者这面的人，你如果死了，会扣除陆明大人的奖励——虽然大人说并不在乎，但避免那种事发生，是我应尽的义务。” 霜星微不可查的蹙眉：“……你们认识？” 雷姆点头又摇头：“我自然是认识的，但大人未必认识我。” 没什么好隐瞒的。 虽然从零世界在不断地向剧情空间派遣轮回者，而在从零世界里，陆明也只是在王都出现过，从零世界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不知道究竟是谁，艾姬多娜还是很靠谱的，为了隐瞒陆明的存在，为成为轮回者的从零世界土著定下了不许透露相关信息的契约——虽然防不了搜魂，但至少能隐瞒一时。 陆明将世界主权甩给了艾姬多娜，在轮回空间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实际上，在剧情轮回者的圈子里，早就已经闹翻了。 如果说陆明获得世界主权，那必然是如获得s级评价一般的全区公告，可艾姬多娜获得了世界主权，却是只在剧情轮回者的圈子里公告——陆明不知道的是，在剧情轮回者中，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出名。 可在剧情人物的圈子里是没办法隐瞒的，虽然不至于清楚到‘陆明将到手的世界主权转移给了艾姬多娜’，但艾姬多娜也只能承认，是‘在于陆明的合作下拿到了世界主权’。 没办法，如果艾姬多娜说是彼此敌对，在她获得了世界主权的情况下，陆明能够回到轮回空间就说不通。 如果说彼此不敌对，亦或者彼此敌对，但她忌惮姜夏华国的背景亦或者看中陆明的潜力打算化干戈为玉帛，未免有些勉强，有欲盖弥彰之嫌疑。 艾姬多娜思索之下，在她们剧情轮回者的圈子里只能承认了陆明的帮助，因为考虑到雷姆可能在这个世界见到陆明，这些信息是和雷姆统一过的，既然如此，在知道霜星是剧情轮回者的前提下，雷姆没有隐瞒她和陆明关系的必要。 之前不全盘托出是怕新人轮回者再搞幺蛾子作死，雷姆打算潜入新人们内部，但而今和霜星的短暂相处下，加上有救命之恩在，自然就不需要隐瞒了。 霜星好奇道：“引导者……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提到这，雷姆顿时来了兴致，眼神微亮道：“高风亮节。” 霜星眼神上漂，回想着最初见面时‘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别烦我，就算死了老子也扣的起轮回点’，满脸疑惑，咱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实际上，雷姆也不清楚真相——应该她知道的艾姬多娜自然告诉她了，可不应该她知道的，比如世界轮回了几千次这种事根本毫无价值，只有艾姬多娜自己，充其量加上一个复活的莎提拉清楚。 毕竟艾姬多娜也是要面子的。 雷姆知道的仅仅是，陆明将世界主权转让，以及艾姬多娜告诉她的，借助陆明的名头骗来的恢复药剂，让她跟陆明交代清楚。 在她这，陆明完全称得上视轮回点如粪土，甚至连治疗姐姐的药剂都是因他而来——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世界轮回数千次加上借助世界主权在从零世界搜刮了一波，可只要加上将世界主权转移给了艾姬多娜，同样算是高风亮节，算得上视金钱如粪土。 见霜星仿佛不信，作为陆明粉丝，雷姆撇了撇嘴。 如果说刚救霜星时，她还没办法反驳，但刚刚，她在这处受诅之子的据点里得到的消息…… 雷姆道：“引导者在当前世界出手会扣除轮回点，你清楚吗？” 霜星点头。 雷姆道：“但就算如此，见到了受诅之子的不公正待遇，他依然愿意出手，在刚刚大人去了东京皇居，逼迫圣天子让位，并招揽原肠病毒研究专家……这还不够高风亮节吗？” 霜星沉默了片刻，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请……细说。” 第二十五章 病毒 白小夏咬着可乐吸管，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屏幕，有些懵。 半响，她拍了拍脑门，心道：坏了，这下要坏菜了。 在进入轮回空间前，她就做好了新手世界的预案，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先度过新手世界才行，坚决不能浪。 为此，她其实准备的不少，现实世界里，一些自身亲自组装亲自种植的物品能够带入到轮回空间之中来，这为她提供了最基本的物质保障。 背着自己缝制的背包，她的物质是能够坚持自己活七天的——在这方面，尽管在新手世界和陆明一样都有了准备，但陆明选择了轻装上阵，她则是选择将这种优势发挥到极限，也算是各有各的优势了。 轮回者想要不死，最重要的是不能贪心不能冒险，只要打算冒险，漫长的时间下来，就一定会遇见自己处理不了的险境，苟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a级，甚至是s级轮回者，也不是没有在轮回空间里死亡的。 这次新手任务能遇见引导者，她本以为过度稳了，可引导者根本就不管事——这也就罢了。 白小夏心道，不管事就当不存在好了，这反而给了她一个人独处的机会，这不是再好不过了？ 所有奖励都是虚的，只有活下来才是实的，只要我足够苟，只要队友牵扯不到我，能活下去就是胜利。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天了，白小夏勉强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现状，很危险但又不完全危险，原肠动物的战斗力都不弱，新人极容易翻车，深入探究一点任务就可能遇见大问题，可只要一心苟命，存活七天应该很容易才对。 但……白小夏捂着自己的心脏。 被，背刺了！ 引导者哪里是不管事啊，那是打算要命——不声不响就捅出来了大事，上来就威胁了东京区的统治者？ 白小夏欲哭无泪，是，您艺高人胆大，可我呢？ 这可是科技类世界，再怎么说，卫星总是有的吧？ ——她不知道在原肠动物战争时期，被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击毁了大量卫星，导致了卫星如今已经是稀缺品。 不过实际也没差，在陆明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踪迹的前提下，只要东京区试图探求下去，先进设备也好推理也好，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以证明她和陆明是同党——现代科技或许对小型个体的战斗力一般，但在小功能上方便得很，正常人很难逃的掉现代文明的追捕。 实际上，科技文明就算是敌对人型生命体的杀伤力也不见得弱到那里去，虽然轮回空间降临前的科技很难击杀b级轮回者，这似乎是一个门槛，但这是因为需求决定的。 现代科技面临的困境和假象敌并不是人类，而是坦克，是战斗机，是导弹——固然也有对于个体的研究，但曾经的科技不会考虑，如何面对一个小超人，就算是设计狙击枪，也只是专心于狙击枪的精度和射程等。 若是以b级轮回者作为假想敌，以轮回空间降临前的科技水平而言未必没有机会。 首先排除掉在现实中会被压制威力的核武器，一个成型的现代文明在前期很难处理掉一位b级轮回者，可在b级轮回者表现出一定程度的速度和力量后，集中科技人员进行针对设计，未必不能处理掉轮回者——当然，这个世界几乎被原肠动物逼迫的苟在巨石碑之后的东京区应该是没这个军事力量了。 科技绝对不是一条走不通的路——科技无外乎是对世界的理解，对现有世界的探索和对经验的总结，对未知领域的假设和证明，本质上和超凡是相同的。 修行难道不讲规则？需要纳入灵气才能修仙吧？这也是一种规则和经验总结。 生活在现实世界较为安稳的国家，白小夏从来不会小看科技，当知道陆明搞事的瞬间，她就有预感，这或许要连累到她，东京区短时间奈何不了资深轮回者，难道还不能调查你的底细吗？还奈何不了我吗？ 她不清楚东京区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她的概率到底是多少，但她知道，一共有四个新人，谁也不能保证其他新人不出问题， 白小夏本来觉得这次新手任务难度不大，现在瞬间就拉满了。 深深叹了口气，白小夏摇了摇头……如今，怕是只能跟着引导者干了。 而且…… 哪怕之前决定了，在轮回空间绝对不能冒险，可她也有些心动。 陆明是没有和她们报姓名的，如今在圣天子的宣讲中提到了他的名字，她这一下就懂了。 陆明……连续两次s级任务评价，这么大的事，哪怕她之前只是普通人，她也有听过的。 哪怕在新手任务世界里顶着出手惩罚出手也觉得自己最少能回本？ 而且一出手就是大事，给东京区换了个统治者不说，还搜集原肠动物的信息——如果真能研制出解决原肠病毒问题的药物，对这个世界造成极大影响，奖励绝不会少——而且，因为他出手盯着扣轮回点扣属性点的压力，靠过去的新很有可能被委以重任，只要不被坑死，获得的奖励同样不会少。 明明知道不应该，且知道靠近资深轮回者有危险，可建立在不靠近资深者也有被东京区抓到的情况下，她此刻确实动心了。 白小夏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如果是姐姐的话，她会怎么做？ 白小夏悠悠叹了口气。 一次，就冒险这一次，下次绝对要苟。 …… 出乎意料，顺利的得到了天童菊之丞的支持，也不知道他后面是怎么说服圣天子的，总之，他们背着陆明进行了初步交流后，圣天子一脸不情愿的认可了天童菊之丞的提议。 圣天子脸上写满着不高兴，在陆明看来，作为统治者，她，甚至是作为政治家的天童菊之丞，都是相当可爱的类型。 哪怕东京区受诅之子面临的现状有一半要归功于天童菊之丞的暗中引导，可不是追求利益，而是因为妻子被原肠动物所杀而厌恶原肠动物，厌恶受诅之子，身为政治家竟然还有这种感情，可谓是难得，当然，这不意味着他是什么好人，只能说明他在政治家中算是重视妻子的稀缺类型。 圣天子竟然能被说服在三天后禅让，这简直不科学到了极点，可圣天子还真就答应了下来，如果她的退位能够对当今面临的问题有益，退位也就退位了——而且反正是暂时的。 而且，圣天子也有些犹豫，虽然天童菊之丞将陆明可能的来历对她说明了，但这确实是一个提高受诅之子待遇的好机会。 ——按照天童卿的说法，陆明的目的是为了他的祖国掠夺原肠病毒的专家和高质量的受诅之子，比起名头，这对鹰酱来说才是实打实的利益，他一副华国人的脸孔可能只是顺便，有枣没枣打一杆。 至于搜集原肠病毒的资料，并且短时时间内破解原肠病毒——圣天子也过了幻想的年纪了，这种不科学的事才不可能发生。 如今到让位为止，圣天子作为人质跟在陆明身边，而天童菊之丞则负责执行他的命令。 最基本的，东京征服对原肠病毒也有一定的的研究，在命令将这部分资料送到皇居后，陆明再度开启了学习模式。 陆明也有些迷茫，说好的作为引导者的休闲度假，他怎么又开始了读书……不过，比起魔法类知识，这有关原肠病毒的知识要容易的多。 魔法类知识的本质是在改变自身，学习了魔法，需要先一步在心中构建施法的法术，需要控制阳属性微精灵，难度不在于学习，在于实践。 这就好比有人看了减肥的书籍，上面写着每天吃一顿饭，一个月轻松瘦十斤——难点不在于你看书，而在于你能不能每天只吃一顿饭。 原肠病毒则是另一会回事，或许在研究资料的详细上，这要深奥一些，但是终究是人脑研究出的东西，在了解了研究的基本术语后，陆明观看起来毫无障碍。 原肠病毒具有强大的基因修改能力，同时还具备着高速再生的能力……越看下去，陆明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蚂蚁能够搬起身体数百倍大小的物体，有人设想过，如果蚂蚁放大到人类大小会是多夸张，可科学知识表明，等比例将蚂蚁放大到人类打下，蚂蚁先一步就会因为散热问题自己热死自己。 可原肠病毒办得到，如果携带了蚂蚁基因的受诅之子，是真能搬动自身数百倍大小的物体。 这也就罢了。 不仅仅是蚂蚁的大力，其他动物的显著特征，也完全可以以原肠病毒的表现形势在人体里再现。 单纯再现一种动物的特性只是小事，可再现大多数动物的特征，甚至不需要调整不需要适应，受诅之子满大街都是，原肠动物的这种基因修改能力简直就是奇迹。 在圣天子的角度，陆明刷啦啦啦的翻动着一本又一本的原肠病毒研究资料，快到圣天子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看。 陆明一边翻动资料一边问道；“小圣……姑且这么称呼，没问题吧？” 圣天子眉头微挑：“没……” “有问题也没用，没征求你的意见，我就是客气下。”陆明耸了耸肩：“你对原肠病毒了解有多少？” “不……不多吧！”圣天子迟疑，指着眼前的资料道：“我没有时间来看这么多研究资料和学术报告。” 陆明继续问道：“那对于原肠病毒的第一印象呢？” 圣天子眼神微凛，答道：“可怕。” “原肠动物拥有种种人类无法企及的能力，哪怕是最初级的原肠动物，都有远超人类的长处，如果原肠病毒早出现个几十年，人类怕是真的要被灭绝。” 在当今的科技水平下，世界都不知道灭了多少国家，甚至连几个大国都曾经瘫痪过，原肠病毒在早个几十年，人类怕不是要没？ 陆明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宅心仁厚……我看到的有些不同。” 陆明耸了耸肩：“我看到的，是人类的可能性。” 原肠病毒，使动物的特征出现在人类身上……什么力量视觉听力，都不重要，陆明看了一部分资料后，在仔细看去，这些研究资料中，连缝隙都写着两个字……长生。 人类能活多久？最长寿的动物又能活多久？ 因为有了轮回空间，只要一步步的走下去，陆明不担心自己无法长生，可假设没有轮回空间……假使那时原肠病毒出现他的身边，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冒着病毒泄露人类灭绝的危险研究原肠病毒。 什么猫头鹰基因携带者的受诅之子？螳螂基因携带者的受诅之子？重要吗？ 弄个灯塔水母基因携带者不香吗？每次成熟能够重回幼年期，只要原肠病毒的基因修干能力能够定义好‘成熟’和‘幼年’，且记忆不清除，这不就是变向的永生？ 若是在加上些其他动物基因的特殊性，拥有数种原肠动物基因的，岂不是小超人？回到过去能装仙人那种？ 而，更加有趣的是……原肠动物分为五个阶段，阶段五暂且未知，但前四个阶段的原肠动物是能成长的。 阶段一携带一种原肠病毒，阶段二携带两种，以此类推阶段越高战斗力越强，同时阶段越高越偏离固定生物形象，越像怪物。 原肠动物当然是怪物，可……如果能将原肠病毒注入到人体内，获得动物的特殊能力同时不改变人形呢？ 到那时，是不是可以宣称，‘xxx国在基因领域有了进展，本基因药剂为xx研究员借用了蚂蚁基因信息的灵感制造，能够将人体的力量提高十倍，绝对无毒副作用’。 甚至还可以给这基因药剂取名为‘赫拉克勒斯一号’。 自然界的所有原肠动物，只能从阶段一进化到阶段四，可从未有进化到阶段五的。 理由？没有。 假设阶段五没有办法进化出，那又是怎么诞生的？ 最初的实验品？ 第二十六章 助手 原肠病毒……陆明看的资料越多，逐渐多了起来，歪歪斜斜的，每行字上都写着四个字，人体实验。 陆明横竖睡不着觉，又吧资料看了一遍，细细揣摩着，资料上无不刻着两个字，吃人。 原肠病毒……魔幻。 如何将动物的优秀特征吸收到人体之中？ 谁也不清楚，如今人类就连理论都没有，这个世界也没有，可原肠病毒通过强大的基因修改能力，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先通过原肠病毒使动物的优秀特征融入人体之中，而后逆推如何成功复制实验结果即可。 陆明觉得，这个世界原肠病毒的扩散是故意的。 原肠病毒的存在，绝对不是人类开发出来的，要么是地球远古时存在的东西，要么来自外星。 很简单的推论，如果有人能够研制出原肠病毒这种万能类的奇妙病毒，那先一步，在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许许多能够移植给人类的基因序列——总不能是跳过了对各种动物基因优点的研究和吸纳，直接一步到位弄出了几乎能够篡改所有动物基因优点的原肠病毒吧？科技是需要一步一步前进的。 原肠病毒能将动物的优点纳入到人体之中，造成如‘受诅之子’这般被原肠病毒感染，但却保持人形实验体，使得科研人员完全可以通过对实验体的研究探索出如何将受诅之子的基因优点吸纳到人类之中。 以核弹的研究为例，只有理论的初次开发核弹最难，后续国家在知道存在核弹的前提下试图造出核弹稍微容易，而是将核弹摆在了科研人员面前，通过成功的实验个体来后推出结果，难度无疑最低。 原肠病毒就是如此了，已经有了受诅之子这种拥有动物优秀特征的个体，通过研究受诅咒之子进一步开发出能够广泛供给人类使用基因序列，难度无疑大大降低了。 可问题是，就算通过结果推倒过程，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程度的人体实验还是太早了些，如果把成品核弹送给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华国科研人员，解析和研究起来不难，可如果把核弹送给宋朝明朝时期的朝廷里，那只能是两眼一摸黑。 ——至少，如今哪怕十年过去了，通过东京区的资料，陆明没发现哪个国家能够将受诅之子身上出现的动物优点复刻到人类身上，这恰恰说明了，人类想要完全解析原肠病毒还太早了。 可陆明设身处地，站在十年前的科研人员的角度来看，如果已经知道了向母胎注入原肠病毒，会导致出现和感染了原肠病毒获得了动物优点的人类——既受诅之子。 小范围的实验那些科研人员肯定做过，但样品不足无法解析规律——科研人员会觉得自己就是傻b，哪怕原肠病毒和人类完美共存的‘受诅之子’数量增加，通过对比不同受诅之子的数据，依旧没办法取得任何研究进展吗？ 原肠病毒的爆发当然有可能是意外导致，但陆明不介意以最恶劣的想法推测人心，正常人绝对不会故意泄露原肠病毒早就世界末日，可若是某些寿命快走到尽头的掌权者，亦或者某些重感情但‘父母儿女兄弟’等无药可救，只能对原肠病毒寄予希望，以求研究有所进展，能够得到治愈绝症的优秀基因……这种可能性绝不算低。 嗤笑了一声，陆明放下了手里的原肠病毒资料。 现实世界，自从核弹出现以来，世界也有数次危机，险些就要开始核战争，人类回归原始时代，最危险的时候连核弹发射的命令甚至都发到了携带武器的当事人手上，如果不是当事人再三对上级确认并拒绝发射，核战争已经打响了。 并不是因为国家彼此制衡，导致了核战争没有到来，而是因为幸运，因为阴差阳错，以至于如今的人类还在——在漆黑的子弹世界里，无论是因为意外泄露了原肠病毒，亦或者因为某些人的野心故意泄露了原肠病毒，都合理的很。 给人类以无法完全掌控的力量，能够抑制住才不正常，玩脱了才是常态。 一边想着，陆明一边摇头，这个世界落到如今程度的原因陆明也只是推测，且原肠病毒真的泄露到全球，人类也并非没办法抵抗，如今十年过去，仍存活下来的国家已经进入了复兴阶段。 可……现实世界好像更加不妙。 但凡s级轮回者都能爆星，如今都已经百余位了，且这个数字还在陆续增加。 这一个说不好，进入一次任务世界后，回归现实发现自己在一片蓝星碎片上，飘在宇宙里那种。 陆明耸肩，自己想这些也没用，自己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受诅之子的问题。 他需要更多的原肠病毒资料，以及合格的助手。 陆明合上了手上的资料，看向了圣天子：“跟我走一趟？” 圣天子疑惑道：“去哪里？” “找一个奇怪的科学家。” …… 勾田公立大学附属医院，校舍隔壁近三百米的大学医院，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位皮肤苍白到不正常的白跑女性。 女性名为室户堇，传闻是世界上大脑最出色的四人之一。 ——也这种夸张的设定也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在陆明曾经看的动漫中，有更夸张的存在，比如说年纪轻轻就制造出了is机甲的篠之之束，是所在世界智力和科研能力的天花板，可夸张到了这种程度，陆明反倒能理解一二，就当她足够天才呗。 但室户堇和其他三位并列f4……四贤人？ 自古文无第一，既然是并列f4，那总不至于没有比他们只逊色半筹一筹的吧？总不能这个世界就这个四个人脑子变异，拉开其他人一大截吧？ 哪怕其他人逊色半筹，如果背后有大势力支持，有充足的实验资金，难道会服你什么四贤人？如果不是篠之之束那种无条件碾压全世界的，科研人员之间如果只输一筹，谁会服？ 记忆力不如你那就拿心算能力说话，心算能力不如就拿逻辑能力说话，逻辑能力不如那就不谈能力，谈研究成果，真要是样样不如……那就不是说逊色一筹半筹，而是完全碾压了。 这个世界上大脑最出色的四人到底是怎么来的，陆明有些好奇，莫不是像什么四千年一遇的美女一样吹出来的，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公认。 反正陆明所知的，科研人员的工作都是要保密的，一些从事机密工作的科研人员，人身安全极为重要，这种住在公立大学医院地下室的……真当你和华国科学院的大佬一样是s级轮回者？ 不过，四贤人是不是吹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真才实学。 漆黑的子弹世界里，对比起曾经的现实世界，各种能力都有超出。 哪怕不算受诅之子，人类也有伤到阶段四原肠动物的可能性，单兵战斗力要远超现实中的各种1拳王。 在科技上，岛国曾经能够研制出将物体加速到亚光速，能当做天基武器使用的‘电磁炮’，这放在现实里无疑超纲了。 室户堇也是如此，能够在三天内看完一个图书馆的知识，并将那运用自如——这图书馆自然不可能是艾姬多娜禁书库那般的文字量，但就算是小图书馆，这种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陆明也羡慕的很。 陆明推测，有这种阅读能力，她的智力属性可能超过五百，而且开发程度绝对不低，一些轮回空间里强化的蛮子，就算有更高的智力属性，也未必有她这么快的信息录入速度和理解能力——当然，就漆黑的子弹世界的世界观，她是没可能转职法师发挥出这份智力的。 三天看光小型图书馆……陆明当然也做得到，但那也是在从零世界无限轮回中智力属性逐步成长后的事了，在那之前，他二百多智力属性时可没有那个理解速度。 就算是号称的的四千年一遇美女，自身也要有一定的底子才行，同理，就算是号称的最强头脑，既然号称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说明她必然有两把刷子。 且因为她的过去，她如今一心在钻研原肠动物，对原肠病毒的理解和研究绝对称得上是大师。 这一路上，圣天子穿着便服，带着大大的帽子，生怕别人发现她的踪迹——刚刚向全东京人民宣告了让位的事，还是让位给了名不见经传的路人，如今皇居外就有人在游行示威了，说些什么圣天子是大家的圣天子，让位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 如果她暴露在了市区，天知道东京人会是什么样的热情。 而这一路走在，圣天子越发确认了天童菊之丞的想法——即陆明真的是为了东京区的人才来的。 四贤人，名义上是世界最好的四颗头脑……当然，这确实是吹出来的。 大脑这种东西的聪明与否怎么可能量化？除非是真正的登临绝顶，无可争议，不然是决不出高下的。 一枚六面的骰子，掷出一在上的概率是一半，因为只有是一和不是一两种可能。 两颗大脑，假设以六种指标评定，只要不是完全碾压，就算五个方面都是一方压倒性的优势，只要有一方面不如，那这两颗大脑就是五五开，各有优劣。 但四贤人确实是顶级的大脑，是东京区少有的人才，在东京区甚至是有特权的，如今居住在地下室主要是因为政治因素——东京区的核心战略目标是抱大腿苟，缺少不会太过投入也没有资源投入到对原肠动物的研究之中。 可就算是和东京政府有些隔阂，这也是东京区数一数二的人才。 圣天子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焦急，可如今只能忍耐。 天童卿的说法，让位自然是不可能的，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最迟在让位的仪式上，他会尽可能的调集东京区——甚至是岛国其他区域的战斗力。 唇亡齿寒，鹰酱对原肠病毒有了突破，制作出的生化人拿东京区开刀，可以岛国的重要性，以岛国的金属錵储量，鹰酱必然也不会放过其他区域。 天童卿让她在做足准备前要尽量苟，抓住机会毕其功于一役，绝对不让陆明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力量立威。 ——这两位，天童菊之丞是因为妻子死在了原肠动物手里，圣天子则是单纯的讨厌鹰酱的行为，只要可能，稍显天真的少女不可能向导致世界末日的罪魁祸首妥协的。 圣天子跟着陆明，忧心忡忡的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陆明脚步忽的停住。 陆明本没有必要白白跑这一趟，只需要通过天童菊之丞征召室户堇即可，以研究原肠病毒为理由，相信天童菊之丞不会劝不动室户堇。 可毕竟要给他准备谋反的机会，再加上曾经看过动漫，陆明也就自己来看看真人。 刚走到门口，陆明就皱了皱眉。 屋内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男两女。 其中一人是他的目标，室户堇，另外两人…… “啧，晦气。”陆明咒骂了一声。 圣天子耳朵忽然竖了起来，一切陆明的情报她都想搜集。 陆明一脸冷漠，漆黑的子弹的原著里，最吸引人的自然是各种萝莉，而最影响观感的……反正就陆明自己而言，他及其讨厌原著的主角。 圣母婊？也不完全是。 里见莲太郎，战斗力不算弱，乐于助人，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受诅之子蓝原延珠，也愿意为了其他人拼上性命，优点并不算少，甚至作为原著毒点，他明明喜欢天童木更，但面对情敌时愿意退出，因为他觉得情敌能给天童木更幸福——这固然是毒点，但也说明了他这个人不是愿意自我牺牲的。 但恶心。 当有受诅之子偷东西时，当听到警卫说要把受诅之子打个半死后，面对受诅之子的求救，他为了蓝原延珠不牵扯进去，果断的打开萝莉的求救之手——这就罢了，别说是为了自己人，就算是真的不插手，陆明也能理解，没有谁有帮助其他人的义务。 陆明要是有能力干涉，也仅仅是因为这样做会愉悦，而不是什么义务和责任。 可里见莲太郎说的是，就算在外围区过的在艰难，她也不能偷东西——就尼玛离谱。 更离谱的时，蓝原延珠说求救的受诅之子是她在外围区的熟人，他就果断的去救了，当看见了受诅之子被警卫虐待后，果断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什么我们民警代表正义，怎么可以干出这种残忍的事来——就好像警卫当着他面说抓住这受诅之子就揍个半死时他不在场一样。 陆明不讨厌当婊子的，无论是懒得劳动还是生活所迫，可他讨厌当婊子还立牌坊的。 陆明不觉得他人被暴力时自己无动于衷有错，谁也没有义务拯救他人，可自己以正义自居，面对这种事还无动于衷……就巨恶心！ 听见地下室里的声音，陆明觉得仿佛一坨苍蝇在面前逛游。 本来打算敲门的手停了下去，咣的一脚踢了出去。 “开门，查水表。” 第二十七章 双标 这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并不开灯，却有实验设置带来的淡淡光亮，倒也不算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房间内，一共三人，除了陆明此行的目标外，还有原著的主角，里见莲太郎以及他的搭档蓝原延珠。 门被踢开，小萝莉顿时被吓了一跳，就像兔子一样向后跳了一步，随即摆出了迎敌的架势。 里见莲太郎则是微微停顿，看向了身边的室户堇医生，问道：“你的熟人？” “里见莲太郎同学……你需要解刨吗？”室户堇一脸认真道。 “解刨？”里见莲太郎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真的很好奇，你那大脑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该不会全是对木更的妄想吧？” “才，才不会啊！”里见莲太郎反驳道。 “那……是对延珠的？喂，是警卫……” “才不可能对萝莉感兴趣啊！”里见莲太郎气急败坏。 一旁警戒的蓝原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表情，室户堇也一脸惊悚，不容置信道：“不……不会吧？难道是对我的妄想吗？” “医生，你够了啊！为什么我脑袋里装的全都是黄色的妄想啊？” “难道还能有别的？”室户堇淡淡道，同时抱住了摆出警戒态势的蓝原延珠，转头看向了踢门进来的陆明，疑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她瞥了一眼在陆明身后的圣天子，暗骂这里见这小子就会给自己添麻烦，一点都不会审时度势——别管圣天子的让位是怎样的内幕，只要这事是真实发生的，其中问题可大了去了，绝不是她这种无权无势的科研人员能够参与的——蓝原不懂事，摆出警戒架势也就罢了，你好歹也是个带把的男性，在这跟我起什么哄，闭上嘴没人当你不存在。 陆明微微点头：“确实，我需要医生你对原肠动物研究的资料。” “我这就拿给你！”室户堇道，同时心中叹了口气。 她得离开了……圣天子让位这事件她完全看不懂，东京区似乎被卷入了她不清楚的漩涡之中，如同她这种科研人员，是时候另找出路了……人才嘛，所有地区都需要，她找个其他区域并不难。 但如同东京区这般，给她以绝对的自由，让她随着心愿研究的可没有。 “还有医生本人”陆明补充道：“室户堇医生作为东京区的一员，我就暂时征用了。” 室户堇心中叹气，她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放任顶级科研人员在野，除了圣天子这种人外，没有任何统治者会放任，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在一旁的里见莲太郎反而忍不住了。 “喂，等等，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里见惊讶道：“你是打算……” “你闭嘴。”室户堇冷斥道。 里见莲太郎摇了摇头：“不，我不干。” 随即，他一脸正气的看着陆明，宛若主角在凝视着黑恶实力一般凛然：“你将事情解释清楚。” “医生的研究资料凭什么要给你，拼什么你要征用医生，还有……”正义的少年眼神微眯，看向了陆明身后的圣天子：“圣天子让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动了手脚吧？” 室户堇叹了口气，圣天子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这人是谁，这么勇的吗？ 被东京市区人质问，圣天子清了清嗓子，就要解释——让位吗，总要弄出来个差不多的理由，勉强能糊弄过去的那种。 她和天童菊之丞商量后，统一了说法，即她深深佩服陆明的才学，尤其是对于原肠动物的研究，为了尽早破解原肠病毒基因，使东京区的大家免收原肠病毒之苦，圣天子主动以皇位吸引人才，选择退位让贤……虽然说法漏洞百出，可这和圣天子的人设没有太大冲突，勉强解释给部分东京人足够了，只要有一小部分人信，完全就可以将水搅浑。 还没等圣天子说话，陆明将手横在了圣天子面前，仔细打量着里见莲太郎，直看的他心有些发毛，才问道：“……和你有关吗？” 里见：“哈？” 陆明：“我是说，关你屁事？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和你解释？” 陆明好奇道：“我征召室户堇医生，圣天子让位给我，这是我们的事……你是室户堇医生的什么人？亲人？朋友？恋人？” 里见莲太郎被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随机大声道：“室户堇医生是我的恩人，我不许你欺负她。” “哦——恩人啊。”陆明将声音拉长，一字一顿道：“我还以为，你是他的恩人呢？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这捣乱……人家也没要求你帮忙，你瞎起哄个什么劲。” 室户堇：“……”我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吗。 见莲太郎还要反驳，室户堇深吸了口气：“莲太郎，你闭嘴。” 里见莲太郎长大了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对上了室户堇冷冽的眼神，打了个寒颤，乖乖闭上了嘴。 陆明继续道：“至于我和圣天子的事……” 里见莲太郎仍然盯着他，陆明则是摊手道：“国家机密，无可奉告。” 翻译成人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里见莲太郎一脸不服，可全都被室户堇的冷漠眼神怼了回去，半响都蹦不出一个字来。 陆明哂笑一声，这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说他经历了这几个任务世界吧，里见莲太郎是他最瞧不起的主角，没有之一。 斩赤世界的赤……塔兹米，虽然陆明没遇到，但就原著中的印象来说，除了他前期太弱护不住妹子以外也没什么，可塔兹米也一直在努力，弱是实力上的缺陷，不是性格上的缺陷。 地错世界的贝尔陆明没遇见，但遇见了他姨妈，阿尔霏亚很戳他xp……陆明想说的是，虽然贝尔开挂加后宫运，可为人上没人能挑的出不是来。 从零世界的菜月昴……除了原著中王选篇他的表现让陆明感到些许不适外，整体来说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在上个世界陆明弄死了他几千次来发动死亡回归，但那是情况赶在哪了，陆明单纯的为了变强，而并非他讨厌原主角。 里见莲太郎…… 看着他一脸不爽的表情，陆明顿了顿，看向了他身边的蓝原延珠，问道：“你现在在上学？” 本来见莲太郎被怼，蓝原延竹龇着牙一脸不悦，可被陆明问道，她还是点头：“没错，大家都……喂，莲太郎，你捂……呜呜呜……捂我的嘴干什么。” 大概是害怕陆明知道了蓝原延珠的学校，暴露她是受诅之子的身份吧，里见莲太郎这么一个动作，陆明倒是确定了，自己来到的时间果然是正式剧情还未开始，原著之中开篇不久，蓝原延珠就被逐出了正常人的学校。 陆明戳了戳低头握着自己裙角的圣天子：“受诅之子也能上学吗？” 圣天子闻言，咬了咬嘴唇：“我……抱歉……我知道这种说法就像是在推卸责任，但我真的尽力了。” 受诅之子能上个p的学，连人权都没有的‘动物’，甚至在法律上不被认定为人类，正因为见识到了这种不讲道理的歧视，圣天子才坚定不移的打算制定《原肠动物新法》，赋予受诅之子权利。 但依照如今的现状，别说《原肠动物新法》还没实行，就算实行了，想要让受诅之子上学也不可能。 如今的社会已经能够测量受诅之子基因被原肠病毒侵蚀的程度，达到百分之五十后受诅之子就会基因崩溃，肉体重组为原肠动物，按理说到达标准线之前很安全。 这是受诅之子能够获取权益的基础，如果无法测量侵蚀度，别说圣天子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没办法给予受诅之子人权，不知道受诅之子的基因侵蚀度，那受诅之子就是一个个炸弹——知道炸弹的引爆期和不知道炸弹何时引爆，完全是两个概念。 同样，大人们或许能接受侵蚀度低的受诅之子活动在社会上，但绝不可能接受受诅之子活跃在校园里，哪怕理论上受诅之子不会暴走也绝对不行，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谁清楚会不会出现意外？ 哪怕《原肠动物新法》通过，也不过是为受诅之子争取了最基本的权利，圣天子清楚，如今让受诅之子们能够正常上学是不可能的——建立专门为受诅之子提供教育的学校倒是有些可能。 听到圣天子的说法，陆明恍然间点了点头，好奇的看向了里见莲太郎：“小兄弟，请教请教，你是怎么让这位小姑娘上学的。” 里见莲太郎脸皮微微动了动。 陆明啧了一声：“哥们，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圣天子意图推行《原肠动物新法》你有不是没看见，正需要你这种能让受诅之子正常上学的大神指导啊，你若有办法，兄弟我必有重谢。” 里见莲太郎不说话。 陆明缓缓道：“总不会是隐瞒了受诅之子的身份吧？” 受诅之子除了内在拥有动物的优秀能力外，和正常孩子在外表上的唯一区别是，当受诅之子运用能力亦或者心情失控，眼睛会变成红色——换句话说，只要控制好情绪，受诅之子完全可以伪装城普通人。 见里见莲太郎不说话，陆明摇了摇头，仿佛很失望，语重心长道：“就算在想要孩子上学，你也不能骗人啊！” 里见莲太郎咬了咬牙，他什么事后受过这种嘲讽。 虽然他如今过的很艰难，有上顿没下顿，但他可是自己从小被天童菊之丞收养，被誉为神童的天才，，后面因为原肠动物的袭击失去了一手一脚，更是参加了新人类创造计划，被改造成了机械士兵，安装上了超钬金属的右手右腿，战斗力极强的。 里见莲太郎冷哼一声，甩门而去。 哼，要不是室户堇医生拉着，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童流。 莲太郎离开后，室户堇松了口气——她是当年新人类创造计划的负责人，里见莲太郎的超钬金属腿脚，还是她主刀安装上的，彼此间多少有些情谊。 莲太郎一离开，室户堇顿时放开了很多，作为顶尖科研人员，她是有恃无恐。 如同她这种等级的科学工作者，唯一死亡的理由是拒绝为当权者工作，这要这个大前提上不出错，放肆不放肆根本不重要。 她看向了陆明，幽幽道：“天童菊之丞夺权了？” 圣天子连忙为自己的爱卿解释：“才，才不是。” 室户堇好奇的看向陆明，又指了指莲太郎离开的大门：“那你针对他干嘛？和小孩子较劲有什么意思？” 陆明摆了摆手：“他主动找的我麻烦，我仅仅是怼了他两句而已……” 顺带挖了个坑。 陆明耸了耸肩……华国卫星永远滴神。 …… 里见莲太郎气的甩门而去，既然室户堇医生拉着，不让我动手，那老子还不管了。 回天童民间警备公司的路上，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蓝原延珠偷偷的看着他，脸色有些灰暗……莲太郎这么生气，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不得不说，如今东京区歧视受诅之子，对民警来说好处很大——没有搭档的受诅之子宛若生活在地狱，那相对应的，就算民警对自己的搭档不好，比起曾经的流浪在郊区，连人权都没有的时代，也宛若在天堂了。 况且，里见莲太郎也并非将怒气撒给身边人的类型，路上察觉到了延珠的不安，他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抚下了身子，微笑的看着延珠：“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蓝原延珠闻言松了口气，脸色舒缓了些许，而就在此刻—— “——抓住那家伙。” 一阵吼声传来。 一名少女穿过人群，提着装满食物的篮子飞奔着，那深红色的眼眸象征了她是受诅之子的身份。 受诅之子虽然有其强大的一面，但动物基因多种多样，眼前这位的身体能力就很一般，没多久就被追来的大人抓住，直到看见了蓝原延珠，这位她曾经在外围时的朋友，如同落水者握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伸出了手—— 啪的一下，被里见莲太郎打断。 莲太郎狠狠瞪了少女一眼，不要牵扯到我家延珠。 直到少女被警官带走，面对延珠的质问‘莲太郎为什么不帮她’时，莲太郎才说教道：“那家伙确实有做错事……就算外围区再怎么恶劣，她也不能偷东西啊！” 第二十八章 病毒 原著主角遇见的小问题陆明没有太大到底兴趣继续管，只是在言辞上挖了个坑——实际上，尽管他通过卫星大致监控了一会里见莲太郎的行踪，但他能否遇见原著的剧情，也在两可之间——真能遇到，大概剧情是有惯性的吧？ 或者说，主角气运？ 气运这东西陆明是真知道有，无论是轮回空间字里行间的提示还是气运结晶的奖励都说明了这东西的存在，可这一路上，陆明是真没怎么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用，完全没有实感。 赤瞳也拐了，地下城也捅了，菜月昴也炸了——如果是赤瞳不算原著主角，如果是地下城仅仅是剧情发生点，那菜月昴可是实打实的剧情主角，陆明是真没见到有太值得注意的地方，没见发生些什么意外。 反正光环这种东西肯定是不存在的，至少在他这里是绝对不存在。 如果无视不存在的主角气运，里见莲太郎也就是个小角色罢了，就算他是原著主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顺手挖个坑也就罢，不值得他太过在意——自然，也有眼前这位室户堇医生的原因，这位医生对于自己的实验完成品有一定的重视度。 目前，让陆明觉得难以接受的是—— 陆明幽幽一叹，斜着眼睛看向了圣天子。 “……我严重怀疑，你在给我的原肠病毒研究资料上有所隐瞒。” 圣天子心头微凛，笑着应付道：“怎……怎么会呢？” 陆明嗤笑一声：“我也没指望你们能老实将所有资料交出来，老实说吧，究竟藏了多少。” 原肠病毒是一个大种类，其中还分为种种小类。 原肠病毒分为两种，一种是病毒源体——当然，只是推测存在这种东西，无论在东京区和室户堇这里的资料都没有病毒源体的存在。 按照推测，最初的原肠病毒寄生在地球上种种基因序列之中，与不同的基因序列共生，更改基因编码，形成了如今所见的种种原肠病毒，如今所说的感染了原肠病毒，都是指感染了某种小类的原肠病毒，受诅之子的称呼也是如此，称呼‘携带了兔子基因的病毒感染者’‘携带了海豚基因的病毒感染者’云云。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各国各势力对于原肠病毒的研究领域是不同的，有的在兔类原肠病毒的研究有了些许进展，有的则是专心研究啄木鸟病毒……这方面，或许东京区总体比鹰酱落后很多，但他们也会有较为突出的部分。 认定了陆明是鹰酱来的生化人，圣天子当然不可能将东京区研制出的原肠病毒资料完全交出来——最基础的部分自是无碍，这也是她拿出来给陆明看的资料，但尖端成果都噎着藏着呢。 圣天子眉毛微动，一双眼睛毫无阴霾的看着陆明：“没，没有啊，全都给你看了。” 陆明：“啧！” 圣天子委屈道：“明明，人家最重要的……都给了你。” 指皇位。 室户堇拿着烧杯的手微顿……你们说见不得人的话能不能离开在说，我怕被杀人灭口。 陆明冷哼一声，我是傻子才信你，跟我在这装傻充愣呢？ 他也就是随便问问，他不清楚东京区掏出来了多少家底，在室户堇这里简单找了找，资料数量竟然不比东京区给他的少太多，甚至在很多领域都有些超出。 真要是东京区瞒了他九……七成来糊弄他吧，那还说得过去，要是真没瞒着他多少，那这东京区的科研能力，实在是怪可怜的。 至于东京区当成宝贝的科研成果，陆明压根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这些没有太多技术含量，但却极为重要的基础知识。 陆明合上了研究资料，看向了室户堇，闻书知人，仅凭她拿出的这些研究成果，陆明就知道，比起东京区那群废物研究者，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 陆明问道：“作为入职之前的小问题，室户堇医生，你对原肠病毒有什么看法。” 室户堇叹了口气，她能说她根本就不想入什么职吗？ 无奈形势比人强，作为顶级的科研人员，她之前之所以能保持相对自由，一是因为东京区的特殊情况，近些年来是圣天子不强求，前些年则是东京区没有能力投入研究资金，二则是，得不偿失。 因为她研究的领域是原肠病毒。 受诅之子的研究难，很难，十年下来，她只能说研究有些进展但又不完全有进展，最重要的一点，最初的原肠病毒她从未提取成功过。 原肠病毒的种类天知道有多少，如果不能提取出源生病毒来，难道一种病毒一种病毒的破解并研究，那要研究到猴年马月去？ ——虽说她如今哪怕连一种动物基因的原肠病毒都没能完全破解就是了。 室户堇的成果很多，比如不同种原肠动物的数据特性和弱点等等，但突破性的成果完全没有，建立在这一基础上，加上她表面上附属于东京区，其他区域和国家也不会来挖角她——尽管东京区实力并不算强，但因为岛国钬产量极为丰富，甚至可以出口金属钬换取物资，在全球都缺少钬的情况下，其他国家犯不上因此得罪岛国，因为暂时用不上的原肠动物研究成果来绑了她这明面上东京区的最强大脑。 真要说她对原肠病毒的看法…… 室户堇摇了摇头，长久在室内宅的惨白的脸上有些沮丧：“对于人类来说，接触原肠病毒可能还太早了。” 全世界，十年时间，对于原肠病毒的研究仅仅是皮毛——要知道，哪怕是原肠病毒爆发的最初阶段，最先避难的也一定是她这种科研人员。 高官尚且存在赶往一线，存在明明有避难资格但为了鼓励民众士气坚决不退的，可科研人员想不去安全区避难都不可能。 不说比起灾前，各国科研能力完全保持下来，但说保留下来一半甚至七八成绝对不是问题，大型实验设备诸如粒子对撞机之内的或许没有了，但常规实验设备绝不会短缺，甚至在逐渐稳定了局面后，各国必然大力投资对于原肠病毒的研究。 就这，全世界十年时间都没能弄懂原肠病毒，甚至在有个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解析的明白。 这如何不让自诩天才的室户堇丧气？明明人类进化的钥匙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但自己守着宝库却束手无策。 想到这，室户堇摇了摇头：“你在招收原肠病毒的专家以及受诅之子？没用的，就算集合了当今世上的所有人，就算有无数实验体，也没可能短时间内解析出原肠病毒。” 陆明眼神微眯起，看着这位二十多岁的女性，点了点头：“我当然清楚，原肠病毒的水很深，研究什么都是虚无缥缈的，根本把握不住。” 室户堇：“正是这个道理。” “但我是长……我是明月啊！”陆明脸不红心不跳：“你见过月亮被水淹了的吗？” 室户堇：“……”妈的，有病。 不理会室户堇宛若看智障的眼神，陆明上前两步，来到了实验台面前。 作为研究原肠动物的专家，室户堇的实验室中并不缺少研究原肠动物的设备和标本，长时间和这些稀奇古怪尸体在一起，也难怪室户堇如今二十多岁，社会地位高又长的漂亮，却根本嫁不出去。 室户堇眼露绝望，那表情就好像宅男被熊孩子动了自己的手办，她的科研设备，那可都是世界上最高端的设备，且她自己一点点的调试改装出来，每一个她都花了大心血，甚至取了名字的—— 可恶，不要动我的查理——她很想这么说，但嘴微微蠕动，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没说话。 ……不敢啊，自己苟命重要！ 室户堇觉得委屈，这对方要不是踢门进来的，她绝对要展现自己国宝级科研人员的职业操守，谁敢动她的设备，她就和谁拼命。 对面踢门进来来者不善？ 哦，那算了。 陆明看着眼前的原肠动物组织，他也算对于原肠病毒有了初步理解——他好歹是b级轮回者，就算是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他也丝毫不怂，可不在乎原肠动物，不代表他不在乎原肠病毒。 原肠病毒…… 这么说吧，在十年前原肠动物肆虐的年代，室户堇成为了新人类创造计划的负责人，不单单是为人类安装上超钬的义肢，甚至能做到释放防护罩，以及将人脑和小型计算机连接，将人类的思维速度加速到两千倍—— 这等科研成果，不知道甩了正常的二十一世纪文明多少个年，可她能造的出这种小超人来，但却拿原肠病毒一点办法都没有。 新人类创造计划出产的合格的机械士兵，有阶段四原肠动物的战斗力不算过分，里见莲太郎那是自身有问题，身为主角实力上下浮动太大——但就他算是浮动至上限，也没能将他那义眼内的小形计算机开发到极限，只能将思维加速个一二百倍。 以二十一世纪一二十年代的人类科技，哪怕是漆黑的子弹这种科技水平微微上调世界的科技，研究原肠病毒还太早了。 但——以超凡角度来看就不同了。 在从零世界里，为了能够解析青眼白龙的信息资料，陆明将魔兽相关的权能消耗一空，陆明觉着，但凡留下一些，他解析起原肠病毒来都容易的很。 可就算没有权能，他好歹也有个魔兽学精通，虽然偏科在了青眼白龙在多兔在一些额外的魔兽上，但生命类甚至基因类相关知识……陆明觉得太吹嘘自己不好，略懂吧！ 一边摆弄着仪器，陆明一边问道：“既然说人类研究原肠病毒还太早了……你觉得最缺的是什么?” 室户堇答道：“原肠病毒的规律。” 谈到这点，想着曾经的经验，室户堇大吐苦水，打算为被陆明征召后毫无成果做铺垫：“原肠病毒千变万化，哪怕是一种动物的病毒，对人体的影响也大不相同，同为兔子基因携带者的受诅之子，哪怕她们是被同一原肠动物感染的双胞胎，感染情况都可能不同，前者可能继承冰特化了兔子的跳跃力，后者可能继承了兔子的啃食能力。” “动物的基因信息本就很杂，在和人类的基因相结合，可能性根本就是无限，偏偏原肠病毒极易变，人类但凡施加一点影响，原肠病毒也会随机改变，好像根本就没有规律——干他娘的原肠病毒。” 陆明又问道：“那如果有了未曾感染动物基因的初始原肠病毒呢？” 室户堇;“?” 圣天子：“……”果然是你搞得鬼，最初版的原肠病毒落在了你们的手里，然后你们玩脱了开始感染全世界？也配做个人？ 陆明伸手，点向了眼前原肠病毒的细胞组织。 在从零世界里，他最后弄了七份魔女因子，以及打包了有关魔女因子的一些资料——很遗憾，陆明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正气了，和魔女因子的适应性都很差，等他找机会初步研究完魔女因子的思路，大概率是将魔女因子找人卖了。 但唯独暴食魔女因子例外。 虽然陆明和暴食魔女因子的适应性依旧很差，可暴食魔女创造了魔兽这一种族——多兔就是她的得意作之一。 陆明解析了多兔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将多兔的能力——包括多兔如何将种种魔力种种物质转化成提供它行动魔力。 这就是暴食。 说句实话，说及对暴食权能的理解，暴食魔女达芙妮也就是图一乐，她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知道什么是权能？ 给陆明足够的光能量和生命能量，陆明能当场捏出青眼白龙来，同理，拿着暴食魔女因子，他也能捏造出多兔来。 并且——能够按照他的心意随意调整‘多兔’的形态。 比如说，多兔的大小？，比如说，多兔的吞噬范围？ 将多兔设定为极微小，同时吞噬原肠病毒中所属的动物基因——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和多兔毫无关系了，而是对暴食权能的直接应用。 遗憾的是，纵然能够使用权能，但陆明依旧和魔女因子的适应性不高，若提前制造出多兔海，让它们按照一定的程序扩大并运转，或许能在他的战斗中派上一点用场，除此以外，直接使用暴食权能帮助战斗，功率实在太低了，事倍功半，几乎没有作用。 可在怎么没有作用——仅仅是针对一小块原肠动物组织，容易得很， 手指轻轻下点，刹那间，陆明眼前的肉块剧烈蠕动，甚至逐渐生出烟来。 第二十九章 补偿 原肠病毒是活性极高的病毒，能够在空气之中长时间存在，但奇怪的是，原肠病毒唯一的传播途径是血液感染，哪怕是体液——诸如口腔亦或者负距离接触的形势，都不会感染原肠病毒。 可进入人体内的病毒却不会死亡，而是逐渐积累下去，如果此时母体受孕，病毒则会附着到孩子身上，这也是受诅之子的由来。 比起原肠病毒的存活能力，病毒只有通过血液才能感染简直这点简直像是故意给人类留的生机。 从科学，至少从当前的科学来解释，这根本解释不通。 如果说病毒只能血液感染，那进入人体内的病毒——难不成人体内的毛细血管不会破裂受损？人体内的病毒怎么可能不进入道血液里。 根本没听说过任何一例感染是凭空感染……这就很不科学。 对于科研工作者，最难的是没有研究方向，无处下手，原肠病毒却相反，有太多值得研究对照的特异点，可一个个的研究下去，却愣是对不不出来规律。 越是研究，室户堇就越觉得原肠病毒奇怪的不像话，以至她有生之年都没有能弄得明白原肠病毒的自信。 可陆明轻轻点到了原肠动物样本上，瞬间样本发现的剧烈变化，让她眼前一亮。 为了研究原肠病毒，她什么想法都试过了，加温，加压，注入各种化学物质……当研究没有思路时，穷举法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可她却从未看过类似眼前的情况。 室户堇心脏不规则的跳动了一下……难不成真有人在原肠病毒上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作为科研工作者，最重要的特质无疑是好奇，在原肠病毒爆发以前，室户堇做一切都顺风顺水，没有什么能难倒她……就算后来眼界逐渐大了，认识到了世界的水很深，遇见了能和她齐名为四贤人的其余三个人，也知道了有不少科研界大佬连名字都不往外吐露，但也不代表一定比她优秀。 可正因为之前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在遇见原肠病毒这一科研难题后，哪怕苦心钻研的十年，都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成果，反而更增加了她的好奇心。 不由自主的，室户堇聚精会神的看向了眼前发生剧烈变化的原肠动物标本，连眼睛都不敢眨。 标本逐渐萎缩，表皮如同蒸发一般急速消失，却仍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未曾见过的血肉类型……直到如今，室户堇依然不认为短时间内能攻略原肠病毒，可目睹眼前这一幕，这对原肠病毒的研究，无疑是突破性的进展。 室户堇上前了两步，近距离观察着眼前的景象，本是血肉的标本，被镂空成宛若海绵一般，留下的肢体组织的状态也开始了变化，逐渐并在一起向中心靠拢，最终形成了…… 触手？ 恍然间，室户堇耳边仿佛在有什么东西低语，似乎有莫名其妙的信息冲入到脑海之中，本来满是探究的眼睛变得浑浊呆滞，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变化孕育—— 忽的，室户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茫的看向了眼前的触手。 自己怎么了？明明是最有趣的研究课题摆在了眼前，怎么能失神……就算是没有被滋润的女人，更年期的话，这也太早了吧？ 恩，一定是自己科研起来太努力了，虽然昨晚刚睡了十个小时，但动脑消耗了大量体力——绝对是这样。 室户堇抬起了头，看向了陆明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认真：“boss，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对原肠病毒的研究？” 她初步承认了陆明，并已经跃跃欲试了，迫不及待把陆明手中的成果一点点扒出来了。 达成了目的，但陆明脸不见喜色，他眉头紧锁，将这只没什么特别的触手送向了室户堇，应和道:“你先拿这来研究，我出去一趟。” 随即，陆明对打算跟来的圣天子道：“你别跟来，我一会来找你。” …… 出了门，陆明深吸了口气，打开了任务面板。 将原肠病毒提取出来时，室户堇都能感知的到精神污染，更别说他——当然，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大体来说，像是睡眠中被泼了一盆冷水程度的打击。 可……这就不科学。 陆明脸色微凛，他这一路上经历的任务世界都不怎么正常……他也就忍了。 连作为引导者的带新世界也能不正常的？ 漆黑的子弹原著他是看过的，阶段一的原肠动物还有点动物形，阶段越高，混杂的动物越多，形态越不成样子，阶段四阶段五的原肠动物，那形象已经是怪物——不是哥斯拉那种怪物，而是克系神话中那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可……陆明看着面板上，轮回空间对任务世界的实力评级是b，嘴角微微抽了抽。 “空间，你就不解释解释？” 打开面板，通告界面。 通知：“……” 通知：“忙，砍邪神中，请稍后。” 陆明：“……” 陆明：“艹！” …… 世界之外。 世界是有极限的。 从零世界的‘世界’，边界就是大瀑布，现实世界仍未贯穿到宇宙极限，那只是因为人类观测范围不够罢了。 漆黑的子弹世界并没有那么庞大，存在东京，存在地球，存在太阳系，但在太阳系之外，却是一片虚无。 固然，漆黑的子弹世界里人类可以看得见星空，甚至观测到遥远道数百亿年星系之外的光辉，可——真正数百亿光年外的古老光辉，和世界演化出的‘数百亿年外的光辉’，人类眼中是没区别的。 从世界之外向世界内部看去，世界大致是肥皂泡一样的存在，在唯一的肥皂泡上，成千上万的虚影附着在其上，一遍一遍演化着相似而不同的历史进程。 原肠病毒爆发，七星遗产事件，第三次东京会战……细细看去，演化的过程和结局并不相同，有些虚影中还有轮回者的存在。 唯一在肥皂泡的内部，陆明正点着任务面板。 从‘里’向‘外’看去，相比于这个太阳系大小的世界，虚空之中，盘亘着一只浑身长满触手的怪物。 如果将世界看成小孩子吹出的肥皂泡，那用蓝鲸大小形容这只怪物，也未免有些不足。 甚至比起怪物的每一只细小触须，这个世界都太过渺小。 硬要说来，恐怕连渺小形容都不恰当，虽然有名义上的形体，但那只不过是人类所能理解的部分，怪物的内核，法理，力量，能否用大小形容还是未知。 甚至不用针对，单单是怪物触手移动的气旋，都似能将那宛若肥皂泡的世界轻易吹飞，只是存在，就是对世界的污染。 但那一切未曾发生。 肥皂泡之前，一道虚影显现，光华流转，有紫色烟云映照而出，如真似幻，又有青色光华蔓延于世界之外，流光溢彩，仙鸾之声长鸣。 以紫青二色为界，万法不侵，无论是力，是理，皆侵染不得半点。 虚影渐渐凝实，一道曼妙身形浮现而出，纵说夺天地之灵秀，亦未免有些不足。 女性将目标从身后被团团保护的世界处收回，转身看向了前方的巨形怪物。 “n……你……你是……” 女性微微蹙眉，似乎想要回想什么，许是没怎么说过话吧，最初竟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但这种不契合也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已然恢复了正常。 女性凛然道：“退下，不知名的邪神，依照诸天盟约，原初世界及轮回空间衍生之所，真神真身禁入。” “9rheginvd” 回应她的，仅仅是毫无含义的吼声。 女性眼神微冷，别说真神，但凡修行入了品级，意识沟通绝不困难，语言绝不会成为彼此交流的障碍，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 拒绝交流。 这只怪物压根就是疯的，并非是不愿意和其他生命沟通，其本身即为疯癫……或许这根本就不存在意识，而是单纯的某种怪物形态的活动现象。 “依照诸界盟约，原初世界出现真神级生灵前，一切真神级混沌生灵不得越过混沌海。” “在此，以轮回空间之名，要求眼前个体履行盟约。” 或许本就是从无可形容中诞生的怪物，或许是某些生灵异化成的邪神，彻底丢弃了曾经的常识，怪物半步不退，仿佛面前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一般，触手不断拍打在世界外的紫青色防护之上。 相比起体型，相比起吓人程度，仅覆盖在世界外侧的防护较怪物要渺小太多，可触手攻击到了青光与紫烟之上，却未曾起半点波澜。 任由风吹雨打，守护岿然不动，短短数秒内，不知道究竟攻击了多少次，女性开口道：“警告无效，判定眼前个体已违逆诸天盟约，三秒后，本个体将进入无限反击模式。” “3。” “2。” “1。” “0。” 怪物的攻击停了下来。 比起世界而言，庞大的不像话的怪物，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准确的说，并非消失，怪物仍然停在原地，但却只是呆在原地，如同八爪鱼一样无助的挥动着自己的触手，外形还是那个外形，但却变小了无数倍。 曾经一道触须就能压垮漆黑的子弹世界的怪物，如今在世界前却显得渺小，若有外人在此测量便能发现，曾经怪物比漆黑的子弹世界大多少倍，如今怪物就要比这个世界小多少倍，相同的比例，但双方的大小瞬间颠倒了过来。 不仅仅是大小，包括怪物的力量和法理在内，这一瞬间也缩小了相同的倍数。 女性挥手，紫烟化剑，剑如雨落。 …… 陆明盯着空间面板，等了大约一分钟。 通知：“……”回话了。 陆明深吸了口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我要个解释不过分吧？” 这漆黑的子弹世界，还能和邪神扯上关系？ 好，就算原著作者脑子抽了，在写时想的是原肠病毒其实是邪神的手笔，轮回空间将这个世界化为了现实，这个世界存在邪神——可你轮回空间的剧情难度得作准吧？ 这都不作准…… 陆明心道，这莫不是已经触到轮回空间的底细？ 面板沉默了数秒。 通知：“此为当事人特殊属性导致！” 陆明指着自己，冷笑道：“我？甩锅也不能这么甩吧？” 通知：“第一枚世界主权易主，宣告轮回空间附属世界融于原初世界的序幕拉开，作为第一枚世界主权的所有者与新时代的开辟者，你将因果缠身，容易成为某些邪神眼中的坐标。” 通知：“轮回者接触与邪神近似类生命体的存在，触及了邪神的感知，暴露了自身及世界坐标，本次事件纯属意外。” 陆明：“……艹！” 陆明心道也是日了狗了，他深吸了口气，狡辩道：“明明世界主权都不在我这。” 通知：“第一枚‘获得’轮回空间主权，从那时起，这个时代已经不可避免。” 陆明嘴角抽了抽，老子这么苟，将世界主权扔了出去都能惹上这种事？ 他叹息道：“轮回空间？你得给劲啊，我好歹也是你旗下的轮回者，你不能总让什么邪神骚扰我吧？你得带我出这口恶气啊。” 轮回空间很快给出了答案。 通知：“一切真神级禁入轮回世界及源生世界，若有违者，轮回空间将进行直接干涉。” 通知：“若有类似情况，轮回空间处理过后，会将时间重置至真神级存在出现前。” 通知：“因当前轮回者免受时间干涉类能力影响，且邪神未曾对世界造成不可逆干涉，本次邪神干涉，轮回将不会拨回时间线。” 通知：“以上为此次事件起因结果，望轮回者周知。” 陆明深吸了口气，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这但凡轮回空间反应不及时点，他此刻是不是就去见阎王了？ 这天赋果然副作用极大，别人遇见邪神被捏死了，轮回空间还能拨动时间线复活，自己这……不受时间能力影响，死了就是真死了？ 陆明耸了耸肩，如今他只能往好处想，既然轮回空间将事扛下来，没完全放任不管，那他以后注意些应该问题不大。 陆明苦中作乐，开玩笑道：“我这好歹也是受到了惊吓，就没有什么精神损失费？” 他也就随口一说，毕竟这世界难度没出问题，轮回空间的世界评级没出错，这应该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打击。 可之前转瞬就答的面板沉默了好一会，甚至陆明在怀疑轮回空间解释完来龙去脉后已经撤了，眼前忽然蹦出了一条新的信息。 通知：“检测到轮回者遭受邪神违规打击，检测到当前无法完全回溯，现提供奖励如下。” 陆明；“……”真……真有补偿？ 第三十章 监视 陆明僵住。 建立在轮回空间提供信息未曾出错的前提下……竟然还真能有精神损失费？ 这轮回空间没那味啊，和同行学一学，最终解释权归自己所有，没事给轮回者发布些带陷阱的任务，没事抹杀抹杀轮回者啊！ 这轮回空间是不是太老实了？ 陆明定了定神，打算瞧一瞧奖励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明要求真的不高，给个几十万轮回点……似乎有些过分，几万轮回点也就足够了。 虽然陆明觉得自己很冤，莫名其妙经手了一枚世界主权，就莫名奇妙的被邪神盯上了，但建立在轮回空间并未骗他的前提下，这邪神确实是他引来的。 问题出在他这，轮回空间解决——虽然陆明不清楚轮回空间是怎么解决的，但应该如此不会错。 陆明想来，能有补偿和精神损失费也就不错了，他是真的不挑，哪怕有一支治疗药剂呢？ 这不是奖励多少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 凝视着通知面板，陆明揉了揉眼睛，又再度确认了一遍。 面板上写着这样的内容。 通知：“检测到轮回者遭受邪神违规打击，检测到当前无法完全回溯，现提供奖励如下。” 一、当前世界任务难度判定失效，将取消引导者出手额度限制，引导者干涉此世界将不在扣除轮回点及轮回点相关衍生物，同时保留轮回者引导者身份，任务结束后将对‘资深轮回者对世界干涉’与‘引导者对世界干涉’情况进行分别计算。 二、介于轮回者受到邪神不可逆精神污染，轮回空间特附赠轮回者小礼品一份，已发放至轮回者储物空间，请查收。 到此为止，一切都还在陆明的接受范围之内，取消了引导者出手限制这一点，对陆明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消息了，陆明甚至觉得这奖励拿着有些烫手。 直到陆明看了眼储物空间，看了眼轮回空间面板上的持有物一栏。 储物空间中装着一个陆明拳头大小长满触须的奇怪生物，轮回空间面板上是这么写的。 违规邪神人偶0001。 注：违规邪神，经由轮回空间特殊加工而成，使邪神的力量缩小了一定比例，目前仅仅能发挥出‘平均’s级轮回者战斗力。 注：释放本违规邪神后，轮回者将按照持有者意愿行动，并逐渐恢复战斗力，当达到轮回空间内‘顶级’s级轮回者战斗力十分钟后，为了防止此邪神挣脱轮回空间加工取回自身意识，已为此邪神设定好销毁模式。 陆明：“……” 啊，真的是小礼品呢，好小的礼品。 众所周知，轮回空间是一款我的问题…… 我的问题是轮回空间…… 总之，轮回空间中出现的一切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什么不能强化属性，什么被邪神盯上了，都是我的错，轮回空间兢兢业业的维护轮回者的利益，轮回者还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唧唧歪歪？ 过分，太过分了，谁要想骂轮回空间，就得先过我这一关，从今天起，我就是轮回空间最忠实支持者。 一只邪神……陆明揉了揉眼睛，确认了自己并未看错。 陆明不知道邪神到底有多强，可反正s级轮回者是没办法跨界进行打击的，轮回空间说的很清楚，自己接触原肠病毒是‘接触与邪神近似类生命体’，而非是接触了邪神分身什么的。 被称呼为真神级的邪神，强度绝对是超越了陆明目前所接触范围的。 轮回空间将邪神力量缩减了一定比例做成了人偶，还能发挥出s级轮回者的战斗力，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一枚货真价实的s级战斗力傍身？ 虽然这只是一次性产物，使用后一次后就会销毁，但这奖励已经足够给力了，轮回空间是真的财大气粗。 给了补偿后，轮回空间立马就闪了，陆明这边在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陆明关上了任务面板，眉头微皱。 这次的事件，值得思考的地方可太多的。 首先，轮回空间补偿给他这个邪神，仔细揣摩就很有意思。 邪神最初仅能发挥出‘平均’s级轮回者的战斗力？达到‘顶级’s级轮回者战力后十分钟后会销毁？ 太不自然了！ ‘平均’战力暂且不论，‘顶级’战力应该是随时随地在更新吧？随时随地都有成长才对。 最粗浅的理解，陆明猜测是对这邪神进行的限制，防止陆明拿着邪神在现实世界大杀特杀，但换个角度思考…… 会不会是现实世界之中，不允许出现超出轮回者实力上限的个体？ 就像是修仙解锁地图一样，明明天下元婴修士到处都是，但主角没突破到元婴之前，元婴期放眼全世界都是凤毛麟角，恐怖如斯的存在。 没有任何理由，非要硬编就是主角所在的是边荒小镇，永远都是最边荒的那个。 而放在此地，则是轮回空间限制了所有超过轮回者上限实力的存在出现在轮回空间中？ 陆明知道的信息中，任务世界里超越轮回者实力上限的不要太多，在森罗的记忆中他和反乌托邦魔王搭上了线。 作为箱庭世界的魔王，按照陆明所知晓的原著设定，三位数全力一击的覆盖范围至少爆星系，反乌托邦再怎么弱也不会比这要弱。 若是说这只是设定，算不得准，那华国政府获得九州结界总不是假的，至少能将如今的s级轮回者的攻击范围压制到一城之地，怎么想能拿出九州结界的剧情人物也不可能比如今的顶级轮回者弱。 在剧情世界中可能出现超出轮回者实力上限的存在，但是在现实世界中不会吗……陆明微微点头。 此外，陆明还在意一件事，轮回空间所说的。 一切真神级存在禁止禁入轮回世界及源生世界？ 轮回世界大概指的是轮回空间的衍生世界？类似漆黑的子弹世界，从零世界这种。 那毫无疑问，源生世界指的是现实世界？ 陆明也算是经历了几个世界，虽然1目前仍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他越来越确信，轮回空间的任务世界是按照曾经现实世界的动漫等为模板制作的，而非是原本就存在，只是轮回空间为了完成任务的公平性而将那些动漫等从现实世界中剪除。 陆明眼神微眯，若是将思维发散一些……会不会等轮回者实力1达到一定上限后，会有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跳出来？ 而现实世界……源生世界？ 这只邪神明显有着克系怪物的特性，污染性和外貌都有些类似，尽管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未必不可能是真的存在那么一个神系。 那换个角度想，会不会现实世界中所有的神话体系都是货真价实存在的？会不会现实世界原本就是很夸张的神话世界，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了现实世界变成了如今无魔的样子？ 忽然出现的轮回空间则是一种抑制器，只有当现实世界的轮回者达到某种实力后，轮回空间的抑制才会对某些‘真神’级存在进一步放开限制？ 将这些暗暗记下，陆明微微摇头，简单的思考个大概也就罢了，这些距离他还有些早，如果想要验证那更是在作死，总之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管好自己。 等他能成为s级顶级强者，才会考虑对自己的猜想进行验证，比如轮回空间开放某些限制是不是对他对现实世界有害，需不需要剪除一些s级顶级实力的强者，能不能降低轮回空间对‘顶级轮回者’实力的判定。 如今……想的再多这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天塌下来让高个子先顶。 …… 想归想，但回到皇居的路上，陆明还是不自觉的思索发生这一切到底代表了什么。 如果说危机当面，目前需要战斗，以陆明从从零世界数千个轮回熬过来的自我控制能力，自然能强行将精神状态控制回来。 但如今在漆黑的子弹世界，陆明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总不能在忽然跑出来只邪神什么的吧？ 人一安逸，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将室户堇进行了简单的安置，现实世界中，考虑到地价考虑到政治等等因素，科研机构和政治中心常常是分开的的，反正一个正常的国度，不可能有太多的地方不安稳。 而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东京区没有太多的军力警力保护一切，东京皇居就是东京区最安全的地方，其他一切较为重要的机构也紧紧安置在这附近，约向外维持秩序的力量越低，到了受诅之子所在的外围区，更是根本就没有警方，混乱的不像话。 甚至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没有警方管理，混乱的不像话，受诅之子才能生存，依照东京区的政策，秩序存在的地方反倒是容不下受诅之子。 室户堇确实是东京区，甚至是岛国最顶级的科研人才，可她一个人的力量总归是有限的，任她再怎么全能，再怎么对自己的科研设备进行改造，东京区的科研设备也要远远在她之上。 “东京区的科学院，暂时交给你来管理，有人不听话就和我说，我来处理。”陆明对室户堇道。 室户堇点了点头，其实根本就没听下去，她现在完全没兴趣在乎陆明说了什么，只想着实验刚到手的触手的性质，尽快的破解原肠病毒。 若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根本就不想来这里，站自己的实验室慢慢研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多好？ 陆明笑着摇了摇头，室户堇现在没听进去不要紧，等到她进入了东京的科研机构，有人给她下绊子，她立马就会想起来要找自己，陆明不知道东京区的科研人员都是什么素质，但涉及到科研，总有些一辈子都弄不出成果的老不死想着靠资历辈分压制新人，等他们影响到了室户堇的科研和好奇心，室户堇自然会选择最简单最省力解决问题的办法——找陆明来处理。 当然，也有可能在东京区这种情况不严重，亦或者室户堇‘四贤人’的威望足以压服他人，不用他来处理就再好不过了。 对于原肠病毒，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全部交由他来破解是不可能的，陆明的时间并不充裕。 如果是只针对一两个受诅之子，陆明处理起来容易的很，通过暴食魔女因子，他能够剥夺受诅之子体内的原肠病毒。 可若是泛用……就有些难了。 这也是科技和超自然力量的差距，科研工作虽然在尖端领域没有超自然力量这样便利，但攻克难题后，普及往往只是成本上的问题，且后续压缩成本也不算太难。 但只要室户堇……或者加上其他科研人员，能够将大量有关原肠病毒的基础难题破解，一些攻坚类难题陆明有把握解决。 一边送走了室户堇，一边陆明打开了监视设备。 当然不是针对室户堇的，科研人员有什么好监视的，纵然室户堇如今急着想研究原肠病毒，连搭理他的心情都没有，但等她遇见了瓶颈或者彻底解析了原肠病毒，还不是要屁颠屁颠的凑过来？ 这种纯粹的科研人员，只要陆明能满足她的好奇心，是连撵都撵不走的。 这是对队内新人的监视，陆明好歹也是个引导者，总不能完全不在乎新人的生死吧？ 别说他最初就没有半点不管的意识，哪怕陆明真有那个意识，轮回看空间都给力到了这种程度，性感邪神说送就送，他不得给点力，将新人照顾的好好的？ 在这四位新人中，陆明最不担心的就是雷姆，依照雷姆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只要不出1东京区，基本不可能出意外。 最担心的是霜星——没办法，她的状态太差了。 随时就可能暴毙——不过雷姆为她施加了治疗魔法后，也就没那么致命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1仍然是随时都会死，但凭借精神力和1意志，抗些时日不难。 可现在，她的身边出现了陆明意想不到的人。 第三十一章 延珠 蓝原延珠是个很憧憬英雄的孩子。 她从小生活在东京区的郊区，直到不久前被里见莲太郎收养，在官方机构进行了登记，彼此作为搭档共同战斗着。 小孩子往往都很喜欢英雄，而对受诅之子的英雄情节还要更加浓重。 从出生以来，受诅之子从肉体到心灵一直不断遭受的伤害，虽然受诅之子的年龄都小，却也有很多人早已舍弃了英雄的幻想，不得不面临濒临的现实，但有更多的孩子们，却仍然怀抱幻想，祈求着能有英雄来拯救他们。 或者说，依照残酷的现实而言，那些体会到‘不会有英雄来拯救自己’的受诅之子，绝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受诅之子和普通人不一样，至少在东京区甚至岛国，受诅之子不享有法律保护——普通的孩子受到挫折这可能只是长个记性，受诅之子受到挫折，结果极有可能是丢了性命。 况且就实际来说，受诅之子被丢弃的理由很可笑。 所有的原肠动物，但凡是有眼睛的物种，眼睛都闪烁着红光，十年前那被原肠动物袭击的一代，有很多人因此染上了心理疾病。 ——虽然红色的眼睛并不代表什么，但因为原肠动物千奇百怪的造型没有共性，几乎所有原肠动物都有的红眼而成了原肠动物的标志。 受诅之子也有原肠动物的基因，每当情绪激动，眼神会变成原肠动物那般的同款红色，导致当初社会上还不知晓受诅之子侵蚀率高会原肠动物化时，就有大量人类将孩子遗弃，甚至直接将孩子淹死掐死。 如今大批孤儿受诅之子都是那个时期的产物。 大人抛弃孩子们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受诅之子会变成原肠动物——发现受诅之子会变成原肠动物，受诅之子体内的原肠病毒侵蚀率上升到50%可不是原肠动物战争初期的事，绝大多数父母都只是在发现孩子们眼睛会变成红色就抛弃了孩子。 十年前最初的动乱时期时，诞生的受诅之子数量是最多的，之后世界各国与原肠动物进入了对峙期进入了复兴期，诞生的受诅之子只是零星罢了。 九成受诅之子都是十年或者九年前左右出生的，且如今九成的孤儿受诅之子，都是仅仅因为有着和原肠动物同款的红色眼睛被抛弃的——虽然不能说绝对，但不因为受诅之子眼睛而抛弃孩子的父母，大概率也不会因为之后官方发布的‘受诅之子会变成原肠动物’的消息而抛弃孩子。 毕竟还有侵蚀率在，只要定期去医院查清孩子的侵蚀率，直到达到不可挽回的界限，在放弃孩子也来得及——就算世界在黑暗，也永远不缺乏光明的一面，也确实有父母不想自己那侵蚀率到达界限的孩子被官方处理，帮着孩子隐瞒受诅之子的身份，以至于孩子原肠动物化后一家丧命的。 不过这种情况不多，受诅之子的原肠病毒的基因侵蚀率影响因素很多，但最为重要的是两个因素。 其一，战斗开发，越多战斗，孩子就越用得到属于原肠病毒方面的基因，侵蚀率会显著提高。 其二，心理因素，受诅之子负面情感波动过大，会加速原肠病毒的侵蚀。 因此，跟随在父母身边的受诅之子，侵蚀率通常远远低于野外的受诅之子，在如今原肠动物大规模入侵仅仅十年这个时间段内，侵蚀率一般不会达到50%，即暴走的程度。 说句实在话，绝大部分被抛弃的受诅之子对于自己的现状相当不满—— 如果说发现孩子未来会变成怪物，父母选择丢弃了孩子倒是还好说，这完全可以找理由，比如早晚都要和孩子分别，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若是培养出了更深的感情，彼此日后只会更不舍——虽然这种理由很恶心。 更何况受诅之子就是定时炸弹，父母不想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这种想法虽然低劣了些，但善良的受诅之子好歹可以用此聊以慰藉。 但事实上不是，九成九的受诅之子只是因为长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在几乎所有人不知道受诅之子会原肠动物化之前就被抛弃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因为厌恶那双和原肠动物相似的红色双眼，以及……发泄。 理由就是这么可笑，这甚至不单单是因为对受诅之子的恨，更多的是因为曾经和平的时代被打破，安逸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在如此魔幻的现实，在原肠动物的压迫下，无能为力的大人们只能将自身积累的怒气宣泄向那些一无所知的孩子。 并不是受诅之子如何如何罪恶，仅仅是因为‘能够’将自己的怨恨发泄到受诅之子身上这么纯粹的理由，大人们溺死孩子，抛弃孩子，甚至有的闲着无聊，跑到外围区来虐待受诅之子。 永远不要高估人类的底线，在世界上80%的人类死亡，旧秩序完全崩塌，每天朝不保夕的情况下，仅仅因为自己孩子和原肠动物同款的红眼而抛弃孩子，站在个人角度，逻辑上说的通。 但这对于受诅之子来说何其无辜？ 直白点说，因为受诅之子是会变成原肠动物的定时炸弹而抛弃孩子，那多多少少还说得过去，固然父母不应该抛弃孩子，太过利己和自私，但受诅之子也确实存在自己的问题。 但仅仅因为大人们的负面情感，将受诅之子当成了发泄品？ 这行为上造成了一个结果——受诅之子也很清楚，自己的待遇有问题。 实际上，在激起了东京区近乎所有人对于受诅之子的怒火后，选择建立一个有关受诅之子生态体系才是最无解的手段。 通过社会影响通过洗脑式教育，向东京区内宣布受诅之子天生具有原罪，只能通过于原肠动物战斗才能化解，编造一些理论和教材，同时将受诅之子统一起来，禁止受诅之子接受正常的教育开智……如此总总，才是最彻底的利用方法。 但东京区只是将受诅之子当成了民众发泄不满的道具，将受诅之子驱逐到外围区，反倒是让部分受诅之子养成了正常的价值观。 虽然只是带着些扭曲的正确价值观……比如说，普通人的价值观是别人伤害到了我我要报警，部分受诅之子的价值观是别人伤害了我我也要报复回去，这种价值观或许有点扭曲，但未必不正确。 不过，受诅之子毕竟都只是小孩子，最大的也不过10岁，价值观扭曲的并不算多，更多的受诅之子哪怕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不应该被父母被这个社会所抛弃，不应该承受大部分人的虐待和白眼，但孩子们想的不是报复社会，而是有人能将自己从这样不合理的世界中拯救出来。 英雄！ 对于受诅之子而言，英雄是极其特殊的称呼，是很多受诅之子的梦想。 希望能过上每天都能吃饱的生活。 希望有遮风避雨的房子可以住。 希望一日三餐，希望能穿上好看的衣服，希望能交上朋友—— 受诅之子是没有办法祈求神灵的，如果世界真的存在神灵，如果神灵真的关注世人的命运，那受诅之子从出生就被抛弃，就只能说神灵的玩笑。 孩子们只能希望，在这名为现实的地狱中，有英雄能够拯救自己。 蓝原延珠从小生活在外围区，被好心老人所收养，尽管如此，外围区物资极少，她过的也并不好，吃不饱饭只是家常便饭，况且，哪怕勉强填饱肚子活下去，人类的需求也不仅仅是活着。 在不久前，她和里见莲太郎相遇，彼此成为了搭档——里见莲太郎是真的将她从地狱中拉了出来，让她过上了新的生活。 里见莲太郎这个人……蓝原延珠不是很想说他坏话，彼此相处之中，这个人其实有很多问题。 就蓝原延珠所知，莲太郎喜欢木更小姐，天童木更的仇人是天童菊之丞，东京区政治一把手，木更小姐早就放弃了正规手段，只想着通过暴力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莲太郎只愿意帮助木更小姐寻找仇人的违法证据，莲太郎却意图阻止木更小姐杀人，因为杀人违法。 就算是蓝原延珠也知道，这种政治大佬不可能通过挖黑料的手段打倒。 但不可否认的是，里见莲太郎对身边的人确实是实打实的好，愿意为了身边的人付出生命，只是好的形势有些奇怪罢了。 本来里见莲太郎被天童菊之丞当作继承人培养，可他选择了天童木更，离开了天童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利——为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他确实也牺牲了很多东西，视钱财权势如浮云。 虽然莲太郎这个人很别扭，但蓝原延珠是真心将里见莲太郎视为拯救自己的英雄，并且她觉得，是莲太郎的话，一定能拯救更多的人。 但这个想法在不久前破碎了。 蓝原延珠咬着嘴唇，脸颊气鼓鼓的。 明明莲太郎爱着木更小姐，但因为不愿意木更小姐堕入黑暗，不仅仅不协助，甚至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而是想着她——这种行为，在天童木更看来可能是背叛，但在蓝原延珠看来，这就是她期望的英雄。 但……是假的。 不是因为莲太郎没能救她在外围区时的同伴，还因为她意识到了里见莲太郎原则的灵活性。 因为社会对于受诅之子的歧视，莲太郎隐瞒蓝原延珠受诅之子的身份送他上学，这在蓝原延珠看来是优点，正义的伙伴就应该有比谁都要狡猾的思维，不能拘泥于法律，不认可的法律才不应该遵守。 这和对天童木更还有些不同，杀人违法这种事是刻在人类dna中的，就连木更小姐也不认为自己意图杀人复仇的行为可以正当化，认为杀人后自己会堕入黑暗。 可在受诅之子的事情上底线灵活一些没什么不好，因为受诅之子的待遇实在是太不合理太不人道。 可当莲太郎对受诅之子说出‘就算外围区过的再怎艰难，她也不能偷东西’时，蓝原延珠的梦碎了。 莲太郎是拯救了蓝原延珠的英雄，直到现在也是，但他也只是拯救了蓝原延珠的英雄……或许，他只不过是偶然拯救了蓝原延珠的普通人。 英雄的底线可以灵活，但英雄决不能没有底线，明明自己做着同样的事，却职责他人的不是。 怒火攻心，等到蓝原延珠冷静下来，恢复意识后，她逃离了里见莲太郎的身边，如同醉酒的人自动寻找回家的路一帮，她回到了外围区。 蓝原延珠咬了咬牙，将挡在路上的石子踢飞。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了，里见莲太郎对她的好是实打实的，擅自对1他人抱有期望又擅自失望，实在是很不像话——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被警察带走的朋友还没找回来呢！！！ 偷东西并不算大事，可被警察带走……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蓝原延珠懊悔的跺了跺脚，实在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当时只想着逃避…… “莲太郎的话，会去救她……吧？”蓝原延珠呢喃道，只是说出来的话，她本人都不信。 莲太郎是个好人，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莲太郎一定会去救那孩子的，前提是她没这样擅自离开。 究竟莲太郎是会来找毫无危险的她，还是选择去救那在危险中的孩子……想也知道。 蓝原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拯救小伙伴的事就交给她来，没能第一时间追上去，想要在找就难了，她必须借用其他人的力量。 坐落在这外围区，其他受诅之子的力量。 蓝原轻车熟路的回到了下水道之中，这里有为受诅之子准备的聚集点，受诅之子都有自己的特性，只要找到持有合适基因的受诅之子，寻人并不算难。 知道来到了据点前，蓝原延珠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 蓝色头发，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正在和曾经照顾她的老爷爷说着什么，隐约听到‘孩子们’这样的字眼。 蓝原延珠有些好奇，但拯救小伙伴的任务压在身上，她急跑了两步，焦急的冲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天童 雷姆正在和老人谈话。 从零世界之中，如果说谁更适合混轮回空间，除了艾姬多娜这种技术性人才外，大概就是雷姆了。 雷姆身边都是一群挂比，倒是显得她的实力并不显眼，无论是罗兹瓦尔亦或者碧翠子的实力都远高于她，就算是被砍了角的拉姆，硬撑着也能爆发出在雷姆之上的战斗力。 可进入轮回空间后，实力反倒没那么重要。 雷姆和身边人不仅仅是实力的问题，哪怕算天赋，雷姆也远远不如，在鬼族之中，雷姆的战斗力是成年鬼族平均线之下。 进入轮回空间后，有资质的人也会更容易变强，轮回空间甚至也会对轮回者开发出最适合的轮回者成长的‘天赋’。 可说白了，这仅仅是指路罢了，轮回空间中能依靠轮回点兑换属性，资质往往体现在轮回着者的天赋等级上——可天赋等级高就代表未来吗？ 没错，天赋等级高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那也是‘足够高’的情况下，天赋是轮回空间对于轮回者道路的指引，天赋等级是轮回空间对轮回者潜力的挖掘，有着s级天赋几乎意味着保送s级轮回者，但也仅此而已。 可‘足够高’很难。 神话之中，先天神圣跟脚就足够高，可只要不高到那中国程度，在轮回空间中，所谓的天赋等级仅仅是对选潜力罢了。 龙子龙孙只要成年就能成为真龙——然后呢？ 轮回空间之中，决定个人成就的，永远不是所谓的天赋资质等‘外在’，天赋决定一个人能够轻松走到那一步，在那之后能够走多远，往往看的是‘个人’。 艾姬多娜也清楚，从零世界之中，很多人的精神都有问题。 艾姬多娜也很清楚，在轮回空间中，毫无道理的个人准则往往是要不得的，她也是老轮回者了，有些任务世界中，遇见一些强者修信，动不动就修什么无敌之心，失败了就道心蒙尘道心破碎等等……这种真将无敌看成了自己内心之路的剧情人物，艾姬多娜有时真的很羡慕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自己的世界，在仅仅一个小世界里，摆在明面上的就那么多强者，有人修炼什么无敌之心倒是勉强行得通，毕竟世界有世界的极限，前路是封顶的。 可在轮回空间里……敢这么玩的都很惨。 真当轮回空间是你妈，惯着你不给你高难度任务，让你慢慢养什么无敌之心无敌气势？ 这种毫无道理的个人准则最是要命，艾姬多娜自己也深受其害，她因为很难拒绝别人的求助，在很多任务世界中因此吃过亏。 不仅仅是艾姬多娜，莱茵哈鲁特的骑士准则，魔女亦或者大罪司教们扭曲的坚持——这些都是完完全全出自个人，几乎没有道理的准则，会制约她们在轮回空间的发展。 打个比方，那些修无敌之心的，或者道心修的跟玻璃似得，输了一次就产生心魔的……可能一辈子不输吗？ 在自己的世界或许可以，在轮回空间执行任务还想着能一次不输？ 艾姬多娜也在执行任务中多次遇见难以抉择的问题，有时面临剧情人物的求助，她甚至面临过牺牲自己才能拯救剧情人物的抉择——若非她是剧情人物，知晓编号世界中的一切都不不算真实，若不是从零世界离不开她所以她不能死，她真可能在执行轮回任务中选择牺牲自己。 这又不是没有先例，在从零世界中，艾姬多娜的死亡基本算是自我牺牲。 这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无外乎求仁得仁——所以，艾姬多娜在选择将从零世界的人投入轮回世界，其实考虑过很多因素的。。 如同她将莱茵哈鲁特送到轮回空间，真实目的是为了兑现他的潜力，让他尽快的成长起来，可真说有多看好他的未来…… 莱茵哈鲁特性格弱点太大，若是没人照拂着，哪怕成为s级轮回者，被人想办法威胁，甚至可能主动踏入敌人的圈套被算计死。 在轮回空间混，雷姆其实还要更好一些。 从小经历过挫折，懂的力量的重要性，不迂腐杀伐果断，自身亲和力高，不钻牛角尖，懂的变通——不钻牛角尖这点存疑，因为曾经看着拉姆的角被砍断时心中闪过了不应该的想法，雷姆主动封闭了精神世界甚至自虐，但如果她的弱点是‘拉姆’，那弥补起来可比莱茵哈鲁特和艾姬多娜弥补性格缺点难多了。 实际上，艾姬多娜的弱点倒是还好弥补，她甚至不需要寻找解决弱点的方法——她的成长方向是知识，随着权能一点点的增强，需要她牺牲自己才能解决的局面会迅速减少，能解决的难题她往往都自己解决了，解决不了的，她拼上自己的命极有可能也解决不了。 这也是艾姬多娜特意选中了雷姆进入轮回空间的原因，个人性格，思维模式，亲和力等在轮回空间中都相当重要。 来到这个世界，哪怕没看过太多的资料，仅凭生活在这地下，雷姆也大致猜得到受诅之子的现状。 对于霜星而言，受诅之子的待遇可以等同于感染者，泰拉世界的人类运用源石作为能源，同时歧视因为源石能源感染病症的感染者，这个世界受诅之子同样再被人类利用，利用受诅之子击杀原肠动物的同时，受诅之子依然被歧视。 但对于雷姆来说，她的是思考角度是不同的。 从零世界里，亚人因为身体优势而被人类抵制，而鬼族作为亚人之中最强的一族，甚至被人类和亚人联手抵制。 鬼族的力量……雷姆仅仅是平均鬼族往下的战斗力，但放在人类之中，已经足以和库尔修等人类顶级战士媲美，被灭族在正常不过了。 受诅之子的待遇，在雷姆看来，正如同曾经的鬼族一般，因为受诅之子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必然会落到今天的境地。 鬼族被排斥到只居住在鬼村都被灭族，太过超格的莱茵哈鲁特也被冠以英雄之名束之高阁，更何况是有着和怪物相同属性的受诅之子呢？ 人类厌恶，人类反感，人类恐惧之余，恐怕挥之不去的是忌惮与羡慕。 可雷姆清楚，这同样是取祸之道，例子就是她和姐姐。 落在生死存亡之际的自己和姐姐被罗兹瓦尔收养，献上了忠诚；几乎没有人理解的莱茵哈鲁特，走上了‘正义’的极端，那……受诅之子呢？ 只要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瞬间就会收获无数感激。 雷姆平静道:“老爷子，受诅之子的安置……你考虑的如何？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食物供给越来越困难了吧？”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叹了口气，确实如此，孩子们是长身体的时候，可食量……一言难尽。 原肠病毒将动物的优秀基因固化，如让人类能如同蚂蚁一般举起比人类大数十倍的物体，但按照生物学角度分析，将蚂蚁同比例放大到人类大小，蚂蚁就会因为散热因素而烧死自己——所以，为了使基因适应孩子们，原肠病毒对受诅之子进行了全方位的强化。 能举重的孩子，速度快的孩子，脑力高的孩子等，几乎所有受诅之子的身体强度都不弱，也几乎所有受诅之子都是吃货。 小些时倒还好，如今受诅之子近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物是越来越缺了，据点也是越来越难坚持下去了。 雷姆趁热打铁，劝告道：“如今，大人正打算为受诅之子正名，大规模征收受诅之子……错过了，可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庞满是纠结。 按照雷姆说的，全东京区通告，圣天子让位给了一位陌生人，也就是这位小姑娘背后的人。 他虽然不是什么政治精英，可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最基本的阅历还是有的——这事就透露着不对劲。 但也就仅此而已，别说他不太通政治上的问题，就算将脑子放飞到银河系，也不可能想得通这事的来龙去脉。 但他好歹知道，带着受诅之子参与到这种事的后果。 站队……亦或者不站队？ 老爷子有些担心，他都是六七十岁的年纪，自然不担心自己的死活，甚至不担心家人——若是有家人，他也没那么多心思来外围区照顾受诅之子。 雷姆并不担心，因为这是单选题。 依照东京区如今受诅之子的情况，没有外来帮助，能活下去的少之又少。 圣天子让位——这件事象征了陆明大人背后有极大的力量。 政治斗争或许有成有败，但雷姆完全不担心对方拒绝，受诅之子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受诅之子看来，抓住她伸出的这根救命稻草只是或许能活，可如果不抓住却是必死无疑。 雷姆微微点头，以这一处受诅之子据点为起始，通过老爷子和其他受诅之子聚集地的联系，尽可能的集结大量受诅之子…… 雷姆是认真的，‘错过了，可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不仅仅是表面的劝诫，她虽然不能说明，但通过艾姬多娜口中陆明从零世界的表现，雷姆认为，哪怕这新手任务仅仅七天时间，但陆明绝对能做得更好，而不仅仅是解决受诅之子的温饱问题。 …… 陆明收回了眼神，轻敲了敲桌子。 雷姆似乎玩的有些大……实力上陆明并不担心，原著在白鲸讨伐战中，雷姆释放的魔法足够酷炫，遇见阶段四的原肠动物都不用慌，加上霜星的冰冻，遇见相性好的阶段五原肠动物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霜星的天赋陆明大概能猜得到，无外乎力量掌控类，但雷姆的天赋陆明还没见到，但少说也有a级吧？ 赤瞳是a级天赋，陆明不相信这是单纯的因为潜力，她在原著中的戏份和地位恐怕也有一部分影响……毕竟气运这东西在轮回空间这里是实际存在的。 甚至相性若是足够好，反杀些阶段五的原肠动物都不是问题。 ——举个例子，如同现在赤瞳手中村雨那般的s级咒毒，陆明当初轻易捅穿地下城，若是有新人拿着类似的a级天赋，击杀大体积的阶段五原肠动物也不是做梦。 雷姆想着统合受诅之子，陆明也没什么意见，至少能解决受诅之子现在的待遇。 ……实际上，这反倒是陆明想做的，念头通道，尽管这治标不治本。 陆明微微摇头，按照他本来的想法，如果能如同他所看的同人那般，将受诅之子们都带离这个世界，留下一个原肠动物和普通人生存的世界，任由普通人自生自灭，那再好不过了。 可轮回空间虽然放开了他的出手限制，但任务时间依旧是七天，如今已经是第二天了，太大的工程陆明也做不到。 而且，也绝不是整个世界都是黑暗——不能说只是岛国区的受诅之子过的难，其他地区的受诅之子待遇没有这么差，可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被视为人，存在人权，那就已经足够了，后续应该有的良好待遇会有人去争取的。 受诅之子生活的最好的地区，反而是西欧某些地区。 有些人觉得原肠动物是更优质的生命体，是上帝派来清扫人类的使徒，将受诅之子视为神使，认为受诅之子是负责人类和原肠动物沟通的桥梁。 ……嘛，年幼的少女被无知者奉为神使，这究竟能不能称得上幸福的生活，也不太说不准。 至少，那些受诅之子的物质待遇是极好的。 关上了监视面板，陆明将目光投注到了刚从室户堇家搬来的原肠动物资料上，为了解决受诅之子的问题，需要将受诅之子的资料研究的通透，陆明时间很紧。 解决一两个受诅之子的基因侵蚀度不难，难的是如何找出能解决所有受诅之子侵蚀度的方法。 既然做了，就要做的更好，至少在三天……如今的两天后，天童菊之丞发难之前，陆明打算安心眯在实验室来，做一个死宅。 但，天不遂人愿。 门口，圣天子将脑袋探了进来，犹豫道：“那……那个……” “天童小姐想见你一面。” 第三十三章 合作 在原肠动物战争之前，天童家便是岛国绰号有名的政治家系。 这世界上可能有干净的政治家，但天童家绝对不是，各种违法行为权钱交易层出不穷，可就算在这样的家族里，也能出现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天童菊之丞和天童木更是爷孙关系，让这对爷孙闹翻的，自然就是连接他们的那个人——天童菊之丞的儿子，天童木更的父亲。 天童爸不能接受天童家违法，暗中搜集了天童家的许多违法记录，并打算曝光出去。 大概是这个家族的脑回路都有些问题？ 当今天童家的家主，天童菊之丞因为原肠动物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进而极其厌恶原肠动物，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执政倾向，但他却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得去手。 杀掉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可类似囚禁等一定程度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因为父亲的死亡，天童木更彻底和家里闹掰，甚至打算用武力行为解决问题——这其实也很蛋疼。 固然父母是和她关系最近情感最好的亲属，但若放在其他人身上，假设父亲想先一步害死爷爷奶奶甚至一家，爷爷奶奶被迫反杀——悲痛万分之余，大多数人也很难如同她这般杀意爆表，直接想着弄死杀了自己父亲的全家。 只能说，天童家的人情感似乎都有些极端化。 人类和他人的联系和爱情不同，爱情是只有双方的事，超出了这个框架，找再多理由都是渣男，但若是亲情友情，很难只对关注一两个特定目标，几乎无视其他人。 或许是因为基因要素，天童菊之丞太过在意自己的妻子，天童木更太过在意自己的父母，就好像和其他亲属的关系可有可无一般——或许天童爸也是如此，因为天童妈或者想要给天童木更一个干净的生活环境，选择了背刺自己的家里。 总而言之，天童木更和天童菊之丞是彻底闹掰了。 天童木更这个人还算有原则，一边想着绝对要报杀父之仇，一边却不愿意乱杀无辜，她尽管认为天童家已经腐朽，但却并未将整个天童家列为复仇对象，一直想弄清她父亲死亡这件事究竟家里有谁参与。 尽管这还没弄清具体的杀父仇人名单，但她也很清楚，她同辈或者叔叔辈的的人可能只有几个参与了，但天童菊之丞绝对是参与者之一，家里人不可能瞒过这位老不死，就弄死了她的父亲。 作为目前为止唯一确认的报仇对象，天童木更时时刻刻关心着天童菊之丞的消息，直到圣天子让位这件事出现在电视上，天童木更傻了。 若是局外人，可能会想是不是天童菊之丞想着篡位，可天童木更很清楚，那个自己曾经称呼为爷爷的老不死，本质上很传统——他如果想要篡位，有的是机会。 如今岛国区分为了5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领导者，其他区域纷纷都选择了独立，唯独天童菊之丞抱着过去的传统不放，扶持着圣天子统治东京区。 电视上出现了这种消息，这分明是天童菊之丞势力衰弱，不能把控东京区全局的信号。 这段时间天童木更很是烦恼，一方面想着曾经父母的死亡，他必须考虑这是否是她此生仅有的复仇机会，另一方面根本不了解事情，贸然参与过去可能太过危险。 她不怕死，可在复仇完成之前她不能死。 这种忧虑，维持到了里见莲太郎回到了事务所。 当时蓝原延珠因为心情不好选择逃跑，以其受诅之子的身体素质，里见莲太郎追赶了一会儿就追丢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回到事务所，毕竟普遍性想来，孩子们逃跑都会逃向自己熟悉的地方，天童木更详细追问之下，也就从里见莲太郎那里得到了陆明的一些信息。 天童木更的第一想法是……好耶。 天童木更和里见莲太郎的关系相当不错，里见莲太郎喜欢天童木更的同时，天童木更对他的好感度也是有的，可盘亘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理念。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里见莲太郎苦口婆心告诉她，不能通过私自杀人的手段复仇，天童木更却只觉得他吵闹和可笑——当然，也仅仅是针对里见莲太郎这种想法，对于里见莲太郎这个人，她并不讨厌。 如果里见莲太郎死了，她会觉得伤心，可听说里见莲太郎被怼，她只觉得解气——纵然心中有那么一丢丢担心蓝原延珠的安危，但也仅仅是一点。 又不是没手没脚，延珠的战斗力比里见莲太郎还要高，且有着丰富的在外围区生活经验，只是离家出走几天罢了，能出什么事？ 孩子离家出走当然要找，但自己报仇这么大个事摆在这，离家出走完全可以放在一边——反正找回来了，延珠也一定会和里见莲太郎一起阻止自己复仇，她在这时离家出走，同时也牵扯到了莲太郎的精力，也未必是坏事。 思索了良久，天童木更决定开门见山，主动去找陆明见一面。 天童木更见到的大部分岛国高层，一个个都没什么好德行，他之前担心的就是这个，不管陆明有什么背景，站在了天童老头子的对面，肯定会接纳她这个曾经的天童家千金，但究竟会不会信任她，亦或者将她当成炮灰也说不定。 但通过里见莲太郎带来的消息，在里见莲太郎主动挑衅时，陆明实打实地摆出了对于他的厌恶，虽然有些杀人诛心的言论，但却没直接动手……至少说明了他不滥杀，人品值得保证。 来拜访一位科学家，却将圣天子带在身边，这个行为更加让天童木更确定了他和天童菊之丞的对立关系，同时也一定程度地说明了陆明身边没有充足的人手。 虽然依然弄没弄清事情的大致脉络，但事到如今都是有利条件，天童木更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一机会。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见陆明一面。 她打算借用天童家的身份。 天童木更已经和家中彻底闹掰了，但为了复仇，她也不建议稍微借用一下自己曾经的身份——不如说，借用这曾经天童家千金的身份为复仇提供便利，她反倒是觉得爽快。 她想要利用天童家的资源是不可能的，知道天童木更存在的人，自然清楚他和家中彻底断了联系，不会为她提供援助，不知道天童木更存在的人，天童木更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作为天童家千金的身份。 可圣天子知道天童木更的存在，并且她这个人——如果真如同各种演讲中表现的那样，或许很好利用。 来到皇居，将自己是天童家千金的身份让守卫通知到圣天子，圣天子自然会愿意见她一面……或许她会想着劝和这爷孙俩呢？ 如愿以偿见到了圣天子，交谈过程中，她通过圣天子退位这件事为话题点，逐渐引导，顺理成章的也就有了机会见陆明一面。 天童木更的心有些忐忑，她就如同循着血腥味追赶而来的鲨鱼，只是听见了一点天童菊之丞的弱点，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可这究竟只是滴落在海底的鲜血，又或者是猎物翻船入海……水太深，她完全把握不住。 可她必须把握每一次机会。 说句不客气的，天知道天童菊之丞那个老头子还能活几年，万一她还没等来复仇的机会，那老头子就老死了呢？虽然那也是死了，但天童木更不能接受他老死的结果——难道到时候去他坟头蹦迪就当报复了？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着将絮乱的心平稳下来。 心中对圣天子道了一声抱歉，圣天子是位好女孩，天童木更说的是好奇所以想见陆明一面，如果圣天子知道她内心想的是杀了天童菊之丞，恐怕不会好受。 进了门，天童木更看了圣天子一眼，这是她们两人事先约定好的。 圣天子不安的关上了门，有些愧疚的离去，室内只留下了天童木更和陆明二人——关上门的同时，圣天子幽幽叹了口气。 天童卿的孙女，只是听说了她让位这事，就马不停蹄的前来见她，甚至以身犯险，打算亲自见一见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意图搜集一些信息——天童一家，都是赤胆忠心的忠臣！ 无能的自己只能躲在一边，让忠心的臣子亲自试探敌人的底细……太不像话了。 …… 送走了圣天子，天童木更转头看向了陆明。 第一印象，年轻。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见陆明的年轻，她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同时在心中diss了一波里见莲太郎——别人在你这个岁数，都要上位当东京区老大了，你呢？ 陆明将原肠动物的研究资料放到了书桌上，抬头看向了天童木更，平静道：“你找我？” 天童木更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是。” “细说。” “东京区名义上是圣天子的统治之下，但实权全都集中在天童菊之丞的手中，阁下若想统治东京区，天童菊之丞是必须除掉的障碍，我愿投靠大人，作为大人的先锋。”天童木更直接挑明。 她继续道：“我和里见莲太郎是同事，阁下在室户堇医生的研究所中对他说的话，显然是实现对他做过调查。” “里见莲太郎值得调查的地方有两个，一是他曾经作为天童菊之丞的继承人，二是他作为新人类开发计划的机械士兵，我相信是前者，既然如此，我的资料相信您也清楚。” “我手中有一些天童家的黑料，拿来搬倒天童家不够，但搬倒天童家之后拿来堵悠悠众人之口却够了，我还知道天童家的一部分势力网，能为除掉天童家提供便利。” 陆明眼神微动。 天童木更趁热打铁，继续道：“天童家在东京区的影响力太大，就算除掉领头者，后续反抗也必然不会少，只要有天童家嫡系漏网之鱼，就能打着天童家的名号继续反对，会造成东京区的混乱，既如此，反倒不如让我上位，我在天童家没有丝毫根基，成为天童家家主，反倒能引起天童家的内部斗争。” 陆明微微点头，不是因为天童木更说的话，而是在想…… 站在剧情人物视角里，原来是这么脑补的吗？他只是怼了两句里见莲太郎的恶心做法，放在有心人角度就成了他调查过里见莲太郎了？ 记下记下，这种受害者的脑补角度，以后冒险或许用得上。 陆明看向了天童木更……女性，用的武士刀，黑长直，属性和赤瞳完全重合，满满的即视感。 自己这边刚把赤瞳甩给姜夏，来新手世界度假，结果这假没度成，还来了只和赤瞳几乎同款的妹子？ 可惜赤瞳能够带到轮回空间，她这……至少天童木更都打算掏心掏肺的效忠了，陆明这边还没接到能将天童木更变为从者的任务。 陆明觉得有些可惜，比起赤瞳，天童木更或许更加好用……至少，如果能帮她复仇，她一段时间内绝对会死心塌地。 不过，她这种忠诚能持续多久也不好说，感恩心早晚有消散的一天，在短期内她或许能比赤瞳更加听话，长期来看，赤瞳虽然性格为人上有些正派，固然陆明某些阴暗的手段没办法用，但正因为这种正派和原则，背叛的可能性反倒是低得很……只能说各有优劣吧。 陆明微微摇头，想这么多也没有用，他打量着天童木更，问道：“怕死吗？” 天童木更道：“怕！我不会做送命的事，死了就没办法复仇了。” “如果已经复仇了呢?” “我这条命随你拿去。” 陆明点头：“你可以留下，我会给你手刃天童菊之丞的机会……对了，有一项任务。” 陆明竖起一根手指，道：“圣天子让位的典礼上，如果里见莲太郎不恰当的出现，并且站在了天童菊之丞那边，你阻止他。” 天童木更眼神微冷道：“……阻止？” “杀了他，事后天童家交给你处理。” 天童木更缓缓闭上了双眼，她要求过里见莲太郎彻底站在自己这边，但是被拒绝了，但天童木更并没有太多怨言——她们的交情还脆弱道到被拒绝就为敌的程度。 但如果不仅仅是不站在她这边，反而站在了对面，阻止她复仇…… 天童木更点头。 “……好！” 第三十四章 研究 陆明正式开始了对于原肠病毒的病毒，老实说，收获寥寥。 这不代表陆明在研究原肠病毒的解毒剂上毫无进展，相反，以暴食魔女因子作为媒介，在原肠病毒的解毒上异常顺利。 举个例子，将原肠病毒视为一颗树，砍树人拿着电锯拿着各种工具，还不是想把树揉搓成什么样子都行？想作成板凳就作板凳，想作成茶几就作成茶几？ 可你要说砍树人知晓树木多少习性……也只是知晓个表面。 如今陆明算是体会到了权能的可贵，他从地错世界中获得的权能虽然只是解析一些魔兽加上一只青眼白龙的数据就消耗一空，但从结果来看，比起一定时间内都没办法完全掌握的权能，短时间掌握大量的知识甚至是赚了。 如果权能还在，陆明彻底解析原肠病毒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没有权能存在的现在，陆明所获得的资料只是这个世界研究资料。 陆明他的观测力却很高，或许在精细程度上尚且比不上尖端的科研设备，但超凡存在的观测力是方方面面的，科技设备的观测，往往只在一两个方面——况且，陆明也可以使用科研设备，超凡和科研这两条路并不是互斥的。 但仅仅陆明一个人的观测量是有限的。 他负责的是‘解决东京区研究人员提出的问题’，通过对于暴食魔女因子的掌控和超凡感知，深入解析原肠病毒，但也仅仅是解决问题，陆明获得的原肠病毒信息，只是片面的不能在片面的信息。 从结果来看，原肠病毒的抑制剂研制很成功。 从陆明个人角度，收获寥寥无己。 陆明拿着暴食魔女因子能够捏出一只多兔来，但给他一定程度的物质基础，他却完全捏不出原肠病毒——哪怕研制出解毒剂，陆明所知道的，也仅仅是东京区对于原肠病毒的理解，以及陆明自己破解原肠病毒的部分经验。 以后再碰到类似原肠病毒的存在，他这份经验或许有点用，但应该不会有那种机会了。 陆明摇了摇头，本来他来这个世界是度假的，因为这个世界受诅之子收到的虐待，他展开了一定量的行动，度假的计划泡汤了，他顺便也想着能多获得些原肠病毒的信息，触类旁通或许有用——可惜，这是他想的太多了。 不依靠权能解析的魔兽信息，仅仅他自己的研究能力，想要将原肠病毒的信息完全掌握，恐怕需要几年的时间。 事到如今，陆明也算是清楚，轮回空间都已经出现了，现实之中为什么没出现种种强化——类似基因药剂之流，能作用于普通人的。 时间不够。 研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陆明短时间内就能完全解析出魔兽的资料来，但那是彻底烧了一枚a级权能才做到的。 就算是专注于科研到的s级轮回者，正常科研也没有那个速度，或许有个三五年、甚至是十年，现实才会更改的面目全非，普通人就算不进入轮回空间，也会一定程度的变强。 获得原肠病毒的信息泡汤了，不过仔细想想，陆明觉得这并非是坏消息。 确实是有坏处的， 去其他任务世界执行任务，陆明不能捏造原肠动物大军，那怕他携带原肠病毒进去其他任务世界，因为了解的很片面，能应用的方面也不多——如同多兔，通过权能将多兔的信息完全1解析1，陆明如今捏出多兔，可以自由控制多兔的大小和食谱范围，控制自如，但在原肠病毒上，依照陆明的解析度，完全达不到这种程度。 且若是对原肠病毒有了充足的理解，陆明完全可以将这带到现实中去，以原肠病毒为根基，制作出人类能使用的各种基因药剂。 原肠病毒对于b级甚至c级轮回者来说都不算什么，可对于大部分d级轮回者和普通人，绝对是天大的补足。 不能彻底解析原肠病毒的好处只有一种——不至于和那些邪神扯上太深的联系。 这很重要。 遇到这种情况，陆明反正是先怂为敬。 轮回空间说的是原肠病毒近似于邪神，因此被邪神捕捉到了世界坐标，使得邪神干涉到了这个世界——只是近似，邪神都有感知，从本质上考虑，可能仅仅是‘漆黑的子弹作者借助了一定的克系世界观’程度的举动，在轮回空间降临的现在，竟然真的有邪神能够干涉过来。 这就很恐怖！ 陆明如果太过深入的了解了原肠病毒的相关知识，天知道他会不会被精神污染。 陆明不敢保证自己那精神抗性对邪神有效，轮回空间看上去确实是个好老板，但被邪神干涉到了这个世界也是事实。 别说可能存在轮回空间扛不住的邪神，哪怕轮回空间真的都能扛住，下次出来只更强点的邪神先对着自己来上一触手，后续纵然轮回空间将那邪神处理了，自己也活不过来了。 陆明选择从心。 对原肠病毒的研究，能够抑制人体内的原肠病毒基因是一个层次，将原肠病毒调制成无害的基因药剂是第二个层次，彻底解析原肠病毒的根本，随意的篡改原肠1病毒的信息是第三个层次。 第三个层次陆明是不想的，没个几年时间不可能。 第二个层次陆明努努力还是有些希望的，至少一两种可普及的基因药剂不是问题……反正他怂了，谁爱上谁上。 而结果…… 研究室内，摆在陆明面前，试管内装着淡蓝色的药剂。 “……这……就成功了？” 室户堇揉着自己的黑眼圈。 搬到了东京官方的实验室后，她就被折腾的没睡过。 原肠病毒的研究是困扰无数科研工作者的难题，可她来到这里后，提出的一个个问题都被很轻易的解决了。 最开始实验室内零零碎碎一百几十号人，只负责提出意见和提出问题——原肠病毒的研究都快十年了，积攒的问题多的不像话。 可几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开始了怀疑人生。 问题提交上去不久，在明显不是人类打字速度的声音中，陆明往往能不到一分钟就将实验结果发给了问题的提出者，然后等待其他人提出新的问题。 几个小时，大部分科研工作者都陷入了自闭，最初的十几二十个小时，在假设陆明拿出来的实验报告皆为真的情况下，室户堇自认还跟得上思路，可逐渐的，她已经完全听不懂了，看着实验报告就如同再看天书。 可就这么点时间，陆明还真的弄出来了成品。 看着这淡蓝色的药剂，室户堇的第一印象是，这玩意……真的能用吗？ 陆明同样看着这试管，微微点头。 陆明觉得自己对原肠病毒的理解不到位，但通常意义上的科研也不需要理解的那么到位，砍树木搭建房子只需要知道木头是否结实，难道还需要知道木头生长过程中每年的雨水如何，土壤养分供给如何？ 他这个原肠病毒的研究水平已经很可以了，就没有业界大佬能达到他这个水平，而且他也清楚其他人跟不上思路，他提炼出药剂时用的是傻瓜模式。 固然药剂最初的源点是暴食魔女因子，让这个世界的科研人员理解是不可能的，但陆明也无需他们理解，他们能拿着他制作好的实验设备，会按按键操作就足够了。 按照理论，试管中的微量暴食魔女因子会陷入睡眠状态，当检测到原肠动物基因后，因子会逐渐活性化，吞噬原肠动物基因，并将基因转换为无害的水分和蛋白质，直到魔女因子无法感知到原肠病毒基因，失去养料的魔女因子会迅速死亡——原理很简单，但如何分辨原肠病毒基因和正常基因，如何做才能让失去原肠病毒基因的孩子原基因链不崩溃，将基因更改后，受诅之子的身体素质和基因不协调该如何处理等等，都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要不是陆明对于魔兽了解一些，对于阳魔法的研究让他对人体和生命力略知一二，加上能轻易干涉到基因领域能创造生命的暴食魔女因子，绝不可能在两三天内完成这一切。。 陆明晃了晃手中的试管，长出了口气，轻松的笑道：“接下来，随机抽取一位幸运的受诅之子，试一试这解毒药剂……” 天童木更疑惑道：“解毒？” 她本以为是来弄死天童菊之丞的，可陆明在实验室待了两天，她也端茶递水了两天——还好，仅仅是两天时间，她尚且可以勉强说服自己，天童菊之丞一直以来是歧视受诅之子的主力，研制出受诅之子的抑制剂，也是对天童菊之丞的打击。 陆明摊手：“解基因病毒也是解毒，意思上过得去也就行了，没必要细究名字。” 室户堇眼神微飘，实际上，这个世界是存在原肠病毒的抑制剂的，能够抑制原肠病毒的侵蚀——也仅仅是抑制原肠病毒的侵蚀速度，并不能减少侵蚀度。 提供原肠病毒抑制剂的……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 臭名昭著。 一个最简单的推论，在全球爆发了原肠病毒危机时，唯独有一家能拿出原肠病毒抑制剂，能够抑制受诅之子的侵蚀率……请问，这家组织原本是干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就有抑制剂了？外太空捡的？ 可惜在末日背景下，世界各国也只能憋着鼻子认了，就当不知道是你玩脱了，将原肠病毒泄露到了世界各地。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依靠原肠病毒的抑制剂，肆无忌惮的扩张势力，‘民警’的存在就是他势力的象征。 ‘民警’不是警察，而是由于一位普通人加上一位受诅之子组成的搭档，在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注册为民警后，机构为民警提供抑制剂，从根本上握着受诅之子的命脉。 生物学常识，用进废退，受诅之子越战斗，原肠病毒基因越强，受诅之子被侵蚀也就越快，越需要抑制剂，无论多强的受诅之子，一旦被机构断了抑制剂，只会变成原肠动物，变成世界的威胁人类的威胁，完全威胁不到机构。 原肠动物竞走十年了，从机构的行事手段与立场早就能看出机构背后是那个国家…… 实际上，就室户堇所知，处于东京区隔壁那个国家，确实遭受了不少次机构的针对。 正面针对是不敢的，并不是末日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受诅之子单兵作战力确实优秀，但哪怕没有受诅之子，只要军事实力足够，核战争一旦开启，完全可以将星球表面黎一遍。 如今的世界局势里，但凡是大国，哪怕是最艰难的时期，军事基地也未曾沦陷过，天然扩散的原肠病毒第一时间绝不会爆发在军事基地，就算有人心怀恶意，将病毒带到了他国的军事基地，但在这个强者能够和阶段四原肠动物战斗的世界，零星的原肠动物也没办法在军事基地掀起波浪来。 原肠病毒的爆发，最初是经济损失，紧接着是工业体系崩溃，在接着是政府影响范围缩小，但军事基地——军事基地沦陷的国家基本都灭了。 但凡机构敢找理由断了其他大国的抑制剂，那就是撕破脸皮想要开战，在原肠动物战争初期，卫星被阶段五的原肠动物打下来了一大批，可东京区如今都有卫星，有核弹储存的大国不可能没有卫星，远程开启战争绝对不是问题。 室户堇清楚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的行事手段，天童菊之丞那款的可能会怀疑陆明是那个国家的人，才在原肠病毒上有远超东京区理解的造诣，可室户堇不会。 这是外行人与内行人的差距，室户堇不认为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能将原肠病毒研究到这种程度，别管陆明实验是否出了错，就算是编的，能编出连她都没发现绝对的错误，连她都跟不上思路……这就不是机构能做到的。 这就好比有人发现了反物质炮，一炮能轰掉整个银河系，完全不会有人怀疑，这是蓝星上某个国家搞出来的武器，蓝星目前根本就没有这个科技水准。 哪怕谁都清楚，各国都有隐藏的尖端科技，可哪个国家也隐藏不到这种程度……别说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五十一区了，就是他隐藏到了五百一十区，也达不到这种水准。 室户堇更相信，陆明是外星人……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研制出解毒剂，必然会和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对上。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以及加上他背后那个国家…… 如今是各国不得不依赖受诅之子，才装作不知道谁泄露的原肠病毒，可解毒剂有了，还是‘减少基因侵蚀但一定程度强化效果’的解毒剂，国际风向必然会转。 哪怕是一直以来被提供抑制剂的民警，室户堇想来，恐怕也不会站在他们那边。 不仅仅是因为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的药剂只能抑制基因侵蚀，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是，普通人需要自己寻找受诅之子注册为民警，但——在民警死后，机构将会回收受诅之子。 民警死后，受诅之子将会被视为机构的财产。 ——哪怕机构免费提供抑制剂，但建立在这种前提下，得是多傻的人才会认为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免费提供抑制剂是恩情？ 不成仇就不错了。 明明已经久不在意人事，只想在知识的海洋中寻求快乐，可室户堇忽然有些些许兴趣。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以及它背后那个国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局。 第三十五章 计划 近日来，随着圣天子让位的消息传出，东京区很不平静。 岛国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天皇万世一系——当然，这其中究竟有没有水分，有没有断过甚至有没有隔壁老王的孩子，暂且没人清楚，但至少在表面上，天皇确实是一脉流传至今。 都说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岛国天皇之位能流传几千年，是个不小的奇迹。 换了华国，在统治者实力不占优时，早就被外姓推翻了，但在岛国，哪怕幕府统治时期天皇地位堪忧，但天皇一系终究还是一直苟了下来。 某种程度来说，天童菊之丞明明大权在握，甚至暗地里在受诅之子的问题上和圣天子作对，但却忠心辅佐圣天子，就是继承了这种古代岛国的传统思想。 就突出一个矛盾。 天童菊之丞这好歹还是忠心耿耿，非要硬说他的行为，无外乎是主意正了一些，可幕府时期的诸位大佬，不取代天皇可不是忠心就能说得通的。 岛国民众也是如此，大都是很别扭的一群人。 虽然在二战之后，天皇被迫否认了自身的‘神性’，但在很多岛国人心中，天皇一系仍然是岛国的正统。 忠心？ 确实有，但是如今岛国人的忠心却很灵活。 圣天子说让位，岛国群众采取的手段……是抗议。 如今岛国人的心中，天皇的影响力没有那么高了，不然岛国也不会分裂成五个区域，但在天皇一系影像力最大的东京区，天皇一系的根基比其他地区深厚的多。 东京区的人想来，天知道谁谁谁就想要成为东京区的领导者？凭什么？ 罢工，罢课，大批人走到街道上游行示威，社会上乱糟糟的一团，大家都在宣泄心中的不满——但也仅此而已。 岛国民众的忠心很灵活，正如他们可以一边将牛奶处理分成好几个步骤保护环境，一边可以因为不想花钱向大海中倾倒核废水一样的道德底线一般灵活。 让我抗议？游行示威？可以。 让我实打实的办事？不行。 这不是圣天子说的要让位吗？她都在明面上说清楚了，我凭什么去冲击军队冲击皇居，多危险啊，万一被当成暴徒枪毙了咋办啊？ 但我还是要抗议，就是不满，哎，就是玩。 如果倒退个一百年，二战时期的岛国人或许还有些血性，主辱臣死，可这个世界都2030年了，令和废物们哪还有曾经的血性？岛国文化的精华是半点没流传下来，糟粕是半点没落下。 有种说法，岛国是坐落在东方的西方国家，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但至少当代岛国人，将西方的利己思维学了个九成九。 抗议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并不是打算自己解决问题，而是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你痛快把问题给我解决了’……至于别人完全不理他，那就不理呗。 抗议的胆子是有的，但反政府的胆子是没有的，太危险。 放在一百年前，岛国人兵谏的可能性很高，岛国民族同时将尊卑等级和下克上写入基因的种族……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圣天子宣告让位的影响大吗？很大。 罢工罢课——但岛国人只会在自己的职权内，以合理的行为将自己的诉求表达出来，但绝不愿意更进一步，承担更多的风险。 不能给他人添麻烦已经写到了岛国人的基因中，虽然这只是表面含义，真正的含义是‘我不给你添麻烦，你也不能给我添麻烦’以及‘麻烦的事绝对不做’。 换了其他国家，换了正常的华国文化思维，民怨四起的下一步是共襄盛举，但在岛国…… 民怨四起的下一步还是民怨四起，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天皇一系流传了数千年依然没有断绝，甚至野心家们都不会趁机利用这种民怨做大事，因为真的利用不起来。 我游行，我示威，示威之后我回头去工作，谁要是号召民众冲击军队，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傻逼。 所以，这种影响说大……也不算大。 天童菊之丞也对此有所预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固然固守着传统观念，但不至于完全不了解国内的文化风气，所谓的政治家就是，哪怕对立的观点你再怎么看不惯，但捏着鼻子也要看下去，将对方了解个透彻。 圣天子想的或许没有太多，她理解的自己让位，除了是一个拖延时间的戏码以外，更多的她也是在考虑，如果能够减少伤亡，哪怕她真的让位也无妨。 ——虽然，她理解的伤亡是‘陆明背后可能有其他势力’，而不是陆明本身的战斗力，但在结果上，这是一样的。 可天童菊之丞不是那么想的。 二战过后，天皇被迫否认了自身现人神的地位，已经足足八十年了。 那一天，天皇大人宣告了无条件投降，在宣告大典上，天皇泣不成声，那种场面，天童菊之丞永世难忘，从那时他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他有机会站在那个舞台上，他将会赢下…… 总之，虽然天童菊之丞看的是录像，八十多年前他还没能出生，但他父亲他爷爷当年是当事人。 现在的一代人心中，天皇……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也被称呼圣天子，但和现实中的天皇本质上是一样的。 在如今的这一代人中，天皇已经是可有可无，如同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很难理解古时岛国人对于天皇的崇敬——天童家是岛国政治的名流，流传数代，在家庭教育下，天童菊之丞恰恰是这样传统的人。 如果说古代就爆发了原肠病毒，假设岛国存活的人同样分在了五个区域，结果绝不是五个区域都组成了完好的并立的政治体系，而是在东京区无力干涉其他区域的情况下，其他四个区域对东京区的圣天子在表面上效忠——当然，也仅仅是表面的效忠。 天童菊之丞眼神中满是叹惋，他已经是爷爷辈分的人了，精力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究竟还能辅佐圣天子多久。 所谓的政治家，大都是人亡政熄……他找不到能够接替自己位置的人。 他自然不是没有后代和继承人。 他这个辈分的人，多多少少还对圣天子这个位置有几分崇敬之心，但在小一辈的，天童家的其他人，在天童菊之丞看来完全不行。 岛国再怎么西化，但最终还是处于华国文化圈内，了解华国文化，这也是他天童菊之丞能够在大灾变后和华国友好沟通的原因，可天童家的下一代……西化的太过了。 甚至能干出来降低巨石碑钬金属含量的事，出口钬谋取金钱。 ——如同西方一样，将金钱当成信仰不算错，错的是反而以此为荣，完全不隐藏自己的本性。 在如今原肠动物灾后，第一个能干涉到岛国的国家，绝对是华国。 隔着一个日本海，与隔着一个太平洋，这在灾前没有太大差别的距离，但在灾难后，在海洋和1天空中原肠动物的干涉下，这种距离就是质变。 但凡他后辈有人能装出符合华国文化圈的设定，天童菊之丞都能将大权下方给后辈，可一个个完全被西方资本那套洗脑…… 金钱？资本？ 当所有人都不信仰金钱时，金钱就什么都不是。 在灾前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不信仰金钱，但这灾后，金钱的力量大不如前……出口珍贵的金属钬换取金钱这事都能做得出来，他这批孩子的蠢，天童菊之丞已经很难形容了。 哪怕是降低巨石碑钬金属含量，将金属钬作为沟通他国的政治资本……甚至哪怕藏在家里已被后用，天童菊之丞都当孩子努力过了。 天童菊之丞也有苦说不出，他确实了解一些原肠病毒的黑幕，但那也是灾后才了解到的，迫于诸国的压力，某国不得不将部分资料共享出来。 他教导儿子，自然预料不到会出原肠病毒这档子事。 天童菊之丞读过很多华国的书，他的偶像是诸葛亮，他也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在教导里见莲太郎时，甚至数次说过三国故事。 三国之中，诸葛家分投三国，天童菊之丞培养孩子也是那么做的，天童木更的父亲在他这里接受的是东方的教育，其他孩子接受的是西方式教育，结果…… 号全都练废了。 木更他父亲，东方教育接受的确实不错，儒家那一套理论背的滚瓜烂熟，可让天童菊之丞感觉无语的是……他信了。 明明是学了就行的东西，可他信了，还觉得天童家违法，想曝光天童家的黑料…… 同样，接受西方教育这边的孩子……让天童菊之丞更无语的是，你信了也就信了，怎么还能把这当成真理的？ 实事求是懂不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懂不懂？ 孩子并不是完全了解了西方的理论内核，而是将那当成了信仰……天童菊之丞能怎么办？孩子们都是傻子，他也很绝望啊。 一想着自己死亡后继无人，天童菊之丞就更想死了。 他推演的国际未来局势中，因为岛国分成了五个区域，在过个几年，原肠动物的威胁进一步减弱后，大国的影响力逐渐扩散到世界各地，因为岛国的钬金属丰富，未来的岛国必然会成为大国的博弈中心。 能干涉到岛国的，无非是毛熊，华国，鹰国……哪怕在这几年中，岛国五个区域有两个聚集地撑不下去，剩下三个区域都够三个国家一人支持一个，而后博弈了。 比起其他区域，东京区的优势在于‘圣天子’。 三个国家中，最先干涉到岛国，且干涉力度最大的，无疑是华国。 并且，只要东京区不明确拒绝，华国干涉岛国，选择的扶持对象，九成九的可能是圣天子——华国是认‘正统’这东西的。 天童菊之丞确实在华国和毛熊国之间玩暧昧，但他更加清楚，只要他站在圣天子这边，等到合适的机会，和华国的合作会很容易就能达成，他不过是想要在那之前，多获得一些物资罢了——他的那些废物后代连这都看不出来，这让天童菊之丞如何放心？ 老人幽幽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事到如今，他是真的不想死，可他似乎又不能不死。 圣天子还很稚嫩，执政手段完全不行，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甚至还想着通过《原肠动物新法》这种对统治毫无作用的法案，但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圣天子的威望在东京区内不低。 可不低归不低，这威望并没有什么用。 就如同他近几天看见的一样，在街道上游行的有的是，可天童菊之丞派出的人试着暗中带节奏，引导民众冲击皇居……天童菊之丞甚至命令了军队，只许逮捕，绝对不能开枪。 可节奏完全带不起来，天童菊之丞甚至有些迷茫，这些人究竟是因为圣天子的退位消息不满而游行，还是因为不想上班不想上课来游行的。 天童菊之丞记得，华国有句话，‘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放在岛国，这似乎完全不顶用…… 天童菊之丞偏偏要让这些人长长记性。 抓住这次机会，告诉那些不站出来反抗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天童菊之丞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实际上天童菊之丞想的是除掉陆明，随便挑明自己在国际上的立场，但在东京区之中，他不介意演一出夺权的戏码——反正东京人也不知道陆明是什么人。 天童菊之丞直到如今都认为，陆明是鹰国的人，但在他想来……谁信啊。 这不是标准的东方面孔？ 只要天童菊之丞宣传的好，民众心中他就是我天童菊之丞的部下？就是我想要废了圣天子，操纵东京区的一切。 之后，天童菊之丞打算趁机带走一批他压制的老不死，除掉陆明，并且在东京区引起大量伤亡，最终死在圣天子手里，增添圣天子的威望……天童菊之丞就不信，下次有人在威胁到圣天子，东京区这群令和废物还是只看着没动作。 政治环境文化幻境再怎么影像力大，难道还能有实打实的生死和个人经历影响力大吗？ 依靠这份威望，以及大量死亡对东京民众的警示，圣天子坚持个几年，等到华国影响力能够干涉到东京区……应该问题不大吧？ 天童菊之丞敲了敲桌面。 两天时间的布置，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老人走出了房门，眼神微眯，天边的太阳刚刚升起。 第三十六章 实验品 清晨。 实验室中，陆明伸了个懒腰，连续熬了两天两夜，只觉得自己有些腰疼。 摇了摇头，这也是他自身体质不足，凭借较高的智力属性和阳属性强化魔法，他能暂时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但终究是体力力量等属性不足——倒也不算太弱，熬个几天几十天毫无问题，但若是动脑，这个时间会急速下降。 精神系属性越高，大脑运转越快，也越压榨自身的体力，这也毫无办法。 实验成功——最起码，陆明说自己实验成功，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临床试验。 受诅之子在东京区是没有人权的，实验体本应要多少有多少，话虽如此，可实验室中的受诅之子数量是零。 原因很简单，近两天圣天子在此处出没。 大概是天童菊之丞的命令吧，明明在最初声明时，圣天子公告的是招收受诅之子和原肠病毒的研究专家，可收获寥寥。 受诅之子就不用说了，岛国是一个十分注重阶级血脉的国家，在很多官员心中，受诅之子的血脉根本就不配走进皇居，哪怕在皇居附近行走，都是对圣天子的亵渎。 对受诅之子来说，如同天童菊之丞那般行事其实还算好的，他好歹是有明确理由加上执政需求，才做出了将受诅之子当成发泄东京区怒火的活靶子，可更多的人，以中高层为主，他们不需要考虑执政大方向的问题，就是单纯的讨厌受诅之子。 在东京区的形势下，受诅之子被歧视已经是常态，如同古时发生命案，有时很难找到凶手，很多捕快不很杀人的，反而埋怨那些报案的……贱民打扰到了官老爷享福，不是罪该万死？ 何况谁也说不清这些孩子那一天就会变成原肠动物，威胁到官老爷的安危，按照东京区部分官老爷的心中想法，就应该将这些受诅之子全都赶到野外去——反正他们又不需要考虑，没有受诅之子，究竟谁来保护东京区，大不了乘坐飞机逃往外国呗！ 因为对受诅之子的歧视，政策执行率很低，一个步骤卡几个小时，审查几个小时，这也导致了，根本就没有受诅之子被送到实验室来。 至于对原肠病毒的研究者，除了室户堇的地位较为特殊以外，民间并没有这方面的相关人员，若说自然科学，民间还有那么微不足道的可能走出大神来，可基因领域病毒领域，不经过相关的教导，没有专业的设备，就连入门都没办法入门。 但陆明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不管怎么说，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天童菊之丞确实在皇居附近安排了一定的招揽人员。 在东京区，受诅之子日子过的很惨，被歧视是普遍现象，被虐待的相对整体来说并不算多——这指的是不可逆的伤残，拳打脚踢对于受诅之子来说不算大事，来自原肠动物的恢复力，基本可以无视这些伤害。 说来这也是一个笑话，普通人歧视受诅之子，是因为受诅之子能变成原肠动物，可他们虐待受诅之子激起孩子心中的怒气，在孩子们身上留下的伤促发了原肠病毒基因的恢复力，都是在增加原肠病毒的侵蚀率，等受诅之子真变成原肠动物后，最先遭殃的便是这些虐待受诅之子的人，因为他们总是出现在受诅之子附近——这行为怕是可以上人类迷惑行为大赏集锦。 受伤还只是小问题，对于受诅之子来说，最大的问题是饥饿。 哪怕在很多受诅之子心中，政府都不是好东西，但官方说的接纳受诅之子的消息…… 哪怕真的被当成实验品，至少也能吃个饱饭。 从结果来说，她们也确实吃了个饱饭，东京区安排的名义上的招揽人员敢在职权范围内阻止受诅之子，将孩子们卡在这里，但要说做些出格的行为……执行人员不敢。 这也是岛国文化的影响，外表彬彬有礼，但在规则触及不到的情况下，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某种程度来说，圣天子和天童菊之丞的做法都算得上是切中要害。 天童菊之丞清楚东京人的性格，知晓受诅之子在法律上不被视为国家公民后，东京人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勾当，知道只要把握住这个界限，不需要他推波助澜，受诅之子就会成为岛国人心中负面情感的发泄品。 圣天子未必清楚，但只要保护受诅之子的法律能立起来，曾经虐待受诅之子的人确实大都会咬着牙忍住，停下自己的行为。 ——直到有一天心中的怒火忍无可忍，要么杀人要么自杀。 这样畸形的社会，也是灾难前的岛国自杀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如今，就是需要东京区相关执行人员咬着牙忍住的场合，上级的命令是招收受诅之子，也有一些不能说的私下命令是拖着——他们就只能忍。 哪怕心中对受诅之子再不爽，哪怕家人就被原肠动物杀了，可他们依旧只能忍住，不仅不能将孩子们撵走，还得提供食宿。 态度自然有些不客气，但受诅之子怕什么？一两句风凉话就当没听见，能吃饱饭才是硬道理。 但不管怎么说，受诅之子进入皇居这条路是行不通。 在这两天，唯一能混进皇居的，是一个外表看似小孩，但智商却过于常人的生物学家——灰原哀。 她如今躺在了实验台上。 小萝莉嘴角微抽，眼神不由的上挑，回忆着自己为什么落到了这步田地。 东京，居大不易，如同她这种小孩子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不是受诅之子——受诅之子只有情绪大幅度波动时眼睛才会变红，其余时间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她哪怕是要饭都不可能，东京区老人残疾人还有可能跪着要饭，小孩子要饭只会被当成受诅之子，然后被人欺负。 就是算是捡破烂掏垃圾桶，比起能生活到今天的受诅之子，灰原都没有任何优势，思来想去，在官方发布公告后，她试着来投奔自家的引导者。 新人轮回者有优点，如果是老人被土著抓到了，待到达任务期限后，轮回空间多半会给你续上一个‘逃离’的任务，直到轮回者完全安全，才会将轮回者传送回轮回空间。 可新人轮回者只要过了任务期限，直接传送回轮回空间，换句话说，只要认怂的足够快，哪怕落到土著势力手里也无碍，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灰原思索着自己死了引导者也要扣属性，以及引导者哪怕有大事要搞，她只要怂的够快，就算落到了什么人手里，也不至于七天内就死，危险度应该不高，她也就来了。 受诅之子自然是没办法进入皇居，但她作为能开发出变小药的外挂级科研人员，在将工作人员骂成文盲怀疑人生后，如愿以偿进入了研究所。 科研界是严密的，就好比一个搞火炮的，你不能说搞坦克就搞坦克了，缺人才也不能胡来。 灰原哀专业对口，生物学她略知一二，可说道原肠病毒，她就完全一窍不通，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她是一个懂的很多生物知识的天才儿童，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培养，一定能在原肠病毒项目上取得一定成果，可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这个世界一共只可以呆七天时间，那有时间了解原肠病毒？ 她就是来混吃混喝的。 然后，她就被绑到了实验台上。 面前，陆明对她致以微笑，手中拿着针筒，一边对身边穿着白大褂画着厚重黑眼圈的女性说道：“没有受诅之子，就只能拿普通人来研究了，只要注入原肠病毒原液，实验效果和受诅之子是一样的。” 灰原：“……” 灰原深吸了一口气，明明第一次逃离了黑衣组织，明明第一次任务世界还有引导者看着，两份幸福叠加在一起，本应该是梦幻一样的时光，然而，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哦，我天赋能免疫a等级以下一切药剂的副作用？那没事了。 灰原哀（表面）：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成为实验品。 灰原哀（内心）：嘿，我装的。 毕竟天赋是不能暴露的，她这种天赋暴露出去，怕是会成为轮回空间中大势力的药罐子。 表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害怕，小萝莉内心已经迫不及待接受试验了。 在一旁，室户堇摇了摇头道：“不，不经允许对人进行人体实验是违法的。” 灰原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动，虽然她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有人为她说话无疑—— 室户堇撸起了白大褂，露出了瘦弱的胳膊：“放着我来。” 灰原：“……” 对于生物学研究来说，人体实验是重中之重——因为市面上的一些漫画电影，很多人一听到人体实验就觉得是邪恶的，但在保证实验者的尊严，为了社会的发展，且收到了被人同意的人体实验，一直是科研不可避的一环。 话虽如此，哪有人拿自己来人体实验的？脑子坏掉了吗？ 室户堇也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在现实世界之中，轮回空间将网络上大批动漫电影进行了替换，至少如今出现在轮回空间中的部分都没有了痕迹——但不是全部。 诸如西游，诸如封神，诸如各种典籍，这些成书在明清的现实中还在——当然，近些年来，网文根据西游和封神整理出的洪荒体系，在现实中是被替换过的。 克苏鲁这一系列的，在现实中成书于二十世纪初期，算是勉强逃过一劫。 但并没有用，当克苏鲁体系的一切后续后续影视作品游戏作品被替换成了与原本毫不相关的作品，克苏鲁这一体系的影像力骤减，几乎称得上是扑街的典范，是那种去了度娘贴吧搜索，只有欢迎来到本吧这一个帖子的热度。 不仅仅是这一体系，实际来说，佛教，道教，亦或者希腊神话圣经神话等等，虽然因为底蕴较足不至于彻底落寞，但影像力也确有不小的下降。 现实之中如此，任务世界也是如此。 漆黑的子弹世界本就是以现实作为背景的任务世界，影视作品等都是被替换过的资料，不然总不可能其他轮回者来到这漆黑的子弹世界，随便找一找二次元信息，惊讶的发现这个漫画里的世界自己去过吧？ 可影响力低不代表不存在。 陆明当时将原肠动物的标本变成了一段触手，之后还离开了一瞬，这由不得室户堇不多想。 尤其是她有了瞬间的失神，她之前又没有熬夜个几天，况且就算真的熬夜了，感兴趣的实验摆在面前，她怎么可能失神？ 当时没细想，事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室户堇可是三天之内能看完图书馆的人，甚至不需要去查资料，只在自己脑中过了一遍数据库，她就找到了克苏鲁，虽然只是，但出奇的对上了一些东西。 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固然在研究上没分神，但闲暇时间——比如说等待实验结果的稍许空闲，她也在思考些有的没的。 什么外神，什么旧日支配者……她自然不会全信一本，但也免不了胡思乱想。 她在假设，如果古代地球上存在原肠动物，且作为当时生物圈的统治者，被称为‘旧日支配者’无疑是很合理一件事。 当年的某位作家偶然知晓了一些古代的信息，后将那写成了……里面有多少真，多少伪暂且，室户堇暂时无法推论，但至少，中提及的，那些古神的污染性…… 原肠动物身上是没有的，哪怕是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也没有，可室户堇从陆明提取出的那只小触手上察觉到了，尽管仅仅是那一瞬，后续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类似的情况。 室户堇猜测，有极小的可能是当时释放出了某些致幻物质，完全是她的幻觉。 较大的可能性，地球古代真正的存在原肠动物……可说不通的是，原肠动物这类存在，比蟑螂生命力都要强，到底是怎么灭绝的？ 古文明？神？异世界？ 这段时间，种种猜测埋在室户堇到底心中，悄悄撇着陆明。 你莫不就是调查员……呸，这种没根据的事不能瞎猜 还有陆明研制的，号称能移除原肠基因的药剂——因为太过迅速，室户堇反倒觉得那不是研究，而是早有了成品，仅仅是在针对‘如今’的原肠病毒进行些微的调整。 可以说，在脑补之下，她对陆明的信心反而比陆明自己都要高，不就是当实验品吗，怕什么？如今只是进行了微调，微调药剂的人在现场，在这接受药剂注射，恐怕比药剂实验成功后注射还安全。 试验成功后，恐怕还有类似过敏的可能性呢。 室户堇心道，这第一个实验品，非我不可。 第三十七章 典礼 在从零世界蹉跎了极长一段时间，陆明也不是什么轮回新人了。 轮回者行走于诸多任务世界，待人接物自然也是行走于轮回空间的重点——固然，也有许多轮回者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执行任务单凭一个莽字。 但硬要说那种对那种错，也难以评说。 太过公于算计，遇见的挫折少固然平日是稳了，遇见突发意外却也未必处理的明白，若是莽些，固然可能莽死自己，但遇见危机的抗打击能力却强了不少，没有完全正确的做法，只有对于个人来说，完全适合自己的做法。 陆明自然是想着求稳的，既然如此，待人处事自然不能落下——比如说，心理学和微表情。 艾姬多娜确实是一位好老师，她一个明明拿着睿智之书一定程度全知，却计划总是出错的悲剧，在接触轮回空间后，对于心理学和微表情的也是稍微接触了一些。 这东西其实用处不大，不同的任务世界之中，明明同为人类，却有可能基因不同，微表情自然不同。 且越是对强者，这些微表情越做不得准，变强就是对生命本质的突破，哪怕是在轮回空间之中单纯强化属性，轮回者先强化五百力量在强化五百智力，比起先强化智力在强化力量，对轮回者自身基因造成的影响都有可能不同，基因产生变化，一些微表情条件反射自然做不得准。 从微表情观测消息，目标越强有效的可能性越低，但目标哪怕强破了天，如果没有进行表情伪装，也可能看出些东西来。 目标越弱有效的可能性越高，但哪怕目标弱的不值一提，如果目标有意识的伪装，也没办法完全看透一个人。 对于强者来说倒是作用寥寥，可对于灰原哀这种感觉普通人，陆明自认出错的可能微乎其微。 大体上……明明表面上一副‘你们不要拿我做人体实验’，内心却跃跃欲试？ 陆明耸肩，为普通人注入原肠动物原液，强行感染，然后在注入解读药剂，在这个世界的科研人员看来可能是疯了，但他认为出问题的可能性很低。 注射原肠病毒解毒剂后，病毒对感染者的强化效果会被固定下来，这毫无疑问是唯一的好处。 灰原如今这种心态……信任自己不会出问题？不像。 那就是有什么特殊天赋？所以她明明很想要，但却装成这幅样子？ 陆明能想到的……如果是姜夏的天赋，能将自己分成几个状态，如果最初进入任务世界是有这种‘被实验’的机会，她肯定也是灰原这种心态。 反正强化出了错也只是一种状态出问题，本体无碍，反而不暴露天赋的底细才是正经事。 于是，陆明将解毒剂对着——室户堇注射了下去。 让你欲迎还拒？ 灰原哀：“……” 小萝莉嘴角微微抽搐，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大好的变强机会摆在面前却错过了……她心中叹息，只好安慰自己，不暴露天赋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陆明这种到了陌生世界三天就能捏出基因类药剂的，肯定是超邪恶的科学怪人，暴露了天赋，她绝对会被当成实验品。 室户堇被绑在了实验台上，由仪器监视着她的各种身体数据。 陆明有信心这次实验不出问题，但那是在他把握实验进程的前提下，事实上，以魔女因子作为药剂原料，但凡出了一个误差，实验体就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还是剥离基因层级的实验。 本应该打麻醉剂的，可室户堇研究了原肠病毒十年，都想自己成为实验体来体验原肠病毒和解毒剂了，怎么可能接受麻醉，一切反应都是实验的原始数据。 在临上了实验台前，室户堇再度确认了一遍：“不注射麻醉，真的不会影响到实验吧？” 陆明点头，微笑道：“放心，不会，只是痛一会就过去了。” 克系的神灵大都存在精神污染，原肠病毒也有类似的性质——在侵蚀度接近百分之五十时，人会性格大变，在原著之中，某些人类变成原肠动物，在变化前一段时间，都会变得神经质，变得疯癫，直到破体而出。 原肠动物和异形还不同，异形是拿人体作为幼虫的养料，原肠动物却是人类本身。 详细检测被原肠病毒感染的人群，人类在精神意志变得混乱后，明明前一秒还能说话，虽然精神状态不正常，但却能和人类正常交流，下一秒……按照东京区统计的资料记载，很多人说了一句’原来我已经是原肠动物了‘类似的话后，原肠动物撕碎人体，破体而出。 某种程度来说，这中生命变化，极有可能是和精神有关。 在资料中也有记载，并非所有受诅之子侵蚀率达到50%以后都会变成原肠动物，有少数受诅之子哪怕侵蚀率超过50%也不会变成原肠动物，这种例子很少，官方称呼这种受诅之子为领域级，讨伐了阶段五原肠动物的受诅之子就是领域级的存在。 虽然有很多信息不明，但陆明猜测，人类形体和原肠动物形体，似乎存在一定程度的‘自我’认可判定。 在陆明看过的一些同人文中，许多‘主角’拯救善良的受诅之子——陆明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类似的考虑，但在接触原肠病毒后，他倒是察觉了一些问题。 受诅之子……或许和原肠动物是一体的。 在东京区，受诅之子可怜的太不像话了，仿佛逆来顺受一般，甚至民警这个职业的存在，由一位普通人和一位受诅之子组成搭档，就有微妙的不和谐。 受诅之子被虐待也很少会反抗，明明有着原肠动物的基因，受诅之子的身体素质是比普通人要高的，这也有些微妙。 人类是几十万年几百万年间从生物圈脱颖而出的统治者，虽然人类中确实存在被欺负也不敢还手的孬种，但大多数人体内的基因都有好战性，被逼迫到绝境时，都会奋起反抗——受诅之子反抗很少固然可以解释为长久的虐待等因素导致，但却有些牵强。 陆明的猜测……可能原肠病毒只是催化剂。 原肠动物的本能就是袭击人类，但在这其中，原肠病毒只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以受诅之子为例，原肠病毒篡改人类基因，或许将人类基因进行了再排序。 大体分为两种阶段，属于受诅之子的前百分之五十侵蚀率偏向于秩序和善良，以及种种人类基因中属于人性的因子，属于原肠动物的后百分之五十侵蚀率则是提取了人类基因中兽性的因子，包括杀戮欲，包括破坏欲等等——当然，这只是偏向，并不代表受诅之子就没有走上邪道的坏孩子。 建立在这种可能下，或许从头到尾，无论是否变成原肠动物，主导身体的意识都没变化过，只是因为身体形态，因为大脑结构，因为基因的变化，受诅之子状态明明很可爱很乖巧，变成的原肠动物后，却因为基因信息和肉体本能开始袭击人类。 这么一想，想起原著中某些侵蚀率达到极限的生离死别场面，陆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官方区的资料显示，明明原肠动物入侵东京区是百死一生，普通原肠动物被巨石碑散发的气息排斥，存活几率极低，但却有大量原肠动物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入侵东京区……如果能检测到这些原肠动物中属于受诅之子所化的动物比率，以及其他区域原肠动物的入侵率，或许就能得出结果了。 陆明也是有些感慨，凡事真不能太细究，若是真确定了受诅之子和原肠动物是一个意识，陆明三观还真有些炸裂。 不过陆明是华国人，连忙用‘入华夏则华夏之，入夷狄则夷狄之’的话安慰了自己两句，别管受诅之子的善良是不是因为原肠病毒的基因排序导致，别管原肠动物的残暴是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反正受诅之子是可拯救对象，原肠动物和他无关就是了。 本我之辨，人心之辨，陆明尚且不想考虑的那么深，当看不透事物的本质，陆明就打算只看表象。 稍稍稳了一手，不停的为室户堇注入原肠病毒原液，在侵蚀率达到40%后，陆明注入了解毒剂。 注入原肠病毒原液，室户堇最初没什么感觉，就像是打点滴一样，但注入解毒剂后，情况顿时有了变化。 实验台上，室户堇像是一只落在油锅里的活鱼，剧烈的翻滚着。 室户堇的第一印象，疼。 艹你奶奶个鳖孙，你算计我！ 室户堇想骂人，但并不能开口。 原肠病毒侵蚀的是基因，解毒剂自然也针对了基因。 原肠病毒是缓慢侵蚀，哪怕瞬间注入大量原肠病毒原液，加快侵蚀速度，但那终究也是柔和的手段。 解毒剂就不同了，魔女因子吞噬属于原肠病毒的部分基因，采用的是暴力手段——就生吞。 从脚趾间到头发丝，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在痛的，这是深入基因层级的疼痛…… 陆明耸肩看着室户堇，小老妹你还是太年轻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疼痛，比起老哥我被轮回空间传送时的待遇还差得远。 传送时有轮回空间护着陆明，不会出问题，如今陆明在这里，依靠原肠病毒的恢复力和魔女因子的保护，实验体自然也不会出问题。 ……大概！ 灰原嘴角微抽，因为她已经不是实验体，她被从实验台放了下来，在听见最初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后，她看着室户堇在原地翻滚。 然后…… 看着静止不动的室户堇，灰原左顾右盼，发现其他科研人员纷纷撇开了头，好心的少女咬了咬牙，拉了拉陆明的衣角：“……喂，这快死了吧？” 陆明摆手，自信道：“没问题。” 灰原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了室户堇的鼻子上，急忙道：”都没有呼吸了，现在可能还抢救的回来。“ 陆明耸肩：“只是基因在重组，各种器官都罢工罢了。” “那不就是死了吗？”灰原大声道 “都说了死不了，魔……解毒剂会为身体器官提供能源，防止器官坏死的。”陆明道。 他伸了伸懒腰，哪怕仅仅是解毒剂，依照科学的手段，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了，可用超凡手段不同……涉及到魔力，涉及到魔女因子，这些基本都是万用。 在其他人看来，室户堇已经停止了呼吸，几乎凉透了，但陆明的角度看，改造的……很成功。 除了发现的一种缺陷…… 陆明摸着下巴，这是不是有些疼?室户堇也就罢了，注射被孩子们，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疼死倒是不会，疼死是大脑遭受了过量的刺激，导致身体技能不正常运转受损，比如大脑神经损失或者脑血管损伤，可如今……就只是干疼。 当器官都罢工了，除了痛觉告诉你‘我还在’以外，大脑也接近罢工，根本就影响不到身体的血液流转，也造不成脑神经损伤。 确认了实验结果，陆明微微点头：“灰原……” 萝莉一个激灵：“在。”就生怕成为第二个实验对象。 “这先交给你了，我离开一会。”陆明道。 说好的圣天子让位……陆明对什么圣天子的位置倒是没有兴趣，可既然别人已经准备好了舞台，他作为主角总不能缺席。 话说……陆明微微皱眉。 话说典礼开始是几点来着？ …… 岛国是一个很重视礼仪的国家。 ‘即位正殿之仪’的繁琐，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在原肠动物战争之前的时代，这一礼仪从早到晚，不仅仅要邀请岛国皇族，岛国民众，还要邀请世界名流，繁琐的要死。 但在如今岛国皇族仅剩下了圣天子，世界名流也没有条件来的情况下，一切自然从简则简——毕竟，天童菊之丞并不需要太过考虑民众的意见。 天童菊之丞冷笑一声，只要他今天来了，我一声令下，几十条狙击枪火箭弹几百号民警一拥而上，就不信弄不死你。 但……看着已经升至天中的太阳，天童菊之丞皱了皱眉。 人呢? 尤其是，在看见了某个儿子示意的目光…… ‘父亲，不是说您篡位吗？等什么呢？赶紧上啊！’ 天童菊之丞：“……” 艹，那就是他为事后准备的托词。 儿子：‘父亲，感觉下手，安排好的人没到就别等了，事不宜迟。’ 天童菊之丞：“……” 第三十八章 战斗 天童菊之丞心中暗骂着陆明，不干人事，不做人子。 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作为爷爷辈的老贼，他准备的其实很多。 未来的国际局势，岛国的情况，圣天子的问题——他进行明面上的谋反，实则以自己死亡为代价，将权利转移给圣天子，稳定圣天子的地位绝不是一时冲动。 他天童菊之丞在这，真的拒绝某一方势力的招揽，那就是撕破脸皮，因为他的政治威望足够压服整个东京区。 可他若是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哪怕圣天子决然的拒绝某一方势力的招揽，国外势力也可以在东京区收买人手。 圣天子或许在东京区有足够的威望，但手段不够，给了其他势力搞事的余地，有了这番余地，其他国家的手段自然就会温和不少，悄悄在暗中谋划，大概率收买或者分裂东京区，反而避免了和其他势力直接的敌对。 在天童菊之丞看来，陆明的到来是一个信号，一个原肠战争之后，大国开始有余力，并打算干涉其他国家的信号。 甚至，先一步到来的是鹰国方的人，天童菊之丞都有预料，国内势力向外扩张，自然是先一步派遣小规模精锐——在他看来，就如同陆明这样的基因战士。 天童菊之丞的具体思路并未改变，原肠病毒到底怎么扩散开的，他这种岛国高层清楚，鹰酱的在原肠病毒上先取得成果很正常，但等情况在好转一些，大部队先开过来的一定是华国，天童菊之丞脑子抽了才去和鹰国为伍。 原肠病毒并没有威胁到人类的威力，在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原肠病毒的最初时，人类都没能被打垮，更何况是如今？ 天童菊之丞想来，原肠病毒的研究成果，并不体现在战斗力上，而是体现在生命进化上——人类大脑进化，能进一步推进科研进步，但这是个长期的过程。 真要说基因战士的单兵战斗力，那就得说到一二百年前了。 一二百年前，华国高手如云，国内局势不是照样烂成一团不行？ 要知道，漆黑的子弹世界并非现实，武力体系稍有上升，武侠是真实存在的，强者甚至能硬刚阶段四的原肠动物——可那是强者通过速度让原肠动物无可奈何，并且找到原肠动物的弱点进行击杀。 阶段四的原肠动物能通过体型和恢复力，轻易击溃一小只现代军队，可在一二百年前，华国的武林人士却没办法对抗枪炮——哪怕这些武林高手放在如今能独自讨伐原肠动物。 大概这就是相克。 纵然陆明表现出了一些异常能力，但天童菊之丞想法并未改变，一两个基因战士撼动不了大局，除非鹰国能将成本降的极低，量变之下会引起质变，但那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说到底，天童菊之丞终究还是想见识见识原肠病毒的强化效果，基因病毒和武术不同，天童流古武也不算太弱，可终究只是强身健体，至多也不过是耳聪目明，固然战斗力不输于顶尖受诅之子，但说到专长，却远远不如。 纵然原肠病毒强化暂时不足为虑，但那必然是未来人类的进化方向。 天童菊之丞强压着耐心，推延着典礼的进展。 陆明作为当事人，原本应该八点入场，可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天童菊之丞已经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场面已经尴尬的不行，却依然没有回应。 他甚至数度派人去催促，但却石沉大海，根本毫无回应……难不成被对方仗着个人战斗力解决了？ 天童菊之丞眉头拧的很死，就算以他的城府，也有些扛不住现在的尴尬—— “我没来晚吧？” 直到他几乎忍无可忍，陆明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说道：“晚就晚了，不服憋着。” …… 典礼很复杂很繁琐，但凡是不知变通的古礼，必然会弄得好似反人类一般。 陆明已经困得打哈欠了，他对这些典礼完全不感冒，在入场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岛国这典礼的名字——别说岛国，就算是华国的，他也只知道一个登基和一个泰山封禅。 可哪怕不知道典礼的名字，陆明却知道一点……在岛国典礼后期，似乎有首相向天皇高呼三声万岁的步骤。 坐在高台的皇位之上，看着台阶下的天童菊之丞，陆明眼中满是揶揄，关切问道。 “爱卿，你脸色似乎不是很好？身体不舒服吗？” 天童菊之丞脸色很不好看。 不信神的人很难理解信徒的想法，如今的人也很难理解过去岛国人对于天皇的狂热——哪怕天童菊之丞对待家人对待东京人冷酷到接近无情，但他对圣天子确实忠心耿耿。 不是对当代圣天子这个人，而是对圣天子这个位置。 天童菊之丞清楚，为了尚且稚嫩的圣天子，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做到绝，他做的越绝，他死后圣天子拨乱反正，掌握的话语权才越高，可这种事…… 陆明笑着道：“爱卿需要保重身体，东京区还需要你尽心尽力呢。” 他少有的开心，不抓住机会狠狠戳天童菊之丞的逆鳞，他姓名倒过来些。 天童菊之丞强忍着，酝酿着自己的程序，深吸了口气。 陆明猛然打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天童菊之丞一口老槽卡在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陆明从王位上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借用一下圣天子的权势也就罢了，他还真参加典礼？ 若是以前，陆明倒是不在乎，但如今…… 因为原肠动物的外在表现和邪神有些相似点，邪神都能顺着网线打过来，天知道天童菊之丞这三声万岁下来，会不会有叫天照的找上门来？ 大概率是不会，小概率会找上来但轮回空间能抗住，极小概率……极小概率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天童菊之丞咬牙，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尽善尽美也无妨。 天童菊之丞猛然抬起手，挥了下去。 这是信号。 下一刻，天童菊之丞脸色一僵。 ……我的枪手呢？ …… 在典礼的不远处，两只少女正潜伏着。 在东京区的外围，雷姆招揽受诅之子很顺利。 受诅之子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说句不好听的，管吃管住……甚至只管半饱，每天一顿饭都能招揽来一大批。 这也是漆黑的子弹世界……或者说，漆黑的子弹世界中，东京区的特有现状。 在正常的末日环境中，就算是秩序稳定的幸存者据点，也是身强体壮的人才容易活下去，末日中的危险太多，如同受诅之子这种天生的战斗力和劳力本应该能很轻松的活下去。 可东京区不同，那本应该直面原肠动物的危险被巨石碑承担了大半，其他的末日是缺食物缺人手，东京区确是缺工作岗位，受诅之子想要拼命想要卖苦力都不行。 相比现实世界的轮回者，对来自于任务世界的轮回者，轮回空间是有一定的偏向——比如现实世界的新手轮回者判定实力是d级极限，对于任务世界的轮回者，明明霜星和雷姆都是c级的实力评价，但却都被算为新人轮回者。 但就算再怎么偏向，新人也没办法将本世界中的产物带入到任务世界之中——除非雷姆能手搓空间装备，并且装备中的物品都是她亲手种下来的。 但万能的多娜a梦早有办法，太过玄奥的法术她没办法短时间内教给雷姆，可生产面包这种小戏法入门起来丝毫不难，水源更不必说，雷姆本身就是不弱的水属性魔法使。 有了近乎无限的食物和水，招揽起受诅之子再容易不过了，但在这过程中，雷姆渐渐发现了问题。 官方明明有说招揽受诅之子，明明也有行动，将部门摆在了明面上，但工作效率却很慢。 雷姆略加思索，对霜星道：“这绝对是有人在搞鬼。” 引导者必然是老轮回者了，可能连这都意识不到吗？意识的到，难道不会处理吗？ 两位新人稍微商量了下，得出了结论——既然大佬不处理，那自然是留给她们处理的。 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位少女在暗中进行调查，发现了天童菊之丞在搞事后，暗悄悄的展开了行动。 无论是雷姆还是霜星，虽然不乏杀伐果断的一面，比如雷姆原著中流星锤怒锤菜月昴，但本质都不坏，为受诅之子留下了充足的食物后，只是两个人来了现场。 两人合力，暗悄悄将周围埋伏的一些狙击手清理了个遍，可民警和自卫队彼此靠的太近，害怕打草惊蛇，两位少女没行动。 …… 天童菊之丞初时微楞，我安排的狙击手呢？被偷偷干掉了？ 瞬间，他的心哇凉哇凉的，没有狙击手的掩护他怎么离开？他是打算死，可没打算死在陆明手里。 让天童菊之丞略感欣慰，埋伏在暗处的民警蜂拥而出，零零散散几百号人，在重重保护之下，他总算有了几分安全感。 天童菊之丞松了口气。 陆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淡淡道：“仅仅是这微不足道的距离……你就自以为安全了？” “你……”有民警觉得被鄙视了，怒插话。 “闭嘴。”陆明道。 他身形在高台上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人群之中。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话民警已经倒飞了出去，腹部留下了一个拳印。 不仅仅是速度快到看不清。 陆明通过阳属性魔法强化自身的力量体质速度，各项数值在b级轮回者中不算差，但并没快到能让所有民警看不清的程度。 但正因为懂得阳魔法，陆明清楚人类身体的各项机能的大概，以何种速度移动，人的精神会稍放松，以什么样的轨迹移动，会最低限度不引起注意——再加上他自身的速度，就足以将自己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看不清。 民警的搭档——受诅之子之中，确实有视觉强化类受诅之子，可就算捕捉到了陆明的轨迹，强化视觉的受诅之子，不可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再次现身，陆明出现在天童菊之丞面前，曲指一弹，一道不明飞行物飞向了天童菊之丞。 天童菊之丞想躲，他年轻时也是天童流古武的大师，陆明却欺身而上，一拳轰了过去，天童菊之丞只得格挡，眼睁睁看着不明飞行物飞入了他的嘴中，在这陆明一拳轰下的过程中，他……将那物体咽了下去。 站在天童菊之丞刚刚所站的位置，被几百号民警和受诅之子包围，陆明负手而立：“天童卿家，猜猜你吃下的是什么？” 天童菊之丞剧烈的干咳，哪怕胆汁都要咳了出去，也没将那不明物体吐出来。 天童菊之丞深吸了口气，陆明的强度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不过好在，局势并未完全崩盘。 天童菊之丞道：“毒药？” 想要控制我？可笑，我都打算死了，毒药有什么用？ 东京区的民警果然太弱了，这里先稳一手，等待自卫队……可惜，本来是想减少自卫队损失的。 你肉体凡胎，就算再怎么强，还能手撕装甲车不成？ ——这也是这个世界个体实力的极限了，缺少魔力亦或者灵气类特殊能力，再怎么修炼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陆明失笑道：“对付你，下毒也太浪费了。” 脚下微动，将攻过来的民警绕的团团转，陆明一边道：“了解过受诅之子收到的虐待，我其实想过，作为罪魁祸首，你究竟怎么死才解气。” 陆明叹息道：“你是当权者，应该失去权利而死？似乎太简单了。你忠心于圣天子和这个国家，应该让你留下背叛之名而死？你似乎并不在乎。” “所以，我想了想。”陆明耸肩道：“你不是讨厌原肠动物吗？你刚刚吃下去的，是浓缩版本的原肠动物原液胶囊。” 从民警手中夺下一把刀，锵的一声插在了天童菊之丞身前。 “念你七老八十也不容易，留个体面，你自裁吧！” 陆明挠了挠头，笑道：“不过……能答应让圣天子让位给我，你似乎有些算计？难不成不想死？” 陆明耸了耸肩：“嘛嘛，我只能说，浓缩版本的原肠动物原液，侵蚀起来……很快，大概就会变成原肠动物……” “至于很快是多块……呵呵，不告诉你。” “什么时候选择自裁，随你！” 第三十九章 热身 杀人，果然还是诛心来的爽快。 陆明欣赏了一波川剧变脸，哪怕是天童菊之丞的城府，一时间也不由的变色。 被注入了不知道何时爆发的原肠病毒，可他现在却又偏偏死不得，还得安置后续之事，将这些打算追随他撺位的野野心家——包括他的儿子们一个个带走，给圣天子留下一个稍微干净易掌控的东京区，并不是说说就行了。 ——漆黑的子弹世界毕竟是低魔世界，远不是当权者一切一言而决，天童菊之丞能够掌控东京区，但却不能逆着大局来，他想要篡位会有很大一部分东京高层跟着他，他若想要将这些东京区高层清出场，机会只有一次，须得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之际，快刀斩乱麻才行。 若是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天童家必然是第一个和天童菊之丞切断关系的，而后就是众叛亲离。 天童菊之丞在民警和陆明对峙，为了在吸引所有人注意力时，将自卫队迅速开过来，就是为了将清楚东京区那些对政权不利的高层——为此，他甚至连陆明的身份都没和其他人说。 可能有人以为陆明是他的部下，率先扶上去的傀儡，可能有人以为陆明是他的合作者，大概率源于国外，如今二人闹掰了……可能的情况有很多，让那批高层一定程度的瞎猜，也能分散他们的注意。 东京高层的想法，民心，国内外政局，舆论宣传，自卫队的控制力……天童菊之丞必须要将每一步都控制好，才能在事后，将平息这场战乱的威望送到圣天子头上。 可如今…… 天童菊之丞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原肠动物……他恨原肠动物，并不仅仅是因为原肠动物杀了他的妻子。 原肠动物这种存在，寄生于人类，将人类开膛破肚，吞噬人类，夺走了岛国九成领土……这远远不是杀妻之仇那么简单。 从家仇，到国恨，到自身理念的崩塌，人类的尊严被亵渎，天童菊之丞对原肠动物的厌恨，早就到达了顶点。 尤其是受诅之子，比起原肠动物，天童菊之丞反而更厌恶受诅之子。 岛国是个能将天皇位置流传数千年的国家，对于血脉的迷信远非华国能想象的——在华国，上推个三五百年，谁家还没有个牛b的先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岛国不同，武士，大名，天皇……王侯将相还真就是有天生的贵种！ 天童菊之丞对原肠动物是敌对态度，对受诅之子是厌恶……凭什么原肠动物的基因能和人类并存，那根本就是对人类血脉的亵渎，受诅之子这种个体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有他这种极端厌恶受诅之子的血脉论人士，也有将原肠动物看成神罚，将受诅之子看成上帝使者的血脉论人士，到了末日秩序逐渐薄弱，总有人想要秀一秀自己那下限。 天童菊之丞活到了这个年纪，死亡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可怕的，但他却绝对不想自己被原肠病毒感染……可如今东京区的摊子却非他处理不可。 瞬息之间，他便陷入了两难之局。 可还没等他说话，在一旁看着的其他人反而坐不住了。 民警们也不是单纯看着的。 能够成为民警的理由有很多，有的是单纯为了生活，有的是有看对眼了的受诅之子，不得不注册民警从官方组织拿抑制剂，有的是因为对原肠动物的怨恨，但选择成为民警的，毫无疑问，都有和原肠动物战斗的勇气——哪怕恶劣的民警只是让受诅之子战斗，但最少也要长期奔赴战斗现场。 以血肉之躯对抗原肠动物，强大的武术家并非没有可能，但能有这个水准的，却是少之又少。 ——说白了，成为民警的，大部分都是莽夫。 陆明站在几百号民警之中。 攻势该说是暴风骤雨？拳头，冷兵器，甚至夹杂着一些有绝对把握的人开的枪，这已然是接近了饱和攻击。 然而…… 仅此而已。 总有都市中描写，战神归来的主角在枪林弹雨中散步，先别提普通人如何有能看清枪林弹雨的动态视力，可能在枪林弹雨中恰巧开出一条能让人行走的缝隙，恐怕对方的枪手一个个都是影帝加枪神。 无论多强的人，仅凭速度和步法也没办法在雨中不被雨淋到，但简单的打伞就足矣。 阳属性魔法主强化，可以强化自身，也可以强化敌人，可强化的定义，狠值得探究。 陆明面前，挥拳的人忽然力道涌出，拳势快了一拳，前冲的人，脚下忽然变快，控制不住平衡，向前方倾倒。 拿斧头的人忽然斧头加重，没能砍到预计的位置，反而砍到了身前。 正打算攻击的人，忽然耳清目明，神采奕奕，却将刚刚的念头忘了。 ——这也是强化。 陆明脚下生根，连移动半步都不愿，任凭四周攻击，一个个却好似在展现劣质的演技，完全没有一个能打中的。 陆明眼神微微下垂。 他缺乏战斗经验，但又不完全缺，缺的是面对同级手段的应急处理经验，不缺的……在从零世界训练对群战斗时，靶子是多兔。 多兔近乎无死角全方位的扑食，远比民警的攻势更加密集。 天童菊之丞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好似神话的一幕，嘴不由的微张，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原理？ 变快，变强，恢复力，这些都是原肠动物基因蕴含的信息，在他意料之中，可这种连动手都未曾动手，就让人一片片的倒下去……神迹？ 老头猛然摇头，到了他这个年纪，完全不信神鬼的人很少，可信不信神鬼‘有可能’存在，和信不信神鬼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两码事。 天童菊之丞就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鬼神或许有，但就算有也铁定不会普普通通的出现，岛国的传统是天皇为现人神，这也是他讨厌受诅之子的原因——同样是血统论的支持者，天童菊之丞正是不信神才讨厌受诅之子，西欧那群信神的，很多都是将受诅之子当做神子供奉。 老头子不断安慰自己，他不知晓所有动物的特征，这可能只是昆虫类原肠动物基因附带的特殊能力，类似信息素或者毒药或者催眠粉……总之，绝对是原肠病毒的实验成果。 可他心中，终究有了动摇。 若真有神灵降临，神灵反而庇护受诅之子，那他的行为，又算什么？ 没错，才不是什么神不神的，这不过是个有些小伎俩的基因战士罢—— 仅仅一分多钟，地面上已然横七竖八躺了几百号人。 陆明拍了拍手，眼帘微垂，平淡道：“出现在这里，就算你们尽力过了了，既然倒着，就不许起来，起来的，后果自负。” 他自认不是好人，若是真有压力，那还会管在场诸位民警什么底细什么来路，保自己的命才最重要，可如今稳操胜券，倒也没必要和这些掀不起什么波浪的普通人计较，比起天童菊之丞，比起普通的东京人，这些民警的平均道德素质姑且稍高一点，最起码也是敢打敢拼，杀之无益。 除非—— 却有人，晃晃悠悠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有人找死！ 站在陆明面前虽然稍显狼狈，但眼中却闪着执着和坚定。 陆明在不久前见过……里见莲太郎。 陆明暗叹了一声，他隐约有猜到，这位原主角会出现在这里，主角是气运之子——东京区皇位更迭，无疑是气运流动，大概率他会出现。 可他真的出现在这，又代表了什么…… 陆明微微摇头，孤例不证，将疑惑暗自压在心底，开口道：“……我如果没记错，你应该已经脱离天童家了？” “这和我是否来自天童家无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阻止你。”里见莲太郎咬牙，做出了战斗的架势，抬起右拳：“天童式战斗术——” “无聊。” 陆明看向了里见莲太郎的手。 从零世界的魔法万般不好，魔法精度较低，魔法潜力不高，可唯独一点是优势——随心。 脑子想什么，释放出来的就是什么，念咒不过是心里暗示。 这也是阳属性魔法能够随意用在他人身上，造成诸如手滑脚滑现象的原因，其他体系的魔法进行微调，可远没有这么轻松。 里见莲太郎的战斗力并不弱，金属制作的一手一脚一眼，加上不俗的天童流战斗术，在原著中多次吃瘪，其实是自己作的。 说白了，心境不过关，别人想着杀他，他反而想着留手。 在说的白一点——废物。 咔嚓一声，里见莲太郎咬着牙，一阵剧痛从右手传来。 陆明说道：“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弱点……若是全金属制还好，在人体是附上了金属义肢，表面看着很强，脆弱却暗藏其中。” 甚至比解决普通人还要轻易，只需要在金属和人体接触的位置用魔法稍作强化，金属手臂就会断裂开来，能防住铁锤敲打的城墙，却防不住内部的热胀冷缩，就是此理。 陆明看着里见莲太郎，直白道：“我讨厌你，但我不想杀你。” 里见莲太郎面色发白，手臂断裂，额头冒出虚汗来，但嘴上不饶人：“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陆明失笑。 他说道：“正义，善良，勇气，你并不缺，虽然性格有些缺陷，但那不应该由我来纠正，你本质上算是个不错的人。” 陆明拍了拍手：“所以，木更，该你出场了。” 不知何时，黑发少女出现在现场，怀中捧着一柄武士刀。 “天童菊之丞，以及里见莲太郎，交给你了。”陆明说道。 里见莲太郎有些双标，但和他无关，里见莲太郎在动漫中的作为很惹人反感，但并未让陆明恨到喊打喊杀的程度。 里见莲太郎挡在他的面前，因为室户堇医生在研究中一些微小的帮助，陆明也愿意放他一次。 但是——自己找死就另说了。 “莲太郎，让开。” “木更，那是你爷爷！是你仅有的亲人。” “里见！警告你最后一次，让开。” “不让。” 锵！ 拔刀声响起。 曾经的青梅竹马，最终因为现实而选择对立，陆明微微摇头。 正义不是死因，勇气不是死因，善良亦不是死因，弱小才是。 想要维护自己的正义，就要比所谓的邪恶更加狡猾，手段更加丰富，就要比邪恶更强。 连这种觉悟都没有，空谈正义和勇气之名，既没有力量也不知晓自己没有力量，依旧抱着自己那美好的梦……不过是虚无泡影，镜花水月罢了！ 断了一只手的里见莲太郎，肾脏衰竭的天童木更，年老体衰的天童菊之丞，这爷孙三人，究竟能演绎出什么样的戏码……陆明并不在意帮天童木更一把，但想来，她也未必愿意外人干涉吧？ 以及天童菊之丞，明明吃下了原肠病毒，却冒着原肠动物化的风险不自尽，想来他有一定要或者的理由。 陆明双手合十，衷心祝愿这位老人能逃过自家孙女的追杀，健康的活下去。 陆明走出了这间大厅。 和民警不同，自卫队的火力覆盖其实要更加难缠，但……也就那么回事。 东京区工业体系几乎断了，大量缺乏性现代军事设备，虽然如今自卫队比起十年前，战斗素质要高无数倍，但武器弹药反倒比之前低无数倍。 区区自卫队，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 望着远处的风暴和冰霜，陆明耸了耸肩。 “新人们还蛮能干的嘛！也对，区区岛国自卫队，能起什么风浪？” 新人太过能干，导致老人装逼的舞台大幅度缩减……心累。 不过好在，陆明记得，依照原著信息，曾经…… 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因为七星的遗产袭击东京区，幕后的主使者正是天童菊之丞。 原著中他敢引来，就必然有手段在阶段五手中保下东京。 既然如此，如今……他多半也引来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吧？ 看着不远处和自卫队的战斗，陆明幽幽叹了一声：“……热身的对象被抢走了。” 第四十章 直播 皇居不远，雷姆长出了口气。 现代武器——或许生活在现实世界的轮回者没有察觉，又或是察觉了但并没有在意，轮回世界之中，以现代为背景的任务世界占了很大一部分。 毕竟目前为止，九成九九的轮回者都没有遇见过来自其他世界的轮回者，轮回空间中的任务世界微妙的符合现代人的期望，并非太过值得深究的事。 现实世界之中自然也有大势力在推测，轮回空间的任务世界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最多也只是压在心底的猜测，在这点上，反倒是如同艾姬多娜这种轮回者，更接近事情的真相一些。 艾姬多娜出身的从零世界，大体为西方中世纪背景，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轮回空间中任务世界微妙的分布。 ——以常规轮回者所在的现实世界为背景模板的任务世界过多了。 源于现实世界的轮回者，在进入任务世界前，第一步往往是调查资料，可资料毕竟做不得准，详细到能够说明世界能力体系的资料，往往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如同地错世界还好，力量体系是摆在明面上的，但以现实世界作为背景的世界，力量体系往往是隐藏的，谁清楚里面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对现实世界的轮回者，尤其是独行轮回者来说，没有陆明这般的动漫记忆，进入任务世界之前，大多数情况下不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在强化时，最初往往专注在能量体系上，比起枪支弹药等的威胁，无迹可寻的鬼怪怨灵等反而更让人害怕。 但对于艾姬多娜来说，更值得重视的，反而是枪支弹药，是坦克导弹机甲等等——这些东西出现在任务世界的概率，要远远比妖魔鬼怪来得高。 现实世界轮回者的观念通常是‘枪支弹药，变强就能硬抗，稍微注意也就算了，灵异方面反倒是要多加防范’，而艾姬多娜这种轮回者的观念是‘灵异方面特殊能力方面，防根本没办法防，种类太多，不如针对热武器下下功夫研究弱点，也好更快的获得轮回点’。 这就是所谓的观念不同了。 托此的福，雷姆对于东京区的热武器有了一定的准备。 子弹需要制作防御魔法硬抗，导弹则需要远程锁定，通过魔法攻击提前引爆，反倒是毒气最让雷姆头疼，如果是姐姐在这，只需要风魔法轻轻一吹，就能让毒气反噬敌人。 不过好在，雷姆并不是一个人。 风的本质是空气的流动，霜星冰冻的能力能够有效的抑制毒气——毒气弹自然不是风吹就能完全解决的，毒气在空中往往有极好的扩散性和停滞性，但对于两位异世界来的女性来说，只要不对着毒气弹猛吸，逸散的毒气不会对行动有太大影响。 自卫队反而遭了罪。 如果是现实世界的军事专家来指导，大概率会告诉东京区的人，c级轮回者还在热武器的处理范围内，只需要拿着导弹饱和轰——导弹数量不够？那没事了。 东京区自卫队的人数不多，仅有几千人，且如今被天童菊之丞调来的‘值得信任’的嫡系部队，不过五百有余。 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剧本，给圣天子铺路，天童菊之丞连导弹毒气弹都用上了，原肠病毒出现后，各国早就将毒气弹摆在了明面上，但这种数量的战斗力，仅仅两位新人轮回者便能解决，甚至不需要陆明动手。 话虽如此，两位当事人也有些狼狈。 直到用流星锤将最后一辆坦克掀翻，雷姆才放松了一些，背靠在翻了的坦克车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对她来说，这并不轻松，她并未到达完全无视热武器的程度，战斗起来很是心累。 霜星亦是靠在一边，在刚刚的战斗中，她其实有偷偷关注雷姆——在霜星看来，虽然雷姆表现的像是一个大人般沉着冷静，但装的沉着冷静这件事，只有小孩子才会做。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霜星小姐有点小在意。 而且……不过四五百人的军队罢了，不成问题。 霜星和雷姆不同，并未接受过防热武器的培训，但她所处的泰拉世界，本就和这个世界相差不大——泰拉世界的科技并不弱，枪炮之流她见过不少。 漆黑的子弹世界中，热武器为主夹杂一些武术类强者，对比泰拉世界源石枪炮加上源石技艺使用者来说，有微妙的重合感，以至于这场战斗的节奏，霜星很适应。 对她而言，唯一的差异是军队中掺杂的强者不够强，无论是平均质量亦或者顶尖质量都有些烂，如果在这四五百人中掺杂一队乌萨斯内卫，就有她被乌萨斯追杀那味了！ 战场上，两位少女靠在一起，雷姆恢复了些许体力后，转头正对上了霜星的双眼，关切问道：“伤势怎么样了？需要治疗吗？” 霜星别过头去，避开了雷姆的目光：“伤势只是小事……我只是担心，将一切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他，指的自然是陆明。 她对于陆明一无所知，雷姆救了她一条命，且目的暂时和她相同，都在为了受诅之子行动，她才选择和雷姆一起行动，但陆明……说实在的，她并不信任。 引导者的实力她还是信的，但她不信任陆明能安置好受诅之子的问题，轮回者在这里只能停留七天，七天之内解决社会问题……这可不是当上东京区领袖，下个令就能解决的。 更别说还是通过武力强行夺权了。 雷姆点头，毫不犹豫道：“……只是这种程度，绝对不成问题。” “别太信任别人，是会吃亏的。” “只是针对事实得出的判断。”雷姆说道，随即捅了捅霜星的腰间。 “干什么！”霜星脸色微红，呵斥道。 雷姆收回了冰冷的手指，霜星大概是体温太低没怎么被其他人碰触过，很少有类似的体验，雷姆每次触碰她，她的表情都会变得奇怪，身体似乎异常敏感……就有些上瘾。 虽然手指会稍稍被冻伤，但鬼族的恢复力加之水魔法的治愈，小小的冻伤根本不是问题。 雷姆指了指霜星背后：“你看那边。” 霜星白了雷姆一眼，转过头去。 仅仅看了一眼，她不由的呆住。 那是在不到十公里以外，行走着一个‘人’。 勉强称呼为人吧，那确实是用两只脚直立行走的。 深棕色带着裂痕的肌肉上满是疤痕，疤痕上面还长有突起物，八根长了倒刺的镰刀状出手自脖子、头部、右眼等处穿透表皮，头部异常肥大，鸟喙状的弯曲物体自嘴角不自然延伸，一只眼睛小的可怜。 粗略估算…… “大约有四百米高。”霜星判断道。 东京区皇居离海不远，不到十公里的距离，巨人如今从东京湾试图入侵，处在皇居周围，霜星却能看的清楚——这一刻，她理解了，为什么世界是如今的模样，为什么东京区会被原肠动物逼到绝境。 四百米高巨人，只要轻轻一踏，就能毁灭一切建筑，东京区防御原肠动物的巨石碑，在巨人面前根本就是玩具。 阶段五——全世界仅有十一只的，一度将人类逼至绝境的终极原肠动物。 泰拉世界之中天灾频发，为了对抗天灾，各国纷纷建立了移动城市，可阶段五的原肠动物…… 霜星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已经是人型天灾了。” “有办法冻上吗？” “太难了。”霜星忍不住摇头：“这么大的体型，抗打击……？” 察觉到了声音不对，霜星猛然警惕了起来，空气温度瞬间降低。 陆明拍了拍霜星的肩膀，温声道：“别紧张，这可是新人任务世界，boss恰巧刷在面前，要不要试着刷一刷？轮回空间下个s级任务评价没准就是你的了。” 霜星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必。” 被拍到肩膀，她刚刚聚集起的力量在体内停滞了一瞬，就这一手，她就认识到了彼此实力的差距。 陆明看向了蓝发鬼女仆：“雷姆呢？去试试手？” 雷姆恢复了几分力气，摇头苦笑道：“不了，体型差距太大……就不给大人添乱了。” 陆明摇了摇手指，叹道：“也不知道艾姬多娜怎么和你说的……罢了，我离开一会。” “稍微的，去拯救一下世界。” …… 超过四百米高的原肠动物，从东京湾上岸，向东京区走来。 太过庞大的身躯，太过庞大的存在感，理所当然的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在九成九东京人心中，都藏着对原肠动物的恐惧，恐惧能让人扭曲，恐惧亦能催使勇气。 以东京区的情况，很多人将对于原肠动物的恐惧发泄到受诅之子身上，在表面上缓解了恐惧的影响，在内心深处，对于原肠动物反而更畏惧了。 方寸大乱？ 走在街道上，陆明微微挑眉。 陆明见过很多乱象。 至高帝具抹除了大量帝都人时，帝都的混乱。 黑暗派阀袭击欧拉丽，欧拉丽的混乱。 魔女袭击亲龙王国王都时，王都的混乱。 混乱之中，往往丑态频发，烧杀抢掠是很常见的情况，那是人之常情，就算是陆明自己，他如果仅仅是普通人，在危险之中也不会礼让老人小孩，绝对是自己先跑为敬。 甚至他还可能评估一下风险，如果情况允许，甚至可能去金店抢些东西——能保证活着的前提下。 但在东京区，陆明算是开了眼界。 明明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入侵，东京区仿佛之混乱了一瞬，在陆明感知之中，越有四层人陷入了疯狂，但剩余的……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认命了。 阶段五原肠动物袭击东京区，东京区哪还有活路？反正都是要死，为何还要苦苦挣扎？ 这就是苦果，长久将怨恨发泄在受诅之子上的废物，哪有面对现实面对恐惧的勇气？甚至连疯狂的勇气都没有。 陆明想到了现实世界岛国的高自杀率…… “前辈们花了几百万年，才将活下去需要的一切刻在了基因里的……”陆明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他极其不想死，遇见不将自己命当回事的人，总归有些感慨。 更让他感慨的是，自己却不得不去救这些人，因为东京区还有大批受诅之子在。 “这让人难受的现实。”陆明叹息一句。 脚下似缓实急，不到十公里的距离，无论是对陆明还是对四百米高的阶段五，都是转瞬即至。 须臾之间，距离阶段五不过一里不到，陆明仰望着这款应该去奥特曼片场当怪兽的阶段五。 很强。 越大的生物，便越是皮糙肉厚，能够支撑起这幅庞大身躯，阶段五的身体强度，以人类目前为止的热武器便很难奏效了，纵然是导弹直接命中，也奈何不了阶段五。 ……能不能抗核弹，陆明并不清楚，按照原著中的说法，提及了有一只阶段五，纵然核弹也无法炸穿外壳，这恰恰说明了对于其他阶段五，核弹是有效的。 但阶段五原肠动物能从十年前活到今天……陆明猜测，或许是核弹能炸穿外壳，但阶段五能够依赖恢复能力复原吧？ 体型大，皮糙肉厚，血条长，恢复速度快，这就是摆在陆明面前的怪物，被以黄道带命名的的怪物，天蝎座。 陆明脸色有些肃然，将手放入了口袋，然后——拿出了了一款全新的手机。 开启了直播。 “东京区闭目等死的杂碎们，听得到吗？” 陆明说道，真男人直播从来不用直播间，直接占据官方频道。 街道上，商城大屏幕，车站，家中的电视，仅仅一瞬间，所有联网有信号的屏幕，都强制换上了直播。 将镜头投向了天蝎座，近距离观看原肠动物那初一看掉san值，仔细一看还有点小帅的躯体。 “庆幸吧，你们能捡回一条命来。” 将手机轻轻抛起，然镜头依旧锁在原肠动物上，毫无晃动。 强化，加速，向前，来到天蝎座面前。 伸手，抓住天蝎座一小块。 灵宝启动，固化所抓位置及周围联系度，增加自身和大地联系度，强化魔法减轻天蝎座体重。 “给我——滚！” 天蝎座被扔向大海。 第四十一章 晚安 不足两米高的人类，超过四百米高的巨人，这过于悬殊的比例，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怪物踩死，但怪物却被扔了出去—— 所有人都傻了。 强行被开启了直播，近距离观测阶段五原肠动物时，东京中无数人破口大骂，更别提还被陆明嘲讽是废物——废物吗，总归是一样的废。 如果天空总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蜷伏于墙角——鲁迅。 沉浸于黑暗之中并不算错，可却有人黑暗辩护而不以为耻，被他人戳破了这层黑暗的保护色，当有人挺身而出时，小人们反倒怨恨起别人把他衬托的卑劣。 陆明大概也猜得到东京人在想什么，生活在被无数高层欺压愚弄剥削价值的世界里的人，比起生活在被仁人志士想尽办法唤醒思想的世界里，差距本该如此之大。 陆明自然清楚，自己称不上英雄，真正的英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只是力有余，而恰巧站在英雄应该在的位置上。 主动面对阶段五的原肠动物，网上有大把的人嘲讽他大言不惭，嘲讽他不自量力，反倒像是如果陆明能赢，捡了条命的不是他们一样？ 可悲，又可叹——因为是岛国，所以陆明心情尚可。 将天蝎座扔向了大海，陆明回到原地，轻轻抛起的手机正下落在他的手上。 转瞬之间，网络上的评论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 “艹艹艹，我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错，老子就是废物，大人骂得对。” “找到了找到了，这不是几天前圣天子说的下一任圣天子……” “看着明明更像华……” “放屁，那是人吗？叫神。” 华国有先贤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陆明自认做不到先贤的程度，但如果涉及到底线，他自认应该守的住。 可陆明只是在做同一件事，眼前这东京区人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就魔幻的很。 现实之中往往也是如此，搞得陆明常常分不清，到底是这个世界过于魔幻，以至于华国的正常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还是华国太过魔幻。 就好比明明在现实里，华国官方就勉强能管住那些不**回者，其他国家政局基本烂的不能看。 大概这就是文化圈的不同……陆明敢保证，如果东京区的情况同比复刻在华国，网上绝对少不了嘲讽他的机灵鬼和杠精。 曾经陆明也是个宅男，也很烦那些杠精，但比起如今网络上清一色一边倒的结论和一百八十度反转，陆明反倒是觉得杠精都可爱了几分。 陆明微微摇头，这大概就是岛国的‘崇拜强者’吧，只要你足够强，并且对岛国人态度恶劣一些，他们自然会将你当成神一样崇拜，从古至今，这片土地上阶级论深入人心。 如果岛国人因为‘被救了一命’而逆转了对他的想法，陆明稍微还能理解几分，可如果因为‘太强了’而逆转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无聊……”陆明叹息一声。 巨大的原肠动物被掷入东京湾，高达数十米的海啸夹杂着毁灭一切的架势袭来，平日安稳的海水肆无忌惮展示着自己的力量，大批高楼被冲的七零八落。 幸好水量不大，如果陆明将天蝎座掷的远一些，能激起的海水量会多数倍不止，甚至可能波及到小半个东京区，可如今天蝎座只被扔到了东京湾浅处，纵然激起的海浪过急，水量却是不多，仅仅是海堤旁建筑的遭灾。 如果是华国杠精在这看直播，直播弹幕中大概率会掺杂一些‘你到底保护了什么’之类的屁话，但就算如此，陆明也觉得那比‘大人毁了你家，那是你的荣幸，能活一命就不错了’这种言论看的更舒心。 陆明甩了甩手，阳魔法不是万能的，纵然是减轻后的天蝎座，扔起来依然不轻松，陆明表面上看着轻松，手臂如今却隐隐有些酸痛。 倒在大海之中，天蝎座似乎了愣了一瞬，过了一小会才试图站起来，激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 那是以人类音色不可能发出的叫声，怪物长吼一声，挥动着镰刀状的触手，再度向东京湾内部走了过去。 陆明眼中满是怜悯：“……谁许你不逃了。” 将直播设备放正，陆明漫步向前。 明明是体型察觉如此悬殊，但这瘦小的身影却牵动了直播间中所有人的心，这更是关系着全东京区人类的性命。 能支撑着四百米身躯行走，阶段五的身躯密度及表皮都硬的难以想象，只是被扔出个几千米，别说有海水缓冲，就算没有缓冲也造不成伤害。 以陆明的魔力量，也没办法将阶段五一点点挫骨扬灰。 向前，加速，在加速。 阶段五一脚踩了过来，陆明迎面跳上去，紧随其后的是镰刀状触手的斩击，这大概是阶段五的攻击手段。 以阶段五的体型，触手也大的不像话，攻击之中自有间隙，陆明见缝插针，从缝隙之中穿入，脚踏着怪物的皮肤，向着怪物的头部靠近。 在轮回空间之中，同样的强弱评级也会分种类。 如同阶段五这种大型生物，皮糙肉厚，面对几千几万d级轮回者，甚至被导弹饱和轰炸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若是陆明，反倒有被数量耗死，亦或者被过量的导弹攻击到的可能性。 如果是阿尔霏亚那种b级实力评级的魔法师，魔法攻击轻易能覆盖到全城，群伤甚至比阶段五的原肠动物还要无解。 不同职业模板各有侧重。 陆明如今也是货真价实的b级实力评级，阳属性魔法也有一些攻击手段，但比起阿尔霏亚的攻击来说，范围性差太多了——可他也有他的优点。 单兵作战力极强，原肠动物这种大体型怪物，想要阻止他根本不可能。 无惊无险的站在了阶段五的头上，陆明右手伸出，炙热的光辉照耀在他右手之上，散发着剧烈的光和热。 魔力化剑。 从零世界之中，仅仅只有六种魔法属性，除此以外并无分支，如精灵术士之类的职业，也不过谁沟通微精灵后使用属性魔法。 赋予阳光形体，强化光辉的穿刺度和热度——这一术法的灵感来源是普莉希拉的阳剑，在从零世界中某次轮回里，陆明遇见在王城的普莉希拉，见识到了她手中的阳剑。 那是通过光与热烧净敌人的手段，阳剑在从零世界中被列为十大名剑之一，是以虚空为鞘，简单地说，就是隐藏在主人身边，无需携带，随时随地能伸手拔出来的武器。 陆明因为阳剑太过亲和阳魔法而产生了兴趣，虽然研究后证明阳剑和阳属性魔法没有直接联系，但万能的多娜a梦花了一些时间，弄出了类似阳剑的阳魔法。 如果只是陆明的话，他对于阳属性魔法理解也不弱，但定义阳光并对阳光赋予形态这一步，他就有大量的理论难题需要攻克，但依靠多娜a梦的睿智之书，就能轻松获取阳光的信息和定义，开发出对应的魔法来。 类似这种的战斗小手段，在这漫长的轮回中，陆明还准备了不少。 将剑对准了原肠动物的头颅，陆明微微叹息。 “最后一个机会，我可以放你离开这里。” 天蝎座不闻不问，剧烈的移动着身体，似乎要将陆明甩落，可他通过六根清净竹在双脚和原肠动物的肌肤上建立了联系，直接脚下生根，如何能被甩出去？ 陆明微不可查的摇头，轻声说道：“在东京区依然将原肠动物当做怪物，但在原肠动物研究的业界，已经将原肠动物具有智慧当成了共识。” “那就有了一个问题——原肠动物为何于人类并存了十年？” 陆明冷笑道：“两个对立的种族，如果处于相持阶段，自然可以战斗十年，但事实并非如此，如今是因为原肠动物的传染性，人类没办法击败原肠动物……但反过来并非如此吧？” “阶段四人类能够处理……阶段五呢？” “直到目前为止，人类束手无策，十年时间全人类仅仅讨伐了两只阶段五，这更像是被找到了弱点，而非人类有了普遍应对阶段五的手段。” “如果原肠动物有智慧，人类凭什么能够坚持十年时间？” “阶段五……以你天蝎座为例，只要来东京区轻轻走一圈，东京区就会彻底崩溃，那为什么岛国维持五个政体已经数年了？如果阶段五的原肠动物有明确的对人类敌对意识，世界不应该是如今这幅模样才对。” 陆明对天蝎座道：“第二个问题，天童菊之丞将你引到了东京区，他有什么办法解决你？天梯？很明显，不是。” 原著之中，确实是天梯解决了天蝎座，但那名为天梯的电磁炮中连弹药都没有，是里见莲太郎扯下了自己超钬的金属义肢当做子弹。 这要是能勉强说是天童菊之丞的算计，比如他其实并未放弃里见莲太郎，是在为了里见莲太郎造势，但在原著之中，天梯的瞄准系统坏了——天梯在五十里外，里见莲太郎手瞄击中了天蝎座。 甚至发现瞄准系统坏了时，里见莲太郎自己都崩溃了，他觉得自己击不中五十公里外的目标，虽然那目标有四百米高，但他里见莲太郎不是狙击天才，根本毫无把握。 所以，天童菊之丞解决天蝎座的底牌不可能是天梯。 陆明道：“我做了个假设，如果不需要解决你呢？” “任由你在东京区内肆意破坏，获得那用来吸引你的道具，然后任由你离开……东京被清除了大量闲散人口，受诅之子的处境进一步恶劣，但也仅此而已。” “原肠动物对人类有着极不可思议的恨意，明明穿越巨石碑的封锁，平均一百只原肠动物中只有一只能够活着进入东京区，但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原肠动物选择入侵，所以所有人想来，阶段五的出现，意味着东京区的毁灭，但如果阶段五对人类的恨意并没有其余原肠动物那么足呢？” 陆明平静道：“数十块巨石碑围绕着东京区，保护着东京区不被原肠动物入侵，但唯独沿海这一面是没有巨石碑的，海生原肠动物无法上陆。” “天蝎座，能够在陆地上行走的阶段五，你为何要从东京湾登陆东京？是因为厌恶巨石碑散发的钬气息，还是不想破坏东京区的巨石碑，不想让其他原肠动物入侵东京？” 陆明说道：“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和其他的有所不同，一共十一只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从十年前的原肠战争时期出现，直到如今也未曾增加哪怕一只，因此我提出一个假设，是否阶段四无法进化阶段五？又是否十一只阶段五都是从人类的实验室中走出来的？” “又是否……保持了人类的记忆？” “答案……”陆明微微摇头：“可笑。” 在曾经看动漫时，发现引来天蝎座的所谓‘七星遗产’是小孩子的三轮车，就有无数弹幕再刷又是人类玩实验搞崩了，原肠动物绝对是人类弄出来的。 原本属于小孩子的意识，在成为原肠动物后，成为阶段五的过程中吸纳了不知道多少生物的基因，如今已经混乱一片。 通过六根清净竹的联系能力和天蝎座痛通感，通过语言唤起天蝎座的部分记忆……天蝎座的意识中，留下的仅仅是记忆的片段，仅仅是曾经的执念。 所以她会被自己曾经的三轮车所吸引，她会顾及到不踏破巨石碑，而从东京湾上岸，并且——只要拿到了自己的三轮车，大概率就会转头离开东京区。 这才是天童菊之丞引来天蝎座而不怕东京区毁灭的底牌。 “想死的话，在下送你一程” 陆明微微抬手，俯视着东京区。 “和受诅之子，甚至和原肠动物相处，竟然都比来的和这些人类来的愉悦，这个世界……不，这个东京区，真是糟糕透了。” 剑光挥下。 “晚安。” 第四十二章 投资 天蝎座缓缓的倒下。 原肠动物最难解决的点是恢复性，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并非东京这种重工业完全崩溃的区域，导弹等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普遍对于阶段五的作用很差。 而陆明这种单兵作战的类型，反倒是能轻松的接近阶段五的中心，纵然没有超钬金属来克制原肠动物，将原肠动物的核心捣毁，却是更快的解决方式。 天蝎座数百米高的躯体缓缓倒下，在东京湾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浪，海水再度侵袭了东京区海岸，拍击着一片又一片的楼区。 如此体型的怪物，哪怕趴下打个滚，对于东京区来说，都是不容忽视的损失。 但谁在乎呢？ 少许的经济损失，相对于天蝎座的死亡，完全不值一提。 世界上仅有的十一只阶段五，曾经差点给人类带来毁灭的噩梦，如今被人类讨伐了——这才最重要。 陆明闭上了眼睛。 天蝎座……许是死了，但又没完全死。 阳属性魔法很少有涉及到灵魂的地方，灵魂属于阴属性魔法的领域，阳属性魔法更多的偏向于肉体方面，所以才被世人看做加buff的职业。 但也仅仅是偏向肉体，从零世界的阴阳之分并非肉体和灵魂这么简单，正如阴属性魔法也有对肉体施加负面效果的魔法，阳属性魔法同样也有对灵魂施加buff的魔法。 对于灵魂，陆明略知一二——并非谦虚，是真的只略知一二，在从零世界中，陆明更多的在学习阳属性魔法的广泛应用，对于灵魂方面知晓的并不多。 但也不需要只晓得太多。 如同罗兹瓦尔哪款，四百年强被打成残废，仅仅花了几十年就学会了灵魂转生法，但只能将灵魂转生到自己的后代之中，陆明对灵魂的理解，甚至远不如罗兹瓦尔，但……陆明富啊。 六根清净竹了解一下？ 虽然仅仅是非高端洪荒或封神系列的s级灵宝，但这好歹也是佛门的东西，一主渡化，二主抓人，只有陆明对于灵魂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认知，这灵宝就能履行自身抓人的职能，将灵魂收入灵宝之中。 天蝎座……老实说，陆明真的莫不清楚，现在的天蝎座到底是什么。 通过六根清净竹联系的能力，陆明试过强行挤入天蝎座的意识海，只读到了一些记忆片段——阶段五确实保存下来了些许人性，但也仅此而已，只是产残存了少许本能，已经很难说这是清醒活着的生命个体。 依照记忆碎片携带的消息，陆明大致整理了下现状。 首先，并没有办法太过洗白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在成为原肠动物后，所思所想已经和人类的思维模式完全不同。 阶段五的存在确实是人类，确实是某个国家的实验所致，甚至不仅仅是某个国家，也有一些他国的参与。 第二，十一只阶段五，在最初原肠病毒泄露后，和人类展开的战争，并非是完全被动。 原肠动物并非是一个符号，不同的原肠动物各有其性格，有阶段五因为自己被人类当成实验品而大肆报复人类，也有稍微稳健咸鱼的原肠动物，因为被人类攻击到而不得不反击——实际上，阶段五关于最基本的自我理解都无法达成共识。 ——我究竟是继承了人类记忆的原肠动物，还是获得了原肠动物躯体的人类？ 阶段一到阶段四反而没有这种顾虑，从人类变成原肠动物后，他们对于自身原肠动物的身份有了一定的认可度，可阶段五是出自于人类的实验。 当年人类的实验就是以如何将原肠病毒化为对人类有益的基因药剂，如何让人类意识1不被凶暴的原肠病毒吞噬，一直是当年人类研究的课题，阶段五所残留的人类意识，反倒是比其余原肠动物来的更多。 在战争最初时期，所有原肠动物都参战了。 因为想报复人类，因为想自保，因为种种理由，每一只阶段五都睡不容洗白的刽子手，是这个漆黑的子弹世界中人类的噩梦。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阶段五属于人性的部分也随之衰弱，在成为阶段五之前，实验品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凭借精神意识是没办法抵御源于基因的变化，抵御自身本能的。 某种程度来讲，对于人类而言，这可能未必是坏事。 阶段五依然存在意识，但存在的究竟时候还能算是‘人类’意识，已经是个未知数。 留在天蝎座心中的，只有自己对于人类身份的认可，对于自身童年时期的向往等寥寥数种情感，没能和其他阶段五近距离接触，陆明并不清楚其他阶段五的想法，但随着阶段五属于人类的意识不断消失，至少因‘被当成实验品’而怨恨人类的行为无疑是减少了。 ……或许其他阶段五也会如同天蝎座一般，在心中残留着什么，并且极有可能是对人类的恨意。 但本能的恨意与源于当事人的恨意是不同的。 每一只阶段五从事实角度出发，手中都染了大量人类的血，都绝对没办法洗白，但如果站在纯路人的角度…… 有一说一，在意识逐渐混乱，都能记着别打破巨石碑而从东京湾上岸，并且对自己童年的三轮车念念不忘的天蝎座，能有什么坏心肠？ 这种性格都能被逼到参加原肠战争，当年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陆明直觉自己的三观歪的不算太离谱，可怜当然不是杀人犯能洗白的理由，但他也没想把天蝎座洗成完全无辜的受害者……他觉得天蝎座的遭遇有些可怜，所以就救了她的灵魂一程，仅此而已。 当年天蝎座可能——甚至必然是杀了很多人类。 不能因为她曾经是受害者就把她加害别人的行径正当化……反正现在如果有人说父母亲友实在了天蝎座手里，吵着让天蝎座拿命来，陆明绝对不会阻止，这种复仇到当事人身上的理由足够充分。 ——但陆明也不会帮。 既然如今没有人有资格站在天蝎座面前，既然是陆明处理了天蝎座的威胁，那陆明就觉得，对于天蝎座的灵魂，他应该有几分处理权。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知道灵魂层面的事就是了。 天蝎座的灵魂在六根清净竹中陷入了沉睡，佛门灵宝除了接收灵魂外，还附带灵魂温养功能，但能不能让这接近混乱的意识再度恢复成曾经的人类，又或者这需要多久，陆明就不太清楚了。 …… 天蝎座被击倒的信息，瞬间传遍的整个东京区。 就如同曾经第一只阶段五被如今排行第一的民警讨伐时，当时几乎是全世界所有人狂喜，纷纷以为人类迎来的曙光，阶段五再也不是人类必须回避的死神。 毕竟讨伐了一只阶段五，就能讨伐第二只阶段五……可事实证明，还真不是。 经过了不算短的时间，第二只阶段五才被讨伐，全世界人类的热情算是下降了些许，但也随之产生了新的热情。 虽然能讨伐一只阶段五不意味着能讨伐其他阶段五，但类似的事如果隔一两年发生一次，人类的复兴不是近在眼前？ 讨伐阶段五的资料都是绝密，九成九九的人类都没有机会看——甚至没有机会知道，究竟是否存在图像类资料，是不是当时的参与者将资料口述了下来。 但这次在东京区，东京人算是长了见识，全程现场直播。 “辣么大一只天蝎座，足足七八百米高，圣天子殿下不慌不忙，道了一句‘米粒之珠也放光芒’，随手一点，怪物身形爆退数千米。” “七八百米？我怎么记得足足一千米高？” “啊？啊，是吗？那是我记错了，你说得对。” “圣天子殿下天神下凡。” “什么？你还不知道？圣天子殿下是天照大神降世，不然为何偏偏来到了我们东京区？不然为何做到了圣天子的位置上？你细品？你仔细品？这分明是天照大神看着自己的子孙不行，不得不自己下场。” “天照大神？可我听说，大人是须佐之神转世，给了原肠动物最后一击的就是传说中的天丛云剑。” “胡说，那分明是光的力量，是天照。” “是天丛云，是须佐。” “……” 无论是网上亦或者是现实，都散步着这样的消息，大约是智障儿童快乐多吧，陆明是看的有些懵。 民众自发进行宣传，一是因为阶段五的出现，东京人享受了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云霄飞车，三观稀碎，如今正需要找个频道发泄，二则是…… “妈的，有病。” 陆明心道。 轮回空间降临之前，如果那些幕后黑手流的灵气复苏文中都是你们这种质量的民众，那些主角不是得乐死？什么震惊点脑洞点神话点一收一大把？ 你说这一个好好地轮回者，怎么就成天照转世了？怎么就还是须佐了？ 陆明微微摇头，千算万算，终归还是没能跳过东京区人的算计，自从知晓了邪神的存在，陆明是打算将自己和那些现实中有名有姓的神明远远隔开，谨防发生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只要轮回空间里执行任务够多，类似的情况大概率也是逃不过的，多执行些拯救类任务，被当成神仙看是必然事件。 手伸进储物空间，戳了戳空间里拜访的邪神，被封印到一只手大小的邪神，如今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甚至有些可爱。 陆明稍微回想着进入轮回空间后他遇见的人。 和有名有姓的神有关……斩妹世界没有。 地错世界……和他有些关系的，阿斯特莉亚，大概率加上一只厄瑞波斯？ 从零世界……从零世界中的魔女取名都是小行星，而很多小星星的名字也和神话有关。 比如傲慢魔女缇丰，很明显就取名于希腊神话中的提丰。 陆明眉头微皱，直觉告诉他，现实中但凡有名有姓的神，都应该是存在的，但任务世界之中，应该没有所谓‘真神’的轨迹。 ——真要是有，真要是这些任务世界里的存在都能和真神扯上联系，那轮回空间怕不是被渗透成了筛子，根本不可能如同如今这般，在明面上基本是轮回空间影响着现实世界。 真要硬说陆明觉得有可能出问题的…… 地错的‘厄瑞玻斯’吧？在希腊神话中地位足够高，这种等级的神灵大佬或许有瞒过轮回空间的可能性，毕竟轮回空间需要掌控的范围有些大，但阿斯特莉亚那种不大不小的神应该不可能。 事实上，如果非要说轮回者和现实中种种神话接轨，陆明个人以为，能够越过轮回空间的‘真神不得干涉现实’禁令的，总得对现实进行些许干涉才有意义吧？ 说到类似的情况，摆在陆明面前，就有类似的例子。 比如……华国从封神世界带回的九州结界布置方法。 具体到个人，陆明倒是觉得姜夏身上的女娲神性有些可疑，虽然据姜夏所说，那是她抽奖抽到的，但如果有人对轮回空间的运行机制有很深的了解，未必不可能通过她在任务世界的执行任务情况，加上对姜夏本人性格的计算，让她大概率能获得女娲神性。 陆明幽幽叹了口气：“这轮回空间的水……似乎挺深？” 嘎子和潘子一起来都把握不住那种。 从森罗那里获得的些许信息，森罗进入过箱庭的世界，被反乌托邦魔王投资过……就表面来看，反乌托邦魔王仅仅是箱庭世界的魔王，但如果也代表了某位真神…… 反乌托邦并未出场过，陆明不太清楚，在原著设定中和圣经神系有些联系？ 这所谓的投资，是来给华国添堵来了？ 陆明微微摇头，这么想就有些太牵强了，要对轮回空间有信心，轮回空间能做到最起码在明面上保证没有真神出现在现实世界，威胁力绝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有所谓的真神搞事，也不可能太过频繁太过嚣张，很有可能只是反乌托邦魔王感受到了轮回者的异常。 不过…… 陆明耸了耸肩，莫不成老子不值得投资吗？浑身上下唯一和神话有关的还是这一支六根清净竹？ 如果说女娲神性还是能安排，那毕竟是空间依照轮回者在任务世界的表现决定抽奖的，陆明这是s级评价根据个人所需抽到灵宝，被安排的可能性小的可怜。 第四十三章 跑腿 天蝎座死亡之后，那巨大的身体停在东京湾之中，没多久就被来自深海的原肠动物拉向更深处，比起陆地原肠动物，海洋原肠动物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无疑更多。 好在九成九的海生原肠动物都未曾进化成两栖，原肠病毒更多是对于生物基因特性进行优化，让已有能力更强，而非是开发出更多新能力来。 东京区中满是歌功颂德，却也不乏暗流涌动。 不过，都是支末细节。 老弱病残组的战斗落下了帷幕，天童菊之丞终究是年老体衰，死在了肾脏衰竭的天童木更的手里。 在离开现场后，陆明完全没关注过老弱病残组的战斗，陆明对于里见莲太郎的主角身份有些在意，也因此完全没关注现场——气运这东西说不准的，陆明迫害起菜月昴时反正是从来没感觉到过，说不定他稍微关注一下，主角气运或许不灵了。 单纯结果来说，里见莲太郎还是死了。 固然在战斗之前，陆明卸掉了里见莲太郎一只义肢，但通过在场的其他人描述，里见莲太郎的战斗力依旧在天童木更之上。 大概这就是气运的影响，在原著之中，里见莲太郎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击败，又在莫名奇妙的地方能赢…… 陆明倒是有些猜测，主角气运如果存在——或许未必对主角有利。 陆明时，总有些主角遇见各种危机却死里逃生，遇见种种贵人相助，让人觉得这是主角光环，但有些情况其实是可以换个角度来看的。 明明是出自小山村的主角，遇见种种贵人相助看着不科学，可很多之中，主角遇见的贵人都是父母辈积攒下来的资源——反倒是父母积攒了丰厚的资源给主角装逼，主角天赋背景样样绝顶，却出自小山村平凡了十几年不太科学。 陆明摸了摸下巴，气运或许未必是为了主角，而是为了‘维持剧情’？ 以较为出名的火影为例，火影之中，鸣人上学期间实力毫无进展，三年修行时间进展也是寥寥，但中忍考试时期和疾风传时期进步的却像是在开挂，虽然可以说是厚积薄发，但以鸣人在正常剧情中表现出的修行资质，跟随自来也修行三年的进展实在是太小了——当然，陆明了解到的火影仅仅是漫画动漫，但如果漫画动漫变成了现实，这其中的不合理，或许就是‘气运’。 ——固然可以说，没有剧情覆盖，没有主角气运，那三年修行不过是鸣人的正常水平，可陆明更倾向的是，主角气运一定程度与剧情进展有关，不仅仅是在合适的时机催动主角变强，维护剧情，更在合适的时机抑制主角，保证剧情的进展。 里见莲太郎平日里的战斗力大概率被‘主角气运’黑了不少。 作为新人类创造计划的幸存者，里见莲太郎全身上下足足价值几十个亿，只要正常发挥自身的实力，就是极为出众的强者了，可他总是能吃瘪的莫名其妙，战斗力不稳定到极点。 陆明并非是毫无依据的，他如今也算是对人体潜力略知一二。 ‘气运’的表现形势，应该借助了现实世界的种种因素，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中，‘气运’调控里见莲太郎的战斗力，依靠的媒介……陆明猜测，大概率是‘心理因素’，既抓住了他太过‘遵纪守法’这一点抑制了他的战斗力发挥。 但表现差也应该是有限度的，就如同职业选手发挥的再不好状态再怎么差，只要没想着浪越塔，单挑终不至于输给黑铁段位，就算是因为心理因素，里见莲太郎原著之中有些吃瘪的局面也不太正常。 陆明当然知道某些吃瘪的问题根源在哪里，一是原著作者强行推动剧情发展弄出的bug，二是原著和动漫制作组的分歧，但轮回空间将动漫转换成了真实世界，并且假设原著的还原率对轮回空间很重要…… 固然，轮回空间可以因为原著的不合理而更改剧情设定，但最省力最合理的方式，恐怕是对主角的干涉。 本来主角的实力应该能赢的对手，为了让剧情维持下去却不能赢，那——自然是找理由了。 比如，让主角眼前忽然起了回忆杀，想起了过去的某个场面分了神，亦或者单纯肚子吃坏了等等。 主角气运……可能并非是对于主角的加强，而只是对剧情惯性的维护。 说到对轮回空间的理解，陆明自然不会输给绝大部分s级轮回者，在从零世界，他是实打实握过世界主权的。 世界本源是维护世界运转的根本力量，也正因为握过世界主角，陆明更清楚，对于世界来说，根本就没有主角——从零世界，四百年前的莎提拉，四百年后的莱茵哈鲁特，确实是天赋异禀极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时代的主角，但在世界底层规则之中，绝对没有莎提拉和莱茵哈鲁特不能死的规则。 确实莱茵哈鲁特身上有不死鸟加护，但是只要解决了不死鸟的加护，莱茵哈鲁特照样会死，不会忽然窜出来一个高手救他一命。 对于世界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剧情。 因此，所谓的气运，所谓的剧情主角光环等等……陆明猜测，是轮回空间保证世界一定程度符合原著而造成的产物，通过种种巧合手段影响现实，让剧情按照原著，至少是在轮回者未进入任务世界的前提下，保证剧情按照原著发展的可能性。 对于天童流的掌握，是天童木更更强，但纯粹的战斗力，确是里见莲太郎更强，哪怕他断了一只手，可他的义眼还在，在几百倍的观察能力下，就算木更的技巧再高明，也不过是破绽百出的慢动作罢了。 ——这义眼本就是他应该掌握的能力，在原著中剧情开始后他能够很快的掌握，但剧情开始之前，他已经安上义眼十年了，却完全不会这能力，根本就不科学。 或许是被气运黑了提前掌握了这能力的可能性，十年中本应该有很多机会觉醒义眼的操纵方法，但在气运引导的无数巧合之下，一直没能找到契机。 陆明心道，如果气运是对主角的保障和限制……回去调查一下华国官方资料，大概就能推测出一二了。 世界本源结晶是蕴含的是纯粹的世界本源，能如同醍醐灌顶般强化轮回者对自身天赋，对于规则的理解。 在陆明获得任务奖励时，气运结晶的顺位还要在世界本源结晶前，如果这能代表气运结晶比世界本源结晶更加珍贵……在剧情世界中，主角气运如果代表着对剧情走向的维持，那毫无疑问是能一定程度的调控世界规则，最起码能让主角想拉肚子就拉肚子，想脚抽筋就脚抽筋，一定确保主角能赢的了应该赢的对手。 剧情世界中，气运大概率是双向补正，离开任务世界后，气运结晶的‘气运’，难不成会是单纯的正向补正？逢凶化吉那种？ 真要是如此，陆明倒是觉得，所谓的‘主角气运’失效和他关系不大，大概率是只要有轮回者降临任务世界，剧情发生动摇，气运就会变成了单纯的正向补正。 虽然里见莲太郎还是死了，但他确实是能赢的。 很大程度算是自杀吧！因为他那别扭的性格，所以死在了自己青梅竹马手里。 天童菊之丞死了，这个东京区固然暗流涌动，但实际上却翻不起什么波浪来了，陆明也终于能享受起自己的这份假期。 这段时间，最忙的是圣天子——如今可以称呼为前圣天子。 这个世界极为魔幻，明明圣天子当权时没有权利处理东京政务，如今她将位置让给了陆明，反倒是担起了执政的重担。 ——毕竟陆明是甩手掌柜，让他尽心尽力的拯救东京区，还不如让他死来的直接。 更魔幻的是，天童菊之丞想要以自己的命给圣天子铺路，给圣天子大量的政治威望执政——某种意义上，他竟然成功了。 天童菊之丞召唤来了天蝎座，陆明锤死了天蝎座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威望，陆明作为咸鱼，圣天子作为陆明，作为大部分人心中‘天照’或者‘须佐’的代言人，政治威望一项直接点满。 东京区的局势一片大好，圣天子一直以来筹备的《原肠动物新法》也被推上了进程，法案的通过异常迅速，在东京人都将陆明看做神灵降世的前提下，为受诅之子征求一些待遇并不难。 在这个世界，陆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等待解决。 东京区过的太好了。 …… 在陆明面前，是一位少女。 名字的话，记得是…… “小小白？”陆明思索道。 “才不是，是小夏啦！”白小夏争辩道。 在陆明搞事时，她虽然也有想加入进来，但并非生物学研究专家，她根本没办法如同灰原那样，以生物学家的身份混进去。 某种程度来说，她算是完成了来到这个世界的基本目标——才不管什么新手世界的福利，苟过新手世界就算胜利。 “那……小小夏？”陆明称呼到。 “为什么是小小夏？”少女挺了挺胸，辩解道：“才不小了！” 陆明比较了下，确实比姜夏大了不少，不过姜夏应该还有成长空间…… 看着陆明，白小夏心中叹了一声可惜，这么好的大腿没抓住——本小姐就应该抱紧资深者的大腿混任务评价。 万万没想到，资深者这么阔的，在任务世界都能搞出这种大事来，完全不怕被扣属性，怕不是家住在矿里的。 陆明说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您吩咐！”白小夏保证道。 陆明拿出了两个不大三寸高的玻璃瓶，以及薄薄一本手册。 “两个玻璃瓶，稍大一点的装的是原肠病毒的解毒剂，稍小一点的是解毒剂原液，这本书是原肠病毒解毒剂的调制方法。” 解毒剂原液是由暴食魔女因子调配——陆明最满意的一点，就是暴食魔女因子的性质。 多兔的性质，无论吞噬了多少外物，但多兔同时存在的数量是有上限的。 暴食魔女因子制作的解毒剂也有类似的性质，以原肠病毒的病毒序列为食，没有原肠病毒供给会很快死亡，但过量供给原肠病毒也不会无限制的分裂，确保解毒剂原液取之不尽却又不会无限制增加——如此，倒是能防止某些疯狂科学家借助魔女因子的属性搞事。 陆明道：“这个世界的主线无疑是原肠动物和受诅之子，原肠病毒的解毒剂无疑能大幅度干涉到这个世界的进程——这解毒剂是我开发的，轮回空间的计算中，九成的功劳自然算我的，但只要参与进来，你多多少少也能有些功劳。” 陆明将手中的解毒剂送了过去：“将这送给这个世界的华国，算是给你的福利。” 白小夏眼神微亮，还有这等好事？ 作为同伴，只要参与进来，哪怕只是个跑腿，在轮回空间的判定中也多少能混些奖励，这也算是轮回空间对于弱者的优待。 陆明一共带了四位新人，雷姆和霜星明显是不用他操心的类型，参与到了他的政变之中，顺手砍了几百自卫队，如果陆明的推论正确，她们参与到了东京区的剧变之中，在里见莲太郎死后，逸散的‘气运’很有可能分部分到她们身上，获得的奖励怕是不少了。 灰原……很遗憾，第一位原肠病毒的实验者并非是她，依照轮回空间的行事手段，明明世界主权在艾姬多娜手里，轮回空间却判定是他开启了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而言，灰原如果是第一位原肠病毒解药的实验者，获得的奖励可能也不会少， 只可惜她并不是……不过被陆明戳穿了她的天赋，她作为后续的实验体，她获得的强化也不少就是了。 原肠病毒的强化是有极限的，但多次实验，将她堆到c级并不难。 新人都有了不错的收获，只剩下了这不太熟悉的普通轮回者一只，陆明在想着将研究资料送华国一份时，忽然就想到了工具人……忽然就想到了，还有新人没照顾过。 没错，只是照顾新人，绝不是他懒得动，想要找个跑腿的。 第四十四章 诱拐 天蝎座袭击东京区数天之后。 皇居之中。 在这人类被原肠动物逼迫到接近灭绝，大地上充满了杀戮和暴力的世界，独那天边一缕明月依旧，不染尘埃。 皎洁月光之下，是三位美丽的女性。 在天童菊之丞死后，圣天子开始接管东京区的大权，名正言顺又大势在握，就算偶尔有些东京高层起了歪脑筋，但在雷姆和霜星的武力支持下，却也翻不起浪花来。 雷姆是单纯执行轮回空间任务，霜星则是更多的因为这个世界受诅之子的待遇，和她所在世界的感染者近似。 可做起来不难是不难，但工作量却繁琐的吓人，圣天子也是累得不行。 坐在庭院之中，月光之下，三位少女展开了茶会。 以东京区如今的局面，本没有这种时间浪费在娱乐上，但…… 圣天子叹息道：“你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吧？” 轮回空间从来不将自身的存在掖着藏着，轮回者可以随意将轮回空间的存在泄露给剧情人物，问题只在于泄露了轮回空间的存在，引起剧情人物的注意后，轮回者要承担后续后果——可如今这东京区已尽在掌握，泄露不泄露完全不重要。 轮回者在任务世界只能停留七天时间，在就这个话题进行讨论后，圣天子很自然知晓了所谓的轮回空间，也知道了陆明一行人将要离开——如今正是第六天的深夜。 圣天子心中有些不舍，在受诅之子的问题上，她和霜星有极多的共同语言，雷姆在从零世界也算得上是梅扎斯家的当家，罗兹瓦尔九成经精力都在搞阴谋，故雷姆处理政务的能力并不弱。 世界不同具体情况不同，真让两位轮回者实际操作起来估计不行，但单纯的提建议却够了，圣天子收益不菲。 这一来二去，几天时间，三位女性也就成为了朋友。 ——能成为朋友，极为关键的一个前提是，雷姆刚经历了拉姆头上的角恢复，霜星刚找到了有可能拯救所有感染者的方法。 心情比较纠结的，反而是圣天子。 天童菊之丞死后，树倒猢狲散，大量关于天童家的黑料被挖了出来，哪怕不算谣言，单单有证据的都数不过来，能成为东京区实际上的一把手，天童菊之丞甚至天童家，不法勾当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原肠战争之前也是。 岛国黑社会可是合法的，首相哪可能有干净的！ 可无论他做出了什么事，但天童菊之丞对圣天子的忠心却是真的。 但圣天子在接手了东京区的烂摊子后，却只能将矛头指向天童家，将天童家当成了民众发泄不满的替罪羊，将天童家的利益当成了拉拢分化权贵的媒介——大势在这，就算圣天子想要照顾天童家，她也没那个能力，不需要她许可，所有人就会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撕了天童家。 圣天子觉得，她就是个废物……而且自私。 硬要保天童家，未必没有可能，圣天子确实做不到，但只要陆明发话，敢动天童家的都得乖乖收回爪子。 她却连求情都没去过，倒不是因为害怕陆明，也不是因为知道陆明对天童家的反感，圣天子如果是会担心这些的人，在全东京歧视受诅之子时，她就不可能试着提高受诅之子的地位。 可天童家的黑料实在太过吓人，全员死个七八遍都不过分，圣天子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救天童家。 天童菊之丞又确实忠心一片，天童家接受贿赂权钱交易等等，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维护圣天子的利益上，圣天子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管。 最终……她只能目睹天童家家破人亡，勉强救下来了几位还不懂事的孩子，成年人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唯独让圣天子稍感欣慰的是，木更小姐接收了天童家的部分人脉家产，天童家不算断了血脉，可又一想木更早就和她爷爷决裂，圣天子又感觉自己太虚伪，明明木更小姐能执掌如今天童家部分人脉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却拿这来安慰自己。 雷姆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纠结的圣天子，抬起杯子，抿了一口红茶。 一同共事了几天，她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圣天子心中的疑虑。 圣天子……太过善良的类型，虽然细节上差别不小，但雷姆觉得她和艾米莉亚有几分相似。 雷姆眼神微微闪烁，在桌面下的脚悄悄踩了踩霜星。 正在从受诅之子问题吸取经验的霜星，疑惑的抬起了头。 雷姆本就是钻牛角尖的类型，当年目睹了姐姐断角，仅仅因为心中产生了些许喜悦，不过是被太过优秀的姐姐衬托的太无能产生了些不应该的念头罢了，她就能自闭个十几年。 所以，对圣天子的小情绪，她很敏锐的察觉了，因为换了是她，她也可能如同圣天子这么想。 但霜星没有这么细腻的情感读取能力，被从小被追杀到如今，生存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霜星摇着耳朵，疑惑的看了雷姆一眼，雷姆眼神示意圣天子的方向，霜星仔细打量了圣天子一眼。 霜星瞬间了然，开口安慰圣天子道：“放心，依我的经验，就算我们轮回者离开了，东京区也不会出现大问题，残留的影响力应该够你把握住东京的局面了。” 说完，霜星还转头看了雷姆一眼……是因为这个吧？ 雷姆：“……”我踩你一脚，是让你说这个的吗？你个感情白痴。 雷姆心中长叹一声，没办法，只能自己来了。 雷姆干咳了一声，接着霜星的话说道：“差不多是这样，东京区很多人都将大人当成了神灵——既然是神灵，在拯救了东京之后返回‘天上’，也很容易被接受，如果在被传送回轮回空间时附带上直播，并在返回前说一些场面话，能坐实陆大人神灵的身份，你后续的执政压力会小很多。” 霜星兔耳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瞬。 对于情感问题，霜星并不敏感，可对于细节她很敏感，否则早就死在乌萨斯的追击之中了。 在已知陆明并不怎么喜欢东京区，讨伐天蝎座后几乎没露面的前提下，在已知雷姆和陆明有一定程度的从属关系的情况下……雷姆给圣天子出这种建议？ 太不自然了。 霜星没多说，所谓的朋友就要看破不说破，反倒是圣天子若有所思。 雷姆语气变得有些温柔，继续说道：“看得出来，你有心事，我猜是因为天童家……对吧？” 无视了圣天子的‘你怎么猜到的’的表情，雷姆询问道：“之所以局势走到了这种地步，你觉得最重要的问题出自那里？” 霜星心道，当然是某位资深轮回者的干涉了。 霜星心中想的自然是标准答案，但以圣天子的性格，她不会这么考虑问题。 天童菊之丞直接死因是天童木更，根本原因是陆明的参与，但圣天子的心中——天童菊之丞的罪行确实罄竹难书。 圣天子认可他的忠诚，但她不能说服自己天童菊之丞无罪，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因此根本不会起报复的念头。 ——她真要想报复，报复陆明是不用想了，但向天童木更寻仇还是没问题的，可圣天子自己说服不了自己这做。 圣天子确实是个好人，好人更容易吃亏，更别说她还是个稍显软弱的好人。 圣天子微微蹙眉，思索了半响，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因为我吧……是因为我太不成熟了。” “一直以来，都是天童卿在主持政治，他的忠心值得认可，但也只是忠心，天童卿和我的理念是不同的，那些对政治家而言可能司空见惯的黑幕交易，我却很难接受，主弱仆强，如今这种情况是必然的。” 雷姆闻言，点了点头道：“说白了，就是你太弱小了，没有力量，如果你能压制住天童菊之丞，他自然会顺着你的意志，乖乖收敛自己的行动，顺着你来。” 雷姆眼神微微闪烁，劝说道：“为了防止以后出现类似的情况，为了防止以后有人打着‘为你好’‘忠心耿耿’的旗帜做和你意愿相反的事，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行——这种强大，可以是单纯的实力，可以是政治资源，也可以是民心。” “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就是最好的机会。” 霜星揉了揉眼睛，仿佛看见雷姆背后翘起了小恶魔的尾巴，只听雷姆诱惑道：“如今，东京区的大部分人都将大人当成了神明，你作为圣天子，理所当然的能收获一定的威望，毕竟‘圣天子执政期间神明降世’，但如果过一段时间，未必没人拿‘神明大人取代了圣天子’说事，造谣你为神所厌——何不试着和大人趁机拉近些关系？” 雷姆嘴角微微翘起：“如果你能说服大人，让他为你站台，并在明天‘回归轮回空间’时加上光芒特效，装成神明回归天界，你这圣天子的位置才是雷打不动的稳了，你有了足够的威望，以后才不会出现‘忠诚’自顾自的觉得是为了你好，违背你意愿的情况。” 雷姆拍了拍圣天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就交给你来抉择……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 茶会结束后，圣天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孩……孩子？ 圣天子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 雷姆不说还好，将话摆在了明面上，容不得她不胡思乱想。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没想过自己的另一半？ 出生在皇室，圣天子其实刚上任不久，前一任圣天子操劳国度，登基一年就死了——换句话说，她并非是为了接任圣天子之位而被培养出来的。 所以大权才被天童菊之丞掌握，她缺少了皇位继承者从小应该受到的精英教育，在上位以后，圣天子才尽可能的努力学习这部分。 出生皇室，本非皇位的预定人选，女性……如果是在原肠动物战争前，圣天子这种条件是百分百会和其他当权者联姻，原肠动物战争之后，国际局势国内局势一片糟，联姻已经完全不靠谱了，但圣天子也并非没有牺牲自己婚姻的心理准备。 如今她成为了圣天子，婚姻自然由自己做主，可……能自己做主了呢…… 圣天子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那位少女不怀春。 一位长相帅气，天生神力，拯救了东京区的英雄——谁能不动心呢？ 圣天子唯一有些不满意的，是他杀了天童菊之丞——可杀人的是天童木更，且天童菊之丞的所作所为本就该死，这种不满意只有零星的一点，圣天子更多的是针对自己的，埋怨自己毫无作为。 圣天子安稳了些心绪，确定他对于陆明，更多的是感谢，毕竟如果不是他杀了天童菊之丞，天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圣天子事后也了解了些情况，天童卿为了她能坐稳位置，竟然召来了天蝎座，哪怕天蝎座不会毁了东京，死亡人数绝不会少，甚至天童菊之丞每晚死亡一段时间，东京区就会有部分人因天童家受害。 对于天童菊之丞，圣天子只能说，我认可你的忠心，我很感激你的忠心，但我不需要你这种忠心。 排除菊之丞这一点，圣天子如今掌握了东京区，受诅之子的地位提升了，甚至还研制出了原肠病毒解毒剂……这全都是陆明的成果。 对比圣天子见过的其他男性，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要不…… 圣天子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猛然摇头。 “不行，不行，你是圣天子，你要知廉耻，绝对……绝对……” “可……” “恩，没错，这是为了……恩，这是为了接下来几年间东京区的安稳，这是，必……必要的牺牲。” 圣天子干咳了两声，打开了房门，左顾右盼好一会，宛若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向了某个房间。 抬起手，站在门口赚了两三圈，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打算敲门。 第四十五章 上门 陆明打了个哈欠。 在从零世界之中，他积累了大量精神压力，虽然之后回到了现实世界进行修正，但现实世界同样不安全，这是他成为引导者的原因，找个安全地方来摸鱼。 固然发泄出去是最直接的方法，能够瞬间释放大量精神压力，但能够发泄的行为，多半是不怎么健全——陆明心中没有道德上的压力，但和发泄沾边的手段，却容易腐蚀一个人的心灵，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精神压力太快的释放出去，也容易造成心理问题，无论古代亦或者现代，都有大量军人出现心理问题，哪怕被上级允许屠城抢掠来发泄，可战争后遗症也同样很严重。 陆明也试过以愉悦的心情对精神压力进行反冲，比如……装比。 但可能这是在岛国东京吧，纵然讨伐了天蝎座，逼算是装到位了，可陆明心中成就感不多，陆明后来思考了并反省了下，大概率是因为他对东京人没有太多的认同感，同样的装比场面，如果发生在华国甚至是现实世界，对他心理起的正面激励作用应该会高几倍。 单纯缓解精神压力，睡觉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陆明在小屋里睡了两天两夜，再度醒来时，不能精神压力完全解决，只能说神清气爽——这本就不是大事，在从零世界中的修行可以类比成学生高考前的学习，真考上了名校，后期功成名就的人提及到高中的奋斗，谁还会有心里阴影不成？几天时间也就缓过来了，高考后的假期还不是都死命在玩？ 陆明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力强行记忆自身如今的状态，并试着和睡醒前的状态进行对比。 ——这次是靠睡眠解决了问题，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总不能还用同样的方法吧？ 睡眠前的状态可以看作问题，睡醒后的状态可以看成答案，只要能求出连接问题和答案的解题步骤，下一次陆明不需要睡眠就能做到同样的事，这毫无无疑是战场上极为实用的小技巧，同时这也提高了陆明对于自身身体的掌控度——没办法，如果轮回空间的强化对他有效，他早就不操这份心了，只需要想着如何赚取轮回点，以及强化何种技能能达到类似的效果就行了。 别的轮回者都是踏踏实实的走路，他这缺了强化这根拐杖，只能自己努力，看看能不能造一双翅膀飞一飞。 陆明详细体会着身体各项数据的变化，人体极为玄妙，陆明目前也是连蒙带猜，试着理解种种数据，甚至一旦涉及到体内细节，涉及到神经信号和种种激素的分泌，也不是他意识想如何就能如何的，轮回者的天赋能力中有极诡异的部分，但凡主意识不能完全把握的身体细节，不能细致感知的数据，在轮回者的战斗中都有可能是被攻击的破绽。 正感悟自身，陆明忽然眉头微挑。 门外有人。 就算是睡眠，陆明也并非放下全部戒心，主意识并非完全没办法影响潜意识，就如同有人不停的对心理暗示‘我明天要早起’，那明天他真有可能早醒……至于能不能起得来，潜意识就管不到了，要看主意识时候能挣脱睡魔的束缚。 只要有人接近他，或者潜意识感受到了危险，陆明会被潜意识唤醒……就算是在引导者世界里，也不是没可能发生意外。 比如霜星和雷姆疯了想要杀一只引导者祭天，比如世界各国投核弹来轰炸，又比如因为某只邪神的出现瞬间散发出的气息，全世界的阶段五原肠动物都在往东京区赶，还恰巧要合力偷袭他……陆明又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是智力高体力低的典型偏科选手，如果不保持警戒，被抓住弱点很容易就会死。 ——智力高的优势在于感知高，不容易被抓到机会，哪怕在睡眠之中，陆明潜意识对周围的感知也要超过体高智低的同级轮回者。 察觉到门外的动静，陆明第一瞬间是警戒。 他并非是刚有察觉，但直到门外的人不断徘徊，他才确定了这人是对他来的，仔细感应了门外的气息，陆明微微皱眉。 圣天子？她来干什么？ 陆明一拍脑门，心道，莫不是来报仇的？ 换做是他，有人杀了他忠心耿耿的属下，他绝对不会毫无动作，圣天子说不好，就算这世界是依照曾经现实世界的或者动漫塑造，人设应该靠得住，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圣天子在门外徘徊着不敲门，难道是在犹豫……确实，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固然原著中圣天子的人设还算正，但凭心而论，陆明的所作所为也并未遵守法律——轮回者也不会将任务世界的法律太当一回事。 圣天子哪怕人设正，如果有人将天童菊之丞以法律的手段逮捕，她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是陆明这种暴力手段呢？ 反正陆明推测，她是有可能起杀心的，甚至反过来说，她如果人设歪一些，反倒没可能起杀心，因为风险太大，区区手下死就死了，忠心值几个钱？ 但正因为她人设够正，她才有冒着生命危险为忠诚复仇的可能性。 在陆明思索之际，圣天子深吸了口气，仿佛做了决定，敲响了门。 “那……呃……陆先生？您在吗？” 陆明微微颔首。 “门没锁，进来吧。” 门缓缓开启，圣天子施施然走了进来：“……抱歉，深夜打扰了您。” 陆明扫了圣天子一眼。 陆明并非是完全谨慎的类型，如果说谨小慎微的人，大概率会直接抓住圣天子验证心中的猜想，反正明天就离开了，手段激烈些也不会有什么后续问题。 但陆明……在局面够稳时，更想看圣天子怎么做，更想要追因求果。 难不成他如今这还能翻车的？难不成实验室忽然研制出了对人类特效的迷药？难不成天上一道流星下来，流星上带着一款轻松刺穿他身体的武器？ 那陆明更要看下去了，并且还得重新审视下主角气运的功用。 陆明精神力感知着圣天子的状况，心道，就算有迷药毒药，也得是那种对女无效对男有效的，圣天子先一步喝下去了，就算是天降神兵，也要是能虚空藏兵那种，圣天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东西。 不过，真要说翻车的可能性，陆明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比如说——雷姆。 艾姬多娜大概率是借助轮回空间的特性，卡时间将雷姆送到了这个世界，和他相遇。 如果艾姬多娜对陆明的行为心怀不满，拿回了世界主权还不满足，硬要找他的麻烦，雷姆的一切都是伪装，实则艾姬多娜在准备期间内，找到了某种对陆明有威胁，且能让雷姆拼装成功，让轮回空间视那为‘雷姆所做’，带到了这个世界暗算他？如今雷姆将‘某种对他有威胁’的产物交给了圣天子？ 可能性是有的，而且陆明的强弱，没人比艾姬多娜更清楚，她哪怕没有无数个轮回的记忆，但艾姬多娜通过自查，大概率清楚她能把陆明教导到什么程度，她做的布置和准备大概率对陆明有效。 啧，好歹毒的女……咳咳！骂歹毒还太早了。 概率不高吧，按照陆明的计算，艾姬多娜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就算她心中仍有怨气，但陆明是当着她的面将世界本源结晶甩给了姜夏，艾姬多娜没道理来找他复仇——除非是他的存在成为了艾姬多娜的障碍。 如果艾姬多娜知道一些陆明不清楚的信息，如果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的连通必须以一方彻底毁灭为结局，那陆明觉得，她确实有可能对自己下手，毕竟陆明的简历姑且还算豪华，目测将来能变得很强，艾姬多娜心生‘此子不除必有后患’的念头…… 心中思索着，陆明观察着圣天子，他如今的感知力，固然还不能解读信息到基因的程度，但普通人的微表情心跳速度血液流动等等都一览无余，如今的圣天子表情确有不对劲。 心跳速度过快，血液流动加速，明显有些紧张，但脑信号波动明显，正常紧张心情应该有些忐忑，她如今这却好似有些上头，颇为像是喝醉酒了…… 陆明坐了起来，打算看看她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精神连接上了六根清净竹，确保五感无异，虽然他本身精神抗性就高的离谱，但还是决定先稳一手。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相处本就应该注意影响，陆明打算去书桌前正式招待，可他刚刚起身，眼前忽然一道白影闪过。 陆明手微不可查的动了一瞬，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出手的欲望。 顺势将手抬了起来，陆明将手扑了过来的圣天子头上抚摸着，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温柔表情，轻声道：“别怕，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 ——反正我也不负责解决，说出来我乐呵乐呵。 同时陆明确认了一点，圣天子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仅凭精神力观察和近距离接触还是有区别的，远距离观察，陆明猜测她是喝多了，实际接触后……这似乎是一种吐真类，亦或者壮胆类药物？ 不同的思维模式下，大脑散发出的信号‘味道’是不同的。 伏在陆明肩膀上，圣天子沉默了好一会，抬起了头来。 一双眼睛带着悲伤，泪珠不断的往下落。 “……我……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啊！陆明心道。 圣天子的才学，人品，能力，至少超越了世界上九成九的人，她并不笨，但她的才能配不上圣天子这个位置……准确的说，她的才能配不上她对于圣天子这个位置应该产生的作用。 若是她相当昏君，或者仅仅坐稳圣天子的位置，凭借大义在倒不难就是了。 志大才疏，才能究竟够不够看的不是和世界上所有人比，靠的是和志向比。 圣天子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知道受诅之子没有人权，遭受虐待，但我根本不知道她们到底怎么样……哪怕是正常人，能够活下去就已经很勉强了……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圣天子，如果是其他人……” 能更好个鬼！陆明心道。 陆明想了想，安慰道：“我不会说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这是你真实的想法，那就坚持下去，并试着做得更好。” 东京区民众的生活到底是谁的错？这种事没有明确的答案。 如果圣天子只想要得过且过，说一句‘尽力了没办法’就是正确答案，如果圣天子想要让所有人过上更好的生活，那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自己应该做的更多，同样是正确答案。 圣天子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可我……根本办不到。” 圣天子抬头，直直盯着陆明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来帮我。” 陆明：“……”我是你爹？ 心中这么想，但表面上，陆明缓缓摇头，苦笑道：“抱歉，我在这个世界只能待到明天。” 这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圣天子瞪着陆明，同时伸手抱着陆明的脖子道：“明……明天……明天也够了。” “总……总之，你来帮我。” 陆明深吸了口气，在圣天子伸手的瞬间，陆明精神力高速运转，左扫描一次右扫描一次，也没发现圣天子抱住他脖子的手上有什么问题，应该不会从肉里伸出几个刀片，骨头也不是什么超硬合金做的，勉强压下了自己的警戒心。 圣天子继续说道：“……你来……来帮我，我……我把……我……” 她说不下去了，脸上带上了丝丝红晕，强挣扎了起来，凑到了陆明耳边。 停顿了一会，不知道应该应该开口，轻轻吹了口气。 陆明：“……”难不成，雷姆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给他下了吐真类的药，给我送福利来了？ 陆明心道，这也可能是艾姬多娜为了算计我进行的第一层布局。 保持住警戒心，不能完全放松，然后！ 笑话，瞧不起谁呢，我七寸男儿能经受不起这种诱惑？ 没错！经受不起。 第四十五章 算计 私人房间之中，雷姆竖起了耳朵。 拉姆有名为千里眼的技能，能够获得与自身波长相近动物的视野，雷姆并没有类似的能力，但就算有，她如今也不敢用——涉及到超凡力量，她绝对逃不过陆明的感知。 但超凡强者，耳聪目明是最基本的。 东京皇居很大，占地117万平方米，甚至比故宫的75万平方米还要大一些。 占地面积和建筑面积是两个概念，但就算真论占地面积百万平方米不过等于一平方千米——换句话说，无论是东京皇居还是故宫，四舍五入也不过是长宽一千米的建筑群。 雷姆如今和陆明都居住在皇居之中，直线距离别说一千米了，连二百米的距离都不会有。 且宫殿建筑和现代建筑是不同的，现代建筑层层吸收声音，就算是s级强者，仅凭听力也未必能还原出百米之外的声音，放出超凡感知倒是容易，几万米外的蚊子声都能听得真切，但仅凭‘听’，除非那s级强者同时是建筑学专家材料学专家加声音传播学专家，才有可能通过那早已混乱到不成样子的声音推算出本来的对话。 但宫殿类建筑密封性差……在空气中存在未曾失真原始音源，尽管距离几十近百米，对普通人来说声音低到不可闻，但对耳聪目明的超凡者而言，聚精会神还原出对话并不困难。 霜星幽幽看着雷姆，圣天子可能并未发掘，但雷姆下药时，她就在一旁看着。 总归要照顾雷姆的面子，且当着她的面‘光明正大’的下药，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太正经的药，经事后询问，那是让人直面自己本心——这是捡好听的说。 实际上，这是鬼族的秘药，原理和酒有些相似，据雷姆所知，某位鬼族前辈非常喜欢喝不同口味的酒，所以在大陆上寻找各种能够酿酒的植物，制作出种种稀奇古怪的酒，这吐真水就是前辈机缘巧合之下做出的产物——也可以看成比较特别的酒水。 看着雷姆聚精会神的听墙角，霜星歪了歪头，将手放到了雷姆腋下……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 报复！ 让你戳我腰笑话我？今天我叶莲娜一定要保护回去。 雷姆微微挣扎着，嗔怒的看着霜星：“不要闹，在处理正事。” “正事？” 雷姆脸色很是认真：“没错，正事。” 倒不是单纯因为报答这么纯粹理由给陆明拉红线，艾姬多娜并非完全是好意，但她也清楚，在轮回空间中，有些人情欠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还的，甚至连赖账都不行。 留着恩情不还，极端情况下，陆明如果找到合适天赋的s级轮回者，完全有可能在艾姬多娜将从零世界开发到一定程度后，比如通过因果类能力，借用曾经陆明将世界主权送给她的因，定下她必须拿出同等价值物的果，将世界主权强行拿走——s级轮回者针对世界主权几乎不可能，但找到媒介针对艾姬多娜和世界主权的联系却未必做不到。 只要这份恩情够大……固然，很多人可以忘恩负义不将恩情当回事，但同样也有人可以用天赋能力强行索要‘报答’。 因此，对于陆明的消息，艾姬多娜十分关注，但在轮回空间中却收获寥寥。 陆明在从零世界之中度过了几千次轮回，但艾姬多娜并不清楚那期间发生了什么，睿智之书并不能将所有轮回的记录都显示出来，就算有世界主权也不行，就如同一张磁盘，重复格式化几千次，想要找回曾经的资料，已经不是管理者权限能解决的了，需要电脑的所有者自身技术够硬才行——很遗憾，初掌世界主权，艾姬多娜光是理解世界主权能做到什么就已经消耗大量心力了。 杀陆明灭口一了百了，艾姬多娜还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为了世界，她曾经牺牲过自己，也将自己的女儿徒弟等等当成过棋子用，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其他人，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她都能狠的下心，但仔细考虑得失后，艾姬多娜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没必要将能够勉强算‘自己人’的人逼成敌人。 为了抹平这份恩情，也是为了世界的安全，搞清楚陆明的性格很重要，艾姬多娜也通过已知信息试着对陆明进行心理建模，得出了数种性格模型。 验证的任务自然交给了雷姆，她得出的结论…… 雷姆叹了口气道：“大人的性格有些极端。” “这能说明什么？”霜星好奇道。 雷姆问道：“你有想过，大人为什么愿意接受圣天子吗？” “男人的通病！”霜星道：“圣天子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会有人不动心？。” “当然有。”雷姆说道。 这是艾姬多娜得出的结论。 陆明在从零世界数千次死亡回归期间并不完全安全，艾姬多娜反水的可能性很微弱但并非没有，嫉妒魔女突破封锁策略逆袭的可能性依旧存在，但总体而言算得上安逸。 对于一些男人来说，那是最容易实现心中龌蹉想法的地方。 类似时间停止.rmvb……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回到数天前，就算做出有些出格的行为，甚至强迫发生些关系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人知道。 ——嫉妒魔女或许知道轮回中的记忆，但就那个疯女人，知道又能怎么样？又没人会信她，斥责她一句污蔑就足够解释了。 但嫉妒魔女最终也没说出类似的话来，加上艾姬多娜通过睿智之书进行一些间接的验证，基本能确定某些略带颜色的可能性是真的没发生。 一个健全的男性，有美女当前且可以不负责却不行动…… 雷姆解释道：“这也是大人为什么会接受圣天子的原因——因为，如今是真的可以不负责的。” 雷姆叹息了一声：“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场交易，大人将身份和力量借给圣天子用，以此换取圣天子本人。” 霜星微微皱眉，歪头疑惑道：“不大懂。” 雷姆无奈摊手：“我也不太懂。” 艾姬多娜推测陆明的性格时，最大的入手点在于，陆明为何将世界主权送给了艾姬多娜。 不想管那个世界？害怕麻烦？ 对比世界主权能分的的轮回点，比起世界主权的权利，这些理由都太过牵强。 还有一个理由——真的只是用世界主权答复艾姬多娜对他的教导。 这可以是单纯的尊师重道，但艾姬多娜更倾向于……那还是划清界限。 并非是关系上真正的决裂，而是对自身内心定下的设定。 陆明数十倍百倍甚至更多的还上欠别人的恩情，恐怕是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且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看得清这个世界。 或许前一天关系关系极好如胶似漆的两人，第二天彼此就决裂了，理由可以有很多，夸张些的甚至包括‘我一直以来都是骗你的’‘其实我前世是xx大能这几十年记忆根本不在乎’‘我从未来重生回来你背刺了我我要复仇’‘原来我只是复制人只是ai’‘原来我生活的世界是虚拟的’等等听着就蛋疼的可能性。 谁也不可能把握的住一切，至少以如今所有轮回者的实力都不行。 艾姬多娜曾经也是意图将所有东西都把握在手中的人，因为见识到了众生的苦难，才想着建造一个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并活下去的世界——本质上，这也是让不符合她期望的世界向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前进，是一种掌控欲，只不过她的欲望之中，对普通人的具体干涉极少。 在从零世界时，艾姬多娜的计算就频频出错，正是因为人心因为种种意外，使她看上去完美的计划总会有偏差，所以在四百年前，结局是她的死亡，但如今加入轮回空间之后，知晓的越多，艾姬多娜也越清楚，她是不可能将一切突发情况都计算在内的。 正因如此，来到轮回空间后，艾姬多娜选择修行的权能并非是‘强欲’而是‘知识’。 也因为她曾经的情况，艾姬多娜才有了一种构想——陆明可能做的更绝一些。 和人相处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只要不欠其他人就好了。 后续相处，管你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翻脸，甚至你接近我是身不由己被人暗中引导，但情感是真的，管你是不是未来重生亦或者前世是大能冲淡了这世的记忆——至少不欠恩情，关键时刻陆明能说服自己对他人下死手，而且动手时绝对比谁都果断。 艾姬多娜猜测，如果真是如此，那陆明或许会有一些手下，跟着这种主动给下属好处的领导混绝对舒心，但同时他绝对没有交心的朋友。 就如同杞人忧天 艾姬多娜的猜测交由了雷姆证实，而实际上——八九不离十。 明明在从零世界有大把的时间堕落，但陆明却什么都没做，但面对圣天子却几乎没有拒绝，原因就在于，从零世界的‘可以不负责’只是没人知道的单方面不负责，陆明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而如今的可以不负责……是双向的。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在如今圣天子的提议下，这仅仅是陆明的力量和圣天子自身的互换，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比如韩剧之中的种种蛋疼情况，陆明至少能说服自己抽身而退。 ——真要发生太夸张的情况，陆明能不能抽身而退都不好说，但那是实力问题了，至少在心理层面上他能对得起自己。 建立在这之上，艾姬多娜的一种小推测……陆明能够在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可能原因就出在这里。 轮回空间开发轮回者天赋，会选择出一条最适合个人发展的道路，如果是这种性格，有可能开发出一些本心唯我之类的天赋，一定程度免疫死亡回归免疫精神控制能力。 如果能验证这种猜想，下一步……艾姬多娜给雷姆的命令是，邀请陆明来东京，彼此展开更深一轮的合作。 因为靠谱。 所谓的恩情本就是看个人认不认，能昧下良心的人才是绝大多数。 恐怕也是因为将自身的准则，将内心的标准看的太重，觉得‘哪怕曾经的朋友觉醒了前世记忆想杀自己’，他也未必狠得下心来，才会造成这种别扭……这么奇怪的性格。 正因如此，尽管合作可能建立在‘见识不好我就会抽身而退’的前提上，却反而比很多信誓旦旦的保证都靠谱。 雷姆心道，如果明天……陆明在和圣天子的‘交易’上真的付出了真情，在交易之余，还给留下一些保护圣天子的手段，几乎就能确认了艾姬多娜大人的猜想。 ——视陆明留下的物品数量和质量，能够进一步的推断出他的性格。 …… 圣天子平趟在床上，早就因为政务疲惫不堪的她，在折腾了一番后，睡得很死。 陆明坐在床头，戳着眼前浮现些许笑意的脸蛋，纵然比起智力属性，他的体力属性弱了好几倍，但二百多点体力有也算是小超人了，七寸男儿无所畏惧。 他也没有什么野心，人生在世嘛，不就是为了享受？这也是他没拒绝圣天子的原因，有美少女自荐枕席都不动心，怕不是东西二厂才需要的人才？ 但在暴风骤雨之后，陆明陷入了思索。 这明显不对。 圣天子对他有好感？ ——好吧，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陆明也是没想到，在除掉了圣天子的‘忠臣’后，她心里还能对陆明没有多少埋怨的。 只能说，这确实是好女孩，恐怕是将所有的内疚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认为天童菊之丞之所以死，是因为某些手段做的太过分了，她没能管得住天童菊之丞占主要原因。 ——陆明是觉得，这种好女孩配自己这么无情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浪费。 无视天童菊之丞的问题，圣天子确实没有什么怨恨他的理由。 不过，就算有好感，仅仅几天时间也不会发酵到这种程度，被灌下了类似吐真剂的药物恐怕也是主因。 谁会这么悄悄安排圣天子？只要简单一想，陆明就有了答案。 艾姬多娜吧？小概率是东京区内被当成废物养的岛国皇室人员。 艾姬多娜将一些事交给雷姆，在陆明眼中极为正常 ——或许只看了动漫，很多人觉得雷姆是一位性格完美的‘老婆’，但这就片面了。 梅扎斯家的政务，很大一部分都是雷姆在处理，在原著之中，她的事迹包括‘击杀潜入宅邸的不可信任者菜月昴’‘与库珥修谈判梅扎斯领地所属矿产开发的利益分配’，雷姆的能干可不仅仅是体现在整理宅院上，上到政治经历，下到扫除做饭无一不通。 如果这是艾姬多娜命令雷姆做的…… 陆明手指敲了敲床铺……这是试探？ 为了合作进行的试探？又或者为了后续针对他进行的试探？ 敌人或者朋友……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本以为和从零世界的因缘已经断了，如今……似乎还有的考虑？ 第四十六章 回归 圣天子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眼神，少女试着从床上坐起来。 作为圣天子，她之前虽然说不上是日理万机，但需要学习的也有很多，时间宝贵，根本就没有赖床这种习惯——但这一移动，她倒吸了口气，眉头拧了起来。 有点疼……不仅仅是某些不能描述的地方，还包括全身。 就连天花板也很陌生。 刹那间，圣天子脸色微变。 昨天晚上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 ……这不对劲，绝对有那里不对劲。 少女猛然向声侧看了过去，发现没人后，才暗悄悄的松了口气，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如果……如果现在有人在，她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衣服衣服衣服…… 少女在房间中慌忙的寻找着，在地面上发现了破损不算严重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损，但终究还是能蔽体。 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少女急急忙忙的换上了衣服，如同想要逃离犯罪现场的凶手一般，慌忙离开了现场，对妙龄少女来说，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有些突然，圣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脑内哪根弦搭错了，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现在哪怕回想一下，她都恨不得砍死昨天晚上的自己。 可她是有记忆的，做出决定的正是她自己，除了感慨一句发……青春期太可怕，她如今能想到的，也只是当鸵鸟迅速离开了。 还没等走出房间，少女又退了几步，来到床铺面前，如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床单卷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跑了。 在圣天子走后，房间之中出现了两个人影。 陆明坐在桌面前，敲了敲桌子：“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雷姆呼吸为之一滞。 赤裸裸的杀意。 这一晚，陆明没有任何损失……或者损失了几个亿？ 并且，他也并非后续才知道了圣天子状态有些问题，就常理而言，这某种程度算是默认，陆明也是受益方……但很多事是不讲道理的。 强行送福利是雷姆……或者是艾姬多娜的主意，但这份情陆明只会算在圣天子头上，如今和雷姆计较的，是雷姆擅做主张，因为某种原因在试探自己的事。 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如果不给一个解释，陆明不介意辣手摧花——甚至，他只要将世界主权的消息放出去，就足够艾姬多娜犯愁了，世界主权的珍贵性绝对够其余轮回者在轮回空间中死命的堵她，将她逼到只能关闭从零世界和轮回空间联系的程度。 当然，对陆明来说，也有些不能说的底细艾姬多娜猜得到，但那不重要。 ——了不起撕破脸，都被其余轮回者针对，看看究竟谁先死好了。 或许危险了些，但陆明不在乎，成长的道路上本就要面临风险，一切准备一切小心，不过是为了将危险分化，将不可控的风险变为可控。 若实在变不得，那就迎着不可控的风险，拼那一线可能性好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若是怕，就不会在轮回空间降临这个世界后，足足浪费了三年时间。 如果三年前进入轮回空间，他只需要和其他人竞争谁能更快的变强，可如今，他还要顾虑诸位大佬轮回者带来的危险——三年前的轮回空间才是一块未曾开发的宝地。 因为轮回空间的降临，在关于内心的衡量上有了变化，普通人从只能活几十年到有了长生的可能，陆明心中一些事物的比重发生了变化，以至于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行事模式，并开始抹平因为这种行为而留下的问题。 至少，在他进入轮回空间的那一刻，陆明是能对得起自己的，其他人会不会认为陆明亏欠他们暂不得而知，但陆明不认为自己欠了其他人人情。 ——但也仅仅是他接触过的人，比如生在这个国家的恩情，又比如有可能现实世界是有人创造的，这些与生俱来的恩情陆明暂时还没资格去还。 还不了的自然只能以后再说，但至少陆明对得起自己了。 他自认不欠艾姬多娜什么，但她确实暗中谋划些什么……就算陆明如今没吃亏，但也绝不是能轻易就放下的程度。 放下了就心里不舒服，就觉得自己吃了亏，总得求个心里自在，艾姬多娜总得给个满意的交代才行。 哪怕真撕破了脸皮……陆明要是在意这份危险，早在三年前就进入轮回空间了，尽管站在没获得天赋前的角度来看，那时轮回空间中的一切都是未知，但‘未知’是对于所有轮回者的未知，如今虽然市面上一些轮回者总结出的轮回空间规律，那在轮回空间中混出头的危险绝对比三年前更难。 雷姆深吸了口气。 如果下一句话说的不对，她一定会死——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 这……是极差的结果，在艾姬多娜的推测之中，大约是倒数第二差。 艾姬多娜对陆明性格的出发点，是将陆明将世界主权转染给她这一最不自然的事件，能推断出一个人重恩，但作为性格的反面，重仇的可能性也极大。 我没惹你，你惹了我……哪怕瞪我一眼，我都要你死！ 但按照艾姬多娜大人的说法，是这种性格的可能性应该很低才对！ 轮回空间未出现之前，现实世界里的华国治安应该要好些，不太可能养出这种性格的人——真这么中二，不应该早就吃够了社会的毒打？ 最差的可能性，是陆明二话不说就因为她的试探而敌对，但如果不是这些可能性都很低，艾姬多娜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试探。 ——某种程度来说，艾姬多娜的想法是对的，现实世界，不可能有这么极端的人，真的有也要去监狱里找了。 但陆明确实对艾姬多娜的行为很不满。 举个例子，如果走在街道上，有人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或许是误会，陆明不会放在心上，大不了反骂回去。 但如果他大价钱资助了位孤儿，从小供养他上学，衣食住行一点不少，甚至自己缺衣少食都未曾断过捐款，然后被资助的孤儿骂傻逼——要是只打断了对方腿，那算陆明当时心情好。 陆明不知道艾姬多娜在试探什么，但无论如何，这种试探行为都算得上是敌意，最少也是不信任，说句不客气的，当时陆明拿着世界主权威胁艾姬多娜，依照她的性格，顾及到从零世界的安全，还不是要乖乖给陆明打工？ 陆明没直接翻脸，留下一份余地给艾姬多娜的智慧，给她有可能提前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早就准备好了她以为能够挽回局势的某种‘东西’。 陆明心道，若如此，那艾姬多娜的‘东西’必然是‘珍贵’又‘不珍贵’，能拿出来能做人情，却又对艾姬多娜本身没有损失，大概率是…… 雷姆深吸了口气，道：“轮回空间的部分情报。” “……啧。” 陆明心道，还真是。 艾姬多娜恐怕真做了不少预测推论，如今来真抓住了他的好奇心……恩，大概率是从他在从零世界学习魔法知识的几千个轮回之中，暴露出对变强的执着，又因为他是轮回者，进而判断出‘想要变强的轮回者必然对轮回空间的内幕感兴趣’吧？ 陆明心道，老而不死的贼女人……甚至进行极端考虑，还有到这一步完全都是雷姆顺势而为，根本原因是为了将陆明叫到东京区，并通过某些手段除掉…… 陆明冷哼一声：“什么情报？” 雷姆答道：“我不清楚，希望大人您前往东京区，艾姬多娜大人将亲口对你解释。” ……更可疑了，她不来江城区，反而让我去东京区，简直毫无诚意。 陆明心道，艾姬多娜对他有不当想法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艾姬多娜确实想要展开某些合作，并且不仅仅是她自己，也包括她联系的一些其他轮回者，并非仅仅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所以才不主动前来江城。 陆明想了想储物空间中的某只邪神牌人偶，又想道，最极端的情况……总不会连这都能被计算到吧？ 某位能干涉到轮回空间的真神在背后给艾姬多娜出主意？计算了轮回空间的原则，算到了他有一只邪神傍身，准备好了应付这的手段？ 甚至在阴谋论一点，这邪神本就是某位真神暗中引导来的，直到他去见艾姬多娜的瞬间就会挣脱轮回空间的封印，在轮回空间都没办法反应过来的瞬间中直接反水？ 那陆明觉得自己干脆认栽好了。 这确实是他去东京区出事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都能遇见，呆在华国区恐怕也躲不过。 除此之外，陆明想不到自己出事的可能性。 陆明心中权衡了下，微微点头……罢了，无需过度警戒。 临行前通知一下轮回空间，让轮回空间多注意一下这边，检测下是否有其余真神干涉的痕迹，理由就用被邪神的突然袭击吓到有了阴影，这第一次出国不放心，希望空间多检测一下是否有真神违规，这要是都能出事，死也就死了，不冤。 …… 心中对艾姬多娜有了些许怨言，但陆明对雷姆倒是没什么不满，她作为艾姬多娜的部下时，陆明自然不会摆出好脸色来，但这件事勉强压后，陆明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 毕竟……工具人还是得用。 陆明拿出了一款小盒子。 “这个，你帮我转交给圣天子，记得要告诫她，不遇到生命危……等等，不……”陆明话音微顿。 这是魔女因子，在圣天子昏睡时，陆明悄悄检测过她对于魔女因子的适应度。 适应度最高的……是色欲。 陆明本以为最适合圣天子的，或许是如艾姬多娜那般什么都操心的强欲，要么就是愤怒，密涅瓦想要将平息一切纷争的观点也和圣天子有几分类似，但……事实证明，圣天子是真的愤怒不起来，甚至对于杀了天童菊之丞的陆明都没有多少怨言。 色欲的话，陆明所能想到适合圣天子的理由，仅仅是色欲魔女卡密拉的权能能让她的魅力提升到所有见到她的人忘却呼吸的程度，而在东京区内，圣天子也确实是极多年轻人心中的女神，魅力是满值——作为体现，在动漫之中圣天子的滤镜和其他人明显不同，是打了光描了边的。 陆明猜测……可能真和那层动漫滤镜有关？轮回空间总不至于连那种制作组弄出来的作画场景都在如今的真实世界中还原了些，在某处不影响现实的层面上给圣天子下了魅力buff，以至于她和色域魔女因子契合度极高吧？ 圣天子获得魔女因子后，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真使用了魔女因子，可能导致她变得神经质……总之，这是保险，能不用最好不用。 但想想圣天子的性格，只要是东京出事，她可能就顾不上危险，主动上去送…… 陆明思考了一会，对雷姆说道：“总之，将这交给圣天子，让她‘只有’在自己遇见危险时才用，理由随你编。” 雷姆：“……”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雷姆。 悄悄收下了装着魔女因子的小盒子，雷姆道：“如果大人您能亲自送给圣天子，她一定会更高兴。” “高兴不高兴不好说，但一定会更尴尬，给她一定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吧。”陆明摆了摆手。 雷姆解释道：“确实是我动了些手脚，但圣天子绝非毫无意向，不然……” 陆明打断了雷姆的话：“我清楚。” 吐真类药剂？如果等价成喝酒呢？都是放大了人心中的念头，喝酒后的表白是不是容易接受多了？ 喝酒是放大了人心中的念头，那换个例子……从众心也是。 在表白时，如果周围有人起哄喊在一起，被周围人的意愿带动或感染，直接接受了表白的可不少。 这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当事人心中没有想法，靠喝酒靠怂恿是没用的，正因为这样，陆明才不客气的。 陆明说道：“以后又不是完全没机会回来……给她一些时间整理心态，以后在说吧。” 第一章 奖励 轮回空间。 陆明摇了摇头，轮回空间的传送后劲还是够大，回到了房价后还隐约有些痛感，可能，这也是忍痛修行的一种吧？ 至少在这过程中，他的精神属性有了微量的进展——虽然陆明不太清楚，那究竟是因为痛觉刺激精神力，还是在轮回空间传送的过程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息强化了他。 轮回空间的传送，将人转化为了未知的形态，而后又恢复了人形，这其中的转换，连s级轮回者所受的致死伤害都能恢复，或许传送中是相对于物质层面而言，是更接近生命本质的某种状态也说不定，陆明能在那种状态保持一定的清醒，就算暂时不能理解那之中蕴含着什么，但因此稍微变强些也很正常。 将这无法证明的猜测记在心中，陆明干咳了两声。 “空间，你在吗？空间？” 小小房间之内，鸦雀无声。 “空间？出来谈一谈，关于我的问题，毕竟以后还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某些真神或许直到现在还在盯着我呢？” 屋内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场面尴尬的让陆明自认为是智障，一道软绵绵的萌妹声才传来出来。 “——这块的水不深，我把握的住。” 轮回空间嘛，老千人千面了，很多情况下都会因为轮回者的喜好改变提示音——因为非必要情况下，轮回空间似乎不会扫描轮回者的内心，故提示音常常因为轮回者在轮回世界表现出的性格而变化。 陆明就对这软妹音非常……不满！ （……谁是软妹控了，轮回空间这软妹音分明是在污蔑我。） 陆明又道：“话虽如此，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吧？” 他是全轮回空间第一个获得世界主权的轮回者，从轮回空间透露的已知信息来说，这似乎是开启了一个‘任务世界会融入现实世界’的时代，似乎会吸引到某些真神的介入。 按照轮回空间的规则，如今似乎还不允许所谓的真神干涉现实和任务世界……但很明显的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就如同现实世界，华国大概率是有能力清楚某些不**回者，只是顾虑造成的损失可能有些大，轮回空间也是如此，可能空间根本不在意什么真神，但能不能在真神手中保住陆明是两码事。 而最关键的是，轮回空间似乎很重视自身的规则。 在上个世界，陆明只受到了微不足道的精神类攻击，但轮回空间却直接将搞事的邪神封印后附赠了过来，这风险和受益的比例简直魔幻——轮回空间，靠谱就完事了。 在空中，软绵绵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歉意：“……我会尽力。” 陆明无奈扶额。 ……轮回空间似乎太好欺负了。 在稍微了解些轮回空间后，陆明就知道，这轮回空间好似无时无刻不展示着人文关怀，就好比你睡觉之前知会轮回空间一声，空间都可能定时定点通知你醒来，比起动不动就抹杀的某些空间，简直不要太好。 而在上个世界，陆明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违和。 ——奖励给自己的，为什么是某只邪神？ 表面上看，某只邪神违背了轮回空间的禁令，来到了任务世界搞事，被空间连夜封印，当奖励补偿给了受害者，这确实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但……太浪费了。 邪神是什么等级陆明不清楚，但物品提示中写的是，逐渐释放邪神的力量直到达到轮回者最强的程度，维持十分钟后会自毁。 s级轮回者随时随地都在变强，邪神能一直发挥出顶级轮回者的强度，本体肯定比s级轮回者强——某种程度来说，这奖励给陆明是极大的浪费。 有着一套完整的轮回点系统，锱铢必较的轮回空间，有选择的情况下会浪费吗？ 可能会吧，但陆明更倾向于……轮回空间没的选择。 轮回空间绝对有大量的积蓄拿来给轮回者当奖励，但空间也必须按照规则来，支出必须符合空间的规定——而因为某只邪神袭击任务世界，轮回空间自身出手除掉的邪神，可能是邪神没入库且属于空间自身的资产，才被拿来给陆明，来充当奖励。 某种程度来说，陆明也算是卡了个bug。 空间的应对措施接近完美，就算有真神级干涉现实出了问题，轮回空间还有一手时间逆转，奈何陆明这里不受时间逆转影响——在从零世界，陆明确实经历了很多次轮回，但死亡的是菜月昴，死亡的如果是他，可能死亡回归后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轮回空间如果态度稍微强硬一点点—— 陆明今天就敢签约定并发誓，绝不滥用自身的天赋所带来的异常性，一切都是我陆明的错——怂点，活命，不寒碜。 但轮回空间似乎没有用强硬手段排除bug的意思……老实轮回空间就活该被欺负？ 陆明深吸了口气，试着道：“你只尽力不行啊，重要的是结果……要不，空间你在想想办法？” 陆明自己都觉得丢人，但丢人也认了，如今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现邪神？这么好的空间摆在这里，还不抱大腿？ 大不了以后欠空间的人情慢慢还，还不了那就是他死了。 软妹音再度响起：“轮回空间不能以非规则内手段干涉现实。” “空姐？在下一家一口的性命，就全握在你手里了。” “……轮回空间不能以非规则内手段干涉现实。”软妹音重复了一句。 “空妹？” “……” “空空？” 室内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可能是轮回空间也受不了他的没皮没脸，不想搭理他了。 陆明耸了耸肩，也不失望，打开了任务面板，查看起了系统提示。 “轮回者回归轮回空间，结算中。” “本次任务为引导者模式，引导者模式中，基础奖励固定位50w轮回点，50w技能点。” “新人轮回者的任务评价将决定你的任务评价。” “任务世界为b-级世界，您负责的新人轮回者基础评级为雷姆（b-）霜星（b-）灰原哀（c）白小夏（c）。” “检测到当前世界为新人世界，新人轮回者评级上调一级新人轮回者评级均上升为雷姆（a-）霜星（a-）灰原哀（b）白小夏（b）。” “检测到当前世界为0001号世界，新人轮回者评级上调至雷姆（a+）霜星（a+）灰原哀（a-）白小夏（a-）。” “依照新人的任务评价，本次引导者任务综合评价为a-。” “您的基础奖励为五十万点，您获得的轮回点技能点数量将提升132倍。” 陆明：“……”这评价好容易刷啊。 新手世界上调一个大级，0001号源生世界上升两个小评级，这不是只要将评级刷到b，叠加之下就能升到s？ 陆明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源生世界本就不容易进吧？且新手世界的福利只有一次，两者很难重合。 陆明觉得自己在斩赤世界时，获得的任务评价是b+，多番加成才获得了s级任务评价，至于之后的地错世界，不过是因为村雨的特殊性，将地下城砍了罢了，有手就行，没什么好称道的。 陆明自身任务评价是a-，大概新人轮回者处于源生世界提升的那两个小评级，空间没给他加上吧？去除这部分加成，队伍中存在轮回者刷出了a-级任务评价，且队伍内无特殊拖后腿状况，无内讧无死亡，所以他的任务评价固定至a-。 如果雷姆和霜星能够讨伐袭击东京的天蝎座，她们的任务评价或许能提升到s级……仔细想想，这对新人轮回者来说确实有些难，引导者出手新人拿最后一刀也没用，空间会计算贡献度的。 这还是在源生世界之中，若是少了源生世界的buff……七天时间统治世界才能升到s级任务评价？ 陆明摇了摇头，怪不得他在轮回世界中没听过其他人拿s级评价，这压根就不是人应该干的事。 那些拿了a级任务评价……甚至还有轮回者在并非新手世界拿到a级任务评价的，陆明很难想象，那些究竟都是什么神仙挂比。 任务评价暂且不论，轮回点陆明是一波丰收。 记得陆明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彩笔时，基础奖励是四千点，d级属性区间内每点属性强化需要一百轮回点，轮回点全强化属性能提升四十点。 如今引导任务，基础奖励五十万大概率是按照平均b级轮回者实力计算，b级属性区间内每点属性强化要三千轮回点，能强化一百多属性点……陆明猜测，或许是当时自己那属性根本达不到d级平均水平，导致基础奖励比起d平均奖励缩水了不少。 从这角度看，轮回空间轮回点的奖励数值还挺平滑。 任务评价能在基础奖励上增加倍数，d级评价上限提升至基础奖励的两倍，c级十倍，b级百倍，a级……上限未知，陆明获得的第一次s级奖励提升了一千倍出头，第二次s级奖励提升了五千倍，大概率a级评价提升上限为一千倍，s级上限为一万倍。 陆明此次a-级任务评价，提升了132倍奖励，大约在a-级之中，这也算是较差的……但基础奖励多了。 抛开基础谈倍数毫无意义。 五十万基础点数，提升一百三十倍就是六点五个亿，仅仅一个世界，就从身无分文到亿万富翁——陆明想了想，要不是雷姆和霜星争气了点，仅仅领着几个普通轮回者，这还真不容易。 且前提也是引导者轮回点够扣，能够在任务世界肆无忌惮的出手，若不是陆明将天蝎座解决了，仅凭雷姆和霜星，怕是没办法压服东京区，后续反击也有他们受的——如果大佬轮回者有足够的轮回点扣，引导类世界这基础的五十万点奖励，对那些大佬来说可能少了些。 这并非简单就能复制的，在斩赤世界里，引导者全力出手，扣除轮回点的速度让他的战斗只能按照分钟甚至秒钟计算，陆明这次是因为有邪神干涉，空间将扣属性扣轮回点给免了，才显得收获多了些。 羡慕？差亿点点被邪神弄死换的。 但不管怎么说，陆明如今又发了。 依照十亿轮回点能堆出一位a+轮回者来说，这已经是大半个a级轮回者了。 提示音继续响起。 “您大幅度更改任务世界剧情走向，您获得气运结晶(中)x1，世界本源结晶（中）x1，世界本源结晶（小）x2。” 老一套了，如今陆明知晓这些东西的贵重，但……一时半会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用。 提示音继续响起，接下来是固定的抽奖时间。 共两次抽奖，一次是根据陆明在任务世界的表现进行抽奖，另一次是获得了a级评价后，轮回空间发放的奖励。 老一套的转盘抽奖，陆明先转动了第一个转盘。 在斩赤世界抽到的是蓝城手中的因陀罗血统，从零世界获得的是魔兽之母权能，从零世界特殊，什么都没捞到，而漆黑的子弹世界…… 说真的，陆明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这世界能有什么好东西？原肠病毒？ 就算转盘上加上轮回者的能力，陆明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 “恭喜您获得，人体基因强化二型配方。” 人体基因强化药剂二型：将人类强化至个人体质极限，并依照药剂素材不同，获得不同类附加能力。 注：某种可能存在的未来中，某星际帝国捕获邪神后，提炼邪神因子并加以稀释，用于供给全民超凡使用，兼容度优。 注：使用药剂后，有微弱几率被邪神所注视。 注：当秩序类生命已处于邪神的可注视范围时，异化概率无限接近一，请大胆强化，此微弱几率几乎毫无影响。 陆明：“……” 好嘛，漆黑的子弹世界没有好东西，空间你从邪神身上扒东西往里填？ 这基因药剂配方…… 价值自然极高的，不在于强化体质，只是强化体质不难，难的是强化基因后能够兼容其他超凡体系，轮回空间中强化过基因体系的，武侠仙侠类功法修行速度往往会降低，就算是轮回空间强化了上去，不同体系的强化也可能有冲突。 这药剂的‘兼容度优’才是最珍贵的，给普通人注射后，提高在新人世界的生存率不说，大概率不会影响到他们后续在轮回空间的强化。 但非要说价值，这就只是一张纸上随便涂写的几个字——轮回空间中，获得了就能直接强化的‘秘籍’是有评级的，但这种只能自己研究到底的药方，没有强化途径，根本没有明确的估值。 况且制药还要邪神因子……除了陆明这里有一只邪神人偶，其他轮回者想都不用想。 陆明实在不好判断这是什么等级的物品，但能抽奖出来，这药方也算是惊喜了！ 陆明点了点头，看向了第二个抽奖。 轮回空间对于打出高评价的奖励抽奖，往往能获得最符合轮回者的道具或强化。 陆明深吸了口气……就看这一下了。 指针迅速转动，由急变缓，终于停了下来。 耳边响起了提示音。 “恭喜您获得，轮回空间‘执法者’邀请函。” 陆明嘴角微咧。 ……啧，死傲娇，这不是很懂嘛！ 第二章 再会 执法者，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词语。 轮回空间之中，存在种种规则种种条例，当轮回者触犯空间条例时，空间会直接下达制裁，类似于新人世界中引导者过度干涉世界，会被空间扣除属性一般。 轮回空间的运作无需外力，空间本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加执行者。 但在上个世界，偶然出现的某只邪神，让轮回空间一定程度的暴露了底细。 陆明简单的做出了三个设想。 一，之前和他沟通的，就是轮回空间本身，轮回空间是有着个人意志的存在，只是空间将自身设定的规则看的极重，不找到合理且万全的方法不会轻易干涉已有的轮回空间规则——不会轻易干涉，但却有能力干涉。 二，之前和他沟通的，还是轮回空间本身，但‘她’只能遵守轮回空间的规则，并不能轻易更改规则，假设将轮回空间看成电脑或法宝，和陆明沟通的只是电脑中的系统亦或者法宝的器灵类似的存在，固然和陆明沟通的还称得上是轮回空间本身，但却也受空间规则的制约。 三，之前和他沟通的，是轮回空间的附属人员。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陆明说再多其实用处也不大，不过是看轮回空间怎么想罢了。 无论是第二，第三种可能性，对于陆明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二种情况，轮回空间的意识无法或很难更改既定的空间规则，就如同电脑系统只能升级改变软件，但无法改变电脑硬件一样，既然是既定规则，无论规则制定的再完美，也一定会有漏洞，必然会有人为空间的既有规则缝缝补补。 第三种可能性更是不用提，那本身就意味着，轮回空间之中存在一批执法人员。 事实证明，轮回空间中确实存在执法者一职。 陆明领取了奖励，这所谓的‘执法者邀请函’，拿出来之后，除了一封信件以外，还附赠了一本厚厚的合同。 陆明简单的看了看，面色微微变化，将合同合了上去。 执法者，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轮回空间的公务员，或者特权阶级？ 但这和他想象的有出入。 陆明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陷入思索。 所谓执法者，需要履行的职责只有一个，即辅助轮回空间清除违约人士。 ——不针对轮回者，轮回者有什么好针对的？ 轮回空间只是大部分情况下处事手段温和了些，轮回者真要是犯了事，空间也不会手软，空间几乎不抹杀轮回者，而不是空间没能力抹杀轮回者。 一现实世界的情况作比喻，杀人了是违法，但嫌疑人还是处于法网之内，杀人被判刑是在法律条文中明确规定过的，自然也是法律的一部分——当嫌疑人逃出国外，亦或者隐居于深山老林找不到，未被法律制裁，那才是逃脱了法网。 如今的轮回者，有能逃过轮回空间监控区域的能力？ 真正需要执法者参与的，是那些最起码短暂脱离了轮回空间束缚的——比如说，按照合同所说，如果陆明在上个世界没死，被邪神从漆黑的子弹世界抓走，就应该由执法者深入邪神的领域之中，将他救回来。 当然，大概率是救不会来了，但按照合同来说，会在轮回空间执法者任务栏中挂上永久通缉，直到入侵轮回空间的某位邪神彻底死亡为止。 并且，因为陆明的‘死亡’是在执行任务期间遭受了外力，空间负责找回灵魂，找不回灵魂便寻找真灵，真灵如果都没了……那就没了，轮回空间会将‘安家费’给予到轮回者的家人或朋友。 死亡轮回者要是连家人和朋友都没有，这部分‘安家费’会拿来填充到现实世界之中，增加现实世界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本源。 ——轮回空间的规则和处事手段一如既往的暖心。 真要和邪神正面刚，陆明绝对敬谢不敏，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但轮回空间的‘执法者’并非全职，而是兼职——或者说，摆在陆明面前的，是兼职合同，有没有全职类合同暂时未知。 对执法者进行简单说明。 权力分为几种。 一是完成轮回空间的指示或通缉令后，轮回空间会给予奖励。 这并不算是单纯对执法者福利，合同上说的很明白，如陆明上个世界那种情况，假设空间的支援并未按时到达的情况下，只要有轮回者能够阻止邪神侵染世界，无论是不是执法者，空间都会给予同等级的奖励。 执法者的优势在于，如果当时执法者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会瞬间得知事件的来龙去脉，是有邪神在感染这个世界，而普通轮回者一无所知，只知道世界发生了异变。 二是评估执法者的任务完成数量及总难度，空间会对执法者开启更多的轮回空间知识。 这点是纯福利。 三是随着执法者任务完成情况，会解锁一定的轮回空间权限。 拿从零世界举例——合同上就是这么举例的，陆明猜测大概是通过他的经历，空间选择了尽可能让他听懂的说明方法。 如果在从零世界时，没人能获得世界主权，空间将强行干涉从零世界，将从零世界的世界寿命填充至一纪，等待一定期限过后，再度开启从零世界的任务副本。 如果执法者完成的任务足额，权限够高，可以向轮回空间承包，自己接下补充从零世界世界寿命的任务——空间会将需要恢复世界的那部分能源转以轮回点的形式转交给执法者，能节省下来多少随你。 ——说白了，这是在拿苦力换轮回点，轮回空间的修复自然是一步到位，尽管缓着来可能节省能源一些，但轮回空间有缓着来的时间，通过其他手段或许能源都不止这个数。 执法者自然没有轮回空间的凭空获得轮回点的能力，算是拿苦力拿心力为轮回空间解忧，收获一些轮回点罢了。 如同从零世界这种是比较极端的，稍微正常一些的情况，比如任务世界偏离了正轨，执法者同样可以承包任务，去将任务世界引回正轨。 第四，也是最后一点，同时也是执法者合同条款中唯一的义务。 神灵。 如同之前邪神那种明明实力不足还硬莽的终归是少数，但在轮回空间之中，某些任务世界，确实存在神灵出没的现象。 神灵真身出现的情况几乎没有，但或许会有化身，就如同地错世界中，本来是轮回空间根据动漫世界创造出的诸神，但这些神灵有极小几率，在无意识间被世界之外他们的同名真神所同化取代。 固然，轮回空间只需要扫描任务世界中的神灵就能判断出来，但轮回空间的准则之一是尊重人权，未获得许可不能扫描轮回者及剧情人物内心。 当轮回空间检测到疑似神灵的化身后，会派遣执法者进行试探——轮回空间的规章是，轮回空间轻易不能直接干涉任务世界，但轮回者可以干涉任务世界。 轮回者可以以任何形式干涉任务世界，空间需要保证轮回者实力不超过任务世界上限，无法完全碾压任务世界，同时轮回者如果被土著反杀，空间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陆明微微点头。 这条款看上去似乎样样都好，就算唯一一点义务，所谓的试探神灵化身，因为只是‘化身’，也安全的很，如果真神真将力量传了过来，轮回空间早就下达制裁了。 但问题是……毫无疑问，这是极得罪神的事，人家真神卡着轮回空间的规则进入了任务世界，被你试探了出来，你不是要被记恨上？ 如果陆明只是个普通的轮回者，他还真不想签契约，潜力足够的情况下没必要走捷径，但他如今局势也不妙，谁清楚什么时候就又被其他邪神盯上了？ 成为轮回空间的执法者，在轮回空间这里挂上号，被邪神盯上而出问题的可能性会低不少。 在轮回空间处挂了号和没挂号绝对有区别，可能当有邪神出现时，轮回空间都会全力出手，但就因为轮回空间投注的精力多寡，结局可能完全不同，轮回空间关注的轮回者可能被救了下来，轮回空间没重点关注的轮回者，或许因为空间反应慢了半拍，空间只来得及将袭击来的邪神挫骨扬灰，但轮回者死的渣都不剩。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这邀请函……只能答应了，靠着大树好乘凉！ 不过，这也不是他答应就完事的。 在他手里的仅仅是邀请函，唯有接受了考验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能成为执法者，共有两个条件。 一，是所谓的‘命运絮乱者’，按照轮回空间说明，是被真神或真神投影一定程度干涉过命运轨迹，陆明想来，他大概是在漆黑的子弹世界受过邪神的影响，所以满足了这个条件。 二，是轮回空间需要考核轮回者能力，需要完成一次指定任务。 直到进入任务世界才会知晓具体世界情况，但按照合同说明，任务世界大概率是多神灵类世界——好比陆明曾经去过的地错世界。 从任务世界中分辨出哪些神灵悄悄被真神的意识所替换，并剪除相应神灵，就算通过了考核。 陆明微微点头，权衡片刻后，撕开了邀请函，纸张化为淡淡光点，在空中消逝。 邀请函已经开启，进入下个任务世界，将被自动替换为轮回空间准备的考验世界。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是时候找些弑神类物品了。 ……希望轮回空间知道好歹，任务世界是和地错世界差不多力量的的就行。 真要说陆明觉得那些世界有神灵可疑……箱庭，反乌托邦魔王。 这要真被送到了箱庭…… 陆明笑了笑。 心道，这必不可能，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夸张到这种程度。 稍微调查，市面上较火的神灵类世界，究竟都有那些好了。 …… 华国，江城区，缉查组顶楼办公室。 陆明轻车熟路的来了这里，走进缉查组大门后，还不停的微笑着对来来往往的人点头示意。 ……陆明觉着，他这熟的已经快和自己家差不多了。 简单的问了下，姜夏并不在，在执行任务还没回来。 无论任务世界过了多久，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到回轮回空间，时间都是二十四小时，姜夏现在没能回来，大概率是进入任务世界稍微晚了些许时间吧？毕竟华国还在掐时间来赌进入源生世界的可能性，世界细微偏差很正常。 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陆明倒了杯茶，还没等茶水温度降多少，门就打开了。 “我xx你xx个x个，xx你xx个x！” 优美的华国话应声传来。 陆明：“……” 他和姜夏熟悉的程度是姜夏对他的几千倍，在从零世界的几千个轮回之中，陆明还从未见到她如此失态过。 在姜夏身边，赤瞳也是一脸灰暗，表情灰暗。 在陆明望过去的瞬间，她们也见到了陆明，姜夏嘴一闭，赤瞳眼泪汪汪的看着陆明。 陆明好笑道：“怎么？任务失败了？没能进入一号任务世界？” 赤瞳摇头：“进去了。” 陆明道：“那就是任务失败了？” 赤瞳一声叹息：“没，成功了……这次的任务，是存活三个月。” 陆明耸肩，按照轮回者完成任务的习惯不同，轮回空间给予的任务也不相同，陆明如今的任务时间都是七天，唯独在从零世界的任务期限是三年，赤瞳和姜夏组队，任务时间是三个月……可能姜夏在轮回空间看来，属于适合完成长线任务的类型。 ……倒是个好工具人。 并非时间越长越好，时间长代表了轮回者在任务世界中充实自己的时间多了，但也往往意味着任务评价下降。 进入任务世界，完成一件大事，七天结束后，本次任务评价假设能到达b，但完成这件大事，任务时间是七个月，任务评价可能只是c，甚至是d——除非你每七天都能搞出件大事来，任务评价才会达到b……甚至更高。 这有些难，对于其他轮回者来说或许不是好事，但对陆明来说，任务世界中过的时间越长越有利，反正他也不怎么需要轮回点。 陆明好奇道：“任务成功还一脸沮丧？” 赤瞳再度叹了口气，将一切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 第三章 抱怨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照射，满是尘埃的世界，最初到达那个世界时，我甚至一度以为，那样的世界没有生命存在。”赤瞳说道。 陆明插嘴道：“此言差矣，没有生命存在，环境一般不会差到那种程度……核战争爆发之后？” “不是。”赤瞳道：“如果是核战争爆发的世界，我们也不至于遇见危险。” 她继续说道：“那个世界存在神灵……” 陆明的耳朵竖了起来，他如今对神明一词极为敏感……当然，这只是条件反射罢了，如果赤瞳和姜夏刚经历过的源生世界，必然不是他接下来的考核世界。 “也正因存在神灵，世界才被扰成了一锅粥……那些神灵，就没有一个起到正面哪怕一丁点正面作用的。” 姜夏插话道：“甚至都不如轮回者，一个个只知道战斗，抢那叫做星杯的玩意。” 陆明：“……”哦，星杯啊！ 游戏人生？ 姜夏坐在了沙发上，一脸不爽道：“明明先遣队已经将任务世界的大致内容摸了清楚，那是一个以游戏为主，遵循盟约的世界，具体规划已经做好了，可不知怎么的，进入任务世界后，竟然直接来到了传说中还未曾订立盟约的时代。” 陆明眨了眨眼睛，大概……游戏人生世界特殊？ 大部分，如同斩赤如同地错，所谓的‘xx年前发生的事’其实是外传，如斩赤零如地错的阿斯特莉亚回忆录，但游戏人生不同，游戏人生虽然将六千年前的一些事独立于正式动漫做了剧场版，但在原著之中是第六卷。 陆明的推测是，轮回空间需要调整好任务世界的规则，使之能与现实世界完美兼容，才会将源生世界开放，如他这种情况，因为天赋问题，进入任务世界时，规则尚未调整完善，所以被轮回空间扔到了正传稍前一点的时间线，地错和斩赤世界皆是如此，待到他离开后，轮回空间会进一步调整任务世界的规则，使之趋于正常。 但游戏人生世界，六千年前发生的事并非前传，而是正传的一部分——进入任务世界后，被扔到整个游戏人生正传时间线最前，也合情合理。 ……官方对此一无所知，大概是因为探测世界剧情的先遣队实力不够？不足以支撑展开六千年前的剧情？故轮回空间安排的，都是六千年后的任务？ 不过，游戏人生世界……陆明心道，对轮回者来说，其实想活下去也挺容易的。 姜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进入那个世界前，我也大致了解了资料，那个世界存在魔法，且只有人类毫无魔法适应性，不能使用魔法甚至被其他种族施加了魔法都无法感知，但我只以为，这是一种夸张一些的设定。” “先进入编号类世界探索的人虽然没找到痕迹，但以专家组的推论，能够在这种世界存活下来，甚至曾经人类占据了全世界最大的领土，那必然有一定的底牌，就和兽人种之中有一定比例的血坏个体一般，人类应该也有类似的存在……可能数量比兽人种少了些，但人类中的特殊个体，战斗能力应该要更强才对。” 陆明敏锐的注意到了一个词语……专家组？ 辛苦了……虽然你们用逻辑判断出的情况，和现实完全不同。 姜夏深吸了口气：“可到了大战还在持续的时间，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没有，在一个遍地都是超人全能使用魔法的世界，只有人类还是单纯的人类。” 陆明好笑道：“有点生气？” “不是一点，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姜夏不满道。 陆明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在没有轮回空间之前，有很多人幻想过外星人，幻想过非人类形态智慧生命，但轮回空间降临之后，类似的情况就少了很多。 轮回空间中，九成九九的故事都是以人类为基础展开的，就算偶尔有人类毁灭，世界末日的剧本，本质上也是人类的故事。 ——当然，也有人提出过，这不过是轮回空间展示出来的世界，可能是因为这些世界才适合人类成长，所以轮回空间将这些世界作为任务世界，并不能证明人类才是智慧生命体的主流。 但提出这种观点的人往往会被喷成皮皮虾。 如果人类不是只会生命体的主流，如果真存在创造了轮回空间的某种非人存在……难道还能是外星生命不成？ 如果是外星人创造的轮回空间，看着任务世界中种种被人类打败的外星人，大概率能得出外星人是受虐狂的结论，小概率得出外星人公平公正，对此根本毫不在意……完全秉持公正立场的智慧生命体，那就可以当成不存在，或者当成是自然规则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无论是妖魔鬼怪神佛，在轮回空间之中……都是人类能修成的。 那就也是人。 在没有轮回空间前，很多人都以为，宇宙中可能存在更高等级的生命体，但有了轮回空间，经历了无数任务世界的洗礼……其他智慧生命？那是个啥？ 能有我人类nb？ 建立在这种普遍认知上，轮回者不能接受游戏人生世界的设定，陆明是能理解的。 歧视的未免太过分了，十六个智慧种族只有人类不能感知魔法。 姜夏道：“那个世界，总体来说，难度不算高吧，存在着神灵种，但战斗力也就那样，或许比现在的我强一些，但想逃还是能逃的。” 陆明微微点头。 神灵种……大部分神灵种实力应该不如s级轮回者。 证据就是游戏人生世界仅仅是灰烬漫天，但星球还在，两位s级轮回者但凡一次肆无忌惮的交手，星球必然会炸。 按照轮回空间的实力划分，可能也只有战神的实力评级能到s？ 姜夏吐槽道：“——直到遇见了那只战神。” 姜夏怒骂道：“我xx你个xx的，神灵种一个个都是小孩子？都是智商没发育完全的低龄儿？真xx的是给xx脸了，真就半点人事不做？” “想战斗就去找人，想对手就去自己培养，就xx一天在哪等等等，你是不会动的植物人吗？” “你xx的要等就干等，制造出了只会狩猎的种族是什么意思？在这玩养蛊？玩老鹰捉小鸡？还一脸寂寞，自以为天下无敌？” “不就是一个能随着对手实力而加强自身的能力吗？有什么好自傲的？经过几次凝练？开发过几次上限？天然的最强概念就真的是最强？怎么不见你直接比宇宙总力量还强呢？最强概念的感知上限你试过了？你练过了？坐井观天。” “老娘见得神灵多了，这种诞生于概念之中，却被概念束缚住，自身顺从着概念行事的天生神灵，绝对是神灵之中最无法交流的。” “甚至都不知道能否算存在自我，没点燃神火去除信仰杂质的半神会被信徒信仰绑架，他们这就是天生被自己所属概念绑架——这种神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什么锻造世界？什么何为最强？脑子有病？” “能力强？有几分是你自己打下来的？真就祖宗（世界）给你留下了大笔遗产，你将当是自己nb？那世界要有意识也绝对是个xx，好好的人类不眷顾，弄出什么神灵种来，早晚玩崩。” 姜夏骂道：“xx神灵种，脑子有病不会反省？自己在家闭门苦想不行？非要出来给人添乱？你不想好好过日子，还有人想呢？” “就xx是缺教化。” 祖安小先锋在线输出。 陆明耸了耸肩，待姜夏嘴干停了片刻，问道：“被打了？” 姜夏冷哼了声：“没吃亏，森精种……那什么神？那术法就是笑话，还在那按层算术法，在见过的法师中，他根本排不上号。” “地精种那个奥什么的神，战斗力也就那个样，两位神灵实力有，战斗还处于靠天赋的原始人时期，要不是我状态残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还是重伤，他们逃都逃不了。” 陆明呵呵笑道：“总归，还是吃亏了吧？” 姜夏叹了口气：“我其实还好，只有最后遇见了那什么战神，受了点小伤。” “他实力确实够强，但弱点也不少……战神是我唯一看不透的神灵，真实实力评级大概率是s级，但正因为最强的概念，在战斗中反倒限制了他的出力，加上他自以为无敌的性格弱点，想赢他难，但想活下去容易的很。” 姜夏郁闷道：“毕竟那个世界是有召唤魔法的，他可能以为我是异世界人？最后关头非要跳出来和我作对，嘴上嚷嚷着异世界可能有更强的对手，要我送他去异世界……要是能给他送过来，真当我惯着他？” “可惜这战神非瞎胡闹，让森精种逃过一劫？” 陆明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你干什么了？” 姜夏耸肩：“我寻思着，人类不是缺神灵吗？能不能人工制造一个……” 陆明：“……失败了？” 姜夏：“……哎嘿~(@^_^@)~” “哎嘿你个头喂。”陆明无奈附抚额：“你就说结果咋样了吧？” 姜夏叹了口气：“结果……因为战神的干预功亏一篑，让森精种的神灵跑了……因为我之前做的一些事，大概率森精种要和人类开战了。” 陆明：“开战？” 姜夏之前说过人类不能使用魔法，也不疑有他，说道：“关于人类精灵适应性的问题，我去了一趟精灵族，算是解决了一点问题……和森精种开战，有地精种牵制倒不是问题，但我有些在意天翼种的动向。” 姜夏脸色有些纠结：“总之，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从一号世界出来后，那个任务世界就在轮回空间消失了，下一次出现少说也要几个月了，而且下次还能不能出现在一号世界也说不定，只能默默祈祷了。” 对于有些轮回者来说，任务空间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只不过是让自己变强的试炼和道具。 但有些轮回者，将任务世界当成了现实世界——尤其是在猜到，编号世界是任务世界的虚影，但一号世界是真实存在以后，哪怕没有任何限制，姜夏也很难将任务世界里的人当成npc看。 陆明眨了眨眼睛。 下次？ 陆明是不知道游戏人生世界如今的具体情况，但……只要发生了一点变化，特图得到星杯的剧本就不太可能了……如今游戏人生世界这种情况，符合执法者权限中的，任务世界大幅度偏离主线的情况？ 执法者能通过权限，选择进入任务世界，将剧情导回正轨？ 陆明摇了摇头，这也不太好说，获得执法者权限后，看看任务面板上有没有这一任务就是了……说不定等他通过了考核，就算这任务存在，也被其他执法者接了呢? 听了姜夏和赤瞳的小故事后，姜夏随口问道：“你上个世界怎么样？挺轻松？” 毕竟是引导者世界，几乎没有危险的那种。 陆明盘算着道：“算是放松……” 赤瞳松了口气，大人能稍微休息一下也好，雏鸟离开了家才知道家里的好，她和陆明组队时，什么时候遇见过生命危险？这在上个世界遇见的神灵……据说，在a+级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力量储量上是压倒性的优势。 同样是a级轮回者，赤瞳倒是未必比残废的姜夏弱多少，但那是她们两个之间的战斗，单论对强者的苟命能力，她要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果说这种冒险且没多少受益才是轮回空间的常态，那更能体现出在陆明身边，轻轻松松几乎无危险，还能拿到大量轮回点的不易。 ——大人能做到这一步，肯定是冥思苦想，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陆明又道：“……但也没完全放松。” ——毕竟前三天还研究了些原肠病毒，还顺手出门，拿天蝎座热身运动了一波。 陆明对姜夏道：“华国……有什么出名的弑神类武装？给我用用？价钱好商量。” 姜夏好奇的瞥了陆明一眼:“你有钱？上个世界还跟我强借的轮回点。” 陆明微笑不语。 第四章 订制 姜夏眉头微皱，狐疑的看着陆明。 带新的世界都能搞出一笔轮回点来？ 姜夏试着问道：“多少预算？” 陆明摆了摆手：“不多，奔着五亿来就行。” 还得留点轮回点置办别的，比如高阶恢复药剂，又比如給赤瞳强化一点属性。 姜夏：“……” 将一位轮回者从零强化到a+，大约需要十亿轮回点，这其中包括强化属性，强化技能，攻击类装备防御类装备，而且装备和技能通常还要涉及到方方面面，对单使用，对群使用，规则类特殊武器防具等等等等，五亿轮回点…… 姜夏忽然觉得，自己和陆明进的不是同一个轮回空间。 嘴气愤的噘了起来，明明我和一起出任务时，连半个轮回点都没赚到，你自己单飞就发了……可恶，好想抱大腿。 在轮回空间，能赚轮回点的才是大爷。 我出任务似乎赚了不少世界本源结晶回来？ 哦，那没事了。 姜夏叹了口气，她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但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满，不是对陆明——她满脸懵，连发生了啥都没看懂，弄来的世界本源结界连零星都没给她留一点，全都被亲爹拿走充公了，她好歹也是重伤的吧。 虽然真给了她也不会要，但你好歹也要表示表示，留下点世界本源结晶帮我疗伤吧？ ——我姜夏就没那么个亲爹。 没办法，战略物质必须上缴，如果当时要能顺便弄个一两个亿轮回点，她重伤什么都不是事——在轮回空间，只要轮回点够，在重的伤都是小事，强行加点就能加回来。 ——问题只在于重伤的人赚轮回点的能力会下降，且还是恢复起来更加换算，加点恢复伤势损耗轮回点太多，所有正常的轮回者都用不起。 生活不易，少女叹气，忍着抱大腿的想法，姜夏走到办公桌前，登上了缉查组内部网站。 “五个亿……我瞧瞧看……弑神类物品……” “这个弑神枪怎么样？a级评价……虽然有点低，且并不针对神灵，但是针对‘神’，精气神和元神的神，只要伤到化身，如果本体不提前切断，伤势能流向本体。” “优惠价，五……只要你八千万。” 陆明：“你虚报了多少？” 姜夏抿了抿嘴：“没，没多少。” 陆明：“你觉得我用的到？多来些有大威能的。” 毕竟如果针对分身，s级的村雨无疑更好一些，只要化身也被算为本体的一部分，村雨的效力只会这更强些。 姜夏浏览了一会，继续道：“朗基努斯之枪，a+级评价武器，目标神性越强，造成的伤害越高，且持有者将获得部分神性，永远通过神性施展神迹的权利，类似一定等级的心想事成。” 姜夏砸了砸嘴道：“很优秀的武器，行使神迹能补充持有者弱点，且单单弑神这方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强，既有专精又有宽度。” “收你两亿，这可是原价。”姜夏发出贫穷的叹息……可惜她买不起。 在a+级轮回者中，如果评价一个穷人榜，她绝对榜上有名，别的轮回者一路成长过来，都会有一大批抽奖得到的物品没处用，能卖出去转化成轮回点，她不同，除了太特别的物品，其余所得都被堆叠到自己身上，反正她可使用状态够多，需要养的小号够多，总归能用上。 姜夏补充道：“根据检测员的说法，这柄枪一是对神信仰坚定者能用，二是坚定不信神者可用，这枪会强行改变个人想法，劝人信神……以你的精神力，应该不成问题。” 陆明眼睛眨也不眨：“换。” 强行改变个人想法并不难防，真正难防的是潜移默化，但陆明有些担心，这枪或许真的会招来部分真神的意念……他如今的情况还是稳些好，待到通过了执法者的考验，拿这种武器钓鱼还来得及。 姜夏耸肩：“刺穿死……” “等级太低，换。” 姜夏：“莱瓦汀……” “我哪有足够的生命力烧？换。” 姜夏：“天诛弓……” “不会射箭。” 官方储物库名单翻了个遍，各种武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但就没有符合条件的。 陆明也是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是，以他如今的情况，能和真神扯上丁点关系的，最好能避就避，虽然大概率出不了问题，但真没必要在这个马上要考核执法者的时期冒险，尤其是之前朗基努斯之枪那种自带信仰感化能力的，他更是能避则避。 姜夏也是无奈，有很多武器她看着不错，但确实不适合陆明……陆明只有智力属性达到了b级，体质属性太弱，一大部分a级武具，以陆明的属性都用不了。 姜夏幽幽道：“罢了……要不，你干脆订制好了。” “我想想……五亿轮回点，a+级武器，对神特攻，以你的属性就能发挥大量力量？干脆做成蓄能类武器如何？” 陆明微怔，疑惑道：“订制？” “对啊。” “a+级武器都能订制？” “能啊，内部名额……反正我这辈子是没可能有那些轮回点，名额干脆送你了。”姜夏耸了耸肩。 ——她和陆明谁也没提世界本源结晶的事。 虽然陆明送给了她不少世界本源结晶，这本质上是送给了华国，但……如今想要订制武器，轮回点不能少。 倒不是国家拿了东西连个奖章都不给，单纯是因为世界本源结晶的数量太多，华国国情根本拿不出感谢方案——索性就不感谢了。 按理来说，类似这次订制武器程度的，哪怕免费给陆明打造几次，比起那批世界本源的捐赠，都显得不足。 故姜夏她爹临走前嘱咐过她，这份世界本源结晶的资助，恩情算到他们父女俩这里为止，由他私人来还，让她多关注些陆明。 但凡这边发生了问题，他那边绝对不含糊。 这种恩情，不能让华国担，只能由他个人来欠……好在，姜爹毕竟是全球排的上前五的轮回者，姑且有资格担得起这份情。 这更是让姜夏心中一阵窝火。 她也不是没有大局观，恩情到她这里为止也无所谓，反正她就是只小虾米，九成九还得看他爹的。 但问题是，她爹临行前说了一句‘要是成了一家……’后面想说些什么，她大约猜的到。 这还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他爹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上下打量了她几秒，颇觉可惜的摇了摇头……瞧不起谁呢？ 老娘还能发育！还能发育！ 这破爹她这辈子都不要了。 …… 五个亿如流水般打了过去，姜夏信誓旦旦的保证，两天之内武器必能做好，倒是让陆明颇为怀疑。 加工费究竟是多少，陆明就不在乎了，顶级a+级的武具也就三两个亿的样子，但反正轮回点这东西一捞一大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要是有一种他这个等级就能发挥出大部分能力的武具，多花些轮回点也无妨。 但……两天一把订制要求的a+级武器？ 华国还有这份能力？开挂了吧？ 陆明不是太信，别说两天，就是能打造a+级武器，陆明就觉得有些过分了。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世界各国都已经将科技术攀升到这种程度了？ 陆明狐疑的看着姜夏，可你怎么就这么拉，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感受到陆明质疑的眼神，姜夏狠狠瞪了回去：“瞅我干啥？” “没……我打算去一趟东京，来你这里打听一下状况。”陆明指了指东边：“我听说哪挺乱的，但不太清楚具体。” “东京？”姜夏微楞：“去哪干嘛？太乱，建议别去。” “怎么说？”陆明知道的不多，尽管在从零世界的几千个轮回中他可以从姜夏这里套情报，但那毕竟也只是将几天时间反复轮回，太过深入的话题也找不到切入的角度和时机。 ——陆明若是非要硬开启话题，倒是也办得到，但他主要还是将精力专注在了学习魔法和战斗技巧上。 姜夏斟酌着说道：“岛国……直到目前为止，岛国共出了三位s级轮回者，这个几率已然是高的离谱。” 华国十几亿人口才出了九位，岛国仅仅一亿余人口……当然，华国确实国情不同，s级轮回者出的少了些，按照岛国这个比率，华国得出三十个才正常。 但就算计算全球，世界人口七十亿+，s级轮回者一百出头，岛国一亿人口出了三位s级轮回者，几率也稍有偏高。 “但情况……反而更乱了。”姜夏冷笑一声：“明面上的说法，自三年前，世界各地开始陷入混乱，可实际上，依然存在着秩序。” “只不过和以前不同，以前不管私下如何，世界各国终归是将平等摆在了表面上，但如今被高级轮回者掌控的区域，规则和法律往往只表达高级轮回者的喜好——这种秩序虽然极端，但也确实也维持着秩序。” “岛国地方不大，但却足足有三位s级轮回者，这其实也问题不大，s级轮回者一般都有一定的默契，若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大不了互相划分势力范围，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但岛国……”姜夏耸肩道：“第一位s级轮回者出于皇室，本来是皇室中不受重视的公主，进入轮回空间后迅速崛起了……岛国的问题也就在这。” 陆明疑惑道：“闹翻了？” “闹翻反而没事。”姜夏耸肩：“全国内第一位s级轮回者，若是执意做一件事，谁能拦得住她？” “问题是……什么都没做。” 陆明皱眉，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 姜夏说道：“鹰酱哪位被称为自由女神的轮回者，是真的毫不关心鹰酱国情，甚至都没多少人见过她，但岛国这位……她只是没有自己的意见，但却完全听从岛国高层的政令。” 陆明；“……”好丢人啊。 姜夏耸肩：“人送代号，人偶。” “这也就罢了，当时岛国的局面还不错，甚至比我国还要稳定一些。”姜夏摊手：“直到岛国的第二位s级轮回者出现，这位出自民间，并表示自己也想当一当老大。” “要是s级轮回者间的意见分歧，彼此做过一场，分个高下也就算了，又不能撕破脸皮，大家大不了平分岛国，也就是争一争势力范围，但问题是第一位……她遵守高层的指令，换而言之，如果高层主动让位，哪怕被别人当上了首相天皇，她也只会看着。” 陆明：“……”卧艹，还能这么杠起来？ 姜夏耸肩：“然后是第三位s级轮回者，是位出自民间的反战人士，积极参与种种维和行动，算是拉架的，和我国关系也还不错。” “就这样，岛国内，尤其是东京区内暗流涌动，真刀真枪的战斗，s级轮回者亲自出手的次数都不少，a+轮回者的死亡都不算稀有，能不去岛国，我建议你别去。” 姜夏想了想，将声音压低，悄悄对陆明道：“要是非要去岛国，我建议你等等……华国最近的情况你也知道，正在筹备，虽然是打算和魔都开战，但其他国家不可能只看着。” “组长正针对周边各国的危险性进行评估……我可以问问他的行程，过段世界就应该到岛国了。” 缉查组总组长，而是陆明如今仍未见过的s级轮回者之一。 陆明嘴角抽了抽：“……这是机密吧？” “嗨，啥机密。”姜夏耸肩：“如今轮回者天赋手段千奇百怪，防不胜防，但凡到了我手中的情报，哪有什么机密？如果是我能处理的层面，我还要保密一下，毕竟要防同级，但这种关系到s级轮回者的消息，但凡能传到我这里的，在s级的圈子里大概率是半公开信息了。” 陆明哭笑不得，只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又不是去闹事的，只是去谈个事。” 姜夏撇嘴：“我不信。” 陆明：“……” 姜夏：“带新世界你都能赚五个亿，你跟我说去东京不会出事？” 陆明：“真不会有事。” 姜夏：“打赌？一个……十个亿，放心，我卖身借也能借来十个亿，敢不敢。” 陆明：“……” 陆明：“……赌什么赌，你个缉查组的也赌博，要不要点脸了？不赌。” 第五章 准备 轮回空间是按照地域，按照国土，甚至按照大陆板块划分区域的，但这种划分并不明显。 当轮回空间展开活动类世界时，有时会以大区为单位，有时会以国界为单位，但区域区别也仅此而已，至少在轮回空间之中，从江城区到京华和从江城区到岛国的东京区是一样便利，只要通过江城区传送阵，即可一秒直达。 去岛国之前，陆明还打算做一些准备。 将五个亿的轮回点送给了姜夏订制武器，剩下了一点五个亿的轮回点。 首先是赤瞳的属性。 代号：赤瞳 属性：体2021，力2077，智2023，敏2170。 天赋：夜袭（a） 技能：大破保护c:lv10，野外生存c：lv10，刀术c：lv10，查克拉提取术c：lv10，高级三分术c:lv10，低级三身术d：lv10，伪装d：lv10。 综合实力评价：a。 属性并未有太大的成长，技能也增加的不多，但实力评价急速攀升到了a级，陆明只能归功于‘天赋’。 这属性如果回到斩赤世界，那就是拿一根手指就大杀特杀的程度——稍微有些超出了陆明的意料。 各项属性仅仅是勉强越过了2000，勉强到达了a级这个大区间，但实力评级却越过了a-这个级别，陆明只能感慨，天赋在轮回空间中的重要性。 在上个世界，赤瞳三个月时间的修炼和战斗，对天赋进行一定程度的开发，加上勉强合格的属性，赤瞳就能成长起来，天赋等级高就真的这么为所欲为？ 陆明仔细想想自己在从零世界中轮回了数千次收到的精神压力，却只将实力升到了b，赤瞳在任务世界里三个月的修行，就升级到了a……心中满是忧伤。 何以解忧？唯有花钱。 手指放在面板上，虽然可以意念操作，但陆明拿着手指猛戳。 属性超过2000以后，进入了a级的大区间，每增加一点属性需要一万轮回点，直到单项属性加至一万点，一万以上的属性被算为s级的属性区间，每增加一点属性所需的轮回点直接上翻十倍。 整个a级区间的属性值范围，区间内单项属性8000点，轮回空间内分体力智敏四种属性，全都加到上限为32000属性点，既需要3.2亿轮回点。 ——当然，属性全都加到s级的领域，不代表就是s级轮回者了，还需要各种强化各项手段跟得上，配合各项属性超过一万，才算的上s级轮回者。 单纯加属性点确实能将实力评级升到s，但那很难。 没有足够等级的技能功法神格天赋等等，b级轮回者依靠属性强行升级为a级，需要将属性强行提升到4000才有机会，至于s级…… 开发正常的s级天赋加全属性一万左右，实力评价就能升到s级，一万左右的全属性加修成的s级修行法，或者s级神格等也可，但如果单纯的依靠属性，需要将属性加满十万——四项属性平均加到十万，已然要三百亿轮回点开外。 确实有人这么干过，某些比较乱的国家，某些资本家族大规模汇聚轮回点，但就算用这种方式成了s级轮回者，在同级之中战斗力也是倒数……一力破万法是没错，一力降十会是不错，但如果单单指蛮力，需要的倍数还要更多。 陆明如今手里的轮回点也不丰裕，花了五个亿打造装备，如今只剩下了1.5个亿，拿手指在加点面板上戳了一会。 代号：赤瞳 属性：体4000，力4000，智4000，敏10000。 陆明叹了口气，心道，以前俺老陆但凡能加属性，都是直接加满的，如今……穷了，加不满了。 本来轮回点是够的，可惜拿了五个亿去卖装备，只能先对着赤瞳最用得到敏捷加了。 赤瞳嘴角抽了抽。 大脑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她本人训练的记忆融入了脑海，融入了身体之中，连带身体外表都发生了微不可查的改变，变得更加合理。 这种改变极为温和，可属性变化的数值实在太大，转瞬之间，她就闭上了眼睛，身体内外的巨量变化，她只能细细感受，根本无暇他顾。 陆明眨了眨眼睛，看着跟到自己轮回空间房间里的姜夏，好奇问道：“这波……实力评级能升到a+吗？” 姜夏：“……你，你强化了多少属性？” “不多，八千敏捷，体力智各两千，实在是囊中羞涩。”陆明抿了抿嘴。 姜夏：“……” 少女无奈抚额，轮回空间的强化极为温和，也唯有在一次强化超过轮回者自身属性时，被强化者才会出现这种无暇他顾的情况，这主要集中于新人轮回者身上，发生在a级轮回者身上，她也是长了见识……不过想想刚刚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五个亿，姜夏只能接受。 所有a级轮回者都拿不出五个亿来，五个亿足够a级轮回者升级到a+，足够a+级轮回者变强数倍，能存下这么一批轮回点的，绝对是十世松鼠精转世。 姜夏稍微回想了下在上个世界时赤瞳在战斗中的表现，心中计算了下，摇了摇头：“不行，还不够，按照我方判定，平均属性6000，加全套a+级强化，就能触及到a+级的领域了……赤瞳总属性够了，但强化和战斗手段不够。” “要么是她将天赋等级提升到a+，要么为她补上一些适合的技能……不过，凭借速度优势和那把村雨，她若是隐藏起来刺杀，倒是足够威胁到一些a+级轮回者，如果相性良好，面对体型巨大或者正面硬刚的a+级轮回者，也有赢得可能性。” 姜夏补充道：“仅仅是有可能性，建议不要冒险，但凡无法一击致命，被其他a+轮回者反杀的几率高达九成。” 陆明无奈耸肩，四项属性两千是a级，三项属性四千一项一万，竟然还不是a+级……好吧，毕竟从普通人到爆星，总归也才分了十多级，难升可以理解。 加了合计将近一万四的属性点，一点四个亿花了出去，轮回点只剩下了一千多万，陆明打算筹备些军火以备日常之需，在筹备些高级治疗药剂，也就差不多了。 …… 在轮回空间中，d级恢复药倒是常见，高级恢复药不比武器和修行功法等廉价。 轮回空间中，恢复伤势最有效的方法是加属性点，原本的必死之伤加个一倍属性点，可能就只是重伤了，但九成九的轮回者玩不起。 要么就是等待时间，一次次执行任务，在轮回空间的传送过程中，在严重的伤都能愈合一点点。 高级治疗药剂，是真的万金难求，这东西可不是游戏中，几铜币一瓶无限续杯的红药水，高层次的受伤，往往要涉及到灵魂，涉及到真灵，诅咒，因果等等，最基本的也要是修行者自身的法则不稳——具体到现实之中，类似修神的神格破碎，修道的金丹碎裂，玩天赋的天赋降级等。 在从零世界，艾姬多娜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a级恢复药剂，在事情结束后，艾姬多娜向陆明推荐了一家店铺。 艾丽丝的医馆。 来到医馆强，看看招牌，陆明微微皱眉，记着刚来到轮回空间时，他就在这家医馆买了三十万轮回点的低级药剂，当时他倒是隐约觉得，这家店铺的主人有些熟悉，但并没有太多印象……如今倒是确认了，这真的是剧情人物。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棕偏灰的长发，如同人偶般精致的面孔，让姜夏能够直呼羡慕的身材，名字的话…… “艾丽丝，艾莉丝·弗罗拉莉？” 店铺内，陆明说道。 在店铺后打着哈欠的少女，闻言抬起头来，勉强支起眼睛来，看向了陆明。 “是你啊……有事？”少女耸拉下肩膀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陆明笑道：“我们很熟吗？” “一面之缘，你在这买过药剂。”艾丽丝悠悠道：“不过也算熟悉，你是从魔女哪里了解我的吧？” 艾丽丝语气有些埋怨：“我是从新人那里了解到你的……那两位新人，一位比一位麻烦。” 陆明笑了笑：“可能……马上又有新人了。” 艾丽丝面露苦色：“不是吧？还有？你带过来的？几位？” 在艾姬多娜那里，陆明知道了一些剧情人物的信息，剧情人物的福利比普通轮回者要好一些——其实也未必，毕竟很多任务世界都是现实世界中幻想作品所化的，尽管轮回空间抹除了所有人关于那些作品的记忆，但隐约间，任务世界确实一定程度的适应了很多轮回者的世界观，这种隐形福利是剧情人物没有的。 剧情人物成为轮回者后，空间会安排老牌轮回者带新，交代有关轮回空间事宜，纵观全球范围，成为轮回者的剧情人物也只是三位数，在江城区也就只艾丽丝一个。 实际上，她也只是因为这里安静，没有同类才来了这。 在斩赤世界，陆明遇见了赤松枫……这个，陆明表示自己不背锅，她只要活下来，就必然是会出现在江城区。 从艾姬多娜那里了解到，阿尔霏亚也成为了轮回者，虽然陆明并不清楚具体，但想来，这和他脱不了关系，且因为陆明身处江城区，阿尔霏亚怕是也落户在了江城区。 至于刚经历的世界，雷姆大概率会归属到东京区，但在轮回空间的判定中，霜星和灰原很有可能也会因为他在江城区，也被空间划归到江城。 ——江城区就她一位剧情人物作为资深轮回者。 陆明伸出两根手指：“两位新人。” “性格呢？”艾丽丝连忙追问道。 曾经在任务世界中，她是一位医师，并不精通战斗，但她在轮回空间呆了有年份了，如今自然也不算弱，不然她连制作药剂的材料都没法获得。 只是照顾些新人而已，不是什么问题——直到她真的遇见了新人为止，她都是那么想的。 她带的两位新人，一位比一位麻烦，赤松的天赋种类分支繁多，教导起来极为困难，后面加入的阿尔霏亚，天赋更直接就是天才，硬是想将她这点学识掏空，搞得她如今累个半死，睡觉都不踏实。 陆明不假思索道：“性格？挺好的啊。” 艾丽丝松了一口，紧接着上下扫视一会陆明，弯腰，拉开柜台下方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柜台上，推向了陆明。 艾丽丝冷冷道：“a级药剂十支装，买你离开江城区。” 陆明：“……” 艾丽丝：“要不，买你不接带新任务，别往我这扔新人了，带不过来。” 陆明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的，问题确实出在他身上，因为他天赋具有高等级时空连续性，经历的所有任务世界都是源生世界，如果他带新，因为进入的是源生世界，空间似乎会尽可能的拉来些有潜力的新人，因此是剧情人物的几率会高一些。 对此，陆明表示：“不干。” 艾丽丝瞪了陆明一眼，将盒子收了起来：“找我有事？新人都不在。” “我想买些药剂。” “哼，不卖！” “我的下个任务世界比较危险，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吧？” “反正我的医生只是副业。” “我真的可能会死。” 艾丽丝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奇怪……你认识我？你……不，艾姬多娜调查过我？” 陆明失笑道：“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的可能要多一些……但又只了解的一点。” 玩过原著游戏，但对她来到轮回空间的理由一无所知，她甚至可能是未经历过一点原著剧情就来到了轮回空间。 艾丽丝叹了口气，将那将还没收回抽屉的药剂盒推向了陆明，温声道：“算了，送你了。” “……以后不要随意说死字，真的可能会死掉的。” 陆明点头：“是是是……还有，多少钱，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拿去吧，那只魔女和你介绍的我吧？我会算在艾姬多娜账上。” 陆明正要将药剂推出的手一顿，将药剂盒装进了储物空间：“那我就不客气了。” 艾丽丝：“遇见她帮我转达，别太过分了，见好就收。” 陆明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绝对转达到。” 第六章 暗流 目送着陆明离开，艾莉丝脸色忽然冷了起来。 “滚出来。” 少女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如果陆明依旧在场，大概会有些诧异，在原著之中，艾丽丝虽然外表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却是外冷内热的傲娇女，类似如此没有礼貌的事绝不……大概不会做。 艾莉丝眉头拧紧，一副看见了脏东西的厌恶，甚至是止不住的憎恶。 从门口，进来了一位男性，与陆明不久前于轮回空间中有一面之缘。 洪真。 “这里不欢迎你，滚。”艾莉丝丝毫不客气，就算是最顶级的s级轮回者，在这店铺之中也做不了什么，安全区就是为所欲为。 洪真微微笑了笑，脸上半点没有怒意，如同老朋友一般叙旧，温声道：“说起来，我是第一个接触你们这类轮回者的吧？” 艾莉丝冷哼了一声，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作为当事人之一，艾莉丝知晓这问题的答案——是。 按照时间计算，大概是在最初的s级轮回者之战，洪真重伤之后。 在现实之中，他消失了数个月，用来恢复伤势，唯唯诺诺，但在轮回世界，他重拳出击。 ——血祭。 汇万灵以愈己。 万指虚数，他以任务世界之中的生灵开展血祭，用于恢复自身的伤势，艾莉丝便是受害者之一。 艾莉丝之所以能活下来，倒不是洪真突发了善心，她这种剧情人物的轮回者数量不少，虽然彼此之间的联系很淡薄，但这种以世界……至少是以大陆以星球为规模的屠杀发生了十数次，甚至数十次，自然也有人愿意站出来。 s级轮回者是有资格进入源生世界，进入剧情人物家乡的，但凡是有些忧患意识，心中又有些正义感的，自然不会视这种行为不见。 结果…… 洪真如今还活着，但屠杀的事艾莉丝也几乎没听过了。 艾莉丝是当时的幸存者，并且是唯一的幸存者。 艾莉丝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剂，放到了桌面上。 “想要吗？s级恢复药剂。” “可惜，你拿不走。” 洪真失笑。 想不想要？ 他当年确实是重伤到了快死的程度，恢复手段只靠轮回空间传送中自带的恢复能力，至少需要一年，依靠轮回点增加属性，需要的轮回点更是要以千亿为单位，才能将伤势平摊到能够自我恢复的程度——迫不得已，他只能采取了献祭生灵的手段。 能够让他恢复的药剂，他是根本就没报过希望……高级恢复品，每个世界都少见。 洪荒类世界，丹药灵果撑死能影响到大罗金仙，准圣圣人要是重伤了，只能干养。 西方神话类世界，主神出了问题，被诅咒被重伤，也从未听说过嗑药解决的，希腊神话神王之争，北欧神话诸神黄昏，打起来全都是一条命，别说嗑药原地复活，甚至医疗技能在战斗中恢复的都少见。 往往要上限实力超过受伤者两个大阶段，才有可能出现能恢复受伤者的药剂。 洪真是万万没想到，当时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普普通通的女孩，竟然最终融于世界，并且，留下了他甚至连想都未曾想过的s级恢复药剂。 洪真看着柜台上的药剂。 天使之血：可恢复包括此药剂所出世界内一切规则范围内伤势。 很简单的说明，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规则并不完全相同，但也绝对能将他当时的伤势恢复个九成，可惜当时因为干涉的轮回者太多，以至于他错过……若不是仍然窥探着，洪真不会来到这里。 洪真摇了摇头，敲了敲桌面：“你应该察觉到了，华国如今的动态，大概是要对我下手，在这种时候，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姑且收揽一下底牌。” 洪真指着恢复药剂道：“希望你送给我。” “做梦。” “那我只能撕毁曾经的约定，众生之力虽然斑驳不精，于后续变强有碍，但所谓的后续，只有解决了当前的麻烦才有以后可谈。” 艾莉丝冷冷道：“随你。” 经历过地狱的人，不可能依旧天真，将别人的错堆叠到自己头上，洪真真要是因此杀人，她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因为对方威胁就将东西赠出去，诶这个必要。 “……也罢。”洪真摇了摇头：“我不想节外生枝，但见见曾经交手过的老朋友也好。” 洪真语气轻松的好似在开玩笑：“仅凭众生之力倒也未必够，若是再加上几位高手的命，接下来我倒是能多添几分胜算。” “你们有内部联系方式，麻烦替我转告，我的下个任务世界，一天零两个小时后，编号gm世界，尽可能来狙击我。” 洪真摇了摇头，补充道：“奉劝一句，刚成为s级轮回者的萌新就别来了，野生的优质韭菜本就不多，长一长再来。” …… 于此同时。 武当山，一处静室。 一桌，两椅，两人对坐。 主座的老道，鹤发童颜，慢悠悠的磕着干果。 客座，姜武拱了拱手：“道长。” “……不给你吃。”老道缩了缩手，将装干果的盒子往回收了收。 姜武哭笑不得，都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似得？彼此全球内也排的上号的s级轮回者，我还能抢你这点干果？ ……还真会，算你手快。 老道做贼似得瞄了姜武一眼，含糊不清道：“你是个大忙人，百忙之中上我武当，不会无事吧？快说快走，老道赶时间去种菜。” 老道一脸不情愿，左右扫了扫，没找到能端起来的茶杯。 姜武干咳了声……尊老，这是百岁开外的老头子，咱不跟他计较。 反正也计较不过。 到了他，到了世界前十这程度，纵然实力有差距，但并无绝对差距，真战斗起来，需要比拼的因素有很多。 世界范围内，他稳居前五，硬实力可能要低其余四位一线，但如果争斗发生在华国，不算同出自华国的洪真，其余三位他自信能稳赢——反过来说，他若是去了教廷，去了白象国，面对教廷和白象那两位，只有拼命才有赢的希望。 普通s级轮回者已经能轻易爆星，更别提s级前五了，但哪怕战斗余波就能爆星，也并不意味着星球上的一切毫无用处，如同武侠中的强者，明明已经能开碑裂石，但同级战斗，一阵风一片落叶都可能决定胜负。 对于他这个等级的轮回者，仅仅是‘我来过这里’‘我熟悉这里’，这种简单的因果关系，都有可能成为压倒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界前五差距很小，甚至到前十为止，依旧差距很小，尽管每一位实力都在迅速增长，但实力差很难拉开，拿轮回点加个一两万全属性，原本是一线之差，如今依然会是一线之差。 如今大部分轮回者的认知里，鹰酱那位称号自由女神的轮回者被认为实力第一，但大众认知中的出手案例却仅仅一例。 一年前，在毛熊国领土上，与那位稳居世界前十的毛熊国大帝交手，未分胜负——仅此一次出手，就被奉为世界第一。 但非要说国域地域因素，也不过是彼此相差无己的顶级高手化腐朽为神奇罢了，现实世界顶级轮回者不可能施展无法完全掌控的底牌，高手之间争夺的也就仅仅是那一线。 而这武当山上，一花一木一鸟一兽，都尽在对方掌握……这老道是货真价实将自己的‘道’刻在了武当山上。 这是道场。 在山下，姜武自认拉的下脸来，欺负这武当老头子能打俩，但在山上……真打起来，他只能逃。 s级轮回者间在现实战斗，如果不是萌新和老牌s级轮回者，但凡彼此相差不大的，能战斗的必须条件是，双方都没想着毁灭地球，都控制着自己，所有招式朝对面脸上糊。 但如果在这山上，如果他在这里硬刚不跑，姜武清楚，这老道是真能让他连武当山都毁不了，就把他按在地上揍的。 就算找这老道入轮回空间的机会毁了武当山也没用，毁的了山，毁不了道，武当山没了，确实会对这老道实力造成些许影响，但也就是稍微动荡些根基，—转头，谁敢动手，老道带着他投在武当山上那部分道韵，就敢到动手者家里安家落户，把你家改名叫武当山。 特殊的不是这山，是投入山中的道韵。 这事并非没发生过的，受害者…… 当年魔都那为被老道堵在魔都好久，好不容易实力恢复了敢露头，追到了武当山一战，又被重伤了一月，又恢复了伤势后那是越想越觉得亏，趁着老道进任务世界的机会，夷平了武当山……然后他含泪把武当盖了回来。 敢在这山上了这老道叫板的，姜武建议中午来，因为早晚会出事。 摇了摇头，姜武问道：“沈师让我带话，道长您这边筹备的如何？” 老道闻言，拿干果往嘴里送的手微停：“小沈那边准备好了？” 姜武摇头：“不清楚，沈师只让我带了这一句话。” 姜武也是有些疑惑，他好歹也是华国最强的轮回者，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如今就是一个带话跑腿的？ 带话就罢了，问题是他完全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华国为什么还有对我隐瞒的机密？过分了吧？ 老道冷哼了一声：“还用他问？我这边随时都行，让他管好自己……” 话说道一半，老道灵机一动，看着姜武的表情，疑惑道：“你不清楚？” “不清楚。” “嗤。” 姜武：“……”你还笑？ 老道觉得嘲笑对方确实不礼貌，于是笑的更大声了，待笑意敛去，才问道：“老道年长你几十岁，就倚老卖老一次，考考你，你们在筹备九州结界？” “快功成了。” “那你觉得，功成的阻力多大？” “极大。”