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春锦》 第一章 重生初嫁时 八月初八，宜嫁娶。 长安城，朱雀街，状元府。 红烛高挂，宾客往来，热闹非凡。 国公府嫡女下嫁新科状元，郎才女貌，一段佳话。 新房内，红烛爆芯，婴儿手臂大小粗细的龙凤烛照的整个房间甚是亮堂，灯火通明。 新妇端坐房内，虽有龙凤呈祥的盖头遮挡，看不清模样，但看气度便知道是一位佳人了。 只是新妇那不断交叠的双手还是显示出她新嫁娘的紧张。 “姑娘别紧张，老妇给那么多新妇梳过头，还是第一次见姑娘这般貌美的，等会状元郎来了，一定欢喜的不得了。”房内的嬷嬷看出新娘的紧张，安慰道。 “是呀，小姐今天这样美，等会姑爷见了，一定挪不开眼。”白素一边说道，一边回想起白日里看到小姐成妆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大概仙女就是这个样子吧。 可他们那里知道，姜姝的握紧的双手，不是紧张，而是仇恨！ 对，是仇恨！ 姜姝没有想到，她尽然重生了，重生回到她刚出嫁的时候。 这是她一生的噩梦的开始，她前世的厄运都来自于那个她以为能够托付终身的男子，新科状元郎齐宣。 她曾经认为的天赐姻缘，良人偶遇，不过都是他人的刻意安排，只为攀附她显赫的家世谋求荣华富贵。 姜姝是姜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家中排行老三，前面还有两个嫡亲的哥哥，剩下的便是几个姨娘生的庶妹。 姜姝的娘亲是长清长公主之女，在大雍的贵女里更是数一数二的尊贵。 正因为如此，姜氏一门富贵，不需要姜姝用联姻去换取荣光。 姜姝爹娘是少年夫妻，青梅竹马，恩爱非常。他们极为疼爱自己唯一姜姝，只希望她能寻的一个如意郎君便好，对于家世渊源却是没那么看重。 只要夫妻恩爱，幸福一生便好。 而不太显贵的家世，则可以打消一些天子对姜氏一族的忌惮。 另一方面，姜家的存在也可以敲打姜姝的夫家，让他们善待姜姝。 纵然如此，上一世的姜姝在未出阁前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不谙世事，惨遭利用，落得悲凉一生。 不仅如此，因为她，还使得家族蒙羞，女儿丧命。 姜姝万万没有想到，齐宣尽然是有妻室之人。 齐宣上京赶考，家中早有原配夫人柳氏。 在姜姝与齐宣成婚后的一年，她上京寻人，认出齐宣，便在齐府门口求见。 因求见未果被门房驱赶之后，一纸诉状告上顺天府尹。 这一告，便是惊动了整个长安城，人们没有想到，只有在话本里才能看见状元郎弃糟糠的情节，真真的发生在了他们身边，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姜姝不是公主。 但是姜氏一族显贵，作为他们唯一的嫡女，姜姝的地位比起一些生母身份卑微的公主还要高出些许。 前世的姜姝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伤心不已，但是当时的姜姝怀着齐宣的骨肉，而且心中还念着齐宣，毕竟二人成婚不久，齐宣对也是她百般疼爱。 所以心中惦念齐宣的姜姝便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齐宣说他和原配柳氏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媒妁之言而已。但是对姜姝却是真心的，他初见姜姝之后，便觉得惊为天人，一颗心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当时的齐宣对天发誓，他的心中只有姜姝一人。 但是他与柳氏毕竟是结发夫妻，对于柳氏他有应当承担的责任，希望姜姝可以答应他迎柳氏进门。 姜姝只恨当时自己年轻，被齐宣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拒绝了母家提出的和离。 姜姝万万没有想到，柳氏效仿古人，千里寻夫的气节在长安城美名远扬，更是惊动了九重宫阙的帝王，一纸诏书下令，柳氏与姜姝同为平妻。 姜姝更是没有想到，在柳氏进府之后，长安城里突然又传出流言，昔日国公府嫡女下嫁新科状元郎是因为看上了状元郎的才貌，不顾他家中已有妻儿，用权势逼迫无权无势的状元郎求娶。 这样的流言使得姜氏百年的清誉得以蒙羞。 不顾状元郎的家中已有妻儿，对，齐宣在老家不光有原配，还有一个儿子。而且就是因为这个儿子，姜姝唯一的女儿盼儿，所嫁非人，惨死异乡。 想到这里，姜姝的手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涂满鲜红凤仙花汁的指甲似乎要钳到肉里才能抑制住她心中的痛苦。 使她不至于失态，掀起盖头，逃离这个洞房。 姜姝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重生一世，她不在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长安贵女。 她有家族的荣光需要守护，有血海的深仇要报。 上一世的流言蜚语让姜姝明白，作为姜家唯一的嫡女，不论她身在何处，她的身上都流着姜家的血，而经历百年不倒的姜家，在这朝中，被无数人的眼睛盯着，只求寻得错处，徐徐图之。 她还要为盼儿报仇，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却惨死在她的怀里，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齐宣和柳氏。 姜姝永远忘不了，前世因爱女离世，她缠绵病榻，卧床不起，撕下伪装的柳氏前来看望。 “逝者已矣，妹妹节哀啊。”柳氏眉目乖巧的样子，旁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姜姝的亲姐姐在担心她的身体。 “不劳你费心……”姜姝转头，不想看见柳氏，若不是她为了儿子的前程，撺掇齐宣将盼儿远嫁，盼儿也不至于远嫁他乡，孤苦无依。 面对姜姝的漠视，柳氏一点也不恼。 她来之前已经问过大夫，姜姝这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一口气苦苦吊着。 今天，她便是来收了她这口气！也不枉自己多年俯首做小。 将死之人让她去的明白，柳氏自认为功德无量，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等着将姜姝踩在脚下的这一天很久了。 “盼儿不亏是妹妹的女儿，也是这般天真呢，只要喜欢上便不管不顾呢。不过能为福儿哥谋一个好前程，也算她这个女儿为齐家尽心了。”柳氏无视姜姝那刺穿她的眼神继续说道：“妹妹不知道吧，盼儿与姑爷的偶遇是我向老爷提议安排的呢。哦，对了，妹妹和老爷的偶遇也是我安排的呢。” “你……咳咳……”姜姝只觉气急攻心却难说不出话来：“盼儿是……咳咳……齐宣的嫡女……咳咳……他……不至如此……咳咳……咳咳……” “女儿，哼，终究是要泼出去的水罢了，老爷的心里从未意过。”柳氏看着姜姝，撕去这名门贵女的从容让她格外的满足：“就连妹妹，老爷想要的不过是你那家世罢了，这天下男子哪有希望自己弱自己女人一头的，所以老爷的心，自是一直与我在一块的。”说完便端起姜姝的药碗将药一点点灌入姜姝嘴中：“妹妹安心睡吧，从今往后，你带来齐家的一切，就完完全全的姓齐了……” 第二章 酒合心背离 一碗毒药下去，姜姝便再也没有知觉，当她再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喜轿之内。 一路锣鼓喧闹，路人的言语不断传到轿内，有艳羡新科状元郎好运气，取得姜国公府唯一嫡女的，有羡慕姜家女好运气，觅得清俊又才华的如意郎君的。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扮，是当年自己亲自选的嫁衣。 姜姝这才知道她重生了，回到了初嫁齐宣之时。 一路上，她也想过强行叫轿夫回头，拦下这婚事，远离齐宣和柳氏，避免噩梦的开始。 只是枉死一生，血海深仇她如何能够放下。 罢了，凡事皆有因果，上天的安排定有它的道理，能重来一世，上天也算是待她不薄。 有些仇恨需要自己亲手去报，有些错误需要自己亲自去弥补。 情绪慢慢平静，她与齐宣柳氏定是不死不休，和离是必须的，但这错处不能是她。 当下，她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去做，需得在齐宣回来之前完成。 房内远远能够听见府中正厅传来的宴饮之声。 这齐府虽说不小但和庭院深深的国公府还是没的比，终究做不到闹中取静。 姜姝隔着盖头唤着白素，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白素是姜姝的贴身丫鬟，自幼随她长大，一向对她唯命是从，很是得力。 只可惜前世的某一日，不知怎的被发现和齐宣一起宿在了书房，还被给齐宣送汤的姜姝撞个正着。 姜姝念及主仆之情让齐宣将白素纳为贵妾，但可惜成为姨娘的白素一心觉得愧对白素，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了。 现在想来，这里面定是有柳氏和齐宣的暗中谋划，不声不响之间离间了她们的主仆之情，折断了姜姝一只臂膀。 “小姐，好了。”白素在姜姝耳边轻轻回禀。 屋内的人虽然奇怪白素的动作，但是却各自耳管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声音。 长安城的奴婢都是最有眼力劲的，谁不知道国公府小姐下嫁状元郎，这状元府一砖一瓦，这屋里伺候的每一个人，哪个不是国公府出钱置办的，虽然这府邸门牌上写的齐府，可是这国公府的小姐才是府里真正的主人。 盖头下的姜姝神色俨然，前世的她尽然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眼里只有齐宣。 一心只想做齐宣的贤妻内助，为他打点内院，却不曾想，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 新婚第二天，敬茶的姜姝便被齐老太太立了规矩。 这些都是后话，姜姝的心神被屋外的动静拉了回来，齐宣来了。 送走宾客的齐宣推开房门，看着装饰精美的新房，新娘穿着珍宝阁最好的绣娘花费几月制出的嫁衣。 嬷嬷和婢女们站在两排等待着他这个新郎的到来以完成大婚之礼。 齐宣不由的想起他初次迎娶新妇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一介书生，家贫如洗。 身无功名的他只能靠着母亲为大户人家做活度日。 为了给他迎娶媳妇，母亲更是变卖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一些器物，交了彩礼钱，再买了一些红绸，将那空荡的的屋子装点了一下。 齐宣很快打断了自己的想法，今日之我已非昨日，如今他新贵入朝，不再是那个连酒水都买不起的穷书生了。 虽说不久前他还是这长安城众多考生中不起眼的一个，但如今他已是长安城里最耀眼的才俊。 摈退了嬷嬷和婢女，新房内只剩下齐宣和姜姝两人，齐宣拿着喜称的手有些激动，这喜帕之下便是他的锦绣前程。 姜姝的手也有些颤抖，感受到自己的喜帕被一点一滴的挑起，她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克制住自己想要质问甚至想要杀了齐宣的心。 稚子何辜，他怎么能这么冷酷的把自己的女儿推向绝境。 喜帕被缓缓的挑开，金凤步摇衔缀着上好的东珠落在姜姝的额间，衬的她本就明艳的五官更加动人，看的齐宣都痴了。 他哪里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他本以为柳氏作为他们县里最美丽的姑娘已经很美了，见到姜姝后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而今他虽然新贵入朝，往来寒暄之间也见过一些贵女，但都是浮光掠影。 哪里如同今天一般，盛装的姜姝端坐他的眼前，房内高燃着烛火的光辉和美人额发间珠翠闪耀的光华交映成辉，在配上娇美的容颜，美不胜收。 都说美人如花隔云端，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也，而今这如花的美人就真真切切的在眼前了，这般美景让早通人事的齐宣心头一热，眼神变了起来。 姜姝看着齐宣的眼神，心下一切了然，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姜姝还是很了解他的习惯。 姜姝知道此刻的自己多美，毕竟这身嫁衣是前世的自己精心挑选的。 当初的她，一如所有怀春的少女一般，带着要嫁给心上人的喜悦遍寻长安的秀坊衣阁，只为寻得最适合自己的嫁衣。 头上的金凤钗也是寻了从宫里退出来的老师傅打造的，为的就是能在大婚之日成为最美的新娘。 姜姝没有想到，她尽心选就的装扮效果达到了，确实让齐宣惊艳动心，可是她闺阁待嫁的情谊和缱绻情思却是错付了。 “姝儿，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齐宣坐到姜姝的身边。 “老爷，还不急。”姜姝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情绪向齐宣翩然一笑，不动声色的远离齐宣。 她走到桌边，拿起酒杯：“我们还没有喝酒呢。” “老爷？姝儿怎么不唤我宣郎了？”齐宣调笑道，有些诧异姜姝称呼的转换。 “如今我已嫁入齐府，自然是要称呼宣郎为老爷了。”姜姝顺着齐宣的性子解释道。 心下却是冷笑，见识了齐宣的凉薄之后，曾经的爱称更像是个讽刺，而相公这个称呼齐宣更是不配，姜姝也说不出口，便随便捡了一个称呼随口敷衍。 “老爷，喝酒吧。”姜姝将酒杯递向齐宣。 “都怪姝儿太过美貌，我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该罚，该罚。”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姜姝递来的酒杯：“姝儿，让我们交杯满饮此杯……”齐宣作势便要和姜姝喝交杯之酒却发现迟了一步，姜姝已经掩面饮尽杯中之酒。 姜姝笑着看着齐宣说道：“老爷，姝儿已经喝完了，你是不是该满饮此杯”说罢将酒杯推向齐宣嘴边，嫣然一笑。 “我喝，我喝”被姜姝笑容迷的不知今夕何夕的齐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姝儿，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老爷，别着急啊，你刚才说该罚的，是不是要先自罚三杯，好男儿自当说话算话”说罢，又将齐宣的杯中添满。 “姝儿真坏，我喝，我喝……” 一杯，两杯，三杯…… 姜姝不停的劝齐宣喝下杯中之酒。 “姝儿，我们……喝交杯酒吧，春宵……苦短，实在……不宜……不宜浪费……”齐宣眼中姜姝的身影影影错错的，定是今日酒喝多了，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眼前还是三个姜姝的身影，他努力想要看清，却嘭的一声，醉死过去。 第三章 春闺日高起 看到齐宣晕死过去，姜姝松了一口气。重生一世，虽然她的忍耐和城府已非前世可比，但她却做不到再和齐宣发生任何夫妻之实。 方才她吩咐白素在酒里加了安神的药物，经酒催化，药力更甚，齐宣自视海量，定会喝下许多，让他一夜昏睡自是没有问题。 前世姜姝浅眠，所以安神的药物总是不缺的，后来她与齐宣年久离心，靠着看书打发时光，多看医书，叵通医术。 费力将齐宣搬到床榻之上，除去衣物。 将头上金钗拔下，看着酒醉的齐宣，想到前世的遭遇，姜姝想要一个金钗下去了结了他。 只是柳氏还在暗处，还有朝堂之上那些借齐宣打压姜家的手。 只有留着齐宣，让一切如前世一般发展，才能敌人在明，她在暗。 便让齐宣多得意些日子，既然她已经回来了，有一世的时间与他们慢慢斗。 想罢，姜姝用金钗轻扎了一下齐宣的后背，金钗锋利，一下便带出了血珠。 齐宣虽感一阵刺痛，却稍纵即逝，所以只是翻了翻身，并未睁眼。姜姝取鲜血几滴，滴在床上的白帛之上。重生之事，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所以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 做完这些，姜姝便在房内的软榻之上歇下，虽是躺着，却一夜无眠。 她回来了，齐宣，柳氏……前世为一己之私迫害过她和姜家的人，你们等着吧…… 晨起，齐宣只觉得头脑昏沉，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隐约记得他大婚之喜，正要洞房花烛，他往身边摸去，却是空空入也的床铺。 他猛的惊起，看向妆台，却见姜姝正端坐妆台之前，虽然发髻未盘，长发披肩，却仪态端方，贵气天成。 贵家之女，教养非凡。 遥想柳氏新婚之后的早晨，姿态娇羞，虽是让人心痒不以，现在想来却也是少了些大气。 齐宣起身，看到床上的白帛，几点鲜血很是显眼，心下欢喜，来到姜姝身边。 看着齐宣喜不自胜的样子，姜姝压下心中的鄙夷，对着齐宣说到:“老爷，唤丫头服侍吧，等会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 说罢便唤来白素给自己梳妆。 姜姝看着镜中的自己，少女芳华，不似前世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变成一个怨妇模样，还失去了一切。 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最是信不得。 因为重生，回想前世，像是看了一场闹剧。 如今抽离前世，不在局中。 姜姝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尽是许多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清。 眼里、心里只有齐宣这个负心人。 只听得齐宣的诱骗，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想到最后，姜姝不自觉自嘲的笑了笑。将自己的痴心放在齐家人的狼子野心面前，如今看来是何等的讽刺。 “小姐，你真美。”白素说到。 虽然服侍小姐日久，但是看到姜姝的笑容，白素依旧为之惊艳。 小姐真的是美啊，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许是嫁做了人妇，更是平添了许多超出年龄的端庄，让人轻易不能轻视。 “梳妆吧。”姜姝神色淡然，不为容色得到赞美而动容。 许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少女心性已然隐漠。 女子容色固然重要，但是于她，却不是最重要的。 只要容色不至难堪，贵族女子，或者说是天下女子，更为重要的是要有执掌一家的能力。 白素对着铜镜盘起姜姝长发，伸手要去取桌上的牡丹花钗。 这牡丹花钗，金箔为瓣，上好的鸽子血点缀为花蕊，煞是好看。 是姜姝的母亲昌珉郡主精心挑选，送给姜姝的生辰贺礼。 姜姝的长相明艳非常适合这样的首饰，平时也多为这样的装扮。 “换梅花花钗。”姜姝看着桌上的首饰说道。 “是，小姐。”白素虽然性子活泼，但是极为忠心姜姝，有外人在场之时对姜姝只有服从。 虽然小姐已经嫁予姑爷，但齐宣和姜姝相比，在白素心里还是个外人。 这梅花钗，以绫娟为瓣，配以细小的珍珠为蕊，虽不华贵，却清雅异常，算姜姝首饰里较为低调的一只。 姜姝扶了扶头上的朱钗，很是满意，她等会要去正厅给齐老太太敬茶。 想到齐老太太，姜姝心里便一阵厌弃。 乡野妇人，一朝得势便贪恋富贵。 虽表面慈祥，心里却是计较的很。 只疼爱男丁，在她的心里，从来只有齐宣和柳氏的儿子，福儿哥，不管这个孙子是如何纨绔无能。 齐老太太心里完全没有盼儿这个嫡女。 为了自己孙子的锦绣前程，在盼儿远嫁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出力不少。 现在想来，这齐府一家，魑魅魍魉，想的都是如何将姜府富贵占为己有。 自己和母家的帮扶并没有换来他们半点感激，只有更大的贪婪和野心。 不过有弱点就好，姜姝如今看清了齐家人真正的面貌，而齐宣也羽翼未丰，她只要恩威并施，各个击破。 前世，柳氏花言巧语，又生有齐家唯一的孙子，很是得齐老太太欢心。 而姜姝却因为初为人妇，不知道如何与婆婆相处，虽然心下很是关怀，锦缎财帛，名贵药材没有少送，却话少嘴拙，不受齐老太太待见。 记得前世敬茶之时，齐老太太便久久未接她所敬之茶，让她跪着听训了好一段妇德家规。 前世姜姝只知道尊敬长者，哪里想过，齐家家徒四壁，是族里的清贫户，哪里来的冗长反复的家规？ 这些不过都是柳氏给齐老太太吹的耳旁风，助齐老太太在这个府中立威。 而姜姝对齐老太太的尊敬和爱护也成就了齐老太太在府里的地位。 姜姝渐渐被无视，再到后来柳氏入府一点一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架空了姜姝。 姜姝最初不知齐老太太的深浅，直到没过几天，齐家来人。 尽享富贵的齐宣和齐老太太自然是要和家人分享这份荣华。 齐宣的妹妹齐琴来到齐府，齐老太太早早便瞧上了姜姝敬茶之日头上戴的牡丹钗。寻个由头讨要了去，送给了齐琴。 之后姜姝更发现，嫁妆里的首饰，一件件被齐老太太和齐家女眷讨要，先是金银，后是珠宝，再到传世珍品都敢肖想。 还好今世，姜姝已经看清了齐家的为人，所以对接下来的敬茶并不慌张。 齐老太太虽平时处事之时，一副为了齐府考虑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是贪恋富贵，一切都已自己的利益为先。 想到此处，姜姝对着白素耳语几句。 白素听到嘱咐便去库房里取出几样东西，用红木盘子端着，锦缎盖好。 “姝儿，这是？”被丫鬟服侍穿戴完毕的齐宣看着姜姝问道。 “一点礼物，等会就要去给老夫人敬茶了，这是在母家之时，母亲和太君同姝儿一起为老太太选的礼物。”姜姝说道。 “姝儿有心了。”齐宣脸上的神色更是舒展。欣慰姜姝这个贵女为人儿媳，不仅没有架子，还把婆婆如此放在心上。 更从侧面说明姜姝心里有自己，齐宣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得意。 不理会齐宣的自鸣得意，姜姝起身。 只见她上身着云锦缎面喜鹊报春锦衣，下身配五色罗锦绫裙。 发髻挽起，配一只娟制梅花钗衔细珠流苏。 流苏随行走而动，喜庆中透着点点素雅，很适合新妇敬茶。 “姝儿，我们走吧，去给娘亲敬茶。”齐宣满眼喜色，他的夫人实在是太得体了，他伸手想要牵着姜姝同往。 “走吧。”姜姝不动声色避开了齐宣，便扶着白素的手走出屋外。 ———————————————————————————————————— 三橙：姜姝拿金钗刺向齐宣的心脏，齐宣卒，全书终…… 姜姝拿着金钗，微微一笑，看向作者：我是这么没有城府的女主吗，这金钗磨的挺锋利，扎一下绝对不疼，你要不要试试。 三橙：怕了怕了…… 第四章 铭慈堂立规 姜姝和齐宣向着铭慈堂走去，齐府构造方正，铭慈堂在整个府邸的最上端，冬日里阳光最是好。 齐老太太一早便起了，大堂端坐，等着姜姝和齐宣的到来。 齐老太太身穿全新的松鹤延年褐缎袄，手带一对碧玉镯。 姜姝知道，那玉镯是齐老太太的嫁妆，她为数不多的首饰中最好的一件，今日带上就是为了充场面的。 只是那青绿中夹着些白色的玉镯与服饰并不太相配，一个庄重一个跳脱。 而玉镯的青绿更让人注意到齐老太太曾经劳作过度的双手，过于粗糙和沧桑。 老太太鬓发已白，但是眼角眉梢间透露出的不是年岁给予的祥和而是点点精明，让人感觉到一丝不适。 本是一介乡村老太，却因攀上富贵得一声老夫人的尊称，只是终究德不配位。 远远看见姜姝和齐宣走来，齐老太太用她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姜姝。 一身装扮挑不出错处，仪态端方也是得体，和自己俊秀的儿子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齐老太太心里想着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就该配这种名门贵女。 “母亲。”齐宣对着齐老太太行礼，姜姝也跟着服了服身，大雍以孝道治天下，一日还在这齐家，姜姝就不想在让人抓住错处。 “你们来啦”齐老夫人说道，目光扫了扫齐宣便落定在了姜姝身上。 姜姝坦然的接受着齐老夫人目光的探究，微微一笑，向着白素服了服手，白素便端着红木盘来到堂前。 姜姝掀开遮盖的锦缎，是一些简单的首饰和一个精致的抹额。 整个抹额绣满了精致的福禄之纹，最难得的是，最中央嵌着一个大大的红玛瑙，煞是好看。 “这是儿媳挑选的礼物，还望老夫人喜欢。”姜姝说完，便让白素将抹额递往齐老夫人的面前。 齐老夫人看到这礼物欢喜的不得了，一时间有些失态，之前绷了许久的庄严态势松泛开来。 齐府初立，府中一应用度虽然不缺，但都是走的公账。 而管家之权自然是有姜姝打理。 齐老太太虽然吃喝不愁，但私库却是捉襟见肘。 齐老太太看着那抹额上的红玛瑙，想要摸，却又担心失了仪态。 “老夫人如不嫌弃媳妇僭越，就让白素为您带上吧，也成全媳妇选此礼物的一片孝心。”姜姝微微示意了一下白素。 “请老夫人低头。”白素将抹额给齐老太太带上。 最难得的是，姜姝选的这个抹额尽然与齐老夫人的松鹤延年褐缎袄极为相配，带上之后衬的齐老太太气色好了许多。 “老夫人带的真合适，贵气十足。”齐老太太身边的冯嬷嬷说道。 “瞧嬷嬷说的，老夫人不带这抹额也贵气，带着这抹额就更加贵气非凡了。”说话的是齐老太太的大丫鬟小蝶。 “是了，是了，瞧我这嘴，该打。”说罢，做势要打的样子，不过是手从脸庞轻轻滑过。 “好啦，你们这些人，就是嘴甜。”齐老太太脸上笑意更浓了，看向姜姝的眼色也变得越发满意道：“还是姝儿有孝心。” “老夫人喜欢就好，喜欢就是这个抹额的福气了。”姜姝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人笑闹。 姜姝的不动声色，落到齐老太太眼里，越发觉得这个贵门儿媳进退有度，却也看不清深浅。 心下想着，这样的儿媳，以后在贵人圈里帮着宣儿交际打点肯定是极为妥帖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好拿捏的。 收了礼物，齐老夫人心情甚好。 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立起来，以后这府中大权在握，自己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 想罢，齐老夫人看了冯嬷嬷一眼。 冯嬷嬷收到示意之后便端出早已沏好的茶。 看着这茶，要开始立规矩了吗？姜姝脑中闪过前世的场景。 前世她端着茶盏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素来娇养的她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膝盖上落下的酸痛养了一月有余，而齐老夫人的威严却默默在齐府流传。 丫鬟嬷嬷们莫不事事以齐老太太为先，却忘了姜姝这个齐府主母。 想到此处，姜姝暗自一笑，既然老太太想要当家，她便成全她，何苦为难自己的身体呢。 “老夫人”姜姝对齐老太太服了服身说到:“媳妇有一事相求，还望老夫人帮衬。” “何事。”齐老夫人拿不准姜姝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试探的问到。 “媳妇身体一项不好。这齐府上下家业叵大，老爷又是新贵入朝，各方面都要照应。媳妇知道老夫人这个年纪应当颐养天年，但是还望老夫人为了齐府上下的妥帖，帮衬着媳妇打点齐家上上下下的事务。”姜姝似有为难的说到。 “姝儿你才是齐家的主母，这样做恐怕不太妥帖吧。”她这是要让权，齐老太太虽然心下欢喜，却也不敢太露声色。 “姝儿身体实在力有未及。”姜姝为难了一会说到:“那姝儿只管理汀兰苑，照顾好老爷的起居，齐府其余各处，麻烦老夫人了。”姜姝拿起冯嬷嬷端着的茶盏，作势就要跪下。 “好吧，既然这样，只要你们夫妻和睦，我这个老骨头，就在辛苦辛苦。”说罢便接过姜姝手中的茶盏:“好媳妇，赶紧起来。” 齐老太太虽然面露为难之色，可心里确是乐开了花，连茶水也变的香醇起来。 哪里还记得柳氏给她献的计谋，让姜姝受敬茶之苦。 “既然老夫人已经喝了媳妇茶，那姝儿便不再叨扰，打扰老夫人休息。”茶已经喝了，姜姝可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 齐老夫人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 还没有来的及适应掌管家事之权都落到自己手里的天大喜悦，加上刚刚收完姜姝的礼物，心情大好。 齐老太太说道:“姝儿你既然身子不好，就早些回房歇息吧。宣儿，好好照顾你媳妇。” 齐老太太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这得来的权利。 因害怕震不住这个身份高贵的媳妇，齐老夫人私下与柳氏商议对策。 柳氏向她提出可以借由敬茶这个时机，既可以敲打一下姜姝，又可以在齐府立威，是极好的。 现下的情景似乎有些不一样，齐老夫人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但是，掌家之权在握，姜姝对她也很是客气，情况比自己想的要好很多。 许是自己多心了，这贵门之女的婆婆没有多难当。 毕竟从小娇养的丫头片子，哪里吃的了当家的苦，还是自己这个老骨头多担待担待吧。 至于立规矩，既然这姜姝有眼力劲，那便不急，来日方长，只要她一颗心在宣儿之上，就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儿子知道”齐宣爽快的应答齐老太太的嘱咐。 “那媳妇便告退了”既然得话，姜姝早就不愿多待，请辞离去。 第五章 塘下寻花蕊 “姝儿，我还有些事物要处理，晚上回来看你。”齐宣看着姜姝眼神中充满留恋，要不是答应了柳氏去看她，齐宣真的想留在府内温香软玉。 “好，老爷快去吧。”姜姝看着齐宣的样子便猜到他应该要去见柳氏，姜姝正找机会离齐宣远远的，一口答应。 齐宣匆匆离去，和柳氏虽然夫妻多年，感情颇深。 但是旧人再好，也不如新人入怀。 想到姜姝的美貌，齐宣心头渐热，只想早些回来，新婚之夜太过仓促，他一点都不记得美人缱绻的样子。 看着齐宣匆匆离去，姜姝心下满是不屑，新欢旧爱皆不耽误，清俊的皮囊之下不过是个俗人，当初真真是瞎了双眼。 重生一世，姜姝只觉得男子誓言多不可信。 初时以为勋贵之家，三妻四妾没有真情。 嫁给齐宣之后，姜姝才发现，平民男子也是一般，渴望左拥右抱，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前世柳氏为了得齐宣欢心，明里暗里没少给齐宣安排侍妾，齐宣都是来者不拒。 今世，姜姝只想复仇之后，与齐宣和离，然后便回到姜府里，终身不嫁，服侍母亲，于愿足矣。 只不过既然决定留在齐府复仇，那么有些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比如，同房。 新婚之夜虽然躲了过去，但是离回门还有两日之期，总要想了办法躲了去。 曾经以为齐宣是翩翩君子，相处一世才发现他是色中恶鬼。惹急了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前世姜姝曾经目睹已经位高权重的齐宣对一个丫头用强，那般狠劣，姜姝从未见过。 所幸那时姜姝在齐府已然失了地位，齐宣几乎从未再踏足过她的院内。 所以，避免圆房之事，还是智取为妙。 “我们去花园走走，我记得池里的鲤鱼甚好，你去取些鱼食来，我想喂喂食。”姜姝说道。 “是，小姐。”白素领命去取鱼食。 “我去池边等你，你取了鱼食直接去池边找我便好。”姜姝说完便向池边走去。 府内的池塘虽小，但是池边多有花丛，别有一番清净优雅，前世的姜姝失意后，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出神。 姜姝走到花丛之间，只见那牡丹开得甚好，艳冠群芳，压的一旁的小花极不引人注目。 姜姝伸手摘下了一些红色的小花，慢慢用手指碾碎，来到池边，对着水光，静静的将花汁涂于唇上，微微一笑。 雪肤红唇，美不胜收。做完这一切，姜姝就到池边的凉亭坐下，等着白素的到来。 “小姐，鱼食来了，小姐等的久了吧，我从小厨房拿了些甜酒和点心，小姐折腾了一早，现在离午膳还有些时辰，小姐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白素将随身带来的食盒摆于凉亭内的石桌之上。 姜姝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都是自己平素爱吃的食物，白素有心了。 可怜前世的白素，被柳氏设计，失身于齐宣，最后郁郁而终。 白素从小跟着姜姝一起长大，也是有些心性的，宁为寒门妻，不为朱门妾。 姜姝记得，那时的白素已有心上之人，每每提及此人，白素都娇羞不已。 姜姝已经打算放白素与所爱之人双宿双飞。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自己选错了人，姜姝希望白素可以幸福。 而这一切都被柳氏的计谋破坏。 清白已失的白素为了不让姜姝一个人在这齐府受苦，委身齐宣，做了一个姨娘，却终日闷闷不乐，最后郁郁而终。 看着眼前妥帖的白素，姜姝很是欣慰，这一世，她一定护着白素好好的，成全她的姻缘，许她一世的幸福。 她拉过白素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你也忙了一上午了，一起用些吧，现在没人，不用拘着规矩。” “小姐，奴婢不累，站着就好。奴婢知道小姐心疼奴婢，可这里毕竟是齐府，奴婢想守着规矩。奴婢对您尊敬了，这府里的其他下人更是不敢薄待您了。”白素答道。 她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自家小姐! 从小与姜姝一起长大，白素知道，小姐是真心对自己好，不想有些人家，面上宽宥对下，内里刻薄的不行。 只是，小姐这是怎么了？ 虽然姜姝表面看不出异常，但是白素发觉，大婚之后的小姐变了。 对待姑爷，看似有礼，实则生疏。 那眼神，不仅没有看见心上人的娇羞，更像是看待一个外人。 小姐的气势也更加稳重贵气，越来越像郡主了。 “坐吧，这处来的人不多。现下齐府的丫鬟婆子，眼光应该都盯在铭慈堂呢。”姜姝略带嘲讽的说到。 “小姐，您为何将管家之权让与齐老夫人？”白素不解的问到。 早上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这齐老太太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但是这高门贵府里，掌着权利，才掌着一切。 “她想要我便给她好了，省的天天惦记着，想着怎么刁难我。”姜姝不在意的答到。 一把鱼食撒向鱼塘，既然得到了，可要有本事稳稳收住了，姜姝心里想到。 “难怪小姐要换掉牡丹钗，那齐老夫人哪里有一点长者的样子，端在那里，眼神确是直勾勾的往小姐的装扮上瞄。看到那红玛瑙抹额，眼睛都直了。哪里记得敬茶应该是长辈给小辈红包的。”白素愤愤不平道。 任她齐老太太话说得多漂亮，拿了小姐的管家之权便是最明明白白的野心。 高门贵府里的老夫人虽然都掌家里的掌事实权，但是面上哪个不是媳妇掌家，又让人挑不出错处，又不会让人小觑。 “好啦，红玛瑙而已，也没几个钱。”也就是齐老夫人现在眼皮子还浅，这点东西也能入她的眼。“红包，你让齐老夫人拿什么给我，齐宣的那点俸禄吗，他还未正式述职，那点银钱，怕是都花在收拾自己的行头上了。”姜姝嘲讽到。 “白素，等会回去把嫁妆都收入我们汀兰院的库房里，留些出来日常用度，其他的都给我上重锁。家里带来的丫鬟家丁都让汀兰院里伺候。别的地方我都不管，但是我的院子要保证齐老夫人的手一点都收不进来。这府里日后的用度走公账便好，我们不用补贴。”姜姝叮嘱道。 这齐府是姜家为了姜姝成亲置办的，婚前置办的一切都是姜家出的。 齐宣虽然在求娶姜姝之时，在姜家人面前信誓旦旦说他能够照顾好姜姝，但是在选宅院之时可没有手软。 这齐府的地段是极好的，虽然不大，却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表面上说着要照顾自己，但是前世整整一世，齐宣的俸禄就没有落于家用，整个齐府的开销都是姜姝用自己的陪嫁的商铺的利润补贴的。 前世的姜姝以为齐宣太忙，没有照顾到这些家中琐事。 回头再看，齐宣哪里是没有注意到，不过是故意罢了。 不用花费自己的银钱就能过上好日子，谁不愿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从来都是入时容易弃时难。 第六章 妙计出红疹 “是，小姐。”白素答道，心下诧异。 “那齐老夫人这个家可不好当了。只怕不久后老夫人发现真相后，迁怒小姐。倘若老夫人在姑爷面前说些什么，恐怕会影响了小姐与姑爷夫妻之间的感情。”白素担心道。 白素身为姜姝的贴身丫鬟，经营和掌家之事也是从小训练的项目之一，因为她的小姐定是一家的主母。 而自己小姐有多喜欢齐宣，她和姜家的人前些日子是真真的看在眼里。 不然老爷和夫人也不会爱女心切，成全这桩婚事。 虽说姜家没希望姜姝的婚事为自己添彩，但是齐家的家境，在这些勋贵之家看，实在过于清贫，这桩婚事差距太大，完全不是百姓传言的那般郎才女貌。 姜府补贴齐府，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只是顾着齐宣的面子，姜姝的情谊，大家不说罢了。 齐家初立，一应门面用度，在寻常百姓眼里可能富贵，但是放在基业稍大的富贵人家都是看不上的，更何况是姜家，这点小钱还是不在意的，姜家只要姜姝开心便好。 “不妨事，就算齐老夫人敢，齐宣也不敢。”只要姜家一日不倒，齐宣对自己的深情就日日都是天地可鉴。 前世齐宣对自己疏远冷淡也是多年以后，齐宣羽翼渐丰，成为新贵手中的剑，刺向姜家。 就算如此，他也是人后漠不关心，在人前却对姜姝甚好，毕竟像他这样的“君子”很是爱惜自己的羽毛。 而现在，齐宣还不敢！ “小姐，您是和姑爷吵架了吗？”白素探究的问道。小姐今日种种做法都有些异常，可是她确实是自己服侍多年的小姐，这点白素十分清楚。 姜姝看着白素担心的目光，心下一暖，自己在这齐府不再如前世一般孤孤单单，而是有人关心自己。 看着白素关心的样子，姜姝还是打算告诉她自己对齐宣的态度：“齐宣没有和我吵架，只是白素，我可能信错了人，齐宣他不是我的良人。” “小姐……”白素看着姜姝这样子，很是担心。 “从来都没有英雄救美的偶遇，都是齐宣自己安排的。他昨晚喝醉了，不小心说漏的。”姜姝说道，面色平静，死过一回的人，心果然不容易痛了。 听到姜姝的话，白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如果是以前，有人欺负了小姐，她一定告诉少爷。 小姐是两位少爷的掌中宝，欺负小姐的人都会被两位少爷揍的嗷嗷直叫。 可是，小姐已经成婚了，退婚，不行不行，呸呸呸，自己在想什么呢。 好女不二嫁，呸呸呸，这些都是什么，白素只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解不开这个死局。 看着白素的样子，姜姝知道她的担心，毕竟这世间对女子过于苛刻。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女子却要从一而终。 如果她是男子，休妻重娶便是了，但是她是女子，便多了许多禁锢。 “我没事，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在这齐府最信任的人。”姜姝说道。 “那姜府……”白素问道，家里知道小姐受了这样的委屈，夫人大概要伤心极了。 “家中我自有分寸，你记住，无需多言。”姜姝对着白素说道。 “是，小姐。”看着姜姝的样子，白素不知所措的心放了下来，想到最初入府时嬷嬷们的教诲，丫鬟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不管身在何处，她只要忠于小姐就好。 看到白素样子，姜姝有些许欣慰。 这一世的她已经变了，她不要做花房里的牡丹，她要自己长成一株大树，能成为自己的主心骨，才能成为别人的定心丸。 前世的她蹉跎一生，自怨自艾，保护不了任何人，今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记住，以后不要称呼齐宣姑爷了，称呼他老爷便可。他是这齐府的老爷，不是姜府的姑爷。”姜姝起身，将鱼食投入池中，看着大大小小的红色鲤鱼争相抢食。 “是，小姐。”白素突然惊恐起来：“小姐，你的脸。”白素看见姜姝的脖子上突然出现点点红斑，再然后慢慢爬上脸颊，渐渐红斑稀稀落落爬满整脸。 “怎么了”姜姝看着白素的表情，看向湖水里的自己。 看到被红斑爬满的双脸，姜姝不动声色，红蕊终于生效了。 方才姜姝一个人来到池边抹于唇上的小花就是红蕊，姜姝对此花的花汁过敏。 前世不小心碰上了，然后出了一身的红疹，把姜姝吓的不行，还好，没有几日便自己退了。 现下，姜姝正好用的着这花。 昨夜虽然糊弄了过去，但是以齐宣的性子，今晚在灌醉他一次是不可能了。 现在红疹发作，姜姝便有理由推脱了。 “没事，许是吹了风，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你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姜姝说道：“我们回汀兰苑。” 听到此话，白素赶紧搀着姜姝回房。 姜姝和白素回到汀兰院内。 “小姐，我让人出府去妙手堂请个老大夫来，或者下个帖子去姜府派个大夫来看看看。”白素担心道，府内虽然有府医，但是医术怎样白素不敢保证。 “没事，去请府医便好。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到家里了。”姜姝拒绝了白素的提议。 一则她不希望母亲听到消息之后胡乱猜想，为她担心；二则她需要府医为自己证明。 以她对齐宣的了解，齐宣定会向大夫了解她的病况，既然如此，当然是府医比较方便。 “可是府医的医术……”白素还是有些担心。 “去吧。”姜姝说道。 “是。”白素正要领命离去。 “等等，这个小事，你找另外的丫鬟去便行了，我还有一事交代于你。”姜姝说道：“你去把书房收拾一下。务必收拾妥帖。今夜齐宣回来，我会让他歇息在那。”无外人在场，姜姝终于可以直呼齐宣的名讳了，虚与委蛇还是有些累的。 “是，小姐。”白素听到姜姝的嘱咐，只觉姜姝对齐宣还是余情未了。 虽然这段感情开始是错的，但是小姐，姑爷恩爱一生也是好的：“小姐，您还是心疼老爷的，心里惦念的都是他的起居。” “你错了，收拾好书房，是为了让他以后都不必回来睡了。”姜姝淡淡的说道。 第七章 齐宣与柳氏 “小姐，虽然老爷他接近您的方式欠妥。但是，请小姐恕罪。奴婢觉得老爷一直待您极好，如果他一生真心待您，也未尝不是一桩美好姻缘。奴婢幼时随小姐偷看的话本，也多有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故事”白素鼓足勇气说道：“奴婢妄言，请小姐恕罪。” “起来吧。”姜姝扶起白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先去收拾书房，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也不方便见人。今后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好吗？” “是，奴婢现在就去安排。”白素开心的离去。 看着白素离去的身影，想着白素的劝解，姜姝并不怪她，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在齐宣的花言巧语之下，一再退让，直到最后，退无可退，付出一切。 她已经用一生践行了这个错误，今世定不能重蹈覆辙。 只是，姜姝有些为难，白素都如此想，不知道家里该如何。当初是自己要嫁与齐宣，还不惜以绝食相要挟。 不知该如何向姜家开口，姜姝陷入沉思。 ………… 长安城，翠竹巷。 一坐精致小巧的院落之内，一位男子正在品茶，而另一位女子立于他的身后，为他按捏双肩。 这对男女便是齐宣和柳氏了。 “齐郎，这力道，还舒服吗？”柳氏问道：“这阵子你那么忙，现在有没有松泛些。” “好多了。”齐宣放下茶盏，拉过身后柳氏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这阵子他金榜题名又新娶佳人，初入贵圈，好事成双，比起早年间寒窗苦读，不知舒服多少，哪里会觉得累。 只是柳氏的关心，他还是领情的。 “你也辛苦了，柳儿，你且莫急，我现下根基未稳，等我根基在稳些，寻了时机与姝儿说，接你回府。” 柳氏是他们那里秀才的女儿，长相虽然秀丽妩媚，却是他们那里难得读过书的女子。 书卷气和妩媚的容貌结合，别有一番风情。 而柳氏持家颇为妥帖，又多为自己着想。 就连自己初遇姜姝，震惊于她的美貌失态之时，柳氏并没有生气。 而是为自己筹谋献计，让自己能够抱得美人归。 柳氏能够看清官场的局势，为了自己今后的前途着想，自请躲于这小院之内。她为自己的付出，齐宣也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的齐宣，既是姜府新婿又能金屋藏娇，心下也是得意的很，等到自己基业在深厚一点，等到姜姝对自己更为听从，在将柳氏接回府中，双美在怀，好不快活。 看着齐宣的样子，柳氏哪里不知他心中所想。 到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而这个偷的还是自己的妻子，这样的快乐，以柳氏对齐宣的了解，他是拒绝不了的。 而且自己很懂示弱，只要自己能牢牢抓住齐宣的心，一切都可以筹谋。 齐宣还是太过天真，和姜姝说，接她回府？ 且不说姜姝能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就算可以，接回去做什么，做妾吗？ 她辛苦为齐宣筹谋，可不是为了做个妾室。 从小小县城走到长安，她付出的可不比齐宣寒窗苦读的少。 从小看书，她便知道长安繁华，自己聪慧貌美，一切在县城里都是顶尖的，她不要一辈子在小县城里的明珠蒙尘，她要成为长安贵妇圈中的一员。 她与姜姝不同，嫁与齐宣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清俊的外貌，而是因为他的刻苦。 清贫的生活会使人奋进，柳氏在赌，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齐宣是他们小城里能够金榜题名的一员，她可以随他来长安生活。 没有想到，齐宣比她想的还要出色，尽然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而初入京城之时，她与齐宣走在路上，见京城贵女们乘车出游，风吹起了姜府马车的窗帘，齐宣看到姜姝容貌时的震惊。她虽然吃醋，却很快冷静了下来。 来到长安之后，她发现书里没有骗她，长安歌舞升平，繁华异常，如自己想象的一般，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可这些都不属于自己，自己在小县城里引以为傲的才情和容貌，在这里也不过尔尔。 而得知齐宣高中的消息，她是齐家第一个冷静下来的。 一个寒门出生的状元，在这权贵林立的京城，根本不算什么，唯有攀附权贵才能平步青云。 而只有齐宣平步青云，柳氏才能实现自己想过的生活，她不要做个京城小官的妻子，她要去真正贵妇的圈子，她要成为长安城的人上之人。 所以，她为齐宣筹谋，助齐宣娶得姜姝。她还会一步一步，借着姜家，让齐宣青云直上。 而这一切，也是符合齐宣心意的。 因为在齐宣答应假扮未婚求娶姜姝之时，柳氏就知道，他与自己是一类人。 或者说，他也看清了这长安的生存之道，能够借力直上，谁又想苦苦奋斗，且清贫度日呢。 就说这宅院，表面看着不起眼，但是却小巧精致，坐落长安，自然是价格不菲的。 虽是齐宣替她买下，但是齐家有多少家底她能不知道，这些钱，终究还是姜家来的。 而府中丫鬟厨子，她自是配齐了，生活比之前在县城里，每日做着家务，侍奉齐宣和齐老太太的日子好的太多。 只是，她要的不只这些。 她会重新回到齐府，重新成为齐夫人，进入京城的贵妇圈子。 这一切，她都会慢慢筹谋，只要齐宣还愿意来这便可，毕竟她的手里还有王牌。 至于姜姝，谁让那个女人，生的那般的好，家世显贵，容貌非凡，柳氏不会承认，她嫉妒。 从见姜姝的第一面起就嫉妒，不光嫉妒她的美貌，更嫉妒她的笑容，凭什么她可以在父兄和家族的庇佑之下活的这般灿烂。 凭什么她可以不用任何的努力，生来就拥有大部分女子艳羡的一切，凭什么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她的身上，这是柳氏梦想的一切。 没关系，她有时间，她会一点点，将姜姝的一切夺为所有。她的夫君，她的地位，她的财富。 这一切，真的让人兴奋呢。 第八章 冯嬷嬷探病 姜姝此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大概是在池边吹风着凉了，姜姝想到。 ………… 翠竹巷，柳氏府内。 “妾身会等的，只要齐郎你的心在我这，我便别无所求了。”柳氏温柔的靠在齐宣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齐宣自觉地心下火热，昨晚的洞房，齐宣实在是记不清了，一把抱起柳氏，便向房内走去，离晚膳回府，还有些时辰。 ………… 齐府内，晚膳时分。 府中陆续传菜，清蒸鳜鱼、拌海蜇、龙须菜、炝冬笋，烹白肉、麻辣野鸡、清蒸鸽子汤……大大的圆桌满是佳肴。 齐老夫人端坐堂前缺久久不见齐宣和姜姝的到来。 “人呢？”齐老夫人问道冯嬷嬷，语气似有不满，哪有长辈等小辈用膳的道理。 “回老妇人，夫人方才让白素来传话，说是病了，身上起了红疹，不便见人，自己在院子里用晚膳。”冯嬷嬷答道。 “病了，上午不还是好好的，不是借口不想见我这个老婆子吧。”齐老夫人不悦道。 “回老夫人，是病了，府医下午便去瞧过了，说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起了疹子，让静养些日子。还开了药房，下午奴婢路过时，还闻见汀兰苑传出来的药味了。”冯嬷嬷答道。 “宣儿呢，是在院子里陪他夫人？”齐老夫人还是面带不悦，她不希望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柳氏对她，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而这个媳妇，她拿不准，总感觉时而亲切，时而疏离。 “回老夫人，老爷还没有回府，上午请安之后老爷便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府。”冯嬷嬷说道：“也是怪了，老爷大婚，是有三天休暮的日子。 老爷尽没有留在府里陪夫人。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齐老太太听到冯嬷嬷的回复，脸色一变，冯嬷嬷不知道齐宣去了哪里，她是知道的。宣儿肯定是去找柳氏了。 这个柳氏，怎么这么不知礼，宣儿刚刚大婚，便不留在府内，传出去是会招人话柄的。 而且姜姝这时候还生病了。 以前看她行事颇为妥帖，而今却是不行了，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 心下对柳氏的不喜加重了几分。 看着满桌的菜肴，齐老太太心下烦闷，略微用些便撤了。 可惜了这满桌的佳肴。 “冯嬷嬷，你等会去汀兰苑看看姝儿。”齐老夫人说道。 “是，老奴会将老夫人对夫人的关心传达到的。”冯嬷嬷答道。 听到冯嬷嬷的回复，齐老夫人点点头。 冯嬷嬷以前也是别的大户人家的老人，老主子病逝，放了她出府，齐老夫人花了重金聘的。 说话做事也是很有章法，很得齐老夫人青眼。 “等会宣儿回来，你让他来见我”齐老夫人补充叮嘱道。 “是，老夫人。”冯嬷嬷领命去了汀兰苑。 来到汀兰苑内，冯嬷嬷便觉察到药味更加浓愈。 姜姝一身便衣斜卧在软塌上看书，一头青丝尽散，披于身后。 面上多了一个蒙面的白纱，透过白纱的遮挡隐隐能够看到后面的红印，而没有白纱遮挡的额头，红点就更加明显了。 药正放在一旁的桌上，冒着点点热气，正等着放凉了喝。 “夫人，老夫人听闻夫人病了，很是关心，特派老奴前来探望。”冯嬷嬷说道。 “劳烦老夫人费心了，姝儿没有大碍却惊动老夫人，是姝儿的不是了。麻烦冯嬷嬷回去通报一声。”姜姝客气的应答。看着冯嬷嬷的神情，恐怕这探望是假，试探是真。 “小姐，喝药吧，这药已经凉过一会了，现在喝最好，在放凉了恐怕影响药性。”白素说道。 “好。”姜姝应道，看向冯嬷嬷。 “老奴的话即已传到，便不再打扰夫人用药，还盼夫人早日康复。老奴告退。”冯嬷嬷说完便要退下。 姜姝微微点了点头：“辛苦嬷嬷跑一趟了，白素，送嬷嬷出去。” “是。” “老奴告退。” 白素和冯嬷嬷从汀兰苑的主卧出来。 “劳烦白姑娘等老爷回来通传一声，说老夫人在铭慈堂等他。”冯嬷嬷说道。 “冯嬷嬷放心，白素一定转达。”白素向冯嬷嬷服了服礼说道。 看来老夫人也知道了老爷一日都不在府中的事。 这老爷也真是，新婚燕尔，本就是和小姐培养感情的好时机，他却整日的不在家。 受到早上消息的冲击，再加上姜姝脸上的红疹，白素只觉得心疼不已。 想当初，小姐和齐公子初遇之时，偷偷相会。 小姐有点什么病痛，齐公子都记得。 哪怕是简单的咳嗽了两声，下一次见面，齐公子定是会带枇杷叶熬的糖水让小姐服下，才能放心。 这莫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得到了便不珍惜，呸呸呸，自己在乱想什么呢，白素发现自己真真爱乱想了。 对了，还没有完成小姐交代好的事情呢，显些忘了大事。 白素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小荷包，送到冯嬷嬷手中：“辛苦嬷嬷跑一趟，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老奴的本分。”冯嬷嬷说道，连忙拒绝。 “嬷嬷收下吧，我家小姐初来齐府，白素年轻，不如冯嬷嬷妥帖，日后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冯嬷嬷提点。”白素把荷包用力的摁在了冯嬷嬷的手心。 感受到手里传来的触感，这里面的分量可不轻啊。 冯嬷嬷也是别的宅院里出来的，又微微的推迟了下，便将荷包握在了手里说道：”那我就收下了，夫人的心意我知道了。老夫人和夫人这般和睦也是不多见，往后的日子定是婆媳两相宜。” “那多谢冯嬷嬷了。”白素行礼道。 “白姑娘客气了，老妇回去了伺候老夫人去了。”冯嬷嬷说道。 “冯嬷嬷好走。”白素说道。 看着冯嬷嬷离去的身影，白素越发觉得小姐变得厉害了。 那荷包里放着银裸子够平常人家几个月的开销了。 换成自家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虽是看不上，不会被这些钱财收买，但是放在冯嬷嬷之流身上，效果就不一样了。 只是小姐怎么知道冯嬷嬷一定会来呢，让她早早备好荷包？ 第九章 独享汀兰院 主卧之内的姜姝喝完药，正闭目养神，美人静暮，好不风流，只是额上的红疹有些破坏这意境了。 齐老太太果然还是如前世一般，对她不放心，派了冯嬷嬷来探望。 前世姜姝没有生病，因挂念晚归的齐宣忘了去用晚膳，被齐老夫人派来的冯嬷嬷明里暗里一通提点。 姜姝不知道自己何处得罪了齐老夫人，如今看来，如果一个人要找你的麻烦，哪里需要你主动招惹。 前世的冯嬷嬷被柳氏用银钱收买，可柳氏哪里来的银子，不都是姜家的钱。 前世的姜姝用银钱养了一堆白眼狼，今世的姜姝要将这些钱一分分的花在刀刃上，而且这刀得是收割齐家众人和柳氏的刀。 今世，姜姝提前养叼冯嬷嬷的胃口，不指望这种重利的老奴能有什么忠心，但是给柳氏日后的收买添添堵也是好的。 算算时辰，齐宣快回来了，姜姝唤来白素，取来暗梅细纹的薄披风系上，点点风景尽皆隐藏，犹如见外男一般的端庄。 不多时，齐宣便从屋外踏了进来。 “姝儿，你病了吗？可还要紧？要不要在唤大夫来看一看。”齐宣人未进屋，关切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脚步有些匆忙。 他一时贪恋美色，回府的时间有点晚了。还没有走到汀兰苑便闻到一阵药香，难道姝儿病了？ “你的脸，怎么了？”齐宣一进屋子便发现了姜姝额上的红斑和脸上的面纱。 “不妨事的，府医来看过了，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起了疹子。已经喝下药了，过几天就能好了。”姜姝疏远的答道。 看齐宣一脸春色满足的样子，应该是刚从柳氏那颠软倒凤的回来，只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来，让我看看。”齐宣扶着姜姝坐下，作势要掀姜姝的面纱。 “不行，老爷，面纱之下的样子太过丑陋，姝儿怕惊着老爷。”姜姝假装想要拦下齐宣揭开面纱的双手。 “姝儿，没事的，我爱的是你的人，不单单是你的样貌。在你心里，我难道是那般肤浅的男子吗？”齐宣作势便要生气。 没错，你的确就是这样肤浅的男子。 不过姜姝面上却不动声色，似被齐宣的话感动到了，说道：“老爷，那姝儿要揭开面纱了。”说着便放下了面纱。 姝儿，你…… 齐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容貌毁的不轻啊。 白皙的脸上星星点点的红斑，最可怕的是双颊红肿，似乎有点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对明眸夺人眼球，摄人魂魄。 “白素，去请府医，再来看看，我要亲自问话。”齐宣对着白素喊道，还有两日便要回门了，姜姝这样，他怎么和姜家交代。 而且好好的一个美人变成这个样子，他也觉得心疼，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是在他心中女子容色还是十分重要的。 白素看向姜姝，看到姜姝点了点头，便唤人去请府医了。 姜姝看着齐宣震惊的样子，淡然的将面纱系好，说道：“姝儿样貌丑陋，吓到老爷了吧。” 齐宣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道：“我是心疼，姝儿这般，我只恨不是伤在我的脸上。” 看着齐宣装腔作势，姜姝虽然心下不屑，但还是做出感动的神色，见时机成熟便说道：“老爷，姝儿现在容色丑陋，身子也都是这些疹子，还希望老爷能够暂居别苑。” “姝儿是想要和我分房而卧吗？”齐宣问道。 姜姝作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姝儿不想让老爷见到姝儿丑陋的样子，如果老爷觉得为难，那这汀兰苑就留给老爷，姝儿这几日留宿别苑了。”姜姝作势就要像院外走去。 “别。”看到姜姝的模样，齐宣赶紧叫住姜姝。 “我去书房，这几日我去书房睡，有我在，姝儿只管安心。”齐宣说道，他怎么敢让姜姝去睡书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让他的小舅子知道了，他还要不要在官场上混了。 只是姝儿这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毕竟他们才新婚，今日刚从柳氏处回来，孤枕独眠自是无碍，只是日久天长他哪里舍得下自己倾国倾城的娇妻。 正好此时府医赶到，对着齐宣和姜姝行礼：“老爷，夫人。” “朱大夫，你来的正好，夫人这脸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就这般模样了。”齐宣质问道。 “回齐大人的话，夫人这是遇到了与之身体不适之物，导致的红疹。“朱大夫答道，”虽看着严重，但也不难痊愈，只需安心静养几天便可。” “当真，只需静养几天便可？”齐宣问道府医。 “千真万确。”朱大夫自信的答道。这点小病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过敏起疹子本是寻常病症，只不过夫人她千金贵体，许是之前没有经历过，所以才反应特别强烈，而皮肤又生的白，便显得这红疹更加的瘆人了。 但是几副药下去，便也能好的七七八八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到只需几天便能痊愈，齐宣的心放了下来。只有几天，那便没什么关系。 “是。”府医应声退下。 “姝儿，那你便好好休息，我去书房歇下，有什么事情，你便让白素来唤我。”如今姜姝容颜暂毁，齐宣不会承认，自己也不愿见到姜姝红肿的脸庞。 加上已经劳累了一个下午，独自一人在书房歇下也正合适。 “姝儿知道。”姜姝应道齐宣。 没有想到，今世她到要谢谢柳氏，看来柳氏将齐宣这头饿狼喂的很饱，尽然无需多少言语便让他同意分房而卧。 姜姝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来在脸颊上又加重了些红蕊的分量是对的。 刚才摘下面纱的时刻，看齐宣的样子大概真正是被吓到了。 “那我走了，你早些休息。”齐宣柔声说道。姜姝微微点头。 “老爷，老夫人方才派冯嬷嬷过来传话，说是您回来了之后，去一趟铭慈堂。”白素说道。 “知道了，你这几日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别让她的身子有什么不适了。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来书房找我。”说罢便向铭慈堂走去。 白素服了服身说道：“奴婢晓得。”心想，我可是比你还心疼我家小姐，怎么不好好照顾。 方才小姐摘掉面纱的时候，齐宣脸上的震惊多于关心白素可是看的真切。难道他原来只是贪恋小姐的美色？ 第十章 母子图富贵 齐府，铭慈堂。 堂内烛火高燃，虽然天色渐晚，齐老夫人并没有打算熄灯休息的意思。 冯嬷嬷从汀兰苑回来，见到此番景色，便立刻上前回话。 “老夫人，夫人是真的病了，奴婢去时便闻见汀兰苑的药味，入院内时正遇见夫人喝药。”冯嬷嬷规矩的答道。 “严重吗？”齐老夫人问道，面色严肃可不是关切的模样。 “应该是过敏起了疹子，老奴看着那红点密密落在夫人脸上却还是有些吓人，脸应该是不能看了，夫人已经蒙起了面纱。”冯嬷嬷答道。 老夫人应该是在恼夫人没来吃晚膳，但是自己这般形容，应该能让老夫人开怀一些，不是夫人故意不来，而是怕自己的容貌丑陋，惊扰了老夫人。 “是吗，这孩子，身子尽这般弱，这才嫁过来的第一天。既然她身子不好，你让人去汀兰苑传个话，这几日的请早安就免了，等身子好了些在来吧。”齐老夫人说道。 没几日姜姝就要和齐宣一起去姜家回门，要是姜家人看到姜姝才来几天便落下了病，该埋怨齐府了，对宣儿的仕途多是不利。 “老夫人真是慈爱非常啊，就是侯门大府里，像您这般真心疼惜儿媳的人也不为多见，真如菩萨般慈详呢。”冯嬷嬷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齐老夫人的脸色较晚饭时已经好了很多。 “老夫人，老爷回府了，正在门外候着。”小蝶说道，看到齐老夫人的脸色好了很多，心下想着，这冯嬷嬷真有办法。 “让他进来，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齐老夫人说道。 “是，老夫人。”铭慈堂的一应丫鬟嬷嬷便都退下了。 “母亲。”齐宣看着齐老夫人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开府第一日便不再府内用晚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齐老夫人气愤的说道。 “母亲，姝儿病了，儿子方才去看过，脸颊红肿，很是严重，您便不要恼了。”齐宣略有心虚的答道，毕竟是自己在柳氏处快活忘了时辰，便只能转移话题。 只是齐老夫人哪里是吃素的，看着他说道：“姝儿病了，你也病了吗，新婚第一日便整日不再府中，像什么样子。也不怕被别人说闲话。” “是去那个人处了吗，怎么以前也不见她这么不知规矩。”齐老夫人想到便有些生气。 齐宣看到齐老夫人样子，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为了防止齐老夫人更加生气，齐宣急中生智的答道：“母亲，儿子是去了柳氏处，是因为，福儿哥病了，柳氏急的没办法，才派人来请的儿子。” “什么，福儿哥病了！要不要紧。让柳氏请这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去看看，不行，我明早亲自去看看。”齐老夫人失态的说道。 福儿哥便是齐宣的儿子，齐家的心头肉，只要听到自己这个长孙的消息，齐老夫人便不在淡定。 “母亲，福儿哥没事，儿子和柳氏照顾了一个下午，已经好了。昨天儿子已是一日没有回府，如果您再出府，那便太招人耳目了。”齐宣说道，看到齐老夫人这个样子，齐宣便知道，今天这关是过去了，自己的母亲最是疼爱他的长孙了。 “没事了便好，没事便好。“”听到齐宣的答复，齐老夫人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对着齐宣说道：“你也是爱子心切，但是今天这事做的不好。姜姝毕竟是新婚嫁入我们府里，你便整日不再，落在别人眼里恐生口舌。毕竟你以后的官路还需要姜家的人照应着。” “儿子知道，不会再犯了，这几日，我便留在府里好好的照顾姝儿。”齐宣说道。 “恩，这样便是最好。”齐老夫人说道：“宣儿，我怎么看着这个姜姝有些看不出深浅，不像一个好拿捏的人。”既然四下无人，齐老夫人便对齐宣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母亲，您多心了。大户人家的女儿自是规矩十足，不随便僭越的。儿子看她对您倒是敬重的很。这不连掌府的大权也给您了。”齐宣说道。 “母亲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这掌事的大权也来的太容易了。这丫头，从小高门府邸里长大，不会使得什么诈吧。”齐老夫人担忧道。 “母亲，您想多了，掌府的是您又不是姝儿，她使得什么诈，现在儿子出息了，您安心享福就好了。您也不想一想，现在住的府邸里哪一样不是姜府为姝儿置办的，她不是最开始便将最好的铭慈堂留给母亲您居住了。”齐宣对于姜姝对自己的沉迷还是很得意的，毕竟美人的痴心相付哪个男人不爱。 何况还是姜姝这种得无数世家子弟肖想的名门贵女。 “母亲，儿子也有一点要提醒您，现在儿子仕途才刚刚开始，很多地方都需要姜府的扶持，您平日里对姝儿好一些，不要太过为难，毕竟儿子挣得好前程，您的地位才更加尊崇。”齐宣说道，他怕齐老夫人妇人之仁，目光短浅，陷在这府院宅邸里的鸡毛蒜皮，真的得罪了姜姝，误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可就不好了。 “母亲知道，我是那种不懂事妇人吗，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供你考上功名，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齐家，你能为齐家争光添彩，才是母亲的荣光。”齐老夫人说道。 她在姜姝面前立规矩不过是为了试试这个儿媳妇的深浅。如今日子这般好过都是因为姜家的缘故，她还没有笨到去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只是这事知道便知道，虽说齐府依靠着姜府而存在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被这般点出来，二人的心里都有点怪怪的。 “儿子知道母亲的不容易，知道母亲是最识大体之人，儿子错了，不该惹得母亲生气。”齐宣说道。 “好了，你有分寸便好，只是近些日子柳氏那里你少去。我乏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齐老夫人说道。 “儿子知道，儿子告退。”齐宣说道。 长夜漫漫，这对母子，在交谈之后发现了姜姝对齐府的重要超过他们的想象，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思考着今后对待姜姝的态度。 而姜姝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终于自己一个人歇在了房里，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倦了，沉沉的睡去。 第十一章 重回姜府门 转眼便到了姜姝回门的日子，齐宣和姜姝一早便乘着马车向着姜家驶去。 齐宣看着姜姝的脸，心下略微有些担心。姜姝脸上的红斑已经退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到一些红点，落在白净的脸上，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姜姝倒是一脸坦然，接受齐宣的目光，完全不在意齐宣心情。 她终于要重新回到姜家了，重新看到自己的亲人。 前世姜家因她蒙羞屡遭变故，而她更是觉得愧对姜家便躲在齐府不敢见姜家之人，直到姜府传来消息，母亲病逝。 前世一身缟素守在母亲灵位前，她才知道，母亲一直想见她最后一面。 但是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自怨自艾，以至于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抱憾终身。 想到这里，她看向齐宣的眼神便更加冷漠了，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其中虽有她沉浸悲伤无法自拔的缘故，更有齐宣放任柳氏故意拦下姜府消息的缘故。 那时她才知道，齐宣已经暗投七皇子门下。 大雍朝权贵虽多，但皆以姜，刘两家为首。 两家明争暗斗上百年，皆未分胜负。比起开国的功勋，姜家略胜一筹。 七皇子便是刘家嫡女刘贵妃为陛下所生的皇子。 七皇子虽得陛下宠爱，但是过于刚愎自用。 父亲以为此人为君，不是天下百姓之福，更加支持贤名远播的九皇子。 故此，新仇旧恨，七皇子最视姜家为眼中钉。 前世，齐宣便是七皇子插在姜家枕塌的匕首，暗中重创姜家多次，助七皇子登上皇位。 因不得新皇的喜爱，姜家势头渐微，虽说家业甚大，所以依旧是权贵之家，但是却不负当年盛景，只剩下大哥苦苦支撑姜家门面。 越近姜家，姜姝心里越泛起点点酸楚。 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用力守护着自己的幸福，而自己陷在自己的爱情里自怨自艾，连累了大家。 都说近乡情怯，自从新皇登基之后她便少回姜府，算算尽有十年之久了。 “小姐，老爷，我们到了。”白素说道。 姜姝和齐宣走下马车，姜姝抬头看着久违的府门，微微失神。 门口的石狮气势非凡，朱门之上，匾额高挂开国高祖皇帝御笔亲提的“满门忠孝”，整个大雍只此一份的荣誉。 而齐宣也望着这匾额出神。每每来到姜府，他既为姜府的气势震撼，又陷入深深的自卑当中。 整个姜府，只有姜姝一个人看的起他，其他人，哪怕下人都没有真正看的上他的。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做世家显贵，往来皆是高门大户，府里的下人都见多了高官勋贵，他一个等待圣上晋封的状元郎真算不得什么。 如果不是姜姝，他可能连姜府的门槛都摸不到。 每次来到这里，他都能感受到他人对他的不屑，觉得他能娶到姜姝就是民间所说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如今，哪怕他已经成了姜家名正言顺的姑爷，这感觉依旧强烈。 比如：那出来迎接姜姝回府的李嬷嬷，远远看到他们便只顾着朝姜姝奔来，眼中完全没有他这个姑爷。 “小姐，你回来了，老爷夫人和少爷知道您今日回来，早早就在大厅候着了，快快随老奴过去吧”知道姜姝今日回门，姜夫人一早便派心腹李嬷嬷在门口候着了。看到姜姝的身影出现在姜家门口，李嬷嬷便立刻出来迎姜姝了。 小姐可是夫人的心头肉啊，才出嫁几天，便惹得夫人思念不已。 李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从小看着姜姝长大，在母亲去世之后更是以身殉主。 逝者重现，姜姝感慨非常。 “嬷嬷带路吧，姝儿也想念母亲了。”姜姝说道，对母亲的思念充斥着她的全部。 “李嬷嬷。”齐宣和李嬷嬷打招呼，毕竟是姜夫人昌珉郡主的贴身嬷嬷。 虽然她一开始就仿佛没有看着自己一般，但是齐宣还是客气的和她打着招呼。 “哟，姑爷啊，瞧老奴这眼睛，这姜府上下，盼着小姐盼的望眼欲穿了，便没有留心到姑爷，还望姑爷莫怪。”李嬷嬷客气的说道，但是语气却没有见多少对齐宣的尊敬。 这小子何德何能娶到小姐，除了白净一些，家世，能力，功名在李嬷嬷眼里没有一样能看的。 从小看这姜姝长大的她并没有多少待见齐宣这个拱了姜家最好白菜的猪。 谁让小姐喜欢呢，只盼他对着小姐好便好了。 什么将小姐比作白菜不合适？小姐是翡翠雕的珍宝白菜，齐家那小子就是个乡间野猪。 “岂敢，岂敢，嬷嬷疼爱姝儿，齐宣晓得。我们快些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吧。”齐宣扯开话题。 姜家人对他的轻视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风光，到姜府终会被打回原形，让他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来自姜姝。 哪个男人不爱面子，迎娶姜姝的自得意满渐渐被姜府的现实泼醒，齐宣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会将这些人统统都踩在脚下。 姜府正堂内，姜老爷和姜夫人端坐堂内，姜姝的大哥二哥则站在两边。 姜姝的二哥姜睿不时看向门口说道：“小妹怎么还不来，急死我了，几天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姓齐的那小子对她好不好，如果敢对小妹不好，看我不揍死他。” 姜夫人昌珉郡主说道：“好啦，知道你疼妹妹，现在还早呢，方才下人来报你妹妹已经到门口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你看，他们来了。” 姜夫人话音刚落便看见齐嬷嬷领着姜姝和齐宣来了。 方才二哥的话姜姝听到了，看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守在大厅里等着自己的到来，姜姝觉得眼眶一热。看着母亲依旧年轻的面庞，看着父亲威严的目光，两位哥哥关切的眼神，姜姝眼中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滴了下来。 特别是看见二哥姜睿如此活蹦乱跳的少年模样，姜姝很是感慨，因为自己识人不清，连累二哥，前世二哥的一生太过凄惨。 “小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齐宣这小子对你不好，你告诉二哥，二哥给你出头。”姜睿最是心疼自己这个妹妹，哪里看得她哭。一把走到齐宣身边，拉住他的衣领说：“你小子是不是欺负姝儿了。” 第十二章 母女闺中话 看着姜睿作势便要打下的拳头，齐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二哥，他没欺负我，是我看见你们我高兴。”姜姝收拾好心情说道。 “胡说，你定是又护着这小子了，你这才离开几天，一见我们就哭鼻子，定是受了委屈，只管告诉二哥，二哥给你出头。”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姜姝父母都是容色极佳的人儿，所以，生的三个儿女皆是容貌过人。 姜睿长的也是俊秀非凡，翩翩佳公子，可是却自幼喜欢武艺，投身军营之中，行为举止皆是将士做派。 看着二哥的行动，姜姝眼角含泪却又止不住的笑了笑。 “二哥，我真没事，就是看到你们激动。”姜姝真心的说道，一晃十多年，她在齐府暗淡的活着，生命枯萎，眼前这般鲜活的光景已经是记忆深处的东西了。 如今，家人具在，真好！ “父亲，母亲。”姜姝看着堂上高座，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母。 下跪，深深的拜了拜。 女儿不孝，连累前世的姜府受如此多的磨难。 “好了，你这孩子是做什么。一回来就行这么大的礼。”昌珉郡主赶忙起身扶起姜姝，却看见姜姝的眼神，不在是出嫁前那般天真无邪，而是充满了对自己的眷恋，心下一软，说道：“你这孩子，出嫁了就是不一样，到底是懂事了。” 看着姜家人这般，齐宣只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尴尬的站在堂内。 姜姝的大哥姜翊是个做事极为妥帖之人，看着齐宣这般，虽然心中不忍打扰母亲与小妹的团聚，但是却知道小妹已然出嫁，日后的生活还需要齐宣的照拂，便说道：“姝儿，你新婚归宁，先和齐宣给父亲母亲敬茶吧。” “是呢，是呢，还是翊儿想的周到，齐嬷嬷，快把茶端上来。”昌珉郡主说道。 “是，夫人。”齐嬷嬷便让早已经准备好的丫鬟端上茶盏，红木上有四个茶盏，四个锦囊。 “小姐，姑爷给老爷敬茶。”齐嬷嬷喊道。 姜姝和齐宣各取一个茶盏，一起跪下：“请父亲大人喝茶。” “好好，夫妻和睦，家和万事兴。”姜候爷一一喝完姜姝和齐宣敬的茶，拿过两个锦囊，姜姝一个，齐宣一个。 “谢父亲大人。”姜姝齐宣说道。 “小姐，姑爷给夫人敬茶。”齐嬷嬷喊道。 姜姝和齐宣各取一个茶盏，一起跪下：“请母亲大人喝茶。” “好好，齐宣，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好好对她。”昌珉郡主在接过齐宣的茶盏之时，顿了顿，警告了齐宣一番。 知女莫若母，姜姝的异常让昌珉郡主有些担心，场合虽不合适，但是还是警告齐宣了。说罢拿起锦囊，姜姝齐宣一人一个。 “是，小婿知道，请母亲大人放心。”齐宣答道。 “好了，快起来吧。”昌珉郡主说道，齐嬷嬷应声便扶起了姜姝。 敬茶完毕，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 昌珉郡主说道：“姝儿，你来母亲房里，我有话和你说。” “是，母亲。”姜姝知道母亲定是有许多疑问要问她。 “齐宣，你留下，我也有话交代于你。”一直威严的姜候爷开口。他虽是身份使然，行为严肃，但是也是极为疼爱自己唯一的嫡女的。 姜姝的异常，想是姜家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这才出嫁几天，尽然消瘦了，而脸上也长出了零星的疹子，心疼死姜家一家人了。 既然夫人单独和姝儿谈心，那么，这个齐宣，就由他来好好敲打，敲打。 “是，岳父大人。”齐宣应到。 ………… 昌珉郡主房内 “姝儿，你怎么了？和母亲说实话。”昌珉郡主问道。 看着母亲担忧的目光，看着眼前依旧年轻且威严的母亲，姜姝恍如隔世。 几年后，在七皇子和齐宣的谋划之下，皇上对姜家的忌惮愈发深重。 为了缓解姜家的危局，母亲殚精竭虑游走在姜家与皇室之间，神色间满是疲惫。 “母亲，我没事，就是想你了。”姜姝看着昌珉郡主，一下抱住了她，十年的分离加上前世的悔恨让姜姝无比珍惜能和母亲重聚的机会，便也顾不得失态了。 感受到姜姝的颤抖，昌珉郡主很是心疼，她的女儿她最为了解，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 齐宣！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成婚，如此让姝儿寒心之人，昌珉郡主定杀之而后快。 “姝儿，告诉母亲，到底怎么了？”昌珉郡主看着姜姝问道。昌珉郡主毕竟久居高位，眼光里的探究不容人质疑。而姜姝也有事相求，便斟酌了一番说道：“母亲，孩儿只是初为人妇，不知如何自处，没有大碍。” “齐老夫人为难你了。”昌珉郡主问道。 前世的姜姝被狠狠立了规矩，却因为对齐宣的爱，瞒住了姜家，没有让昌珉郡主知道。 虽然今世的立规矩被姜姝机智化解，姜姝却不打算在为齐家人说一丝一毫的好话。 而且今天回门，姜姝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让姜府对齐家有所防范。 知道他们的不怀好意。 “姝儿将掌家之权让与老夫人了。”姜姝说道。 “什么？”大雍规矩大户人家皆由主母掌家，只有主母病重无奈才会让她人代管，这是大雍对正妻的尊重：“那齐老太太竟然如此不知礼数，齐宣尽也不劝。” 就算齐宣新入贵圈对规矩知之甚少，这般纵容，也是显示出齐家对姜姝防范与排挤。 昌珉郡主自是宅门宫斗都没有少见识，一下便清楚了，齐老太太对姜姝的态度。 “姝儿，你受委屈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哪怕是受了一点点委屈，在昌珉郡主眼里也是天大的委屈，更何况关乎姜姝日后生活的事情。 “姝儿莫慌，母亲不日便去会一会这个齐老夫人。”昌珉郡主说道。 “母亲不要，姝儿自己可以应付。姝儿已然出嫁，请母亲让姝儿自己应对。”姜姝拉住昌珉郡主说道：“母亲，世道本艰辛，是姜家的庇佑让姝儿无忧无虑的长大，如今姝儿已经成人，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能一味的活在家人的庇佑之下。” 看着姜姝坚毅的眼神，昌珉郡主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欣慰姜姝长大了，她有预感，女儿渐渐可以独当一面了。 却又心疼姜姝的坚毅，自己悉心照顾的女儿，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懂事，这才去齐府几天。 第十三章 最亲是家人 前世姜姝虽然没有在昌珉郡主跟前说齐老太太的不是。 但是，到底齐家人多口杂，还有许多姜府之人，昌珉郡主几月之后知道了齐老太太给姜姝立规矩之事。 昌珉郡主屈尊去见齐老太太，只想恩威并重警示齐老太太一番，让她莫要在姜姝面前过于耍长辈的威风，却不知京城为何会传出昌珉郡主威吓齐老太太的传言。 杀鸡焉用牛刀，齐老太太之流，姜姝自己便可以对付。 昌珉郡主看着自己懂事的女儿，略带心疼。 看到昌珉郡主的模样，姜姝知道她心疼自己，便对昌珉郡主说道：“母亲，女儿如今长大了，你应该高兴。” 说罢，还转了一个圈。姜姝开心极了，只要在母亲的面前，她便可以像个孩子。 紧张了这么多天，在回到姜府之后，终于有了少女的模样，而不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弃妇。 昌珉郡主看着姜姝，自己的女儿曾经披散的长发如今已经挽成妇人鬓，一身主母的打扮很是妥帖稳重，在对自己的依赖里才显露出一点点少女的模样。 昌珉郡主摸了摸姜姝的额头，欣慰的说道：“好好，如今姝儿长大了，母亲开心。记住，如果齐家人让你受了委屈，就告诉母亲，母亲给你出头。虽然当初我和你父亲觉得齐宣不是良配，阻拦过这桩婚事，但是既然你们已经成婚，母亲希望你幸福。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他回头会上书皇上，为齐宣谋个户部的职位，是个实权，好过历代状元所去的翰林院，舞文弄墨。” “母亲。”当初姜氏一族虽然没有希望用姜姝的婚约换取家族的利益，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安喜乐。 但是齐家过于清贫，与姜家相差太远，加上齐宣又是外地前来赶考之人，姜家人对他知之甚少，姜侯爷和昌珉郡主都认为齐宣不是姜姝的良配劝过她。 奈何当初的姜姝被情爱蒙蔽了双眼，识不得齐宣这个斯文败类。如今看来，还是父亲母亲眼光独到。 前世的齐宣就是从户部郎中做起，然后升为侍郎，尚书，最后做到内阁。 更是在新皇登基之后，铲除权贵有功，官拜半相。 姜姝很想问问齐宣，前世做七皇子的爪牙陷害姜家之时，有没有想过，他的青云路是谁给他铺就的。 不，姜姝自嘲道，就是因为齐宣没有忘记，他才要绊倒姜家，这样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半相，而不是靠女人上位的寒门子弟。 今世，姜姝不会给齐宣伤害姜家的机会了。 “母亲，齐宣的官职自由陛上定夺，母亲和父亲便不要伤神了。姝儿觉得翰林院极好，为皇家写诗作画，风雅非常。”姜姝说道。 “姝儿？”昌珉郡主惊讶的看着姜姝，她不信姜姝不知道翰林院是个闲差，许多人在此终其一生也得不到晋升：“姝儿，你告诉母亲，你和齐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姝此次前来姜府，也打算让父母明白自己对齐宣的态度，不让他们投鼠忌器，为了姜姝一味迁就齐宣。 姜姝扶昌珉郡主坐下，然后服了服身，便深深的对着昌珉郡主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姜姝在心里想到:此礼，拜女儿不孝，引狼入室，祸害家人。 “母亲，女儿不孝，识人不清，不识你和父亲的好意。齐宣酒醉失言，女儿才晓得，那人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求娶女儿不过是看上姜家的荣华富贵。那人酒醉还说，如有一日飞黄腾达，要将姜家猜在脚下。”重生一事，太过离奇，姜姝还是不敢让昌珉郡主知晓，便想了一个理由告知姜家，齐宣的狼子野心。 “哼，山野小民，尽如此放肆。”昌珉郡主听完，心中气愤。 常年行走在人间富贵场，她和姜侯爷阅人无数，虽然他们不看好齐宣，但是只要姝儿喜欢，他也能实现当初自己求娶的诺言，疼惜姝儿一世。 那么不管他真心如何，姜家也愿给他齐家一世荣华富贵。 最可气的是，现在她和姜侯爷春秋鼎盛，他便敢露出此等心思，那以后呢。 “所以，姝儿请爹娘不要为了齐宣的前程费心筹谋。”姜姝说道，神色凌然。 昌珉郡主看姜姝这般模样，怕是这孩子，痴心错付，被伤了心，所以才从那般活泼的性子到了这般清冷。 齐宣真该死，当初就应该拦下这门亲事。 姜姝看到昌珉郡主神色，不想她为自己担忧，说道：“母亲，姝儿没事。他除了这次酒醉，其余的时候都待姝儿极好，只是姝儿胆小，不想让姜家受到任何威胁。皇上千秋鼎盛，一切事物自有定夺。” “姜家基业百年，树大根深，岂是他可以撼动的。如今你虽知道他狼子野心，但是却已行周公之礼，母亲担心你。”昌珉郡主说道。 “姝儿没事，齐宣他平日里待女儿都是极好的，酒醉妄言谁都会有的。只要姜家安好，齐宣便不敢乱来，母亲不用担心女儿。齐宣入翰林院，平日里写诗作画，和女儿吟诗作对想来日子也是极好的。”姜姝说道。 昌珉郡主哪里听不出来姜姝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姜姝说的在理，以齐宣的家世，只要他不动手发狂在闺房之内伤了姝儿，其他情况他便也翻不出风浪。 想到此处，昌珉郡主唤来墨翠，对姜姝说道：“你带墨翠回齐府，之前在府里跟着你的丫鬟，也都带回去。平日里要是没什么事，常回来住住，只要你愿意，在姜府住上一辈子也没人说什么。”昌珉郡主话里已经包含了自己的态度。 红霞，墨翠是母亲的贴身侍女，武艺了得，是外婆长清长公主按照暗卫的标准培养，保护母亲平安之人。如今母亲将墨翠交于自己，姜姝自是能领会她的心意。 有了墨翠，姜姝对日后的谋划更有把握了。 “女儿知道。快到午膳时分了，女儿都饿了，好久没吃家里的菜，姝儿馋死了。”姜姝拉着昌珉郡主的袖子撒娇道。 “好好，我们出去用膳，母亲一早便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一会多吃点。等会我让齐嬷嬷，给你在准备两个厨子带回去。”昌珉郡主宠溺的说道。 “谢谢母亲。”姜姝没有推迟，她也是为人母的人了，她知道，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女儿开心，自己便开心。一点小事，她不想拂了母亲的心意。 有家人疼的感觉真好。 第十四章 午膳尽欢颜 午膳之时，满桌尽是姜姝最爱的菜肴。 姜睿更是嘴不停，手不停：“小妹，你吃这个，这个蹄髈昨晚就已经开始炖了，很是入味。还有这个桂鱼，我亲自看着下人去池子里捞起来的，下之前都是活蹦乱跳的。还有这个水晶饺，你最爱吃了，齐嬷嬷亲自下厨给你包的。还有这个……” 看着堆满食碟的菜，姜姝笑道：“二哥，我就一张嘴，你让我先吃哪个啊。” “尽管捡你爱吃的先吃便是。”姜睿毫不在意姜姝的调笑，依旧不停的往姜姝的盘子的放上她爱吃的食物：“几日不见你，都瘦了，怕是齐府的伙食不好，多吃点，好好补补。” 姜睿的无心之言，听到齐宣耳朵里有些变味，却是不敢表现出什么。 什么叫齐府伙食不好？ 每次与姜家人一起吃饭，他都感受的姜家人对姜姝的疼爱。 都说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 这姜家倒是特别，不似寻常勋贵每一勺一筷皆有下人服侍，而是每人两副碗筷，围桌而食，很是团圆。 而这姜睿从来都是坐在姜姝旁边，用另一副碗筷为她夹菜，仿佛看着姜姝吃饭比自己吃饭还开心。 齐宣不会承认，自己有些羡慕。 都说朱门情薄，可是他在姜家却一点都看不出。 反倒是自己家里，曾经在小城里的齐家，一家几口，父亲是个老学究，在世时，虽清贫如洗，却守着极其严苛的规矩。 食而不语自是不必说，妹妹和柳氏从来没有上过饭桌吃饭。 而今，母亲初享富贵，别的没有学会，规矩派头却是十足，最爱的便是由下人伺候着吃饭，目光扫过饭菜，等待下人夹到自己的碗里，而一道菜也不吃过三口。 要不是姜家底子厚，齐宣不知道自己的俸禄够母亲几顿挥霍的。 姜姝虽然调笑姜睿，筷子却很诚实，一点一点消灭姜睿夹的食物。 重生一世，家人的温暖在多她也是不腻的。 “二哥，你也吃。”姜姝拿起另一副碗筷为姜睿夹菜。 看着姜姝一点点消灭自己夹的食物，姜睿开心极了，小妹真是懂事，知道心疼二哥。 恩，今天的厨子手艺真好，等会重重有赏。 姜翊笑着看着姜睿和姜姝笑闹。 姜侯爷和昌珉郡主看着眼前的场景相视一笑，翊儿身为世子，疼爱弟妹却成熟稳重。 姜睿莽撞却是个照顾家里的好孩子。 姝儿自是不必说，唯一的小棉袄，怎么看怎么好。 一顿饭毕，姜姝撑的真真走不动了，由白素搀扶着，依依不舍的拜别父母兄长，和齐宣往齐府归去。 来时一辆马车，归去三辆马车，姜府生怕姜姝缺了什么，又都给她备下了。 齐宣见多了姜府对姜姝的疼爱，便也见怪不怪了。 带东西回去他能理解，可是后面的马车还多带了好些个人是怎么回事。 姜睿说一句姜姝瘦了，姜府就真的给姜姝准备了厨子带回来！ 不过姜府厨子的水晶包是做的真好。 带个厨子回来，一会也能让母亲尝尝。 马车在齐府门前停下之后，姜姝便带着一行人向着汀兰苑走去。 她见齐宣跟来，便停下来：“老爷，今天也累了一天了，等会姝儿去汀兰苑换一身衣服便去铭慈堂陪老夫人用晚膳。老爷也赶紧去书房换一身衣物吧。” 齐宣看着姜姝的脸已经好转，色心又起。 他早就想搬回汀兰苑了，便开口道：“姝儿，你的身子现在好些了。汀兰苑我是不是可以住回去了。” 听完齐宣的话，姜姝做作的装了装虚弱，说道：“老爷，姝儿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姝儿怕把病气影响老爷，所以老爷还是书房休息吧。”说完还离齐宣远了一些。 “不妨事，我身体强壮，这点小病感染不上我。”过敏出疹子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姜姝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齐宣自是不在乎，分居日久，他的心蠢蠢欲动。 从姜家得到了母亲确切的态度，如今又有墨翠在身边，姜姝想到一会还要去应付齐老太太，便懒得与齐宣多费唇舌：“老爷还是保重身体的重要，墨翠，送老爷回书房。” 墨翠来到齐宣与姜姝之间。 墨翠原是丫鬟打扮，齐宣没有注意，如今得到姜姝的命令，气势外放，齐宣感到一阵寒冷，便知道纠缠无望说道：“那我去书房更衣。姝儿，这姜府的厨子放到大厨房吧……” 齐宣话音未落，姜姝便打断了他：“姝儿能力不佳，既然这齐府皆是老夫人打理，那么姝儿便不添乱了。今天从姜府带来的丫鬟物品，等会白素会尽皆安排到汀兰苑，不会让齐府受到任何打扰。老爷放心。” 说罢，便吩咐白素：“白素，快领着白檀、王大娘和车夫一行人去汀兰苑的下人房休息。” “是，小姐。” 听到姜姝的话，齐宣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今日姜姝和昌珉郡主进屋说话之时，他被姜侯爷留了下来。 话中明里暗里一阵敲打。 姜侯爷看着威严如严父一般，没有太多的表达，但是对姜姝的疼爱一点都不比姜睿这个恋妹狂魔少。 姜侯爷不亏是久居高位之人，话中警示着齐宣，他可以把他碰上天，就可以让他落到地上。 一个小小状元郎，姜家捏死都不带出血的，毕竟就和弄死蚂蚁一样。 这是齐宣第一次听见姜侯爷和自己说重话，正是如此，他才正正看清自己和姜家的差距。 姜家人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糊弄。 不知为何，在姜府中，看到姜姝对姜睿的关心，齐宣心中一阵羡慕。 姝儿什么时候能这般温柔待他，恍惚成婚之前一直都很温柔，自从他们成婚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姝儿冷淡了很多。 犹记大婚之前他偷偷去见姜姝，姜姝还是温柔似水，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难道姜姝在恼自己新婚第二日不在家，连她生了病也不关心。 齐宣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定是这般了，便决定，之后的一段时间除了上朝，都留在家里陪姜姝。 寻着各种由头躲避齐宣姜姝如果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内心大概是绝望的。她一点都不想看到齐宣在她的眼前出现，前世觉得俊秀的脸庞，今世再看，只剩下油腻。 第十五章 铺张齐老太 姜姝和齐宣分开之后，在汀兰苑歇息了一会，换了一身轻巧的衣物便带着白素往铭慈堂去了。 铭慈堂内，齐老太太早已吩咐了冯嬷嬷准备晚膳。 今日是姜姝过门之后，病好的第一天。 也是齐府众人一起用膳的第一天。 前几日，姜姝称病，躲在汀兰苑内，没有出来过。 齐老太太初得掌家大权，没处炫耀，显得少了些什么。 如今姜姝病好了，一家人吃饭，是显示她一家之主地位的好时机。 “老夫人，晚膳准备好了。”冯嬷嬷恭敬的说道。 这齐老太太掌家也是有一手，乘着夫人病的这几日，借着掌家的权利，买了好些人进来，安插在齐府各处，执掌内务。 如今这齐府，除了汀兰苑，齐老太太了然于胸，是真真的主人做派了。 看着齐老太太这般凌厉，对比夫人的退让。 冯嬷嬷虽说是收了汀兰苑的银子，但对着齐老太太却愈发恭敬了。 毕竟这大门大户的，掌着权利，才决定奴才的生死。 冯嬷嬷自以为自己很是拎的清楚。 “宣儿和他媳妇过来了吗。”齐老太太问道。 “下人们来穿过话了，老爷和夫人都在路上了。”冯嬷嬷应答如流。 新婚当晚，无一人前来用膳，齐老太太生了老大的脾气。 同样的霉头，冯嬷嬷不想触两次，早早便派小厮在汀兰苑到铭慈堂的路上和书房到铭慈堂的路上候着。 看到两位主子过来了，便先来回禀。 “那便好。”听到冯嬷嬷的回答，齐老太太放下心来。 之前的幺蛾子，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老夫人，老爷来了。”知道老夫人盼着老爷和夫人，小蝶看到齐宣走进铭慈堂便向齐老太太来禀。 “母亲。”齐宣向齐老太太请安。 “怎么你一人，你媳妇呢。”齐老太太似有不悦的问道。 “汀兰苑离铭慈堂比书房远些，姝儿自然是要来的晚些。”齐宣看到齐老太太的脸色，帮着姜姝开解。 毕竟他才在姜府受完叮嘱回来。 而且明天他便要上朝待封了，自然要对姜姝更好。 母亲的心思齐宣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内院的争斗，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莫要连累到他的青云路。 “怎么，如今你媳妇病好了，你还睡着在书房吗？”齐老太太问道。 齐宣有心开解，却没有想到另触了齐老太太的霉头。 “姝儿身子还未大好，今日回门又花了不少心力，大夫说了，还是要在静养些时日。”齐宣解释道。 “老夫人，夫人到了。”小蝶说道。 姜姝此时正好走到铭慈堂，正好听见齐老太太责问自己，而齐宣为自己开解之事。 看来姜家的敲打很是有用。齐宣懂事了不少。 看齐老太太今日的做派，既然怀柔政策不行，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敲打一下，让齐老太太也清醒，清醒。 “老夫人。”姜姝微微行礼道。 “你来啦。”老夫人正要责问一番。 “母亲，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便开始用膳吧。”齐宣看出了齐老太太的心思，连忙转移话题。 齐老太太看着齐宣的态度，又想到齐宣前几日晚上交代的话。 明日便是宣儿入仕的日子了，免不了姜家帮衬。 罢了，日后有的是时间教诲媳妇。 “那便传膳吧。”齐老太太对着冯嬷嬷说道。 “是，老夫人。”冯嬷嬷应到。 冯嬷嬷拍了拍掌，丫鬟们鱼贯而入的上菜。 一品锅，神仙鸭子，玉带虾仁，油发豆莛，红扒鱼翅，口袋豆腐，佛跳墙，醉排骨，荔枝肉，尤溪卜鸭，七星鱼丸，汤软溜珠，廉鱼龙身，凤尾虾…… 一道道的菜不停端上，没有停下的迹象…… 齐宣略感吃惊的看着丫鬟们上菜。因那日与齐老太太交谈不欢而散，他便独自在书房用膳。 他知道齐老太太喜奢华，尤其重口腹之欲。 因齐父早逝，齐老太太拉扯大一家人不容易，平日里有些什么吃的都捡着他们兄妹。 所以齐宣对齐老太太的铺张并不在意。 大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食材的价格不算昂贵，主要也是因为齐府开销花的姜家的银子。 但是这菜也太多了吧，大桌摆的满满当当，衬的他们面前的碗筷都小了许多。 这菜量，估计能有中午姜府的三倍之多，而用餐之人却是少了一半。 看着这满桌的菜肴，姜姝倒是面色如常。 和齐老太太当了一世的婆媳，她对自己这个婆婆的脾气倒是很了解。 初掌大权，又正逢姜姝和齐宣从姜府归宁而来。 心里不过就是想从排场上把姜家比下去罢了。 或者不想让自己这个贵门儿媳妇看轻。 只是，齐老夫人现在还不知道，大雍虽富庶，但是天子居安思危，依旧提倡节俭。 而大雍的权贵之家，吃食的讲究从来不在食物的多少，而在精致。 如此，既迎合了圣上的心意，又成全了自己面子。 所以，齐老太太最是讲究排场，看在权贵之家眼里却是可笑之极。 毕竟，无形炫富，才最为致命。 就拿姜府来说，虽然菜品数量不及齐府。 但是确是样样精致，更多是姜家厨子，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食谱，既讲究可口，又能调养身体。 比如那水晶包，虽小巧，内里馅料却是包含乾坤。 馅料随时令节气而变，取当下最新鲜的食材。 就拿现在来说，竹笋最为鲜嫩，便是取了刚挖出来的鲜笋为主馅料。 虽然吃的是笋，但是这笋却是浸透了用老母鸡熬的高汤。 待笋浸透鸡汤的鲜美，鸡肉便弃之不用。 所以才会既清淡可口，又唇齿留香。 齐老太太初尝富贵，只学的表面功夫，不像前世，慢慢深谙享受之道。 姜姝带着姜家之人打点齐府，将姜家的日常用度均与齐家人分享。 齐老太太有她这个贵门媳妇的打点，行为举止，渐渐脱去了曾经的粗鄙。 越发像个贵门老太君，慢慢融入长安太君们的圈子。 而今，看着齐老太太各处画虎不成反类犬，姜姝只觉得往后的日子越发有趣了呢，看看这粗鄙自私的老太太还能不能被长安的老太君们接受。 第十六章 晚膳暗交锋 齐家讲究食不言语。这点和许多人家倒是一样的。 只是，因为在家中之时，姜姝一家人感情和睦。 所以，在姜侯爷一房用膳之时，不讲究这些虚礼，一家人围桌而食，和乐非常。 就像今日午膳一般。 习惯了与二哥姜睿笑闹的姜姝初来之时并不习惯如此清冷的用餐。 只是如今识得齐家人的真面目，虽然委屈求全不得不与之接触，但是能少费心敷衍些总是轻松的。 竟觉得这家规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菜上齐后，三人安静的用餐，丫鬟小厮们给自己的主子布菜。 姜家吃饭虽然热闹，但姜姝的礼仪却是极好的。 一餐下来，往来碗筷之间碰撞之声到没有姜姝这边发出的。 胃里略微有些东西，姜姝便放下了碗筷。 这桌上吃食虽多，但在姜姝嘴里味道却是一般。 也就是京城寻常酒楼的手艺。 齐老太太给齐府各处安置新人的事情，姜姝是知道的。 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老太太每安进一个人，她便让白素把姜府之人撤出，收到汀兰苑中，也省的她费心将这些人收来。 齐宣和齐老太太虽然不是姜府之人的主子，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嫁入齐府。 那姜家这些家生子便会好生照顾齐府一众人的生活起居。 这些经过姜府嬷嬷们训练的下人，做事手艺不是外面随便找牙婆能买到的。 前世的齐老太太在姜姝的悉心照料之下知道这些人的好，纵使夺了姜姝的权利，也继续留着这些人伺候，直到府里的新人学会这些手艺。 看着姜姝用膳完毕。 齐老太太命人为姜姝奉上茶汤漱口：“姝儿怎么只吃了这么些，是菜不合口味吗。” 齐老太太心下有些不悦，为了镇住从姜府回来的姜姝，她费劲心思准备的晚膳。 除了齐府那些大厨拿出了看家本领之外，还请了好些个酒店大厨来帮工，虽然齐家不如姜家显贵，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不是。 “菜很是和心，只是姝儿的身体还未大好，所以胃口不佳，还望老夫人见谅。”姜姝妥帖的应答，今天看到姜家之人，姜姝心情愉悦，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与齐家之人计较。 “你身子弱，要好好调养才是，你要为齐家生出长子嫡孙，开枝散叶。”齐老太太想着姜姝与齐宣分房而居，便觉得别扭，哪里有新婚妻子不缠着丈夫的。 既然齐宣为她遮掩，自己便亲自敲打敲打，毕竟事关子嗣，谁都挑不出她的错处。 长子嫡孙，哼！ 姜姝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齐家之人真是不要脸。 他们的长子嫡孙福儿哥不是已经出生了，齐老太太如宝贝疙瘩一般。 看来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他们是练就的炉火纯青了。 齐老太太酷爱男孙，齐宣也是。 但是无论齐宣前世如何春风得意，明里暗里收了多少姬妾，都没有生出过男孩，全是女儿。 所以齐家才会对柳氏这般重视。 前世的姜姝只觉得自己福薄，生不出儿子，但是女儿她也是疼到心坎里的。 现在想来，事情似乎有些蹊跷，直觉告诉她，好好探查一番，或许可以利用一二。 “姝儿一向体弱，不然身为媳妇，也不会不管家事。今日回府，母亲还将姝儿训斥了一番，说姝儿不懂事。要让姝儿好好调养身子，赶紧执掌家务，不用劳烦老夫人伤神。”盼儿的死是姜姝心里的痛。 齐老太太既然如此不长眼的点到姜姝的痛处，姜姝自然不会如之前一般好说话。 这是昌珉郡主教导使姜姝后悔了，想要收回管家之权！齐老太太心下一惊。 初尝权势富贵都是最为上瘾的，她怎么舍得交出去。 “汀兰苑清净，姝儿自己一人怎么都好对付。如果要照料老爷，姝儿恐怕要对齐府上下多多了解才能照顾的好老爷呢。”姜姝冷冷的说道。 “既然体弱，便在汀兰苑慢慢调养才是，让宣儿继续住在书房吧，免得打扰你休息。”齐老太太说道。比起开枝散叶，她更关心自己到手的利益，毕竟柳氏已经生了福儿哥。 齐宣：“……” 齐斌的媳妇也刚生产完。 姜姝不生，有的是人为齐家开枝散叶。 等日后，这小丫头片子明白了没有子嗣的苦，莫要后悔。 “姝儿晓得。”姜姝说道，神色冷淡。 心下对齐老太太更为不屑，前世齐家人母慈子孝，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不过姜姝也能猜到齐老太太的心思，福儿哥已经出生，齐斌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在齐老太太看来，齐家并不缺子嗣。 屋内陷入沉静，气氛略显尴尬。 “不日小妹便要来了，母亲可有人陪了。”齐宣看出齐老太太的不悦，岔开了话题。 “是啊，早些日子派人去老家接斌儿和琴儿，如今也该到了。”想到自己一双儿女，齐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下人来报，弟媳妇快要临盆，不便移动。这一胎恐是男胎，所以斌弟让人传信，琴儿先来长安，等弟媳妇平安生产之后，他们一家在赶往长安。”齐宣说道。 这消息齐老太太也是知道的，点点头说道：“不急，安全生下我的大胖孙子比较重要。” 齐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分别是长子齐宣、次子齐斌和幼女齐琴。 齐宣和齐斌都已成家，只剩下这个齐琴还云英未嫁，所以齐老太太便早早让人将她接来，以求在长安嫁个好姻缘。 “冯嬷嬷，你去将迎春阁收拾一下，日后迎三小姐住下。”齐老太太吩咐完冯嬷嬷之后又看向姜姝说道：“冯嬷嬷和我到底都上了年纪，对女儿家的喜好不了解。” “你年纪轻，白素也和琴儿年纪相仿，年轻人的品味总是相近的。不若让白素和冯嬷嬷一起收拾迎春阁，这样出来的摆设更合琴儿的心意。” “我看小蝶的年纪与三姑娘也是相仿的，老夫人不若将这个活计交给小蝶便好，这样收拾出来的摆设，三姑娘定当欢喜。白素还要照顾媳妇吃药，恐怕抽不开身。”姜姝想都没想的拒绝了齐老太太的理由。 第十七章 齐家要来人 齐老太太哪里是想让白素帮着收拾齐琴的院子，不过是想借着白素的眼睛告诉姜姝，迎春阁里还缺了那些东西，让姜姝酌情补上。 前世姜姝傻傻的看不出齐老太太的心思，一门心思为自己的小姑收拾院子，更是从嫁妆里挑了许多的摆设。 还带着齐琴去参加长安城小姐的圈子，一心向为她谋取一个好姻缘。 可齐琴是怎么对她的。 姜姝万万没有想到，齐琴看上了自己的二哥。 几番刺探二哥心意未果之后，尽然设计，在众人面前出现在二哥的房内。 使得二哥有口难辨，最后在姜姝的劝解之下，勉强纳了齐琴为贵妾。 姜姝不知，那时的二哥已经有了心上人，尚书府千金顾如眉。 仅此一闹，不论二哥如何俯首认错，顾家小姐都不肯再嫁入姜府。 而后，姜家势力渐微，二哥不知怎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后英年早逝。 而齐琴尽然还不满足，被夫偷汉，在二哥死后，闹着要改嫁。 如此闹剧，因为齐家的从龙之功。新皇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齐琴胡来。 后面成为御史夫人的齐琴挺着大肚子来到姜姝的院落。 姜姝这才知道，齐琴设计陷害二哥，却没想到只是为妾。 二哥婚后也从未碰过齐琴，终日饮酒度日。 所以齐琴便在那酒里放了些令人神志不清的东西，以便她躲过二哥的眼线被夫偷汉，害的二哥英年早逝。 而那顾家姑娘，虽未嫁与二哥，却在二哥死后，来到姜府，做了二哥的未亡人。 求的大哥让她在二哥的墓旁修一座小屋，永远陪伴二哥。 芳龄正好的顾姑娘就这样不顾尚书府的人如何反对陪伴了二哥一生。 知道一切真相的姜姝来到姜府，跪在二哥的坟前和顾家姑娘的面前，不停的扇自己耳光。 她那时真想杀了齐琴，但是已经晚了，新皇已定，是最不喜姜家的七皇子，而齐家又有从龙之功。她却只是一个体弱多病，不得夫君宠爱，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的妇人。 现在想来，齐琴的所作所为可能都有七皇子的暗中授意。只为从内部狠狠伤了姜家的元气。 她恨齐琴的入骨，齐老太太尽然还想要她为齐琴装点院子，做梦！ 想到二哥前世的悲惨遭遇，姜姝只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 便也顾不得和齐家人虚与委蛇，说道：“老夫人，我身体不适，许是太过劳累了，先告退了。” 说罢，便带着白素离开了铭慈堂。 屋外清冷的风吹到脸上，才觉得好过了些。 ………… 铭慈堂内，齐老太太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对着齐宣说道：“她这像什么样子。回了一趟娘家便觉得有人撑腰了吗，尽然拿昌珉郡主来压我。” 看着暴怒的母亲和匆匆离去的姜姝，齐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母亲也太过在意这些虚礼了，谁帮三妹收拾屋子不是一样。 白素或者小蝶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被姜姝送的红玛瑙抹额晃到了眼睛，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 从小辈齐老太太抚育长大的齐宣又岂会不知齐老太太的心思。 只是这些都是蝇头小利，待明天他上朝入仕，从今往后飞黄腾达，什么富贵没有。 “母亲，姝儿她身子不好。白素又是从小服侍她长大的丫鬟，自然是离不得的。”齐宣说道。 “你小子，取了媳妇忘了娘，从新婚起，就没有看着你帮我说过话。”听到齐宣帮姜姝说话，齐老太太更是生气。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和柳氏有什么争执，一来柳氏多让着她，二来齐宣也多站在自己这边。 现在姜姝过门才几天，便不声不响的给她气受。 “母亲，瞧您说的，儿子哪里敢不向着您，姝儿她不是一直都很敬重您。还没有嫁过来就念叨着您的好。她毕竟是侯府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你就别总想着在她面前立规矩了。”齐宣说道。 齐老太太不立规矩之前，姜姝还温柔似水，想到这里，齐宣一阵气闷，如此美人，只能看不能吃。 听了齐宣的话，齐老太太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好像自己不主动找姜姝麻烦之时，这齐府也相安无事。 “谁给三妹收拾院落不是收拾。母亲您亲自派人收拾的院子更能显出您对三妹的疼爱不是。”看到齐老太太面色缓和，齐宣继续说着好话。 “而且三妹年纪有不小了。像咱们这样的家世，要给三妹许个好人家，免不了还得靠姜家。” 是了，齐宣一句话让齐老太太反应过来，琴儿来了之后在长安贵女圈子里走动，免不了要姜姝的帮衬。 “你说的在理。我也只是想你三妹住的更舒服一些，她从小随我给别人干活，受了不少的苦。”齐老太太假装抹泪说道。 齐宣知道自己读书全是靠母亲和妹妹干活养着，看到齐老太太如此，之前的芥蒂也消弭了，柔声说道：“母亲放心，我会对三妹好的，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们齐府最尊贵的小姐。” 齐老太太就知道齐宣吃自己这套说道：“你毕竟是个男子，总是不如姑娘家细心，你看看你媳妇的用度做派，她从指缝里漏一点点，也够你三妹打扮好一阵了。” 夫人什么做派，哪有老夫人您一顿二十多个菜排场大。冯嬷嬷听到齐老夫人的话，耳管鼻，鼻观心，在心里默默说道。 看铭慈堂的下人多是这个表情，却都默默将吐槽吞在肚子里，谁让他们没有好哥哥，好儿子，能娶了姜侯府的嫡女，泼天的富贵，说得就得。 “好了，母亲你如今管着家，还能缺了三妹用度不成。我明早要开始上朝了，想早些休息，孩儿告退。”齐宣只觉得齐老太太这斤斤计较的样子很是刺眼。 到底是过去日子太清苦，使得齐老太太什么好东西都想拽在自己手里。 “好了，母亲不说了，你早点休息。”齐老太太说道，听出了齐宣的不悦，齐老太太便放低了声音。 等齐宣离去，齐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铭慈堂静静的思考。 宣儿说的也有道理，那姜氏看起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那日后嘱咐了琴儿好言好语的对她，还怕得不到宝贝吗。 齐老太太想到姜姝锁在汀兰苑的一百多台嫁妆就眼热。 当初不该答应姜氏让她掌管汀兰苑的，掌家之后，翻阅过账本的齐老太太心中暗暗后悔。 身为长嫂，给妹妹几件首饰自是应该的，我看她敬茶当日带的梅花钗就极好。 等琴儿来了，她便向姜氏讨要了送给琴儿，齐老太太心中暗暗想着。 不知姜姝如果知道该作何想法。 第十八章 一起习武吧 “小姐，你没事吧。”白素看着姜姝的样子，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们回汀兰苑吧。”冷风吹过，姜姝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齐琴，来的正好，二哥的仇，也该好好算算了。 汀兰苑，正厅内。 墨翠，白檀一众姜府回来的下人静静等待着姜姝的安排。 姜姝留下了墨翠和白檀，其他人等，便让白素带下去安顿了。 前世的她，在意齐家人的感受，处处收敛自己的脾气，出嫁过来，贴身丫鬟也只带了白素一个，将白檀留在了姜府。 之后，白素离世，白檀从姜府自请来到齐府，陪她度过了最后的清冷岁月。 直到盼儿出嫁，姜姝怕盼儿受到委屈，便让白檀跟着去了。 自此之后，齐府里她唯一的两个亲人也离开了。 她一心只盼她们离开了齐府这个牢笼能够幸福，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两个人的噩耗。 “墨翠从今天起，你就和白素，白檀她们一样，贴身伺候我。”姜姝说道，看向白檀：“白檀，你是自小跟着我的，以后行事一如往常便好。” “是，小姐。”白檀眼中似乎闪着泪光，她又能回到小姐身边了，真好。 留在姜府之后，郡主虽然对她很好，但是没有打小服侍的小姐，白檀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 “墨翠，你是从小跟着母亲的，我一直很敬重你，如今你来了这汀兰苑，我的安全，就依仗你了。”姜姝说道。 母亲的心思她很清楚，担心她一个人在齐家，如果没有个人照应，万一出了什么事，姜家也是鞭长莫及。 墨翠双手抱拳：“小姐放心，属下定当护卫小姐安全，死而后已。”她自小跟着郡主，略长姜姝几岁，打心眼里把姜姝当成小主子。虽然她刚来这齐府，却也觉得这齐府的氛围比之姜府差的太远。难怪郡主会担心小姐的安全。 此时，白素也安顿好一干人等回来了：“小姐，姜家的人已经全部安顿好了，白檀和墨翠的房间我也收拾出来了。” “甚好。”姜姝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面前的三人，在这齐府，她也不算孤单了。齐家之人若想耍什么心眼，尽管放马过来。 “墨翠，从明日起，你每天教我一个时辰拳脚功夫吧，闲来无事，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姜姝说道。 “是。”墨翠应道，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爽朗。 “好了，初来齐府，你们早些休息吧。”姜姝说道。 ………… 翌日清晨，阳光微微的洒满长安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而汀兰苑内则传来白素，白檀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墨翠，腿好疼啊，能不能歇会。” “不行，学武，贵在根基踏实，而你们和小姐早已经错过了学武开蒙的最佳时机，便只能从基本功练起。”墨翠严肃的说道。 只见姜姝，白素，白檀，墨翠均是一身劲装在院内习武，墨翠为教头。 经历过前世的波折，姜姝便起了让墨翠教习自己武艺的念头，虽然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学习，不过是花拳绣腿，但是学艺不精总比一点都不会要好。反正平日里闲来也是无事。 而白素和白檀，她们本是想劝自家小姐不要太累了，可是没想到，她们不提醒还好，一出声便提醒姜姝想起了她们前世的遭遇，觉得学点功夫傍身这种事情，人多多益善。 这便有了开头一幕。 白素和白檀都是姜家的大丫头，平日里虽然做事妥帖，伺候姜姝各种活计也都会做。 但是真正需要她们动手的粗重活也是没有的。 吃穿用度比起寻常人家的小姐也是要好上一些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墨翠一上来就让她们练基本功，这马步一扎就是一个多时辰，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姜姝虽然没有像白素白檀那般大吼大叫，但腿也是累的不行，只是咬牙坚持而已。 墨翠看着姜姝憋得有些发红的脸，想到小姐素日里也不太运动，要是练的太狠了，伤着了，便得不偿失，便说道：“好了，休息一会吧。” “哎呦，总算可以休息了。我的腿，哎呦……哎……呦……喂……腿麻了，白檀，我的腿麻了，直不起来了。”白素叫道。 “我也是一样。哎……呦……麻……麻……”白檀喊道。 累死了，白素，白檀腿实在是麻的厉害，便不管不顾的坐到地上了。 “不练了，小姐你今天就是不给我饭吃，我也不练了。”白素说道。 “小姐，我也不想练了……”白檀可怜兮兮的看着姜姝。 姜姝此时的情景比白素和白檀好不了多少。 腿已经没有了直觉，但是家世和教养让她撑着走到了院子旁边的躺椅上才坐下。 话本真真是骗人的，不光是才子佳人的故事骗人，就连侠女的故事也是骗人的。 那话本里的大家闺秀怎么想要习武便天资聪颖，骨骼惊奇，到她这，这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白素，白檀的样子，姜姝也有些心疼，正想向墨翠开口求情，便听到墨翠说道：“小姐，你们的体质实在太过虚弱。从明天起，便先晨跑一个时辰，活动开筋骨，再开始练基本功。” “啊！”听到墨翠的话，白素，白檀内心一片绝望。 墨翠看了看姜姝，白素，白檀三人的样子，想了想，过犹不及，便清了清喉咙说道：“咳咳，今日便练到此处吧。” 墨翠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心疼姜姝了。 听完墨翠的话，白素和白檀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姜姝也是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扶您去更衣吧，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别吹了冷风，着凉了可不好了。”白檀挣扎着起身。 歇了一会，姜姝也感受到被汗水浸湿的衣裳使得背上传来丝丝的凉意，便点了点头。 “墨翠，你去喊六个二等丫头过来。”姜姝看着白檀说道：“你俩别动，就你俩现在的样子，确定能扶的了我？” “小姐……”白素，白檀知道姜姝在调笑自己，却又无法反驳，气哄哄的样子，甚是可爱。 真好，年轻真好，姜姝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活动过了。 看着白素和白檀鲜活的表情，而不是记忆力清苦的样子。 感受到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姜姝才感觉自己的苍老的灵魂和年轻的身体渐渐融合到了一起。 第十九章 早朝雍正殿 墨翠唤来了六个二等丫头，各自搀扶姜姝三人回到房内。 姜姝看今早把白素和白檀两人折腾的不轻，便留下墨翠近身伺候，放白素和白檀去沐浴更衣了。 姜姝换下汗湿的衣物，浸在热水里，感觉整个人舒爽了许多。 自己习武的功底着实太差，这样下去，恐怕在怎么锻炼也就是强身健体了。 “墨翠，以你的经验，你觉得我的基础，能学好功夫吗。如实回答我。”姜姝问道。 “小姐，以今日的进度，小姐坚持上三年或许能够入门，对付个三脚猫的毛贼许是没有问题的。如遇上习武之人，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墨翠如实回答。 “你……墨翠呀墨翠，你怎么这么老实呢，说好听的哄哄我开心不会吗。”姜姝知道墨翠说的是实话，所以只能不开心的打了打水花。 “是小姐让我如实回答的。”墨翠又老实的说道。 此刻老实的墨翠只让姜姝觉得比伶牙俐齿的白素还要难以对付。 算了，姜姝闭上眼睛，享受这热水的滋润，脑袋却开始思索起来。 那这样的话，自己的自保能力还是差了些，虽说墨翠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应该不会有大碍，但是凡事总怕有个例外。 怎么办呢。 对了。 姜姝突然想到，二哥偷偷出府之时，总会给门口的小厮下蒙汗药，让他们睡去，等到二哥浪完一天回来，在慢悠悠的叫醒小厮，装作认真看书的一天的样子，蒙骗父亲和母亲。 姜姝自认为脑袋里迷药的药方甚多，如果把下药和练武结合起来呢。 想到此处，姜姝兴奋不已：“墨翠，如果我勤练手上功夫，将迷药藏于荷包或者袖口，看到情况不对，眼明手快，撒向对方，这个是否可行。”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确是可行。加上只需要手上功夫，如果小姐可以勤加锻炼。三月小有所成应该不难。”墨翠说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吗？交于墨翠便好，奴婢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这是书上说的，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姜姝将墨翠的疑问敷衍过去。 只是前世后期，太过懦弱，任人摆布，所以才会渴望力量。 “那从明天起，你陪我练两个时辰基本功，在练一个时辰的手上功夫。”姜姝说道。 “是，小姐。”墨翠答道。 “对了，今日是齐宣第一日上朝，从今往后，你派个几个人暗中盯着他，有任何举动都来向我回禀。这朝中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知道的，也要来回禀我。”姜姝说道，掌握消息才能主动，今世她不在是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墨翠不仅仅是母亲的护卫，更是暗卫队长，手内掌握着郡主府私兵的一只。这只私兵，不同于姜家的暗卫，因承袭长清长公主归属昌珉郡主，所以这支私兵有男有女，侦查探测最为好用。 “是。”墨翠双手抱拳，领命而去。 ………… 雍正殿，早朝 雍庆帝已经和朝臣们商议完了今日的要事，便还剩一桩喜事宣布，早朝就结束了。 只见朝堂之下，三位青年才俊，玉树临风，春风得意，眼中满含期盼，等待着君王的旨意。 今天是新科前三甲御前听封的日子。 雍庆帝看着殿上三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人，只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一些。 他的目光扫到最中间的齐宣，新科状元，姜国公府的女婿，果然是清俊非凡的少年郎，难怪姝儿这么挑剔的姑娘能弃整个大雍的青年才俊而选他。 因长清长公主的关系，姜姝年幼之时时常进宫。 而雍庆帝子嗣昌盛，皇后和一众嫔妃所生皆为皇子，直到后来，刘皇妃诞下一女为十公主后，皇宫便陆陆续续有了公主出生。 所以雍庆帝年轻时很是喜爱这个时常入宫的糯米团子。 直到小姑娘渐渐长大，雍庆帝渐渐开始有些烦恼了。 大雍基业已达百年，导致一些世家树大根深，姜家无疑是这里面最粗的一根。 虽然姜家自王朝初立便忠心耿耿，但是也不得不防，毕竟身为帝王，守卫江山不能靠臣子的忠诚。 所以，从姜姝渐渐长大开始，雍庆帝便开始烦恼。 姜姝如果嫁与这京城里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才俊，这些人，也都是家世非凡，如果姜姝嫁予，雍庆帝怕姜家的势力再度扩大，对朝堂的影响更深。 如果将姜姝娶入皇家，也是苦恼。 如果嫁予他觉得可堪继任大统的皇子，那么当自己百年之后，新皇能不能镇的住姜家，出了皇后的姜家，会不会外戚专权。 如果嫁予一个闲散的皇子，做个皇妃，两夫妻逍遥度日。 可是，身在皇家，又有谁不带着面具对人。他不能确定那些面上对皇位毫无在乎的皇子，是否真的对皇位无忌惮之心。 如果只是蛰伏欺骗了众人，娶了姜姝之后，这个皇子便有了姜家的支持，便有了角逐皇位的筹码。 两种情况雍庆帝都不敢赌。 雍庆帝不是没有想过，姜姝要是嫁个京都小官便好了。只是，姜姝身份如此尊贵，姜家和昌珉郡主如何舍得。 胡乱赐婚惹得姜家不快不说，也会惹得一众世家寒心，害怕姜家之后便是自己，毕竟谁家没个心疼的女儿。 没有想到啊，这个小糯米团子长大后尽如此让人省心，就在雍庆帝为姜姝的婚事操碎了心的时候。 宫外便传来消息，姜府嫡女和新科状元郎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雍庆帝赶紧让翰林院调来齐宣的考案一看。 籍贯偏远，寒门状元，好！来不及多想便立刻微服前往了姜家。 你问，去干什么？ 当然是表达一下他这个舅姥姥的关爱，敲打一下姜家，成全小糯米团子一片真心啊。 有了姜姝的主动，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没白疼小糯米团子，选人不看家世只看颜值，这么优良的品格，多么值得发扬，如果大雍的贵女们都学学，皇室能少多少烦恼！ 当然雍庆帝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身份贵重如姜姝的贵女不多。其他的人，雍庆帝还是可以拿捏的准的。 而且，昨天姜侯爷入宫觐见，没有想到尽然提出了让雍庆帝略感意外的要求。 第二十章 俸禄要加倍 雍庆帝以为，以姜侯爷对姜姝的宠爱，此次觐见，定是要为这个状元郎女婿，求个不一样的官职。 毕竟，糯米团子以后就是齐家夫人了。 之前有消息传到雍庆帝的耳朵里，姜侯爷想要为这个女婿求得户部郎中的职位。 户部郎中，正五品。 只比状元应封的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官高一品，虽说状元郎无权无势，但是身为姜家的女婿，姜侯爷只求为他加官一品，已经很是克制了。 罢了，就当是送给糯米团子的新婚贺礼吧，毕竟她这一出下嫁，已经让自己省了不少心了。待明日册封过后，便留下齐宣敲打敲打。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答应的准备，但是雍正帝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参见陛下”姜侯爷行礼道。 “爱卿免礼。”雍庆帝道：“不知爱卿亲来所为何事。” 雍庆帝旁的杨公公听到雍庆帝毫无异常的声音，暗暗叹服陛下的演技：您不是早就知道姜侯爷此行的目的。 不过面上自是很没有一丝表情，不然他也不会身为内侍之首，深的雍庆帝的信任。 姜侯爷看着高座且威严的陛下，也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为了给齐宣讨要官职做铺垫，他故意将自己的心意放给雍庆帝知道，以便请封之时可以更加顺利。 身为姜家儿郎，姜侯爷自己的一身战功都是自己打下，自己膝下的两个儿子他也没有为他们求过什么。 今日却是破了例，谁叫姝儿喜欢他呢，女儿都是用来疼的，破例就破例吧。 只是没有想到，昨日姝儿回府归宁，不似想象一般开心。 姜侯爷与昌珉郡主少女夫妻，郡主一心倾慕与他，初嫁他时，那份娇羞与甜蜜他一辈子都不能忘怀。 咳咳，他可没有自恋，不然被昌珉郡主知道，耳朵又要疼了。 所以，姜侯爷能看出女儿伪装下的不开心。后来，昌珉郡主和姜姝闺房密话，他没有过问。 但是昌珉郡主告诉了他姜姝的心意。 既然姝儿不想让自己为齐宣谋什么，那他便随了姝儿的心意。 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从曾经不通世事，到如今略通时局。 其实，官场多年，他怎会不知雍正帝心中的忌惮，但是姜家一心为国，天地可鉴，无所畏惧。 毕竟作为世家之首，每一朝，姜家都是被帝王忌惮的，但是也都在这忌惮着走过，安然无恙。 毕竟皇权与官权一直都是相互制衡的，没有姜家还会有别的世家，既然是别的世家，还不如一心为国的姜家。 但是，即便不为齐宣求什么，他也要跑这一趟，因为之前已经发出了消息到雍庆帝的耳中，雍庆帝要是封了齐宣，岂不是姝儿也不开心，雍庆帝也心有膈应。 “臣启陛下，老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恩准。”姜侯爷说道。 “爱卿请说。”果然来了，雍庆帝心下了然，拿起杯子，一边品茶，一边等待着姜侯爷接下来的话。 “老臣惭愧，陛下知道，老臣就一个女儿，很是宝贝。如今姝儿下嫁，老臣拗不过女儿，便只能来为我那女婿向陛下讨个恩典。”姜侯爷略做为难之色。 雍庆帝不动声色的喝茶，等着姜侯爷说出他的请求。 “虽然不妥，还望陛下恩准，翰林院清苦，老臣恳请陛下，给我那女婿双倍的俸禄。”姜侯爷说道，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看雍庆帝的眼睛。 这是昌珉郡主为他想的说辞，昌珉郡主身长于皇家，长袖善舞，自幼伶俐，最是能辨皇家各人的心思。 姜侯爷觐见之前，一直没有想好说辞，昌珉郡主便心生此计，还向他保证，这样说，雍庆帝一定会对姝儿亲眼有佳。 只是，姜家富贵，虽然讲究锻炼子孙，不染骄奢之气，但是哪里缺过钱。 爵位俸禄，宫中赏赐，自家产业也是享不尽的。姜姝抬进齐府的十里红妆，应该够吃几辈子了。 这样奇绝的理由，姜侯爷觉得有点难以诉诸于口，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明来的痛快，但是昌珉郡主的叮嘱他哪里会不从，而又能对姜姝又好处。 “你说什么？咳咳……”雍庆帝被姜侯爷的话惊的一口水噎到了。 果然雍庆帝也觉得荒诞，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臣请陛下给自己的女婿双倍的俸禄。”姜侯爷红着脸说道。 “双倍的俸禄？”姜侯爷这唱的是哪出啊？雍庆帝心中疑惑。 “是的，姝儿说齐家清苦，齐宣一个人不容易。姜家虽能补贴齐家，但姝儿终究是个妇人，怕齐宣会介怀别人目光，所以拜托老臣来求陛下，增加齐宣的俸禄。”姜侯爷缓了缓继续说道：“姝儿还说，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齐宣为她花销。心爱男子所买之物，她更为喜欢。姝儿想让齐宣在翰林院多拿些俸禄，这样齐宣又能有时间陪她，又能自在享乐，不为金钱所恼。” 说完之后，姜侯爷松了一口气，他总算说完昌珉郡主教他的话了，羞的不敢看雍庆帝。 “好。”雍庆帝大声赞赏。 糯米团子不亏早年多出入宫闱，养的就是好。观念就是对！ 自己的嫁妆是自己的嫁妆，夫家财产是夫家财产，女儿家，就该多花丈夫的钱，就应该多让夫君陪，不然怎么看的出他心不心疼你。 “朕准了，姝儿大婚，朕还未来的及送礼，这点小事岂有不应之理。明日我定当加齐宣两倍俸禄，不，三倍，不，四倍，不，不，四不好，六倍，六倍的俸禄。” 虽然知道雍庆帝会准，但是他这开心的表情和加上的俸禄是姜侯爷万万没有想到的，红着脸说道：“微臣教女不严，提如此无礼的要求，多谢陛下海涵。” 看着平日里威严似山的姜侯爷脸红成这个样子，雍庆帝似乎可以想出姜姝如何撒娇要求姜侯爷来请求这般怪异的请求。也只有小糯比团子这个古灵精能让姜侯爷妥协如此了。 真的是朕的好糯米团子啊，不枉朕暗暗心疼你。 如果不是后来刘皇妃生了女儿，如果她不是姜家的女儿，雍庆帝早就想册封常来宫中陪伴长公主的姜姝为郡主，但是他不能。 而后来越来也多的公主出生，姜姝也因为年纪渐长，不方便经常出入宫闱，这感情便淡了。 没想到姜侯爷和昌珉郡主的疼爱给她养成的率真性子，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第二十一章 御前封三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恩科大开，选育良才，德选三甲，殿上听封，今封新科状元齐宣为翰林院修撰，榜眼柳庭笙，探花孟清平为翰林院编修，钦此！”内侍当朝宣布雍庆帝的旨意。 “臣，谢主荣恩！”新科前三甲领旨谢恩。 封完三甲，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着，雍庆帝满意的点点头。 目光扫向姜侯爷和姜家大公子，他们恭敬肃穆，手持玉蝶，目不斜视。 目光又扫向齐宣，心中暗暗想到：你小子一会可要开心了。 加俸这种事不便大殿宣旨，雍庆帝已经安排好户部尚书下朝与齐宣偶遇。 怎么？皱眉，尽是不满意朕的旨意吗。齐宣一闪而过的邹眉表情落入雍庆帝的眼中。 帝王的威严岂容质疑，齐宣的皱眉让雍庆帝有些不悦，对这个新科状元的印象差了几分。 而此时的齐宣听到圣旨，心下感觉怪怪的。 翰林院修撰本就是历来状元的封赏，陛下的旨意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但是齐宣莫名觉得失去了什么属于自己的机缘。 或许他本能的觉得，姜府女婿的身份应该给他加码。 ………… 齐宣心下的怪异感挥之不去，浑浑噩噩的下了朝。 一众官员有序退朝，姜侯爷和姜大公子姜敏并没有如众人料想的一般与齐修撰打招呼，而是径直上了姜家的马车离去。 反倒是户部尚书胡之材来到了齐宣的身边，打了声招呼。 一众官员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有戏不看，落下了最新的情报怎么在长安城混下去。 你说为什么姜侯爷径直回去了，姜侯爷想要知道情报，还需要自己留下来听吗？ “齐修撰留步……”户部尚书胡之材说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齐宣才将自己从沉思中拔了出来。 “胡大人！”齐宣对着户部尚书拱了拱礼：“不知胡大人叫住下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敢当。齐大人才华斐然，下官佩服。”户部尚书客气的寒暄：“老夫叫住齐修撰是有陛下的心意向齐修撰传达。” 陛下的旨意！齐宣作势就要下跪行礼。 被胡大人一把截住：“齐修撰不用行礼，只是陛下一点小小心意，老夫代为转达。” “胡大人请说。”齐宣客气的说道。 一旁一众大臣也竖起了耳朵，想要探听君王的心意。 “陛下给齐修撰的俸禄是正常俸禄的六倍。”户部大人说道，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在偷偷的滴血。 我的陛下啊，虽然俸禄支出是小项的钱财，但是库房的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我这个管家不好当啊。 胡之材胡大人出了名的爱财如命，不然也不会被知人善任的雍庆帝用来掌管天下钱粮。 嘶~ 齐宣只听见耳边传来无数的倒吸凉气之声。 好家伙，齐修撰真的陛下青眼，面上一切如上，原来恩典加在这里呢？ 六倍的俸禄，虽然大部分的京城官员皆有俸禄以外的财源，但是总有些家底颇浅的京官，心中默默艳羡。 陛下哪里是对齐宣青眼有佳，明明是对姜家青眼有佳。 状元虽然难得，但是雍庆帝继位日久，状元也是封过好几位的。 一时间，接收到消息的群臣，脸色如常，但是心下各种解读。 而齐宣自己也是懵的，原来陛下还是重视自己的。 一日之间，心情犹如坐了传说中的升云梯一般，上上下下，不能自以。 第二十二章 柳氏巢穴现 齐府，汀兰苑 墨翠接到从暗卫处传来的今日早朝的消息，便立刻赶来禀告姜姝。 翰林院修撰，姜姝在心中默念，今世的齐宣没有官升一级，从无数人艳羡的户部郎中开始做起，便不能如前世那般顺利的结交六部，平步青云。 母亲对自己的心疼姜姝是知道的。 果然自己说了想让齐宣留在翰林院当个闲差，这次早朝的结果很是满意。 求加俸禄，这种办法，果然是从小长在皇室，深谙雍庆帝内心所想的母亲才能想出的好办法。 既表现自己有所图谋，又不动摇皇家的权利。 不知父亲在说之时是何模样，毕竟他可是从来都威严有佳的人。姜姝想想都恨不得能亲自看到那样的场面。 要复仇，她便先切断齐宣这只飞升的翅膀！ “宫中可有消息，下朝之后，陛下让杨公公通传，召见了齐宣多久。”姜姝问道。 前世雍庆帝通传齐宣以示敲打，没有想打齐宣表现的异常出彩，一副不为贵族折腰，只为君王忠心的读书人气势，不动声色的拍尽雍庆帝的马屁，深得雍庆帝的喜欢，让雍庆帝对他青眼相待。 而为他求得官位的父亲，却被雍庆帝忌惮为不知轻重，藐视君王的权威。 所以姜姝急切的想知道雍庆帝召见齐宣的时间，以猜测雍庆帝对齐宣到底是何态度。 “启禀小姐，陛下下朝后直接去了刘贵妃处，没有召见齐老爷。”墨翠在侯府时就不喜欢齐宣，听见白素称呼齐宣老爷，在看着姜姝对齐宣的态度，便更近一步加了个姓氏，不知道的以为她唤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不过姜姝却不在意，也不打算让墨翠改。 姜姝重活一世，只想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好。而墨翠本就是母亲的人，只要没有大的错处，齐宣奈何她不得。 没有召见齐宣？ 那这不就表明，齐宣此时在雍庆帝的心里，便还是姜家的人。 那么雍庆帝便希望他做个富贵闲人多过拥有实权。 没有想到，这结果比自己想要的还要好，母亲的一招以进为退，实在太过厉害。 既打压了齐宣的前程，表明了姜家的忠心。 只可惜，前世遇上自己这么个不孝的女儿，眼里只有情郎，被别人当成了利用的剑。 母亲和姜府投鼠忌器，以至于最后被人伤害。 现在，前朝的事情便可以稍稍放下一些。 既然雍庆帝想让齐宣做富贵闲人，那他的青云路就没有那么好走了。 “启禀小姐，探子来报，齐老爷下了早朝之后，并没有回齐府，而是去往了一个翠竹巷的的宅子。”墨翠回禀道。 翠竹巷！姜姝双手紧握，看来，这便是柳氏的住处了。 前世姜姝知道齐宣金屋藏娇已是多年以后。 所以纵然重生一世，她只知柳氏不是如传言一般，上京寻夫，而是一早便被齐宣安置在了长安。 却也不知柳氏真的住处，所以才派墨翠让人日夜不停的盯着齐宣。 曾经，柳氏就像毒蛇一样，躲在暗处，时不时的给姜姝一击。 今世，姜姝终于知道她的巢穴了。 “墨翠，你派人日夜轮守看着那个院子，有任何动静，随时来向我汇报。” “是！” 第二十三章 柳氏要开店 齐宣下朝之后来到了柳氏的住处。 这几日家里齐老太太和姜姝明里暗里的交锋让齐宣感到有些疲倦，便想到了柳氏。 还是这里好，曲径通幽，悠然自得，想到柳氏的温柔，齐宣心下一热，只觉得烦恼都少了许多，哪里还记得刚回门时暗下承诺要多陪陪姜姝。 柳氏从门房那里得到了齐宣过来的消息，心下更是得意。 今日是齐宣受封的第一天，他尽然没有回府而是来到翠竹小院，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到底温柔才是把握男生心的利器，这点，姜姝永远不能和自己相比。 虽然知道齐宣在等，柳氏却也不急，好好打扮才能哄得齐宣欢心。 自己来到长安也有一段时日了，既然自己不方便在齐家出现，却也不能终日躲在这个小院里。 她这几日谋划了一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缺些银两，需要齐宣的支持。 齐宣在小院内等了柳氏一会，本有些烦闷，家中姝儿和母亲对自己各种要求，难道柳氏现在也开始拿乔了？ 齐宣的烦闷却见见到柳氏的那一刹间变得烟消云散了。 只见柳氏一套烟翠色罗纱拖地长裙，腰间系同色纱带，显得柳氏的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柳氏的发髻并未梳成妇人模样，而是和未婚少女一般，青丝半束，用一直白玉兰流苏花簪固定着，剩余一半尽数散下，落与腰间。 那白玉兰花簪以白银为钗，配以白玉雕成兰花模样，衔以碎珍珠串成的流苏，配着柳氏妖娆的身形，随风而动。 柳氏这一身级配这翠竹小院的场景，配上这院中栽培的竹林，仿佛林间的少女一般向着齐宣走来。 “久等了，宣郎莫怪。”柳氏声线如丝的说道，配上这一身打扮，真的让齐宣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记得刚才的烦闷。 自己来这里果然是对的！ 柳氏的长相虽美，却远不如姜姝，但是她和姜姝是两种类型的人儿。 姜姝美的大气艳丽，是雍容华贵盛放的牡丹，美丽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柳氏却是小家碧玉与妩媚的结合，最是抚慰人心。 今日这身打扮，真的是将她的优点发挥到极致，沁人心脾，最是打扮到齐宣心里了。 “没有，没有，我也就在这院中赏了一会翠竹，你这小院的翠竹倒是收拾的极好，很是风雅，柳儿今日的打扮，也很是风雅呢。”齐宣调笑道。 “宣郎打趣奴家了。”柳氏娇羞的与齐宣打情骂俏，多年夫妻，她当然是知道自己现下的打扮，齐宣满意的不得了。 她多次在暗处观察过，姜姝是美的大气明媚，自己比不了。 但是自己可以百炼钢来绕指柔，自是有家闺秀定比不上的温柔。 这不，齐宣现在就被自己迷的七晕八素的。 “宣郎，你刚下朝回来，饿了吧。我让厨房备了些早膳，快来用些吧。”柳氏拉着齐宣来到桌前，炸金香圈配着豆汁的香气不停的往齐宣鼻子里钻。 他还真饿了呢。 自己来这里真的来对了。 回到家里，母亲一堆规矩，一堆佳肴却索然无味。 姝儿也不知怎的，婚前的温柔渐退，侯门贵女的脾气见长。 还是这里舒心，算了，美人在怀不想这些劳神的事了。 “来，你也陪我一起用些。”说着拉过柳氏的手，一个用力，拉入自己的怀中。 夹过桌上的金香圈，喂到柳氏的嘴边。 “宣郎。”柳氏娇羞的小口咬过金香圈，留下一个鲜红的口脂印。 齐宣倒是不拘，调笑道：“这印要是留在别处就更好了。” 柳氏一个娇笑，吻上齐宣的脸颊，仿若娇羞的转进了齐宣的怀里。 “哈哈哈……”齐宣心头很是畅快，哪里还顾得什么早膳，抱起柳氏就回到房中。 ………… 午时，柳氏趴在齐宣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宣郎，你一会便要走了吗？” “今日已经耽搁太久了，前几日的事，母亲知道后略有不快，我早些回去，这样才能不会影响母亲对你的印象，毕竟你日后回府，母亲的态度很重要。”齐宣略有不舍得说道：“我也是为你着想。” “我知道。”柳氏抱住齐宣：“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只是，这偌大的长安，我孤生一人，总是长日寂寥。” “不是还有福儿哥陪你吗”齐宣刮了刮柳氏的鼻子。 “福儿哥还小，总是有奶娘照看着。”柳氏说道：“宣郎，我想开个铺子。” “开铺子？”齐宣问道。 “恩，你知道我丹青颇有天赋，加上长安工匠的手艺，我想开个首饰铺子。这样你不在的时候，也好有个寄托。”柳氏试探齐宣的口气说道，毕竟首饰铺子不比其它，花费不少。 “你喜欢？”听到柳氏最后一句话，齐宣的心软了下来。 柳氏看到齐宣略有松动的神色，立刻抓住机会，温婉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齐宣同意道。 “宣郎你真好。”柳氏将头娇羞的埋于齐宣的怀里。 齐宣抱住柳氏，他现在俸禄优厚，这些事，既不用惊动齐老太太，又不用麻烦姜姝，感受到自己对柳氏的重要，男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而柳氏，则在齐宣的怀中偷笑，根据小蝶传来的消息，齐老太太收到齐琴的信件，不日便要到长安了。 自己这个小姑子，最是喜欢衣裳首饰，平日里，在县城之时，家中穷困，根本穿戴不起。 便是这样，每每路过首饰店时，齐琴的脚步也是挪不动路的。 现在有了这个首饰店，拉拢这个小姑子就容易多了，那离自己重为齐夫人便会更近一步。 而听小蝶说，这个姜姝似乎不似从前那般好说话，变得不好相与起来，几次让齐老太太气闷。 这样最好，虽然只要福儿哥在手，齐老太太就逃不出自己掌心。 她巴不得齐府里那对婆媳斗的越凶越好，越凶对她也有利。 现在有了首饰铺子，待到银钱宽裕，她煽风点火，便会更加方便了。 是时候让小蝶给齐府加点火，也不枉她重金收买了齐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 冯嬷嬷当初提的价格，她便也可以更快凑够了。 齐府众人定不能想到，她虽身在翠竹巷，却对齐府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第二十四章 齐琴初入府 晨曦初现，街上行人稀少。 “嘚嘚嘚……”一辆简单的马车走在朱雀街的路上。 朱雀大街，虽不比长安背景最为深厚的青龙街，道路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宽敞，平日里往来的车辆皆是豪华，挂着各个府邸的标志。 像这般简陋的马车也是不多。 马车里坐着一个衣着简单的姑娘。 “小蝶，你说我嫂嫂是个怎么样的人啊，好相与吗？”姑娘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试探。 “姑娘放心，夫人性子温和，对待大家都很好。因身子偏弱，平日里多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少出来走动。”小蝶回答道，知道齐三姑娘到了长安驿站的消息之后，齐老夫人便挂念不已，派小蝶前往驿站将齐三姑娘迎回府中。 “夫人初离姜府，在齐府里少有说贴心话的人，我看姑娘与夫人年纪相当，定是趣味相投。”许是看出了齐琴的紧张，小蝶又补上了一些宽慰齐琴的话。 齐琴羞涩的一笑，低下头，心中想到：这样啊，看来自己要多打探打探这个这个新嫂嫂的爱好了。 哄得她开心，才能为自己求个好姻缘不是，就像大哥一样。 看着自己半新的藕粉色布袄裙，简单的银手镯，齐琴缩了缩手。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衣衫了，家里不富裕，以往的开支多给大哥读书用了，其他人都是能省则省。 可是她没有想到，长安城一个接她的奴婢都打扮的比她好。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小蝶，翠色薄锦夹袄，头上别着雕花银簪，虽不豪华，但是那雕工却比自己的镯子要好的多。 一个丫鬟尚且如此，新嫂嫂又该做什么打扮呢，听说新嫂嫂的家世可是显贵非常呢。 小城而居的齐琴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一天能来到长安，马车一路行来，虽然因为天色尚早，两旁的谱子都未开业，虽无叫卖之声，但是透过马车帘子，齐琴也能感受到长安的繁华。 马车走到齐府，小蝶先行下了马车，付过车夫车钱之后，为齐琴掀开帘子。 “请姑娘下车。”小蝶恭敬道。 看着帘外的朱门府邸，齐琴吸了一口，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这是齐府，这是自己的家。 从此以后她不在是小县城的秀才妹妹，而是长安城里的官家小姐了。 齐琴随着小蝶，一路穿行，来到铭慈堂。 齐琴一路行进，看到齐府亭台楼阁，错错落落，沉醉其中，从今往后，这边是自己的家了。 铭慈堂前，齐老太太早已经等候着齐琴的到来。 “娘亲！”齐琴看到端坐堂内的齐老太太，心中激动。 只见齐老太太身穿褚色福禄褂，褚色松鹤裙手上戴着玛瑙镯配以同色抹额，一派官家老太太的样子，哪里还有齐琴记忆中清苦的模样。 “我的琴儿都瘦了，定是一路太过辛苦。”齐老太太说道。 “娘亲，琴儿不辛苦，只要想到能见到娘亲和哥哥，琴儿便一点都不辛苦。” “快来坐下，让娘亲好好看看你。”齐老太太拉过齐琴的手，坐到椅上。 这坐下的椅垫真软啊，齐琴心中感叹。 “冯嬷嬷，快传早膳。琴儿，你一路颠簸，定会饿了，快些吃些东西，暖暖胃。”齐老太太说道。 不一会，冯嬷嬷便带着丫鬟们将早膳摆了满满一个小桌。 齐琴也是真的饿了，看到满桌的早膳问道：“怎么不见哥哥与新嫂嫂。” “你哥哥上早朝去了，至于你嫂嫂，娇贵贪睡，她一向来铭慈堂来的晚。”齐老太太说道姜姝之时似有不悦，但是说道嫂嫂二字之时，特地加重了声音，怕齐琴穿了帮。 齐琴立刻说道：“那琴儿等嫂嫂来了在用。” “快些用些早膳吧，不用等她了，她一般都在自己院子里用膳。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所以没让厨房上太多。” “那母亲陪琴儿用些吧，这小米粥看着不错。”齐琴亲手给齐老太太成了一碗粥。 心下暗暗惊叹，这一桌都够一家人吃食了，尽然只是给她一人准备的。 “好，琴儿最孝顺了，母亲陪你一起用。”齐老太太笑道，还是女儿贴心，近些日子被姜姝气到的心情都好了些。 “三小姐真是孝顺又贴心，难怪老夫人日日念叨着您来呢，一早便让老奴给您收拾好住处。”冯嬷嬷见齐老太太心情大好，立刻马屁拍上。 “那迎春阁离铭慈堂最近，我已经让下人们收拾好了，一会你去看看，要是有不喜欢的地方，娘亲再让人改。”齐老太太说道。 “娘亲准备的，定是最好的，琴儿一定喜欢。这粥真好喝，这小菜也爽口。”齐琴说道。 “喜欢你就多吃点。”齐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看着齐琴。 不知是齐府的吃食太过美味，还是齐琴太过饥饿，齐老夫人这一桌早膳，尽然让齐琴消灭了七七八八，等到齐琴吃的心满意足回过神时，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羞红。 看到齐琴这个模样，齐老太太哪能不心疼，以后定是要让齐琴和官家小姐一样的娇贵。 冯嬷嬷看着眼前，心下道：这齐三小姐倒是真得齐老夫人喜爱，破了老夫人食不言语的规矩，老夫人尽然没有任何不满，看来要好好相与。 ………… 汀兰苑 白素拿着汗巾给刚训练完毕的姜姝擦汗，看着白檀被墨翠整的快要死过去的样子，心下默默为了明天担忧。 因为白素和白檀的强烈抗议，姜姝便让她二人一人一天轮流训练，既然她俩已经开蒙晚了，只是强身健体，让她俩劳逸结合便好。 但是姜姝自己却是一天练习都没有落下，比起第一天的精疲力尽，姜姝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至少不用她人搀扶着去沐浴更衣了。 “小姐，齐三姑娘来了。”白素恭敬的说道：“铭慈堂那边派人来请您了呢。” “来了便来了，正常请安的时候过去看看就行了。难道还要我去迎她不成。”姜姝没有好气的说道。 “待沐浴过后，为我梳妆，去把我那几套新做的衣裳拿出来让我挑挑，还有，开几盒新首饰，与小姑初次见面，自然是要好好打扮打扮，才能不失礼数。” 齐琴，来的正好，既然凑上来了，那便新仇旧恨，一起好好的算一算了。 第二十五章 富贵灼人眼 齐琴和齐老太太用过早膳之后便一起闲话家常。 只见齐琴一句一句的逗的齐老太太开心不已。 此时，丫鬟来报：“禀老夫人，夫人来了。” 姜姝带着三个丫鬟走进铭慈堂，简单给齐老太太见了一个礼。 目光便落到齐琴的身上，还是如前世一般，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呢。 ”嫂嫂。“齐琴给姜姝见了个礼，声音怯生生的，内心却是震惊不已。 齐琴一直以为自己容貌秀美，而柳氏嫂嫂的样子已经是顶尖的美人了。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可笑。 只见新嫂嫂上身穿芙蓉金丝绣锦衣，下身配迷离繁花似锦裙，头戴孔雀衔珠步摇。 那孔雀栩栩如生，用碎玉和翡翠镶嵌成羽毛，最难得是吊着一颗明珠垂于额中，那明珠熠熠生辉，虽是白日却也散发着点点光华。 更难的的是，如此艳丽富贵的打扮尽然没有掩盖住新嫂嫂的光芒，只是反衬的容貌光彩动人。 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明艳的女子，富丽堂皇的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齐琴只觉得自己都快看呆了，又局促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如果说在门口看到小蝶的衣裳只是在心头暗暗不喜，一个丫鬟而已，等日后问母亲讨要了来，自是有无数压过她的时候。 现在看到姜姝的样子，却是打心底里泛出了点点自卑。 她初入长安时以为，新嫂嫂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大，定是没有太多差距。 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她身后三个丫鬟的气度都压不过。 齐老太太也甚少看见姜姝如此明丽的打扮，心下不悦：她明知道琴儿今天入府，这样打扮，是故意来寒碜我们琴儿吗。 如果姜姝能知道齐老太太现在的想法，定会感叹，齐老太太尽然聪慧了一回。 一相对比，齐琴在这屋内真真的像个丫鬟一般。 “姝儿，这是你三妹妹，府内女眷不多，你们日后要相互照应。”齐老太太开口道。 “三妹妹？姝儿只有两个庶妹在姜府云英待嫁，并没听说母亲或是姨娘传来好消息，为姝儿添了个妹妹。”这个害死二哥的元凶，姜姝可没有心情如前世一般与她姐妹相称。 齐老太太：“……” 她没有想到姜姝尽然如此无礼，心下恼火。 “琴儿齐家排行老三，是萱儿哥唯一的胞妹，所以便也是嫂嫂的三妹妹了。”齐琴听了姜姝的话倒是不恼，对着姜姝行了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看着齐琴的表现，齐老太太很是满意，她的女儿，果然优秀，连带着这几日在姜姝这里碰的软钉子的气都消了不少。 “这位便是齐三姑娘吧。果然娇俏可爱，是老夫人的心头宝了。”姜姝冷冷道。 心中想到：果然厚颜无耻，是齐家一脉了。 “嫂嫂谬赞了，嫂嫂国色天香，琴儿虽是初次与嫂嫂见面，却觉得亲切的很呢。”齐琴完全不在乎姜姝的脸色：“日后多有叨扰，还望嫂子多多关照。” 对待姜姝仿佛亲生姐妹一般亲热。 “好说好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三姑娘的。”姜姝突然一改冷脸，笑着回应齐琴，既然你求我好好照顾你，那我自然不会客气。 这才是齐琴的真面目吧，冷静理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不是如前世伪装的一般，像个小白莲花。 才第一次见面就暴露自己，齐琴可没有前世那般能忍啊。 看来自己的刺激果然有用，以齐琴的性子，你对她越发的好，她便顺着杆子扮柔弱。 你若是轻视她，她便装得风骨，要让你对她有所改观 前世自己对她那般的好，到头来世家宴会里，齐琴一副柔弱的样子，还让人以为平日里自己怎么欺负了她。 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嘛，冷静自持故作清高又渴望往上爬的女子，从来都是世家女子的心头大恨。 以后的宴会，可有的热闹看了。 看到姜姝脸色的转变，满屋的人心下诧异。 齐琴：新嫂嫂果然是贵族小姐脾气，需要人哄着，以后自己多顺着她就好了。 齐老太太：还是我的琴儿厉害，看自己的女儿越发满意了。 冯嬷嬷，小蝶满屋的丫鬟：这三小姐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白素，白檀：怎么小姐的笑容和坑我们的时候怎么那么像，这齐三姑娘怕是要倒大霉了。 “老夫人，我看三小姐这一路车马，也是劳累了，不如让小蝶带三小姐下去休息，等到老爷夜里回来，在一家人好好聚聚。”冯嬷嬷看到气氛稍缓便适时出声，万一等会几位祖宗又针尖对麦芒的掐了起来，难过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也好，琴儿你一路辛劳，早些休息吧。小蝶行事还算妥帖，日后便让她做你房里的大丫鬟照顾你的起居吧。”齐老太太说道。 “谢谢娘亲。” “既然三姑娘要休息，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罢姜姝便带着白素她们离去，无视齐琴行的告辞礼。 姜姝忽冷忽热的态度让齐琴有些摸不着章法，连日的赶路也让齐琴有些疲惫，便随着小蝶往迎春阁走去。 “三小姐，这便是您以后住的院子了，看着可还满意。”方才铭慈堂的一番交锋，让小蝶明白，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三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主，便收起了轻视之心。 齐琴很是满意小蝶现在的恭敬，心思更是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了。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是花草清雅，还有一方石桌供品茗读书。 推开红木房门，一架雕花精致的木床出现在眼前，齐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爱快步走到床前。 木床宽大，床上叠放整齐的粉色绣蝴蝶图锦被甚是美丽。 齐琴伸手摸了摸，果然触感滑腻，盖在身上定是舒服极了。 齐琴试探的坐了坐，只觉得自己如在云端，舒服的不能自以。 床边还有样式精巧的梳妆台，台上已经摆好了姑娘家爱用的胭脂水粉。 她起身打开脂粉盒子，红色的口脂色泽鲜艳明亮，涂在嘴上一定衬的自己十分美丽。 她又仔细看了看这屋里，陈设处处透露着精致，摆件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她真的是太喜欢这里了，家中清苦，有些什么余钱也是供着哥哥读书了，根本轮不到她。 她也曾经暗暗不满，却也无能为力。 如今齐琴却也是觉得娘亲支持哥哥读书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她终于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了。 第二十六章 匣内藏珍宝 回到汀兰苑的姜姝，坐于妆台之前，一件一件的拆掉头上的珠翠，任白檀将披肩的长发束成最简单的发髻。 只从开始习武之后，姜姝便偏爱劲装。 姜姝晃了晃脑袋，卸去装扮之后舒服多了，许久没有如此正式的打扮自己，这才发觉这些珠宝也是怪沉的。 姜姝用手拨了拨孔雀步摇，马师傅不愧为珍宝阁重金返聘的宫里退出来的老师傅。 这步摇做的真是精巧非常，夺人眼球。 又拨了拨一旁的海棠花钗，那金箔打的花瓣层层叠叠如同盛放的鲜花，却又轻巧异常。花瓣会随着姜姝的拨动轻轻颤抖。 一颗成色上好的黑明珠镶嵌其中，好不精巧。 姜姝玩着颤抖的花瓣微微生出了些乐趣，笑着和白檀说道：“晚上换了发髻，配这海棠钗，对了在重新捡一身衣裳相配。” ”是。“白檀一遍为姜姝梳着头发一遍应道。 姜姝的两个贴身丫头各有所长，白檀梳头的功夫是一等一的，性子温婉却刚毅。 “前几日见小姐天天拉着我和白檀操练，连衣裳都偏简单的穿，我还担心小姐转了性子呢。小姐芳华正好，就该好好打扮。今天真真漂亮的紧呢，连我日日跟在小姐身边都被美到了。”白素说道。 没有前世那般恶心人的遭遇，白檀又回到了自己身边，白素的性子越发像在府里一般俏皮了。 “马师傅的手艺真的又快又好，前几日送过去的珠子，尽这么快就做成了首饰送来。”白檀说道。 “那是，自家主子要的东西，那能不尽心呢。”白素附和道。 珍宝阁本是姜家的产业之一，因利润丰厚，被姜老爷给姜姝做了嫁妆。 那孔雀步摇和海棠花钗都是姜姝用前几日归宁，敬茶之时，姜侯爷和昌珉郡主赠予的锦囊放的珍珠所制。 两个锦囊，两颗明珠，一白一黑，价值连城。 这白明珠和黑明珠皆是一对，姜侯爷和昌珉郡主舍弃银票别出心裁给了新婚夫妻一个好彩头。 另外两颗黑白明珠自是在齐宣那里了。 听到白素的话，姜姝一笑：“你是希望我好好打扮打扮，然后少些晨练，你可以多偷偷懒吧。” “小姐明察秋毫，就不要说出来了嘛。”饶是白素脸皮厚，也红了脸。 看到白素俏皮的样子，连不苟言笑的墨翠都笑了。 “多多打扮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晨练之事，一人一天已经是最宽容了，再谈条件，我就让墨翠单独指点指点你。”姜姝吓白素说道。 “晨练极好，极好，小姐英明神武，墨翠贵人事忙，就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白素赶紧认错，墨翠的单独训练也只有小姐才能抗的住。 小姐不亏是侯爷的女儿，她才不想找虐。 咦，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她可没有诋毁小姐的意思，只是每日晨练之后，她真的全身都动弹不了，但是小姐却可以再和墨翠单独训练一段时间，她和白檀都佩服的不行。 两世为人，姜姝都是衣食无缺，所以穿着打扮华丽也好，简单也罢，只要场合合适，她都可以。 但是，齐琴因幼时生活太过清苦，极爱富贵，只不过前世初遇之时，她隐藏的极好。 而自己又对她爱护有佳，衣裳首饰都未缺过。 所以直到嫁入姜府才显露本性，却只顾自己享乐，把二哥的院子治的乌烟瘴气。 却因为最初自己的照应，齐琴在贵女圈里声名颇嘉，天性单纯的二哥拿她毫无办法。 尽然齐琴这么喜欢富贵，那就让她看看泼天的富贵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忍住自己的本性。 而这些富贵只能看不能摸，不知道齐琴的心里是何感受。 重回青春，又能将自己打扮的鲜亮，又能膈应齐琴，她何乐而不为。 不对，还能膈应齐老太太，毕竟在这老婆子眼里，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好的。 姜姝生的比她美，穿戴的比她好，都是错的。前世没少因为这个平白无故的给姜姝小鞋穿。 唯有姜姝将好东西赠予齐琴之时，脸色才稍稍好看。但是没过几天又变本加厉。 就因为这个，姜姝前世傻傻的海了去的好东西往迎春阁送，喂了一头不知感恩的狼。 今世，姜姝就要让她知道，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撑死的。 想罢，她记起母亲好像给了她一盒上好红木匣子，匣子里满是宝石让她打首饰。 前世姜姝还来不及打开这个匣子就被齐琴一个不小心看中，开都没开，连带盒内的宝石一起讨要了去。 那些宝石一部分被齐琴打成了首饰自己佩戴，一部分被齐琴卖了补贴了她的私库。 姜姝记得自己在和白素逛街的时候，在一家不大却精致的小店里看到过自家的宝石。 她当初还感叹过老板手段了得，卖的都是些好货色，难怪没开多久便在长安小有名声。 却也没有多想，毕竟长安的铺子多和珍宝阁一样，背后里都是有势力的主子。 直到将宝石买下之后，送给昌珉郡主打首饰，姜姝才知道这些宝石是红木匣子内的。 想到此处，姜姝便让白素将那盒宝石寻了出来。 虽然嫁妆都是昌珉郡主才备下的，但是这些东西在姜姝的记忆力都有些遥远了。 直到白素寻出宝石匣子，放到姜姝的梳妆台上，姜姝的印象才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个红木雕花的匣子，一个精巧的铜锁扣着，因为姜姝要看，所以白素已经将锁打开了。 姜姝伸出手拉打开了匣子，因屋外阳光正好，透过窗子洒到了姜姝的梳妆台上，也洒到了匣子里。 匣子内的宝石因还未彻底打磨所以闪着淡淡的光芒，但是品种繁多，五光十色，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匣子还分了好几层，每一层打开都是不同的珠宝，越往下越珍贵，待到姜姝全部打开之时，连见惯了好东西的白素三人都忍不住惊叹。 “真好看，郡主对小姐真是上心。”白素说道，这些宝石，大概郡主也收罗了很久吧。 “真好看！”连素来不喜装扮的墨翠都忍不住的感叹。 姜姝抚摸着这些宝石，感受着昌珉郡主对自己沉甸甸的爱。 自己的嫁妆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怕是她也不清楚了。 难怪前世已经显贵的柳氏和齐宣还要盯着自己的嫁妆，不死不休。 第二十七章 贪婪小姑子 看到三个丫鬟沉醉其中的模样，姜姝心想，果然女人都抵挡不出珠宝的诱惑。 如果她能抵挡，那定是宝贝还不够多，不够好。 “来，你们说说，自己都最喜欢哪个。”姜姝调笑道。 “奴婢喜欢那个红宝，亮晶晶的，看的人开心。”白素知道姜姝私下里最是亲近，没有架子，便第一个说道。 “奴婢觉得那个粉晶不错，清透温婉，看着就舒心。”白檀也说道，从宝石匣子打开的那刻，她就被这个！吸引了。 “属下觉得黑宝不错，冷峻清辉，很有风骨。”墨翠也答道。 姜姝看着这三个丫鬟，果然各有性格，却同样忠诚。 姜姝捡出那三个宝石，又抓出一把宝石，放在梳妆台上，各色光辉，煞是好看。 “白檀，你一会跑一趟珍宝阁，这两块老坑翡翠一个给父亲做个扳指，一个给母亲雕个玉镯。这个蓝绿碧玺给大哥做个腰封，这紫宝石通透光滑，合适二哥，给他做腰封，务必让马师傅亲自费心。”姜姝想都没想就给自己的亲人安排上了。 “这三颗，你们便各自挑了自己中意的，让阁里的师傅给你打个簪子，白素说的好，芳华正茂的，自然是要好好打扮打扮。” 前世这几个丫鬟就对自己极好，白素和白檀自不必说，墨翠也是一心护主，母亲离世后，自请为母亲守陵，以此一生。 这般真心，名为主仆，胜似家人了。 “小姐，这些太过贵重，我们不能收。”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收下，这是命令，如果你们不收，便是不认我这个主子。”姜姝语气不重，却自有一番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谢小姐。” 小姐待我们这般好，真的是万死不辞了，三人在心中默默想到。 “白檀，这桌上剩下的宝石你便也送到阁里，不拘哪个师傅都好，心思灵巧便可，让他们做成首饰。”马师傅就一个，姜姝希望爹娘和哥哥们用的东西手艺是最好，自己用的便没那么在意了。 反正只是刺激齐琴那个小门小户的，款式灵巧就够她吃惊一阵了。 “是，小姐。”白檀用帕子装上这些宝石之后便领命而去，饶是她在侯府没少见市面也觉得怀里有些沉甸甸的，喊了一个护卫和自己同行。 却碰巧遇见了换了身衣裳来找姜姝的齐琴。因为顾着怀里，还差点撞上齐琴。 “姑娘这是要去哪啊，仔细着脚下，跌倒了便不好了。”齐琴虽不认得白檀，但看着白檀的打扮便知道是姜姝身边的大丫鬟，说话很是客气。 “谢三姑娘，方才险些冲撞了三姑娘，还望三姑娘不要见怪。奴婢还有要事要办，便先告退了。”白檀客气的说道，一派大户人家丫鬟的做派，让人挑不出错处。 说罢，白檀护了护怀里的东西，便告退了。 齐琴用余光瞟了瞟白檀的怀里，透着丝帕似有光芒透出，难道那一帕子都是宝石不成。 齐琴想到都觉得热血上涌，她最最喜欢这些物件，以前家里穷，只能在别人的铺子面前看看。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她也是正经官家小姐了。 娘亲在自己的房内也是准备了新的首饰衣裳的，比起在家穿的那些，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只是，早上见过新嫂嫂之后，看过了新嫂嫂那满头的珠翠，皆不是凡品，尤其是那个孔雀衔着的明珠，让人见之便难以忘怀。 这便显得自己那些新首饰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她才让小蝶带路，来到汀兰苑。 她刚入府，来自己嫂嫂院内拜见，也是合情理的。 一个丫鬟便能领那么多宝石出府？新嫂嫂到底有多少好东西，那与她这个小姑子初次见面，送点薄礼也是应当的吧。 齐琴已经认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开开心心的便往汀兰苑内房走去，也听不见小蝶的叫喊。 小蝶在后面快步追赶齐琴，这三小姐，还没有通传呢，怎么能就往夫人屋内钻了呢。 “嫂嫂，我来看你了。”齐琴还未踏进汀兰苑的里屋，声音便传到了姜姝的耳朵里。 姜姝的眼光如箭一般望向门口的齐琴，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尽然让她这般堂而皇之的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不亏是齐琴，才来一天，这小姑娘尽比掌家的齐老太太还要厉害几分呢。 既然来了，那就会一会吧。 姜姝合上红木匣子，交于白素收好，便准备起身与齐琴寒暄。 却见齐琴不见外的快步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若不是墨翠拦着，恐怕眼睛都要陷进去了。 齐琴本来以为自己的房间已经够华丽了，来到姜姝这里她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浅薄。 姜姝的屋子，陈设物件，件件看着都知道不是凡品。 这些她都来不及细细品味了，姜姝的妆台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那妆台样式新颖，材质尚佳便不说了，那妆台上摆的东西，怎么可以这般美丽。 她心心念念的孔雀步摇就这样摆着，那般好的首饰尽然也没有在这个妆台上显出别样的光彩，因为别的首饰也同样夺目。 这海棠花簪怎么这般精巧，那花瓣怎么精巧到感觉可以随风而动，那花心嵌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黑明珠吗，虽是乌黑，却是光泽熠熠，好看的紧。 海棠花簪旁边的是牡丹花簪吗，这牡丹做的也太真了吧，用做花蕊的鸽子血也太红了，得是极品才有这般成色吧。 梅花簪倒是素雅，静静的躺在一堆首饰里，可是，那串成流苏的珍珠虽不大，却粒粒大小相同，成色相近也是极为难得。 嘶~ 那妆匣里单独放着的是金凤步摇吗，那凤嘴衔着的是夜明珠吗，那般的光华璀璨。 听说金钗做成了凤形便只有宫里的娘娘能日常带着，其他女子如无特别的恩典，便只能大婚之日佩戴。 这金凤钗如此的精巧又奢华，定是嫂嫂大婚之日配带的吧，这般好看。 如今她已嫁做她人妇，又不是宫中女眷，这么精细的东西带一次就闲置了多可惜啊，如果能送与自己，带着它出嫁，该有多美啊。 她绝对不嫌弃是嫂嫂用过的东西，齐琴没脸没皮的想到。 第二十八章 打脸小姑子 看到齐琴盯着金凤钗盯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姜姝微微一笑，她这小姑子，眼光倒是极好的。 那夜明珠自己也是寻了好久才找到的，缠着外婆长清长公主赠与自己，用来配自己出嫁的凤冠霞帔。 只是齐琴难道不知道，她不似姜姝，有皇室的恩典，日常是没有资格带凤形钗的。 “咳咳！”墨翠实在看不下去齐琴在姜姝内室放肆的模样，咳了咳出声提醒她注意形象。 齐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在一瞬间调节了回来，对着姜姝笑道：“嫂嫂，琴儿初来府中，一见你便觉得亲切，像是自己亲姐姐一般。早晨初见之时，琴儿一路车马，风尘仆仆，实在不雅，不便叨扰嫂子。这不，琴儿刚沐浴换了身衣裳便来找嫂子了。” “三姑娘客气了，方才在铭慈堂就说过了，爹爹并未给我添个妹妹。”姜姝不冷不热的回应着齐琴。 齐琴却也不恼，依旧笑着：“嫂嫂，你真美啊，琴儿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美的人，喜欢的紧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齐琴才不在意姜姝的冷热，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打小别人就一直夸赞我的容貌，喜欢它的人多了，你可能要排队”姜姝作势还看了看镜子摸了摸脸，似乎沉醉在自己的倾国倾城里。 墨翠差一点就笑出了声，她要忍住，有白素这个活宝，她就已经破功多次了，没有想到端坐大方的小姐尽也会这么一出。 齐琴：“……” 见这招不通，看着梳妆台上的金凤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齐琴想了想，便故作天真的样子，换了套说辞：“嫂嫂，你这里可真好看，琴儿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房间呢。由其是这梳妆台，可真精致。这些个首饰，一个赛一个的美，真好看。” 姜姝看了看独自演戏的齐琴，眼皮挑了挑，很想知道她会刷出什么花样。 看到姜姝的尽然没有怼自己，齐琴心下一喜，继续说道：“琴儿从小便没有姐姐，只有两个哥哥。很是羡慕那些有姐姐的人家，两姐妹亲亲热热的长大，衣裳一起穿，首饰一起带。” 听完齐琴的话，姜姝心下了然，原来在这里等着呢，继续不说话，看着齐琴的表演。 齐琴看着不动声色的姜姝，她不接，自己怎么往下，看着金凤钗的光芒，齐琴咬了咬牙，继续往下说道：“都说长嫂如姐，嫂嫂与齐琴一般大小，便遂了琴儿的心愿吧。” 说罢，便取下在院子里新换上的珠钗递到姜姝面前：“这次珠钗虽然简单，却是琴儿心爱之物，一直佩戴着，如今便赠与嫂嫂，还望嫂嫂莫要嫌弃。”作势便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着齐琴这幅模样，姜姝皱了皱眉头，这里可没有旁人，她想演戏给谁看，接过齐琴递来的珠钗，姜姝说道：“妹妹心爱之物，今早怎么没见你佩戴？” 如今的齐琴已经没有早晨寒酸的模样，全身上下都换上了齐老太太为她准备的衣裳首饰，收拾一新。 “正是因为心爱之物，所以琴儿才舍不得赶路佩戴。故琴儿早上没有佩戴。”齐琴滴水不漏的说道。 “哦~是吗？那三姑娘将这般珍贵之物赠与我，我该回赠些什么好呢。”姜姝好似做出为难的模样。 “嫂嫂不必为难，琴儿看着嫂嫂妆台上的金凤钗就很欢喜。”齐琴眼神火热，已经在想着这凤钗带到自己头上的模样。 一旁的小蝶心里啧啧惊叹：这三姑娘厉害啊，一只普通的珠钗就想换夫人这般名贵的凤钗，这买卖当真一点都不亏。 而白素已经看不下去了，若不是姜府的教养拦着，都想学嬷嬷们拿着扫帚赶人了。 “可是，大雍朝有规矩，如非恩典，非宫妃不得佩戴凤钗，我便是赠与了你，你也戴不得。”姜姝却一点也不生气的说道。 “可我朝也有规定，新妇嫁娶可配凤钗，琴儿尚未婚配，待到来日嫁娶之时，琴儿戴着这凤钗，也带着嫂嫂的祝福，寓意也是极好的呢。”齐琴说的心花怒放，仿佛这凤钗已是囊中之物：“嫂嫂和哥哥已经成婚，这凤钗便再无佩戴的场合，那夜明珠光华极好，不在佩戴，岂不是明珠蒙尘。” “不劳三姑娘费心，我家小姐得圣上恩宠，只要不是涉及后妃品阶的六尾以上的凤钗，皆可佩戴。”白素说道，她早就看齐琴厚颜无耻来气。 什么，姜姝尽然有如此殊荣，齐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她还想要在为自己争取一下，作势便要开口。 姜姝却突然乏了，不想看她跳梁小丑般扰了自己的清净：“三姑娘既说此钗是你的心爱之物，那为何与我前些日子赠与老夫人的一些首饰如此相像。” 听了姜姝的话，白素定眼一看，这不就是敬茶当日，自家小姐赠与齐老太太的一些首饰之一嘛。 用便宜货换好货就算了，还想用姜家的东西换姜家的东西，这齐三姑娘真不要脸。 “这……这珠钗我从小佩戴，许是样式相近，嫂嫂记错了……”齐琴尴尬的说道，她没有想到，母亲为她添置的首饰，既然是姜姝赠的。 不过也是了，这姜家富贵，赠点首饰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姜姝也是小气，自己的首饰这般华贵，赠出去的东西却是清雅质朴不甚值钱。 如果白素能听见齐琴心中的想法，大概要被她的厚颜无耻气急。 “是吗？我记错了。”姜姝倒是不恼：“为什么三姑娘从小佩戴的珠钗背面有我姜府的标记。” 姜姝反转珠钗，用手指着姜府的标记问道。 “这……”齐琴一时语塞。 “想来三姑娘是认错了东西，君子不夺人所好，三姑娘心爱的珠钗我就不要了，这金钗是我外婆长清长公主下旨赏赐之物，怕是三姑娘无福消受。既然三姑娘有一只与这支珠钗相近的首饰，那这珠钗我便收回来，免的影响三姑娘的判断，又搞错了珠钗。”姜姝说道，便将珠钗交给了白素。 “我记得你新做了身衣裳，配这支钗便是极好的。”姜姝说道。 “谢小姐，我明日便换上，让小姐帮我掌掌眼。”白素附和道，如是以往她定会推迟，但是这珠钗已经被齐三姑娘给戴过了，怎能再污了小姐，她便收下了。 “嫂嫂……”齐琴心里暗暗生气却没有办法，这珠钗是齐老太太为她准备的首饰里上好的一件了，虽不华贵，却很清雅，不然她也不会穿戴着来姜姝这里。 既然就这样被姜姝随手给了一个丫鬟。 “你回去吧，我身子一向虚弱需要静养，墨翠，送客！” “三小姐，请吧。” “那琴儿告退。”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处了，齐琴便告辞了，临走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姜姝的梳妆台。 第二十九章 刘家下请帖 因为齐琴初入府，所以齐宣特地比平时早些回来用晚膳。 以往他都是先去翠竹小院歇息再回齐府，齐老太太只当他是朝务繁忙，而姜姝虽然知道真相，却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宣他已经金榜题名，因姜姝态度对自己态度渐冷，书房清冷哪里比的上柳氏的翠竹小院，温香暖玉，好不快活。 一行人用过晚膳，茶汤漱口之后，齐琴看着自己的大哥，许久未见，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只见齐宣锦袍贴身，腰封华贵，在加上清俊的长相，衬的整个人意气非凡，英姿勃发，如果这番模样回家，不知道要惹得多少家姑娘眼热。 难怪可以赢得新嫂嫂的芳心。 自己也不差，偷偷摸了摸自己新换的衣裳，粉色烟云锦缎料子极好，这颜色极衬自己，再加上雕工精致双蝶戏春的金钗。 齐琴回想起自己在房里对镜自顾：看着自己娇俏的模样，可叹自己早年间没有这般美丽的衣物。 不然得有多少乡绅贵公子看上自己。 齐琴陷入回忆没有多久，便看着不远的姜姝。 牡丹蜀锦花裙，海棠抱珠金钗，极好的样貌哪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是美的，想到姜姝拥有的一切，她便从满意中抽离出来，眼神变得贪婪不已。 不，乡绅贵公子算什么，如今她要吸引的，是这京城的贵公子们。 “恭喜大哥金榜题名，迎娶佳人，琴儿在这里以茶带酒敬二哥一杯，这茶虽然来得迟，但却是琴儿的一片心意。”齐琴对着齐宣举起茶盏。 在家时便听闻身为贵女的新嫂嫂是如何爱慕自己大哥，若能讨得大哥欢心和同意，想来向新嫂嫂开口讨要物件应该能容易的多。 “好好，琴儿的心意大哥知道了。”齐宣高兴的说道：“你来了母亲最是开心，平日无事多陪陪母亲。” “琴儿晓得。”齐琴放下茶盏，认真服了服礼。 齐琴的大方得体让齐宣仔细的打量起自己这个妹妹，粉色烟云锦上衣配彩霞裙，头插一只双蝶戏春钗，衬得她芳华正好，娇俏可人。 齐宣在心里暗暗想到，自己这个妹妹也是有几分姿色，若能嫁的一个好姻缘，于自己的仕途也是极为有利的。 想到此处，齐宣便转头对姜姝说：”姝儿，琴儿初来长安，还望你费心照料一二。我记得刘国公府的老太君快要大寿了，刘府应该给姝儿你下了拜帖，你带着三妹一起去吧。“ 国公府，听到此处，齐琴和齐老太太的眼中都亮了起来。 齐老太太想到刘国公府，那可是仅次于姜家的门第，琴儿在长安的第一次亮相，便是出现在这般的场合，真是极好的。 齐琴则想到，国公府啊，这般高门大户宴请，定是京城贵胄云集了。 自己定要好好打扮，俘获一众贵公子的芳心了。 “好。”姜姝喝着茶，漫不经心的回应着齐宣。 作为姜国公府的嫡女，纵然已经出嫁姜姝也是最早收到了刘国公府的拜帖的一批人。 只是姜姝并没有将消息告诉齐家人，没想到齐宣到是八面玲珑，消息灵通。 看到姜姝如此顺利的答应，齐琴只觉得今天白天在汀兰苑产生的芥蒂都消弭了，新嫂嫂果然还是看重哥哥。 既然新嫂嫂如此看重哥哥，那由哥哥开口帮自己向新嫂嫂讨要首饰应该不难，毕竟自己在外体面，齐家也有面子。 于是齐琴故作天真的开口：”大哥，刘国公府是不是很厉害的人家。“ “是啊，刘家是大雍立国便存在的世家，又出了一个深受陛下宠爱的刘贵妃，育有七皇子。是大雍顶级的世家之一。” 齐宣说道，眼中带着一点火热，男子向来抵挡不了功名利禄的诱惑，不知自己齐府可有机会达到这般地位，他真是此生无憾了。 听完齐宣的描述，齐琴更是心动不已，如果能得到如此高门府邸的青睐，自己的未来定是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就如新嫂嫂一般。 齐老太太也是眼波转动，心中想到，如果琴儿能在这样的宴会上大出风采，何愁不能找个好人家。 姜姝微微的吹了吹茶盏上的热气，静静的品茶，头上的海棠金箔花瓣随着姜姝的动作反射屋内的烛火，甚是美丽，看的齐琴眼热不已。 姜姝默默将齐家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只觉得可笑，大雍的世家贵族岂是如他们想象的一般好相与的。 既然齐琴这般想要在长安的贵圈里露脸，自己自然是要满足她的心愿。 只是齐琴没了自己的指点，不知她该如何同前世一般美名远扬，想到此处，向来不喜欢应酬的姜姝突然有些期盼刘府宴会的到来。 “大哥，刘国公府这般尊贵，琴儿只怕自己长于县城，不知礼数，丢了齐家的脸面。”齐琴有些怯怯的说道。 看见齐琴这般谨慎，齐宣笑道：“放心，你嫂子出生世家，最识礼数，由她带着你，不用担心。那日你只管跟着你嫂子便好。” 说罢，齐宣又对姜姝说道：“姝儿，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琴儿以后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三姑娘的。”姜姝说道，好好照顾几个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这般便好。”看到姜姝如此配合，齐宣心里很是开心，姝儿果然还是体贴自己的。 看到姜姝的美颜，齐宣想要回汀兰苑的心思有蠢蠢欲动，正要开口，却被开口说话的齐琴打断。 “谢谢嫂嫂，琴儿当日定会好好跟随，不让嫂嫂费心。”说罢又看向齐宣，表情略有为难：“大哥，你看嫂嫂这般美丽尊贵，贵气逼人，齐琴只怕自己衣衫首饰简陋，更在嫂嫂身边给嫂嫂丢脸了。” 齐琴这一身打扮也是用料精致，哪里简陋了，没想到她为了肖想姜姝的首饰尽然这般不要脸。 听了齐琴的话，齐宣仔细打量了一下齐琴和姜姝，齐琴虽然打扮娇俏，但是和姜姝相比确是简单，想到刘府大宴，一众贵女定是好生装扮，齐琴这般确是有些落了齐府的脸面，便想开口。 “那不知三姑娘觉得我哪支首饰还能入眼，初次相见，是该赠三姑娘些礼物的。”姜姝却先于齐宣向齐琴问道。 第三十章 明珠吐出来 “哪里好叫嫂嫂另外破费，我觉得嫂嫂头上的海棠花钗便是极好的。”见姜姝松口，齐琴立刻说道，这花钗真美，她一晚上的目光都被它吸引。 “我觉得你敬茶之日带的梅花花钗挺适合琴儿的。”齐老太太早就想为齐琴谋些什么，哪能不趁着当下这般好的时机开口。 看着齐琴的贪婪样，想到她白日里在汀兰苑的那般做派，白素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小姐的海棠花钗那般名贵，这还叫不破费。 这齐老太太也是，敬茶那日小姐连管家之权都不要了，送了那般大礼还堵不住她的贪心惦记着小姐的好东西给自己的女儿。 白檀和墨翠也是面目表情的看着齐家人贪婪的模样，心疼自家小姐，自幼与官宦人家打交道，她们哪里见过这么明目张胆不要脸的人。 听到齐琴和齐老太太同时开口，齐宣的脸上微微的有些挂不住，他们入长安也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自家人何时才能变得收敛起这般小家子气的模样。 还好姜姝似乎没有生气。 姜姝哪里会恼，上辈子一世婆媳姑嫂，齐琴和齐老太太如今这般模样已是克制了，姜姝笑着摸了摸头上的花钗，看向齐琴：“三姑娘喜欢这海棠花钗？” 想起今早在汀兰苑吃的暗亏，齐琴的心里对姜姝还是有些忌惮的，看到她的笑容，齐琴尽然感到自己的有丝丝的畏惧。却还是忍不住诱惑的点了点头。 “这海棠花钗虽好，但是却过于容重，需配上成熟妇人的发髻，三姑娘你娇俏可人，又尚未婚配，青丝半束最好。若是带这花钗会显得过于老成，反倒显不出三姑娘的美貌了。”姜姝说着，对着白素吩咐几句，便摘下了头上的海棠花钗。 待白素问冯嬷嬷讨要来了铜镜之后，便将花钗交给白素，让白素对着铜镜给齐琴在发间比划了一下。 齐琴看着铜镜，海棠花钗很美，但是自己的容颜不似姜姝那般明艳，压不住花钗的光华，反倒衬的自己容色更加普通了些。 齐琴看完，白素便将花钗重新给姜姝戴上，明丽的花钗与娇美的容颜交相映衬，这海棠花钗回到姜姝头上之后似乎比刚才给齐琴比划之时更见光华。 齐琴有些嫉妒的看着姜姝的容颜，别人都是靠首饰给自己增添容色，姜姝尽然美到让首饰戴在自己身上更加的夺目。 看到齐琴郁闷的脸色，姜姝开心多了，说道：“这花钗也没什么特别的，金箔普通算不上难得，也只有这花蕊处的黑明珠还算可取，这样吧，我帮三姑娘寻个好师傅，用这黑明珠打一个适合三姑娘的首饰。你看可好？” 姜姝尽然舍得拆掉这么美丽的金钗，为自己重新打个首饰，这黑明珠最是名贵，另打一个适合自己的首饰，齐琴自然是愿意的，说道“全凭嫂嫂做主。” 好好的首饰，拆了多可惜，这海棠花钗带着姜姝头上也是极美的，齐宣说道：“姝儿，这好好的首饰拆了作甚，你过些日子带琴儿去街上的首饰铺子，选几个新首饰便好了。” “老爷说的极是，只是这黑明珠珍贵，才配的三姑娘，街上的成品铺子的首饰自是没有这般珍贵的。”说道这里，看了看齐琴的脸色。 当听到姜姝说铺子里的首饰货色普通之时，她眼中闪过失落，更加不舍得盯着姜姝头上的黑明珠了。 “我记得这黑明珠是一对，爹娘于归宁之日赠与你我二人，我这颗已经用了，那就用老爷那颗为三姑娘做件首饰吧，老爷出珠子，我寻些别的材质，做个精巧的首饰，也算是你我二人一起送给三姑娘的礼物，意头是极好的。”姜姝说道。 齐宣刚想说不，便看见齐琴看向自己那渴望的眼神。 “怎么，老爷舍不得？姝儿的首饰已经很多了，不用老爷偷偷留着珠子为姝儿打首饰，赠与三姑娘是极好的。难不成老爷弄丢了？这般珍贵的物件，就算让人捡了去，也是卖与珍宝铺子，我明日就让二哥带人查查长安的铺子，看还有谁敢贪了我姜家的东西不成。”