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务：封测玩家》 第一章 羽田机场的青年 金秋时节，枫叶灼灼。 日本just-online游戏公司在今夏九月二十五日发布会上，向全体媒体介绍了一款技术领先目前市面上ar技术的新手游。 这款新手游jo公司为它命名为《真的是图案酱！》。 （ar：augmented.reality，简称ar，也被称为混合现实，它通过电脑技术，将虚拟的信息应用到真实的世界，真实的环境和虚拟的物体实时地叠加到了同一个画面或空间，使之能够同时存在。） 发布会上，jo公司声称《真的是图案酱！》不仅仅是为了服务玩家这一目的而开发的，公司方认为它的理想受众群体应该是全体国民，jo公司社长宫野直三声称：“做为本年度最好的ar游戏，《真的是图案酱！》同时也兼顾了概念衣饰ar化、概念美妆ar化和概念宠物美容ar化等多方面的功能，只要用户佩戴jo公司同款销售的智能感应手表，就能实现调整码数、自助上装、自助试衣等虚拟步骤”…… 而目前jo公司已经与老牌o氏化妆品、l牌男装、t牌女裙和b牌运动品牌等达成初步合作意向，旨在为御宅文化者提供更舒适的生活环境，同时在发布会上称：此之外欢迎各大公司联系合作事宜…… 最后jo公司声称，公司方决定将于2018年春假期间推出《真的是图案酱！》，而为了给广大使用客户提供更便捷、完善的游戏，公司方目前正在严格封测中…… …… …… 东京两大国际机场之一：羽田机场。 下午两点，一个青年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从二号出口出来，高挺的鼻梁上戴着副斯文平行架的金属色边框墨镜。 简简单单的纯白色t恤和一条七分的黑色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就只是一个阳光的邻家青年，这让任何人都不会去想他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什么特殊的人来接他的样子。 就连脸都看不完全，毕竟仅仅只是身材好自然是吸引不到太多的关注。 青年出了待机室后，走到出口一旁的阴凉处，抬起手腕来看了一眼自己的“m牌”运动手表。手表屏幕自动感应，在显示过时间后，排列出一行令人捉摸不透的数字来：100\0。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什么步数、心率、卡路里显示，什么都没有，要这真是一款运动手表，可能会被厂商质检的质检员毫不犹豫地批上“不合格”的标签回炉重造。 而青年却面无异色，仿佛这手表本来就是这样的一样，他嘴里嘟囔着什么，最后扯了扯嘴角抬步前往计程车站—— “什么鬼封测系统，为了一款游戏封测还得跑到日本来……” 木易心里有些烦躁，但面上还是一副情绪内敛的清淡模样，他伸出手指推推墨镜，在将行李塞进后备箱之后坐上计程车。 “去哪里？（日语）”司机是个戴着职业帽子的中年大叔，待木易坐稳了歪着头问了一句，见是亚洲人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现在还并不到中国的国庆黄金周，反而在这段日子来日本机场接的年轻人，多数都是趁着放长假提前请假坐飞机回国的日本留学生。 “呃……”木易清淡的表情破功了一瞬。 青年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手脚慌张得转头从背后的背包里翻找出一本压在保温瓶底下的小册子，翻了好几页，才一脸恍然，知道司机问的是什么，翻到“答”的那一行，跟着蹩脚的音译磕磕碰碰地说道：“东京、东京华安酒店（日语，此为虚构地点）。” “中国人？”司机大叔笑了，操着一口极其拗口的假国语发音友好地道，“黄金周、不是要、在下个、礼拜么？” 华安酒店是华人来日本的游客或者临时工作人员、学生能够优惠居住的最大的地方（虚构）。 “黄、金周？”木易懵了一会儿，一时没听出来，旋即才反应过来，“哦，是，十一黄金周还没到，我不是来玩的。” 也许是因为木易说话速度“快”了，司机大叔可能没听懂，大叔轻声疑惑地“哈”了一声，才尴尬地笑着像是一个装叉的人被拆穿了一样，蹦出俩假国语发音词道：“工作？学习？” 日本司机大叔这两个词倒是很顺也算标准，木易一下就听懂了，但是他猜想这也许是司机经常这么跟乘客套近乎练出来的。 木易觉得两人的语言代沟还是太……他有些为难，出于一个沉迷游戏到以至于成了“特殊人员”的“技术人才”的立场，他还是“不太”喜欢与人沟通、套近乎，便就寥寥地回了司机大叔道：“工作吧。” 就把头转向窗外，一幅不想多说话的疏远样子。 像是一只孤独的阿宅。 不，除了会定时运动之外，他就是个阿宅，一只会在家里买健身房器械的健康的阿宅。 