姜武脸色微肃。 九州结界最重要的作用，是压制结界内轮回者的实力，且主要针对s级轮回者。 以往，s级轮回者再现实中是无忧的，除非是刚成为s级轮回者不久，惹上了顶级s级轮回者，才可能不影响到地球的情况下，在现实中彻底击杀对方，但凡没有这么大差距，s级轮回者在现实中都要相互给些面子，地球只有一个。 但九州结界如果立下，能将结界内所有s级轮回者的杀伤范围控制在最多一城之地——尽管在姜武看来，这只是为了让华国人过的更好，但在很多s级轮回者眼中，这无疑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 九州结界架起来，哪怕是最顶尖的s级轮回者，如果来了华国，也很有可能会死。 姜武斟酌一会，决定如实说道：“阻力……极有可能是全世界。” 老道拍着桌面，笑出声来：“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不要对国外有那么大敌意嘛，老道在上个世纪初出生，当时大清皇帝刚退位，后来又是军阀又是革命，那些外国人，老道了解的可比你多多喽。” “什么与全世界为敌，太极端了，国外也有好人……咱们都不能完全团结一致，他们哪来那么足的凝聚力嘛。” “依老道看，会趁机来我国搞事的，撑死三成。” 老道摊手：“三成参与，两成互掐，一成围观，一成朝向我国，一成害怕算后账不敢参与的胆小鬼，加上剩下的漠不关心……围观的部分见势可能参与进来？” 老道摆了摆手：“大致算算，直接参与进来的不会超过五十位，也就三四十吧。” 姜武皱了皱眉，疑道：“有预案？” “自然是有预案！都已经准备快三年了。” 姜武疑道：“……那，我怎么不知道？” 老道也疑道：“……我也想问，这你怎么都不知道？” 姜武：“……”难道怨我没问？ 本来他心中顾虑重重，九州结界不得不立，不立国内不可能稳，可希望着实渺茫……可这转头一看，本以为家里一贫如洗，谁知道老爹忽然跳出来告诉他，其实家里家财万贯？ 老道咬了口干果，含糊道：“如果不超过五十位，我和沈老头有些办法应付拖住……问题是强者……。” 老道掰着手指：“我记得当今世界前十……都，都有谁来着？” 姜武：“……”都是s级轮回者了，你跟我在这装老年痴呆呢？ 姜武道：“鹰酱，自由女神。” 老道点头：“我知道，是个好孩子，这次应该没她的事。 姜武：“教廷教皇，白象教教宗，魔都洪真。” 老道眼神微微眯起：“……全是来着啊。” 姜武继续道：“毛熊国大帝，高卢鸡国王，汉斯猫军姬，大英王女，以及去年轮回空间年度活动，靠吞噬勉强跻身世界前十的鲲帝。” 老道点了点头：“了解，了解，都是熟人，情况不算妙，但胜率还是有的，具体时宜你回去问沈老头，事到如今，计划不可能瞒着你——我觉得大概率是你一直没问，他懒得说。” 老道拍了拍姜武的肩膀：“最关键的问题……怕死吗？” 姜武摇头：“此身若能许国，自是幸事。” 老道又问：“后继者呢？” 姜武点头：“沈师刚找理由将其发排派到了岛国，以岛国的形势，他应该来不及赶回来。” 姜武叹了口气：“毕竟刚成为s级轮回者不久……虽然不太对得起其他军中兄弟，但他仍有大量潜力尚未兑现，他的战场应在我之后，如今还不该轮到他拼命。” 老道微微颔首：“也好，也好……也就是说，如今已是万事具备？” 姜武点头：“还欠一缕东风，一缕让万众一心，以立九州结界的东风。” 第七章 小屋 东京区。 轮回空间中的区域和现实世界终究是相关的，现实之中，东京区是世界上排得上号的城市之一，在轮回空间之中，东京区同样如此。 甚至更甚。 这也是岛国情况所致。 现实世界搬迁是一件大事，轮回世界则容易的很，无需太多成本，只需要来到这个区域，并在这区域内从轮回空间处购买或租赁任何一间房间，就可在此区域安家落户，若是舍不得这部分轮回点，也可以加入当地的战团，就可以在当地进入任务世界。 现实世界的土地是有限的，但轮回空间—— 从传送阵踏出，陆明遥遥望向天边。 那是灰蒙蒙一片，至今仍未有人弄清楚性质的‘边界’。 区域内轮回者数量增加，‘边界’会向外扩张，留给轮回者更多的活动空间，若是短时间内本区域轮回者大量死亡，‘边界’也会收缩，如今世界各国，均未曾发现这边界是否有扩张上线，总之谁碰谁死就是了。 轮回空间中有太阳，到了夜晚还有月亮和星星，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轮回者能探知到太阳的底细，陆明获得过从零世界的世界主权，知晓那世界的边界是大瀑布，星辰只是投影，但轮回空间中的日月星，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大部分岛国人都有一个东京梦，在没有土地限制且搬迁容易的情况下，很大一部分岛国轮回者都前往了东京区。 陆明揉了揉眉心。 刚从姜夏哪里获得的资料，华国的总轮回者比例其实是比较低的——最高的是那些曾经战乱的地方，如中东，人命不值钱的地方，自然有更多的人愿意拼命。 当然如今有了些许变化，如今‘战乱’的划分与否，更多在在于s及轮回者对于自身区域的掌控程度，轮回者对普通人压迫过甚，自然普通人愿意进入轮回空间博前程，若是局势安稳，自然轮回者会少一些。 华国便是安稳的类型，轮回者比例约为十一之数，排除死亡的部分，全国大约一亿轮回者左右，其中九成九是d级c级轮回者。 而岛国……按照华国官方的推测，岛国一亿零几千万的总人口，但轮回者超过两千万。 其中东京区占了足足有一千万。 轮回空间的江城区比起现实中的江城，规模要小了很多，但轮回空间中的东京区比起现实中东京，规模却相差无几。 而且，岛国三位s级轮回者，活跃地点全都在东京区。 陆明耸了耸肩。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他不清楚曾经的东京是什么样，但在漆黑的子弹世界里，他在东京区住了数天，当时的东京区给他的印象很差。 ——固然，他对圣天子的印象很好，各种意义上的印象很好，但东京的普通人是麻木中带着绝望的，在陆明将天蝎座讨伐后，麻木与绝望又瞬间变成了狂热……陆明就很难接受。 但如今的东京区，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陆明有一种错觉。 这个国家……不，这个种族，仿佛‘活’过来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能够出现在轮回空间的自然都是轮回者，在这却发生了陆明在江城区从未见过的事。 ——发传单。 “麻烦您了，清务必花时间看一看。” 陆明对面，是一位穿着和服的少女。 传单的背景是一座落满樱花的富士山，传单上写着一些陆明不认识的岛国人的‘丰功伟绩’。 最后还写着一段话。 为了岛国的未来，请务必投xx一票。 陆明沉默了片刻，知道少女走了过去，才看了一眼赤瞳，忍不住问赤瞳道：“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岛国人？” 赤瞳如实答道：“华岛两国，外貌相差不大。” 陆明挺直了身板，吐槽道：“身高啊！身高。” 赤瞳：“……差别不大吧？在上个世界，我还见过两米多高的地精种呢。” “肯定是你拉了我印象分。”陆明不服，绝对是因为身边跟着一位拿着日本刀的女性，才被误认了。 赤瞳哭笑不得，应和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同时内心暗自叹了口气，明明平日里靠谱的，怎么在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上这么坚持？ 陆明走了三条街，手上已经拿了十多张传单，忍不住笑出声来。 梦回曾经，可能曾经的鹰酱大选也是如今这样吧？不过如今的鹰酱，虽然名义上还是一个政体，但实际上各州各家族早就独立了，如今怕是只有在岛国才能看见这种选举了。 ——毕竟，似乎这选举似乎只有在岛国才有用，轮回者之前作为筹码的永远是实力，而如今岛国最强的轮回者很大程度的听从‘岛国官方’的‘正规’指令，选举这事自然也就被拉上了进程。 不远处一个女人在发传单，那间隔壁店唱着千本樱，对面有人在喊岛国万岁，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楼顶的阳台上有女人哭着她上上个世界死去的丈夫。陆明将手中的传单卷成一卷扔进了垃圾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陆明只觉得他们吵闹。 陆明并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虽说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虽说位卑未敢忘忧国，但岛国如今的状况，岛国选举之后又会如何，这远轮不到他来在乎。 如今不是曾经，国际局面扑朔迷离，陆明相信自有人在想办法处理，姜夏不是说，她们缉查组总组长最近要过来？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弯弯绕绕，远不是对政治毫无所知的屁民能玩明白的，这点自知之明陆明还是有的。 在漆黑的子弹世界，陆明反着正是连谈都不愿意和政客谈，武力解决有一切，在轮回空间他可没这份武力。 陆明心道，见势不妙干脆放邪神跑路算了。 …… 东京区，偏僻的小巷。 一家小型店铺，招牌上刻着四个小字，魔女之家。 艾姬多娜甩了甩头发，端起了茶杯。 坐在艾姬多娜的对面，女性微微转头，在艾姬多娜身侧偏左，有一面落地镜子。 镜面之中，映着一位旅人。 她年纪轻轻，有着灰色的头发和琉璃色的眼眸，穿着黑长袍，头带三角帽，胸口佩戴者一枚象征着星辰的胸针。 镜中的可爱少女稍稍喝了口咖啡，她很喜欢咖啡，加牛奶也好，加糖也好，只要看起来像咖啡，她什么都喜欢，甚至为了从1不同角度品尝风味，她还在喝了几口后，一点点的添加牛奶和糖。 少女仿佛感叹般长呼了口气，满意的放下杯子。 “……今天真不错呢！” 这位正在享受休闲生活的少女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年仅十五岁就成为了最高级魔法师，漫无目的的在世界各地旅行，在乘着飞行扫帚赶路的某天，忽然来到了轮回空间中，开始了更波澜壮阔也更奇幻旅行的灰之魔女——就是我，伊蕾娜。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在旅行之中， 艾姬多娜额头上露出个井字。 我端茶了……你就没点自觉，麻溜的滚吗？ 剧情轮回者的圈子不算大，艾姬多娜之前一心想着莎提拉的问题，专心于变强——她并非没想过寻求外援，但和轮回者正常执行任务不同的是，她回到从零世界是专属于她的特殊任务，没有办法着急队友，导致她虽然信奉人多力量大，但根本没盟友。 但就这剧情轮回者的圈子，且同为魔女，就算没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一来二去也有些熟悉了。 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本魔女没时间陪你闲聊喂。 心里这么想着——艾姬多娜就说了出来。 “那……我就很不重要吗？”伊蕾娜眼泪汪汪的看着何艾姬多娜。 艾姬多娜长叹了口气：“你心里难道没点数？”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至今为止，艾姬多娜还不清楚伊蕾娜实力的底线，她知道的是，伊蕾娜来到轮回空间的时间比她要早的多。 每到了冷却时间，就主动前往轮回世界毛线的灰之魔女，并非为了变强，而是单纯享受在不同世界冒险的经历，这在她们剧情人物中也算小有名气。 艾姬多娜还知道的是，她凭借一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及‘这事太危险不行本魔女要先跑为敬’的行事风格，很有可能知晓一些轮回空间的秘闻。 只不过…… “嘛，我很好奇嘛，多娜桑，求求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怎么获得世界主权的，我超好奇的。” 伊蕾娜双手合十祈求道，同时对艾姬多娜眨了眨眼：“我可以发誓，如果我以任何形式将你告诉的消息告诉别人，就永远喝不到咖啡……轮回空间公证。” 艾姬多娜又是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脸上快要叹出皱纹来了。 须知的是，如果计算全部剧情轮回者，艾姬多娜是来到较晚的。 固然，艾姬多娜回到从零世界的速度，有些超过了她的想象，如今想来，这多半是华国官方发现了源生世界的1些许规律，但那也只起到了促进作用。 从三年前轮回空间出现开始，剧情轮回者已然是三位数，任务世界轮回完一巡，曾经开启过源生世界的不在少数。 并非所有世界都如同从零世界一般危险到了需要展开世界主权争夺，但这类世界也不算少，艾姬多娜粗略估计，可能有超过二十例。 然而，获得世界主权却是第一次。 普通人轮回者不清楚，但艾姬多娜获得世界主权的事，在她们剧情轮回者的圈子已经传疯了——诶办法，圈子内有公告，艾姬多娜瞒不住。 能被选中来到轮回空间的剧情人物，哪有简单的？ 就艾姬多娜所知，其中不乏有更在她之上的天才——不仅仅是武力，也有连人品及智力都让她自愧不如，甚至在自己所在世界的影响力都超过艾姬多娜，但却依旧没能获得世界主权。 一次两次没能获得世界主权是这比较难，十次二十次就有问题了，尤其是并非因为武力不足或谋算不够，但就是没办法获得世界主权，明明有数次都快成功了，可每次到了最后关头，总会因为各式各样的缘故，轮回者对世界的影响力要差上那么一点。 要知道，当初艾姬多娜最主要的目标也是讨伐莎提拉，打算先解决了莎提拉一切好说，世界主权的事只放在了第二位。 公认的观点是，这其中绝对有问题，应该是差了一块拼图。 艾姬多娜得到了世界主权……她甚至一度以为，是不是她们剧情轮回者没办法获得世界主权，所以陆明获得世界主权在转交给了她，就很顺利。 但她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这么简单，第一枚世界主权不应该到如今才出现。 最近艾姬多娜被逼的很紧，很多人开出重重条件，来试着询问她获得世界主权的秘诀。 ——说到底，爱自己世界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况且就算不爱自己的世界，谁还能不爱利益呢？ 就比如眼前这位眼泪汪汪恶意卖萌的魔女。 她算是一位纯粹的旅行者，但如果能将家（世界）带在身边旅行，那不是更好？ 可…… 艾姬多娜摇了摇手指：“偶然，只是偶然，才没有什么诀窍。” “哎，别小气嘛。” “无可奉告。”艾姬多娜断然道。 事到如今，艾姬多娜猜测，世界主权的获得，可能需要一种特殊性——陆明身上存在，她身上不存在的特殊性。 绝不是现实世界轮回者和剧情轮回者这么简单，也不是s级任务评价或者s级天赋这种硬性条件，轮回空间既然将世界主权当做奖励摆了出来，那她们必然满足获得条件……大概致死是差了什么她们忽略的东西。 如果将事实说出去，艾姬多娜承受的压力会锐减，但……这种出卖行为，如果不被逼到迫不得已，艾姬多娜并不像做。 可她这不说，眼前这魔女就没皮没脸的堵在这里…… 叮铃铃。 门扉拉开，风铃声响起。 第八章 会面 陆明眼帘微微下垂。 顺着艾姬多娜给的地址来到了店铺，先在脑中将逃命路线图过了一遍，按照周围人口密度和流速，排查出如果发生混乱后最安全的逃跑路线，陆明微微点了点头。 陆明是觉得，艾姬多娜没有恶意的可能性至少占了九成，但不可不防——好在依照赤瞳如今的实力，如果没有s级轮回者出手，扛过最初偷袭的一击应该不是难事，到那时无论下线到现实世界，还是找手段反抗，都有一定的余地。 要是这种把握都没有，陆明傻了才出国。 保证自己安全，最保险的方式是天下无敌，其次是谁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刚进入轮回空间时，陆明本是打算从‘谁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一直苟到‘天下无敌’的——虽然他当时并没有自己真能变得天下无敌的自信，至少也苟出来一点自保能力才行。 赤瞳如今的实力，陆明也多少安心了，至少在轮回空间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真有s级轮回者来骗，来偷袭他这个才经历了四五个任务世界的小同志，他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认栽？这不是苟能解决的。 进入店铺的瞬间，陆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店内，脸色如常。 两位……艾姬多娜就不说了，但在艾姬多娜对面的…… 陆明还真不认识。 他的宅龄只有三年，因为和普通的上学宅下班宅不同，他是吃着银行利息死宅了三年，死宅度爆表，故对动漫游戏了解的不算少，但也远不是所有动漫作品都了解的。 心思微微转动，陆明顿时了然。 陆明确实接受了艾姬多娜的邀请，他虽然并未说明来的具体时间，但相信艾姬多娜应该有些准备才对。 而且对方看着一身魔女的装饰，二度满满，大概率是剧情人物，小概率真的只是偶然来艾姬多娜这家店。 是艾姬多娜选择的合作者？亦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来了这里，艾姬多娜正想办法应付？ 太细节的东西，陆明就现有信息推算不出来，不过…… “欢迎光临，客人是……两位？要喝点什么吗？”看着有人进来，艾姬多娜站了起来，脸上挂上了一抹笑容。 ——这就不用猜了！ 陆明耸肩，这提示很明显，并且—— “这提示也太明显了吧？”伊蕾娜颇为好奇的看着二人，致歉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虽然说着歉意的话，但少女脚下生根，脸上根本没有一点好奇，反而兴致勃勃。 陆明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解释道：“艾姬多娜是我的魔法老师，只是我才疏学浅，多娜老师的学识，我连十之一二都未曾学到。” ——这不算错，毕竟陆明基本不说谎的。 他所学的只是阳属性魔法知识，虽然对其他知识也有狩猎，但毕竟不多……艾姬多娜精通六系魔法，且对天文地理民生等等知识都知之甚详，陆明只通晓阳魔法，还真连十分之一都未必谈得上。 但陆明这么说出来，就给人一种，陆明学艺不精，甚至艾姬多娜都不愿意认他这个徒弟的错觉。 灰之魔女小姐连忙安慰道：“啊，抱歉抱歉，那个……恩，多娜的魔法造诣不俗，就算只知晓十之一二，也很了不起，虽然和我这样的天才魔女比不了，但请相信自己，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陆明：“……” 这别开生面的安慰方式，陆明算是涨了见识，心中再次确定了这绝对是剧情人物，而且绝对是主角，最少是主角团——在现实里又或者在动漫里，这种性格不是主角，肯定早就被打死了。 陆明挤出一分笑容道：“谢谢你的安慰。” 随即他一脸阴暗，散发着‘我没有才能嘤嘤嘤我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的颓废气场。 沉默之中，气氛很快陷入了僵持。 伊蕾娜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抬头看了看表，恍然道：“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将咖啡喝了下去，拿出了飞行扫帚，宛若逃跑似得出了店门。 目送着少女离开，陆明笑道：“这样能应付过去？” “大概……”艾姬多娜微微思索：“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算了。” 将心中的些许不妙预感压下，毕竟比起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接下来的才是正题。 “抱歉，只能通过蕾姆将你邀请过来，因为一些缘故，有很多人暗中盯着我，我最近没办法出门。”艾姬多娜先是致歉道. 陆明坐在了魔女的对面，皱着眉道：“一些缘故？” 他有不是神棍，也不可能隔着大老远，半点信息都没有，就能推测出获取世界主权的问题来，这是在剧情轮回者圈子中才流传的消息。 艾姬多娜简单的解释了下情况，最后道。 “找你来有几个目的。” “第一，通知——我不会死撑着，等到我这边扛不住压力，我就会将你的消息说出去。” 陆明反问：“扛不住压力？” 艾姬多娜点头：“对，比如轮到某些过强的s级轮回者的源生世界要开启，可能对我会采用一些激烈的手段……实在扛不住了，我也只能将一切如实说出去。” 陆明摆了摆手：“无妨，你说你会死守消息我也不信。” 虽然这是新添的麻烦，几乎是无妄之灾——但陆明还真不在乎。 下个世界任务完成，老子就成权限狗了，谁敢来，老子就告诉他们，成了权限狗就能获得世界主权——权限狗还真有类似的能力，代轮回空间行驶一些权力，其中包括某些特殊世界里，世界主权的争夺。 真有人不信，陆明敢发誓甚至让轮回空间公证誓言。 成为权限狗基本要求是命运絮乱者，既接触过真神投影，被扰乱了命运轨迹——到时候是不是还有人想成为执法者，以及有多少人试图去和真神接触而死，陆明就不管了。 将这些人引导去神灵泛滥的世界挑事，去处理可能存在的真神投影，轮回空间不得给他记上一笔业绩？ 至于艾姬多娜，能勉强顶住压力一段时间，并且事先通知到，陆明就觉得她尽力了，她真说拼上性命死守秘密，陆明反倒是怀疑她另有谋算。 艾姬多娜松了口气，她不止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到从零世界，陆明将世界主权转给了她，真要让她那命抵，她也不觉得过分，但前提是从零世界安稳下去。 ——比如，她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让她能安心托付世界主权。 如今的从零世界，莱茵哈鲁特过于死板，神龙就是个死宅，其余众人连实力都不够，能让她安心托付世界主权的适格者连个候选都没有。 如今她只能悠着点来，虽说是情不得已，艾姬多娜心中还是有歉意的，陆明能理解她，她多少心里好受了些。 艾姬多娜开始了下一个话题：“你信我吗？” 这话语很直白，也很刺耳，陆明当即眉头就拧了起来，问道：“什么意思？”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道：“我将你的消息告诉了一个人。” “在我心中，他是可信的，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消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判断。” 陆明皱着眉头。 相信？ 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看，这种行为极不礼貌。 不过艾姬多娜的人品，陆明多多少少还是信一些的，如果不是她人品过硬，从零世界中也不会放任陆明获得世界主权。 能让艾姬多娜觉得可靠……并且直接将他的消息告知出去？ 艾姬多娜解释道：“任务世界结束后，我回到了轮回空间，获得的世界主权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如果任由剧情轮回者的情绪扩散，一旦剧情轮回者们达成共识，让我交出能获得世界主权的手段，组成团体堵我，我之后连离开安全区一步怕是都难，只能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找到可信的目标，寻求庇护。” 庇护！ 陆明注意到这两个字，陷入思索。 剧情轮回者——陆明想来，平均实力怕是不低！ s级绝对不会少，别的不说，陆明第一次接触的赤松枫，s天赋就意味着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冲上s级。 能提到庇护两个字的，恐怕得s级轮回者中，也要是极强的那种。 而且让艾姬多娜连招呼都来不及和他打一个，大约是‘镇得住场子又没完全镇住’，大部分剧情轮回者需要给他一个面子，但剧情轮回者如果已经掀起了‘为了家乡，我们一定要逼问出获得世界主权方法’的大潮，他大概率也没办法。 并且，艾姬多娜说过‘扛不住压力’的情况，剧情轮回者中可能也存在和这位同级的轮回者，应该是顶级，但并非无敌。 陆明最关心的问题—— “他是谁？” 艾姬多娜斟酌着道：“我先从……” “不用，我相信你，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就好。”陆明摆手，一幅我相信你的表情。 同时心道，你要是给我蹦出来个什么蓝染什么的，我立马翻脸——应该不会，轮回空间任务世界应该早就将这些都揭露了才对，虽然每次揭露都有一个队伍，至少是一个轮回者受害，且这种机密消息应该只在少数人层面流传，但应该瞒不过艾姬多娜才对。 艾姬多娜深吸了口气，虽然她觉得陆明的相信是客气话，但心中多少有点感动。 从她嘴唇中，吐出了那个震撼陆明亲妈的名字。 “野比大雄。” 陆明：“……” 秒针滴答滴答走着，陆明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度确认道：“谁？” 艾姬多娜自是懂事的，看陆明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多半是知晓一些，于是解释道：“并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是一直活到了二十二世纪，时空巡逻队的创建者，野比大雄博士。” 陆明：“……” 陆明深吸了口气，消息太过震撼，他决定梳理一下脑子来缓一缓。 什么玩意？ 还野比大雄博士？ 我是知道他在剧场版里挺靠谱的，但…… 他学习成绩及格过吗？男大十八变也没有这么变的吧？孙猴子来怕是都要直呼没你会变。 陆明稳了稳心绪，试探问道：“艾姬多娜，你确定自己没被骗？” 艾姬多娜：“我确信，在我的所见所闻之中，野比博士虽是科技系的集大成者，全轮回空间无人能出其右，甚至能通过科技手段屏蔽我的睿智之书，但在他主动放开屏蔽的前提下，睿智之书能将他的经历读的一清二楚——当然，这如果依然是伪装，科技系手段都能欺骗我的睿智之书，那就是彼此实力相差太大，算是我的失误。” 陆明哭笑不得，野比大雄……陆明还真不信。 哆啦a梦里他闹出的问题太多了，但陆明也只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人品陆明还是信的。 如果说是成年后，甚至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还成了创建时空巡逻队的野比博士……且没因为社会而磨平性格，陆明倒是觉得他很靠谱。 如果艾姬多娜真的了解了他的一生，假设这一生中他性格没变过，陆明倒是能理解艾姬多娜为何这么相信对方。 陆明更在意的是……哆啦a梦里的道具，真能等比例放倒现实世界？很多道具都已经超过s级的范畴了吧？ 陆明如今知晓，轮回空间的铁则之一，如今的轮回空间不允许出现真神级存在……太过超模的道具，应该暂时还不能出现，或者有使用限制？ 反正陆明脑中既然有哆啦a梦这动画，就说明这世界还远探不到轮回空间的实力上限，大概率是不能违逆轮回空间规则的。 艾姬多娜继续道：“野比博士说，想要见你一面。” 陆明微微点头道：“好，什么……” 什么时候安排？ 话音刚到一半，风铃声再度响起。 刚刚离开不久的伊蕾娜小姐打开房门，踏着小碎步，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 “多娜桑，救命啊！” 第九章 麻烦 艾姬多娜和与陆明对视了一眼，给了陆明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又拉起了一张椅子，笑道：“以你的实力还会有危险？” 伊蕾娜双手合十：“总之很急，多娜，拜托了，让我进你的世界躲一躲。” “请先说明具体情况，我这边也有自己的情况。” 伊蕾娜叹了口气，尚有些许稚气的脸上满是可惜：“那我就长话短说。” “请。” “我犯事了，上个世界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谁？” “冥夜组。” 陆明脸颊微微抽动。 他知道。 总所周知，岛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黑社会合法的国家，其他国家不管黑社会如何猖獗，甚至夸张的能一定程度国家选举，定义上也是非法组织。 这其中有很深的原因，太过古老的暂且不提，其中较为关键的因素是二战岛国的战败，武装力量丢失，外国人经常欺压岛国居民，黑社会一定程度对维护岛国人民利益起到促进作用——当然，这没办法洗白，黑社会永远是黑社会。 岛国的黑社会和政府高层间的勾结是摆在明面上的，在轮回空间降临后，这些组织内部经过数次洗牌，但也自然而然的过渡成轮回空间的战团。 在轮回空间降临之后，岛国一共出现了三位s级轮回者，第一位出自皇室，暂且不提。 第二位出自平民间，冥夜组便是他成立的组织，据说取名很简单——你皇室不是号称天照大神的血脉吗？不是太阳神吗？我的组织干脆就以夜为名，如今在岛国类似x口组，黑龙会一般的组织。 ——这位对皇室不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组织可不是在他成为s级轮回者后才成立的。 艾姬多娜好奇道：“你怎么惹到了对方？” 伊蕾娜焦急的瞄着身后，有些不安：“一会我在告诉你，先把我藏起来再说。” 剧情人物和现实世界的轮回者是不同的，现实世界的轮回者遇见危险还有一手下线遁，回到现实世界，唯有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都被堵门了，轮回者才有生命危险。 剧情轮回者不满足条件是不能前往现实世界的，虽然也有特例，如赤瞳和陆明签订条约就算特例，但正规手段只有一种——艾姬多娜如果将从零世界挂靠在现实世界，自然就能随意出入现实世界。 没有前往现实世界这一手退路，剧情轮回者被堵死在轮回空间的几率并不低。 艾姬多娜坚定：“你不解释清楚，我不可能随便答应。” 伊蕾娜叹了口气，手深入魔法口袋，从中掏出了一颗宝石，无奈道：“就是因为这个。” “上个任务世界，偶然见一群轮回者在谋划着什么，觉得似乎很有趣，就参与了一手，抢了这宝石——然而，任务结束后，这宝石还在我手里。” 非源生世界中的物品是没办法带入轮回空间中的，但并非没有特例。 轮回者的天赋千奇百怪，自然也有能将非源生世界物品带入轮回空间的天赋，但天赋有归有，限制也不会少，往往视带入轮回空间物品的能级，质量，稀有度等等，需要轮回者支付一定量的体力，轮回点，生命力等等。 任务世界惹到人了，本来伊蕾娜没怎么放在心上，寻仇归寻仇，在轮回空间动手会被扣除属性，往往得不偿失，可回到轮回空间，发现这宝石仍然在自己手里，她才惊觉自己摊上事了。 出现在陆明面前的，这宝石的说明很简洁。 无限宝石（灵魂） 物品等级：s。 陆明：“……” 艾姬多娜：“……” 能将编号世界中的s级物品带到现实世界里，这其中究竟投入了多少资源人力物力，艾姬多娜哪怕不动脑子就知道，这是摊上事了。 艾姬多娜：“免谈。” 她是能帮对方藏起来，进入下次任务世界有一天的冷却时间，固然伊蕾娜能够躲在安全区，但这只能是苟命，如果对方蹲守在安全区之外，回不到自己房间，更是连下次任务世界都进不去，无法解决问题。 持有世界主权，艾姬多娜倒是能随时将伊蕾娜藏到从零世界之中——但凭什么呢？ 别说她压根就不占理，是伊蕾娜抢了对方的东西，就算是对方先看中了伊蕾娜身上的物品——不会真有人以为，魔女会是什么好人吧？ 艾姬多娜道：“你把东西还给人家不就行了？” 对方记仇归记仇，但这结仇的前提没了，些许仇怨如果能顺手报仇自然也就报了，可她在安全区躲几天，对方也不可能有心力和人手蹲守她。 “不要。”伊蕾娜断然拒绝。 艾姬多娜：“那恕我爱莫能助。” 伊蕾娜急了：“好歹考虑下喂，你根本就没想过，半点犹豫都没有。” 伊蕾娜满脸悲愤，艾姬多娜……在她看来，其实过于理性了， 如果是没有明确冲突的情况，比如魔女之间谈论一下不同世界的魔法，她多半不会拒绝，就算是对某些新人魔女，艾姬多娜单纯指教对方也是一样——不涉及到她的底线，她是一个很友好很好说话的人。 可同样，若是涉及到她的底线，她完全不会有一丝一毫犹豫，在觉得惹到s级轮回者会很麻烦后，她更是毫不犹豫，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不认她这曾经的茶友了。 她伊蕾娜旅行了这么久，性格这么极端的却也见的不多。 ——不过好在，这种人同样也值得信赖，直接就将爱莫能助摆在表面上，总比那些一口一个‘兄弟’‘挚友’，但危急时刻完全不靠谱的好一些。 伊蕾娜深吸了口气，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多娜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要抢他们的东西？” “不好奇。”艾姬多娜淡淡道：“看你这架势，外面有人在找你？反正被堵的不是我，我不着急。” 伊蕾娜：“……”她说的好有道理。 伊蕾娜也不卖关子了，晃动着手上的宝石：“有这颗宝石，最多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我就能完成蜕变。” 灰之魔女摇了摇自己的魔女徽章，补充道：“无论哪里，只需要三个月。” 艾姬多娜眼神微眯。 任务世界三个月？那按照轮回空间的时间线，少的话要两三次次任务世界，多的话经历八九次任务世界也就差不多了。 而所谓的蜕变……b级到a级称得上是蜕变，但艾姬多娜知道，对方绝不是b级轮回者那么简单。 a级到s级的蜕变？ 艾姬多娜微微点头，这毕竟是在她之前就来到了轮回空间的强者，虽然那所谓‘天才魔女’称号的含金量不得而知，但她已经在轮回空间摸爬滚打一年时间以上，站在a+级轮回者的极限，甚至快要成长到s级，可能性也不算低。 s级轮回者自然也有强弱，但在轮回空间内动手时，空间会依照动手激烈程度扣除当事人大量轮回点，故只要不能碾压，不会轻易开战。 真在轮回空间开战，稍弱的如果死了，稍强的估计也残到一贫如洗。 ……那这情况倒不是不能参与！ 艾姬多娜道：“立字据，我帮你这次，你欠我一……三个条件。” 说着，艾姬多娜眼角扫了陆明——她其实也是对人下药。 若是换了陆明，她大概率会直接帮，哪怕不算她曾经欠下的人情——毕竟有些人，你帮了他，他只会尽可能想将恩情还个利索，甚至是加倍奉还。 但有些人……艾姬多娜撇着伊蕾娜，心中摇头。 倒不是她不信任伊蕾娜的人品，比起她艾姬多娜来说，伊蕾娜的魔女之名只是单纯的职介，而非行事手段，伊蕾娜确实勉强称得上善良的魔女。 但问题是真和她相处，施以恩德……到了关键时刻，能找到人吗？ 艾姬多娜心道，帮是可以帮，必须将字句立下来，甚至在其中加上每多少天必须和自己沟通一次的条款。 伊蕾娜面色微苦。 她对实力提升并不热衷，只是位一直喜欢旅行，喜欢看各式各样的风景，喜欢见各式各样故事的少女——可问题是，只有实力够，才有资格进入各种危险的世界旅行。 a+级实力虽然也不弱，但很多时刻她的旅行都无法尽如人意，能升至s级，她能旅行的地点无疑要多不少。 不过说实话……她对艾姬多娜的条件也有一定的预感。 要是能从艾姬多娜手中骗出获得世界主权的办法，她或许用不到其他人庇护，自己就能解决问题。 若是不成——反正艾姬多娜这里刚获得世界主权，百废待兴需要人手，她谈的条件不会太过分，这确实也和她想的差不多，几次出手的机会罢了。 但找其他人寻求庇护，借助外部压力，非要她加入某某组织工作几年，甚至直接要她签卖身契都有可能。 要真在某个安全区被里应外合堵了个严实，迫不得已……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小命故……打工个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她这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魔女也只能认了！ 艾姬多娜微微思索，草拟了一张契约书，伊蕾娜接过后，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看，大体条款是由艾姬多娜保证她未来三个月的安全，但相应的，在合适的时候，要求她出手三次，双方无论谁没做到契约所说，由轮回空间扣除百亿轮回点。 伊蕾娜微微点头，她怕的是艾姬多娜给她下套——三次出手机会确实后续没加上时间，但问题不大。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百亿轮回点是天文数字，甚至成为s级轮回者之后，百亿依旧是天文数字，但更强一些后，就算百亿轮回点伤筋动骨，却也不至于扣不起。 签订了的契约不至于完全付不起代价，就算契约中再怎么埋坑都无所谓，最起码不是最坏的可能性。 陆明就坐在原地，看着两位魔女签了契约，忍不住捂脸。 百亿轮回点哎，好大一笔数字，这契约一定不会有人违反吧？ 才怪嘞。 可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持有世界主权，能将从零世界的人变成轮回者，且这些轮回者完成任务——世界主权所有者是有提成的。 一个普通人完成任务至少也有四千轮回点，b级轮回者完成任务至少也有几十万近百万……世界主权所有者会缺轮回点？ 百亿，给艾姬多娜一段时间，怕是她真负担的起。 这魔女，怕是未谋胜先谋败，将最坏的情况想好了。 签订完契约之后，伊蕾娜反倒是不急了。 退路既然有了，接下来自然就该浪了，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刚才离开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有强者在外面，不得已退了回来，但如今这事反正不归她管了，比起去艾姬多娜的世界躲一躲，在外面看热闹难道不是更香？ 再说艾姬多娜这小店也是安全区，只要艾姬多娜不关店……就算十个八个s级轮回者来了，能动她一根手指吗？ 伊蕾娜不慌不忙，坐下来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甚至还在到了陆明身旁，有闲心攀谈几句。 “徒弟君，听说你对魔法略知一二，那你知道，魔力运转有几种方法吗？” 陆明：“四种。” “刚学会四种？没关系，接下来我大概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让最天才的魔女导师伊蕾娜，引导你走进魔法的殿堂。” 陆明：“……你是不是闲不住？” 伊蕾娜面色有些灰暗，深深叹了口气：“没办法，一想到接下来有大量时间只能浪费……哎，就算是轮回空间中，很多区域我还没逛过呢。” 说着说着，少女就有些丧气，连刚倒的咖啡豆顾不上了，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像极了陆地上的鱼，又好似被断了网的网瘾患者。 陆明不置可否，一口将自己的咖啡喝完，就打算化作纯路人打算看戏。 这事怎么想都和他无关，但毕竟和艾姬多娜还有约定，他一时也不好走……不过他算了算，自己被波及的概率应该不大，这世上确实有不管不顾就惹事的傻逼，但轮回空间才降临三年，暂时应该还养不出那种二代，一代中应该没有那种傻子，太过猖狂又没有背景的，应该早就被打死了。 陆明并未等多久，风铃声再度响起，有人破门而入。 陆明抬头看去，眼神微微闪烁。 一共三位，一女两男，走在正中央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性，加上一对稍显年轻些的男女。 实力……陆明看不出来。 陆明心道，恐怕至少也是a级？东京区……在全球范围内，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轮回者聚集地，a级，甚至a+级轮回者恐怕都不少。 总数量而言，绝对是华国较多，但单论一个区域的强弱，别说江城，就算是京华都未必能比——岛国是各地区向东京输入，华国纵然也有慕名去京华的轮回者，但向华国其他区域输出，以求维稳的强者怕是也不少。 领头的男性走进店内，扫视了一圈，看到陆明所坐这张桌子，微微鞠躬。 “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吧。” 陆明心中忍不住点头，他对岛国确实有许多不满……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偏见，你看这岛国人虽然大节有亏，至少这小礼还是到位的。 纵然岛国福岛核泄漏根本没人解决没人担责任，但人家处理牛奶盒要很多步骤也是真的嘛。 你看这马上就要开战了，他们甚至还行礼。 闻言，伊蕾娜冷哼一声，稳坐钓鱼台，傲然道：“你说让我走我就听你的？不走，让你们老大过来。” 领头的被骂，抬起头来，压着火气道：“没叫你。” 艾姬多娜心道，那就是我喽？让我网开一面，将她逐出店铺？ 艾姬多娜摇了摇头：“这人我保了，没的商量。” 领头男性眉头拧紧，强压着火气道：“也不是你。” 陆明：“……” 陆明深吸了口气，扫了眼店铺。 没错啊，除了后进来这三位，这店铺内只有伊蕾娜和艾姬多娜……以及他和赤瞳啊。 陆明恍然，难道赤瞳作为剧情人物，被他们认出来了？ 陆明站了起来，将打算一同站起来的赤瞳按在原地，向一旁走了两步。 回头一看，领头的眼神随着他行走而转动。 甚至，在陆明看过去时，他还低下了头。 陆明：“……” 我来岛国还没到一个小时，半点仇没结，也能有麻烦？ 过了，真过了。 第十章 邀请 陆明内心是蒙的。 刚来到岛国就有人上门找我？这不科学啊。 心中思索，可能性一，艾姬多娜出卖了他——但也不应该，真要是有算计，难道不应该表面迷惑去信于他，直到十拿九稳才图穷匕见？ 当然艾姬多娜也可以打反心态，可这反心态又不是万能的，只要不是太直肠子，别对方帮了你一次你就放下所有警戒，保持着点疑心，所谓打反心态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可能性二，他的身份暴露了。 这也正常，他在轮回空间的履历还可以，应该有人意图探究他两次获得s级任务评价的秘密。 知晓他身份的人其实不少，华国官方，魔都方，江城的曙光战团，更是因为上个世界获得了a级任务评价，空间进行了区域公告，算是将他的位置信息缩小到了江城区，离暴露倒是也不远了。 陆明也不是很在乎身份暴露，只有自己知道叫秘密，都三两个势力知道了，这秘密早就是半公开性质了……可就算这样，岛国也不应该这么快知道才对，你好歹给补上一两天的调查过程吧？ 啪的一下，就跳到了他的面前……这就很神棍。 可能性三…… 陆明淡淡扫了一眼门口的三位岛国人，平静道：“找我？” 陆明心道，不会认错人了吧？ 领头的三十岁中年男性鞠躬：“奉大人之令，请往赤坂离宫一叙。” 陆明疑惑道：“你们认出我来了？” 领头的男性脸上露出几分拘谨：“……您说笑了，这轮回空间里，不知道您大名的怕是没有几个。” 啧！ 陆明心中微疑惑，这不科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极其不对劲。 极端的情况进行设想，假如曙光战团觉得他已成心腹大患，甚至将消息告诉到魔都那位仍没有结果，决定勾结岛国，将他的消息告诉了岛国，并在暗中监视他，同时曙光战团在缉查组有间谍，察觉到了姜夏调集岛国的资料给他讲解，在发现他去往传送阵的时候立即通知了岛国方某势力，而岛国方觉得他可以招揽，根本不在乎曙光战团那边必然会提出的‘解决陆明’这一条件…… 可这也太极端了。 陆明是有设想并预防一些极端情况的，但如果极端情况真的出现了，他最初的感觉反而会是怀疑——固然现实是不讲逻辑的，只要基数够大，一切情况都会发生，但情况真出现在自己面前，总要排查排查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些步骤出了错。 艾姬多娜瞧了陆明一样，陆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艾姬多娜坐了回去。 固然，艾姬多娜是讨厌麻烦的，可这不意味着她真的没有感情，正是因为她重感情，才会想着拯救从零世界，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世界。 若是万不得已——如果现在有一位她抵抗不了的大佬在这按着艾姬多娜的脑袋，那艾姬多娜保证自己立马就怂，绝不可能因为过往和陆明的交情搭上她的命。 但如今没那么极端，就算真惹了s级轮回者，艾姬多娜也并非毫无办法，如果她下血本，动用她能掌控的部分世界本源之力，强行将莱茵哈鲁特和神龙推到s级的程度也不算难——尽管那样可能会一定程度的损失潜力，且世界本源万难补充，对世界是种损害，但也并非她完全无法承担之重。 陆明对她摇头示意……艾姬多娜耸了耸肩，就以往的接触而言，她还是放心陆明的，玩脑子类型的角色自然也会遇见重重危险，并不比从头莽到尾的角色高贵，但危险往往会在‘无法掌控类事物’上，主动做一件事时，不论事件成败，生命危险应该不会有。 陆明心中多少有些凝重。 危险自然是没有的，赤坂离宫是在现实中岛国的知名建筑，算是接待各国使臣所用，如今邀请他所去的赤坂离宫是岛国按照现实中的建筑，在轮回空间里造的。 ——这是轮回空间的基本礼仪之一。 既然岛国人在轮回空间发现并邀请他，那邀请他所前往地点只能是轮回空间中的某处，如果陆明面前这三人现在说，‘我邀请您前往的是现实中的赤坂离宫’……陆明直接大打出手都算占理。 同时探测一位轮回者的现实所在位置和轮回空间所在位置，在轮回者的圈子中直接视为起了杀心。 而赤坂离宫这种外交类建筑，和普通店铺是不同的。 艾姬多娜的小店是轮回空间定义的安全区，想要关闭安全区设定也很简单，只需要经历一个关店打烊的流程即可，前后不会超过五分钟。 但赤坂离宫这种附带了外交职能建筑，关闭安全区至少需要三天——这是建筑最开始建时就向轮回空间提出的设定。 若不如此，国与国之间交流，势力与势力之间交流，别人根本不会安心到你的地盘来，轮回空间能力千奇百怪，下毒下咒精神控制等手段防不胜防，不在安全区根本没办法友好的谈条件。 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陆明也不介意去看看，这批岛国人是什么来路，怎么找上的他…… 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就算冒些风险，他总要心里有个底才行。 …… 陆明和赤瞳离开之后，店铺之内陷入了沉默。 伊蕾娜深吸了口气，抿了一口咖啡。 两口，三口—— 伊蕾娜怒拍桌子：“艾姬多娜，你还我卖身契。” 艾姬多娜莫得感情，管这是不是你的危险，卖身契定下了，想我让步？没门。 灰之魔女拍桌之后脸蛋通红，尴尬的想要捂脸……就算这是岛国的核心，a+级轮回者也是少之又少，她这从店内刚走出去，就察觉到了三位a+级轮回者——作为旅人和魔女，她在被奇袭和遭遇战中较弱，但感知以及杀伤力甚至隐藏能力在同级中都算高的。 因为心里有鬼，她将感知开到极限，甚至那三位都没发现她时就感知到了对方，心呼不妙的同时，连忙来艾姬多娜的安全区躲了躲。 可……这竟然不是奔着她来的？ 如今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伊蕾娜心中叹气，这才对嘛，她抢了对方一枚s级宝石，对方必然深恨他，但恨归恨，能不能找到她应该是另一回事才对，她这刚从任务世界出来没多久就被人盯上才不正常。 在回到轮回空间，发现宝石在她的口袋里，她心中也盘算过，躲避一段时间完全不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算低才对。 结果如今这情况…… 伊蕾娜叹了口气，我睿智的灰之魔女形象全毁了。 艾姬多娜白了她一眼，冷笑道：“别在我这装可怜，我不信你什么都没看出来。” 伊蕾娜脸色一收，挠了挠头。 “……好吧，我承认，确实有些收获。” 之前艾姬多娜和陆明唱的双簧，她确实没发现异常，表现的很自然。 可如今……如果艾姬多娜被三位a+级轮回者找上门来，她还不会多想什么，应该会猜测，她们剧情轮回者中，有人将艾姬多娜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但就刚刚的表演？艾姬多娜的‘学了她十之一二魔法的徒弟’被三位a+级轮回者找上门来？ 真要是那么平庸，他怎么配的上这个架势？ 可既然不平庸，艾姬多娜为什么要演她？ 两相一总结，答案就不多了。 伊蕾娜冷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对艾姬多娜一字一句道：“封、口、费。” 艾姬多娜扬了扬契约：“你如今有一百亿轮回点可以扣？” 伊蕾娜：“……” 艾姬多娜诚恳道：“相信我，虽然契约上说明不能让你去执行必死的任务，但我一定找的到你觉得轻易就能完成，但我觉得你去了必死的场合。” 伊蕾娜：“……”魔，魔女。 艾姬多娜指着陆明离开的方向：“别废话，来打工了，你跟上去，帮我盯着，如果真有意外，务必将人保下来。” 伊蕾娜：“凸(艹皿艹)” 艾姬多娜：“……方向，在轮回空间出手扣的属性，我绝对帮你加回来，不让你吃亏就是了。” 艾姬多娜微微一笑，想让马儿跑，草料她也不会太吝啬，利用归利用，也不能太过分，稍微欺负下就行，没有结仇的必要。 至少现在没那个必要。 …… 赤坂离宫，是用来专门接待世界各国元首和贵宾的外交场合，内部以豪华著称——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中陆明并未去过这建筑，倒是不知道轮回空间中建筑，比起原型到底还原及优化了多少。 陆明所见，这大体来说确实算的上富丽堂皇，但陆明实在无感，他是龙的传人，但不是蜥蜴的传人，不是很理解所谓的金山银海珠光璀璨究竟哪里好看。 比起这西式建筑，他更喜欢中式建筑——陆明很有自觉，不认为自己这建筑外行有资格评判东西方建筑究竟那种更美观，但自己的爱好总归是自己说了算。 甚至，就算中式宫殿他也不是很喜欢，他对人与自然和谐的园林类建筑更感兴趣一点。 在前往这赤坂离宫的路上，陆明九分精力警戒，留下一分精力放在下线选项上，只要周围有袭击的征兆，他打算立马就闪。 直到到了赤坂离宫，甚至确定了‘三天前就开始取消安全区，如今就这里已经不是安全区，就等着阴他一手’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态果真发生后，如今身处安全区中，他心中安稳了不少。 令陆明疑惑的是，这一路上，领路那三位轮回者暗悄悄的盯着他，可陆明回看过去，他们又瞬间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甚至不敢和他对视……凭什么啊！ 他是听说岛国尊重强者，他拿过两次s级评价，一定程度的被岛国人重视也正常，但这种程度实在有些奇怪。 仅凭观察举止判断实力并不准确，但陆明打包票，这三位少说也是a级轮回者，怎么会在他面前这么拘谨？ 怀着疑惑，跟着侍女的脚步，陆明来到了一处房间前。 侍女鞠躬行礼，随后离去，陆明打开了房间——不至于有安全区包围的区域中心有非安全区这种事，陆明倒是不担心打开房门的瞬间，出现七八个大汉将他团团围住。 可打开房门的瞬间，陆明眼神忍不住微缩。 顺着房门望去，这是一间颇具和风的静室，墙上挂着不少字画，最中心一字曰‘武’。 陆明心中冷笑，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 可是……见我还用下马威？ 在静室内，正中心的桌上，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穿着和服，面无表情，宛若洋娃娃般精致的女性跪坐在哪里。 大约是听到了开门声，少女歪着头看向了陆明，也不说话，右手伸出，虚引向对面的座位。 也不需要他说，陆明盘坐到了对面，开口道：“你们这些大人物……都这么闲的吗？” …… 不远处，一处大屏幕上，放着静室内的影像。 看着大屏幕的约十人左右，都是抖抖腿岛国能震上三震的大人物。 或是政方，或是资本的拥有者，以及一些极强的轮回者。 “……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何至于到这个地步？”说话的是一位年轻人，一手北辰流刀术出神入化，被称为岛国剑圣，被视为岛国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位s级轮回者的天才人物。 年轻人满脸不服，指着静室内的陆明道：“给我一年时间，我必不弱于他，如此谨慎，岂不有辱我国国威？” 一位老者摆了摆手，悠悠道：“不不不，你还是年轻……到这一步为止，我们已经赢了。” 老者笑道：“近些日，华国那边风云变幻，官方那位走武当，入龙虎，走西域，已是动乱将起——遍观华国周围，对他们有威胁却又不至于太过忌惮，在动乱前能处理的，似乎只有我国。” 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道：“如今，我们先一步发现了华国派遣来的调查人员，便已经是赢了一分，趁此机会，正好让御子殿下出面，以宣扬我国实力。” 岛国偏远皇室，岛国第一位s级轮回者，被岛国尊为御子，被外人调侃为毫无主见的人偶，她的姓氏已经被取缔，真名一个晴字——对轮回者的实力进行排名，她虽然达不到世界前十的程度，但在强度之下的第一排，她必然名列前茅。 老者毕竟德高望重，年轻人虽然觉得凭借自己应付对方足以，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抱怨道：“看上去只是一位b级轮回者，何必给他这么大面子。” 老者笑了笑，也知道年轻人只是嘴上不服。 毕竟，间谍通知他们的消息……华国派遣入岛国的，是华国那位缉查组组长。 不知其姓，不知其名，不知其相貌，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代号涅槃，天赋不死圣体，死亡后于自身专属房间复活，每经历三个世界能获得一次复活机会，最多储存九次。 并且……每次复活后，会有极短的重塑期，这期间内他和低级轮回者毫无区别。 借助复活后虚弱的机会，伪装成低级轮回者嵌入岛国，只需要三两天时间就能恢复到完全状态—— 老头笑抚胡须，确实好计策，但——如何瞒得过我。 东京区各传送点，本首相早就安排好了盯守者，一眼就发现了你。 华国人，实力不强，却隐约有些看不透底细，天赋等级必然极高。 纵然你找了一位岛国女性跟在身边，可有a级轮回者保护，还拿着s级的武具，这不是更暴露了你的身份？ 通过1专业人员观察，你还特意伪装成了精神力属性为主，将肉体属性调的很低——这就更是笑话。 哪怕真的专修一项属性，可若是其余属性和主修属性相差过大，也会影响战力——老头敢打包票，轮回空间中，绝对没人会将智力强化到b+的程度，其余三种属性还留在c级。 老头笑而不语，我知道你那不死圣体对肉身有加成，为了怕别人联想到是你，死亡之后竟然暂时抛弃肉体属性不管，全力恢复精神力，造就出这种不平衡的属性面板来伪装？ 连华国的古话，过犹不及都忘了？ 伪装的如此显眼……笑死。 年轻，太年轻了！ 第十一章 暗示 s级轮回者，陆明也见过几位了。 华国科学院的大佬，只交谈了两次，给陆明的印象，那大约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魔都那位轮回者，虽然某种意义上恶迹不少，但对有潜力的人他是真的还算友好，初次见面就拿一百亿轮回点硬砸，简直壕到天际，可惜陆明觉着自己的特殊性不能暴露，不然他或许还真会犹豫一下。 姜夏她爹，虽然相处不多，但得到魔都那位的消息后，也是毫不犹豫就来到江城区站台，陆明倒是未觉得他是为了自己，但远的不说，至今为止，华国官方没人询问他的一些秘密，甚至两件轮s级武器都在他手里，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这一个个大佬又照顾新人，说话有好听，还没有架子……搞得陆明有些不适应，这还是他印象中那弱肉强食的轮回空间吗？ 但仔细一想，陆明无奈叹息，这可能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轮回空间本就不正经，有些不正经的轮回者也正常。 ——毕竟轮回空间不会的强行将轮回者置入种种危险之中，逼迫轮回者改变性格做出抉择，那轮回者成长成什么样，都是看个人际遇和本性了。 陆明如今面前这位，也是陆明所见的，第一位外国的s级轮回者。 陆明生出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惊艳。 他也不是什么初哥了，要是说到美，无外乎白大和谐精致，到了一定程度后很难分出胜负，基本上要看个人喜好了。 若是更进一步，如同色欲魔女卡密拉那所谓的‘美到让人忘却心跳呼吸’——或许有人认为那是美，但陆明更倾向于，那是名为‘美’的力量，反正这种精神类力量，陆明的天赋抗在这，是不会受影响的。 也正因如此，陆明才有些惊讶。 他见过的美少女已经不少了，别的不说，从零世界里，如果不算卡密拉，单轮外貌来说，依照原著作者访谈所说，艾米莉亚天下第一。 在本来的动漫变为真实世界后，大概率是事实。 艾米莉亚作为得到从零世界公认的世界第一美女，但陆明只是觉得——艾米莉亚确实挺好看的。 仅此而已。 但如今在他面前的少女，却能能让他心中觉得惊艳。 很奇怪，超级奇怪。 陆明反倒是提起了警戒心，悄悄用意识海直连了六根清净竹，心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一番之后，最终确定，这确实不是诱惑类能力，至少他天赋所带的精神抗性和六根清净竹所带的佛意都对这没用。 当然，无论对方多美，再怎么说陆明也不至于一脸猪哥相，这毕竟是正规场合，有些事万万不能想，比如—— 比如，得将心中的杀意乖乖收好，不能暴露出来。 占有心有吗？陆明承认，有。 普通人遇见绝世美女，尤其是遇见绝世美女，如果场合合适，心中难免升起yy之心，陆明进入轮回空间以来，看见良多的二次元老婆，闲暇之时也不是没起过歪心思。 但一切必须是要在他本人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轮回空间之中，长生不难，难的是不被其他人打死。 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按照一些人类的想法，长生不仅仅是恩惠，同样也是对人心智的考验。 陆明在对自己心智控制这一块有自己的准则，就如同在地错世界通过记录变强瞬间的心里感受来培养自己对变强的兴趣，从零世界则是反例，通过时间轮回强灌知识是对精神力的摧残，所以他马上就来了波带新世界去度假放松，避免产生心理阴影。 在控制内心这块，遇见美女，陆明的准则是心起邪念可以，这很正常。 但迷了心智——不行。 迷了心智自然也可以算成对修心的考验和试炼，但前提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至于出现最差的情况——那种嘴上喊着为了爱情如何如何，亲友国家都不顾了的废人，陆明绝对敬谢不敏。 很明显，眼前这位并不是陆明能掌握的人物，以至于陆明心生叹息。 找个机会把她做了吧，仅凭一只邪神，只能发挥的s级顶级强者十分钟的战力恐怕不太够，能上哪去找点合适的帮手一起弄死她，将六根清净竹当报酬，不知能否请来点视女色如骷髅的佛门大佬…… 六根清净竹继‘当做报酬请人灭了曙光战团’‘被当做带新世界出手时扣除轮回点的保险’，如今新增了‘被当做报酬请高僧来除去红粉骷髅’的选项，整个轮回空间中，被主人如此嫌弃的s级道具，可能仅此一例了。 这个念头没持续多久，陆明眉头却拧的更死了，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超模的‘美’，他之前为了一无所知，华国官方的资料都毫无记载？ 答案是——那很惊艳，但仅仅只是惊艳。 那是精致到几乎超越了人类的美貌，但也仅此而已。 少女的脸上毫无表情——自然，这本不应该是缺陷，别说冷着脸了，只要五官够正，就算是骂骂咧咧，也有无数男性来舔，更别说陆明眼前这位的身份和实力在这。 但出奇的是，陆明真就冷静了下来。 陆明恍然，心中冷笑了两声，果然这世界上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被外人戏称为人偶，还真不是诋毁——在陆明从未见过的精致外表下，他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对面这位在s极轮回者中也算强的，陆明感受不到也算正常，一如普通人见到高山大海，自是难以形容其壮阔，可陆明并非没见过其余s级轮回者，感知不出和感知不到是有区别的。 陆明只觉得对面空空如也，或许连生命都不是，空气？或者真空？ 陆明如今对佛学也略知一二，六根清净竹本就有关于‘空’的佛门奥义，他所见森罗的‘无’之能力，将自己化为无，能够短暂脱离物质世界，防御一切攻击，但这些能力都是带着明确的个人印记。 就好比普通人看见高僧打坐，不心跳不呼吸却依旧维持着打坐状态数天，连姿势都不变分毫，纵然普通人什么都感知不到，但却也知晓这是得道高僧。 但在陆明面前的少女，给他的感觉却并非无法感知，而是空空如也，真的什么都没有，好似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也正因此，陆明初见少女觉得相貌惊艳，但仔细看了两眼后，反倒冷静了下来，只觉得少女魅力大减——这种美貌，在陆明看来毫无意义，他若是能因为这躯壳乱了心智，在从零世界几千个轮回算是白活，也配不上增加那一千多点智力属性。 坐在陆明对面，少女缓缓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一句陆明傻了眼的话。 “你愿意为我效力吗？” …… 监控室内，数位岛国高层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招揽？ 有老头连忙精神力沟通道：“就算是下马威，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领头的老头摆了摆手：“别急嘛，这是我下的令传的音，下马威就要给足，怕什么？” 怕什么？ 不少高官撇了撇嘴，心道，你这不是在扯淡吗。 招揽？也不看看岛国如今什么样？配吗？ 而且华国……很多人都知道那块土地有问题。 华国轮回者经历过权力交接，曾经的第一位领袖，曾经轮回者中公认的最强，同时也因为在现实中的一场战斗而死——其实有些离谱，很多人在猜测，这其中是否有内幕。 强者和弱者之战，固然强者在现实中打起来束手束脚，但最起码应该握着停战权才对，强者死亡，弱者重伤到差点无可救药的程度，不意味着但凡放任战斗余波稍微逸散一点，比如不管某次能毁掉一个省份的余波，将这把力在战斗中，弱者也应该被打死死了吧？ 这其中的原因没人知晓，但这‘最强’的称号当之无愧，含金量要远高于如今的最强。 华国轮回者的第二任领导者，明明算是后起之秀，就凭他用了超过一年时间才成为s级轮回者，就说明天赋应该不是顶尖，但如今却也是站在轮回者最强一线上的人物。 如果权力继续交接，大概率会是华国如今这位缉查长担任——岛国凭什么招揽这位？凭勇气？ 给下马威可以，那有这么挑衅的？这不是要撕破脸皮？ 一些高官心中暗暗叫苦，御子殿下虽然会听从岛国官方的‘正式命令’，但也仅此而已，并非他们的奴隶——贴身保护更是不可能。 万一对方撕破脸皮暗杀……唉！ …… 静室内，陆明自是不知晓外面的动静。 招揽？ 陆明当即就想一句话怼回去，可心中一道念头闪过，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心平气和道：“凭什么？我有什么理由不跟着更强的靠山，反而投靠你？” 晴回话，她的语气很缓，似乎像是曾经的外交官一般，慢到每个字出口前都好似斟酌过，陆明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机器人，这静室内信号不好。 她说道：“他只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 她又说道：“离开他，他不会找你麻烦。” 陆明陷入沉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 静室外，一群人死死盯着领头的老头，眼中透露出相同的信息。 你羊癫疯了？ 之前一句说投靠，还能算作是挑衅，如今直接进化到挖墙脚了？ 连不能护你一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丫是外国派遣来岛国的间谍吧？ 就凭这一句话，若是华国真和岛国开战，可能有人回来调停，可如果这位缉查长来暗杀岛国高层，只会有人来说两句公道话。 类似这种——s级强者不可轻辱，暗杀的好，干脆把岛国高层从头到尾清一遍算了。 以及这种——岛国高层是不是飘了？偶然出了一位s级轮回者听他们的，他们是不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真是给他们脸了。 其余岛国高层心中叹息，你看看那位缉查长都不说话了，绝对是憋着怒气打算爆发了。 在近乎屋内所以人的目光下，领头的老头缩了缩脖颈，强顶着压力道：“老夫自有打算，无需你们操心。” 在这群人的注视中，陆明开口了。 …… 陆明拍了拍手，赞道：“勇气可嘉。” 从头到尾，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招揽？ 没错，这确实是招揽，而且不是对别人——是对他陆明的招揽。 陆明冷笑，不出意外，外面应该有人在监视吧？而且是将准备好的问答，一字一句的传到眼前的‘人偶’脑中，借助人偶来和他沟通。 ——看上去是那样。 陆明之前有细想过，为什么来到东京区就被一些势力发现，情况是有一些的，但除了被华国官方出卖，被曙光战团出卖，被特殊能力发现等之外，还有一种很难验证的可能性。 神。 真神。 仔细想想，引路那三位a级轮回者对他的拘谨，恐怕就是暗示。 陆明不认为自己值得那种待遇，那换句话说，谁又配的上那种待遇？ 他从姜夏那里的知道，华国那位缉查长将要来岛国——陆明并不知道所谓真神究竟能发挥出那些实力，姑且就当她知晓‘陆明知晓这件事’。 眼前的架势，最表面一层是在招待那位缉查长，更深一层是将陆明当做那位缉查长，确实是在招待他本人。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区区岛国，凭什么敢提及招收华国的s级轮回者’？ 就好比放在曾经，丘吉尔对希特勒说，你别干了，过来当老子手下……还并非挑衅，而是实打实的邀请？并附带上一句，你不过来老子弄死你？ 这不是脑子有病？ 排除脑子有病这个几乎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选项是——她是在暗示陆明。 那是某位干涉到了现实世界的真神在对他说‘你背叛轮回空间，轮回空间也只会按照规则行事，不会为难你，但你如果投靠轮回空间，我们必然是敌人，轮回空间护不住你。’ 这位真神…… 陆明笑道：“在我所知之中，你单名一个晴字……这是本名？还是后来改的名字。” 晴缓缓道：“后者。” “晴天……日出？”陆明耸肩。 如果现实世界的神话流传度影响力真的是所谓真神实力的缩影，那能附体到岛国王室身上的真神……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只不过—— “抱歉，容我拒绝。”陆明道。 现实世界中，岛国神话体系影响力称得上高，所谓天照，在真神之中怕也是顶级。 但……陆明表示，意识出现在现实世界是你强，可只能借助这种手段阴恻恻的暗示，这还不是说明，如今现实依旧是轮回空间说了算？ 恐怕她已经引起了轮回空间的注意，但空间要按照规则办事，没有证据无法动手。 但就连‘我知道是你开启了这个时代，来跟我混’都不敢说，恐怕是因为说出了‘理论上晴这一个体不可能知晓的知识’，就会被轮回空间列为被真神意识所污染的嫌疑人，由轮回空间直接扫描当事人的意识，确认是否真的存在被真神意识干扰的情况。 无论展示出‘晴’这一轮回者个体不可能拥有的力量，还是不知道的信息，轮回空间怕是瞬间就会扫描她的意识，并将所谓的真神意识抹除并驱逐。 陆明心道，所以她才采取了如此复杂的暗示手段来招待我——甚至，恐怕我只要说出一些‘哈哈哈你个真神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建立在‘晴’知晓陆明所说相关信息可能得出推论出一定的轮回空间真相这一情况下，她在轮回空间中的行动自由度怕是都能增加不少。 或许她的招揽也是目的，但激起陆明透露一定的轮回空间隐秘，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大概是她明明知晓很多轮回空间的隐秘，但根本就不敢表现出来。 明面上她在遵守岛国高层的命令，实际上恐怕是借用用岛国高层达成自己的目的——恐怕岛国高层中也存在被她操控的人，暗中引导岛国高层的决定。 究竟投靠这位大概率已经被轮回空间注意到了的，只有他一面之词和陆明推测，本质上毫无证据她是谁的所谓的‘天照’，无法表现出超出预定范围的‘知识’和‘力量’的未知真神，还是抱紧轮回空间的大腿？ 陆明心道，这还用想？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轮回空间会按规则办事，投靠一些真神大概率也没坏处，但……你但凡来个什么女娲伏羲，也不是不能考虑。 天照？ 不熟。 第十二章 摇人 陆明离开了赤坂离宫，回到了艾姬多娜的小店。 拒绝了招揽之后，无论‘天照’说些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根本没有谈论的必要。 如今看来，所谓的真神能干涉现实世界的情况极少，甚至必须得是在轮回空间判定中‘符合逻辑’的情况，但那所谓真神，究竟能‘知晓’多少现实世界的情报，陆明是不清楚的。 近乎全知？有限全知？亦或者是只能凭借岛国的情报系统？ 但就算是最乐观的后者，在‘她’知晓大量轮回空间的运行规则，在知晓重重秘闻的前提下，以一推三，持有的情报量对于当前的轮回者而言，绝对是碾压的。 在这方面陆明略知一二，他能够通过知晓曾经的动漫剧情，一定程度的推测出任务世界剧情的发展，极为便利，那真神出手，通过大脉络以及岛国情报间接推演出他的大量信息也不是问题。 情报量被碾压，智慧上……陆明不觉得真神是傻子。 陆明当然可以试探对方，但试探出的东西，究竟是他试探出来的，还是对方故意表现出来的？ 说多说错，不说可能也是错，但至少不是最错的选项。 恐怕…… 陆明心中微微点头。 不，是一定，如果她对轮回空间的做法有了解，且轮回空间的规则是‘真神不得出现在现实世界和轮回空间掌控范围之内’，那对于那只邪神入侵轮回空间这件事，她绝对是知情的，甚至能够推测出那只邪神会被轮回空间作为补偿，以人偶的形式停留在他身上。 不仅仅是这些，陆明只能姑且当做，对方知道他的一切信息，包括他的种种强化属性，他的关系网，甚至他都不清楚底细的‘天赋’。 陆明敢保证，在他拒绝了招揽的瞬间，对方心中有无数种方法能让自己活不下去——可前提是‘必须合理’。 就算有情报优势，那些理论上她绝不可能知道的情报，她也没办法表现来，太过放肆只会被轮回空间列为嫌疑人，被强行读取记忆，她就彻底曝光了。 关于这点，陆明只能相信是真的，如果这都是对方演出来的，实际上随随便便就能屏蔽轮回空间的感知进而捏死他，那陆明思考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没有任何能够让对方忌惮一点点的东西。 唯独建立在真神力量与意识不能被轮回空间感知的绝对前提下，陆明才能试着对如今这情况进行分析。 某种程度来说……她这种境遇，陆明很熟悉。 在斩赤世界时，陆明明明知道很多信息，但因为无法解释信息来源，所以不能直接拿出来用，必须等到接触了一定量的当前世界信息后，装作恍然大悟样‘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于这种真神——陆明大致能理解，她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甚至，对陆明来说，这绝对是他目前所知，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之一了。 ——她恐怕是因为忌惮。 等到陆明的实力和她这具身体能表现出的相差不悬殊，那就意味着，只要陆明盯上她，她就必然会暴露。 按照轮回空间给他的‘执法者说明事项’中，轮回空间检查轮回者意识，可不仅仅是‘当前个体表现出不合逻辑的认知或力量，疑似为真神所影响’这一种，情况多着呢。 只要机会合适，陆明和她进入同一任务世界，且任务世界任务为对抗类任务，且彼此处于相同阵营——陆明就是扔一个馒头砸她，随后直接叛逃到对立阵营，等任务完成之后，轮回空间都有借口能扫描二人的记忆，判定这一波争端究竟起因在谁，这叛逃的责任究竟彼此各占几层。 这种情况，明面上是陆明挑事砸了它一个馒头，但实际上谁清楚？ 个人性格谁说的清楚？万一陆明曾经受过心里创伤，看见她那种款式的衣服就眼晕了，万一曾经有人带了和她同款的发卡杀了陆明亲妈呢？ 这就像是两个人去出差，其中一个人是回族，另一个人请客吃饭，上了红烧猪肉清蒸猪肉猪头肉猪血肠猪心猪肝猪尾巴等等一套，回族人当场将菜盘子扣在了请客者的脸上—— 谁对谁错？各有几层错？ 请客者是故意还是不知道他请的是回族人，甚至就算过往他问过，知晓他请的是回族人，谁又能确定他不是忘了？且万一是最开始忘了，但点菜到一半想了起来，但还是决定恶心对方一波呢？ 发生了纠纷，轮回空间自然要读取一下双方的意识，相互对比权衡，确认双方究竟谁占了几层责任，好决定这次背叛涉及到的部分轮回点奖励如何分配。 这一扫描——如果她被真神影响，自然也就漏了底了。 巧妙利用轮回空间规则，能坑人的地方不算少。 陆明自问，他这边刚接收到轮回空间‘执法者’的邀请函，甚至还没通过邀请，就有真神来招揽他—— 这很大程度的说明了，她急了。 陆明耸肩，这大概能说明两个问题。 一，成为执法者后，她或者其他真神，动手难度恐怕会增加。 陆明是不知道执法者太过细节的权限，那必须在入职后才能得知，可在通过测试前招揽或者抹除掉陆明，对她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二，执法者的数量绝对不多。 如果数量多……只要超过十人以上，恐怕她也没有必要来这和陆明打机锋，物以稀为贵，如果不稀有，她又何必如此急忙的招揽？陆明看来，她叫来自己的手段，这种牵强的误会，已经是在轮回空间坟头蹦迪了，明摆着告诉轮回空间‘我就是真神了咋地，你又没有证据’。 轮回空间的执法者数量要是够多，恐怕她早就暴露了。 由此观之，要么是其他执法者在阵营上和岛国是一方的，要么实力还不足以干涉到s级强者的领域，就算是算计也很危险。 陆明能确认的是——只要通过执法者的考验，上了一层轮回空间的官皮，陆明担心的真神相关问题，能够解决极大一部分。 以及，因此导致的问题之一。 陆明敲了敲桌子，看向了艾姬多娜。 “多娜。” 艾姬多娜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的智力属性是多少？” …… 这件‘真神上门招揽’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陆明想来，可能性不多。 其一，也就是最乐观的估计——这是示好。 虽然明面上看，对方确实威胁了他，火药味很严重，但如果顺着她的思路来看，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天照在威胁我→下个世界顺利我就会成为执法者→作为真神，她或许有办法知道我的下个任务世界以及进入任务世界的时间→招揽不成，天照会在下个任务世界动手弄死我 如果下个世界她没能出现的话，从结果来说，这是提醒了陆明，下个世界很危险，要注意安全。 如果她下个世界能去到陆明同一世界的把握不高，这也有可能是随手而为，撞到了就弄死陆明，撞不到就当做提醒他，来卖个人情。 这就要看下个任务世界的情况了，若是遇见了天照，那自然就是敌人，若是遇见了其他真神，那她就是向陆明提醒，毕竟陆明如果通过了轮回空间的考核，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意识到了天照作为真神干涉这个世界，大概率也不会主动去找她麻烦，甚至当其他执法者盯上了她，陆明或许还会帮忙打个掩护。 其二，她的目标不是陆明。 并不是针对陆明，至少并不是只针对陆明。 在意识到了天照威胁他，在他下个世界后就会成为执法者，动手的机会自然是在下个轮回世界。 ——但若是真的想除掉他，没有这次招揽，直接在下个世界动手不是更好？ 所以，她极有可能不是在针对自己。 陆明扪心自问，在认识到天照在下个世界可能狙击他的情况，他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拉人，做了天照。 可又能拉到那些人？ 艾姬多娜——天照可能在谋划世界主权，第一枚世界主权或许有特殊意义。 通过姜夏拉来些华国官方的人——天照可能在谋划华国，大概率是她平日里根本找不到狙击华国高级轮回者的办法，但陆明下个世界是轮回空间规定的考核世界，有脉络可循，她想坑杀一批人。 已经通过上述两种可能性，又产生了许多变种可能。 其一，下个任务世界，陆明会不会找外援组队。 没发生这件事前，陆明是不确定的，组队报大腿自然可以，但队伍越强，任务世界越危险。 作为执法者考核的世界，在真神眼中，怕是有脉络可循的。 如果陆明找大腿组队，会不会因为队伍过强，被送到‘天照看来陆明进入后十死无生的世界’，以至于天照根本不需要进入他的下个任务世界狙击他，天照自信，只要他找人组队，他就死定了。 甚至根本不用天照动手，找他谈话一波，威胁威胁他，天照就自信，他会直接自灭。 如果陆明不找大腿组队，又会不会是天照在轮回空间中受的限制极大，以至于陆明找几个大佬带飞，天照就完全应付不来，又想着下个世界弄死他，所以打了个反心态，让他忌惮而不找大佬罩着，天照则等在下个任务世界狙击? 抛开过程看结论，陆明能做的只有两种。 其一，陆明尽自己最大可能性去找援军，在下个世界想办法做了狙击他的天照。 其二，陆明轻装上阵，连赤瞳都不带，就赌下个世界不会出事。 两个可能性，无论想到哪一种都能无限套娃下去，导致顾虑‘是不是这才是对方想要结果’——就如同某些电视剧一般，明明穿越到了古代想要改变些什么，结果正是因为他的穿越，才让历史严丝合缝。 这种时刻，陆明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抽签。 赌随机数，我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那对方能预料到？ 回到艾姬多娜的店铺，思索良久后，陆明开口问道：“艾姬多娜，你的智力属性是多少？” 见陆明回到店铺内就皱着眉头不说话，满脸沉思的表情，艾姬多娜正在悄悄和伊蕾娜交谈，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伊蕾娜也不知道。 见陆明开口，艾姬多娜回道：“7132，怎么了？要是遇见了麻烦事，不妨和我说说。” 陆明微微点头：“放心，真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心中叹息了一声，这智力属性这么高，你艾姬多娜在从零世界怎么连a-级力量都没有，这也太菜了，智力量都点在睿智之书上了？ 陆明转头看想了伊蕾娜：“灰之魔女小姐。” “我不想说话。”伊蕾娜满脸颓废，要是没有这场误会，不和艾姬多娜签了那契约，她早就跑到其他区观光去了。 “一百万轮回点。” “灰之魔女伊蕾娜诚挚为您服务。”颓废的趴在桌子上的伊蕾娜小姐，立马直起了身子，精神抖擞。 “我听说，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是一位旅者？” “确有此事。”伊蕾娜扫了艾姬多娜一眼，眼含不满，你怎么什么都往出说的。 艾姬多娜冷哼：这和我能有什么…… 艾姬多娜狐疑，等等，难道真是我在从零世界那几千个轮回中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陆明长出了口气，问道：“从你学习魔法算起，到离开家乡，来到轮回空间为止，你自觉这段历程写成书，能有多少卷？” 伊蕾娜晃了晃脑袋，嘴中呢喃道：“一卷，两卷……恩，大概有十三卷的内容。” “谢了。”陆明将一百万轮回点转了过去，随后看向了赤瞳：“上个任务世界，你第一次遇见精灵，实在任务开始后的多少个小时？” “约196个小时。”因为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所以赤瞳还记忆犹新。 陆明打开了通讯器，给姜夏发了条消息：“你进入轮回空间后，总共经历了多少个任务世界？” 没多久，消息传了回来。 姜夏：“被盗号了？” 姜夏：“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姜夏：“总共217个任务世界，遇见麻烦事了？” 陆明深吸了口气，将上述的数字化为二进制的01，并按照01各有多少，做成了抽签的小签。 天照如果知晓他的性格，绝对想得到他会采用随机的方法。 甚至她能推测出陆明会如何问问题，可若是连剧情人物被召唤到轮回世界的时间，轮回者已经经历了多少世界这种答案都能聊到并拿来暗算他—— 轮回空间是她家开的？ 陆明心道，还我算个簸箕算，老子认栽。 让姜夏去问了她爹要一个数，给出的答案是7，拜托艾姬多娜找了一位从零世界的陌生人询问一个数，得出的答案是11。 陆明在已有的0和1签中抽取了十一次，将第七次的签视为答案。 抽出的数字是一。 陆明沉默了瞬间。 0是独自一人。 1是摇人。 陆明将刚做的签具撕毁，深吸了口气，面色变冷冽。 “——摇人，就不信弄不死她丫的！” 第十三章 人 已经做出了决定，但说句实话，陆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摇人…… 能摇来谁？ 不到s级实力，基本就不用考虑了，就算‘天照’再束手束脚，仅仅是明面上的战斗力，她也是s级之中的顶级，前十以外三十以内的程度，如果不到s级战斗力，恐怕连炮灰都算不上。 这让陆明心中多少有些难受，明明a级轮回者都是炮灰，为什么他个小小的b级轮回者要卷入这种事件里？ 在他如今看来，最优先的摇人对象…… “艾姬多娜，你这边能抽出来几位s级轮回者？借我用用”陆明问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艾姬多娜甚至没多考虑，甚至连具体发生了什么都没问，皱着眉头道：“能抽出来两位。” 她解释道：“花费一定的代价，莱茵哈鲁特和神龙都能速成，我本人走的路有些难，‘知识’的权能太过复杂，用世界主权也没办法速成。” 艾姬多娜反问道：“很危险？” 陆明耸了耸肩：“这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而是……最好要有永不超生的觉悟。” 撕破脸皮与否的抉择在对方手里，对方撕破脸皮的成功率在于轮回空间的强弱，这都是根本没有参考资料，完全摸不着边的东西，乐观考虑天照宁可这具身体死亡，也不会表现出超限的力量来，悲观考虑她受了半点委屈，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凡人冒犯，就有可能不管不顾掀桌子。 就算是乐观的考虑，惹到这种大佬……轮回空间的规定是真神级力量暂不能出现在现实世界，可不是永远不能出现，既然是时限限制，自然早晚有放开的可能性。 艾姬多娜微微咂舌：“这么严重？” 陆明点头：“就这么严重。” 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他自身都不确认怎样做更好，能摇来人就摇，摇不来人……独自一人进入任务世界，或许未必是错误选项。 艾姬多娜摇了摇头，反问道：“还能比我的理想更难？” 陆明失笑，摇了摇头：“这倒是比不上。” 艾姬多娜的初步目标，拯救从零世界。 艾姬多娜的终极目标，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能相互理解。 什么真神，管她能有多强……在这种程度的理想面前，恐怕都及不上万一。 艾姬多娜摆了摆手，打断了陆明的话：“具体的细节就不用说了，若是真正将危险掰扯细了摆在我面前，我未必不会退缩……但既然你说的如此严峻，我能做的支援也有限。” “莱茵哈鲁特可以，建立在你将世界主权让渡给我的行为上，就算让他赌上姓名，他也不会退缩，但神龙不行。”艾姬多娜解释道：“神龙不算靠谱节操，面对太极端的情况，我怕它会坏事。” 艾姬多娜顿了顿，语气说不出的萧瑟：“个人经验。” 说着，艾姬多娜面向着陆明，指了指伊蕾娜，又伸出了两个手指。 意思很明显……这里还有一个。 花费几个月时间就能成为s级轮回者？这几个月时间……通过从零世界的世界主权，给她争取时间又不算难，无外乎时消耗多少世界本源的问题罢了。 只不过，究竟信得过信不过对方，又或者有什么手段将对方拐过去，艾姬多娜并不好插嘴，就要看陆明发挥了。 艾姬多娜耸了耸肩。 s级魔女，或者说……魔女这一职业。 尤其是艾姬多娜所知的，伊蕾娜这种魔女类职业，遍观轮回空间，都算特殊的一种。 被堵上嘴绑住手，战斗力直接减少九成九九，但若是付出一定代价，却能达成理论上超出当前等级的奇迹。 几乎所有轮回者都不会修行的，极端的魔力体系。 …… 艾姬多娜的暗示，陆明已然收到，办法容后再想，这就暂且不提。 除了艾姬多娜以外，若是说到摇人，陆明想到的——还真不是华国官方。 洪真。 陆明不清楚他对于轮回空间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所谓的‘真神’存在，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好的诱饵。 且对他而言，这事并不算危险——依天照借助这句轮回者的躯体能表现出的实力，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哪怕对方有陷阱有谋划，可弱者对强者下的陷阱，强者逃总归能逃。 甚至对他来说，就算有一天真神的力量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他也未必在乎。 尽管不清楚具体规则，但轮回空间的规则很清楚，轮回者无法进入自身能碾压的任务世界，以此类推，等到真神能实打实的出现在现实世界，恐怕需要有轮回者晋级为真神——如今站在轮回空间的顶点的那几位轮回者，谁还能没有个自信，将来第一个成为真神级的是他了？ 反过来说，顶级轮回者或许能从与真神的接触中，获得一定程度的秘闻和资源。 只要他相信轮回空间能制止所谓真神撕破脸皮，就没有他需要顾虑的事。 陆明手指敲击桌面，他这边联系魔都，通知到洪真，能将人摇来几率恐怕还不小——并且以洪真表现出的性格，在任务世界中，还真未必会对他下手。 陆明推测，要么洪真是想收他做手下，要么是天赋合适想要把他养肥了在杀，总归这次任务世界不会出问题。 但同样的，陆明也清楚，真摇来了人，自己必然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代价，大概率需要给洪真当小弟。 思索权衡了两分钟，陆明微微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 排除这一选项，他能摇的人……只有华国官方。 通过姜夏转线询问华国高层，等了没多久，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陆明多少有些忧虑，如今的华国究竟有没有充裕的人手，毕竟局势紧张……不过，大不了是利益交换。 说不得他得交出些家底来，就比如那只被轮回空间封印了的邪神人偶——对于陆明来说，那只是维持几分钟的s级顶级战力，也就勉强能在s级轮回者手中保命，但对于其他s级轮回者来说，这可能就是他们在战斗中的底牌。 在加上哪款用邪神因子制作的基因药剂药房，请来大佬助阵应该问题不大。 陆明稍微整理了心绪后，接通了通讯。 通讯那边，传来的声音很熟很亲切。 “小友，差不多有一周不见了，遇见了困难？” 陆明耸了耸肩，客气道：“梦溪先生。” “这不是任务世界，不必称呼外号，我姓沈。” “那……沈老？”陆明从善如流，不久之前，在地错世界见了一面，给陆明的印象极佳，连s级武具都能随便外借给他用的，甚至那还是在他的实力被完全压制，压根没办法将武具收回来的前提下。 反正陆明是绝对不干。 通讯器那头，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那边的方便说话吗？” 伊蕾娜竖着耳朵，兴致勃勃的旁听，被艾姬多娜拽着耳朵拉近了后厨。 陆明：“现在方便了。” 通讯器那边的声音有些凝重：“夏丫头和我说的是，‘请做好这是奔着华国来的陷阱，且做好永不超生的觉悟’，这是你的原话？” 陆明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啧。”通讯器那头，沈老爷子的语气有些犹豫，他试着道：“执法者？” 陆明:“……是。”果然，华国官方知道知道，不能小看官方的信息网。 陆明正想打听官方究竟知道多少，沈老爷子就开诚布公：“对此，我只晓得也不多，只是偶然间听人说过——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有可能是第四位。” 陆明：“前提是通过考核。” “那就是未来的第四位。”沈老爷子道：“等你通过考核后，我希望你能将‘可以公之于众’的部分，尽可能的告诉我——我这边的能出动的，两位s级轮回者的支持。” 沈老爷子语气微沉，似有些惋惜：“我如今一天都走不开身，小姜也是……华国能抽得出手的，也只有如今在岛国的那位，另一位s级轮回者是国外的，但姑且能够信任。” 老爷子笑道：“这交易……可能对你不算公平？毕竟他那天赋，死亡后会复活在轮回空间之中。” 老爷子继续道：“当然，你可以拒绝这一提议，世界结晶的事我也听夏丫头说了，就算只因为这个，你这次的求援我也不会不管，不过如今能抽得出手的，仅仅只有这两位s级战力，但——之前世界本源结晶的事，我希望日后在提，这次对你的支援，我希望拿执法者的相关信息来换。” 老爷子郑重道：“只需要透露能透露的部分即可，这些信息对我很重要。” 陆明微微皱眉，第四位？ 都知道到了这个份上，还需要有关执法者的信息？且只是能够透露的部分？ 不过，这倒没什么好考虑的。 陆明点头笑道：“举手之劳的事，那我这就占您老个便宜？” 执法者的一些信息，而且是并非需要权限才能解锁的部分，确实信息很重要，但在彼此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拿信息换援助——陆明想来，这简直是无本万利的好事。 …… 岛国，东京区。 岛国总共三位s级轮回者，明面上听从岛国高层命令，实则为真神所影响的‘晴’，算得上是深入俭出，动作不多。 故在岛国，很长时间内代表了s级轮回者的，创建了冥夜组，以冥夜为代号的s级轮回者。 他看上去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并且—— “菜。” 在他面前，一位七岁左右的小男孩竖起了中指。 冥夜冷哼一声：“我比你先成为s级轮回者，叫我前辈。” 小男孩冷笑：“可你菜啊，就岛国三位s级轮回者，你说你是不是最菜的？” 冥夜反驳道：“就算我菜，我也是你的前辈。” 两位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火药味直接拉满。 冥夜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忍着自己想欺负小孩的欲望——主要是真打起来，他未必是对手。 冥夜深吸了口气：“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白了他一眼：“我是来给你送钟的，姑且就叫钟清。” 冥夜反白了他一眼。 华国的缉查长——不知长相，不知性别，不知姓名——这并非是因为他的信息真的隐藏到了这种程度，轮回空间天赋千奇百怪，被探测出底细在正常不过了。 但问题是，他的天赋自带复活，他每次复活，都能重塑身体。 长相自然不算什么，轮回空间的锁定人的方法多了去了。 但这重塑并不是单单改变长相，包括基因，甚至是包括灵魂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在轮回者界，华国被针对的不算少，作为华国得到后起之秀，缉查长——姑且暂时叫做钟清，就冥夜所知，他这一路成长，遇见s级轮回者下杀手的都不少。 很多手段都能算计掉他一条命，比如拿了他的毛发施加诅咒，但诅咒成功一次后，继续施展同样的诅咒，能力给的反馈是查无此人。 这一路成长来，其中不乏有针对灵魂的，也有玩诅咒的，牵引命运线的，但依旧没用，他每次重塑身体，仿佛连灵魂和命运线都换了——冥夜很清楚的是，他这幅小孩子的长相，纯粹是来装嫩的，下次重塑身体，是男是女都不好说。 钟清尚预稚气的脸上尽是不满——沈老让他来东京，还和他说有人配合他，本以为是同样对岛国不满的他国人士…… 怎么偏偏是位岛国人？岛国人没一个…… “你心里在说我坏话？”冥夜幽幽道。 “岛国没一个好人。”钟清说了出来。 冥夜：“……不能这么说嘛，别太极端。” 钟清冷笑：“七十多年前，战争结束后对岛国调查，反对战争并早就预感到战争失败的，只占百分之四。” 冥夜尴尬了笑了两声：“那不还有百分之四吗。” 钟清继续冷笑：“汉斯喵都能为曾经的战争谢罪，岛国呢？” “这不是一个概念。”冥夜小声嘟囔道：“如今的汉斯国和曾经发动战争的是不同的一批人，可如今的岛国高层……还是当年那批的后人嘛。” 冥夜摊手道：“当年鹰熊对峙，鹰酱将曾经的那批下台的人又扶了上去，流毒至今……都是政治的错。” 钟清：“呵呵，百分之四。” 冥夜叹息：“咱能不提这百分之四吗？” 钟清：“哦，百分之九十六。” 冥夜无奈抚额，虽说他知道这位是个愤青……但你找好应该针对的人，别针对我啊。 冥夜比了个手刀，放在脖颈上：“那赶紧叫姜神来岛国啊，我当诱饵，合力把皇室那死女人给做了，之后我才能放开手脚改……” 钟清：“闭嘴。” 冥夜：“欺人太甚，我忍你——” 钟清：“沈老有事叫我。” 冥夜（闭嘴）。 第十四章 天赋 陆明挂断了通讯。 摇人的过程很是顺利，倒也未曾太出乎他的预料。 如今在轮回空间成长为大佬的，那可能有真的怕死的？ 完全不在乎死亡的应该不多，就以艾姬多娜为例，为了实现她的理想，面对太过危险的情况，她会尽可能的苟命——但那也是因为，苟命了才有未来。 但若是付出生命就能实现她的理想，她还能真的在乎区区一条命不成？ 如今的顶级轮回者也是如此，都是从无数轮回者中脱颖而出去，其中可能有无论如何都想要活着的人，可能有将财富权力视为一切的人，但陆明想来，那恐怕也是将财富和生命当成了自己的人生准则，而且内心坚定不移，绝不是因为软弱而单纯的怕死怕穷。 在通讯中留下了不久后的碰面时间和地点，陆明朝艾姬多娜努了努嘴。 “现在恰巧有时间，前方带路。” 艾姬多娜耸了耸肩，笑道：“……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陆明耸了耸肩：“去见见大佬，不说能将大佬拐入队来，能骗来些许道具也是好的。” 陆明不太清楚，野比大雄这要和他见一面有什么要说的，但如果那真是他印象中的野比大雄，陆明觉着，是真能骗来援助的。 纵然大雄是岛国人，纵然天照是岛国人的信仰，但……哆啦a梦世界里，天照算个锤子，很熟吗？ 剧场版中，野比大雄倒是真的和岛国开国贤者有关系，但这种关系不算靠谱，若是这都能里里外外的和天照拐上，那只能说轮回空间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和从天照招揽他这件事而推测出的许多事实在根本上就不符了。 若是天照真能肆无忌惮的调动s级顶级的力量，陆明都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挣扎个啥。 不过就眼前的局面，反正陆明是觉得，只要轮回空间给他看的相关准则可信，无需太过悲观……虽然无论如何，面对摸不清楚深浅的敌人，没办法乐观起来就是了。 …… 野比大雄，陆明了解的并不多，因为他的童年没有这个。 入宅之后，他确实看过一些哆啦a梦的动漫，但那已经是他十二岁以后的事了，真正对大雄2的了解，停留在看过的几场剧场版，以及一些二创视频，一些无限流。 现代社会就是这样，只需要通过一些碎片化的消息，就能将原型还原个七七八八。 跟着艾姬多娜，陆明如今所在的，是一套标准的日式建筑，二层楼，并不华丽。 艾姬多娜按住门铃，几秒钟的时间，伴随着一声‘来了来了’，房门被打开。 一位看上去五十开外的老人，打开了房门。 老人穿着一身白，手中还拿着一瓶装满了淡蓝色液体的试管，药剂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老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热情的招待着：“小多娜……来来来，进屋坐。” 艾姬多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打扰您老吧？” “不打扰不打扰。”老人摇了摇手中的试管：“小实验，没事。” 陆明嘴角抽了抽。 看上去五十岁开外，一身白大褂，专心研究和实验的野比大雄——这都是什么玩意。 还有，你个艾姬多娜，还‘您老’？四百多岁的老妪，竟悻悻然作处子态？ 陆明心中正吐槽着，老人转头看向了陆明：“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小多娜提及的，那位叫陆明的小友？” 陆明脸色露出一丝笑容：“是我，冒昧来拜访，打扰您了。” “不不不，冒昧的是我。”野比大雄摆了摆手，将陆明和艾姬多娜二人引到了客厅，却又将陆明带到了偏厅。 离开前，对坐在沙发上的艾姬多娜歉意道：“我们离开一下，这是男人间的话题。” 艾姬多娜微微点头，笑道：“我随便逛一逛……随便瞧瞧，有没有什么好用的道具。” 老人失笑：“可以，反正也没什么珍贵的，看中了什么，随便拿去。” 离开前，老人转过头来“不许偷听。” 艾姬多娜：ヽ(`Д′)? 老人的脸带笑意，可在关上门的瞬间，脸色瞬间恢复了严肃。 老人深吸了口气，有些凝重的看向了陆明。 “委托艾姬多娜叫你来，可能有些冒昧，但事态确实已经紧急到了这种程度。”老人郑重道。 陆明闻言，心中有些疑惑，但老人并未先说明，而是来到了书桌前，将抽屉拉开。 他的语气颇为怀念，对着这抽屉叹道：“这是我最重要的宝物，也是我冒险的开始……时光机。” 陆明瞳孔微缩：“时光机？” 这玩意真能出现在现实世界？ “没错，时光机。”老人笑抚胡须，解释道：“在东京区中，这时光机根本不能使用，在剧情世界则是要看世界是否允许，而现实世界中……” 老人悠悠吐出两个字：“能用，我试过。” 陆明：“……” 陆明是真的有些震惊了，时光机……在现实世界能用？ 反倒是剧情人物出现在现实世界这点不值得太在意了，虽然正规方式只有艾姬多娜开放从零世界与现实世界通道这种，例外情况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老人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所不能，时光机能穿梭时间，但限制极大。” “已经无法穿越到未来，穿越回过去，最多也只能前往到三年前——轮回空间最初出现在你们世界的时间，原理我还没能研究出来。” “不过，却有一点和我在的世界不同。”老人耸了耸肩，说道：“在我的世界里，时间是不可改的，在我小时候，倒是借用时光机四处冒险，在历史上留下了很多轨迹，但稍微大了点后，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能随意使用时光机，是因为我是时间管理局的创始人，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历史的组成部分。” 老人说道：“不过，在现实世界，历史可改。” 老人拿出一张a4纸，在纸面上画了一条长线，询问道：“时间是一条线，从前到后，如果有人从现在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哪怕一丁点的过去，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陆明想了想，道：“平行世界？” “那也是一种可能，但现实世界不是。”老人道：“是修正，现实世界会强行将一切改变回原本的轨迹。” 老人说到：“祖母理论，听说过吧？” 陆明点头。 老人继续说道：“如果有人回到过去杀了祖母，没有祖母也就没有了这个人，也就没有了回到过去杀死祖母这件事，也就是这个人还活着，还可以回到过去杀了自己的祖母——这在逻辑上是矛盾的。” 老人在纸张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个从左到右，一个从右到左，形成了一个循环：”其他任务世界的情况我就不一一举例了，我只说明在现实中使用时光机的情况。“ 老人道：“一，使用时光机回到过去，但什么都改变不了，一切毫无变化。” “二，使用时光机回到过去，比如有人真的杀了自己的祖母，那在现实世界的修正下，可能改为这位祖母的姐妹所生，可能是有科学机构借用了祖母的遗传因子，总之结局一定会固定为这一位的出生，将改变的未来强行修正回正轨。” “能不能改变未来，决定因素只有一个——气运。” 老人笑道：“是你的话，应该对气运不陌生吧？” 陆明点头，如实道：“确实听过。” 老人道：“未曾被改变的世界被当成a，已经改变过的世界当成b，这并不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世界，世界本身会将b向a所发生的一切进行修正。” 纸张上，老人在所画的直线上标记了a，在直线a上取了两个点，在两点之间画了一条弧线，标记为b。 老人道：“没有什么平行世界，这一条a线上下皆至无限远，唯独因为穿越时空改变的这仅仅几厘米才是b，只是从a上分出来的一丁点弧线。” “因为穿越时空而造成的这段世界线b，会被急速修复到a这条线上，被改变之前的一切不变，被修复后的一切不变，唯独修复过程中留下了些许痕迹，那才是被改变的部分。“ “这股修复世界的力量，叫做气运。” “只有穿越时空者的气运足够支撑世界对于穿越行为的修复，穿越行为才会被允许，不然，就算使用时光机，也只能停留在时间隧道中，相当于只能观看过去的影像，没有足够的气运抵消世界的排斥，甚至连从时空隧道登录过去时间段都做不到。” 陆明有些疑惑道：“前辈有什么要嘱咐我用时光机做的事？” ——那可能要失望了，他这个天赋在这，根本就穿越不了。 果不其然，老人说道：“算是为万不得已留下一丝可能性，能够获得世界主权，你的气运或许足够。” 陆明眉头微挑：“不妨有话直说。” 老人点头，反问道：“轮回空间的等级，从最低的d级，到如今的s级，你觉得，s级之上，还有更高的等级吗？” 陆明摇头笑道：“这就超出我的认识范围了。” ——肯定有啊，这不还有只真神要diss我呢？ 老人叹了口气：“答案是有——s级之上，ex级。” “如今还没有任何轮回者触及到s级的实力上限，但……天赋是不同的，确实有轮回者，天赋评级超越了s级的极限。” 老人手指指了指华国，对陆明道：“你是华国人，我相信你一定听过，魔都，洪真。” “天赋是……变化。” 老人的脸色极为凝重：“能从世界间他能理解的一切变化中汲取力量，并且变强。” “活人的死亡，死者的复活，弱者的变强，文明的兴衰，星辰的运转……这天赋的唯一限制，就是他自身的强弱，是他本身对于‘变化’的理解和感悟程度。” 陆明：“凸(艹皿艹)“ 这尼玛什么狗比天赋，老子也想要。 陆明忍不住怀疑道：“可是，就我所知，他虽然极强，但也并非独一档。” 陆明有些疑惑，顶级轮回者都有ex级的天赋？那又何必单独提到他？如果就他一个人有ex级天赋却不能独一档，他未免也太菜了。 老人闻言叹了口气：“如今世界内顶级的轮回者……在轮回空间未出现之前，除了他以外，有几个是普通人？” 陆明忍不住皱眉，普通人？ 似乎……真不多？ 老人又道：“再有，你知道他究竟被人了多少次？轮回空间降临这三年来，他成长的时间是多久？养伤了多久？” 陆明：“……” 我只知道，他当年被堵门堵了好几个月，刚伤势恢复，上武当山又被重伤了一个月……哦，还有，被姜夏她爹抓住机会就是开战，而且是在轮回空间里开打，顶着双方扣除属性的惩罚都不放手。 陆明咂舌，这不总结不知道，一总结……这小哥，有点惨啊！ 老人幽幽叹了口气：“以他的天赋，越脱下去胜算越低，如今也是时候跟做一个了结，但我这心中实在没有几分胜算，之所以叫你来，一是想将时光机托付给你，能够轻松获得世界主权，依你的气运，或许有可能通过时光机回到过去除掉他……当然，也仅仅是可能，也算是我为了未来留下一丝火种。“ “二则是……” 老人的语气极为凝重：“必须阻止艾姬多娜将任务世界与现实世界联通。” “虽然你最先获得了世界主权，但如今世界主权不在你身上，接触洪真倒也无妨，但艾姬多娜——不能让她接触洪真，不能让她联通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而且也不能和她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她成为s级轮回者之前，哪怕只是知道这件事，都有可能被对方感知到这一‘变化’，并从中获得力量。” “若是他能得到这部分，关于世界主权，关于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间关系变化的反馈，并将这化为力量……” 老人长吐一口气：“怕将是，天下无敌。” 第十五章 集合 陆明离开了房间，哭笑不得的瞄着储物空间。 时光机安静的躺在这——这东西，要说有用，其实用处不大。 与其说这是改变过去的东西，倒不如说这是气运转换装置，将气运转换成对过去的变化。 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再加上什么‘有气运但实力不够镇压不住’‘有气运但并非气运真主徒做嫁衣’的情况，与其说气运旺盛决定未来，倒不如说以现在为标准，牛掰的大佬就有大气运——时光机没办法去往未来，某种程度便说明了，气运这东西最多只是辅助，尽管是真的存在，也是做不得准的，没办法货真价实是的决定未来。 若对规则进行排序，陆明觉着如同死亡，如同元素，如同物理规则等等，看着平平无奇，恐怕才是真正的重要和必不可少少，如同气运这种，恐怕更多的是在充当规则与规则之间的平衡器，是万金油但也仅仅是万金油。 这仅仅是个人理解，可能站在不同的角度观点不同，亦或者自己所想干脆就是错的——关于规则与否，陆明也只是在轮回空间的一些条款中看过支离破碎的解释，连全貌都未曾见过，所想绝大部分出于猜测，做不得准。 非要说回到过去将洪真弄死，并倚靠气运抵消改变历史的消耗……陆明只觉得，如果气运判定上足够抵消这种程度的改变，随便进入几个任务世界执行任务，仅靠成长恐怕就能将洪真按在地上摩擦。 这时光机，陆明想来最大的可能性在于‘回到过去，将已死之人救活，冷冻并储藏起来直到现在’，这过程需要付出的气运可能不高。 很大程度上的，这就真如大雄所说的，是所谓的‘一线可能性’，他本人应该都知道，回到过去除掉强敌可能不太靠谱。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对陆明无效。 获得时光机后，陆明当然想要试一试，毕竟时间类能力并非全对他无效，如同嫉妒魔女的死亡回归，陆明只是能在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罢了，但这时光机，陆明只能说…… 陆明往上一站，时光机就不工作了。 仔细想想，陆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进行了一种假设，时间系能力运转需要一种‘能源’，死亡回归是嫉妒魔女在提供能源，他只是被动的承受者，且嫉妒魔女对世界施加的改变程度远不是陆明能够抵抗的，所以死亡回归有效，天赋仅仅能保证他的意识不受影响，没办法干涉到周围。 但这时光机……就如今状况来看，怕不是运作能源就是气运。 从他身上汲取能源运作时光机，在他本人天赋的限制下，时光机完全不能开工。 陆明有些惋惜，对于他这个天赋，陆明心思很复杂。 一方面，他如今的一切际遇，全都要归功于天赋带来的特殊性，可另一方面，这天赋——除了特殊性外，是真的一点都不提供战力。 远的不提，就刚刚提及的那个洪真的天赋，陆明心中是真的恰柠檬，酸的要死。 随时随地从周围的一切变化中获得力量——简单的说，如果别的天赋是‘在轮回空间里努力做任务，只要不脑残就能顺利成长到能和天赋等级匹配的强者’，洪真这天赋属于‘躺在家里宅着，随随便便实力就能升级到天赋等级，努力只是缩短成长时间’，这让陆明这苦苦寻找变强之路却收获寥寥的扑街羡慕的要死。 至于洪真究竟能变得多强，是不是会天下无敌，陆明心中其实不以为然，撑死也就有时间和姜夏提一下洪真的天赋，以及阻拦艾姬多娜罢了，至于其他的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尽管野比博士看上去像是准备好了和对方拼命，陆明也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并深表认同——但想让陆明去做类似的事，陆明绝对不干。 他没那么高尚。 况且这天塌不了，轮回空间得到水深着呢，轮回空间之外要是真有为数不少的真神盯着，哪怕干涉力并不乐观，天下无敌这事恐怕不现实——就算真的有轮回者无敌了，也绝不可能搞得出顺昌逆亡。 这种与他现在无关，且很有可能与未来无关的事，陆明自认多搭一分心力，都是对他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底牌整理好了吗？摇人摇明白了吗？相关情况全都做好应对假设了吗？ 没有？那还不滚去列表格？ 如今这天照糊脸，对他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将艾姬多娜的店铺当成了据点，拿着纸笔，陆明不断的做出假设。 穷举法绝对是最笨的方法，一是适合以强击弱，自己能应对敌人一切手段的前提下，二则是应付连对方半点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 实际上，如果能确定天照够强，陆明如今就打算开莽了，应对强敌，不冒风险就能赢那是活在梦里。 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强弱——哪怕对方是单纯的顶级s级轮回者，陆明如今都会想办法兵行险招，梭哈一把拼个胜算，可在顶级轮回者的前提上加上‘不能被轮回空间扫描脑域，不能做出被轮回空间坐实嫌疑的事’，若进行最乐观的估计，这甚至比单纯应对一位顶级s级轮回者更简单。 陆明反复揣测，方才确信了一件事。 敌人并非是绝对的强者，而是完全把握不好强度的未知数，这比起单纯的和强者为敌来说，需要思考的只会更多。 而这一切，最重要的—— 陆明正叼着一支笔，风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陆明豁然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微微点头，确认了这确实是约定好的时间。 艾姬多娜回到从零世界，调教莱茵哈鲁特和伊蕾娜去了，就算通过调整世界内部时间流速，也需要一段时间。 但比起剧情轮回者，陆明反而更在意和沈老约定好的，两位s级轮回者的支持…… 门被轻轻的推开。 “欢迎……”陆明话说到一半，看着走进来的两位，心中已然忍不住吐槽的欲望。 一位不姓鲁的先生曾经说过，门前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树也是枣树。 如今……陆明表示，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又走进来一个人。 一大一小，小的身穿一身黑，稍大的身穿一身白，两人岂止没有半点身体接触，在行动中，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半点飘动，连看都不看对面，这气氛，连陆明都觉得尴尬。 陆明心道：你们二位有打算把对彼此的态度一致对外，转行当黑白无常吗？ 稍小一点的男孩，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明，不客气的跳到了椅子上，问道：“……陆明？” 陆明：“是我？” 小男孩站在椅子上，伸出手来：“我是钟清，沈老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别的不重要，送死的任务交给我来。” 陆明：“……”真就有命能为所欲为？ 似乎从陆明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钟清点头，傲然道：“有命是真的能为所欲为。”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好吧，你是大佬，你说的都是对的……每三个世界获得一次复活次数，这都成长到s级轮回者了，就算在任务世界里在拼命，也不至于每三次任务世界就死一次吧？况且储存上限是九次，简直就不可能死。 有命是真的可以任性，陆明要是有这天赋，现在就去东京皇居去跳广场舞。 这天赋……怕是在所有s级天赋中都是bug一类的吧？ 陆明和钟清握手手，有转头看向了另一位，笑道：“陆明，请问您是……” “冥夜。” 陆明：“……？” 陆明瞳孔微缩，岛国人？ 回想着他和沈老交流时，确认自己将目标可能是‘天照’的情报带上了，陆明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陆明干咳了声，问道：“我冒昧确认一下，你们……知道自己具体是来做什么的吗？” 钟清：“不知道，沈老就让我过来听你的，具体干什么没说。” 冥夜：“不清楚。”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这究竟能不能靠谱点——如果姜武在这里，大概会跟他有类似的想法。 沈老你能不能将事情交代清楚点？ 陆明摇了摇头：“目标是岛国的s级轮回者‘晴’。” 钟清的脸上很平淡：“哦，刚就完了。” 冥夜脸上反倒是露出了些许忧虑，他指着钟清，犹豫道：“如果就我们两个？胜算怕是最多一半，能拼死对面的几率撑死也就一成，况且如果暴露了我和华国有联系，后续恐怕再没机会了。” 他忍不住问道：“已经约定好了共同进入下个任务世界？那何不继续叫人，再来上三五位轮回者，给她来个十面埋伏？” 他之前想的是以自己为诱饵，诱骗晴上当，约定同时进入同一任务世界，叫齐人手做了‘晴’，但如果暴露了他和华国的联系，对方有所提防，这就行不通了。 若不在任务世界中，现实世界可没有足够s级轮回者搏生死的场地。 陆明耸了耸肩，解释道：“情况不明，可能翻车。” 说着，他讲所谓的‘真神’，以及所谓的天照的可能性说了一遍——尽管有些忧虑，作为岛国人可能是天照厨，但陆明还是选择相信沈老的判断。 ——反正摇签摇到了全力找援军，陆明不打算推翻这一决定。 同时，陆明又对钟清道：“我不确定你复活的原理，且真神使用自身力量会被轮回空间限制，但若是对方强行动手，未必不能无视所谓的复活，事先做好心里准备。” 沈老不交代，陆明只能将一切说清楚，当然，陆明相信，s级轮回者中应该没有会怕死的，但陆明觉得，总能让这两位凝重一些。 但下一秒，陆明疑惑的挠了挠头。 钟清本来很淡定，如今却反而有所犹豫：“谁？天照？且慢，具体什么时间？能不能拖一拖？” 冥夜本来很犹豫，如今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怒拍桌子：“危险？笑话，我太爷爷当年被强行征兵上了战场，至死一枪未开，我爷爷顶着鹰军的枪口也没退缩过？我会怕这？” “当年那些人死的太快，找他们后代的麻烦天经地义，可总归差了意思，但有机会他们的祖宗麻烦……天照？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冥夜看着钟清，冷冷笑道：“不会是听了可能真死，你就怂了吧？” 钟清冷笑，白了冥夜一眼：“我命贵，不像有些人，命贱。” 冥夜：“你怂了你怂了。” 钟清不屑道：“我可不像有些人，随随便便就能拼命。” 他耸肩问道：“距离下次任务开始，还有几天？” 陆明：“大约……一天多一点？” 钟清叹了口气：“真可惜……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只要死一次，我就会在轮回空间复活，倒不是没办法更改。” 钟清伸出三根手指：“每三天能复活一次，每十二个小时，我能将一次复活次数转移到下次任务世界中，死亡后在任务世界原地复活。” “但哪怕在任务世界中没死，转移到了任务世界的复活次数也会消耗掉，所以我一直没做，如今只剩下一天的话……只能转移两次复活次数，只能拼三条命。” 钟清悠悠长叹一声：“真羡慕某些弱鸡，想拼命就能拼命，若是在多三天时间，本缉查长将九条命都转到下个世界，就能让某些人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华国的s级轮回者了，可惜，可惜。” 陆明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我是觉得，如今能成为s级轮回者的肯定不怕死，但……你们这也太乐观了吧？ 何止是不怕死，在这简直是要找人拼命了。 冥夜被阴恻恻的怼了两句，但许是因为习惯了，懒得接话回来，只是幽幽叹了口气：“确实可惜，在上个任务世界，就差一点，我就能获得颗无限宝石，少说能凭添三层战力，可惜被人截了胡。” 陆明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说的截胡……是不是一位带着三角帽，一身巫师打扮，一头灰发的？” 冥夜忍不住点头：“没错没错，还特别臭屁，可惜我当时被人拖住了，不然绝对……“ 陆明指了指他的身后：“你看看，是不是长这样。” 刚从从零世界特训完毕的伊蕾娜：“……” 第十六章 启程 刚特训完毕，但还是打不过仇人，且被仇人怼在脸上是什么感受？ 伊蕾娜一口老血噎在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瞬息之间，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别妄想，我凭本事抢来的宝石，死也不可能还给你。” 笑话，她是什么人，只有她抢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抢她的份，再说你这也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宝石，我抢过来天经地义。 冥夜脸皮微微抽动，这世界还真小。 他微微摇头，解释了句：“任务世界的恩怨不带到现实世界，放心，我不会找你麻烦。” 随即，他笑着对陆明道：“这也是接下来的帮手？很奇特的魔女，既然已经升级到了s级轮回者，那多少能增添五分胜算。” 五分，一成算作十分。 伊蕾娜警戒的看着他：“不可能，我才不去，就算是艾姬多娜威胁我，我也不去。” 虽然她刚到场，但她进入从零世界潜修前，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人富我骗，人强我怂，灰之魔女大人决定先怂为敬，才不去冒险怼真神。 冥夜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不愿意，我也不能逼你。” 伊蕾娜一怔，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 冥夜摆了摆手，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不想要现实世界乱套，所以不会将任务世界的恩怨带到现实中来，安心吧，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找你麻烦。” 将心比心，伊蕾娜是真的不信，真要是不将任务世界的恩怨带到现实世界，那怕不是圣人？ 就见冥夜猛然一挥手，本来店铺内只有几个人，转瞬之间，大厅里，桌面上，房梁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千奇百怪的生物。 或者说…… 陆明道：“式神？” 正经八百的式神，可不像是一些氪金手游里那样，都是俊男美女，虽然比克系怪物养眼了不少，但却也是实打实的怪物，缺胳膊少腿一支眼的奇怪生物比比皆是，陆明生理上有些不适。 钟清点头解释道：“确实是式神，外夷左道之术，一碰即碎，千万别学。” 大佬眼中的一碰即碎究竟是什么强度，陆明并不清楚，但伊蕾娜还真就束手无策。 倒不是实力差距到了这个程度，理由更加简单——这里是安全区。 这里里外外堵了个水泄不通，就是让世界前十的顶级轮回者在这，也同样是束手无策。 解决办法倒也是简单的很，这是在艾姬多娜的店铺里，她可以强行将所有人移出店铺，二则是拥堵时间超过一小时后，轮回者可以选择继续在这堵着，也可以选择被轮回空间传送离开店铺。 但这一个小时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堵在这里，人墙往这里一放，谁来也打不穿。 冥夜耸了耸肩，对伊蕾娜道：“按照我自己的信条，被抢了强化的事就这么算了……你稍等片刻，刚成为s级轮回者的萌新，手中还握着s级道具，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我帮你宣传宣传，免费的，不用谢我。” 伊蕾娜：“……” 冥夜：“刚成为s级轮回者，你现在有多强？” 伊蕾娜欲哭无泪。 现在多强？这是要分职业的。 首先，一切的前提，她融合了无限宝石后，确实是实力上升了——轮回空间的a级与s级，本就是实力的评价，绝不会出现突破后短时间内反而变弱的情况。 但融合了无限宝石，却有一定的适应期——除了那些完全依靠加属性成为s级轮回者的，其余所有s级轮回者，都有这个适应期。 并不是适应自身实力的成长，没办法完全掌握力量，而是让轮回者其余属性尽快适应突破的一项，而后迅速变强。 比如说轮回者的天赋晋升为s级后，通过强化其余属性，构建配套强化来辅助天赋发挥；比如说轮回者神格晋级后，将身体蜕变为神体等等。 实力评级到了s级以后，轮回者通常会迎来一段急速成长期，如同她这种魔女，哪怕心中早就对‘变强后能使用什么魔法’有了预计，甚至提前就熟读了那些魔法，可距离把魔法转换为战力，还差的远。 从a+级轮回者晋升为s级，是质的飞越，可成为s级轮回者的极短适应期内，哪怕极少甚至没有轮回点进行强化，也能在适应期内变强数倍甚至夸张些的要十数倍，这是量的增加。 伊蕾娜通过融合了无限宝石成为s级轮回者，还真就是夸张的那种，短暂的适应期过后，充分挖掘无限宝石的力量，是真能变强数十倍——到那时，她也就能摆脱菜鸟s级的身份，在s级轮回者中姑且能位列二流， 如今比起轮回空间时间线中一天前的她，伊蕾娜确实强了很多倍，但真和其他s级轮回者刚正面？ 伊蕾娜：抱歉，打不过，告辞不了。 一位粉嫩的萌新s级，身上有着s级道具，这消息要是在轮回空间传开，她怕是真的要完蛋……哪怕只给她个十几天时间适应，哪怕只是进入一次任务世界，等到在出来她都自觉能应付这危机，至少在轮回空间之中，没人会冒着扣属性的惩罚对她动手。 但如今，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够天南海北的s级轮回者来这蹲点她了…… 伊蕾娜无助的回头看了一眼，很遗憾，艾姬多娜并不在店内，在直升s级的修行中，她晋级的要稍快一些，那位红头发的古板剑士虽然天赋尚可，但在伊蕾娜看来，尚有很多不足——和弱者比自然是毫无破绽，但若是对比同等纸面实力的轮回者，他的不足就太多了，急需进行细节的培训。 所以她回到艾姬多娜小店的时间要早了些……但灰之魔女小姐心中有些悲观，她是可以等到艾姬多娜回来，可艾姬多娜真的回来了，到底是会让她进入从零世界苦修半个月，还是会帮忙威胁她？ 艾姬多娜关店，之后外面蹲守的s级轮回者把她撕了？ 魔女小姐咬了咬牙，做了决定：“我可以帮忙。” “立字据。”冥夜并未撤离式神，悄悄对陆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说句实话，他也没弄懂，这位魔女小姐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受威胁了，你回到现实世界苟个几天调整状态，实力随便翻个三五七倍，其他s级轮回者就算眼馋无限宝石，也不可能在轮回空间朝你动手啊！ 伊蕾娜脸气的鼓了起来，她只觉得如今诸事不顺，明明和她无关的事，却因为被吓到，迫不得已和艾姬多娜签了庇护的契约，导致这如今还要签第二份契约——莫不成因为获得了无限宝石，她的运气透支了？ “但我也有条件。”魔女小姐按了按帽檐，决定谈判：“契约可以签，条件必须加上，当面临致命危险时契约失效，真遇见生命危险，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绝对要逃命——如果这可以的话，我的力量可以暂时借给你们用。” 陆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冥夜收到信号，道：“再加上一条，你遇见生命危险逃命可以，但这次任务世界里，绝不能对队伍中的其他人出手。” —— 在对契约进行了细节的讨论后，伊蕾娜争取到了一份绝对保证自身性命，相对保证自身自由，维持一次任务世界的卖身契。 大约三个小时后，艾姬多娜出现在店里，身后还带着一位红发少年。 莱茵哈鲁特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吾友。” 陆明自然看不出s级轮回者的具体实力，但只要和不久前的他作对比，多少也能察觉出一点异常。 陆明心中多少有些无语，赤瞳实力刷拉拉的长也就罢了，你的实力也疯长——合着就我的实力在原地踏步？ 微微摇了摇头，陆明开始了最后的整理工作。 他的手中，是从官方初获取的资料，建立在‘天照在轮回空间的限制中’的前提下，她下个世界若是能追踪陆明，大概是借用轮回空间的规则，推算出陆明接下来要去的世界，或许还会加上一些对轮回空间的误导，比如让剧情世界中被她所控制的棋子一定程度的暴露，或者向相应世界露出一丝丝属于真神的力量，轮回空间可能就会依照规则将那世界选为试炼世界。 但她若是真能做到这种事，满足陆明执法者试炼的任务世界恐怕不多。 通过华国官方的数据库资料，将一些轮回者经历的世界进行汇编，其中有神灵出没，实力评级上合适的，也有近百种——得到资料的同时，让陆明无奈的挠了挠头。 华国官方和天照相比，恐怕差了一条信息来过滤任务世界——真神对于不同世界的关注程度。 陆明可以试着排除。 有些任务世界，诸如圣斗士这种，虽然其中也涉及到了很多其他神系的神灵，但那大概率是希腊神系的主场，陆明将心比心，如果他是天照，在对任务世界不能太明显干涉的情况下，绝对会选择她本人的势力圈，选择岛国神系的主场世界进行干涉——倒是也有可能，是其他真神暗中谋划了波大的，她打算过去搞破坏，但那就不是陆明如今能考虑的了，况且那种情况也很乐观，进入任务世界在考虑也来得及。 陆明关注的，主要有两种。 其一，是以岛国神话为基础的世界，但这并不多。 站在写文学作品的角度，如果不是岛国人，没可能随便吹捧岛国的神灵，如果是岛国人……华国的动漫电影等等，难道吹捧伏羲女娲盘古的就很多？ 轮回空间出现之前，反倒是抹黑传统神话的占了主流，比如洪荒流，本来是借用了部分传统神话的设定，而后一路奔着阴谋论狂奔，一位位都被黑成了乌鸦。 不得不说，就这方面，岛国确实要比华国控制的好一些，大约是宗教影响力相对更高，黑岛国神黑天照可能没有盈利空间？索性也就不提了，而在非岛国的文学作品中，就算提及岛国神，多半也只是二流——如果是华国作品中，岛国神很有可能只是三流，比如某某元婴血虐岛国诸神等等。 陆明真要找的话……反倒是觉得，如同《野良神》这种作品很有可能，几乎没提到其余神系的神明，就算真的有，岛国作为‘原著故事发生的舞台’，大概率是有气运加持的，真神未必不能用得好。 但《野良神》世界力量体系稍显弱了。 第二种，则是描绘了诸多神系的作品。 这钟种就多了。 如原本主打英灵乱斗的型月，如将神灵束缚在神话中的弑神者世界……甚至来说，哪怕战神系列，既然奎托斯砍翻了希腊又去了北欧，那个世界未必不存在岛国神话。 看到弑神者世界的信息，陆明有了一丝预感，如果是他自己进入任务世界，极有可能会进这一世界——实际战斗表现不强，纸面战斗力不弱，弑神者天生的运气补正，这个难度倒是正好合适他。 但如今组了队……考核世界要真是弑神者，那简直乱杀。 至于说型月世界，这东西里确实存在了诸多神灵，创世级大神而言，诸如恒星级战舰的卡俄斯，给s级轮回者做任务目标无疑是够了，但陆明很难想象，故事发生的舞台，怕是地球不够造作的。 再就是……箱庭。 就陆明所知，如同箱庭，如同型月，甚至就陆明所知的魔禁世界，都是不存在编号的特殊世界，无论多少轮回者，进入的都是同一世界，但轮回者也不能从这种世界获得世界本源结晶一类的产物。 非要陆明猜测问题，大概是……这其中，规则不绝对？ 诸神制造了箱庭编订了箱庭规则，型月世界完全是一个星球一种规则，魔禁世界更是魔神随意更改世界规则，或许在轮回空间的判定下，这其中有些情况吧 心中回忆着箱庭，陆明忍不住道：“箱庭……是不是岛国神全灭了？” 原著动漫不算火，甚至都没有第二季，陆明只看过第一部，但箱庭的设定在同人界是真的算火，在同人评论区更是火到爆炸，上撕魔禁下撕型月，书评区发个帖子就能撕逼几十楼那种。 按照他看的同人所说……据说岛国神系为了晋级全权领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天丛云剑堆叠成了全权领域的神器？ 陆明耸了耸肩，也不知道这是原著设定还是同人作者瞎编。 天照为了将这把神器带到现实世界，强行威胁他找人组队，以求让轮回空间将他派送到箱庭世界，并且天照通过一些秘闻利用一些轮回空间条例，找办法跟在他后面进入箱庭世界？ 倒也是一种可能。 陆明随机抛了个数，在进入任务世界的冷却结束的十四分钟后，手指轻轻点在了任务面板上。 马上进入下个任务世界，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不管做了多少假设……准备工作到此为止，刚她就完事了。 第十七章 箱庭 惯例的疼痛后，陆明睁开了双眼，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上次和姜夏组队时，他还伪装成昏迷，如今倒是免了，他觉着，自己的情报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个人，此行犹豫再三，陆明还是没将赤瞳带上，只带上了四位s级轮回者，因为没办法评估这次任务的安全性，不到s级的轮回者也跟进来，或许只是拖后腿。 姜夏那边将抓紧时间赶制的对神专用武器送了过来，紧接着又带着赤瞳去下副本了，搞得陆明有些叹息，他好不容易一把一把轮回点养大的赤瞳，这到底是给谁养的？ 本来按照预计的，轮回空间每年一度的活动就在近期开始，甚至按照约定好的，若是活动形式合适，他会和姜夏组队一起参加，但却出了一点意外——并不是陆明下个任务世界被强制锁定为执法者的考核世界，而是活动形式出了问题。 上一次的活动任务世界，轮回空间将所有轮回者投入了海洋，来了次大鱼吃小鱼，赢到最后的轮回者如今荣登s级前十，这次活动的形式……陆明倒也有些熟悉。 参赛所有轮回者天赋被压制为d级，属性被压制为10点，技能道具等特殊能力全部不能使用，将一百只参赛小队扔到一处小地形中，通过捡取野外物资变强，初次死亡无惩罚，但会被强制驱逐出活动世界，唯一存活下来的小队，将会获得轮回空间给与的奖励。 ——就是吃鸡呗，陆明没少落地成盒过。 尽管轮回空间已经将参赛者的实力压制到同一水平线，但轮回者的阅历，经验，对局势判断等诸多能力是不同的，故轮回空间本次活动采取的是分组模式。 在陆明进入这次任务世界时，轮回空间中关于这次活动的报名已经开始了，近三天是d级轮回者的场次，其中获胜的百分之一，将获得进入下一阶段，和c级轮回者同台竞技的机会，以此类推。 陆明如今作为b级轮回者，想要参加这活动，要下下次任务世界，a级轮回者更是要等到下下下次……等到了s级轮回者的等级，陆明觉着，所有报名的轮回者加在一起，估计也就够组一两局? d级轮回者能一直赢下去的机会很渺茫，但确实存在，如果能赢到最后，怕是真能一步登天。 虽然轮回空间没透露最后的任务奖励是什么，但既然让几十近百s级轮回者争夺，那必然会值那个价，轮回空间实诚的很，从不骗人。 不过再怎么说，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陆明如今更在意的，还是当前世界的情报。 按照老规矩，陆明本打算先打开任务面板，看一看这究竟是那个任务世界，看看究竟是什么任务，然而——太明显了。 陆明耸了耸肩。 如今的他，位于大马路上。 站在室外，哪怕不看任务面板，都能判断出来，这究竟是哪里。 这是一个和平的城市。 陆明见过很多城市，斩赤世界满是魑魅魍魉的帝都，地错世界供神明消遣的欧拉丽等，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缺点，哪怕是相对和平的现实世界，光明之下依旧存在阴影。 但这里不同，这是真正和平的世界。 斩赤世界的人民一不小心就会被贵族折磨至死，地错世界冒险者表面光鲜，可在神明的为所欲为下，也说不上有多幸福，就连轮回空间降临之前的现实世界，街道上人来人往之间，往往都是疲惫的面孔，但在这里，走在街道上的一切人类，却都是发自内心的笑着，发自内心的幸福。 没有斗争，没有歧视，没有疫病，就好像—— “如果没有不幸，剩下的就只有幸福了？对吧？” 平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自四位s级轮回者中，冥夜是第一个醒来的，他的眉毛微不可查的拧了起来，吐槽了一句后，继续对陆明道：“你的任务是什么？我的任务是协助你，其他人大概也是类似的任务。” 陆明暗道一声敏锐，普通人当然不能算是他判断出世界的象征，更明显的建筑，是近在咫尺的高墙。 数千米的高墙直入云霄，陆明以轮回者的眼力，也不过是勉强看到顶端，若是向左右望去，更是一望无际，完全见不到尽头。 巨人世界的高墙，比起这来说，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玩泥巴一般不中看。 陆明打开任务面板。 【任务：真实】 任务内容：探知任务目标的真实存在。 任务目标：耶稣，释迦摩尼，宙斯 任务期限：箱庭时间三个自然月，或者有轮回者任务完成。 注：完成任一目标的探知，即视为轮回者通过考核，可结束当前世界任务。 轮回空间小贴士：祝您旅途愉快。 陆明哭笑不得，好吗，全都是有名有姓，在神话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看着任务提示，陆明倒是确认了一件事——老子就随口抱怨抱怨，轮回空间你怎么真就给我送箱庭来了？实力不对吧？ 陆明轻叹了口气，指着前方的墙壁道：“能打破吗？” 跟在冥夜后面，几乎就是前后脚醒过来，钟清握紧拳头，啪啪啪对着墙壁锤了三四拳，微微摇头：“不行，这不是坚硬的问题，墙的材质不对劲。” 陆明无奈扶额，叹气道：“好吧……谁飞上去看看，墙壁的最上方有没有一道门？” “有。”冥夜道：“向上三千米，向右七千米左右，有一道小小的门户，要去吗？” 冥夜搓了搓胳膊，忍不住道：“在这里，我感觉很不舒服，快点离开为妙。” 最后一次确认，陆明接受了现实。 这里是箱庭，而且是在原著剧情开始之前极久远的箱庭。 排除接触过的同人文推测，仅就官方，陆明看过的第一卷作为推论的基础。 陆明清了清嗓子：“我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诸多世界中存在许多神灵，在某一天，因为未知的原因，众神创建了名为箱庭的世界，并且通过箱庭不断将其余世界纳入观测。” “在箱庭中，按照阶层划分实力，其中第七第六第五层很弱，第四层有着能爆星等级的战力，第三层在这个世界被称为全能领域，据说能在箱庭之外‘全能’，但在箱庭内部因为‘全能悖论’的影响，只能发挥部分实力，第二层被称为全能领域，据说是将所有权能收束到自己身上，又有称呼为宇宙真理，一位数可以视为不存在。” “三位数的全能，据说出现在外界，全力之下能够打爆银河系。” “诸神创造了箱庭，但在箱庭中却生成了诸神的天敌，名为‘人类最终试炼’的产物，举两个你们大概了解的例子，比如八岐大蛇，比如死眼巴罗尔，比如天之公牛，神灵完全无法讨伐最终试炼，只能封印，只有人类才能讨伐最终试炼。” “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最终试炼的地盘，箱庭分为四个区域，名为‘反乌托邦’的魔王占据了整个西区，并且，他曾经和轮回者交流过，但他究竟知道多少关于轮回者的信息，暂时还是未知数。” “我的任务，探测出三位神灵的底细。” “耶稣，宙斯，释迦摩尼——其中宙斯是三位数，耶稣和释迦摩尼可能是三位数，也可能是二位数，只要探出一位的底就视为完成任务，可以回归轮回空间，又或者三个月过后，轮回失败。”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有有有。”伊蕾娜迫不及待的举手，一脸不高兴：“三位数？能爆银河系的大佬？我现在可以逃命了吗？” “……啧，真怂，可惜了我的无限宝石。”冥夜忍不住怼了她两句。 “什么你的，我的宝石。”伊蕾娜从心之余，还不忘维护自己的财产安全，入了我兜里的就都是我的，同时还击道：“你有本事你上啊。” “啧，但凡你把怼我时的胆子拿出来一半……”冥夜摇了摇头，对陆明道：“大致情况了解了，细节问题很多，之后再说，但最重要的——我姑且问问，接下来呢？” 他微笑着指了指西方，淡淡道：“来人了，是不是你说的三位数我不清楚，但应该不是四位数，至少比我强。” “你说的四位数爆星，是全力一击爆星还是一丝战斗余波爆星？爆的是地球还是太阳？如果是前者，那肯定是不如我的。” “这速度，大概还有两秒钟就到了，现在怎么办？等在这还是逃？” 很奇怪的是，冥夜明明是在说话，而且是很正常的语速说话，但说完这些话，恐怕连一秒都没过去，陆明自觉天赋在这，不受时间和精神类能力影响……或许是某种暗示？就如同穿不同条纹的衣物会衬托的穿衣者更胖或更瘦一样的错觉？ 陆明道：“能逃的了？那跑，从上面的门出去。” 陆明直接用精神力传递自己的想法，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他如同落水者一般本能的想要抓住些坚硬的东西，但入手处，却是柔软的触觉。 陆明捏了捏。 “够了，不行摸我的腰。”伊连忙跑路的伊蕾娜脸色微红，拉着陆明坐上了飞行扫帚。 高三千米，长七千米的距离，对于这个等级的轮回者来说，只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完全用不到两秒，但对方动身需要是一回事，攻击又是另一回事。 在伊蕾娜拿出扫帚飞行的瞬间，猛然间一道道炽白光辉编制为光网，从地平线的尽头扑面而来。 魔女小姐脸色微变。 “抓紧——”纵然是精神力交流，却也连一句话都未曾说完的工夫，另一道精神力却插入了进来。 “轮不到你操心，直走。”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清右手拳化指，挥指如剑，刹那之间斩破光网，左手提着已然拔出了剑，想要动手的莱茵哈鲁特，猛然用力，将他扔了出去。 “不用管我，我马上过去。”余音传来之时，顷刻之间，空气剧烈震颤，一股股不知多少级的飓风迎面而来，吹拂在墙壁之上又反向吹拂回来。 这仅仅数千米的高墙，在箱庭之中，却是‘境界壁’，不只是划分箱庭东南西北四区，更是将东南西北四区划分为‘不同世界’的造物，摧毁境界壁就和摧毁世界一个概念，别说些许余波，就算是二位数强行干涉，也要打过才知道能不能破坏。 境界壁反弹之下，剧烈的风压和震荡更是加剧不止一倍，说句不客气的话，陆明扔到其中，连一秒都活不下来。 但伊蕾娜好歹也是s级轮回者，尤其擅长逃命，飞行扫帚周围一层防护罩岿然不动，陆明甚至还有闲心回头忘了一眼，天边雷海漫天，乌云密布，光暗交织，但激烈战斗之余，地面上的普通人类却如同视而不见，没有一丝慌乱。 脸上依然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恬静，舒适，自然——然而，在这般地步下，能笑得这么自然，本身就是不自然。 更不自然的是，尽管场面极为激烈，甚至完全没人留手，风暴无数次刮过地面，可别说伤到人了，就连房屋都未曾坍塌半点，风暴之中，唯有沙石与树叶飘舞，随即被刮得粉碎。 这是陆明回头看见的唯一一幅景象。 伊蕾娜飞行速度极快，依陆明的眼力，只觉得一阵光影从眼前划过，下一瞬间，就已然是眼前一白。 伊蕾娜一只手握在扫帚上，另一只手抓住了被扔过了穿界门的莱茵哈鲁特的衣领，载着陆明，化为一道流星飞向了天边。 看着莱茵哈鲁特还有挣扎的意思，伊蕾娜连忙道：“别多想，那边不会有事，那都不是s级轮回者中的新人，一对一还可能被拖住，二对一，纵然不是对手，但互相掩护，支撑个几分钟并且跑路问题不大，我们趁着这段时间，尽可能的拉开距离就好。” 伊蕾娜幽幽叹了口气。 阳光之下，乘着飞行扫帚，提着一只男人，身后一只男人死死抓着腰部，身后强敌追击，只能全速逃命，这么悲惨的少女究竟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第十八章 死 高空之中，冥夜面色阴郁。 本应该是由他来殿后，但却依旧让攻击漏了过去，纵然一部分原因是对手过强，但这也却也是他的失误。 逃跑小组越过穿界门后的一两秒，在冥夜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人’。 中等体型，或许是稍显矮小瘦弱的成年男性，或许是稍显高大强壮的成年女性，甚至是老人是小孩也说不定。 他身着白衣，身上的布衣连一个纽扣一个衣兜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金属装饰，端的是一尘不染。 唯独脸上带着一张面具，面具下半雪白，上半漆黑，面具嘴角大弧度的翘起，好像在嘲笑着什么，又好像在幸福的微笑。 很强！ 冥夜心中微沉，刚刚面对光网时，他并未留手，但却被对方轻易撕裂了构建的防线，且对方看起来更是轻而易举，可想而知，彼此力量的差距宛若天渊。 然而—— “收缩防线，你掩护我，这还用我教你？”钟清吼道，可惜配合他小学生的身高和稚嫩的嗓音，实在是毫无威严可交。 “废话，我比你懂。”冥夜同样吼了回去，右手轻轻甩动，一道道纸符盘旋在虚空之间，构建成阵。 以战场为交接点，靠向面具男的一侧天朗气清，光辉化为海洋，浪涛般拍打向对面。 站在冥夜这方，确是乌云密布，夹杂着电闪雷鸣，乌云之下，尽是浓郁的黑暗，纯粹的光辉根本无法照耀。 双方力量的规模，决定了彼此的攻防，更决定了在光辉的冲击之下，另一侧岌岌可危。 然而，随着咒符一出，说不清是多少万或者亿，一张张均匀张贴在虚空之中，下一瞬间，整片黑暗的区域被光辉所吞没。 面具男却毫无反应，表情被面具覆盖的他，只是用平静的口吻说道：“……阴阳术？” 光辉涌入之处，毫无人影。 咒符之下，与其说黑暗被光辉所吞没，不如说是黑暗化整为零，隐藏在了光辉之中，伪装成了他的力量。 面具男抬起了手，光流汹涌运转，化作旋风样盘旋在天空之中，将力量附着到敌人的力量上，便如同间谍一般，当内部高速运转自查之时，伪装难度急速提高。 一丝丝一件件黑暗气息从光流之中排出，被剿的粉碎。 光辉之中，并非物质世界，化为了能量与信息的层面上，冥夜闭着眼睛，努力控制并隐藏着自己的力量。 钟清道：“能撑多久？” “不影响战力的前提，三分钟。”冥夜回道。 他不否认，对方在纯粹的力量上绝对要超越他，实力上也绝非他能媲美——但比起力量的差距，实力上的差距远没有那么致命。 “说起来，我有一句早就想说的台词，刚刚时间太紧，没来得及说出口。”冥夜笑道。 “什么？” “拖延时间殿后是没问题，但如果一不小心将其打倒……也可以吧？” “我看你是神志不清。”钟清吐槽道。 “你就说干不干？” “反正我死不了，我怕什么，干脆就当摸摸底。”钟清握紧拳头。 四位数和三位数的差距有多大？天壤之别。 四位数和s级轮回者的差距有多大？ 光流螺旋之下，面具男陷入沉默。 他确实动用了全力，但却只能一点点将混入他力量中的伪装力量一点点排除。 “轮回者……s级轮回者吗？有点棘手。”面具男微微点头。 他接触过轮回者，对于他这种魔王来说，轮回者就如同黑夜中的星辰般显眼。 在箱庭之中，从七位数到四位数，均为普普通通的成长，其中固然有长久以来实力不得成长的存在，但那只是因为当事人的资质和气量不够，并不存在‘小小年纪成为六位数强者，之后无论如何实力都不得寸近’这种情况，从七位数到四位数的成长历程，只在于当事人能否自己变强，没有规则上的瓶颈阻止当事人成长。 然而，从四位数到三位数，是不同的，哪怕小小年纪就四位数，但一直卡在四位数，无论如何参加恩赐游戏都不得寸近的太多了。 三位数是为全能领域，这并非唯心意义上的全能，三位数的本质，是建立自身的宇宙观。 三位数构建的宇宙观固然是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有的包含万象，有的却只包含一两种力量，但只要构建起了自身的宇宙观，便能在一定程度上称之为全能，至少是在自身的宇宙观中，能掌握宇宙观构成的一切要素。 如何构建宇宙观？ 神灵通过人类的信仰，星灵通过质量堆积，龙种则是特殊一些，在出生的瞬间便是系统树之外的突变，自有其功绩，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外力。 神灵也好，星灵也好，龙种也好，本质来说，无论从四位数成长为三位数，还是天生的三位数神圣，靠的都是外力。 人类信仰自然是外力，星灵的质量堆积固然表面上是自己的力量，但实际上，箱庭每观测到一处外界，那方外界存在的相关星辰便会化为功绩反哺给星灵。 星辰是纯粹的力量，星辰的功绩在箱庭的观测下反哺给星灵，这就是实打实的外力。 在这之后，三位数到二位数的增强，是将所有的‘外力’化为自身的力量，将自身的本质进行升华，将所有力量收束到自身的过程。 某种程度来说，三位数的宇宙观是‘虚’，二位数的宇宙观是‘实’，彼此已经不是力量的差距，而是本质的差距，战斗起来三位数自然是一碰即碎。 在箱庭之中，除了这种正统的变强之路外，还有另一条走不通但却依旧很强的路。 模拟创星图。 三位数可以自己构建自身的宇宙观，数位三位数，数十位四位数，甚至数以世界计的普通人，自然也可以构建出相应的世界观，将历史将功绩化为世界观本身，所得到的产物，便是模拟创星图。 模拟创星图有强有弱，因为构建创星图的宇宙观不同，规则有所不同，且和三位数不同，模拟创星图是无数人堆积而成的功绩创造的，是取其共性而制，功能往往相对单一，但单一功能就算三位数也无法匹敌。 但就算如此，模拟创星图在‘存在’的层面上，同样是‘虚’，‘模拟’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且这‘虚’永远也不能变成‘实’。 模拟创星图的模拟二字，模拟的对象便是箱庭本身。 模拟创星图可以作为建立神群的核心，但如果说这世界上最大的神群，远不是什么圣经神群希腊神群华国神群，而是——箱庭神群。 诸神共同创造的世界观，箱庭本身，便是其余模拟创星图的最终形态，同时也是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形态。 从四位数到二位数这条路，是从‘借助外力’起，到‘摆脱外力’终，这般循环上升的道路，两个瓶颈压住了箱庭九成九的强者。 不仅仅是他这反乌托邦魔王，甚至不知其他二位数三位数，只要是对晋级三位数有半点理解的四位数，见到轮回者的瞬间，都不会忽略轮回的异常。 他之前所见的，只是一位a级轮回者，但就如他所见，那轮回者已经走上将一切外力划归己身的道路，走上了与二位数近似的道路上。 就以他获得的信息，不仅仅是那位a级轮回者，轮回者不断开发自身的天赋，就是不断完善自身的过程，这已经是无数三位数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成长为四位数会有瓶颈，那是世界规则的限制，按照常规手段成长，到了一定程度无论多么努力训练，都不能成长一丝一毫，三位数更是诸神借用规则强行找出的一个等级，无论诸神的底蕴多强，在箱庭的规则之下，所有三位数的灵格都是等价的。 甚至，这些都不是诸神所决定的，而是诸神借助了功绩，借助了人类史统合制造出了箱庭——诸神很难更改箱庭的规则，就如同创造了模拟创星图的神群，九成九的人普通神灵根本掌控不了模拟创星图，众神想要再造箱庭，都需要所有太阳主权才行。 二位数是不同的，二位数将力量收束到自身，意味着无论是箱庭的规则，还是箱庭未曾出现前的世界规则，二位数都有反抗的余地——仅仅是反抗余地。 将箱庭看成国家，七位数到三位数便是国家中的臣民，需要遵守国家的法则，二位数便是自建国家，你箱庭的规则和我无关，所以二位数的存在才无法轻易登上箱庭的舞台。 但国家也有强弱，二位数虽然比三位数强无数倍，但比起众神一同构建的箱庭却有不如，箱庭的守护和终末装置，倾颓之风在本质上或许不比二位数高太多，但力量上却强了极多，被诸神当成了半步一位数——多强不清楚，反正能按着二位数蹂躏。 在箱庭，唯独到了二位数的程度，才算是一定程度的跳出棋盘，但轮回者——只要不断开发自身的天赋，真的算是人均小二位数。 尤其是在看穿了一位a级轮回者的底细后，反乌托邦魔王更是有了大概猜测，轮回者从d级到a级，恐怕只算是准备期，进入s级后，实力恐怕会迎来一个爆发期。 从四位数到二位数，是箱庭的成长道路，而s级轮回者从初入s级到s级巅峰，既是直通向二位数的路，同时也是包含二位数在内——二位数和s级轮回者跟本没有本质区别，s级轮回者成长到s级极限，恐怕不会比二位数强者弱。 二位数将所有权能归于自身，虽然不能出现在箱庭舞台上，但却通过扩大自身功绩等手段不断从箱庭中获取力量，s级轮回者同样将所有权能归于自身，同样能不断掠取周围的一切获得力量，将尚未成长到极限的s级轮回者看做有二位数部分性质的四位数强者，亦或者看做力量和手段超浓缩版本的二位数强者，恐怕问题不大。 他反乌托邦魔王，什么样敌人没见过？箱庭中的三位数神王，他没打过的不多了。 对方最初在他的试探攻击下吃了小亏，但随即将自己隐藏到他的力量之中——他是反乌托邦魔王，是将一切信仰化为虚无，将一切不应存在的超凡力量抹除的魔王，能伪装并隐藏在他的力量中，这事本身就很离谱。 他如今还可以通过自身拒绝超凡力量的能力性质一点点剥离这种隐藏，换了是其他三位数，想要找出来恐怕都难。 魔王微微摇了摇头，曾经他想的是，如果有机会，他希望能进入轮回空间，所以给了上一位轮回者一点指点，以求未来能有所收获。 别的不提，只要轮回空间帮助他开发一次天赋，二位数的道路就对他打开了，依照他的积累，秒升二位数夸张了些，但撑死也就一两年。 但不久前，他面见了一位岛国神系神灵，其中说到，如果能将进入此方世界的轮回者团灭，就能获得进入轮回空间的资格——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说完之后，那名不见经传的小神直接化为飞灰，连他都捕捉不到半点痕迹，甚至神灵的死亡都未曾激起一点人类史的波动。 他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但——眼前这s级轮回者，力量上比他差的太多，实力上也不算太强，可手段是真的难缠，这么一缩，就算他能力量碾压，短时间却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若是遣散或者收回力量，怕是正中对方下怀。 不过他也不急，这么拖下去，对方早晚坚持不住。 是早晚—— 也可以是现在！ 瞬息之间，光之螺旋周边，黑暗片片涌起，遮天蔽日，连光辉也为之一顿。 极致的黑暗力量化为利剑，向反乌托邦魔王涌来。 实力差距确实存在，统帅万马千军的将帅面临一位猛将固然是碾压优势，但猛将却同样可以在万马千军之中冲锋——如果将帅就在前军，甚至还能尝试反杀。 黑暗在光辉的击打中急速消耗，可就如同直坠入大气的陨石，陨石固然无法与大气的量匹敌，却能坚持些许时间。 这也就够了。 黑暗之中，人影浮现。 钟清若离弦之箭，一拳轰出。 最强的攻击，往往只用最朴素的攻击方式。 “面具男，给爷死！” 然后——钟清死了。 从能量，到肉体，到灵魂，尽数附之一拳，在击中反乌托邦的瞬间，他的身体如飞灰般散去。 这一拳下去，管你死没死，老子先死为敬！ 第十九章 失踪 就钟清自身所见，他知晓许多s级天赋，其中最夸张的，若是相同属性相同能力开发层次——就以刚成为s级轮回者那瞬间进行对战，别说他十条命，就算一百条命，他都没有能赢的自信。 但在轮回空间之中，他的天赋已经是足够变态的类型了。 一是保命能力，这就不用多说，二是能够加强自身的体质，若和普通轮回者同样修行一种炼体功法，他修行效果比其他人强数成，后期更是强数倍，三是绝大部分武器及战法一碰就会，一练就精——本来沈老说是要给他铸造一把能随意变形，适合他一展毕身武学的武器，但不知道为啥鸽了，这就暂且不提。 除了技法，对于击法他也知之甚详。 所谓武学，无外乎以强击弱，攻其不备，借力打力等等，然而借力打力需要准备切容易被反制，攻其不备需要对对手有一定的了解——但若是面对陌生的，毫无半点理解的对手呢？ 答案是一个字，莽。 找弱点？不，就刚正面。 找弱点难道不耗精力吗？找到了敌人弱点自然是大优，可面对陌生的对手，谁有信心一定能找的到弱点？谁有信心那不是敌人在勾引你？耗费精力寻找弱点，倒不如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狠狠干敌人一拳，就以强对强，专打敌人强硬处。 容易被敌人抓住弱点？容易被敌人反杀？ 笑话，我还等得到你反杀我？燃气燃血燃魂，天魔解体9.0版，我死了，你随意。 在同级轮回者里，钟清的天赋不算太无解的，没有太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但无论是防御向能力，还是攻击向能力，都是一顶一的强，爆发力上甚至是破格的强。 躲？ 若是反乌托邦魔王早做准备，自然无碍，化为星光体，以第六宇宙速度移动，他不仅能躲避，甚至还能反击 可这一瞬间，他已经退无可退，气机早已被锁定，面对完全精通近战的s级轮回者爆发势一击，就算想化为星光体都来不及了。 这是大意，就算他已经对s级轮回者有所重视，但心中也不过是将之当成了特殊的四位数强者，力量和他相比差的太多，他只不过以为这最多难缠，就像穿着鞋一脚踩下去可能会让蚂蚁从鞋的纹路逃过一劫，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翻车。 这一瞬间，反乌托邦魔王只能举起手硬挡。 一股力道，瞬间砸在了他的手臂上，随即咔嚓一声，骨折的声音清脆可闻。 魔王倒吸了一口冷气，被面具覆盖的脸上纵看不出表情来。 这力道并不算强，在箱庭之中，魔王面临过很多以大力著称的神灵，其中包括三位数的神灵托尔，仅以力量来论，这并不算强，大约只有托尔的十分之一不到，当成锤北欧神群时，反乌托邦魔王是按着托尔揍的。 然而纵然力量不足，拿锤子和拿针扎人，造成的伤害完全不同。 力道不算强，但却是反乌托邦魔王从未见过的凝实，甚至让他回想起了曾经箱庭黎明时期的白夜王，司掌宇宙总质量的原初之星星灵，其力量便是如此凝实。 但也仍有不同，白夜王那是物质上的凝实，若是用于对人的战斗，却未免有所欠缺，若非如此，她当年也不会输给双女神，但如今的攻击，确实更深层次上的，以对人为目的而开发出的攻击。 除了力的‘量’严重不足，无论是‘技’‘质’亦或者‘意’，都经过千锤百炼，实打实二位数领域攻击。 右手小骨骨折，骨关节损伤，主血管数处受压破裂，肌肉损伤严重，已不能动，左臂伤势略轻，勉强能够活动…… 反乌托邦魔王判断在自己收到的伤害，如果是白……如果是托尔实打实全力锤他一锤子，他怕是已经灵格中度受伤，口吐鲜血，需要休养个三五天天才能补充好灵格。 眼前这一拳，对他灵格造成的伤害量远不如托尔全力一击，对但至少需要休养半月以上，右手才能恢复如初。 反乌托邦魔王忍不住见猎心喜，看着眼前化成灰又凭空出现的小孩道：“来来来，也吃我——” 反乌托邦魔王的话卡主。 “我……人呢？” 眼前的人影凭空消失，半点痕迹都未曾剩下。 …… 穿过穿界门，钟清提着冥夜，忍不住骂道：“妈的，真硬，我在艾泽拉斯锤泰坦的时候，比这可好锤多了。” 冥夜有气无力，如同一只死鱼道“那你倒是氪命啊，接着锤他啊，下次哪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在轮回空间混得越多，越清楚一件事，轮回空间的强化多种多样，就算是相同的实力评级，也会有各自擅长的方面，其中最多的是专注于开发自身天赋的轮回者——并且，这绝对是一条最为特别的路。 ——成长最快，同时攻击范围最低的路。 或者说，正因为攻击范围最低，体内掌握能量最低，才能成长最快——谈根基毫无意义，至少目前为止，没见过谁觉得自己天赋能力开发不稳，需要缓一缓沉淀一下的。 从直到a级轮回者为止其实都还好，但s级轮回者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每次进入任务世界执行任务，大概率都要被人土著锤，因为掌握的能量总量不如人——未必比土著弱，但就算最后能打赢的对手，正面战斗也往往会被压制。 但到了s级轮回者这个程度，哪怕不靠轮回点强化自身，仅仅是感悟，自省，补缺完善自身的天赋，成长速度就极快，比起某些任务世界中，几百年几千年都没办法成长一丝实力的土著，变强速度要快太多了。 s级轮回者比起土著来说，除了那种掌控外界力量类的天赋，能量总量基本都不如人，优势在于能量的质，以及天赋开发带来的特殊类能力——比如钟清能够复活并且氪命。 老牌s级轮回者深知，和土著战斗时，把握好初见杀尤为重要，s级轮回者早就适应了战斗起来能量总量不如人，但对方初见之下不可能适应s级轮回者的能力。 就好比钟清刚刚氪命——谁能想到他一拳直接就把自己氪死了？战斗哪有这么打的？也正因为没想到这股爆发力，反乌托邦魔王才受了伤。 “命不够。”明明取得了些许战果，钟清却忍不住叹气，他的复活并不是单纯的复活，很多人都知道他复活有一定的虚弱期，但没几个人知道，虚弱期不是必须的。 每次复活都对自身的实力有一定的提升，复活后的虚弱期是将实力固化到本体上的必须步骤，他也可以如同如今这般，复活后就是全盛状态，甚至还能些微提升些实力，但这种实力提升只是暂时性的，十分钟左右就会衰弱，半个小时之后完全消失。 钟清叹息道：“按照我的预估，连续氪上七条命，八次全力攻击还要算上叠加的实力增幅，才可能对他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且必须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大意，又或者如果他还有其余的恢复能力防御能力，将所有命都氪上怕是都不够，我这次才只带了三条命，不够氪。” “要不然，需要来件足够伤到他的武器，可若是他感觉到了威胁，也不可能这么大意……”钟清忍不住摇头：“这不是我能正面对决的对手……姜哥或许可以？如果不考虑彼此的底牌，可能有个一到三层的胜算？” 这委实让钟清觉得可惜，这么托大让他揍的对手是真不多见，这么好的机会没把握住着实可惜。 冥夜无奈叹气：“三位数……确实稍强了点，只是我自己的话，怕是逃命都有些麻烦，适才趁着你锤伤他，加上他细微的的精神波动，我的幻术才勉强干扰了他两秒……还好这波台词没装出去，差点装岔劈了。” 趁着幻术干扰这两秒，他们俩从境界壁上的穿界门逃离了出来，代价就是他如今几乎空蓝。 倒是不用担心被追上，他甚至能伪装在对方的攻击之中，只要拉开一小段距离，他隐藏在自然之中在容易不过，只要他内心不起杀意，对方大概率是找不到的，若连这种程度的保命能力都没有，几十几百个任务世界下来，他早就被锤爆了。 冥夜忍不住摇头：“这还是他不知道我会用幻术，这才只能干涉对方一两秒，若是对方提前做好防御，撑死也就让他分神个一瞬。” 固然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之中，一瞬分神已经足以影响胜负，但——全力精神攻击施展幻术只让对方分神一瞬，撑死也只有打辅助的价值。 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点了点头。 确认过强度，是惹不起的人。 钟清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道：“这任务……真有够难的。” 轮回空间不可能意识不到将他们降临后会遇见魔王袭击，但轮回空间依旧这么做了，这便说明的任务的难度。 “但这般难度的任务，奖励也一定不菲。”冥夜补充道，开局就是这种程度的生命危险，若是将奖励换成提升实力类的1强化，能让他的实力上升一个大台阶都不过分。 和箱庭将实力按照位数划分不同，s级轮回实力划分没有明确的标准，且因为天赋带来的种种诡异能力，就算是s级中最前列的轮回者，也有可能输给不起眼的弱者——当然，只是理论上。 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在于，能在无数轮回者中位列前茅的，必然经过了无数历练，不可能是白痴，s级轮回者中弱者确实有靠特殊能力逆袭强者的可能性，但能以弱击强的能力多半有极大的限制，弱者通常很难瞒过强者，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发掘——如果是亲朋好友动手倒是有可能，但发现不了亲朋好友对你心怀不轨，死了也不算冤枉。 轮回者之间强者和弱者，大致上类似这种场面。 弱者：悄悄的，悄悄的，我的天赋能力快要成功影响到对方了，那就是我赢了。 强者：小伙子，真当我没发现你？真当类似的能力我没见过？找锤？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很多人都试着硬将s级轮回者划分实力，大约世界前十算是一个级别，前十到前三十算是一个级别——这个级别之中，未必只有二十人，不愿意暴露自身底细的轮回者多的是，甚至也未必够二十人，只是一大部分s级轮回者按照彼此在任务世界将相遇时的情况进行的战力判断汇总，最后得出了‘类似这么强的轮回者或许二十人左右’的结论。 前十到前三十在s级轮回者中算作一流，其中有些强者明显要高其他人一点，但比起世界前十又差了不少的，算作顶级——如同岛国的晴，就是这个等级的实力。 在之后，约四十人左右，从第三十到七十左右，算作二流轮回者，如钟清和冥夜都算是这个等级之中。 说这是实力排行倒是不算靠谱，每一位s级轮回者的实力都在迅速增长，说不清什么时候遇见奇遇实力就能飞越，与其说这是实力的排名，倒不如说这是对轮回者资质能力性格等进行的综合推测，大体上类似‘这个人努力做任务从不懈怠，头脑又好又擅长布局，天赋也不差，如今在s级轮回者之中大约能排到这个名次’这种程度的推测。 越头部的轮回者的实力排行越准确，比如说世界前十，或许实力之差只有一点点，但却也是真能排出名次来，到了前十到前三十这个级别，基本就没办法判断出具体的名次，只能大约评估出顶级这么一个相对强的级别，到了二流的层次，更是没人能说得出自己具体排名，只能是当事人大约估计，‘综合计算，我的实力可能在这个区间之内’，因为能力克制，出现a比b强，b比c强，c比a强的情况在正常不过了。 冥夜估计，像是当前这种难度的任务——尤其是他们俩明明组队了，但任务却是协助陆明，甚至奖励都没有，这无不说明了任务的特殊。 如果奖励的是提升实力的道具，让他在s级轮回者中从二流提升到一流都不算过分——类似被伊蕾娜抢了的无限宝石，最多也就让他实力上升一个小阶段，估计前进个五七名左右。 钟清微微耸肩：“别想了，又不是你的奖励。” 冥夜尬笑了两声：“这不是好奇吗……既然是给b级轮回者的奖励，自然不可能是提升实力的，你还怕我抢不成？” 钟清：“别废话，现在去哪？” 冥夜摊手：“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讲。” “坏消息是，我感知不到陆小弟身上的标记位置了。” “什么玩意？”钟清忍不住惊道，这你也能出错的。 “好消息是……”冥夜叹了口气：“标记还在，只是感知不到标记位置……但至少，人还活着。” 第二十章 谈判 至少还活着的某人，困惑的揉了揉眼睛。 穿界门的背后是什么？华丽而繁盛的街区？严阵以待的神群？甚至干脆就是不明来路的攻击？ 刚刚逃命的瞬息之间，陆明都想过，但因为事态紧急，他没想出任何应对方案，就算是在轮回空间的两天中做过很多预案，但仅仅两天，也不可能具体安排到这种细节上，很多情况只能见招拆招。 但眼前出现的一切，却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城堡。 白色城堡的正中，四周有分别种植着春夏秋冬花朵的花坛，被打磨的光滑明亮的大理石路面，让陆明见识了所谓的‘能通过反光看见裙子的下面’程度的路面。 伊蕾娜仰头看向了天空，却见四周挂着宛若暮布的屏障，如同囚笼一般将城堡完全包裹了起来，一时间根本找不到通往外界的路。 莱茵哈鲁特上前一步，将陆明护在了身后，意图完成保镖的任务，但仅仅向前这一步，花坛中的花朵就如同活过来一般，颜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四周花坛代表的花朵似乎变了一季，但也仅此而已，硬要形容的话，有些向欢迎来客的礼节，又好像想要把来客吓一跳的恶作剧。 陆明将手搭在了莱茵哈鲁特肩上，微微摇头。 在箱庭之中，能做到类似事情的不算多——固然伊蕾娜和莱茵哈鲁特是两位菜鸟s级轮回者，但也不是完全菜。 再怎么说，s级轮回者的实力也不会弱于箱庭四位数，能让这两位都没有太多察觉的，必然是三位数。 陆明不知道箱庭的三位数强者数量有多少，但他却知道有一位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虽然并未在《问题儿童来自异世界》的动漫和第一部中出现过，但却是问题儿童同人界的常客，时常在种种同人中被主角拉拢来对抗箱庭佛门势力，箱庭三位问题儿童之一。 万圣节女王。 操纵境界的力量，能在他们通过穿界门的瞬间将人传送到此处在正常不过，这花坛的变化的恶作剧倒也符合她那问题儿童的心态。 “还真是……”陆明小声嘟囔道。 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三位数强者？ 万圣节女王是箱庭唯一的三位数破格，反乌托邦魔王更是人类最终试炼，两位均是在箱庭三位数中独一档的存在，就算和二位数比……万圣节女王和白夜王也并非不能比，反乌托邦魔王更是和箱庭近乎所有神群为敌了千年仍然活蹦乱跳。 这箱庭之旅让陆明忍不住摇头，按照常规的剧情，他这第一次来箱庭，难道不应该是从被黑兔召唤起，和水神角力跟白夜叉装逼，爆锤帕尔修斯共同体收获一只超可爱的星灵以及一只金发吸血鬼女仆吗？ 这难度也不算低了吧？打个劣化般星灵也可以了吧？怎么如今能调到这种难度，起手被反乌托邦魔王堵门，刚逃出来被万圣节女王堵门的？不过这消息倒是未曾坏到家。 “应该不是敌人……大概。”陆明对莱茵哈鲁特道。 问题儿童原著中几乎没提到过万圣节女王和反乌托邦魔王的关系，但就细节来说，最终讨伐反乌托邦魔王的是金丝雀，万圣节女王似乎是她的师傅，二者应该是敌对关系才对。 顺着大理石路面前进，陆明来到了覆盖着薄纱的庭院中心，一口气打来门扉，映入眼帘的是摆着暖炉和床铺的寝室，一张圆型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具。 进入门扉的瞬间，陆明甚至未曾认识到变化，身后原本是入口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道墙壁，本应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位，已然不见了踪影。 陆明抬头望去，桌子旁坐着一位少女。 “——欢迎你来，外来者。” 黄金色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太阳的璀璨长发如同稻浪般随风飘扬，如同蔚蓝清水与碧绿森林的眼眸，正目不转睛的凝视这陆明。 如果猜测没有错，纵然是如同宙斯这般的神群之主，面对万圣节女王的凝视，都会严阵以待吧？ 掌控星与星境界线的，太阳的黄金星灵——万圣节女王。 ——同人里是这么说的。 陆明心道，至于白夜王是太阳和白夜的星灵这事，可能是箱庭的规则？同样的星灵可能有两个？每一位都代表了太阳的一面？还是说有什么隐秘？ 陆明不清楚，也不敢问。 陆明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神威亦或者强者的威压，觉醒天赋后他在这方面就怂过。 明明桌面上有准备好的茶具，室内却连椅子都没有，陆明也不客气，从储物空间掏出了椅子，很随意的坐了下去。 “连座椅都不准备？我可看不出你有欢迎的意思。”陆明回应道，端起了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他对红茶并不感兴趣，但能出现在这里的红茶，定然是红茶中的极品吧？ 放下茶杯，陆明摆了摆手：“你先闭嘴，让我来说。” “你是通过掌控境界的力量，将我转移到了这里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少女满是不悦的表情露出一丝赞许，没人愿意和蠢人交流，知晓她的身份再好不过。 “——你就是八云紫。” 少女：“……” “哎，不是吗？”陆明耸了耸肩：“那我懂了，我从庭院来到这里时，不同季节的花朵一齐盛开——你就是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 “无礼。”少女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怒色，抬起手来就要做什么。 陆明眼前一花，下一瞬间他已经被站了起来，在他原本所坐的地方，一道门凭空显现。 “息怒，师父，现在不是能任性的时候。”在陆明身前，一道稚嫩的萝莉音响起。 大约是感于陆明的无礼，万圣节女王动用了能力，或许是想要把他传送到某些地方惩戒一下？又甚至干脆让他死？而今看来，他似乎是被这只萝莉救了？ 少女冷冷的看着萝莉，一字一句道：“让开，金丝雀，我不记得有教过你违逆师父。” “但师父教过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最为重要。”金丝雀同样寸步不让。 陆明顿了顿，随即伸出了手。 “我掐。” 掐住了金丝雀的小脸蛋。 “尼栽赶神墨，芳凯沃。”小萝莉对他怒目以视，出奇的对万圣节女王的心情有了共鸣——这玩意，是真的不干人事。 我正在为了你阻止万圣节女王好吧？你就这么对我？ 小萝莉怒视着陆明，陆明平静的看了回去，直看的小萝莉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逻辑问题，回想了一番发现没有后，小萝莉看向陆明的眼神中更加决绝了，一幅你再不住手，本萝莉就要咬你的神情。 