说罢加重了声音，听得齐宣一阵心慌。 “在的，在的，这珠子现下不在我身上，许是落在书房，明日我让人取来，劳烦姝儿给三妹做件首饰。”齐宣赶紧说道，归宁之日他收到的两颗明珠都尽皆被他赠与柳氏了。 一颗用来弥补她独居翠竹小院的孤寂，一颗赠与她用来做新开张首饰铺子的镇店好物。 现下开来，明天必须问柳氏收回这两颗珠子了，不然让姜家人搜店，发现珍珠是小，查到柳氏他可就完蛋了。 “对了，三姑娘，你生的年轻，明珠更和你相配，老爷那里还有一颗明珠，也同这黑明珠一般成色极好，说是要留予我做饰物，我觉得三姑娘更适合它，你便让老爷将这两颗珠子都赠与你，在让人交到汀兰苑来，我给你做成首饰，保三姑娘刘府寿宴，艳冠群芳。你看这样可好。”姜姝问道。 “好，好，琴儿谢过嫂嫂。”想到自己即将拥有的珠宝，齐琴开心极了。 姜姝看向齐老太太：“老夫人，那梅华钗比起明珠简陋，我赠这明珠首饰给三姑娘，您可还满意。” 齐老太太也是分的清好坏的，知道姜姝派人做的定是好东西，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姝儿身子不适，不打扰老爷和老夫人与三姑娘叙旧，先回汀兰苑了。”说罢便带着三个丫鬟离开。 “嫂嫂慢走~”齐琴恭敬的服了服礼。 “对了，三姑娘，如果老爷要是不小心丢了或是找不到那两颗珠子，你便来与我说，这赠与你的物件哪里能找不到，不管是这齐府还是长安城，我定能替你把它们寻出来。”走到门口之时，姜姝不经意的回头，似想起什么一般叮嘱齐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嫂嫂~”齐琴开心说道。 说罢看向齐宣：“大哥，我一会陪你回书房吧” 齐宣：“……” 第三十一章 琴柳嫌隙生 夜晚，汀兰苑。 白檀为姜姝卸下发髻珠钗，用檀木梳仔细的梳着头发，让姜姝松泛一些。 白素为姜姝沏了一盏新茶，让姜姝解解晚膳的油腻。 这齐老太太准备的晚膳一向荤腥，她一个丫头看着都腻的慌，也真是为难小姐了。 虽说姜姝只用了一点点，但每每归来都觉得胃里不舒服，喝完白素沏的茶之后才觉得好了一些，还是自己院子里好。 屋内点着白檀一早就调好的香，喝这白素沏的茶，感受着篦头发的松泛。 “小姐，你为什么要将那么好的东西送予齐三姑娘，那些都是老爷要送给您的。不是奴婢小气，奴婢真看不惯三姑娘的贪婪样儿。”白素想到白天和晚膳发生的事情，愤愤不平的说道。 “好啦，别生气啦，我都不生气，你生这么大的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刻薄丫鬟，对你不好呢。”姜姝调笑白素说道。 “小姐~”白素说不赢姜姝，只能扭了扭身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样子逗得姜姝直乐。 “好啦，别生气了，你觉着这东西，我不送给齐三姑娘，齐宣真的会乖乖的给我？”姜姝问道。 白素：“……” 若是从前，她定是不会犹豫，坚定的答是，但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都让她觉得齐家人并不可靠，包括齐宣。 “如果想给我，那么他便早就交于我了，哪里需要我提，迟迟不提，怕不是私下里要送给哪个狐媚子呢。与其这样，还不如送给齐三姑娘。她穿戴去了宴会，还能显出我这个大嫂的好来。”姜姝说道。 前世这两颗珠子就被齐宣赠与了柳氏，而其中一颗被柳氏送给了齐琴。这珠子极得齐琴喜爱，让齐琴和柳氏连成一线，对付自己。 柳氏如这般用姜家东西收买人心再反过来倒打自己的事情做的太多了。 今世自己便快她一步，将这两颗明珠都赠与齐琴。 看方才齐宣在铭慈堂的样子，估计这两颗明珠现在都在柳氏手里，所以她便故意那般说辞，以齐琴对着两颗明珠的喜爱，定会问齐宣讨要。以柳氏的性子，她可以自愿给你东西，但是你要从她手中夺走什么，她定不会让你好过。 她到要看看这两个女人，今世会因为这两颗珠子，生出什么样的好戏。 毕竟墨翠派人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盯着柳氏的院子，已经向自己汇报了，柳氏尽然开了一个首饰铺子。 齐宣啊齐宣，你对你这个原配真的是情真意切啊。 而柳氏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不忍心这般蛰伏于小院之中。 这样也好，不是这般，她今日在铭慈堂还不知道要拿什么威胁齐宣呢。 齐宣哪里敢让二哥带着人到处搜长安城的铺子，不管柳氏如何不愿，他定会将这两颗珠子要回来给齐琴。 “小姐。”白素看着姜姝陷入沉思，还以为自己戳中了姜姝的伤心处，很是愧疚。 “我没事。”看着白素的样子，姜姝怕这丫头想多了，白檀和墨翠还好，少和齐宣接触，没有被他前期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但是白素，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和齐宣幸福生活的。 罢了，慢慢在开解这个丫头吧，待她多看看齐家人无耻的嘴脸便好了。 ………… 铭慈堂 齐宣和齐琴向齐老太太告辞出院，齐琴对齐宣说道：“大哥，三妹陪你回书房吧。” “三妹，那明珠，大哥另买两颗给你吧。”齐宣面有难色的说道，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他也不好意思要回，姜姝和齐老太太都不在，齐宣便想说服一下齐琴，便摈退了小蝶和自己的随身小厮。 看到齐宣的脸色，齐琴心下机紧起来，难道她的宝贝明珠出了什么岔子。不，她绝不允许，开口道：“大哥，不是三妹不通情理，而是这两颗珠子会交由新嫂嫂，怕是大哥你新寻的明珠躲不躲嫂嫂的眼睛。” 听到齐琴的下，齐宣的脸色更加难看，齐琴说的也是在理。 “这明珠，大哥莫不是真弄丢了，那琴儿去和嫂嫂说，让嫂嫂派人去找，看来这齐府下人的手不干净，尽然偷到家主这里了。”齐琴狠狠的说道，要是让她知道哪个小厮偷了属于她的明珠，她定不轻饶。 “别别，没丢没丢。”齐宣赶紧拦着齐琴，看到齐琴疑惑的目光，想到她和柳氏平时关系不差便说道：“那两颗明珠我给你柳家嫂嫂了。” 柳氏，齐琴心中默念！她竟敢抢我的东西，在齐琴心里，这两颗明珠早已经是自己之物了。 “你柳家嫂嫂，一人在孤单，我给她开了一个首饰铺子，明珠赠与她撑场面了。”齐宣为难的说道。 什么！柳氏尽然拥有了一个首饰铺子。 “要不，这明珠就算啦，大哥重新给你买几件漂亮首饰。”齐宣问道。 柳氏凭什么抢她的明珠，这账她记下了：“大哥，不是琴儿不通情理，这明珠本来送给柳家嫂嫂也是无妨的，但是琴儿将要去参加刘府的大宴，一来寻常首饰上不得台面，不能为齐府增光，二来新嫂嫂的情，琴儿不好不受，这柳家嫂嫂的事，她还不知，琴儿僭越，劝大哥一句，齐家根基未稳之前，还是少见一些吧。” 难怪新嫂嫂要让大哥睡书房，活该！ 谁家新妇不希望丈夫疼，大哥真是拎不清，不过初来乍到，齐琴将这样的话放在了心里，日后在说与娘亲，不就是生了一个福儿哥，尽然敢抢她的东西。 听到齐琴的话，齐宣突然了然，是了，这明珠给琴儿，若是能为齐府争光添彩，便才是发挥了最大的用途。柳氏的铺子不过是妇人打发时光而已。自古士农工商，齐家前途无量最为重要，哪里是一个小铺子挣得来的。 “三妹你一路辛苦，早些回院子休息吧，大哥明日自会派人将明珠送到你的院子里。我们三妹妹长大了，也要议亲的年纪喽~最近好生休息，他日刘府大宴，让这长安的公子哥们好好看看我们琴儿的风采。”齐宣调笑道。 “大哥~~~”听到齐宣的话，齐琴一阵娇羞，仿佛看到了他日艳惊四座的自己。 “哈哈，看来我得让人去加固门槛喽~~~”齐宣继续调笑。 “大哥，你笑话人，我不和你说了~~~”齐琴一阵娇羞的小跑回了迎春阁。 第三十二章 出门逛街去 “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喽，最新的胭脂水粉，两位公子，看一看吧，送给心爱的姑娘是最好的。” “瞧一瞧，看一看嘞，胭脂水粉哪里是公子看的，两位公子，看看我这扇子吧，最适合两位的气质了。” 大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姜姝和墨翠两个人换做了男子装扮，风流倜傥惹得路上的小姑娘频频侧目。 你们问白素和白檀？ 知道姜姝要做男子打扮出府便多方劝阻，姜姝便让她们一起晨练，折腾的二人精疲力尽之后，留在汀兰苑休息呢。 墨翠自小习武，训练于行伍之中，有着女子少有的爽朗。 因天资卓越被昌珉郡主选为女官，所以行事比寻常侍女更多几分大气，虽贴身伺候姜姝的日子不长，但是却很得姜姝的欣赏。 又因为墨翠习武所带的英气，所以男装扮相很是以假乱真，姜姝便有样学样，不易容，却藏起女子特征，于是，两个俊秀异常的翩翩少年郎便出现在了长安街头。 听到小贩的叫卖声，姜姝走到卖扇子的摊位前，拿过一把折扇一挥，公子俊秀，玉树临风。 “好的，这把扇子我要了。”姜姝说道，看了看墨翠，墨翠扔出一个碎银子给小贩：“拿着。” “好嘞，二位常来。” “老板，我要一个和那公子一样的折扇，公子好帅啊。”一位姑娘两眼闹着心心说道。 “我也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好嘞！”小贩心里开心极了，今天真是财运横通。 “小……公子，那店铺便在前方不远处了。”墨翠恭敬的说道。 姜姝得到消息，柳氏的铺子开张了，既然如此，她又怎能不来捧捧场呢。 “荟萃阁”看了看店名，姜便姝冷笑一声，原来这是柳氏的店，难怪前世会有自己嫁妆红木匣子中的珠宝卖。 难怪这“荟萃阁”成名之后一直与珍宝阁作对，这一些都解释的通了。 “两位公子，欢迎光临，小店新营业，不知道两位公子要看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二位里面请。” 李娘，柳氏重金聘请的荟萃阁的掌柜自然是眼力劲一流，看见姜姝和墨翠皆是衣品非凡，便知是富贵人家，来客人了。 好，那便看看吧。姜姝折扇一收，便和墨翠走进店内。 墨翠一早便和姜姝汇报，柳氏并没有亲自出面做这个掌柜的，而是雇了一干伙计，自己则在幕后打点一切。 入店之后，姜姝环顾四周，与姜姝记忆中已经成名的荟萃阁相比，格局一致，却是少了许多华丽的装饰，显示这这个小店还没有在长安闯出它的名气。 恐怕，这一世，它没有机会了。 李娘让人端出了一盘又一盘的饰物让姜姝挑选。 “公子，您看这一盘手镯，玛瑙的，玉的，各种材质；您再看这一盘头饰，金的，银的，带宝石珠子的……” 荟萃阁如今还不成气候，虽然饰物款式精巧可人，但是材质却非上品，放在姜姝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姜姝随意拿起一只金钗，这做工，比起珍宝阁的还是差上许多：“掌柜的，你们这东西，货色很一般啊。”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姜姝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逗得墨翠直乐，却又不敢太过于表现。 看着墨翠憋笑，姜姝却也不恼，拿出钱袋子晃了晃，继续说道：“小爷我有的是钱，只想买到好东西哄得我看上的小娘子开心。” 说完把钱袋子往李娘身边一扔，李娘眼明手快的接住那个钱袋，感受到钱袋的分量之后笑的更开心了，一边将钱袋子还给姜姝一边说道：“有，有好宝贝，保证公子满意，公子随我楼上雅间鉴宝。” 说罢，吩咐小厮丫鬟看好店门，便迎着姜姝和墨翠上了二楼。 只见一个精巧不已的盒子里用鲜红的锦缎垫着两颗明珠，一黑一白，煞是好看。 “公子，您看，这两颗明珠可还满意。绝对的珍品，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李娘得意的说道，她也是长安城的老掌柜了，八面玲珑，鉴宝无数，这样好的珠子也是第一次看见。 姜姝看了一眼便确认了这便是归宁那日爹娘赠与齐宣的珍珠，却假装从未看过的样子，说道：“不错，不错，这样的宝贝才配的上倚红楼的头牌云栖姑娘嘛！这两颗珠子，小爷我要了。” “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您稍等。”李娘笑道，开张头几天便卖出了这么贵重的宝物。 她的月钱可是按照卖出宝物的多少分红的，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可要厚实了。 将两颗明珠包好之后，李娘便笑着送姜姝出门：“公子走好，公子常来啊~~~” ………… 姜姝和墨翠离开荟萃阁不久，柳氏便带着面纱来到了荟萃阁。 李娘远远看到柳氏便出来相迎，能凭一己之力在长安开出此等铺子的女子，定是不能小觑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东家：“东家，您来啦，楼上请坐。” 看到李娘，柳氏点了点头，这李娘办事果然妥帖，不枉她多方打听，重金礼聘她来做这个掌柜。 虽然是因为有事才来到荟萃阁，但是自己的门面，柳氏还是关心的，开口问道：“李娘，这几日，阁内生意可还好？” 问道自己得意的地方，李娘笑容满面的答道：“好，好，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一应珠宝首饰没有少卖，就连东家高价待出的宝贝都卖了呢。可以通知合浦的陈老板在给咱们店里补些货来。” “什么！你说那两颗珠子已经卖了？”听到李娘的话，柳氏不喜反惊，心中暗道不好。 “东家，有什么不对的吗，按您开的价卖的，两千两白银，一分不少，那两颗珠子虽然珍贵，但我们也是挣了好大一笔的。”李娘不解的问道。 糟糕，齐宣今日一早下朝便来翠竹小院找自己讨要这两颗珠子，也将昨日晚膳的事告诉自己，齐琴看上的东西，若是拿不出来，可是要头疼了。 看着能干的李娘，柳氏一时不知自己聘她是对是错。 第三十三章 鱼目何混珠 看着柳氏的脸色有些不对，李娘心想莫不是坏事了？问道：“东家，怎么了？” 柳氏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回过神来，她一个女子开业经营铺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也不能让她人轻易看穿了去：“你说那两颗珠子已经卖了？” 柳氏带着侥幸的心里问道。 “是的，东家，按照您之前定的价，两千两白银，一文不少。”说罢，李娘呈上银票。 看着如此高额的银票柳氏却是高兴不起来。 虽然隔着面纱，但是李娘也能感受到柳氏的为难，问道：“东家，这两颗珠子怎么了吗？如果您信的过奴家，不妨告知一二，或许我可以为您献计谋划。” 看着李娘的样子，柳氏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说道：“有位贵人也看中了这两颗珠子，我已答应了人家，如今却是要食言了。” 原来如此！李娘心下了然，突然涌现一计，对着柳氏的耳边窃窃私语。 “这样不好吧~”柳氏有些担心，却又隐约觉得可行。 “若东家有更好的办法，权当奴家多嘴了。”李娘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便试上一试吧。”柳氏握了握手里的丝巾说道。 “奴家速速去办。”李娘说完，便向荟萃阁外走去。 ………… “大哥，你回来啦。一家人都在等你用晚膳呢。”齐琴一心惦记着自己的明珠，早早便在齐府门口等候齐宣的归来，表现的却是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样。 齐宣心下了然，却也不点破。 珠子他已经问柳氏讨要了来，想到柳氏那般懂事的模样，齐宣心下有些不忍，但是为了齐家的前途，这珠子还是给齐琴用最好，等日后自己在寻些好东西补偿柳氏吧。 看着齐琴亲热的模样，齐宣点了点齐琴的额头，笑了笑将一个锦囊放在了她的面前：“拿去吧。” 齐琴迫不及待的接过锦囊，打开一看，一黑一白两颗明珠安静的躺在那里，静静地闪烁着光华，煞是好看。 “谢谢大哥！大哥最疼我了。”说完还用脑袋蹭了蹭齐宣。 “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去吃饭吧。”齐宣说道。 ………… 晚膳，铭慈堂内。 姜姝和齐家人安静的用膳，只见饭桌之上，齐琴一整晚都笑逐颜开。 看到齐琴这般开心，连带着齐老太太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自家的女儿就是好啊，不像媳妇，始终留着外人的血，想罢，还望了一眼姜姝。 感受到齐老太太不善的目光，姜姝自是不动如山。 只是，看着齐琴这般开心，姜姝心下有些纳闷，自己已经买下了黑白两颗明珠，柳氏既然已无明珠可交，按照齐琴的脾性，应该很是生气才对。 可看这情况，不像啊？一时之间，姜姝也摸不着头脑。 姜姝按下性子用罢晚膳，茶汤漱口之后，安静的坐着。 重生归来，一切都还舒心，唯独这晚膳的时光，一直称病也不合适，躲不开齐家之人，还是有些烦闷的。 这铭慈堂虽然菜品多，但是口味不佳啊！ 想着姜姝又怀念起自己院里的吃食了~ 见姜姝用罢晚膳，齐琴也草草用茶汤漱了溯口，说道：“大嫂，大哥已经将那两颗珠子交于我了，便劳烦嫂嫂辛苦，寻人为琴儿制成首饰。” 说完，齐琴便兴高采烈的将装有珍珠的锦囊递给了姜姝，白素接过了齐琴递过来的锦囊。 “哦~”姜姝心里虽然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哪里，哪里，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也不知道三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式样呢。”姜姝一边问道，一边拿过白素手里的锦囊。 “不拘什么样都好，大嫂见多识广，眼光定是极好的。琴儿全凭大嫂做主。”齐琴开心的说道，沉浸在回忆姜姝梳妆台的美好里。 姜姝没有接话，安静的打开了锦囊，果然看见一黑一白两颗明珠，心下诧异。 连带着姜姝身边的墨翠也有些吃惊：这两颗珠子明明小姐已经买回了啊！ 墨翠虽不知齐宣的两颗明珠为何会落到长安的珠宝铺子里，但是身为昌珉郡主的丫头，主母为自己女儿精心挑选的回门礼，黑白明珠皆只此一对，她是不会认错的。 难道这世间还有第三对明珠？ 姜姝将两颗明珠倒了出来，对着烛火仔细看了看，突然笑了：原来如此，好精巧的手艺啊，差点连她都骗过了。 “三姑娘，这两颗可不是我赠与你的东海明珠，而是合浦珍珠。你可仔细看清了，别制成首饰之后说我小气，明明是说明珠相赠，最后换成了珍珠。”姜姝说道。 什么！齐琴和齐宣具是心下一惊。 “可是珍珠怎会有这般光泽？”齐琴心有不甘的问道。 “这便是这珠子的巧妙之处了，有能工巧匠给这珠子穿了许多细密的小孔，又灌入了夜光之物，才有的这般效果，不信你拿到灯下细看便知。”姜姝说道，之前只是听说这般手艺，没有想到尽然见到了，这柳氏，果然有一手。 听完姜姝的话，齐琴立刻抢过那珠子，拿到灯下细细观察，果然看见了许多细密小孔散发了莹莹的微光。 柳氏！齐琴心中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老爷，你可是将这明珠拿于谁看过，尽被偷梁换柱了也是不知。不如告知姝儿，姝儿让二哥去帮你出气。”姜姝说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齐宣圆慌。 “我想起来了，这两颗明珠难得，前些日子我酒醉误嘴，说与同僚听了，一同僚的夫人极为喜爱明珠，说是用妙法使得珍珠替之，但到底还是想要见一见真正的明珠。便求了我将这两颗珠子借与他一观。想来是不小心拿错了。”齐宣说道。 看到齐宣一本正经扯谎的样子，姜姝发现自己到底是低看了齐宣，却也不说破：“那还请老爷将那两颗明珠换了回来，交于三姑娘，这办法虽然精巧，但珍珠到底是珍珠，比不得明珠珍贵，就像麻雀终究变不成凤凰一般。” “大哥，你明日快快将那两颗明珠换回来吧。”齐琴心下惦记着自己的明珠，就连姜姝的讽刺也恍若未闻。 第三十四章 柳氏初挫败 “是了，我明日定当换回，不会再搞错了。琴儿莫要担心，我看琴儿的衣裳都是母亲按照记忆中的大小找人做的，不如，明日便请了师傅来，为琴儿新裁两身衣裳，新衣裳配新首饰，也好在宴会那日显出我们琴儿的美丽。” 看到齐琴的生气和齐老太太的疑惑，齐宣连忙用衣裳讨好齐琴，以防止她在齐老太太面前乱说柳氏的事情，惹得齐老太太不喜。 “那琴儿便谢过大哥了。想来那同僚也是不小心弄错的，大哥明日换回便好了。”齐琴自是听懂了齐宣的暗示。 齐琴心里晓得以后在这个家里，她少不了要倚仗自己的大哥。 既然东西少不了自己的，又能卖大哥一个人情，这等好事，她自是愿意做的。 至于柳氏想要鱼目混珠之账，便且记下，来日方才，自是能讨回来的，她不是开了一个首饰铺子嘛，齐琴在心中暗暗想到。 “还是宣儿你想的周到，参加那般的宴会，自是应该为琴儿裁剪几身得体的衣裳。姝儿，你眼光好，明日便帮着琴儿挑一挑吧。”齐老太太接话道。 姜姝没有拒绝，便算是答应了。 “谢谢娘亲，谢谢大哥嫂嫂。”齐琴开心的笑道。 ………… 翠竹巷，翠竹小院 柳氏一如平日一般打扮好了等待齐宣的到来，却微微显得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李娘的办法有没有用。 李娘因在经营珠宝生意日久，认得许多能工巧匠和珠宝商人。 她为柳氏引荐了一位合浦商人，寻得两颗与明珠极其相似的珍珠，又让匠人施以巧手，做出了两颗以假乱真的明珠，交给了齐宣。 这办法定能成功，齐琴一个刚从小城来的姑娘，能见过什么世面，那般精巧的手艺，便是长安城里也没几人能识破，柳氏不停的安慰自己，只是那不断搅动的帕子显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老爷，里面请，娘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让屋外传来柳氏的贴身丫鬟翠竹的声音时，柳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面对镜子笑了笑，准备迎齐宣的到来。 “宣郎。”柳氏笑道，看到齐宣的绷着的面孔，柳氏心中暗道不好。 齐宣看着柳氏并没有说话，而是把锦囊往桌上一放。 “宣郎。”柳氏怯生生的叫着齐宣：“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你用珍珠换明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齐宣并没有大声的申斥柳氏，而是冷静的说出这段话。 柳氏嫁与齐宣多年，知道这是他真正生气的样子，便示弱道：“宣郎，我错了，那两颗明珠在我赶到店里之时，已经被店里的掌柜的卖出去了。为了不让三妹妹伤心，我才出此下策的。” 看到柳氏委屈的模样，齐宣想到这事原不怪她，便也心软了说道：“现在琴儿和母亲都已经知道这两颗是珍珠混的明珠，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那两颗明珠给我换回来。不然让母亲知道了，福儿哥也保不了你。” 还有一句话，齐宣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如果让姜家出马，那么我们都得完蛋。 “宣郎放心，我一定把那两颗珠子找回来。”柳氏带着泪说道。 ………… 倚红楼，云栖阁。 “云栖，我的宝贝女儿，你真的是越来越有魅力了，不仅这长安城的贵族公子们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连女子也重金求见你呢。” “就是不知是不是上门来捣乱的，要不要我给你拒了，只是可惜，她出的银两实在是多。”倚红楼老鸨挥着手帕说道。 看着老鸨一副又想挣钱，又想假装好人为自己着想的样子，云栖只觉得烦闷极了，说道： “妈妈既然收了人家的礼，那我便见上一见，那么多贵族公子我都应付过来了，还怕一个姑娘不成。” “好嘞，宝贝女儿，有你这句话，也算是妈妈没有白白疼你。”老鸨开心的说道，对着云栖阁外的柳氏说道：“姑娘，你可以进来了。” 柳氏虽然一身男装走进云栖阁，但是在阅人无数的青楼妈妈面前自然是无所遁形的。 所以虽然被识破女儿身，柳氏却也不慌。 “不知姑娘找我何事。”云栖姑娘问道柳氏：“难道是姑娘的未婚夫婿来我这借酒消愁被姑娘发现了，来我这闹场子来了。” 柳氏打量着面前的云栖姑娘，她一身雪白衬的气质出尘，再配上快言快语的性子，不像是个欢场里的头牌到像是个千金大小姐。 “云栖姑娘误会了，我来找姑娘是有事相求。”柳氏客气的说道。 “哦~不知姑娘找我所谓何事。”云栖问道。 “不知姑娘可否收到一对黑白明珠的礼物，那对明珠对我非常重要，还望姑娘割爱。”柳氏说道。 听到柳氏的话，云栖脸色微动，走到自己的妆匣之内，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问道：“不知姑娘说的可是这对明珠。” “正是此物。”看到这一黑一白两颗明珠静静的躺在锦盒之内，柳氏的心放了大半下来。 齐宣走后，柳氏便回到荟萃阁询问李娘那购买明珠的客人的信息。 李娘记起那小公子隐约说过，买下这对明珠是为了博倚红楼云栖姑娘一笑。 于是，柳氏便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明珠真的在这。 这便好办多了。 云栖姑娘不动声色的将柳氏的脸色看在眼里，说道：“姑娘所言，云栖晓得，只是这对明珠亦是云栖心爱之物，恐怕……难以割爱……” “云栖姑娘，这对明珠虽然珍贵，却也是有价之物，只是它对我实在意义非凡，所以才会叨扰云栖姑娘，姑娘开个价吧，我定让姑娘满意。另外，这里有一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望云栖姑娘笑纳。” 说罢，柳氏也拿出一个锦盒，那对合浦珍珠仿制的明珠便静静的躺在其中。 “这对珠子由合浦珍珠所制，工匠妙心，亦有明珠的辉煌，云栖姑娘佩戴定然出彩。”柳氏恭维道。 云栖姑娘看着近乎相似的合浦珍珠，拿起来对着烛光细细的看，便也发现了这珍珠的精妙所在，笑道： “姑娘既然诚心求取明珠，又送了云栖这般精巧的礼物，那云栖便不好夺人所爱，这两颗明珠，三千两卖与姑娘了。” 三千两，柳氏心中暗暗震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果然是婊子无情，还以为这名扬长安的云栖姑娘能有什么特别，却也是俗人一个。 这次真的亏大了。 柳氏心疼的给了云栖姑娘三千两银票，换回了这对明珠。 加上那对做工精巧的合浦珍珠，这一来一回，她整整损失了两千多两银子。 齐琴，若不是她，自己怎么能做这般亏本的买卖，柳氏在心里暗暗恨到。 第三十五章 安然幕后坐 送走柳氏之后，云栖对着屏风后面说道：“出来吧。” 一身男子装扮的墨翠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今日也是巧了，虽说我这云栖阁向来都是客似云来，但是如今日一般，往来的都是女扮男装还真的不多见。” “像姑娘这般，从窗子里进来的更是少见。”云栖姑娘略有不喜的说到，任谁都不会容忍这般不安全的存在。 今日她在阁里休憩的好好的，突然一个男子就这样从窗而入，吓的她差点大叫。 那男子眼明手快的堵住了她的嘴，而她也看清了入侵者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这才放心了下来。 “云栖姑娘说笑了。”墨翠礼貌的说道。 一早姜姝便将买来的明珠交给墨翠，让她来云栖阁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托云栖姑娘将明珠卖与柳氏。 虽然墨翠闯阁的方法有些暴力，但是总算完成了主子的交代不是。 “喏，你给的珠子我已经按你说的卖了。我也不多挣你的，两千两和那对珍珠你拿走，我拿我多卖的一千两，也算是你惊扰我的补偿了。”云栖说道。 “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云栖姑娘加价把那对珠子卖了，换来的东西都归云栖姑娘所有。”墨翠并未伸手去拿桌上的银两。 “是吗，那我便不客气了，这些银子，够我少接好一段时间的客人了。”云栖姑娘似有自嘲的笑道。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欢场女子金钱便能驱使，罢了，尽然流落欢场，还装什么清高呢，卖个珠子，比应付那些臭男人还是要容易的多的。 看到云栖姑娘这般模样，墨翠心有不忍，说道:“云栖姑娘，我家主子让我带话给你，世人都道蝼蚁尚且偷生。却不知有时候，活着比轻生更为艰难。能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深陷泥潭而不玉碎才是真正的勇敢。” 听完墨翠的话，云栖震惊的看着墨翠：“你家主子是谁，她怎么知道那么多。” “姑娘莫要紧张，我家主子没有任何恶意。”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支上好的紫毫笔，递了过去： “我家主子说了，笔通人性，需要在爱惜它的主人手里才能写出好字。只要内心纯净，便配得上一切事物。如今物归原主，还望云栖姑娘好好珍藏，莫要再弄丢了。” 云栖颤颤巍巍的接过墨翠手里的紫毫笔，不论这位姑娘的主子是谁，她能让人告诉自己这样一番话，便是世间少有能懂自己的人：“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这只紫毫笔是家中珍宝，云栖因为不愿家中宝物随自己流落风尘便狠心变卖。 却不曾想，此后漫漫长夜，连个寄托哀思的物件都没有了。 如今宝物失而复得，云栖心中充满了感激。 “我家主子还说了，天道有轮回，恶人定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到时还望云栖姑娘助我们一臂之力。” “云栖万死不辞。”云栖姑娘铿锵有力的说到。 听到复仇有望，泪珠渐渐从她的眼中滑落，爹娘，大哥，云儿不孝，有辱家门，但是我终于有机会为你们报仇了，我不后悔！ “在下告辞，我还主子最后留给云栖姑娘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在这虎狼之地，千万保重自己！” “云栖明白，姑娘慢走。” 送走墨翠之后，云栖姑娘摸着紫毫笔，静静的流泪，久久不能平静。 ………… 齐府，汀兰苑 “事情办好了。”看到墨翠回府，姜姝问道。 “是，属下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东西交给云栖姑娘了，那“荟萃阁”的东家也不出小姐所料，重金买回那对明珠，共花费三千两。” 墨翠答道，小姐神机妙算，尽能猜到那个东家会找到云栖姑娘，将明珠买回，一石二鸟真是痛快。 “办的好。”姜姝说道，墨翠办事她一向放心。 “小姐，属下斗胆一问，那“荟萃阁”的东家是否是齐老爷的养的外室。小姐为何不报于郡主和侯爷知道。如此便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墨翠问道。 “你且认真办事便好，如今我已成家，父亲母亲那边我自有分寸。跳梁小丑而已，无需爹娘费心。”姜姝说道，不怒自威，她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墨翠去办，所以，此处需要敲打一下。 “是，属下明白。”墨翠抱拳，身为曾经的暗卫，一切以服从主子命令为准。 “你今天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姜姝柔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说罢墨翠便退了出去。 想到柳氏多花了一千两白银的模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姜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爽快。 糟糕，重活一世，她好像学坏了，不过，这感觉真不赖呢。 这只是小小的见面礼而已，她还有更加贵重的礼物等着送给柳氏和齐琴二人。 至于云栖姑娘，上辈子也是一个可怜人，书香世家的女儿却落的流落欢场。 云家清流之家，却被有心人为了自己的前程构陷，一家流放惨死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 只可惜陷害云家的力量过于强大，纵然前世的云栖姑娘兔子驳力用尽了全力也未能报仇，却落个香消玉殒，很是凄凉。 前世因姜姝喜欢练字，所以姜家人时常留意为姜姝收集好笔。 云家那只紫毫笔便辗转来到了姜姝手中，而彼时姜家还未败落，但朝堂之事向来风起云涌，不能单论黑白对错。 姜家身为世族之首，很多事却也是不便插手太多，所以了解到这只笔背后的故事，姜姝也只能是唏嘘不已。 而今，姜姝同样经历过家族落败，对于云栖姑娘到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毕竟云栖姑娘走的路虽未成功，却很是艰难。 而今，姜姝即然已经知道未来的新皇对姜家的忌惮如此之深，不破不休，那便没什么好忍耐的了。 这朝堂百年，既然做个纯臣保全不了家族，那这立储风云变换，姜姝便来搅上一搅。 不知那新皇还能否如同前世那般顺利登基，毕竟对着储位虎视眈眈的皇子那么多，只一个贵妃生的皇子，纵然尊贵体面却也不是皇储的不二人选。 算算日子，刘家老太君的寿辰也没有几天了。 第三十六章 宾客赴宴去 “放肆，我见我自家嫂嫂，岂容你一个婢子阻拦。” 因黑白明珠闹出了许多的风波，齐宣从柳氏那里确认了是真正的黑白明珠之后便立刻回府将珠子交于齐琴，省的她心里不痛快。 而齐琴盼这对明珠日久，自是一得到宝物，便匆匆赶往汀兰苑，恨不得姜姝立刻让人给她制成了首饰。 却没有想到，这一次汀兰苑却不如上一次好闯，一入院门口，便被两个丫鬟拦下，看那模样好似练过功夫，所以齐琴硬闯不成，便只能威吓，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却见两个丫鬟完全不为所动。 她们都是墨翠进行挑选的，去了暗卫的身份，放在姜姝的院子里做丫鬟，毕竟上一次齐琴硬闯汀兰苑的事已经是自己的失职，这样的事情墨翠定然不会让它重复发生。 “墨翠姑娘，墨翠姑娘。”齐琴远远看看从姜姝院子里出来的墨翠，喊道。 “不知齐三姑娘有何事？”墨翠闻声走到院门前，看到两个丫鬟认真守卫的模样，心下满意，这下可以和小姐交差了。 “墨翠姑娘，这两个丫鬟恐怕是新来的，不认识我，怕陌生人惊了嫂嫂。现在看到墨翠姑娘便好了，劳烦姑娘让这二人放我进去。我有事找嫂嫂。”齐琴笑着说道，很是客气。 她来齐府也有些时日了，各门各院，丫鬟小厮，她都打听清楚了。 墨翠身为姜姝身边的大丫鬟之一，齐琴早已知晓她的名号脾气。 “齐三姑娘莫怪，这两个丫头确实是新来的。”墨翠答道。 听到此处，齐琴很是得意，看了看刚才不知死活拦着她的两个人。 “不过不让人随意进出汀兰苑是院子里的规矩，这两人也算做的不错。你们死脑筋嘛，既然不知是否该放人入院，便派人入院通传一声，禀了小姐便好。”墨翠假装训斥二人说道。 “是，属下知错。”二人齐齐行礼之后，一人便赶往内院通传。 齐琴：“……” “齐三姑娘莫怪，还望齐三姑娘稍等。”墨翠说道：“我家小姐在休息，可能需要齐三姑娘多等一会。” 齐琴：“……” ………… 汀兰苑内 姜姝已经打算小小的休憩一下，缺听到丫鬟的来报，齐琴来了。 看来，齐琴已经拿到那两个真明珠了，虽然吃了大亏，但柳氏的速度也是不赖，既然已经亏了银两，便立刻送上珠子，将损失弥补到最小，也是有手段。 嘱咐了来报的丫鬟几句，姜姝便歇下了。 ………… 汀兰苑外 齐琴看到汇报的丫鬟没一会便回来了，连忙说道：“嫂嫂定是同意让我进去了，你们快让一让。” 丫鬟来到齐琴身边，服了服礼说道：“三姑娘，我家小姐已经歇下，睡前交代过，如果三姑娘是送珠子来的，交给奴婢便好。等首饰打好了，汀兰苑自会派人给三姑娘送去。” 齐琴：“……” 姜姝尽然不见她，齐琴心下恼火，却想到离刘家宴会没有几天了，好好准备自己的行头才是真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气冲冲的将明珠交给了传话的丫鬟之后回迎春阁去了。 哼，入府这段时间她也算看明白了，感情自己的新嫂嫂就打算一个人守着这院子和齐府隔绝了开来。 大哥现下忙于公事，又宿于书房。自己定要好好劝劝大哥，等大哥住回了院子，看这齐府还有她齐琴不能来去的地方吗！ 齐琴虽然生气，却没失了理智，一切都等她从刘府大放光彩回来再好好谋划。 听说长安的小姐宴会赏花少不了诗词歌赋，自己定当好好准备一下才是。 毕竟自己随大哥读书写字，也是县城里的才女，到时候定要让这长安城的贵公子们好好看看。 …………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眼看刘家大宴的日子就要到来，在全长安城的贵女都在翘首盼望这个日子到来之时，发生了一件令雍庆帝头疼不已的事情。 雍平县传来了大旱的消息，旱情来势汹汹，百年难得一遇。 而雍平县的县丞却为了自己的前程对于旱情瞒而不报，等到灾情瞒不住报至长安之时，那个原本风调雨顺的小县城已经整整半年烈日炎炎，滴雨未下。 雍庆帝虽然已雷霆之怒处置了雍平县丞，但是如何赈灾却成了令他头疼不已的问题。 这样一个好的收割民心的机会，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在这样的气氛里，刘家的宴会开始了。 ………… 长安城，青龙街 这里街上的府苑聚集了长安城最古老的世家，街道宽广，庭院深深，越往里去越发尊贵。 饶是刘家的府邸已经在青龙街的深处，今日赴宴的马车也已经排到了街口处。 刘国公府老太君八十大寿，这般喜事，虽然应为雍平县旱灾的事情刘家已经低调开席。 但刘家基业深厚，长安的官员们如何会放弃这般好的攀附机会。 听说各位皇子也要来给刘老太君祝寿，长安城的官眷们如何舍得错过这样的良机。 各家各户收到请帖的无一不是郑重其事的赴宴。 朱门狗肉，路边死骨，自古如此。 马车按照车上挂着的牌子的尊贵，依次排开，等待着刘家人的迎入。 姜姝和齐琴便也在这些马车之中，又因齐府官阶太末，远远的排在了街尾。 知道以齐宣的官阶排入刘府还需要好一时段，姜姝不动如山，闭目养神。 而齐琴确是忍不住频频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她何时见过这般阵仗，各府的公子，男客都骑着高头大马，女眷皆静坐马车。 那些骑着白马的少年郎可真俊啊，又有着显赫的家室。 如果能够觅得一如意郎君，自然是极好的…… 想着想着，齐琴的脸都红了。 而小蝶也是随着齐琴往车外望去，没被买入齐家之前，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商户人家的丫鬟，何时见过这般阵仗。 虽然知道不该，却也忍不住频频偷看那些公子哥们，如果有谁，能收她做了妾室，此生也是荣华无忧了…… 就在齐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她发现一个俊俏非常的贵公子，远远的骑着骏马，从青龙街的深处，向她走来。 世间怎会有如此俊朗阳光的少年，齐琴掀起车帘的手不忍放下，直直的盯着那骑马的少年。 越来越近，直到那少年在她们的马车面前停下，他难道心悦我吗？ 齐琴的脸此刻已经羞红不已…… 第三十七章 护妹姜二哥 “小妹。”姜睿完全没有注意到齐琴的存在，透过车帘，叫到姜姝。 知道小妹也会赴宴，他一早便在等着姜姝的到来。 却在刘府门口看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姜姝的影子，看着马车排起的长龙，他忍不住便自己出来寻姜姝了。 这齐宣太没用了，官阶如此之低，害得他的宝贝妹妹排的这般后面，以往赴宴，姜姝哪次不是早早的便被主家早早迎入府里。 “二哥。“听到了姜睿的声音，姜姝睁开了双眼，开心的笑道。 “我带了姜府的牌子，你挂在马车上，随我先入了府吧，不然还要等好些时辰呢。”姜睿说道。 原来，这位是姜家的公子。 “姜公子好。”齐琴温柔的说道。 姜睿疑惑的看着齐琴，这姑娘是谁啊，怎么和小妹坐在一辆马车里，穿的金光闪闪的，也不像是丫鬟。 “这位是齐宣的妹妹。”看到姜睿的眼中的不解，姜姝解释道。 “齐姑娘好。”姜睿礼貌性的和齐琴打了声招呼，便对着姜姝说道：“小妹，你随我入了刘府吧。” “不了，二哥，坐在马车里不累，左右先入府了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坐着。这样慢悠悠的待着挺好的。“姜姝淡然的说道。 齐琴却是心里焦急，能越过了这么多高门府邸，先行入府，是多么大的荣光，想象着一路上公子哥的注目礼，齐琴都觉得心热。 可是姜家二公子在这里，她不好插话，要是给姜公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便糟糕了，齐琴脸红的想到。 “那好吧，我便在这陪陪你。”姜睿说道，便拉着马，守在姜姝的马车边。 齐宣见状，便知趣的给姜睿让了让位置。 姜国公府的二公子排在六品官阶的家眷马车队中，自然是引得前方的官员频频回首，能和姜国公府攀上关系，那自然是更好的。 而周围马车的车帘似乎都和约好了一样，齐齐的半掀开来。各家的小姐们或娇羞或端庄的模样从车帘里透出来。 平日里，她们哪里能遇到姜二公子，如果，能被看中，那…… 而齐琴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异样，心中愤懑，仿佛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般。 姜姝看到此处，示意白素将车帘放下，她讨厌齐琴觊觎二哥的目光，今世，齐琴绝无亲密接触二哥的机会。 “我说哪位官家小姐，这般好福气，能得姜二公子护车前行。原来是姜小姐啊。”车帘还未放下，便听到一阵声音传来。 一辆马车挤开了齐家前面的一辆马车，停在了姜姝的前头。 被挤开的马车心有不甘，刚想说上几句，待看清了那蛮横的马车挂的牌子便没有了声音。 是禁军副统领蒙将军家的马车，他们一个六品官眷自是没有说话的地方。 方才说话挑衅姜姝的便是蒙家嫡女蒙萱萱，她一向看姜姝不对付，就凭一副漂亮的脸蛋，每次都在京城的宴会里大出风头。 奈何姜家门第太高，她这火爆脾气，想要恃强凌弱都做不到。 她爹一个三品官，在姜国公府世代承袭的功勋面前太不够看了。 难得她下嫁，能把马车停在她面前，杀杀她的威风，蒙萱萱自然是愿意做的。 听到蒙萱萱的声音，姜姝笑了笑，却是不恼，这个蒙萱萱不过是个冲动无脑脾气性子都放在面上的人。 顾大哥看不上她，她便记恨上了自己。 不管前世今世，纵使自己都是嫁与齐宣，却都是蒙萱萱的眼中钉。 “哥哥护送妹妹那是应该的，蒙小姐谬赞了。” 姜睿虽然粗枝大叶的，但是自小也是这个圈子长大的，蒙萱萱这点水平，他应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蒙大哥怎么没有护在你的马车旁边，哦~我想起来了，尚书府也收到了请帖，此刻他定是屁颠屁颠的守在顾家小姐的车旁呢。啧啧，重色轻友，哦不，重色轻妹……” 听完姜睿的话，姜姝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只希望以后二哥不要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姜睿想到，这蒙家兄妹也是有趣，男的看上顾家嫡女顾如眉，女的看上顾家嫡子顾如韫，是因为蒙家太过尚武，所以这兄妹两才会齐齐那么喜欢出生书香世家的顾氏兄妹吗？ 只是虽然高嫁女，低娶亲，但是顾家尚书府邸，又满门清贵，比起蒙家还是高上许多，那顾家小子又是个识货的一心记挂着姝儿，只可惜姝儿看上了齐宣。 就算顾家小子娶不了我们姝儿，想来那蒙家姑娘他也是看不上的。 至于顾家小姐，听说一年之中有半年是养在江南顾家老宅，诗词歌赋极佳，是个娟秀的可人儿。 可惜有顾家小姐出现在长安宴会的日子，姜睿都在军营习武；而姜睿能出来撒野的时候，顾家小姐正好在江南老宅陪着顾老夫人。 姜睿这才发现，虽然自己与顾家小子交好，但是尽然从未见过长大之后的顾家姑娘，只有记忆里的一个小糯米团子。 不过听听，养在江南，精通诗书，肯定是个娇滴滴的纸片娃娃，不好。 “陪着顾家马车怎么了，我大哥与顾大哥交好，路上遇到了，便同行畅谈。”蒙萱萱争辩道。 “同行畅谈，我与顾兄这般熟识，怎不知蒙大哥尽然同顾兄这般聊得来，怕不是一个说刀枪剑戟，一个聊天下民生吧。”姜睿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蒙大哥就这样让萱萱姑娘一个人过来也是放心，不过也是，萱萱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不需要人守着的。不像我们家姝儿，姑娘家，娇弱，不守着我不放心。”姜睿说道。 什么，你说他方才还说顾家妹子太过娇弱没有意思。 那是别人家的，自己的妹子自然是拿来疼的。 蒙萱萱：“你……” 姜睿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讽刺自己女汉子。 “我怎么了……”姜睿接话，如果蒙萱萱想和他斗嘴，他随时奉陪，正要开口，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 “蒙大哥，你还是回萱萱身边吧，我自有大哥照看，这位公子说的对，出门赴宴，自家哥哥当守着自家妹妹。” 正巧，此时，顾家的马车也到了。 第三十八章 顾家小姐姐 姜睿闻声回头，便看见一个一身碧衣的姑娘，清新隽永，不同于他曾经见过的每一个人。 虽然天气已近秋凉，但是姜睿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阵春日的暖风吹过，细细密密，暖暖洋洋的。 “睿弟。”顾如韫喊道。 “姜二公子有礼。”顾如眉听到大哥的称呼，便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姜府的二少爷了。 都说姜府二少爷为人桀骜不驯，本以为也是个粗狂的汉子，却没想到长的如此俊秀，顾如眉在心里想到。 “顾……顾姑娘好。”姜睿回道。 糟了，她是不是听到我方才的贫嘴了。 “姜睿，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子了。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小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和我单挑啊。”看到姜睿看向顾家妹子的眼神，同为男人，蒙斌内心闪过危机之感。 “单挑可以，随时奉陪，但是我可没欺负你妹妹，蒙家小姐那般厉害，不要欺负我们姝儿就好。”姜睿说道，开启护妹模式的他嘴皮子最是利索。 “好了，大家都是来赴宴的，应当一团和气才是，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我们一道前往刘府吧。蒙兄以为如何？”顾如韫出来打圆场道。 “顾公子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蒙萱萱娇羞的说道，只是，配上她粗狂的气质总是有些违和之感，看的众人默不作声。 “蒙姑娘果然知书达理。”顾如韫大方的说道。 方才蒙家和齐家的马车斗起来的过程他都看到了，姝儿既在马车里，那边还是少一些争执才好。 只是看着马车旁边的齐宣，眼中暗自伤神，如果是自己守在那车的旁边，该有多好啊。 顾如韫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却也没有躲过蒙萱萱的眼睛，使不得自己的心上人难受，便将这笔账默默的记到了姜姝的头上。 有夫之妇还招蜂引蝶，无耻！ 于是，因为顾家的协调，马车队伍里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众低阶的官员里夹了好几个高门大户的马车，惹得那些官眷频频张望。 可是蒙萱萱盯着顾如韫， 顾如韫默默的关切的姜姝， 齐宣嫉妒的眼神和姜姝仿佛置身事外淡然， 配上了齐琴对姜睿灼热的注视， 姜睿无视齐琴的目光，眼神偷偷摸摸的望向顾如眉， 蒙斌一边提防着姜睿偷偷打量顾如眉又忍不住自己想要打量顾如眉， 顾如眉学着姜姝不动如山，仿佛什么都没察觉。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那些生出了歪心思的官家女眷都放下了车帘，自家官微言轻，还是不要被波及的好。 这几家的马车就这样龟速移动的来到了刘家的门前。 刘家门口，一早便有眼尖的下人迎来。 长安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高门府邸的公子千金就那么些，这些伺候的人早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其他人皆是神色如常，等待着刘府人的引导入府，只有齐琴，第一次见这般场面，刘府的门面让她为之震撼。 这刘家已经是世家显贵，坐落于青龙街深处，她却发现刘家更深处，似乎还有人家。 便忍不住对着齐宣耳语：“大哥，也不知比这刘国公府还要气派的是怎么样的人家？” 齐琴声音虽然小，却是被耳力非常的蒙萱萱听到了，讽刺着说道：”在往内便是姜府，你自己亲嫂嫂的家，你尽然是不知的吗？“ 齐琴：“……” 听完蒙萱萱的话，齐琴虽然气愤，却是偷偷的看向了姜睿，原来姜公子尽是这般的显贵和俊秀呢。 ………… 不一会，刘家人便快步将姜姝一行人引入了府内，男女眷便由此分开来，女眷们花厅赏景，男眷们大堂攀谈。 大雍民风开化，男女之防比之程朱理学开放不少。 正经拜帖，请柬，花会家宴里男眷女眷互相掌掌眼免得盲婚哑嫁之事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但无论民风如何开化，对女子的束缚自古有之。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般的话，虽然没有高门大户家的女儿相信。 明面上却也只能将才情托付于诗词，不轻易谈论国事。 刘家此番宴请，往来男子皆出将入相，少不了谈论国事，于是男眷女眷还是分了开来。 姜姝，顾如眉，蒙萱萱和齐琴一行人便随着下人的牵引来到了刘府花园。 刘家老太君喜花草，所以刘府下人园艺能人甚多，这花园里的草木在长安城里向来都是一绝，虽常常设宴，但是每次的景致都有不同。 今日初秋微凉，别处的菊花还是花骨朵，但是这刘府的菊花已经盛放，品种繁多，煞是好看。 姜姝一行人来到花园，甚是明显，刘家长女刘淑慧远远便看到了，迎了上来。 “姜妹妹，你总算来了，我们可等你好久了。”刘淑慧笑着说道，心情甚好。 虽然她虚长姜姝一些，但是如今姜姝已经嫁人，没有人压在她的头上，她便是这长安城未嫁贵女之中最尊贵的存在。 而且，她一直心悦姜翊，所以自是对姜姝笑脸相迎。 “害的刘姐姐好等，妹妹这厢赔罪了。”姜姝笑着说道。看着眼前的刘淑慧，回想起了前世的场景。 刘淑慧是刘家的嫡女，前世心悦大哥，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求爱不成，便记恨上了大哥，伤心失落之后，便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与了九皇子。 朝堂之上，明里暗里，没有少在九皇子面前给给姜家下眼药。 想到此处，姜姝的眼睛眯了起来。 刘淑慧这个笨蛋，被人利用都不知道，却害的大哥在朝堂之上的日子步履维艰，和大嫂嫂相互扶持，维系着姜府的门面。 年少时的欣赏从来做不得数，姜刘两家相互制衡百年之久，且不说大哥无意于她，便是有意，这皇家也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婚事出现的。 偏她还是世家出身，从小在这闺帷宅院里长大，尽然如此简单就听信了她表哥七皇子的怂恿向大哥表明心意。 吓的大哥连忙请了父亲母亲，寻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匆忙结了姻缘。 还好老天垂怜，大哥和大嫂嫂虽然相识未深，却是夫妻齐眉。 大嫂不仅温柔贤淑，更是一心一意陪着大哥，不离不弃，守着姜府的骄傲。 姜姝知道，刘淑慧不过是他人的一颗棋子，只盼她今生能够聪慧一些，不要再被他人利用，不然，自己定不会对她客气。 第三十九章 撞衫谁尴尬 接触到姜姝的眼神，刘淑慧心下一惊，只觉得几日不见，姜姝变得锐利了很多。 便笑了笑，快步将姜姝一行人迎到凉亭处最适合赏花的地方。 那里已经有一众贵女等着了。 姜姝和凉亭内的京城贵女们各自点头，打着招呼。 顾如眉，蒙萱萱也各自和相熟的好友行礼，只剩下齐琴一个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局外人。 而最为尴尬的是，她好像和其中一位贵女撞了衣裳，都是鹅黄色的衣裙。 出门前她还对自己这一身打扮满意不已，痴痴的沉醉在自己的美貌里，幻想着各位贵家公子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场景。 周围的人也发现了这一幕，这贵女们聚会攀比的就是衣裳首饰，而其中，最为忌讳的就是和别人撞了衣裳。 毕竟，各家女儿容色各异，配上自己适合的打扮，春华秋实各有千秋。 一但撞了衣裳，这两人便是容貌气度，一看便知，最是伤人。 而与齐琴撞了衣裳的便是工部尚书之女蒋新曼。 只见她一身鹅黄锦绣菊花留仙裙，头戴黄玉雕菊花纹头面。 最为难得的是她的耳铛竟也是菊花样式，精巧不已，很是配着初秋微凉的景致。 蒋新曼这一身显然是刻意准备过的，再配上刘家这满园秋色，美不胜收。 而齐琴则是一袭鹅黄软烟罗绣金丝长裙，那料子手艺极为难得，虽然是鹅黄轻巧的颜色却在纺织之时汇入金丝，随着行走间散发出别样的光彩，清新却不失华丽。 头上的金丝嵌双明珠步摇更是难得，一黑一白，光华尽显，一颗这样的明珠十分难得，尽然还是一对双色。 齐琴这一身华美异常，金丝软烟罗和明珠散发的光华让她整个人都好似闪着光一般，想不惹眼都难。 可恶，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穿的如此招摇，可惜了自己的精心打扮。 撞衫之仇，日后让她好看，蒋新曼在自己心里暗暗恨道。 “不知这位妹妹是？”虽然心下愤懑，蒋新曼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笑着问向齐琴。 既然能衣着华贵的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要投石问路之后再做谋划，她可不是姜姝和刘淑慧这两个被家族养的无脑的贵女。 一个被人花言巧语就骗了去，一个极容易冲动被人当棋子。 看到蒋新曼笑脸盈盈的样子，齐琴尴尬的心放了些下来，这位贵女看着是个好相与的。 见姜姝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没有要像众人介绍自己的模样，齐琴虽然心中不喜，面上却是落落大方的说道：“小女齐琴，是此榜状元齐宣的嫡亲妹妹。” 原来是个乡下来的姑娘啊，蒋新曼不动声色的有了计较。 谁不知道齐氏一家小门小户，能收到请帖完全是应为姜姝的面子。 看着齐琴这身富贵打扮，看来姜姝对这个小姑子不错，可是看她事不关己的模样，又有点不像。 蒋新曼本能的感觉婚后的姜姝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变得难以看透了许多。 管她呢，纵使姜家宠爱又如何，夫家太弱，无荫蔽诰命，往后的日子那么长，还怕没有能超了姜姝的日子去。 她既然已经下嫁，那便已经输了一局。 长安城人人想要求娶的第一贵女，如今也该换了天地了。 可是这该死的齐琴尽然敢和她撞衣裳，坏了她的好事。 罢了，刘家的宴会，今天暂且低调一些，让刘淑慧得意得意，毕竟自己面上还是依附着她的。 而齐琴的话音落后，亭中贵女心下了然。 初次露面便打扮的如此扎眼，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等会宴会之后，记得提醒自家兄弟离她远些。 姜家高门大户，姜姝嫁了便嫁了，作为姜侯爷唯一的嫡女，她一向都是姜家的心头肉，想要什么有什么。 下嫁又如何，只要姜家爱护，照样金尊玉贵。 她们可不要一样，虽然都是家里尊贵的嫡女，但是谁还没个嫡姐庶妹，叔伯生的姐姐妹妹的，家里的地位都是自小斗了来的。 若自家兄弟迎进这样一个赔钱的媳妇，那自己还能有个好姻缘，岂不是要被那自家姐妹笑死。 看着齐琴的打扮，姜姝是真的对这齐家人好。那步摇上的明珠成色极好，纵然是她们，妆匣里也难得寻到这样好的宝贝。 看在姜姝的面子上，一众人也开始和齐琴相互见礼。 姜姝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天地良心，是齐老太太自己要让她给齐琴挑衣服的。 她只不过是偷偷嘱咐了一下白檀，让她给送衣料来的吴大娘子送个口信，放上这么一匹珍贵的金丝软烟罗。 在齐琴果然不出她所料看上这匹金丝软烟罗却又犹豫不决的时候，碰巧让白素送上了与金丝软烟罗极为相配的金丝嵌双明珠步摇。 她当日说的也句句都是实话，齐琴清秀，适合鹅黄这样轻巧的颜色，宴会之时必能夺人眼球。 自然也可能会成为她人的眼中钉。 蒋新曼此人与刘淑慧不同，重活一世，姜姝回头再看，她才是贵女中极有手段之人。 蒋家虽然家室，但比起姜家刘家略逊一二，可蒋新曼却比自己和刘淑慧更有谋略。 刘淑慧是无脑容易听信他人的唆摆，虽然表面上是蒋新曼依附于刘淑慧，可实际上却是蒋新曼借刘淑慧的手打压里许多自己不喜之人。 而自己，在家族的庇佑之下，也是活的天真烂漫，随性恣意，虽然不如刘淑慧一般随意打压其他的贵女，但是却过于天真，被齐家人蒙蔽，落得个悲凉的下场。 蒋新曼前世在刘淑慧面前俯首做低，成功赢得了她的好感和刘家的支持，嫁与七皇子为皇子妃。 待到新皇登基之后，入主后宫，成为皇后，一时间风光无限，连带着蒋家的门楣都更加高贵，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而新皇打击，姜家败落，使得刘蒋两家成为了新的世家之首，相互牵制。 蒋新曼的手段还不只于此，前世，齐琴在姜睿死后改嫁的便是蒋府的庶出公子。 她不信此间没有蒋新曼的谋划，只是初识就结下仇怨。 今世，她便要看看这对姑嫂如何相处！ 第四十章 初秋菊花宴 “顾姐姐，我看那边的墨菊开的极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看到齐琴被众人围住，姜姝也没有打算同前世一般帮她融入这帮长安贵女，便觉得有些无趣。 “好。”顾如眉应道，她也觉得这亭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不甚喜欢。 于是，姜姝和顾如眉便离开了凉亭，向墨梅走去，只留下亭内众人。 亭中贵女们:“……” 姜姝都不在了，她们和这个齐琴交好，给谁看呢。 齐琴:“……” 姜姝就这么抛下她了吗？ 只见远处姜姝和顾如眉交谈甚欢，丝毫没有要理会她人的意思。 “顾姐姐，我家二哥性子直爽，你不要见怪。”姜姝说道，自己那个不省心的二哥，也不知道刚才那翻对话有没有给顾姐姐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那二哥可就是漫漫追妻路了。 “无事，我倒是觉得姜二公子这般性格很是真实。”顾如眉说道，处处护着自己妹妹的男子品行定然是不会差的。 看到顾如眉说话的表情姜姝便放心了，看来二哥给顾家小姐留的印象还不错。 姜姝前世与顾如眉的接触不多，直到二哥的悲剧发生才知道顾家小姐是如此有气节的女子。 今世与顾如眉交谈之后才发现二人是如此趣味相投，二人有一种相识恨完的感觉。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就在姜姝和顾如眉的攀谈之中，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午膳的时间了。 姜姝和顾如眉的丫鬟都来请各家的小姐入席。 …… 因秋日微凉且赴宴之人甚多，所以刘家别出心裁的将宴席设在了户外。 用菊花将赴宴的男眷和女眷分隔开来，而寿星刘老太君坐在最高的席位之上。 众人随着刘家下人的引导来到自己的席位之前，向刘老太君见礼之后入座。 宾客的席位自然是刘家精心安排的，姜姝自然是和刘淑慧，顾如眉，蒋新曼等一众身份贵重的贵女们安排在一桌。 只是齐琴便略有尴尬，一眼望去，似乎没有看到她的席位。 方才在亭内赏菊的贵女们也发现了这个事情。 看到此景，刘淑慧正想作为一个主人开口化解这般的尴尬。 姜姝确抢先开口，说道“三姑娘和我坐一席吧，烦请刘姐姐安排。” “自是应该。”说罢，刘淑慧便嘱咐刘家的下人在她们那桌加了一个席位。 似乎，姜姝还是在意自己这个小姑子的，方才在亭内，真的只是想和顾家小姐赏菊，所以才抛开众人，并无它意？ 姜姝对齐琴的态度时冷时热，让众人摸不清头脑。 齐琴看了姜姝一眼，看来她还是记得大哥对她的叮嘱的。 姜姝看向齐琴，瞧了瞧她的装扮，又不被人察觉看了蒋新曼一眼。 齐琴如若不和自己一席，如何能与蒋新曼一桌。 她两不坐在一起，岂不是辜负了自己为齐琴一番精心的打扮。 看到蒋新曼隐忍的极好的面色下点点的不悦，姜姝觉得心下愉悦。 两个芳华正貌的姑娘坐在一起真是养眼，菊花那边的男眷们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刘家老太君 也不知道坐在姜小姐旁边的是哪家的姑娘，尽与蒋家小姐平分这秋色，有趣，有趣，席上的男眷们默默想到。 “蒋兄，不知姜小姐身边那位姑娘什么来路，看着你们家新曼比较倒是各有千秋呢。” “我到时觉得还是蒋姑娘更胜一筹，这位姑娘这身也太晃眼睛了。” “我到觉得这姑娘打扮不错，看着贵气。” 与蒋新平同桌的几位贵公子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而蒋新平略笑了笑，并没有应和什么。 看着蒋新曼低头品茶的样子，他似乎感受到自己这位妹妹对各种打量的隐忍。 他知道蒋新曼很是在意这场聚会，如今被人平分秋色自是不甘心的。 作为蒋府庶子，蒋新平府内的日子也颇为艰难，他一直想找个机会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妹示好，现在机会好像来了。 而此时的蒋新曼努力的克制自己情绪，接受着各处打量的目光在自己和齐琴的身上来回扫过。 她悉心打扮，是很想成为宴会的主角，但不是如今这般的场景。 而一旁的齐琴，也感受到了一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既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显得不够大方端庄，又有隐约的兴奋。 女眷席的对面，那么多世家公子都在打量着她。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姜睿，便迅速的低下了头。 可惜，姜二公子一直在饮酒。 齐琴这般打扮，今日前来赴宴的各府夫人也都看在眼里。 此时已近晌午，虽天气凉爽，但是日光也渐渐的好了起来，落在齐琴的身上，被金丝软烟罗内的金丝反着，极为耀眼。 如果说早晨初赴宴时，齐琴只是如在点点光晕里一般，现在的齐琴就像闪着光一样。 各位夫人心中念到，这金丝软烟罗虽然尊贵，但是制成的衣裳赴晚宴最好，只是刘府家宴设在午时尽人皆知。 打扮如此不合时宜，还和蒋家姑娘撞了衣裳，各位夫人心里略有不满。 但是也不知她是何来路，既然能和姜家小姐坐在一起，如若身份尊贵，为府里的男丁求娶也未尝不可。 ………… 不多时，刘府各处的宾客已全被引入席内入座，午宴正式开始了。 各路奴仆端着厨房里新出的热菜上席，香气扑鼻而来。 而众人皆是礼数周全之人，起身齐声祝祷：“祝刘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连几位参宴的皇子也不例外，随着众人起身祝贺。 刘老太君在下人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谢过众人，饮进杯中精心调配过的药酒。 刘家此时人丁兴旺，家族昌盛，刘老太君又是少有的高龄之寿，且面色康健，看到各方官员都如此的给面子来给自己祝寿，刘老太君自然很是开心。 她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七皇子，眼神里满是慈爱。 如今，她这个外孙也是长大成人了，如此玉树临风。 又看向席内的刘淑慧，也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 如今七皇子深受圣上恩宠，如果能和刘家再结两姓之好，那便是亲上加亲了。 第四十二章 取之还于民 随着午宴的进行，歌舞渐起，气氛越来越好。 而此时，各府人马也开始向刘老太君献上自己带来的贺礼。 眼花缭乱，让人应接不暇。 其中最为珍贵的应该是七皇子和刘贵妃所送的翡翠玉佛了，玉佛雕刻的栩栩如生且通体碧绿，是当世的名品。 刘老太君感受到自己女儿和外孙的孝心，一整场都十分开怀。 姜姝一桌的女子们，除了齐琴目不转睛的看着各种贺礼，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而其他人都安静的喝酒吃菜，毕竟，她们心下了然，这并不是今日的重头戏。 好戏，那还得在这午宴之后。 蒋新曼看着齐琴看着贺礼直勾勾的眼神，心下轻蔑，又忍着心中的不喜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看着她头上的金丝嵌双明珠步摇，心下有了计较。 一个时辰之后，午膳欢颜，歌舞退罢。 刘家的下人们撤掉了午膳的牌面，换上了时兴的瓜果和小食，还给每个宾客的面前附上了纸笔和玉牌。 齐琴看着只觉得新鲜，却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如何。 这是要开始比试才情了嘛？ 望向同桌之人，却见姜姝，刘淑慧，顾如眉，蒋新曼等人皆是神色如常。 为了不失颜面，便也只能收起心下的好奇，静静等待。 只见刘淑慧端庄起身，来到刘老太君面前，说道：“感谢各位来为我祖母贺寿，如今陛下圣明，使得天下归心，才有如今太平盛世之景。” 几句话说的落落大方，铿锵有力，落在刘老太君眼里，很是满意。 “而今，各位也知，雍平县突逢旱情，令陛下忧心不已。吾等身为子民，自得为陛下分担，以尽绵薄之力。刘家不才，借此大宴之机，为雍平县筹措一笔赈灾之银，还望各位定力支持。” 刘淑慧前段铿锵有力，后段婉转深情，听的众人虽然早已经知道宴会的流程，却还是有些热血沸腾。 这是大雍自开国便有的习俗，世家贵族，虽然尊贵却都是百姓所养。 天灾人祸，朝廷虽努力赈灾救济却也有银钱短缺的时候。 曾经，在大雍朝建国初始的那段岁月里，经历了一场极为可怕的蝗灾。 因灾情太过严重，当时的朝廷虽然竭尽全力却还是筹措不到足够的银两。 眼看各处的百姓就要因为饥饿发生动荡，彼时的姜府一封拜帖宴请了所有长安的权贵，筹措灾银。 当各方赴宴之后发现，赴宴之人，不光有权贵，还有商贾。商人卑微，本不应该出现在如此场合。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姜国公拿出了家中所有值钱的宝物，让各位赴宴之人相互叫价，价高者得，所换银两尽皆用作赈灾。 当时的大雍因为蝗灾，人心惶惶，各方都在想着如何在这灾荒之年保全自身，姜国公此举震撼到了当时长安的权贵。 而姜国公一句“无国何家”让人为之钦佩。 于是所有赴宴之人都拿出自家珍藏的宝物，凑换灾银交于朝廷，如此上下一心，使得大雍度过了难关。 从此，但凡大雍出现灾年，世家贵族便会举办灾银筹措之会，以表示大雍世家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的美意。 而如同大雍初立之时那般严重的蝗灾也是不多见的。 如今的大雍国库充裕，所以，渐渐演变成了如今刘家这种形式。 各家官眷拿出自己的物件叫价，众人竞拍，以举玉牌为示意加价。 价高者得，所得银两，皆交于户部，同户部筹措的银两一起用于赈灾。 雍平县大旱传入长安之时，各府早已经收到刘老太君大寿的拜帖，所以，刘家主导此次灾银的筹措，各家心知肚明。 一早便准备好了物件银两，只等着这场好戏的开锣。 刘淑慧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便落落大方的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回到了自己的位上，毕竟后续竞价渲染气氛的事情不适宜她这个大家闺秀。 而刘淑慧话音落罢，齐琴便发现同桌贵女，应该说是全席的贵女们都拿起了桌上的纸笔，写些什么。 她想要张望一下，却发现姜姝和众人已经停笔，而纸条已经交给了各自的贴身婢女。 还没有等她张口询问，刘府的竞价会已经开始了。 一个面像精明的妇人来到众人面前，是“珠翠苑”的掌柜赵大娘子。 “珠翠苑”是刘家的产业，而赵大娘子也是珍宝经营的一把好手，由她主持这场竞价在合适不过了。 一旁的小厮端着一个锦盒和一个纸条站在赵大娘子的身边，赵大娘子打开纸条一看，微微一笑，张嘴说道：“今日的第一件宝物便是由太医院吴院判家吴大小姐提供的白玉金丝镯一对。” 说罢便让一旁的侍女打开锦盒端着沿着菊花铺开的过道走去，给两旁赴宴的公子小姐们看清楚，好出价。 “这白玉镯成色上好，雕工精致。玉主阴气，这个玉镯又配以金丝纹路，既好看贵重又阴阳调和，很是出彩。请各位贵人出价。底价五百两，每举一次玉牌加价五十两。”赵大娘子说道。 姜姝这桌位置最好，当侍女走过之时，最能看清玉镯的样子。 这玉镯确实不错，最难得的是金丝做工精美，缠绕在玉镯之上并没有喧宾夺主而是相辅相成，且金镶玉的彩头极好。 用做开场的物件很是合适。毕竟越珍贵的器物都是越后面才出现，不然一开场就是太过珍贵的宝物，普通官眷如何出手。 用这玉镯开场，不功不过，极为合适，不愧是赵大娘子，短短时间便从一应官眷准备的器物里选出了一个合适的开场物。 而且这玉镯合适小姑娘佩戴，不管是送自家妹妹还是送心悦之人都是极好的，所以举玉牌的贵家公子极多。 “五百五十两，六百两，七百两，七百五十两，还有没更高的价。”赵大娘子很好的掌控者竞价的节奏。 “八百两。”只见赵大娘子以为这个白玉金丝镯已近有所归属之时，场内又举起一个玉牌。 第四十三章 珊瑚羊脂玉 原来是太医院院使冯大人家的大公子，众人心下了然，默契一笑便不再举牌。 吴小姐和冯公子家世代交好，二人也是青梅竹马，是两家默认的成婚之选。 吴小姐刚刚及笄，只待冯家上门提亲了。 此时冯公子出场为吴家小姐撑场子，众人自然是乐见其成，不与其争的。 赵大娘子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到此番场景，快速的过场似的问了问众人便说道：“这白玉缠金丝镯便是冯家公子的了，恭喜冯公子拔得头筹。” 说罢，便示意侍女将这玉镯送到冯公子的身边。 确见冯公子站了起来，说道：“自古宝剑赠英雄，名花配美人。这玉镯还是与吴姑娘最配，冯谋不才，物归原主，还望吴姑娘不要嫌弃。” 说罢，便示意侍女将这对玉镯送还到吴大姑娘的身边。 吴姑娘站起生来，对着冯公子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说道：“谢冯公子。” 二人皆大方坦然，只是相视之后，齐齐变红的双脸出卖了他俩情投意合的小心思。 而一众与冯家交好的勋贵青年，起哄喧闹，却是带着乐见其成的美意。 而两家长辈对今日这出也是乐见其成。 吴家主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冯家公子，也明了这小子是真的将自家女儿放在心里。 冯家主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下想到：算算日子，也该去吴家下聘了。 姜姝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门当户对，两心相许。 前世冯公子也是求娶的吴家姑娘，两人青梅竹马，又皆是医药世家，救死扶伤，不争不抢，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好姻缘。 冯公子守着吴姑娘一人，二人育有二子一女，日子美满和乐。 齐琴看着吴家小姐，心中一阵艳羡，偷偷望向男子席位，心下想着：不知可有人会如此对自己表白情谊。 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姜睿，只见姜睿调笑完冯公子之后，又开始喝起酒来。 “金镶红宝石耳坠，三百两。” “红梅金丝镂空珠链，五百两。” 赈灾竞价就在冯公子开的好头后，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但多是后排参与竞价，前面几桌的贵家公子和小姐还未有所动，毕竟这些物件放在外面的珠宝阁内可能还算精巧，但是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众人吃着果子喝着果酒等着自己心仪物件的出现。 只有齐琴，看着一件件的宝物从自己的眼前经过，恨不得都收了去，只是囊中羞涩，举不起玉牌。 看着身边众人怡然自得的模样，她心中暗道，这才是自己应得的生活。 曾经浣衣浆洗的日子就让它远远离开吧。 “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来自伯爵府主母李大娘子。”赵大娘话音刚落，一众公子贵女们便来了精神。 珊瑚产自深海，需要水性好的匠人才能采得，和这玉佩上的珊瑚鲜红如火，自然不是凡品。 而玉多阴冷，但是这羊脂暖玉却不同，哪怕是冬日握在手里，也是触手生温，佩戴在身上最是养人。 这珊瑚红艳，羊脂纯净，甚是好看。 如此又美丽，又养人的物件，自然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伯爵家主母李大娘子也暗暗得意，她祖父曾在沿海一带供职，所以才拿的出这样好的珊瑚。 这样的物件，长安城里也是不多见的。这样的场合拿出来，也符合伯爵府的身份。 “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底价两千两白银。每举一次玉牌，加价一百两。”赵大娘子说道。 两千两自然不是小数目，只见方才拍的火热的后面几桌没了什么声音，但是 众人却知，高潮才刚刚开始。 因为，坐于前排的贵家公子小姐开始动了。 “两千一百两、两千二百两……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在赵家娘子高低起伏的报价之中，众人对这个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的竞争达到了高潮。 姜姝倒是很冷静，她知道，这块玉佩前世由刘淑慧竞得，她很是喜爱，时时佩戴在身边。 “三千三百两，刘小姐出价三千三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赵大娘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举玉牌。 毕竟珊瑚暖玉虽好，但是这个价已经超了，而看刘家小姐志在必得的样子，便没有必要和她相争。 这样的场合里拿出来的物件，各家报价之时，多少会比市价要低出一些，以全自己的美名。 一般拍走的买家会出到与市价差不多的价格买走，这样两厢皆大欢喜。 既和了买家的心意，又全了卖家的面子。 当然也会有高出市价许多的场景，比如最开始的那对白玉缠金丝镯市价大概在六百两左右。 吴小姐底价五百两，因是开场的第一个物件，又是冯公子有意为吴姑娘撑场子，所以八百两拍下。 又比如现下吸引各方眼球的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市价大概在两千七百两左右，伯爵娘子底价两千两。 而这珊瑚暖玉确实难得，是各位的心头好，那边加上些价也是无妨的。 只是今天刘府宴会，刘家小姐又这般对玉佩喜爱的不已。 各位便有意成人之美，不然价位炒的过高，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刘淑慧也明了各方的心思，心下明了这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开心不已。 “好，那这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便是刘……”赵大娘的话语还没有落，便看见男宾席内举起了一个玉牌。 “三千五百两。”一个温暖且清冽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是谁搅了自己的好事，刘淑慧心下不喜，怒目看向男宾席位。 却在看到报价之人后，变得冷静下来。 而姜姝看到那个报价之人，心下充满了疑惑。 事情怎么和前世有了出入？ 而且，大哥怎会对这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感兴趣。 没错，与刘淑慧争抢这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的正是姜姝的大哥姜翊，而姜翊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在座的众人为之一惊。 而刘淑慧的脸色则是羞红不已。 第四十四章 宴会入佳境 “君子成人之美，这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赠与刘小姐，请笑纳。”姜翊翩翩有礼的说道。 “谢姜公子。”刘淑慧脸色通红，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玉佩，戴在了身上。 她心悦姜翊已久，只是，他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人，怎么今日如此大胆。 而看着姜翊的表现，姜姝的眉头轻皱，实在是不知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只姜姝，姜侯爷和昌珉郡主也不知道姜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哥，你……”姜睿刚想张口，便被姜翊用眼神制止。 端起酒杯，和姜睿碰了碰，便一饮而尽。 眼神里闪着光芒，看的刘淑慧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姜家三兄妹，单论容貌，姜翊是长得最好的。 只是姜姝俏丽，姜睿直爽，而姜翊身为大哥，待人接物处处妥帖，反而失了特点。 今日的姜翊，英俊的外表配上狡黠的目光，让人看不清他的底细。 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的出现，将竞价会引向了高潮。 冯公子和姜翊这两处好戏，再加上宴席上吃的酒渐渐上头，在场的世家公子倒是越发兴奋起来。 不少贵公子拍下了心仪姑娘喜爱的物件。热情大胆或父母默许的便在宴席送了出去。 腼腆清秀的便默默的收了物件，打算宴会之后偷偷的找个机会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 转眼，赵大娘子又打开了一张字条，说道：“接下来的一件物件是顾家小姐提供的翡翠玉竹钗。” 待到锦盒打开之后，众人一阵惊呼。 玉钗不大，却是难得的宝物。 整只玉钗由完整的翡翠雕刻而成，玉竹清雅，栩栩如生。 而那透着水头的碧绿则显示出这个翡翠钗的珍贵。 顾如韫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这是她心爱之物。 顾如韫知道，顾如眉拿出这样的宝物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想要为受灾的百姓出一份力。 “翡翠玉竹钗，起价三千两。”赵大娘的声音也有些许激动，毕竟这翡翠玉竹钗确是难得的宝贝。 “三千五百两，三千八百两，四千两……” “四千五百两……” 渐渐的，众人发现场上变成了蒙家大公子和姜家二公子的争夺。 “四千六百两……” “四千七百两……” ………… “五千两……” “五千一百两……”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姜睿和蒙斌之间的争锋相对。 顾如眉偷偷的看了一眼顾如韫：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顾如韫给了顾如眉一个安心的眼神，神色自若的看着场内：如果这两个小子敢乱来，我定要他们好看。 姜侯爷也是眉头微皱的看着场内，今天这两个小畜崽子是怎么了？ 而蒙副统领看到这翻情景，有看到姜侯爷不悦的表情，担心被姜家迁怒，立刻咳了咳，提醒蒙斌。 臭小子，一天到晚给我惹祸，回家有你好看。 “五千五百两……姜二公子出价五千五百两，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在蒙斌听到蒙副统领的暗示停止竞价之后，赵大娘子出声询问。 姜睿和蒙斌刚才斗的那般如火如荼，如今结束了，众人自然不会参和什么。 于是，这翡翠玉竹钗便由姜睿五千五百两拍下。 在侍女将玉钗送往姜睿的路上，顾如眉的心提了起来，希望不要出现方才姜大公子的一幕。 她只是想救济灾民，并不想在这个宴会惹人注目。 还好，姜睿只是默默接下了那个玉钗，并没有在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顾如眉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个姜二公子看似鲁莽，却是个知礼数的。 他只是想给灾民献一份心吧，顾如眉心下对姜睿好感倍增。 姜睿默默收下玉钗之后，除了顾如眉，齐琴的心也放下了，她很是害怕，姜二公子会将玉钗送给顾如眉，那样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竞拍渐渐进入了尾声，昌珉郡主带来的是一尊七彩尊佛塔，佛塔金玉雕刻而成，每一层佛塔都供奉着一件佛家七宝，尊贵非常。 如此难得的礼物，众人很是默契的让刘家拍走，最后万两白银拍下。 而刘家作为设宴的东家，众人皆是金银器物，刘家自然是要别出心裁。 一株万年老山参极为难得，被姜家以两万两白银拍下。 随后，蒋新曼也拿出来自己的物件，是一个五彩琉璃盏，琉璃光彩，夺人眼球，看着就讨人喜欢，被刘府拍下。 蒙萱萱不同与一般的闺秀，带了一把精致的弯弓，被大将军府拍走。 到了姜姝这里，白素带着姜姝的字条和锦盒来到赵大娘子身边。 “姜小姐带来的是孔雀衔珠钗和海棠抱珠花钗。分别竞价，底价均为两千两。” 这两只金钗确实精巧，不一会便被伯爵府和大理寺卿家的小姐们拍走。 眼看着竞拍就要结束，蒋新曼看了齐琴一眼，说道：”怎么，齐姑娘不打算为受灾的百姓出一份力吗？“ 齐琴一心沉浸在各种珍宝带来的震撼里，还隐隐的在为姜姝捐出去的两支金钗心疼。 在齐琴心里，那些朱钗首饰，迟早会落入她的怀里。 确没有想到蒋新曼突然向自己发难。 雍平县在哪她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对那些百姓产生同情之心。 只不过，面子上定然不能如此说话，于是开口道：“自然是想为灾区百姓出一份力，只是今日出门匆忙，没有带可以入眼的物件。何况嫂嫂刚才一人捐了两个物件，琴儿与嫂嫂两人一体，也算是对灾区百姓尽心了。” 蒋新曼静静的看着齐琴强词夺理，看来，也是个不容易对付主。 正要继续开口，便听见姜姝说道：“蒋姑娘提醒的是，是我大意了，这两个物件，一个是我作为姜家女儿的心意，一个是我作为齐家媳妇的心意。三姑娘初来长安，我一心只想着为她收拾打点，却忘了给她也准备捐赠的物件。” “我头上这支红宝金钗还算看的过去，便就当是三姑娘的一片心意吧。”说罢便要拔下头上的金钗。 第四十五章 无人问津惨 齐琴看着姜姝的动作，只希望她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将自己从这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 可是，姜姝的动作，落在齐琴的焦虑的眼中格外的漫长。 看着姜姝的动作，蒋新曼双眼眯了一下，看向齐琴。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看向齐琴头上的金丝嵌双明珠步摇。 齐琴被蒋新曼的目光盯的发慌，下意识的护照自己头上的步摇，这是她的宝贝。 看到齐琴的动作，蒋新曼笑了笑，对着姜姝说道：“姜妹妹且慢，你看，齐姑娘打算自己为灾民尽心。” 听到蒋新曼的话，姜姝自然顺坡下驴，重新将金钗插入发髻之中。 她并没有打算帮齐琴解围，奈何齐琴的嘴太过能说。 怕蒋新曼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才借机提醒她。 蒋新曼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 蒋新曼的声音故意提高了许多，齐琴今日穿的本就惹眼，所以各方坐席都看了过来。 看到对面的贵家公子们都在看着自己的举动，齐琴虽然心下不舍，还是忍痛将头上的金丝嵌双明珠步摇拔了下来。 蒋新曼又低头在齐琴身边耳语了几句，因为声音太小，姜姝听不清楚。 却见蒋新曼说完，齐琴面色难看了许多。 齐琴忍着心中的不悦写下字条，让小蝶带去给赵大娘子竞拍。 “金丝嵌双明珠步摇，来自修撰府齐小姐，起价三千五百两，每举一次加价一百两。”赵大娘说道。 蒋新曼的五彩琉璃盏拍了三千两，自己的金步摇珍贵非常，自然是要压她一头，才能解自己心中的气愤的。 但是齐琴突然发现，原来热火朝天的竞拍，尽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没有一个人出价！ 蒋新曼看向齐琴，心下暗暗嘲讽，这个笨蛋，哪有人自己开的价格高于市价的。 姜姝也不动声色的看着齐琴，这金丝嵌双明珠步摇虽然珍贵，但是市价也就在三千两。 如果她聪明应该将价格降低，这样既能求个美名，又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也不知道蒋新曼说了什么，既然能够让齐琴失去了理智。 看着场中诡异的安静，和众人探寻的目光，齐琴只觉得愈发的尴尬。 她第一次这般讨厌自己的“引人注目”。 不仅齐琴，齐宣也觉得尴尬，但是他的银钱给柳氏开铺子了，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 他为难的看了看姜姝，姜姝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一般，安静的吃酒。 “这步摇明珠品质非凡，手艺巧夺天工，越是细看越是喜欢，各位在仔细看清了些，莫要错过了宝贝。”赵大娘努力的缓和场中的气氛。 侍女端着这步摇来回在场中走动。 男宾席：这姑娘原来是齐修撰的妹妹。齐家低微，小门小户出身，全靠姜府门面。前程要紧，这般场合，自然是不能与这姑娘有和牵连。 女宾席：这金步摇虽然好看，但是从她头上摘下来的首饰，自己金尊玉贵的，这么多人看着怎么能捡这般小门小户用过的物件。而且这齐姑娘漫天要价，才不要用自己的银子成全她的美名。 反正尴尬的不是自己，一种贵女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毕竟一些贵女们打扮被一个六品小官的妹妹超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尴尬的氛围持续了良久，终于男宾席一个玉牌举起。 “三千六百两……”赵大娘如释重负的说道。 各方都望向那个举牌的人，是蒋家庶子蒋新平。 齐琴只觉得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对着蒋家公子温柔的笑了笑，这位公子莫不是看上了自己？ 而蒋新平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让齐琴刚刚升起的一点小心思又落了下去。 “三千七百两……”赵大娘的声音响起，场内又举起一个玉牌。 齐琴眼神一亮，看来对自己有意的贵公子不只一位呢。 蒋新平心下诧异，尽然会有人和他争这支金步摇？ 待看清那玉牌的主人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放下了讨好蒋新曼的心思。 玉牌的主人是七皇子雍谨！ 正在众人心下诧异之时，七皇子拍下了这支金丝嵌双明珠步摇。 看到皇子拍下了自己的金步摇，齐琴心跳的有些快。 那可是皇子啊，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就这样与自己发生了交集。 而齐宣也从方才的尴尬中走了出来，心思活络了起来：难不成琴儿还有这般好运气，被七皇子看中。 雍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惹得齐家兄妹起了不该起的歪心思。 只是在拍下步摇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将步摇赠予了刘淑慧。 今日是刘老太君的大寿，虽然他贵为皇子，但是日后的路也少不了刘家的支持。 刘家宴会发生这般尴尬的场景他自然有义务出来解围。 而刘淑慧则落落大方的向七皇子表示感谢，完全无视齐琴艳羡又嫉妒的眼神。 这次竞拍就这般圆满的结束，宾主尽欢。 姜家大公子和七皇子的青睐让刘淑慧拔得头筹。 此宴过后，长安城京城贵女第一人，便正式从姜姝变成刘淑慧了。 ………… “大哥。”宴会散后，姜姝来到姜翊的身边，她有些事情需要姜翊的帮助。 “小妹。”再次看见姜姝，姜翊的心中满是心疼，方才在宴会上，姜姝将母亲赠的两颗明珠都捐了，姜翊便知道姜姝对自己的婚事已然死心。 那明珠是母亲对小妹的祝福，双双对对，圆圆满满。 “小妹，要不要回府住一段时日，母亲想你想的紧。齐家那边，我派人去说一声便好。”姜翊说道，身为兄长，他从来都希望自己有能力护弟妹一世平安。 “大哥，你怎么了，我很好，前些日子不是才回了府？等过些日子祖母过寿我再回去。我已经嫁人了，总不好老粘着你们。“姜姝撒娇道。 姜翊宠爱的摸了摸姜姝的头发，说道：”只要有大哥在，姜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姜翊关心的目光，姜姝眼睛一热，闪出点点泪光。 “大哥，你看看你，惹的人家哭，我仔细画好的妆面都要花了。”说完便仰着头，让泪水留了回去。 看着姜姝娇俏的撒娇，姜翊有些欣慰，刮了刮姜姝的鼻子说道：“傻丫头，找大哥有事吗？” 第四十六章 兄妹暗筹谋 姜姝从感动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找姜翊的正经事。 明日早朝，雍庆帝就要选定前往雍平县赈灾的人选。 前世赈灾人选正是七皇子，刘家筹钱有功，七皇子赈灾得力，一时间风头无二。 而这次旱灾也是日后七皇子能够顺利登上皇位的一个重要的契机。 七皇子雍谨入雍平县没有多久便天降甘露，开始下起暴雨来。 暴雨解了雍平县的危难，七皇子更是显示出他安抚人心的才干，带去的赈灾银两发挥了极佳的作用，一番整顿过后，雍平县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而七皇子更是被雍平县的百姓传颂为祥瑞，一把万名伞送到御前，让雍庆帝十分的高兴。 七皇子因此被封为齐王。 是诸多皇子中第一个有封号的，在储位之争中拔得头筹。 姜姝自然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在汀兰苑时思虑了许久，觉着这件事情交给大哥最为合适，于是姜姝便趁着赴宴的时机来找姜翊。 “大哥，雍平县的旱情怎么样了？”姜姝问道。 “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旱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估计明日早朝陛下便要指定好赈灾人选，雍平的百姓怕是拖不了。”姜翊说道，看到姜姝如此关心这件事情问道：“姝儿你问这事做什么？” “如今立嗣之事暗潮涌动，姜家身在朝局之中，作为姜氏儿女自然是不能不关心的。”姜姝镇定自若的答道。 既然要左右朝堂的走势，日后自然免不了大哥的帮衬，所以姜姝便没有找借口。 姜翊看着眼前的姜姝，眼中目光流转，带着各种的情绪，最后眼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母亲曾私下里和自己说过，齐宣那个混小子酒醉失言的事。 看来，自己的妹妹是真的长大了。看着迎风而立的姜姝，姜翊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 “姝儿有什么看法。”姜翊问道。 “此次赈灾看似辛苦，却不是蝗灾地震有许多烂摊子要收拾。而且所带银钱充足，所以实打实的美差。”姜姝说道：“陛下定会选一看重的皇子前往。” “那姝儿以为是何人。”姜翊问道。 “何人都好，但万不可是七皇子雍谨。”姜姝说道，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听到姜姝的话，姜翊的深邃的眼眸闪了闪，说道：“七皇子向来受陛下器重，加上此次刘家负责灾银的筹措，陛下心中的人选应该便是七皇子。” “不错，正是如此，姝儿才来找大哥。”姜姝说道。 “不知姝儿有何良策？”姜翊问道。 “那便要多谢刘家筹措了这笔灾银了。”姜姝看向姜翊，自信的笑了笑：“大哥，我要你明日在朝堂之上，支持七皇子。” “为何不是九皇子。父亲一项看好他，争上一争，未尝不可。”姜翊试探的问道。 九皇子，哼，姜姝想到那个墙头草就来气。贪生怕死就不要起夺位之心，临阵退缩算什么男子，害得一直支持他的父亲和姜家陷入被动，等有机会定要收拾了他。 “如果极力支持九皇子，恐怕达不到我们要的结果，大哥莫要忘了……”姜姝对着姜翊做了一个口型。 姜翊天资聪颖，自然领会到了姜姝的意图，说道：“姝儿好谋略。只是不知，姝儿心里可有合适的赈灾人选？” 姜姝拿过姜翊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下一个字。 姜翊心下诧异，尽然是他。但是细细想来，对于姜家却是个合适的人选，自己这个妹妹，真的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姝儿放心，明日定当，心想事成。”姜翊摸了摸姜姝的脑袋说道：“这些事情以后交给大哥，你开心的过日子便好。” “能和姜家心意相通，姝儿最是开心。”姜姝说道。 “傻丫头。”姜翊摸了姜姝的脑袋，心疼的说道。 “大哥，我的发髻都要被你弄乱了。”姜姝撒娇道。 “是吗？我看着很好呢。”说罢，姜翊又作势要弄乱姜姝的发髻，虽然懂事的小妹让他欣慰，还是还是希望看到姜姝活泼开朗的样子。 “对了，大哥，你怎会拍下那个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还这般赠与了刘淑慧。我记得你说道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姜姝心下诧异的问道，方才在宴席上，她已经奇怪了很久。 姜翊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些慌乱，定了定神说道：“我只当她和你一般，既然她喜欢，便当是送自家小妹一点礼物了。怎么，姝儿莫不是吃味了，那你看上什么和大哥说，大哥买给你。” 姜翊试图扯开话题。 姜姝便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结果，她知道大哥绝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姜家的事情，既然大哥不想说，她也不再追问。 “大哥，小妹。”不远处，姜睿看到姜姝和姜翊快步想他们走来。 “大哥，爹娘已经先行回府了，我们也回去吧。小妹，要不会回家住几天。你都瘦了，我给你抓鱼吃。”姜睿说道。 “过几日我在回府。大哥二哥，你们回去吧。我也回齐府了。”姜姝说道。 这些日子她都随着墨翠习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强健了许多，而她手上的功夫感觉也小有所成，想找墨翠试试身手，毕竟业精于勤荒于嬉，她不想疏于锻炼，毕竟在姜府里，自己的一举一动很难不被爹娘发现异常。 “那好，你自己路上小心，等我这些日子忙完军营里的训练，便去齐府找你，带你出去耍。”姜睿说道。 姜姝笑着对姜翊和姜睿点了点头。就几条街的路，又有墨翠相护，这两个哥哥还把她当初长不大的小孩。 而此时墨翠也来到姜姝身边：“小姐，马车套好了，齐老爷和齐三姑娘已经在门口等着小姐了。” “知道了，走吧。”姜姝说道，便向门外走去，而果不其然的看见神色不悦的齐琴。 来时锦衣华饰，如今归去，衣裳倒是依旧鲜亮，但是少了金钗的搭配显得有些狼狈，齐琴自然不会高兴。 但是姜姝没有想到的是，她在门口尽然还看见了蒋家的马车。 第四十七章 人心各不同 蒋家马车旁的人是蒋新平，他正在等和刘淑慧话别的蒋新曼，蒋新曼素来与刘淑慧交好，所以出来的晚些也在情理之中。 蒋新平似不经意的注意到齐家的马车，走到齐宣面前：“齐修撰有礼。“ 齐宣也客气的回应了一个礼：“蒋侍读。” 蒋新平也是官拜翰林院，品阶微微比齐宣高上些许。 “蒋公子好。”齐琴认出了蒋新平便是宴会上第一个出声为自己解围的公子，有意让他留心自己，便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 “齐姑娘好。”蒋新平有礼的回应齐琴，还对她笑了笑，惹得齐琴羞红了双颊。 “大哥。” 齐琴正想要和蒋新平搭讪几句，蒋新平便听到了蒋新曼唤他的声音。 “三妹妹，你出来了。”蒋新平说道。 蒋新曼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便径直钻入马车，未看齐家兄妹：“回府吧。” 马车内传来蒋新曼不带感情的声音。 蒋新平却是不恼，礼貌的和齐家兄妹告辞之后，随着蒋家的马车离去。 齐琴不悦的说道：“这蒋姑娘尽然如此无礼？” 齐宣连忙打断里齐琴的话，小声的和她说道：”蒋新平不过是蒋家庶子，因嫡子身子不适才受蒋家大房的提携，平日里少不了看蒋新曼的脸色。长安多贵胄，你说话注意点，切莫得罪了蒋家小姐。“ 齐琴今日的表现一度让他陷入了尴尬，还好有蒋公子和七皇子救场让他面子上扳回了一些。 感受到齐宣的不喜，齐琴知趣的安静说道：“琴儿晓得了，请大哥放心。” 原来这位公子只是个庶子啊，还是姜二公子更加尊贵一些，七皇子也很是英俊呢，齐琴心下想到。 “那便最好。”齐宣说道，语气并不重。 毕竟齐琴的金钗是七皇子拍下的，不管七皇子作何想法，也算是给齐家长脸了，要是齐琴能有被皇家看中的造化，也是能给齐家争光了。 “嫂嫂。”齐琴看见远处走来的姜姝，热情的打着招呼，希望能和姜姝交好以便多多见到姜二公子。 姜姝简单的点了点头，便坐进马车，示意墨翠回府。 ………… 蒋府路上 “二哥，你为何对那齐家丫头如此客气？”蒋新曼愤愤不平的问到，难道一向妥协的蒋新平要为了这个乡下丫头忤逆自己。 要不是大哥体弱，蒋家无可用之人，她也不至于提携蒋新平，到底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种。 “三妹，你误会了，我拍那金钗原本是想为你出气的。英雄救美最是能让人倾心，齐家丫头看着就是个眼界浅的，待我将她勾搭了来，到时候随你出气。”蒋新平说道，身上的气质巨变，方才齐琴面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瞬间染上了阴骘的气质。 “好。”听到蒋新平的话，蒋新曼心中开心不已：“只是我蒋府门高，做个贵妾都抬举了她。” 自己这个庶哥骗姑娘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平日里斯文正派，但是暗地里的勾当很是难看，不过骗的多是贪慕虚荣的贫家女，父亲也没有察觉，她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妹放心，定然让你满意。”蒋新平说道，平静且自信的声音，让一直跟着他的小厮默默的感到一阵胆寒，还好自己是男儿身。 “日后还请三妹多多配合，毕竟齐家好骗，姜府难缠，看那齐家姑娘的打扮，也不知道姜姝对她作何态度。”蒋新平说道。 “那是自然。你放心便好。姜姝，且让她在再得意一段时间。“蒋新曼心有城府的想到，她自有对付姜姝的利器。 “对了三妹，你和齐家那乡下丫头说了什么，让她最后那般失态，落得尴尬的境地？”蒋新平好奇的问到。 “不过是讽刺了她几句罢了。光是金步摇恐怕还是够不上宴会捐赠的分量，最好是连身上的衣服一起捐了去，那金丝凑个数，或许足够了。”蒋新曼笑着说道，完全没有了宴会时的伪装。 蒋新平看着蒋新曼，难怪齐琴会有些失态了，这便是在羞辱齐琴当众宽衣，哪有姑娘家能受的了的。 自己这妹妹看似温婉，实则狠辣，也不知道齐家那乡下丫头日后会不会后悔今日穿了这一身鹅黄色的衣裳。，惹上了蒋新曼这个煞星。 至于自己，他生的风流倜傥，能被他玩弄一场，便是那姑娘几世修来的福分。 ………… 刘府，老太君院内 “外祖母。”七皇子雍谨恭敬的对着刘老太君行礼。作为刘老太君的外孙，他自然比其他兄弟们要离开的晚些。 “谨儿快快请坐。”刘老太君说道，自己这个外孙是陛下看重的皇子，他日是有机会登上最高的位置的。 “看到祖母依旧精神矍铄，谨儿便放心里，母亲在宫内很是挂念外祖母呢。”雍谨说道。 “你母亲自小便是个孝顺孩子。记得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刘老太君说道。 “谨儿记下了。”雍谨说道，他今日留下，是有重要的事求刘家相助的。 “谨儿，你今日拍下那齐家的金步摇，淑慧很是喜欢，以后可以多来刘府走动，毕竟我老婆子年岁一年大似一年，寿宴也不是天天办的。”刘老太君说道，她自然知道雍谨拍下那金步摇是给刘家面子。 既然他有这个心，刘老太君自然是乐的撮合一下。 雍谨听出了刘老太君话头里的意思，怕不是想要撮合自己和刘淑慧，心下有些不喜，确是没有表现出来。 刘淑慧性子莽撞，不是他角逐皇位的好助力。 母妃出身刘家，皇权之争，不论刘家愿意不愿意，都只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所以刘家想要的亲上加亲对自己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他自是要重新寻一门能给他别的助力的妻子，这点母妃也是同意的。 当然雍谨在老太君面前还是顺从的说道：“谨儿谨遵外祖母的教诲。外祖母，明日早朝，赈灾之事……” 刘老太君哪里会不知雍谨的意图，既然刘家的前程和他绑在一起，自然是会支持他的：“你放心，大郎明日一定鼎力支持你。时候不早了，你且安心回去休息吧。” “是，谨儿告退。”既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雍谨自然不在停留。 第四十八章 习武有小成 入夜，刘淑慧院内 “小姐，奴婢服侍您歇息吧。您都看这玉佩一晚上了，仔细伤了眼睛。“刘淑慧的贴身侍女小桃说道。 自从宴会结束后，刘淑慧便一直把玩着玉佩傻笑，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住嘴。我还不累，你多点几盏灯，我要好好欣赏一下这个玉佩。”刘淑慧拿着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在灯下静静把玩，想到姜翊俊秀的笑容，脸色羞红不已，美不胜收，倒是把小桃看痴了，没有想到自家小姐尽然有如此娇羞的时候。 又想到刘淑慧的脾气，便去准备灯盏了。 贴身丫鬟要小姐休息了才能入睡，看来自己今夜又要守夜了。 ………… 入夜，姜府 姜翊在姜侯爷沟通完明日早朝的事宜之后便在自己的书房内作画。 回想起白日的宴会，想来此刻，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应该都已传入了陛下的耳中了。 红珊瑚羊脂暖玉雕花玉佩，希望刘淑慧能够喜欢。 姜翊深黑的眼眸闪动，他很是好奇，这刘家姑娘对自己的感情能有多深？ 不知能不能深的过父母之命，天家富贵。 想罢，他深情的看了看画中的人。 只是，那画面上画的，完全不是刘淑慧的模样。 ………… 刘家宴会后的这个夜晚，长安城多户人家灯火通明，感受着明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不觉，陛下已经到了考虑立储的年纪了。 ………… 清晨，汀兰苑照例传出了习武的声音。 白檀已经完成了今日的训练，为姜姝准备一会洗漱的温水。 姜姝基本功日益扎实之后，墨翠已经开始教她简单的招式了。 嗨，吼 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但是墨翠其实完全收着手，让着姜姝。 比试以墨翠抓着姜姝的手腕结束，虽然墨翠抓住姜姝之后便立刻放开，行礼道：“小姐恕罪。” 姜姝知道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自然是打不过墨翠的，便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不练了，不练了，你都不知道让一让我。” 看着姜姝生气的模样，墨翠不知所措：“小姐……我……” 看着墨翠的样子，姜姝眼光一闪，手指翻飞，一些粉末便从她的手中飞向墨翠的脸上。 墨翠见情况不对，立刻散开，却也是避闪不及，占了些许的粉末。 “小姐。”墨翠抱拳等候姜姝的发落，她本不应该闪躲，但是训练的本能让她闪避。 姜姝扶起墨翠，说道：“起来吧，我只是试一下多日练习的成效，所以才没有与你说，这粉末都是面粉没有害处的。看来，我还要勤加练习才行。” 看着只留在墨翠肩上的点点粉末，姜姝有些遗憾的说道。 “小姐已经进步神速，属下自幼受的是生死训练，躲避危险是身体的本能。换做旁人，如无防备，自然是躲闪不开的。”墨翠答道。 听到墨翠的话，姜姝心下有些计较，看着天色不早了，自己也该去办正事了。 于是和墨翠回到房内，姜姝任由白檀为自己收拾，吩咐她为自己梳一个男子的发髻。 “小姐，您今日还要扮男装出门吗？”白檀问道。 姜姝点了点头。 “小姐~”白素听到姜姝又要男装出门，想要劝却不知如何说姜姝才会听，毕竟自家的小姐越发有气度和主意了，让人不敢违背。 姜姝知道白素和白檀是担心自己，柔声说道：“你两乖乖在家，我和墨翠出去一会便归。” ………… 倚红楼，云栖阁内 云栖姑娘看着一个男子烂醉在桌上，英俊的眉头紧蹙仿佛带着解不开的愁苦。 她伸了伸手，想要为他解开那紧皱的眉头，却又收了回来。 自己如今这般脏了的身子还是不要碰他了，能和现在一般，他在愁苦之时，想起还有云栖阁可以解忧，自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叩……叩……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云栖看向门边，皱起了眉头，为了不让敲门声打扰到了酒醉的人，云栖还是忍着心中的不快轻轻的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妈妈，不是和你说了，今日我不见其他客人，莫不是房内那位的身份地位和给的银两还不能让妈妈满意。”云栖微怒的说道。 “乖女儿，是有人执意要见你，妈妈我拦不住，这才叨扰了。”倚红楼老鸨笑着说道，毕竟她可不能得罪自己的活招牌。但是那么多银子，只是叫云栖出来见上一面，还是可以挣的。 “云栖姑娘莫怪，是我家主子想要见你。”墨翠来到云栖姑娘面前。 而姜姝则跟着墨翠的身后出现，又拿出了些银两，示意老鸨可以退下了。 老鸨拿了钱便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是你，莫不是姑娘认为有钱便可以为所欲为。”云栖看着姜姝说道。 从姜姝一出现，她便认出，这位便是自己硬闯自己云栖阁人的主子，容貌气度如此不凡，自然不会认错。 虽然她很感谢她将家传宝物物归原主，但是自己和屋内那位可以相处的时间只有那么点，又是这般强人所难的见面，云栖心中未免有些不喜。 “云栖姑娘勿恼，我并无任何不尊敬姑娘的意思，只是在下有要事要找姑娘屋内的人商议，所以才叨扰了。”姜姝客气的说道。 要找屋内的人，云栖看着姜姝面容，虽然扮作男装却也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心中本能的闪过一丝威胁和不喜。 “不行。”云栖想也没想的打断。 “云栖，让她进来吧。”屋内传出那男子宿醉却清冽的声音。 “姑娘请吧。”既然里面的人发话了，云栖自然没有阻挡的理由，便要跟着姜姝进去。 姜姝在门口顿了顿，说道：”姑娘抱歉，我有事要单独与里面的人说。” 听完姜姝的话，墨翠便伸出手挡住了云栖的去路。 “你……”云栖看着姜姝：“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事关重大，云栖姑娘莫怪。”姜姝对云栖耐心的解释。 有墨翠的阻挡，云栖虽然心有不平，但是还是不得不留在门外。 第四十九章 幼时初相遇 “没想到姜家大小姐，也有逛这青楼楚馆的癖好。莫不是家里有个美相公还不能满足，还要再寻几个回去。”那男子认出了姜姝调笑道。 “十一皇子果然聪明，您“雅名”远扬，想要见您，我便只能来这里寻您的大架了。”听到这般无礼的话，姜姝却也不恼，直接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讽刺她逛窑子，那嫖皇子也算不跌面。 云栖阁里的男子便是当今的十一皇子雍禄。 “哦，长安众人皆对我避之不及，还能得姜小姐亲自来寻，雍禄受宠若惊。” 虽然姜姝不动声色的化解了自己的嘲讽，还暗暗嘲讽了自己一把，雍禄倒是不恼只觉得有趣，继续玩世不恭的搭理着姜姝。 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心血来潮，找他这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做什么？ 十一皇子雍禄，宫女所生，生母早逝后便被放在刘贵妃名下抚养。 表面上从小深受刘贵妃溺爱。 却是个养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得雍庆帝欢心的主。 长安众人是何等趋炎附势之徒，雍禄这般尴尬的身份，自然是从小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姜姝单刀直入的说道。 “哦？”雍禄眼眸里闪过精光看向姜姝，语气却还是轻佻和不在意：“交易，好啊，是投壶还是对赌，我都擅长的很，陪你玩玩。” “刘贵妃的命，还可以附赠雍谨的前程。”姜姝说道，不带一丝拐弯抹角。 “姜大小姐怕不是找错人了，母妃待我极好，我为何要与她和七弟为敌。”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轻佻的脸上闪过一丝变色之后又立刻回复了原状。 “哦，原来十一皇子的记性这般不好，尽然与自己的仇人这般亲密。也对，毕竟时过境迁，曾经抚育您的故人尸骨已寒，自然是比不上能给您富贵繁华温柔乡的眼前人。也不知道曾经抚育您的方嬷嬷会不会心寒。“姜姝说道。 姜姝说完，作势便要离开，对着雍禄说道：“今日打扰了，不影响十一皇子美人在怀了。” “你站住……”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的伪装终于不在淡定，瞬间抓住了姜姝的手腕，那般的力道姜姝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 无论姜姝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此时的姜姝才知道为什么墨翠会说自己的功夫上不了台面。 “你怎么会知道方嬷嬷的事？”雍禄问到。 方嬷嬷是雍禄生母留下的伺候雍禄的老人。但是在他六岁那年，因为一件小事碰撞了雍谨，便被刘贵妃寻了个由头打死了。 虽然只是一个嬷嬷，却是雍禄生命里极为重要的人。 因为没有能力救下方嬷嬷，雍禄这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他才意识到，刘贵妃从来没有爱护过自己，自己的优秀从来都是她的眼中尖刺，只有碌碌无为才能保全自己。 于是从那时开始，皇宫之中少了一个天资聪颖的皇子，多了一个沉迷玩乐的纨绔。 只有在宫内一处不为人知的小树林里，他为自己的生母和方嬷嬷种了两颗松柏，偶尔祭奠自己的哀思。 只是这些年伏小做低，雍禄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对方嬷嬷的在乎。 她在众人眼里的只是一个过世多年的老宫女而已，雍禄没有想到姜姝尽然会提到方嬷嬷。 此时的雍禄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时的轻佻，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直直的盯着姜姝，手里的力道渐渐加强：“说！谁告诉你的。” 感受到手腕的疼痛，看着雍禄的模样，姜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糊弄玄虚，说道道：“小哥哥，你要吃桂花糖吗？嘴里甜了，心就不疼了……” 雍禄看着姜姝，回忆被拉到了很久以前， “尽然是你。”雍禄看着姜姝喃喃自语。 姜姝点了点头，说到：“幼时我出入宫闱，贪玩乱跑迷了路。被外婆差人寻回之后下人的守护严了许多，便极少在皇宫独自走动，便再没有去过那片树林。” 那时她年幼，玩心重，训了机会便躲开了宫人，自己在皇宫乱走。一会便在小树林里迷了路，缺遇见了一个独自伤心的小哥哥。 当时她只觉得那小哥哥生的那般好看。 小姜姝以为大哥已经很好看了，但是这个小哥哥比大哥还要好看。 小姜姝顿生好感，可是，这般好看的小哥哥却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哭，让小姜姝看着心疼。 于是小姜姝便拿出了荷包里的桂花糖分享给了小雍禄。 当时的雍禄还是一个脆弱的孩子，看着这么一个粉琢玉器的小女孩，心下感受到点点温暖，接过桂花糖放在嘴里，那点点甜味，是他年少难得的色彩。 “小哥哥，你为什么哭啊。方嬷嬷是谁啊？”小姜姝问到，她刚才就听到小雍禄在不停的重复这个名字。 “方嬷嬷是我最亲的人，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小雍禄说到，眼里又闪出泪光。 “小哥哥……”小姜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伤心的人，只能将荷包里的糖果都翻出来，给了他留下：“小哥哥，你多吃点糖，大哥说了嘴里甜了，心就不疼了，一会就能重新开下起来。” 在小姜姝的陪伴下，小雍禄的情绪渐渐平静，大概是太累了，便睡着了，醒来时小姜姝已经不再了。 从那之后的好几个月，雍禄虽然每天都会去小树林里等待。 但是他在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 再渐渐地，他有些记不清小女孩的长相了，只记得是一个粉琢玉器的糯米娃娃和甜甜的桂花糖味。 等到他再见姜姝之时，已经是一年之后。 彼时，宫宴喧闹。 姜姝已经长大了许多。 女孩子正是容貌变化的年纪而且打扮又与初见之时极为不同。 所以，他们纵有一点点交集，雍禄也并没有认出姜姝来。 而姜姝，虽然认得雍禄，但是长清长公主自是慢慢教会了她不要趟皇宫中的浑水。 所以，二人便再也没有了交集。 虽说那抹桂花糖的甜味是雍禄少年是难得的色彩，但是雍禄看着眼前的姜姝。 他很努力的想把她和记忆里的小女孩连在一起。 却总是不能如意。 时间真的是一把最伤人的刀，眼前的姑娘虽然美丽异常，但是像一朵盛放的牡丹，美丽的让人感觉到威胁，完全不是雍禄心中那个娇小的糯米团子。 “不知小哥哥意下如何。我们携手，为方嬷嬷报仇。”姜姝问到。 姜姝的声音将雍禄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雍禄自嘲的笑了笑，想这些做甚，人都是会变的。 自己不也是变得面目全非了，如果方嬷嬷没死，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个吃喝嫖赌无一不通的人。 他们终究都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 “我凭什么要和你合作，姜大小姐，恕我直言，你一个六品小官的家眷，已经出嫁的女儿，凭什么代表姜家和我谈。”雍禄不客气的问到。 “这便是我的事情。不烦十一皇子费心。我既然能来找你，自然能让你看到我的实力，一会自会奉上见面礼，以表诚意。“ “而且除了我之外，十一皇子您并没有别的选择。除了姜家，似乎没有别家愿意为了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开罪刘贵妃，除非你此生都不想复仇。”姜姝冷静的说到。 合作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她可不受威胁。 毕竟前世，直到姜姝身亡，雍禄都没有扳倒雍谨，最后按照祖制去了封地。 “你……”雍禄看着姜姝，却无法反驳她的话。 看来，自己真的沉寂了太久，久到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是个废物。 “好，我同意合作。”雍禄说道，他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说道：“不知姜大小姐说的大礼是什么？本皇子很是好奇呢？对了，比起十一皇子，本殿下更喜欢“小哥哥”这个称呼。” 雍禄和姜姝眼神交接，互不相让，二人知道，虽是合作，但谁先示弱，那在日后便可能失去先机。 扣……扣……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是刑照雍禄的暗卫有要事找他的信号。 看了看眼前的姜姝，雍禄在犹豫要不要让刑照进来。 看着雍禄的神色，姜姝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大哥的事情办成了。 于是便对着雍禄自信的一笑，说道:“小哥哥，我的礼物来了，希望你喜欢，姜姝告辞。” 说完便带着墨翠头也不回的走了。 美人一笑，风情万种，虽不是幼时软萌的模样，却是另外一番味道。 雍禄看着姜姝离去的背影，眼色深层，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暗卫奉命入内，对着雍禄行礼道：“殿下。” “何事来报。”雍禄问到。 他知道刑照是个极为懂分寸之人，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轻易这般擅闯云栖阁。 “殿下，陛下传旨，让您不日便前往雍平县赈灾。”刑照说道。 第五十章 黄鼠狼送汤 “知道了，立刻回府。”雍禄说道。 既然姜家的大礼已经送到，自己的表现如果对不起这份礼物，日后如何在谈合作，自然是事不宜迟，立刻回府准备。 “是！”刑照答道。 就在雍禄和刑照准备离开的时候，云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新制的桂花糖，空气中散发着点点香甜的味道。 “殿下，云栖做了桂花糖，您尝一块在走吧。”云栖说道，眼中带着希冀的目光。 她和雍禄结缘于桂花糖，雍禄来云栖阁最爱的便是吃她做的桂花糖。 于是趁着不能陪着雍禄的功夫，她亲手做了一盘桂花糖。 看着云栖的目光，想到吃一块糖也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于是雍禄拿起一块桂花糖放入嘴里。 只是今日这全长安与他记忆中的味道最相近的桂花糖仿佛失去了滋味一般。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说完，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云栖看着雍禄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舍转移自己的目光，直到雍禄的身影消失了许久，她才捡了一块桂花糖放在嘴里，有最后那番叮嘱，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也足够慰藉她接下来的一段时光了。 ………… 齐府，汀兰苑 “嘶~白檀，轻点，疼~”姜姝忍不住喊了出来。 “小姐，我再轻点。现在好点了吗？”看着姜姝手腕的一圈红肿，白檀心疼不已，更加放缓了动作，一边上药，一边吹着冷风让姜姝不在难受。 “好多了。”姜姝说道，看着自己的手腕，肿的和猪蹄一般。 这个雍禄，下手可真狠。这样也好，这般更显示出方嬷嬷对他的重要，有这般仇恨，加上这次的机会，想来以后，雍禄这步棋，给七皇子添堵也是够的。 “白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白檀看到进来的白素，有些惊讶。 姜姝因为手腕受伤，便让白素去铭慈堂通传一声，今日不去用晚膳了。 “小姐，老爷来了。”白素说道，她刚一出院子，便碰到来找姜姝的齐宣。 “他怎么过来了？“姜姝有些诧异，便将受伤的手腕藏入袖口之中。 “老爷带了小姐爱喝的鸡汤。厨房那边说，是老爷自己做的，下朝之后便一直在厨房呢。方才奴婢想帮老爷拿，老爷都不让，非要自己亲自端着，这才走的慢了些。”白素说到，老爷心里还是在意小姐的。 只希望他二人不要被齐家那些污糟之人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彼时姜姝和齐宣初识，两人见面之时，齐宣经常给姜姝带一份自己熬的汤水。 “姝儿……”白素话未落音，齐宣便走了进来。 看齐宣的样子是仔细收拾过的，虽已入夜，却还是衣饰得体，显得人俊秀倜傥。手上的食盒还散发着点点香气。 “老爷。”姜姝说到。 “姝儿，听白素说你累了，不想进晚膳，正好，我给你熬了汤。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来，我陪你用些，总要吃些东西才就寝，身体才好。”齐宣说着，将食盒交给白素。 白素将食盒内的碗筷取了出来，给姜姝和齐宣摆放好来。 “我会伺候夫人用餐的，你们下去吧。”齐宣对着屋内的人说到。 白素应声准备退下，白檀和墨翠有些不愿，不放心姜姝和齐宣两个人留在屋里。 白素看着她两这样，心下着急，这两个丫头，这般没有眼力劲，不是碍着小姐老爷重修旧好嘛。 姜姝也想知道齐宣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毕竟自己的袖子里还是有依仗的，不怕齐宣乱来。 “你们门口守着便好了。”姜姝对着白檀和墨翠说到。 而听到姜姝的话，白素连忙拉着其他两个人出了屋子。 而墨翠向姜姝抱了抱拳，姜姝知道，她是在告诉自己，她一直在门外守着。 姜姝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 屋外，白檀小声的质问白素:“白素，你干嘛要让小姐一个人在屋里，齐家人这般坏，我担心她们又在老爷面前嚼舌根。我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在屋里。” “你傻啊，小姐老爷鸾凤和鸣才能感情深厚，不被他人挑唆。”白素说到。 “放心吧，老爷一直是在乎小姐的，哪家的婆媳不是冤家。齐老太太是齐老太太，齐家姑娘是齐家姑娘。老爷和她们不一样。你要知道，小姐已经成婚了，这一生漫漫长，你难道希望小姐永远一个人挨着吗。” 白檀本想反驳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是啊，小姐已经嫁人了，和老爷夫妻和睦终归是最好的。 听到白素和白檀的对话，墨翠心中涌出一阵寒意，小姐如此金尊玉贵，成婚之后尚且还要受如此多的委屈。 女子何辜，一身附属他人存在，她宁可终生不嫁。 而屋内只剩下了姜姝和齐宣两人。 没有他人的打扰让齐宣感到格外的满意。 “姝儿，成婚之后，你很久没这般看过我了。”齐宣温柔的说道，他仿佛又重新感受到了自己在姜姝心中的地位。 “大约是最近太忙了。”姜姝寻了个理由应付。 重生之后，她再见齐宣只觉得恶心，于是她能不予齐宣有过多的接触，便不予他有过多的接触，眼神交汇更是能勉则免。 但是今日白天见过雍禄之后，在与他眼神交汇拉锯的那段时间里，姜姝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最深的恨意从来都是藏在最深处，在没有彻底消灭他人之前，要学会直面自己抗拒的人和事。 雍禄一直都伪装的极好，不然前世也不会在七皇子登基之后安然无恙的属地封王。 姜姝之所以会去找他，本是想用赈灾的机会诱惑他，使得刘贵妃的亲生子和养子兄弟阋墙，让七皇子后院起起火。 在雍禄说出他与刘贵妃关系极好之时，姜姝都差一点被骗了过去。 直到提到方嬷嬷后雍禄的失态，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姜姝才明白，雍禄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 他恨极了他们母子，却可以主动笑脸相迎。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最好的伙伴。 经此一事，姜姝发现，自己面对齐宣更加无所谓了许多，因为，这屋内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姜姝清澈的双眸无惧的看着齐宣，姜姝的眼神太过又穿透力，反让齐宣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姜姝的面前说道：“姝儿，这鸡汤要趁热喝才好。” 第五十一章 其道还其身 “好。”姜姝很想知道齐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在齐宣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的喝下了一口鸡汤。 舌尖轻触鸡汤后，鸡汤的醇香在口中漫开，还夹杂着一点中药的回甘。 如果姜姝没有前世那久病成医的经历，自然会以为这是一碗普通的药膳滋补汤。 原来齐宣打的这个主意，这鸡汤被加了一些催情的药物。 既然如此，便让他也尝尝，毕竟是他精心熬制的鸡汤，不然岂不可惜。 而且，既然如此喜欢加料的汤，自己便在为他添些。 齐宣看着姜姝喝下鸡汤，心下欢喜，可是姜姝喝下一口便停了下来，让他很是失望。 “姝儿怎么不喝了，是不和胃口吗？我记得你以前最爱这个口味了，我是按照原来的办法熬的，若是不和胃口，一会我在重新熬了来。”齐宣说到。 “老爷多虑了，味道甚好。老爷入夜便过来了，想来也没用晚膳吧，这鸡汤甚多，姝儿一人也用不完，老爷您也一起用。吃饭，人多才热闹。”说罢，便拿起汤勺为齐宣盛了一碗鸡汤，端到他的面前。 “好，好，我们一起用。”齐宣开心的说到，这鸡汤里的调料果然有用，姜姝如此温柔让齐宣很是满意。 还是府内好，温香暖玉。 不像在朝堂之上，需要步步谨慎，处处看人脸色。 今日下朝他碰巧与七皇子离得近些，便向上前套个近乎，混个脸熟。 却没有想到七皇子极为不悦，没有给自己一点好脸色。 既然攀附权贵不易，在没有找到新的靠山之前，他还是要抱紧姜家这个大树。 于是一下朝，他便用心为姜姝熬起了鸡汤，毕竟这招在追求姜姝之时也没有少用，效果极佳。 他一点也不惧和姜姝一起用些鸡汤，因为这汤加的就是男女欢好助兴之药。 他今夜本就带着这般目的来的，有些药物助兴也是极好的。 姜姝端起鸡汤，对着齐宣浅浅一笑，看的齐宣神魂颠倒，自然不会注意到，在姜姝搅动鸡汤之时，点点粉末，随着姜姝的动作落入汤中。 “老爷，来，慢点喝，仔细烫着。”姜姝说到。 “不妨事。”齐宣端起鸡汤，看着姜姝优雅的进食，自己也喝了起来，他正好也饿了，这鸡汤味道果真不错。 那小碗鸡汤，一会便被齐宣喝完了。 许是夜里太黑，齐宣只觉得屋内烛火昏黄，渐渐暗了，直到一篇漆黑，昏睡了过去。 看到齐宣睡了过去，姜姝便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冷静的走到妆台前，。 取出一排银针，对着烛火烫了烫，冷却之后，撩起自己的袖口，对着几个穴位便扎了下去。 “噗……”方才入腹的一点点鸡汤便吐了出来。 只是那穴位正好和雍禄抓红处在一起，惹得姜姝一阵疼痛。 该死的雍禄！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他白日让自己感觉到威胁，回来便配了一些迷药在身边，也不会晚上正好排上用场。 也算是歪打正着。 姜姝弄完一切，便换来了今夜值守的墨翠。 墨翠看到昏睡的齐宣，面上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从凝重变成了轻松。 小姐独自一人便能应付齐宣，让她放心了不少。 娶妻才几日，便擅自养了外室。 这位姑爷，好的不学，世家子弟的好色倒是学了十成十，让墨翠很是厌恶。 看小姐的模样，也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成婚了又如何，墨翠与白素的观点不同，什么出嫁从夫，以夫为天。 日子是自己的，过的舒畅最重要。 只要小姐愿意，她定会在这，护卫小姐一生一世的平安。 “你去寻两个嘴严的人来，将他搬一搬，在这屋内，影响我休息。”姜姝说道。 “是，小姐，是运回书房吗”墨翠问到。 姜姝正在喝水，听到墨翠的话差点噎住，这丫头，真是实在。 “不用，放在大婚的屋子便好。”姜姝说道。 除了新婚那一夜，姜姝便没在那个屋子里休息过，她不想在齐宣躺过的床上睡着。 让白素重新收拾了隔壁屋子，用做自己日常的起居。 “是。”墨翠说道。 “姝儿，姝儿……” 齐宣虽然中了迷药，但是也不影响他原来下的春药起效，虽然意识不清，面上确露出了邪恶的笑。 嘴上更是喊起了姜姝的名字，也不知道在梦里想着什么龌龊事。 墨翠听了，直接抽了一块布，堵住了齐宣的嘴。 确也是止不住齐宣留下的口水将布都浸湿了。 看来齐宣在鸡汤里下的料还不轻，幸好自己将汤逼了出来。 对自己的妻子用这样的药物，真是无耻。 “墨翠，你过来……”姜姝对着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如老鹰拎小鸡一般拎起齐宣就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将齐宣扔在床上之后便出去办姜姝交代的事情。 ………… 倚红楼 “呦，姑娘，你又来啦，是来找云栖姑娘的嘛，她今日接了客人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龟公，保证比那皇孙公子长的都俊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倚红楼的老板认出了墨翠说道。 奇了怪了，她这倚红楼，最近怎么这么多姑娘光临。 不过她开门迎客，能给银钱的都是大爷，其余一概不论。 既然这几位姑娘又出手大方又不闹事，她自然是欢迎的。 听完老鸨的话，墨翠一阵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扔出一袋银子，说道：“不找云栖，我要个姑娘，床上功夫好，性格看着软弱实则泼辣，爱财听话的。出客一晚，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姑娘稍等，我去去就来。”老鸨高高兴兴的接过银子就帮墨翠寻人去了。 不一会便带了一个姑娘前来，热情火辣，风情万种。 “公子~”那姑娘喊道，墨翠听了疙瘩起了一身，也不知道男子听了会如何。 “水仙别闹，这是位姑娘。”老鸨说道。 “姑娘，妈妈，你是寻我开心吗？”水仙有些生气的说道。 墨翠又扔出一个钱袋和一个黑布说道：“蒙上眼睛和我走，钱是你的。” 第五十二章 柳氏守空房 “哎呦~妈妈我走啦，明日回来，莫要太想我。”看到墨翠扔出的钱袋，水仙眼疾手快的接过，掂了掂分量之后，脸上的笑更开心了。 毫不犹豫的蒙住了自己的双眼，跟着墨翠离去。 墨翠将水仙带到了齐宣的房内，拿开了齐宣嘴里的布，点了他的哑穴。 便解开了水仙蒙眼的布，冷冰冰的说道：“伺候他。” 说完便走出门外，将门关上。 水仙看着床上被春药折磨的有些难受的齐宣，心下想着，这郎君长的成是不赖。 既有俏郎君，又能挣银子，她是不亏了，于是便风情万种的扑了上去，一瞬间，房内春光旖旎。 ………… 姜姝房内，墨翠向姜姝回禀自己已经按照姜姝的吩咐做好了一切。 “好，你办事我放心，记得明日一早将人送走，不要惹人注意。”姜姝说道。 “是。”墨翠答道。 齐宣这个好色之徒，希望自己的大礼，他还喜欢。 不知道，这床笫之间，柳氏和倚红楼的姑娘，谁更厉害一些。 ………… 除了汀兰苑，今夜还有一处也不太平。 刘贵妃的殿内，七皇子雍谨又狠狠的砸了一个茶盏，而殿内满殿狼藉，可见雍谨怒火之甚。 “好了，皇儿，和你说过多次了，要胸有城府。”刘贵妃说道。 “母妃，我气不过，都铁板钉钉的事了，尽然还能横生枝节。便宜了雍禄那个废物。”雍谨说道，又气不过想要砸东西，却发现手边的物件全都已经变成了碎片。 于是只能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姜翊这小子，尽然调转了枪头，开始支持你，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贵妃说道。 “还能卖的什么药，他哪里是支持我，简直是给我添乱。这淑慧到底给姜翊灌了什么迷魂汤，尽然能让他帮刘侯爷说话。他倒是悖逆家族为红颜和姜侯爷唱对台戏。可父皇疑心病极重，最恨制衡失效，姜翊支持我，不就等于未来的姜家支持我。父皇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雍谨想到都来气，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还有姜家那个新姑爷，什么新科状元，我看怕不是个傻子，想巴结想疯了，尽然在下朝来触我霉头。” “这姜翊小子，莫不是故意的。”刘贵妃听了雍谨的话，仔细琢磨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母妃你如果看到姜翊在朝堂之上的表现把姜侯爷气的差点跳脚便不会这么想了。而且九弟也没有得到这门差事，雍禄虽然废物，但到底是养在您名下的孩子。这般结果，于姜家有何益处。”雍谨说道：“外祖母还想将刘淑慧许配给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人。” “皇儿……”刘贵妃知道雍谨现在被气晕了头，已经开始乱说话了。 “我不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外面，你不能表现出一丝对刘家，对刘家人的不满，你要知道，他们是你登位最大的助力。” “儿臣晓得。”雍谨说道，他的尊贵全因为有一个好的生母，他纵有太大的脾气，也是不敢真的惹怒刘贵妃的。 看到雍谨软了下来，刘贵妃放缓了语气说道：“皇儿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寻一个得力的媳妇。” “儿臣谢过母妃。”雍谨的心放了下来。 “我就你一个儿子，自然是最疼你的。今日不早了，宫门眼看就要落锁了，你就歇在这里，明日在回府吧。”刘贵妃说道。 “儿臣告退。” 待殿内只剩刘贵妃一人之后，她细细的揣摩了一下雍庆帝的心思，既然在谨儿和九皇子这两个最被看好的皇子之间无从选择。那么选一个对皇位没有威胁，又养在她名下的孩子。 既能解雍庆帝的顾虑，又能全了刘家筹集善款的心意，倒是个两全的法子。 看来自己要做个“慈母”，为雍禄收拾打点一下行装了。 ………… 日光初照，齐宣从房内醒来，除了感觉腰那一片酸痛，整个人倒是神清气爽的。 大概是自己下的药物太过猛烈，他回忆不清昨夜发生的细节，但是隐约间能感受到昨夜的热情似火。 那药果然好用，既然不伤身体，偶尔助兴也是极好的。 姜姝不在屋内，但是桌上却是准备好了早膳。劳累了一夜的齐宣自然是饿了，便唤来丫鬟为自己梳洗。 齐宣梳洗完毕之后，却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姜姝走了进来。 “老爷醒啦，快用些早饭吧，一会还要上朝呢。” “姝儿也一起用些吧。” “姝儿不饿，一会有的是功夫，老爷先吃，来尝尝这豆汁。”说罢，姜姝还为齐宣盛了一碗豆汁。 “好喝，好喝。经过姝儿盛出的食物果然更加美味。”齐宣说道。 “老爷莫调笑姝儿了，快些用了上朝去吧。”姜姝笑着回到，心里却是不屑，姜府的厨子自然比翠竹小巷的要好的多，何况这早膳里还有自己精心调配的药物呢。 看着时辰也不早了，齐宣便不再玩笑，用完早膳上朝去了。 此后的好几天，齐宣每次下朝之后，格外早的便回了齐府。 毕竟夜里风流快活，晨起佳肴美食，这般舒服的日子，自然是让齐宣流连忘返，将柳氏那小小的院落抛在了一边。 齐宣倒是快活了，只是有一个人却是有些难熬了。 翠竹小院内，柳氏看着小蝶给她传来的信息，眉头深锁。 姜姝尽然转了性子，和齐宣鸾凤和鸣，两个人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齐宣都已经好几日没来自己的院子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定要离间了他们的感情才好。 她定要好好筹谋，忍着心疼又多拿了银子附在锦囊里让人一并给小蝶捎了过去，让她务必事无巨细的回报齐府的一切。 经过黑白珍珠的事情，她损失惨重，银钱亏损的“荟萃阁”的货源都紧缺了起来，进不起什么名贵的首饰，只能卖些款式讨巧的，盘活经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只有紧紧的抓住齐宣，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富贵。 第五十三章 姜二搬救兵 “三姑娘，你生的真好看。”迎春阁内，小蝶一脸奉承的称赞着齐琴。 齐琴显然很吃小蝶这套，对着铜镜，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容颜。 好看有何用，天天呆在这阁内，真是可惜了，若是能遇到些贵公子就好了。 那日之后，齐琴便对姜睿念念不忘，只是她问过齐宣多次，长安城内，近期并无宴请。 想着想着，齐琴脸色笑容尽退，显得有些郁郁寡欢了。 小蝶跟随齐琴也有一段时日了，自然之道齐琴为了什么不开心，说道：“三姑娘，听说姜二公子来咱们府看夫人了。” “你确定！”齐琴带着欣喜的问到。 “奴婢方才听守门的阿源亲口说的，自然是不会错的。”小蝶说道。 只从收到柳氏的信之后，她便给了阿源一些铜板子，让他看到什么重要的人来和你自己说一声，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齐三姑娘中意姜家公子，定然忍不住要去汀兰苑的。 “快，把母亲新给我做的衣裳给我拿出来换上，我看这妆面，口脂是不是不够红，小蝶，你说着发髻是不是要重梳一下才好看。”齐琴听到姜睿来的消息，人虽然在迎春阁内，心早已经飞到了汀兰苑中。 “三姑娘，您这般已经很美啦。姜二公子看了定会比您迷住。只是这汀兰苑不好进，我们要是不寻个由头，怕是要空欢喜一场呢。”小蝶提醒着开心的有些失态的齐琴。 “是了，你说的在理。”想到前次硬闯汀兰苑的尴尬，齐琴又气又恨。 小蝶的提醒让齐琴冷静了下来。如今她对长安城的规矩也知晓了一二。 谈婚论嫁之时，门当户对，身份背景极为重要，像大哥这般娶了贵女一步登天的，是极为难得。 姜睿身份尊贵，想要成功的嫁给他，少不了借着姜姝这步棋，只要姜睿常来齐府走动，自己能随着姜姝去姜府行走，就不愁找不到嫁给姜睿的机会。 这一切，都少不了姜姝这个关键的棋子。 “走，小蝶，我们去厨房，嫂嫂身子弱，我们熬个汤水给她补补。”齐琴说道。 毕竟齐宣给汀兰苑送汤下药这个主意还是自己出的。 大哥和大嫂现在关系多好，鸾凤和鸣。 大哥每天春风满面的，连带着嘱咐下人给给迎春阁的用度都更好了。 ………… 汀兰苑 “姝儿，快喝，这鱼汤是齐嬷嬷亲手熬的，还热乎着，刚出锅我就装好给你带来了。”说罢，姜睿打开食盒，给姜姝盛出一碗乳白色的鱼汤，汤上还飘着金黄的姜片。 色泽诱人，香气四溢。 看着姜姝食指大动，喝了起来，齐嬷嬷的手艺果然是好，一口鱼汤下肚，满嘴鱼香，腹内温暖。 “好喝嘛？”姜睿问着，嘴馋的咽了咽口水。 “好喝~”姜姝答到，眼睛幸福的眯成了一条线。 “我就知道你爱喝，我和你说，这个鱼是我早起就下院里的鱼塘捞的，可肥了，看着就是熬汤的好鱼。”看着姜姝喜欢的样子，姜睿立刻来劲了，绵绵不绝的和姜姝讲着自己捞鱼的热闹事。 “一大早捞的？二哥你不用上朝吗？”姜姝问到，她还以为这个是二哥昨晚捞的鱼养缸里，齐嬷嬷早起做的。 当初在家之时，因为自己爱喝鱼汤，二哥经常这么干。 别家府里的池子都养的是观赏的红鲤鱼，可是姜家大房的院内，池子里养的都是最适合做吃食的鱼，即新鲜又肥美。 可便宜了姜姝的胃。 “不用上朝啊，小妹你不知道，大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自从那天刘府回来以后，就对刘淑慧上心了。尽然都在朝堂上和父亲唱反调。惹得下朝之后父亲一顿暴揍，那声音，我在外面偷偷听着都觉得疼。” 从小没少吃姜侯爷棍棒教育的姜睿仿佛又能感受到姜侯爷棍棒的威力，抖了抖。 “父亲罚大哥跪祠堂，不让去上朝，都好多天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大哥惹父亲生气，大哥都不省心，父亲就让我也别去上朝了。不然我哪有空过来。”姜睿说到。 “大哥没事吧。”姜姝只知道将事情交给大哥定然放心，如今也确实断了七皇子的好事。 只是，看着二哥说的情况，大哥难道不是和父亲做了一场戏？ 姜姝细细想来，大哥为刘淑慧拍下玉佩之时，自己并没有和大哥单独见面，难道大哥被刘淑慧那日的风采吸引，看上她了？ “小妹？”姜睿看着姜姝出神的模样，怕她担心大哥说道：“小妹，你放心，大哥没事的，别看他在跪祠堂，阵仗这么大，我偷偷的溜去看过他，给了他好几个膝盖垫子，还传授了我从小积累的跪祠堂攻略二十一式。保证大哥虽然人在祠堂，但是舒舒服服的。” 听完姜睿的话，姜姝放心多了。 二哥从小就皮的很，没少被父亲罚跪，一套跪祠堂攻略也是十八般武艺齐全，保证在祠堂里吃喝不愁，只是不能出去罢了。 当然，这里面自然是有姜侯爷和昌珉郡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是这样，姜姝还是打算找机会回一趟姜家，看一看姜翊。 如果不是自己的请求，大哥便不会陷入这般困境了。 父亲生气了，自然是要他们兄妹齐心，将大哥救出来。 难怪二哥今日要开给自己送鱼汤了，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最记挂大哥的，这次是来齐府搬救兵的。 正巧，上次让白檀拿去给“珍宝阁”给家人们打的礼物已经做好送来了，她可以亲自给父兄母亲送去。 看着活蹦乱跳的姜睿，姜姝嘱咐白檀将给姜睿做的腰封拿了过来。 姜睿看到了眼前一亮，抢过姜姝手里的腰封，说道：“小妹，这腰封真漂亮，二哥正缺个这个配衣裳，我拿走了。” “好啊，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刚想给你亲自带上呢。既然二哥已经拿在手里了，小妹也省了一番功夫。”姜姝笑着说道。 “我就看看，看看。我粗手笨脚的，弄坏了就不好了，还是小妹给我带最好了。”说罢就将腰封递还了姜姝。 姜姝也不在调笑姜睿，仔细的给他换上了新的腰封，将旧的腰封交给白素。 “好看嘛，是不是很好看。，小妹，你二哥我是不是又英俊了许多。”姜睿开心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是，是，二哥最好看了。只是二哥，我记着你好像不在意打扮的，怎么现在转了性子了。”姜姝有些疑问。 第五十四章 姑嫂来斗法 “这个……好东西自然是喜欢的嘛。你二哥我风流倜傥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姜睿被姜姝问的突然结巴，脑中闪过一个碧色的倩影，这样的打扮，她大约是喜欢的吧。 汀兰苑内姜姝和姜睿日常斗嘴，不停传出欢乐的笑声，这时，白檀对姜姝说道：“小姐，院外来报，齐三姑娘说她带了鸡汤来看你。” “鸡汤，什么鸡汤？姝儿，你不是不爱喝鸡汤。”姜睿说道。 听了姜睿的话，姜姝笑了笑，说到：“不爱喝，也算不得讨厌，人家巴巴的给送上了门来也不能扔了出去不是，就略微用几口。大概是这样，便以为我爱喝鸡汤，每每熬来的都是鸡汤。” 果然只有真心疼你的人才会记得你的喜好。 不论前世今生，姜姝都没有非常喜爱鸡汤，只不过前世的姜姝心里眼里都是齐宣，他亲手熬的东西，只要不是毒药姜姝都甘之如饴。 没想到，他尽然真的有一天喂了自己毒药。 现在回头想才知道，因为齐宣从未真心将她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一直不知，姜姝从来不爱喝鸡汤这点小事。 “不爱喝咱就别喝了，亏什么也别亏了自己的胃。既然有女眷来找你，二哥便回去了。姝儿多喝点鱼汤，我又寻了些特别的鱼苗，听说是江南的好品种，养大了熬汤最是肥美，下次二哥还给你带来。”姜睿说着便准备离去了。 姜姝甜甜的对着姜睿点了点头，说道：“二哥，我明日便回府里，你和母亲也知会一声，过了明日应该就满七日了，父亲的气也该消了。” “白素，你送二哥出去。”姜姝说道，若不是还有齐琴要打发，她就自己送了。 看来日子太安逸了，还是要给点教训才好。 ………… 汀兰苑院中 齐琴丫鬟通传往院内走去，正遇见白素送姜睿出院子，想要和姜睿行礼，让他注意到自己，但是姜睿脚步太快，根本没有给齐琴这样的机会，便错身而过了。 齐琴那里甘心，便和小蝶跟上了姜睿。 小蝶一遍走，一遍埋怨：“这个白素也真是的，见着三姑娘也不行礼。不过仗着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又跟在姜二少爷身边。” 听了小蝶的话，齐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姜睿和白素走到了汀兰苑门口便停下了脚步，齐琴和小蝶也跟着躲在了一边。 “白素，不用送了，我又不是不认路的小孩，你赶紧回去伺候小妹吧。”姜睿说道。 “是，二公子，这是您原来的腰封。”白素说道，将姜睿的腰封交到他随行小厮东子的手里。 “得嘞，你快去伺候小妹吧。”说罢，姜睿便回姜府去了。 齐琴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红了，该死的白素，一个丫鬟尽然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敢勾引姜家二公子，私相授受。 齐琴的目光又落到了白素头上的珠钗之上，目光变的更加阴狠，今日白素带的正是那日齐琴被姜姝收回的那支钗。 “三姑娘有礼，我们小姐正在院内候着您呢。”白素返回时看见了齐琴，虽然她极为不喜她，但礼数确是不出错的。 齐琴虽然方才恨白素恨的要死，但是面色确是在看见白素的一瞬间便成笑脸：“白素姑娘，那我们快些走吧，莫让嫂嫂等急了。” “嫂嫂。”一进姜姝的屋内，齐琴便笑脸盈盈的向姜姝迎了过去。 “嫂嫂，你近日操劳了，琴儿亲手熬了点鸡汤，给嫂嫂解乏。”齐琴说到，接过小蝶手里的食盒想要打开。 “三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瞧，二哥方才给我带了鱼汤。喝了好些，我便是有再大的胃，也是装不下了。”姜姝说到。 操劳，有什么操劳的，日日辛苦的是齐宣和水仙。 看来，这齐宣下药的事，里面也有齐琴的功劳，她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 听完姜姝的话，齐琴心下想到：姜二公子真是温柔呢。 可惜来的太慢了，没能在单独和姜二公子单独相处一会。 “那……”齐琴看着食盒，不知如何是好。 “先放着吧，吃多了也有些积食了，想要上街逛逛，不知三姑娘可有兴趣。”姜姝问到。 “愿意，愿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琴放慢了语气：“琴儿自是愿意陪嫂嫂的。” 看来怀柔政策果然有用，大嫂对自己和大哥都温柔了许多呢。 “墨翠，去套了马车，我与三姑娘一同出门逛逛。”姜姝吩咐到。 “是，小姐。”。 ………… “三姑娘，这条街便长安有名的珠宝铺子了。我们逛逛，看到喜欢的也可以买些回去戴个新鲜。”姜姝说到:“荟萃阁便不错，虽是新开的铺子，确胜在首饰精巧别致，很是不错。” “那大嫂，我们去看看吧。”听完姜姝的话，齐琴心里早就耐不住，心已经飞到了店里。 姜姝将齐琴的神色全收入眼底，吩咐道:“墨翠，你找个地方守着车，白素随我去便好。” 这荟萃阁的掌柜李娘是见过墨翠的，姜姝怕她被认出，便让她留了下来。 至于姜姝，那日她来之时男装打扮，而今日不仅是妇人装扮，女子的妆面，眉如柳叶，全然不似那日男装的眉型，还特地带了面纱，自然是不会被认出。 “墨翠，快去泊车，嫂嫂，我们快些进去吧。”齐琴早就忍不住了，拉着姜姝就要往店内走。 姜姝不动声色的甩开了齐琴想要拉着自己的手，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哎呦，夫人小姐里面请，里面请。小店珠钗玉饰一应俱全，二位看想买点什么。” “掌柜的，把你们店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们好好挑挑。”姜姝还未开口，齐琴便抢先说道。 这长安的首饰铺子就是不一样，不精装修精美，铺子里的东西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既然有姜姝这头肥羊在，齐琴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打算好好的挑选这里的好东西，让姜姝付钱。 看着齐琴的样子，李娘这个人精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是她阅人无数，看到姜姝这般气定神闲，也知道她们是大客户，便热情的说道：“好嘞，二位，楼上雅间请。” 第五十五章 昂贵翡翠镯 齐琴看着精致的红木楼梯，随着李娘和姜姝一起走了上去，长安的首饰铺子，就是精巧。 “两位贵客坐。”李娘一边热情的招待着姜姝和齐琴坐下，一边让丫鬟给她们沏上两杯热茶：“二位贵客尝尝这茶，上好的普洱，两位稍等片刻，我正让人给二位呈上我们店上好的首饰。” 齐琴看了看这雅间，装修陈设处处透漏着精巧，梨木雕花的雅窗对着街外，却垂着精巧的流苏，既能让屋内的可能看到窗外的美景，又能阻挡街对面商铺里客人的窥视，很是不错。 就连她二人做的桌椅也是用过心思的。 粉色的落霞锦本是裁制新衣的好料，如今用来却用来做了桌布和椅垫，齐琴暗暗感叹店家的奢侈。 待到李娘将首饰呈了上来，齐琴突然明白了店家为何要如此设计。 红木托盘上摆放整齐的首饰被放桌上，落霞锦的流光溢彩，映衬着托盘内的首饰，散发出了最大的美感。 真美啊，齐琴的心思瞬间便被这些首饰吸引了。 虽然这些首饰比不得姜姝妆匣里的那些贵重，却个个精巧好看，别有一番精致。 而且李娘眼力劲非凡，拿出的两盘首饰，一盘符合齐琴的气质，精巧可人，一盘符合姜姝的气质，雍容华贵。 “姑娘，这梨花报春镯极配你的气质，我给你戴上试试。”李娘开口说道，正要用绢帕拿起了那个手镯。 齐琴看了一眼梨花报春镯，确是精巧异常，工匠们将金丝拉长变细，九转缠绕做成手镯的形状，又用碎白玉雕成梨花的形状，星星点点的点缀在金丝上， 好看是好看，只是她的眼光，从一开始便被另一个盘子里的翡翠手镯吸引。 这翡翠手镯是整盘首饰里最为珍贵的一个。 这梨花报春镯虽然好看，但是比不得翡翠珍贵。 这翡翠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娘心下一惊，脸上有了一瞬间的失色，虽然立刻变了回来，但是却还是没能逃过姜姝的双眼。 看了一眼送首饰的丫鬟，是个新来不懂事的。 “姑娘，这翡翠太过老气了，不配姑娘您的气质，你要是喜欢玉，你看看这个白玉镯，晶莹剔透，莹白如雪，最配姑娘白皙的皮肤了。”李娘笑着说道。 “怎么，店家还有不做生意的道理？我就要试翡翠镯！”被李娘一个马虎眼打的，齐琴脾气上来了。 “好，我这就为姑娘戴上。”李娘虽然心下为难，但是心下有了计较，到时候把价钱报贵一些，这两位姑娘虽然衣着华贵，也不一定会买了。 于是用绢帕拿起那手镯：“来，姑娘，我为您戴上。” 翡翠镯顺着丝滑的绢帕滑入齐琴的手腕，大小尽然异常的合适。因此，齐琴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不待见李娘。 “嫂嫂，你觉得怎么样，琴儿觉得这翡翠镯很合适自己呢。”齐琴扬了扬自己的手，问道姜姝。 “不错。”姜姝倒是难得配合的给出了好评，这让齐琴更为开心，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线，嫂嫂这般配合，想来送个镯子给我也是不成问题的。 “掌柜的，我就要这个手镯了。”齐琴豪气的说道。 “姑娘，这个镯子，四千两。”李娘讨好的说道。 “什么，掌柜的，你这是明抢。”齐琴听到李娘的报价，气不打一出来，这又不是什么极好的老坑翡翠，只是胜在这绿的讨巧，适合姑娘家佩戴。 “这是东家定的价，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姑娘您看看别的首饰吧。这梨花报春镯极好，三百两。这个白玉镯也是极好的，五百两，姑娘您试试，保证你喜欢，比这翡翠镯都更加衬姑娘。”李娘看着齐琴听到报价之后的脸色，不忧反喜，努力的介绍这别的首饰。 这姑娘，应该买不下这个翡翠镯了。李娘的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可恶，齐琴看着李娘心中气愤不已。这是在嘲笑她没有银钱嘛，她定要买下这翡翠镯。 只是，她在府里的月例银子实在是买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于是齐琴将目光投向了姜姝。 姜姝仿佛没有注意到李娘和齐琴之间的斗法，对着白素说道：“这屋里怪闷的，你去把窗上的流苏掀开一些。” 白素应声而去。 “嫂嫂，你看这手镯却是级配我的，你能不能预支我一些月份银子。”齐琴对着姜姝服软。 “三姑娘，不是我不帮你。一则，府里现在是老夫人当家，你要预支月例银子应该找老夫人，而不是我。二则这镯子实在贵重，我没有带这么多银两出门。”姜姝不软不硬的把齐琴的话给堵了回去，她可不傻，说的好听预支月份银子。谁不知道以齐琴的性子这银子给了便是有去无回。 而且她一个月的月份才20两，这是要预支多少年的月份银子。 雅阁间的气氛一瞬间尴尬了起来，齐琴看着手上的翡翠镯，难道真的要褪下两手空空的回去。 她一想到，便觉得气不过。 “三姑娘，你且先挑选着，这里是三百两，我今日便就带了这么多银两出门，我有些不适，先去更衣。一会过来找你。”说罢，便带着白素离去。 “姑娘，你要不，试试这个梨花报春镯，真的很适合您。你要是喜欢，我私下做主，给你便宜点，二百八十两。”李娘说道：“翡翠珍贵但却老气，衬不出姑娘的年轻美貌。” 只能如此了，齐琴摸着自己手上的翡翠镯，恋恋不舍，不想褪下。 “不想小生与齐姑娘尽是如此有缘。尽然能在此处看见姑娘。” 就在齐琴一筹莫展之时，一阵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仿佛天籁。 “蒋公子有礼。”齐琴认出了面前这位便是不久之前在刘府为她解围的蒋家公子。 蒋新平正在隔壁的珍宝阁为蒋新曼挑选首饰，正巧从窗口看到齐琴，老天送上来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看到齐姑娘真的是太好了，不知齐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蒋新平说道。 第五十六章 柳氏没钱了 “蒋公子客气了。公子请说。”齐琴礼貌的回应，和方才同李娘争辩的样子判若两人。 “新曼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送她一个礼物，我一个男子实在是不懂你们小女儿的喜好，麻烦齐姑娘帮忙。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庸俗，在下相送齐姑娘一件首饰作为此事的谢礼。”蒋新平说道。 “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齐琴自会用心帮公子挑选，礼物却是不敢收的。”齐琴心下欢喜不已，面上却又不敢太过表现出来，失了气度。 “姑娘客气了，我看姑娘手上的玉镯与姑娘极为相配，请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让我将它送与姑娘。”蒋新平说道。 “那齐琴多谢公子美意。”她实在舍不得将这玉镯褪下。 而蒋新平豪爽的将银票放在李娘的面前，李娘看着银票脸上一阵变色，迟迟不肯接过。 “怎么，你这店家，还有出价不卖的道理，莫不是还想漫天要价。小心我叫人砸了你的店。”蒋新平虽然看似文雅，但是身为庶子的他最恨别人拂了他的面子。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在下失礼，姑娘莫怪。”蒋新平怕刚才的样子吓到了齐琴，却不曾想齐琴早就看着李娘不顺心，蒋新平的举动极为合她心意。 “公子莫要生气，这玉镯是这位姑娘的了。”看蒋新平的口气，李娘就知道他定然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于是接过银两。 “琴儿谢过蒋公子。”看到李娘这般服软，齐琴心中很是开心，看着蒋新平只觉得他越发的俊俏了。 ………… 等姜姝回来之时，看见齐琴正悠闲的品着普洱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看来，蒋新平动作真够迅速的，已经走了。 正是留意到了蒋新平在珍宝阁的消息，她才会带齐琴出门，总要给这对前世的小夫妻一点相遇的机会才好。 姜姝不懂声色的看了看齐琴手腕上的碧色，没想到，这蒋新平还挺大方。 这四千两一定让他物超所值。 “三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说罢，姜姝和齐琴便往齐府归去。 ………… 翠竹小院 “怎么，找我有事吗？你让人传信，有急事，难道是福儿哥病了？”齐宣下朝回府发现姜姝不在府内，听下人来报才知道她和齐琴出去了。 而此时柳氏又让人来传信，说有要事。 于是，齐宣便来了翠竹小院。 “宣郎，你好狠的心啊，难道没有事，我便不能见你了嘛，难道有了勋贵娇妻，你便忘了我们母子了，那我还是带着福儿哥回老家好了。”柳氏作势便要流泪，用袖口遮住的表情变得阴狠，姜姝好手段，尽然几天，便让齐宣乐不思蜀，忘了这翠竹小院。 “好了，我怎会不要你们母子，只是今日政务繁忙，才没时间过来，你不要想多了。”齐宣扶过柳氏拉到自己的身边。 “奴家知道了。”柳氏可怜兮兮的说道，脸上还挂着一点泪珠，配上她精心的打扮，很是惹人怜爱。 “这才乖。”说着齐宣擦掉了柳氏脸上的泪珠调笑道：“有泪可就不美啦。” “宣郎你坏。”柳氏破涕为笑，躲进齐宣怀里一阵娇羞。 二人有调情了一会，柳氏面带为难的欲言又止，她这次找齐宣过来，除了想要从姜姝手里抢过齐宣，也的确有事需要齐宣的帮助。 “荟萃阁”周转困难，黑白珍珠的事情害她损失了大笔。 而长安有名的老字号，她对面的“珍宝阁”也不知怎么的不停推出优惠活动，害的她为了经营只能被动降价。 虽然客源是留住了一些，但是银钱却实在是紧张。 “怎么了，柳儿，有事吗？”多年夫妻，齐宣自然是看出了柳氏的为难，开口问道。 “宣郎，你能在给我些银两吗，我有些周转不过来。”柳氏虽面带难色的开口，但是望向齐宣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希冀，以姜家的富贵，这些钱，在齐宣眼里定然不算什么。 听完柳氏的话，齐宣没有如她想像的一般轻松答应，而是表情有些停滞了，面有不悦的问道：“之前不是给了你好些嘛。” “人家不是和你说了，我开了一个铺子，最近经营有些困难，所以银钱有点紧缺。”柳氏略带撒娇的打着马虎眼。 “那铺子如果经营不好，便关了，好好在这院子里照顾福儿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娘两。”齐宣听到铺子有亏损，便不悦的说道。 他也没有钱，虽然俸禄高了不少，但是长安城里往来应酬哪个不需要花钱，而且俸禄一月才领一次，这才过了多久，柳氏又要来要钱。 姜姝虽然最近与他亲近了不少，却在也没有同婚前一般在银钱上补贴过他。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开口问媳妇要钱。 而婚前补贴的那些银两他已经尽数给了柳氏，让她开这个首饰铺子，才会在刘家寿宴上弄得拿不出钱的尴尬。 呃，柳氏从未想过，齐宣尽然会如此直接的拒绝自己。一时之间，尽不知道如何开口。 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有些尴尬，齐宣想到汀兰苑的高床软枕，娇妻美眷，心便已经飞走了大半，说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府内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这里是一百两，足够你和福儿哥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个月。” “宣郎，我熬了你爱喝的鸡汤，喝完了在走吧。”柳氏哪里看不出齐宣生气了，便转换了话题。 “不用了。我不饿，你自己留着用吧。”说完齐宣便离开了翠竹小院。 柳氏看着放在桌上的一百两银票，说道：“可恶。” 一百两银子，打发叫花子都不只这么点，柳氏越想越来气，拿起手边的薄胎茶盏狠狠的向地上砸去，完全没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样子。 发泄过后，柳氏冷静了下来，走到她屋内的红木妆台的暗格内，拿出一包粉末，装进了托人送给小蝶的信封里。 齐府内风平浪静了这么久，也该翻点波澜了。 第五十七章 齐老太没钱 齐府，铭慈堂内灯火通明。 丫鬟们鱼贯穿行的准备着将今日的晚膳呈上，摆放整齐。 碗碟还是一如往常，鎏金溢彩，契合着齐老太太的品味。 许是入秋微凉，胃口渐差，菜数倒是少了很多，却还是有寻常富贵人家八大碟八小蝶那么多。 今日极为难得姜姝又要和齐府一家子人在一起用晚膳，因为齐老太太特地让冯嬷嬷去请，说是要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因为齐府食不言语的规矩，所以大家都在安静的用着食物。 姜姝刻意的忽略齐老太太不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看着桌上的菜色，姜姝大概猜出来齐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今晚，齐老夫人是不能如意了，自己还备了一份薄礼，希望一会齐老太太不要生气才好。 齐老太太看着安静用膳的姜姝，最近齐宣留在汀兰苑休息的消息自然是传到了铭慈堂的。 今日姜姝又带着齐琴出去逛街，看来这个儿媳妇近来乖巧了许多。 只要她一会乖乖听话，那么自己可以不为难她。 毕竟自己只是缺钱而已。 是的，齐府没钱了！ ………… 齐老太太的思绪回到今日午时。 冯嬷嬷来到铭慈堂内向齐老太太汇报齐府运作情况。 齐老太太躺在楠木软塌之上，头下软枕垫的极高，又应初秋微凉，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兔毛毯子。 一个丫鬟熟练的按着她的太阳穴，齐老太太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冯嬷嬷的汇报。 “老夫人，今日又到了府内给外面结账的日子。”冯嬷嬷恭敬的说道，声音里带有一丝为难。 “恩，你对下账目，如果没有问题，便给那些人结了账款便好。”齐老太太说道，上个月也是这样做的，而且冯嬷嬷办事认真，与府外结算的账目都清楚明了，没有错处，她是放心的。 “老夫人，账目老奴已经对过了，没有错处，只是……”冯嬷嬷为难的迟迟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听到冯嬷嬷这般迟疑，齐老太太睁开了双眼，摈退了屋内一众丫鬟，用精明的目光盯着冯嬷嬷。 看着齐老太太的目光，冯嬷嬷也是有些心惊。 但是，今日这事，老夫人不出面，她也是解决不了，于是一个横心说道：“只是府内周转的银两不够结算了。” “你是说银子不够了？”齐老太太重复道。 “是的，老夫人。”冯嬷嬷说道，低下了头，她能感受到屋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上个月不还是正常的。”齐老太太问道，带着疑虑的看着冯嬷嬷，莫不是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了。 “上个月结算用的都是夫人出嫁之时，姜府出钱置办婚宴，剩下的银两。夫人将掌家之权交给老太太之后，府内公用便在无银两进账。这个月三小姐入府，老夫人疼爱三小姐为她置办了衣裳首饰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在加上这个月府内正常的用度，姜府之前剩下的银两已经是不够了。” 冯嬷嬷说完，根本不敢看齐老太太的眼睛，跟了齐老太太这么久，她自然是明白了她爱财如命的本性。 只是她也是跟过许多富贵人家的老奴了，从未见过哪户人家的公账，只出不进的，那边是先前存的银两再多，也是有耗尽的一天的。 “汀兰苑那边没有在补贴日常用度的银两。”齐老太太问道。 “回老夫人，没有。”夫人管家权都交出去了，又怎么会再补贴银两，又不是傻子，当然这话冯嬷嬷只敢在心里想想。 齐老太太这回头是真的有点疼了，想了一会对冯嬷嬷说道：“你去和那些要掌的婆子说，我们府内今日清点，明日在和她们结银子。” “是，老夫人。” “你在去一趟汀兰苑，无论如何都要让姜氏过来用晚膳。” “是，老夫人。” “还有，今日的晚膳，菜色减少一些吧。” “是，老夫人。” 得了齐老太太的令，冯嬷嬷立刻赶到了齐府的偏门，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要钱的婆子们。 个个都已经等了许久，还不见有反应，渐渐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你们这齐府到底什么意思，到底给不给我们结银子。我们这些人挣点钱不容易，起早贪黑的给你们送菜送肉的，就等着这些银子过活呢。” 一个身着布衣，看着泼辣的婆子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带头说道，是送肉的张屠夫家的婆娘。 “就是，就是。”听到有人出头，等的不耐烦的众人立刻符合。 “各位请等一等，我们管事嬷嬷已经去回老太太了，一会就来。这不就来了嘛。”门口的小厮感觉有些顶不住了，看到冯嬷嬷的身影立刻就像看到流星一样。 众人也是和齐府结过一次账的，自然认得冯嬷嬷，看到她来，便是不闹了。 “冯嬷嬷，钱呢？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张婆娘说到。 “各位，各位，请听我说。今日府内用度盘点，所以不好在今日结算银两，请各位明日前来。” 冯嬷嬷说到，背上带着冷汗，看这架势，这些婆子可不是好打发的。 “什么，没钱，没钱你们吃什么大鱼大肉的。我们家每天起早贪黑，杀了猪后取了最好的肉与你们送来。我们容易嘛。今日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不走了。” 张婆子一听没有银钱，便闹了开来。 其余的婆子也是一样，吃白食，谁还与你客客气气的。 “各位，各位。听我一言，确实是府内今日盘点，抽不出银两，我保证，明日各位前来，银钱一个不少。各位看这齐府偌大的家业，也不能跑了不是。何况还有姜国公府这门亲事呢。” 冯嬷嬷讨好道。 “你们府邸是你们府邸，姜家是姜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难不成想逃债，让姜家同你们付不成。你们这齐老太太没有掌家之前姜家和我们结账快的很。”张婆娘说到。 自从齐老太太掌家之后又是挑剔又是抠搜，这些婆子们早就不满了。 第五十八章 齐宣没钱了 “是，是。各位给我老婆子一个面子，明日再来，银钱定然一个不少，毕竟日后我们还要交易的不是。” 冯嬷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这些婆子软的不吃，那便来些硬的。到底这年头生意难做，买家不是那么好找的。 听到冯嬷嬷的威胁，众人又想要钱，又想怕以后失了生意，声音小了很多。 “你别吓唬我们，你们齐府欠账不给，就是告到顺天府尹我们也是有道理的。”见其他人小了声音，张婆子这个混不吝的声音更大了。 冯嬷嬷的额头都疼了，好声好气的说到：“张婆子，你且给我老婆子一个面子，明日再来，定是第一个结清你家的钱款。” “你确定明日定能给出银两。”张婆子的声音微微降了一些，她来的目的也只是要钱而已。 冯嬷嬷点了点头。 “好，我老婆子便信你这一次，如果明日没钱，别说你搬出姜府，我便是要告到顺天府尹去，也要讨回这血汗钱。”说罢，便不在出声。 “各位放心，今日且给我冯老婆子一个面子，明日各位来此，银钱定当一个不少的还与各位。”看到张婆子不在出声，冯嬷嬷放心了许多，对着众人承诺。 冯嬷嬷都这般说了，众人也不好在闹，知道今天不会有结果，便四下散了，准备离去。 ………… 冯嬷嬷想到白日里那些婆子要钱的泼辣劲就觉得一阵头疼。 只盼望着齐老夫人能让姜姝能把事情解决了，虽然不是姜姝掌家，但是几百两银子，对于姜家终归是小钱。 “琴儿，今日与你嫂嫂出门，可有给她添乱。”齐老太太看到众人用的差不多了，便顾左右而言他，找了个借口打开了话茬。 “没有，嫂嫂对琴儿极好，自是不会觉得琴儿添乱。”齐琴说到，想到自己的两个首饰，齐琴便觉得开心不已。 “那便好，姝儿，今日……”齐老太太正想和姜姝开口，说到府内公用银两的事。 却被姜姝主动打断：“今日和三姑娘逛街，三姑娘看到一个首饰极为喜爱，便向我预支了三百两的月例银子。我知道这府中用度都是老夫人再管，不该僭越，但是看三姑娘实在喜欢的紧，便借了三姑娘三百两。既然预支的是月例银子，还望老夫人补了。媳妇就这么点贴己的钱，还要留着买药呢。” 说完，姜姝还惺惺作态的咳嗽了几声。 什么！听完姜姝的话，齐老太太一阵气闷，姜家财大气粗，嫁妆都几百台，姜氏会缺这点银子。 “姝儿，你们姑嫂难得一起出门，这么个镯子你就当送她的礼物了。”齐老太太说到。 “老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一事归一事，姝儿已经送过三姑娘见面礼了，那金步摇也是极珍贵的首饰。这三百两，三姑娘信誓旦旦说了预支的月例银子，我才将身上带的银两都给了她，自己什么都没买。” 姜姝面露生气之色，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何况三姑娘明理懂事，自己用月例银子还我，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夫人若是不成全她这番做法传出去了，外人不明真相，岂不是给三姑娘落得个贪财的名声。” 姜姝一副为了齐琴着想的样子，她就不信了，齐家人愿意为了三百两银子放弃齐琴的名声。 果然听完姜姝的话，齐琴楚楚可怜的看着齐老太太和齐宣，她还没有嫁人呢，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有任何损伤。 三百两而已，给了姜姝便是了。 看着齐琴的担忧，在看着姜姝悠闲喝茶的模样，齐老太太一阵气闷。 在三百两和齐琴的名声面前，她还是抉择的来的。 齐老太太看了一眼冯嬷嬷，用眼神询问了是否还有三百两的余钱。 冯嬷嬷艰难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钱，还要留着明天结账还不够呢。 齐老太太示意冯嬷嬷将那银钱取了来，给了姜姝。 看着白素接过银票，齐老太太心下愤恨不已:等会定教你吐了出来，琴儿未婚，名声重要。她投鼠忌器不得不给。 但是她一个老婆子可不要什么名声，自然比不上真金白银实在。 齐老太太相信，占着长者的身份，一个“孝”字就能压的姜姝不得不听话。 看着冯嬷嬷极度不舍的拿出银票，死死拽住，白素接过银票的一端，轻轻的用力，却还是没能将银票从冯嬷嬷手中取出。 “冯嬷嬷。”白素轻轻提醒，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加。 冯嬷嬷这才松手，让白素把银票接了过去。 银票的一端的都有了指印。 看着这一幕，齐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没想到他春风得意没有多久，又回到了那为了银钱窘迫的日子。 他很想自己将这些钱给掏了，但是他的银两都了柳氏，离发月俸还有些日子。 钱钱钱，真是让人头疼。 齐宣还没有头疼完这一件事，齐老太太又开口了，他更头疼了，千万不要再是钱的事了。 可是，又岂能如齐宣所愿。 “姝儿，今日给府里送用度的一应婆子来要银钱。冯嬷嬷结算了一下，府内存余的银两不够了。” 齐老太太说到，反正她今日就算豁出这张老脸，无论如何也得让姜氏把公用的银钱吐出来。 “所以呢，与我何干。”姜姝云淡风轻的说到，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还是不是齐家的媳妇。”齐老太太看着姜姝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用力拍了拍桌子。 那声音，一屋子的人听的都静若寒蝉，不敢出声。 唯一的声音就是姜姝喝茶，茶盖和茶盏碰撞发出的微响。 齐老太太选厨子的眼光不好，茶叶还是买的不错的，毕竟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下去了，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以后这铭慈堂，可喝不到这么好的茶了。 “可是这掌家的权利，媳妇新妇敬茶那天就交给老夫人了。” 姜姝说到，声音平静却不容置喙，听的齐宣眼神直跳:“一府之中公共用度，一家人的吃穿，难道不该从老爷的俸禄中支出。” 第五十九章 哭穷谁不会 姜姝的话一落音，齐宣的脸色一阵难看。 齐老太太一时之间也是说不上话来。 因为，本应该如此。 只是齐家之人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姜家的富贵，选择性的将此事遗忘在脑后。 “宣儿他初入朝堂，俸禄单薄，你作为媳妇且先贴补着，容他在朝堂站稳些。你那些嫁妆价值不菲，随便一样也是够府里吃喝许久的。”齐老太太没脸没皮的说道。 姜家那一百多台的嫁妆她可是看着抬进齐府，有了这些，哪里还需要花费齐宣的俸禄。 只要让府里养成公账用度都从汀兰苑出的习惯，齐宣的俸禄自然是守住了。 “难道老夫人不知道，我父亲为老爷求了一个月六倍的俸禄。老夫人多虑了，养活这一小家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姜姝说道。 “什么，六倍的俸禄？”齐老太太一副不敢想象的样子。 但是看到齐宣没有反驳，便知道姜姝说的是实话了。 齐老太太先是开心，后是微怒，这样的事，齐宣尽然将她瞒的死死的。 “姝儿，我刚入京城，交际应酬不少，这个月花销有点大。俸禄虽多却是没剩多少。你且把这个月贴补了。下个月，这家中用度，便都由我来出。” 看到齐老太太和姜姝相持不下，齐宣开口。 早知道就不让柳氏开什么首饰铺子了，弄的他现在两袋空空，一分银钱也没有，焦头烂额的应付着眼前的场景。 这铭慈堂的晚膳可真不是容易吃的。 每次都能看到齐老太太和齐琴因为钱财挑衅姜姝。 这种情景很像齐宣年少之时，齐老太太和齐琴为了糊口，为了一两个铜板和商贾小贩纠缠撒泼。 齐宣自命读书清流，对这般场景很是不屑。 只觉得齐老太太和齐琴终究是女流之辈，鼠目寸光。 长安不仅有繁华，还有权力。 他的目标是封侯拜相，天天由着这些女眷胡来，为了些银钱纠缠不清，他哪里还有精力发展自己的仕途。 姜姝已经嫁进齐家，她的富贵变成齐家的富贵自是早晚而已。 看来等今日的事情解决，他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些女眷了。 这里是长安，不要再像乡下一般撒泼耍赖，看着眼前这一朝一夕的长短。 于是，齐宣有些讨好的看着姜姝，几百两银子对于姜姝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大事，等会把姜姝哄的高兴了，将银子补上，这事便就翻篇了。 齐宣眼中一闪而过的对齐老太太和齐琴的厌恶落入姜姝的眼中。 姜姝对着白素招了招手，让白素将三百两银票放在齐宣的身旁。 “老爷，不是姝儿不帮忙，实在是姝儿就这三百两了。”姜姝为难的说道。 姜姝怎么会没钱，齐宣心下诧异，却又不敢明问。 看着齐宣欲言又止的样子，姜姝继续做戏，今日便绝了他们的念头，省的不停惦记着汀兰苑的银两。 “老爷您知道的，在过一个月就是我祖母的寿辰，姝儿的银两全都用来置办礼物了，还有些尾款没结，想着让老爷帮我出些。” 什么，又要花钱，齐宣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看着齐宣的模样，姜姝作势更加伤心的说到：“老爷难道舍不得，婚前你在姜家信誓旦旦的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难道都是假的？” “怎会呢，我发誓，我句句真心。”看着姜姝的模样，齐宣做出向天发誓的模样。 “姝儿虽然拮据，但是三妹妹来，却也没有哪里亏待了她，首饰用度，该给的一应都给了。老夫人却还如此咄咄逼人，就是问遍了长安城也没有哪家吃穿用度全指着媳妇家的嫁妆的。我那些嫁妆是能换成银子的嘛，陛下的赏赐都不在少数，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想齐府，这可是大不敬。” 姜姝这话虽然说得委屈，可是却字字诛心。 男儿不养家，还心心念念媳妇的嫁妆，如果让别的人家知道了，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齐家了。 如果还传到陛下耳朵里，齐宣不敢在想。 虽然他们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娶的姜姝，但是明明白白的被指出来，脸还是火辣辣的疼。 “如若这般，姝儿还是回家住一段时日吧。到底是嫁过来的媳妇，比不得齐老夫人亲生的三姑娘珍贵。”说罢，便要离去。 “嫂嫂，话不是这样说的。”齐琴刚想争辩两句。 “你住嘴。”齐宣便堵住了齐琴的话。 齐宣很少生气，今日这般模样，齐琴自是不敢再多说一句。 齐老太太也是不敢说话了，方才姜姝的话她是听的明明白白，虽是威胁，却也是戳中了齐家人的脊梁骨。 齐宣还要在朝为官，齐琴还要嫁人。 “姝儿，别……”训斥完齐琴后，齐宣拦下姜姝。 若是让姜姝这样回了姜府，姜侯爷和姜家两个少爷岂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齐宣拿过那三百两银票，给了白素，对着姜姝说到:“你且宽心，家中事情自有我在。” 姜姝看着齐宣，假装感动的说到:“今日二哥来了，说大哥惹的父亲不高兴了，让我回去帮忙劝劝。” 原来是这样，姜翊惹得姜侯爷大怒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便放下心来，说到:“那你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姝儿晓得。我累了，想早些回院休息。”姜姝说到。 “好，你且放心早些安置，我今日便歇在书房。”齐宣说罢，看向白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 姜姝和白素便不再理会铭慈堂内一众人，回了汀兰苑。 ………… “宣儿，你怎么由着这丫头，莫不是真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哥，你从来都会不这么重的语气和我说话的，你是不在乎琴儿了吗。” 姜姝走后，齐宣便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齐老太太和齐琴二人。 众人刚一退去，便有了方才齐老太太和齐琴兴师问罪的一幕。 “够了。”齐宣用力拍了拍桌子。 齐家向来以男丁为大，别看齐老太平时威风，骨子里确是最放不下男女尊卑的。 齐老太爷已经去世，齐宣这般生气，齐老太太和齐琴自是不敢吱声。 第六十章 齐琴的月例 “姜姝的话我想你们也听明白了，我现在根基未稳，不想在长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齐宣正式的叮嘱齐老太太和齐琴。 二人皆是不敢多说一句。 齐宣见威慑的效果已经达到，便稍稍的放软了声音，看向齐老太太说道：“娘亲，她都已经嫁到齐家来了，汀兰苑锁的在紧又有何用，带来的富贵终究是要姓齐的，娘亲你还是太心急了。” 那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齐老太太将此话放在心里，没有作声。 齐宣说完又看向齐琴说道：“琴儿，你眼光要放长远，和你大嫂修好关系，让她为你谋取一门好姻缘。只要你能嫁得一门好亲事，长安城里都是积贵之家，不论你成了任何一家的主母，都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琴儿晓得了。”齐琴小声的应和着齐宣。 看齐宣说的在理，齐老太太便也没有出声。 该叮嘱的话已经说了，齐宣要解决府里的问题。 “娘亲，现在还欠外面多少银子。”齐宣问到，他手里还有些许银钱，本打算邀上几位同僚吃酒的，现下只能先把府里的问题解决了。 “本只缺个两百两左右。”齐老太太说道。 齐宣默不作声的听着，两百两，勉强凑凑还是有的。 “但是今日给了姜氏三百两银票，眼下还差五百两。”齐老太太说完，不敢看齐宣。 “五百两！怎会差这么多。”齐宣吃惊的问到，他真的是低估了齐老太太挥霍的能力。 这个院子，真的要好好治理一下了。 “琴儿初来，我给她置办了些东西，所以花费的多了些。”齐老太太低声解释，连带齐琴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毕竟这府里之前，吃的用的都是姜家的钱。姜府如此财大气粗，在齐老太太看来，别人的钱财不花白不花，却没有想到姜姝会来个釜底抽薪，才落得如此为难的境地。 听完齐老太太的话，齐宣的眼光扫了一下齐琴，吓的齐琴只恨不能赶紧离开这里。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兴师问罪徒劳无功，还是解决问题更为重要。 齐宣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对着齐老太太说道：“这是一百两，娘亲你且拿去。” “好嘞。”齐老太太刚想将银票拿在手里，她就知道，齐宣一定会有办法的。 齐宣却是将手放在银票之上，阻止了齐老太太的动作，说道：“我剩的最后一百两，日后府内用度需节俭些，府内日日倒掉的那些食材，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为娘知道了。”齐老太太答到。 “琴儿，你那里还有多少银两。”齐宣说完齐老太太之后，便转头看向齐琴，毕竟一百两远远不够补这个窟窿。 “我……我没钱……”突然被点名的齐琴急忙出声，她可没钱。 那日姜姝给了她三百两，她一个得意，便将梨花报春镯也买了。 便是有些银子，她也舍不得这般充了公。 她来长安是享福来着，从未想过会有需要自己花钱的时候。 “有多少，都拿出来。不然……”齐宣凌冽的目光扫向齐琴，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心情和她绕弯子。 “我……我这里还有五十两。”齐琴知道齐宣一旦发狠便是个极狠角色，她身在长安，全都要依仗齐宣。 虽然不舍，还是慢慢的从荷包里将自己仅存的五十两银子拿了出来。 这些是她省下的月例银子和那日买镯子剩下的钱。 齐琴有多少银两齐宣大概明白，知道她确实没有什么钱了之后开口说到:“从这个月起，你每个月月例减半，直到还清那三百两为止。” 不给她一点教训，这样的性子，日后还不知道要坏什么事。 刘家宴会和买镯之事，齐琴来了长安时日不长，却犯下了好几个错处。 齐琴在老家之时看着聪明伶俐，到了长安，却是小家子气十足。 这般气度，如何成事。 一个妹妹而已，如果不能为他日后的荣华富贵铺路，便是没有价值的存在。 只盼她今后乖巧一些，不要成为一枚弃子。 “哥。”齐琴听到齐宣的话，可怜的望向他，扣了月例无疑是在齐琴的心头剜了一块肉。 “每个月五两。”齐宣并未心软，看着齐琴为了银钱可怜巴巴的样子，越发生气，扶不上墙的阿斗。 齐琴再不敢做声，怕齐宣把她的月例银子都减完了。 早知道就偷偷藏下几两银子，留下傍身。 “娘亲，这些银两你收了，明日下朝回来我再给你一百两。剩下的，你便自己补上吧。”齐宣面无表情的说到。 齐老太太掌家也有一段时日了。 齐宣不相信，以齐老太太的性子，会没有偷偷的中饱私囊。 “宣儿，娘亲确实没有余钱了。”齐老太太为难的说到。 方才齐宣对齐琴的一幕，让她明白，日后府中用度皆是齐宣的俸禄的话日子要难过了。 她虽有一些私房，却怎会舍得拿出来。 “这我不管，若真的没有银钱，我看娘亲和琴儿的首饰也是能值几个钱的。”齐宣略带威胁的说到。 “下个月起，我每月会交三百两银子给账房用做府里开销，其余的多了一分也是没有的。