这位带着职业帽子的司机大叔也是个人精，敏锐地意识到了青年的态度，就只好讪讪地闭上嘴巴松开离合器开车行驶了。 其实，司机本想说几句话套近乎，目的是为了好顺势为乘坐他计程车的游客推荐几个游玩景点：一般来日本的华人里面十个有七个都是旅游的，剩下来三个里面顶多有一个是长驻日本的人，才会拒绝推荐—— 而几个推荐下来，他一天的业绩就达标了，剩下的完全可以分作红利，且只是带几个人游玩东京而已，既不累，又不无聊，在等待过程中还能心安理得地看几部新出来的动漫，何乐而不为？这完全就是个轻松且愉快的差事。 当然，像这样吃闭门羹也自然不是一两回了。 现在来日本旅游的游客们，也大多都比最初时候的游客精明许多了啊！ 司机大叔在机场大花坛掉了个头，驶向市区，虽然被拒绝了“好意”他有些讪讪，但他又不是不能挑远的那条路走——即使现在公司奉行“友好外交，诚信驾驶”的座右铭。 木易也是第一次来日本，做为一个二十年来除了在出生的本市，连旅游都没去过远地方的“技术人才”，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到异国他乡，青年心中多数的情绪是惴惴不安。 这也是他下了飞机之后立马戴墨镜的缘故。 想到这点，木易墨镜下双眼的视线垂下，狠狠地瞪了自己手上的“m牌”手表一眼：如果不是它，他现在肯定还在家里，因为昨晚熬夜通关打游戏而窝在柔软的被子里不起来，闷着脑袋做白日梦。 头一次出远门、刚下飞机就切身感受到语言上的巨大差异的木易，终于在心中泛起了到了慌乱后悔的情绪来。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 然而心慌意乱已然没有半点用处了—— 车后备箱子里装着他的行李衣物：那里面装着他的全部家当。 而他本人已经连带着他“神奇”的手表，在登记注册了日本东京交管局资料库的计程车后座上。 而那位“友好”的异国司机、日本大叔正开着橘黄色的计程车，在前往市区的高架上…… 后悔？ 来不及了。 第二章 封测体验软件 一　　木易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华安酒店客房的大床上。 再用力地来回滚两轮。 最后青年趴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中间，将比床更软的棉花枕头揽到脸下，侧躺着脸大脑自然放空，直接就发起呆来。 这是木易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的一套流程，放在前天，他之后的流程应该是闭上眼睛睡觉，直到明天早上或是当天晚上“神清气爽”地醒来。 但是现在木易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床太软了，躺上去之后真觉得骨头都钝了，怎么着都让他不适应。 青年初中的时候有些驼背，一直靠睡木板床才扳回来，虽然现在也睡厚垫床了，但也不代表他就能在席梦思上安然地软塌塌呀！ 实在睡不下去，于是木易只好从能将他陷进去的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啥事儿能做的木易双目无神了一阵子，最后只好没事儿找事儿研究起自己的手表来。 ——这个害得他不得不离开可爱、温馨、舒适的家，远赴异国他乡的罪魁祸首。 “【封测玩家特殊体验软件】” “——体验最新、最潮、最有特点的游戏；” “——挑战最简单、最特殊、奖励最丰厚的游戏任务；” “——认识最不同、最和善、最美丽的世界。” “特惠活动，免费参与，经费有限，仅供一人，速速下载。” …… 可笑就是这么一段最烂大街的宣传词和软件简介，居然也能哄得他不由得点击下载了，想起这点木易就不住的后悔：当时哪怕是怀疑一下是不是病毒啊什么的也好啊，兴许就有别的“幸运儿”得到这个机遇了呢！ 都怪自己，看见免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做为一个资深游戏阿宅，虽然木易也确实喜欢玩游戏，但是在他的意识里，游戏嘛，反正游戏公司开发出来就是要上市的啊！既然到时候它上市自己反正都能玩得到，那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嘛！ 到时候这款游戏上市了，自己窝在暖乎乎的被窝里随随意意下载，然后玩一下不也是一样的么？ 想起自己进了这个坑之后这两天都在为了出国而四处奔波劳累，木易就懊悔不已。 “要不是找不到这个鬼东西到底藏哪儿了，早就扔了它！” 木易恨恨地想道。 自己和这个“不明软件”连接了之后，一整个下午耳朵里都回响着“滴滴滴——软件安装进程百分之十、十一、十二……”的声音，吓得木易当天到医院ct也照了，x光也照了，就连血常规、尿常规什么的都没放过，结果就是找不到这软件的实体、医生也没发现异常有什么办法？ 