迫不得已，陆明只能收回了手，心中叹了口气，如同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小萝莉，错过这个机会就未必有机会欺负了。 随即他正了正脸色，直视着万圣节女王，反问道：“你在说我无理？茶具准备了两份，却连座位都没准备，无礼的到底是谁？” 万圣节女王仿佛要说话，陆明将其打断：“你闭嘴，听我说。” 倒不是陆明作死，箱庭三大问题儿童，白夜王，万圣节女王，阿尔格尔，陆明暂且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万圣节女王和那两位并列，但一个最明显的结果是——万圣节女王没扑街。 白夜王被打败几次，力量大幅度缩水，阿尔格尔更是被劣化成了怪物，相对而言，万圣节女王就没听过吃什么亏。 这三位并列为三大问题儿，已经说明了万圣节女王性格有多恶劣多能作妖，没能扑街，说明万圣节女王是有限制的在作死，知道什么情况能作而不死，什么情况作了会死不能作。 别说什么掌握了境界之力别人奈何不了她，陆明不信这个，陆明相信她凭借能力能够应付一些二位数，但如果真如同白夜王那么作死，也绝对有二位数能奈何的了她，不让箱庭早就是她的地盘了。 陆明面前如果是阿尔格尔甚至是白夜王，他都绝对会收敛一些，惹恼了问题儿，你就是她爹她都能弄死你，但是万圣节女王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冲动。 陆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万圣节女王在箱庭中与凯尔特神群密切相关，但无论如何她都是太阳的星灵——说到太阳，陆明不可能不警戒一番。 如果是类似拉，类似帝俊这种其他神话中的太阳神，陆明倒是能放心些，又不是弑神者世界，诸神随意混穿马甲，但无论是万圣节女王还是白夜王，都是‘与太阳有关且在现实世界的神话中不显’的存在，是真有可能和天照扯上关系的。 当然，万圣节女王的概率相对要小一些，虽然传统神话中没有万圣节女王，但万圣节女王是万圣节的人格化身——可万圣节如今确实天主教的传统节日，看着任务列表里躺着的耶稣两个大字，陆明更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如今陆明多少倒是放心了些许，她这么冲动不像是装的，至少陆明没找出破绽来，就算单纯是陆明没看出来破绽，她哪怕是伪装的，也必然有一种伪装的理由。 当然，多少也要给轮回空间点面子，陆明私以为，任务世界应该不至于被渗透的太严重。 如今这方面勉强能够放心，需要考虑的就是另一方面的问题了。 将这些思绪压在心底，陆明问道：“我通过境界门就来到了这里，这不是意外吧？刚出现就被反乌托邦魔王发现我还可以理解，我出现的位置在西区，是魔王的地盘，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如果到此为止，我可能还要谢谢你将我从魔王手中救了出来，你恰巧的出现在那里，我还能当成是你在通过自己的能力监视反乌托邦魔王，但你对我的称呼是外来者。” 陆明轻笑了声：“如果是我出现在箱庭就被你召唤了过来，我还能相信你通过能力察觉到了异常，但你却是在我通过境界门时启动了能力。” 陆明指了指只有没有座椅却准备好了红茶招待客人的桌面，耸肩道：“这是在表达在你的不满？那我就随便谈谈好了。” “某年某月某日，一位和我一样的外来者接触了反乌托邦魔王，从那之后，魔王的作为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难缠，察觉到变化来源并将这和外来者联系来的，正是你这掌控箱庭境界的万圣节女王，这是你对我，对外来者这一群体不满的来源。” “通过境界之力，如今你察觉到了有新的外来者出现在了箱庭，并且还出现在了箱庭西区，心生好奇，但你并不知道这批外人和反乌托邦有什么联系，更不能在西区动用境界之力将外来者转移过来——或许是因为西区是‘封闭世界’，又或许是因为强行空间转移会被魔王发现破绽。 但当确认了外来者与魔王是敌非友……不，应该是确定了外来者的实力后，你才起了心思，将我转移了过来。” 陆明耸肩道：“在三位数面前，这份力量或许并不值得重视，但若加上‘人类’的前提就不同了，箱庭没有三位数人类，而打倒人类最终试炼的，也只能是人类，建立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不是三位数，但却超出四位数不少的人类强者，便值得箱庭诸位重视了——面对人类最终试炼，每一位四位数的人类英杰都是一份胜利的希望，更何况是还要超越四位数一定程度的人类强者。” 陆明顿了顿，笑着问道：“我说的，有几分对？” 黄金少女嘟起了嘴唇，尽管她没有试图隐藏自己的意图，但一下被揭露了七七八八，她仍有些不甘。 但随即，她瞪者陆明，极为认真道：“你们外来者惹出来的问题，由你们外来者来解决。” “分明是你们箱庭的问题，少来唬我。”陆明撇嘴。 “之前的反乌托邦，远没有现在这么难缠，绝对是你们做了什么。” 万圣节女王死死盯着陆明，尽管陆明不受神威之类的东西的影响，但他也知道——如今，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走进这房间，见到连没有座位能让他坐下时，他就知道了。 这应该他对如今的箱庭而言唯一的用处，如果拒绝，对箱庭毫无用处的外来者大概率是死，小概率被切片研究。 但同样，外来者和反乌托邦魔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箱庭中没人知道——能让箱庭绝大部分神群毫无办法的反乌托邦本就已经很难缠，如今变的更加难缠的理由，陆明相信他们不会不想知道，不会不好奇外来者究竟是什么来路，又和反乌托邦魔王说了什么。 尽管在陆明看来，反乌托邦魔王可能只是知道了现实世界的存在，这种等级的强者，哪怕只是见识到了世界的广阔，都有理由能变的更难缠。 但箱庭的众神未必会信。 如今外来者表现出超出四位数力量的前提下——被拉去应对魔王，在正常不过了，这是大前提，陆明想不到避免的手段。 但在细微方面却有待商榷。 是被箱庭的诸神强制征兵，不得不去和反乌托邦魔王为敌，还是被箱庭雇佣，拿着报酬和反乌托邦魔王为敌？ 陆明道：“与魔王为敌可以，但有条件，报酬绝对不能少，神格级恩惠先来个几车，模拟创星图来个十件八件的，咱不嫌少。” 只要在你眼中我有利用价值，就可以谈。 固然生死的决定权在对方手里，但正因如此才应该谈——真当他闲的没事，在这挑衅万圣节女王？ 老子对着万圣节女王都敢放肆，都敢刷不怕死的印象，这波报酬要是不给够，就凭随时能弄死我就想让我工作，让我冒生命危险？ 不可能。 第二十一章 条件 和白夜王以及阿尔格尔并列为三大问题儿童，万圣节女王多少有些冤枉。 白夜王和阿尔格尔的问题属性与生俱来的，就算阿尔格尔被劣化被封印，就算白夜王三次败北，但在原著的后期——在陆明暂时不清楚的第二部剧情之中，她们也表现出了自身问题儿的属性。 丝毫不见收敛的阿尔格尔，以及打算切断箱庭和外界联系的白夜王，这两位便是如同小孩子一样，想做的一定要做，丝毫不考虑后果。 但万圣节女王稍有不同。 自反乌托邦魔王出现在箱庭西区，无数神群因之灭亡，也有无数天神天使投靠了魔王，凯尔特神群就是灭亡的神群之一。 万圣节女王是凯尔特神群的遗产，凯尔特神群最后的三位数神灵为了应对魔王，选择了召唤最强种与之抗衡，因此而诞生的，就是万圣节女王。 万圣节女王是凯尔特神群的神灵将‘太阳与星于星之间存在境界这一现象’赋予以‘万圣节’这一人格概念，并以此为基础显现而出最强种。 赋予了‘太阳与星于星之间存在境界这一现象’意志的神灵，其实力并不比万圣节女王来的强，这也是因为箱庭的特殊规则所致，箱庭的强弱差距很大，但并不绝对，对箱庭规则的利用往往能决定彼此的胜负，就算是四位数，极端情况也能赢过三位数。 万圣节从诞生意志起就是三位数破格，排除几位天生的宇宙真理外，万圣节女王这无疑是天命之女剧本，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常识并不健全，看待事物的角度很难和普通人重叠。 就比如在箱庭之中，面对万圣节女王而迟到的，能活下来的只有寥寥数位。 固然，迟到是小问题，对迟到者赶尽杀绝实在是小题大做，也怪不得箱庭诸多神群吐槽她是问题儿，但如果换个角度来说呢？ 万圣节女王从不迟到，她只是以自己的行为准则来要求其他人。 这固然是因为她掌握了境界之力，箱庭之内来去自如，根本没有迟到的可能性，但她拿自己的行为准则要求他人，得出他人迟到是对自己不敬……逻辑上并非是太难以接受的事。 万圣节女王极度缺乏常识，这不是指她的阅历不足，尽管在星灵之中她的年纪小的可怜，但阅历绝对超越了无数普通人类，况且她还有知识方面的恩惠。 万圣节女王的缺乏常识，更多指的是视角问题，作为天生三位数破格的强者，以她本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是没办法跟人类，甚至跟神明相互理解。 ——箱庭的神灵都是信仰神，与人类互为观测，逻辑与三观基本上和人类贴近，最少也是能够理解人类的三观。 当然，说万圣节女王缺乏常识只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而言，万圣节女王反倒未必是错，但当她与人类，与神灵相交流时，因为彼此看待世间万物的视角不同，必然会在引起一些麻烦。 准确的说，万圣节女王只是‘怪’，而并非‘坏’，甚至在如今，虽然很多神群对她有怨言，但却也只能忍着，吐不出半个不字来。 因为她活跃在与反乌托邦魔王战斗的最前线。 这是凯尔特神群召唤她时赋予她的使命，是她被赋予人格的的核心，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活跃，反乌托邦魔王掌控的领域恐怕早就脱离西区，向着箱庭其他区域蔓延。 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神群天使等倒不算大问题，真正棘手的是反乌托邦魔王能召唤并驱使早已被破解的人类最终试炼，如同芬里尔，如同八岐大蛇，如同死眼巴罗尔，哪怕复活之后的他们已然不是人类最终试炼的身份，能被神群所讨伐，但那份孤身能迎战百万神群的战力是真实不虚的。 如今二位数无法登上箱庭舞台，或者说登上历史舞台需要不小的代价，能够让万圣节女王妥协的问题少之又少，但反乌托邦魔王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 可那也只是对反乌托邦，而非对仅仅有可能对反乌托邦有作用的外来者。 因为外来者的干预，让本就难缠的魔王更加难缠，万圣节女王对外来者无疑是不满的，虽然曾经的外来者和陆明他们并非同一批人，但她哪会在意这个？谁还不会迁怒了？ 妥协？ 万圣节女王心道，凭什么？ 虽然拿出一些恩惠来并无不可，但凭什么你们外来者留下了烂摊子，我让你去处理你还敢跟我要报酬？ 陆明沉默，心道万圣节女王或许是这么想的。 整理一下具体情况吧，能提供外来者情报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是团体就有可能分裂。 陆明无条件相信两位老牌s级轮回者，都跟过来怼真神了，不可能有怕死的，在没有他的招呼之下，不可能出卖轮回者的信息，包括莱茵哈鲁特也是。 ——伊蕾娜固然不靠谱，但签订的契约也保证了，她遇见危险可以逃，但干不出出卖轮回者相关信息的事。 既然如此，那这团队就是死板一块。 陆明长吐了口气，和万圣节女王对视，彼此眼神坚定，皆毫无动摇之意。 气氛似乎有些凝固，金丝雀摇着亚麻色的辫子，悄悄拉了拉陆明的衣角，不住的眨着眼。 ……差不多得了，你见好就收吧！ 陆明不为所动，开玩笑，他难道还不够见好就收？ 当意识到对方有敌意，意识到对方要利用他和魔王为敌，他第一时间就将这认下了，这点他甚至连半点讨价还价的打算都没有——没办法，力量不如人，怂一点不丢人。 可他已经退了一大步，既然将与和魔王为敌作为前提，彼此一定程度上算是‘利益共同体’，力量不再是决定一切的要素，他凭什么还要退？ 但凡在后退一点，后面会不会是‘这有个送死的任务你赶紧去’‘这边需要你殿后’这种情况？ 不趁着如今底细都没交出去征求条件趁什么时候？他如今但妥协半点，他就是乌龟养大的龟孙。 万圣节女王还不满？ 陆明心中冷笑，我他么来到这个世界就被你绑了过来，我还没不满呢，你凭什么给我甩脸色？ 自己的世界被外来者干涉了心怀不满？ 呵，这本来就是动漫具象化出的世界，大概率是轮回空间造的，老子从轮回空间接的任务，名正言顺，来到你的世界里，难道还得给你磕一个，说声‘给你的世界造成了困扰真是对不起？’ 你有本事就强行关我折磨我几个月，你看我眨不眨眼就完事了，大不了任务失败，那反倒是安全，万圣节女王手握境界之力，还能阻止轮回空间的转送不成，甚至正是因为她手握境界之力，那反倒不会考虑几人逃脱的可能性。 唯一的破绽反倒是其他轮回者，比如如今可能在这个任务世界的晴——她若是真敢出来，大不了就当面对质，在她大部分所知隐秘都不能泄露的前提下，就反乌托邦魔王这事，陆明不信晴能编出比他更符合万圣节女王需求的故事线来。 眼见陆明不听劝，金丝雀有些着急，她深吸了口气，摘下了眼镜，可怜兮兮的望着万圣节女王。 “师，师父。”萝莉用软绵绵的声音祈求道。 “让开。” “师父，您难道真想让小金丝雀冒着无法推测的信息差，去破解世上最强的魔王试炼吗？”金丝雀抹着眼泪：“非要如此，您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万圣节女王：“……。” 金丝雀：“死在您的手里，总比没办法破解魔王的试炼，给您丢脸来的好些。” 万圣节女王：“……” 金丝雀：“唯独可怜，小金丝雀不能给您尽孝了，睡觉时一定要记得盖被子，饮品不能只喝红茶，食物要记得均衡搭配，前往不能挑事，还有……啜泣啜泣。” 万圣节女王一口老槽噎在嘴边，深呼吸了两口气，冷冷道：“随你，我不管了。” 话音刚落，就直接消失在了室内。 金丝雀瞬间变脸，多云转晴，直直的看着陆明，兴奋的看着他：“来说说，你们的世界是什么的样的？都有什么？人类史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未解之谜，我最……哦，不对不对，现在应该谈条件是吧？” 刚刚和万圣节女王对视互不相让，但面对眼前小萝莉炽热的眼神，陆明反倒是微微偏头……还真有点应付不过来。 陆明点头：“没有满意的条件，我什么都不会说。” “理解。”金丝雀点头：“恩惠好商量，模拟创星图不可能，但想来，你最在意的应该不是这个。” 金丝雀嘴角微微翘起，如同一只偷了油的小狐狸一般，一字一句道：“安全。” “没有比万圣节女王更能保证你们安全的了，就算是和箱庭所有神群为敌，女王的力量也能保证你们一段时间安全——至少，在你们回归你们所在的世界前。” 金丝雀手托下巴，点头道：“如果是我来设计，最可能的是你们身上就有能够随时回归的传送道具，可能是怕女王的阻止没使用，又或者是觉得现在并不是致命危险，暂时不打算使用。” “要不然，就是固定了时间，达到时间后才有办法回归，可能连女王的能力也没办法阻止……我更倾向于这种可能。” 金丝雀摇了摇手指：“设定一个期限，期限内由万圣节女王保证你的安全，如何？可以通过箱庭核心公证，效力还是有保证的。” “但相对的——”金丝雀道：“你能提供给我足够价值的情报吗？箱庭核心的公证力，恐怕管束不了尚未被箱庭纳入观测的世界。” 陆明想了想，和反乌托邦魔王有关的，他所知晓的情报，说道：“永动机。” 金丝雀：“！？” 小萝莉的脸色瞬间一变，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对着陆明伸出手来：“成交。” …… 一款由a提供智力与武力支援，b方保证a方所有人员安全，并且将按照功绩提供恩惠的条约正式起草，也不知道金丝雀用了什么手段，让万圣节女王在契约书上签下了名字。 问题儿童的性格多半很麻烦，但一旦认下一件事，往往会很靠谱，成年人做事往往要看利弊，问题儿可不管那些，哪怕没有契约只是答应了保证陆明的安全，陆明都觉得哪怕有二位数来怼脸，万圣节女王都未必会退缩——理由可能只是‘本女王要面子的’。 反正就陆明所见，金丝雀是将万圣节女王吃的死死的，大概是找到了和问题儿沟通的正确方法了吧？ 万圣节女王将刚从反乌托邦魔王手里逃出来的两位轮回者捞了过来，顺带还将莱茵哈鲁特及伊蕾娜放了出来。 陆明在刺激万圣节女王的同时，他们却被传送到了影之城，似乎是为了测试莱茵哈鲁特和伊蕾娜的力量，去迎击了斯卡哈——在月世界中是双枪老太婆，但在箱庭世界观中，斯卡哈是正规的神灵，万圣节女王的执事。 小分队再见面，陆明深叹了口气，本来觉着战斗力还可以的小车队，如今忽然觉着，这就是一不小心被碾过去都没人察觉的玩具车队。 微微摇了摇头，陆明对冥夜道：“我接了个任务，去怼反乌托邦魔王……就是你们之前交手的那位，没办法拒绝那种。” 总要解释清楚，这是来帮忙的，又不是他的仆人——陆明也清楚，自己撑死也就是装装逼，过过嘴瘾，真刀真枪的战斗，还是要大佬上的。 钟清就不用解释了，反正大不了命用光，死回轮回空间。 冥夜摊手：“打不过，你就算给我一个月时间布置场地，将力量发挥到最大，我也不是对手。” “会有人帮忙，但面对最终试炼，主攻手必须是人类。”陆明道：“会很危险。” “哦，那是小事。”冥夜点头：“放手去做……放心，哪怕失败了，只要有人能逃得掉，那我绝对死不了。” “哦，那没事了。”陆明闭嘴，我就不该怀疑大佬们的保命能力。 眼见沟通完毕，金丝雀挺了挺胸，强行将陆明拉走。 第二十二章 魔王 金丝雀几乎忍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 反乌托邦魔王，是横踞于箱庭西区，以高墙化为鸟笼，将人类所圈养的魔王。 现如今，盘踞在箱庭的魔王有两个，一个是横行于箱庭东区的【绝对恶】阿兹·达哈卡，另一位便是反乌托邦魔王，称号为【封闭世界】。 封闭世界之中实行物资均等化，从一出生就没有所谓的物价，无论想要多少都能得到的这片土地上，并不存在稀缺，也不会培育出独立性，争斗没有意义，因此不会产生落败者。 在封闭世界出生的人未曾受过任何挫折，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生活，在事实上已经获得了自身能期望的所有满足，获得衣服，获得居所，定期获得粮食，已经是放弃思考的行尸走肉。 在魔王圈养之下，西区人定期生产的只有一种‘存在’，既信仰。 封闭世界在根源上杜绝了西区所有人思考的可能性，金丝雀就生在了这样的世界之中，是封闭世界所管理的一员，同时也是唯一的特例。 那面墙的另一面有什么呢？ 在封闭世界之中，有不满这一切外来神灵一次次的向人类询问这一问题，但生在封闭世界中的人，就连能理解这问题的知性都未曾获得，早已被满足了生活所需的一切，他们不认为这种问题有任何回答与思考的意义。 唯一对这问题给出答案，甚至连答案都算不上的呢喃的，便是金丝雀。 “……墙壁的……另一边……”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呢喃，但那却也是连封闭世界都无法阻止的好奇心，在那之后，神灵将金丝雀带出了西区，并交由了所有对抗箱庭的神灵来共同雕琢。 金丝雀是好奇心的化身，连封闭世界都无法泯灭的好奇心，驱使她如同海绵般汲取着所有老师的知识，被视为打败反乌托邦魔王的希望——在这种人面前，忽然出现了和现有世界观完全不同的异世界人，她又会是什么想法？ 金丝雀盯着陆明，眼中写满了‘我很好奇’。 陆明被看的有些心底发毛，连忙干咳了两声，说道：“如今该步入正题了吧？” “我——” “你先说。”陆明打断金丝雀道：“我对这个世界知晓的不多，希望你能先进行说明，我才好判断事态。” 金丝雀好奇心被打断，心底如同猫不停的挠一样难受，我连万圣节女王都忽悠了，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凭什么不是你先讲述自己的世界喂！ 强压着自己的好奇，金丝雀开始说明箱庭的情况。 反乌托邦魔王盘踞在西区，已经千年了。 时至如今，有为数不少的神灵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认为人类在神灵的圈养之下提供信仰是神和人正确的相处方式，但同样有更多的神灵在对抗反乌托邦。 东区帝释天率领的混合神群，护法神十二天等，西区原本的神灵移居到了南区，正在寻求反击的机会，北区以吸血鬼，牛魔王，酒吞童子，九尾狐等幻兽种纷纷举兵，也包括诸如希腊神群，埃及神群等的大型神群的活跃，但尽管如此，每一处的战况都处于劣势。 陆明微微皱眉，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绝对恶输给过帝释天……当然，人类最终试炼不会被神灵打倒，但打倒是一回事，输赢却是另一回事。 摇了摇头，陆明好奇道：“佛门呢？道门呢？其他二位数……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太阳神群？当年白夜王在箱庭闹的时候，不是还有双女神来阻止吗？” 金丝雀微微摇头：“华国另有情况，以龙种和仙人为主的华国体系是极为松散的神群，虽然也有天帝这种被共同推选而出的代表，但也仅仅是作为代表，没办法真正统帅诸神。“ “且华国的仙人体系与信仰无关，龙种也有异于常规龙种，华国人则是龙种的末裔，与反乌托邦魔王建立的‘人类与神灵’联系微妙的回避开，其中也有如同黄帝大人这般活跃在反乌托邦魔王前线的英杰与神灵，但整体来说，对反乌托邦魔王的重视不足，没能组织起一个高效的战线来。” 陆明：“……” 这么大个事，就……就摸了？行，行吧，好歹有人去了，姑且算摸鱼摸了一半。 金丝雀继续解释道：“二位数没办法直接干涉箱庭，当年的箱庭开拓期时，甚至连创建箱庭都市的想法都没有，二位数能够出手，如今的箱庭不允许二位数登上舞台，若是二位数强行下界，只会收到重重限制，只能发挥出三位数的力量，强行发挥出力量，只会唤来倾颓之风。” 陆明微微点头，这倒是个好消息，二位数不能登上历史舞台，他倒是安全了不少……？ 不然，陆明忍不住扶额，他什么时候开始，把二位数当成假想敌了？ 倒不是二位数强不强的问题，原著里不就说明了，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怎么我就以为二位数好像随时能出现似得…… 陆明自省了瞬息，哭笑不得，应该是同人看多了，在同人里可没见过什么二位数不能出手，主角但凡一挑事，分分钟西欧神之子加上释迦摩尼降临，紧接着双女神也怼上去了。 固然白夜王是二位数且一直在下层晃悠，但白夜叉不是二位数，白夜叉是力量限定状态，连三位数实力都没有，她可没在下界表现出过二位数的力量。 陆明稍稍松了口气，至少自己稍微安全了点。 当然，陆明相信，这些大佬或许有办法绕过箱庭的限制，但问题是……犯不上啊。 都二位数的大佬了，谁手下还能没有点小弟了？陆明反省了片刻，觉着自己就算再怎么作，三个月时间怕是都没办法作到二位数亲自出手，就算二位数看他不顺眼想要针对他，恐怕也是先派来几轮小弟……三个月时间怕是就过了。 反乌托邦魔王肆虐了箱庭千年都不见有二位数大佬弄他，陆明心道，那自己还担心个啥？ 如今想想，恐怕万圣节女王就是他能见到的，最强一级的对手了。 陆明心中颇为无语，怪不得他觉得哪里有不对，觉着箱庭的难度似乎过高了，合着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二位数是不会接触到的背景板，三位数才是目前能接触到的极限——万圣节女王和反乌托邦魔王这级已经是最终boss级了，这么一想，实力评级倒是对上了。 轮回空间不允许轮回者的实力超过任务世界上限的规则嘛，他带了两位能从任务世界上限实力手里勉强逃走的轮回者，这个任务难度似乎也只是有些难，倒不是太过夸张。 陆明微微点头，心道也对，要是二位数能随意出手，原著中也不用帝释天试着封印阿兹达卡哈了，找只二位数封印了魔王，在慢慢破解游戏不就好了？ 陆明继续问道：“那佛门呢？或者说，印度呢？” 各国神话究竟谁更强？想都不用想，当然是‘本国’神话最强。 陆明是华国人，自然要站华国的，但放在其他国家，陆明相信答案会有不同。 问题儿童……作者是岛国人，岛国一是神道教，但神道教体系吹……也没什么好吹的，岛国神话的影响力毕竟在哪摆着，出不了东亚圈，在东亚圈里影响力也不如华国神话，强吹太尬。 二便是佛教，岛国佛教盛行，体现在箱庭的世界观中，就是佛教——或者说，印度教的盛行。 原著作者没少加私货。 直到箱庭剧情开始时，二位数一共才十七人，毗湿奴十化身中释迦摩尼是且不提，十化身中还有几个是和释迦摩尼同格的存在。 十化身之一的世界龙是最大成长的龙种，灵鱼马特斯亚这在大洪水之际救了人类始祖马奴，怎么看都是印度版诺亚方舟的存在，摇身一变功绩成了托住箱庭——这也就罢了，佛陀是毗湿奴化身这种只能在印度灭佛时印度教自身文献中才能找到记载都被拿来说事，要知道这传闻的目的为了宣扬种姓制度，用来否认佛门众生平等教义，佛门是完全不认的。 可在箱庭中，这愣是成了真的——当然，纵然箱庭有太阳王群，有毗湿奴的十化身，但却没有毗湿奴。 能承认自己是毗湿奴十化身的佛陀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明暂且不清楚，这也不重要，这是轮回空间，连鸿钧这种从明代封神榜算起，到近代体系开吹的存在都有自己的洪荒类片场，佛陀是毗湿奴化身这事反倒不值得太在意，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但问题是——你得支棱起来啊！ 二位数占了好几个位置，三位数就不提了，成立的太阳王群还说是要应对终末论，赶紧叫齐人手来盘他啊，来盘反乌托邦魔王啊。 金丝雀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礼貌的笑容，她重复道：“除了对抗反乌托邦的神群外，也有许多神群认为封闭世界是人类与神灵正确的相处方式。” 金丝雀道：“反乌托邦和其他魔王是不同的，曾经的最终试炼都象征着人类灭亡的可能性，比如八岐大蛇代表着板块运动所带来的火山地震，如果在时限之前无法破解最终试炼，倾颓之风就会出现，毁灭箱庭这人类和神灵关系的第三观测点。” “反乌托邦也是最终试炼，但象征的不是人类灭亡，而是人类没有未来，如果在时限之前无法破解反乌托邦，意味着人类没有跨越这试炼的可能，倾颓之风固然会出现，但却只会毁灭反抗魔王的力量，封闭世界将会永远的保持下去，再无被打破的可能。” “所以才有很多神群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他也是唯一一位有着手下的魔王，除他以外，其余所有最终试炼，都是单打独斗的。” 陆明深吸了两口气，摆了摆手：“行，我懂了。” “只是在观望，观望，还没投敌呢。”金丝雀连忙补充道。 陆明摊手：“区别大吗？” 陆明耸肩，行吧，毕竟是种姓的印度，上层把下层不当人，下层把自己不当人这点，跟反乌托邦有共鸣也算合理？ 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还做印度人，吃了这口反乌托邦的饭，来世还做封闭世界的人……区别可能就在于，封闭世界中，尽管人类只是用来给诸神提供信仰的，但却是真的能吃饱能穿暖？ 稍微整理了下局面，陆明发现，比起其他最终试炼，反乌托邦魔王似乎真的成了气候？ 二位数不能动手，就算真能动手，支持反乌托邦的怕是也不算少。 纵观箱庭其他神群，有与他为敌的，有观望的，有不在乎的，有投靠他的——彼此力量相互抵消，这位似乎是真有掀翻箱庭的可能性？ 陆明记得很清楚，原著中阿兹·达哈卡可没有这个牌面，固然诸多神群已然没办法处理阿兹·达哈卡，但却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当时是箱庭诸多神群一致决定，这箱庭不要了，集合太阳主权重造箱庭，而白夜王则表示，你们让我下界，老娘要和阿兹·达哈卡同归于尽，把他永远封印在白夜的尽头。 封印阿兹·达哈卡无法破解试炼，倾颓之风会毁灭外界，重造箱庭是毁灭现有箱庭及无法搬迁的大部分下层居民，这都只是不算办法的办法，但至少还有的选。 这换了反乌托邦魔王……有着大量神群的支持，其余神灵怕是想要掀桌子废弃箱庭的可能性都没有。 陆明继续问道：“反乌托邦魔王自身的战斗力多强？” 金丝雀脸色紧绷：“很强……不，无敌，这是女王的说法。” “如果不能破解反乌托邦的真相，就算箱庭所有神群与三位数合力，怕是都奈何不了他，如今战线之所以能够维持，女王的境界之力转移神群占了至少九成功劳。” “所有最终试炼，都有能让最终试炼可能完成的特殊性，都有超越三位数极限的力量——说个最简单的例子，死眼巴罗尔，他那连诸神都无法抵抗的死眼，是他作为最终试炼的特异，就算是三位数的神王也没办法无视，让他能孤身面对百万神灵依旧能取胜，但若是想办法避过这特异，就算没能破解最终试炼背后的信息，也可以由诸神将他封印，慢慢找出他的真相，培养能够跨越他的英杰。” “但反乌托邦……没有破绽。” “对教徒绝对的管理和对异教徒的绝对镇压，赋予了反乌托邦对神灵，甚至是对一切非反乌托邦所属力量的镇压的能力，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反乌托邦都毫无死角，西区内他三位数无敌，东南北三区，三位数的神王多少能周旋一二，可能要出了箱庭，封闭世界对他的加成才会削弱到能够强行封印的程度。” 陆明微微点头，问道：“能否将西区搬空？强行将封闭世界的人搬空？” 金丝雀摇头：“很难——我是主动走出的封闭世界，没有太多的阻力，但除此之外，根本没办法将封闭世界的人类强行带出来。” 陆明道：“干脆杀了？” 金丝雀回道：“也很难，有人试过，‘反乌托邦’的概念让封闭世界的所有人类都不受外力影响，除非是三位数，又或者是四位数但却是掌管生死权能的神灵，不然根本杀不掉哪怕封闭世界内一个普通人。” “三位数强者在西区之外还能勉强和魔王交手，若是深入西区太久后撞见了魔王，女王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将人救下来。” 陆明笑了，摊手道：“就这么个玩意，你们愣是把锅推到了我们外来者身上？脸都不要了？分明是你们自己打不过。” 金丝雀干咳了两声，脸色微红：“那……嗯，万圣节女王嘛，谅解一下。” 陆明不说话，心道老子要是哪怕跑得掉，直接开喷，我谅解你太阳母亲个锤子。 大约猜到了陆明的想法，金丝雀道：“何必和小孩子计较？” 陆明：“？” 金丝雀：“问题儿也是小孩子嘛。” 陆明：“……”你说的好有道理。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多了，小孩子手里拿了核弹按钮，正常人当然选择顺从她了，从心不丢人。 陆明长出了口气，微微点头：“基础情况我已经明白了，关于魔王，我确实有几个想法。” 金丝雀眼神一亮：“细说？” 陆明：“不说，恩惠拿来咱们再谈？” 金丝雀将钥匙往陆明面前一拍：“这是女王的宝库钥匙，细说。” 第二十三章 恶魔 大约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得不说的是，金丝雀就两个字——豪横。 被视为打倒反乌托邦魔王的希望，萝莉被诸多神群教导，还和许许多多的大佬们熟识，诸如白夜王，齐天大圣，羽蛇神等等，无不是三位数中顶级的强者。 更关键的，还是万圣节女王。 须知的是，如果单论实力，白夜王是绝对要比万圣节女王高的，哪怕论及身家也是，白夜王持有半数太阳主权，仅这一点就能碾压箱庭绝大部分神群，万圣节女王持有的太阳主权也仅仅是六个，但若是说到稍次一点的恩惠，则是女王压倒性的优势。 固然万圣节女王存在的年月远不如其他同级，但她的境界之力，就如同寻宝鼠一样，何时何地会出现那些高等级的恩惠，她一清二楚——不是太珍贵的，万圣节女王都懒得捡。 因为这种态度导致的，就是万圣节女王对于自己宝库的不重视，如同太阳主权亦或者模拟创星图这种箱庭最高等级恩惠倒是还会重视，但在稍低一等的恩惠，在万圣节女王看来，也就是路边好看杂草程度的东西，俯拾皆是而已。 遇见了心仪的可爱的小徒弟，随手拿一两个宝库给小孩子玩……当真是极为合理的一件事。 万圣节女王不在乎这些恩惠，但她却在乎‘将恩惠给予出去’这件事本身，箱庭诸神中，能从万圣节女王这得到好处的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屈指可数。 但金丝雀不同，她是真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并非不了解箱庭的物价，但也只是在书本上了解的程度，极度缺乏实感，这宝库来的容易，以至于她是真的没太过放在心上。 金丝雀——她但凡有点常识，就不会直接将宝库钥匙拍出来，而是一点一点的讨价还价。 但不得不说，这种壕气，着实闪瞎了陆明的狗眼。 萝莉，富婆，萝莉富婆……谁不爱呢? 陆明干咳了两声，说道：“对于魔王的攻略，我有个不恰当的想法。” 陆明也不卖关子，淡淡说道：“众神很难将封闭世界中的人类击杀或拯救出来？那换个思考角度？” 陆明摊手道：“将人类送进去。” “西区有多大？能装下多少人？封闭世界中的人类又是多少？何不向封闭世界中移民呢？” 金丝雀摇摇头：“那只会提升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进入封闭世界后，连神灵的灵格都会萎缩，人类只会被封闭世界所感染，论文反乌托邦魔王的信徒。” “哪又如何？”陆明淡淡道：“在人类化为信徒提升魔王的力量之前，那是在消耗魔王的力量吧？让正常人类变成反乌托邦的信徒，这种大规模改变人类意识的洗脑工作，消耗的灵格不菲吧？” “可那最终会成为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金丝雀皱着眉头反驳。 “那就是比拼效率了。”陆明摊手道：“就算拿纸灭火，如果纸张数量与厚度够多，一瞬间将火苗周围的所有空气驱逐开来，火焰也会熄灭的，瞬间向封闭世界投入大量人类，应该会短时间削弱魔王的灵格，到时候叫上十几位三位数，三两位二位数压阵，一起上门圈踢他就是了。” 陆明淡淡道：“某些多民族混居的国家里，执政党为了竞选成功，甚至会促进生育，以求为本民族代表人获得更多的选票——封闭世界也是同理，封闭世界内的所有人类都信仰魔王时，魔王的防线坚不可摧，但如果封闭世界内信仰魔王的只有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呢？他的权能还能保持如今的无敌吗？” 金丝雀倒吸一口凉气，她本能的想要否定这一切，但作为被诸神培养的游戏主办者，她心中瞬间对这方案进行评估，得出的结论是……可行。 封闭世界是封闭了内部向外部通道的世界，但却非封闭外界到内界——固然，若是完整的封闭世界，那必然是双向封锁，但那就并非人类最终试炼了。 已经封闭了世界内部向外界的通道，让世界内部的人类无法通向外界，若是在让世界外部的人类没办法进入封闭世界，那魔王就连一点扩张自身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在箱庭的判定中根本不会成为人类最终试炼，而是‘此世界拒绝观测’。 哪怕最差的可能性这魔王仍然是最终试炼，但却必然会被判定为停滞，如同如今的白夜王，曾经最古老的人类最终试炼‘天动说’一般，永远的停滞下去，倾颓之风到来的时限后移至无限，使这魔王不会成为如今人类史的障碍。 自然，与诸神很难杀死封闭世界中的人类不同，被送入封闭世界的普通人会轻易被反乌托邦魔王的部下杀死，但那反倒是破绽，重新定义了人与神灵观测关系的魔王若是对大量人类下以杀手，便象征了‘封闭世界拒绝人类’，既‘封闭世界并非所有人类的归宿’，这一行为本身，就代表了反乌托邦灵格的劣化，会在他的灵格上撕出一道破绽。 完成这一作战，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1，仅通过境界门没办法迅速将大量人类运送到西区。 2，如何获得大量的人类。 箱庭之中，能且唯一能满足这一点的，只有掌握了境界之力的万圣节女王，将大量外界人类召唤到箱庭并投入到西区之中，以箱庭恒星级的表面积，想将人类填满西区，恐怕将一个世界六七十亿人召唤来都不够，但若将数字平均到箱庭连接的所有世界，也并非多夸张。 只是…… 这样做真的好吗？ 金丝雀坚信，通过献祭普通人类生命来取胜的行为毫无意义，这种扭曲的行为背后一定会孕育出新的扭曲，她的内心不断的告诉她，否决这一切，这样做是不行的，不能用这种行为为人类的未来画上句号。 但她更清楚的是……如果万不得已，她会这么做。 她会因为他人的牺牲而悲伤，会因为自己的冷血而战栗，恐怕一生都会被罪恶感束缚，独自一人相处时浑身发抖，但……若到了无论如何都需要解决魔王的关键时刻，她一定会这么做。 心中思绪翻涌，五味杂全，最后金丝雀只是用最客观的角度平静说道：“太危险了，这是只有在最后时刻才能使用的手段。” 封闭世界是单向封闭，既规则上的内不许外出，外可以入内，神灵星灵龙种的内外之分，指的是归顺反乌托邦魔王为内，反抗反乌托邦魔王为外，所以其他神群的神灵可以潜入到西区并随意回归，但人类角度的内外之别，指的除了是否信仰反乌托邦魔王外，恐怕还有最纯粹的地域。 不可能有类似‘在xx国待上xx年可以获得绿卡’的限制，若人类要在封闭世界停留一段时间才会被算封闭世界的一员，那也意味着封闭世界在哪之前不可能洗脑外界人，对并非封闭世界所属的人类洗脑，已经是攻击行为了。 问题只在于，没人知道，究竟需要多少战力才能将魔王封印。 不得不提的是，封闭世界对人类的洗脑绝对是一流，向封闭世界注入大量人类，确实会让魔王的灵格短暂分散，但若是在魔王将这部分人类洗脑成了他的信徒，他的实力会迎来一个暴涨，反倒是得不偿失，恐怕到那时，诸神群连僵持都无法维持。 ——这也是万圣节女王的重要性之一，通过境界之力，她能制止反乌托邦魔王及其部下将外界人类掳掠到封闭世界之中。 金丝雀心中深叹了口气，她确实没想过这种方法，但她相信定然有其他神灵想到过，恐怕正因担忧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事到如今都没做过类似的事。 重要的是，神灵们怕是也很难说服万圣节女王同意这一作战。 甚至不仅仅是万圣节女王，帝释天，黄帝，宙斯……无论是谁，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同意这种方案。 能同意这种作战方案的神灵，怕是早就投靠反乌托邦魔王了，正因为不满人类被神灵圈养，这些神灵才不断和反乌托邦魔王争斗。 若万不得已，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但哪怕有一丝其他可能性，这种作战都不可能被允许。 陆明耸了耸肩，笑道：“最后关头才能用的办法嘛……也罢，就姑且是这么回事好了。” 陆明觉得，这反倒应该是在想到的瞬间就应该使用的方法。 三位数的诸神实力是不变的，反乌托邦却是不断变强，封闭世界的范围和效力也是不断扩张，这种方法越早使用越好，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时，魔王的实力恐怕增加到这种作战毫无效果了了。 至于会死很多人……反正陆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和这个世界又没有多少联系，唯一浅薄的不能在浅薄的因缘，这个世界的华国人事龙种的末裔，和反乌托邦这事又没什么关系，他自然是肆无忌惮。 陆明淡淡道：“第二种办法……我有个问题，反乌托邦魔王到底是谁？” 金丝雀眉头微皱。 陆明说道：“八岐大蛇，巴罗尔，恐怖大王，天之公牛……曾经的这些最终试炼，都是能在神话中找到原典的存在，反乌托邦魔王到底是谁？” 金丝雀摇头：“逻辑错了，不是他们在神话中有原典而成了最终试炼，而是因为成为了最终试炼，被讨伐的他们被神群列入了原典，化为了神群和英杰的功绩，反乌托邦魔王……如果被讨伐，在讨伐魔王过程中出力的神群，也会瓜分了这一功绩，将这作为神话的一部分写入原典吧？” 陆明恍然，箱庭的世界观是这样的？ 陆明继续道：“从外界不能观测到些什么吗？” 金丝雀摇头：“不行，箱庭连接的世界包括过去未来，如果我在箱庭的未来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在外界相对更遥远的未来世界，恐怕存在反乌托邦魔王的具体情报——我可以通往外界，获得反乌托邦魔王的情报，但当回到箱庭的瞬间，一切相关信息都会被强制忘却，或许二位数能强行保留那部分信息，但无法告知我，就算强行告知，我也会在箱庭中枢的作用下遗忘，这是在箱庭构建时就准备好的系统，为了防止时空悖论。” 金丝雀努嘴道：“所以在箱庭里，时空类恩惠才那么珍贵，箱庭目前时间线收束到了公元两千年，想要观测更远的未来，通过外界前往未来是行不通的，唯有通过预言类能力才行。” 陆明反问道：“如果有时光机呢？” 金丝雀笑道：“并非倚靠箱庭的世界观时间穿越，而是科技角度的时光机？那恐怕比永动机引起的历史转换期还大，或许会召来更强的魔王。” 聪慧如她，从陆明之前说道永动机三个字时，就确定了这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来源，正是因为有永动机，魔王才能给封闭世界中的信徒无限的衣食住供给，才促使了封闭世界的达成。 永动机带来的影响造就了如此恐怖的魔王，若是时光机……恐怕连早已安定的既有历史都会暴动。 陆明嘴角抽了抽，将时光机按在了储物空间里，他质问道：“反乌托邦魔王……是不是圣经神群？圣子？唯一神？” 金丝雀诧异道：“确实有一批天使投靠了他，但你为何会如此想？圣子已经登临了二位数，唯一神因为全能悖论的影响，已经离开了箱庭。” 陆明皱眉，不解道：“箱庭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见知障？为什么不会怀疑圣经神群？” “神吩咐他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辨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死——这不是《圣经·创世纪》的说法？” “封闭世界里的人，难道不是无法明辨善恶，毫无羞耻之心的状态？” 陆明耸肩道：“要不去验证一下？” “去希腊神群看看，找找引诱亚当夏娃吃下果实的当事人，圣经中的原初恶魔，阿尔格尔问问？” 第二十四章 悖论 陆明觉得，这箱庭的问题很大。 记得在原著之中，主角团加入的‘noname’被魔王夺走了旗帜，导致了没有人能说出这个共同体的名字——若是往小了估计，任何人意图说出这几个字都会被箱庭核心抹除甚至消音，往大了说，恐怕是在箱庭及箱庭观测的范围内，完全不允许这几个字的发音组合到一起。 不同文明文字发音不同，但在箱庭之中，众神已经完成了语言的统合，将一种本应该在外界未来某一时间线的共同语言搬到了箱庭之中并化为恩惠，使无论来自任何适合外界的生命都能在箱庭中无障碍沟通。 原著中还提到过，帝释天在提及释迦摩尼时，称呼为释o，称呼西方教会为基o教，就是为了防止被当事人察觉。 依次推断，陆明及其怀疑，这箱庭存在极为严重的见知障。 箱庭是收束外界世界线的核心，在破解了恐怖大王的最终试炼后，如今箱庭收束人类历史到了公元两千年，换句话说，箱庭观测的外界都会按照箱庭既有的收束线平稳运行到公元2000年，细节或许有偏差，但大脉络是不会变的。 公元2000年以后则是箱庭还未能收束的部分，在所有外界之中，依照箱庭和外界的联系，会出现两种可能，能够讨伐反乌托邦的世界和不能讨伐反乌托邦魔王的世界，而因为箱庭观测的需要，因为防止时间悖论，一切未曾观测过世界的信息都不许出现在箱庭之中。 这里存在一个假设，或许二位数连间接干涉都不行，如果二位数在箱庭的判断中是尽在掌握的已知，自然没办法将属于未来的信息以间接的形势透露出去，若二位数在箱庭的判断中是‘未知’，箱庭无法完全探知，无法判断二位数得到的信息是不是来自未来，二位数恐怕连干涉箱庭但凡一丁点间接的小动作，都会有倾颓之风找上门，防止悖论的产生。 若是后者，二位数想要哪怕干涉一丁点箱庭如今，都需要对自己进行降格，使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停留在箱庭的观测之内——至少以陆明如今的理解，二位数硬实力是刚不过半步一位数的倾颓之风，那就代表他们一切必须按照箱庭的规则来。 从未来获取信息很难就罢了，但正常获取情报恐怕也不容易。 如同原著之中，阿卡迪亚被夺走了旗帜，自身就化为了‘noname’，甚至连之前的共同体名字都无法说出口——这其中的问题并不在于旗帜被夺走，因为旗帜依然留在箱庭，问题只在于，夺走旗帜的魔王，不允许这几个字在箱庭之中出现。 换句话说，如果是原阿卡迪亚共同体一致决定不许任何人说出自己的旗帜名，恐怕也是可以的，没有道理魔王握着他们的旗帜能让所有人无法说出口，他们自己却做不到。 不过这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旗帜是一个共同体的象征，必然具有对外性，恐怕需要阿卡迪亚的领导者将旗帜降下，才能做到让这几个字在箱庭不能说出口。 下层共同体的旗帜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影响，上层的神群呢？ 比如说圣经，比如说道德经，比如说干脆是菩提树或者舍利子这些概念，握有这些概念的大佬，能不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将这些概念说出口？甚至能不能让所有人想都不能想？ 在已知帝释天不愿说出基督亦或者释迦的全名，因为说出就会被这些存在察觉到，可以判断这些大佬和他们所属的概念高强度相关，陆明认为，能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将这些概念说出口是必然事件，能不能让所有人不能想则是未知。 当然，依照金丝雀阐述的一些箱庭规则，这件事不容易——以圣经为例，那是基督教的核心，其本身蕴含的历史转换期和功绩已然高到没边，若是让所有人无法将这概念说出口，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圣经’概念上的公开变为非公开，这也意味着圣经再也不能从人类史中获得功绩。 ——就如同阿卡迪亚被夺走了旗帜后，化为‘noname’，过去的一切功绩和威望清零，固然诸如万圣节女王亦或者白夜叉都为‘noname’提供了帮助，过往的人情还在，但从天军或是其他箱庭范围中获得的其他特权却全部消失。 如果真将圣经从概念上化为‘私人’，固然其他人无法将这几个字说出口，但假设某一天圣经神群想要重新确立圣经的存在，曾经属于圣经的功绩也不会回归，之前的圣经在箱庭的判定中已经画上了句号，新的圣经需要从零开始积攒功绩。 对于神群来说，这种行为代价太大，但——假设，若是只更改圣经的部分内容呢？ 通过模糊经文的某些内容，亦或者宣传伪经，掩盖某些真相，但功绩却让原典接收？ 在涉及到自身的某些概念上，箱庭的三位数或者两位数通过对自身概念的微调，散布伪典隐藏真相，就如同在箱庭范围内施展了大范围的精神干涉，使得所有人根本连想都不会向某处想——反乌托邦魔王的西区都能洗脑踏入进去的所有人类，能让神灵的灵格弱化，那将自身概念的相关方面让这种伪装暗示扩张到整个箱庭，应该也不算难题，或许所有三位数都能做得到。 且须知的是，在原著之中，无论是万圣节女王还是白夜叉，提到阿卡迪亚共同体的名字时，称呼都是‘noname’，恐怕握有相关概念权限者能隐藏操纵自身的概念属于箱庭规则的一部分，二位数也没办法，至少也是很难违背。 陆明倒是隐约有些理解，箱庭的游戏主办者为什么这么稀有了，区区一只来自于西区的金丝雀，竟然值得大量神灵合力培养——在箱庭中，破解恩惠恐怕属于带着镣铐跳舞。 明明某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她们却没有看出来的权利，因为相关概念的持有者在隐藏自身，仅凭借她们本身，根本无法联想到相关概念，脑中无法产生相关想法，只能参与相关存在的游戏内容，获得提示，逐步接近真相并破解。 毕竟说句不客气的……穷举法能有多难？ 和反乌托邦魔王争斗了一千年，将所有可能的想法都列举一遍，诸神群还能推不出魔王的力量来自哪里？恐怕猪来都能行。 但在箱庭之中这是真不行，因为穷举法之中没有答案，正确答案被概念的持有者从穷举法中拿了出来，恐怕必须一点点的破解游戏，游戏参与者通过接触敌人引起的现象，逐步接近对方的本质，加以去伪存真，才有可能得出被概念持有者隐藏的真面目。 陆明一直不觉得纯粹的智慧会有太大的作用，当一个人闭上眼睛塞住耳朵，他拿枪瞄准一位失去行动能力的人，的无论是多元宇宙第一智者还是隔壁买煎饼果子的王大妈，都是开一枪就能打死，智慧若是能上升到精神力等纯粹力量的层次倒是能反抗，但那就已经是力量的问题了。 面对陨石砸脸，无论智力是一百还是九十九，结果都是一样，智力九十九指挥百万大军能轻松碾死智力一百指挥的十万大军，除非智力九十九的本质上是个傻逼，明明智力不如人，知道稳着平推就能赢，却非要一次次的玩奇谋证明自己比对方强，直到将百万大军全部葬送。 可箱庭如果是这样的既有世界观……还真就智力一百比智力九十九强无数倍，在很多情况下那一丝聪慧用处不会太大，可在恩惠游戏之中，这一丝聪慧可能就是能不能破解对方游戏，看出真相的差别，是天壤之别。 从来到这箱庭，在从金丝雀这知道了一点点关于反乌托邦魔王的消息，陆明就觉着圣经神群可疑，巨可疑，就算神子登临二位数是已知事项，他也认为这绝对是圣经神群的问题。 说句不恰当的话……那个神群能扛着箱庭大半神群的压力？ 作为华国人，陆明当然是认为本国神话最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说到神话的影响力，华国民间神话和道教神话系统还差了些，影响力只停留在华国和东亚东南亚地区，世界三大宗教是基督教，***教，佛教。 若是把基督教的影响力分开倒是罢了，若是将东正教新教等等分支都算在一起，基督教的影响力是压倒性的——甚至诸多神系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陆明都想黑那是历史上基督系神话向外扩张，将诸多本土神系吸纳进来的过程的体现，又或者正因为箱庭中的诸神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在箱庭之外的世界里，才会有基督教吸纳了无数本土神系的事发生。 陆明想来，如同反乌托邦魔王这么大的目标，踪迹实在是明显的很，但凡换了个脑子正常的轮回者，都能猜出来事情真相，这几乎是几乎没有第二答案的大问题，直接证据没有，但间接证据无数，不是你还能有谁？ ——前提是能在箱庭的规则之下，依旧‘正常’的思考。 实际上，在箱庭的规则下，不能思考到被隐藏的相关概念才是正常，陆明能正常思考反倒是不正常。 陆明耸了耸肩，自己这不受精神干扰和时间类干扰的天赋，似乎总能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作用。 …… 金丝雀其实有些迷糊。 在箱庭的规则下，她本不具备‘正常’思考反乌托邦魔王真相的权利，必须要一点一点在和魔王对决的过程中，抽丝剥茧找到蛛丝马迹，最终确定真相，但陆明如今的一言，让她茅塞顿开。 具体流程是，轮回空间干涉箱庭核心，将几位轮回者所作所为在箱庭之中合理化，使得不至于刚登录箱庭就来倾颓之风糊脸。 陆明的天赋则被箱庭视为一种‘不受概念操控影响’的特殊恩惠，他将自己的推论告知金丝雀，理论上约等于箱庭中某位执掌预言能力的大佬，越过魔王的重重设计，强行从未来读取出了魔王的弱点——这种靠能力强行从未来预言信息的行为是被允许的，被箱庭核心禁止的是通过箱庭世界观前往未来，从未曾被箱庭收束的未来获得魔王的信息。 不过在箱庭中直接预言极难，想通过预言获得三位数中也是独一档的魔王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事项。 ——但陆明这可以。 如果将s级轮回者当成是有一部分二位数特性的四位数，那也完全可以将陆明当成有一部分一位数特性的五位数六位数，甚至是更高级一些——天赋等级摆在了这里，箱庭若是想限制也只能动用暴力，但在轮回空间的操纵下，在箱庭之中，他的天赋在箱庭的判定中为‘合理’，压根不会有什么倾颓之风来找他麻烦。 若没轮回空间护着，普通轮回者进入其他世界或许只需要适应适应适应，战斗力不好完全发挥，如同他这种天赋进入其他世界，要么是被直接世界拍死，要么是被做成标本研究，小概率才会是有大佬看中他的天赋投资，但九成九概率会定下一大堆契约进行约束， 这只能说，空姐姐永远滴神! 甚至陆明如今还不知道的是，他完全可以通过箱庭前往未来，从反乌托邦魔王被讨伐的世界中拼凑出他的情报在带回到箱庭，不会存在所谓的时间悖论，和时间有关的高等级天赋，已经给了箱庭从更高角度看待这时间悖论的可能性——悖论这东西也是可以妥协。 普通人走私军火不被允许，国家外卖军火那叫正规交易，悖论也是如此，只要站的位置够高，悖论不悖论的，完全不成问题。 在陆明说出永动机这三个字时，金丝雀就如获至宝，那一瞬间她好像获得了天启——但大概是魔王的游戏概念限制太严，她的思索空间被大幅度压缩。 原本她应该从这三个字中看出事件真相的大部分，但却只了解的皮毛——按照箱庭的正规解密步骤，能够解密到这一层的游戏参与者必然对主办者的本质有了极高程度的了解，必然已经看透了真相，但陆明如今，相当于将答案给了她，至于说答案代表了什么，还需要更多的前置条件才能解锁。 不过，这对金丝雀来说也是极大的帮助，原本她需要一点点的获得情报，但如今她已经获得了最重要的拼图之一，大大加速了她对反乌托邦魔王了解的过程。 尤其是，在听了基督教的嫌疑后，确定了这极有可能，金丝雀定了想法。 去希腊神群，见阿尔格尔一面。 第二十五章 僵持 箱庭的本质是观测点，故比起箱庭的重要性来说，箱庭仅仅恒星规模的表面积显得有些渺小。 在箱庭之中，箱庭中心依照外界判断，对神灵的观测有两种可能性，既有神灵存在的世界和没有神灵存在的世界，故所有三位数神灵在箱庭这一观测点的‘存在概率’只有50%，三位数的出力只能达到一半——但就算如此，仅仅恒星规模的箱庭都市，对于三位数的神灵来说，还是太过渺小。 不过因为箱庭是神造宇宙观，因其特殊性，倒是勉强能承载被限定灵格下的三位数强者的出手。 这是因为箱庭的外门所致——箱庭表面并非是恒星，而是观测外界结果形成的叠加混合物。 箱庭一位数，是为箱庭核心，也是箱庭本身。 箱庭的二位数到七位数，每一处存在的外门都是箱庭对外界世界观测结果在箱庭内部显现结果，其中三位数及以上是神群的自留地，每个神群都有属于自己的外门，且大概率将外门观测到的相关世界化为了神国佛国一类的存在。 从四位数起，便是人类史的领域，也是从四位数起，也才有了东西南北所谓的境界壁——本质上讲，这境界壁和神灵无关，而是人类史的体现，因为人类史中世界各地分离导致的产物。 粗略将世界分为亚欧美非，依次对应箱庭的四区，固然因为后续的神群斗争等，箱庭中的神群所处的外门已经和真实人类史上的地域势力有了大幅度的偏离——假设有些神灵对天骂上一句‘白夜叉玻璃，万圣节女王低俗，阿尔格尔巨丑’，可能下一秒就被自杀了，但这位神灵在外界的附属势力圈并不会凭空消失，甚至有可能越发展约好，仍在人类史中占据一席之地。 但最初箱庭的区域划分和势力划分，确实是依照外界地域而定。 箱庭之中神灵很难死亡，神灵和人类史互为观测，如果不是面对人类最终试炼，想要彻底击杀神灵，需要能一击动摇人类史的力量——当然，实际上也有捷径，在毁灭神灵的形体后，在这位神灵读条复活的时间里，击杀者完全可以派遣自己的部下去往箱庭外界，不断伪造被毁灭形体神灵的传闻，甚至干脆就对这位神灵的信徒赶尽杀绝，更改神灵教义，使这位神灵和人类史的关系断开，再也无法复活。 击杀一位普通神灵，可能三位数也就够了，对于人类史来说单独一位神灵的存在意义和影响力有限。 但箱庭划分区域的四块境界壁——三位数是半点奈何不得，二位数能不能击破未知，但在二位数要动手的那一瞬间，半步一位数的倾颓之风绝对不会留一点情面。 单独一位神灵，哪怕是诸如宙斯诸如因陀罗这种神王，哪怕是算上整个希腊神话，其影响力相对于人类历史真实的地域区别大洲划分，都是弟中弟中弟，尽管境界壁是死物，但毁灭境界壁绝对壁毁灭单一神群还要困难。 除了这四块境界壁外，箱庭任何一处外门都代表了箱庭对一方外界的观测点，不同外门间的阻隔是带上了世界属性的，普通人想从一处外门步行到邻近的外门，阻碍可能只是物理上的距离和时间，但因为不同外门带有的世界属性，却能极大的降低三位数强者的战斗损害，这才是使得一击爆银河系的三位数强者能在箱庭表面以限定灵格战斗的根本原因， 三位数强者若是打出真火来，就需要解放自身灵格，强行开启自身的主办者权限，在自身限定宇宙观内将自身存在几率膨胀至接近100%，那时反倒是展开主办者权限的当事人承担战争造成的损失了，对箱庭造不成伤害。 不过三位数和二位数的限制是不同的，二位数无法登上舞台是箱庭核心的限制，没有办法妥协，三位数无法出现在下界，需要通过降天为人转换自身的存在状态压制力量，却是神群的公认。 在曾经箱庭的开拓期，三位数强者不断争斗，甚至连二位数都时不时有出场，将箱庭的星辰轨迹都搞得一团糟，物质世界都有不稳，因此才制定了三位数下界必须要降天为人的约定——三位数强者在箱庭都市战斗，不是箱庭规则上的不允许，而是诸神不允许。 突进这条款已经形同虚设了，和反乌托邦战斗了千年，彼此早就打出真火了，谁还在乎这诸神的约定？谁还真降天为人下界？等着被真身下界的敌人打爆？ 就陆明所得到的的信息来说，在更早一些的时间，这约定还是有效的。 如今的帝释天是箱庭天军之主，同时帝释天也是箱庭的创始人之一，这导致了很多不了解真相的人误认，以为帝释天从最开始就担任了天军之主——但并非如此。 帝释天最初是作为恶神出现在箱庭之中，在箱庭开拓期和诸神的战斗中败北，却被兔子献身所救，在那之后，他被兔子的自我牺牲感染，开始收敛自己，从恶神变成了善神。 而由诸多神群合理组建的天军，本身是类似联合国一样的组织，但比起联合国来说权力要更大，对于神群的不法行为和一切扰乱箱庭的行为均有执法权——但也有限，若是面对诸多神群的共同压力，天军也无能为力。 天军最初的领袖并非是帝释天，恶神可以因为一念就变成善神，但人们对恶神的印象转变却需要一个过程，帝释天当时还处于考察期，当时的天军领袖由黄帝担任。 箱庭如今收束历史到了公元两千年，华国的影响力世界第二，在稍前一些时间的清及以后有过一段时期的拉胯，但在箱庭开拓期和黎明期，箱庭收束历史要更前个几千年，古代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平均时期实力影响力对比——这不是各神话体系究竟那个神王配的上天军之主的问题，而是三皇五帝究竟谁应该上位的问题。 纵然有其他国家的兴盛比起华国对应时期不弱甚至更胜一筹，但却往往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且最关键的是文化脉络不同，兴亡之间造成的历史影响和功绩并不叠算，较古代华国差了甚远。 因为反乌托邦魔王的出现，三位数魔王在下界施展了全力——固然天军有制裁魔王的义务，但天军也有自己的制度。 魔王能违逆天军的规章，但天军不能违逆自己的规章，就散面对违规的魔王，依照天军规则，三位数神王依旧无法以真身出现在历史舞台上。 ——虽然这看上去有些迂腐，但无奈规则确实如此，就如同某些反恐组织打击恐怖分子，恐怖分子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毒气弹生化武器等等有什么用什么，可正规的反恐组织却必须要按照规则办事。 当时担任天军领袖的黄帝想了想——这天军领袖的位置我不坐了。 他将天军委托给了帝释天，自己真身下界去怼反乌托邦魔王——虽然天军会对这种违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作为天军领袖，总不能知法犯法。 但在他之后，帝释天也真身下界来怼反乌托邦魔王了，不过因为战线进一步吃紧，局势逐渐劣化，以至于这种违规行为，所有神群也就都默认了这种行为。 纵观箱庭全历史，箱庭开拓期时连规则都不稳定，连二位数都能出手，是最危险的时期——诸如白夜王被双女神斩裂灵格，亦或者帝释天作为魔王被佛门讨伐，都是发生在那个时期。 除此之外，箱庭中共发生了三次大规模战争。 其一是星神战争，由地母盖亚开始，自二位数魔王提丰被宙斯以太阳主权消灭告终。 其二是七天战争，由孙悟空领导者她的兄弟姐妹反抗东方神话中的天帝，甚至以这箱庭中的反抗为因，在无数外界中出现了《西游记》这一与事实略有失真的，以为孙悟空被佛门监督告终。 但本质来说，这两次战争是一脉相承的。 七天战争甚至连天帝这单一神话推选出的领袖都未曾推翻，除了孙悟空以外，其余参战者大都是四位数，甚至就算希腊的星神战争涉及到了二位数，但最终也只局限在单一神话体系之中——之所以被列为影响箱庭的大规模战争，并非单纯是战争本身，还有战争的代表意义。 无论是地母盖亚还是孙悟空，都是地球的半星灵——所谓的半星灵，并非指的是需要获得资格才能成为地球星灵，而是星灵和神灵的混血。 单纯的星灵和神灵混血，混血者的灵格只会表现为神灵，星灵在血统与灵格中属于隐形遗传，不存在表面上的混血，唯独地母神不同，灵格以混血的形势表现出来，可以类比为中华系龙种和箱庭大部分龙种间的不同，属于特例中的特例。 也因此，诸位足以在本人神话体系中地位类似盖亚的地母神，因为彼此相近的存在方式，关系亲同姐妹，甚至这份关系比对地母神与所属神群的联系还要坚实——星神战争起源于地母神盖亚的悲剧，因为太过突然，甚至都没有人反应过来，但在那之后，诸多半星灵在短时间内连续掀起了了五次神话层次的战争，纵然主舞台仍是希腊神话中的宙斯和提丰之战，但战火却是烧遍了整个箱庭。 ——兼有地母神与地球星灵之位的半星灵，每一位在神话体系中都举足轻重，每一位都是三位数打底的强者，且往往有着不俗的势力。 七天战争也被视为星神战争的延续——孙悟空也是地球的半星灵，只是她不愿完成自身的使命而彻底觉醒，尽管这场战争实质战斗规模较低，但当年若是任何一步走偏，都有可能引起地球半星灵这一群体的怒火。 但就算是这两次已经发生在箱庭的大规模战争，比起反乌托邦战争来说，规模仍有不足——至少曾经的战争中，提丰和宙斯的交手在希腊神群的驻地，在三位数的天界，双方都或多或少的遵守着诸神的默契，最终固然以提丰的死亡告终，但那个死亡也是要打问号的，本质上是提丰选择和宙斯定下了约定，是地球半星灵对于诸神和人类未来前景的质问。 而如今实打实发生在三位数之下的物质界中，且还是三位数真身要把敌人的脑浆打出来——毫无疑问，如今这段时期，是箱庭最为危险的时期，随时随地有三位数强者真身来糊脸。 如今这段时期，陆明是一万个不想动身的，他觉得万圣节女王这就挺好，安全的很。 至于说轮回空间的任务……记得三个任务目标，分别是宙斯，耶稣，释迦？但凡完成一个就行了，陆明当然是想盯着一个怼，反正陆明觉着，反乌托邦魔王身上还有的东西可扒，没必要再去找其他神的麻烦。 但无奈……胳膊弄不过大腿。 金丝雀将一些猜测告诉了万圣节女王，境界之力确实好用，一秒不到就能将人送到希腊神群之中——陆明就连想编一些理由不想过去都不好编，万圣节只会以为他在摸鱼，不愿意为箱庭出力。 开玩笑，出力就能换恩惠，他才懒得摸鱼——实际上，面对可能是真神的存在，陆明多少有点不想惹，但凡换了箱庭其他神系的神王，有万圣节女王罩着，陆明会给他们哪怕一丁点面子？ 但所谓真神的存在实在不好解释，但凡透露一点，箱庭诸神要么不信，要么心态直接崩了。 陆明心中叹了口气，心道也罢，反正也就是过去问个话的事，十几分钟最多一个小时也就结束了，就当去神群驻地长长世面。 在之间回见万圣节女王的寝室中，正要将陆明和金丝雀传送到希腊神群，女王对陆明道：“替我转告宙斯，你个采花贼也该动一动了，小心身体彻底生锈。” 陆明迷茫的眨了眨眼，疑惑道：“在跟我说话？” 万圣节女王：“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陆明无语，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这种得罪人的事就让我来？ 你信不信我摸出宙斯的底来直接回归诸神空间？ ……艹，也就是这次任务是完成任何一目标后‘可选择回归’，老子怕直接接近这些大佬，就算探出底来，也可能来不及点回归选项被秒，不然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万圣节女王对金丝雀道：“我不想见阿尔格尔那个女人，一个小时后我将你们传送回来。” 说着，女王抬起来红茶杯，仅仅抿了一小口，原本三个人的卧室已经只剩下了她自己。 没了外人，万圣节女王怂下肩膀，缩成一团——如今她绝对是全箱庭最累的工具人，抵抗魔王的压力大半都压在她身上，不是要在魔王的威胁下保她自己的命，而是要保护反乌托邦战线。 境界之力下，若仅仅是她一个人，反乌托邦魔王自然奈何不了她，哪怕是在反乌托邦的西区中心她也能—— 本来缩成一团的女王，忽然做的笔直，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本来被漆黑幕布所覆盖的城堡，外围已然覆盖上了一层白光，将漆黑的幕布尽数吞噬——能够将包括神灵星灵在内一切灵格弱化，属于反乌托邦魔王的专属力量。 万圣节女王眼神微凛，境界之力蔓延而出，瞬息之间，试图将魔王与这座城堡的距离定义为无限。 光辉却去势不减，不断侵蚀着这所谓的距离概念。 灵格互耗。 万圣节女王是最高位的星灵，但也没办法和有着信徒远远不断信仰之力的魔王耗下去——但那却需要至少以百年为单位的时间互相耗。 万圣节女王也可以强行中止这种对耗将自己传送走，但却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对灵格造成一部分伤害，并且损失这处大本营，且后续对方也可以跟着她身后进行追击。 就算二位数被允许动用全力，和她比也是要看相性的，但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是能限制她超长距离传送，和她无限制打追逐战的力量属性之一。 这倒是罢了，但魔王外出西区，诸多神群不会置之不理，必然会趁机反击，推进对反乌托邦魔王的战线，反倒是他的大本营会出问题。 这个时候，在她将金丝雀传送走时出现……也或许目标是哪位外来者。 而且冒着这种不利条件，也要将掌握境界之力的她留在这里…… 万圣节女王心中叹息一声，这次行为怕是抓住了他的软肋，恐怕是起了必杀的心思。 无论是金丝雀还是那位外来人，甚至是希腊神群——自求多福吧。 第二十六章 女神 三位数外门，奥林匹斯。 对箱庭了解的越多，陆明越觉得有意思——主要是前后文相呼应，能够对人类史和神群状况做阅读理解。 前后联系，甚至是对于现实世界的历史进行联系，陆明能获得的信息不少。 首先，箱庭之中，希腊神话没有他原本想的那么繁盛，在后世希腊神话几乎家喻户晓，影响力极高，但就如今的箱庭，甚至如今的人类史而言，希腊神话都未曾达到后世那种程度，尽管就算如今来说，希腊神话确实也是箱庭中数一数二的神群。 要知道，如今的箱庭历史收束到了公元两千年，到了现实世界中的现代，却未曾达到后世那般兴旺的程度——前后联系，答案很简单。 收束后的历史，并非不能改变。 陆明猜测，原著之中金丝雀触及到了反乌托邦魔王的本质，但却来不及跨越魔王的试炼，于是集结了大量太阳主权改变已经收束好的历史，从根源上杜绝了反乌托邦魔王的诞生。 具体方式是——黑死病。 通过黑死病导致了超过八千万人的死亡，以此促进启蒙思想的诞生，并且间接促进农奴解放，消除了反乌托邦魔王诞生的土壤，将反乌托邦魔王的存在可能变为零——并非是跨越人类最终试炼，而是消除了人类最终试炼。 在反乌托邦魔王消失的历史空白期中，一切抵挡人类最终试炼的神群，恐怕都会获得大批功绩——以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开始，古希腊文化在欧洲迅速蔓延开来，恐怕是因为希腊神群抵抗反乌托邦战线的功绩所致。 相对应的，恐怕有箱庭之内华国势力的衰弱，一来这战争是就算有华国神灵参与，但华国的参与力度确实有限，二则是华国人本身就和反乌托邦的问题没有太大关系，华国人自成一体，就算参与进去，最多也只是参与近反乌托邦魔王战争的神灵获得功绩，无法平等的将功绩加在华国人身上——除非是叫齐华国内的人类英杰，在叫些精锐军队全扔进和魔王的战争中，但那样无疑会死伤惨重，且效果不会太好，三位数神王出面已经足够了。 箱庭内华国发生的这种事件，反应在箱庭之外的人类史中，便是在文艺复兴和思想启蒙时期，从明开始延续到清的海禁政策——当然，古华国的不参与，和元朝也有一定的原因。 在箱庭之中，元朝是曾经的人类最终试炼，在此期间，华国神群也有一定的折损。 与明清两朝的海禁政策相对应的是，陆明猜测，恐怕帝释天率领了护法十二天积极主动参战的部分功绩，在人类史中的显现结果是印度的统一。. ——印度这块土地在印度手中从未统一过，但却以在西方殖民地的方式实现了统一，并且在世界大战后进一步独立。 因为阻止反乌托邦魔王的诞生，黑死病死亡了八千万人——因为箱庭的收束，并非是哪一个世界死亡了八千万人，而是所有箱庭观测到的世界死亡了八千万人。 原著中以黑死病为灵格召唤出的黑死病神子佩丝特，恐怕是黑死病这一整体灵格水太深她把握不住，以至于她本人只有箱庭五位数魔王的水准，承担的仅仅是单一世界的八千万死灵，但展开恩惠游戏后，她却能封印白夜叉的灵格，这封印本身才是黑死病这一灵格的最根本力量的体现。 黑死病死亡的八千万人都能对箱庭造成大量的影响，但箱庭中因为两次世界大战诞生的魔王少到没有——恐怕是因为，两次世界大战并非是正常的历史转换期，而是箱庭众神系对于人类历的再编织和引导。 原本到公元两千年为止的历史已经编织好了，但因为讨伐反乌托邦魔王的需要，金丝雀用太阳主权更改了固有历史——恐怕并非完全打乱曾经的历史，而是在公元两千年的时间将更改过的历史尽可能回归原有的形态，发生在19xx年的两次世界大战，是神群之间对利益的再分配，以及将更改后的历史引导会曾经公元两千年的需要。 包括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成立，到接近两千年结束解体的苏联，也包括从明之后一直衰弱，从清起被殖民欺压，直到现代才开始的复兴的华国，恐怕都是这种引导的一部分。 华国的问题陆明打算暂且放在一边，这不是他如今应该考虑的问题，箱庭中华国自有大佬在，他如今思考的……是岛国神话。 按照既定规则，在反乌托邦魔王战争中做出越多的功绩，在反乌托邦魔王消失导致的空白历史中才有更多的话语权对这进行编织……如果说华国是短暂丢失了历史编撰权导致了清及以后的衰弱，那岛国的情况——怎么算？ 假设两次世界大战是箱庭诸神对历史编撰在外界的表现，在世界大战之后，结果无疑是大部分神群都满意的。 但岛国……从公元两千年算起，尽管岛国在世界内影响力并不弱，但恐怕很难算是一个主权国家——况且不管岛国是什么情况，岛国神群绝对不好受。 陆明回想着在问题儿童同人中听到过的传闻，岛国诸神几乎全灭，是为了将天丛云剑的层次提升到二位数——这点恐怕是和岛国在二战后天皇降神为人相对应的。 从结果而言，天从云剑的权能达到了二位数，但却落在了万圣节女王手中，而后转移给了有皇室血统的久远飞鸟。 仔细想想，这其中固然存在岛国神群属于抵抗魔王这一边的可能性，由岛国神群中的某人将天从云剑托付给了作为战友的万圣节女王……但考虑到岛国神系连根都被挖了，天皇作为人神的正当性都没了，陆明倒是觉得，岛国是属于反乌托邦魔王一方，天丛云剑是战利品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只是因为天从云剑只有岛国皇室血统才能使用，万圣节女王也就没太在乎，将剑赐给了自己的部下，而后转移到了久远飞鸟的手上。 陆明不会忘记，有一位疑似天照的老牌轮回者有可能在这个世界蹲他，也有可能是为了在这个任务世界获得什么——假如真的是天丛云剑……如果这位真的还想着弄死他…… 建立在岛国神群属于反乌托邦战线的情况下，且建立在万圣节女王必须尽力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这个世界她能借用的力量……恐怕还真就是反乌托邦魔王？ “喂？” 陆明砸了砸嘴，至少陆明如今所知，投靠反乌托邦魔王的神群之中没有岛国神群的名字，究竟是什么时候投靠，又或者早就暗中勾结……总之，若是能确定，他倒是能多几分把握，如今只能勉强将这当成备选方案…… “回神了。”金丝雀垫着脚，伸出手在陆明眼前摆了摆，她疑惑道：“见识到奥林匹斯的繁华震惊了？女王的魔境不会比这更差吧？” 陆明面不改色，睁着眼睛说瞎话：“在思考魔王的问题，如果某位被视为打倒反乌托邦魔王希望的萝莉能有点用，也不用我动脑子。” 金丝雀满脸不服：“那可是人类最终试炼。” “说敌人多么多么强，本质就是你自己太菜。” “我还没成年。” “……呵呵。” 金丝雀满脸不爽，陆明这两个字仿佛有激起人愤怒的魔力，但要让她说这究竟是哪里失礼……她还真说不出来。 硬说这是嘲笑？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金丝雀只能安慰自己，认真就输了，只要当成听不懂自己就不会吃亏，尴尬的就会是别人，在使者的引荐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间宫殿处。 她在希腊神群学过艺的，师傅稍稍有一些。 教导她‘智’的俄耳甫斯，教导她勇的‘赫拉克勒斯’，以及教导她神灵视角的雅典娜——她这回了奥林匹斯还不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如今阿尔格尔被希腊神群监管——在箱庭的三大问题儿童中，唯独她是存在神话原典的。 阿尔格尔本是古巴比伦神话中的地母神，后来被圣经体系作为原初恶魔吸纳，觉醒为变光星星灵——在神话体系中，她既是莉莉丝，也是撒旦，还是伊什塔尔。 在现实神话中，有考据说明，很多用来称赞上帝的诗歌和祭祀语，就是基o教从古巴比伦信徒对伊什塔尔的赞美中抄来的——天下文章本一大抄，神话更是糅合而成的抄中抄，这不丢人。 阿尔格尔向诸多神系宣战，尽管最后被打倒，但圣经神群却不愿意监管这位问题儿童，辗转之下，阿尔格尔交由了希腊神群保管。 在某一天，阿尔格尔和雅典娜间发生了一点点小矛盾。 阿尔格尔：丑女。 雅典娜：好，开战。 可还没等两位女神正式开撕，阿尔格尔就因醉酒被珀尔修斯砍下了头颅，战争宣告结束，阿尔格尔变光星星灵的灵格被进一步劣化，被抹黑成了美杜莎。 想到这，陆明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他视角充足，若是其他轮回者玩脑子，真把现实中的神话带入进来，那绝对被坑的死死的——从伊什塔尔到莉莉丝到美杜莎，谁能想到神话体系间还能这么绕的？ 这已经不是要看推理的缜密与否了，而是脑洞层面上的问题了，这种情况下，任何轮回者打算玩脑子，怕是最好要将现实中的信息遗忘，仔细的，一点点在任务世界搜集情报，直到抓住了证据。 跟着金丝雀来到雅典娜神殿的面前——这位在二次元业界相当有名的神灵，陆明也是好奇的紧。 二次元中，有能在萝莉和妇人状态相互切换的雅典娜，有说着‘你不是还有生命吗’的奴隶主雅典娜，甚至还有当己方场上有天使族怪兽召唤时，给予对方六百伤害，攻击力大于黑魔导小于青眼白龙的雅典娜。 箱庭之中，雅典娜只活在和阿尔格尔相关的背景板中，正传从未出现过。 在陆明面前的，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现实神话之中，雅典娜的神职有很多，但最主要的神职是智慧和战争——按照陆明所想，雅典娜可能是带着英气，类似花木兰那般的战斗女性。 但如今，陆明多少理解了阿瑞斯的想法。 她留着一头柔顺的金发，头上带着橄榄枝编成的花环，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指轻轻逗弄着眼前熟睡的猫头鹰。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照着光辉，如果不看她不断将猫头鹰戳醒的动作，陆明甚至以为，这会是身体柔弱性格温柔的邻家姐姐。 但如今……陆明心中忍不住吐槽，猫头鹰夜里工作，白天还被你骚扰，摊上你这么个主人，可倒了八辈子霉了！ 并且，陆明愣是没从她身上看出哪怕一丁点和战争有关的意味……陆明心道，就面对这样柔弱的少女，我要是战神，我也绝对不服。 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女神揉了揉眼睛，回过头来，懒洋洋道：“是小金丝雀啊……我说谁进来都没人通报一声。” “来来来，跟我……咦，有外人？”雅典娜眼中浮现出几分清明，但很快就变了回去，慢悠悠道：“有就有吧，金丝雀，要不要来场恩赐游戏？” “不来！”金丝雀斩钉截铁道。 “就赌这只猫头鹰今天能在我的骚扰下睡着几……”雅典娜话说到一半被拒绝，再度回归了咸鱼模式：“(ˉ▽￣～)切，现在的金丝雀一点都不可爱了。” “是不好骗了。”金丝雀反驳。 “不是来玩的，那……是正事？”雅典娜问道。 金丝雀点头：“正事，我想见一见阿尔格尔……师父，你就不能坐起来，注意一下形象吗？你好歹也是希腊的门面担当吧” 雅典娜轻笑了声，抿嘴道：“我还是智慧女神呢。” “这前后有什么因果关系？” “我的智慧告诉我，躺平摸鱼才是人生。”雅典娜懒洋洋道：“我刚刚也在犹豫啊，究竟是不是展现出自己威严的一面……可我连阿瑞斯那个弟弟都打不服，吊打几次他都不认输的，更别说外人了，就算试图摆脱自己弱女子的形象也没办法啊，就算强行威严满满，只要别人多看我两眼，心中马上就会以为我是弱女子。” 陆明；“……” 这和他想的雅典娜……不能说有点不一样，只能说是有点一样。 毕竟是女性。 第二十七章 报酬 大约是有了外人吧，雅典娜在桌面上挣扎了半天，强行提起了几分兴致，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对话开始步入正轨。 “阿尔格尔啊……”听完金丝雀所说，雅典娜脸上露出一丝沉思：“反乌托邦……圣经……可能存在联系？头疼。” 随即，她摇了摇头：“来问阿尔格尔必然是无用功，她个笨蛋哪怕真和这有关系，最多也就是被算计的角色，不可能真知道什么内幕，非要见一面？” 金丝雀说道：“希望能获得您的神谕，以及解封阿尔格尔部分灵格的许可。” 阿尔格尔的灵格看护者是雅典娜，但在阿尔格尔被珀尔修斯斩掉头颅后，作为恩赐赐给了珀尔修斯共同体——毫无疑问，这共同体背后的出资人是雅典娜。 雅典娜摆了摆手，打哈欠道:“不用那么麻烦，阿尔格尔如今就在我手里。” 雅典娜解释道：“当时她被珀尔修斯讨伐太不正常……固然，很多神灵都以为是我下的暗手，但金丝雀你是知道我的。” “全盛状态的阿尔格尔也就罢了，在希腊限定过灵格的阿尔格尔虽然依然保持着三位数的水准——如果我打算对她下手，哪还能让她骂出来，一早就把她坟头都扬了。” “而且，这其中是有内幕的。“ “阿尔格尔作为圣经神群的原初恶魔，连圣经神群都不愿意保管她的灵格，希腊神群若是想推脱，哪可能推脱不开？”雅典娜耸肩道：“希腊神群是主动接收了阿尔格尔——如今阿尔格尔觉醒为了变光星星灵，但在那之前，她曾是古巴比伦的地母神，她之所以和诸多神群开战，根源在于盖亚母神引起的星神战争，希腊神群有必要为此负一定责。” 金丝雀眨了眨眼，一幅我很好奇的表情。 雅典娜解释道：“但也仅仅是一定程度负责，她对三千世界修罗神佛宣战是彻底脑子坏掉了，这个锅希腊神群不背。” “总体来说……”雅典娜犹豫了半晌后道：“当初阿尔格尔和我的争斗，以雅典娜的身份来说，大约是小辈对盖亚那超祖母辈神灵间相互消遣来排解无聊吧……但如果不以雅典娜的身份来和她相处，在加入希腊神话之前，我也有更早的神灵起源，和阿尔格尔也并不陌生，虽然当时我和阿尔格尔对立的架势拉的很高，但彼此其实都清楚，这不过是一场玩笑。” “阿尔格尔被珀尔修斯讨伐……”雅典娜摊手道：“全箱庭最吃惊的或许就是我，确实有一段时期，我将阿尔格尔的封印物委任给了珀尔修斯，试着能不能钓出促成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来，但在反乌托邦魔王战争彻底闹大，没有了关注这件事的精力，我就将阿尔格尔的封印要回来保管了。” “确定要解封阿尔格尔？”雅典娜淡淡道：“那必须满足我一个条件。” 金丝雀点头：“请讲。” 雅典娜道：“为了能查出对阿尔格尔死亡的具体原因以及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在和阿尔格尔交流后，我决定假戏真做，将阿尔格尔的灵格彻底封印，如今她的灵格甚至劣化到不能感知外界情况，但同时，我也将消除劣化的权限转移了部分给阿尔格尔——封印状态是货真价实的，却也是陷阱，如今阿尔格尔在封印之中的状态是沉睡，但只要恢复一丁点意识，她就能在极短时间内解封灵格。” “我唤醒她可以，但恐怕她就没有耐心演下去了。”雅典娜摊手，一脸倦意：“阿尔格尔脱离封印，我是不打算不继续看管了……金丝雀你想办法，转移给女王，白夜王，帝释天，羽蛇神……总之，发挥你的关系网，只要有人愿意接收阿尔格尔就行。” 话里话外，一幅这玩意很麻烦的嫌弃表情。 金丝雀僵了片刻。 万圣节女王……白夜王…… 三大问题儿童的关系并不好，如果说女王和白夜王是同为太阳星灵之间的姐妹撕逼，那和阿尔格尔之间，就是货真价实的相看两厌。 想到这，金丝雀猛然摇头，白夜王心中是有些大局的，万圣节女王作死也有限度，唯独阿尔格尔是真正的作死，也只有她是真的把自己作死了，就算是白夜王数度被削弱，如今也能随时恢复二位数的力量。 阿尔格尔这不止是和另外两位问题儿相看两厌的问题，是箱庭内几乎所有神群都和她相看两厌，且能付得起责任监视她的，必然是三位数打底…… 金丝雀想思索了片刻，随即……一歪头。 陆明：“……” 陆明：“？” 正在听两位女性闲聊，猛然将金丝雀看向他，看的他一愣，纳闷道：“看我干嘛？” 金丝雀干咳一声，脸上堆出了笑容，指着出现在雅典娜手中的蛇头徽章：“这东西，你能带走吗？” 箱庭三位问题儿童……万圣节女王和白夜王都是太阳星灵，和人类史密切相关——太阳星灵可以不在乎人类史，但人类史不能没有太阳。 这两位哪怕在作死，箱庭众神都有极高的容忍度。 但阿尔格尔——英仙座的大陵五，是第一颗被发现的食双星，在古希伯来文献中被称为撒旦的头颅，世界各地的神话中，都视之为不详。 但也仅此而已，这只是文化意义上的重要，和太阳那物理意义上的重要完全不同。 若是有机会将阿尔格尔扔了，箱庭众神怕是拍手称快，恐怕圣经神群都没有异议——由于全能悖论的影响，在箱庭之中无法构建以一神论为核心的世界观，金丝雀猜测，恐怕圣经神群将阿尔格尔视为原初恶魔，正是为了构建以神和恶魔为神群中心的二元论世界观。 将阿尔格尔纳入世界观后，圣经神群更是连看都不看，连保管阿尔格尔都不保管，直接扔给了希腊神群，这就是单纯借用阿尔格尔的灵格当一波构建世界观的工具人，更说明了阿尔格尔这玩意的棘手。 将阿尔格尔扔出这方世界，可能对人类史有一定程度的动荡，但相比起阿尔格尔带来的麻烦，区区动荡……忍忍也就过去了。 陆明闻言也是一怔，把阿尔格尔带入到轮回空间中？ 如果是活人，那绝对不行，如同赤瞳那般，还是他完成了一定任务后，才将赤瞳带到了轮回空间里。 就陆明所知，轮回空间还是很注重人权的——但问题在于，轮回空间也在乎任务世界的规则啊。 箱庭既有规则，讨伐魔王后，魔王是胜利者的附属物，是物品。 物品—— 箱庭世界是特殊类世界，就陆明所知，并不能如同其余的源生世界一样，将任务世界的物品代入到轮回空间，但——陆明觉得，自己的天赋可以。 ……由此观之，也不是没有希望？ 陆明一下子来了兴致，对金丝雀道：“稍等，我问问。” 说着，他打开了任务面板，戳了戳其他轮回者在任务世界中会变暗，在他这一直都是暗的加点按钮。 心中默默想道，空姐你在吗？空姐？收到请回复？ 大约沉默了三秒，任务面板抖动了片刻。 “空姐，这东西能不能带回到现实世界？”陆明想道。 一行文字出现在提示栏中。 “能。” 陆明：“既然如此……” “又不完全能。” 陆明：“……” 提示栏中，一行字缓缓浮现。 “轮回空间通常不会对限制轮回者所获物品，但特殊情况有限制。” 陆明决定挣扎一下，狡辩道：“空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无辜的，规则都是你定的，天赋也是你开发出来的，俺老陆是大大的良民，一直都在按规则行事，真神招揽都没犹豫半分，这不马上都要有公职了。” 一行字继续浮现。 “轮回者于任务世界获得智慧类生命体时，若生命体本身以‘人’的形态作为轮回者从属，将由轮回空间进行特殊限定，从属者不得发挥出超越轮回者本身一个大阶梯的实力评级，若生命体以‘物’的形态存在，则不可发挥出轮回者所能施展的力量上限。” 陆明了然，他之前较弱时，加赤瞳属性点加不上去，应该就是因为这条规则。 他本人是b级实力，若是拐来只箱庭世界的魔王只能和他实力相等，那也没什么必要……？ 陆明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重新看了眼条纹。 从属者不能超越轮回自一个大的实力评级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但后一条？ 陆明仔细看了看，确定那写的是，不可发挥出轮回者所能施展的力量上限？ 轮回者所能施展？ 陆明心道：“我是个召唤……算了，我的职业是土豪，战斗方式是氪金，我直接将储物空间里的邪神手办放出来，这不是能视为我的召唤兽？算不算我的力量？” 任务面板：“……” 陆明关了任务面板，懂了，空姐就是大气，这明显是暗悄悄告诉他，这事放心，不违反轮回空间规定。 真要是违反规定，空姐不搭理他就完事了，何必出面告知他一些规则？ 若是没有这番谈话，陆明觉得自己恐怕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能凭空获得一只三位数的召唤兽不太科学。 不过仔细想想，对轮回空间来说，三位数……恐怕也就那么回事。 压制力量在陆明的预料之中，假设现实世界有许多真神在窥探，自然不可能出现有人能随便获得一只全盛期的阿尔格尔，到现实中呼风唤雨。 但就算如此，仅仅是能发挥出‘轮回者所能施展的最高战力’对陆明来说，就是天大的好处了——随身附带的邪神人偶，能一定时间内发挥出轮回空间前十程度的实力。 邪神人偶只能战斗几分钟，用处怕是不大，但若是常驻这种战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陆明心道，不一定非是阿尔格尔，但凡换了其他三位数魔王，对他而言都是大收获。 确定了答案，陆明抬起头来，心中的第一想法是‘谈判需要隐藏自己的底线’‘要伪装一下’。 但下一瞬间，看着眼前一位箱庭人类中最杰出的人类游戏主办者，以及另一位声名响彻人类史的智慧女神，陆明决定实话实说：“将阿尔格尔交给我，作为接下来我在反乌托邦战争中尽可能全力帮忙的报酬如何？” 固然把阿尔格尔这问题儿童从箱庭摘出去属于双赢的事，但陆明收获的是一位三位数顶尖的星灵的价值，箱庭收获的仅仅是‘减少一定程度的麻烦’，这两者并不等价，这其中的差价，必然需要陆明倒贴劳力——眼前这是智慧女神，又不是忽悠一两句‘共赢’就能忽悠瘸的脑残。 “尽可能全力？”雅典娜饶有意味的看着陆明：“你是……万圣节女王曾经在箱庭翻找过的外界人？” “是，但不是同一批。”陆明点头。 “你能帮到什么？”雅典娜反问道：“反乌托邦和圣经神群相关的猜测来源于你？这是很有价值的情报，但对比三位数的星灵，依旧远远不如。” “这就多了。”陆明淡淡笑道：“多到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观点和我不同。” 陆明不认为自己的智慧已经夸张到能和智慧女神媲美了，但——天赋在这顶着，他的思维模式是健全的，其他人在箱庭的既有规则下，涉及到三位数层次的恩惠游戏与谜题时，说句不客气的…… 那不就是一群聪明绝顶的脑残？ 陆明想了想，说道：“就说一个较为明显的信息吧……近些年来，反乌托邦魔王变强的速度是不是快的惊人？” 金丝雀点头：“女王说，那时因为你们外界人类和反乌托邦魔王的接触。” “扯淡。”陆明撇嘴：“那只是巧合——真正的理由，在你。” 陆明指向了金丝雀：“我问你，反乌托邦借助境界壁才能将西区的人类史关入鸟笼，就算他再怎么变强，他如何将其余三区在意义上化为他的鸟笼？境界壁隔绝的不仅仅是神群对西区的干涉，还是阻止反乌托邦魔王对外界的干涉吧？” “魔王确实在其他三区出现过，甚至剿灭过其余神群——但魔王的势力范围变过吗？人类走入其中就会被洗脑，并且无法被带出去的势力范围？有在向其余三区蔓延吗？” 陆明笑道：“金丝雀，你是西区之中，唯一一位能在魔王洗脑能力下保持好奇心的人类……既然是唯一，不会有人以为，这种唯一会是意外，会是巧合吧？” 陆明指着金丝雀：“要么你是全箱庭西区人类那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与对反乌托邦的怀疑，集合在一起所孕育出的代表，是魔王无法彻底抹除的存在，要么你压根就是魔王暗中谋划的棋子，反乌托邦魔王无论多强，但都有一个限度，将势力范围扩大到其余三区太难——但若有了希望，集齐所有反抗魔王的神灵，让他们主动攻击甚至进入西区，才有利于封闭世界的扩张。” 陆明晒笑道：“既然是隔绝了内界外界的封闭世界……凭什么外界干涉西区困难，西区干涉外界容易？那魔王凭什么扩张？” 雅典娜皱眉：“可是，反乌托邦从最初的崛起，到扩张到整个西区，确实是有规律有节奏的。” “那假设是伪装呢？”陆明淡淡看了雅典娜一眼：“假设在那过程中，西区早已属于了反乌托邦魔王的势力范围，只是一直表演给诸神在看？” “这样做有什么意——”金丝雀忽然将嘴捂住，脸色微白，喃喃道：“错了……” “如果是这样。”雅典娜恍然，苦笑点头道：“恐怕一开始就错了。” 陆明继续道：“封闭世界是对内部外部平等隔离的屏障……维持这股力量，不可能没有消耗。” 陆明摊手：“这不应该是剿灭反乌托邦魔王的战争，应该是向箱庭证明，西区和西区以外，究竟谁才是最有价值的人类史的竞赛，只要其他三区的人类史发展的足够兴旺，封闭世界在人类史中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低……就算他是人类最终试炼又能如何？无需讨伐这一试炼，只需要将这试炼的规模逐渐缩小化，停滞化，他就会自然而然的消散。” 陆明忍不住叹了口气：“明明魔王占据的只有西区，己方坐拥三区和大部分人类以及神明，这种天胡局面……如今有多少神灵在其余三区中引导人类史继续成长？有多少神灵去抵御反乌托邦，投入了战争中？” 陆明有些无奈，他有些怀疑，箱庭的见知障真能浓厚到这种程度？神灵对在眼前的答案视而不见？还是说时代的差距真有这么大，九成九现代人都能明白的事，如今在未曾改变过人类史的公元两千年，连神灵都不知道？又或者两者结合？ 陆明点着桌子道：“反乌托邦……是思想啊！集合三个区域神群暴力去压制思想，那不是在闹吗？没有能瞬间消灭反乌托邦的暴力，神群的压制，必然会让反乌托邦逐渐变强吧？” 陆明叹了口气，对反乌托邦魔王战线，站在众神的角度，是众神不畏死亡，和最终试炼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站在箱庭的角度……一方是只占据了箱庭西区的反乌托邦文化圈，一方是占据了箱庭其余三区的人类和神灵相互依存的文化圈，这本质上是文化和文化的斗争，但结果……其余三区的神灵齐刷刷的杀上了西区。 这不就是再向箱庭表明，我们三个区加起来也发展不过你西区，必须暴力消灭你西区吗？ 甚至诸神对于这三区的管理都放下了不少，这更是舍本逐末——暴力泯灭文化并非不可以，但问题是你让人西区撑住了啊！ 最初就占据了几乎整个箱庭西区的魔王，但却一点点展露出爪牙，伪装出了一个扩张的过程，引得神群讨伐，在被讨伐中反乌托邦的思想逐步坚定，逐步被箱庭认可为更有价值的人类史，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暴涨—— 就算直到这一步都算是魔王谋划的好，但直到魔王的势力扩张到全西区，不应该没人发现才对？ 箱庭的境界壁化为了反乌托邦魔王将西区人类史关入鸟笼的道具？那难道不是箱庭在这次文化的争斗中，对武力的限制？ 就算是箱庭有见知障…… 这种征兆都能掩饰下去，陆明有些怀疑，到底是多少位三位数，甚至多少位二位数参与其中了？ ……倒也对，这毕竟是遍布了箱庭的大战争，反乌托邦魔王一方的神灵，恐怕不是多少位三位数这么算，而是几成三位数神灵这么算了。 陆明忍不住摇了摇头，反乌托邦魔王……这玩意不就是苍蝇？你但凡拿暴力去应对，你但凡去理他一点，你都输了。 但凡其他三区能兴旺发展，这玩意恐怕自己就没了。 第二十八章 试炼 两位女性齐齐陷入沉默，雅典娜和金丝雀都不是蠢人，生活在箱庭之中，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接触到了新的情报后，理所当然的将情报加以推算。 陆明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想到了哪里，他对箱庭的既有信息所知，九成九都来自于金丝雀所说信息的整合，他也就负责开个脑洞，推测究竟哪条对哪条错，他是完全不负责的。 正如有一位科学家所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在箱庭这三个月中，陆明觉得自己没办法将那‘箱庭常识’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补齐，但他只需要拿出灵感来，有的是其他人的汗水能证实这灵感究竟有没有用。 比起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牌女神，金丝雀不管多聪明，但年龄上仍是小孩子，惊讶几乎摆在了表面。 从离开西区，从拥有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她被诸多神群培养的目的，就是反乌托邦魔王，在这方面她和万圣节女王极为类似，这也是她和万圣节女王关系较为亲密的原因——万圣节女王被凯尔特神群召唤出，就是为了应对反乌托邦魔王，金丝雀被神群培养，同样也是因此。 但也不仅仅如此。 高墙的尽头是什么？ 这是金丝雀有生以来，听到的第一个问题，也是她人生的全部。 并非井然有序的旷野，巍峨不见其顶的山峦，浩渺无垠的大海，璀璨耀眼的星河宇宙……在这箱庭之中，存在着无数种可能性，无数种让人心潮澎湃的相遇，无数种让人无法平静的奇迹。 活着，是人类最根本的需求。 如果仅以‘活着’为定义，那封闭世界无疑是天堂，就算是三位数的争斗，如果不是全力对路人下手，都不会威胁到封闭世界之中的人类，对人类来说，纵观整个人类史，都不存在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但人类的需求，绝不仅仅是活着。 封闭世界中的人类不理解自由，不理解爱——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 金丝雀是浪漫的现实主义者，她不会说什么自由、爱、好奇心比生命都重要，她本人是这么想的，但她也能理解将生命看的更重的其他人想法。 但哪怕是生命，封闭世界中人类的生命，也毫无价值。 封闭世界中的人类不是想活着所以活着，而是因为活着所以活着，活着对他们来说仅仅是结果，在结果之余，除了给神灵提供信仰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存在。 不需要为了衣食住行而奋斗，也不受到疾病的困扰，全心全意信奉神灵，导致的结果是，哪怕饿死病死老死，封闭世界中人类的内心都不会有一点变化。 对那些人而言，死亡毫无意义，一切都毫无意义，信仰神灵并非是因为神灵赐予的一切，而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们本身，对他们自己而言，便是毫无意义。 那样的人类史，那样的结局，金丝雀绝对不能接受。 说别人的生活毫无意义，这或许是一种傲慢，但就算金丝雀放言西区的人类生活毫无意义，全箱庭西区，会站出来反驳她的，也只有神灵，不会有任何一位人类，站出来反驳她一丝一毫。 金丝雀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和未来，打倒反乌托邦对金丝雀来说绝不是什么使命和命运，而是金丝雀真真切切，源自内心，就算她只是普通人也会改变哪怕一点的想法。 当听到陆明所说，她本身能在箱庭西区觉醒好奇心，绝不是巧合时，金丝雀瞬间将事件理解了小半。 如果她不走出箱庭西区，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成长速度必然会减慢。 封闭世界之中，所有人类都信仰着神明——然而，支撑这种信仰存在的，也是力量。 人类为神灵提供信仰提供力量，神灵通过力量控制人类的信仰，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过程，并非是一劳永逸的过程。 人类会生下人类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人类复杂且多变，就算再衣食无忧的封闭世界中，也必然会有人萌生好奇心，发展成无数种模样——封闭世界在为魔王提供信仰的同时，也需要魔王消耗自身的力量来维持。 假设反乌托邦魔王将人类的‘好奇心’……金丝雀微微摇头. 不，假设魔王将人类的‘好奇心’‘求知欲’‘贫穷’‘饿死’等等概念综合到了一起，封印并将其压制，形成了如今的封闭世界，她在封闭世界中获得了好奇心……要么是魔王的阴谋，要么是魔王已经没办法将那些概念压制住了。 她或许不应该走出西区，接受神群的教诲，在西区之中，她迟早能一点点的觉醒自我，或许才是对封闭世界最大的打击。 当她踏出西区的瞬间，就意味着反乌托邦魔王抛离了一大块负担，同时恐怕也意味着，她确实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弱点。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对西区中的人类而言，对神灵的信仰只不过是‘习惯’一般，对这些人类而言毫无意义的行为，信仰神灵也可，不信神灵也可。 箱庭之中，灵格和功绩会汇总——全箱庭西区的人类，都没有半点的自我意识，她作为唯一存在自我意识的西区人类，岂不是能代表箱庭西区？ 当进行选举时，如果不要求最低票数，就算参与投票的人数以亿万计，若是投票者只有一人，也可以一票当选。 当然那只是理论上，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如今能代表箱庭西区的是神灵，但现在她获得的认知并非毫无用处。 金丝雀所知，在诸多神群讨伐其他人类最终试炼时，如果没有能够跨越试炼的人选，神群会打败最终试炼后将其封印，直至能培养出合适的人类英杰为止——依照金丝雀如今的认知，只要能够打倒打败并且封印反乌托邦魔王，她接下来很轻易就能以‘西区人类代表’的身份，彻底抹除反乌托邦魔王存在的可能性。 ——虽然现在困扰箱庭的问题是没有力量能打倒魔王，而不是打倒魔王后如何消除人类最终试炼。 金丝雀心态略崩时，雅典娜却将目光投向了陆明。 箱庭之中，将力量以七位数到一位数的形势划分等级，智慧没有这么详细的等级划分，但并非没有划分标准。 箱庭的智慧划分，既然游戏主办者破解谜题的能力，为——‘不存偏见之眼’。 在参与其他人准备的游戏时，往往会遇见重重困难种种陷阱，又因为箱庭存在概念收束的问题，能否不含任何偏见，以最公证最全面的角度看待一切，迸发自身智慧的灵光，将被隐藏在概念层次的真相寻找出来，是判断一位游戏主办者能力最重要的要素。 金丝雀被许多神群看中，并非因为她是出自西区且存在好奇心的唯一一人，还因为金丝雀是天生的游戏主办者——但金丝雀作为游戏主办者的天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她出身于箱庭西区。 人类是极为复杂的生物，就算是神话中创造了人类的那些神灵，也没有人能放言，自己彻底了解了人类——但箱庭西区的人类，并没有那么复杂。 只要是人类，就算是再怎么公正，也必然会因为从出生以来接受到的重重教育，种种观点影响，在破解谜题时带上自己的偏见——甚至就算人类想要做到以不含任何视角的状态看待问题，但也完全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状态。 ——但金丝雀知道。 西区封闭世界中的人类，连自我都不存在，这和不存偏见并非完全相同，但却也极为相似。 以箱庭的常识来说，金丝雀知晓何为不存偏见，有着对万事万物的好奇心和热情，在雅典娜看来，金丝雀是天生的游戏主办者和攻略者，在这一点上，就算她这位智慧女神都有不如。 只要给金丝雀足够的信息，她就一定能整理出解开谜题的线索，而在箱庭之中，不存在没有线索的谜题和游戏——如今的金丝雀还有些稚嫩，比起她这种老妖怪还差了些，但金丝雀未来在‘智’方面的上限，在雅典娜看来，还要比她高些。 如果说金丝雀是雅典娜眼中天生的游戏主办者，那…… 对陆明，雅典娜不知道如何给出恰当的评价。 充满幻想和推测意味的设想，被诸神间埋下的种种坑种种伪典所蒙骗——当然，这也只是代表他并没有成为优秀游戏主办者的天赋，如果能认识到这一点，有自知之明，算计别人很难，不被算计还是勉强可以的。 但也正因通过幻想推测出真实的结论不现实，当这事发生了，反而问题更大。 雅典娜心中叹了口气，万圣节女王和很多神群说明了外来者的存在——但要知道，在诸多神群眼中，箱庭并非是世界中心，而是神群所制造的存在。 箱庭本身是一个观测点，在不断观测往外界后，对外界的影响力才不断扩大，事到如今，箱庭观测到的世界也在不断增加。 没有人清楚箱庭核心还未观测到的世界数量是多少，其中未必不存在比箱庭更强的世界——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性，就和宇宙之中存在外星人的几率差不多，如果宇宙无限大，就必然存在外星生命，但谁都没见过。 故对于外来者，雅典娜并没有太过在意，这并非地球人对于外星人的，而是世界之于世界，箱庭观测其他世界都已经发生远不止是几万次了，就算偶然观测到了大佬，无外乎箱庭重新洗牌，这并非是未曾发生过的——若是连箱庭都刚不住的大佬，那就投入对方呗，强者在哪里都是强者，总不至于有世界人均爆星系吧？ 换了帝释天这种人大概很担忧，但雅典娜的智慧告诉她，担忧也没啥用，不如摸鱼。 但如今，事情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想来，外界人要么瞬间被箱庭观测，要么逐渐被观测——瞬间被观测，外界人就约等于箱庭的原住民，逐渐被观测甚至无法观测的情况下，外界人干涉人类史，都会引来箱庭的清道夫，倾颓之风降临。 却能通过猜测得出正确结论，还没召来倾颓之风——因为是外界人，所以不受箱庭概念收束的干扰？ 雅典娜暗中咂舌，这放到诸神的恩赐赛中，不就是作弊？作为希腊最强的游戏主办者，她再清楚不过这代表什么了。 将陆明的特殊性当成了所有外界人的特殊性，雅典娜稍微想歪了一些——毕竟陆明的情况有些特殊，依照雅典娜的想法，如果这种特殊性来源于个人，能无视箱庭的规则收束，少说也要二位数实力，至少箱庭的二位数做不到。 在她感知之中，陆明的实力没到那个程度，那这种特殊性自然是来自于陆明所在的世界。 雅典娜提起了几分兴致，脸上露出了几分认真，对陆明道：“有没有兴趣来我这？” 陆明：“……什么待遇？” “好商量。”雅典娜眼神微眯，她并不清楚外界人是否稀有，但她能确认的是——哪怕这是因为箱庭的观测，再有一段时间外界人层出不穷，最先把握住这潮流的，就能获得更多，适当的做个局，坑其他神群几个超高等级恩惠不是问题。 ——如果外界人极为稀有，能握在手里就赚翻了。 金丝雀无奈扶额：“师父，我们已经先和女王签订了契约。” 陆明摊手：“反正是对反乌托邦魔王限定契约。” 雅典娜摊手：“反正是对反乌托邦魔王限定契约吧？” 金丝雀叹了口气：“但女王绝对不会这么想，她会以为自己的人被挖了。” 雅典娜轻笑了声，吐了吐舌头：“没关系啊，反正好处归我，女王上门兴师问罪，就唤醒宙斯，让他去和女王刚正面……” 说着，雅典娜忽然抬起了头，以往懈怠的脸上挂上了凝重。 “这个气息……最大成长的龙种……啧，麻烦。” 金丝雀顺着窗户望向了天空， 那是八头八尾，每一只头都能填满山谷的庞然大物，身躯之上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脚下踏着以千米计数海浪的龙王。 前人类最终试炼之一…… 金丝雀叹息道：“这次是八岐大蛇吗……” 反乌托邦派来追杀她的前人类最终试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二十九章 袭击 八岐大蛇。 虽然有将八岐大蛇传为九头蛇的说法，说岐指的是头与头之间的连接处，但根据日本古事记所言，那是八头八尾的怪物——虽然也有人硬说那是被砍掉了一个头的九头蛇，但那就真的是一点凭证没有，纯粹的瞎掰了。 好歹说因为八‘岐’所以是九头蛇，也有个咬文嚼字的来处。 在二次元及业界，八岐大蛇绝对是鼎鼎大名的怪物，不过真要说出场率，陆明觉着玉藻前更高一些——毕竟男女之别，陆明倒是很容易理解。 看着眼前的龙蛇，陆明少有的脸色微凝。 前所未有的危险感充斥着他的全身，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的警醒着。 所谓神威，对陆明而言是无效的。 然而，最终试炼却不同——仅仅一瞬间，陆明就意识到了，危险感到底从哪里来的。 基因。 先辈们从茹毛饮血起，将所感知的一切危险刻在了基因之中，人体中有太多太多保护机制，不管陆明的天赋再怎么无视精神压力，这种刻在基因中的信息却是源于身体本身，没办法以天赋抵消。 人类最终试炼，便是‘某种危险’的化身。 陆明长吸了口气。 随着龙蛇而来的，还有高不见顶的巨浪，这种源于大自然的伟力虽然浩瀚，对对如今的陆明来说，就算其中掺杂着岛国的特产废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在身体基因给出警醒时，却会引起连锁反应。 陆明心绪很乱，他很快开始反省，这是他对于自身基因掌控的不足，如果想的话，他能很快将这些压下，但没必要。 通过这些信息，他倒是能反推基因，更深层次理解自身的基因构成，反正应对最终试炼，怎么也轮不到他上场…… 陆明正想着，眼前猛然一阵天旋地转，眨眼之间，陆明已经出了雅典娜的宫殿。 “金丝雀，你拉我干嘛？”陆明问道。 “我才想问，你愣着干嘛？跑啊。” “这不是在奥林匹斯，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我上战场吧？老实呆着不久行了？”陆明心道，希腊神群还能连家都守不住？ “正因为这是奥林匹斯。”金丝雀咬牙：“绝大部分力量投向了对反乌托邦魔王战线，留在奥林匹斯的战力并不多。” “仅仅是八岐大蛇，雅典娜姐姐倒是有办法，但反乌托邦也知道，绝不可能就八岐大蛇一位过来。”金丝雀解释道。 在当初她被带离箱庭西区时，死眼巴罗尔就曾经来追杀过她，幸亏有帝释天的接应，最终才让死眼巴罗尔重回地狱之窖……她都被最终试炼追杀惯了，虽然只是前最终试炼，但这些怪物实力可都没缩减过。 此刻，天边海浪席卷而来，直涌向了奥林匹斯山，陆明转头看了一眼，一道橄榄枝直插落大地，如同定海神针一般，仿佛有无形的力量，使海浪向周围散去。 天空之中，雅典娜身披甲胄，满脸肃然，一手执矛，一手执盾，像极了战争女……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这不就是战争女神吗，为什么女神都掏出家伙了，我还会以为是‘像极了’战争女神？排除被精神干扰影响，难道是她之前倦怠的形象太深入人心？ 雅典娜带着头盔，一脸英气，平视着眼前的龙蛇，若是对比大小，她甚至连八岐大蛇的瞳孔都不如，但橄榄枝释放出的淡绿光辉，却将滔天巨浪牢牢压下。 “……我是真没想到，有人敢袭击奥林匹斯，你们那位反乌托邦魔王已经投鼠忌器到这个程度了？”雅典娜幽幽叹息一声。 “嘿，究竟是谁投鼠忌器呢……” “旧时代的神灵，宣判的节点还有多久？” “智慧女神大人，用你那万能的智慧猜一猜啊。” “鼎鼎大名的希腊第四代神王（笑），好可怕好可怕。” “你们闭嘴，会被做成蛇羹的……开玩笑，完全没在怕的。” …… 八个头颅絮絮叨叨，嘈杂的声响传遍了战场。 雅典娜执起长矛，冷哼了一声：“已经被破解的最终试炼，就该乖乖到地狱之窖中呆好，扮演好自己失败者的位置，怎么好意思再度登上历史的舞台。” “是啊是啊，脸都不要了。” “没错，你们谁不要脸的，站出来。” “我举报，从右侧数第四个头。” “才不是我嘞，你是诽谤。” “没错，那个不要脸的，正是区区在下。” “不，是我是我，正是最帅的本头。” “……” 雅典娜：“……” 智慧女神陷入短暂的混乱，智慧在指引她，应该从对方口中了解更多的情报，尽管八岐大蛇是前人类最终试炼，但是破解了八岐大蛇本质的不是希腊神群，这种关系到人类最终试炼的谜题，当事人通常只会广传功绩，而不会广传内幕——更何况，八岐大蛇的破解本就是迷。 天之公牛的破解者是吉尔伽美什，哈奴曼的破解者是罗摩，这是箱庭公认的，但八岐大蛇……外界的神话传闻之中，由须佐之男斩杀了八岐大蛇。 那就是个笑话，神灵无法破解人类最终试炼。 只能说，某一个被岛国神群培养的人类英杰在神群的帮助下破解了这一试炼，并将这一份功绩转移给了须佐之男——至于这转移是当事人主动，还是被主动，就没人清楚了。 事到如今，箱庭中甚至不知道破解了八岐大蛇的人类英杰是谁，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若是能获得部分消息，雅典娜倒是能更好的应对魔王……确实最终试炼有各式各样的性格，比如专注逼格一万年的阿兹·达哈卡，比如开黄腔的死眼巴罗尔，但八岐大蛇…… 雅典娜：就这么个话痨，直接开打吧！ 伸手，将矛投出。 神造武器以第六宇宙速度投出，超越了声音无数倍，接近光辉的速度，投掷之间，仅凭单纯的动能与势能，恐怕就足以撕裂恒星。 但那仅仅是细枝末节。 在枪蕴含着必中，胜利等力量的同时，在其中赋予了和平的权能，用来制止对方反抗的想法，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击，但就算是三位数强者的领域，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招架。 三位数强者的灵格在箱庭之中是等价的，只有万圣节女王是破格，但灵格等价却不代表战力等价，一千克的铁和一千克的黄金有着质的差别，在三位数神灵之中，帝释天，宙斯，天帝，唯一神等神群的中心，都被视为最高位的三位数，被冠以神王之名——其中唯一神虽然被观测为三位数，但却早早离开了箱庭。 在希腊神群中，雅典娜存在接替宙斯神位的可能性，作为希腊的第四代神王——虽然也存在另一种传闻，雅典娜的弟弟将会作为下一任神王出生，但更主流的观点，这一传闻与雅典娜的相关度更高。 雅典娜也被视为，拥有和宙斯同等力量，只是因为并非男性，所以无法登上神王之位的神王候选，她在当今希腊神系之中，是无可争议的强者，在全箱庭的三位数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强大。 雅典娜心道，乐观点考虑，当年帝释天能下界和阿兹·达哈卡一战，今天我雅典娜将八岐大蛇做成蛇羹不是问题。 雅典娜唯一疑惑的是，这位八岐大蛇的力量偏弱，作为兴风作浪的龙种，纵然她拥有与波塞冬争夺希腊并获胜的传闻，对海洋有一定的克制，但这水浪的规模还是有些小……莫不是反乌托邦召唤出的前最终试炼，仅仅维持在普通三位数的强度，比起全盛期稍弱？ 毕竟，你看这八岐大蛇站着不动的傻样，莫不是真被和平权能影响…… 下一秒，雅典娜脸上一滞。 投掷而出的长矛，若是三位数能防御下来，她不会感到意外，连这都防御不下来的，大概就是阿波罗那种混杂权能踏入三位数的水货，但—— 八岐大蛇一动不动，任由长矛刺向了自己的头颅，以近光速射出的长矛，甚至都未让八岐的皮肤凹陷半点。 就算是最大成长到二位数的龙种，也不应该有如此程度的防御力。 八岐大蛇八个头颅瞬间演了起来。 “哇哇哇哇，要死要死要死。” “好可怕好可怕，要被做成串烧了。” “救命啊，我不想做蛇羹。” “好痛好……开玩笑啦，完全不痛。” “喂，女人，没吃饭吗？” “奥林匹斯的伙食不行啊。” 雅典娜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错觉。 这确实是全盛时期的最终试炼。 明明作为龙王，在掌控洪水方面并不算强，但却有着能让她一击而毫发无损的防御——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恐怕就是讨伐八岐大蛇的方法。 “……啧，真麻烦。”雅典娜心生倦怠，忽然就不想动了。 要不……等宙斯？ …… 陆明和金丝雀在逃命。 如今的希腊神群内部空虚，主神几乎都不在。 有如同哈迪斯波塞冬那种，本就不在奥林匹斯的，有如同阿波罗阿尔忒弥斯这种在抵抗反乌托邦魔王的，也有赫拉这种看雅典娜不顺眼跑了的——如今纵观整个奥林匹斯，三位数的大神只有两位，宙斯和雅典娜。 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四位数从神。 就连四位数的英雄都没有，在对反乌托邦的战争中，四位数人类英杰比四位数神灵要有用的多。 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四位数神灵，一些护卫，一些妖精……通俗而言，都可以称呼为累赘。 在金丝雀和陆明身后追杀的，并非是其他的前人类最终试炼。 陆明认识。 轮回者，代号，晴—— “你到底和反乌托邦魔王多大仇啊，为什么来的是你的仇家？”金丝雀追着陆明问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陆明吼了回去，被一个缩头，一道光辉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顶级s级强者，大体处于四位数以上三位数以下，以陆明的战斗力，碰上了干脆自杀比较好，甚至如今的希腊神群，也没有多好的办法，四位数神灵撑死也就能坚持一小会，这‘一会’还要打个问号。 晴的攻击，每次光辉擦过的地方，都是一道深不见底的空洞，陆明很确信，只要自己擦到一点就死定了。 甚至这不是是否擦到的问题，那不是什么以散发着光辉的能量作为攻击，而是实打实的用光来攻击，为光辉赋能——这话里话外，这不都是再说，老娘就是天照？ 空姐你倒是支棱起来，给她下达正义的制裁啊！ 陆明心中暗骂，嘴上不是不想骂，奈何没这个时间。 这是光速的攻击，不远处雅典娜的攻击才只是近光的第六宇宙速度，单论速度都不如这边。 陆明不清楚这攻击能不能威胁到三位数，但打他绝对是擦边就死。 并且——只要能瞄准，这种速度的攻击，就算是走位之神来了都躲不开，看见攻击的瞬间，攻击就落在你眼睛上了。 陆明还活着，要归功于金丝雀。 “小小鸟，坚持住。”陆明对金丝雀打气。 金丝雀喘着粗气，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在她和陆明周围，一切都如同静止一般。 并非时间静止，而是更改箱庭对于一秒的定义，造成近似于时间加速甚至近乎时间停止的效果。 “——少说风凉话，你很重哎。”金丝雀不满道。 对于时间定义的更改并非什么秘宝，而是她在经由许多神群的教诲后，以自己知识所构建的宇宙观——模拟创星图。 ……的雏形。 视模拟创星图对于现实的影响效果，效果越大金丝雀付出的灵格也就越多，在最初遇见敌人时，金丝雀想的是加速她和陆明的时间，直接去往神王殿内，唤醒沉睡的宙斯——然而出乎她所料的是，一旦改变起时间流速，灵格消耗大的不科学。 在近乎时间停止中，金丝雀长处了口气。 就算靠模拟创星图，她唤醒宙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将陆明扔在这他就死定了，既然如此…… 金丝雀咬牙：“你去唤醒宙斯，我拖一下时间。” “拖得住？” “再怎么也比影响你容易。”将陆明拉动到了光辉之外的位置，金丝雀深呼吸，周围的一切再次动了起来。 而后，金丝雀和晴两眼相对，步入静止。 反向操作，拉长自身的时间，将两人仅仅对视的不到一秒时间，定义为外界的百年千年之久——直到金丝雀解除模拟创星图的瞬间为止。 陆明尬在一旁，歪了歪头。 怎么……是个人都比我能打是吧？ 这倒也罢了，问题是……宙斯……谁告诉我这玩意咋唤醒？ 第三十章 谜题 奥林匹斯山外，神光于毒雾交相辉映，天空泾渭分明。 尽管神域内还算平静，不过是偶然间有些剧烈地震，但山上的宁芙——可以理解为精灵或者妖精，却都吓得神色大变。 在奥林匹斯山上，宁芙通常来服侍天神，一个个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惊吓之下，甚至连陆明这个外人都未曾多加防范，陆明很轻易的来到了神王殿面前。 陆明一脸问号。 最让陆明感到奇怪的是，他能打听出神王殿的位置也就罢了，本以为进入神王殿，再怎么都有人盘问盘问吧？ 虽然陆明身上半点凭证都没有，但既然是从雅典娜的神殿走出来，还是金丝雀让他来唤醒宙斯，他是半点不慌的，陆明相信，这些聪明人肯定考虑到了这问题。 但结果是……确实考虑到了。 神王殿前，根本就没人。 陆明再度一脸问号，你们希腊神群……就算再怎么和反乌托邦魔王死磕，也不至于连神王殿都没人驻守了吧？不是说宙斯在沉睡状态，需要唤醒的吗？ 陆明哭笑不得，问了几只宁芙仙子，她们只知道如何来神王殿，至于唤醒宙斯……别说唤醒了，她们连宙斯沉睡都不知道。 本以为神王殿这里，侍卫总归有点信息的，陆明最初其实想过，可能只需要他来这里带个话，对守在这里的人说明‘需要唤醒宙斯’，任务就直接完成了——如今难不成还真需要他来唤醒？ 进入了神王殿，就在陆明还在怀疑，会不会有一道雷电啪的一下劈下来，探索古墓时总会有什么毒雾、滚石、毒箭之类的存在，他忽然伸出了右手。 一道羊皮纸从空中飘落，落在了陆明手上，纸张上写着这样的内容。 【恩赐名：宙斯之谜】 胜利条件：一、参赛者解开希腊神王之迷。 二，参赛者解开大父神宣言之谜。 三、经由指定步骤，唤醒沉睡的雷霆。 落败条件：一、参赛者无法完成胜利条件。 二、参赛者游戏时间超过三十日。 宣誓：尊重上述内容，基于荣耀、旗帜与主办者权限，举办恩赐游戏。 奥林匹斯印。 陆明：“……” 在箱庭之中，只有魔王才会强制他人参加恩赐游戏，这种滥用主办者权限的行为会被天军以及许多势力所狩猎，但反过来的是，魔王也同样被无数中小型共同体所恐惧着。 不过，无法强制他人参加恩赐游戏只是明面上。 就比如陆明眼前，将整个神王殿都是恩赐游戏的范围，在踏入神王殿的瞬间，就意味着踏入者同意了参与恩赐游戏——阴人的方法多了去了。 在箱庭之中，无法察觉到恩赐游戏就在眼前，误入也是当事人的错。 箱庭是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这可是允许奴隶贸易，允许将‘人才’肆意买卖的地方，更别说普通人了。 箱庭中的普通人过的勉强还行，但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被买卖的价值’。 这人口买卖还不是魔王做的，神群也在做，许多神群也在和魔王勾结，更别说这箱庭的诸神，在陆明的印象中属于‘因为阿兹·达哈卡的威胁，连拼死的勇气都没有，选择抛弃箱庭下层，重新铸造箱庭’的窝囊废。 如今和反乌托邦魔王刚起来似乎是挺勇，但神群未来怂的一b也是事实，要么是如今勇的这批冲的太前，被反乌托邦魔王打死了大半，怂的那批后来上位了，要么是讨伐反乌托邦魔王付出的代价太大，把这批人打怂了，要么是反乌托邦魔王在这，神群没办法集合所有太阳主权重造新的箱庭，只能勇起来。 陆明可不觉得神群能是什么好东西，其中绝对有道德水准极高的存在，但道德水准稀烂的也不会少——甚至说，高尚的只占少数，这才是常态。 举个例子，陆明眼前的恩赐游戏上没写‘胜负奖励’，如果写上败者要从属于胜者呢？ 陆明是不怂的，毕竟这类能力都是精神类所属，放在他身上，撑死也就是强行操纵他的肉体行动，涉及到精神和大脑，哪怕让他吐真话都做不到，且三个月传送回轮回空间，大不了任务失败，这也是他在面对万圣节女王时不怂的原因——如果当时金丝雀不阻止，按照陆明的猜测，万圣节女王很有可能对他进行一些强制恩赐游戏和精神类打击，发现这一切无效时，才会进入谈条件环节。 箱庭这世界，说处处是坑根本不为过。 不过他眼前的恩赐游戏没写胜负奖励状况，只是单纯的游戏——又或者说，这游戏的胜负奖励已经蕴含在了游戏条文之内。 陆明长叹了口气，哭笑不得，这还真将唤醒宙斯的任务扔给他了？ ……这宙斯也是我的任务目标来着？ 陆明微微摇头，雅典娜和八岐大蛇那边不用他考虑，再怎么想来，雅典娜女神都应该有自己的牌面，哪怕赢不了，坚持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反倒是金丝雀那边比较危险，用模拟创星图的雏形强控敌人，如果金丝雀单纯加速她自己的时间，或许能多抗一会，但将对方强控住——金丝雀的能力将一秒时间甚至延长至百年千年，但却也要受她自身和对方灵格量限制，况且这么使用模拟创星图，金丝雀连真实时间一秒都活不过，陆明实在摸不准她能坚持多久。 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模拟创星图这东西，在箱庭就是最大的质和量，不是最高位的星灵或者最大成长的龙种，根本没有正面敌对的可能性，哪怕只是模拟创星图的雏形，在如今的希腊里，也只有雅典娜和宙斯才能干涉，其他四位数神灵根本无能为力。 陆明倒是有想过万圣节女王，但她如今都没反应，八成是被拖住了……反乌托邦魔王亲自动手？亦或者带着模拟创星图的三位数？甚至干脆就是二位数强行出手？ 总之，陆明这只能自力更生，并且只希望宙斯是友军了。 定了定神，在这大殿的墙壁上，刻着数以十计的壁画，描述着希腊神灵的起源，也向陆明这个外界人展示了箱庭的部分世界观。 首先——没有卡俄斯。 不只是希腊，整个箱庭之中就没有这位神，卡俄斯意味着混沌，意味着从无到有，在网文界通常会将这位视为人格化，在真神之中有没有这位陆明不清楚，但箱庭的希腊神话中没有。 希腊神话的核心世界观之一，《神谱》中确实存在这位神灵，被视为希腊神系的开端，但也只是开端，类似于希腊神话的旗帜。 还有希腊神话中存在的超原始神柯罗诺斯，被降临显化为第一因，也是根源时间，创造了混沌和秩序——仅仅只是被俄尔甫斯教认定为最高神，其他教派并不认可这种吹逼。 带入到华国神话中，类似于太上八十一化，化女娲又一气化三清，而其他脉络的神话，如元始天王又诸神第一，太上老君灵宝天尊等都是元始天王所度——每个教派之中，自家老大都是最牛掰的，吹逼谁都会，谁的版本是正统谁拳头最大。 箱庭之中的柯罗诺斯，是泰坦神王克洛诺斯为了提升自身的灵格，在箱庭外界宣扬的伪典，同理的还有必然定数之神阿南刻，背后的推手是黑暗女神倪克斯。 实际上，如果将现实世界的历史当成神灵实力的坐标，这种不广泛的神系传言，真神层次上陆明也觉得未必是真——要么是这些大佬确实牛逼，并且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势力，所以没传播开来。 那就和不存在一个样——什么都不在意，别的神话派系骑在你脸上都说你那神话体系是假的你都不在乎，连报复都不报复，那和别人骑在你脸上说你教派宣传的是假的，你没能力报复，对其他人而言毫无区别。 在真神之中，可能存在大佬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信奉他们的小弟知晓大佬的威能，和其他教派硬刚，不停介绍自己信奉的神灵。 在箱庭这种人类和神明相互观测的世界——可能存在名不经经传的强大龙种和星灵，但绝不存在人类史上影响力不高，但却荣登二位数的神灵。 箱庭的希腊神话，从盖亚起。 希腊神话中流传较广的版本，也是刻在了神王殿中壁画的版本，从盖亚到乌拉诺斯，到克罗诺斯，在到如今的神王宙斯。 陆明手托下巴，金丝雀提及过的星神战争，就是从盖亚出了问题起……乌拉诺斯背锅？ 希腊神王之谜……妻子诅咒丈夫，父亲诅咒孩子，一代代的传承下去，孩子终究会推翻父亲？ 但到了雅典娜这里就停止了，明明宙斯也是如同他的父亲一样，吞噬了自己的孩子，但他的父亲被儿子推翻，他却好好的呆在神王位置上…… 陆明微微皱眉，宙斯也说不上是完好吧？如今其他的十二神都不在奥林匹斯，就宙斯和雅典娜在？ 陆明不太清楚神话之中这两位的关系，但可知的是，动漫业界，这两位绝不是父慈女孝，雅典娜和赫拉在神话中更是绝对的对头，金苹果这事陆明都知道。 假设宙斯身体出了问题不得不沉睡，为什么奥林匹斯的不是赫拉不是阿波罗不是阿瑞斯，反而是雅典娜？ ……雅典娜是下一任神王？ 陆明揉了揉太阳穴，再度整了了下思绪。 宙斯本应被孩子推翻却没被推翻，本应应验诅咒……阿南刻？违逆了定数？黑暗女神倪克斯下的手，星神战争之后希腊神话内部又开战了？ 陆明思索之下，觉得可能性应该不高，一来他得信金丝雀的智慧，金丝雀相信他能解开谜题唤醒宙斯，那真相不应该太偏，太偏根本就没有验证的手段。 二来他绝对相信壁画，壁画里从击败提丰到希腊英雄的内战，没提到什么阿南刻。 ——这毕竟是没有惩罚的恩惠游戏，陆明觉得这应该是为了向来者宣扬宙斯的功绩，那答案一定能藏在这批雕刻中。 从盖亚到宙斯…… 陆明眼神微微闪烁。 换个考虑角度，箱庭之中人类史和神明互为观测算起。 盖亚和乌拉诺斯……人类史中，由母系氏族过渡到父系氏族？ 仅仅这两位神灵的影响，对人类史可能还不够，但如果算上星神战争中因盖亚的待遇，短时间内掀起的五场地母神对其他神群的战争，应该足够向外界阐述母系向父系氏族过渡了。 那之后从乌拉诺斯到克罗诺斯到宙斯，又代表了什么？ 巡视着壁画，陆明点了点头。 如果希腊神话和人类史大趋向相关……希腊神王的问题，或许有了答案。 从乌拉诺斯起，两次神王位置的更替可能什么都不代表，仅仅是单纯的权力更替。 曾经，在读希腊神话时，看着被孩子推翻的神王，陆明因为当时不算大，想的是‘明明知道会被孩子推翻，你干嘛还要娶老婆’，而并非‘你干嘛不套套’……但本质是一样的。 将孩子生下来并吞到肚子里，那为什么还要生？ 箱庭之中，希腊神系的答案是……不得不生。 生育能力是父权的体现，在古氏族时期，连孩子都没有的氏族首领一定会被推翻，生育能力本身就象征着地位，而在箱庭中，和人类史行为上靠得越近，从人类史中获得的力量就越多。 如同乌拉诺斯，被孩子拿镰刀砍下了那根东西，以至于神话之中他明明力量在其余孩子之上，却也只能回归天空，不在担任神王之位。 之后是宙斯推翻克罗诺斯，克罗诺斯被封印之前对宙斯下了诅咒，到了雅典娜……并且从公元前直到如今箱庭历的公元两千年，宙斯依然是神王。 并且，宙斯沉睡，雅典娜留守奥林匹斯，雅典娜更是一幅老娘要冬眠，没事莫挨老子的倦怠样，完全没有成为神王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陆明想歪了，但他很快将那种可能性剔了出去。 不是处女神的神灵也可能是处女，但处女神一定是——处女神是宣誓保持处女，神灵的宣誓绝不是开玩笑的。 陆明在宙斯击败提丰的壁画前停了下来，面色微黑。 懂了。 雅典娜火急火燎的去迎战八岐大蛇，金丝雀去拖延时间……合着你们不是没时间来唤醒宙斯，你们是压根不想来？ 他么的，一个比一个脏。 第三十一章 解答 在陆明深入奥林匹斯神王殿时，黄金魔境，女王的城堡。 万圣节女王与反乌托邦魔王仍在僵持之中，双方都没有能够简单就定下输赢的自信，但哪怕如此，也不意味这对死对头之间会留手。 万圣节女王是三位数中唯一的破格，通过境界之力，她甚至能召唤并驱使比她本体更加强大的怪物，若是最大发挥力量，就算是二位数强者，也不见得能赢的过她。 但无论境界之力存在什么样的特殊性，那终究也只是力量的一种，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能将其压制并抹消——到头来，决定胜负的依旧是二者力量和智慧的攻防战。 城堡之中，钟清正盯着天空。 比起任务世界的强者，轮回者有自己的先天优势，比如轮回空间钦定的‘最适合轮回者的道路’——天赋，比如轮回空间的强化和加点，又比如轮回者行走在不同世界增长见闻。 但轮回者同样也有自身的劣势——时间。 轮回空间降临一共才三年，就算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中无论过了多久，在现实世界中只是一天，但任务世界的任务期限往往不会太长，通常是七天到一个月，长些两三个月，短些一两个小时都有可能性，就算将这部分时间算上，对比任务世界一个个苟到天荒地老的同级强者，轮回者的年纪也过小了些。 若是说及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就算年纪稍低，轮回者也不会差，轮回者本来就是玩这个的。 战斗经验，阅历等……轮回者几乎是全方位的优势，但就算是轮回空间，也有无法让轮回者短时间明白的点。 战斗智慧。 如何一步步的试探，如何在战斗中布局制造陷阱——这方面，是轮回者所缺少的。 在箱庭，战斗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属性、传闻、力量性质等等综合角度的较量。 按理来说，万圣节女王作为太阳星灵，本应是力量归于自身的类型，可恰巧的是，她的力量本质是境界，能召唤其他生物，几乎蕴含一切性质，哪怕被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抵消，但也总能召唤出种种属性的力量来。 这也是万圣节女王的本质——实际上，说她是太阳星灵就很牵强。 不仅仅是她，白夜王本质就不是太阳星灵。 白夜王最初的本质是原初之星，司掌宇宙间一切质量，可以看做宇宙的物质界，在其经过数度败北后，才劣化成了太阳星灵，这也是箱庭建立的基础，也是箱庭在人类史上刻下的最早收束。 原初之星→太阳→箱庭世界观中，太阳围绕箱庭表面转动。 这次收束为广义上人类史带来的结果是，世界上不会存在地外生命，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这也是箱庭中太阳主权重要的原因，白夜王从原初之星退化为太阳星灵而让出的二十四枚太阳主权是箱庭的基石，这也是原著之中神群想要再造箱庭时，必须要太阳主权的最重要原因。 而在原初之星退化为太阳星灵的步骤中，导致了大量灵格流失——原初之星不仅仅是宇宙的中心，还是宇宙的一切质量，而箱庭中地球代表了人类史，太阳代表了连接人类史和世界的基石，随之让渡出的空余，还有除太阳之外的群星。 那就是万圣节女王的本质，太阳和黄金的星灵，掌握群星的境界——将其视为太阳星灵有些勉强，她的本质是太阳和群星之间的联系。 这是万圣节女王境界之力的来源，是她召唤之力的来源，可以类比为东方神话体系的斗姆元君，号令群星……虽然在万圣节女王这，只能说她‘有资格’召唤诸天星灵星兽，但别人鸟不鸟她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就比如，阿尔格尔绝对不会鸟万圣节女王，万圣节女王号令群星只是理论，就如理论上皇帝至高无上，也没见哪朝那代的大臣子民们都忠心耿耿，如果万圣节女王真能号令群星，那恐怕不是三位数破格，而是二位数破格。 但就算诸多星灵不会搭理万圣节女王，星兽总要给她个面子，从星辰本体处借助灵格更是不在话下，以境界之力驾驭诸天星辰之力，万圣节女王无论在‘纯粹’和‘多样性’上，能力都堪称箱庭之最。 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是平等的抵制一切超凡力量，但对不同浓度，不同量级，不同属性的力量抵消不尽相同，这便是二人可以博弈的点。 万圣节女王的力量是不完全的星灵合集，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来自四分之一人类史的显化，无论哪一种能够完成，都堪称箱庭最强——就算均为非完全体，这也是箱庭最顶尖的战斗。 钟清看的津津有味，这是在轮回者间永远不会发生的战斗，将每一丝一毫力量都运用开来，如同星斗参列般交织辉映，从破坏力到持续力到智慧，力量属性的转换和破解…… 至于轮回者？ 且不论反乌托邦魔王，万圣节女王的年纪可不是几千年，她被凯尔特神群召唤并赋予人格确实才几千年，但她真实年龄是‘x’，在她不存在人格，作为‘现象’存在的期间，群星的记录便是她的记忆。 时间不足轮回者绝不可能达到万圣节女王这种程度，有将诸天星辰之力牢牢掌握的时间——轮回者早就升级上去了。 就好比某些修真界，若有人精通水系法术，面对掌控木法的对头，可能会想着修炼火系法术克制回去，但轮回者——那肯定是继续练自己的水系法术，等自己加个点升级了在用等级碾压对头，新开一系强化的那就是纯傻子。 但这种战斗，对于轮回者却是绝对是最好的借鉴，轮回者的战斗往往极端且诡异，尤其是s级轮回者，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底牌和爆发能力，拼的通常就是一个极限，如同万圣节女王这种战斗，看起来简直赏心悦目。 将天空中的博弈看的津津有味，钟清忍不住扫了一眼身旁的冥夜。 冥夜手中拿着一本书，从万圣节女王书库中顺来的…… “很有趣？” “很有趣。”冥夜指了指天空：“比这表演赛有趣多了。” 冥夜忍不住道：“箱庭……箱庭的问题，以后也会是我们世界的问题，这个世界神灵和人类走过的轨迹，会是我们以后世界的参考。” “……反正不管怎么样，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前提。”钟清道。 冥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肤浅，绝对的力量是决定一切的前提，但你有绝对的力量？全知全能那种？” “制度，思想，信念，组织力，这些都会是力量……箱庭之中，神灵的力量是绝对的，但人类史却依旧决定着世界的发展，这其中神灵的种种举措，以及因为一些举措带来的后果，对现实世界来说很重要。” 冥夜忍不住道：“这种能参考的任务世界可不多。” “……还是不懂。”钟清摊手：“我觉得，有考虑这的时间，还不如变的更强……现在是没有绝对的力量，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嘛。” “是是是，你接着去变强，别搭理我。”冥夜忍不住想赶人，和这种人讨论……完全不在一个思考回路上。 钟清耸了耸肩：“有什么有趣的故事，不妨说来听听？” 冥夜冷冷扫了一眼回去，翻开了书籍：“别的你也听不懂，那就说说……在这个世界，唯一一次二位数输给三位数的故事。” “提丰之战。” …… 如果要解开宙斯的谜题，其中有一点是陆明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绕过去的。 提丰。 作为希腊最出名的魔王，二位数的存在，如何输给了宙斯这位三位数？ 宙斯真神附体，瞬秒提丰？ ——陆明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应该不可能，就算是有真神干预，轮回空间未曾进行修正的情况下，真神也要将因果编造的合理糊弄过去。 星神战争时期……箱庭初创时期，二位数是能在箱庭全力战斗的，如今则是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星神战争时期的状况陆明不得而知，但陆明知晓的是，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是有例外的。 其余二位数有没有瞒过箱庭中心的办法陆明不知道，但‘魔王’可以。 白夜王，就是二位数的魔王。 白夜王分为很多种状态，其中最强的无疑是原初之星星灵，箱庭二位数排名第二，而后是被数度削弱而成的太阳星灵状态，箱庭二位数排名第十，在之后是混杂了夜叉灵格，压制自己的四位数白夜叉。 但她还有一种状态——人类最终试炼‘天动说’。 白夜叉最大解放自身的力量，是毫无疑问的二位数——人类最终试炼是箱庭的自我考验机制，要是不被允许登上箱庭的历史舞台，那简直就是搞笑。 说实在的，比起其他人类最终试炼，比如阿兹·达哈卡的‘人类当权者的恶意毁灭人类’，天动说这东西，来到箱庭之前，陆明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这会是人类毁灭的要因——来到箱庭之后，与金丝雀提及太阳主权时陆明倒是知道了，这是因为，太阳主权是人类史存在的基石。 对于白夜叉而言，解放天动说灵格是她从‘太阳星灵’向‘原初之星星灵’的回归，是她自身取回力量的过程，但那却是否定箱庭现今物质法则和宇宙观的行为，所以天动说才是毁灭人类史的要因。 提丰被誉为希腊最强魔王，既然是魔王，就不可能是‘二位数数度自我封印，勉强在箱庭发挥力量’，结果被三位数宙斯抓住机会暴打，提丰必然能在箱庭发挥全力。 二位数和三位数的差距绝不会小，宙斯又是用什么办法跨越了这段距离，成功了讨伐了提丰？ 模拟创星图？陆明承认，这是一种选项，但还是过于牵强，模拟创星图是神群的秘宝，但到了二位数的等级，不应该太罕见。 陆明想到的提示是，宙斯的沉睡。 陆明不确定三位数和二位数的差距多大，但三位数和三位数的差距不小。 原著中帝释天对原著主角说过，除了万圣节女王，其他三位数的灵格都是等价的——灵格等价，只是灵格量等价。 以最少的权能踏入三位数，权能越纯粹，战斗力自然越高，将三位数看做一只一升的杯子，假设雅典娜的瓶子里放了战争和智慧，阿波罗的瓶子里放了光明预言音乐医药等等……同样的容量下，两人战斗起来，后者不是一碰即碎？ 当然，每一位三位数的神灵权能都不会少，重点不在于拥有几种权能，而是以几种权能踏入三位数。 ——但就算神灵以单一且纯粹的权能踏入了三位数，也绝不是二位数强者的对手。 陆明却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瓶子的形状改变了呢？ 比如明明是三位数神王，但却加上了种种条件限制，比如‘只能战斗极短时间’‘长时间处于沉睡’等限制，能不能使破坏力达到二位数的程度？ 或者换句话说，三位数的神王燃烧灵格自爆，能不能达到二位数的程度？ 宙斯的话，陆明相信可以，现实世界的神话里，宙斯和提丰是吃版本的，有的版本宙斯强，有的版本提丰强，但最终胜利的都是宙斯——陆明不清楚的是，在箱庭之中，提丰有着盖亚的加护，所有神灵的力量对他无效，被希腊神群暗算并在提丰的身体上种下了噬星果实，抵消了盖亚的加护并削弱了提丰的力量，才有了宙斯和提丰开始了一对一较量。 但同时，宙斯也确实如陆明所想一般，展开了类似于自爆的举动，大规模改变了自身的灵格。 陆明看着眼前的雕刻，从盖亚到宙斯，从母权到父权，无不阐述着希腊神话与人类历史走向的联系，之所以宙斯不被雅典娜取代，或许可以理解为，宙斯和人类史的契合度到达了顶点，增无可增。 所以雅典娜不可能成为下一代神王。 结合之前所说的，除了要解开希腊神王之谜外，还要解开‘大父神宣言’之谜——即为，某一宣言导致了，宙斯的灵格和人类史无限契合，最终从人类史中获得了力量，击败了提丰，自己却陷入了沉睡。 能给灵格带来这种程度改变的宣言本身就不多，如果带入宙斯的性格和地位，无外乎…… 我即是人类史？ 我是人类史之父？ ——这么宣言，必然会被箱庭诸多神系打死，这是能引导神王灵格发生变化的改变，可不是神群内部宣称这么简单。 所以答案是——我是人类之父。 箱庭之中，这是没有神愿意担任的职责。 对于神灵来说，如果宣称一位人类是自己的孩子，便意味着将自身的灵格让渡部分给人类，若是平等的宣称自己是人类之父，那就算是神王的灵格，也会被均分成无数等分，最后甚至弱小到连虫子都不如。 ——但当事人本人灵格燃烧殆尽的同时，却也可以从‘人类之父’这个灵格中获得新的功绩。 所以宙斯在箱庭中才被称为大父神——在现实神话中，陆明可不记得有这个说法。 对比之下，陆明反而更加好奇，箱庭之中整个中华被视为龙种的末裔，每一位华国人都有微乎其微的几率觉醒为龙种，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反正，一两位如同宙斯这样的主神消耗全部灵格，肯定连个波澜都激不起来。 想来，宙斯以‘人类之父’，以‘大父神’为名获得新的灵格，从人类史中借取了力量，击败了提丰，并陷入了沉睡。 这应该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灵格，而是专属于契合人类史的灵格，清醒的时间少的可怜，但却可以短时间从人类史中借取到二位数的力量。 但这种灵格，并非毫无代价，神灵与人类是互为观测——但说句不客气的，假如箱庭灭亡了，神灵裹挟部分人类逃到未被箱庭纳入观测的世界，一样能活下来。 但如此宣言之后，宙斯的灵格不是在和人类绑定，而是和现今的人类史绑定，箱庭观测的人类史毁灭，曾经构成宙斯灵格的基石毁灭，宙斯也必然会死，或者说回归到灵格比虫子还不如的状态——这和希腊神群硬刚反乌托邦魔王对上了。 陆明想到的矛盾点是，原著中诸神要重造箱庭时，没见希腊神群出力阻止，但非要想理由的话，可能是希腊神群阻止了但没啥用原著没提，也可能是希腊神群内部父慈子孝，你宙斯和现有人类史陪葬，和我希腊神群无关。 一个常年沉睡的神王，对神系的影响力不会太高，更别说希腊神群这有换神王传统的神群。 宙斯如今的神王位置没人想要，谁担了谁都得沉睡，但箱庭如果能重建，那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理论上是说的通的。 从这些推测中，唤醒宙斯的步骤也就呼之欲出了。 陆明清了清嗓子，喊道：“宙斯，你女儿要被人打死了。” 唤醒‘大父神’这种灵格的神灵，方法当然是儿女的安危。 神王殿内并没有动静。 陆明在喊了好几次次，你奥林匹斯炸了，你希腊人全炸了，都没有半点动静，深深的叹了口气。 “妈的，阴险。” 陆明暗啐一口，他就知道雅典娜和金丝雀不唤醒宙斯是没安好心……唤醒条件……既然是‘大父神’，怕是要参赛者含他一声爹？这两位人精愿意来就有鬼了。 我他么…… ……他么还真能忍。 陆明心道，应该是能分灵格？这边喊一声爹，那边宙斯的大父神宣言以通过，按照箱庭的灵格世界观，我应该就能升华成半人半神？这应该是游戏条文中没说过的奖励？ 轮回空间的强化对他无效，但地错世界里的神之恩惠对他有效，而且背上刻下恩惠的神血是缓缓消失的，这应该是轮回空间的手段太过高端？所以才不给他加属性。 天赋能抵消一些高等级力量对他身体的干扰，但抵消强制刻下的神血需要时间，在从零的时间轮回中，也只是保证了他的记忆，而不是无法时间轮回，天赋带来的抵消，排除精神和时空这方面，抵消量恐怕也是按照自身实力来计算的。 在箱庭——叫宙斯一声爹，箱庭核心会不会强制给他弄个半神半人的灵格？依照他如今的实力，可能需要天赋抵消几个月几年才完全将这灵格完全抹除的那种？ ——能过渡几个月也不错了，箱庭半神就算不如s级轮回者，怎么也应该有个a+级实力吧？ 陆明耸了耸肩，脸？这玩意有啥用？值一轮回点吗？ 不过…… 如果说宙斯沉睡是强制沉睡，那现在多半没意识，如果现在他有意识能醒，以如今奥林匹斯的情况，那他应该揭棺而起了才对。 那……先将吃的亏找回来。 陆明对神王殿的宝座比了个中指。 “孙子！”先骂回来，骂的爽了再说唤醒的事。 这一句下去，老子不是已经赚了一辈了？ 第三十二章 A 提丰，在希腊神话之中是盖亚之子，有着百龙之首，漆黑之舌，喷火之目，身躯比天还要高。 在箱庭之中，提丰是盖亚之子，但却有着和神话完全不同的本体——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大陆，既是提丰的本体。 固然单从表面上看，这甚至还比不上阿兹·达哈卡的‘将大陆质量纳于数米高的躯体’，但二者本质完全不同。 试想一下，如果有神明的本体是地球——那这神灵的灵格，必然会大于整个人类史。 如果有神灵的本体是亚洲大陆，那这位神明便堪称是全亚洲神话史及人类史的起源，提丰的本体是早已沉没的亚特兰蒂斯大陆，但在箱庭之中，亚特兰蒂斯大陆的沉没，有另一种解释方式。 箱庭之中，星辰史即为人类历史，沉没的亚特兰蒂斯大陆，也可以理解亚特兰蒂斯大陆原住民的灭亡，而在欧洲向西望去，是美洲大陆。 在二位数中，提丰并不算太强，无法做到如同白夜王那样，将自身化为人类史中太阳的定义，但提丰意识被封印后，身躯只是化为了人类史不可或缺的物质基础，这份力量也算是对得起二位数的评级——这不是单纯某一个世界的一块大陆，而是刻在了人类历史中，箱庭所观测到所有世界中都存在的一块大陆。 也正因为这份过于庞大的本体，本来获得了盖亚加护，能够无效所有神灵权能的提丰，很轻易的被种下了噬星果实，果实吞噬这片大陆的精气，使盖亚的加护无效，提丰和宙斯展开了一对一的较量。 在那时，宙斯向全箱庭进行宣言。 “——以大父神宙斯之名，认可世上一切自称余之子之生命。” 在公元以前，女性的地位不高，情不得已怀上孩子的情况不在少数，不义之子，敌国之子，未婚之子——无法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最终母亲只能将这一切推脱给无形的神明。 箱庭之中，如同白夜王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位数极少，但后续的二位数，往往都存在一个性质。 即‘非神’。 箱庭观测到的世界整体分为两种，即‘有神灵存在的世界’和‘没有神灵存在的世界’，在将一切观测结果进行收束的箱庭，神灵的存在概率最多只能维持在一半，神灵的力量被大幅度限制。 而二位数，却不存在这种问题。 释迦摩尼可以是佛，也可以是古印度王子。 耶稣可以是神之子，也可以是基督教的创始人。 老子可以是道德天尊，也可以是名为李耳的图书室管理员。 如提丰，在没有神佛存在的世界，他本体所化的大陆，依然是人类史的一部分。 后晋升二位数的存在，都存在类似的情况，存在自身的人类马甲，而且是你没办法分清，究竟是这人类马甲变成了神，还是神灵披上马甲成为了人的那种马甲——从箱庭看，自然是神佛变成了人，人类没有能突破四位数的存在，对世界来说，这马甲一定会逼真到‘就算没有哪怕一点神佛之力参与，也能在无数世界中能够封神，最终与本体收束混同’程度的真实。 ——箱庭的天帝就要差了一筹，尽管存在名为张百忍的人身，但一来在绝大多数人类眼中，那都只是天帝的化身，二来这化身的影响力在人类史上接近于无。 宙斯的宣言，某种程度来说，便涉及到了二位数的领域。 无论世界观中是否存在神灵，一切因为意外因素怀上孩子的女人，都可以借由宙斯之名宣称，她所怀的是神灵之子。 这一举动极大的扩张了希腊神群的功绩，如希腊神话传记之中的海格力斯等半神英雄，本无法在无神世界观中显现，但在宙斯宣言的这一刻，希腊英雄的概率却被扩张到了‘允许达到100%’，连带宙斯自身，从人之父这一灵格中，也获得了可以达到100%存在几率的可能性。 和那些凭借自身力量达到二位数的大佬们差了些，但在这一瞬间，宙斯的战斗力确实触及到了二位数，再加上面对的是被削弱之后的提丰，干净利落的取得胜利——随之而来的是，这种灵格有巨大的后遗症。 无论是李耳，是悉达多，是耶稣，都是真实不虚的，但宙斯获得的灵格，在不存在神灵的世界只是停留在神话传闻层次的东西，会给宙斯提供力量，但却不会为宙斯提供本质，结果便是，从虚幻传闻中获取力量的宙斯，连灵格本身都开始趋于虚幻，陷入了漫长的沉睡期。 黄金魔境中，冥夜合上了书籍，问道：“从这故事之中，你能看出什么？” 钟清沉默了片刻，道：“花里胡哨。” “滚。”冥夜比了个中指，骂道：“分明是借力，借力，宙斯能够借人类史的力量击败提丰，咱们难道不可以借力？真要以反乌托邦魔王为对手，让神群散布些传闻，你我获得些功绩很难吗？” “可是……咱们时间不多吧？”钟清摊手，他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那不重要，至少设定好‘回归箱庭的时间是离开箱庭的下一秒’，在外界散布传闻的时间充足的很。”冥夜斜着眼睛看向了钟清，你莫不就是华国传说中的九漏鱼？ 冥夜忍不住摇了摇头，箱庭值得借鉴的经验还有很多——并且，箱庭的历史经验可以用于现实参考，现实中的经验同样可以用于箱庭参考。 钟清忽然问道：“说起来，我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你有话要对小陆明说来着？到了这里没见你找过他……你年纪大？记性不好忘了？” “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冥夜白了一眼回去。 钟清闭嘴，摇了摇头——他不是傻，s级轮回者中哪有傻的？他只是懒得动脑子，别的s级轮回者还要考虑到种种要素，他命多加上死后复活在轮回空间，任务世界只要莽就行了。 莽不穿的绝不是智商问题，而是力量还不够。 但他也清楚的是……冥夜说有话要说，但之后却没和陆明见面过，就算他们俩被万圣节女王接到这里后，金丝雀一直在缠着陆明，但说个话的空闲还是有的。 只能说……不沟通，也是一种阐述？ 而冥夜说的‘之后有话要说’，是在进入这次任务世界的瞬间，仅仅几秒后，反乌托邦魔王就来到了眼前……而如今，在小陆明刚离开的瞬间，反乌托邦魔王就上门，和万圣节女王对峙…… 啧，山雨欲来…… 钟清嘴角微微翘起，看看天空中的战斗，伸出的右手上方微微模糊。 什么布局不布局，思考不思考的……在他看来，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 曾经他的天赋算是绑定的轮回空间，依照轮回空间时间恢复复活次数，任务世界中无论待多久，复活次数都无法恢复，然而箱庭是特殊世界——对他而言，特殊点在于，他的天赋，以符合箱庭核心规则的方式转化为了箱庭的恩惠能力。 这不影响他死后回归轮回空间，可同样能让他在箱庭中展现出完全的战力形态……而且…… 在力量不足时，顺应规则也是获得力量的形势之一。 冥夜看着钟清手中的扭曲，眼神微凝：“这是……” “啊，似乎是叫做主办者权限的玩意？”钟清摊了摊手：“将自身的天赋顺着箱庭既有规则开发，就得到了这玩意……挺简单的。” 冥夜：“……” 钟清：“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s级轮回者连这都做不到吧？” 冥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时间去指导一下两位新人，尤其是魔女的能力……很有用。” “还有……”冥夜叹了口气：“有些话现在这情况没法直说……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谜语人，爬。”钟清竖起中指。 “是真没法说。”冥夜哭笑不得，指着对峙的万圣节女王和反乌托邦魔王：“算了，你自己去悟吧……反正关键不在你我，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你我应该是没法离开这里，关键还是要看外面的人……” 冥夜想了想，又补了句：“不过，我对明小弟有信心，我不说他也能明白，但你……啧啧，总之，加油吧！” …… 神王殿中，陆明闭上了眼睛。 经过一些不好细说的步骤，一道雷光于他面前绽放，冲天而起。 随之而来的，是他灵格的变化——陆明再度确定了一点，轮回空间绝不是没法给他强化，而是没法如给其他人强化一般毫无副作用且永续的强化。 大约是达不到强化的既定效果，所以轮回空间把他的强化选项删了？ ——过分。 你轮回空间不卖假冒伪劣商品是良心，有没有考虑过咱愿意溢价买你的假冒伪劣商品？就算强化效果不如其他人甚至需要花双倍价钱，咱也愿意强化啊！ 陆明深深叹了口气，空姐误我。 悲伤之余回归正题，陆明感受着灵格的变化，对于箱庭人来说，灵格的变化就应该是生命本质的变化，如同长高长壮了般自然，但在陆明这里……他感觉极度不适。 就如同男女之间亲密接触却带了一层不薄的隔阂……对别人而言，灵格变化可能是长了肌肉，但陆明觉着，这更像是披上了一层盔甲。 以及闭上眼睛后，陆明隐约间能感觉到的，身体内部，灵魂深处，甚至或许是更深层次，一股极为细微的变化。 身上痒痒的，但又不知道哪里痒——陆明猜测，这可能是他的天赋在运作吧？在不断否定并抵消这股灵格的变化。 地错世界时，天赋抵抗神之恩惠对他的改变，但陆明当时还弱，所以毫无察觉；从零世界时，天赋使他的记忆免受死亡回归，但死亡回归也只是瞬间的改变，就算是发生了几千次，陆明也未曾发现端倪。 但如今……抵抗外来的不明力量，是他天赋正在运作，有了端倪，能够接触，也就有了开发天赋的余地。 天赋啊…… 陆明砸了砸嘴，都说天赋是最适合轮回者走的道路……要是能开发天赋，他倒是不愁未来如何变强了，s级轮回者以下，获得轮回点加点是变强的主流方式，到了s级轮回者的程度，加点和开发天赋比重已然差不太多——要是能开发天赋，就算少了加点这根腿，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闭目感悟了好久，陆明睁开了眼睛，放心的点了点头。 很好，果然还察觉不出来变化在哪。 陆明也能接受，这好歹终于快要触及到天赋的皮毛了，现在察觉不出来变化，等到他在变强一些，天赋也会跟着增强，抵消外来力量的量级增加，在加上他本人精神力的增加，大约就能触及到了。 等到综合实力a或者a+吧…… 将天赋这项先放下，陆明耸了耸肩，开始检查起了灵格的变化。 宙斯之子……虽然忽然就低了这老不死一辈，多了个野爹，但陆明不怎么在乎，反正他是孤儿，里里外外等于宙斯原地去世，能获得半神的灵格，这波不算亏。 而且仔细想想……面子这东西，是真的要不得。 不仅仅是他陆明，看动漫电影甚至本子，顶着天照名字的，顶着女娲嫦娥雅典娜赫拉等名字的少吗？轮回空间没降临之前还能说那是虚幻的不作数，如今陆明确定了有真神的存在，确定了诸多网友yy的情节变成了真实的任务世界……大佬们连这都不在乎，说明脸这东西是真不能要，谁要谁傻帽。 这就好比宗教a宣称你b教的神是我家a神的化身，b教称你家a神才是我b神的化身，称呼一会没准彼此就称呼到孙子辈了，有好处拿才是正经事，当真就输了。 而半神——在箱庭，混血是特殊的存在。 并非是人和神就能生出半神，除了关键的神灵将自身灵格的让渡外，半神还代表着奇迹。 人类获得神灵的部分灵格，就会成为神灵，唯有在奇迹下，偶然间灵格偏离了系统树，才会导致混血，混血本身就代表了拓宽系统树，为灵格持有者带来一定的功绩，半神灵格甚至比神灵灵格还要贵重——和三位数神灵自然是没法比就是了。 不过所谓奇迹……希腊神群在‘半神’这一概念上，握有一定的掌控权，半神虽然是奇迹的一种，但奇迹这一概念在箱庭中也未必没有人掌握，希腊神群能够制造半神。 可尽管半神这一概念总量可能是无上限的，但希腊掌握的量有限，制造的越多，就意味着每位半神越弱。 希腊神话……可以说大部分‘半神’的概念都用在了海格力斯身上，常态下海格力斯仅仅是四位数，但如果解封全部力量，他会变得很强。 确实海格力斯依旧不是三位数，但却是整个欧洲文化圈最强的人类英杰，别的不说，就说解封海格力斯全力，需要足足五枚太阳主权，就说明了他到底多强，吊着部分弱鸡三位数打半点问题都没有。 海格力斯毕竟是奥林匹斯诸神为了应对提丰这一魔王，倾尽全力培养出的英杰——在神话之中，必须由人类和神明共同出手才能战胜提丰，在箱庭中，意味着提丰是人类最终试炼之一，必须由人类经手才能讨伐，尽管星神战争中出了大力气的是宙斯，但海格力斯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陆明获得的灵格，固然不可能达到海格力斯那种程度，他如今的灵格来源只有半神这一恩惠，远没有其他希腊半神那般声名赫赫，可能在箱庭中只是五位数顶尖吧？ 但…… 感知着状态，陆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了面板。 实力评价：a+。 ——虽然是外置的灵格变化，但在天赋将这份变化完全抵消前，也应该够本体实力成长到a级了吧？ 第三十三章 懒惰 雅典娜打了个哈欠。 在和八岐大蛇短暂的交手后，智慧女神大人缩成一团。 可拉倒吧，一矛戳下去连皮都没戳破，这仗该怎么打？老老实实等宙斯醒过来，现在摸鱼不好吗？ 比起武器，雅典娜最出名的是她的盾牌，埃葵斯之盾，全希腊防御力最强的神格武装，其一式两份，宙斯那枚是由名为阿玛尔忒亚的山羊皮打造，雅典娜这枚，则被镶上了美杜莎的头颅，以‘美杜莎之盾’之名闻名于世，在神话传闻之中，连宙斯的雷霆都无法伤埃葵斯之盾分毫。 在箱庭之中，强弱一般存在三个节点，既‘可以达到多强’‘在箱庭中可以表现的多强’与‘实际多强’。 如同原著之中，刚出生没多久的迦尔吉，需要十枚太阳主权才能让他的模拟创星图成长到最大，这就是第一种情况。 如海格力斯，需要五枚太阳主权才能发挥出全力，那是他本人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四位数的限制极多，但在箱庭的规则下只能发挥出普通的四位数实力，需要太阳主权的加持，被封印的部分力量才会被允许释放出来。 ——箱庭是不存在四位数破格的，或许有四位数持有模拟创星图等顶级秘宝加上相性加成，能够赢得了三位数，但那也只是四位数，小孩子拿着冲锋枪杀了特种兵，不代表小孩子有特种兵的实力。 四位数破格五位数破格等等，大都只存在于以箱庭为世界观的问儿同人里，万圣节女王破格是因为她二位数的本质，加上凯尔特神群强行召唤她，加上太阳是箱庭的基石，多重因素导致，是限定中的限定。 埃葵斯之盾是‘本来足以抵挡宙斯的雷霆’的神器。 在箱庭中神格武装被限制了力量，这并不稀奇，箱庭中所有三位数神灵都发挥不了全力，神器自然也是如此。 也因此，想要完整的发挥神器的力量，需要一种媒介——星权。 太阳主权可以解放模拟创星图，可以解放英杰被箱庭限制的力量，因为太阳主权本就是箱庭的基石，诸天星辰的主权尽管效果略差，但也能做到类似的能力。 所以雅典娜的埃葵斯之盾有着‘美杜莎之盾’的别称，雅典娜借用阿尔格尔星灵的身份，能够将埃葵斯之盾的力量完全解放，就算是最顶尖的三位数，短时间内也无法击破防御。 但…… 雅典娜稍有疑惑。 总所周知，用于踏入三位数权能越少，权能本质就越纯粹，同等灵格下的战斗力就越强。 八岐大蛇，雅典娜本以为他是龙龙，踏浪而来的他，确实散发着龙种的气息。 人类最终试炼代表了一种毁灭人类的形势，如果说到岛国，雅典娜能想到的，一是地震，二是海啸，三是火山爆发。 岛国位于欧亚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是世界上灾难最为多发的国度，且不说岛国面临的自然灾害能不能代表一种毁灭世界的可能性，但至少雅典娜能确定的是——如果连灾难最多发的岛国都不会因为地震海啸火山爆发而灭亡，那就证明了，上述灾难没有毁灭人类史的力量，就说明了人类史跨越了上述几种灾难。 雅典娜最初以为是海啸，龙种在箱庭是独立于系统树，凭空诞生的力量聚合体，但在东亚圈中也有掌控风雨水脉的能力，华国神话中也有海龙王的说法，比较出名的是星海龙王在太阳主权战争中获得了一枚太阳主权，那位在全箱庭的三位数中也排得上名号。 作为深受华国影响的岛国文化，八岐大蛇被视为龙种，极有可能有掌控水的力量，而岛国四面都是大海，岛国人从海洋中获得生命的恩赐外，又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海洋带来的压力，恐惧着岛国终有一天会被海水吞没……在这种扭曲中，诞生了掌控海洋的人类最终试炼，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但八岐大蛇的力量不够，若是掌控海洋的最终试炼，驱使的海水雅典娜不认为自己能轻松抵抗下来，就算有埃葵斯在也不行，除非解封阿尔格尔，让阿尔格尔全力催动星权——那个问题儿童，能有这么老实才有鬼，倒是怕是一边叫着阿尔酱超无聊，一边翘着脚丫看八岐大蛇水漫奥林匹斯。 排除掌控海洋这点，可能火山爆发或者地震？ 比起被海洋淹没，雅典娜很难想象这种程度的理由会是毁灭世界的要因，海平面上升个一万米，地球半点陆地都没有，人类史自然而言的毁灭——上升个三五千米，以箱庭收束到的二十一世纪科技水平算，人类基本就完了，更别说八岐大蛇作为最终试炼时，箱庭收束时限还在公元之前，当时的人类科技没办法抵抗这种灾难。 且在曾经，全世界确实都有大水的痕迹，比如神话中的诺亚洪水，比如大禹治水——雅典娜只能说，在过去确实应该存在一位象征着洪水的人类最终试炼，但考虑到八岐大蛇如今掌控海水的权能强度，八岐大蛇并不是那位。 想到这，雅典娜哭笑不得，妈的一群阴比，稍微透露下是怎么打破最终试炼的能死？搞得我现在毫无头绪，那位最终试炼对应了什么灾难，她这根本就不知情。 若是火山爆发……岛国火山爆发确实对岛国致命，但岛国火山却并非世界第一火山，应该轮不到八岐大蛇作为火山的化身才对。 更别说地震了，地震毁灭世界，估计得把欧亚板块和太平洋板块彻底干脆？提丰本体是美洲大陆，哪里轮得到岛国只身处夹缝就象征这个啊！ 八岐大蛇的传闻是真的少的可怜，最多也就是向东和相柳混同，向西和九头蛇混同，但九头蛇是希腊的，究竟和八岐有没有关系，她雅典娜还不清楚吗？ 雅典娜打了个哈欠……算了，不知情就不知情吧，躺平就好。 雅典娜躲在埃葵斯背后，将奥林匹斯护在盾后，自己缩成一团……分析不合理只是她作为智慧女神找乐子的本能，让她出力那是想都别想。 曾经她作为战争女神，远不是现在这般懈怠，是一位精神抖擞威严满满的女强人——然后被宙斯阴了。 在希腊神话中，她是宙斯的女儿，但那是为了宣传而造的原典，在箱庭之中，她不是宙斯的女儿，宙斯也不是克罗诺斯的儿子——宙斯波塞冬加哈迪斯，是盖亚的粉丝团。 希腊神话神王交替表面上是儿子弄死了父亲，实际上是一个个神灵加入了希腊神群这一集体，将曾经的统治者推翻的故事。 盖亚和乌拉诺斯只是建立了希腊神群的合作者，但因为一些缘故闹翻了，才有了后来的星神战争——唯独提丰是盖亚的儿子这点是对的上的，提丰是盖亚用自己的星权孕育而出的地球半星灵，勉强能算作盖亚的儿子。 星神战争最后，面对被抵消了盖亚加护的虚弱提丰，宙斯并非是赢不了，当时的战况是五五开——但噬星果实仍在提丰的本体上生长，会慢慢吞噬提丰的力量，削弱他作为地球半星灵的正当性，拖个几十几百年就赢了。 但宙斯选择进行大父神宣言——这波宙斯赢麻了。 表面上看，是他画地为牢，将他这只需要存在一定人类信仰，相对自由的神灵，转变成了和箱庭人类史共存亡的箱庭神灵。 但随之而来的，是神灵陷入内卷。 我宙斯和箱庭共存亡，你们那些没了箱庭还能活的神灵有什么脸面和我bb？凭什么和我希腊神群争夺在箱庭的功绩？箱庭灭亡了你们还能跑，谁知道你们对箱庭尽力不？ 我，宙斯，对箱庭一心一意。 希腊神群在箱庭的话语权迅速膨胀，在天军的话语权也极高——当然，不知道的以为宙斯大公无私，知道的都清楚他是在舔盖亚。 本来因为见识到了乌拉诺斯——见识到了神明的的野心，盖亚和诸多地母神不满意将人类史的编织权交给神灵的，本打算彻底毁灭箱庭，至少那样人类还有相对的自由，而非被箱庭核心收束历史，连反抗都做不到，沦为诸神的奴隶。 如同反乌托邦魔王如今这种情况，一旦反乌托邦魔王真的占据了箱庭，在箱庭所有收束的世界中，就算是二位数强者，也没办法改变人类被神灵奴役，化为给神灵提供信仰的道具——如果不存在箱庭核心，反乌托邦魔王造成的破坏越大，反抗反乌托邦的思潮越发，从那份祈愿中，迟早能诞生出在反午托么魔王之上的神灵。 但在宙斯阐述了神灵和人类史彼此依存的可能性后，算是勉强接受了这种结局，将人类史交给了神灵。 不过雅典娜看来，这举动的效果并不好，宙斯的行为确实导致了一部分神灵和箱庭彻底绑定，但更多的神灵哪怕让渡出部分利益，也不愿意真和箱庭共存亡，和人类史共存亡——为了自己着想才是常态。 依雅典娜的看法，宙斯的行为确实导致了神灵的内卷，主动和箱庭绑定的神灵会在箱庭内有更多的话语权，但需要知道的是——愿意和人类史共存亡的神灵，自然愿意为了人类史的建设哪怕付出生命的，而箱庭……当时人类最终试炼可不少。 这部分人占据了更多的话语权，却也意味着付更多的责任和更高的死亡率，且和人类最终试炼作斗争时，神灵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因此覆灭的古神群不在少数。 宙斯开辟出的这种可能性只能说利弊参半，可……这和宙斯已经没了多大关系。 别管其他人死没死，反正宙斯是赢麻了，盖亚舔到了，自己拍拍屁股，小灯一关，小棉被一盖，两眼一闭神王殿眠了——懂不懂什么叫脑残粉的自我修养？盖亚认真看他一眼都值了，更别说盖亚还认可了他，决定将编织人类未来的权利交给他们诸神。 真正被坑的不是死亡的诸神，求仁得仁罢了，真正被坑的是她雅典娜。 当时宙斯找到了当时还不叫雅典娜的她，问她要不要加盟我们希腊神群，下一任神王就是你。 雅典娜当时说不行，不能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说的靠不靠谱啊？我不信你。 宙斯点头说，当然靠谱，你知道我们希腊神群讲究的是和人类史契合，从母权过渡到父权，以及父权的几次过渡，内核都是纯粹力量的比重在人类史中占据主要位置——等到有一天，人类史之中，身体能力占据的比重减弱，智慧和脑力在人类史日常生活中占据的比例增大，我就把神王位置给你。 雅典娜想了想，心道有个几千年外界史的时间，人类应该就能发展到那一步，况且就算到时候宙斯强行赖在神王位置上不走，按照希腊神话的内核，也会有其余希腊神灵帮她推翻宙斯。 当时还一心进取的雅典娜点了点头，觉得漏洞不大，最多也就是到时候宙斯强行娘化他自己……那也没用，就算他娘化，他的起源也是男神，真舍弃了那部分他作为男神时的功绩，估计也争不过她雅典娜。 雅典娜加入了希腊，成为希腊世界观预言中的下一任神王……宙斯身投了人类史，雅典娜瞬间麻了。 只能说，就算是智慧女神，也不懂脑残粉的脑子，事到如今雅典娜也没弄明白，明明真刀真枪就能赢提丰，宙斯干嘛要进行大父神宣言，和箱庭共存亡。 无论是为了人类史，亦或者为了攻略盖亚，宙斯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对。 宙斯的行为影响的不仅仅是他本人，收益的还有希腊英杰以及希腊神灵，但雅典娜……因为她作为下届希腊神王的身份，也因为‘雅典娜拥有和宙斯匹敌的力量’的传闻，宙斯因为绑定人类史的缘故，灵格逐渐虚幻化……雅典娜也受了连带的灵格影响，灵格逐渐朝向宙斯灵格的方式演变。 宙斯沉睡了，她从那天起，被不断自己那虚幻化的灵格所影响，彻底变成一条懒狗，在象征性的挣扎了几次后，她发现……你努力不一定成功，但躺平一定很轻松。 战争女神雅典娜打了个哈欠，任由八岐大蛇不断进攻，不仅仅是海啸，连带火焰，毒雾，狂风，种种攻击打在埃葵斯之盾上。 女神眼神呆滞，任由自身力量埃葵斯吸取，力量大幅度流逝，一动不动。 今天与八岐大蛇的对战中，依然提不起劲。 ……好想趴在床上去逗猫头鹰。 第三十四章 意外 进入神王殿，恩惠游戏开启后，陆明试过直接走出去，但却没办法脱离，如今唤醒了宙斯后，进出限制解开了。 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后，陆明从宙斯这里获得了半神灵格，实力评级提升到了a+……固然，只是单纯属性的提升，而且还并非基础属性，类似于在他身躯上附着了一层强化魔法类似的提升，但这种成长已经足够了。 可能换了其他人，在箱庭中获得的灵格提升就是真提升了基础属性，但在他这里应该是天赋作祟，灵格提升带来的实力增加，他总觉得隔了一层，很难掌控的尽善尽美。 陆明感觉，他应该是最白版的a+级轮回者，甚至和一些只是a级，但却有奇特天赋的轮回者战斗都未必能赢……a+级战力固然是a+级战力，但手段不足，相性太过劣势的对手，陆明感觉自己只能认栽。 换了其他a+级轮回者，哪怕是最单纯炼体的，面对千奇百怪的攻击，也会有抗衡的方式，因为没有这点手段的，在轮回空间里根本活不到这个等级。 可不是每一位轮回者都能从任务世界中的大佬处获得奖励的，跟大佬混意味着，一旦发生了问题，轮回者没有半点抵抗的余地，弄险狗必死，苟一苟才能活得更好——更何况，陆明要是没有天赋在这，万圣节女王要是能完全看透他，他也没机会能在箱庭拐来些恩惠，没机会接触到箱庭三位数的层次。 获得a+级实力，并非是陆明所获得的的最大收获，最大收获在于—— 任务完成了。 没错，任务完成了，他的任务目标是宙斯，耶稣，释迦摩尼三位嫌疑人，只要探知出任何一位的问题，任务即视为完成。 通常来说，轮回空间判定任务完成有两种条件，一是确定当事人确实和真神有关，当事人表达出了不应知晓的情报或不应持有的力量，二则是完全排除了当事人的嫌疑——宙斯便是后者。 从沉睡到苏醒，宙斯的灵格状态一览无余，轮回空间一般情况下不会扫描生命体的脑域，但生命体将自己的一切都亮了出来，轮回空间也没有回避的必要。 陆明本来有些怀疑，他来到奥林匹斯加上完成任务实在是太过巧合，或许宙斯有问题……轮回空间的判定，宙斯的嫌疑洗清了。 宙斯被怀疑，是因为他将自身的灵格分给了人类史中称他为父的人类，在获得这部分来自人类史的反馈之前，他自身的灵格从神王削减到了连飞虫都不如——这种过程是轮回空间的重点观测点。 轮回空间的解释是，固然无尽世界中存在名为宙斯的真神个体，很多世界中也存在大量名为宙斯的神灵——但非要说其他个体是真神的化身，是真神的化身遍布无尽世界，其实是有些牵强。 举个例子，脑残粉改了自己户口本名字，整容成偶像的样子，那也不代表脑残粉和偶像是一个人。 就算彼此经历有近似，施展的能力和手段有近似，但彼此依旧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如果没有轮回空间把控，真神确实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与他同名的个体侵占，但这对于其余生命体来说也一样，真神也可以将和他完全无关的生命体的一切吞噬，将那一生命化为真神化身，区别只在于，名为宙斯的真神若是意图将箱庭中名为宙斯的神灵变成他的化身，因为彼此经历有些趋同，会比吞噬其他同等级的存在更容易些。 但对真神宙斯而言，想要侵占箱庭中名为因陀罗的神灵，想要侵占名为拉的神灵的躯体，也不是难事。 且反过来说，箱庭中的神灵，若是有朝一日能变得比那位真神更强，同样也可以反客为主。 一切存在自由意识的生命，就算是克隆且在他人的布局下，经历性格完全和本体一样，这也只是几乎相同的两个生命体，而并非化身分神的关系。 或许箱庭存在宙斯，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因为无尽世界中存在名为宙斯的真神，被本体的存在事迹所影响，但当个体获得自身的意识后，就并非是什么化身投影，而是同名甚至同经历，但却在根本上不同的存在。 轮回空间对真神干扰如今世界列了几种情况，其中之一就是当事人被忽悠瘸了——比如真神半点力量未曾降临，只是找到了轮回空间些许薄弱点，意识降临，但仅凭忽悠将人忽悠瘸了，让被忽悠的人以为自己存在既是虚幻，自己只是真神的一部分，是所谓的投影，自己的情感等等都是假的，被忽悠的乖乖奉上了躯体，还自以为是回归了本体。 真神除了意识层面的忽悠外，按照轮回空间的说法，但凡真神动用了力量，强行将侵占他人的躯体，将他人变成自己的投影分身，轮回空间都能察觉并做出应对——陆明是不清楚，轮回空间是不是在吹牛。 除此之外，便是如同箱庭宙斯这种极短时间内将自身的存在趋于飞虫，甚至将自身的存在弱化至趋于零，便极有可能在那瞬间，在轮回空间没有感知的情况下，被世界之外的真神偷梁换柱，将这一个体化为自身的投影。 如箱庭宙斯对这种情况，轮回空间会将当事人列入观察名单，直到被排除嫌疑为止。 宙斯如今，算是在轮回空间的监视下洗清了嫌疑。 陆明觉得，这任务顺利的不像话——陆明如今就可以选择提交任务，回归轮回空间。 在进入箱庭之前，陆明可没觉得，这会是如此简单的任务，虽然这一路经历了被反乌托邦魔王追杀，经历了万圣节女王的威胁，经历了八岐大蛇与晴的追杀，但……还是太顺利了。 一个较为恰当的想法，是疑似真神‘天照’的存在只是拿他当工具人，本身并没有太多恶意，单纯为了借助陆明执法者考验任务的机会来到这个世界，陆明想了想，这次任务世界里里外外算下来，他获得了a+级实力，考验任务也过了，是怎么都不亏的。 不过…… 陆明摇了摇头，自嘲道：“假设这么顺利真的和你有关，那……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不放弃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现实世界并不安全，他急需在箱庭获得力量，已经完成了任务，只要有提交任务的时间就能回归，安全有的保证等等等等。 