别和我说不够，我记得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几吊钱娘亲和妹妹也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齐宣一口气说完，打断了想要卖惨的齐老太太和齐琴。 “儿子明日还有早朝，先告退了。”说罢，便头也不会的出了铭慈堂，乱糟糟了一个晚上，让他头疼。 “娘亲……”齐琴可怜巴巴的看向齐老太太，没有了月例银子，让她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齐宣的较真，让齐老太太很是吃不消，更无从顾及齐琴的感受了，说道：“我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看着齐老太太的模样，齐琴知道齐老太太也是指望不上了，便行礼准备告退。 “对了，以后你的月例银子就每月一两。府内吃穿用度都不缺，等到真有什么需要的，再来找我要。” 没钱的齐老太太只想尽办法“节省”银两。 齐琴:“……” ——————————————————— 突然自创了一个歇后语:齐琴的月例，越来越少。 齐琴:“……” 三橙:顶锅盖逃…… 第六十一章 一家铁公鸡 齐琴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翡翠玉镯，心中想到：看来哥哥娘亲也是不可靠。还是要为自己谋一份好姻缘，才是正途。 待齐琴走后，齐老太太走进内屋，径直走到一排楠木抽屉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随着齐老太太的动作，银子的光芒渐渐闪现。 齐老太太摸了摸这一屉的银两，面色沉醉。 她不像这长安城的大多数人家，爱用银票，比起那轻飘飘的银票，她还是喜欢这实打实的金银。 这一屉可是她的珍藏，码的整整齐齐的银条，一共三百两一屉。 可惜，她还没有来的及把这一整排抽屉都放满，唯一的一屉白银就要损失了大半。 她本想着先把这一排抽屉都摆满白银，在慢慢的换成黄金。 如今，这个愿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齐老太太极为不舍的拿出了两百五十两银子。看着空空如也只剩下五根银条的抽屉。齐老太太心疼极了。她自是一两银子都不会再出了。 一个月三百两虽然比起以前少了许多，但是省省，应该还是能剩下些许的。 用心锁好楠木抽屉之后，她叫来了冯嬷嬷。 “这里的银票加银子一共四百两银子，你拿着，明日给了那些婆子。”齐老太太心疼的说到。 “老夫人，这里不够啊。”虽然知道齐老太太心疼，但是冯嬷嬷还是为难的硬着头皮开口。 她可是答应了那些婆子明日定当结清银两的。 这叫什么事，她还没有当过哪家官家的后院付不起银两的。 想到明日还要应付那群泼辣的婆子，冯嬷嬷的脑袋就疼。 “剩下的一百两老爷下朝回来便会给你了。”齐老太太说道。 “不知老爷大概何时下朝。”冯嬷嬷问到，她只盼着齐宣能够早点回来。 “老爷下朝自会回府，你无需多问，怎么，你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这点小事情也搞不定吗。”齐老太太吃了一晚上的瘪，自然是听不得下人来忤逆她。 “老奴无能，请老夫人责罚，只是老奴今日答应了那些婆子明日定当将银钱给她们结清，她们今日才离开的齐府。所以老奴怕老爷若是下朝晚了，会令齐府失信。”冯嬷嬷知道齐老太太不喜，却也只能跪下，硬着头皮说完。 “齐府失信，齐府答应了这些刁婆子什么，还不都是你自作主张。”齐老太太厉声说道。 冯嬷嬷低下了头不在支声，心中却是暗暗不服：明明就是白日里齐老太太亲口答应了第二日与这些婆子结清银两的。 齐老太太莫不是要赖账。 冯嬷嬷也跟了齐老太太一段时日了，掌家之时齐老太太偷偷贪下了多少油水冯嬷嬷是有数的。 这一百两银子挤挤还是能凑出来的，况且老爷下朝也就给她补上了。 但是这话，冯嬷嬷可不敢说出口，默默的等待着齐老太太发话。 她只是一个嬷嬷而已，不该她管的事情，她不会再多嘴。 今天白天的事情，她干的那么漂亮，却还是挨了齐老太太一阵训斥，心里憋着大委屈呢。 铭慈堂内屋陷入了一阵尴尬，还是齐老太太开口打破这个安静：“你去书房告诉老爷一声，让他明日记得早点回来。” “是。”冯嬷嬷应声退下。 齐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冯嬷嬷也是明白了。 银子齐老太太是不肯多出一两了。 既然如此，冯嬷嬷哪里还有停留的必要，不如早些去书房，把齐老太太的话传给齐宣。 只要齐宣明日带了银两早些回来，便也是相安无事了。 “冯嬷嬷。”一阵俏皮的声音传来。 刚出铭慈堂，冯嬷嬷便看见白素正在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白姑娘好。”冯嬷嬷和白素见礼。 还是白素命好，有个大方且好相与的主子。 “嬷嬷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这是要去哪呢？”白素问到。 “我还要去书房帮老夫人给老爷传个话。”冯嬷嬷说道。 “巧了，你看，我也要去书房，夫人让我给老爷送些吃食。嬷嬷要是不嫌弃，一同走吧。”白素说道。还是小姐机智，让她带着个食盒，这便去府内的任何一处都是顺路的。 “白姑娘哪里的话。老奴夜来怕黑，正想找个伴呢。”冯嬷嬷笑着说道。 于是二人便结伴同行，向着书房走去。 ………… 与铭慈堂的尴尬不同，汀兰苑内，精致雕工的黄铜香炉悠悠的散发着微香。 姜姝已经在白檀的伺候之下卸下了妆面。 舒服的坐在软塌之上看着书。 白檀在一旁用心的调着香料，墨翠静静的守在一旁。 “小姐，我们离开后，铭慈堂的状况大概便是如此了。” 白素从书房回来之后，便将从冯嬷嬷口中套出来的话尽数说与姜姝。 看着白素绘声绘色的样子，姜姝听完，只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齐家人的抠门。 一百两银子，齐家任何一个人，随便典当个首饰配件，等到齐宣下个月发了月俸就能解决的问题。 尽然被折腾的如此复杂。 哪怕是婚前，齐家人也没有少从姜家得到好处。 这家人真的是一毛不拔！ 姜姝想着，如果父候不给齐宣加俸禄，汀兰苑没有小厨房，她是不是得饿肚子了。 说罢默默了自己平摊的小腹。 不怕，她还有二哥的鱼汤，王大娘的水晶包…… 想着想着，姜姝突然有点饿了，让墨翠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后 便让白檀伺候着准备休息。 医书上说太晚用膳对身体不好，所以姜姝便只好睡觉解馋了。 明日回府，二哥定然已经让厨子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等着自己。 想想姜姝就愈发期待明天的到来。 ………… 明月渐渐落下，红日一点点的向大地洒着它的光芒。 街上也开始恢复着活力。 一群人渐渐的向着齐府赶来，焦急的在侧门口等候着。 姜姝坐着马车向姜府走去，路过侧门时掀起车帘看了一眼。 人还挺多的，今日定然是一出好戏，可惜她惦记着大哥，前往姜府才最重要。 齐府这边好戏唱着，有着长安大街这么多的百姓，也不缺她一个观众了。 第六十二章 事情闹大了 初秋的日头虽然没有了夏日那般毒辣，但是如果一直在太阳底下那般站着，从早晨到晌午，人也是会受不了的。 齐府的侧门口，就站着一堆这样的人们。 ”张婆子，你说这齐府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开侧门。说好的和我们结银子。这冯嬷嬷怎么连个音都没有。为了等银子，我可是一早就来了。“城东头菜园子的范婆子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张婆子眼珠提溜的转着，她也是一早赶来的，冯嬷嬷还答应了她第一个给银子。 现在齐府却侧门紧闭。 张婆子看了看众人，城东贩菜的范婆子，城西送蛋的王婆子，城北送鱼的李婆子，城南贩鸡鸭的汤婆子…… 还有一堆她不认得，看衣服样式，像是给这府里送衣裳首饰，房屋摆件的。 各各都等的不耐烦了，这太阳也是见了鬼了，越来越毒，烤的人心焦。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守了一日齐府也不开门，怎么办。 张婆子眼神一转，有了计较，对着李婆子说道：”这齐府一直没有反应，怕不是想赖账吧。“ 虽然是对着李婆子说的，但是张婆子声音可不小，惹得人群一阵骚动。 “这齐家要是真的想赖账怎么办啊。” “不会吧，这齐家好歹是状元府邸，当家夫人还是姜国公府上的嫡女呢。” “你知道什么啊，这状元夫人是姜国公嫡女，可是我听说，这当家的可是状元的亲娘。新婚第一天就把国公府嫡女的当家权给夺了去。” “听说状元家境贫穷，这一应府邸都是国公府置办的。这老太太当家，莫不是想赖账，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成。” “怎么不成，要是齐府不开门，我们还能斗的过状元郎不成。” “……” “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道啊。造了什么孽啊，我起早太黑的，一个月就指着这点银子过活，家里还有一大口人等着吃饭呢。昨天没银子，今日若还是没有，家里的米缸就要空了。” “怎么办啊……” 随着出声的人越来越多，人群越发的骚动。 张婆子是个急性子，见这侧门是开门无望了，便对着李婆子说道：”我们去正门要吧，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个府邸，我还要不到我几两猪肉钱。“ “这不太好吧。”李婆子有些犹豫，她是个胆小的，没有张婆子那般泼辣，一身混不吝的个性。 “这有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告到官府我也是不怕的。我昨天倒是给那冯婆子脸了，今日却只吃到了闭门羹。”张婆子声音带着一阵被骗的愤怒。 “你们在这等吧，这日头转眼就下午了，我怕是到了明年也等不到门开。”说罢，张婆子甩了甩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对着齐府的侧门吐了一个口水：“我，呸，送了这么多官宦人家，就这家要求最多，说什么老夫人是个金贵的，没想到却是个赖账的。” 解气之后，张婆子便大摇大摆的向着齐府正门走去。 “张婆子，等等我。”李婆子没有自己的主见，看到张婆子这般，想到家里等着这钱买米，自是跟了上去。 “走，走，咱们也跟上去。” “就是，咱都去吧。有人敢出头，咱跟上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走。” 于是一群婆子就在屠夫张家婆子的带领下向着齐府正门走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朱雀街也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于是路人们也渐渐围了上来。 精明的小贩开始卖起了瓜子。 毕竟看热闹和磕爪子最配了。 侧门那头的里院内，冯嬷嬷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停的等待着小厮的传信。 “怎么样，侧门那头的动静怎么样了。”冯嬷嬷问到侧门守门的阿徐。 “回嬷嬷的话，侧门那边安静了许多。那些婆子似乎散了。”阿徐讨好的说道。 今日难得不用守门，得到命令之后的阿徐开心的不得了，任凭门外的婆子们怎么闹，他把侧门锁紧之后，便找了个地偷偷睡觉去了。 等他一觉醒来，便发现侧门安静了，隔着门缝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婆子都不见了，便立刻机灵的过来汇报讨个喜。 “都走了？”冯嬷嬷疑惑的问到。 冯嬷嬷顿时感到心中一轻，那只要安静等老爷回来便好。 这些婆子尽然都走了，她碎银子都换好了，只是还差一百两，昨天晚上白素提醒的对，若是先发了银子，总是有很多人家是拿不到的，若是有哪家拿了，哪家没拿，没拿的婆子恐怕是要大闹的。 不如先闭起门来，等到老爷回来了，立刻给这些个婆子发银钱，只要银钱到位了，这些婆子再多不满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冯嬷嬷想着也觉得有道理，而且昨天老爷听完自己的传话之后很是不喜，却还是答应了早些回来。 于是冯嬷嬷一早便让人封了侧门，静静等着齐宣下朝，却是没有想到，这左等右等，齐宣都没有回来。 这时，正门的阿源跑来了后院，冯嬷嬷立刻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老爷回来了。” “老爷……老爷……没有回来……”阿源气喘吁吁的说道，可见一路跑的很急。 “老爷没回来，你瞎跑什么，还不快去守门。”冯嬷嬷生气的说道。 “老爷没回来，但是门口来了一堆要账的婆子。”阿源缓了一口气后，便立刻将喉咙里的话吐了出来。 “什么！”冯嬷嬷心下一惊。 这下要坏事了！ “嬷嬷，你快……快……些去，那些婆子可凶了，门口围了好些人。都在看咱们府的热闹。”阿源说道，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几声训斥根本赶不跑那些婆子。 大大咧咧的就在齐府门口开骂了，什么欠债还钱，什么不守信用。门口的护院勉强拦住了这些婆子，他便立刻来找冯嬷嬷求救了。 “快，快去通知老夫人，通知夫人。”冯嬷嬷说道，现下等不到老爷来了，只有银钱才能解决问题。 “冯嬷嬷，已经派人去禀老夫人和夫人了。”阿源说道。 “冯嬷嬷，门口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她让您快去找夫人支些银子，府里下个月还给汀兰苑。“小蝶匆匆忙忙的从铭慈堂赶来，她陪着齐琴去和齐老夫人用膳，却听到门房来报这么一出闹剧，便立刻被齐老太太支来传话了。 “冯嬷嬷，夫人出府啦……”去汀兰苑传话的小厮真巧也赶来了。 冯嬷嬷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一片漆黑。 第六十三章 长安人尽知 “嬷嬷，眼下可怎么办啊。”一众人等焦急的看着冯嬷嬷。 “我先去正门，安抚那些婆子，小蝶，你赶紧去铭慈堂回了老夫人，说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府里，需要老夫人主持大局。” “是，冯嬷嬷。”说完，小蝶便匆匆往铭慈堂赶去。 冯嬷嬷交代完，便准备向着前门赶去，临行前狠狠的剜了阿徐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小厮偷懒。 根本没有时时留意着侧门的动静，才闹得这般不好收场，等风波平后在收拾他。 又看着阿源一副只顾看阿东好戏的样子说道：“还杵着干嘛，赶紧把这些银子带上，跟着我走。” “是。”阿源便跟着冯嬷嬷往正门走去。 ………… 齐府正门口这时候可是热闹了，内圈一群人，外围一群人。 内圈的一圈便是那些要账的婆子们。 她们赶到齐府之后，便商量好了似的。 性子稍微安静些的，便立刻坐在齐府大门前的地上，面朝着朱雀大街，脸上做出凄苦的神色，虽然没有苦大仇深的哭出来，却也是能让人一看便知是在齐府受了极大的委屈的。 而性子泼辣的，如同张婆子一般的人物，则是站在齐府门口，对着府内大声喊叫到：“这堂堂状元府，尽然克扣我们这些穷人家的血汗钱。哎呦，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都说朱门狗肉臭，可怜我们起早贪黑挣的血汗钱啊。” “家里还等着钱粮下锅呢。我可怜的孩子啊，都没钱吃饭啦。” 其他几个婆子也有样学样的喊起来了，热闹的像是唱大戏一般。 这般壮观的景象，自然是惹得路人一阵围观。 ………… “这是怎么了，这状元府除了娶亲那天，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似乎是状元府欠了这些婆子的账。” “不会吧，状元府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欠这些婆子的钱。” “是真的，那些婆子还带着给状元府送货的字据呢。” “这状元府才娶的国公府嫡女，怎么会没钱。” “听说齐府管家的是齐家老夫人，状元亲娘，不是国公府嫡女。” “不会吧，哪有刚娶新妇就老太太当家的。何况还是国公府家的嫡女。” “是真的，我听说啊，国公府嫡女第二日敬茶就被这老夫人立了好大的规矩，当天就被齐老夫人收了管家权。” “真的假的……” “我有亲戚在齐府当差的，私下里是这么传的。” “好巧，我家的亲戚也是这么说的。” “那肯定是没跑了。” “那今日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状元府不会付不起菜钱吧。姜家嫁女儿，好几百台的嫁妆呢，多少人眼红啊。” “这你就不对了，嫁妆是嫁妆，管家是管家。凭什么被立了规矩还要贴补婆家，只是菜钱而已，那状元郎是死的，连口饭都养不起。不是说陛下特赏了六倍的俸禄。” “还有这样的事。” “是的，我家亲戚有在户部尚书家当差的，听说胡大人可心疼了。” “而且那国公嫡女对状元家人好的很，刘家赈灾宴，状元妹子眼都没眨捐了一支四千两的钗，闪瞎了多少千金的眼，那么名贵的钗子肯定是国公嫡女给的。” “我的乖乖，四千两的钗，这得多贵重啊，够买多少菜了。” “那日宴会我也听说了，状元妹子那打扮，比过了多少长安千金。听说衣裳料子里可是掺了金丝的，穿的比国公府嫡女还贵重，所有长安夫人小姐都看见了。” “我的乖乖，带金丝的衣服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嫂嫂就好了。” “那你得有个长得俊俏的状元哥哥。” “你不打击人会死啊。” “那这齐老太太够抠门的啊，儿子儿媳这般阔绰，家都当成这样。” “听说这齐老太太可能享受了。” “你也听说啦。” “你也听说这齐老太太一顿饭要吃掉好几十个菜。” “是呢，听说自家厨子做的还不够，还要让下人去酒楼里在买些。每道菜都不吃超过三口的。我家隔壁收泔水的，每天跑状元府一趟，抵过好几天的活计，没想到竟不给菜钱。” 听到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张婆子觉得有戏，更加鬼哭狼嚎了。 “哎呦，各位怎么在这坐着呢，不是说好了今日侧门等着的。大家随我来吧。”冯嬷嬷说道。 “冯嬷嬷，你别忽悠我们，昨日我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今日你们要不把银子给我们结了。我们就不走了。”张婆子说道。 “对，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 其他婆子出声附和，毕竟都撕破脸了，当然要硬气的拿到银子才不算吃亏。 “各位，各位，瞧你们说的，怎么会不给呢，你们看，我这银子都带来了。各位随我一旁结银子吧。”看着府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冯嬷嬷努力笑着，不让人看出破绽。 看着银两，有些婆子的脸上有些松动了，坐在地上的准备起身和冯嬷嬷结银子去了。 “既然银子都带来了，我们还换什么地方啊，正好各位街坊都在，大家见证着，我们便把账结了，省的一会，又敲不开你们齐府的贵门。”张婆子机灵的说道。 “对，就在这结吧。”本来蠢蠢欲动的其他婆子听张婆子说的有理，便停下了动作，要在这里和冯嬷嬷结清银子。 “这不太好吧。”冯嬷嬷说道。 这正门都是迎来送往贵客的，哪能用来结清这些碎银子。 “怎么不行，莫不是又忽悠我们，街坊们，你们看看，这状元府要赖账啊，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张婆子作势又要嚎叫起来。 “好好，就在这里结银子。”冯嬷嬷知道今天这事是不能轻易翻篇了，便只能答应了张婆子的要求，她只盼着小蝶能赶紧从老太太那里要到银钱赶来救急。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齐府正门口开始从未有过的一幕。 “来，张婆子，这是你的十五两肉钱，你点点。”冯嬷嬷知道张婆子难缠便想先解决了她。 “张婆子，你领到了钱等等我。”李婆子怕张婆子走了，一时还轮不到自己，没有主心骨，便拉住了她。 “莫慌，冯嬷嬷，你先给其他人吧，尽然是我将大家带来了，我便等大家都拿到了最后一个再取。”张婆子说到，脸上带着些义气的表情。 李婆子和众婆子脸上的轻松了不少。 冯嬷嬷:“……” 第六十四章 偷鸡失了米 看着张婆子这般坚决的样子，再加上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冯嬷嬷也不好在争辩什么，只能放慢手上点钱的速度，希望小蝶快点从铭慈堂来救场。 而铭慈堂内此时的气氛也是十分的压抑。 “老夫人，三小姐，夫人一早便出府了。现下一堆婆子堵在正门口那，冯嬷嬷说需要老夫人主持大局。”小蝶战战兢兢的说道，不敢看齐老太太的眼睛。 哼，齐老太太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听得齐琴和小蝶一起心惊胆战。 齐老太太气的不行，事情都发展成现在的情景，还怎么让她主持大局。 正门前的鸡飞狗跳，她自然是不会出面了，丢不起这个人。 现在只能赶紧把剩下的银两给冯嬷嬷补上，打发了这些婆子了事。 齐老太太一声不吭的走进内室，留下噤若寒蝉的齐琴和小蝶。 齐琴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齐琴和齐老太太都是苦日子过来的，知道这些靠送菜送肉谋生的人最是难缠，毕竟银子挣的太艰难了。 也不知大哥何时才能回来。 “还不派人去找大哥。”齐琴说道。 “派了，派了。给老爷传信的人已经出发了。”小蝶说道。 “你把这个给冯嬷嬷送去。”齐老太太面色不喜的说道。 小蝶看了看，是五十两银子：“老夫人，还是不够啊……” 小蝶声音极小，生怕触怒了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扶了扶额头，说道：“你且先拿去给冯嬷嬷应急，让她拖些时辰，剩下的银两，我一会让青婷给你们送过去。” 青婷是齐老太太在小蝶之后新提拔的丫鬟，虽然年轻，办事却很妥帖。 “是。”得了齐老太太的话，小蝶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往正门敢去。 “娘亲。你莫动怒，下人们已经去寻大哥了，等大哥回来便没事了。”齐琴弱弱的开口。 “糊涂，现在这场面，等到你大哥回来，怕不是整个长安城都来看热闹了。”齐老太太训斥齐琴，若不是她非要买什么镯子，事情也不至于闹成现在的样子。 齐老太太这般自私的性子，若是无事发生，且费的是姜家的银子，她自然是对齐琴千好万好。 现下，正是府内缺钱的时候，齐琴这么一出，让齐家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齐老夫人自然是要迁怒齐琴的。 听到齐老太太的训斥，齐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带着手上的镯子也有些烫人。 “把你手上的金丝镯取下来。”齐老太太说道。 “娘亲？”齐琴疑惑的看着齐老太太。 “取下来。”齐老太太呵斥道。 齐琴不敢顶嘴，乖乖的将梨花报春镯从手上取了，让青婷交给齐老太太。 青婷呈上之后，齐老太太也不看这镯子，只是说道：“你且快些出门，就近找个当铺，换了银两之后给冯嬷嬷送去。” “请问老夫人，典当多少银钱？“这典当之事，最是说不清楚，当铺那些掌柜的，个个都是周扒皮，青婷是个机灵的，出声问道。 眼下哪里是计较银钱的时候，只盼解了燃眉之急，齐老太太没脾气的说道：”五十两以上即可。快去快回！“ “是。”青婷领命而去。 “娘亲！那镯子怎样也不值五十两。”齐琴说道。 “住嘴！为了还这三百两，我贴己的私房银子全给你赔出去了。现下打发了这些婆子维护齐府的颜面最重要。金镯子最好变现，你切莫在多嘴。给我乖乖的待着。“ 齐老太太现在私房钱光个底朝天，心疼不已，说话自然没有好脾气。 齐琴哪里还敢多嘴，静静的不敢出声。 ………… “冯嬷嬷。”小蝶赶到正门，便看见婆子们一个接一个的领着银两。 冯嬷嬷看着渐渐减少的银子和拿了银子也不肯退去的婆子们，一阵阵的头疼。 奇了怪了，这些婆子今日怎么这么和谐。 她还盼着领了钱的婆子快快离去，这样就算后续银子不够了压力也能小些。 银钱一点点减少，冯嬷嬷的后背一阵阵的生凉，这时候听到了小蝶的呼喊，不易于天籁之音，以往的过结和使过的绊子，这一刻仿佛是不存在的。 冯嬷嬷悄悄的退到正门后面，对着小蝶说道：“怎么样，钱带来了嘛？” 小蝶赶紧拿出了银子说道：“冯嬷嬷，这里是五十两，老夫人让人动作在慢些，最后五十两一会让青婷送来。” “我的祖宗诶，我已经很慢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能慢到哪里去。”冯嬷嬷急的不行。 “嬷嬷别急，想来青婷一会就来了。我先回去复命了。”小蝶可不傻，这府门口乱的和菜市场似的，她一个丫头，才不趟这趟浑水。 说完，便跑的没影了。 “你……”冯嬷嬷方才对她升起的一点好感也没了，也是个靠不住的丫头。 颠了颠手中的银两，好歹多了一些银子，能多撑一会是一会。 ………… “老爷，可算看着您了。”阿源说道。 “府前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齐宣在轿内问到，他好不容易从同僚的寒暄中摆脱出来，从翠竹小院问柳氏拿了银两就赶紧回来了。 看到府门口这么多人，便将轿子远远的停在一旁，遣了小厮唤了守门的阿源来问。 “是给府上送菜，送用度的婆子们，在侧门要不到钱，便在正门闹起来了，现在冯嬷嬷正在给她们结银子呢。”阿源说道。 “什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齐宣愤怒的提高音量，这点小事，尽然在正门闹的人尽皆知。 “冯嬷嬷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婆子闹的太凶拦不住，现在还差着五十两呢，等着老夫人送钱来。”看到齐宣的愤怒，阿源不动声色的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摘出来。 “这里是一百两，你给冯嬷嬷送去，赶紧结清了，把这些婆子和看热闹的人都赶了！”齐宣说道，声音已经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是。”阿源连连应道。 “快滚！”齐宣愤怒的声音从轿子中传出。 祝大家新年快乐~ 姜姝和雍禄祝各位宝宝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六十五章 这是你大嫂 齐府，铭慈堂。 青婷当了齐琴的梨花报春金丝镯，换了七十两银子来到铭慈堂内。 “老夫人，镯子我已经当了，一共七十两。这是银子和当条。”青婷恭敬的答道。 “不是让你给冯嬷嬷送去。还来铭慈堂做什么。”齐老太太声音不喜。 “回老夫人。老爷会来了，冯嬷嬷银钱够了，正门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青婷答道。 “那赶紧的，去把我那镯子赎回来。”齐琴说道，二百八十两买的镯子，只换了七十两，她怎么能不心疼。 “回三小姐，是死当……” 齐琴：“……” 而正门口的冯嬷嬷，终于结清了最后一个银两，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齐家的风波虽然暂时平复了，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带着翅膀飞入了长安各户人家的耳中，只待静静发酵。 而姜姝，却无心理会齐家之人，正在耐心的劝解着自己的父亲。 “父候，您消消气，大哥在朝堂顶撞父候是为了姜家考虑，不是儿女情长。”姜姝好声好气的开导着姜侯爷。 “怎么不是儿女情长。翊儿心悦刘家嫡女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赠玉之事连陛下都拿来调侃了。陛下本就疑心极重，眼下莫不是更对我们两家忌惮颇多。”姜侯爷说道此事就来气。 雍庆帝此人虽然算是个明君，但却有着一般帝王疑心的通病。 姜家刘家基业百年是历代君主用两家来相互制衡结果。 两家联姻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姜翊这番举动无疑是将姜家和刘家放在火上烤，加深雍庆帝的疑心。 “父候，那日宴会结束女儿便问过大哥，大哥说了只当刘家姐姐如妹子一般，应是刘家的场子，所以大哥赠玉之举给的是刘家的面子，不是和刘家姐姐有私情。“姜姝柔声说道。 咦，大哥这番举动？雍庆帝一向极为忌惮姜家。因为姜家的存在，别家的威胁便显得不太起眼。 如今大哥这番一闹，刘家和姜家一起成为了雍庆帝的心患了。 反正姜家一直都是被忌惮的，加深了也无妨。 反观刘家，地位反而更加尴尬呢。 有人分担雍庆帝的疑心，这对姜家来说是个好事。 大哥那日真的是误打误撞？ 姜姝心下疑惑，此时却因为有姜侯爷的存在不便深思，只等私下里见了大哥，在好好询问一番。 “你说的可是真的？”姜侯爷将信将疑的问到，毕竟翊儿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此番罚他跪祠堂，姜侯爷也心疼，只是为了家族不能不敲打姜翊。 他们这些人，生下来就比寻常人富贵，也比寻常人多了许多责任。 许多事情并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尤其是婚约大事。 姜侯爷又看了一眼姜姝，姝儿一个女儿也就罢了。 可是翊儿身为嫡长子，以后肩上要扛起整个姜家。 “自然是真的。”姜姝坚定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父亲心里也是舍不得大哥的。 “好啦，你看女儿都这么说了，翊儿已经在祠堂里跪了一周了，你有什么气也该消了。姝儿难得回来一趟，你放翊儿出来一家团圆吃个午饭。”昌珉郡主见姜侯爷气消了不少，立刻接话说道。 “慈母多败儿。”姜侯爷说道。 “你说什么……”昌珉郡主柳眉轻扬，这几日翊儿确实不对，所以昌珉郡主虽然心疼儿子，却也由着姜侯爷给他教训，毕竟翊儿今后要继承整个姜府的重担。 但是姜侯爷这是喘上了？ “慈母多牵挂，翊儿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姜侯爷一脸讨好的看着昌珉郡主。被姜姝宽慰之后，他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现下自然又恢复妻管严。 “油嘴滑舌。女儿还在呢，每个正行。”昌珉郡主说道。 姜姝一脸微笑的看着姜侯爷和昌珉郡主嬉笑，父母感情和顺她自然是开心的。 “父候，母亲，那姝儿去祠堂接大哥出来，我们一家好好的吃个饭。”见气氛正好，姜姝当然要趁机要将大哥接出来。 “快去吧。”昌珉郡主说道。 “是，女儿领命。” “别急，我可没说饶了这小子，你去翊儿书房，拿些个纸笔去。今日便先饶过他，等你走了，让他在祠堂抄完十遍家训才行。”姜侯爷说道。 “是，女儿领命。”姜姝知道姜侯爷嘴硬心软，早已经想好怎么放姜翊出来，笑嘻嘻的领命而去。 ………… 姜府祠堂 “大哥。” 听到姜姝的声音，姜翊回头笑了笑，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如玉一般让人心生愉悦，全然不见罚跪几日的狼狈：“小妹。” “父候和母亲让我接你出去。”姜姝说道。 “是睿儿那小子找的你吧。我们的姝儿果然是父候的心中宝，每次我和睿儿惹父候生气了，都要姝儿来把我们接出去。”姜翊笑着，慢慢的直起身子，只是那不断颤抖的双脚显出了跪了几日的狼狈。 姜姝立刻上前，搀扶着姜翊坐着缓缓，她心头一堆疑惑，需要姜翊解惑，所以并不着急离开祠堂。 “大哥。”姜姝说道：“小妹有一事不明，需要大哥解惑。” “姝儿你但问无妨。”姜翊说道，眼神里的黑光闪烁不定，结婚之后的姝儿变得冷静敏锐，不似他记忆里的活泼开朗，在祠堂静静的跪了七日，他有个不敢确定的猜想，也需要向着姜姝求证。 如今祠堂内只有他兄妹二人，倒是好时机。 “大哥，这是什么？” 姜姝手中拿出一副少女图，图中的少女温柔娴静，虽在画中却也能看出来她的温柔如水。 这是姜姝方才在姜翊书房里发现的图。 图中的少女姜姝很熟悉，她们前世有着不一样的缘分，只是此刻的姜翊并不应该认识她。 所以当姜姝看到这个图的一刹那，心下震惊不已。 一个极为胆大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姜翊的一切便都能够解释，但是真相实在太过震惊，让姜姝不敢确认。 “这是你大嫂。”姜翊说道，满眼的温柔似水，和看着刘淑慧的大方得体完全不同。 第六十六章 姜翊回来了 “大……哥……”姜姝看着姜翊，视线渐渐的模糊，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大哥他也回来了，图里是姜翊的妻子，只是这个时候，姜翊应该从未见过她。 而图里的女子，画的那般灵动，虽是少女模样，却挽着妇人的发髻。 正是她嫁入姜家之后的打扮。 因为看到这幅画，姜姝才慢慢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自己可以重生，那么大哥也有这个可能。 如今，大哥的回答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 “小……妹……”姜翊看着姜姝流泪的模样，不停的给她擦着眼泪。 姜姝的行动和表情同样也证实了姜翊的想法，自己的小妹也重生了。 不然，她应该是展开着笑颜调笑着自己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而眼前这般流泪的，是自己那个前世受尽苦楚的小妹。 “你受苦了……”姜翊一边擦着姜姝留不完的眼泪，一边自责的说着。 前世，姜姝的死讯传到姜家之时已是姜姝过世几日之后，等他来到齐家想要见自己的小妹最后一面却只看见了冷冰冰的排位。 姜姝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到底年轻，英年早逝，姜家怎能无动于衷。 齐家人为了毁尸灭迹，既然焚烧了姜姝的尸体。 让他想要追寻小妹的死因都无从查起。 可恶至极！ “大……哥……”姜姝抱住姜翊，眼泪像决堤的大坝一般，不停的留下。 前世的委屈和不甘化作泪水打湿着姜翊的肩膀。 重生一世是姜姝最大的秘密，她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 如今有一个可靠之人卸下心中最大的秘密，泪却是止不住了。 姜翊知道姜姝心中的苦，一动不动，任姜姝依靠，直到姜姝的情绪趋近平静。 前世他收到姜姝的死讯，一心要调查姜姝的死因。 纵使齐家奸诈，毁尸灭迹。 他也不惧，姜氏大房的血脉，除了他尽无一人活在这世上，姜翊就像是个没有软肋的老虎。 可惜，就算他一直坚持调查姜姝的死因，但是齐家狡诈加上朝堂动荡，兵变突起，风云在变。 他一人苦苦支持姜家在动荡的时局中生存，还未真正调查清楚姜姝的死因。 他便在一个夜晚如往常一般处理公务之后，在书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虽然是书房，却是多年前的姜家。 “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姜姝哭完之后，冷静了许多，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便是雍庆县干旱的消息传入长安的日子。”姜翊说道。 所以才有了宴会那一幕，重生一世，他自然不能让家族悲剧重演。 既然此时的姜家烈火烹油，那么便拉上刘家一起，在做图谋。 姜姝了然，难怪上次回门，大哥还是正常的模样。 而刘家宴会之时却是截然不同，行事看似鲁莽，细细想来却是对此时的姜家极好。 “小妹，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姜翊也同样的疑惑。 “大婚当日。”姜姝有些苦涩的说道。 尽是如此造化弄人的时间，姜翊的眼神暗了暗，可恶姝儿还是没能逃脱齐家的诡计。 但是他回来了，今世，他定要不惜一切保护家人。 “小妹，你尽管和离，一切有大哥。”姜翊说道，尽然面前是一个知道齐家狼子野心的妹妹，他不用费劲心机让姝儿看清齐家的面目了。 “大哥，我现在还不能和离。”姜姝坚定的说道。 “小妹，你怎么如此糊涂，难道你还没有看清齐宣那小子的狼心狗肺。”姜翊说道，着急不已，害怕自己的妹妹如前世一般执迷不悟。 “大哥，我对齐宣早已死心。与齐家只剩不共戴天之仇。二哥的死，盼儿的死，我的死皆是齐家人所害。我一刻也没有忘记。”姜姝冷静的说道，只是这冷静之下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那你为何不和离。”姜翊问到。 “我要留在齐家为惨死的亲人报仇。”姜姝说道。 “可是齐宣狠毒，你以身侍狼，我不放心。你先和离，住回姜家，报仇的事我们兄妹一起筹谋。“姜翊说道。 “大哥，我知道你的顾虑，只是为了姜家，我更不能在此刻和离。”姜姝说道。 看着姜翊的疑惑，姜姝慢慢解释道：“这都是我之前为情爱蒙蔽，犯下的错。” “大哥你可还记得，前世我受齐宣蒙蔽，非他不嫁，父候和母亲最初并不看好这段姻缘，所以没有同意。我绝食相抗，闹的长安沸沸扬扬，连陛下也惊动了。” “记得，当时陛下还特地微服来到了姜家，劝解父候不要太过动怒。”姜翊的说道：“难道是因为陛下？” 听到姜翊猜到其中的关键，姜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日陛下曾经私下以长辈的身份与我单独谈心。” …… “姜姝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姜姝看着前来探望自己的雍庆帝，拖着几日不进食物的身体，努力的不失礼数。 “好孩子，快起来。你是长清的外甥女，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舅公，如今你身体有恙，便不要在意这些虚礼。”雍庆帝慈祥的说道。 看着慈祥的雍庆帝，想着与自己僵持不下的父母，姜姝仿佛看到了一丝成功的曙光。 “谢陛下关怀，姝儿斗胆，想以后辈的身份，向陛下求一个恩典。”姜姝说完，深深的向雍庆帝行了一个大礼。 雍庆帝看着姜姝，黑眸深处，眼光闪烁的问到：“你且说说何事。” 当时的姜姝城府太浅，开口说道：“姝儿恳请陛下成全姝儿和齐宣，让父候和母亲松口，同意姝儿下嫁。” 雍庆帝看了看姜姝说道：“齐家与姜家相差甚远，姜侯爷和昌珉不同意，也是为了你的今后的生活着想。” “如果不能和想爱的人在一起，还谈什么今后。姝儿请陛下成全。”姜姝说完，又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 “那如果今后你们不在相爱，朕岂不是乱点鸳鸯谱了。”雍庆帝说道。 “陛下放心，姝儿对齐宣之心，天地可鉴。姝儿相信齐宣也是这般待我。如果真的有一日，他的心不在我这了。”姜姝顿了顿，对着雍庆帝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妾拟将身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第六十七章 为何不和离 “好，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了你的一片痴心。”雍庆帝听完姜姝的话说道。 “谢陛下成全。”姜姝向雍庆帝深深磕了一个响头。 ………… “所以，这桩婚事虽然没有明旨赐婚，却是陛下保媒。”姜姝对姜翊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姜翊陷入沉默之中。 “原来我只以为陛下是碰巧探望，如今看来，帝王心术那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陛下姜家之行，既向众臣展现了他的宽容待下。又不动声色的解决了世家联姻给皇室的压力。“姜姝说道，满是自嘲：”往我还感恩戴德，觉得陛下比爹娘更疼我。“ “难怪我们派去齐宣老家察访的探子查不出什么，看来这里面陛下也是暗自使了力气的。”姜翊说道。 “柳氏当年登门鼓敲完，长安留言蜚语漫天之时。陛下就及时一道安抚民心的圣旨，封她为齐宣的平妻。百姓谁不叫好，现下想来也是准备好了的。”姜姝说道，纵使重生一世，还是惊惧帝王的心思缜密。 “陛下这招借刀杀人使的还真好。”姜翊说道。 “陛下只是借刀，真正杀人的是新皇雍谨！”姜姝说道。 毕竟雍庆帝想要只是朝堂上的平衡，既然刘家势头抵不过姜家，那么他便出手，不放过一切可以打压姜家的机会，保持朝堂的微妙平衡，齐宣的出现便是如此。 姜家嫡女低嫁，刘家女儿高嫁，此消彼长之间尽显制衡之精妙。 而雍谨则与雍庆帝不同，为了皇位之争，背靠刘家，往死里谋算姜家，毕竟制衡是他取得皇位之后在考虑的事情。 而不支持他的姜家，是他皇储之争最要消灭的拦路虎。 柳氏的出现让雍谨明白了齐宣的狼子野心，暗暗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两方携手，迫害姜家。 而姜姝对齐宣的感情，对姜家的了解，便是他们利用的利器。 想到此处，姜姝握紧了双拳，恨极了自己。 姜翊看到姜姝的样子，知道她想起了前世雍谨对姜家的迫害，他握住姜姝的双手，试图给姜姝力量，天大的事情，他们兄妹一起扛。 感受到姜翊的安抚，姜姝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今世，她定当和大哥一起守护好姜家。 “所以，大哥，我暂时还不能和离。我高门低嫁是陛下喜闻乐见的。如今就算我抖出了齐家的丑陋面目，换回自由身。但是却让姜家重新陷入陛下的忌惮之中，不是明智之举。“姜姝说道。 “那我也不能看你一直深陷狼窝。”姜翊说道。 “大哥放心，现在的齐家还不成气候。如今我已识破他们一家人的狼子野心，不被蒙蔽。有墨翠和一众姜家带去的人在我身边，他们不能对我怎样。” 为怕姜翊担心，姜姝继续解释道。 “如今我已高门低嫁遂了陛下的心意，而宅院里的那些勾心斗角，重活一世我还是应付的来的，只要我在流言蜚语里站着理字，想来陛下都是要帮我的，毕竟在众人眼中他可是偏疼我的。如果不是重生，我也以为他是一心疼我的好舅公，哪里想到短短一面里竟然包含了这么多的算计。”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还是不放心。这次顶撞父亲，除了明面上让众人以为我与父亲离心，安抚陛下。也想着借着跪祠堂的机会，让睿儿把你从齐家骗出来，省的我担心。上一世我就没有保护好你，这一世自然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姜翊说道。 “大哥，你真好。”姜姝抱住姜翊。 这一世的她，如果没有重生。 大哥这般将自己骗出来扣在了姜府，虽然是真心为了自己好。 但是被齐宣蒙蔽的自己，一定不能知道大哥的苦心，而是恨极了他。 哪怕被嫉恨也要做为你好的事情，这就是亲人！ “傻瓜，大哥就你一个亲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这么大了又哭鼻子了。”姜翊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又有眼泪，便知道姜姝哭了，将她从怀里移开，为她擦拭眼泪。 “所以，大哥，我就你们这些亲人。姜家的前路多艰难，你是知道的。我有义务为姜家尽心。留在齐府装个任性的千金，最能减轻陛下的顾虑。你就放心吧”姜姝说道。 “而且我并没有以身侍狼。”姜姝将自己如何给齐宣下药，又如何让倚红楼的水仙“照顾”齐宣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姜翊放心。 看着姜姝坚决的样子，姜翊知道自己的妹妹经历了前世的波折，是真的长大了。 “好，留在齐府可以，答应大哥，千万照顾好自己的安全。”姜翊说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东西交给姜姝：”这是烟火令，如果遇到危险，就把它在空中放了，姜家暗卫看到了自会前去营救你。另外我会排一队我的私人暗卫给你，守在齐府外围，如果有危险，他们立刻闯府救人。“ “不许拒绝，我不想再一次听到失去妹妹的噩耗。”姜翊说道。 “好，我收下。”姜姝看着姜翊的表情，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前世，听到自己的死讯，大哥很伤心吧…… “老天见怜，让你我重生，今世，我们兄妹齐心，定保姜家平安。”姜姝说道，握住姜翊的手。 ”我定守住家族传承，保你们一世平安，让仇人血债血偿。”姜翊说道。 “小妹，我们出去吧，别让父候，母亲还有睿儿等急了。”姜翊说道。 “好。”姜姝说道。 此时的姜姝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扬了扬手里的画，对着姜翊说道：“大哥，你要是想见嫂子了，我有办法。“ 听到姜姝的话，姜翊眼前一亮。 突然重生，他最舍不得的便是妻儿，也不知道她们如今怎么样了。 而现在还没有到家里给他议亲的时候，所以，也没有机会见到还在闺阁的妻子，每日都思念的紧，只能作画，以寄相思。 姜姝知道大哥和大嫂感情深厚，便立刻伏在姜翊的耳边窃窃私语：”……“ “大哥，你看这样，可行吗？” “如此甚好，谢谢小妹。”听完姜姝的话，姜翊眼神明亮。 “我也想快点见到大嫂，最好能快点见到我的小侄儿……”姜姝笑着说道。 第六十八章 傅家小姐姐 “小妹，多吃菜！” 姜姝将姜翊接出来之后一家四口便围坐在一起吃饭，而姜睿自然是发挥了妹控本色，不停的为姜姝夹菜。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姜翊也不停的为姜姝布菜。 姜睿有些诧异的看着姜翊，大哥虽然疼爱他们兄妹几个，但是一项冷静自持。 如今这般是要和自己争在姝儿心里的地位吗？ 仔细看看，怎么大哥和姝儿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姜睿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看了看姜侯爷和昌珉郡主在，还是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来。 “父候，你也多吃点。”姜姝为姜侯爷夹菜。 还是女儿会疼人，姜姝的动作让姜侯爷感到欣慰。 “姝儿，你眼里只有父侯了吗？”昌珉郡主嫉妒的说道。 “哪里能忘了母亲，来，您最爱的千丝云腿。”姜姝说道。 “这还差不多。”昌珉郡主得意的瞥了一眼姜侯爷，女儿还是爱我的。 看着昌珉郡主大小孩的幼稚举动，他宠溺的笑了笑。 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姜姝和姜翊相视一笑。 团团圆圆的真好。 看着大哥和小妹这般的默契，姜睿有些吃味，摆出了一脸不高兴需要人哄的样子。 “来，二哥，你爱吃的百煮牛肉。”姜姝自然是看出了自己二哥的吃味，立刻哄上了。 而姜睿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开心起来，惹得一家人都笑的不行。 饭后，姜姝陪着姜侯爷和昌珉郡主闲话家常。 姜翊要继续回到祠堂罚抄十遍家训，而姜睿则被姜翊抓了壮丁，所以只剩下姜姝一人陪伴姜侯爷和昌珉郡主。 “这两个臭小子，真不让我省心，原来以为睿儿不知轻重，但是翊儿能识大体，现在看来，都是一样的。”姜侯爷想到姜翊前几日在朝堂的顶撞，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昌珉郡主和姜姝对视一眼，知道姜侯爷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昌珉郡主正想开口劝解，便听到姜姝说道：“父候尝尝这茶，上好的玉山银尖。最是清热下火。” 待姜侯爷喝上几口茶，火气小了一些之后，姜姝说道：”父候，母亲，若是为了大哥的事情伤神。女儿倒是有一个主意。“ “哦~说说看。”昌珉郡主说道。 “大哥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了，以前是为了仕途着想，大哥心不在此。父候和母亲便随了大哥的心意。“ “现下，父候和母亲可以考虑为大哥谋一桩好的婚事。想来有了大嫂的管教，大哥定能收心。”姜姝说道。 “姝儿说的在理，翊儿确实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姜侯爷说道。 昌珉郡主也点了点头，姜翊的婚事定下来了，那么现在长安姜刘两家可能联姻的谣言不攻自破，自然不会惹得雍庆帝忌惮。 昌珉郡主和姜侯爷相视一眼，皆觉得可行，只是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二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母亲，大哥娶妻是个大事，不着急，一时想不出来也是有的。长安闺秀这么多，自然是要慢慢为大哥选个好妻子。” “下个月便是祖母的寿辰了，不知道母亲准备的怎么样了。”姜姝看着陷入沉思的姜侯爷和昌珉郡主，岔开了话题。 只是在说道姜老太君之时，姜姝的语气并不亲切，但是姜侯爷和昌珉郡主还沉浸在为姜翊选妻的事件当中，并未察觉。 “准备好了，都比照往年精心准备着，你就放心吧。”昌珉郡主说道，以为姜姝关心祖母。 姜老太君并不是姜老侯爷的原配，姜侯爷的生母。 而是姜侯爷的生母去世后，由贵妾扶正的。所以论身份尊贵，比不上是刘老侯爷原配的刘老太君。 但是姜侯爷和昌珉郡主一项敬重长辈，对于姜老太君所出的二房三房也是诸多照应。所以姜老太君在长安城里也是极有脸面的。 “那就好。”姜姝说道，做了一个放心的模样说道：“听说傅家姐姐从江南养病回来了，母亲可别忘了她的请柬。不然姝儿见不到傅家姐姐可是不依的。” “好，好，母亲自然是不会忘的。”昌珉郡主宠溺的对姜姝说道：“南霜小时候就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只可惜身体不好，去了江南，年岁太久，我都快忘了她的相貌了。” “姝儿提醒的对，傅老清流之首，他的孙女自然是不能忘的。”姜侯爷说道。 “听说江南山水养人，傅姐姐的身体已然大好，所以这才回的长安。听说傅姐姐也出落的美丽大方，傅老太君这次让她回来，也是想帮她寻个如意郎君。”姜姝不经意的说道。 傅姐姐何止身体大好，过门两年就帮大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呢。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默默放在心里。 听完姜姝的话，昌珉郡主眼前一亮：“姝儿，你祖母寿辰那日，你一定要好好陪着你傅姐姐，她阔别长安已久，你多陪她说说话，多带着她在咱们府上走动走动。” 昌珉郡主嘴角含笑的嘱咐着姜姝，她怎么把这么合适的儿媳妇人选给忘了。 傅南霜，傅家嫡女，傅太傅的嫡亲孙女。 傅太傅曾经的太子太傅，如今的天子帝师，官居一品，确又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 傅家，清流之首。清誉满门却又不设及实权，不被天子忌惮。 这样的家里养出来的姑娘，自然是大家闺秀，日后也定然是个好的一家主母。 娶这样家室的姑娘，既能姜翊谋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 又能免去雍庆帝担心姜府势力再行扩大的担忧。 毕竟比起清流书生，兵权财帛的联姻才更为可怕。 昌珉郡主心中想着等到老太君寿辰之时，她定要好好相看相看傅家姑娘。 如若是个可心的好姑娘，翊儿也不反对，便可以上门为翊儿求娶了。 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当婆婆了，昌珉郡主就忍不住的开心，嘴角上扬。 “是，母亲，姝儿知道的。”看到昌珉郡主这般表情，姜姝知道，母亲已经在自己的提醒下，物色好了儿媳妇，只待寿辰那日的想看了。 想来大哥离娶媳妇不远了，毕竟前世傅姐姐可是母亲一眼看中为大哥选的媳妇。今世不过是提前了一些。 第六十九章 棋局早已布 齐府，汀兰苑 姜姝在姜府用过晚膳之后回到齐府，白素将今日齐府鸡飞狗跳的场景描绘给了姜姝。 “小姐，你是没有看到，听说老爷今日在铭慈堂和老夫人一阵大吵。仆人丫头都被赶出来。“白素说道。 姜姝笑了笑说道：”张婆子的钱给她了吗。“ “给了，十倍的肉钱，张婆子可开心了。“白素说道。 “这两天的事情，张婆子办的漂亮，这钱应该给。其他几个人，钱也给下去了吧。”姜姝说道。 “回小姐，全办好了。这两日这么一折腾，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老夫人为老不尊，刻薄儿媳，强行把管家的权利握在手里。”白素说道。 “办的好。”听完白素的话，姜姝绝美的红唇弯起一个弧度。 “可是小姐，虽然老夫人收了咱们掌家的权利，但那日毕竟是小姐装病主动交出去的，这样没有关系吗？”白素又有些担心的问到。 “人们最愿意相信她们听见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她们根本不在意。”姜姝说道，这便是前世教会她的。 百姓只愿意相信她们听到的，她们愿意相信和看见的讨个乐子，至于真相是什么，她们并不关心，也并不在意。 却不知积毁销骨，她们不经意间流传解闷的段子，却是可以毁去很多东西。 前世，齐家没有少用这招对付姜家。 如今，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敬茶当日的真相已经不会有人再去深究。 只要现在确实是齐老太太掌着家，只要今日门口的这出闹剧是真的。 人们就会按照今日姜姝安插在婆子和人群里的人准备好的说辞，将这些话传开。 前世，齐家仗着人们对姜家嫡女下嫁状元郎这件事情的关注。 借着齐家身处弱势人们天然的同情，没少用流言往姜家身上泼脏水。 现在，就让他们自己尝尝这滋味！ “让你熬的鸡汤熬好了没？”姜姝问到。 “好了。”白素说道。 “那你和白檀下去休息吧。”姜姝说道。 “是。”白素和白檀应声退下。 “墨翠，你去趟倚红楼，把水仙姑娘请来。”姜姝说道。 “是。”墨翠应声退下。 姜姝看着熬好的鸡汤，慢慢的晃动手里的汤匙，精心调制的配料一点点的随着她的搅拌洒入汤中。 齐宣此人最是注重形象，今日虽然屏退了一众丫鬟婆子，但是他既然能与齐老太太在铭慈堂内大声争吵，定是非常生气。 可见，齐宣与齐老太太已经有些离心。 也不枉她费心筹谋一场。 今日这一出，姜姝从敬茶之日便已经开始计划。 齐老太太贪恋富贵，只要这掌家之权一日在姜姝手里，不论姜姝对齐家之人如何，齐老太太都要日日挑姜姝的错处。 而齐老太太到底占着长辈的身份，姜姝并不好与之硬碰。 毕竟齐老太太撒泼耍赖往姜姝身上泼脏水的功夫，姜姝前世已经领教过了一遍。 于是，姜姝敬茶当日便已经想好对策，先在齐老太太面前示弱，更是揣摩着齐老太太初尝 富贵的心态，将齐府偌大的掌家之权送到她的手里。 此时的齐府，姜家早已打点好了一切，公中账钱充裕。 各院各厮杂役齐全。一应用度皆有章法。 很是好打理。 而掌家之权交出之后，姜姝便命白素锁好了自己的嫁妆，也不用自己陪嫁来的铺子的银钱补充齐府的公账。 如此这般，按照姜姝的计算，大概两至三个月之后，齐府便会银钱短缺，出现闹剧。 没有想到，齐老太太比姜姝想象中更能挥霍，且更无章法。 以至于齐宣的俸禄提升了这么多，却还是让闹剧发生。 本来在齐宣的俸禄不同于前世之后，姜姝以为计划有变。 她还想着要如何施计才能使自己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闹剧发生。 所以昨日才派了白素在铭慈堂门口等着，以探听最新的消息。 没有想到，齐老太太对银钱的执着远超姜姝的想象。 于是事情便好办多了，只需让墨翠排个人。 在齐宣下朝的途中，给齐宣使些绊子，让他不能顺利的回府便好。 在让白素暗地里给了今日唱好戏的婆子银两。 便有了今日在齐府门口的大戏。 而姜姝，作为一个不被婆婆善待的新妇，自然是被摘的干干净净。 毕竟谁家的婆媳关系不是一本难念的经。 而在刘家宴会之日，姜姝为齐琴“精心”挑选的衣裙是落入了众多长安的夫人小姐眼中的。 作为姜家嫡女，对于齐宣，她痴心一片，不惜下嫁。 对于小姑子，她疼爱有加，为她打扮。 对于婆婆，她“尊敬”有礼，各种退让。 而齐家人的得寸进尺，不知满足，却会成为好长一段时间长安民众的话料。 她前世蠢笨，为了齐宣这样的渣男，中了雍庆帝的圈套。 这婚事，虽然暂时不能和离，但是并不妨碍她在这齐府，一点点利用齐家人的弱点，让他们互生嫌隙。 姜姝很期待，当这自私自利的一家人，利益不在一条线上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现。 今日，齐宣被齐老太太的蠢笨无知伤了面子，自然是她宽慰和“下眼药”的好时机。 以她对齐宣的了解，今夜齐宣必来“汀兰苑”。 来确认长安的传言与“汀兰苑”无关，来确认自己对他的深情。 “姝儿。” 齐宣果然不出姜姝所料，听闻姜姝回府，便往汀兰苑来了。 因姜姝早有命令，所以今日在汀兰苑门口当值的丫鬟并没有拦下齐宣。 姜姝看着手里的鸡汤，嘴角轻扬，艳光四射。 如今有了大哥给的暗卫，她更加不需惧怕齐宣，只需与他虚与委蛇到墨翠回来便好。 ………… 倚红楼 老鸨看着抱剑而来的墨翠，已经见怪不怪，笑着说道：“墨公子，今日还是点的水仙。” 墨翠不愿与老鸨有过多的交谈，微微的点了点头。 “公子稍作，我这就去帮你叫人。” 老鸨一边兴匆匆的往水仙的房里走去，一边想到，这姑娘生的这般俊俏，却爱做男装打扮。 又常常出入我倚红楼，莫不是有那般爱好。 越想越觉得有理，用手中的扇子掩面笑了笑，敲开了水仙的房门。 第七十章 水仙起情思 “水仙啊，你的金主又来了。”老鸨笑眯眯的说道：“我家女儿魅力真大，不光迷的男人为你要死要活的，连姑娘也流连忘返呢。” “妈妈，你说什么呢，女儿怎么听不懂。”装扮一新的水仙疑惑的问到。 “那个”墨公子“又来啦。”老鸨说道，一副我全都明白的表情。 “妈妈你说她啊，你误会了。”水仙笑道。 “误会，误会什么，妈妈久在这风月场所，什么人没见过，你不用为她遮掩。”老鸨笃定的说道。 水仙：“……” 老鸨一开口，水仙便知老鸨误会自己和墨翠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是介于拿人钱财，水仙也不好在过多解释什么，她答应过墨翠，晚上的事情，是要保密的。 “妈妈，那我便随”墨公子“去了。”水仙说道，风情万种的走了出去。 “去吧，去吧。” ………… 齐府，汀兰苑 “姝儿，你今日回门，大哥还好吧。”齐宣面色温柔和姜姝话着家常，决口不提今日府前的狼狈。 “哎，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前他一定不会惹的父侯生气。这次却是铁了心和父侯闹别扭。怎么劝都没用。”姜姝说道，眉头微皱。 美人忧愁，让人不舍。 “我都劝了一天了，父侯和大哥也没有和解，现在还在祠堂罚抄家训呢，可怜母亲又要心疼了。” 姜姝并不想让齐宣知道姜府的一举一动，便随意编撰了些话，说给齐宣听。 “你也别太难受，父子意见相佐的情况也是常有的。等在过些日子，岳父大人脾气消了就好了。“齐宣温柔的说道。 “老爷说道的是，要是大哥也能向老爷顺着老夫人一般顺着父侯，便没有今日的事情了。” 齐宣：“……” 齐宣刚和齐老太太吵了一架，姜姝这可不是往他不痛快洒药，可姜姝偏偏一无所知的模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今日府中之事，她真的一无所知。 回府也是凑巧？ “姝儿，今日可曾听到什么闲言碎语？”齐宣试探的问到。 “闲言碎语，老爷是说大哥倾慕刘家姐姐？我今日已经开导父亲一日了，宴会上的事情做不得数。老爷你也莫要听信了这些流言。” “这些话要是在不平息，也不知道父侯要罚大哥跪多久祠堂了。” “老爷，你作为姑爷，如果同僚之间有谁说了这话，你记得要帮着澄清澄清。” 姜姝顾左右而言他，落在齐宣眼里，却是对今日发生在齐府的事情还未有所听闻。 姝儿确实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看来，确是那些婆子太多多嘴多舌了。 “姝儿放心，你的话我晓得了。如有同僚相传，定当帮大哥分说分说。” 齐宣信誓旦旦的答应着。 “姝儿谢过老爷。”听到齐宣的话，姜姝愁眉不展转为笑脸盈盈 “老爷，这里是三百两银票，姝儿昨夜回来之后想了想，三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喜欢打扮也是应该的。我作为嫂嫂，确实应该顺着她点。我昨日手头短缺，今日回府问母亲要了些银钱。这些，老爷拿回去吧。” 姜姝拿出三百两银票，对着齐宣温柔的说道，一副贤妻的模样。 “姝儿，这银票你收好，昨日之事，你一点都没错。琴儿年纪太小，正是培养心性的时候，一味惯着她不好。再说，她想要什么，还有我这个哥哥呢。这银两你收好，给自己添置些首饰也是好的。” 齐宣将银票推回了姜姝的手里。 且不说他今日刚敲打完齐老太太和齐琴。 这钱是问昌珉郡主拿的，他怎敢要。 今日齐府门前的一出，怕是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传到姜府，齐老夫人掌家一事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向姜侯爷和昌珉郡主交代。 怎么还敢要姜姝的银子。 如果传出去了，他真的要被长安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那姝儿就收着，三姑娘什么时候需要银两了，再拿与她。”姜姝说道。 她就知道齐宣没有这个胆量厚颜无耻的收下这些银两。 这银钱拿出来，不过是为了在齐宣面前给齐琴在上一次“眼药。” “老爷，累了吧，尝尝这鸡汤，我让白素准备的。往日里都是你照顾我，今日你尝尝”汀兰苑“的手艺。”姜姝端起一碗鸡汤，送到齐宣的面前。 姜姝白皙的手端着清雅的瓷器，碗中阵阵清香传出，齐宣才惊觉自己的肚子饿了。 今日他真的是气急了，齐府门口这阵仗，他怎么见过，只觉脸上无光，还不知道这话传出去之后，明日如何上朝。 齐宣只顾着齐家的脸面，气的饭都没怎么吃，现在才发觉确实饿了。 想到齐琴和齐老太太的屡教不改，再看着姜姝美丽的容颜。 齐宣想到：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姑娘，美丽、温柔、体贴。从今往后还是多多顺着姜姝的心意。哄得她开心，自己才有大好的前程。 母亲和妹妹要是在如此搞不清状况，别怪自己送她们会乡下老家！ 姜府的厨子厨艺确实高明，鸡汤鲜美又齿颊留香，一会一碗鸡汤便入了齐宣的腹中。 而齐宣，也不出意外，昏昏睡去。 此时，墨翠也回来了。 将齐宣拎到一旁的房间之后，点上哑穴，解开了水仙蒙眼的黑布。 还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被人下了药的公子。 水仙因见的次数多了，便有了经验。 渡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虽然清俊却脸色绯红，一看便是需要疏解之人。 水仙慢慢的放下了床帘，褪下而身上的罗裙，抱住了齐宣。 房内的红烛高燃，影影绰绰的映出床帘上两个痴缠的身影。 时不时的还有几声女子的难耐的声音传出，水仙只觉得今日身上之人格外的火热。 一番劳累之后，水仙静静的靠在齐宣的胸膛之上，摸着他俊秀的五官。 齐宣应该是与她缘分最深的一位客人了，看着样貌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也不知道老天是否垂怜自己，给自己一个从良的机会。 第七十一章 君心不可测 第二日晨起，怀着忐忑的心情，齐宣去上了早朝。 昨天之事早已传遍长安，虽然主要是传入的各家官太太的耳中，但是一晚上的枕头风，也足够这些官员了解笑话。 今日早朝等候之时，便三五成群的聊了起来。 谁说男子不八卦，天天担心国家政务，他们也需要乐子放松一下。 只是这些人自然是在齐宣来了之后默不作声。 但是，大家都是人精，齐宣岂能感受不到同僚打量自己的目光。 纵使心中又是一阵羞红，却也只能硬撑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齐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挺到了下朝，却等来了天子的单独召见。 ………… 陛下会因为什么召见自己呢，齐宣一个人在偏殿等候，心中不停的猜想。 自己最近的差事有什么出了岔子吗？ 亦或是自己新作的词赋赢得了陛下的青眼？ 至于昨日长安的笑料，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志在庙堂之高，怎会如那些小臣一般没有见识，关注家长里短。 “齐修撰，陛下宣。”齐宣干坐了一会之后，杨公公便带着雍庆帝的旨意，召齐宣入殿面圣。 齐宣立刻起身，低头跟着杨公公的身后。 “臣齐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杨公公行至殿中之后，齐宣立刻对雍庆帝行了一个大礼，额头紧紧贴在大殿地砖之上。 大殿的冰冷随着地砖传入齐宣的额头，但是没有雍庆帝的命令，齐宣不敢抬头。 因第一次被君王单独召见，却不知所谓何事，齐宣虽然努力安抚自己的内心，但是微微颤抖的背脊还是显示出了他的紧张。 而齐宣的一举一动，自然是落在了高坐龙椅的雍庆帝的眼中。 显出点点失望。 这个新科状元出现的很及时，骗取了姜姝的芳心。 不管他是否心怀鬼胎，心术不正，但是对于需要一个人来让姜姝低嫁的雍庆帝来说，齐宣的出现却是极好的机会。 所以雍庆帝出手，为他遮掩，为他蹩脚的谎言拦住了姜家的打探。 终于盼到姜姝顺利成婚。 但是他到底是高看这个状元郎了。 长安的一切都躲不过雍庆帝的眼睛，齐府门前的纠纷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对于一个连家都管不好，因老母亲的愚笨被全长安城作为笑料的状元。 雍庆帝对他失望至极。 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一个连后院都管不好的男人，又怎能指望他管好差事。 看来给他个小官是对的。 这一刻，雍庆帝完全放下了想要重用齐宣的心。 至于他为什么要单独召见齐宣，是需要敲打一下这个没有眼力劲的人。 他对姜家的是制衡，不是苛待。 齐宣如何利用姜姝暗搓搓的消磨姜家势力和清誉雍庆帝不会过问，但是明面上就不善待姜姝却是不行。 就算雍庆帝知道，这样的想法过于自欺欺人。 但是当初姜姝一腔真心被利用，当时的雍庆帝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回想起当日的景象。 雍庆帝知道，姜姝不疑有他，完全的相信了自己。 那个曾经的小糯米团子已经长成了窈窕淑女，为了心爱的男人，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舅公，却没有想到，她坚定不移相信的两个男人都在骗她，利用她。 所以，今日的雍庆帝召来齐宣，敲打一番。 好让姜国公知道自己对姜姝的疼爱与看重。 毕竟是自己保的媒。 “起来吧。” 雍庆帝见齐宣在地上跪的够久了，想来震慑也是够了，便开口让齐宣起来。 “谢陛下。” 膝盖已经发麻的齐宣听到这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 却是因为跪的太久，大殿太凉，膝盖有些不听使唤。 不停的颤抖，好一会儿才站立起来。 齐宣知道自己失态，便微微低下头来，不敢直视雍庆帝的眼神。 “你可知朕唤你来，所谓何事？” 雍庆帝说道，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人在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微臣愚昧，还望陛下示下。” 齐宣自是不明雍庆帝召他所谓何事。 作势便要跪下。 “跪什么跪，朕让你跪了吗？站好了。”雍庆帝不悦的说道。 “微臣遵旨。” 此时的齐宣背上已经有冷汗冒出，不停在想自己是何处的差事做的不满意，让雍庆帝这般不悦。 “齐府现下是你母亲当家？”雍庆帝问到。 “回陛下，正是！”齐宣答道。 看到齐宣如此坦然的答复，更觉得齐宣心无城府，莫不是以为姜家女娶回府便高枕无忧了。 一家人便这般无所忌惮了。 “哦，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答的倒是爽快。”雍庆帝突然提高音量，呵斥齐宣。 “陛下赎罪，微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齐宣此刻腿已经发软，却不能下跪，只能请雍庆帝示下，他到底哪里惹怒了天子。 “已娶新妇，却还要母亲劳累，是为不孝。不能让家中人各司其职，连带新妇害婆婆操劳，惹不孝之名，此为不忠。” “你可知错。”雍庆帝说道。 “微臣知错。”齐宣连忙说道。 当他正想分辨，告知雍庆帝齐老太太之所以掌家是姜姝身体不适的缘故之时。 雍庆帝又开口说道：“你可知，你并不是本朝的第一位状元，为何朕独独对于青睐有加，赐予六倍的俸禄。” “承蒙陛下恩宠，臣惶恐不已。”齐宣说道。 而雍庆帝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犹如身坠冰天雪地。 “那六倍俸禄，是朕作为舅公的一点心意，为姜氏填的嫁妆。” 此刻，齐宣才知道自己和姜姝的差距。 他真正的明白，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与自身无关。 全因为他娶了一个好媳妇。 “微臣代齐姜氏谢陛下厚爱。”齐宣说道。 看到齐宣的样子，雍庆帝便知道自己的敲打已经成功说道：“想来齐老夫人年事已高，还是好生休养便好。其他需要操劳的事情，便交给你的新妇吧。” “微臣晓得，微臣代母亲谢过陛下恩典。” “朕乏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第七十二章 酒楼醉飘香 齐宣恍恍惚惚的从殿内走出来时，整个人都是精神萎靡的。 此刻他多么庆幸，自己近日与姜姝的关系有所缓和。 许多时候，他有顺着姜姝的心意而非一味纵容齐老太太。 别和他提大雍朝以孝治天下。 圣心都不在了，其他的全是虚的。 看来他需要重新审视姜姝的重要。 姜家这门姻亲，往远了算，是可以与天下扯上关系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初入长安，不怕虎狼的牛犊。 为了前程可以用命一搏的穷书生。 如今，他有身份有地位，忌惮自然比一无所有的时候要多。 就在齐宣恍神往外走之际，一个小太监撞了过来。 “你……”齐宣正想发作，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张字条。 一个走神，小太监已经不见了。 见四下无人，齐宣打开字条。 今日午时，醉香楼一聚，谨。 竟然是七皇子的邀约。 看了看日头，已临近午时，齐宣那里赶耽搁，加快脚步离宫，像醉香楼赶去。 ………… 醉香楼是长安最好的酒楼。 整栋酒楼雕栏画柱，足有五层楼高。 一层最为热闹，大堂满座，皆是宾客。 二楼则清净了许多，隔断的设计让宾客有了些许隐蔽的空间。 越往上走，楼层设计越为精巧和私密。 四楼和五楼则是单独的包间了。 只是这醉香楼越往上行，价格也是越来越贵了。 到了这五楼，往往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上来。 每一间包间都有单独的通道从一楼直上，同层用餐的人不会打任何照面。 绝对保障了宾客的隐私！ 当然，定下五楼的房间需要相当数量的金钱和地位。 听说醉香楼的老板是个域外商人，不涉及长安的任何一方势力。 十几年来的经营也验证了醉香楼五楼的安全。 在长安颇具盛名。 而此刻，七皇子雍谨就在此处等待着齐宣。 因临近正午饭点，整个酒楼，菜肴飘香。 雍谨一遍品着手中上好的玉堂春酒，一遍看向窗外，等候着齐宣，确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姜姝，尽然从马车上下来，进了醉香楼。 雍谨唤来他的贴身随从列英，嘱咐了几句。 不一会列英打探归来，对雍谨复命道:“回禀殿下，姜小姐进了四楼一个包间坐下，点了醉香楼有名的酒菜，看样子像是来用膳的。”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多疑了。 醉香楼酒香闻名长安，爱这佳肴美酒的达官贵族比比皆是。 既然选择了四楼，那便是单纯的吃个饭。 五楼才是有事相商的人的最佳选择。 以姜家的能力，上五楼也只是一句话。 不过雍谨却是猜错了，姜姝此来，并不仅仅为了口腹之欲这么简单。 ………… 醉香楼四楼包间。 “墨翠，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坐下同我一起尝尝这美酒吧。”姜姝说罢，为墨翠到了一杯醉香楼最有名的玉堂春。 仅仅一杯，便香飘四溢，酒香怡人。 名动京城的好酒，自然是名不虚传。 “属下不敢当。”虽然姜姝向来没有主上的架子，但是墨翠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坐下吧，这是我的命令。你每天教我习武，也算是我半个师傅了。有什么不敢当的。”姜姝说道，用手拉过墨翠，让她坐下。 “谢小姐。” 既然姜姝如此说了，墨翠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绝。 “好好尝尝，这醉香楼的厨子手艺确实了得，比宫里的御厨也是不差的。你多尝尝。”姜姝说道。 “谢小姐。” 而姜姝自己，对着美食、美酒也是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而她的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珠帘，遥遥的望向醉香楼的另一个雅间。 雅间内，一对英俊的适龄男女正在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这对男女，便是齐琴和蒋新平了。 今日早晨，姜姝照常晨练之后，墨翠来报，盯着迎春阁的下人说，齐琴接到了一个小厮的传信。 本来还因为被齐宣训斥的事情怒气冲冲的齐琴转眼间变了眼色。 拉着小蝶就在屋内装扮了起来，看着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便立刻将消息传到了汀兰苑。 姜姝听后也觉得诧异，正巧闲来无事，便决定一探究竟。 没想到齐琴真正出门之时连小蝶都未带。 姜姝便嘱咐墨翠慢慢的驾着马车别让齐琴发现，一路晃晃悠悠的跟着，来到了醉香楼。 看到蒋新平之后，姜姝瞬间了然。 原来是“公子邀约”，难怪齐琴瞬间变脸。 既然来了，她便想好好看看这对前世的小夫妻如何勾搭成奸，也不枉她在“荟萃阁”的一场撮合。 选了个看见齐琴所在雅间的包厢，放下了珠帘，点了些酒菜，透过珠帘看一出好戏。 齐琴的雅间之内。 “蒋公子好。”齐琴说道，微微的行了一个见面礼。 “齐姑娘好。”蒋新平回礼问候。 他细细的打量着齐琴，显然为了这场聚会，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袭飞花落叶锦缎裙，裙子上的飞花绣的甚是精巧，从裙摆处往上花瓣越绣越少，却是灵动飘逸。 花纹在腰间结束，却又让人注意到了盈盈一握的细腰。 而齐琴头上所带的发饰也是精心搭配过的。 一只简单的珠钗，虽不华丽，却级配这一身素雅的衣裙，加上披在身后的秀发和淡雅却精心修饰的妆面想衬显得齐琴整个人清秀别致，极为可人。 她这一身打扮，刚一出现之时，让蒋新平眼前一亮。 这身打扮，倒是比刘府宴会的装扮更加适合她。 虽然对于齐琴他只有虚情假意，但是作为男子，猎物变得美丽，总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而蒋新平的样子落入齐琴眼中，让她欣喜不已，看来没有枉费自己精心的打扮。 齐琴装作有些受不了蒋新平目光的样子，带着些害羞的说道：“蒋公子。” “是我唐突了，齐姑娘请坐。”蒋新平立刻说道，将齐琴迎上了座位。 体贴如蒋新平，更是帮齐琴拉开了椅子。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齐琴很是开心，对自己的魅力更加自信，相信这蒋家公子已经迷恋上了自己。 第七十三章 私相授受时 “谢谢公子。” “不知蒋公子约我出来，所谓何事？”齐琴问到。 “齐姑娘前几日帮我一个大忙，挑选的礼物新曼很是喜爱。当日时间太过匆忙，也没来的及好好谢谢姑娘。所以今日冒昧，约姑娘前来一聚。” “何况……我也想看看你……”蒋新平眼神明亮的看着齐琴。 “公子……”齐琴哪里看不懂蒋新平的眼神，羞涩的低下了头。 “齐姑娘，这是给你得一点谢礼，还望笑纳。”蒋新平说到，拿出一个劲精致的小盒子。 “公子不可，您上次已经谢过我了。”说罢，齐琴露出手腕的翡翠镯。 碧绿的手镯带着姑娘的手腕上，自然首饰与皓腕相应生辉，衬的齐琴的皮肤洁白无瑕。 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色看的蒋新平心悦不已，心下想着，他虽然平时对翡翠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这镯子确是挺配齐琴的。 银子花的倒是值得。 蒋新平打开那个小盒子，是一对精致的黄宝石耳铛，煞是好看。 “齐姑娘，我一看到这对耳铛，便想看它带在你耳上的样子。姑娘若不嫌弃，便圆了蒋某一个心愿吧。”蒋新平说到。 “蒋公子……那……那我多谢公子美意了……”齐琴本想推脱，确抵不过心下的喜爱。 “那容我为姑娘带上。”蒋新平眼神深邃，情意绵长。 “好……”齐琴不忍拒绝，这个蒋公子，是真心看重自己呢。 就这样，蒋新平帮齐琴带上耳铛，而他的手，似有意无意的触碰到齐琴的耳垂，惹得齐琴一阵娇羞。 “墨翠，去把珠帘遮挡的密些。” “是。” 姜姝看了一场齐琴和蒋新平的表演，见两人已经郎情妾意的坐下吃饭。 而包厢隔的甚远，听不清二人对话，也怕被蒋新平察觉，便让墨翠将两个包厢的视线挡死。 既然他们如此有情，那么自己便成全了他们。 姜姝饮下一杯玉堂春，慢慢思量。 前世的齐琴看不上姜家的贵妾之位。 今世便让她知道，勋贵之家的贵妾也不是一般女子想当便当的。 ………… 而五楼包间之内，齐宣已然赶到。 刚被雍庆帝点播完的他，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七皇子找他所谓何事。 毕竟，上一次早朝，自己主动示好确只得一个冷脸。 让齐宣意外的是，包房内的七皇子与朝堂之上宛若二人。 对他客气相迎，礼遇相待。 让齐宣感到一阵受宠若惊。 整个午宴便在雍谨的礼遇和齐宣的惊喜中愉快的进行着。 最后，几壶酒入腹，雍谨便不出意料的等来了齐宣的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雍谨让列英找了一个人将烂醉如泥的齐宣送回齐府。 自己又自斟自饮了一番。 这个齐宣，果然如母妃所料是个自以为怀才不遇的蠢货。 齐家事一传入刘贵妃的耳中，她便派人叫来了雍谨，让他准备着收服齐宣。 雍谨初始还在纳闷，姜家的女婿如何能为自己所用。 还是刘贵妃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这齐宣真于姜家和睦，便不会有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传为笑柄。“ “如果这齐宣真心爱慕姜姝，便不会放任她被婆婆欺压，既不是真心爱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求娶，便是个狼子野心之人，自然是好收买的。” 齐宣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收服，既然事情已经办成，雍谨自然是准备回宫将此事告知刘贵妃。 也不知是不是得意忘形，或是酒喝的太多。 雍谨走到醉香楼门口之时，撞到了一个姑娘。 “七皇子恕罪，小女无心之失，冲撞了贵人。” 一个娇柔的声音传入雍谨的耳中。 这个姑娘竟然认识他，雍谨眉头微蹙，是要发怒。 毕竟雍谨此行，不想惹人注目，只是一般富家公子的打扮。 虽说这女子的声音小，没有引来旁人关注。 但雍谨还是有些生气。 列英来到雍谨身边，正准备随时候命，却发现自己主子如变脸一般，和颜悦色了起来。 “原来是齐姑娘啊，你也爱醉香楼的美酒？” 雍谨认出了齐琴，他既要让齐宣效力，自然是要给齐宣的妹妹几分薄面的。 “七皇……”齐琴见雍谨既然认得自己，心花怒放，也不枉她认出七皇子的身影，碰瓷了一番。 “出门不便，齐姑娘换我公子便好。”雍谨说道。 身为皇族子孙，他的天资自然是要超过常人的。 再加上那日刘家宴会，这齐姑娘穿的那般晃眼，闪的他眼睛疼，自然是记住了。 “公子说笑，琴儿身为女子自然是不胜酒力的。只是听闻这醉香楼佳肴美味。便想来品尝一番。” 齐琴大方的应答。 齐琴却是不知道七皇子雍谨最爱这醉香楼的玉堂春，她虽然喝的不多，但是身上玉堂春的酒味却是逃不过雍谨的鼻子，所以才会有开头一问。 知道齐琴说了谎话，雍谨虽然心下不喜，却也没有表示出来，做不过是个小官的妹妹，要不是因为齐宣，他不会对齐琴有过多的理会。 ”这醉香楼酒菜是好，齐姑娘自便，在下告辞。“说罢，便带着列英离去，不与齐琴有过多的交缠。 “七公子……”齐琴还想留下雍谨，却只能看见他扬鞭策马的背影。 齐琴却是不恼，望着雍谨离去的方向略微发呆了一会，便向齐府走去。 到底是皇子，一面之缘还能记得自己，齐琴已经十分得意了。 此次醉香楼之行，不仅明白了蒋新平的心意。 更因二人在分别之时决定避嫌，所以各自回府，自己待蒋新平离去之后，还偶遇一趟七皇子。 齐琴摸了摸耳垂上的新耳铛，这几日在齐府受的闷气一扫而空。 大哥这人，虽不可靠，但是有一句话却是没错的，自己只有求得一门好姻缘，才能富贵长久。 自己确实要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谋划一下了。 而酒楼外齐琴碰瓷雍谨的一幕，都落在了姜姝眼里。 看来重生一世，有些机缘已经和前世不同。 齐琴，蒋新平还有雍谨，凑在一起，倒是一出好戏了。 第七十四章 失权齐老太 “什么，你让我把管家权还给姜氏，我不同意!”齐老太太大声反对。 今日齐宣好声好气的来到铭慈堂中，陪齐老太太用膳。 齐老太太还以为齐宣气消了来哄自己开心，却没有想到，他是来让自己放权的。 “娘亲，我心意已决，不是来同你商量的。”齐宣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个不孝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齐老太太作势便要装可怜。 可是这招，对于齐宣已经没有用了。 “娘亲，前几日的闹腾，我们府的脸已经丢到了陛下面前。此事陛下金口已开，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儿子如今好声好气的同娘亲说，已经是在为娘亲留颜面了。” “……陛下……你莫要唬我，陛下哪能理会这种小事。”齐老太太听到齐宣提及雍庆帝，声音便弱了下来。 像齐老太太这等山野夫人，在她的观念里，七品芝麻官已经是青天大老爷了。 帝王至尊，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她还是觉得齐宣是在诓骗自己。 看着齐老太太不死心的样子，齐宣对自己这个娘越发失望，说道：”陛下唯一的亲姐便是姝儿的亲外婆，这样算来，陛下算是姝儿的舅公。“ 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读的书不多，只能算是勉强识得几个大字。 她知道自己的新媳妇家世显贵，不好驾驭，才会各种刁难。 但是究竟有多显贵？ 以齐老太太有限的认知并不知道长安第一贵女代表着什么。 毕竟哪个乡县还没有个才貌远扬的姑娘。 也没什么了不起。 姜国公府听着很唬人，但是粗鄙如齐老太太，只知道自己的亲家官大有钱而已。 而曾经的姜姝初见齐家人便是礼遇有佳，没有一丝傲慢。 才会让齐老太太轻视了。 而齐宣这番解释让齐老太太对于姜姝的显贵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 我的乖乖，皇亲国戚啊…… 我儿子娶了公主的外甥女…… 看着齐老太太沉默不语的样子，齐宣心下叹气，自己这个娘，什么时候才能不拖自己后腿。 “那姜氏……哦，不，姝儿……姝儿家既然有如此权势，你和她好好说说，给你弟弟某个小官当当。不用像你这般上朝的大官，在衙门里当差便很好了。” 齐老太太说到。 齐宣“……” 都说父母爱幼子，齐老太太也不例外。 如果她对齐宣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 那么，齐老太太对她的次子齐斌，确是骨子里的溺爱了。 听完齐老太太的话，看着她的眼神。 齐宣不知道如何与她交流，齐斌什么德行齐老太太不知吗？ 胸无点墨，油嘴滑舌。 好不容易读进去的一点孔孟只学，都被齐斌用来哄姑娘了。 齐宣不想与齐老太太在齐斌的问题上纠缠，只留下一句:“明晚之前，将掌家之权还给姝儿。” 说完，齐宣便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铭慈堂。 “不孝之子，只顾自己富贵，也不知道念着自己的弟弟。”齐宣走后，失去掌家之权的齐老太太心下愤怒。 “你不帮忙，我不会自己去找姜氏说嘴嘛，婆婆比天大。我掌家之权都给她了，这点这点小事，姜氏总不能驳了自己面子。” 齐老太太又做起了她的白日梦。 “对了，斌儿的媳妇应该已经生产有些时日了。也该书信一封，让他们两人来长安享受富贵日子了。” 想到自己笔墨太差，齐老太太便往迎春阁走去，让齐琴帮自己执笔。 ………… “娘亲。” 齐琴此时正在迎春阁内安静欣赏自己的耳铛，蒋公子好眼力，这对耳铛，正是适合自己呢。 齐老太太突然来访，齐琴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将装着耳铛的首饰盒藏起来。 看着齐老太太探究的目光，齐琴略显尴尬。 “琴儿，这对耳铛不错啊。”齐老太太说到，琴儿又哪里寻摸的银两。 “娘亲说笑了，这耳铛是上次买手镯时掌柜的凑的添头。看着精巧，不值钱的。” 说到手镯，齐琴又是一阵心疼，价值三百两的银子死当了七十两不说。 齐老太太竟然在风波过后，装聋作哑的贪墨了属于自己的七十两银子。 也就是当日的风波，让齐琴与齐老太太渐渐离心，生出了为自己筹谋的心思？ 蒋新平一事，她不会与齐家任何一个人说。 蒋新平所赠的珠宝首饰，齐琴也会作为自己的私藏收好。 “琴儿莫不是还在生娘亲的气，当日风波，娘亲也是被逼无奈才让你当了镯子的。” 齐老太太尴尬的说到，绝口不提七十两银子的事。 如今她口袋空空，又失了掌家权，自然是要留着银两傍身的。 而且，信寄出以后，斌儿就要来了，斌儿的孩子也出生了，自己手头怎么能没有银子。 好在就算是姜氏当家，这府里也是吃穿不愁的。 银两自己想想办法，总能扣下来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斌儿。 “娘亲说笑了，女儿没有生气，不知娘亲来迎春阁所谓何事？”齐琴问到。 齐琴知道，一天没有寻觅到好的姻缘，便一日脱不开齐家的照拂，自然是不会与齐老太太撕破脸皮的，只不过，心里有了膈应，一时间还是难以亲近。 “琴儿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没事娘亲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吗。”齐老太太说到。 “女儿失言，还忘娘亲莫怪。” 听到齐老太太的话，齐琴心中又有些感动。 看到齐老太太舐犊情深的模样，齐琴心中一阵愧疚，自己方才得表现是不是太过生分了，伤了娘亲的心。 “不过为娘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琴儿你得帮忙。你看你二嫂已经生产过一个月了。是个儿子！你帮我写封家书给你二哥哥，让他和你嫂子尽快启程来长安，也好一家团聚。你难道不想你二哥吗？” 齐老太太声情并茂的说道，想到齐斌即将要来长安，她的眼睛都亮了。 齐琴:“……” 她果然还是感动的太早了。 第七十五章 飞鸽把信传 哪里是她思念齐斌，分明就是娘亲爱子心切。 说实话，齐琴心中并不喜欢齐斌。 儿时家境不好，她和大哥不是努力读书，就是努力干活。 而齐斌，仗着娘亲的喜爱，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如果说以齐老太太自私的性格，对于齐宣和齐琴的疼爱夹杂着未来子女奉养的心思，那么她对于齐斌则是完全无思的母爱。 只要她有一口粥喝，绝不会让齐斌喝水。 “来，琴儿你快些写，为娘给你磨墨？”想到齐斌就要到来，还有自己新出生的孙儿，齐老太太心中越发开心。 “娘亲折煞孩儿了。小蝶，来帮我磨墨。”齐琴看着齐老太太这样，又想起儿时她无缘由的偏心。 齐琴唤来屋外伺候的小蝶，只想快点写完家书，打发了她回铭慈堂。 齐琴到底是有些才气的，片刻的功夫，一封家书便写好了，一手的绢花小楷，很是清秀。 “娘亲可还满意。”齐琴将家书交于齐老太太。 “满意，满意。”看到这封家书，齐老太太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齐斌。 开心的合不拢嘴，让齐琴一阵气闷，她一直想不通，都是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为何娘亲偏心的如此明显。 “娘亲满意就好，女儿近日有些不适，娘亲要是没有别的事，早些回铭慈堂内休息吧。” 齐琴说到，开始下逐客令。 “好，那你好生休息，娘亲有空再来看你。” 齐老太太也听出来了齐琴的不喜，既然事情已经办妥，她便不用在迎春阁多做停留，早点把家书寄出才是正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慢慢与自己离心了不说，还越来越放肆了。 在想到同样越来越放肆的齐宣，齐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养了一对白眼狼。 不孝子，齐老太太在心中想到，就是因为他们不肯站在自己身边，才让姜氏做大，自己在府里的日子才日益难过。 还好，斌儿快来了，他是个真心心疼娘亲的孩子。 看着齐老太太的样子，齐琴越发心寒，若齐斌来府之后，娘亲心中自然是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又想到前几日发火的齐宣，自觉的自己在齐府的日子越发不稳。 思虑片刻，便提笔，写了字条。 趁着天色已黑，齐琴撇来了小蝶，独自一人在齐府寻了个偏僻的地。 放了一只白鸽，结束后，又偷偷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 齐府，汀兰苑 整个房内弥漫着一股药材的香气。 已经卸下装扮的姜姝一袭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简单的云锦寝衣，左手拿着医书，右手拿着药材一株一株的闻，仔细的辨别着药材的好坏。 “小姐，喝茶，您都对着这些药材一晚上了，仔细伤了眼睛。”白檀为姜姝换下了已经放凉的茶盏。 “是啊，小姐，你早点休息吧，老爷让他随行的小厮齐方来传话了，这几日老爷公务繁忙，就睡在书房了。”白素说道。 听到这两个丫头的关心，姜姝对着白檀和白素笑了笑，说道：“我不累，夜已经深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小姐还不歇息吗？”白檀问到。 “我医书正看到兴头上，还不倦，你们退下休息吧。”姜姝说道。 “是。” 白檀和白素知道，姜姝素来爱读书，如果哪本书看到兴头上，不喜人打扰，一夜不睡也是有的。 于是二人便退下，正当白檀为姜姝关上房门之时，墨翠手里拿着一只白鸽来到了汀兰苑。 “小姐睡下了吗？”墨翠问到。 “还没呢，在看书。”白檀答道。 “墨翠，你这么晚了，拿只白鸽干什么，老爷歇在书房，小姐今晚不炖汤。”白素问到。 ”炖什么汤，我有事向小姐禀报。“ 墨翠眉头微皱的看着白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眼盲，看不穿齐宣这个渣男的虚情假意。 说罢，墨翠便推门，走进姜姝房内 “凶什么凶，我不就是随口一问，不就是仗着小姐倚重她吗，摆什么架子。” 墨翠的话让白素一阵吃瘪，心下不喜，在白檀墨翠没有来到齐府之前，她是姜姝最信任的丫鬟。 而这些日子，因为白檀和墨翠的到来，白素渐渐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 白檀还好说，本就是在姜府就伺候小姐的，如今不过是与她按照姜府的习惯重新分工罢了。 而墨翠因为身手的问题，越发受到姜姝的倚重，很多时候姜姝就单独带她一个人出门。 这些场景白素看在眼里，也是有些吃味的。 “白素，你别生气，墨翠她说话一向这么直来直往的，她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白檀安慰白素说道。 “你个呆头鹅，每日就知道研究钗环首饰，吃喝用度，也不知道多多揣摩小姐心意。”白素看着白檀安静的模样，怒其不争。 “哪天墨翠在小姐心里越过了咱两你也不知道。”白素说着，用指尖点了点白檀的额头。 “我就是照看小姐这些的，每日里自然是要好好研究，让小姐生活舒心。墨翠挺好的，每日带着我们习武，我觉得我的身体现在都强健了许多。我们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这情分，小姐不会忘记的。” 白檀摸了摸额头劝着白素，她力气可真大，好疼啊，别留下红印了。 “算啦，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留下值夜吧，我出去走走。“白素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说了。 “夜里凉，你多穿件衣裳。”白檀说道。 ………… 而屋内，姜姝看着墨翠拿着一只白鸽进屋，便放下了医书。 如若无事，墨翠是不会再夜里打扰自己的。 “这是哪个府的信鸽？”姜姝看着白鸽腿上的信筒问到。 “回小姐，鸽子是蒋府的，但是确是从齐府放出去的。我手下的暗卫截下之后便送了过来，等小姐的命令行事。”墨翠说道。 “这是鸽子身上带着的信。” 姜姝接过墨翠递来的字条。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君甚浓，何期再见。” 第七十六章 姜姝把权收 “这鸽子，是齐琴放的吧。”看完字条，姜姝冷冷的说道。 “小姐英明。”墨翠说道。 “这般酸人的话，加上这娟秀的小楷，在这府内除了齐琴也没有别人了。”姜姝说道。 看完字条之后，姜姝将字条重新卷好，放入信鸽腿上的信筒之中。 “好了，你把这鸽子放了吧。飞鸽传情，多么浪漫的事情，别让蒋家公子等久了。” “是。” “今日做的很好。日后这两府之间往来的信鸽不会少，都先截下来，等我看过之后，在做处置。” “是。” “墨翠。” “属下在，小姐有……” 有何吩咐还未说完，便听见耳边传来姜姝果断的两字，接招。 墨翠凭着灵巧的身手躲开了，只是姜姝每日的苦练却有进步，墨翠还是吸入了一些粉末。 墨翠用手扶了扶额头，只觉得的有些晕眩。 姜姝见状，扶过墨翠，在茶水中加了一味药材，让她喝下。 茶水入腹，墨翠便觉得好了许多。 “小姐，进步神速。”墨翠说道。 “你别夸我了，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打一个出其不意罢了。你若心有恶意，我早就身陷险境了。”姜姝极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小姐过谦了，对于年长且无功底的人来说，小姐的进步已是惊人。这药粉若是用的得到，自保还是可以的。”墨翠说道。 年长…… 虽说是重生一世，但是没有哪里女子爱听这两个字的。 墨翠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实诚呢。 “这药粉，小姐加强药力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药材，和自己的人肉实验，墨翠猜测的问到。 姜姝点了点头。 那个人快回来了，这次，自己可不能又吃了暗亏。 现在她的手腕还疼呢。 按照雍平县传来的消息，十一皇子雍禄到了雍平县后便天降大雨，被百姓视为祥瑞。 而雍禄也没有让百姓们失望，带着赈灾的银两，安顿受灾的百姓，更带着雍平县的百姓，齐心协力，挖了一口深井，以防干旱再度来袭，雍禄一时间在民间声望渐起。 雍庆帝也是龙颜大悦，在朝堂上好几次说雍禄这差事办的漂亮。 要好好封赏雍禄。 眼看着朝堂的风向有所变化，长安的官员们个个人精人精的，派人打探着雍禄的行程。 而雍平县也不乏想要巴结京官之人，雍禄不日便踏上回程的消息飞一般的传入了长安。 各家官员自然是在盘算如何与这位新贵皇子交好。 而姜姝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则是好好琢磨迷药，以报雍禄前次握腕之仇。 这便有了汀兰苑满是药材的一幕。 对于雍禄，姜姝打算长期合作，既然如此，她便不能次次受制于他。 不知何时，能让雍禄尝尝这味道。 ………… 齐府，花园。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点功夫嘛，让你得意，让你得意。”白素独自离开汀兰苑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破墨翠，烂墨翠。” 越想越觉得来气，便捡了些石子，扔着解气。 而秋夜渐凉，冷风吹在身上，还是很冷的。 白素发泄了一会，冷静了许多，便感觉身上有些凉了。 白檀今夜要为小姐守夜，这个府里，自然是没有人能想到自己了。 还是赶紧回房吧，不然冻坏了是自己的身子。 身为奴婢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小姐已经是很好的主子了，不苛责，不谩骂，还关心她们。 比起许多的奴婢，她已经是很幸运了，就是这般幸运，才让她更加不忍她人分去了自己在姜姝心中的地位。 白素一遍发呆一遍往回走，不曾注意到，假山旁边，隐藏了一个人影。 带确认白素的身影远去，齐琴从假山走了出来。 原来，汀兰苑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齐琴心中想到。 她本来放完白鸽便要回院子，却没有想到夜里太黑。 她独自一人，又离了小蝶，有些分不清方向，兜兜转转了一圈也没有回到迎春阁。 却没想到还有这般收获。 ………… 第二日早晨，姜姝刚晨练结束，便听见丫鬟来报，冯嬷嬷来了。 简单洗漱过后，姜姝便让冯嬷嬷进了院子。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铭慈堂一趟。”冯嬷嬷恭敬的说道。 姜姝端着茶盏，一口清茶入腹，便觉得刚才锻炼的疲乏去了许多，问到：”不知道老夫人叫我何事？“ “自然是喜事，老夫人见夫人身体大好。想来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唤夫人去，接过手里的杂事呢。”冯嬷嬷说道。 “既然是办杂事，有苦有累的，哪里算的上喜事。”姜姝说道。 冯嬷嬷：“……” 冯嬷嬷虽然被怼的说不出话，却还是恭敬的站着，不敢有怨言。 她曾经以为这姜家嫡女是个娇生惯养好拿捏的主，如今看来，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灰狼了。 姜姝听完冯嬷嬷的话，自是明白了过来。齐老太太是要交还掌家的权利，这老婆子竟也知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了。 看来张婆子这一闹，齐老太太倒是学聪明了。 自己是要还是不要呢？ 要吧！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这齐家的主母。 最重要的是，齐老太太这厮现在是没钱了，柳氏还在那翠竹小院里过着潇洒的小日子呢。 齐宣拿着姜家的钱，养着柳氏和他的孩子，也是时候吐出来了。 “夫人说笑了，管着偌大的院子，自然是喜事的。老奴不会说话，说成了杂事，还望夫人恕罪。” 冯嬷嬷说完，作势便要打自己嘴巴。 “好了，老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了。嬷嬷且先回去复命，我一会便到。”姜姝说道。 “老奴告退。” 姜姝说完，冯嬷嬷如释重负。 “嬷嬷好走。”姜姝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冯嬷嬷退出了屋子。 “小姐，为什么要一会在去铭慈堂啊。“白檀不解的问到。 “傻瓜，自然是要先用了早膳。那铭慈堂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能有什么好吃食。”姜姝说道，又看向白素：“白素，准备准备，和我去铭慈堂，收钥匙去。” “是！奴婢遵命。”白素雀跃的回复姜姝，看吧，自己还是无可替代的，可惜墨翠不在，不能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第七十七章 厚颜乱攀亲 齐府，铭慈堂 姜姝吃完早饭过后姗姗来迟，而齐老太太却是一反往日的拿乔模样，翘首盼着姜姝的到来。 “姜氏……不，姝儿，你来啦，快坐。”齐老太太热情的说道。 “老夫人。”姜姝简单的行了一个礼。 “快起来，姝儿用过早膳没有，这有刚熬的小米粥，要不要用一些。冯嬷嬷，去拿个碗。”齐老太太说道。 “不用了，方才在汀兰苑里用过了。”姜姝说道。 看到齐老太太如此热情的模样，姜姝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渐起，这老太太，莫不是吃错药了。 “用过啦。”齐老太太脸上一阵失望。 “用过了也好，早些用膳对身体好。”说罢，齐老太太对冯嬷嬷招了招手。 冯嬷嬷明白齐老太太的用意。 带着青亭将整理好的账册和钥匙端在姜姝面前。 “姝儿，这是家中所有的账册和钥匙，我便都交给你了。” 齐老太太装得犹如一个关爱小辈的长者，眼中看着库房钥匙却还是有一丝不舍。 “谢老夫人。”姜姝对着白素示意，白素便将东西都接了过来。 这本就是她的东西，为了达到教训齐家的目的借了齐老太太几个月而已。 既然东西已经收了回来，姜姝便打算离开铭慈堂。 “姝儿……”看到姜姝要走，齐老太太赶紧叫住了她。 看着欲言又止的齐老太太，姜姝便耐心的等着她的表演，她也想知道齐老太太一反常态的原因。 “姝儿，我昨日已经写了一封家书回老家，不日斌儿一家就会来到长安了。” 所以呢！听到齐斌的名字，姜姝目光如剑，直直的盯着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被姜姝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怵，但是想到齐斌，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勇气，于是齐老太太开口说道。 “斌儿他没宣儿那么有才华，你知道当娘的永远在为孩子操心。娘亲想求求你……帮你二弟在朝廷里谋个职务，不用太好，不用像宣儿那般可以看见陛下的那种，只要在衙门里当差，吃个皇粮就行。“ 齐老太太说完，眼神放光的看着姜姝。 仿佛想到了齐斌身穿官服的模样。 而姜姝则是冷冷的看着齐老太太，难道齐老太太肯这么痛快的把账册和库房钥匙交接给自己。 原来是有更大的要求。 “姜姝只是一介女子，老夫人的要求恕姜姝无能为力。”姜姝冷漠的说道。 “怎么做不到呢，昨日宣儿来和我说啦，你是长公主的外孙女，和陛下都是带着亲的。”齐老太太讨好的说道。 “陛下大官人每日里有那么多要事要处理，都还能惦记着你掌不掌家的事，想来是很疼惜你的。你只要愿意开口，这点小事定然不成问题的。” 原来，齐老太太如此干脆移交权力，是因为雍庆帝的干预。 看来流言的威力，效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的多。 “老夫人说笑了。陛下关心姝儿，是长辈对晚辈的恩泽，姝儿怎可恃宠生娇。何况官员任命皆为国家大事。姝儿一届女流，何敢多言。”姜姝一生正气回复齐老太太。 “你看看你……别说的这么严肃嘛，姝儿你和陛下带着亲戚关系，如今又嫁到了我们齐家，那往远了说，斌儿也就和陛下有些亲戚关系了。都是皇亲国戚的，安排个差事，是家事，算不得国事的。” 齐老太太说道，越说越觉得自己掰扯的有理。 皇亲国戚？ 白素：不要脸！ 冯嬷嬷：真能扯…… 青亭：脸真大…… 姜姝：“……” 姜姝没有想到齐老太太尽厚颜如此。 “陛下后宫三千，按照老夫人的算法，这亲戚有点多啊……各各都按个差事，怕是长安城的官位都不够用的。”姜姝说道。 齐老太太：“……” ………… 皇宫，雍庆殿 此时，正在皇宫中努力批阅奏折的雍庆帝打了一个打喷嚏。 “陛下，您没事吧，奴才这就让人给您换盏热姜茶。”杨公公说道。 “无妨。”雍庆帝说完必须批阅奏折。 雍庆帝在心中默默想着：又是后宫那个嫔妃在念叨着他，老婆太多也是烦恼，成天无所事事的老婆太多更加烦恼。这几日朝政繁忙，却是冷落了后宫，今日批完奏折，是要想一想去哪个妃嫔宫里休息了。 ………… 齐府，铭慈堂 “姝儿，你看，自从你嫁入齐家，娘亲是不是真心待你，你身子虚弱，娘亲便为你掌家，如今你身子骨好了，娘亲便立刻将账册和库房钥匙交还给你。将心比心，你就为斌儿开开口试试。不求陛下，求长公主也是好的。”齐老太太说道。 “老夫人，谢谢您这个”婆婆“为我当家，如若老夫人觉得为难，这账册和库房钥匙，姝儿不要也无妨。” 姜姝听到齐老太太毫无羞耻的攀亲，尽然三番五次自成自己的娘亲，姜姝自觉得一阵恶心，于是加重了婆婆二字。 “白素，将账册和库房钥匙还给冯嬷嬷，我们走。” 姜姝倒要看看，雍庆帝都发了话，齐老太太还霸权不让，齐家如何在天子面前交差。 “白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冯嬷嬷哪里敢收，连忙避过身子。 齐老太太看到姜姝这般坚决的模样，知道今日之事无望，虽然看姜姝越发不喜，面上去是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自己这个儿媳靠山太硬！ “姝儿，是我说错话了。这账册和库房钥匙，自然是要你收着最好。如今也快到晌午了，我去看看琴儿，就不留你了。”齐老夫人说道。 “姝儿告辞。”听出齐老太太认输，姜姝带着白素，就离开了铭慈堂。 看着姜姝离去的背影，齐老太太一阵气闷。 罢了，来日方才，她定会替齐斌好好筹谋。 既然说了，现在便去迎春阁看看齐琴，也不知道自己昨日的表现有没有伤到琴儿的心。 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齐琴和齐斌她都是疼爱的。 只是女儿哪里比得儿子，只要涉及齐斌，她难免会估计不到齐琴的感受。 第七十八章 赝品翡翠镯 齐府，迎春阁 只是当齐老太太来到迎春阁时，却发现齐琴已经出门，只剩下小蝶在迎春阁中。 “老太太。”小蝶对齐老太太行了一个礼。 “三小姐呢？”齐老太太问道。 “回老太太，三小姐出门了。”小蝶说道。 齐老太太一阵错愕，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扑了个空。 “三小姐出门你怎么不跟着。”齐老太太有些不悦的问道。 “许是奴婢愚笨。”小蝶唯唯诺诺的说道，齐琴好几次出门都不带她，她也觉得有些委屈，正好趁此机会向老太太哭诉。 毕竟自己也是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人。 “身为奴婢却不得主子欢心，确实愚笨至极。”齐老太太说道。 齐老太太哪里听不出小蝶的心思，只是一个奴婢还想挑拨，让齐老太太心中极为不快。 “老夫人恕罪。”小蝶一阵害怕的跪下，对着齐老太太行礼认错。 “起来吧，等三小姐回来了，让她来铭慈堂一趟。”既然齐琴不在，齐老太太便准备回铭慈堂。 “是，老夫人。”小蝶乖巧的答道。 “记住，好生照顾三小姐！”齐老太太在离去之时，又一次出声叮嘱小蝶。 “是，奴婢遵命。”小蝶跪下送齐老夫人离去。 跪了好些时候，确定齐老夫人不在回来了，小蝶才敢慢慢直起身来。 “牛什么牛，不就仗着自己的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小蝶揉着自己的双膝小声抱怨。 “这状元郎也不是好东西，看着文质彬彬，却还不是偷偷摸摸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小蝶嘀咕着。 她收了柳氏的钱，为柳氏传递消息。 柳氏从未向小蝶透漏自己的身份，但是小蝶每每见她打扮的素白又神秘。 小蝶可不是那些街上的男人，喜欢看柳氏这身打扮，只觉得神神秘秘。 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不停打听男子家里的事情，定然是齐宣的姘头无疑了。 哎，姘头又怎么样，傍上一个官老爷，到底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而为奴为婢终究低人一等。 如果……她也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 想到此处，小蝶回到自己房里，偷偷的拿出一包粉末，分了一半出来。 这是柳氏前些日子夹在信封里给她的欢好散。 信里嘱咐小蝶，让她寻了机会，怂恿齐琴给齐宣和姜姝身边的丫鬟下药。 以离间姜姝和齐宣之间的感情。 可是这几日齐府变故太多，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如今想来，做一个高门妾室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只是这齐府，正室夫人如此厉害，齐老爷不为人知的外室姘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不是上上之选。 看这齐三姑娘也是个一心向上爬的七巧玲珑心。 自己既然是她的丫鬟，若齐三姑娘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而自己靠着这偷偷藏起的半包药委身于齐三姑爷，想来收了做个通房妾室应该问题不大。 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机会，摆脱丫鬟的命运。 ………… 而此时，正在与蒋新平幽会的齐琴，定然想不到，她的贴身丫鬟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 昨日齐琴放了信鸽之后，今日早晨便收到了回信，蒋新平依旧约她醉香楼一聚。 二人眉来眼去的用着午膳，一顿午饭吃的情意绵绵。 而最让齐琴开心的便是，这次的蒋新平虽然先他离开了包厢，却是在马车上等她，等她上了马车之后，马车便向着长安的首饰街驶去。 ………… “荟萃阁”中，李娘正在招待来店里察看的柳氏。 “掌柜的，这是这个月的账簿，您过目。”李娘恭敬的拿出账簿给柳氏查阅。 李娘做事柳氏一直很放心，虽然之前黑白珍珠的事情没有成功，但是其他时候打理店铺，招揽生意都很妥帖。 这一次来，是因为柳氏银钱有些紧缺，来看看账上是否还有活银可以补贴自己。 齐宣自从上一次匆匆忙忙拿走了翠竹小院唯一的一百两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更别提送银钱来。 她和福儿哥两个人，在这长安，吃穿用度，每天都是开销。 咦，账上多了四千两活银。 “李娘子，这比账是怎么回事。”柳氏问道。 “掌柜的……那个翡翠镯子，被人买走了……”李大娘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新来的小桃不懂事，之前来了两位贵客到店里选货，指明要咱们店里上好的首饰，小桃就把翡翠镯放了进去。我本想开高价，让那贵客自己放弃，奈何她对那翡翠玉镯喜爱的紧。加价给买走了，我拦都拦不住。” 李大娘面带难色的将之前齐琴和蒋新平强行买走翡翠镯的事情说了一遍。 见四下无人，柳氏小声说道：“你是说，有人出四千两，将那赝品翡翠镯买走了。” 李娘点了点头。 “那可有发现翡翠是假，前来闹事。”柳氏心虚的问道。 李娘摇了摇头说道：“那仿翡翠的手艺极为难得，一般人如果对翡翠没有研究，是察觉不出的。” 听完李娘的解释，柳氏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没错，那李娘迟迟不敢卖给齐琴的翡翠镯其实是一个赝品。 黑白珍珠事件过后，“荟萃阁”元气大伤，柳氏断了流水，便很难有足够的银钱给“荟萃阁”进名贵的首饰。 而一家没有名贵首饰镇店首饰铺，是很难在这长安的竞争中生存下去。 于是，李娘便给柳氏想了一个办法。 还是让制作出假黑白明珠的师傅，制造了一些以假乱真的名贵首饰放在“荟萃阁”中。 但是，这次柳氏和李娘学乖了，这些首饰只是个门面，遥遥的放着，并不真正的做为货物售卖。 便无伤大雅，也能带动“荟萃阁”的生意。 这点子极好，“荟萃阁”的生意也因为李娘的点子起来了一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赝品的翡翠镯，却被齐琴执意买去。 而李娘也不敢自曝其短，揭露出“荟萃阁”里有假首饰一事。 “那四千两银子呢。”柳氏开口问道。 卖都卖了，在多后悔也于事无补。自然是要看到银子为上。 “老婆子这就去拿。”李娘说道，立刻拿了钥匙，去取银票。 第七十九章 赝品何处去 待李娘子拿过那四千两银票之后，柳氏让李娘出去招待客人，独自一人静静看着这四千两银票。 这可是四千两，够她和福哥儿好好生活许久了。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她或许没有如此的在意这四千两，可是齐宣如今仿佛淡忘了她们母子一般，她非常需要银子。 毕竟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过了一段时间的富贵日子，她哪里受的了过回清贫的生活。 只是这镯子毕竟是赝品，长安多贵人，虽然那买下镯子的人尚未发现镯子是赝品。 但如果发现闹起来…… 想到此处，柳氏又不敢将这四千两据为己有。 于是，柳氏静静的看着银票，让人看不清想法。 “东家……”李大娘子看着发呆的柳氏，悄悄的在她耳边低语。 “有事？”柳氏看向李大娘子。 “东家，那翡翠镯的客人又来了。”李大娘子说道。 “什么！”柳氏的眼中略带慌乱，难道是来退货的。 柳氏心下慌乱，因李大娘子在场，却也只能故作镇定。 “他们是来……”柳氏问到。 “看样子还像是来买首饰的，一位公子，一位小姐。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引入隔壁的雅间，前来向东家禀告一声。”李大娘子说道。 “那你去好生招待一番。”柳氏说道。 “是。”李大娘子应道。 “切莫再犯翡翠玉镯的过失。”柳氏叮嘱道。 “是。”李大娘子应声前往雅间招待齐琴和蒋新平二人。 而柳氏，则悄悄的来到房间的一处，取下了一副装饰用的画。 画后有一处机关，打开之后是一个极小的孔洞，孔洞之后便对着隔壁客人的雅间的一处盆景。 透过孔洞，隔壁雅间的情景一览无余，而雅间小小的孔洞则在盆景的遮蔽之下不被人察觉。 虽然长安没有多少认识她的人，但是总不便抛头露面，于是她便想了这样一个主意监视自己的生意。 连李大娘子都不知道这个机关。 透过孔洞，柳氏将雅间内的情景尽收眼底，她的瞳孔微收。 竟然是齐琴，那碧绿的高仿的翡翠镯正戴在她的手腕。 因嫉恨李大娘子之前推三阻四不肯将翡翠镯卖个自己，齐琴今日便故意选了“荟萃阁”。 不停的让李大娘子鞍前马后的为自己试戴各种首饰，并且有意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展现出来。 当然不悦的表情齐琴只在李大娘子面前表现出来。 她每次试戴完毕之后，都会甜甜的转向蒋新平，然后害羞的问到：“蒋公子，好看吗。” 神色缱绻，也不知道问的是人，还是这首饰。 蒋新平自然是极为配合的夸赞。 只是齐琴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讽刺。 作为一个表面文质彬彬，实则游戏花丛的浪子，蒋新平自然是知道如何哄得一个姑娘服服帖帖的。 几日相处，他便摸清了齐琴的喜好。 午膳过后，便提出要带齐琴来逛首饰街，一街的店铺自然是由齐琴随心挑选。 他没有想到齐琴还是选了这新开不久的“荟萃阁”。 蒋新平对首饰虽然没有研究，但是长安谁人不知“珍宝阁”的首饰才是一绝。 他蒋新平也不是个小气人，在没有玩腻一个姑娘之前，一掷千金也是平常。 对于齐琴执着于这家小店，蒋新平心里只有四个字。 小门小户！ 当然花丛浪子如他，自然不会让齐琴察觉。 “怎么样，有喜欢的吗？”蒋新平温柔的说道。 “蒋公子，你觉得我带哪个最美？”齐琴轻声的问到。 “你带哪个都美。”蒋新平看着齐琴深情的吐出这句话。 “蒋公子，你坏……”齐琴害羞的低下了头，脸色通红如蜜桃，但是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李大娘子：“……” 听到齐琴和蒋新平腻味的情话，李大娘子心中诽谤，二位，这里还有人呢。 “咳咳……二位贵客，本店还有一些精美的首饰，二位稍等，我去拿来给姑娘试戴。”李大娘子说完，赶紧溜了出门，把雅间留给腻歪的齐琴和蒋新平二人。 而另一边的柳氏，也默默的关注着雅间的情况。 难怪小蝶传信到翠竹小院说齐琴近日有些不正常，但是因为齐琴出门并未带上小蝶，所以小蝶在信中也说不出缘由。 原来是勾搭上了贵家公子。 那位姓蒋的公子一看便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 就算身为齐家的媳妇，此时的柳氏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齐家勾搭贵族的本事，她真的是佩服不已。 看到李大娘子出了雅间，柳氏立刻将机关合上，挂好画作之后，轻轻的唤来了正在挑选首饰的李大娘子。 柳氏轻轻的在李大娘子的耳边耳语几句。 “东家，这恐怕不妥吧。”李大娘子听完柳氏的话，心下一惊。 “没事，你且照我的话办就好。”柳氏说道，带着东家的威慑。 “是。”既然东家都发话了，李大娘子没有不照办之理。 于是李娘子带着托着首饰的红木盘折回了库房，重新换了一批首饰之后，敲开了雅间的门。 而柳氏则拿着四千两银票准备回翠竹小院去。 她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了，好不容易睡下的福哥恐怕要醒了。 小孩子恋娘，她自然是要赶紧回去的。 至于银票，既然是齐琴的钱，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且不说齐琴没有那眼光分辨出真假。 纵然日后发现这首饰是假的，她私下里哄哄就是了。 她和福哥儿在这长安城，本来就该由齐家养着。 既然齐宣舍不得，那么她只好笑纳齐琴的银子了。 反正她不会亏了自己和福哥儿。 至于她和李大娘子交代了什么？ 当然是让李大娘子，好好招待齐琴和她勾搭的来的富家公子。 “荟萃阁”还有一些高仿的首饰。 如果能成功的分批卖个齐琴的话，就算不靠齐宣，“荟萃阁”也会重新拥有足够多的周转资金。 黑白明珠的仇，柳氏可没有忘记。 若不是齐琴贪图富贵算计到她头上，她怎么会弄的如此狼狈。 第八十章 玉碎不瓦全 齐府，迎春阁，阁内传来点点歌声。 齐琴倚坐在椅子上，右手里拿着一把金镶楠木的梳子，左手拿着一把头发。 她心情愉悦的梳着自己的长发。 这把梳子自然是蒋新平送给齐琴的礼物。 楠木梳虽然珍贵，但也说不上特别，但是这把梳子，特殊就特殊在镶嵌了一颗极为巨大的红宝，熠熠生辉，惹人注目。 用这样的梳子梳头，自然是心情愉悦的。 小蝶眼馋的看着，却也不敢表现什么。 虽然小蝶并不知道齐琴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但是从齐琴每次都能待回价值不菲的首饰这件事情上，小蝶便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齐姑娘一定会为自己找一个富贵郎君，所以自己一定要成为通房的小妾，享受富贵的日子。 “三小姐，今日早晨，老夫人来过迎春阁，小姐要不要去趟铭慈堂，看看老夫人。”小蝶说道。 “哦？娘亲可说了找我何事。”齐琴问道。 “并没有，看样子想是来找小姐您吃饭的。”小蝶说道。 齐琴想了想，今日府内并无特别的事情发生，想来齐老太太是一个人闷的慌，来找她用膳的。 “今日我有些乏了，你去打些热水来，我想早些安置了。明日你早些来叫我去给母亲请安。”齐琴说道。 齐老太太惦念着齐斌的样子她久久不能忘怀。 同样都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她想不通为什么齐老太太可以这么偏心。 既然心里有个疙瘩，今日索性就不见了，明日一早，她早早的便去请安就是了。 ………… 齐府，汀兰苑 “回小姐，属下探查之后发现，齐老夫人的家书已经寄出去了，用的是最快的驿站，最好的骏马。不出半月便能寄到歇阳县。”墨翠答道。 姜姝从铭慈堂回院之后，便让墨翠去探查齐老太太的动向。 果然不出姜姝所料，齐老太太爱子之心，深切至极。 歇阳县地处偏远，齐宣当日单独上进赶考，路上就花费了好几个月。 而齐老太太一封家书，不出半月便能寄到，想来是花了大价钱，用的最好的骏马。 既然信件已经寄出，姜姝的手紧紧的握住，保养的精致如玉一般的指甲陷入了皮肤之中。 齐斌，这长安之行，定让你有去无回，没有后悔的机会。 与齐老太太相处一世的姜姝知道，齐老太太对齐斌的溺爱几乎是没有底线的。 齐斌要住大院子，齐老太太不惜重金给他扩建。 齐斌想做官，齐老太太就来求姜姝，姜姝为难便去求齐宣，甚至厚颜无耻的在姜府求姜侯爷。 前一世，齐宣没有架得住齐老太太的不停请求，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为齐斌某了个闲差。 没有想到齐斌倒是颇有玩乐的天赋，和一众被家里安排来，却又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称兄道弟，声色犬马。 最可恶的是，齐斌好色，玷污良家女子不说，尽然色胆包天，想要染指姜姝。 那是一个晚上，齐宣又一次宿在了柳氏的房内，白素去为姜姝去大厨房里取些消暑的吃食。 姜姝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房内扇着扇子，此时一股青烟飘入姜姝的鼻子，还未带姜姝反应过来吸入身体的是什么。 姜姝的身体已经开始乏力，渐渐的连一把扇子都拿不住了。 此时的姜姝不停的喊着白素，白素。 白素没有喊来，确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这个人就是齐斌！ 此时的齐斌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斯文，与齐宣有几分相似的五官里尽是淫邪的气息。 “小美人，别喊了，不会有人来的，今晚你就是我的了。”齐斌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姜姝说道。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嫂子不都猜到了。你平日里那么爱都话本，这个场景不应该很是熟悉。”齐斌说道。 看着姜姝无力的样子，越发的心神荡漾。 大哥好福气，真的是人间绝色啊。 “你……你这个畜生……”姜姝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烛台挪去。 “畜生，我喜欢，从嫂子嘴里说出来我更加喜欢。”齐斌说道。 齐斌慢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慢慢的看着姜姝爬行。 此时的姜姝在齐斌的眼中便是到嘴的肥肉。 他自然是要慢慢欣赏猎物临死之前的绝望。 而姜姝发现齐斌似乎在欣赏自己的狼狈之时，她一路看似无意的跌跌撞撞，打翻了许多房内的物件。 姜姝把自己的指甲深深的镶嵌进自己的肉中，用流血的疼痛来制止自己被药力控制。 终于，姜姝成功的撞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当然也括妆台上的桂花头油。 老天见怜，姜姝拼尽全力的一撞，桂花头油竟然成功的洒在了床幔之上。 这一切，已经被美色所迷的齐斌并没有注意。 陷入绝望的美人实在是太美了，比起高洁优雅的美人，这卸下了高贵，狼狈却又天生丽质的脸。 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如玉一般的肌肤上，是多么的美丽啊。 当齐斌欣赏到忍不住了自己的欲望之时，齐斌开口说道：“美人，你今天是躲不掉的。你的丫鬟我已经派人拦住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大哥不疼你……我来疼你……” 齐斌说完，便打算向姜姝扑来。 “你做梦！”姜姝说完，用力的将烛台撞到，混着桂花头油的锦缎是那么的美丽，火花一下子窜了起来。 而姜姝更是在齐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向床边滚去。 “你疯啦！”齐斌想要拉住姜姝，却又畏惧火光。 “疯的是你！”姜姝说道，比起被侮辱，她宁可死！ 齐斌哪里敢停留，眼见火势渐起，立刻冲出屋外，躲在一处喊起了：“走水啦，走水啦。” 齐府的仆役们陆陆续续的赶来，火势渐渐被控制。 齐斌知道如果姜姝真的出了性命之忧，大哥和姜家都不会放过他。 齐斌之所以敢色胆包天，就是赌姜姝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只要失去了清白，自己拿这个威胁与她，此后的日子里，姜姝便只能乖乖的听自己的话。 他没有想到姜姝尽然对自己下的了如此狠手。 第八十一章 杀个人真难 因为齐斌的呼喊，家丁们来的很快，而齐斌躲在暗处见人渐渐多了，便乘着慌乱向铭慈堂奔去，他闯下这样的大祸，只有求齐老太太救命了。 锦缎虽然烧的很快，但是家丁们来的及时，一会便扑灭了不算太大的火。 白素听到汀兰苑起火之后，便也匆匆的往院子奔来，只见姜姝一个人昏倒在角落里。 白素为姜姝清洗了身子，换了衣裳，姜姝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在手臂出灼了一个伤疤。 白素看着心疼极了，可是姜姝却是没有任何的感觉，比起前一夜可能发生的耻辱，这点小疤根本不算什么。 而这个伤疤，在大夫的精心照顾下，渐渐地便也没了。 可是那夜的耻辱却一直留在了姜姝的心里。 最让姜姝心寒的是，齐老太太第一时间赶来看望自己。却拦下了所有人，只留下她和姜姝。 而齐老太太说出的话，姜姝永生不忘，恶心至极。 只有姜姝和齐老太太两个人的屋子里，齐老太太率先开口。 ”姜氏，昨夜的事情，斌儿他醉酒胡闹，我已经罚他去家祠跪着。既然没有打错铸成，你大人大量，便不要同他一般见识了。“齐老太太如是说。 “媳妇还没有蠢到连是不是醉酒都分不出来。”齐老太太的话让姜姝心寒到谷底。 姜姝没有想到齐老太太对齐斌的溺爱尽然可以不辨是非如此。 齐斌那个畜生，姜姝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让他为自己的无耻付出代价。 “这么说，这件事情，你不是肯轻易揭过了。”齐老太太说道，脸色微微不悦。 姜姝不在言语，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我会让斌儿出府，在不踏入齐府半步，这件事情，就这般揭过了。“齐老太太说道。 “奸淫辱掠，皆入大雍刑典。齐斌要接受他应有的惩罚。”姜姝说道，不带任何退让。 怎可让齐斌入狱吃苦，而奸淫更是死罪！ 齐老太太听完姜姝的话，眼中寒光渐起。 “我会送斌儿去城郊的佛渡寺，剃发修行。此生不离开那里半步。“齐老太太说道。 姜姝并不答话，她铁了心要齐斌下狱！ 见姜姝还是不答话，齐老太太害怕齐斌受苦，像一只护崽的母狼一样说道：“这是最后的底线，不然别怪老婆子我无情。“ 不管是好言相劝还是无动于衷，姜姝都无为所动，定要齐斌下狱。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盼儿考虑。盼儿云英为嫁，可容不得一点污点。“齐老太太威胁姜姝说道。 “你敢动盼儿一个试试。”姜姝说道，同样像极了护崽的母狼。 “你若配合，盼儿自当无事，她毕竟也是我的孙女。但你若执意要斌儿的命。那我便只能豁出盼儿的声誉了。” “有一个勾引自己小叔子的娘亲，这样的污点，盼儿恐怕一生都寻不到如意郎君了。”齐老太太用姜姝最大的软肋威胁。 “你诬蔑！”齐老太太的厚颜无耻让姜姝气急。 世上怎会有如此狠毒之人，盼儿可是她的亲孙女！ ”昨夜的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真真假假都在言语之间。我这个做长辈的要为斌儿做证，但凭你又有多少人相信。就算你胜了，流言杀人，这一丝的诬蔑也够你的清誉受损。女子名节是何等重要，有这样的亲娘，盼儿哪里还能求得一个好姻缘。” “嘭”的一声。 桌上的茶盏被姜姝打翻，碎落一地，她没有想到齐老太太尽能将主意打到盼儿头上。 明摆着让她投鼠忌器。 她的一生已经毁在齐府，只要能将齐斌绳之以法，受到应有的惩罚，名声姜姝并不在乎。 可是齐老太太如此红口白牙的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尽然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搭上自己孙女的名节。 偏心至此，无耻之极，姜姝从未见过。 她不会准许盼儿受到一丝的伤害。 第一次，她对一个人的杀心如此之重，既然明的不行，那便暗杀！ “齐斌剃度，永不回府！你们若敢对盼儿乱说一个字，我定让齐斌碎尸万段！”姜姝说道。 听到姜姝松口，齐老太太心中的大石放下，齐盼的名节齐老太太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怕姜姝不肯因此松口，而让齐斌受罪。 “你放心，盼儿也是我的孙女，我怎么能害她呢，方才也是为了斌儿。都是一家人，不要总打打杀杀的。我回去便让斌儿剃度，永不回齐府。”齐老太太说道。 而姜姝哪里还会信她的胡言乱语，不过齐老太太却不在意，说完便冲冲离去。 齐斌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这样的结果，齐老太太已经很满意了。 现在的齐老太太自然要争分夺秒为齐斌打点收拾，这样齐斌在郊外便可少吃些苦头。 ………… 齐府，汀兰苑 “墨翠，你去探查一下，这个标记代表着什么？”从回忆中惊醒的姜姝，凭着记忆画出一个暗辉标记。 墨翠接过姜姝手中的画纸看了一眼说道：“这似乎也是哪家暗卫的印记。只是豢养暗卫一事各家心照不宣，却都在私下进行，所以这印记很难查探。” “你且尽力去查便好。记住，主要探查长安城外的势力。”姜姝说道。 “是！属下定当尽力而为，不负所托。”墨翠答道。 姜姝看着这个暗辉标记陷入沉思，这会是谁家的标记呢。 墨翠方才说过的话，前世的姜翊已经托人告诉过她。 齐斌对外宣称被佛祖如梦点化，遁入空门之后。 姜姝之所以同意齐老太太的请求，便是起了利用暗卫杀人的心思。她不允许这个世上有威胁齐盼的存在！ 她费心躲过了齐家的眼线，让人给姜翊送信，让姜翊派人前往佛渡寺灭口齐斌。 只是姜家暗卫虽然训练有素，却在到达佛渡寺之后，发现齐斌已经在寺院中消失，寻遍了整个寺庙，只在齐斌的房内找到了一个被遗落的标记。 齐斌本人却去向不明。 姜翊派人查探，寻遍了长安世族的暗卫标识也没有发现相同的标志。 所以，前世齐斌的去向到姜姝临死都是一个谜团。 既然上辈子不能杀了齐斌，只好这一世来杀。 第八十二章 虚情与假意 今天的齐宣有一点开心，下了朝，有点愉悦的向翠竹小巷走去。 因为齐宣终于发俸禄了。 前几日齐宣被银钱折腾的灰头土脸，柳氏、齐老太太、齐琴张口闭口都是钱，看他就恨不得他能被变出银子来。 弄的齐宣根本不愿意看见她们。 虽然齐宣躲了柳氏一些时日，但是福哥儿还在翠竹小院呢。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不想儿子。 所以，领完俸禄的齐宣便想着去看一看柳氏和福哥儿。 “爹，爹……福哥儿叫声爹爹来听。”齐宣欢乐的逗着福哥儿，可是福哥儿年纪太小，根本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几个小小的气音，听不出说了什么。 而柳氏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齐宣逗福哥儿玩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但是柳氏的心中却不是这般想法。 齐宣前几日冷漠的嘴脸她看在眼里。 翠竹小院他说不来就不来。 这般自私，等到齐宣主动在迎自己回府不知道要何年何日。 她要为自己和福哥儿早做谋划。 “柳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齐宣说道，福哥儿养的这么好，柳氏尽心了，自己前些日子确实对柳氏凶了一些。 “柳儿不辛苦。”柳氏温柔的说道：“宣郎你两边都要顾着，才真是为难。柳儿懂的。” 看着柳氏温柔的样子，齐宣将福哥儿放到摇床当中，将柳氏拥入怀中。 刻意的温柔总是越发的动人，柳氏和齐宣都想缓解前些日子产生的隔阂，所以二人融合的越发交融如水。 当齐宣心满意足的穿戴整齐之后，温柔开口说道：“身边的银两还够用吗？如果有什么短缺的地方，记得和我说。不要自己扛着。” 和你说有用吗？柳氏可没有忘记前些日子“荟萃阁”亏损的时候，齐宣不悦的脸色。 “不用了，我们娘两什么都好。只希望你多来看看我们。”柳氏说道，一副痴情的模样。 齐宣很是吃着这一套，自然的将柳氏拥入怀中说道：“我一定常来看你们。” 说完，齐宣便在柳氏的相送之下，离开了翠竹小院。 至于俸禄，齐宣便是一句未提，既然柳氏暂时不需要，钱自然是要给掌家的夫人。 比起姜姝，柳氏虽然温柔如水，却显得小家子气些。到底是帮自己生过儿子的女人，日后寻个由头，把她纳妾接入齐府好生养着便是了。 这样私会的日子越久，在齐宣的心中，柳氏便越发像一个真的外室。 齐宣的心中越发没有了让柳氏成为平妻的心思。 而翠竹小院之中，柳氏正喝着黝黑的坐胎药，极为难以下咽。 但是为了自己和福哥儿的前程，柳氏眉头紧皱，双眼一闭，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汤喝下。 只要有了孩子，自己才能重回齐府的筹码，在这个小院子里，她完全没有办法和姜姝抗衡。 她用心为齐宣铺路为的是自己和福哥儿的荣华富贵，不是成为齐家人的踏脚石。 她要不惜一切回到齐府，成为官家太太。 小蝶那个废物，收了那么多好处，若在按兵不动，别怪她不客气。 齐宣凉薄，女子年华有限，她等不了。 ………… 入夜的齐府，久违的宁静。 姜姝在汀兰苑琢磨药方想着如何克制雍禄。 齐宣在书房看书，思考着怎样才能让七皇子更加器重自己。 齐琴陪着齐老太太用膳，化解着她们前些日子的隔阂。 而小蝶则受到的柳氏的警告，看来自己不能再拖了。 ………… 当齐琴从铭慈堂回到迎春阁后，小蝶妥帖的帮齐琴打好了梳洗的热水。 在帮齐琴卸下妆发之时，小蝶不经意的夸赞道：“三姑娘，你真美。我读书少，是个粗人，只觉得您像极了话本里说的仙女。” “嘴巴里抹了蜜啊，这么甜。好好伺候，莫要胡说。”齐琴说道。 但嘴角的笑让小蝶知道，齐琴非常的吃自己这一套。 “也不知道以后谁家少爷这么好福气，能娶到小姐做妻子。” “怎么好好的提起了这个？”齐琴略带疑问。她可是个机警的性子，这个小妮子，在打什么主意呢。 “小姐不知道吗？马上姜老太君大寿，都是亲家，老爷和夫人定会带小姐去祝寿的，到时候定有无数公子少爷在场。小姐这般美丽，一定会被许多公子看中，小蝶只盼着小姐能有个好姻缘。”小蝶说道，打消齐琴的猜忌。 “姜老太君大寿！”齐琴最近光顾着与蒋新平打的火热，若不是小蝶的提醒，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等到寿宴快开始了才知道，那么她岂不是失去了提前准备的机会。 这可是姜家二公子祖母的大寿！ “也不知道姜二公子会准备什么贺礼。”齐琴念着姜睿，竟然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姜二公子这般年轻有为，已经是对老太君最好的寿礼了，若是能娶了好媳妇为姜老太君添个曾孙，想来姜老太君更要乐开了花。”小蝶不经意的说道。 “姜二公子尚未议亲？”齐琴想到此处便觉得心中甜蜜。 “岂止未议亲，姜二公子为人正派，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不知道是多少京城闺秀心中的佳婿呢。”小蝶趁热打铁的说道。 姜二公子果然是个良配。 “不过……”小蝶突然语气一转，不在说话。 “不过什么？”齐琴脸色一变问道。 “不过姜二公子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就算不议亲，也该收通房丫鬟通人事，传血脉。”小蝶说道，见齐琴脸色不好之后，她继续火上浇油：“听说……” “听说什么……”齐琴焦急的问道。 “听说夫人与姜二少爷关系最好，这样的事情少不了为他筹谋。夫人身边的白素也到了年纪，夫人想来爱重几个贴身丫鬟，传言白素可能会被夫人送去给姜二少爷做妾。这般好命，可羡慕死我们这些丫鬟了。” “白素！”齐琴听到此处，双手紧握，又想到前些日子里白素送姜睿腰封的情景。 不要脸的贱婢，齐琴心中默念。 第八十三章 螳螂与黄雀 齐府，大厨房。 白素正看着为齐宣准备的鸡汤，怕错失了火候。 白素想着这几日老爷都歇在书房，而小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夜夜晚睡不说，完全顾不得老爷。 想到前些日子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白素便决定自己在大厨房里熬些鸡汤给老爷送去，然后说是小姐的心意。 这样，二人便能和好如初了。 正在此时，一个丫头走了进来，说道：“白素姑娘，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汀兰苑那边派人到处找你，说是夫人在池塘边夜赏红鲤，传你去陪着呢。” 一听到姜姝在寻自己，白素便放下了手中的蒲扇，交给这个丫鬟说道：“多谢姑娘，这汤一会要送给老爷，便麻烦姑娘帮我照看一二。” “姑娘放心去吧。”这丫鬟熟练的接过白素手中的蒲扇，扇起火来。 看到这丫鬟如此纯熟的技术，白素便立刻向池塘边赶出赶去，心中想到，深夜秋凉，也不知道白檀有没有让小姐多穿些衣裳出门。 而白素前脚刚离开大厨房，小蝶便走了进来，给那个丫鬟一些碎银子，说道：“一会穿着这衣裳从偏门离府，莫让人发现你是假冒的丫鬟。” “谢谢姑娘。”那姑娘接过钱后便匆忙离去，不做停留。她只是戏班子里一个简单的戏子，拿钱办事，挣点钱花，不会多问一字不该自己关心的事。 看着白素精心熬制的鸡汤，小蝶想着，真是老天助她，连忙将柳氏给她的半包药粉倒了进去。 昨日夜里，齐琴听说了姜姝有可能要将白素许配给姜睿做小妾的事情之后。 果然不出小蝶所料，不复往日的斯文模样，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于是小蝶便趁机向齐琴献计如何除掉白素这个眼中钉。 小蝶买通守门的阿源，让他今日换到侧门值班。 刚才骗过白素扮作丫鬟的戏子便是这样偷偷从侧门溜进来的。 她还另外买通了两个家丁，正在白素通往池塘边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只要白素路过，便将她打晕送到齐宣的书房，在加上这锅加料的鸡汤，想来汀兰苑明日便会有一场好戏了。 原来掌控别人的生死是这般有趣的一件事，齐三姑娘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昨日竟如小鸡啄米一般的听着自己的谋划。 待他日自己成为齐三姑娘的陪嫁小妾之后，定要好好筹谋，把握主君的心，将她这个主母也踩在脚下。 正当小蝶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 白素已经走到齐府一处较为偏僻的路段，此时，一个石子击中了白素的脚踝，白素一个踉跄倒在路上，而白素还未起身，便眼前一片漆黑，她被一个麻袋罩住了头。 正当白素想要呼喊之时，只觉得右肩一疼，晕了过去，只在失去意识之前，迷迷糊糊听到几个字。 ………… 齐府书房 齐宣正在读书却听见有人敲门，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说道：“进来。” “老爷，这是三小姐让我给您送的鸡汤，让您夜里别太累着了。”小蝶端着食盒给齐宣行了行礼。 “替我多谢三妹。”齐宣说道。 自从上次训斥过齐琴之后，她老实多了，每日陪着齐老太太用膳，再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所以，齐宣对小蝶的态度还算柔和。 小蝶盛出一碗鸡汤放到齐宣的手边说道：“三小姐还让奴婢转告老爷，公务繁忙也要注意身子，用过鸡汤之后可以去偏房休息一会。” “嗯”齐宣喝着鸡汤应了一声，算是答了小蝶的话了。 长夜漫漫，许多人都在耐心的等待。 小蝶在等待着齐宣药力发作，齐琴也在等待着书房的消息。 ………… 第二日清晨，齐宣从床上醒来，只觉得自己的头又是昏昏沉沉的。 想要起床洗漱，却发现身上沉沉的。 摸了摸，却是一个滑腻的身体，一个姑娘！ 齐宣立刻惊醒过来。 而此时，平日里照看齐宣起居的小厮正推开房门。 “老爷，该起身准备上朝了。老……”小厮看到齐宣出现了一个女子，便不敢在多看，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慌不择路的小厮撞到了正往房内走来的一行人。 “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冲撞了贵人要你小命。”墨翠说道。 “哎呦。”小厮被撞的头疼，回头正想发火，声音却变得结结巴巴：“夫……人……” 既然夫人在屋外，那房内的女子是谁。早知道不是夫人，他就不用闭着眼睛往后退了。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能让夫人看见房内的景象。 而天不如人算。 啊！！！！！ 一声尖叫从房中传来，划破长空，打破了安静的早晨。 也打破了小厮想要拦住姜姝的念头。 完了，小厮心中想到。 而此时也赶到书房的齐琴正好赶来，听到房中传来的尖叫声，目光划过姜姝的身边，只带着墨翠一个人。 “嫂嫂。”齐琴对着姜姝行了一个礼：“嫂嫂出门怎么不多带些人。白素呢，她不是一向周全。今日竟然也躲懒了。” 姜姝看着齐琴，面有不悦的反击道：“三姑娘不也是一个人来的，小蝶也不陪陪你。” 小蝶，齐琴脸上突然泛起了笑容。 小蝶自然是和白素一样，都在大哥的房内。 这个小妮子，虽然嘴巴抹了蜜样的甜，但是眼神提溜的转，看着就是个不好拿捏的主。 自己最近都是在为自己的婚事筹谋，留着这样一个随时可以给主子出下药主意的人，不就是留着一个隐患在自己身边。 所以齐琴将计就计，乘着小蝶给齐宣送汤之机，略施小计，将小蝶也被齐宣收房。 一下子两个心腹大患都被解决了。 所以齐琴才会一早赶来书房。 大哥！虽然你对小妹无情，但是小妹可是惦记着你的，希望我的这个礼物你能喜欢。 齐琴又看了一眼姜姝，美人如花，一看就是精心被养着的女儿家。 可是凭什么她能过着这么好的生活。送两个小妾给她闹闹心，想到此处，齐琴便觉得心下快意。 第八十四章 主仆撕破脸 而白素的失踪似乎让姜姝的表情愈发难看，不愿理会齐琴得意的表情。 “嫂嫂，方才大哥屋子里好像传出了女人的声音，我们快去看看吧，许是小妹听错了。”齐琴说道。 姜姝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那尖叫半个齐府都能听见了，怎么可能听错。 既然好戏都开罗了，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姜姝不理会齐琴，带着墨翠走到屋内。 齐琴自然不甘示弱，走了进去。 屋内已经清醒的齐宣自然听到了屋外的动静，想要在姜姝进屋之前，将身上的女子推下床去。 可是那女子犹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抱着齐宣，甩都甩不掉。 “小蝶！”一众人等惊呼出声。 而小蝶顾不得衣衫不整，紧紧的扣在齐宣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和齐宣睡在了一起。 而身下传来的痛楚更是告诉小蝶，她已经是齐宣的人了。 清白已失的小蝶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白素变成了自己。只能乘着众人都在的时机紧紧抱住齐宣，让大家做个见证。 不然这清白就白失了。 “老爷……老爷……”小蝶可怜兮兮的说道。 “滚……姝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齐宣狼狈的向姜姝解释。 而姜姝则是一脸面无表情。 “夫人，夫人，不，姐姐，你给小蝶一条生路吧，小蝶一定会俯首做小，好好照顾老爷和姐姐。昨夜小蝶奉三小姐之命来给老爷送些汤水。谁知，谁知……”小蝶作势要哭出来：“老爷突然发起狂来，便强……强要了小蝶。” 小蝶说的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闭嘴！”齐宣恨不得捂住小蝶的嘴巴。 但是他的双手得抓住被子，不然不雅的场景落入众人的眼中则会更加的不堪。 “既然如此，老爷便纳了小蝶吧。书房旁边的蝶栖阁正和她的名字，我会让人收拾出来，小蝶以后就住哪里了。”姜姝说道：“老爷既然新得了一个妹妹，便多陪陪新人，汀兰苑还是少来些。” “姝儿，你听我解释……这汤有问题，是这个贱婢勾引我的，一定是！”齐宣说道。 “三妹，你快说话，你说，这汤是不是这贱婢擅自用你的名义送来的。为的就是勾引我。”齐宣看向齐琴。 而此时的齐琴已经傻了。 白素呢！她最大的威胁白素呢！ 她怎么没有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了，让人将打晕的白素放到齐宣的床上。 在来了捉奸在床。 如今怎么只剩下小蝶了。 “三妹，琴儿，齐琴！你快说话啊，快帮我向你嫂子解释。”齐宣说道。 “老爷，你可不能翻脸不认账啊，明明是你强要了我的身子，如今却还这般无情。我……我还不如死了算啦……”小蝶哭哭啼啼的说道。 齐宣倒是真巴不得小蝶去死，可是这样的话，他也不能说出口。便只能看着小蝶哭闹。 而齐琴已经在齐宣的惊呼中缓过神来，连忙说道：“嫂子，我没有让这贱婢给大哥送鸡汤，定是她想要勾引主子，才借用我的名义给大哥下药，才有这么一出。嫂子，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是啊，姝儿，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齐宣发誓道。 而此时的小蝶虽然哭哭啼啼，但是心中拔凉，没有想到齐家兄妹竟然如此无情，一口一个贱婢。 齐琴更是一点主仆情分都不念。 如果让她逃过今日这劫，今日的侮辱，她一定不会忘记。 “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真是老爷一时失态，强要了奴婢，请夫人明查。”小蝶说道，她知道今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姜姝了。 “够了，我想我方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蝶既然已经是老爷的人了，便收房了，府里这么大，也不差她一口吃的。墨翠，你等会派人，去把蝶栖阁收拾出来。”姜姝说道。 “谢夫人，谢夫人。”小蝶连连磕头，她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下来了。 而姜姝不愿在理会这出闹剧，便和墨翠离开了书房偏室，留下各怀鬼胎的三人相互撕扯。 “姝儿……”齐宣想去给姜姝解释，可是不整的衣衫让他没有办法动弹。 齐宣只能看着姜姝离去，直到姜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齐宣狠狠的剜了一眼齐琴之后，将小蝶狠狠的推下床去。 “啊……”突如起来的力道，使小蝶失去了平衡，只能抓住一个单薄的衣裳裹住身体，不至于太过狼狈。 被狠狠磕在地上的小蝶知道此时齐宣的暴怒，哪怕背上疼的难受，也不敢在发出声响。 “大……哥……”齐琴怯生生的喊着齐宣。 “都是你养的好丫鬟。”齐宣愤怒的说道。 “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让这个贱婢来给您送汤。”齐琴跪下说道。 “三小姐，你可能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让我给老爷送的汤水。”小蝶说道。 如今的她可顾不上主仆情分了，既然自己只是齐琴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自己也只有为了保密齐琴的谋划全数脱出。 “事情就是这样，三小姐嫉妒白素有可能给姜二公子为妾，才设下一计，目的是要让老爷收了白素，断了她的念想。只是奴婢不知，为何最后被老爷临幸的人变成了奴婢。” 小蝶楚楚可怜的说道，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只是一个单纯被齐琴利用的丫鬟。 “这么说，三妹让你给我下砒霜，你也招办不误了。”齐宣声音微凉，带着寒意。 “奴婢不敢，老爷恕罪，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老爷的姓命。”小蝶连忙磕头谢罪，一声声的下去，脑袋都红了。 “够了！你们都下去。”齐宣正闹心，齐琴和小蝶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让他心烦。 听完齐宣的话，小蝶连忙抓着衣裳就往身上套，而齐琴也想默默的退下。 就在她快移动到门边之时。 “齐琴，你去书房等我！”齐宣的声音传来。 吓的齐琴一个机灵，却也只能忐忑的去书房等待着齐宣的怒火。 第八十五章 好戏要开锣 齐琴知道躲避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在书房等候齐宣的到来。 齐宣收拾整齐之后，来到书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齐琴。 书房里诡异的安静，齐琴的脚已经站的发麻，见齐宣还是绷着脸不说话，齐琴偷偷挪到椅子旁，想要坐下歇会。 “站着！”齐宣说到。 吓的屁股还没有沾到椅子的齐琴立刻起身。 “大……哥……” 齐宣这般压抑的气场压的齐琴喘不过气来。 “知道错了吗！”齐宣说到。 “大哥，我没有，你不要听小蝶那个贱人挑唆。”齐琴辩解道。 “跪下！”见齐琴死不承认，齐宣说到。 “知道错了吗！”齐宣在问。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算计白素，更不该利用大哥。”齐琴说到。 齐宣看着跪着的齐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算计个白素都能被小蝶反利用。 留在这府里也是个闹心的。 既然如此，便发挥她的最后用途，也不往二人兄妹一场，也算给她谋个好前程。 “你当真喜欢姜睿？”齐宣问到。 见齐宣不在责问自己，齐琴的脑袋犹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点头。 何况齐琴确实心悦姜睿，那日初见之后，姜睿骑马走来的身影便一直留在齐琴的心底。 哪怕蒋新平对她再好，也不能替代。 齐宣看着齐琴的样子，看来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喜欢姜睿。 既然如此，齐宣开口问到:“如果能嫁给姜睿，你可以豁出去了。” “我愿意。”齐琴毫不犹豫的说到，眼中明亮，既然齐宣这般说，那是不是代表这件事情有所转机。 “过几日便是姜老太君寿辰，你好好准备，按我计划行事。”齐宣说到。 “谢谢大哥。”齐琴心下欢喜不已。 “好好待着，切莫在节外生枝。”齐宣说到。 “大哥放心，小妹遵命。”齐琴说到，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欢喜。 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因祸得福。 大哥能已白衣之身娶到姜家嫡女，有他为自己谋划，自己定能成功嫁给姜二公子。 齐琴离去之后，齐宣沉思了一会，提笔给七皇子雍谨写了一封密信。 想要在姜家使记，单凭齐宣一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自己今日这般狼狈被姜姝看见，夫妻二人日渐离心。若齐琴能够嫁给姜睿，倒不失为自己的一个助力。 而齐琴嫁给姜睿，这样的事情也是七皇子喜闻乐见的。 也算是自己投奔在七皇子门下的一份见面礼。 ………… 汀兰苑，白素房内。 白素悠悠的在房内转醒。 一睁眼便看见了白檀担忧的目光。 “白素，你醒啦，担心死我了。”白檀说道。 “白檀，我昏迷了多久。”白素问道。 “你昏迷了一夜了。可担心死我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说着白檀还做出拜菩萨的动作。 “我记得有人把我打晕在去池塘的路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白素问道，当时的白素以为自己没救了。 “是墨翠救了你，两个小贼想要把你劫走，还好墨翠在巡逻时发现，救了你。”白檀说道。 而白素听到这话，没有想象中的感激，而是喃喃自语道：“这么巧。” “墨翠已经审问过那两个小贼了，说是收了一个姑娘的钱，要把你劫去书房老爷的床上。还好没有得逞。”白檀说道。 “是吗。那要谢谢墨翠了。”白素说道，肩膀还隐隐作痛。 “白素，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坏了。”白檀看着自言自语的白素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白素说道，转头便打算睡觉。 “那你好好休息吧。”白檀不疑有他，毕竟白素也累了，便离开了房间，让白素好好休息。 白素一个人紧紧的抓住被子，手不停的发抖。 她隐约记得昏迷之前，两个男人说道：墨翠姑娘说了，要给这个姑娘一点颜色瞧瞧。 如今这般，是真是假，她倒是分不清了。 墨翠真的这般巧合的救了她？ ………… 汀兰苑，姜姝房内 “小姐，白素醒了，只是她还有些受惊，想要继续歇息一下。”白檀说道。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受惊了，让她好好歇着。这里是上好的沉香，正定安神，你去给白素点上，让她睡的更加安稳些。”姜姝说道。 “是，小姐。”白檀领命而去。 “还好你出现的及时，不然白素就危险了，迎春阁真是可恶。没有想到她们竟会忍不住对白素出手。”姜姝说道。 在她的记忆中，齐琴在不久后的姜府寿宴上，暗算姜睿，众目睽睽之下，使得姜睿不得已娶了她。 而白素被下药被齐宣收房的事发生在很多年以后，没有想到，今世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事情的轨迹。 白素遇难提前，幸好有墨翠，不然不堪设想。 如果白素被齐宣那个混蛋玷污，姜姝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白素。 重生之后，是她大意了，以为自己占尽先机，便轻视了齐家兄妹。 这兄妹的坏心眼已经涨到骨子里了。根本不知她们何时便会随意出手。 姜府的寿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盯住，不能再让前世的噩梦重演。 二哥今世一定会和柳家姐姐琴瑟在御，幸福一生。 二哥值得这样的一生，柳家姐姐更加值得。 沉思了些许时间，姜姝心下有了谋划。 齐琴不是喜欢富贵荣华，喜欢富家公子，姜府宴会之时，姜姝定会让齐琴有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 离姜府寿宴的日子越来越近。 齐府又恢复了安宁。 齐琴重新买了一个小丫鬟，看着呆呆的，却胜在口风严谨。 长安大街上的珠宝首饰铺子和绫罗绸缎的铺子的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 无数的千金小姐来裁制新衣，只为了在不久之后的宴会上展露头角。 齐琴也偶尔逛逛这些铺子，为自己添置了几身极为得体的衣裳，看着都是价值不菲。 只是月例只有一两银子的她如何能买的起这些好衣裳，齐宣一个大男子，日日忙于在七皇子面前表忠心，倒无时间关心这些小事。 就这样，姜府的寿宴到来了。 第八十六章 情敌初相见 姜府夜宴的这天，终于在各方的期待之中，到来了。 长安的天色渐渐暗了，可是青龙街却才开始热闹了起来。 官员们带着家眷，乘着一辆辆马车来到青龙街，一时间青龙街车水马龙，流光溢彩。 马车设计精巧，马车外用挂着的灯笼烛火明亮，远远望去，青龙街中犹如一串流动的红灯笼在缓缓移动，好不美丽。 整个姜府更是灯笼高挂，灯火通明，各路人马往来相贺，喜气洋洋。 今日，齐府的马车没有像平日里一般排在长长的队伍之后，作为姜家的嫡女，姜姝自然是早早便来到府内，帮着姜侯爷和昌珉郡主招待客人。 姜侯爷接待各家府的主君，昌珉郡主接待各府的主母，姜翊和姜睿和各府的公子少爷们打的火热。 姜姝则大方的接待这各府的小姐们。 一切都是这般的热闹和谐，当然这一切都要忽视姜姝旁边另外四位姜家小姐对齐琴的厌恶的眼神。 “刘家姐姐来了。”姜姝无视身边几个女人的争斗，带着姜家嫡女的气度接待着刘淑慧的到来。 而刘淑慧自然是得体的向姜姝回了一个礼。 今日的刘淑慧，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如今天气已凉，夏日里的罗裙纱衣自然是不能再穿，刘淑慧上身穿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下身着海棠紫绣拖地长裙，头梳惊鹄髻，配以一整副的红宝头面，美的霸气外放，也吸引着无数公子的目光。 刘淑慧心下自得，面前的这些姑娘们哪个没有精心打扮过，只是除了一人外，都被她压了下去，心中自是得意不已。 而那唯一的一人便是姜姝。 而姜姝一身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发髻高束，并未佩戴过多名贵的首饰，一朵绢纺牡丹别在脑后，一支简单的珠花流苏修饰前额，同样贵气逼人，美的让人挪不开双眼。 有了姜姝和刘淑慧在场，齐琴和姜家的另外四位姑娘，虽然精心打扮，确显得不引人注目了。 深谙宅门生活的刘淑慧自然看到了这几位姑娘眼中的艳羡与嫉妒，却自得的站着，不受任何的影响。 刘淑慧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齐琴倒是有几分本事，紧紧的跟在姜姝的身旁，给各位小姐见礼，仿若姜姝的亲妹妹一般。 这样便让其他的姜府小姐被压过了一头，自然是不受姜家姑娘们的待见。 但是齐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自若的我行我素。 当然，刘淑慧才懒得管这些门勾心斗角，既然姜姝都不理会，她更是不关心。毕竟她们是敌人不是战友。 她关心的只有一人，姜翊。 姜翊就在不远处和姜睿还有姜家二房的嫡子姜超一起接待各家公子哥，此刻正在接待当然是刘淑慧的嫡亲哥哥刘书青。 正在和姜超谈笑风声额刘书青许是感受到了刘淑慧灼热的目光，想到自己妹妹临行前的请求，刘书青咳咳了，转向和姜翊攀谈了起来，聊到兴头上，拉着姜翊回身望向女眷这边，刘淑慧自然也就落入了他的目光范围。 看到自己的大哥圆满完成了任务，刘淑慧心里得意极了，她这一身打扮，就是为了姜翊在家精心准备了好几天。 自然是要姜翊在第一时间看见，看见姜翊回过头来之后，刘淑慧对着他美美的一笑，美丽非凡，惊艳了不少公子心。 只是姜翊回身之后，看到这般场景，礼貌的和刘淑慧回了一个礼，便求救一般的看向姜姝。 姜姝看着有一点狼狈的姜翊，有一点不厚道的想笑。大哥本就性格老成行事妥帖，重生之后，带着前世侯爷的气度，更是稳重的不得了，这般失态倒是不多。 原因无他，因为此时，傅家姐姐正巧来了。 谁让大哥自己要招惹刘淑慧的，看着姜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样子，姜姝忍住了自己笑，准备帮姜翊解围。 这可是姜姝敬佩的大嫂，这是他们夫妻两第一次见面，若是大哥给傅家姐姐留下了不好的影响，自己上哪找这么好的大嫂去，谁又来赔她机灵又乖巧的小侄子。 “傅家姐姐，你来啦。”姜姝热情的说道，发自内心内心的笑容让傅南霜感到一阵温暖。 傅南霜久居江南养病，不就前才回到长安，这是她回长安后的第一个宴会，许多长安的闺秀在傅南霜的记忆里都还是小时候的记忆。 所以初入姜府的她，眼中全是陌生的脸孔。 而姜姝竟然认识她，如此主动的招待，极有主人家应有的周到，却也是能看出来姜姝之前做过功夫，才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尴尬。 姜姝妹妹果然没有辜负从小的美人样貌，长得这般倾国倾城。 都嫁人了，性子也还是这般跳脱，爱和自己哥哥胡闹。 傅南霜一进门便只看到了姜翊求救姜姝，姜姝默默回应一幕。 不远处与姜姝妹妹长的几分相似的男子，一定是她的兄长了，如此温润严谨的气质，一定是她的大哥姜翊了。 多年未见，他们兄妹的关系还是这般好，让没有哥哥的傅南霜艳慕不已。 姜姝自然是知道傅南霜刚从江南回来，此时的她，对长安的名媛们皆不熟悉，便主动介绍道：“傅姐姐，这位是刘国公家的刘姐姐。” “淑慧小姐有礼。”傅南霜向刘淑慧行了一个礼。 “刘姐姐，这位是傅太傅家的傅姐姐。” “南霜小姐有礼。”刘淑慧向傅南霜行了一个礼。 原来是傅太傅家的病秧子，没有想到她竟然回来了，恐怕是傅太傅一把年纪了，想念自己唯一的嫡孙女了。 只是刘淑慧莫名的对傅南霜有些不喜，这位傅家千金，容貌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单比容貌刘淑慧自信是不输于她。 许是江南养病的缘故，傅南霜的身上有一种长安闺秀没有的气质。 她今日一袭淡黄的曳地织花长裙，在一众穿红着绿的闺秀之间已是极不抢眼。 又应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这深秋的夜里，她的上袄已是带着毛滚边的，随风吹动衬的她的小脸惹人疼惜。 而这般素雅的打扮配上了傅南霜的妆面却是十分合适。 额间一点鲜红的花钿使得她整个人变得生动起来。 因为素雅更让人的注意都集中到她的额间的色彩，衬出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眉目。 就这般静静站着，却能和自己与姜姝平分院中的美丽。 ………… 谢谢幽兰欣香sy的打赏 第八十七章 长安五美齐 刘淑慧也不知为何，自己没有理由的不喜傅南霜。 许是因为姜翊只从上回祖母寿宴之后便对自己再无任何表示。 自己精心的打扮落到姜翊的眼睛里也只是微微的礼貌的回礼。 自己不太开心，所以迁怒了傅南霜。 可刘淑慧不知的是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准确。 此刻的姜翊，眼神虽然看似落在姜姝的身上，但是却用眼角的眼光的余光默默的打量着傅南霜。 这个丫头身子虽然好了，但是底子还是要比一般的姑娘弱些，也不知道今日这一身能不能为她挡住夜里的寒气。 想到此处，姜翊忍不住吩咐一个小厮去为自己取一件披风。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姜妹妹久等。” 此时，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蒋新曼来了。 “哪里，蒋姐姐来的正是时候呢。”姜姝说道，向蒋新曼行了一个礼。 在蒋新曼回礼之后，姜姝身后齐琴和一众姜家姐妹也给蒋新曼行了一个礼。 “蒋姐姐，这位是刚从江南回来的傅家姐姐。”姜姝在蒋新曼和刘淑慧各种行礼之后，介绍蒋新曼和傅南霜相互认识。 二人相互见礼，以示礼数周全。 “”都说江南养人，原来我还不信，如今见到傅小姐和顾小姐都出落的这般气度不凡，倒是不容我不信了。有机会定要去江南游玩一番，也吸一吸江南的灵气。” 蒋新曼一张嘴，便是听的人极为舒心的话。 “蒋小姐过誉了，蒋小姐才貌无双，我在江南已有耳闻，如今一见，才知道传闻不虚。”傅南霜亦得体的回应了蒋新曼的话。 “江南长安各有千秋，不过各位如果感兴趣江南风景，我们倒是可以相约同游一番。等到了江南的时候，我和傅姐姐做东，带着大家好好玩上几天。”此时说话的是顾如眉。 顾家兄妹也来到了姜府。 因一年一大半的时间会在江南的老宅里，江南的宴会也未少参加，所以顾如眉与傅南霜颇为熟识交好。 顾如眉一来便听到了蒋新曼和傅南霜的对话，怕自己的姐妹应付不过来，便出口帮腔。 “这倒是个好主意。”傅南霜说道。 “那便这么说定了，如有机会，我们便同游江南一番，到时候两位妹妹可不要赖账哦。”蒋新曼说道。 “那是自然。”顾如眉和傅南霜异口同声的说道。 二人默契依旧，相视而笑。 而如此多的如花美眷站在一处，自然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男宾那处，本应与姜家几位公子打过招呼之后入府中席位。 可是京城的几朵金花都在此处，实在是惹眼，让男宾们也停下了脚步。 蒋新平和顾如韫也是如此。 顾如韫看向姜姝，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而向来爱好美色的蒋新平则是在仔细的打量着几位佳人。 虽然齐琴与姜家其他几位姑娘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但天资还是差了些，众人的目光早已经被五位美人吸引，眼里在容不下她人。 姜姝和刘淑慧美的贵丽霸气，傅南霜和顾如眉美的温婉清丽，蒋新曼的艳丽虽然略训姜姝和刘淑慧一头，却也是突出夺人眼球的。 蒋新曼对于这场宴会自然也是精心准备过的，为了不要在发生于刘府相同的撞衫事件。 蒋新曼今日选了一身五色锦绣金彩裙。这条裙子用料珍贵，每匹料子都混纺了五色的丝线，在不同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不同的光彩。 而最后进来的顾如眉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长裙，也是素净的色彩，白里透着碧青色的料子极衬她的气质，与顾如眉头上带的翡翠头面更是相配，交相辉映，显出顾如眉如雨后新荷一般的动人气质。 而细心如姜姝，自然是注意到了顾如眉的头上一支藏在翡翠头面里的翡翠钗，露在发丝外的部分似乎是竹节的形状。 这不是二哥拍下的顾姐姐的翡翠玉竹钗嘛，这就回到了顾姐姐头上。 姜姝默默看了一眼顾如眉头上的翡翠玉竹钗，心下想到：二哥的速度还真快。 顾如眉似乎感受到了姜姝的打量，害羞的笑了笑，姜妹妹似乎是误会了，等会要去找她分说一番了。 这翡翠玉竹钗，虽然珍贵难得，但是插入发髻之后淹没在珠翠中确是不显眼的。所以顾如眉才敢佩戴。 这翡翠玉竹钗本就是是顾如眉的心爱之物，时时佩戴。 捐赠之后，顾如眉也时常泛起失落之感。只是比起受灾的百姓，一件首饰也算不得什么。 顾如眉没有想到，没过几日，顾如韫带着这支钗来到顾如眉的院子，成功的完成了姜睿交代的物归原主的任务。 今日顾如眉之所以会带着这钗来赴宴，一则是真心喜欢这首饰，二则，如果姜二公子看见，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对他还宝的感激。 而全场，除了姜姝以外，还有三个人认出了这支钗。 第一个自然是物归原主的姜睿。 看到顾家小姐头上插着这钗，姜睿可是笑开了花，好在今日寿宴本就是个大喜事，所以他怎么乐呵都不过分。如果让姜侯爷知道，从小让姜睿习武，练的百步穿杨的好眼力被姜睿用来偷看姑娘家的打扮，不知道会不会又罚姜睿跪祠堂。 第二个是顾家大哥顾如韫。 看着姜睿那傻样和自己妹妹的小心思，顾如韫实在不舍自己家的好白菜被姜睿这头猪拱走，心下想到，如果姜睿敢欺负眉儿，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个则是齐琴。 齐琴对首饰的喜爱是狂热的，便也有了些常人不识的好记性。在齐琴的记忆里这支钗和顾家小姐当日捐赠的钗长得一模一样。 顾如眉，又一个肖想姜睿的女人！ 而且顾如眉的威胁可比小蝶大多了，美丽大方，家境优渥，一切都让齐琴嫉妒。 不过还好，过了今日，姜睿就是自己的了。齐琴在心中默念。 “你们都在呢，看来我是真来晚了。齐夫人不要见怪。” 此时，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更似找茬一般，称呼姜姝齐夫人。齐宣的微末官职实在是不起眼，所以众人见到姜姝，年纪相仿的，无不姐妹相称，其余众人也是讨好的继续称呼姜小姐。 齐琴却觉得心中爽快，抬头去看是哪家的小姐来了。 第八十八章 佳媳人人抢 原来是蒙萱萱那个大老粗来了，齐琴心中想到。 “蒙小姐好”蒙萱萱的话未给姜姝造成任何不悦的心情，依旧得体的和蒙萱萱行了一个礼。 这般多的人看着，姜姝的大方和自己挑衅倒是形成了对比，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顾家公子还看着自己呢。 蒙萱萱不悦草草的对姜姝回了一个礼。 自己也不是故意想挑衅姜姝的，谁让她一进姜府，就看见许多目光落在姜姝身上，顾如韫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落在姜姝身上。 一个气不过，才出言提醒众人，提醒顾如韫，姜姝已经是嫁过人的。 可就算嫉妒，蒙萱萱也不得不承认，姜姝真美！美到她作为一个女子都有些嫉妒。 而且姜姝虽然是最早嫁人的贵女，但是她的年纪确是最小的。 年轻美丽，幸好眼瞎嫁的不好，不然要羡慕死多少人。 不对，就算嫁的不好也羡慕死一堆人了。 “蒙小姐说的对，各位姐姐，我们进屋里坐吧，别在外面吹风了，长辈们都在屋内等着呢。”姜姝也觉得一堆人这样站着不好，看到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便顺着蒙萱萱的话让众人进到大厅。 厅内无数的姜府仆人穿戴一新手中端着酒水果脯穿行着，以供贵人宾客们取用。 姜老太君正高坐在正上位接受着来客的到贺。 宾客们带来的礼物早已经堆满了一旁的礼台却只能源源不绝继续堆放着。 姜姝带着一行人来到姜老太君面前。 “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淑慧敬上一只千年灵芝，老太君用了之后一定更加精气满满，比我们这些小家伙都还要活蹦乱跳的。” 刘淑慧在一众客人之中身份最好，便当然不让的带头给姜老太君贺寿。 她生的人美嘴甜，哄的姜老太君开心不已。 “你这丫头，最是嘴甜，如今也长大了，也不知道怎样的夫君才能镇的住你啊。”姜老太君调笑着说道。 “老太君，你笑话人家。”刘淑慧一心念着姜翊，如今被姜家的老太君调笑，饶是她向来脸皮厚，现在也羞红了脸。 “哈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尽然羞红了脸。看来真的是姑娘长大了，开始害羞了。来，不闹你了，这是你的福袋，去玩吧。”姜老太君说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所以八十大寿的老人家往往会给小辈福袋，让众人都来沾沾自己的福气。 刘家那场寿宴，因为需要将时间留出来为赈灾募捐，所以才没有这幕。 “谢谢老太君。”刘淑慧接过福袋之后倒也不闹，乖乖的退到一边，因为姜翊来了。 姜翊那头也已经接待好了各府的公子们，一行少年安静的排在女客的后面，等待着按着次序给姜老太君献礼。 “新曼祝老太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新曼偶得一个紫檀香，夜间燃上最是安神，希望老太君夜夜好梦，百岁无忧。“蒋新曼向来与刘淑慧交好，便在刘淑慧之后给姜老太君献礼。 “好好。来，蒋丫头，你的福袋。”姜老太君笑着给出福袋。 紫檀香产自边境，产量稀少，燃上之后安神无梦，一夜好眠，是个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最适合觉少的老人家。 蒋新曼虽然轻描淡写，但肯定花了心思准备这番礼物的。 “谢老太君。”蒋新曼得体的退到一边。 蒋新曼之后便是傅南霜，傅南霜虽然退居江南依旧，但是傅老太傅作为天子帝师，地位高远，作为他唯一的嫡孙女，傅南霜的地位在贵女中还是很高的。 “南霜在江南偶然寻得珍珑棋谱的残本，知道姜老太君爱下棋，特此奉上。希望老太君喜欢。”傅南霜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声音温柔，但是行为举止皆大方得体，自有傅家风范。 “珍珑棋谱”一出，不仅是姜老太君，场上大部分人都震惊出声。“珍珑棋谱”棋谱奈前朝棋圣遗留的唯一棋谱，上书的棋局精妙不已，是天下爱棋之人心头至宝。 就如同“王羲之”的字帖对于爱书法的人一般。 “傅丫头有心了。”姜老太君不似方才一般让下人将礼物放置在一边，而是亲自拿在手中，可见她对这棋谱的喜爱，傅南霜这礼物，当真珍贵得体至极。 “来，你这丫头，让我好好看看，一直在江南养病，现在身子好些了吗？”姜老太君慈祥问到。 “回老太君，南霜身体已经大好。”傅南霜答道。 “那便好，来，这是你的福袋。还有这红翡镯，带我老婆子手上可惜了，你年轻人带着正好。”说完，姜老太君褪下了自己手上的红翡镯，戴在了傅南霜的手上。 “老太君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收。”红翡何其珍贵，傅南霜她自然不能收，作势便要将手镯褪下。 而昌珉郡主正在偷偷打量傅南霜，傅南霜的大方得体让昌珉郡主越看越满意。 确没有想到姜老太君竟然来这么一出，那红翡镯昌珉郡主是知道的，可是姜老太君的嫁妆，姜老太君这是想要让傅南霜做孙媳妇！ “老太君，傅丫头脸皮薄，您老人家的红翡镯太珍贵了，她是不敢收的。这棋谱珍贵，就让媳妇帮您谢过她吧。这个八宝点翠镯颜色俏丽，款式新颖，正适合她们年轻人。来，傅丫头，你戴这个，说着便将手腕上的八宝点翠镯戴到傅南霜的另一只手腕上。” 昌珉郡主出言为傅南霜解围。 傅南霜：“……” 这个八宝璎点翠更加珍贵好吗？ 就算她久居江南也知道，这八宝点翠镯可是昌珉郡主的嫁妆，难得的宝物。 镯子做工精美，全镯以点翠着色，点翠工艺便已极为珍贵，更何况镯上镶嵌的八宝皆为世间少有，红翡如血，墨玉如墨，蓝宝似海，祖母深绿，紫宝贵气，黄玉如阳，玉髓凝脂。 最为难得的是最后一宝，是西凉进贡的国宝。 周身无色透明，确在阳光下能反射出七彩的光辉，且坚硬非常，无物不破。 先帝在世时，亲自在内库中精心挑选了此八宝做成手镯送给他最疼爱的长清长公主。 长清长公主在昌珉郡主出嫁之时，作为嫁妆赠与自己唯一的女儿。 长安城谁不知道，这是宝镯何等珍贵，昌珉郡主既然没有传给姜姝，那便是要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了。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傅南霜只觉得自己的两个手腕如有火灼，沉重不已。 上架感言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这颗幼苗已经更新了两个多月，橙子3月1日便要正式上架了。 上架当日，应该是会爆发五章。（古言需要咬文嚼字，我真的很努力更新了，但是存稿着急） 当然，写这个感言，是为了感谢许多人。 首先，感谢我的责编绿萝萝对我的支持，给我推荐位，这些推荐站短陪我抗过了数据最少的那段时光，并且让大家看到了这本书，谢谢~~~ 接下来，我要感谢陪这本书走下来的小可爱们。 谢谢韫瑾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的支持，帮我捉虫，给我打赏，给我投票…… 感谢骤雨，小楼，辣菠萝等我的写手朋友们^ 感谢秋善眉给这本书留下第一个读者的脚印。 感谢潘潘prl给这本书加入第一个书单，感谢如影随形安安一口气给我加了两个书单。 感谢厌世小野兔，书友160607225447373，幽兰馨香sy，感谢书友20181126164601690，感谢小灰灰2019，感谢hope风大，感谢20180610203615037，感谢胭脂醉，感谢喜怒哀乐早知牟的打赏和推荐票。让我发现除了我自己和我认识的人，还有人愿意为这本书付费。 感谢每一个给我投推荐票的小伙伴。特别感谢那些每天都给我投推荐票的小伙伴，我都记着，再次感谢~ 还有天天给我角色名点赞的小伙伴还有qq阅读的读者们。 你们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最后，感谢即将要订阅支持我的小可爱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对我的喜爱，你们是这本书能够生存的源泉。 上架之后就是对这本书真正实力的验证，首定更是关乎这本书的推荐和长短，成绩好才不会让一本书被轻易的腰斩。 所以橙子对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真诚的求一个订阅，一章10个起点币，也就是一毛钱，真的不贵，但关乎这本书的命运。 最后说一下更新，上架之后每日两更，首日我努力存稿，争取更新一万字。 关于加更： 1、单打赏10000冠名加更一章。 2、累计打赏15000加更一章。 3、白银盟：至少加更过万字（反正没有，我就吹吹牛） 4、黄金盟：至少加更过5万字（反正没有，我就吹吹牛） 6、待更新 这棵幼苗未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请大家多多支持！ 不说了，我去码字了，明天五更哦~五更~ 欢迎首订~ 第八十九章 百寿贺岁图(一更) 刘淑慧的眼神盯着傅南霜，可怕至极，昌珉郡主将如此珍贵的宝镯给傅南霜，这是要聘她做长媳！ 刘淑慧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失态。 长辈间的试探做不得数。 何况傅南霜的手腕上还有姜老太君的红翡镯。 可是姜翊看向傅南霜的眼神更让刘淑慧心焦。 该死的温柔！ 傅南霜赶紧将手上的两个宝镯褪下，她先褪下了红翡镯，还给姜老太君说道：“老太君，这个玉镯太过珍贵，南霜受不起。还请老太君收回。” 说罢，傅南霜双手托着红翡镯，半屈膝的将红翡镯递到姜老太君面前。 姜老太君看到傅南霜左腕上的八宝点翠镯，知晓昌珉郡主心意之坚决，虽有不悦，却也是将红翡镯收了回来。 齐琴看到此处，暗道傅南霜矫情，这般好的镯子，姜老太君送了便收下好了。 见姜老太君收下玉镯，傅南霜放心了许多，又开始褪自己左手腕上的八宝点翠镯。 只是这镯子实在戴的太紧，饶是傅南霜已经将手腕弄的通红，也没有把它从手上取下来。 看着傅南霜如玉的手腕开始变红，姜翊一阵心疼，却也不好上前。 该死，如果他们已经成亲，他就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身边了。 昌珉郡主见到姜翊的表情，便知道二人有戏，看来儿子和自己眼光一样，那么昌珉郡主便放心多了。 “傅丫头，别褪了，你看着镯子怎么褪都褪不下来不也正说明它和你有缘。你便一直戴着吧。”昌珉郡主开口说道，她是真心喜欢傅南霜，也舍不得她手腕受苦。 姜翊：“……” 姜睿：“……” 姜姝：母亲果然厉害，给大嫂套了一个没有特殊技巧绝对打不开的镯子，还能往缘分上扯。 高，果然是高！姜还是老的辣。 傅南霜无助的看着昌珉郡主，这八宝点翠镯太过珍贵，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收下，只是她真的褪不下来，傅南霜急的都要哭了。 看着傅南霜的样子，姜翊怕自己忍不住要去帮她褪下镯子了，可是被八宝点翠镯套牢了，南霜就是自己没跑的媳妇了，不然未来他俩的婚事横生枝节便不好了。 看着傅南霜的样子，昌珉郡主心下不忍，对她又更加欣赏了几分，不懂八宝点翠镯机关的人是褪不下这宝镯的。没有想到这孩子，这般实诚，把手都弄红了，是个好姑娘。 “南霜，你别褪了，既然暂时褪不下这镯子，你便先戴着。我向你保证，任何时候，只要你将这镯子褪下来了，要物归原主，我一定不推脱。”昌珉郡主说道。 见昌珉郡主下了这般承诺，而八宝点翠镯又牢牢套在自己手腕上取不下来，傅南霜便对昌珉郡主行了个礼说道：“那南霜冒犯，暂戴郡主宝镯，等南霜回府之后，定寻能工巧匠，完好无损的将宝镯卸下归还。” 昌珉郡主点了点头，心下想到，傻姑娘，过几日我便去傅府提亲，这镯子便不用摘了。 傅南霜之后便是顾如眉，她的贺礼是一串翡翠做的佛珠，姜老太君长年礼佛，送这翡翠佛珠也是极为妥帖的寿礼。 姜老太君笑着给了顾如眉一个福袋。 顾如眉笑着接过，谢过姜老太君之后便站到了一旁。 顾如眉之后便是蒙萱萱，她的寿礼却是别出心裁。 “蒙丫头，你这送的是两个玉核桃？”姜老太君也没有见过这般特别的礼物，开口问道。 蒙萱萱献宝一般的点点头：“老太君，你把这两个核桃拿在手里试试。” 姜老太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般做，却也觉得有趣，便依言将两个核桃拿在手里，一手而握，大小刚刚合适。 “老太君，你这样拿着它们，然后没事便可以让这两个核桃在手中转动。这是边境那边时兴的玩意，不过他们用的都是铁的，不值钱，我特地托人给您打了两个玉的。听那边的老人说，长年这般活动手掌，最能延年益寿，滋养容颜。”蒙萱萱说道。 姜老太君初时觉得无趣，但是两个核桃在手中转着转着也玩出了趣味，便就这样将玉核桃握在手里把玩起来。 “好，就你这丫头鬼主意多，这是你的福袋。”姜老太君说道。 “谢谢老太君。”蒙萱萱接过福袋之后，开心的走到一边。 蒙萱萱之后，因姜家女子作为主人家要让其他女客先行贺寿，便只剩下齐琴一个了。 见终于轮到自己出场，齐琴直了直腰，镇定的走向姜老太君。 她可是为了这个寿宴下足了功夫，精心准备了这份礼物，方才在一旁观赏了半天。 齐琴觉得，自己这份礼物定能让姜老太君满意，博得满堂喝彩。 生辰选礼自然是讲究心意为佳，她全场女眷看下来，她们准备的礼物都银钱气息太浓，少了些许心意。 唯一投姜老太君所好，有所风雅的礼物便是傅南霜的棋谱，而这棋谱一出，便惹得姜老太君和昌珉郡主二人的好感，争相赠与傅南霜那般好的礼物。 傅南霜手上举世无双的八宝点翠镯虽然褪不下来有些可惜，但是姜老太君的红翡镯却回到了姜老太君手中。 自己的礼物定能惹得姜老太君欢心，说不定，那红翡镯的主人便是自己了。 “小女子祝姜老太君松鹤延年，老当益壮。”齐琴说道。 姜老太君：“……” 众人：“……” 蒙萱萱：老当益壮，这么没用眼力劲的话，我都不会说。 虽然心下不喜，但是姜老太君到底是活成人精的人，依旧慈祥的笑着说道：“老婆子谢过了，这位姑娘是？”重未见过齐琴的姜老太君开口问道。 齐琴欢喜的说道：“小女子齐琴。” 姓齐又站在姜姝的身边，姜老太君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穷书生家的姑娘。 “小女子听闻老太君寿辰，为老太君亲绘一副百寿图。祝老太君百岁延年，岁岁安康。”齐琴说着，让丫鬟展示了自己精心绘制的百寿图。 这幅百寿图可是她的大杀器，一个大写的寿字当中涵盖了九十九个不同笔法写成的寿字，匠心巧思，浑然天成。 这百寿图既能显示出她的才华非凡，又能表达自己对姜老太君寿辰诚心的祝福，当真是极好的礼物，而且还不费银子。 而见到齐琴的贺礼之后。 姜老太君：“……” 第九十章 太君非原配(二更) 众人：“……” 蒋新平：蠢货。 只有齐宣心中想着：小妹的书画又精进了许多，这下露脸了。 蒙萱萱：这齐琴是来逗我开心的吗，不是说她和她那个小白脸哥哥一样聪慧好读书，怎么比自己这个不爱读书的还蠢。 不对，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我怎么感觉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百寿图，又取巧又有心，这在座众人都不是傻子，怎会想不到要送百寿图为礼。 如果送百寿图便能拔得头筹，那么恐怕姜老太君的库房里，不，是全长安老太君的库房里都要堆满百寿图，千寿图，万寿图这种东西了。 请个书生就能做到的寿礼，谁还费劲心力的去收集奇珍异宝。 长安不成文的规矩是，这百寿图可以送，但是必须是寿星的嫡亲子孙送。 姜家二房的嫡女姜书琪，书画一绝，长安人尽皆知。 每年都送姜老太君百寿图做礼。 等待着看姜书琪的百寿图礼也算是姜老太君寿宴的一大亮点。 这一方面，姜姝都不与姜书琪争这一时的风头。 蒙萱萱在心中努力回想，齐琴这个水平的百寿图，她隐约记得，两三年前姜书琪在寿宴上展示的百寿图都比这个精巧好看。 齐琴和齐宣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只觉得场面陷入了一阵奇妙的安静。 