那个庸医还说木易可能是太久没有出来接触新鲜事物、老是在家里玩游戏，结果造成幻听了呢！ 事已至此，要是把实话说出来，让家人信了这个庸医的话，真的以为自己老是宅在家里宅出神经病了怎么搞？ 是不是这个理？ 本来木易都打算让这个不明软件放任自流了。当晚青年照常洗澡睡觉，结果当天凌晨三点一阵电流从脊梁骨就这么一路麻了过去—— ——“检测到有新游戏研发成功，本软件对此评级a级，实用度a+级，创意度a-级，技术水平a+级，完善度b级……” 可怜木易来回奔波一天，回家躺床上才睡熟了，半夜里嗞啦一阵电流顺着脊梁骨就这样溜了上去，木易顿时就像是生物实验课上被电击的青蛙一样，倏地就从薄被里跳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血丝密布。 还没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段声音就像是从脑海中传出来的一样，清晰且记得深刻： “游戏名：《真的是图案酱！》” “研发公司：日本just-online公司。” “初步预估游戏上市时间：2018年二月初。” “游戏类型：日常系养成型ar游戏。” 然后呢？ 木易愣在床上呆呆地坐在那里，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直到三秒钟的安静过后，木易才一脸惊恐地左右探看：“什么东西！” 他慌张地掀开自己的被子，挑开自己的枕头，甚至连内芯都没放过——因为他无比确信，那个声音就是在自己耳边炸开的！ 还没等他开始在被子里的内芯挑出来翻找，这时候床头柜上盖在桌面上的某为牌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木易紧张兮兮地探身过去拿起手机，是黑屏的，但是却在不停地震动。 他摁开开锁模式，用密码试了一下：“密码无效，请用指纹解锁！” 木易愣了一下，怎么会无效呢？睡觉之前我还用这密码开了锁呢！ 木易不信邪，再输入了一次，结果还是那个“密码无效，请用指纹解锁”的系统提示，没办法，木易只能当是机子抽风了，顺着那个提示用指纹将手机开锁，结果…… “指纹错误，请再次输入！” “指纹错误，请扩大指纹范围，增加正确率！” “指纹错误，请再次输入！” 什么啊！这破机子不会真的坏了吧？ 木易被一次又一次的再次输入弄得有些烦躁，想着最后就再输一次，要是还不能进去，大不了明天去找手机店的人麻烦。 这么想着，木易又一次用右手食指摁了一下，然而这次却成功地开了锁，而且…… “玩家绑定指纹系统，软件二级保密开启，请玩家实名注册，姓名——国籍——民族——性别——居住地——身份证号码……” 什么！！！ 那鬼影无踪的声音再次响起，吓得木易一把把手上的手机往桌子上扔了过去，往后一倒抓起被子就蒙在自己脑袋上。 “等等……刚刚说什么了？指纹绑定？？？？！” 木易心中一怒，但没怒多久就慌乱起来，因为那个声音还不停地在他耳边响起“请实名注册——请实名注册——请实名注册……” “请玩家实名注册，否则后果自行承担！” 后果？什么后果？ 没等木易疑惑太久，后果自己来了——又是嗞啦一阵电流顺着脊梁骨就这么爬了上去，那叫一个“心飞扬”啊！ “请玩家实名注册，否则后果自行承担，后果倒计时：10、9、8……” 坑啊！！！！！！ 木易表示，自己有生之年，恐怕不会再遇见比这更坑的事情了。 第三章 秋叶原特色 木易磕着瓜子儿坐在酒店电脑前看时事新闻，时事新闻页面下，是烧脑剧《纸牌屋》的在线观看网页，瓜子一颗接着一颗，三只棕鼠的焦糖味大型瓜子包装盒草草地倚在一旁。 瓜子壳儿则在电脑显示器旁的烟灰缸里堆得老高。 右手边还有一瓶脚盆本土品牌的抹茶味奶昔，只打开瓶盖动过一口。 和速食寿司快递套餐盒。 开着最冷的空调，把自己包在空调被里，窝在懒人沙发中，不分昼夜地看《纸牌屋》，这似乎与他在家宅着的日子并没有区别——哦，唯一不同的是，在家里还能用网络打王者农药。 而在这里……跟脚盆友人谈王者农药么？ 那很抱歉，他昨天晚上兴致勃勃地去了宅男天堂、次元之壁重叠的那个叫秋叶原的地方游玩的时候，意外发现在种花家休息场所常见的农药大众，在这里连根兔毛都看不到，起先木易还以为是国籍的问题，后来才发现，其实是因为运营商的原因—— 脚盆和种花家在这一点上很是不一样，种花家那么大的地盘，但都呈“三国鼎立”的平衡趋势，联、移、电三大头彼此竞争却又维持着市场稳定，构筑了种花家健全、发达的手机通讯网络。 