但最根本的理由还是…… 自己的脸，自己怎么不要都行，但别人来扒不行，念头不通达。 若这次任务的顺利真出自于那位真神的手笔，如果她事先说了，陆明不会拒绝，反而会感激——并且，陆明确实知晓她没办法直说，但就算如此，这也是两码事。 在箱庭待下去自然有些危险，但陆明相信，仍停留在万圣节女王那的几位帮手，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危险可能只在他自己。 况且，虽然金丝雀让他来唤醒宙斯大概率是算计，但面对危险时没抛下他却是事实，契约中写的是万圣节女王尽力保证他的安全，可不包括金丝雀。 陆明没有毁约的习惯，也不想欠人情。 陆明耸了耸肩，仔细想想，假设他轻松完成任务都是算计，那果然，他选择不完成任务留在这里，也应该在算计之中？ 走出了神王殿，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天边的雷霆。 硬要陆明说的话，他大概能想到诸如神威赫赫，恐怖如斯，放眼整个箱庭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云云，但只打量了两眼，陆明收回了目光。 很厉害，看不懂，你随意。 陆明开始寻找金丝雀，尽管不觉得金丝雀连这么短的时间都拖不住，但总归要看见才放心。 伴随着天边的电闪雷鸣伴奏，当陆明找到小金丝雀时，她正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斗大的汗珠不住的下落。 当看见陆明时，小金丝雀警惕的面色一送，身躯一软，向后仰了下去。 “呼，你可……可算……来了，让我……休，休息会。” 小金丝雀断断续续的说着，有气无力，一幅她就要挂了的样子，陆明面无表情，伸出手来搭在金丝雀的脉搏上。 他对人体，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别装累，起来工作。”陆明强行将金丝雀拉了起来。 “才，我，我才不是，不是装的。” “是，你是不是装的，你这是缺乏锻炼。”陆明冷笑。 大约是娇生惯养惯了？如同体侧时一些人跑个五十米就累死累活，但你要在他后面放一条狼狗，他不仅能继续跑，跑个一千米都不喊累。 金丝雀灵格损耗不多，但就是单纯嫌累。 强行被拉了起来，金丝雀没好气道：“为什么是你和我一起出门？” 陆明：“难道不是你强行拉的我？” “下次出门，我一定要找一位负责应付武和勇方面考验，巨能打的英杰。” “武就算了，但单轮勇，我觉得自己很行。”陆明耸肩，明明能够安全回归，我竟然刚在这里……还不勇吗？ 应付了金丝雀的吐槽，陆明指了指天空上的雷霆，在进入神王殿之前，战斗基本僵持——陆明看不出究竟谁用了什么手段，究竟如何博弈如何施展力量，但单论场面，还是能看得出优劣的。 雅典娜拿着盾硬顶防守，八岐大蛇施展种种手段攻击，勉强是均势，如今换了人，直接形势一转。 八岐大蛇的八个头，分别吐出不同的力量，如狂风，如水流，如火焰，如毒雾，力量彼此交织在一起，但从天边下落的雷霆，却将八岐的攻势牢牢压制住，甚至是浮与八岐大蛇表面，无法出身躯百米以外。 心中默念了一声雅典娜菜逼，陆明问金丝雀道：“和你对峙的那位女性呢？” 金丝雀道：“就刚刚，一道雷霆落下，强行打破了我的模拟创星图……” 陆明道：“雏形。” “别吵。”金丝雀狠狠瞪了陆明一眼：“强行打破了我的模拟创星图雏形，那位女性瞬间化为光芒消失——也是那个瞬间，我再度开启了模拟创星图，在时间减缓的状态下，勉强发现了她的轨迹。” “她向八岐大蛇的方向去了，应该是要逃命了吧？” 陆明眉头微微皱起，事到如今，假设轮回空间对任务世界的掌控权很高，但真神草蛇灰线的伏笔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依然不清楚。 如果唤醒宙斯完成任务是巧合倒是罢了，但如果并非是巧合，真是她的布局——那她必然有应付宙斯的手段才是？ 亦或者，她也不确定如今的宙斯是真神化身还是剧情人物，只是来这里试探？ 但无论如何，陆明不相信她没准备应对宙斯的手段。 陆明问金丝雀道：“现在的战况如何？” 金丝雀回应：“宙斯压倒性的优势……但八岐大蛇的防御力高的不像话。” “——确实，硬的要死。”第三者插话，雅典娜忽的出现，倒在草地上看着天边的战斗，手里还拿着苹果。 陆明看了过去，雅典娜小手一缩：“不给你。” 陆明：“……呵呵。” 雅典娜：“……我珍藏的金苹果，没有这么大的场面，我才不拿出来。” 解释过后，雅典娜咬了一口，歪头道：“我很好奇，究竟象征着什么灾难，八岐大蛇才会这么硬……不过不重要，宙斯的灵格需要一定时间和人类史连接，才能将破坏力催发到最大，八岐仅凭防御力是不可能撑下去的，稍微等等，让雷霆在劈一会。” 陆明没有她这么乐观，皱眉问道：“天丛云剑……你了解多少？” 雅典娜想了想：“付出了天照神和月读神两位三位数的性命，由岛国八百万神灵合力锻造，贯穿了岛国神群从最古到最新的神器，强行升级到了二位数领域……传闻中，是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从八岐大蛇的身体中寻得。” “岛国神系接近灭亡后，天丛云剑落入了佛门手中，后来遗失，辗转之下落在了万圣节女王手里。” 陆明问道：“神器一定只有一把吗？这被召唤出的八岐大蛇……你说他体内会不会有第二把天丛云剑？” “有可能。”雅典娜承认这种可能性，同时又道：“但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二位数的神器，就算是二位数的神器，那也不是八岐大蛇能用的，二位数神器的天丛云剑，并非是‘八岐大蛇体内的神剑’，而是‘岛国王权的象征’，只有岛国皇室才能使用。” 陆明眨了眨眼：“可那名逃亡八岐大蛇背上的女性，就是岛国皇室血脉啊。” 金丝雀惊道：“那不是你们外界人吗？” 陆明摊手：“外界就不能有岛国了吗？” 陆明ang金丝雀and雅典娜：“……” 第三十五章 战斗 陆明受托下巴，陷入沉思。 箱庭中的天丛云剑，是一款极为特殊的武器。 如果从《问题儿童》作者的角度，给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开挂很正常，天丛云剑最终落在了久远飞鸟手里，且拥有着‘只有岛国皇室血统才能使用’的特殊性，也能解释清，这么一把神器，为什么万圣节女王根本不在乎。 且因为是二位数程度的武具，外人必然无法干涉武具则主标准，似乎一切都很合理。 但换个角度来说……这真的只是单方面的合理。 陆明能理解岛国将天丛云剑晋升二位数而非晋级主神，二位数生命体在箱庭中收到明显的制约，但二位数魔王却不受影响——或许二位数武具也类似，并不被箱庭视做二位数，而被视为使用者的附属品？ 但陆明无法理解，天丛云剑为什么只有岛国皇室血统才能用……岛国皇室算老几啊！ 岛国皇室就算名义上是现人神，就算他是半人半神，能出三位数？出不了的。 岛国累死累活，付出了天照和月读两位三位数的性命，就为了让实力四位数的岛国皇室能使用二位数神器？这脑子得被多少驴踢过？四位数使用神器能多强？能比得上失去两位三位数神灵的损失？ 如果换一种说法，陆明倒是能接受，比如月读神和须佐神牺牲，造就了天丛云剑——因为岛国皇室名义上是天照神的血统，所谓岛国皇室能使用天丛云剑，自然也代表着天照能使用天丛云剑。 由三位数神王执掌二位数神器，固然比不上真正的二位数，甚至未必能比万圣节女王或者反乌托邦魔王强，但也必然是在三位数中数一数二，陆明觉得，大概率是能过宙斯和帝释天的。 但天照死了——箱庭之中，诸神没办法假死，神灵和人类史密切相连，神灵的死亡会导致人类史出现空白并引发震荡，名为天照的神灵可以假死，但那也意味着她舍弃了天照的灵格，那她自然也用不了天丛云剑。 固然这其中其实有很多可解释的点，比如神剑晋升的过程出现了失误，本来给天照用的天丛云剑暴走并吞噬了天照灵格，亦或者因为其他神群的外力干涉，但过于牵强。 进行总结，要么在这件事中，岛国神群有自己的算计，要么岛国神群都是一群没什么本事还自作聪明的睿智，连失误都把控不明白，亦或者让其他神群算计成了sb。 仅凭现有情况判断，陆明只觉得，为造出一柄只有岛国皇室能用的二位数神剑而牺牲两位三位数神王，可谓睿智到了极点。 按常理考虑，假设在没有轮回者干涉的情况下，天丛云剑会落在久远飞鸟手里……久远飞鸟的恩惠‘威光’有着能赋予物品模拟神格的能力，原著中也提及过，这和岛国神系的八百万神群概念极度接近。 莫不成等久远飞鸟成长到人类的极限，天照能来一波借尸还魂？复活并占据她的身体？ 陆明微微点头，按原著而言，这或许是一种可能性，已知逆回十六夜的能力是天生，都要承受和阿兹·达哈卡战斗的宿命，已知春日部耀的能力源于父亲的馈赠，且与反乌托邦魔王有关，似乎就久远飞鸟的能力毫无副作用……或许原著之中还时候未到？ 这从逻辑上是通的。 陆明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性，既‘二位数的天丛云剑’仅仅是同人设定，原著作者设定的箱庭中根本没有这条，但或许是轮回空间创造世界时对于原著中未曾提到的部分采用了被广为接受的同人二设，又或者是名为天照的真神采取了一些手段，使轮回空间按照自身的规则，接受了这种二设……问题儿童原著究竟如何，如今已然不可考证，但在如今的箱庭，二位数的天丛云剑是真实存在的。 并且——真的像极端了，就是为了晴准备的。 箱庭四位数强者，就算有了天丛云剑，也碰瓷不了箱庭三位数，两位二流s级轮回者，能和反乌托邦魔王过个几招，并且能逃命，一位在一流s级轮回者中都算得上最前列的强者呢？和反乌托邦魔王的差距有多大？和普通三位数的差距又有多大？ 这种强者在持有了二位数的天丛云剑后，又能有多强？ 陆明很快就有了答案。 根据墨菲定律，一切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无尽的雷光之下，八岐大蛇的力量被尽数压制，多就是强，大就是好，口径就是正义，不管你八岐大蛇有多少种力量，不管你什么相性与否，能量总量压倒一切。 八岐大蛇的八个头吞吐着种种力量，雷光下勉力支撑着。 与此同时，晴落在了八岐大蛇的身躯上。 晴淡淡道：“将天从云剑给我。” “小姑娘，这就是你的目的……哈哈哈，好好好，这次就先借给你。” “不仅仅是天照的血统，所有神灵都该死，尤其是宙斯。” “来吧，在朕面前，上演一出狗咬狗的好戏，朕可是期待的紧。” 八岐的大笑声中，一柄剑于晴身前浮现。 箱庭谜题之一，落入了佛门之手的天从云剑，为何失窃，为何落到了万圣节女王手中，又为何万圣节女王毫不在乎送给了手下使用，又为何佛门不试图找回？ 因为没有意义。 落入佛门手中本就是谬误，作为箱庭唯一一体二位数神格武器，天丛云剑拥有一种属性，既不存在本体。 二位数，是为宇宙真理。 箱庭观测的近乎所有世界中，都存在所谓的天丛云剑，以如今收束到的公元两千年来说，天丛云剑仍然被岛国供奉着，作为二位数的神剑，每一处供奉的都可以是天丛云剑的本体，亦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本体，天丛云剑的真相是，已经被升格位宇宙真理的法则，能借助真实存在的‘天丛云剑’这一实体而发挥出力量。 二位数的存在，没可能太容易针对，白夜叉数次败北，但她依旧是二位数，就算必须以夜叉的灵格劣化自己现世，但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解放天动说的灵格，重回巅峰。 提丰虽然丢人了些，名义上被讨伐，但那也只是在箱庭意义上的讨伐，本质上是他认可了宙斯的行为，选择沉睡下去。 天丛云剑纵然是没有个体意识的二位数，但也绝非轻易就能被掌控，甚至可以说是最难被掌控——提丰可以因为他自己的意识选择败北，白夜王可以因为箱庭忍受灵格的劣化，无意识的宇宙真理却没有这种破绽，无情且纯粹，万难干涉。 想要真正的限制天丛云剑也容易，让释迦摩尼对着天丛云剑象征的宇宙真理死磕，不顾一切下死手，僵持下去，保证天丛云剑没有任何能力在物质界显现，纵然箱庭外存在很多被供奉的天丛云剑形体，都会变成毫无超凡力量的玩具。 但……多大仇？ 作为宇宙真理，强者能压制较弱的一方但没法杀，纯粹的宇宙真理和世界相关，后晋的宇宙真理和人类史相关，彻底杀死一位宇宙真理的结果是现今箱庭无法承受的，假设从公元前到如今公元两千年，岛国代表的一切完全消失，会导致历史多大的变动，真有二位数濒临死亡，会插手干涉的绝不是少数二位数，会有数位甚至十数位其他二位数来干涉。 没办法杀，最多只能压制，还要不停的付出自己的力量，哪一位二位数愿意和天丛云剑这种没有意识的物件无限的磕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结果就是，其余箱庭强者谁也不会关注天丛云剑，拿到又用不了。 只要有岛国皇室血统握着名为‘天丛云剑’的物体，那都会成为‘天丛云剑’这一宇宙真理认可的对象，持剑者的实力越高，皇室血统越纯正，获得天丛云剑的认可也就越高，而持剑者所握‘天丛云剑’的品质越高，能发挥力量也就越多。 从任一外界将岛国供奉的天丛云剑带到箱庭，都能发挥出宇宙真理的一部分力量，但只是一小部分，正如分身无法发挥出超越本体的实力，受材料承受力，受供奉度影响，只能发挥出宇宙真理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 但——产生于八岐大蛇体内的天丛云剑，固然未曾达到二位数，但也绝对是三位数领域内最顶尖的神格武装，当年这柄剑能够在岛国神群的锻造下晋升二位数，如今便能承受几乎完整的二位数力量。 素手伸出，握剑，挥剑。 若论及岛国皇室血统，晴绝对是箱庭之最，她原本只是岛国皇室的偏系，但在轮回空间中提纯血统不算难事。 或许对箱庭而言，与天丛云剑契合度最高的便是天照，但就算箱庭的天照复活，和晴争夺天丛云剑的掌控权，大约也不行。 天丛云剑：我忽然发现，这边才是真爱！ 如同本以为自己最喜欢吃咸粽子，但尝了一口甜粽子后……投敌了。 人类最终试炼体内的天丛云剑，一流s级轮回者，最高的相性——这一切，都催化着名为‘天丛云剑’的宇宙真理，极大限度展露自身的力量。 剑出，天地一清。 漫天雷海烟消云散。 天丛云剑有着能无效灵格和恩赐的能力，这种无效不仅仅对于敌人，连持有者自身的力量都会被无效，视持有者与天丛云剑的相性，持有者皇室血统越纯正，受到的副作用越小。 这种衰弱，就算是箱庭的天照来了也不能免俗，这是由三位数献祭自身强行催化的二位数武器，若是尽善尽美，只要契合度足够高就没有副作用才是怪事。 若是锻造时连副作用都能完全控制，那说明这把剑的打造者还有余力，那还犯得上献祭两体三位数神灵。 故哪怕是晴手中，她也免不了受到限制，但一来她与剑的契合度极高，二来大多数轮回者的力量源于天赋，天赋属于极深层次的个人本质。 面对天丛云剑的副作用，在无效灵格与恩惠的能力面前，如果说箱庭的三位数灵格是一点就着的油，那轮回者的天赋可谓是钢铁——火焰温度过高并非不能燃烧，但在轮回者强行超出自身承受力，不顾后果催动天丛云剑之前，甚至不会影响到轮回者战力。 首先做出应对的，是宙斯。 神王之名绝非开玩笑的，而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在他横行箱庭的年代，三位数之中唯一让他拼尽全力的对手是因陀罗，或许没交手过的三位数中存在能和他比肩的三位数，但绝不包括天照。 奇怪的人类存在方式，力量超越了四位数的上限，但却不是三位数，纯粹程度甚至超过以单一权能抵达三位数的神灵，但量上却极为不足。 ……崭新的人类存在方式？崭新的人类前景？ 配合这柄天丛云剑，综合实力恐怕不输曾经的三位数天照，攻击范围不足能量总量不足，但单点杀伤力却犹有过之。 一位力量花里胡哨没啥用但是巨硬的八岐大蛇，一位攻击范围不高，但速度和单点杀死力巨高的人类。 “沉睡的期间，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宙斯长叹了口气，若是说及喜爱人类，他比不上盖亚，可正因如此，他才憧憬着盖亚——本质上，他也是靠近人类一侧，将人类当成孩子的神灵之一。 孩子能够走出新的道路，对他来说，这绝对是值得欣慰的故事，若是换个场合，他不介意给予孩子以恩惠，以支持。 但这里是奥林匹斯，对方在与人类最终试炼同流合污。 “……大概没办法留手了。” 宙斯看了背后的奥林匹斯山一眼，回过头来，粗矿有力的声音道：“苏醒吧，雷——” “等等！”打断宙斯行动的，是雅典娜的声音。 雅典娜说道：“五分钟，坚持五分钟，将杀手锏留下，我会想办法。” 情况紧急，雅典娜对陆明和金丝雀解释道：“宙斯仅仅是以契合人类史的状态战斗倒是罢了，仅需要休息一点时间即可，但如果动用全力，就算是以宙斯如今的灵格于人类史的契合，也不得不借用太阳主权才能发挥出来，当初打倒提丰的一击便是如此，反噬很严重，宙斯陷入了很长时间且无法唤醒的沉睡。” “我的个人意见，那一击最好留给反乌托邦魔王，八岐大蛇的话……已经被破解的人类最终试炼，破绽一定会比反乌托邦魔王更多。” “八岐大蛇的防御力，天从云剑的能力，但凡能破解一个，宙斯应该都能解决问题。” 陆明：“所以？一切交给你这人类史排名前列的智慧女神了?” 雅典娜：“五分钟？交给你俩了。” 金丝雀：“你呢？” 雅典娜摊手：“之前和八岐战斗，我试过了，没想通……我负责给你俩提供资料。” 第三十六章 天灾 假设我刚才离开这个世界，现在会发生什么？ 陆明揉了揉太阳穴，接下来的事件，在他离开的情况下……比如他刚刚忽然怂了，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见好就收，决定先溜为敬，接下来这个世界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前进？ 最粗浅且最有可能的理解，晴是奔着天丛云剑来的，她如今获得这把剑，并且假设她能将这把剑带到现实世界，她的实力无疑会上升一个等级。 陆明自然是无法判定她具体实力，但就她追杀时那几手攻击判断，她大概率是精通速度的类型，有可能精通技巧，防御向陆明无从得知，但攻击向能力极有可能拉胯——弄死陆明这种等级的菜鸟自然是够了，但面对同级甚至更上级，恐怕起到的用处很小。 能够无效灵格和恩惠的天丛云剑，毫无疑问是弥补了她的弱点——在轮回空间中，这能力作用范围可能不如在箱庭中那么广泛，但就算打了折扣，那也是二位数程度的神器。 不过将二位数神器带回轮回空间，应该没那么容易才对…… 陆明所知的是，编号类世界一切所获物品均无法带回到轮回空间，源生的一号类世界中所获得的的一切都可以带回轮回空间，而箱庭属于特殊类世界，具体表现为箱庭在轮回空间中只存在一个，但规则层次似乎并不完全和轮回空间接轨——陆明认为若是获得阿尔格尔可以带入轮回空间中，也是因为对自身的天赋有信心。 普通的轮回者，应该没办法将从箱庭中所获带出去才对—— 想着，陆明心中微微摇头，或许她有办法吧，对方怎么看都并非普通轮回者。 “醒醒？有想法了？”金丝雀在陆明眼前摆了摆手，刚刚还一幅死鱼样的她，被提及八岐大蛇的谜题，瞬间爬了起来，不仅能站起来了，甚至开启模拟创星图都不累了。 模拟创星图雏形一开，减缓体内对于时间的定义，理论上也可以视为对自身的时间加速，这能力用在思考和解谜上，简直就是作弊。 唯一可惜的是，金丝雀如今还未曾成长完全，如果是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后的金丝雀，一位最顶级的游戏主办者加上能够无限拉长自身思考时间的能力，在箱庭中根本就是开挂——如今她还小，还是菜鸟，无论是雅典娜提供的资料支持，还是陆明提供的灵感支持，都是她缺少的。 结果就是…… 陆明——一位被改变时间定义巨难的普通人类。 雅典娜——三位数神灵。 金丝雀开启模拟创星图后，他们三人的时间相对于箱庭是接近静止的，没办法这时对对手进行攻击，想要攻击对方，必须要将敌人纳入模拟创星图的世界观中，倒是可以将攻击放到敌人躯体表面，然后解开星图的世界观……理论上来说，让雅典娜潜行过去，给晴来一发偷袭，或许就能行。 但实际来说，金丝雀负担不起雅典娜在她的模拟创星图中发挥实力的消耗，雅典娜能被金丝雀纳入模拟创星图世界观，还要多亏她雅典娜抑制自身的力量，减小了金丝雀的消耗。 但就算如此，能维持的时间也不多，甚至让雅典娜将八岐大蛇和岛国的基础常识你普及一遍的时间都没有。 金丝雀见陆明沉默，自然要有些好奇。 陆明想的却是，假如自己不在这里……当然，现在被问到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陆明张了张嘴，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说说须佐吧，我听说天丛云剑晋升了二位数，献祭了月读和天照两位神灵，为什么献祭的不是须佐？” 在箱庭，不用扯什么古神。 希腊神话没有什么柯罗诺斯和阿南刻，乌拉诺斯和克罗诺斯只是先一步加入希腊神群，但在神王争夺战中失败的败者，父子关系完全不用当真，箱庭这种世界观，摆在明面上最出名，功绩最丰富的存在才是神系最强。 岛国神群也没有什么天之御中主神，没有高皇产灵尊和神皇产灵尊，岛国神群从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始，到三贵子天照月读须佐，前两者几乎算是退隐，后三者是岛国神系唯三的三位数。 这三者不管怎么看，从神话地位角度也好，从影响力角度也好，都是天照是大姐另外两人是小弟，如果一定要献祭两位三位数神灵，唯独留下的哪一位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天照才对。 雅典娜闻言应道：“不确定，但事实如此。” 陆明问道：“须佐是什么神，神格构成是什么？” 他印象中的须佐……弑神者中的骗子神，钢之神，还有风暴的概念，以及数码宝贝中十斗士合体而成的金刚武神兽。 陆明在来到箱庭前，倒是粗略了解了些神话资料，但时间不足，他大部分精力还是用在了其他地方。 雅典娜道：“和我们希腊神话有些相似，宙斯波塞冬哈迪斯分管天界海界冥界，岛国神话中，天照掌管日，月读掌管月，须佐之男掌管海洋，但在神话中，存在须佐不遵从命令，他在地面上行走的轨迹很多，其中就有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传闻有真，也有用于掩盖真相的伪典。“ 雅典娜解释道：“就算是伪典传闻也会产生功绩，功绩若是过大，甚至可能反过来影响灵格，甚至影响灵格当事人性格，所以伪典一般会传的很过分，比如圣经神群的圣经，最原始最正宗的版本几不可考，信徒都清楚，如今流传的版本是经过教会无数代更改后的结果，知道这并非原本，故因信徒信仰产生的功绩会归于圣经原本，但却不会影响到圣经原本的纯粹。” “再有，就是如同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一般，信徒固然把这当成了真相，但在规则程度这根本就不可能，神灵无法斩杀人类最终试炼，所以信徒就算将这当成真相传播，也不会影响到须佐的灵格。” “将击败人类最终试炼的功绩给了须佐，并且由天照和月读献祭，神群的普遍观点是，须佐之男是岛国神群选出的代言人。” “那他现在如何？”陆明好奇问道。 “消失了，岛国神系也日渐衰落。”雅典娜小手一摊，表示自己只了解到了这里。 陆明微微皱眉，这是在玩什么？岛国神系倾家荡产搞升维，结果给自己搞破产了？闹吗？ 岛国赌国运的血统就从你们三这传下去的？ 陆明忽然道：“须佐之男不遵守命令，不去管理海洋，而是在地面上留下了种种传闻？那他的神格本质是什么？” 雅典娜沉默了片刻，恍然道：“是灾难。” 说完，她脸色微凛，被提及了才想到，这意味着‘灾难’曾经是须佐之男的灵格，但他必然已经放弃了这一灵格。 并非是以虚伪传闻隐藏灵格，而是以放弃这一灵格为代价，将他自身这方面的概念进行了收束，外人很难推测到且绝不会因为灵机一动想到这方面的信息。 但被打开了一条思路，雅典娜的智慧顺着在这方面走，继续道：“按照岛国的传闻，伊邪那岐命委派须佐之男为海神，须佐之男命不愿意去海原，拼命哭泣，使青山变成枯山，河海变成干河，表面了他神格中具有火山爆发的成分，是为火山灰填埋河海，这传闻也可以理解为须佐之男干旱的神权体现，此外，须佐之男去往高天原见天照时，山川悉动，国土皆震，阐述了他作为地震神的灵格。” 金丝雀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也知道，这其中反应的，还有岛国神话对于灾难的态度。” 金丝雀竖起两根手指：“常规来说，纵观人类史，对于灾难的态度有两种。” “其一，是以积极的态度应对天灾，诸如华国神话中记载的大禹治水，后羿射日等等，与自然进行抗争，因为时代的局限，当面临大规模灾害时也存在类似对天求雨，以及君主对天发罪已诏的情况，但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一种积极态度。” “汉朝起以天人合一，天人感应论为基调的华国神话，信仰的是君主有德即风调雨顺，君主是天的象征，维系着天与人的联系，求雨的本质并非是‘求’，从‘若不风调雨顺，则君主无德，余者皆可取而代之’可得出反论，即‘君主若有德，上天必须风调雨顺’。” “其二，则是以消极的态度应对天灾，将一切推给神灵，诸如以基0教为主的系谱，强调人类生而有罪，只有神明选中的个体才能在灾难中存活，其中神权严重时期，教会还发布过赎罪券，公然宣称购买了赎罪券的人死后可以上天堂。” “第三种……”金丝雀有些犹豫，大体来说，人类应对灾难就这两种态度是没错，但正如四天王存在五个，两种态度之余确实有第三种，虽然有些牵强。 金丝雀面色微僵硬：“第三种，便是既积极又消极的态度，就比如岛国。” “在岛国神话典籍中，较为出名的案例有两种，其一是伊邪那美身归冥府，变的面色丑陋，伊邪那岐神目睹其面貌惊骇而逃，伊邪那美发誓，每天要夺走伊邪那岐神国度中一千人的生命，伊邪那岐则道，既然如此，我便命每日产下一千五百人，在神话观中，从此开始岛国人口开始增长。” “其二是须佐激怒了天照，天照一气之下躲进了天岩户，地面上再也没有阳光。” “天照是皇权的象征，但面对象征灾难的须佐却不是正面抗衡，而是躲起来消极应对，而没有了天照，没有了太阳，对世界的造成的危害还要大过灾难，这反映了皇权的必要性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对灾难消极应对也是事实。” “第一例中也是如此，面对伊邪那美死亡的威胁，伊邪那岐不是除掉伊邪那美，也不是复活死者，而是接受了人类死亡的命运，这是岛国人面对灾难消极的一面，同时伊邪那岐命一日产下一千五百人，反应了岛国对灾难积极的一面。” 陆明沉默了片刻，道：“束手待毙……又没完全束手待毙？” 金丝雀闻言，连连点头：“形容的很准确。” 陆明：“……” 金丝雀继续道：“岛国因为地处原因，自然灾害频发，几乎化作常态，在岛国神话中也多有体现，岛国神灵和英雄应对灾害神时，大多数采用驱逐的方式，如5世纪的箭括氏麻多智驱逐蛇神到其他地方，为了防止蛇神的怨恨和报复，甚至还供奉自己驱逐的神，在岛国古代观念中，灾难是永续存在的，很难彻底征服，只要将其驱逐，不发生在自己所在地即可。” 陆明耸了耸肩，尽管他对于岛国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偏见的偏见，但公正点说，比起其他地区，岛国确实自然灾难过于频发——将灾难视为一种信仰，面对灾难直接滑跪也算情有可原。 金丝雀接着解释道：“岛国阶级固化极为严重，其中每个阶级都要完成自己的义务，或许是因为和华国接近，收到影响的原因，岛国也有类似华国般祭祀灾难，诸如祭天之类的行为，但两者从根本意义上不同。” “华国的根本立足点是天人合一，如果皇帝在位仍然有灾难便是皇帝无德，若下罪已诏仍有灾难，那就是皇帝非真命天子，故华国每逢灾年往往有人造反，争夺皇位，兵戈四起。” “岛国的天皇同样有祭祀灾难的习俗，但行为却是‘上谏’，天皇是神的血脉，也被称为‘谏天灾者’，天照神对于须佐神挑起的灾难无能为力，只能躲避起来，天皇也是如此，上谏能平息灾难自然一切都好，若是平息不了，那就只能听之任之，任由灾难扩散。” “毕竟岛国是没有造反更换天皇传统的，天皇万世一系。” 陆明微微点头：“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接下来看我瞎编……” 金丝雀和雅典娜齐刷刷的看向了陆明。 陆明反看了回去：“咋了？就是瞎编？不服你来编？” “编故事交给我了，确定真伪的任务交给你俩。”陆明干咳了一声，道：“首先提出一个观点，天丛云剑能将一切恩惠灵格无效的能力……会不会来自于岛国皇室上谏并消除天灾的事迹？” 第三十七章 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陆明从来不觉得自己智力有多高能力有多强，自然，也不需要过于贬低自己，陆明将自己的定位定义为‘幸运儿’。 不是因为来到轮回空间后的奇遇，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如果没有这些际遇，比如他如今恰好来到了希腊，巧之又巧的完成了任务，并且实力成长到了a级，给他一段时间，陆明觉得自己一样能找到变的手段，如果没有这次希腊之旅的奇遇，也不过是暂缓了变强的速度罢了。 真正决定他成长速度的，是他的天赋——固然，按照轮回者之中普遍的想法，天赋本就是轮回者最根本能力的一部分，是比一切技法功法能来更接近轮回者本质的东西，是轮回者的一部分，天赋足够破格，便意味着轮回者自身足够强大。 但陆明看来，这般看来实则有些牵强。 陆明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主角持有荒古圣体，但主角所在的时间段根本没有提供荒古圣体成长的环境——这就是典型的匹配不上版本，如果早生个无数万年，主角这种体质只会被无数教派争抢，但放在主角所在的时代，根本没几个人在乎。 在那之后，主角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杀伐果断，以及亿点点主角光环和亿点点大佬的看中，最终盖压当世……若是不算这种运气和天生的大佬看重，以正常人的角度，别管那主角智计能力气魄理想等有多杰出，不适合版本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在轮回空间降临之前，陆明也中二过一段时间，想着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来到这个世界，就要留下自己的名字……仅仅持续到了十二岁，他就选择躺平。 没戏的，总不能期待种种万中无一的巧合，期待天上掉馅饼掉到他头上吧？ 陆明对自己的判断是，如果不见好就收，他或许能做出一些成绩，但在二十出头后，会受到学历和知识的限制逐渐定型，如果没有馅饼砸到他，这一辈子或许都完不成一个小目标——亦或者弄险，次次拼小概率，赌自己是天选之子。 二十岁开始他若是功成身退，不断充实自己，在三十岁以后或许能迎来事业的第二春——但那就是一辈子劳心劳力，陆明的判断是，还不如拿着自己的房产加上几百万存银行吃利息过的舒服。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了咸鱼之路，从十二岁到十五岁，吃了玩玩了睡，还好体质尚可，没给自己养成肥宅。 如今换了版本——轮回空间这一版本，轮回空间帮忙开发出的天赋，才使得他如今在轮回空间收获颇多，很轻松就能成长到如今地步。 别扯什么天赋是个人的能力，天赋nb就是个人能力强，陆明如今作为a+级轮回者——如今的a+级轮回者在轮回空间中的地位，放在轮回空间降临之前，横向对比为一省高官，亦或者小国国主，半点都不算过分，陆明自认，哪怕他之前努力奋斗一辈子，在和平年代，恐怕到死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难不成去中东从私人武装干起，慢慢颠覆国家，最终建国？理论的可能性都几乎没有，陆明不认为自己的命够硬。 但如今陆明却轻而易举的成为了a+级轮回者……说白了，轮回空间降临后的这个版本极为契合他，开发出的天赋在轮回空间中极为有用，或许这天赋确实是他的个人本质，是他的一部分，但却是有了轮回空间才有发挥的余地。 人心中要有点数，做出的成绩究竟多少能归功于自己，究竟多少源于巧合与意外，自己要有自己的判断。 表面上喊上两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亡我我便逆天没事，但凡事心底得清楚，但凡做出了一点成绩，运气都少不了，偷着乐就行了，真以为是老天爷欠你的你就应该运气好，早晚有运气不济的时候，凭运气发的家必然会凭实力败光。 论及勇武，陆明不认为自己能和箱庭中诸位英杰媲美，论及智慧，和金丝雀与雅典娜更是比不了——换了雅典娜，哪怕能力被全封，被投入无魔世界，仅凭见识和智慧，难道不能混个国家元首宗教领袖跨国资本家当当？ 在箱庭之中，陆明认为自身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天赋，能够抵抗箱庭规则下的概念干扰，陆明确实唤醒了宙斯，但那只不过是最初级的恩惠游戏，那是在希腊神群神王殿唤醒宙斯的仪式，压根就不是用来对敌的，且给的提示足够多。 这恩惠游戏固然奖励丰厚，但真正困难的，是‘获得踏入神王殿的资格’，而并非‘踏入神王殿后破解游戏’，就好比想要去王母娘娘蟠桃园去偷蟠桃，困难的是进入蟠桃园，而不是进入蟠桃园后偷桃……能进去园子，偷两个桃还不容易？ 八岐大蛇这种人类最终试炼，陆明很清楚的是，他如今要武武的不行，根本搭不上手，要文文的也不行，只能靠瞎编和瞎蒙，究竟准不准，究竟他的瞎蒙那里有价值，实则还要靠雅典娜和金丝雀判断。 ——这也是理所当然，陆明如今才什么实力什么年纪什么阅历，对箱庭才知道点啥？纵然金丝雀比他的年龄还小，但却是箱庭神群辛苦培养出来的。 但陆明也不会妄自菲薄就是，实力和阅历是能够成长的，相对来说，他这种特殊性——或许成长之后也能获得吧？但陆明自认，相比起他成长到箱庭三位数的实力和能力来说，箱庭三位数成长到能够获得他这种特殊性的实力会更困难，箱庭二位数反正是不行，一位数未知，多半也白扯。 太过自傲没有必要，太过自卑也没有必要，陆明认为，真正重要的，是趁着现在这版本适合自己，尽可能的吸收他人的优点，取长补短提升自己。 思维模式，应对危机的反应与手段……以及雅典娜的摸鱼技巧，都是值得他学习的。 陆明尽可能想的夸张点，大胆假设即可，草薙剑能够无效一切灵格与恩赐的能力，会不会来自于岛国皇室举办仪式并平息灾难的传闻？ 对此，雅典娜不假思索给出了答案。 “不可能，岛国皇室没有这种程度的功绩，天照神面对须佐这灾难的化身时都无能为力，只能回避并躲起来，岛国皇室面对你天灾能做的，仅仅是名义上的‘劝谏’，实则根本无能为力。” 雅典娜想了想道：“岛国皇室劝谏天灾的传闻能化为无效恩惠的恩惠，但不可能达到如今这种地步。” 陆明问道：“如今的天丛云是牺牲了天照和须佐，后期晋升二位数的吧？或许八岐大蛇产出天丛云剑没有如今这么强？” “就算如此，也达不到这种程度。”雅典娜摇了摇头：“实际上，并非没有人试过类似的事，华国进行过很多类似的尝试。” “最初是三皇五帝先作为人，由人升格为神，由神升格为天帝，在晋升为天——即为箱庭中的二位数，但就算三皇，这条路也没能走通，成为神之后，留在人类历中的印记会逐渐趋于虚化，化为伪历，唯有在允许存在神灵的世界方才真实存在，故在无神论的历史世界中，三皇五帝只是作为神话传闻，没有真实存在的证据。” “先投身人类史，而后升格为神灵，在人类史的印记被磨灭前的极短时间，有冲击二位数并蜕变的奇迹，但过于短暂，根本行不通——这也是箱庭创建后，早期的冲击二位数尝试手段之一。” “之后则是秦始皇作为皇帝，所谓的皇帝为天子，天人合一天人感应论，本质上是华国神群特有的晋升仪式，从四位数直升二位数的尝试。” “箱庭中神灵存在的概率只有50%，二位数存在的概率是100%，而人类存在的概率可以是100%……所以，在体会到从三位数晋升二位数的困难后，华国试图研究从四位数直接晋升二位数的仪式。” “箱庭观测的无神论世界观的世界里不存在神灵，但存在神灵世界观的世界中，却依旧可以存在人类。” 说到这，雅典娜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这确实是一条理论上可行的路，也是从此开始，华国诸多派系开始了内耗，箱庭守序方实力被削弱了不少——如果仙人和神灵们齐心协力，确实有可能催化出二位数来，如果秦朝万世，如果汉朝神庭建成，如果宋朝道庭建成……但最终随着历朝历代覆灭，这些都化为了非真实性传闻，没有任何皇帝彻底实现了从人到天的混同，晋升到二位数。” “皇帝中的佼佼者，原本可能有如同三皇五帝般成为神灵，晋升三位数的可能性，但在走上这条路时，在成为二位数前永远只是普通的四位数灵格……借用王朝之力，知名的朝代往往能构建起模拟创星图，凭借模拟创星图倒是不会弱于三位数神灵，但星图和王朝相连，在王朝历史被收束为毁灭的箱庭内很难显现。 “这种大范围的历史很难隐瞒下来，在箱庭是近乎公开的，从三皇五帝，到秦皇汉武，到隋唐宋明，皇帝能做到什么程度，皇帝做到什么程度会有何种程度的灵格，在这方面，箱庭已然有足够的参考资料。” “岛国天皇上谏天灾这一传闻所带来的功绩，以及这份功绩能形成的灵格，不是晋升二位数后能否达到如今天丛云剑程度的问题，而是这一传闻压根就没办法触及到三位数，和人类最终试炼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陆明微微咂舌。 从四位数直升二位数……或许，比起从三位数升级二位数，九成九的三位数连契机都找不到，从四位数直升二位数，反倒理论上是能走通的一条路？ 似乎蛮脚踏实地，似乎能看见前景——然而可能性几乎为零，至少从三位数晋升二位数的有，从四位数晋升的暂时没听过。 不过…… 陆明微微点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陆明说道：“二位数存在一种共性，即存在几率100%，作为神灵的耶和华只是三位数，神之子他耶稣却是二位数，此外还有释迦摩尼，有李耳……天从云剑既然是二位数的武具，应该有类似的性质才对！” 金丝雀举手：“但天丛云剑确实有这种特性，就算是无神论世界观中，岛国同样供奉着天丛云剑。” 陆明笑道：“岛国还同时供奉着八尺琼勾玉和八尺镜呢，这两件也是二位数神器吗？” 当然不是，要是岛国三神器都是二位数，岛国还能混得这么惨？ 金丝雀摇头：“功绩不够。” 存在‘八咫镜’是天照大神神体的说法，这是天照在迈向二位数的尝试，甚至取得了一定进展。 陆明若有所思，依照箱庭的世界观，他莫名想到了一点……两次世界大战。 比起老子的道，比起释迦摩尼的佛，比起耶稣的圣经，八咫镜的传闻，真就只在岛国，量级过小，对人类史影响力不够。 按照常理考虑，天照会不会想着扩大自身的影响？岛国如果影响力足够，如果岛国有一段时间世界第一，最少要对世界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好比说，陆明记忆中的二战，东亚共同体…… 一波赌国运，成了天照晋升二位数，输了连腿都被打折，天皇是天照血脉的正当性都被否定？ 按照这种猜测，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箱庭如今收束到的公元2000年为止，没有两次世界大战，那应该是讨伐反乌托邦魔王后，在反乌托邦魔王彻底消失空出的人类史份额中，为了争夺利益才发生的。 如果说在一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岛国抓住机会入侵席卷整个东亚东南亚，失败后天照腿都被打折，选择牺牲自己铸造了只有皇室能用的天丛云，逻辑倒是通顺了……可如今，天丛云剑就已经是二位数了，天照和月读神已经挂了，反乌托邦魔王还活着呢。 陆明试图回想，原著之中，似乎确实没说过，天丛云剑的晋升是何时？甚至，陆明就不记的原著说过这剑是二位数，或许是他没注意？ ……啧，真神隐秘的干涉，强行牺牲？怕是箱庭的天照被忽悠瘸了？ 心中将这种异常点记下，陆明说道：“功绩不够这点暂且放在一边，如果说无神论世界观这边，天丛云剑作为日本供奉的三神器，功绩虽然不足晋升二位数，但也不低了，那……存在神明的世界观呢？” 陆明微微摇头，箱庭的核心世界观是神灵和人类互为观测，因此引出了有神论和无神论两种世界观，在箱庭中不论两种世界观各自有多少世界，哪怕每99个有神论世界对应一个无神论世界，箱庭核心处的判断，两种世界观中个体的功绩比重同等重要。 陆明耸了耸肩：“老子在有神论世界观中是道德天尊，耶稣是神子，释迦摩尼是佛祖……天丛云剑是个什么东西？他在无神论世界观中功绩尚可，是岛国的国宝，在有神论世界观中，他又是什么东西？八岐大蛇尾部发现的剑？大多数三位数神灵在无神论世界观中影响力压倒性的不足，天丛云剑应该是反过来的，应该是在有神论世界观中压倒性的不足。” “而这种不足……”陆明耸肩：“应该是被岛国诸神补充上了？” 雅典娜沉默了瞬间，微微点头：“应该是如此，我理解了……金丝雀？” 金丝雀耸了耸肩：“已经提示的很明显了……大概。” 金丝雀带上一款平光眼镜：“我简单说明一下，若有不对，请师父您斧正。” “首先，能解释这一点的，是岛国被习以为常的传统，岛国三神器，八咫镜被视为天照的神体，是神灵的象征，八尺琼勾玉传闻是天皇妹妹所有，是皇权的象征，唯独剩下的天丛云剑，和诸神与人类毫无关系，来自于八岐大蛇这一‘怪物’体内。” “岛国官方解释时，天丛云剑有‘征服者象征’的一面，我是能理解，从古至今，胜利者都有将败者的一切收归己有，视为荣耀的夸耀自身功绩的行为，但这里有些不同。”金丝雀抵着太阳穴，忍不住摇头：“将怪物产出的战利品视为荣耀也就罢了，视为……三大神器之首？” “既然如此，这征服的定义便有待商榷了，在岛国神话中，提及须佐之男迷昏八岐大蛇后，用从父亲伊邪那岐神处继承的十拳剑打算斩下八岐大蛇的尾巴，十拳剑斩到天丛云剑上，却被崩裂了一个缺口。” 金丝雀摊手：“这究竟算是谁征服谁呢？” 如果这只是事迹，天丛云剑就是nb，就是比十拳剑锋利，谁也挑不出理来，但问题是…… 哪怕须佐之男的十拳剑就是渣渣，岛国神群也可以宣称，十拳剑一击斩碎天丛云剑，并将十拳剑视为岛国三神器之一供奉。 这是神话，是岛国神群散布的神话——为宣称天丛云剑的强大，这种行为对于岛国神群已经有利到，不惜拿十拳剑来做垫脚石。 或者，不得不做。 第三十八章 化身 陆明看过一些综漫类，在之中，如果不论及实力和规模，型月世界的人类恶与箱庭的人类最终试炼性质近似。 月世界的人类恶，按照或者设定中的定义，是人类史的污点，从人类史内部消灭人类，人类越发展，人类恶越强大——说实在的，陆明一直没怎么理解。 比如持有回归之理的提亚马特，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和人类扯上关系的？提亚马特是创世母神，打倒提亚马特的是诸神，怎么成了人类恶？就算提亚马特被抛弃，那也不是人类做的，而是诸神做的吧？但提亚马特却象征着被人类史拒绝的灾害。 盖提亚倒是勉强和人类有关，盖提亚是所罗门编造的人理修正式，但也过于牵强，盖提亚的大部分力量应该来自于主的荣光才对。 不仅仅是这两例，也包括其他的人类恶，似乎比起接近于人类一侧，人类恶反而更加接近神灵一侧，本就是神灵的伽摩自不必说，就算原本作为人类的杀生院，成为人类恶之后，她属于魔性菩萨的魔佛性质反而占据了主要地位，但人类恶在定义上却是‘源于人类史内部，因人类兽性而诞生的灾害’……陆明很难理解，这些本是神灵的存在，怎么脏水就泼给人类了，怎么一切就成了人类的锅。 按照神话传闻的角度，提亚马特孕育了在诸神，诸神反叛并驱逐了提亚马特，这和人类有一毛钱关系？ 月世界中，不是说神灵象征盖亚，人类象征阿赖耶？人类和神灵难道不是对立的？ 月世界的基础设定，陆明一直有些迷糊，每颗星球物理法则都不同，根源所管的范围是宇宙还是太阳系甚至干脆是地球，这也无法确认，平行世界繁多路线各种稀奇古怪等等，以及英灵的属性面板完全不能信，诸如定义上的‘绝对’‘无敌’等等，更是常常吃瘪，比如说是足以毁灭世间一切单一存在的杀神枪，fgo第一部第五章的狂化库丘林却能硬接等等。 作品难免有bug，如型月这种老ip，作者远不止是一个人，前后出现些设定上的失误并不出奇，注重的是人物是故事，而不是在细节上较真，不过陆明稍有好奇的是，轮回空间依照月世界剧情构建出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模式……可以出现bug，世界运转可不行，只出现一两个bug轮回空间或许能找办法在不影响剧情发展的情况下修复，但月世界……恐怕远不止是在衣服上缝补丁，而是拿衣服做补丁了。 但在问题儿童系列中……问儿系列还不配有这种待遇。 知名度高了，文本量多了，故事多了才有可能前文不搭后文，才配各种吃设定，问儿的知名度和文本量还差得远，轮回空间构建起世界来，在逻辑上应该不难——实在逻辑层次错误多的作品，轮回空间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快刀斩乱麻甚至放下不管也说不定。 而且更关键的，比起月世界有些混乱的世界观，箱庭最重要的或许是确立了‘箱庭’和‘恩惠游戏’‘功绩’这一核心系统，有了世界构建着手的主干，就算世界设定真出了无法修改的bug，依照主干为准，将bug修正也就完事了。 月世界硬要说主干，大约是盖亚和阿赖耶？但只有笼统的设定，实际表现近无，说躺尸就躺尸，还要迦勒底去拯救世界，平行世界穿越起来似乎不难，世界毁灭却少有其他世界的大佬来救场，关键的是前后设定不一的……你很难说出来，究竟新设是bug还是旧设是bug，常理来讲自然是新设覆盖旧设，可若是真如此，在新设之下，贴合旧设的剧情就牛头不对马嘴，出现各种坑爹现象。 比起月世界设定的繁杂，比起陆明很难理解的人类恶，箱庭的人类最终试炼，反而比较好理解，月世界作者可以随意厨力放出，不管史实硬吹，箱庭的世界观也可以厨力放出硬吹，但因为箱庭原著核心是推理和解谜，在厨力放出的背后，哪怕是歪理也要有一套理由。 至少阿兹达哈卡的模拟创星图和霸者的光轮，虽然厨力放出，但看上去理论上没什么问题，但王之财宝……最初出场时说的是‘世界还未曾分离时，王统一天下，王死后财宝分到了世界各地’，后来又变成了人类智慧的原典，又有说是从古人类抢来的，一会又是神造星造没有，一会又能掏出几个其他神话中出现过的，每一种情况似乎都能在剧情中找到正例或者反例。 厨力放出不是问题，任何一种情况都说的通，哪怕就硬吹吉尔伽美什是创世之王，当年他拿着ea开天辟地，如今吉尔伽美什只是那位开天辟地大佬的降格都没事，作品自有一套逻辑，只要解释的通就行，问题是瞎厨力放出，前后设定自成矛盾。 月圈有人吐槽这是菌类亲爹之财宝，但陆明觉得更像是菌类的后爹，本来当成亲爹吹，但发现吹得太离谱，为了后续剧情发展，又一层一层的削弱，加上种种限制，以至于金先生各种吃瘪，加强的越多，吃瘪时被坑的越多，被限制的越多。 只能说菌类这孩子孝顺……但又不完全孝顺。 比起陆明不是很懂的人类恶，箱庭中的人类最终试炼‘源于人类史’这一属性反而更加容易理解。 固然，人类最终试炼的本体是种种神灵神兽，比如八岐大蛇巴罗尔等，但作为最终试炼，必然会有非神灵的性质——比如陆明所知道的唯一一款最终试炼，阿兹·达哈卡的本质是绝对权力者对于自身的权力滥用导致世界毁灭，这和世界观有神无神无关。 这也是神灵无法讨伐人类最终试炼的理由，最多只能封印，但就算是封印也只能封印一时，没办法截断人类最终试炼的功绩和力量来源，最终试炼的灵格会不断膨胀到无法抑制。 八岐大蛇的灵格必然有其非神灵的一面，所以它才能成为最终试炼——这是最终试炼的共同性质，当在有神论与无神论两种世界观中均膨胀到最大，便是最终试炼登临二位数，也是箱庭人类史迎来终结之时。 ——确实有天生的二位数魔王，比如提丰比如白夜王，但在这两位原本都与人类毁灭无关，是先成为了二位数后变成了最终试炼，而非先成为最终试炼，而后以最终试炼的身份成长到二位数。 八岐大蛇作为人类最终试炼，且牺牲了月读和天照两位三位数神王晋升到了二位数，甚至不惜拿十拳剑做垫脚石…… “绝大多数人类最终试炼，都是原本作为三位数神灵神兽的存在，在偶然之下背负了人类毁灭的要因，获得了无神论一侧的灵格，以至于灵格暴涨。” 金丝雀道：“但八岐大蛇或许相反，是八岐大蛇距离二位数，相对缺乏的是‘有神论’世界方的功绩。” “十拳剑并非须佐之男的配剑，而是诸神之父伊邪那岐的配剑，在讨伐八岐大蛇的神话中，也有须佐之男自以为不敌，以美酒迷倒怪物的传闻，在加上了月读和天照的献祭……这近乎在那整个神系当垫脚石，以此来扩大八岐大蛇在有神论相关世界的灵格。” “因此能得出结论是——八岐大蛇的根基是人类一方的灵格，所以天丛云剑在以岛国神系作为踏板后，才能踏入二位数的领域。” “这其中就存在了一个问题。”金丝雀耸肩道：“人类，凭什么能够承担的起最终试炼的灵格？” 陆明微微点头，他能够理解。 人类最终试炼，本质是产生了世界毁灭的要因，通常由三位数的神灵龙种星灵背负了这种要因后，和人类史高度趋同，以至于实力暴涨同时不会被不存在与非神世界观的神灵以及和人类史相关性极低的星灵和龙种打败。 人类最终试炼的核心在于，并非背负了毁灭的要因才会变强，而是本身就足够强，才有资格背负人类毁灭的要因——以阿兹达哈卡为例，拥有人类最终试炼的身份，有着模拟创星图能够无视漫天神佛，看上去把buff叠的很满，诸神几乎毫无办法。 似乎阿兹达哈卡没有模拟创星图亦或者没有最终试炼的身份并不难缠，但实际上却是——有了他作为人类国王毁灭三分之一世界的传闻，他才有资格背负‘绝对恶’的灵格，有了模拟创星图能够无视漫天神佛的合击，他才能够背负绝对恶的灵格，普普通通的三位数神灵并不会获得‘绝对恶’灵格的认可。 曾经的人类最终试炼，在三位数中都是独一档的存在，但真相并非普通的三位数在获得人类最终试炼的灵格后变的在箱庭中独一档，而是在箱庭三位数中本就有特殊性的存在才能背负起最终试炼的灵格。 如果没有模拟创星图，如果没有霸者的光轮，在‘绝对恶’的灵格判断中，阿兹达哈卡就是一位会被诸天神佛合力吊着打的扑街，就代表不了‘绝对的权利’，根本没资格背负‘绝对恶’。 所以，常理来说，人类不会成为人类最终试炼，固然理论上存在人类自己毁灭人类的可能性，但落实到实际上，人类如何才能背负的起毁灭世界的要因来？ 人类实力的上限是四位数，人类可以升格为神，可以自我觉醒为星灵，华国人还可以觉醒为龙种，其他人类获得纯血龙种的恩惠也可以改变种族，但那也只是‘曾经是人类，现今为三位数神灵或星灵’的存在，三位数若有一定的特殊性，自然可以背负最终试炼，但纯种人类绝对不行。 四位数的实力不够。 金丝雀摇了摇头：“在这里，先将人类能够背负起最终试炼的谜题记下，八岐大蛇的存在高强度寄托于岛国体系，假设存在人类的事迹与传闻寄托了人类毁灭的要因，必然会声名赫赫，或许并非以八岐大蛇的名字为媒介，将真相扭曲并隐藏了下来，但其真实必然会大名鼎鼎。” “说到岛国，外界岛国长期处于华国文化圈的边缘，就算在箱庭中，称之为华国神群附属也不为过，因为华国神群缺少一个绝对的内核，岛国神群自主权极高，但说及毁灭世界的要因，九成九都应该体现在作为宗主国的华国才对。” “必须排除绝大部分和华国趋同的部分，只能是岛国内部存在的独立现象，才有可能让最终试炼出现在岛国，我能想到的只要两种。” 金丝雀掰出一根手指：“其一，岛国的地震台风火山灾害等等。” 雅典娜摇头：“我有考虑过，八岐大蛇确实有灾难的灵格，但作为最终试炼还不够——除非他将九成实力都隐藏了起来，在这里就是玩。” 金丝雀展颜一笑：“那就是第二种——岛国体系是从古至今，延续最久的人神体系，直到如今，岛国天皇还以天照大神的血脉自居，这是其他任何神系不具备的。” ——直到如今。 陆明倒是清楚，二战后岛国天皇降神为人，但那是反乌托邦魔王消失后才会有二战，以箱庭如今收束到公元2000年的历史，岛国天皇如今还被认可为天照的血脉。 金丝雀微微点头：“如果岛国人神系统进一步作为人与神之间关系的代表，象征了一种毁灭人类的可能性，能担当的起这种可能性的，只有可能是岛国的天皇。” “天皇之中，几位较为杰出的，如向唐学习，掀起大化革新的天万丰日天皇，如迁都平安京，开创奈良时代的元明天皇，但说到最为代表性的，必然是岛国人系谱的创造者，神武天皇。” 陆明插嘴道：“徐福？” “是啊，徐福。”金丝雀温和的笑了笑：“事到如今，很多岛国人都认可徐福作为神武天皇，如1994年，三笠宫亲王曾说‘徐福是我们岛国人的国父，乃岛国的立国者神武天皇’，以及同年岛国首相以徐福子孙后代自居。” “但在这里就有了一个问题……” 金丝雀小手一摊，无奈道：“神武天皇年表是公元前六百六十年起，而当时的徐福，当时的华国大地……公元前659年，是秦穆公元年，才仅仅到了春秋时期，徐福这个人还完全不存在。” 金丝雀点头道：“外界历史可以进行时间干涉，但箱庭收束的历史并不允许存在如此程度的谬误，我只能假设这是两个人。” “公元前六百六十年建国的神武天皇，连名号和功绩都被名为徐福的后来者夺走，还被称呼为天照的后裔……”金丝雀摇着手指，笑道：“巧合的是，八岐大蛇产出的天丛云剑只有天照的血统——又或者说，只有神武天皇的血统能够使用。” “在有神论的世界观中，可能存在有神灵血统的人类，但在无神论的世界观中，大都是君主为了统治的正当性，才宣称自己是神的后裔。” “但结合神武天皇建国时间之谜……在这里，可能是反过来的。” “不是人类单方面宣称自己是神之子，而是神灵单方面宣称，人类是自己的孩子——甚至为了将这做成了既定事实，将不同意的人类皇帝进行了替换。” “被替换的皇帝，代表了最原初的岛国皇权……曾经的神武天皇，又或者说，因为某种缘故，背负起了某种灵格，成为了如今的八岐大蛇。” “作为八头八尾的怪物，但却又是纯血龙种的八岐——即为被劣化皇权的化身。” 第三十九章 要因 金丝雀眼神微眯说道：“若是说及岛国，很难不和华国联系起来，而若要解开神武天皇之谜，必要人物是徐福，提到徐福，就不得不提及一件事。” “秦皇寻长生。”陆明应和道。 金丝雀点头：“没错，秦皇寻长生……秦皇寻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无魔世界观，秦皇寻得自然是海外仙岛，寻的是长生丹药，但箱庭作为有魔世界观——别管秦朝有没有模拟创星图，秦皇的积累究竟如何，一个最保守的四位数还是有的，四位数就算是人类灵格，长生也轻而易举。 箱庭之中，传闻并不代表真相，往往是为了某些目的刻意散布出了传闻。 金丝雀道：“秦皇派遣徐福寻找海外仙岛，徐福则东渡到了岛国，自立为王，秦皇没能获得长生丹药，最终死在沙丘，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成功的方士欺君——但连秦始皇寻找长生都是特意散布出的传闻，这所谓的方士欺君，或许也是假相。” “既，徐福东渡到岛国，寻找海外仙岛，本就是秦皇的目的，这也是秦皇寻找所谓‘长生’的真相。” “功绩。” 金丝雀忍不住叹了一声，在箱庭创造之前，不存在所谓的二位数，以箱庭创造作为起点，出现了因箱庭创造而获得功绩的四位原初‘宇宙真理’，在那之后，箱庭诸多神群都在研究，究竟如何能够成为二位数。 成功的例子自然也有，比如耶稣，比如释迦摩尼，而如同提丰这种，就是典型的吃了箱庭的红利——盖亚用自己的星权创造出了提丰，而地球星权是箱庭和箱庭外物质界的楔子。 太阳主权，地球主权，都是箱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提丰算是吃足了版本红利，而耶和华这种，就是典型的受到了版本针对。 箱庭诸多神灵，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各自有各自通向二位数的尝试，但华国从三皇五帝开始，一脉相承，一直寻找的并非‘自己’能成为二位数的办法，而是通用法。 三皇五帝从人到神在到天的二位数尝试失败后，到秦时，开始了由四位数的人类直升二位数的尝试，为了成为二位数，首先要做的，是让自己的功绩和影响力遍布有神论世界观与无神论世界观。 神灵无法踏足无神论世界观，人类反过来却能够踏足有神论世界观，只是比起神灵，人类的实力上限是四位数，如何从被诸神把控的有神论世界观中获取足以升格的功绩，是难题中的难题。 三位数神佛晋升二位数，需要如同释迦摩尼或者老子一般，先降格为纯粹的人类，在以人类的身份在无神论世界观中获得足以晋级的功绩——这只是许可证，真正晋升二位数，还需要当事人自我升华，但能获得许可证的大佬，没谁会在自我升华这一步卡住。 四位数人类想要直升二位数，至少需要在有神论世界观中，做出大量的功绩，如同老子的道德天尊，如同释迦摩尼的佛祖，在结合自身作为人类君王的功绩，就有了升华为二位数的契机，越过这一门槛，便是真正的天高任年飞。 但问题在于，比起众神很难直接插手的无神论世界观，在有神论世界观中，诸神将功绩握的死死的。 金丝雀问陆明道：“你听说过，秦皇伐天的传闻吗？没……” “听过啊！” “这种小众的传闻你都清楚？”金丝雀撇嘴，忽然觉得陆明的来自世界之外和她这世界的差距好像并不大。 金丝雀解释道：“我不清楚具体内容，但我猜测，那应该是假的，固然如果真能以凡人的身份将天庭打下来，这份功绩应该足够晋升二位数了，但没道理放着周围的软柿子不捏，去硬磕难以应对的对手吧？” “或许这是秦皇散布的谣言，之后才有了秦皇求长生，徐福东渡岛国，秦皇所求的不是所谓的长生药，而是整片岛国——为了以秦朝的军队，将岛国纳入自身的统治，征服岛国神群，以岛国神群为踏板，晋升为二位数。” 金丝雀沉默了一会，犹豫道：“以秦时期的岛国计算，功绩或许不够秦皇晋升为二位数，但应该差不了太多，再加上一定时间的后续发展，应该也就够了。” “甚至，徐福的东渡未必是为了秦始皇本人讨伐岛国，而是为了之后的继承者——在箱庭的收束下，人类的存活时间不会太久，尽管在所谓的‘秦始皇’死亡后，只是秦始皇无法以纯粹人类插足箱庭人类史的收束，但秦二世秦三世代代相传，这份功绩同样会汇集到秦始皇身上，若是加上征服岛国神群的传闻，成为二位数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后……秦朝二世而亡，实际上，华国历朝历代都有类似的毛病。” 金丝雀叹了口气，箱庭的人类和神灵还算和谐，二位数中的存在皆非纯粹的神灵，无论是老子还是释迦摩尼亦或者耶稣，都有人类的一面，但毫无疑问，他们神佛的一面更重些。 箱庭的人类并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咸鱼，在二位数之中，原初宇宙真理是一类，纯种星灵是一类，龙种又是一类，神灵晋升又是一类，二位数其实分的很散，神灵晋升二位数会存在人类的一面，星灵龙种也会因为人类的观测而获得功绩，倒也不存在神灵对人类压倒性的优势，真有二位数敢动人类史，下一步就是被其他二位数圈踢——但果然，原本作为神之后获得人类身份，与原本作为人类后获得神的身份晋升二位数，对人类来说有质的区别。 金丝雀有些郁闷：“秦朝的二世而亡，唐朝的玄武门之变，宋朝的烛光斧影，明朝的永乐北伐……一直有人在搞事，通过政变的方式强行阻止历朝历代功绩统一到朝代的开拓者手上。” “较为严重的是唐朝，在唐太宗政变上位后，为了获取功绩，苦心打造出万国来朝的气象，就算并非朝代的开拓者，功绩上已然差不太多——然后，就来了一位华国历史从未有过的女皇，直接卡断了功绩的延续和惠及。” “明朝的永乐北伐，那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强行拼凑出各种巧合，就是要截断明朝的正统传承，突出一个谁当皇帝无所谓，反正正统的一脉相承不行，把功绩送给你老祖宗让你老祖宗升格不行。” 毕竟功绩这东西……你号称秦二世，你做出的功绩自然有一部分归秦始皇，你李建成被选为太子，上位后的功绩自然有一部分是李渊的——你靠政变上位，功绩这东西要怎么才能归功给父辈祖辈？ 因为你生了我我才能让这朝这代繁荣富强，我做的一切全归功于您能生？ 这种理由箱庭也不接受啊，功绩也划不过去啊！ 雅典娜在一旁一脸无所谓。 首先，这种事参与进去的并不仅仅是华国神群的内部算计，汉代秦是赤帝，周代唐是佛门，但暗地里到底有多少神群参与谁也不清楚——毕竟谁也不想头上出现一位二位数。 这和三位数神佛晋升二位数还不同，有资格晋升二位数的，都是三位数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普通的三位数敢来干涉，直接把头给打爆，可皇帝更迭，皇帝只是四位数罢了。 英明神武的皇帝，自身功绩加国家功绩，文臣武将加模拟创星图，四位数也能按着三位数揍，但不咋行的皇帝，三位数神群干涉起来风险还真就不怎么高，甚至不怕被人找麻烦。就算是有资格晋升二位数的千古一帝，在箱庭收束的人类史中‘死亡’后，也没办法使用模拟创星图，那也就只是四位数，最多也就是因为曾经的功绩，手上握有一些特殊的恩惠能力，还真威胁不到三位数神灵。 华国从三皇五帝算起，皇帝都没能出过二位数，绝不仅仅是华国内部内乱，偷偷下黑手的神群绝不少，雅典娜甚至不保证希腊神群下没下过黑手，箱庭就这么大的位置，但凡多了一位二位数，其他神群的势力都会收缩。 反正她雅典娜是没下过黑手的，你金丝雀爱怎么说怎么说，摸鱼党清清白白。 金丝雀也就是单纯抱怨了两句，没能出几位本来是人类的二位数，她作为人类深表遗憾，也就是确认了雅典娜没参与过她才抱怨，雅典娜要是有嫌疑，她才懒得说。 金丝雀道：“回归秦皇的问题，无论怎么算，秦皇属于人类一侧的功绩积累绝对够晋级二位数了，秦皇统一六国结束战乱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这行径的功绩和举措，就算是汉代秦，晋代汉，甚至一直算到如今公元2000年，也必然会有属于人类一侧的功绩回馈，因此，秦皇晋升二位数所缺的，仅仅是属于神灵一方的功绩。” “从结果来说，徐福变成了神武天皇，变成了天照的血脉，但在最初，徐福东渡的目的一定是对岛国神系下手，这其中发生的转变，可能是秦朝二世而亡，徐福不得不投靠岛国神系。” “从这之问题中，能得出新的结论——天照纵然花费大把力气，接受徐福的投靠，也必须以徐福替代原本的神武天皇。” “会出现这种事，必然要满足两种可能性。”金丝雀掰着手指：“一，原本的神武天皇拒不与岛国神系合作，或者无法与岛国神系合作，二，完全听从岛国神系的岛国人，没有取代神武天皇的资格和能力，所以才会是徐福。” “到了这一步，八岐大蛇的谜题就呼之欲出了。” “天丛云剑能够抵消一切灵格和恩惠的能力，八岐大蛇超乎寻常的防御力，岛国最长的人神系谱等等，归结到一起……” 将这一切统合起来，以如此条件，能够拼凑出的，所谓毁灭人类的要因—— 金丝雀道:“是无神论。” 因为不存在神灵，导致世界毁灭的可能性。 无神论的灵格太大太大，若是完全显现，是对箱庭根本的否定，甚至要在反乌托邦魔王的‘封闭世界’，既一神论之上，连二位数都必然无法容纳，远不仅仅是一只八岐大蛇能够背负起来的，但也正因如此，无神论的灵格无法在箱庭完全显现。 以箱庭作为观测点，世界分为有神论和无神论两种世界，哪怕有神论的世界消失，无神论的世界似乎也能完好无损，箱庭的世界观是人类和神灵互为观测，但已知的是神灵没有人类的观测会衰弱并消失，而人类没有神灵，无神论的世界观照样能健康的维持下去。 但却有个问题，箱庭是以神和人类相互观测为基础制作成的观测点，所谓世界观的有神论无神论，是箱庭划分出的。 人类可以不需要神灵，但箱庭需要有神和无神两种世界观。 所以完全体的无神论灵格根本不会显现和存在，完全显现的瞬间，箱庭就已经没了。 八岐大蛇所背负的‘无神论’，只是无神论能够显现出的一部分，因为华国从四位数直升二位数的尝试而孕育出的——‘人类不需要神灵’的可能性。 若是人类能将有神论世界中的神灵杀尽，世界自然也就变成了无神论。 这种灵格本应诞生在华国，但这在华国这却并不是‘人类最终试炼’，只是单纯的无神论。 唯独在岛国，在这维持最久的人神系谱，神话色彩最重的岛国—— 如果岛国兴起了无神论，不需要人类的神灵的相互观测，某种意义上便能代表了人类不在需要神明，作为人类和神灵的彻底诀别，否定了箱庭的‘人与神灵相互观测’世界观，箱庭会随之而毁灭。 固然在秦朝时期，岛国还不是维持最久的人神系谱，但时间对于箱庭来说不重要——人类和神明无法从未收束的时间中获得情报，但箱庭可以，哪怕未来的岛国才是维持最久的人神系谱，但人类最终试炼这一灵格，箱庭核心可以在现在就把这种可能性给八岐加上。 神武天皇作为岛国‘人’之系谱的开拓者，自然且唯独有资格背负起这一丝无神论的灵格。 而在天照宣称天皇作为天照的血脉后，所有后续天皇都无法背负这一灵格，从根本上制止了无神论继续在岛国扩大的可能性。 但也就这微不足道的一丝无神论灵格，就足以被列为人类最终试炼。 其他的最终试炼，诸如天灾诸如疾病诸如人类恶，都是‘毁灭了人类导致箱庭世界观崩塌，以至于箱庭毁灭’，‘无神论’却是‘使箱庭世界观崩塌导致了箱庭人类的毁灭’，二者表现形式相同，可根本意义上就不同。 金丝雀小手一摊，看向了雅典娜。 陆明提供完了思路，我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 ——你个老不死的还不想办法，到底怎么针对和破解八岐的灵格？ 第四十章 共识 雅典娜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在宙斯苏醒并动手之后，因为‘雅典娜拥有和宙斯同等力量’这一传闻，她的灵格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虽然不如宙斯那动手一段时间就需要沉睡的程度，但她却是越来越不想动了。 不过，她毕竟是智慧女神，智慧在指引她，干净利落的将事件解决，她才能得安生。 八岐大蛇的能力，如今看起来就明了多了。 天丛云剑能够无视灵格与恩惠的能力，来源于八岐大蛇持有的岛国皇权，皇权消灭或代替神权而引发的，将一切恩惠都无效的能力——若是曾经八岐大蛇的天丛云剑，或许仅仅只能无效神灵的力量，但如今二位数的天丛云剑，不达到二位数的力量应该都能无效，已经没有弱点可以提了。 要么让同等级的二位数来，要么要宙斯爆发全力一击，要么拖到对方灵格无法使用天丛云剑，直觉告诉雅典娜，这都不是好办法。 八岐大蛇的防御力——这应该是无神论的显化。 箱庭之中，众神无法摧毁人类最终试炼，但却能倚靠暴力封印人类最终试炼，但这在八岐大蛇这里行不通。 无神论是否定箱庭的存在根基，造成箱庭毁灭，进而导致人类灭亡，同样是毁灭人类，但和其他人类最终试炼次序不同。 因为这因果关系，雅典娜猜测，其他最终试炼那‘不会被神群摧毁’的机制，在八岐大蛇这里反倒变成了他的灵格——因为并非箱庭机制而是灵格，故存在以暴力破解的可能性，但如果不是二位数强行出手，怕是需要万圣节女王或者反乌托邦这种等级的三位数，才有可能以暴力打破。 也正因为这是灵格，故哪怕八岐大蛇如今已经不是人类最终试炼，也存在这种力量，植根于人类侧的‘无神论’灵格，使得箱庭众神在应对八岐大蛇时，能够无效绝大部分攻击，是货真价实‘隔了一个世界’程度的防御。 人类可以干涉有神论世界观，神灵无法干涉无神论世界观，这一性质导致了八岐大蛇在面临神灵时，防御近乎无敌且可以随意攻击。 对于神群来说，这绝对是极为难缠的敌人，但也仅此而已。 面对星灵，龙种，这灵格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星灵和龙种的存在与否和人类无关。 说到星灵，雅典娜手中就握着阿尔格尔，然而雅典娜很快否定了这一选项。 阿尔格尔确实是最高位的星灵，但不纯粹。 星灵和龙种的‘存在’和人类无关，星灵是质量堆积，龙种是自我观测，理论上不受无神论的干涉，但星灵和龙种的成长却通常和人类史有关，星灵和龙种往往被人类供奉获得功绩，以此催生自己成长，依靠人类史增长的力量会被无神论抵抗并削弱。 箱庭的三位问题儿童，其中白夜王最强，万圣节女王是唯一的三位数破格，但阿尔格尔的力量并不比她弱——破格只代表了万圣节女王的灵格超越了三位数上限，不代表她是三位数中的最强。 如宙斯，如帝释天，虽然常态下完全无法匹敌万圣节女王，但将灵格解放至最大，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并非不能决个胜负。 如果是万圣节女王在这，雅典娜觉得能把八岐大蛇吊起来打，无神论对星灵用处不大，当有外界的历史出现错误，箱庭天军前去纠正错误历史时，派遣到无神论世界观中进行干涉的往往是星灵，星灵无惧这些，。 但万圣节女王的灵格全部来自于星灵，而阿尔格尔的灵格……她曾经作为伊什塔尔，作为圣经中的原初恶魔，作为变光星星灵，星灵部分只是她力量来源的一部分，其余种类的力量都会被无神论的灵格抵抗。 真将阿尔格尔放出来，雅典娜都不确定她会不会袖手旁观甚至帮倒忙，万一她一时兴起，指着八岐大蛇来一个‘这只蛇好丑，正好用来衬托阿尔酱的美丽，阿尔酱要他当跟班，你们揍阿尔酱的跟班阿尔酱生气了’，直接加入敌营，雅典娜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纯种星灵，而且是纯粹的，力量完完全全来自于质量堆积的星灵——无论是白夜王还是万圣节女王，应该都能轻易击败八岐大蛇。 但雅典娜所知，白夜王如今在佛门，万圣节女王刚刚将金丝雀送到了希腊，如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间怕是指望不上，其他的，诸如地星半星灵的盖亚和提丰指望不上，以及地星半星灵的孙悟空等，此外诸如世界龙这种龙种……箱庭之中确实有些人能应对这种无神论，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靠得近，或者能指望的上的，如果不算星灵和龙种……是人类。 无神论的灵格，对于人类来说屁用没有，人类需要应对的，只是八岐大蛇的天丛云剑。 至于八岐大蛇操纵天灾的能力，雅典娜猜测，或许是因为岛国皇权和天灾联系过于密切，虽然那也有三位数程度的力量，但力量强度不足，也就是普普通通。 示意金丝雀解开了模拟创星图，时间再次流转，雅典娜长出了口气。 “小金丝雀，来见识一下完全体的模拟创星图，属于希腊神群的模拟创星图……” 箱庭之中，模拟创星图多种多样。 能获得敌人灵格的阿维斯塔，能封印龙种的虚星太岁，蕴含了一击必杀力量的极光柱——模拟创星图，若是如极光柱般将模拟创星图用来堆积力量的质与量，唯独最高位的星灵和完全成长的龙种才能抗衡，若是用于加强自己，纵然是全箱庭的神群来袭，阿维斯塔都能够将其复制并归位己有。 模拟创星图，在能够发挥功用的方面，意味着箱庭的‘极限’。 模拟创星图一般分两种，其一是作为神系的底牌，如虚星太岁一般针对最强种，如极光柱一般能够化为攻击，其二是作为神系的基石，用于扩张的神群的影响力，阿维斯塔占据了两个方面，本质是宣扬拜火教的善恶二元论，所以除了无法复制人类的灵格外，阿维斯塔无法复制拜火教神灵的灵格，。 或许是因为有了宙斯这么个好用的‘炸弹’作为底牌，希腊的模拟创星图，是纯粹的第二种，完完全全为了宣扬神系，扩张神群的影响力。 “超越星辰闪耀吧——‘伊利亚特’！” 希腊神群的下一任神王，软绵绵的小声嘟囔着，连启动模拟创星图都没有一点气势。 模拟创星图这东西，唯有原典候补中，唯有正在编织箱庭世界观的存在才能使用，以华国而言，就算是秦始皇编织的模拟创星图，他在箱庭所属编织历史中退位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使用模拟创星图了。 放在神群之中，也是唯独神群之主，或是被托付了可能性的神灵才能使用模拟创星图，有些神群甚至能为了模拟创星图的使用者名额把脑浆都打出来。 希腊神群中，除了宙斯之外，也唯独她这位和宙斯灵格些微相关的下一任神王才能使用模拟创星图，之前和八岐大蛇作战时从未使用过，一是因为她懒，二则是因为…… ——没啥用！ 白色光辉洒落，顷刻间遍布了奥林匹斯。 金戈声响彻空谷，尽是血迹与断壁残垣，战火将大地变为焦土。 神明的旨意，英雄的拼杀，充满荣耀和光辉之路—— 在箱庭创建前的旧世界启动，甚至会造成一个宇宙观崩解程度的力量，这是从神话观和物质界两个角度观察，并将这份宇宙观制成装备，由此展示出的力量—— 化为光芒退去，眼前出现的，是一位清洗着着战车的男性，男性手中拿着类似长枪的武器，枪支上满是血迹的，血液甚至凝固成暗红色，似乎是刚脱离了战斗不久。 蓦然出现在这里，男性手中武器一转，摆了个防守反击的架势，随即看了看周围，松了口气，下了战车，行礼道：“雅典娜殿下，请问这是。” 雅典娜满脸倦容一收，精神抖擞，大约是还要面子吧，她平和道：“阿喀琉斯，奥林匹斯有外敌来犯，宙斯殿下正在迎敌，敌人有着抵抗神灵力量的能力，此刻正需要你的助力。” “……这让我想起了海格力斯与宙斯殿下一同抗击提丰。”男人嘴角微微咧开：“感谢女神殿下这次能选择我，在下义不容辞。” “智慧女神的祝福与你同在。” 念完祝词，目送着阿喀琉斯远去，雅典娜双肩一松，猛地瘫软了下去。 “金丝雀，抱我回家，我要摸鱼。”雅典娜懒洋洋道。 因为宙斯灵格的问题，她变得极为懈怠，同时因为宙斯和人类史高度趋同，她原本‘当智慧要高于纯粹力量’时上任神王的契约，变成了‘当女性地位超过男性’——因此带来的灵格改变是，当社会上男性的总体地位在女性之上时，她会变得柔弱，在其他人类，在其他神灵眼中，她就是最柔弱最温柔的女性。 神灵这方面，雅典娜揍了阿波罗和阿瑞斯几次都没能立起威严来，这辈子算是支棱不起来了，人类这块——凭借她英雄守护神的职责，至少在面对英雄时，她还能支棱的起来，稍微维持些自己的威严。 金丝雀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扛起了雅典娜，陆明则是皱着眉头，疑惑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模拟创星图啊！” “没有然后了啊！”解释的是金丝雀，她解释道：“箱庭最咸鱼的模拟创星图……可能未必有之一。” 金丝雀一遍解释，一边看向雅典娜确认：“能够随时召唤出希腊神话中的英杰，能够将单一英杰的灵格催化至四位数的极限——还有其他功用吗？” 催化到四位数极限，不是催化到四位数能发挥出的极限，而是在模拟创星图的宇宙观下，短暂取消了箱庭对于人的限制，如果这模拟创星图用来加持给海格力斯，相当于从普通的四位数英杰加强到获得五个太阳主权，灵格最大解放的海格力斯——虽然都是四位数，但差距不小。 雅典娜轻声道：“没了。” 陆明：“……”这也算模拟创星图？ 这也太弱了点…… 金丝雀知道他再想什么，解释道：“希腊十二神都是三位数，虽然混杂了一些相对……” 雅典娜插话：“菜鸡。” “你闭嘴。”金丝雀接着道：“虽然混杂了一些相对不怎么强的三位数，但把本来没资质没资格成为三位数的一些神灵强行催化到三位数，这正是伊利亚特给希腊神群带来的功绩，创星图本身效果不怎么好，也在能接受范围之中。” 陆明：“……懂了。” 总之，就是因为有宙斯这个炸弹人，以至于你们编造模拟创星图时，全都奔着扩大希腊神群功绩来，然后转头诸神将功绩都收了，这创星图就是个被神群吸血的工具人是吧？ 陆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不可能，这模拟创星图必然有隐藏的能力。” 雅典娜；“我用过，没有。” “那是你没发现，你只是下一代神王，并非当代神王，或许能使用模拟创星图，但不代表模拟创星图的功能会对你完全开放。”陆明开始瞎编，总之能忽悠到一个是一个。 就是玩。 金丝雀微微皱眉……她还真觉得有几分可能性，将人类提升到四位数极限，甚至可能媲美一些弱鸡三位数，但相对于模拟创星图，这还真太弱了。 ——要是能加上个把三位数神灵压制到四位数极限的能力，金丝雀还觉得有几分可能。 雅典娜：“……”打造模拟创星图时我在场，我能不清楚吗。 雅典娜眼神一转：“这么一想，可能真的有神王才能用的特殊能力？相对于希腊神话，我毕竟是后来人，直到宙斯成为神王我才加入了希腊的。” 就是忽悠金丝雀，就是玩。 陆明微微偏头，对上了雅典娜的眼神，雅典娜偷偷眨了两下左眼，陆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达成共识。 第四十一章 阿尔格尔 雅典娜的宫殿中。 之前的战斗大约是用光的自己这一百年的所有运动量，雅典娜丝毫不顾仪态，懒洋洋的趴在了床上，她眼前摆着一本漫画书，猫头鹰尽职尽责的翻动着书页不说，还不停的给雅典娜喂食。 陆明脸皮微微抽搐。 ……好羡慕。 三年以前，他过的也是类似的生活，但质量上却差了些——神灵能够使役使魔了不起？神灵不运动也不会变胖不会三高就了不起？ 陆明叹了口气，确实，神灵是真的了不起。 要是换了他，他自己都不确定这种生活能过多久，腻了换动漫，动漫腻了换电影，同人文腻了换玄幻，玄幻腻了换都市，只要对自己心理状态把控过关，陆明觉得一百年都能苟下去——那还是在曾经没有轮回空间时，陆明以纯粹的普通人类身份进行的自我估计。 当然，实际执行有些困难，因为人类的身体要受到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为了确保有一个健康，最起码是亚健康的身体用来造作，陆明还需要定时定期的运动，每用眼一个小时需要环节视疲劳，向外远望等等，总归是为了享乐，自然是要注重一下享乐的本钱。 能如同雅典娜这般彻底咸鱼，一直是陆明那段时间的梦想。 陆明耸了耸肩，总之先长生，在脱离轮回空间风暴的中心或者达到能无视这种风暴的实力——这两点，因为没有明确的数据，陆明不确定到底哪一种更加容易。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轮回者，保证自己远离危险相对容易一些，但觉醒了这天赋后，他觉得登顶轮回空间似乎也并非太难……总之，先捞到手一个长生是基础。 雅典娜进入了咸鱼模式，但在那之前，她将阿尔格尔的灵格拿了出来，如今就放在了陆明和金丝雀的桌前。 雅典娜将解放的阿尔格尔的方法告知了金丝雀，之后就打算啥也不管，意思很明白，你金丝雀想要问阿尔格尔什么，亦或者你陆明想要把阿尔格尔拐走，随你们自己发挥，莫挨本女神。 金丝雀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陆明：“谁先？” 阿尔格尔……金丝雀面色微苦。 箱庭之中，金丝雀接触过很多实力强大的大佬，其中不乏问题儿，比如价值观与人类不同的万圣节女王，lsp帝释天，但这些人充其量只是带上怪癖，只要找到方法，还是可以交流的。 可对阿尔格尔，金丝雀真的束手无策，她在通过自己的心理学知识试图理解阿尔格尔，遇见的第一个问题就没弄懂。 阿尔格尔不仅对圣经神群，而是对箱庭近乎所有神群宣战……为什么？ 她是觉得自己能赢？ 她是知道自己赢不了，决定为尊严而战？ 金丝雀觉得不是，金丝雀只能认为，她可能只是精神有问题，一时脑抽了。 对于这种性格，金丝雀能想到的只有顺着阿尔格尔来，但真顺着她来，找到什么样的机会提出自己的问题和诉求……稍微想想，金丝雀就觉得头疼。 陆明哑然失笑，接口道：“我先来吧。” 他示意金丝雀解开封印，聪明人就是会想太多，面对阿尔格尔这种问题儿，只要给她点‘糖果’吃不就搞定了？ 解开封印并不复杂，这原本就是雅典娜和阿尔格尔联合之下定的陷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解封的步骤对，这就和回家开门没有区别。 外面的战斗仍在持续，雷鸣声时不时的升起，但陆明并不怎么担心，他是不怎么清楚战况，但雅典娜这都咸鱼了，姑且出不了问题。 万圣节女王至今没个动静，没办法接他和金丝雀回去，之后宙斯应该要继续沉睡，雅典娜则需要驻守奥林匹斯，或许能抽出几位四位数英杰护送他……主要是护送金丝雀，但实在是不保险。 若是有阿尔格尔在，倒是能放心一些。 箱庭的解封步骤陆明不是很懂，但是很快，室内绽放起了五色毫光。 “丑女人，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 伴随着略带质问的语气，一道人影出现在虚空之中。 陆明看过原著，但也仅仅知晓白夜王的姿态，包括动漫中的萝莉形态以及第一部封面中的御姐大人形态，万圣节女王则是在不久前才见过。 如今一见阿尔格尔，他马上就懂了——众神口中的三大问题儿，不仅仅是说她们三位脑子有问题，还蕴含着‘这三位都是孩子’的意思。 阿尔格尔，是一位女童。 万圣节女王名为‘女王’，外表大体上处于萝莉和少女之间，阿尔格尔看起来还要更小一些。 灰色的秀发散落披至膝盖，秀发中隐约散发着琉璃色的光辉。 陆明心底一突，忽然就懂了阿尔格尔的人设。 首先要说明的是，陆明自己从未看过玛丽苏女频文，什么从五百米的大床上醒来，什么落下的泪水化为五彩斑斓的钻石，他全都是在吐槽视频中了解的。 但是阿尔格尔……头发真真切切散发着琉璃色的光辉。 五颜六色还自带变幻，这是哪里来的玛丽苏？ 幸好这只是头发五彩斑斓，没有琉璃色的眼睛，没有滴落在地面上的泪珠化为五彩斑斓的琉璃或者钻石，不然陆明只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和天照的恩怨暂且放下，以后再算。 面对真神的威胁，陆明都没想着直接回归，但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回归轮回空间了，一口一个‘阿尔酱超美丽’，合着问儿的作者是按照玛丽苏人设来塑造阿尔格尔的？ 这一瞬间，陆明就懂了阿尔格尔为什么要作死的挑战箱庭所有神群，玛丽苏做事，需要理由吗？ 陆明眼神微微飘忽，眼角余光看向了金丝雀，如果忽略了这散发着琉璃色光辉的头发，阿尔格尔确实是一位粉雕玉琢的萝莉，在扫过金丝雀的是神情后，陆明确认了一件事——金丝雀眼中的阿尔格尔，和他眼中的阿尔格尔并不相同。 金丝雀未曾隐藏自己的表情，似乎为阿尔格尔的美丽而震惊，陆明这里却没什么感觉，反倒觉得这琉璃色光辉的头发有碍观感，可能是天赋将精神冲击过滤了吧？ 又或者说，阿尔格尔自带‘美’的权能或法则？阿尔格尔有伊什塔尔的马甲，且作为莉莉丝的灵格，都应该存在诱惑或者美丽方面的能力。 这能力作用之下，可能相当于加了一层滤镜，其他人看阿尔格尔，就像是玛丽苏漫画中的路人在看玛丽苏吧？在陆明这里，却只觉得生理上有些不适。 阿尔格尔出现后，一脸不悦的看向了雅典娜，她好不容易想要玩脑子，配合雅典娜来阴人，但到了一半就被打断，封印就被解开了，岂不是等于她白被封印了？ 但见雅典娜进入懈怠模式，瞬间理解不适雅典娜主动开启的封印，将注意力放在了陆明和金丝雀身上。 瞬间，阿尔格尔凑近了陆明，几乎是脸贴脸，四目相对，不满道：“你对阿尔酱的美丽，有意见吗？” 陆明无语，他已经尽可能的伪装成陶醉，但和金丝雀这本色演出对比，表情似乎还是有了破绽——他是真不清楚，沉浸于美丽的权能究竟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一脸猪哥样，口水哗啦啦的落下来吗？ 阿尔格尔眼神到底还是尖锐，一眼就看出他是在伪装。 不过……也算在预料之中。 和问题儿童交流第一步，先投其所好，阿尔格尔的话，陆明知道的除了她蠢以外，就是她好美了。 陆明道：“是有点意见。” 陆明叹息一声道：“久闻阿尔格尔的美貌箱庭一绝，但见面之后……虽然也算的上箱庭少有，却委实算不得第一。” 陆明摇了摇头，一脸闻名不如见面的可惜表情。 金丝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雅典娜在床上动了动地，猫头鹰合上了漫画书，雅典娜进去看戏模式。 敢当面质疑阿尔格尔美貌……这得有多勇？ 阿尔格尔的眼神锐利起来了。 有人说阿尔酱不美丽？怕是不想活了。 动手？ 当然不，如果有人惹到了她，她绝不吝于石化，但质疑她的美丽就是另一回事了——涉及到了这种问题，阿尔格尔想来，她真动手就输了，非得将脸打回来，让你沉浸在阿尔酱的美丽之中不可。 然后对这不长眼的加以石化之刑……还要把你变成毒蛇，奴役一千年。 阿尔格尔冷哼一声：“阿尔酱很仁慈，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陆明指了指上空，解释道：“就在外面，拿着天丛云剑那位女性，我就觉得要比你美。” 这不是假话，单论美貌，晴的颜值是他所见之最——但论及吸引力就要弱很多，那给陆明的感觉是一只绝美的人偶或者充气娃娃，虽然称得上是艺术品，但也仅此而已。 阿尔格尔嘴角下拉，似乎很不开心，她跳出了窗户，没等两秒又回来了，脸上挂上了冷笑。 阿尔格尔：“有眼无珠。” “这谈何说起？”在阿尔格尔话音未落时，陆明说到。 激怒阿尔格尔是他的计策之一，阿尔格尔有小概率觉得没必要和他解释，直接动手， 现场有雅典娜，金丝雀可以暂停时间，加上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一瞬间就能回归轮回空间，陆明自认出事的概率不高——再说，出事阿尔格尔也大概率不会杀人。 不是阿尔格尔有顾虑，而是她杀了陆明可能未必解气。 对轮回者来说，一条逃生之路就是把剧情人物往死里得罪，若是在表现的怕痛一点，剧情人物没准就想着折磨轮回者……哪怕轮回者被挑断手脚，被变成太监，成为废人都没事，只要不死，一会也就恢复过来了。 万圣节女王那里，陆明吃准她顾全反乌托邦魔王的大局，表现的强硬些她会妥协，阿尔格尔这里，陆明赌她特别不顾大局，反倒不会杀人，至于折磨……都不是事。 陆明觉得，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阿尔格尔石化三个月，过程中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三个月后直接回归轮回空间，其他情况他但凡有一点意识，见事不可为，他也就直接回归了，出事的概率真不高。 阿尔格尔脸上冷笑：“不过是如同空壳般的人偶，除了躯壳一无是处，连潘多拉都不如，也配和箱庭的偶像阿尔酱比？” 陆明摊手：“但是她的躯壳比你美啊。” “美丽不仅仅是躯壳，还有气质，灵格，学识……” “她的躯壳确实比你美吧？” “如果全箱庭比美，所有人都会为阿尔酱惊叹，而不是选择那个人偶一般的人类。” “但在身体和脸上你输了吧？” “你——”阿尔格尔怒瞪陆明。 问题儿童和普通人的价值观是不同的，什么‘强者为尊’‘我比你强就有理’这种常人看起来很有道理的东西，问题儿童心中都不在乎。 白夜叉可以去偷看黑兔的裙底被当众一脚踢飞，威严地位之类的东西对问题儿童都是浮云。 陆明的激将其实有些谨慎，对阿尔格尔来说，你硬说她不是最美的，她第一反应是你在冒犯她，并直接一巴掌拍过去——她根本就不会怀疑自己的最美，辩论都懒得辩，完全听不进去。 但因为这里是奥林匹斯，是雅典娜的居所，这使得阿尔格尔能将话稍微听进去一点，在这之后，她就不会以力压人，非得将真相掰扯明白不可，没掰扯明白之前就动手，阿尔格尔丢不起这个人，甚至这一定程度等于她认输了，只能杀人灭口。 比起那些常规的注重实力和身份的神灵，对问题儿来说，只要彼此有了一个话题，反倒更容易唠到一块去。 阿尔格尔咬牙了片刻，不屑道：“那就让你长长见识，区区容貌，阿尔酱轻易就能变化的出来，而且能更好，只是那种相貌毫无意义，根本比不了阿尔酱如今的美丽，不契合阿尔酱的气质。” 陆明伸手：“请。” 阿尔格尔深吸了一口气，她对于自己的容貌在满意不过了，就没改过自己的脸，但作为原初恶魔，改变相貌是本能。 区区人偶般的人类，根本不在话下—— 淡淡的黑雾之后，阿尔格尔抱着手臂，傲然道：“怎么样，是不是和那人类的完全一样？和阿尔酱的本体差得远！” 陆明笑了笑，指了指雅典娜房间内的梳妆台：“你自己看。” 同时将放在任务面板上‘回归’按钮的意识收了回来，心道了一声果然。 哪怕是看上去普普通通，不含权能的相貌，也没办法轻易复制——箱庭众神都能玩一手概念收束，陆明不信真神不行。 晴那不科学的相貌，恐怕是因为不断趋近天照，而发生的转变。 换句话说……无尽世界，可能存在无数个顶着天照名字的神灵，但其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位和名为‘天照’的真神相貌完全相同，若是连相貌都彻底相同，那就是天照的分身。 ——相貌的最终解释权归真神所有，不到真神等级恐怕没办法复制，甚至那种相貌组成比例都不存在其他人类心中。 晴这里应该是顶着轮回空间的监视，做出了‘提纯血脉，向天照这一源头靠近’的行动，才能勉强解释，应付轮回空间的监视。 陆明心松了口气，这一步没出错，接下来……就看美丽对阿尔格尔的诱惑力了。 若是诱惑力大，或许能把阿尔格尔诱拐出去，若是诱惑力不够……拐一只四位数也行，勉强也有触及到s级的底？ 第四十二章 商谈 阿尔格尔有能够变化外貌的能力，单纯的美貌对她而言毫无意义——本该如此，但看着梳妆镜中改变完外表的自己，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般，她出奇的沉默了下来。 纯粹的美貌没有意义，算是气质等等，她阿尔格尔才是最美的，仅仅出去看了一眼，她根本就不把晴那空洞的美貌放在眼里。 举个例子，美是多方面的，要看身材要看肤色要看五官，如果有一个人的眼睛极美极美，其他五官样样拉胯，那难道就算是世界第一美人了吗？ 显然是不能够的。 阿尔酱的美丽体现在许多方面，作为箱庭中大家的偶像（自称），阿尔格尔有足够的自信，她之所以试着变身，是想要阐述‘模仿她的外貌轻而易举’，只是阿尔格尔不屑罢了，你阿尔酱认为自己原版最美，你嘴硬说对方比阿尔酱还好看，只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的的美，只是你审美观有问题。 进行变化后，看着梳妆镜中的相貌，阿尔格尔却陷入呆滞。 每一处细节她都还原了外面那位女人的原貌，但得出的结果……却相差悬殊。 在箱庭中，阿尔格尔的变化权能是最顶级的，作为圣经神系中的原初恶魔，她是少有的连变化权能都能达到三位数的存在，能力最根本的侧重点为将无机物变为毒蛇蝎子等有机物，以及将有机物石化为无机物，凭借这一权能，她甚至能以普通三位数的灵格无惧三位数破格的万圣节女王，如果说万圣节女王的力量来自于星辰，阿尔格尔的力量就来自于人类史中最大的宗教体系‘圣经神群’，至少在万圣节女王晋升二位数，有资格自号群星女王之前，二者的实力相差无几。 以此权能演化出的变化能力，可谓是箱庭中变化类能力的顶点，就算是以变化著称的那只猴子，在这方面也不如她，这种程度的权能，甚至连三位数女神的权能气息都能复制，做到与原本无二，何况是普通人的相貌呢？ 但对比着镜子内她变化后的相貌与原版，阿尔格尔不得不承认，她所变化的，只是劣质品。 不得不说，阿尔格尔太过小看‘普通’了。 将数字进行排列，可以从0数到1到2在到无限大，反过来数也可以存在负数。 但世界并不仅仅只有整数，也存在无法正常表示的数字，例如边长为一的等边直角三角形的斜边长度，根号二无限不循环，但他确实存在。 在物质领域，人类无法得出两个‘完全’相同的一，无法得出真正的‘根号二’，正如人类无法得到一个真正的圆型，无法测算出真正的圆周率——这些数理上的问题，人类一直以来得到的仅仅是近似，若是归根究底，已经涉及到了真理和世界基石的领域了。 这其中哪怕不存在一丝一毫的超凡力量，哪怕只是简单的数字，却已然不是阿尔格尔这种等级能够阐述的明白，或许二位数都未必行。 不仅仅是数学领域，在美的领域上也是如此。 阿尔格尔模仿晴的相貌后进行的变化，如果用数字进行比喻，将晴的颜值看做为一，她变化之后的颜值，就是0.9999……若是数学上，0.9循环视做一，但在这里，0.9并非是循环，而是有其极限。 如果阿尔格尔变化的权能更精进一步，9的数量或许还能延续几位，至于什么程度的权能能够完全模仿出来，就超过陆明的认知范畴了。 阿尔格尔甚至都不清楚究竟她模仿的相貌哪里有问题，细微到连她的眼力都无法看出问题的程度，但总之就是有问题，五观身材肤色等等组合在一起，只要她在脑中照着原版一回想，她就能发现两者感觉上的不同。 在数学上，小数点后面几十几百个9和1相差不大，但在美学的角度，这一丝差距就是天壤之别，连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差距的那种。 阿尔格尔咬着嘴唇，脸蛋气鼓鼓的胀了起来，不得不说，美丽这东西是很难评价的，在希腊神话，就有几位女神争夺金苹果的故事，因为一句‘将金苹果献给最美的女神’，三位女神就能打起来。 就算是现在，阿尔格尔依不认为自己不如外面那位，凭心而论，找一万人来评判她们的美貌，九千九百九十九都会认为是她阿尔格尔更美，但在那只注重颜值的人心中，会更看重外面那位——并且，阿尔格尔也清楚，只论颜值，是她输了。 这本没什么，美是要综合考虑的，就算是箱庭的偶像阿尔酱，也没狂妄到在五官身材肤色等等方面全都是最美，箱庭持有美神权能的神不知凡几，只要综合考虑是她阿尔格尔最美就足够了。 最初她看见晴便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在颜值上略胜一筹的人偶罢了，箱庭最美之座是我阿尔格尔，其他美神不过只能趋于二流，在细微方面争夺一下罢了，单纯的躯壳好看，没能够为躯壳注入与之匹配的内涵，想和阿尔酱媲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阿尔格尔发现无法复制时，她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能复制意味着无法理解，意味着有人对于‘美’的理解，要超过她阿尔格尔一筹。 阿尔格尔深吸了一口气，大热天的手脚冰冷。 如今那躯壳里没有能与之匹配的内容，那以后呢？既然有人对于‘美’的理解超越她了，空壳难道之后会一直是空壳吗？ 不妙，超级不妙。 瞬间，阿尔格尔将她和雅典娜算计好的阴人忘了，甚至还想要翻旧账。 雅典娜那个贱人莫不是唬我？当年确实有人暗算她阿尔格尔……但雅典娜绝对是借题发挥。 “雅——典——娜！”阿尔格尔大叫道：“你封印我是不是有额外目的。” 雅典娜：“……，没，没有啊！” 雅典娜话一出，就暗道坏菜。 当年帕尔修斯砍下了阿尔格尔的首级内幕重重，她提议封印阿尔格尔来阴幕后之人——这一举动雅典娜七成真是这么想的，三成是嫌阿尔格尔烦，封印了她落个清净。 雅典娜当然不是一被诈就会漏出马脚的人，她被问到沉默了一会，只是因为有些惊讶。 这事咋就拐到我身上了，和我有啥关系？你叫我干嘛？ 但这么一沉默…… 阿尔格尔冷笑：“我就知道，你费尽心思封印了伟大的阿尔格尔女神，就是想要在美貌上超越我……呵，我承认你们已经取得了一丁点成果。” 阿尔格尔两根手指做指尖宇宙状：“但是没用，阿尔酱已经醒了，放弃吧，论美貌你们赢不了阿尔酱，老老实实将研究的资料和开发出的恩惠送给阿尔酱，伟大的阿尔格尔可以既往不咎。” 雅典娜：“……”我就知道你会想歪到这。 雅典娜掏出盾牌，盾牌化为光芒附着在被子上，小棉被一蒙头，两耳不闻窗外事。 累了，爱咋咋地，毁灭吧，赶紧的。 阿尔格尔一脚踩在椅子上，捧着胸傲然道：“呵呵，智慧女神不过如此，汝计甚浅。” 金丝雀干咳了两声，她觉得，雅典娜是想到解释给阿尔格尔的难度，直接放弃了。 不过…… 金丝雀微微摇头，连阿尔格尔都没办法完全模仿出的外貌……外面那位借用天丛云剑，勉强能发挥出三位数的实力，实力是比不过阿尔格尔的，那副面孔的持有者应该另有其人。 以‘美’或者类似的权能踏入二位数？或者说至少是二位数的存在？ 金丝雀微微咂舌，而且她还能用天丛云剑，天照的血脉？ 外面的世界也存在天照？而且是二位数打底的天照？金丝雀可没听过天照以‘美’的权能著称，单纯她一位血脉持有者’美‘都能达到如此精度，若是夸张点考虑，金丝雀觉得，那位天照有如同倾颓之风的半步一位数强度都不过分。 看着金丝雀一脸思索，陆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试着继续放飞自己的想象力，往大了想。” 金丝雀一个激灵，被打断了思绪，没好气的白了陆明一眼。 陆明耸肩，他是不清楚金丝雀如何想的，但想来会受到箱庭的局限。 半步一位数，一位数？要是真有这么弱，陆明能笑死。 轮回空间下属多少副本世界？天照在现实世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多大？ 要是天照只有一位数，或者说只有箱庭世界这么点体量，陆明能放松的痛饮三百杯，然后加把劲升级，轮回空间努力个三五七年，先弄死她再说。 现在嘛……陆明只想给她添堵，有机会能弄死她操纵这位轮回者就算胜利。 见雅典娜蒙头长眠，阿尔格尔跳过去试着拉开被子，奈何埃葵斯之盾够硬，硬拉无果，阿尔格尔撅起小嘴，一脸的不开心。 对美的理解——阿尔格尔的理解中，可以是找到了更加合适的人体比例，更加科学的色彩搭配，亦或者最新的化妆品，总之是可以获得的。 从雅典娜这里没能获得答案，阿尔格尔一个激灵，将目光投向了陆明。 “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阿尔格尔盯着陆明，竟然说阿尔酱不如那位人偶，莫不是你就是这崭新‘美’概念的开发者？这是你的作品？ 陆明点头：“伟大的星灵阿尔……” “说重点。”阿尔格尔道：“只要你能提供相关消息，之前你嘲讽我的事一笔勾销。” 她如今一想，也就明白陆明实在拿‘美丽’这她的软肋激将，类似华国古代的谋士开口‘使君危矣’，但……她如今忍了，她上钩了。 这要是过一段时间，箱庭其他女神都更新换代，在细节上调节了自己的容貌，她阿尔格尔不是被赶超了？绝对不行。 陆明耸肩，解释道：“和你想的可能有些不同，我，还有外面那位女性，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外界的成果？”阿尔格尔微疑。 “没错，外界。”陆明摊手：“不过是箱庭的外界。” “将没建立箱庭之前的世界看做一个整体，建立箱庭后，这整体分为了‘已被箱庭观测’‘尚未被箱庭观测’两个部分——我和外面那位，来自相对于这整体而言的外界。” 阿尔格尔心道那这更好，如果不是箱庭存在的新美学概念，阿尔酱若是能独占，岂不是把箱庭中其他不服阿尔酱美丽的嘴硬女神秒出几个次元来？ 阿尔格尔正听着，陆明忽然就不说话，疑惑道：“后面呢？” “我不能说。”陆明轻松摊手：“至少，在你是自己人之前，我不能说。” 阿尔格尔眼神微眯成一条线，语气微沉：“……你不会以为，自己有和阿尔酱谈判的筹码吧？” “——不久之前，万圣节女王也是这么想的。”陆明微笑道。 你有求与我，我随时能回归，我怕什么？ 陆明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找晴的麻烦，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和万圣节女王的契约，既然约定了，总得说话算话。 要是阿尔格尔对他下手，万圣节女王抽不出手保护他安全，契约直接相当于直接破裂，直接回归轮回空间那真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真找晴的麻烦——先成为轮回空间的执法者，之后有的是机会找她算账。 阿尔格尔脸色微冷：“不只是你，外面的那位也会知道。” “那你去问？”陆明一脸无所谓，晴大约能说的……不断提纯血脉就变美了？可能存在一个让她不断趋近的源头？还有啥？ 有本事她就透露出真神的存在，你看轮回空间会不会趁机扒她意识海，确认她有问题后抹不抹杀她。 陆明看着阿尔格尔：“和我签订契约，一切就都告诉你，包括如何变美，也包括如何变强，限制是一定程度听我的指挥，以及封印一部分力量。” “休想。”阿尔格尔毫不客气的拒绝。 “无所谓啊，我随意，我也怕你太强惹麻烦。”陆明摊手，转头看向金丝雀：“如果讨伐反乌托邦魔王顺利，金丝雀你要不要来我这里看看？稍强点的四位数就行。” “——至少化妆品上，包你满意。”陆明心道，真神的相貌，怕是得实力够才行，可能相貌本身就是‘道’的一部分，但变美的化妆品……轮回空间可都是白菜价。 轮回空间连接无数世界，轮回者抽奖千奇百怪，但除了极少数偏科轮回者，抽到的化妆品根本没人用，虽然层级千奇百怪，但总归有能用的。 金丝雀眨了眨眼，点头笑道：“好啊，算我一个。” 陆明嘴角微微翘起——阿尔格尔我吃定了，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第四十三章 诱拐 阿尔格尔很气， 在最早期的神话领域，女性神地位还在男性神之上——这和人类社会中男女性的地位密切相关，神灵和人类史高强度相关，当人类这一社会中主体为女性时，持有同等知名度的男神和女神相比，女神能从人类史中获得更多的力量，反过来也是如此，这种力量决定了彼此的地位。 在女性地位高过男性的时期，伊什塔尔曾作为至高神在中东地区被广泛信仰，随着男性地位的逐渐提升，伊什塔尔逐渐降格，但没多久被圣经神系作为原初恶魔吸收，觉醒为变光星的星灵，实力不减反增。 这一路上她顺风顺水，就连男女地位转换这种几乎波及所有女神的大事都波及不到她，虽然和万圣节女王和白夜王这种含着金钥匙的人比不了，但在箱庭中也算得上少有的顺利。 问题儿童嘛，如果不是成长旅途太过顺利，缺少社会的毒打，也培养不出问题儿童的性格。 白夜王如今被各种毒打都算是收敛了许多，万圣节女王天生有反乌托邦这么个劲敌，很难飘的起来，阿尔格尔虽然不是三位问题儿童中最强的，但绝对是最飘的——至少如今是这样。 若是跟刚出生没多久的白夜王比，她大约还差了些。 陆明这种拿美貌拿化妆品来勾引她的行为，在阿尔格尔看来，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太……太卑鄙了。 让她怎么拒绝嘛！ 提到三大问题儿童，如今的箱庭对这不免有些妖魔化，这其中要归功于阿尔格尔对三千世界降下灾祸，对箱庭无数神群宣战，要归功于白夜王在箱庭创生期迎战百万神群，归功于万圣节女王的喜怒无常。 但阿尔格尔自认是冤枉的，和另两位问题儿不同，她觉得自己是极为善良极为温柔极好说话的神灵，是箱庭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偶像——另外两位问题儿童也是这么想的，均深感自己无辜，自己的名声都是被另外两个不干人事的狗东西带坏了。 三位问题儿其实各有各的弱点，只要和白夜王提到lsp的兴趣，白夜王一般很好说话，找到和万圣节女王沟通的方式，万圣节女王也往往大方的很，问题儿固然是问题儿，但因为没有大人相处起来那些弯弯绕绕，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只要有合适的角度沟通，相处起来反倒更加容易。 在九成九的神灵，甚至在九成九的生命体心中，从属于他人都是禁忌，但在阿尔格尔看来，这反倒没什么可在意的。 偶像嘛，就是要回应大家的期待。 阿尔格尔作为伊什塔尔，作为宇宙女王被信徒供奉时，作为当时人类史的既得利益者，按理来说，她应该打压乘着男女地位转变这一箱庭最上位历史转换期获得力量的后辈男性，但实际上她咸鱼的很。 在那片大地上，至高神的位置数度更换，从伊什塔尔到安努神到后来巴比伦城邦的庇护者马尔杜克，但在阿尔格尔这里，她是主动退位的。 伊什塔尔和伊南娜是一位神灵，神话之中，伊什塔尔被看做是安努神的女儿，但实际上，伊南娜这个名字就意味着女性的安努神，是安努的阴性写法。 阿尔格尔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人类史中男性逐渐占据了主导，既然更多的人类选择信仰男性的神灵而非她……她难道还要仗着力量硬占据统治之位？ 太没品了，太丑陋了，阿尔格尔才干不出来。 阿尔格尔看来，人类信仰她是人类的荣幸，她会庇护信仰她的人类，而不是她强行让人类信仰她，从人类的信仰里获得力量。 她伪造了伊南娜这一神名，借用伊南娜和安努的名声近似，阿尔格尔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功绩都甩给了当时较为普遍信仰的安努，自己也舍弃了这一神名，改名为阿尔格尔，算是脱离了巴比伦那块区域，甚至之后的伊什塔尔成为安努的女儿等等，阿尔格尔都不在乎，因为她已经舍弃了那一名字，那和她已经没有关系。 人类史抛弃了我？不，我阿尔格尔先一步就溜了，至高神?谁爱当谁当。 在那之后，圣经神群为了组建世界观，因为圣经神群崇尚一神论，箱庭组建世界观需要二元论，所有邀请了阿尔格尔担任世界观的反面，与神对应的原初恶魔，阿尔格尔也没有拒绝，一是她能从这之中获得好处，二是她并不在乎担任反角的位置。 原初恶魔这种在圣经世界观中几乎相当于‘神’垫脚石的东西，几乎没有三位数神灵愿意担任，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要被‘神’这概念压到死，但阿尔格尔不在乎——因为这很帅气。 作为箱庭的偶像，能回应大家的期待，为箱庭献上精彩的演出就够了。 至于这种灵格变化会不会被人‘xxx''在‘xxx''，被人算计到‘xxx''，阿尔格尔才不在乎。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这种性格，圣经神群也不会让阿尔格尔这一外人担任原初恶魔的位置，虽然这概念在圣经神群中就是衬托神的垫脚石，但也是绝对的一人之下，是有机会影响并扰乱圣经神群的重要位置。 正常人或者正常神灵，绝不愿意从属于其他神灵，并不是因为这样没有自由，而是被害怕其他人利用完榨干价值就仍开，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但阿尔格尔还真不怕。 毕竟阿尔酱这么美丽这么可爱，谁会舍得——这是标准的美神思考回路。 因为自己的信徒不在占据主流而舍弃至高神之名，因为原初恶魔足够帅气足够有型就加入了圣经神群，包括之后她对箱庭诸多神群宣战，她是真的没考虑太多。 盖亚出事之后，诸多神群的大地母神均挑起了战乱，阿尔格尔也算是其中的一员，且她是真的想要毁灭箱庭的——既然大家都对如今的箱庭不满意，那阿尔酱就回应大家的期待，毁了箱庭重造一个嘛！ 这就是阿尔格尔的真实想法，大家的阿尔酱是一位很好说话的智……商异于常人的问题儿。 如今的白夜王是相处起来最安全的问题儿，阿尔格尔就是最容易表达善意的问题儿，尽管她作死起来不考虑后果不管不顾，但她反而是最好说话的。 知道阿尔格尔的人，会认为如今陆明在刀尖上跳舞，阿尔格尔作死起来，才不会管后果，就算雅典娜在周围，阿尔格尔若是真对陆明起了杀心，绝也不会给雅典娜一点面子。 但是陆明以美貌说事这一点，也恰巧击中了阿尔格尔的软肋。 实际上，阿尔格尔如今有些犹豫，美貌对她的诱惑力极大，她犹豫的根本不是‘你个区区人类，也敢放言让阿尔酱从属与你’，而是‘就这么答应了，阿尔酱不是很没面子’。 这是陆明对问题儿的刻板印象出了问题——还是同人文的锅。 陆明完全不知道的地方，如果阿尔格尔觉得有趣，她根本不在意被人类使役，在陆明未曾看过的问儿第二部中，阿尔格尔便被人类使役，而且并非第一部出现的怪物状态，而是找回了自我意识的状态。 甚至阿尔格尔在和被召唤出的提丰以及北欧神话的维达相处时，一度展示出自己温柔母性的一面，甚至反过来安慰这两位——虽然话里是安慰的意思，但阿尔格尔却将安慰的话说的跟嘲讽一个样。 如果陆明稍微谦卑一点，说上几句‘只有从属于我才能回到我的世界，请伟大的阿尔格尔殿下暂时屈尊’，在加上以轮回空间丰富的美容化妆品进行诱导，阿尔格尔甚至都不会犹豫，大约会放两句场面话，只要陆明拿出的契约别太过分，普通的程度将力量借给陆明，保证陆明安全的程度，阿尔格尔也就签了。 但是……陆明是正常人，正常人谁能想到阿尔格尔是这种脑回路？ 轮回空间的契约很公正，多余的话可以不说，但阿尔格尔会被压制力量这种关乎到她自身的消息，陆明必须如实告知她——被压制力量加失去自由，正常人谁会轻而易举答应这种条件？ 不把气氛弄得紧张点，制造对立，将矛盾激化的尖锐些，陆明才不觉得阿尔格尔会上钩。 ——他这边冒着被阿尔格尔石化的危险强硬一点，阿尔格尔觉得从他这里获得变得更美的线索不容易，才会更加看重这件事的价值，才肯为这付出更多。 这就好比让一位月收入两千的人狠心去买价值一万的手机——正常人肯定不会好几个月吃馒头吃咸菜去买手机，厂家促销各种优惠券都未必管用，但如果这款手机要卖断货了，你逛商场时这是商场里最后一件，其他地区早就没货，连夜排队都买不到，甚至有人高价收二手…… 很多人就会觉得，现在不下手卖就亏了，就是因为这个机会来之不易，错过机会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可以说，陆明选择了相对绕远的做法，阿尔格尔如今已然动心，但心中却非常在意陆明强硬的态度，觉得现在答应了条件，她实在是丢人。 当即，阿尔格尔抬头挺胸，傲然道：“可笑，就算没有你，阿尔酱早晚也能理解这一切，阿尔酱世界第一可爱，这种程度的美学根本不在话下。” 陆明心中微动，阿尔格尔这种反应他有想过，就好像某些人做数学题，甚至觉得自己能做的出来——不尝试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阿尔格尔这种反应，陆明就要张口，心道我就说你阿尔格尔不行，来个三月之约，等你阿尔格尔处处碰壁，自然会重新审视他提出的条件，到时候就可以尝试收服阿尔格尔，无外乎彼此谈条件，他这边做些让步——成功率视阿尔格尔碰壁程度而定，陆明估摸着，成功率应该在一半以上，就算阿尔格尔真能还原出晴的相貌，那也是因为晴自身的问题，阿尔格尔也会认识到晴是对真神的劣质模仿，阿尔格尔必然触摸不到真神容貌的底线。 陆明还没来得及回话，阿尔格尔继续说道：“这三个月，你就呆在阿尔酱身边，阿尔酱会让你见识到，箱庭第一美貌的含金量。” 陆明心中微微点头，这倒是合了他的心意，他说道：”我和万圣节女王约定好了，要在对反乌托邦魔王的事上出力，没办法一直呆在安全区。“ 陆明就要说，我们约定好，两个月以后见面阐述你的成果……就见阿尔格尔摆了摆手。 “啧，那个女人，真烦……”阿尔格尔如同在饭菜里见了苍蝇一眼，一脸恶心，随即说道：“阿尔酱超宽容，未免你看不到阿尔酱的成果，阿尔酱就勉为其难，贴身保护你一段时间好了。” 陆明：“……” 陆明：“……？？？” 陆明心道，这是傲娇了？ 初步进行推测，应该是被诱惑到了但是仍有顾虑？陆明能够理解，放弃自由并离乡还要被压制力量，这种事肯定要观望观望，考核考核他的人品。 在这方面，陆明自认人品还算坚挺，他是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类型，当即他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也行，反正我觉得你没戏。” 一定要表现的强硬一点，催动阿尔格尔的怒情绪，让她失了方寸，诱拐的成功率才会高一些。 但实际上…… 阿尔格尔内心：你求我啊，你求我啊，你给我个台阶，我就跟你走！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纷纷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陆明：计划通！ 阿尔格尔：(??へ??╬)！ 自己的事初步搞定，陆明看了一眼金丝雀，随口问道：“阿尔格尔殿下，有关反乌托邦魔王的事，我想向你咨询一下……不，恐怕在箱庭之中，唯独您才能解释的出来。” 阿尔格尔心中叹了口气，你这不是也会说好话嘛，怎么刚刚就那么杠呢，她变出了一双眼镜：“来吧，有什么问题，交给博学的阿尔老师解决。” 陆明看了金丝雀一眼，金丝雀上前了一步：“伟大的星灵阿尔格尔，请问反乌托邦魔王……和圣经神群究竟是什么关系？” 阿尔格尔歪了歪头：“很明显啊，那不就是一家人吗？” 第四十四章 身份 反乌托邦魔王和圣经神群有关系，金丝雀已经能确认，但如今的问题在于，两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在箱庭之中，如果不是事件的当事人，想要破解谜题，需要多到难以想象的情报量才能从伪典中寻找到真实的线索，要么就需要和当事人正面对决，彼此以恩赐游戏或者战斗的方式交流几次，互相了解，才能当事人涉及的种种伪典籍。 两者的关系…… 阿尔格尔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粉嫩的小脚丫一抖动一抖：“耶稣不就是反乌托邦魔王吗？” “不可能——”金丝雀条件反射说道，迎上了阿尔格尔不悦的眼神后顿了顿，解释道：“我是说，从理论上讲，这根本就不可能，如今二位数不被允许登上箱庭的舞台，就算存在特殊情况，圣子这种与人类史大范围相关的存在也不可能是例外。” 阿尔格尔嗤笑一声：“太年轻，二位数受到的限制确实不小，但可钻的漏洞多着呢！” “比如说——分身。” “那也不可能才对，二位数的分身也是二位数。”金丝雀道。 “那就成为二位数之前进行分身。” “就算如此，那也会在箱庭核心的监督范围内。” “这就涉及到，究竟什么才算是一个个体了。”阿尔格尔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来：“你们觉得，怎么样的两个个体才算是一个人？” 金丝雀想了想，道：“同一灵格的存在。” 阿尔格尔看向了陆明，陆明想了想说道：“觉得自己与另一方意识是一个整体——这应该是将复数意识看为一体的最低要求了。” 阿尔格尔点了点头：“两种说法都有些道理，如果有人在成为二位数之前彻底分裂自己的灵格，使二者持有同样的记忆，但双方却均非化身，在箱庭看来都是单独的个体——这样如何？” “其中一位成为了二位数，另一位则变成了魔王……这其实很好理解吧？” 陆明恍然：“克隆术。” “完全是两码事。”阿尔格尔抬眼，心道肤浅。 “你不用理我。”陆明摆了摆手，他的意思是，类似之前看联盟比赛时，当粉的队伍拉胯时，总有粉丝开玩笑让俱乐部研究克隆，比如五个飞科五个肉鸡组一队……毕竟有时候单纯个人能c没用，在那种游戏里，单人能c解决不了问题，最起码要队友不坑。 到箱庭中也存在类似的情况，单纯自己强没用。 二位数强归强，但受到严重限制，三位数魔王强归强，但是也容易被二位数找到机会阴——那即是二位数，又是三位数魔王，很多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有人在帮反乌托邦魔王抗住二位数层面的压力，恐怕才是反乌托邦魔王能做大到如今的程度的最重要原因。 当然，在箱庭的判断中，二位数的圣子和三位数的反乌托邦魔王是不同的个体，双方不存在明确的附属关系，更不是分身一类的存在，两人的思考是独立的——但恐怕两人都有分割灵格之前的记忆，且如今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前进，甚至分裂灵格这一行为本身，就是为了完成‘封闭世界’这一目标。 金丝雀嘴角抽了抽，这很好理解吗？她是真没这么想过。 箱庭的三位数晋升二位数，需要的条件是‘收束’，这种分裂灵格的行为绝对是‘收束’的大忌，在明确了圣子晋升二位数后，她就没怀疑过圣子是反乌托邦魔王，但如今细细想来…… 确实，箱庭的格局怪怪的。 基o教在箱庭绝对是影响力最大的教派，如今箱庭十余位二位数，但基o教却仅仅占据了一位。 固然，基o教的一神论不适合箱庭，但别管在怎么不适合箱庭，功绩总归是在哪里的，最多是没办法直接拿来用——但后期，基o教不是已经构建出了二元世界观？以神和恶魔作为二元进行构建的。 箱庭之中，如拜火教这种以善恶二元进行构建世界观，算是最切合箱庭规则，最容易且最吃箱庭红利的，将恶之旗帜托付给阿兹达哈卡的恶之母，都吃着红利晋升了二位数。 基o教的一神论则是最被箱庭针对，根本没办法拿来构建神群世界观的，但当基o教将阿尔格尔收纳进了圣经神群中，圣经神群的世界观直接从一元变成二元，从最不切合箱庭到最契合箱庭。 依照圣经神群的功绩，手握‘公元’这一箱庭最上位历史转换期，出个三两位二位数应该很合情合理才对。 如今金丝雀仔细回想……恐怕是圣经神群进行了概念上的操纵，强行将‘圣经神群被箱庭针对，不适合箱庭’这一刻板影响固定了下来，以至于她根本就没能想到，如今的圣经神群早就不是那个被箱庭针对的崽了。 基o教的规模和功绩，被箱庭世界观针对的情况下出一位二位数很合理，不被针对的情况下如今却只有圣子晋升二位数，就完全不合理。 如果是圣子本来快成为二位数，但在哪之前强行分裂了自己的灵格，之后又顶着灵格分裂的弱化buff强行成为了二位数——似乎能一定程度的解释，基o教的功绩到底拿来干什么了。 但灵格分裂也有自己的问题。 金丝雀不解：“假设如此，那二位数的圣子继承了耶稣的灵格，反乌托邦魔王又是什么样的灵格？不可能他也是耶稣灵格，那就谈不上分裂了，能承担的起人类最终试炼的地位，不可能默默无闻吧？” “自然不是默默无闻。”阿尔格尔嗤笑了一声，问道：“你们谁知道我和圣经神群开战的原因？” 金丝雀：“不知道。“ 陆明：“因为任性？” 从床上起来偷听的雅典娜：“因为盖亚？” “箱庭中没有传闻，但你们也应该能猜到才对，箱庭中发生的一切，在外界的人类史中都会有对应。”阿尔格尔微微摇头，白了金丝雀一眼，小姑娘想象力还是不够。 箱庭之中，星神战争在外界的体现是希腊神话中的宙斯和提丰之战，七天战争在外界的体现是西游记，而她硬怼无数神群，最终被圣经神群打败，在外界的体现自然就是圣经中的一些篇章。 阿尔格尔眼中露出几分怀念，她说道：“在当年我离开古巴比伦，舍弃了伊什塔尔这个名字后，不在是巴比伦的至高神，但伊什塔尔作为金星女神，当时是金星星灵的我，依然保留着金星星权。” 在箱庭之中，并非每一颗星辰只有一位星灵，地位越重要的星辰，星灵数量越多，和星辰有关系，持有星权的都可以是星灵。 绝大部分星辰的星之主权只有一分，但依照箱庭世界观，最重要的太阳主权是二十四份，地星月星主权同样分为多份，在其次便是金星木星之类在太阳系中，且在人类史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星辰。 当时作为金星星灵的阿尔格尔，虽然不如如今这般，能够和三位数破格的万圣节女王媲美，但也是最顶尖的星灵之一，是最顶尖的三位数。 阿尔格尔幽幽道：“失去了伊什塔尔这个名字，我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路西菲尔，挺好听的吧？” 陆明：“……？？？” 金丝雀：“！！！” 陆明心中一句卧槽要说，你叫伊什塔尔也就罢了，你还是撒旦，还是莉莉丝，还是路西法……马甲这么多，你丫很危险知道吗？ 陆明假设能把阿尔格尔拐走，在假设他回到了地错的世界，见到那位作为娼妇的伊什塔尔，怕是绝对要死，天知道你阿尔格尔顶了这么多马甲，会不会有真神看你不爽打算弄死你。 任务世界里顶着一位神灵神名的，陆明都觉得不安全，你阿尔格尔马甲四处开花？ 金丝雀心头微震，阿尔格尔一提示，她顿时明白了过来：“——向弥赛亚下跪？” 圣经中记载，有一日，上帝带圣子巡游天界，让众天使向圣子下跪参拜，但路西菲尔断然拒绝，并道：“为何我要参拜他呢？我绝不会参拜如此卑劣，比我晚出现的东西，在他形成之前，我就已经存在了，他才应该参拜我。” 因为路西菲尔拒绝参拜圣子，率性三分之一天使举起反旗，双方展开了战争。 而根据无神论世界中的神话考古，路西菲尔并非是圣经深系中的天使，作为金星之神，她本是中东地带神话的衍生传说，在迦南埃及和波斯都有类似的传闻，金星女神，晨曦女神——合着是你金星星灵阿尔格尔？ 若是从这个角度思考…… “弥赛亚是耶稣基督的另一称呼，但在非教会官方的民间版本，这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金丝雀拉着自己的头发，叹息道：“有说，上帝命令路西法下跪的不是基督，而是亚当，最广泛的解释是，因为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若向圣子下跪，路西菲尔不应该用到‘参拜如此卑劣的存在’这样的话语，所以按照常识推论，路西菲尔拒接参拜的，是上帝制造出的亚当。” 箱庭的传闻与外界传闻本就会失真，就比如西游记就从未提过是七天大圣合力反天，和箱庭中的版本完全不同，这种程度的漏洞只是常事，但也可以是故意的。 用这传闻来混同与区分耶稣和亚当这两体灵格，两张既相同又不同，亚当也有作为弥撒亚的一面，但更广泛的层面上，几乎没有人将这两位看做是同一个体。 “反乌托邦魔王……”金丝雀犹豫道：“是圣子的分灵？” “谁知道呢？”阿尔格尔摊手：“客观上，这两者不存在关系，但主观上，在分离灵格时，必然存在一个主次问题——至少依我的观点，目前更多的是圣子在辅助反乌托邦魔王吧？” 雅典娜深吸了口气，脸上少有的露出几分冷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阿尔格尔：“……你了解的挺清楚嘛！” “那肯定啊，圣经神群我门清。”阿尔格尔一脸骄傲。 圣经御用反派.jpg “知道了你不说？”雅典娜一口老血噎在嘴边，为了找反乌托邦魔王的底细，箱庭诸多神群耗了多少心力？ 阿尔格尔冷笑道：“你问了吗？” 雅典娜：“……” 阿尔格尔挺胸道：“况且，阿尔酱凭什么告诉你个丑女？可不是所有神灵都把箱庭当成了答案。” 对箱庭现状不满的神灵绝不是少数。 雅典娜冷哼一声，骂道：“贪生怕死。” 不是骂阿尔菲尔，在雅典娜看来，不满如今箱庭的，要么是权利受到损害，不如曾经的落魄神群，要么是被人类最终试炼吓怕的弱鸡。 但阿尔格尔却嗤笑了一声：“贪生怕死？笑话，贪生怕死的人会搞这种大事？” “你们希腊神群是箱庭的支持者，星神战争之后，许多神系的大地母神勉强接受了人类和神明共存的结局，但暗地里，却有更多人不赞同箱庭。” “只要有一处最终试炼未曾讨伐，箱庭观测的所有世界都会平等的迎来毁灭，在很多神灵看来，箱庭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给当今人类史带来毁灭，倒不如尽早重建，纠正错误。” 雅典娜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懦夫。” “如果我说，就算箱庭毁灭，都影响不到这些人呢？”阿尔格尔不屑道：“箱庭最初就是以毁灭为注定结局建立的，地球必将迎来终末的大喷火，并非最终试炼到达期限，由倾颓之风毁灭箱庭，而是箱庭所有观测的世界，都被定下了在未来会火山爆发毁灭世界的命运，你能挽回这种命运？” 并非是一个世界，而是所有世界都会发生的终结。 正因为有了终结，固定了开始和结局，箱庭才能观测并收束其他世界，收束行为的前提就是箱庭的存在结局，若箱庭不存在一个结局，完成开始和结局的联系与固定，收束其他世界完全无从谈起。 这也是箱庭中的双女神，代表起始的阿尔法和代表终结的欧米茄力量的来源。 就算能解决所谓‘终末的大喷火’，但同样会衍生出新的毁灭可能，如果不为所有世界固定一个结局，箱庭没办法对无数世界进行收束——而这既然是结局，那只能是毁灭。 这才是箱庭最大的问题，永远在和世界末日赛跑。 第四十五章 方法 凭心而论，箱庭的机制确实有漏洞，但雅典娜和阿尔格尔观点不同， 箱庭想要能收束外界，必须存在固定的结局，这是一切的大前提。 既然是结局，那自然不可能还有后续，所以如今的箱庭是以毁灭为结局来收束箱庭的，若是找到方法解决了毁灭的要因，还会诞生出其他的毁灭要因作为箱庭的结局，每克服一处毁灭的要因，箱庭才会前进一步。 但所谓的结局并非只有毁灭一种。 所谓的结局，可以是箱庭毁灭——换算成故事，可以看做主角死了，作者太监了。 但结局也可以是完结，主角天下无敌，所有危险都威胁不到他，主角和女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换算成箱庭中的结果，就是人类史无比繁荣，人类物质水平极大富裕，精神面貌无限提高，完成人类的终极追求。 所有人类都能认知并完成自身的人生意义，相对于箱庭的主体‘人类史’来说，可能人类史还在继续发展，但继续发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反乌托邦的封闭世界也是这样的可能性，封闭世界中的人类史沦为无意义，能作为箱庭收束的一种可能性，所以反乌托邦是人类最终试炼，但就算他成长到无法控制，也不会引来倾颓之风毁灭箱庭。 很多神灵，都是在为了理想乡的建立而努力奋斗。 如果不存在箱庭，以神灵的力量，将一两个世界变成理想乡不算困难，但世界数不胜数，能救济一两个世界不过是杯水车薪。 有了箱庭的存在，尽管神灵力量极大受限，但只要箱庭的未来能变成理想乡，就能通过收束让无数世界都变成理想乡。 雅典娜深吸了口气，她是知晓箱庭真相的人，才不会因为阿尔格尔的危言耸听而动摇，她问道：“都有谁参与了。” 阿尔格尔想了想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当时我还在圣经神群，倒是见耶稣面见过几位二位数。” “就你知道的，都有谁？这总能透露一下吧？” “那我说了？”阿尔格尔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雅典娜竖起耳朵。 “我真说了？”阿尔格尔嘴角微微咧：“你可千万别害怕。” 雅典娜深吸了口气，这种时刻她还真不敢摆脸色，阿尔格尔通常很好说话，但你但凡惹到了她半点，她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问题儿童。 雅典娜默念了两句不能生气，心平气和道：“你说吧，我是智慧女神，我不会怕。“ “那我想想……”阿尔格尔微微迟疑：“……要不还是算了？” 雅典娜眉毛不耐烦的挑动着，咬牙道：“——阿尔格尔！！！” 你丫在这逗我玩呢？ 阿尔格尔：“双女神，释迦摩尼，道德天尊，世界龙，黑天。” 阿尔格尔补充道：“这仅仅是我知道的。” 雅典娜：“……” 这一个个把名字摆出来都特有分量。 将双女神看成一位，这就已经是五位了，算是耶稣本人六位——艹，打个毛，投了算了。 箱庭一共才多少二位数？ 但雅典娜很快发现不对，智慧女神眉头微皱：“参与？” “对，参与。”阿尔格尔摊手：“不代表全力支持，双女神是因为封闭世界能够减缓箱庭终末的到来期限，道德天尊是因为彼此观点近似，释迦摩尼和世界龙有些认同，但他们不代表太阳王群，至少另一位太阳王群的箱舟持反对意见，各自有各自的目的。” 金丝雀眉头微皱，雅典娜面色有些沉重，但金丝雀看来，三位数强者和二位数强者一个样，反正都比她强，反倒是没那么紧张，她皱眉道：“支持反乌托邦魔王……” 她能理解很多神群投靠反乌托邦魔王，因为封闭世界是人类为神灵提供信仰，神灵是受益者，但二位数支持反乌托邦魔王……图啥？ 阿尔格尔知道金丝雀在疑惑什么，说道：“为什么不支持，虚其心，实其腹，弱其智，强其骨，使人无知无欲，使夫智着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这和反乌托邦魔王的区别，仅仅在于反乌托邦魔王强制执行了，而道德天尊只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且重点在民，而不是让民众为神提供信仰。” “虽然只是旁观，但若是硬要那位老道选择一个结果，可能他会觉得‘封闭世界’或许要比众神把控的箱庭更好一些。” “还有一些二位数在观望。”阿尔格尔道：“封闭世界并不会导致箱庭毁灭，就算有些二位数想要反对，但也是顾虑重重，最基本的……同样那东方的话说明好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阿尔格尔摊手道：“连封闭世界中的人类都不反对反乌托邦魔王，难道还要上赶着插手？反正阿尔酱绝对不想参与，阿尔酱更好奇的，究竟是谁对阿尔酱下了黑手。” 提到被下了黑手，阿尔格尔一脸不爽，她被帕尔修斯砍下头颅这事，一定是某位二位数暗中算计，但她不清楚下手的是谁，赞同封闭世界的有可能，反对封闭世界的也有可能，她想复仇都找不到人。 她封印自己也是为了找出这个人，在和反乌托邦的战争中，她是最关键的人物——至少本应该是最关键的人物。 阿尔格尔看向了金丝雀：“不过是你破解封闭世界的话，应该会有人暗中支持，二位数的压力有人会帮你担，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 阿尔格尔甩了甩头发，有些好奇：“反乌托邦是亚当灵格，你是夏娃灵格……应该由持有撒旦灵格的我唤醒你的灵智才对，你不应该现在出现才对。” 反乌托邦建立的封闭世界，是曾经伊甸园的重演，在伊甸园时，人类无善无恶，无羞耻之心，所获得的一切都来自于神的恩惠，这对应了如今箱庭西区没有自我意识，为诸神提供信仰的人类。 伊甸园中的人类是神的财产，人类的一切皆归神灵所有，所以箱庭西区中的人类，众多神群干涉起来尤为困难。 如果是正常的人类，只要被杀就会死，但西区的人类不同，死亡的权力不在西区人手上，而是在‘神’的手上，通俗点说，就如同东方的某些演化出形体，但本体却依旧扎根大地的树精，化形而出的意识极难杀死，但如果能找到树精的本体，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对方。 在这一系列情况中，阿尔格尔这位原初恶魔应该至关重要才对，圣经中是她诱惑了夏娃偷吃禁果，才有了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了伊甸园，在箱庭之中，她也有类似的权力。 她作为原初恶魔，作为与神对立的侧面，有资格有权能引诱其他人类堕落，这是构建圣经神群世界观时就建立好的体系，阿尔格尔毫不担心自己被雅典娜封印，也源于此。 圣经神群一方及其支持者，在防止阿尔格尔捣乱他们计划的同时，如果圣经神群想继续扩大影响力，必然绕不过她这位圣经神群的基石。 圣经神群一方的反对者，会试图解封她让她破解封闭世界，但却对要防止她和圣经神群合伙，将圣经神群的功绩和信仰发挥至最大。 双方都有想让她做的事，却也都有让她退场的理由，阿尔格尔是真的不清楚，究竟是谁对她下的暗手，明明阿尔酱这么可爱——总之，阿尔格尔之前打算的是，谁来解封她她就咬谁，就当是那人下的黑手。 但如今，阿尔格尔倒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不需要她引诱封闭世界中的人类，就出现了金丝雀，这或许就是黑手的算计……阿尔格尔一双眼睛可爱的眨了眨，沉默了足足一秒，，阿尔格尔选择放弃。 两方都有下手的可能性，无限套娃下去，反而阿尔格尔是分不清她到底应该去怼谁。 最终只能得出结论—— 阿尔格尔悄悄瞥了一眼陆明，尽快变美才重要，仇仇怨怨的，以后想明白了再说吧。 金丝雀咬了咬嘴唇，到此为止，反乌托邦仍有谜题，但大部分她已经懂了。 从阿尔格尔加入圣经神群开始，基o教的圣子因为某种原因，分裂了自己的灵格，一部分继承了耶稣这一名字，成为了二位数，另一部分则获得了亚当这一名字，成为了如今的反乌托邦魔王。 亚当夏娃的故事，是人类脱离了神灵的伊甸园，而封闭世界则是相反的存在，让人类回归伊甸园。 基o教在人类史中地位极为重要，甚至算得上是世界第一宗教，信徒死后上天堂的传闻，在亚当和耶稣灵格同源的情况下，天堂应该也可以转为伊甸园。 反乌托邦作为最终试炼的本质，不是神灵圈养人类，而是人类放弃自主性，将人类的一切自主权利交由神明。 源于人类史的虔诚信徒，就是封闭世界的真相，信徒以自己的想法，意图回归到了圣经中描述的，那伊甸园中原初人类无忧无虑的日子——但前提却是将一切都奉还给了神明，不知善恶，不知羞耻的状态。 在伊甸园中，亚当和夏娃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被蛇诱导吃下禁果后，才有了遮掩身体的意识，跟别提什么梦想自由尊严等等了，如今西区中的人类，正和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相同。 并不是反乌托邦魔王洗脑西区的人类，而是西区的人类自己选择了这种结局，信徒谁又不想着升入天堂了?这种想法甚至反过来为反乌托邦魔王提供了力量。 而在反乌托邦魔王在箱庭运作的同时，耶稣也在二位数的层面上布局，有的人赞同他，有人旁观，有人反对，二位数之间并不是一条心。 但因为二位数无法登上箱庭舞台，彼此能做到事有限，无法全力厮杀，金丝雀猜测，无论是敌方二位数占据优势，还是己方二位数占据优势，应该都没办法打破彼此制衡的结局，事件的解决最终还是要落在二位数之下的领域， 耶稣晋级二位数，恐怕是为了获得能和其他二位数平等对话的权力，同时他分裂自身，应该也是清楚，哪怕他不分裂自己，在二位数之中实力更近几步，也无法太过影响箱庭，反倒是分裂出一位三位数中几乎无敌的反乌托邦魔王更有利于他达成目的。 综合上述条件，在破解反乌托邦的谜题上，金丝雀能想到一些方法。 大体上分为两种，一是由内，二是由外。 封闭世界很难破解，诸神几乎束手无策，神灵在封闭世界中会被压制力量，没有三位数神王的神群，没办法夺走封闭世界中哪怕一位普通人的生命，甚至待的久了都会神格流失。 但如果是破坏基o教的信仰，只需要前往箱庭之外，和外界的基o教教徒竞争，在弱的神群都能影响到几个几十个世界，削弱基o教的势力影响，间接的也能削弱反乌托邦魔王。 当然，去外界与基o教争夺信仰，也只能印象到公元两千年后，箱庭已经收束完成的公元两千年前不能轻易更改，基o教已经获得的功绩依旧保持着——最釜底抽薪的方式，是凑齐一定量的太阳主权，以太阳主权影响人类史，获得更改已收束历史的权限，由诸多神群将反乌托邦魔王压制在西区，派遣一部分神群去外界改变历史，让基o教的信仰直接归零。 更改已经收束的人类史会造成如今箱庭的动荡，但再怎么样都不会比如今差了。 归根结底，这要么是削弱反乌托邦，要么是加强自己，均是使双方力量发生变化，本质上是一样的，从外部的力量对比下手。 第二种则是从封闭世界的内部下手，按照阿尔格尔的话来说，依照阿尔格尔蛇神的灵格，且如果她金丝雀真的是所谓的夏娃灵格——那让她觉醒自我意识的，只可能是亚当灵格的拥有者，所谓的反乌托邦魔王。 借用这种灵格的关系有一定概率能找到反乌托邦魔王的破绽，但既然是反乌托邦魔王主动让她觉醒了灵智，一定是想要借助她的手完成些什么，且把握应该不低。 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要么是她能看透反乌托邦魔王的打算并做出对策，借助灵格联系，轻易的解决问题，要么是她被魔王利用，完成了魔王的某种目的。 第一种行为风险和收益都是看的见，牺牲绝不会少，第二种行为要么大亏，要么大赚，大部分压力都压在她身上。 金丝雀微微摇头，第二种可能性她会一直考虑，但第一种……动摇已经收束的人类史，需要的太阳主权，可不是一枚两枚就够用的。 万圣节女王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的如今…… “还是得找那位最后的……”考虑到有求于人，金丝雀没能问题儿三个字说出口。 第四十六章 决定 从阿尔格尔这里得到了消息后，金丝雀苦恼的挠了挠头，太阳主权一共二十四枚，后来诸神创造了第二十五枚太阳主权‘蛇夫座’，并奖励给了维持箱庭秩序的吸血鬼，但唯独那枚太阳主权是不同的。 分别为赤道十二辰及黄道十二宫的二十四枚太阳主权是箱庭创造的基石，如果汇聚一定量的太阳主权，能够改变已经被固定的人类史，蛇夫座太阳主权在操纵太阳及附加能力等方面都不逊色于正统的二十四枚太阳主权，但却没有更改人类史的能力。 限定为正统的太阳主权，小幅度更改人类史，需要六枚以上太阳主权，大幅度更改则需要十二枚以上，。 太阳主权的下落，万圣节女王手中六枚，白夜王手中十四枚，星海龙王一枚，希腊神群一枚，美洲文明体系一枚，剩下一枚落在了埃及神系之中。 如果有了万圣节女王的六枚太阳主权，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但事到如今万圣节女王都没能把她接回去，恐怕是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万圣节女王极重视时间，以凯尔特神群的太阳崇拜为基石现世的她，诞生于生与死的境界，是完完全全的把‘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当成了自己的人生信条。 金丝雀清楚，如果万圣节女王能把她拉回去，她哪怕正在战斗，哪怕战斗中受些伤付出些代价她都会做，约定好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即不会违约，也不会超时，事到如今她还没动静，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 金丝雀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反乌托邦魔王动手了，箱庭之中二位数是严重限制状态，或许找机会下黑手阴人一模一个准，但想要发挥全力——甚至二位数想要发挥部分力量，都需要在正确的时间，限制重重。 二位数想要阴宙斯帝释天这种三位数，都需要恰当的时机才也有可能达成，而万圣节女王这么一位几乎无牵无挂，逃命能力满级的境界之力使用者，二位数想下黑手都没什么机会。 如今万圣节女王肯定是在和反乌托邦魔王战斗，想要获得她的数枚太阳主权根本没机会，剩下四枚零散的太阳主权，哪怕全获得了也不够—— 摆在金丝雀面前的，有且只有一条路，除了去找白夜王，从她那里获得太阳主权外毫无办法。 金丝雀叹了口气，对雅典娜道：“接下来……我想去佛门一趟。” 陆明拍了拍金丝雀的肩膀：“加油，活下来，我相信你可以。” 陆明反正不去。 来到箱庭，真就要把三位问题儿都见个遍？ 这还不关键，关键的是……难道真要把三位任务目标见了个遍？ 三位疑似和真神有直接关系的任务目标，宙斯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他只是因为灵格之前无限弱化，导致‘可能被真神无声无息占据身体’。 耶稣的话，陆明猜测大概率是因为灵格分裂，这其中应该存在一些问题，导致轮回空间盯上了他。 剩下唯一一位没见过的——释迦摩尼。 如今的白夜王，就被佛门看管着。 陆明仔细回忆脑内的信息，原著中明确提及白夜王为了成为箱庭阶级支配者，不得不皈依佛门降低自己的灵格，以此获得箱庭神群的信任。 以原著时间为标准，白夜王成为白夜叉，成为阶级支配者是在二百年前，而原著中也提到阿兹达哈卡被金丝雀封印了二百年——陆明没办法确定这两件事是否存在关系，究竟谁先谁后，但可以大致猜测的是，原著中金丝雀应该是先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之后封印了阿兹达哈卡。 换句话说，是反乌托邦魔王先辈讨伐，之后白夜王才下界——再加上白夜王如今被佛门看管，这让陆明很难相信佛门的立场。 想了想，陆明说道：“要不，我们干脆正面怼过去？找什么太阳主权，直接淦他反乌托邦魔王得了。” 陆明是不打算去和释迦摩尼打照面了，释迦摩尼又和他没仇，没必要顶着危险非见一面。 实际上，他觉得释迦摩尼很有问题——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佛教的极乐世界和道教的无为而治，看起来和封闭世界有近似点，但如果真的要细掰，却完全不同。 甚至按照圣经教义，天堂都和封闭世界相差甚远，陆明从未听说过天堂和极乐世界的‘无忧无虑’是‘不许产生忧虑’的，更别说道家的无为了，无为的主体是人，封闭世界的主体是神，本质是人依附于神。 阿尔格尔说道德天尊一定程度赞同封闭世界，陆明觉得或许，但那可能也就是两种拉胯的结局中勉强选择一个不讨厌的——估摸着道德天尊的核心思想是，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打扰老子修行！ 道德天尊暂且不论，作为人的李耳，也是在人类史上扔下一本道德经，之后西出函谷跑没影了，几乎没有孔子墨子耶稣穆罕默德等等的传教行为，洒脱的很。 而释迦摩尼——陆明不知道佛教的教义经过了多少次变化，究竟如何演变的，但陆明清楚的佛教教义，应该不会赞同‘封闭世界’。 指着天地，说出‘天下地下唯我独尊’的佛门大佬，怎么会赞同所谓的封闭世界？佛门唯心，而封闭世界是人类将包括心在内的一切奉献给神，这从根本上就是冲突的。 但要说印度教，陆明倒是觉得有些可能，印度实行种姓制度，下等种姓的一切被上等种姓所支配，与人类将一切都奉献给神明的封闭世界相去不远。 在箱庭中，流传吡湿奴的十化身之说——如今箱庭的外界，佛门的发展和陆明所知并无太大不同，明明主修心主觉悟的佛教教义占据主流，那箱庭中佛祖作为吡湿奴化身的传闻就很有问题，佛门所获得的印度教和佛教同样发源于印度，可两者是对着干的。 陆明所知道的佛，即‘佛是觉悟的人’——固然佛门存在不事生产等问题，但横向比较，每个教派都有败类，不能一概论之。 甚至陆明就所知，曾经网络上有拿西游记拿洪荒设定黑现实中的佛教的，说距离西天越近妖魔越多……在他想来，这大可不必，毕竟吴承恩他就是个写的，还是得就事论事，僧人穿金戴银不事生产土地兼并等等是事实，且佛门教义有很多时代局限的地方，不符合如今的时代，但这是两个方面的问题，佛门教义可没教过僧人欺男霸女。 就好比古代一个国家官员贪腐数量多的吓人，但你不能说国家的皇帝是贪腐头子，皇帝可能只是没能力管的过来，想评价佛教的创始者，要么这位创始者教义是他自身所想，但信徒没办法做到教义的要求，要么这教义是这位创始者拿来忽悠人的，就是为了获取地位——如同佛门这种宗教，后面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陆明更倾向于，佛门创始者绝对是遵从他本人提出的教义。 因此，箱庭中的佛门，陆明很难相信是他了解的那个佛门。 甚至，按照‘佛是觉悟的人’这一观点，佛门就不应该存在三位数的诸位佛祖才对，且在箱庭之中，下层称呼上层时，通常称呼并非是‘诸神’，而是‘神佛’——这只能说明，佛教存在‘佛是觉悟的人’的说法，但佛教根本就没当回事，没把那当成自己的教义。 箱庭的佛门绝对是个大坑，就算背后没有真神干涉，仅从箱庭的层次考虑，这也是个大坑。 阿尔格尔举手：“事先声明，阿尔酱不会参与，阿尔酱虽然和圣经神系闹翻了，但不代表阿尔酱会认可箱庭的神系。” 阿尔格尔翘着粉嫩的小脚丫摇啊摇，阿尔酱能出手就是不出手，阿尔酱就是玩。 金丝雀狐疑的看着陆明，皱眉道：“我能问问理由吗？” “耶稣和释迦摩尼接触过，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金丝雀反驳：“仅仅是接触过，仅仅代表站队，不代表支持力度，如今也有佛门在反乌托邦战线的前线，证明佛门内部也有破绽。” 陆明小手一摊：“你想去你去。” “说服白夜王，借助太阳主权改变人类史，绝对是最快，且最容易的道路之一。” 陆明点头：“是啊，所以我不拦你。” …… 金丝雀叹了口气，她想有必要冒这个风险，佛门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时对她下手。 如今神群拿反乌托邦魔王毫无办法，但不代表拿佛门毫无办法，箱庭的众神群方的力量是占优的，处于劣势只是没办法破解封闭世界，没办法正面对决魔王，东南北三区均处于守势是事实，但那是因为没有进攻的目标——众多神群啃不下来封闭世界，但啃下来佛门绝对没问题。 除非佛门像诸多小神群一般托付于反乌托邦魔王的庇护，迁徙到箱庭西区，从反乌托邦魔王处获得信仰支撑自己，不然单纯以佛门的力量，没办法对抗诸多神群，哪怕有二位数也不行，二位数层面上会有人能拖住释迦。 但佛门集体投靠反乌托邦魔王……那意味着，舍弃佛门自身的功绩，舍弃在箱庭的驻扎地。 金丝雀不觉得佛门会以这种力度支持反乌托邦魔王，在反乌托邦彻底占据优势之前，如佛门这种大型神群绝不会正面投靠魔王才对。 但陆明是死也不打算去佛门，阿尔格尔更说绝不想去见那群秃子，金丝雀想来，她要是能拐动陆明，阿尔格尔就算不乐意可能也会跟去，劝说无果后，金丝雀无奈选择放弃。 总不能她自己去吧？撑死加些四位数英杰的守护？她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万圣节女王没消息了，雅典娜必须留守奥林匹斯，宙斯还要继续沉睡，也只有抱着阿尔格尔大腿，她才有安全感了。 金丝雀无奈摇了摇头：“那就只能去反乌托邦战线——女王被拖住了，想来反乌托邦魔王也一样，干脆趁这个机会袭击封闭世界。” “以暴力征讨封闭世界的行为很难，但有了目标就另当别论，依照圣经记载，在伊甸园的中心种着两颗数，其中有一颗叫知善恶树，蛇神诱惑了夏娃吃了这颗树上的果子，依照如今的情况，这棵树上的果子应该能帮助封闭世界中的人类找回自我意识。” ——这种树是不能砍的，反乌托邦魔王自然可以轻而易举毁灭这颗树，但恐怕正因为这颗树在，封闭世界才会和伊甸园近似，这是封闭世界从人类史接收功绩的标杆，毁灭了这种弱点，封闭世界和圣经中的伊甸园相差度会增大，汇聚功绩的数量和效力都会减弱。 金丝雀叹息一声：“反乌托邦魔王如果回援，入侵封闭世界的神群可能会损伤惨重，但能解放出万圣节女王，也能解放出六枚太阳主权，获得改变人类史的契机……我觉得，还是去找白夜王更靠谱一些。” 金丝雀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明，陆明丝毫不为所动，你觉得靠谱你自己去，和我无关。 金丝雀也没辙，顺势脸色一收，无奈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反乌托邦战线，这总没问题吧？” 金丝雀也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去佛门能比去反乌托邦战线要更危险了？ 陆明点了点头，将接下来的行程定了下，过了约五分钟，天空中的雷鸣声总算停了下来，箱庭的战斗便是如此，彼此卡在四位数极限或者三位数极限，至少能表现出的力量差距不算大，如果没办法破解对方的本质，战斗个几天都有可能。 战斗无法维持下去的原因——轮回者力量储量不足。 打爆发轮回者不弱，但若是持续下去，轮回者没办法和在一个境界持续几千年几万年的老狐狸比。 雷鸣之中，晴的脸色几近惨白，持续使用天丛云剑，她的力量损耗严重，天丛云剑的剑芒衰弱数分，若隐若现——美人深吸了口气，毫无情感的眼神扫了奥林匹斯一眼，平息了呼吸。 ——化成一缕流光，情况间不见了踪影。 跑了。 漫天雷海之中，传来了八岐大蛇的怒吼声，陆明从窗户向外看了两眼……拿起了家伙事。 纯血龙种的血肉，纯血龙种的骨头，都是上等材料，不趁着现在薅羊毛等什么时候。 ——我捡他八岐大蛇三个头，反手拼个青眼究极龙他不香吗？ 第四十六章 自爆 箱庭的龙种可谓浑身是宝。 箱庭的三大最强种，星灵是纯粹的质量堆积，神灵是源于人类的信仰和功绩，纯血龙种却是诞生于箱庭系统之外的生命。 硬要说明的话，龙种类似衔尾蛇，以头咬着尾巴，自成原环。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龙种需要从外界获取使自己成长的养料，所以大部分龙种长期和人类史相关，被人类以神灵的身份供奉着。 龙种和神灵，都是从人类史中获得功绩和反馈成长，但神灵与人类史互为观测，是人类史的一部分，神灵死亡会使人类史出现小幅度的空白，其他人杀死神灵的收益是被杀者在人类史中功绩的份额。 龙种则不同，龙种是自己观测自己，神灵是在人类史中获得功绩，功绩本身还是属于人类史，龙种却是‘消化’功绩，将功绩作为龙种成长的养分，将那份回馈的功绩变成自己的东西——从这角度来说，说龙种是人类史的小偷或者强盗也不为过。 对神群而言，当有神灵死亡，获得那位神灵所占据的人类史份额就是最大的收获，而对陆明这种轮回者来说，龙种的存在反而更加珍贵。 将从人类史获得的功绩皆尽消化，化为血，化为肉，化为骨髓，龙种身体的价值连星灵都比不了，星灵不是星辰本身，而是星辰的意志化身，星灵的重要性在于星之主权，龙种的重要性确只在龙种身体本身。 八岐大蛇是纯血龙种，他曾经或许是人类，或许因为他象征的皇权，又或许因为其他的因素，八岐大蛇如今是背负着人类最终试炼之名的八首龙王，在漫天的雷霆之下，龙种的身躯满是焦痕，血液不断留下。 同为龙种的人类最终试炼，阿兹达哈卡的血肉会化作分身，可谓一人既是神群，但八岐大蛇没有那种能力，背负着一定程度的无神论之力，他的特异性体现在对非人类不讲道理的防御力上，如果没有希腊的人类英杰帮宙斯划开八岐的身体，任凭宙斯如何攻击，恐怕也会收效甚微。 当血肉离开八岐大蛇的身体后，便已然毫无威胁，而是最为纯粹的能量源。 八岐大蛇的能力多种多样，水火风雷等多种元素，毒素等等，似乎每一颗头颅都是一种属性，连带流落下的血液也存在多种属性，这着实让陆明有些苦恼。 ——他从艾姬多娜哪里拐来的手捏青眼白龙方法，其中只有纯粹的光之力应用方式，以至于八岐大蛇的血肉，他只能应用部分。 但——不用管那么多，先储存起来再说。 对于神灵来说，龙种的血肉价值不算太高，打造些神格武装的程度还是值的，更多就没有了。 也是现在时机合适，奥林匹斯空旷的很，在大部分神灵都不在的现在，连带侍卫等都少之又少。 奥林匹斯山上唯三的三位数，宙斯正在忙着烧烤八岐大蛇，雅典娜只想着看戏，这种丰富自己小金库的行为根本不想动手，阿尔格尔更是压根瞧不上，奥林匹斯山上倒是还有些四位数神灵，但…… 陆明打从雅典娜的宫殿走出来，收集八岐大蛇的血肉，哪只四位数那么不懂事，还敢来抢的？ 就算有四位数动心，撑死也就趁人不注意，将血肉扣下一些，后续做成神器或者做成纯粹的能量源，但真要大张旗鼓的硬抢，多半是不想在希腊混了。 反正陆明是遍地捡了个痛快。 金丝雀满心的无奈，这是奥林匹斯，吊锤八岐大蛇的是宙斯，在这捡战利品得是要多不要脸——陆明不在乎，本来就没有的玩意，他当然可以不要。 对金丝雀来说，她还真不在意这些血肉，三位数的血肉价值并不低，和四位数的神格是没办法比的，但也算得上四位数的纯粹能量结晶，阿兹达哈卡的血肉甚至能直接演化出四位数的分身来，对箱庭中下层来说，这可谓是无价之宝——但金丝雀关系硬小金库厚，她的见过的好东西不少。 她反倒更在意，陆明手中，将八岐大蛇血肉容纳起来的武器。 并不是单纯的储物设备，箱庭空间能力很稀有，但金丝雀跟万圣节女王混，自然不会对空间能力感到惊讶。 趁着将周围掉落的血肉储存起来，陆明晃了晃手中的书，疑问道：“怎么了？有事？” 金丝雀微微点头，指了指陆明手中的东西：“这是……你们世界的东西？” “恩，花了几个亿（轮回点）订制的。”陆明如实道。 来到箱庭之前，他以为接下来的任务世界会存在很多神灵，动用了姜夏的名额想要定制一款针对神灵的武器，不过事与愿违，来到了箱庭，他这点战斗力拿啥都不管用。 但毕竟是向华国官方订制的武器，且进去任务世界之前，华国的s级轮回者就来到他这边了，本来他打算用来杀伤神灵的武器，因此变成了辅助类。 他手中这本书，每一页都是一方储存空间，且能对进去其中的生命体解析和建模，彻底解析后，能召唤并驱使其中生命体的投影——召唤和驱使倒是小问题，但解析能力对陆明很重要，能丰富他对于力量的理解和对未来强化的试探。 某种程度来说，这确实是满足陆明要求的‘对神武装’，解析能力天克信仰神，不是所谓的‘科学是神学迷信的克星’，而是信仰神的力量求诸于外，来自外界的信仰，发散性力量解析起来极为容易——如今接收龙种的血肉解析起来就很困难，陆明只是把这本书当成了储物道具。 金丝雀微微思索，几个亿……说真的，她从一些细节上，就能看出箱庭和陆明所在世界的不同。 箱庭之中，四位数三位数二位数泾渭分明，但之前那几位和陆明在一切的外来者，力量超过四位数却低于三位数…… 金丝雀是清楚的，地区不同会导致商品价格截然不同，更别说两个世界了，就金丝雀如今所获得的情报，那几位轮回者完全可以看成规模不足的二位数，给他们一定的时间进行能量上的积攒，成为二位数程度的几率比箱庭三位数晋升二位数的几率高多了。 而陆明手中这本书，综合评价的话，金丝雀认为，这不过勉强达到四位数的程度——但如果拿出去，某些不算针对的星权都可能换得来。 箱庭之中，模拟创星图是神群的秘宝，价值无可估量，金丝雀在数个大型神系求学，加上万圣节女王的支持，自己打造出了模拟创星图的雏形。 可在她看来，陆明手中的东西，和模拟创星图的雏形相比，所差的仅仅是‘量’，只需要经过简单的加工即可。 ——她想的倒是八九不离十，在轮回空间的角度，s级轮回者已经涉及到了世界的本质。 而轮回空间之中，正经晋升的a级轮回者，基本都涉及到了部分规则的应用，将对规则的应用进行升华，从a级成长到s级，在本质上就和模拟创星图相当了。 ——比如如今伊蕾娜小姐手中的那枚s级评价的无限宝石。 当然这只是本质上相当，能量的量级上可能差距极大，就如同艾姬多娜曾经拿出的冥界大邪神石板，那也是作为s级道具，本质上象征着一个世界，和模拟创星图本质不差太多，但量级上却是天差地别，甚至体量可能还不如一些魔王的游戏场地。 但游戏场地只不过是游戏场地，没有‘世界’的属性，而冥界大邪神石板，其中的力量涉及到三幻神，涉及到佐客等等，几乎等于游戏王世界的光暗属性本源与极致——哪怕三幻神和冥界大邪神拿到箱庭会被三位数甚至四位数吊打，但那也能一定程度的代表世界。 对箱庭来说，四位数和三位数的上限是被定死了的，能量的量没那么重要，更重要的反而是本质的蜕变。 但轮回者缺的，往往是量和时间。 金丝雀若有所思，她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某个极度兴盛的世界，变强的方法和道路遍地都是，但反倒是资源极为短缺。 拿箱庭举例子，就是极为久远的未来，二位数成百上千，并且所有二位数都将自己的晋升经验公布于众，大众已经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晋升体系——但人类史的所有功绩都被瓜分了，已经没办法按照那些道路走了。 在想一想，只要提供足够资源就能成长为二位数程度的强者，都没办法在那种世界获得足够的资源，因此来到了箱庭……金丝雀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恐怖如斯。 陆明手臂在金丝雀面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恐……你完事了？” “见好就收，现在该离开了。”陆明耸了耸肩，如今宙斯在打压制，人类英杰趁机对八岐下手，就这么一段时间，八岐大蛇遍体鳞伤，头已经被砍下三个了……不趁现在跑，等宙斯抽出手来，让他把战利品交出来咋办？ 他这捡了一大片血肉，捡了三只头，够拼只青眼究极龙了——虽然只有一只头的属性是光。 或者换种说法，三颗头颅中能有一只恰好是光属性就不错了，陆明很知足。 他打算趁着现在抓紧跑掉，避免人赃俱获，之后希腊神群要是提意见让他交出来，拉虎旗扯皮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箱庭之中，前往其他地区还算容易，在恒星表面积的箱庭都市中，只需要通过境界门即可前往任意外门。 希腊神群存在境界门，但境界门是单向的，只可传出，不能传入，曾经境界门系统刚在箱庭确立时，也存在着魔王通过双向境界门袭击神群，亦或者下层人毛遂自荐，来诸神群推销自己的事，事到如今，当大型神群或者其他占据一整个外门的大型组织，往往都会关闭传送的选项，依靠靠赶路交流虽然麻烦了些，但对于能占据整个外门的大型组织而言，往往问题不大。 在金丝雀的领路下，陆明与阿尔格尔踏上了前往反乌托邦魔王战线的穿界门—— 的前一瞬间。 天空之中，龙种的咆哮声响彻天地。 似乎是知道，这样维持下去自己并没办法胜利，八岐大蛇深吸了一口气，身躯迅速膨胀，数种异种力量在体内激荡混合。 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刹那间，连天空都变得阴暗，太阳都失去了光辉，极致而带着毁灭气息的能力顷刻间喷涌而出，漫天雷霆一扫而空。 阿尔格尔眼神微微下垂：“自爆……超不美丽。” 暗红色的光辉喷涌而出，将自爆带来的破坏力石化。 阿尔格尔出手了……但只出手了一点点。 境界门周围的一点点。 阿尔格尔石化余波，稳定境界门，在激烈战斗之下，境界门传送容易造成失真，但同为‘三大问题儿童’，阿尔格尔和万圣节女王交手并不少，虽然奈何不了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之力，但通过石化对境界能力进行浅乘次干涉方面还算有些心得，稳定境界门并不难——无论她多激烈的动手，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之力都没出过失误，见得多了阿尔格尔自然就懂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了。 下一瞬间，境界门启动。 …… 黄金魔境，万圣节女王眉头紧锁。 和反乌托邦魔王的对峙并没有太多压力，持续下去几百年她会逐渐劣势，但反乌托邦魔王几百年时间不出面，诸神群怕是能把封闭世界彻底拆个三次。 万圣节女王不理解的是，反乌托邦来她这的理由是什么？ 是为了金丝雀？在反乌托邦的干扰下，万圣节女王没办法以境界之力传送出去，强行传送会出现误差，然后由僵持转化成不断的追逐战，但通过留在金丝雀身上的印记，只要金丝雀身处太阳之下，她能感受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八岐大蛇自爆了……话说回来，就算没能看破八岐大蛇的防御对人类无效，万圣节女王也认为，宙斯将灵格催动到最大，能顶着八岐大蛇的防御送他归西。 只不过宙斯之后会沉底陷入沉睡几百年罢了。 ——难道要赌雅典娜没能唤醒宙斯？ 万圣节女王很难理解，并且……看着对面的魔王，万圣节女王更加不理解的是…… 八岐大蛇已经自爆了，为什么他还不走？ 第四十七章 事故 箱庭和箱庭都市是不同的。 太阳主权是箱庭的创造之基，因此箱庭有着恒星大小的表面积，但这面积之中，只有一部分是箱庭都市。 箱庭按照阶层划分，其中一位数是箱庭核心，二位数领域在根源上相当于不存在，三位数是属于神灵的天界，四位数及以下，才是物质界，所谓‘恒星表面积’所占据地界。 箱庭每一处外门都连接着一方外部世界，视被箱庭纳入观测的世界数量，箱庭外门从四位数排列到七位数——若是在未来，出现些什么八位数九位数外门也不奇怪。 箱庭虽然同样以阶层数划分实力，但划分标准从来不是从七到一，箱庭的划分标准是，三位数以上算作上层，四位数算作中层，五位数及以下算作下层，至于五位数之后究竟是排出了六位数七位数，还是八九位甚至二三十位数，都是定义上的所谓下层，和上层毫无关联，上层定义的真正阶层和实力划分，到四位数就算截止了，剩下的不过是看箱庭人类自身的说法，爱怎么排就怎么排。 但箱庭能观测的世界并非是无上限的，这特征最明显的例子是‘箱庭都市’。 箱庭按照观测的世界数量建立了无数外门，这些外门集合在一起形成了箱庭都市，在这恒星表面积的箱庭中，如今箱庭都市大约占据了一层的比例——当箱庭都市占据了这整个箱庭表面，箱庭核心观测到的世界，又能在什么地方建立外门？ 陆明猜测，那是箱庭的极限——或许未必是箱庭核心的极限，但却应该是太阳主权的极限，箱庭以太阳表面积作为自身的表面积，借用太阳主权为媒介收束人类史，当箱庭都市占据率达到一百，或许就达到太阳主权的最大负荷。 外门的位数越小，占据的表面积越小，陆明依次推测，箱庭外门或许能发展到就九位数，努努力开发到十位数外门也未必不可能，但在那之后，就到了箱庭表面的容纳上限，要么等死要么想办法扩张太阳主权的承受力…… 不过，这距离如今还远的很，如今的箱庭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是都市，空旷的很，甚至算的上是刚步入发展正轨。 陆明来到箱庭，最初是在境界壁周围，之后无论在女王的城堡还是奥林匹斯，都属于神话的领域，通过传送阵来到了东区，某种意义来说，如今还是他第一次好好打量箱庭。 箱庭有着奇怪的障眼法，为了提升初次来到箱庭者的观感，从地平线上能看到很多依照物理学规则看不清的东西，诸如遥远的地平线，诸如世界的尽头，诸如箱庭的主轴，这是诸神的欢迎仪式，特地调整了‘其他人眼中的箱庭’，使箱庭更具有魔幻色彩，更引起外来者的兴趣。 这是是箱庭中一类神灵的特性，粗略划分箱庭诸神的构成，救世党算一类，将箱庭看做收束并给人类史救赎的道具；咸鱼党算一类，啥都不想就是摸鱼；牟利党算一类，将箱庭作为自己从人类史获得功绩的踏板；还有一类，也就是给箱庭加上障眼法这类无所事事的逗比，是实打实的将箱庭当成了神佛的乐园——某种程度来说，阿尔格尔就是这类人。 走出境界门，陆明沉默了片刻。 “喂？”金丝雀歪头问道。 “我第一次静下心来看箱庭的外观，有些震撼……” “说谎也要说的有理有据些。” “知道是谎言你还问。”陆明怒瞪了回去。 “知道是谎言你还说？”金丝雀反瞪了回去。 阿尔格尔：“……”你们是小孩子嘛？ 被人称为问题儿的阿尔格尔，第一次有了心智层面上的优越感。 金丝雀撇了撇嘴，刚刚那分明是发现了什么的表情，但竟然瞒着她不说……金丝雀很生气，本来共患难一遭，已经把对方当成伙伴的她现在超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陆明干咳了两声：“总之，和讨伐反乌托邦关系不大就是了……话说，这里是东区？” 金丝雀白了陆明一眼，没好气道：“没错，东区，为了入侵封闭世界，需要拉拢到一些人。” ——和讨伐反乌托邦魔王关系不大？说白了，那不就是有关系嘛！ 金丝雀脸颊气鼓鼓的，不管她经历过多少事，被多少人教导过，她还只是个孩子。 金丝雀心中犯了小孩子脾气，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关键事项为‘八岐大蛇自爆’‘阿尔格尔石化’‘进入境界门’……你不告诉我我还就不问了，等我找到答案，非要嘲讽死你！ 哼！ 因为相信自己的智慧，金丝雀决定以后在算账，说道：“这里是月兔的领地，月影之都，和反乌托邦魔王交战，我想先听一听帝释天的意见。” 箱庭其他三个区域均受到了反乌托邦的侵略，但东区影响是最小的，这和箱庭的布局有关。 箱庭以四块境界壁分为四个区域，但非要硬掰，说两块境界壁也可以，将箱庭都市看做一个圆，一个x将这只圆分为了四个部分，中心是箱庭主轴，境界壁划分东南西北四区——反乌托邦的西区只和南区北区接壤，和东区并无实际接触。 固然，对于神群来说，从西区中转一次到东区并非难事，但从‘封闭世界’的角度来说，西区已经彻底被封闭世界化，反乌托邦魔王想要继续扩张封闭世界的势力范围，可以选择南区或者北区，但绝不会选择东区，人可以随意行动，但领土只能从接壤的部分开始。 反乌托邦的态度是，加紧时间对南区北区的侵略，东区敢来搞事的，打散了就行，留到最后料理——他的最终目的暂且不论，至少明面上是这种态度。 三位数的外门中，除了彼此特别信任，很少有神群开双向传送的境界门，之前倒是稍好一些，但随着反乌托邦战争日益激烈，就算关系较好的神群，也有些断了境界门的直接联系，生怕对方神群被灭，自己被引火烧身，沟通帝释天，金丝雀决定去找月兔中转。 月兔居住的月影之都，位于箱庭的四位数外门，和三位数不同，四位数层次很少出现彻底关闭境界门的情况，箱庭的境界门是一定程度和‘外界’直接挂钩的，因此才能在箱庭之中传送，四位数多半只是‘境界门的管理者’，而非‘境界门的拥有者’，并不能主动关闭外门的传送权限。 按照圣经，所谓的知善恶树会在伊甸园的正中心——要么是西区的正中心，要么是西区中某地被反乌托邦魔王做成了伊甸园，在那的正中心。 金丝雀相信，凭借她的灵格和阿尔格尔，能够找到通往伊甸园的线索，但在此期间，必须压制住反乌托邦手下的神群势力，而且就算发现了目标，大概率会迎来反乌托邦魔王的反扑。 毫不客气的说，这是以送死为前提的作战，没有人做出表率，没有人依靠威望强行推行作战，从第一步就不可能。 在东区中，天军是抵抗反乌托邦魔王的核心力量，在金丝雀被带离箱庭西区时，死眼巴罗尔来追杀她时，天军的领袖帝释天将她救了下来。 天军作为箱庭唯一的官方机构，帝释天作为天军的领袖，是最有资格做出这种表率的——反正这个熟，金丝雀坑定了。 金丝雀相信，帝释天也绝对乐意被坑，在箱庭之中，在金丝雀的认知之中，帝释天是曾经的印度最强，因为他让出（重点）了自身最强的位置，印度神群才得以建立。 陆明摸着下巴……月影之都……月兔？ 记得原著之中，在黑兔十岁那天，月兔被阿兹达哈卡团灭了，只剩下了黑兔，还是被金丝雀救下来的，之后黑兔加入了金丝雀建立的共同体。 金丝雀和帝释天关系不浅，和月兔有关系倒是很正常，但陆明仔细想了想，月兔被团灭应该是之后发生的事，金丝雀应该是在那时倚靠共同体之力封印了阿兹达哈卡，如今的金丝雀还小，她的共同体还没建立，这其中，再怎么说也要有几年差距吧？ 和帝释天交流是金丝雀的事，陆明如今只想欣赏这月影之都。 ——以及满月影之都的兔耳娘！ 月兔被称为箱庭贵族，一是因为月兔是帝释天的眷族，二是因为月兔让帝释天改邪归正——通过使帝释天改邪归正这件事，月兔的正直和牺牲的品质被箱庭及众神认可，才是月兔成为箱庭贵族，获得裁判权限的原因，而非单纯的月兔是帝释天眷属。 满大街的月兔，因为是超凡种，女性个个都很可爱，某种程度上说，月兔便是箱庭的吉祥物和象征。 因为这种地位，兔子们不经意间散发出的自信和骄傲，但却因为自身的教养和性格，每一只兔子都热情好客，在跟金丝雀去见月影之都主事着的路上，陆明没见过任何一只兔子哪怕表现出一点不耐烦。 “……好想养一只！”陆明小声说了出来。 领路的兔耳娘浑身一颤，耳朵一下耸拉了下去，金丝雀不满的瞥了陆明一眼，陆明耸了耸肩，视而不见。 没错，就是这种被欺负了，但因为是在正规场合，因为要保持礼节，只能忍气吞声……太可爱了！ 一行人被邀请到了神殿之中，那是传闻中月兔被招揽近佛门的大殿，是帝释天和月神旃陀罗力量的显化，也是十五枚月之主权之一。 相比起至关重要的太阳主权和地球主权，月之主权的作用偏低，尤其是在星灵端，月之主权因为月球体量过小，力量极少——月之主权最关键作用是调节太阳主权和地球主权，充当其中的润滑剂，这一位置极为重要，功绩不菲，但却只有在太阳主权和地球主权出问题时，月之主权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在箱庭之中，月之主权也是极为特殊的类型，在重要性上只比地球主权太阳主权弱几分，但除此之外很少有场合能够发挥。 以至于竟然被帝释天赐予了月兔一族，对于三位数来说，月之主权甚至起不到增幅实力的作用。 负责接待金丝雀的是一位面色柔和的女性，陆明听介绍，那似乎是这一任月兔的领袖，看年纪年纪有二十五六，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兔耳太太了。 这位太太和金丝雀相识，据说当时金丝雀和帝释天学艺期间，受到了太太的不少照顾，听闻金丝雀要联系帝释天，月兔们便开始了祭祀。 箱庭之中，眷族和主神自然有联系的门路，如雅典娜有方法希腊的英杰召唤到奥林匹斯那般，那是上级对下级直接召唤，下级也可以通过诸如祈祷等方式联系供奉的主神。 以三位数的速度，来到这里自然不会太慢——甚至说，帝释天愿意的话，完全可以部分意识神降这里。 通知到帝释天后，兔太太的看向了金丝雀，柔和道：“上次见你，还是在一年半前，眨眼的时间，你就已经这么高了。” “——别那我当小孩喂！”金丝雀不满的拍走太太抚摸她头发的手。 “是是是……”兔太太应付小孩似得笑了笑，说道：“当时的帝释天大人，说你是破解反乌托邦魔王的希望，如今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就有了头绪……金丝雀已经是个出色的大人了。” 金丝雀挺胸，一脸骄傲。 “——也到了思春的年纪了！” “哎哎哎哎！”金丝雀惊了。 “不是已经孤男寡女在一起了吗？”兔太太笑道，来到月影之都，阿尔格尔懒得看这群没她美的兔子，变成了一只蛇形勋章挂在了陆明胸口，表面上还真是孤男寡女。 提到自己，陆明干咳了两声：“您说笑了，比起金丝雀这种萝莉，您这种人更有魅力。” “多谢夸奖，小哥，我就收下了你的赞美了。”兔太太笑了笑：“不过我年纪大了，金丝雀还有成长空间，将来……” “——你们够了，不许拿我开刷！”金丝雀怒拍桌子。 短暂的打岔后，气氛自在了许多，至少陆明感觉自己能很轻松的插入话题了……陆明猜测，或许是兔太太觉得冷落了他？觉得只和金丝雀交流不礼貌？ 陆明倒是不在乎，他毕竟是能在家宅三年的人。 但陆明想了想，对太太道：“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 “如果可以回答的话，我一定回答。”兔太太认真道。 “你们月兔中，有没有一位被授予了四种神格武器的幼兔？” 兔太太温和的笑脸一僵，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是共同体兴旺的征兆，根本不需要隐瞒，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但…… 兔太太郑重的点头道：“存在，正是小女。” “她今年几岁？”陆明继续追问。 ——你敢说十岁，我立马就跑！ 尽管不知道陆明什么意思，兔太太还是答道：“小女刚满三岁。” 陆明心中微微点头，黑兔出生时因为被授予了四种神格武器被封为月兔一族的神子，阿兹达哈卡袭击月影之都是黑兔十岁那年，倒是还…… “首，首领……”从门外传来了细碎等等脚步声，一只满头大汗的月兔跑了进来。 “首领，帝，帝释天大人回话，命，命令……快……快逃。” 连话音都未彻底落下，一道震撼天地的龙吼声响彻月影之都。 “放马过来，人类的英杰哟! 用尽死力! 竭尽智谋! 耗尽蛮勇！ ——试化为贯穿吾胸的光辉利剑吧!” 陆明：“……” 陆明：“艹！” 第四十八章 送死 月影之都，刹那间陷入了混乱。 苍白色的皮肤，如红玉般的瞳孔，长着三颗头颅的龙形怪物，在出现的那一刻，空白的黑色游戏说明，如同雪片一样从空中落下。 人类最终试炼，终极的魔王，给予森罗万象以平等试炼的魔王，本身就象征着世界的毁灭，象征着人类的边界，甚至被认为，是位于箱庭三大最强种之外，真正的最强种。 相比起如今的反乌托邦魔王箱庭闻名，阿兹达哈卡的知名度上还有些欠缺，但人类最终试炼这名号，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忽视。 更何况是区区月兔—— “阿兹达哈卡……不是被帝释天大人拦截在天界吗……怎么会……” 目睹魔王的身影，有月兔忍不住失声低喃。 作为箱庭目前启动状态的唯二人类最终试炼，反乌托邦魔王统治了西区，阿兹达哈卡则在东区肆虐，而负责牵制这位魔王的，正是月兔供奉的主神，帝释天。 阿兹达哈卡是三位数魔王，持有者‘绝对恶’的灵格，能获取人类史中一切有关恶意的知识和技术，并能通过此看透近乎一切恩赐游戏的谜题。 他持有着拜火教的模拟创星图阿维斯塔，能够复制敌对世界观的力量，将敌人的力量原方不动的复制过来，一对一最多只能打平，一对多他必胜。 他拥有者毁灭了世界的传闻，传闻衍生出的‘霸者的光轮’是闪热系最高等恩赐，能够引出终末论的力量。 这是与反乌托邦相比，另一种程度上无敌的魔王。 三位数中，总有些超强的另类，如果孤身迎战箱庭神群，反乌托邦能倚靠的是他那将异端力量无效的封闭世界，万圣节女王倚靠的是进退自如的境界之力，阿尔格尔勉强也算，依靠的是她那占据了人类史极大比重的原初恶魔灵格。 阿兹达哈卡，凭借阿维斯塔，也足以正面和所有神群为敌。 反乌托邦受地域限制，离开封闭世界后力量会削减，万圣节女王则是防御限制，进退自如，但却没有超规模的伤害能力，阿尔格尔的破绽则要更多，圣经神群是最大的信仰体系，但原初恶魔的灵格并非无敌。 阿兹达哈卡也有弱点，孤身迎战百万神群也能战而胜之的他，却唯独对人类和拜火教的神灵没有办法，阿维斯塔不能复制这两种世界观。 而帝释天本是拜火教的恶神之首，正好在阿维斯塔的打击之外，阿兹达哈卡在箱庭肆虐时，便由这位神王负责牵制与追捕，神灵无法破解人类最终试炼，但却可以倚靠暴力，将最终试炼强行封印。 将阿兹达哈卡牢牢的订死在三位数的神话领域，是这位神王一直在做的事，天军的帮手绝大部分都排不上用场，但起源于拜火教的并非没有，就月兔了解，帝释天领着一小部分拜火教的神灵追击阿兹达哈卡，试图封印这位魔王，最少这位魔王也不应该有机会逃离天界才对。 阿兹达哈卡是人类最终试炼，天界是神话领域，天界之下是人类史领域，神话领域和人类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终究隔了一层，放任阿兹达哈卡在下界，他的灵格膨胀速度会变快，直到膨胀到最终界限，召来倾颓之风摧毁箱庭的一切。 魔王出现在月影之都到底代表了什么，这甚至不需要想象，一道道曾经的人类最终试炼留下的威名，已然刻在了箱庭的编年史中。 ——毁灭！ 曾经的凯尔特神群，如今只留下了被召唤出的万圣节女王，岛国神群连一位三位数都没留下来，古巴比伦神群急速断绝历史——无数三位数中赫赫有名的神群，沦为了彰显魔王王威的踏脚板。 昔日繁荣的月影之都，马上就会变成废墟，亲戚朋友所爱之人，一定会死伤惨重，或许全家整整齐齐，最差的可能，甚至连月兔这一种族都会成为历史，这是只要想想就会让人颤抖的未来。 然而—— “——不，不能让他离开。” 浑身忍不住颤抖的月兔战士，语调很弱，但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害怕吗？ 