姜姝看着那有些简陋的百寿图，心下好笑。 前世的齐琴也是想了这个主意，不过在晚膳上提出来之后便被姜姝好意提醒换了礼物。 在由姜姝出钱为她买了一座翡翠弥罗佛做寿礼，得到姜老太君的喜爱，也是在寿宴上出尽了风头。 今世没有了姜姝的好心提点，齐琴果然自以为聪明的选了百寿图做寿礼，贻笑大方。 在众人诡异的心照不宣之中，姜老太君出声缓解了这份尴尬：“齐丫头有心意，这礼物老婆子喜欢，便挂在这吧，也好让老婆子我欣赏欣赏，这是你的福袋。” 齐琴笑着接过福袋，姜老太君慈眉善目的声音让齐琴察觉不出一丝她心中的不喜。 看着齐琴的模样，姜老太君心中想到果然是个破落户出生，一张纸就想打发了寿礼，如意算盘真是打的极好。 不过差就差些，能给后面的书琪做个衬托也算是这幅字画的荣幸了。 “谢老太君。”齐琴接过姜老太君的福袋，偷偷的用手捏了捏，能有半袋的金裸子，心下更加高兴，嘴像摸了蜜一样说道：“琴儿在家里只觉得嫂嫂像天仙一般美丽，今日见了老太君才知道嫂嫂的美貌是哪里来的。嫂嫂定是像极了老太君才有这般美丽样貌。” 姜老太君：“……” 众人：“……” 蒙萱萱：“姜老太君又不是姜姝的嫡亲祖母。这马屁拍的，也不知道做一下功课。” 咦，众人的眼神怎么不对。 糟了，蒙萱萱在心中喊道，这个齐琴笨蛋，今日里也出了太多洋相，刚才自己一个没忍住，竟然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蒙萱萱知道自己失言，偷偷的往顾如眉背后躲去。 往日里她缠顾如韫缠的紧，与顾如眉倒是比旁人多几分熟识。 顾如眉知道蒙萱萱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便挡在了蒙萱萱前面。 众人：这蒙姑娘平日里莽莽撞撞，今日一看，倒有几分真性情，敢说出我们不敢说的真心话，是条汉子！ 也不知道蒙萱萱如果知道众人的想法会作何感想。 齐琴自然是听到了蒙萱萱的话，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齐琴也不知如何收场，只能在心里记恨蒙萱萱之后闭紧了嘴巴，她怕自己言多又失。 齐琴的一番话，不光使得她自己尴尬，姜老太君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她并不是姜姝的亲生主母，更不是姜老侯爷的原配妻子。只不过好在自己命长，熬死了姜老侯爷和原配姜老太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姜老侯爷重诺，在命危之际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姜老太君年轻时被姜老侯爷的俊朗所迷，不顾他已有妻房，执意嫁与。 一心以为能打动姜老侯爷的姜老太君在嫁入姜府之后的很多年里才明白，原配姜老太君在姜老侯爷心中的地位。 本以为就要这样为人妾室，终此一生，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以身档箭救了姜老侯爷一命。 姜老侯爷承诺答应自己一个不危害姜家，不伤天害理的要求。 虽然她用整个青春看明白了姜老侯爷对原配姜老太君的感情。 但终究老天公平，拥有一切原配姜老太君体弱多病，命不长久。 她便提出来自己要做姜老侯爷的正妻。 姜老侯爷起先没有答应，但是在临终之时，提她为妻，给了唯一活下的她一个体面，而姜老侯爷则和原配老太君同棺而葬，安然离去。 她百年之后只能独自安葬。 而姜侯爷和昌珉郡主也是孝顺孩子，顺着姜老侯爷的意思，尊自己为姜府太君，无处不体面。 众人自然也如尊敬原配老太君一般尊敬自己。 但自己终究不是姜姝的亲祖母。 而且自己家世才学虽然和姜姝的亲祖母所差无几，但是容貌却是差的极远。不然自己也不会临死都走不进姜老侯爷的心。 姜姝这美貌，一半来自长清长公主，一半来自姜府的原配老太君。 而二房的书琪才是像极了自己。只是明明也美丽的容颜，被姜姝一个反衬就变得不起眼了。 姜老太君虽然已经厌恶极了齐琴说错这番话，但是多年的宅邸生涯已经让姜老太君习惯性的做个不被人探知喜怒的性子。 见场面又陷入沉寂之后，姜老太君开口说道：“我一个老婆子了，哪里还能看不好不好看，不吓着你们我就很满意了。倒是你们几个丫头，都和姝儿一样，芳华正茂的，看的我老婆子开心。” 说罢，姜老太君又拿起了一个福袋：“来这个给你，你这丫头，嘴真甜，老婆子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谢老太君。”齐琴开心的接过又一个福袋，心中想到，姜老太君人真好。 众人：“……” 齐琴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过去之后，便是姜家几姐妹给姜老太君送寿礼。 姜姝便将前世帮齐琴准备的翡翠弥罗佛作为自己的寿礼送给了姜老太君。 这礼物无功无过，姜老太君虽然面上看不出喜怒，一晚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因为想到原配姜老太君而不开心。 更不愿看着姜姝这张与原配姜老太君一半相似的脸，笑脸盈盈却匆匆忙忙给了福袋，姜姝的献礼便结束了。 第九十一章 打脸百寿图(三更) 姜姝献礼之后便轮到姜家二房的嫡女，姜老太君的嫡亲孙女姜书琪。 见终于轮到了自己，姜书琪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来到姜老太君面前。 作为姜老太君的嫡亲孙女，每年贺寿献礼都是她最出风头的时候。 年年都要在百寿图上下功夫也是很费心力的，年年不重样，一年好过一年。 有些时候，姜书琪也有点羡慕可以随意准备些珍宝就把寿礼打发的姜姝。 但是姜书琪的容貌在比之姜姝确实太不显眼也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能让众人注意到自己而不是姜姝。 姜姝有容貌，但是她姜书琪有才情。 君不见，从她之后，长安寿宴在无人敢送百寿图，提到她姜书琪，长安众人谁不说一句书画双绝。 至于那个齐琴送的百寿图，什么东西，作画出来的草纸吗！ 丢人现眼！ 而且方才在厅外接客之时，这个齐琴一直跟在姜姝身边，仿佛她们才是嫡亲姐妹，那个位置明明是她的！ 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便让那乡下丫头看看什么是才情。 “书琪祝祖母笑口常开，寿比南山。”姜书琪说到。 “好，好。”姜老太君笑着，到底是自己的嫡亲孙女，姜老太君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心了几分。 “书琪没有别的长处，只能为祖母准备一副百寿屏风，还望祖母不要嫌弃。”姜书琪心下虽然十分得意，但是面上却是极为谦虚的说道。 说罢，便一个抬手，让一旁的下人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屏风搬了上来。 姜书琪亲手解开屏风上的锦缎，一幅百鸟朝寿屏风便跃入众人的眼中。 光彩夺目，惹人惊叹。 屏风中间一个大大的寿字风骨绝佳。 而屏风留白之处，精湛的技艺秀出百鸟，每一只鸟的嘴上都别出心裁的吊着一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向着最中间的寿字飞来。 整个屏风，不光做工精良，屏风上的图画更是技艺非凡。 这般精美的百鸟朝寿图，需要精湛的书法，良好的画艺，绝佳的绣工，三者浑然天成方才造就这幅屏风。 就算是姜姝，也不得不承认，姜书琪这个屏风做的确实心意十足。 而姜书琪则在心中微微得意，听着众人对她的夸赞，也不枉她费了一个月心血。 厅中赴宴的各家主母们更是在仔细打量着百寿屏风，姜姝出嫁之后，姜书琪便是姜府仅剩的嫡女。 虽说比不得姜姝尊贵，但是有这份才情，也是个好的主母人选，可以为自家儿子求娶。 而相比姜书琪的得意，脸上最挂不住的便是齐琴。 她终于知道姜老太君为什么将她的百寿图展开在一旁。 是为了反衬姜书琪！ 姜书琪的屏风精美，书画一绝，更配以刺绣，完全将她的百寿图比了下去。 两幅百寿图放在一起，仿佛一个是名家精品，一个是幼童拙作。 姜书琪也注意到了齐琴的脸色，只觉得心下解气，一报刚才齐琴在门口抢风头之仇。 同样觉得解气的还有姜府的两个庶女:姜家大房的庶女，姜瑜；姜家二房的庶女，姜雨。 不管她两在私下里与姜书琪有多不和，但是对于无礼的齐琴，她们与姜书琪站在同一战线。 姜书琪之后便是姜瑜和姜雨两人。 她们一个人的贺礼是紫竹狼毫笔，一个人的贺礼是白玉笔洗。 虽然没有私下商议，但是想到一起去了。 姜老太君也是满脸笑意的收下，一人送了一个福袋。 女眷们都已给姜老太君祝寿完毕，便由下人们领着去到早已经安排好的席位坐下，等到男宾们拜寿完毕便可以开席了。 众人还未落座，便听到门外小厮来报。 众皇子驾到！ 七皇子到！ 九皇子到！ 十一皇子到！ 几位正在京城的皇子都来了。 姜老太君真有面子。 众臣没有想到，刚赈灾回京，拒绝了一众官员示好的十一皇子雍禄也来了。 几位皇子来了，姜侯爷自然是要带着一众姜家子弟前去迎接。 而各位正要落座的千金也是翘首期盼，想要被皇子青眼。 当几位皇子一同走入大厅的时候，满厅的小姐们满眼闪着小小星光， 几位皇子真英俊！ 皇家的血脉自然是极好的，而且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丽的女子，生下的孩子自然也不差，所以皇子王孙们自然是一个比一个俊朗。 作为家世优渥的贵女们，她们自然是见过皇子的。 但是几位皇子一同到来的场景，在长安也是不多见。就如同方才在厅外，长安五美齐聚，自然是吸引了各家少年郎的目光。 虽说前些日子刘老太君的寿辰，但只有七皇子在场。 当然，并不是因为刘老太君身份不够尊贵，而是那段时日，在长安的皇子本就不多。 九皇子在外执行公务，而十一皇子当时还是个沉迷酒色的纨绔之徒，众人对他没有太多的留意。 而今日，几位皇子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七皇子雍谨，一身靛蓝锦衣，蓝宝腰封，白玉为冠，一派龙章凤姿，加上素来温雅的好名胜，吸引了一众贵女的目光。 九皇子雍轩，一身华紫锦衣，青蛟刺绣，红宝腰封，亦是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郎，也是许多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而十一皇子雍禄，一身玄色锦衣，墨宝腰封，玄铁为冠，刺绣蛟纹皆是黑色，剑眉星目，俊气逼人。 只是常年留恋烟花楚馆，使这极好的容貌的眉宇之间总有散不去的纨绔气质，积年的放荡名声也不是一桩赈灾能转变的，毕竟没有哪个贵女想要成为一家主母之后，和一众勾栏院出来的女子互称姐妹。 所以，哪怕是被雍禄英俊相貌吸引的贵家小姐也只敢偷偷的看向雍禄。 不过这一众遮遮掩掩的目光之中，雍禄一下便捕捉到了姜姝那直白坦然的注视。 似乎再问，她兑现的大礼，雍禄是否满意。 雍禄看着姜姝有些可爱的骄傲表情，觉得有趣至极。 一朝功成，带着祥瑞的好名声回京，自然是满意的。 纵然不能和朝堂中积势已久的雍谨和雍轩抗衡，但是在朝堂展露头角之后，却也是正式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不会再如曾经一般，堂堂皇子，却无人问津。 这不，虽然一众小姐们妞妞捏捏，但是许多夫人倒是仔细打量起雍禄来，只要陛下重用，能够顺利的封王，自家的女儿便是王妃。 第九十二章 酒醉妒火烧(四更) 至于后院，天下男子皆薄兴，三妻四妾太过平常。 小妾的身份低些有什么打紧的，家中的主母还能更好当些。 贺寿献礼的环节也在三位皇子的到来中进入了最高潮。 不是在于三位皇子送的什么礼物，而是在于连续三位皇子贺寿，这份荣耀，就是姜老太君也是第一次承受。 当然三位皇子的礼物也是极为贵重的。 毕竟皇家出品，必属精品！ 内务府那帮人也不是白拿俸禄的。 献礼过后，众人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姜老太君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姜侯爷陪着几位皇子。 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办，所有人都被姜府安排的妥妥帖帖。 只有齐琴心有不悦。 因为，她这一次，并没有和姜姝同桌。 可是这桌位按照官眷品阶来分，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齐琴遥遥的看着姜姝和刘淑慧的坐席。 长安五美同在一桌自然是吸引这无数男客的目光。 虽然同桌的傅南霜不知刘淑慧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那般不善，还要有姜姝和顾如眉善意的周旋，才轻松些许。 想比此时的落寂，齐琴还是怀念起刘府寿宴时自身的风光，虽然与蒋新曼撞了衣裳有些尴尬，但是半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的关注极大的满足了齐琴的虚荣之心。 “齐姑娘好。” 正在齐琴落寞之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齐琴耳边响起。 齐琴抬眼看去，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官家小姐，齐琴极快的打量一下这位姑娘的装扮。 粉色织花缎罗裙，白玉镶银兰花钗。 清雅有余，尊贵不足，看来家里的品级定然不高，不过看这姑娘的模样似乎有意向自己示好，到底是官家小姐，虽然品级不高，自己还是给上几分薄面为好。 齐琴笑着看向这个姑娘说道：“姑娘是？” “我是孟心蕊。”似乎怕齐琴不知自己是谁，孟心蕊又补了一句：“今科孟探花的妹妹。” “孟姑娘好。”齐琴立刻心下了然。 此时，姜府歌舞已起，美貌的侍女端着佳肴美酒开始上菜。 菜肴飘香，酒香满厅。 大厅更加热闹了起来。一时间众人交杯换盏，觥筹交错。 当然每个人的第一杯酒都先敬了姜老太君。 因为有了孟心蕊的有意结交，齐琴在这桌倒也没有那么孤单。 “齐姑娘，你这镯子好美，不仅镯子美，衣裳也美，头饰也美，你嫂嫂对你真好。”孟心蕊羡慕的说道。 她和齐琴一样，都是贫家出生，因为哥哥奔了一个好前程，所以才有机会参加这般宴会。 虽然哥哥对她极好，但是府里毕竟俸禄有限，许多宝贝，她只能眼馋。 孟心蕊刚一落座便注意到了齐琴，这姑娘打扮的这般富贵。方才好像记得她一直在姜小姐身边，又怎么会在自己这一桌。 所以孟心蕊斗胆一猜齐琴的身份，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位便是姜小姐的小姑子。 齐琴虽然这一身都是蒋新平所赠，这事却不好让孟心蕊知晓，于是饮了一口果酒，尴尬的笑了笑，算是敷衍过去了。 “我刚从老家过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般盛大的宴会。还是齐姑娘见识的多，这般镇定。”孟心蕊说道。 “孟姑娘说笑了，这般聚会多参加几次便就习惯了。姑娘若不嫌弃，有什么不懂的，跟着我便好。”齐琴说道，装起了老师傅。 而孟心蕊不知她的底细，见齐琴示好，便开心的说道：“那便多谢齐姑娘了。” “齐姑娘，你方才有没有看清那八宝点翠镯。我远远的看着，可真美。”孟心蕊一说到此处便眼神迷醉，似乎在回忆宝镯的风采。 齐琴点了点头，她离的近更是知道那宝镯有多美。 “傅小姐真好命，想来定是被昌珉郡主看中，要收做儿媳妇了。不过傅小姐出身尊贵，与姜府倒也相配。”孟心蕊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而齐琴听到此处便不再淡定。 姜家儿媳妇！ 难道昌珉郡主要让姜睿娶傅南霜。 “齐姑娘不知道吗，我刚才偷偷听她们说的，这八宝点翠镯可是昌珉郡主的嫁妆，珍贵非常，自然不能随便就赠了出去，想来是看中了傅家小姐。不然为何傅家小姐执意要褪下这宝镯，手都红了。”孟心蕊说道。 “不过我远远看着，姜家大公子和傅姑娘倒是十分相配，如果成了，倒是一对璧人。” 对了，还有姜翊。 不是姜睿便好，孟心蕊的话提醒了齐琴，昌珉郡主应该是想要让傅南霜成为姜翊的媳妇。 这般好的东西，传给长媳倒是说的过去，幸好不是姜睿。 齐琴的心放下些许，便看向傅南霜，傅南霜虽然动作轻微得体，但是八宝点翠镯时不时的也会从袖口漏出。 八宝的光华确实闪耀，齐琴远远的也能看到宝镯的美丽。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只传给长媳！ 等自己嫁给姜睿之后，定要设法将此物占为己有。 想罢，齐琴又喝了一口果酒。 见齐琴脸色有些不佳，孟心蕊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讨好齐琴说道：“齐姑娘的翡翠镯也是极好的，这般好看的颜色在翡翠中也是极为少见呢。” “说道这翡翠，我觉得还是顾小姐的头面好。”同桌的另外一位小姐，听不惯孟心蕊对齐琴的奉承，开口说道：“看那成色，一看便知是老坑的好货。” “你……”孟心蕊想要怼回去，可是顾家在彩南一带颇有势力，而彩南更是整个大雍出产翡翠最好的地方。而孟心蕊本就分不出翡翠的好坏，便不知如何开口。 “嘭”的一声，齐琴看向那个挑衅的官家小姐，站起身来。 “你想干什么？”那个官家小姐有些害怕的问道，齐琴一身酒气，她很担心齐琴会胡来。 这长安的果酒，看似香甜，但是后劲很足，方才齐琴喝了许多，现在恐怕是醉了。 “不干什么。”齐琴看着官家小姐说道。 “齐姑娘，你没事吧。”孟心蕊拉着齐琴的袖口，很怕喝多的齐琴闹事。 “没事，我不是是想去给嫂嫂敬酒而已。”齐琴敷衍的说道。 她一定要好好的去敬一敬酒，毕竟顾如眉也在那一桌，她早就看顾如眉不顺眼了。 翡翠头面，翡翠玉竹钗，让你体面。 一会，她就要让翡翠头面变成翡翠碎面。 第九十三章 周身是赝品(五更) “原来是这样啊。”孟心蕊不知齐琴心中真实所想，只当是齐琴要去给姜姝敬酒，放心了许多。 酒席早已经进入了高潮，其他桌席，尤其是男客们，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早已经开始互相敬酒。 尤其是姜家公子那一桌。 姜翊担心的看着姜睿一杯一杯的喝下七皇子和姜超敬下的酒。 二人仿佛商量好一般，你来我往的劝酒，饶是姜睿酒量再好，也是禁不住这般。 可是这二人的酒确是不好拒绝的，姜超是二叔的嫡子，如果姜睿不喝，容易被人传出姜家两房兄弟不慕的消息。 七皇子的酒更是不好拒绝，到底是皇子之尊，姜睿作为臣子哪有不喝的道理。 于是乎，姜睿渐渐支持不住，眼看就要醉倒在酒桌之上。 此时，姜超终于良心发现，自己这个二哥似乎要坚持不住了，开口说道：“七殿下，我看姜睿是真的不行了，今日暂且放过了他，等下次，下次我们一起大战三百回合。” 既然姜超都开口了，雍谨也不好意思独自灌姜睿喝酒，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姜超的话。 见雍谨和姜超二人终于放过了自己，姜睿心头一松，便醉了过去。 醉倒之前，姜睿模糊的闪过一个念头，这酒劲太大了。 看到倒在酒桌上的姜睿，姜翊无奈的说道：“七殿下，对不住了，我要送睿儿去休息一下，一会来陪各位。” “翊哥，这桌你可是主角，这样吧，你好好招待大家，我送睿哥回去，也算是为我刚才劝酒的赔罪了。”姜超说道。 “是啊，姜翊，我还没喝够呢，姜睿倒下了，我们来喝点。”雍谨开口说道。 姜翊看着雍谨和姜超二人一唱一和，深色的眼眸一闪一闪的，脸上似有无奈之色，便只能拜托姜超：“超弟，姜睿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这臭小子安全的送到房里，别让他在路上耍酒劲。” “知道了，翊哥放心吧。”姜超拍拍胸脯的说道。 “那姜睿就拜托你了。” 齐琴眼神看向姜睿一桌，见他已经被姜超扶着向厅外走去，齐琴便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姜姝身边：“嫂嫂，琴儿敬你一杯。”说罢，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姑娘，你喝多了。”姜姝说道。 “嫂嫂，我没事。来，我敬你。”齐琴说道，用左手的酒壶灌满了右手的酒杯。 姜姝似有为难的看向齐琴说道：“三姑娘，这酒烈，你喝多了。我让白素扶你下去休息。” “大嫂，我没醉，我不去。”齐琴有些推搡的说道。 “齐姑娘，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一旁的顾如眉忍不住，好意开口劝诫，扶了一把快要倒向自己的齐琴。 而有些酒醉的齐琴眼中冷光一闪：就是现在。 只见齐琴用力的甩了一下扶着自己的顾如眉，将左手的酒壶甩向顾如眉的头饰，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没醉。” “啊”众人只听见顾如眉一声惨叫。 原来，齐琴的酒壶准确无误的砸向顾如眉的头饰，酒杯化为碎片，杯中之酒尽皆流在顾如眉的身上，此刻的顾如眉好不狼狈。 而且齐琴下手力道不轻，顾如眉的翡翠头面也出现了一些裂痕，甚至一些破碎的翡翠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顾……小姐，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此刻的齐琴仿佛是刚从酒疯中醒过来一样，不停的向顾如眉道歉。 顾如眉第一次遇见这般情况，不知如何是好，只当齐琴刚从是一个不小心才冒犯了自己。 顾如眉未向齐琴发难，而是看向姜姝，此刻的她太过衣冠不整，急需换身干净衣裳。 姜姝立刻让白素带顾如眉离开大厅，去换一身衣裳。 姜姝心下恼火，齐琴是疯了吗。 前世齐琴可没有这般，不过就是假装将酒洒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寻了个借口去换身衣裳。 齐琴见顾如眉没有追究，装疯买傻的齐琴心下得意：让你勾引姜二公子，让你勾引，看你这幅模样还有多少人喜爱。 “哎呦。”齐琴还未得意多久，便感觉身后一股力量推来，将她推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是齐琴手上的翡翠镯碎了。 是蒙萱萱。 看到顾如眉被欺负，弄的如此狼狈，她便有些气不过。顾家兄妹可是蒙萱萱心中美好的存在。 因为顾如韫的关系，蒙萱萱一直将顾如眉是看做亲姐妹一般，怎容齐琴如此欺负。 她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 蒙萱萱是个粗人，没有女子心中的门门道道，看齐琴不顺眼，便直接将齐琴推了一把。 于是，齐琴手先着地，翡翠镯断了。 齐琴捧着碎成渣渣的翡翠镯碎片心疼不已。 “你陪我镯子。”齐琴气哄哄的说道。 却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齐琴才惊觉不妙，糟了，忘了装醉。 “怎么，你不是喝醉了吗，现在倒是清醒。”蒙萱萱讽刺道。 齐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捧着自己断裂的镯子，又是尴尬，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咦。”看着齐琴的翡翠镯几乎快断成渣的模样，蒙萱萱渐起一节，用手捏了捏，仔细观察之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齐琴气急不已。 “齐姑娘，首饰咱买不起，是可以不戴的，但是戴假货出来，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蒙萱萱说道。 “你胡说。”见蒙萱萱说自己的手镯是假的，齐琴气急的说道，这可是自己花了大价钱在“荟萃阁”买的，这个大老粗竟然说自己戴的是假货。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胡说，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说完，蒙萱萱拿起齐琴断裂的翡翠镯，用力一捏，断裂的翡翠便化为砂砾一般。 捏完齐琴的赝品翡翠，蒙萱萱又拿起顾如眉方才掉落的翡翠碎片用力一捏，却见翡翠纹丝不动。 “你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翡翠。”翡翠饰品虽然容易断裂，但是本身还是非常坚固的，不是撞击和磕碰一般是不容易损坏。 “咦，齐姑娘头上的红宝我看着也像是假的。”一个对红宝颇有研究的小姐说道。 “黄玉耳珰好像看着比真品要更加浑浊一些。”另一个对黄玉颇有研究的小姐说道 众人一番七嘴八舌之后发现齐琴身上的物件竟然没有一件饰品是真的。 穿戴一身赝品来参加宴会，齐姑娘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第九十四章 二人不见了 齐琴的脸色从蒙萱萱揭露出翡翠镯真相的一刻开始就变得煞白如纸。 假的，竟然都是假的。 枉她费劲心思让蒋新平为自己置办这些物件，竟然都是假的。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齐琴脸色火辣，只觉得丢人不已。 而女眷这边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将男眷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顾如韫眼中带有几分凌厉的看向齐琴，这姑娘竟然装醉伤人，而且目标还是顾如眉。 好在碎的只是首饰，如果那酒壶砸在顾如眉头上，顾如韫不敢想象。 他自是不允许齐琴在伤顾如眉半分，他一定要查清楚齐琴与顾如眉之间之间到底有何仇怨。 如眉向来不喜争执，不是个与人结怨的性子，怎会惹到一个闺阁内的姑娘。 除了顾如韫的表情与众人不同以外，蒋新平也神色有异。 在一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蒋新平知道了齐琴身上穿戴赝品之事。 他虽然对首饰没有研究，但是齐琴身上带的东西都是他买的。 “荟萃阁”竟然敢卖假货给他，简直找死！ “哎呀。” 就在齐琴不知所措之际，姜书琪竟然失手将手中的果酒全数打翻在齐琴身上。 “齐姑娘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赶紧去换一身衣裳吧。”姜书琪说道。 早就想离开大厅的齐琴听到了姜书琪的话，立刻借着换衣裳的借口溜了出去，匆匆忙忙的早已经没了礼数。 刚才的事情仿佛一个小小的插曲随着齐琴的离去而结束。 男眷向来比不得女眷席那么细致，不一会的功夫，众人又重新酒酣耳热了起来。 只有蒋新平离开了席位，不知去向何方，不过许是酒醉，想要出去醒醒，众人也未留意。 女眷们虽然还在嚼着刚才的事情，却也是私下里三两成群，小声交谈。 不一会，护送姜睿回屋的姜超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重新回到了席内。 七皇子雍谨看着姜超回席，二人双目相视，姜超给了雍谨一个成事的眼色。 得到姜超的回应之后，雍谨神色变得放松。 既然事已办成，他便可以不用在拖着姜翊。 将战场交给姜超之后，雍谨走向厅外准备醒一醒酒。 而宴会正酣，有人入席，有人离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宴会进行到一半之时，姜老太君因为年老体乏便向众人告辞之后回了慈心堂。 直到宴会快要结束，蒋新曼似乎想起什么说道：“这顾妹妹和齐姑娘怎么还未回来？” 二人自从方才的闹剧之后便在也没有出现，同桌的女眷们这才意识到二人换衣服的时间似乎有一些久？ “许是二人都喝多了酒，有些醉了。”姜书琪笑着说道。 “我看换衣裳之前，齐姑娘就已经有些醉了。这果酒虽甜，但是后劲极大，两人许是都在房中休息呢。眼看这宴席就快散了，便让丫鬟去将二人寻来，大姐，你看这样可好。”姜书琪问向姜姝。 姜姝看向姜书琪点了点头。 姜书琪这般主人做派，已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姜姝又岂有说不好之理。 看着姜姝点头，姜书琪得意的吩咐两个丫鬟去寻人。 傅南霜看着姜书琪一脸得意的表情，心下微微不喜。 姜姝虽然出嫁，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国公府的一家之主毕竟是承袭爵位的姜侯爷，而非姜二老爷。 这寿宴既是以国公府的名义对外下的帖子，她们这桌理应是由姜姝照看，而不是如今天这般姜书琪越过姜姝处处抢先。 不一会，去寻人的两位丫鬟回来了在姜书琪的身边说道：“二小姐，两位小姐不在房中。” “什么！不在房中。”姜书琪的骤然提高了音量质问两个丫鬟。 “回二小姐，顾小姐确实不在房中。” “回二小姐，齐小姐确实不在房中。” 两个丫鬟见姜书琪有些恼火，立刻下跪请罪。 而二人这番动静，自然是又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而精明如蒋新曼看着这般场景开口说道：“二人别的出了什么事才好。” “莫不是蒋姐姐觉得我姜府的守卫都是纸糊的不成。”姜姝开口打断了不怀好意的蒋新曼。 “姝妹妹说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毕竟天色已晚，二位妹妹又喝醉了酒，莫不要走错了路。”蒋新曼关切的说道。 “大姐莫要生气，我觉得蒋姐姐说的也有道理。这席面也用的差不多了，依我看下人办事粗心，不如我们去寻一寻两位小姐，也好放心一些。”姜书琪说道。 “姜二姑娘说的在理。”蒋新曼说道。 刘淑慧与蒋新曼交好，自然站在蒋新曼一边。 而傅南霜和蒙萱萱有些担心顾如眉的安危，也想亲自去寻。 既然众人都如此想法，一桌的女眷们便起身准备去寻人。 而听到顾如眉不在房中的消息，顾如韫自然是坐不住了。 还有一开始就醉的半死，现在缓过神来的蒙斌。 再加上一些嗅出些苗头觉得有好戏可看的宾客。 本来不大的人群变成一众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姜府中寻起了不见的齐琴和顾如眉。 几位小姐将姜府用做女眷醉酒换衣休息的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齐琴和顾如眉二人。 寻遍了各处都没有找到二人之后，众人开始担忧起来。 “不如……”姜超突然出声。 “不如什么？”顾如韫问道，他很是担心顾如眉的安全。 “竟然女眷休息的地方找不到，不如我们去男眷休息的房间寻一下。”姜超说道。 “你在说一次！”听到姜超的混账话，顾如韫拎起姜超的衣领作势就要打起来。 顾如眉尚未议亲，若是真如姜超所说，在男眷休息的房间找到了她，顾如眉的清誉岂不毁于一旦。 “顾兄你莫要生气，方才我送姜睿回房休息的时候，途中倒是远远遇见了几位醉酒被丫鬟带下来休息的小姐。怕不是这些新来的丫鬟不识路，跟着我走岔了也未可知。”姜超说道。 “你……”顾如韫被姜超这番话说的不知如何是好。 “顾兄不用担心，客房都是一人一间，就算丫鬟不长眼，送错了地方也是无碍的，找到人最为重要。”齐宣说道，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顾如韫：“……” “我亦担心琴儿的安慰，但如果她与谁两厢情悦，被我发现，也会成全了她。”齐宣又说道。 “嘭” “啊”众人只听的，齐宣一声惨叫。 顾如韫一拳打在了齐宣的脸上。 第九十五章 捉奸男主错 你妹才私相授受，与人私会！ 听到齐宣后面的话，顾如韫心下实在气不过，给了齐宣一拳。 没有见过这般当哥哥的，放着自己妹妹的清誉不顾，竟然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 齐宣捂住被顾如韫打肿脸颊，狠狠的看着顾如韫。 齐宣知道因为自己娶了姜姝，顾如韫一直看自己不顺眼。 可就算顾如韫生气又如何，他方才说的本就是实话。 他可是一番好意为了让顾如韫对接下来看到的场面有个心理准备。 今天这个局本就是他设计的。 齐宣修书给七皇子雍谨，让雍谨在姜老太君寿辰上助自己一臂之力。 没过几日，齐宣便得到了雍谨的回应。 雍谨在信中告诉齐宣，他会按照齐宣的计划行事，拖住姜翊，灌醉姜睿。 并让齐宣不用担心后续的计划的完成。 姜府中自会有人配合他们。 所以，齐宣一早便告诉了齐琴，让她今日晚宴见姜睿被灌醉之后，寻个由头从宴会上离席，自然会有人将她与姜睿送到一个房间。 而自己则会带着一众人前去寻她，而齐琴要做的，只是在众人到来之时，衣冠不整的与姜睿搂抱着一起。 但齐宣没有想到，齐琴会用挑衅顾如眉的办法离席。 这法子虽然高调，让人注意到齐琴的离去，但到底太过泼辣，给众人的影响不好。 至于顾如眉，齐宣只能说怪她运气不好，碰巧出现在这个计划里。 如果一会寻得三人衣冠不整，虽说顾家势大，但是有七皇子在他也会为齐琴挣一个平妻位分。 一众男客见顾如韫出拳，自然是上前拉架，安慰顾如韫找人重要。 但是也没有少在心里鄙夷齐宣。 方才那番话哪里是一个哥哥说出口的。 尤其是蒙斌，看着齐宣只是微红的脸颊，只觉得顾如韫太过文雅，若是齐宣这般说蒙萱萱，他一定打的齐宣满眼金星。 而齐宣欺辱蒙斌心中的顾如眉，蒙斌也是握紧了拳头，只是没有出手的由头，不然他一拳下去，齐宣定是满地找牙。 “顾兄，莫要生气，齐兄也是同你一般思妹心切，才口不择言。找人要紧，找人要紧。”姜超出声劝解顾如韫。 “哼。”想到找人要紧，顾如韫暂且放下了胖揍齐宣一顿的念头。 众人又在女眷休息处找寻了一番，还是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虽然顾如韫极不情愿，还是和众人一道走向了男眷休息的房间。 一路上，顾如韫双手紧握。 如果……如果，如眉真的在这里，他该如何才能护住如眉的清誉。 众人来到男客休息处，还未走进，便见一处房内传来物件倒地的声音。 透过房内灯火映照出的影子，房内不只一个人。 难道二位姑娘真的在这。 “这……这是我方才送姜睿休息的屋子。”姜超有些尴尬的说道，仿佛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般意外。 姜睿，众人心中暗想，若是姜睿倒也配的上顾家姑娘。 只是一向温雅的顾如韫从未有过如此乌黑的脸色，让众人将这话都压在了肚子里。 至于齐琴，几次出尽洋相，能嫁给姜睿，哪怕做妾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如韫盯着眼前的屋子，如果如眉真的出现在屋子里，就算是姜睿那小子，他也要狠狠的揍他一顿，绝不手软。 众人正要前去开门一探究竟。 “等等。”顾如韫说道：“诸位在此等候吧，我进去便好。” 看着烛光印出的人影，万一房内出现什么不该让人看见的场景。只有他在，如眉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众人微微一愣，便明白了顾如韫的心意，虽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思，都是有兄弟姐妹的人，倒也体谅顾如韫一个做哥哥心，都停下了脚步。 看着众人停下的脚步，齐宣有些急了。 他精心策划的齐琴与姜睿颠鸾倒凤的戏码，没有众人的见证，万一姜睿赖账怎么办。 “我和你一起去。”齐宣开口道，毕竟齐琴也不见了，顾如韫没有理由拦着他。 有两个人见证，只要自己咬的紧，也不怕姜睿赖账。 顾如韫忍住想要再揍齐宣一拳的心和他一起向房内走去，到底齐琴也不见了。 先确认屋内的情况比较重要。 众人在屋外焦急的等待着，想要知道房内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众人便看见顾如韫走了出来，脸色尴尬，一言不发的向着其他房间走去，动作迅猛的推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 齐宣所在的屋内，久久没有人出来。 突然一声惨叫从房内传出，众人害怕出现什么意外，便冲进了房内。 而看到房内的场景之后，众人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般脚快。 只见，房内齐琴衣衫不整的抱住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齐宣跪在地上，额头被一个蛟纹玉佩磕破。 刚才那声惨叫便是齐宣被玉佩所磕发出的声音。 齐宣的伤口不停的流血，可见扔出这块玉佩之时，主人是多么的气愤以及用力。 齐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没有想到场面会变成这般模样。 推开房门之时，齐宣还一阵窃喜，齐琴确实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但当他看清楚男人的脸之后，齐宣便感到一阵胆寒。 与齐琴抱在一起的男子不是姜睿，而是雍谨！ 看到这番场景，顾如韫第一时间就退了出去，而齐宣则是跪在了地上。 齐宣不敢想象，如果雍谨以为自己想要算计是他，自己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刚才那声惨叫是齐宣故意发出，将屋外的众人引过来。 既然事情变得如此的糟糕，齐宣想到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众人见证齐琴与雍谨衣衫不整的一幕。 在让齐琴成为弃子和给七皇子做妾之间，齐宣选择让齐琴成为七皇子的妾室。 只是众人并未如齐宣想象中的一般，三言两语的议论开来，造成影响，给雍谨压力。 他哪里知道，一众冲进来的人早已后悔，只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双眼告诉雍谨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以示忠心。 至于齐琴，若非她是姜姝的小姑子。 惹得雍谨这般狼狈，一介民女，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见众人没有反应，齐琴刚想哭出声音，为自己造势，便听见耳边传来：“闭嘴！” 雍谨和蒋新曼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 妙龄少男女 被众人诧异的目光盯着之后，蒋新曼自是觉得失言，不在说话。 当蒋新曼看到屋内的场景之时，直觉血气上涌。 她爱慕七皇子已久，平日里多与刘淑慧交好也是为了能够时常见到出入刘府的雍谨。 虽然蒋新曼不知道自己成为七皇子正妃的可能有多大。 但是，雍谨仪表堂堂的人物，在蒋新曼的心中，根本不是齐琴这种人可以染指的。 雍谨听到蒋新曼出声，看了她一眼，但此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都滚出去！”雍谨冷冷的说到。 一瞬间，一众人如释重负一般闪出屋内。 皇子的桃色可不是那般容易看的。 “你也滚出去。”雍谨对跪在地上的齐宣说到。 齐宣只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雍谨看着一边楚楚可怜的齐琴，只觉得心中恼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冷哼了一声，捡起自己的衣裳穿了起来。 ………… 屋外众人也陷入奇怪的安静之中，他们只想看姜家的闹剧，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出，简直是被鹰啄了眼。 “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 姜睿此时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旁边跟着顾如眉。 “姜睿，你去哪里了？”姜超气急败坏的问到。 “顾姑娘，你去哪里了？”蒙斌担心的问到。 “我方才酒醒了便去了池塘边吹吹风。怎么了，你们都在这里。”姜睿不解的问到。 他就是去溜达了一圈怎么就多了这么多人。 而此时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顾如眉的顾如韫听到有人喊如眉的名字立刻冲了出来。 “如眉，你没事吧？”顾如韫问到，谢天谢地，顾如眉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方才看到齐琴和七皇子那般光景，顾如韫担心极了，生怕顾如眉也遭到什么意外。 “我能有什么事。我换了衣裳之后便要回去，却没想到迷路了，走到了池塘边，就和姜公子一起来了。”顾如眉说到。 “哦，孤男寡女，你们两人。怕不是提前约好的。”气有不顺的蒋新曼看着二人挑衅道。 一番话说出口，惹得刚看过雍谨和齐琴衣冠不整场景的重人联想翩翩。 孤男寡女，池边幽会。 “自然不是。”顾如眉辩解道。 “那可有人可以做证。”蒋新曼挑衅的问到。 顾如眉:“……” 她与姜睿偶然遇见，自然是没有人可以作证的。 “本殿可以！”众人顺声看去，原来是十一皇子雍禄。 因为夜色以黑，所以众人没有注意到一身玄色衣裳的雍禄。 “方才本殿也在池塘附近，偶遇姜二公子，而后又遇见柳姑娘，我三人便约了同行。”雍禄说到。 顾如眉看向雍禄，她不知道为何十一皇子要为自己撒谎，但是蒋新曼如此咄咄逼人，便在心里默默领下这一份情。 而雍禄作证让蒋新曼没有了发难的借口。 看到闹剧已经结束，姜睿安然无恙的躲过了前世的设计。 姜翊开口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各位便散了吧。” 听到姜翊的话，众人也不在此处多做停留，各自散去。 “傅姑娘。”姜翊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傅南霜。 “姜公子。”傅南霜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礼之后疑惑的看着姜翊。 姜公子叫住她，有事？ 看着傅南霜探究的表情，姜翊想个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一般：“这个给你。” 姜翊将一个小巧的瓷盒交道傅南霜的手中。 “夜里凉，你身子弱，早些回府，莫冻着了。”姜翊留下这些话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让下人拿了自己的披风，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披风披在傅南霜身上微微有些不妥，便只能出言提醒傅南霜注意身体。 姜翊一遍逃走一遍在心里鄙视自己，明明两人孩子都有了，为何现在重新看到少女时期的妻子，自己紧张的像个黄毛小子。 这便是情窦初开吗？ 前世的姜翊并不知道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只当婚姻是一场责任。 是傅南霜在朝夕相伴中教会了姜翊我心悦你是一种怎么感觉。 傅南霜疑惑的看着姜翊的离去，这姜公子好生奇怪，却在打开了瓷盒之后心变的柔软起来，是雪花化淤膏。 雪花化淤膏是御药房精品，活血化瘀最是好用。 摸了摸自己手腕因卸镯子留下的红印。 傅南霜脸红红的温柔一笑，姜翊有心了。 ………… 远远盯着姜翊一举一动的刘淑慧虽然不知姜翊给了傅南霜什么，但是这样的姜翊是她从未见过的。 刘淑慧的心中莫名生起一股嫉妒，仿佛一件自己看上许久的宝物要被她人占据。 刘淑慧自然是想要去找姜翊说上几句话。 但是被九皇子缠住的她一时没有办法脱身。 “淑慧妹妹，你最近还好吗？”雍轩说到，他进府开始便一直关注着刘淑慧，如今终于有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了。 “我很好，九殿下有礼了。”刘淑慧说到。 “是嘛？可是我不好。”雍轩有些赌气的说到，他离长安公办都快半年了，她就没有一点思念自己吗。 “殿下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刘淑慧放低了声音，担心的问到，他武艺出众，向来都身子很好，难道在外公办太多艰苦，伤了身子。 “见不到你，我心不舒服。”雍轩见刘淑慧关心自己，心情变的愉悦起来，油嘴滑舌的说到。 刘淑慧：“……” 听到雍轩没有遮拦的话，刘淑慧脸色羞红，望了望四周，还好没有别人听见雍轩的大胆言语。 看见雍轩大胆的表白，刘淑慧脚跺了一跺说到：“雍轩，你在这样嘴无遮拦，你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耳朵。” “来啊。”雍轩最喜欢看刘淑慧泼辣的样子，低下头来说到：“是不是我太高了，这样你就能拧到了。” 刘淑慧：“你……我喜欢的是姜翊。” 刘淑慧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从小到大，雍轩每每纠缠自己，刘淑慧都这么说。 果然听到姜翊的名字，雍轩的脸色变的不好说到：“你们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甩下一个锦盒放在刘淑慧的手里：“这是我公办给你带的礼物。” 说完，雍轩便有些不悦的走了。 第九十七章 齐琴二选一 看着雍轩似乎有些伤心的离去，刘淑慧想要去追，但是见姜翊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刘淑慧想了想，将雍轩所赠的礼盒放入怀中，便追着姜翊而去。 方才吵杂的男眷休息处变得安静起来。 雍谨已经换好了衣裳气愤的回府，而齐琴也被齐宣派来的人接上了回府的马车。 就在众人尽皆离去之时，方才睡有齐琴和雍谨的房间屏风被推开。 刚恢复力气的蒋新平摊在地上，眼中的神色恍若想要杀人一般。 齐琴！ 这个贱人竟然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蒋新平回忆起方才的场景。 走出大厅想要透一透气的蒋新平，因为心有不顺，所以想要寻个清净的地方呆着。 蒋新平没有想到，他刚走到一个无人处，便觉得右颈被狠狠的一击，晕了过去。 待蒋新平再次醒来之时，蒋新平发现自己浑身乏力，使不出力气。 不仅如此，蒋新平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想要呼喊来人，嘴唇皆是麻木。 自己除了能听见声音以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就在蒋新平苦苦挣扎之际，蒋新平听到门开的声音，有人来了。 “蒋公子，七皇子？他两怎会在这。”按照计划来到房内的齐琴只觉得心下诧异，不由的喃喃自语道：“大哥不是说被灌醉的姜二公子在这个房间。” 蒋新平自然是听出了齐琴的声音。 身为宅门庶子的他，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齐琴话中的意思。 可恶，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枉他蒋新平风流一世，自认为对付女人极有一套。 前些日子，齐琴频繁出府与他私会，蒋新平在心中暗自得意，以为齐琴已经倾心于自己，准备随时收网。 没有想到，这女人看上的竟然是姜睿。 而进入房间的齐琴看见计划有变，正想要出门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可是屋外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糟糕，来不及了！ 屋外顾如韫和齐宣争执的声音传来，齐琴知道，自己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今日晚宴，齐琴知道自己已经丢尽了颜面。 长安城的高门府邸自己已无嫁入的可能。 而今日这般机会也是大哥费心筹谋而来，如果无功而返，日后是否还有这般机会也是难说。 齐琴看了一眼此时仍人摆布的蒋新平和雍谨二人。 雍谨身上的靛蓝蛟纹映入齐琴的眼中，这是皇子皇孙才能用的图案。 “蒋公子，对不住了。”齐琴不知蒋新平此时还能听见声音，道歉之后，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拖拖拽拽的蒋新平藏到了屏风后面。 便匆匆忙忙扒掉了雍谨和自己的衣裳，在顾如韫和齐宣进入房中之前和雍谨抱在了一起。 蒋新平发现，在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之后，他的双手渐渐恢复了力气。 可是方才淅淅索索一阵宽衣解带的声音，久经欢乐的蒋新平自然能想出屏风后的场景。 他又岂会出去自毁前程。 可恶！蒋新平再一次将手砸向屏风，他真的是小看了齐琴，装的这般深情的模样，竟只是将自己作为银钱袋子。 想到此处，蒋新平亦是想起了那个敢卖他赝品的首饰铺子。 等他回府，一个都不会放过。 ………… “姜大哥。”在快回到大厅的路上，刘淑慧喊住了姜翊。 一路上她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追上了姜翊，有了独处的机会。 “刘小姐。”姜翊见终究避不过刘淑慧，便只能应声行礼。 “姜大哥，你怎么与我这般生分。”刘淑慧看着姜翊这般模样，有些伤心的说道。 明明前些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该死的傅南霜。 “刘小姐，姜刘两家，一直都是君子之交，何来生分一说。”姜翊和刘淑慧打着太极。 “姜大哥，你怎能这般说话，前些日子你还赠了我珊瑚羊脂玉佩。我现在就戴在身上，你看。”刘淑慧说着，摘下了挂在身上的珊瑚羊脂玉配。 “你略长姝儿几个月，我看你自是像妹妹一般，这玉佩只是一个哥哥赠与妹妹的礼物而已。”姜翊说道。 “那倘若我不只想做你的妹妹呢？” 刘淑慧反问道，她喜欢了姜翊这么久，怎么甘心只做他的妹妹，自小受尽宠爱的她不缺哥哥！ 姜翊看着刘淑慧，她还是如前世一般，执着于她认为的爱情，将霸道说的这般理所应当。 前世的她，也是这日找到自己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前世的自己，哪里经过这般阵仗，只知道姜刘两家结合是帝王大忌。 匆匆拒绝了刘淑慧之后，他便在父母的安排下求娶了傅南霜。 只是虽然不爱，刘淑慧的大胆和热情也是留在了姜翊当初的脑海之中。 若不是二人的家世注定不合，心无所属的姜翊未必不能娶了刘淑慧。 往后朝堂风云变幻，不换姜刘两家如何敌对，不管如今的九皇子，日后的九王爷如何打压姜府，姜翊从未迁怒到刘淑慧的身上，一如既往，坦荡待她。 只是姜翊没有想到，在刘家日盛的岁月里，自己正在为姜家的利益与新皇博弈。 一日，身为王妃的刘淑慧私下找到姜翊，告诉姜翊，自己可以帮助姜翊让姜家此时的处境没有那么艰难。 身为刘家嫡女，九王的王妃，刘淑慧已经地位尊崇，说话自是很有分量。 就在姜翊想要拒绝，不想让刘淑慧卷入这些纷争之时。 刘淑慧自顾自的提出了帮忙的要求。 她要姜翊这个人！ 她要姜翊做她背后的男人。她保证，二人的相会不会被九王爷和傅南霜知道。 刘淑慧告诉姜翊，她这一生从未被人拒绝，只有姜翊处处冷漠待她，深怕和她有过多的牵连。 姜翊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关注姜翊，便越发将姜翊放在心上。 刘淑慧更是没有想到，尊贵如自己，抛下了贵女的矜持去向姜翊表白心意，姜翊竟然逃的那般快，真的是对她避之不及。 刘淑慧那一刻便发誓，她终有一日会得到姜翊，就算只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 如今的她拥有美色和权利，这两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曾经的姜翊以家族为借口拒绝了她。 如今亦是为了姜家，姜翊已经没有了拒绝她的理由。 刘淑慧媚态横生的走向自己的战利品。 第九十八章 一直陪着你 姜翊自然不会答应刘淑慧的条件。 姜翊匆匆离去，只感叹时光轮转以及执念的可怕。 那个热情明丽的少女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老谋深算的魅惑妇人。 姜翊回到府中，看着一袭白衣的傅南霜正在亲力亲为的为自己收拾书房。 姜翊内心一片柔软，从背后抱住了傅南霜的纤腰，将头靠在了傅南霜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到内心一阵平静。 “怎么了？”傅南霜温柔的开口，将自己的头和姜翊靠在一起说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和孩子一样。“ 姜翊并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喊了一声：“南霜。” “我在。”傅南霜说道。 ”还好是你。”姜翊说完又紧紧的抱住傅南霜，像是抱着最珍贵的礼物。 ”说什么傻话呢。“傅南霜听着姜翊没头没脑的话语，用手扶着姜翊的脸，让两个人靠的更近一些。 是太累了嘛？自从婆婆病逝之后，公公身体日渐衰落，整个府邸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常常书房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相公，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傅南霜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 从回忆中醒来的姜翊，看着依旧热情明丽的刘淑慧说道：“不是兄妹，那便只是主人与宾客。” “姜翊！”刘淑慧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你当真一丝一毫都不曾动心与我吗？” “不曾。”姜翊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小姐，你又当真如你所说，这般倾心于我？”姜翊反问道。 “自然！”刘淑慧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挂在玉佩旁的荷包，是九殿下所赠吧。”姜翊说道。 “是雍轩前几年去江南顺路给我带的，我看着配衣裳才挂的，没有别的意思。“刘淑慧有些着急的解释。 姜翊看着刘淑慧样子，继续问道：“这头面呢？” 刘淑慧摸了摸自己发髻，该死，她怎会选了这幅头面。 “是雍轩所赠又怎样，姜翊，这般清楚我的装扮，还说不是心悦于我。”刘淑慧突然反问道。 姜翊：“……” “九皇子为你费劲心思寻的生辰礼，半个长安都是知晓的。”姜翊无奈的解释道。 刘淑慧：“……” 她把这茬给忘了。 “刘小姐，赠你一句话，珍惜眼前人。”姜翊说道，便不再与刘淑慧纠缠。 看到姜翊的离去，刘淑慧狠狠的跺了跺脚，该死！ 丫鬟小桃见刘淑慧与姜翊的对话已经结束，轻轻来到刘淑慧身边说道：“小姐。” 看着小桃，刘淑慧说道：”走，我们回府。“ “就走吗，少爷还没喝完呢。”小桃问到。 “对，回府，换衣裳。”刘淑慧说道，她要回去把这一身衣裳头面都换了！ ………… 姜府门口，一些宾客正在陆陆续续的离去。 姜睿和顾家兄妹走到了这里。 “姜睿，送到此处就好。我们告辞了。”顾如韫说道。 因为方才的插曲，虽然顾如眉安然无恙，但是顾如韫已经没有了赴宴的心思，便提出告辞回府。 谁知姜睿知道他们兄妹要走，便要执意相送，以尽主人之宜。 看着姜睿一本正经的模样，顾如韫在心里暗暗诽谤。 都是男人，他当然知道姜睿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他并不排斥姜睿当自己的妹夫，但是顾如韫还是觉得姜睿时不时落在顾如眉身上的目光有些刺眼。 就像是自己精心养的白菜被一只野猪盯上，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便会被拱走。 此刻的顾如韫突然理解，为什么姜姝未出嫁之时，自己常来姜府，明明与自己交好的姜翊和姜睿目光却十分不善。 姜睿恋恋不舍的看着顾如眉，心中想到：奇怪，往日里总觉得府里挺大的，今日路程怎么这般短。 “那我便送到此处了，顾兄常来玩，我们两个好好把酒言欢。”姜睿说完又顿了顿小声说道：“顾家妹妹常来玩。” 顾如韫：“……” 当初他追姜姝的时候，怎么不见姜睿如此热情。 “姜兄告辞。”为了防止姜睿继续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妹妹，顾如韫带着顾如眉向马车走去。 “姜公子告辞。”顾如眉向姜睿行了一个礼，便随着顾如韫而去。 ………… 姜姝在告别父母和一众兄弟姐妹之后，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齐琴哭哭啼啼的，齐宣则是黑着一张脸。 今日宴会，齐琴让他丢尽了颜面，额头的伤口还在作痛，他自然是没有脸面骑马回府，便进了马车。 而齐琴见到姜姝进来之后，更是放大了哭闹的声音：“大嫂，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来之前我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一场宴会之后就番光景了呢。” “我还怎么嫁人啊。大嫂，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齐琴说的声泪俱下。 姜姝静静的盯着齐琴，看着齐琴的表演。 齐琴这般惺惺作态，哭哭啼啼，不就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想要姜姝出面给七皇子施压，纳齐琴入府。 明明是自己想要攀龙附凤，齐琴还要满嘴胡言，赖到姜家的宴会上。 雍谨和蒋新平都是姜姝让墨翠派人打晕用药之后扔在房内的。 二人都是全身乏力，不能动弹。蒋新平虽然还有听觉，但是雍谨却是五识皆封，眼不能见，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但是齐琴被送入房间之时却没被下药，只不过是房门被关，在众人到来之前都不能逃走。 如果不是齐琴自己想要赖上雍谨，怎么出现那般男女相拥，不堪入目的画面。 但齐琴这般行动却是在姜姝意料之中。 所以她让墨翠留下蒋新平的听觉并让墨翠将雍谨与蒋新平二人都扔在房内，由齐琴选择。 果不其然，前世的夫妻情分都没有阻挡齐琴想要嫁入皇室的心。 齐琴到底是放弃了暂时不起眼的蒋新平，选择了更加显贵的雍谨。 就像前世的齐琴毒死姜睿，投入蒋新平的怀抱一般。 姜姝并未说话，就这样冷眼旁观齐琴的哭闹，声音这般洪亮，想来还是中气十足。 估计她一开始并没有哭闹，而是攒着力气等着在自己面前表演。 那么久让她多哭一会吧。 “墨翠，走。”姜姝说道，闭目养神不在理会齐琴，回忆起方才在府中和雍禄的相遇。 第九十九章 礼尚有往来 “姜小姐。”在众人散去之后，雍禄叫住了正在离去的姜姝。 “十一皇子。”姜姝对雍禄行了一个礼。 “姜小姐今日与我显得很是生分啊。”雍禄说道。 “我们很熟吗？”姜姝反问道。 在这样公众的场合她并不想让众人觉得她和雍禄有什么牵连，所以姜姝脸色并不太好。 雍禄却不介意姜姝的冷漠，邪魅的说道：“我只是来告诉姜小姐一声，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今日的回礼，还望姜小姐同样喜欢。” 说罢，雍禄便潇洒的离去。 只留下姜姝一个人独自停在原地思考。 回礼？回礼是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齐琴的哭声已经渐渐变小，哭了一路，她实在是哭不动了。 齐琴没有想到，自己的苦肉计对姜姝一点用都没有。 “姝儿，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你帮帮琴儿吧。若是七皇子不纳琴儿回府，又有谁会要她呢。”齐宣见姜姝一直无动于衷，开口帮腔说道。 “七皇子身份尊贵，他要纳谁不纳谁，岂是我能左右的。”姜姝说道。 “七皇子再尊贵也是长清长公主的后辈，如果有长清长公主开口，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与琴儿两厢情悦，自然是不能赖账的。”齐宣说道。 姜姝看着齐宣，她竟不知，齐宣竟为齐琴考虑的如此周全。 外婆身份尊贵，齐琴也配让外婆为她开口？ “外婆，让外婆去和陛下说什么？私相授受，还是勾搭成奸。如此羞人之事我可开不了口。”姜姝冷冷的说道。 “嫂嫂，你怎能如此说话……”齐琴听得刺耳，立刻反驳姜姝。 “哦，原来我说错了。三姑娘与七皇子情投意合，两厢情悦。那便赶紧欢欢喜喜的回府等着七皇子下聘求娶吧。”姜姝说道。 齐琴：“……” 七皇子何等身份，齐琴自知身份地位做不得皇子正妃，只希望借着姜姝的力量谋一个皇子侧妃也是极好的。 齐宣如何不是这样的想法，齐家若能出个皇子侧妃，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所以他才想要赌一把，忍受七皇子的雷霆之怒成全齐琴。 “嫂子，你行行好，帮帮琴儿吧。我是真心喜欢七皇子的，求你帮帮我。只要能和七皇子在一起，我可以做小，无怨无悔。”齐琴自知姜姝是个不吃威胁的主，便示弱下来，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做小？侧妃吗？ 这齐琴的野心倒是不小。 以她如今的状况，害的七皇子丢尽了脸面，能不能一顶小轿抬进七皇子府做小妾都未可知。 “恕我无能为力。”姜姝说道。 正巧马车到了齐府，姜姝便先行下车往汀兰苑走去。 “嫂嫂……”齐琴见姜姝离去的果决，便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齐宣：“大哥……” 齐宣头上的伤口还有阵痛传来，心情本就不好说道：“哭什么哭，给我滚回院子好好呆着。” “大哥，若是不能嫁给七皇子，我可怎么办啊。”齐琴说道。 “我自会想办法，你且给我老实待着便好。”齐宣说道，便追着姜姝的步伐而去。 ………… 齐府，汀兰苑 “姝儿，你别生气，琴儿她年纪小不懂事。她也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会在马车内顶撞你的。”齐宣说道：“你帮帮琴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忍心看着她带着污点孤生终老。” 那你便忍心让我二哥断子绝孙，英年早逝。 姜姝忍住已到吼间的愤怒，对着墨翠说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送老爷去书房。” “是！”墨翠说道。 “姝儿，我求求你了，帮帮琴儿吧。”齐宣不死心的说道。 “姝……”齐宣还想继续说话，却见脖子上一阵冰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半出鞘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间。 “墨翠，你要造反吗？”齐宣愤怒的说道，他没有想到墨翠从未出鞘的长剑竟然向自己袭来。 “小！姐！说！她！要！休！息！”墨翠一字一句的提醒齐宣：“老爷，请！” 说罢，剑锋更加靠近齐宣的脖子。 “别，我走，我走。”齐宣说道，看向姜姝：“姝儿，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在来看你。” 说罢，齐宣便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姜姝的房内。 疲乏了一天的姜姝在白檀的巧手下卸净了今日的妆面。 姜姝对着镜子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妥帖了一日，也是有些疲乏。 只是，她依旧在疑惑，雍禄所说的回礼是什么？ “白素，白檀，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姜姝说道。 “是，小姐。”白素和白檀退出了姜姝的房内。 而此时的墨翠正亲自压着齐宣回到书房之后重新回到汀兰苑中。 “小姐。”墨翠说道。 “齐宣回书房了？”姜姝问道。 “回小姐，是的！”墨翠说道。 “你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姜姝说道。 放倒蒋新平和雍谨可不是一个容易的差事，纵然墨翠武功了得，想来也是十分辛苦。 突然墨翠跪下说道：“属下险些辱命，还望小姐恕罪。” “怎么了，起来说话。”姜姝说道。 “属下学艺不精，只与七皇子身边的列英斗的平手，若不是十一皇子出手相助。属下恐怕要误了小姐的大事。”墨翠依旧跪着，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与姜姝。 原来，今晚墨翠领命去打晕蒋新平和雍谨。 蒋新平还好对付，虽说有些武艺，却是个花架子，加上酒气上头，一掌便被墨翠击晕，乘着夜色拖到了男眷休息的房间。 可是墨翠刚想偷袭七皇子雍谨，却被七皇子的贴身暗卫列英察觉。 二人过了几招，虽说二人武艺相当，但是墨翠心中焦急，这般僵持，姜姝交代的任务定是完不成了。 就在此时，两颗石子从暗处飞来，一颗击向列英，一颗击向七皇子雍谨。 瞬间，二人便晕了过去。 “是谁？”墨翠立刻拉紧了神经，却见十一皇子雍禄和他的贴身侍卫刑照从暗处走了出来。 雍禄看着墨翠紧张的样子说道：“墨姑娘不要紧张，本殿只是路过，什么都没看见。至于顺手打晕的两个人，就当是给你们小姐的回礼了。” 因时间紧迫，墨翠也没有时间探究雍禄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行礼过后，带着晕倒的雍谨，往男眷休息处走去。 看着墨翠一板一眼的样子，雍禄脑子闪过一个倔强要强的身影，笑了出来说道：“真是仆随其主，刑照你说，这墨翠一本正经的紧张样子，是不是像极了她的主子。” “……”刑照：“属下愚钝，属下不知。” 第一百章 各家心思长 听完墨翠的话，姜姝陷入了沉默，她总算知道雍禄所说的礼物是什么了。 “墨翠，你快起来，你没错，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万幸你没有受伤，没有被列英认出。”姜姝起身扶起墨翠：“赶紧回屋歇息吧。” “是。” 墨翠退出房后，姜姝陷入沉思。 墨翠方才的话让她心下一惊，她轻敌了！ 若不是雍禄及时出现，今日之事还不知会如何收场。 重生之后，制衡齐府，事事顺利，让她生出一种掌控全局的傲慢，以为自己只要照着前世的记忆去谋划，万事可成。 却没有想过因为她和大哥的重生，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纵使占得一丝先机，她也应该小心行事。 虽然在她和大哥的谋划中，姜家避开了一些前世的算计，但是真正的危局并没有解开。 雍庆帝还是那个疑心的帝王，七皇子依旧是备受推崇的皇储人选，刘家依旧虎视眈眈想要替代姜家…… 从今日宴会上的情形来看，齐宣和姜超都已经投向了七皇子雍谨，才会连成一线算计二哥。 没有了前世的迷雾遮掩，姜姝终于看清，齐家兄妹是如何算计姜睿的，原来是自己府里出了内鬼。 姜姝没有想到父侯和大哥向来待二房不薄，姜超却在这么早便起了异心。 并不是前世她和大哥知晓的在姜家势力渐弱之后二房才想要分家。 如今，齐琴闹了这么一出，雍谨想要陷害姜睿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姜姝想着雍谨的怒火也足够雍谨和齐宣这对前世默契的君臣离心一番了。 至于齐琴的婚事？ 齐家兄妹这么费劲心思大闹一场，若是嫁不进七皇子府，岂不可惜了这一场闹剧。 只不过齐琴这回倒是求错了人，不应该来求姜姝，应该去求铭慈堂的齐老太太。 姜姝可不会忘记，前世的齐老太太为了让她的宝贝女儿嫁入姜家，如何的撒泼打诨，让姜姝大开眼界。 如今她的宝贝女儿可是有机会嫁入皇家，如果知道这样消息，齐老太太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去发挥她撒泼的功夫，如此一闹，齐琴嫁入七皇子府自然是指日可待。 不过嫁进去之后的日子嘛……就不好说了…… 只是齐宣已经投靠了雍谨，以齐宣对齐老太太的了解，肯定会将这件事情狠狠瞒住齐老太太以免她坏事。 毕竟齐家下人人多口杂，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就说错话了。 ………… 七皇子府 列英跪在七皇子面前：“殿下恕罪，属下无能，未保卫好殿下的暗卫，害的殿下被奸人暗算，请殿下责罚。” 雍谨面无表情的站着，想到今晚发生的场景，还是怒不可遏。 该死，究竟是谁暗算他。 今夜之事极为隐秘，只有他和姜超还有齐家兄妹几人知道。 且不说姜睿是如何从姜超下的迷魂药中醒来，又是何方神圣能够一出手便击败列英。 列英可是他精心挑选的暗卫，一身功夫都是在生死线上练出来的。 难道齐宣是假意投诚和姜家一起设了这个计谋让自己往坑里跳。 不对，这些日子的往来已经让雍禄足够的了解齐宣，他对权利的渴望以及对姜家的嫉妒都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骗不了人。 到底是谁…… 雍谨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威胁。 看来，这大雍朝的风云潮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争储之路何其难走，自己日后定当要更加的小心行事。 至于齐宣，不管他是人是鬼，便且放在那里多观察些时日在做考量。 从一团纷乱头绪中走出来的雍谨对着列英说道：”你去护卫队领十军棍，便去详查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暗算，就算你将功折罪了。“ “谢七殿下，属下定不辱命。”列英说道，便去领罚。 列英知道雍谨已经对他格外开恩，不然今日这般大的闪失，七皇子随时可能身陷险境，七皇子便是要杀了他，也不为过。 他一定肝脑涂地，挖地三尺，也要将今日暗算的狂徒找出来。 ………… 刘府，刘淑慧院内 刘淑慧回府之后，怒气匆匆的冲进院内。 一把拔下身上的荷包。 又让小桃给她卸掉头面，直到一头青丝披肩，刘淑慧才冷静了下来。 “小姐……”小桃不知刘淑慧为何如此，怯生生的不敢说话。 “帮我换副首饰便好。”刘淑慧看到小桃这般模样，也不愿与她解释。 听到姜翊的话后，她只想换下雍轩送她的首饰。 “是，小姐。”小桃听到刘淑慧的话，立刻心灵手巧的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取了梳妆台上平日里刘淑慧爱带的东海明珠钗就要给她钗上。 “换一支钗。”刘淑慧说道，这次珠钗也是雍轩在很早以前送她的生辰礼物。 “是，小姐。”小桃听后，放下东海明珠钗伸手就要去拿旁边的绿意含芳钗。 “在换一只。”刘淑慧说道，这支也是雍轩送她的。 刘淑慧不在出声可是小桃却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满桌的钗环竟然不知该拿哪一只才是对的。 “笨蛋！”看到小桃这般不知所措的模样，刘淑慧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刘淑慧的手伸向首饰盒中却顿了下来，满匣子的首饰，十有八九都是雍轩送的，不是生辰礼物，就是外出公办之时带的礼物。 “算啦，不带了，这些首饰都旧了，明日我们上街，去买些新首饰。”刘淑慧说道，气哄哄的把发髻拆了。 ………… 蒋府，蒋新曼的院内 “可恶！不要脸的丫头，不知廉耻的东西。”蒋新曼的房内器物装饰碎了一地。 大小姐如此生气，满院的丫鬟噤若寒蝉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跟着去了姜府的贴身丫鬟春蔓知道主子为何生气，开口安慰道：“小姐莫气，那乡下丫鬟上不得台面，就算七皇子收了她，也不过是个小妾罢了，成不了气候。” “啪”的一声，众人只听见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极其刺耳。 “混账丫头，说什么糊话呢，凭她也配抬入七皇子府，做妾都是抬举她了。”蒋新曼说道。 “是，是。奴婢该死，奴婢失言，还望小姐恕罪。”春蔓立刻跪下，向蒋新曼请罪。 “去，把二少爷请来。”蒋新曼没有温度的开口，妒火中烧的蒋新曼心中想到，齐琴，我要你身败名裂！ 第一百零一章 有人要闹事 “三妹，你叫我。”蒋新平来到蒋新曼的房中，看到房内一片狼藉的场景，挥了挥手，一应丫鬟仿佛送了口气一般退了出去。 “你来啦。”此时心情不好的蒋新曼对着蒋新平没有了往日的客气。 “三妹。你这是？”蒋新平看着满地的狼藉问着蒋新曼。 “我要你收了齐琴那个贱婢。”蒋新曼没有理会蒋新平的问题，直接了当的说道。 “新曼。”蒋新平刚想开口。 “我！不！准！许！齐！琴！入！七！皇！子！府！”蒋新曼说道，语气坚决。 “可是新曼，今晚之事，众目睽睽……”虽然在蒋新平的心中也想要好好教齐琴一番，但是他却不能在蒋新曼的面前将话说的太满。 “给你半月，如若不成，二哥，我看着三弟日渐长大，是该和父亲说说，给些实事多让三弟历练历练了。”蒋新曼说道。 蒋新曼这是在警告蒋新平，在这蒋府之中，可不只他一个庶子。 蒋新平如今的地位都是她抬举的。 “三妹莫要生气，半个月后，你且等着舒心顺意。”蒋新平哪里听不出蒋新曼的意思，立刻讨好的说道。 “那小妹就静待二哥的好消息，一个女人，想必二哥定是手到擒来。”蒋新曼说道。 “三妹放心。”蒋新平说道。 “小妹有些乏了，二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蒋新曼说道。 “三妹你好好休息。”蒋新平说着退出蒋新曼的院子。 离开蒋新曼的视线之后，蒋新平的脸色变得阴鸷起来，但是蒋新平隐藏的很好。 终有一天，他一定会成为这蒋府的人上之人。 既然在府中如此憋屈，他便先拿胆敢欺瞒他的出出气！ ………… 清晨的太阳渐渐升起，如同往日一般照耀在长安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每一天都是安详的日子。 一早，锻炼结束的姜姝便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带着墨翠出门去了。 墨翠问及原因，姜姝只说到：“看好戏。” 至于铭慈堂，自然会有人按照姜姝的嘱咐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不小心”的传入齐老太太耳中。 姜姝和墨翠二人来到“珍宝阁”中，姜姝没有想到，竟然遇见了熟人。 “刘姐姐。”姜姝看见正在挑选首饰的刘淑慧，对她行了一个礼。 “好巧啊。姜妹妹今天是来寻铺子吗？”刘淑慧寒暄道。 姜姝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想到随便挑的日子，竟然遇见刘姐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姜妹妹客气了，长安城谁不知道，这市面上贩卖的珠宝首饰，你名下的“珍宝阁”是最好的，便是我的“朱翠媛”也略逊一筹。我的首饰有些款式老旧，带的有些腻了，来逛你这铺子，也是自然。”刘淑慧说道，为了不让姜翊下次见面在挑出自己首饰的毛病，她决定重新定做一批首饰。 只是珠钗首饰的制作需要些时日，饶是“珠翠苑”的师傅们已经在赶工期，也还是需要些时日才能拿到。 所以，她便带着小桃来到了“珍宝阁”。 至于为什么没去“珠翠苑”。 一来“珠翠苑”的新鲜玩意都是刘淑慧先行过目，早已经有些看着疲乏。倒是珍宝阁少来，首饰都能带个新鲜。 二来，戴姜家的首饰，姜翊总不能再挑什么毛病。 “刘姐姐尽管挑选，看中什么直接拿去便好。这点小心意，就不要和妹妹客气了。”姜姝说道。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知道你爱茶，我那里有些上好的雪顶含翠，一会回府，便让小桃取些送去府上。”刘淑慧说道，一点也不扭捏的接受了姜姝的心意。 两人都是世家出身，若是如小门小户一般虚伪推搡，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那边多谢刘姐姐了。这雪顶含翠极为难得，千金难换，我之前寻得的一些正好快要喝完了。刘姐姐真的是瞌睡递枕头了。”姜姝说道。 “你喜欢便好。”刘淑慧说道。 “刘姐姐刚来吧，正好和妹妹一起到雅间坐坐，慢慢挑选。”姜姝说道，既然今天是来看戏的，有个人陪着自然也热闹些。 刘淑慧点了点头，她虽是为了赌气而来，但到底是姑娘心性，都爱漂亮首饰，既然出门了，就好好为自己选些漂亮首饰回去。 “墨翠上茶，切些新鲜的果子，让人请马师傅将这些日子的得意之作都拿上来。”姜姝说完对着刘淑慧说道：“刘姐姐请。” 说完，二人便去往楼上雅间。 而雅间的窗户，不偏不倚正对着“荟萃阁”。 似乎，“荟萃阁”今日的生意不错。 “姜妹妹，你在看什么？”刘淑慧问道。 “没什么，风景而已，刘姐姐上座，我们一同挑选首饰吧。”姜姝说道。 而刘淑慧也不做它想，点了点头开始挑选起来。 虽然刘淑慧的妆匣之中皆是精品却依旧被面前的首饰吸引了目光。 “珍宝阁”果然名不虚传！ 名贵华丽的首饰刘淑慧一向不缺，仔细看了看之后，刘淑慧的目光落在一副精巧的纯金宫灯耳珰之上。 整个耳珰用纯金打造成宫灯的模样，很是精巧可爱。 姜姝让人将这对耳珰交个小桃，让她为刘淑慧戴上。 换上新耳珰的刘淑慧俏皮的动了动自己的耳珰，小小的纯金宫灯随着刘淑慧的动作摆动起来，煞是灵动。 “姜妹妹，好看吗？”刘淑慧问道姜姝，她打心眼里喜欢这幅耳珰。 “好看，刘姐姐天生丽质，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不过这宫灯耳珰却是级配刘姐姐的气度。”姜姝说道。 刘淑慧带着这对宫灯耳珰确实好看，姜姝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就在两人沉浸在挑选首饰之时。 只听见“嘭”的一声，窗外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怎么了？”刘淑慧有些疑惑的看着姜姝。 姜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时，“珍宝阁”当家的马师傅走了上来，说道：“启禀小姐，对面似乎有人在闹事。需不需要老奴带人前去制止一番。” “马叔，既是与我们无关，作壁上观就好。”姜姝说着，心下想到：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第一百零二章 柳氏店被砸 “荟萃阁”内，蒋新平带着一众凶神恶煞的家丁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您这是干什么？”李大娘子看到蒋新平来者不善，偷偷吩咐了丫鬟去翠竹小院给柳氏报信，一边和蒋新平打着马虎眼。 “公子来的真巧，店里刚新到了一批首饰，公子看看，小姐定当喜欢的不得了。”李大娘子说道。 因为齐琴的关系，蒋新平常来“荟萃阁”，做为被重点招待的“贵客”，李大娘子对于蒋新平自然是记忆深刻。 “看什么看，又让爷看一堆赝品吗？”蒋新平不悦的说道。 李大娘子的话简直就是在向蒋新平的痛处戳去。 齐琴！赝品！ 让蒋新平又仿佛置身于昨夜的屈辱之中。 ”公子，您这说的什么话，您请上座，想来都是误会。“听到蒋新平的嘴里吐出赝品二字，李大娘子心中已经凉了大半，只希望柳氏能快点回来。 而店中一些正在挑选首饰的姑娘们，听见了蒋新平的话，吃惊的放下了正在挑选的首饰。 “误会什么，误会！给我砸。”蒋新平说道。 蒋新平带来的家丁们听到蒋新平的命令，拿起手边的物件，就开始砸了起来。 “啊……”来到“荟萃阁”买首饰的姑娘们立刻叫起来往店外走去。 “别砸了，别砸了，哎呦喂，公子别砸了。”李大娘子喊道，试图拦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丁。 但是“荟萃阁”请的这些小厮怎么能和蒋府豢养家丁相比，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拦了栏便抱着头躲到了一边。 啪，一盘玉镯掉到了地上，断裂开来。 李大娘子的心肉疼了一下。 啪，一盘珠钗掉到了地上，哗啦啦的珍珠散做一地，躲在一旁的小厮们，偷偷的用脚藏起滚到自己身边的珠子又装成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双手扶耳，躲到了一旁。 蒋府带来的家丁个个高壮，不一会儿，整个“荟萃阁”的牌面便被砸的面目全非。 “少爷。”家丁头领看着砸的差不多了，来到蒋新平的面前等候指令。 “还有楼上。”蒋新平看着“荟萃阁”被砸的稀巴烂，只觉得心中畅快。 平日里在府内被蒋新曼压着也就算了，小小商贾，也敢欺负到他的头上，简直找死！ “是。”家丁头领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楼上同样传来阵阵声响。 李娘只觉得听的心在滴血，楼上存的可都是好东西。 “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难道没有王法了嘛。” 接到丫鬟消息的柳氏匆匆从翠竹小院赶来，只是等她赶到“荟萃阁”之时，整个店铺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 金银首饰，破碎的玉石，散落的珍珠…… 柳氏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在滴血。 “王法，一个卖假货的铺子竟然跟我讲王法，简直可笑！”蒋新平说道。 听到蒋新平的话，柳氏才知道，原来是她卖赝品的事情被发现了。 虽然带着面纱，但是柳氏的双眼睁大，心下有些害怕，想到齐琴又鼓起了勇气说道：“同你一起的那位小姐呢？我要和她说话。” “与我同行的小姐？”蒋新平疑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店老板说的是齐琴：“你说那个贱人，你找她……莫不是你两合伙，给我玩仙人跳？” 贱人…… 听到蒋新平如此称呼齐琴，柳氏只觉得不好，说道：“这位公子，做事要讲真凭实据，你空口白话的来砸店，就说我卖的是赝品，世间没有这个理。” 竟然齐琴已经与面前的这位男子闹掰，那些首饰应该尽数在齐琴的身上，只要拿不出真凭实据，柳氏便不怕。 看着一袭白衣，身姿挺拔又有些咄咄逼人的柳氏，这店家虽然卖的赝品，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蒋新平倒是难得没有说到。 “怎么，说不出话了吗？你赔我店铺！不然我就要报官了！”柳氏见蒋新平不说话，以为自己的猜想对了，立刻连声音都打了起来。 “呵呵”蒋新平看着柳氏的模样，轻笑出声：“报官，你以为就凭这些人渣能拦得住本少爷。” 蒋新平看着躲在一旁的几个小厮不屑的说道。 “少爷。”于此同时，刚上楼上砸店的家丁首领端着一盘首饰走了下来。 看到家丁手里端的东西，柳氏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这是一盘砸烂的首饰，确切的说，是一盘砸烂的赝品。 看着柳氏隔着面纱都透出的慌乱眼色，蒋新平开口说道：“怎么样，还要证据吗？还要报官吗？” 齐琴的翡翠镯子，一碎便看出真假，既然都是从“荟萃阁”流出去的首饰，蒋新平自然不担心没有这店家卖假货的证据。 分不清真假又如何，一口气全砸了不就分出来了。 看着柳氏和李大娘子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模样，蒋新平只觉得昨日夜里受的闷气舒缓了许多。 将他人的命脉捏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好。 多么让人迷醉的感觉。 “胖子。”蒋新平喊道。 “属下在。”端着一盘赝品的家丁喊道。 “去，把这家店的招牌给我卸了。”蒋新平说道。 “是。”胖子领命而去。 嘭，嘭，嘭…… 一声声砸招牌的声音传来，听得柳氏和李大娘子心惊胆战。 ………… 珍宝阁，雅间 正在看戏的姜姝和刘淑慧透过窗户看着对面发生的场景。 “姜妹妹，这当街招牌的事情就发生在你铺子的对面，你真的不管管。姜伯父可是军营出身，最是热血正义了。”刘淑慧试探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吹着嘴边的热茶，神色悠然，仿佛看的不是闹事，而是上好的戏曲。 “刘姐姐这就说笑了，买卖一事，向来顺应江湖规矩。不管那闹事之人在对面铺子怎么闹腾，均未过这半街，不犯我珍宝阁一丝一毫。岂有我出手之理。”姜姝说着，同样吹了吹手中的茶盏：“我要是让马叔带着人去管了，岂不是明日朝堂，长安府尹怕是要告我姜家奴役，不知好歹，充当着长安衙役了。” “姜妹妹说笑了，我这都是说的玩的。”刘淑慧说道。 “小妹想来也是，方才差点以为刘姐姐转了性子，竟管起这些小事来。”姜姝说道。 姜姝和刘淑慧二人一边喝茶，一边看戏，温言软语之间你来我往斗了好几个回合，神色泰然的就品评戏台子的戏好不好看一般。 第一百零三章 火烧荟萃阁 而此时，柳氏却没有姜姝和刘淑慧这般自在。 听着“荟萃阁”的招牌一声一声被砸的声音。 柳氏的心沉到了谷底：“你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罢休？”蒋新平反问道：“本公子在你们店花了不下一万两银子，就买了那么堆破铜烂铁回去。你和我说罢休？小娘子，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也有点太过精明了。” “那你要如何？”柳氏说道。 “一万两银子还我。”看着柳氏有点倔强的模样，一心只想砸店的蒋新平突然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如果我拿不出来呢？”柳氏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有一些绝望，一万两银子她是万万也拿不出来的，齐宣那里也做不得指望。 “那我们便长安府衙门去评说评说。也不知道小娘子你卖了多少赝品出去，是该让府尹大人盘查盘查。”蒋新平说道。 “长安府……”柳氏的身体已经不在是微微的颤抖，她有些绝望，如果进了大牢，那么一切便全完了。 她还没有回到齐府，她还没有享福，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不过……”蒋新平说道，故意放慢了声音。 “不过什么……”柳氏纵然知道蒋新平是故意等她的询问，也不得不顺着蒋新平的意思往下问。 “不过你要是能让我开心，本少爷或许大人不计小人过，一万两银子而已，换个美人倾慕也是不亏。”蒋新平说道，用手勾了勾柳氏的下巴。 “东家，不可以……”李大娘子听到蒋新平的条件之后，心下颤抖，只觉得蒋新平无耻之极。 “怎么样，小娘子，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三……二……”蒋新平说道。 “东家，不可以啊……”李大娘子说道。 “李掌柜，你出去。”柳氏说道。 “东家？”李大娘子不解的看着柳氏。 “荟萃阁的所有人，我今天在这里宣布荟萃阁正式关门。你们都走吧……”柳氏说道。 “东家……”丫鬟小厮们不舍的喊道柳氏。 “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柳氏说道，陷入了即将分别的忧伤之中。 “东家”一个胆大的小厮小声的说道：“你还没有给我们结算工钱呢……” 柳氏：“……” 听到有人开口，其余的小厮和丫鬟们纷纷开口，这“荟萃阁”看着就是开不下去的节奏。这成日里极少出现的东家，一开口就是打发他们走。若不是为了工钱，谁不在方才砸店的时候就跑了。 听到众人的话，柳氏有些尴尬，还好有面纱遮面，让人看不出太多表情。 她哪里还有钱去结算工钱：“地上的金银首饰，虽然变形了，但还是卖的上价的，你们各自捡些回去，就当是工钱了。” 柳氏话音刚落，便见方才躲在一旁的丫鬟小厮立刻低头捡起了已经变形的首饰，在捡完首饰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荟萃阁。 看着“荟萃阁”一片狼藉的样子，李娘并没有和众人一样去拣首饰，看了最后一眼柳氏，她便离开了“荟萃阁”。 不一会，“荟萃阁”便只剩下了柳氏和蒋新平带来的人。 “我答应你。”柳氏说道，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流出，打湿了她蒙面的丝巾，更显得楚楚可怜。 “小娘子果然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会好好疼你的。”蒋新平说道，抱起柳氏就往二楼走去。 “你们都去外面守着。”蒋新平对一众家丁说道。 在“荟萃阁”平日里摆放珍品桌子上，蒋新平将柳氏放下。 柳氏身体僵硬的任由蒋新平摆弄，听着耳边传来的喘息之声和店外来的砸招牌之时交融在一起。 终于在敲打许久之后，“荟萃阁”的牌匾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柳氏也在此时，身体急速颤抖之后归于平静，只有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打湿了垫在桌上的锦缎。 完事的蒋新平神清气爽的从柳氏身上爬了起来，穿戴好衣物之后，一个丝帕扔在了柳氏的身上。 “哭什么哭，我看你发髻未梳，还以为是个黄花大闺女，没有想到是个破鞋，难怪答应的如此爽快。不过小爷我说话算话，赝品之事我便不再追究。”说完，便走下楼去，带着一众家丁离开了荟萃阁。 蒋新平走后，柳氏默默的爬了起来，一边流泪一边将衣物套在自己的身上。 “不能哭。”柳氏告诉自己不能哭，她不能认输。 她要回到齐府，她不要在自己辛苦的打拼，她要享受齐宣拥有的一切。 这一些都是她为齐宣谋划的，齐府的富贵和权利都是她的，都是她的！ 柳氏想到，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柳氏摸了摸蒋新平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柳氏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 等到过些日子，淤青散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便没有人会知道。 “荟萃阁”的下人们，哪怕是李大娘子，也没有见过她的样貌。 长安从此不会再有“荟萃阁”！ 换好衣服的柳氏戴上面纱，悄悄从荟萃阁的后门离去。 柳氏没走多远，便听见有人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虽然此时正是白日，街上人多，但是柳氏一点也不担心“荟萃阁”的大火会被救下来。 她已经将店内所有能点燃的锦缎都浸满了油脂。 周围也没有特别近的水源。整个“荟萃阁”定会被烧的干干净净。 躲在人群中的柳氏看着“荟萃阁”的大火，紧紧的握住了手中蒋新平方才丢下的帕子，那洁白的帕子上用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瘦金体的“蒋”字。 “二位小姐请先行回府，老奴带着下人去救火。”荟萃阁着火之后，马师傅来到珍宝阁的雅间，让姜姝和刘淑慧先行回府，以免万一控制不住火舌有什么闪失。 看着火势渐大，姜姝和刘淑慧二人也不逞强，点头应下。 “荟萃阁”的大火在一众人等的齐心协力之下被扑灭，周围的店铺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只是整个荟萃阁内黑黢黢的，被烧的干干净净。 于是，之后一段时间的大街上，人们总能听见“荟萃阁”这个铺面的主人一边重新修整这铺面，一面骂着租赁他店铺的柳氏。开了个晦气店被人砸了招牌不说，还连累他好好的铺面也不能用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第一百零四章 齐老太被抓 “荟萃阁”被烧的事情虽然在长安大街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却没有一点动静传入齐府。 毕竟此时，不管是齐宣还是齐老太太都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关注。 ………… “琴儿。”正在迎春阁中不知如何是好的齐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齐老太太的喊声。 齐琴只觉得的此刻齐老太太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 “娘亲。”齐琴说道。 只见齐老太太眼中带着神采，扶助齐琴的说问道：“我方才听院子里的人说，你被七殿下收了。” “娘亲，你怎么也知道了。”齐琴问道。 “这么说是真的啦。”得到齐琴的回复之后，齐老太太的声音更加开心。 方才冯嬷嬷正在给齐老太太梳头，不小心说漏了嘴。 听到消息的齐老太太哪里还坐的住，立刻随便挽了个头发，就往迎春阁来，向齐琴核实消息。 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啊。 齐琴羞涩的点了点头。 “只是……”齐琴有些尴尬的开头说道。 “只是什么？”齐老太太问道。 “只是当时情况混乱，七皇子似有不悦之色。琴儿一路求了大嫂，可是大嫂没有想要帮琴儿出头的意思。大哥又去了书房，不准我去打扰。娘亲，我该怎么办啊。”齐琴说着，哭了起来。 “好琴儿莫慌，有娘亲呢，娘亲在，别怕。”齐老太太说道：“姜氏那个贱妇，都嫁给你大哥了，还处处透着让人看不顺眼的高贵样。心里只有她的母家，完全不向着我们。”齐老太太说道。 “娘亲，如今事情已经闹大，我该怎么办啊……”齐琴哭声连连：“如果七皇子不要我，那……那我便只能一头撞死去了。” “如今哥哥嫂嫂都不肯帮我，娘亲，我该怎么办啊……” 齐老太太看着齐琴梨花带雨的小脸，用手帮齐琴擦了擦眼泪。 听完齐琴的话，齐老太太心下有了计较。 齐琴和七皇子这事，虽然不算光彩，但好就好在闹的够大，众目睽睽。 如今眼见着齐斌就要来了，姜氏那个妇人齐宣友拿她不足。 如果齐琴能够嫁给七皇子，哪怕是做妾，也是一门好亲事，也算是个齐斌日后多个助力。 “琴儿莫慌，娘亲有法子。”齐老太太说道。 齐老太太的话像一计定心丸一般让齐琴安定了下来：“娘亲，你真好。” 关键时候，娘亲还是疼爱她的。 “傻孩纸，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娘，不对你好，对谁好。”齐老太太说完就要离开迎春阁。 齐琴拉住就要离开的齐老太太说道：“娘亲，你是要去找大哥吗？我怕……事关大哥的前程，就算是您去，他也不会轻易去求七皇子。” “放心吧，娘亲自有办法，你且好生休息，等着娘亲便好。”齐老太太说道。 说完，齐老太太便匆匆离去。 既然齐宣畏手畏脚，齐琴的亲事，还得靠自己出马。 皇子，皇子怕什么，自然是最怕她们百姓。 平日里街上的说书先生不是都说：流言可畏。 ………… 而齐宣正在书房里烦躁不已，想着如何解决齐琴和七皇子的事情。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如果姜姝执意不肯帮忙出头。 那么他便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七皇子了。 想到此处，齐宣便决定在去一趟汀兰苑求一次姜姝。 毕竟只要姜姝肯出面，他便只要躲在姜姝身后，不用亲自去面对七皇子。 就在齐宣刚要走出书房，便听见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老爷，不好啦。” “什么不好啦，老爷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齐宣怒气冲冲的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他已经足够心烦了，下人竟然还如此不长眼睛，来触他的霉头。 “老爷恕罪。”下人见齐宣不悦，立刻磕头认错。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禀报？”齐宣说道。 “老夫人……”下人看着齐宣生气的模样，有些不敢说话。 “快说，老夫人怎么啦！”齐宣问道，只觉得头更疼了。 齐老太太可不能出事，如果齐老太太有个什么闪失，他一丁忧就是三年。 岂不是错过了升迁的最佳时机。 “老夫人她被七皇子府扣下了。”下人说道，头贴在地面上，完全不敢看齐宣的眼睛。 “什么！”齐宣不敢相信的说道：“老夫人不是好好的在铭慈堂待着，怎么能被七皇子府的人扣下。” “回，回老爷，老夫人今早去了迎春阁之后，便带着几个铭慈堂的老嬷嬷出了府，许久不见回来。再后来，便是冯嬷嬷回来传信说，齐老太太被七皇子府的人扣下了。”下人说道。 “冯嬷嬷呢，让她滚过来见我。”齐宣吼道。 “老爷。”冯嬷嬷偷偷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了出来。 七皇子府的人将齐老太太和一众婆子扣下之后，只放了她一个人回来报信。 冯嬷嬷自知齐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定然是雷霆大怒，便让一个小厮先行向齐宣报信，自己躲在一旁看着，已躲过齐宣的第一波怒火。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宣吼道。 “老爷，和老奴无关，是老夫人她执意要去七皇子府帮小姐出头，老奴劝了，拦都拦不住。”冯嬷嬷说道。 原来，齐老太太从迎春阁走了之后，便琢磨着怎么样才可以让这件事情闹的更大。 于是，她让冯嬷嬷叫上铭慈堂里所有年长力大且声音洪亮的嬷嬷每人给了十两银子便一起去了七皇子府。 到了七皇子府门口，一众嬷嬷加上齐老太太便哭喊了起来，大声的为齐琴喊冤，哭七皇子不负责任。 白日的长安城，哪里不是人来人往的，加上百姓天生爱听热闹。 这事又和皇家有关，所以很快便七皇子府门口便围住了一群爱看热闹的吃瓜百姓。 在府内的雍谨自然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府门前发生了怎么样的闹剧。 这些婆子都是年纪大又撒泼之人，寻常的管家家丁自然是拿她们没有办法。 于是愤怒的雍谨便让列英带着府兵，点了这些婆子的穴道，一起扣在了府里。 饶是雍谨反应迅速，一下便制住了齐老太太一干人等，但是百姓之间的谣言又是传的何等之快。 一夕之间，七皇子和状元妹妹之间的风流韵事，便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第一百零五章 入府只为妾 “七殿下。” 七皇子府的书房中，齐宣头磕在地上，向雍谨请罪。 听完冯嬷嬷的话之后，齐宣来不及治冯嬷嬷的罪过，只是一脚踢在冯嬷嬷的左肩泄愤，也来不及去汀兰苑求救，便赶去向雍谨请罪。 “殿下，家母一时糊涂才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齐宣说道。 “一时糊涂。我看从昨夜的醉酒到今日的闹事，你们齐家算计的很好嘛，一点也不想一时糊涂的样子。”雍谨说道。 “七殿下恕罪，属下对殿下之忠心天地可鉴。昨日之事绝对是有他人陷害。还请七殿下明鉴。”齐宣说完脑袋不停的磕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书房回荡，齐宣方才结痂的伤口又重新流起血来。 看着齐宣这般模样，雍谨一时也分不清他的真假说道：“别磕了。” “谢七殿下体恤。”见雍谨的语气好了一些，齐宣只觉得事情还有缓和的可能。 “家母年事已高，还望殿下仁厚，让我带她回府。”齐宣说道。 “年事已高，我怎么觉得齐老夫人声音洪亮，起色好的很。”雍谨有些讽刺的说道。 如此市井泼妇，他倒是第一次见。 “臣带家母向七皇子请罪。”齐宣说道。 “家母也是一时爱奴心切，才乱了方寸。”齐宣弱弱的开口。 “啪”一个茶盏打碎在齐宣的耳边，四处飞溅的瓷器划的齐宣的面颊有些生疼。 “这么说，还是本皇子的错了。”雍谨有些气愤说道。 “微臣不敢。微臣失言，请殿下责罚。”齐宣说道。 “殿下，微臣的小妹虽然比不得长安城的贵女。更是配不上殿下的龙章凤姿。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微臣恳请殿下，看在微臣的一点面子之上，收了微臣的小妹。” 反正事情已经坏道了如此地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齐宣便咬了咬牙，提起了现在雍谨最为忌讳的话题。 “啪”又一个茶盏碎在了齐宣的耳边。 雍谨虽然气愤，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去面对。 雍谨顺了顺自己的心情想到如果没有今天齐家老太太一出，一个女人而已，收了就收了，给她个贵妾当当也没什么。 但是都说女随其母，若是收房之后的齐琴事事都学齐老太太，给他来这么一出。 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齐宣，你计划不周，未能帮本殿图谋，反而害的本殿在众臣面前丢脸，你自己说，该当何罪。”雍谨暂时避过了齐琴的话题，向齐宣发难。 “微臣该死，微臣思虑不周，害的殿下丢了脸面，微臣罪该万死。”齐宣说道。 “知道错就好，那我问你，既然是你思虑不周，害的本殿陷入如此境地，你说，我该给你妹妹什么位分。如果我没记错，她心里念的应该是姜睿吧，毕竟你还在密信中成全你家妹子的一片痴心。”雍谨不急不缓的说道，他已经占据了主动。 “微臣该死。殿下放心，小妹对姜睿只是一时糊涂。臣向殿下保证，小妹心中，从此只有殿下一人，绝无二心。只求殿下给臣妹妹一条活路。若是殿下不肯收了她，她变只能剃了头发，做姑子去了。她还年轻，微臣舍不得，求殿下成全。”齐宣说着，倒有了几分真心，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本殿就看在你们兄妹情深的份上，收她入府。只是这府中无论侧妃都要由父皇恩准，齐故娘我便暂且收做小妾。如果你能尽心尽力的辅佐与我，等到日后我有为皇的一日，定会给齐姑娘封赏一个好的位分。”雍谨说道，语气不容许齐宣有半分拒绝。 不是侧妃，甚至连贵妾都不是。 齐宣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是七皇子总算开口收下了齐琴。 何况有了七皇子这个承诺，七皇子若真有真龙加身的一刻，齐琴这如意算盘也不算落空。 “微臣，谢殿下体恤。”齐宣说完，又给雍谨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地上凉。”见齐宣还算听话，雍谨的语气也好了一些。 “谢殿下。”齐宣站起身来。 齐宣在心中想到齐琴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不知七殿下会如何处置娘亲。 “齐老夫人我让府里的嬷嬷请去喝茶了，我已差人去请，你且稍等片刻，便可带齐老夫人回家。”雍谨说道。 “谢殿下仁厚。微臣感激不尽。”齐宣说道。 ………… 齐府，迎春阁 两个粗使丫鬟正在打扫乱做一团的房间。 这几日齐琴极为不好，房里的东西砸了又砸，以至于汀兰苑那边来人传话，因迎春阁耗费的摆件太多，已经超了迎春阁的日常用度。 新的摆件便暂时不放进来了，直到迎春阁的器物不在频繁的损毁。 虽说迎春阁的桌椅架子多是空的。 但是齐琴心情不好还是会不停的将它们打翻在地，以泄心头之恨。 这边使得迎春阁的粗使丫鬟，时时便要打扫房间，活计多了一倍不只。 见四下无人，收拾房间的两个粗使丫鬟聊了起来。 “你说这齐三小姐，看着文文净净的姑娘家，怎么脾气这般暴躁。”丫鬟甲说道。 “谁知道呢，天天在屋子里乱发脾气，你看这么坚固的架子都被撞出印子了。谁让她命好，一朝富贵，不用再做粗活，只是苦了我们两个。”丫鬟乙说道。 “是啊，谁让她这么好命，哥哥娶了个好媳妇不说，自己还攀上了好人家。虽说是给七皇子做妾，可是七皇子是什么神仙人物，哪怕是做小妾也是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也不知道她哪里不满意。”丫鬟甲说道。 “是啊，满长安都知道，七皇子又是俊朗又是贤德。不知道是多少贵家小姐心中的良配呢。也是齐三小姐命好，被七皇子看中了。”丫鬟乙说道。 “我怎么听说，是齐三小姐看上七皇子丰神俊朗，所以了些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了七皇子，才有如今这番好姻缘。”丫鬟甲说道。 “是吗，我说也是，这齐三姑娘比起哪哪都一般，如果不用些手段，七皇子怎么看的上她。”丫鬟乙说道。 “就是，就是。”丫鬟甲附和道。 “你！们！在说什么！！！”齐琴愤怒的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 第一百零六章 流言蜚语生 “小姐恕罪，奴婢乱言。”两个粗使丫鬟听见齐琴的声音，吓得连连磕头。 “贱婢，贱婢。你们胡言乱语什么，我和七皇子情投意合，岂容你们诋毁。”齐琴一人一个耳光打向两个粗使丫鬟。 “奴婢失言，请小姐恕罪。”两人捂着被打肿的双脸连连磕头。 “呦，我说什么事这么热闹呢，这不是我们的三小姐嘛，恭喜三小姐喜得良缘。马上都要出嫁了，新娘子火气不要这么大。”小蝶摇着扇子就走了进来。 她被姜姝安排在一个院子之后，衣食用度无不比在迎春阁为奴时好了许多。 只见她一身颜色鲜亮的袄裙配上艳丽的妆容，平平无奇的脸上倒是也走了几分魅惑。 只是这大冷的天，摇着扇子总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听到小蝶的话，齐琴脸色不好的看着她。 小蝶倒是无惧齐琴的目光说到：“呦，我都忘了，三小姐去皇子府为妾，算不得嫁，只能一顶小轿送进府里。”小蝶说到此处，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脸，笑了起来。 真是解气啊，让齐琴平日里目中无人，欺辱自己，如今也不过和她一样，是个小妾而已。 “你和贱婢，我和七皇子情投意合。皇子府高门贵地，岂是你这个贱婢可以置喙的。”齐琴说着，趁小蝶不备之时，亦是同样狠狠扇了小蝶一个耳光。 “你……”小蝶捂着脸蛋恶恶的看向齐琴。 “贱婢，别以为你现在不在迎春阁了我就不能治你，一日为婢，终生为婢。你在乱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齐琴说到。 “我说错了嘛，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齐三姑娘厚颜无耻，对七皇子一见倾心之后，用计迷晕了七皇子，强行赖上了去。七皇子宅心仁厚，不忍一个好好姑娘声誉尽毁，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了小妾。” 小蝶专挑齐琴不爱听的说。 “你闭嘴，你血口喷人。”齐琴吼道，顺势又要向小蝶的脸上打去。 只是这次，小蝶可是早有准备，用手紧紧抓住了齐琴的手腕。 “我血口喷人，三小姐你终日躲在这迎春阁中，怕是不知道，方才我说的那些早已经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现在整个长安，谁不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赔钱货。”小蝶说到。 看着齐琴变做猪肝一样的脸色，小蝶只觉得心中畅快。 “你胡说。”齐琴倔强的说道。 “是不是胡说，三小姐你自己出去用耳朵听听就知道了。”说完，小蝶放下了紧握的齐琴手腕，摇起她的小扇子，心情畅快的走出了迎春阁。 ………… 齐府，汀兰苑 “夫人，您要的让我说的话我已经带到了迎春阁了。“小蝶跪在姜姝面前恭敬的说道。 “做的好，这个赏你的，下去吧。”姜姝说完，从妆匣内拿出一只金钗赏给了小蝶。 “谢谢夫人。夫人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蝶一定办到。” 小蝶接过金钗，心里美滋滋的，开心的走了出汀兰苑，心中想到，这样的日子真是美好啊。 见小蝶离去，姜姝对白素说道：“你去刚人给看守迎春阁的小厮送点吃的。这几日他们也辛苦，吃完了就让人好好睡一觉。” “是。”白素应声而去。 ………… 听完小蝶的话之后，齐琴在迎春阁内来回走动，心中焦虑不已。 外面已经传的这么难听了吗？ 娘亲明明告诉自己，她已经偷偷派人讲自己和七皇子两厢情悦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了。 怎么会如小蝶所说。 不行！她要出去看看。 齐琴来到迎春阁门口，因为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齐宣派人守住了她的院门，不让她随意走动。 齐琴探出头去悄悄观察，缺发现守门的小厮竟然酒醉睡了过去。 好机会！ 于是齐琴偷偷回到院子，带上面纱，便溜出府去。 就在齐琴出府的一刻，守在齐府门口偷偷观察的蒋府家丁动了动，说到：“齐姑娘出府了，快回去，报告二少爷。我偷偷跟上去，一路会给你们留下暗记。” ………… 醉香楼 此刻正当午饭之时，醉香楼大厅自然是宾客满座，酒菜飘香。 “小姐，您要来些什么。”一个小厮招呼着进门的齐琴。 “随意上几样你们的招牌便好，给我找个能听热闹的好位置。”齐琴说到，丢了一颗小珍珠给小二。 她手头上虽然没有银两，她把齐老夫人最初给她的几件首饰拆了一件，流苏上卸下的小珍珠也足够她今日打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好嘞，您跟我来。”小二仔细看了看手上的珍珠，确认是真的之后，热情的将齐琴迎上了一个好位置。 果然酒楼中的人最是热衷聊天说事，说着长安最热闹的八卦。 这不，齐琴身后的两位大汉，几杯酒下肚，已经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要说这长安最近最让人津津热道的风流韵事啊，还是七皇子和状元家小妹的那件。”一个络腮大汉说到。 “哦，我也听说了，他二人不知何时情投意合，在姜府贺寿的时候，毕竟年轻不懂事，竟然情不自禁，被众人发现了。”一个清瘦的书生说到。 “狗屁情投意合，呆子，你这八卦多久没更新了。我和你说，那些都是齐府编出来骗人的。听说啊，那状元妹子看上了七皇子，于是仗着姜家嫡女是她嫂嫂，便偷偷的给七皇子下了药，故意让众人做奸在床，好赖上七皇子的。”络腮汉子为自己有最终的情报得意的喝了一口酒。 “哦，是嘛。你确定？”清瘦书生问到。 “当然，我老丈人是御史府上管家的小舅子的亲戚。听说那天七皇子醒过来脸都绿了，吓的一群官员大老爷头都不敢抬。”说完，络腮大汉又喝了一口酒：“要是情投意合，你会只抬心上的姑娘一个妾室？” “兄台说的在理。”清瘦书生奉承到：“没想到兄台还有这般亲戚，来我敬你一杯，他日有和热闹，别忘了小弟。” “那是自然。”络腮汉子得意的说到：“这新科状元一家也是厉害，兄弟姐妹都能捡着高枝往上爬。” “谁不是呢……”清瘦书生附和的喝了一杯酒。 二人都在心中想到：真是好运气，羡慕…… “可恶。”齐琴听到此处，哪里还做的住。 扔下几颗珍珠结账，便要离开醉香楼。 “哎呀，你没长眼睛啊。” 齐琴走到门口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齐琴回头骂道。 “对不起……齐小姐？小姐你在可好了。可算找到救星了……”小厮说到。 听到小厮的话，齐琴摸了摸脸颊。 糟糕，面纱掉了！ 第一百零七章 失身醉香楼 见还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齐琴赶紧将面纱重新带好。 有些慌张的想要离开醉香楼。 这是小厮她认识，是蒋新平的贴身小厮阿强。 以她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好蒋新平在有什么牵扯。 “齐小姐，见到你太好了。你跟我去见见我们家少爷吧。”阿强说道。 “我有些事，我要先行回府了。”齐琴有些慌张的说道。 阿强却是一个转身，拦在了齐琴的面前说道：“齐小姐，我求你了，和我去见见我们家少爷吧。他想你想的都快不行了。” “你小点声。”见阿强一副大嗓门，齐琴深怕惹来别人的注意，小声提醒阿强。 “齐小姐，我求求你了，和我去见见我家少爷吧。”阿强听到齐琴的话后，声音非但没有变小，还加大了些，更是跪在了齐琴的面前，惹得众人纷纷打眼看了过来。 “你快起来。”齐琴说道，见阿强一副坚决的模样和众人望过来的目光她紧张的说道：“你快起来，你起来我就和你去。” “真的！”阿强听后喜出望外，立刻站起身来。 于是，齐琴和阿强来到了醉香楼的四楼雅间春梦阁。 “齐小姐，我家少爷就在里面，你进去看看他吧。”阿强说道。 听到阿强的话，齐琴悄悄的推开了春梦阁的门。 一推门便闻到屋内一阵酒气，齐琴慢慢的走了进去之后，屋外的阿强便轻轻的将门扣住。 “蒋公子？蒋公子？”齐琴探究的往雅间深处走去。 只见蒋新平醉眼迷蒙的看着齐琴说道：“琴儿，你来啦……你又到我的梦里来了吗？”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这酒真好，喝醉了我就能看见你了……”说罢，蒋新平又喝了一杯酒。 齐琴本来想要进到房间看一看蒋新平就离去，却被他此刻的模样打动，慢慢的走到蒋新平的身边坐了下来。 “蒋公子。”齐琴摸了摸蒋新平的鼻梁轻声呢喃。 没有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竟然如此的重要。 突然，齐琴的手被蒋新平一把捉住，蒋新平渐渐睁开双眼说道：“琴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看到蒋新平如此痴情的模样，齐琴心中一片柔软，点了点头说道：“蒋公子，是我。” “真的是你，琴儿，太好了。”蒋新平一把抱住齐琴，仿佛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蒋公子，你别这样。”齐琴想要挣脱蒋新平的怀抱，但是蒋新平虽然看着清俊，手臂却是有些力量，至少齐琴一个女子挣脱不了。 “蒋公子，我们不可能了。”齐琴说道。 因为受到蒋新平的影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或许那日，她真的选错了。 如果是蒋新平，未来等着她的应该是风光大嫁了。 他们，到底是错过了。 听完齐琴的话，蒋新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是没有让齐琴发现，他还是继续抱着齐琴说道：“让我抱抱你，让我最后抱抱你。” 听到蒋新平如此的表白，齐琴便也不再挣扎，就让她最后放肆一下。 时间渐渐过去，蒋新平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他扶助齐琴，看着她的眼睛，眼中一片情深似海。 如此深情的眼神与七皇子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公子，我……”齐琴想要解释，哪怕她与蒋新平再也不可能了，她也想成为蒋新平心中永远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别说了，我都懂。”蒋新平温柔的说道。 “不，蒋公子，你听我说。我是心悦你的。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那日不知怎的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光景。”齐琴一边哭泣，一边解释，仿佛受尽了委屈。 “别哭了，我信你。”蒋新平温柔的给齐琴擦着眼泪说道：“或许是老天的玩笑，让我们两人此生有缘无分。” 看着蒋新平温言软语的模样，齐琴的心真的被感动，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留下了眼泪。 见世间竟然有如此温柔待自己的人，齐琴想到了这些日来所受的委屈，在蒋新平的怀抱里哭了起来。 泪水一会便打湿了蒋新平的胸膛。 只是，在齐琴看不见的地方，蒋新平的脸色立刻有了变化，看着一旁燃烧的香炉，青烟渺渺。 想来，药力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 “琴儿。”蒋新平温柔的说道。 而此刻的齐琴不知道是因为刚哭完还是别的缘故，脸色羞红，只觉得神志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蒋公子，我有点头晕。”齐琴说道，蒋新平真温柔啊，温柔到原本只是清秀的五官都便的俊朗起来。 “头晕，我看看。”说罢，蒋新平将他的双手放在了齐琴的额头上。 “是有些热呢。”蒋新平说完，就要把手拿开。 “别，别拿开。”齐琴一把抓住了蒋新平就要离开的手，被他的双手抚摸的额头好舒服啊。 齐琴只觉得身体渐渐热了起来，而越是靠近蒋新平越是舒适。 “琴儿。”蒋新平默默的叫着齐琴。 “新平……”齐琴说道。 见齐琴这般模样，蒋新平一把抱起齐琴，向着床边走去。 只留下满室的青烟散发着无尽的旖旎。 …………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琴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身体像被碾过一办。 “水……我要喝水……”齐琴想要说话，却因为太过口渴，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齐琴渐渐睁开了双眼，才发现，并不是在迎春阁内。 这是哪里？ 齐琴心下一惊，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一阵酸痛。 她用有些颤抖的双手揭开了锦被，只看了一眼，她便紧紧的抱住了被子。 “唔……” 齐琴想要呼喊出声，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对于女子来说，世间大概不会有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失了清白更加可怕的事情。 而此刻，更加可怕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众纨绔子弟笑笑闹闹的走了进来，他们一早便相约今日在醉香楼的雅间里饮酒作乐。 却没有想到推门进来竟看见如此香艳的一幕。 齐琴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单薄的锦被根本遮不住全身。 而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对于这些纨绔子弟来说，自然知道这个房间方才发生了什么。 “咦，这位不是齐修撰的妹妹嘛。”其中一位参加过姜府寿宴的公子说道。 齐琴和七皇子的事情最近也算闹的沸沸扬扬，他自然是对齐琴有些印象。 众人也都知道了面前这位小娘子是谁。 “可是，七皇子不是早朝之后便被陛下留在御书房议事，一日都没有出来。”一个公子说道。 众人：“……” 第一百零八章 青灯古佛旁 长安城郊，敬慈庵。 几位辈分极低的小尼姑正在打扫后院，如今已是初冬，时常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所以掉在地上的落叶沾着雨点十分难以打扫。 “累死了，师姐我们歇会吧。”一个小尼姑说道。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尼姑也已经打扫了一个上午，腰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便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一旁的石梯上坐下。 小尼姑乖巧的用袖子擦了檫石梯，然后说道：“师姐，你坐。” 年长一些的尼姑看着小尼姑的动作，欣慰的笑了笑，小尼姑是个可怜出身，所以想来勤快肯干，又是个礼貌懂事的。 她的爹娘把她送到这里，也是为了让她能有一口饱饭吃，一片瓦安身。 小尼姑敲了敲自己累的不行的要说道：“师姐，这些日子的雨愈发频繁了，每天都有新的落叶要扫，真是累人呢。” “等等吧，等过两年，庵堂里再来新人，等你的辈分在高一些，就可以和我一样，几日排一次重活，而不用天天干这些粗活了。”师姐安慰小尼姑说道。 “是吗，师姐，你人真好。”小尼姑听到这话，心里开心了起来。 可是她开心还没有一会，便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姐，前些日子，我们庵堂里不是来了一个新人。明明都已经剃度了，怎么还是躲在屋子里，既不和我们一起念经，也不干活。” “小丫头消息怪灵通的啊。”师姐看着小尼姑说道。 小尼姑被看的不好意思说道：“我这不是希望来个小师妹嘛。” 小尼姑这番心思，师姐也能理解，便说道：“我听师姐们说了，那姑娘和我们不一样。不是因为家里穷，养不起孩子送来的庵堂，是长安城里富户的姑娘。” “富户家的姑娘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么清苦的地方啊。”小尼姑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悄悄的听师姐们说，这家人偷偷塞了我们庙里不少香火钱，师傅才答应收下她的。听说，剃度那日她便要死要活的，所以啊，师傅怕她想不开，在咱们这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所以让人单独给她安排了个房间，饭菜也是捡了最好的斋菜送去。”师姐说道。 “真幸福啊，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不用干活还有最好的斋菜吃。我被庵堂收留之后，只觉得能吃饱饭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小尼姑说道。 看着小尼姑不谙世事的话语，师姐说道：“傻丫头，众生平等，从来都是经文里才有的事情。” ………… “啪”敬慈庵的厢房里，又传来了瓷碗落地的声音。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是齐家三小姐，我是七皇子妃。”齐琴对着紧闭的大门喊道。 虽然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摆件，但是屋内所有能打碎的东西都被她打碎了，却不见门外有任何的动静。 只有每天按时从小窗递进来的饭菜。 都是些没用味道的青菜豆腐让人看了就没有胃口。 这庵堂的厢房里简陋的很，只有一个简单的石床和一床朴素的棉被。 衣柜里也只有两身最简单尼姑穿的素衣。 已经习惯了齐府锦衣玉食的齐琴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日子，于是便天天敲门，试图逃出去。 只是齐琴心里知道，她已经逃不出去了，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头发已经几日前被剃了。 她敲着门的手也不是痛的还是冻的，已经变得通红。 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是齐府的千金，新科状元郎的妹妹，她要嫁入王府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妾。 七皇子是当今陛下最喜爱的皇子，他终有一日会继承皇位，那自己便是娘娘了。 只是，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的美梦都散了。 她失身在醉香楼里，还被一群陌生的男人发现并认了出来。 酒楼是什么地方，一瞬间，她和野男人厮混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就在她浑浑噩噩不知如何面对的时候，大哥来了，赶走了那些不怀好意一直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酒楼食客。 只是，她还没有来的及感到依靠，就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 齐琴从未见过齐宣的脸色如此的难看。 慌忙换好了衣服，齐琴便被齐宣蒙着头带回了迎春阁，锁在了房内。 房内没有一个丫鬟仆人。 任齐琴如何拍打认错都没有人回应。 直到几天之后，齐宣带着有些充血的双眼走了进来，而他头上从寿宴那日便磕破的伤口似乎又重新开裂了。 “哥……你听我说……”齐琴眼中含泪的就要解释。 “啪”齐宣一个耳光就打在了齐琴的脸上，用力之大，齐琴一下子便被拍到了地上。 “别说了，我齐宣没有你这个妹妹，齐家从此没有你这个女儿。”齐宣没有感情的说道。 “哥，你别这样……哥……你听我说……”听到齐宣的话，齐琴急了，用手爬着去拿住齐宣的衣角祈求。 齐宣用手打下了齐琴握着自己衣角的手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城外的敬慈庵就是你余生的归宿。马车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走。” “哥，我不去……我不……去……哥，我求你……了，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齐琴说道，苦苦哀求这齐宣，她不要去庵堂，她不要当尼姑，她还年轻，她不要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这是我给你向七皇子求来的最大恩典。”齐宣向齐琴吼道。 “要么去，要么死！你自己选……”齐宣说道。 听完齐宣的话，齐琴的眼中光芒尽散，喃喃自语：“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你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能留你一命已是万幸。等你走后，我会让你的新丫鬟来到这个屋子，然后放火烧了这间屋子，仵作来时，我便一口咬定是你。从今往后，那个醉香楼蒙羞的齐琴便不在人世。” “这是七皇子能给出最大限度的容忍，万幸他心里并不在意你。但你到底让他脸上无光，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堵住悠悠众口。我豁出一切给你求情，才换得七皇子同意这偷天换日之法。只是你，要去庵堂修行，不能接触外男，不能再踏入长安一步！” 第一百零九章 醉香楼老板 说完，齐宣打晕了齐琴，和列英一同将齐琴送到了敬慈庵交给了庵堂的敬安师太。 齐宣看着列英单独嘱咐了敬安师太一些话，却也无能为力。 齐琴犯下如此弥天大祸，能留下一命已是万幸，这是他这个哥哥唯一能帮她做的事情，也是最后会帮她做的事。 至于以后，他齐宣和齐琴，便桥归桥，路归路。 从敬慈庵走后，他便再也不会认这个妹妹。 他去凡尘追名逐利，只盼她能在这里修身养性，安度余生，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齐琴溜出府去犯下如此大错，几乎是将齐府至于死地，他们的兄妹情分也从此断绝。 ………… 敬慈庵，齐琴厢房 敬安师太来到齐琴厢房门口问道看守齐琴的尼姑问道：“她还是不肯吃饭吗？” “回禀师傅，她还是不肯吃饭。如同往日一般，累了就睡，醒了就自顾自的敲打房门，说些胡话。” “她既然不吃，那今日的晚饭就不用给她送了。从今天起，她打翻一次饭菜，就扣掉她下一顿的饭菜。如此不懂珍惜食物，便不要浪费在她的身上。”敬安师太说道。 她虽不清楚齐琴具体的身份，但是当日那侍卫也说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留着她的命，不让她走出这敬慈庵一步。 其余的，他们一概不管，寺庙的香火他们便会如常的供奉。 既然这姑娘，敬酒不吃，那便只能让她尝尝罚酒的味道了。 这样的姑娘她见多了，曾经什么样的身份都好，在能闹腾又如何，来了这里，便只能乖乖的认命。 敬安师太又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齐琴似乎已经累了，屋内渐渐没有了动静。 ………… 齐府，汀兰苑 墨翠将齐宣和雍谨偷梁换柱之事禀报了姜姝。 姜姝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 她没有想到齐宣竟然想出来这个办法解决此刻的困局。 若说他无情，他到底还是救了齐琴一命。 若说他有情，新来的丫鬟何其无辜，同样也是有着兄弟姐妹之人，一个鲜活的生命才入齐府半月不到，便成了尸体。 “墨翠，换身衣裳，我们走。”姜姝说道，唤来白檀给她换了一身男子装扮。 ………… 倚红楼，云栖阁 “不知姑娘贵人临贱地，又是所谓何事。”云栖看着一身男子装扮的姜姝心有不悦的说道。 为什么这个姑娘每次都在她和十一皇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前来打扰。 要知道，她一年当中能和雍禄这般独处的机会也不多。 看着云栖面有不悦的脸色，姜姝却也不恼，略有抱歉的说道：“云栖姑娘莫怪，我找屋内之人一叙。” 云栖：“……” 雍禄：“云栖，让她进来吧。” 姜姝：“云栖姑娘，抱歉了……” 听到雍禄的话，姜姝向云栖抱了抱拳，走进房内。 “怎么，姜大小姐这次来又是所谓何事。难不成是为了谢我那日的礼物？一点心意，不足挂齿。”雍禄此时正在喝酒，便给姜姝到了一杯酒送到姜姝前：“怎么样，敢喝吗？” 看着面前的白酒，姜姝举杯，一饮而尽，点点辛辣的味道从喉管辣到了胃里。 刚开始有些不适，但当酒力在胃中散开，到觉得十分的过瘾。 前世的她只在小时候尝过二哥用筷子蘸取的一点点白酒，便觉得辛辣，不懂为何有如此多的人沉迷于此。 如今再喝，经历了前世今世的悲欢离合，她倒是有些懂了这酒的味道。 “咳咳……”不过方才喝的太急，让姜姝有些不适，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雍禄看见姜姝逞强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站起身来走到姜姝身后，用手服了服姜姝的后背。 姜姝只觉得后背一阵暖流袭来，顺着那力道，连带着酒劲都下去了许多。 “多谢十一殿下。”姜姝说道。 见姜姝已然好了，雍禄回到位置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本王方才绝无冒犯之意，只不过见你不胜酒力，便用内力为你化开，毕竟这酒是我让你喝的。” 姜姝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雍禄的手隔着衣裳，没有半分越轨的举动。 “十一殿下果然功力深厚，姜姝敬你一杯，以谢姜府十一殿下出手相助之情。”姜姝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日在姜府，若是没有雍禄的出现，助墨翠一臂之力，她的计划便不可能顺利实施。 二哥是否能够逃脱七皇子、姜超和齐宣的联合算计也未可知。 “你我二人既已结为盟友，举手之劳，自然是要帮的。”雍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杯中之酒也是一饮而尽，算是领了姜姝的心意。 “姜小姐今日来找我，不只是为了感谢我这么简单吧。”雍禄看着姜姝的样子说道：“姜小姐似乎有些心事啊。” 雍禄这话似乎有些耳熟，终觉得以前看过的话本里出现过许多次，姜姝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怪异，这位风流成性的十一皇子，是把搭讪倚红楼姑娘的本事用来她身上了？ 雍禄没有理会姜姝探究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容我猜上一猜，姜小姐是为了齐三姑娘的事情烦心？” “为何不是伤心？”姜姝问道。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的小姑子可是去世了。 雍谨和齐宣偷梁换柱之事做的隐秘，极少有人知道。 “青灯古佛，常伴一生。若是心下少些欲念，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为何要伤心。”雍禄说道。 “你怎会知道。”姜姝问道。 一身极好的功夫，极为灵通的消息。 这个看似失势的十一皇子，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们都在我的酒楼来来回回闹了那么多回合，我又怎会不知。”雍禄说道饮尽杯中之酒，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好好的酒楼，被人口口相传的都是香艳韵事，生意虽然更好了，但是我这个主子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醉香楼的主人竟然是你！”姜姝心下有些吃惊。 醉香楼屹立长安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众人一直以为是域外商人开的酒楼。 第一百一十章 养个小男宠 “怎么，很吃惊？”雍禄略带邪笑的反问：“我一个不被看好的皇子，既然没有希望继承大统，总要有点产业养活自己吧。” “十一殿下谦虚了。”姜姝说道。 这醉香阁何止是养活自己这么简单。 作为长安的第一大酒楼，又是一个以私密性著称的酒楼，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交杯换盏之间说出了许多惊天的秘密。 若醉香楼的老板如同传言一般是个域外商人，倒是没有什么威胁。 但如果是雍禄，姜姝不信，他会没有偷偷收集下这些秘密，经年累月，想来用的好，也是一把利刃。 “所以对于齐三姑娘的事，我倒是了解的比一般人多些。如果姜大小姐又什么疑惑，我一定知无不言。”雍禄说道。 看到姜姝不为所动的表情，雍禄又说道：“倒是本王失言，姜大小姐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然是不需要本王班门弄斧。” “殿下是在质疑我的行为？”姜姝问道。 看来自己算计齐琴的行为，倒是全部落入了雍禄的眼中。 雍禄没有明着回答姜姝的话，而是自斟自饮了一杯。 他身在皇家，从小便见惯了阴谋算计，所以对于姜姝出头对付齐家姑娘的举动，他虽然不解，却没那么想要刨更问底。 看着雍禄的动作，姜姝说道：“她不该打我二哥的主意。” 原来如此！ 雍禄一笑，了然于心。 “姜大小姐，你我即为盟友，我有一句话想要提醒你？”雍禄说道。 “哦……”姜姝疑惑的看着雍禄。 “小心枕边人。”雍禄说道。 雍谨与齐宣醉香楼相约之事，想来她还不知道。还是提醒一下为妙，毕竟姜姝对于齐宣的感情那么深厚，他不想成为日后合作的隐患。 “你知道？”雍禄有些吃惊的看着姜姝波澜不惊的脸。 姜姝没有回答雍禄，而是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到底是多眼盲心瞎，为什么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能看出齐宣狼子野心，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直到前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灌酒的姜姝，雍禄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你少喝点。”雍禄一把抓住了姜姝还要去斟酒的手说道：“这酒烈，你会醉的。” “没事……”姜姝挣脱了雍禄，握住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姜姝端起酒杯，看着清澈却浓郁的美酒说道：“都说一醉解千愁，以前不懂，今日好像有些明白了。” 看到姜姝如此痛苦的样子，雍禄没有来的一阵心疼，自己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女孩已经长大了：“你很爱他？” 听到雍禄的话，已经有些醉酒的姜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雍禄有些不解，这般行为，她到底是承认，还是否认呢？ 听到雍禄的问题，姜姝心中闪过画面，她曾经真心实意的爱过齐宣。 可是这些爱意早已被齐宣的真面目摧毁，变成了仇恨。 “我是不是很蠢……”姜姝看着面前有些重影的雍禄问道。 “父候，母亲，哥哥甚至姜府的下人都不看好齐宣。都认为他是不怀好意接近我。可是我却那么天真的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直到如今才识得他的狼子野心。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说着，说着，姜姝哭了起来，前世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以至于让她午夜梦回，都只想立刻惊醒过来。 雍禄看着哭的这般伤心的姜姝，倒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虽然因为伪装自己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平日里没少和姑娘调情，但是那些姑娘哪个不是笑嘻嘻的投怀送抱。 而如姜姝一般哭的梨花带雨的却是没有。 “不晚，不晚……”雍禄只能像哄着小孩一般的哄着有些上头的姜姝。 “实在不行你就像我那七姑姑一样，驸马晾在一边，自己重新开了一个府邸养了一帮男宠，每天快活的狠。” 雍禄说完就像打自己的嘴巴，这都什么和什么，以后再也不让姜姝喝酒了，喝醉的女人真可怕。 “养男宠？好主意。”此刻的姜姝已经完全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看着眼前的雍禄，姜姝突然捧住他的双脸。 “你要干嘛……”雍禄问道。 “呵呵”姜姝突然傻笑了起来说道：“你长的真俊，要不然你和我回府……” “你……”雍禄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语无伦次的姜姝，这丫头，竟然敢将他当成男宠。 雍禄正想生气，却发现自己的肩头一重，原来是姜姝已经醉了过去，倒在了他的肩上。 算了，不和醉鬼计较，雍禄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姜姝，雍禄有些无奈，他终不能一直做个人肉靠枕。 “得罪了。” 雍禄说完，便将姜姝抱了起来，朝着屋内的床榻走去。 雍禄小心翼翼的将姜姝放在窗上，给她盖上了锦被。 看着姜姝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头，雍禄喃喃自语道：“原来，你也有这么多的愁苦。” 姜姝是多少人眼中的天之娇女。 家世显赫，父母疼爱，夫君俊秀。 可是，雍禄却知道姜姝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幸福。 她那个夫君，有姜姝的真心还不够，满心满眼都是荣华富贵。 雍禄不是故意去打探齐宣的事情。 而是那日雍谨时常在醉香楼的五楼密会齐宣。 于是当刑照向雍禄禀报之时，雍禄便来到了醉香楼五楼可以听到任何房间谈话的暗阁里，听到了雍谨和齐宣的谈话。 雍禄看着齐宣犹如狗腿一般的向着雍谨表达自己的忠心。 齐宣将自己从姜姝哪里探听到的关于姜家的一切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了雍谨。 而且时常向雍谨献计如何可以打击姜家。 在暗房里的雍禄看着齐宣，犹如看着一只跳梁小丑。 为君者，最希望的便是希望臣子忠诚。 而齐宣，为了飞黄腾达，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出卖。 这样的人，就算有一天雍谨登上了宝座，也会想尽办法除了去。 他们都留着同样皇室的血脉，帝王心术：兔死狗烹。 更何况是如此不忠之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齐柳渐离心 雍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便看着熟睡过去的姜姝。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喝这么酒，遇人不淑，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人一心想要害自己。 这种痛苦的确让人难受，就像他在幼时发现，他以为疼爱自己的母妃，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算计这自己。 ………… 姜姝从酒醉中醒来，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小姐，你醒啦。”一睁眼，便看见墨翠关心的神色。 “这是？”姜姝有些疑问，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云栖阁。小姐你喝醉了。”墨翠说道。 哦，对，姜姝慢慢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正在和雍禄喝酒，一个不胜酒力，就晕了过去。 “十一……”姜姝想问雍禄的去向。 “十一皇子已经回府了。小姐喝醉之后十一皇子便让奴婢进来照顾小姐。”墨翠说道。 听完墨翠的话，姜姝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回去吧。” ………… 齐府，汀兰苑 “小姐，醒酒汤来了。您慢些喝，小心烫。”白素端着刚熬好的醒酒汤来给姜姝解酒。 “墨翠，你也真是的，不知道小姐除了宴会上的果酒，从来不沾一点烈酒。你既然陪着小姐出去，也不知道注意着点，竟然让小姐喝了如此多的酒。”白素说着墨翠。 墨翠看着姜姝醉酒难受的样子，也有些心疼，所以并没有和白素顶嘴。 “好啦，你也别说墨翠了，是我自己要喝的，不怪她。”姜姝说完，低头喝着醒酒汤，一碗热汤下肚，便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而白素听到姜姝为墨翠辩解，便也不好在说墨翠什么，只是默默的剜了墨翠一眼。 “这些日子，府里怎么样了。”姜姝问道。 “回小姐的话，府内一切正常。一应用度，大小事务奴婢都一一亲自盯着，没有任何错漏。”白素自信的答复姜姝。 “办的好，你办事，我放心。那铭慈堂那边呢？”姜姝问道 “铭慈堂那里，齐老夫人最近的身子有些不好，在加上齐三姑娘过世的打击，倒是没有了什么动静。”白素说道。 “因为齐三姑娘那些不光彩的事，所以府里也不操办丧礼，只是草草的处理了。齐老夫人怕齐三姑娘在那边过的不好，所以铭慈堂那里时不时的会烧些东西。” 听完白素的话，姜姝喝了一口茶。 看来，齐宣到底心狠，这偷梁换柱之事，并没有告诉齐老太太，也不知道齐老太太要伤心多久了。 “齐宣呢？”姜姝问道。 “老爷最近许是朝务有些繁忙，所以回来的都有些晚，每日也没有去蝶姨娘那里，而是在书房早早睡下了。”白素说道。 回来的晚？ 那应该是没少去翠竹小院了，姜姝看了一眼墨翠，只见墨翠点了点头。 姜姝知道自己的猜想正确。 ………… 翠竹小院。 齐宣正在逗福哥儿玩耍，而柳氏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仿佛享受着他们父子的天伦之乐。 只有柳氏自己心里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心慌和无措。 虽然“荟萃阁”已经被她烧了，但是她还是时常能够梦到那日的可怕场景，时不时的从睡梦中惊醒。 当齐宣在一次出现在翠竹小院之时，柳氏有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还好齐宣似乎最近有些疲倦的模样，没有察觉出柳氏的异样，而是多陪着福哥儿。 而齐宣因为齐琴的事情只觉得心力交瘁，便常常来到翠竹小院逗逗福哥儿，他便觉得轻松些许。 或许，是该让姜姝给自己生个孩子了。 “柳儿，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最近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齐宣问道。 “宣郎，我没事，只是方才入冬，我有些怕凉，不习惯罢了。”柳氏深怕齐宣发现了什么，解释道。 柳氏畏寒，所以这番解释齐宣并没有起任何的疑心说道：“那你自己注意身子，怕冷的话就多烧点炭，别冻坏了身子。” “柳儿知道的，谢老爷关心。”柳氏说道，心中确无多少感激之情。 而听完柳氏的回答，齐宣不在说话，而是专心的逗着福哥儿：“来，福哥儿，叫爹爹，叫爹爹……” ………… 敬慈庵，齐琴厢房 “来人，我的饭菜呢……”齐琴敲打着门窗喊道，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原本不论她怎么胡闹，窗口都会按时的送来饭菜。 可是昨日到今日，正正一日，一顿饭菜都没有送来，虽然青菜豆腐难以下咽，但是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敲什么敲，师太说了，你不老实，砸一次饭菜，就扣你一顿饭菜。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砸饭菜，自然是没的吃的。”守门的尼姑喊道，这富家小姐真不知好歹，她的饭菜都是庵堂里最好的，尽日日砸了。 还好这几顿她都扣了下来，比平日里自己吃的饭菜要美味多了。 “你们这是监禁，我要报官。”齐琴气急败坏的说道。 “报官，你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你身入佛门，我们没让你干活，还好菜好饭的供着你，你还报官，官老爷可没空理你。”守门的尼姑说道。 “你去告诉师太，我不闹了，我饿了，我要吃饭。”齐琴说道。 敲了这些天的门，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暂时是不可能离开这个贫苦之地。那边只能保重身体，徐徐图之。 齐琴不会承认，她是没有勇气自杀。 “师太岂是你说见就见的。饭菜晚上便会送来，你且安静等着。至于师太，师傅什么时候想来你了，便会派人来传。”守门的尼姑说道。 齐琴：“……” 饥肠辘辘的齐琴只能靠在床边，盖着被子御寒，没有一丝力气的她，只能少说话，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终于，窗外传来了饭菜。 竟然连青菜豆腐都不是，而是窝窝腌菜和白饭。 “这不是我的饭菜，我的饭菜呢。”齐琴对着门口喊道。 “吵什么吵，不吃就饿着。”守门的尼姑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齐琴的青菜豆腐饭。 “滴答” 齐琴的眼泪滴到了窝窝之上，咬着比石头还硬的窝窝头，齐琴发誓，她一定要重新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入夜，齐府，汀兰苑 白檀正在为姜姝卸妆，姜姝头上的珠钗尽皆拆下。 青丝散落，不扫蛾眉，简单却美丽的干干净净。 “荟萃阁”已毁，而齐琴也已经被罚入敬慈庵，没有了一直觊觎汀兰苑的齐琴，姜姝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白素，白檀，墨翠，你们三个过来。”姜姝喊道。 “小姐”三人齐声应到，不知姜姝叫她们所谓何事。 姜姝从桌上拿出三个锦盒打开之后说道：“我前几日去了趟珍宝阁，店里给你们做的首饰已经完工了。你们看看喜欢不喜欢。” 三人看向锦盒，里面装的是三支形状各异却精巧异常的宝钗。 之前姜姝赏她们的宝石已经被珍宝阁的师傅们制成了美丽的宝钗。 “来，白素，这只是你的。” 这是一只金丝嵌红宝钗，整个宝钗做成缠枝花的样式，在宝钗的顶端是一颗熠熠生辉的红宝。 “谢小姐。”白素说到。 姜姝开心的笑了笑之后，亲自帮白素带上了宝钗。 “白檀，这是你的。” 这是一直通体由粉晶雕刻而成的玉兰花，花枝为钗，直接插入发中没有一丝多于的装饰，却美的清丽脱俗。 “谢小姐。”白檀说道，眼神一直没有从玉兰粉晶钗上面移开。 “来，我给你带上。”说罢，姜姝亲自将这次钗戴到了白檀的头上。 姜姝拿起最后一个锦盒里的宝钗说道：“墨翠，这是你的。” 这支钗不同于其他的首饰。姑娘家的首饰多用金银打造。 这是一支钗却是用玄铁打造成宝剑的模样，黑色的墨晶熠熠生辉的镶嵌在剑头的位置。 “谢小姐。”墨翠说道。 墨翠向来不喜欢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但是这支钗打造的极有风骨，很是打动墨翠。 “来。”姜姝说道，为墨翠戴上。 玄铁墨晶极为契合墨翠的气质。 “谢小姐。”三人同时拜谢姜姝。 如此真心待下的小姐是极为少见的，小姐是真心的对她们好。 “快起来，喜欢就好。”姜姝说道，让她们三人起身：“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吧。” “是。”三人应声退下，只有守夜的白檀留在了门外以备姜姝的差遣。 姜姝并无困倦之意，于是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请老爷安。” 突然门外响起了白檀的声音。 听见动静的姜姝还未来的及放下医书，便看见齐宣酒气熏熏的走了进来。 “请小姐恕罪，老爷他喝醉了，我没拦住。”白檀跪着说道。 看着齐宣这般模样，姜姝知道不是白檀能够阻挡的，说道：“你下去吧。” “小姐？”白檀有些担心的看着姜姝，她觉得喝醉酒的齐宣一点都没有了白日里的温文尔雅，反而有些可怕。 “没事的，下去吧。”姜姝说道。 “都说了让你下去，快退下，别碍着老爷我和你们家小姐的良宵。”齐宣说完，便推了一把白檀，把门锁住，将白檀留在了门外。 姜姝看着有些耍酒疯的齐宣，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但还是耐住了性子，端起一杯茶水说道：“老爷，你喝醉了，来，喝杯水醒醒酒。” “我没醉。” 不知是不是已经喝醉的缘故，今日的齐宣不似往日那般听话，而是将姜姝手中的茶水一把打翻在地。 看着碎落一地的茶盏，姜姝的眉头紧蹙。 齐宣不肯喝“加料”的茶水，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此时的姜姝微蹙的眉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的美丽，不施粉黛的她有一种别样的秀美。 落在齐宣的眼里，只让齐宣变得眼神火热。 齐宣是故意喝这么多酒的。 齐宣从翠竹小院离开后在书房静静思索了一阵，越思考越发觉得应该让姜姝给他生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之后，他们之间的羁绊就会更深，自己在姜府的地位也会有所提升。 而有了孩子之后，也可以更好的向七皇子证明他在姜姝心中的地位，让七皇子对他重视起来，扭转现在不利的局面。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齐宣便觉得事不宜迟，可以马上行动起来。 只是因为齐琴的关系，他和姜姝还在闹变扭。 齐宣拿不准姜姝会不会愿意同自己亲热。 于是齐宣要了许多酒喝了起来，在酒力的催动之下，鼓起胆子来到了汀兰苑。 女人嘛，向来都是口是心非，只要自己强势一些，终究是会软化在自己怀里。 “老爷，你喝醉了，我扶你休息一会吧。”姜姝说道。 看着齐宣满身酒气的模样，姜姝心下想着先安抚一下他。 “不用，我说了，我没醉。”齐宣醉醺醺的说道，眼睛眯了起来说道：“姝儿，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罢，齐宣一把向着姜姝抱去。 姜姝灵活的躲开了齐宣的袭击。 齐宣却也不恼，只觉得是闺房乐趣，一边醉醺醺的扑着姜姝，一边说道：“姝儿，我的好姝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什么！姜姝有些发愣的看着齐宣。 看着姜姝发愣的模样，齐宣心下欢喜，姝儿果然还是爱自己的，愿意给自己生孩子。 齐宣趁着姜姝发愣的功夫，一把将她圈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姜姝不停的挣扎，想要脱离齐宣的控制。 “好姝儿，别闹了，给我生个孩子吧。”齐宣说道，撅起嘴巴就要向着姜姝的脸上亲去。 可是迎接齐宣的并不是软嫩的触感。 而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姜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齐宣的脸甩下一个耳光。 趁着齐宣发愣的功夫，姜姝挣脱了齐宣的怀抱，姜姝的嘴唇都有一丝丝的颤抖。 齐宣有些不解的看向姜姝，却发现姜姝看向自己的眼神犹如看见几世的仇敌一般。 齐宣竟然敢提孩子。 就是齐宣，让姜姝亲手将盼儿送上了死亡的花轿，这是姜姝心中永远的痛点。 “滚。”姜姝说道，声音冰冷。 “姝儿，你怎么了。”齐宣虽然挨了姜姝一个耳光，心下极为不喜，还是努力告诉自己要克制。 “我让你滚！”姜姝大声吼道。 “齐宣，你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给你生孩子。永永远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倒霉的额头 “你说什么？”齐宣有些诧异的看着此刻的姜姝。 虽然他自卑，怯懦，讨厌姜家。 但是齐宣心里知道，姜姝是爱自己的。 虽然齐宣在心里暗暗的发过誓，他要将姜家踩在自己脚底下。 但是齐宣告诉自己当那一天来临，他会一直养着姜姝，永远让她锦衣玉食。 可是，齐宣没有想到，姜姝竟然会说出这样番话来。 齐宣有些慌乱，姜姝的爱是他最大的凭仗，如果没有了这个依靠，他的价值又在哪里。 “我说，让你滚，听到了没有。”姜姝一字一顿的说道。 “姝儿，你一定是气话对不对。”齐宣慌不择路的抓住了姜姝的双手。 “你放手。”姜姝想要挣脱齐宣，可是此刻的齐宣受到酒劲还有姜姝话的刺激，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控制姜姝的双手，让姜姝无法挣脱。 “齐宣，你放开我。”姜姝的双脚不停的向着齐宣蹬去。 “我不放，姝儿，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齐宣仿佛没有感受到腿部传来的疼痛，只想要抓住姜姝。 “你放开我。”姜姝说道，看着齐宣越来越近的脸，姜姝的脸涨得通红，她过誓，不会再和齐宣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嘭。” 既然手被齐宣困住，姜姝只能用尽力气，用自己的额头狠狠的撞向齐宣。 姜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巨响。 而姜姝的举动确实让齐宣停下了动作，齐宣摇了摇脑袋，试图清醒一番。 “姝儿，你便这么讨厌我吗？”齐宣有些伤心的问道。 “不，我不讨厌你。”姜姝说道：“我厌恶你！” “不会的，你不会的。”齐宣有些发狂的说道，手中的力道加重，想对姜姝用强。 可是这次他依旧没有得逞。 墨翠一个箭步冲了进来，用手中的佩剑砸向了齐宣的后脑，齐宣晕了过去。 墨翠拎起齐宣，便将他扔到一旁，关切的看着姜姝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手都红了。”白檀带着哭腔的说道：“都是我没用，没有武功，保护不了小姐，只能去叫墨翠，害得小姐吃了这么多苦头。” “你怎么会没用呢，今晚多亏了你机灵，叫来了墨翠。”姜姝说着，安慰白檀。 “小姐，我给您上药。”白檀连忙走到药匣子处，拿出了一些活血化瘀的好药，给姜姝的额头敷上。 “嘶……”额头的疼痛让姜姝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疼吗？我在轻点。”白檀心疼的说道。 看着白檀不知所措的样子，姜姝安慰白檀说道：“没事，不疼，你放心上药就是了。” 虽然姜姝面上没有一丝难怪的表情，但是白檀还是心疼的掉下了眼泪，这天底下怎么有人舍得伤害这么好的小姐。 “傻丫头，别哭啦。”姜姝本来额头上还有些疼痛，现在反而要来安慰白檀，倒是没有功夫注意额头上的伤。 “小姐，这人如何处置。”墨翠问道，她对齐宣实在是没有一丝好感，敬语更是用不出来。 “扔到书房去吧，吩咐院子里的人，以后没有我的命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出汀兰苑。”姜姝说道。 “是。”墨翠说道，墨翠拎起晕倒的齐宣，就往书房走去。 “来，小姐，我扶您到床上休息。”白檀说道。 “好。”姜姝现下四肢无力，便扶着白檀，向着床榻走去。 “小姐，您睡吧，白檀今夜就守在房内了。”白檀信誓旦旦的说道。 看着白檀有些可爱的样子，姜姝笑出声来说道：“你又不会功夫，万一有什么恶徒在闯进来，不过是从我一个弱女子变成我们两个弱女子而已。” “小姐，你现在还有心情取笑我。”白檀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反正我不管，如果在有谁想害小姐，起码先过我这关。” 白檀说完，还插了插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好了，我不笑你了，现在知道连功夫的重要了吧，让你偷懒。”姜姝说道。 “白檀知道错了，白檀以后再也不偷懒了。”白檀说道。 “我不赶你走，你去旁边软塌上歇着吧，地上凉。”姜姝说道。 “是，小姐。” 白素为姜姝放下床帘，可是姜姝却久久不能入睡，想到盼儿，姜姝的泪就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 这一世，她可以付出一切去守护家族，去改写命运。 只是盼儿，她的女儿，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间。 姜姝不会再让自己和齐宣发生任何亲密的接触，所以，盼儿也不会再来到这世间。 姜姝在心里默念，盼儿，原谅娘，原谅我的自私。 ………… 齐府，书房 齐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额头的伤口再一次裂开。 齐宣唤来小厮，让人去叫府医朱大夫前来。 朱大夫给齐宣的额头上过药之后说道：“齐大人，请恕老夫多嘴。这外伤的调养多要自己注意。您这伤口结痂开裂，结痂开裂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好在现在是冬日里，天凉。若是在夏日，恐怕是要流脓生疤子的。” “多谢大夫提醒，我会注意的。”齐宣说道，摸着头上的纱布，头上的伤疤一次次的开裂他也不想。 让人送走朱大夫之后，齐宣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姜姝，他在姜姝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情义，似乎还看到了恨？ 齐宣不明白，为何姜姝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恨意。 那句一辈子都不会和他生孩子，说的那么的肯定和咬牙切齿。 齐宣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姜姝有一天和他提出和离怎么办。 如果姜姝和离，那么他的前程和他的地位就会统统随他而去。 对于汀兰苑，齐宣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是否需要先下手为强。 就在齐宣为自己谋划之时，小厮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什么事？我不是说了不让人打扰吗？”齐宣不悦的说道。 “老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是齐二公子一家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偏心齐老太 齐府，铭慈堂 “娘亲。“ 齐斌被下人带到铭慈堂正堂，齐老太太早已经在巴巴的等着他了。 “斌儿，你终于来啦。想死娘亲了，让娘亲好好看看你。”齐老太太说道。 齐老太太看着齐斌，她的斌儿还是那么的俊朗，就是身上的衣服旧了些，等会她就让冯嬷嬷去叫绣娘，给斌儿好好的裁几身衣裳。 “一路辛苦了吧，都瘦了。”齐老太太心疼的说道。 “不辛苦，只要能见到娘亲，儿子一点也不觉得辛苦。”齐斌说道。 “乖，真乖。”听到齐斌的话，齐老太太满脸欣慰，还是小儿子最疼自己。 “对了，我的乖孙子呢？”齐老太太问到。 “孩子和吴氏在偏厅，吴氏正在给他喂奶，儿子思念母亲，所以先行过来给母亲请安。”齐斌说道。 “乖，娘亲知道你最好了。”齐老太太听着齐斌的好言好语，心里乐开了花，连带了齐琴去世的伤心都少了一些。 “你们这一路受累了，等安顿下来，我便让姜氏给你们找个好奶妈，我的宝贝孙子，可得好好养着。”齐老太太想到即将看到的孙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齐斌看着齐老太太，不过短短半年不见，昔日沧桑的老母亲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略显富态的老太太，锦衣华饰，面颊泛红。 而他一路走来，只见这齐府亭台楼阁，往来服侍的婢女个个都水灵标致，惹得他心痒不已。 早知长安是这番光景，他便不等什么吴氏生育了，自己随着三妹先行过来。 且看，光是母亲身边这个小丫鬟就很水灵，青碧色的衣裳穿着，虽然梳着丫鬟的发髻，但是清秀水灵很是入得齐斌的眼。 吴氏刚生完孩子，且不说身体状况不允许，便是那臃肿的身材也让齐斌失去了许多的兴致。 齐斌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青亭，心中想着找什么法子让齐老太太把这个丫鬟赏赐给自己。 “二弟来了。” 就在齐斌臆想之际，齐宣的声音传了进来。 齐宣简单的寻了一件青色暗纹锦衣，头束银冠，落在齐斌的眼里已经很是了不得了。 自己这个大哥从小就生的俊秀，加上书读的好，方圆十里八乡的小姑娘都偷偷的爱慕者他。 娶的第一个媳妇也是乡里最美的姑娘。 而他的吴氏，虽然和大哥的柳氏带着些亲戚关系，但是样貌差上许多不说，才情风韵也是万万不及的。 此刻的齐宣褪去了青衣布衫，更是衬的他俊秀的样貌，风度翩翩，除去额头上那个有些不合时宜的伤口。 难怪到了京城，也有姑娘家肯倒贴大哥。 同样都是一母所生，齐斌只恨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样貌和机缘。 他唯一比的过齐宣的，就是齐老太太对小儿子的一点偏疼而已。 “大哥。”齐斌恭敬的看着齐宣行礼，不像小时候那般放肆。 毕竟日后长安的一切，都要多多仰仗自己这个大哥。 “这一路可还好。”齐宣客气的与齐斌寒暄，看向齐老太太的脸色并不太好。 没有想到，齐老太太竟然还是将齐斌一家接了过来。 齐宣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都是儿子，齐斌就因为占了个幼子的身份，便让齐老太太偏疼到了心眼里。 “一路都还好，谢大哥关心。”齐斌并没有察觉齐宣的不悦之色，自如的应答着。 “还好就好，对了，弟媳呢？”齐宣也注意到吴氏并不在场，问到齐斌。 齐斌又将告诉齐老太太的话同样答复了一遍齐宣。 齐宣知道吴氏的辛苦之后说道：“她刚出月子便要舟车劳顿也是不易。你要好生多多照看。” 毕竟吴氏也是柳氏的远方表妹，不管是从大哥还是姐夫的角度，他都应该对吴氏表示关心。 “大哥放心吧，二弟晓得。”齐斌说道。 放心？齐宣看了一眼齐斌，自己这个二弟，可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当初在老家时就仗着一张还算不错的脸骗了不少小姑娘。 为此齐宣因为齐老太太的哀求，没有少给他收拾烂摊子，就连吴氏，也是架不住齐老太太的哭求。 齐宣和柳氏一番合计，攒了许久的银两，由柳氏做媒，帮齐斌迎娶过门。 只是齐斌既然如此说了，齐宣也不好驳了齐斌的面子。 只希望齐斌当爹之后能收了收性子。 “对了，老大，现在老二家过来了，娘亲老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可要好好照顾他们。吴氏现下正在哺乳。不过她一向都是个身子弱的。我估计奶水也不会太好，你让姜氏帮忙找个好点的奶妈子给你的侄子。“齐老太太说道。 “母亲……”看到齐老太太提到姜姝，齐宣的脸色不悦，安安静静在铭慈堂过富贵日子不好吗，才从七皇子府中被放出来，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怎么又去招惹姜姝。 经过昨夜的事情，齐宣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有些惧怕姜姝。 看着齐宣的脸色，齐老太太也有些不悦：“怎么了，又没让姜氏做什么难事，找个奶妈子而已，举手之劳也不行吗。” “二弟，我会让下人给弟媳找个奶妈子的。你们住的院子安排好了吗？”齐宣也不知道如何跟齐老太太解释，便自顾自的将这个话题遮掩了过去。 “回老爷的话，安排好了，是棋云居。”冯嬷嬷答复了齐宣的问话。 棋云居院子虽然没有迎春阁那么精致，但是胜在宽敞够大，确实很适合齐斌一家子居住。 ”既然安排好了，二弟你一路舟车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齐宣说道。 看着齐宣下着逐客令的模样，齐老太太有些不喜，这是对待自己亲身弟弟的态度吗？ 这个臭小子，保不住自己妹妹就算啦，只知道窝里横，斌儿刚来就对他这般冷淡。 齐老太太正想开口，却听见齐斌问到：“大哥，怎么没见到大嫂。小弟初来府上，还想给新嫂嫂见礼呢？” 齐斌在驿站便听说自己的新嫂嫂国色天香，向来爱好美色的他早就忍不住想要一睹芳容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母子渐离心 “她身子有些不爽，在院子里休息。”齐宣有些不悦的看着齐斌，总觉得齐斌的目光略带邪念，看的齐宣心里很不舒服。 “娇生惯养。”听到齐宣的话，齐老太太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这声音虽小，齐宣却还是听见了，对着齐老太太说道：”母亲……“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斌儿一家既然来了，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总是应当的吧。”齐老太太说道，心下虽然不高兴，但是明面上也不敢太过不给齐宣面子。 在七皇子府的内牢待了几个时辰，她还是有些后怕的，所以不敢太过嚣张，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这长安城的水深深浅浅，她一个妇道人家，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要靠自己这个儿子。 听到齐老太太的话，齐宣说道：”儿子知道了，我会和姝儿商量的，定好了时间，在告诉母亲与二弟。“ “难道现在这府里一言一行都要听她汀兰苑了不成。我老婆子只是不当家了，还没有死。”齐老太太有些愤怒的说道。 “母亲严重了，姝儿身体不适，还望母亲见谅。”齐宣说道。 齐宣心下有些无奈，他这娘亲就会给他出难题，难道这府里，姜姝不愿，又有谁能让她出汀兰苑。 齐斌看着齐老太太和齐宣之间的对话，眼神滴溜溜的转动：看来这府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不知家中来客，我到的有些晚了，还望老夫人恕罪。” 就在厅内齐宣和齐老太有些僵持不下之时，屋外传来了姜姝的声音。 齐斌：这声音真好听…… 就在齐斌还沉浸在姜姝美妙的嗓音之中，姜姝已经走了进来。 好美…… 齐斌深吸了一口气用来压下心中的惊艳之情：这是你大嫂，这是你大嫂…… 齐斌在心中默念，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忍不住犯了花痴看向姜姝。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把一袭红衣穿的这般好看。 容貌艳丽犹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薄薄一层刘海若隐若现的遮挡着秀美的额头，却挡不住艳丽逼人的双眸。 这是天上的仙女吧，大哥未免也太好福气了。 咦，怎么大嫂的额头似乎也受伤的样子，那淤青连脂粉都挡不住。 齐斌又想起齐宣额头的伤口：莫非，这是什么夫妻情趣？ 就在齐斌目不转睛盯着姜姝之时，齐宣咳了咳，默默的站到了姜姝身前，他讨厌齐斌对姜姝如此赤裸裸的打量。 虽然长安城中有许多倾慕姜姝美貌之人，如顾如韫之流…… 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们的目光克制且隐忍，所以每每宴会，齐宣虽然知道许多人都在打量着姜姝，但是他只觉得得意。 这样的美人，心却落在自己身上，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是你大……”齐宣“嫂”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齐斌抢了话头。 “这位便是大嫂吧。在下齐斌，这厢有礼了。”齐斌说道。 齐宣的动作让姜姝有些意外，难道是昨天撞头撞傻了？虽然姜姝不畏惧齐斌的目光，但是被他直勾勾的盯着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挡住之后要舒服许多。 姜姝看了一眼齐斌，还是记忆中那个色中饿鬼的样子。 墨翠来报齐斌一家子来了齐府，想着前世逃脱齐斌，姜姝便来到了铭慈堂，不知今世让墨翠派人盯着他，会不会寻出一丝前世齐斌消失的线索。 既然齐斌要行礼，姜姝可没打算谦虚，直直的站着受了整整一个大礼之后说道：“免礼吧。” 齐斌：“……” 齐老太太：“……” 齐宣：竟然觉得心里有些畅快是怎么回事。 齐斌行礼之后直起身子，看向姜姝，听说新嫂子身份尊贵，如今一见，果然很有小姐脾气，不过生的如此美丽，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泼辣美人，大哥真是太好福气了。 看着姜姝给自己疼爱的小儿子下马威，齐老太太心下不喜，也顾不得齐宣刚才的叮嘱，开口说道：“姜氏，斌儿他们一家刚来，你即为掌家的主母，自当好好的照看他们。如今吴氏儿媳刚刚产下男孙，为我齐家开枝散叶，是头功一件，这长安城你最熟悉，你且派人给吴氏生的孩子找个上好的奶娘。” “哪个奶娘比的上亲身娘亲的照顾。姝儿尚未有生育，不懂得照看生育之人。如果老夫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亲自照看的好，毕竟您是三个孩子的娘亲。”姜姝说道。 昨夜齐宣夜闯汀兰苑让姜姝的心中起了戒备之心，如果墨翠晚一些赶到，恐怕自己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在齐家虚与委蛇的这段时日，姜姝的暗棋已经布下。 翠竹小院的动态也会按时的传到姜姝这里。 姜姝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她可以着手休夫之事。 所以，对于齐老太太这个外强中干之人，姜姝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听到姜姝的话，齐老太太气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姜氏真的是愈发猖狂了，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齐老太太看向齐宣，只盼着齐宣能帮自己说上两句话。 奈何对于齐斌，齐老太从小的偏爱便让齐宣对齐斌心中不喜。 如今齐斌已经带着媳妇孩子住进了齐府，碍于齐老太太的面子和悠悠众口，齐宣也不好将齐斌一家人赶出去。 所以姜姝对于齐斌的冷漠，齐宣倒是极为支持。 只是齐宣略带温柔的看向姜姝之后，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同样的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昨天，到底是太着急了，齐宣在心中默默后悔。 以后的日子他一定好好弥补昨晚的错误。 齐斌看着齐老太太的挫败，心下更是转了九转十八弯，母亲可是他最大的依靠，如今这般势单力孤他又如何能在长安过上好日子。 看来，今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帮母亲谋划谋划。 毕竟在大雍，孝比天大。 不过现在，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先缓和一下厅内尴尬的气氛。 “大哥，三妹呢，还是她给我写的家书呢。多日不见，怪想念这个丫头的。” 齐宣：“……” 齐老太太：“……” 第一百一十六章 坐看窝里斗 齐斌发现场面陷入了一阵奇异的安静。 “死了”姜姝身旁的白素暗暗在心里诽谤，却不敢发出声来。 “老二，你一路辛苦了，去住处休息吧，晚上带着吴氏，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齐老太太说道。 女儿的死到底是她心下的一个伤疤，齐老太不愿当众提起，想着一会私下和齐斌说。 精明如齐斌自然是发现了齐老太太不愿提及齐琴，虽然不知道齐琴打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那儿子告退了。”既然齐老太太逐客令已下，齐斌便准备告退。 “等等。”姜姝开口说道。 齐斌有些开心的看着姜姝：难道大嫂舍不得我…… 看着齐宣和齐老太太疑惑的眼神，姜姝开口说道：“这府里既然是我当家，一应用度事宜还是将丑话说在前头的好。” 听到姜姝的话，齐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起来。 但是，姜姝并不在乎继续开口说道：“多了一家人，就多了一笔开销。府里每个月的进项就是那些，所以，我想，还是先说清楚棋云阁的用度怎么算。” “堂堂国公府千金，这么小个府院都管不好吗？这么个府邸，我不相信连三口人吃饭都养不起。”齐老太太发飙道。 姜姝却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夫人这话就不对了，哪里只是三双筷子的事情。院子里住人摆设物件的添置暂且不说。四季的衣裳换新，添置的下人还有老夫人刚才说什么来着，添个奶娘对吧，哪哪不要钱。偌大的院子可都指着老爷这点俸禄过活呢。” “况且……”话说到一半，姜姝看了看齐宣，略带讽刺的说道：“老爷还留下了一部分俸禄用来和同僚宴饮之用。所以啊，这府里的日子过的可是紧巴巴的。” 姜姝那一眼，齐宣只觉得自己扣下银两给柳氏的事情姜姝仿佛看穿了一般。 不会的，若是姜姝知道柳氏的存在，哪里还能容的下自己，齐宣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你想怎样。”齐老太太问道，齐斌向来都是她的心头肉，她自然不能让他受了委屈，更何况还有她的宝贝孙子。 “不想怎样，银子就这么些，这用度不过就是紧着东家，就亏了西家。汀兰苑向来都是自己供应着自己，府中除了公用之外便只剩下老夫人的铭慈堂，老爷的书房和蝶姨娘的蝶栖阁需要消耗银两。蝶姨娘算不得主子，如何平衡用度，就全看老夫人和老爷拿主意了。”姜姝说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蝶姨娘一个爬床的奴婢有什么好奉养的，比一般丫鬟过得好就已经是抬举她了。”齐老太太想都没想的说道。 一旁的青亭听到只觉得寒心，小蝶到底也是最早跟着老夫人的大丫鬟。 “哦，不过蝶栖阁今早传来消息，蝶姨娘有喜了。想来这个时候裁撤用度不太合适。”姜姝说道。 听到小蝶有喜，齐宣有些吃惊，不过当爹终归是件喜事，既然小蝶有喜了，就让她好生将养着吧。 “既然如此……”齐宣刚想开口宣布棋云阁的用度就从书房里挪些，便听到了齐老太太话。 “一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肉而已，哪里有我已经落地的孙子金贵，蝶栖阁的用度裁撤一些又何妨。” 听到此话，齐宣只觉得心下不爽，难道齐斌的孩子金贵，他齐宣的孩子就是一张纸。 纵然是姨娘肚子里的肉又何妨，这可是齐府！ “蝶姨娘怀着身孕还是将养着好。棋云阁的用度就书房和铭慈堂各裁撤一半。”齐宣说道，不容齐老太太反驳。 “既然老爷发话自然是好办的。姝儿暂且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叨扰，便告辞了。”说完，姜姝就带着丫鬟往汀兰苑走去。 听到齐宣的话，齐老太太自然心下不喜，但是想到用度既然是给了齐斌，自己苦便苦些，只管等到十个月之后在裁撤蝶栖阁的用度。 “二弟早些休息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告辞了。”齐宣面带不悦的说完，甩了甩手臂离开了铭慈堂。 “娘亲，大哥是不是有些恼我？”齐斌问到。 “你莫要离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也不知道这姜氏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总是忤逆我，不孝子……”齐老太太说到。 “娘亲莫要生气，大哥新婚燕尔自然偏疼嫂嫂一些，过些日子就好了。”齐斌安慰齐老太太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齐斌的心里确是另一番主意：若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他自然也是媳妇说一是一了。 齐老太太看着好言好语劝解自己的齐斌，心下安慰，自己果然没白疼这个小儿子。 突然，齐老太太留下眼泪。 “娘亲，你怎么了？”齐斌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齐老太太，他这个娘亲独身拉扯他们兄弟三人长大，是个泼辣要强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示弱。 “斌儿，你不是问琴儿她怎么样了。” “三妹她？”齐斌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琴儿她……她死了……”齐老太太说着泪如雨下。 虽然来长安之后，齐老太太与齐琴多有不合，但是齐琴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女儿啊。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听到齐老太太的话，齐斌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 齐老太太哭了许久，齐斌等她不在那么难受之后开口询问。 齐老太太断断续续将齐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齐斌。 “你大哥这个杀千刀的，他别以为我老了就糊涂了。好好一个院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着火的。不过是他要给七皇子一个交代罢了。” 齐老太太哭着，心下却是几多无奈，齐琴的名节毁了。还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七皇子怎么说都是皇室之人，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流言…… 齐老太太想过让齐宣去求求七皇子，让齐琴回老家乡下永远不在回长安。 可是齐老太太没有想到，齐宣的动作那么快，一场大火，齐琴便没了…… 想到此处，齐老太太的心又揪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雍平贪墨案 “都是姜氏，若是她肯为琴儿出头，琴儿早就嫁入王府，哪里会落得这般下场。对，都是姜氏，全是姜氏的错。”齐老太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 “斌儿，你大哥现在被她的美色迷惑，没有分寸。你一定要帮帮为娘，打压姜氏的气焰，莫让她太过嚣张。”齐老太太哭着说道。 “娘亲，您放心，斌儿永远都是向着您的。”齐斌虽然还陷在齐琴身亡的震惊当中，嘴上却是好言好语的哄着齐老太太。 “斌儿，你终于来了，娘亲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看着处处听话的齐斌，齐老太太只觉得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这个府里，终于有人不忤逆自己了。 ………… “墨翠，你派个人盯一下齐斌，如果他要出府或者见什么人，记得向我汇报。之前给你的标记，也要尽快查出是哪的标识。”姜姝说道。 “是，小姐。”墨翠说道。 “小姐，这是云栖阁传来的消息，十一皇子约您一叙。”墨翠说道。 哦，雍禄竟然主动约她，看来是有要事相商了。 “墨翠，走。”姜姝说着，便让白檀去给自己寻一身男装。 白檀为姜姝打扮妥帖之后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姐，收拾好了，只是为了遮挡额头上了淤青，奴婢早上刚为您绞了一个刘海，配上这男装，奴婢总觉得没用之前俊朗。” 噗呲 姜姝听到白檀的话，用手中的折扇打了打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我换上男装，只是为了出行方便罢了，又不是去勾搭什么小姑娘，要那么俊朗作甚。” 白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奴婢知道了。” 姜姝看了看镜子，白檀手艺极好，她依旧是个翩翩潇洒的少年郎，只是有个头帘，显得稚气了许多，不过额头的伤也能遮挡一二。 ………… 云栖阁 一回生，二回熟。 云栖虽然不喜姜姝和雍禄单独见面，但是次数多了，便也习以为常。 这次不但没有阻挡姜姝，反而精心为雍禄和姜姝沏了一壶好茶。 “尝尝，云栖泡茶的手艺一绝，上好的雪顶含翠。”雍禄说道。 “殿下过奖了。”云栖谦虚的说道。 碧绿的茶水静静的停在薄胎青瓷茶盏之中，还未入口，便已闻到阵阵茶香。 姜姝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说道：“果然好茶，云栖姑娘好手艺。” “姑娘过奖了。”云栖说道。 “云栖，你先下去吧。我和这位姑娘有事相商。”雍禄开口说道。 “是，殿下。” 云栖和墨翠退出房内，只剩下姜姝和雍禄二人。 “不知十一殿下有何要事相商。”见再无他人，姜姝开口，直入主题。 “你我也算盟友，本殿见近日天气极好，相约姜小姐这位朋友单纯的品茶不行吗？”雍禄说道。 “这雪顶含翠芽尖翠绿带霜，应是珍品中的珍品了，多谢殿下款待。” 既然不知雍禄此番具体用意，姜姝便以静制动，静静的喝起了茶水。 看着姜姝这般沉得住气的模样，雍禄却也不恼，而是静静看着美人品茗，果然极为赏心悦目。 “父王见我赈灾有功，命我负责调查雍平县城贪墨一事。”雍禄说道。 听到雍禄的话，姜姝抬起头来，看着雍禄。 “不知殿下进展如何。”姜姝试探的问道。 “倒是有了些眉目。”雍禄看着姜姝，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 “姜平是我姜家之人，只是姜家绵延几代，树大根深，旁支斜逸。姜平的一举一动未必是我大哥授意，同样也有可能是他人指使。”姜姝说道。 她看见雍禄探寻的表情，她便知道雍禄定然是查出了什么，才会约自己过来。 前世，这贪墨案便是雍谨主导的。 查出的第一个幕后人便是姜平，姜家的旁支，姜翊的伴读。 此次旱灾之所以便的如此惨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雍平县丞在此之前便贪墨了雍平县储备用来抵御灾年的粮食。 毕竟雍平县已经风调雨顺了许多年。 