而脚盆却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小小地盘的脚盆，但是却有着数家通讯公司，单单是大头就有足足五位，更别提其余喝汤的附属了，活生生一幅脚盆战国时“五大名争霸战”的画卷，更让脚盆人民无奈的是，早年这五位通讯公司其实是互不通讯的——也就是当你买了do“无所不在”的卡了，那就只能打do手机的电话，其他的什么softbank“软银”、au（其实图标是all）的电话，那抱歉，一律打不通，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脚盆的家用电话还依旧盛行的主要原因——因为脚盆手机通讯领域早期的混乱与割据已经深入人心，脚盆民众除了有防止几大通讯公司再掐起来、自己家通讯断掉的心思外，也有已经习惯了在他人手上留自己家座机电话号码的方式了。 更甚者，在脚盆给他人留自家座机电话号码都已经成为了一种礼仪：这代表我已经把你看作很亲近的人了。 ——另外，这也是我们大种花家民众们老是在日剧里看见男女主角互换邮箱的现象的原因，因为电话号码可能打不通，放在我大种花家的话，见面当然是互换手机号码或者企鹅、微信啊！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脚盆，以种花家流量大户、现象级游戏著称的5v5实时在线对阵游戏的农药菌，也是只能无语凝噎、掩面而逃啊！ 说起来…… 木易的注意力暂时从《纸牌屋》的精彩剧集中抽离出来。 有点想玩游戏了…… …… …… 秋叶原不大。 至少在木易看来，嗯，不大。 其实秋叶原更多的，更像是一个商业区，一个在东京这个大城市里占据地方很可观的商业区，一个属性特殊化的商业区。 而且已然被日本庞大的御宅族群体神化，视作二次元天堂。 虽然木易也是宅男，但出于一个种花家兔子的视角，秋叶原好像并不是充满了很神圣、很让人向往的光芒——至少在他萌小狐娘的时候，脚盆流行的是《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里的女主艾米莉娅、抢镜女配蕾姆，《三月的狮子》里的萌妹将棋手桐山零。 而当他暂时倦怠动漫、喜欢上勾心斗角、权力游戏的美剧的时候，脚盆又流行起了《徒然喜欢你》的梶亮子等二次元角色。 哦，对了，在秋叶原，木易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提及“二次元角色”这样的标签型词句，不然，很容易招来莫名其妙的恶感——“八嘎呀撸！亮子是存在的！亮子大爱！二次元万岁！” 想起昨天晚上在秋叶原街头目睹的“热血”场景，刚从地铁出站口走上来的木易还是忍不住脑门上冒汗。 他也是个宅男，也确实在某个时间段对某个动漫人物很喜欢、怜惜，甚至产生好感，比如某校园黑暗向动漫里的女主角桂言叶妹子这种。但……他还是有着正确三观和取向的…… 虽然还是母胎单身（从生下来就没有恋爱过），但是，木易觉得比起和次元女神精神恋爱，他个人还是更想要珍惜身边的机会——听得到看得见的但却无法亲密接触的，和摸得着亲得到也能互换爱意的，你喜欢哪种？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身穿的同人小说在网络上盛行的原因啊…… “您好（敬语）！请光临c&ck咖啡屋！” 木易一走上地铁站的路口，就有一位穿着白系粉带女仆装的猫耳妹子热情笑着递上一份传单，传单也做得花里胡哨的，和妹子的装束一样以白系粉带为主基调，但却以最显眼的樱桃色标了“c&b咖啡屋”的字样。 乍一眼看，还以为用的是红艳艳的血色。 “谢谢（日语平语）。”木易随意地接过传单，瞟了一眼。 出于礼貌，他随手把传单折起来放进口袋里，打算过了这个路口再扔掉——秋叶原街头的coser很多，除了专门站出来吸引宅男到店内消费、供大家留影合照的，就是这种“没有天赋”或者是“没有资历”的传单妹子了，要是木易每一张传单都要收起来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到时候他就跟街头的传单妹子很像了。 秋叶原如此火热的原因之一，也在于他们这里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coser（角色扮演者）萌娘，和各种cosy（角色扮演）的主题咖啡屋，初来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到了动漫的世界里：这里的人们除了游玩者以外，全都是“奇装异服”，就连有些店长都会想办法把自己都弄得有特色一点。 嗯，十分努力。 木易猜想这些coser妹子可能也就是附近高校（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高中）的学生，大概是趁着空闲来秋叶原兼职的，心中感慨，种花家的高中生连回个家都没时间，更别说出来兼职了（月假制度，一个月只放月底的两天假，逢过节的时候更是丧心病狂地把假期叠到一起，还很理直气壮地叫学生们补习周一的课程，完了最后一天还得晚自习，很多住的远的高中生都会放弃回家，选择留在学校）。 