当然，越是在箱庭生活，就越能理解人类最终试炼的可怕，从箱庭创始期跟随着帝释天的月兔，见识着一个个不可一世的神群因魔王而衰落。 不可能不害怕，不可能不恐惧。 但月兔不是会因为这种理由退缩的种族。 阿兹达哈卡出现在了月影之都，拦截阿兹达哈卡在三位数的神话领域失败了，一般人会想，是不是帝释天出了些问题，面对人类最终试炼，帝释天有平等一站的资格，但也仅仅是资格，一着不慎死在魔王手中也并非不可能，但月兔不会怀疑自己的主神。 帝释天大人，一定在赶来的路上——所以，为了能够封印阿兹达哈卡，哪怕牺牲自己，也一定要在主神大人赶来之前，将阿兹达哈卡牢牢的拖延住。 所以—— 月之神殿内。 “阿尔格尔，给我定她！” 陆明冷冷道。 石化的光芒喷涌而出，乐于看戏的阿尔酱不吝于满足陆明的小小要求，三位数程度的石化之力轻易的将黑兔妈妈的双腿石化。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黑兔妈妈急道。 “冷静，闭嘴！”陆明命令道。 黑兔妈妈一咬牙，手中出现一杆枪，并非瞄准自己，她也算见多识广，石化之力加上涌现出石化之力的蛇头勋章，她自然认出了那是阿尔格尔的力量，枪直接就瞄准了她自己被石化的双腿。 模拟神格梵释枪，原型是能够绝对打倒对手，篡改世界规则，引发出超越敌人恩惠的究极武器，她手中作为劣化品的枪没有篡改世界规则的能力，但能够引导出贯穿所需要的无限能量——用来应对阿尔格尔自然力有未逮，但以她本人为目标，却能通过这近乎无限的能量压制住石化。 想法是好的，但意图压制石化的行为，阿尔酱很不开心。 于是，石化的速度继续加快，在黑兔妈妈手中枪未刺到自己时，从双腿开始的诅咒蔓延到了手臂，最终只留下了一颗脑袋和一对兔耳保持血肉状态。 黑兔妈妈再无办法，咬牙道：“金丝雀！” “冷静些，我相信陆明，一定是有理由的。”金丝雀同样制住了来传令的月兔，对黑兔妈妈解释道。 陆明看向黑兔妈妈：“你去干什么？送死？” 他转头看向了传令兵，问道：“帝释天要多久才能来？” “十分钟！”索性月兔还是明白人，尽管看见自家首领被石化，自己也被制住，但也没说出什么‘有本事你们杀了我，我不会透露半点情报’之类的话。 陆明点头：“可以，我就当是十分钟。” 陆明转头看向了黑兔妈妈：“你上了又能拖延多久？” 黑兔妈妈心中微转，也大约判断出来，这是不想让她去送死，但她心中同样急的不行，牺牲是月兔的本质，甚至不需要指挥，她太清楚自家月兔的成分了，在三头龙出现的瞬间，就会有月兔战士缠上去。 月兔只有几位四位数，且只有她身上有月之主权，没有道理她在这里苟命，让族人去送死。 “解开石化，子民去送死，作为首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黑兔妈妈坚定道。 “看着，这是你作为首领的义务。”陆明迅速道：“听我说，那是阿兹达哈卡，是人类最终试炼，只要还有人站在他面前，他就绝不会逃跑，接下来，你去控制月兔送死的频率，不要一窝蜂的送上去，那只是白白送死。” 因为一些原因，阿兹达哈卡提前了七年来到了月影之都，但在原著中，月影之都是全灭了的——陆明不清楚原著中帝释天支援速度和如今的区别，只能姑且当成一致。 月兔这么勇敢的前去送死，陆明多少有些感动，如果没有这送死，他也没资格现在还在这里bb，但既然是送死，他希望这些送死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陆明道:“就我所知，阿兹达哈卡极擅装比，骚话连篇，甚至会给予敌人以关心，让敌人展现出自己的力量——你是首领，你去想个解决的办法，减缓月兔送死的速度，以拖延时间为主，同时做出一幅花精力准备底牌的模样，阿兹达哈卡很大概率会减缓攻势，任由你将‘底牌’准备成功。” “等拖延到帝释天到来，应该能比现在这般多活几只月兔。” 陆明戳了戳阿尔格尔变得蛇发勋章，心中颇为无奈，如果是阿尔格尔出手，应该能拖延住阿兹达哈卡一段时间，然后——然后阿兹达哈卡就近乎无敌了。 阿维斯塔不是模仿，是在阿兹达哈卡本身的灵格上加上复制的宇宙观，让他复制了阿尔格尔的能力，那才是真的制不住了。 这种石化黑兔妈妈倒是没事，阿维斯塔是善恶二元论为基，本质是二元对立，只能复制敌对者的灵格，阿尔格尔不对阿兹达哈卡出手就没问题。 陆明示意阿尔格尔解开石化，同时道：“不能被对方看出你是单纯的拖延时间，以何种方式牺牲那些月兔，你自己做抉择，至于理由——我姑且提一个，你干脆欺骗部下，说你们月兔有一门终极奥义，是牺牲的概念化，将自己的牺牲化为恩赐，强行更改其他人的意识，当年你们月兔的先祖就是靠这一能力强行洗脑的帝释天。” “这一能力源于你们月兔掌管的月之主权，太阳主权有种种能力，地球主权造就出大量强大的地球半星灵，唯独月兔能引导出月之主权真正的力量，正因如此，你们才被箱庭选为了箱庭贵族，获得了裁判权限。” “就硬吹，就吹你们月兔一族相对于月亮，就相当于地球众半星灵之于地球，只不过因为月之主权在箱庭中作用偏低，只有经过准备仪式才能强行启动这种能力。” “你吹给容易说漏嘴的部下，让部下偶然间说漏嘴，给阿兹达哈卡听，他或许会暂缓攻势，让你做足准备工作……”陆明说着说着，疑道：“我姑且问一句，你们真没有类似的能力，帝释天真不是被你们洗脑的？真是被你们先祖感动的吧？” 黑兔妈妈：“……别太过分。” “个人建议，觉得我编的故事不好，你可以自己编个合适的。”陆明摆了摆手：“前提是别吝于牺牲，若是被阿兹达哈卡看出你在糊弄他，月影之都马上就会消失。” 黑兔妈妈：“我知道了，这交给我。” 作为首领，作为月兔，可能让她前往前线和阿兹达哈卡拼命来的更容易些，以牺牲为美德的月兔，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让同族去送死，黑兔妈妈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同意了这一做法，陆明并不清楚。 但陆明清楚，这是首领应尽的义务，他都已经挑明，如果黑兔妈妈做不到这种程度的隐忍，那选择了这样首领的月兔一族……被灭了也是半点不冤枉。 事实上，箱庭之中，三位数和四位数的绝对差距很大，但并非连拖延都不能拖延——可月兔除外。 四位数可以使用主办者权限，编造某些悖论游戏，将自己的灵格强行燃烧，以死亡为代价短暂达到能和三位数对决的程度，原著之中杰克就以这种方式和阿兹达哈卡互殴。 但月兔没有制造悖论游戏的能力，月兔的耳朵连接箱庭核心，月兔作弊的瞬间就会炸掉。 这是月兔绝对公正的证明，是月兔获得审判权限的代价，也是月兔面对阿兹达哈卡连拼命拖延时间都做不到的制约。 看着黑兔妈妈离去，金丝雀摇了摇头：“这应该只能糊弄一时，人类最终试炼没有那么简单。” “一时也就够了。”陆明耸了耸肩。 来到箱庭后，他似乎和人类最终试炼杠上了，最初的反乌托邦魔王有人替他殿后，八岐大蛇那次在希腊神群，雅典娜和宙斯都能拖延时间，如今——对方是三位数魔王，己方却只要四位数月兔，唯一的三位数还是阿尔格尔，因为过强不能出手。 在帝释天到来之前，己方是真的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如果黑兔妈妈糊弄不过去，自然是一切休提，他只能回归轮回空间，但如果勉强激起了阿兹达哈卡的兴趣…… 他或许不会全力动手，但也绝不会任由月兔准备和拖延时间，大概率……以鲜血分化分身？ 陆明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自己储物空间中的八岐大蛇的鲜血…… “金丝雀，帮我时间静止。” 是时候手搓些青眼白龙了，拿八岐大蛇之血手搓，或许比不上阿兹达哈卡的分身，但同为人类最终试炼，同为三位数龙种鲜血分化出，差距应该不算太大……就算大，能拖延些时间总行吧？ 第四十九章 魔龙 三头龙泰然迎接着挑战，那红玉之瞳中除了面对挑战者的认真外，亦是带上了嘲讽之意。 绝非嘲讽月兔，明知不可敌而为之，单单是站在她面前并向他挑战，月兔就已经获得了他的认可，虽然以自我牺牲为前提的战斗意识让他稍有不悦，面对不可敌的深渊，若是能抱着微乎其微的对胜利的渴望，他会更加高兴，但终究不能对月兔太过苛责。 面对绝望依旧心怀希望者，才是有资格跨越人类最终试炼的英杰，但敢于向绝望挑战，哪怕是以自己牺牲为前提自我奉献，也踏出了关键的一步。 帝释天有一群好眷属—— 三头龙心中想道。 然而……月兔或许太碍眼了。 背负着‘绝对恶’之名，阿兹达哈卡很理解所谓的恶意。 他一直被帝释天拦截在天界，为什么这次却如此容易的来到了下界？又为何出现在了月兔的聚集地？ 魔王自有属于魔王的王威，纵然阿维斯塔对帝释天无效，他也是人类最终试炼，是象征着世界终结的魔王，帝释天确实很强，但他也不弱，他和帝释天的战斗，也仅仅是和帝释天的战斗，和月兔无关。 阿兹达哈卡做不出来专门找帝释天眷属麻烦的破事。 他只是惯例的冲击利刃天，不知为何帝释天没能及时出现并阻止他，他突破了天军的防线，顺势来到了下界。 所谓的利刃天，是天界通往下界的道路，箱庭中二位数不许登上历史舞台，而三位数登上箱庭表面会对箱庭环境造成一定损害，原本一切来到下界的三位数，都需要通过利刃天展开降天为人的仪式，封锁自己的部分灵格，在反乌托邦魔王挑起战争的同时，这一禁令已经失效，但利刃天却依旧是前往下界的唯一的正统道路。 如陆明和金丝雀那般，通过奥林匹斯的境界门前往下界也是一种办法，但三位数领域的境界门都掌握在神群手中，和四位数及以下只是握有境界门的使用权和看守权，外门之主不得拒绝任何能提供足额费用者使用境界门不同，阿兹达哈卡想要前往下界，终究还是冲击利刃天来的更直接——也更大气一点。 他若是攻上其他神群，神群有可能封印甚至毁灭境界门，他若是攻上利刃天，天军绝不会毁灭利刃天的机制。 帝释天没能及时出现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是，他出现在了月影之都。 阿兹达哈卡所求的仅仅是来到箱庭的物质界，他是人类最终试炼，一直赖在神话领域算什么？除此之外，究竟去哪里，阿兹达哈卡无所谓。 通过利刃天，他能前往任何开放的外门，但他也只是随心随遇的，让利刃天的天门随机传送他。 人类最终试炼是魔王，是天灾，天灾难道还要刻意挑选自己的毁灭对象不成？ 出现在月影之都，是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但这种可能性就是出现了，离开天界的他被传送到了月影之都…… 这群兔子，应该碍到什么人的眼了吧？ 阿兹达哈卡知道，箱庭核心是一种泛机制，能调用的力量很强，但却并不主动，箱庭观测外界的人类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内同样如此。 有些神灵依靠主办者权限，制作出没有答案的悖论游戏强化自身，这便是利用了箱庭核心的力量，箱庭核心对陌生产物的观测并赋予定义有一个过程，箱庭核心的力量是二位数都没办法硬怼的，所以二位数无法踏上历史舞台，但——如果已经抱有牺牲的觉悟，根本无惧箱庭核心的惩戒，编造悖论游戏短暂强化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相对于箱庭来说，单体生命过于渺小，哪怕是四位数甚至三位数的存在也是如此，箱庭核心调用力量解析象征神佛自身一切的主办者权限需要时间，但月兔是箱庭的耳目，只要有月兔在场，箱庭核心能够更好的解析神佛主办者权限展开后制造的游戏是否违规，并对违规者予以惩戒。 简单的说，箱庭核心是国家组织，神灵的主办者权限是倚靠伪造个人信息骗低保（从箱庭核心骗力量），审判者权限相当于相关调查员——骗保会被法律制裁，但钱骗到手直接浪一波，浪完直接服药自杀，任谁也没办法。 一流的案子往往会在在侦探出手前解决侦探，幕后黑手应该想在犯事前解决月兔一族的审判者权限。 三头龙微微摇头。 自己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某人不希望月兔的审判者权限存在，影响他们的计划…… 不，应该不仅仅如此，如果月兔不存在了，必然会有新的种族承载审判权限，比如妖精，比如独角兽，亦或者白泽麒麟等瑞兽……所以，暗中调节了利刃天天门传送地点的某人，并非是想要彻底灭绝月兔，而是想要限制审判者权限的数量。 由新的种族承载审判者权限，不确定那一种族的数量，对幕后主使者反倒是麻烦，更加效率的做法是让月兔将灭未灭，救下一两人，至多三五人作为承载审判者权限的基石…… 这般，只需要幕后主使者监视几只月兔，就能避开审判者权限，在箱庭大规模制作某些悖论游戏。 阿兹达哈卡嘴角微咧开，露出了凶恶的笑容。 拿我阿兹达哈卡当做完成目标的道具吗？ ——有趣！ 心中自有不甘，但绝对恶不会挑选自己毁灭的对象，来都来了，他不会因为这是所谓他人干涉就强行放月影之都一条生路，魔王面前，森罗万象毫无区别。 既然有智者在算计他，那就让他算计，以月影之都的毁灭作为给予对方谋划的奖赏也为并无不可，并且，待幕后之人漏出马脚，便是让他体会魔王怒火之时。 三头龙飞翔而起，六只眼睛正看着下方，分别看向了不同的角度，似乎在把握在场的形势， 龙种轻微的颤动翅膀。 仅仅这一个动作，天空中的云层被撕裂成两半，剧烈的龙卷风穿过城市，肆虐在月影之都中。 如果是东方系龙种，有着操作风雨，促进土地恩惠循环的能力，但阿兹达阿卡却并非如此，这仅仅是他简单的一次振翅，一举一动，都足以对环境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龙卷风撕裂城市，如果是四位数，不会受这种小伎俩的影响，一些强大的五位数，还有资格在龙卷风下保护些幼兔，但也仅此而已，更弱的一些，甚至连战场的中心都无法1到达。 最初的清场，将连挑战资格都没有的月兔筛选出，而后，阴影幕布急速绽放。 阿兹达哈卡是纯血龙种，大部分龙种都存在一种恩惠，龙之遗影。 箱庭之中，龙种是自己观测自己的种族，在箱庭之中自成体系。 龙种的力量全都蕴含在自身体内，龙种的本质是一个循环，但这种循环并不完全，真正的循环是将一切权能收束至自身，那已经是二位数的领域了，龙种无法完全收束自身的部分，体现在外界，就是所谓的龙之遗影，遗是代指无法完全控制，影是代指龙种内部于外界的映照。 龙种真正将自己的一切进行收束，就是龙种踏入二位数的契机——当然，也仅仅是契机。 纯血龙种能操纵自身的龙影，以龙影化为武器，展开种种攻击。 影子几乎没有质量，所有速度近乎无限快，若是应对三位数强敌，这龙影或许力有未逮，但如果是面对月兔，却绰绰有余。 影子从地面上蔓延而起，化为黑色的幕布，化为影刃片片掠出。 月兔之中，除了首领之外，仅有几位四位数的存在，箱庭的四位数之间亦有差距。 如印度的阿周那，如七天大圣中的蛟魔王鹏魔王，如希腊的赫拉克勒斯等等，这些都是站在四位数极限的存在。 若是将时间顺延至二百年后，这一名单之中还会增加一个名字——逆回十六夜。 二百年后，逆回十六夜和阿兹达哈卡第一次交手可谓完败，面临阿兹达哈卡的龙影，他最初甚至没办法看清究竟是什么在袭击他，比起逆回十六夜，月兔的四位数在质量上远远不如。 然而——躲开了。 矫健的月兔在龙影中疲于招架，但却坚强的撑了下去，每一位四位数月兔都身经百战，更因为持有审判者权限，不知担任了多少次裁判，见识过多少强者，其中不乏纯血龙种。 仅凭潜力和资质，逆回十六夜是压倒性的优势，论及经验和对危险的应对手段，月兔们才是专家，这种经验并不能帮助月兔战胜强者，却能让月兔在与强者的战斗中尽可能的招架几分。 更关键的是，逆回十六夜是自己迎战三头龙，而月兔——打人类最终试炼，难道还要讲江湖道义？ 不仅仅是几只四位数的月兔，一些五位数的月兔也能旁敲侧击，帮上一些忙。 不远处，黑兔妈妈深吸了口气，冷静的指挥着月兔们的进攻，这是一个将人文关怀展现的淋漓尽致的种族，面对危险时，一定是强者顶在最前面，掩护老幼病残撤离。 “首，首领，请随着幼兔们离开。”有兔劝道。 由强者保护弱者，这本在正常不过了，但如果是平日里，黑兔妈妈保证，她应该是直接和阿兹达哈卡作战那个，但首领……普通月兔可以任性，普通月兔只代表自己，但首领绝对不能任性。 “——不，我不离开。” “首领，您的女儿层次三岁，就算不为了小小姐考虑，月兔一族也不能没有你。” 一个种族没有强者，这是绝对的禁忌，因为有帝释天的庇护，月兔一族哪怕只有幼兔也不会灭亡，但断没有遇见小事都要找主神的道理，如今月兔一族已然遭到难，如果能有一位四位数强者活下去，极利于对月兔未来的发展。 “不需要。”黑兔妈妈回忆着陆明的话，淡淡道：“不是我不需要，幼兔们也无需撤离，先集合起来安置，我自有办法。” ——她有个屁的办法。 如果是正规的魔王入侵，撤离幼兔还能为月兔保留火种，但阿兹达哈卡是从境界门出来的——境界门在他的身下，幼兔靠两条腿逃离这处外门需要的时间，足够月兔一族灭个十次了。 如果想不到任何办法，她自然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有幼兔能逃走呢？多活一个是一个，但如今—— 黑兔妈妈咬牙，试着忽悠阿兹达哈卡吧，这多少也是一种可能性，如果任由幼兔逃离，那反而是暴露了自己的虚实，阿兹达哈卡只会尽快摧毁月兔的防线，然后去追杀幼兔们，估计幼兔也活不下来。 黑兔妈妈站在天空上，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身躯上，一轮明月从她背后升起。 但就是不出手。 月兔是老实的种族，这种首领在一旁挂机的行为，放在人类共同体之中，怕是被喷的痛失亲妈，但月兔不会这么想，月兔们怕是巴不得首领逃跑，幼兔逃命或许很难，有几位四位数牵扯三头龙，四位数逃命问题绝对不大，拖延个十几秒，就够四位数强者逃的没影了。 只是没有空间类恩赐不能带幼兔离开罢了，固然四位数等级都会有主办者权限，大部分都有自己的游戏场地，但展开游戏场地装人后，逃命的速度会大幅度下降——不是因为装人，而是展开游戏场地这一行为，会极大增幅自身的灵格，同时加强自身和周围一切的联系，使得移动极为困难。 回想着陆明告诉她的小技巧，黑兔妈妈心中微凛。 首先，看着被龙影撕裂的同族，眼神表演出自身心中的哀叹……要注意，哀而不伤，悲而不戚。 要相信，这种牺牲绝不是白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能够找回场子，而非无能狂怒。 其次，要让阿兹达哈卡相信，她的信心来自于本身，而不是单纯的拖延时间等待帝释天大人支援，要做到……让三头龙初以为她的信心来源于帝释天，但细看之下不是。 这里可以反其道而行。 “同胞们，帝释天大人半个时辰内一定能感到，相信自己，你们的牺牲绝不是浪费。” 黑兔妈妈喊道，听闻帝释天的消息，月兔们气势一涨——虽然根本就没用。 但这样，就为她减缓兔子们的送死提供了理由。 四位数是应对魔王的主力，但死伤惨重的却是五位数打侧面掩护的月兔，如果帝释天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将五位数的月兔送死节奏减缓，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并且，随着月兔一只一只的死亡，在她背后，月之光辉越发闪亮——虽然只是最纯粹的光影效果。 第五十章 龙 阿兹达哈卡眼瞳变得深邃。 箱庭是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无论多无解的力量，一旦被识破都会有能够克制的手段，仅仅倚靠力量，箱庭中最多不过是二流罢了，最明显的例子是白夜王，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司掌宇宙质量的原初之星星灵——原初之星这东西并非是指最初的一颗星辰，而是指一切物质的源头，如果是宇宙大爆炸的世界观下，就是最初的那个奇点。 这种跟脚都能玩脱成如今这样，被佛门监视，毫无疑问证明了，纯粹的力量在箱庭之中行不通。 阿兹达哈卡表面伪装成怪物，甚至为了提升自己的怪物性，几乎拒绝和普通人沟通，因为口吐人言会让其他人以为他可以沟通，没办法给他人带来最直直接的恐惧，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没有知性的纯粹怪物。 但实际上，他是背负着人类的恶意，能从人类史中获得所有技术和知识的智谋型人物。 面对月兔们的攻击，魔王可谓游刃有余，人类最终试炼都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八岐大蛇几乎能无效神灵攻击，巴罗尔除了那颗死眼外全身近乎无敌，芬里尔一身皮毛能够减免所有种类的武器伤害等等，阿兹达哈卡将大陆程度的质量凝聚于自身数米高的身躯之中，箱庭的四位数全力以赴能破碎星辰，大陆自然不在话下，但拥有大陆质量的数米高躯体却另当别论。 普通的四位数攻击，阿兹达哈卡甚至无需躲避，在问题儿童原著中，面对逆回十六夜的全力一拳，阿兹达哈卡只是身躯微振，连后退一步都未曾，反倒是逆回十六夜自己右手残废，如果月兔不是帝释天的眷族，如果月兔手中没有帝释天恩赐的模拟神格武装，连让三头龙瞧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正因如此，他在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不远处的月兔首领，为什么不一起来，月兔们又为何不逃？不会以为能战胜他吧？ 月之主权在箱庭中特殊，很重要但几乎不增幅战力，可再怎么不增幅战力，那也是相对于其他星之主权而言，分裂成十五分的月之主权，在战力的增幅上不如太阳主权和地球主权，甚至不如金星不如木星等等，但比起其他的星权，月之主权同样是全箱庭最顶级的恩惠之一。 月兔根本没资格持有月之主权，没人来抢全靠帝释天的面子，一枚月之主权不值得得罪这位三位数中也名列前茅的神王罢了！ 能够讨伐人类最终试炼的只有人类，人类上限实力是四位数，如果硬要阿兹达哈卡想出他败给人类的可能性，有资格使用模拟创星图的人类或许有微乎其微的理论可能。 除了这种可能性外，便是持有复数的太阳主权，亦或者持有一半以上月之主权——唯独这两种主权是能够作为恩惠使用的，地球主权是大地母神的专利，其余星之主权不觉醒为星灵根本无法正常使用。 持有星之主权的四位数月兔，再怎么也足够他认真活动活动筋骨了，普通的四位数月兔自然比不过那些站在四位数顶尖的英杰，但持有着月之主权，倒是勉强有资格触碰到四位数顶点的程度。 在他的感知之中，天上的月华愈加浓烈，明明是白昼，但在极致的月光之下，太阳光被衬托的几不可见，一幅月明星稀之景——但同时，月之主权的气息越发衰弱。 三头龙面露疑惑之色。 月之主权的气息逐渐衰弱？难不成是在准备大招？ 还能是消耗力量加大光影效果不成？图什么呢？ 莫不是以此意图拖延时间？直到帝释天来此支援？ 阿兹达哈卡很了解帝释天那个废神，他们曾经同为拜火教七柱恶神，其中帝释天还是恶神之首——如今阿兹达哈卡背负的恶之旗帜，在箱庭开拓期就是由帝释天背负的。 帝释天被月兔所救，化为善神，恶之旗帜几经辗转，方才落到了他的手中。 阿兹达哈卡对帝释天很了解，那位神灵虽然任性且油腻且废且装，但确实是箱庭三位数中最强之一，就算因为一些理由被一时缠住，想必如今也反应了过来，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所以月兔才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方法，意图减缓他对于月兔一族的破坏？ 简短的猜测下，阿兹达哈卡将事件猜的七七八八，但唯独有一点—— 让月兔装腔作势的人，必然对他很了解。 三头龙嘴角微咧，如果说帝释天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算计月兔，并且他能料到算计月兔的幕后主使者会借用他阿兹达哈卡的手完成计划，教导月兔如何应付他，阿兹达哈卡心甘情愿的称帝释天一声高，但——他觉得帝释天没那个脑子。 应该是帝释天和眷属吹嘘自己的功绩，将他这位同僚的消息曝光，月兔得知了他的性格，采取了这种装腔作势的手段吧？ 亦或者，干脆就是那位算计他的幕后黑手将月兔忽悠了？ 大约上述可能性之一？ 阿兹达哈卡深吸了口气，面对月兔手中的枪，不躲不避，任由长枪划破他的皮肤。 鲜血从身躯中涌出。 …… 模拟创星图启动，时间近乎静止的领域。 “你在骗人吧？”金丝雀斩钉截铁道。 陆明嘴角微微翘起：“何出此言？“ “我知道阿兹达哈卡，是一位出色的游戏主办者，而我懂游戏主办者。”金丝雀认真道：“游戏主办者是通过列举法，以不含偏见的，最公证的角度得出最合理的真相，太过明显的可能性一定会被发现，最多是没办法应对所有情况罢了。” 游戏主办者之间的对决，是可能性与可能性之间的较量，通过已知信息推测出种种可能性，并对可能性做出应对——其中较强的一方居于优势，能够封锁住较弱一方的几乎所有可能性。 只有涉及到主办者权限和概念收束的领域，才是游戏主办者比拼自我素质的机会，普通的游戏和战斗游戏主办者固然也能有一定的发挥，究竟那种可能性导致的结果无法接受，究竟防备那种可能，但实力差距到月兔和阿兹达哈卡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游戏主办者能够谋划的领域了。 但陆明摇了摇头：“你说的仅仅是理论上，实际上可没那么简单。” 绝对公正的角度看待问题哪有那么容易？ 这是金丝雀的误区，她被向这个方向培养，这个方向也确实是通往游戏主办者本质的方向，但很难。 金丝雀还小，还有成长的机会，但三头龙这种经年老不死，性格和应对游戏方式却已经定型了。 最简单的例子——原著之中，阿兹达哈卡是如何死的？ 逆回十六夜接住了黑兔投出的第六宇宙速度的长枪，以这柄枪刺破了阿兹达哈卡的心脏。 以人类之躯，只要一个失误——甚至不是失误，哪怕发挥出全力，都有可能被长枪贯穿身躯。 这是否是能击杀阿兹达哈卡的可能性？ 是。 如果真能以最公正最客观的角度思考，自然会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但阿兹达哈卡却没能想到，人类徒手接住第六宇宙速度的投掷物，在他心中简直是送死，阿兹达哈卡受到了自身常识的约束——说到底，无论是多么优秀的游戏主办者，最多也不过是接近‘客观’罢了，想完全站在客观的角度，想完全不含一丝偏见的思考问题，恐怕需要能看穿宇宙最根本的运行法则才行。 陆明说道：“我想不出天衣无缝的布局能骗过阿兹达哈卡，他或许能看破，并大概会以为如今月兔的行为是帝释天做好的应对预案吧？建立在这一举动上，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金丝雀点头：“毁灭月影之都。” “准确的说，是以最省力的且最快速的办法毁灭月影之都。”陆明补充道：“帝释天是有资格和阿兹达哈卡正面对决的神灵，阿兹达哈卡不惧群战，但月兔是帝释天的眷属，阿维斯塔同样没办法从月兔的灵格中获得力量，毁灭月影之都会消耗他部分力量。” “魔王的一面让他不会放任眼前的月影之都不管，而智者的一面让他不会在迎战帝释天之前大量消耗自己的力量。”陆明打了个响指，道：“所以他会展开分身，他留下的血液会变成神灵级龙种，视血液数量与质量，有四位数有五位数，还有蜥蜴等龙系的低级怪物——最关键的是，他鲜血所化的分身并不需要自己操控，甚至不需要消耗灵格，对于三头龙来说，消耗的是类似于铠甲一般的‘外在武装’，不能说完全没用，只能说扔了也不可惜。” 月兔无法威胁到阿兹达哈卡，但月兔辅助帝释天就是两回事了。 陆明摊手道：“将迎战魔王变为迎战魔王的分身群，情况多少乐观了些吧？” 魔王来袭对于月兔而言，不是要牺牲多少兔的事，而是能活多少兔的事——原著之中是没能活下来几个，陆明甚至觉得，这次月兔能活下来三位数的数量就算胜利。 “所有，你在这里，是为了应对魔王的分身？”金丝雀叹息道。 “也算是实验吧。”陆明摊手。 他从石板里解析了青眼白龙的知识，能用光属性能量手捏青眼白龙——和阿兹达哈卡瞬间衍生出大量分身比不了，纵然陆明如今实力勉强达到a+，但手搓青眼白龙也并不太容易。 好在，金丝雀的模拟创星图雏形能够暂停时间，在这近乎暂停的时间中，陆明有大量的时间手捏青眼白龙。 自然，启动模拟创星图需要大量灵格，且陆明在时间能力上有特殊的抗性，金丝雀施展能力并不容易死，这些确实是事实，但在奥林匹斯时，金丝雀有一件事没说出来。 她是万圣节女王的徒弟，箱庭星二代，小金库中并不缺能恢复灵格的道具，借用道具太过频繁的恢复灵格，会对灵格本质造成一定的影响，但那就不是陆明需要关心的领域了。 他和月兔一族的关系仅仅是‘黑兔很可爱’以及‘黑兔妈妈觉得他被排斥在对话之外，礼貌性的把他引入对话之中’这么简单，究竟能拉扯出多少战力……就看金丝雀的灵格能坚持多久了。 …… 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沐浴了魔王血液的土地，砖石，房屋残害等发生了扭曲，如同得到生命一般扭动着，分分变幻成了双头龙的形态。 这一能力被神群称呼为阿兹达哈卡的分身，只因为双头龙没有自身意识，同时本体死亡后双头龙也会逐渐失去活性的关系，但本质上，这更像是失败的‘点化’。 箱庭之中，蛇得到神格会变成蛇神，鬼获得神格会进化为鬼神，人类得到神格会变成神灵，阿兹达哈卡是纯血龙种，他那高度凝聚的鲜血有着类似神格的力量，为土地将石头等无机物赋予了部分恩惠，化成了会听从本体意识行事的双头龙。 每只双头龙，都是四位数领域的存在。 也有分到灵格较少的物体，化为鳄鱼，化为地龙，巨蟒，蜥蜴……当灵格不足以支撑起龙种的形态时，鲜血退居其次，展现出持有龙种血脉的形态。 月兔们没能力制止阿兹达哈卡的流血，鲜血落在地上化为了怪物群，向月影之都的四面八方奔袭而去。 黑兔妈妈狠狠咬着嘴唇。 一定要阻止怪物群，没上战场的月兔都是一切弱者，其中就包括她那才三岁的女儿——然而，拿什么阻止。 如果魔王动真格的，一发‘霸者的光轮’下来，月影之都一瞬间就会半点不剩，魔王肯用这种手段对付月兔，已经是留手了。 ——尽管留手的理由不是仁慈，而是要以更好的状态应对帝释天。 不仅仅是后方，前线也只是勉力支撑，且是在魔王本体不动，仅仅指挥龙之遗影的情况。 心中挣扎着，就在黑兔妈妈忍不住想要动手前…… “破灭的爆裂疾风弹！” 数千道夹杂着毁灭气息的白光组成光幕，从月之神殿喷射而出。 第五十一章 背负 毁灭的光辉顷刻之间布满全场。 阿兹达哈卡的分身以四位数为首领，混杂着大量的五位数和难以计数的低级怪物，毫不客气的说，仅凭分身，这就足以毁灭大部分四位数共同体。 甚至干脆更夸张些，除了原著之中金丝雀组成的阿卡迪亚组成的大联盟外，仅仅三头龙的分身，便不是任何四位数共同体能应对的，人类最终试炼正是如此，仅仅是三头龙的‘铠甲’，便需要四位数的存在拼尽全力，才有那一丝可能性跨越。 仅仅是分身，就足以为月影之都带来毁灭，甚至赶尽杀绝至一个不剩。 然而，那只是常识，在轮回者面前谈论单一世界的常识不过是笑话，哪怕这是观测了无数世界的箱庭。 阿兹达哈卡眼神微凝，夹杂着毁灭之力的光辉袭向了他的分身，分身进行自律反击，阿兹达哈卡分化出的双头龙分身继承了他破糙肉厚的优点，阿兹达哈卡本身是智慧型，但分身却无法继承本体的‘千之魔术’，是货真价实的肉搏型。 甚至分身都不能使用龙之遗影，龙之遗影是龙种自身观测自身的存在体系下，将无法容纳于自身或是容纳自己弊大于利的部分力量排斥于外界以驱使的产物，刚刚出生的分身并没有足以堆积起龙影的历史，虽然阿兹达哈卡可以将自己的龙之遗影让渡部分给分身，但那甚至不如他自身操纵来的更强。 纯粹的肉搏型分身，还有些类似异化或者龙吼之类的基础能力，但用处并不大，光束实打实的落在了阿兹达哈卡的分身身躯之上。 光辉炸裂，分身蔓延向月影之都的驱使为之一阻。 阿兹达哈卡红玉之瞳中露出几分好奇，光辉散去之后，在他眼前出现的是…… “龙种……光之龙？” …… 游戏王世界的力量上限，陆明并不太清楚。 游戏王世界中，在第一部里，法老王记忆世界中出现的邪神佐克，在记忆世界就能引起全球范围的气候变化，第二部中涉及到次元和宇宙的概念，超融合更是能融合十二个次元，第三部中反派更是从未来穿越到了现代，存在时空逆转的情况。 陆明获得过世界主权，所以很清楚，在不同世界里，时间概念和次元概念不能一概而论，这甚至和世界是否强大无关，更合世界规则是否允许有关。 以穿越时间为例，世界是可以强行规定，一个世界规则规定满足‘xx''条件可以穿越，而另一个世界世界本源较弱，却禁止穿越——这两种情况，根本就没办法通过能否穿越时间判定一个人的实力。 真正能看出实力强弱和世界强弱的，是违逆世界的规则进行穿越——穿越时间的人先超越此方世界的法则，甚至达到法则允许穿越我能穿，不允许我也能穿，无论世界在回溯时间这一块规则如何，甚至自己随意更改世界的相关法则，想穿梭时间造成祖母悖论可，想穿越时间产生平行世界亦可，甚至根据时间规则造成的不和谐直接造成世界的毁灭——这个程度才有资格谈论不同世界间的强弱，没有这个程度，根据时间空间因果等等类力量的使用推断强弱，根本就是耍流氓。 但唯独破坏力是真，世界规则严密且谨慎，而物理法则更是重中之重，严密到了极点，除非世界规则极为不同，唯心或者其他的什么甚至凌驾于物理规则之上，不然大部分世界，物理规则都是一切的基础，按照破坏力判断实力或许细微程度有误差，但八九不离十——破坏力并不单纯指破坏的范围，还包括破坏的深度等，轮回者大部分便是精于深度方向。 游戏王的原著是漫画，被翻拍成了动漫，通过漫画和动漫很难判断破坏力，就如同圣斗士之中，画面上只是单纯的一道一道光影，连一砖一瓦都打不碎，但结合设定才知道，那每一拳都是光速，没有诸神的结界，每一拳都能锤烂地球。 游戏王世界的决斗精灵不可能如同动漫或者漫画中表现的那么垃圾，就动漫里的那个程度的三幻神，陆明觉得甚至不如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但不得不提的是——三幻神和佐克的战斗，古埃及并未毁灭。 箱庭的四位数，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古埃及那种几万人的城市也就没了。 箱庭的四位数较s级轮回者差一些，陆明姑且将箱庭的四位数当做s级轮回者的实力下限，青眼白龙在轮回空间的平均评级大约是a，放在箱庭之中，在五位数中也不算强。 但这是箱庭，情况不同。 陆明并非获得青眼白龙，而是获得了青眼白龙的资料，在游戏王世界中，这是足以和神媲美的精灵——这个和神媲美，就很有趣。 如果陆明获得了三幻神的资料，想要制作三幻神，恐怕需要一定量的神性或者神格，但青眼白龙不需要，只需要为光之力以合适的方式赋予活性即可。 材料是取自于八岐大蛇的龙血，这其实为陆明手搓青眼白龙制造了一些障碍，陆明没办法完美复原游戏王中青眼白龙的诞生方式，只能尽可能的依照资料将白龙拼凑出来——以八岐大蛇龙血制造的白龙，甚至拔高到了些许等级，达到了五位数中较强的层次，在轮回空间的评级中，也来到了a+。 这就好比是一只机甲浑身上下换上了更加坚硬的材料——固然让机甲的旧系统与设计能够适应新的材料需要一定量的修改，但在不在乎缺陷的前提下，一位合格的设计师有能力在极短时间应用上新材料。 随之而来的衍生问题不少，部位和部位之间的不和谐，能量循环体系不能得心应手，随之衍生出行动会有些微延迟，以及使用寿命偏低等问题，但就在此时此刻，每一只白龙的攻击出力，已然有了量的飞越。 还多亏了金丝雀的家底丰厚，自身坚持时间暂停的同时，还能为陆明提供一些材料，解决了不少手捏青眼白龙时的衍生问题，直到将光属性的八岐大蛇之血近乎消耗一空，诞生的青眼白龙数量——不算太多，五千一百。 不存在四位数，阿兹达哈卡能够诞生四位数分身，八岐大蛇的鲜血也有催化出四位数的潜力，但陆明做不到，青眼白龙的模板强度有极限，但将八岐大蛇的血分化，可这也是五千位五位数程度——就算阿兹达哈卡再怎么产生分身，短时间也没办法产生太多的四位数分身，月兔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能够大幅度伤害阿兹达哈卡，除非阿兹达哈卡对他自己下手。 同为三位数的人类最终试炼，青眼白龙的佐料是八岐大蛇的鲜血，尽管只有光属性能用，是八岐大蛇的总鲜血量的八分之一还不足，阿兹达哈卡大量生产分身一定能打破防线。 但那需要时间，而时间，恰恰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别看了金丝雀，走了。”陆明拍了拍金丝雀的肩膀。 没有什么好看的，如果硬要他形容战斗场面…… 天启坦克对战光棱坦克？ 一方皮薄易碎且biubiu的发射远程光柱，一方皮糙肉厚防御力高但攻击范围不够，只能顶着光柱不断前冲。 至于阿兹达哈卡的五位数分身以及非龙种怪物……在这战场上，青眼白龙一波齐射就结束了，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金丝雀眼中满是小星星，没有人能拒绝青眼白龙的魅力，别管强不强，比起对面的双头龙要帅气太多了，最起码她不能，而且这种制造分身的力量……在箱庭中，是能支撑起任何四位数共同体，甚至连三位数都会眼馋的技术。 不过…… “我大约懂了……”金丝雀喃喃道。 “懂了什么？说来听听？”陆明问道。 “来到月影之都的瞬间你愣神了片刻，究竟在想什么。”金丝雀回道。 “你的答案呢？”陆明笑道。 金丝雀手托下巴，思索了片刻，装出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渣男！” 陆明笑出声来，这当然不是对陆明说的，而是再说…… 反乌托邦魔王。 八岐大蛇袭击希腊神群，未免有些刻意了，更刻意的是为何八岐大蛇已经失败，万圣节女王已然不能联系道他们二人。 换个角度思考——八岐大蛇的死亡对于反乌托邦魔王堵门万圣节女王没有任何意义，又或者，八岐大蛇的死亡本身就是意义。 而八岐大蛇的死亡能产生的结果…… 陆明伸出手来，力量催动，手掌上方一片扭曲，那是小范围内箱庭规则的直接否定。 ——这是‘无神论’灵格。 箱庭是为神造，箱庭的本质是有神论，箱庭的规则本就不支持真正的无神论诞生，如今的无神论灵格，是因为数次四位数人类意图越过三位数，直接踏入二位数尝试诞生的反馈。 无神论仅仅是无神论，只有放在八岐大蛇身上，才能作为人类最终试炼，这就好比当权者仅仅是当权者，只有作为有核国家的当权者，才有可能毁灭世界一样。 在曾经的箱庭，八岐大蛇是极有资格背负无神论灵格者之一，但在他自爆的那一刻……无神论灵格就附着到了陆明身上。 箱庭是有神论世界，陆明的天赋一定程度上不受箱庭的限制，就比如明明他在箱庭中获得了半神灵格，但天赋却仍然在不断抹除这灵格——难道还有其他人比这更能切合无神论灵格吗？ 可谓是王八看绿豆，陆明是没看对眼无神论的灵格，就算是无神论的灵格，在他这里也会被天赋逐渐抹消，但无神论灵格对他看对了眼，这也是陆明从境界门走出的瞬间愣神瞬间的原因。 不早不迟，八岐大蛇偏偏在他踏上境界门离开的前几瞬间自爆，无神论灵格有偏偏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太多了。 金丝雀道：“在确定了反乌托邦魔王是圣子耶稣的同时，我就在想一件事，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二位数已然高高在上，就算封闭世界彻底建成了，对二位数来说，一个不继续发展的人类史真的有意义吗？能让二位数变强几分？如果是那位唯一神，我倒是能理解几分，但圣子……一半是人类啊！” 别管他究竟是人成了神，后晋升了二位数，还是神获得了人的身份，后晋升的二位数，在整个人类史的角度看，耶稣既存在神的一面，也存在人的一面。 建立了一个人类为神灵提供信仰的封闭世界……他图什么？ 有着一半人类的身份，若是他真的认为‘封闭世界’中人类那般无忧无虑比蒙受苦难更幸福……作为二位数，他完全可以前往箱庭的观测范围之外，将一些世界打造成真正的乌托邦，发挥二位数的力量，建造只限定几个几十个世界的乌托邦绝对不难。 “判断一个人，不应该在意他说什么，而应该在意他做了什么。”金丝雀微微摇头：“反乌托邦的可能性有二，其一是他想借用人类最终试炼的机制来毁灭箱庭，但这可能性不高，封闭世界是完成了也不会毁灭世界的人类最终试炼，固然完成之后，箱庭就彻底归反乌托邦所有，随时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毁灭箱庭，但这实在是绕路。” “可能性其二……寻找答案。” 金丝雀摊手：“阿兹达哈卡的出现提供了太多的思路，反乌托邦和阿兹达哈卡的存在是一体两面，都是永动机灵格衍生出的魔王，封闭世界是出现永动机后，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导致了精神文明的匮乏，绝对恶是永动机导致的无限能源，为当权者提供了毁灭世界的可能性——阿兹达哈卡平等的为世界赋予毁灭，是在期待能够跨越他的英杰，为什么反乌托邦不是？” “或者说……顺序恰恰相反。” 金丝雀叹息道：“人类最终试炼被分为两种，在直到公元两千年的历史确定前诞生的，诸如八岐大蛇巴罗尔芬里尔等，以及确定并收束了公元两千年历史后诞生的人类最终试炼，阿兹达哈卡和反乌托邦。” “以此为界限，在公元两千年诞生的魔王被破解，一定程度被视为所有毁灭人类的外因均已被克服，剩下的只有人类之自己毁灭自己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阿兹达哈卡是神，拜火教的恶神之一，毫无疑问，耶稣是神，他是由三位数晋级的二位数，存在人的一面，但他作为神的一面更重——只存在人类自己毁灭自己可能性的前提下，他们凭什么能背负起新时代的人类最终试炼之名？” “答案很简单——这是他们强行背负起来的可能性。” “阿兹达哈卡存在人类的侧面，有作为人类的国王的可能性，耶稣自不必说，或许人类的一面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他们和人类最终试炼的契合度并不高，但纯粹的人类实力不足，没办法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 “阿兹达哈卡有着阿维斯塔，反乌托邦有封闭世界，正因为他们无法被神群解决，起码是被很轻松的解决，才能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的灵格，纯粹的人类做不到，所以没办法人类最终试炼——但这不代表毁灭的要因不会继续积累下去。” “毁灭的要因无法具象化为人类最终试炼，箱庭就不能收束，就不能跨越试炼，这份不断积累的要因，迟早会化为毁灭的真实，就如有了永动机，一代当权者恪尽职守，两代三代平安无事，但延续个几百上千年——永动机制造的武器会毁灭世界，这几乎是必然事项。” “在这时，有神灵着重强调自己人类的一面，将本和他无关系的人类毁灭要因强行背负到自己身上，将毁灭的要因具象化在箱庭，给箱庭的英杰一个跨越的机会——这就是被恶之母托付了恶之旗帜的阿兹达哈卡。” “建立在这种逻辑上——反乌托邦也是强行拓展出自己作为人的可能性，强行背负起了人类最终试炼，或者说，如今只有人类自己毁灭自己的可能性下，神灵不强行接近人类最终试炼的灵格，已经绝对没办法成为人类最终试炼。” “并不是成为魔王后希望出现能够跨越他们的英杰，而是为了寻找出跨越他们的英杰，为了找到跨越他们的答案，他们背负起了人类毁灭的要因，成为了魔王。” 第五十二章 乐园 箱庭主流的观点是，在历史收束至公元两千年后，人类史极大繁荣，再也不会因为外来因素，诸如火山爆发地震海啸疾病等威胁毁灭。 箱庭自然还有终末论，比如最经典的‘神创造了人类还是人类创造了神’，比如彻底解放的天动说，比如箱庭为了收束外界历史二人定下的终末结局，破局的大喷火——但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 破局的大喷火是箱庭创生时就定下了的毁灭要因，但是却并未定下具体期限，天动说会威胁到现有宇宙规则，但可以无限制拖延下去，源于非人类一侧的毁灭或许未被完全解决，但已经没有能摆在眼前的问题。 每当历史发展，每当破解一例最终试炼，箱庭都会因为历史的前进，产生新的毁灭要因，而所谓的收束到公元两千年——其实是以名为‘恐怖大王’的人类最终试炼被破解为奇迹，在1999年，恐怖大王从天而降，象征的是外星人——在箱庭的规则下，通过白夜王跌落原初之星星灵之位，制造出的太阳主权将地球固定为了宇宙中心，但这仅仅是‘地球是世界中心，宇宙中其他星辰很难诞生生命’，通过名为‘人类最终试炼’的仪式，‘外星人’在箱庭核心的判定中不在被视为毁灭人类的要因，彻底堵死了地外诞生出能够毁灭人类史的异种生命的可能性。 在箱庭的世界观下，只要这种收束依旧存在，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宇宙多广，都不会诞生技术或者实力能彻底碾压人类史的外星生命体。 而从这时起，人类史空前繁荣，箱庭长时间没诞生新的人类最终试炼，很多神灵甚至开始庆贺——然而这并不是不存在人类史毁灭的要因，人类没有足够的实力背负起这种要因来。 没人背负毁灭要因，就无法通过箱庭核心的验证完成因素，有神灵看到了这一点，拜火教的恶神之母将恶之旗帜让渡给了阿兹达哈卡，让阿兹达哈卡强行背负起了‘绝对的权力者毁灭人类’这一可能性，而与之同时的，耶稣也看见了这种可能性，出于某些原因，分化出的部分灵格化为了反乌托邦魔王。 “反乌托邦魔王的真正目的……或许是我吧？但现在不是了。”金丝雀苦笑道。 可能是耶稣真的看箱庭不顺眼，但她的存在，反倒证实了自己反乌托邦的真正目的。 ——呼唤能跨越他的勇者。 她诞生于箱庭西区中，却奇怪的获得了自我意识，这就很魔幻，只有一例的例外能算是例外？那只是被掩饰成意外的刻意罢了。 后续诸如巴罗尔和八岐大蛇等人类最终试炼追杀她，恐怕正是让箱庭诸多神群接纳她栽培她，同时拉进她和诸多神群的关系，增加她跨越反乌托邦的可能性。 之前的反乌托邦很神秘，且做的事不多，金丝雀并未想过这种可能性，真正让她发现破绽的，还是万圣节女王无法出现这事，太过刻意了，而这件事…… 便是反乌托邦魔王另觅新欢……另有目标的征兆。 陆明微微点头：“现在……应该是我。” 进行个假设，如果耶稣仍然爱着箱庭和人类，成为反乌托邦魔王是必须——有一个不算证据的证据。 耶稣分裂灵格成为了反乌托邦魔王，而非他本体成为魔王，这固然可以理解为，需要耶稣这样一位二位数来顶住二位数层面的压力，但还有一种可能性说的通。 ——耶稣做不到。 阿兹达哈卡是货真价实的魔王，他背负起了绝对恶的灵格，期待着人类英杰消灭他的同时，也绝不会留手哪怕半点——正因为箱庭核心判断他成为人类最终试炼后不会放水，他才有资格成为人类最终试炼。 单纯的自我牺牲，想着自己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的灵格，然后故意输给人类，跨越毁灭的结局，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个体根本没办法被箱庭认可，没办法成为人类最终试炼。 或许正因为本体没资格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才有了反乌托邦这么一个分裂而出的独立灵格，在分裂时强行为那部分灵格种下了事到临头绝不会放水和留手的想法，才被箱庭核心认可有资格成为魔王……这固然只是猜测，但存在这种可能性。 另一个证据是，原著在讨伐反乌托邦魔王之后，圣经神群并未遭到清算，甚至是更加繁荣，依旧是人类史上最大的信仰体系——如果未被清算是因为圣经神群的实力，那势力依旧庞大就说不通了，作为反乌托邦魔王的幕后主使者，圣经神群应该被箱庭其余神群合力打压才对。 金丝雀微微摇头：“我不太懂的是，圣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自己化为魔王。” 如果真的对人类心怀善意，无论如何她都不认为，未来的危机值得采用‘封闭世界’这般激烈的方式来解决，箱庭全西区的人类没有半点意识，甚至沦为家畜般的存在，这未免太极端了。 陆明摇着头：“这就是你视角出了问题，想一想，反乌托邦魔王象征的毁灭要因是什么？” 金丝雀疑道：“物质极度发达，精神文明极度匮乏，人类不在继续发展，而是成为向神明提供信仰的道具？” “更深层次些，这又象征着什么？”陆明反问。 金丝雀眉头微蹙，更深层次？这已经将反乌托邦灵格的力量来源和象征的终末论都阐述出了啊？更深层次？ 陆明耸肩，这就是所谓的视角出了问题，箱庭人没法想到的：“更深层次，是人对神的附属。” 陆明反问：“箱庭最大的悖论，究竟是人创造了神，还是神创造了人？金丝雀你有什么看法？” 金丝雀皱眉：“这是悖论，没有正确答案。” 陆明失声笑道：“不对，是在箱庭之中没有答案，真正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人创造了神，神创造了箱庭，箱庭创造了人与神之前谁为创造者的悖论。” “箱庭的规则将世界观分为有神论和无神论两种，这是因为全能悖论的束缚？这是神灵对自身的限制，为了收束人类史神灵创造了无神论的世界？” “都不是，答案在简单不过了——无神论的世界之中，人类由猴子进化而来，人类可以不需要神灵，但神灵绝对不能离开人类的信仰。” “世界的本质是人创造了神，箱庭的本质是人神互为观测——但箱庭之中很严重的问题。” “人和神……”陆明微微停顿，似笑非笑的看着金丝雀：“人和神，真的平等吗？” 并不是指所谓的地位平等，任何人之间都存在不平等，更何况人和神，这平等，指的是人神互为起点上——神灵创造人类的同时，人类也应该是神灵的创造者，这才是箱庭的根基，但箱庭之中却过多强调了神灵的地位。 陆明问道：“来到箱庭起，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人类最终试炼——到底是给谁以试炼？” 金丝雀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给人类以试炼。” “哈？”陆明夸张的惊道：“难道不是给神灵吗？” “神灵根本没办法破解人类最……”金丝雀忍不住吐槽，她想说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不要弄错了，但说到一半，忽然止声。 陆明淡淡道：“人类最终试炼还有一个名字——最强的弑神者。” “如果真是对人类的试炼，为什么最终试炼被神灵杀死无数遍还能复活？为什么与人类史共存的神灵，被其他手段杀死后会复活，被最终试炼杀死就是真的死了？” 金丝雀深吸了口气，苦笑道：“那是因为，人类最终试炼一定程度代表了人类史，被最终试炼所杀，意味着人类史对被杀神灵的拒绝，被杀神灵因此无法在复苏。” 这是箱庭中的普遍解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最终试炼凭什么代表人类史？最终试炼应该代表的是‘人类史的极限’‘人类毁灭的要因’，而不是人类史本身。 这其中有趋同点，但并不完全相同。 陆明微微点头：“人类最终试炼确实是对于人类史的试炼，但并非单纯针对人类史——针对的，是人类史的失衡，是针对人与神灵没办法互为循环，维系人和神谁为创造者这一悖论的失衡。” “人类最终试炼，是给神灵的试炼，是给神灵的绝对制裁——在本应该人神各占据一半的箱庭之中，神灵占据的成分太对，神和人力量失衡，激起了人类史的反击。” “人类最终试炼，是神灵杀手。” “试炼的目的，是神灵能够跨越这一不平等，造成新的平衡！” 毕竟互为平衡——原本是彼此五五分的完全平等，也可以是七三分的资本家和打工人，甚至可以说一九分的奴隶主和奴隶——也可以是零十分的神灵和奉献出一切的信徒。 所以只有人类才能击杀最终试炼，那不是指最终试炼兼具了人类世界观和神灵世界观，所以神灵无法应对。 人类击杀人类最终试炼的本质，是人类认可了神灵操纵人类史，接受了崭新的人类和神灵的比重分配。 神灵自然是同意自身对人类史的过度干涉的，人类击杀了人类最终试炼，便相当于人类同意了神灵干涉人类史，这便是跨越了人类最终试炼。 陆明冷笑道：“人类最终试炼如果达成，召唤而来倾颓之风会毁灭一切……毁灭的也不是所有世界，而是被箱庭这一神造产物收束过的所有世界，针对的同样是神灵。” ——人类可没创建什么箱庭。 箱庭如今的现状可谓是必然，这就如同一个古代王朝，人类史是民众，神灵是官员和皇帝，皇帝应该完成自身的职责，人民也应该完成自身的职责，而神灵过渡干涉人类史——对于普通人来说，被神灵庇护可能是好事，但对人类史来说，神灵过渡干涉人类史能够从人类史中获得功绩和力量——那是征税！ 每一次征税，都会出现人类最终试炼，那是人类史对神灵的制裁，永远不会被神灵杀死的究极弑神者——但正因为箱庭毁灭太过严重，就好像跟随叛军造反太严重，总会有人想着忍忍，治世总比乱世来得好，人类史一次次的克服底线，一次次的任由神灵的干涉，也是所谓的‘英杰’和‘伟业’。 对于统治者来说，帮助他平叛自然是伟业。 神灵庇护人类，为人类解决种种问题确实对人类是好事，但发展到最后…… 就是反乌托邦这一步，人类彻底放弃自己的所有权益，将一切奉献给神。 陆明想来，反乌托邦魔王背负起了这种可能性反而是好事，至少如今的箱庭中，还有无数神灵反对反乌托邦，真要等到阶级固化下去，神灵们高高在上，视人类为蝼蚁的那一刻，怕是神灵们能够达成共识，连反对的力量都几乎没有了。 这并非不可能，亦或者说几乎是必然。 金丝雀深吸了口气，她和神灵们的关系很好，但接触到这种言论……瞬间心态就崩了。 “没有证据，这只是你的猜想。”金丝雀喃喃道，但语气弱的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陆明撇嘴，我难道要告诉你，我曾经掌握过世界主权？或许智慧上他不如金丝雀，或许他不懂箱庭，但他懂世界，懂什么是世界的视角。 想着用金丝雀能够理解的角度说明，陆明道：“在箱庭中，神灵会一天比一天傲慢，神灵的平均素质会一天低过一天，理由你应该清楚，人类没有能制衡神灵的手段。” 权力没有监督，必然会导致腐败，人类一日不能制衡神灵，神灵和人类就不可能保持平衡，就必然会滑向反乌托邦的深渊。 金丝雀摇头：“人类并非没有制衡神灵的力量，每一位神灵晋升的二位数，都有人类的侧面。” 陆明噗嗤一声，忍不住放声大笑：“你指望二位数？指望不能登上舞台的二位数？二位数领域达成平衡和太容易了，能顶什么用？” 陆明冷笑道：“二位数中绝对有心属人类的，甚至还不在少数，但没用，只要有几位心属神灵的，自然就彼此兑子，完全无法干涉箱庭。” 无法登上舞台，只能找漏洞干涉现实，甚至连拼命怕是都拼不来，二位数间出了意见冲突，极有可能是谁都没办法出手，只能静静看着。 所以人类最终试炼才能赫赫有名，因为每一位人类最终试炼都在三位数中相对无敌，而二位数——彼此制衡，少有干涉箱庭的机会。 每一位人类最终试炼，确实都有毁灭箱庭的可能性，所以才被诸神视为大敌，绝不会存在人类最终试炼在箱庭横扫，出来一位找到出手机会的二位数直接封印最终试炼的情况——会有不赞同箱庭现状的同级阻止二位数的干涉。 “箱庭之中……”陆明嘴角翘起，浮现一丝笑意：“二位数不能登上历史舞台，三位数和四位数差距无限大，人类的上限是四位数，想要成为三位数要脱离人类的身份，又或者保持着人类的身份，试着从四位数直升二位数……呵呵……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三位数，神灵可以，星灵可以，龙种可以，甚至几乎所有种族都可以，人类不行。” “鬼获得神格是鬼神，鬼神还是鬼，精灵获得神格是精灵神，精灵神还是精灵……人类呢？人类获得神格是神？是人类？” “别忘了，和神灵互相观测，决定彼此谁是创造者的只有人类，人和神是完全相同的两个种族，这是箱庭的根基。” 陆明耸了耸肩：“我对箱庭的印象——满糟糕的。” “只能说，果然是神佛的乐园。” 第五十三章 无神论 箱庭有关智的观点真的很有意思，能否以绝对的，不夹杂任何偏见的视角看待一切，是箱庭里智的体现。 大约是因为箱庭的特殊性吧，在这里将种种能力称呼为恩赐，恩赐是可以掠夺的，提高大脑计算力和逻辑能力并不是难事，只需要对应的恩赐就能办到，反倒是‘视角’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强行获得的。 合格的游戏主办者，纵然一时会被虚假所蒙骗，但只要一个简单的提示，瞬间就能反应过来——智者所追求的‘不含偏见’，先决条件就是怀疑世界上的一切，认为自身如今的视角是错误，从错误中逐渐向正确靠近。 人类最终试炼是对神灵的试炼，人类最终试炼针对的目标是神灵，这种观点还是让金丝雀震的不轻，强行冷静了下来，她对此进行判断。 ——可能性极大。 人类最终试炼为什么被称为人类最终试炼？因为只有人类才能杀死最终试炼，所以这是给人类的试炼——看似有道理，但这毫无逻辑。 举个例子，银行的入职考核，需要职员拉拢一千万存款存到银行——银行会管这一千万是怎么来的吗？ 拉路人拉来一千万存款可以吗？家里有钱存了一千万不行？见义勇为别人给了你一千万行吗？ 都可以。 那人类最终试炼凭什么只有人类才能杀死？人类召来了超强的神灵外援，难道不算人类的能力？ 最明显的是，人类寻找神灵当外援，神灵杀不死人类最终试炼，但是却能封印，却能无限压制并弱化人类最终试炼，只要人类刺下那最后一击就可以。 如果真是给予人类的试炼，人类寻找到能够解决魔王的外援，由神灵解决了魔王，和人类寻找到的神灵外援封印压制魔王，帮助人类间接解决魔王……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金丝雀尽可能的冷静，在脑中将如今的人类最终试炼的形象暂时遗忘，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她是箱庭核心，如果她是人类史，她想要给人类以试炼，会怎么做？ 她很快得出了答案：设定出针对人类的个体，权能尽数针对人类，当神灵亦或者星灵等人外种族强行干涉试炼时，让最终试炼的灵格会得到人类史的加成，无限制的增长，直到比敌人强为止，或者知道来自能干碎整个人类史，但如果没其他种族来阻止最终试炼，最终试炼也不会得到人类史的加成，和其他种族相安无事。 这种形势才应该是给人类以试炼。 所以，人类最终试炼的试炼对象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神灵，最终试炼反而应该是人类史的盾和剑，是人类史的武器——最终试炼的权能，针对的是神灵。 挂着给人类以试炼的名头，其能力和特性却全都是针对神灵？世界上哪有这种试炼法？ 对人类来说，最终试炼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殊性，最终试炼能杀死人类，人类能杀死最终试炼，最终试炼能杀死神灵，神灵不能杀死最终试炼，这简直是在明显不过的，我最终试炼就是要干死诸神。 甚至，这难道不是人类和神灵彼此保持平衡的证据？本应该人神互为起点的箱庭中神灵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因此衍生出的最终试炼，是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回应，是对神灵权利的剥夺——神灵不能击杀人类最终试炼，人类可以。 以这种方式，神灵和人类再度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既然如此，箱庭如今的现状…… 金丝雀长出了口气，无奈道：“箱庭之所以是如今这样，至少有两个概念出现了问题。” “一是人类最终试炼，二是全能领域。” 金丝雀长出了口气，对于箱庭高层来说，概念领域的操纵是再简单的不过的戏码，但仔细想来，对概念的操纵如果不仅仅用来隐藏恩赐游戏的真相，而是……玩的更大一些呢？ 将原本不存在的概念，做成所有人心中的常识。 陆明微微点头：“全能领域这个概念……我确实不太理解。” 陆明微微摊手：“全权领域反倒好理解一些，将所有权能收束至自身，那全能领域是什么？” “有说没有箱庭的压制，全能领域就是真正的权能——错，在箱庭之外，全能领域也有其限制。” “有说全能并非是真正的全能，而是获得了全部的才能——错，反倒是以越少的能力踏入全能领域会越强。” “我之前以为，全能领域是能够构建自身的世界观，在自身构造的世界观之内权能——那也是错，只有极少数三位数才有能力构建世界观，那无不是神群之主，普通的三位数没有那个能力。” “那这个全能领域又谈何说起？究竟是哪里来的全能？硬吹出来的吗？” 陆明耸肩：“想在看来，那却是是硬吹出来的，是有人想要将三位数的概念和全能的概念混同。” “这对三位数没有好处，神灵的力量来自于功绩和信仰，但无论再多的信仰加成，也无法将三位数这一整个阶级抬升至真正的全能，甚至都没办法抬升三位数全阶级哪怕一点灵格——但对于人类有意义。 “人类无法做到全能。” “本来仅仅是名为三位数的实力等级，被某人或某些人冠以全能领域的称呼，人类在定义上并不全能，所以人类没办法成为全能领域。” “很有意思的戏法，不是吗？” 陆明耸肩，在古华国有一句话，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意思是唯独礼器和名爵不可假他人之手，西方也有掌握了恶魔或魔物名字，就能轻而易举控制对方的传闻。 在箱庭这么一个玩象征意义和概念操作的世界里，借用认知能做的事太多了，当人类以为人类无法踏入全能领域时，就有神能借用这种认知让人类真的没办法踏入全能领域。 陆明耸肩：“人类当然无法全能，三位数的神灵，甚至二位数的存在也无法真正的全能，但神灵有‘神’这一在很多人理解上‘全知全能’的定义，有资格进入全能领域，所以四位数神灵只要力量足够，随时能成为三位数，可人类不行，在三位数和全能领域混同的如今，人类无论做出多大的功绩，成为三位数的道路都是堵死的，除非放弃人的定义，转为其他种族，这成为了挡在人类成长道路上的天堑。” “如果箱庭仅仅有人类或者神灵倒是罢了，但箱庭有其他种族啊。”陆明叹了口气：“如果三位数是神灵的特权，反倒没那么明显，正如男性不能生孩子一样，神灵能成为三位数人类不能，似乎是正常平的一件事。 但星灵可以是三位数，龙种可以是三位数，三位数不是神灵的特权，踏上三位数的道路多种多样，凭什么人类不行？” “或者说，凭什么绝大部分种族都不行？” “有人倚靠将‘全能领域’这一概念覆盖到三位数上，强行剪断了神灵之外所有种族晋升三位数的道路——除了龙种和星灵。” “恐怕这是因为，在全能领域这一概念诞生前，就有龙种和星灵是三位数了吧？没办法通过‘全能领域’的概念操作制止龙种和星灵的诞生，所以后来的箱庭之中，出现了一种说法。” “三大最强种。” “神灵能成为三位数，因为神灵定义上全知全能，所以能踏入全能领域。” “龙种和星灵，则是因为和神灵齐名，同样作为三大最强种，自然也能踏入全能领域。” “除了这三个种族……”陆明笑了笑：“箱庭中还有其他的三位数吗？比如三位数的吸血鬼啊，三位数的精灵啊……没承载神格就成为三位数的，有哪怕一例吗？” 金丝雀沉默了半晌，一边回想一边：“没有哪怕一例——华国有些特殊，有三位数的仙人，龙种也和常规龙种不同，但除此以外，没有哪怕一例没有神格就成为三位数的非最强种。” 陆明忍不住拍着大腿，笑道：“瞧，高，三层楼那么高的算计！” “对神灵的试炼，被强行扭曲概念，通过‘只有人类能杀死最终试炼’这一点，被变成了‘人类最终试炼’，本来应该是一切种族都有机会成为的三位数，通过‘全能领域’这一概念将这一成实力进行覆盖，变成了只有最强种才能晋升三位数，甚至就算有绝代天才从四位数跃升至二位数，也要受到‘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的限制，几乎什么都做不到。” “这个人……金丝雀，你有头绪吗？”陆明问道，说到拆穿箱庭内幕，不受概念收束限制的他是一把好手，可说到对箱庭历史的了解，他就一知半解了。 金丝雀摇头：“全能领域和人类最终试炼……这两个概念的提出恐怕要推到很久很久以前，白夜王第一次败北之前，那么早的事情我知晓的也不多。” “那……阿尔格尔？”陆明问道。 一直当做徽章挂在他身上，被叫到的阿尔格尔显出形来，一阵紫色的光芒过后，粉雕玉琢的大萝莉出现在场上。 阿尔格尔傲然道：“不知道！” 陆明/金丝雀：“……” “不过……”阿尔格尔耸肩：“那也不重要对吧？” 陆明微微点头：“确实。” 阿尔格尔好奇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对箱庭掀起反旗？” 陆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不应该问我这个外人，应该问的是金丝雀……你打算怎么做？” 金丝雀脸色微苦：“……我是人类。” “——然后？”陆明不打算给她搪塞过去的机会。 “我会站在人类这边……但具体形势还没想好。” 金丝雀叹了口气，面色满是纠结，箱庭人类如今的局势似乎很不妙……但辅助人类最终试炼毁灭箱庭，是否太过激进了？箱庭真的就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真的就没办法改变回来？ 陆明微微点头：“那你来帮我。” 金丝雀叹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陆明耸肩。 箱庭如今确实有些问题，他确实对箱庭的印象偏差，但要说对神灵……他没那么讨厌神灵。 神灵的素质会一天比一天低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如今的神灵，一大部分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肯为了人类史和反乌托邦魔王拼命。 想要毁灭箱庭的人未必是错，想要保护箱庭的人同样未必是错，那些搭上姓名为了人类史奋斗的神灵，陆明说不出他们是错误。 真正包藏祸心的，是制造出了全能领域和人类最终试炼这两个概念的某人或某些人，是谁他不清楚，但必定是一位，或者是多为二位数，陆明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没资格代表箱庭的人类反抗神灵，他也不想代表箱庭的人类反抗神灵，甚至这根本不重要。 如果回到秦汉三国之时，宣扬共产主义是对百姓好吗？ 不是，制度要符合当时社会的生产力才行。 对于古人，真正重要的是提高生产力，对于箱庭，真正重要的不是反抗神灵，是给人类能反抗神灵的力量。 耶稣分出了部分灵格，成为了反乌托邦魔王，恐怕正是为了为箱庭的人类史寻找一个未来，当他背负起人类彻底沦为附庸这一可能性的同时，期待着能跨越他的理论和可能性。 在原著中，他选择的是金丝雀，而金丝雀通过太阳主权让太阳进入衰弱期，让人类损伤惨重，掀起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促进了思想解放。 人类被神灵庇护，将权力一点点让渡给神灵，直到人类失去所有权力——这便是反乌托邦。 人类蒙受苦难，人类自己克服苦难，人类思想进步，繁荣富强——这恐怕就是金丝雀为反乌托邦给出的反论。 然而只要有神灵在，只要神灵还在干涉人类史，反乌托邦还会诞生，金丝雀的做法只是将反乌托邦在目前已收束的人类史中存在概率削减至零。 而在之后，金丝雀建立的阿卡迪亚共同体意图统合箱庭下界，建立起阶级支配者联盟，改变箱庭的下界格局——结果就是阿卡迪亚在一夜间毁灭。 陆明猜测，大概是幕后黑手坐不住了吧？按照同人的说法，阿卡迪亚的旗帜在衔尾蛇手中，但仅凭这，陆明根本判断不出来谁是幕后主使者，衔尾蛇似乎是大部分神群的黑手套，帮高层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 但这并不重要。 而在如今，陆明猜测，可能是在反乌托邦发现轮回者的存在开始，魔王心中就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箱庭之中，无神论本不能诞生，如同八岐大蛇背负的无神论，连真正无神论的一角都谈不上，仅仅是因为八岐大蛇身份的特殊性，才成了人类最终试炼。 但如果是箱庭之外的来客？ 箱庭是神造宇宙，无神论能在神造宇宙中显现出微不足道的一角已经是极限了，还要多亏人类方的重重常识，却根本没有成长的基础。 但看似被箱庭观测，但本质上却拒绝箱庭观测的外来人……陆明不知道反乌托邦和上一批外来者约定了什么，大约是他感觉到了外来者来临的瞬间吧？当发现新一批的外来者真的有人能抗拒箱庭时，他就按照曾经说的那样启动了计划。 在陆明被万圣节女王传送走的瞬间，让背负着无神论一角的八岐大蛇去希腊神群，甚至在他将要传送离开的瞬间果断自爆，将无神论让渡给了他。 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干他么的全能领域。 别管全能领域的观念是谁在搞鬼，无神论灵格只要成长起来哪怕一点，必然干碎所谓的全能领域概念。 第五十四章 试炼 对陆明来说，这是一次好机会。 在发现无神论的灵格落在他身上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当来到月影之都后不久，阿兹达哈卡就来了这里，这种不对劲就更明显了起来。 人类最终试炼是人类史因神灵过渡干涉人类而出现的反制机制，人类最终试炼的被讨伐对箱庭的神灵侧更有益，但却有一个前提——在神灵的帮助下讨伐了最终试炼。 如果没有神灵的帮助，仅仅由人类讨伐最终试炼，会发生什么情况？ 人类会成长。 人类最终试炼本就是源于人类史的机制，在对诸神下达惩戒的同时，如果人类能够跨越最终试炼，那就是完成了神灵绝对无法完成的伟业，在这象征意义和传闻极为重要的箱庭，在这甚至连黑死病灵格都能短暂封印太阳的权能，人类能完成神灵绝对无法完成的伟业，是对神灵‘全能性’的直接否定。 人类最终试炼并非不应被讨伐，或者说最终试炼必须要被讨伐，除非想要让如今的箱庭彻底毁灭。 这么极端大可不必，箱庭的局势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但绝未到达需要打碎重建的程度。 陆明估计，大约是在金丝雀建立了阿卡迪亚，但被不知名的魔王毁灭了共同体后，箱庭中的风向才发生了一些变化，以至于原著中阿兹达哈卡解除封印的瞬间，神群们的选择毁灭现有箱庭，重新创造一个新规则的箱庭。 曾经站在的角度，陆明只是在想箱庭高层神群真就是一群窝囊废，但如果仔细想想……重造箱庭绝不容易。 白夜王是重造箱庭的绝对反对者，对她来说，外界和人类史怎样都好，但她一定要保护箱庭。 四位原初的宇宙真理绝不会同意，原初的宇宙真理并非任何神群的知名人物，大都是如同双女神这般不着名于神话的存在。 在箱庭创造之前没有二位数这个等级，是箱庭创生后，有了箱庭核心，奠定了一位数的基础‘世界’，也可以称之为‘宇宙’，因为箱庭创生，才出现了四位原初的宇宙真理。 对于那四位宇宙真理来说，箱庭的毁灭绝对是禁止事项，二位数离开了箱庭依旧是二位数，但箱庭同样是他们继续变强的基本盘，正如象征着阿尔法（起始）和奥米茄（终结）的双女神，只要箱庭还在，人类和神明互为起点和终点的悖论在，她就能从中不断获得力量，在新造的箱庭中，起始必然有，但却未必会如同如今箱庭这般定下终结，双女神的受益绝不会比如今的箱庭高。 除了这几位宇宙真理必然会阻止重造，后晋升的二位数倒是好说，都是凭本事晋升的，箱庭重造无外乎换个环境在干一场，可几位原初的宇宙真理，他们的强大是天生的，他们绝不会以遇见能比箱庭更好的基本盘了。 重造箱庭，必要先解开二位数不能登上历史舞台的限制，二位数领域中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这难道真比讨伐阿兹达哈卡来的容易？ 解开二位数的限制也容易，集齐全部太阳主权，彻底解开以往对人类史的收束，使箱庭规则再回曾经的开拓期——只是全力出手的二位数会对箱庭造成不可逆的损害罢了，但这种损害真没有毁灭箱庭来的严重。 无外乎是更多的人或神灵已经无法在忍耐那时的箱庭了，他们看不见那时箱庭能通往理想结局的可能性，哪怕再次从零开始创造一个更合理的箱庭，哪怕跟几位二位数摆明车马战上一场也认了。 陆明倒是设想过，箱庭的诸神是不是已经腐化了，是真的已经畏惧了人类最终试炼，才打算创造新的箱庭，但……仔细想想，这是说不通的。 原著之中金丝雀消除了反乌托邦魔王后，阿卡迪亚持续了二百年，直到剧情开始的三年前阿卡迪亚毁灭。 陆明认为以箱庭的制度，神灵会逐渐腐化下去，但从箱庭创生开始战斗的诸神，二百年前还敢去和反乌托邦拼命，二百年后就不敢去迎战阿兹达哈卡了？ 夏天的豆腐吗？变质的那么快？ 原著之中还有一个关键性的证据，金丝雀被帝释天誉为‘唯一破解了人类最终试炼的人类’。 纵观箱庭历史，被破解的人类最终试炼可太多了，但金丝雀确实帝释天口中的‘唯一一位’——说白了，其他的最终试炼，都是被神灵破解的。 其余的最终试炼同样是被人类杀死的，但神灵干涉太多且占据了主导地位，箱庭判断试炼的破解者是神灵。 消除反乌托邦的过程中同样也用到了神灵的力量，但箱庭判断破解者是金丝雀——这就是两者间的差距。 最终试炼并非不应该破解，最终试炼是人类史对神灵干涉人类史的应激反应，若破解者是神灵，人类和神灵间力量会继续失衡，若人类破解了最终试炼，这份功绩会增强所有者，同时会使人类史大幅度飞越，提升人类一侧的力量。 某种程度来说，最终试炼确实是给予人类的试炼，是应该由人类来破解的东西，真正的称呼应该先是最强的弑神者，后才是人类最终试炼，如今的箱庭之中，却是着重宣传了人类最终试炼1这一属性，将跨越最终试炼后人类史会成长等等摆到明面上，但却有意无意的让‘弑神者’这一称号无视。 最强的弑神者才是本职，人类最终试炼只是副职，说这是给神灵的试炼确实有些有些歪曲事实——试炼就有能跨越的可能性，神灵拿啥来跨越最终试炼？ 最终试炼的诞生，就是为了把神灵赶尽杀绝。 试炼？杀了会复活，封印了早晚也能出来，每一只还都能匹敌百万神群，最终试炼从最初就压根没给神灵留一丝活路。 原著中金丝雀只是消除了反乌托邦魔王，没能彻底跨越，在那之后，金丝雀建立的阿卡迪亚在和阿兹达哈卡的战斗中损失了八成成员，才找到了能够击败阿兹达哈卡的机会，本有机会真正的跨越人类最终试炼……陆明猜测，有人在幕后动了手脚，当时阿卡迪亚的主攻者在即将击败阿兹达哈卡时突然失去了人类的身份，功亏一篑，金丝雀只能将阿兹达哈卡封印。 在那之后过了近二百年，下层的大联盟磕磕绊绊的建立了起来……幕后主使者又坐不住了，暗中对阿卡迪亚下手，阿卡迪亚一夜之间被彻底毁灭。 应该有一个或一群人在暗中谋划，打压人类提升神灵的地位，但反乌托邦起给箱庭的诸神提了个醒，展示出了神灵过渡干涉下的世界未来，在那之后，为了防止反乌托邦的再次出现，诸神短时间内减少了干涉人类史的动作，任由金丝雀在下层发展。 但随着幕后黑手一次次的下手，阻止金丝雀讨伐阿兹达哈卡，甚至毁灭了阿卡迪亚，诸神大约是坐不住了。 可诸神主动干涉人类史，又会产生出新的扭曲，这根本不算办法，只会让箱庭雪上加霜——所以，原著之中阿卡迪亚毁灭后，只有黑兔支撑着毁灭后的共同体，金丝雀的关系网好像没起到半点作用。 但你要是真没作用？还真不是。 万圣节女王和金丝雀关系不错，甚至黑兔召唤三位主角来的邀请函都是万圣节女王给的，但万圣节女王就是不给这共同体哪怕半点扶持——大概是真的没有时间。 诸神不能主动干涉人类史，这样对人类史有害，那位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反而肆无忌惮，能咋办嘛？ ——不玩了呗，掀桌子，推翻现有箱庭，建立新的箱庭新的规则。 在原著之中，阿兹达哈卡被解除封印后，天界诸神几乎瞬间就达成了一致。 原著之中，阿兹达哈卡解除封印，当时在天界的白夜王心忧十六夜等人，心忧箱庭，并觉得下界的人类根本应付不了阿兹达哈卡，打算主动下界。 ——就这么个工夫，白夜王还没下界时，孙悟空找到了白夜王，告诉她天界诸神已经决定放弃如今的箱庭。 真要说诸神是怂了，那得天界百万千万神灵怂的一致且效率，从神灵们集合起来到表决，再到发现白夜王要下界，让孙悟空去阻止她，这一系列动作加起来，甚至比白夜王感知到阿兹达哈卡破封并打算下界要来的更快。 可能吗？ 陆明更相信是，在金丝雀死后的三年里，诸神们没时间关注被毁灭后的阿卡迪亚，一是知道有月兔在，能保证阿卡迪亚勉强维持下去，二是在天界拉票，决定把箱庭掀了再说。 抽时间去扶持阿卡迪亚根本就没有意义，把旧箱庭掀了，在新箱庭里扶持阿卡迪亚有的是时间，到那时甚至根本不需要他们管阿卡迪亚，连被流放到外界的阿卡迪亚干部自然会去往新的箱庭，管自家共同体的孩子。 解封阿兹达哈卡这件事或许都是他们共同谋划，就是为了让那些摇摆不定的神灵站队，以至于阿兹达哈卡出现——甚至他还没破除封印时，恐怕天界决定放弃箱庭的提案就通过了。 原著之中，除了帝释天将力量让渡了部分给黑兔，没有半个神灵来支援，迎战阿兹达哈卡都是下层的共同体，最多夹杂着几位如蛟魔王鹏魔王等四位数魔王。 要说诸神真的是二百年就怂了，可能性极低但不是没有，但要说诸神二百年就全怂了，如今敢找反乌托邦玩命的诸神，二百年后真就能一个不剩？哪怕一两位神灵都没能下界？那半点可能性都没有。 白夜王是目标大加她在天界没有属于自己的驻地，她分属于千眼，一些四位数神灵下界，谁还能拦的过来？通过神群掌控的境界门直接下界，拿什么拦？ 陆明估计，当时幕后黑手也怂了，在金丝雀讨伐阿兹达哈卡时他进行干涉，但一见诸神要掀桌子，立马老实了，以至于从头到尾没有半只三位数下界，彻底的由人类讨伐了阿兹达哈卡。 甚至当时逆回十六夜想要冒险去赌一丝击杀阿兹达哈卡的可能性，想通过接住第六宇宙速度掷出的梵释枪给阿兹达哈卡最后一击，他估计都急了。 原本万圣节女王派人在外界找被流放的阿卡迪亚成员，但收获寥寥，阿兹达哈卡一破除封印，一个个老阿卡迪亚成员瞬间就被找了出来。 春日部孝明将自己的灵格灌注给了生命目录，拉普拉斯恶魔从原阿卡迪亚成员口中带来了阿兹达哈卡的可能性，甚至还弄出了一枚能够无视武器攻击的太阳主权，让逆回十六夜哪怕作战失败也不会被梵释枪贯穿，保证人类有继续迎战阿兹达哈卡的可能性。 也是从十六夜刺穿了阿兹达哈卡的心脏后，原本箱庭中打算重造箱庭的言论瞬间消失了，毕竟那位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既然怂了，那如今的箱庭……也不是不可以在看看嘛！ 陆明没看过问题儿童的第二部，如果他知道在十六夜讨伐了阿兹达哈卡后，第二部以太阳主权战争为主线，他能更确信这种推测就是事实。 箱庭被讨伐的最终试炼不知凡几，但却因为十六夜讨伐了阿兹达哈卡这件事展开了太阳主权战争——不是因为最终试炼被打倒，是因为最终试炼首次被人类打倒。 金丝雀只是破解了人类最终试炼，反乌托邦是消失而非跨越，讨伐阿兹达哈卡时出了问题，只能封印。 这是第一次没有诸神的干涉，由人类打倒最终试炼，为箱庭注入了新的可能性。 在这之后开启的太阳主权战争，则是诸神意图减少对人类史的干涉，让人类获得更多的太阳主权，让人类自身有资格操纵人类史的证明。 原著之中的做法毫无疑问是绕远路，但一来箱庭直到那时的人类史都问题不大，有问题的是未来，就算绕些远路，至少目前也在解决问题，在有能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时，大部分人都会忍一忍，而不是直接掀桌子推翻箱庭。 建立在这种局面下，轮回者的到来，同样为箱庭注入了新的可能性。 举办太阳主权战争，给人类以太阳主权，加强人类和人类史，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启用无神论，干碎三位数是‘全能领域’的概念，无疑更加直接有效。 神灵能轻易的从四位数晋升三位数，因为‘神’的概念受到了‘全能领域’概念的认可，拥有无神论灵格的他也可以，只要他的灵格达到晋升的要求，无神论就会否定‘全能领域’的概念的限制——当有一例人能够成为三位数，人类前往三位数的限制就彻底打开了。 甚至陆明觉得……他从宙斯哪里获得的半神灵格，都是算计的一环。 半神没办法成为三位数，海格力斯被誉为欧洲最强英雄，却一直卡在四位数，但在晋升时，半神灵格和神灵趋近的属性，或许能减少晋升的压力，这可能是在考虑万一无神论不能彻底抵消全能领域概念的侵蚀。 或许其他神系的半神灵格会被无神论灵格抹除，但希腊的不会，因为宙斯的大父神宣言，希腊的半神存在率接近百分之百，希腊的半神灵格存在‘无神论世界中人类自称为神之子’的可能性，换了其他任何神系的半神，都是绑定在有神论世界中的。 而这也是陆明一步登天的机会—— 恐怕箱庭之中，一条直通三位数的舞台都已经搭建好了。 毕竟这是箱庭，只要做出了足够的功绩就会有灵格反馈，直通三位数也并非不可能。 而舞台的第一幕…… 陆明长出了口气。 恐怕是，是要他想办法，跨越阿兹达哈卡，跨越人类最终试炼。 第五十五章 办法 箱庭之中，迅速变强的方法有很多。 其一，弱者遇见强者，强者将力量让渡给弱者，原著之中，黑兔陷入危机时，帝释天就赐予了黑兔力量，箱庭中的诸神，还被称呼为恩惠的给予方。 如陆明获得了宙斯给予的半神灵格，直接提升到了五位数——但这种方式，最多也只能将力量提升到四位数的程度，又或者三位数之间的恩惠让渡能使三位数变强或变弱，但却绝对无法让人类跨越四位数到三位数的天堑。 其二，获得功绩，从功绩中衍生出力量，然后变强。 诸神包括部分星灵和龙种，做法都是扎根于人类史，占据部分人类史的份额，从中获得影响力，这份功绩会转化成力量。 陆明猜测，反乌托邦恐怕也是有意为之，如今的人类史能获得的功绩已然被神灵占据，剩下的只有‘未来’，但如果反乌托邦魔王被讨伐，他原本占据的人类史份额会空下来——而且，反乌托邦魔王在箱庭中占据了西区，占据的人类史份额绝对不在少数。 这也是唯一一种能平和让出人类史份额的手段，神灵往往和人类史共存，神灵死亡会造成人类史震动，过多神灵死亡会动摇甚至毁灭人类史，但人类最终试炼击杀神灵却不会影响到人类史，人类最终试炼死亡也不会。 如果反乌托邦魔王死亡，空出的人类史份额不只是魔王占据的部分，还包括其他神群被魔王杀死后，自动转移给魔王的部分人类史份额， 原著之中，阿卡迪亚发展的大概还行，在箱庭中下层的影响力不低，损失了八成精锐，但确实抓住了讨伐阿兹达哈卡的机会——尽管占据了阿维斯塔对人类无效的便利，但就仅仅是三位数的阿兹达哈卡，算上霸者的光轮，加上千之魔术，在三位数中也名列前茅，是足以和帝释天媲美的强者。 牺牲了八成战斗力就能讨伐阿兹达哈卡，这毫无疑问是人类的大胜——可惜失败了。 甚至更深入些考虑……陆明是不知道原著的作者是否在映射现实，但如今的箱庭是一个真实世界，如果金丝雀建立的阿卡迪亚在外界有对应…… 曾经在箱庭下层实力极大，以建立下层共同体联合为主要方针，以及原著中没有提到但绝对会有的‘尽可能脱离神灵的操控’，加上转瞬间遭到毁灭，在公元两千年以前，反乌托邦魔王消失后造成的人类史空隙中诞生……陆明以为，那可能象征着苏联。 当然，金丝雀的所作所为是否会作为历史收束至外界还不好说，但原著中确实提及到了，金丝雀说她们的挑战已经结束了，或许指得就是箱庭以公元两千年进行了收束，她在做些什么都无力回天。 苏联解体的理由有很多，但如果真要细纠，结合箱庭的背景——无法跨越绝对恶恐怕是最重要的理由，没有之一。 绝对恶，意味着当权者的恶意，挑战但无法跨越绝对恶，这可能就奠定了数位领导者致使苏联解体的结局。 这仅仅是陆明的推测，但毋庸置疑的是，如同这般在人类史中占据重要份额的手段，能从人类史中获得极大的功绩，可这种手段还是太慢。 或者说，这是不得不慢，只能从最基础做起，一点点的改变人类史，箱庭人类无论获得多大的功绩，但比起从箱庭创生起无数人类无数神明对于‘全能领域’这一概念的映像还是过于单薄。 如原著中的金丝雀，为了解决箱庭中的现有问题，按照正常方法，是当她们彻底解决问题后，通往三位数的门才会打开，但无神论可以强行撬开通往三位数的门，当门打开时，当有人类成为三位数，全能领域就会以化为悖论，无论那灵格的力量积累是多少，存在的根基直接就不存在了。 原著之中金丝雀都玩脱了，步步为营却毁之一炬，但陆明这里可以更直接，无论什么方式，只要能获得足够成长到三位数的功绩即可。 无神论灵格作用就体现在这。 获得功绩，经营人类史是最好的手段——不客气的说，如秦皇汉武等等，任何一位拎出来，在人类史中的影响力（功绩）都要高过大部分三位数神灵，但无奈三位数的大门对人类是关闭的。 在外界经营一个国家，占据人类史的一部分，将功绩积累的足够成长为三位数，陆明觉得，甚至一个守成之君的程度就够了。 人类最终试炼是人类史的一部分，比起苦哈哈的经营人类史，讨伐人类最终试炼是另辟蹊径，且是最迅捷的方式。 所以阿兹达哈卡出现在了月影之都——这个锅陆明大约是要背上几分的，但原著之中阿兹达哈卡同样毁灭了月影之都，陆明没有什么自觉，没打算把这锅算在他自己头上。 如今他面临的问题是—— “如何讨伐阿兹达哈卡？”金丝雀小手一摊，一脸无奈：“就靠你我？这不是在扯淡吗” “可以利用外援。”陆明耸肩：“所以我才骗了兔太太，让她去阿兹达哈卡面前演戏……告知她真相也无妨，但她毕竟是帝释天的信徒，或许会被箱庭核心归类到神灵侧。” 同样的由人类和神明共同的讨伐了魔王，哪怕同样的神灵控制住了魔王并由人类斩杀，视主观意识不同，结果可能有不同。 神灵培育出的人类英杰帮助神灵斩杀了魔王，大部分要归功于神灵，人类欺骗或者威胁神灵得到了神灵的援助，自然会归功于人类。 如今陆明能想到的助力——自然是那位不久后会来到现场的帝释天。 金丝雀和帝释天是师徒关系，或者说，金丝雀的师父遍布箱庭，称一句师山学海也不为过，如何欺骗帝释天，如何在只有帝释天能打出大量有效输出的前提下，让箱庭核心判定由他击杀了人类最终试炼……陆明和帝释天不熟，只能寄希望于金丝雀。 金丝雀叹了口气，并非所有师父都值得尊敬，帝释天这款废神，她欺骗起来是半点心里压力都没有，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帝释天除了原谅她什么都干不会干，那只废神就是那么好欺负。 但…… “你把人类最终试炼当什么了！”金丝雀长叹一声，那可是诸神的噩梦，象征着人类极限的魔王，帝释天确实有能和阿兹达哈卡平等对决的可能性，但胜利的可能根本不大。 如今你还想着抢人头？ 小金丝雀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尽力想办法了！ 金丝雀掰着手指：“让箱庭判断，是你讨伐了魔王，首先，你必须要抢下最后一击。” 这其实是废话，月兔偏向神灵一侧，金丝雀又是个弱鸡，而想要讨伐最终试炼，必须要人类给他最后一击，这只能陆明来。 金丝雀是在问……就算帝释天真的超长发挥，三拳两脚把阿兹达哈卡揍趴下，让你捅你能捅死吗？ 陆明手心上光华闪动：“无神论灵格，对于一切神灵都能造成伤害。” 无神论不是对神灵造成真实伤害，而是对神灵的‘一切’造成伤害。 阿兹达哈卡将大陆质量压缩在数米的躯体上，密度极大，四位数没有够强的武器都破不开他的防御。 如果阿兹达哈卡更进一步，在浓缩个几万几亿倍，或许连三位数甚至二位数都破不开他的防御——但在无神论面前，这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密度是多少，只要能力的源头是神造宇宙观，无神论就能将其彻底否定，那是有神论和无神论两种截然不同世界观的抵消，但否定的力度却要看灵格本身。 在无神论这种程度的世界观面前，质毫无意义，正如在世界面前，土块和黄金毫无意义，在世界看来，你本质上都是原子是分子。 哪怕阿兹达哈卡身体在缩小几万倍，无神论想要对阿兹达哈卡造成伤害，需要考虑的仅仅是阿兹达哈卡的‘量’。 可能阿兹达哈卡因为这份密度能把一些星球体积的巨龙当球踢，但无神论灵格应对阿兹达哈卡只需要大陆级的出力，应对星球级巨龙却需要星球级出力。 陆明如今只有五位数实力，阿兹达哈卡就算站着不动，普通的五位数也破不了防，但无神论灵格可以——问题只在于，阿兹达哈卡是专注于‘质’的龙种，但量对于五位数的陆明也超纲了。 非得帝释天将阿兹达哈卡的鲜血放干，让他露出心脏，陆明才能对阿兹达哈卡造成有效杀伤。 这种行为，就是抢人头。 这就好比玩个游戏，队友做视野队友开团，队友将敌人打剩最后一丝血，队友将敌人控制住送到你面前，你收下了人头——怎么让观众（箱庭核心）认为这是你的功劳？ 都是我在指挥？队友这么c是我手把手教的？ 金丝雀拉了拉自己的长发，脸上露出一丝纠结。 …… 帝释天心急如焚。 他自从黄帝手中接过了天军的首领一职，箱庭可谓灾难频发。 箱庭西区的反乌托邦，箱庭东区的阿兹达哈卡，都是能让百万神群束手无策的魔王，难以想象的压力系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比起曾经的人类最终试炼，如今的人类最终试炼更是压倒性的强大，在以往，无论是再强大的最终试炼，也断然未曾破格到如今这般程度。 比起反乌托邦魔王来说，阿兹达哈卡要弱一些——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但比起反乌托邦魔王，阿兹达哈卡要更好处理一些，这样说却没有任何问题。 阿兹达哈卡的阿维斯塔，能够复制除拜火教和人类以外的一切世界观，如果说反乌托邦的‘无敌’是因为压倒性的强大，阿兹达哈卡的‘无敌’就是定义上的无敌。 还好，箱庭之中还有他帝释天在，曾为拜火教魔王的他，能够应付的来阿兹达哈卡——同理推断，如果能破解反乌托邦魔王的真相，找出反乌托邦‘无敌’的源头和限制，或许也能如他帝释天对阿兹达哈卡这般，找出短暂压制反乌托邦魔王的办法。 阿兹达哈卡不会弱于反乌托邦魔王，但威胁度却比反乌托邦低很多，反乌托邦已经占据了箱庭的西区，甚至不断向外扩张，但阿兹达哈卡却被他堵在了三位数的领域里，在上一次和阿兹达哈卡交手后，他也收了收心，考虑反乌托邦魔王战线的事——他对阿兹达哈卡和阿维斯塔知根知底，但对反乌托邦却一无所知，以至于明明实力是相差不多的两位魔王，他却重彼轻此。 帝释天也清楚，这恐怕是拜火教那位恶之母将恶之旗帜交付给阿兹达哈卡之前就算好的，正是因为他帝释天能一定程度的限制阿兹达哈卡，才会有阿兹达哈卡背负起最终试炼之名的事来。 阿兹达哈卡的宗主，背负着恶之名，但却深爱着人类——可惜的是，大约是好人不长命，这种人通常没有好下场，如同她，又如同希腊神话中的盖亚。 固然阿兹达哈卡成为魔王是后患，但换一个角度考虑，如果背负起这份恶的并非是阿兹达哈卡，而是一位陌生的，和阿兹达哈卡同级的魔王——假设那位魔王有类似于阿维斯塔，但却细节上有些差异的模拟创星图呢？ 哪怕派遣来百万神群，在不知道魔王弱点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击败魔王，神群只能败退，继反乌托邦魔王占据了西区后，东区也会魔王肆虐，甚至在找到魔王的弱点前，神群连阻止都不能，任何人去都是送死。 阿兹达哈卡化为人类最终试炼似乎源于恶之母的手笔，恐怕那位恶之母是强行干涉箱庭规则，让阿兹达哈卡这样有着明显缺陷的存在当上了魔王——二位数不能登上舞台，正是因为二位数‘论外’，箱庭毕竟是神造宇宙，箱庭核心毕竟是遵循规则的死物，想些办法总能抓住些箱庭的漏洞。 二位数如果能在箱庭表面出现并发挥力量，箱庭核心也未必能找得出二位数的所有违规行为——干脆禁止了二位数登上历史舞台，但凡发现二位数一丝干涉箱庭的可能性就视为违规。 这是为了保证人类史没有破绽的必要限制，二位数能强行干涉箱庭，但箱庭核心却也能发现并对二位数做出制裁，这也是维持箱庭平衡的必要，一旦出现‘二位数可能干涉了箱庭’而箱庭核心无法判断的情况，箱庭的存在根基‘恩赐游戏’这一概念的公正性就会被动摇，箱庭存在的意义就会消失。 但强行干涉箱庭意味着对箱庭核心的挑衅，就算是二位数，也不可能在干涉了箱庭后毫发无损。 在阿兹达哈卡成为人类最终试炼之后，帝释天再也没能联系上那位女神——那毕竟是踏入了二位数领域的女神，死亡应该不会，但情况恐怕不会太好，或许是强行出手遭受了箱庭核心的反击，极有可能陷入了漫长的沉睡期，亦或者虚弱到了没办法干涉箱庭，哪怕是传话的程度。 也正因为阿兹达哈卡暂时能够抑制，帝释天有些大意，并未守在利刃天，而是分了些心力，以天军之主的身份拜访诸多神系查询资料，意图寻找出反乌托邦魔王的底细。 利刃天由天军把守，就算阿兹达哈卡有阿维斯塔，但那仅仅是能保证阿兹达哈卡一对多时‘获胜’，天军拖延些时间总归做得到——帝释天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利刃天的守护天军抽调走，让阿兹达哈卡轻易的突破了防线。 天军是诸神群混合组织，除了他之外，有资格调集天军的却也不多，希腊神群的宙斯，埃及神群的拉，东方神群的天帝，圣经神群的唯一神等等，无不是在三位数中赫赫有名，且代表了自身神群的存在。 但现在，帝释天没时间考虑究竟是谁搞的鬼——在被突破的天军通知他，阿兹达哈卡的传送地点是月影之都时，他的心就咯噔一声。 ——干你娘的阿兹达哈卡，敢动老子的兔子，老子跟你拼命。 第五十六章 神王 箱庭表面并不大，就算三位数的天界并非箱庭表面的物质世界，但具体面积相对三位数也只是普普通通，三位数在外界能够一击破碎银河，但不同外门间的‘世界’的性质却阻碍了帝释天的脚步。 如果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从天界的一侧到另一侧不过是转瞬，但每一个外门都象征着一个世界，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不是问题，可从一处外门跨越来到另一处外门，因为彼此象征着不同的‘世界’，加速会直接停止，帝释天会从第六宇宙速度的星光体回归至常态。 空间力量更不用提，在箱庭中能够肆无忌惮传送的只有万圣节女王，如果在外界，帝释天以空间能力从银河系一侧传送到另一侧没有任何问题，但跨越外门传送却比跨越星系还难得多。 帝释天倒是可以借用天界其他神系的外门下界，但他不敢——他不是万圣节女王，如果他传送下界时阿兹达哈卡抓住机会给他来一发霸者的光轮，那不是去找阿兹达哈卡麻烦，是去送死。 又或者通过天界其他神群的传送门前往邻近月影之都的地区，但三位数的天界和下界在质量上不同，在天界帝释天还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在下界哪怕全力赶路，三位数都会对下界造成大量损害，箱庭外门的特殊性仅仅能保证这种损害不会影响到其他外门罢了。 帝释天是天军之主，他做不出来这种为了救自家兔子，而损害其他共同体利益的事——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天军之主这么做会大大损害神群的威严，平日里还好，在这如今箱庭混乱时期，这是绝的禁止事项，并且这也不见得比他在天界全力赶路快多少。 得到了消息，帝释天全力赶回利刃天，利刃天的天门在箱庭之中尤为特殊，是全箱庭最正统的通往下界之路，如果把天界比作天庭，利刃天的天门也就是南天门，就算阿兹达哈卡突破了利刃天的天军，但想要毁灭天门也很难做到，唯一的问题是天门只直通下界，为了保证天军对天门的控制，防止神群中某些不法分子和魔王利用天门为中介，天门不和天界其他境界门联通。 ——因为没必要，天门最重要的功能还是可以降天为人，可以封印三位数的力量，使三位数的神灵下界后不会不经意间毁灭一处外门。 摆在帝释天面前的路，有且只有赶回利刃天，通过天门下界这一条路——通常的境界门是用来传送的，保护传送者的能力近乎没有，天门却是天军看管，在箱庭表面发现魔王时，天军要通过天门进行紧急支援，征讨魔王，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传送会被魔王阻隔或破坏的可能，并做出了相关防备。 帝释天当然不会启动天门降天为人的能力削弱自己，但通过天门的传送，至少能稍微保护一下帝释天，保证他直接传送到月影之都且不会被阿兹达哈卡抓住空隙，一发霸者的光轮糊在他脸上。 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利刃天，并未多想，帝释天急匆匆的传送到了下界，通常来说就算帝释天不在，天军也应该支援下界，去讨伐阿兹达哈卡，至少不应该只留下月兔孤军奋战，奈何正是因为想要防备阿兹达哈卡，留在利刃天的守军都是拜火教神系，不受阿维斯塔能力限制的类型——天军也不是傻子，如果没有署名的上级调令连这批人都调走，痕迹就太明显了。 恰巧，普通的天军被调离了大部分，留下的大都是拜火教一系的神灵，这批人被阿兹达哈卡突破防线后死的死伤的伤，没有支援月影之都的能力，而其他神系的神灵们去支援月影之都，那就纯粹是在送菜。 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一对一还能一战，若是多了一些送菜的神灵，被阿维斯塔复制了灵格和能力，那就是纯粹的拖后腿。 跨越传送门的一瞬，帝释天深吸了口气，面色冷冽的起来。 如今的箱庭之中，帝释天被亲切的称呼为‘废神’，不是他实力不行，而是他性格很随和，是箱庭之中赫赫有名的善神——然而在成为善神之前，他以恶神的身份在箱庭肆虐着。 作恶，被讨伐，对于恶神来说，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帝释天输给佛门后本无不满，但他这条自认为除了被讨伐外毫无价值的命却被月兔所救，正是月兔的牺牲感化了他，他才完成了从恶神到善神的转变。 当时的月兔因救他而死，在那之后，月兔一族就成为了他的眷属，甚至连月之主权这种东西都赐给了眷属，可见他对月兔一族的看重。 可在月影之都被魔王袭击时，他却姗姗来迟，正如当年他看着月兔身投烈火却无能为力—— 最坏的结果，月影之都已经被毁灭，阿兹达哈卡扬长而去，且这种可能性绝对不低。 神王殿下踏出了境界门，怀揣着侥幸的心情睁开了双眼，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月影之都总算还在。 …… 阿兹达哈卡睁开了双眼。 任由分身应付月影之都的月兔们，哪怕分身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龙种阻碍住，没能毁灭月影之都，他也不想多耗心思。 箱庭之中，如果不考虑‘可能性’，能且有资格和他为敌的，真就只有帝释天一人——阿尔格尔不行，被彻底复制了灵格后，阿尔格尔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败北是必然的，万圣节女王倒是可以和他僵持，境界之力在，纵然复制灵格后阿兹达哈卡能获得万圣节女王的能力，且多了霸者的光轮等底牌，但万圣节女王也能保持全身而退，境界之力在这方面有优势。 反乌托邦能和他较量，他的阿维斯塔能复制灵格和世界观，反乌托邦的能力同样能无效异种力量，但两位人类最终试炼没有起冲突的必要。 唯独帝释天，阿维斯塔对他无效，是阿兹达哈卡最大的障碍。 也是——最应该先排除的目标。 天门的传送落下，天军为了应对魔王可能抓住传送的步骤袭击，传送时是先为指定传送点加上一层世界属性的屏障，阿兹达哈卡自信他全力攻击能碾碎这份屏障，但击破屏障后想要重伤到帝释天却有些困难。 从天门中走出的，青色如雷光般的头发，威严中满是杀气的脸，那是帝释天久违的一面，如今的他甚至被看为烂好人，不断的将力量分给其他人或神灵以使人类史发展，但当触碰到他的底线时，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位魔王。 “阿兹达哈卡！” 神王手中金刚杵浮现。 “帝释天！” 阿兹达哈卡震起龙翅。 “今天，你会被封印在这。”帝释天长吐了口气，天上雷云漫天，在天界时的阿兹达哈卡，他更多是在应付，但人类最终试炼来到了箱庭表面，灵格膨胀速度会剧增，绝不能放任如今的阿兹达哈卡继续行动。 “做得到的话，放马过来！”阿兹达哈卡龙首上露出一丝讥笑，唯有跨越了帝释天，他才是几乎没有破绽的魔王，才能让无聊的诸神死心退却，才能期盼着能跨越他的人类英杰，他心中的杀心只会比帝释天更强。 “数千年不见，看来你忘了，谁才是老大！”帝释天不屑道。 “反正不是你这个叛徒。”阿兹达哈卡反讽了回去。 下一刹那，空间扭曲。 纯白的光芒和紫青色的雷光在空中交织，无需试探，两位几乎知根知底的神灵在最开始就动用了全力。 身体化为星光，以第六宇宙速度，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进行中高速运动战。 绝大部分世界，近身战都是最危险的战争，以接近光的速度在尺寸之间进行辗转腾挪，在毫厘之间就足以奠定胜负。 数秒过去，没人知道到底碰撞了多少次，三位数的战斗连空间都会被扭曲，外人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在僵持了大约十秒后，两道身影再度出现。 三头龙左侧龙颚破碎，在攻防之间被帝释天用金刚杵砸了个结实，但三头龙同样找到了空挡，咬伤了帝释天的左腿。 三头龙呸的吐了口淤血，冷笑道：“不够劲。” “呵，这也是我想说的。”帝释天不屑一顾。 在心中，二人皆凝重了少许。 在天界时，仗着有帮手在，帝释天一战斗就是奔着封印阿兹达哈卡去的，根本不会进行搏命的超短距离的近身战，如今这般实打实的战斗还是第一次。 结果…… 帝释天：“一腿换一头，我赢。” 三头龙不屑：“扯淡，我三只头。” 帝释天冷笑：“呵，我三条腿。” …… 金丝雀时不时开启她的模拟创星图，为陆明进行时停解说。 “第六宇宙速度是箱庭的最大速度——并非是三位数神灵的最大速度，但确是箱庭定义上的最大速度。”金丝雀解释道：“如同三位数灵格的‘量’相同一般，无论是那位神灵，在箱庭之中都只能发挥出第六宇宙速度。” “第六宇宙速度的存在，是为了在箱庭固定出‘光速’这一无法达到的最大速度，并以光速为媒介，在箱庭建立起朴素的时空观，箱庭可以前往外界的不同时间段，但箱庭自身的时间是不可逆的，这一定程度归结于通过将第六宇宙速度设定为物理意义上的速度上限。” “也因此，以第六宇宙速度进行近身对决，是一些神灵的必修课，这本质上并不是速度的较量，而是谁能在背负着‘箱庭之中无法达到光速’的限制，最能够靠近光速——这种战斗中，就算握着底牌，仓促之间也没办法使用出来。” “包括空间也是，箱庭空间的承载有上限，超过上限后会空间破碎——但因为‘空间破碎’是上限，而‘光速‘也是上限，箱庭之中无法达到光速，通过概念的混同，使战斗不会造成空间破碎，最多使物理世界的法则扭曲。” 金丝雀摊手：“帝释天觉得他是雷电神，思维反应速度要占优，阿兹达哈卡可能是绝对他是龙种，身体和质量上有优势吧？不约而同的开始了近战。” “结果……谁都没能占到便宜。” 金丝雀有些惋惜，近身战之中，一方拆招出了失误，是可能直接定胜负的，不过这样其实也还好，在以星光体进行第六宇宙速度的战斗中，非三位数是真的一点插入进去的希望都没有。 “倚靠近身战斗分不出胜负，接下来应该会是能力上的战斗。”金丝雀解释道，能力领域的战斗，他们才有能够浑水摸鱼的余地。 金丝雀捋了捋亚麻色的长发，眨了眨眼。 “接下来，要我登场了。” …… 帝释天不得不承认，阿兹达哈卡成长了！ 同为三位数也有实力差距，帝释天是三位数中的最强者之一，面对一位‘特殊能力对他无效’的人类最终试炼，本应该占优才对，但在刚刚的近身战之中，他确实先一步找到了攻击的机会，可阿兹达哈卡转瞬就抓住了他功绩的破绽，给了他以回击。 恐怕……是因为‘人类最终试炼’这一身份吧！ 帝释天只知道阿兹达哈卡背负的是恶之旗帜，并且自称绝对恶，但却并不清楚他能力的真相——将阿兹达哈卡变成绝对恶的那位女神根本就没机会告诉帝释天绝对恶的试炼真相，绝对恶出现之后女神就陷入了沉睡，如果绝对恶出现之前她试图泄露绝对恶灵格的真相，箱庭核心对她的制裁只会更猛烈，能不能强行让阿兹达哈卡背负起绝对恶的试炼都不好说。 但无论他如何成长，帝释天也不认为自己会输，宙斯当年能够寄生人类史后讨伐二位数的提丰，他不认为自己解决不了阿兹达哈卡。 近身战不行，那就换一种方式。 “——雷来！”帝释天对天招手。 青色的雷霆从天而降，落在帝释天手中。 帝释天是投掷雷电的战神，本名释提桓因陀罗的他，意为‘能成为天界众神的主宰者’，其曾为印度的最强，是他将最强之位让渡出去，印度神系才有了诞生的可能性。 施展最拿手的能力，算是想要试探阿兹达哈卡力量的底线，但更多的是在发起总攻——若真的试探来试探去，有算什么神王？ 如果有他不知道的底牌——那你就摆出来！ 雷霆之枪脱手而出。 第五十七章 交手 帝释天和宙斯有很多共同点。 如果让陆明说明神话中对宙斯的普遍印象，那毫无疑问是好色，或许还要加上男女不忌，箱庭之中也却有宙斯好色的传言，但那却是‘大父神宣言’的衍生产物，因为‘一切自称宙斯之子的生命都会得到宙斯认同’，衍生出了‘宙斯好色，孩子遍布天下’的传闻。 箱庭之中的宙斯，是少有的专情人设，或者说是脑残粉人设，是盖亚的超级粉丝。 在这方面，帝释天也不遑多让，被月兔拯救了之后已然心有所属，帝释天虽然对美女口上花花，但内心且专情的很。 帝释天和宙斯的相近不仅于此。 同样是神王，同样是三位数中的最强者之一，同样掌控着雷电，甚至同样的心系箱庭。 三位数最强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如天帝如唯一神等等，并不比宙斯和帝释天逊色，但唯独帝释天和宙斯被拿来相提并论，可以看成在诸神的眼中，为这两位相差不大的神灵强行组了cp。 可纵然同样驱使着雷电，帝释天和宙斯的战斗方式却完全不同。 宙斯的神格侧重于‘神王’，雷电是神王审判世间万物的权能，宙斯御使雷电时，突出一个大气磅礴，一道雷电制裁不了对手就十道，十道不行就一百道，一百道不行就继续加量，继续加出力，总有能劈死你的一天。 如果不是想将全力输出留给反乌托邦魔王，宙斯是真打算靠全力硬劈八岐大蛇的，管你什么灵格，管你怎么无效了我的攻击，防御有没有上限？ 有？ 有就接着加力，就不信奈何不了你。 而帝释天不同。 灵格的变化会导致战斗方式的变化，在曾经作为魔王时期，帝释天的战斗方式同样不可一世，但在他改邪归正化为善神后，他就开始为了维持正义和秩序，为了保护箱庭而努力。 如果说到箱庭中的最强神灵，帝释天只是其中之一，但若是说到最强军神，帝释天则是唯一，并不强调作为神王的灵格，而是强调作为军神的灵格，给予了帝释天箱庭屈指可数的力量掌控能力。 漫天雷霆凝聚在帝释天手上，雷霆之枪向阿兹达哈卡投掷而出。 对于箱庭众神来说，第六宇宙速度是箱庭物理定义上可达到的极限，也是战斗的‘负担’——仅仅是达到那个速度还好，但在箱庭的极限速度之下施展种种恩惠，负担会更严重，且进出第六宇宙速度有延迟。 举个例子，如同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假设高速公路设定上限速度90km，你开车狂踩油门，很轻易的达到了上限速度——达到90km的上限速度不难，可谁能瞬间达到上限速度，然后确保自己维持在这个速度，不超速哪怕一点？ 不可能的。 瞬间从初始速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不难，难的是恰好消耗瞬间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的灵格，当事人为了短时间达到第六宇宙速度，通常情况下会付出过量的灵格，按照箱庭规则，这是在试图打破箱庭的速度极限，在之后会被箱庭规则反击，当事人反而会僵直一段时间。 所以，如果不维持在第六宇宙速度状态的近身战，在普通状态的权能战中，想要临时切换为第六宇宙速度躲避攻击是行不通的。 箱庭对三位数的限制可不仅仅是最多只能维持自身一半灵格，恰恰相反，灵格限制只是所有限制中最小的一种，对于战斗出力，对于速度等方方面面均有限制。 正如古代发生战争，军队只活下来了一半人，但也只是‘活下来’了一半，如果算上轻伤重伤人数，能有一成完好无损就不错了。 箱庭里，灵格决定了绝对的战斗力，正如是否身强体壮决定了冷兵器时期的战斗力，可战斗手段的被限制，正如冷兵器时期被限制使用武器和铠甲，同样导致了战斗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就比如箱庭之中，大招攻击是躲不开的。 原本的同级别战斗中，若是速度流选手，倒是能试着通过速度躲避，但箱庭之中，诸神造成的攻击的速度要经常超过诸神的移动速度，战斗之中除了拳拳到肉的肉搏战外，落实到权能方面的战斗，要么是见招拆招，要么防御，要么干脆让敌人释放不出来大招，躲避根本不可能——万圣节女王可以，但那并非是倚靠速度，而是倚靠境界的权能回避攻击，本质上还是权能和权能的交锋。 超速度的攻击在出手的一瞬间，就意味着已经命中了——除非是被阻止。 对雷霆之枪，阿兹达哈卡以龙之遗影应对。 少有的，阿兹达哈卡采取了防御架势，龙影化为重重盾牌，雷霆之枪在连续击碎了三层盾牌后在空中消散，只余放电现象产生的噼里啪啦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这力量来自于漫天雷霆，来自于帝释天的灵格，龙之遗影的力量来自于阿兹达哈卡的灵格，但却也是因他长年的积累，雷霆之力取之不尽，龙之遗影却存在定量，若是大幅度被打破，就算阿兹达哈卡灵格不至于被削弱，却也少了几分应对的手段。 ——这样拖下去对自己有利，阿兹达哈卡必须要拿出能逆转局势的底牌。 帝释天是这么想的，但却在下一瞬间改变了想法。 金丝雀脸蛋上满是灰尘，身后还有阿兹达哈卡的龙种分身在追杀她，在月兔的掩护下靠近了战场，嘴里喘着粗气道：“三，三头龙的灵、灵格，是永动机。” 金丝雀出现在这里帝释天毫不知情，之前金丝雀意图通过月兔联系帝释天，并且月兔确实联络到了帝释天，但当时负责联络的月兔根本没机会说话，就被帝释天警告月兔们快逃，当时的帝释天已经知道了阿兹达哈卡突破利刃天天门，袭击月影之都。 得到了提示，帝释天深吸一口气，对金丝雀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现在不是和金丝雀叙旧的时候。 箱庭之中，灵格的暴露很重要。 灵格决定战斗方式，帝释天通过雷霆之枪和龙之遗影互耗本行得通，但在知道阿兹达哈卡背负着永动机的灵格后，这就行不通了。 一来，帝释天使用雷霆之枪会消耗自身的灵格，阿兹达哈卡驱使龙之遗影不会，二来永动机象征的并未无限能源，而象征着无限的可利用能源，龙之遗影是龙种成长在箱庭中的回馈，是积累，而不是单纯的灵格能力，但若是永动机……未必不能为龙之遗影充能。 耗下去必死无疑。 瞬息，帝释天改变了战斗方式，雷霆不在经过手中，而是在天空之中凝聚出无数雷霆长矛，激射向阿兹达哈卡。 阿兹达哈卡眼中露出几分凝重，他向来是不惧受伤的，伤痕是战士的勋章，是魔王的功绩，但面对帝释天时是绝对的例外。 漫天雷霆——如果不了解帝释天的人，顶着攻击也就硬冲过去袭击帝释天了，但那样只会入了他的圈套。 雷霆之枪不重要，阿兹达哈卡皮糙肉厚，仅凭这雷霆，能刺破他的防御就是极限了——可问题就在于被刺破防御。 那是帝释天和梵天联手打造的神枪，梵释枪。 只要贯穿了敌人，枪身就能改变法则，引发出超越对手的恩惠，是‘贯穿既胜利’的体现。 在印度之中，‘梵’是宇宙真理——不是指二位数等级的所谓宇宙真理，而是货真价实的宇宙真理，宇宙源头，宇宙终极。 印度的‘梵’，可以理解为道教中的‘道’。 正如道教神话中三清是道的化身，是道之本身，在印度神话中，三相神是‘梵’的衍生，分别代表了宇宙间的种种功能。 梵天代表了印度神话中的创造，在箱庭之中梵天是印度神话的至高神，拥有了‘梵’这一语源的他和帝释天一同打造了能引导出胜利的梵释枪，或者说‘并非打造’，而是将全印度所信仰的‘梵’的概念具象化而出的新武装。 在箱庭之中对神器排名，梵释枪绝对是屈指可数，或许不如彻底踏入二位数的天丛云剑，但两者本质上也是一类武装——武装本身超出了打造者能力范围。 天丛云剑只有岛国皇室才能使用，而梵释枪则是只有持有‘梵’这一语源的梵天才能使用，这种武器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冲击二位数。 连印度三相神中的另两位都无法使用梵释枪，但帝释天可以，通过梵释一体的概念，加上帝释天曾经也是印度的至高神，使得他不仅能使用梵释枪，还能将枪玩出花来。 漫天雷霆，如果要问那一支是梵释枪，帝释天会回答——刺穿对手的那一支是。 如今全都只是普通的雷霆，但只要能伤到阿兹达哈卡一点，伤到他的那柄武器就是梵释枪的真身。 这是帝释天为了减少战斗对箱庭的破坏，采取的新型战斗方式，通过刺穿对方，使他自身的宇宙观在敌人内部爆发，将敌人的身体作为战斗场地。 打这种老阴比能力，就算是阿兹达哈卡，也不得不按捺住以伤换伤的快感。 漫天雷霆将守护阿兹达哈卡的龙影重重撕裂，一点点剥去守护。 但同时，魔王的反击也做好了。 三头龙的尖牙上凝聚着足以烧毁世界的末日之火。 “什么时候？” 帝释天微惊，越强的恩赐越需要时间去准备，他应该没给阿兹达哈卡足以准备‘霸者的光轮’的空隙才对。 电光石火之间，帝释天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 是刚刚。 金丝雀被三头龙的分身追杀，告诉了他阿兹达哈卡的灵格是永动机——然而，得知了情报的并不只是他。 面对永动机灵格，非要将灵格提升至最大出力，短时间决胜负不可，所以他近乎全力的催动着雷霆，只要伤到阿兹达哈卡一点，就会进入梵释枪全能对人类最终试炼灵格的最后一步。 但阿兹达哈卡也猜到了。 在那瞬间，他恐怕将龙之遗影的操纵权限交给了追杀金丝雀的分身。 如果是帝释天经手并压缩过的雷霆，阿兹达哈卡绝不会如此大意，分身操纵龙之遗影必然不如本体一般流畅，帝释天会瞬间发现问题，但面对铺天盖地的雷霆袭击，只需要严防死守，根本不需要太灵活的应对，分身操纵和本体操纵能有多少区别？ 就这样，不需要自己操纵龙之遗影，在漫天雷霆彻底摧毁龙影之前，阿兹达哈卡的王牌终于准备好了。 “——霸者的光轮。” 那是持有将世界毁灭三分之一传闻衍生出的力量，是唤起终末论的必杀技，箱庭闪热系的最高级恩惠。 末日之光焰喷涌而出。 终末论，是世界的极限。 模拟创星图代表了一种方向箱庭物理量的极限，终末论却代表了一种凌驾于这极限之上的可能性，是箱庭创建之初诞生的‘终结’概念的反馈。 模拟创星图是箱庭现有的极限，终末论确实超脱现有的，‘未来’终末的概念在现在箱庭的反映，是超过箱庭如今极限的存在。 箱庭创建时定下了箱庭未来的终结，却未曾将通向终结的方式定下，遵循着这一概念，箱庭核心赋予了源于终末论的能力超越现有规则框架，不设上限的破坏力。 能够烧却世间一切的光焰，席卷向了漫天雷霆，终结世界的力量展现出了开天辟地的气势，轰击向了在天空中的帝释天，顷刻之间，神王被光焰烧尽，去势不减，贯穿了漫天雷霆，破碎乌云，一缕阳光从云层中笼罩大地。 与此同时。 一柄长枪贯穿了阿兹达哈卡的躯干。 “我们想的，似乎没差太多。”帝释天平静说道。 操纵漫天雷霆，同样不需要他本人消耗多少精力，既然决定好了不和阿兹达哈卡拖下去，那自然要全力以赴——当漫天雷霆化为长枪时，他本人却化为了雷霆，在龙影遮蔽了他视线时，在他未曾发现阿兹达哈卡准备霸者的光轮时，也为他的隐藏提供了便利。 ——如果不算他全身铠甲被霸者的光轮毁灭，不算他浑身被烧得漆黑，满头青发一点不剩，汗毛眉毛甚至鼻毛都半点不剩，将长枪刺入了魔龙胸口的姿势，简直装逼到了极点。 “阿兹达哈卡，好好见识下吧……”帝释天深吸了口气 “这就是梵释枪。”无尽的光辉从长枪爆发而出。 第五十八章 插手 阿兹达哈卡最强的恩惠是阿维斯塔，但那只不过是他能够用以匹敌漫天神群的道具，是他能够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这一灵格的资格。 真正象征着阿兹达哈卡本质的，是霸者的光轮，阿维斯塔中记载，终审日到来之时，阿兹达哈卡破除封印，消灭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和牲畜，诞生于这一传闻的霸者的光轮，能够呼唤起终末论的力量，平等的给予森罗万象以毁灭。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弱点，正因为有着身为魔王的傲气，阿兹达哈卡才不会想到，帝释天回潜藏在雷霆之中，以硬接他攻击的方式进行袭击。 这东西也是能硬接的？ 帝释天给了他答案，可以。 箱庭之中，战斗是灵格的战斗，无论恩惠的特性在特殊，最终也逃不掉灵格的较量。 将源于终末论的恩惠和模拟创星图做个对比，模拟创星图是箱庭能达到的最高出力，无论谁来使用模拟创星图，可能细节和可操纵有微妙的不同，但单纯的‘威力’是一样的。 可终末论却非如此，那是被允许超过这最高出力的一种增幅，持有终末论恩惠者越强，发挥出的力量也就越强，但如果持有恩惠者力量不足，发挥出的力量也会不尽如人意。 三大最强种之中，唯独神灵是绝对无法抗衡模拟创星图的，且是定义上的无法抗衡，模拟创星图是箱庭意义上的极限，而神灵是箱庭的基石，神灵和人类互相观测是箱庭创造的最根本目的。 最大成长的龙种或者最上位的星灵，都能一定程度上和模拟创星图抗衡，但神灵不行，哪怕是神灵之中最高等级的帝释天也无法直面攻击类模拟创星图，但终末论——那就另当别论。 展开圣典，彻底解放灵格，将灵格攀升至曾经的力量最强时期，既然对方是永动机的灵格，既然不得不拼命，那就干脆彻底一些，这是帝释天在发现霸者的光轮准备完成后，心中做出的决定。 如果试图躲避，或许能躲开吧？在物理意义上，帝释天无法躲开霸者的光轮的速度，但当时的阿兹达哈卡瞄准的是他的化身，而非他隐藏在雷霆中的本身，但帝释天转念一想，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何不正面突入进去？迎接他一发霸者的光轮又如何？ 如果是完成体的终末论，帝释天自然要退避三舍，甚至他只要触碰一下就会灰飞烟灭，可箱庭根本不存在完整的终末论，当终末论完成的瞬间，箱庭就会被倾颓之风彻底毁灭。 箱庭中的终末论，永远都是未完成时，存在被抵御的可能性，既然能被抵御，没道理他帝释天做不到。 终末论与模拟创星图孰强孰弱？ 没有定数，完成的终末论是绝对的最强，但正在完成的终末论……在原著之中，面对霸者的光轮时，春日部耀模拟出的羽蛇神之力被完全压制，借助了殿下的模拟创星图成功挡下了霸者等等光轮。 最上位的星灵和最大成长的龙种能够对抗模拟创星图，神灵做不到，但那是因为神灵和箱庭高强度相关，触及箱庭极限是禁止事项，而非神灵不够强，可抵御终末论的灵格上，却不存在此等限制。 如果是曾经的帝释天，他会解放自身的力量，和阿兹达哈卡正面比拼，但如今他已然力量内敛，真硬拼起来，他自认不是敌手。 ——那就硬抗。 完全解放的三位数灵格，回归最强时期的帝释天，就干脆的以自身的灵格硬撑伤害，就算人类最终试炼是神灵的克星，但他帝释天灵格深扎根于人类史这点不会变。 霸者的光轮能毁灭神王的灵格，可问题是需要多久。 三位数彻底解放灵格后，相当于赌上了自身的一切，失败者会沦为胜利者的隶属，可却也能近乎发挥全力—而在所有神灵中，帝释天也是特殊的。 从三位数通往二位数是将权能收束于自身的过程，箱庭几乎所有神灵都在这么做，可唯独帝释天例外。 他在不断将自身的灵格赠出，为了维持箱庭的秩序，为了维持人类史，他自身在不断虚弱，唯独当打开《梨俱吠陀》这本印度最古老的圣典时，他会回归曾经的最强。 将灵格上限解开后，他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如今不用来引导攻击，不用来加强防御，只用来当做血条硬抗攻击。 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机会只在瞬息之间，甚至连加强防御需要多消耗瞬息的精力，帝释天都怕阿兹达哈卡感受到异常做出反应。 瞬息之间，灵格总量被烧干至只剩三层，但对手是人类最终试炼，是站在人类史尽头的怪物，不做到这种程度就赢不了。 逆着霸者光轮的光焰，将所有灵格都用来加速，雷光出现在阿兹达哈卡身前，这是魔王的破绽，因为自信，阿兹达哈卡不相信有人能这么莽，硬抗霸者光轮的攻击，当自信出了失误时，那就变成了弱点。 冰冷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身躯，梵释枪爆发出无尽的光辉。 阿兹达哈卡不怒不惊，反而放声大笑。 “来，怕你不成。” 这是他的失败吗？ 不是。 梵释枪是能够篡改法则，引导出超越对手力量的恩惠，是从印度对于宇宙的根本认知衍生的终极武器。 然而——终究不是二位数。 这把枪已然有了部分二位数的性质，可箱庭之中，完成的二位数武器只有天丛云剑一柄，帝释天硬接了他一发霸者的光轮，他反过来被帝释天刺中——到底是谁赚了？又是谁亏了？ 未完成的终末论，未完成的宇宙真理，都是相对于三位数的终极王牌，其完成体都是无法登上箱庭舞台的存在，纵然货真价实的二位数来了，也无法确定谁亏谁赚。 只能说——胜者为王。 帝释天很自信，哪怕他的灵格损耗了七成，但他深信梵释枪的力量要超越霸者的光轮，曾经作为魔王时期的他全力解放灵格自信能和霸者的光轮抗衡，因为战斗减少对周围的破坏，他和梵天打造的梵释枪解放之后已然没有曾经的力量，被加上了贯穿就胜利的法则——世人看来，这可能已经是很强的恩惠，但这却是对他本人的弱化。 贯穿既胜利，意味着不贯穿敌人，力量无法完全解放。 这是对他的限制，这也是帝释天改邪归正以后的战斗方式，以梨俱吠陀封印了他的全力和大部分神权，以约束封印了他的本质，梵释一体的‘释’字。 可这也意味着，当满足了约束和限制后，爆发的力量会超乎想象的强。 阿兹达哈卡也亦是挺起头来，帝释天的灵格在他体内交织，无数恩惠在他体内肆虐，这是真正的全能，全部的权能，梵释枪的梵是印度对于宇宙本质的阐述，箱庭之中，宇宙本质便是箱庭核心，梵释枪在箱庭中是的‘印度人对于箱庭核心’的理解和定义，哪怕帝释天不曾持有的权能，梵释枪也会通过箱庭核心的全能性引导出来，生成最克制阿兹达哈卡的力量。 连夜天都能消灭的光辉贯穿了阿兹达哈卡。 梵释枪给出的答案是——没有弱点。 面对恶神，引导出善的力量便能予以抗争，面对人类最终试炼，却非要人类不可，梵释枪能引导出人类的力量，可‘出于诸神之手的人类力量’讨伐不了人类最终试炼。 帝释天也清楚这点，梵释枪的宇宙观是‘贯穿既胜利’，无需彻底讨伐阿兹达哈卡，只需要能够封印他即可，但阿兹达哈卡的力量却连一丝弱点都没有。 永动机，真相为古老的星辰粒子。 从盖亚开始，被提丰所继承，孕育了反乌托邦和绝对恶两体魔王，知道近现代在岛国的火山中被发现，被西乡东夜研究，并将其寄托给亲子逆回十六夜的最高级恩赐，能够回应人类意志的能量粒子——又称永动机。 世间一切都是有极限的，被束缚在缜密的法则之下，脚步发力才能起跳，加温才能点燃木材，就算采取了恩惠飞行和直接燃烧，那也不过是另一种法则平衡，天平的两端永远是平等的，如果天平失衡，世界也会随之失衡——但唯独人类的意志和幻想是诸神永远无法量化并纳入到规则范围内的产物，唯独意志和梦想无论多激烈，也不会造成世界失衡程度的毁灭。 能对人类意志做出反应的星辰粒子，便意味规则框架下的例外，便意味着着无限的能源和可能性，这是脚下这颗星辰对人类的最后礼物，这是彻底超越了人类史和神灵史的终极造物，是将人类引导向光辉未来的最后拼图。 就算是宇宙本身，也没有能凌驾于这之上的力量，梵释枪只能引导出相同属性的力量予以应对。 以阿兹达哈卡的躯体为核心，两股星辰粒子化为光柱，激烈碰撞。 …… 脚下在震动， 纵然主战场是阿兹达哈卡的身躯之中，偶然迸射而出的一丝余波也让月影之都震颤不已，都市内房屋剧烈坍塌，幸好月兔是箱庭贵族，哪怕最弱的月兔，也总不至于被房屋倒塌砸死。 阿兹达哈卡被帝释天接手，月兔们总算松了口气，他们是有打算去清楚阿兹达哈卡的分身，但考虑再三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青眼白龙正在肆无忌惮的喷射白光，现实之中可没有友军免伤，月兔除非让白龙们彻底收手，自己拿命和三头龙的分身互换，不然能做的不多。 少数月兔的精锐守在白龙身前，将某些能突破白光网的三头龙分身击退，黑兔太太这才有时间统计伤亡。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损伤竟然一成半不到。 被三头龙所杀的精锐，被三头龙分身所杀的普通兔，还有被倒在余波中的老弱病残兔——人口损失一成半不到，实力损失要高一些，精锐死亡不少，但也不会超过三成。 死亡并不是冰冷的数字，那都是鲜活的生命，但——这他娘的是人类最终试炼袭击。 别说死亡一成半了，常理来说，能留下来一成半都算胜利。 兔太太长吐了口气，哪怕知道应该为死亡的同胞默哀，但——古代国家出兵十万，击溃敌国军队百万，自身阵亡一万余人……充其量象征性的为死者默哀一下，建烈士碑以及烈士父母子女等的问题不能忽略，但除此以外，没可能在大胜时期连庆功会都不允许办吧？ 兔太太心中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能活下来，是阿兹达哈卡选择了留手，不愿意为了消灭月影之都多耗灵格，同时也是因为魔王的傲气，分身们还未全部败北，他不会插手，阿兹达哈卡除了以强大蹂躏敌人的一面外，还有期待勇者挑战他，给予勇者以试炼的一面，存在着‘若是能消灭我的分身，你才有挑战我的资格，倒是我亲自杀了你，不然你就死在我分身手里好了’的想法。 在他看来，分身能够消灭白龙群，只是要消耗些时间，根本不用他多动手，里里外外，算是抓住了阿兹达哈卡的性格，让他不至于亲自毁灭月影之都。 这只能说是夹缝中求生存，心中庆幸月兔竟然真的能保留下来，兔太太问金丝雀道：“小金丝雀，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先生呢？”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金丝雀回道，她聚精会神的盯着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的交战处，光之粒子奔流而出，已然黯淡了漫天星辰——她是知道的，将永动机的事告诉帝释天会发生什么。 帝释天只能全力以赴，客观来说，存在极小概率的帝释天能封印阿兹达哈卡，存在小概率的帝释天扑街，但更多的情况下，当帝释天不在求稳，依照阿兹达哈卡的性格也不会退缩，两人必然是针尖对麦芒——直接能定出输赢的可能性不高，大概率会以两败俱伤为结尾。 金丝雀是猜不到，他们会以这种激烈的形势战斗，但如今过渡到了体内的灵格比拼步骤，两败俱伤的可能性会更大。 换句话说，如今帝释天已经将伤害打足了，在光之粒子的对撞结束后，阿兹达哈卡一定会异常虚弱——究竟能虚弱到那种等级则是未知，理想情况是四位数实力，但也有仍能勉强维持三位数出力的可能性。 但到了那时，五位数的无神论灵格，多少也有能够上场的可能了，继续让战斗蔓延下去，要么是帝释天被阿兹达哈卡咬死，要么是阿兹达哈卡被帝释天封印。 就应该趁现在，彻底掐断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的联系，简单的说，让帝释天打的输出在箱庭看无效。 唯有这样，才能让讨伐最终试炼的功劳都归当事人所有。 金丝雀以为，最简单的做法是——让帝释天作为阿兹达哈卡的战友。 当他们联合起来，帝释天纵然对阿兹达哈卡造成了绝大部分伤害，也算不得讨伐阿兹达哈卡的主力。 从箱庭的角度来看，维持秩序的神王和象征毁灭的最终试炼根本没有合作的余地，然而……站在箱庭之外的角度，就存在了联合的可能性。 为他们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 眼见光之洪流逐渐消散，金丝雀微微点头。 下一瞬间，天空被黑云笼罩，巨大的异形怪物出现在天穹之上。 陆明幽幽叹了口气…… 空姐姐送的邪神人偶！ 希望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是真的够虚弱吧，要是被打爆了那简直是笑话。 以及——这可是他为了撑实力判定的道具，要是他能顺利的成长，通过无神论灵格成长到三位数倒是罢了，要是不能……他哪怕拐阿尔格尔回轮回空间，阿尔格尔也发挥不出几分实力。 要是计划不顺利……简直亏大了。 第五十九章 合作 光之洪流在相互对撞，消耗的是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的灵格，无论是霸者的光轮亦或者梵释枪，本质上都是二者力量的交锋，这些或许是能够决定三位数战斗胜负的武器，但想要一击定胜负，对三位数中最强一级的存在而言，还有些困难。 僵持以帝释天灵格不足以维持梵释枪为界停滞了下来——如果帝释天是灵格完整的状态，那不许多说，梵释枪切实命中，必然能彻底压制阿兹达哈卡，将其封印，但硬抗了霸者的光轮一发后，他的灵格衰弱到了只剩三成。 纵然以梵释枪为媒介，结果依旧是两败俱伤。 帝释天灵格如今虚弱到了不能全力解放梵释枪的程度，而阿兹达哈卡也不好受。 阿兹达哈卡流出的鲜血会化为分身，给予周围以毁灭，固然如今的月影之都中的分身群已然被遏制住，但那只是阿兹达哈卡一部分鲜血所化，陆明以不足八分之一的八岐大蛇鲜血塑造的白龙，根本不可能和阿兹达哈卡鲜血演化出的所有分身抗衡。 然而，如今已然无需考虑这种威胁，在与梵释枪力量相激的瞬间，哪怕是龙种浓缩过的血液也在瞬间被蒸发，种因得果，帝释天为了减少交手的损失而打造的梵释枪，终究将魔王的威胁固定在仅仅数米之地，本来非三位数难以解决的魔王分身群，直接被扼杀在了源头。 三头龙浑身鲜血几近流干，原本白色的皮肤也被烧得漆黑，受伤更重的是被烧熟的内脏，星辰粒子的交汇碰撞，就算是三位数龙种，也不能毫发无损。 但帝释天同样，灵格虚弱到无法全力解放梵释枪只是一方面，被霸者的光轮正面轰击，可不是单纯的消耗灵格量，伤势依然不浅。 梵释枪从内到外，霸者的光轮从外到内，至少从外表上看，帝释天比阿兹达哈卡还要惨。 就算到了这一步，因为你到了这一步，双方更没有退却的理由。 人类最终试炼是给予人类的试炼，阿兹达哈卡绝不允许自己输给神灵。 身为天军的统帅，帝释天不允许自己输给魔王。 彼此均无退缩之意，这是一场双方都起了必杀之心，相对于自身能否活下去，更关心对方是否会死的战斗，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二者心中也没有哪怕一丝动摇。 赢的一定是自己！ 谁也不会怀疑自己能够取胜，梵释枪如今太过碍事，帝释天松开了手，手持金刚杵砸向了阿兹达哈卡，三头龙张开下颚，狠狠咬住金刚杵，任由牙齿崩裂嘴角裂开，依旧死死不放，另一只头颅向帝释天咬去。 和最初的近身战不同，那时双方有定下胜负的心思，但客观来说，却是评价敌人水准的试探，但如今双方已然山穷水尽，却是实打实的打算拼命。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情形突变。 黑云压城城欲摧。 星辰粒子的激荡，月影之都甚至这整个外门已然万里无云，此刻，突兀的，天空中出现了阴影。 天穹的一半都化为阴影覆盖，那是一只大的超乎想象的怪物，已然不能用米或者千米来形容，而是要以‘占据此处外门几分之几’来形容。 浑身长满了触须，甚至看不出明确的主体，像是不规则的肉块肉条汇聚在一体，形成的不规则图案。 怪物出现的那一刻，周围气氛突变。 房屋化为了血肉怪物，地面如同肉壁一般缓缓蠕动着，一些神格武器上甚至开出血肉制成的花朵，一条条巨大的触手从地面上伸出，卷起了对峙的双头龙和白龙，将其仍向了张开巨口的地面。 突如其来的变故，正在拼个你死我活的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瞬间就蒙了。 你他娘的……什么玩意啊！ …… 陆明深吸了口气，来到箱庭这段时间他也不算白费，知道了一些箱庭的基础常识，但真要说三位数的强弱，他其实不是很了解。 好在金丝雀清楚一些，万圣节女王和反乌托邦这种无解的三位数暂且不论，实际上阿兹达哈卡也算在无解中，但帝释天不受阿维斯塔限制，这才是这两位能战斗的大前提。 以帝释天和宙斯这等级算作三位数最强一级，在不解放灵格开启主办者权限的情况下，和弱些的三位数比，若不考虑克制因素，战斗力会差出五倍以上，彼此都解放灵格，战斗力差距可能在十数倍左右。 箱庭的规则体系也给了四位数短暂敌对三位数的可能性，只要制作出某些不公平游戏，又或者给自己加上种种限制，短时间内某一方面的实力暴涨到三位数的界限并非不可能。 箱庭的核心系统是恩赐游戏，正常世界里，赛跑冠军举重可能一般，速度和力量是两回事，但箱庭之中只要准备好恩赐游戏，灵格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将速度能力转化成力量类能力，甚至将自己的一切都转化成某种力量，咋恩赐游戏中定下‘短时间’‘仅此一次’‘付出生命’等等负面进行约束状态，彻底爆发自身的力量。 箱庭的战斗规则对三位数是限制，对于四位数却是帮助，四位数可以利用箱庭规则进行战斗。 但如果不考虑战斗力，只考虑灵格量，将非解放状态的三位数的灵格量视为一百，四位数的灵格量甚至连一都不到， 从本质来说，三位数和四位数的实力差距很大，原著之中杰克燃烧了自己所有灵格，和阿兹达哈卡一对一战斗了一分钟左右，之后灵格便彻底耗尽，给阿兹达哈卡造成了一定量的伤害，但也仅此而已。 陆明有些好奇，他手中这只邪神人偶能发挥出多强的力量——邪神本身的力量绝对是超越二位数的，但受到限制，只能发挥出轮回空间前十程度的力量，而且限定十分钟。 在和金丝雀编辑邪神人偶时，金丝雀给出了答案。 未解放状态下的三位数灵格等价，若将其中较弱一些的三位数的战斗力看做一百，人偶能发挥的力量在八十左右——仔细想想，陆明就觉得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 如果是现实世界里顶级轮回者能勉强够到三位数的边，以箱庭三位数能爆银河系作为参考，地球还没爆可真是幸运。 箱庭没炸是因为有箱庭核心，现实里地球没炸可能是因为有轮回空间？ 虽然能力体系不同，箱庭的路是从扩散到归一，从三位数到二位数，轮回空间的路是开发天赋，现实世界到的物理破坏力相对弱一些，而且现实世界也有轮回空间的压制，但就算如此，地球没炸也简直不科学。 一群能爆银河系级别的大佬天天在一颗星球上争来争去，打算拼个你死我活，星球没炸……感谢空姐姐救命之恩。 轮回空间永远滴神。 邪神人偶能表现出的上限实力摆在这了，但轮回空间极为贴心，在释放出人偶前有准备步骤——究竟启用邪神的那些能力？ 邪神的总能力看做数据库，从数据库中只能下载‘三位数下限八成’程度的数据拿来用，但究竟下载什么能力，则随当事人喜好。 空间送的这邪神人偶，简直干货满满。 不需解释，应对此时这种情况，金丝雀给出的办法是——吓人。 一分能力点在实力上，九分能力点在诡异，点在光影效果上，能吓到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就算成功。 …… 帝释天有些懵，他这正和人类最终试炼拼命呢，忽然跳出来个什么玩意？ 这触手，这血肉，这异形……克苏鲁？ 老实说，现实世界有很多作品在吹克苏鲁贬低古老神话体系，但问题儿童并非其中一员，在箱庭之中，克系神话是存在的——但克系神话又不存在于箱庭，被驱逐出了箱庭。 箱庭向外观测世界是一个逐渐扩张的过程，在这过程中，不仅箱庭向外，也有其他世界的生命来到箱庭的观测范围内，从未被箱庭收束的时间流中出现在箱庭中，其中大部分都是人形，但也有少数外表上完全脱离系统树的存在，按照天军记载，那些存在为克苏鲁神群。 这事帝释天也是略有知晓，因为这神群的行事作风混乱，已经被天军驱逐出了箱庭——凭心而论，克苏鲁神群还真不值得他太过在意。 类似克系中的三柱神，类似撒总……和圣经神群的唯一神比又如何？ 更别说箱庭是一个论功绩的地方，克系的功绩几乎相当于没有，在箱庭中的大致实力，和被人类最终试炼‘芬里尔’肆虐了一遍，又被反乌托邦魔王讨伐，不得不放弃基本盘，逃出箱庭西区的北欧神话差不多。 凭心而论，帝释天就不信克系神群中能有达到他和宙斯那个程度的神灵，一个成熟的神群，三位数肯定有，但三位数最强——帝释天当初作为魔王在箱庭肆虐，输了之后别人还是给了他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如白夜王的存在是箱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这个等级的神灵也是人类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要么是他死在人类最终试炼手里，要么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改邪归正，不然的话，哪怕他只是口头上改邪归正，哪怕只是肯装一装收敛一点，诸神群都会顾虑到他死亡后会动摇人类史，不可能对他下手。 如克系神群，被天军逐出了箱庭，只能说明克系神话对人类史几乎无用，而且不够强——帝释天只是了解了一点点，天军驱逐克系神群时他还不是天军领袖，那是上一任天军领袖黄帝期间发生的事，明面上的理由是克系神群难以沟通，过于混乱，对箱庭有害无益，但帝释天倒是听说过天军内部传播的小道消息，似乎是黄帝被克系神群碰瓷了，不久之后天军就展开了行动。 而且不止碰瓷了黄帝，世界各地神话，克系神群似乎都有碰瓷——天军内部有过推测，按照正常的箱庭逻辑，碰瓷名号是打算争夺真名争夺功绩，但克系那群怪物，可能只是觉得听到了某些称号觉得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给自己套上了。 但——这是你们天军说的碰瓷怪？ 帝释天面色极为严肃。 庞大到几乎填满半个外门的身躯，只要出现就不断扭曲周围物质法则的诡异，轻而易举将四位数程度的阿兹达哈卡分身吃掉，以及带给的感觉，连心底也忍不住悸动——你们天军说的，和我看见的……是同样的玩意？ 帝释天也是见多识广，在箱庭黎明期，二位数的战斗他也不是没见过，但二位数的压迫感远不如眼前的怪物。 如果说二位数给他的感觉是‘强大’，眼前的怪物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人类最终试炼是最强的弑神者，但如今帝释天却觉得，这怪物比人类最终试炼还要危险。 ——那是理所当然的。 无尽世界之中，存在名为帝释天的真神，从这种意义来说，箱庭的帝释天不过是赝品——而摆在他眼前的邪神虽然被封印了，但确实货真价实的真品，哪怕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不知名邪神。 这是质的不同。 对于邪神来说，毁灭世界只是常事，甚至不是故意，只是普普通通的行动，普普通通的舒展触手，就可能毁灭世界。 人类最终试炼是诸神口中的‘世界之敌’，象征着世界的终末，但——邪神都不知道毁灭多少世界了！ 将邪神的大部分力量都点在了气势和光影效果上，实力比普通四位数高不了太多，但那份曾经毁灭过无数世界的气息，甚至包含了无数生命死后被邪神扭曲过的怨念，是货真价实的。 不仅仅是帝释天，哪怕是阿兹达哈卡，也停下了和帝释天的战斗，并未想着用空挡攻击帝释天。 人类最终试炼，有着‘若是完不成试炼就毁灭世界’的背负，但却也有着‘希望有人完成试炼’的期待。 拜火教是善恶二元论，但核心却是借恶扬善，拜火教相信光明终究战胜黑暗，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面对眼前这种比人类最终试炼还极端的怪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价值的存在…… 三头龙长出了口气。 “帝释天，暂时停战。” “我也这么想。”帝释天抽出梵释枪，手执金刚杵，指了指天边的怪物，幽幽道：“你我……谁先？” 第六十章 合作 陆明闭上了眼睛，轮回空间出产的邪神人偶可以事先设定好战斗模式和目标自律战斗，但如今关键在于让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联合起来，陆明自己操纵邪神——太过精细的动作他做不出来，以他的精神力无法将邪神的力量控制的得心应手，但只是在适当时间下命令不难。 两位虚弱的三位数摆在面前，凭心而论，先砍了帝释天在砍了阿兹达哈卡，这波也就算赢了，讨伐阿兹达哈卡的功绩九成九都算做他的，箱庭的评判规则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帝释天打出的输出都是为他做嫁衣，但这种方案显然金丝雀不会同意，且陆明也不会同意。 哪怕从利益角度考虑也是如此，讨伐阿兹达哈卡的功绩绝对不够陆明升级到三位数，后续还得从反乌托邦魔王手中薅羊毛，这方面陆明已经有了些头绪，而在几个月时间内想要拉起和反乌托邦魔王彻底敌对的阵线，还真少不了帝释天——帝释天的死亡，哪怕仅仅是回归神话等待复活，陆明也等不起。 陆明甚至觉得，他只要时候将事情解释清楚，帝释天可能都不会在意他被杀这件事，箱庭诸神群或许也只是暗地里有怨言，又不是死在人类最终试炼手里，普通的死亡能够复活，依照帝释天的功绩，复活一次还真要不了太久，诸神等得起，真等不起的还真就是陆明，是他那三个月回归轮回空间的时限。 不能将帝释天看做敌人一起讨伐了，那就只能让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联合，陆明所见的是，在邪神出现的瞬间，那两位就停了手。 ——但这个程度还不行。 这种程度，充其量只是‘我们先暂时停手，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再说’，这种行为并非是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和解，只是‘休战’，想要让箱庭核心的判断中，帝释天打出的伤害无效，功绩全算在他陆明头上，非得这两位对邪神的重视超过彼此不可。 帝释天觉得哪怕不封印阿兹达哈卡也要讨伐了邪神，阿兹达哈卡觉得哪怕被帝释天封印也要讨伐邪神，且两人联手，至少要达到这种程度才行。 陆明便是要将邪神的力量展现出来，让二者觉的有必要。 被侵蚀成血肉的大地抖动起来，将三头龙的分身和白龙吞了下去，地面仿佛被赋予了活力，如同人类的心跳一般，令人站在上面毛骨悚然。 ——特化能力，龙种灵格消化。 具体来说，并不是针对龙种，对于邪神来说，消化和侵蚀世界都很容易，理所当然的，对龙类力量的消化速度极快，这只是邪神侵蚀世界总能力的一小部分。 在轮回空间的限制下，邪神完整的侵蚀性根本表现不出来，但就依照今天的战况，将消化龙种灵格的部分加载到邪神人偶上，会更有利于邪神试炼的发挥。 邪神可以表现的出的实力其中一点份额给到‘能吞噬龙种并迅速消化’上，没有龙种的场合这几乎没用，但有下级龙种的场合，消化了龙种的灵格，邪神人偶能展现的力量会更强。 但再怎么特化，以邪神人偶距离三位数下限还差一些的总实力，想要完全克制阿兹达哈卡还有些难，不然陆明就考虑直接拿邪神锤爆阿兹达哈卡了，如今只是只能拿阿兹达哈卡的分身当成养料。 在这过程中，陆明控制触手有意的避开了月兔，这虽然暴露些破绽，毕竟吞噬一切生灵更加符合邪神的人设，但他还不至于因此对月兔下手。 ——倒不是他心怀仁慈，陆明要是真仁慈，那稍微针对下月兔才是正道，减少被对面两位看出破绽的可能性，这对讨伐绝对恶甚至反乌托邦都是有利的，对箱庭的发展有利，甚至无需询问，月兔都会愿意因为这种事而牺牲。 但这和陆明无关。 他的核心诉求只是变强，当前这次确实是极好的时机，但背靠轮回空间，回归以后他就是轮回空间的执法者了，是真不愁没有变强的路，最多慢一点罢了。 陆明觉得心里舒坦最重要，反正他觉得月兔很可爱，所以他不愿意波及到月兔，要是真被看出了破绽，箱庭未来局势不乐观，他那时早拍拍屁股走了，讨伐不了阿兹达哈卡和反乌托邦又不是他的错，他就算不来箱庭，箱庭这个时候也奈何不了这两位魔王。 但好在，帝释天并未多想，他只以为对方是在先消化龙种，毕竟龙种浑身是宝，被先列为袭击目标很正常。 帝释天反倒更担心，龙种被捕食之后，自然会轮到月兔，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金刚杵脱手而出，向天空中的肉团狠狠的砸了过去。 金刚杵，乃无坚不摧，附魔降妖之宝，这怪物怎么看都是邪道，或许能起到一定的克制作用。 帝释天心中凛然，不使用梵释枪，一是因为灵格不足，二是他心里没底——对方的气息实在太过恐怖。 神王不至于退缩，但却是一点都不了解对方，硬莽无益于送死，不怕死也要讲究策略。 以近光速投掷而出的金刚杵笔直射向了怪物，不只帝释天，阿兹达哈卡也聚精会神的看着。 ——看着那金刚杵射向了邪神，击碎躯体，漫天血肉激射而出。 若防御，能防御住吗？ 当然可以，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两败俱伤，但防御住他们受伤状态的攻击又如何，能体现出邪神的强大？能逼迫这两人抛下恩怨二打一吗？ 不能，那就没有意义。 激射而出的血肉在空中勾连在一起，如同蜘蛛网一般将周围覆盖，而后渐渐淡去。 随之而来的，周围气氛一变，这次激射而出的血肉不在侵蚀大地，而是侵蚀空气与空间。 将月影之都化为怪物的巢穴，彻底更改此处的物理法则——若是比起实力，邪神人偶能展示出的力量绝不如帝释天，但若是论及‘能力’，真神级别的邪神，能展示的能力要比帝释天要多的多。 哪怕如今状态下只能展示出一部分，可这一部分能力，在金丝雀和陆明的选择下，无不是箱庭世界观下几乎不存在的独特能力。 甚至——是会被箱庭制裁的能力。 邪神被金刚杵所贯穿，这本是好事，就算阿兹达哈卡这种被伤到后鲜血会化为分身，帝释天该打还是得打，可此刻，帝释天却一脸漆黑。 “阿兹达哈卡……” “没错，是你想的那样。”三头龙面色肃然：“根本无效。” 他流血会降低自身的防御力，可眼前这只怪物……被击碎血肉根本毫无影响。 正是因为他们都有类似的能力，三头龙才能确定，眼前的怪物，恐怕是无形态的。 如同一块橡皮泥，你一下把橡皮泥刺穿，橡皮泥依旧是橡皮泥，被金刚杵砸碎出的血肉，在三头龙的感知中，那不是怪物的延伸，依旧是怪物本身。 肉眼可见的，空中的怪物连被金刚杵炸裂的位置都未曾修复，仿佛再说，任由你如何攻击，都没有半点用。 战斗的本质是什么？是减少敌人对周围的干涉。 砍掉敌人的手，敌人就没办法拿武器，砍掉敌人的脚，敌人就没办法行动，砍掉敌人的头颅，敌人就死了，连动都不能动。 可如果，任凭如何伤害对方，依旧没用怎么办？ 金刚杵的力量，哪怕力道不足，但破坏的深度也是足以深入到世界本源程度的，普通人依靠细胞和细胞直接的联系，依靠骨骼肌肉神经等等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帝释天这一发金刚杵下去，若是不破防造不成像样的破坏倒罢了，帝释天能理解，可如今这是‘根本没造成破坏’，被帝释天击碎的血肉，这怪物依旧如臂使指。 这意味着，这怪物浑身上下根本没有着力点，他哪怕用金刚杵砸一万次都没用，甚至他全盛期砸都没用。 不仅如此，帝释天甚至能感觉到，再被他攻击的瞬间，怪物的力量瞬间膨胀了数倍。 暗中控制着邪神的陆明，心疼的看着邪神储备能量减少了百分之二，帝释天的攻击只是‘看起来’无用功，被金刚杵击碎的部分已经脱离了邪神的掌控，但却是通过邪神自身的能力，将脱离掌控的部分再度纳入掌控罢了。 正如陆明只是接触到了漆黑的子弹世界中的原肠动物，邪神就能跳出来感染他，邪神的感染力极强，将失去活力但曾经是邪神一部分的‘血肉’再度感染成邪神的一部分，这是邪神的部分能力。 陆明所做的，就是让三头龙和帝释天将这‘需要消耗力量驱动’的能力，看做‘邪神无需消耗就能使用’的特性，让他们尽可能高估邪神的强度，认为邪神有足以匹配气势的力量。 怪物的力量膨胀也是如此，并非是吸收了帝释天的攻击变强，而是原本就将力量隐藏起了极大一部分，做出承受攻击后变强的假象，普通的三位数是有多少实力才有多少气势，可邪神人偶却是将大部分能力数值点在了气势和光影效果上，虽然只有接近三位数的实力，但唬起人来，别人可不会一位人偶那么弱。 阿兹达哈卡反而笑出声来，啪的一下，头颅将帝释天拱到了一边，不屑道：“不愧是最强军神（耻），够废，让我来。” 永动机灵格，使他的恢复速度极快，不仅仅是他，帝释天恢复速度同样不慢。 如果是同级之间的战斗，没那么容易找到恢复的机会，就阿兹达哈卡看，以这只邪神如今表现出来的气息，在三位数中也不算弱，若最初就针对他和帝释天，他们怕是真凶多吉少，但如今他的灵格已经恢复了些许——三位数之间近身战斗，一秒数千数万次攻击连热身都算不上，同样的，每休息一秒，恢复的灵格也不是小数字。 伤势另当别论，灵格层面的伤很难愈合，但力量损耗的恢复却很容易。 阿兹达哈卡张开了嘴，三颗头颅上浮现起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辉。 金刚杵的降魔之力毫无作用，那就试试他的‘霸者的光轮’。 高温和火，本就是性质变化，转变物体本身的性质，如将木材变为灰烬。 闪热系最高等的恩赐，必然是这种怪物的克星，就算是能无视降魔之力的怪物，在光和热的烧灼下，难道还能毫发无损？ 无尽的光与热席卷着月影之都，毁灭世界三分之一的最高等恩惠再度袭来，小小的月影之都承受者不应受之重，霸者的光轮如同一轮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击破怪物，怪物身躯出现的阴影消散，太阳光再度照耀大地。 大量怪物的血肉被凭空蒸发，就在月兔们想要庆祝怪物被击倒，又顾虑这是阿兹达哈卡动的手，自家主神是否会尴尬之际，她们未曾见到，阿兹达哈卡和帝释天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拖延些时间，我会尽快联系天军。”帝释天深吸了口气。 “也好，只能如此了。”阿兹达哈卡也收了收自己的桀骜。 感知之中，属于怪物的气息再度暴涨，甚至比他状态完好时期还要强，说这是二位数阿兹达哈卡都会信——实力象征性的点点，专点气势，就是这么吓人。 仅仅如此也不值得阿兹达哈卡重视，最关键的是，霸者的光轮毫无作用。 怪物的血肉被霸者光轮蒸发，却依旧处于怪物的掌控之中，不断侵蚀着这处外门，不仅仅是侵蚀空气和空间，甚至在扭曲着法则。 反乌托邦的封闭世界是神灵禁区，却远不如眼前的魔境来的毛骨悚然。 以及，最关键的……纯白之风于魔境吹拂。 那是最终试炼的一角，尽头的暴君，徘徊的终末论，箱庭唯一凌驾二位数之上的存在——倾颓之风。 那是箱庭的终结机制，正如型月世界中以盖亚和阿赖耶为终端，诞生了英灵殿这种守护机制，箱庭是以‘终结’为前提搭建起的世界，所以箱庭所掌控的终极力量，是倾颓之风这一毁灭一切的能力。 倾颓之风依照颜色分为七种，白色最弱，代表七位数，黑色最强，代表半步一位数，当最终试炼无法被跨越时，就会有黑色的倾颓之风摧毁箱庭。 白色的倾颓之风不重要，只要有在倾颓之风阶层数之上的灵格，就能让倾颓之风退去，但问题的关键，是倾颓之风出现本身。 倾颓之风是箱庭的机制，不触及到箱庭的规则，倾颓之风不会出现。 在这倾颓之风出现的瞬间，事情就大条了。 陆明微微点头，倾颓之风的出现，是计划的一部分。 箱庭是特殊世界，陆明不完全知道特殊世界有哪几种情况，但箱庭——通常来说，轮回空间不会将超越当前世界实力上限的轮回者投入任务世界中，更别说能够毁灭世界的轮回者了。 但箱庭不同，空间确实为他们几位轮回者注册了箱庭身份，使他们的力量不至于上来就被箱庭排斥。 但箱庭里，轮回者有展现出超出箱庭规则力量的可能——因为箱庭只是箱庭，而非整个世界。 问题儿童世界观，箱庭之外，还有无数箱庭未曾观测的世界，箱庭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邪神的力量上限被轮回空间限制，那些过于奇怪的能力却没被限制，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如今邪神展现出的能力——侵蚀世界。 将月影之都从箱庭剥离出来，夺走箱庭对月影之都的控制权，这是根本就不在箱庭观测范围内的能力，也是箱庭决不允许的行为，倾颓之风必然会出现，来阻止邪神的行径。 随着邪神的侵蚀加速，倾颓之风颜色会变化，力量会不断上升，不消多说，当倾颓之风提升到三位数程度，邪神也就支撑不住了。 但这是陆明知根知底，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可不会这么想。 以邪神目前表现出的气息，硬接霸者的光轮毫发无损，哪怕那是阿兹达哈卡虚弱状态下的霸者的光轮……三位数倾颓之风怎可能应对的了？ 那就是二位数的倾颓之风？加上一位这等力量的邪神？ 普通的二位数全力战斗，可能受损的只是箱庭东区，阿兹达哈卡还不至于太紧张。 但一方是倾颓之风，是箱庭的最根本力量，箱庭的机制根本不会削弱倾颓之风造成的破坏，反而会为倾颓之风提供力量，另一方是无视了箱庭规则，引来倾颓之风惩罚的怪物。 这哪怕僵持个半分钟，全箱庭下层都没了，唯一有可能保存下来的，只有西区的封闭世界，且仅仅是‘有可能’，境界壁能抵御二位数的攻击，二位数倾颓之风的攻击……只能看‘封闭世界’的概念够不够倾颓之风打的。 这一瞬间，阿兹达哈卡和帝释天都悟了——干你娘的反乌托邦魔王。 尤其是帝释天，他听说过万圣节女王在寻找超脱箱庭核心掌控的外界人，这类人和反乌托邦魔王有过接触——莫不这就是反乌托邦和外界人达成了共识？想用这种手段，毁灭了箱庭另外三区。 杂种，不为人子！ 无论是帝释天还是阿兹达哈卡都做了一个决定，在天军和其他神群来临之前，由他们两个控制住怪物侵蚀箱庭，减缓倾颓之风变强的速度，至于什么神王的威严，什么魔王的骄傲……全箱庭下层都要毁了，还在意这些？ 帝释天自是不需多说，阿兹达哈卡……下层真毁了，他这人类最终试炼去试炼谁？试炼空气？ 这是超过箱庭现有规则的怪物，箱庭只能让倾颓之风将其毁灭那种，他和人联手怎么了？又不寒碜！ 第六十一章 偷袭 阿兹达哈卡和帝释天联合了起来，计划第一步成功，陆明算是松了口气。 邪神的真实强度有限，但拖延住两位受损极重的三位数却问题不大，甚至邪神根本就没点出太多的攻击和防御能力，因为只要出手就有破绽，但表现出‘你的攻击毫无作用，本邪神甚至懒得搭理你’却游刃有余。 在邪神内部能量源彻底消耗干之前，至少在能力层次上，不会出现问题。 解决了帝释天造成伤害的问题，接着便是第二步——想办法击杀阿兹达哈卡。 以邪神的力量，对付受损的阿兹达哈卡还真有几分可能，但问题就在于，陆明不能和邪神扯上关系。 邪神如今确实在陆明的控制之下，但箱庭核心却不知情。 箱庭核心可以类比为洪荒类世界的天道，类似型月世界的根源，但本质上，箱庭却是神造产物，不可否认的是，箱庭能发挥出的力量还在所有神灵之上，倾颓之风能吊打一切二位数，但箱庭却也有破绽。 箱庭做不到如同型月世界的根源一样，记载了世界的一切，也做不到如同洪荒的天道一样，近乎掌控一切。 箱庭并非世界，而是神灵制造的，能够执行部分世界职能的神造物，箱庭之外存在未被箱庭观测的世界，箱庭内部也存在着箱庭核心无法观测的领域。 若非如此，哪还有月兔存在的必要？月兔执掌的审判权限，能够裁定不公正的恩赐游戏，箱庭核心若是能无障碍的观测一切并做出公正的判断，压根就不会有审判权限这东西。 箱庭是集合了诸多神灵，诸多星灵，诸多宇宙真理的力量构建出的产物，是诸多大佬为了前往理想世界进行的探索，而这本质来说，是一群三位数二位数构建而出的‘伪世界’机制。 陆明获得过从零世界的世界主权，从零世界已经寿命极短的缺陷世界了，箱庭核心的力量足够把从零世界碾压无数次，三位数的倾颓之风就能毁了从零世界，但从本质来说，箱庭核心却不如从零世界的世界主权。 从零世界在弱，那也是真正的世界，箱庭在强，那也是伪世界。 从零世界缺陷很大，但却也是世界规则范围之内真正的全知，从零世界本质是‘1’，箱庭核心却会遇见‘未知’并观测，只是一个不断发展的‘0.999……’，9的位数无论到了多少也存在具体的位数，永远达不到‘1’——正因为箱庭核心是神造，无法做到真正的圆满，为了维持世界的正常运行，才出现了‘不可观测领域’这种东西。 箱庭核心根本不知道邪神和陆明有关，陆明天赋抵消了箱庭核心的窥探，邪神点出的力量更是箱庭体系之外，以至于就算陆明遥控着邪神，箱庭却也不知情。 唯一有可能暴露的是金丝雀，箱庭核心并非一直监测所有人内心，若真能如此，箱庭的恩赐游戏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违规了，但若是发现有人有嫌疑，箱庭核心是真有读心能力——这方面，陆明只能相信金丝雀足够了解箱庭，就算箱庭觉得她有嫌疑，她应该也能适时抹除自身的记忆。 正因为箱庭看来邪神和他无关，若是邪神击杀了阿兹达哈卡，陆明也没办法获得箱庭的认可，没办法获得功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邪神和他有关，那在邪神破坏箱庭规则的现在，倾颓之风就不是只奔着邪神了，会同时将陆明纳入到攻击范围内。 说白了，邪神起到的作用，一是让阿兹达哈卡彻底虚弱，二是让帝释天对邪神造成伤害的意义近乎无效，至于后续，陆明只会尽可能的避免和邪神产生联系。 接下来，只需要静候时机。 …… 帝释天抹了抹头上的一把汗水，他经历过很多战斗，但这次尤为不同。 这是一只任凭他如何攻击都无效的怪物。 火烧没用，水淹没用，甚至连模拟创星图和未完成的终末论都没用，这简直比他当初和巴罗尔战斗，打起来不能破防要更恶心。 一切攻击都能轻而易举的击碎怪物，可击碎了也没有半点成果，反而让怪物侵蚀周围的速度变得更快，在进行了数次试探后，确认了几乎没有任何阻碍邪神的手段后，帝释天甚至心生顾虑，这种怪物，就算是倾颓之风……未完成的终结论无效，完成的终结论呢？ 若是也无效…… 帝释天摇了摇头，那种想法就太悲观了，办法还是有的，不算办法的办法——送。 怪物一直在做的，是侵蚀周围的一切，现在触手依旧在捕食阿兹达哈卡的分身，但却没对他和阿兹达哈卡下手。 以这怪物的气势和能力，若说奈何不了他们，帝释天第一个不信，那只能说明，他们在怪物的眼中并不‘美味’且‘无威胁’，比起四位数来说，他们三位数的灵格可能有些‘硌牙’？ 战斗的准则，敌人不做的，就一定让他去做。 箱庭之中，游戏主办者能够将恩惠赐给他人，帝释天更是这方面的行家，月影之都所在的外门终究还有未曾被完全侵蚀的土地，帝释天飘在空中，梵释枪划过掌心，血液留在大地上，赐予大地以生机，万紫千红争相开放，既然对方在侵蚀这处外门，帝释天赋予这片土地的灵格越多，侵蚀速度只会越慢。 普通的天军来只是送菜，三位数神王等级，拿出自己特有的恩惠，或许有希望能克制对方，帝释天在拖延时间，干脆分出自身的灵格，只为了减缓邪神对世界的侵蚀速度，侵蚀速度是有限的，当他帝释天让渡出的灵格被侵蚀时，侵蚀世界的速度自然会减缓。 与此同时，阿兹达哈卡在布置结界。 霸者的光轮没有效果，阿维斯塔也无法模仿对方的世界观，引以为傲的身体能力更不必说，但哪怕如此，阿兹达哈卡能做的却更多了。 千之魔术加最终试炼的身份，阿兹达哈卡能从人类史获得一切的信息。 怪物如今在侵蚀箱庭世界，既然能侵蚀箱庭的法则，那想来箱庭中绝大部分力量都不过是怪物成长的养料，但——究竟那种力量侵蚀起来更难？ 光？火？雷？心灵？ 这是只有阿兹达哈卡能够做到的事，以千之魔术将无数种力量组成结界，进行排列组合，三种颜色能衍生出无数颜色，更别说箱庭中的力量种类多的难以想象，一道道结界覆盖了月影之都，阻碍着怪物向外侵蚀的速度，同时阿兹达哈卡不断感知着这份侵蚀力并对接下来结界布置的做出调整。 然而，这确是杯水车薪，不过是让侵蚀的速度减缓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邪神攻击力和防御力几乎都没点，约等于三位数的‘实力’绝大部分都点在了这份侵蚀能力上，若是阿兹达哈卡和帝释天直接进行武力攻击还好说，但正面抵御邪神的侵蚀能力，这便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在这方面，邪神才是专家。 邪神的侵蚀力，就算是二位数都不会有。 制造一颗子弹消耗不多，背后却是一套完善的工业体系，邪神如今的能力也就是三位数差一点的程度，但想要点出这种程度的能力，背后却是一只超越了世界的邪神。 箱庭的三位数能够和邪神正面抗衡，但他们获得不了邪神这么诡异的能力，而当他们选择正面硬抗邪神的侵蚀能力……就算是二位数来也没用。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轮回空间赋予的‘十分钟’使用限制，陆明将邪神的所有能力都点在成长上，可能邪神最初只有四位数甚至五位数的实力，但成长一个月，可能就足够毁灭如今的箱庭了，甚至更短的时间。 超乎常理的规格，超乎常理的本质，超乎常理的特殊能力，让邪神硬是以三位数不到的‘实力’，给了帝释天与阿兹达哈卡超出二位数的紧迫感。 相对应的，是邪神可持续作战时间的急剧下降，内部储存能源迅速消耗。 ——但帝释天不知道，不知道就无所谓。 两位神王级的存在，全力抵抗着邪神的侵蚀力，但收效却不多，没多时，倾颓之风已经由七位数成长到了五位数，五位数的倾颓之风还不会对当前战斗造成影响，不过是清风拂面的程度，但却隐约有了继续变强的征兆。 四位数的倾颓之风就会造成威胁，提升到三位数，倾颓之风就能威胁到整个东区…… 帝释天深吸了口气，打算更进一步，干脆将自己的真名奉献出来，通过‘梵释一体’的能力，赋予此地‘梵’这一印度中宇宙本源的性质。 金丝雀眼神微眯，出声打断了帝释天的动作。 “师傅。” “金丝雀，带着月兔撤离到隔壁外门，直接转去天界。”帝释天语气略微急促，如今的局面，他根本顾不过来。 金丝雀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忧虑的……拿出了一枚蛇头徽章。 帝释天眼神一亮。 “阿尔格尔？” 帝释天的梵释枪对怪物无效，所谓的贯穿并引导出凌驾于敌人之上的恩惠——可邪神的能力是箱庭之外的，不在箱庭的观测之内，‘贯穿’这一行径的判定都没有，根本无法发挥。 阿尔格尔却不同，她的能力是石化类的直接干涉，纵然对不在箱庭观测范围内的怪物效果未必好，但总比他这没法发挥来得强，也比阿兹达哈卡那霸者的光轮直接蒸发部分邪神，促进邪神侵蚀世界来的要好。 帝释天同样理解金丝雀为何不直接释放阿尔格尔，因为……阿兹达哈卡再场。 若是真能抑制住邪神，想出解决办法，接下来就是和阿兹达哈卡开战——别的不说，阿兹达哈卡如果复制了阿尔格尔的灵格，咬死了帝释天，那全箱庭之中，他怕是无人能制，又会是一个近乎无解的魔王。 释放阿尔格尔出来可能有用，但却是饮鸩止渴—— 犹豫的片刻，倾颓之风已经成长到了四位数，帝释天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对着金丝雀点头。 放。 饮鸩止渴也是止渴，别说阿尔格尔起到的作用未必大，就算真的起作用了，他也未必活不下来，让阿尔格尔拖住复制了她灵格的阿兹达哈卡，若是机会找的好，逃跑的希望并非没有。 获得了许可，金丝雀微微点头，投掷出蛇头徽章，阿尔格尔漂浮在空中，淡淡看了一眼帝释天，嗤笑道：“真是狼狈。” “——没时间让你臭美，快动手。”帝释天骂骂咧咧道。 与此同时，金丝雀眨了眨眼，自己……刚刚在干什么？为什么完全记不得了？印象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似乎是…… 金丝雀若有所思，没错，正是眼前这只怪物，同款的一只小型触手触碰到了她。 自己莫不是被这只怪物控制了心智？那…… 千头万绪涌入脑海，金丝雀觉得太奇怪了，就算是被真的控制了，哪有可能这么轻易的恢复意识啊？超违和。 ——但她觉得违和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箱庭核心检测不到她的记忆，并检测到了那段时间她疑似被邪神侵蚀，给了她那段时间记忆空白的理由。 阿尔格尔动手了。 石化之光瞬间遍布战场，大部分对准了邪神，极小部分对准了阿兹达哈卡。 三位头嘴角微微咧开，阿维斯塔是复制敌对者的世界观，可既然在同一片战场之上，他有的是法子通过‘敌对’这一判定，最简单的是故意挡在阿尔格尔的攻击轨迹上碰瓷，阿尔格尔主动攻击倒是方便了些。 三头龙深吸一口气。 ““阿维斯塔”启动——依次与之相克吧，“模拟创星图(anothercosmology)”……！！！” 一直以来都在打帝释天，打完帝释天又跳出来一只完全在箱庭观测范围外的邪神，他这最终的底牌，如今终于可以启动一次了。 与阿尔格尔同等级的石化之光，凝聚在阿兹达哈卡的手掌上，他正要以此拖延怪物侵蚀世界的步伐。 可在那之前，石化之光已然覆盖到了邪神的躯体。 全盛期的星灵阿尔格尔，最大出力的石化，怪物瞬间变成了石雕——所有人都不惊讶，因为之前无论是金刚杵还是霸者的光轮，全都能撕裂怪物的肉体，能石化怪物也在情理之中。 可问题是，石化的部分也是怪物的一部分，那部分身体并未脱离怪物的控制，且只需要哪怕用不上一秒，怪物就能将石化的部分彻底侵蚀，阿兹达哈卡是这么想的。 然而，在箱庭核心的判定中，怪物失去了生命迹象，在箱庭核心的检测中，现场再也没有不在自己检测范围内的东西。 倾颓之风的颜色逐渐变浅，缓缓消散——这就是作战的破绽，但为了讨伐魔王，这种程度的冒险是必须的。 阿兹达哈卡甚至未曾防御阿尔格尔袭来的石化之光，复制了阿尔格尔的世界观，那石化根本对他无效——可在石化之光内部的东西却并非如此。 箱庭核心判定怪物死亡的下一瞬。 一柄利刃破开石化之光，刺穿了阿兹达哈卡的心脏。 第六十二章 收获 帝释天剥离阿兹达哈卡的铠甲，邪神使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站在了同一阵营上，阿尔格尔使阿兹达哈卡的灵格恢复。 早哪怕一瞬，在邪神还存活时，陆明若是对阿兹达哈卡动手，就会被箱庭核心视为与邪神勾结，无需证明，他在阿兹达哈卡对抗邪神时他对阿兹达哈卡动手，还要什么证明？ 晚哪怕一瞬，阿兹达哈卡的灵格就会被叠起来，阿兹达哈卡自身灵格受损极重，防御力极低，但只要完美复制了阿尔格尔的灵格，他便能获得星灵等级的防御力和生命力。 但就算是模拟创星图能复制灵格，却不是‘瞬间’完全复制，箱庭核心观测都需要一个过程，阿维斯塔的复制能力是扎根于灵格，但却是从外表深入到本质，先复制灵格能表现出的外在力量，后复制敌人的灵格和世界观本身。 这是一个极为迅速的过程，箱庭之中未曾听闻过有攻击阿维斯塔来不及复制，哪怕是偷袭，两者相隔一定距离，从攻击发出到命中阿兹达哈卡的瞬息时间，阿维斯塔便能做出应对——可这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个时间差。 获取能力相对容易，或许敌方灵格的本质，便将本质——星灵程度的防御力体现在躯体上，却需要微不足道的一些时间。 阿尔格尔原本并非没有防御类能力，可她现在没有，将防御类恩惠全部封印和转让并不困难，阿兹达哈卡从阿尔格尔身上能得到的防御类能力反馈，只有星灵因质量堆积而产生的本质，在那千万分之一秒以下的时间中，阿兹达哈卡获得了阿尔格尔力量的反馈，石化的恩惠已然掌握，但防御力生命力却未曾增加。 这是一只复制了阿尔格尔灵格，战斗力较全盛时期并不弱多少，但血条和防御力极低的特化型阿兹达哈卡。 这一瞬间根本就算不得破绽。 如果不是人类或者拜火教神群，藏在石化之光中也没用，会被阿维斯塔捕捉到反应，阿兹达哈卡自然就会做出应对。 谁又能想到，在阿尔格尔那最顶级的石化之光中心能藏人呢？ 阿尔格尔的石化，那是与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一般，近乎无解的能力，区别只在于万圣节女王的境界的‘无解’上限更高，要达到二位数，阿尔格尔石化的‘无解’上限稍低，多位三位数有可能击败阿尔格尔，但石化出力却更高，一切和万圣节女王彼此皆奈何不了的强者，阿尔格尔能够以石化的能力解决。 但当阿尔格尔降低石化的出力，将其伪装成给阿兹达哈卡补充灵格用时，陆明通过无神论的灵格保持自己能活下来，同时双方都减少灵格交织碰撞的速度，使石化之光不至于被无神论的力量彻底抹消。 陆明手执从金丝雀金库里骗来的非神格武器，无神论灵格附加其上，如砍豆腐般，刀刃刺穿了阿兹达哈卡的心脏。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要考虑到龙种的防御力，但在无神论面前，只需要考虑提供了‘防御力’来源的灵格，如今的阿兹达哈卡本就虚弱，为了复制阿尔格尔的灵格还启动了模拟创星图，这让他原本不富裕的灵格雪上加霜。 阿维斯塔并非无法用复制来的灵格维持的类型，只需要不足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就能以阿尔格尔的灵格补充自己，但在那之前一步，他的心脏已然被刺穿。 三头龙的脸上浮现一缕惊愕，心脏是他的弱点，是他的灵格核心，如果是普通的神灵，被刺穿心脏也有一线生机，但他的灵格是围绕着心脏搭建的，不让他的鲜血流干，一切攻击都伤害不到他的本质，这是为了永动机灵格的应用而做的改变，这种性质如今却成为了决定他死亡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亡的结局已然不可逆，但作为三位数，却还需要一个过程。 阿兹达哈卡看着陆明，笑容平稳的不像一只怪物无：“你不怕吗？” “有些怕。”陆明毫不隐瞒，三位数对五位数动手，他握着能随时返回轮回空间的底牌，但能否来得及用出来还是未知数。 陆明平静说道：“我决定相信你，既然已经退场，就不要太难看。” “哼，呵，哈哈哈哈哈！”三头龙仰头长笑，阿尔格尔的灵格已然补充到了他的身上，但心脏被刺破的现在，这已然无力回天。 帝释天的攻击，邪神的出现，阿尔格尔的行径，以及最后送上了利刃的英雄，将这些在脑中一一闪过，三头龙朗声道：“害怕的同时依然咬着牙上前，这便是勇气，我承认你了，是你讨伐了我阿兹达哈卡！！” 三头龙脸上满是笑意。 死亡又如何，既然决定成为魔王，早就有了死亡的觉悟，死亡不过只是开端，最终试炼被讨伐之后，人类史的发展才刚刚开始。 制造出千万分之一不到的时间，营造出了唯一的胜机，那是智慧。 借用了箱庭观测之外的怪物，连倾颓之风都在官司，那是勇气。 以及明明只有五位数的程度，但却能刺穿他防御的……力量。 人类已经表现出了讨伐他的觉悟，甚至不仅是讨伐他，而是‘由人类的力量来讨伐他’。 帝释天撕裂了他的铠甲，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如今在箱庭的判断中，怕是只无用功。 阿尔格尔搭了一把手，但本质来说，那却是在加强阿兹达哈卡，能否混到讨伐他的功绩都不好说。 这恐怕是箱庭出现以来，首次由人类讨伐了最终试炼，若说心中的遗憾，那就是没能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算计的陷阱，但人类面对最终试炼，本就应该用尽一切办法才是。 “世界上没有比人类更美好的事物，所以我才会感到悲伤，因为他们的毁灭，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事实。”阿兹达哈卡说道，他便是听到了恶神之母的哭泣和言语，才选择背负起了恶之旗帜，化为了最终试炼。 可那不过是为了擦干恶神之母的眼泪，时到如今，那伴随着哭泣的话语，他终于理解了几分。 并且—— “——扯淡。”陆明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放肆——”三头龙试着怒视他，但终究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不过……看来确实如此。” 陆明耸肩，从一开始，箱庭的毁灭就不是和人类的毁灭画等号，在箱庭之中，人类确实没用反抗神灵的力量，但那又如何？ 哪怕有那么一天，箱庭中的人类彻底沦为神的附庸，可那只意味着箱庭不会继续向前发展，谁又能确定，未被箱庭观测的世界中，不会出现比箱庭更强大的存在——只有能继续发展下去的文明才有先进性。 反乌托邦的存在如果真的化为现实，那也只是箱庭范围之内罢了，若是故步自封，迟早会被更文明的存在取代。 这还只是站在箱庭的角度思考问题，如果站在轮回者的角度，说人类毁灭简直是可笑，轮回空间之中，人类被异种族欺压的世界都少之又少，人类才是世界的主流。 三头龙抬头看向了天空，从出现开始，恶之母便背负着恶意，被人类不断指责与弹劾，她却依旧深爱着人类，为人类毁灭的结局留下眼泪。 正因为憧憬那样的存在，他才成为了人类最终试炼，可伴随着憧憬的，却非理解， 如今终于能理解对方的想法，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等到不理解。 世界上没有比人类更美好的事物，然而……毁灭的结局真是注定的吗？ 大人——我今天的死亡，您预料到了吗？ 如果这不在您的预料之中，如果您还在看着，那请你停下哭泣。 不是因为神灵，反而利用了神灵与星灵的力量，人类以自己的努力跨越了最终试炼的深渊。 爱着人类却不相信人类可能性的恶之母，看着我！ 燃起最后的灵格，阿兹达哈卡头颅前凝聚着热量，全力的霸者光轮向天空射出，击穿了箱庭的天幕，释放起一朵灿烂的烟花。 阿兹达哈卡朗声道：“我的勇者，在离别之前，我唯有一个问题还放不下。” “愿闻其详。” “你的世界，有趣吗？” 陆明并不意外他来自外界的事暴露，与邪神的配合虽然能瞒过箱庭核心，但在正常人看来却太过刻意。 