而雍平县丞一个地方小官，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自然不会再朝中无所倚仗。 雍庆帝要查的，就是把这个给雍平县丞背后的人给找出来。 前世雍谨查到姜平便告到了雍庆帝的面前，狠狠的参了一本。 最重要的是，雍谨虽然剑指姜平，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雍谨想参的是姜平的主子，姜翊。 这件事情以姜平被处斩和姜家被训斥结束。 姜家看似毫发无损，只是被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几句。 可是因为这件事情，失了在百姓民心声望，成了姜家衰败的转折点。 “姜姑娘所言极是，只是我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看得明白。但是百姓不知道，姜平的行径就会认为是姜翊的意思，对姜家清誉损害极大。”雍禄说道。 雍禄自然是查到姜平所为不是姜翊授意，所以才在禀告雍庆帝之前叫来姜姝，一起想一想这般困局应该如何破解。 姜姝沉思了一会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认为殿下可以在继续查下去，最好是能将姜平外放多年，与大哥并不亲近的消息传到陛下的耳中。至于是何人指使姜平，想来殿下也已经心中有数。刘家筹款席准备的如此完善周密，仿佛早已经预料到这场灾难一般。我斗胆猜测七皇子才是姜平真正的主人。” 雍禄赞许的看了一眼姜姝，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竟然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出幕后真正主使之人。 雍禄派人细查，这才发现原来姜平早已倒戈了雍谨。 如今雍谨启用这步棋，想来是姜府宴会上失了面子，心里有些过不去，要找姜府的麻烦。 这招确实走的极为巧妙，至少现在，姜姝还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摆脱这一团倒在姜家身上的污水。 看来，需要找大哥好好谋划谋划了。 “多谢殿下提醒之恩。”姜姝说道。 雍禄笑了笑并未答话，他们既是盟友又是伙伴，这点小事自然要守望相助，不足挂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子人如玉 “你的额头。”雍禄指了指姜姝受伤的地方问到。 “不小心磕到了。”姜姝说道。 昨夜的场景太过糟心，她不想有太多的回忆。 “这伤口，我看着不像是磕的。”雍禄说道：“只是不知姜大小姐身娇肉贵，又有谁能伤到你。莫不是？闺房之乐？“ 雍禄这话说的委婉，但是这暗示，就差没有直说是齐宣将她弄伤的。 “不劳十一殿下费心。”姜姝没有好气的说道。 “本王不才，身手还算说的过去，即为盟友，愿传授姜小姐几招，以做防身之用，不知姜大小姐意下如何。”雍禄说道。 姜姝本以为雍禄想要讽刺自己，没有想到雍禄竟然如此好心，一时间有些出神的看着雍禄。 “咳咳，姜小姐意下如何？” 雍禄被姜姝盯了许久，脸色突然有些微微的泛红，出声提醒姜姝。 “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基础太差，墨翠说我便是习武也只是强身健体之用，并不能真正御敌，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姜姝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昨夜寝衣换了之后，没有了迷药的姜姝发现自己对发狂的齐宣一点办法也没有。 ”噗嗤……“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笑了出来。 姜姝有些不悦的看着雍禄，她启蒙的晚，资质差有那么好笑吗？ “墨翠虽然自身的武艺还看的过去，但是姜大小姐你毕竟是她的主子。你开口要练武，谁知道是不是一时新鲜。要是把你练的太狠，伤到了怎么办。“雍禄说道。 “所以殿下的意思，我还是能习武的？“姜姝有些意外，惊喜的问到。 雍禄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怕吃苦，我指点你一些时日，武功大成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对付些三脚猫的毛贼还是手到擒来的。” “我不怕。”姜姝果断的回答雍禄。 昨夜若不是墨翠来的及时，姜姝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她要让自己变强，哪怕只是强上一分，付出多少努力也不在乎。 雍禄说的对，墨翠对自己的训练掺杂着太多的顾虑。 如此这般温温吞吞的训练，如何能够学得真正的功夫。 只是，雍禄真的不是自己也是个花花架子？ 姜姝有些疑惑的看着雍禄，毕竟这么多年，雍禄花天酒地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响亮。 难道雍禄是让刑照训练自己？一定是了，刑照的功夫好倒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看着姜姝有些怀疑的眼神，雍禄有些无奈，看来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花花公子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若是没有急事，便跟我来吧。”雍禄说道，便向外走去，姜姝自然跟了上去。 墨翠与刑照看着自家主子，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跟了上去。 姜姝一路小跑跟着雍禄来到了倚红楼的马厩。 雍禄牵出一匹骏马交到姜姝手上，说道：“走，去城郊。” “不可。”墨翠说道。 此处只有两匹骏马，若是小姐与十一皇子去了城郊，岂不是要脱离自己的保护。 雍禄显然明白墨翠的顾虑说道：“刑照，老地方，两个时辰之后，一会你带着墨翠重新寻两匹马过来。” “是，殿下。”刑照说道。 雍禄说完，又将缰绳放到姜姝面前，说道：“走不走？你若是怕，方才屋里的话就当本王没说过。” 姜姝想了一会，接过雍禄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看着姜姝的动作，雍禄一笑，挥起手上的马鞭，对着姜姝的坐下的马屁股一拍。 “驾！”姜姝坐下的骏马便飞驰而出，而雍禄自己也立刻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小姐。”墨翠焦急的看着姜姝离去的身影，提起轻松就想去追，却被刑照拦住。 “你让开。”墨翠焦急的说道。 “殿下说了，两个时辰之后再追。”刑照面无表情的说道。 “只剩两位主子，要是他们遇见什么危险，你担当的起吗？”墨翠说道。 看着墨翠焦急的样子，刑照虽然不喜多话，还是开口说道：“若这长安有人能伤到殿下，那我两去了也是无用。” 十一皇子的功夫有这么好？墨翠疑惑的看着刑照，一个花花公子而已。 看着墨翠怀疑的样子，为了自家殿下的声誉，不喜说话的刑照又开了开口解释：”那日姜府的两颗石头，便是殿下随手扔的。“ “不是你？暗卫中皆有传闻，十一皇子的贴身刑照，一手暗器用的最好。”墨翠有些吃惊，她当日看见刑照与十一皇子一起出现，想都没想以为是刑照射出的石子。 “我暗器最为有名，那是因为有我家主子的指点。”刑照又说出了一句让墨翠惊讶不已的话。 墨翠：“……” 十一皇子不是出了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 “吁……” 雍禄和姜姝一番扬鞭策马来到了长安城郊的竹林。 因是竹林的缘故，哪怕是冬日里也是郁郁葱葱的。 姜姝第一次知道，长安城郊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到了地方之后，雍禄一个翻身下马，将自己的马匹拴在竹子之后又快步走到姜姝的面前，帮她扶着了马匹。 姜姝慢慢下马之后，雍禄又将姜姝的马与自己马拴在了一处。 姜姝漫步在竹林的空地之中，一遍走，一遍抚摸竹林说道：“这倒是个好地方。” “这也是我与刑照一日喝醉之后，纵情策马之后意外发现的地方。”雍禄说道。 “所以，殿下是要在这里教姜姝习武？”姜姝看了看雍禄，依旧对他的武功表示怀疑。 雍禄说醉酒发现这样一个好地方，姜姝是信的，毕竟雍禄爱酗酒，整个长安城都知道。 只是这功夫？ 看着姜姝疑惑的表情，雍禄也不恼，微微一笑。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雍禄的发丝。 姜姝看见，雍禄动了，雍禄按下他的腰封，姜姝只见眼前银光一闪，瞳孔收缩了起来。 竟然是把薄如折纸的软剑。 雍禄拿着软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竹林的风渐渐变得大了起来，雍禄随风而动，武动手中的软剑。 身姿飘逸，行云流水。 而在一旁看着雍禄舞剑的姜姝，脑中闪过：君子如玉，身姿如松，翩若蛟龙，宛若游龙。 惊人的武功，灵通的消息，这雍禄，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水烫猪毛 “怎么样，我的功夫还能入你的眼吗？” 一套剑术耍完，雍禄瞬间将软件收回腰间，负手而站，长身玉立。 同时，他身后的几只竹子安静的断裂开来，散落一地，断成了一节又一节整齐的竹筒。 “姜姝谢殿下指点，请受姜姝一拜。” 看到了雍禄的功夫，姜姝没有一丝迟疑，立刻变得狗腿起来。 雍禄让她看见了练武的希望。 雍禄看着姜姝讨好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我有言在先，练武需下苦工，一旦开始，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是，姜姝知道。”姜姝抱拳，坚定的说道。 ………… 两个时辰之后，墨翠和刑照骑马赶来。 “小姐……”墨翠心急的赶到姜姝的身边，却看见一副另她吃惊的景象。 “肩要平，腿要稳，腰要直……说了，肩不要抬……”雍禄手拿一支竹枝打着姜姝有些歪曲的肩膀。 而姜姝早已是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同样是扎马步，雍禄可是比墨翠要狠了太多，雍禄在她的头顶放了一个盛满水的竹筒。 而姜姝的双手，同样有两个盛满水的竹筒。 雍禄说了，不能让水溢出一点，溢出一次，重来一次。 于是，半个时辰的马步，生生的扎到了现在。 “殿下……”看着雍禄用竹枝抽打姜姝肩膀，墨翠有些站不住了，她的小姐何等尊贵，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墨翠……你退下……”姜姝虚弱的喊道。 她咬紧牙关的坚持，若不是平日里都有自己训练，她恐怕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饶是如此，她也打翻了好几次竹筒。 看到姜姝喝退墨翠，雍禄的眼中倒是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有如此意志，倒是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滴答”“滴答” 一个一旁正在滴水的竹筒渐渐滴干了最后一滴水。 “好了，时间到了。” 雍禄说完，用手上的竹枝将姜姝身上的竹筒打翻在远处，一滴水都没有溅到姜姝的身上。 此时的姜姝已经筋疲力尽，若是让她自己放手，这三筒水必定会将她淋湿。 而姜姝也没有听到雍禄的声音之后，身子倾倒，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小姐。”墨翠一个箭步，抱住了姜姝。 “今天就到这吧，这个晚上敷在她的小腿上，刑照我们走。” 雍禄向着墨翠扔出一个瓷瓶，墨翠一把接住。 看姜姝筋疲力尽的模样，已在马上的雍禄说道：“明日休息一天，后天这个时辰继续。“ “小姐，你没事吧。”墨翠心疼的喊道。 “没事，你扶我起来。我们回府吧。”姜姝说道。 “是，小姐。” 于是，从长安城郊回城的路上，路人看到了耐人寻味的一幕。 一个长相俊秀的公子哥骑着骏马，而另一个更加俊秀的公子哥抱着他的腰身，二人亲密异常，惹人遐想。 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会玩。 “小姐，回府了。”墨翠轻声说道。 一路踏马相互抱在一起的二人就是姜姝和墨翠了。 两个时辰的马步让姜姝没有了一丝气力，更别提骑马了，被墨翠抱上马之后，只能紧紧的抱着墨翠。 “嘶……白檀，你轻点，疼……”姜姝将自己的全身浸泡在温水当中，解除疲乏。 而白檀正在给姜姝按摩双臂。 “那我在轻点……小姐，恕奴婢直言，您最近时常受伤，奴婢看着心疼，咱们还是好生养着吧。”白檀看着姜姝打颤的双臂说道。 “我没事。”姜姝说道。 “嘶……”沐浴完毕之后，白檀和墨翠搀扶着姜姝。 洗漱过后，姜姝只觉得这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 被雍禄铁面无私的训练了一下之后，姜姝才知道，墨翠对自己的训练果真如雍禄所说，和闹着玩一样。 姜姝在二人的搀扶之下来到软塌之上，墨翠拿出雍禄扔下的小瓶子，将瓶中的药油在掌心焐热之后按压在姜姝的小腿肚上。 “啊……”姜姝只觉得自己的小腿一阵灼热之后又变得清凉起来，舒服了许多。 “这是什么？”姜姝问道，太医院的疗伤之药姜府也是不缺的，却不知道有如此好用的药油。 “这是树若油，是江林国的贡品，活血化瘀最是好用，是极受武者欢迎的药油，只是因为产自江林国，所以在大雍极为稀少和珍贵。”墨翠说道。 “原来如此。”姜姝说道，这药油果然好用，她自觉得自己肿胀不已的小腿轻松了许多。 “小姐。”此时正在打理府中杂事的白素走了进来。 “何事？”姜姝问道。 “铭慈堂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老夫人说二公子一家初来府内，让一家人围桌吃个饭。”白素答道。 听完白素的话，姜姝看向窗外，却是天色渐晚，可是她扎了一天的马步，极为疲乏，不想应付齐家之人。 “你去告诉铭慈堂一身，说我身子有些乏了，今日便不去了，过些日子再去给老夫人赔罪。”姜姝说道。 “是”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素又走了进来。 “怎么了？”姜姝有些诧异的问道。 “回小姐，冯嬷嬷又来了，她说，老夫人说了，希望小姐能给她这个面子，若小姐还是执意疲乏不肯用晚膳，那么老夫人只好亲自来请一趟小姐。”白素有些为难的说道。 看来，这齐斌真是齐老太太的心头肉啊，姜姝心下想到。 既然铭慈堂里戏台子都搭好了，只差她一个看客，那么她便给个面子，登场吧。 “白檀，更衣吧。”姜姝说道。 “是，小姐。” ………… 铭慈堂内 齐氏一家已经落座，齐宣坐在齐老太太的左手边，齐斌则坐在齐老太太的右手边，齐斌的下手便是他的内人吴氏。 几个人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等待着姜姝的到来。 “咕噜噜……”一阵响声传来，齐斌不悦的看着吴氏，怎么这么失礼。 吴氏看着齐斌的目光，有些委屈，已经离晚膳有些时辰了，饿是正常的。 就在吴氏委屈之时，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 “我来迟了，该罚，该罚。” 声音过后，姜姝走了进来，简单见礼之后，在齐宣身边坐下。 而看着姜姝惊为天人的美貌，齐斌只觉得立刻有了精神，只当还是在乡下齐府一般说道：“嫂嫂来迟，自然是该罚的，这杯酒还请嫂嫂先干为敬。” 姜姝有些好笑的看着借坡上驴的齐斌，看了他端起的酒杯一眼，又看了齐宣一眼。 见齐宣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并没有说话之后，姜姝对着齐斌嫣然一笑。 在齐斌被美色迷的神魂颠倒之后，姜姝说道：“我最近身子不爽，不能饮酒，以茶代酒可好。” “好，嫂嫂说什么都好。”齐斌调笑着端起一盏热茶，递向姜姝。 姜姝正要接过，突然，手一滑，滚烫的茶水全部打翻在齐斌的手上。 而齐斌则发出了烫猪毛一般的惨叫声。 姜姝嘴角清扬，在心中讽刺道：这茶好喝吗。 第一百二十章 当年心眼盲 “姜氏！”齐老太太一阵呵斥。 “母亲，姝儿她也不是故意的。” 齐宣说道，他早就看色眯眯的齐斌心中不爽，奈何不好拂了齐老太太的面子。 姜姝这一盏热茶烫的，倒是极合齐宣的心意，出声为姜姝辩解，齐老太太一时不好在发作。 既然齐宣开口，姜姝不在开口，坐了下来。 而齐斌的手已经烫的通红，正浸在一盆凉水里。 “快去唤朱大夫来。”齐老太太对着青亭说道。 吴氏看着齐斌的手，心下只觉得活该。 她这个丈夫好吃懒做，贪财好色，一生只会哄齐老太太这一个技能。 她刚出月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齐斌竟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勾引起姜姝。 这个姜家小姐真的好美啊，锦衣华裳，珠翠满头。 家世优渥对着婆婆也不用怕。 她怎么没有这么好命！ “这位便是大嫂吧，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呢。”吴氏开口奉承姜姝，讨好这个府里掌家的人，自然是错不了的。 “不敢当。”姜姝客气的敷衍着吴氏。自己刚教训了她的丈夫，却还反过来讨好自己，这一对夫妻，真的是貌合神离。 “成天就知道涂脂抹粉，身为人妇，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都成婚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齐老太太不悦的说道。 听到此处，齐宣的脸色一阵不好，想起了昨晚的狼狈。 见齐宣不吭声，齐老太太越说越起劲：“你看看吴氏，虽然相貌平平，但是为我们齐家开枝散叶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也不好好学学，就连后收房的蝶姨娘都有了……” 不下蛋的妖精，齐老太太在心中骂了一句。 吴氏：”……“ 大概没有那个女子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相貌平平。 “老太太说的好，那便请弟妹多多努力，为齐家多添子孙。”姜姝说道。 反正齐宣一生，也不会再有儿子，以齐老太太重男轻女的德性，生下来了，也是要失望的。 吴氏：“……” 她有子万事足，才不想在从鬼门关前走一朝。 婆婆与新大嫂不对盘，怎么受伤的总是她。 一场晚膳，在这种唇枪舌剑的气氛中尴尬的进行。 终于，看着齐老太太放下碗筷之后，吴氏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 以后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吃饭舒心。 齐宣也同样松了一口气，没有一次在铭慈堂吃饭能够开开心心的用完的，真的是再也不想来了。 “过些时日便是皇家冬猎的日子，我和姝儿都有幸随侍，府上便辛苦母亲大人照看一二。”齐宣说道。 皇家冬猎，听着就是攀龙附凤的好机会。 只是，还没有等齐老太太开口，齐宣便抢先说道：“这冬猎名额皆是陛下御笔亲批，不是旁人想去就能去的。“ 打消了齐老太太想让齐宣捎上齐斌的想法。 姜姝在一旁冷笑。 齐老太太真的什么好事都不忘了她的二儿子。 皇家冬猎是大雍皇室每年的盛世，之所以选在冬日围猎，便是让小辈们牢记祖上金戈铁马艰辛。 冬日踏雪，枯木围猎。 如今万事具备，只差冬日的第一场大雪便可起行。 当然也会带上群臣家眷，但是随行官员三品起。 齐宣能去也是因为翰林院职位特殊。 皇家做事，自然是需要文人墨客歌功颂德的。 所以翰林院的官员随行，不在三品官的限制之内。 带上齐斌，简直天方夜谭。 ………… “姝儿，姝儿。你等等我。”从铭慈堂离开之后，齐宣追着姜姝跑去。 姜姝看着跑来的齐宣，眼神满是提防，难道昨夜过后，齐宣还不明白自己的态度。 “姝儿，昨夜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喝多了酒，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强迫你的。你原谅我吧“齐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 冬日围猎在即，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姜姝与他离心。 汀兰苑防的太死，齐宣只能趁着这般时机来求姜姝原谅自己。 看着齐宣如此厚颜无耻的模样，姜姝只觉得想笑。 前世的满心讨好换不来齐宣的真心，今世态度强硬倒是让齐宣第一次在齐老太太维护了自己。 齐宣看着姜姝的表情，以为她有些回心转意了，立刻从袖口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姜姝。 “一生一世一双人，姝儿你当日落难，我有幸舍身相救，你赠这方手帕与我定情。如今我们走过千难万难有了今日。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 齐宣温柔的说道，配上他英俊的脸庞，若是不识他的真面目，不知道有人会被他的表象所迷。 姜姝看着齐宣，又是这招，前世姜姝每每有不悦之时，齐宣就祭出这条手帕来打动姜姝。 这是曾经齐宣为姜姝档剑之后，姜姝用来为齐宣止血的手帕。 前世的姜姝，每每看到这条手帕，都会想起齐宣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模样。 所以，不论齐宣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看到这条手帕，姜姝便心下不忍，原谅了他。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 哪有流寇不伤人性命，刀刀只往皮肉上砍。 看着血腥，却没有性命之忧。 如今姜姝自然明白，一切都是齐宣自导自演。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之后的姜姝，伸手接过了齐宣手中的手帕。 看着手帕上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字样，想着当年她带着少女的娇羞，一针一线绣上这一行诗句，将手帕赠予齐宣。 简直可笑！ “撕……”的一声，姜姝用力，撕断了手帕。 “姝儿，你干嘛。”齐宣惊呼。 这可是姜姝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既是笑话，便不必在留着。” 姜姝说完，不在理会齐宣，快步走向汀兰苑，看来是要和大哥筹谋一番，加快和离计划。 “姝儿……”齐宣着急的想要追上去，却被墨翠一个抬手拦住。 眼看着姜姝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齐宣莫名有些心痛。 是因为他纳妾的事吗？ 是了！ 定是如此，等小蝶孩子生了，便将她赶出府去。 柳氏也继续外室养着，这样，他们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雍禄的前世 翌日，姜府，姜翊书房 “大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两件事情了。”姜姝说道。 昨夜过后，姜姝一大早便来了姜府找姜翊商议接下来的动向。 听完姜姝的话后，姜翊沉思了一会说道。 “关于和离一事，我有一人，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哦”姜姝有些吃惊的看向姜翊。 只见姜翊拍了拍手掌，一个妇人从书房的隐秘处走出。 “参见主上，参见小姐。”妇人行礼道。 李大娘子！ “没有想到，荟萃阁的掌柜，竟然是大哥的人。”姜姝说道。看来，大哥真的是为自己操碎了心。 “我重生归来，亦不知如何劝你，便先人一手，安排了一个暗棋在柳氏身边，也好早做防备。”姜翊说道。 “那日荟萃阁被烧，阁中更是发生了许多未知之事，一会李大娘子都会与你一一细说，想来为你之后的谋划助力不少。” “有了李大娘子，小妹的计策就更有把握了，前世的孽债，就让他们原封不动的承受吧。”姜姝说道，眼中闪着寒光。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姜翊问道。 “冬猎之后，柳氏在翠竹小院已经躲藏的够久了。冬日已临，巢无粮草，猎物也应该自己出门觅食了。”姜姝冷冷的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姜翊的眼中亦是寒光闪烁。 “对了，大哥，和离之计我已有了大致的谋划，只是姜平一事，我还未想好如何应对。”姜姝有些发愁的说道。 一旦被揭破，不管是雍庆帝对姜家的疑心，还是百姓对姜家的寒心，都是直戳姜家的要害。 “让它爆，这件事情，你去告诉十一皇子，关于姜平之事皆可禀报陛下。”姜翊说道。 “大哥！”姜姝有些吃惊的看着姜翊。 这怎么行，岂不是自寻死路。 看着姜姝担心的表情，姜翊解释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陛下对姜家猜疑已久，与其犹如破船堵漏一般，发现一个问题掩盖一个问题。最后掩无可掩，大船倾塌，如同前世。不如干脆将这脓包捅破。让陛下看看，我姜家也会疏漏，姜家在百姓嘴中也不是毫无缺点。” 听完姜翊的话，姜姝陷入沉思。 这似乎是个办法，只是，前世以姜平之事为开端，出现了许多对姜家不好的言论，让姜家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姜翊明白姜姝的顾虑，继续解释道：“当然，这次，可不只我们一家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陛下不是一直忌惮世家贵族吗？这一次，就让他看看，他所忌惮的世家们，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家的刘启，刘书青的侍读，蒋无心，蒋家旁支的子弟。这些人，你转告十一皇子，让他将他们二人和姜平一起，报给陛下。”姜翊说道。 连坐倒是个减轻这事对姜家影响的好办法。 “只是，这二人与此事干系极少，我们真的能成功拉他二人下水吗？”姜姝有些疑问。 因为有了姜平这颗棋子，在雍平贪墨案上，这两家倒是极为隐秘，退居幕后。 所以姜姝有些担心能否成功引起雍庆帝对另外两家的疑心。 “不是我们，而是十一皇子，只要他出手，定能成功。”姜翊说道。 姜姝有些吃惊的看着姜翊，为何大哥会如此信任雍禄，在这次合作之前，姜姝一直以为他不过只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皇子而已。 看着姜姝吃惊的神色，姜翊的表情陷入沉思，慢慢开口：“小妹，你可知，你死后大雍又发生了许多大的变故！” 新皇称帝后不久，就在暴力压制与他意见相佐的势力之时。 封为庸王的十一皇子竟然在封地起兵。 本来众人都以为这场起兵不过是一场闹剧，毕竟十一皇子在新皇和太后的威势之下忍辱偷生了那么久，就连封王的称号如此羞辱都忍了下来。 这起兵，不过就是场笑话而已。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大雍近半的国土都有人响应雍禄的起兵，就连长安也不例外。 这些人有的是不服新皇压迫的世族，但更多的还是雍禄在韬光养晦之间积攒的势力。 一时间，大雍烽烟四起，义军和新皇僵持不下。 各方势力人马，都在两边势力之间游走。 没有人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包括姜翊。 就在这样动荡的时局中，姜翊重生，回到了许多年前。 听完姜翊的话，姜姝吃惊不已，比昨日看见雍禄一身绝佳的武艺还要吃惊。 “所以，只要十一皇子出手，拉这二人入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姜翊说道，看着姜姝难以置信的表情，姜翊表示理解。 就如同前世，许多人都是用了许多时间，才认清这个花天酒地的皇子，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我知道了。”姜姝说道。 虽然吃惊，但是她很庆幸，他们是友非敌，至少此刻是友非敌。 “这就是为什么大哥之前同意与十一皇子合作的原因。”姜姝问道。 姜翊点了点头，这是一个绝对能与七皇子雍谨相抗衡的人。 刘贵妃如若能预知未来，不知道会不会一早便将雍禄溺死，也不至于日后养虎为患，成为这么大的威胁。 不过雍禄的做戏的功夫实在太好，骗过了所有的人。 “原来，我死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姜姝喃喃自语：“大哥，你一定很担心嫂嫂和侄儿吧。” 听完姜姝的话，姜翊苦笑了一下。 他自然是担心前世的南霜。 烽烟四起的大雍，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看着姜翊担心的神色，姜姝握住姜翊的手说道：“嫂嫂这般坚毅善良，定能万事逢凶化吉。” “她一定可以的。”姜姝的安慰，让姜翊的情绪稍稍平复。 “南霜是那般温柔却坚毅的人。她看着柔柔弱弱的，在成婚之初，我一直以为她的未来需要我的呵护。但是姜家几经风雨我才发现，一直都是她在守护着我。不管遇到在大的波折，她都那般温柔却坚定的陪着我，跨过一个又一个的坎。”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闹事醉香楼 听到姜翊的话，姜姝心中一阵欣慰，两位哥哥放在心上的女子，都是这世间极好的姑娘。 “母亲去说亲了吗？”姜姝问道。 前世这个时候，昌珉郡主已经去到傅府说亲。 傅老太爷和姜老侯爷私交甚好，没过多久，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听到姜姝的问题，姜翊点了点头。 昌珉郡主已经去了傅府提亲。 那怎么她在齐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姜姝有些诧异。 看着姜姝的疑问，姜翊的脸突然变得有点红。 “傅家拒绝了？”姜姝有些诧异。 姜翊连忙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姜姝看着姜翊的模样，好奇不已。 姜翊有些脸红的说道：“母亲那日从傅府回来说，傅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大概的意思是要在观察观察。” 原来如此，姜姝的心下了然。 “大哥你不担心吗？”姜翊的模样倒是让姜姝有些意外。 母亲求亲未成，二人的亲事悬而未决，大哥不是应该担心吗？ 姜翊笑了笑，许是想到了傅南霜，神情变得格外的温柔：“担心。” “不过重来一世，我希望能够让南霜看见我的真心，两心相悦，而不是媒妁之言。” 看着姜翊温柔的表情，姜姝也笑了。 是了，重来一世，何须重复前世的旧途。 如此这般，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许是老天爷，给大哥和大嫂，这对小夫妻，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那，这次冬猎，大哥可要好好表现喽。”姜姝带着调笑的表情说道。 “你个丫头，惯会取笑你大哥。”想到又快又机会和傅南霜见面，就算是老成持重的姜翊心情都忍不住雀跃起来。 “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好好筹谋一下后续的计策。”姜姝说道。 “好，在齐府也要保重身体，大哥等着你回来，静姝苑一直等着你归来。”姜翊摸了摸姜姝的刘海，有些不舍的说道。 看着姜翊疼爱的表情，姜姝点了点头。 姜翊拍了拍手掌，方才退下的李大娘子又从密室中走了出来。 “李娘子你带走吧。”姜翊说道。 “不了。”姜姝眼光闪动的说道。 “嗯？”姜翊有些疑惑。 姜姝写下一张纸条，递给李大娘子。 “这是柳氏现在的住址，你想办法再一次取得她的信任，助我暗中行事。”姜姝说道。 “是。” ………… 午膳时刻，醉香楼又如往常一般，酒菜飘香。 “阿福，这就是你说的，长安城最好的酒楼吗？”齐斌问道。 “是了，二少爷，这就是长安城最好的酒楼了。这里的菜那叫一个香，酒那叫一个醇。小的听说，这里有个叫做玉堂春的美酒最为出名，价格不菲，但是饮后唇齿留香。”阿福说着，自己都馋了起来，以往只是听说醉香楼如何如何的好，今日跟了新主子，才有机会亲自来一趟。 阿福便是齐老太太给齐斌新配的贴身小厮。 “是吗？”听完阿福所说，齐斌的眼睛都亮了。 齐斌掂了掂身上齐老太太特地给他的钱袋，满满当当的。他一身只有两个喜好，美人和美食。 齐斌虽然见到了姜姝的国色天香，但到底是自己的大嫂，看的见摸不着。 现在天色还早，青楼红馆也都还没有开张，于是齐斌便带着自己的小厮出了府门，寻好吃的来了。 也不知道齐老太太如果知道齐斌把自己卖了首饰换来给他傍身的银子这样挥霍又有和感想。 “千真万确，这醉香楼的名声已经在长安城口口相传了二十多年了。”阿福讨好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齐斌大手一挥，装作潇洒的收起手中用来耍帅的折扇，走进了醉香楼。 “客官，您里面请。”小二看到齐斌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这有雅间吗？”齐斌一副贵族公子的样，洋洋得意的问道，毕竟如今的他也是个不差钱的主。 小二看着齐斌：这人可真够奇怪的，醉香楼名满长安，五楼机密，四楼清雅谁人不知，竟然能问出这种问题。而且大冬天的还带把折扇，也是脑袋不好使。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雅间自然是有的。”小二虽然心下不喜齐斌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面上还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谁说我是外地人，只不过是平日里府上大厨厨艺极佳，少有出门而已。”齐斌说道，都说长安天子脚下，长安城哪怕最普通的杂役，都瞧不起外地的人，他可不能被说是外地人。 “原来是位少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少爷里面请。”小二说道，心下翻着白眼：还大厨呢，来我们这王孙公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御厨也能比一比。不过干这行的，每天迎来送往，什么都见，自然是捡着齐斌最喜欢的说。 看着小二的奉承，齐斌很是满意，只是看着小二将他领到的位置，齐斌的脸色又变了。 “我不是说了要雅间吗？怎么，瞧不起人啊，还是怕我付不起钱啊。”说完，齐斌摘下腰间的钱袋子，扔在了桌上。 “公子您别误会，小的没有干点不敬之意，只是今日的雅间都已经满了，所以只能委屈公子坐在大厅了。”小二一脸讨好的奉承齐斌，看着落在桌上的钱袋子，心中诽谤：这年头谁不带个银票，带着碎银子出门的土包子真的不多。 “满了？”齐斌有些质疑的看着小二。 “公子，这雅间确实满了。”醉香楼的掌柜的看着齐斌在这里大声喧哗，自然也是过来调和。 看来雅间真的满了，齐斌正想坐下吃饭，却突然痴痴地看向门外。 这长安真的是美女云集啊。 齐斌本以为姜姝已经算是天下地下少有的美女的，但是没有想到，没过一日，他在这酒楼里竟然又碰上了一位和她旗鼓相当的美人。 青色衣裙，温婉如玉，比起姜姝的泼辣更是别有另一番风味。 最重要的是，青丝散落，是个云英未嫁的美人。 美人，我来了，齐斌在心中色眯眯的想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的就是你 就在齐斌走向那位美人之时，便见站在门口的小二一早便迎了上去。 “顾小姐，您来啦，楼上雅间已经给您备好了，您请。”说完，小二迎着顾如眉走向楼梯。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了没有雅间吗？那位小姐比我后来，怎么却能上了雅间呢，这么大的店，明目张胆欺客不成。”齐斌质问道。 “公子您误会了，雅间确实没有了，我们店的熟客呢，会常年在楼上定下一件属于自己的雅间，刚才上去的姑娘，就是这样的情况。”掌柜的说道。 听到掌柜的解释，齐斌也懒得与他在过多的纠缠，毕竟他的小美人已经快走的没影了。 “好了，我也不和你啰嗦，这位姑娘的酒水记我账上，我和她一个雅间就好。”齐斌扔下一句话，便追着顾如眉的身影走了上去。 “公子，这不行啊。”掌柜的话还未落，齐斌就已经闪的没有了身影。 醉香楼四楼，顾如眉正要走进顾家常年定下的雅间之内。 “小姐，您请。”贴身丫鬟青黛推开了雅间的门。 就在顾如眉一脚准备跨入雅间之时，一把折扇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且慢。”齐斌拦下顾如眉，看到顾如眉停下脚步注视自己之后，齐斌一个潇洒，挥开折扇，做了一个礼。 “阁下有事？”顾如眉有些提防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齐斌。 神色奸诈，举止怪异，看着不像个好人。 “鄙人初到此处，恰逢雅间已满，希望能有幸与小姐同桌共饮，酒水都算在鄙人头上，还望小姐应允。”齐斌说道，自认为翩翩有礼，风度非凡。 “不行。”顾如眉冷冷的扔下两个字，原来是个登徒浪子，这醉香楼最近的护卫确实做得不够好，现有齐家姑娘失身在前，如今登徒浪子都敢堂而皇之的在此调戏良家妇女了？ 看着顾如眉冷漠的样子，齐斌继续死缠烂打的说道：“小姐请不要误会，在下奈是当朝新科状元的胞弟，修撰府的二公子。” 这位姑娘定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当成的平常百姓之流，才会如此冷漠。 “齐府？”顾如眉喃喃道。 “正是！”齐斌举起折扇微微做礼，果然大哥的名号还是好用，这下美人在怀有望了。 看着一副道貌安然模样的齐斌，顾如眉一阵厌恶，这齐家姑娘不知检点，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齐二公子也是这个德行，真的是有辱斯文。 “青黛，送客。”顾如眉说道，她可没有兴趣与这样的登徒浪子多做纠缠。 “公子，请。”青黛毫不犹豫对着齐斌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姑娘，我可是修撰府的公子，当朝官员的胞弟，不是一介布衣。”齐斌说道，有些怀疑的看着顾如眉的举动，要知道，这一招，他前些日子在老家，可是没少勾搭上一些姑娘。 “我家小姐可是尚书府的千金。”青黛看着齐斌口无遮拦的样子，心下不喜，出口呛了他一句。 尚书千金，难怪如此美丽。 若是他两有所纠缠，岂不是自己也可以同大哥一般，一朝升天。 “青黛！”顾如眉并不想让这个登徒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说了也罢，至少可以呵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只是顾如眉没有想到，齐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像一个盯着猎物的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想干嘛！ 早知道就该带些家丁出来，顾如眉一边后悔，一边将手放在发髻之上，若这歹人敢要异动，她便用这珠钗刺上一刺。 “小姐，来，我们一同进入雅间吧。”说着，齐斌就想扑向顾如眉，强行抱住她。 “啊……你别过来……”顾如眉用手握住珠钗，举在自己的面前，闭着眼乱划试图阻挡齐斌。 “啊……” 顾如眉慢慢睁开双眼，她发现齐斌没有如想象一般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顾家妹妹，你没事吧。”姜睿说道。 “姜公子，我没事。”顾如眉放下心来，原来是姜睿来了。 “啊……你是何人，快快放手。”齐斌喊道，他只觉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都要折断了一般。 “无耻之徒，竟然对顾家小姐无礼。”说完，姜睿一个用力，将齐斌的右手腕卸了下来。 要不是他正巧在醉香楼吃酒，这醉香楼的雅间隔音也算好的，他只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人在说尚书千金便走了出来。 顾家妹妹岂不是要被他轻薄了去。 “啊……” 齐斌又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你，你，你竟敢管我的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齐斌说道。 看着齐斌嚣张的样子，姜睿挑了挑眉，这台词，怎么那么像之前自己说的呢。 作为姜家二子，长安曾经出了名的闹事小霸王，姜睿还真没怕过谁。 当然他当年可不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这种人，只是拆拆房子，闹闹事而已。 “哦，你是谁啊？”姜睿问道，他长安小霸王纵横长安这么多年，还真不认识他是谁。 “我可是新科状元的弟弟。”齐斌喊道。 “齐家人？”姜睿说道。 “啊……” 齐斌说完，他又惨烈的叫了一声，姜睿又将他的左手的手腕卸了。 齐家人，齐宣娶了姝儿才几天，他就又纳了小妾。 拐跑了他们姜家的掌上明珠竟然还不珍惜，他既然不能跑去齐府揍齐宣那小子一顿，那么就先揍下他的弟弟好了。 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勾搭顾家妹子，简直忍无可忍。 “齐家人，我打的就是你。”说完，姜睿又是一拳打向了齐斌的脸庞。 齐斌晕了过去。 “姜公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看着姜睿将齐斌打晕，顾如眉虽然心下觉得有些爽快，却还是有些担忧。 “有什么不好的，这小子竟然敢轻薄与你。”姜睿说道。 “姜公子……”顾如眉看着姜睿气急败坏的表情，姜公子对她似乎有些不一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柳氏怀孕了 “哎呦，大夫，你轻点。”齐斌被抬回齐府之后，阿福叫来了朱大夫。 朱大夫给齐斌身上的伤上完药之后，让阿福寻了个筷子给你齐斌咬上，给他将被卸掉的胳膊接上。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疼的齐斌嗷嗷直叫，把嘴里的筷子都给弄掉了。 朱大夫给齐斌接好手腕之后说道：“二公子，这手我已经给你接好了，但是近期还是不要使力，不要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好好将养着，半个月之后定能一切如常。” 还有一句话朱大夫放在心中没有说出：这齐二公子也够能折腾的，才来长安几天，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卸了，在过些日子，胳膊岂不是要保不住了。可怜他天天跑来跑去，本来这府医本是个闲差，现在倒好，这府里人，不是磕破了头，就是卸了手腕，累的他一把老骨头不得安宁。 齐斌看着朱大夫点了点头。 “朱大夫慢走。”阿福客气的送走了朱大夫，正回屋重新伺候齐斌。 “哎呦。”阿福便觉得脑袋一阵疼痛，原来是齐斌拿着他的鞋子砸了过来。 “让你跑，让你躲，刚刚在醉香楼，你小子跑的到快。小爷我被欺负，你也不知道帮帮我。”齐斌说道。 阿福扶着脑袋低下了头说道：“少爷，您可误会我了，不是我不忙您，实在是那姜二公子武艺高强在长安城可是出了名的，我这点功夫，那里是他的对手，如果我也给打伤了，那还有谁能扶少爷您回来。” “狡辩。”听完阿福的话，齐斌举起另一只鞋子就往阿福的头上扔去。这世上那里有主子在被欺负，奴才先跑了的道理。 阿福默默的跪下，也不与正在起头上的齐斌争辩。 他虽说是齐府的奴才，但是整个齐府当家管事的夫人可是姜家的人。 而且姜家国公显贵的，哪里是齐家能够比的上的，他虽然只是个奴才，也不会为了齐斌去触姜二公子的眉头，最坏不过是如现在一般，被教训一顿罢了。 看着阿福这个样子，齐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教训也没有了解气的感觉，正气不过之时，齐斌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姜二公子，那狂徒与大嫂是和关系？” “回少爷，那人是夫人的二哥，姜府的二公子”阿福答道。 阿福刚说完，便觉得眼前一花，齐斌又随手捡了个东西扔了过来。 “那你不拦着我，这下好了，我竟然得罪了大嫂的二哥。”听完阿福的话，齐斌又一些慌张，难怪那男子方才在酒楼一脸嚣张的样子，完全不被自己的身世所震惊。 齐斌本以为是那个长安的纨绔子弟，家世优良看不上齐宣的官职。 但是除了齐宣以外，他还有姜姝这个大嫂，国公家的势力想来在长安也没有几家能及。 齐斌万万没有想到，这男子竟然是姜姝的二哥，国公家的少爷，也不知道等他回过头来，会不会找自己麻烦，齐斌突然有些担心。 要不？装病吧，装病了母亲就会担心他，有母亲在，姜二公子就是想找他麻烦也是不能的。 对，就这么办。 于是齐斌又让阿福叫来朱大夫，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的双手缠上了布条，显得伤势更加严重一些，惹得齐老太太一阵心疼，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不过齐斌一通忙活，倒是白担心了一场，姜睿此时倒是开心的不得了。 “姜公子，我到了，你请回吧。”顾如眉彬彬彬有礼的说道。 二人从醉香楼出来之后，姜睿坚持说顾如眉和青黛两个女眷回府他不放心，硬要跟着送了顾如眉直到顾府门前。 这一路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姜睿那个咧开的嘴角，傻乐的表情彻底出卖了他此时雀跃的心情。 可以送顾家妹子回府，真好！ “那顾小姐你今日受惊了，回府好好歇息，姜某告辞。”姜睿虽然恋恋不舍，舍不得离开顾如眉，但是已经送到府门口了，他也没有在跟着顾如眉的借口。 “谢姜公子今日出手相救。”顾如眉对着姜睿行了一个礼。 “顾小姐不必客气。” 送走顾如眉之后，在回姜府的路上，姜睿心情好的不行。 他和顾家妹妹单独说上话了，要知道顾如韫那厮，自从知道自己对顾家妹子的心意之后，天天盯着他和防贼一样。 弄得他都没有机会单独和顾家妹子相处。 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姜睿只觉得痛快。 今天真是痛快，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齐家人，又在顾家妹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这个不着调的齐家二少爷就暂且放他一马，若是日后在被他发现敢调戏顾家妹子，他就不是只卸他两个胳膊这么简单了。 ………… 入夜，汀兰苑。 一只白鸽稳稳的落在了院内，墨翠截下白鸽，取出挂在白鸽脚上的纸条，送到姜姝手上。 姜姝打开纸条，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大哥选的人，办事就是妥帖。 这是李大娘子传来的密信，她已经成功取得的柳氏的信任，现在已经是翠竹小院的婆子了。 姜姝原来也曾派人安插在翠竹小院，但是柳氏这人防备之心极重，一应下人她谁也不信，只相信她自己，所以这些人并没有一个能够得到柳氏的信任。 李大娘子故意设计使自己狼狈的流落在翠竹小院门外，被柳氏发现。 因为有荟萃阁的交集，柳氏认出了李大娘子。 柳氏没有忘记，在火烧荟萃阁那日李大娘子对自己的维护之情，比起那些只知道结算工钱的白眼狼要好的许多。 如今李大娘子流落在外，也是因为“荟萃阁”的事情让她砸了招牌，再也没有很是的伙计可做才会如此狼狈。 而柳氏现下的确需要一个心腹之人为自己打点好院中的杂物。 所以，李大娘子便是一个极好的选择。毕竟“荟萃阁”她一直都打点的极为妥帖。 而且柳氏发现李大娘子根本没有发现如今没有带面纱的自己就是曾经“荟萃阁”的东家，这一点让她极为满意。 李大娘子传来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柳氏怀孕了！ 第一百二十五 艰难的训练 翠竹小院 “夫人您刚有孕，现在正是最不安稳的时候，一定要好生歇息，等到三个月之后，胎坐稳了，便无大碍了。”给柳氏看诊的大夫给柳氏把完脉之后，开完安胎药，照理提醒了几句。 “有劳大夫了，我会注意的，李娘，好生送大夫出去。”柳氏交代道。 “是，夫人。”李大娘子妥帖的送走了怀孕之后每日都来为柳氏把脉大夫。 柳氏独自一人在房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了笑容，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 柳氏已然发觉，她和齐宣的关系渐渐生疏，齐宣现在也少来翠竹小院，而且渐渐的，就连送来翠竹小院供养她和福哥儿的银两都越来越少了。 如果这样下去，她必然不能回到齐府。 所以，她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为自己回到齐府谋一个万全之策。 柳氏的心中一个计划已经渐渐成型，只是一旦实行，自己必然回和齐宣反目。 想到此处，柳氏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来的太过及时，只要有着身孕，齐宣在生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只要顺利进了齐府，有的是时间和日子弥补和齐宣的关系，凭她的手腕，一定手到擒来。 只是，她的计划还需要极为周密的部署，这些，光靠她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柳氏来到妆台之前，拿出妆匣夹层内的一个手帕，上面用丝线绣着瘦金体的“蒋”字。 正是蒋新平来到“荟萃阁”胡闹之后留下的东西。 看到这条丝帕，柳氏的眼神渐渐变得狰狞起来，这条丝帕让她想起一生中最为屈辱的一天。 柳氏试着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告诉自己不要怕。 她的计策必须天衣无缝，她要杜绝所有不确定的因素。 而见过她真容，这条丝帕的主人，就是极为不定的因素。 她需要把这个心下的大石安排好。 “夫人。”李大娘子送完大夫之后又回到了柳氏的房间。 “人送走了？”柳氏问道。 “送走了，也问好了熬药的水分火候和嘱咐了大夫下次前来问诊的时间。”李大娘子说道。 柳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荟萃阁”李大娘子就行事妥帖，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正巧她落魄在自家府院的门口。 因为怀孕，柳氏已经将曾经姑娘的打扮换回了夫人的装扮。 所以未见过她真容的李大娘子并没认出她来。 因为怀孕，柳氏此时急需一个能够办事妥帖的助手，因为她要安心养胎，事事都不能照看的全面。 所以，看着落魄的李大娘子，柳氏心想，这也许就是老天送来为自己缓解燃眉之急的，毕竟她心思重，不肯轻易相信人。 但李大娘子在“荟萃阁”的表现她很是满意，如今接过翠竹小院的管家一事定是小菜一碟，而入府仅仅一天，李大娘子的妥帖做派便极得柳氏的欢心。 “你把这个送给蒋府小厮，让他们代为送到蒋家小姐的手上。”柳氏说道将手帕给了李大娘子。 “是。”李大娘子说道，没有一丝犹豫就去办了。 柳氏最欣赏李大娘子这个能力，什么事情交给她，定然是事事有回音，让柳氏很是安心。 ………… 齐府，汀兰苑 姜姝已经准备就寝，毕竟明日又到了与雍禄说定的习武之日。 雍禄那个冷血的家伙训练极为艰苦，姜姝需要养精蓄锐，所以早早就要睡去。 没有想到，就在姜姝准备安寝的一刻，墨翠又走了进来，将飞鸽传来的密信交给姜姝。 翠竹小院一日里来了两封密信，看来这柳氏最近的动静也是够大。 姜姝打开密信一看，眉头紧皱。 这柳氏与蒋新曼有和牵连？ 为何柳氏竟然提出要和蒋新曼见面如此古怪的理由。 要见也是应该偷偷约见蒋新平，蒋新曼可没有趟这趟浑水。 看来，重生一世，自己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墨翠，加派人盯着柳氏，她有任何动静都要想我汇报。”姜姝说道：她一定要揭穿个这个谜底。 “是，小姐。” ………… 翌日，长安城郊，小竹林 “快，跑起来，你跑的这么慢，能打的过谁，也好意思说自己想要学武。”小竹林里传来了雍禄严苛的声音，他在督促姜姝跑步。 而此时的姜姝感到又是一阵精疲力尽，姜姝本来并不惧怕跑步。 今日的姜姝，一身利落男装在竹林里按照雍禄画定的路线跑步，本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是习武之人的基本功。 但是姜姝此时的双脚，绑着四个沙袋。 今日刚来小竹林之时，姜姝对于雍禄犹如变戏法一般的拿出四个沙袋很是好奇。 当看到雍禄将袋子装满土之时，姜姝还是一脸不解，直到雍禄将这四个沙袋绑在了她的腿上，姜姝的脸色才变了起来。 “带着沙袋跑步吗？”姜姝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刚系上，她就感受到这个沙袋的重量了，只觉得自己的腿又千斤重。 “对！”雍禄看着姜姝为难的样子，不为所动的说道：“要练武，就要吃常人不吃之苦，方能大成。没有想到，姜家小姐才坚持了一天而已，就要放弃。那日可是你说的，不怕吃苦头。如果只是让你想正常人一样跑步，恐怕在过了十年八年，你的武功还是和现在一样烂。”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虽然觉得自己的脚有千两重，还是挣着着跑了起来。 “还差一点，快跑，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一起浪费。”雍禄在场外嗷嗷直叫。 已经精疲力尽的姜姝听到雍禄的话，摇了摇自己的嘴唇，一阵血腥的味道在姜姝的口中散开。 因为疼痛，姜姝又有了精神，姜姝看着脚下的路，一点一点的往前跑。 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默念，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好了。”在姜姝无意识的跑完二十圈之后，听到了雍禄的声音，心中的大石落下，整个人，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体太差了 姜姝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但是她没有如预想的一般与土地接触，而是落到了一个坚硬的脊背之上。 是雍禄！ 姜姝倒地的速度太快，墨翠用了全部的内力在脚上向姜姝冲去，还是来不及在姜姝倒地之前扶住她。 不过另外一道身影比她更快，虽然动的速度比墨翠要晚，但是却更快的来到姜姝的身下。 雍禄用背抵住了要倒在地上的姜姝。 “墨翠，快来把你家主子扶起来。”雍禄弯着腰，面对这地面，而背上则是累到没有力气的姜姝。 这墨翠的功夫还是差了些，方才他一直在观察墨翠的动作，若是墨翠脚力足够，他也就不用当这人肉靠背了。 “是。”听完雍禄的话，墨翠赶紧将姜姝从雍禄的背上扶了起来。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姜姝虚弱的说道。 “不谢，你把这虚弱的身子在练练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雍禄冷冰冰的说道。 这两天的基础训练让雍禄发现，姜姝的意志虽然颇为坚定，但是身子的底子太差，一但放松，便是乏力不已，不可能在进行下面的训练，这样下去，是很耽误时间的。 “麻烦殿下了。”听完雍禄的话，姜姝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太弱了，在汀兰苑习武的那点沾沾自喜完全被现实打醒。她这体质，确实很浪费雍禄的时间。 姜姝本以为雍禄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但是听完姜翊的话后，姜姝知道，雍禄的每一分钟应该都很宝贵。 不然，他也不可能有这般可怕的实力。 又要习武，又要布局，还要在人前装作庸庸碌碌，这个人，到底有怎样的毅力。 雍禄看着姜姝沉思了一会说道：“从明日起，每日早晨，你自行按照这两日我教你的办法，练上一个时辰。下午在来小竹林中，我直接教你功夫，便不要浪费时间活动筋骨了。” “好。”姜姝说道。 “今日便到此结束。”雍禄说道。 “殿下，姜姝找您还有别的事情商量。”姜姝说道，昨日与大哥商量好的计划，还需要告诉雍禄才行。 “回倚红楼再说，你这个样子，如不沐浴更衣换身衣裳，我保证这冬日的风吹上一会，你定要大病一场。”雍禄说完，踏上马去，头也不会的去往长安。 既然姜姝有事找他，他自然不会担心姜姝不会跟来。 ………… 倚红楼，云栖阁。 姜姝沐浴过后，换上了云栖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裳，走进暖阁，只觉得暖风袭来，在这冬日里，舒爽不已。 而面前的雍禄则更加舒适，佳肴满席，美酒金杯。 看到姜姝走了进来，雍禄眯起了双眼，往日里多见她穿红色的衣裳，艳丽夺目。 今日云栖按照自己的喜好为姜姝准备了一袭白色衣群，穿在姜姝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致。 “喝点？”雍禄倒了一杯酒，放在已经坐下的姜姝面前。 “你不怕我又喝醉了？”姜姝想到当初的失态，还有一丝囧迫。 “你尝尝便知。”雍禄说道，一饮而尽。 “玉堂春。”原来是这不醉人的美酒。 难怪雍禄放心。 不过雍禄既然是醉香楼的幕后主子，姜姝自然也就不意外，他能拿出这个醉香楼规定不能外带的美酒了。 “十一殿下好雅致。”姜姝说道。 “那是自然，姜大小姐又岂会不知，在下庸庸碌碌，唯独这享乐的功夫啊，长安城中若人第二，怕是也没人敢认第一了。”雍禄说道：“既然有事相商，自然配上美酒佳肴才痛快。“ 见过雍禄真功夫的姜姝才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为自己倒了一杯玉堂春一饮而尽。 “看来姜大小姐已经想好对策，本王也可以早日向父王复命了。”雍禄说道。 对于雍禄一下子就猜中自己的心意，姜姝已经见怪不怪了，点了点头。 “十一皇子将姜平之事如实上报陛下即可。”姜姝说道。 “哦~”听到姜姝的话，雍禄正在饮酒，眉头微微一挑，不懂姜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在拉上两个垫背的，刘家的刘平和蒋家的蒋无心。”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一阵了然，如果只是姜平一人被揭发，则是姜家需要头疼许久。 但是如果加上刘家，蒋家，这下头疼的恐怕就不是姜家了，而是另外两家，甚至是高做朝堂的父王。 毕竟如果一家朝臣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要打压便好。 但如果这么多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恐怕，会产生一种诸事皆不在自己掌控之感，而这种感觉是身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感受。 “如果这样，父皇雷霆之怒，可能姜，刘，蒋三家都难逃幸免。”雍禄说道，姜氏一族向来重视清誉，虽然迂腐些，倒也让人佩服。 这次，这小妮子倒是不走寻常路。 “本来由姜氏一族承受的天子之怒，如今有人分担，就算是雷霆之怒，也是不惧。”姜姝淡然的说道。 说完拿起来桌上的芙蓉糕，一口下去齿颊留香，醉香楼的手艺果然好。 姜姝说的在理，这桩买卖于姜氏一族倒是不亏的。 “若是姜平一人，依父皇的脾气，大概会私下敲打姜家。”雍禄说道。 “然后姜家虽然如同往日一般，清誉满门，毫无瑕疵，但是陛下心中忌惮刺却会越扎越深。而别有用心之人在将此事暗中传播，姜家的声誉毁的更多，损失也更惨重。”姜姝接着雍禄的话，将后面的情形说了出来。 看到姜姝神色坦然之间看的如此通透，雍禄倒是有几分赞许之意。 姜家到底有个明白人。 在雍禄看来，清誉对于姜家是荣耀也是负担，尤其是在他这个疑心极重的父皇面前，更是弊大于利。 人们最是忍受不了无暇的白纸出现污渍。 如此时局，姜家确该已退为进。 看着如此通透的姜姝，雍禄心中泛起怪异之感：如此玲珑心的一个人，为何嫁给了齐宣那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真是可惜。 第一百二十七章 闹剧汀兰苑 “殿下这般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姜姝看着雍禄诡异的看着自己问道。 “没有。”雍禄发现自己目光不妥之后收了回来，男欢女爱之事最是难说，自己便不要多管闲事了。 “那雍平贪墨案一事便拜托殿下了。”姜姝收起了之前的懒散，认真的向雍禄抱了抱拳。 雍禄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姜姝自己的承诺。 得到雍禄的允诺之后，姜姝放下心来，和雍禄一起用了些吃食之后回到了汀兰苑。 “白素，这是怎么回事？”姜姝问道。 汀兰苑大院的外墙之上，竟然挂满了画像，而且都是自己的画像。 嬉笑怒骂，宜喜宜嗔。 “回小姐，这些都是老爷送来了，说是哄您开心。因为您说过，凡事院外送来的东西，没有您的同意，一路不准收下。所以老爷就自作主张挂满了院墙。”白素有些为难的说道，她也拦了，可就是拦不住，便有了眼下这番光景。 “来人，给我全都收起来。”姜姝有些懊恼的看着这些图画，将她的画像挂的到处都是像什么样子。 “下次齐宣在胡来，你别由着他，墨翠，给两个会使功夫的丫鬟给白素使唤。”姜姝说道。 “是。”墨翠答道。 而躲在汀兰苑不远处假山旁的齐宣看着自己派来盯着汀兰苑动静的小厮一路小跑过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夫人看到那些画，什么反应。” “夫人……夫人她……”小厮吞吞吐吐的说不清话。 齐宣着急的不行，对着小厮发火说道：“你到时快说，夫人什么反应。” “夫人让人把画都摘了下来，然后……然后……”小厮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然后怎么了……”齐宣着急的不行。 反正横竖都是倒霉，小厮把心一横，眼睛一闭说道：“然后让人找了个火盆，把画全都烧了。” “什么！”听到小厮的话，齐宣的心渐渐有些凉了，这些画可都是他们在情意绵绵之时，花前月下，赏花游湖之时，他为姜姝所做。 每一幅都是齐宣亲手所画，姜姝曾经极其爱惜这么画作。 记得有一次，一个丫鬟不小心失手损坏了其中一幅，姜姝心疼不已，找了长安最好的装裱师傅，将那副画裱了起来。 这幅画自然也被齐宣挂在了汀兰苑的外面，好勾起姜姝与自己曾经美好的回忆。 齐宣没有想到，姜姝竟然如此果决的将这些画作都烧了。 难道，这次，她真的如此伤心和绝情。 想到昨日被姜姝撕裂的手帕，齐宣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不行，不要乱，姑娘家，哄哄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齐宣安抚着自己。 入夜，姜姝换下衣物正准备休息。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在小竹林里跑了那么多圈，她的腿都快断了。 突然一阵油腻的味道从屋外传来，惹得姜姝有些恶心。 怎么回事？ 正在一旁服侍姜姝的白素和白檀也闻到了这股浓郁的味道。 白檀动了动自己的鼻子，仔细分辨，这味道，是鸡……汤……？ 白素则是连忙走了出去探究这味道到底从何而来。 就在姜姝被恶心的不行之时，白素快步走了进来，面带尴尬的说道：“小姐，是老爷在院外熬汤？” “什么？”姜姝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素，大半夜的熬汤，还是在她的院门口熬汤。 这齐宣，是又吃醉了酒，还是脑袋坏掉了。 唤来白檀拿出一个云烟细锦的斗篷穿戴上之后，姜姝和白素白檀一起前往汀兰院的门口。 如今已是半夜，各院的烛火已经熄的差不多了，只留下照明的一点灯笼。 然后姜姝和白素白檀二人还没有走到汀兰苑门口，便远远看见了几处火光从院门口传来。 那是烧的极好的灶火。 姜姝也不知齐宣是如何做到的，在汀兰苑的门口架起了五个火炉，每个火炉上都有一个大砂锅，嘟嘟的往外冒着热气。 而一阵阵油腻的味道源头就是这几个大砂锅。 看到姜姝走出汀兰苑，齐宣只觉得心下一阵欢喜，他终于又见到姜姝了：“姝儿，你出来啦。冬日夜凉，我怕你晚上睡的不好，特地给你熬了一些鸡汤。喝完了再睡，身上暖和，睡的也香。你看，这些都是我亲手熬的，也不知道你今天想和什么样的。我就多做了点，红枣的，老山参的，山药的，蘑菇的，还有纯鸡汤我都做了一份，你看看，你想喝什么。” 说着，齐宣命人揭开了这些砂锅的盖子，空气中鸡汤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倒是惹得下人们咽了咽口水。 而这些油腻的味道传到姜姝鼻子里，让她原本的胃更加不舒服，侧过生去，找了个角落，干呕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白素和白檀担心的问道。 “姝儿，你没事吧？快，阿源，快去叫府医。”齐宣有些窃喜的问道，莫不是姜姝早已经有了身子，只是自己不知？ 姜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干呕了一阵，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快把这火给我灭了，鸡汤又多远拿多远。” “快快，灭火。”齐宣本是想通过熬汤缓解他和姜姝之间的关系，但是齐宣极其希望自己猜想的事情发生，如果姜姝怀了他的孩子，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随着火苗的扑灭，空气中飘荡的鸡汤味稍稍的淡了一些，却还是有些明显，需要一阵风刮过，将这味道散开来。 而阿源的手脚极为利落，过了没一会，便将府里的朱大夫请来了，要给姜姝把脉，已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而姜姝则拒绝了朱大夫，心中想到：原来齐宣还打着让自己怀孕的心思。 如果让他知道，他们二人至今没有夫妻之实，又会作何想法。 姜姝干呕，闻不得太过油腻的味道是因为她今日跑了太远的路程，所以肠胃有些不大舒服，只想吃些清淡的，所以在云栖阁时，她也是选了一些清雅的糕点果腹之后，便吃不下太多东西。 而齐宣这一出送汤的闹剧，让姜姝胃里一阵不舒服，便有了刚才干呕的场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妙计治齐宣 汀兰苑的下人在白素的安排下，雷利风行的撤掉了那些鸡汤之后，姜姝才缓了过来。 “姝儿，你就算不想领受我的情谊，你也让朱大夫给你把把脉，知道你身子没事，我才能心安啊。”齐宣虚情假意的说道。 姜姝看了齐宣一眼，累了一天的姜姝无力与齐宣纠缠，为了让齐宣死心，姜姝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素为姜姝的手腕搭上了一方丝帕之后，朱大夫把了把脉。 “回老爷，夫人这是身子受凉所导致的身体虚弱，没有大碍，等我为她开上一份药喝下，将养几日便好了。”朱大夫说道，夫人这是微有风寒的症状，但是却不碍事。 “只是风寒？大夫你在好好把把脉，确定不是怀孕？”齐宣不死心的问道。 “老夫的医术虽然不是名满京城，但是怀孕和风寒还是不会弄错的。”朱大夫有些生气的说道。 “齐宣，你现在满意了，不要在汀兰苑门口胡闹了。”姜姝不悦的说道。 不是怀孕，齐宣心中很是失落，看了姜姝一眼，只觉得今晚的纠缠没有过多的意义，便有些失落的往书房走去。 被齐宣一闹，姜姝的心情极差，回到汀兰苑后，坐在软塌之上一阵气闷。 突然，姜姝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翻看的医书之上。 眼睛一亮，她怎么把这招给忘了。 ………… 翌日清晨，姜姝在墨翠的监督之下，开始了不同寻常的晨练。 一旁的白檀和白素看着顶着三个瓷碗扎着马步的姜姝一阵心疼。 “墨翠，你这未免也太严厉了些，小姐身娇肉贵，受不住的，像平时一般就好了。”白檀心疼的说道。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小姐每次沐浴，四肢都红肿且乏力了。 “墨翠，你也太没大没小了，这样折腾小姐，要是小姐病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白素不悦的说道。 墨翠一脸无奈的听着白素和白檀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她和白素白檀一样心疼小姐。 这一切都是十一皇子的主意，而且小姐是个倔脾气，千金一诺，她也无法更改。 “好了，是我让墨翠这么干的，这里不需要你两伺候了，下去吧。”姜姝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两个丫鬟是好心，可是偷懒之事，如何能够学得真正的武艺。 “小姐” “小姐” 白素白檀都担心着姜姝不忍退去。 “退下，你们是要抗命吗？”姜姝有些生气的说道。 “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听到姜姝有些发怒的脾气，白素和白檀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退出姜姝练武的院落。 “墨翠，如果有什么不准的地方，你的调整我的动作，不要存有私心。”姜姝说道。 “是！”墨翠心有不舍的说道。 ………… “老爷，马车已经备好，您可以上朝了。”阿源讨好的说道。 “嗯。”齐宣看了一眼阿源，准备如往前往宫门。 突然，齐宣感到胃里一阵不适。 大概是着凉了，齐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先去上朝吧。 等到齐宣强忍着不适来到偏殿等候之时。 “咕噜噜。”胃里的不适感不但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疼。 “齐修撰。”正巧赶到的蒋新平如往常一般的与齐宣客套着。 “蒋侍读……”齐宣话才刚落，便感到自己的胃疼的受不了了，也管不了蒋新平的神色，匆匆忙忙的问了内侍，往净房小跑而去。 “这个齐宣……”蒋新平一阵不悦。 齐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净房蹲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出来之后，等待着自己的内侍一副屏气凝神的模样，仿佛不愿意呼吸。 “齐修撰，咱们跑着点走，早朝快开始了。”内侍面上得体的说道，心中想的却是赶紧走，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臭，憋死他了，都不愿换气。 “有劳公公了。”齐宣说道。 早朝之时，雍庆帝坐在御座之上，看着群臣，等待着他们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行，翰林院的这帮人，平时最爱吵吵闹闹，今日却无半点声响。 而且各个脸色严肃，屏气凝神，仿佛连吸气都停滞了一般。 雍庆帝心中想到，真是难得清静的一天。 于是，今日的早朝便早早的结束了，至于雍庆帝留住雍禄，二人要在御书房里说些什么，也是没有人能探知的。 走出大殿之后，翰林院的一众官员们连忙放松了表情，大口大口的换起气来。 这齐修撰的身上可真难闻，怎么感觉好像掉到了粪坑一样，搞得他们在大殿之上，不好失态，便只能用尽全力闭住呼吸。 而齐宣并没有发现他同僚的异常。 一是因为在净房里蹲了太久，闻不出自己身上的味道。 二是因为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他需要净房！ 当有些虚脱的齐宣从净房里走了出来，腿步已经有些虚浮，只能一点一点的在内侍的搀扶之下来到自己的马车前。 “老爷。”阿源早早的等在了宫门口，迎了上去，扶助齐宣。 唔…… 刚靠近齐宣，阿源立刻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老爷这身上，什么味啊。 当然，阿源并不敢表现出来，而是关切的说道：“老爷，您还好吧。” “我没事，回府。”齐宣有些虚弱的说道，他感觉自己已经要拉的虚脱了。 “是，老爷。” 阿源立刻扶齐宣上了马车，加快了速度往齐府赶去。 ………… 齐府，书房，偏房床榻之上。 “哎呦，我的肚子，朱大夫，我没事吧。我光今日上午就出了三趟恭了，宫里两趟，府里一趟……哎呦，不行了，阿源，阿源，快扶我起来，准备草纸。” 齐宣说着搀扶着阿源又去了净房。 等到他在回来，整个人仿佛一个被掏空了身子，更加虚弱了。 虽然随着齐宣的靠近，空气中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但是朱大夫秉承着医者父母心的信念，仿佛没有闻到一般开口 “老爷您这是风寒伤了肠胃，恕老夫之言，现在已经入冬，虽然初雪未至，但是天气还是凉的。老爷若是夜里没有别的事，还是少站在外面吹风的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个我都要 “像昨日夜里一般，站在夫人院子门口吹风的事，还是要慎行。”朱大夫不留情面的说着。 昨日夜里那般寒冷，这老爷没什么事，还让下人把自己叫过去，可是冻死他了。 不过朱大夫没有想到的，自己一把老骨头还没有被冻病，倒是齐宣这个年轻的先倒下了。 朱大夫仔细的为齐宣把脉，这脉象？虽然有些不适寻常人的风寒，但又极为相似，定是齐宣净房去多了，导致经脉跳动的速度有些不一样。 “我知道了，大夫，您快些给我开服药，我难受……”齐宣虚弱的说道。 “老夫这就去开方子。”看着齐宣难受的模样，朱大夫加快了手中开方子的速度。 “来人，去给老爷熬碗红糖姜汤来，暖暖胃。”朱大夫说道。 “是。” 不一会儿，朱大夫的方子开好了，交给阿源前去抓药。 而此时，红糖姜汤已经熬好了，被丫鬟端了上来。 只见那丫鬟的脸色也有些隐忍到变形的怪异。 这红糖姜汤，难道不是给夫人准备的？ “朱大夫，这东西真的能行吗。”齐宣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不是女人才喝的东西，对他真的有用吗？ “老爷你这是风寒入体，先暖暖身子总是不错的。”朱大夫自信的说道。 听完朱大夫的话，齐宣虽然心里几个不愿，还是眼睛一闭，将一碗红糖姜汤喝了下去。 齐宣只觉得热热的红糖姜汤，仿佛一阵暖流流过他的胃，慢慢的连带着肚子都暖了起来。 还挺管用，齐宣在心中默默想着，还没有等他窃喜，肚子又传来了咕咕的声音。 “快来人，扶我去净房。”齐宣的肚子又疼了。 ………… 姜姝艰难的结束了早上的基础训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洗漱之后，便派人布了午膳。 “书房那边可以什么动静。”姜姝问道。 “回小姐，听说老爷从早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出……恭……”白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完白素的话，正在喝茶的姜姝顿了顿。 “奴婢该死，污了小姐的耳朵。”白素连忙说道。 “好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没什么污不污的。”姜姝宽慰白素说道。 药方见效了。 昨日夜里，姜姝猛地看到了医书上的药方，姜姝灵机一动，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治一治齐宣的办法。 她可是按照书上说的下足了猛料，虽然症状与风寒极其相似，但是却不是风寒，需要调养大概半个多月才能真正好起来。 这样齐宣便不能再来汀兰苑烦自己了，而且还能错过不久后的冬猎。 “小姐，我们要去看看老爷吗？”白素试探的问道。 “他身子不好，让他好生歇着吧。”姜姝冷漠的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白素说道。 ………… 长安城外，小竹林 姜姝赶到之时，雍禄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排兵器静静的伫立在空地之上。 “选一件，我教你。”雍禄说道。 姜姝的目光掠过太过笨重的短刀长枪，目光落到了一把轻灵的剑上，她永远无法忘记雍禄舞剑的模样。 既然能将软剑随身携带，他定是极为擅长剑这个兵器了。 雍禄看着姜姝的目光落定，开口问道：“选好了？” “我可不可以学两样？”姜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可知贪多嚼不烂？”雍禄问道。 姜姝点了点头，却还是可怜巴巴的看着雍禄。 “你且说说看。”雍禄有些无奈的看着姜姝。 “我想学剑和暗器。”姜姝说道。 她听墨翠说了，雍禄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自己如果能学的几分功夫，那配上迷药，定能有出其不意的功效。 所以，虽然深知贪多不宜，她还是两个都想学。 听了姜姝的话，雍禄沉思了一会，这两门功夫，倒是不重复，也罢，就都教了她，至于能学到几成，就看这丫头的天赋了。 “好，我答应你。”雍禄说道。 “谢殿下。”姜姝欢喜的说道，笑颜如花。 雍禄走到兵器架旁，取下一副好弓，伸到姜姝面前。 “我要学的是剑，不是箭？”姜姝解释道。 “我知道，剑法入门较难，你的底子太差，还需在多锻炼些时日。”雍禄说道。 姜姝：“……” “你既然想学暗器，便要先练好眼里，以箭入手，倒是极为合适的。正好马上便要冬猎了，也能用的着。”雍禄解释道。 原来如此！姜姝心下明白，接过雍禄递来的弓。 雍禄看着又捡了一支箭袋给姜姝说道：“背着。” “远处是靶，你且看准了，射一箭我看看。”雍禄说道。 身为贵族少女，姜姝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功夫虽然不行，但是从小也没少跟着姜睿玩耍，箭术还是不错的。 “嗖”的一声，箭如疾风一般射进了靶子，只是偏离红心一点点。 姜姝有些得意的看着雍禄。 看着姜姝沾沾自喜的模样，雍禄觉得姜姝不顶嘴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你这距离，也太近了，猎物不会自己送到你的箭下，退后三十步，再来。”雍禄严厉的说道。 “嗖”的一声。 箭又飞了出去，这次偏的更远了，但还好在靶上。 雍禄看了看，还是有些满意的，至少是个可教之材。 “不错，继续努力。肩膀要下沉，胳膊抬起来，眼睛盯住红心，记住，你现在全部的世界就是那个红心，再来。”雍禄说道。 “中了。”墨翠喊道。 姜姝的第三箭射中了红心。 这么远的距离，姜姝也是第一次尝试，心下激动不已。 雍禄倒是极为平静的说道：“关于射箭，这只是入门。你要学会在马上射，射移动的物，一边躲开攻击一边射出自己的武器。这是一个需要锻炼的过程。” “是。”听完雍禄的话，姜姝平静了下来，自己果然要走的路还很长。 雍禄打开摆在一旁的箱子，指着其中的两百只箭说道：“今日，射完它，一百五十个红心算结束，不然不要吃晚膳了。” 姜姝：“……” 刑照：“跟着他主子训练，最轻松的永远是前一天……” 第一百三十章 初入刑部门 这一百五十个红心是何等难中，等到姜姝回到汀兰苑之时，已是月上柳梢。 而雍禄仿佛预料好了一般，入夜之后便让刑照点燃了许多火把，还是军营里安营扎寨用的那种，照的整个空地亮如白昼，一点都不影响姜姝继续练习。 而他在月亮升起之后便骑马离去，只留下刑照盯着姜姝。 终于，在墨翠不知道捡了多少次箭羽之后，姜姝射中了第一百五十次红心。 “姜小姐，您可以走了。”刑照有些钦佩的说道。 这个锻炼强度，对于他们这些摸爬滚打的汉子来说，自然是不大的，但是对于姜姝这个身娇肉贵的贵家小姐，能够撑得起这些日子主子的折磨，刑照还是有些佩服的。 姜姝放下手中的弓箭，对刑照点了点头。 “刑侍卫，你辛苦了。”姜姝说道。 “姜小姐客气了。”刑照说道：“姜小姐，殿下说了，明日小姐练的还是这个，他便不来了，属下会在此督促小姐。” 墨翠：“……” “好。辛苦刑侍卫了。”姜姝礼貌的说道。 雍禄今天已经将她的缺陷指出了七七八八，明天一日，自己也不会有多大的进步，如果他闲来无事倒是可以盯着。 但是，最近陛下对贪墨案颇为关注，雍禄应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对于雍禄每日准时的赴约，姜姝都颇感意外。 如今更是留下了刑照，姜姝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看着刑照一人独自整理散落的箭羽，姜姝对着墨翠说道：“墨翠，帮帮刑侍卫。” “是。” 两个人的动作比一个人要快上许多，不一会儿，姜姝那些脱靶的箭羽便被二人拾得干干净净。 “喏，你的箭。”墨翠将手中的箭羽交道刑照手中。 “谢谢墨姑娘。”刑照感激的说道。 墨翠却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她可没有忘记，刑照拦下她拖了两个时辰才来找小姐的仇。她也要好好习武，争取早日比过刑照，不然小姐与十一皇子接触颇多，万一哪日二人意见不合，自己和小姐岂不是没有自保之力。 ………… 姜姝和墨翠回到汀兰苑中，虽然夜已经有些深了，但确是难得的清净。 齐宣病了，齐斌伤了，只剩下一个齐老太太一心扑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暂时也顾不上姜姝。 ………… 皇宫，雍正殿 “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雍庆帝不悦的看着跪在殿下的雍禄。 一个姜家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刘家，蒋家这些氏族真是越来不省心了。 “回父皇，儿臣不敢隐瞒，不知如何处理，只能上报父皇。”雍禄做出一副不知如何应对天威之怒的样子，只敢低着头，由雍庆帝决断。 看着雍禄这番模样，虽然不是很有出息，但是雍庆帝却十分满意。 这个儿子办事倒也漂亮，不论是雍平县的旱灾，还是这次贪墨案。 虽然没有主见，拿不定主意，但是查到了什么都如实上报。 这一点倒是老七和老九比不上了。 到底是没有母家势力的孩子，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虽说禄儿一直挂在刘贵妃的名下养着。 但是雍庆帝自己也是从皇子过来的，这种养子最做不得数，除非刘贵妃没有了亲身儿子，才可能把心放在雍禄的身上。 可是，刘贵妃有一个疼爱的儿子，而且她和雍禄的生母…… 不想了，雍庆帝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现在不是想后宫纷争的时候。 一个小小的贪墨案，倒是牵扯出了这么多的势力。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制衡一下他手里的这帮大臣，原来光盯着姜家，雍庆帝看了一眼雍禄的奏折，如今看来，不安分的人越来越多了。 “父皇，这案子……”雍禄有些为难的开口，试探这雍庆帝的心意。 “最近的差事，你办的很好，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朕自有决断。”雍庆帝说道。 “是，儿臣遵旨。”雍禄极为顺从的说道。 看着极为乖巧的儿子，雍庆帝有些满意的看着雍禄，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朕可以满足一个心愿。” “谢父皇。”雍禄极为开心的说道。 对着自己一片赤诚坦然，不错。 雍庆帝在心中对雍禄的好感添了许多，毕竟高处不胜寒，享受帝王的权利，就要忍受寡人的孤独。 “想要什么？”雍庆帝问到。 “儿臣想去刑部历练历练。”雍禄说道：”雍平县一行，儿臣感触颇深，身为皇室中人，受天下养，却不识百姓真正的疾苦。儿臣年少时颇为胡闹，所以想去刑部历练一番。” “刑部？”雍庆帝问到。 “是，刑部！”雍禄无惧雍庆帝试探的目光，再次确认自己的心意。 “好。有胆识。朕准了，明日你就去刑部尚书那里报道吧。”雍庆帝说道。 雍禄的直言不讳，倒是比那些花花肠子更和雍庆帝的心意。 而且刑部不是吏部，不是户部，不涉官员，不掌钱粮，虽然重要却不涉及太多党羽。 若是有什么惊天大案，确实考量一个人的智慧和胆识。 雍禄既然想去，雍庆帝自然也是准的。 毕竟雍谨在吏部挂职，雍轩在户部他都允准了。 “谢父皇。”雍禄开心的说道，突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父皇，孩儿能否在提一个请求。” “哦~你说……”雍庆帝的眼神变得冷漠了下来，看着雍禄，贪得无厌，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雍禄似乎被雍庆帝的眼神震慑了，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儿臣……儿臣想问父皇要一坛珍藏的神仙醉。听说刑部的司大人没有别的爱好，就和儿臣一样，爱这杯中物。儿臣初入刑部，想投其所好……” 听完雍禄的话，雍庆帝倒是松了口气，他以为什么事呢，看着雍禄说道：“你这臭小子，是司大人想喝，还是你自己想喝。投其所好，你是个皇子！好的不学。” 看着雍庆帝的样子，雍禄知道自己的棋下对了说道：“父皇英明，只是这神仙醉珍贵，纵然是这宫里，也有宴请之时父皇御赐才能喝道。儿子的馋虫犯了，所以……” “馋虫犯了，你这小子，还以为你这次长进了不少，还是改不了爱喝酒的毛病，和那司石头倒也配。朕便赐你两坛神仙醉，一坛拜师，一坛就留着自己喝吧。”雍庆帝说道，一副慈父的模样。 “谢父皇。” 雍禄演了一晚上的戏，此时倒是有了几分真心，毕竟他确实好酒，醉仙楼的厨子再好，也比不上大雍的秘制。 本只是想装个纨绔让雍庆帝卸下防备，既然多出了一坛好酒。 雍禄沉思了一会，带去给自己徒弟尝尝！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拜师初雪落 翌日，竹林 “刑侍卫。”姜姝来到竹林后和一直等在此处的刑照打了一个招呼。 “姜小姐，我们开始吧。“刑照礼貌的回礼之后说道。 “不急，刑侍卫，你这几日辛苦了，我让墨翠给你带了点吃的。”姜姝说完看了看墨翠。 “喏，给你的吃的。”墨翠说道。 “谢墨姑娘。”刑照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别谢我，要谢就谢我家小姐。”墨翠别扭的说道。 “谢姜小姐。” 姜姝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墨翠，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平时都很妥帖，就是和刑照不对盘。 “呦，我不在，你们倒是挺开心的，今天的功夫还练不练了。” 雍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殿下。”刑照抱拳向雍禄行礼。 姜姝有些意外的看着雍禄说道：“殿下不是今日不来了？我还以为殿下此刻会在刑部。“ “司大人今日告了病休，我无处可去，便来看看你的进度，没想到竟然在偷懒，若是在冬猎场上丢了脸，别说我教过你。”雍禄说道，这丫头，消息还挺灵。 说的好像他们的关系可以被别人知道一样，姜姝在心里暗暗诽谤。 看着姜姝内心戏极重的表情，雍禄想到：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往他还念着她这个徒弟给她送酒来。 不行，虽然不能被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教个人，师徒的名分还是要定一下，省得自己教的辛辛苦苦，这个丫头还不领情。 “射一箭我看看，你昨天练的怎么样了。”雍禄说道，将自己带来的神仙醉交给刑照。 听到雍禄的话，姜姝走到弓架之上，取过弯弓箭袋。 “嗖”一箭射出，射中了红心的最外圈。 “还不错。”雍禄说道：“在退后十步，继续练。” 雍禄说完，便走到一旁径直打开了姜姝给刑照的食盒，取了两个酒杯出来。 倒上神仙醉，喝了起来。 “好香啊~”姜姝虽然隔得很远，却也闻到了一阵凛冽的酒香，不同凡响，令人迷醉。 好酒！ “凝神，守心。”雍禄一颗石子弹在姜姝有些高耸的右肩，为她调整着姿势。 受到雍禄的提醒之后，姜姝从酒香的迷醉中缓过神来，一心一意，练起箭来。 看到姜姝立刻投入了状态，雍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神仙醉，神仙醉，自然是连神仙闻了也要醉。 这丫头，倒是有定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姜姝射出了一支又一支的箭，而日头也一点点的落下山脉。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姜姝完成了今日的任务。 “不错。”雍禄难得的吐出了一丝赞扬。 “殿下教的好。”姜姝有些愉快的说道，箭术的进步让她很是开心，十一皇子果然很有一套。 “既然姜大小姐觉得本王的功夫还看的过眼……拜我为师如何？”雍禄试探的说道，手中的小酒杯蠢蠢欲动。 这是想收她为徒？姜姝看着雍禄，搞不清楚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前几日不是还嫌弃她笨来着。 雍禄不在说话，而是挑眉看着姜姝，等待她的反应。 不过他手中蠢蠢欲动的小酒杯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出卖着他的心思。 姜姝思索了片刻，拿过雍禄手中的酒杯，为他倒了一杯神仙醉。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杯酒。” 雍禄尽心尽力的教了自己这些日子，姜姝都看在眼里，他是个可以深交之人。 大雍时局风云变幻，各方势力身不由己。 姜姝也希望，这层关系的存在，让她和雍禄不要有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的一天。 “好。”雍禄很是开心，他一身喝过的美酒无数，这一杯，却是既难忘怀的一杯酒。 不在于酒的品质，而在于敬酒的人。 他也有徒弟了！ 雍禄取过另一只酒杯，递给姜姝说道：“尝尝，父皇的珍藏。” 看着姜姝的迟疑，雍禄补充到：“一杯，没事的。” “好。”既然雍禄如此说了，姜姝也不扭捏，端起酒杯，与雍禄碰后，一饮而尽。 果真好酒！齿颊留香，让人魂牵梦萦。 “这是……”姜姝举起酒杯疑问的看着雍禄，如此好酒，不知其名，岂不可惜。 “神仙醉。”雍禄说道，又给姜姝倒了一杯。 原来是神仙醉，皇室珍藏的佳酿。 人间一醉最逍遥，纵是神仙也艳羡。 果然名不虚传！ 竹林清风，落日黄昏，人间一醉，难得逍遥。 姜姝只觉的此时的天地美的惊心动魄，让她心醉，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潇洒快意了。 看着不拘一格，长身玉立的雍禄，姜姝眼神迷醉。 世人皆说他贪恋酒色，但是相处下来，姜姝发现，雍禄爱酒，快意恩仇，倒是活的比许多放不下迂腐之人要通透的多。 此时，雍禄回身看向姜姝，二人四目相对之时，点点白芒飘落下来。 姜姝伸出手掌，只见点点冰霜落在她的掌心又融化。 “下雪了！”姜姝说道。 她有多久没看见雪了，前世她身子虚弱，许多年的冬日，都缠绵病榻，离不开暖阁，更别提出门看雪了，只能在天气晴朗的冬日午时，日头里稍稍在日头下带上一会。 这冰冰凉凉的感觉落在掌心，真好！ “是啊，下雪了！”雍禄说道，看着姜姝。 她犹如孩童一般不知寒冷，任由雪花一点点落在她纤细的手上，仿佛看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雍禄看着从天而降的雪花，从星星点点，变成片片鹅毛，他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会。 按照这样的势头，不出几日，长安定然是一片银装，他的眼神从柔和变得坚毅说道：“冬猎，要开始了！” 姜姝抬头，看向雍禄，冬猎！长安城暗潮涌动了这么久，想来各方势力忍不住要在这场大戏中粉墨登场，至于谁是猎物，谁是猎人，便不可知了。 长安城中，无数的人仿佛都被这从天而降的雪花吸引。 孩童们欢呼雀跃，他们终于有雪地可以玩耍。 而更多位高权重的掌权者，透过窗外，看着漫天的飞雪，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 冬猎，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寝死心吧 长安的大雪浩浩荡荡的下了两日，除了往来必要的街道被人们清扫出了道路，其余各处都是一片洁白。 今日，大雪终于停了，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走上了长安街，沿途的酒家棋社靠窗的位置早已坐满。 占不到地的百姓全都挤在了长安街的两侧。 一个酒楼靠窗的小位，齐斌高价抢了一个位置，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盛大的场景：”今日果然热闹。“ “那是自然的，少爷，皇家冬猎，长安街是必经之路，一会陛下就会过来，这样得见天颜的好机会，当然热闹。”阿福说道：”每年这个时候，长安周边的百姓，都会挤过来只为期盼能够见一眼陛下的龙颜。“ 齐斌点了点头，平头百姓的，谁不想见陛下天颜，知道这样的好机会之后，他立刻带着阿福，花了大价钱才抢到这么一个位置，虽然偏了一点，但是胜在楼上，可以看得清路面，不然站在下面，怎么能看得到陛下的龙颜。 就在说话之间，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吵闹了起来，慢慢的变成了一阵整齐的口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陛下来了，少爷快跪下。”阿福说道。 齐斌立刻跪在了桌上，因为有桌子的加持，他虽然低下了头，却还能从窗户缝隙间看到窗外的场景。 雍庆帝一身戎装骑在御马之上，身后跟着的是几位成年的皇子。 而他们的后面则是无尽的车架，从皇后妃嫔，到随行的官员。 听着百姓高呼的万岁，雍庆帝的心中略感欣慰，自己多年的劳苦也算是有所回报，就连这几日因为贪墨案的郁结也感觉疏散了不少。 这是朕的江山！ 而跟在雍庆帝身后的皇子们，个个俊秀英挺，看的那些重金抢到好位置的富家千金们脸红心跳。 雍谨拉着缰绳，耳边听着百姓的欢呼，仿佛自己便是那个君临天下帝王，这感觉真好。 这江山，他定当然不让。 雍禄同样拉着缰绳，他心无旁骛的前行，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半个多时辰，才从长安街走出。 “少爷，结束了。”阿福轻轻的推着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齐斌。 齐斌颤颤巍巍的在阿福的搀扶下从桌子上爬了下来，整个人还沉浸在天子出巡的气派当中。 他从来都不爱读书，却也识得天家富贵这几个字。 如今他算是真的见识了一把。 阵仗和气势都是他把脑袋想破了都不足以想出来的。 两边的百姓跪拜，呼声震耳欲聋。 他突然有些羡慕齐宣，能在官员的队伍中享受这样的殊荣。 齐斌突然闪过一年念头，而且越来越坚定，他要当官！ 来到长安之后，齐斌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家乡多么的渺小。 原本在齐老太太的庇护之下，他在那个小乡村里也算过得逍遥自在，吃喝不愁。 齐宣是爱读书，有功名。可是齐斌一点也不羡慕他，毕竟每天都要艰苦的念书哪有他逍遥自在。 可是来了长安之后，齐斌发现自己开始羡慕齐宣了，漂亮的媳妇，敞亮的府邸，体面的官位。 都是一母所生，齐宣凭什么。 他齐斌才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儿子，凭什么他调戏个姑娘还要被卸了手腕。 他要当官，他要齐宣拥有的一切。 此刻，齐斌的脑中更是闪过姜姝绝美的容颜，他好色的舔了舔嘴唇，首先他就要这个貌若天仙的嫂嫂。 ………… 雍庆帝的仪仗开拔走了快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边牧围场。 礼部的官员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待众人的到来。 无数个帐篷早就安置妥当，等待疲乏了一天的主人。 姜姝一路上看着与自己同车而坐的齐宣，只觉得自己失策了。 记忆中，前世的初雪也是现在这个时候落下的，于是，她在前几天给齐宣下药之时，下了足足的分量。 定叫他这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榻。 可是，姜姝没有想到，为了不错过这次出行的机会，齐宣生生的断了自己几日的吃食，自然也不在闹肚子。 虽然整个人因此虚脱了不少，但却止住了病症，踏上了冬猎的行程。 于是，姜姝面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况，她要和齐宣同住一个帐篷。 他们是夫妻，礼部这样安排并任何不妥。 天子眼下，姜姝也不能同为嫁的小姐一般单独住一个帐篷。 比起姜姝的愁眉不展，齐宣倒是有些喜出望外，书房住久了，他都忘了和姜姝同床共枕的感受。 围场条件艰苦，不比长安。 这帐篷虽然牢固，里面一应生活器具也是不缺的，但是他官职地位，所以分配到的帐篷极小。 小的好啊，有利于他们夫妻修复感情。 之前在齐府，姜姝将汀兰苑守得严严实实的，他根本进不去。 现在这小小的帐篷之中，他定要好好哄着姜姝，说不定等到冬猎结束，小齐宣便怀在姜姝的肚子里了。 他官职低微，需要出现的场合不会太多，正好多得是时间和姜姝你侬我侬。 第一次，齐宣觉得官职低微是一件好事。 跟在姜姝身后的墨翠，担心的看着姜姝，不知如何是好。 白素观察着帐篷，心中想到，这帐篷也太过简陋，不知道小姐和老爷能不能休息的好。 因为齐宣官职低微的原因，姜姝只能带两个贴身丫鬟，所以白檀没有跟来。 就在姜姝认命的思考，是打晕齐宣还是迷晕齐宣之时，刑照突然来了。 墨翠眼神一挑不善的盯着刑照，他来干嘛，众目睽睽的，就算是师徒，十一皇子和小姐还是保持着距离的好。 刑照却仿佛没有看见墨翠的眼色一般，径直走到齐宣的面前说道。 “修撰大人，陛下有旨，边牧围场雪景甚美，命翰林院众人在围猎结束之前完成一副围场雪色长卷图，回宫献给太后。翰林学士说大人您画艺一绝，请了陛下邀您协助。为保长卷图按时完成，翰林学士请了陛下邀您歇在同一个帐子里，以便围猎之余，夜里作画。“ 齐宣：“……” 他要抱着自己媳妇，谁要和学士大人那个老头同帐而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傅要面子 对比齐宣的无奈，姜姝倒是舒了一口气。 刑照来的真是时候！ 听完刑照的话，墨翠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向刑照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刑照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将墨翠的变化收在眼里，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齐大人，请吧。”刑照说着，为齐宣带路。 齐宣虽然满心不愿意，却也只能跟着刑照走去。 看着发愣的阿源，墨翠喊道：“还不快跟上。” “是。”机敏的阿源自从齐宣病了之后，顺利从门卫升成了齐宣的贴身小厮，此时，一个快跑，便跟上了齐宣的步伐。 “小姐，进帐休息吧。”墨翠为姜姝掀起门帘。 “嗯。”姜姝点了点头，正准备进帐休息片刻，却见白素愣在了哪里。 “白素？”姜姝喊道。 “小姐，”白素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看着姜姝。 “怎么了？”姜姝问到。 “没事，没……事……我扶您进去。”白素说道，眼神从刑照离去的方向收了回来：这侍卫真好看。 姜姝看着白素的神色，望着刑照离去的背影说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没，小姐不要取笑我了。”听到姜姝的话，白素的脸色涨的通红。 “真没有？”姜姝问到。 “没有……”白素的头甩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心跳的飞快。 “那好，我们进去吧。”听见白素的否认，姜姝心放下了一点，看着毫无表情的墨翠，只觉得事情似乎有一丝难办。 只希望是她自己想多了。 ………… “呦~这个帐篷挺精巧的啊，小是小了点，但是齐夫人你一个人住，想来也是够了。”蒙萱萱一脸讥讽的来到姜姝的账前。 “你……”白素有些想要怼回这个口无遮拦的蒙萱萱，她家小姐哪里惹到她了，自己留不住顾少爷的心，总来找小姐麻烦。 姜姝抬手，拦下了白素，御驾出行，她们这些臣官家眷都是陪衬，不好太惹人注目。 “不劳蒙姐姐费心，我一个人住的挺好。当然是蒙姐姐的帐篷更为宽敞，姐姐妹妹们睡在一起，颇为热闹吧。”姜姝略带挑衅的说道。 大雍祖训，冬猎一事为子孙计，要识得得天下之艰苦。 奴仆不能多带，生活不可奢靡，手足兄弟更当携手家国。 所以哪怕是皇孙公主在冬猎围场内也是同帐而眠。 所有的皇子同一个帐篷，所有的公主同一个帐篷。 传到此代，这个习俗还是保留着，只不过礼部讨巧，将皇子和公主的帐篷设计的极为巧妙，虽然同居一处，但是隔断分明，除了局促了些以外，并没有太多不便。 皇室都如此，各家宗氏和臣子的孩子更是如此。 不过礼部可没有这么多心思为他们打造精巧隔断的帐篷，只是按照随行报上的名单在帐篷里按上同样数量的床榻，至于如何安排，全看各家公子千金平日里在府里的地位了。 都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孩子，这几日都是过得有些局促的。 曾经的姜姝也不例外，更别说此时的蒙萱萱了，蒙大人龙精虎猛的，蒙萱萱虽然是嫡女，但是蒙大人可没有少给她添置姐姐妹妹。 就是因为在帐篷里待着太局促了，蒙萱萱才出来透透气。 正巧看着姜姝因为齐宣又过得如此的局促，便想解气的调笑一番，没有想到反被姜姝将了一军。 “你……”蒙萱萱想到自己满帐篷的姐姐妹妹们，得宠的，撒娇的，示弱的，妖魔鬼怪齐聚一堂，只觉得头疼，都不知道要怼姜姝什么。 “我要休息了，明日一早冬猎头彩就要开拔，请蒙姐姐自便，墨翠送客。”姜姝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之令。 “哼。”蒙萱萱她虽然武艺在一众贵女里尚佳，但是比起暗卫出身的墨翠自然是不够看的。 看着墨翠一脸冷淡随时就要宝剑出鞘的模样，蒙萱萱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蒙萱萱想到她那个乱糟糟的帐篷，就是一阵心烦，强行给姜姝甩下一个脸色，走了回去。 姜姝回到帐篷内，留下墨翠，说道：“谁来了我都不见，就说我早早歇下了。” “是，小姐。”墨翠领命守在了门外。 “小姐，你没事吧。”白素看姜姝的神色有些低落问道。 “没事。”姜姝说道。 她只是看到蒙萱萱，想到了自己未出阁时的模样，那时候的烦恼多么的简单，无非就是今日和姐妹斗斗气，明日找父母评评理。而她身为嫡女，父候的两个庶女在她面前向来不敢做大。 就连冬猎，也是各自找了帐篷最角落的位置住下，不随意打扰到姜姝。 而如今，她要防的枕边人，却是想要她性命的那种。 今日陛下的圣旨竟来的如此及时？ 就在姜姝沉思之时，墨翠在门口看似杂乱却极有规律的敲击了一阵。 “白素，我有些饿了，你去寻了食帐，为我取些吃食来。”姜姝说道。 “是，小姐。”说着，便从帐内走了出去。 就在白素离去不久，帐帘被掀开，雍禄一个轻影闪了进来。 姜姝：“……” “此处人多眼杂，殿下你这样进来，怕是有些不妥吧。”姜姝说道。 “夜色已黑，况且我的轻功和龟息的功夫，又岂是这些巡逻的小侍卫能发现的。”雍禄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靠在椅背之上说道。 知道你功夫好！姜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雍禄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妥吧。” “哦~我看在倚红楼的云栖阁中，你当时可是和我相谈甚欢。”雍禄挑了挑眉说道。 那是在谈合作！姜姝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僵硬看着雍禄。 看着姜姝一脸要讨厌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表情，雍禄表示心情十分愉悦，他终于也有治住着丫头的一天，开口说道：“好了，我就是来看看我徒弟。看完了，我就走了。”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的脸色微微动容，说道：“多谢！” “谢我什么？”雍禄笑道，这丫头，唯一的优点就是举一反三了，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谢你在陛下面前谏言，谢你让刑照过来传旨。” “不谢，我如今正是上位期，不过正巧拍着父皇的马屁，投其所好之后，自然拍拍杨公公的马屁，跑腿的事情，刑照的脚程更快。”雍禄不在意的说道。 “你如何知道我们关系不慕。”姜姝问道。 雍禄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弹指，一个小石子轻轻打在姜姝的额头：“云栖阁你酒后胡言乱语，后又绞了个刘海挡着伤口。好歹是你师父，在没有出师之前，免你在受伤害也算我的责任。不然你被个书生欺负，我会很没面子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鼾声震如雷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的心中一阵温暖。 看着雍禄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样子，姜姝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无数的话汇聚到口中，也只能是一句：“谢谢。” 虽然姜姝说的别扭又小声，但是雍禄依旧乐开了花。 “我走了，你早些休息，这个给你。”雍禄说完，向姜姝的手里扔了一个东西。 姜姝只觉得一阵银光闪过，自己的手心便一阵凉意传来，正想开口和雍禄说上什么，便发现他已经如风一般的闪了出去。 整个帐篷安静非常，像是从未有人出现一般。 姜姝打开掌心，是一个极为精致的指护，用来拉弓，最是护指。 姜姝摸了摸自己因为训练磨得起茧子的中指，拿起指护带了上去，大小正好！ 姜姝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用力一拉，紧绷的弓弦极为自然的随着她的动作去到姜姝心中的位置。 果然好用，姜姝看着自己的中指，发出了赞叹。 ………… “小姐，吃食取来了。”白素说道：”我看见有温热的羊奶乳，便要了一些，小姐您一会喝了，可以睡个好觉。“ 说完，白素到了一碗羊奶乳送到姜姝的面前。 乳白的羊奶散发着温热的香气，给这简单的帐篷都增添了一丝温暖。 “你去叫墨翠进来。这么多，你们两人都喝点，暖暖身子，也早些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是，小姐。” 于是就在一样一个小帐篷里，主仆三人安静的喝着羊奶乳，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墨翠眼里极好，注意到姜姝手上的指护问到：”小姐，这个指护？“ 听到墨翠的话，白素留意到了姜姝的中指，银白精巧的指护套在姜姝纤细的中指之上，指护的花纹精巧且神秘，点点碎蓝宝镶嵌在这些神秘的纹路之中，衬的整个指护又是神秘，又是华贵。 “真好看！”白素赞叹道。 “大哥送的。”指护真正的主人不便明说，姜姝便找了一个由头敷衍过去。 姜姝看着墨翠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指护的花纹沉思问到：“怎么了，有问题？” “没什么。”墨翠说道：“这指护没有问题，就是这花纹看着不似大雍工匠爱用的，更像是江林国的偏好。” “江林国？”姜姝陷入沉思。 “江林国在多年前夺嫡之争，国力衰退之后，这些年间，在新皇的治理之下，国力蒸蒸日上。与大雍的生意往来也日渐频繁，江林国的锻造技术向高超。想来大公子是为了姑娘花重金买了指护，好让姑娘在冬猎中有个好表现。”墨翠说道。 姜姝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指护是雍禄问江林国的商贩买的了，如此一来，倒是没有人会把这个指护和他扯到一起。 “听说这次冬猎，江林国的新使臣也会参加。”白素说道。 姜姝点了点头：“老江陵侯已经在大雍述职了二十多年，江陵小侯爷子承父业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大雍的贵族，都希望能够这个从小在大雍和江林两国之间长大的小侯爷能给两国邦交带来新的景象。 毕竟这世上，大雍，江林，雪刹三国鼎立。 雪刹国风凶煞，全民好武，没有来的侵犯两国疆土是常有的事，偏偏国力强劲，大雍和江林两国奈它不得。 万幸的是很久以前，雪刹国曾经大举进犯两国，促使两国联手抗敌，和雪刹国生死相杀，大雍的勇士加上江林国的技艺倒是重创了雪刹。 使得雪刹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 而使臣那个职位便是在那时留下的传统。 如今的雪刹国已经修养了良久，但却只是时不时的小小进犯一下边境，抢了些牛羊金箔便退了回去。 所以虽然有雪刹国想要卷土从来的流言，但是多年的平静使得许多人对这个流言只是听听而已。 至少在姜姝前世离世之时，也没有看到雪刹国大举进犯的场景。 想到此处，姜姝更觉得明日冬猎开拔，必是一番大戏，不管是唱戏还是看戏，都需养好精神。 便让伺候自己洗漱了，早早歇下。 也不知是今日跋涉的有些累了，还是墨翠随手点下的熏香格外的安神。 虽然帐内只是烧了一些银丝碳取暖，但是炭火爆芯的声音配上帐外飘落的风雪显得格外的宁静，姜姝倒是睡得极为安稳。 整个围场，无数的帐篷也是渐渐的暗了下来，大家都选择了早日歇下以充足的精力应对明日，虽是夜来风雪却衬的营地格外的安宁。 这其中只有一顶帐篷不能安宁。 “呼……呼……呼……”翰林学士一把年纪，和齐宣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各自画作的分工之后，便早早睡去了。 本来齐宣看到顶头上司睡了过去，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没成想到，好景不长，不一会儿，酣睡的学士大人那里便传来了冗长的鼾声，此起彼伏，显示这它的主人睡的有多么的香甜。 翰林学士倒是睡的开心了，可是确苦了齐宣。 齐宣已经熄灯躺下了许久，但是耳边鼾声如雷，他又如何能睡得着。 齐宣这几日的精神状况本就不太好，现在又独自在床上翻来覆去，更是久久不能入睡。 齐宣将身体埋入锦被之中试图隔断传入耳中的声音，却发现学士大人的鼾声极为有穿透力，这简单的锦被根本不能阻挡。 被鼾声折磨的齐宣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陷入沉睡的学士大人。 翰林院都传说学士大人惧内，因为老来身子不好，鼾声中，把学士夫人生生的赶到偏殿去睡。 这个笑话在翰林院极为有名，起初齐宣还不信，现在齐宣算是彻底领教了。 这哪里是学士夫人彪悍，明明是在为自己争取睡觉的权利。 想到冬猎还有数日，齐宣只觉得苦不堪言。 他要回自己的小帐篷，他想姜姝，他想柳氏，他甚至有一点想小蝶了，任何一个温香暖玉都比和这个睡觉打呼的糟老头子在一起要好太多。 奈何他官微言轻，也只能默默忍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比争夺赛 翌日，边牧围场，一阵整齐的跪拜之声震耳欲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向着雍庆帝朝拜。 雍庆帝看着御驾之下的忠臣精神矍铄，神采飞扬。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每一个人为了今日的到来都在昨夜早早歇下，养足了精神，唯有一人，盯着一个浓重的眼袋，显得精神不佳。 那便是齐宣。 “齐修撰，齐修撰，打起精神来，御前失仪可是大不敬，你可不能为我们翰林院丢人。”翰林学士看着身边没有精神的齐宣，小声提醒。 齐宣：“……” 他这般困倦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翰林学士震耳欲聋的鼾声。 在众人向雍庆帝行过大礼之后，礼部司仪大声喊道：“吉时已到！请陛下皇后冬猎首射。” 每逢冬猎，大比开始之前，定要由帝后射出这冬猎的前两只箭以点燃准备在一旁的火把。 司仪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为雍庆帝和皇后献上了两支带火的箭羽。 雍庆帝弯弓满弦，瞄准火堆，射向铺满火油的火把，瞬间火烛高燃，照亮了众人的眼。 “吼，吼，吼” “吼，吼，吼” 众人用大雍特有的方式为雍庆帝喝彩为他们的陛下喝彩。 就在这时，皇后也拉满了弓弦，一个满弦射中了另一个火堆，另一堆熊熊大火也燃烧了起来。 “吼，吼，吼” “吼，吼，吼” 众人喝彩之声更加的响亮。 “唔……” 此时的卫兵吹响了嘹亮的号角，于是一众皇子和公主拉开了自己的弯弓，向着两堆火炬射出了自己的箭羽，使得这两个团火更加的旺盛明亮。 看着自己神采奕奕的儿女们，雍庆帝更觉得一阵欣喜。 “朕宣布，冬猎大比开始，哪两人能娶得今日大比之冠，朕只有重赏。” 伴随着雍庆帝的话音，一众少男少女们一马当先，向着围场深处而去。 看着这些年轻的身影，雍庆帝只觉得自己都年轻了许多，他看向皇后说道：“皇后，一眨眼，这些孩子们都长大了，不服老都不行喽。” 雍庆帝虽然这么说，皇后可不敢这么回，得体的回应着雍庆帝的话：“孩子们虽然长大了，但是陛下正值壮年，如今这景象不过是昭示着我大雍国富兵强，盛世太平。” “哈哈，好一个国富兵强，盛世太平。”雍庆帝满意的听着皇后的话，越发的开心起来。 在一众少年少女们都打马竞技之后，其余的人马也都向着围场深处而去。 大雍冬猎围场众人全员参与，不分尊卑，除去一项不准伤人之外没有任何规则，只以猎物多少定输赢。 到了今日黄昏围猎结束之后，会有专人负责点查射中猎物箭羽的多少。 选出男女两队各自的头筹。 “驾！”姜姝不喜争执风头，便第二波出发，她径直骑到傅南霜的身边说道：“傅姐姐，如不介意，你我二人结伴围猎如何。” “好。只是姜妹妹不要嫌弃我身子弱，射不了多少猎物便是。”傅南霜说道。 “我们本就是图个乐子，今日的主角自然是那些殿下公主，想来这点，傅姐姐也是看的很清楚的。”姜姝说道。 每年的冬猎，榜首都是从皇子公主里面出名额，没有哪个臣子会想不开，去和皇室挣长短，和况这冬猎榜也没有出现过第一是哪位大臣的臣子或女儿。 都不是缺心眼，没有人想要给未来的帝王或者王爷留下不好的影响。 看着通透的姜姝，傅南霜点了点头，这一路围猎，有姜姝陪伴，想来也是有趣至极的。 二人都是骑装的打扮，姜姝因为习武的缘故，换上骑装便如同男子一般，俊美异常，勾魂摄魄。 而傅南霜只见她一身骑装英姿飒爽，便是连眉宇间的柔弱之气都少了许多。 姜姝看了一眼姜翊，用眼神向他传达着放心吧，一切有我的讯息。 看到姜姝跟在傅南霜身边，姜翊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他希望傅南霜今日玩的尽兴，不要受伤。 姜姝和傅南霜二人结伴同行，约莫来到围场老林中段之后，二人放慢了速度，仔细寻找起猎物来。 突然林间的一出枯木枝动了。 两只雪兔！ 姜姝和傅南霜相视了一眼，好机会。 二人悄悄从自己的箭袋里拿出弓箭，默默瞄准着自己的猎物。 雪兔出来觅食，正找到了埋藏在雪下的枯草，此时正是良机。 而在姜姝和傅南霜对视之后，准备出手之时。 “嗖”的两支箭抢在二人之前，将两只雪兔射死。 是刘淑慧和蒙萱萱。 刘淑慧射完雪兔之后，并没有在这一个区域停留的意思，挑衅的看了一眼傅南霜，仿佛在说：你拥有的一切，我都会更好。 有八宝点翠镯又如何，她一定会让姜翊的心不在放在傅南霜的身上。 想完之后，刘淑慧便拉着缰绳向着围场更深处行去。 而蒙萱萱与刘淑慧不同，她得意洋洋的来到了姜姝的面前，捡起了自己射出的箭羽，上面还带着雪兔的尸体。 “呦……这不是姜大小姐和傅大小姐吗？好巧啊！哎呀，”蒙萱萱突然说道，举起箭杆上穿胸而过的雪兔放在姜姝的面前：“下次可要手快一点哦。” “区区一只兔子，蒙姐姐喜欢便好。”姜姝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姜姝如此淡然的模样倒是让蒙萱萱有些不开心。明明是她射中了雪兔，怎么到头来看着气度上反而比不上没有什么猎物姜姝。 “哼，我今天就跟着你了，你射一只，我就抢先一只。看你到围猎结束之时怎么办。”蒙萱萱说道。 “蒙姐姐莫不是忘了狩猎的规矩，万一你要是管不住自己，一不小心超了哪位公主的猎物，岂不是得不偿失。”姜姝说道，刺激着蒙萱萱。 “怎会。”蒙萱萱自信的说道：虽然我箭无虚发，但是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给公主们一些面子。 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在，一个是雍庆帝的第一个女儿，一个是皇后嫡女，都是被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物，每年的冬猎，女子输赢，就在这二人之间决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雪地被罚跪 “所以，蒙小姐的意思，以往本公主拔得头筹还得多谢你的谦让了。” 一阵冰冷的声音从蒙萱萱的背后传来，听的她头皮发麻。 是大公主。 刘贵妃所生，七皇子的嫡亲胞妹，陛下的第十个孩子，第一个女儿。 全大雍的百姓都知道，雍庆帝皇子众多，想要极了一个公主。 终于在第十胎的时候，刘贵妃诞下一位公主，可是把雍庆帝乐坏了，赐号长乐。 可见雍庆帝对这个女儿的喜爱。 “还有本公主也要多谢蒙大小姐了。”二公主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蒙萱萱只觉得自己的背脊都要僵硬了。 是二公主。 二公主为皇后所出，虽说是陛下的第二个女儿，第十二个孩子。 但是皇后并无皇子，二公主是大雍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更是不用言说的。 这两位公主都是身份尊贵且互相看不顺眼。 如今倒是难得的同仇敌忾一把。 作为她们愤怒之源的蒙萱萱，哪里还有和姜姝挑衅之时的脾气。 天知道得罪了这两位祖宗，之后会怎样被整。 “二位公主严重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二位听岔了，我说的是，二位公主箭无虚发，要不是给我们这些人留面子，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好成绩。”蒙萱萱讨好的说道。 “哼” “哼” 两位公主倒是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可是她二人向来不合，看到自己竟然与对方的动作一致，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的火药味充足，似乎连雪地都能炸开。 “你的话本公主记着了，我先去狩猎，不然一会蒙小姐要是大显神威之后，岂不是要桂冠旁落。你且等着，待今日大比结束之后有你好看。”二公主可不想一会输给大公主，于是便扔下一句话，缰绳调过骏马的头，便向密林深处走去。 听完二公主的话，蒙萱萱只觉得心里一阵拔凉。 完了！ 而她还没有来的及伤心，大公主的声音传来：“十二妹箭术差些，需要时间去多猎点猎物，我可没这个顾虑，你且让我想想，怎么样罚你才好。” “长乐公主饶命啊，大公主饶命，我真的是无心的，都是姜姝，都怪她，她是故意的，看到二位公主前来，诱骗我说出这番话。”蒙萱萱说道。 “哦~是吗？姜姐姐……”长乐公主问道。 “长乐公主明鉴，臣女没有。”姜姝说的云淡风轻。 “我就说嘛，长清姑姑的外孙女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不要挑拨本宫和姜姐姐的关系了。”长乐公主说道。 长乐虽然不喜姜姝，但是她这番话给的不是姜姝，而是长清长公主的面子。 她虽然受雍庆帝的喜爱，一出生便有了封号，但是她却不是整个大雍朝最尊贵的公主。 作为雍庆帝的长女，她确只是大公主，那是因为“长公主”这个封号，不是每个大公主都能当得，必须得为大雍朝立下功勋才有。 而长清长公主为了雍庆帝的帝位，鞠躬尽瘁，就连驸马都因此落下了重疾，终日里缠绵病榻。 雍庆帝对这个长姐极为敬佩，称帝之后便册封了这个为他付出了许多的嫡亲长姐为大雍朝唯一的“长公主”。 因驸马的身子不好，长清长公主便只有一个女儿昌珉郡主，而作为昌珉郡主唯一的女儿姜姝，样子有一半承袭了长清长公主。 长乐公主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如今深居简出的姑姑的心头宝便是姜姝。 她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为难于她。 只有把这口恶气出在蒙萱萱的头上了，谁让她自己蠢。 “你跪在这，一个时辰之后在起身，若敢违背，我要你好看。”说完，长乐公主用手里的马鞭在雪地里画出了一个圆弧。 这可都是冰雪，若是跪上一个时辰，她的腿不得废了。 “怎么，还不下马。”长乐公主说道：“你竟然敢不听本宫的话，看来蒙大人这个三品官，真的是越来越威风了呢。” “请公主恕罪，我知错了，我跪，我跪。”蒙萱萱听到长乐公主的话，知道她是生了重气。 自己一个人的错，怎么能够连累父亲和家族呢。 蒙萱萱立刻从马上下来，一把跪在了雪地上，也顾不上冰凉的积雪透过骑马服浸透到膝盖上来。 “公主恕罪，都是我一个人错，是我不知轻重，不知好歹，还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不要迁怒我的家人。”蒙萱萱一边说着，一边打着自己耳光。 看到蒙萱萱这般模样，长乐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过了不少说道：“本公主自然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好好跪着，本公主可没有功夫和你们磨磨。” 说完，长乐公主扬鞭奋蹄追赶二公主的进度而去。 “蒙妹妹，我大哥还在一处等着我呢，我便先走了。”看完了大戏的刘淑慧看着蒙萱萱投来的求救的目光，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找了个借口偷偷开溜，连找傅南霜麻烦的念头都搁置了。 “刘姐姐，刘……”蒙萱萱看着刘淑慧远去的身影，也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往日里姐妹相称，关键时刻一点也靠不住。 “怎么，你们怎么还不走，姜姝，你的诡计得逞了，是想留下来看我的笑话吗？”蒙萱萱看着停在此处的姜姝和傅南霜不悦的说道。 可恶，这么狼狈的时刻，竟然是在姜姝的面前。 姜姝看着跪在雪地的蒙萱萱，她是故意的没错，但是她不知道长乐公主会这般严厉的惩罚蒙萱萱。 若是平时，跪上一个时辰也就跪了，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一个时辰下去，这蒙萱萱的膝盖恐怕是废了。 再加上围猎，她们根本没有带着侍女，把蒙萱萱一个人留在这，就相当于不管她的死活了。 蒙萱萱虽然时常找她麻烦，但都是嘴上功夫而已。之前在姜府齐琴挑衅的时候，也没有少护着柳家姐姐，就算为了二哥，为了姜蒙两家的关系不恶化，她也不能放着蒙萱萱不管。 姜姝看了一眼傅南霜，两人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同样的讯息，便默契的下马。 “你，你要干什么？”蒙萱萱看着走进的姜姝，手伸向身后的箭袋，惊恐的问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假英雄救美 “救你。还想要你的腿，就给我闭嘴。”姜姝看着大吼大叫的蒙萱萱说道。 “你……”看着姜姝的动作，蒙萱萱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姜姝将背上的箭袋取了下来，将箭全部倒在了地上，用箭袋隔断双手和积雪的直接接触，一点一点的将蒙萱萱的腿边的雪花推了出去。 而傅南霜自然也是学着姜姝的动作，将蒙萱萱腿边的雪花一点点的推开。 “你们……”蒙萱萱看着二人的动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与姜姝的关系向来不好，连带着也不喜欢被姜家看上的傅南霜，没有想到，今天留下就她的，是这二人。 姜姝和傅南霜一点一点的将蒙萱萱腿边的雪花全部清理安静之后说道：“好了，没有了这些积雪在你腿边便不至于雪水融化之后留到膝盖里，我和傅姐姐在这里看着，一个时辰不多不少之后立刻便会扶你起来，我在给你的膝盖扎上两针，封住穴位，想来回帐篷好好歇歇，这腿也不会有大碍。” “谢……谢……”看着姜姝，蒙萱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是怕你膝盖废了，赖在姜家身上，怕麻烦而已，不用谢。”姜姝知道蒙萱萱不好意思，便找了个借口随意说说。 蒙萱萱罕见的没有和姜姝顶嘴，安静的跪着。 “也谢谢你，傅小姐，耽误了你围猎的功夫。”蒙萱萱说道。 “我身子本来就弱，也没指望在冬猎里露脸，正好在此处歇歇。”傅南霜温柔的说道。 傅南霜和姜姝一起，等待着一个时辰的过去，无事便和姜姝闲聊：“姜妹妹，你说，这次大比，都是谁能获胜呢？” “女子的话，我猜是二公主，毕竟她比长安公主多出了些许的时间。男子的话，各位皇子都很优秀，我倒是一时间没有头绪。”傅南霜说道。 “女子的话我猜长乐公主，男子的话，便是不知了。”姜姝说道。 前世女子便是长乐公主获胜，就算二公主早早去密林那么一会，也不太可能胜过长乐公主。至于男子，前世是七皇子雍谨拔得头筹。 可是见识过雍禄的厉害之后，姜姝不敢保证，不在韬光养晦的雍禄会不会争夺这场大比的胜利。 “既然如此，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傅南霜一个兴致起来说道。 “好啊。”姜姝应和道：“只是这彩头，傅姐姐可有想好。” “我猜二公主，你猜长乐公主，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怎么样。”傅南霜有些狡猾的说道。 姜姝想了想，虽然不知道傅南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毕竟她是提前知道答案的人。 ………… 一个半时辰过后。 “嗖” “嗖” “傅姐姐，箭法不差啊。”姜姝看着射中雪鹿的傅南霜说道。 “你也不差啊。”姜姝射中的那只雪兔机灵的很，极为难中，却还是被姜姝拿下。 二人将蒙萱萱送回帐篷之后，见时间还早，自然是相约继续围猎。 “姝妹妹，你看那是什么？”傅南霜指着远处一团火红问着姜姝。 “走，去看看。”二人拉着缰绳，慢慢的往火红靠近。 “是火狐。”傅南霜小声的说道。 那是一只皮毛鲜亮，毛发如火的火狐，在这冬日的雪地里显的格外的显眼。 好机灵的小家伙，看着火狐，姜姝心中一阵喜欢，目不转睛的盯着。 “喜欢吧，我看着你就喜欢，这个小东西，红红火火，像极了平时的一身红衣的你。”傅南霜小声的说道：“要不要射下试试？” “让它走吧。”姜姝摇了摇头，这只火狐直戳她的心里，舍不得射杀。 “嗖” 就在此时，一直箭羽划过二人的眼前，往火狐的身上射去。 “唧唧”火狐一阵惊吓，灵敏的躲闪开来，却还是擦伤了腿，在雪地里留下点点血迹。 “真没用，你还说百发百中，你答应了要拿这这火狐皮做个围颈的。”蒋新曼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蒋氏兄妹也看上了这火狐。 姜姝担心着火狐被蒋新平射杀，于是踏马赶到了二人的面前，假意寒暄：“原来是蒋大哥和蒋姐姐啊，看你们这样子是收获颇丰啊，不像我，射了小半天了，就一只猎物。” 姜姝说完，还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躲在一旁的火狐远远的看了一眼姜姝，颇通灵性的它看了姜姝和蒋氏兄妹之后，便带着受伤的腿钻入了密林深处。 “姜妹妹，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射中这火狐再来与你叙旧。”蒋新曼说道，看着即将消失的火狐，心里着急。 “别啊，既能相遇就是有缘，我们聊聊吧。”姜姝说道，更加挡住了蒋氏兄妹的路。 蒋新曼看着火狐跑的没有了身影，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挡路的姜姝，她哪里看不出姜姝的心思，只是面子上不好撕破脸罢了。 看着故意装傻的姜姝，蒋新曼在心中冷哼一声，且让你在得意几日，马上，你怕是要哭出声来。 蒋新曼的回忆来到了前几日，有人拿着蒋新平遗失的手帕前来约她。 当蒋新曼来到醉仙楼之后，她起初以为见到的又是哪个蒋新平没有搞定的风流债，让她来善后。 没有想到，她竟然见到了柳氏，这个她以为不会再见的女人。 看来，是有要事相求了，蒋新曼在心中想到。 “不知齐夫人来找我所谓何事？是还需要合适的打手吗，我可以帮你在寻些，只是姜姝都已经成功嫁给齐大人了，这计策应该也用不上第二次了吧。”蒋新曼说道。 “还是你想通了，决定实施我教你的第二个计谋。”蒋新曼问道。 柳氏看了看蒋新曼，点了点头。 当初长安贵女出游之时，齐宣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在姜姝的身上，柳氏自然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一对有意思的小夫妻自然是引起了当初也在现场的蒋新曼的主意。 派人打听清楚二人的身份背景之后，蒋新曼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闪过一个极为可行的打压此刻风头正盛的姜姝的办法。 英雄救美！ 而且是个道貌岸然的假英雄，想想，该多么的美妙。 第一百三十八章 百步穿杨赛 蒋新曼看着面前的柳氏，这女子倒也狠辣能干。 既下的狠心离开自己刚高中的夫君在一处小院别住，又按照了自己的计划让齐宣成功的英雄救美，取得了姜姝的芳心。 一切都是那么的成功。 只是还是缺心眼了一些，自己本来设了第二个计谋给她，这样既可以让她回到齐府，也可以让姜姝名声受损，但是这个蠢女人舍不得她的丈夫，怕入府之后他们夫妻感情受损，一直不肯答应自己。 如今看来，倒是想明白了。 “怎么，舍得和你相公的感情了？不是说再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再也不见我？”蒋新曼有些讽刺的说道。 “之前多有得罪蒋小姐，还望蒋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柳氏说道。 彼时，她和齐宣的感情还十分要好，那时柳氏相信，齐宣在齐府站稳脚跟之后，一定会迎自己回府。 可是如今！ 她再也没有这个信心。 所以柳氏之细思量一番之后，觉得蒋新曼之前的计策极好，虽然对于姜姝和齐宣都有不利，但是对于自己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既然齐宣无情，自己又何必在替她考虑。 “想好了？”蒋新曼问道。 柳氏点了点头。 “那好，你便回去等我消息吧，等我谋划好一切，到时候你只要唱好你的大戏就行了。”蒋新曼说道。 “定遵小姐吩咐。不过……”柳氏说道。 蒋新曼挑了挑眉，等待着柳氏后面的话，她还有什么要求？ “我定竭尽全力，不负小姐期望。我在长安这段时日，未有几人见过我的真容，但是蒋公子他是个意外。所以还望蒋小姐再大戏登场之时，嘱咐了蒋公子，只当我是个陌路人，切莫影响了小姐的大计。”柳氏说道。 她之所以来找蒋新曼，很大的原因是对蒋新平的忌惮，那一日的侮辱她一直记在心中，若是蒋新平不知好歹，在她们计策的大日子里拆穿了自己的身份，是要坏了大事的。 “好了，知道了，这事交给我，你回去吧。”蒋新曼自信的说道。 看着帕子，这蒋新平色心不死，竟然能勾搭到柳氏头上，也是大大出乎蒋新曼意料之外的。 若是别人可能还不太好办，若是蒋新平，只要叮嘱他一声便行了。 现在只等一个好时机，便可让柳氏登场，给姜姝一个重击。 想到此处，骑在马上的蒋新平看到眼前的姜姝。 被姜姝故意放走火狐弄坏的心情也好了一点，毕竟姜姝也没有几天好得意的了。 蒋新曼知道姜姝爱极了这个新科状元，要不然也不会屈尊下嫁，只是蒋新曼不能想象，姜姝知道真相之后的样子，会不会难过的哭起来？ 光想想，蒋新曼都觉得期待。 “这火狐已经跑的没影了，不知姜妹妹想和我聊些什么？”蒋新曼说道：“既然姜妹妹这样拦路于我，那我们便比试一番吧。问妹妹讨个彩头，也好弥补我丢了猎物的伤心。” 看到火狐已经跑得没影了，姜姝也放下心来，问道：“什么比试？” 至少在气势上，一点也没有输给蒋新曼。 “既然是冬猎，我们就比比这箭术，百步穿杨。”蒋新曼说道，便对蒋新平耳语了几句。 蒋新平听后，骑马来到远处的一课大树之上，用身后的箭鼓足了内里，将两片大小一致的落叶插在了树干之上。 看到蒋新平忙完，蒋新曼开口：“这两片树叶便当做红心，我二人十件为准，谁射中的越多，谁就是赢家，可否。” “没问题。”听完蒋新曼所说，姜姝淡定的点了点头。 “好，爽快，竟然姜妹妹答应了，我们就定个彩头吧，不然这比试也是无趣的很。你不介意的吧。”蒋新曼说道。 “好，不知蒋姐姐觉得什么是合适的彩头。”姜姝问道。 “这京城里谁人不知姜府的院落，亭台楼阁，美不胜收，我虽然有幸去过姜府，但是依旧没有机会能够一揽姜府全貌的风采，若是这次比较我赢了，姜妹妹可要为了我寻来这姜府的院落设计草纸。”蒋新曼说道。 听完蒋新曼，姜姝眯起了双眼，这是要姜家的地形图呢。 “怎么样，敢不敢。”蒋新曼问道。 而就在二人说话之间，有一些公子小姐也来到了她们的身边，有热闹可以看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你们问大比怎么办？ 向来都是皇子和公主要考虑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越低调越好。 “好，我答应你，只是不知，万一是蒋姐姐输了呢？”姜姝问道。 不可能，蒋新曼在心中默默念叨。京城一众贵女，她的箭术是最高超的，姜姝擅长的一直都是琴棋书画，这箭术便只是涉猎而已。 这些事，在往年的比试中，是京城贵家千金人所共知的事情。 “那我也把蒋府的地形图给你。”蒋新曼说道。 “嗯……蒋府的宅院似乎比姜家小上一倍不止，我们互换地形图，总觉得这个亏是我吃大了。”姜姝一眼就看出来了蒋新平心中的如意算盘。 “那你说怎么办？”蒋新曼有些生气的看着姜姝，她定是在找借口推脱，自己如何能放她走。 “我要蒋府的院络图，也要凝血散的药方。”姜姝说道。 这凝血散是一个价位不高，确止血效果极好的凝血药，若是得到了，用在军营里，定能很受大家的喜欢。 只是这是蒋家独有的秘方，所以姜姝才想起来让蒋新曼用这个当赌注。 “这……”蒋新曼有一些犹豫。这凝血散对蒋家铺面的影响力，恐怕是洽谈不成功了。 “赌不赌，不赌我可就走啦。”姜姝说完，拉着缰绳就要离开。 而围成一圈的看客，蒋新曼可丢不起这个人，鼓足了内心的决定说道：“我答应你。” 反正姜姝也不会胜过她。 “好，二位小姐雪地比试岂能少了一个裁判，不知道小生有没有荣幸为二位做裁断。”此时，一众看客里走出来一个人。 玉树临风，银冠束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来帮你啊 是江陵小侯爷！ 姜姝和蒋新曼对视一眼，倒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裁判了。 不属于大雍任何一方势力，自然也就不会偏袒谁。 “那便有劳小侯爷了。”蒋新曼有礼的说道。 “好说，好说。没想到一成不变的冬猎竟然能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本候也十分荣幸。”江陵小侯爷陵默说道。 “那我们便开始吧。”江陵小侯爷陵默看向二女问道。 二人点了点头。 “既然是我提议的，那我便抛砖引玉，先姜妹妹一步，献丑了。”说完，蒋新曼便骑马来到了树叶的百步开外。 “嗖” 干净利落的十只箭射出，惹得一阵围观的公子小姐们叫好。 十只箭，箭无虚发，全部都中在树叶之上。 蒋新曼看着自己的成绩得意的笑了笑，看向姜姝：“姜妹妹，请吧。” 这样的成绩，姜姝又如何能够在赢得了她。 围观的众人也是窃窃私语：“这根本就不可能在赢了。我要是姜小姐，比都不比了，省的丢脸。” 倒是江陵小侯爷，看着姜姝表情有些玩味，她手上的指护似乎有些不一般啊。 姜姝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语，来到了蒋新曼刚才射箭的位置。 手伸向箭袋，拿出箭看准了树叶，射了出去。 等姜姝射完，围观的众人更是一阵惊呼，摆手叫好。 而蒋新曼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姜姝也是十箭全中，而且每一箭射出都将她方才射中的箭打掉，于是蒋新曼刚才射中的树叶之上，只留下了姜姝的十支箭，而蒋新曼的箭却是零零散散的落在了雪地里。 “好，精彩。”江陵小侯爷陵默鼓起掌来：“都说大雍民风开朗，女子个个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真是让本候大开眼界。我宣布，这场比试姜小姐胜。诸位没有异议吧。” “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哼”蒋新曼在心中默默不服。 “蒋姐姐，承让了，可别忘了你的图纸和药方。”姜姝提醒道。 “自是不会忘的。”蒋新曼笑着说道：“姜妹妹真的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是蒋姐姐谦让。”姜姝说道。 二女对视，眼神交汇之间闪过无数的火花。 连蒋新平都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走。”蒋新曼扔下一句话给蒋新平便拉着缰绳离开了这个地方，蒋新平自然是立刻跟上。 而众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自然也就散去了。 “江陵候。”姜姝对着还未离去的陵默见了一个抱拳礼。 “姜小姐真的是令陵默感到惊喜，几年不见，箭术飞涨啊。”陵默说道。 “刚才蒋姐姐也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样一回江陵国就是三年，我有些长进也是在正常不过了。”姜姝说道。 “姜小姐说的是，本候看您这个指护倒很是别致，能否借来一阅。”陵默问道。 姜姝默默的用其它手指将指护挡住：“这个没什么好看的。毕竟是女儿家的东西，还是不方便借阅，还望侯爷见谅。” “那好吧。”陵默见自己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便和姜姝告辞，围猎去了。 ………… 而这片密林的不远处，雍谨和刘书青正在一块狩猎。 刘书青听到林外传来的叫好之声，对着雍谨说道：“殿下，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了，狩猎要紧，这次兄弟们都是卯足了劲在比试，我一定要夺得头筹，让父皇看到。”雍谨说道。 “是！”刘书青说道。 ………… 另一边，密林的更深处，二公主看着自己收获的猎物，心情并不开心。 不够，还是不够啊，就这点猎物还没有去年长乐的一半多，这样的话，大比的头彩又要被长乐拿去了。 二公主急的有些不知所措。 “十二妹，你在干嘛呢？愁眉苦脸的。”雍禄突然起马来到了一脸沮丧的二公主面前。 “十一哥，我这猎物太少了，我今年定不是大比赢家了。”二公主有些沮丧的说道。 年年都输给长乐，二公主自然是不服的，凭什么因为长女的关系，父皇就对她千依百顺。 自己才是这大雍朝的嫡公主，却连个封号还没有定。 听完二公主的话，雍禄笑了，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我可以帮你。” “帮我？”二公主看了一眼雍禄，算了吧，自己这个哥哥喝喝酒，嫖个歌姬还行，帮她，简直笑话。 雍禄看见二公主脸色不相信的表情，却是不恼，而是从箭袋里拿出了三支箭，一起上在弓弦之上。 二公主看着雍禄的动作：他这是要，一心多用？ 时间仿佛都精止了一会，因为雍禄的箭动了，三支箭起飞一下子便射中了躲在暗处的羊和雪兔。 “可是，林中不能帮猎，每一只猎物都算在身上插的弓箭上的印记。”二公主说道。 “我有办法。”雍禄自信的一笑，又是从箭袋里拿出三支箭，像是钉在雪地里一样。 “嗷嗷，一直小野猪咕咕的叫。”被掐在了三支利剑之间。 二公主要做的，只是将自己的箭射入猎物身上便可。 这个办法太好了。 二公主的脸上终于多云转晴了。 “十一哥，快，我们快走，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就这样帮我”二公主说道。 “好。”雍禄还是那般的好脾气说道：“走吧。” 于是雍禄带头带着一个总是需要帮助的二公主踏上了争夺赛路。 一路之上的猎物，全都被雍禄一人箭无虚发的扣住，在由二公主射出最致命的一箭。 不一会儿，二公主的猎物量也在缓缓上升。 “十一哥，你真棒，大概还需要一会，我们便能回去营地了。”二公主开心的说道。 今年，大比的冠军，她有希望了。 “咦，十一哥，你看，那是什么，红彤彤的一片。”二公主问道。 “是火狐。”雍禄眼睛最是厉害。 这火狐毛色皮亮，是个好东西。 “十一哥你快射，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超过袁姗姗这个小妖精了。” 可是雍禄的手放在箭上，不得不说，是个好机会，但是他的脑中总是闪过另外一道影子。 第一百四十章 大比结果出 夜幕降临，侍卫们将一众人等射杀的猎物带了上来。 看着众人的好成绩，雍庆帝一阵欣喜，他的孩子们都已经这般优秀了。 熊熊的篝火燃烧，无数堆篝火照亮着边牧围场有如白昼一般。 而每个篝火的正上方，都烤着一只让人垂涎欲滴的猎物。 狩猎一天，众人都已经累的，只等雍庆帝宣布大比的结果之后，大快朵颐一番。 “来，众卿举杯，共饮吃酒。”雍庆帝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异口同声的起身喊道。 “好。杨得武，你身为兵部尚书，便来和我们大家说说，今日大比，哪两位拔得头筹。”雍庆帝说道，语气中带着期待。 “是，陛下。”杨得武领命起身，向雍庆帝回命。 杨尚书大手一挥，两个侍卫抱着两团羽箭来到场内。 “这便是大比所有射中猎物的羽箭，陛下及各位大人请稍安勿躁，本官这边让人在大家面前清点羽箭，选出大比魁首。”杨尚书说道。 姜姝看向落在地上的羽箭，每一堆都能有近千之数，仅仅一日，确是十分出彩了。 同时姜姝感受到了傅南霜的目光，笑了笑，用眼神告诉傅南霜自己没有忘记和她的约定。 一旁的齐宣看着姜姝的笑容陷入了痴迷，还是姜姝美貌，看着让人心情愉悦，翰林学士那张老脸，真是想到就头疼。 姜姝并没有理会齐宣的目光，而是同众人一般，看向羽箭。 因为这些羽箭都是众人在射杀猎物之后，御林军游荡在围场各处收集而来，除了故意记了自己射杀了多少猎物的人，其余人等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杀了多少猎物，都期待这杨尚书的清点。 杨尚书已经派人将左边男子大比的羽箭清点清楚，男子魁首的羽箭数是一百二十三支。 “启禀陛下，男子大比，七皇子拔得头筹，共计一百二十三支羽箭射中猎物。”杨尚书说道。 听到杨尚书的话，众人一阵惊呼，一百多支，比去年还要高，又是七皇子夺魁，真是好箭法啊。 “好，谨儿果然聪慧。不负朕之期望。”雍庆帝一点也不吝啬自己对雍谨的赞美之意。 “父皇夸奖，儿臣愧不敢当，都是父皇教导之功，方使孩儿不敢懈怠。”雍谨说道，不懂声色的拍着雍庆帝的马屁。 “好，胜不骄，值得赞赏，你想想又什么想要的，朕千金一诺，答应你一个请求。”雍庆帝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这可是帝王的承诺，七皇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一般。 而此时，杨尚书已经清点好了另一堆羽箭，是女子大比的结果，魁首共八十一支羽箭。 此时，长乐公主和二公主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谁也不让着谁。 长乐看着那堆羽箭在心中默念：一定是自己的，自己射了不下八十多的猎物，一定不过有错，十二妹这个外强中干的废物，哪里能有这样的好成绩。 二公主看着堆成小山的羽箭，在心中默念：是我，是我，一定是我。 今年她一定可以反超了长乐，扬一扬她嫡公主的气魄。 两位公主在暗处默默较量，姜姝和傅南霜也等着杨尚书宣布女子大比的结果。 不过显然姜姝更为淡定一些。毕竟七皇子如同前世一般成功拔得大比的头筹，女子大比定然也如前世一般，是长乐公主获胜。 具体的羽箭数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姜姝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姜姝胜利的人选并没有记错。 所以，比起傅南霜微微的紧张，姜姝倒是显得十分的淡定。 “回禀陛下，女子大比，二公主拔得头筹，共计八十三支羽箭。”杨尚书说道。 听完杨尚书的话，傅南霜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她赢了！ 姜姝有些吃惊的看着场内的结果，难道重生一世，事情又脱离了原定的轨迹？ 二公主在结果出来的一刻便立刻开心笑了起来，更是挑衅一般的看了长乐公主一眼。 可恶！长乐公主在心中默念。 “好，十二你最近进步很大，果然没有疏于练习，是我大雍的好女儿。”雍庆帝赞赏的说道。 “那女儿是不是也可以和七哥一般，问父皇讨一个恩典。”二公主说道。 看到二公主眼珠直转的机灵模样，雍庆帝慈爱的笑了笑：“你个鬼灵精，说吧，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了。” “谢父皇。”二公主开心的笑着，看向一旁的母后。 皇后看着二公主，自己的女儿如此的风头，也很是得意，看了一眼刘皇妃。 刘贵妃雍谨夺魁的喜悦还没有散去，便发现女子魁首不是长乐。 刘贵妃脸上的惊讶之中带着一丝不悦，一时之间还没有来的及收起。 看的皇后心中一阵爽快。 往年都是被刘皇妃儿女双双夺魁，此刻她的宝贝平儿给她长脸了。 等篝火宴结束，私下里定当要好好赏赐平儿一番。 “父皇，孩儿其他的都不要，您赐孩儿一个封号吧。每天十二，十二的叫，显得女儿一点也不特别。”二公主故意撒娇一般的说道。 就是因为没有封号，她堂堂嫡公主经常被长乐这个大公主比下去。 如今，只要等她有了封号，她便是小一辈里长安城最为尊贵的公主。 看着二公主有些期待的眼神，雍庆帝的心中泛出点点点点父爱的慈祥。 二公主作为大雍唯一的嫡公主，雍庆帝不是没有想过一出生便给自己的嫡女一个封号。 但是当年，风波不断，给公主封号一事便被雍庆帝搁置了，哪里想到一耽搁就是这么多年。 皇后贤德，从来都不主动争抢这一切。 雍庆帝最爱的就是她的温柔，这样的性子，皇后自然也是没有主动提及封号这件事。 所以，二公主这个嫡公主，便没有封号糊里糊涂的长大了。 “好，朕答应你。”雍庆帝说道， 刚说完，雍庆帝沉思了一会说道：“就叫昌平吧，朕只愿这天下百姓的日子永远安居，万事昌平。” “昌平，好名字，女儿喜欢，谢父皇恩典。”二公主，不，昌平公主得到雍庆帝的册封之后开心不已。 看着高兴的昌平，雍庆帝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都雀跃了不少。 雍庆帝看向雍谨，问道：“谨儿，你想好了没有，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歌舞叛乱起 雍谨看到自己被雍庆帝点名，谦虚的起身说道：“父皇厚爱，儿臣愧不敢当，只要是父皇的赏赐，儿臣都倍感荣光。” 听完雍谨的话，一众大臣都对雍谨的谦逊赞赏有加。 唯有雍禄默默的看了陵默一眼，做了一个口型：自作聪明。 雍庆帝看着自己这个谦虚的儿子，凡事从来都不会行差踏错一步。 都是从皇子过来的，雍庆帝自然知道雍谨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既然又这个能力，雍庆帝也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无时无刻这般上着枷锁，雍庆帝倒是觉得昌平的直性子更让他有种父皇的满足。 不过即为君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雍谨不主动开口，不就是吃准了他的赏赐一定不会比昌平的差。 雍庆帝沉思了一会说道：“既然昌平要了一个封号，那么朕便同样赏你一个封号，齐。从此，你便是大雍的齐王。” 听完雍庆帝的话，饶是雍谨城府颇深，眼中也闪着极为惊喜的光芒，他猜到了自己的赏赐不会差，却没有想到如此的好。 “儿臣谢过父皇。”雍谨满心欢喜的说道。 而听完雍庆帝的封赏，本来还有些不悦的刘贵妃立刻面带喜色，又挑衅的看了一眼皇后。 没有儿子，她们两之间的斗争，皇后永远是输。 齐王，她的儿子是第一个有封号的皇子。 皇后又岂会看不懂刘贵妃的眼色，但是她却不能表示出一丝一毫的不悦，皇后的依靠就是雍庆帝，只要她在雍庆帝的心中是无可替代温柔贤淑的皇后，刘贵妃便是在得意，也越不过她去。 至于儿子，雍庆帝这么多皇子，除了雍谨，她可以慢慢图之，选一个扶持。 刘贵妃的神色，雍庆帝也看在了眼里，虽然雍庆帝很是欣赏雍谨，但是不代表刘贵妃便可以不尊敬皇后，毕竟皇后永远是他的正妻，这个后宫的主人。 雍庆帝不悦的看了一眼刘贵妃，让她收敛一点。 看到雍庆帝的表情，刘贵妃立刻低下了炫耀的头，在心中默默念道：可恶，明明是个一国之母，偏会极了装可怜。而陛下永远都吃她那一套。哪里有真正温柔贤淑的小绵羊能够做后宫之主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罢了，只要谨儿有出息，这后宫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她。 刘贵妃还没有来的及高兴，雍庆帝又说出了另外一番话：“十一。” “儿臣在。”听到雍庆帝的点名，雍禄站起身来，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待着雍庆帝接下来的话。 雍庆帝看着雍禄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满意。 以前竟没有发现这个儿子的乖巧，到底是她的孩子。 过去的事情都发生了这么久，上一辈的恩怨本不该牵连这孩子，在宫中艰难生活了这么久，也该给他一些补偿了。 “你雍平县抗灾又功，朕赏罚分明。今日便也一道赏了你。朕便封你为寿王。”雍庆帝说道。 “谢父皇。”雍禄说道。 看着雍禄被封往，刘贵妃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一点自然是被皇后收在了眼中：养的儿子果然不如亲身的。 不过在外人眼中，刘贵妃才是这场大比的最大赢家，两个儿子，亲身的，养的，都被先后封了王，可是大雍前二有封号的皇子。 百官的算盘从此刻开始，打的啪啪啪的响。 七皇子一表人才，又是储君的有力人选，自然是各家嫁女儿的第一人选。 不过现在这十一皇子风头正盛，虽然说生母低微了，很难进为储君，但是如今有了封号称了王，自己女儿嫁过去自然是不亏的。 于是，无数人盘算着，如何等到会长安之后和十一皇子提纳妃之事。 雍禄不卑不亢的领旨之后坐了下来。 此刻御厨也已经开始将烧好的猎物分发给众人。 最大最好的自然是先分给雍庆帝和皇后。 雍庆帝取下身上带的匕首，割下已经烤的油光满溢肉尝了尝，果然是香。 众人等到雍庆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开始享受自己面前的烤肉，无数的匕首被火光返照闪出别样的光。 这也是大雍组训传下来的，大比之食，食之猎物。食之器具，刀枪剑戟。 为的就是让这些小辈们铭记大雍打下这江山的困难。 生死搏斗，烧烤即食，无需器具。 当然，演化到了如今的大雍，便成了用匕首代替碗筷，吃个痛快。 “姝儿，我来帮你割，这是前腿肉，烤的特别好，你尝尝。”齐宣讨好的为姜姝切肉倒酒，一副谄媚的模样。 “我不饿，你吃吧。”姜姝冷冰冰的说道，这些齐宣之手触碰的食物，姜姝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此时，皇后拍了拍手，一堆舞女，穿着骑射的衣裳，跳着旌旗之舞，比起春日宴中的粉色轻纱桃花美人，姜姝喜欢这在空气中飞扬的英姿飒爽的味道。 就在众人沉浸在旌旗舞的震撼之中时，领头的舞女挥动着手中的长杆，看向雍庆帝说道：“狗皇帝，拿名来。” 说完，舞女便一把冲到了雍庆帝的面前。 却见这个长杆并没有来得及刺到雍庆帝的身上，便被杨尚书给一脚踢翻。 雍庆帝的贴身内侍杨公公牢牢的靠在雍庆帝的身边，准备随时保护。 “有刺客，快救驾。”慌乱的而声音传到外面。 羽林军正在赶到还有一些时间，但是整个宴会却是乱的一塌糊涂。 雍庆帝拉着皇后和刘贵妃，由杨公公守护，一点一点的退到后面。 雍禄，雍谨这几位武艺不错的皇子自然是在诛杀这些叛军。 而此时，臣子们也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躲避着袭击，到底是忙中出错，齐宣不知怎么的就和姜姝走散了，却又都跌跌撞撞的走到离雍庆帝不远的地方。 而此时，叛军似乎感觉到了羽林军的步伐，不在恋战，速战速决，大部分人都想着今夜取下了雍庆帝的姓命，也不枉费一波又一波的判军向潮水一样冲向雍庆帝。 杨公公挡住了一些叛军的高手，但是一般的护卫眼看就要挡不住涌向雍庆帝的叛军。 看到这般情景，雍禄一手一个的解决这自己面前的叛军，往雍庆帝的方向移动。 “昏君，去死吧。”一个叛军，喊着口号，将自己的刀刺向了雍庆帝。 卡的一声，叛军在死之前，将刀插进了温暖的身体，自己也被人刺穿。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刺客不行 “父皇，你没事吧。”雍禄拔出刺入刺客胸膛的软剑，着急的看向雍庆帝。 “禄儿，我没事……”雍庆帝说道。 那，刺客的匕首，渐出的血，是谁的？ 雍禄一把推开了刺客的尸体。 齐宣？ 雍禄皱了皱眉头，之间齐宣已经晕了过去，刺客的匕首还刺在他的右胸之上。 死了？ 雍禄用手探了探齐宣的鼻息，还有气；刺的是右胸，不深；晕过去了；吓的。 扔下昏迷的齐宣，雍禄来到了雍庆帝的身边，杀死了一个又一个企图刺杀雍庆帝的刺客。 “父皇。”当雍谨也跨过重重人障来到了雍庆帝的身边之时，一阵阵整齐的步伐传来。 羽林军到了！ 已经溃不成军的刺客在羽林军到来之后尽数被捉住。 都是死士，雍庆帝还来不及说留活口。 那些被抓住的死士们已经全都咬舌自尽。 好好的一个冬猎，变的满目血腥的修罗场。 刺客的尸体和受伤的大臣混着官家女子的哭声在这冬夜里显得格外的悲凉。 “十一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功夫绝佳啊。”雍谨只恨救驾的功劳全被雍禄抢去，嘴上不饶人的说道。 “七哥，你说……笑了……”雍禄的声音突然虚弱下来，看向了雍庆帝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父皇，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雍禄便晕了过去。 雍谨：“……” 雍禄这是唱的哪一出。 而在大比之中受了雍禄恩惠的昌平公主，看着晕倒的雍禄，连忙跑了过来，扶着雍禄：“十一哥，你没事吧。” 昌平公主只觉得自己扶住雍禄的双手湿漉漉的，一看，全都是血！ 昌平公主用力撕破了雍禄玄色的锦衣，只见雍禄的手臂之处全都是纵横交错的新伤口，鲜血不停的留出。 看的人一阵心惊。 昌平公主看着雍谨说道：“七哥，十一哥不是功夫猛进，是在用命来救的父皇啊。“ 看着雍禄被血染红的胳膊，雍庆帝突然一阵心疼：“太医，太医呢。” 吴太医跌跌撞撞的来到雍庆帝的面前：“微臣在。” “快给寿王看看。”雍庆帝说道。 “微臣遵旨。”吴太医不敢怠慢，立刻为雍禄把起脉来。 确认脉象之后，吴太医的心放下了许多，还好，寿王没有大碍，虽然许多外伤，确是没有伤筋动骨。 “回陛下，寿王并无大概，只是担心陛下安危，用力过盛，透支了自己的身子，所以才晕了过去。”吴太医说道。 听完太医的话，雍庆帝的心放了一些下来，没有想到生死忧关，雍禄竟如此不顾生死的守在自己身边。 “父皇，您让太医给齐修撰也看看吧，他为您挡了一刀，现在恐怕生死未卜。”长乐公主说道。 方才躲在一边的长乐，看着刺客的匕首就要插入雍庆帝的身上，雍庆帝正准备反击，却发现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等到雍庆帝回过神来，刺客已经被雍禄击毙，而刺客的匕首插入了齐宣的身体。 长乐公主的声音让众人想起了倒在地上的齐宣，雍庆帝自然不能慢待了有功之臣，说道：“太医，你快给齐修撰看看。” “是。”吴太医说完，便为晕过去的齐宣把起脉来。 眉头微皱，这齐修撰怎么伤的比寿王还轻。 看着匕首插入了右胸，但可能因为凶手此时已经被寿王的软剑刺中，没了力气，所以这匕首只是刚刚插入了皮肉，并没有在深入。 这一届刺客不行，吴太医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齐修撰可是救驾之功劳。 “启禀陛下，齐修撰并无大碍，想来近期身子太乏没有休息好，今日又受了伤，才会晕了过去。”吴太医说道。 听完吴太医的话，雍庆帝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看着各处受伤的大臣们，雍庆帝说道：“你去忙吧。” “臣告退。”吴太医匆匆退下，为众人治伤。 而姜姝看着昏迷的齐宣，心下不知是和滋味，祁山救了自己，围场救驾，明明胆小的要死，却每每刀枪剑戟之间都能轻伤而退。 这样的运气，重生一世的姜姝都不知说什么是好。 而给众臣医治的吴太医游走于一众伤患之间，张大人家的嫡子断了胳膊，李大人的嫡女昏迷不治，这才是被刺杀的模样啊，吴太医有些不厚道的想到，寿王殿下和齐修撰许是护驾，有陛下真龙护体，才伤了如此之浅。 是了，一定是这样，吴太医在心中想到。 “吴太医，你快来帮姜二公子看看，他的手。“顾如眉着急的喊道。 吴太医看了看，姜睿的手上一个血肉翻飞的伤口，一看就是硬生生的扛下来刺客的一刀。 “姜公子，你忍一忍。” 见姜睿点了点头，吴太医一罐药粉倒在伤口之上，为姜睿缠起了伤口。 看着姜睿血色全无忍住疼痛的样子，顾如眉又想起刚才一个刺客冲来，姜睿用手为她挡下一刀的模样，都怪自己不好。 姜睿摸了摸顾如眉的头发轻声说道：“不疼的，我经常被爹打，这伤不算什么。” 吴太医包好姜睿的伤口，留下这对情愫渐生的小情侣去看别的伤患去了。 一个伤口换个媳妇，姜二公子这刀不亏。 “吴太医，您快来看看姜大公子。”傅南霜喊道：“姜公子，姜公子，你别睡啊。” 之间姜翊趴在傅南霜的身上，昏迷不醒。 咳咳咳，姜大公子这过分啦，英雄救美也不能这个样子，姜二公子那个尺度就很好。 吴太医的想法却在推了两下姜翊之后变的凝重起来。 剥开了姜翊的破裂的衣裳，撕…… 一条巨大的伤口盘旋在姜翊的背脊之上。 “好严重的伤。快来人，把姜大公子送到营帐中去。”吴太医为姜翊敷了止血散之后，便立刻赶往营帐为姜翊治伤。 年轻人啊，情字伤人啊…… 看着姜翊被带走的模样，傅南霜只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看着手上的八宝点翠镯，本来赢了和姜姝的打赌便可以取下，如今，她不取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暧昧把药上 一场冬猎，便被刺杀生生打断，雍庆帝天子一怒，严令刑部尚书查出真相。 可是忙坏了刑部尚书司大人，而在真相未明的这些日子里，众臣每日上朝都是战战兢兢的，深怕说错一句话，惹恼了本就不悦的雍庆帝。 唯独一人除外。 齐府内，齐宣悠然的躺在书房的躺椅之上，旁边摆着冬日里最是难得的瓜果。 因为救驾之功，齐宣官升一品，现已经是正五品的侍读。 一时之间，风光不限，好不得意。 当然齐宣救驾之后，这齐府中最得意的还是要数齐老太太。 那日姜姝和齐宣从围场回来，齐宣被下人抬进齐府，吓的齐老太太魂都没了。 哭着喊着来到齐宣的床边，哭着自己苦命的儿子。 但是躺着的齐宣还没有来的及告诉齐老太太自己没事。 就听见屋外传来宣旨的声音。 杨公公带着圣旨来到齐府，齐宣本想跪下听旨却被杨公公传陛下口谕，可以躺着领旨，而且齐宣养伤期间可以不用去上朝。 最后杨公公宣旨完毕被齐老太太和齐斌喜气洋洋的送到了门口。 升官了，齐老太太在心中开心的念叨着这个好消息，那开心的眼神看向齐宣，仿佛在看他哪里可以在多受两处伤，定能换来别的富贵荣华。 齐宣看着齐老太太和齐斌犹如赏猴的目光，心中不悦，让阿源将他们送出了书房。 “去，把蝶姨娘给我叫来。”齐宣想了想吩咐着阿源。 这些日子可是把他憋坏了，不论是姜姝还是柳氏都会他不付往日的真心，在加上那个被翰林学士折腾的不能入眠的夜晚。 齐宣精虫上脑，想了想府中也只有小蝶还算听他的话，如今算着也到了三个月的日子，胎也坐安稳了，自然是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 这边齐宣在书房内颠暖倒凤，那边翠竹小院的柳氏，也在李大娘子的透漏中得知了齐宣救驾的消息。 柳氏摸了摸自己依旧纤细的小腹，已经快三个月了，这胎安稳之时，便是自己的计策实施之时。 孩子啊，你父亲又飞黄腾达了，娘亲带你去住大院子好不好，柳氏摸着自己的腹部说道。 ………… 醉香楼，云栖阁 雍禄衣裳半开，左臂赤裸在外，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之上错落这一道又一道的伤疤，而云栖正一点一点仔细的为雍禄的伤口上药。 男俊女美，好一幅温情脉脉的图景。 姜姝刚一进门，便看见这般和睦场景。 听到了推门的声音，雍禄抬头，看见了姜姝，正想调笑着说她还没有忘了来看自己这个重伤的师傅，却看见姜姝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雍禄：“……” “不用上药了，你去请姜小姐进来。”雍禄说道。 “是。”云栖虽然舍不得，却还是听命去请姜姝进来。 姜姝看着雍禄的手臂上还有一半多的伤口未上药说道：“想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殿下和云栖姑娘了。今日姜姝并不要事，只是想来看看殿下的伤势如何。我还是去将云栖姑娘请回来吧。” 姜姝说完，作势便要去请云栖姑娘。 “哎呦。”姜姝扶了扶自己被桌上的瓜子弹中的额头，该死的雍禄，又弹她。 且等着她把这招学过来，用在他的身上。 “走什么走，不是说来看我的伤势。如今你都看到了。没良心的东西，师傅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帮我继续上药。”雍禄说道。 “我这还不是怕打扰殿下您软玉添香。”姜姝说道。 “添什么香，快帮我上药。”说完，雍禄将自己的上衣尽数脱了去。 姜姝连忙掩面：“别，殿下请自重。” 却在慢慢张开遮挡眼睛的十指之后看见，雍禄的身上，大大小小错落着无数的伤痕。 多是这次救驾造成的新伤，却也有不少成年的旧伤。 难怪他的武艺如此的好。 看着雍禄身上的伤，姜姝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哥哥，为就傅南霜而身负重伤的姜翊，还有那个为了习武，常常把自己弄伤的姜睿。 想到此处，姜姝拿起了云栖方才涂抹的药膏，继续一点一点的为雍禄上药。 就像是昨日在姜府帮着姜翊上药一般。 谢天谢地，那刺客的一刀虽然砍得狠辣，却还未伤及姜翊的姓命，只需用心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 雍禄脱去自己的上衣，本来自是想吓唬姜姝一番，却没有想到她竟如此认真的为自己上药。 感受到伤口传来的阵阵清凉，滑到嘴边斗嘴的话又被雍禄咽了下去。 也不知是姜姝的动作太过温柔，还是这房内的炭火烧的太暖，雍禄只觉得在这般安静的环境里，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咳，父皇这次是动了大怒，姜平被斩首，连带着姜家和他关系要好的人都受到了牵连，你当真一点都不心疼。”雍禄问道，试图打破房间安静的气氛。 “他们的真主子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何况还有刘，蒋两家垫背。”姜姝神色淡然的说道：“换一边，这里都上完药了。” 雍禄听后乖乖的将没有上药的右手转向姜姝。 “这次刺杀父皇本就是大怒，加上又查不出什么结果。所以父皇只能把气都发泄在姜平这帮翻了贪墨案的人身上。现在整个朝堂都是人人自危，深怕行差踏错一步。”雍禄说道。 “哦，我看未必。”姜姝笑道：“殿下你不就是春风得意。” 看着姜姝又如同往日一般话中有话的夹枪带棒，雍禄只觉得舒适了许多，一点也不想让的说道：“那也比不上你们家那位以身救驾，风光无限。” 姜姝：“……” 上药的手一个用力。 “啊……你干什么。”雍禄说道，这是要疼死他。 “药上好了，殿下把衣裳穿起来吧。”姜姝笑脸盈盈的说道，仿佛刚才故意弄疼雍禄伤口的那个人不是她。 雍禄穿好衣裳之后看着姜姝问道：“你便真打算带着齐夫人的头衔过一生？” 在夜宴那晚，雍禄看的明明白白，姜姝对于齐宣的冷漠，二人完全不似民间流传的那般情意绵绵。 而刺客来临之时齐宣的表现更是令雍禄不齿，一个大男人，竟然靠着老婆躲避刺杀。 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般胆识，竟然还能救驾。 姜姝看着雍禄说道：“殿下何出此问？” 第一百四十四章 柳氏放大招 因为我不想你和我的母妃一样。 雍禄看了看姜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涉及到自己的秘密。 “你不会只是好心来看我的伤？”雍禄说道。 姜姝此时已经收好了药罐，拿到门口交给云栖收了起来。 看着重新生龙活虎的雍禄，姜姝开口：“自然不是，想问问殿下，刺客的事情刑部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雍禄：”你还真是没良心。“ 姜姝：“这些伤刀刀皮肉，又不致命，又能换得陛下的信任，殿下您的买卖不亏。” 雍禄：“没你们家看似凶险，连血都没多流的那位厉害。” 姜姝：“……” 真不该这么早上完药，应该在他的伤口上狠狠的摁上两下。 看着姜姝的表情，雍禄刚才被加料的伤口又有些泛疼起来，他决定转移一下话头：“刺客的事情司老头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了，是雪刹，父皇已经知道了，怕人心浮动才装作刑部无能。” 雪刹国是要死灰复燃了吗？ “别太担心，若是雪刹真如当年那般，也不会派刺客试探。”雍禄说道。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点了点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有皇室，有江雍联盟。 与其担心前世到死都没有发生的战乱，不如先把枕边的毒蛇七寸打住，解除陛下对姜家的忌惮。 “谢殿下的消息，姜姝告辞。”病患已经看过了，消息也打探到了，自然是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姜姝说完便要离开。 “等等。”雍禄突然说道。 ”怎么了？“姜姝一脸疑惑的看着雍禄。 雍禄叫来了守在门口的刑照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拎了一个笼子进来。 “这个送你。”雍禄说道。 “火狐。”姜姝惊讶的说道。 姜姝打开了笼子，将火狐放了出来。 “小心它伤人。”雍禄刚说完，却看见一幕让他吃惊的场景。 这几日张牙舞爪的火狐黏在姜姝的身边，像一个小娃娃一般。 姜姝看着对自己如此亲昵的火狐，发现了它的腿上还有一个未完全结痂的伤口，是那只被她救走的火狐。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姜姝抱起了火狐放在自己的怀里。 “你是怎么猎到它的？”姜姝问到。 “帮昌平抢大比魁首的时候，看见这个小东西，昌平吵着要猎来当围颈，不过这小东西张牙舞爪的，我看着和你还挺像。”雍禄说道。 看着火狐和姜姝亲昵的模样，他果然没有看错。 “谢啦。”姜姝抱着火狐欣喜不已的说道。 原来有雍禄的插手，难怪昌平公主取得了大比的魁首，姜姝心中疑惑渐去。 ………… 齐府，汀兰苑 ”白檀，快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姜姝说道。 “来了，小姐，您又受伤了吗？”白檀担心的问到。 “没有，是这个小东西。”姜姝拿起白檀端过来的药箱，拿出一瓶药膏，擦在了火狐还未痊愈的腿上。 “唧唧。”感受到姜姝的动作，火狐又用它油亮的毛发蹭了蹭姜姝的手臂。 “小东西。”姜姝爱极了这个乖巧的火狐吩咐了白檀去厨房给它拿一些吃食。 就在姜姝开心的逗乐火狐之时，墨翠走了进来。 “小姐，长安府尹那边闹起来了。” 姜姝挑了挑眉头，终于要开始了吗！ ………… 长安府门前，一身破衣烂衫的柳氏梳着妇人的发髻，几缕刘海挡在眼前遮住了她面带土色的容颜，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脚上的一双棉鞋，满是泥土，已经开裂，不知道这双鞋的主人，到底走过了多少的路程。 “哟，这是怎么啦。”一个日常采买的妇人路过长安府的门口，有热闹看，立刻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呢，这妇人面前好像是状纸，可惜我不识字啊，写的啥。”另一个妇人也走了过来。 越来越多的人涌在了柳氏的身边，自然也有了许多文化人。 “千里寻夫……” “呦，找相公呢。” “我夫齐宣，上京赶考，至今未归……“ “齐宣，齐宣……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是不是救驾英雄，姜家的女婿，新科状元郎那个齐宣……” “不会吧……” “我看八成是了……” ”别停啊，继续念……“ “小妇人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不日偶遇夫君于长安，却娇妻在侧，不认糟糠，现状告新科状元夫妇，请大老爷做主。“ “真的是状元郎啊！” “天啊，抛弃糟糠。” “这怎么那么像话本里的陈状元呢，娶了公主不认家妻。” “我看那，就是当代陈状元，这姜家嫡女，也不比公主差。” 这样大的热闹，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一会便传透了整个大街，绵延到了整个长安城。 围观人的人群越来越多，柳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终于，长安府尹在众人的期盼下走了出来，来到柳氏面前。 看到柳氏看见长安府尹，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的面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虚弱的说道：“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说完，便晕了过去，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后面的戏，自然会有人帮她唱下去。 “姑娘……”长安府尹见柳氏真的晕了过去说道：“快，把人扶进去。” “不牢青天大老爷了，我家妹子长途跋涉来到长安寻夫，没想到是个负心汉。这长安府我们还是不住了，万一你们官官相护欺负我妹子一个弱女子怎么办。“李大娘子扮做柳氏的姐姐说道，那泼辣劲，连长安府尹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姑娘，不会的，这么多百姓看着呢。”长安府尹说道。 看着周围的百姓和长安府尹，李大娘子想了想说道：“大老爷，青天大老爷，这状纸你可收好，我且带我妹子去客栈休息，只求大老爷快去把那个齐宣负心传来，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这天都黑了……”长安府尹为难的说道。 这齐侍读可是刚升的官，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连早朝都免了。 “我就说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官官相护，大家看看啊，我可怜的妹子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李大娘子的哭腔惹得百姓一阵气愤。 “怎么这样啊……” “就是，难道真的是官官相护……” “难说，毕竟状元郎才救得圣驾，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啊……” “大人，你不收这状纸，我们明日宫门前敲那登闻鼓，告御状！”李大娘子说道：“我们姐妹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别，大娘子你别激动，这状纸我收下了。各位父老乡亲别激动，今日这姑娘也累晕了过去，且等她歇息一天，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请齐大人，我们开堂公审！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定不会有半点冤屈！”长安府尹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完长安府尹的话，众人只觉得在理，一面之词，谁也不知道对错是非，还是当面对质的好。 这天都黑了，也该回家吃晚饭了，众人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散了去，而这个消息，在一晚上，变得愈演愈烈~ 大家都等待着明日的好戏……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安起风雨 齐府，书房 齐宣没有如往日一般的装病，而是一个人躲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柳氏怎么搞的，怎么会去长安府尹递状纸，她这是要干嘛！要学古人千古流名吗！ 怎么办啊，就算拉上柳氏这个贱人，自己也完了，怎么办，怎么办……齐宣的心里焦急不已。 突然，齐宣的窗户被一支暗标捅破，一纸留言被定在柱子上。 齐宣看了纸条上的字，便立刻披上披风，挡住容貌，赶了出去。 ………… 醉香楼，五楼，雅间 “齐大人，您来啦。”蒋新曼慢条斯理的喝着刚沏好的茶水。 “蒋小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齐宣看着蒋新曼，声音不喜，若不是纸条上留言能解他明日的危局，他才不会来到这里。 “齐大人不要着急嘛。来，让你见个人。”蒋新曼话音刚落，柳氏便从一旁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你！”齐宣看到屏风后出来的柳氏，恨不得一把冲上去质问她的行为。 柳氏一阵惊吓，还好蒋新曼带的侍卫自然是阻止了齐宣的行为。 “齐大人不要这么冲动，尊夫人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蒋新曼说道。 听完蒋新曼的话，齐宣一阵冷哼：“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叫为我好？何况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饶蒋小姐费心。” 听完齐宣的话，蒋新曼倒是不急不缓的说道：“若是没有尊夫人谋划，齐大人如何能祁山救美，如果没有我的协助，齐大人又如何能够顺利抱得美人归，怎么，现在高官厚禄了，想要赖账不成。” 听完蒋新曼的话，齐宣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祁山救姜姝能够如此的顺利，看着蒋新曼，齐宣的脸色变化不已。 看到齐宣没有了初时的蛮横，蒋新曼很是满意，继续说道：“齐大人，不仁不义不过是百姓一张嘴，如今你是救驾的工功臣，这点闲言碎语，对你没有多少影响。” “何况……”蒋新曼喝了一口茶，红唇轻扬：“齐大人可以祸水东转，姜家积威深远，若是姜家小姐任性刁蛮，看上新科状元郎，不顾状元郎已有妻儿的，甚至是用他亲人的姓命相要挟逼状元郎求娶，你觉得百姓们更在意谁呢？而且如今你们夫妻见面，只要说辞统一，何愁不能将这脏水尽数往姜家身上泼去。” 听完蒋新曼的话，齐宣陷入了思索，似乎是个可行的计策。 “而且，齐大人在齐府的地位似乎不高，如果这脏水引后，齐大人在府中的地位，可就不可同日耳语了。”蒋新曼说道。 “姜姝的性子，不与我和离就谢天谢地了。”齐宣虽然对蒋新曼的提议有了一丝心动，却不知如何面对家中的姜姝。 “姜小姐，女人嘛，只要齐大人你舍得下脸面的哄，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还能跑到哪去。”蒋新曼说道，这齐宣怎么这么笨，什么都要她教。 齐宣仔细思考着蒋新曼的话，事到如今，似乎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 姜府，大厅 “侯爷，你别激动，你的冲动对姝儿一点好处都没有。此刻我们一定要静下心来，静观其变。”昌珉郡主拦住了想要冲到齐府的姜侯爷。 “哼，这个臭小子，竟然是个有妇之夫。我，我真的是害了姝儿啊，我怎么能让姝儿嫁给这个小子呢。”姜侯爷有些后悔的说道。 昌珉郡主一边握着姜侯爷的手，一边眼中寒光闪烁，如今她因为姜姝投鼠忌器，齐宣，你且等着。 ………… 寿王府书房 刑照将醉香楼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雍禄，雍禄听后陷入了沉默。 “殿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刑照问道。 “先静观其变。”雍禄说道。 雍禄想起姜姝于自己斗嘴之时狡黠的模样，雍禄不信她会这般坐以待毙。 ………… 一身寝衣的姜姝只留下墨翠一人伺候。 府外的留言越演越烈，姜姝却如此的平静，让墨翠有些不安。 看着墨翠不解的模样，姜姝说道：“墨翠，你知不知道，暴风雨的针眼，永远都是最平静的。” ………… 翌日，长安府前，日头还未高起，便有了许多百姓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等着看戏。 等到李大娘子搀扶着柳氏来到长安府前之时，乌压压的人群压的长安府的门口水泄不通。 突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柳氏说道：“这就是昨日递状纸，状元家的原配。” 听到此言，人群中一阵骚动，突然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让柳氏前进。 毕竟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吃瓜群众，拦着路，这场大戏还怎么看呢。 就在李大娘子扶着柳氏进入大堂不久之后，又有人喊了一声：“状元郎来了。” 是齐宣带着他的贴身小厮阿源来到了长安府的门口。 虽然流言已经传的十分难听，齐宣被冠上了什么陈状元转身，什么嫌贫爱富，贪图美色等等称号。 但是今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齐宣，锦衣暗纹，面色如玉，仪表人才。 一脸坦荡的走向长安府的大堂。 “状元郎好俊啊。”一个姑娘说道。 “废话，不俊能攀上姜府这么好的亲事。”一个壮汉吐槽道。 “这事恐怕另有内情吧，若是状元郎真的理亏，怎么敢这般坦荡的来到此处。”姑娘有些质疑的反驳。 “对，还是看看把，别冤枉了好人。”另一个姑娘附和道。 “不就是个小白脸，看把你们迷的。”另一个壮汉吐槽。 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等着齐宣和柳氏对簿公堂。 而长安府尹也早早换好了官服等在了大堂之中，抓着惊堂木的手，微微有一些紧张，断案这么些时日，从未遇见过今日这般多百姓围观的案子。 见两人如期到场，长安府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闹到告御状的地步。 长安府尹深吸一口气，拿起惊堂木，在众人的期待之下，喊道：“升堂！” “威武……” 衙役们敲着大堂的地面，震的齐宣和柳氏对视一眼，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 “放屁。”姜侯爷一阵怒火，将手中的茶盏打翻在地。 “你别拦我，我要去撕了姓齐的一张臭嘴，血口喷人，外面现在传的都是什么，我们姝儿仗势欺人，逼着他娶。”说道此处，姜侯爷又是一阵气闷，将剩余的茶盏也打翻在地。 “当初时他跪在这里，要死要活的让我们把姝儿嫁给他，如今倒好，反咬一口。”姜侯爷想到都气不打一出来，大手一挥，准备去齐府和齐宣理论一番，而一向理智的昌珉郡主也没有去拦姜侯爷。 长安府尹的案子刚审了一段，整个长安都已经传遍了不是状元郎抛弃糟糠之妻，而是姜家大小姐，因为一次救美，看上了状元郎，非他不嫁。 就算状元郎三番五次的强调他已有妻房，姜小姐还是执意要嫁。 听听，这还像人话吗，姜侯爷气急败坏的向府外走去，他一定要把这个齐宣打的满地找牙，说出实话。 “父候。”姜翊想要拉住姜侯爷，却无奈伤势太重，根本拦不住。 这下糟了，怎么向姝儿交代。 “父候。”姜侯爷走到门口之时，被赶回姜家的姜姝拦住。 姜姝进府以后，摘下了头上的围帽，长安的谣言如前世一般，越演越烈，若是一路被人认出，她恐怕寸步难行，又怕姜侯爷忍不住心中的火气找齐宣算账，姜姝一早便立刻往姜府赶来。 幸好，还不晚！ “姝儿，你没事吧。”姜侯爷最担心的还是姜姝。 他这个傻女儿，如此相信那个齐宣，到头来还是痴心错付，这让姜侯爷怎么能不心疼。 “父候，我没事，我们进屋坐吧。”姜姝说道。 “不，姝儿，你别拦着我，今日说什么我也要去找那个姓齐的小子说清楚。不能让他随意污蔑了你。”姜侯爷说道。 “父候，女儿没事，你且消消气。”姜姝半哄半骗的将姜侯爷哄回了大厅。 姜翊看到姜姝回来，心下的石头落了大半，如今流言蜚语这般光景，姜姝一个人在齐府，他着实是不放心的。为了稳住此时情绪激动的姜侯爷，姜翊立刻和姜姝一起，站在了姜侯爷的身边。 “姝儿，你这次回来，不会还要帮那个臭小子说话吧，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了。”姜侯爷说道。 “对，小妹，父候做的对，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怎么能被齐家这般欺辱。”