说着平语的青年自顾自感慨着走了，递传单的女孩子犹自皱眉： 在脚盆，人家说敬语，自己却说平语，是很无礼的行为，这说明他看不起你，觉得你不值得他说敬语。 太无礼了。 第四章 C&B咖啡屋 要说秋叶原最大的特点在哪里。 这恐怕是无需赘言的了。 巨大的可爱国小制服少女模型穿着短裙骑在路过秋叶原的电车轨道上，四处可见的少女漫画、战机漫画的宣传海报，宽阔的马路两边每过一段路程都会有衣裙不同的少女coser率真夸张地笑着，以及路上兴奋地谈论着新潮漫画的人群…… 这些加在一起，就是秋叶原。 但其实在木易这个种花家的兔子眼里，秋叶原好像更多的还是人——一堆堆的挤在akb剧场的宅男们，一排排等在手办店门口的中学生。 而周围则充斥着谈论新番的日语—— “健君，昨天re:creators第二十一番你看过了吗？昨天的剧情实在是太棒了！（日语）” “当然！我的阿尔泰尔最高！（日语）” “阿尔殿？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塞雷嘉呢！但是我也超萌阿尔殿！哇——你看了昨天阿尔殿和岛崎刹那那个宿命的会面吗？这个设计太棒了，逝去的作者与活着的人物见面，想想都让人感动！（日语）” “对、对！想想要是这个设计能够出现在别的动漫里就好了，让我大春夏酱和岚棋酱也能见一面岛泉嘉子夫人就好了，也许就能改变她们的命运……可恶，想起来还是想用棒球打碎岛泉正夫这个混蛋的寓所的玻璃！居然改动岛泉夫人写好的结局，居然还把我春夏的结局写得这么凄惨，当初寄死老鼠果然还是太温柔了！可恶！（日语）” “但是利用被造物也太卑鄙了，你不觉得强行利用‘造物主’与被造物之间奇妙的感情来改变我阿尔殿很卑鄙吗——‘造成这个原因的所有一切，如果说能不讲理到消除你的存在的话，那我就决定把这一系列因果全都连根去掉！’——这样的阿尔殿最帅了，非得改变我阿尔殿，感觉都不是我之前萌的那个坏阿尔殿了。（日语）” “但是阿尔殿有个好结局不好么，‘我是想和你一同前进的，而不是和你这戛然而止的记忆’，多悲伤啊！（日语）” “我还是觉得执念黑化后的阿尔殿更萌，‘吾打败汝，做为代价，汝成为我的伙伴吧——吾最是不喜欢这种粗鲁不优雅的交换了。但若必须如此汝才屈服，吾也只能迁就汝了呢’，这样的阿尔殿才是我最萌的黑化军装娘啊！（日语）” …… （注：2017年夏季新番动漫，这里对话中的造物主是指漫画家，被造物是指漫画家笔下漫画中的人物，阿尔泰尔就是漫画角色，所谓的被造物；岛崎刹那是动漫中设定已经死去的漫画家，就是画出阿尔泰尔的造物主。） （阿尔泰尔是黑化反派女主，军装红瞳方眼的高傲冷冽御姐，男主人公是造物主漫画家之一，为了“净化”阿尔泰尔，不惜画出了死去的阿尔泰尔的造物主岛崎刹那做为冒牌货欺骗阿尔泰尔，来达到“净化”的效果，拯救世界。呃，又是拯救世界这个梗。） （死去的岛崎刹那是“造物主”，被画出来的岛崎刹那就是“被造物”。） …… 白天的秋叶原与晚上的秋叶原截然不同。 密密织织的人群在阳光下的秋叶原大道间穿梭，花哨的各种招牌，化了二次元妆扮的少女，熙熙攘攘。 单单才走了十几步，木易已经看见数个围绕着少女coser摆造型拍照的小圈子了。 有意思。 木易按了按鸭舌帽的帽檐，在大街上点兵点将选了一家咖啡屋——他出来是为了找游戏店选一款目前脚盆正火的游戏回酒店玩的，结果坐十几分钟电车来了秋叶原之后才发现，这边游戏店子前都挤满了顾客。 特别是各个游戏店门口的宣传页面上的那一款游戏专栏前，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至于干脆去随便拿一款游戏付账走了算了？不存在的，既然都为了这事儿出门了，当然要买了最火的那一款游戏回酒店啊！ 不然他还出来干什么，多吃亏。 “欢迎光临，先生，要喝点什么？”穿着黑白女仆装的妙龄少女看见顾客上门，脸上挂着阳光的微笑立马小跑着上前来问候。 这家“c&ck”是目前秋叶原比较火的一家咖啡屋，鉴于前几天abk48的四位成员在这里被顾客认了出来，就有很多来秋叶原玩的宅男们选择在这里吃东西——试图近距离目睹偶像风采的宅男们一点都没有想过，已经在这个地方大意地被认出来偶像们，难不成还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吗？ 这件事情木易自然是不知道的。 “有柠檬蜂蜜柚子茶吗？（英语）”暂时对日语还很生疏的木易在女仆装少女的询问下尴尬地笑了一下，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木易还是能猜出来少女问的是什么，不会说日语的他选择用英语来回应—— 感谢那些年看过的美剧，好看得让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那几部，使得木易至少还会说些日常系的英语词组。 “桃奈姐！这是位说英语的客人！（日语）”少女对客人说英语好像丝毫不见怪，她直接就回头喊了不远处正在收拾一张客人刚走的桌子的女孩儿，招手。 那女孩儿正在把马克杯收到端盘里，听见喊声回了一声，先将桌子上最后的一只马克杯收好，才直起身来往这边走。 这是一位五官端正、皮肤细腻的女孩儿，虽然算不上惊艳，但却好看，在普遍女孩子身高都在一米五至一米六二的日本，她目测一米六五以上的身材也算是高挑了。 以及在周围都是穿着女仆装中裙的服务生中，这个女孩子穿着条纹的短裤配蕾丝边的修身衬衫，再加上长发的高马尾，显得英气十足，很不一样。 不用交谈，那被称作“桃奈姐”的女孩儿走过来的时候，原先那位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就直接伸手，将手中的点单和桃奈手中的端盘相换过，往店内走了。 “请问您想要喝点什么呢？”女孩儿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开口就是口音标准的美式英语。 这在普遍困窘于日式英语发音的日本人中，很是难得。 第五章 “一本正经”少女 “您好，请问您要喝点什么？（英语）” 桃奈一如既往地展出职业化的笑容，询问这面前这位客人。 ——面前这位男性客人虽然坐着但是看得出来身高很高，因为戴着黑白条纹的鸭舌帽，所以看不出发型是否时尚。但鸭舌帽下的脸庞很干净，五官英朗要加分，皮肤看起来却泛着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色彩，和她见过最多的宅男们很是相似，以及虽然穿着休闲的宽大t恤和牛仔裤，但还是能看得出来除了身高之外，身材还意外地不错。 ‘85分。’喜欢阳光男孩儿的桃奈在心里默默地想道，神色如常，‘但是不妨在绘里子面前给他打90分以上，不然再挑剔的话打赌可就输了。’ “柠檬蜂蜜柚子茶，有吗？”木易自然不会知道面前的英气少女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想找个地方慢悠悠地喝茶，等到人少了点儿好去买游戏。 ‘嗯，但愿等我的茶喝完了，那里人能少一点。’——木易心里只有这个心思。 “我们这边没有柚子了，就柠檬蜂蜜冻奶可以吗？（英语）”木易话说完，桃奈眉头挑了一下，‘口音不标准，难道又是一个来这边装腔作势的粉丝？差劲，80分。’ “冻奶？（英语）”木易有点纠结，他不想喝这种饮料，他只想喝茶，“脚盆人口味就不能清淡一点么，算了（中文）” “——你们有柠檬蜂蜜水吗（英语）？”木易在口味上退了一步。 ‘中国人？’——虽然木易的自言自语声音很小，但做为东大语言系在读生的桃奈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段私语。 桃奈这才有点意外，但还是很快礼貌地答道：“有的，马上您的柠檬蜂蜜水就会上来（英语）。” 桃奈挥动圆珠笔在点单上刷刷写了一行字，微微鞠躬后移步离开：‘中国男人，还是帅哥，95分。’ 这个分数，加在“中国男人对家庭很负责、对妻子很温柔、对孩子很慷慨”上。 嗯，日本人的普遍常识性认知，没毛病。 木易坐的是室外的遮阳伞独桌，二人座，本来有一个和他一样一个人的年轻男人想要坐过来的，但是听见他说的是外语，就有些怯怯地换了个目标——那个男人长得比他矮、衣服也没有他撑得起来。 ——但凡是男人，谁希望做陌生人的陪衬呢？何况这家咖啡屋的服务生们都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那个人点的是冰镇桃汁和黑森林小塔。 唔……和那晚akb偶像被发现时一样的单子…… “桃奈姐，我们去给高圆寺前辈她们送午饭啦（日语）！”女孩子可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调有些高，引得木易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位戴着猫耳朵的黑色女仆装少女，手里提着一个多层的大饭盒，她旁边还有一位蕾丝花边白女仆裙的长发少女，同样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 木易只听出了“姐”“前辈”和“午饭”三个词，第一句倒是和之前招待他的少女的名字一样。 果然之后木易就看见之前那位英气的女孩儿头也不抬，随意地抬手挥了挥：“我知道了，别忘了带水和纸巾（日语）！” “是，我知道了（日语）！”猫耳少女明媚地回应，转身朝着木易来的方向，和旁边的伙伴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走远了。 