想着，陆明回道：“有趣与否，需要个人去判断，但如果说箱庭是神佛的乐园，我的世界……或许能叫做人类的乐园吧？” “至少，如今还是如此。” “那就足够了。”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阿兹达哈卡眼中的红光逐渐淡去，全身冒出了火焰将自己烧成灰烬，身躯释放出璀璨的光辉后一点点化灰不见。 既然宣告退场，那就连半点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这便是魔王的觉悟。 唯独留下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以及淡淡的好奇。 源于箱庭观测范围外的人类，无神论的灵格，讨伐了人类最终试炼…… 我会在地狱之窖中看着，箱庭的未来会走向何处。 …… 陆明闭上了双眼。 在箱庭之中，做出功绩会获得灵格，原著之中逆回十六夜讨伐了阿兹达哈卡，但逆回十六夜本就是四位数极限的强者，在原著中还拿来与阿周那比较过，无论获得再多的功绩，因为不能升级到三位数，对他而言这份功绩都毫无作用。 若是换了其他人四位数还可能因此功绩变强，常规状态功绩体会不出来，解放主办者权限后这份功绩终究会成为当事人的力量，但逆回十六夜却连自身的星辰粒子都未能完全弄清楚，连主办者权限都没能搭建起来，那份讨伐了阿兹达哈卡的功绩可谓是完全浪费了。 放在陆明这里，收获极大。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五位数讨伐了最终试炼，以往讨伐最终试炼时，神群都会培养出四位数的人类英杰，且大部分环节都是神灵在插手。 然而现在，陆明能独享讨伐人类最终试炼的经验。 算计并抓住了机会的是金丝雀，但这根本不能明说，金丝雀甚至抹除了她自己的部分记忆，箱庭想分功绩过去都没理由。 阿尔格尔和帝释天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是计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却是没什么功劳的岗位，箱庭核心只能将近乎所有功绩都压在陆明身上——常规情况，箱庭核心早就读心陆明了，然而陆明的天赋无效读心能力。 同样，常规情况不让箱庭核心读心，陆明这种在箱庭观测范围外的天赋，倾颓之风早就来找陆明麻烦了，但进入箱庭时，轮回空间为了轮回者不会直接出事，强行让箱庭核心看来，陆明的天赋合理。 ——固然轮回空间不会轻易插手任务世界的情况，但箱庭属于特殊类世界，世界内部的神灵都能一定程度干涉世界法则，弄出了箱庭这么一个‘伪世界’机制，轮回空间可是按照原本世界中的塑造了这一世界的，若是世界规则本就不可改的类型，轮回空间自然不会插手，可箱庭世界规则连神灵都能改动，轮回空间稍微改一改……又不过分。 况且，只是让箱庭核心把根本无法解析的天赋视为合理程度的修改。 靠着轮回空间，陆明成功卡了箱庭个bug。 箱庭根本无法读心陆明，可陆明击杀阿兹达哈卡的的行为是实打实的，大量功绩化为力量，反馈到了陆明身上。 这一瞬间，陆明的灵格迅速攀升。 无神论灵格不会排斥箱庭赋予的力量，功绩和灵格均非神灵专有产物，唯有陆明的天赋依断的抵抗着外来力量——但没用。 力大砖飞，陆明本身比起箱庭赋予的灵格还是太弱，陆明获得了半神灵格后，实力评级是a，但本质上却是披着半神灵格皮的b级轮回者，天赋抵抗外来力量已经很努力了，甚至似乎因为天赋本质等级过高，无效外来灵格的速度不仅不见减缓，而且在一点点加快。 如今讨伐了人类最终试炼，大批灵格又被强行赋予到了陆明身上，连带肉体，连带灵魂层面都被强化了个遍——陆明也摸不准天赋在那个层面运行，如今依旧以微小且坚定的力道缓缓无效着所谓的灵格…… 陆明微微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天赋的运作暂且不用管，想要彻底无效了他如今的灵格，以目前的速度，少说也要几十年，或者等到天赋他弄得明白且变得足够强，这灵格体系直接扔了也不可惜。 靠着这次功绩反馈——四位数成了。 第六十三章 果实 箱庭是一个讲究法度的地方，有着合适的能力，找到合适的机遇，迅速变强是真的不算难。 讨伐了阿兹达哈卡的功绩，将陆明的灵格瞬间堆积到了四位数，但这远远不是极限，四位数只是箱庭强者的一个门槛，讨伐人类最终试炼的功绩不止这些，究竟还有多少功绩未曾转化为灵格，尚且是未知数。 但可想而知的是，这份功绩尚且不足以冲击三位数。 也正是成为了四位数后，陆明才能感觉到异常。 他的天赋源于轮回空间的开发，随着他的灵格日益增加，天赋却没受到任何增益，仿佛在抗拒这一切外来强化，这种抗拒虽弱，但却没有一点减弱的趋势，抗拒力度反而逐渐增强了——或许是用进废退？ 但他本人灵格的增强，却使他背负的无神论灵格增强了不少，无神论并不像天赋那么挑剔。 通过无神论的灵格，在成为四位数后，他明确的感觉到了一条阻止他灵格继续增长的界限，甚至他还能感觉的道，那份界限极为坚固——却并非牢不可破。 箱庭之中存在很多规则，如最终试炼只能由人类来讨伐，但箱庭中的规则和规则分类却有不同。 如一加一等于二是定义，如苹果会落向地面是常识，这是世界的法则，在箱庭不存在之前的这个世界，这种规则就长久存在，在箱庭中依旧存在。 非人类无法讨伐最终试炼，这却是箱庭绝定的法则，但并不绝对。 正如神灵无法被杀死，除非你有能动摇人类史的力量，非人类无法杀死最终试炼，但如果你有动摇箱庭存在根基的力量——或者反过来说，无论找到了什么取巧的方法，非人类击杀了最终试炼，都会动摇到箱庭那以收束人类史为终极目标的根基，到时候当事人面对的就不只是最终试炼，还要包括因他找箱庭漏洞，动摇箱庭根基而诏来的倾颓之风。 除非你能正面硬刚半步一位数的倾颓之风，不然任何想寻找漏洞的行为，都会死得很惨，二位数或许能找到箱庭的漏洞，但却没办法对箱庭进行大范围的违规干涉。 可四位数无法成为三位数……这份挡在所有非最强种前的屏障陆明能感觉的到，但他同样能感觉到，无神论灵格在缓缓的发挥着作用，试图抹除这份界限。 ——当然，暂时还没有用处，无神论并非是绝对克制有神论，而是和有神论绝对对立彼此抵消，挡在三位数和四位数面前的屏障，以陆明四位数的灵格，绝非能轻易打破，无神论灵格无效的部分，不过是杯水车薪，顷刻间就被补充上了。 但这也说明了，三位数和四位数之间的界限，确实和箱庭无关，而是后天形成的，若这和箱庭的本质有关，在无神论灵格试图抵消那份界限的同时，就是在挑战箱庭的规则，就会有倾颓之风吹起，视这份抵消的力度，四位数到七位数程度的倾颓之风都有可能出现，如今箱庭毫无反应，已然说明了一切。 以无神论寻找成为三位数的契机并非太过容易，但这确实是一条切实有效的路，敌人强大很可怕，但可怕的是完全找不到与对方战斗的手段——陆明又不只是一个人，在他讨伐了阿兹达哈卡后，此刻说不得有多少二位数在暗中盯着他，或许因为二位数间的博弈，他们无法上场，但真正晋升三位数的契机恐怕早已经准备好了。 ——反乌托邦魔王。 讨伐阿兹达哈卡的功绩尚且在积累，如果这份功绩还不够他晋升三位数，继续叠功绩又如何？ 幽幽睁开双眼，陆明长吐了口浊气，从五位数晋升到了四位数，仅此其实也算收获不菲了，唯有一点让他有些诧异。 轮回空间处的实力评级，牢牢的卡在了a+…… 陆明也是哭笑不得，好歹咱现在也是能爆星的人了，轮回空间你给我个s级的实力评价能死吗？ 由此观之，箱庭这压等级压的也真是够狠，四位数能够爆星的实力，轮回空间连个最基本的s级下限实力评价都不给，但晋升到三位数后，邪神能表现的实力是轮回空间中顶级s级战斗力，却也只有三位数的八成。 这实力跨度怕是魔怔了，也难怪会衍生出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的谣言，正如曾经的科学家瞎掰，人类百米短跑不能超过十秒，科学家还表示自己研究了人类的骨骼肌肉结构等等。 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其实半点站得住脚的理论都没有，但因为例子太多，以至于当时信的人不计其数，人类总喜欢将单纯的事实看成规律，这并不稀奇。 箱庭中也是同理，因为四位数晋升三位数太难——仔细想想，问题恐怕处在公元之前了，当时人类处于蛮荒时期，文明之火不兴，世界各地都处于神灵崇拜的年代。 远的不说，单轮华国，华国的神权算是全世界较弱较不能打的了，历代宗教往往都会顺从当权者的意愿进行改变，但更早些，在商朝时期，历代君主都在反抗神权，比如著名的武乙射天。 箱庭的问题应该就出于这个时代甚至更靠前，在人类兴起前，神灵引导和保护人类，人类做出的功绩，大部分要分给神灵，人类根本没办法获得足以成为三位数的功绩。 而等人类彻底兴起，神权开始衰退，可在这时，因为一些神的引导，四位数和三位数的路被堵死了，几乎所有神和人类都认为人类没办法成为三位数，这份相信化为了概念——在无超凡能力的世界，人类百米无法超过十秒只是心理上的限制，但在箱庭，大众心理上的限制却能化为真实不虚的力量与规则，任凭你一个人如何相信人类能够成为三位数也没用。 无超凡的世界里，你想要打破其他人心中的极限，其他人只会以为你傻，存在超凡能力的世界，大众的相信或质疑却能在力量层面拖后腿。 这造成了如今的结果，便是箱庭神灵的衰落远不如人类史中的情形——若是没有这份卡在三位数前的界限，箱庭如今应该是大号的人类史才对。 随着人类自我意识崛起，历史上诸多皇帝诸多君主都能获得极高的功绩，包括文人武将，包括思想家艺术家等等，在人类史上做出的功绩真正的反映到人类身上，属于人类的三位数数量会剧增。 在人类史之中，宗教大都是为了政治服务，就算是一度控制了欧洲的基o教，最初的兴盛也源于罗马政治，对等的体现在箱庭之中，箱庭应该是神群附属与诸多帝国王国才对。 在人类史中宣告死亡的诸多王侯将相，脱离人类史的舞台后，全都汇聚在箱庭表面，秦汉唐宋，古罗马孔雀王朝、亚历山大帝国、古埃及甚至玛雅文明等——当然这仅仅是一方面。 箱庭是二元论世界，观测到的世界中存在适应无神论的世界，同样存在适应有神论的世界。 为了箱庭核心收束的必要，神灵不存在于无神论世界观中，所以箱庭的收束结果会以无神论世界发生的一切作为‘真实’，但有神论世界发生这一切的本质是神灵的退让，神灵同样会从这种行为中获得大量功绩。 现如今的箱庭不会是神灵占据主导，但绝对也不会像如今人类史中表现的那般，几乎彻底服务于政治，获取功绩的基本盘在，神灵就不会彻底衰落，更别提神灵还能吃过去的功绩，‘曾经’做下的功绩，也足够一些三位数神灵维持自身的灵格。 人类和神灵保持着相对的平衡——综合人类史考虑，箱庭本就应该是如此的局面，但一道界限彻底封锁了人类通往三位数的道路，以至于在外界人类史中，神灵的占比明明很低，但在箱庭之中，神灵的力量相对人类却高的可怕。 出现这种现象，无外乎两点，一是按照功绩而言，人类在箱庭中本应很强，但挡在四位数和三位数的界限，让属于人类部分的功绩无法转化为力量，没有力量，一切无从谈起。 二是神灵的局限性，神灵无法干涉不存在神灵的世界，在此基础上若是想要以箱庭收束人类史，只能按照无神论世界观中的人类史进程来，为此，诸神在箱庭中压倒性的力量不能转化为可争夺的人类史份额，人类史依旧继续向前发展，并且越来越脱离神灵的控制。 到了近现代，到了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信仰神的可能不算少，但神权相比起诸多大国……哪还有什么力量？ 曾经出征之前，可都是要占卜的，君主即位都要祭天，甚至需要教皇加冕。 这两种南辕北辙程度的激烈不和谐产生了无可调和的矛盾，不断催化出了无数最终试炼，人类史越兴旺，属于人类方的功绩越高，功绩无法转化成力量，会一点点的积压下来，以最终试炼的形势爆发，赋予最终试炼绝对的弑神性。 跨入二十世纪以来，最终试炼还迎来了升级换代，阿兹达哈卡和反乌托邦一个比一个强，这矛盾一日不解决，箱庭就始终处在火山口上。 要么人类彻底获得自主，积蓄的功绩能够转化成力量，要么人类沦为神灵附庸，处于无神论世界观中的人类，将永远不会真实出现的神灵视为自己的毕生信仰，这份无神论世界中的功绩也划归到了神灵手中。 不满足上述结果之一，箱庭中的最终试炼只会一只只的出现，甚至一只比一只更强，若是发展到最后，若是大部分的人类真的都信仰了神灵，属于人类的独立概念逐渐萎缩，比如说——只剩下最后一位人类不信神的程度。 可能一个头疼脑热，人类史就能安排出一位最终试炼来，象征的毁灭的理由是感冒，力量能将诸多神灵吊起来打——直到人类史彻底衰败，产生的功绩全部给予神明，储存的功绩不够具象化最终试炼。 …… 帝释天皱着眉头。 如今他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表示了对金丝雀的强烈谴责后，帝释天选择将这事放在一边。 ——他能怎么办？自家的金丝雀这么可爱，肯定只能原谅了啊！ 一行人回到了月之神殿，月兔要统计损失以及进行灾后的重建，陆明已经注意邪神不伤到月兔，但被邪神异化后的月影之都算是变不回来了——当时帝释天看着变成血肉怪物的月影之都沉默了良久，将月影之都内的月兔都叫了出来，而后一枪将月影之都彻底蒸发。 这个过程中，陆明收集了一定量的邪神因子，他手里还有一款以邪神因子为原料的强化药剂。 神王毕竟是神王，夷平月影之都后，以土地的恩惠将坑洞填平，以生命的恩惠让大地重新恢复生机，但月影之都需要从零重建，这事需要月兔们努力了。 唯有月之神殿这和月之主权挂钩的建筑还留着，邪神想要异化月之主权并非做不到，但那需要将至少五成的力量份额点在针对‘月’这一概念上，才能在十分钟内完成对月之主权的侵蚀，而且对月之主权动手，出现的倾颓之风恐怕三位数起步，陆明和金丝雀当时压根就没点这能力，月之神殿毫发无损。 金丝雀简单的将能说的情况告知了帝释天，帝释天眉头深皱，脸上写满了纠结。 他没全信，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但这么严重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他也必须要重视。 若是其他神灵未必可信，让人类能够成为三位数，这本质是削弱了神灵的利益，但帝释天不在乎，他本身就不断将恩惠送给他人，更何况，就算人类兴起……对他这种三位数最强级的神王又能有什么影响？ ——有势力的三位数可能会势力受损，他帝释天又没有神群势力的，在印度教在佛门他都不是老大，天军他在管辖，可那也只是为了维护箱庭秩序，又不是他的私人势力武装。 帝释天在想，如果四位数和三位数的阻碍是后天生成的，那这究竟是谁干的？ 帝释天脑中闪过一个个名字，就是没办法确定嫌疑人，想着想着，他自嘲的笑了笑。 也对，要是真能发现幕后黑手……甭管他的实力和势力多大，早就被上头的二位数圈踢了，他隐藏着说明箱庭的风气还没烂彻底，他的谋划得不到大多数神群的支持。 帝释天深吸了口气，幕后黑手就让二位数去抓，他如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帝释天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拉齐人马，进攻反乌托邦防线。”金丝雀道。 金丝雀指着箱庭西区的地图，道：“以伊甸园为模板制作的箱庭西区，位于其正中的，应该有两颗树。” “知善恶树上长出的果实，能让人辨识善恶，这应该是箱庭西区人类的智慧奉还于神后凝结而成，若是获得了这枚果实，或许能让西区的人类恢复自我，打破封闭世界。” “以及，伊甸园中应该还存在一枚果实，生命之果——那应该是箱庭西区的人类，将自己的‘存在’交给神灵的举动凝结而成，蕴含着全箱庭西区人类的‘功绩’。” “——比起讨伐反乌托邦魔王，能获得这枚果实，恐怕才是能成为三位数的唯一办法。” 瞬间获得超大量功绩，强化无神论灵格，强行将灵格跃升，打破三位数和四位数间的屏障。 第六十四章 目标 想要组成反乌托邦战线，接下来的事还有很多，但那和陆明已经关系不大，按照金丝雀的想法，他的身份现在应该保密。 造成箱庭如今困境的一定是某位或者某些二位数，且他们不可能预料的到，陆明能够有超过箱庭观测范围却被箱庭所接受，能够背负起无神论的灵格。 不能太过低估二位数，讨伐阿兹达哈卡这种事发生了，二位数层面恐怕大概率是知情的，但二位数层面也有自己的规则，如今无论谁有小动作，无论试着找多合理的理由来干涉箱庭表面，在如今的节骨眼上都很可疑，恐怕都会被当成幕后黑手，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二位数之间或许有矛盾，或许彼此想法不同，如败火教的恶之母，就是喜欢人类却不相信人类的类型，愿意为了人类背负恶之名，却不相信人类能够不倚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相信人类必然会走向无可更改的终末。 又如同提丰，明面上被宙斯讨伐，但作为二位数的星辰之子，他继承了盖亚的意愿的同时，是希望人类能够变得更好。 在原著之中，提丰最近一次出现，是逆回十六夜的生父发现了星辰粒子，打算将星辰粒子制作成人类能使用的永动机，并以此来拯救世界——但因为一些原著中还未提及的理由，逆回十六夜的生父背叛了提丰的期望，试图以非法人人体实验的形势加速制造永动机，甚至还得到了诸多国际势力的许可和参与。 这也使得提丰觉得如今的人类史罪孽深重，人类已经没救了，把控人类史的诸神更是傻比中的傻比，并决定彻底毁灭箱庭。 二位数间彼此看法不同，难免造成对立，但从本质上来说，希望箱庭和人类史更好的占据了二位数中的大多数，这是大势。 提丰想着毁灭人类史，白夜王想着只要箱庭在，就算人类史毁灭也无所谓，和某些既想着箱庭存续，又想着人类史兴盛的二位数天生对立——二位数彼此在乎的侧重点不同，但在有办法将问题全部解决问题的现在，谁敢哪怕有一丝可疑，都会被视为幕后主使者被圈踢。 这种情况下，幕后黑手能做的动作很有限，二位数无法登上历史舞台只是相对，而非绝对，足够数量的太阳主权，支持二位数在箱庭中全力动手也非不可能。 真正需要在意的，反而是幕后主使者的部下，幕后主使者必然知道反乌托邦魔王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同样也必然知道反乌托邦魔王和陆明这类外界人的接触是为了针对他，他必然会做出了一些事前的应对——如果明说是陆明讨伐了阿兹达哈卡，幕后主使者的部下很有可能会有行动。 一个一直隐藏的敌人，有行动会暴露马脚本是好事，但现在却并非如此，只要能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获得生命之果，大概率陆明能够直升三位数的情况下，抓住敌人的马脚反倒不重要了，先彻底破坏了敌人的谋划，之后无论怀疑谁都可以慢慢来，根本就不用急，完全没有冒风险的必要。 不久前因为邪神的出现，帝释天当时决定拖延时间并请求天界支援，本是来应付邪神的，但如今反倒可以换个理由，帝释天决定干脆拉起人来对付反乌托邦，理由就是阿兹达哈卡已经被他‘封印’，天界及天军是时候彻底投身反乌托邦魔王战线。 帝释天的具体操作和陆明已经没有关系，通过境界门，陆明和金丝雀离开了月影之都，来到了箱庭西区。 金丝雀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接下来，你我一起行事……如今反乌托邦魔王恐怕还无法行动，就算在西区之中，你我应该还算安全。” 投靠反乌托邦魔王的，没有太多三位数，‘封闭世界’三位数层面上的战斗力是靠曾经的最终试炼撑起来的，最终试炼的目标很大，只需要稍忍一下，隐秘行动些就能避开。 更何况就算被发现——哪怕最终试炼都有自己的特殊性，但阿尔格尔也不是吃干饭的，神灵星灵没办法讨伐最终试炼，但她的石化能力拖延时间也是一绝，哪怕是面对阿兹达哈卡这种能复制灵格的特殊情况，如果只是想保命或逃跑也不难。 “现在的问题只在于，伊甸园的中心在哪里。”金丝雀说道。 “阿尔格尔？”陆明轻声道。 “别吵，阿尔酱正在补充睡眠素，休息不足可是会变丑的。”阿尔格尔从蛇头徽章里跳了出来，愤愤道。 如果能和阿尔格尔正常交谈，如果能让阿尔格尔觉得有趣，阿尔格尔可谓是最好说话的类型——相对应的，如果阿尔格尔不感兴趣，任凭你怎么跟她讲道理都没用。 如刚刚让她演阿兹达哈卡，阿尔格尔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甚至她还悄悄的想了个话剧，叫《俏阿尔智取三头龙》，打算将事情稍微夸张一下，在将剧本内容散布到箱庭之中，让箱庭的诸多神群都知道她阿尔格尔不仅美貌为箱庭之最，智力上也同样远超常人，尤其是远超雅典娜那只废物女神，只是平时不需要用到罢了。 “箱庭西区的核心位置，相信冰雪聪明的阿尔酱一定清楚吧？”陆明试着奉承道。 “当然——不清楚。”阿尔格尔捋了捋柔顺的发丝：“就算是智深如海的阿尔酱，也没法知道一切啦。” 陆明暗啧了一声，不用想，阿尔格尔和耶稣肯定有联系，在将阿尔格尔送到希腊神群看管前，他们应该有过一些交易？ 阿尔格尔很轻易的说出了反乌托邦魔王的一些底细，但那或许本就是应该由她说出口的——反乌托邦魔王如果想背负起最终试炼的灵格，一定要让箱庭核心相信他不会对试炼的对象放水，或许他对自己下过某些精神类限制，没办法主动对外界阐明他自己背负的因素，但却可以借由阿尔格尔之口说出来。 当然，结果是阿尔格尔被帕尔修斯砍下了头颅，紧接着她和雅典娜想要找出谁在算计她而主动被封印，以至于一直没人问阿尔格尔是否知道反乌托邦的情报——谁脑子不正常，破解最终试炼这事来找问题儿童参考意见？ 恐怕耶稣也没说明白，而且没办法说的太明白，直接让阿尔格尔暴露他的底细，恐怕会被箱庭核心视为放水，根本就背负不起来最终试炼的灵格。 按照常理来讲，如果阿尔格尔出现在对反乌托邦魔王的作战会议上，她肯定按捺不住自己人前显圣的欲望，将她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而希腊神群也确实是反乌托邦战线的核心力量——唯一的问题是，耶稣应该不知道女人间这点事，不知道雅典娜和阿尔格尔关系不像表面上那么僵，阿尔格尔被封印也就罢了，却还是被雅典娜照顾，而雅典娜一直呆在奥林匹斯看家，阿尔格尔一次都没去过反乌托邦战线。 按照耶稣的剧本，很有可能雅典娜和阿尔格尔开撕，闹翻，阿尔格尔交由希腊神群的其他神灵监督，进一步被带到反乌托邦战线，反乌托邦魔王的真相随之也就被捅出来了。 阿尔格尔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伊甸园的位置，她是圣经中的原初恶魔，路西法是她，撒旦是他，在伊甸园中诱惑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也是她，无论反乌托邦魔王如何隐藏伊甸园，阿尔格尔都应该能通过灵格的相关瞬息寻找到伊甸园的所在。 阿尔格尔之所以能够知道反乌托邦魔王的真相，恐怕还是耶稣故意透露给她的。 在箱庭核心的计算之中，恐怕伊甸园的存在是封闭世界的绝对弱点，在无法彻底击杀阿尔格尔的前提下，反乌托邦魔王拿出了自己的相对弱点（自身象征以及真相），换取阿尔格尔绝对不说出伊甸园的所在，这在箱庭看来，本质上是反乌托邦魔王维护他自己的灵格，不构成放水。 算计不可谓不严谨，但越严谨的算计越容易出问题，尤其是遇见了阿尔格尔这种问题儿童，前几天还可能挂在心上的事，没几天可能就会失去兴趣放在一边。 封闭世界的核心所在阿尔格尔一定清楚，但她却没办法说出来——陆明和金丝雀对视了一眼。 金丝雀率先说道：“如果你是反乌托邦魔王，你会将弱点放在什么地方，以避免神群的发现？” 陆明反问道：“如果你是反乌托邦魔王，你会将弱点放在什么地方，让合适的人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反乌托邦魔王的布局顺序是，先背负起最终试炼的命运，向箱庭诸神展示出神灵继续干涉人类史会导致的结果，打算趁着神灵尚未彻底腐朽之时，唤起神灵的自觉，减少神灵对人类史的干涉——在原著之中确实成功了，无论是金丝雀讨伐阿兹达哈卡失败，还是逆回十六夜讨伐阿兹达哈卡成功，都几乎没有神灵的干涉。 这时反乌托邦魔王的主要目的是求变，是为了找出箱庭与人类史继续健康发展的方法，并非是让‘封闭世界’彻底占据箱庭，为此，他甚至想了办法，将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了阿尔格尔，并打算让阿尔格尔泄露出去，因为他相信自己足够强，箱庭诸神很难击败他。 但很显然，某位比他更懂阿尔格尔的存在，暗中施展了些许手段，轻而易举的让阿尔格尔自己封印了自己。 阿尔格尔应该是不站在任何一边的，她只会做她认为有趣的事，她被算计，被英仙座砍下了头颅后，想要报复回去。 她认为‘应对反乌托邦魔王’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她，算计她的幕后主使者既然知道她的重要性，必然会再度找上她——阿尔格尔的想法并不算错，如果只有她，反乌托邦，幕后主使者知道她的特殊性，反乌托邦受限于最终试炼的立场不可能解除她的封印，无论谁算计并封印了她，除非想看到箱庭落入反乌托邦魔王之手，不然还真得来解封她。 反乌托邦魔王的存在是对箱庭的警醒，但如灵格继续膨胀下去，反而也是对箱庭现有势力的清扫，死在反乌托邦战线上的神灵，一定是箱庭之中最悍不畏死，也是最爱着箱庭的一批——同样的事，仅仅是因为把握不好度，就有可能对不同人有利。 但如果反乌托邦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反倒是算计并封印了阿尔格尔的那位会急。 陆明暂且不提，按照原著的剧情，如果没有金丝雀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算计了阿尔格尔的某人还真必须要来解封她，那位幕后主使者费尽心思，想的不可能是让反乌托邦魔王彻底占据箱庭，彻底占据人类史，自己沦为反乌托邦魔王的手下。 阿尔格尔假戏真做，自我封印的一步并不算太错，但这导致了反乌托邦的布局全部被打乱，诸神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以暴力这最不应该的手段应对封闭世界的同时，使反乌托邦的灵格急剧增加，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反乌托邦魔王催化了金丝雀的诞生，金丝雀象征着封闭世界绝对统一的精神出现了不和谐的破绽——或许是因为金丝雀的存在有利于反乌托邦魔王继续扩张势力，使箱庭核心的检测中，反乌托邦魔王的行为不算放水。 举个例子，就如同将领将自身的战线上留下漏洞，冒些危险去寻找能全歼敌人的机会——因为如果能成功就是大胜，所以漏出一丝可能导致失败的破绽只能算作冒险，而非防水。 在原著之中，金丝雀成功破解了反乌托邦的谜题，但当时反乌托邦的灵格已经快膨胀到召来倾颓之风极限，根本找不到能够正面讨伐他可能，只能借用太阳主权，消除了反乌托邦思想诞生的环境，让反乌托邦存在的可能性变为零，反乌托邦消失了，金丝雀却没能获得讨伐魔王的功绩，可谓是讨伐了魔王，但没能完全讨伐。 但如今，反乌托邦偶然间发现了轮回者，并打算借用轮回者的存在，直接破解三位数和四位数之间的界限——这并不难，陆明的天赋和无神论灵格只不过是辅助，最合理的情况，是轮回者达到了三位数强度且依旧保持着人类的身份，而后来到箱庭世界，只要箱庭之中存在三位数人类这一事实达成，人类无法进入全能领域的阻碍在根基上就不成立。 陆明的出现反而让这事复杂了起来，见到了他之后，反乌托邦魔王可能再度转变了想法，引导陆明去往奥林匹斯和月影之都，以及引导阿兹达哈卡去往月影之都，恐怕就是陆明刚来到箱庭到被反乌托邦魔王发现，到反乌托邦魔王堵门万圣节女王期间做的准备。 生命之果，这或许能成为陆明进入三位数的契机，但原本应该是反乌托邦魔王给予来到这个世界的三位数轮回者的报酬。 反乌托邦魔王必然将生命之果藏好了，且藏到了诸多神群无法想到，但在如今的局势下，陆明能够轻易想到的地方，因为他只要获得了生命之果，才有可能成为三位数。 答案只有一个——陆明去往奥林匹斯这件事，说明他知道反乌托邦魔王和圣经神群有关，这是其余箱庭诸神均不知晓的情报。 陆明和金丝雀对视了一眼，得出了同样的答案。 箱庭诸神可能不知道生命之果的存在，但一定知道魔王‘会’存在弱点，一定想要找出弱点。 若藏在守卫严密的地方反而会暴露。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无需消耗太多守卫力量，只要没人想到反乌托邦出于圣经神群就不可能猜到的位置。 “目标，在圣经神群。” 金丝雀补充道：“——明面上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只留有为数不多的天使且只有一位三位数天使长留守的圣经神群。” 生命之果在圣经神群之中，对箱庭诸神来说在正常不过，谁又能想到，那并非是神话中的那一颗，而是魔王以封闭世界中的人类铸造的全新的生命之果？ 第六十五章 放水 圣经神群，在箱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神群——或者干脆说是曾经的最强神群，也问题不大。 在箱庭之中，圣经神群是受到严格限制的神群，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圣经神群的世界观和箱庭兼容度差，连模拟创星图都无法构建，就连神群侍奉的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三位数虽然有强弱之分，但灵格是等价的，所有三位数的灵格量都被限定在了一个定值，但如果试着放开三位数的实力上限，那被限定的最多的，必然是圣经神群的‘神’。 从动机角度来说，某位在箱庭暗中动了手脚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出自于圣经神群，截断人类成为三位数的通道，意图人类将一切都奉献给神灵的观点和圣经一系有着微妙的重合，但从事实角度来说，最不可能是幕后黑手的就是圣经神群。 因为圣经神群曾经很强。 现实世界的人都能清楚圣经一系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从中就能推断出圣经神群有多强，而在箱庭之中，情况还有不同——圣经神群拿着自己的功绩喂出来了一只反乌托邦魔王，并且正面投靠了魔王，但在魔王被消除后的人类史内，还保持着世界第一宗教的影响力。 而且，圣经神群达到这一步——没有二位数的参与。 神并非是二位数，圣子晋升二位数不久，且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反乌托邦魔王的身上，并没有时间发展圣经神群。 圣经神群的强大并非是在箱庭里，而是箱庭未曾建造之时。 明明箱庭的世界观不适合圣经神群，明明圣经神群付出了很大一部分功绩搞事，明明搞事都失败了，他们却还能牢牢占据着第一宗教的位置，占据着最多的信徒，那在没有箱庭限制之前，圣经神群多强也可想而知。 圣经神群没理由策划这一切，他们要是想耍什么阴谋，早就在最初就不会同意成立箱庭，在没有箱庭之前，三位数没有限制，功绩转化成灵格没有上限，力量夸张一些的三位数，还真就不一定逊色于如今的二位数——二位数比较三位数有质的碾压，但这差距倚靠量又并非完全不能弥补。 实际上，圣经神群的那位神已经不在箱庭很久了。 类比印度神话，箱庭之中曾经的印度最强是帝释天，但太过绝对性的一元会妨碍神群的诞生，他让出了自己最强的地位，才有了之后的三相神和印度神群——但在最强这一点上，帝释天只是‘最强’，圣经神群的那位神却是‘唯一’。 圣经神群的世界观中，一切皆出于神，神群制造的一切功绩皆为神所有，天使是神的仆人，世间万物是神灵所造，灵格彻底堆积起来可谓是天文数字，想要圣经神群的世界观能够搭建的起来，除了以阿尔格尔作为原初恶魔作为神的反面以外，神让出的功绩比帝释天还彻底。 从立场来说，圣经神群确实应该反对箱庭，箱庭的建立侵犯了圣经神群的利益，如果没有箱庭的阻碍，圣经神群在人类史的地位中只会更高——但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和普通世界不同。 普通世界中，存在背叛自身利益的个体，但不会存在背叛自身利益的阶级，但超凡世界不同，当最强的个体选择背叛自身的利益时，部下和他代表的阶级很多情况下最能跟随着最强者走，有了超凡力量的存在，大众的意见起到的作用相对较小。 当群情激奋想要战争时，国家领袖谈论投降会被部下清下台，当天使们都想要通过战争阻止箱庭建立时，神说咱们去建设箱庭——天使们只能笑着点头道：“您说的可太对了，能为箱庭为人类史当狗，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最开始时圣经神群实力雄厚，抢先一步占据了‘纪元’和‘太阳历’这两个最高等级的历史转换期，维持着圣经神群不衰，但圣经神群的局面相比起曾经辉煌时期，如今纵然是最大的宗教势力，却也不如曾经。 圣经神群没有任何理由先加入大幅度损失神群利益的箱庭，而后想着在箱庭之中搞事，想搞事完全可以直接搞，当初建立箱庭时并非没有机会，当时的白夜王就是坚定的反对党。 实际上，在箱庭建立后不久，将神群中心的位置交给了圣子后，神就彻底消失了，可能已经离开了箱庭。 在宗教宣传上存在三位一体的说法，但宣传和实际并不相同，那类似于帝释天让渡出印度最强的职位给三相神后，出现的梵释一体概念，将梵天和帝释天混淆一般，但本质上唯一神和圣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所以说，箱庭之中几乎没有人想到圣经神群和反乌托邦有关，如果圣经神群想要反对箱庭，箱庭创建时才是最好的机会。 同样，箱庭之中几乎没有人怀疑圣经神群投靠反乌托邦魔王，一个最简单的推论——‘箱庭在，神离开’→‘箱庭不在，神可能会回归圣经神群’。 天使绝对不会违逆神的指示，神支持建立箱庭他们不会有一丝反对，但如果是圣子，情况就多少有些不同，尤其是在圣子成为二位数后，没办法直接干涉箱庭，天使们出于自己的意愿投靠魔王也很合理。 箱庭诸多神群都只是以为，圣经神群属于因势利导，借用反乌托邦魔王出现的机会，试着毁灭箱庭。 如今，摆在陆明和金丝雀面前的，就是圣经神群。 圣经中知名的天使长都是三位数，其中强一些的，比起宙斯和帝释天这种等级还差了些，但不会弱于波塞冬哈迪斯这等。 “圣经神群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并派出了大量中低级天使，留在神群之中的只有一位天使长。”金丝雀试图简单说明接下来的情况。 “米迦勒……对吧？”阿尔格尔一脸不服，当即挺着胸保证道：“放着我来。” 金丝雀嘴角微微抽搐。 如果这都在圣子的预料之中而非巧合，那她只能说……这算计的有一手的。 因为‘阿尔格尔知道生命之果的所在地’，所以只留下了米迦勒这一位三位数天使长守护圣经神群，因为其他天使长守护在这里用处不大。 米迦勒持有与撒旦进行七日战争，并且将撒旦击败的传闻，以及作为光之君主和暗之君主作战，并于前三战取胜的传闻——正如同原著中面对五位数程度的黑死病魔王，白夜叉却被封印一般，灵格的克制能让米迦勒短期内压制阿尔格尔。 米迦勒守护圣经神群，可谓是最好的选择——箱庭核心或许会这么以为。 只有阿尔格尔知道这里存在反乌托邦魔王的弱点，反乌托邦魔王还在这里驻守了能克制阿尔格尔的天使长，不大量驻守天使长也是怕引起神群的注意——都算计到了这个程度，箱庭核心当然不会认为反乌托邦是在放水。 但实际上，以阿尔格尔的性格，如果在这里的是普通天使长，她反而未必感兴趣，但既然是米迦勒，她能服对方就有鬼了，金丝雀不用想任何办法，阿尔格尔就会上去和米迦勒硬碰硬，哪怕赢不了，拖延些时间总归办的到。 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四位数天使罢了。 …… 常规来说，圣经神群驻地是天界，在三位数的层面上，圣经神群的驻地分为七层，每位天使长驻扎一层——就是七处外门。 实际上圣经神群占据的不知七处外门，这是宣传时采取的口径，随着神群发展也有过变化，类似九层天界十层天界等等，后来神群势力继续扩张，增加外门干脆也就不向典籍里写了。 因为投靠了反乌托邦魔王，圣经神群以害怕被箱庭诸神圈踢为由，舍弃了天界的驻地，搬入了箱庭西区，驻地也顺势从七重天堂换成了伊甸园，因为更换的理由还算合理，其他神群倒也没怎么怀疑。 借用一些观测类恩惠简单探测了情况后，金丝雀微微点头。 “伊甸园的守备极为松懈，通常来说，神群的驻地应该戒备森严，就算大多数情况下都用不到，但强大的防御工事也能彰显神群的实力，但圣经神群……”说到这，金丝雀叹了口气：“甚至可以说，没有半点防御。” “从伊甸园流出四条河流，顺延河流就能进入伊甸园，生命之果应该有守护着，按照创世纪所说，神在东方设基路伯和四把转动并发出火焰的剑……” 金丝雀无奈抚额：“懒得解释了，总之，阿尔格尔殿下，请你带我一程。” …… 伊甸园，又称乐园。 在不存在箱庭之前，天使是完全遵照神旨意的仆人，是神灵意志的延伸，天使和神的关系，理解为如今封闭世界中人类对于反乌托邦魔王都不止，西区人类持续为反乌托邦魔王提供信仰，但天使甚至都不会为神提供信仰，从身到心，天使的一切都属于神灵。 但加入箱庭后，神彻底消失，天使们获得了自我——可以类比为清朝，当皇帝被推翻后，仍有很多人心中的辫子没剪断，就算天使们获得了自由，遵从神灵的依然是大多数。 但有自我就会有思考，有思考就会有分歧，路西法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此，那本质上是一场解放天使思想的仪式，实际上，失去了神之后，圣经神群也确实分裂了，在人类史中，圣经教派就分成数个派系。 但那是下面掐的欢，绝大部分天使都信仰着神，都遵循圣子的命令，超凡世界的特点在这，当三位数等级的天使长们意见达成一致，不管下面的派系掐的在厉害，也得乖乖顺从上级的命令。 大多数天使都想着毁灭箱庭，换回神来主持神系，但获得了思想的自由后，少部分天使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在伊甸园中的天使，大都是安于现状觉得摸鱼很爽的类型——不想摸鱼的，都去前线拼杀了，谁在这守这没什么用的伊甸园？ 阿尔格尔看着摸鱼的天使颇觉亲切，她当年进入了圣经神群后，以路西法的身份举行了仪式——有三分之一天使随她堕落就是扯淡，她一个后加入神群，帮圣经神群完善世界观的外来者，圣经神群分她功绩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将三分之一天使的指挥权交给她？ 那不过是为了让天使获得自我的必要意识罢了，为了借助她原初恶魔的能力，为天使增加堕落的可能性，摆脱天使对神的绝对信赖——实际上，刚进入箱庭，失去了神的天使们就是只会服从圣子命令的人偶，指挥一步走一步那种。 原本只需要遵从神命令的天使，就算获得自我，也维持着服从命令的状态，他们什么都不会做，想要这些天使自我孕育出好奇心兴趣个性等等，需要漫长的时光。 当时圣子邀请了阿尔格尔加入圣经神群，借用阿尔格尔的力量为全部天使施加了堕落的仪式后，天使们才有了自我，这也是为何圣经神群在加入箱庭时就很强，却在公元时间段才崛起的原因。 在那之前，圣经神群之前在解决内部问题，当时圣经神群的本质是圣子和圣子的遥控人偶若干，当阿尔格尔加入圣经神群，天使堕落仪式启动后，圣经神群内部才逐渐有了活力，神群才逐渐在箱庭中显露力量。 所谓的三分之一跟随路西法堕落，也并非指具体的数量，而是指天使的堕落程度，原本天使无条件遵从神灵，三分之一堕落指的是天使们依旧信仰着神，但却有了一定的怀疑，思想上有了一定的自主——视天使性格不同，天使的堕落程度（获得自我的程度）也有所不同。 如今在伊甸园中的，便是天使之中极为懈怠的一批，这批天使如今的想法大致是——神虽然很重要，但等我睡醒了/吃完了/玩累了再说。 阿尔格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天使们如今这般‘生机勃勃’，可都是她的功劳，心情愉悦之下，阿尔格尔罕见的来了把微操，只将一路上的天使的脚石化到了地面上，而非彻底石化。 转瞬间，阿尔格尔便带着陆明和金丝雀来到了伊甸园之东。 金丝雀忍不住叹息，不为别的，只为月兔和箱庭核心。 守护在东方的，是一位手持十字架的金发男性天使。 米迦勒！ 金丝雀深感月兔的艰难。 按照圣经记载，神在东方设基路伯和四把转动并发出火焰的剑，守护通往生命之树的道路。 基路伯是什么？含义有很多，但其中一种……基路伯指天使。 所以，守在这里的就是米迦勒？ 再来，四把转动并发出火焰的剑……米迦勒象征四元素之火。 在米迦勒背后安上四把漂浮的飞剑，这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你在这cos灵宝天尊呢？灵宝天尊都解释多少次了，封神演义那是许仲琳搞的，他没有什么截教万仙，也没有什么诛仙四剑。 这伊甸园的所有守卫职责，米迦勒一肩扛了，与其说米迦勒在这是为了守护生命之树，不如说米迦勒在这是为了提醒，他身后是生命之树…… 放水到了这个程度还能让箱庭核心挑不出理来…… 金丝雀无力的叹息一声，箱庭核心……这都不算他反乌托邦魔王放水？ 你得支棱起来啊！ 第六十六章 强化 进入圣经神群可谓是轻而易举，当一个势力最高指挥者选择配合你时，放水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米迦勒和阿尔格尔在交战之中，如果将箱庭的三位数进行硬实力的排行，万圣节女王和阿尔格尔这种属于最强一线，紧随其后的诸如帝释天，宙斯，天帝等等，这些神王硬实力上不会逊色于阿尔格尔和万圣节女王，但想要对等一战，却需要开启主办者权限——开启主办者权限，完全解放灵格，意味着赌上一些，不输也就罢了，一旦输了，自己灵格的一切都会归敌人所有，这并非是随便就拿出来用的底牌。 在稍弱一个等级，诸如波塞冬哈迪斯，如米迦勒加百列等等，包括羽蛇神等在内算作一个等级，其中羽蛇神这种还有些不同，曾经作为神系的神王，但所守护的文明已然断绝，这位古神解放灵格后的状态足以与宙斯帝释天并列，但未解放灵格的状态却要要逊色帝释天等人未解放灵格的状态一筹。 而如米迦勒亦或者哈迪斯这种等级三位数，就算完全解放灵格也没办法比得上万圣节女王和阿尔格尔，三大问题儿童并非浪得虚名，万圣节女王的灵格寄托于星辰之中，使她的灵格特殊性连箱庭规则都无法彻底限制，成为唯一的三位数破格，阿尔格尔的灵格则寄托于圣经这一人类史最大宗教，是不允许一元论存在的箱庭之中，最接近一元定义‘神’的反论，是规则限制下最完美的灵格，无论是灵格的纯粹还是权能的特殊性，都堪称箱庭之最。 按理来说完全没办法和阿尔格尔媲美的米迦勒，灵格属性却极为针对阿尔格尔，二者在短期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克制虽然很重要，但却并非灵格克制就一定能赢。 原著中展现灵格克制，最明显的一次是以黑死病灵格封印了太阳的权能，但准确来说，佩斯特能够短暂封印白夜叉的灵格，一是白夜叉当时仅仅维持了四位数的力量，以夜叉灵格削弱了自身太阳灵格，二却是白夜叉被克制不仅仅因为她是太阳的化身，很大一部分在于她被剥离了自身的权能。 原著中金丝雀借用太阳主权修改人类史，制造了黑死病促进思想解放，消灭了反乌托邦魔王——造成黑死病的力量来自白夜叉，但却不是白夜叉做的，而是因为白夜叉败给双女神后分离出的太阳主权所做，这才是白夜叉会被黑死病灵格封印的直接原因。 相反，若事件的第一经手人真的是白夜叉，她哪可能被封印？那时只会是太阳的星灵运转起灵格，黑死病被太阳驱散。 这世上万万没有被加害者有资格特攻加害者的道理，箱庭之中存在诸多屠龙的英雄和圣剑，可一直是屠龙英雄克制龙种，那可能龙种克制屠龙英雄？因为被英雄所杀，所以龙种有对英雄正当复仇的权力？所以龙种灵格能压制屠龙的英雄？ 没这逻辑。 白夜叉被黑死病彻底克制，正是因为黑死病的出现源于太阳主权，太阳主权并非白夜叉如今的权能范围，以至于黑死病来找她麻烦理所应当，她反过去想克制黑死病，却根本做不到，那是她早就让渡出去，并化为了太阳主权的部分力量所致，让白夜叉实打实的吃了个亏，导致她虽然不是全盛状态，但四位数的太阳星灵却被区区五位数的魔王封印，被克了个死。 本质上还是白夜叉束手束脚，不愿返还夜叉灵格增强自身到三位数，不愿重启天动说恢复全盛时期，不然区区黑死病的灵格，在太阳星灵面前，也就值一根毛，轻轻一吹就会烟消云散。 阿尔格尔和米迦勒的胜负，金丝雀猜不出来，更别说陆明这不太熟悉箱庭的外人了，陆明其实不怎么信阿尔格尔，但他相信那位圣子，既然那位圣子都算计到了这种程度，总不会在战力把控上出失误。 趁着阿尔格尔拖延住米迦勒，陆明和金丝雀继续向前，在陆明成为四位数后，最大的优点在于他有能力抗三位数战斗的余波，而最大的缺点在于，金丝雀那能够停滞时间的模拟创星图很难带他了，消耗量会很大。 两人各管各的，在防御或躲避了米迦勒试图阻止他们的些许攻击后，通过了米迦勒守护的道路，沿着道路继续向前，没多久，二者就来到了两颗树前。 陆明不是很清楚，在圣经之中，生命之树和知善恶树上有多少枚果实，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棵果实。 ——两棵树上只有一棵果实。 金丝雀眉头微皱，随即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就知道，没可能太过顺利。” 真要是太顺利，金丝雀反倒觉得不对劲，箱庭核心也太容易糊弄了。 不是两棵树上各一棵果实，而是两棵树上只有一棵果实——留在现场的却是是生命之果，不见的是智慧之果，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我想我需要说明一下。”金丝雀脸上有些纠结，她对陆明道：“你吃下这枚生命之果，可能只是个开始。” “按照圣经的记载，生命树和知善恶树在伊甸园的正中心，后因为神不想人吃下生命之果，在神东方设置了看守——这正中心，或许并非是指圣经神群的中心。” 陆明微微点头：“——是反乌托邦魔王吧。” 封闭世界的正中心，除了指位置上的正中心以外，反乌托邦魔王本身完全可以是封闭世界概念上的中心。 ‘生命之果’或许是指反乌托邦魔王的心脏，‘智慧之果’或许是指反乌托邦魔王的大脑。 但因为封闭世界的建立根基出自伊甸园的传闻，所有在圣经神群这里也存在一组生命之果和智慧之果，这是反乌托邦魔王不能完全将伊甸园的传闻归结到自己身上，不能让封闭世界完全脱离伊甸园的根基束缚而衍生出的现象。 金丝雀微微点头，指着空白的知善恶树，苦笑道：“那枚智慧之果……可能就是我。” 金丝雀出自箱庭西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如今看来——恐怕是反乌托邦魔王以他自身的部分灵格，加上一枚智慧之果塑造出了她，说她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孩子，都没有任何法理上的问题。 如此一来，反乌托邦魔王制造出了金丝雀这一封闭世界的弱点，却彻底封死了箱庭西区其他人产生自我的可能性，这枚智慧之果的消失，象征着在‘智慧’的层面上，反乌托邦魔王成为了封闭世界中的唯一。 金丝雀一定程度上是箱庭西区的弱点，但却也是箱庭西区唯一的弱点，封闭世界在‘智慧’这一层面上再无死角——将弱点变得可控，至少在箱庭的判断中，反乌托邦制造出金丝雀的行为没有任何放水。 陆明干咳了两声，指着树上的唯一一颗生命之果，好奇道：“你要不来试试？”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的话，我来。”金丝雀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 毫无疑问，摆在面前的是反乌托邦魔王的攻略法。 圣经记载，在亚当夏娃吃下智慧之果后，神说：“那人以与我相似，能知晓善恶，现在恐怕他伸手摘生命之树的果子，就将永远活着。” 在非圣经记载的一些神秘派系之中，却着重了这相似二字，将这理解为‘人类如果同时吃下生命之树和知善恶树的果实，就会升格为神’——大约这就是谣言吧，也不晓得怎么就蜕变成了这般。 但这谣言应该也是圣子布局的一部分。 依照金丝雀如今的理解，她如果吃下了这枚生命之果，会因为虚伪的谣言而获得和神等同的力量，同时因为这谣言的虚伪，而保持人类的本质，无法完成人到神的升格——人升格为神根本不难，一枚神格即可，但这无法升格却有神灵力量的形态才更珍贵。 金丝雀体内本应就有智慧之果，服下生命之果后，所谓的‘成神’，应该是通过与反乌托邦魔王身上的那组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共鸣，共享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和权能——正如恶之母在塑造出阿兹达哈卡时，有帝释天能够暂时抑制住阿兹达哈卡，不至于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圣子在塑造出反乌托邦魔王时，同样留下了这一攻略法。 反乌托邦魔王没有阿兹达哈卡那无惧群攻的特殊性，他所有的是封闭世界支持下的强大，但当有人持有和他同等的力量时，讨伐也就说不上多难了。 但如今，最关键的却并非讨伐反乌托邦魔王，而是让人类能成为三位数——这限制一旦没打开，瞬间能成为三位数的人类不会小于十人，将期限拖长到一年，三位数人类英杰的数量不会小于百数，就算失去了这次讨伐反乌托邦魔王的机会，这批三位数的人类都能将魔王彻底按在地上摩擦。 陆明耸了耸肩：“你不想试试的话……那就我来？” 摘下果实，咬了一口。 灵格瞬间涌入体内，不断充实着他的躯体，但渐渐的，灵格却并非从体内升起，而是源于未知的来处——并非是赋予灵格，而是共享了反乌托邦的灵格。 涌入他体内的力量真实不虚，但力量的来源在于反乌托邦魔王，返回轮回空间也没办法带回去，想要真正获得这份力量也很简单。 ——淦死反乌托邦魔王，力量就归他了。 如果是金丝雀服下了生命之果，除了灵格的量以外，获得的还会包括反乌托邦魔王那无效异种力量的能力，包括他身上数不清的恩惠，甚至可能会包括战斗经验包括思维共享，那是货真价实的能够和反乌托邦魔王抗衡。 但陆明服下了生命之果，能够分享的，仅仅是三位数的灵格量——缺少恩惠，彼此能够抗衡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 这种程度的险……值得冒。 金丝雀长出了口气，到目前为止，应该都是反乌托邦魔王的放水，但接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最终试炼，只能是想要毁灭现有世界的魔王，在战斗层面上绝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放水。 生命之果加智慧之果是反乌托邦魔王最捷径的攻略方式，放弃了这一捷径，接下来的……只能是一场硬仗。 …… 黄金魔境。 万圣节女王坐在庭院之中，悠悠的喝着红茶，她也吃不准反乌托邦魔王为什么在这跟她干耗，反正拖住反乌托邦魔王对诸多神群收复西区有利，虽然有些担心金丝雀的安危，但她是一点都不急的。 一边对耗着灵格，万圣节女王闵了口红茶，嘴角轻松的翘起，眼中浮现出一丝柔和。 敌人只能放在虚空中摆姿势，自己能坐在茶桌前品红茶，幸福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可随即，万圣节女王手一个不稳，茶杯猛然间跌落了下去。 万圣节女王是境界之主，茶杯落下的瞬间，她有一万种办法将茶杯瞬移开，但她却不管不顾，任由红茶洒在自己胸口的礼服上。 一直以来，是反乌托邦魔王侵蚀她的黄金魔境，她通过境界之力拉伸黄金魔境的空间概念，使反乌托邦到黄金魔境的距离趋近于无限。 然而，就在刚才，一直在无效万圣节女王空间概念的力量……消失了。 这么一个空挡，万圣节女王没办法改变外门的位置，但完全可以将外门内所有物质，包括城堡在内的花草树木全部转移走——但万圣节女王是什么，如果乖乖认怂，她对得上自己那问题儿童的称号？ 你反乌托邦魔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黄金魔境当成什么地方了。 连位移走红茶的精力都不愿意浪费。 转瞬之间，万圣节女王将刚刚拉伸的空间概念恢复原状，见到的是反乌托邦魔王打算传送——和帝释天不同，帝释天传送到月影之都，要考虑传送的空挡被阿兹达哈卡大招偷袭，要考虑全速赶路会对周围造成伤害，但反乌托邦魔王……魔王，杀伐果断是基本，他这感知中自己家都被偷了，那还顾虑的了这么多？ 魔王面前，传送门数度成型，但却数次波动模糊，没能彻底建成通往箱庭西区的路。 反乌托邦魔王能够无效异种超凡之力，就算是宙斯和帝释天这种神王，也没办法阻止反乌托邦魔王以境界门传送，境界门传送本是无法在战斗中使用的能力，任何战斗波动都能导致传送出问题——但反乌托邦魔王却以自己的能力让战斗中做传送成为了可能，只要不能彻底压制住反乌托邦，魔王但凡有一丝余力，战斗的波动根本影响不到境界门。 除了能从境界层面干涉传送的万圣节女王。 明面上，魔王来堵万圣节女王的门，是为了派人暗杀金丝雀，一直不离开是因为除了八岐大蛇外，后续他还准备了一系列针对金丝雀的计划，不限制万圣节女王，一切计划都是白费。 暗地里，魔王来堵万圣节女王的门，是因为在整个箱庭中，唯有万圣节女王能够阻止他的传送，能让他感知到生命之果被服用后，却不能瞬息传送返回箱庭西区，给予服用者消耗生命之果，扩张自身力量的机会。 第六十七章 削弱 伊甸园之中。 力量的变化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渐变的过程。 共享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量，并以魔王的灵格开拓自身的容量——四位数和三位数之间的界限却存在特殊性，能够封印灵格，将灵格在量上扩张到三位数，先一步适应三位数的力量，对后续晋升三位数有利。 这种特殊性并非出自于谁人之手，这是箱庭的规则限制，四位数晋升三位数，三位数晋升二位数，都存在一条巨大的鸿沟，这鸿沟不针对任何人，无论是否是最强种，都会受到限制，真正针对非最强种的，是‘人类无法晋升三位数’，积蓄同样的灵格和功绩，四位数神灵可以升级三位数，四位数的人类——包括其他非最强种在内，却都没办法成为三位数。 直接服用了生命之果能成长为三位数？ 陆明心中是有几分把握的，但反乌托邦魔王未必信他，干脆以两组生命之果的同源性质来共享灵格，打算先将陆明的力量拉升至三位数——这份陆明体内的力量真实不虚，但却并非属于他，力量的源头在于反乌托邦魔王，这能绕过四位数和三位数的概念限制，让他先了解究竟何为三位数。 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的限制和陆明如今的状态无关，他只是获得了三位数的灵格量，却并非货真价实的三位数。 闭目良久，陆明长吐了口浊气。 来到箱庭，就算算上赶路的时间，到现在为止都没几天，短时间他从一只普普通通的b轮回者，到现在获得了箱庭三位数的力量——简直顺利的如梦一般。 微微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些许不安，如果换了世界，如此程度的力量飞跃，产生心魔亦或者无法完全操纵力量都很正常，但箱庭的灵格系统却并非如此，功绩转化出的力量不存在无法操纵——因为接触时间不长，以至于操纵力量有些粗糙倒是有，但无法将力量过于细分的操纵和无法操纵能力，本质是两码事。 如问题儿童原著之中，三位主角都是无法完全操纵自身力量的类型，但那他们都是特殊情况，陆明这情况还有不同，他的灵格来源清清白白，既不是十六夜和飞鸟那般天生获得了某种使命，也不是耀那般，生命目录寄托于木雕之上，而并非耀灵格的一部分。 生命目录又称呼对魔王用武装，如果没有陆明的存在，恐怕快问世了——那是以陆明所服用的这枚生命之果为材料，制造出的终极对魔王武装。 生命之果除了作为功绩以外，本身便是生命之树的精华，蕴含着从人到神进化的阶梯——卡巴拉生命之树和圣经中的生命之树并非是同一存在，但箱庭也并不需要彻底相同，只需要彼此近似加之概念层面上的操纵，就足以让相关灵格持有着赋予其力量。 只要获得神兽幻兽的认可，就能获得其恩赐，甚至直接召唤出最强种的生命目录——毫无疑问，那是人类对魔王的最强武装。 如果说到力量的量和质，模拟创星图是箱庭之最，但就算人类持有模拟创星图，也没办法讨伐最终试炼，模拟创星图是杀手锏，但却也仅仅是杀手锏。 生命目录发挥到极致，却能随时随地召唤出最强种来——召唤而来的最强种并非是全力，力量会受到召唤者的限制，但若有最强种的对应星权，却可以让最强种发挥全力。 最理想的状况，持有生命目录的人类面对最终试炼时，在箱庭找几十只愿意将力量借给他的三位数最强种，最强种将自身的星权赠给这位人类，而后这位人类召唤出几十只龙种并将星权还回去。 因为龙种是被人类召唤而来，且能发挥出的力量不超过这位人类，被这位人类赠与了星权后才发挥出了全力——所以，就算魔王本质上是被几十位三位数圈踢了，讨伐魔王这一行为，很大幅度要归功于这位人类，几十只三位数也不过是打了个酱油。 ——糊弄箱庭这块，算是给反乌托邦魔王玩明白了。 如果没有轮回者，有生命目录的存在，完全可以用神灵和龙种为人类史保驾护航，同时将功绩算在人类身上，逐渐缓解箱庭如今人类和神灵失衡的局面，虽然不治本，但却治标。 但如今看见了治本的希望，生命目录也就不存在了——而且，魔王如今还没办法将生命之果制作成生命目录。 封闭世界源头是伊甸园，唯有彻底摆脱这源头的限制，反乌托邦魔王才能对智慧之果和生命之果下手，封闭世界更注重于信仰的限制，所以早几年时间，反乌托邦魔王以智慧之果孕育出了金丝雀，但想要将生命之果制作成生命目录，还差一些时间——如果能做到，反乌托邦魔王一定且必须去做，生命之果的存在是反乌托邦魔王的直接弱点，生命目录确只是一种对魔王武装，封闭世界脱离了和伊甸园关系后，生命目录不存在和魔王的直接克制关系。 原著中反乌托邦便发展到了这个时期，生命之果成了生命目录，以至于金丝雀后期破解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真相，但却没办法打败魔王，只能以更改人类史的手段阻止反乌托邦思潮的出现，让反乌托邦魔王存在概率变为零，属实是无奈之举。 但那些属于后事，暂时和陆明无关，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应对反乌托邦魔王。 他不是知事不可为而继续为的类型，如果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他不会试图拿自己的脖子和刀比谁硬，但同时的，正因在乎自己，如果并非必死的情况，他反而不会退缩，他不会骗自己。 哪怕如今他已经很赚，以四位数的力量，要不了太长时间，成为s级轮回者并不算难，他完全可以随时返回轮回空间，甚至退一万步说，他根本没和反乌托邦魔王正面交流过，就算现在真传送回了轮回空间，也算不上违约——他是和金丝雀以及万圣节女王约定过讨伐反乌托邦魔王，但前提是保证他自身安全，需要和魔王正面对决的情况下，直接开溜都不算过分。 但那种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没答应的事，陆明不会去做，真的面对必死之境，他只会直接开溜，但答应过的事，他也不会找理由不做。 或许会冒些危险，但胜机，终归是存在的。 …… 万圣节女王和反乌托邦魔王之间一转攻守。 这是两位在等级上差距不大的对手，但能力不同使他们彼此的战况完全不同。 直面反乌托邦魔王，万圣节女王随时能逃，就算她当时被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笼罩，全方位封堵，如果不是顾虑驻地，付出一些代价后，她就能逃得掉，来去自如。 而当万圣节女王试图阻止反乌托邦魔王时——很难。 以境界之力无限拉伸距离能防御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却根本阻止不了魔王回归西区的脚步，无论她如何拉伸魔王前进的步伐，但魔王却能够牢牢的将自己钉在箱庭之中，以能力先将被万圣节女王拉伸的距离抹消，径直朝西区飞去。 万圣节女王能保证的，只是在她面前，魔王用不了任何空间类恩赐，只能一步步赶路。 在万圣节女王的干扰下，魔王的前进速度不算快——他若是敢加速，比如说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万圣节女王就能将境界门开到他面前，将他甩到天边。 也正因如此，哪怕并非三位数的存在，也能跟得上他们步伐。 …… 太阳高挂在天边，散发着将人晒黑的热度。 激烈的风从面颊划过，柔顺的灰白长发向后飘动，顶着炎炎烈日坐在扫帚上，发出令植物都深感悲伤的叹息，这位少女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 伊蕾娜深深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奈何当时无限宝石放在面前太过诱人，她没能忍住——现在，报应来了。 冥夜乘着纸做的飞机，遥遥吊在万圣节女王身后，一边问道：“主办者权限的解析研究了？” “勉强能用……但就算如此，那也完全没用啊。”钟清回道，他有些不解。 主办者权限是箱庭中的诸神为了解放自身力量所衍生的产物，但对轮回者来说，本就不存在限制他们力量的界限，s级轮回者发挥的力量早就越过了四位数的界限——当然，距离三位数还有很长的距离。 在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时，轮回空间便将轮回者的力量合法化了，对轮回者来说，主办者权限的存在，更多的是‘划分游戏场地’，拿到现实世界里，s级轮回者能开启主办者权限全力动手。 冥夜微微摇头：“解放主办者权限确实不能增加你我的力量，但仅仅是现在罢了。” 他和钟清不同，钟清每死一次都会变强是写在天赋能力里的，在箱庭处是合理的，且钟清一直在研究主办者权限，但他不同——他试着变强，但却感觉到了有一道屏障在压制他新增的力量。 四位数和三位数间的屏障并非不存在，轮回空间也并非让轮回者百无禁忌，连这种世界规则限制都不受，轮回空间只是找了一个对双方都相对公平的平衡点。 轮回者在箱庭中可以变强，但变强后的力量却被箱庭规则限制，只能表现出刚进入箱庭时的强度。 和反乌托邦魔王短暂交手过，顶级s级轮回者，面对魔王或许还能有写胜算，但冥夜深知，他们这种普通s级轮回者，比起反乌托邦来说，劣势太大了。 唯一相对不那么劣势的，可能就是对力量的理解和掌控。 所以—— “给你近乎无限的能源，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冥夜问钟清道。 “应该能较量几招？但赢不了。”钟清答道，他揍了反乌托邦魔王一拳，深知对方有多硬。 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是无效异种力量，对于箱庭中那些借助人类史功绩成长的最强种来说几乎是无敌，他们这些能力源于自身天赋的轮回者，已经能算是克制反乌托邦魔王了，但力量规模相差实在有些大。 “那就够了。”冥夜微微点头，嘱咐道：“接下来……打的好看点，能不能赢不重要，不求能让反乌托邦魔王受伤，但一定要让人以为你足够强。” 伊蕾娜一脸苦涩，脸上满是不高兴。 魔女有很多种，但伊蕾娜的魔女，在所有魔女之中，也是极为特殊的类型。 《魔女之旅》这本书的战斗力并不算太高，但却充满了种种奇怪的现象，类似魔女献祭了自身的声音，让全国范围内的人类无法说谎等夸张的魔法比比皆是——存在普通的元素魔法飞行魔法等，但对比起来，这种献祭类的魔法往往都夸张到不可思议，而相对于魔法的强大，反倒是魔女自身极为弱小，只要离开法杖加被捆上手脚，就无法继续施展魔法。 普通的魔法往往是在修炼力量，咒语熟练之后往往能够瞬发，但魔女之旅中的魔法，某种程度和等价交换的炼金术有些类似，但却更为夸张，献祭部分来改变规则，甚至穿越时间等，都轻而易举，与其说那是力量，倒不如说这是和世界沟通和交换的仪式。 一定范围上，魔女完全可以当成许愿机来用，就比如说——将人的定义改为物，又或者短时间内，让不同的精神波动混合。 简单的说，合体。 冥夜指着钟清道：“我主精幻术，但相对你来说，汇聚外界力量，提升力量规模上，我姑且有些心得……一会请伊蕾娜小姐暂时将我更改到定义的层面，作为他的外在装置和能量源，合二为一，多少能变得更强些。” “就算如此，实力应该也达不到三位数的程度，但轮回空间的‘天赋’系统，一定程度克制反乌托邦无效异种力量的能力。” “无所谓输赢，只需要看起来场面足够，让围观者以为你有三位数战力就行了。” 在进入箱庭时，遥遥的感知到了反乌托邦魔王的气息，并得知了部分计划……箱庭之中，阻碍人类晋升三位数的屏障，已经强大到了无数神灵以为那是世界规则的程度。 非想尽一切办法削弱那份屏障不可，为了后续能够晋升三位数顺利，这里需要有人来做先锋。 让神灵们动摇，种下人类也能成为三位数的种子。 第六十八章 集合 月影之都。 在箱庭之中，帝释天的面子还算充足，不然也担任不了天军之主，在他向天军求援后的不久，天军众人陆陆续续的赶到。 天军是箱庭诸多神群的联合组织，本身就是极强的战斗力，在应对阿兹达哈卡时，强大的神灵反而会束手束脚，以至于阿兹达哈卡能突破天军守护的仞利天，但这并不意味着天军弱小。 最先赶到的，是迦楼罗。 佛门八部天龙之一，迦楼罗王，在三位数中也份数顶级，若是单论及速度，更是首屈一指——固然，箱庭之中存在第六宇宙速度的速度极限，单这并不意味着速度类恩惠无用，持有速度恩惠，一来能更容易的保持着速度极限，消耗灵格更低，二来能在维持最高速度的情况下，更容易的战斗。 举个例子，如果阿兹达哈卡一边维持着第六宇宙速度，一边蓄力霸者的光轮，任凭谁来都追不上，还能指哪打哪——当然，若是能一边维持速度上限一边准备终末论种类的大招，那份速度类恩惠至少也是三位数破格。 飞翔在天空，双翅展开超过数百里，大鸟在空中摇身一变，化为一位金发的中年男性。 “帝释天，唤吾前来，所为何事。” “稍等。”帝释天摆了摆手：“现在解释太麻烦了。” 迦楼罗王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也不说话，阴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了他八百个女儿一样，帝释天也是见惯不怪。 在大约几百年前，迦楼罗王的女儿被阿修罗族的皇子绑架监禁了——当时还只是十岁的女儿。 好在当时箱庭的孙悟空发现，并伸以援手——他的女儿名为迦陵，是孙悟空的结拜兄弟姐妹之一，后来被称为鹏魔王。 按理来说，别人敢对他女儿动手，他是一定要给女儿出气的，肯定要把那阿修罗族皇子的头打断，但后续事态变化太快，阎罗王被人‘欺骗’，将孙悟空的名字写到了生死簿上。 猴子把阎罗王头发眉毛全部剃光并强迫对方全裸跪地，以此为标志，掀起了孙悟空和天庭的七天战争。 ——若是放在其他西游封神洪荒类世界，这充其量只是一次大闹天宫，也只是‘闹’，但箱庭之中却有所不同。 孙悟空是地球的半星灵，天生便有所有地球星灵的好感，很多人更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意图将她（箱庭之中孙悟空为女性）推上天帝的宝座。 这并非不可能，箱庭中的天帝才刚上位不久，天帝又名玉皇大帝，这一神格兴盛源于宋代，而后被元朝车翻——箱庭之中，元朝是人类最终试炼的显化。 在元朝消亡后，明朝统合民间神话，经过华国诸多神系的妥协，玉皇大帝才重新回归了天帝的位置，算是华国诸仙诸神推举出的代言人，支持他的有，反对他的自然也不少，天帝的位置做的并不稳。 以当时孙悟空的力量和潜力，以及背后的势力，确实有资格威胁到天帝之位，奈何当时情况不对，箱庭久危思安，华国区刚经历了元朝的洗礼，算是勉强脱离了危险，但反乌托邦魔王当时却愈演愈烈。 在经历了盖亚和提丰的事件后，大地母神一系算是同仇敌忾，极为团结，若真统一支持孙悟空，在东区掀起战争来，配合西区的反乌托邦魔王，箱庭局势要更加难以收拾，双方其实都有些发懵——黄帝也是在这个时期辞了天军之主的位置。 阎罗王将孙悟空写到生死簿上的事不算秘密，到底是天帝理亏，但局面摆在这里，这情况外人干涉也不是，不干涉也不是，更别说三皇五帝关系尚不错，黄帝一位同僚的妹妹，正是华国最古老的大地母神。 以至于黄帝转头就把天军之主的位置扔给了帝释天，自己去箱庭西区怼反乌托邦魔王了，这事谁爱调和谁来，天军之主的职位，他反正是不干了。 ——懂不懂什么是后宫三千的含金量？黄帝是谁？那是家里彩旗飘飘的大佬，深知调和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视而不见，眼不见为净，没有让所有人都完美的解决方法前，用任何手段解决问题都是犯错，拖延虽然可耻，但是绝对有用。 最后佛门插手了进来，抢在双方彻底打出真火前，快刀斩乱麻平定了事态，结果是天帝铲除了一个威胁，孙悟空归属佛门，大地母神一系因为顾虑到箱庭的安危，在敌人太过分之前不想把事情闹大，错过了插手的时机，事后又因为反乌托邦魔王闹得很凶，而孙悟空没有生命危险，只能暂收旗鼓。 这搞得迦楼罗王里外不是人。 天帝讨伐孙悟空也有部分原因是她羞辱了阿修罗族王子——虽然按理来说，监禁十岁少女并意图动手动脚这事，当场打死都不算过分。 孙悟空因为羞辱了阿修罗族王子被讨伐（一部分原因），羞辱阿修罗族王子是为了给迦陵出气，迦楼罗王这个当父亲的不帮忙就算了，反而是正是他附属的佛门势力来拉偏架，一口一个大局为重，箱庭容不得继续乱下去，想要强行阻止战争，浑然不管这战争究竟谁先挑起来的。 可战争一旦出现，双方出现了伤亡，那可能说停下就停下——倒不如说，如果孙悟空真的强行停下战争，想以大局为重，那追随她的所有人都会失望，天帝找理由掀起的战争，她吃了亏却只能停手，找不回来半点场子，她必然威望尽失，再也威胁不到天帝的地位。 这也是《西游记》之中，记载孙悟空数次掀起反旗，又被数次招揽上天的原因，在箱庭之中并无此事，真要能招揽到地球的半星灵，天帝怎么可能逼人下界？ 他真要招揽到三位数半星灵，还给对方弼马温的职位，那就不是大地母神们的问题了，那是在羞辱所有星灵，约等于找死。 西游记中孙悟空两次上天两次叛离天界的记载，是为了散播谣言，削弱孙悟空的声望。 除了伪造之外，西游记的记载中也存在一些反映真实的记载，比如孙悟空受尽天庭刑罚而毫发无损，那并非是真受过刑，而是体现出了孙悟空作为地球半星灵的特殊性。 又比如西游记中，唐僧被妖怪抓走后，孙悟空总是召唤土地老儿，而土地们一口一个大圣——因为孙悟空是地球半星灵，当时最支持她成为天帝的就是城隍土地等。 在神话体系中，城隍土地等并不起眼，似乎谁来都能欺负一下，但实际上，城隍和土地却是受香火总量最多的，也是影响人类最深的，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人类死后封神，在人类史中影响力极大。 影响力约等于功绩。 明朝建立的城隍体系是官方认可的神话体系，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想着怎么推翻天帝，将孙悟空推上去——能被华国诸多仙神推举为代言人，天帝绝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阴险小人，奈何局面摆在这，他不抓住机会下手那是脑子有问题，这也是其他仙神并未谴责天帝的原因。 天帝的行为在很多仙神看起来卑鄙了些，不占理，但却很合理，绝对不算错。 换个角度，要是孙悟空觉得天帝早晚会对她下手，直接掀起反旗攻打天界，若是能占据一点优势，佛门或者其他势力，也极有可能帮她把天帝撸下来，在换一个天帝。 当时的箱庭，维稳是大势，很多情况都是不问对错，哪方更好欺负，就帮强的欺负弱的，争取最快平息一切战乱，全力应对反乌托邦魔王。 在箱庭之中，孙悟空有齐天大圣的称号，那是在和天帝对决时她自己取得称号，但这场战争被称为‘七天战争’，不是因为‘七’通‘齐’，也不是因为孙悟空兄弟姐们一共七人，而是战争真的只持续了七天，让大部分大地母神都来不及查收干涉，只观望了没几天，战斗就因为佛门的插手忽然就结束了。 七天战争后，迦楼罗王的女儿彻底断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七天大圣一共是七位结拜，最终只活下来了四位，女儿是彻底将迦楼罗王当成了仇人，甚至比起恨佛门其他人，反而更狠他。 帝释天算是见多了迦楼罗王这张臭脸，受限于立场问题，迦楼罗王没办法违抗出佛门——如果是他自己也就罢了，顶尖的三位数走到哪里都混得开，但终究要为种族考虑，不能轻举妄动。 若没有后续的七天战争，迦楼罗王敢要阿修罗族皇子偿命，但七天战争的事一出，他反而什么都做不了，算是把他憋屈坏了，但这种家丑又只能掖着藏着，想诉苦都找不到人。 堂堂迦楼罗王，总不能见面跟人提，我女儿被阿修罗族的王子监禁了，我连个屁都不敢放吧？ 人到中年，职场不如意（被佛门同事背刺），一大家子要养（迦楼罗族），女儿还不理解他，直接离家出走……帝释天以迦楼罗王为戒，宁可一直单身下去，也绝不愿走上迦楼罗王的老路。 迦楼罗王不说话，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好在帝释天不要脸，就根没事人一样，在这欣赏月兔。 大部分月兔都在修整月影之都，但月兔幼崽除外，月兔伤亡不算小，但都是正面战场上，月兔幼崽几乎没有伤亡，如今被汇聚到一起保护了起来。 在家里躺在婴儿床上喝着奶，忽然就被麻匪……那么凶残的人类最终试炼给劫了，家都被扬了，一些小月兔哇哇大哭，更有一些兔子的父母都死了，局面一度十分悲伤。 “……废神，回神了。” 一位褐色皮肤的女性，从地面上探出头来。 颇哩提——在现实之中很难查得到的名字，在箱庭之中作为护法十二天之一的地天，是印度一系最古老大地大地母神，是作为世界文明起源的一角，将农耕文明传播到世界上的丰饶女神。 看上去就很健康的褐色女性，一脸厌恶的看着帝释天：“你的眼神很恶心。” 帝释天解释道：“我只是在观察自身的眷属。” “我知道你喜欢月兔，但正规场合请收敛。” “——我是作为主神，在欣赏月兔的未来。”帝释天理直气壮。 “所以，这是你盯着未成年月兔的理由？” “这是单纯的欣赏。” “哦。”颇哩提不咸不淡的答到，尽管如此，帝释天莫名的觉得自己输了。 帝释天深吸了口气，他想起了和他齐名的宙斯，那是多么纯情的一位神灵，就因为大父神宣言搞得传闻乱飞，事到如今，宙斯这个名字和动物放在一起都少儿不宜了。 他是喜欢月兔，但幼兔……颇哩提这么一说，总觉得不管他如何辩解，一个喜欢幼兔的形象都跑不了。 长叹了一声，形象调整问题可以以后做，人员陆陆续续来临，比如十二天之中的毗沙门天，罗刹天，埃及神话中的阿努比斯，中美洲文明的羽蛇神……如果拖延下去，这个名单还可以更长。 如今很大一部分三位数神灵都在反乌托邦战线外，包括希腊神群的主力，罗马神群被打残后的部分力量，部分北欧神群，大半埃及神群等，反乌托邦魔王能召唤出已死的最终试炼，虽然神灵可以打倒被破解过的最终试炼，但最终试炼的力量却未曾减弱，很多三位数都在反乌托邦战线边缘死磕，短时间内，很多神群都没办法抽出大批人手来。 比如希腊神话，驻守者就雅典娜自己，为了防止家被偷，短时间根本来不了。 “七位吗……”帝释天微微摇头：“我暂时封印了阿兹达哈卡，叫各位来，是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 在场其余六位三位数，表情都微微变化，欣喜惊讶不一而足，帝释天看在眼中，幽幽道：“万圣节女王不久前通知了我，反乌托邦魔王如今在天界。” 真相是他联络了万圣节女王，通过拉普拉斯恶魔的‘全知’，在反乌托邦魔王撤离了封锁在黄金魔镜外的力量后，他和万圣节女王便取得了联系。 帝释天解释道：“有万圣节女王在，魔王没办法通过普通的空间类手段前往下界，最直接的方法是走仞利天的天门，天门就算女王干涉起来也很难——我希望各位能随我去冒险，在天门前迎战反乌托邦魔王。” “送死？”阿努比斯狗头吐不出象牙，直接道：“免谈。” 表面上这是七打一，但实际上……解放了主办者权限后，其他人很难介入战场。 要么是七个不能解放主办者权限的三位数打一，要么是一打一重复七次……无论是哪一个，都根本没有胜算。 帝释天并不意外阿努比斯的举动，解释道：“我有自己的理由……只要拖延一些时间即可。” “那个理由呢？”阿努比斯问道。 “不能说”帝释天答。 阿努比斯的狗头微咧，声音高了几分：“不能说……代表很重要？罢了，来都来了，暂且算我一个。” 羽蛇神见状微微点头：“……算我一个。” 美洲文明的正是因为反乌托邦魔王的侵略才断绝——甚至断绝彻底到了，就算反乌托邦魔王被讨伐后的历史中，美洲文明都只能因为欧洲文明的干涉而彻底消亡，连半点生机都没留下，此仇不共戴天。 毗沙门天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礼貌的站起身来，刚张开口，却被帝释天打断。 “你的意见不重要。” 毗沙门天：“……” 帝释天直白道：“剩下的都不算外人，我就替你们答应了。” 颇哩提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更无奈的是正打算义正言辞的上杉女士。 帝释天微微摇头：“最后，我嘱咐你们一句……别拼命，活下去。” 敢因为他没说明白的求援就来这里的，或许有怕死的没有价值的，但若是怕死……压根就不会来。 第六十九章 交手 仞利天。 黑白相间的面具，隐藏着反乌托邦魔王表情。 他和耶稣本是一体两面的关系，但在灵格分裂的瞬间，他们已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需要承认的是，耶稣确实是本体，借用了‘亚当’这一灵格分裂出了他，但那也只是他灵格的一部分。 他以智慧之果孕育出了金丝雀，并拆下自己的一根肋骨，将夏娃的灵格赠与了金丝雀，等到时机稍微成熟，‘封闭世界’彻底摆脱‘伊甸园’这一原型，他就能借用剩余的生命之果，将亚当的灵格彻底摘除，摆脱神话领域的限制，进一步完成最终试炼。 生命之果对他很重要，但却又不重要——为了拯救这个箱庭，耶稣可谓是废了很大的力气，在分裂灵格时，对分裂出的部分灵格做了极为精密的性格调整，但干涉……却也仅到那时为止。 耶稣最早时的谋划，并非是分裂出反乌托邦魔王，在耶稣成为二位数的瞬间，他就已经是在没有资格干涉箱庭的失败者了，箱庭之中二位数地位崇高，但也仅仅是地位崇高，做起事来束手束脚，难成大事。 耶稣在不得不成为二位数的同时，在计划失败的无奈与不甘之中，强行催化出他这位反乌托邦魔王，从那时起，他和耶稣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需要借用耶稣抵御二位数层面上的干涉，需要借用耶稣的身份驱使圣经神群，耶稣则意图借用他打破箱庭如今的格局，两人如今只是短暂同行的盟友，但最终目的截然不同。 面对箱庭的问题，那位圣子只会不停的想办法，直到世界末日，局面彻底无法挽回为止，而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毁灭箱庭。 待到封闭世界快完成的最后关头，最拼命阻止他的就会是耶稣，圣经神群完全不可信，所以他才不断试着消除‘封闭世界’和‘伊甸园’的联系——反乌托邦清楚，他和耶稣性格差距之大也出自于耶稣的手笔，若非如此，他性格若是和耶稣一样软，根本背负不起最终试炼的灵格。 为了完成‘封闭世界’，圣经神群到最后会是威胁，但反乌托邦不在乎，待到最后关头，圣经神群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封闭世界’是最标准的独裁，内部不是弱点，圣经神群就算在内部背刺，也不过随手可破，就算是耶稣，远离游戏舞台的二位数能做的也有限，阻碍‘封闭世界’扩张的最大敌人并非其他，而是万圣节女王。 全箱庭，唯一一位三位数破格。 凯尔特神群在灭亡之时，太阳神鲁格以凯尔特神群的所有遗产，将太阳星灵以万圣节赋予了形体，并给予刚诞生自我意识的女王反抗反乌托邦魔王的使命。 对那位凯尔特神群的太阳之神，反乌托邦魔王也不得不加以称赞，不愧是击败过死眼巴罗尔的强大神王，就算比起帝释天和宙斯也毫不逊色，或许因为那位神王有过和人类最终试炼交手的记录，在和他死我活的交手之中，察觉到了他的唯一弱点，并以神群最后的底蕴制造了万圣节女王这唯一解。 比起圣经神群，比起亚当和夏娃的灵格，比起那一组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来说，万圣节女王是他最大的弱点，只要有万圣节女王存在，他就根本没办法彻底发挥自身的力量。 在箱庭之中，人类最终试炼所代表的灭亡可能性都象征着试炼的本质，也是试炼的弱点，是试炼的攻略法，几乎所有最终试炼都通过概念收束的方式将弱点隐藏了起来，但却并非没有特例。 比如说他——毫无疑问，伊甸园是他的弱点，他以概念收束的手段，隐藏了封闭世界和圣经的联系，但那也只是弱点和攻略法。 通过试炼本质推算出的攻略法，和直接知晓试炼的攻略法，在破解试炼上毫无区别，很多人都会以为，他隐藏起弱点的同时，也隐藏起了自身的本质吧？ 事实却并非如此。 从始至终，他未曾有一天以概念收束的方式隐藏自身的本质，答案就摆在所有人的眼前，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罢了。 当别人知晓了他弱点的同时，会理所当然的释然松懈——掌握了魔王的弱点，掌握了魔王的攻略法，魔王象征的本质还重要吗？ 但那才是他拼命隐藏的东西。 面具背后，反乌托邦魔王眼神微微眯起，他唯一的误算，是箱庭诸神至今仍未能找到他的弱点，为此，他不得不借用了箱庭之外的人类，伊甸园中生命之果被夺走的瞬间，他的弱点被发现——但在这同时，万圣节女王一转守势，和以往从他手中拯救诸多神群，便见好就收不同，开始反过来阻止他。 但还不够，仅仅这点转变，对万圣节女王来说还不构成破绽，万圣节女王是他无法忽视的弱点，但他同时也掌握着应对万圣节女王一击必杀的王牌——面对境界之力，唯有万圣节女王心甘情愿被命中才行。 仞利天，古老的天门开始运转，反乌托邦魔王一切传送手段，万圣节女王都能阻止，可他也同样能无效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之力，万圣节女王想透过他能力的干涉去阻止仞利天天门的运转，根本没可能。 所以…… 是时候了吧？有人来帮万圣节女王阻止他？ 七位三位数的神王从开启的天门处鱼贯而出。 …… 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反乌托邦魔王微微摇头。 “帝释天，地天，罗刹天，毗沙门天，迦楼罗……你们佛门在仞利天开舞会吗？” “是啊，给魔王的追悼会。”迦楼罗心情本就不好，被魔王嘲讽后直接怼了回去。 反乌托邦轻笑了声：“果然你最沉不住气，就是最没本事的。” “你——！”迦楼罗王心想老子这火爆脾气，但帝释天拉住了他，一个眼神怼了回去，告诉他他不想。 “和魔王有什么好废话的。”最先忍不住怒火的，是信徒近乎被杀戮一空的羽蛇神。 男子摇身一变，巨大的羽翼之蛇浮现在空中，虽然名为‘羽蛇神’，但本质上却是纯血龙种。 金星的神龙煽动着羽翼，撒下灿烂的炎之羽毛，羽毛随风刮起旋涡，制造出的风暴在空中刮起了数层屏障，附着友军身上。 羽蛇神，原初的金星神龙，是箱庭中第一位将象征着文明与进化的火焰赐予人类的神灵，在不同的神话中火焰的存在有所不同，有华国神话中的燧人钻木取火，有希腊神话的普罗米修斯盗取天火，但羽蛇神作为箱庭实际上的‘第一位’，羽蛇神持有着起源之火这一恩惠，诞生万物与文明的火焰，是足以与阿兹达哈卡那霸者的光轮抗衡的终极力量，虽然在爆发性上要弱于霸者的光轮一抽，但文明之火的提供的防御力和生命体，却几乎是箱庭之最。 迦楼罗冷哼一声，变成一只金色神鸟，神鸟张开大嘴，金色的火焰喷涌而出。 迦楼罗本是印度神系所属，在神话的衍生过程中柔和了鹏鸟的形象，身投佛门，形成了大鹏金翅鸟这一最高位的神鸟。 日轮金翅炎，是这一族群的种族恩赐，金翅大鹏以龙为食的传闻，赋予了这恩赐以力量，是最高位的对神对龙恩惠，只要沾染上一点，连灵魂都会被烧净。 文明之火与日轮金翅炎在空中交织，火焰的旋涡席卷向了反乌托邦魔王。 一道轻轻的笑声在场上传出，魔王伸出手指，炽白色的光辉交错成网，将火焰切碎，火焰本无形无质，千变万化，但在反乌托邦能无效超凡力量的能力面前，也不过弹指可破。 “——失去了传承的文明之火，可提供不了什么防御力。”魔王淡淡说道。 光网化剑，径直射向了迦楼罗，光剑如刺入豆腐一般，贯穿了羽蛇神补下的防御，羽蛇神确实掌握着起源之火，极为难缠，哪怕在玛雅文明断绝之后，起源之火或许能抵抗阿兹达哈卡的霸者光轮，但在哪抵御之中，火焰的附着性起了不小的作用，未彻底完成的终末论力量里，也有文明的存在的余地。 但面对反乌托邦魔王无效异种能量的能力，无源之火没有任何发挥的空间，可谓天克——或者说，反乌托邦的能力天可一切能力。 起源之火若是扎根于玛雅文明，还能凭借和人类史的依存性较量一番，但也仅仅是较量一番，若非羽蛇神输过，美洲文明也不会彻底断绝。 羽蛇神并不意外，他并非不知道反乌托邦能克制她的起源之火，他也并非没有其他能力，但和反乌托邦魔王的战斗便是如此。 最终试炼是对世界的试炼，当最终试炼灵格确立的一瞬，便永远处于主办者权限解放的状态，三位数神王如果不解放主办者权限，便只能保持着被限制状态战斗，力量总量上陷入劣势。 可面对反乌托邦魔王，谁也不敢解放主办者权限，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反乌托邦魔王的特殊性——面对其他魔王，大不了解放主办者权限战上一场，死也就死了，类似阿兹达哈卡这种魔王，会很愿意给你个痛快。 可反乌托邦魔王——是所有最终试炼里，他是唯一一位有势力存在的魔王，主办者权限是一个人的‘一切’，解放主办者权限和反乌托邦全力一战后，失败者会沦为反乌托邦魔王的所有物，为反乌托邦魔王提供力量。 强者解放主办者权限一战后有余力逃的掉，主办者权限不至于一次被彻底破解干净，一些弱的三位数，在反乌托邦魔王面前解放主办者权限，那就是送人头的猪队友。 没能找到反乌托邦魔王的弱点前，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破解其他人的主办者权限简直专业，羽蛇神和魔王交手过两次，第一次勉强不分胜负，第二次输的很惨，若是第三次他继续解放主办者权限，确实力量是能回归巅峰时期，但对他灵格了解逐渐丰富的反乌托邦魔王，能够抓住她的弱点吊着他打，他甚至没把握在魔王破解她主办者权限的空隙内逃得掉。 双方都解放主办者权限，那就是一对一的较量，外人无法干涉……这也是反乌托邦魔王的无解之处，一对一打不过，一对多只能以封印灵格的状态被魔王吊打，理论上存在大量三位数不开主办者权限耗死反乌托邦的可能，但谁也没探到魔王111灵格总量的底。 幸好，在这里的不仅仅是一两位三位数，羽蛇神的庇护虽然被反乌托邦洞穿，却也争取到了些微的时间，迦楼罗煽动着翅膀，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光剑的攻击。 其他人也不闲着。 毗沙门天是护法十二神之一，如今以上杉谦信的女性形象登场，与帝释天一同，以近战的形式牵制反乌托邦魔王，持有地天之名的颇哩提，则以大地母神的能力，为战斗的诸神施加强化，阿努比斯则施展死亡的诅咒意图削弱魔王。 ——近战远程物理法师辅助一应俱全。 剩下的罗刹天则负责限制反乌托邦——说罗刹天或许知道的不多，但铁扇公主的知名度却很高。 铁扇公主本是罗刹一族的公主，但在七天战争期间继承了罗刹天的位置——护法十二天的位置是可以继承的。 比较著名的例子，在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之中，阿周娜击杀了迦尔纳。 在箱庭之中，阿周娜是印度神群主推的人类英杰代表，记载中甚至有为了让阿周娜维持箭术第一，砍下其他人手指的行为，诸神为了让阿周娜胜利，战争前还剥离了迦尔纳的黄金甲。 战争之后，阿周娜成为了印度人类英杰的代表，死后的迦尔纳继承了苏利耶的位置，成为了护法十二天之一的日天，荣升三位数。 因为七天战争的影响，铁扇公主强行继承了罗刹天的位置，然后——七天大圣一共七位妖王，完好活下来的四位里，除了迦楼罗一族的公主鹏魔王外，还包括了牛魔王。 随之而来的，不仅鹏魔王和迦楼罗一族闹掰了，牛魔王也和铁扇公主闹掰了，觉得这么活下去还不如死了好，于是……就娶了二房。 四位数的牛魔王，三位数的铁扇公主，二房…… 站着就把软法吃了。 这多少也反映在了西游记中，有背景的妖怪都活着，死的都是没背景的。 持有着从太上老君处获得的芭蕉扇，以此牵制反乌托邦魔王的行动，阻止魔王脱离帝释天和毗沙门天的牵制。 第七十章 全力 万圣节女王静候在一旁。 在箱庭之中，对诸神而言，人类最终试炼的攻略法只有两种，一是找到敌方的弱点后，由合适的三位数展开主权，一对一战斗，二是三位数均不展开主权，以限制灵格状态一对多迎敌。 若是四位数及更以下，还存在面对一位敌人，同时解放主权的情况，主办者权限是一个人的‘一切’，四位数及以下的主办者权限是世界的一个侧面，存在重叠的可能性，三位数程度彼此对世界理解程度有差异，但却都是一个整体，解放主办者权限和魔王战斗是二者‘一切’的碰撞，外人强行介入其中，不过是将局面由一对一改成一对一对一，哪怕其中二人有联手的想法，但到时主办者权限的碰撞却不能随着二人的心意来，反而束手束脚。 箱庭之中存在两种魔王，一是原初的魔王，人类最终试炼，二是滥用主办者权限而成为魔王——然而，滥用这个说法，其实就是谬误。 哪存在什么滥用不滥用，只存在用或没用。 最原初的箱庭之中，压根就没有主办者权限这东西，因为最终试炼的出现，普通的三位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诸神开发出了对抗最终试炼的能力，既‘主办者权限’，能让诸神在被限制力量的箱庭之中，发挥出近乎所有的力量。 主办者权限这一能力本身就违背了箱庭的规则，然而在诸神一致同意下，借助太阳主权可以微调箱庭规则，也就导致了如今的情况——使用主办者权限进行战斗，若是主办者权限被彻底破解，使用主办者权限者的一切会归属胜利者所有。 对而言魔王如此，对诸神也是如此，随即诸神便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将正常人直接纳入以主办者权限开启的游戏中，并将强制其他人参与游戏的行为视为魔王，由天军来讨伐。 最根本原因便在于，在箱庭大致规则已经确立的现在，诸神就算借用太阳主权，也只能对箱庭规则进行微调——那本质上是借助太阳主权干涉人类史，以人类历干涉箱庭核心，使箱庭核心得出‘主办者权限’虽然对箱庭既有规则有害，但却利大于弊，勉强承认主办者权限的存在。 在为三位数设定了灵格上限的箱庭之中，让诸神施展出全力的主办者权限本就是违规，诸神借用太阳主权干涉箱庭，才将施展主办者权限的后果变成了失败者会失去一切，若是滥用主办者权限的魔王太多，箱庭得出主办者权限弊大于利的结论，到那时动手的会是倾颓之风，一切持有主办者权限的个体都会被视为违抗箱庭既有规则，被对应强度的倾颓之风找上门乱杀——原著中月兔一族的灭亡，根本原因也在于此，甚至意图灭绝月兔的并非是魔王，魔王已经被称为魔王，根本没有害怕月兔审判权限的必要。 真正意图灭绝月兔的，反倒是那些未曾滥用主办者权限的诸神，月兔是箱庭最直接的眼睛和耳朵，如果箱庭中滥用主办者权限的个体太多且太疯狂，诸神和天军不能短时间将魔王的数量降至一定数量以下，为了防止倾颓之风的降临，用杀月兔祭天，减少箱庭核心对箱庭观测力的方法，而后二位数以违规手段削减箱庭感知中的魔王反应，勉强能糊弄一段时间。 如果箱庭是一个国家，魔王的存在违法，使用违规手段减少魔王反应是罪上加罪，数最并罚。 但箱庭是伪世界，如果短时间内魔王数量超标，箱庭会将主办者权限视为违法，惩罚所有持有主办者权限的个体，但通过月兔和二位数的违规操作短暂屏蔽箱庭的感知，这固然也是在违逆箱庭规则，但箱庭却是将这罪责单独算的——恶之母强行制造出了阿兹达哈卡这一人类最终试炼，在箱庭的惩罚下都能苟活过去。 只要月兔死的够多，二位数受些惩罚，被倾颓之风揍个鼻青脸肿灵格萎缩，原本危及全箱庭的‘魔王数量超标，威胁既有人类史，主办者权限弊大于利，应该被取缔’这一危机就能拖延过去，神群和天军在短时间讨伐大量魔王，甚至让某些暗中扶持魔王的神**出自己扶持的势力，使箱庭核心在正常感知箱庭现状后，能重新得出‘主办者权限利大于弊’的结论。 原著之中，月兔灭绝于阿兹达哈卡，但阿兹达哈卡出现在月影之都也是因为一些人的谋划——这‘一些人’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反乌托邦魔王和阿兹达哈卡肆虐箱庭期间，诸多秩序神群和天军没有余力制裁滥用主办者权限，祸害箱庭的魔王，所以月兔必须死，或许暗中动手的只有几位，但对月兔有动手之心的必然是漫天神群。 只有月兔死的够多，二位数干涉箱庭核心的感知才会更容易，才能在被倾颓之风揍到撑不住之前，为箱庭赢得更多的缓冲时间，趁机来削减箱庭之中魔王的数量。 主办者权限就是处在这么一个灰色的地带，让箱庭核心承认主办者权限的存在，诸神已经尽力了，更深层次的挖掘，试图绕过主办者权限的限制，那几乎就等于在箱庭核心的坟头蹦迪，逼着箱庭核心和诸天神群弄死你，诸如帝释天和梵天，可以通过梵释合一的手段叠加主办者权限，又比如梵天和湿婆和毗湿奴，甚至宙斯哈迪斯波塞冬，都有可能以主办者权限强行混合在一起，虽然结果会是一加一小于二的合作，但勉强也算同时解放主办者权限对敌——但没人敢，确实有不怕死的神，但死亡反而会给箱庭带来危害，必然会引来天军的讨伐，天军如果来不及，也会有二位数顶着箱庭的制裁拍死当事人。 除了主办者权限以外，施展出超越三位数限制力量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其一，就是最终试炼。 最终试炼同样有着主办者权限，又或者反过来说，诸神为了应对最终试炼开发出了主办者权限，其灵感便来源于最终试炼身上。 诸神的主办者权限是自己开发，并以太阳主权让箱庭核心勉强认可，而最终试炼的主办者权限，能无时无刻最大限度解放灵格，却来自于箱庭核心的给予，诸神的主办者权限本就是对魔王王威的拙劣模仿。 最终试炼的王威，是彻底解放了三位数的限制，其代表的灭绝含义逐渐趋于完成，最终试炼灵格从三位数逐渐成长，当最终试炼抵达二位数，所代表的某种灭绝理由成为宇宙真理的那一刻，便是最终试炼的完成法，倾颓之风会出现，完成毁灭之因。 其二，就是特殊情况。 比如万圣节女王，她本质是连接太阳与群星的境界，是太阳星灵，是无可争议的二位数，但她二位数时期却仅仅是‘存在’的自然现象，并没有自我意识，她被太阳神鲁格赋予了万圣节的定义召唤出来，二位数的力量和本质被束缚于三位数的框架之下，又因为箱庭的建立源于太阳主权，所以她才成为了唯一一位三位数破格——箱庭仅此一例，除非把白夜叉彻底打残废，在削弱个四五次，让她的本质跌落到三位数程度，贡献出太阳主权的白夜叉，才有可能被箱庭核心允许，成为新的二位数破格。 又比如——宙斯。 宙斯灵格彻底寄托于人类史，以至于人类史兴，他兴，人类史亡，他亡——在箱庭核心的判断中，宙斯算是人类史附庸，根本不算一个单独的生命体，只不过人类史没有主宰罢了，所以宙斯能保持独立意志。 将灵格人类史化后，哪怕不解放主办者权限，宙斯也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人类，龙种，神灵，全都无法直接越过三位数的界限，但人类史却可以。 人类史从存在开始，就是超越了三位数极限的力量集合，是箱庭的二元之一，人类史对箱庭核心的重要性，完全不逊色于太阳主权，甚至犹有过之。 七位三位数拖延着反乌托邦魔王，但谁都清楚，这仅仅是拖延，神灵和反乌托邦魔王的相性太差，稍弱哪怕一点，都没办法对魔王造成任何伤害，哪怕是拼命爆发，在魔王眼中，也不过是需要增加灵格输出来抵消些罢了。 反乌托邦魔王的战斗方式可谓最稳，对弱者而言他毫无破绽，普通的强者和弱者战斗，只要力量相差在一定限度内，弱者也能找到一些不足以成为胜机的弱点，若是敌人大意，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可在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之下，强弱的决定判定是彼此的灵格，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需要付出多少灵格能抹除敌人的力量，强弱绝对到容不得一丝反驳。 箱庭如今公认的观点，反乌托邦绝非是凭借力量和勇气能讨伐的对手，不通过智慧，不找到魔王的弱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破解封闭世界的试炼。 然而，箱庭之中，真的存在绝对？ 天空之中，雷声逐渐响起。 毫无疑问，反乌托邦的力量是对弱者的绝对克制，但那同样意味着，强者能绝对克制他。 二位数无法再箱庭直接动手，却存在二位数等级的力量出现在箱庭中的可能。 希腊神群无法支援帝释天，仅存的三位数只有雅典娜，且必须守护奥林匹斯山，但如果是为了为了应对反乌托邦魔王，宙斯自然可以出面。 并非以‘主办者权限’的手段，而是直接爆发出全部力量，仞利天中遍布雷云。 宙斯很强，但反乌托邦魔王同样不弱，强者能绝对克制反乌托邦的力量，但宙斯又能否成为相对于反乌托邦而言，绝对的强者? 没人知晓答案，所以，只能做到极致。 天空之中，雷光逐渐凝聚，宙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需要考虑防守，不需要考虑瞄准，他需要的，只是将灵格完全聚集起来，以最大化的灵格展示出终极的一击。 毫无防御也无所谓，和帝释天交过手的他，相信对方能抵挡住反乌托邦魔王的攻击。 无法命中魔王也无所谓，万圣节女王有能力将他全力的攻击引导向反乌托邦魔王。 他好色，他贪婪，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神王，从星神战争以来，他明明向盖亚和提丰许诺了，箱庭的人类一定会有光辉的未来，一定能超越星辰，飞向星海，但他却一样没能做到，眼见人类史化为了今天的模样，让魔王肆虐于箱庭之中。 这绝不是一句没办法，绝不是一句尽力了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有时他会想，是否他让位于雅典娜要好一些，如果并非从雅典娜身上看到了超越他的可能性，也不会有雅典娜成为下一代神王的传闻流出。 可在智慧角度他相信雅典娜，人类史想要继续发展，绝少不了智慧，但在愚蠢的角度，他怀疑雅典娜，人类史的发展同样少不了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愚蠢，因为担心雅典娜能否负担得起希腊神王的职责，他才迟迟没有让位。 可对于反乌托邦魔王，他绝无二话，他绝不认可封闭世界的未来，人类是被星辰寄予了希望的孩子，是应该飞向星海的希望，他不会接受封闭于魔王统治下的虚伪未来。 将灵格，将意志，将人生，将满腔怒火全部汇聚于一次攻击之上，这是超越三位数的灵格彻底的全力一击。 如果是宙斯自己，绝没有将灵格寄托于一击之上可能性，这个蓄力过程足够魔王斩杀他千百次—— 这不挺好的吗？ 宙斯莫名想着，虽然是多对一，但如今留在这里的，全都是愿意为人类史奋斗的同胞，所以他有力量可以借助，这份可能性，绝对独裁的反乌托邦魔王如何能理解。 种因得果——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划过的，是神王一生的轨迹。 那是不考虑命中的可能，不考虑实战性，蕴含了宙斯意与理的全力攻击，模拟创星图的质与量是箱庭之最，但这却是超越了箱庭极限的一击——比起定义上质与量的极限，这攻击已然是人类史的显化，定义上已然是箱庭的一部分。 箱庭存在的意义本就是观测人类史，又如何会限制人类史的力量，二位数无法登上箱庭历史舞台，但作为箱庭一部分的倾颓之风可以，作为人类史一部分的宙斯同样可以发挥出超越箱庭限制，甚至超越模拟创星图的力量。 绝对的杀伤力，换来的是不易命中，如果是一对一，破绽如此明显的力量，反乌托邦魔王有一万种方法能够应对。 但在空间概念上上，万圣节女王却是箱庭之最，解放了主办者权限后，面对最终试炼只能一对一，但在此地的，却是无需解放主办者权限，依旧能发挥出全力的两位联手。 而且，这里是仞利天，天门的所在。 封闭世界是箱庭西区，但影响力却遍布箱庭，如果离开箱庭，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会大幅度削弱，但没有任何让魔王离开箱庭的方法。 有天门的阻隔，在箱庭之中，仞利天距离所有外门最近，但同时，也是距离所有外门最远的位置，在这里，只要天门不被开启，封闭世界能给反乌托邦魔王的支持会降到最低。 绝非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在陆明和金丝雀启程奥林匹斯时，万圣节女王就让宙斯做的准备，便为了这一击之力。 神灵和星灵杀不死最终试炼，但却绝不会束手待弊。 箱庭，终究是力量主导的世界，无需在意什么理由和真相，那无非是实力不够只能寻找弱点罢了，不过是弱者的想法。 万圣节女王的想法，问题儿童的想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暴力不管用？ 第七十一章 退场 将攻击放出，宙斯长出了一口气。 拼尽全力的攻击，浩如烟海的灵格已然只剩点滴，这是比他当年面对提丰时更完美的一击，当年面对失去了盖亚加护的提丰，为了更好的发挥力量，他也只能借用金牛座的主权转化自身的灵格，如今经历过数千年沉睡与沉淀，他灵格的量和质均有成长，更何况还不需要考虑敌人，只需要考虑，如何让攻击的威力最大化。 就算是在箱庭黎明期，面对能使用全力的二位数，对于这一击，宙斯也有一定的自信。 雷光蔓延，宙斯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曾经作为神王的他，如今虚弱的连自身都雷光蔓延而出的电流都无法看破。 电流逐渐淡去，空中依然弥漫着不知何时而止的放电现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逸散而出的雷光逐渐向远方蔓延，宙斯勉强能看得出雷电中心的画面。。 雷光之中，映出数道人影—— 宙斯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身为神王，他可谓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但眼前的一幕却将他的三观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没有谁知道反乌托邦魔王的真面目，从出现在箱庭的那一刻，反乌托邦魔王就将脸隐藏在面具之中。 雷霆之中，魔王脸上的面具片片碎裂，面具之下，那张脸不足为奇，反乌托邦魔王的相貌和耶稣终究有不同，况且就算真的完全一样，诸神最多也只是惊讶一时，而后便是恍然——原来反乌托邦魔王是你。 真正让宙斯觉得不可思议的，在那雷光之中，反乌托邦魔王露出的气息，以及——没有半点虚弱的灵格。 …… 雷霆下落，在那不足万分之秒的事件内，万圣节女王做了一件事。 负责牵制反乌托邦魔王的七位三位数里，迦楼罗和羽蛇神负责远程火力压制，阿努比斯负责诅咒，颇哩提负责施加强化，罗刹天负责阻拦魔王——而帝释天和毗沙门天负责近战牵制反乌托邦魔王。 宙斯的雷霆下落，攻击的目标自然是反乌托邦魔王，但那也意味着，在魔王身边的人会被波及到，万圣节女王会尽力让攻击命中魔王，但这是宙斯的全力一击，女王以境界的能力，让魔王无法躲开已经有些勉强，万万无法将力量控制到一丝一毫都不外泄。 万圣节女王试图将帝释天和毗沙门天送走，远离雷霆的中心，二人自然从善如流——退一步说，这行为本身就是诱饵。 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之力，如果仅用在她自己身上，那必然是毫无破绽，但在一边控制雷电走向的同时，一边将战场中的人传送走，反应难免有些不流畅——这也是空间类能力最大的限制，理论上空间能力速度没有上限，实际却要看当事人的能力运行速度和思维反映速度。 如果反乌托邦魔王趁着传送的机会对帝释天二人下手，留下一人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但对他们出手，浪费的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 了不起拼命，谁又怕了谁？面对反乌托邦魔王，诸神顾虑的从来都不是一条命，而是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想要解放主办者权限拼命，失败后反而会让自己成为魔王的附属。 如果能以命换命，反乌托邦魔王早就被箱庭神群送走了——不得不承认的是，反乌托邦魔王和阿兹达哈卡就威胁性来说，要超过箱庭旧时代的魔王，可——他们少！ 旧时代的最终试炼可不是如今这般只有一两位，如今算是全箱庭对抗一两位魔王，曾经则是一两个顶级神群对抗一位稍弱的魔王，对神群来说，其中蕴含的危险度没有太大区别，万万没有如今怂了的道理。 若是真有能和反乌托邦魔王硬换——哪怕以命换伤的机会，都会有神灵愿意去做，但万圣节女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她根本没和帝释天透露自己的计划。 在那瞬息之间，宙斯的攻击即将落下，帝释天考虑的不是他会不会为反乌托邦魔王陪葬，而是他不顺从女王的传送会不会对计划有所妨碍，因为他对万圣节女王的计划一无所知。 在他反应过来，万圣节女王极有可能是怕他不走，硬缠着反乌托邦魔王时，他已经先一步被万圣节女王选为传送目标，到这时已经晚了，他如今是可以硬挣脱万圣节女王的传送，但如今他在试图挣脱万圣节女王的传送，就是真正在妨碍女王发挥了。 摆在反乌托邦魔王面前的，便是处于传送中，收敛了大部分力量，几乎是菜板上肉的两位三位数，已经宙斯那近在咫尺的攻击。 要么试着对抗万圣节女王，躲开雷霆的攻击，要么保持全力，抗下雷霆的攻击——且但就算全力躲也未必躲得开，就算全力抗也未必抗的下。 要么，就拉一位三位数当垫背的，反正是最终试炼，就算被劈成灰灰也死不了，会在人类史的帮助下复活，最多只能被封印，就算是封印也有时限。 但反乌托邦魔王并未选择上述哪怕任何一种，在宙斯雷霆落下的瞬间，他手中光辉随之闪耀，涌向了万圣节女王。 万圣节女王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她有这么招仇恨吗？ 人类最终试炼又被称为最强的弑神者，神灵的存在本与人类史绑定，不动摇人类史无法彻底杀死神灵，但神灵死在最终试炼手中就是真的死了，所以在最终试炼面前，神灵才极为脆弱。 但万圣节女王……是星灵啊！ 最强的弑神者而已，又不是最强的弑星者，星灵与诸多世界的星辰挂钩，最终试炼的特殊性无法影响到星灵，更别说万圣节女王还是三位数破格——我，万圣节女王，超硬的。 你不去杀未解放主办者权限的三位数神灵，来找我三位数破格的星灵？ 这一瞬间，万圣节女王将魔王的行为定义为垂死挣扎型围魏救赵。 引导宙斯的雷霆，已经占用了万圣节女王大部分灵格，她并非没有余力，但却不愿意浪费在躲避魔王的攻击上，而是将力量留存——在她想来，若是将余力的境界之力拿来和反乌托邦魔王对耗，魔王会轻而易举的逃离雷霆的范围。 光辉洪流命中了万圣节女王，与此同时，雷霆也批在了反乌托邦魔王身上。 出乎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预料，两道均超越了常规三位数的攻击，落在了两位不防不躲者的身上，并且……均未曾造成哪怕一点伤害。 唯独魔王脸上的面具逐渐碎裂，魔王将碎裂的面具残片收集了起来，对脸色铁青的万圣节女王深鞠一躬。 “用这种小伎俩，将您请回应有的位置，实属迫不得已，望您谅解，仁慈的太阳星灵。”魔王脸上并无嘲讽，对万圣节女王来说，反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不是尊敬万圣节女王这个人，而是尊敬太阳星灵这一身份。 刚刚发生的一切，没谁比万圣节女王更清楚了，在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触碰到她的瞬间，她便理解了一切。 ——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短时间内不可能伤及到三位数星灵的灵格本源，这是万圣节女王的想法，事实也却如她所料。 何止是未曾伤到她，那力量反而为她提供了助力。 万圣节女王深吸了口气，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几乎能够无效一切异种力量，箱庭众神将这理解为一神论世界观下，绝对独裁之下，独裁者灵格对外界一切的否定。 然而——那是障眼法。 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本质不是否定，而是支配。 这是万圣节女王首次接触到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魔王的力量并未对她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反而在不断增强她的力量，但对于她来说，这反而更为严重。 “这可不是什么小伎俩，好算计。”万圣节女王脸色微冷。 白色的微风缓缓吹拂于仞利天，倾颓之风降临，敲响了制裁的倒计时。 反乌托邦魔王微微摇头：“请放心，这绝不是您的败北，这是早在您降临之前，就已经埋下的种子，只是恰好用在了您身上……或许，这就是天意注定。” 他制造了封闭世界的迷局，但封闭世界从来不是他灵格的本质，而是他为了达成灵格而走的道路。 为了隐藏灵格的本质，他甚至将自己的弱点都扔进了封闭世界的迷局之中。 箱庭中一些神群的推测并不错，反乌托邦象征的灭亡结局不会招来毁灭箱庭的倾颓之风，封闭世界的存在能够让神灵与人类共存，是不会招来倾颓之风的一种灭亡的可能性，但这能代表，他象征的灭亡可能性是封闭世界？ 固然，在伊甸园之中，亚当夏娃本是不知善恶的存在，这与西区的人类几乎相似……当伊甸园的记载之中，亚当和夏娃又何曾如同家畜一样，为神灵提供信仰了？ 更何况，比起那位神，作为圣子的耶稣，是更具有人性的存在，他若是能狠得下心来牺牲西区来给箱庭诸神惊醒，何不直接试图毁灭箱庭？ 牺牲西区所有人，换来一个拯救箱庭的可能性，比起牺牲现有箱庭重造新箱庭，换来必然能解决问题，这其中孰优孰劣并不好说，但对于狠得下心来牺牲西区的人而言，牺牲整个箱庭只会更有效率。 反乌托邦魔王是他的本名，这是无法隐藏的东西，任何人只要和魔王战斗，都会得知这一点，在象征魔王的黑色游戏契约书上，确实印着反乌托邦。 就阿兹达哈卡而言，在他的契约书上，印着的是【绝对恶】阿兹达哈卡，绝对恶是阿兹达哈卡背负的毁灭要因，阿兹达哈卡则是他的本名。 但在反乌托邦魔王的契约书上，印着的是【封闭世界】反乌托邦——这是陷阱。 魔王无法隐藏自己背负的毁灭要因，但因为真名本就是反乌托邦魔王破解法的一部分，所以反乌托邦能隐藏真名。 属于他的真正名号，本应是【反乌托邦】亚当，他将真名隐藏了起来，在契约书上增添了【封闭世界】，但实际上——他背负的毁灭要因，正是反乌托邦。 而封闭世界……只是为了完成反乌托邦，所走的一条路，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反乌托邦……”魔王扫了周遭的诸位神灵一眼，嗤笑道：“你们以为，封闭世界，就是所谓的反乌托邦？就是所谓走上了错误道路的乌托邦吗？” “反乌托邦不是说我——指的是你们。” 最大的威胁被清除，魔王不在隐藏真实的能力，光辉与功绩不断1汇聚于手上。 人类定义上的乌托邦与反乌托邦，距离如今的人类都太过遥远，尚且还不足以构成毁灭人类的要因。 反乌托邦魔王和绝对恶都是因为永动机而导致的一体两面，但彼此所代表的象征并非善恶秩序混乱等等，而是永动机诞生的那一瞬间，衍生出的最简单的分歧。 永动机究竟被掌握在谁手里。 若掌握在大量人手中，永动机的灵格便会向绝对恶演变，复数的存在掌握了永动机，只要其中任何一体心中孕育了恶念，引发的战争都会毁灭世界。 若掌握唯独一人手中，永动机的灵格便会向反乌托邦演变，无限的能源象征着无限的权利，但就算如此，为了维持‘唯独一人’掌握永动机这一行为，永动机并不能造福全人类，能造福的，仅仅是那些信奉了永动机持有者的人类——换句话说，是信仰。 耶稣借用了永动机的灵格，是为了造神。 从箱庭创生之际，发现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华国试图绕过这一现状，直升二位数，便是为了破解这一概念的三位数。 在那之后，最具代表性的——是释迦摩尼。 相比起三相神而言，释迦摩尼虽是后起之秀，但无论从实力势力智慧来说，释迦摩尼都要在毗湿奴之上——但箱庭中的释迦摩尼却是毗湿奴的化身。 这正因为‘佛’。 佛是觉悟的人，释迦摩尼意图通过这一传闻，将人类的上限拉升至三位数，破除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的界限，但先产生破绽的不是那道界限，反而是释迦摩尼本身，被毗湿奴寻找到了机会。 在那之后，箱庭成为了‘神佛的乐园’，甚至不提龙种不提星灵，而是单单将‘佛’拿出来与神并立——谁得利谁有嫌疑，毗湿奴必然是导致箱庭如今状况的幕后黑手，最少是其中之一。 但奈何……根本找不到毗湿奴，甚至化身都不太找得到。 世界龙游荡于箱庭之外，箱舟不到箱庭毁灭不会出现，其他化身更是要么沉睡要么没出现，本体更不知道在哪——而且，毗湿奴的化身也并非全有问题。 箱庭之中，释迦摩尼是毗湿奴的化身，但这个‘化身’也不绝对，毗湿奴受释迦摩尼的影响也很重，箱庭外界佛门的教义他根本改不了，甚至出现了佛门大量经典否认释迦摩尼和毗湿奴的关系，但在箱庭这个诸多世界的收束点里，释迦摩尼是毗湿奴的化身反而是事实的割裂情况。 按照二位数的看法，如果毗湿奴没有短时间内力量的暴涨，释迦摩尼或许能逐渐取回自身的控制权……当然，这只是猜测，也存在毗湿奴在伪装的可能性。 毗湿奴唯一在箱庭内活跃的化身便是释迦摩尼，而这种情况，就算有二位数想找他算账，也找不到寻仇的目标，总不至于去找无辜的释迦摩尼吧？谁也分不清他们彼此相互影响到了什么程度。 华国意图让人类成为四位数，佛门意图让二位数成为人类，两种方法都功亏一篑，在那之后，耶稣则采用了另外一种尝试。 让人类成神。 并非是赋予人类神格，而是在不寄予神格的前提下，让人类成神。 他借用了伊甸园的传闻，借用了亚当夏娃的灵格，借用了永动机汇聚信仰——如果是阻碍在三位数面前的障碍，是从古至今所有人类和大部分神灵星灵精灵等等种族潜意识中的‘个体生命无法达成全知全能’，那就以同样的手段，用人类的信仰来打破这屏障，只要信仰他是神的人类足够多，这股信仰会冲开四位数和三位数之间的障碍。 让人类这一种族，诞生出成为神灵的可能性，耶稣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成功点在于，那道屏障没能拦住他，他成为了三位数。 失败点在于，箱庭的感知被短暂屏蔽，仅仅让他由人至神的瞬间脱离了箱庭的观测，便没能让人类成神的过程合法化——没人能向箱庭证明，那一瞬间，在箱庭无法感知时发生了什么，他是否被赋予了神格。 本应打造出新的可能性，但却因为过程的缺乏，他没能成为新的希望，反而成为了最终试炼，背负起了‘反乌托邦’的可能性。 究竟是神创造了人，还是人信仰产生了神？这是箱庭最大的悖论。 如果耶稣的晋升全程在箱庭的观测之内，箱庭会接受人能够成为神的可能性，但抛离了详细步骤，因为短暂的不可观测，箱庭从反乌托邦的现有灵格只能得出已知结论是‘人可以成神，神不能成为人类，存在人类作为悖论起源的可能性’。 从根本上，这否定了纯种神灵的必要性。 这也导致了反乌托邦的诞生。 现今的世界，本没有乌托邦存在的可能性，若是存在一些人的乌托邦，若是一些人高高在上，那必然有人默默付出，饱受欺凌。 ‘乌托邦’——指箱庭，指神佛修罗的乐园，神佛的乌托邦。 ‘反乌托邦’——指作为人类，向神佛修罗发起反旗。 反乌托邦既是人类又是神明，‘反’的不是神佛，而是背负着人类能够成神的可能性，反抗禁止任何非神灵成为三位数的界限。 如果上层和下层存在上升通道，如果人类能够成为神灵变成普遍现实，那无论神灵如何欺压人类，这就只是一个存在着上下层，上层欺压下层的普通社会。 如果上层永远是上层，下层永远是下层，对于神佛来说，这便是永恒的乐园，永恒的乌托邦，人类永远没有违抗神灵的力量。 这便是反乌托邦象征的毁灭可能性。 反乌托邦的存在，便是人类能够成神，人类史以人类本身进行自我观测，否定了人神谁为创始者的悖论，否定了箱庭的既有格局与诸神存在的意义，是从定义层次的毁灭现有箱庭。 随之而来的，他的力量——作为唯一一位即是神灵又是人类的存在，他能够获得人类史的部分支持。 诸神从人类史中获得的力量——羽蛇神所持有的最初之火，他赐予人类火焰的瞬间，那不过是普通的火焰，因为人类史的功绩反馈，才由普通的火焰增长到了最顶级的恩赐。 那可以说是人类史为羽蛇神功绩做出的报酬，同样也可以说是外来龙种在人类史没有守护者时，未经允许擅自干涉人类史，拿普通火种从人类史中骗取功绩。 ——那可以理解为是羽蛇神欠人类的，有着影响人类史的能力，所以无论战斗多少次，反乌托邦魔王都不会输给羽蛇神，最初之火越强，反乌托邦的力量也就越强。 面对的对手从人类史中获得过越强的功绩，反乌托邦魔王就能从人类史中获得更多的支持，代表人类史将曾经给予神灵的功绩索要回来。 相比曾经，神灵可以随意干涉人类史的进程来说，如今人类史有了能够干涉现实的能力。 主人家未曾醒来，自然任由强盗随意出入，如今主人家虽然仍未醒来，但却雇佣了反乌托邦作为保镖。 所谓无效异种之力，那本就是反乌托邦魔王制作的陷阱，他能力的本质不是无效了神灵星灵的力量，而是把神灵星灵从人类史获得过的力量转换为功绩，反哺给人类史。 对于耶稣而言，亚当化为最终试炼起，他的尝试就算失败，他会开启新的尝试，但对反乌托邦魔王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愿意归顺的神灵便归顺，不愿意归顺的神灵便铲除，直到如今的神灵消亡个干净，人类能够成神的可能性便会成为箱庭的主流，赋予人类新的光辉。 对于神灵来说，反乌托邦魔王是绝对的克星，无论来一千还是一万位三位数，都不可能伤的了背靠人类史的他，这是比阿维斯塔更绝对的克制。 大部分星灵和龙种也是，人类史原本就是一块任由其他种族获得恩惠的肥肉，就算对星灵和龙种而言，人类史的功绩并非必须，但因为功绩太容易获取——仅仅是最早赋予了人类火焰恩惠这样一种小事，就能发展成最高等级的，足以匹敌模拟创星图的最初之火。 几乎所有星灵和龙种都从人类史中获得过大量恩惠，以此来促进他们成长，他们威胁度也不高。 唯独意外的，便是万圣节女王。 那是反乌托邦魔王的绝对弱点，如果被认识到他能力的真相——正如反乌托邦魔王能背靠人类史克制一切获得过人类史功绩的魔王一般，万圣节女王也能绝对克制他。 那是刚刚诞生，只以万圣节这一定义束缚自己的，从未在人类史中获得过功绩的三位数破格星灵。 并且——是太阳星灵。 地球星灵克制不了魔王，地球星灵也只是星球的一部分，人类史同样是星球的一部分，地球本身孕育了人类史，但地球星灵和人类史的关系只能是并列，从人类史获得过多恩惠的地球星灵，反而会被魔王所克制。 月球星灵同样不行，哪怕集齐了所有月球主权，也只是能短期限制人类史，远远谈不上克制。 唯独，太阳星灵，如果说人类史有资格从诸神手里要回曾经赋予出的恩赐，那太阳星灵便是人类史的绝对克星，人类史受到的绝大部分能源都来自于太阳。 若是让万圣节女王看透他能力的真相，足以将他背靠人类史的能力彻底封印，所以反乌托邦魔王隐藏了这一事实，本来只是条件反射的，为了隐藏自身的弱点，化成了应对万圣节女王的陷阱。 万圣节女王绝对克制反乌托邦魔王，她甚至可以不防御魔王的攻击，正如宙斯那取自于人类史的雷霆之力半点都伤不到反乌托邦魔王，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也半点伤不到身为太阳星灵的万圣节女王，人类史的力量伤害不到给予人类史近乎一切的太阳——但那有个前提，万圣节女王做足了相应的准备。 万圣节女王对反乌托邦的绝对克制，反而是反乌托邦魔王的胜机，魔王的力量在接触太阳星灵时，不仅无法造成伤害，反而会使魔王的力量流向太阳星灵——那就干脆加大这一力量流动。 在宙斯的雷霆落在反乌托邦魔王的头顶时，那份力量不断为魔王充电，并在魔王的控制下，化为纯粹人类史的功绩流向了万圣节女王。 这固然对万圣节女王造不成一丝一毫伤害，但……万圣节女王是三位数破格。 是太阳神鲁格以万圣节这一定义，强行将二位数的太阳星灵赋予了形体和意志，是距离二位数最近的人选，没有之一。 源于人类史的，大量的功绩奉还于太阳星灵，只为了冲破万圣节女王的自我束缚，让她强行晋升至二位数——在充足的功绩，如果没有质的飞越，都无法造就二位数的强者，可万圣节女王的本质就是二位数。 仓促之下，被反乌托邦魔王灌入了大量本属于太阳的功绩。 白色的倾颓之风与箱庭之中吹拂，尽管那只是七位数程度的，对在场任何人都造不成半点伤害的风，但却象征着一个信号。 新晋的二位数太阳星灵，该退场了。 第七十二章 机会 无论心中有多不愿意，但当倾颓之风出现的那一刻起，万圣节女王就只能从箱庭退场。 太阳主权是箱庭创立的基石不假，但也仅仅是基石，箱庭核心能允许万圣节女王以三位数破格的灵格存在于箱庭，但二位数不行，二位数有能力一定范围内违背箱庭规则，箱庭核心为了保持自身的公正性，选择在二位数意图干涉箱庭的瞬间，就视二位数为违规，这便是所谓的不允许登上历史舞台。 正如古代皇帝看部下的将军，看的从来不是将军是否忠诚，而是将军是否有造反的能力，对箱庭核心来说，二位数有能力干涉箱庭规则，且箱庭规则没有绝对的把握发现二位数动的一切手段，这就是二位数的原罪。 伸手砍手，伸脚砍脚，哪怕看上一眼箱庭，都会有倾颓之风来找二位数的麻烦，对于箱庭的问题，二位数并非不知道，但实在是套着充充枷锁，只能凭借自身过高的视角因势利导，间接布局影响箱庭——任何同级的干预，都能让其他人的布局无效九成以上，除非二位数们真诚合作，彼此达成一致，否则很难顶着箱庭的制裁做出些成就来。 目睹过耶稣成为二位数的过程，反乌托邦魔王清楚，万圣节女王如今可以强行对他出手，但万圣节女王本就是攻击力不足的类型——就算晋升了二位数，这一瞬间她用境界之力将反乌托邦魔王移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用不了一分钟，倾颓之风就会增强到能威胁万圣节女王的程度，待她离去，反乌托邦魔王还不是随意使用空间类能力，想去哪就去哪。 最终试炼的灵格神扎根于箱庭，就算是万圣节女王晋升，也最多将他在箱庭之中移动罢了。 万圣节女王心中也是无奈，若是她知道反乌托邦的魔王的力量，她还用什么境界之力，魔王的力量对她造不成伤害，她冲上去抡起拳头就能爆锤对方，单论身体素质，星灵不是碾压神灵？ 只要她注意自己的灵格充盈程度，不让灵格自我跃迁，冲破‘万圣节’的概念束缚，她依靠着境界之力，魔王哪怕想逃都逃不了，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天克，根本没有一丝被翻盘的可能性。 可和反乌托邦魔王对峙了成百上千年，万圣节女王真就连一次都没攻击到过——虽然看如今的架势，魔王早有预谋，只要她被攻击到，就会无可挽回的晋升二位数。 万圣节女王甚至有些想笑，她从被太阳神鲁格赋予意识起，便被寄托了打败反乌托邦魔王的使命，为此她还废了很大精力培养金丝雀——合着到了最后，找来找去，魔王的克星竟是我自己？ 如果不是宙斯的全力攻击为反乌托邦魔王充电，且有心算无意，彼此知道底细的情况下，反乌托邦魔王为她补充多少灵格，她就消耗多少灵格，一直战斗下去，她迟早能把魔王拖垮。 万圣节女王整理着头冠，虽然心有不甘，但如今这威胁箱庭的战斗，已然和她无关了。 失败者就要有失败者的样子，若是纠缠着不放，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魔王……不，人类。” 万圣节女王直视着魔王。 “请讲。” “这次是你的胜利，干的漂亮。”女王不吝啬对胜利者的赞美，这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相比于箱庭中长久存在的诸位，她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年轻，连诞生的瞬间都被诸神注视着，她没有任何可能隐藏自身作为太阳星灵的本质。 “感谢您的夸奖。”魔王应道。 “但是，如今你也不好受吧？”万圣节女王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当时万圣节女王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引导宙斯的攻击，灵格状态不佳，转瞬间将她的灵格补充至圆满甚至突破了万圣节这一概念的束缚，反乌托邦魔王的消耗不可谓不大。 关键在于宙斯的一击不仅没打出伤害来，甚至还补充了魔王的灵格。 但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如今的反乌托邦魔王，是有史以来最虚弱的时机。 留给反乌托邦魔王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这次没能让万圣节女王成为二位数，他将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他不清楚万圣节女王距离二位数有多远，不清楚万圣节女王已经消耗了多少灵格，在那一瞬间，魔王能做的，只有将全部力量给予万圣节女王，以求计划有最高的成功率。 从表面上看，魔王身上没有任何伤势，但这却是他灵格最虚弱的时机。 看着周围的数位神灵，万圣节女王平静道：“想要打败魔王，对于神灵来说，如今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针对最强种的能力有很多，如阿维斯塔，如虚星太岁，但没有比反乌托邦魔王更针对神灵的能力了，任何杀神或者封印神灵的能力都只是末流，有着人类史的支持，能够将诸神的恩惠和力量回归人类史的反乌托邦魔王，针对的是所有神灵的本质。 比起人类与神灵相互隔绝，神灵高高在上的未来，人类史选择反乌托邦魔王，人类选择了反乌托邦魔王，选择了人与神不分彼此，人类也能成为神灵的未来，封闭世界的存在便是为此，封闭世界中将一切交给他的人类，展现出了人类选择了他的可能性。 以反乌托邦魔王灵格确立为转折点，曾经旧有的恩惠分配均划归无效，人类史选择将所有恩惠收归己身，以新的法则重新分配恩惠——人类史并没有一个自我意识，是泛意识的集合体，曾经神灵为人类做出的贡献不会被抹除，在新的可能性中，神灵依然能得到人类史的反馈，只是不可能如同如今这般丰厚罢了。 霸者的光轮是尚未完成的终末论，完成以后是真正的毁灭了世界，而羽蛇神赐予了人类的最初的火焰——这却仅仅是象征意义上的赐予。 但人类和神灵不分阶级彼此在根本意义上能够混同，火焰对人类的意义确实重大，但绝不应该由‘最初’就占据了大部分火焰的恩惠。 收集木材以火取暖的行为，发现火焰能够杀毒的人，想出更好的办法保存火焰的人，将火焰的知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享有部分火焰的恩惠。 没有神灵最初的赐予，后续的一切均属于无用——这是最初的世界观，将绝大部分恩惠都归功于神灵，仅仅赐予了人类火种这样的行为，竟然就促成了最高等级的恩惠。 人类也能成为神，人类和神的本质没有差别，最初神灵的赐予没有任何特殊性——这是反乌托邦魔王代表的世界观，以此为基础，旧时代人类史分配出的所有恩惠均视为无效，人类史赐予了反乌托邦魔王将那些恩惠收回的权利，人类史会将那部分恩惠重新分配。 前者是典型的英雄史观，英雄创造了历史，羽蛇神赐予了人类最初的火焰，所以火焰带给人类的繁荣，在人类被赐予火焰的瞬间就决定了，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羽蛇神。 后者是典型的群众史观，历史创造了英雄，没有你羽蛇神赐予人类最初的火焰，还有遂人有普罗米修斯，人类从大自然中也能发现火种，你羽蛇神的行为只占了个最初，并非没有意义，但也只是找了个几十年几百年罢了，后续人类史因为火焰而产生的繁荣，就算没有你羽蛇神也会有其他人发现火焰——你羽蛇神并非对人类史没有功劳，但这最初之火功劳远达不到能和终末论抗衡的程度。 虽然反乌托邦魔王的‘群众史观’也并非太群众，而是以‘人能成神’为基准点，将神与人拉升至了同一层次，但这确实导致人类史对恩惠的再分配。 实际上，这也是华国很少与反乌托邦魔王为敌的原因之一。 一来，华国神群刚经历了元朝的洗礼，元朝作为箱庭定义上的人类最终试炼，确实差点将华国打穿了，国内各派系都损伤惨重。 二来，华国和大部分箱庭神群，都不是一路人。 在箱庭之中，相对人来说，神具有更高的地位，这也是导致了羽蛇神赐予人类火种就能获得最高等级恩惠的原因之一。 可相对于箱庭，华国极为特殊，连龙种都极为特殊，真实存在的龙种是依附于土地和江河，类似土地神的存在。 尽管从古至今，华国意图完成以四位数晋升二位数的尝试没能成功过，但绝非一点进展都没有，知道可能性不大而一次次的尝试就是纯粹的憨逼，哪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而不悔改？ 除了那最主要的，不太可能达成的目的外，真正的目的在于，让华国并非以神，并非以血脉血统，而是以‘皇帝’这一位置作为构成世界观的中心。 神灵的归于神灵，皇帝死亡，皇朝碰坏后，造成的一切归于人类——尽管箱庭之前是纯粹的英雄史观，神灵只要做出一件事，就会获得数以千万计的回报，但这不妨碍其他人将恩惠返还给人类。 每次意图晋升失败，王朝崩坏后，王朝造成的恩惠回归于华国人之中——所以箱庭之中才有了，‘华国人’是龙种的末裔的说法。 皇帝是龙，皇室断绝后，继承了皇室血脉的人是龙种的末裔，通过不停的开枝散叶，将龙种的概念刻在华国人的概念之中，直到观测的公元两千年为止，华国人和其他神群的人类表面上并无区别，但每个人都有觉醒为龙种的可能性——虽然对普通人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但只要做出一番事业，觉醒为龙种并被召唤至箱庭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这远比宙斯的大父神宣言靠谱，大父神宣言能够让希腊半神获得在无神论世界中存在的可能性，但无法让承认他为父亲的普通人获得半神灵格，而华国人作为龙种的末裔，却是实打实让所有人获得了觉醒为龙种的希望。 以群众史观的角度重新分配功绩，这是反乌托邦魔王象征的概念，也是华国一直在做的事，区别只在于反乌托邦魔王搭建出了新的可能性，被视为毁灭旧有箱庭，成为了最终试炼，而华国却在箱庭的现有规则下以‘皇权’为媒介搭建出了分配系统，并没有反乌托邦魔王打破现有规则那么极端。 彼此做的事几乎一样，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真相——所以，华国根本没有参与的必要。 如同三皇五帝，如果反乌托邦魔王成功了，完全可以从三位数上退下来，在以人类的身份重新成为三位数，反乌托邦魔王成功对华国的影响极小，华国大部分神原本都是人类，只是后来获得了神格并被封神，一些佼佼者成为了三位数。 扒掉神格，在新的规则下，用人类的身份在晋升一波三位数罢了，如果箱庭规则允许，这难吗？ 华国一系下层或许不清楚反乌托邦魔王在干什么，但主导过神群运转大佬们一个比一个清楚，全都装成神系虚弱不说话，没有能力应付新的魔王——如今的西区，封闭世界中人类如同牲畜一般活着，但如果反乌托邦魔王成功了，谁能确定未来会比如今的箱庭差？ 说不准这事究是好是坏，又对自己没有影响，甚至隐约有些赞同对方的行为，华国神群傻了才去迎战魔王。 唯一一位出力的是黄帝——那也是七天战争爆发了，他横在天帝和孙悟空之间，实在不好拉偏架，索性将天军之主的职位甩给其他人，所以自己找个了讨伐反乌托邦魔王的理由。 反乌托邦魔王持有这种能力，就算是为了让万圣节女王晋升二位数，灵格空前虚弱，会被神灵打败的可能性也近乎没有，并且，正如万圣节女王所说。 这是神群们最后的机会。 几位三位数等级的存在，如果连最虚弱状态的魔王都赢不了，神群们将不会有任何可能性打败反乌托邦魔王。 第七十三章 犹豫 万圣节女王消失在了仞利天，星灵终究只能离去，最终试炼本就和纯粹的星灵无关，这是人类与神灵之间的问题。 面对非敌人败火教的敌人，阿兹达哈卡不会失败，他能复制并抵消敌人的世界观，将敌人的世界观复制到自己身上只是一方面，核心点在于抵消——通俗些的例子，玩游戏时，两个满装备的刺客，只需要半套技能就能把对方带走，其中一方就算获得了对方的所有技能和属性，也改变不了谁先手谁赢的事实，最多也就是将半套技能换成一套。 阿兹达哈卡并非获得能力，而是获得对方的世界观，并能通过阿维斯塔使之依次相克，仅仅复制灵格和能力，可谈论不上对神灵的无敌，寻找些特化灵格的神灵，攻高血薄，就算阿兹达哈卡将其汇聚在身上，就算阿兹达哈卡的攻击端力量堆叠的突破天际，在箱庭的世界观之下，不达到二位数，攻击余波也只是限定在一处外门罢了，诸神硬耗都能耗死他。 以及，阿兹达哈卡能够将复制的灵格叠加到自己身上——是叠加。 复制了一位三位数的灵格，会短暂在阿兹达哈卡原本的灵格上增加一位三位数体量的灵格，若是单纯的复制，最多只是平手，但在阿兹达哈卡本身的灵格上增添敌人的灵格，就意味着他一对一不可能输。 反乌托邦同样，被人类史赋予了收回曾经付出恩惠的使命，当他面对一切从人类史获得过力量的个体时，都会获得人类史的支援，若是那些获得过人类史恩惠的龙种星灵倒是还好，人类史只会根据曾经付出的恩惠给予魔王支持，但若面对神灵，人类史给魔王的支持，却会是神灵的灵格总量——神灵的一切，都源于人类史。 反乌托邦本不可能输给神灵，但他灵格的空前削弱，却为这增添了可能性——如果阿兹达哈卡本身的灵格趋近于零，单纯的复制敌人灵格，那就不是一对一必胜，而是一对一大概率平，小概率能分出胜负，只看谁能在那毫厘之间抓住胜机。 诸神自然不会放过摆在眼前的机会。 最合理的策略，本应是在魔王虚弱的现在，由龙种和星灵出手，但二位数的万圣节女王没办法用境界之力召唤来龙种或其他星灵——二位数如果不过分干涉箱庭，比如恶之母让阿兹达哈卡背负绝对恶灵格那种程度的违规，一般不会伤及根本，箱庭核心确实能将倾颓之风抬升至二位数甚至半步一位数的强度，但那并非毫无消耗。 可万圣节女王能召唤是一回事，将人召唤过来万圣节女王没事是另一回事，召唤来的星灵和龙种会不会被倾颓之风视为和二位数勾结联手作弊，又是另一回事。 当事人如果反抗万圣节女王的召唤，万圣节女王不顾对方反抗强行召唤星灵龙种，需要动用大量的力量，推动倾颓之风有可能演变成二位数层次，那又是一回事。 在场七位三位数，其中六位是纯粹神灵，唯一的龙种是羽蛇神。 若如今仅仅是羽蛇神在，或许还能赢得了反乌托邦，但其他六位神灵在——并非是‘正在战斗’才算做敌对行为，几位神灵和反乌托邦魔王战斗过，便在人类史中被标记为反乌托邦魔王的敌对方，直至一方死去，或者人类史判定中一场战斗彻底结束，否则人类史不会撤回对反乌托邦魔王的支持。 对诸神而言，这是一场最初会占据优势，但必须速战速决的战斗——并非没有胜算，但反乌托邦魔王自身的灵格在恢复，当恢复一定程度后，仅凭羽蛇神自己的力量，无法成为决定胜负的筹码。 战斗的试探和拆招全都放在一旁，如今敌方的底牌已经掀尽，这是需要拼死打输出的环节，只要能在反乌托邦魔王灵格恢复一定量之前重伤他，便是自身的胜利。 一切有用没用的手段都施展了出来。 在这时，方才显示出了各位的实力差距，就算同为三位数，彼此实力亦有不同，相比起阿努比斯和毗沙门天的名头不算小，但无论是毗沙门天的攻击，亦或者阿努比斯的力量，都收获寥寥。 迦楼罗的力量倒是足了，但体型却决定了他不适合群攻，战斗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罗刹天更是连迦楼罗都不如，若是上一任罗刹天，在实力上不如迦楼罗，但在如今的局面下，发挥的作用会超过迦楼罗一些，可如今的罗刹天是不久前继位的铁扇公主，依靠八部天龙首领之一的位置，勉强抵达了三位数领域，但在三位数中算是倒数。 本应该作为主攻的帝释天，本来确实有着三位数最强一级的实力，但他经历多次大战，和阿兹达哈卡一战灵格受损就不小，还经历过邪神的感染，紧接着还没消停，就又来和反乌托邦魔王战斗，灵格恢复不多，如今极为萎靡——虽然面对反乌托邦魔王，他就算全盛状态也没差，只不过他能多展现出一些实力的同时，让魔王获得的人类史支持更多，使魔王更强罢了。 战场之上，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颇哩提，牵制了反乌托邦至少一半精力。 护法十二天之一的地天，印度神话中极为古老的地神，按照《大唐西域记》记载，释迦成道时，地神自地踊出，证成道，降伏诸魔，说的便是她。 大地之神，虽不精于攻击之术，却尤擅以力压人。 以力压人，并非通常意义的胡打一通，拿相同数量的碳元素，胡打一通是将碳元素变成木炭去砸人，擅长以力压人的，却可以将碳元素排列组合成钻石来压人。 或许这也算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弱点之一，阿兹达哈卡通过模拟创星图，获得的不仅是敌人的力量，还包括敌人的手段和克制方法，而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没有无法对拜火教神群使用的弱点，但却只是单纯的获得力量。 以拳脚应对近战，以光之恩惠应对精华诅咒，驱散火焰，正面应对大地母神的神力。 反乌托邦魔王渐现拙势。 若是多保留下来一些自己的灵格，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就陷入劣势，哪怕只保留下来几十分之一，甚至不足标准三位数程度的灵格也好，那或许会降低驱逐万圣节女王的成功率，但充其量只降低那么一丝。 只不过—— 反乌托邦魔王心中有一个疑问。 他的存在会毁灭现有的箱庭世界，他已经毁灭了无数神群，如果和众神为敌是他的命运，那他甘之如饴。 但是——众神真的到了不得不清理的地步吗？ 毫无疑问，众神的存在对于人类史来说是危害，任何健康的社会系统都不需要神灵这般高高在上且握有特权的存在，但从本质来说，诸神的存在对人类并不坏——诸神的存在，影响的只是人类史。 诸神并不禁止人类成神，诸神并未实际意义上的垄断了上升通道，反而在大肆培养人类，吸纳人类英杰，人类英杰成为三位数的并不在少数，哪怕不提华国神群，迦尔纳也继承了十二天之一的日天称号，晋升为三位数。 从人类的角度，诸神所做的一切远谈不上错，哪怕从人类史的角度，也只是需要对诸神的恩惠重新分配，只是觉得曾经功绩的分配方式对人类过于不公，绝非从根本上否定诸神的存在。 对诸神来说，他的存在属实是无妄之灾。 因为人能够成神的这一概念，塑造了人类为神灵本源的可能性，能够动摇如今神灵和人类互为观测的悖论，他成为了最终试炼，也因为这一概念，他获得了人类史的支持——但这从来不是针对神灵。 箱庭不需要诸神死，人类史不需要诸神死，反乌托邦魔王也不想诸神死——但为了完成新的人类史，在箱庭的规则下，反乌托邦魔王只能否定代表曾今的诸神。 神灵只是恰好的，成为了挡在路上的绊脚石。 箱庭之中，没有人能比反乌托邦魔王更理解，神灵对人类的热爱，如丈夫对于妻子，父母对于孩子，兄长对于弟弟，老师对于学生，甚至更甚的，那是最纯粹的，不含任何私人利益的热爱。 从箱庭的世界观而言，神与人谁为创造者是一个悖论，但对创造了箱庭的诸神而言，他们清楚这件事的答案。 人类的力量创造了神——或许没有人说的清楚，究竟谁才是第一个人类，或许没人说的清楚，究竟谁才是第一个神，但每位神灵都清楚，他们诞生于人类的信仰之中。 神因为人而诞生，所以神爱着人类，这是最初，且最纯粹的理由，从这之中，衍生出了最真挚的愿望——作为神灵，应该给予人类救赎，作为神灵，必须要回应人类的期待。 神灵的力量源于人类，神灵被人类史包含在内，所以神灵永远不会有拯救人类史的力量，神灵能拯救的，仅仅是手之所掌，在目能所及之地，永远存在无法被诸神拯救的人类。 神灵做不到，但或许世界可以。 所以，有了箱庭。 诸神受到了层层束缚，维持着箱庭如今脆弱的秩序，借用箱庭为收束点，制造了能够通往光辉未来的可能性，或许箱庭的观测范围不等于整个世界，但这已经是诸神能做到的极限，在箱庭的观测之外或许仍有无尽的人类，但那最多只能停留在诸神的想象中，箱庭的观测范围并不完全，但要远超诸神的视角。 反乌托邦魔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作为站在诸神对立面的魔王，目睹了一位又一位爱着人类的神灵挡在他面前，没谁比他更了解，神灵对于人类的爱，可不知何时，又不知为何，这种爱却站在了人类的对面，成为了人类继续成长的负担。 为了借用箱庭的力量，诸神制造了人与神互为观测的悖论后，诸神便不再是人类史的一部分，而是寄托在人类中的额外一部分，诸神不再是和人类史不分彼此的个体，而是与人类互补的对立存在。 人类史会继续前进，但诸神不会，在人类和诸神分离的瞬间，迟早有一天，人类会脱离神灵的怀抱，脱离星辰的束缚，飞向星海——这是在箱庭创立之初，盖亚就看到过的未来，如今箱庭的历史，有七成都延续着当年盖亚描绘的蓝图，但当时的诸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为了制造人和神互为观测悖论的行为，会成为人类史的破绽。 因此而诞生的，是无可匹敌的最强弑神者，源于人类史尽头的诸多试炼。 这样的诸神，纵然成为了人类史继续前进的障碍，难道真的到了非清理不可的地步吗？ 反乌托邦魔王心中无数次升起过这个疑问，同时，他也无数次获得了答案。 ——是的，非清理不可。 这是他作为魔王的使命，这是他诞生时背负的命运，非如此，若不用尽全力清楚旧时代的诸神，若不尽全力否定曾经的神灵，但凡留下一点彼此缓和的余地，他不足以成为魔王。 战斗一点点的陷入劣势，灵格却逐渐充盈开来，以驱逐万圣节女王为契机，他将自身的灵格降至最低，只为了制造出这一丝能输给神灵的可能性，这是魔王心中那微不足道的犹豫。 但这可能性，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力量逐渐逐渐盈满全身，属于最终试炼的灵格与箱庭再度闪耀，将梵释枪击偏，反乌托邦魔王手中光辉闪烁。 “——结束了，神灵。” 人理的光辉照耀大地，魔王将人类史的支援作为盾牌守护自己，但当灵格恢复的一瞬间，这份支援便能够化为针对神灵的利刃，是能将恩惠和功绩回收的，最终极的对神之力。 人类和星灵的因缘告一段落，如今的箱庭，没有能代表太阳的星灵。 人类和神灵的战斗宣告结束，取回力量的魔王，不存在任何输给神灵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我也不认可封闭世界的未来。”哪怕表现的力量不如颇哩提，但若论本质，帝释天依旧是箱庭最顶级的强者，在无可抵挡的对神之力之下，还能勉强支撑。 “或许，这却是是错误的道路，我不否认这点。”反乌托邦魔王回道：“但至少，你们那自以为正确的道路绝不可行。” “退场吧，神王。” “接下来，是人类的事了。” 第七十四章 自信 天门之前，反乌托邦魔王缓步停下。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但却有永远的立场，在塑造了人能够成神的世界观后，旧时代的一切敌人都是他的敌人。 箱庭之中，世界观可以有很多，但上限也只是模拟创星图——‘模拟’，即为虚假。 真正的，被箱庭核心认可的世界观，必然只有一个，想要人类能成为神灵的未来能够实现，他和所有的神灵都是死敌——当旧时代的神灵数量锐减至一个界限，人类能够成为神灵的规则便会刻在箱庭之中。 到那时，众神便会如他今天一般，成为最终试炼。 反乌托邦魔王塑造出了人类能够成神的世界观，但却也只有他自己代表了人类成为神灵的可能性，甚至他成了对旧时代的否定，为他刻上了最终试炼的灵格。 两方绝对不能共融的世界观，若非一方彻底消亡，便是处于斗争之中，强势的一方会被箱庭视为正统，弱势的一方会被挂上最终试炼的灵格——这便是所谓的‘不共戴天’之敌。 反乌托邦魔王清楚，如果他能够成功，那些不愿意与人类史割裂而成神的四位数英杰，在新的人类史中有很大概率会成长为三位数，旧时代的神灵则被箱庭规则否定——那时，背负起最终试炼灵格的，反而是曾经的箱庭诸神。 理由是在人与神灵和谐相处的世界中，这些神灵代表了断绝人类和神灵关系的可能，那时神灵会高高在上，人类史会引向不可知的深渊。 反乌托邦魔王对于诸神仍有敬意，无论如何，诸神对于人类的帮助都是实打实的——但这不是能让他留手的理由。 人理之光再度闪耀，光辉从天而落，如同甘霖一般，洒向了已然没有还手之力的诸位神灵。 甘霖之下，帝释天轻轻叹了口气，本来只是想要拖延些时间……奈何，在根本的判断上就出了失误。 如果反乌托邦魔王的力量是因为一神论而对诸神力量的否定，尽管他能无效诸神的力量，但本质也不过是彼此力量的互耗罢了，无效的能力也是一种力量，也是需要消耗灵格的，再不济也逃得掉。 灵格和恩惠，这是箱庭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东西，绝非魔王能够动摇的法则。 但反乌托邦魔王却是代表人类史回收曾经赋予诸神的恩惠……根本不是灵格互耗，和诸神为敌，反而是诸神加强了魔王的灵格，因为计算的失误，以至于如今连逃跑的余地没有。 帝释天心中苦涩，能说诸神帮助人类走向文明是错吗？ 哪怕如今的箱庭里，喜欢人类的神灵不在少数，但又能有几个会承认，自己引导人类的行为反而成了错误？ 羽蛇神赐予人类火种的行为难道不是好心？哪怕这种行为值不上最高等级的火焰恩赐，但对人类史来说，赐予人类火焰的行为绝对是有利的。 诸神的行为绝对不算错，只是相对于反乌托邦魔王代表的未来，他们天生站在了另一侧，他们的行为的对与错已经不再重要，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固化箱庭固有世界观的基石。 能够消解诸神的光之雨落下，帝释天心中出奇的平静。 反乌托邦魔王将西区人监禁，以促进自己灵格和演变，进一步拉伸与人类史的关系，这种手段他绝对不认可。 或许那只是手段，但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今天为了达成目的可以牺牲四分之一的人类，明天魔王就可以是四分之二，甚至更多。 包括之前反乌托邦魔王让万圣节女王成长为二位数，那绝非单纯的将灵格注入了万圣节女王体内，单纯的灵格不会让万圣节女王升格，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源于人类史的功绩。 反乌托邦魔王以自己的灵格作为媒介，将人类史从太阳处获得的力量，转移给了万圣节女王——因此，人类史失去了部分太阳的功绩，到底会死亡多少人？ 帝释天很难想象。 ——如果陆明在这里，会告诉他，死亡的人口数量比如超过八千万，而且是每一个世界都死了八千万。 箱庭的原著之中，作为黑死病神子的佩斯特，背负了八千万的怨灵，因此来向太阳复仇。 黑死病爆发的原因有很多，包括欧洲环境，包括欧洲医疗等等，而死者也不止八千万——八千万的数量，是将那些因为不合理医疗而死的人，因为欧洲环境等因素而死的人排除在外，纯粹的，因为太阳活跃度降低，导致的死者。 原著之中，反乌托邦魔王到了最后也没能甩开万圣节女王这一桎梏，甚至到被消失都没能暴露自己力量的本质，在坐视金丝雀以太阳主权降低太阳活跃度的同时，也在暗中筹划着应对万圣节女王的方法。 黑死病灵格对于太阳灵格的近乎绝对克制，便是反乌托邦魔王的准备之一，将人类史获得的恩惠让渡给太阳星灵，使万圣节女王成为二位数是一种手段，通过黑死病的灵格让万圣节女王无法发挥力量也是一种手段。 人类史蒙受太阳的恩惠或许还不清，但因太阳而死的人，可不欠太阳什么。 只是在原著之中，黑死病的灵格还未增长到能封印万圣节女王，就算死亡了八千万，凝聚出的黑死病灵格也不足以封印万圣节女王。 而因为黑死病死亡了大量人口，导致了农奴地位的上升，欧洲人类开始了文艺复兴，解放思想等运动，建立在神权之上的封闭世界崩解，反乌托邦的灵格虽然依旧存在，但存在率却几乎消失——没有了封闭世界中人类对他的信仰，他所代表的的‘人类能够成为神灵’的可能性，远远不足以对抗箱庭现有的‘人类和神种族不同’的格局。 反乌托邦依然存在，但唯有诸神灵格动摇时，才能再度出现在箱庭。 帝释天不认可反乌托邦魔王的做法，但他却不反感人类能成为神灵的世界……或许那种世界不是完美的，但如今的箱庭就完美不成？ 魔王的存在不会毁灭箱庭，他只是再以自己的手段想让箱庭变得更好——知道了这点，哪怕败北，甚至死在这里，对帝释天来说，也并非不能接受。 帝释天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迎接自己的结局。 “——稍等一下。” 但那个结局，却并没来临。 反乌托邦魔王停下了走向天门的脚步。 对于诸神来说，漫天光雨是致命的毒药，但对人类来说，这源于人类史的力量，并不难处理。 人类如果是鱼，人类史的力量就是海水，水压过大过小都有可能伤及人类，但哪怕对于普通的四位数，这种伤害都不致命。 暗之幕布席卷仞利天，将光之雨一卷而空，钟清揉了揉脑袋，借用魔女的力量和其他人强行合体，这给他提供了近乎无限的能源——并非真正的无限，但这相当于一位同级强者无时无刻在为他汇聚力量，他自身的出力和恢复速度，都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反乌托邦魔王回头，问道：“何事。” 诸神是他的死敌，但人类不是，因为他代表的‘毁灭’定义是重构人和神的关系，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弱点，面对人类时，他的态度相对友善些。 钟清裂嘴一笑：“揍你。” 反乌托邦魔王失笑：“就凭你？在活个几百年吧。” “就凭我。”钟清点头。 主办者权限启动。 对箱庭诸神来说，主办者权限是解放自身力量的手段，但就算解放了主办者权限，也只能在箱庭规定的极限下战斗，速度不能超过第六宇宙速度，力量和质量不能超过模拟创星图。 但对轮回者来说……这是帮助。 轮回空间为轮回者开发的天赋，是最适合轮回者成长的，也是在近乎没有副作用的情况下，同级中造成的破坏力最小的力量体系。 ——不需要能造成太大的破坏力，轮回者依靠天赋就已经能晋级了，晋级之后追求破坏力反而更简单。 在轮回者能够把控的范围内，诸如力量凝聚力方面，轮回者往往很精通，要超过任务世界中的同级强者，但在轮回者还未掌握的范围内，轮回者精通的不多。 比如，相同的力量，如果打出更大的破坏力？ 比如，相同的力量，如何发挥出更快的速度？ 对轮回者来说，有时间想这些手段，不如去轮回市场淘两个强化，对付着强化几级先用一下，省下时间开发天赋升级才最关键，你想出再多的强化手段，都不如天赋晋一级来的干脆。 箱庭之中，三位数能轻易达到第六宇宙速度——接近光速的速度，轮回者之中，除了化光这种手段，还没有类似的能力。 可领悟了主办者权限后，至少再箱庭之中，钟清能做到。 箱庭规则的特殊性，对于诸神是限制，但对了解了箱庭规则的轮回者，却称得上是帮助——无论你灵格比我强多少，力量总量差多少，在速度上，你和我发挥的上限都一样。 最干脆的正面攻击。 最终试炼永远处于解放主办者权限状态，若非如此，反乌托邦魔王也怀疑，自己能否反应的过来。 之前被攻击过的手臂在宙斯雷电的洗礼下已经彻底恢复，但那第一次因为人类受的伤他仍有印象。 ——他确实有过放水的想法，通过让人类表现的和三位数相差无几为后续做铺垫。 无神论的灵格和他不同，魔王代表了人类能成为神，无神论如果成立，代表的是人类能成为三位数——因为背负无神论灵格的人是箱庭之外的存在，无神论灵格的达成，既解决了人类不能成为三位数的问题，无神论灵格的背负者离开箱庭，就算成为了最终试炼，那也是永远停滞的最终试炼，如同天动说一般可以放着不管，诸神收到的影响也会极低。 反乌托邦魔王认可这种可能性，虽然前提是打败他——战斗不会主动寻死，这是能成为最终试炼的必要前提。 如果想寻死的神都能成为最终试炼，诸神能把引发毁灭结局的要因背负个干干净净，那个神群还没有愿意牺牲的了？ 魔王打算放水的不明显些，来动摇诸神心中，人类不能成为三位数的印象——本来反乌托邦魔王是这么想的，但如今，他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或许，不需要放水？ 面对对方的攻击，魔王同样也拳回击，尽管都是第六宇宙速度，但双方灵格量不同，导致了身体强度的不同。 但在这同时，钟清却力道一变，以拳为掌。 他也知道身体强度不同，而战斗的要点便是以长击短，避敌所长。 柔力一引，引开反乌托邦魔王的抵御，第六宇宙速度下，速度带来力量，极致的速度导致了极致的力量，彼此的力量差距不算大，给了他应对的余地。 钟清经历无数世界的冒险，作为华国人，他对武侠不陌生——传闻中以弱敌强的太极他是没见过，但是以强敌强的太极，他见过不少。 他不知道最正宗的太极是什么，但他学过的太极，各种理念都有，大都是避敌以强，抓住敌人的弱点攻击。 被招揽进国家组织后，他也好奇过，历史上有没有古武……答案是，任务世界里数不胜数，但现实世界里没听过，明劲暗劲倒是有，但绝非中吹得是所谓修行境界，只是发力方式。 在不存在轮回空间之前，确实是搏击术占据主流，蛮力加一些合理的战斗方式，确实是最容易变强的方法。 比起锻炼身体，锻炼大脑更难，很多武学理念并非有问题，古籍将武学理念能出花来并非有错，但实用区间不高。 身体还能锻炼，但眼急手快往往是天生的，历史上打出来的大师，身体素质不低的同时，往往能轻易看出对方的破绽，看出对方发力的薄弱点，就算对方体能稍强，往往也能赢下来，但这种天赋的人多少年才能出一个，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后生没那个天赋，自己反应力不行，速度不快，连对方爆发都躲不开，还对着拳王一套接化发，只会连对方拳头都看不清就倒了。 这也是人体机制所致，普通人的视觉和反应就是有上限的，训练也很难提升，比如电子竞技行业的反应很重要，专注训练也只能维持个几年，之后下滑极为严重，身体巅峰时间要更长些，也较为容易保持。 但轮回空间降临后，除了身体外，精神的修行也变的容易的，古籍中曾经的种种制胜理念反倒能拿出来用了——到底还是万变不离其宗，一切变化，都离不开强弱之别。 钟清清楚，他如今各种劣势，就算依照箱庭机制，速度上能和对方持平，力量上勉强弥补了缺点，但还是稍有不如。 想要真正打出效果，箱庭给不了他需要依仗的优势，必然是他本身就存在的优势点。 其一，控制力。 钟清变拳为掌，以柔力应对对方的防御，意图制造对方的破绽。 反乌托邦魔王以同样的手段应付。 平日里调用力量自然无碍，但在第六宇宙速度下，每一次调用力量，都是对自身的强负荷——对于三位数来说这种负荷不算高。 可你车哪怕在结实，哪怕再踩油门，也开不到一千迈。 在数度变招之中，魔王的力量为之一滞——源于箱庭恩惠而诞生的力量，与轮回者源于自身天赋而诞生的力量，在最根本层次的精细操作上，终究落了下风。 其二，经验。 魔王力尽之时，钟清抓住魔王的手，猛然将他甩向了天门，自身随即跟上。 和轮回者比变招？ 哪一位轮回者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三位数强不假，天生的三位数经历过多少战斗？战斗中又有多少次肉搏，多少次动用权能？ 就算肉搏，又有多少次彼此死拼到极限？又花费过多少精力研究这些？ 和魔王比，钟清在速度上相差无几，力量上小劣，防御力生命力天壤之别，但在反应力上稍占上风，以及近身格斗经验有压倒性的优势。 当对方变招时魔王爆头蹲防都没什么事，但试图以同样的手段应付……钟清只想问，你他么谁啊？这么自信？ 第七十五章 动摇 灵格量约等于防御力和血量，如今的反乌托邦魔王固然并非全盛状态，但恢复灵格的速度却快到离谱，以封闭世界的信仰作为自身的补给源，常规的消耗对他而言，也就是九牛的那么一根毛。 这点钟清也清楚，借用了箱庭的机制和主办者权限，他将速度和力量提升到能勉强和对方一战的程度，但也仅仅是有资格，初次出手，他一朝得势，但这优势根本持续不了多久，反乌托邦魔王随时都有可能重整旗鼓。 还好，这里是仞利天。 ——天门的所在。 当占据主动的瞬间，钟清不偏不倚，将反乌托邦魔王径直向天门打去。 天门能够通向下界任何一处外门，是横在四位数与三位数领域之间的神灵转换器，如果说境界壁是横亘在箱庭中心，划分箱庭东南西北的装置，那天门就是划分了三位数的神话领域与三位数以下物质领域的装置，是因为三位数不可以直接干涉下界而出现的，集合了箱庭所有神灵星灵龙种之力而研制出的最高等级恩惠。 箱庭之中，除了通过仞利天的天门，三位数有很多方法下界，但均为违规。 原著之中天门曾经毁坏过，按照原著的历史进程，阿兹达哈卡从天界来到月影之都，在过程中毁坏了天门，被金丝雀封印了二百年——直到他再度被解除封印，足足二百年的时间，诸神才勉强将天门修复完好。 原著之中，阿兹达哈卡破除封印时，白夜叉本打算牺牲自己来封印阿兹达哈卡，被孙悟空阻止时，孙悟空谈到天门已经被修复，白夜叉还一度放下心来，觉得既然天门已经修复了，自然有天军可以下界应对魔王。 ——当然，当时的诸神已经决定将魔王交由人类处理，不主动干涉人类史。 集合了众神之力，足足两百年的时间也只是勉强修复天门，甚至也只是修复，诸神根本没有制作一处天门的力量，这足以说明天门的等级。 固然比起境界壁，天门并非坚不可摧，但这不代表天门弱。 境界壁是墙壁，能力的本质便是划分和阻挡，天门是门，能力的本质是让人通行，相对而言，天门自然要脆弱些许，如阿兹达哈卡这般顶级的魔王，能够损坏天门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是全盛灵格的反乌托邦魔王，自然也做得到毁灭天门，但他如今灵格稍弱，且处于战斗之中，根本没有空闲的灵格拿来针对箱庭——这便是他的弱点。 反乌托邦魔王的身体通过了天门，钟清紧随其后。 这一瞬间，两人速度为止一滞，通过天门的阻隔，从上界进入下界，按照天门的机制要进行降天为人的约束。 但反乌托邦魔王却是例外，最终试炼这一灵格是箱庭钦定的世界之敌，天门是箱庭的机制之一，自然不会强行约束最终试炼。 但最终试炼却也在箱庭的规则范围之内。 通过天门，就好比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原本将速度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的二人，瞬间回归了正常状态。 不仅如此，施加在身上的一切buff都宣告抹除，两人回归了没做任何战斗，没有任何防御的时期。 天门的传送，会为被传送者提供防护，使被传送者在安定下来之前，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但这种防护并非针对个人。 轮回空间传送时的防护，还是一批人公用一处防护，天门同样如此。 时空变化，状态变化，几乎同时进入天门的二人，陷入了微不足道的僵直状态——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轮回者。 三位数经历过多少次传送？传送过程中，又有多少次是被传送？ 三位数掌握空间的力量，作为魔王又不需要降天为人，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传送——反乌托邦魔王被强行传送的经历几乎没有。 被强行传送这块，轮回者算是抗性拉满，尽管每一次进入任务世界，轮回者都会因为传送而陷入昏迷，但传送的过程和经历是实打实的。 钟清解放主办者权限，再度将速度攀升至第六宇宙速度，迅速上前，挡在了因为惯性而冲出天门的反乌托邦面前，数拳再度砸出，不留一点情面。 如果说轮回者占据了抗性以及自我掌控力的优势，那魔王占据的就是实力优势，借用轮回空间的传送来算也是同理，传送过后，实力越强昏迷的时间越短。 甚至反乌托邦魔王根本就未曾昏迷，比起轮回空间那谁传谁晕的传送，天门的传送并不会剥夺当事人的意识，只是会让当事人状态强行收束到未曾战斗之前，以至于被传送者僵直罢了。 但哪怕只是毫厘之差的僵直状态，在第六宇宙速度的近身战之中，也极为致命。 如果钟清趁此机会全力攻击，反乌托邦魔王不至于受伤太重，但挂彩是逃不过的，可挂彩毫无作用，魔王皮糙肉厚，一点伤决定不了胜负。 钟清数度变招，击碎反乌托邦魔王那刚取回身体控制权做出的薄弱抵抗，不追求伤害的最大化，只追求一点——将反乌托邦魔王再度打回天门之中。 如果任由反乌托邦魔王发挥力量，钟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对手。 但这不是一场力量与力量的对决，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究竟谁能从非战斗状态调集出更多力量的对决，如果反乌托邦魔王赢了，他便能抵挡住攻势，完美发挥他的力量，那便是他赢了。 如果钟清赢了，在反乌托邦能调集更多力量之前，将他重新打回天门，那便会迎来新一轮的较量，从此无限循环。 任凭反乌托邦魔王力量如何强大，能力如何诡异，在这时都没有半点用处，使不出来的力量就等于不存在。 就算在反乌托邦魔王将万圣节女王成为二位数，他最虚弱时，钟清都没打算出手，因为那用处不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反乌托邦魔王灵格再怎么虚弱，不代表他本人的身体强度会下降，灵格虚弱的反乌托邦魔王，是三位数诸神眼中的最虚弱之时，而在轮回者的眼中，唯独站在天门之前的反乌托邦魔王，才是唯一有可能把握到的胜机。 在一秒之中，数百次的往返于箱庭各处，没有人操纵天门，天门不断将二人进行着随机传送，谁也不知道天门连接到了哪处外门，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每一次都能把反乌托邦魔王从传送过去的天门中再度扔回来。 看着眼前的战斗，毗沙门天傻了。 尽管这是在取巧，但确实是反乌托邦魔王被压制了，没有任何外在意志的干预，仅仅凭借人类的身份和对一切人都公平——甚至，反而更有利于最终试炼的天门这一机制，人类压制了反乌托邦魔王。 一切神灵和人类，进过天门后，主办者权限都会被关闭，但最终试炼不会，最终试炼的主办者权限是永久开启状态。 传送，取回身体控制权，开启主办者权限，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人类完成这一系列的举动，竟然要比魔王单纯的取回身体控制权并施展力量要来的快？ 毗沙门天沉默了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军神的位置是假的，她不是那种不了解人类的神灵，她作为上衫谦信时，对四位数人类能表现出的实力一清二楚，确实有人类比她更强，但那是依靠模拟创星图和高等级恩惠。 但眼前这……你说这是四位数能做到的？ 她胸小，不想说话。 上杉小姐暗悄悄的看了一眼上司帝释天，心中稍和，虽然她觉得自己军神这称号是假的，就单纯的近身技巧反应力等甚至比不过人类，但想来，这里还轮不到她丢人。 还有帝释天在前头顶着呢。 最强军神？从今以后恐怕就是连人类都不如的最强军神（笑）了。 帝释天则没有心力考虑这些，他对钟清的出现一无所知——他就是一个工具人。 在大约猜到反乌托邦魔王想做什么后，陆明接到了冥夜的暗示，也猜到了他打算做些什么，那一切虽然发生在金丝雀面前，但导致哪一切的前置信息金丝雀知晓的不全，金丝雀心中有所猜测，但不能确定猜测的准确度，也就没告知帝释天——没告知帝释天有人会来，结果真的来人了，帝释天也就稍微惊讶一些。 告知了帝释天会有人来接应他，他心心念念着却没人来，出的问题会严重的多。 但作为工具人，帝释天脑子一转，瞬间明白了工具人应该干什么。 帝释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想，这应该是反乌托邦魔王带来的变革。” 如今反乌托邦魔王的底裤都要被扒的干净了，给了帝释天瞎掰的机会。 他先说道：“拉普拉斯，帮我通知神群……能通知到的都通知、” 拉普拉斯恶魔，在箱庭中是全知的一角，且有着分身的能力，大部分神群内都有拉普拉斯小恶魔的存在，在关键时刻，通过小恶魔沟通很方便。 ——前提是大事，拉普拉斯恶魔本身不弱，后台直通二位数，一般的神灵想把拉普拉斯恶魔当成电话用，无疑是妄想。 帝释天通过拉普拉斯恶魔，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转交给诸多神群，而后郑重道：“我有一个猜测。” “或许，四位数到三位数的限制在逐渐被打开。” 帝释天指着反乌托邦魔王被来来回回吊锤，说道：“如果反乌托邦魔王代表了人类能够成神的可能性，那……人类如何成为三位数？” “我怀疑，反乌托邦魔王的存在，或许在四位数和三位数之间搭起了新的成长阶梯，将四位数到三位数的道路细分出来，而反乌托邦魔王已经占据了西区，甚至显露出了本质，或许这种变化已经悄悄发生了。” “和魔王为敌的这位人类，或许便是受到影响者之一。” 通过拉普拉斯恶魔的转播，一部分神群见到了战斗画面——解放主办者权限后的力量对诸神来说也算得上惊艳，但并达不到三位数。 可解放主办者权限之前，那份解放力量的速度，那份自我素质，确实超出了四位数——s级轮回者的基础素质，本来就超过了四位数。 但在箱庭之中，这本就不可能。 赫拉克勒斯解放全部灵格，能够吊锤一些弱小的三位数，为此甚至需要五枚太阳主权才能解放全部灵格，单纯解放主办者权限他都发挥不出全力，但未曾发挥全力的状态，赫拉克勒斯也没办法超过箱庭对四位数上限的限制哪怕一点。 帝释天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将旗下的人类英杰保护下来，接下来想要对抗反乌托邦魔王，需要的是人类的力量。” 帝释天为自己开直播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诸神频频点头，原来如此，诸神的力量对于反乌托邦魔王无效，但随着反乌托邦魔王的变强，人类的力量也会变的更强，能逐渐威胁到魔王…… 诸神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不然反乌托邦魔王不是无解了？ ——实际上半点道理没有。 最根本的论点便是错的，四位数能表现出的实力上限没有提升一点，哪怕反乌托邦魔王真的成功了，四位数的实力上限也不会有提升，真正改变的，只是人类能够成为三位数罢了。 那种变化会在魔王占据了箱庭一半时发生，如今魔王占据了箱庭西区，他如果在占据箱庭一个大区，他将不会作为特例，箱庭核心会一定程度的认可人类能直接成为神灵的规则，会有极少数人类英杰趁机可以成为三位数，待他彻底占据箱庭四处大区，人类英杰成为三位数的难度才会降低为如今神灵成为三位数的难度，相反的是，那时的神灵成为三位数的难度会增加，再也不会存在神灵做出了一点功绩，通过‘最初’‘首次’等象征意义就能获得大批功绩的情况。 但摆在诸神面前的，是一位不解放主办者权限也要比四位数标准状态强的人类——盘旋在诸神心中无数年的‘事实’告诉他们，人类是不可能成为三位数的。 神灵们立刻接受了这一答案——没错，人类根本没能力成为三位数，对人类来说，这跨度太大了，想要人类能直接成为三位数，肯定是反乌托邦魔王为人类搭建起了成为三位数的道路。 眼前的这位比四位数强的人类，不就是证据？ 随着反乌托邦魔王势力的扩张，这种可能性逐渐被箱庭接受……可能这位人类如今是3.9位数强者？或者3.8位数？待到魔王势力继续扩张，人类英杰慢慢可以变成3.2，3.1位数强者，最终成为了三位数？ 箱庭之中，挡在四位数和三位数之间的，本就是包括人类神灵星灵等种族在内，近乎所有生命的偏见——神灵认为四位数是人类的极限，人类自己也这么认为，而这也就真的成为了人类的极限。 但此刻，在帝释天的助攻下，诸神勉强接受了，这一极限有被打开的可能性——虽然帝释天所说并非真实，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能些些许动摇诸神心中的偏见，动摇那阻止人类成为三位数的屏障。 尽管只是一点，但这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第七十六章 开始 战斗之中，局势在悄无声息的变化。 反乌托邦魔王最初还意图挣扎，但在屡次尝试挣扎未果后，不得不放弃正面抵抗。 论及短时间内调用自身力量的速度，箱庭的强者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轮回者，这不单纯因为箱庭的力量来源于功绩，还因为，箱庭是箱庭。 箱庭神造的存在。 箱庭并非真实世界，而是诸神在真实世界的基础上建立的伪世界装置，真实世界之中，时间向下可无限细分，但在箱庭之中，时间向下细分却存在一个极限——这便隔了一层。 平日的战斗，些许误差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在分毫必争的现在，哪怕轮回者如今也需要遵守箱庭规则，但本质上那却是轮回空间使箱庭核心看起来，轮回者的能力合理化。 一切非二位数的力量和恩惠都寄托于箱庭，唯独二位数才能将权能收束于自身，箱庭中的最小时间再短，终究需要反应过程，而轮回者的能力源于自身的天赋，这是轮回者和箱庭强者间最根本的差别。 这差别仅仅是分毫，但却成了轮回者在高速战斗内占据优势的原因之一。 这种细微层面上，反乌托邦魔王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能发挥的空闲，但他同样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僵直时间。 每次被天门传送，二者都会陷入僵直状态，需要一个反应时间才能开始调用身体中的力量。 反乌托邦魔王几乎未经历过太多次的强制传送，如何从传送后的状态最快的恢复行动力，这对魔王来说是一块空白——但现在，他正在经历这些。 一次，十次，一百次……在短短一秒之间，他就能经历几百次强制传送，他之前确实没有类似的经验，但他现在有了。 知道问题所在，那便想办法解决，作为和人类史高强度相关的魔王，他持有的恩惠数不胜数，如今他能用的只有小型的恩惠，在进出天门的过程中，他没有时间使用大型恩惠，但随着小型恩惠的使用和尝试，随着对传送后僵直理解的加深，他确实找到了一条尽可能缩短僵直时间的路。 如果是正常战斗，哪怕仅仅是四位数，将自身化为星光体后，施展的攻击也绝非三位数能够轻易抵挡，原著中四位数的魔王杰克化为星光体战斗，一分钟内对阿兹达哈卡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在第六宇宙速度下，速度就能带来力量——奈何，原著中杰克是和魔王正面战斗拼命，只需要打出些伤害，后续讨伐魔王的事可以交由其他同伴，而钟清只能借用天门来周旋。 他不能施展全力，动作过大力量过猛，攻击后他自己反而会陷入僵持。 如果只是想伤到魔王，钟清现如今已经能做到了，魔王处于僵直状态，他可以全力进行攻击——但机会也仅那一次，结果会是魔王受伤，但他自身在极短时间内也无力追击，受伤的魔王取回行动权，可不会给他第二次借用天门的机会。 正因如此，哪怕将速度加速到第六宇宙速度，他也在尽可能的动用柔力，确保不能断了连招，给魔王造成的伤害并不算高——钟师傅刮痧有一手的。 对钟清有利的点在于，这种消耗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如果这种情况维持下去，他能和反乌托邦魔王刮痧刮到天荒地老。 不利点在于，魔王会一点点的适应空间传送，甚至一点点适应他的战斗方式。 ——魔王近身战的经验确实不多，但被无限制的刮痧，怎么可能还没有经验？ 对钟清而言，他只是刚刚掌握了主办者权限，在不断进行主办者权限的开启关闭之中，他对主办者权限有了更深的认知，开启主办者权限的速度变得更快——可钟清在主办者权限上的成长，却比不上反乌托邦魔王适应空间传送和吸取近身战斗经验的成长。 这是二者的硬实力差距， 战斗持续了足足十分钟，这下不仅仅是两位当事人，就连围观的诸神都注意到，反乌托邦魔王的反抗能力越来越强了。 魔王被刮痧刮死之前，先一步支撑不住的，恐怕还是人类——归根结底，在于二者的实力差距太大，哪怕找到了最合适的战场最合适的切入点，战斗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但反乌托邦魔王那雄厚的灵格量，人类依旧很难跨越。 四位数，爆星。 三位数，爆银河系。 这其中，体量相差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是在箱庭之中，四位数能借用主办者权限为自己增添限制，以此换取更有利的作战条件，以达到第六宇宙速度，四位数甚至没有被三位数正眼相看的资格。 为此，钟清不得不超负荷的爆发力量，有了冥夜为他提供能量，能量他不缺，但身体却并非如此，为了跟上反乌托邦魔王的成长，他只能强行加速体内的力量流动，开始对他的身体造成损伤，以他的体制还能勉强僵持，但颓势却已肉眼可见。 诸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奈何，根本就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在反乌托邦魔王被扔进天门后扔出来时，诸神便没有插手的可能性了，每一次进出天门，战斗中的两人都受到了天门的保护，诸神强行插手就是在添乱——如果万圣节女王还在，姑且有越过天门的防护而不造成天门机制的停滞，去一起揉搓反乌托邦魔王，但其他人绝无可能。 有些神灵甚至开始祈祷，甚至觉得现在这位人类放弃逃了更好——最多他们被反乌托邦魔王追杀呗？ 如今的诸神没有应对反乌托邦魔王的手段，但随着魔王势力的增加，人类的成长上限会被放开。 ——要是这位人类如今有三位数实力，别说刮痧刮十分钟了，哪怕一分钟，反乌托邦魔王都要被刮成肉酱。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高质量的人类英杰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实际，不如先让诸神送一送，让反乌托邦魔王势力暴增，人类英杰能变得更强后，想办法找机会让人类来击败魔王。 但钟师傅不在乎，哪怕肉眼可见的，反乌托邦魔王逐渐挣扎的有力了，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其一，让诸神对‘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产生怀疑。 第二，试探自身的极限。 事到如今，他最初的想法也没变，箱庭中的三位数，要最顶级的轮回者来可能才有些胜算——最初见到反乌托邦魔王时，他是这么想的，那时他不知道魔王隐藏了多少实力，但如今就算见识到了魔王的全部力量，他依旧这么想。 轮回者的战斗破坏力，要远比不上箱庭的三位数，但最强一级的轮回者，凭借天赋能力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视天赋不同，胜利机会约为一成到三成左右。 或者换个说法，最强一级的轮回者，如果天赋是专注于破坏力和防御力的类型，或许比反乌托邦魔王要弱一些，但差距也不会太大——钟清将眼前的魔王当成一位拥有类似天赋能力的顶级轮回者，正好借机试探彼此究竟有多大差距。 战斗持续了二十分钟有余，钟清一拳印向了魔王，但更先一步的，魔王睁开了闭上的双眼。 “——够了吧！” 魔王眼神微冷，抓住了钟清的拳头，纵观箱庭的最终试炼，哪有如他这般，被人类按在身上摩擦的？他今天算是把面子丢尽。 钟清心中微微点头，浑身酸痛的不像话，不止肌肉，包括骨骼，甚至精神力都损伤极重，但也并非没有收获。 他探到底了。 以往的情况，他只知道自己和最顶级的轮回者差距很大，但究竟差距在哪里，他说不出来，只能说差距在方方面面。 但他觉得反乌托邦魔王和最顶级的轮回者差不太多，而且这种差距他借此机会强行量化了出来——依照反乌托邦魔王的生命力，持续刮痧刮下去他并非赢不了，但至少要三个小时以上。 在反乌托邦魔王不断意图找回行动权时，他也将魔王的身体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最顶级的‘天赋专注于破坏力和防御力生命力’的轮回者便是这种实力，那对于其他顶级轮回者的实力，在遇见时，他心里多少能有些预估。 身心俱疲，但钟清脸上反而强行挤出一丝微笑来。 取回行动力的反乌托邦魔王，在速度和力量上都有压倒性优势，被魔王抓住，钟清半点不慌。 “……太莽撞了。” 魔王疑惑的看向了钟清：“……” 钟清平静道：“我说，你太莽撞了。” 话音未落，钟清身体片片碎尽，一股超越四位数的力量再度涌现而出，有命就是可以任性，他能以死亡来脱身，近身抓住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是给了他搏命的机会。 魔王冷哼一声，硬吃下所有伤害，尽显高手风范——究竟受没受伤，只有他本人知晓。 再度出现时，钟清已然出现在数千米开外，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中，这距离甚至显得太近，魔王右手食指遥指，洁白的光辉涌向了钟清。 诸神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明明谁都看得出来，僵持下去完全赢不了，明明局面上占据了主动，将反乌托邦魔王仍向天门，自己随时能够逃掉，但当事人偏偏硬撑着？ 终于强行撑到了反乌托邦魔王取回了行动力，诸神刚以为，这位人类要死在反乌托邦魔王的手里，就见这位人类自爆了。 然后又复活了。 然后又被反乌托邦魔王攻击。 ——心理如同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直到经历了短暂的迷茫后，诸神才反应过来。 “艹，帝释天你个废物，快去救人啊！” “完完完，要死要死。” “帝释天你就是个纯傻子。” 看直播的诸神纷纷开骂，在场的神灵不只是帝释天，但谁让他名气最大呢，虽然没一个人来得及出手，但此刻肯定是帝释天全责。 复活之后，钟清不仅没有虚弱期，反而变得更强了些，但他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兴致——不抓敌人弱点，不借用天门这一机制，单纯的力量上，差距还是太大。 如今…… “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我的战斗了……对吧？后辈。” “接下来是我的战斗，前辈。” 淡淡的声音响彻在战场之上，映照而来的光辉如同被抹消一般，急速消失在战场上。 “你成功了？”钟清问道。 “还差一些……不过，应该快了。” 陆明回道，站在地面上，抬头望向了天空中的魔王。 如果仅仅是与魔王共享灵格，他无论如何都不是魔王的对手——共享灵格量却不共享战斗经验等等，他能依赖的作战方式，仅有‘无神论’。 无神论能抹除所有的恩惠，但这也意味着，他对所有恩惠，都取得不了优势，在共享了魔王灵格量时，无神论保证了魔王拿出什么能力来，他都有一线机会，但彼此的战斗和决策，彼此对能力的应用程度会决定胜负，在这方面，他压倒性的不足。 战斗经验上，反乌托邦魔王或许不如其他轮回者，但绝不会输给菜鸟轮回者的他。 他的优势，有且仅有一点——天赋。 随着在箱庭内获得灵格，他的天赋持续运转，在抵消灵格对他的影响，这种抵消，以陆明本身的能力还摸不清底细。 但他有好队友。 如果天赋持续运转，便如同心跳一般，普通人平时根本无法察觉——但当剧烈运动，体能有了变化时，心跳声就会极为明显。 对天赋来说，陆明每一次力量的变化，天赋便会做出一定的应激反应。 陆明自身的力量变化程度不大，对天赋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之前共享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 从魔王将大部分力量送还给万圣节女王，从灵格最虚弱逐渐恢复，再到被刮痧了近半个小时，每一次反乌托邦魔王力量的变化，都在促进陆明力量的变化。 从猛烈到细微，到点点滴滴……距离彻底掌握天赋尚有距离，但对陆明来说，天赋的脉络已然近在咫尺。 仅差一个，最后的契机。 虽然不知道彻底觉醒的天赋会给他带来什么能力，但这便是他唯一胜利的机会，是相对于反乌托邦魔王而言，唯一的优势。 在那之前。 “你喜欢花吗？” 陆明问道，他打了个响指。 黑之花浮现在空中，咬向了魔王。 第七十七章 鏖战 箱庭是有神论世界，亦是无神论世界，但归根结底，还是有神论世界，是神造世界。 箱庭观测的世界之中，很大一批都是不允许神灵存在的无神论世界观，但在被箱庭观测的瞬间，其实就打上了神灵的符号。 正因如此，无神论的世界遍地都是，但无神论的灵格却并不存在于箱庭之中。 因为作为轮回者的身份和天赋特殊，陆明绕过了箱庭的限制，背负起了无神论的灵格，但就算如此，那灵格实则也不纯粹。 无神论分为几种。 一是被有神论定义下的无神论，被箱庭观测到的无神论类世界便是这种， 二是无神论灵格，本来这种灵格存在就会被箱庭所排斥，但陆明情况特殊勉强掌握了。 三是真正的无神论——绝对不会存在于箱庭之中。 箱庭最核心的系统是灵格和恩赐游戏，换而言之，灵格这一系统就是箱庭的造物，是有神论世界观之下的存在，若是最纯粹的有神论，那绝不会以灵格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会和箱庭非此既彼。 神灵存在，就不会有无神论，无神论存在，就不会有神灵，绝无一点通融的空间，比起这种根本性的差距，最终试炼那能够被突破的‘不共戴天’，反而温柔到不像话，至少在反乌托邦魔王和诸神为敌时，在倾颓之风到来之前，诸神和魔王是死敌，却还能彼此同时存在。 就算是轮回空间让轮回者的天赋强行合理化，也不可能出现陆明获得纯粹有神论的可能性，箱庭之中就不存在无神论。 存在的，只是在箱庭的世界观之下，因为一些人的尝试和愿望，开发出的有神论灵格，是真正的无神论被降格到箱庭系统之中后，漏出的那冰山一角，而后被陆明所继承。 哪怕不是真正的无神论，但对于箱庭来说，这也是极大的危害，也因为陆明轮回者的身份，才能将这种灵格真正登上箱庭舞台。 陆明想过，他获得胜利的唯一机会是觉醒天赋，但在天赋还未曾觉醒的现在，他拿什么和反乌托邦魔王为敌？ 答案是——特异。 毫无疑问，反乌托邦魔王战斗经验与对能力的把控都要超过他，如果举例子，对方是沉浸于围棋多年的国手，而陆明只是刚知晓规则的菜鸟——绝对不可能赢。 所以，要换规则。 换成五子棋，胜率总归要大一些。 换棋盘的方法，就是无神论灵格。 无神论灵格能无效一切恩惠和能力，但相对的，他不克制任何能力，无效对方一单位的力量，自身也要消耗一单位的力量，这么战斗绝对不行，但无神论却有自己的优势区间——无效一切。 反乌托邦魔王掌握的恩惠和能力，在箱庭中远称不上一切。 陆明看着天空之上的反乌托邦魔王，无神论的灵格压在整片空间之上。 而后——空间破碎。 黑色的空间裂缝，如同花朵一般包裹了反乌托邦魔王，在箱庭之中，空间可以被掌控，但绝对不能被破坏，正如速度上限超越不了宇宙第六速度一样，空间不会被破坏本就是箱庭设定的上限。 但箱庭最根本的规则便在于，箱庭是以消亡为基础，奠定的世界观。 如最终试炼这种代表了终末论的魔王，只要完成就会彻底毁灭箱庭，箱庭核心非但不阻止，甚至在魔王彻底完成终末论的那一刻，会欣然接受自己的结局，让倾颓之风彻底毁灭箱庭。 如今也是同理，无神论能无效的，不仅仅是箱庭的恩惠和力量，甚至还包括箱庭的种种规则，以三位数的力量催动无神论，还影响不到整个箱庭，只能短暂的影响一定范围内的规则——破坏箱庭规则本是会招来倾颓之风的违规行为，但无神论的灵格本就能破坏箱庭的一切，无神论是‘能破坏箱庭规则的正规能力’，这便会被箱庭视为合理。 若论及力量的质与量，模拟创星图是箱庭之最，这是箱庭之中颠扑不破的真理。 唯独的例外，若是彻底完成的终末论，要凌驾于模拟创星图之上，可终末论完成的瞬间，箱庭就会被倾颓之风彻底毁灭，也就谈不上和模拟创星图比了。 在此刻，若论及力量的量，空间的碎裂尚且比不上模拟创星图，但论及力量的质，空间碎裂的单点杀伤力，还要强过模拟创星图——空间越坚固，碎裂的空间破坏力越高，而模拟创星图无法击破箱庭的空间，空间破碎的杀伤力要超过模拟创星图。 如果是普通的三位数，仅凭借空间破碎的杀伤力，便足以决定胜负，这是超越了箱庭极限的杀伤力，是不可能防御下来的攻击。 但陆明并不收手，且不说他连接共享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能感知到对方的状态，就算没有，他也不认为这就能赢——开玩笑，那可是最终试炼。 虽然问儿的原著他只看过一遍，但问儿系列作为同人界的常青树之一，模拟创星图作为无敌流综漫同人的外挂，他可见过太多人吹最终试炼了，龙爷的装逼语录都被各种乱用，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最终试炼？ 果不其然，没多久，反乌托邦魔王就从空间裂缝中冲了出来，看得出有些狼狈，衣裳染血，但并无断手断脚的伤害。 反乌托邦魔王想要骂人。 无神论的灵格最初产生于华国诸皇朝从四位数意图直接晋升二位数的尝试，华国意图让人越过三位数这一代表神灵的阶级，直接跃升至被箱庭核心排除到历史舞台之外的二位数，这一行为唤醒了无神论的灵格。 之后无神论灵格作为毁灭箱庭箱庭的一种要因，被八岐大蛇背负，但无神论只是辅助因素，真正导致毁灭的因素，是岛国延续最长的人神系谱，无神论只是赋予了八岐大蛇能够背负起这一要因的资格，八岐大蛇的力量来自于岛国本土，并非无神论。 在无神论被箱庭核心压制的情况下，无论是华国还是八岐大蛇，尽管经手过无神论灵格，但根本不清楚无神论灵格的能力，已知的只有，无神论必然能无效恩惠。 更别提反乌托邦魔王了。 之前他因为大意，被人类欧拉欧拉了近半个小时——或者说，那根本谈不上大意，毕竟神龙面对蝼蚁还要多谨慎？ 就那么不利的状况，他被欧拉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对方坚持不住了，这不恰恰说明了双方实力的差距？这局面谁来都会‘大意’。 阿兹达哈卡战斗时，面对一位四位数，他会先开阿维斯塔，然后补上一发霸者的光轮？ 帝释天战斗时，面对一位四位数，他会开梨俱吠陀，然后梵释枪糊脸？ 真这么做了，那不是谨慎，那是有病。 正因为之前因为‘大意’而陷入了劣势，也因为不清楚无神论的战斗方式，反乌托邦魔王这次以不变应万变，决定无论如何都留下应付的余地——然后就被不讲武德的小同志，开局直接空间裂缝糊脸。 原本的箱庭中，空间绝对不可破，这也就意味着，但空间转化成攻击时，攻击绝对的不可抵挡。 还好，他是反乌托邦魔王。 论及对箱庭空间的了解，万圣节女王堪称第一，那反乌托邦魔王便是箱庭第二——被逼的。 万圣节女王被召唤出的瞬间，反乌托邦魔王就开始研究应对万圣节女王的方法，其中最关键点便是，如何应对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之力。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反乌托邦魔王苦心专研空间的本质，空间类恩惠的弱点等，他这一路的研究，用一本书来说明，那便是《空间掌控——由入门到入土》。 研究尼玛，半点用都没有，越研究越绝望，万圣节女王那连接太阳与群星的境界……能反制这种等级的恩惠，不到二位数没有一丝可能性。 面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万圣节女王，科学家反乌托邦魔王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如果他觉得自己的研究哪怕有半点用，并将研究彻底用在实战上，之前他也不会因为不适应被强行传送而被吊打，那停留在纸面上的研究在之前没有用，但如今却可以帮助魔王在空间裂缝中找到让他受损最小的一条路。 同时，通过一些不上台面的小型空间恩惠，通过增强和减弱空间——为不同的空间碎片注入不同量的灵格，使空间碎片偏移方向，付出了满衣鲜血的代价，他逃离了空间裂缝。 陆明耗不下去，反乌托邦魔王也不担心陆明耗下去，除了最初的出其不意以外，空间裂缝的攻击起不到什么作用，空间碎裂的轨迹是随机的，无神论的灵格很难影响到碎裂的内部，使碎片组成魔王无法逃脱的杀招，且因为箱庭空间强度，空间碎裂的伤害却是极大，但无神论使空间可以破碎的消耗也极高。 在反乌托邦魔王逃出破碎的空间时，陆明的下一道攻击到了。 趁他病，要他命。 “——为了雅典娜。”先给雅典娜甩个锅。 “——为了爱与正义。”先给自己扣个帽子。 陆明喊道：“闪电光速拳。” 俗称，xj8打。 还好箱庭的声音不是‘音速’，而是一种机制，源于不同时间段不同地区的人类来到箱庭，最基本的语言都能想通，同时声音也出于我口入于你耳，这也给了急速战斗的双方放狠话的时间。 这是xjb打不假，但这同时也是光速拳。 箱庭的上限速度是第六宇宙速度，在科学的定义上，第一宇宙速度是物体紧贴地球做圆周运动的速度，如各国发射在空中的卫星，第二宇宙速度是物体能够摆脱地球引力需要的速度。 第三宇宙速度是摆脱太阳，第四宇宙速度是摆脱银河，第五宇宙速度是航天器从地球出发，能飞出本星系群的速度，需要1500-2250千米每秒。 第六宇宙速度是航天器从地球出发，飞出本超星系团的最小速度，超星系团的直径在一亿到两亿光年左右，理论上需要接近光速才能飞离。 第六宇宙速度是接近光速，然而陆明的攻击是货真价实的光速。 以无神论灵格否定了箱庭设定的速度上限，但依旧没办法超过光速，或许光速并非箱庭规则，而是箱庭建立之前那无数世界的规则。 或许他的攻击破绽百出，但只要不被对方抓到，这便不是破绽，刚消耗心力微操空间能力，从空间裂缝中走出的魔王，有精力抓住他的破绽？ 没有——但魔王并非毫无办法。 如果陆明是资深三位数强者，反乌托邦魔王必然讨不到好，高速战斗中，毫厘之差就能决定胜负。 最终试炼是魔王，但他没有任何一条灵格的能力在针对人类，阿兹达哈卡如此，反乌托邦魔王如此，他们对人类的威胁，只因为那超越人类的力量，灵格本质都是在针对人类之外的神灵星灵等。 无神论尽管不克制任何灵格，但却是箱庭中最顶级的灵格之一，若是运用的好，便是没有破绽的无敌灵格。 但陆明仅仅是刚获得，能以无神论灵格小范围内短期取消速度上限便是他的极限，做不到灵格微操——比如说，无效箱庭规则只针对他本人。 灵格理论上可以，但陆明现在做不到。 结果便是，取消箱庭速度上限是针对这一区域，这一外门，对魔王来说，也可以将速度加速到光速。 魔王终究是刚从空间裂缝中出来，没有还击的余力，最初挨了几拳后，便将自身加速到了光速，如今已经了解了些许无神论灵格的战斗方式，魔王打算脱离战斗重整旗鼓——都是光速，谁也奈何不了谁。 反乌托邦魔王是这么想的。 陆明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陆明非但不追魔王，反而抽身前往了远处，将自己深扎根大地之中。 一股吸力从反乌托邦魔王身后传来。 无神论灵格能针对箱庭的一切规则，在其他人拖延时间时，陆明自然在想办法研制无神论的杀招。 ——他自己对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但有金丝雀作为指导，倒是勉强完成了一些招式。 如何无效规则，能够造成空间裂缝，如何无效规则，能够进行光速攻击，便是其他人争取的半个多小时中，陆明修行的一部分。 以及，他这点招式恐怕对魔王效果不大，这也在预料之中。 任何需要战斗经验的作战，陆明短时间内都赢不过魔王，必须要有一种将一切战斗经验都无效的手段，借助他和魔王共享灵格量，才有那么一线胜利的可能。 对着远处的魔王，陆明伸手一握。 “——地爆天星。” 力量汇聚成形，质量无限压缩，空间开始崩塌。 破坏力最高的天文现象，象征星辰彻底死亡的天体，首次出现在箱庭之中。 就算是光速，也逃脱不了的束缚——黑洞。 第七十八章 强弱 箱庭从被创造开始，就存在偏颇。 箱庭最根本的作用是收束人类史，是为了观测外界，而黑洞便是无法观测的存在——理由有很多。 最要因素之一是，从科学意义上而言，确认黑洞存在，是确定了某处存在连光都无法逃离的存在，那谈不上直接观测，只能算是间接观测。 箱庭核心同样如此，以箱庭核心的力量，倒并非无法观测黑洞，但在人类史尚且不能直接观测黑洞具体存在的如今，黑洞在箱庭之中便不存在。 除了人类视角外，还存在一个因素制约了黑洞在箱庭中出现——星灵。 黑洞无疑是针对星灵的力量，如果能在箱庭之中出现，恐怕会如同最终试炼之于神灵一般，持有黑洞灵格的存在能够完克星灵，黑洞若出现在箱庭，那是对所有星灵的挑衅。 而最关键的制约因素，是箱庭自身的机制。 箱庭搭建与太阳主权之上，通过原初之星的力量定义为太阳主权来收束人类史，这让太阳主权成为了箱庭最高等级的恩惠——然而，黑洞的天然形成，至少需要三个太阳程度的质量崩塌。 三个太阳质量，难吗？不难。 恒星的质量里，太阳本就排不上号，三位数全力一击能爆银河系，区区太阳质量又能算什么？ 但在箱庭之中，太阳被赋予了特殊意义，被定义为最高等级的星辰。 多方因素汇聚之下，以至于在箱庭之中，黑洞根本就不可能天然形成。 陆明很清楚，正规战斗他绝对不是魔王的对手，如今他在榨取灵格，将所有力量都用来制作黑洞，以无神论灵格搞定了箱庭的规则后，捏造黑洞并不算难，以三位数的力量强行压缩物质，制造黑洞，同时将力量注入到黑洞之中，促进黑洞发育——与此同时，在出现的一瞬间，黑洞便开始吸收周围的一切。 连光都无法逃脱的引力，不是凭空吹出来的，而黑洞的存在性质，便到导致了黑洞只会越来越强。 不存在所谓的，吸纳一定量的物质后，黑洞就会消失。 黑洞可能会因为吸收不到物质而逐渐消失，但绝不会因为吸纳过多物质而消失，是只能饿死而不会被撑死的机制，只会越吃越大，任何在黑洞承受上限内的外力，无论是攻击还是试图抵挡，都只会成为黑洞成长的食粮。 若是刚刚形成的黑洞，以魔王的能力，完全可以强行打破黑洞的引力场，将扭曲的空间纠正会正轨，但陆明将自身的大部分力量注入了黑洞之中，黑洞在度过了自身最初虚弱的诞生期后，便展现出了自己那凶暴的一面，无限制吸纳周围的一切。 从这一刻开始，魔王想要打破黑洞，可能性已然极低低。 周围的一切，包括生灵在内，都被黑洞所捕捉，还好这是天界仞利天，在场各位都有几把刷子，且距离黑洞最近的，还是陆明和反乌托邦魔王。 这一瞬间，魔王找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 放弃抵抗。 黑洞并非陆明的灵格，而是陆明以灵格制造出的现象，并不在陆明的控制之中，对魔王有效的同时，也不会放过陆明。 魔王越是抵抗，他的力量便越会反馈给黑洞，黑洞的力量就越会增加——面对其他任何敌人，魔王都会尽可能的挣扎，以求正面突破黑洞。 在箱庭之中，想要和他以命换命的数不胜数，就算对方一样会被黑洞所吸引，但对方不取消能力和他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很高。 但陆明……魔王是知道的，他并非箱庭的原住民。 外来人为箱庭献出生命？太扯了。 反乌托邦魔王毫不抵抗的让自己被黑洞所吸纳，不同质量的黑洞，其吸纳力并不相同，陆明以大部分灵格制作的黑洞，并非对魔王毫无作用，若魔王选择和黑洞的引力正面对抗，黑洞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强——被黑洞吸纳进去的物质，会变成黑洞的一部分，增加黑洞自身的力量。 可想而知的是，箱庭之中若是存在持有黑洞灵格的生命体，必然有能够夺去星灵力量的能力，星灵的力量源于质量的堆积，而论及夺取质量，没有比黑洞这一现象更加霸道的了。 魔王被吸纳进黑洞之中，质量的挤压让他并非无伤——若是地球能变成黑洞，只不过是个半径几毫米大的球体。 阿兹达哈卡将大陆质量容纳于数米的身躯之中，导致他的身体硬度在三位数中也数一数二，但比起黑洞内部的物质密度，阿兹达哈卡的身体强度要差了数个等级。 黑洞内部的物质密度，便是因为黑洞极致的引力将物质压缩而成，哪怕是阿兹达哈卡被吸纳到黑洞之中，都会在黑洞的压力下身体受损，被进一步压缩，反乌托邦魔王的身体不弱，但终究是要弱于阿兹达哈卡的。 但被黑洞吸纳的，除了魔王外，首当其冲便是陆明。 陆明共享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量，但也仅仅共享了灵格量，他的身体并非毫无增强，却也仅仅是‘没有任何身体强化类恩惠的三位数’的等级，这是为了能够在共享反乌托邦魔王的灵格量的基础上，箱庭对他身体进行的强化。 陆明的身体强度，要远远逊色于反乌托邦魔王。 魔王哪怕没有强力的身体类恩惠，可二流三流的身体强化类恩惠数不胜数。 黑洞吸纳周围，扩张自身的速度极快，陆明被黑洞吸纳的速度同样极快，和反乌托邦魔王不同的是，陆明提前做好了准备，距离黑洞的形成位置相对要远一些，固然这种距离微不足道，但三位数的反应速度，使陆明尚且能反应的过来。 被黑洞吸纳进去，身体被外力挤压，新的物质被黑洞吸入，庞大的挤压力作用在陆明的身体上——陆明其实有些怀疑，哪怕有那么一个微不可查的先手优势，使魔王被黑洞先一步吸了进来，但就算如此，他或许都没有魔王能撑的更久。 但陆明没有和魔王同归于尽的打算。 无神论灵格启动，被无效的部分箱庭规则回归正轨，黑洞本就是不应该存在于箱庭的天文现象，在取消了无神论灵格对箱庭的干涉后，箱庭开始对不应存在的错误现象进行修复。 黑洞被一点点弱化，引力逐渐减弱——箱庭极为尽职尽责，不仅仅是黑洞，连不远处的空间碎裂，都在箱庭的修复范围之内。 ——但凡换了个有自我意识的世界，修复不修复暂且不说，绝对不会放过陆明这个破坏箱庭的罪魁祸首，这方面，箱庭就很懂事，任劳任怨。 在被逐渐削弱引力的黑洞之中，陆明站在黑洞核心之上，在短短时间内，黑洞便吸纳了大量物质，形成了数千米大的球体——这只能说，仞利天不愧是仞利天，若是普通物质，就算太阳大小的物物质量全被黑洞吸纳，产生的物质都不会有如此大的体积。 陆明的状态还算好，相对应的是，不远处的反乌托邦魔王状态就说不上一个好字了。 他的身上没有血迹，不久前从空间裂缝中闯出来时还满身鲜血，但处在黑洞的引力下，最先被吸走的，便是顺着伤口流失的血液。 不仅如此，肉眼可见的，原本是普通成年人身体的魔王，被压缩成了一个小型手办，包括肌肉骨骼，都在黑洞的挤压力下完成了压缩——反乌托邦魔王不是阿兹达哈卡，身体密度的增加不会为他增加太多防御力，更何况这是被压缩。 事实正如陆明所想，在黑洞的压力下，魔王勉力维持，浑身肌肉和骨骼被强行压缩，都扭曲的一团乱麻，内脏也受损极重。 纯粹的神灵是伴随人类史存在的现象，肉体骨骼鲜血根本就不重要，对神灵重要的是信仰和功绩，但反乌托邦魔王是由人而成的神，这种伤势下，他的战斗力要缩水一半以上。 为了制作黑洞，陆明投入了大量的灵格，而为了在黑洞的压力下活命，魔王并非正面以灵格抵抗黑洞的吸引力，那样会是由他自己消耗力量来抗衡黑洞，他选择被黑洞吸纳进入后，靠灵格死撑，维持身体的生命力，这同样消耗了魔王的大量灵格，却让其他人也会受到黑洞的吞噬。。 彼此灵格量的剩余都不多——当然，这并不成问题，只要封闭世界还在，反乌托邦的灵格恢复速度便快的不可思议，封闭世界占据西区的现在，便相当于四分之一个箱庭在为魔王恢复灵格，若非以秒为单位进行成千上万次的博弈，正常的战斗，这份灵格几乎等于无限。 灵格能轻易恢复，但受的伤势没有那么容易复原。 望着反乌托邦魔王，陆明长叹一口气。 果然，没那么容易解决。 在坚持下去维系黑洞，他不清楚魔王会不会死，但以他的身体强度，是绝对扛不住了。 “——仅此而已？”魔王道。 “仅此而已。”陆明点头，这是实话，他只有半个小时多一点的适应灵格时间，且在共享了魔王的灵格后，金丝雀那停止时间的模拟创星图很难影响他，能准备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若是时间足够，陆明就该考虑如何无效箱庭的规则能造成降维，给魔王来上一发二向箔了。 魔王勾了勾手指。 “来。” 陆明点头。 他和魔王共享灵格量却不共享伤势，但魔王受伤极重，便是他的优势期。 ——他区区反乌托邦魔王，还能拿如今三寸丁的身材，跳起来狠狠打我的膝盖不成。 没有多余的灵格取消箱庭的速度限制，陆明以第六宇宙速度飞向了魔王。 但在路上，一直巨狼挡在了他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向陆明咬了过去。 芬里尔——投影。 最终试炼的本质是人类史的极限，但那只是曾经，被跨越的最终试炼是人类史的基石。 反乌托邦魔王和人类史高强度相关，又因为他作为最终试炼的身份，能够从人类史之中，将曾经的最终试炼召唤出来。 这种召唤源于反乌托邦魔王的本质，魔王代表的可能性让人类史选择对给予神灵的恩惠重新划分，也包括对最终试炼被讨伐的衍生出的恩惠进行重新裁定，给予了曾经的最终试炼再度出现于箱庭的机会。 被召唤而出的芬里尔本体，如今正在反乌托邦战线上与诸多神群为敌，出现在这里的，仅仅是魔王用自身的力量，塑造而出的芬里尔投影。 被黑洞强行挤压后，魔王身体内部一团乱麻，短时间内无法大幅度行动，别说肉身战了，就算是权能战，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魔王干脆将所剩不多的灵格赋予了最终试炼的形态，以投影自律对敌。 巨大的弑狼，当张开嘴时，上颚顶天，下颚顶地，摆在陆明面前的仅仅是投影，上下颚的跨度也有数十里，但散发的力量气息也要超过普通的四位数，有了几分魔狼的气势。 但也仅此而已。 ——反乌托邦魔王的恢复速度极快，这也代表着，陆明恢复灵格的速度极快。 陆明不躲不闪，或许魔王在制造出芬里尔的瞬间，芬里尔的灵格不弱于他，但微不可查的一瞬间之后，陆明的灵格便超越了魔王赋予给芬里尔的灵格，这就是在封闭世界的加持下，反乌托邦魔王的恢复速度。 无神论不是想针对谁，但凡灵格量比他弱的，都是垃圾。 无神论灵格启动，陆明冲入了芬里尔的嘴内，待到魔狼和嘴，他依然破开魔狼躯体，从魔狼脑后而出。 随即，风暴降临。 最终试炼，天之公牛。 魔王将恢复不多的灵格，再度赋予了形态。 一瞬之后，风暴消失。 宛如世界卡了bug，风暴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每一位最终试炼都是一个谜题，但陆明没有破解谜题的时间，以同等量的无神论灵格否定对方的一切，要更轻松一些。 面对神灵，陆明都做不到以同等灵格量否定对手，神灵与无神论纵然相反，但身上终究不是彻底对立——被灵格制造出的投影，尽管是最终试炼，却也只是在现实中毫无根基大地力量投影。 天之公牛只是序幕，随之而来大的，玛雅预言的毁灭结局，世纪末的恐怖大王，一道又一道最终试炼的投影被魔王具象化而出，哪怕陆明持有的是无神论灵格，解决每一只投影只是瞬息，但终极被阻隔了些许时间。 终究，他靠近了魔王身前的三丈之地。 这一过程中，魔王从三寸丁身材，已然‘解压’到了初中生的身材。 魔王脸上挂上了爽朗的笑容：“——该到我了。” “我变弱了，但不代表你变强了。” 出拳，拳对拳。 拳风化为风暴，吹拂在陆明脸上。 陆明空中倒退数米，魔王退后数十米，虽然更远，但却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陆明脸色微凛，魔王受的伤比想象的爱要轻些，但他很快轻笑道：“说什么大话，陷入劣势的是你。” 魔王失笑：“但快输的，是你才对。” 陆明嗤笑一声：“洗干净脖子，等着，马上就变强给你看。” 第七十九章 抉择 狠话该放还得放，但这不影响陆明被吊打。 一位久经战斗的三位数，与一位刚从五位数实力直升三位数的小年轻，彼此经历的差距便决定了，一旦陆明不能借助超出魔王想象范围的特异性取胜后，步入正规战斗后，陆明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如今魔王依旧处于劣势之中，但随着身体逐渐恢复，他的胜利是几乎注定的。 对此，最为不满的，反倒是魔王本身。 哪怕胜利了，又如何？若非他想要败北，陆明根本没可能找到生命之果，和他进行灵格共享。 从出生开始，他便于诸神为敌，与人类为敌，除了少数的平局和战斗中断，胜利一直伴随着他。 最开始时，他持有的是使命感，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意识便越来越割裂，对这份使命感越来越没办法感同身受。 归根结底，他只是耶稣为了拯救箱庭分裂出的灵格，他最开始还能遵循耶稣设定好的性格走，但经受的越多，他的性格变化便越大。 他究竟是谁？他因何而存在？他凭什么要遵从耶稣的意识行事？ 这仿佛是所有被创造者的共同点，为自己的生命意义而烦恼——然而，最让魔王无法接受的是，连他的意识逐渐偏离正轨，似乎都在耶稣的控制之中。 他是魔王，是最终试炼。 他站在了既有世界的尽头，是箱庭之敌人，人类也好，神灵星灵也罢，都是他的敌人。 所以，每一位挑战他的个体，都在拼尽一切的否定他，并且哪怕实力不足，但主动站在他面前的一切生灵，意识却没有一丝迷茫。 对于怀疑自己生命意义的魔王来说，愿意牺牲一切的敌人，是最致命的毒药。 若是扩展到全世界，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灵，在存在光辉一面的同时，一定存在黑暗的一面，但反乌托邦所处的世界之中，在想要抗衡甚至讨伐魔王的勇者之中，那黑暗却微不足道。 整个世界，仿佛除了他这位魔王以外，所有人都纯粹而无暇，明明他有着控制光辉的能力，到了最后，反倒只有他本人深处于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在否定他，魔王甚至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反驳，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否能算作他本人的意志。 从力量上来说，反乌托邦魔王一直是胜利者，但他胜利的却仅仅只有力量。 最初的他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在分裂灵格时，耶稣并未向他注入太多约束，他是货真价实的想要完成人和神灵的互通，改变这个箱庭，所以他被认可成了最终试炼。 然而，随着和整个世界为敌，他的心越来越迷茫，却也越来越坚定。 他甚至都不确定所做的一切是否源于自身的意志，他有资格否定现今箱庭的一切吗？他有资格否定神灵吗？ 短暂的迷茫后，魔王很快的获得了答案。 没有。 但他一定要去做。 箱庭西区中的人类信仰着他，为他提供了力量。 曾经讨伐他的神灵，已经化为了他成长的养料。 在最开始的一刻，他便已经无法回头。 反乌托邦魔王不愿意相信自己，但他愿意相信人类，愿意相信神灵，比起他自己都不确定的内心，他相信人类的光辉与纯粹，相信神灵的意志与付出，他自身的一切微不足道，但他愿意相信自己走过的道路，愿意相信将他一步步成长至如今地位的生灵们。 他有无数次想过，他是否死了会比较好，箱庭的困境似乎很艰难，但应该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才对。 但他死容易，却怎么对得起其他人的牺牲？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如今的西区能发展处更加辉煌的未来，死亡的神灵们能谱写出更耀眼的史诗。 这份牺牲绝不能白费，他既然已经是魔王，那就应该完成魔王的使命，化为对世界的试炼。 他若是放弃，他自己的死亡微不足道，但那是对于曾经的敌人，对于将信仰交付于他的子民们的侮辱——要么一条路走到黑，他成功之后塑造新的箱庭纪元，要么被人类讨伐，他沦为人类史成长的养料，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反乌托邦魔王和绝对恶，是绝对相反的魔王。 绝对恶以自身的绝对意识凌驾于万物之上，以自身的恶否定万物，他面对的一切都是敌人。 反乌托邦却以众生的意志为他本身的意志，哪怕是死在他手里的神灵，他也会将其牢牢记下，并发誓绝不辜负那份牺牲。 绝对恶相信着自己绝对会胜利，但同时期待中能够挑战他的勇者来临。 反乌托邦期待着能够讨伐他的人来临，却同时知道自己能够胜利。 比起绝对恶，反乌托邦魔王无疑更加悲观，他费尽心思送走了万圣节女王，是为了让胜利停留在人类和神灵之间，但与此同时，他更加希望，有人能跨越他的试炼。 如果没有人能跨越他，他会背负一切继续走下去，直到箱庭改天换地，为此他不会有任何留手，但相比起那种结局，他更期待能被打倒，诸神和人类发挥出足以超越他的可能性。 所以，有了金丝雀的诞生。 所以在驱逐万圣节女王时，他故意让灵格虚弱至极限。 所以当发现箱庭之外的存在时，他更是没做犹豫，就做出了种种布置。 绝对不想玷污自己背负的一切，因此在战斗中绝不会放水，在这点上，两位魔王是一样的，但绝对恶享受的是能讨伐他的过程，反乌托邦魔王期待的是能讨伐他的结果。 和神灵和人类战斗越多次，反乌托邦越能体会到那份无私的光辉，战斗越多次，他背负的便越沉重。 他便越祈求，能够让他竭尽智谋，耗尽蛮力，用尽勇武，却依旧无可奈何的对手，祈求他能在用尽一切力量一切手段后，能够迎来死亡结局。 箱庭之中，他找不到类似的对手，箱庭之外的存在，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以至于明明他看来陆明距离三位数相差甚远，他依旧愿意赌上一把。 而摆在他面前的战斗，便是结果。 他会赢。 他不会死。 所以输了是他。 …… 大约还有多久，自己才会败北？ 陆明不清楚，但最长也不会超过十分钟吧？或许是魔王掌控的光之力有恢复效果，受伤如此重的情况下，伤势回复的速度却快的吓人。 虽然最开始就想到了如今的一幕，但陆明心中却也怀揣着侥幸，或许依仗无神论灵格的特殊性，能够直接结束战斗。 魔王确实不容小视，他那远超陆明的阅历，为他提供了层层底牌。 若魔王未曾和万圣节女王为敌，对空间理解颇深，或许一开始的空间碎裂就能重伤他。 若魔王没有身体强化类恩赐，他或许死在了黑洞之中。 魔王恰巧拥有这些能力，所以克制了自己——但陆明清楚，这种话只能用来安慰安慰自己。 反乌托邦魔王经历了多少战斗？箱庭神群几乎都怼过，恐怕持有的克制类恩赐都数不胜数，就算陆明将无神论灵格拿来开发其他能力，以其他角度展开攻击，魔王或许也有能应对的方法。 看似差点就能讨伐魔王，但这‘点’，是魔王和普通人类之间无可弥补的阅历差距，也是陆明短时间内，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天堑。 好在，陆明并没有生命危险。 已经完成轮回空间任务的现在，陆明只要在输的前一刻呼唤轮回空间，就会直接离开这个世界，魔王或许能打败他，但绝对没有任何机会杀了他。 陆明心中自嘲的叹息，他或许是天生的冷血吧？比起某些心怀天下者，他有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相对而言，陆明自以为还算是守序的一方，但他守序的理由从来不是什么正义与公平，而是他觉得，站在正义和公平的一侧，会带给他心灵上的欢愉。 陆明能够理解欺压他人的快乐，通过奴役嘲笑同族使自己高高在上，来获得满足感，装饰自己的心灵。 陆明也能理解坚守正义和公平的人，这其中很多人只是因为单纯的责任，因为性格，因为无法忍受世界的不公——陆明自认做不到，他自己所谓的守序，只不过是他个人判断，站在公平和正义这边，能给他带来的满足感要比站在另一侧更多罢了。 正如几千年前，周礼兴盛，有人是真的崇尚礼节，但陆明没有那么高尚，他遵从礼节，只是为了能骂那些不守礼节的外族一句蛮夷，本质只是为了他的个人感受。 如果真到了决定生死的瞬间，他绝不会有任何犹豫，只会选择回归轮回空间，自己的命才是最珍贵的，但凡陆明承诺的事，他会绝对做到，与之相对应的，他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承诺过哪怕死也会打败魔王，和万圣节女王签订的契约，仅仅是在保证他自身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尽力而为。 陆明承认这其中存在一线胜利的机会，所以他不会直接回归轮回空间，他不会因为畏惧而退缩，但同样的，他也不会因为被热血感染，哪怕面对生命危险，脑子一热就在这里硬抗。 谁没有一个英雄梦呢？陆明也曾有过，小时候也幻想过自己是特别的，当自己的生命和世界的存亡放在天平上时，牺牲自己来拯救世界。 但或许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吧？从小便不得不自己求生，比起其他孩子对英雄那纯粹的向往和崇拜，他的想法要更复杂，更阴暗一些。 如果真有那样拯救世界的机会，那或许是他此生仅有的舞台，死了也不亏，放弃了会后悔一辈子。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固然死去原知万事空，固然陆明完全不在乎死后的荣耀和流芳百世，但将自我牺牲那一刻的自我感觉与苟活下去的余生作对比，牺牲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 在存在轮回空间的现在，当面临选择时，一切都有挽回的空间，只要你足够强，逆转时间线之类的操作可谓轻而易举。 但轮回空间降临后，一切都不同了，寿命的界限瞬间消失，对比起无法预估和想象未来，生命就变得太重太重，牺牲便再也不会出现在陆明的字典里。 存在变强后逆转时间线的可能性，失去的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所以陆明会把握住一切能活下去的机会。 拼命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连拼命都做不到，那种行为反而会成为他未来变强的阻碍，冒着生命危险经受困境的考验在陆明看来是可行的，但单纯的送命，陆明绝对不会做。 如今陆明面临了一个抉择——天赋。 和反乌托邦魔王共享灵格，对陆明的影响极大，他本身的天赋在持续不断的运转，但却如同在血管中流动的鲜血，普通人完全体会不到血液的流动，因为早已经习惯。 但和反乌托邦魔王共享灵格后，他的身体感官被割裂，分为了‘自身的状态’和‘共享灵格的状态’，反乌托邦魔王受伤与灵格萎缩，会为他带来状态变化，陆明自身受伤与灵格变动，也会改变他自身的状态，彼此摩擦之下，陆明感觉自己的天赋呼之欲出。 天赋，是轮回空间就轮回者本身开发出的，最适合轮回者走的道路，对轮回者来说，使用天赋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如同指挥手脚那般自然——更深层次的开发天赋要稍微难一些，想要开发天赋，需要更深层次的了解天赋，如同普通人想要让自己的手脚更具有力量，需要理解手脚的肌肉构成骨骼构成，理解肌肉如何才能变强，如何才能更有效率。 但最基本的，单纯的指挥手脚，哪怕是婴儿都会瞎晃悠手臂，在天赋被开发出的瞬间，轮回者就应该能用才对，但一直以来陆明的天赋，都只能被动生效，事到如今他才勉强能抓到一些脉络。 距离能够动用天赋，只有一线之隔，陆明有这种预感。 然后—— 这种预感就持续了足足十分钟，从陆明在战场上能占据些许优势，到陆明被反乌托邦魔王吊起来打，艰难的支撑着。 礼貌陆明：“……” 他有在考虑，是否应该放弃回归轮回空间的选项，而是试图让自己的热血燃起来，或许他不能觉醒天赋，就是因为太过自制？或许忘却一些顾虑，拼死一战，天赋自然而然的就觉醒了？ 若是从这种角度考虑，这行为并不是送死，而是在‘放弃短时间内觉醒天赋的可能’与‘冒着危险，最快速度觉醒天赋’之间抉择，有些险是必须冒的，未来的前景或许是无限的，但给陆明的时间不是无限的，晚一步变强，就有可能面因为未来面对的风险而死。 到底该如何抉择？ 在陆明心怀忧虑，战斗中无法继续支撑，空门大露的瞬间。 反乌托邦魔王的手穿过了陆明的胸膛。 第八十章 逆转 如何抉择？ 当然是回归轮回空间。 陆明有那么一刻是真的信了，因为他自身的性格，导致了天赋差了那么一丝，但就是没办法觉醒。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拜托，他怎么可能真在这和魔王拼命？换个能把握住的情况，暗示自己身处绝境，强行爆发不行吗？ 轮回者确实应该尽快变强，但就算击败不了魔王，抵达不了三位数，以他如今的收获，沉淀一段时间后，晋升s级轮回者也不难。 而在轮回空间里，s级轮回者谈不上无敌，但也勉强算得上高枕无忧，如果计算轮回空间管辖范围外的所谓邪神真神…… 努力变强到能够和邪神真神相抗衡的境界确实是最正确的方法，但最好的方法是抱紧轮回空间大腿。 如今已经抱紧了轮回空间大腿，自己变强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固然绝对不能放弃自己变强，反而要尽可能的抓紧时间与机会去做，但拼命只换取成为箱庭三位数的可能性，还是能免则免。 当反乌托邦魔王破开陆明防御手段的瞬间，陆明毫不犹豫，就打算回归轮回空间。 至于箱庭……管他呢？ 箱庭的事箱庭人去管，他可没答应任何人，哪怕死也会解决反乌托邦魔王，箱庭之中，唯一和他关系尚可的是小金丝雀，她或许会失望，但那不是陆明放弃自己生命的理由。 自己的命，自己珍惜。 更别说，他在箱庭里能够快速变强，蒙受的是反乌托邦魔王的恩惠，为此陆明也努力回应了。 开发无神论灵格的招式，正面对敌意图激发天赋，奈何天赋就是差了那么一丝没法觉醒，他有什么办法？ 让他放弃活命的可能性，堵上在生死之间觉醒天赋的希望？ 别闹了，多大的交情？我是你爹不成？这么惯着你？ 陆明毫不犹豫，在意识中拉开了轮回空间面板，打开了任务界面，就要上交任务。 然后，他打算确认回归的意识停了下来。 明明在战斗之中，只差一线之隔就能觉醒的天赋，却死死赖在哪里就是不觉醒，如今陆明都打算放弃了。 ——可天赋忽然就动了。 或者说，正因为他顺从自己的内心放弃了，天赋才觉醒了…… 瞬间明悟了天赋的本质，陆明脸色变的哭笑不得。 短暂的停滞，反乌托邦魔王的手刀刺穿了陆明的胸膛，与此同时，数千种恩赐蔓延在陆明的身躯之中，或是火烧，或是雷击，或是变异，魔王没有一丝放水，尽自己可能将恩惠注入了陆明的身躯之中，以确保陆明死透。 陆明倒吸一口冷气，经历过轮回空间传送的洗礼，他对痛觉的抵抗力极高，但反乌托邦这王八羔子当真是不干人事，过多种类的伤害注入身体，纵然是他，也有些承受不来。 陆明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硬气一些，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反乌托邦魔王。 陆明道:“你，想死？” 反乌托邦魔王也有些意外，在他看来，陆明的战斗方式显得太过简陋，但战斗决策并不差，在知道自己的战斗经验不足的情况下，他完全不拘泥在这方面，而是扬长避短——反乌托邦魔王本以为，陆明还有些底牌才对，不然不可能在真劣势的情况下，在这硬撑下去。 神灵不干涉他们的战斗，是因为神灵在踏入战场时，魔王就能从人类史处获得灵格的补充，这是反乌托邦魔王灵格的性质，是反乌托邦魔王的能力，这份力量无法被陆明所共享，神灵踏入战场只不过是添乱罢了。 可但凡陆明打个招呼，但凡陆明想要逃，自然会有神灵上来拖住魔王，魔王自然能稳赢缠上来的诸神，但那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陆明早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反乌托邦魔王做好了陆明反扑的准备，可陆明半点底牌都没露出来，让他直接攻击到了本体？ 魔王甚至能感觉到，眼前这一个体的生命气息衰弱。 心怀疑惑，但魔王点头问道：“你，想活？” “但，你要死了。” “呵，谁知道呢？”陆明微微一笑，却不在回应魔王。 谜语人必死，但谜语人是自己的时候却爽得很，给魔王留下了疑惑的同时，陆明的身躯逐渐消散，在数千种恩惠之下化为齑粉，随风消散在了原地。 不远处，钟清面色微变。 “安静。”脑海中传来的声音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瞬：“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你我还在这里，陆小哥必然还活着。” 他们的任务是协助陆明，如果陆明死亡，他们如今已经返回轮回空间了。 想到这一点，钟清面色稍和，他细细感知着战场上。 生命气息……消失。 灵魂气息……同样消失。 钟清：“……”这也能叫活着？到底活了个什么玩意。 比起轮回者的疑惑，箱庭的诸神反而更加确信了陆明的死亡，灵格的气息完全消失……这还可能怎么活着？就算是复活，终究也要灵格还在才有可能吧？ 最确信陆明死亡的便是反乌托邦魔王，陆明和反乌托邦魔王共享灵格量，这种共享的消失，不是陆明彻底死亡还能是什么？ …… 陆明的状态很奇怪。 没有身体，连灵魂也不存在，但却仍然活着。 什么是生命的本质？ 我思故我在，只要还在思考，只要还能干涉现实，自然就还算活着。 在有些玄幻体系中，人世是苦海，灵魂是修行之基，肉身是渡世宝筏，灵魂脆弱不堪，唯有修行到一定境界，灵魂才能脱离肉身，直面人世间的种种。 灵魂本阴，修行者将灵魂化阴为阳，方能以魂体现于世间。 然而，在天赋觉醒的那一瞬间，陆明忽然意识到，灵魂和肉身本无差别，如果是肉身用来保护灵魂，那灵魂也只是用来保护更深层次的东西。 扎根于灵魂的最深处，最根本的一点灵光——若强行为之命名，陆明愿意将其称为‘我’。 没有肉身的保护，灵魂极为脆弱，没有灵魂的保护，那一点真我没有半点力量，如浮游般转瞬既散。 那是至弱，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比这还弱，没有任何存在比这还小，所以，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至强。 人类穿鞋踩过蚂蚁，蚂蚁可能在鞋缝中活下去，若是踩过细菌，踩过原子，那便等同于什么都没发生过，作为最弱而最小的一点灵光，纵然轮回空间将天赋开发了出来，都没办法彻底观测个清楚明白，并为其作定义。 若非自我意愿，外来的一切力量无法干涉到陆明的这一点本质。 所以轮回空间的强化无效，箱庭的恩惠系统也只是浮于陆明身体和灵魂的表面，在最深层次，那一点灵光在不断否定着一切外来产物——毕竟，连自身的躯体和灵魂，对于‘我’来说，也只是外来产物，是所谓的皮囊罢了。 ——这一点灵光，便是陆明的天赋本身。 陆明不清楚，正常的修行者，到底要达到何种程度才能觉醒这一点灵光。 灵魂修行至由阴转阳，才能直接出现在世间，这一点灵光又需要成长到什么地步，才能摆脱身体和灵魂的束缚，有资格直接出现在世间？这恐怕只有天知道。 但轮回空间对天赋的开发，却赋予了陆明直接干涉这一点灵光的能力——或者反过来说，强化了这一点灵光，使其能承载陆明的自我意识。 人的意识所在何处？有人说在大脑，有人说在灵魂……答案都对。 无魔世界里，灵魂不存，意识在大脑。 有魔世界里，灵魂存在，意识在灵魂。 那一点灵光是‘意识’与‘自我’的发源地，但脆弱到不能承载意识，相比起植根于人体中的意识，这一点灵光要显得太弱太弱。 轮回空间的开发，极大增强了陆明的一点灵光，恐怕至少要真神等级才能触及或者修行的那一点真我，被轮回空间以某种方式强行催化，并随着陆明的身体与灵魂的变强逐渐变强——以至于如今已然能将陆明的意识囊括进去。 陆明的意识，经历，记忆，如今并不完全储存在大脑与灵魂之中，而是存储于这一点真我之中，纵然失去了身体和灵魂，他这种状态，又如何称得上死亡？ 并非是在肉体与灵魂之上觉醒天赋，而是在那一点灵光之上觉醒自我，这才是陆明天赋的本质。 在面对反乌托邦魔王的攻击，陆明毫不逞能的行为，反而遵循了他的自我，促进了天赋的觉醒。 直到天赋觉醒的这一刻，陆明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中，陆明直面过邪神微不足道的一丝威能，并且见识过限定状态下的邪神。 陆明不能完全确信，但按照他的推测——哪怕他现在真的直面邪神，邪神也奈何不了他。 当时邪神不能越过他天赋的阻挡，扭曲他的意识，如今就更无法再这一点灵光之下干涉到他的意识，纵然邪神能够打爆世界，但这一点灵光恐怕也能无视世界毁灭的破坏力，存在于虚空之上。 没有肉体和灵魂，不需要任何外来补给，哪怕没有水没有氧气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要意识不想自己消散，就能永远的维持下去。 任凭邪神的战斗力多高，任凭世界毁灭的破坏力多强，面对这至小至弱的存在，恐怕都无可奈何。 相对应的，他也奈何不了邪神，他如今的力量并不算强。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获得力量。 觉醒了意识的一点灵光，尽管力量至微至小，但却可以感应与映照万物。 …… 反乌托邦魔王心底有些不安，明明已经确定了敌人灵格消亡，但敌人消散之前的举动，他很是在意。 总不能敌人就是为了让他瞎想，让他浑身不痛快吧？ 微微思索，反乌托邦魔王终究没能发现问题所在，只能暂且将问题放在一边，在黑洞消散后形成的高质量球体之中，魔王向前走了一步。 啪嚓！ 平地摔。 魔王：“……” 诸神：“……” 轮回者：“……” 魔王微微色变，在他心中，传来了一道不陌生的声音。 “又见面了，魔王。” 在这一点灵光觉醒了意识后，原本的肉体和灵魂，都只能算作相对而言的‘外物’，这一点灵光便是‘我’，是陆明本身。 陆明自身的肉体和灵魂对他都是外物，相对应的……难道敌人的肉体和灵魂，就真属于敌人？ 常理而言，个人的身体属于个人，可这种属于，也是有限度的。 人类能控制血液逆流吗？ 能控制五脏六腑在体内打一套太极拳吗？ 能控制躯体每一个细胞，每一颗原子的运动吗？ 不能？ 不能那就说明，你对自己的控制也没有多靠谱。 能？ 能也就是那么回事，在最微小单位面前，深入原子的掌控力，勉强算你入门。 这一点灵光是最弱且最微小的力量，在轮回空间的开发能够容纳陆明的意志，又随着陆明变强逐渐壮大——并非由小变大，由弱变强，而是从一点最弱最微小，变成了无数点最弱。 陆明如今并非毫无力量，这份力量取决于他原本的强弱，在他原本变强时，作为他本质的天赋也在逐步变强。 能反馈到陆明天赋上的变强，只是他本身的变强，唯独他能够理解的部分才会被天赋所接受。 进入箱庭之前，陆明是b级轮回者，在箱庭中陆明先接受了半神的灵格，后接受了无神论的灵格，获得了讨伐阿兹达哈卡的功绩，共享了反乌托邦的灵格，实力增长到了三位数——这份实力是货真价实的，但在天赋的判断中，却都是‘外物’。 陆明无法理解箱庭的强化原理，所以这份强化不能反馈给他的天赋。 ——但反乌托邦魔王每一次战斗，都为陆明带来了大量魔王的灵格信息，陆明更是亲手和魔王战斗了十多分钟，每一次交锋，都加深了对魔王的理解。 这理解了的部分，便被天赋所接纳，反馈给了天赋。 理解既能认知，认知既能改变，能改变世界这一行为的本质，便是力量。 以如今的状态，陆明未能完全解析反乌托邦魔王的一切，他能驱使的力量只勉强超过四位数一点——不受箱庭四位数上限限制的那种。 哪怕没有轮回空间把他的天赋合法化，如今的陆明也敢宣言，箱庭核心也就是那么回事——箱庭的规则限制有个屁用，根本就管不到他，就算倾颓之风来了，照样奈何不了他分毫，就算倾颓之风在他的‘存在’之上吹个几千几万次，他都不会有一点感觉。 以一点灵光映照万物，掌控的力量聚则凝形，散则无形，散至最微至小的状态，箱庭根本捕捉不到分毫，倾颓之风的力量无论多强，甚至都感受不到他的踪迹，更无法触碰他。 相比起那份微小，箱庭的规则都显得太过强大，以至于漏洞百出，如同意图用手指去碾死原子核，只是无用功。 虽然陆明短期也奈何不了倾颓之风分毫。 但随着陆明和倾颓之风接触，他逐渐了解倾颓之风的一切，就能够反过来，从箱庭手中夺走倾颓之风的主宰权——尽管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数千数万年。 陆明不了解倾颓之风，但陆明理解反乌托邦魔王，他们曾经共享过灵格。 四位数和三位数的力量差距极大。 可若是将四位数的力量针对三位数的内脏，针对三位数的肌肉骨骼，甚至针对三位数的大脑……难道还不够？ 以本我维持自身的意识存在，陆明能驱动的力量只有四位数程度，但聚可成形，散可无形，聚散随心，心念所至，便是力量所至。 以一点灵光跨越任何陆明不理解的现象干涉现实，都会造成同等级的力量损耗，若是和普通的三位数为敌，陆明需要大量时间解析对手，才能以自身的力量直接干涉到对手的身体内部，但面对反乌托邦魔王……在灵格共享与交手的时间中，解析等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魔王哇的一些口吐鲜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受了伤。 感知源于身体传达的信号，视觉也好听觉也好触觉也好——三位数能调用的力量是很强，但三位数体内自我传递的神经信号，能有四位数强度？ 与此同时，他脑中传来了陆明的声音。 “将军。” “不。” “将死了，魔王大人。” 第八十一章 嘱托 魔王干咳了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可哪怕到了这一步，他甚至都不清楚，他究竟哪里受伤了。 他输的着实有些莫名其妙，深入灵格内部的‘杂音’，让他连自检状态都显得艰难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是耶稣在分裂出灵格时埋下的手段，能够强行控制他自灭，并且用某些高等级作弊手段瞒过了箱庭核心的观察，但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 他不配。 这绝不是二位数能使用的手段，哪怕回到箱庭创始期，二位数能真刀真枪战斗的时期，魔王和二位数比一比，彼此也要打过才知道，排除作为太阳星灵的白夜叉，那些借用了人类史功绩成长的二位数，哪怕作为将所有权能收束于自身的‘全权领域’，也会一定程度被他所克制。 魔王应付不了的二位数，除了太阳星灵外，也就是那四位伴随箱庭出生的原初宇宙真理，魔王实打实的见证了耶稣成为二位数，耶稣究竟有几斤几两，他在清楚不过了。 能够直接干预到他人灵格内部，这已经超越了二位数的能力范围。 要知道，在箱庭之中，对‘自我’尤其看重。 排除最终试炼这种失败就等于死亡的魔王，滥用主办者权限的魔王能强行拉人进入恩赐游戏，夺得其他人的所属权，而魔王输了之后，自身会归属于胜利者。 这种所属，代表败者需要遵守胜利者的一切命令——可就算如此，胜利者都无法剥夺失败者的恩惠。 恩惠源于灵魂，胜利者可以支配败者的肉身，甚至可以命令失败者去死，但却无法命令失败者交出自身的恩惠，在原著之中，蕾蒂西亚沦为了其他共同体的商品，却还能通过交出灵格，换取其他人的帮助，来求得再见同伴的机会。 箱庭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收束人类史，诸神整体素质目前还是在线的，以至于在心灵，在灵魂，在灵格层面，箱庭抓的很紧——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阿尔格尔能够自称箱庭最美。 阿尔格尔颜值确实在线，但在美的权能上却不强。 在其他世界，如型月世界的美神，美已经化为了对价值观的定义，如地错世界的美神，哪怕封印了神力，美神的外貌依旧能诱惑万物——虽说不同世界情况不同规则不同，但这种说法唯独在箱庭行不通。 箱庭的规则并非是天生，而是诸神后天搭建起来的，箱庭众神并非未曾持有精神类权能，但却在创造箱庭时便制定好了规则框架，强行让这类权能不会出现在箱庭之中。 诸如‘美’的权能，诸如‘精神控制’的权能，箱庭抓的很死，诸神创造箱庭是为了人类史变得更好，诸神可以容忍战争和掠夺，因为适当的战争和掠夺确实2能够促进人类的发展，所以诸神能够允许失败者沦为胜利者的附属。 但诸神却不能容忍无限制的掠夺。 哪怕恩惠游戏失败，失败者也仅仅是肉体沦为胜利者的附属，胜利者固然可以决定失败者的生死，但如果太过欺凌失败者，败者完全可以将自身的一切恩惠转交给他人——进行恩赐游戏将对方收为手下，总不至于是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恩赐的废物吧？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一定程度保证了恩赐游戏中失败者的待遇。 一切有关价值观，心灵，灵魂的能力，在箱庭中几乎都不存在，在很大一部分神灵看来，哪怕赌上自身存在的恩赐游戏，对人类这一群体来说，也只不过是正常的优胜劣汰，可一旦加入了精神类恩赐强行扭曲敌人的价值观……那便相当于成瘾性毒品，从中获得好处的只会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对人类整体的发展不会有一点好处。 这也是反乌托邦能够成为魔王的原因之一，若是箱庭中精神类恩赐满大街都是，把人类洗脑成神灵信徒这种事哪还值得众神注意？封闭世界那还能稀奇？ 正因为几乎不存在精神类恩赐，封闭世界中全身心信仰神灵的人类才显得特异。 直接干涉灵格的操作也是同理，灵格植根于个人的灵魂，是箱庭中生灵的‘一切’，连灵格都已经被干涉到，胜负便不会在有任何变数。 若说迷茫，反乌托邦心中有那么几分，他这输的兼职莫名其妙，但对他来说，更多的反而是安心。 ……总算输了。 从最初到现在，一点点走到了这一步，在他本人没有放水，甚至无法理解一切的情况下，他终于迎来了败北。 ……至于如何输的，重要吗？ 他不在乎。 唯独有一个疑问盘亘在心中，让他无法放心，魔王强撑着身体，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他有想过，若是他输给了陆明，就将自身的恩惠反哺给陆明，让陆明直接成为三位数，可就在刚刚……陆明彻底死了一次，他曾持有过的无神论灵格已经消散，曾经服用过得生命之果的身体也化为灰烬。 ——很遗憾，那些确实是陆明曾有过的能力，但陆明却不能将其完全理解，反馈在陆明天赋中的，只有并不算多的皮毛。 魔王并不清楚陆明的天赋问题，却能感觉到箱庭给予陆明的‘判定’中，陆明已经不是无神论灵格的持有者。 魔王原本计划好的路，如今走不通了，他固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魔王内心反而极为淡然。 陆明的声音传到了魔王心中：“放心，交给我来。” ——既然能够以这种未知手段深入他的灵格，能够找到其他手段破除四位数和三位数的界限，恐怕也不算太难吧？ 魔王心中轻笑了一声，微笑着合上了双眼。 他心中仍有不满。 洗数他这一生，成为反乌托邦魔王，是源于耶稣的意识，逐渐取得了自我后，为了不辜负曾经的牺牲，他选择背负起了魔王的使命。 一度想要放弃，甚至制作出了自己的破绽，寻求失败的可能性。 但就算如此，直到他的死亡，都并非是因为这破绽。 作为魔王，他没能做到最后，制作讨伐自己的破绽，却没取得成果，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依然是无可救药的半吊子。 半吊子的人生，就这样毫不圆满的结束，谁又能对这样的人生满意呢？ 但至少，对着箱庭来说，对一切活着的人类来说，都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至于他自己……算了，这样就好。 “金丝雀。”陆明的声音响彻在魔王心中。 “在过几年，金丝雀破解了你的真相，但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游戏，只能借用太阳主权降低太阳活跃度，制造了名为黑死病的大型瘟疫，由于人类的大量死亡，提高了农奴的地位，促进了思想的解放，使反乌托邦的思想消失在了历史的尽头。” “虽然无法讨伐反乌托邦魔王，但却使反乌托邦魔王存在几率为零，间接跨越了最终试炼。” “在那以后，金丝雀在下层组建了最大的同盟共同体，意图讨伐阿兹达哈卡，但在最后出了意外，只能将其封印。” “金丝雀组建的共同体在箱庭持续了二百年，因为不知名魔王而被摧毁，共同体的干部流放至外界，金丝雀收养并培育了新的人类原典候补，被已经失去旗帜的原共同体召唤到了箱庭，最终讨伐了魔王。” “新的原典候补，持有着第三星辰粒子的恩惠……是你的话，应该清楚吧？” “如果不存在我们这类人，这就是箱庭原本的未来。” 魔王忽然挤出了几分精神。 没有谁比他清楚，这些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三星辰粒子，或者说，永动机…… 那是星辰给予人的恩赐，从原初便伴随人类的粒子体，并——被他开发并投入实践的人类最终幻想。 反乌托邦和绝对恶是永动机灵格的正反面，绝对恶象征着永动机扩散后的结果，被多人掌握的永动机，只要其中有任何人意图掀起战争，当权者的欲望就能毁灭世界。 反乌托邦则是被单人掌握的永动机——唯独永动机的开发者，才有资格持有这一灵格，哪怕永动机经由一次转手，位第二人所获得，便再也称不上单人。 最开始获得永动机的是耶稣，反乌托邦魔王被耶稣分裂而出后，他为了达成封闭世界，为了促成自身在时空上的合理性，消除了耶稣原本完成永动机的历史记录，亲自完成了永动机，在那时，他为自己取了个化名。 西乡东夜。 又或者说，西业东夜——在日语中，西乡与西业发音完全相同。 西业，并非其他，是指魔王所背负的业果，是他为了完成最终试炼，不得不付出箱庭西区近乎所有人类牺牲的业。 魔王沉默着半晌，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逆回十六夜。”陆明回道。 在原著之中，被驱逐出箱庭后，金丝雀十分十分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使用自己诗人的灵格引导人类史，意图寻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随之而诞生的，就是逆回十六夜。 短暂的冲动后，金丝雀极为后悔强行将逆回十六夜拉入了非自然的领域，如果没有她干预，逆回十六夜或许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金丝雀在尽力的引导十六夜走上正轨，且未曾将她在箱庭中哪怕任何恩怨告知给逆回十六夜。 直到金丝雀死后，才有人调查出来，金丝雀的行为根本不是导致逆回十六夜出现的原因，‘逆回十六夜双亲的死亡’与‘逆回十六夜下落不明’这两点，本身就是意义重大的历史转换期。 调查者将时间认定为，本应姓西乡的十六夜，父母是永动机的开发者，因为父母被人谋杀，永动机的灵格散步到不特定数量者手中，形成了历史转换期。 然而，并非被谋杀，而是消失。 作为永动机开发者的反乌托邦魔王，在箱庭之中被金丝雀所讨伐，存在概率归零，导致了‘永动机开发者’西乡东夜的消失。 反乌托邦魔王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孩子。 后续调查者的所想有一半是对的，并非‘金丝雀依靠诗人灵格制作历史转换期’催生出了逆回十六夜。 但另一半是错的，‘金丝雀制作历史转换期’这一行为，就是历史转换期。 金丝雀与反乌托邦魔王灵格同源，金丝雀制作历史转换期便只有一个结果，呼唤反乌托邦魔王那已经消失的可能性——当灵格本质作为夏娃的金丝雀制作历史转换期时，灵格本质为亚当的反乌托邦魔王灵格会本能的予以回应，诞生了逆回十六夜这一继承了永动机灵格的人类原典候补。 原本只寄托于反乌托邦魔王一人手上的永动机灵格，于此传承给了他的孩子。 在原著中，反乌托邦消失了，在现在反乌托邦结束了，但宣告结束的仅仅是反乌托邦魔王，而非永动机。 逆回十六夜的双亲在外界真实存在，但那确实箱庭收束导致的结果，在箱庭定义上他双亲的死亡无法改变，其一是反乌托邦魔王存在概率消失，其二是金丝雀被驱逐出箱庭，这才是导致了逆回十六夜诞生的源头。 从因果线的角度，因为反乌托邦魔王与金丝雀的失败，促使金丝雀引发历史转化期，导致了十六夜的出生，十六夜原本世界的父母依旧在现实中存在，但却是箱庭为了填补魔王和金丝雀消失的空白，收束而出的结果。 如果反乌托邦魔王还活着，逆回十六夜无论如何都无法诞生，但反乌托邦魔王死后，只要金丝雀想要引导人类史制作人类一方的原典候补者，诞生而出的，必然是继承了永动机灵格的逆回十六夜，也是…… “我的孩子……”心中想着这句话，魔王心情极为复杂，如同他这般罪孽深重的魔王，竟然也会有孩子？ 并非血脉相连，但却是灵格相连，且继承了他研制而成的永动机，这比任何血脉相连更加亲切，更有说服力。 以及，魔王从心底升起的一丝忧虑。 “——帮我个忙，一定要好好引导他。”魔王说道，他这一生未曾求过人，但为了孩子，并不丢人。 “我会通知金丝雀，剩下的如果能帮的到，我会尽力。”陆明回道，尽管魔王为他准备的晋升三位数之路他没用上，但这份情他还是要承，但只能承诺尽力而为。 “那就好……”肉眼可见的，魔王精神状态放松了下来，他说道：“希望他一生能够平安幸福……那大概不可能吧？” 魔王苦笑道：“继承了永动机的灵格，如果不是如同我一般称为魔王，便一定会成为人类史中的奇迹……不要让那孩子步我的后尘，让他走上一条正直的不会后悔的道路。” 嘱咐完，魔王闭上了眼睛，再无一丝遗憾。 他死了。 第八十二章 解封 除了两位当事人外，在场的诸位神灵和轮回者，完全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我屮艸芔茻，魔王又赢了。 众人：厄，魔王平地摔了。 然后，就见魔王口吐鲜血，紧接着生命气息萎靡，持续了约有五分钟，生命气息便彻底消失。 箱庭众神如同二傻子一般摸不到头脑，但却完全不敢靠近，有神想上去给反乌托邦魔王补上一刀，却被其他人拦住了，万一踏入反乌托邦魔王判定的敌对范围内，神灵的存在只会为魔王补充灵格，万一魔王因此挺过这不知道是什么的困境，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魔王的身体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周边的人也一动不动的看着，仿佛在喊一二三木头人，谁动谁孙子。 终究，魔王的身体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陆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固然还活着，但比起依靠一点灵光在现实中映照出躯体来，拥有一个实际的肉身无疑要方便的多。 当然，占据其他人身体这种事他不会做，陆明也不能凭空捏造出适合他的身体来——凭借天赋力量，他能做到制作肉体，从最基础层次搭建物质联系罢了，但他不清楚适合他的肉体参数，不确定自己制作出的躯体用起来是否顺手。 好在，他可以薅箱庭羊毛。 陆明若是一直处于天赋最大化展开状态，箱庭核心根本无法观测陆明，但随着陆明将自身的力量凝聚在一起，便呈现出了箱庭可观测的状态——人类分辨不出原子，但却能看清无数个原子堆叠在一起的具体物质，箱庭无法看见陆明天赋完全展开的细微状态，但在陆明自身力量聚合并意图展现自己时，却能对他的状态进行观测。 虽然依旧只能观测到陆明的表面状态就是了。 魔王的死亡，对箱庭来说很重要。 最终试炼是对现有箱庭的考验，是世界的极限，如果换了其他功绩，箱庭在无法确定是谁做到的情况下，会将事件化为不可观测领域，半点功绩都不向外分，但最终试炼被讨伐——这种功绩是没办法压的。 箱庭核心观测不到陆明最后和反乌托邦魔王交战的细节，以至于箱庭核心没办法判断，到底谁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这也是诸神在一旁谨慎的原因。 魔王的灵格却是逐渐消散，但箱庭核心未曾表现出最终试炼被讨伐的征兆。 诸神是蒙的，箱庭核心也是蒙的……啥玩意，咋死的，谁干的？我那么大一只最终试炼呢？ 在箱庭之中，论及力量的强度和深度，最强的是箱庭本身——确实二位数有能力在箱庭进行违规操作，但那是因为箱庭需要管理的范围过大，而并非二位数在力量深度上能够和箱庭核心媲美，老鼠能偷粮仓的米，不以为老鼠比看守粮仓的人强。 或许箱庭核心有时会有疏漏，无法完全制止二位数干涉箱庭规则，但一旦发现不和谐处，按照痕迹顺藤摸瓜，箱庭核心同样能秋后算账，能把二位数揪出来，可如今箱庭核心是真的抓瞎了，任凭他如何探测，都没弄清反乌托邦魔王的死因。 在陆明觉醒天赋之后，若比起论及掌控的力量强度，箱庭是压倒性的优势，但论及掌控的力量深度，陆明却是压倒性的优势，陆明影响箱庭不容易，箱庭想要知道陆明做了什么，却是根本不可能。 所以，陆明选择在反乌托邦魔王体内显形，以求箱庭核心能得出，是他讨伐了魔王这一结论。 事实是——箱庭核心很死板。 没观测到陆明到底如何讨伐了魔王，箱庭核心就不下结论，可最终试炼却是被讨伐了，这份功绩发不出去，箱庭也没办法完成合适的逻辑线，推动箱庭进一步发展。 一直停在这里，就很尬。 好在陆明不需要急，会有其他人替他急。 在这卡的时间久了，万一形成悖论，甚至万一箱庭核心为了挽回逻辑线，决定把魔王复活——既然没人讨伐魔王，所以魔王是活的，强行把魔王的死亡定义为假象复活魔王。 这谁受得了啊！ 在更高的层面上，力量隐约波动着，大约有几位二位数强行出手了吧？或许动用了太阳主权，又或许使用了一些其他能力间接干涉了箱庭核心。 总之先不要管箱庭核心如何和他们秋后算账，就算今天违规操作，也要先将魔王死亡的结果定下再说。 固定魔王已死的结局，至于魔王的讨伐者——在箱庭核心的观测中，在场除陆明以外，所有人都是‘未曾讨伐魔王’，陆明则是‘不知是否讨伐了魔王’。 二位数们决定，强行教教箱庭核心什么叫逻辑，什么叫排除法。 既然除了陆明之外没有其他选项，那这就是讨伐魔王的当事人呗。 从人类角度来说，这种思维很合理，但从箱庭核心的角度来说，这明显违背了箱庭的既有规则——二位数们现在强行干涉箱庭规则运转有多帅，但回头被倾颓之风找上门挨个圈踢就会多狼狈。 但这种违规也算是勉强擦边，并不算直接违背箱庭根本规则——就如同恶之母强行让阿兹达哈卡背负了绝对恶的灵格，勉强能够留下帝释天针对阿兹达哈卡这么一个破绽，却不能选择一位普通神灵成为绝对恶，而后被乖乖讨伐。 前者只能算是打了违规的擦边球，阿兹达哈卡有资格继承绝对恶的灵格，恶之母才能试着违规操作，后者就是强行挑衅箱庭核心，二位数真动了箱庭的根本逻辑线和法则，那就是半步一位数倾颓之风降临，谁动谁死。 二位数强行将讨伐魔王的结果固定给了陆明——倒也不算太过分。 实际上，虽然出现了箱庭核心意料之外的操作，但箱庭核心好歹也是伪世界机制，而不是会被卡死机的电脑，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涉，箱庭核心只会经过详细的判断后二选一，一是复活魔王，装作魔王没死过，二是将功绩扔给陆明，装作魔王被陆明讨伐了。 哪种选择更有利，箱庭核心就会选择那种——二位数们一直将目光投注在箱庭之中，但反应其实已经有些慢了，魔王的生命气息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箱庭核心迟迟不给出恩惠，才惊觉魔王死亡的过程在箱庭核心的观测之外。 顾虑到魔王复活的可能性，一些二位数这才慌慌忙忙的干涉箱庭核心，帮箱庭核心做出抉择，意图让反乌托邦死透。 这一番操作下，讨伐了反乌托邦魔王的功绩总算下达给了陆明。 适时的，陆明脱离了魔王的身体，功绩下达，首先便为陆明塑造了躯体——箱庭的功绩并非是洪荒世界观里那万能的功德，做出功绩只会得到对应的恩惠能力。 但如今不同，箱庭核心不清楚陆明到底如何讨伐的魔王，无法给出恰好对应的功绩，只能给出空白的功绩，功绩内容会随着陆明的期望而转换。 躯体散尽还复来，刚刚被破坏成粉的身体，转眼间陆明就再度获得了四位数程度的身体。 ——尽管陆明依然不能理解箱庭的强化方式，但这并不妨碍陆明驱使这种程度的身体，毕竟在觉醒天赋之前，他也能正常使用自己的身体。 陆明并不满足于此，单单四位数的身体，还不如他不动用天赋的特殊性，只动用天赋的破坏力来的强。 魔王的身体就躺在陆明的身边，如今魔王的灵格已经逐渐消散，但这正和陆明之意。 陆明的天赋之所以能有四位数的能量数值，最根本原因便是，陆明共享了反乌托邦的灵格，在交手中获得了大量反乌托邦灵格的数据。 魔王灵格的消散，本来应该回归箱庭，作为最纯粹的力量化为箱庭的一部分——然而箱庭抢不过陆明，在精细力量的操作上，陆明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更别说陆明比较了解魔王的灵格。 或许陆明缺少细微操纵夺取力量的经验，可当彼此层次相差太大时，经验根本无所谓。 你让泰坦巨人和矮人比跳远，泰坦巨人就算不懂跳远技巧，矮人就算精通跳远技巧，矮人如何能赢？ 哪怕在细微操作上，陆明只是凭借着感觉来，但依旧要高过箱庭不知多少层次，反乌托邦魔王溢散的灵格，有约六成都被陆明截留了下来，如今化为最纯粹的力量，补充在他那刚被箱庭塑造出的身体中。 换了有自我意识的世界，早就跳起来打陆明膝盖了，甚至在箱庭，陆明这种行为都是违规——好在轮回空间使陆明的天赋被箱庭视为合理，倒是免了倾颓之风出场。 虽说陆明如今不是很怕倾颓之风，但终究是麻烦。 陆明身体内的能量逐渐充盈了起来，陆明天赋附带的部分力量，是他完全理解并掌控的力量，如今身体内的力量，陆明固然谈不上完全掌控——但从这个角度来说，其他人对他们身体内的力量，也谈不上完全掌控，所有人随着修行，都在逐渐由浅入深的增强对躯体的控制力度。 恐怕最少要真神等级，才能触及到陆明天赋代表的那层‘最小单位’的等级。 掌控了天赋后，陆明更加清楚，一直以来他天赋不断抵消外在力量，那并非是单纯的无效，本质是‘彼此交互’，是天赋自行运作解析外在力量，解析并被陆明意识理解的部分会被天赋所吸纳进去。 如今陆明的身体中附带的‘无法完全掌控’的部分力量越庞大，陆明对这部分力量的控制力越低，但陆明除了在最微观层面上对完全掌握的四位数力量如臂指使，更是曾经和反乌托邦魔王共享过灵格，体会过货真价实三位数力量——只要不超过这条线，对如今身体中的力量，陆明不能说如臂指使，但正常操纵不算困难。 太过精细的操作做不出来，但常规的战斗并不成问题。 反乌托邦的力量一点点补充到身体之中，与此同时，陆明身体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强，箱庭中存在阻挡四位数前往三位数的阶梯，但在此刻却对陆明无效，这是陆明通过自己的天赋，按照共享中的灵格搭建出的新灵格系统，在箱庭看来，这是陆明天赋的一部分，所以被视为合理——就如同钟清的天赋一样，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四位数的界限，但每次死亡后复活，都会在原本的基础上变得更强，且箱庭根本不加以限制。 反乌托邦魔王消散的灵格量被陆明截留了六成，加之陆明依照魔王共享状态搭建的灵格系统，有很多地方似是而非，对灵格的利用率不算高，待到魔王的灵格彻底溢散干净，陆明将这六成灵格纳为己有，消化干净…… 陆明暗自评估，自己这身体大约只有反乌托邦魔王的三层力量吧？且只是单纯的力量，没有反乌托邦魔王那浩如烟海的恩惠，没有魔王背后的人类史支持，也无法获得封闭世界中人类的信仰支持，综合计算，如今能有魔王的一成实力也就不错了。 ——但就算如此，也足够踏入三位数了。 随着感知并跨越了一道界限，陆明浑身气势浓厚了起来。 陆明如今的状态，算是几乎没有像样恩惠的，纯粹只有力量的三位数之耻，如果不考虑天赋因素，如今的陆明，毫无疑问刷新了箱庭三位数的战斗力下限——其他三位数无论多菜，都有一手解放主办者权限的底牌，陆明如今吃着反乌托邦魔王的福利强行挤进三位数，解放主办者权限也不会强太多。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明在箱庭中的定义，依旧是人类。 陆明没获得过神格，自然就是人类。 这一瞬间，在未知的概念领域，仿佛有什么被改变了。 陆明能从四位数一点点构造出三位数的灵格，那是因为他的天赋，这是其他人绝对无法复制的，箱庭不会因此取消四位数的上限限制。 可当人类成为三位数的瞬间，人类无法成为三位数——非最强种无法成为三位数的界限，便已经彻底打开了。 归根结底，这并非箱庭的法则，而是箱庭众生构造的偏见。 当不存在实例时，偏见坚固的宛若真理般无法打破，但在实例面前，偏见脆弱的不堪一击。 仅仅一瞬间，遥远的天边出现十一条光柱，那是突破三位数的动静。 ——从古至今，被压级在四位数顶点的人类太多太多，因为界限的解开，瞬间便有人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在功绩灌入之下，不得不踏入三位数领域。 这十一条光柱只是没能控制自己的部分，之后还会迎来井喷，半个月内就有可能翻上数倍。 三位数神佛……在箱庭中并不少。 佛门八部天龙就是八位三位数，且存在将位置卸任给后辈，但自身不依靠佛门这部分功绩就能维持三位数状态的存在，总的来说不止八位三位数强者。 奥林匹斯十二神也均为三位数，且存在不少非十二神的三位数存在， 箱庭缺少的是如帝释天与宙斯一般的顶级三位数不多，但普通等级的三位数强者，在箱庭中并不少见。 当界限解开时，能成为三位数的人类并不会少于神灵。 于此，箱庭进入新纪元。 第八十四章 回归 随着与魔王的战争结束，箱庭之中，局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影响最大的就是岛国。 如今岛国面临的问题太多了，最严重的当属两个。 岛国神群的衰弱，岛国人类英杰不能独当一面——单单这两点，岛国后续崛起的路几乎全断。 哪怕没有了万圣节女王的功绩反馈，大嘤在如今的历史中不足以称为日不落帝国，但若是大嘤后续乘着际遇，也并非完全无法崛起，万圣节女王虽然脱离了箱庭舞台，如今和大嘤没有直接关系了，但好歹女王还活着不是？好歹有一份香火情在。 可如今的岛国，算是彻底抓瞎了。 自身的神群和人类英杰都很拉胯，这几乎注定了岛国以后没有出路，外因则更为严重——比起原著中的情况，如今的华国神群算是彻底站起来了。 但凡了解一点近代史的都清楚，古华国的积累有多雄厚，在欧洲各国在全世界掠夺来强盛自身，欧洲各国资本通过海上贸易赚取资源时，那些商品在古华国根本卖不出去。 反倒是华国的丝绸茶叶瓷器在外国卖的很开，大批黄金白银流入古华国。 这完全是天胡开局，若非清帝国作为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正统性不足，将极大部分精力用于压制内部，拿来缓和民族矛盾维系自身政权，但凡是正统王朝，就算不出秦皇汉武这种雄才伟略的君主，就算连续出几个碌碌无为的庸君，都不至于被欧洲列强欺负到家门口。 以如今箱庭的局势，无论后续朝代是想扩张地盘建殖民地，又甚至不对外侵略，只是扩张影响力，和各国公平贸易，依靠丝绸茶叶等出口，都足以在全球赚的盆满钵满。 而无论华国想干什么，岛国便首当其冲，是第一个被影响的对象，岛国没资格也没能力抵御这种影响。 冥夜作为岛国人，自然很关注岛国的情况，但在详细了解后，他只能叹息一声——人小力微，救不了，告辞。 再怎么看，箱庭的岛国都只有沦为华国附属国一条出路……作为岛国人，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若依现实中的局势，冥夜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本人的立场也是促进岛国积极向华国靠拢，但现实中的华国一是绝不干涉他国内政，二来彼此都是同志，但箱庭中的人类史空白，从十七世纪左右开始，还处于封建时期…… 封建时期作为属国，和二十一世纪的合作共赢共同奋斗能一样吗？ 冥夜只能安慰自己，箱庭的岛国局势无论多差，也不至于比现实中的岛国还差吧？哪怕是给古华国当狗，总比给漂亮国当狗好些吧？ 封建有封建的局限性，但跟着要脸的人混，怎么也比跟着不要脸的人混来的强。 至少公元两千年的历史是收束的，古华国过渡到新华国后，彼此的关系也不至于如现实里一般僵，岛国国内的难处只有岛国人知道，虽然二十一世纪的岛国是世界前几的经济体，但国内问题远不是一点半点。 二战失败后，那些挑起战争的战犯很大一部分不但没被处决，反而被漂亮国保护了下来——二战之后，是日共最兴盛的时期，但岛国地小人稠，缺少战略纵深，很快在漂亮国和曾经战犯后代的打压下，反抗力都没有，到了二十一世纪，日共基本也就是个笑话了。 作为岛国人，冥夜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实世界中岛国****思想依然很流行，且存在极大一部分普通民众，都被直接或间接影响，官方篡改教科书篡改历史绝不是一点两点，而是美化了全部——着重突出一个岛国军队‘远赴他国’‘保卫家园’。 至于为什么保卫家园要远赴他国……从小被这么宣传，大部分岛国人也就接受了，不会考虑这到底多不合理。 新闻嘛，宣传嘛，国家的一条忠犬，西方媒体都这样，资本家若是不制造信息差操纵舆论，把一切都曝光出来，普通人能公平的获得一切资料，能做到真正的言论自由，报道能真正的公平公正公开，资本家们早就被联合起来的大众把祖坟给扬了。 ——虽然资本家们估计没有祖坟。 如果没有轮回空间的降临，偏见会一直伴随着绝大部分岛国人，但轮回空间的降临给了无数人成长的机会，开拓视野的机会，改变现有格局的机会。 岛国只有三位s级轮回者，其中一位属于调和型轮回者，在轮回空间的一次冒险中获得了光之巨人的血统，立场半守序半中立。 冥夜觉得，如果他能赢过皇室哪位s级轮回者，将皇室除掉，或者只留下个天皇的象征意义，将所有财阀连根拔出，或许是可能在岛国拨乱反正的——固然岛国底层不能算无辜，不能正视历史的占了很大一部分，但若能铲除问题的根源，由根源散播出那些长歪了的幼苗，或许还有的救。 至于岛国高层的大批死亡产生的动乱——在轮回空间降临后的时代，只要轮回点足够，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根本波及不到民生层次。 奈何，冥夜心知肚明，他和岛国皇室那位s级轮回者差距不小，虽然他在抱华国的大腿，但华国也有自己的问题要处理，抽不出手来帮岛国。 而且，那位s级轮回者还在这次任务世界里获得了二位数的天丛云剑……或许借此机会，她还真有资格踏入顶级轮回者的层次。 这下彼此差距就更大了。 生活不易，冥夜叹气，明明这任务执行的还算顺利，但如今看来，糟心事一大把。 陆明停下了和钟清的交手，在觉醒天赋后，他的学习能力变强了。 从天赋所代表的那层‘至微至小’的等级到原子等级，陆明并不清楚隔了多少层，陆明确实觉醒了天赋，能够从至微层次干涉万物，但那只是如同普通人指挥自身手臂一样，根本不清楚手臂中有多少血管多少毛孔。 对于至微层次，陆明能够通过意志干涉，既‘能用’的阶段，但远上升不到理解的程度，陆明依靠如今三位数的身体，能够感知到原子级别，这几乎是三位数中最差的——再往下，便只能通过天赋影响并操控了。 如果能一步步向下探索，从原子级不断破解，并理解到至微的等级，陆明才算初步掌握了天赋。 但就算如此，在细微力量操纵这领域，当其他人都没有头绪时，陆明却有了明确的终点和目标，学习起来快了无数倍。 陆明也不急，以他如今的状态，三位数实力能比得上顶级轮回者，如今他应该能在轮回空间里横着走。 哪怕遇见特殊的能力和特别情况，只要威胁不到他天赋那个等级，撑死也就毁了他的肉身，若是能威胁到他的天赋——那至少得是真神一级吧？ 在轮回空间的保护下，陆明算是能稍微安心，勉强有了几分自保能力。 察觉到冥夜的心累，陆明对冥夜道：“你在想晴的事？” 冥夜点头：“我在想她死。” 陆明嘴角微动：“我帮你？” 冥夜沉默了瞬间：“……有把握？” 陆明微笑道：“有些。” 冥夜眼神微亮：“算我欠你个人情，不管成功与否，从今往后，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明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了，他说道：“……已经死了。” 冥夜：“……？” 陆明重复道：“我说，她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他对于哪位疑似天照附体的晴极为忌惮，就算在和反乌托邦魔王战斗时，都不得不分几分精力出来——她总不会只是来取天丛云剑的吧？” 二位数的神剑确实不弱，但至于吗？ 反正陆明总觉得，那小丫头片子是奔着他来的——但陆明觉醒了天赋后，和反乌托邦魔王战斗结束，打开了任务面板。 轮回空间给了他提示。 提示：检测到存在轮回者主动以请神类能力主动接触真神，检测到真神违规干涉轮回空间事物，轮回空间将抹杀轮回者，并将对应真神纳入黑名单。 （当轮回者达到真神等级，轮回空间将不再限制真神干涉主世界，被纳入黑名单者除外。） 或许因为陆明是轮回空间的执法者，这消息出现在了他的轮回空间面板上，陆明初时惊讶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还能玩脱了的？ 陆明不太信。 如果现实世界神话的情况能作为真神实力的参考，如天照这种大神，就算不是最强一级，最强之下那一序列也应该有她的名字吧？ 玩脱也就算了，还能让轮回空间抓到踪迹的？ 按照轮回空间中执法者的常识说明，真神间应该可以随意互穿马甲才对，被轮回空间抓到很正常，被轮回空间抹杀了和她沟通的轮回者很正常，但只要不被轮回空间抓到本质，仅凭表现出来的能力，很难抓到真神的具体名号才对。 ——比如轮回者依靠请神类术法强行沟通真神，真神附体到轮回者身体上，轮回空间检测到轮回者违规，抹杀轮回者并读取了轮回者记忆，轮回空间都不会直接将轮回者请神时请的哪位纳入黑名单。 因为不能确定轮回者请来的真是想请的神灵，而不是冒充哪位神灵的其他真神。 除非被轮回空间摸到了真神的本源，轮回空间才会把违规的真神纳入黑名单——至少在执法者的常识说明中，这难度极高。 真神若见好就收，发现轮回空间动手就将那部分意识自我消散，轮回空间也很难办。 堂堂天照，竟然被轮回空间抓住了狐狸尾巴，纳入了黑名单……陆明是真有些好奇，她在箱庭中到底干了些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天照无了。 或许她还可以勉强暗中干涉如今的轮回空间，但后续真神的限制被接触后，唯独她不能进入主世界……陆明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想来这对她的影响应该挺大的。 一位岛国皇室的s级轮回者被抹杀了，就算天照仍然想干涉轮回空间，恐怕也没有这么好的棋子。 按照轮回空间说明，是轮回者使用请神类能力沟通了天照，且自身意志并不抵抗，才让天照占据了身体，这种甘于奉献的轮回者应该不会多，尤其是s级轮回者。 冥夜眨了眨眼睛，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疑惑道：“死了？” 陆明点头。 冥夜：“艹，终于死了。” 冥夜：“抱歉，我有些忙，先回避一下，一会见。” 一直压在他上面的s级轮回者死了，如今的岛国……还不是他说了算？ 两位s级轮回者占据岛国，并不过分。 虽然岛国有漂亮国驻军，但如今的现实世界可不是曾经要比国力的时期，漂亮国的s级轮回者要更多一些，但s级轮回者真打起来，后果谁都承担不了。 现实世界可没有箱庭这般的保护机制，哪怕轮回空间会稍微限制一下轮回者的力量，造成的破坏力也大的惊人。 若是真对比轮回空间未曾降临的时代，就好比是岛国有了核武器（s级轮回者），虽然数量不如漂亮国的多，但让漂亮国把驻军移开……这点面子漂亮国难道还不给？ 冥夜瞬间就把箱庭的岛国忘在了一边，重要的是如何处理现实世界的岛国。 改回教科书，推翻颂扬****的建筑，取回国家主权——他娘的，冥夜这么一想更气了，那群岛国老废物们，皇室那位s级轮回者好歹听他们指挥吧？轮回空间竞走都三年了，一部分漂亮军还驻扎在岛国？ 冥夜脸色微黑，对手废物没必要自己生气，但实在不太能理解那群老不死的脑回路。 太过激烈的改变，恐怕会引起不小的社会动荡，冥夜需要考虑如何将这种损失降到最低，如何做的更完美—— 看着冥夜急匆匆的离开，陆明耸了耸肩。 任务世界中的时间算是白赚的，无论待多久，回到轮回空间都只是一天，陆明将这三个月的期限呆满，一边学习箱庭的知识，一边掌控与锻炼自身的力量。 直到三月之期满额…… 看着金丝雀，陆明笑着问道：“考虑考虑和我一起离开？” 金丝雀面色微微苦恼：“考虑过，你的世界应该更有趣些。” “但……”金丝雀脸色有些遗憾：“总得先把十六夜拉扯大吧？” 虽然现在还没出现，但她有引出永动机灵格的义务。 陆明笑道：“那就下次……之后箱庭会如何发展，我还挺好奇的。” 说着，陆明唤起了任务面板，选择提交任务回归。 陆明耸了耸肩，一只蛇发徽章挂在了他的胸前。 来到箱庭三月。 觉醒天赋，获得三位数程度的身体，储物空间内大量四位数五位数恩惠。 以及诱拐了一只阿尔格尔。 收获颇为…… 咳咳，低调，低调。 说小意思太装了，中等意思吧。 三月之期已至。 √。 第一章 权限 身处传送之中，陆明心中颇为感慨。 同样的事，站在不同的高度来看，结果截然不同。 陆明在刚进入轮回空间时，因为能在空间的传送中保持自身的意识，每次传送比凌迟还疼，陆明将那当做痛觉训练。 如今觉醒了天赋后，陆明对轮回空间的传送有了截然不同的体会。 传送过程中，陆明的身体逐渐分解，以至微至小的状态存在着，因为天赋的觉醒，处于这种状态时，陆明能够维持自身的意识，陆明好奇的催动自身的力量，发现能在这种状态下施展力量。 但下一个瞬间，陆明的力量触及到了一道包裹着他的莫名薄膜，明明‘感知’起来薄如蝉翼，触摸起来却坚不可摧。 大概是轮回空间的传送防护。 彼此力量相碰，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让陆明心中瞬间明悟。 陆明的天赋是轮回空间开发出来的，轮回空间有能和陆明天赋相同等级的力量在正常不过，哪怕有超出这个等级的力量，陆明也不意外。 陆明从天赋中察觉到了，他的天赋干涉的是‘至微至小’的层面，但这‘至微至小’到底有没有先决条件，有没有前缀修饰词，诸天万界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力量，陆明就不清楚了。 陆明意外的是，当他的力量和轮回空间传送的力量相碰时……彼此无法干涉。 陆明如果在箱庭中最大限制的展开天赋，箱庭的一切力量都干涉不到他哪怕一点，只会从他的身体上穿过。 陆明本以为，若是掌握了和他天赋同层次力量的强者，能够将他随意搓扁揉圆，但触碰到了轮回空间那传送中附带的部分力量，陆明心中忽然有了预感。 力量层次与他天赋相同，但力量量级超过他无数倍的强者，能够随意把他搓扁揉圆——但却杀不了他。 正如轮回空间的空间传送，由轮回空间的力量将他包了起来，之后轮回空间操纵她的力量进行传送，陆明在天赋触碰到轮回空间传送防护的瞬间便清楚了，他哪怕再强几千几万倍，也违逆不了空间的传送。 但同样，轮回空间也伤不到他。 陆明的天赋和轮回空间传送的力量处于同一层次，在量级上是轮回空间压倒性的优势，这意味着轮回空间若是强行对陆明下毒手，陆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轮回空间可以以自身的力量封印陆明，屏蔽陆明对外界的一切感官，让陆明没有一丝一毫办法干涉这个世界——但也仅此而已。 在宏观世界，两种物质很容易彼此影响，类似拿斧头砍树。 在微观世界，两种物质彼此影响很难，如让两个原子对撞。 在更微观的，陆明天赋代表的那至微至小的级别，彼此间相互影响已然是不可能事项，彼此间不存在任何重合和交汇的可能性，若能，那便代表并非至微。 情况如此，陆明觉得自己苟命的能力更强了，并非是达到他天赋这一领域的强者就能杀了他，这一等级的强者只能封印他——而且封印意味着对他施加影响，他的意识如果能撑住亿万年的孤寂，将对他施加的封印完全解析，便能破开封印，重见天日。 轮回空间可以强行将陆明传送，那是因为从最微观的层级考虑，‘所处位置’也是陆明对外界的感应与联系。 轮回空间如果不拿出更高等级的力量，仅凭借当前与陆明天赋同级的力量，能够凭借数量优势切断陆明与外界的联系，将陆明传送到天涯海角，但同等级的力量本质却决定了轮回空间不能干涉陆明的‘内部’哪怕一点。 至少需要超出他天赋这一等级的强者才能杀了他。 不知不觉，苟命能力又上升了一个等级，陆明心中一松，虽然他还不算强，但现在应该是轮回空间内数一数二的能苟。 陆明摇了摇头，除了印证了他天赋的些许能力外，轮回空间将他的躯体完全分解，对他也是不错的借鉴。 随着传送接近尾声，被轮回空间分解的躯体又被重塑回原本的样子，这或许是空间为了让轮回者能适应无数任务世界不同的基础规则，每次传送都为轮回者进行的相应微调吧？ 陆明只看了个皮毛，但身体的分解和在组合，却是给了他一定量的启发，若传送的次数多上一些，对过程熟悉些，他或许有能力自己制作他的躯体。 传送结束，感受着和传送前完全一致的躯体，陆明睁开了双眼，只觉得意犹未尽。 对如今的他来说，轮回空间的传送不仅不是阻碍，反而能促进他的成长。 微微摇头，陆明打开了任务面板。 这次在箱庭世界里，没有常规意义上获得任务点属性点的任务，唯一的任务是探查疑似被真神占据身体的剧情人物——陆明的三个目标，释迦摩尼没见到，耶稣与宙斯都是原装正版，反倒并非他人任务目标的天照被确定了身份，被轮回空间列入了黑名单。 但不管怎么说，陆明的任务完成了。 在轮回空间中，陆明发现宙斯是原装正版时，他就算是执法者的预备役，如今回到轮回空间，执法者的身份才算彻底落实。 于此同时获得的，还有轮回空间有关执法者的规章制度。 其一，执法者死亡时，轮回空间有权限对导致执法者死亡的相关者读心。 毫无疑问，这是为了保护执法者，通常情况下，轮回空间不会扫描轮回者的脑域，除非类似大规模坑害队友，又或者严重违规，轮回空间才会读心。 不扫描脑域是为了保证轮回者的隐私权，情形严重扫描脑域，是为了维持秩序。 轮回空间的执法者本就在一定程度上关系到真神，存在被得罪的真神坑害的情况，故当执法者死亡后，轮回空间会读心相关者，某种程度上，这是限制真神们针对轮回者。 其二，执法者有权进入所有任务世界。 和陆明的天赋不同，陆明的天赋附带极高等级的时空连续性——本质是他的天赋将自我意志铭刻在最微观的领域，导致真我唯一，不受通常意义上的时空能力影响。 陆明进入任务世界时，无论相关的源生任务世界是否开启，他都会因为时空连续性强行进入源生世界。 结果便是，陆明这一路下来，进入的任务世界大都是剧情开始前，因为源生世界还未调整好，轮回空间只能将陆明进入的时间提前。 执法者的权限指的是另一种情况。 轮回者无法进入自身无敌的任务世界，轮回者的实力一般都会比任务世界最强战力弱一档，甚至弱两三档。 执法者有资格进入较弱的任务世界，但相对应的，进入较弱的任务世界时，轮回空间也会一定程度的封禁执法者的力量。 反正轮回空间一视同仁，就算是对直接掌控的执法者们，也决不许执法者能发挥出在任务世界大杀特杀的力量来。 ——但封禁的仅仅是力量。 若是轮回者凭借眼界凭借战斗经验或者智慧等，以弱于任务世界顶级实力一等的力量就能在任务世界无敌，那轮回空间也不管。 轮回空间的这种封禁对陆明也有效，轮回空间的力量干涉不到陆明的天赋的内部，但却能阻碍陆明天赋对外部的影响，一定程度限制陆明的出力。 陆明倒是不在乎被压制些力量，被轮回空间限制的仅仅是力量，依照陆明的天赋性质，哪怕进入一些弱小的世界，哪怕被封禁了些许力量，大约也是无敌。 第三，执法者有权从轮回空间处接取任务。 陆明对此有些好奇，便按图索骥，看向了任务面板中新增添的执法者面板，看了看所谓的任务。 陆明看了一眼，就一眼，脸色就古怪了起来。 任务一：编号地错——001号世界，因某不法分子的干涉，导致游戏舞台‘地下城’严重损坏，世界运行出现漏洞，导致其与外来世界重叠，其他世界气运人物乱入，执法者需调查并解决时空异变，奖励：世界本源结晶（小）x1。 某不法分子：“……” 陆明抹了把汗，这轮回空间怕是苦他这天赋久矣，奈何轮回空间注重规章制度，陆明一直没违规过，只能乖乖为他收尾。 这下陆明成了执法者，连忙将他曾经惹下的问题扔给了他……噢，还有，成为执法者以后，这轮回者空间开始不用缩写字母表示了，明摆着将地错两个字摆了出来。 至于时空异变…… 陆明歪了歪头，难不成是联动？他只知道地错手游和约会大作战联动过，联动剧情是半点不记得了。 ……那某些疯狂联动的世界，世界规则怕不全是窟窿？ 洗数陆明经历的任务世界，斩赤世界是前传，影响也只是小打小闹。 之后的从零世界与漆黑的子弹世界，陆明进入在剧情开始时，没什么问题。箱庭是特殊类世界，更是轮回空间为他安排的轮回者考核世界——所以只有地错世界出了问题。 但这仅仅是陆明参与的世界。 任务二：编号游戏人生——001号世界，因某不法分子的干涉，剧情大幅度偏离主线，导致战争无法结束，世界即将崩坏，执法者需保证星杯的显现与被获取，奖励：世界本源结晶（大）x5。 畜生，你们到底拯救了什么！ 陆明无奈的摇头，上上个任务世界，赤瞳和姜夏组队进入了六千年前的游戏人生世界，在那里帮助了人类种——果不其然，这下人类种没办法结束战争了。 再然后…… 任务三：编号型月——439号平行世界，因某不法分子的干涉，此世之恶泛滥，黑暗主神安哥拉曼纽被唤醒并侵占大圣杯，请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阻止黑暗主神降临，避免世界被划归剪定事项，奖励：世界本源结晶（小）x1。 陆明：“……”畜生，你们到底都干了什么，你们上个任务世界又搞砸了？ 好歹是a级轮回者了，a级，在游戏人生世界搞砸我忍了，战神确实要比a级轮回者强些，去型月世界你们也能给我搞砸了？ 心累。 陆明叹了口气，忽然他就理解了轮回空间的辛苦，他一共才经历了五个任务世界，和赤瞳在一起度过的有三个，赤瞳自己经历了两个任务世界——然后就两个世界出事了？ 所有轮回者加起来要捅多大的窟窿？轮回空间总调控一切，得多大的工作量？ 空姐……不，空妈您辛苦了。 任务面板上总归就三个任务，大约需要先这三个勉强算是因他而起的任务解决，才有资格借取其他任务吧？ 除上述待遇外，执法者还能直接从轮回空间的库存中获取强化。 并非白白获得，执法者需要支付与强化价值相等的任务点，获得的强化可以转卖，但有一定的额度限制，视执法者做出的功绩，执法者可以直接获取的强化额度会增加。 但这至少是想买什么买什么，而且是轮回空间的成本价——陆明怀疑，之前轮回空间为了弥补无法给他强化属性，给他开启的梦幻商城，就是这一权限的简化版。 执法者的福利暂时只有这四项，还有一项不算福利的福利。 陆明关闭了执法者界面的任务一栏，转到了工会频道。 执法者004：萌新报道，有人在吗？ 陆明是第四号执法者，他有些好奇，前三位……到底谁那么倒霉，被真神影响到了命运，才成为了轮回空间的执法者。 陆明等了足足五分钟，终于无奈叹了口气。 人家以聊天群类的金手指，上来至少也是五个群员，到我这里就四个，还是三年时间四个……这玩意有个卵用？ 陆明正要关闭界面，页面中冷不丁的蹦出来一句话。 执法者001：“谢邀，人在无尽深渊，背井离乡，刚砍地狱领主一只，领主后台太硬，逃命中。” 陆明沉默了瞬间，脑袋一歪。 执法者004：“魔神？” 执法者001：“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被某人下了黑手，从主世界强行拉到了轮回空间监控范围之外，正准备苦修三五亿年打通深渊，去找某神算账，打不过他也要恶心死他。” 执法者001：“我现在回不了轮回空间监控的世界，003可能是烂好人，新人有事去麻烦她。” 执法者003：“谁是烂好人！谁是烂好人！本女士超恶毒的，超恶毒。” 执法者003：“新人怎么惹上真神的，说来听听，大家乐呵乐呵。” 第二章 问题 陆明一下就觉得，这两位同事……都不怎么正经。 稍微思索了下，觉得以他如今的保命能力，似乎也没什么可瞒的，陆明在执法者内部频道回道。 004：“一次执行带新任务，在任务世界中遇见了一只邪神。” 001：“邪神？” 001：“等等，你稍等一下，邪神？什么邪神？” 004：“不知道，相对普通的一只邪神，被轮回空间连骨灰都扬了。” 001：“……” 003：“……” 陆明微微歪头，这反应有些不太对，他说的是实话吧？ 001：“太不对了，这种连名号都没有的邪神，不可能突破进入轮回空间的防护范围之内，在诸天万界中，但凡是邪神，就是拉胯中的拉胯，圣经一系地狱被天堂吊起来打，恶魔被视为邪恶，但那也是正道之一—被冠以‘邪’为名，基本都是旁门左道。” 001：“算了，我先说明下我的情况……还是从头说吧。” 001：“新人是哪国人？国籍总可以透露下吧？” 陆明微微低头，这难道是在怀疑他隐瞒了事实？打算先赢得他的信任？可他说的是实话啊，难道真的有哪里有问题？ 004：“华国。” 华国十几亿人，况且这是同事，虽然不知道同事具体情报，但陆明觉得，就算对方心怀恶意，总不至于因为透露个国籍就出事。 004：“那还好，我也是，常识上倒是好沟通一些。” 004：“首先，是实力的等级划分，轮回空间将实力从d级划分到s级对吧？在s级之上，是ex等级……按照诸天万界的标准，是自身有能力跳出世界，且有能力在世界之外生存，勉强能算成强者。” 004：“在不同系统中，这一级别也有不同的称呼，比如真仙，真神……这一等级跨度不小，以华国熟悉的系统‘天庭’作为参考，天庭中的天兵到没有名号的天将，都算在这一等级之中，如果是没有名号的邪神，多半也是这一等级。” 004：“更高一级的，如今的天庭系统中被成为金仙，下到在你们如今主世界道藏或传说中能留下名号的天将，上到天庭中的一些大能，都算在这一等级中。” 004：“更高一级的，原本道教体系内称大罗天仙，后来佛道交融，称为大罗金仙……具体多强，去百度查下定义就知道了。” 004：“不过，道教内很多教派都有自身的力量体系划分标准，称呼其实不少，其他神系也各有各的说法，类似超脱，全能等等，但粗略分为这三个等级应该，算是最主流的划分法？ 陆明眉头微拧，问道：“神话大罗？” 定义上的大罗金仙，无尽时空自在永恒……在轮回空间未曾降临的时代，或许是因为对那些武侠级洪荒武侠级玄幻的反感，高配神话版经常出现在各类中，其中神话大罗的实力……那真的是发挥人类想象力的极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神话大罗做不到。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 001：“看网文？差不多，每一位大罗金仙都可以颠覆如今的诸天的一切法则，不过只是理论上可以。” 001：“世界之所以还是如今的世界，便代表了维护当前诸天万界局势的力量，比想要改变当前世界局势的力量更强。” 001：“这一等级确实是已知的最强与至高，如果没有同级阻止，一念能轻易颠覆诸天，但却只是已知的至高——在此之上，还存在定义了这一等级存在的强者。” 001：“举个例子，西王母，便是至高的大罗天仙，而三清道祖，却是给了诸天万界以‘道’的定义，其中便包括了大罗境界是诸天万界的至高至上。” 001：“不过也没什么差别，在当前的诸天万界之中，所有大罗的强度都几乎相等，都是至高至上，就算是三清道祖，发挥出的力量也很难超过西王母，这便是所谓的至高——除非完全颠覆当前世界的所有一切，重新定义一切，那时才是至高们分强弱的时机。” 001：“虽然，都能轻易把咱们这种弱鸡吊打无数次就是了。” 001：“而且重新定义一切极难，也并非单纯某一位至高就能做到的。” 001：“比如说，道即一切，又有说法，天既一切——究竟是道在天之下，亦或者天在道之下？” 001：“对我这种菜鸟来说，‘天’与‘道’的概念谁居于谁之上都没有差别，但对于至高存在来说，这很重要。” 001：“天之一字，足以解释万界的一切，道之一字同样足以，类似的例子，诸如神造一切，地承一切……每一种足以解释万界一切的方法，都代表了一种至高之1道。” 001：“世界是如今的世界，便是无数至高彼此理念交织，才定下的平衡，绝非轻易能够打破。” 001：“诸如天地之争，天代表了规则掌控一切，物质不过是规则的附属，地代表了物质既是一切，规则不过是物质间的联系，类似这种矛盾在每两种至高间都会存在。” 001：“轮回空间，便是多位至高存在创造出的博弈场所，随着轮回者逐渐变强，限制会逐渐解开，诸天万界会逐渐汇入到轮回空间守护的主世界中，诸多大能都会寻找合适的时机入场。” 001：“同为轮回空间的执法者，你我在立场上高度重合，彼此间保持一定的警戒心无所谓，但也没必要太过谨慎，虽说你我现在清闲，但等到真神一级能入场后，一同共事的机会不会少。” 陆明深吸了口气。 004：“听得有些晕，我大受震撼。” 003：“虽然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三号插了句嘴。 004：“为什么是轮回空间，为什么是主世界？” 001：“这个我刚好知道，在万界还并非如今万界时，诸多至高和代表‘天’的至高存在进行过博弈，除了当事人以外，没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那以后，‘天’的概念发生了一定程度的降格。” 001：“因为那场战争，流散而出的天之碎片，成为了如今的主世界和轮回空间，天位降格后，产生了新的至高之位——这便是轮回空间的最终目的，直到诸天万界都被纳入轮回空间后，碎裂的天之碎片会彻底被抹除印记，形成一尊名为‘人’的尊位。” 001：“最开始轮回空间只有人类在参与吧？但这只是开始，随着轮回空间的扩大，其他种族也会加入争夺，所谓‘人’，指的并不只是人类，包括连浮游在内的，世间一切有情众生都有资格承担这尊至高之位，但人族作为‘人’族，有一定的先发优势。” 001：“当然，争夺的并非是‘人’这一概念，人这一概念原本就是至高概念中的一种，争夺的是天位降格，人道兴盛后，在人道上衍生出的位置。” 001：“如三皇五帝，华国历代王侯将相，印度罗马等，甚至天地精灵魑魅魍魉精灵矮人，都是‘人’这一概念的一部分。” 001：“新衍生出人道位格，或许在三皇之下，却可能五帝之上……前面的消息我是从轮回空间那忽悠出来的，这条消息是我听深渊中的一只炎魔说的，不一定准确。” 001：“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比不上三清道祖和三皇先圣，但能坐上这尊位，地位绝对要超过普通的大罗天仙。” 001：“轮回空间便因此而生，哪可能是小小一只邪神等级能入侵的了？若是轮回空间威能全开，别说普通邪神，就算是三清道祖一级的存在，也无法正面硬抗轮回空间的威能。” 001：“没有任何存在能在轮回空间管辖的区域内强过轮回空间，这本就是诸多至高共同制定的法则，除非多数至高在此达成共识，哪怕是一两位至高存在，来到这范围内，同样也会被轮回空间驱逐出境。” 001:“我现在很怀疑你被一些大佬盯上了，轮回空间的强大不需要任何质疑，但轮回空间不会违反自身的规则，只能在有限领域内发挥自身的力量，所以一些大能有可能提前布局主世界，进行一定程度的违规操作。” 001：“比如说我……在诸天万界之中，每一体系都不止一两位强者，以道为例，三清道祖是道之本身，但诸如八仙如西王母等等，都是‘道’这一概念体系下的强者。” 001：“神之一字同样如此，各国神话中的‘神’，便是这一概念的根本体现，无数体系中都存在修行‘神’这一概念的强者，但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西方那位至高神。” 001：“在轮回空间降临后的世界里，暂时还没有命运规则，不存在既定的命运轨迹，但却能根据已知信息推演出一些现状来——按照具体推论，我大概能成为华国最强的轮回者。” 001：“当然，这并不绝对，很有可能我脑子一抽，在某次任务世界中一次冒险就死了。” 001：“但是，那位‘神’却强行把这‘可能’变成了‘绝对’，并且找到了轮回空间的漏洞，并将我转移到了轮回空间之外——仅仅将我转移出来倒是问题不大，关键在于他让我‘注定’成为华国最强，因此短暂衍生出了所谓的‘气运’法则，并趁机将很大一部分华国气运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001：“如今华国的s级轮回者有些少吧？便因为部分气运脱离了华国，寄托在了我身上，能在气运缺失情况下成为s级轮回者的，若是没有这负面状态，本能走的更远，s级轮回者突破起来来也不会如现在这么难。” 001：“这个等级的大佬才能做到无后患的干涉现实世界，但也需要抓住轮回空间的些许漏洞，并非随时随地都能进行干涉，至于无名的邪神……你说那是阿撒托斯伪装的分身我还信一些，但问题是这种等级的强者很难被轮回空间彻底压制，逃脱轮回空间应该不难。” 陆明坐在床上，手指敲了敲扶手，这其中的信息量不小，华国s级轮回者数量过少，原因出在这里？ 而且……如果这是被‘神’强行拉到了轮回空间管辖的范围之外，那意味着，这位应该也是现实世界的人，的年龄不会太大，修行时间也不会太长。 004：“原来如此，缺失的气运有办法弥补吗？” 001：“很遗憾，没有，那位的准备很齐全，当轮回空间发现我的踪迹时，我已经成了真仙，没办法进入轮回空间……没办法，气运加身，成长过快了。” 001：“好在就算我回不去，没法将这部分气运还回去，缺失的部分也会逐渐补足，对华国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小。” 001：“……只能希望这段时间不会因此而出事了，对此我很抱歉。”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真仙…… 真仙真神一级虽说只是s级之上仅仅一个层次，但上面那两个层次……神话金仙，神话大罗。 这才多久啊，就真仙一级了？气运加身就能这么豪横？ 陆明不知道真仙有多强，但就道藏记载，普通天兵都能随意秒杀无限多元宇宙，天兵到无名天将都算在这一实力区间中吧？ 哪怕是在弱，这一等级也在箱庭的二位数之上了吧？至少真仙真神都不被轮回空间允许出现，但轮回空间附属世界中有二位数，有魔禁中的魔神，有漫威有种种玄幻洪荒。 想着，陆明便问道：“大佬大佬，洪荒类世界是什么情况？” 001：“邪神。” 001：“如鸿钧，如阿撒托斯，这种碰瓷神话体系且不被正规体系认可的，都可以被归类到邪神之中。” 001：“轮回空间管辖范围之外的世界之中，确实存在鸿钧其人，具体实力在金仙层次，轮回空间的附属世界中应该存在一批洪荒类世界，但目前最高配的洪荒类世界，上限实力不会达到真仙一级，等到轮回者有达到真仙层次，才会开放真仙层次的洪荒类世界，但最高配的洪荒世界，也仅仅到金仙为止，诸天万界中最根源的那位鸿钧，距离大罗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001：“类似洪荒的还有阿撒托斯，都是诸天万界中的后起之秀，发展过程都是碰瓷大型神话体系，如鸿钧收三清为弟子，如黄衣之主是黄帝，但强中体系自身都有一定的内核，如鸿钧身和天道，天道既为一切，如阿撒托斯一系的邪神象征未知……身和天道是为道之余，邪神的未知是为人之余。” “阿撒托斯这边相对走的更远一些，但别说对比定义了何为大罗存在的至高，距离大罗都还遥不可及。” “身和天道便要被天道束缚，三清道祖本就是道，天本就是天，相差不可也道里计。” “克系邪神更是如此，部分内核是外神的未知并不相对于人类，人类在宇宙中微不足道，但‘人’本就是至高之一，一切有情众生皆为人，阿撒托斯就算不断沉睡苏醒，盲目痴愚，陷入疯狂，醒来宇宙毁灭，连同类邪神都无法读懂他所想，但他终究有所想，他本身也只是人道的一部分。” “除非他能将混乱完全收束于自身，独立于人道之外，独成一系。” “举个例子。” “若能使无尽世界之中，当有人遇见挫折意识混乱，所有人将信将疑，不清楚这是因为自身问题还是被邪神所感染陷入疯狂，才能坐上大罗之位。” “若能使无尽世界之中，人类不被邪神感染便永远不处于混乱，人类陷入混乱便是被邪神感染，他便有资格成为至高。” “说个类似的情况……主世界的情况，可以作为诸多大能强弱的参考。” ”你所在的主世界里，华国人出门摔了一跤，会大骂一句贼老天，部分西方乞丐被施舍了钱财，会画十字架感谢神。” “等到有很大一部分人，若是学习工作心烦意乱，会骂上一句去tm的阿撒托斯，那就意味着阿撒托斯有能力登临至高之位。” “能够隔着轮回空间的重重阻碍，与诸多至高级大能造成的影响力几乎相同。” “显然，无论是阿撒托斯还是鸿钧，距离这一等级相差极远。” “所谓邪神，以‘邪’为名，根本就不会有大罗级的存在，任何一尊至高等级的大罗，都是‘正果’，哪怕是‘恶’神，也绝对是正果。” “除非某位大罗级强者喜欢邪这个字，强行以邪神自居，那另当别论。” “更别说会被轮回空间轻易打败的邪神，这种等级压根就没资格入侵轮回空间。” 第三章 神经病 陆明若有所思，前辈就是前辈，身处轮回空间管辖之外，加上真仙级的实力，或许太多隐秘的消息不清楚，但大脉络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就类比现实中，普通人不清楚国家高层做出那些决策，但总会知道国家领导人是谁，总会知道各国都是什么政体，前辈说的或许不是什么隐秘消息，但对处于轮回空间范围之内的陆明来说，这极大开阔了陆明的眼界。 平日里这种信息用不到，但在关系到某些真神时，能帮助陆明更好的做出决策，而非凭借脑子瞎猜，真用到了往往能救命。 就现有信息，陆明想了想，将从漆黑的子弹世界开始，到箱庭结束的事大致说了出来，对方先表现出了诚意，说出了大批他不清楚真假的信息——陆明这边若是继续藏着，恐怕继续沟通下去了。 既然轮回空间在任务面板上增添了执法者的内部通讯频道，说明他们日后需要合作的可能性很高，就算不相信陌生人，陆明总得相信下轮回空间挑选的人，对方持恶意的可能性并不高。 陆明将情况说个明白后，内部频道短暂的陷入沉默。 良久，闪过了两条信息。 001：“呵呵，特权狗。” 003：“羡慕。” 陆明干咳了一声：“别卖关子，谜语人必死。” 001：“具体情况我大致懂了，先从你的天赋说起——你以为，你的天赋是怎么来的？” 陆明：“轮回空间开发。” 001：“对，但也不对。” 001：“轮回空间开发的天赋，是最适合轮回者走的道路，具体来说，是根据轮回者的身份地位，喜好，志向，等一系列进行出的综合判断，天赋的本质并非是轮回空间赋予了轮回者能力，而是让轮回者的‘个体’概念上觉醒最合适的力量。” 001：“但是也有例外。” 001：“@003，比如说她。” 003：“稍等，我的情况让我自己来说明，新人应该听说过我……轮回空间最强的轮回者，没有之一。” 陆明眉头微皱，当今最强的轮回者，记得是漂亮国那位…… 004：“自由女神？” 003：“是我，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影响到我命运轨迹的那位真神……据推测，是名为‘天’的至高存在。” 003：“作为名义上最强的轮回者，我手中握有能提前接触轮回空间对外界封锁的实力限制——如今轮回空间的情况是，真神及更以上等级的强者无法进入轮回空间的管控范围内，包括限制力量状态，除非真神将自身记忆清零，本质弱化，以类似投胎的方式进入轮回空间。” 003：“我若是限制后，真神级可以以限制力量状态进入轮回空间内，真神能展示的力量上限不会超过轮回者，但见识和本质都会高于轮回者太多，对于主世界如今局势的冲击无可估量。” 003：“轮回空间规定了，最强者会握有这权限，但相对应的，想让我提前开启限制的真神绝非一个两个。” 003：“其他至高级存在倒是还好，在轮回空间的监管下，只能以不暴露真名的前提搞些小动作，虽然麻烦，勉强还应付的来，唯独有一位处理不了。” 003：“据一号说，或许轮回空间和现实世界本质是天之碎片所化，其他至高级存在插手轮回空间的运作极难，但‘天’插手却相对容易些，那算是他取回自己的力量，随着轮回空间的逐步解放上限，将诸天万界纳入管控范之内，便是将部分天之碎片彻底‘人’化，化为人道尊位的过程。” 003：“从我成为名义上的最强轮回者后，诸如精神诱惑，诸如幻境等等手段，没有任何一天停下来的，哪怕再轮回空间的安全区都不管用，进入任务世界后这种干扰会更活跃。” 003：“好在太过明显的干涉有轮回空间帮忙化解，但有些不太明显的，连我都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的手段，根本来不及请轮回空间出手，只能自己硬抗——成为‘最强’一年多，我都不知清楚自己看到了多少次地球毁灭类的场景，若非一号告诉了我一些内幕，本能觉得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有不少次我都想开启权限，请真神级入场了，以寻求生机了。” 003：“我不确定真神们降临后会是什么样的局势，但总不会比世界毁灭来的更差。” 陆明龇牙，不知不觉间，还发生过这种事？ 漂亮国的‘自由女神’，勉强公认的最强轮回者，陆明是听说过她的，丝毫不管国内一点事，名副其实的‘自由’，突出一个我独行我的，你们漂亮国民也好，其他国民也好，爱死爱活与我无关。 陆明还以为这位是没有家国观念，一心变强的人设，合着你是被绊住了？不是不想管，是没精力管？ 陆明有些疑惑，群里装成萌新吹捧道：“女神v5，随时随地都被干涉意识的情况下，都能牢占最强的位置，强。” ——陆明是有点不信的，其他轮回者都是弱智不成？ 003：“最强都是虚的，s级轮回者中，世界前十勉强算在同一级中，战斗起来分胜负不容易——实际上，都是在压级。” 003：“在我之前，最强的轮回者是你们华国人，然后他死了——表面上是跟其他轮回者战斗死的，但我猜测，被真神影响或许占了很大一部分，或许他战斗之前，就已经心存死志了。” 003：“@002，就是他，死透了，轮回者最强才落到了我的头上。” 003：“从那之后，最顶级的部分s级轮回者，有的是知道了最强的位置有问题，有的是猜到了这位置有问题，基本上都在丰厚积累，我变强一点，他们就跟着变强一点，将基本积累转化为实力。” 003：“良心都大大滴坏x﹏x。” 003：“这个‘最强’，不仅仅看实力，还要综合影响力与全民的认同感等等考虑，总之一时半会，我这个‘最强’的位置是摘不下了(；′⌒`)。” 陆明沉默了片刻：“节哀。” 这和两位前辈一对比，陆明觉得他这情况……简直好的不行。 一个如今在轮回空间外侧，有家不能回，一个被时时刻刻骚扰，啥都干不了。 陆明这被一只无名邪神盯上，邪神被轮回空间做成了人偶，被天照盯上了，陆明都不知道天照干了啥，天照就入了轮回空间的黑名单。 陆明还一步登天，天赋觉醒了，实力晋升三位数了……拿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003还不断在群里卖惨，被毫不客气的打断。 001：“别听她瞎扯，顶级轮回者中确实有人在压级，但绝非全部，最顶级的轮回者里，也有人是想先开启对真神限制，请真神级存在入场的。” 001：“西方那位教皇就是绝对想请天使入场的，至今也没能如愿，三号精神状态确实有些不稳，但最强的位置还做的稳，轮回空间没办法完全隔绝至高一级对她的影响，但影响导致的补偿绝不会少。” 001：“说白了，她就是不放心其他人握着这权限，放真神一级进来，世界会变的更乱。” 陆明恍然，尤记得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他只是看了一眼哪只邪神，自身半点影响都没受到，轮回空间就把那邪神打包成人偶送给他了，在补偿这方面，轮回空间超乎想象的大方。 001：“4号你是华国人，漂亮国在全球做的那些事就不需要我科普了吧？” 004：“略知一二。” 001：“底子里靠在全世界吸血，但明面上作为世界灯塔，全世界宣扬民主人权自由……虽然我仅仅是依靠现有信息猜测，但三号应该就获得了这批概念。” 001：“轮回者开发天赋，是就当事人身上觉醒天赋，但有一种情况并非如此——如果在轮回空间看来，全球范围内意志最契合某种概念的个体，比如轮回空间判定的全球几十亿人中性格最能代表民主人权自由，在觉醒天赋时，这些外部概念也会被算作轮回者自身的一部分。” 001：“这不代表气运，若是当事人太浪，该死还得死，她死后还会有其他人来代表这股概念，但就算如此1，三号的天赋等级是ex，但凡不要太浪，成长起来并不难。” 001：“四号，就我猜测，你的情况也类似。” 001：“虽然轮回空间最初降临在地球上，虽然地球仅仅只有六十亿人，但那却是轮回空间的基本盘，将来主世界会成为诸天万界的中心，也因此，主世界几乎收束了一切可能性，其中便有一种最夸张的可能。” 001：“天生神圣。” 001：“问个问题，你认为金仙成为大罗的几率是多少？” 004：“不清楚。” 001：“不存在。” 001：“从本质角度讲，有凡人一朝悟道直升大罗的概率，与金仙巅峰一朝顿悟成为大罗的概率没有区别，都是理论上的不可能，区别只在于，金仙抓住机会的几率比普通人大些，但并非不乏一步登天直成大罗的情况。” 001：“轮回空间收束的所有可能性中，就有类似的可能性，我只是有些意外，这次并非直到轮回空间成为诸天万界的中心都没能兑现可能性，也并非突然出现一位生而知之的贤者，轮回空间用自己的方法，尽可能的将这可能性以天赋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001：“大罗金仙至高至上，同时也至微至下，若是我猜的不错，你那天赋所代表的至微，就是大罗境界的一种特性——如果能以这种特性为基础悟通世间一切，便是完成了从至微到至高的转变，成为货真价实的大罗金仙，若是能为世间一切以自身的角度阐释，便是真正的至高。” 001：“若有贤者生来自身境界极高，哪怕是凡人，也有可能一步登天领悟到这一层境界——当然，你应该并不是这种情况。” 001：“轮回空间最初是天之碎片，存在这种性质，随着轮回者不断探索，部分天之碎片中‘天’的印记被抹除，化为轮回空间的本质，而轮回空间将这部分本质分割而出赋予了你，完成了‘凡人一步登天’的可能性，便成了你的天赋。” 001：“可能轮回空间判断，你可能是全球六十亿人中思想与这种境界最近的吧？” 001：“距离真正的大罗，还有不可以道里计的距离要走，但你确实觉醒了这一部分至高的特性和视角，这或许不能帮你赢过哪怕一位真仙真神，但却能让你不死不灭。” 001：“用道德经来解释，至微至小的境界，是一切的源头，是道生一中的一，想要成为真正的大罗，要完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才行，” 001：“哪怕遇上同级，同为‘一’，境界上相同，最多就被永恒封印，直到封印你的人惹上麻烦。” 001：“不过也有例外，如今的诸天万界内，确实不存在任何一种能针对‘一’的手段，那是一切的源头，哪怕是其他大罗，亦或者诸位道祖都不行。” 001：“但若是诸多大能达成一致意见，重新定义道，重新定义当前世界的一切，一切都会不同，过去的一不代表新的一，过去的外物也不代表新的外物。” 001：“连货真价实至高的‘天’都会被降格，都会出现碎片，更别说你那仅仅只是轮回空间给予的至高性质，远远谈不上真正的不死不灭。” 001：“但直到诸多至高打算掀桌子之前，当前万界之内，却是不存在能够影响至微等级的力量，最多是封印对外界的感知。” 001：“但也存在一种可能性，如果是以自身的力量和境界觉醒并抵达了一的境界，那确实在当前规则下只能被封印而不会死亡，至高级存在无论被封印多久，都不会有一丝动摇，但你是被赋予了这种特性——这份特性本身不会消亡，但如果被封印的太久，你的意识可能会忍受不了孤寂，自己否定自己。” 001：“你如果想死，那就真的会死。” 001：“你的天赋和轮回空间的传送触碰，得到的结论是无法彼此影响？如果是，那我的猜测就是对的，轮回空间的传送，本质便是从‘一’的层面调整任务世界的法则，直到任务世界能够平稳的融合进主世界，那便是轮回空间的最本质的力量，是至高性质的体现。” 001：“若是仅仅一两个世界，真仙级的存在就能将双方规则调整至能契合，但若是面对万界，只有‘一’的程度才能承载一切，轮回空间能够承载并调和万界法则的能力，也是一种至高级力量，轮回空间的传送便是这种至高力量的一角。” 陆明嘴角微微抽搐……真的假的？ 幸福就来的如此突然？ 别说什么诸多大佬掀桌子后他有可能死，……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 这要是真的，他这不意味着几乎绝对的不死不灭？ 别说什么1封印无数年他可能会选择自灭……一来处于轮回空间的掌控范围内，有实力限制，轻易能封印他的大佬很难出现，面对威胁还可以去安全区或者进入任务世界。 二来，如果没这能力，他用不到被封印就死了，面对你不可抵抗的大佬，从必死改成会被封印，且背靠轮回空间，封印后被解放的概率极大。 还能有什么不满？这简直是天胡。 心头微喜，陆明看了眼交流界面，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001：“能觉醒这种天赋，大约……” 001：“是全球六十亿人里最神经病的。” 001：“不信神，不信道，不信善，不信恶，啥都不信，却又完全不拒绝理解外物，而是尝试以自己的角度理解一切，有自己的一套歪理。” 001：“摸摸头，这么做的人，一定活的很累吧？” 第四章 醒来 陆明哭笑不得，自己未来的两位同事似乎都不怎么正经，总体来说…… 性格应该都还可以？ 在群里交流时，说到一些不确定的观点时，往往会加上‘就xx所说’的前置。 大约这两位同事也未曾见过面，你在轮回空间外头，我在轮回空间里头，这算是变向表达自己的立场，无法完全相信对方？ 虽然是陌生人，但太过疑心太过警惕没有必要，彼此保持一定的怀疑，同时拿出一些真诚，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陆明心中微微点头，就见群里继续说道。 001：“四号，对你的情况，我有一个猜测。” 001：“如果是天照——天照的实力应该也是金仙等级，但比起鸿钧比起阿撒托斯这种金仙，要强出不少。” 001：“从你的角度看诸天万界中大能的强弱，可以拿现实中的神话体系做对比。” 001：“按我的经验总结，大体可遵守一个规律。” 001：“主世界影响力越大的神话体系，背后的神话体系越强，普遍意义上可分为四个阶段。” 001：“深入到无数人基因之中，深入到‘文化’或‘日常’一层的神话概念，大都是至高一级的存在。” 001：“只是被当成神话，被一部分人知晓和信奉的，大约是大罗一级。” 001：“被当成邪神伪神，根本没有系统的教派信奉，又或者被当成邪教，甚至压根就被当成虚幻，根本没几个人相信的，大约处于金仙一层。” 001：“至于某些动漫中，基本都属于主世界人类的幻想衍生，在诸天万界中根本没有原型，万界中也有少数真仙级的幸运儿，有幸撞见了机会，将自身的存在刻印在主世界中，但至多只能刻印到电影动漫这种‘虚幻’的领域。” 001：“岛国神话体系的影响力不算低，从创世神话起，也勉强存在几位大罗金仙等级的强者——但大都是从白象国从华国化用而来的，其中的大罗金仙基本都是在这两个体系竞争中的失败者，被驱逐后背井离乡到了岛国改换了神名。” 001：“彻头彻尾的本土岛国体系，三贵子没有大罗一级的实力，但在金仙一级中不弱，比起阿撒托斯和鸿钧这种金仙，要强上不少。” 001：“我猜测，天照可能真的是奔着你来的。” 001：“不为其他，就为了让你彻底觉醒天赋。” 001：“你的天赋本质是轮回空间将自身的至高本质赋予了你部分……至高轻而易举，但基本不会有至高一级的存在做。” 001：“将至高本质赋予了外人不难，但那对至高级的存在却是实打实的削弱，更关键的是，外人被赋予了这种性质，若是在外惹到其余同为至高一级的存在，哪怕不更改世界规则，一个封禁也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001：“而哪怕至高一级的存在不分割出这种性质赋予他人，他的弟子等人也不会死在其余非至高级存在的手里——可以类比洪荒类中的圣人弟子。” 001：“圣人们需要弟子们切割自身部分灵魂放到自己手里等复活吗？不需要吧？” 陆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004：“洪荒类世界里，截教不是输的很惨？死伤无数。” 001：“那个啊，那是有很深层次的理由的。” 001：“最大的问题是，三清是为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001：“没有上清通天教主。” 001：“简单的说，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脾气还算好，在洪荒封神类剧本中所处的位置也不算差，加上身为大能，对自身的道则投影也不算太在乎，因为关系不到本体，也就任由鸿钧施为。” 001：“封神中通天教主的待遇你也清楚，鸿钧怕被打死，没敢用灵宝天尊的道则投影，通天教主这一存在是洪荒土生土长的存在。” 001：“太上道祖是道本身，但也有李耳这一侧面，所以在洪荒流中创建了人教；元始天尊也是道之本身，创建了阐教，从洪荒流角度解释是遵从天道，从诸天外界的角度解释，是天尊的化身阐述天尊本身，这两者都有些歪，但勉强都说得过去，道祖们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和鸿钧较量，总归不算离谱，也就顺了鸿钧的意。” 001：“截教就离谱多了，截天一线本就离大谱，有教无类简直就是扯淡，道祖作为道之本身，在这和道谈有教无类的？有教无类那是孔子。” 001：“洪荒封神类世界观中，太清和玉清是两位道祖的道则投影，上清却和灵宝天尊毫无关系，所以封神里输的是截教。” 001：“洪荒类世界里的三清分家，根源也在这里，三清之一是灵宝天尊，而非通天教主，虽然自己叫叫没啥问题，但万一被哪位大罗见了觉得不爽，鸿钧就有可能凉。” 001：“包括后续，主世界洪荒类同人中，大体观点是迎截贬阐，包括贬低女娲伏羲帝俊太一等等，都被黑了一遍，都是鸿钧暗中散步的影响——鸿钧明面上黑诸多至高级存在的胆子没有，但暗地里借黑至高级存在扩张自身影响和力量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001：“若是吹嘘女娲吹嘘太上，那份扩散的影响力会成为两位至高的力量，但吹嘘通天，那份扩散的影响只会成为通天教主的力量，和灵宝天尊无关，且这种扩散的影响力是无数人自发的行为，鸿钧也就是个引子，那些被黑的至高级存在，一般也不会来找鸿钧的麻烦。” 001：“最关键的一点，洪荒类世界中人族为永恒主角，就算人族没啥力量，但也是主角，所以类似女娲伏羲这般人道大能，就算瞧不起鸿钧，勉强也就忍了，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去找鸿钧的麻烦。” 001：“揣摩心理这块，鸿钧算是玩明白了。” 001：“你见封神里截教弟子死伤无数，你见阐教人教弟子死了吗？你见娲皇宫出事了吗？少数大佬们出了事，但死了的伏羲是妖皇，活过来的伏羲是人皇，死的是妖皇太一，而非天之化身太一。” 001：“这还仅仅是和至高级存在的投影挂上了关系，且在自身的基本盘里，鸿钧都不轻举妄动，若是真正至高级存在的弟子亲友等，根本用不到至高分出自身一丝本源护着，就顶着道祖弟子的身份，就足以在诸天万界里横着走，不眼瞎惹到其他至高，半点事都不会出。” 001：“如同你这种情况，轮回空间将自身的一丝本源赋予了你，且还处于未觉醒状态，对其他大罗和至高来说不放在眼里，对于至高级存在的弟子来说，甚至是避之不及，至高级大佬不会赐予门下弟子自身的本质，也是在期望弟子们走出自身的道来，而不是照抄他们的道。” 001：“但对于天照这种例外，岛国一系虽然有隐藏的大罗，但都是不管事的，大都想着怎么在大局上赢回来，没谁想着控制小小岛国，丢不起那人——虽然天照的‘力’在金仙中几乎是最强一级，但‘道’却严重不足。” 001：“岛国神话的影响力不弱，天照的影响力同样不弱，但天照并非创世神，也并非如宙斯那般，靠实力推翻了前任神王的至高神，天照的至高神位是打折扣的，能稳坐岛国神系的头把交椅，根源在于岛国体系的创世级存在不显。” 001：“你觉醒天赋的过程，约等于一次轮回空间演道，可能这就是天照的目的。” 001：“反正她也没能力在轮回空间中一路赢下去，她估计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实力限制，顶着被轮回空间列入黑名单的惩罚，看完这一次演道就跑。” 001：“从你遇见邪神，到你进入箱庭，逐步变强，觉醒天赋……彻底目睹这一过程，或许就是她的目的。” 001：“为此，在你彻底觉醒天赋的一瞬间，她应该展露了本质，对你觉醒的过程进行解析——然后就被轮回空间踢了出来。” 001：“她到底能体会多少，她到底来得及感悟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她既然做了，在她自己看来绝对不亏。” 陆明陷入沉默，深吸了两口气。 ——艹！ 还有这种刁钻的角度？ 合着你天照算计来算计去，就是为了让我觉醒天赋？ 那我这一路防来防去……在和空气博弈吗？ 陆明无话可说，这么算来，自己这番是被天照从头到尾算计到死，包括他叫外援拉高队伍实力，所以任务世界选在了箱庭，包括他不愿意完成任务就离开箱庭，包括他用邪神布局算计了阿兹达哈卡，一步步变强，到了最后觉醒了天赋。 怪不得他在箱庭的变强那么顺利…… 可这谁能想得到啊！ 陆明哭笑不得，本以为对方是敌人，可布局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变强，这要多脑抽才能想到这边？ 是，天照赢了，赢的很彻底，我陆明亏了，亏大发了，亏成三位数了。 但凡她能正常……哦，她没办法正常和我沟通，正常沟通说‘我帮你觉醒天赋’的下一瞬间，她就会因为‘这些情报你不可能知道’被轮回空间扫描脑域，而后被强行驱逐。 客观角度来讲，天照竟然算是对我有恩……陆明忍不住捂脸。 好在陆明一贯的想法是，强加的善意认不认他自己说了算，若是纯粹的善意，他会领一份情，如天照这种根子是为了她本身的，这份恩陆明不打算…… 陆明转念一想。 不认不行，太不仗义了，瞬间，陆明心中感恩之情横溢而出，心道干脆就帮她清理岛国好了，相信天照堂堂女神，绝对不愿意一群人打着她后裔的旗号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陆明一脸悲悯，相信女神殿下一定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哦，对了，如今女神被轮回空间列入了黑名单，没办法赐福信仰她的人，女神殿下何等高尚，肯定不会昧着良心接受这种信仰。 在下帮天照女神您把这份信仰改了，只是微小的工作，不用谢我。 陆明晃了晃脑袋，被同事灌输了一段时间的常识，算是把他如今的具体情况整理个明白。 在轮回空间内，他自身或许不算无敌，但也绝对不弱，轮回空间里的强者连封印他都几乎不可能。 轮回空间之外，能封印他的大佬数不胜数，但大佬们如今进不来，轮回空间的实力限制是分层次解禁的，只要自身的实力一直保持在轮回空间的第一梯队，几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能彻底杀了他的大佬也存在，但条件过于苛刻，暂时不用考虑。 一句话总结。 无敌太猖狂了，无敌一半吧。 …… 关了交流界面，陆明伸了个懒腰。 他是在岛国东京区进入的任务世界，只要从轮回空间处在当地买了房产，就能在当地进入任务世界，第一次在东京区进出轮回空间，他有些不习惯。 执法者频道是意识交流，似缓实急，在整理出了问题所在了，和两位同事寒暄的一阵，才有人醒了过来。 两位s级轮回者，两位剧情人物，加上陆明带回来的阿尔格尔——稍微出乎陆明所料的，阿尔格尔反倒是最后醒来的。 按照实力不应该如此，但稍微想想，陆明觉得应该是阿尔格尔初次进入轮回空间，轮回空间对阿尔格尔这一存在最底层的规则更改量有些大。 陆明耸了耸肩，在仔细想想，阿尔格尔……身份问题还蛮大的。 从伊什塔尔到撒旦到路西法到莉莉丝，西方那位全球影响力最高的神，发展过程中灭亡神系无数，恐怕也是一位至高级存在，而和这位能扯上边的敌对者…… 怎么也有大罗级存在吧？ 别人最多就和一位大罗扯上关系，阿尔格尔这，恐怕得好几位？ 陆明戳了戳阿尔格尔的脸。 唰的一下，阿尔格尔睁开了眼睛，陆明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阿尔格尔扫了一眼屋内，疑道：“其他人呢？” 陆明回道：“都有事，先离开了。” 钟清和冥夜急着清理岛国内部，伊蕾娜急着开溜，莱茵哈鲁特打了一圈酱油，急着回从零世界看看，一个个都忙得很，不愿意浪费时间。 阿尔格尔也就是随口一问，对答案并不关心，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拉着陆明的衣角，固执的看向陆明。 作为剧情人物，第一次来到轮回空间，第一次进入了全新的世界，阿尔格尔最关注的问题是—— 阿尔格尔：“化妆品。” 天大地大，美貌最大。 美丑之外无大事！ 陆明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无知是福，这丫头福气肯定不小！ 第五章 准备 再度行走在东京区中，陆明心情和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行走在轮回空间非安全区，生怕忽然出现一位大佬将他直接按死，现如今，他也是能一言不合按死人的大佬了。 掌控他人生命倒是罢了，杀人确实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在一部分基因中，杀人和生存是能直接相关的，人类的基因信息中涵盖了这部分遗传信息，一部分人确实能从掌控他人生命的行为中获得自我实现，且对同类的贬低也能使人获得高高在上的快感——但陆明私以为，这种一时的快感并不持久，且终究不是一条能一直走下去的路子，不想也不允许自己沉浸在这种快感之中。 但能掌握自己生命的感觉，是陆明一直以来的所求。 不会因为强者的脑抽被波及死，不会因为风暴地震海啸死的不明不白，不会因为天降陨石砸死，能掌握自己性命的感觉—— 将这份喜悦牢牢记在心中，这便是促使自身继续成长继续前进的养料，直到有朝一日，他觉得前路漫漫不如停步，觉得不如安于享受，就算遇见意外死了也值得。 又或者直到有一日，就算没有轮回空间的守护，在诸天万界中也有一席之地，也有资格掌控自己的性命。 想着，陆明失笑摇头，想达到那种程度，至少也要超过天照这一级，达到大罗一级才行吧？ 陆明不清楚自己距离那究竟还有多远，明面上看，他如今的实力是s级，之上的ex级即为真仙，在向上两个等级，越过金仙就到大罗——可这其中任何一步，恐怕都比从普通人到s级轮回者要长无数倍。 虽说因为轮回空间在，他提前有了大罗的不灭特性，但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差的很远。 天照看起来想要解析他觉醒天赋时的数据，但那完全不意味着陆明有多强，除了天赋这一项，其他任何方面，陆明都远不如天照。 天赋不是种子，那是完完全全的‘至微’特性。 种子中有遗传信息，只要萌芽，顺其自然就能长成果实，天赋却只是给了陆明一条有资格成为大罗的可能性，可能性能不能兑现，还要看个人。 若陆明获得的是天之规则的一部分，倒是有可能照葫芦画瓢，成就大罗，但陆明获得的是不蕴含任何信息的‘空白’的‘一’。 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执行任务，以此将轮回空间的天之碎片化为‘空白’的本源，轮回空间将这其中的一小部分赋予了陆明——好处是，这是空有至微境界，但不含任何内在信息的空白，成长起来不会有任何限制，任由当事人涂抹。 坏消息是，如果这‘一’中蕴含了信息，陆明只需要照葫芦画瓢即可，现如今他只能依靠自己。 陆明不清楚大罗级的存在能不能分裂出本源赐予弟子，轮回空间作为天之碎片的一部分都能做到的事，但如三清道祖一般的至高级存在绝对可以，可陆明翻开神话一查，本能上觉得算不上大罗，但却与至高级存在有关联的绝对不少，若大罗分裂本源就能早就新的大罗金仙，大罗金仙恐怕早就满地跑了。 前路漫漫，真将有了些许特性就当成大罗金仙的准入证，那是纯粹的看不清自己。 逛在东京区，陆明好歹是来过的，阿尔格尔却要更加好奇，轮回空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奇，对于三位数的星灵来说，一些低等级的能力和武器固然弱到了极点，却也有趣到了极点。 像极了刚进入轮回空间的萌新。 陆明唯独觉得可惜的，这一路上竟然风平浪静，直到买卖结束，都没有售货员和傍上大款的妖艳贱货来打脸，陆明痛心疾首，明明我这都战神归来了，怎么就没有人把脸贴上来打？ 难不成主角打脸经验包都被杀绝了？ 着实有些过分，人家拼着不要智商把脸放上来让你打，打了左脸伸右脸，打完两边叫全家伸脸让你打，竟然还要斩草除根——你们前人打的爽了，也得注意可持续发展啊，我们后辈爽不到了喂。 陆明深叹了一口气，轮回空间都运作三年了，这要放到刚运作半年一年的时候，他这边带着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绝对会有人大发色心，上门来找他茬。 陆明瞥了阿尔格尔一眼。 阿尔格尔疑惑的看了回去。 陆明冷哼一声。 阿尔酱，你最丑啦，连爽文最标准的炮灰都勾引不过来。 …… 世界和世界的规则是不同的，箱庭世界存在种种幻兽，龙肝凤髓也并非传说，但如果只用普通食材比拼料理，再优秀的箱庭厨师也比不过食戟之灵和中华小当家里的厨师。 世界规则本身就不同，哪怕两个世界的厨师均来到了轮回空间也是如此，同样身处于轮回空间之中，以完全相同的动作进行料理，最终制作出的料理都不会相同。 轮回空间为剧情轮回者开发天赋，一部分原因便是将原本世界的规则以剧情轮回者为中心进行刻印，一部分迥异的法则是寄托在轮回者的‘天赋’，或者说是寄托在轮回者的‘存在’的基础上。 美的权能上也是同理，有如食戟之灵这般偏向厨师的世界，有网球王子这种杀人网球的世界，自然也有在美貌上超出常理的世界——最典型的，便是种种玛丽苏杰克苏世界。 这类世界算是超出了陆明的常识，来到大型商场，类似的强化和道具陆明一件没听过，完全判断不出出自那些世界，但阿尔格尔应该很满意。 虽然层次低了些，但这只是化妆品，用来衬托出阿尔格尔的魅力，又不是拿来改变本身相貌，也不需要涉及到阿尔格尔自身的强弱。 里里外外，花费不到百万轮回点——陆明总觉得有点不对，别人下任务世界赚轮回点，他怎么完成了任务又没有轮回点？ 这应该都是第二次了。 好在，阿尔酱，超好搞定，仅仅是百万不到的轮回点，阿尔酱已经心满意足。 最顶尖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而想要让自己变得更美，凭借化妆品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突出本人的气质，阿尔格尔打算先将这批化妆品的性质研究明白，在决定如何突出阿尔酱的美貌。 化妆品已到手，阿尔酱就变成了徽章，似乎徽章里有另一个让她肆意发挥的空间，又似乎她不想让人见到试妆状态下的自己。 陆明倒是觉得，阿尔格尔去了自己那五颜六色的头发，纯素颜绝对会更可爱。 微微摇头，陆明打算回江城区。 一来，轮回空间扔给了他三个任务，虽然没要求必须做，但陆明打算先完成一个试试。 地错世界，有外来剧情人物乱入，这个陆明完全不急。 游戏人生世界，人类无法终结大战……这个有些急，但又不完全急，按照赤瞳所说，当时的人类勉强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型月世界，第五次圣杯战争，安哥拉曼纽觉醒，世界将被判定为异闻带……陆明打算回江城区问问，这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四战还能衍生出这种可能性？ 下个任务世界，型月世界或者游戏人生世界，二选一。 这两个世界，对陆明都有一定的益处——在天赋彻底觉醒后，对陆明而言，变强的定义便和其他人有了根本上的不同。 天赋从至微层面上出发，一念出而万法随，只要陆明能够理解的东西，就都会成为他的力量。 若是和自身完全不理解的未知战斗，凭借天赋短时间内陆明只能发挥出四位数的力量，但如果面对能理解的存在，讨伐三位数的反乌托邦魔王也很容易。 只要能获得足够多且足够详细的知识，陆明会轻而易举的变强——这种变强法，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型月世界的根源，据说是万有全无，涵盖了世间的一切知识。 游戏人生世界的星杯，据说仅仅星杯流出的一点力量，就成为了游戏人生宇宙。 当然，世界与世界未必能够相等，宇宙和宇宙也是同样，陆明唯一确定的是，在轮回空间的规则下，这两者的上限都不会达到真仙级别，但下限如何……陆明并不清楚。 网上倒是有一套评价实力的体系，从灭星级，星系级，到单体宇宙级，在到多元宇宙级，无限多元级——单陆明从一号哪里得知的信息，这么排级毫无意义。 等轮回空间扩张到极致，诸天万界全都融入主世界中，主世界也只是所谓的‘单体宇宙’，至多有类似无尽深渊一般的存在以类似‘秘境’或‘小世界’的方式附着在主世界上。 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本就是一个无限的概念，偏偏有人要将宇宙上增添所谓‘多元宇宙’的概念，殊不知越多元越拉胯。 同样的能量级别，拿来堆叠起一方单体宇宙，对比拿同样的能量级堆叠出一方多元宇宙，这方单体宇宙能把多元宇宙轻松碾压几百遍。 修行中，确实存在将内世界从单体过渡到多元的步骤，但那绝不是境界和实力划分，而是修行者自身的力量扩张过快，而修行的法理成长太慢，自身的法理不足以支撑将掌握的全部力量归结到一方内宇宙中去，才对自身内世界进行复制，使自身内世界完成了由单体到多元的蜕变。 单体到多元可以看做是量的成长，但那同时也是在说明，修行者自身不太行，潜力有限，很难更进一步。 类似的情况还有诸多邪门外道中弄了三五个金丹，十几个丹田，千八百元婴，仿佛数字越多自身越强一般，这类外道除了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占据数量优势外，后续根本没有半点路可走。 修行绝非越多越强，掌控同样力量的前提下，反而是越凝结越归一的一方越强。 内世界从单体迈向多元，便意味着在质的层面上很难突破，只能追求量的堆叠，已经是走了歧路。 单体宇宙到多元宇宙在到无限多元宇宙，这种等级排序本就是谬论，单体宇宙这一级，就能直接从普通的真仙排到大罗金仙，且其中最弱的真仙都能轻易创建一方宇宙甚至一方多元宇宙，但宇宙强度，宇宙蕴含法理的完善性，远远不能和主世界将万界纳入其中后的单体宇宙相提并论。 佛经说的一沙一世界中的所谓世界，能和西方极乐世界中的世界等价吗？ 玉皇经中天兵就能秒杀无数世界，天兵能秒天庭？能秒三十三天？ 只有弱者才叠盒子，叠盒子叠的越多越拉胯，至高级强者从来都是一以贯之，仅凭最简单的概念就能囊括一切，无物不包。 ——己身包罗尽一切，即为大罗。 大罗可以随意叠上几万层盒子，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其一身，既是一也是一切，所谓叠盒子，也不过是无数概念中的一种罢了。 游戏人生世界的星杯和型月的根源，夸张点说都能达到网络上那所谓的‘单体宇宙’，但单体宇宙这一级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标准，陆明除了知道这两者上限一定不如真仙级外，对这两者的具体上下限，在没接触之前，都没有半点判断。 下个世界就打算定在这两者之间，陆明打算去问问赤瞳，一来是询问在型月世界究竟是怎么玩崩的，二来…… 去找姜夏联络一些大佬。 一号说自己身处在轮回空间之外，他说的信息暂时没办法证实。 但三号说她是轮回空间的最强者，世界前十的轮回者都在压级，这些是可以证实的。 陆明看的聊天群类不多，但也对套路略知一二，没准一号就是一位知道依靠秘闻多的弱鸡小屁孩，三号就是薅羊毛的大佬人设呢？ 虽然这是轮回空间的执法者频道，但最差的情况仍然不得不防。 …… 魔都。 永夜驻地。 洪真面色苍白如纸，手亦不时的发颤，像极了握不紧茶杯的老年人。 上个世界，他约战了一些剧情人物，托他以往的事迹，大家都很给面子。 s级实力以下者没有，s级总共二十余位，这番战斗甚至不能算赢，对方受伤不计，死亡尚且不足十，而洪真自身也是重伤。 但这个重伤……未曾伤及到根本，如果全力恢复，不需三天时间，就能完好无损。 洪真的天赋是变化，能从一切变化中获得力量并变强，天赋等级是ex。 被总归二十余位s轮回者围攻，若是各个击破，他未必赢不了，但他的目标本就不是击杀几位剧情人物。 强度上，他不如对方总体加起来，但通过天赋，当他彻底恢复伤势后，便能获得那二十余位轮回者相加在一起的力量——ex级天赋，本就应该有这种等级的强度。 当然，能够提升起来全无后患，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本身便是压级选手，身体强度足以支撑天赋发挥，不至于通过天赋获取来大量力量后无法施展。 洪真干咳了一声，一抹鲜血从嘴角流出，不伤及本源的伤势容易痊愈，但一切恢复类产品他都不想用，伤势的恢复仍需控制，世界第一轮回者的位置他暂时不想做。 仅仅如今这点进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绝对赢不了。 他还需要等。 等九州结界布置准备好，等华国准备好战斗的场地，等—— 剑能出鞘。 第六章 准备2 轮回空间降临后，只需要通过传送门就能轻易往返各大区。 从东京区回到江城区轻而易举，在临别之前，陆明本打算去和艾姬多娜打个招呼，但到了魔女的店铺后，却只有两只鬼女仆在哪里，直言艾姬多娜忽有急事，已经前往了华国区，陆明只得作罢。 回到了江城区，陆明心情好转了不少，固然各区都几乎相同，但身处东京区，陆明总觉得有些心理上的不适，这或许便是源于他个人心理的偏见吧？ 回到现实世界之前，陆明对着江城区的交易市场走了一圈，以他如今的实力，智商是否成长不太好说，说到底陆明也不太懂智商的具体定义，但计算力却实打实的上升了无数个等级，比超级计算机还超级计算机。 这一级别的强者，计算力就没有差的，区别只在于有些习惯了使用本能的强者不会用，而是任由本能发挥，凭借直觉战斗。 陆明不会也不愿意那么做，他不太信得过本能，因为他说不准那究竟靠谱不靠谱，反倒是繁琐的计算和数学看上去更合理更科学更容易把握。 交易市场中，看着不同强化种类和物价，在根据从姜夏那里看到的江城区轮回者概况，将其汇聚到一起，陆明眼神微凛。 最近轮回空间发生的事不少，最直接的的便是轮回空间一年一度的活动，据说这次是将轮回者以吃鸡的形式散播到一片区域内，理所当然的，会引起轮回空间的物价变化。 这次活动是以吃鸡的形式，轮回空间划分若干个任务世界，在每方任务世界中投入一定量的轮回者，同时获胜者进入下一级。 ——d级轮回者中的获胜者可以参加c级轮回者间的比赛，以此类推。 比赛是限制了力量且活动地图中初次阵亡会被视为败北，但也只是被取消游戏资格，不会死亡，轮回者第二次报名依旧失败才会死亡，所以大部分轮回者应该都会参加一次搏一个机会。 毕竟都处于限制力量状态，低级轮回者也能赢过高级轮回者，而如果真能赢的了，奖励一定不菲。 这此活动带来了轮回空间物价的剧变，一些‘体验类’强化价格暴涨，除此之外，治疗类强化也有一定幅度的价格上涨，陆明在不久之前逛过东京区交易市场，虽然东京区和江城区的轮回者数量，轮回者比例，文化环境都有所不同，不能将信息完全代入，但一些不正常的强化增长，还是引起了陆明的注意。 其一，材料类物品价格上涨。 或者说……下降的不明显。 材料类，是那种单个没什么用，真组合起来能用到又很赚的强化，只有大型势力才能用得到，散人获得了基本没有，卖给大势力也卖不出价钱，且卖了总觉得自己亏了，总想找个更好的机会在卖。 一部分轮回者不在乎，材料类物品获得了就买，但一般的轮回者都只会在极缺轮回点的情况下卖，诸如自身关键强化只差一点升级时，平日里仓鼠们等着材料升值，毕竟大型势力研究出如何制作一些强化后，材料总归会逐渐升值——大势力之间在内卷。 而这种大型活动期间，很大一部分轮回者抛售材料类物品，材料类物品贬值相当严重——散人们也在内卷。 比起岛国材料类物品的价格下降，江城区的下降有些不温不火，陆明敢断定，暗地里必定有势力在收购材料，而且并非某些势力抱着抄底的念头，不管有用没用先低价储备一批，从材料类产品的价格走向看，购买者有明确的取向。 其二，体验类强化价格暴涨。 材料类强化的价格是下降的不够快，体验类强化却上升的过快，包括但不限于诸多一次性出手卡，一次性化身卡，一次性武器等。 其三，治疗类强化价格微升。 高端治疗类物品本就是天价，而且有价无市，那些能修复s级轮回者本源的治疗品，全球范围内也仅有两次交易记录，a级治疗类物品都有价无市。 但相对的，轮回空间内低级治疗物品便宜成了白菜价，能治疗断手断脚的药品并不贵，刚到轮回空间时陆明都用得起。 c级d级治疗药品微微升值，背后必然是极为庞大的交易量——问题在于，但这次轮回空间的活动却是压制实力型活动，体验类强化可以开拓轮回者的视野，方便轮回者对强者的实力进行准确的判断，但治疗类物品，却是没办法代入进活动中的。 陆明心中有了推测，轮回者间的战争或许要来了。 不仅仅是华国内部，外国的轮回者聚集地怕是也有华国人在暗中采购，陆明私以为，或许是他为华国赚取的世界本源结晶，极大加速了华国的准备工作。 其他国家，其他势力，其他s级轮回者或许对华国将来的动作有所预料，但他们非当事人，不可能预料到华国具体的行动时间，也不知晓华国需要提前多久，做多少准备，或许正因如此，东京区的物价上涨不严重，在国外并未全力采购，或许便是故布疑阵。 陆明脸色微凛，他进入轮回空间后，一路上真没干什么正经事，但……他的所作所为，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偏善的。 或许是混沌善？ 斩赤世界所作所为没得洗，帝都因为陆明死了不少人。 但后续的世界，虽然他引起的变动大了些，虽然陆明自身获得的好处不少，但归根结底，地错世界人类没了地下城的威胁，从零世界陆明将世界主权赠与了艾姬多娜，漆黑的子弹世界，陆明研制出了原肠病毒的解药，问题儿童世界陆明更是击杀了最终试炼。 就算是他，也不是走到哪就破坏到哪，丝毫不考虑结果的。 而轮回者之间的战斗…… 陆明摇了摇头。 一来，希望能将破坏性降到最低，别一个不小心把地球弄炸了……陆明有些无奈，诸天大能也不管管？最起码在地球上弄个压制破坏力的手段吧？ 心中有些抱怨，但陆明也清楚，这是轮回空间的规则之一，算是阐述了轮回空间的立场。 ——如果轮回者能把地球弄炸了，那随你们，哪怕你们能把我轮回空间拆了，也随你们。 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你们爱怎么作怎么作，生存还是死亡，创造还是毁灭，你们轮回者自己选。 或许大佬们也想干涉，但在轮回空间的管辖范围内，轮回空间的意志才是至高指令，如同‘天’这种和轮回空间有一定关系的至高，都只能做一些小动作，没办法直接夺舍顶级轮回者，强行操纵轮回者开启对真神的限制。 二来，若力所能及，陆明也打算做点什么。 这终究是自己的国，自己的家，陆明从小是孤儿，自认受过的苦难并不少……但他终究生活在华国。 而非一颗子弹就能取走其他人性命的中东。 哪怕在任务世界中，陆明自认也不算绝情，并非如见过的中一般，薅一笔羊毛就跑，如今却是生他养他的现实世界，生他养他的华国。 事到如今，陆明也不敢放言愿意为自己的国家贡献出生命，轮回空间降临之前他或许愿意，轮回空间降临之后他绝对不愿，若有朝一日能成为至高，就算曾经面临的一切在惨烈，也有逆转时间的机会，一切可能性他都不打算以放弃生命为前提，他会永远遵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可事到如今，陆明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他自身也不打算逃避。 他的死亡，和他自身的抉择已然不大，更多的是看‘际遇’。 若是际遇到了，或许就遇见了能封印他甚至彻底杀了他的大能，若际遇不到，任凭陆明如何去作，应该也死不了，哪怕被封印，没多久也就能靠天赋彻底解析并破除封印。 至少在如今的轮回空间中，生命已经不是陆明应该优先考虑的选项。 排除这点后顾之忧，陆明也就没有了选择，无外乎…… 全力以赴罢了！ …… 现实世界，江城区，缉查组。 姜夏揉了揉眉心，在从零世界时，她和赤瞳以及陆明组队过一次，之后每三天一轮的执行任务，陆明全都是冷却好了就执行，她则是要稍作停留，等待时机。 但因为陆明在东京区和江城区的轮回者交易市场逛了一段时间，反倒是她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姜夏心中很烦。 并非是任务世界里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她刚从任务世界出现了半个小时不到，瞬间被上级扔了一大批任务。 最关键的理由是……上级决定，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九州结界的前期准备工作尚显不足，但靠着世界本源结晶的补充勉强达到了标准线，如今开始备战有些勉强，但奈何……轮回空间的‘活动’出了问题。 在上次任务世界结束后，姜夏勉强知道了轮回空间本年度活动的信息，但那只是一次简要说明，类似观看电视剧的前情提要，类似刻在药品包装上的使用说明书，具体如何，还要以实际为准。 但如今，d级轮回者们的场次结果已经出来了，各方都将具体内容了解了个大概。 情形很糟糕。 以少则五十人多则百人为一批次，将轮回者投入到随机且固定范围的场地内，将轮回者的全属性压制至10点，天赋回归至最初始的d级，轮回者在地图内获得种种资源成长或淘汰敌人，存活至最后的一位有资格和更高等级的轮回者竞争，前十分之一有资格获得一定奖励，奖励丰厚程度与在地图内所得有关。 关键点在于，天赋。 活动地图中将轮回者的天赋模拟成d级的状态，哪怕刚觉醒后就是s级天赋，在地图内最初会被压制到d级，这有助于高等级天赋者从头体悟自己的天赋，增加对天赋的理解——这不重要，对强者来说，这也就是稳定一下根基，不会提升强者多少实力。 重要的是，剧情地图的特殊。 比如说，华国有一位刚觉醒了a级空间类天赋的轮回者，正在被官方培养，目前实力仅仅是d级，在现实世界中，类似空间刃一类的手段他根本用不出来，只能将天赋作用在空间上，一定程度的束缚敌人——在现实中，施展天赋要受到种种制约，比如空间强度。 但任务世界中，空间强度极低，a级天赋在现实中用不了空间刃，活动地图内却能轻易用出来。 官方讨论并得出的结论是，轮回空间在将参赛者的天赋模拟为d级时，也将活动地图的种种规则削减至极弱。 以至于活动地图简直群魔乱舞。 比如说，天赋是‘时间’的轮回者，在现实和其他任务世界中，只不过能减缓时间流速，将天赋当成个加速技能用，但在活动地图里，因为前期的一些际遇，天赋等级获得短暂加持，竟然真能逆流活动地图的时间。 就很离谱。 如夺取能力类天赋，如控心类天赋，如规则类天赋，在现实中使用起来都限制极大，但在活动地图中，一个个都能超神。 轮回空间表面上将轮回者的天赋限制了等级，但将地图内种种规则调至最低后，天赋反倒是最大程度发挥出了自身的性质。 轮回者天赋面临的不再是绝难撼动的现实世界规则，也不是轮回者必然要弱于最强实力一个等级的任务世界，而是轮回空间刻意准备的，无数规则都极为弱小的活动地图。 部分高层得出结论——参加活动地图，算是提前体味了一遍自身天赋开发到极致后能有的威能。 现实世界的规则稳定程度不会变，强大轮回者进不去较弱的世界也是事实，本质上，这次活动只是为轮回者展现了自身未来能达到的模样，对轮回者如何开发天赋有起到了指引作用。 ——轮回者天赋等级越高，这份帮助越大，若轮回者甚至未能完全理解并掌握自己的天赋，这还能起到让轮回者体悟自身天赋具体力量的作用。 而问题就出在这。 目前为止，华国能实际确认的ex等级天赋的仅有三人。 漂亮国的自由女神，魔都的洪真——最后一位也是华国人，但却是后起之秀。 缉查组的组长，天赋能复活九次不算什么，但能够决定复活在轮回空间还是任务世界中，这便是ex级天赋的特殊体现。 问题便在于，他的天赋也全点在了保命端，真正战斗起来，他这ex级天赋，连顶级s级天赋都不如。 或许他进入活动地图后，能掌握足以与他那ex级天赋相称的攻击端能力？但也只是或许。 洪真能因此突飞猛进的概率只会更高，如今他已经是世界最强的一批轮回者，若是他依靠这次活动地图，对自身天赋的了解更进一步，只会更难处理。 从此刻算起，活动地图的d级场刚刚结束，中间隔上三场才会到s级的场次。 九天，算上报名时间和完结后的冷却时间，距离s级轮回者能进入活动地图的场次也不足十一天。 夜长梦多！ 尽早处理为妙。 通知 首先说一句抱歉。 这本书的大纲是有的，应该都看的出来，以任务世界为引子，现实世界为基础。 箱庭后半到这卷前几章，其实已经将设定交代了七七八八。 接下来是现实世界，立九州结界，涉及到几乎所有顶级轮回者战斗。 然后，把从零世界开始融入现实世界，开启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的融合，不在只是轮回者进入任务世界，各国各地的任务世界的强者进入现实……比如邪剑仙，重楼之类的。 然后以第一位轮回者晋级真仙级为序幕，真仙降临现实世界。 在这里因为轮回空间之外的局势问题，有且只有一位老牌真仙级降临，之后通道被短暂关闭，降临的真仙打算灭世，由所有顶级轮回者合力，多打一。 从真仙级入场后，不再是只是任务世界融入现实，而是现实世界逐渐扩张向万界，开始以国为单位。 我在地错世界，箱庭世界都留了尾巴，本是打算写后篇的，漆黑的子弹世界没打算回，大约是主角靠天赋解析了何为信仰之后，就能从隔着世界感觉到信仰，自己靠自己降临到漆黑的子弹世界，受诅之子是主角手下势力的基本盘之一，圣天子作为受诅之子的领导者。 地错世界的诸神暂时高层，诸神有几亿年的见识，补上眼界和力量，晋升会很容易。 下一个世界本打算是型月，主角直接将型月打包带走，不管其他星球，但靠天赋解析根源，后直接将地球（包含所有平行世界）打包带走，作为主角的内天地和游戏场。 然后就是现实世界立九州结界，战斗场面都想好了。 真仙级过后，金仙级打算拿鸿钧开刀，洪荒到西游，到大罗结束，主角不会到至高一级。 我编不出来能和天地人道神等等这种至高级的概念，能一字一定程度概括一切的概念，按照这本书的设定，主角就没有可能成为至高，没有足以立起来足以成为至高的基本盘，但成为大罗可以。 神话大罗一级，和道祖比不了，但对比如西王母这种，主角可以在人道上占个位置，至少在当前世界下也是无敌，就算至高级博弈，改天换地，这一等级最多也就是短暂失势，再怎么也不会死，作为主角的结局实力也够用了。 然后……写不了。 箱庭八十多章时就被屏蔽了一章，改了数次没结果，至今没能放出来。 这卷第七章被屏蔽，改了上交还是屏蔽。 第八章上传，屏蔽…… 隐约写到一点现实，整章就没了，在看了看自己的大纲…… 根本不可能不写现实。 一开始就不该写现实。 根本没法写，总觉得审核更严了，以前隐约提及现实，提及顶级轮回者的局势，从来没被屏蔽过，本来觉得注意点尺度就没事，连着屏蔽加怎么改都通过不了，这书算是彻底崩了。 一直看到现在的大概看的出来，我写的至高级，本质就是按照现实的影响力作为基础。 所谓的神话大罗，我看来是认的人多才算，神话本就是现实的反应，还包括文化。 甚至我都想好了，为什么九州至高级多，至高成为至高后，就是现有世界最底层规则的一部分。 就好比飞升，假如一个世界里，强者很难杀死，正道飞升之前封印了邪道，正道飞升了，邪道后来解封，久而久之，本来占优的正道，不就是邪道占优了？ 西方发展，四大发明起了很大作用。 但指南针的影响算在黄帝头上，火药的影响算在道教头上，这些大佬成为至高后，将规则刻印在了诸天万界上，所有人都能用，西方善用并兴盛了，但本质也是用了这些大佬的遗泽，而成为至高后，大佬们便类似飞升，在另一个更高的层面上博弈，所以西方的至高级并不多，但至高级以下的势力并不弱。 可现在真写不了，第七章第八章主角回到江城，和姜夏以及她爹见了一面，姜夏她爹稍微讲解了下接下来会是什么战况。 就被屏蔽了，码字的时候还注意着别过分，国字都很少说，白象国都只用了白象两个字，毛熊后面国字都不敢加，就被封了。 洪真驻地最上四层楼供奉的是诛仙四剑，武当山的老爷子将道韵融于山上，是打算关键时刻吸收所有道韵，强登天下第一，依靠自己短暂定下规则，让所有破坏力不会向外扩散超过一山之地。 华国谋的不仅仅是九州结界，而是为了改天换地，以国运顶下规则，杀人偿命，哪怕s级轮回者2在现实里杀了哪怕一位华国国运下的普通轮回者，都会彼此对撞，以死者的天赋劣化强者的天赋，彻底稳定下来。 姜武没有天赋，或者说从华国死的那位轮回者哪里继承来的天赋，薪火。 结局是姜武会死，洪真活下来，但将规则彻底改变，他化为类似华国气运之灵类的存在，国运越强规则越强，不算真死，国运晋升至真仙级后，能取回自身意识。 姜夏获得过女娲之血，那是女娲的手段，彻底改变规则没那么简单，姜武将规则定下后，女娲强借姜夏的身躯，施展补天手段，将改变后的规则稳定下来，伏羲负责短暂屏蔽轮回空间的感知，之后女娲伏羲违规，被轮回空间列入黑名单。 这算是我构思最久的一卷了……但写不了。 只能说一句抱歉，对不起。 码了百万字，主角一点点和轮回空间外连上线了，有自保能力了，有资格参与顶级轮回者的博弈了，正打算进一步展开…… 但展不开。 真展不了。 等同于画了一百万字的饼，然后饼材料做好了，告诉我你这饼里加了违规品。 这饼还咋做？ 在地错卷，我就开始谈及现实，谈及轮回空间的强者，谈及局势……当时没被屏蔽过哪怕一次，但现在不行，被连着屏蔽。 当时要是直接屏蔽，我傻了才构思现实世界，主角早就单走，个个动漫世界走起，走标准综漫路数了，上限就定在魔禁魔神和箱庭一位数。 但现在……主角的天赋我都抖落出来了，轮回空间的背景，整个万界的背景，至高级大罗级等等都拿出来了，想改都改不来。 魔禁魔神被我算在真仙之下，魔神说是单体宇宙到多元之间，但我设定单体到多元只是量的改变，将多元的量凝结在单体会比多元更强，魔神这种等级，到无限多元，无限无限多元等等，都有资格突破，彻底摆脱世界的概念，将我彻底归结于我，才能晋级真仙。 要是走综漫路线，魔神是结局，走现在的路线，魔神勉强算是强者，真把魔神算成至高，主角就不会去岛国，然后进箱庭，而是去弑神者，去弑神强行获得权能，晋升a级。 箱庭都写出来了，然后屏蔽，现实世界写一点就屏蔽…… 那个轮回空间搞得吃鸡类活动，设定是地图内所有规则极弱，天赋发挥的力量极强……本来是打算玩的。 比如强行交易，比如有人天赋是xx金榜，有人天赋是曝光xxx获得奖励，有人是签到等等，有人天赋是实力等于别人想象，这种天赋在规则稳定的现实世界限制极大，但在活动地图内全都能支棱起来，反正就是玩。 抱歉，真的对不起，这书只能停更了，不是不想写，真写不下去了。 结局…… 主角一路晋升，成为大罗，这就是结局了。 反正主角大罗特性有了，就当他修炼了无数年，终于成了大罗。 虽然主角没有大罗的境界本质，无限被封印下去会选择自灭，但他之所以获得这种天赋，因为他是全球几十亿人中最接近这种本质的，做不到真正的大罗那般，被永恒封印都毫不在乎，但绝对是最能忍受封印和孤寂的类型。 以及在现实的战斗中，伏羲短暂屏蔽轮回空间的感知，女娲借助姜夏的手补天，稳定被改变后的法则，因为主角执法者的身份，轮回空间发布了阻止女娲的任务，主角接了但没做任务，算是卖了女娲一个人情，凭借这个人情，而且主角也有潜力，勉强报上了至高级的大腿，勉强有了不保险也关系很淡的后台，但也因此不会真陷入被永恒封印的境遇。 至少在挂这块，一路直升大罗的挂给主角准备好了，保障也有。 至少250-300万字的剧情……然而后面的根本写不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