姜睿也是一脸气愤的附和着姜侯爷，这一次，他完全同意父候的做法。 看着心疼自己的家人，姜姝心中感动。 姜姝拉住姜侯爷说道：“父候，女儿不是来求情的，女儿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自然是要与这恶人撇清了关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请父候和哥哥稍安勿躁。” “真的？”姜侯爷一脸不信的看着姜姝，她不会又是为了姓齐的小子来哄自己吧。 “真的！”姜姝点了点头，又怕姜侯爷不信说道：“女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还望父亲和哥哥不要嫌弃我才好。” “不走了好，那齐府我看就是个虎狼之穴，不回去好。”姜侯爷听完姜姝的话，稍微放心了一些。 “姝儿，你说还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昌珉郡主一阵见血的问道姜姝。 “如今流言愈演愈烈，若是父候强行与齐宣争辩，反而会落下口实。若是在不小心伤了，碰了他，更是坐实了谣言里的姜府仗势欺人。所以父候一定不能去。”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分析，已经重新冷静过来的昌珉郡主点了点头，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那我们也不能任由齐家血口喷人。”听完姜姝的话，冷静下来的姜睿有些不悦的说道。 “二哥莫气，且让他们说去。越难听越好。”姜姝说道。 “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昌珉郡主问道：“我们不吃这个亏，我这就去公主府禀了你外婆，让她来给你做主，咱和离了去，不受这口闲气。” 昌珉郡主隐约能够猜到姜姝的想法，却还是舍不得她心疼。 “对，姝儿，我们和离，与他们一刀两断。”姜侯爷说道。 “父候，母亲，我不要和离，我要休夫！”姜姝说道，掷地有声。 和离，还是太便宜了那齐宣。 “只有谣言愈演愈烈，事情出现反转之后才会更加让人震惊。”姜姝说道。 看着姜姝坚定的模样，昌珉郡主问道：“姝儿，你真的可以吗？” 姜姝握着昌珉郡主和姜侯爷的手说道：“父候，母亲，你放心吧。” ………… 此时，长安街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食肆酒楼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 “你们知道吗，长安府开审了状元郎抛弃原配的案子。” “当然知道啦，现在谁不知道姜大小姐仗势欺人，棒打鸳鸯。” “真没想到啊，姜小姐身为长安第一贵女，要什么没有，竟然做出这等事来，真是不可思议。” “有什么意外的啊，这些高门大户，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你看这姜家，说的好听吧，世代清廉，为民请命，还不是出了个贪污的姜平，虽说是个旁支，也是他们姜家的官不是。” “你说的是，还有那刘家，蒋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个个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却都在暗中捣鬼，连储备赈灾的粮食都贪，真缺德。” “就是，就是。” “这只是状元郎的一面之词，你们现在下断论会不会太武断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武断什么武断。这姜小姐从出事起就没露过面，不是心虚是什么。” “就是，就是。”众人一阵符合，将不和谐的声音压了下去。 ………… 此后的几天，谣言发展的越来越夸张，什么姜姝派人给齐宣下药入的洞房。 什么姜家人曾经派出暗探去齐宣的家乡，就是为了暗中拿原配的生死威胁齐宣。 最后就连什么，姜姝苛待老太太，仗势欺人，在府里做个恶媳妇之流的都出来了。 而这些留言传到铭慈堂的耳中，齐老太太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终于能踩着姜姝出一口恶气了。 连带着对柳氏的鲁莽都原谅了许多，或许柳氏进门，是个克制姜姝的好办法。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宫门告御状 这几日谣言甚嚣尘上，甚是难听，若不是姜姝和姜翊拦着，姜侯爷和姜睿可能早就忍不住先撕齐宣，在撕那些口无遮拦之人。 比起姜府的憋屈，齐宣和柳氏却很是得意。 蒋新曼的计策极好，他们在长安府拿出许久没有的默契，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 在加上蒋府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煽风点火的传播，一时之间，风向全都偏向了齐宣和柳氏，姜姝及姜府的名声跌到了低谷。 ………… 傅府 “南霜，娘托人寻到了一个能工巧匠精通这八宝点翠镯的卸除技法，这镯子你且摘下来，我们还给姜家去。”傅夫人说道。 “娘？”傅南霜看着手上的点翠镯，娘亲虽然嘴上不说，但不是挺满意姜家的提亲，为何现在又要和姜家划清界限了。 “南霜，之前你不明白自己对姜翊的感情，家里都由着你。毕竟娘亲和爹爹都是从这个年岁过来的。但是如今姜家这个名声，你们这般不清不楚的总是不好，姜翊那小子对你真心我也是看在了眼里。你给爹娘一句准话，若是心悦于他，我们就让姜家下聘，把这事定了。若你心不悦，那么便把这镯子还给昌珉郡主。别扣在你手腕上，耽误你的姻缘。“ 看着傅夫人的话，傅南霜脑中闪过姜翊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的样子。 娘说的对，喜不喜欢都要给他一个明确的交代。 “娘，我不取了。”傅南霜确定自己心意之后说道。 “乖，这才是我们傅家的好姑娘。”傅夫人摸着傅南霜的头发说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今也长大了。 “只是娘亲，如今姜家这般，爷爷不在乎傅家的名声吗？”傅南霜问到。 傅夫人笑了笑，摸着傅南霜的头发说道：“名声哪里比的上一个用命爱你的男人。况且你爷爷他老人家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牛鬼蛇神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如今长安城沸沸扬扬的谣言，还不知夹杂着多少别有用心。” 傅南霜听后，抱住了傅夫人说道：”娘亲，你真好。“ 傅南霜知道了，傅夫人哪里是来逼自己褪镯子的，而是看到这些日子傅南霜因为担心姜家魂不守舍的，给她吃定心丸呢。 “姜翊那小子，伤势应该好多了，等姜家正式下了聘礼，你就去看看他吧。” ………… 刘府，刘淑慧院中 刘淑慧难得的给蒋新曼倒了一杯茶水，姜家声明现在差成这个样子，想来傅家那么爱惜羽毛的家族，自然不会让傅南霜与姜翊过多的接触，想到此处刘淑慧就觉得心中一阵爽快。 “还是你聪明，长安府出了这么大的热闹之后，就让我暗中找人散播谣言，给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姜姝啊，姜姝啊，你说她喜欢什么不好，偏偏要喜欢穷地方出来的臭小子，现在被鹰啄了眼了吧。“ “有那样两个耀眼的哥哥，想来是长安城的少年郎都看不上眼了，图一时新鲜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吧。”蒋新曼说道。 刘淑慧喜欢姜翊，讨厌姜姝，这样说，从来都不会错。 “姜睿那臭小子就算了，不过姜翊，确实很好。新曼，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多看看我。”刘淑慧说道。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还不知道我，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每天偷偷的欣赏七殿下，不敢让他知道我的心意。”蒋新曼说道。 看着蒋新曼傻傻的模样，刘淑慧狡黠的说道：“新曼，我的好新曼，你多帮我想想办法，我偷偷给你和表哥制造机会，怎么样。” 蒋新曼等的就是这句话，假装羞红的双颊的点了点头。 ………… 顾府 “哥哥，你说怎么办啊，那齐宣就不是个好东西，姝儿妹妹现在一定很伤心吧。”顾如眉担心姜姝，但是眼下这个光景也只能和顾如韫说了。 顾如韫看了看顾如眉，手掌握在了一起，长安府的消息一出来，他便揪心不已，怎么会这样。 齐宣尽是如此之人。 顾如韫突然有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怯懦，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岁，为什么不能在最后的关头在试上一试呢。 本以为她可以幸福，却是身陷狼窝之中。 如今，他又能怎么办呢，贸贸然为姜姝开口，只会更增加他人的口舌。 ………… 醉香楼，一对大汉在聊姜家之事 “这名门贵女也就这般模样，可惜小爷我没有那状元郎的小白脸模样，不然啊，姜小姐这般美貌，送上去做个上门相公也是不亏。”一个大汉色眯眯的说道。 “何止不亏，姜家嫡女可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没想到尽是如此做派。只可惜这样的美人，自己不能尝上一尝。”另一个醉汉应和道。 就在两个醉汉沉醉在自己的心思之时，嘭的一声，两个大汉叫了起来。 “谁啊，谁敢打老子。给我站出来。” “就是，给我站出来。” 两个醉汉头上各被人砸了一拳。 “打的就是你们，就算她姜姝眼瞎，也轮不到你们两个无耻之徒这般作践。两个大男人，只会在这里嚼舌根子，算的什么东西。”蒙萱萱喊道。 蒙萱萱没有想到她会有帮姜姝出头的一天，一定是这两个臭男人说话太难听了。 自己有恩必报，算是还她雪地救命之恩了。 蒙萱萱不会承认，她的骨子里竟不想看姜姝这般笑话。 她到现在还记得姜姝跪在雪地里为她针灸的场景，那侧颜，她一个姑娘都心动了。 那一刻起，蒙萱萱决定原谅顾如韫了，这么美的姑娘，放在心里，就放在心里吧，她大气，不介意。 “你……”两个大汉作势要打蒙萱萱。 却在看见蒙萱萱身后的侍卫之后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这两个大汉识趣的走了，蒙萱萱只觉得有些无趣，她还没有打够呢。 拍了拍手，扔出一腚银子给掌柜的说道：“砸破东西的钱，不用找了。” 蒙萱萱正准备离开，被醉香楼的掌柜的拦住。 “怎么？钱不够？”蒙萱萱作势按了按自己的拳头。 “没有，没有，我们家东家说了，蒙小姐做的好，这钱不能收，以后来醉香楼的酒菜钱全都免了。”掌柜的讨好的掏出银两递到蒙萱萱的面前。 “好东家，有眼光，下次我带我姐们都来，银锭子我收回了，菜钱就不用免了。”说完，蒙萱萱心情大好的离开了醉香楼。 在蒙萱萱离去之后，掌柜的看了一眼站在最高处的雍禄。 ………… 姜府，大厅 “姝儿，你准备好了？”昌珉郡主问到。 姜侯爷和姜家兄弟也都担心的看着姜姝。 “母亲，你们放心吧。”姜姝坚定的看着家人说道。 “那就去吧。记住，娘亲等你回来喝汤。”昌珉郡主说道。 姜姝点了点头，义无反顾的去往宫门口。 “咚！咚！咚！”沉寂多年的登闻鼓响彻了长安的上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对峙金銮殿 雍正殿，御案前 离早朝还有些时辰，心情大好的雍庆帝正在拟旨。 虽然围场刺杀案，雍平贪墨案都搞得他心烦意乱，但是早前埋下的暗桩倒是起了些作用，齐宣这事。 姜家在流言中陷入了不利的地位，连带着打压了世家的声望，这让雍庆帝很是满意。 这道旨意就是用来封那个齐宣的原配与姜姝同为平妻，掣肘住姜姝，便掣肘住半个姜家。 雍庆帝心下明白这样对姜姝并不公平，为了江山便只能苦了委屈了她，日后他会多多赏赐姜姝金银财帛的。 雍庆帝提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正准备盖下玉玺。 “咚，咚，咚”的鼓声传来。 雍庆帝放下了手中的玉玺，看向杨公公：“怎么回事。”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赶来，在杨公公的耳边耳语，杨公公听后，脸色惊变。 “回陛下，是姜大小姐在敲登闻鼓，举着状纸，在告御状。”杨公公颤颤巍巍的说道，多年伴君，他当然知道雍庆帝最真实的想法，姜大小姐，这是在触龙威呢！ “告御状？”雍庆帝冷哼了一声：“走吧，去看看！” 说罢，雍庆帝甩了甩衣摆，朝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的显示出帝王的威严。 方才写好的圣旨，玉印终究没有落下，罢了早朝回来在盖吧。 这小妮子以为御状是那么好告的，只要不是齐宣和他原配主动翻口。 不然他们计策里小小的缺失，朕都能给他圆上。 这长安几日风雨，如果没有雍庆帝的授意，又怎会如此传播的如此肆无忌惮。 ………… 在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左右的姜姝，走到金銮殿之时，所有的大臣已经站定。 雍庆帝一言不发，磋磨了快一个时辰才让人去把姜姝宣来，明眼人能知道雍庆帝对于姜姝的不悦，毕竟齐侍读如今也是救驾有功的红人。 姜姝自然也是知道的，膝盖疼痛，步伐颤抖，她还是不失礼数的给雍庆帝行了一个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姝低头跪拜，却久久不闻雍庆帝唤她平身，姜姝也不恼，就这样直着背脊，直挺挺的叩首跪拜。 看的一旁的姜侯爷以及姜氏兄弟心疼不已。 “姜氏你既鸣冤，所谓何事？”雍庆帝在姜侯爷终要发作之前开口。 “小女状告新科状元，齐宣！”姜姝一字一句的说道，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 “一告齐宣隐瞒婚况，求娶不良；二告齐宣倒打一耙，侮我清名；三告齐宣勾结原配，污蔑姜家。呈此三罪，望陛下圣断。” 姜姝说完，递上状纸。 雍庆帝草草扫了一眼说道：“齐宣原配上京寻夫一事，朕也略有耳闻，长安府已有定夺。如今你又执一词，且让众人信了谁去。” “请陛下传召齐宣与柳氏，小女愿与二人当面对质，请陛下公断。”姜姝说道，背脊笔直，正气凌然。 登闻鼓即已敲响，状纸已经递上御前，那么此事便要有个了解，雍庆帝看了杨公公一眼。 杨公公立刻领会其中的含义，用他尖锐的声音说道：“宣齐宣柳氏上殿。” 声音一层一层传向殿外，随时候命的侍卫听到雍庆帝的御旨立刻奔出宫去，将齐宣与柳氏带到大殿之上。 众臣等了许久，姜姝也跪了许久，知道齐宣和柳氏的身影出现在殿外之时，雍庆帝仿佛才想起来，姜姝还是跪着的，开口道：“姜氏，你且平身吧。” 姜姝颤颤巍巍的起身，而此时，齐宣和柳氏跪在大殿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宣看着一旁的姜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从长安府尹回齐府之后，他本想去汀兰苑甜言蜜语哄骗姜姝一番。 却没有想到整个汀兰苑都没有姜姝的身影。 而日渐喧嚣的流言飞了几日，姜姝就消失了几日，齐宣没有想到姜姝竟然性格刚到来告御状。 齐宣与柳氏互看了一眼，如今这般光景，既然已经骑虎难下，那便拼尽全力将污水到给姜姝。 “平身吧。”雍庆帝说道。 “齐侍读，你可知罪。”雍庆帝突然开口。 听到雍庆帝的话，齐宣一个哆嗦就跪了下去：“微臣不知。” “你与姜氏的婚事本应是私事，如今却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如今连御状都递了，朕虽然接了，但是这事，说到底还是你的家事。为了你的家事，闹了全城的关注，你可知罪。”雍庆帝此话一出，看似责骂，实则护着齐宣，还暗暗告诫姜姝，这不过是她和齐宣的一点家事。 “微臣惶恐，微臣知罪。”齐宣立刻磕头认罪，说完又立刻看向姜姝说道：“姝儿，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我，我不怪你。你和柳儿如今都是我的夫人，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众臣：怎么感觉有点恶心。 姜姝：“呸。”简单直白的告诉齐宣自己的态度。 众臣：这下感觉好多了。糟糕，他们怎可赞赏这粗使的言语，非礼勿听。 “姜氏，你要的人既来了，你们便当面对质，还这事一个了结。”雍庆帝说道。 “谢陛下。” “齐宣，你口口声声，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是贪慕虚荣，为求富贵抛弃糟糠。你说我用柳氏的安危逼你强娶。难道不是你当初跪在姜府三天三夜，哭着求我父候成全。明明是你两血口喷人，却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其心可诛。”姜姝犹如连珠炮一般的质问着齐宣。 齐宣却是不慌一点点的说道：“姝儿，我告诉过你我老家还有一个妻子。是你自己说，如果我娶你，你就给我一笔银子给柳氏做安家费。我若是不娶你，就派人去乡下暗杀柳儿，我这才答应的你。” “我们的婚事在你的操劳下不一会便开始了，哪里会有去姜府跪三天三夜。” 齐宣一副死不承认的方式，让姜姝拿他无可奈何。 而姜姝则是来到柳氏的身边说道：“你说你千里寻夫，我想问，你从哪里出发来到长安，中间歇过几次，用时多少，怎么来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波转机现 齐宣的家乡里长安路途甚远，就是用心去接的齐斌和齐琴二人都花了些时日。 柳氏一早就被齐宣接来了长安，并没真正一人吃过长途跋涉之苦。 被姜姝一问，有些慌乱，却还是镇定的回答：“我初时从家乡出发，一路上因为是个弱女子，所以餐风露宿，吃了许多的苦头，才在这时跌跌撞撞来到长安。民妇心里苦，请陛下做主。” 柳氏顾左右而言他，开始了她最擅长的装可怜。 “是吗，我看你这气色，不像是吃了许多苦头。”姜姝走进柳氏，吓的柳氏连连后退。 众人听闻姜姝之言，看向柳氏，虽然衣裳款式老旧显得人有如村妇，但是仔细一看，却是个肤白唇红的小美人。 “那是宣郎他这几日照看于我，又应小妇人要面见圣颜，不敢薄待，才让自己看着精神些。“柳氏说道，楚楚可怜的看着长安府尹。 “不错，本官可以作证，这位妇人初到长安之时，确实衣衫破烂，面色堪忧。许是调养了些时日，才看着好了许多。”长安府尹说道。 众臣：原来如此。 “柳儿，我对不起你，我原以为姜氏这个毒妇会遵守她的诺言，让你在老家过得安好，却没有想到你过得这般艰难。”齐宣说道，挤下了些许眼泪。 “宣郎，我本以为你负心于我。伤心欲绝，如今才知道你的难处。只要我们夫妻二人心在一起。那点罪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柳氏同样流出许多眼泪，对着齐宣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 看着二人这般惺惺作态，原来这才是齐宣的真面目。 姜姝恍若回到了前世，流言蜚语之中，齐宣跪在自己的面前一遍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求自己原谅。 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从姝儿到毒妇，姜姝算是见识到齐宣变脸的速度。 姜姝也不在掩饰自己对于齐宣的厌恶，一脸蔑视的说道：”齐宣，你忘形可真大，你说你没有去姜府向我父候求亲，你可是忘了，为了壮胆，你特地求了同为三甲的孟大人陪你一起。孟大人你可还记得？“ 齐宣：糟糕，把这事给忘了。 投靠了刘府的孟清平只想默默的看戏，却没有想到自己被点名，看了看刘书青的脸色，也顾不得读书人的面子，一个闭眼说道：“微臣，不……不记得了……” 众臣：“……” 齐宣暗暗松了一口气。 翰林院众人：这一届同僚真丢人…… 听完孟清平的话，姜姝一阵冷哼，她也没指望着跟着齐宣的男人能多有出息，方才她借机靠近柳氏，想来此时药效也该到了。 事实胜于雄辩，柳氏自以为是的保命符，就是她的催命丸。 “呕……”柳氏突然感到自己一阵恶心，想要呕吐。 糟糕，自己明明胎相已稳，这几日都没有反应。 看见姜氏就要输了，自己只要在坚持一会就好，柳氏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呕……”柳氏还是没有忍住，一个失态，殿前失仪，吐了出来。 众臣：恶心死了。 齐宣：乡野村妇，终究上不了台面。 雍庆帝别过眼去，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这妇人…… 杨公公立刻唤来宫人，打扫被柳氏吐污的地面。 “呕……”“呕……” 看着柳氏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杨公公让人给柳氏拿了一个痰盂。 “陛下，内人从小吃苦，身子不好，不是姜氏娇生惯养，一味胡闹，恳请陛下让内人下去休息。一切错处在臣，微臣愿与姜氏和离。”齐宣说道，以退为进。 “和离，你也要看我同不同意。”姜姝说道，齐宣倒是想的挺美。 “姜氏，若你温柔贤淑，到底夫妻一场，我定会劝的柳儿与你和平共处。但是你刁蛮任性，不敬丈夫，不侍长辈，不睦小姑。如今又如此对柳儿咄咄相逼。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已忍你不下。” 齐宣义愤填膺的说完，向着雍庆帝磕了一个响头：“求陛下做主，为臣和离。七出之条，姜氏有四。请陛下明鉴。” “呕……” 齐宣说的热血沸腾，惹得不明真相的臣子又想站在他的一边，却被柳氏一个呕吐，打断了他渲染已久的气氛。 姜姝来到柳氏的身边按住柳氏的肩膀，惹得柳氏一阵惊慌：“你想干什么！” “齐宣，你既如此情深意重，还是先请太医，看看你夫人的身子吧。”姜姝一句平淡的话，落在柳氏眼中犹如惊雷。 “我不看，我没事……”柳氏慌慌张张的说道。 “陛下神明，小妇人别无所求，只求回到夫君身边，既然姜小姐如此势大，颠倒是非，小妇人愿意做小，只求不要在为难我的夫君。求陛下做主。” 柳氏说完，作势想给雍庆帝磕头。 却扛不住身子不爽：“呕……” 雍庆帝：“……” “吴太医也在，陛下慈悲为怀，还是先给这夫人看看身子吧。”姜姝说道。 吴太医：管我什么事。 “老臣全凭陛下差遣。”吴太医说道。 “罢了，既然这妇人身子不爽，那边来日再审吧。”雍庆帝看着齐宣和柳氏殿上失态的模样，直觉想把事按下。 “陛下神明。”齐宣和柳氏双双跪下谢恩。 柳氏：“呕……” “陛下，小女不同意。”姜姝冷冷的说道。 “毒妇姜氏，柳儿身子都这般不爽，你不要咄咄逼人，欺人太甚。”齐宣说道。 “我不过是让太医给她看看，陛下在堂，众臣在侧，又哪里毒了。”姜姝说道，一点也不退让。 “陛下，登闻鼓既敲，小女只求陛下一个公断。“姜姝跪在大殿之上。 “臣请陛下，给小女做主。”姜侯爷率领姜家一众，跪在大殿之上。 “陛下英明，老臣以为，如此事端，一审断绝，最为妥帖。”傅阁老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顾如韫举起玉碟。 “臣附议。”顾尚书举起玉碟。儿子都站出去了，他想看戏也看不成了。 “臣附议。”司大人举起玉碟。刑部探案最讲究第一手的证词，这一干人都在，拖什么拖。 “臣附议” ………… 无数大臣举起玉碟，而柳氏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关于文章的一点解释 许多朋友都留言了，顶级的世家嫁女儿为什么没有探查一下家世。 这点我在后文中有解释说明，请各位朋友耐心看到后面。 在关于女主前世糟糕的遭遇，她的婚姻是一个引子，到不是全部，后文也都有说。 她所在的位置就决定了很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是各方势力的角逐。 最后，谢谢大家对这本书的支持，你们的每一个点击，订阅，收藏，都对我十分重要，谢谢大家…… 第一百五十章 谎言被揭穿 雍庆帝看到事已成定局，看了看吴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他给柳氏把脉。 柳氏抽搐着双手不肯伸出，姜姝紧紧捉住，拉到了吴太医的面前。 吴太医：“借姜小姐丝帕一用。” 姜姝闻言将丝帕缠在了柳氏的脉搏之上。 吴太医这才将手搭在柳氏脉搏之上，这脉象…… “臣启陛下，齐夫人，这是怀孕了……”吴太医确认再三之后说道。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 这故事，比话本精彩许多。 齐宣：怀孕，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这下完了，这个蠢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是的，我没有，你骗人，你个庸医。陛下，他定是被姜家收买了，请陛下明鉴……”柳氏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老臣虽已老迈，但自认医者仁心，没受任何收买。为表清白，臣请陛下宣冯太医及太医院众人给齐夫人把脉。“吴太医跪下说道，泥人还有三分气，吴太医虽然不喜欢惹是非，但是容不下他人质疑他的医术。 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雍庆帝主导事情的走向。 为了太医院的面子，冯太医及太医院众人皆为柳氏把脉，所得结果尽数与吴太医相同。 柳氏面如死灰，突然，拔出头上的银钗，抵住自己的喉咙说道：“骗子，你们都是串通好的，都是被姜氏那个贱人收买的骗子。官官相护，我今日便死在大殿之上，让百姓知道，你们如何逼死一个良民。” 众臣：这个女疯子……但是如今长安的百姓，个个都在等着看这个事情的走向，这个疯子的威胁，倒还有用。 雍庆帝挑了挑眉，似要发怒。 “太医不行，便去民间把上好的大夫都请来。” 就在金銮殿鸦雀无声之时，一个威严的女声传来。 长清长公主穿着朝服走了进来！ “长清给陛下请安。”长清长公主给雍庆帝见礼。 “平身，皇姐怎么来了。赐座！”雍庆帝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在不来，姝儿就要被人吃了。虽说宫门鸣冤是国事，还请陛下不要嫌弃我一把老骨头，出来为外孙女撑腰。”长青长公主说道。 “长姐说笑了。”雍庆帝对自己这个长姐还是十分敬畏的，只是长清长公主在公主府里守着瘫痪的驸马，少有出山，众人都忘了，还有这一尊大佛。 “不，我不看大夫，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柳氏的银钗刺脖，想要威胁。 看到柳氏还是这招，雍庆帝一个眼色看了看身边的杨公公。 “齐夫人，杂家得罪了。”杨公公自是明白了雍庆帝的旨意，来到柳氏面前，一个出手，柳氏的银钗落地，手腕也脱了臼。 撒泼打诨也是要挑地方的！ 柳氏疼的眼泪直流，说不出话来。 长清长公主有备而来，长安城里有名坊室的大夫都被她请了来，而且蒙着眼睛由宫婢带领，直说是家中有夫人身体不适，让大夫坐着开方。 所有的大夫给柳氏诊脉之后都写下来一纸安胎药。 等到殿审结束，长清长公主才命人除去了这些大夫蒙眼的黑布。 各位大夫方才知道发生了何事，长清长公主命人将他们带了下去，好生送出宫外，毕竟这些，都是最有说服力的传声筒。 看着一张一张药方，柳氏脸色刷白，连撒泼耍赖也是不能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长清长公主又带出一人，交给姜姝，自己便退到一边御赐的座椅之上。 “长安府尹，这个人你认识吧。”姜姝将李大娘子带到长安府尹的身边。 “这位是，齐夫人的姐姐。”长安府尹说道，李大娘子那日长安府前的泼辣劲，他可是记忆犹新。 “老妇人给陛下请罪，老妇不是这位夫人的姐姐，老妇不过是个长安普通的妇人，给富贵人家干活挣口饭吃。”李大娘子带上大殿之后，跪倒在地，将一个承受不住君王威严的普通妇人形象演的淋漓尽致。 “怎么回事？”雍庆帝问到，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老妇人是这位夫人的嬷嬷，向来是负责照顾夫人饮食起居的，突然有一日夫人找到了我，给了我大比的银两，让我装成她的姐姐，陪她唱一出戏就好。老妇人拿钱办事，这些日子闹大了才知道夫人要诬蔑的是姜家小姐。老妇人打算逃出长安的，却不想，还是被官人大老爷捉住了。” “为何是诬蔑？”刑部尚书司大人立刻有了刑部断案的敏锐出声问到。 雍庆帝：司老头，臭石头，这是金銮殿。 雍禄眼观鼻，耳观心的看着吃瘪的雍庆帝，谁不知道他这个便宜师傅断案高明，不通人情。 “因为老妇人我已经伺候夫人许久了，夫人一直住在长安一个小院里，安逸富足，完全不似她在吩咐我说的一般。”李大娘子低眉顺眼的说道。 “一直是多久。”司尚书继续追问。 “老妇人不知道，老妇人只知自己伺候夫人已经三个多月了，看院子里丫鬟仆人的模样，至少住了不止三月。”李大娘子说道。 “可有其他人证？” “没有了，夫人在去长安府之前将所有下人都遣散了，但是那院子老夫人记得，在翠竹巷里。大人明鉴，老夫人绝无虚言。” 听到司大人与李大娘子的对话，柳氏脸色更加苍白，蒋小姐不是说，这些下人，她都处理干净了，完全不用担心，怎会有李大娘子如此大的漏网之鱼。 看着柳氏的脸色，断案多年的司大人便知道李大娘子所言非虚。 金銮殿上的其他人亦是一副了然的做派，什么千里寻夫，什么遭人迫害皆不攻自破的谎话。 只是听这老妇人的话，齐夫人可是一早就在长安稳稳的待着。 既然如此，众人看向齐宣的眼神便怪异了起来，蓬门高娶，还敢金屋藏娇，看着姜姝美貌，竟有人羡慕起齐宣来。 看着众人怪异的目光，齐宣只觉得不知如何自处，突然跳了出来，狠狠打了柳氏一个耳光：“枉我为你，与姜氏对簿御前，你尽然诓骗与我。说，这孩子是谁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柳氏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宣的动作。 齐宣在想，只要他咬定李大娘子所说，都是柳氏所为。他不过是被两个女子蒙蔽其中的可怜丈夫。 他就还是清白的，还是新科状元，救驾功臣，还是长乐公主在营地示好的英雄，或许还能当驸马，还有更高的前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姜姝终休夫 齐宣打的十分用力，柳氏试图用脱了臼的手腕去捂一捂住自己的脸蛋，终究还是失败。 柳氏知道齐宣绝情，却不知道他竟自私到如此地步。 “这孩子是谁的你不知道吗！当然是你齐宣的。你一早便将我接来了长安，你设计英雄救美之后，用在姜家骗来的钱买下翠竹小院供我居住，你都忘了吗！”柳氏一声声的质问齐宣。 众臣：好大的一出戏啊。 “你血口喷人，你污蔑。”齐宣慌乱不已，咬死不认。 “我血口喷人！”柳氏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不到七个月之后就会出生，到时候一验便知。” 听完柳氏的话，齐宣的脸色煞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柳氏要隐瞒怀孕的消息，竟是对自己的一个威胁。 姜侯爷听到柳氏的话后，在此跪倒在金銮殿前，说道：“老臣恳请陛下，赐死这欺瞒我儿的小人。” 赐死…… 齐宣脸色惨白，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走投无路的齐宣突然看向姜姝，抱住她的大腿说道：“姝儿，你原谅我吧，我们回府，重新开始。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怕我这辈子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才出此下策的。姝儿，你原谅我把，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姝看着腿边的齐宣，只觉得可笑之极。 姜姝用力踢开齐宣，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跪在金銮殿，看向雍庆帝。 如今真相大白，雍庆帝也不好在说什么，看着齐宣，只觉得可惜，自己精心设计的棋子，就这么废了。 突然，七皇子雍谨跪了出来：“父皇，姜侯爷的话，儿臣以为不妥。齐宣虽有骗婚之举，但是罪不至死。何况他围场舍身救驾，若是为了这点小事要了他的命，恐怕会令千千万万为父皇抛头颅洒热血的臣子们寒心。” 姜侯爷看着雍谨，只觉得一口闷气涌上胸口：“你……” “难道姜侯爷觉得本王说错了吗，还是在姜侯爷的心里，父皇的姓命比不过姜小姐的婚事。”雍谨咄咄逼人的说道。 姜侯爷：“你……” 雍谨这话说的实在诛心。 “姜氏你的意思呢……”雍庆帝慢慢的开口。 “朝政之事小女不懂，只求陛下恩准休！夫！”姜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开口。 “而且陛下与众位大臣明鉴，齐宣骗婚在前，污蔑在后。如此恶人，小女实在不能与他同屋而居。”姜姝说到。 什么休夫！齐宣心下震惊，不是和离嘛，怎么是休夫。 大雍开国百余年，还未有过男子被休的先例。 你们问之前的陈驸马？ 他谋害发妻证据确凿，当年的公主还未来的及提休夫，铁面无私的黑青天便将驸马斩首。 雍庆帝看着脊背坚挺的姜姝，眼神深邃。 好聪明的姑娘，朝廷命官，生杀予夺，升迁削爵，都是朝政，姜姝根本无权置喙。 再加上齐宣前些日子的酒救驾之功。 雍庆帝不愿，谁又能杀的了齐宣。 但是休夫！ 正如姜姝所说，这可是家事。 如今大殿之上，证据确着，齐宣和柳氏合谋骗婚。 虽然大雍没有过女子休夫的先例，但是姜姝如此请求，于情于理，雍庆帝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朕准了！”雍庆帝说到。 听完雍庆帝的话，齐宣脸色刷白。 “退朝！”雍庆帝扔下一句话，便匆匆退了去。 而此时的姜姝却是松了一口气。 齐宣毕竟救驾有功，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 “开门，开门。”几个壮汉来到齐府大门，敲打着已经紧紧关闭了状元府的大门。 “怎么了，怎么了！”又有什么热闹可看吗？ 壮汉刚来到齐府门口，一众群众就围了上来。 毕竟状元骗婚的戏码实在是太过一波三折，让人不想放过一切细节。 本以为长安府判决之后，姜家仗势欺人，强抢民男，却没有想到几日风雨过后。 姜家小姐竟然一记重鼓，告上了金銮殿。 而且金銮殿上的场景才叫一个精彩呢。 状元骗婚，金屋藏娇，原配怀孕，这一桩桩，一件件，随着早朝的结束传入民间。 雍谨，蒋家，齐家也想过去拦，但是早朝的百官加上长清长公主带来的民间医者，这消息哪里是能拦的住的。 而且这故事之精彩，剧情之曲折，写进话本的陈状元为娶公主抛弃糟糠的故事，都没有这么精彩。 一众百姓还没有消化掉金銮殿上流传出来的精彩消息，齐府的大门只从那日金銮殿之后便一直未开。 可不是吗，骗婚骗爱，还用骗来的钱的养了自己的原配夫人，这般胆大之事且不要脸的事，想来也没有多少人敢做。 如今这状元郎不仅做了，还被人揭穿，告上了金銮殿。 现在整个长安人尽皆知，要不是他运气好，救了陛下一命，现在哪里还有躲在府里做缩头乌龟的机会。 自然是不会再大开府门。 纵然是如此，也有不少好事的百姓盯着状元府紧紧闭着的府门，等着还有没有别的热闹可以看。 这不，就被他们等着了。 “什么事啊？”一众吃瓜百姓热热闹闹的看着。 “不知道呢？看着这帮人还挺凶的。” “是啊，是啊。” “闹事吗？”这位百姓的声音有点兴奋怎么回事，这状元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缩头乌龟了这么多天，是该有人闹闹事了。 “好期待啊”另一个吃瓜群众附和道。 ………… 齐府之中，门口的声音不断传来，惹得府内的齐宣一家心烦气乱。 “怎么回事，闹什么闹。”齐宣不悦的问着阿源。 “老爷，门口有两个汉子在闹事。”阿源说到。 “带几个家丁出去，把他们赶走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齐宣说完，拉着手边的茶盏向阿源扔去。 “老爷，他们是姜府来的。”阿源战战兢兢的说到。 “姜府？”他们来干什么，他都被姜姝休了，姜府的人还来做什么？ 齐宣疑惑之后又变得不悦：“姜府又怎么了，我与那姜姝已经一别两宽了。他们有什么资格胡闹。” “老爷，他们说，是来收房子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房子交出来 “收房子？”齐宣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源。 “老爷，门口的大汉说了，这府邸是姜府买给夫人，不，姜小姐成婚用的。虽然匾额挂的是齐府，但是确是姜府出的钱，自然也是姜府的产业。如今老爷既然被休，自然是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阿源说完，不敢在看齐宣的眼睛，毕竟男子被休，这样丢人的事情，大雍王朝第一出。 “住嘴！”听完阿源的话，齐宣恼羞成怒的喊道。 可是一旁的齐老太太和齐斌却慌了神，姜家翻脸不认人，他们没了住处可怎么办啊。 以他们的能力如何能在长安购置如此的好的院落。 “宣儿，要不你去求求姜氏，到底一日夫妻白日恩，她不能将我们赶紧杀绝啊。”齐老太太没脸没皮的说道。 “是啊，大哥，你再去求求姜小姐，暂缓我们些日子，你俸禄不是挺高的，等你发了俸禄，我们寻了别的院落在搬。”齐斌也在一旁附和着齐老太太的话。 齐宣看着没有一点用处的齐斌和齐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闭嘴！”齐宣喊道，想到门口的喧闹，齐宣耍起无赖的想到，他便这般大门紧闭，那二人又耐得他何。 “老爷，门口的人还说了，若是执意不开门，他们就砸门了，他们带着地契来的，有理有据，便是告上长安府也是不怕的。”阿源说道。 齐宣：“……” ………… 齐府门口 随着壮汉的敲门声越来越大，聚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怎么了”后来的百姓问道。 “姜府派人来收房子了，说是这房子是个姜小姐新婚置办的，如今齐状元既然被休了，便派人把房子收回去。”一个早就看着热闹的百姓说道。 “现在才收房子啊，这姜小姐真是够仁义的。” “姜府倒是想收啊，你看这状元郎，每日大门紧闭，不是铁了心的赖账嘛，这两壮汉都敲了半晌午的门了，也没有回应，这状元郎，怕不是想继续赖账吧。” “不好说，骗婚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赖账什么的，小意思了。” “真不要脸。” 两位大汉的敲门声愈加急促，都是军营里出来的汉子，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差事，哪里想到会是如此缩头乌龟的人家。 正当二人不耐烦想要破门之时，齐府的大门打开了。 阿源不情愿的从府里走了出来，硬着头皮对着比自己壮上一倍的大汉说道：“我们老爷说了，他要和你们家小姐谈，快回府禀报去。” 听完阿源的话，两个大汉笑了出来。 “和我们小姐谈，就你们老爷，不配。” 阿源：“……” “如今这院子的地契我们也带来了，如果你们在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院子腾出来，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说完，两个动了动自己的关节以示威胁。 阿源咽了一口口水，看着两个大汉，鼓足勇气说道：“你们……别乱来啊……光天化日，郎朗乾坤的，你们要是敢强拆，我可是要喊人的……大家伙可都在呢……” “我们可是带着地契来的，有理有据，你喊破喉咙我们也不怕，大家伙说是不是！”两位大汉问着门口看戏的百姓们。 “是！拆，拆，拆！”百姓们一口同声的支持着姜府的大汉。 阿源脸色难看不已，扔下一句：“二位稍等片刻。”便钻进了府里。 而大门的背后，齐宣和齐老夫人以及齐斌等人都在。 “老爷，小的真的尽力了，您赶紧拿个主意。姜小姐不见您，姜府来的人看着就不是善茬，他们真的会破门的……”阿源说道。 其实不用阿源强调，躲在门背的齐家人已经听到了门口的对话，脸色一阵难看。 此时，柳氏来到了齐宣的身边。 “你来做什么？” 齐宣没有好气的看着她，若不是柳氏，他怎会变得如此狼狈，但是如今全长安都知道柳氏是他的原配，还怀着他的孩子。 所以，柳氏倒是名正言顺的搬回了齐府，变回了齐宣的夫人。 “老爷，看这架势，我们不搬是不行了。翠竹小院那里，虽然小了些，倒也是个容身之所，不然我们一家人先去哪里住着吧。”柳氏温柔的说道。 倒不是她对齐宣还有多少感情，而是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还是统一战线的好。 何况柳氏知道，齐宣虽然窝囊，骨子里却和自己是一类人，不管多憋屈，都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忍下去。 不然换做旁人，早就和雍庆帝，辞官请辞，哪里还会留在长安丢人现眼。 齐宣看着柳氏，虽然看她不喜，但是这话，倒是个办法。 便吩咐了阿源，通知下人们去收拾东西。 于是过了一会，就在门口的大汉准备砸门之时，齐宣打开了大门。 “别闹了，我们走！”说罢，齐宣一派风骨的模样，扶着齐老太太，带着一众家眷和收拾好的贵重物品，想要离开。 好似一个被冤屈清白大臣被抄了家。 就在齐宣装腔作势想要离开之时。 两位大汉拦住了齐宣，说道：“齐大人等等。” “怎么，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齐宣说道。 “就是，小心我老婆子和你们拼命！”齐老太太无赖的说道。 而齐斌则是觉得丢人躲在了最后，一切都由齐宣处置便好，反正有齐宣一口饭吃，他就不会喝粥。 “齐大人稍安勿躁，天子脚下，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小姐说了，她只收收回姜府给出的物件和银两。所以，齐大人您的物件皆可带走，但是若是花了姜家钱置办的，还请各位留下。”大汉说道。 “你……”齐宣脸色一阵火辣，那他们还能剩下些什么，刚想继续争辩，却听见百姓一阵喧哗。 “对，是这个理。”一个百姓说道。 “姜小姐做的对，要是老娘嫁了这么个臭男人，别说把东西留下了，没让他赔的连老底都交代出来，就算老娘没用。”一个半老徐娘泼辣的说道。 “你这也太泼辣了些。” “难道我说错了嘛。” “倒是没有” 齐家的人脸色越发难看，连带着一众奴婢的反应也变得玩味起来。 “齐大人放心，我们姜府办事想来公道，白素姑娘早已经带着账本等候多时了，这便过来清点各位带走的物品。”大汉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吃的吐出来 齐宣这才注意到，白素从一旁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账本。 正要触碰齐家行囊之时，齐老太太便开始撒泼起来：“谁敢动我的东西，这都是我的棺材本，和那毒妇姜氏又什么关系。” 说完便抱着包袱坐在了地上，撒起泼来，她身体可不好，她不行，这两个侍卫还敢对她一个长者动粗不成。 齐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也有样学样的抱住了自己的包袱。 “这不是无赖嘛。”齐老太太的无赖，连磕着瓜子看热闹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可是咱们大雍长者为先，就是这个老太婆耍无赖，也不好伤者她。也不知姜府的人会怎么办。这齐府的大戏啊，真的是比戏台子都好看。还好我舍了花魁娘子的戏，来到了这里。”另一个百姓倒是不限事大，越看越起劲。 白素倒是没里齐老太太的撒泼模样，对着齐府一众下人说道：“各位，大家好歹一个府邸共事一场，我也不想为难大家。只问一句，诸位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结吧。这是齐府的账本，相必各位也都认得，一应用度全记在册，绝无错处。” “也不知道啊，这齐府换了姜府的钱之后，还有没有多余的银两和你们结月钱，这样的主子，你们真的还要卖命吗？”白素看着脸色微动的齐府家人，句句往心坎里戳去。 听着白素的话，众人脸色微动，相视几眼过后，扔掉了手中的包袱，站到了一边，不在听从齐家人的调派，就连那些学着齐老太太撒泼模样的嬷嬷，也都起身，将包袱放在一边，静静的和其他下人站到了一起。 “你们……”齐老太太看着一众下人，气不打一处来，还好最值钱的物件，她都自己拿着。 “各位都是老伙计了，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对着账本帮我点点吧。小姐说了，干活勤快的，可以先在这些物件里把工钱结了，剩下的银两我们在和齐府慢慢算，毕竟各位讨生活都不容易。”白素说道。 听到这话，下人们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立刻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便盘算的清清楚楚，一应物件，没有一样是齐家的东西，都是姜家的花费。 看到这样的场景，齐家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最后，就剩下齐老太太这个难啃的骨头了，白素看了一眼大汉。 齐老太太抱住怀中的包袱，紧紧的趴在了地上，却发现自己想动都动不了了，她被大汉点住了穴位。 “冯嬷嬷，你日日伺候齐老太太，你来把这个包袱取出来吧。省的我们手重，伤了她老人家。”白素说道。 “是。”冯嬷嬷说道，看向齐老夫人：“老夫人，得罪了。” 她就是个下人，谁给银子谁最大，自然不会再顾念当日的主仆情分，狠狠的将齐老太太怀中的包袱抽了出来。 齐老太太只觉得怀中一阵摩擦，火辣辣的疼，造孽啊，这受的都是什么罪。 打开包袱一看，自然都是姜姝送给齐老太太的好物件。 就在白素带领这齐府的下人将齐家人都清点的干干净净之后，齐宣扶起了解开穴道的齐老太太，看着白素愤怒的说道：“够了吧。东西都在这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齐大人稍安勿躁。”白素说完，走到齐老太太面前。 “你想干什么。”齐老太太有些后怕的问道。 “得罪了。”白素取下了齐老太太额头上红玛瑙抹额：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齐老太太：“……” “白素，你别欺人太甚。”齐宣说道。 “齐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小姐送给老太太的，如今只不过物归原主罢了。”白素平静的说着，无视齐宣的狼狈与愤怒。 白素翻了翻账本，对着齐宣说道：“齐大人，已经结算完了。府内的日常用度小姐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不过成婚前，齐大人你支了一大笔银子。” “你想怎么样。”齐宣眼皮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大人说笑了，我一个下人能拿您怎么样，不过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罢了。其中一部分，齐夫人也在大殿上所有，齐大人置办了个小院。所有……”白素说道。 “翠竹小院怎么了？”柳氏这个时候有些站不住了，这小院是她的，就连地契她也是随身带着，谁都别想动！ “自然是要收回来，毕竟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齐夫人！”白素略带讽刺的看着柳氏说道。 “我不同意。”柳氏说道，地契在她身上，姜姝拿不走她的院子，要还钱让齐宣慢慢还。 白素看着柳氏，一脸轻蔑的说道：“怕是由不得你不同意了。齐大人用姜府的银子金屋藏娇可是齐夫人你在大殿之上亲口说的。百官都做了见证。所以在来齐府之前，奴婢奉府里的命令去了一趟长安府，已经收回了那院子。” “对了，就连地契啊，也在长安府尹特地重新给办过了一张，所以以院抵债，这部分的银子，我家小姐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白素说道。 什么，原来的地契作废！柳氏摸着怀里的紧紧收藏的地契，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白素可不管柳氏心不心疼，继续说道：“齐大人您大概还有五千两左右的银两要还给姜府。” 齐宣：“……” 他哪里还有钱。 “不过我们家小姐也说了，齐大人的俸禄不高，一时半会可能也还不上，还请齐大人签了这个分月份还银两的借据，便可以走了，从此一别两宽，便是债主和债户的关系了。”白素说道。 “欺人太甚，我不签。”齐宣说道，一副死不赖账的样子。如今他一无所有也便罢了，还要欠姜姝一屁股的债，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哦~”白素看着齐宣的模样，冷笑着说道：“齐大人是怕奴婢把这账算错了不成，这一条条，一件件，都是仔细核对过得，为了怕齐大人吃亏，少爷特地拜托了户部尚书做了见证，你看，尚书大人的签名还在这呢。也未免齐大人来往姜府辛苦，这银钱，便每个月直接从齐大人的月奉里扣出一半往姜府里送了。” 齐宣：“……” 这是在逼他签字！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歹他俸禄颇高。 在一众百姓的见证下，齐宣屈辱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摁上了手印。 事情处理完毕之后，白素开心的笑了笑，说道：“齐大人这几日未上朝，奴婢有一事告知。陛下严查贪墨一案，为整治朝中的歪风邪气，所有官员俸禄，皆再无优待，按照律法规定执行。” 齐宣：“……” 若不是需要扶着齐老太太，他可能自己都要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雍禄的好友 姜府，静姝阁 “小姐。”处理好一切的白素回到姜府。 “事情都办妥了。”姜姝说道。 “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办的。”白素说完，将一众从齐府清理回来的物件递了上来。 姜姝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之后，淡淡的说道：“寻个当铺都典当了吧，换出来的银子在城内找个流民多的地方设个粥铺，让生活不易的流民能够有口饭吃。” “是，小姐。”白素说道。 白素做事，姜姝向来都是放心的，只是此刻，姜姝的内心突然有些倦了，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白素，白檀和墨翠互相看了看，还是顺从的走了出去，留下姜姝一个人独处。 终于结束了，姜姝只是突然有些疲倦，摸着梳妆台上的妆匣。 这静姝阁的一切都是她未出阁之前的模样。 昌珉郡主每日都派人细心打扫。 姜姝看着镜中的自己，盘起的发髻已经从新散开，披在肩上。 镜中的她保养得意，明眸善睐，宛若少女。 置身在自己的闺房之中，看着镜中的容颜，姜姝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一切都还没有变。 她并没有经历过那些恍如隔世的困苦。 姜姝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静静的梳着自己如同黑缎一般的长发。 她知道，这一切早已经变了，她不可能在变回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还是旧时景，不是当时人。 当白素刚才汇报完的一刹那，姜姝突然有些累了，所以才想自己安静待一会。 就在姜姝陷入沉默不可自拔之极。 “唧唧，唧唧”的声音传来。 一个火红的身影来到了她的身边，一下子蹿到了姜姝的肩头。火狐用自己光滑的皮毛蹭了蹭姜姝的脸蛋，似乎是在撒娇，似乎又是在安慰着姜姝。 看着火狐古灵精怪的样子，姜姝有些低落的心情渐渐好转了起来。 小东西，谢谢你。 看着火狐如同东海黑珍珠般狡黠的双眼，姜姝仿佛透过火狐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玄色的身影。 ………… 醉香楼，顶楼。 “刑照，在给我来两坛极品陈年玉堂春。”江林小侯爷陵默仿佛主人一般的搜刮起了醉香楼顶级的陈年美酒。 “你喝够了没，一从江林回来，就搜刮我这里的好酒。这些可都是陈年老窖，喝一坛，少一坛。”雍禄在一旁看着陵默收刮自己的好酒，心里一阵心疼。 “怎么，这点就都舍不得了。我怎么记得雍帝可是赏赐你两坛神仙醉，这样天上有地上无的好酒，你也不知道给我留点。”说着，陵默报复性的多喝了两口极品玉堂春。 “谁让你一回江陵就这么多年，父皇就赐了我两坛，一坛给了那嗜酒如命的司老头，就剩下一坛了，我得紧着我自己不是。”雍禄抢过陵默手中的酒坛，也不嫌弃，仰头便是一口之后，又递给了陵默。 “哼，我信你才有鬼。说，我回江陵述职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陵默拿着酒坛，一脸等着雍禄从实招来的模样。 “无非就是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便的受陛下关注了，想来你也是知道的。”雍禄一边喝着酒，一边顾左右而言其他。 “少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还想骗我。说，那个姜小姐是怎么回事？”陵默问道。 “什么姜小姐，你说最近长安城里休夫的那个？不就是痴情女子负心汉这种写烂了的本子。”雍禄说道。 陵默放下酒坛，慢慢靠近雍禄，眼神中满是探究。 雍禄护住自己，抵住了不停靠近的陵默：“打住，我可没有龙阳之好，你离我远点。” 陵默却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直视着雍禄的眼神，探究的问道：“我可是亲眼所见，姜小姐围猎所用的护指，可是我江林巧匠打造的。” “许是姜家财大气粗，为姜姝寻了一个江林的能工巧匠打造的。”雍禄见陵默已经发现了自己赠护指给姜姝的事，便玩世不恭的开着玩笑。 陵默看着雍禄这般欠打的模样说道：“你少来，那护指上的花纹，是一般江林匠人能打造的吗？整个大雍除了你，我可想不出第二个人能送出这样的礼物。” “啧啧，大比那日，我可是亲自给姜家小姐还有蒋家小姐做的裁判。姜家小姐获胜那个办法，一看就是你小子的手笔。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江林民风比之大雍可要开放许多，没有那么多程朱理学的规矩。 如今姜姝既然已经休夫，在陵默的眼中，便是和未出阁的姑娘一般。 “你这话说的，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姜小姐是我的盟友。”雍禄说道，简单的将云栖阁中自己与姜姝结盟一事，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陵默一脸了然的模样：“看不出来，这姜家小姐还是挺有谋略。不论是利用旱情与你结盟，还是上次在围场中与蒋家小姐比试都极为聪慧。” 听着陵默的话，雍禄也点了点头。 “就是选男人的眼光差了些。” 陵默不顾雍禄不悦的眼神继续补刀说道：“这次状元骗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虽然姜小姐处理的十分漂亮。但到底是在你们大雍，想来她一个失婚妇人的日子恐怕不太容易。倘若要再嫁，这尴尬的情况，怕是很难寻到如意郎君。” 雍禄亦知道陵默所说为实情，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说道：“你现在也是堂堂江林大使，怎么对大雍这些坊间戏文如此敢兴趣。如今雪刹国的刺客来袭，刺杀未成，恐怕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听到刺杀一事，陵默的眼神也变得正经了起来说道：“这事我已经禀报了父候，大王那边也已经知道了消息，随时让人盯着边境，若是雪刹又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会传到我们江雍联盟这边。” 听到陵默的安排，雍禄的心放下了一些，这般安排，到也十分周全，看来自己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也已经长大，接替了他的父候的位置，守着两国边境的安宁。 第一百五十五章 穷就一个字 “对了，许久未见，我们比划比划。我这次回去又学了两招，不信还会输给你。”陵默不服气的说道。 明明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武功，为什么他多年光明正大的苦练功夫就是比不过要扮演浪荡皇子雍禄。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雍禄关切的问道江陵候的身体。 “父候他一切都好，这次我先来大雍，父候说他把江林的事物处理完毕，便跟着我长居在长安。”陵默说道。 “那就好。”雍禄说道。 江陵候于他，亦师亦父，是这世上最值得他尊敬的人之一。 自从雍禄被寄养在刘贵妃名下之后，方嬷嬷去世等各种打击让雍禄学会了在这皇宫中伪装自己。 幸好有一日，他又遇到了年纪差不多大小的陵默，成为了好友。 更幸运的是，江陵候知道他二人暗中来往之后，不但没有阻止陵默，还帮他们二人遮掩，更是亲自偷偷传授武功于自己。 一招一式，没有一丝隐藏。 想到此处，雍禄看着陵默，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 “嘶~你小子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有龙阳之好。走，我们去后院比划比划。”陵默说道。 雍禄看着陵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说道：“好呀，既然你小子皮实了，我不介意帮师傅收拾收拾你。” 看着雍禄动真格的模样，陵默跳着说道：“君子小比，切磋为上，点到即止。你小子要是敢弄伤我，我就赖在你的醉香楼不走了。” ………… 一个时辰以后，被雍禄按照地上摩擦的陵默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和雍禄比武这个想法。 “你小子，功夫真厉害，难怪我父候都说，你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天赋异禀又肯努力。更是能学的大雍和江林两国的武功招式融会贯通，这天底下比你功夫好的怕是寻不出来几个。”陵默羡慕的说道。 “天赋在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想守住这盛世太平，还得靠边疆无数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雍禄说道。 陵默赞同的点了点头，万幸这些年雪刹受了重创，使得大雍和江林两国都得以休养生息。 ………… 长安城，布衣街，平安巷 布衣街是长安的平民街，这里住的都是长安城最朴实的百姓，住在这里的人们请不起奴仆，穿不起锦衣，但是都凭借的自己的双手，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现如今正是用膳时分，每家每户早已经炊烟既起，飘起了饭菜的香味。 家中的长辈呼喊着各家的在外玩闹的孩童回家吃饭。 而就在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有一处四合院里却是格外的冷清。 主厅内，齐家人围坐在一个小小的桌子面前。 而桌上摆着的也都是最为简单的青菜豆腐，白面馍馍。 刚从锦衣玉食从走出来的众人，一时之间看着这简陋的饭菜，不知如何动筷。 齐府已经被姜家封了，翠竹小院也不能去住。 齐宣带着齐老太太，齐斌夫妇，柳氏以及小蝶一行人在齐府踌蹴了半天不知道何去何从。 长安的冬日天寒地冻，他们几个不是妇孺就是小孩。 迫不得已的齐宣典当了所有人身上的锦衣，换了些银两，在这个布衣街里租下了一个小屋。 只是这些银钱实在太多紧张，这么多口人都要吃饭，他仅有的银子要支撑到下个月发俸禄之时。 虽然少，却是这么多人唯一的营收。 齐家人只觉得今日丢人现眼的不行，打发了没多少人认识的小蝶，给了她一些铜板，便让她去为众人买一些吃食。 便有了桌上的这些菜。 齐斌折腾了一天，有些饿极，迫不及待的拿起馍馍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呸，这是人吃的吗？又冷又硬，你这奴婢莫不是自己私下扣了钱才给我们吃这样的食物。” 挺着大肚子的小蝶看着齐斌一脸不悦的说道：“二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一共就拿了那么一串铜钱，能买到这么多吃的已经是掌柜的看在我怀着孩子的份上，可怜我。” 小蝶一脸不悦，她这是糟了什么罪啊，姨娘做不成，要跟着过这样的苦日子。 如今的日子，怕是还没有在富贵人家的院子里当丫鬟来的舒服。 “什么二弟，你不就是个姨娘，叫二爷。”齐斌不悦的说道。 “姨娘怎么了，姨娘我也怀着老爷的骨血，也是你的长辈。”小蝶也是大宅门里待过的丫头自然不甘示弱。 “好了，你们别吵了。”一阵气闷的齐宣听着二人的争吵只觉得脑子都大了。 “爱吃不吃，不吃就滚！”齐宣说道。 小蝶有些得意的看了齐斌一眼。 齐老太太自然看不过小蝶这番模样，出言威慑小蝶莫要在顶撞的齐斌。 说完小蝶之后，齐老太太又温柔的看着齐斌说道：“斌儿，现在情况特殊，你且忍一忍。娘亲看了旁边还有个灶台，明天起，娘亲便带着这几个女眷把它收拾一下。等能起灶火了，我们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 “咕噜噜~”回答齐老太太的不是齐斌的点头或者摇头，而是众人胃里传来的饥饿之声。 “老爷，我看也行，我们几个女眷把这里收拾好，明天你便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柳氏说道，倒是有点百折不挠的精神，心中想到反正自己怀了孩子，就让其他的人做吧。 齐宣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二人的提议，然后甩下一句话：“吃饭吧。” 众人拿起冷冰冰的白馍馍，就这桌上一点青菜吃了起来。 在姜府锦衣玉食了太久，让这些人都忘了艰苦的味道。 白馍馍和青菜吃在嘴里，都咽不下去。 众人草草的吃了几口馍馍垫了垫肚子，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艰难的晚餐结束之后，这小小院子的安排也让众人犯难。 这么多人，只有四间小小的房间。 最终，齐老太太住一个屋，齐斌夫妇带着孩子住一个屋。 柳氏和小蝶都怀着孩子，便一人一个屋，至于齐宣，两个女眷的屋子，他想歇在哪屋，自己决定便好。 众人和衣躺下没过多久，长安城的夜里静静的飘起了雪花。 冻得没有没钱添置炭火的众人抱着单薄的被褥瑟瑟发抖。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包子五文钱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齐宣便起来了。 一是因为一夜雪落太过寒冷，二是因为布衣街离宫门十分遥远。 往日里他可以坐着马车安安稳稳的去上朝。 如今的他，没有了下人杂役，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溜须拍马的阿源也在结了月钱之后立马翻脸不认的离去。 齐宣便只能独自一人走去上朝。 而没有了炭火的房间格外的寒冷，齐宣试着推开了一丝房门，窗外冷风吹来，更是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连带着床上的小蝶也是瑟瑟发抖的睁开了双眼：“老爷，您这么早是要去哪啊。” “我去上朝，这里是几两银子，你一会起了之后，交给娘亲，让她安排人去置办些炭火和被褥。“齐宣说完，心疼的放下银两。 “是，老爷。” 齐宣看着已经快要生产的小蝶说道：“辛苦你了。” 小蝶看着齐宣俊秀的脸，羞红的双脸说道：“这是奴婢的本分。” 看着齐宣离去的身影，小蝶陷入痴迷，齐宣虽然陷入了落魄，但是只要还清了姜家的欠款，不怕没有翻身之时，而柳氏这个原配这般失了齐宣的心。 齐宣就连与她同床共枕都不愿意，如若不然，齐宣又怎会舍得美丽的柳氏，睡在相貌平平的自己屋里。 小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这胎是个男孩，自己又与齐宣这般共了患难。 小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看见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 没有斗篷的齐宣穿着朝服，踏着积雪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走着，他的双手抱在一起却还是冰冷的不行。 此时沿途的摆摊的摊主不多，只有几个卖早点的铺子。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包子铺的摊主看到有人路过便开始吆喝了起来。 一阵阵香气传入齐宣的鼻孔之中，齐宣吞了吞口水。 昨日折腾了一日，晚上白馍又硬的像个石头，此时的他胃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齐宣摸出几个铜板来到包子铺前问到：“店家，这包子怎么卖。” “五文钱一个，您来两……闻闻，可香了……”说完，摊主特地打开了蒸屉，把包子的香气往齐宣那边扇了扇。 “这么贵？”齐宣一阵质疑，他记得，他们老家，包子一文钱一个？ “客官您说笑了，这长安的包子，就数我们布衣街的价钱最良心，五文钱一个肉包子，这么大，已经很便宜了。”老板说道。 看着热腾腾的包子，齐宣咽了咽口水说道：“好，我要三个。”说完，齐宣开始掏钱。 “好嘞，您拿好……”此时蒸笼的白雾渐渐散去，包子铺的摊主看着对面伸出手掏钱的齐宣，朝服上的纹样映入了摊主的眼中。 “呦……您……您是官老爷？这么早？上朝呢？”虽然大伙都知道，天子脚下官多，但是自己一个人穿着官服来个小包子铺买包子的还真没有。 齐宣看着摊主质疑的目光，只觉得狼狈之极，说道：“不，我不是……店家，这是十五文钱……你收好……” 说完，齐宣抢过包子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摊主们的谈笑声：“包子菜，我看那人不像是当官的，估计是个唱戏的，换上了衣服好练功呢……” 包子铺的摊主应和道：“我看也不是，哪有活的这么狼狈的官老爷，五文钱一个的包子还嫌贵的。” 这些话，齐宣听在耳里，只觉得心中发苦，就连怀中香气扑鼻的包子也觉得没有方才那么吸引人了。 齐宣多想扔掉怀中这简陋的包子，去往醉香楼好好的用一顿早膳再去上朝。 可是囊中羞涩的他那里舍得这十五文钱，想到昨日冰冷的白馍，齐宣一边走着一边拿出了怀中的包子，咬了一口。 真香！ 饿得犹如饿狼一般的齐宣，三口两口，便将怀中的包子全部吃了干净，望着怀中带着包子油的油纸，齐宣舍不得扔掉似乎在回忆着包子的香甜。 “吁……”突然一辆马车急急的停住，停在了离齐宣不远的地方。 “我说，你这呆子，吃包子不看路吗？几天没吃饭了，自顾自吃，闯到路中间是要骗钱吗？”驾着马车的车夫险些撞着出现在路中间的齐宣，破口大骂。 “失礼……了……”齐宣刚想道歉，却发现马车内传来声音。 “阿福，怎么了？”蒋新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少爷，没事，出现个碰瓷的。吼一吼这种人就老实了。”阿福说到。 “哦～碰瓷的？”那他可要看看了，蒋新平在心中说到。 齐宣听出了马车里的声音就想躲开，奈何大路宽广，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就这样，齐宣出现在了蒋新平的面前。 “呦，是齐大人啊～”蒋新平撩起车帘，看见齐宣，笑着赔礼道：“我家下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齐大人莫怪。阿福，快，给齐大人道歉！” 阿福听完蒋新平的话就惊了，他虽然狗仗人势，但是从没有走眼过，没想到今天倒是晃了眼。 阿福连忙道歉的说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齐大人恕罪。” “不妨事……”齐宣虽然在心里恨的阿福要死，却更想结束如今这个尴尬的场景。 “既然是误会，蒋大人还是早些赶路吧。”齐宣说着，给蒋家的马车让路。 蒋新平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宣，眼珠提溜的直转说到：“齐大人应该也是去早朝吧，本官也是，齐大人如不嫌弃，便同本官一道吧。” 听着蒋新平的话，齐宣即想拒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而此时已经走了许久路的齐宣，雪水已经有些浸透了他的鞋袜。 天寒地冻的，齐宣只感觉自己的脚指头如刀割一样的疼，想到马车里的舒适，齐宣有点挪不动脚步。 “阿福，还不快给齐大人搬个板凳，扶齐大人上车！”蒋新平说到。 “是！” 于是，齐宣便在阿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多谢蒋大人。”就在齐宣给蒋新平见礼的时候，蒋新平给齐宣递过一条娟帕。 齐宣看了看蒋新平手指过的地方，是一个碎落的包子馅，齐宣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脸红的犹如热锅的螃蟹。 第一百五十七章 慈心堂交锋 姜府，静姝阁 姜姝并未如同往日一把练功，而是难得的坐在妆台之前，让白檀为自己打扮。 青丝半束，一点倚梅含芳钗插在发间，整个打扮素雅清新，抱住白素拿过来的汤婆子，披上一件天青色的斗篷，便准备出发了。 如今她已休夫，重新变回了姜家的姑娘。 姜侯爷和昌珉郡主自然是满心欢喜自家的女儿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但是姜姝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慈心堂，姜老太君 姜姝这个祖母，虽然姜侯爷和昌珉郡主很是孝敬，但是姜老太君还是偏疼自己亲生的二房。 虽然此次姜姝回府姜侯爷和姜翊没有一点意见，其他人自然是不能又什么话说。 但是姜姝心中知道，自己这个祖母心中定然不悦极了。 毕竟前世别说休夫，就是出嫁之后自己回来住两天，也会找各种理由拿乔和为难，好让自己早日回到齐府。 前世姜姝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出嫁，向来慈祥的祖母就变了个人似的。 姜姝现在才明白，姜老太君重来都是这个模样，只不过受着大房的尊重才能过上如此地位尊崇的日子，才会表面上和蔼可亲。 可是姜老太君的心中只有姜书琪这一个嫡孙女。 姜姝嫁出去之后，姜家便只剩下了姜书琪这么一个标致的嫡女，自然什么好事都会落到姜书琪的身上。 但是如果姜姝回来，谁的目光都会落在姜姝的身上，没有人在意姜书琪。 所以，姜老太君才会对出嫁之后归宁的姜姝百般不满。 前世只是归宁都惹得姜老太君如此不悦，姜姝不知，如今自己这般光明正大的搬了回来，姜老太君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姜老太君可不是齐老太太，多年的宅院生涯让姜老太君在嬉笑怒骂之间让人看不出深浅。 前些日子的休夫风波，姜姝回府之后便一直称病没有去往慈心堂请安。 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既然避无可避，便早早出发前往慈心堂，免得被姜老太君挑出什么错处，借题发挥，大作文章。 “走吧。”姜姝说道。 白素搀着姜姝往院外走出，而白檀则是撑了一把小伞，为姜姝遮一遮稀稀落落飘下的雪花。 姜姝喜雪，所以静姝阁的粗使丫鬟们虽然早早便起来打扫积雪，却只是清扫出了一条石子小路，剩下的景色保持着被雪覆盖的样子，整个院落满是冬日的安宁。 姜府院子不比齐府，什么都是小小的。 这所宅院姜家时代所居之所，自然是庭院深深，气派务必。 姜姝住的这个院子，按照姜姝的喜好做成了曲径通幽的模样，所以她们三人走了些许功夫才走到静姝阁的门口。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姜姝出门便遇见了等候在一旁的姜翊和姜睿，惊讶的问道。 “知道你今日去给祖母请安，我特地过来陪你。”姜翊说道，和姜姝对视一眼，二人自是明白对方眼中的默契，只要他这个姜府继承人在，姜老太君想要为难姜姝，还是要有所忌讳的。 “大哥都来了，我自然也不会落后，想来我也有许久没有看望祖母了，我们一起去。”姜睿笑眯眯的说道，太好了，小妹回来了，以后可以天天给她抓鱼熬汤喝。 听着两位哥哥的话，姜姝心里满是感动，看着他们说道：“两位哥哥，你们的伤没事吗？” “没事了。”姜翊温柔的说道。 “早就好了。姝儿你看，你看，这点皮外伤，已经完全不碍事了。”姜睿乱动着自己的手臂，好似手上的绷带不存在似的。 “二哥，你当心。”姜姝说道，看着两位哥哥体贴的模样说道：“那我们便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吧。” ………… 慈心堂，姜老太君早已经起来了，她年岁已高，夜里浅眠，向来是不需要睡很久的。 “桂嬷嬷，姝儿那丫头来了没有。”姜老太君问道。 桂嬷嬷看了看屋外，进屋回话到：“回老太君，大小姐还没有过来，向来如今天色还早，年轻人都嗜睡，来的晚些也是有的。”桂嬷嬷机灵的打着圆场。 “我只是许久未见姝丫头，有些怪想她的。”姜老太君不动声色的说道。 “大小姐要是知道您老人家这般念叨着她，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呢。”桂嬷嬷拍着姜老太君的马屁。 此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给姜老太君服了服礼：“启禀老太君，大小姐和翊少爷还有睿少爷一起来给您请安来了。” 听完丫鬟的话，姜老太君点了点头和蔼的说道：“快去请他们进来，我这把老骨头啊，可想死他们了。” “是，老太君。”丫鬟领命而去，她粗浅的阅历还不足以发现姜老太君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冷漠：姜姝不会以为，带两个哥哥来壮胆，自己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给祖母请安~”不一会儿，姜姝、姜翊还有姜睿走了进来，将身上带着沾着雪花的斗篷交给下人之后，给姜老太君请安。 “乖了。”姜老太君的脸上慈祥不已：“你们几个倒是勤快，书琪和超儿却是个懒惰的，怕是现在还赖账床上呢？” 姜老太君调笑的揭过了姜书琪和姜超贪睡的事情。 “祖母说笑了，两位弟弟妹妹时时陪伴在祖母身边，倒是我们平时有些疏漏，不能时时陪在祖母身边尽孝。”姜翊得体的回应着姜老太君的话。 “你呀，就知道哄祖母开心。”姜老太君笑着说道，不声不响的算是认下了姜翊所说平时未时常在慈心堂以进孝道。 姜姝自然也是装着糊涂，陪着姜老太君一起笑着。 姜超，超越姜家。 姜书琪，姜姝齐。 二房两个孩子的名字如此直白的写着二房的野心，可是姜姝和姜翊直到前世姜家二房提出分家，狠狠的伤了姜家的元气之后，才识得这家人的贪婪。 姜府的侯爵之位只有一个，姜家大房子嗣绵延，自然没有姜家二房什么事。 而为了袭爵，前世的二房，分家背叛，无所不用其极。 第一百五十八章 姜府被退婚 “祖母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听到你在大姐面前说我坏话来着。”姜书琪说笑着就从慈心堂外走了进来。 径直越过了姜姝，姜翊和姜睿三人，来到了姜老太君的身边。 而姜老太君却也不恼，让桂嬷嬷给她搬了个椅子，显然慈心堂的下人已经见惯了这般场景。 而姜瑜和姜雨两个庶女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 二人给姜老太君行过礼后又给姜姝三人服了服礼。 “你们几个也坐吧。”姜老太君对着姜姝三兄妹说道。 “祖母，人家可是一早便出发了，只是没有想到大姐身子刚好，就这么早来给您请安了，琪儿该罚。”姜书琪撒娇道。 姜书琪说完姜瑜和姜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姜书琪这番话，让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二人如何自处呢。 “你这丫头，这雪天路滑，走的慢些也是有的，况且你日日都是这个时辰来给我请安，又哪里晚了，不过是姝丫头来的早了些。”姜老太君说道。 “姝儿离家颇久，不知祖母晨起的时辰，还望祖母不要恕罪。”姜姝听完姜老太君的话，起身给姜老太君行礼赔罪。 “姝丫头说的什么话，赶紧起来吧。你离开姜家也有些时日了，这些错处也不能全怪你。”姜老太君慈祥的说道。 “是啊，大姐，你赶紧起来，我们可想你了，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几个姐妹又可以在一起了。”姜书琪说到，一派天真灿烂的模样。 姜老太君满意的看着姜书琪，自己的孙女出落的如此动人，怎能让她不自豪。 可是姜老太君开心没有多久，便在望向姜姝之后收敛起了笑容。 明明都是嫁过一次的妇人，为何如今换回了姑娘家的打扮，却比尚未出阁年纪尚小的姜书琪看起来还要稚嫩。 姜姝今日穿的儒雅，浅色的衣裳更衬的她眼神明亮，楚楚动人。 这般楚楚动人落在姜老太君眼里越来越刺眼。 “静姝阁可还住的习惯。”姜老太君慈祥的问到。 “母亲一直让人收拾着，都是就是模样，很是习惯。”姜姝说到。 “可不是吗？只从大姐你出嫁后，大伯母日日让人打扫大姐的院子，真没想到啊。大姐竟然真的有重新回来的一天，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呢。”姜书琪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 姜翊：“……” 姜睿：“……” 兄弟两有点眼神不善的看着姜书琪，虽然都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姜书琪哪里能比的上姜姝。如此冷嘲热讽，让他们有些不能忍受。 不过姜老太君在场，两兄弟也不好发作。 “那便好。”姜老太君说道。 但是，姜老太君在关切完姜姝之后，突然变了脸色，说道：“姝儿，你可知错。” 一派威严凌然的模样。 “祖母。”姜睿不知道老太君为何发作，想要为姜姝求情。 而姜翊虽然知道姜老太君来着不善，暂时也无能为力。 来了，姜姝看着不在装作慈爱的模样的姜老太君，镇定的起身，跪在堂前。 “姝儿愚昧，请祖母指点。”姜姝虽是认错，背脊却挺的笔直。 姜老太君看着堂下跪的笔直的姜姝，和姜姝与原配老太君极为相似的脸，只觉得愈发的刺眼。 “你身为姜家长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姜家，应当作为姊妹们的表率。姜府传承百年，嫁出去的女儿无一不是夫妻和睦，相夫教子，美名远扬。如今你倒好，开了被休弃的头。这样家里这些还没有出嫁的姊妹们如何是好。”姜老太君说着，说道气愤之处，还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 “祖母，齐宣骗婚在前，金銮殿上，陛下做主，百官见证，是我休了他，并不是他休了我。”姜姝说道，无畏姜老太君的目光。 看着姜姝臭石头般的模样，姜老太君更加重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那又如何？从古至今，女子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向来如此。你倒好，金銮殿上去休夫。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姜家的姑娘。个个都是乡野的泼妇吗！你这三个妹妹还没有成婚，你让她们如何许配人家。就算找到了好人家，你让那些人家怎么想姜家的女儿。” 姜姝看着姜老太君气急败坏的模样，在心里笑了笑。 说到底这个祖母最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姜家的名声。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二房的名声。 如今姜家还是一体，自己的举动代表着整个姜家，自然也包括了二房。 同样代表了还未出阁的姜书琪。 姜老太君这是担心姜书琪的婚事呢。 听到姜老太君如此生气的呵斥姜姝，姜瑜和姜雨两位庶女并不敢吱声，毕竟姜老太君言之有理。 姜姝这样的行为，倒是成全了自己的一时意气。但是对于还未又婚配的二人，今后议亲，恐怕是个不小的污点，谁家不愿要个温柔贤淑，宜室宜家的儿媳呢。 倒是姜书琪，看着气急败坏的姜老太君出声安慰：“祖母，您别生气，大姐她此番也是逼不得已。错嫁歹人，大姐也不想的。” “她不想，当初这么亲事，全府上下有一个同意没有，若不是她执意要嫁，又怎么闹出如此大的笑话，整个长安城都沸沸扬扬的。”姜老太君说完，温柔的看着姜书琪：“你呀，就是太心善了，以后当家做了主母，可不能在这样了。” “祖母，你别说了。”说起婚事，姜书琪一阵娇羞，冷静下来之后说道：“祖母，地上凉，您让大姐起来吧。” 姜瑜和姜雨：惯会做好人，姜书琪的亲事都议好了，兵部尚书嫡子这么好的人家，饱汉不知饿汉饥，自然会心善的帮姜姝说好话啦。 姜书琪善良的模样让整个慈心堂的下人都为之动容，二小姐还是一贯那么善良，深的老太君喜爱，还如此的帮着给自己带来污名的大小姐。 深谙姜书琪伪装的姜姝静静的看着她收买人心。 “既然琪儿帮你求情，便起来吧。日后说话做事注意着分寸，别忘了你是姜家的女儿。”姜老太君说道。 “谢祖母，姝儿一直不敢忘记姜家组训，宁折不屈，想来祖父在世，也会支持姝儿的举动。”姜姝起身说道。 姜老太君：“……” 就在姜老太君想要发作之时，院外传来一阵骚乱，姜老太君不悦的问道：“怎么了，成何体统。” 来传话的下人慌慌张张来到铭慈堂，跪着战战兢兢的说道：“回老太君，尚书府来人，说……” “说什么……” “说和二小姐的亲事暂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雨 “什么？”姜书琪正端起茶盏想要喝水，听到这话，茶水打翻到了衣裳之上也没有察觉。 “你在说一遍！”姜老太君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面，不敢置信。 “尚书府来人，退回了二小姐的庚帖，说是……姜家女儿性子太烈，这亲事，还是在斟酌一下的好。”小厮说完，不敢抬头。 “混账东西。”姜老太君气急：“他们府的人呢？老婆子我豁出这老脸，也要和他们评评理。琪儿这么好的姑娘，是他们这样糟蹋的嘛！” “回老太君，尚书府的人自知理亏，留下庚帖和歉礼便走了。”小厮越说声音越小，姜老太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都是你干的好事！”姜老太君说完，一个茶盏扔到了姜姝的脚下。 而姜姝则是诧异的和姜翊对视了一眼。 奇怪，这兵部尚书家的嫡子杨武明明爱惨了姜书琪这种柔弱美人，前世的夫妻生活，杨武可是对姜书琪言听计从，羡煞一众京城的夫人。 难道因为自己休夫改变了前世的进程，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姜姝知道此时的姜老太君正在火气上，也不出声，静静的等待着姜老太君的怒火熄灭。 “祖母……你别怪大姐了，大姐也不是有心的……”姜书琪忍者心疼说道。 姜书琪的动作落在一众下人眼里，心中想到：明明被牵连的退婚这般凄惨，却还惦记着大小姐，二小姐真的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姜翊见慈心堂气氛有些不对，开口说道：“祖母，杨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祖母莫不要叫上二伯母来仔细了解一下情况，也好为书琪妹妹早做打算。” 姜老太君听完姜翊的话，点了点头，什么情况都比不上姜书琪的婚事重要，还是先叫上儿媳妇来问一问，杨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姜老太君对冯嬷嬷说道：“快去把老二媳妇找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既然祖母与二伯母有要事，翊和弟妹便不再打扰祖母了。”姜翊说着，话语里尽是带着姜姝和姜睿离开的味道。 姜老太君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于是点了点头，让姜翊带着姜姝和姜睿离开了慈心堂。 ………… 一路上姜睿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杨家竟然会退婚，我怎么记得杨武那小子喜欢书琪喜欢的不行，对书琪的话就是言听计从。” 姜姝和姜翊对视一眼，纵然重生一世，他们暂时也未想出其中的关键。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姜翊和姜睿便会送姜姝回到了静姝阁。 “大哥，二哥，我到了，你们早些会院子歇息吧。”姜姝说道。 姜翊与姜睿也知道姜姝这几日的疲惫，叮嘱了姜姝几句的注意身体的话，便让她回院子休息了。 姜姝回到房内，却发现昌珉郡主早早的等在了自己的寝室之中。 “母亲。”姜姝说道。 “好姝儿，如今你回来了，娘亲便放心了，这些日子，你好生休息。不要打听外面的消息，也不要胡思乱想，身子最重要，知道吗？”昌珉郡主事无巨细的叮嘱着姜姝。 姜姝一阵感动，看来母亲是知道了尚书府退亲的事情，才匆匆赶来安慰自己的。 虽说这事情从头到尾都和姜姝没有关系，但是流言猛于虎，杨家既然放了话，众人便只会以为是姜姝之前太过强硬的举动，惹得姜书琪被杨家厌弃。 “谢谢母亲，姝儿知道，姝儿这几日也想好好休息，会好好养着身子的。“姜姝说道。 “这才乖，是母亲的好女儿。”昌珉郡主摸着姜姝的头发，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 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就因为齐宣这个卑鄙小人，要承受这么大的委屈。 杨府退婚只是开始，还不知道有着怎样难听的话在后面等着姜姝。 休夫虽然解气，但是这世间男子哪里又能容得下这般惊世骇俗之举。 就算齐宣骗婚的谎言被拆穿，大概也会有许多人会觉得姜姝解决问题的办法太过刚烈，过刚易折，女子还是要温柔的好。 “母亲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鱼汤，快来，趁热喝了。”昌珉郡主对姜姝摆了摆手，从食盒里端出一碗乳白色的鱼汤。 “谢母亲。” “傻孩子，你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需要和为娘客气。书琪向来都是老太君的心中宝，如今因为你受了这般大的委屈，慈心堂过几日的请安，你还是继续称病，不要去了好。”昌珉郡主细细思量之后说道。 姜姝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如今此事已起，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解决它。若是躲着不去慈心堂，有心之人更会大作文章，说我不敬长辈，岂不是更坐实了我霸道的传言。“ 听完姜姝的话，昌珉郡主也觉得有理，开口说道：“那边每日都让翊儿陪着你去，这样娘亲才放心。” “给祖母请安是姝儿的分内事，若是日日拉上大哥，这样会耽误大哥早朝的。”姜姝说道，姜翊不是女儿家可以不用被这些繁文细节所困。 “不打紧，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你大哥多养会伤。他稍有一些起色就想去上朝，娘亲劝都劝不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想让傅丫头，心里不要太过担心他了。媳妇还未过门，就这般念着，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昌珉郡主说道。 姜姝调笑的看着昌珉郡主说道：“那母亲还那般大方的用八宝点翠镯套住了傅家姐姐，这可是连姝儿也没有的宝贝呢，可见母亲心里也是喜欢傅家姐姐的。只是大哥孝顺了许多年，心里突然多装了一个人，母亲吃味了。” “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傅家丫头我自然是喜欢的，各方面都很满意。是你大哥傻，不知道女儿家要哄的。多在姜府待些时日，显得伤势重些，傅丫头也能多担心他一些。都是二八年华，这一来二去的惦记着，媳妇不就没跑了。”昌珉郡主说道。 “高，实在是高。难怪父侯这么多年，心心念念只有母亲一人。”姜姝说道。 ………… 姜姝喝着鱼汤，和昌珉郡主聊着天，等到昌珉郡主离去之后，姜姝问到墨翠。 “齐宣那边情况怎样？” 第一百六十章 再遇倚红楼 “过得不是很如意，一家人在布衣街租了一个小院子。因为请不起杂役，几个女眷为了谁做功夫的活计时常争执。”墨翠说道。 姜姝听完墨翠的话，心下了然，齐家人果然如同她想象的一般，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齐宣就算落魄，剩下的俸禄，他们一行人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也是够的。 只是从奢入俭难，享受过泼天的富贵，又怎么会看的上这样简单的日子，怕是这些女眷，连浆洗这样简单的事都不愿在做了。 这样的一群人住在一起，想来今后的日子定会更加有趣。 更何况小蝶和柳氏也要生产了，不知道爱孙如命的齐家人，在看到接连两个出身的女孩，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墨翠，你继续派人盯着齐家人。尤其是两个妇人的胎，给我守稳了，一定要平安的生产下来。”姜姝略带威严的说道。 “是！” “你退下吧。” 墨翠离去之后，姜姝陷入沉思，齐家之人现在不足为惧，但是姜书琪被退婚一事却是出人意料。 也不知姜老太君和二房，为了他们的宝贝姜书琪，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姜姝抱着火狐，看着窗外停住的风雪，只觉得依旧风雨欲来，像是有人编织了一张大网，却不知道是谁在利用姜书琪的婚事陷害自己。 ………… 布衣街，齐家小院 齐宣折腾了半晌午，终于结束了早朝，从宫门口走了回来。 本以为经过一天的休整，回到院子之后，能有口热汤饭菜，却发现情况并不如同自己想象的一般。 一路行来，整个布衣街都是炊烟升起，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可是到了齐家这里，确实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飘出的迹象。 齐宣眉头微皱，还是推开了院门。 只见一家人都躲在烧着炭火的大屋内，各自缩在一团。 昨日说好要收拾的灶台依旧是冷冷清清。 “这是怎么回事？”齐宣走到屋内皱着眉头问到。 看到齐宣回来，齐老太太立刻哭丧着脸喊了起来：“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这两个媳妇，是要气死我老婆子啊。” “怎么回事？”听完齐老太太的话，齐宣微怒的看向柳氏和小蝶。 “宣郎，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老太太让我和小蝶两个孕妇去收拾灶台，天寒地冻的，伤了我们不要紧，伤了孩子可怎么办呢？”柳氏拉上小蝶，故作可怜的说道。 “老爷~”小蝶则是楚楚可怜的抱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着齐宣。 “母亲！”齐宣转头有些不悦的看着齐老太太和吴氏。 看着齐老太为难的模样，吴氏突然大喊大叫道：“大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两位嫂嫂有孕在身就是金贵，我也才刚出月子不久。难道我就活该苦命，做这些家务。“ 别看着吴氏平时在齐斌面前唯唯诺诺的，关键时刻也是精明的要死。 今日大早，齐老太太给这几个儿媳分配任务的时候，谁也不肯让谁。 都不动！ 个个都不是蠢蛋，知道一但开了这个头，这小院七八口人的日常家务恐怕都要落在自己头上。 齐宣看着一个个无赖的模样，只觉得在奔溃的边缘，额头冒着青筋看着众人。 “大哥，你饿了吧，先吃两个包子垫垫肚子，这些懒婆娘已经争执了一上午了。等她们收拾好灶台，我估计天都黑了。”齐斌懒洋洋的开口。 齐宣看着包子，又想到了早朝路上的狼狈，脑袋里最后一根弦被绷断。 “都不干活就给我滚！”齐宣喊道。 “宣儿。” “大哥” “宣郎” “老爷“ 众人看着失态的齐宣，突然有些害怕，毕竟齐宣是他们在长安唯一的依靠。 齐宣不理会众人的脸色，看向齐老太太和吴氏：”如果我晚上回来，家中还是这般模样，那我便问同僚借些盘缠，你们都给我回老家去。“ 说完，齐宣甩了甩手臂，就离开了小院。 “娘亲，这怎么办啊。”齐斌撒娇的看着齐老太太。 “看什么看，干活！都别给我闲着，惹怒了宣儿，我们在这长安，一个都讨不了好。”齐老太太发怒的说道。 ………… “客官，来玩啊~” 听到耳边传来的靡靡之音，齐宣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长安的花柳巷中。 “客官，你长的可真俊，来找我啊，给你免银子~”一个姑娘媚眼如丝的看着齐宣。 若是平时，齐宣定不会受这番诱惑。但是近期发生了如此糟心之事，看着身边的花红酒绿，齐宣不知不觉沉醉其中，被几个姑娘推搡着就进了倚红楼。 “客官，你长得真是俊。不知您看上了哪位姑娘~要不是老身年岁有些大了，都想亲自陪陪你呢~”老鸨有些扭捏的说着，肥硕的手掌挥动着丝巾打在齐宣背上，只让他的小身板承受不住。 齐宣也是第一次进这烟花之地，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直纤细的手握住了他。 “妈妈，这个客人是我的了。”水仙冷冷的扔下众人，拉着齐宣走入房间。 等到齐宣在一次踏出倚红楼时，天色已黑。 倒霉许久的齐宣脸上，倒是有了些许的红晕，恋恋不舍的望了望倚红楼中的灯火。 都说婊子无情，他却觉得水仙姑娘不仅热辣而且温柔，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想到此处，齐宣一点也不想回到布衣街的小院里去看柳氏和小蝶。 抖了抖身上为数不多的银钱，齐宣只希望能够快点发俸禄，让他能有机会再次来相会他的水仙姑娘。 ………… 倚红楼，水仙阁内 水仙看着桌上的碎银子想到方才的温存，她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她入府相会的那个男子。 看着自己镜中日渐成熟的容颜，烟花之地红颜老，自己若是不能再为倚红楼挣钱，怕是晚年凄惨。 但是今天重遇齐宣水仙觉得：这或许便是老天给自己从良的机会。 不管他家中有怎么样的妻房，这个男人，她都抢定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逼姜姝离府 “我不同意。”昌珉郡主难得失态的喊道。 慈心堂内，姜老太君高坐在堂，姜侯爷和昌珉郡主坐在姜老太君左手边的座椅上，而姜二老爷和姜二夫人则坐在姜老太君右手边的座椅上。 昌珉郡主说完之后，姜侯爷同样面色不悦的看着二房。 因为姜书琪被退婚的事，姜老太君将两房之人叫到了一起商议。 而姜二夫人竟然提出了让姜姝离府而居的要求。 昌珉郡主自然是立刻开启了护犊的模式。 “大嫂，你莫要激动，我只是说让姝儿离府而局一段日子，等到书琪出嫁了，便将姝儿接回来。我们在长安有这么多府邸，多陪些下人杂役，我们也是姝儿的亲人，定不会舍得让姝儿吃苦的。”姜二夫人一派慈祥的想说道。 姜二夫人说着拿起了手中的绢帕，一副将要落泪的模样：“若不是为了书琪的名声，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我们去求过杨家，那边只说是姜家姑娘性子太烈，恐怕两家没有结亲的缘分。你说我们书琪，温温弱弱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呢，真是命苦啊。” “所以还请大哥和大嫂体谅我们的父母之心，只要让姝儿搬出去些时日，避避风头，我们再去杨府求上一求，这亲事还是有挽回的余地。书琪年纪也不小了，婚事定下，我们便早早选了良辰吉日给她完婚，定然不会让姝儿在外面太久。” 姜二夫人几句话下来，连消带打将杨府退婚的事原因全甩到了姜姝的身上。 字里行间里满是，既然姜姝为姜书琪惹来的无妄之灾，那便有义务为姜书琪解决。 姜老太君也是不是的附和上两句：“老二媳妇说的在理，不过只是让姝儿出府住上几日，长安城的宅院这么多，还能苦了她不成。只可怜我苦命的琪儿，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被退了婚。” 昌珉郡主冷眼看着姜老太君和姜二夫人演戏，两房同住一个屋檐下，摩擦肯定是有的。 但是过日子，都是大家相互迁就着，也就过去了。 虽然出嫁之后，昌珉郡主的脾气略有收敛，但是二房也向来客气，所以从来都是相安无事。 昌珉郡主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如此容不下一个姜姝。 这是姜二夫人轻描淡写的离府别居的事情吗？ 这是姜家对于姜姝的态度。 此时姜姝本就在整个流言的风口浪尖，自然有赞赏她当断则断，自有气节的人；但是也不缺诋毁姜姝刁蛮任性，不守女德之人。 如果此时让姜姝离府，岂不是告诉全天下，姜府都认同姜姝的做法。 一个休弃了丈夫的女子，却被母家所厌弃，该是怎样的诛心之举，全天下的百姓又会如何看待姜姝。 昌珉郡主自然不会同意。 “所以，二婶婶的意思是，二妹妹被退婚，都是我的错了。”姜姝凛冽的声音传来，出现在慈心堂中。 听到姜姝的话，姜二夫人的脸色微变，姜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人坏话是一回事，说人坏话却被正主听见，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这个正主还是自己的小辈，饶是姜二夫人向来脸皮厚，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姝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二婶婶可没有这个意思。”姜二夫人说道。 “是吗？”姜姝挑了挑眉，在场有耳朵的恐怕都把姜二夫人的意思听的明明白白的。 “姝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桂嬷嬷去传话，所有小辈，今日都不用来慈心堂请安了。”姜老太君不悦的问责姜姝为何不听从她的叮嘱。 听到姜老太君的责问，姜姝给在场的诸位长辈行了一个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礼。 “姝儿给祖母，父侯，母亲，二叔叔，二婶婶请安。” “姝儿昨日听到祖母咳嗽了几声，今日又听见桂嬷嬷来传话，怕是祖母身子不爽，便特地熬了参汤来看祖，却没有想到打扰了二婶婶的议事，是姝儿的错。“ 姜姝温顺的低头却把姜老太君和姜二夫人气的不清，谁又能挑出一个孝顺晚辈的错呢。 “姝儿，来娘亲身边。”昌珉郡主护犊子的说道。 姜姝温顺的站到一边。 “弟妹，不是我不心疼书琪。不过就像你说的，同为父母，将心比心。姝儿在齐家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回来了，我定不会让她离开我一步。方才的话，还请弟妹不要再说。”昌珉郡主没有一丝含糊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们夫妻同心，侯爷所想自然也是于我一般。” 就在姜老太君想要转头问姜侯爷的意思之时，昌珉郡主抢先说道。 姜侯爷虽然爱护姜姝，但是到底是个混迹军营的直爽性子，可别被姜老太君带到沟里去了。 这种场合，有昌珉郡主这个皇家代言人发声就好了。 而姜侯爷也是配合着昌珉郡主的话，摆出了合适的表情，不怒自威，让姜老太君和姜家二房不知深浅。 “不知二婶可否听我一言。” 就在场面略显安静之时，姜姝开口。 姜二夫人点了点头，众人皆知她意气休夫，惹得自家妹妹被退婚，姜二夫人倒要看看姜姝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姝儿拙见，这婚事，不要也罢。” “你说什么！”姜二夫人声音尖锐，连带着姜老太君和姜二老爷的脸色也不太好。 姜书琪到底不是姜姝，有个侯爵的父亲，与尚书府结亲，也算是极好的姻缘。 “二嫂息怒，且听我说，书琪妹妹，文静贤淑，秀外慧中，人尽皆知。” 听着姜姝的话，姜二夫人一副那是自然的自豪表情。 “如此良配，杨府竟然无缘无故前来悔婚，只能证明杨家公子有眼无珠，不堪为配。这婚事，毁了也不亏。书琪妹妹人品贵重，我们自会为她在某一桩更好的亲事。” 姜二夫人：哪里是无缘无故，还不是因为你，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 姜二夫人不得不开口说道：“姝儿，二婶说句话你别觉得难听。若不是你性子刚烈，书琪也不会有此无妄之灾。女儿家的，还是温柔些好，莫要在逞口舌之强。” “所以二婶的意思，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使二妹被退婚？“ “难道不是吗？姜家女子，性子太烈，说谁自己心里清楚。”一直忍让的姜二夫人被姜姝挑起了心中的火头，开始有些失言。 姜姝却也不恼，一句接着一句的说道：”因为婚约，二妹妹从小与杨公子交好，自然处事也随意些。许是二人私下里闹了什么不愉快，正在赌气才说出此番气话，反倒是我们这些旁人瞎参合了。“ ”这是可以胡闹的事吗？“姜二夫人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许是二妹妹私底下性子太烈，使杨公子改变主意了，想要退婚。” 姜二夫人：“……” 昌珉郡主：对啊，性子太烈，也可以是姜书琪。 第一百六十二章 柔弱不自理 “什么？这该死的姜姝竟然敢诬蔑我性子泼辣，遭人退婚。”姜书琪听到丫鬟的回话，气的不行，平日里装出的温柔模样全都没用了。 惹得贴身侍女碧玉一阵胆颤。 府里的下人们都说她福气好，跟了全府最温柔善良的主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姜书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无人之时她是多么的可怕。 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姜书琪该有多么恼火，碧玉不敢想象。 对着跪在地上传话的丫鬟，摆了摆手，让她悄悄离去，不要在这里惹姜书琪生气。 碧玉端起一杯茶水来到姜书琪的身边说道：“小姐息怒，大小姐她也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胡言乱语，做不得数，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您温柔体贴，最是相宜。” 姜书琪见报信的丫鬟已经离去，只剩下一个贴身伺候的碧玉，便本性皆露，一把将碧玉端起的茶水打翻在地。 “该死的姜姝！给我梳妆，去慈心堂！” ………… 慈心堂 姜二夫人被姜姝一句一句顶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被姜姝绕着把姜书琪的名声都圈了进去。 姜二夫人偷偷让下人去给姜书琪传信之后，便开启了自己百试不爽的无赖技能，装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书琪啊……” 抽泣之声回荡在整个慈心院中，倒是惹得慈心院的下人们都有一些不忍心。 这二小姐最是仁厚，怎么会招这样的倒霉事，如今还要被大小姐倒打一耙，真是可怜。 “娘亲，您怎么哭了……” 姜书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了进来，她进到慈心堂，扶住了姜二夫人之后便给在座众人行了一个礼。 “书琪给祖母，大伯，大婶，父亲请安~”声音娇弱，脸色惨白。 看的姜老太君一阵心疼：“琪儿，让祖母看看，怎么气色这般差。” 姜书琪放下姜二夫人之后，慢慢走到姜老太君面前，仰起头，只见她蛾眉微蹙，面无血色，就连向来娇颜的唇瓣，如今也变得毫无血色。 “书琪近日思虑过重，惹得祖母担心，是书琪的错。” 说完，姜书琪又是一个行礼，懂事的让慈心院众人心疼。 碧玉看着姜书琪的模样，想着：这百花堂的脂粉效果真好，盖在唇色上一点也看不出血色。看来要多买一些放在院子，以备小姐的不时之需。 “乖孩子~” 姜老太君握住姜书琪的手拍了拍，又转头看向姜姝说道：“你妹妹昨日都不忘给你求亲，你倒好，随口一句诬蔑，就说书琪性子泼辣，这让她日后如何做人。” 慈心院众人：大小姐确实过分了些。 姜姝看着一贯柔弱的姜书琪说道：“祖母恕罪，只是这话并不是姝儿说的，是杨家说的。” 姜老太君：“你……” “巧舌如簧，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出嫁一趟，别的没有长进，这嘴皮子功夫倒是精进不少，果然是在小门小户做的当家主母。” 看到姜姝冥顽不灵的模样，姜老太君嘴上也不客气了起来。 “母亲，您这话有些不妥。姝儿本没有错，姜家女子，性子太烈，这话就是杨家用来退婚的。母亲和弟妹不去质问杨家，到是对姝儿咄咄逼人，不知是个什么理。”昌珉郡主听不惯姜老太君对姜姝的看清，开口护犊。 “大伯母，您莫要生气，祖母定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姐妹几人，祖母都是一般疼爱的。” 姜书琪开口，缓和着场上的关系。 “若是母亲和祖母说了什么，冒犯到大姐，还请大伯母不要放在心上。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也都是担心书琪，才会口不择言，完全不是出自本心。书琪在这里给大伯母和大姐道歉。” 说罢，便认认真真的给姜姝和昌珉郡主行了两个大礼。 看着柔弱的姜书琪，昌珉郡主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姜书琪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戳进了昌珉郡主的心里。 她也是为人父母，姜姝错嫁良人，闹的要金銮殿休夫才能回府，她自然是心疼不已。 如此想来，她也能理解姜书琪被退婚，姜二夫人的慌乱。 姜书琪一番话，倒是让姜二夫人的失礼变得事出有因，不那么惹人讨厌。 “书琪是个好孩子，杨家退婚是他们有眼无珠。”姜侯爷看着柔弱的姜书琪，也是想到了满城之时的姜姝，生出了些许的心疼。 看到昌珉郡主和姜侯爷的态度有所软化，姜二夫人见有机可乘，便示弱的说道：“大哥，大嫂，都是为人父母，我求求你们，就让姝儿出府住一段时日吧，就两个月，不，就一个月，我保证，立刻去杨家下庚帖，选吉日，不日便让书琪完婚。” “不行！”昌珉郡主和姜侯爷异口同声的说道。 心疼侄女和让姜姝出府完全是两码事。杨家胡闹，受罪的是姜姝，简直就是可笑。 ”母亲，你别让大伯和大伯母为难了，是书琪没有福分，嫁不到好人家。“说完，便别过头去，一副不让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模样，比姜二夫人的撒泼耍赖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书琪，你别伤心，杨家这臭小子不识货，便由着他去。大伯父给你做主，一定为你保一门比杨家更好的亲事。”姜侯爷开口说道。 听完姜侯爷的话，侧过脸去的姜书琪嘴角微微上扬，她精心设计，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了姜侯爷的保证，她离走近心中的位置又进了一步。 收拾好欢喜的心情，姜书琪装作抱歉的模样看着姜侯爷和昌珉郡主：“书琪让大伯，大嫂费心了。” “父候，母亲，女儿以为不妥。”姜姝的声音传来，惹得姜书琪暗中握紧了手掌。 “姝丫头，你莫要太过放肆，难不成你要你妹妹因为你的连累，终身不嫁才肯罢休！”姜老太君的声音传来。 “姝儿，你的意思是？”昌珉郡主耐心看向姜姝，等待她的解释。 “女儿以为，我们该去杨府一趟，是非黑白辨个清楚。他们糊里糊涂的就把婚退了，且不说全长安城都如祖母一般怪罪于姝儿。就算真的是二妹妹性子泼辣，也没有一句话就退婚的理，咱们姜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姜姝一句话，让昌珉郡主反应过来，若不和杨府说个明白，姝儿这黑名岂不是要背一辈子，差点就让姜书琪给待到沟里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漂亮的反击 兵部尚书府 “老爷，姜府的人下了拜帖，说不日便来拜访。”杨夫人对杨尚书说道，表情里有些许的担心。 “来就来吧，武儿无缘无故退了人家姑娘的亲事，是我也上门问个明白。就是你一味纵容他，什么事情都由着他性子来。”杨尚书不悦的说道。 “我记得武儿不是挺喜欢姜家二姑娘的，怎么会让你去退婚。”杨尚书有些疑问。 “想退便退了，哪里有那么多理由。长安城这么多好人家的姑娘，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凡事都由着他点不是应该的嘛。”杨夫人说道，老来得子，自然是宠爱的紧。 “你就一味惯着他吧，早晚惹出事端来。”有杨夫人护着，杨尚书也是拿杨武没有办法。 ………… 醉香楼 “你们听说了没，姜府给杨府下了拜帖，说是要问杨府讨个说法。” “这有什么，我家姑娘无缘无故被退了婚，我也会去要个说法。” “你们说，这姜府最近热闹啊，前脚大姑娘休夫，后脚二姑娘被退婚。” “听说啊，这二姑娘退婚啊，就是大姑娘休夫给闹的，谁家敢娶个想休夫的夫人回家，岂不是娶了一个河东狮~” “哈哈，你老兄，说的在理，来走一个……” “走一个……” ………… 姜府 昌珉郡主扔掉了暗卫打听来的消息，要不是姜姝一句话提醒的好，她竟不知，如今长安城的风言风语已经传的这般难听。 这杨府，她是非去不可了！ 就在这时，姜姝走了进来。 “母亲。”姜姝给昌珉郡主见了一个礼。 “姝儿，你怎么来了，不在院子里好生休息一会，你回来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歇息过。”昌珉郡主有些心疼的看着姜姝。 “母亲，我很好。”姜姝说道：”母亲，我想你和一起去杨府。“ 去杨府？昌珉郡主有些担心姜姝被流言所伤。 姜姝亦是明白昌珉郡主的担心，开口说道：”母亲，这流言看似指向二妹，实则是向着我来的，既然避不掉，那么便去会上一会也好。“ 昌珉郡主看着姜姝坚定的表情，同意了的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姜姝的脸蛋说道：“我苦命的孩子。你明明就这么好，为什么……” 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容不下你，后半句太过凄苦，昌珉郡主实在是说不出口。 姜姝抱了抱昌珉郡主，撒娇的像个孩子：“大概是我有这么好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她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 翌日，杨府 “姜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杨尚书一脸官腔的出府迎接姜侯爷一行人。 “杨兄客气啦，都说子女都是讨债鬼，我这也都是为了孩子们。”姜侯爷不客气的说道。 杨尚书：“……” 看来姜侯爷来着不善，不过今日长安的风言风语杨尚书也听在耳里。若单单只是姜二姑娘也还好说，姜二老爷官阶一般，儿女亲家之事，私下商量商量便好了。 但是如今涉及到了姜大姑娘，而且还是在流言的正中心，姜侯爷这个宠女狂魔，不悦也是正常的。 杨尚书在心中想到杨武：这个逆子，真不给我省心。 “我们别再这里站着了，进屋坐，屋子里已经沏好了茶，大家一起暖暖身子。”杨尚书将姜府的一行人迎进了大堂。 进入杨府客厅之后，姜侯爷也不弯弯绕绕，单刀直入的说道：“杨老弟，我今天的来意你也清楚，你家公子和书琪这丫头的婚约也有些年头了，杨家一句话就把婚退了，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今天我们来，就是要个说法。” “是啊，大家坐下来，把话说说清楚。两个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事情严重到非要退婚。这婚事还是可以在商量商量的嘛。”姜二老爷开口，姜二夫人点头附和。 而姜书琪围帽背后脸色不悦，姜侯爷都答应做自己的靠山为自己谋求更好的亲事，为何父亲，母亲还是这般不成器，舍不得杨府这门亲。 杨尚书本就不支持退婚，被姜侯爷这么一问，完全不知所措，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听完姜二老爷的话，脸色一阵缓和，这亲家不是挺好的嘛。 杨夫人看着杨尚书的为难，立刻笑着说道：“侯爷莫生气，我们家不是在退婚时就说的很明白了，以前不曾知道姜家的姑娘性子这么烈，我们武儿向来耳根子软，怕是镇不住妻子，想来两家还是不合适。” “那便请杨夫人说清楚，是姜家哪位姑娘？”姜姝声音凛冽的问到杨夫人。 姜姝的直爽让杨夫人有些不悦，她到底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没有几个人敢如此跟她说话。 杨夫人阴阳怪气的看着姜姝开口：“姜大小姐怎么来了，这婚约向来都是父母之命，你一个姑娘家掺和进来，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于理，杨府一纸退婚，说的不清不楚，将我至于流言的风口浪尖；于情，书琪是我妹妹，杨家退婚，理由含糊其词，我这个做姐姐的，为她讨个公道，问问清楚，合情合理，妥帖至极。” 姜姝直视杨夫人的目光，毫无胆怯的说道。 “姜大小姐果然伶牙俐齿让我涨了见识。到底是谁金銮殿休夫，做了大雍第一人，还需要我说吗？“杨夫人说道。 昌珉郡主和姜侯爷一脸不悦的看着杨夫人。 而姜二夫人一脸不悦的看着姜姝：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哦~看来杨夫人是对我休夫有些意见。”姜姝说道。 “是又如何！”杨夫人不甘示弱。 姜姝抬了抬手，对着天行了行礼，说道：“这休夫的旨意是陛下金銮大殿，亲口御批。当日杨大人也是在场的。杨夫人对我有意见不要紧，但是对这件事有意见便是对陛下有意见。若是杨夫人有什么不满，我自然是不介意在敲一次登闻鼓，在上一次金銮殿和杨夫人您辨上一辨。” 杨夫人：“你！” 冷静了一会之后，杨夫人脸色突变，笑着看向姜姝，和蔼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姜大小姐误会了，武儿和二小姐的婚事和大小姐有何干系。是武儿私下里还和我说，二小姐性子恐怕与他有些不合，一世错，不如一时错，还是忍痛将婚退了的好，免得耽误两个孩子。” “所以，杨府所说的性子泼辣，是指的二妹妹了。”姜姝将此话在次重复。 杨夫人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姜二夫人和姜书琪：“……” 刚刚赶来的杨武听完姜姝的话正想发火，准备说话之时，杨夫人拉住了他，狠狠的掐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言多必失。 昌珉郡主：姝儿干的漂亮！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看上雍禄了 “娘亲，你怎么可以这么任由那个姜姝这般诬蔑书琪妹妹呢？” 姜府众人离去之后，杨武有些不悦的质问杨夫人。 “姜家大姑娘圣上了，为娘又能说些什么？这点小事，碰上这么个混不吝，难道也要金銮殿对质不成。我们杨家根基尚浅，经不起她们姜家那般折腾。”杨夫人看着气急败坏的杨武解释道。 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杨武问到：“武儿，不是你自己提的退婚，怎么如今又帮起那个姜家姑娘说话了。” 杨夫人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帮助杨武退婚，很大的原因就是看不得自家儿子对姜家二姑娘唯命是从。 还没有过门就这般听话，若是过了门，哪还有她这个婆婆的地位。 “因为……那是因为……”杨武磕磕绊绊说不出原因，最后懊恼的说着：“您就别管了。” 说罢，甩门而出。 杨夫人看着离去的杨武，摇了摇头，是不是自己太过宠溺这个儿子了，实在是越发没有章法了。 ………… 姜府，大厅 姜家一行人从杨府归来，姜家二房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尤其是姜书琪，温弱的小脸都要扭曲的变形，不复往日白莲无暇的模样。该死的姜姝，杨府一趟，便把她从这场流言中摘得干干净净。如今杨府都默认了，那个性子泼辣的姜家姑娘是自己。 长安城从来都不缺鼓动流言的风动，只怕是此时，杨府发生的一切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可惜了自己谋划多年的好形象。 姜侯爷看着姜书琪一脸不悦，放声宽慰道：“书琪，你放心，就算是你性子泼辣，伯父还是会帮你找一门好亲事。是这杨家小子有眼无珠，看不到你的好。” 小伙子就是年轻不懂事，年轻气盛的小情侣，谁还没个打闹的时候，脾气大点就要退婚，不懂珍惜。 想当年，昌珉郡主私下里也没少揪自己耳朵，但是自己还不是屁颠屁颠的把她娶回了府。 姜侯爷不会承认，如果哪天昌珉郡主转了性子，自己可能还会有些不习惯。 姜书琪：“……” 谁性子泼辣，她经营多年的形象，绝不能这么毁于一旦。 姜书琪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娴静的对着姜侯爷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大伯父挂念，侄女身子有些不爽，便先告退了。“ 姜侯爷听罢，立刻挥了挥手说道：”快些去休息吧，身子最重要。 “爹娘，我们走。” 说罢，姜书琪便带着姜二老爷和姜二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 琪锦轩，姜书琪的房内 姜二夫人来到姜书琪的身边，安慰着气的不清的姜书琪。 姜二夫人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如今这般失态，是真的气的不清。 “书琪，你消消气，虽然我们没有把姜姝那丫头赶出府去，但是她一个结过一次婚的妇人，就算留在姜府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对你构不成威胁。“姜二夫人安慰着姜书琪说道。 姜书琪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说道：“到底是拿到了大伯父一个承诺，为我日后嫁进皇家也算是增添了一项筹码。我们这番谋划也不是一无所获，只是没有将姜姝赶出去，到底是有些意难平。” 从小到大，姜姝处处比她出差，处处比她优秀。 没有姜姝在姜府的这些日子，姜书琪在姜府风光无限，自然不能忍受回到从前无人注目的日子。 “不着急，我们书琪这般聪慧，姜姝一个失婚妇人，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姜二夫人说道。 昌珉郡主处处压着自己就算啦，到了下一代，姜姝还处处压着姜书琪。 姜二夫人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虽然日日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心里却是视昌珉郡主和姜姝为眼中钉，肉中刺。 “没错，日子还长呢，姜姝，我们走着瞧。“姜书琪说道。 “过些日子就是宫里的冬宴了，你且好生打扮着，一定要让寿王注意到你。从前只觉得杨家门第尚可，杨家小子又对你一片痴心，堪为你的良配。但为娘最近观察着，寿王殿下如今颇受陛下赏识。既有封号，生母也出生不高，虽然不能去挣那九五之尊之位，但也是一世王侯的好日子，最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家。” 姜二夫人说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前你有婚约在身，顾着众人的眼光，也不好让寿王殿下过多注意到你。如今可要把握住这样的好机会。“ 听完姜二夫人的话，姜书琪难得的红了红脸：“女儿晓得。” 在姜书琪看来，杨武只是个迷恋自己的纨绔子弟，资质从来都是平平，相貌更是一般。 只是胜在杨家独子，杨尚书心尖上的孩子，自然比同样出生良好，却兄弟满院的公子哥要尊贵上一些。 哪里比的上丰神俊逸的寿王殿下。 姜书琪一早便默默的留意着寿王，只是之前那些年岁里，寿王空有一副好皮囊，除了花天酒地什么都不会，更是不受陛下待见。 这样的皇子，大臣都不会结交，更何况是让自己委身。 只是寿王的皮相真的是好，哪怕是曾经那些不修边幅的岁月，姜书琪宫廷夜宴每每偷偷望向雍禄，都能发觉他凌乱刘海之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真是合极了她的心意。 姜书琪万万没有想到，寿王竟然又受到陛下赏识的一日。 冬猎封王，众多皇子之中唯二的荣耀。 姜书琪在底下看着玄衣银冠，露出全部锋芒的雍禄，迷恋不已。 这才是配的上自己的男人。 姜书琪越是回忆起雍禄的风采，便越发不满意杨府这门亲事，看着杨武平平无奇的样貌，姜书琪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愿意就这么一身都错付于这个男人。 她要为了自己幸福搏上一搏。 杨武这个人在姜书琪的眼里，什么都是中游荡荡，唯有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上的，就是对自己的好。 杨武对于姜书琪可谓是言听计从，只要姜书琪稍微用些手段，便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己搞事情 所以，这次退婚，其实是姜书琪自己谋划好的一出戏。 既可以摆脱自己和杨武的婚约，又可以让姜姝名声再次受损。 真是可惜，让姜姝逃过一劫。 姜书琪眼神一转，心下想到，姜姝在齐府这些日子怕是过的不算太好。 一些日子不见，确是变得牙尖嘴利，难以对付了许多。 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就这样被姜姝破解，还祸水东引，将流言引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此次，姜书琪对着姜二夫人说道：”娘亲，女儿出去一趟。“ 她要去找杨武，自己精心构建多年的好名声，可不能这样就毁了。 ………… 醉香楼，五楼 “呜……我可怎么办啊，如今全长安都说我是个泼妇，我没脸见人了。” 姜书琪梨花带雨的哭着，看的杨武一阵心疼。 “书琪，你别哭了，他们都是乱说的，你这么温柔，哪里泼辣了。”杨武立刻哄着自己的心肝姜书琪。 “就算你是个泼妇，我也一样爱，一样会娶你的。” 姜书琪：“……” “书琪，我们大婚吧。我让母亲再去姜府提一次亲，这样所有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杨武说道。 “不行！”姜书琪想都没想的出声反对，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地步，她离寿王殿下进了些许，怎么允许杨武这个莽夫坏了自己的好事。 “书琪，你怎么啦。这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难不成，你改变主意了？” 杨武有些慌乱的问道，他的思绪来到了许多天以前的醉香楼。 “来，书琪，你尝尝这菜，是醉香楼的厨子新想的，味道美味极了。”杨武为姜书琪夹上了她最爱吃的菜。 可是姜书琪却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筷子在碗间拨来拨去，却没有一丝要吃饭的意思。 “书琪，你怎么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如此无力，杨武一阵心疼。 姜书琪见自己的前戏酝酿的差不多了，惨兮兮的说道：”姜姝回府了。“ “我当是什么事呢？回府就回府呗。她会她的姜府，咱们吃咱们的饭菜，来你多吃点。”说完，杨武又为姜书琪夹了一筷子的菜，自己也吃了一口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姜姝和齐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长安城都知道了，她回姜府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杨武没心没肺的样子，姜书琪内心一阵嫌弃，看来她需要放大招了。 滴答！滴答！ 一滴滴眼泪从姜书琪的脸颊滑落，落到了干净的青花瓷碟之上，看的杨武一阵心疼，连忙放下了碗筷。 “书琪，你怎么了？“杨武心疼的问到：”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姜书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姜姝……” 说道此处，她的声音，一阵哽咽：“你又不是不知道，姜姝性子一向泼辣，在姜府里胡天胡地的，我们姐妹们都要让着她。特别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姜姝从来都看我不顺眼，处处在府里与我挑衅。我可没有少吃姜姝的苦头。” “自然是我们书琪琴棋书画样样都比她姜姝好，才惹得她嫉妒了。”杨武护妻的说道。 看着上钩的杨武，姜书琪心下微微得意，继续惨兮兮的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了姜姝出嫁，我们姐妹在府里才过了些太平日子。如今姜姝又要回来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她性子这么烈，连丈夫都敢休弃，连金銮殿也敢狡辩。你觉得她会放过我们这些姐妹吗？今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说完，姜书琪豆大的泪珠不值钱的往下掉，看的杨武心揪揪的，他竟然不知道书琪在姜府过的如此艰难。 此时的杨武只恨不能去把姜姝打了一顿给姜书琪出气。 “没想到这姜姝竟然如此的刁蛮，也没有人管管她吗？”杨武问到。 “管她，整个姜府谁敢管她。谁不知道她的性子和她那母亲昌珉郡主如出一辙。仗着和皇室沾亲带故，在姜府里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可怜我祖母，虽然贵为太君，却因为不是原配，也得不到太多的尊重。”姜书琪说着说着又想哭了。 “可恶，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治一治这姜姝了。”杨武一阵气愤。 听到此处，姜书琪弱弱的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你说！”杨武追问。 姜书琪为难的说道：“还是算啦，这法子不好。” “你说来我听听，只要你过的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杨武说道。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听完杨武的话，姜书琪将红唇轻触在杨武的耳边，惹得他一阵脸红之时，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不行，这办法不行。”杨武大声说道。 姜书琪继续柔柔弱弱的说道：”自古以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人能够不在意百姓的悠悠之口。如今姜姝已经是风口浪尖的人物了，只要我们在点一点火，不怕不把她烧的离开了姜府。只要她离开姜府，我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看着姜书琪柔弱的模样，杨武弱弱的说道：“可是退婚了，我还怎么娶你呢？” “傻瓜！”姜书琪点了点杨武的额头说道：“退婚而已，等到姜姝离了姜府，我在让母亲来杨府求情，那时候杨府在顺势答应。我们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当真？” “比珍珠还真！” ………… “书琪，你可不能反悔啊，我们当日都说好的，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的，书琪。”杨武说道。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重结婚约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如今我恶名远扬，全长安都知道我是性子泼辣，不堪为妇。我不想带着这般声明嫁给你。”姜书琪楚楚可怜的说道。 “书琪，我不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姜书琪摸了摸杨武的脸，眼泪汪汪的看着杨武：“我想带着一身好名声嫁给你，做你的贤妻。” 说完，还把额头靠在了杨武的肩头。 杨武一阵感动，握着姜书琪的手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书琪，我心悦你，我明天就去姜府谢罪，我们成婚。” 听到杨武说出的谢罪，姜书琪的嘴角，弯出了一个杨武看不到弧度。 ………… “你这妹妹，可比你厉害多了。我是不是选错盟友了。”雍禄的声音响彻醉香楼的密室。 “寿王殿下现在换也来的及。”姜姝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庵堂有古怪 姜姝和雍禄在醉香楼的密室里，将姜书琪与杨武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 姜姝没有想到，姜书琪自己策划了这么一处大戏，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这一切，还得感谢刑照给墨翠留了字条，雍禄约姜姝醉香楼一聚，才让姜姝把姜书琪的把戏看的清楚。 此时雅间内的姜书琪和杨武已经离去，只留下密室中的姜姝和雍禄。 “姜二姑娘的借刀杀人倒是使得不错，只是可惜了痴情的杨家公子，白白当了一把被利用的刀，还不自知。”雍禄说道。 “寿王殿下方才不是还很欣赏我二妹。”姜姝说道：“怎么现在为杨公子可惜了。就算我二妹眼高于顶，寿王殿下如此风姿，想来还是能令二妹倾心。” 雍禄完全不恼姜姝的埋汰，为自己倒了一杯玉堂春说道：“如此蛇蝎美人，我可享用不起。”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端起桌上的酒壶，为另一只酒杯倒上了一些玉堂春，自己也喝了起来。 许是跟雍禄呆久了，姜姝不知不觉之间也有了这自己小酌的习惯，当然仅限于不醉人的美酒。 “寿王殿下年岁正好，最近风头正盛，想来陛下和贵妃娘娘应该已经将给殿下选妃之事纳入议程了。”姜姝说道。 前世的雍禄知道她去世之前都一直未娶，但是今世雍禄风头正盛，已是各方势力看好的姻亲之选，他的婚事自然不能如前世一般拖着，一直未娶。 “不急，还有七哥给我挡着。”雍禄倒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模样。 “难道殿下没有心悦的姑娘？”姜姝有些好奇，雍禄这样的人，会喜欢怎么样的姑娘呢？ 雍禄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 “那长安的姑娘们可要伤心了。”姜姝一番调笑。 “皇室的媳妇有什么好当的，最是没有真心的地方，不嫁也罢。”雍禄说着，眼中在望向何方。 姜姝从未见过雍禄如此模样，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到底有何意义，难不成，是心上之人与他的身份相隔太远，不能为配？ 此时的姜姝，脑袋中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云栖姑娘才情万千，若是殿下喜爱，寻了个由头为她换个身份，收为侧室，也不是不可以。”姜姝说道。 “云栖？”雍禄有些怪异的看着姜姝？ “如若殿下觉得为难，我可以帮你。”姜姝认真的说道。 “姜小姐误会了，我与云栖君子之交，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雍禄有些好笑的看着姜姝。 “是吗？”姜姝看着雍禄，同为女人，云栖看着雍禄的眼神，姜姝自然知道那里面所包含的情感。 “那是自然。”雍禄不在意的说道：“若是有一日，云栖觅得如意郎君，我自会放她自由，安排一个好去处。” “放云栖自由？”姜姝有些眼神奇怪的看着雍禄，难道，这倚红楼的幕后老板，竟也是雍禄？ 看着姜姝疑惑的眼神，雍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姜姝心中的猜想。 难怪雍禄在倚红楼内这般放肆不羁。 酒馆，青楼，雍禄竟然掌握了长安城消息最为灵通的两处，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而他到底又想要什么？ 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而他又为何对自己这这般好，将这些秘密告诉自己，又是教授武功，又处处为自己解围。 雍禄看着姜姝探究的目光，倒是不惧，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直到姜姝败下阵来，不在注视。 雍禄得意的挑了挑眉：“看够了？若不是本王长年游荡于风月场所，最是能分辨女子情意绵绵的目光，姜小姐这般盯着我看，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倾心本王。” 姜姝：”……“ “寿王殿下风采非凡，如今不知道是多少长安闺秀的春闺梦里人，我一个失婚的妇人，就不叨扰了。”说罢，便要离开醉香楼。 “且慢，此时邀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雍禄说道。 “寿王殿下请讲。”姜姝说道，一直以来，雍禄对自己的帮助颇多，自然是要投桃报李。 “本王在调查雍平贪墨一案之时，发现多处官员受贿之线索，都与长安城郊一出庵堂有关。但是我让刑照多番探查，皆是未果，似乎有一股阻力。而庵堂终究是女子聚集之地。我收下的暗卫探查亦是多有不便，所以，需要姜小姐助我一臂之力。”雍禄说道。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想来冬宴过后，我也该去庵堂为姜府祈福，多住些日子也显得自己礼佛之心虔诚。” “那便多谢姜小姐。”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知道她是答应了，有姜姝带着墨翠去住上几天，想来也能发现一些秘密。 “寿王殿下客气了。长安城郊香火旺盛，也不知道寿王殿下说的是那一座。”姜姝问到。 “敬慈庵。” ………… 敬慈庵中 “哗啦啦……” 齐琴终于将今日的最后一桶水挑到了水缸之内，放下水桶，敲了敲自己的酸疼不已的腰肢。 端着一旁的已经有些冰凉的饭菜吃了起来。 今日的活计总算是做完了，她终于忍辱负重这么些时日，终于有了进城的机会。 在敬慈庵中的这些日子，齐琴已经认清了自己被齐家遗弃的现实。 前期的反抗在静安师太的铁血手腕之下变的那么的无用。 不做功夫就不给饭吃，这里的尼姑们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冷漠的师太，无情的尼姑，让齐琴渐渐明白了这里的残酷。 为了活下去，她收敛了自己脾气，开始和最低级的小尼姑一起干活吃饭。 齐琴每日都累的精疲力尽，一双在齐府养的葱玉的手指开始变得有些粗糙，脸上也渐渐有了风霜的痕迹。 齐琴唯一比小尼姑要好一些的便是，因为最初的那番打点，她一个人有一间庵房。 而且齐琴也渐渐发现，这庵堂内高阶的尼姑们，不仅一个人一间庵房，不用做粗活。而且平日里伴着青灯古佛她们，倒是个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褪去了满头的青丝，定是个顶个的美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各方的算盘 而她也在日渐打探中，发现了敬慈庵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终于，当她鼓起勇气找到静安师太的时候，她们之间达成了一个协议。 静安师太同意放她回城一日，但是需要齐琴做到自己的承诺。 不想终日与杂役相伴的齐琴吃下了静安师太给她的药丸之后，独自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 姜府，静姝阁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姜姝看着堆满桌子的布料，不解的看向昌珉郡主。 “马上就是宫里的冬日宴了，娘亲想帮你挑两身衣裳。”昌珉郡主说着，手里拿起一批最新出的织云锦在姜姝身上比划了起来。 听完昌珉郡主的话，姜姝笑了笑：”娘亲，我不缺衣裳。“ “那也要做，冬日宴上各家千金定然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我们家姝儿虽然天生丽质，却也还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好。”昌珉郡主说道。 “那些小姐们都是想要吸引几位成年皇子的目光，女儿不用，娘亲还是帮着瑜儿妹妹多做两套衣裳吧，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姜姝说道。 “你放心，娘亲合适亏待过你这个庶妹，已经让人送过布料去她的院子里了。”昌珉郡主说道，拉过姜姝的手，坐在桌边说道：”姝儿，娘亲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不过你休夫回府，这冬日宴是这风波之后，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身，自然是不能输了气势。娘亲这才帮你挑了这些料子。“ 姜姝看着一脸关心自己的昌珉郡主说道：“娘亲，我没事。让您和父候担心，是女儿不孝。” 自己真的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之前为了亲事，让父候母亲操碎了心。 如今回府，娘亲又在为自己如何坦然接受众人的目光而操心。 昌珉郡主摸了摸姜姝的脸，说道：“傻孩子，和父母说这样的话做什么，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你要是想让母亲开心，就好好的让母亲为你选一身衣裳。” “好。”看着昌珉郡主慈爱的目光，姜姝答道。 “这个怎么样，还有这个，这个也不错……”昌珉郡主拿着料子在姜姝身上比划，怎么看怎么美丽，便一古脑的让秀院的娘子们都按照姜姝的尺寸给裁了衣裳。 “娘亲，这也有些太多了。”姜姝说道。 “不多，不多，留着慢慢穿。”昌珉郡主看着姜姝美丽的容颜说道：“姝儿，这次事情之后，你且在府里安心住着，哪怕是一辈子，你父候和你大哥也会养着你。不过你还年轻，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也不要因为齐宣那个烂人，毁了自己的幸福。” “女儿知道。”姜姝说道，虽然前世的经历让她没有想要再嫁的心，但是她也不忍昌珉郡主伤心。 “我看顾家那小子就挺好。不仅在金銮殿上支持你。这些日子里，顾家小姑娘可没少来来咱门府上探望，可不都是打听你的消息，说与顾家小子听。虽然也没少便宜睿儿，他最近的日子，可真是乐开了花。”昌珉郡主说道。 “娘亲……”看到昌珉郡主努力撮合的样子，姜姝也不好说些什么，顾如韫确实对她很好，只是这感情之事，强求不来。 姜姝真心希望这一世，顾如韫能够找到自己的良缘。 “二哥和顾家姐姐的事，娘亲也看出来了？”姜姝有些调侃的说道。 “你二哥那莽撞的个性，看到如眉连说话都温柔了，眼睛恨不能长在人家姑娘身上。娘亲这要是在看不出来，才真的是白活了这些年岁了。”昌珉郡主笑着说道。 “看来母亲对顾姐姐也很是满意。”姜姝说道。 “顾家家风清正，与我们姜家素来交好，我自然是满意如眉的。你二哥虽然调皮捣蛋，事事让我操心，但是这媳妇选的，还是甚和我的心意。”昌珉郡主说道。 “只是如今几位皇子都成年了。冬猎结束之后，刘贵妃便向陛下求了旨意，要为齐王选妃。适龄少女婚配都要等着齐王的选妃宴结束才能与别家互下庚帖。”昌珉郡主有些遗憾的说道。 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去趟顾府，把这个媳妇定下来。如今傅南霜和顾如眉都是适龄少女，又未有婚约，自然是要参加齐王府的选妃宴。 “母亲放心，女儿看着顾家姐姐的心思也在二哥身上，只要顾家姐姐没有想要嫁予齐王的心思。长安城的适龄少女倾慕齐王殿下的这么多，齐王殿下恐怕也不会强求。”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昌珉郡主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刘家有意让刘淑慧为齐王妃，与齐王亲上加亲。若是成了，那真的是极好的。” 刘淑慧缠着姜翊的事情，昌珉郡主也是知晓的。 虽然姜翊对刘淑慧无意，但是日日纠缠着姜翊，总是个麻烦。 昌珉郡主早就盼着刘淑慧能够婚配，也算能少骚扰姜翊几分。 姜姝自然是知道昌珉郡主的担忧，安慰着说道：“这次冬猎之后，大哥与傅家姐姐的感情精进了不少，等到选妃宴结束，母亲就再去傅家把大哥和傅家姐姐的亲事定下。刘淑慧便也没有在纠缠大哥的理由。” 昌珉郡主点了点头，姜姝所说，和她心中所想自然是一样的。 昌珉郡主摸了摸姜姝的刘海说道：“世人都说皇家好，多少达官贵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把女儿嫁入皇族。只是她们又哪里知道皇家的无奈，所以你未成婚之时，母亲最是不喜你嫁入皇家。只是我如今看着，书琪这丫头退婚之后，不见伤心。这些日子没有少买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看来都是为了冬日宴和选妃宴准备的。她怕是起了嫁入皇家的心。” “杨家公子退婚又谢罪，闹得长安也是沸沸扬扬。不过书琪妹妹那般拎得清楚。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杨家。不知道是多少长安女子的榜样。如今名声远扬，起了做皇子妃的心思，也不难理解。” 姜姝说道，知道真相的她，只觉得当时的姜书琪做戏的本事真真是出神入化。 明明是她一手策划的，如今却成了最最人畜无害的小白莲。 “最无情是帝王家，母亲看过太多在幽怨的深宫里的女子，比起荣华富贵，还是真情更为重要。只希望书琪能够迷途知返。”昌珉郡主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断子绝孙药 “杨公子确实是个良配，只是如今的姜书琪，怕是看不见这个一直在她身边男子的好。一心想捡着高枝攀附。”姜姝想到姜书琪在醉仙楼的表现，不屑一顾的说道。 “那如此，便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了。”昌珉郡主说道。 ………… 琪锦轩 “书琪，快来试试这身衣裳，最好的料子，和静姝阁那边的一样，为娘特地为你寻来的。冬日宴上你穿上一定艳惊四座。”姜二夫人说道。 姜书琪换上新衣之后，在姜二夫人转了一个圈：“娘亲，好看吗？” “好看！”姜二夫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衬的姜书琪腰肢纤细，明眸善睐。 “来试试这头面，是你祖母特地为准备的。”姜二夫人打开一个宝石妆匣，里面是一整套的七彩宝石头面，熠熠生辉，让人爱不释手。 这么好的首饰，便是用惯了好东西的姜书琪也没有见过。 昌珉郡主虽然向来宽容待下，但是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府里的规矩来。 也不会如对待亲身姜姝一般对姜书琪，不会特地为姜书琪寻得贵重的首饰。 但是，姜侯爷一家对于姜老太君还算敬重。 有了什么好东西，想来都不会缺了姜老太君那一份。 而姜老太君素来疼爱姜书琪和姜超，这些好东西，自然就一点点的落到了姜家二房的手里。 “真美啊！”姜书琪摸着七彩宝石头面说道。 “是啊，便是你祖母，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凑出这么一副头面。”将姜二夫人说道：“慈心堂那边说了，今年的冬日宴不同以往，各位皇子已经成年了，这次的冬日宴，各宫的娘娘们，自然会为自家的皇子掌章眼。尤其是齐王，马上就要办选妃宴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盯着呢。“ “让她们争去吧，齐王殿下风姿雅致，向来都是人中之龙，更是群臣公认的太子的有力人选，自然是无数贵家小姐的春闺梦里人。我只要寿王殿下便好了，待到新皇登基，我便随他去封地做个王后。二人逍遥自在，一对璧人。我觉得比宫里的娘娘还要快活上几分。” 姜书琪说着，脑中闪过雍禄俊秀的模样，脸色羞红，真正是怀春的少女。 “我们家书琪就是有眼光，为娘也觉得寿王殿下极好。看这阵仗，还是齐王被封太子的赢面最大。等到陛下百年之后，齐王登基。寿王虽不是刘贵妃亲身，却也是新皇明面上的胞弟，自然是最尊贵的王爷。你便是王妃之中的第一人了。” 姜二夫人显然是对姜书琪的选择十分满意。 母女二人曾经在各自美好的幻想中，完全没有想过雍禄会不会同意。 ………… “阿嚏！” 寿王府，正在练剑的雍禄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因为练武的动作停了，倒是觉得有些冷了。 刑照见雍禄停下来动作，拿着披风来到了雍禄的身边。 “殿下，需不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刑照有些担心雍禄的身体。 贪墨案扯出的黑幕越来越多，刑部的司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主。 可不管主子是不是皇子，每日里给了一堆案子主子，还美名其曰锻炼。 每日没日没夜的忙着，刑照很是担心雍禄的身体。 “我没事。司老头说的最近又出了一起城郊女尸案，我们现在过去吧。”雍禄说道。 ………… 琪锦轩 姜二夫人走了之后，姜书琪恋恋不舍的看着宝石头面，自我欣赏着。 这样的美貌，寿王殿下应该是喜欢的吧。 突然姜书琪的脑中闪过一个极为倩丽的身影，脸色不悦了起来。 姜姝哪怕嫁过一次还是那么的美丽明艳，决不能让她抢了自己在宴会上的风头。 “碧玉，你去打听打听，静姝阁那边冬日宴做什么打扮。” 说罢，姜书琪又对着铜镜，思念起雍禄。 …… “阿嚏！” 前往城郊的雍禄又打了一个喷嚏，心中想到，莫非真的生病了，看来真的要找个御医了。 …… 齐家小院 “柳氏，你怎么把我烧来灌汤婆子的水用来洗衣服。”小蝶怒气冲冲的对着柳氏喊道。 “蝶姨娘你莫要生气啊，不就是一壶水吗，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柳氏不在意的说道：“我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这天寒地冻的。冻着了我没事，但是冻着了老爷的血脉可怎么好。” 看着柳氏这般模样，小蝶越发没有好气的说道，顶了顶自己的大肚子说道：”谁还没个孩子，就你金贵。如今日子这么艰难，每个房里的炭火都是有定数的。你舍不得自己的炭火，倒是来偷用我的热水。真是没脸没皮。“ “你说谁呢？”听完小蝶的话，柳氏一阵恼火，如今她在这家里本就不受待见，齐宣和齐老太太给她脸色看就算了，没想到连小蝶也这般无礼。 “说的就是你！”看到柳氏气的发白的模样，小蝶心中一阵爽快。 “你个姨娘，竟然敢对我无礼。”柳氏一阵气愤的说道。 “姨娘怎么了，姨娘也比你好。别以为你还在齐府你就是状元夫人了。自奔为外室，我虽为奴婢，却也没看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人。”小蝶被压榨多日，这院子里的活计齐家人能不干就不干，连带着柳氏也是如此。 如今反正和柳氏撕破了脸，小蝶指着柳氏破口大骂，倒是觉得心中无比爽快。 而柳氏虽然心中满是算计，却也没有见过小蝶这般直接之人，一时间竟说不过她。 看着柳氏吃瘪，小蝶的心里要多痛快有多痛快，继续撒泼道：“天天以夫人自居，你哪里有个夫人的样子。姜府那神仙一般的大小姐才是真正夫人做派。你看看你，人老珠黄，老爷宁可日日睡我房里，也不愿去你房里歇着。” “不就是有个儿子嘛，等我生产了，福哥儿就不是老爷的独子，也算不得珍贵。到时候看你拿什么横。”小蝶说的停不下来。 姜姝，又是姜姝，自己都沦落到了这般地步，也逃不开这两个字。 柳氏看着小蝶的肚子，眼神恶毒：想为齐宣生儿子，做梦吧。 从她放弃齐夫人的身份躲进翠竹小院的前夜，她便给齐宣下了绝子绝孙的药。 从此之后，与齐宣发生关系的女子，便是有孕，也只是女儿。 她已经有了福哥儿，守着齐宣唯一的儿子，她就拽住了齐宣的命脉。 看着柳氏的目光，小蝶突然有些慌乱，扶住了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身下一阵腹痛，她好像要生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女子有何错 静姝阁 “小姐，小蝶生产了。“墨翠接到了暗卫的消息，便向姜姝禀报。 “男孩，女孩？”姜姝心中隐隐有个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女孩。”墨翠答道。 “果然！”姜姝心中并无诧异之感。 前世齐宣就只有福哥儿一个男丁，今世的小蝶生下的又是女孩，只怕齐宣是被人下了断子绝孙的药。 至于是谁做的。 自然不言而喻，当然是已有子嗣的柳氏。 姜姝感叹，柳氏当真是个狠辣的女子。 只是不知齐宣知道这番真相之后，会如何对待他的发妻和嫡子。 看来，自己有必要见一见小蝶了。 ………… 齐家小院，小蝶房内 “女儿，怎么会是女儿。”小蝶看着襁褓内的婴孩，只觉得无限的悲凉。 她不会忘记，当产婆说出是个千金的时候，齐家人有多么的失望。 齐老太太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不在出来。 而齐宣，随意给了产婆几吊钱，便出院去了。 好在这个产婆好心，继续烧了开水，为自己的孩子擦身裹布，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哪怕如此，小蝶在迷迷糊糊之间，也听见了产婆的嘀咕：“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家，就算是生个女儿，也算是母女平安。这几吊子钱的打赏，真真是小气的紧。” 看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小蝶的眼泪滴落下来，她不用想也知道柳氏该有多么的得意。 “蝶姨娘。”屋外传来了柳氏的声音。 小蝶心下一惊，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她与柳氏争执，引发了早产，本来齐宣和齐老太太都是站在自己这边，训斥着柳氏，但当看见生产下来的是个女孩之后，便各自离去，柳氏的错处也不在提。 门口的柳氏得意的声音传来：“之前说好的，家务活我们一个人负责一天。看在这几日你生产的份上，我帮你做了几日。最近我肚里的孩子总是踢我，让我很不舒服。已经和老太太说过了。明日起，我们还是一人一日的家务活。这齐家可不养吃白食的人。” 柳氏说完笑着离开了小蝶的门口，小蝶生产之后，这屋子也是一股血腥之气，小蝶又在月子中，不能吹风，所以齐宣自然只能歇在她的屋里。 这朝夕相对的，柳氏便有了机会唤回齐宣的心。 至于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干家务？ 柳氏冷笑，生了女儿的小蝶，又有什么资格做月子。 至于自己，柳氏摸了摸自己的日渐显怀的肚子。 她每日都在教福哥儿说话：“妹妹，妹妹……” 她生个女儿，这叫做儿女双全。 听完柳氏的话，小蝶一阵轻咳，又将孩子靠近了自己一些。 这屋子太冷了，这个月份例的炭火已经不多了。 她不要紧，可是孩子怎么办呢。 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小蝶颤颤巍巍的将手蒙上了孩子的脸：孩子对不起，娘亲给不了你好日子，不想你在这世间上受苦。 就在此时，一个石子透窗而入，打在了小蝶的手上。 小蝶看了看被自己蒙住小脸通红的孩子，哭着说道：“对不起，孩子，是娘亲没用，娘亲错了。孩子，对不起。” ………… 布衣街酒楼，雅间 “夫人。”小蝶恭敬的给姜姝行了一个礼。 姜姝打量了一眼小蝶，她面带老像，完全不是在齐府中当姨娘之时，涂脂抹粉之间，平庸的五官也有些明丽的色彩。 看来，她的日子怕是比墨翠汇报的还差。 “起身吧。孩子怎么样了。”姜姝问到。 “瘦瘦小小的，奴婢奶水太少，可怜她每天夜里饿得哭，却连声音也大不起来。”说道此处，小蝶心中一阵心疼。 “而老爷和老夫人心中只有男孙，只紧着福哥儿和二爷的孩子有没有吃饱，吴氏奶水不够，老夫人就熬了米粥给二爷的孩子喝，却完全不理会我的孩子。” 小蝶说道声泪俱下。 “喝点汤吧，催奶的。”姜姝点了一桌的菜，更是让掌柜的准备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看着奶白的汤汁，滑嫩的豆腐，鼻尖传来的点点鲜香，小蝶的腹中不自觉的响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多日不成吃上好饭菜的她也不与姜姝客气。 说完一句谢谢夫人，便将端起鱼汤喝了起来。 只希望自己能够多产些奶水，让丫头喝饱一回。 “孩子的名字取了吗？”姜姝问到。 小蝶一口气将鱼汤喝了大半之后说道：“老爷没有赐名，奴婢自己唤她丫头，乡下都说贱名好养活。奴婢只希望她能好好的长大。” 齐丫，倒是个惹人疼的名字。 看着小蝶的模样，倒是让姜姝想起了自己初生盼儿的时候。 都说女人如水，为母则强。 虽然盼儿不得齐老太太的眼，但到底齐宣顾着自己的面子，也算是个面子上的慈父了。 虽然这个父亲，为了儿子的前程，可以毫不犹豫的送女儿去死。 小蝶这样的家世，在齐家那个重男轻女的家里生了女孩，怕是齐丫还有的苦头要吃。 “我让人常年包下了这个雅间，你每日里可以寻个由头过来，吃饱些，奶水充足才不会饿着孩子。今后你们母女要是缺些什么，自然也可以和小二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小蝶跪了下来：“小蝶愿为夫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只求夫人可怜齐丫，在她及笄之后，为她选个老实可靠的人家，安稳一生。” 齐府这些日子，也让小蝶懂事了许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姜姝这般对自己，定然是要自己做些什么。 但是比起齐琴的推脱，齐宣的狠心。 小蝶只觉得姜姝已是十分的厚道。 只要齐丫能有个活路，她做什么都可以。 姜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蝶说道：“别动不动就死，你的孩子还小。就算日后长大了，谁不希望出嫁时自己的娘亲在身边，好好活着，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谢夫人。”小蝶说道。 “听说雪刹有一种秘药，可以让男子服了之后，子嗣皆为女子。待到柳氏生产之后，你可以寻个时机，将这事给齐宣吹吹耳旁风。” “还有，我早已不是齐家的夫人。” “是，小姐。”小蝶俯首下跪。 只是在姜姝走了之后，都还沉浸在刚才所听见的消息中。 难怪自己怀不上男胎，竟然是柳氏动了手脚。 这女人，可真够狠毒的。 第一百七十章 城郊女尸案 最近这些日子，长安的闺秀们，活的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期待的是冬日宴越来越近，都在想着如何打扮自己，以博得皇子的青睐。 害怕的是长安郊区莫名出现了几具女尸，听说死相凄惨，让人心惊。 更有传言是食发鬼作怪，听说啊，每具尸体的头发都会被剃下丢弃到一边。 但是长安府却没有接到哪家来报官，说自家女儿不见了。 刑部神探司大人已经接了这个案子，暂时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惹得长安的女儿们都不敢出门，哪怕是出门选个衣裳首饰的，也是早早的便回到了府中，绝不在天色落下之前，还逗留在外面。 刑部 “怎么样，你们前去案发现场，有什么发现没有。”刑部尚书司刑问道雍禄。 “那尸体是个二八少女，尸体的容貌明显是被人刻意毁去，和前面几桩凶案的杀人手法一致。应该是同一人所为。”雍禄答道。 听完雍禄的话，司尚书神色变都没变，跑了这么多天，就发现了这么表面的东西。 枉费了自己看在神仙醉的面子上这么用心的教导，司尚书不会承认，自己对这个徒弟，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看着司老头不动声色的模样，雍禄知道这老头定是在考察自己，继续说道：“尸首旁边的断发，应该是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故意留下的。许不是被害人的头发。“ “哦？何以见得？”司尚书竖起耳朵，这小子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 “这几具女尸虽然都是穿着中衣被人弃尸荒野，让人看不清身份，但是这具尸首略有不同，女尸的嘴里竟然含着一颗佛珠。” “被害者将这颗佛珠含的特别深，几乎都要到喉管里了。所以凶手并未发现，也来不及处理。我大胆猜测，这个死者，可能是个尼姑。”雍禄说着，拿出了搜到的佛珠。 司尚书看着这颗佛珠说道：”你如何判断是指明死者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是死者在临死前留下了指向凶手的线索。“ “我回来之后又去停尸房仔细观察了其余几具女尸，好在如今天寒地冻，停尸房更是极为寒冷，所以那些尸体均未腐烂。雍禄不才，嗅觉天生易于常人，这些女尸身上，都有淡淡的檀香。再加上这具女尸身上的佛珠，恐不是巧合。“ “况且散落于尸首旁的头发，似乎有些稀松，不像是二八年华女子的发量，更像是个障眼法，用来混淆众人的视听。” 听完雍禄的话，司尚书想了想自己检查的那几具女尸，点了点头，雍禄的话极有道理。 “不论如何也是个方向，你小子，有两下子。”司尚书开心的拍了拍雍禄的肩膀，看的一旁的衙役胆战心惊的，尚书大人这可是皇子。 司尚书是个胡天忽地的混不吝，眼中只有案子，撅起来几头驴都拉不回来，正因为如此，才能在 “查出这个佛珠来源何处吗？”司尚书问到。 “敬慈庵。”雍禄眼神锐利的说道。 ………… 醉香楼 “又是敬慈庵，这个庵堂竟然如此古怪？”听完雍禄的话，姜姝一阵心惊。 对于城郊女尸的案子，长安城中流言纷纷，与其听流言传的越来越玄，不如亲自来问问查案的正主。 只是姜姝万万没有想到，这凶杀案也与敬慈庵有关。齐宣千挑万选，为齐琴选这么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雍禄同样眉头紧锁说道：“我命刑照带上一些衙役以巡查治安为由搜查了敬慈庵和附近几个庵堂，却并没有查出任何的不妥。到底是佛门清静之地，没有实际证据又不好打草惊蛇，他们便草草的回来了。” “这便奇怪了，长安城郊庵堂寺庙不胜凡几，敬慈庵的香火也不算旺盛，竟有如此多的秘密。“姜姝亦是疑惑不已。 “不知姜小姐可否先行前往敬慈庵试探一番？”雍禄问到。 “明日？” 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 “不方便吗？” 雍禄也知道姜姝有些为难，且不说冬日宴在即。 便是这今日的风声，也让各家小姐对长安城郊避之不及。 “这道没有，只不过若是明日前往，我只能够在敬慈庵待上半日左右，入夜便要赶回府中。”姜姝解释道。 “已是极好，姜小姐莫要担心，明日我会扮做你的家丁，护卫你的安全。”雍禄说道。 原来，寿王殿下想要亲探敬慈庵。 ………… 敬慈庵 “静慧你个死丫头，终于回来了。快去把今日的功夫做了，水缸里的水已经不够了。还有院子里的落叶，也给我扫干净，不然不给你饭吃。“ 静慧便是齐琴在敬慈庵的法号。 而说话的则是敬慈庵的大师姐静妙。 当初齐琴在初入敬慈庵时没少折腾，静安师太命精妙守着齐琴，很是辛苦。 如今齐琴已经伏小做低，精妙自然是要报复齐琴一番。 更何况因为容貌丑陋凶狠而被静安师太任命为掌管敬慈庵刑罚首座的精妙，最是看不惯那些略有姿色的师姐妹们。 “师姐，这些活，您还是重新找个小师妹做吧，师妹我今日有些不适，怕是做不动这些粗重的活计。”齐琴直直的看着精妙，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惧怕。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怕不是皮痒了。”精妙说着就要鞭打齐琴。 “精妙！你在做什么？”静安师太突然来到此处。 “师傅！”精妙给静安师太行礼：“静慧她不服管教，我在教她。” 静安师太想来不喜欢齐琴，精妙当然要趁着现在给齐琴上眼药。 “罢了，我是过来和你说一声。从今往后，这庙里的粗活，静慧不用做了。”说完，静安师太便离去了。 “师傅！”精妙看着静安师太离去的背影，眼中很是不解。 而齐琴则是得意的来到精妙的面前，笑着说道：”师姐，我有些乏了，这些功夫，你就留着慢慢做吧。“ 看着出去唇红瓷白，言笑晏晏的齐琴，精妙呸了一声：狐狸精！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共探敬慈庵 齐琴得意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 满满的银钱倒在床上，摸着散落各处的银子，她终于又有钱了。 只可惜静安师太那个贪心鬼，生生的墨了自己一袋钱。 不然那个老贼尼，又怎么会对自己这般照顾。 还是这银子实在，有了它，自己就不用挨饿受冻了。 想到今日在长安城里享受的美酒佳肴，愈发觉得庵堂的残羹冷饭难以下咽。 齐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努力想办法把自己从这里出去赎出去才好。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之声。 “谁？“齐琴谨慎的一问，连忙收起床上的银两。 “静慧，师傅喊你过去。”静玄在门口喊道。 “好的，我这就来。”齐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锭小银子出门，塞到了静玄的手里。 “小妹畏寒，还望师姐照顾。” 静玄是敬慈庵中负责采买的，弄些炭火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静玄颠了颠手中的银两，确实分量不轻，说道：“好说，定在师妹回来之前送来。” “谢师姐。” “都是同门，本应照料。” ………… “师傅。” 齐琴来到静安师太的庵房。 静安师太慈祥的看着齐琴，不似齐琴初来之时那般恶毒。 “静慧，你来了。” “不知师傅唤来弟子所谓何事？” 齐琴疑惑的问到，自己挣来的银两已经上供了一部分，难道还不够？ 静安师太笑着看向齐琴，说道：“你为庵堂又招揽了一位贵客，师傅自然不会亏待你。一会你收拾收拾搬进新的房间。” “谢师傅。” 齐琴笑着说道，没有人不希望自己住的更好些。 说完静安师太又拿出一个钥匙给齐琴说道：“你已入佛门，便不要总是往长安凡尘里走动，这是密钥，你给了贵客，便可以在敬慈庵中与他探讨佛法。” “谢师傅。我已告知贵客多来庵堂添些香油，多积功德。”齐琴说道。 “那便好。你且下去吧，明日庵堂内要来一位贵客，我还要亲自接待。”静安师太说道。 需要静安师太亲自招待的贵客？ 齐琴上下打量了一下静安师太，偷偷在心中笑的有些龃龉，面上却是不显说道：“不知道是何方贵客，竟然需要劳动师傅亲自接待。” 静安师太略微头疼的说道：“姜府的大小姐，今日派人传话，明日来我们庵上香，为家人祈福。” 姜姝！ 齐琴脸色惨白。 静安师太因为心中有事，没有发现齐琴的变化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齐琴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去，姜姝要来，若是她发现自己还活着。 齐琴不敢想象，定然不能让她发现自己。 装病！ 对自己可以称病不出，这敬慈庵中做着如此勾当，想来静安师太也不会让姜姝来到庵堂后院。 ………… 翌日，雍禄一身车夫的装扮，驾着马车拉着姜姝向敬慈庵驶去。 只是周身气质太过华贵饶是马车夫这般简陋的衣裳也遮不住他的气质。 好在雍禄装纨绔子弟很有一套，勉强和姜姝商定，他就是个败光了祖宗家产的落魄车夫。 姜姝在心中暗暗诽谤，也不知道雍庆帝知道了雍禄的借口，会不会气得从金銮殿跳起来。 姜姝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白素和墨翠跟着她坐在一旁。 雍禄本意是人越少越好，可是墨翠身为贴身丫鬟，气质实在是锐利了些，为了让这庵堂里的人少些防备，姜姝便把白素也带上了。 两个丫鬟而已，以她大小姐的身份，也不算招摇。 一行人便这般来到了敬慈庵的门口。 此时，静安师太早已经等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姜小姐。”静安师太收起手中的拂尘，对着姜姝行了一个佛礼。 敬慈庵的香火虽然不算鼎盛，但到底是在长安的郊外，往来之间也接待过不少达官贵人，静安师太自然不会失了礼数。 “师太。”姜姝亦是有礼貌的回了静安师太一个礼。 “大殿一切准备就绪，姜小姐里面请。”静安师太说道。 “谢师太。”姜姝说完看了雍禄一眼说道：“小禄子，你带着马匹去吃点草料，等我们出来。” “是。”雍禄低头应道，在心中诽谤姜姝，小禄子，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借机埋汰自己。 白素憋笑不语，她一路行来都有一个疑问：小姐何时与寿王殿下这般亲近了。 静安师太看了雍禄一眼，心中惊叹：好俊的少年郎。 “还请师太派个师傅带我这不懂事的下人前去。”姜姝出声提醒有些失神的静安师太。 出家人竟这般六根不净，美男计果然好用。 静安师太咳嗽了一声，遮掩住自己的失态说道：“应该的，姜府果然都是人中豪杰，便是一个车夫都如此气度不凡。” 这般俊俏的车夫，静安师太真的是第一次见。 ”师太见笑了，姜姝一介凡人，不破红尘。想来车夫往来出行之间都会看见，便选了个俊俏的。你别看他驾车技术不怎么样，月俸银子可不低。“姜姝调笑道。 “素闻姜小姐性情中人，如今一见，果不其然，里面请。”静安师太说道：“静妙，你带着这个车夫去后院。” 都说这姜家小姐最是爱好美男，前一段姻缘不幸就是因为被男色所惑。 如今看来，一个车夫都要寻个俊俏的，传言果然非虚。 “是，师傅。“静妙应道，心中愉悦，这般俊俏的少年郎，真是看得让人心下欢喜。 “师太也请。” 姜姝说着，便带着白素和墨翠前往大殿进行礼佛。 姜姝跪在殿中，跟随着静安师太的指引一一行礼。 忙活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才在墨翠的搀扶下起身，又看了看白素。 白素意会，拿出一些银票来到静安师太的面前说道：“师太，这是我们家小姐给添的香油钱。” 静安师太看着一沓的银票，眼中发亮，虽然嘴上说着：“姜小姐客气了，小姐如此诚心，便是与佛有缘之人。”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一个溜烟，便将银票接了过去。 姜姝默默看下，笑而不语，心中想到：天色已经不早，也不知道雍禄那边查到了些什么没有。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庙中有暗门 就在姜姝快要拖不住静安师太之时，雍禄终于走了进来。 “小姐，天色不早了，郡主交代了让您早些回府。”雍禄低头开口。 听着雍禄的话，姜姝心下一松，雍禄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姜姝看向静安师太：“师太，今日仓促，未有机会向师太探讨佛法精妙。来日有缘，再来叨扰。我看这大殿略有年岁，若是师太不嫌弃，姜姝愿捐笔香油钱修葺大殿以示对佛祖的敬爱。” “姜小姐慈心，贫尼在此谢过。” 静安师太本对姜姝还要来敬慈庵的行为心中很是不喜，但是听到后面姜姝愿意捐赠一笔香油之后脸色好转了不少。 回程的马车上，姜姝回头看了一眼敬慈庵，才随雍禄回醉香楼。 而白素和墨翠则由刑照接应，送回姜府。 到得醉香楼，旁边再无闲杂人等，姜姝才抬眼，见雍禄脸上挂着笑意，也不由笑起：“看来殿下此行收获匪浅。” “还要多谢姜小姐配合。”雍禄也不卖关子：“我将马匹拴好后，借口身子不好，受不得风，向那尼姑讨热水。果然那尼姑没有怀疑，便带我进了她的庵房。” “殿下之风采，便是六根已净的出家人怕是也生出几分凡心。若是一般人，恐怕敬慈庵的尼姑可不会有这等好心。” 雍禄听到这恭维脸上笑容更深：“想必你也发现了，出家人本应六根清净，但这庵堂里的师太和姑子个个眼神不净，眼睛所注视之地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姜姝点了点头，她是故意让静安师太留意到雍禄，静安师太年岁不小，按理说这些年的青灯古佛应该让她超然物外，一如姜姝见过其他高僧一般。 可是静安师太竟能盯着雍禄俊俏的容颜失神，而且看那接待雍禄的小尼姑，招待雍禄的动作之娴熟就好似接待习惯了男宾一般。 “殿下还有何发现？”姜姝有些好奇。 “这件庵堂的内屋有暗门，我进屋之后便将那小姑子迷晕了，本想在屋里找些佛珠檀香的蛛丝马迹，却发现她的一处衣柜背后有机关。”雍禄说道。 “那暗门背后有什么？”姜姝吃惊的问到。 雍禄摇了摇头：“那个暗门很是精巧，我在江林的能工巧匠那里看过，如果没有钥匙破门而入，必会触发机关惹人察觉。而我搜遍了房间也没有找到暗门的钥匙，再加上小尼姑醒的快，我怕打草惊蛇，便先回去寻你了。” “那钥匙或许在小尼姑身上呢？”姜姝生怕雍禄遗落了关键的线索。 雍禄继续摇头：“我都找搜过了，没有！” “殿下当真能人所不能……”姜姝脑中突然闪过雍禄搜身小尼姑的模样，脸色有些怪异。为了查案屈尊降贵至此，真是为难他了。 “自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姜姝一脸色古怪，雍禄一黑，知道姜姝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他功夫那般好，哪里需要亲手摸那尼姑的身子，再说钥匙的位置也只能搁在几处位置，再是好寻不过。 姜姝不好意思的讪讪，摸了一下腰间的流苏：“什么是不是我想的那般，我想什么了？” “哦，难道殿下想不好的东西了？”姜姝恶人先告状。 雍禄：“……” “我自然也没什么。”雍禄看向姜姝，不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重新开始说正事：“你下次来敬慈庵小住可以想办法混进暗门后一探究竟。” 姜姝点了点头：“这敬慈庵处处透露古怪，静安师太看似妥帖，实际整日对我寸步不离，想来是怕我发现什么秘密。如果能去暗门后一探究竟，或许能查到城郊女尸案的关键线索。” 姜姝说着，想到传闻中那些女子惨死的模样，神色中有些严肃。 “我看那老尼姑，是个有功夫的，你就不怕。”雍禄看向姜姝。 “君子千金一诺，我既然答应了殿下，便会做到。“姜姝不假思索的说道。 雍禄眉头微动，心下有些感动。 “何况能查出这庵堂的肮脏也是功德一件，大雍向来重视佛法，尊崇出家人。若是有人用着佛门清净之地做些干不得人的勾当，是对佛法的不敬，自然不能放过。” 姜姝缓缓说道，她做这事，并不单单是为了雍禄。 雍禄深深看了一眼姜姝，没有继续说话。 他拜托姜姝试探敬慈庵，并不仅仅是为了查城郊女尸案，还为了雍庆帝。 就在几日前，雍庆帝把他们几个兄弟一起叫到了雍正殿…… 明明一早召唤他们，却久久未出现在大殿之中。 直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站不住，快要失态时，雍庆帝才出来。 两位皇子心下一惊，方才的失态怕是早已落入明察秋毫的雍庆帝眼中。 雍庆帝略带满意的看了看纹丝未动的雍谨，雍轩和雍禄三人。 便让杨公公给了所有皇子一人一份撰抄好的公文。 打开一看，竟是雍平贪墨案的卷宗。 “身在皇子，你们都应知道，犯下雍平贪墨案之人实在是可恶。虽说执掌家国，水至清则无鱼，却也不代表着可以肆意妄为了。雍平贪墨案惹得百姓受苦良久，朕虽然已经处置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庸臣，但这案子还没有结束，有人将朕当傻子，处处留手……朕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太痛快……” 听完雍庆帝的话，几位皇子神色微动，知道对于查处贪墨雍庆帝是认真的，已经不是杀死几个跳梁小丑可以蒙混过关的。 “不过这次，朕不打算亲自动手。” 雍庆帝说完看向几位皇子：“这些卷宗你们各自带回去，朕要看看你们兄弟几个，谁能在不惊动背后之人的情况下，查出这案子背后真正的黑手。” “谁最先做到，朕重重有赏。” 雍庆帝说完，几位皇子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卷宗。 虽然雍庆帝没说赏什么，但是几个兄弟其实都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查案，这是考验！ 雍庆帝是要考验他们兄弟几个，谁有本事继承这大雍朝的正统。 第一百七十三章 皇家冬日宴(求订阅) 冬日宴起，姜府门前 姜书琪换上了曳地飞鸟描花长裙，飞天髻插着七彩宝石头面，精美的服饰承托的姜书琪一般的容颜都好似飘飘欲飞的仙女一般。 “二姐，你的衣裳真好看。”二房庶女姜雨艳羡的看了一眼姜书琪的衣裳，却只敢将嫉妒之情放在心中。 姜二夫人满意的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幻想着姜书琪在晚上的宴会上吸引一众皇子目光的模样。 只是姜二夫人的美丽幻想在姜姝走出来后便破灭了。 姜姝也没有多么用心的打扮，依旧是往日最爱的锦缎长裙配着红宝石头面，外面套着一件雪白的披风。 只是眉间一点花钿让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而行走之间流光溢彩让姜书琪一下便猜到姜姝定然是在描绘花钿的朱砂里掺了足足的金粉。 这般光彩照人，想来冬日宴后，又会掀起众人模仿的高潮。 自知姜书琪的容光被姜姝压下，姜二夫人面色不悦的带着姜书琪进了马车。 “失婚妇人，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姜二夫人在马车中不悦的说道。 “母亲你莫要生气。”姜书琪倒是不恼，红唇微笑的看着车外姜姝身上的锦缎长裙。 胭红如血，是长乐公主最爱的颜色。 也不枉费她让碧玉打听清楚了姜姝赴宴的衣裳，然后买通了司制房的掌制给长乐公主送去的衣裳都是这般颜色。 而毫不知情的姜二夫人看着笑脸盈盈的姜书琪说道：“你啊，整日都是这么的好脾气，被姜姝欺负了会吃亏的。“ “娘亲。”姜书琪端起马车上的糕点，安抚生气的姜二夫人。 “二姐人美心善，一会宴会上一定会让各位皇子眼睛都移不开的。”姜雨趁机排着姜书琪的马屁。 “那是自然。”姜二夫人听后，好受了不少。 接过姜书琪递过来的糕点，吃了起来。 “大姐，二伯母好像看起来不开心？”站在姜姝身后的姜瑜怯生生的说道。 此时，众人才发现还有一个姜瑜的存在。 有了姜姝的光彩照人，她不出声，都没有人注意到她。 姜瑜是姜家庶女里生母地位最低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奴婢。 平日里说话，连二房的姜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好在昌珉郡主宽容待下，对于她们母女，用度从未有过克扣。 只是，从姜瑜有记忆起，姜侯爷就从未歇在母亲房里。 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像是个陌生人。 姜姝看着姜瑜有些出神的目光说道：“没事，你二姐会哄好她的。” “二姐的裙子好漂亮啊。”姜瑜说道，眼中闪着羡慕。 “是很漂亮。” 姜姝应和道，漂亮的姜书琪这大冷的天，连个斗篷都不穿，也不知道夜里露寒霜重的，会不会冻着。 “姝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昌珉郡主说道。 “是，母亲。” 说罢，姜姝便带着姜瑜上了马车。 “瑜儿，一会的宴会上的才艺你准备好了吗？”昌珉郡主问到。 “回母亲，准备好了。”正在发呆的姜瑜突然被昌珉郡主喊道，有些出神，回答的声音都是怯生生的。 昌珉郡主看了看姜瑜，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粉色的罗裙配上雪白的狐皮滚边极为合适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头上带着去年的生辰礼东珠头面也级为相配。 只是这个庶女行为处事极为小心，常常像一只受伤的白兔，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在府中被自己苛待长大的。 此时姜姝用手握住了昌珉郡主，母女连心她自然知道昌珉郡主在想些什么。 “三妹，这次宴会上你好生表现，母亲和我商议过，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姜瑜豁然间抬头，眼中带着希冀。 若是昌珉郡主和姜姝上心她的婚事，不知道要比自己和姨娘精心谋划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有效。 姜姝点了点头说道：“你年岁也到了，也该议亲了。只是玉姨娘的身份太低，若是你今日好生表现，得到陛下一两句称赞，寻个中等人家配为正妻，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完姜姝的话，姜瑜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你要是心悦哪位皇子，我们也只能为你谋个良娣之位了。” 姜姝顿了顿说道：“但是皇家虽然富贵，我身为你的长姐，还是希望你觅得良缘，为人正妻。” “谢谢母亲，谢谢长姐。瑜儿但凭母亲和长姐安排。”姜瑜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滚了下来。 姜姝用丝帕差掉姜瑜的眼泪：“傻姑娘，我就你一个妹妹，谢什么。” 昌珉郡主神色微动看着二人，她为姜侯爷守住一个没有风波的后院，也算对的住他的一世深情了。 ………… 马车不一会便来到了宫门口，各家夫人小姐相识的便简单的寒暄了起来。 “傅姐姐，顾姐姐。我们一起走吧。”姜姝远远便看见两位未来嫂嫂，开心的喊道。 “好。” “姜姝，带上我吧。”姜姝寻声望去，竟然是蒙萱萱，蒙夫人偶感风寒，今日只有她一人来赴宴。 “好。” “够义气。”蒙萱萱说完，狠狠的拍了一拍姜姝的肩背，惹得她一阵内伤。 “参见郡主。”傅南霜和顾如眉拉着蒙萱萱向着昌珉郡主行礼。 “免礼。二位世侄女真漂亮，你们几个年轻人一道吧。二位夫人，一同前行可否。”昌珉郡主说着，邀傅夫人和顾夫人一道入宫。 二人笑着对视一眼：“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跟着宫人来到了各自的位置落座。 而姜书琪和姜雨早已经在姜姝邻座的位置等着她们。 “大姐，这庭中的纱幔最是挡风，宫人早已经烧好了炭火，暖和的紧。来，这斗篷碍事，我帮你脱了它。”姜书琪热情的说道。 “你们姜家姐妹感情还真好。“蒙萱萱嘟囔着。 姜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静静的看着姜书琪打起她的如意算盘。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传来，一众宫人带着花灯一字排开站在御花园中，点亮了这红梅绽放的花园！ “来了。”姜书琪嘴角含笑，等待着长乐公主的出现，直到她的笑容僵硬在嘴边。 第一百七十四 帝后秀恩爱 长乐公主没有如姜书琪预想的一般穿着烟红色的锦缎长裙。 而是身着和她同样花纹的飞鸟描花裙，姜书琪只觉得一阵瑟瑟发抖。 曾经有个美貌宫婢得了陛下的赏赐，用锦缎做了一件鲜艳的衣裳，却不长眼的在长乐公主面前来回晃荡。 最后被长乐公主命人拖去杖毙了。 而雍庆帝早已经忘了那个自己一时兴起宠幸的宫女，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惩罚长乐公主。 所以众人都知道长乐公主最忌讳别人与她撞衫。 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姜姝身上，姜书琪自然是喜闻乐见。 但是事情的主角换成了自己，姜书琪只希望自己能够不被长乐公主看见。 她将头埋的低下，慢慢的将身体躲在姜姝的后面。 姜姝看着姜书琪，想起了前几日发生在静姝阁的事情。 白素不经意的说起，碧玉这几天总是在她们院子外面乱晃，不经间似乎在打探自己赴宴的衣裙。 姜姝听后便知道姜书琪打的什么主意。 前世的二伯母费尽心思为姜书琪做了一件飞鸟描花的长裙，纹样精美，十分好看。 在冬日宴上出尽了风头。 看着贯会做戏的姜书琪，姜姝眼色一寒。自己回府才几日，姜书琪便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为难。 既然姜书琪都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姜姝自然不会手软，便接着这场宴会好生教训姜书琪一番。 姜姝生来过目不忘，她将记忆中姜书琪出尽风头的飞鸟描花长裙丝毫不差的画了出来。 在让手艺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终于在冬日宴之前将这条飞鸟描花长裙按照长乐公主喜欢的宫装样式做了出来。 姜书琪买通掌制，往长乐公主宫里送的都是一般艳丽的红色衣裙，这件飞鸟描花宫装自然是如鹤立鸡群一般一下子入了长乐公主的眼，穿来赴宴也是姜姝意料之中的事。 “怎么办？”姜书琪看着长乐公主越来越近，心下焦急。 突然，她看到姜姝的斗篷，心下有了主意。 “咳咳，大姐。我似乎有些受凉感染了风寒，可不可以借你的斗篷一用。”姜书琪说道，也不管姜姝同没同意，立刻将斗篷穿在了自己身上，挡住了裙子的花色。 傅南霜，顾如眉眉头微皱：姜二姑娘好生无礼。 