这句木易倒是听得懂。 午后的阳光十分毒辣，甚至对于常年不爱出门、喜欢对着电子用品的木易来说还能称作刺眼，木易皱着眉头、眯着眼握住椅背往内里移动了些，将自己尽量放在遮阳伞的阴影里，才能够舒服地睁开眼睛。 歪着头又看了一眼那家游戏店门口，排队的人们依旧济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烈日的影响，但那家店子门口自助饮料机里骤减的冰镇饮料暴露了事实。 ‘何必呢？’木易眨了眨眼睛，默默地端起自己的加冰蜂蜜柠檬水浅浅地喝了一口，又爽又清甜，很得他心，‘坐在边儿上等一会儿再买不也是一样的么？’ ‘反正早会儿玩、晚会儿玩都一样，又不会因为这么一会儿就玩不到了。’ 木易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急，比起和一群热汗涔涔的糙汉子们挤在一起排队、只为了早一步抢到一款游戏而言，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坐在边儿上喝冰镇饮料，等人少了再轻轻松松买到，哪怕是最后的几盘。 而且这里还有“秀色可餐”的沁香少女陪着，何乐不为。 …… …… “高圆寺前辈！我们来给你送午饭了！” 栗乃一直都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模样，这枚穿着黑色女仆装、笑起来有深深的可爱梨涡的娇小猫耳少女，一直都是店内的店宠，即使是在一本正经的高圆寺前辈面前也享受着格外友善的优待。 高桥上白系粉带女仆装的猫耳少女刚热情笑着为一位路过的行人递上传单，听见呼喊转过头来。 她柔顺的长直发用白色的束发带松散地束起来，挂在脑后，转身时碎发撩过暖风，露出精致立体的五官，妆容略淡，细长却柔和的眉毛和稍圆一点的脸、樱桃色的唇，全是日式审美的标准，但那灰蓝色的瞳仁和高挺的鼻梁、远超旁人的高挑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却表明了她混血儿的身份。 高圆寺爱娜，英文名艾雷娜，出身神社的德日少女，却是深入人心的“一本少女”——“一本正经的别人家的少女”，目前是c&b咖啡屋的主coser。 高圆寺爱娜灰蓝色的瞳仁在阳光的反射下异常的美丽，在看见来者的同时她脸上的明媚笑容眨眼间淡了许多，但眉目却相反地柔和下来，语调也变得轻柔了许多——“栗乃你们来了。” 做为c&b咖啡屋的主coser，高圆寺不得不撑起小小咖啡屋的整体形象，虽然她今天因为咖啡屋的特殊情况难得出勤，但称职的少女还是很职业地挂上“热情”的笑容发放传单。 在亲近的人面前，少女现在的表情已经十分和善—— 虽然刚和她关系好了之后，会让人有种亲近了之后反而还“礼貌了”的错觉，但这才是高圆寺爱娜真正的友善。 最符合“一本正经”四个字的少女，是职业微笑也能处理得很“一本正经”，不是么？ 第六章 马虎少女 “今天绘里姐做了前辈你最喜欢的抹茶枫叶馒头哟！（日语）” 栗乃捧起手中的大饭盒明媚地笑着。 而听见“抹茶枫叶馒头”这句话的高圆寺爱娜却眼神不由得一亮——这是她最喜欢的糕点。 ——抹茶枫叶馒头是脚盆广岛地区的一种著名糕点，同时也是出名的“茶品店铺”——“茶之环”的主打茶品，“茶之环”本店地址在广岛市中区纸屋町2-3-3，每天仅仅营业七小时，且在最忙碌的周三时候还会打烊休息，主打糕点：抹茶枫叶馒头还是限量份，远在东京的民众想买到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要是放在离家出走前的“一本少女”高圆寺爱娜面前，想要吃正宗的抹茶枫叶馒头自然不算一件事，她的父亲甚至能够邀请“茶之环”主席糕点师染谷先生来家做客，顺便带上染谷先生亲手做的最好的抹茶套餐。 但是对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少女”而言的高圆寺爱娜来说，想吃到昂贵且稀少的此类茶品，已然成了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好在她有别的法子—— 高圆寺爱娜笑吟吟地上前来接过大饭盒，顺势往高桥的阶道上走去，一边问道：“栗乃，绘里子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做抹茶枫叶馒头了？（日语）” 栗乃看着同她一起前来的小伙伴提着另一只大饭盒，朝着高桥另一边的coser姐姐们走去，灿烂笑着朝小伙伴挥手回应，才转过身来小跑着跟上高圆寺爱娜的脚步，一边回答：“绘里姐说昨天偶然得到了一盒高级精细抹茶粉，但是绘里姐不太会做直接的抹茶，想起来前辈您很喜欢吃抹茶枫叶馒头，就去买了红豆，今天做了特意让我先送一两块给您先尝尝！（日语）” “绘里姐那里还有一版。”栗乃笑嘻嘻地解释，说道这里有些得意洋洋，“内馅的豆沙是栗乃我的功劳哟！” 不是每一个脚盆人都会做抹茶枫叶馒头。 甚至是现在的广岛本地人都不太会做抹茶枫叶馒头了。 渐渐的，这些传统糕点的配方开始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绘里子家就是其中之一。 脚盆老字号抹茶名店“中村藤吉”，是脚盆国内当之无愧的茶品霸主，“中村藤吉”创始于1854年，以家族长中村藤吉先生的名字命名，2009年位于京都宇治的“中村藤吉”本店更是获选为脚盆的国家重要文化景观，传统老字号的他们所出的每一件糕点，牌子上甚至都会印上家徽，以示这是“中村藤吉”家的糕点。 目前他们的本店在东京银座。 绘里子虽然不是中村藤吉老先生的直系亲属，但从小就被母亲寄养在中村家的这位女孩儿，从一开始就展露出她与众不同的天分，而女孩子天性的细心更是为她做出来的糕点增添了几分细腻与精致。 要不是几年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绘里子母亲死都不同意女儿从事糕点行业的话，恐怕这位天赋异禀的少女已经从师“中村藤吉”的首席糕点师：茶屋先生，成为“中村藤吉”大力培养的糕点学徒了。 目前绘里子是东京樱川女高的二年级学生，但即使没有名师教导的她依旧手艺日渐精进——这也是为什么高圆寺爱娜放着那么多高薪兼职不选，偏偏愿意在c&b做一个小小的coser的原因，虽然钱对她来说没有那么大的概念。 穿着白系女仆装的高圆寺爱娜本来想就简地坐在台阶上吃午饭的，但是临坐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白色的衣服，漂亮的混血女孩儿烦恼地皱着眉头。 身旁及时地递过来一包纸巾。 高圆寺爱娜转过头去，迎面是栗乃灿烂可爱的梨涡笑容，栗乃递过来的手里拿着一包未开封的纸巾，娇俏地笑道：“桃奈姐特意提醒我带了纸巾哦！（日语）” 一本少女忍俊不禁地笑了，然后调侃一句：“那桃奈有没有提醒你带湿巾啊？（日语）” 难得能让一本正经少女调侃，栗乃是唯一的一个。 原因是栗乃可爱是可爱极了，小虎牙的梨涡笑容更是让人喜爱不已，只是这个娇小女孩儿最大的缺点就是马虎——准确来说是做事情风风火火的，老是临最后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拿——比如送饭的时候老是忘记这样、忘记那样，记得带水，忘了带纸巾；记得带纸巾，忘了带湿巾；记得带湿巾，忘了带牙签…… 好在店内给客人送餐的时候有餐盘，糕点师们都是做好了单子、放在餐盘上了才会打铃叫服务生送餐，不然栗乃可忙不过来。 但栗乃在这样的送餐下确实是最快送达的服务生。 所谓“事倍功半”的马虎眼，“事半功倍”的风火轮。 “哎呀！”栗乃听见高圆寺爱娜的调侃立马拍了拍脑袋，一幅惊醒的样子。 看见栗乃的反应，高圆寺爱娜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反应高圆寺爱娜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这说明自己的调侃果然不出所料又成真了。 ——“抱歉……高圆寺前辈，我又忘了……（日语）”栗乃可怜巴巴地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高圆寺爱娜，神色凄凄。 高圆寺爱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看着可怜巴巴的栗乃，抬手指了指栗乃手上还握着的纸巾，道：“算了栗乃，等下我用水洗下手，用纸巾擦了也是一样的。（日语）” 好在栗乃忘了带湿巾没有忘记带水。 虽然用饮用水洗手很奢侈，但是用餐前洗手是必须的——也是对绘里子精心做出的抹茶枫叶馒头的尊敬。 “对了，高圆寺前辈，绘里前辈问您，周六要一起去玉檀寺玩吗？（日语）”栗乃拧开保温瓶的瓶盖，等高圆寺爱娜打开饭盒准备好了，才缓缓地倒水在高圆寺捧成圆的手心。 如玉纤手似葱削一般，比阳光下晶莹的水花还要好看，高圆寺爱娜仔细认真地清理自己的手，头也不抬地回道：“绘里子又交到新男朋友了？（日语）” “诶？！”栗乃一脸惊讶，“高圆寺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高圆寺爱娜神色不变，扬了扬手示意栗乃拿出纸巾。 栗乃立马扯出一张纸巾来，递给高圆寺爱娜。 混血少女灰蓝色的瞳仁在阳光下淡淡的，脸上更是十分自然： “绘里子每次交了新男朋友，周末的第一次约会总会是寺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