蒙萱萱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亭内炭火这么足，姜书琪也不怕热死。 姜姝却也不恼笑着说道：“好啊。” 姜雨看着将自己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姜书琪再也生不出刚才的艳羡之意。 一会众千金献艺的环节，姜书琪总不能一直裹着个斗篷，这是对陛下和皇后的大不敬。 姜书琪又岂会不知，但是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能躲一时是一时，谁让长乐公主是陛下最钟爱的女儿呢。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园中众人向雍庆帝和嘉惠皇后行礼。 “平身。” 雍庆帝带着嘉惠皇后落座之后，看着各处落座的官家小姐都正值大好年华，又看了看自己几位长身玉立，身姿如松的皇子，心下很是欢喜。 “皇后，你看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的精气神多好。”雍庆帝面带欢愉的说道。 “是啊，臣妾看着这些水灵灵的小姑娘们，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不服老都不行啦。”嘉惠皇后说道。 “皇后风采依旧，更有这些小丫头没有的风韵。”雍庆帝心情大好的调笑着嘉惠皇后。 嘉惠皇后保养得意自然是美丽依旧，常年的皇后生涯让她只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质。 如今被雍庆帝这般调笑，倒是露出了小女儿般的娇俏，看的雍庆帝一阵惊艳，他许久没见皇后如此风采了。 昌平公主开心的看着恩爱的父母。 园中众人也看着恩爱非常的帝后，心中艳羡。 各家千金脸颊绯红的想到陛下坐拥后宫三千都与皇后如此恩爱。 几位皇子定会如同陛下一般爱重妻子。 在座却有一人神色不悦，那便是刘贵妃。 看着雍庆帝和嘉惠皇后若无旁人的秀着恩爱，她虽面带微笑，手中却将上好的绢帕绞的变了形。 皇后都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作态，也不知羞。 要不是看在要为谨儿选妃的面子上，她定在寝殿里称病，让雍庆帝去探望于她，在略施手段，将雍庆帝留下来。 想到此处，刘贵妃娇媚的开口：“皇上，快宣布开宴吧，臣妾都等不及了，想要看这些小姐们的才艺呢。” 明晰刘贵妃心意的长乐公主也开口说道：“是啊，父皇，快宣布开始吧，各位小姐们才华斐然，女儿早就等不及了，怕是几位哥哥手中的红梅也等不及了。“ 长乐公主开玩笑的说道。 毕竟冬日宴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皇子的选妃预热。 各位皇子和各家娘娘一起先长长眼，然后心下记住和心意的姑娘，然后选妃宴时便可给这些姑娘家下请帖。 再让皇子和各位姑娘相看一遍，选出中意的皇子妃。 而冬日宴上，各位皇子人手三支梅花，送给各位皇子心中前三的节目。 哪位姑娘要是得了皇子一支梅花，就算没有嫁入皇家也是才艺上佳的证明，为今后嫁娶也是能添一份筹码。 听完长乐公主的话，各家小姐偷偷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几位俊朗的皇子，心下也雀跃的起来，都恨不得能在今夜好好表现自己苦练已久的才艺，为自己搏一个美名。 “陛下，臣妾也有些等不及了呢。” 皇后哪里看不出刘贵妃的把戏，不就嫉妒雍庆帝在各种官方的场合里都会处处估计自己这个皇后的面子，让她心里不爽了。 不过皇后到底是皇后，看破不说破，顺着长乐公主的话往上爬，更是显得自己贤良大度。 “好。”雍庆帝接受了众人的提议，更是看着嘉敏皇后说道：“既然是女儿家的表演，便由皇后宣布吧，朕只管大饱眼福了。” 听完雍庆帝的话，嘉敏皇后笑的更开心了，接过候在一旁太监端上的鼓槌，重重的敲了一下。 冬日宴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翩跹御花园 一时间歌舞即起，御花园中热闹了起来。 各家小姐也是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领。 唱曲的婉转动听 弹琴的宛若天籁 跳舞的飘飘若仙 各位对手都这么的优秀，看的没有表演的小姐们心中紧张不已，身怕自己的节目被比了下去，而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发挥的好。 比起各家小姐的目不转睛，几位皇子到显得兴趣平平，毕竟年年都是这些表演。 宫里的，外面的，看的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在各位小姐技艺精湛每个节目也能让皇子公主们关注上一些时候，却没有整个节目都惹人注意的。 雍禄对这些更是兴趣平平，云栖的歌舞在长安也算是一绝，看的多了，自然也就看不上凡品。 一如既往的倒着美酒自斟自饮，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姜姝。 不知道她会表演什么节目？ 随即又笑了笑，谁都知道她因为昌珉郡主的言传身教，最是不喜帝王家。 前些年没有出嫁的时候，就随变弹个小曲，写个书法蒙混过关。 如今才恢复了自由身，以她的聪明定然不会想要出头，想来准备的节目也是平平。 而姜姝也确如雍禄所料，随便谈了个曲子就优雅的退了下来，。 许是应为不在意的缘故，所以发挥的比之前弹奏的女子都要好上许多。 虽不是刻意而为，也算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 “好！”向来比雍禄还要不务正业的二皇子听完，忍不住鼓起掌来。 被生母苏妃看了一眼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慢慢的放下了双手。 嗯，他是皇子，不能娶一个弃妇。 其余几位皇子的母妃极为得意的看着苏妃，还是自己孩子长脸，没有被姜姝那个妖精迷惑了去。 想到此处，众妃嫔便觉得心下一阵过瘾。 作为曾经的长安第一贵女，那个有皇子的妃嫔没有动过让自家儿子娶姜姝的心思。 奈何姜姝在长清长公主和昌珉郡主的撑腰下，臭的如同一块粪坑里的石头一般。 “势不嫁入帝王家” 听听，这是个正经官家小姐该有的思想吗？ 嫁给爱情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姜姝是当话本里那么多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都是编来的吗？ 再不济也有长安城里世世代代的官家嫡妻用眼泪证明人老珠黄之后，丈夫便会忘却往日的誓言抬那些美丽年轻的女子进门做小妾。 就连她父亲姜侯爷不也没有例外，纳了一个丫鬟收房。 这个姜姝当初不知道多么得意，张口闭口的天赐良缘，如今知道是个骗局了吧。 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信不得的。 但是她们这种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官家小姐，起码落得个尊贵啊。 不像姜姝，嫁个负心汉不说，还用被人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了原配，真的是几百年都没有这么好看的笑话。 真是她们多年冷清后宫生活的一抹笑料。 就在众妃得意之时，吴家小姐上场了，一曲惊鸿倒是舞的美不胜收，让人心惊。 雍庆帝看的也很是满意，却也不记得是哪家的姑娘，便看向了嘉惠皇后。 “这是吴太医家的嫡女。”嘉惠皇后看着雍庆帝说道，却在雍庆帝琢磨着要把这姑娘许配给谁时开口：“吴小姐和冯公子已经互换庚帖定了亲，想来年后便要大婚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丫头舞的一定都不怯场，感情是不紧张啊。 雍庆帝有些神色焉焉。 吴小姐之后，顾如眉的一手书法也是惹得众人啧啧称赞。 雍庆帝打起了精神，这姑娘也不错，总不会也定亲了吧。 嘉惠皇后看着雍庆帝有些赌气的小眼神，心中笑着他小孩子脾气。 微微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雍庆帝的疑问，顾小姐尚未定亲。 看着帝后的态度，昌珉郡主有些为难，自己的两个未来儿媳妇都这么的优秀，怕是都逃不掉收到选妃宴的请帖了，只希望后面的姑娘们多多努力啊，吸引住帝后的目光才行。 看着一众人的目光被顾如眉吸引，蒋新曼只觉得一阵危机之感，冬日宴之后便是齐王的选妃宴，今日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必须是自己。 换罢衣裳，霓裳羽衣曲的乐声响起，蒋新曼一阵翩跃入场中，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她腰肢轻摆，舞步翩跹，犹如林中的仙子。 一曲舞罢，惹得众人啧啧称赞。 “好！”二皇子又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今年的冬日宴格外的精彩了。 其余几位皇子也鼓掌以示自己的欣赏。 而蒋新曼一曲舞罢有微微的气喘，带着娇羞的看了雍谨一眼，便害羞的离去，像是隐藏到梅林之间的精灵。 是她！ 雍谨想起姜府寿宴之时，与自己异口同声让齐琴闭嘴的蒋新曼，嘴角微微勾起，原来她心悦自己。 能被才貌双全的女子喜爱，雍谨自然是得意的。 而蒋新曼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目光，美女爱英雄，自然也是众人喜闻乐见的。 而此时刘淑慧的心中却有点点不悦，蒋新曼向来都是依附与她的存在，今日竟然这般光彩照人，不是寻常模样，让她心中有些不悦。 更让刘淑慧不开心的是，她今日准备的也是舞蹈，有了蒋新曼珠玉在前，她精心准备的舞蹈岂不是失色不少。 不错，不错，蒋新曼一舞之后，雍庆帝对今年的冬日宴越发的满意，这些丫头都进步很大嘛。 而惊叹过后，场上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 竟没有人上场表演，毕竟在蒋新曼惊艳众人之后，其他的节目便会失色不少，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傻瓜。 “三妹，你不是准备了舞蹈，连舞衣都换好了。”姜书琪突然发话，惹得姜瑜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姜小姐准备好了，便让我们大饱眼福吧。”刘淑慧巴不得有人先行表演。 见众人的目光望向了自己，姜瑜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表演。 “小女献丑了。”姜瑜说到。 突然乐曲之声响起，是难得新奇欢快的调子，又待着些幽远的意境。 让众人耳目一新！ 而姜瑜此刻也动了，一身雪白的舞衣和头上的兔毛装扮衬的她犹如一只可爱的兔之精灵。 这舞意外的好看。 不是蒋新曼的明艳，却别有她自己的味道。 可恶！姜书琪本想看着姜瑜出丑，却没有想到她尽然藏的这么深。 还好，她还有一招。 突然，正在享受舞蹈的姜瑜脚步不稳，崴了一脚，直直坐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意外让重人都看着她。 姜瑜知道自己完了，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姜姝对着傅南霜耳语了几句，傅南霜点了点头。 拿出随身的长笛吹了起来。 而姜姝，连舞衣都没有换一个翩跹进入舞蹈的范围，跳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斗篷着火了 人间不遇倾城色，犹如月宫下凡尘 姜姝身姿清扬，随着傅南霜的曲调舞动着腰肢，虽然没有换成舞衣，但是身上的罗裙根本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额间的花钿在宫灯的反照下衬的姜姝的美丽看的让人心惊。 随着姜姝的动作，众人突然明白了舞曲的意境。 姜瑜舞姿灵动像一只灵气初开的玉兔在月色下化境成仙，而一个不小心，渡劫失败跌落凡尘暗自伤神。 而姜姝便是那月宫中的嫦娥仙子，默默地关注着小玉兔的一切。 看到玉兔渡劫失败，遥遥想起当初飞升月宫的时光，心下不忍来到玉兔的身边。 此时场中的姜姝舞到情深之处，将手伸向姜瑜。 姜瑜顺势把手交到姜姝手中，姜姝一个借力，把姜瑜从地上拉了起来，带着她一起跳舞。 在傅南霜的曲调婉转之间，二人翩翩起舞，随风轻动，便似嫦娥仙子带着她的玉兔飞升月宫，只留下人间一片月华。 一曲舞毕，整个御花园安静非常，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太美了！ 仙人飞升，凡人朝拜，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让方才得梦境破碎。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原来是真的！ 二皇子更是痴痴的看着姜姝，这样的美丽，便是拥有，此生无憾。 饶是定力如雍谨也在方才得舞蹈里，被姜姝魅惑。 而雍禄则是痴痴的看着姜姝，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雍庆帝更是陷入震惊当中，像实在是太像了。 姜姝跳起舞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像她了，虽然五官一点也不相似，但是那神韵，那风姿却是一模一样的。 嘉惠皇后看着雍庆帝的失态，知道雍庆帝陷入了往昔的回忆。 心下有些失落，任凭她和刘贵妃如何明争暗斗，她们到底都不是雍庆帝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这样的场合身为帝王自然是不能失态，嘉惠皇后拉着雍庆帝的手，让他回过神来。 “咳咳。”雍庆帝微微咳嗽一声将众人和自己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众人回神却还是忍不住感叹：真的是太美了。 而蒋新曼和姜书琪则是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可恶！ 蒋新曼：她苦练半年的舞蹈，便这样被比了下去。 姜书琪：姜姝，姜瑜算什么东西，她才是姜家最耀眼的女儿。 姜姝看着面色气的有些挂不住的姜书琪，便知道姜瑜的舞鞋定然是她从中做梗。 “三妹妹已经表演完了，想来也该二妹妹上场了。二妹妹一曲琵琶名动长安，今天又可以一饱耳福了。”姜姝开口，把众人目光拉到姜书琪的身上。 各家小姐：这亭子内这般暖和，这姜二姑娘围着个斗篷也不嫌热。君不见，就连穿着薄薄舞衣的吴姑娘和蒋姑娘也是一点也不冷的。 姜书琪见众人的目光尽数看向自己，知道躲不过，抱着琵琶来到场中央。 姜书琪向雍庆帝和嘉惠皇后行礼：“小女子偶感风寒，不得盛装拜见陛下和娘娘，还请陛下和娘娘勿怪。” 嘉惠皇后慈祥的说道：“不妨事。” “谢皇后娘娘。”姜书琪说完，便抱着琵琶开始演奏起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阳春白雪》被姜书琪弹的出神入化。 只是有了姜姝的舞，傅南霜的笛。 珠玉在前，便显得没有那么惹人心动。 姜书琪因为一直裹着斗篷，所以脸色绯红。此时醉心于弹奏之中，更是脸色红艳，犹如醉酒一般。 姜书琪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确只以为是自己弹到高潮，情之所至。 “哎呀，姜二小姐的斗篷着火了。” 突然有人喊道。 只见雪白的斗篷冒起了青烟，渐渐更是有了糊味，只是火势微小，还不伤人。 此时的姜书琪也顾不得表演，立刻起身将斗篷脱下，扔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姜书琪突然感受到一阵目光袭来，有些尖锐。 糟了！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看着与自己穿着同样花色衣裳的姜书琪，神色不喜。 同样都是飞鸟描花群，二人衣裙花色相同不说。 这姜书琪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妖术，让整件衣裳在夜色里莹莹发亮，与她的七彩头面相互辉映美丽异常。 而姜书琪衣裳的美丽，却让长乐公主身上的飞鸟描花宫装显得普通且平凡。 众人的目光在姜书琪和长乐公主之间来回反复：难怪这姜二小姐一直用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原来是撞衫了！ “臣女失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姜书琪曲中停奏，已是失仪，她立刻跪下向皇后娘娘请罪。 姜书琪此时可没有心情欣赏自己发光闪亮的衣裙，只觉得这美丽的长裙犹如火焰一般将自己包围。 看着长乐公主不善的目光，她只恨不得立刻换下这飞鸟描花裙。 皇后虽然好脾气，但是看着场地中央已经染上尘土的斗篷，掉在一旁的琵琶，一片狼藉之景。 虽然斗篷起火，情有可原，但是到底是名门贵女，怎么一点仪态都没有。 好好的冬日宴，变成了这般模样。 嘉惠皇后虽然心中不喜，却还是淡淡的开口：“下去吧。” 看在她和长乐撞衫，让长乐公主和刘贵妃脸色都不好看的份上，嘉惠皇后没有和姜书琪计较，毕竟以她后宫生存多年的经验，长乐定然会嫉恨上姜书琪。 有人替自己出手，就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这是嘉惠皇后管用的手段。 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贤良淑德，一直被宫人们所传颂。 姜书琪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狼狈不堪，惹得姜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今日如此狼狈，饶是贯会做戏的姜书琪也忍不住狠狠的剜了姜姝一眼。 这斗篷，可是姜姝的！ 姜姝不理会姜书琪的目光，继续欣赏着歌舞。 这斗篷她放在一遍好好的，是姜书琪自己要抢去穿的。 她只不过在斗篷的外面撒了一些遇热才会轻燃的白磷；内面上撒了一些遇热发光的荧光粉末。 如果姜书琪不是习惯了抢自己的东西，这斗篷上便是撒了毒药也不能害到她。 自作孽，不可活！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红梅收割机 宴会还在继续，有了姜书琪这个失败的表演，还没有上场的小姐们松了一口气。 刘淑慧立刻毛遂自荐的在姜书琪的后面表演了她的胡旋舞，虽然没有姜姝的舞蹈精彩，但是胜在表演的活泼俏丽，让人心情愉悦。 九皇子雍轩带头鼓起掌来。 之后各家小姐继续表演的歌舞因为有了珠玉在前，便显得无功无过。 带歌舞结束之后，便来到了全场最让人关心的环节。 皇子献梅。 每个人都期待着能够得到一支皇子手上的梅花，这是对她们今晚表现最高的赞美。 刘淑慧，蒋新曼，姜书琪，姜瑜…… 全都盯着那些开的极为灿烂的红梅，目不转睛。 不知道这些皇子的红梅会花落谁家呢？ 看着眼巴巴的各家小姐们，嘉惠皇后调笑着看着雍庆帝说道：“陛下，你看看这些姑娘们，一个个人比花娇，把这满园的梅花都比下去了呢。” “哈哈。”在嘉惠皇后的调笑下，雍庆帝心情好转了许多，笑了出来：“还是人花两相宜的最好。赶紧让这些小子们把手里的梅花送出去吧。” “既然陛下发话了，那便开始吧。” 虽然齐王在皇子中想来拔得头筹，但是这种场合，以年龄论，不以功劳论。 所以第一个上前的便是大皇子。 大皇子手拿着三支梅花，踌躇不以，不知该如何选择。 他下意识的看向姜姝。 姜姝那一舞宛若天人，让人感觉月宫的嫦娥仿佛有了模样。 只是姜姝的情况有些特殊，母妃赴宴之前还特地交代了自己，不要与此时的姜姝缠上任何的瓜葛。 大皇子看了看手中的梅花，点点月华洒落，同样美的惊心动魄。 这般美丽的花朵，自然要配上美丽的人儿。 大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来到蒋新曼的身边，将今晚的第一支红梅赠给了蒋新曼。 蒋新曼受宠若惊，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既惊又喜的接过了大皇子的梅花。 “谢殿下！” 大皇子礼貌的一笑，又将第二支红梅交给了顾如眉。 顾如眉书法极有风骨，在一众歌舞表演中显得别出心裁却才华横溢。 最后一支红梅…… 大皇子从顾如眉身边走过，来到了姜府的坐席。 姜瑜看着大皇子一点点的像自己走来，心下欢喜不已。 终于，她也有出头的一天了。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大皇子便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来到了姜姝的座位旁。 在众人惊呼的目光之下，将红梅交到了姜姝的手中。 繁花配美人，这支红梅，姜姝当之无愧。 向来爱好欣赏舞蹈的大皇子忍不住为姜姝的舞技折服。 众人没有想到，姜姝如今一个弃妇的身份，竟然能够拿到皇子的红梅。 可是看着姜姝红衣静坐的模样，月光落在姜姝和红梅的身上，那么的和谐美丽。 似乎，这场中，并没有比她更合适这红梅之人了。 雍庆帝看着姜姝接过红梅的样子，并未表现出不悦，而是有些失神，像是在透过姜姝拿起红梅的模样，看另外一个人。 接下来便是轮到二皇子了。 他看见大皇子将红梅赠予姜姝之后，雍庆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便将第一支红梅赠给了姜姝。 在他的眼中，鲜花配美人本就应该。既然大哥做的初一，他便敢做十五。 况且姜姝那一舞真的是太美了，额间的花钿衬托出她美丽的容颜，真的是犹如月宫仙子掉落人间。 实在是太美了。 他想来爱好美色，阅尽美女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风姿的美人。 虽然自己的母妃不喜欢姜姝，但是二皇子并不在意。 他的人生目标非常简单，当一个闲散王爷混吃等死。 至于江山，他可没有兴趣。 二皇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着每天殚精竭虑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还不如学自己的皇叔们，俸禄在手，美女在怀，人生得意，好不快哉。 至于雍庆帝前些日子交给他们兄弟几个去办的案子，早就被二皇子丢到了一边，自然有七弟和九弟两个人去上心。 他还是抱着美女比较快活。 而且皇子中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才能反衬出七弟的优秀不是。 为了自己的弟弟们，他牺牲可大了。 虽然姜姝已经嫁过一次，纳为正妃是有些失了他的面子，但是却也可以送上梅花。 想来皇子侧妃的位置一定能让如今的她感激涕零。 二皇子一遍想着，一遍幻想着自己美人在怀的模样，险些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另外两支红梅被她送给了傅南霜和顾如眉。 二皇子本性偏爱江南女子的风采，这两个姑娘文静清秀，一开场，便被他盯上了。 而三皇子则是将自己的红梅赠予了蒋新曼，吴小姐和姜姝。 四皇子：刘淑慧，顾如眉，姜姝。 看着各位皇子的选择，众人的脸色越来越怪。 五皇子：杨小姐，蒋新曼，姜姝。 六皇子：刘淑慧，傅南霜，姜姝。 看着自己的哥哥们都将红梅送给了姜姝，雍谨思考了一会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刘淑慧，蒋新曼，姜姝。 蒋新曼在得到七皇子的红梅之时，心中的雀跃之前从微弯的唇边溢了出来。 却在看到姜姝拿到第三只红梅之时凝固在了嘴边。 八皇子：刘淑慧，顾如眉，姜姝。 九皇子：刘淑慧，傅南霜，姜姝。 十皇子：傅南霜，顾如眉，姜姝。 雍禄：姜姝，姜姝，姜姝。 姜姝：“……” 看着姜姝面前如山一般的红梅，各家小姐艳羡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就连跟在姜姝身边唯唯诺诺的姜瑜也看着这些红梅出神，眼神幽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姜书琪的脸色早已经难看的犹如猪肝。 今夜，姜家最出彩的女儿本应该是自己，为什么是姜姝。 她一个弃妇，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皇子的青睐。 嘉惠皇后看着雍庆帝，看不出他的心中作何想法。 而众皇子的举动她到能窥探一二，姜姝这般身份，做不了正妃，纳为皇子侧妃却是极好的选择。 这样一来，便可以得到两位外戚的帮助，是极为有力的筹码。 至于寿王的行为，嘉惠皇后也是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 “十一，你这是干什么？”雍庆帝问到，让人听不出喜怒。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抢手的姜姝 “儿子觉得姜小姐的舞似曾相识一般，便顺手把梅花都给了她。” 雍禄说道又恢复了贪墨案之前，花花公子的做派。 雍庆帝听着雍禄的话，神色变得有些奇怪，本想发作的由头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二皇子看到雍庆帝这般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一阵后悔，早知道自己也把红梅都给了姜姝。 姜姝看着雍禄三言两语便将雍庆帝的危机给解除了，心下放松了许多。 此刻，姜姝面前的红梅堆如小山，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没有人想到，姜姝最后拿到了最多的红梅，成为了这场宴会的焦点。 嘉惠皇后看见雍庆帝的脸色有些不好，便宣布冬日宴结束。 有些人身来便犹如珠玉，不会被遮掩光芒。 冬日宴结束之后，长安城中突然有重新流行起了花钿妆，那美艳的花钿中搀着足足的金粉，带动的长安一时之间金价飞涨。 当然，这自然是会惹得许多人不开心。 ………… 姜书琪冬日宴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屋当中，便将房门紧紧锁死，不见任何人。 门内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物件破碎的声音。 站在门外伺候的碧玉瑟瑟发抖。 终于，过了大半个时辰，屋内的声音渐渐停了，姜书琪打开了屋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小姐……”碧玉轻声的说道。 “去收拾屋子吧。”姜书琪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碧玉慢慢走近姜书琪的闺房，此时的屋内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所有的物件摆设都被姜书琪摔得稀巴烂。 碧玉也发现，从冬日宴回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见过平日里最受姜书琪喜爱的绣娘来为姜书琪量体裁衣。 而长安城的裁缝界有了一个传言，一位非常擅长休飞鸟描花长裙的绣娘生了欠了巨额的债务，被讨债的生生打死了。 听说死相凄惨，让人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 ………… 刘贵妃在寝宫之中问着雍谨：“瑾儿，你为何也和你那些兄弟一般胡闹，将梅枝赠给姜姝。你和雍禄不一样，他怎么胡闹没有关系，但是你是你父皇看中的皇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且不说这姜姝如今是个弃妇，配不上你。便是她未嫁之时，也不是你能求娶之人。姜家势力在大，也不得刘家与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 “母妃，孩儿觉得您说的不对。冬日宴那般形式。所有兄弟都把自己的梅花给了姜姝，便是代表着，他们的选妃宴，姜姝都能参加。就算她是弃妇又如何。嫁过人又如何，她还是姜侯爷唯一的嫡女，姜翊唯一的嫡亲妹妹。娶了她便等于与半个姜家站在同一条船上。你看长远姑姑，老驸马死后，一个人在长安城外建了一座别府，面首换的比衣裳都勤，新驸马敢说一句话吗？”雍谨说道。 长远公主也是雍庆帝的妹妹，虽然与雍庆帝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两人在儿时便交好，所以，也是当今大雍朝比较有权势的公主。 只不过长远公主喜好特殊，只爱美男。 也不是没有御史言官上奏过这个问题，但是雍庆帝都睁一只，闭一只眼。 自己一个人将公主府建在城郊，没有人管的快活日子。 “如今父皇已经起了要选太子的念头。各位兄弟蠢蠢欲动。万一谁把姜姝娶了回去，岂不是我的大敌。所以，冬日宴那番局势我是一定要将梅花给姜姝的。如果他们几个臭小子没有动娶姜姝的念头，大家便相安无事。若是有人要娶姜姝为侧妃，那也只能是我！”雍谨继续说道。 “那你外祖母那里怎么说，刘家与姜家相来不合。况且她那么希望你能纳淑慧为正妃。”刘贵妃听完雍谨的话，有些眉头微皱。 “母妃，我都说了，刘淑慧刁蛮任性，若我他日称帝，封她做个贵妃是可以的。但是母仪天下，她真的做不到。我便是要娶姜姝，以她的弃妇之身，也不过是个侧妃。他日等我称帝，便不存在您担心的问题。古来君主谁不是三宫六院，制约朝堂。父皇不是也纳了姜家的女儿为妃。”雍谨说道。 刘贵妃听完雍谨的话，有些被他说服。 “听你所言，在你的心中，是否已有正妃的人选？”刘贵妃问道。 雍谨点了点头说道：“蒋家嫡女，她身份算不上顶级的尊贵，但是我发现她是个极为聪明，进退有度的姑娘。可为正妻。” 蒋家嫡女，刘贵妃在心中回想。 隐隐约约对蒋新曼有些印象，虽然记不太清，但似乎没有什么坏印象。是个懂事的闺秀。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母妃就不多嘴。只是贪墨案的事情，你要好生调查，让你父皇刮目相看。那么你成为太子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说道此处，刘贵妃眼神中燃起一丝欲望。 “儿子知道。” ………… 长清公主府 昌珉郡主的心头一直记挂着冬日宴上发生的事情，便是连往日里最爱的长清长公主泡的茶，都没有喝出味道。 “母亲，我担心姝儿。” 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长清长公主，昌珉郡主忍不住开口。 “是为了冬日宴上她独领风骚之事。”看着昌珉郡主，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会不知昌珉郡主的担心。 见什么都瞒不过长清长公主，昌珉郡主点了点头。 “这是在我看来，倒是不用担心。” “母亲何出此言。” “若是只有一个人给了姝儿梅花，我也会与你一般担心，但是现在众皇子都给了姝儿梅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一直梅花都没有是一样的。” “话虽如此，母亲，我还是有些担心姝儿。姝儿才刚刚回府，便有这么多的风波，女儿实在是心疼。如今冬日宴这出，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羡慕姝儿，想要在背地里算计于她。” “那边让她们羡慕了去，我的外孙女这点算计都承受不起了吗！在我看来倒是好事，姝儿休夫，在长安城褒贬不一。如今冬日宴上的红梅倒是可以让那些不满之人闭上嘴巴。皇室看重之人，其实他们能够随意编排的。我看你是爱女心切，有些过于小心了。” “母亲教训的是，可女儿还是有些担心选妃宴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你便为她重新择一良婿。只要他们二人两心相悦，至于婚事，我去同陛下说。” “谢过母亲！”昌珉郡主开心的说道。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个主意才来找我的。说吧，看上哪家的小子了。”长清长公主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 昌珉郡主再次被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是顾家小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别扭的雍禄 冬日宴之后，姜姝发现身边的人都有些怪怪的。 第一个怪怪的是昌珉郡主，母亲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这么日子旁敲侧击带着自己出去赏雪，游园。 只是现在正值隆冬，除了梅花便什么景致都没有了。 可是梅花就算开的再好，也架不住日日去赏。 对于赏雪，姜姝就更加的不理解了。 这大冬天的，随处可见的积雪又有哪里好看？ 直到姜姝发现，自己和昌珉郡主在赏雪，赏花的过程中每每能够偶遇顾如韫。 顾如韫不是碰巧陪着顾夫人游园，就是陪着顾如眉赏雪作画…… 两家既然如此有缘，昌珉郡主便会开口，大家一同玩赏。 而众人走着走着，便会故意留下顾如韫和姜姝二人独处。 若是姜姝还不懂昌珉郡主是何意思，也算是白活了两世。 姜姝能够理解昌珉郡主的行为，毕竟冬日宴上那番情况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眼看着齐王的选妃宴避无可避，昌珉郡主也是在担心自己。 第二个怪怪的人便是雍禄，姜姝发现自己一如之前约定的一般去到城郊竹林找雍禄学武。 这个向来铁面无私的人竟然温柔了许多。 可是雍禄的教学虽然温柔的了许多，但是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看着姜姝也不如以往一般调笑斗嘴，时不时的还会板起脸来，每当这时，姜姝便会不解，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 就在姜姝又如平时一般陪着昌珉郡主游玩湖，偶遇了顾如韫一起用罢午膳之后，来到了城郊的树林，开始一天的练习。 “今日任务，一百支箭，活动靶。”雍禄又是面无表情的开口。 而此时竹林之间，他早已经命人将箭靶安装好了。每一个箭靶都由两根绳子绑在竹林间，随着冬天的风左右摇动，极为难射。 看着雍禄依旧怪异的表现，姜姝忍不住的开口：“敬慈庵的事情我没有忘记，我会寻个机会好好去探上几日。只是近些日子，母亲看我有些严，日日让我陪着她游湖赏景，我一时有些抽不开身。” “我竟不知，这冬日的湖光山色这般值得流连忘返。” 雍禄心中想到，陪昌珉郡主？怕不是因为顾家少爷，才愿意天天去湖面上吹冷风。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驳，若不是怕昌珉郡主不开心，她也不会在冬日频频出游。 “母命不可违，还请寿王殿下见谅。” “姜小姐如今艳贯长安，哪里需要我见谅。怕迷住姜小姐眼睛的不是风雪而是人吧。” 雍禄不悦的说道，这个顾家小子死人吗？ 追个姑娘也不会，天寒地冻的，就不能约她去些舒适一些的地方，万一冻着了姜姝怎么办？ 不对，是冻着了他徒弟怎么办。 我们的寿王殿下怕不是忘了这竹林的风雪向来都是不小的。 姜姝听着雍禄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与谁相约，与他有什么关系，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不对，雍禄怎么知道她近日的动静？ “寿王殿下派人查我？”姜姝有些不悦的说道。 “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姜大小姐如今也算是长安的名人了，日日去些同样的地方，别说是我了，就是这整个长安城，不知道的也没有几个。” 姜姝：“……”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不知如何反驳。 “我错怪你了。请寿王殿下见谅。”姜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着姜姝有些示弱的模样，雍禄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突然一个指尖敲了一下姜姝的额头：“本殿下大人大量，你快些练习吧。” 姜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来，她总有一天要将雍禄压在脚下。 看着姜姝的目光，雍禄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忘记带石头了，直接敲额头的感觉，还不赖嘛。 ………… 醉仙楼 “你说着丫头，她是傻的吗？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是又想跳进另一个火坑吗？”雍禄不悦的跟着陵默吐槽。 “顾家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渊博，温文儒雅，我也觉得是个良配。昌珉郡主定然是选了又选，才为姜小姐做出此番决定的。”陵默说道。 雍禄：一表人才，难道能有他长的好？ 陵默看着雍禄难看的脸色，觉得有些趣味，性子上来了，继续说道：“何况我听人说，姜家与顾家是世交，顾公子一直都心悦姜小姐。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青梅竹马要是两情相悦便早就在一起了，哪里还会有齐宣什么事。他两最开始就没有结成夫妻，便是没有缘分。”雍禄说道。 “何况自己喜欢的东西，便用力去争取。这顾如韫守着之前那么好的优势不去求娶姜姝，如今算什么？后悔了？若我是他，便是拜堂的婚堂，我也要把新妇抢了过来。” 雍禄说在气头上，却看着陵默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干嘛？”雍禄不悦的问道。 “我在想，这姜小姐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你如此失态，听说冬日宴上，你三支梅花都给了她。”陵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猥琐的表情问道。 “莫不是，你看上她了？” 陵默不知道自己这个表面放荡青楼间，实际上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的好友，竟然会有喜欢女人的一天。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要是让雍禄知道了，陵默怕是不能竖着从醉香楼出去了。 听完陵默的话，雍禄心下一震，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刻回过神来说道：“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她是我的徒弟，师徒之情而已。” “我看你对她的做派，可是远远超过了对徒弟的关心。”陵默继续嘴碎：“好男儿敢做敢当，我江林可不是你们大雍，没有那么多礼法教条。姜小姐国色天香，配你这个变态，也配的上。” “说实话吧，好兄弟，我不笑话你。”陵默说道。 “我……我不……不喜欢她……”雍禄沉默了片刻说道。 “那你冬日宴上把三支花都送了出去？”陵默有些不解。 “姜姝那一舞，让我想起了我母妃。” 第一百八十章 说服的郡主 说道自己的母亲，雍禄收起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眼神深邃陷入回忆。 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方嬷嬷和自己说，母妃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宫女。 因为外貌出众而被父皇看中宠幸，因为怀了孩子所以被封为妃子。 但是因为出生不高，所以位分低微。 又因为身子不好，在生完孩子之后一直体弱多病，在雍禄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只是在雍禄的印象中，自己的母妃是个绝美的女子，一身舞技更是宛如天仙。 只是年岁渐长之后，雍禄发现自己记忆中母妃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雍禄很怕有一天，自己会将她忘记。 如果是这样，这个世间恐怕没有人会在记得他的母妃。 雍庆帝这种多情的君主，期望着他记住哪位嫔妃，简直就是个笑话。 冬日宴上，姜姝的舞蹈便让雍禄仿佛看到了儿时母妃跳舞的样子。 那么自信翩跹，宛如天人。 那一刻，雍禄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那一刻，姜姝在他的心中变的不一样起来。 ………… 姜府，静姝阁 “姝儿，打扮好了吗？听说醉香阁来了一批不错的厨子。母亲带你去尝尝。”昌珉郡主说道。 醉香楼来了一批新厨子？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昌珉郡主跃跃欲试的小表情，姜姝知道昌珉郡主定然又安排好了顾如韫的偶遇。 昨日见过雍禄之后，他的话让姜姝反思了一下自己。 如今母亲如此大张旗鼓的让自己和顾家相看，怕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这他们两家的心思了。 顾如韫前世也是终身未娶。 这些日子里他对自己的妥帖与情谊姜姝也看在眼里。 姜姝一时不知如何面对顾如韫的两世深情。 “母亲，女儿想去城外的敬慈庵小住些时日，为家人祈福。”姜姝说道。 既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么先躲一躲好了。 正好一探敬慈庵，完成之前答应雍禄的要求。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天天看着昌珉郡主，姜姝有些架不住她期待的眼神。 “敬慈庵？”昌珉郡主眉头微皱，不知道姜姝为何会提出这样的理由。 就是为了躲顾家那小子？ “女儿想去为家人祈福，还望母亲允准。”姜姝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 “你便这般不喜欢顾家那小子？”昌珉郡主有些遗憾的问道，顾如韫真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若是姝儿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 “母亲，姝儿方才从齐府回到家中，如今对于儿女私情，心思有些倦了。顾大哥他待我极好，女儿对他犹如兄长一般的尊敬，却无儿女私情。”姜姝说道。 “女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冬日宴之事为难？只是如今女儿的心思真的不再改嫁之上。若是冒冒然的与顾家定亲，对顾大哥不公平，也枉费了他对我一片情谊。所以女儿想去敬慈庵待上些时日，远离这长安的是是非非，给大家一些冷静的时间。”姜姝继续劝着昌珉郡主。 听完姜姝的话，昌珉郡主陷入了沉思，她听明白了姜姝话里意思。 不过姜姝刚从齐府那个狼窝走了出来，如今心思不在儿女私情上，昌珉郡主也能理解。 或许，真的是自己逼的太急了。 物极必反，现在不爱没有关系。 昌珉郡主听着姜姝话中的含义，对顾如韫并不反感，兄长之情便是兄长之情。 只要有好感，小孩子间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这些日子姝儿也的确经历了太多，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佛门清净之地，没有这些利用与算计，也是个好去处。 想到此处，昌珉郡主同意了姜姝的话说到：“好，母亲同意了。” “多谢母亲。” “你想待多久？佛门清苦，母亲怕你吃苦。”昌珉郡主说完摸了摸姜姝的头发。 “半个月左右。女儿小住些时日便回来了。” 姜姝说完，昌珉郡主有些发愣，这么久？ 仔细想想也不是很久，只是女儿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昌珉郡主舍不得姜姝离自己太远。 想到此处，昌珉郡主忽然觉得，或许姜姝不那么早改嫁是对的。 “那你自己在外要注意些，别委屈了自己。”昌珉郡主说道。 “瞧母亲说的，女儿是去祈福的，有什么苦不苦的。” “庵堂比不上府里，各处都清苦的很。既然你要去待这么久，也不着急这两天出发，等母亲为你收拾些随身的物件，让白素和墨翠给你带上。” 姜姝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昌珉郡主。 既然昌珉郡主已经同意让她去敬慈庵小住，便不差这些时日。 “虽然你要去庵堂小住，但是今日醉香楼的雅间已经订好了，你便还是陪母亲去吧。毕竟母亲有些日子要看不见你了。”昌珉郡主说道。 姜姝点了点头，让白檀为自己梳妆，同昌珉郡主一同去了醉香楼。 果不其然，在醉香楼的门口，姜姝和昌珉郡主偶遇顾家兄妹。 “顾大哥，顾姐姐。”姜姝给顾家兄妹见礼。 “姝儿妹妹。” 既然“有缘”，一行人便相约进了同一个雅间。 雅间内众人相谈甚欢，只是这时不时的欢声笑语传到顶楼某人的耳朵里，变得有些刺耳。 雍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玉堂春让刑照有些担心。 “主子？” “刑照，你让大厨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烧好一堆拿手好菜。然后算准了时间给姜家的雅间送去。随便寻个由头说是酒楼送的。”雍禄说道。 “是！” 雅间内，顾如韫想和姜姝说上两句话，刚一开口：”姝儿妹妹……“ 叩叩，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 “何事？” 昌珉郡主有些威严的问着打断顾如韫和姜姝交流感情的丫鬟。 “这是我们酒楼在长安开业二十余载，大厨特地做来送给给位客人的。还望各位贵客喜欢。” 听完丫鬟的话，昌珉郡主淡淡的说道：“放着吧。” “姝儿妹妹……”当丫鬟离去之后，顾如韫再次开口。 叩叩叩，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刚才的情景又被重现了一边。 “姝儿妹妹……”当顾如韫看着第二个丫鬟退出雅间之后，再次开口。 叩叩叩，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众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都想去拜佛 几日后，姜姝带着白素和墨翠向着敬慈庵出发。 马车浩浩荡荡的，阵仗比起姜姝初次去往敬慈庵的时候要大上了许多。 姜姝看着同坐马车之上的姜书琪和姜瑜一阵头疼，回想起姜府的场景。 ………… 几天前 “大姐，我听下人说，你要一个人去敬慈庵小住几日。”姜瑜小声的问答姜姝。 “是的，听说敬慈庵很是灵验，我想去为家人祈福。” 探案的理由不好明说，姜姝随便编了个由头，糊弄姜瑜。 “大姐，我也想去给姜府祈福。你带上我吧。”姜瑜怯生生的说道。 “三妹，庵堂辛苦，你还是留在府中好好侍奉父侯和母亲吧。”姜姝说道。 “大姐你不怕，我就不怕。瑜儿向来受母亲和大姐的照拂，无从报答。这次也想和大姐一起去为家人祈福。”姜瑜看着姜姝感人至深的说道。 看着姜瑜小鸟依人的模样，姜姝也有些于心不忍，只是这次去敬慈庵是查案。 敬慈庵中古怪颇多，姜姝怕自己不能照顾好姜瑜，正想开口拒绝。 “姝儿，你便答应了她吧。你们两姐妹一起，在城郊那个偏僻的地方，也好做个伴。” 此时，姜侯爷来到姜姝身边说道。 “女儿给父候请安，父候怎么过来了？”姜姝有些不解的问道。 “刚才你玉姨娘去书房找我，说了你三妹想和你一起去敬慈庵小住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你便答应了你三妹吧。”姜侯爷解释道。 正巧看书看得有些乏了的姜侯爷也想来看望姜姝，便在玉姨娘的说动下，走了这么一趟。 “是，父候。”既然姜侯爷都开口了，为了免除他人的疑心，姜姝没有不带上姜瑜的道理。 “大姐，你不会怪我吧。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才让姨娘去求的父候。” 姜侯爷走后，姜瑜看着姜姝没有表情的脸，有些担心的开口。 姜姝看了看姜瑜说道：“没有，既然父候都发话了，你赶紧回院子里准备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我们明日里便出发了。郊区不比长安什么都不缺。” “谢谢大姐。”听出姜姝的话里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姜瑜开心的蹦蹦跳跳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罢了，姜瑜想去便去，只能让墨翠在暗处多派些人手保护姜瑜。 就在姜姝想松一口气之时，姜老太君将姜姝叫到了慈心堂。 “孙女给祖母请安。”姜姝给姜老太君行礼。 “大姐。”已经在慈心堂的姜书琪给姜姝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 “谢祖母，不知祖母唤姝儿前来，有何要事？”姜姝不解的问道。 “你这孩子，听你的意思，以后没事，我还不能让你来慈心堂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了。。”姜老太君似有不悦的说道。 “祖母严重了，姝儿没有这个意思。”姜姝立刻向姜老太君赔罪。 “傻孩子，快起来吧，祖母怎么会怪你呢。” 看到姜姝示弱，姜老太君微笑着重新和姜姝开起玩笑。 “我唤你来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听说你要去敬慈庵小住，为姜府祈福。”姜老太君问道姜姝。 “回祖母，孙女明日便带着瑜儿前往敬慈庵。”姜姝说道。 “你能有如此孝心，祖母很是欣慰。” “这是孙女应该做的。” “说的好，方才书琪听到了这个消息，和我说，她也想和你一起去庵堂小住几日。”姜老太君说道。 姜姝：“……” 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个个都没有烧香礼佛的习惯，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要跟着自己去庵堂？ “庵堂凄苦，孙女怕书琪妹妹吃苦。”姜姝说道。 “大姐，我不怕。”姜书琪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你也说了这事姜家子孙应该做。琪儿虽然是二房的女儿，但是血脉里流的也是姜府的血。书琪不怕吃苦。” 姜老太君满意的看着自己孙女，眼中很是欣慰。 “这……”姜姝正想再找理由拒绝，却见姜书琪一个眨眼之间变得柔弱之极的说道：“莫不是在大姐眼里，我们二房的血脉便是低人一等。” “我绝无此意。”姜姝说道。 “那大姐为何连大房的一个小庶女都带上了，却不肯带上我。”姜书琪继续死缠烂打。 姜姝：“……” 看着姜老太君不悦的脸色，姜姝只好答应带上了姜书琪。 既然她的两位姐妹都要死要活的想要同她一同前往敬慈庵。 那边都去吧。 浑水摸鱼，说不定有了姜书琪和姜瑜捣乱视线，那静安师太的目光便不会盯着自己一个人身上。 ………… 正是因为如此，便有了三人同行挤在一间马车里的情况。 “大姐，怎么这敬慈庵还没有到，马车都走了好些路程了。”姜书琪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让她很是难受。 “敬慈庵开在极其荒野的地方，是个佛门清净之地。你们到了安顿下俩之后不要乱跑。凡事按照庙堂的做法和习惯行事。”姜姝说道。 “是。” “是。” 姜书琪和姜瑜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众人的马车来到敬慈庵门前，静安师太正在门口迎接。 看这样子，像是等了许久。 “师太好。” “姜小姐好。” “我带我这几位妹子过来叨扰了，我们一路马车颠簸，想要简单的沐浴更衣。还望师太原谅我们不到之处。”姜姝说道。 “姜小姐客气了，这一切贫尼早已经安排好了，请各位小姐跟着我前往后院小憩。”静安师太说道。 “谢师太。”姜书琪和姜瑜向静安师太表示感谢。 而看着不算繁华的敬慈庵，姜书琪在心中暗暗诽谤：也不是什么特别气派的庵堂，看来看去都那么几个人。 姜姝怎么就不能选个大气一点的庵堂呢，真是在齐府待久了，人都变得有些小家子气。 要不是为了避一避在长安冬日宴上出的洋相，自己才不来这个鬼地方呢。 想要让人的视线从一件事情上转移开，就一定要有一个新的类似事件的发生。 想要转移长安众人对自己的影响，自然要从让姜姝发生点什么更加狼狈的事情。 想罢，姜书琪狠毒的笑了笑。 第一百八十二章 书琪的毒计 “这就是几位小姐的住处了，庵堂简陋，还望几位小姐不要介意。”静安师太带着姜姝姐妹三人来到后院的客房。 “师太客气了。”姜姝礼貌的笑道。 “诸位小姐一路辛苦，今日便早些休息吧，斋饭我会派人送到各位的房中。待到明日焚香祝祷之时，我在派人来请各位小姐。”静安师太说道。 “多谢师太。”三人齐声谢过静安师太。 ………… 静安师太走后，姜姝带着白素还要墨翠去往自己的房中。 待白素收拾完房间之后，姜姝正好沐浴解乏完毕。 “你们一路辛苦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姜姝说道。 “是。” 白素和墨翠走后，姜姝起身环视四周。 这是一个简单的庵堂客房，一个屏风，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个妆台。 姜姝想起了雍禄和她说过的话，试着寻找庵房内的暗门。 姜姝来到衣柜旁，敲敲打打，只是衣柜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有机关的痕迹。 姜姝有些不甘心，又对着整个房间的墙壁敲敲打打。 木床，妆台都被她寻了个干净，都没有发现暗门的迹象。 看来，这个静安师太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会让她轻易寻到线索。 ………… 静安师太的住处 “师傅，这几位姜家小姐，要在我们庵堂常住吗？” 齐琴有些担心的问道，如果姜姝一直住在敬慈庵，她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出门见人。 而且，齐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联系到她的贵客。 “约莫会住上半个月左右。”静安师太说道。 “这样岂不是很耽误庵堂的香火？”齐琴心下有些焦急，试探的问道。 静安师太看了一眼齐琴，这些日子她听话了许多，倒是养的白净了。 莫不是尝到了滋味，受不了清净的生活了。 “姜家为庵堂修葺大殿，所费不少。而且高门大户的小姐来庵堂祈福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们如果拒绝不是更显得我们心虚。”静安师太解释道。 “可是，师傅……”齐琴还想在争辩些什么却被静安师太打断。 “好了，静慧，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为师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静安师太打断了齐琴的话。 “是，师傅。”看到静安师太有些生气的模样，齐琴不敢多言，默默的退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直低头行路的齐琴看到一个彩色的身影悄悄走进静安师太的房间。 这是庵堂，尼姑们都是一身青色的服饰，如果说谁会身着彩色的衣裳，便只有前来敬慈庵礼佛的姜家三姐妹了。 齐琴心下有些好奇，在地上摸了摸土，涂在了自己脸上，便远远的跟了上去。 等到彩色的身影完全进入静安师太的房间，齐琴来到门口，用口水粘破纸糊的窗户，偷偷的观察房内。 是姜书琪！ “师太。”姜书琪坐在椅子上，端起静安师太送来的茶，便慢慢的喝了起来。 “姜二小姐。”静安师太看着姜书琪无礼的祥子却也不恼，她这个人向来拿钱消灾。 既然姜书琪给了她足够的银子，这点脾气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我托下人给师太送的见面礼，师太可还满意。”姜书琪昨夜打听清楚了敬慈庵的位置，便连夜让碧玉派人给静安师太送了一箱大礼。 整整二十锭黄金放在一个盒子里，送给了静安师太。 “承蒙姜小姐厚爱，不知如此大礼，贫尼如何才可消受。”静安师太问道，二十锭金子看的她心动不已，舍不得放下。 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道理静安师太还是懂的。 姜二小姐不会平白无故送这么个大礼给自己。 “静安师太果然是个聪明人。”姜书琪笑着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这佛门清净之地也不例外，既然师太愿意收下她的大礼，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我要你……”姜书琪起身，来到静安师太身边耳语。 听完姜书琪的话，静安神色了然，原来尊贵如姜家也如平常士族一般，家宅不合。 她一直都听说姜家几姐妹亲如一家，如今看来坊间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不过她向来都是收钱办事，至于是非对错，一概不论。 听完姜书琪的话，静安师太点了点头，问道：“那三小姐那里需要安配人吗？” 姜书琪思考了片刻说道：“不用了，姐妹三人出来，如果她们两个都遭到不测只有我一人安然无恙，难免惹人生疑。” 姜瑜这个笨蛋来的正好，可以利用她给自己洗脱嫌疑。 “好的，贫尼这就去办。”静安师太听完姜书琪的话说道。 “好，这二十锭金子只是定金，待到师太成事之后，另外二十锭金子只会有人给师太送来。”姜书琪心情大好的说道。 一想到姜姝马上便要身败名裂，她就开心的不能自以。 “谢姜二小姐。” 静安师太听到还有二十锭金子的酬金，心花怒放。 这种下药陷害之事，她做的轻车熟路，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姜书琪让静安师太明日在姜姝的饭菜里下药。 然后在去附近寺庙里寻个凡心未尽的和尚灌醉了之后把他和姜姝送往一处。 待到第二日清晨，姜书琪便会带上一众丫鬟尼姑前去捉奸。 失婚闺秀庵堂私会花和尚 这样的八卦，姜书琪想想便觉得刺激。 待到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哪里还有人会议论她冬日宴出丑的事情。 怕不是人人都要在背地里唾弃姜姝。 任凭她收到多少支红梅，受到多少皇子的青睐，都无济于事。 想到此处，姜书琪的脸上泛起了开心的笑容。 静安师太看着姜书琪发自内心想要陷害姜姝，心下反而对她们此行放下了警惕。 原本静安师太对姜家小姐选择名不见经传的敬慈庵礼佛心下不解，直到她听完了姜书琪的话。 原来，又是那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 难怪她们会选择名气尚小的敬慈庵，估计是为了方便行动，算计对方。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意外得钥匙 躲在门口的齐琴见二人对话结束，便悄悄的溜回了自己房中。 姜书琪与静安师太的对话，她虽然不是每句话都听到真切，但是也七七八八的猜到了姜书琪的意图。 齐琴只觉得心下快意。 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见到姜姝身败名裂的一天。 真是期待呢！ 以齐琴对静安师太的了解，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既然姜姝马上就要被毁了，那么这庵堂的守卫似乎会比平时要懈怠一些。 齐琴亦是写信给她的贵客，约他有机会敬慈庵一叙。 ………… 此时，姜瑜来到了姜姝的房门前，轻轻的敲门：“大姐，你睡了吗？” “没，门没锁，直接进来吧。”姜姝说道。 “怎么了。”姜姝有些不解的看着姜瑜。 “大姐，我怕。”姜瑜说道，她向来害羞，更何况是在庵堂这么特殊的地方小住些时日，姜瑜有些不敢一个人呆在她的屋子里。 “傻孩子，庵堂又什么可怕的。大殿还有佛祖和观音。有他们在，没有什么牛鬼蛇神能轻举妄动。”姜姝安抚着姜瑜。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重生一世的姜姝在心中默默想到，这世上人心之恶，怕是观音千手也收不过来。 “大姐，我可不可以和你歇在一起。”姜瑜问道。 姜姝有些为难的看着姜瑜说道：“瑜儿乖，瑜儿不怕，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就寝了。” 姜姝还要查案，带着姜瑜极不方便。 “那，大姐，你可以把墨翠借给我吗？她功夫好，有她守着，我就没那么怕了。”姜瑜说道。 墨翠，听完姜瑜的话，姜姝愣了一会，但是看着可怜巴巴的姜瑜还是同意了，墨翠身手敏捷，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发出信号弹，这么小的庵堂，墨翠也来的及赶到自己的身边。 “谢谢大姐，大姐你对瑜儿最好了。”姜瑜开心的抱住了姜姝。 “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姜姝有些宠溺的说道。 “在大姐身边，瑜儿永远是个小孩子。” 只是在姜姝看不见的地方，姜瑜眼中神色冷漠：姜书琪这个傻子，不知道她想的什么法子对付姜姝，竟然到现在都不支开墨翠，断了姜姝一支臂膀。 还是自己出马来的放心，如今没有了墨翠，姜书琪你的计策可一定要成功啊，不然可是白费我的一番苦心了。 只要没有了姜姝，自己便是大房唯一的女儿。不是嫡女又如何。 父候血脉尊贵，只要没有了姜姝，便是庶女，她也要越过那些嫡千金去。 ………… 翌日 姜姝收拾完毕之后，便带着姜书琪和姜瑜来到了敬慈庵的大殿焚香祷告，整个大殿之上安静非常，只有诵经礼佛之声。 终于几个时辰之后，静安师太告知姜姝三姐妹，今日的礼佛结束，进行到此处为止。 “几位小姐，斋堂的素斋已经准备好了。出世，入世皆是修行，几位小姐若是不嫌弃，贫尼特请几位小姐去斋堂一同用膳。”静安师太说道。 静安师太的热情邀请，让姜姝一行人来到了敬慈庵的斋堂。 众人皆在吃饭，只是姜姝的美丽容颜让人不能忽略，纵然一身素衣，也惹得这些尼姑频频抬头，艳羡不已。 姜家几位小姐前来礼佛的事情她们已经知道了。 这些尼姑多是孤儿出身的贫苦女娃，看着姜姝美丽的容颜和显赫的家世，心中暗暗嫉妒。 为何老天如此不公，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她们想要的一切。 静安师太和姜姝众人一桌而坐。 “姜小姐请。”静安师太默默招呼着姜家三位小姐。 姜姝正准备拿起筷子时，便闻到一股极为清淡又特别的香味。 原来如此，姜姝瞬间明白了静安师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却不动声色，想看看这些人后面要做些什么？ 众人用膳过后，静安师太派不同的尼姑领着姜家三姐妹回去休息。 “小师傅，这似乎不是回去我住处的路。”姜姝看出了一些不对劲问道。 “姜姑娘，是对的，师太知道姜姑娘喜好佛法，特地让我带着姜姑娘去敬慈庵的书房看看。”小尼姑说道。 听完小尼姑的解释，姜姝既然想要知道那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装作迷糊的跟着小尼姑走去。 “姜姑娘，里面请。贫尼便不打扰姜姑娘休息了。”小尼姑将姜姝送到之后，嘴角不懂声色的笑了笑。 “谢小师傅。”姜姝亦是不懂声色。 待到小尼姑走远之后，姜姝从袖口取出几根银针，对着自己的几处穴位便刺了上去。 “噗~”吐出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 继上次雍禄发现敬慈庵有暗门之后，今天催情香的表现也让姜姝对敬慈庵表示怀疑。 “嘶的一声~”门开了。 姜姝偷偷的躲在了屏风的后面，不知道来者何人。 “小美人，我来了~”一个好色的和尚突然冲了进来，向着姜姝扑去。 姜姝几个转身避开了他的袭击，而姜姝近些日子的训练让她的行为敏捷了不少。 避开了和尚的袭击之后，姜姝找准时机，将一支银针插入了好色和尚的身上。 好色和尚便这般晕了过去。 就在姜姝想要移动好色和尚之际，和尚的腿突然碰到了这个房里的衣柜，突然，衣柜的暗门启动，姜姝看到了雍禄所说的机关。 “钥匙，钥匙！”她需要进入密室的钥匙。 就在姜姝试过了所有的钥匙之后，密室依旧没有打开。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姜姝便知道算计她的人要来看好戏了。 时间紧迫，她便只能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了。 姜姝又掏出几根银针对着好色和尚一扎，让他不能动弹。 就在姜姝想要把好色和尚扔到床底下之际，从好色和尚身上掉下了一块玉佩。 姜姝捡起一看，和机关的纹路十分相似。 果然，这便是密室的钥匙了。 于是，当众人来到了房门口时，没有听到门中一点动静。 有性子急的，想要撞破大门进去，却发现开门之后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更别说她们心心念念的好戏。 没有衣着不堪的好色和尚，没有欲求不满的贵家千金。 有的只是算计者的一场落空。 第一百八十四章 自食其恶果 ??姜书琪又里里外外的将庵房搜了个遍，别说姜姝了，就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姜二小姐……”静安师太有些心疼的看着姜书琪。 不过静安师太心疼的并不是姜书琪而是她飞走的二十锭金子。 姜书琪看着静安师太，怒气冲冲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而静安师太知道姜书琪正在气头上，为了今后的合作，她也不能失了这么个财神。 便小步追了上去。 就在二人走后，姜姝从衣柜后的暗门走了出来。 将晕过去的和尚往地上一扔，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姜姝看了看有暗门的衣柜，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既然有了钥匙，来日在探便好。 ………… 姜姝加快了脚上的功夫回到自己的房间。 果然不出姜姝所料，她前脚回到自己的房内，姜书琪后脚敲起了房门。 “大姐，你在吗？”姜书琪在门口问道。 她就不信了，这么精妙的设计姜姝竟然能逃脱。 只要姜姝不在房内，她便立刻让人四下去找寻姜姝。 这荒郊野外的，姜姝消失的消息也够大家浮想联翩了。 就在姜书琪想入非非之时，姜姝打开了房门。 “二妹，有事吗？”姜姝笑着问着一脸呆滞的姜书琪。 “你……你怎么会在房内……”姜书琪有些磕巴的说道。 “二妹这话说的巧，我不在自己房里，还能在哪里？”姜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眼神锐利看向姜书琪，仿佛要把她的心思看穿一般。 “大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师太说你有些身子不爽，又被小尼姑送错了地方。我们都去寻你了，但是没有找见，我担心你。”姜书琪说道，一脸担心的看着姜姝。 “我见那小尼姑带错了路，便自己回来了，一直在房里休息。”姜姝说道。 “那就好，方才可是吓死我了。”姜书琪说道，仿佛很担心姜姝的安危。 “吓？难道这敬慈庵还有什么危险不成？”姜姝试探的问着姜书琪。 姜书琪听完有些心虚的环顾左右，不敢看向姜姝。 “前些日子的女尸案司大人一直没有勘破，所以有些担心。”姜书琪随便扯了一个谎说道。 “多谢二妹担心，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姜姝说道。 今日发现重大，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功夫和姜书琪打太极。 “那大姐你好生休息，我回去了。”姜书琪也听出了姜姝话中的逐客之意，便不再这里自找没趣。 姜书琪走后，姜姝吩咐白素去将墨翠找了回来。 “小姐。”墨翠听到白素的传话，便丢下姜瑜立刻赶回了姜姝身边，将姜瑜一人脸色不悦留在房内。 姜姝对着墨翠做了做手势，让她来到自己身边，姜姝对着墨翠耳语。 墨翠听完脸色微变之后匆匆领命而去。 姜姝正坐在妆台之前，看着镜中自己，回忆起方才的一幕。 那衣柜后面的暗道极为幽长，路的尽头十分明亮，她扔下被迷晕的和尚独自向前走去。 姜姝走到路的尽头，暗暗吃惊。 这哪里是庵堂，分明比青楼妓院还要放荡。 粉红色的轻纱幔帐装点了整个密室空间。 而屋内墙上雕刻的竟然是一些看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图案。 姜姝仔细的嗅了嗅空气中点燃的香料，果然是增加男女情趣的香料。 姜姝还想细细探查一番，却听见有动静传来，似乎有人从别的地方来到了这个密室。 姜姝便立刻原路退了回去。 饶是如此，姜姝也没有从那深深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这偌大的敬慈庵竟然是个淫窝！ 难怪静安师太初时一直盯着雍禄的样子失神。 难怪这里的小尼姑接待雍禄的样子仿佛见惯了男宾一般。 姜姝拿出新得到的玉佩看了看，看来这个和尚有那暗门的钥匙也不是巧合。 想来也是这敬慈庵的常客吧。 姜姝想到那和尚向自己扑过来的样子便觉得恶心，一身油腻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 那和尚像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姜姝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齐斌想要对自己无理的场景。 还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前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姜书琪，姜姝在心中默念，自从回府之后，她便三番两次来挑衅自己。 还当她是前世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吗？ 有些事情，既然敢做，便让她自己尝一尝后果。 ………… “啊……”翌日清晨，一身惨叫划破了敬慈庵的上空。 “小姐，你怎么了。”在姜书琪房门外守夜的碧玉听到姜书琪的惨叫之后，立刻进了姜书琪的房间。 “出去！”姜书琪喊道。 而碧玉整个人瑟瑟发抖，用指甲掐进自己肉中的方法，来让自己不发出如姜书琪一般的惨叫。 她竟然看见，小姐的床上有一个男人！ 看那男人剃光的头发和头上的结疤便知道是附近寺庙的和尚。 这该怎么办，碧玉不知道，看到姜书琪如此秘密，会不会被她杀人灭口。 而屋内的姜书琪比碧玉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会这样？这明明是静安师太给姜姝准备的大礼，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姜书琪看着衣衫凌乱的光头和尚，瑟瑟发抖的看向床单下自己的身体。 还好，自己还是清白之身，这和尚是被人弄晕了扔过来的。 缓过来的姜书琪立刻将光头和尚踢到床下，乘着还没有人发现，想要将他从自己的房间弄出去。 姜书琪试着推动这光头和尚，但是她平时娇生惯养，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碧玉，碧玉，快进来帮我。”姜书琪对着门口喊道。 可是，就在碧玉推门进来之后，姜书琪脸色惨白，因为碧玉并不是一个人走了进来。 姜姝，姜瑜及静安师太和一众小尼姑都走了进来。 完了，姜书琪心中想到。 她狠狠的剜了碧玉一眼，为什么不拦住她们。 “小姐，奴婢不敢违抗小姐命令，所以打开房门。”碧玉说道，不知如何是好。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庵堂是淫窝 碧玉正在门口守着，看着一行人来到姜书琪的房门口，她的脸色已经吓得铁青，正在与一行人纠缠，不让她们进门。 “碧玉，你让开，我们要见二姐，方才她叫的那么惨，这个后院不大，我听的真真切切的，你不要拦着我探望二姐的安危。”姜瑜说道。 “两位小姐，不是奴婢不让你们进去，而是小姐身子实在是有些不爽，所以吩咐了，今日不见任何人。”碧玉和姜瑜打着太极。 就在此时，姜书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碧玉，快来帮我。” 碧玉脸色铁青，而姜瑜说道：“还不快开门，二姐都发话了。” 听着姜瑜咄咄逼人的话，看着姜姝不肯退让的眼神，碧玉知道今天是过不去了，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 碧玉一个闭眼，打开了姜书琪的房门。 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二姐，你这是？”姜瑜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怎么会有男人在你的屋子里。” “这个贼人想要偷窃，被我用迷药制服。”姜书琪胡乱扯着谎话。 姜瑜继续收到惊吓一般的说道：“我……怎么……看着这个人，不像是个盗贼。” 听到姜瑜的话，姜书琪像个炸了毛的母鸡一般说道：“我说他是个盗贼就是盗贼。静安师太，我还要问问你，你们这里竟然任由贼人自有进出。” 静安师太看见和尚模样之时，已经心下大惊，这就是她安排用来玷污姜姝的和尚，怎么如今出现在了姜书琪的房中。 看着姜书琪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静安师太装傻配合姜书琪说道：“这和尚怕是有些功夫，才能溜进姜小姐的房里。贫尼一定加强庵堂巡逻，不让贵客在受到任何伤害。” “那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姜书琪质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只能把责任都推给庵堂。这样即便日后官府查案，也能为她做个证明，这个和尚只是求财，并没有和她发生任何关系。 静安师太：“……” 静安师太何等老狐狸之人，她岂能看不出来姜书琪想要把这次事件全部迁怒到敬慈庵的头上。 她绝不允许！ 姜姝默默看着姜书琪与静安师太起了争执，这便是她想要的！ 见姜书琪和静安师太的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姜姝交代了姜瑜几句话便退了出去。 这和尚便是姜姝让墨翠扔到姜书琪房内的。 这样既可以让姜书琪自食恶果，尝一尝清白还在，人却被流言蜚语伤的体无完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又可以有时间再探敬慈庵的密室。 以姜书琪的性子，现在狼狈的她只能把责任转给敬慈庵，而她以一副被伤害的模样出现，这样流言便会站到她的一边。等到所有的不好全部被人们渐渐遗忘，姜书琪又可以便会长安城受人欢迎的才女。 姜书琪的做法，静安师太定然不会同意，她苦心经营的敬慈庵，下面竟然有如此多的秘密，她定然不会同意姜书琪毁了它。 所以二人必定会狗咬狗。 而这个时候，就没有人注意到她。 正是她亲探密道的好时候。 姜姝带着墨翠来到了昨日的房间。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将玉佩取了出来，打开了密室的通道。 姜姝带着墨翠走进了密室。 可是就在她们慢慢走进密室后，墨翠和昨天的姜姝一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她也是出入过倚红楼的人。 墨翠发誓，水仙姑娘的房间也没有这个密室这般的放荡不堪。 墨翠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庵堂下面竟然掩盖着如此肮脏的秘密。 一瞬间，她便理解为什么姜姝要让她把和尚扔在了姜书琪的房间，自作孽不可活。 墨翠身为暗卫，世家里的黑暗面也不是没有看过。 她没有想到，姜书琪竟然能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姜姝。 还好姜姝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早知道姜书琪如此恶毒，墨翠后悔没有把那和尚的衣裳扒光了，在把他和姜书琪放在一处。 这样便看她还有什么借口狡辩。 就在姜姝吩咐墨翠好生寻找线索之时，她们听见了密室的墙边似乎传来了声音。 姜姝将耳朵贴在墙边，前世已为人妻的她，一会便听出了是什么声音。 脸色通红的姜姝发现，原来这敬慈庵的密室并不只有一间。 看来，这不只是个**，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 等到对面的房中声音渐渐变小之后，姜姝四处摸索这房中的墙壁寻找着开门的机关。 姜姝回想起昨日从别处传来的声音，有人不是从她这道暗门来到密室。 这便证明，这密室后的房间是相互连通的。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姜姝找到了一个可以移动的砖块。 姜姝自己带着墨翠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姜姝发现隔壁渐渐变得越来越安静，没有了一丝的声响，似乎那些人已经走了。 姜姝推动砖块，慢慢打开了相互连通的暗门。 一阵浓郁的香气中夹着一丝迷药的味道：“小心。” 这是一种极为难得，药力极强的迷药，姜姝还没有来的提醒墨翠注意，便晕了过去。 这迷药，果然厉害。 “小姐……”墨翠的话刚说完，自己也晕了过去。 就在二人尽数倒下之后，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出，奸笑的看着二人。 她正愁找不到为自己顶罪之人。 没想到瞌睡送枕头，这两个蠢货自己找上们来。 那人看见姜姝的脸微微愣住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真是冤家路窄。” 说完，便开始拖着姜姝和墨翠，向别的地方走去 ………… 醉香楼 “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姜府真是热闹，又出了几件大事？” “怎么了，怎么了，快说说。”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传递消息的大汉。 “姜家三位小姐去城郊的敬慈庵祈福，却没有想到姜大姑娘变成了杀人犯；姜二姑娘一个在庵房里遭遇了盗贼，如花似玉的姑娘，啧啧，也不知道清白还在不在。”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么劲爆的消息让众人一时接受不了。 “千真万确！刑部都已经开始调查了。听刑部的衙役说，姜大小姐被人发现手拿着凶器浑身是血的倒在死者的身边。”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死的是谁？” “那是自然！” “你快说，被勾起兴趣的众人眼巴巴的听着。” “蒋家二公子！” ? ? ? ? ? ? ? ? ?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刑部来人了 长安城中风言风语飞传，而姜府更是一阵鸡飞狗跳。 琪锦轩中，姜书琪哭哭啼啼的吵得姜二夫人心疼不已。 而姜二老爷听着姜书琪的哭闹只觉得一阵脑壳痛。 不就是去了一趟城郊礼佛，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娘亲，你要给我做主啊，女儿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那和尚看着我们衣着华丽，所以偷偷的盯上了女儿，想要偷些值钱的东西。”姜书琪哭丧着脸说道。 “乖琪儿，娘亲知道的。外面的就爱乱嚼舌根，你且忍一忍等到风头过去就好了。”姜二夫人说道。 看着姜书琪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心疼不已。 这可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娇养的女儿。 “老爷，要不你去求求老夫人，我们使点银钱，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姜二夫人试探的说道。 姜二老爷一阵头疼的看着一脸天真的姜二夫人，不悦的说道：“这是花点银子就能打发的事情吗？敬慈庵出了那么大的事，长安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姜府。” 听完姜二老爷的话，姜书琪本来有些小声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而姜二夫人则是一脸不悦的说道：“都怪姜姝那个扫把星，杀人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做的出来。整个姜家蒙羞不说，还惹的我们书琪受到牵连。” “别什么都乱说，嘴上有个把门的。我们还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姝只是疑犯，刑部没有断案之前，没有人能够定姜姝的罪。刑部的人都没能把她压入大牢，我们就更不能自乱阵脚乱说话。” 姜二老爷不悦的看着姜二夫人。他知道姜二夫人想来看大房不顺眼，但是这种时候，话也是可以乱说的吗！ 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知道了。”被姜二老爷训了一顿之后，姜二夫人有些焉了，不过想到姜姝那个小贱人终于栽了，她的心中涌起一阵爽快。 姜书琪听到姜姝这个名字之后，心情也好转了许多，毕竟姜姝的情况比她要差千百倍。 听说刑部大牢来人了，定是压姜姝下狱候审的。 毕竟司尚书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怕是昌珉郡主在怎么手眼通天也是没有用了。 恐怕，此时静姝阁要比这里要热闹百倍。 ………… 静姝阁 “不行，我不同意。不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同意把姝儿送人刑部大牢。”昌珉郡主坚决的说道。 姜侯爷亦是脸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翊和姜睿两兄弟也是急的不行，姜姝则是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只记得自己在探究着敬慈庵的密室，这个偌大的庵堂竟然内里干着妓院的勾当。 可是就当她正要打开第二扇门继续探查之时，一阵强烈的迷药将她迷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她已经不再密室之中，而是在最开始进入密室的房间之中，姜姝发现自己周围全身是血，可是自己却连一个伤口都没有，她手中握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而更让人费解的是，这把匕首插在了蒋新平的身体里。 墨翠同样被人迷晕了，倒在一旁。 而就在她们不知所措之际，静安师太更是带着一众尼姑前来，将她认作杀人凶手。 还好墨翠反应及时，向着屋外放了信号。 敬慈庵众人还没有等到受理案件的官差前来，看到信号的姜府暗卫已经强行入内将姜姝和墨翠带了出来，送回了姜府。 可是姜姝人虽然没事，长安城里却是炸开了窝。 敬慈庵的人已经报案了，因为疑犯和死者的身份都有些特殊。 所以长安府尹并没有接下这个案子，而是转交了刑部。 如今刑部的人已经来到了姜府，带着印有司尚书官印的文书，要将姜姝缉拿入刑部大牢候审。 昌珉郡主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她怎么舍得姜姝受这种苦。 姜睿看了看出神的姜姝，一阵心疼：他的妹子这么好，为何总碰到这些事情。看着姜姝有些惨白的色，姜睿心疼的说道：“姝儿一定不能去刑部大牢，那里哪是人待的地方。” “我现在就进宫去。”姜侯爷说道。 他同样舍不得姜姝坐牢，可是事情闹得这么大，怕是要陛下出面，刑部才肯卖这个面子了。 就在一众人等焦急的不知所措之际，姜姝开口了：“父候，母亲，女儿愿意去刑部大牢。” “姝儿！”一家人都担心的看着姜姝，怕她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 刑部大牢里关押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岂是她一个姑娘能去的地方。 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姝儿，说什么母亲也不会让你去刑部大牢那种地方，我这就去找你外婆，你别担心。”昌珉郡主说完便要去找长清长公主。 “母亲！”姜姝一把抓过昌珉郡主的手说道：“母亲，别去。别让外婆为难。刑部竟然敢来我们府里要人，想来司大人已经和陛下沟通过心意了。” “那该怎么办呢？”姜姝所说，昌珉郡主又岂能不知，只是她如何舍得让姜姝下刑部大牢，便是只有不到一成的希望，她也要去试一试。 看着昌珉郡主关心则乱的样子，姜姝心疼不已说道：“母亲，您别担心，这件事情的凶手不是女儿，听闻司大人断案出神入化。女儿相信，他一定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万一他一直查不出来，你便要日日都待着那个破地方吗？” “司大人料事如神，一定可以成功的。” “母亲，如今这案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只有女儿入了刑部的大牢，在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百姓才会知道，我是无辜的。所以女儿一定不能逃避，不然百姓一定会觉得我做贼心虚。” 听完姜姝的话，昌珉郡主神色微微动容。 “何况如今死的是蒋新平，是蒋家看中的儿子，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蒋新平已死，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若是女儿进了刑部大牢，他便寻不到由头找姜家麻烦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会救你的 “姜家还不需要你以身犯险来保护。”姜侯爷开口。 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要进大牢，姜侯爷便一阵心疼。 “父候，女儿不孝，一直让家族蒙羞。这一次父候就成全了我吧。”姜姝说道。 就在昌珉郡主和姜侯爷各种不同意之际，姜姝突然跪了下来说道：“父候，母亲，女儿蠢笨连累家族几次三番的被长安城百姓当做谈资，还请父候，母亲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姝儿，你起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这件事情不可以。”昌珉郡主说道。 “姝儿，别胡闹。”姜侯爷说道。 “父候，母亲，你们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姜姝说道。 ………… 刑部，大牢 姜姝打量着自己的囚房，虽然简陋，却也还干净，看着不像是十恶不赦之罪所被关押的囚房。 看来，父候和母亲没有帮自己少做疏通。 到底没有拗的过孩子的父母，以昌珉郡主对姜姝的疼爱。 在姜姝不吃不喝的跪了一天之后，姜侯爷和昌珉郡主虽不忍心，却还是答应了姜姝的请求。 姜姝卸掉钗环首饰，一身素衣的进了刑部的大牢。 看着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桌子的囚房，姜姝坐了下来。 她并不是任性才会选着进入刑部的大牢，而是为了自救。 她虽然昏迷了过去，但是对于凶手，她还是有一些线索的。 她在等，等一个可以帮她洗脱罪名的人出现。 果然，不出姜姝所料，没过多久，牢门淅淅索索的响了起来，姜姝知道她等的人来了。 “本王没有想到，姜小姐帮我查案，可以把自己查进这刑部的大牢。”雍禄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语气之间似有一些不悦。 雍禄看着一身素服的姜姝，虽然她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是雍禄想不明白，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弄的如此境地。 看着雍禄的到来，姜姝的心放了下去。 雍禄跟着司大人在刑部学习，这样的大案他一定会参与。 姜姝知道自己若是留在姜府，以如今的局势，父候和母亲一定会把她住的静姝阁守的严严实实的，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就算雍禄武功再高也是徒然。 而在这刑部大牢，雍禄便可以自由进出，二人可以一同将敬慈庵的秘密抖出来。 姜姝看着雍禄并没有与他顶嘴，而是拿出了一块玉佩递到他的眼前。 “贿赂本王吗？刑部大牢可是个好进不好出的地方。便是本王，也只能派人帮你打点一下，住的稍微好一些而已。”雍禄说道。 司尚书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姜侯爷和昌珉郡主的势力不太能够渗透到刑部大牢。 而雍禄在刑部已经跟着司尚书学习，把他的说法做派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学着司大人的样子，帮姜姝将囚房安排的稍微好了一些。 毕竟有些事情不能太过明显。 “这是密道的钥匙。”姜姝一边说着，一边将玉佩扔给了雍禄。 雍禄看着手中的玉佩，盯了一会之后想起来这玉佩上的图案便他那日在衣柜暗格里的花纹，果然是有钥匙的。 “殿下可知，这敬慈庵背后藏着怎么样的秘密？”姜姝开始吊雍禄的胃口。 见雍禄难得没有反驳，姜姝继续说道：“我那日偷偷的从密道走到了尽头，便发现这个尼姑庵做的竟然是风月场所所为。”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眼睛睁的有些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早就察觉敬慈庵里的尼姑不正常，但是没有想到是姜姝说的答案。 姜姝也不管雍禄到底消化了多少，继续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于雍禄。 “雍禄越听就越觉得有趣。表面青灯古佛，内里红烛高燃，这个设计敬慈庵的人，心思定是极为巧妙之人，可惜没有用在正道上。” “那你又是为何会被发现杀了人，现在还关进了刑部的大牢。”雍禄有些不解。 雍禄自然是不会相信姜姝杀人，她定是在查案途中招人算计，只是姜姝的功夫是他手把手教的，一手银针加上墨翠，一般男子都应该很难伤到姜姝。更别提敬慈庵一帮尼姑了。 “我中了迷药。”姜姝将自己被晕倒和醒来的过程告诉雍禄。 “看来，这个敬慈庵的秘密，还真的是不少。”雍禄看着手中的玉佩说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可还发现了其他线索。”雍禄继续问道。 “我想你查贪墨案之时那几个贪官污吏便是敬慈庵的贵客了。而长安城郊的那些女尸，我猜，可能是一些被虐打致死的小尼姑。”姜姝说道：“我在密室里看见那里有许多施以刑罚的道具，想来是用来对付新来不从的小尼姑的。” 姜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雍禄点了点头等着姜姝继续往下说。 “没有了。”姜姝提醒着雍禄，可惜她被下了迷药，不然她一定可以发现更多的秘密。 “你自己的案子呢，你说了一大堆贪污案和女尸案的事。你自己呢，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蒋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想来不讨个说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雍禄有些担心的说道。 姜姝这件事情太过没有头绪，他不知能够将姜姝救出这个困局。 倒是姜姝听完雍禄的话，脸上并没有不悦加重，而是开口说道：“我的案子我大概有一点眉目。死者是蒋新平，在这敬慈庵中我的确有一位故人与蒋新平有些纠葛。烦请殿下从此事下手，还我一个清白。” 雍禄点了点头问道：“还请姜小姐告知案子的线索。”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我那个金蝉脱壳的小姑子，可是留在了敬慈庵中。而她在被齐宣送往郊区之前，与蒋新平素有往来。而敬慈庵又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我想这件事情与她定然拖不了干系，不然蒋新平一个男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庵堂之中。”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雍禄看着姜姝说道：“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换你一个清白。” 说完，雍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敬慈庵被捕 敬慈庵 静安师太略带些紧张的看着刑照。 从庵堂出现命案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躲不过去，官府一定会派人来严查敬慈庵。 不过她已经将暗道全部关闭，衣柜的暗格也全部钉死，平日夜里接待客人的美尼姑们换上了袈衣在各自房中吃斋念佛。 等刑部搜查问话过去便能一切恢复如常。 静安师太握紧了掩盖在袈衣宽大袖子中的手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等待着刑部官差的问话。 可是，刑照并没有如静安师太预料一般的问话，而是带着衙役便从静安师太的身边走过，去往后院。 静安师太紧紧跟上，看见刑照推开了命案发生的屋子。 蒋新平的尸体已经被蒋家收了回去，这里只留下一地血迹看的静安师太一阵心慌。 静安师太看着刑照在房内左看看，右看看，心慌的不行。 “官差大人，这里便是凶案现场了。贫尼和徒弟便是在这里发现姜大小姐行凶的。”静安师太说道。 “凶案现场？”刑照看了看静安师太说道：“可不见得。” “贫尼和这庵堂里十多双眼睛看着，错不了的。”静安师太听着刑照的话，心下一惊。 “是吗？”刑照看了看静安师太，径直走过她的身边来到衣柜之前。 看到刑照左右敲打着衣柜，静安师太心下更加慌张，指甲都要掐进肉里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失态。 还好她已经命人暗中钉好了衣柜，便是刑照这番敲打也不会触发机关。 就在静安师太听到声响渐小，刑照放弃敲打衣柜之后，她在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气。 总算蒙混过关了。 可是刑照接下来的动作让静安师太惊慌失措。 刑照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狠狠的对着衣柜暗格上的钉子劈下去。 刑照内力深厚，几剑下去，暗格上的钉子便被劈掉了，露出了机关。 刑照从身上取出雍禄交给他的玉佩，缓缓的放在机关之上，衣柜后的暗门慢慢打开，漏出了一条漆黑的隧道。 刑照看着静安师太说道：“师太，请吧。” 此时，静安师太的脸色已经煞白如雪，怎么会这样，刑部的人是如何知道她的庵堂里有这么一条密道的。 当刑照带着刑部的衙差走了密道，所有衙役包括刑照在内都震惊了，谁能想到有人竟然在佛祖眼皮子地下干些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 待到刑照一众人等从密室出来之后，静安师太知道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刑照让人把静安师太和敬慈庵的尼姑全部羁押到了刑部大牢。 回到寿王府之后，刑照将所探查到的情况给雍禄汇报。 雍禄听完只觉得用庵堂做掩护，这些尼姑也真是够厉害的。 而且这密室工程浩大，定然是花费不少的。不知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钱。 ………… 刑部牢房 一堆尼姑们忍不住频频尖叫，怎么会有这么脏乱的地方，还有老鼠。 她们虽然都是孤儿或者穷困人家的孩子，但是敬慈庵中也是吃饱穿暖，养尊处优的过着。 特别是那些美貌异常，能够给敬慈庵招揽贵客的尼姑们。 她们在敬慈庵地位极高，更是会有被安排到另外一个小尼姑负责她们日常打扫的事物，过得和千金小姐没有什么区别。 “啊……”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众人脚下爬过之后，更是惹得一阵尖叫，响彻刑部的大牢。 姜姝此时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出神，听到远处传来这么多尖叫的女生。 她微微一笑，雍禄的效率可真高。 看来，自己用不了多久便能从这里出去了。 而在一众尼姑都嫌弃刑部大牢的脏乱差之时，又一个人默默的坐到了草垛的一脚，抱住自己不知所措。 这个人便是齐琴！ 蒋新平是她杀的！ 齐琴回忆起那一日的场景。她见敬慈庵的看护比平日里要宽松了许多，便飞鸽修书一封约蒋新平在敬慈庵一聚。 她之所以会这么着急想要见到蒋新平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缠绵她已经怀上了蒋新平的孩子。 齐琴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从敬慈庵逃出去的机会。 有了这个孩子，蒋新平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从良的请求。 齐琴一直认为，蒋新平是喜欢自己的。 蒋新平就是齐琴的“贵客”！ 齐琴之所以能取得银两贿赂静安师太就是蒋新平给的银两。 齐琴为了改善在敬慈庵的生活，拼力一赌，进长安城去与蒋新平偶遇。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她撞上了一身白衣的蒋新平，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而蒋新平也没有嫌弃一身袈衣的自己，他们还是有了温存而美好的一天。 从那之后，他们恢复了联系，齐琴将敬慈庵中密道的钥匙给了蒋新平一个。 他们多次在敬慈庵中私会。就是这个时候，齐琴珠胎暗结。 齐琴知道，蒋新平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和所有在宴会中对自己冷嘲热讽的长安公子不一样，他会在刘老太君寿宴自己报价过高之时出手为自己解围，他会送自己许多好看的首饰，他会在自己要成为七皇子侍妾之时伤心不已，他会在自己成为小尼姑去长安找他之时，与自己重归于好。还给了自己许多的银两，让自己在敬慈庵的日子变得好过。 可是齐琴没有想到，当他告诉蒋新平自己怀孕了，想要让蒋新平将他从敬慈庵中救出去之时。 蒋新平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目。蒋新平让她赶紧把孩子打掉。 蒋新平还说，让她彻底死了嫁入蒋府的心，便是作为一个侍妾也不可能。 原来，蒋新平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的好言好语，一脸柔情都是装出来的。 齐琴这才知道，原来毁掉自己的便是蒋新平。 他是故意毁了自己的清白，不让自己嫁入七皇子府以讨好蒋家的蒋新曼。 他之所以愿意来敬慈庵中和自己私会，不过是他从来没有玩弄过出家人。自己如今的打扮与样子能让蒋新平感到刺激。 蒋新平对齐琴说，他已经玩腻了齐琴，之后不会再来敬慈庵中一步，也让齐琴将孩子打掉。他是不会认这个孩子的，哪怕有一天齐琴带着孩子上蒋府闹事，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母子两个永远闭嘴。 听完蒋新平的话，齐琴庆幸自己在私会的熏香里点了极重的迷药。 当迷香燃到香气正浓的时候，蒋新平晕了过去。 齐琴掏出偷偷藏着的匕首，趁蒋新平不注意，一把刺入了他的心脏。 她一点也不后悔，那个畜生玩弄她的感情，他本就该死。 只是如今敬慈庵已经被发现，她如何才能躲过刑部的彻查呢？ 请假条 今日一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 虎毒不食子 毕竟她没有杀死过人便是连鸡鸭鱼都不敢杀。 她在密室中看见晕倒姜姝的第一眼，便决定让她背上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她将蒋新平的尸体转移到了姜姝进来的那个房间。 同样将姜姝和墨翠也搬到了尸体的旁边。 齐琴拿起姜姝的手握住了杀死蒋新平的匕首。 又偷偷溜到静安师太的房间，告诉静安师自己看见那个房间似有动静传来，让静安师太带着一众弟子一探究竟。 于是，静安师太便带着众人发现了姜姝杀人的一幕。 齐琴默默地坐在大牢的角落里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毕竟她做事隐秘，就连静安师太都没有怀疑到她头上。 就在齐琴不停的安慰自己之时，刑照走了进来，在众人害怕的目光之下，来到了齐琴的面前，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要干嘛？”齐琴畏畏缩缩的向着墙角躲去。 “殿下要提审你。”刑照面无表情的说道。 “殿下？” 不应该是刑部的司大人吗？ 难道七皇子要抓自己回去？ 齐琴越想越害怕向着墙角缩去，一边用手拦住刑照说道：“我不去。” 刑照可不管齐琴乐意不乐意，他一把抓过齐琴的手腕，在齐琴的呼喊中，把她拉到了刑部的大堂。 “我不去，你放手，官差杀人啦……” 齐琴慌不择言，这一路上，回响着齐琴杀猪一般的惨叫。 她和刑照来到刑部的大堂，却发现并不是公开提审，整个刑部大堂除了自己和刑照，便只有一个雍禄。 十一皇子？ “民女参见殿下。”齐琴参加过几次长安的宴请，自然是知道雍禄是谁。 见不是雍谨，齐琴心放松了一些，用庵堂里学来的功夫向着雍禄搔首弄姿，只是这些动作配着齐琴的狼狈，看着十分可笑。 “你可知罪？”雍禄并没有理会齐琴的暗送秋波，神色冰冷的说道。 “殿下你这么凶干什么，人家会怕的。”齐琴嗲声嗲气的说道。 在敬慈庵的这些日子，她没有少和庵堂里的头牌学习勾引男人的技巧。 可是雍禄哪里会吃这一套，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面前的惊堂木，吓的齐琴不敢造次。 看着雍禄不好糊弄的样子，齐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殿下恕罪，小女子并不是有意假死，只是蝼蚁尚且偷生，当初小女子被人陷害失了清白。已经不能再嫁给七皇子为妾。为了保全皇家的掩面，小女的哥哥才想到这个办法把我送到了庵堂。小女自知与七皇子无缘，便只想守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齐琴说着，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坐上的雍禄却是不为所动，他是谁？ 倚红楼的老板，齐琴这点计量还不够他看的。 “你该知道本殿说的不是这件事。”雍禄想要早些把姜姝救出刑部大牢，便不再与齐琴绕弯子，直入主题：“说！你是如何刺杀蒋新平的。” 雍禄一个重重的惊堂木，吓得齐琴魂都差点飞了。 “殿下息怒，小女子不知道殿下说的是什么？小女子一直都在自己房里礼佛，从来没有见过蒋公子，更不要说杀她，杀死蒋公子的凶手大家有目共睹是姜姝。”齐琴咬死不认。 “在本殿面前还不说实话！”雍禄见齐琴一派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坚硬功夫，扔出了一张药方：“这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药方，都是安胎凝神的。你一个尼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不是我的。”齐琴想都不想的诡辩道。 “是吗？需不需要本殿给你找个太医来断一断。”雍禄看着齐琴。 听完雍禄的话，齐琴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孩子，这里有她的孩子。 突然，肚子动了，大概是孩子有些睡醒了，在她的肚子里玩闹起来。 可是齐琴并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而是突然发现，雍禄在提醒她，这个孩子，是她的把柄。 不对！滴血认亲吗，可是蒋新平已经死了。 “殿下你可别糊弄我一个女子，蒋公子都已经过世，殿下是要让来回魂来和我的孩子认亲吗？况且我肚子里的真的不是蒋公子的孩子。想来殿下也是知道了，这敬慈庵背离里的勾当。我既然选错了庵堂，便也要活下去，虽然接了一些客人，但也罪不至死吧。”齐琴说道。 反正蒋新平已经死了，滴血认亲，见鬼去吧。 等她的孩子生下来，蒋新平恐怕连尸骨都化成灰了。 看着齐琴有恃无恐的模样，雍禄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这里面是蒋新平的血，待你生产之后，我们一验便知。更何况蒋新平还有和他一脉连枝的兄弟，自然又办法知道你肚子里的还是是不是蒋家的种。” 齐琴看着雍禄手上的小瓷瓶，脸色煞白，他竟然留着蒋新平的血。 齐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慢慢自言自语：“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说完，齐琴便对着大殿的桌子上撞了上去。 只要这个孩子还活着，就会有办法证明他是蒋新平的孩子。 还好，雍禄反应过快，拦住了想要堕胎的齐琴？ 她竟然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撞死！ “你在干什么！”雍禄有些愤怒的看着齐琴的行为，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有想到齐琴竟然狠毒到能够没有一丝犹豫的杀掉自己的孩子。 “你以为杀了这个孩子你就能活命了吗，你虽然没有进府，但是你也算是我七哥的妾室了，就算是为了皇室的尊严，你一而再的委身与其他男人，你认为你能平安多久？” 雍禄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齐琴的想法，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听完雍禄的话，齐琴脸色惨白，瘫倒在地上。 看着齐琴的样子，雍禄知道此时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凭仗。 “你若是肯配合本王，本王可以保证让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在死。”雍禄开口。 “殿下所言当真？”齐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失神的问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我答应你。” 第一百九十章 女子的嫉妒 刑部牢房 姜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蒋新曼。 姜姝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蒋新曼，今日的蒋新曼似乎格外的美艳。 不知道是她的打扮太过精心，还是在这牢房的衬托下格外的明亮。 一点也不想是一个失去弟弟的模样，果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就是养不熟。 看来，平日里蒋新曼和蒋新平的那些轻近的举动应该都是装出来的。 “蒋小姐。”姜姝先口说道。 蒋新曼打量了一下姜姝的牢房，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讽刺的开口：”看来姜小姐在这刑部大牢的日子，过的很安逸嘛。只是不是平弟泉下有知，入梦到姜小姐梦境，姜小姐还能否睡得着。我蒋家素来男丁不旺，好不容易出了平弟一个有些出息的，确是被你给害死了，让我们一家陷入伤心之中。“ “我看蒋小姐的模样，并没有感觉出来你有多么的悲伤。”姜姝毫不犹豫的揭穿了蒋新曼。 一味悲伤之人哪里有心思去梳妆打扮涂脂抹粉呢。 蒋新曼：”……“ 看着身穿素衣却依旧高贵的姜姝，蒋新曼的心下一阵气闷。 她好不容易等到姜姝这般狼狈，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压过姜姝。 明明在这刑部的牢房，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千金小姐，而姜姝只是一名阶下囚。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杀我弟弟，我们蒋家已经给陛下递了折子，便是拼了得罪姜家，我们也要将你这个凶手绳之以法。”蒋新曼说道。 她今日精心打扮来到牢房，就是为了在姜姝面前显摆。 蒋新曼以为姜姝在刑部的大牢被捕多日，自然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没有了往日的风华。 却没有想到素衣素颜，一身素色的姜姝美的更加浑然天成，让人见之嫉妒。 可恶！ 还好，姜姝得意不了几天了，蒋新平的命虽然不够她一命抵一命，但是把她拉下长安贵女的圈子还是可以的。 只可惜之前骗婚之事被姜姝用妙计化解，整个长安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姜姝那边。 但是这次是凶杀案。 哪怕姜姝生的在美，也没有人能够接受一个凶手作为妻子。 就算只是成为侧妃。 自从雍谨将红梅送了一只给姜姝之后，蒋新曼的心中就在不停的打鼓。 以她的聪明自然能够猜到一些皇子们的打算。 将姜姝娶回府中，作为侧妃，哪怕是做个摆设，也是极大的助力。 所以纵然姜姝是嫁过一次的人，蒋新曼也发现，她还是那么收到皇子的追捧。 她害怕最后七皇子被姜姝勾引了去。 还好，有了这个杀人的事件，姜姝恐怕连眼下这关都过不去了，更别提参加七皇子的选妃宴了。 ”姜小姐，你就好好享受这几日情景的光景。怕是日后，陛下命你只能去庙堂青灯古佛。“ 蒋新曼有些得意的看着姜姝，又看了看牢房里简陋的环境。 如果是她，她肯定是连几日也坚持不下去的。 看着蒋新曼开心的嘴脸，姜姝开口：“蒋小姐，刑部一日没有办法判定我的罪名，我便一日都是无罪自身。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请你不要在随意诬蔑我的清白。我不介意与你对铺公堂。” 看着姜姝依旧淡定的表情，蒋新曼极度想撕掉姜姝脸上的伪装和自信，为什么姜姝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的泰然自若。 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幸好，姜姝比较倒霉。 当蒋新曼知道姜姝杀死蒋新平消息的这一刻，她心中涌起的不是伤心，而是一丝喜悦。 没错，就是一丝喜悦。 姜姝终于也有落到她手上的一天。 这个蒋新平，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一直以来有姜姝的地方，她都会屈居人后，不被人注意。 曾经她们都是京城贵女的那段日子也就罢了。 姜姝身份尊贵又生的美丽，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姜姝的身上，蒋新曼虽然妒忌却可以理解。 但是凭什么？ 姜姝如今都是一个失婚妇人，竟能在冬日宴上出尽风头。 就是姜姝，让蒋新曼精心准备的舞蹈黯然失色。 这一支舞，不仅没有取得蒋新曼心中所想全场最佳的效果，还害的刘淑慧对蒋新曼很是不满。 和蒋新曼聊天之时眼神中都带着探究，探究面前的女子说的话，是否真的可以相信。 蒋新曼今日前来，本是想戏谑姜姝一番，已结多年来自己心中的嫉妒之情。 蒋新曼没有想到，她盛装打扮还是不如素颜素衣的姜姝。 蒋新曼心中气闷准备回府，她要让父亲对着姜姝的案子好好参上几本。 她要让姜姝的声明一落千丈，跌入谷底。 她要让七皇子知道，她才是姜家最好的女儿。 “姜小姐，我们等着瞧。”蒋新曼留下一句狠话，甩了甩袖口便准备离开。 此时刑照带着几个丫鬟来到姜姝的牢房。蒋新曼想知道所谓何事，便停下了脚步。 “参见姜小姐。” “刑侍卫不比客气，承蒙照顾，我和墨翠不胜感激。” 听到姜姝说道墨翠，刑照又想起那个喜欢缠着自己比武的墨翠。 这个丫头真是个武痴，他一个大男人都没有墨翠那般醉心武艺。 不过刑照想到墨翠却发现自己的心中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这丫头，却也是执着的可爱。他真的很少遇见像她这般武艺高强的女子。 如今殿下为姜小姐平冤，而墨翠也不用在刑部大牢里受罪了。 “不知刑侍卫前来，有何要事。”姜姝问到。 “回姜小姐的话，殿下让我来告诉姜小姐一声，您可以回府了。”刑照说道。 “什么？为什么要放她回府。我的平弟难道就白死了吗？”听完刑照的话，蒋新曼的脸色极为难看。 “回蒋小姐，杀死蒋公子的凶手另有其人，现已经缉拿在刑部大牢。”刑照说道。 “你说什么？”蒋新曼一脸诧异的看着刑照。 “凶手是齐王殿下假死的侍妾齐琴，在敬慈庵的密道中将蒋公子杀死，然后嫁祸给了姜小姐。如今刑部已经查实，证据确凿，蒋小姐如有什么疑问，可以来听这场案件的亲审过程。”刑照说道，便让丫鬟进来，给姜姝呈上了新的衣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养不熟的狼 可恶！ 蒋新曼看着刑照呈上的齐琴签字画押的认罪书，听着刑照的话，蒋新曼恨不得将端着丫鬟端着的新衣打翻在姜姝的脸上。 为什么，她这么精心设计的圈套，姜姝都能一次又一次的避过。 这帮废物。 身为蒋家大房的女儿，蒋新曼虽然器重蒋新平，却也不会放任蒋新平独大，明里暗里的蒋新曼没少派人盯着蒋新平的举动。 所以蒋新平的一切行动都在蒋新曼的掌控之中。 当然也包括他重新勾搭上齐琴往来敬慈庵通奸。 蒋新曼知道蒋新平对齐琴自然是没有真心的，不过是没有尝过尼姑的味道罢了。 但是蒋新曼没有想到的是齐琴竟然怀孕了。 齐琴偷偷派人将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入了蒋府，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到蒋新平的手里，而是蒋新曼的手中。 蒋新曼知道，以蒋新平的性子，他定然不会要这个孩子。 正巧姜家女儿这几日都在敬慈庵上香，她便将计就计，让蒋新平去敬慈庵与齐琴私会。 为了防止齐琴斗不过人高马大的蒋新平，蒋新曼还特地偷偷的给蒋新平下了一些药，敬慈庵的也安排好了眼线。 蒋新曼在蒋府静静的等待着消息的传来。 齐琴办的比蒋新曼想的还要好，不仅杀了蒋新平，还成功嫁祸给了姜姝。 消息传来的一瞬间，蒋新曼都觉得这个令她讨厌的女人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能干。 若不是齐琴觊觎过雍谨，蒋新曼并不介意收了齐琴这样一个不折手段的下属。 至于蒋新平的死，蒋新曼一点也不心疼。 她需要一个庶弟是一个听话的庶弟。蒋新平怕是好日子过多了，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好几次都有忤逆自己的时候，蒋新曼早已经暗中起了换人的心思。 蒋府里多的是她的庶弟，没有了蒋新平，还会有蒋新安，蒋新北…… 可是蒋新曼万万没有想到齐琴竟然招了。 她不是应该恨极了姜姝，不是应该不死不休用自己的命也要把这团污水泼到姜姝的身上。 这个没用的女人！ 姜姝看着蒋新曼的眼神可怕，想发怒却又在极力的克制自己？ 重生一世的姜姝能够感觉到蒋新曼对自己无边的敌意，只是她不知道，这些敌意到底来源于什么？ 如今她折了一个弟弟，自己却安然无恙的出了刑部的大牢，怕是她应该已经气急了。 才会从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蒋新曼变成现在这幅随时在暴怒边缘的模样。 “蒋小姐若是没事，便请让一让，不要挡住我的路。”姜姝毫无客气的说道。 蒋新曼站的位置正是牢房的门口，挡住了姜姝出去的路。 姜姝并不在意蒋新曼的看法，蒋新曼在醉香楼约谈柳氏和齐宣的事情姜姝已经知道。 姜姝没想到蒋新曼这么早便有了害她的心思。 既然是注定的敌人，那便放马过来。 她日常里还给蒋新曼留几分面子，却没有想到她来到大牢落井下石，妄图羞辱自己。既然如此，她自然不再客气。 “我便是不让又如何。” 此处并没有太多外人在场，蒋新曼听不管姜姝如此傲慢的对待自己，争锋相对的出口。 “不如何，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拦的住我了！” 姜姝说完，撞着蒋新曼的肩膀便从牢房走了出去。 蒋新曼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犹如被铁锤撞过一般，恐怕已经红肿了。 而姜姝就这么直直的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姜姝，你给我等着！ 蒋新曼捏着手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盯着姜姝离去的方向。 ………… 此时的姜府，姜姝无罪释放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姜瑜正在自己的房子里对镜打扮，丫鬟和下人早已经被她打发到院子外面。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玉姨娘两个人。 她站在巨大的铜镜面前欣赏着自己美丽的容颜。 从敬慈庵回来的日子，她过得不知道有多么的得意。 姜姝因为命案在身被押解去了刑部大牢，姜书琪因为房内如贼的事情也被流言蜚语所困扰。 只有她毫发无损的从敬慈庵回来。 听玉姨娘说这些日子许多想要和姜府结亲的世家终于将目光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连从来都当她是个透明人的姜老太君叫她去慈心堂请安的次数都多了。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多修品德，日后便是出嫁了，也不要跌了姜家的面子。 姜老太君终于开始重视自己的婚事了。 “姨娘，我穿这件好看吗？”姜瑜拿起一件鹅黄迎春蝶栖裙对着铜镜比划着。 而她的床上更是铺满了时兴的衣裙首饰。 “好看。”玉姨娘看着姜瑜说道。 她的女儿，终于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只是如今大小姐还在刑部关着，你身为妹妹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姜府正值多事之秋，你还是穿的素净些的好。”玉姨娘开口说道。 “大姐，大姐，你就会跟我念叨着大姐，倒底她是你的亲身女儿，还是我是你的亲身女儿。”姜瑜生气的看着玉姨娘开口。 她看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虽然娇俏，但是和姜姝站在一起，便也只是一个清秀佳人而已。 “这些日子顾公子没有少来姜府，我若是不打扮，他又如何能够注意到我。如今大姐不在府中，自然是我吸引顾公子注意的好时机，难道姨娘不希望我嫁的好吗？”姜瑜说道。 别人家的姨娘都是想尽办法和主母争风吃醋，而她的姨娘，十年如一日的对着昌珉郡主恭敬有佳。 纵然姜瑜在自己懂事之后，从来没有看过父候踏进姨娘的院子一步。 也不见玉姨娘有任何的抱怨，就算姨娘被收房之前是昌珉郡主的丫鬟，也不该如此与世无争。 好在昌珉郡主从来没有短缺过她们母女任何东西，玉姨娘也用不着天天在自己的耳边耳提面命要对姜姝好，要报答昌珉郡主的养育之恩。 她也是父候的女儿，凭什么只有姜姝一个人可以享受父爱。 况且她从小便倾慕顾如韫，只是顾如韫的目光十年如一日都在姜姝身上。 她从小便以为自己最爱的男人会成为自己的姐夫，没有想到姜姝最后嫁了齐宣。 姜瑜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却没有想到，姜姝休夫昌珉郡主和顾夫人又开始撮合姜姝和顾如韫。 如今姜姝摊上了人命，任那顾夫人在怎么宽宏大量，也不可能接纳这样一个儿媳妇。 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案件的谜底 顾家 “韫儿，你要去哪？”顾夫人拦下了想要往姜府跑的顾如韫。 “母亲。” “你是不是要去姜府，我不允许？” “母亲？” 顾如韫有些不解的看着顾夫人，母亲向来是支持自己娶姝儿的，前日子和姝儿的偶遇，都是母亲和昌珉郡主安排的。 看着自己痴心一片的儿子，顾夫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韫儿，母亲不同意你和姜姝在一起。从今往后，你少去姜府。” “母亲！” “我知道你喜欢姜姝，母亲也喜欢。所以就算她休夫再嫁，只要你们两心相悦，母亲都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度。姜姝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长安城谣言的风口浪尖之上，我们顾家到底是清流之家。这样的媳妇，我们怕是娶不起。” “母亲，难道你也相信姝儿杀了人？她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们要做的难道不是帮她洗脱罪名吗？”顾如韫说道。 母亲一向支持自己同姝儿，如今这是怎么了。 “母亲自然相信姜姝是清白的。我昨日还去姜府见了昌珉郡主。只是尊贵如长清长公主也没有办法为姜姝洗脱冤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母亲会为你求娶一门好亲事，至于姜姝，你便忘了她吧。” 顾夫人想到昨日因为担心昌珉郡主去姜府探望之后，在姜府的后花园中听到姜瑜和她丫鬟的对话。 话里话外意思既担心姜姝又担心昌珉郡主的身子。 只是姜瑜的一些话落在了顾夫人的耳朵里，让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改变了自己想要让姜姝做自己儿媳妇的想法。 姜姝的脾气太过执拗。就连一项温和的姜瑜在这四下无人之时，也在埋怨姜姝任性，去往刑部大牢，留下姜侯爷和昌珉郡主担心不已。 姜瑜抱怨着又提起了姜姝执意要嫁齐宣之事。 就连姜瑜都知道韫儿对姜姝一片痴心，不能理解姜姝为何放着这么好的韫儿不要，而去嫁给齐宣。 顾夫人听到姜瑜一脸单纯的问着她的丫鬟：“爱是什么？为什么大姐说她对于顾大哥没有爱的感觉，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顾夫人偷听完姜瑜的话，突然醒悟了过来，姜姝并不爱自己的韫儿。 姜姝那么执拗的性格，若是对顾如韫有感情，哪里还需要昌珉郡主和自己这般撮合。 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宝。 顾如韫风度翩翩，文采风流，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顾尚书，自然也是顾夫人心中的骄傲。 顾夫人突然想到顾如韫这些日子为了姜姝茶饭不思的模样。 她是个母亲，她自然希望顾如韫的妻子可以爱护他，打心里敬佩他，就向她对顾尚书这般，家世地位倒不是最重要的。 顾夫人偷偷的看着姜瑜，眼角眉梢之间说起顾如韫时眉飞色舞，便有些懂了。 都是小女儿过来的，又怎会看不懂女儿家的情思与爱慕。 姜瑜就很好，只不过顾夫人要先断了顾如韫对姜姝的念想。 “母亲！”听到顾夫人不允许自己去姜府与姜家兄弟商量救出姜姝的办法，顾如韫有些气急。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姜府那边我会多和昌珉郡主打探消息，但是你这些日子，不准踏出顾府半步。”顾如人说道，顾如韫是个孝子，从来不会违背她的心思。 “母亲，请恕儿子不孝，等把姝儿从刑部救了出来，儿子再来向母亲赔罪。” 顾夫人：“……” 一个憋气，顾夫人晕了过去。 “母亲！快来人，快叫大夫。”顾如韫才走两步，便见顾夫人晕了过去，只能停下了出府的脚步，抱着顾夫人往内院走去。 ………… 刑部，雍禄日常休息的雅间。 雍禄看着换好衣裳的姜姝，红衣金钗，那个明艳动人的姜姝又回来了。 她果然还是和红衣最配，自己挑的衣裙和首饰果然是极好的。 “多谢殿下相助之恩。”姜姝开口，感谢雍禄搭救之情，雍禄摆平齐琴的速度超出姜姝预料之外，并没有让她在刑部的大牢吃什么苦头。 “互帮互助。”雍禄玩世不恭的说道，晃了晃手中姜姝给他的暗道玉佩。 “这个玉佩可是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收获甚多。” 敬慈庵的密室里秘密极多，雍禄已经将它们整理成册，都是需要交给雍庆帝决断的材料。 这一次，雍平贪墨案和长安女尸案总算是都破了。 “愿闻其详！”姜姝说道。 “想来你已经知道了，这敬慈庵表面是个庵堂，私下里却是做着妓院的营生。而且这敬慈庵最爱的便是做着官员的生意。”雍禄说道此处顿了顿。 “这些尼姑竟然刺探朝廷情报？” 妓院从来都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就如同雍禄现在拥有的倚红楼一般。 雍禄看着姜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雍平贪墨案里几个关键人物都是敬慈庵的客人，姜平也不例外。” 说道此处，雍禄又看了看姜姝。 “他背叛大哥，背信弃义，爱好女色也就不见怪了。”姜姝冷冰冰的说着这个姜家的叛徒。 “城郊那几个女尸都是敬慈庵的尼姑，她们的客人就是雍平贪墨案的被处置的几个主谋。而其中一个尼姑的客人便是姜平。你大概不会想到，这个尼姑竟然爱上了姜平，在姜平之后，不在接客，任凭静安师太如何威胁也是没用。” “静安师太一时气不过便对她又打又骂，想用蛮力比她就范。她便用告发敬慈庵一事威胁静安师太，静安师太是什么人，岂会受她的威胁，自然是将那个小尼姑杀人灭口。而其他几个尼姑与这个小尼姑交好，不免有同命相连之感。静安师太察觉除了她们的不对，为了防止任何的意外发生。静安师太派人将这些姑娘全部杀死。抛在了城郊，为了不让人不发现她们是尼姑，才对尸首做了那些处理。” “又因为这些尼姑多是孤儿或者被父母不要送上敬慈庵的，所以才会没有人主动来认领这些尼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殊途的兄弟 “想来静安师太一人也没有这般能耐，这敬慈庵是否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姜姝问到。 雍禄听完姜姝的话，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果然瞒不住她。 雍禄拿出姜姝交给自己的玉佩说道：“这玉佩上的花纹，与雪刹有关。” 又是雪刹，难怪这敬慈庵里的尼姑接待的都是大雍的官员，姜姝心下了然。 想来没少从这里流出关于大雍的情报。 流连这庵堂的官员看着级别不高，但是精心套话，也是能套出许多有用的消息。 想来这小小的庵堂为雍平的贪墨案和边牧围场的刺杀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恭喜殿下破获如此大案，在陛下面前又是立下一功。”姜姝说道，此番雍禄表现如此亮眼，怕是在众皇子中的地位又要高上许多。 看着姜姝的恭维，雍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多些殿下这几日的关照，父候母亲都还在担心我，我便先回府了。”姜姝说完，便向雍禄告辞，离开了刑部。 雍禄目送姜姝离去之后，便喊来了刑照。 “殿下。” “走，陪我入宫一趟，给母妃请安。” 若是在不去给刘贵妃请安，怕是自己这个养子，要变成她眼中最大的钉子。 ………… 刘贵妃寝殿 “什么，那个齐琴竟然没有死！”刘贵妃有些吃惊的说道：“谨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如此丢人你脸面的女子，就应该让她永远没有办法在给你抹黑。” “母妃息怒，儿子也是卖了当时的齐宣一个面子，而且这事做的隐秘，没有人知晓。”雍谨安抚着刘贵妃说道。 “没有人知晓现在也快人尽皆知了。”刘贵妃愤怒的说道。 她并不关心是谁杀死了蒋新平，一个小小的庶子还轮不到她上心。 但是这样一个庶子敢给雍谨带绿帽子，性质便完全不同。 齐琴哪怕入府只是为妾，当初在长安城也是闹的人尽皆知的。 如今竟然与蒋新平苟合不说，还怀了孩子，简直就是丢尽了雍谨的脸面。 ”这案子是雍禄破的，这臭小子最近是转性了吗？自从赈灾回来之后，他的表现就越来越好，连带着父皇都越来越器重他了。“ 雍谨说道，很是不悦。 “你说的没错，这个臭小子，莫不是之前都是在扮猪吃老虎，真的是小看他了。”刘贵妃说道，看着雍禄那张与他生母越来越像的妖孽脸庞，刘贵妃便觉得刺眼。 早知如此，在雍禄小时候便该设计让他变成痴儿，省的今日烦心。 “哼！他最好是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起了不该起的念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雍谨眼神恶毒的说道。 “谨儿莫慌，你才是陛下最器重的儿子，他有那样的生母，便是他最大的缺点。”刘贵妃说道。 “宫人生的贱种，自然是不配与我争那九五之尊之位。”雍谨恶恶的说道。 “寿王殿下到……” 就在刘贵妃和雍谨交谈之时，雍禄来了。 他来干什么？ 刘贵妃与雍谨快速的交流了一个眼神之后，刘贵妃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对宫人说道：“传。” “儿臣参见母妃，参见七哥。”雍禄一进殿便给刘贵妃和雍谨行礼，行为妥帖找不出任何错处。 “起来吧。你现在大了，也少来母妃这边走动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刘贵妃说道，话里话外的讽刺雍禄不守孝道。 “儿子知错，请母妃恕罪。” 雍禄自然听懂了刘贵妃话里的意思，立刻给刘贵妃请罪。 “你这孩子，开起来，我们是母子，母亲怎么会舍得怪自己的孩子呢！你平日里公务繁忙，母亲是知道的，母亲只是担心你太拼，忙坏了身子。”刘贵妃起身一副慈母的做派，作势便要扶起雍禄。 “孩儿多谢母亲记挂。难得父皇肯给儿子机会锻炼，儿子不累。之前只听说刑部的司大人铁面无私，儿子自己进了刑部才知道他有多么的严厉。所以才抽不出时间来看母妃，还望母妃不要见怪。”雍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涨记性，母妃才刚刚说完，我们母子之间不要这么生分，你不要见怪又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母妃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刘贵妃说完，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母亲自然是儿子见过最通情达理之人，是儿子的错，儿子记住了。” 雍禄一副憨憨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这才是母妃的好儿子。”刘贵妃说道，一脸满意的看着雍禄傻傻的模样。 “是不是司大人为难你了。若是刑部做的辛苦，你便和母妃说，母妃让你父皇给你找个清闲点的差事办。这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刘贵妃有些心疼的说道，心下却是巴不得找个由头让雍禄失了实权。 “母妃，儿子不累，司大人虽然凶了些，但是办案确实很有一套，儿子这些日子收获颇多。”雍禄说道：”而且儿子感觉自己在刑部能够给七哥搭把手，儿子开心。“ 雍谨看着雍禄帅气的犹如妖孽的脸，又看了看他说话之间冒出的傻里傻气，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谁让雍禄这小子功夫好，会打架，在围猎上救了父皇一命，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早早的封了王。 “十一弟，你说的给我搭把手是什么意思？”雍谨问到。 “刑照。”听完雍谨的话，雍禄知道雍谨已经上当了。 “七哥，这是刑部审理敬慈庵全部的案卷材料。我都给你拿过来了，这些可都是司老头发现的秘密，他让我慢慢的看。可是七哥你也知道，我想来是对这些事情不敢兴趣的。我的志向是美酒在壶，美人在怀。所以就都拿来给七哥了。”雍禄说道。 “这些都是线索都太关键了，你真的要给我？”雍谨的声音有些微颤看着雍禄。 当日雍庆帝在御书房许下的承诺，雍谨如今想来都学的热血沸腾，雍禄又怎么会舍得这么好的机会。 “拿去吧，我对这些向来不敢兴趣，七哥要是记着弟弟，就帮我问父皇多要一个点神仙醉。”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假意奉迎者 “那便多谢十一弟了，改日七哥一定寻得好酒，让你喝个痛快。”雍谨看着这些卷宗仿佛看见了雍庆帝夸赞自己的样子。 有了这些东西，雍谨保证自己能够在雍庆帝的心中留下极为深刻的影响。 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多谢七哥。”雍禄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为难的样子说道：“七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雍谨眉头微皱，却面不改色的说道：“你说。” 雍禄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对着雍谨说道：“七哥，你知道我的，想来不喜欢辛劳，只喜欢那些风花雪月。若是七哥日后继承大统，能够排些轻便的活计给小弟。” 雍禄说完一副开心极了的模样，眼中似乎在幻想着不劳而获的模样。 这些看在雍谨和刘贵妃的眼里自然是乐开了花，雍谨虽然心中开心的要命，恨不得立刻答应雍禄。 但是他们都是兄弟，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十一弟，我觉得司大人带你就带的很好，你如今进步可不是一点。若是七哥继承了大统之位，更是需要人，你我兄弟肝胆相照。七哥自然是希望你能来帮我的。 雍禄听完头摇的比拨浪鼓都快。 “七哥，你放我过吧，如今我已经累得不行，连来给母妃请安都抽不出时间，现在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七哥了。我就可以又去倚红楼抱我的云栖姑娘了。比起刑部的糙老爷们还是倚红楼的姑娘们更和我的胃口。” “谨儿，禄儿都这么说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这点小事都不能答应吗，禄儿，这点小事，母妃代谨儿答应你了。” 刘贵妃开口，她才不管雍禄打的如意算盘，只要雍谨顺利登基，一个闲散王爷而已，他爱当给他就好了。 “谢母妃。”雍禄说道。 “对了母妃，七哥。姜小姐杀人案我已经给破了。她是被冤枉的。司大人探案入神，在他的指点下，儿子找到了真凶。只是这真凶。儿臣不知如何处理，才想请教母妃。” 雍禄说道，虽然雍谨安排在刑部的眼线早已经将消息穿了回来，但是终究需要自己和刘贵妃和雍谨做一场戏。 刘贵妃为了这件事情，她本来打算宣召雍禄，没有想到雍禄自己说出了她心中的困惑。 ”这齐琴怀了蒋新平的孩子。“雍禄说道。 “什么？这个女人竟然怀了孩子，真是不知廉耻。”刘贵妃有些气愤的说道，在刘贵妃的眼中，雍谨值得整个长安最好的女子。 “按照大雍的律法，女子怀孕一律不处以死刑。” “不行，这个女人必须死。”刘贵妃有些气急的说道。 齐琴这般让雍谨丢人，在刘贵妃的心中，齐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却没有想到大雍竟然还有这么一条律法。 “母妃，儿子进宫前，司大人就叮嘱孩儿，让孩儿一定要和父王说，让父皇来决断齐琴的生死。 雍庆帝向来极重律令，若是雍庆帝的意思，他一定会让齐琴生下孩子。 刘贵妃心有不甘的握紧了拳头。 看着极为不悦的刘贵妃和雍谨，雍禄开口：“七哥，我想把这件事的汇报让给你。你去和父皇说。” “你这是何意？”雍谨有些气愤的说道。 齐琴偷人已经让他颜面丢尽，如今雍禄竟然让自己去给齐琴那个贱人求情，生下的还是她和蒋新平的孽种。 他做不到。 “七哥，你听我说。父皇的脾性我们是知道的，他向来看中律法，铁面无私，这也是为什么司大人可以一路高升，便是对了父皇的心思。既然这齐琴终究是要活过这几个月，还不如七哥你为她开口求情。也让众人都知道七哥你重情重义，是个可以倚重之人。” 雍禄说完，雍谨和刘贵妃的眼睛一亮，雍禄说的极为在理。 “好，我便依你所言。”雍谨说道。 听完雍谨的话，雍禄又让刑照拿出一部分卷宗说道：“七哥这便是齐琴谋杀案的线索了。” 雍谨点了点头，让列英接过这些卷宗 看着带来的卷宗全部都到了雍谨身边之后，雍禄在刘贵妃和雍谨面前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现在这些烦人的东西全被七哥接过去了，真好。我又可以去倚红楼了，我都好久没有去看我的云栖姑娘了。七哥，你可别忘了我的神仙醉。” 雍禄说道，一脸轻松。 看着雍禄这个模样，雍谨怀疑的心又放下了几分，看来他果然没有夺位的野心，不然这些卷宗，定能在父皇面前好好展示自己。 想到雍禄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雍谨的脸色更加好上了许多说道：“你啊，就知道玩，平日里无事还是多和司大人学些东西。” “知道啦。”雍禄漫不经心的回答，一副没有把雍谨劝解听进去的模样，这让雍谨更加开心了。 “好了，你们两兄弟难得来一趟，别提案子了，我让人做好了饭菜，我们一起吃个饭。 “是，母妃。”雍禄和雍谨异口同声的答道。 ………… 姜府 姜瑜换上了她精心挑选的衣服首饰走在姜府的花园之中，虽说冬日里没有什么美景可赏，但是这整个花园都属于她一个人的感受实在是太过美好，让姜瑜哪怕是吹着寒风也心情美丽。 “小姐。”姜瑜心情大好之时，一个丫鬟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姜瑜虽然心中不悦，但是面上还是保持了应由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正在厅堂里陪着侯爷和郡主说话，玉姨娘让你赶紧过去，看看大小姐。”丫鬟说道。 姜瑜换上了她精心挑选的衣服首饰走在姜府的花园之中，虽说冬日里没有什么美景可赏，但是这整个花园都属于她一个人的感受实在是太过美好，让姜瑜哪怕是吹着寒风也心情美丽。 “小姐。”姜瑜心情大好之时，一个丫鬟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姜瑜虽然心中不悦，但是面上还是保持了应由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正在厅堂里陪着侯爷和郡主说话，玉姨娘让你赶紧过去，看看大小姐。”丫鬟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豆浆不好喝 “大姐，你可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想死我了。” 姜瑜走到大堂便一下子冲到姜姝的身边，担心的上下打量着姜姝。 为什么姜姝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为什么姜姝的气质更加沉浸了？ 都说刑部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怎么到了姜姝这里，刑部的大牢如同摆设。 看到光彩依旧的姜姝，姜瑜的心中满是失望，只不过她的表情落在外人眼里，确是一个极其担心姐姐的小妹。 就连姜姝也不例外的姜瑜蒙骗过去，对着她说道：“我没事，让瑜儿挂心了。” “大姐你回来就好。”姜瑜抱住姜姝的胳膊撒娇。 “好了，这么大个姑娘，怎么和孩子一样，也不怕大家看了笑话。”姜姝刮了刮姜瑜的鼻子。 姐妹两个和乐的模样，让大堂里原本担心姜姝的众人心情也跟着好转起来。 这些场景落在昌珉郡主的眼中，满是欣慰，终究没有白疼她们母女一场，姜瑜年纪也到了，想着为寻个合适的人家，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 对比姜府大房的一团和乐，姜府二房可就没有这么开心了。 琪锦轩里姜书琪又哭又闹，让姜二夫人心疼不已。 “姜姝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了。”姜二夫人依旧忍不住诧异。 姜书琪更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绢帕，气的青筋暴起：“虽然没有指着刑部大牢要了姜姝的命，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件事情，让向来铁面无私的大伯父为她徇私一把。既毁了姜姝的名声，又连累了大伯父的清誉。我们二房就有崛起之日。功亏一篑，真是可恶。” 这一次敬慈庵一行，她非但没有把姜姝的清誉破坏，还把自己的名声给搭了进去。 虽然这些日子，姜书琪没有少花银子和气力，将长安城中关于她的流言抹平了不少。 却还是发现自己的声誉不如从前，不只是她退婚之后，重新上门提亲的勋贵少了许多，就连杨武那个痴人最近都开始避着她了。 如今姜姝清清白白的从刑部大牢里走了出来，她们三姐妹去的敬慈庵，如今大房两个姑娘都平平安安，一点事情没有，唯有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 翌日，姜姝从静姝阁中醒来。 在白素和白檀的服侍下，姜姝穿戴妥当之后用起了早膳。 姜姝如往常一般先尝了一口豆浆。 乳白色的豆浆装在上好的青瓷碗中，犹如一件艺术品一般。 这豆浆都是算着姜姝起身的时辰做的，冒着一丝丝热气，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烫口。 只是这豆浆一入口，姜姝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小姐，可是这早膳不和胃口？”白檀心细，自然是发现了姜姝的不对劲。 姜姝用瓷勺在豆浆里轻轻晃动说道：“可是王师傅的手艺。” “是的。王师傅知道小姐回府了，昨夜里连夜挑的上好的豆子，仔细磨好了给小姐送来的。”白檀说道。 王师傅是姜府里最好的早膳师傅，平日里的姜姝的早膳都是他负责，姜姝也最爱他熬的豆浆。 今日尝了一口，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味呢？ 什么时候王师傅的手艺，还没有刑部大牢里的好了？ 姜姝迟疑的又尝了一口，确实是往日的味道。 莫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岔子，姜姝发觉自己竟然开始想念刑部大牢的吃食。 尝了几口，姜姝发觉这豆浆确实没有刑部大牢做的好。 又尝了尝炸金圈，姜姝用了一口也放下了。 “撤了吧。”姜姝简单的漱了漱口，对着白檀说道。 “小姐，要不要奴婢给你重新做些吃食。”白素有些担心的问到。 姜姝摇了摇头，许是自己刚回府还不习惯，过些日子便好了。 ………… 醉香楼 “老王头，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豆浆手艺回来了，比前几日要醇厚许多。” “没错，老李头，你尝尝这炸金圈也是，今日的要吃上许多。” “前几日不是说楼里最好的大师傅生病告假了，想来今日重新回来掌勺了。” “真好，我可念叨着一口豆浆了，我要多喝两碗解解馋。” “我也是” 醉香楼掌柜打着算盘数着今日暴涨的收入，心中苦笑：主子，你知道你把大师傅拉去开小灶，酒楼损失了多少银钱。 ………… 静姝阁 姜姝安静的听着墨翠汇报长安最新的消息。 刑部那边已经得到圣旨发文宣布了杀人犯另有其人的信息。 但是抹去了齐琴的身份。 齐王雍谨连夜去求了雍庆帝留下齐琴肚子里的孩子，让雍庆帝不必在国法与颜面之间为难。 雍庆帝对雍谨更加满意的同时，也下了圣旨责令司尚书不得透露齐琴的信息，保了齐王府的颜面。 姜书琪花了极大的气力把她的流言蜚语也压了下去。 姜姝听完嘴角轻笑，对着墨翠耳语了几句。 蒋新曼竟然敢来刑部大牢质问自己。 蒋新曼是真的以为她怂恿柳氏的事情自己一无所知。 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姜姝自然也不会对她客气。 蒋新曼不是很在乎雍谨，用尽了心里要做七皇子妃。 如今蒋新平让齐琴坏了身孕，陛下虽然把消息压了下去，但是皇宫大内从来不缺风言风语。 也不知道这样的消息是不是的传入刘贵妃的耳中。 蒋新曼还能不能那么顺利的成为雍谨的妻子。 至于姜书琪，跳梁小丑，杨武的前后逢迎，让她太过高看自己了。 姜姝让墨翠寻了一个长相与姜书琪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又给了从小带大姜书琪的嬷嬷一比银两，让嬷嬷好生教导这个女子的举止规范。 墨翠刚才回报，这些日子，那女子已经学到了姜书琪八成的做派。 想来杨武应该会喜欢自己这个礼物。 至于姜书琪，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哪位皇子，竟让她如此果断的抛弃了对她惟命是从的杨武。 不过姜姝却是不急，众皇子的选妃宴就要到了，长安且有一阵子热闹。 因为雪刹不同以往的异动，雍庆帝更是修书给江林国主，问江林国求娶一位公主，以示两国结盟之坚固，不惧雪刹的挑拨。 江林公主尊贵异常，齐王的选妃宴迟迟不举行便是在等待这位公主的到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和亲的公主 蒋府 “嘭嘭嘭” 无数器具破碎的声音从蒋新曼的房中传来。 丫鬟静静的站在门口不敢出声，直到蒋新曼发泄过后，打开房门。 “把屋里收拾一下。”蒋新曼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小姐。” 她惯例去往刘府找刘淑慧喝茶，却被刘淑慧告知，宫里已经传遍了蒋新平让齐琴怀孕的事情。 大大小小的宫人们暗地里都在讨论这个消息，各宫的妃子们也有意无意在刘贵妃面前暗示此事。 齐王一直都是刘贵妃的骄傲，如今为了这件事情，第一次变成别人的笑料。 刘贵妃的愤怒可想而知。 连带着传话刘家离蒋家人远些。 刘淑慧向来与蒋新曼交好，自然偷偷把这消息告诉了蒋新曼。 “新曼，我从未见过姑母如此生气，倘若这样下去，怕是你想成为齐王的侧妃都岌岌可危了。我看姑母的意思，她是想让齐王求娶江林公主为正妃。” 刘淑慧的话在蒋新曼的耳边久久回荡。 若不是刑部大牢守卫深严，蒋新曼真的会将齐琴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齐王是她的，谁也不能阻止她成为齐王妃，就算是江林的公主也不行。 ………… 醉香楼 “灵儿要来了。她是特地来找你的。”陵默说道。 “我只把她当做妹妹。”雍禄说道。 “可是这丫头不死心，她非求了陛下让她前来大雍和亲，就是为了嫁给你。”陵默说道。 听到和亲二字，雍禄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了许多：“陵默，你知道我最讨厌和亲，至于江林的公主，我更是不会娶，我那些兄弟，都如我父皇一般为了自己，冷血无情。你赶紧修书灵儿，现在后悔来得及。” “我劝过了，可是这丫头怎么说都不听，非要来大雍见你。” 陵默拍了拍雍禄的肩膀继续说道：“多年兄弟，算我求你，保护好灵儿，不要让她伤心，更不要让她陷入危险。” 雍禄看了看陵默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到她的。等选妃宴过去，只要灵儿不同意，想来父皇也不能逼着她嫁给谁，之后我们寻个法子，把她平安送回江林。” “我会全程以使臣的身份陪着公主，绝不让她受到伤害。”陵默说道。 看着陵默的样子，雍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不说，灵儿又怎会知道你的心思呢。” “我已经习惯了守护她。她向来倾慕与你，每每思念或者伤神之时，都会来和我倾诉。虽然我知道她心里的人是你。但是每次被她需要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幸福。我不敢在进一步，我怕我们连维持现状都做不到了。不说，至少我还是她最信任的人。”陵默说道。 他从小守护的小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心中种下了雍禄的种子。 雍禄看了看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没事，倒是你，如今选妃宴在即。以前你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又有云栖为你遮挡。如今你已封王，这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便是无心求娶，恐怕陛下也不能随了你的心意。”陵默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便是身在帝王家的无奈，连枕边人的选择都要包含太多算计。 “我执意不娶，父皇也不能拿到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入洞房。你知道一心只要扳倒刘家为我的母妃报仇。其余的事情我一律没有兴趣。”雍禄说道。 “这么多年，当真没有能让你心仪的女子？”陵默不甘心的问道。 雍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火红的身影，嘴上却是坚定的说道：“没有。” 陵默已经从谈论江灵儿阴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说道：“我还以为你对姜大小姐如此特殊，是万年的铁树开了花，知道欣赏美人了。” “她很美吗？有我好看吗？”雍禄同样的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要脸的说道。 陵默看着雍禄妖孽的长相和他没脸没皮的模样，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也不再调戏雍禄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是知怕你孤独终老，才想提醒你趁着这张脸还能骗人的时候，娶个媳妇。我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成亲了，我还想着做你孩子的干爹呢。”陵默说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江灵儿的爱有多么的深刻，正是因为在乎，才会事事由着江灵儿的性子，而他只是默默的守护和陪伴。 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娶别的女子为妻，自然也不可能为陵家传宗接代。 “你这么说，也不怕师傅气的从江林跑到大雍来收拾你这个不孝子。”雍禄心疼的看着陵默，心下有了计较，江灵儿来到大雍，也是陵默的机会！ “父候不只我一个孩子，二弟在江林已经娶亲生子，使我陵家血脉延续。也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心下能少些负担。”陵默说道。 雍禄有些神色怪异的看着陵默：“这次怕是不能随你的意了，师傅给我飞鸽传书，说是这次灵儿便是由他护送前往大雍。想必师傅来了之后，想要看着你成家，耳提面命的，你便是想一个人清净也是不行的。” 陵默：“……” ………… 随着江林和亲大队的临近，长安的姑娘们又热闹了起来，脂粉铺子，首饰铺子满是生意。 因为众人皆知，只要江林和亲大队一到，便是齐王的选妃宴。 齐王之后还有寿王，还有各位皇子。 虽说如果有哪位皇子被江林公主看中，他的王妃之位便是江林公主的。 可是陛下生了那么多的儿子，江林前来和亲的公主只有一个。 若是能被其他皇子选中，也是一门极好的姻缘。 终于，在长安众人的期盼之下，江林公主的马车，终于踏上了大雍的边境，在过些时日，便能来到长安。 马车上，江灵儿拉开窗帘，看向大雍的山川河海在心中说道：雍禄，我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家来相看 “姜妹妹，你身子还好吧。这些日子没见，可叫我担心了。”顾如眉一来到姜府，便拉住姜姝的手，嘘寒问暖，姜姝被刑部关押的日子，她可没有少担心。 “叫顾姐姐担心是我的罪过，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姜姝在顾如眉的面前俏皮的转了一个圈，让她放心。 一旁的顾如韫看到姜姝安然无恙，心也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顾夫人说道。 顾夫人到底拗不过顾如韫的苦苦哀求，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 带上了顾如韫兄妹，来姜府串门。 不过这次不是单独约了昌珉郡主和姜姝母女，而是正经的下了拜帖，相看姜家一门四姐妹。 “小女顽劣，让顾夫人担心，快请上座。”昌珉郡主招待着顾夫人。 “郡主客气了。”顾夫人笑着做到了昌珉郡主的身边。 “如眉出落的越发水灵了，真让人看得欣喜。”姜二夫人看着昌珉郡主和顾夫人如一家人般热络的聊天，自然不甘示弱，插入她们的对话当中。 姜超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姜二夫人自然是看着哪家的女儿都为他留意着。 顾如眉出来名的温柔恬静，才学斐然，自然是姜二夫人看中的媳妇之一。 “二夫人谬赞，如眉愧不敢当。”顾如眉起身，不好意思的说着，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姜睿，确见姜睿也在看她。 点点红晕爬上了顾如眉的脸颊。 “你这丫头，怎么还害羞呢。我们家书琪真要向你多学学，整日里胡天胡地，每个正兴。”姜二夫人调笑道。 落在姜二夫人的眼中，确以为是顾如眉天生性子害羞，这样的女子最适合做她的媳妇，对顾如眉越发满意了。 “是，女儿定多与顾家姐姐亲近。顾姐姐可不要嫌弃我啊。”姜书琪说道，她立刻便领悟了姜二夫人的意思，为自己的二哥打起了助攻。 “姜妹妹客气了，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来顾府找我。”顾如眉说道。 “瞧瞧，到底是年轻人，一下子就热络了。”顾夫人笑着说道。 “是你家孩子调教的好，日后可多要带着他们来姜府走动啊。”昌珉郡主答道。 “只要你不嫌叨扰便好。” “怎会叨扰，自然是求之不得。” 整个大堂里欢声笑语，一片热络。 “对了，怎么不见你们三姑娘。”顾夫人见聊了许久姜瑜都未出现，出声问道。 昌珉郡主一向治院公道，不至于会拦着自家庶女，不让她出院。 “咦，我让人通传了瑜儿，怎么许久都不见她过来。” 姜瑜向处事小心，除了在姜姝面前，都像个隐形人，顾夫人问了，昌珉郡主才注意到。 “派人在去请请。”昌珉郡主对着李嬷嬷说道。 “是。” 就在李嬷嬷让丫鬟去请姜瑜之时，姜瑜的声音传来。 “女儿来迟，还请母亲恕罪，请顾夫人恕罪。”姜瑜一改往日的谨小慎微，对着在座的三位长辈行礼。 “起来吧。”这点小事昌珉郡主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谢母亲。”姜瑜说道：“女儿知道母亲爱品茶，前些日子蒙母亲赏赐，得了一些上好的茶叶。瑜儿知道母亲和大姐爱茶，便请了师傅教导，在院中烹煮了几日。今日学有小成，想亲自为母亲和姐姐烹茶，才来的晚了些。还望母亲莫怪。” “你有这份孝心，我又怎会怪你。”姜姝爱茶，难为姜瑜还记得，她们两姐妹情深，昌珉郡主自然迁就姜瑜多些。 “三妹快过来坐。”姜姝看着姜瑜，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姜瑜笑着在姜姝身边坐下，她的眼神不经意的看向顾如韫。 虽然顾如韫的眼神一直留在姜姝身上，但并不影响姜瑜羞红了双颊，静静的坐在姜姝身边。 这一切，自然也落到了顾夫人的眼中，一旁的姜书琪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既然三姑娘学了烹茶之技，冬日里闲来无事，便为我们露上一手，让我们沾一沾郡主和姜大小姐的福气，尝一尝三小姐亲手烹的茶，不知可否？”顾夫人说道。 姜瑜站起身来回答：“夫人言重了，瑜儿荣幸之至。” 昌珉郡主自然也不会拂了顾夫人的性子对着李嬷嬷说道：“去取茶具和茶叶来。” “是” 待下人将烹茶的器具摆好，姜瑜落落大方的坐在堂中，烧水，洗茶，行云流水。 最后烹得一壶好茶，众人远远闻着便觉得清香扑鼻，绝非凡品。 “母亲喝茶，二婶喝茶，顾夫人喝茶。”姜瑜端起最好的三泡茶水，呈给了再做的几位长辈。 堂中的丫鬟则是将其余几杯茶端给了在座的众人。 茶香扑鼻，茶汤回甘，姜瑜的茶烹的极为出彩，让众人眼前一亮。 顾夫人喝完茶后，眼带欣赏的看着姜瑜。 只见她一身粉色锦绣袄裙衬的她色若拂去，耳边的两颗东珠显出了她这个年龄特有的娇俏。 虽然不似姜姝明艳动人，却也别有一番可爱。 最重要的是她对如韫有心。 顾夫人一边喝茶，一边满意的打量着姜瑜。 “这茶也喝了的差不多了，难得几位小辈聚在一起，让他们去花园走走。我们几个经不得风雪的坐着话些家长可好。”昌珉郡主看着顾夫人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顾夫人也有此意。 虽然她不想让姜姝做她的儿媳妇，但是如眉一颗心都掉在姜睿身上。 她和昌珉郡主商量好了，等选了吉日就为他两换了庚帖。 在此之前，自然是让他们多相看些总是好的。 就在一众小辈离开大堂去往花园之后，姜二夫人突然觉得腹中有些不适，带上丫鬟去了净房。 整个大堂只剩昌珉郡主与顾夫人。 “看着睿儿，真的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姜侯爷。”顾夫人调笑道。 “哦？”昌珉郡主有些疑惑的看着顾夫人。 “谁人不知，郡主年轻之时，站在哪里，姜侯爷的目光便跟到哪里。” 姜睿的心在自己女儿身上，顾夫人自然是开心的，出言调笑昌珉郡主。当时姜侯爷的一片痴心可是羡煞多少贵家千金。 “你啊，都当娘的人了，还没个正行。”昌珉郡主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保养得意的脸上却是少女的娇羞。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爱要拒绝 “没想到，一眨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顾夫人感叹时光匆匆。 “你若是没有意见，选妃宴过了，便让如眉嫁到我们家来。睿儿那个皮猴子的性子，就缺如眉这样贤淑的姑娘管教。”昌珉郡主说道。 “自然是没有的，往后如眉这丫头，就拜托你多些照看。”顾夫人说道，话中满是不舍。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却是要暖了别人家的臭小子。 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我向你保证，一定将如眉当做亲身女儿一般看待。”昌珉郡主承诺。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看你能把庶女教养的这般好，便知道如眉来了，不会受什么欺负。”顾夫人说道。 “你说瑜儿？我虽不曾苛待她，但是平日里行为总是有些拘束，最近也不知道怎的，许是见了姝儿开心，人也开朗了。行为处事倒是大方了起来。”昌珉郡主说道。 “是个不错的姑娘。”顾夫人赞赏道。 “我也打算为她好好寻一门亲事，也算她没白叫我这些年母亲。”昌珉郡主说道。 听完昌珉郡主的话，顾夫人开口：“我有一话，不知郡主会否同意。” “顾夫人且说。” “姜瑜这丫头我看着倒是喜欢，不知郡主愿否把她许配给如韫。虽然是个姨娘的孩子，但是她被你教的极好。若是郡主愿意将她收在名下，如韫正妻的位置倒也是配得上。”顾夫人说道。 “没想到你竟看上了这个丫头。”昌珉郡主有些神色怪异的说道。 “我自然是最属意姝儿的。我们都是从她那个年纪走过来的人。若是姝儿属意如韫我自然乐见其成。但是你也看到了，姝儿与如韫完全就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强扭的瓜不甜。身为母亲，我自然希望他能有个疼爱自己的媳妇。”顾夫人解释道。 “你不用多说，我两年少相识，未来又是儿女亲家。你的苦衷，我明白的。如韫是个好孩子，不能嫁给他，是姝儿没有福分。”昌珉郡主说道。 “那你是答应了？”顾夫人问道。 昌珉郡主摇了摇头。 “怎么？我们家如韫姜姝看不上，连个庶女也配不上了？”顾夫人声音有些尖锐，毕竟顾如韫一直都是她的心头宝，便是年少的闺蜜也不能磋磨她的儿子。 “你误会了，正是我们两家交好，我才不能把姜瑜嫁到顾家。”昌珉郡主说道。 “哦~”顾夫人疑惑的看着昌珉郡主。 看着顾夫人疑惑的脸色，为了姜睿能够成功迎娶顾如眉，昌珉郡主想了想说道：“也罢，你且将头赴过来些。” 昌珉郡主对着顾夫人耳语了几句，顾夫人脸色变了几变之后。 到底是当家主母，诧异过后，她强迫自己恢复了面色。 “相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些艳羡你了。”顾夫人说道。 “顾尚书对你亦是极好的。”昌珉郡主说道：“所以如眉嫁过来你且放心，睿儿像极了他的父候。” 顾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至于姜瑜与顾如韫的婚配只是不再提及。 姜二夫人如厕回来，正好听到昌珉郡主和顾夫人的对话，只是听到关键之处，便没了声音。 只能想着一会和姜书琪商量一番。 ………… 姜府花园 “姜妹妹，你没事吧。我这些日子可担心你了，只是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寻不出时间来看你。”顾如韫说道。 看着顾如韫关切的眼神，姜姝不知该如何是好：“顾大哥，我没事。顾夫人身体要紧。” “姜妹妹……姝儿……”顾如韫突然把心一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道：“等选妃宴结束，我便让母亲上门说亲可好。” 姜姝入狱这件事深深的刺痛了顾如韫，让他有了一种再一次失去姜姝的感受。 冬日宴上的事情顾如韫也有耳闻，纵是错嫁一次，姜姝依然光芒依旧，他怕自己在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便会永远失去姜姝。 看着如此坦白的顾如韫，姜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顾大哥，我暂时只想留在家中侍奉双亲，颐养天年，没有再婚的念头。” “我可以等你。”顾如韫想也没想的说道。 姜姝看着顾如韫，因为齐宣的背叛，她的心思并不在儿女私情之上。 能够守着健康的父母和哥哥姜姝已经觉得十分幸福，她真的没有想过再婚之事。 只是面对顾如韫的两世深情，姜姝不知道如何开口，男女之事想来长痛不如短痛，姜姝虽然有些为难，却还是硬下心肠说道：“我不需要你等。” “姝儿……”顾如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如此绝情的姜姝。 “顾大哥，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人，这一世，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光了。 “我知道了。”顾如韫看着姜姝为难的模样，自然明白了她的心意：“你就这么狠心，一点念想都不能留给我吗？” “对不起！”姜姝略带哭腔的说道。 若是感情可以勉强，她便不会有前世那般蹉跎，只可惜，她只把顾如韫当成哥哥。 “我知道了。”顾如韫脸色惨白的重复着这句话：“麻烦你转告母亲和如眉，就说我身子不适，先行回府了。” 说完，顾如韫便向着姜府外跑去。 “哥哥。”远处的顾如眉正在和姜睿腻歪，看见顾如韫跑走之后，立刻来到姜姝身边：“姜妹妹，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顾姐姐，我不配顾大哥的心意。”姜姝有些懊悔的说道。 “哎，这也不能怪你。我且去回了母亲，早些回去陪在哥哥身边，便不再姜府多做打扰了。”顾如眉说道。 姜姝点了点头，有些愧疚的看着姜睿。 二哥好不容易和顾姐姐说会悄悄话。 姜睿虽然有些舍不得顾如眉，但谁让惹事的是自己亲妹妹呢，姜睿摸了摸姜姝脑袋，说道：“好啦，别哭丧着个脸。我陪你顾姐姐去大堂。你早些回院子休息。” 姜姝点了点头。 “你啊，不闹腾的时候也这么乖巧就好了。”姜睿看着乖巧的姜姝，没由来的有些心疼，他还是喜欢她没心没肺的模样。 “二哥，我没事，你快陪顾姐姐去大堂吧。”姜姝说道。 “我们走了，你自己好好的。我一会便去静姝阁看你。” “知道啦，快走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扎心的姜瑜 “三妹，怎么脸色不太好。”姜书琪看着从姜府门口回来的姜瑜问道。 姜书琪看了一眼姜瑜身边的侍婢手中的食盒，心下了然。 “二姐，我没事。我先回院子了。”姜瑜吃了一个闭门羹，有些神色倦怠，强行应付了姜书琪，便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书琪倒也不急着拦着姜瑜，对着碧玉使了一个脸色，便独自回院。 姜瑜回到院子之后，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盒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神色落寂。 “三小姐。”丫鬟小鱼儿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我没事，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姜瑜说道。 “是。”小鱼儿轻轻的为姜瑜关上房门之后，走出院子准备吃食，却发现有人悄悄的拍了她的肩膀。 “碧玉，你在这里做什么？静悄悄的，吓死我了。”小鱼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二小姐很是担心，特地让我来问的。”碧玉说道。 “还不是为了顾少爷。三小姐知道了顾家少爷生病的消息，特地做了吃食想去探望，人没见到不说，还被顾夫人一阵太极给送了出来。”小鱼儿有些气愤的说道：“顾家也是不识好歹，三小姐要不是为了大小姐拒了顾家的亲事心中能好受些，才特地去看望顾少爷的。人都没见到就把客人赶出来，哪里有这个道理。” “别气了，这天气寒冷，你赶紧给三小姐煨上一碗参汤驱驱寒才是正事。”碧玉见事情已经打听的出来便岔开了话题。 “你说的在理，我先去大厨房了。”听完碧玉的话，小鱼儿往厨房走去。 ………… 碧玉回到琪锦轩之后，将打探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说与姜书琪。 “哼，为了姜姝才去的顾府。是她自己惦记着顾家小子吧。我竟没看出来，我这三妹如此高的眼界，竟然看上了顾如韫。”姜书琪一脸不屑的说道，就凭姜瑜的出生，一个庶女，就算昌珉郡主对她再好，也不可能把她许配给尚书府的嫡子。 “我说她怎么最近这么热衷烹茶。顾夫人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爱茶之人。原来是想讨好未来的婆婆。” 听完姜书琪的话，姜二夫人想起自己偷听来的昌珉郡主与顾夫人的对话说道：“我们倒是小瞧了这个闷葫芦。她倒是极会投其所好。顾夫人倒是真有让她做儿媳妇的想法。只是被郡主给拦下了。” “什么？”听完姜二夫人的话，就连姜书琪都感到吃惊。 顾夫人能说出求娶姜瑜的话自然非一日之好感，看到自己真的太小瞧姜瑜了。 不过转念一想，姜书琪心生一计：“母亲，如果姜瑜知道了大伯母拦住了她心心念念谋划的亲事。大房还能像现在这般一团和气吗！” 听完姜书琪的话，姜二夫人眼前一亮，她的书琪果然聪明。 ………… 姜瑜静静的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食盒，有些伤神。 她虽然知道顾如韫的心中只有姜姝，却不知多年的相识，没有姜姝的存在，顾如韫竟然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姜瑜本想守在大堂里，直到顾如韫出来见她一面在回姜府。 却没有想到，两个时辰过去，她不仅没有等到顾如韫，顾夫人和顾如眉也是简单的陪了她一会便借口离开，将她一个人留在大堂。 安静的大堂除了背脊笔直倔强等待的姜瑜便是顾家洒扫了奴婢。 虽然她们的声音极小，但是姜瑜知道她们在私下的聊着自己自作多情。 回忆着上午在顾府的场景，姜瑜的手越握越紧：她想要的，没有人能阻止。 “三妹。”此时，姜书琪的声音突然传来。 姜瑜虽然不解姜书琪的到来，但还是离开送来了握紧的双拳，恢复了温柔的模样起身说道：“二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天寒露重的，你还为了大姐特地跑一趟顾府，辛苦啦。”姜书琪说道。 “二姐你说的什么话，能为大姐做点事是我的荣幸，哪里谈的上辛苦。”姜瑜说道。 “顾家公子身子可还好？”姜书琪一脸天真的问道。 “挺好的，只是受了些风寒，没有大碍。”顾府的狼狈姜瑜自然不能让姜书琪知道。 “那就好。”姜书琪说完看着姜瑜：“三妹你别怪二姐心直口快，这大姐也是。顾家公子哪里不好了，若是能结成秦晋之好，亦是我们两家亲上加亲。只可惜顾公子的一片真心，伤心的身子都垮了。” “二姐……大姐只有她的想法，不是我们姐妹可以置喙的。”姜瑜说道。 “好，我不说便是了。”姜书琪说着，突然拉起了姜瑜的手，看了起来。 姜瑜别看的有些心下发毛，问道：“二姐？” 姜书琪转头看向姜瑜：“三妹，你说我们家也不只一个女儿，若是能把其他女儿嫁入顾府，也是一桩美事。” 姜瑜眉头微皱，不悦的看着姜书琪：难道她推掉了和杨武的婚事，是因为看上了顾如韫不成。 姜书琪看着姜瑜变得有些僵硬的脸，笑着说道：“我看三妹妹就很好，风华正茂和顾公子站在一起也是一对璧人呢。” 姜书琪竟然觉得自己能与顾如韫相配。 想到顾如韫的风采，姜瑜立刻脸红了起来，只要有简单的话语能够将她的名字和顾如韫放在一起，就是极为值得开心的事情。 “二姐，您说笑了，我一个庶女，怎么配的上顾公子。”姜瑜有些自卑的说道。 “什么配的配不上，那不都是顾夫人的一句话。我听我娘亲说，她昨日偷偷听到了顾夫人与大伯母的谈话，顾夫人话里话外竟是有让顾家公子娶你为妻的念头。”姜书琪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姜瑜的神色。 “真的！”听到这话，姜瑜激动到有些失态的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只是娘亲说，大伯母似乎不同意顾夫人的提议……”姜书琪说道，看着姜瑜的脸色从惊喜变成失落。 姜瑜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不要失态的说道：“母亲自然是有她道理的。” 第两百章 琼华动天下 “我原本以为大伯母是想将顾家公子与大姐配做一对，可看如今的情况……也不像……”姜书琪喃喃自语。 “许是在母亲心里，我身份低微，配不上顾公子，别坏了二哥和顾家姐姐的亲事才好。”姜瑜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原来她经年累月的表现并不是没有在顾夫人的心中留下印象。 母亲话里话外在父亲面前说着一视同仁，却还是没把自己当成她的女儿。 也好，姜瑜心中苦笑，她终于看清楚了现实，打破了自己的幻想，日后她的幸福，还是要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好。 姜书琪默默的看着姜瑜已经失控的表情，心下得意，间隙的种子已经种下，她只要等着它在姜瑜的心中生根发芽便好。 …… 长安城郊，竹林 姜姝一如往日锻炼这箭术，因为她进步极快，雍禄已经开始教她简单的剑术了。 一边射箭，一边用余光打量雍禄的姜姝只觉得心下怪异。 今日的雍禄，似乎心情很好？ 不仅任务既少又轻，就连练习中给姜姝使的绊子都少了许多。 雍禄看着迎风而立，命中红心的姜姝，脑中又想起了陵默的话。 这丫头最近长进许多，已经知道当断折断的道理了。 顾如韫因为被姜姝拒绝而卧床的消息已经有暗卫告诉雍禄。 雍禄不会承认，自己在得知消息的一刻极为欣喜，姜姝对顾如韫果然不是男女之情。 “好了，歇会吧。”看着姜姝已经练完一个箭袋，雍禄开口。 这寒风凛冽，可别冻坏了。 这才不到平日里三分之一的强度？ 听到雍禄的话，姜姝虽然心下不解，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就在姜姝坐在一旁歇息之时，雍禄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姜姝。 “谢谢。” 姜姝的嘴唇一沾到茶水便感觉到温度正好，正适合饮用。 “听说你拒了那顾家公子的求娶？”雍禄想到便觉得心情大好，神色愉悦的问道。 “殿下明知故问了。”姜姝说道。 “顾家小子虽然功夫弱了些，文采酸了些，但是我看他对你倒是一片真心。”雍禄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我应该答应顾大哥的求娶？”姜姝有些怪异的看着雍禄，这似乎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 “本王何时说过，你莫要曲解了本王的意思。”雍禄说道。 “顾大哥他文采风流，风度翩翩，是我配不上他。早些说清楚，便好不耽误他找到真正的姻缘。”姜姝说道。 雍禄有些不悦的听着姜姝夸赞顾如韫：顾家小子哪有这么好，风度翩翩，能有他好看吗？ “殿下为何突然关心起我的婚事？”姜姝有些不解的看着雍禄。 听到姜姝的质问，雍禄咳了咳说道：“这不是兄长们选妃在即。长安贵女们的婚配嫁娶自然是在大家的关注之中。并不是本王特地关心你的婚事。”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点了点头，如今确实有任何与成婚相关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各方的探查。 “不知姜小姐可否想好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时局，你可是唯一一个集齐所有皇子红梅之人。便是收不到私下的邀请，也是要去参加所有选妃宴之人。”雍禄问道，心中带着一丝紧张。 “有劳殿下费心，我并没有再次成婚的打算。这次的选妃宴，我会在初次面试及才艺展示的环节藏拙，自然不会让自己被任何一位皇子挑选上。”姜姝说道。 任何一位？听完这话，雍禄眉头微皱有些许的不满。 “姜小姐舞技超群，怕是想要藏拙也是极为困难了。”雍禄说道，姜姝冬日宴之舞至今来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听闻江林的灵犀公主舞技非凡，深有当年江林第一美人琼华公主的风采。有她在，我这点微末伎俩自然是入不得众皇子的眼。”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的脸色有些不好，语气不悦的说道：“江灵儿舞技虽然出众，但是要与琼华公主相比，却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听着雍禄笃定的语气，姜姝调笑着说道：“殿下如此确定，莫不是看过琼华公主跳舞不成。” 姜姝自然是逗雍禄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天下人尽皆知，江林的琼华公主虽然才貌绝艳，但是天妒红颜，琼华公主英年早逝，身体重疾之后，便 “有劳殿下费心，我并没有再次成婚的打算。这次的选妃宴，我会在初次面试及才艺展示的环节藏拙，自然不会让自己被任何一位皇子挑选上。”姜姝说道。 任何一位？听完这话，雍禄眉头微皱有些许的不满。 “姜小姐舞技超群，怕是想要藏拙也是极为困难了。”雍禄说道，姜姝冬日宴之舞至今来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听闻江林的灵犀公主舞技非凡，深有当年江林第一美人琼华公主的风采。有她在，我这点微末伎俩自然是入不得众皇子的眼。”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的脸色有些不好，语气不悦的说道：“江灵儿舞技虽然出众，但是要与琼华公主相比，却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听着雍禄笃定的语气，姜姝调笑着说道：“殿下如此确定，莫不是看过琼华公主跳舞不成。” 姜姝自然是逗雍禄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天下人尽皆知，江林的琼华公主虽然才貌绝艳，但是天妒红颜，琼华公主英年早逝，身体重疾之后，便 “有劳殿下费心，我并没有再次成婚的打算。这次的选妃宴，我会在初次面试及才艺展示的环节藏拙，自然不会让自己被任何一位皇子挑选上。”姜姝说道。 任何一位？听完这话，雍禄眉头微皱有些许的不满。 “姜小姐舞技超群，怕是想要藏拙也是极为困难了。”雍禄说道，姜姝冬日宴之舞至今来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听闻江林的灵犀公主舞技非凡，深有当年江林第一美人琼华公主的风采。有她在，我这点微末伎俩自然是入不得众皇子的眼。”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的脸色有些不好，语气不悦的说道：“江灵儿舞技虽然出众，但是要与琼华公主相比，却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听着雍禄笃定的语气，姜姝调笑着说道：“殿下如此确定，莫不是看过琼华公主跳舞不成。” 姜姝自然是逗雍禄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天下人尽皆知，江林的琼华公主虽然才貌绝艳，但是天妒红颜，琼华公主英年早逝，身体重疾之后，便 第二百零二章 狡猾的雍禄 “她若是还活在人间，一定是位极美的女子。”雍禄顺着姜姝的话喃喃自语。 “琼华公主如此风采，灵犀公主哪怕只学得一成，想来也是风华绝代。更何况江林传言灵犀公主仿佛琼华公主转世一般，自然是个令人倾心大美人。”姜姝说道。 “听闻江林王对灵犀公主如此宠爱，极大的原因便是这个女儿像极了自己的妹妹，将对琼华公主的亏欠，弥补在了灵犀公主的身上。” “人都死了，弥补又有何用。”雍禄说着，心情越发的低落。 ”殿下似乎对琼华公主有着很深的感情？“姜姝有些疑惑的看着雍禄。 一个前朝的邻国公主，雍禄的表现似乎过于失态。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回过神来说道：“不过是宫里呆久了，有些唏嘘罢了。” “都说皇宫没有真情，可是在我看来，琼华公主与江林王的兄妹之情倒是极为可贵。”姜姝说道。 江林王对于琼华公主的感情，怕是比姜睿对于姜姝的感情还要好上许多。琼华公主为了江林王付出了那么多，姜姝只是可惜，这样的女子看不到江林如今的繁华盛世。 “在那冰冷的地方相依为命的长大，感情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雍禄说道。 说起皇城的冰冷，谁又能比他更加了解。 姜姝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殿下是又惦念了贵妃娘娘的养育之情，才重新投靠在齐王麾下？”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并没有解释，而是看向姜姝。 她竟也这么认为？ “殿下这些日子风头太盛，藏拙确是极其明智的选择。只是可惜我拼命探来的消息，竟给雍谨做了嫁衣。”姜姝一脸可惜的说道。 雍禄正微微有些失望，听见姜姝后面的话，眼神突然又亮了起来看向姜姝。 “你不恼？”雍禄问道。 他本以为还需要向姜姝解释一番。 看此情形是不需要了，此刻，雍禄突然觉得陵默在醉香楼的提议极为正确，娶这样一个能懂自己心意的女子，许是极为不错的。 “恼是恼的。刘家向来与姜家对立，雍谨得势，便意味着刘家得势，所以便知道殿下是故意藏拙，却也恼了两天。”姜姝倒是坦荡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不过殿下如今虽然受到陛下的器重，但陛下生性多疑，如果敬慈庵探查的消息全部由殿下交了出去，恐怕殿下等到的不是封赏，而是陛下无尽的猜疑。” “看在殿下为了救我出刑部大牢几日没有合眼的份上，这账暂且按下不提。”姜姝说道。 “你关在刑部大牢，又如何得知我的行踪。”雍禄突然发现姜姝比他想象的要聪慧许多。 “我出大牢之日，看殿下神色疲倦，便让墨翠私下问了刑侍卫。”姜姝说道。 声音难得的有些温柔，感念雍禄的辛劳。 原来是刑照那个傻小子，倚红楼的生意没少让他打理，怎么连个姑娘都治不住，雍禄在心中暗暗的吐槽自己的心腹。 “选妃之事，我怕……”雍禄的话为说完，便突然说道：“小心……” 只见雍禄一把拉过姜姝，一只利箭从姜姝方才的位置划过。 有刺客！ 就在姜姝惊魂未定之时，竹林四周风动，另外几只利箭从不同的方向对着姜姝射来。 雍禄一手拉过姜姝，一手抽出腰间的软件，将这些利箭都打回竹林之中。 “啊……”只听见竹林中传来几声惨叫，想来便是隐藏多时的刺客。 “刑照，只留一个活口。”雍禄一边嘱咐刑照，一边用力的击杀刺客。 不论他们是何方势力，看见他和姜姝私下相聚，便已是该死。 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实的。 “是！” 听到雍禄的指令，刑照一个暗哨，无数暗卫从四面八方赶来，不一会儿，刺客便被浇灭了。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刑照压着唯一的活口来到雍禄的面前。 “啊……”只见那暗卫正准备咬舌自尽，便被刑照卸了下巴，疼的只能发出一声惨叫。 “看来又是死士，刑照，你把人带下去，好好关照，直到他说出自己的主子为止。”雍禄声音含怒的说道。 “是。”刑照听令，让暗卫将刺客押了下去。 “小姐，你没事吧。”墨翠来到姜姝的身边，担心的说道。 方才那几只暗箭又快又急向着姜姝飞来，墨翠很是担心。 “我没事！”姜姝说道。那暗箭虽然又狠又急，但是她被雍禄一手拉开了。 对了，雍禄！刚才她好像听见了利箭划破伤口的声音，既然她没有受伤，那便是雍禄。 “殿下你没事吧。”姜姝有些担心的问着雍禄。 “啊……”雍禄本想说没事，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扶助自己的胳膊一声惨叫。 姜姝顺着雍禄的手看去，只见方才的利箭划破了雍禄的胳膊，血从他的手臂渗了出来。 “这么严重？”姜姝有些担心的看着雍禄的伤口，这帮刺客竟然如此狠毒，在箭上粹了毒。 姜姝下意识的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粒万用解毒丸递给雍禄：“吃了它。” 这药丸虽无大用，却也能克制一些毒素的蔓延。等一会回了长安便要寻个大夫好好看一看才行。 雍禄看了看姜姝，眼角藏笑的捏起那解毒丸咽了下去。 雍禄用余光扫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这点小伤，怕是连他受过最重伤的三成都没有。 不过这话，他定然不会让姜姝知道。 “啊……”雍禄有些虚弱的喊了一声。 “殿下，我们回长安吧，你赶紧回府，寻个大夫医治才行。”姜姝一边扶着雍禄，一边担心的说道。 雍禄看了看姜姝，用没有受伤的手搭在她的身上，略带虚弱的说道：“不能回府，隔墙有耳。” “那怎么办？”姜姝担心的说道。 “去醉香楼。”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喊来墨翠，让她将马车驾了过来，雍禄这般虚弱，不适宜骑马。 姜姝吃力的扶着雍禄专心的把他弄上马车，姜姝的背后，刑照处理完刺客正要赶来帮忙，却被雍禄用眼神制止。 刑照停下脚步，却又发现自己被担心姜姝的墨翠用眼光责难。 此刻的刑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比在杀两轮刺客都要难上许多。 第二百零三章 不怜香惜玉 “小女请寿王殿下安。”在从城郊回到长安的管道上，姜书琪落落大方的对着雍禄的马车行礼。 寿王殿下果然经常往返于长安的城郊，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着果然有惊喜，也不枉自己花了大价钱买到了这个消息，姜书琪在心中暗自欣喜。 “姜二小姐有何贵干。”雍禄冰冰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小女子前往城郊礼佛，可是马车轱辘却在回程突然坏了。此处距离长安甚远，虽然说是官道，但是往来并没有多少马车。还望寿王殿下相助。”姜书琪说道，声音楚楚动人。 她在这条路上已经守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被她碰上雍禄，心下开心不已。 姜书琪幻想着雍禄为她解围的场景，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很是好看，只可惜马车上的雍禄根本看不见。 若是能够与寿王殿下同乘一架马车回程就好了。姜书琪幻想着这样的场景，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至于清誉闺名，若是能嫁给寿王，这一切她都不在乎。 若能先声夺人，选妃宴上她还可以少费些心思。 听到姜书琪的声音，姜姝待着马车上，都能想象出姜书琪那一贯楚楚可怜的样子，叫人不忍将她独自留于官道。 姜姝本不想与雍禄同坐一辆马车，但是想到雍禄是因为救自己而伤，姜姝放心不下他的伤势，便还是上了马车同雍禄一同去往醉香楼，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一路上刑照驾车将雍禄和姜姝带回醉香楼，而墨翠则是听了姜姝的吩咐，快马去往长安，事先准备好姜姝要的药材。 一路上雍禄正心下欢喜的将自己大半身子靠在姜姝身上，虽然手上的伤口是不是的有阵痛传来，却也压不住雍禄心下的欢喜。 可是马车走了没一会，刑照便突然停了下来，雍禄正要开口询问，马车外便传来了姜书琪的声音。 雍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姜姝在车上，他自然不能让姜书琪上马车将她带回长安，就是姜姝不在马车上，他也不会带着姜书琪回城。 “刑照，你且帮姜二小姐看看马车。”雍禄声音平淡的说道，姜书琪都拦住寻求帮助，他自然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管。 马车内，雍禄捂住自己的伤口，他虽然吃过了姜姝给的解毒丸，但是也只能轻微压制毒性的发作，本来只打算借机发展一下与姜姝的感情，却没有想到姜书琪这么一耽误，他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一旁的姜姝看着雍禄的模样，便知道他的伤口又加深了， 解毒丸只是她做来防身的简单解药，对于许多毒素只能压制，不能根除，本来解毒丸的药效到醉香楼全然无事。 但是被姜书琪这么一耽误，姜姝也不知道雍禄的手会怎么样？ “回殿下，这马车轱辘彻底烂了，怕是修不好了。”刑照如实回答。 姜书琪既然是故意想要嫁给雍禄，这点把戏自然会做足做好。 听完刑照的话，雍禄的眉头微微锁起，思索着办法。 姜书琪则是心下大喜，盼望着雍禄能够邀她同乘。 至于碧玉和驾车的马夫，也不是不认识路，就让他们两个自己走回去好了。 这样的情况落在雍禄的眼中，他微微沉思了一会说道：“刑照，你且骑着快马沿着官道去寻有没有哪些要入长安的车马，给他们些银两捎上姜二姑娘。” “是。”刑照卸了马车的绳索，立刻快马扬鞭的去往官道。 姜书琪脸色有些不悦，却也不敢对着雍禄发火，依旧娇滴滴的说道：“多谢寿王殿下关心。估计刑侍卫还得跑上一阵才能回来，不知书琪可有荣幸上马车与殿下一叙，等着救兵的到来。” “男女授受不亲，姜二小姐还是留在自己的马车上。”雍禄说道，不带一丝感情的回应。 “殿下思虑周全，是小姑子设想不周，失言之处，请殿下莫怪。”姜书琪立刻认错说道。 “姜二小姐言重了。我们方才来的路上还看到了几个路人驾着马车，应该是去往长安的大户人家，到时候你跟他们的马车，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长安城了。”雍禄说道。 当听到雍禄说男女授受不亲之时，姜姝看了一眼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雍禄，心中暗自诽谤，你有本事就别靠。 当然这些话姜姝也就是放在心里，不会宣扬出口。 毕竟雍禄是为了救她才把身体弄得这般虚弱，想到此处，姜姝又看了看雍禄的伤口。 而依旧站在路边的姜书琪则是想尽各种办法和雍禄聊天，让雍禄察觉到她这个人。 姜书琪在心中安慰自己，虽然寿王殿下不喜欢自己，但是比起选妃当日互不认识的女子们。 熟读礼仪的她和雍禄便有了路边扶助的缘分，这样有过交集的女子寿王殿下肯定更感兴趣一点。 就在姜书琪思量之际，刑照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女子和一个男子。 “殿下，这二人也要回长安，他们的马车可以接上姜二小姐和她的丫鬟仆人。不过马车中还有其他的兄弟和家眷，属下怕殿下等的着急，便直接让他二人前来了。”刑照说道。 “你做的不错。”雍禄说道，他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确实不想和姜书琪在做过多的纠缠。 雍禄从马车中扔出金子说道：“感谢二位解围，这算是一点薄利，请二位不要收下。” 二人自然是不敢收的，却还是拧不过雍禄，收下了金子。 而见二人收下之后，雍禄便让刑照套起马车，继续往长安走去。 姜书琪看着雍禄远去的马车，心中气愤不已，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样结束了，整整半个时辰，她就在路边吹着风，连雍禄的面都没有见到。 刑照架起马车之后，不敢停留，立刻全力向着长安驶去，雍禄的手臂却还是越来越痛，毒素似乎开始发作起来。 姜姝看着脸色不对的雍禄，看着他有些变色的伤口，定了定神，似乎下定决心一般。 取出解毒丸含在口中，用嘴对着雍禄的伤口，为他吸毒。 而雍禄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温热，脑中一片空白，不能做任何思考。 第二百零四章 疗伤醉香楼 醉香楼 “殿下且忍着一些。” 刑照一路车马疾奔的来到了醉香楼之后和姜姝一起将雍禄扶上了顶楼密室。 姜姝见墨翠还未归来，雍禄的伤口确是不能再等，便吩咐了刑照拿来密室中备着的药箱。 姜姝问刑照借来匕首放在火上炙烤，这伤口中的毒虽然已经被她用嘴吸出了不少，但还是残余了一些，让雍禄的伤口开始腐烂。 姜姝拿过丝帕递给雍禄：“殿下，我要为你祛毒，可能有些疼，你咬着一点。” 雍禄脸色苍白，看着姜姝递过来的丝帕虚弱的笑了笑说道：“不用，你尽管放手医治便好。” 雍禄的伤口已经不能再等，姜姝不在多言，对着腐肉快准狠的下着刀子。 等到腐肉都清的差不多了，姜姝拿起药箱中的药粉对着雍禄的伤口洒去，最后轻轻的用绷带为雍禄缠上伤口。 等到一切结束，姜姝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浸出了一身冷汗。 她虽然重生之后对医书涉猎甚多，但是对于外伤的医治这也是第一次。 可多亏了雍禄平时对她的训练，才使她在清除腐肉的时候手法稳健。 “小姐，大夫来了。” 此时，墨翠去请的大夫也到了醉香楼。 虽然姜姝已经处理了雍禄的伤口，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雍禄的伤势，让大夫重新给雍禄把脉一番。 大夫微微搭脉之后，将手从雍禄的手上拿下说道：“公子伤势处理及时，如今已没有大碍，容我给公子开几幅方子，按时调养着就好了。” 听完大夫的话，姜姝放心了许多，看了一眼墨翠，让他带大夫下去开药。 雍禄在姜姝的精心调养下喝完了药，便觉得身上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身体的气力已经回来了不少。 雍禄看着姜姝薄唇微张的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有一身好医术。” “不过是久病成医，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姜姝说道。 “还要多谢姜小姐的兴致，救得本王一命。”雍禄说道。 久病成医？她的身子似乎没有很弱。雍禄虽然疑惑，却知趣的没有问出口。 “殿下言重了，殿下本就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况且殿下底子极好，这毒箭最多废掉殿下一只胳膊。”姜姝说道。 见雍禄已无大碍，姜姝的心放了下来，重新开启了毒舌模式，用来缓解方才的紧张。 雍禄：“……” 他怎么觉得自己包扎好的伤口有些瑟瑟发抖。 雍禄虚弱的笑了笑，盯着姜姝，他的目光落到了姜姝的嘴唇之上，停了下来。 因为身份的原因，雍禄见过许多的美人。 有皇宫中身份贵重的妃嫔，有青楼接客的姑娘，她们都会用各式各样的办法装点自己，只为了吸引他人的目光。 红的，粉色，紫的……雍禄看过各式各样的口脂，却觉得都没有姜姝现在的模样吸引他。 姜姝的嘴上残留着为他吸毒之后留下的血迹，从嘴角滑落到姜姝精致的下巴，毒血已经干了，黑色的血液与姜姝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雍禄喉结滚动，轻轻咽了一口口水，压住自己的失态之后，他对姜姝挥了挥手说道：“过来。” 姜姝有些疑惑的看着雍禄，但是又怕他有什么不适，还是顺从的俯身来到雍禄的身边。 雍禄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起一旁干净的绷带举到了姜姝的脸边，轻轻的为她擦拭留在嘴边的血迹。 姜姝的嘴角感受到雍禄温柔中带着力度的擦拭，有些不知所措，想要移开。 我自己可以，这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耳边传来雍禄低沉的声音：“别动。” 姜姝不敢在动，二人靠的极近，又不是方才需要解毒的紧张气氛。姜姝只觉得自己能够听到雍禄在自己呼吸，让她的耳根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好了。”就在姜姝忍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想要起身之时，雍禄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 姜姝立刻从雍禄身边弹开：“谢……谢……殿下……” “殿下好生休息，我先走了。”说完，姜姝头也不回的逃出了房间。 只留下雍禄在房内闷声大笑，心情愉悦。 那双羞红的双耳，若是他的定力在差一些，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亲上去。 看着姜姝难得如小鹿奔逃的模样，若是自己真的亲了上去，怕是要被吓跑了 姜府，静姝阁 姜姝回到自己的房内，脸色通红的看着镜子，回想起刚才醉香楼的一幕。 姜姝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又红了起来。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府医。”白素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羞红的姜姝。 “我没事……”姜姝说道，拦住了白素。 “叽叽……” 火红的小狐狸一跳一跳的爬到姜姝的腿上。 小狐狸在静姝阁被养的极好，皮毛越发的油光水滑。 姜姝抱住火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姜姝告诉自己要冷静，自己都是重生一世的人，连孩子都生过了。 雍禄在自己眼中就是一个少年郎而已。 只是姜姝越是不让自己想就越是忘不掉方才在醉香楼的场景。 姜姝一边抱着火狐一边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虽然活了两世，但是她只有过齐宣一个男人，而齐宣又爱故作清高，她哪里经历过方才的场景。 姜姝只觉得自己脸红的越发厉害：“白檀，给我上碗冰镇雪梨羹。” 白檀：“……” 白檀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凉的食物吗。 白檀到底不敢违逆姜姝的意思，去大厨房做了一碗冰镇雪梨羹。 “小姐，这天寒地冻的，你小心身体。这雪梨羹，我们还是别吃了吧。奴婢给你熬碗红枣汤。”白檀轻声细语的劝说。 姜姝接过白檀递来的雪梨羹，优雅却迅速的用着。 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胃间滑落，姜姝觉得自己身体渐渐没有那么燥热了。 白檀和白素吃惊的看着姜姝极为迅速的吃完了一碗雪梨羹。 “小姐，真的不要请府医来看一看吗？”两个丫鬟担心的说道。 “炭火烧的有些燥人，我败败火就好了。” 感觉到身体不那么躁动的姜姝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一切，舒服的抱住火狐，到底是谁，这么想要致她于死地？ 第二百零五章 偷她人命格 不过姜姝并不担心，既然留下了活口，以雍禄的本事，自然能让刺客开口说话。 琼华公主，灵犀公主。 这两个人在姜姝的脑海中盘旋，前世的雪刹并没有这么猖狂，在围猎之时行刺雍庆帝。 雍谨对雍平贪墨案的探查极为浅薄，一心只想要让姜家失了民心，并没有查出敬慈庵与雪刹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雪刹似有蠢蠢欲动的迹象，雍庆帝起了和亲的心思，改变了前世的轨迹。 姜姝亦不知事情又会向何处发展。 只是姜姝觉得有些好奇，雍禄与江林又有什么关系。 雍禄虽然扯开了话题，但是姜姝还能从他的话中听出对二人的熟悉。 似乎亲身见过一般。 可是琼华公主和灵犀公主并未来过大雍。 不论是雍禄交给墨翠的树若油还是他送给自己的指护似乎都与江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难不成雍禄偷偷去过江林不成？姜姝在心中暗自想到。 ………… 蒋府 蒋新曼正在府中看书，却听见了书房外传来了动静。 暗卫，是大哥！ 蒋新曼放下手中的书，去到了蒋新黎的房间。 现在虽是白日，但是蒋新黎的房间却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屋外的雪光，燃起了蜡烛照明。 蒋新黎身子一直都不好，尤其是一双眼睛，不喜光亮。所以这房内终日便是这般幽黑和阴森。 “大哥。”蒋新曼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说这个蒋府有什么能令她害怕的，便只有她的亲身大哥蒋新黎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蒋新黎身子不好，蒋家的最风光的儿子是已经身亡的蒋新平。 但是蒋新曼知道，蒋新平不过是自己的傀儡和棋子而已。 而自己和整个蒋家都是蒋新黎手中的棋。 蒋新曼隐约记得小时候的蒋新黎不是这般病态，但是年岁渐长之后，蒋新黎的手段愈发厉害，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而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琢磨不定。 “你来了。”蒋新黎出声，嗓音有些沙哑。 蒋新曼听后只觉得背脊发凉，前段时间大哥的声音还没有这般苍老。她鼓足勇气向蒋新黎看去，大哥的皮肤好像更加苍白了，反衬着黑漆漆的瞳孔有些吓人的可怕。 “是你派暗卫去刺杀姜姝的。”蒋新黎问到。 “是。”蒋新曼颤颤巍巍的说道。 “蠢货！”蒋新黎骂着蒋新曼语气就像在骂一个婢女一般。 蒋新曼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只能解释道：“她在宫中散布谣言，让贵妃娘娘与蒋家离心，我气不过。” “而且……而且，刘淑慧说刘贵妃有意让姜姝成为齐王的侧妃。若我要嫁予齐王，只能为良娣甚至更低的身份。”蒋新曼有些气不过的说道。 “你个蠢货。所以你便派人去刺杀姜姝？”蒋新黎用他那犹如铁锯割木的声音说道：“雍谨想娶姜姝？别说雍庆帝不会同意，便是姜家那关他都过不去。这不过是刘家想要借刀杀人罢了。” “你是说刘淑慧想要利用我除掉姜姝？不可能，她那个蠢货。何况她那么喜欢姜翊。”蒋新曼不敢置信的说道。 蒋新黎看了看蒋新曼，蒋新曼被他凛冽的眼神一激回过神来：“所以，她才要借刀杀人。” “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蒋新黎说道。 “刘家能够与姜家抗衡多年，自然也不都是酒囊饭袋。日后做事，切莫在让人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蒋新黎说道。 “小妹愚笨，大哥恕罪。”蒋新黎虽然声音平淡，蒋新曼却还是立刻跪了下来。 若是没有蒋新黎的出谋划策，她日后定当寸步难行。 “起来吧。”蒋新黎说道，他还需要利用蒋新曼，虽然蒋新曼做了蠢事，但暂时还不到处罚她的时候，毕竟蒋家只有她一个身具鸾格的女儿。 “大哥，齐王……”嫁与雍谨为正妃是蒋新曼自小以来的目标，这些年她辛苦谋划，埋头做小，都是为此。 如今来了一个灵犀公主就要毁了她的一切，她不服气。 她如今只有抓住蒋新黎这一个救命稻草了。 蒋新黎那么厉害，足不出户都能知道齐宣能够逆转姜姝的天命。 他一定有办法能帮助自己的。 “齐王选妃你且放心。那灵犀公主命星幽微，不带凤命鸾格，不是嫁入皇家之命。自然也不可能嫁给命星帝王之相齐王。” “大哥你是说齐王能继承大统。”蒋新曼的眼中又亮了起来。 “真命天子自有老天眷顾，不容他们探查。我以自身气运做引也才亏得一二，齐王命星紫宸闪耀，应是他无疑了。”蒋新黎说完又看了一眼蒋新曼。 “你虽然只身具鸾格，没有入主东宫的命数，但勉强也能够偷取凤格。由齐宣做引，我已经将姜姝的气运转了一些到你的身上。只可惜那小子与姜姝连姻的时间太短，他被休之后，便再也做不成为你偷转凤命的钥匙。” “不过只要姜姝不与你正面相争，齐王妃之位，除你之外，也不做她人选。”蒋新黎说道。 “那我更需多派些暗卫，杀了姜姝。这长安便不在有与我相争之人。”说道此处，蒋新曼的脸色变得恐怖起来，与此时的蒋新黎也不遑多让。 “蠢货，人生有命格，姜姝凤命天选，岂是那么容易被害。若是杀了她便一了百了，我为何要熬精血以齐宣为引为你偷取她的命格。” “你派去的死士除了一个活口，其余已经尽皆死去。”蒋新黎说道。 “大哥饶命。” 听完蒋新黎的话，蒋新曼害怕之极，难怪他的声音变得傻哑，那些暗卫都是蒋新黎亲自控制的，折了暗卫，恐怕蒋新黎的身子也折了许多。 “咳咳。”蒋新黎身子愈发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大哥，需要我在为你找些药引吗。”蒋新曼说道。 “寻常药引已是无用。你且派人看好齐家，待齐琴的孩子落地，送回齐家之后，想办法与我送来。”蒋新黎说道，到底是留着蒋家血脉的童男血，于他的伤势也是好的。 “是，那大哥，这姜姝便杀不得了吗？”蒋新曼双手握拳，有些不甘，姜姝不死，便是她凤临天下，也不会忘记是从姜姝的身上偷来的。 “等你登基为后，母仪天下，她便再无用处，随你处置。”蒋新黎沙哑的说道：“你便在这跪上两个时辰，反省你的愚蠢。咳，咳……” “是。”蒋新曼跪下地上，不敢又一丝不满。 第二百零六章 没用的男人 布衣街，齐家 “哇，哇，哇……”一阵啼哭划破了寂静已久的齐家，柳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 “恭喜夫人，是个男孩。”产婆喜笑颜开的恭喜着柳氏。 她之前给这家的小妾接生过，因为是个女孩，便是连赏钱都没有讨到。 如今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产婆幻想着一会领到赏钱的模样。 “男……孩……男孩吗？”柳氏的心中一阵低沉的看着稳婆。 “是个男孩，带把的，大胖小子！”产婆看着柳氏的脸色，怕她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再次重复了一边。 那有人听到生了男孩一脸见鬼的表情，产婆将孩子整理干净之后放到了柳氏的身边。 “真好看，这孩子白白净净的，长大了一定是个翩翩俊公子。”产婆说道。 “是……是嘛……”柳氏强颜欢笑的说道。 “夫人你刚生产完，好生歇息。我把孩子抱去给老爷和老夫人看看。”产婆看着柳氏得知自己生了男孩之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估计讨赏是不可能了，便想着去找这家的老爷和老夫人要。 说完，产婆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恭喜老爷，恭喜老夫人，是个大胖小子。”产婆一脸恭维的说道。 “是吗，是个大胖小子？赶紧抱给我看看。”齐老太太一脸兴奋的说道。 “来，老夫人您看，是不是个壮小伙。”产婆说道。 “是了，是了，我的乖孙子，长得真好。”齐老太太说道，一脸喜色。 “宣儿，你也来看看，是个男孩。” “儿子看到了。”齐宣难色和颜悦色的说道。 “妹……妹……”福哥儿喊道。 “什么妹妹，是弟弟。”齐老太太纠正福哥儿。 “妹……妹……”福哥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看到一时半会也纠正不过来的福哥儿，齐老太没有好气看了一眼小蝶说道：“都是你生了个赔钱货，害的福哥儿都乱说话。” “是柳氏教的，我没有……”小蝶反驳道。 “你还敢顶嘴。”齐老太太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看着齐老太太的模样，小蝶不敢再说，粗糙的双手紧握着。 看着抱孙为乐的齐老太太还有有子万事足的齐宣，小蝶心疼这自己的齐丫，恐怕这丫头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可恶，怎么会又是个男孩。这柳氏就这般好命吗？夫人不是说了老爷已经不能再生育男孩。难不成夫人弄错了。 夫人，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小蝶在心中想到。 “老夫人，老爷，竟然生的是个男孩？你们看，这赏钱……”产婆做了一个钱的手势。 “赏，赏。宣儿，快赏人家产婆。”齐老太太高兴的说道。 齐宣也难得心情大好，虽然舍不得，还是拿出了一两银子心疼的给了产婆。 产婆：“……” 从没见过这么抠的一家人，还听说是个当官的，呸，产婆在心中默默吐槽。 ………… 静姝阁 “小姐，柳氏生了，是个男孩。”墨翠来报。 “男孩？”姜姝眉头微皱：没有道理啊，她偷偷给齐宣把过脉，确实是中了断子绝孙毒的迹象。 而且小蝶所生的齐丫也验证了这一点。 而柳氏竟然自己生下一个男孩。 难不成柳氏给自己服了解药？ 不对啊？这毒是雪刹皇室为了争宠所用，阴狠毒辣根本没有解药。 难道！姜姝想到了唯一的可能，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 布衣街，柳氏看着襁褓中婴儿，刚喝过了奶水，现在正安静的睡着。 可是柳氏却有些睡不着了。 男孩！竟然是个男孩？齐宣已近吃下了她下的药，不可能在有儿子。 这意味着…… 柳氏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屈辱的一天。 柳氏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的眉眼与蒋新平有些相似。 柳氏胆战心惊的打量着这个孩子，她心中笃定，这个是蒋新平的孩子。 柳氏的心越来越沉。 她看着孩子的容貌告诉自己不能慌，齐宣中毒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听说蒋新平因为好色死在了尼姑庵里，如今死无对证，只要她不说，便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亲身父亲不是齐宣。 柳氏安慰着自己，却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 “小姐，你料想的不错，蒋新曼偷偷约了柳氏在酒楼会面。”墨翠说道，站在姜姝的身边，她们在蒋新曼和柳氏偷偷相约的对面酒楼开了一个偷看的雅间。 “齐宣已近没有了生育儿子的能力。柳氏竟然生了男孩，那边只有一个可能。李大娘子说道，蒋新平色胆包天，曾经侵犯过柳氏。那这个孩子便只能是蒋新平的。”姜姝说道。 “蒋新曼既然和柳氏一直有所勾搭，那么约她见面，要回蒋家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姜姝说出自己的想法。 “恐怕柳氏能答应，齐家人也不能答应吧。”墨翠有些迟疑的说道。 “齐家又有什么资格和如今的蒋家谈条件，况且这如果真的是蒋家的孩子，柳氏怕事情败露，恐怕巴不得把这孩子赶紧送走，毕竟如果孩子越长越大，不像爹爹可不好解释了。”姜姝说道。 ………… 对面酒楼 “齐夫人，好久不见。”蒋新曼寒暄到，看来齐家如今的日子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差，柳氏容貌比起上次见面，不知道差了多少，简直苍老的像个府邸的佣人。 “蒋小姐。”柳氏有些虚弱的说道，她本就在月子当中，不能吹风，但是蒋新曼相约她又没有胆量拒绝，便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来于蒋新曼相见。 柳氏看着打扮得体，眉黛青黑，口若玫瑰，胭脂娇艳的蒋新曼，又将自己身上的厚棉衣拉了拉，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打扮过自己了。 拮据的生活压的她每日不堪重负，更不用说描眉画眼了，她根本没有买胭脂水粉的钱，就是买抿唇的胭脂纸都没有钱。 看着柳氏艳羡的目光，蒋新曼的心中满是对齐宣的鄙视，齐家如今的状况她也知道一些。身为一个男人，齐宣这时候都不知道善待家人，而是挤出点钱就往倚红楼跑，风花雪月无所事事。 第二百零七章 血脉不能欺 这样的男人竟然是可有帮助她偷姜姝命格的转运人。 蒋新曼真的是从心底里看不起齐宣。 但是蒋新黎说了，齐宣在三世轮回中有一世于姜姝有恩，所以用齐宣作为钥匙才可以顺利偷取姜姝的气运。 蒋新曼只是简单的出神了一会，便看着柳氏说道：“恭喜齐夫人喜得麟儿。这是我为孩子打的平安锁，还望齐夫人不要嫌弃。” 蒋新曼的眼中满是看穿一切的了然，让柳氏觉得无所适从，心生恐惧。 看着蒋新曼放在桌上精致的平安锁，锁面上是一只可爱的小猪，是孩子的生肖！ 确是极适合初生儿的礼物。 只是柳氏看着这平安锁，久久不敢伸出手去。 “谢谢蒋小姐，心意我带孩子收到了，这礼物太过贵重，您还是收回去把。”柳氏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我的侄儿，这么简单的平安锁，又怎么能说是贵重呢。齐夫人还是安心收下吧。”蒋新曼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是听在柳氏的耳朵里确是惊涛骇浪一般。 “蒋小姐说什么笑话呢？”柳氏强撑着说道。 “我有没有说笑话，齐夫人不知道吗？” “蒋……小……姐是添了新侄儿嘛，恭喜……恭喜……”柳氏装疯卖傻的说道。 “我的小侄儿，可不就是齐夫人帮我添的。”蒋新曼说道，诱人的红唇中吐出的话在柳氏的犹如毒蛇的红芯。 “蒋小姐……你……你误会了……”柳氏说道：“这孩子是我和宣郎的。” 看着柳氏强撑的模样，蒋新曼逐渐失去了耐心：“柳氏，你给齐宣服下的断子绝孙药还是我给你的。在我面前，你还是不要嘴硬了。” “那……药……我没给宣郎服用。”柳氏咬牙说道。 蒋新曼听完倒是不恼，慢慢收起平安锁，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啊，那我让我的庶弟寻个时机去府上拜访一下，为齐大人探查一下身体，这药虽然无色无味不察，但是我既能给你，便能证明。” “蒋小姐。”柳氏听完立刻拉住了想要离去的蒋新曼：“蒋小姐饶命，小妇人错了。” “这孩子，是您的侄儿。”柳氏说完，瘫倒在地，一步错，满盘皆输，柳氏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便落得处处受人掣肘的下场。 看着精明无比的蒋新曼，或许从她们合作的第一天起，自己便是她手中无法逃脱的猎物。 蒋新曼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柳氏粗糙膈人的双手，重新做回位置上，淡淡的说道：“知道老实就好。若是你以后在如方才一般，别怪我不客气。失节失德，这般情况若是公之于众，别说齐家便是这整个大雍都不会在有你的容身之所。” “小妇人知错，谢蒋小姐。”柳氏说道，声音里不敢有一丝造次。 “平安锁收下吧，记得回去给孩子带上，若是再被我发现你自作主张，别怪我不客气。”蒋新曼鲜红的豆蔻重重的敲击在桌子上，让柳氏心中微颤。 “这个玉瓶你拿回去，我要一滴你孩子的血。” “蒋小姐，孩子太小，这血……”柳氏想到便有些心疼。 蒋新曼看了柳氏一眼：“刚才说的话，这么快便忘了吗？” “小妇人不敢。”柳氏默默的收下了蒋新曼拿出的玉瓶和平安锁。 看着柳氏的动作，蒋新曼满意的扔下几张银票：“这些你拿去，好生保养了身子，照顾我的小侄儿。” “谢蒋小姐。”柳氏赶忙接住这几张银票，深深的护在怀里。 ………… 姜姝看着蒋新曼走后，狼吞虎咽吃着饭菜的柳氏，那饥饿的模样与之前的小蝶不枉多让。 齐家现在的日子姜姝亦是了如指掌。 姜姝略带讽刺的笑了笑，之前自以为齐宣是为了利用自己才在最后如此心狠手辣，如今看来齐宣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都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遇，他都只想着自己。 蒋新曼既然已经走了，这酒楼便没有什么好戏可看。蒋新曼既然不带走柳氏的孩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墨翠，去趟倚红楼。”姜姝说道。 ………… “水仙姑娘，方才我的提议你可还接受。”姜姝说道。 水仙看着眼前的银票，眼神闪烁的看着女扮男装的姜姝说道：”姑娘是不是重来都以为我们风尘女子，只要使了银子，便什么事都会答应。“ “我并无此意。”姜姝说道。 “那这是什么意思。齐公子是我们座上宾，虽然穷困了一些，但是我们确实真心相惜的。”水仙说道， 听完水仙的话，姜姝笑了笑，没有想到齐宣那张骗人的脸蛋真是好用，便是看惯了人心的风尘女子也用上了真心二字。 “齐宣他有家室妻儿，想来水仙姑娘便是倾心于他，他也给不了你什么承诺吧。“ 水仙：“……” 姜姝打蛇打七寸，一开口便是水仙的痛点。 “但是如果水仙姑娘肯配合我，不仅这些钱是你的，齐宣他家中便无正妻，想来也就没有人能阻止姑娘与他长相厮守了。”姜姝充满诱惑的声音传来。 水仙听完姜姝的话，心下微动，又舍不得面上这些个银票，便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提前说好，我不会伤害齐公子半分。” 姜姝看着水仙的模样，心下在次佩服齐宣忽悠人的功夫，笑着说道：“成交。” 等到水仙识得齐宣的真面目不知道还说不说的出这番话，能救一个姑娘逃开齐宣的诱骗，也算是她功德一件了。 水仙：“……” 姜姝打蛇打七寸，一开口便是水仙的痛点。 “但是如果水仙姑娘肯配合我，不仅这些钱是你的，齐宣他家中便无正妻，想来也就没有人能阻止姑娘与他长相厮守了。”姜姝充满诱惑的声音传来。 水仙听完姜姝的话，心下微动，又舍不得面上这些个银票，便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提前说好，我不会伤害齐公子半分。” 姜姝看着水仙的模样，心下在次佩服齐宣忽悠人的功夫，笑着说道：“成交。” 等到水仙识得齐宣的真面目不知道还说不说的出这番情谊绵绵的话，能救一个姑娘逃开齐宣的诱骗，也算是她功德一件了。 第二百零八章 同饮一杯水 倚红楼大厅，现在还是白日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墨翠因为姜姝的吩咐孤零零的在这里等着姜姝从水仙的房中出来。 “你怎么来了？”刑照看着墨翠坐在倚红楼的大厅，面色似有不悦。 她一个姑娘家，总是来这种地方自然是不好的。 “我在等我家公子。”墨翠看着莫名发火的刑照，扔下一句话。这个人真够奇怪的，仗着自己武功好些，便能凶她了嘛。 ”公子？“刑照看着一身男装的墨翠，反应了一会知道了她话中的公子是谁。 听完墨翠的话，刑照心放下了许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了咳缓解方才的尴尬。 “你在这里又做什么”墨翠眼色狐疑的看着刑照。 寿王殿下并不在云栖阁，他来这里……难不成…… 果然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看着墨翠有些怀疑的目光，刑照怕她误会自己，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拉起墨翠就往楼上走去。 “喂，你放开我，我还要等我家公子呢。”墨翠小声说道。 “你在这等吧。”刑照说完，给墨翠沏了一杯茶，僵硬的递到墨翠的面前。 墨翠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不似倚红楼里的其他地方，风光旖旎的装饰，而是简单的桌椅卧具，像是个男人的屋子。 “这是你的房间？”墨翠问到，看到刑照的眼色更加奇怪，他竟然在倚红楼有一个房间。 “倚红楼是殿下的产业，我负责帮他打点。”刑照怕墨翠误会，立刻解释。 “原来如此。”墨翠这才接过刑照手中的茶，喝了起来。 “殿下去找云栖姑娘的时候我都会歇在这。如果你倚红楼来的频繁，就在这歇着吧，大堂里待着不好。”刑照有些笨笨的说道。 墨翠便是功夫再好也是个女子，他不想大堂里的姑娘影响到墨翠。 “好，谢了，够意思。”墨翠拍了拍刑照的肩膀。 这是墨翠第一次夸他，刑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殿下还嘱咐了我一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你自便就好，这是备用钥匙。” 说完刑照就从腰间取下一把钥匙放在墨翠的手中，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墨翠一人留在刑照的房间，看着手中的钥匙，突然嘴角咧开了微笑：似乎，他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男子。 大雍男子都喜欢女子温柔，向她这种英气超过男子的女子向来不受人喜爱。 墨翠脑中渐渐浮现出这些日子她与刑照在一旁等待主子之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笑的愈发灿烂，而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加速，于是墨翠拿起了手中的水杯喝了起来，一口凉茶下去，心情平复了不少。 就在墨翠打算要为自己多倒一壶水之时，她发现整个桌上只有一只水杯。 这个房间所有的物品都是单人的。 墨翠看着手中的水杯，脑中突然闪过它的主人用它喝水的样子。 “嘭……”墨翠之觉得自己的脸突然一下子涨的通红，赶紧放下了水杯，想要冲出屋外出个冷风。 却在回头之时看见了刑照的脸与自己离的极近。 近到他英挺的鼻梁，铜色的皮肤，嘴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我……我回来拿个东西……”刑照结结巴巴的说到，脑中却满是墨翠那羞红的模样。 墨翠回过神来，立刻和刑照弹了开来，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应该快出来了。我去大堂候着。”墨翠说完便跑了出去。 “嗯……”刑照看都不敢看墨翠，声弱蚊虫的回了一句。 许是炭火太旺，他只觉得身体有些燥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起来，却在一饮而尽之后发现有些不对。 这是方才墨翠喝过的…… 刑照只觉得自己的脸愈发的红了。 ………… “墨翠，你怎么了？”回姜府的路上，姜姝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墨翠，关心的问到。 姜姝似乎在墨翠的身上看到了娇羞，对，就是娇羞。 心不在焉的墨翠听没有听到姜姝的话，而是继续往姜府前行。 “墨翠？墨翠……”姜姝更加关切的唤着墨翠。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墨翠听到姜姝的呼唤，回过神来，看着姜姝。 “墨翠，你怎么了？”姜姝关切的问到：“心不在焉的。” “小姐，我没事。”墨翠慌乱的说道。 “真的没事？”姜姝质疑的看着墨翠问到：“我方才出来不见你人，你去哪里了？” “属下遇见了刑照，方才和他攀谈了一会。”墨翠说道脑袋中回放起方才的场景，脸色又有些不自然了。 姜姝心下了然，原来是刑照啊！ 看到墨翠不好意思的神色，姜姝不在追问，不过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小姐，水仙姑娘那里怎么样了。”墨翠问到，转移话题。 姜姝虽然知道，却还是放过了墨翠说道：“没问题，接下来她会按我的吩咐行事。” 姜姝说完，神色变得肃杀起来。 齐宣、柳氏你们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姜姝眼角微动，她很想知道，让这对昔日的恩爱夫妻，毁了姜家的盟友开始自相残杀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姜姝回想起前世死前，柳氏掐住自己的脖子，一点点的将毒药灌入自己的喉咙直到自己死亡。 柳氏，你竟然敢做下这些事情，就要敢当，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希望我的大礼，你还会喜欢。 姜姝突然神色孔洞，似乎在通过远方，望向自己死去的女儿。 盼儿，娘亲马上就要为你报仇了。 ………… 蒋府 “大哥。”蒋新曼颤颤巍巍的来到了蒋新黎的院子。 “有事吗？”蒋新黎沙哑的声音传来，语气中蕴含着一丝不悦。 因为蒋新曼的愚蠢，他的元气大伤，如今却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大……哥……蒋新平的血脉，是不是能够让你恢复些气力？”蒋新曼问到。 “是。我不是让你看好蒋新平还未出生的孩子。”蒋新黎的声音肃杀，似乎蒋新曼如果办不好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就好，听完蒋新黎的话，蒋新曼颤颤巍巍的拿出玉瓶，这里面是她让柳氏取的男婴血。 “大哥，你看看这个。” “进来吧。”蒋新黎说道。 蒋新曼走进屋后，将玉瓶放在蒋新黎的面前。 “这是？”蒋新黎闻了闻，眼中闪过饥渴和惊喜的神色。 “这是蒋新平留下的另一个孩子的血。”蒋新曼说道。 “没有想到，这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废物，还有些用处。” 蒋新黎开口说道，眼色贪婪的看着玉瓶中的血，真香啊。 有了这瓶血，他便可以和这个婴孩建立血脉之契，分享他的寿命，自己的元气也会恢复许多。 蒋新黎看向蒋新曼的目光好了许多，说道：“我要去运功了，你且好生照看这个婴孩，他的本命越精纯，我的身子才会越发的好。” “是。”蒋新曼低头说道，松了一口气，灵犀公主就要到了，蒋新黎的身子好了起来，自己拿下雍谨的把握也应该大了几分。 第两百零九章 江陵小公主 齐家 齐老太太糟心的看着吴氏抱着孩子来回走动，怀中的婴孩啼哭不止，惹得齐老太太心烦。 “孩子大概是饿了，你赶紧抱回房去，给他喂些奶水。”齐老太太说道。 吴氏有些为难的看着齐老太太：“老夫人，我哪里还有奶水，天天白菜馍馍的，早上已经喂过孩子一次，现在是一点奶水也没了。” “什么白菜、馍馍。我早上不是隔几日就偷偷给你塞了一个鸡蛋。”齐老太太说道：“大房的那两个，那个不是和你吃的一样，也没看到没有奶水奶孩子。” 齐老太太有些不悦的看着吴氏，要不是她是彬哥儿的生母，她哪里舍得把自己省下来的鸡蛋给到吴氏吃。 彬哥儿是齐斌唯一的孩子，还是个男孩，齐老太太自然是疼到了骨子里。 吴氏看着自己怀中瘦弱异常的孩子，心疼的继续哄着。 吴氏一边晃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说道：“也是怪了，大房的那两个都有充足的奶水养孩子。会不会是大哥偷偷的给她们两个留了好东西，舍不得给我们二房。” 吴氏越想越觉得又道理，向着齐老太太鸣不平。 “怎么会，宣儿不是这样的人。”齐老太太说道，她对齐宣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没有这么心细。 此时小蝶正好从外面回来，将今日买的菜放在厨房之后，便准备回房奶齐丫。 吴氏拉着齐老太太偷偷的跟了上去，正好吴氏的孩子已经哭闹的有些累了，安静了下来。 吴氏和齐老太太来到小蝶的房外，吴氏在窗户上偷偷的戳了两个洞，望了进去。 小蝶温柔的看向齐丫，开始给孩子喂奶。 齐丫温柔且乖巧的吃着，到了最后竟然打了一个可爱的小奶嗝。 小蝶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把她好好的放在简易的木盆里，防止齐丫掉下去。 小蝶也舍不得齐丫，但是一家人的衣物还等着她去浆洗。 “老夫人，二夫人。”小蝶打开房门，看到吴氏和齐老太太惊讶不已。 她们想干什么？ 齐老太太打量着小蝶，虽然她的脸上满是劳务留下的苍老和疲倦，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似吴氏，泛着没吃饱饭的疲倦。 难不成她真的偷吃。 想到此处，齐老太太起手就来，向着小蝶打去。 “让你偷吃，让你偷吃……” “我没有。”小蝶一边闪躲，一点说道。 打了一会儿，齐老太太也没有了力气。 “没有，没有为什么你能够有足够的奶水，我的孩子每天都饿的哭闹不止。”吴氏说道，刚才看着齐丫白净的模样，看着自己黄瘦的孩子，越发心疼。 “你的孩子，我怎么知道……”小蝶狠狠的看着吴氏说道。 齐老太太方才在扭打小蝶之时，偷偷摸过她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银钱，齐老太太看着吴氏瘦弱的孩子，心中心疼不止。 “小蝶，以后你负责喂彬哥儿。若是彬哥儿没有吃饱，齐丫就别想有奶吃。”齐老太太说道。 齐老太太说完，把彬哥儿往小蝶的怀里一放。 “吴氏自己不产奶，凭什么让我养她的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她塞鸡蛋的事。柳氏的孩子也养的好，你们找她去。”小蝶有些怒了，吼了起来。 “就凭她两生的都是男孩。”齐老太太说道：“赔钱货饿不死就行了。自然是齐家的血脉比较重要。” 齐老太太自从来了布衣街之后便越发的粗鲁和野蛮，她不等小蝶反应过来，便掀开了她的衣裳，让彬哥儿吃起奶来。 彬哥儿许是饿的太久，吸的小蝶疼痛不已。 小蝶看着齐老太太和吴氏，眼中喷火，今日的窝囊，哪怕拼的鱼死网破，她也要让她们好看。 ………… 长安城，皇城 “雍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灵犀参见雍帝。”灵犀公主江灵儿给御座之上的雍庆帝行着大礼。 “公主请起。”雍庆帝说道。 经过一段时日的跋涉，灵犀公主来到了长安，而且到的比雍庆帝想象的要早。 江灵儿在陵默的陪同下，一身江林宫装，庄重的拜见雍庆帝和嘉惠皇后。 “灵犀公主一路辛劳了。”嘉惠皇后开口。 “皇后娘娘言重了，大雍风光秀丽，灵犀一路走来只觉得风光秀美，一点也不觉得累。”江灵儿说道。 听完灵犀公主的话，雍庆帝和嘉惠皇后相视一笑，这个公主很是懂事。 不过灵犀公主从江林来到大雍，自然是有些疲乏的。 嘉惠皇后细心的留意到灵犀公主眼神中的疲倦，得到雍庆帝的眼神暗示之后，开口说道：“行宫已经安排好了，公主今日还是早日休息，本宫不日便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江灵儿也不逞强顺坡下路和陵默一起告退。 “谨儿，送送灵犀公主。”雍庆帝说道：“灵犀公主，这位是寡人的七儿子，他今日正好在宫内当差。公主如不介意，便让他相送一番，也表示我大雍对公主的重视。” “灵犀荣幸之至。”江灵儿说道。 雍庆帝满意的看着郎才女貌的雍谨和江灵儿说道：“公主早些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和皇后还有谨儿说。” “谢陛下厚爱，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使得公主舒心。”陵默看着明目张胆撮合雍谨和江灵儿的雍庆帝，忍不住出声。 “是了，灵犀公主是江林王的爱女，江陵侯身为人臣自然会好生照料。陛下的意思是倘若灵犀公主有任何的需求，江陵侯可以随时来和本宫说。”嘉惠皇后说道。 看着陵默的态度，江林王似乎并不是非雍谨不可，倒是让嘉惠皇后松了一口气。 若是雍谨成功与江林联姻，那储君之位便极难撼动。 “灵犀谢过陛下与皇后娘娘美意。”江灵儿得体的谢过嘉惠皇后，决口不提雍谨，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既得体又不失态度，一国公主的风范和聪慧尽显。 雍庆帝简单的试探并没有得到回应，再多的撮合也是揠苗助长：“公主早些歇息，谨儿你好生护送。” “灵犀告退。” “儿臣遵旨。” ………… 江林行宫门前 “灵犀多谢殿下相送。今日天色已晚，便不留殿下多坐了。”江灵儿说道。 “公主客气，本王告辞。” 雍谨深知过犹不及，但是一派风度翩翩的告辞。 “齐王殿下慢走。” 江灵儿走进行宫之后，狡黠的看着陵默：“他走了没。” 陵默看着江灵儿从高雅的公主秒变成为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宠溺的点了点头。 看到陵默的动作，江灵儿立刻开心了起来：“那我们走吧！” 第二百一十章 吃醋的姜姝 醉香楼，顶楼 “打扰了……” 姜姝说完，带上了房门和墨翠退了出去，只留下雍禄一脸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灵犀公主提前来到长安的消息，一瞬间便如长了翅膀一般，飞进了长安的权贵府邸，自然也落入的姜姝的耳中。 这位江林国的公主，大雍都知之甚少，姜姝想到或许雍禄知道的更多，便带着墨翠来到了醉香楼。 却没想到推门之后，便看见一位美丽的少女抱住了雍禄的脖子，甚是亲昵。 姜姝脸色尴尬，便退了出去。 想到房内的温香软玉，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姜姝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微酸，却只想赶紧带着墨翠离开，却发现自己被一直胳膊拦住。 “怎么，刑侍卫这是要拦路。”姜姝说道，声色微寒。 “卑职不敢，姜小姐既然来找殿下，自然有事相商，还是入内一叙的好。”刑照说道。 “殿下美人在怀，我还是不打扰了。”姜姝越想刚才的场景心中越不是滋味。 雍禄的眼光倒是极好，只是惊鸿一瞥，姜姝诧异于那女子惊人的美貌和高贵的气质。尤其一身异国的装束，更是别有一番大雍女子没有的风姿。 看着姜姝和墨翠不悦的脸色，刑照咽了咽口水，眉头微皱看了看屋内：“美人在怀？屋内不是三个人？” “刑照，请姜小姐进来。”雍禄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雍禄好不容易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取了下来，立刻对着屋外喊到。 若是此刻让姜姝回去了，怕是他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姜小姐，请吧。”刑照听到雍禄的指令，恭敬的说道。 看着刑照一副拦路虎的模样，姜姝重新推门走进屋内。 反正她和墨翠加起来都打不过刑照，姜姝在心中给自己找着借口，她绝不会承认，她想去看看雍禄和那个女子到底什么关系。 当姜姝再次走进屋内，眼光扫了雍禄一眼，看到他未与那女子抱做一团，眼色微微变好了一些， 雍禄看着姜姝不悦的样子，咳了咳，对着呆在一旁的陵默挤眉弄眼。他需要陵默开口，为他解释。 江灵儿在使馆安顿好之后，换上一身江林的便服就缠着陵默带着她来找雍禄。 陵默哪里拗的过江灵儿，自然是带着她来找雍禄。 哪知道江灵儿一看到雍禄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雍禄的脖子。 雍禄还没有来得及将江灵儿从身上取下来，姜姝便推门走了进来，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看着雍禄难得的尴尬，陵默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酸气少了许多，却也没打算替他开口。 嗯，自己没有吃醋，陵默告诉自己。 看着陵默正襟危坐的模样，雍禄在心中默默诽谤了一会，只能自己开口：“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见过灵犀公主。”姜姝开口。 “你认识我？”江灵儿看着姜姝，眼中满是打量和防备。 “能让江陵侯相陪江林女子，如今长安，除了灵犀公主不做她想。公主虽未着宫装，却也认得。” 姜姝顺着雍禄挤眉弄眼的目光看到了方才被他遗漏的陵默。 冷静下来的姜姝仔细思索了一会，便知道了这个异国女子的身份。 看来她猜的还是不错，雍禄果然认识灵犀公主，看这样子，两人的关系还不浅啊。 想到此处，姜姝又看了雍禄一眼，看的雍禄心咯噔一条。 “你是？”江灵儿看这姜姝，眼中闪过防备的神色。 这女子真美，便是江林，江灵儿也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怕是只有自己早死的姑姑能与之一较高下。 若只有美貌，江灵儿也不会太过担心，只是姜姝气度不凡又聪慧异常，仅凭一点点信息便能猜到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是简单的女子。 这边让江灵儿起了防备之心。 她是谁？ 她和雍禄什么关系？ 她为何能来到这里？ “在下姜姝，见过公主。”姜姝不卑不亢的给灵犀公主行了一个礼。 “你就是姜姝？”江灵儿说道，对着姜姝仔细打量了起来。 江林虽然与大雍相距甚远，但是消息传送确实灵通。 姜姝大雍第一贵女之命江灵儿也是有所耳闻，而她后面的下嫁与休夫更是让江林的女子都对她感到好奇不已。 姜姝不惧江灵儿的打量，二女目光交接处似有电光火石的闪电，看的雍禄和陵默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寻了时机打破二女的对峙。 “不知姜小姐来找禄哥哥什么事？”江灵儿问到，想要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禄哥哥？这么亲热？ 姜姝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雍禄。 “灵儿是我的义妹。”雍禄赶紧解释。 “原来是义妹。”姜姝重复道，看向雍禄，脸色好了一些。 “很快就不是了。”江灵儿扬了扬下巴说道：“我千里迢迢前来大雍和亲，就是为了做禄哥哥的王妃。” “灵儿，别闹。”雍禄看了看伤神的陵默说道。 “我没闹。”江灵儿说道。 雍禄知道一时也安抚不了江灵儿，只能慢慢的想办法，这个傻丫头怎么就想不明白，陵默才是她的良配。 “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姜小姐有要事相商，我让刑照护送你和陵默去行宫。你刚到大雍，各方势力都盯着你，先低调几日为好。”雍禄说道。 “禄哥哥……”江灵儿可怜巴巴的看着逐客的雍禄，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雍禄，怎么舍得走。 看着江灵儿的模样，雍禄有些叹气，这个被宠坏的丫头。 “乖，你这几日辛苦了，先回行宫休息。我过几日去看你。”雍禄柔声的说道。 “真的？”江灵儿小鹿般的眼神闪过期待的神色。 “真的！”雍禄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言为定。”江灵儿拿起雍禄的手，勾起他的小指并且大拇指相靠的说道：“骗人是小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雍禄说道：“不过，在行宫里你可要注意点分寸。” “我知道，我没有见过禄哥哥。”看着雍禄依旧担心的眼神，得到雍禄承诺的江灵儿又补了一句：“我也没有见过姜大小姐。” “这才是懂事。”雍禄说完拍了拍陵默的肩膀：“好生照顾她。” “不用你交代。我们先回去了。”陵默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姜姝，想到方才两女对峙的场景，也觉得带走江灵儿是明智之选，便带着江灵儿离开了醉香楼。 雍禄见房中终于只剩姜姝和自己，雍禄还没有来的及松一口气，便听见姜姝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寿王殿下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假意来成亲 “我看灵儿就是个孩子。”雍禄故作轻松的解释道。 “殿下不用向我解释。” 姜姝嘴上说着不用，脸色倒是好转了许多，她也是有哥哥的人，雍禄看江灵儿的眼神与大哥二哥看她如出一辙。 不过雍禄与江灵儿方才的亲密，让姜姝很是不解。便是昌平公主，姜姝也少见雍禄如此亲昵的对待。 “姜小姐找我何事？”雍禄阅女无数，自然知道此刻姜姝的表情已经放松，恢复了戏谑的模样。 “本想找寿王殿下打听一下灵犀公主，如今看来，我倒是真没找错人。”姜姝说道，脸色有些怪异。 她何止没有找错人，简直不要找的太对。 与灵犀公主的初次相遇真叫姜姝难以忘怀。 雍禄也是想到方才的场景，尴尬的咳了咳。 “原本我还在猜想，灵犀公主心中所属到底是哪位皇子，江林王到底作何打算。如今也有了答案。” 江灵儿亲口所说之话，自然比什么探子打听的消息都要可信。 虽说姜姝知道雍禄将江灵儿当做妹妹，可是江灵儿看向雍禄的眼神可不像一个哥哥。 咳咳…… 想到江灵儿大大咧咧的表白，雍禄咳嗽的更加严重了。 “殿下是身子不舒服吗？”姜姝问到。 姜姝也不是没有想过雍禄是装的，但是毕竟雍禄为救自己余毒刚清，身体虚弱，姜姝还是有些担心。 “对……啊……我的手，刑照来给我换药。”雍禄被姜姝提醒，立刻开始装病，喊着刑照。 “殿下，刑照被您派去护送灵犀公主了。”姜姝说道。 “那本王等等刑照。”雍禄故作虚弱的说道。 姜姝看了一眼雍禄，她自然不能放任救命恩人伤重。 姜姝熟练的走到药箱面前，闭上双眼说道：“请殿下除去上衣。” 雍禄看着姜姝的模样，心下得意的解开盘扣，将自己受伤的胳膊从锦袍中拿了出来。 “好了。”姜姝耳边传来雍禄低沉的声音。 姜姝睁开双眼，仔细的为雍禄解开胳膊上的绷带，经过几日的调养，雍禄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已经开始愈合。 姜姝拿过药膏，一点一点仔细的为雍禄上药，没有一丝杂念。 雍禄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点点瘙痒，看着姜姝细致的模样，只觉得一种柔情萦绕在他的胸膛，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与江灵儿的感情。 或许自己该主动一点了。 雍禄脑中闪过冬日宴上姜姝面前满桌的红梅，想到一众兄弟对姜姝的肖想，突然脸色凝重了起来。 姜姝正在上药，没有察觉雍禄的变化，继续就江林和亲一事与雍禄聊着：“陛下单独让灵犀公主与齐王殿下相见，想来意图已是明显。若是齐王殿下娶得灵犀公主，得到江林相助，于我们很是不利。” “你放心，父皇的算盘打的在精，江林王也不会同意让灵儿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如今雪刹蠢蠢欲动，父皇不敢开罪江林。只要灵儿不愿意，便是父皇也不能强行赐婚。”雍禄自信说道。 “江林王竟如此宠爱灵犀公主。”姜姝看着雍禄笃定的语气，有些诧异于灵犀公主的宠爱，难怪她会有如此天真烂漫的性子。 “他不过再也经不起悲剧重演罢了。”雍禄喃喃自语。 “嗯？”姜姝有些疑惑的看着雍禄。 雍禄不想在江林的事情上多说，岔开话说道：“听说自从顾公子生病之后，去姜家拜会的夫人反而越来越多了？” “姜书琪和瑜儿还有姜雨都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自然来说媒的也就多了。”姜姝说道，仿佛不是在谈自己的事情。 “哦，是吗？本王怎么听说，多数都是求娶姜大小姐的？”雍禄调侃的说道。 “不过是些长安小官，想要借着姜家的势力往上爬罢了。不值一提，殿下莫不是以为我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姜姝淡淡的说道。 看着姜姝冷淡的模样，雍禄说道：“看来你真的对自己的亲事没有一点期待。” “姜姝只求能长伴父母身边。” “怕是姜小姐一日未嫁，许多人便一日放不下肖想的心思。” “那我便学一次长远公主，做个世人眼中的叛逆女子，寻个家室一般的男子，让他入赘姜家。我无需他真心，只要他安分守几，我保他一世荣华。” “咳咳……”雍禄没有想到，姜姝竟然做此打算。 “殿下稍安，药马上就上好了。”姜姝怕雍禄着凉，加快了手中的进程，药膏已经上好，正在给绷带打结。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姜小姐以为本王如何？” 姜姝不解的看着雍禄，不知道他此话的意思。 “姜小姐可愿意嫁我为妻。”雍禄看着姜姝一本正经的说道。 姜姝看着雍禄，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里也没了轻重。 “啊……”雍禄一阵大喊，手上的伤口被姜姝一个失神用力的勒住，疼的雍禄也没有忍住。 雍禄的喊叫将姜姝从迷幻中拉了回来，姜姝尴尬的重新给雍禄系上绷带，一边有些结巴的说道：“殿下……不要说笑了……” “本王没有说笑。姜小姐也看到了，如今选妃将至，本王需要一门亲事。一来断了灵儿的念头，二来让父皇放心。本王思前想后，姜小姐却是合适的人选。”雍禄说道：“本王听姜小姐话里的意思，也同本王一般，只需要一个成婚的之人。既然如此，姜小姐可否愿意同本王来个假成婚。” “假成婚？”姜姝疑惑的问到。 “对，假成婚，本王保证，成婚之后，与姜小姐分房而局，绝不干扰姜小姐一切自由。只需姜小姐在外人面前做好寿王妃便好。”雍禄说道，每一句都正中姜姝的下怀，让她很是心动。 听起来似乎很好…… “若是他日殿下有心爱之人，我又该如何自处。” “姜小姐只需将她的孩子养在膝下继承世子之位，想来姜小姐没有同她人争风吃醋的心思。”雍禄说道，虽然他的心中并无其他中意之人。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的脑中闪过云栖的身影，他们的身份确实尴尬。若是孩子养在正妃膝下，确是最好的选择，难怪雍禄会有此意。 想到此处，姜姝微微有些心动。君子成人之美，何况这些时日与雍禄相交，姜姝知道他是可有信赖之人。 既然雍禄心系云栖，自己这个寿王妃便只是摆设而已，极其符合姜姝想要的生活。 “殿下又如何能让陛下同意。” “本王自有办法。”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冬日春心动 “若是殿下能请得陛下旨意，我同意。”姜姝说道。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的眼中闪过精光：“不后悔。” “协议成婚，互不侵犯。”姜姝说罢伸出手来。 “一言为定。”雍禄说道，与姜姝击掌为誓。 “姜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说到成婚，一点女儿家的娇羞都没有。”雍禄内心隐隐有种期待。 “殿下莫不是忘记，我是已经嫁过一次的人了。况且若是殿下求不到圣旨，方才说的就做不得数。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避开成婚一事。”姜姝说道。 她何止是嫁过一次的人，她都是孩子的娘亲，不过是场协议的成婚，她自然不会如小女孩般的娇羞。 看着姜姝的模样，雍禄只能在内心安慰自己，他看上的姑娘果然不一般。 姜姝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渐暗，既然灵犀公主已经见到，既无他事，姜姝决定告辞。 “殿下好生歇息，姜姝告辞。”姜姝说道， “你这是在担心未来的夫君吗？”雍禄没有正行的问道，眼中含笑，俊秀的脸上一脸邪魅。 落到姜姝的眼中，心漏跳了一拍。姜姝从来都知道雍禄容貌出众，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邪魅的一面。 看着姜姝有些失神的模样，雍禄心下得意，喉管里传出点点低沉且克制的笑声。 身为男子，他从未觉得这俊秀的脸有何好处。甚至偶尔还会给他带来一些宫女眉目传情骚扰，让雍禄很是烦闷。 但是看到姜姝的失态，雍禄很是满意，似乎发现了自己这张脸的用途。 看着雍禄得意的模样，姜姝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下丢人，想要搬回一局。 姜姝看向雍禄，突然展开了笑颜，不似平日里的雍容华贵，犹如牡丹胜放，而是像一朵暗夜里的蔷薇，带着些许魅惑与神秘盯着雍禄说道：“是啊，我还等着殿下来娶我呢……” 说完，扔给雍禄一个魅惑挑逗的眼神，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只留下雍禄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姜姝一边带着墨翠离去，一边想到雍禄的失神，嘴角含笑，心中很是得意：哼，她两世为人，岂能这么简单就被男色所迷。 只是雍禄的邪魅调戏的模样再一次闪现在姜姝的脑中，雍禄真的是一副好相貌。 墨翠此时已经套好了马车，喊了好几遍，却发现姜姝并没有反应，而是在静静的出神。 “小姐？小姐……”墨翠担心的喊道。 “墨翠，怎么了……”姜姝回过神来问道。 “马车已经套好，请小姐上车。”墨翠说道，语气中有些许的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府吧。”姜姝说完，便向马车内钻了进去。 而此时的醉香楼内，刑照看着嘴角含笑，默默出神的雍禄说道：“殿下？” “咳……”雍禄被刑照的声音唤醒，用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从方才的惊艳中走了出来：“有事吗？” “属下已将公主顺利送达府邸，想到还未来得及为殿下换药，特地快马赶回。”刑照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换好了，你下去休息吧。”雍禄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绷带，又开始傻笑起来。 换好了？刑照心下疑惑，但是看到自己主子一脸春色的模样，又看了看雍禄胳膊上的绷带被打成了一只蝴蝶的模样，一看便是姑娘的手笔。 便是木讷如刑照也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姜小姐！ 看着雍禄嘴角的微笑，刑照发现自己主子受伤之后的笑容比之前那些年岁加起来还要多。 刑照想到：若是主子能永远这般开心，便是让姜小姐成为王妃也是好的。 突然刑照的脑中闪过一个倔强且英气的面庞，如果姜小姐成为王妃，他与墨翠…… 刑照古铜的色脸上竟然难得的透出一抹红晕。 ………… 红日渐弱，华灯初上，长安的夜景一如往日的繁华，各处欢场早已将灯笼高悬，等待着她们的客人。 倚红楼内更是如此，无数男子拥抱这怀中的美人，看着大堂的歌舞，声色犬马，人间极乐。 “来，美人，给大爷香一个……” “讨厌……” “来，喝一个，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谢大爷~~~来，喝酒~~~” “乖~~~么~~~” “来~~大爷，再喝一杯~~~” “好~~~”欢场的调笑往来还未说完，便听见大堂开始了骚动。 “云栖姑娘来了，云栖姑娘要跳舞了~~~” “大爷，别管她们，我们喝酒，云栖好看，我就不好看了吗~~~” “去，一边去，别挡着我看云栖姑娘~~~” “哼！” 一位姑娘面带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坐到一旁，独自喝起酒来。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云栖一出场，不管前一秒的恩客多么的痴迷，后一秒，他们的眼睛就长到云栖的身上。 而场中的云栖，带着极小的珠串制成的面纱，既不能遮挡绝色倾城的容颜，又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意境，让她的美貌更加出尘。 云栖一身白衣，翩跹出尘，没有一丝风尘女子的气质。在倚红楼大堂最中央的舞台上，犹如一朵天山的雪莲。 场中人的目光尽数被她吸引，可是云栖一边跳舞，一边寻找…… 不是他，不是他，没有来…… 云栖的心中止不住的失落，往日在她出台跳舞的日子，雍禄总会在最高处的雅座一边独酌，一边静静的看着自己。 寻不到雍禄的身影，云栖没有灵魂的跳着接下来的舞步，不论这场中有多少人为她欢呼，她都听不见。 一众欢呼声中，也有几道特别的目光落在了云栖的身上。 “这就是长安盛传禄哥哥心仪的花魁？舞跳的也很是一般啊，我还以为是多么倾国倾城的佳人呢！”江灵儿一身男装在陵默的陪伴下打量着正在跳舞的云栖。 “公主……咳咳……公子……从小用心专研舞技，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既然这舞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便早些回去吧。”陵默说道，看着一身男装的江灵儿，只想将她早些带回行宫。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各种被认出 江灵儿并没有理会陵默，而是继续欣赏着云栖的舞蹈，毕竟她在江林可没有现在的自由。 “公子……”看着江灵儿一意孤行的模样，陵默起了想要强行将江灵儿待回的念头。 看到陵默的表情，江灵儿知道有些大事不妙，眼珠微转之后，两眼汪汪的看着陵默。 “陵哥哥，你就让我多待一会嘛，我保证不闹事。”江灵儿说道。 看着江灵儿如小鹿一般的双眼，陵默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是拿这个丫头没有办法。 “就一会……”陵默宠溺的说道。 “陵哥哥真好。”江灵儿说道。 “你啊~”陵默宠溺的说道。 ………… 大堂之上还有另外一对男女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栖跳舞。 “齐公子，喝杯酒吧。”水仙有些不悦的看着一脸痴迷的齐宣。 齐宣看出了水仙的不悦，心下得意，一把搂过水仙，继续欣赏云栖的舞蹈，而身边也络绎不绝的传来赞赏的声音。 “云栖姑娘的舞跳的真好。” “长安一绝，自然是好的。” “听说江林的灵犀公主今日来到长安了，传闻她的舞才是天下一绝。” “传闻而已，没人见过，吹上天了都行，我还是觉得云栖姑娘跳的好。” 高台之上，陵默和江灵儿相识一眼，并不理会这些传闻，可是接下来的谣言却越来越难听起来。 “听说啊，这灵犀公主可是江林王最宠爱的女儿，可漂亮了……” “我听说，这公主的母妃才厉害，除了她，没有其他妃嫔给江林王生过儿子。我听说啊，是用了巫术固宠，让其他嫔妃只能生女儿。” “我怎么听说是下了一种从雪刹精心寻来的秘药。” 齐宣和水仙喝着酒，听着他人的胡言乱语，没有当真，想来青楼酒馆便是流言丛生之地。 不过齐宣在心中想到，没有想到世间还有此秘药。 不过就在齐宣饮酒作乐之时，楼上扔出酒杯，正好砸在刚才乱说话的几人头上。 “谁……谁扔你大爷，给我站出来……”那几个被扔水杯的男子捂着自己的额头喊道。 因为此刻的闹剧，云栖的舞蹈已经停了，场内众人尽皆看向那几位叫喊的男子。 “是我。”陵默站了出来，挡在了江灵儿的面前，江灵儿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陵默护在了身后。 刚才的杯子是江灵儿忍不住砸的，她听见别人非议她的母妃，虽然答应了陵默不闹事，却还是忍无可忍。 “你们两个小白脸，敢扔老子，你是不是想死，你有种下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几个男子捂住自己的伤口对着陵默叫喊。 看着几位受伤的男子，衣着锦绣却身体虚浮，陵默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应该是哪家养的纨绔子弟。 “自然是要下来的。”陵默说完，拉住江灵儿的手说道：“小心。” 便带着江灵儿从楼上跳了下去，轻功绝佳，在江灵儿落地的一瞬间扶助了她的腰肢，在她站稳之后放开。 “你个臭小子。”其中一个伤的不太重的男子，伸手便要向陵默打去，被陵默一手握住，一个反手卸了他的胳膊。 “哎呦……你……”那个男子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完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其他几位男子见打不过陵默，便开始言语结巴的后退，出言威胁。 “他是谁？”陵默挑了挑眉，不在意的问道。 一个陌生的面孔，既然他没有印象，便不是大雍年轻一代排的上号的人物。 “他可是齐王殿下宠妾的哥哥。”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宠妾的哥哥？”江灵儿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你们两等着，得罪了大爷我，等着齐王殿下派人上门收拾你们。”那个胳膊被卸的大汉喊道。 陵默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哦，我倒也想知道，如今大雍和江林结盟之际，让他知道你们在这擅自讨论江林皇室，有损两国邦交，又该当何罪。” 陵默的语气逐渐加重，震慑的那帮人不知所措。 “你，你吓唬谁呢……”那个被折断手的汉子看着陵默大气凛然的样子，突然气势弱了下去。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陵默和江灵儿的装扮，非富即贵，莫不是自己踩到铁板了。 “这位是江陵候。”齐宣认出了陵默，偷偷的对着退到自己身边的男子耳语。 江陵候……完了…… 那男子一听，竟然就这么没有出息的晕了过去。 陵默，江灵儿：“……” 其他几位自然也是没有了声音，畏畏缩缩的看着陵默。 “还不快滚！”陵默喊道。 “是，是……”几位大汉立刻扛起地上晕倒之人，就往倚红楼外跑去。 “齐大人，好雅兴。”陵默认出齐宣说道。 “彼此，彼此。”齐宣倒是没有被认出的尴尬，都是逛这烟花场所，谁比谁清高。 “这位是？”齐宣看着江灵儿只觉得眼生。 “我的小厮。”陵默说道，江灵儿在他不想与齐宣有过多纠缠开口告辞道：“我们有事，先行告辞。” “怎么，这位贵客搅了我这场子，就想跑吗？”云栖说道。 看着不知道自己和雍禄关系的云栖，陵默突然有些无奈的问道：“不知云栖姑娘见教。” “请二位公子屋内一叙。”云栖说道，便径直向云栖阁走去。 江灵儿第一个跟了上去。陵默看后，无奈的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齐宣觊觎云栖的美貌已久，自然也跟了上去。水仙虽然嫉妒，却也是跟着。 云栖阁外，云栖看向齐宣，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公子，我邀请的是另两位公子。请你离开。” 齐宣：“……” “二位请进。”水仙看向陵默和江灵儿说道。 屋内，云栖正在给陵默和江灵儿倒茶。 “不知云栖姑娘有何事请教。”陵默摸不准她的主意，开口问道。 “江陵候莫急，小女绝无恶意，只不过想与灵犀公主讨教一番舞技。”云栖说道。 江灵儿：“……“ 她有这么好认吗，一日被认出来两次。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赴宴选衣裳 “云栖姑娘是如何认出本公主。”江灵儿问道。 “小女子有幸见过江陵候一面，又因久在欢场，比旁人更能分辨女扮男装，所以斗胆猜测公主的身份。”云栖不卑不亢的说道。 江灵儿听完云栖的话，对着她上下打量了起来。 一袭白色的舞裙衬的她盈盈一握，楚楚动人。 美人虽然让人赏心悦目，但是配上聪慧的头脑才算是有了灵魂。 云栖的一番话，让江灵儿对她刮目相看，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雍禄会选她作为解语花，却是与众不同的可人儿。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江灵儿问道。 她堂堂的一国公主与青楼名妓切磋舞技，却是失了身份。 “小女子不才，一心想学得琼华公主的月下舞，云栖愚笨，还原不了万一，当今世上唯有公主能跳的此舞。云栖真心相求，只盼公主能够指点一二。”云栖诚恳的说道。 “你为什么想学这支舞。”江灵儿问道，这是琼华姑姑的成名之舞便是她也只能舞得万一。 “为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云栖说道，眼神变得温柔。 陵默：“……” 江灵儿：“本公主不教。” 陵默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江灵儿看着云栖犹如少女的神采，脑中浮现出她为雍禄跳这支舞的场景。 禄哥哥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公主。”云栖再次请求的说道。 “多谢云栖姑娘的好茶，天色不早了，我们告辞了。”江灵儿说道，拉着陵默走到了门口回头对云栖说道：“云栖姑娘，我欣赏你的聪慧，但是有些人，不是你应该肖想的。” 说完，江灵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云栖脸色不对的待在房中，仿佛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一般。 ………… 醉香楼，顶楼 陵默拿起雍禄珍藏的美酒就给自己倒了起来。 “你给我留点。”雍禄看着陵默，一把抢过还剩半壶的美酒，心疼的自己喝了起来。 陵默看了一眼雍禄越发妖孽的长相将今日在倚红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雍禄嘴角轻扬，心下了然的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醋王。以后我这酒楼要是烧菜没醋了，把你往那一放倒是挺合适。”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灵儿那丫头，我看她对你迷恋不清，你打算怎么办。”陵默担心的说道：“我怕这丫头越陷越深。” “所以才要快刀斩乱麻。”雍禄说道。 “你有计划了？”陵默看向雍禄。 雍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 雍禄将自己的计划说与陵默，陵默越听越眉头紧锁，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丫头会很伤心吧。” “男女之事，长痛不如短痛。”说完，雍禄拍了拍陵默的胳膊：“好兄弟，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争取。这个世上只有你亲自给灵儿幸福才会圆满。” 陵默听到雍禄最后一句话，仿佛心中最柔软的弦被波动，点了点头说道：“好。” 雍禄听完，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与陵默一碰：“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干”陵默说道。 ………… 姜府，偏堂 织云锦，流光缎，霞光帛，无数价值不凡的锦缎堆在桌上，各色花样看的人眼花缭乱。 姜府的女眷都聚在这里挑选衣料，姜老太君坐在上首看着锦绣坊的绣娘们正在为几个姑娘量着尺寸。 灵犀公主初来大雍，嘉惠皇后亲自设宴为她接风洗尘，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姑娘家全都接到了皇后娘娘的请柬。 都说灵犀公主是江林难得一见的美人，歌舞一绝，才貌无双。 如此盛宴，各家小姐自然都是用尽了心思打扮，毕竟以前在怎么争奇斗艳，输了也是她们大雍自己的事，这次可是要和江林的公主一较高下，若是大雍的女儿们都被比了下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当年的琼华公主一舞倾城，月光皎洁压的别国的女子犹如萤火。 这不姜府也在给几位要进宫的姑娘们好生的量体裁衣。 正好江南织的上好料子也都运到了京城，昌珉郡主便把一家子的女眷都交了过来，挑选各自喜爱的料子，也省的厚此薄彼有谁的心意没有照顾到。 半屋子的锦绣堆的便是天天缝制衣裳的绣娘们也看的眼花缭乱，更别说一众女眷了。 “大姐，你说我穿那个好看。”姜瑜怯生生的问道。 姜姝看着自己一到人多之处便有些羞涩的妹妹，仔细挑选了一番，拿出一匹藕荷色云锦的缎子在姜瑜身上比划了一下说到：“三妹你性子安静，这个颜色适合你。我那里还有一套天水碧颜色的玉头面，你配上这一身一定是个娇俏佳人。” 听完姜姝的话，姜瑜眼睛一亮说到：“谢谢大姐。” 姜姝刮了刮姜瑜的鼻子说到：“快去去找绣娘选个好样式。” “是，大姐。”姜瑜说完，便抱住料子，开心的去一旁选择衣裳的样式。 “大姐，你也帮我挑一个料子吧。”姜书琪突然声带撒娇的对着姜姝说道。 有了冬日宴的教训，姜书琪这次学的聪明了起来。 姜姝的眼光想来是好的，让她为自己挑一批料子，自然是这里面极好缎子她才拿的出手。 这样既拿到了好的料子，又不显得自己贪心，姜瑜那个小白兔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偏就姜姝这个傻子还这么疼她，云锦那么好的料子所送就送，还给了一套玉头面。 那套玉头面姜书琪见姜姝带过一次，天水碧的颜色极为难得，水头又足，是极贵重的头面。 冬日宴上与长乐公主撞衫一事姜书琪一直耿耿于怀，对选衣赴宴一事心有余悸，若是这料子是姜姝选的，便真的有什么岔子，也能让姜姝担了，自然是个极好的主意。 姜书琪看着没有动作的姜姝，继续撒娇道：“大姐，你帮帮我吧，你眼光最好了。不可不能只疼瑜儿一个啊。” 看着姜书琪惺惺作态的模样，姜姝也不想与她计较，不等姜老太君开口，放眼一望选中了一批橙色的烟云锦，颜色亮丽俏皮又不如红色那般挑人却是极衬姜书琪的肤色。 “谢谢大姐。”姜书琪满意的抱住烟云锦，一脸无邪的看着姜姝说道：“大姐，这烟云锦好看，却不知道配什么头面的好。” 就差没有直接问姜姝讨要首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女人的斗志 姜姝瞥了一眼姜书琪，红唇轻启：“这布料配老太君的黄玉头面倒是极为合适，只是不知道老太君是否舍得。” 姜老太君：“……” 姜书琪看了一眼姜姝，那黄玉头面是老太君的心爱之物，姜姝这般说词，真是其心可诛。 姜姝看着姜书琪一副吃了闷亏的模样，只觉得心下爽快，这黄玉头面是昌珉郡主给姜老太君准备的贺寿之物，姜老太君素来喜爱。 姜姝就想看看，在姜老太君心中姜书琪的分量，至于这黄玉头面，给出去的东西，在谁手里姜姝都不甚在意。 姜老太君看着姜书琪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下有些心疼，虽然那黄玉头面是她心中所爱，还是开头说道：“这首饰啊，自然是要带着丫头们身上才娇俏。这黄玉头面既然和这身衣服相配，我就送给书琪丫头了。” 若是姜书琪能够在宴会上一出风采，一副头面而已，也算是值得了，姜老太君想到。 “谢祖母。”姜书琪开心的拜谢姜老太君，还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姜姝。 在姜老太君眼里，她永远是最被看重的孙女。 可是姜书琪发现，姜姝并没有看她，而是转头又挑起了面料。 “雨妹，这粉色烟霞锦极衬你的肤色，我那还有一套合浦珍珠头面，你且试试，合不合心意。”姜姝说着，拿起粉色的锦缎对着姜雨比划了起来。 “谢谢大姐。”姜雨看着这绚若烟霞的锦缎，喜欢的不行，虽然姜书琪的脸色铁青，她还是忍不住谢过姜姝，收下了这份礼物。 那套合浦珍珠的头面姜雨也是见过姜姝戴的，颗颗珍珠圆润如新，很是好看。 “谢什么，赶紧选样子去吧。”姜姝说道。 姜老太君看着姜姝的表现，虽然气她对姜书琪厚此薄彼，却也挑不出错处，姜姝对两个庶妹好，那是美德。 若是姜书琪对此有所置喙，难免会有人说她小家子气，还与庶妹抢东西，没有嫡女风范。 只是姜姝手里的东西是真好，随便漏出点什么，都是难得的珍品。 可惜便宜了那两个丫头。 “姝丫头，你给几个妹妹都挑好了缎子，自己穿什么，想好了吗？”姜老太君难得慈爱的开口。 姜姝看了看眼花缭乱的锦缎迟疑了一会说到：“孙女愚钝，还未想好。” 姜老太君说道：“我看那匹海棠花开浮光锦就很好。” 一行人的目光顺着姜老太君的话望去，那是一批朱红色的浮光锦，海棠并蒂绣的极为精巧，确是好看有贵气十足，极适合姜姝艳丽的样貌。 昌珉郡主那起海棠花开浮光锦在姜姝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确是不错。 刚想开口说道她有一副金镶玉红宝头面与这料子级配，就听到姜老太君开口说道。 “我还有一套红宝头面与这衣裳极为相配，我年纪大了，戴不了这么鲜艳的头面，你这个年纪带着正好。”姜老太君说道。 看着姜老太君慈祥的模样，姜姝和昌珉郡主对视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祖母。”姜姝笑着说道，不管姜老太君有什么想法，她都不能失了自己的礼数。 姜老太君满意的看着姜姝大方的仪态，她虽然不喜这个孙女，但是她却有倾城之貌，想到冬日宴上的红梅。 姜老太君想到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若是姜姝这再嫁之人都可以有个良配，那么姜书琪自然能为她许门好的婚事，一副头面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老太君不理会姜书琪嫉妒的目光，叮嘱着姜姝在宴会之上要多多照顾几位妹妹。 姜姝亦是一一应答，极为妥帖。 ………… 御花园，嘉惠皇后在此设宴为灵犀公主接风洗尘。 各家早早便带着帖子来到了御花园中，依次落座，等待着皇后和公主的到来。 姜姝放眼望去，各家各户的千金都打扮的美貌异常比起冬日宴上还要美上几分。 就连傅南霜和顾如眉也不例外。 “傅姐姐，顾姐姐，你们今天好生漂亮啊。”姜姝小声的对着二女说道。 傅南霜今日一袭鹅黄色柔光锦制成的衣裙衬的她神色柔美，最难得的是她头戴一朵同色的绢花牡丹，那牡丹做的栩栩如生，在这冬日里仿佛盛开在傅南霜的头上一般，让人分不出真假，可见制作这牡丹的匠人手艺之精妙。 顾如眉的打扮也是别有一番特色，依旧是她一观喜欢的青碧色衣裙，只是这衣裳样式精巧，宽袖纤腰，自有一番魏晋风骨的味道，顾如眉的发髻也经过精心的设计，看似简单的一挽只配上一直翡翠玉竹钗。整个人却是气度高华，仿佛是从魏晋年间走来的名媛淑女。 “姜妹妹今日也不差啊。”傅南霜轻声的回应着姜姝。 “是啊，姜妹妹，你这衣裳真好看。”顾如眉说道，姜姝真的是她见过穿红色最好看的女子。 “我这是祖母帮我选的。我看二位姐姐的打扮，别致的很，怕是花了不少心思，只可惜两位哥哥看不到。”姜姝略作遗憾的表情说道。 “你这丫头，惯会取笑人。”傅南霜想到姜翊，有些害羞的说道，一旁的顾如眉亦是如此。 “冬日宴都没见二位姐姐这般精心的装扮，这灵犀公主倒是独得二位姐姐青眼了。”姜姝说道。 “灵犀公主的接风宴和冬日宴自然是不同的。”傅南霜说道：“昔日琼华公主一舞倾城把我们大雍的贵女们都给比了下去，至今无人能出其右。如今传说这灵犀公主极其肖像琼华公主，自然是要打扮的精心些，且让江林看看，我们大雍的女子也是不差的。” “傅姐姐说的对，冬日宴都是我们大雍的女子，谁高谁低不过是争个一时意气。但是灵犀公主出使大雍，这就是两国的事。史书寥寥数语，便将我大雍女子的芳华尽皆被江林女子盖过，今日自然不能让历史重演。”顾如眉附和道。 姜姝听完，心下了然，放眼望去，御花园中争奇斗艳的女子们点亮了这冷清的院落。 果然，能让女人上心的还是女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舞女步伐乱 “皇后娘娘驾到，长乐公主驾到，昌平公主驾到，灵犀公主驾到。” 在太监的传召声中，嘉惠皇后带着一众皇族女眷来到御花园中。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皇后。” 嘉惠皇后一眼望去，整个御花园中群芳争艳，煞是美丽，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灵儿看着满院美丽的女子比春日里满院的鲜花还要俏丽娇美，看向嘉惠皇后说道：“大雍果然人杰地灵，灵犀早就听说大雍美女风姿错约，如今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嘉惠皇后听后嘴角含笑显示出她的好心情，却也是落落大方不失皇后仪态的说道：“公主见笑了，公主国色天香，见到公主，我们方知江林的女子是何如的美貌动人。” 今日的江灵儿一身江林宫装，华贵的衣料和珍贵的头面衬托的她贵气逼人，却只是与傅南霜等人不分伯仲，不在如琼华公主一般，所到之处，别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嘉惠皇后很是满意满院贵女们的表现，真是给她争气，毕竟当年，她也是被琼华公主比下去的女子中的一员。 “陛下驾到，各位皇子驾到。” 内侍呼喊之间，雍庆帝带着一众皇子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雍庆帝落座之后，看着嘉惠皇后的眼睛温柔的说道：“皇后不会怪朕自作主张带了皇儿们前来。” “陛下说笑，这满院的芳华，都盼着陛下的到来呢。”嘉惠皇后得体的回应。 雍庆帝顺着嘉惠皇后的眼光望去，才发现今日的贵女们个个出落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看来朕带着这几个臭小子来，却是来对了。”雍庆帝大笑着说道，爽朗的笑声显示出他极好的心情。 “陛下圣明。”嘉惠皇后说道。 雍庆帝落座之后，几位皇子也随之入座，雍禄的眼光顺着人群望去，一瞬间落在了姜姝的身上。 她果然是穿红色最好看的女子。 不知道，她穿上嫁衣会是什么模样，雍禄想到，便觉得心中蔓延起丝丝的期待。 姜姝只觉得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却又转瞬即逝，看不真切。 雍轩则是望向刘淑慧，之间刘淑慧的装扮，妩媚中透露着点点英气，极为合适她的个性，看的雍轩痴迷不已。 绝大多数的皇子，目光则是落在江灵儿的身上，雍谨也不例外，他一副不经意却又欣赏的目光，不停的划过江灵儿。 而江灵儿却不动声色，仿佛那些打量的目光都不存在一般喝着自己面前的茶。 这番气度倒是让一直留意着她的雍庆帝和嘉惠皇后刮目相看。 嘉惠皇后拍了拍手掌，歌女们鱼贯而入，开始表演节目，为众人助兴。 场内的舞女们个个身姿妖娆，犹如精灵，确还是吸引不住皇子们的目光。 就在代表着欢迎江灵儿的月光舞曲快要结束之时，一个舞女突然扭了一下。 “哎呀……” 瞬间整个舞曲崩塌，溃不成舞。 “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那个扭伤的舞女吓的立刻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嘉惠皇后面色微怒，这是她精心安排用来欢迎灵犀公主的舞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自然是跌了她的面子。 虽然她已经气急，只是她向来贤名在外，不好太过苛待了宫人。 “来人，带下去。”嘉惠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那名舞女虽然被内侍带了下去，却有惨烈的声音传来，惹得场内众人兴致不高。 昌平公主看着场内兴致不高的众人，开口为自己的母妃缓解气氛说道：”这些歌舞平日里就看腻了，也没有些新意，不如我们今日玩些特别的。” “你个丫头，古灵精怪的。玩什么特别的？”嘉惠皇后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为自己解忧，开口问道。 “在座的都是我大雍的名门淑女，自然是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的。而灵犀公主才艺一绝，名动天下，女儿也早有耳闻。不如今日我们就来个比试怎么样。”昌平公主说道。 “怎么个比法？”嘉惠皇后问道。 历来宫廷宴会，嫔妃之间，官家小姐之间的比试想来不少，只是这歌舞献计，最忌讳不公平，若是比试的项目是比试的两人中一人极为擅长的项目，另一人就会吃亏，所以怎么比，和谁比，比什么，都是极有讲究的。 “自然是抽签最为公平。”昌平公主说道。 “女儿派人做上两个纸盒，一个写满在座闺秀的名字，一个写满要比试的内容。是哪二人对比就由母后来抽取，而这二人比什么项目，便由父皇来抽取。母后觉得怎么样？”昌平公主说道。 嘉惠皇后听完，点了点头，这倒是极为公平的比法。这样既能活跃宴会的气氛，还能探一探这灵犀公主的虚实。 “陛下以为如何。”嘉惠皇后看向雍庆帝问道。 “有趣至极。”雍庆帝说道。 看着雍庆帝敢兴趣的眼神，嘉惠皇后对着昌平公主说道：“去办吧。” 嘉惠皇后说完，又看向一众闺秀说道：“请各位千金写下自己想要比赛的技艺，一会便由人做成抽签的纸条。” 嘉惠皇后既然已经放话，众人自然是埋头写了起来，只有江灵儿迟迟不动笔。 “公主莫非又和不妥？”嘉惠皇后关切的问道。 “谢皇后娘娘关心，我没事。”江灵儿说道。 “那公主请写吧。” “皇后娘娘，灵犀可不可以不写纸条，直接指定对手。”江灵儿突然开口说道。 “指定对手？”嘉惠皇后不解的看向江灵儿，心下有些担心，若是与江灵儿对比之人输了，定会为大街小巷所传，一如许多年前一般。 “不知公主所想何人。”嘉惠皇后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雍容大方的开口。 此事避无可避，若是她不同意，明天的街头巷尾依旧会被谣传，江林公主如何风华绝代，大雍女子竟无一人敢于迎战。 “她。”说完，江灵儿举起自己的手，指向了姜姝。 “姜姝？”看着江灵儿指向的对手，嘉惠皇后的心突然放了一半下来。 “好。”嘉惠皇后说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奇妙的抽签 嘉惠皇后清楚的记得姜姝冬日宴的一舞倾城。 嘉惠皇后上一次如此震撼还是在初见琼华公主之时。虽然盛传灵犀公主一如当年的琼华，嘉惠皇后却也找不出比姜姝更适合的应战人选。 姜姝看了一眼挑衅的江灵儿，无奈的扫过一眼雍禄，灵犀公主选她，怕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在醉香楼的一见。 既然嘉惠皇后都已经答应，姜姝只能端庄的起身，对着江灵儿服了一个礼说道：“请公主赐教。” “好说，好说。”江灵儿眼带战意的看向姜姝。 既然江灵儿的敌手已经选中，抽签的众位贵女心放下了些许，毕竟她们虽然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下还是害怕抽到与江灵儿同台斗舞。 在昌平公主的主持下，各位贵女们也抽签配对完毕，第一个出场的竟然是蒙萱萱和姜瑜，她两抽到的项目是投壶。 姜姝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姜瑜，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的下来。毕竟投壶也算是蒙萱萱擅长的项目之一。 姜瑜怯懦的看了一眼姜姝用眼神告诉姜姝自己没事，却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眼中寒光一闪。 场中早已在宫人的安置之下摆好了壶和箭。 姜瑜和蒙萱萱各自见礼之后来到了场中，一人身边放着十只箭。 蒙萱萱看了气质柔弱的姜瑜一眼说到：“姜小姐先请。” 投壶是她擅长的项目，既然是姜姝的妹子，便让她一手，略微赢上一成便好。 姜瑜看了蒙萱萱一眼，温柔的说道：“蒙小姐先请。” 蒙萱萱的看了一眼姜瑜，之间姜瑜脸色坚决不似言语之间的客气。 蒙萱萱向来不是矫情姑娘，见姜瑜如此坚决便抱拳说道：“承让了。” 说罢，蒙萱萱拿起手中的箭开始投壶。 咻，咻，咻 一支支箭全部插入壶中，场内想起一阵赞赏之声，蒙萱萱十箭连中，果然是技艺精湛之人。 蒙萱萱看向姜瑜，十箭连中，没有贯耳，倒耳，她已经尽力让姜瑜输的不要太过难看。 此时场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瑜的身上，她面色凝重的看着蒙萱萱刚才投壶的成绩，拿出了自己的第一支箭，眼神凝视，看向前方的目标。 咻，姜瑜投出了自己手中的箭。 贯耳！ 场中又是一阵骚动，众人看向姜瑜紧张中带着激动，一副难以自信的表情。 姜瑜好运气。 之见姜瑜继续屏住呼吸，盯住前方的壶嘴。 咻，咻，咻 十箭贯耳，竟然是姜瑜赢了。 听着众人传来的惊呼，姜瑜心中得意，她躲在院中的苦练果然没有白费功夫，让她有了出彩之日。 众多贵女之中，她向来不喜蒙萱萱，明明顾如韫都表现出对她无意，却总是死缠烂打的缠着顾如韫，深怕长安城中众人不知道她喜欢顾如韫一般。 这份肆意张扬的喜爱是身为庶女，寄人篱下的姜瑜不能拥有的，姜瑜虽然喜欢顾如韫，却因为姜姝的关系，只能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越是如此，姜瑜便愈发记恨活的有些蠢笨却张扬的蒙萱萱。 难得今日对上，她自然不能输给蒙萱萱，十箭贯耳，若是蒙萱萱全力以赴自然能有一较高下之力。 只可惜她被自己的怯懦所迷，保留了实力。 “投壶之比，姜三小姐胜。”宫人们喊出比赛的结果。 “承让了。”姜瑜对着蒙萱萱行了一个礼，重新落座在姜姝的身边。 “大姐。”姜瑜一改方才面对蒙萱萱的张扬，又变回了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姜姝：“大姐，我今日运气真好。” 姜姝看着姜瑜笑着说道：“瑜儿真棒。”只是在姜瑜没有注意的时候，姜姝盯着那十箭贯耳，不知在想写什么。 “下一局茶艺，由傅家小姐对刘家小姐。”宫人说道。 听完宫人的话，众人玩味的目光落在了刘淑慧和傅南霜的身上。 长安人尽皆知，刘淑慧心悦姜翊，而昌珉郡主则是把御赐的八宝点翠镯给了傅南霜。 虽然姜府和傅家还没有正式下庚帖，但是最近两府往来亲密，也算是默认下这门亲事了。 虽然刘淑慧心悦姜翊这件事情，众人都当成一个乐子来看，毕竟姜刘两家看似和睦，私下里明争暗斗了百余年，又岂是说结就结的姻亲。 只从昌珉郡主给了傅家小姐御赐八宝点翠镯之后，刘家小姐再也没有在公开的场合流入出对姜家少爷的爱慕。 但是之前的那些倾慕众人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今刘淑慧与傅南霜对上，也就有点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了。 茶艺之比由雍庆帝和嘉惠皇后作为裁判。 刘淑慧和傅南霜各自烹一盏茶端由雍庆帝和嘉惠皇后品鉴，最后由帝后二人选出胜者。 烹茶虽有技巧可学，但是众人口味不同，此次比试的胜负之数还是在于对帝后喜好的把握。 嘉惠皇后看着亭亭玉立的傅南霜和刘淑慧二人笑得端庄大气说道：“二位小姐真是出落的楚楚动人，本宫很是期待你们二人的茶艺，现在都觉得有些口渴了呢。” “谢皇后娘娘夸奖。”傅南霜和刘淑慧给嘉惠皇后见礼。 等到宫人们将烹茶的器具全部准备好了之后，傅南霜和刘淑慧对视一眼，各自走向自己的茶桌开始烹茶。 刘淑慧看着面前娴静大气的傅南霜，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病秧子的身子真的好转了，还是处于爱慕状态的女子格外的娇俏。 傅南霜已经没有了在姜府宴会之上的病气之相，变的愈发的美丽。 刘淑慧之间傅南霜烹茶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她的眼中只有壶中的水，瓷盏的茶。 傅南霜用心看着茶壶中的水，待到第一个气泡翻滚之时，她便利落的取下铜壶，将刚开之水倒入白瓷茶盏之中。 杯中的茶叶在开水的浸泡下翻出点点碧青的色泽，一阵茶香扑鼻而来。 傅南霜见茶色正浓，立刻将第一遍的茶水倒掉，洗去茶色。 然后在重新向瓷盏之中注入开水，取茶盏之中最清碧的一抹茶倒在杯中，让人呈给帝后，她选取的是雪顶含翠，是好上的绿茶，茶色清淡如琥珀，却胜在入口清香，回味绵长。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飞天悼亡舞 雍庆帝和嘉惠皇后端起宫人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雪顶含翠的芳香在他们的口中四散开来。 帝后相识一眼，微微点头，虽然宫中不缺茶艺出众之人，但是傅南霜这茶确实烹的极好。 宫人们紧随其后的端上了刘淑慧烹的茶。 浓厚的茶汤衬的白瓷茶盏洁白如玉，而褚色的茶汤则犹如玉石静静的躺在茶盏之中。 刘淑慧选的是墨山普洱。 刘淑慧一直都在观察傅南霜，既然她选了绿茶之最的雪顶含翠，那么刘淑慧便决定烹制红茶。 墨山普洱与雪顶含翠齐名，若说雪顶含翠以清香悠长出名，墨山普洱则是厚重回甘。 雍庆帝和嘉惠皇后看了一眼刘淑慧的选茶，赞赏的笑了笑，知道避开锋芒，果然是个好苗子。二人端起墨山普洱品尝了起来。 醇香浓厚，入口回甘。 二人相识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茶艺大比，刘家小姐胜。”宫人宣布了比赛的结果。 刘淑慧得意的看了一眼傅南霜，她早就向雍轩打听过，帝后素来爱喝红茶，所以在傅南霜选择雪顶含翠的一刻，她就已经输了。 傅南霜仿佛没有看见刘淑慧的表情，对着她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姜姝看了一眼傅南霜，对着她狡黠一下一笑，指了指八宝翡翠镯比着唇语。 傅南霜看着姜姝笑着微微的点了点头。还真没什么事情瞒得住她。 她是故意输给刘淑慧的！ 若说对雍庆帝的了解，天下又有谁能比的过天子帝师，傅老太爷。 傅南霜自然知道雍庆帝喜好红茶，只是她故意选择绿茶，因为不想给帝后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毕竟她心系姜翊，完全没有加入皇家的心思。 只是冬日宴上得了几位皇子给她红梅，选妃宴还是要参加的，她所有的行为自然是减分的才好。 昌平公主继续抽着接下来的比试项目，琴棋书画，皆有涉猎。 各家贵女切磋的不亦乐乎，气氛倒是比刚才活跃了许多，看的江灵儿也很是开心，大雍的歌舞比起书籍里的记载已经好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姑姑的功劳，江灵儿在心中默默想到英年早逝的琼华公主。 就在此时，江灵儿看了姜姝一眼，对着嘉惠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大雍的女子果然个个才艺出众，灵犀不才，看的有些技痒，想与姜大小姐先行比试一番，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否允准。” “公主言重了。”嘉惠皇后说道：“公主愿意一舞是我们有眼福了。” 说完，嘉惠皇后看了内侍一眼，内侍心领神会的喊道：“下一场，灵犀公主对姜家大小姐。” “灵犀献丑了。”换好舞服的江灵儿对着雍庆帝和嘉惠皇后行礼。 江灵儿说完，便眼神一变跃入场内，手中紧握的水袖随着她的动作飞扬了出去，整个人好似飞天神女一般。 是琼华公主的飞天舞，传闻此舞是琼华公主失传的舞蹈之中难度极大的一个。 这舞传闻是琼华公主在江林寺庙为国祈福之时看着殿宇之内的飞天神女所得的灵感，整个舞蹈之中，她犹如一个飞升的神女一般，水袖飞扬，神色翩跹。 她在江林大军出征之时为三军献上此舞，传闻她一身飞天神女的装束，光脚踩在巨大的鼓面之上，不需要任何伴奏，用鼓点与水袖为三军出征大气，犹如天上飞下来的神女。 而将士们也在她的鼓舞之下奋不顾身保卫山河和大雍练手将侵犯两国的雪刹赶出了国境。 大雍皇宫自然找不出琼华公主为三军所特制的巨鼓，江灵儿别出心裁用铃铛代替。 她的手腕上和脚腕上都是清脆悦耳的铃铛之声，同样是不用伴奏，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出一场别开生面的飞天之舞。 众人的目光都被江灵儿的动作牵引，之觉得她犹如天上飞升的仙女，来到人间，普度众生。 终于，江灵儿一舞停罢之后，众人还曾经在她惊艳的舞蹈之中无法自拔。 江灵儿在跳舞之时，仿佛不是一国的公主，而是沟通天地的仙子。 看到江灵儿的舞蹈，蒋新曼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起来。 灵犀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她方才的一舞比姜姝在冬日宴上的救场要高明许多，今日姜姝自然会铩羽而归。 “姜大小姐请吧。”江灵儿说道。 此时的姜姝已经换好了舞衣，众人的眼中闪出一些奇怪的色彩。 看着姜姝的装束，抹胸长裙，发髻高耸。 姜姝跳的也是飞天舞。 若是没有江灵儿刚才精彩的表现，姜姝的选择当然是极好的。 只是江灵儿先声夺人，已经表演了如此精彩的飞天之舞，姜姝又如何能够超越。 一些贵女已经默默的为姜姝捏了一把汗，毕竟这舞不仅仅是姜姝个人和江灵儿的对抗，也事关大雍的颜面。 姜姝看着江灵儿的装扮，便知道她和自己选了同样的舞蹈。 这支飞天是姜姝最喜欢的舞蹈。所以，她选择用这个舞来和江灵儿比试。 姜姝看了江灵儿一眼，先声夺人又如何，她对这支飞天，自有自己的理解。 “傅姐姐，可否麻烦你助我一臂之力。”姜姝问道。 “荣幸之至。”傅南霜说道，拿起了她最爱的长萧。 江灵儿看着傅南霜吹箫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支舞的灵魂便在于独舞，不需要任何的外力。 大漠黄沙，马革裹尸，又怎么会有人为在此间独舞之人配乐。 不仅江灵儿，所有人都在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心中暗暗可惜，没有想到姜姝还没有开始比，已经落了下成。 姜姝并没有理会一众人的目光，眼神示意傅南霜可以开始。 随着傅南霜的箫声，姜姝开始动了起来。 她的飞天与江灵儿极为不同，姜姝的每一个动作都妖娆动人又孤单凄美。 她的飞天，没有激烈复杂的动作，却带着无尽的哀思。 在姜姝的舞中，众人终于明白为何姜姝要让傅南霜来吹箫。 这箫声将众人带回了战场的场景，那个少年守卫家国，出征塞外，也将自己的血肉之躯永远留在了那里。 这箫是死去战士的战友和亲人他们吹的悼亡之曲，祭奠他们最亲爱的人。 飞天一舞大漠黄沙，没有配乐，只有耳边的离人，千里迢迢找寻他们的家人。 却不曾想到，只有一捧尸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为他们吹奏一曲哀鸣。 而这飞天之舞便是为这些死去的战士们哀悼他们的亡魂，让他们得以安息。 琼华公主在出征之前便知道战争的恐怖，可是为了家国，她能做的，便也只是为了这帮可怜的孩子指引亡魂，不要迷失回家的路。 第二百一十九章 姜姝封郡主 姜姝一曲舞罢，御花园中寂静无声，连红梅花落地都显得生动起来。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果然，这支舞并不是一般意义上为三军送行的舞蹈，而是一支悼亡舞，琼华公主在为这些即将奔赴前线的战士们哀悼。 年轻的生命，却要为了家国而牺牲，那黄沙掩盖的尸骨，又是谁家的离人，远方的姑娘，在等他回家…… 这支舞的意义，是姜姝在重生之后才明白的。 经历过真正可怕的死亡，无边的黑暗与彻骨的绝望，才理解的意义。 姜姝看着惊呆的众人，静静的服礼，向雍庆帝和嘉惠皇后告退。 姜姝发现并没有人叫自己起身，雍庆帝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嘉惠皇后和刘贵妃的目光更让人觉得不知所措。 像，真的是太像了，明明是完全不同的长相，但是她们仿佛看见了琼华公主本人。 当年的惊鸿一瞥，嘉惠皇后永远不会忘记。 那绝美的女子一跳起舞来，仿佛在用自己的生命诉说着什么，让人着迷。 雍禄则望向姜姝，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江灵儿如小鹿一般灵动的双眸写满惊讶的看着姜姝，她终于知道自己的舞缺了什么。 “免礼。”嘉惠皇后最先回过神来说到。 “谢皇后娘娘。”姜姝的声音如玉石落地，沁人心脾，让众人从舞曲的哀思中回过神来。 姜姝与江灵儿的比试高下已分，只是若由嘉惠皇后宣布江灵儿的失败，似乎有大雍众人护短之嫌。 看着嘉惠皇后为难的神色，江灵落落大方的说到：“我输了。” 她的话让嘉惠皇后神色一轻，看向江灵儿的眼光愈发的满意。 果然是一国极为受宠的公主，这风范气度虽败犹荣。 江灵儿看向姜姝说到：“有机会，我们在比试。” 姜姝的舞给了她极大的启发，等她融会贯通之后在找姜姝切磋。 “我的荣幸。”姜姝大方的回应。 接下来的比试是蒋新曼对姜书琪，二人抽到的表演同样是舞蹈。 二人脸色难看至极，谁胜谁负已经不在重要。 姜姝和江灵儿珠玉在前，不管她二人舞了什么，都犹如班门弄斧一般，不自量力。 果然众人对她二人的表演兴趣平平，雍庆帝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场出神，完全没有看她们二人一眼。 极为皇子亦是如此。 整场比试再二人的舞蹈之后结束，雍庆帝与嘉惠皇后要给才艺最佳的人一个赏赐。 毫无疑问的便是姜姝了。 嘉惠皇后看着亭亭玉立的姜姝，正想着要赏赐她什么，便听见一旁的雍庆帝开口，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朕记得姝儿你小时候也是养在宫里的。如今长成大姑娘了，朕都有些记不清你小时候的模样了。”雍庆帝说到，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糯米团子。 “朕今日便封你为静姝郡主。” “陛下隆恩，姜姝惶恐。”雍庆帝的话让姜姝也陷入了迷惑之中，只是赢了一场比试，这奖励未免太过隆重了。 “你难道想抗旨吗？”雍庆帝说道，不怒自威。 “姜姝不敢，臣女谢陛下隆恩。”姜姝跪下接旨。 在场众人看着姜姝，无数的目光投来，满是艳羡。 姜书琪的手已经快把藏在袖子里的手帕扯烂了。 蒋新曼则是盯着姜姝，像是盯着一只渴望已久的猎物。 飞吧，飞的越高摔的越疼。 ………… 宴会结束，姜姝带着姜瑜等人正要离宫回府。 “姜小姐留步。”一个宫婢来到姜姝面前。 是刘贵妃的贴身侍婢。 “不知姑娘有何见教。”姜姝说道。 “姜姑娘，我们家娘娘有请您一叙。”宫婢说道，默默的打量着姜姝。 姜家小姐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只觉得后宫三千都没有她这般艳丽的色彩。 刘贵妃找她？姜姝心下泛起点点疑惑，正想要拒绝之际，却发现又有人在她的身后唤她的名字。 “姜姑娘留步。”是苏妃的贴身侍婢。 “姑娘有何事？”姜姝问道。 “我们家娘娘请姜姑娘一叙。”宫婢说道。 姜家众女：“……” 而后德妃娘娘，淑妃娘娘的侍婢们接踵而至，邀请姜姝一叙。 姜姝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众位娘娘看到了陛下的册封想要拉拢她而已。 只是如今的场景，她去哪一宫，只怕都是不合适的。 就在姜姝为难之际，皇后的贴身侍女来到此处。 “姜小姐，皇后娘娘请您一叙。” 皇后邀约，姜姝自然不能拒绝，她对着其它宫的宫婢说道：“请各位姑娘代为转达姜姝谢各位娘娘厚爱。” 说罢，便随着宫婢去了皇后宫中。 德坤宫中，嘉惠皇后正在等待姜姝的到来。 “姜姝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姜姝向正殿之上的嘉惠皇后行礼。 “静姝郡主免礼。”嘉惠皇后说道，册封之礼还未举行，嘉惠皇后便已经改口。 “不知娘娘召臣女前来所谓何事？”姜姝很是意外。 嘉惠皇后看着面前一身红色海棠花开曳地裙的姜姝，已经换下了舞服的她完全不是嘉惠皇后记忆中琼华公主的样貌。 但是刚才的样子太像了，嘉惠皇后从雍庆帝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旁人或许以为雍庆帝册封姜姝郡主是因为她斗赢了灵犀公主，为大雍争光。 嘉惠皇后作为雍庆帝的发妻，她知道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琼华。 当年雍庆帝对琼华公主一见倾心，那份爱慕是她和刘贵妃不敢想象的。 若是琼华公主还在世，那么此刻的皇宫就不是她和刘贵妃争宠，而是琼华公主一人独宠。 只不过重来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现白头。 嘉惠皇后看着自己日渐老去的容颜，她在内心深处有一丝丝的邪恶想法，若是琼华公主能活到现在，年华不再，花容凋零，那些为她倾心的男人们，那些为她赋诗赞颂的文人墨客们，还会不会一如年轻时一般对她。 “坐吧，本宫召你前来，只是想问你可否知罪。”嘉惠皇后说道。 第二百二十章 皇后试姜姝 “姜姝愚昧，请皇后娘娘明示。”姜姝跪倒在嘉惠皇后的面前。 嘉惠皇后看着跪在地上却神色镇定的姜姝说道：“静姝郡主一身舞技天下无双，却是整个长安无人知晓，若不是灵犀公主，怕是众人都没有机会欣赏到郡主的绝美舞技了。” 嘉惠皇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摄人的威胁，话语中透露着对姜姝隐瞒舞技的不满。作为身处高位日久的掌权者，她自然不喜欢有不受她掌控的信息存在。 姜姝作为长安曾经的第一贵女，嘉惠皇后派了暗卫仔仔细细搜查过她的所有信息，却未有人提过姜姝有如此好的舞技。 如果说姜姝的舞技让人震撼，那么姜姝隐瞒的功夫便更让嘉惠皇后忌惮。 “皇后娘娘恕罪，姜姝胜过灵犀公主纯属侥幸，亦是当场受了公主的启发。”姜姝说道。 说完，姜姝便一直跪着，不在辩解。 自己隐瞒舞技是真的，嘉惠皇后生气也是真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跪倒皇后娘娘气消，而不是自作聪明的找什么借口。 嘉惠皇后高座正殿品着上等的普洱，一盏茶毕，发现姜姝还是直直的跪在那里，没有一丝倦怠。 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毕竟昌珉郡主不喜姜姝嫁入皇室不是什么秘密，姜姝在宴会中藏拙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此处，嘉惠皇后放下茶盏，轻咳一声说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你今日为大雍争光，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嘉惠皇后说道。 “这是臣女的本分，不敢居功。”姜姝谦卑的说道。 “如今江林与大雍和亲在即，不知郡主认为我大雍哪位皇子与灵犀公主相配。”嘉惠皇后不声不响的试探着姜姝的倾向。 “众位皇子皆是人中之龙。”姜姝说道。 “不知郡主最欣赏哪一位呢？”嘉惠皇后继续试探姜姝。 姜姝算是听明白了，嘉惠皇后请她走这一趟是为了试探她的心意，终究还是害怕姜家的势力为哪位皇子所得。 “几位皇子各有所长，姜姝拜服。” “姜老太君身体可好。”嘉惠皇后见姜姝滴水不漏，便和她话起了家常。 “祖母身子很好，只是？”姜姝说道，面色羞红，有些不好意思。 “有何不妥，本宫让太医前去看看。” “谢皇后娘娘厚爱，祖母只是和母亲多操心臣女婚嫁，日日招了母亲，为臣女挑选婚配之人。”姜姝说完，假装娇羞，看来今天不给皇后吃个定心丸，自己是走不了。 “哦，不知姜老太君和昌珉郡主中意哪些人家。”嘉惠皇后问道。 “主要相看一些家境简单，忠厚可靠之人。”姜姝说道。 姜姝在心中默默闪过那个和雍禄的约定：寿王殿下对不起了，皇后娘娘面前，我只有这般说，今日才能走出这宫门了。 “哦~”嘉惠皇后笑着调笑姜姝问道：“郡主可以中意之人。” 姜姝装作十分羞涩的模样说道：“祖母和母亲相看之人自然是好的。有几位公子确是容貌俊秀超出旁人。” 听完姜姝的话，嘉惠皇后了然，这个姜姝倒是还没有改掉她原来为皮相所迷的毛病。 不过姜家为她挑选的应该是可以拿捏的门第，既然如此，确是除了皮相之外，也没有其他过人之处。 “看来郡主好事将近，若是缘分可成，本宫亲自为你添妆。”嘉惠皇后说道。 “谢皇后娘娘。” 姜姝与嘉惠皇后斗智斗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从皇宫中出来，踏上了回府的路。 ………… 琼华宫外 “不知蒋小姐一直跟着本王所谓何事。”雍谨在一处隐蔽的树林旁拦住了跟着自己的蒋新曼。 “参见齐王殿下。”蒋新曼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雍谨，心跳渐渐加快，脸颊开始变红。 “免礼。”雍谨说道，看着精心打扮的蒋新曼，他哪里看不出来蒋新曼对自己的心意。可惜了，这般美人，却不能拥有。 他的正妃和侧妃母妃心中早有人选，江灵儿和姜姝，这两人能够给他的皇位之争增加许多的筹码。 “殿下冬日宴上送臣女的红梅，臣女很喜欢，特来感谢殿下。”将新曼说道。 “蒋小姐喜欢，便是那支梅花的福气了。”雍谨说道：“蒋小姐若是没有什么正事，本王可要进殿为母妃请安了。” 将新曼看着雍谨的模样，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喜爱的少年郎，鼓起勇气说道：“我希望殿下纳我为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蒋小姐的野心倒是不小。”雍谨脸上笑意渐失，虽然蒋新曼的心意让他很是得意，但是他不喜欢太过野心的女子。 “殿下误会了，新曼不求殿下正妃之位，只求殿下能够在选妃宴上纳我为侧妃，我已心满意足。”蒋新曼一脸真诚的看着雍谨说道：“新曼第一次见殿下之时，便知此生此世，殿下是我苦苦追求的良人。” 雍谨吃惊于蒋新曼对自己的情谊，可是他的身边的女子，刘贵妃已经选好，不会能为蒋新曼的真情实感而阻挡他继承大统的大业。 蒋新曼看着雍谨说道：“新曼不才，猜测殿下心意。殿下想纳姜姝为侧妃，也要姜家能够同意才行。新曼有一计，可让殿下顺利抱得美人归。” 雍谨惊讶的问道：“你有何办法。” 因为刘家的关系，姜姝一直与他的关系都淡淡的，雍谨想了几日，都没有想到好的接触姜姝的办法。 “姜家不同意姜姝嫁与殿下，不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殿下越过人生的龙门，会抛弃糟糠，令姜姝后半生受苦。” 雍谨点了点头。 “可若是现在的长安发生了一件对姜姝极为不利的消息，让姜姝的名声一落千丈，若是殿下可以伸出一只手来纳姜姝为侧妃，在姜家人眼中便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们所有的心愿就是姜姝能够满意幸福快乐。 “如何能让姜姝深陷泥潭。”雍谨听完，只觉得蒋新曼略带聪慧，既然敢说，便有了周密的部署。 蒋新曼对着雍谨的耳朵，说出了完整的计划，雍谨的眼睛越来越亮。 第二百二十一章 相亲少年郎 姜府，花园 “小生方才折了一支红梅，不知郡主可否喜欢。”顾尚青将手中的红梅递到姜姝的面前。 “谢顾公子。这支红梅极好，含苞待放，养在水里想必过上几日都还能开的鲜艳。”姜姝看了一眼白素，让她将红梅收下。 “郡主喜欢就好。”顾尚青沉醉在姜姝的美貌之中，见她收下了红梅，喜不自胜。 姜姝看着顾尚青的模样，低头喝茶掩饰住自己无奈的神色。 顾尚青顾如韫的堂弟，礼部侍郎的嫡子。 这些日子，姜姝在姜府之中，见了许多如顾尚青一般的少年郎。 年岁相仿的贵公子，长安有名的清流名士，各式各样的尚未婚配的男子。 对，姜姝在相亲。 想到此处，姜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 从皇宫回来之后，昌珉郡主将她叫入房内，询问姜姝被嘉惠皇后单独召见的事情。 姜姝自然是如实回答。 嘉惠皇后的试探让昌珉郡主担心日盛，怕是姜姝一日不定下亲事，皇宫里各位娘娘便放不开盯着姜姝的眼睛。 于是，不管姜姝如何反对，昌珉郡主便开始为姜姝张喽起了相亲。 阵仗极大，人尽皆知。 昌珉郡主为姜姝物色的人选便是家世清白，年岁相仿的少年郎。 饶是姜姝已经嫁过一次，可是她一舞倾城胜过江林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无数公子依旧倾心于她，前来求娶相看。 上门相亲之人络绎不绝…… 姜姝与顾尚青喝了一盏茶，顾尚青已经是今日姜姝见的第二位男客了，二人并无太多的话语交谈，姜姝只觉得有些疲乏，想要结束这段相看。 这些日子姜姝被昌珉郡主拘着，都没有找到时机去往醉香楼，姜姝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雍禄此时是何感受，毕竟自己答应了与他成婚，却被迫在这里相亲。 他不会觉得自己不守信用吧，姜姝在心中默默想到。 顾尚青倒是一直盯着姜姝，神色有些痴迷，他虽在宴会之时见过姜姝几面，却都是远远相望。 没有想到姜姝容貌艳丽，越是近看，越是迷人。 此刻的顾尚青突然有些羡慕齐宣，这般佳人，他竟曾经拥有。 顾尚青在心中下定决心要将姜姝拿下，顾尚青沉迷美色无法自拔便连手中的茶盏都拿不稳了，散落身上，茶水沾湿了衣物。 “白素，给顾公子拿个帕子。”姜姝说道。 “谢郡主。”顾尚青接过白素递来的手帕，擦拭起衣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姜姝说道：“在下失礼，请郡主见谅。” 姜姝看着顾尚青被茶水打湿的青墨锦袍一眼说道：“顾公子客气，快下去换件衣裳吧。” “墨翠，带顾公子去更衣。”姜姝说道，给墨翠使了一个眼色。 “是。顾公子请。” ………… 姜府大堂 昌珉郡主正在和顾尚青的生母侍郎夫人寒暄。 虽然是相亲，顾尚青一个男子独自来到姜府却是不合适，自然是由他生母相陪。 姜二夫人和姜书琪也在堂中，陪着昌珉郡主接待外客。 昌珉郡主如此大张旗鼓的给姜姝相亲，她自然是要带着姜书琪前来。 虽然姜二夫人略显昌珉郡主相看的这些人家门第低微，但也不想错过对外人彰显姜书琪容貌与气度的好机会。 便是万一姜书琪不能嫁入皇家，日后也能谋上一门好亲事。 姜书琪则是不已为意，杨武对她死心塌地，纵然她没有嫁给雍禄为妃，也是尚书府的儿媳妇，哪里需要相看这些人家。 不过能看着处处压她一头的姜姝在婚事上又一次不如自己，姜书琪还是乐意陪聊的。 堂中众人虽然各怀心思，却面上聊得火热，时不时的传出笑声。 “母亲大人。”此时换好衣裳的顾尚青和姜姝一起来到大堂。 “尚青，你衣裳怎么换了？”侍郎夫人疑惑的问道。 “儿子刚才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多亏了静姝郡主好心，寻了姜公子的衣裳，让孩儿换上才不至失仪。”顾尚青说道。 “那要多谢郡主了。”侍郎夫人满意的看着姜姝。 若是尚青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可真是前途无量，在顾家的地位一定能一日千里，说不定也能与那顾如韫比上一比。 “顾夫人客气了。”姜姝礼貌的回应，不梳理不亲近，让人挑不出错处。 “这不是大姐给大哥新做的礼物，大哥都还没有穿过呢，大姐倒也舍得，顾公子真的好福气啊。”姜书琪说道。 这顾尚青虽然长的还算俊秀，但是比起顾如韫却是差了不只一点半点，姜书琪不解姜姝为何独独挑他去花园饮茶相看。 不过姜姝看上的男子越差，姜书琪越是满意，自然是要开口撮合的。 听完姜书琪的话，顾尚青和侍郎夫人的眼睛都亮了。 难不成姜姝真的看上了自己，顾尚青在心中暗暗欣喜。 “顾公子入府是客，换洗的衣物自然是没有穿过才不算失礼，便是大哥知道了，想来也不会介意。”姜姝说道，不卑不亢之间破了顾家母子的幻想。 听完姜姝的话，顾尚青神色有些黯淡，随即又亮了起来，他可是有备而来。 姜姝和顾尚青向在座的长辈行礼之后，便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顾尚青有意无意的坐在了姜书琪的身边，与此同时，一个不小心，顾尚青的袖口掉出一方丝帕，用料珍贵，绣样精美，一看便不是凡品。 “啊，这不是大姐的丝帕？怎会在顾公子的手中。”姜书琪一脸撮合的调笑着：“又是赠衣，又是赠帕，难不成大姐和顾公子……” “顾某何德何能……”顾尚青却没有反驳姜书琪的话，好似默认了一般。 昌珉郡主面色不便却用略带探究的眼神看向姜姝。 姜姝看着顾尚青和姜书琪一唱一和的模样，开口说道：“二妹怕是眼花了，连白素的丝帕和我的丝帕都分不清了。” 顾尚青：“……” 姜书琪：“……”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分明就是姜姝最爱的丝帕。 “大姐说笑了，小妹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你平日里最爱用的丝帕。”姜书琪不服气的说道，没想到姜姝也会有着敢做不敢当的时候。 “顾公子，麻烦你把丝帕展开让二妹看清楚些，花蕊之中可用丝线绣了一个极小的白字。这分明就是白素刚才给你擦拭茶水的丝帕。” 顾尚青听完只觉得不好，定睛一看果然有一个白字，才发现自己准备的丝帕已经被人换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幕后的推手 “这确实是郡主让人给我擦拭茶水的丝帕，因被茶水污了颜色，在下才想洗净了之后在还给郡主。”顾尚青见丝帕已经被掉包，只能顺着姜姝的话说才对他有利。 “顾公子客气了，白素手巧，这样的丝帕还能绣上许多，公子不必还了。” “时候也不早了，顾夫人早些带着公子回去吧，方才湿了衣裳，可别着凉了。”昌珉郡主说道，直接下了逐客令。 看着三人的唱和，身在皇室的昌珉郡主哪能看不懂其中的猫腻。 她没有想到顾尚青竟然玩起了这种假装私相授受的小把戏，让众人以为姜姝对他心有好感。 好在被姜姝识破化解。 她此番相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姜姝寻一个好夫君，顾尚青这等人选自然不会出现在她的考虑范围。 “谢郡主招待，我们告辞，叨扰了。”顾侍郎夫人自然也看出了昌珉郡主的不喜，拉着依依不舍的顾尚青告辞。 ………… 午膳过后，姜姝回到静姝阁内小憩。 姜瑜悄悄的来到姜姝寝屋外问道墨翠：“大姐睡下了吗？” “是瑜儿吗，我没睡，你进来吧。”姜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大姐。”姜瑜进屋便发现姜姝躺在软塌之上，一手中抱着火狐，一手拿着医书。 姜姝看着姜瑜走进，放下了手中的医书问道：“瑜儿有事？” “人家想你嘛。”姜瑜撒娇道，看着姜姝怀中的火狐红亮的皮毛惹人心动，想要伸手摸上一摸。 “啊……”却见小火狐一改在姜姝怀中的安静与乖巧，对着姜瑜露出了自己的尖牙。 “乖，别乱吓人，吃点东西吧。”姜姝捂住火狐的嘴巴，静静的安抚火狐之后，将它放在笼子里喂食以免在吓到姜瑜。 “好了，没事了。”姜姝对着姜瑜说道。 姜瑜看着火狐在姜姝手上乖巧的模样，有些羡慕的说道：“这狐狸真好看，要是能抱上一抱就好了，可惜它不喜欢我。” 姜瑜说着，神情有些低落。 “等日后你与它熟络了就能抱它了。”姜姝安慰姜瑜说道。 “真的，那我以后多来找大姐玩。”姜瑜开心的说道，有看了看火狐：“也多给它带点吃的。” 姜姝微笑的点了点头，拉过姜瑜坐下，给她沏了一杯茶。 “大姐，听说你相看了顾家的堂公子，怎么样？大姐你这些时日，有没有相看到中意的男子，你和我说说吧。”姜瑜问道。 “你大中午的不休憩，跑来静姝阁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看来我们的瑜儿是真的长大了。”姜姝调笑道。 姜瑜听着姜姝的话，脸蛋变得羞红起来，说道：“大姐，你笑话人家，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好，不逗你了。大姐没有看到中意的公子，不过若是瑜儿有中意的，可以和大姐说，大姐让母亲去给你做媒。”姜姝说道，调笑着姜瑜。 “大姐！你欺负人家。”姜瑜听完姜姝的话，脸颊通红通红的，便是在冬日里，也觉得浑身火热，拿出丝帕上下煽动，给自己将起温来。 姜姝看着姜瑜一脸娇羞的模样，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温柔的摸过她的头发，而是直直的看着她出口问道：“瑜儿，大姐在你生辰之时亲自给你绣的丝帕呢？” “那个丝帕……丝帕我放在屋里没有带出来。”姜瑜有些结巴的说道。 “是吗？”姜姝看着姜瑜继续说道：“我倒是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呢？我们姐妹两个一人一条。” 说罢，姜姝拿出自己的那条丝帕。 “这上面的花是姐姐，鱼儿是我。我们姐妹两个一人一条，姐妹同心。”姜瑜看着姜姝说道。 “所以大姐想问问瑜儿，为什么要算计大姐。”姜姝问道，神色中有些不忍与伤心。 “大……姐……”姜瑜听完姜姝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所措：“大姐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为何你的丝帕会出现在顾尚青身上？”姜姝看着姜瑜说道，又拿出了另外一条丝帕。 两条一模一样的丝帕都在姜姝的手上：“这是墨翠从顾尚青身上偷梁换柱来的。” 姜姝在顾尚青擦拭身上水渍的时候瞥见了他藏在身上的丝帕，这丝帕是姜姝亲手所绣，自然不会认错。 旋即便给了墨翠一个颜色，让她从顾尚青的身上把手帕顺了下来，换上替代品。 姜姝本以为是顾尚青捡到了姜瑜的丝帕，但是大堂发生的一幕让姜姝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若是顾尚青不知道手帕的主人是谁，便不会有在大堂之中故意掉落的场景。 大堂里顾尚青的表演让姜姝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设计，而顾尚青要设计这个环节最重要的环节是有一个懂姜姝习性的助手。 又拥有这条丝帕，又要熟悉姜姝的习性，那便只有她的好妹妹姜瑜才能符合这个要求。 当姜姝想通事情的真相之后，她很是沮丧和心疼，为什么姜瑜要如此对待她，她向来待她不薄，而且前世的姜瑜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若不是她的乖巧又怎么会惹得姜姝今世频频的疼爱。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姜姝看着姜瑜，回想起姜瑜青涩的笑容：“是我对你不好吗？” 姜瑜的脑袋摇的像一个拨浪鼓，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这个府里大姐你对我最好了。” “那你为何……”姜姝有些说不下去了。 看着姜姝的模样，姜瑜泪如雨下：“大姐我错了，是顾尚青来找的我。他用亲近顾公子的机会来诱惑我，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把丝帕交个他的。” “顾公子？顾大哥？”姜姝看着姜瑜，她竟不知自己的小妹喜欢顾如韫。 姜瑜听完姜姝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大姐，我从小就喜欢顾大哥，可是我却没有机会陪伴他，他的心里只有大姐。是顾尚青说，只有让他得到大姐的消息，便想办法撮合我和顾大哥，让顾大哥的心里慢慢有我。” “大姐，对不起。”姜瑜儿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而且发誓姜姝不原谅他，她就不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脸红心跳时 “你可知我为何答应母亲相看合适的公子。”姜姝看着姜瑜，眼中再无往日的亲昵。 姜瑜看着姜姝的眼神，心情渐渐下沉。 她要被姜姝放弃了吗…… “瑜儿不知。” “因为你已经到了需要婚配的年纪。耳闻不如见面，长姐想着亲自见一见这些公子，才可以更好的为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姜姝说道。 “我错信他人，如今惨淡收场，自然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姻缘。” “长姐。”姜瑜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姝，姜姝竟然如此真心的对待自己。 “长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般事来。长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姜瑜哭诉着，渴望被姜姝原谅。 姜姝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姜瑜，淡淡的说道：“起来吧，地上凉。” “长姐……”姜瑜惊喜的抬眼看向姜姝，果然心软了嘛？ “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你回院子吧。”姜姝推开房门，不冷不热的对着姜瑜说道。 姜瑜看着姜姝对着自己犹如陌生人的语气，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突然空洞了起来。 姜瑜扶住自己的心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长姐……”姜瑜依旧企图得到姜姝的原谅。 “一句话不要让我说两次。”姜姝说道，声音凛冽了起来，不在有往日的温柔。 “长姐好生休息，瑜儿告退。”姜瑜默默地走出了静姝阁。 她回头看了一眼姜姝的寝屋，来日方长，她一定会重新得到姜姝的重视。 屋内的姜姝静静的看着姜瑜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重生一世，她比谁都更加珍惜身边的温暖。 姜瑜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姜姝是打心眼里心疼姜瑜，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算计。 前几日的投壶，姜瑜出彩的表现便让姜姝起了疑心，姜瑜行事素来低调，“六艺”从来都是表现平平。 姜瑜能够以十壶贯耳的成绩胜过蒙萱萱又岂是一句运气好能够掩盖的。 只怕是她素来藏拙的表现。 宅门长大的女儿家从来都不容易，姜瑜藏拙，姜姝也能够理解。有心计一些，日后去了婆家，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 正是如此，姜姝便更希望能够为姜瑜寻得一门好的亲事，一生幸福。 所以当昌珉郡主提出为姜姝相亲之时，姜姝虽然心下不愿，却也还是答应了。 面上姜府之人都以为姜姝是为了避免皇室的疑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为了给姜瑜挑一个好人家。 姜姝终究没有想到，姜瑜竟然会算计到自己的身上。 私传信物，私相授受，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只是长安城中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漫天的流言就够自己和姜家喝上一壶。 不管姜瑜是不是故意，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姜姝都不能容忍。 到底是自己疼惜一场的妹妹，姜姝只希望姜瑜能够悔过自新。 但是从今往后，姜姝对待姜瑜便也只如姜书琪和姜雨一般。 ………… 醉香楼 雍禄看着独自饮酒的姜姝问道：“姜小姐似乎心情不好？” 姜姝想到齐宣还有姜瑜，并没有回答雍禄，而是自嘲的笑了笑，人生最可笑莫过于此，倾心相待，却发现只剩可笑。 雍禄看着姜姝闷闷不乐的模样，想要逗她开心，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火力十足和自己斗嘴的姜姝。 “姜小姐近日艳福不浅，美男在府，左挑右选的，怕是忘了和本王的约定了。”雍禄说道。 虽然是故意找的话茬，但是语气里忍不住冒着酸水。 “殿下放心，我虽是女儿身，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姜姝被雍禄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哦，是嘛？我听说兵部侍郎的公子最是身手不凡，身姿卓越；太子太傅的二公子文采斐然，貌若潘安；新晋御史亦是文治武功出色之人……这么多人，姜小姐真的没有中意？”雍禄如数家珍的说着姜姝近日相亲的对象。 姜姝：“……”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相看了这么多人。 只是，怎么雍禄比她自己记得都清楚。 姜姝看着雍禄奇怪的表情，突然玩性大发的说道：“寿王殿下说的极是，这几位公子确实俊朗非凡，翩翩如玉。” 雍禄：“……” “真可惜，那日这么简单就选了寿王殿下合作，错过了这么多俊秀的公子。”姜姝说道，语气里满是可惜。 雍禄看着姜姝的表情，越发的吃味起来。 “可惜？难道他们中有长得比本王好看之人？”雍禄说完，看向姜姝。 姜姝看着猝不及防与自己离近的雍禄，英挺的鼻梁就这么映入姜姝的眼帘，姜姝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鼻梁，犹如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 雍禄的五官绝佳，眉眼更是不凡，越是近看越是出彩。 因为离的太近，姜姝只觉得连呼吸都敢太过用力，怕自己的气息打在雍禄的脸上。 而雍禄却没有这番顾虑，他细细的欣赏着姜姝的模样，只觉得她紧张起来，就连脸上的绒毛都是那么的可爱，他轻笑出声，气息就这样打在了姜姝的脸上。 姜姝闻到雍禄身上传来的淡淡草木清香回过神来，拉来了与雍禄的距离，脸色羞红。 雍禄看着姜姝这般模样，心下开心不已，只觉得这几日吃的飞醋都缓解了一些。 “姜小姐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呢？”雍禄笑着问道，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笑声从他的喉管发出，听的姜姝愈发的脸红心跳。 该死的妖孽，姜姝在心中暗暗诽谤着雍禄：一个男人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皇家血脉无人能及。”姜姝说道。 雍禄看着姜姝别扭的模样，越发想笑，承认自己长得好有这么难吗？ “姜小姐现在可还觉得，答应本王是可惜了？”雍禄继续问道，作势还想靠近姜姝。 姜姝害怕方才的场景重来一次，连忙认输的说道：“寿王殿下龙章凤姿，无人能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宝石凤首镯(定情信物啊)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开心极了，做在姜姝方才的位置上，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果然心情大好，玉堂春都美味了许多。 姜姝：“……” “殿下，那是我的酒杯。”姜姝脸红的说道。 “哎呀，是本王看错了，这就还给姜小姐。”雍禄说完，将酒杯递给姜姝。 姜姝看着雍禄一脸无赖的模样，看着被他喝过的酒杯，没有理会雍禄，径直拿起了一个新的酒杯。 雍禄笑着看着姜姝生着闷气的模样，心情愈发的好了，继续用着姜姝喝过的酒杯，只觉得杯中之酒愈发的美味。 “这个给你。”雍禄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姜姝。 “这是？”姜姝有些疑惑，为什么雍禄要送礼给自己。 “册封郡主的贺礼。”雍禄说道，这礼物他准备了许久，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姜姝，如今算是找到了时机。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打开锦盒。 “好特别的手镯。”姜姝看着锦盒中的手镯，赞叹出声，饶是她拥有“珍宝楼”这般精巧的首饰铺子，也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手镯。 这是一只红宝石凤头首金镯，整个手镯用纯金打造而成，却不如一般的手镯是一个封闭的圆环。 而是留出了一段间隙，间隙的两端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凤首，双凤相对而视，以红宝石镶嵌为眼。 整个手镯看似简单却别出新裁，让姜姝欣喜不已，眼神离不开来。 雍禄看着姜姝喜爱的模样，心情愉悦，不枉费他一番心思。 “拿起来看看。”雍禄说道。 姜姝拿起手镯看向雍禄，一脸疑惑。 “动一动试试。”雍禄说道。 姜姝听着雍禄的话，碰了一下凤头，竟然可以活动。 雍禄看着姜姝不解的模样，接过手镯，用力一抽，只见凤首之后悬着一根极其细长的铁丝，雍禄用力划过桌角，就见红木的饭桌便被齐齐的切下了一块。 这手镯竟然是个兵器。 雍禄又碰了碰另外一只凤首，用力同时掐住两个红宝石凤眼，一根银针从凤头中射出，没入墙壁，只留下一个极小的针孔。 这手镯还是个暗器。 “这个凤头里可以藏入十根细小的银针，每次用过之后记得补上银针。”雍禄说道。 姜姝看着这手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手镯也太过精巧了。 简直就是居家防身，杀人越货的宝贝。 “手伸出来。”雍禄好听的声音传来。 姜姝还沉浸在对这手镯的吃惊之中，乖乖的伸出了左手。 雍禄轻轻用力，手镯便从两个凤首之间分出一条缝隙，雍禄轻松的将姜姝的皓腕穿过缝隙把红宝石凤头首金镯带在她的手上。 看着正好合适的手镯，雍禄心下暗自肯定了一番自己目测的功底。 姜姝看着雍禄的动作才回过神来，看着雍禄温柔的帮自己带上手镯，她的脑海中闪过：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姜姝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怎么可以想到这首《定情诗》。 这只是册封礼，雍禄送自己的是单支的手镯。 姜姝想到此处，便想要将手收回来，而雍禄不知姜姝的意思，只觉得手中有所抽离，便下意识的握住了姜姝离去的手腕。 雍禄的手掌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能够将姜姝的小手完全握住。 姜姝感受到雍禄掌间传来的热度，只觉得脸也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谢寿王殿下。”姜姝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抽出了被雍禄握住的手掌。 “咳咳，姜小姐客气了。”雍禄看着姜姝动作，咳嗽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姜姝十指纤长，皮肤因为保养，十分白嫩，雍禄之觉得握住姜姝的双手，像是握住了一方从手中抽离的丝帕。 “敬慈庵一事本王还未好好谢过姜姑娘，便做了这个手镯送给姑娘防身。”雍禄说道。 敬慈庵的事情雍禄想到还是一阵后怕，若不是案件正好落在自己手里，恐怕姜姝的清白便成了问题。 而凶手若不是需要替罪羊的齐琴，怕是姜姝的生命也存在着威胁。 所以，雍禄便设计了这支镯子给姜姝防身。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默默的看着腕上的手镯，如此精巧细美的手镯竟然是雍禄亲自设计的，真是极为悉心了。 “好身带着，不要离身。” “好。” ………… 姜府，静姝阁 姜姝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红宝石凤头首金镯，回想起方才醉香楼里的场景。 姜姝看着自己的左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雍禄停留在上面的温度，雍禄的手不似齐宣那般单薄，长年练武让他的手心起了茧子，可是那粗糙的力量感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安。 若是一对便好了，姜姝没由来的生出这样的想法。 姜姝立刻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打开窗子，让窗外的冷风清醒了一下头脑。 大雍历来有男子赠送心爱的女子手镯定亲的习俗，但是都是双镯。 姜姝的脑中闪过她与雍禄结盟的对话，想到了云栖姑娘。 雍禄心中所爱怕是云栖，只是他们身份相差太过悬殊，哪怕雍禄不如世俗一般看重女子的身份，也还是难正大光明的迎娶云栖姑娘。 自己既然答应了雍禄会将他和云栖的孩子收在膝下抚养，便会做到。 想到此处，姜姝冷静了许多。 爱而不得这种事情，经历过一世便够了。 嫁入王府之后还会有漫长的岁月，没有心，日子才会好过些。 想通了的姜姝唤来白素白檀为自己沐浴更衣。 白檀悉心的为姜姝褪下衣裳首饰，正当白檀褪到红宝石凤头首金镯时，姜姝的耳边响起了雍禄的话：不要离身。 “这个留着吧。”姜姝缓缓说道。 “是，小姐。” 姜姝在白檀的搀扶之下走进浴池，姜姝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水里，让自己继续冷静。 ………… 寿王府，书房 雍禄正直直的盯着一个锦盒，盒中装着一只蓝宝石龙头首金镯，和姜姝那只赫然一对。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大雍的习俗，心爱的男子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套上双镯定情。 而他则是将双镯设计成了一男一女两只单镯，他知道姜姝的个性，看似胆大，实则心细。 若是他将双镯送了出去，怕是会将姜姝吓跑。 雍禄看着锦盒中的手镯，不知何时，才能让姜姝为自己带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新娘出闺阁 “恭喜、恭喜” 吴太医的府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更有无数孩童跳着笑着围着府外发果盘甜点的下人，好不热闹。 今天是吴太医家的嫡女吴胜雪和冯太医家的嫡子冯靖才成婚的日子。 冬日里的阳光格外的好，白雪红梅配上吴府满园装点的红绸，让来客们都喜气洋洋的，一扫前些日子里长安城的阴霾。 吴、冯两位太医救世济人，在长安城的关系格外的好。如今成婚，更是半个长安的贵族圈子都被他们请来了。 现在还是白日里，吴家小姐还在闺阁梳妆等着出阁，正是各家小姐前来添妆的好时候。 吴小姐的闺房挤满了人。 长安城人尽皆知吴小姐和冯公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大家自然都乐意来沾沾喜气，求个美满姻缘。 吴小姐此时已经换上了绣工精美的嫁衣，由喜娘净了面，画上了精致的妆容。 都说新妇是最美的，吴小姐本就容貌姣好，红色的胭脂涂在唇间和眼角更衬得她眉目如画。 “好美啊……”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 吴胜雪则是羞红了双脸，想到将会嫁给心上人，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众人艳羡的看着娇羞的吴胜雪，满是羡慕。 女子出嫁，多为哭嫁。 因为从此离开了心疼自己的爹娘，去往别处，欢喜不知。 但是吴胜雪不一样，她与冯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的府邸都相距不远。 冯夫人素来疼爱吴家小姐，对她不想是儿媳妇，更像是亲生女儿一般。 这样的婚事，是多少贵女梦中所求。 “吴妹妹，这是给你的添妆礼，希望你喜欢。”傅南霜拿出一个珍贵的寒玉镯。 “谢谢傅姐姐。”吴胜雪说道，她与傅南霜也算是私交甚好，今日特地请了来，拦住新郎的。 顾如眉的礼物是一个翡翠送子观音，蒋新曼则送出了东海夜明珠…… 无数珍宝瞬间堆积在吴胜雪的闺房之中，可见众人对她和冯公子的祝福。 众人礼罢，都看向姜姝，按理说姜姝已是嫁娶之身，自然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但是她休夫待阁，发髻散开，一如平常的闺阁女子一般。 最重要的是姜姝刚被雍庆帝册封为郡主，风头正盛，吴胜雪依礼也邀请了姜姝观礼。 只是她到底是婚姻不顺，不论姜姝送何礼物都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晦气。 所以众人很是期待，不知道姜姝会作何处置 看着众人的眼光，姜姝却是不紧不慢的笑着来到吴小姐的面前，拿出一个锦盒。 “这是陛下赏赐的玉如意，希望吴姐姐日后事事如意。”姜姝说着，将礼物递到吴胜雪的丫鬟手中，御赐之物，自然是珍贵非常，旁人不敢置喙。 “谢谢姜妹妹，这礼物极为珍贵，一会可要多和一杯喜酒啊。”吴胜雪笑着说道。 “小妹定当从命。” 姜姝和新娘子相视而笑，场内送嫁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吴胜雪看着姜姝，她之所以会给姜姝下请帖一方面是因为形势，可另一方面是真心佩服姜姝的所作所为。 古往今来，多少女子有如此魄力。 敢爱敢恨让吴小姐为之欣赏。 而姜姝看着屋内的场景，这些她在前世出阁之时同样经历过一次，只是时过境迁，为了不让那些添妆礼徒增思绪，姜姝早已经将它们变卖，捐给了雍平的灾民。 “灵犀公主驾到。” 就在闺房众人笑闹之时，门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灵犀公主怎么来了？众人心下疑惑。 虽然吴胜雪与灵犀公主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但是皇室身份贵重，她自然不能轻易下帖邀请。 “新娘子好美啊，本公主擅自前来，只为讨一杯喜酒喝，新娘子不会不肯吧。”江灵儿笑着说道。 “公主说笑了，公主驾临是我的荣幸。”吴胜雪说道。 “听说大雍有为出阁的姑娘给新娘子添妆的规矩，我入乡随俗，一点小礼物，还望新娘喜欢。”江灵儿说道，她擅自来到她人的婚礼之上，自然是要带上礼物以示好意。 “谢公主大礼。”吴胜雪说道，命丫鬟好生收好江灵儿送的八宝头面。 就在众人继续调笑取闹之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新郎官来啦……” 屋内便热闹了起来。 “走，大家拦婚去。”傅南霜说道。 这是大雍的习俗，新娘婚配自然不能那么容易便让新郎官娶到手，自然是要新娘子的好姐妹们想尽办法刁难新郎官，才会让他把新娘子娶回家。 这是婚礼最有趣的地方，听到新郎官来啦，屋内众人自然一拥而出，拦婚去了。 就连不知所措的江灵儿都被众人推着，走到了屋外。 而姜姝自然也是随着人流走了出去，她因为性子安静走在了众人的后面，而姜瑜同样安安静静的跟在她的身边。 “大姐。”姜瑜喊道，轻轻的抓住姜姝的胳膊。她的眼神里充满着希望，期待姜姝这些日子能够消气，然后她们重归于好。 只是姜姝的表情让姜瑜的如意算盘落空，她只是静静的抽出了被姜瑜抓住的胳膊，看着傅南霜和顾如眉跟了上去完全无视姜瑜的存在。 姜瑜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姜姝的信任。 姜书琪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含笑，眼中满是算计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新郎冯靖才一身红衣，俊秀飘逸骑着大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到吴府。 街上也满是看着热闹的众人，众位闺秀哄闹之间便来到了吴府门口。 各位佳丽各有千秋，看待了众人。只是冯靖才的心中满是自己的新娘子，哪里还有欣赏美色的心情。 冯靖才使了一个眼色颜色，让小厮们送上了准备好的礼物说道：“各位姑娘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众位闺秀开心的收下礼物，是用做配饰的精巧珠花，形式各异，各不相同，精巧又不失实用，看来这冯公子是真的下了功夫了。 看着众人满意的模样，冯靖才正打算往里走。 傅南霜一个伸手说道：“新郎官，这礼物归礼物，这吴府的大门，今日可不是这么好进的。” “就是，就是。”众位闺秀笑着附和着傅南霜的话，拦住了众位公子进门迎亲的路。 “傅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便放我进去吧。”冯靖才讨好的说道小声的在傅南霜耳边出声：“他日傅姐姐成婚，我定为姜兄赴汤蹈火。” 看着冯靖才身后的姜翊，傅南霜脸色羞红。 第二百二十六章 智勇闯三关 冯靖才看着满脸羞红的傅南霜，便知道自己找姜翊助阵算是找对人了。 想罢便想将傅南霜留给姜翊搞定，自己往府内冲去。 “新郎官，你往哪里跑，今日想娶到新娘子啊，你必须得过三关。”傅南霜从羞红中回过神来说道。 “傅姐姐，我的好姐姐。”冯靖才心中惦念着吴胜雪说道：“我留姜兄下来代我闯这关，你且放我进去吧。” “大雍拦嫁传了多少年，哪有别人代新郎官闯关的，不论你今天带了多少兄弟，今日也只能助你闯关而已。”傅南霜说完还看了姜翊一眼说道：“姜公子可觉得在理。” “在理，在理，傅小姐说的极对。”姜翊一本正经的附和着傅南霜。 冯靖才：“……” 姜翊你个重色亲友之徒，等你成婚那日，我且记着，冯靖才在心中默默鄙视着没有骨气的姜翊。 还好他今日还带了其他人。 “傅姐姐出题吧。”冯靖才见躲不过去，便准备正面迎接，毕竟赶紧去迎娶他的胜雪才是最重要的。 “好。”看着冯靖才的爽快，傅南霜眼中欣喜，果然是个在意胜雪的好男人。 “第一官，文考。新郎官请吧。”傅南霜指着一旁的案台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就请新郎官以胜雪妹妹的名字为题，写百首与雪相关的诗。”傅南霜看着冯靖才说道。 冯靖才听到题目之后与他的迎亲团相视一眼，无奈的泛起了苦笑。等他写完，怕是赶不上吉时了。 迎亲团中的姜睿和顾如韫互相看了看，也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姜翊则是看向傅南霜，仔细思考着对策，以傅南霜的善良，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姐妹误了吉时，这题目定然有空子可以钻。百首，百首，白首…… 对白首！姜翊眼前一亮，在冯靖才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冯靖才听后派了派姜翊的肩膀，他果然找对了人。 “莫问此行归何处，雪雨风霜共白首。”傅南霜读罢，看向冯靖才：“新郎官这就是你的答案？” “没错，有雪有白首，傅姐姐可不要耍赖。”冯靖才说完，对着他的迎亲团说道：“兄弟们，我们走。” 也不管傅南霜的表情，便前往第二道关卡。 “小心。”姜翊扶助了差点被人流冲倒的傅南霜：“南霜，没事吧。” “冯公子的答案，是你出的主意吧。”傅南霜故作生气的问道姜翊。 “我是不是很聪明。”姜翊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就你鬼主意多。”傅南霜娇俏的撒着娇。 而吴府院内，蒙萱萱正带着一众贵女在等着冯靖才等人的到来。 “新郎官，这可是你的第二道关。”蒙萱萱说道：“投壶胜过我。” 冯靖才哪里不知蒙萱萱的技术，也不与蒙萱萱多说，转眼讨好的看向顾如韫。 眼中满是写到：兄弟的幸福就靠你了。 顾如韫素来与冯靖才交好，本来他躲在府中不想见人，却也架不住冯靖才的请求，来到了吴府陪他迎亲。 此时，蒙萱萱手中拿着十只箭，一本正经的准备投壶。 冯靖才对着顾如韫抱了抱拳，轻声说道：“顾兄，我的终身幸福可就在你手里了。” 顾如韫架不住冯靖才请求的眼神，看向蒙萱萱，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第一次主动找蒙萱萱相求。 就在顾如韫不知所措之际，蒙萱萱对着他眨了一眼，仿佛在说：没有问题。 蒙萱萱开始投壶，手起箭落之间，投中十壶。 冯靖才本来有些绝望，却又发现蒙萱萱投的竟然把箭全都投到了他的壶里。 他不战而胜。 冯靖才开心的抱住顾如韫：“好兄弟，果然靠谱。” 说罢，便带着众人去往吴胜雪的闺房迎亲。 顾如韫看着笑得开心爽朗的蒙萱萱，只觉得心中突然明亮了起来。 冯靖才来到屋内，却突然傻了眼睛。 众人看见屋内做了五个一模一样的新娘子，一样的嫁衣，一样的盖头，一样的姿势端坐在屋内各处。 顾如眉来到冯靖才的面前说道：“新郎官，这便是最后一关，你只要从这些人种找到胜雪，你就可以抱着她上花轿了。” “如果抱错了……”顾如眉不在说话，但是从众人的吸气声也能知道，这关有多狠。 冯靖才看向姜睿请求帮助，姜睿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爱慕能助的表情。 姜睿看向顾如眉，他的如眉这么会整人，自己成婚当日要怎样才能将她娶回家，姜睿突然有些头疼了起来。 冯靖才仔细的看了看坐着的五位新娘，这盖头显然是精心挑选的，遮住了大半的身形，让人不能通过身材分辨盖头底下是谁，冯靖才有些苦恼。 “二哥，你前两天的摔伤好些了没有。”姜姝悄悄的问着姜睿，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够传入冯靖才的耳朵。 受伤？他什么时候又受伤了？姜睿不解的看向姜姝。 而姜姝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暗示一般说道：“我来给你看看，恩，脉象平稳，二哥果然恢复的快。” 说完，姜姝便不再开口，安静的站在姜睿的身边给他擦汗。 姜睿不解的看着姜姝，而冯靖才则是心头一亮。 唤来丫鬟将五条丝线系在了五位新娘的手腕上。 他开始听起脉动起来，不一会，冯靖才牵出一根红绳径直走到被一位新娘之前，将她横抱了起来。 众人也开始起哄起来。 顾如眉说道：“新郎官，你确定？别抱错了媳妇哦。” “我确定。”冯靖才说道，抱紧了怀中的人儿。 而盖头之下的吴胜雪脸色羞红，靠在了冯靖才的怀里。 顾如眉笑着点了点头，众人开始起哄，冯靖才在气氛最高潮将吴胜雪抱在怀里，将她迎上花轿。 新郎官还要带着他的新娘沿着长安大街吹吹打打走上一圈。 而其他观礼的宾客们都自行往冯府走去，毕竟这两家离的极近，根本用不上车马轿撵。 姜姝自然是随着一众贵女们前往冯府，只是当众人来到冯府后院歇息之时发现了两个人特殊的人，目光又齐齐的投向了姜姝。 姜姝看到之后，嘴角轻蔑：没有想到，齐宣和柳氏竟然如此堂皇的来到了冯家的喜宴。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两拨千斤 冯家与整个翰林院交好，自然不会独独撇下齐宣不请。 只是众人以为，这般场合，齐宣会自己寻个由头避开。毕竟作为大雍被休的男子第一人，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淡然的面对休了自己的前妻。 而齐宣，就是这么没脸没皮的带着柳氏出现了。 蒋新曼在人群之中看着姜姝，嘴角微笑：姜姝，这礼物，你可还喜欢。 傅南霜和顾如眉立刻来到了姜姝的身边，害怕她有所不适。 姜姝看了二女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们自己很好。 姜姝无视众人的神色，尊贵无比的迈出每一个步子。 柳氏看着姜姝迎面走来，她局促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衫。 柳氏明明身上一袭繁华织锦长裙，头上戴着金钗，却觉得自己被这满院的贵女们比了下去，更不要说正在靠近的姜姝。 今日为了不抢新娘子的风头，姜姝特地穿了一身粉色衣衫，头上只别了一支清雅的珠花。简单的打扮压下了姜姝的艳光，却显出了姜姝清水出芙蓉的面庞，看上去愈发年轻，犹如豆蔻年华。 而柳氏虽然在蒋新曼的资助之下换了新衣，挑的还都是绣楼里最华贵的衣裳，头上的金钗更是被打磨的光亮异常，衬的柳氏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发光的金锭一般。 柳氏住在翠竹小院之时，无数次的幻想过待她重新回到齐府之后，以齐夫人的身份参加长安贵族的聚会，高贵优雅，让人艳羡。 而现实与柳氏想的相去甚远，她的皮肤已经在生产和家世之中变得粗糙，眉眼虽然上了厚厚的粉黛却也遮不住与齐宣离心的疲惫。 明明她与姜姝年岁相差无几，却看起来像是长了她一倍的年岁。 看着姜姝慢慢向自己靠近，柳氏告诉自己不能认输，不能在姜姝面前失了气度，柳氏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姜姝看着虚张声势的柳氏，想到了前世的场景。 那时的柳氏不像如今这般声名狼藉，而是被人称颂的贞洁烈女，御赐的平妻，好不得意。 长安贵圈里的聚会她从不缺席，虽然不故意攀附权贵，但是一直独秀惹得众人为之钦佩。 姜姝如今想来，柳氏哪里是高洁，不过是又立又当罢了。 她骨子里贪慕虚荣至极，每次出门之前都要精心妆扮许久，却要在众人面前显示出一副众人皆醉她独醒的模样。 容貌比不过姜姝，就装出一副遗世独立的出尘气质，真是无耻至极。 姜姝一步一步走向柳氏，如今艰难的生活已经让柳氏迅速老去。 日子越发清贫，人便会越发贪婪，面前的柳氏恨不得将整个金铺都穿在自己身上，哪里还有前世出尘的气质。 一旁的齐宣也同柳氏一般，只从姜姝入府之后，目光便一直盯着姜姝，没有移开过。 齐宣没有想到，回府之后的姜姝更加的美了，她不着铅华，却干净的让人心动，齐宣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姜姝，让人心生悸动。 明明，他应该记恨于她，为何还是忍不住为姜姝的气质所吸引。 齐家夫妇屏息凝神，看着姜姝的靠近，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姜姝在众人的凝视之下，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她走到柳氏的身边。 柳氏正想先声夺人，不落了下风。 正要开口…… 却发现一阵香风从耳旁飘过，姜姝看都没有看她，直接走了过去。 “冯夫人，大喜，大喜。”姜姝径直走过齐宣和柳氏，仿佛二人犹如空气一般，姜姝向着冯夫人道喜。 “郡主客气了，一会一定要多喝几杯喜酒啊。”冯夫人笑着，她与昌珉郡主交好，自然看姜姝就想自己的女儿。 看着姜姝方才的行为，冯夫人的眼中闪过赞赏。 蝼蚁之人，本就不值得姜姝在过多的关注，若是姜姝停下与齐氏夫妇纠缠，不论她说了什么，都落了下风。 无视，才是最漂亮的反击。 有些人以为盘了富贵就一步登天，鱼跃龙门。 却不曾想过这富贵都是沾了她人的光。 最可气的就是，他们还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不注意的时候反咬你一口，霸占你的巢穴，将你赶出。 “郡主大驾，蓬荜生辉，请这边上坐。” 齐宣，柳氏：“……” 冯夫人故意表现出齐宣那边安排的都是芝麻小官，为姜姝出气。冯夫人的胞妹的境遇与前世的姜姝皆为相似，所以她最看不惯柳氏和齐宣这种踩着别人上位的行为。 “谢夫人。”姜姝自然知道冯夫人的用意，也不扭捏，大方的向前走去。 众人见姜姝根本就无视齐氏夫妇的存在，暗自唏嘘了一会，嘲讽的看了看齐氏夫妇，便各自散开。 毕竟这样攀附权贵的好机会，不能浪费在两个没有用的人身上。 瞬间，齐宣和柳氏的身边空无一人。 齐宣这才明白，离开了姜姝的他，什么都不是。 不论用何手段，他都要在重新挽回姜姝，挽回他的大好前程。 “寿王殿下到……” “齐王殿下到……” 院中众人骚乱了一阵，他们没有想到，二位皇子竟然也来参加婚礼。 冯家人赶紧上前迎接。 “十一弟好早啊。”雍谨说道，眼中神色不悦。 该死，竟然让雍禄早到一步，抢在他前头报了名号。 “小弟府邸里冯府近些，自然会到的早些。”雍禄说道。 “进去吧。”听完雍禄的话，雍谨面色稍缓的开口。 “是，七哥。”雍禄更在雍谨的身后走了进去。 看着雍禄的到来，江灵儿眯起了双眼，笑得开心极了，不枉她擅自做主，来了这喜宴。 雍谨进门之后眼光扫了扫院中，目光在齐氏夫妇身上停留了一会便移了开，面色更加的暗沉了。 这齐宣真是没用，官位还是这么低，他现在和姜姝隔着十万八千里，如何让众人将二人凑到一起。 长安百姓喜欢蜚短流长却也格外的健忘，若是齐宣再不能和姜姝扯上关系，待时过境迁姜姝二嫁，可能众人便对她与齐宣的关系在也提不起如今的兴致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被人盯上了 雍谨看向蒋新曼，蒋新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雍谨决定等着看蒋新曼的安排。 “冯夫人，冯大人，恭喜恭喜，喜得贵媳。”雍谨面带微笑的恭贺冯大人与冯夫人。 “齐王殿下客气了，快请上座。” “恭喜冯大人，恭喜冯夫人。”雍禄开口，献上了自己的贺礼。 冯大人夫妇受宠若惊的接过：“寿王殿下客气了，请上座。” 雍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挨着姜姝坐了下来。 而江灵儿见雍禄已经坐定，在雍禄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桌满是金尊玉贵之人，众人有意无意流连于此，希望能在让二位皇子对他们有所印象。 齐宣远远的看着姜姝，金尊玉贵，身边永远不缺簇拥之人。 而他，却是声名狼藉，乏人问津。 初娶姜姝的春风得意，好像黄粱一梦，人走茶凉。 “新郎官来啦……”小厮的呼喊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冯靖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喜轿里的吴胜雪已经绕着长安的十里长街都走了一遍。 只见他翻身下马，来到了吴胜雪的轿子前。 众人也放下茶盏出院观礼。 “请新郎踢轿门！”喜婆喊道。 冯靖才依言轻轻的踢了一下轿门：“娘子，夫君来啦。” 吴胜雪听着冯靖才难道的不正经，脸色羞红，还好有盖头，让人看不见她的失态。 吴胜雪在喜婆的帮助下，趴上了冯靖才的背上，等待着冯靖才将她背入冯府。 “猪八戒背媳妇喽。”冯靖才开心的喊道。 吴胜雪脸色羞红悄悄的打了一下冯靖才的背，而众人则是调笑的看着这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修成正果。 “冯公子好福气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难得的好姻缘。”齐宣耳边传来众人的艳羡之声。 “吴小姐美若天仙，冯公子自然是有福气的。” “长安城众佳丽漫天，我还记得当初国公府千金出嫁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美若天仙。听说啊，姜府公子在背妹妹出嫁之时，一阵风吹起了新娘的盖头，那一眼，见过的都觉得姜小姐简直天仙下凡了。” “是啊，齐修撰真是艳福不浅。啧啧，竟然干出金屋藏娇，为了糟糠之妻抛弃佳人的事。” “就是，就是。” “别说了。”突然一位翰林院的同僚看到了齐宣的靠近，督促众人停止了非议。 “齐……修撰……”众人结结巴巴的看向齐宣。 “各位同僚好。”齐宣面色如常的与众人打了招呼。 众人有些防备的看着他，毕竟他们话说的难听，怕齐宣有些承受不住。 直到许久，齐宣一直面色如常，众人才发现齐宣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一个年长的男子，盯住了齐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院内，婚礼还在继续，新郎官将新娘子背到了大堂之中。 此时高堂已经坐定，冯大人和吴大人相识而笑，嘴角都合不拢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喜娘的主持之下，大婚的礼数已经结束，吴胜雪被送入了洞房，等待着冯靖才的到来。 而此时，冯靖才自然是要在院子招待客人。 他被许多玩的相好的公子哥团团围住，不停的在灌酒。 宴席已经开始，男眷们正在整着新郎官，而女眷们则是吃着果酒笑闹着聊着天。 天色渐渐晚了，冯府的院子中，无数只红灯笼点了起来，更添了许多喜庆的味道。 “姜妹妹，你去哪？”傅南霜看着起身的姜姝问道。 “许是酒喝我多，我院子里走走，醒醒酒。”姜姝说道。 “这夜里路黑，你可得小心点，要不然我陪你走走吧。”傅南霜说道。 姜姝看着几道盯着自己的目光突然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和白素去就行了，傅姐姐你在陪她们聊会。” “那你自己小心。”傅南霜关心的说道。 “知道啦。”姜姝说完，带着白素起身向院子深处走去。 “小姐，这里有些偏了，我们往亮堂点的地方走吧。”白素说道。 她看着黑漆漆的湖边，害怕她们要是出事，毕竟院子太过热闹，恐怕她们的喊叫也是听不见的。 “没事，你去取个灯笼，我在这里等你。”姜姝说道。 “小姐。” “我可以的，你快去快回，在拿些鱼食来。”姜姝说道，一副要赏鱼的模样。 白素见姜姝态度坚决，又看了看这里虽然有些暗，却视野极好，便对着姜姝说道：“奴婢去去就来。” 姜姝看见白素走后，安静的观赏这池中的锦鲤，月夜赏鱼，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姜姝一边看着鱼，一边听着后面草丛传来的动静，嘴角扬了扬。 齐宣，他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躲在草丛的齐宣看着池边的姜姝，明明是已经嫁过一次的夫人，可是她的身段背影就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心。 齐宣看着姜姝的背影，眼神越发渴望。齐宣相信，如果姜姝与自己二次纠缠在一起，她便只能认自己摆布，原谅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相信从此以后，没有人会相信姜姝的话。 前日里，齐宣突然在布衣街见到了许久没有理会自己的雍谨。 “不知七皇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齐宣问道。 雍谨看了看眼前憔悴了许多的齐宣，眼中闪过些须轻蔑，又很快掩盖了下去。 “本王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相商。”雍谨说道。 “不知道下官如何为殿下服务。”齐宣听到雍谨还愿意用他，眼神转亮，似乎看见了什么新的机会。 “本王要你参加冯公子的婚礼，到时候姜姝也会参加。”雍谨说道。 听完雍谨的话，齐宣皱了皱眉头，姜姝会去，自己去不是打脸吗？ 看着齐宣的表情，雍谨说道：“本王要你重新在众人面前与姜姝纠缠不清。” 听完雍谨的话，齐宣眼神亮了起来，这些日子太过艰苦，他早就怀念起了和姜姝成婚的日子，悔不当初。 然雍谨提了这个建议，齐宣不管雍谨是何居心，齐宣都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重新攀附上姜姝。 第二百二十九章 踢的就是你 “出来吧，畏首畏尾，躲在草里算什么东西。”四下无人，姜姝也不用在和齐宣伪装什么。 齐宣见自己被姜姝发现，收起了手上的迷药，走了出来。 他本想迷晕姜姝之后，在做些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被众人发现。 不过姜姝一个缚鸡之力的女子，今日月色正好，四下无人，调戏一番也是别有情致。 “姝儿。”齐宣说道。 听到齐宣的声音，姜姝打了一个寒颤，从未发现自己的名字被一个人叫的如此恶心。 “这名字，你没有资格叫。齐宣，如今你我已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姜姝说道，眼神冰冷，声音更是冰冷。 “姝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时日。自然是恩情满满啦。”如今的齐宣越发轻浮放肆，说起话来犹如在倚红楼一般。 “无耻。”姜姝说道。 “无耻嘛，这叫情致，让我在多教教你。”齐宣说罢，扑向了姜姝。 一直荧光飞弹已经被齐宣放到了天上，只等着齐王和蒋小姐将众人引到这里。 姜姝看了一眼头上炸开的眼花，眼光睥睨的看着齐宣。 一个闪身，姜姝就躲过了齐宣的袭击。 还没有等齐宣反应过来，姜姝一个银针，扎住齐宣的哑穴。 这一针下去，保准他几日都说不出话来。 “呜……呜……”齐宣支支吾吾的看向姜姝，重新向姜姝扑来，眼中闪过野兽一般的光，他一定要拿下姜姝。 想罢，齐宣将手伸入怀中取出蒋新曼给准备的粉末，撒向姜姝。 姜姝几个螺旋转身闪躲过去，只留下齐宣一人在粉末中咳嗽。 “咳，咳……”齐宣渐渐变得脸色通红，神志不清起来。 姜姝看了看齐宣的样子，嘴角轻蔑，又下药，用来用去都是这招，真是没出息。 姜姝看着远处似有动静，看来众人要过来了。 姜姝看了看此时已近有些神志不清，嘴角留着哈喇子的齐宣，一脚把他踹进了池中。 干脆利落，让躲在一旁的雍禄眼中传来一阵欣赏。 雍禄在席上看见姜姝离去便悄悄的跟了上去，既然确认姜姝没有危险，雍禄便一个闪身混入了来看热闹的人群当中。 “噗通，噗通……” 落入水中的齐宣，一个激灵，春药的药性被冰冷的池水解开。 他想要求救，却喊不出声，便只能不停的拍打着水花。 “宣郎。”匆匆赶来的众人之中自然是有柳氏的，她看着齐宣落入水中，心下焦急，不知所措。 倒是冯公子颇有主人家的冷静说道：“快，派几个水性好的家奴，把齐大人救上来。” 不一会，齐宣便被救上了岸，只是冬日水凉，他早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偏还说不出话来。 “快，送齐大人去更衣。”冯靖才说道。 齐宣却不如冯靖才所料，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拒绝被下人带走。 “齐大人莫不是有话要说。”蒋新曼说道。 齐宣点了点头，唇色发紫，冻的说不出话来。 “齐大人先换身衣裳也不迟。”冯靖才说道，眉头微皱，若不是他不能失了仪态，他真的不想与齐宣有过多的纠缠。 “况且，齐大人是不是被冻的说不出话来。”冯靖才问道。 “……写……”齐宣吞吞吐吐的挤出一个字。 “齐大人如此坚决，莫不是有什么冤屈要伸，冯大人你就随了他的心愿吧。”雍谨说道。 齐王都已经开口，冯靖才看着齐宣如此坚决，没有办法，只能让下人摆了笔墨纸砚。 有让人拿了床干净的棉被包住齐宣，又给齐宣熬了热的姜汤。 几口姜汤下肚，齐宣只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些。 他没有想到姜姝竟然身手如此的矫健，将他踢下湖中。 只是就算踢他入湖，他们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处。 等他更衣归来，只怕是在说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多人的见证，也完不成齐王殿下的任务了。 齐宣觉得自己的身子暖和了一些之后，便艰难的拿起毛病，在纸上写了起来。 冻僵的手指极难控制笔的走向，难得他一介翰林，却写出了一张连几岁孩童都不如的字。 柳氏拿起齐宣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念叨：“姝儿约我来此，勾引不成，推我下水。” 柳氏念完，众人哗然。 齐宣所说众人并不相信，但是他们来此之后，确实只见到姜姝和落水的齐宣。 难不成，姜姝后悔了？想和齐宣旧情复燃。 若真是如此枉费了她金銮殿上大动干戈，那可真是让人看轻了去。 听完柳氏的话，雍谨和蒋新曼相视一眼，嘴角微扬，虽然这场景与他们设想的并不一样，但是齐宣这番动作，也算是一团污水泼向姜姝，倒是比他们想的要好些。 “姜小姐，你既然已与我夫君和离，还请自重。这般不知廉耻之事，还请不要在做了。”柳氏说道，义正言辞，仿佛设计陷害，毁人家庭的人不是她，仿佛变回了前世那个正义凛然告御状的她。 姜姝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看着柳氏的模样，轻蔑的一笑说道：“我看需要自重的是齐夫人。” “我已是陛下亲封的静姝郡主，还望齐夫人注意称呼。本郡主念你初犯无知便不与你计较。至于齐夫人刚才污蔑本郡主的那些话，还请收回。”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我夫君如此模样也要写出这纸条，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柳氏说道。 “哦~按齐夫人这意思，长安府尹这怕是要干不下去了。若人人往湖里一跳之后说的话便是真凭实据，还有府衙做什么。”姜姝说道，反驳的柳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长安府尹：“……” “你巧舌如簧……”柳氏说不过姜姝，气急败坏的说道。 “呵……”姜姝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的柳氏转头对着众人：“侍郎公子，太傅公子，御史大人……” 姜姝突然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郡主。”这几人相视一眼，不知道是何原因，默默的走了出来。 “众人认为这几位公子比齐大人如何。”姜姝突然一个问题，问蒙了众人。 第二百三十章 痛打落水狗 因为姜姝的问题，众人的目光在齐宣和几位公子之间来回徘徊。 齐宣虽说容貌俊秀，但是此刻却也是狼狈的如同落水鸡一般，而且休夫之后的日子并不太好过，让齐宣精致的面庞也变得憔悴了许多。自然是没办法与这几个翩翩公子相比。 几位公子感受到众人的打量，自然也是笔挺了身子，不能别齐宣比了下去。 而齐宣因为一股冷风吹来，又拉紧了一些盖着自己身上的棉被，一脸狼狈。 众人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但到底是同僚，也不好出门羞辱齐宣。 “自然是这几位公子生的英俊许多。”江灵儿的声音传来。 大雍众人有的顾虑她都没有，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而且齐宣那纸条上的话让江灵儿感到恶心，姜姝勾引他。 江灵儿嫌弃的打量了齐宣几眼，就凭他这幅破落样子，也值得这个大雍朝唯一胜的过自己的女子勾引。 简直是不要脸！ 姜姝听见江灵儿的话，对着她灿烂一笑：“公主所言极是。” 江灵儿愣愣的看着姜姝的笑颜，感受着这个专属于自己的微笑：好美啊。 素来喜欢美丽人儿的江灵儿在心中默默的赞叹。 虽然她知道姜姝在雍禄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但是君子之交，公平竞争。 她可不会让小人害了她在大雍为数不多佩服的女子。 姜姝看了江灵儿一眼，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脸色羞红了起来：“公主不知，最近母亲许是嫌我有些烦了，想要把我嫁出去，这几位公子都来府上喝过几盏茶。” “姜夫人眼光极好，为郡主挑的皆是人中龙凤。”江灵儿一阵彩虹屁夸的几个被姜姝点名的公子完全没有了初时的尴尬。 “所以，公主可否相信齐大人所言。”姜姝问道。 “自然一字不信。”江灵儿说道。 在姜姝和江灵儿一唱一和，众人回过神来。 姜姝何等身份，如今更是郡主之尊，想找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偷偷约会齐宣，简直可笑。 柳氏见众人神色变幻，心下着急，她质问姜姝：“那为何郡主与我夫君孤男寡女，共处一地。” “这话齐夫人不应该问齐大人。我见这鱼塘夜色极美，便遣了丫鬟去取些鱼食回来，在此赏景逗鱼。却不想身后有个人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我一个闪躲，他便一个扑空掉进了水中。后面发生的一切便如各位所见。” 姜姝说道，语气委婉，但是众人都能听的明白是齐宣想要夜缚姜姝，才会尾随其后，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有想到他奸计未成却还是要陷害姜姝，简直无耻之极。 女眷们向着齐宣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这样的男子简直没脸没皮，难怪会做出之前那些骗婚之事。 “小姐，我的鱼食取……回来了……”白素说道，看到这么多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白素的到来更加证实的姜姝的话。 “郡主你一介女流，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我相公躲着只为袭击郡主，郡主怎么可能闪的开呢。”柳氏问道。 “一介女流又如何？”姜姝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氏：“我自幼练舞，这些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不错，郡主的回旋舞步，灵犀至今佩服不已。”江灵儿说道。 “公主谬赞了。”姜姝说道。 柳氏：“……” 柳氏见说不过姜姝，便想带着快要冻僵的齐宣离开此处。 “怎么，二位污蔑完人就想走吗？”姜姝说道。 柳氏和齐宣听到姜姝的话，眼带防备的看着姜姝。 “长安府尹，不知毁人清誉，按律当处何罪。”姜姝问道。 “如查证属实，则关押十五日，罚银按被污蔑者意愿处理。”长安府尹说道。 “谢府尹大人。” “郡主客气了。” “今日是冯家的大喜日子，宾客入狱也不是什么好在兆头。本郡主便饶过你们，但是银钱之罚自然不能免去，不然众人有样学样，岂不坏了规矩。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污蔑郡主，简直目无尊卑，本郡主罚你们两万两银子，捐给长安城的善堂救济难民。”姜姝说道。 “府尹大人觉得可否符合律法。” “郡主处理极为妥当。”长安府尹拍着姜姝的马屁。 “什么，两万两。”柳氏有些尖叫出声，他们虽然在齐王和蒋家的资助下有了一些钱财，但是远远不够今日被罚的数目。 “怎么？”姜姝看着柳氏说道：“看着齐夫人衣衫华美，珠宝贵重，想来是日子过的极好。这两万两定然也拦不住齐夫人的善心。而且我没记错的话齐家还欠了一些姜府的钱财，每个月慢慢还。如今齐夫人的生活也过得好了，这点钱自然是看不上的，麻烦三日后一并归还，不然我们便等着对峙公堂了。” 齐家夫妇：“……” 若不是一口不服气的劲撑着，柳氏恐怕要晕了过去。 而齐宣，则是早就没了骨气，晕了过去。 冯靖才见插曲已经告一段落，便招待着众人回到宴会之上。 众人正要回去，却又听见噗通有人落水之声， “快救人。”冯靖才喊道。 只是姜姝看着湖中人白皙的手臂，怕是个女子。若是这样被救了上来，岂不是名誉尽毁。 想到此处，姜姝明白利用此计为自己洗白，也是个歹毒的心肠呢。 因为冯府最通水性的下人在方才救齐宣之时，克制住他的挣扎，消耗了许多的体力，正在喘着气简单的休息。 众人望向水中，不知道会是何人？ 突然，“嘭”的一声。 姜翊跳入了水中，解开了外裳，小心翼翼的包裹住了水中的傅南霜，将她抱上岸。 刘淑慧看着被姜翊的外裳裹的严严实实的傅南霜，气不打一出来。 她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湖水透凉，最不适合女子，若是入水一阵时间，变会落下风湿的毛病。 而且被救上了岸，也会被人碰了身子，傅南霜便再无翻身之日。 可是，为什么是姜翊抱着她上来？ 刘淑慧咬牙切齿的想着，女子的名节大于一切，今日之后，姜翊一定要迎娶傅南霜才算给傅家一个交代。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姜翊的逆鳞 “冷……”傅南霜打着冷颤，唇边微微的出声。 “南霜，没事的，一会就不冷了。”姜翊紧紧的抱住傅南霜。 姜翊知道傅南霜虽然如今身子好些，却最怕受冷，这次落水，怕是要将养上月余。 “冯兄，麻烦烧些热水。”姜翊说道，也顾不得忌讳。 反正今生今世，他只认定傅南霜一个媳妇。 “姜兄快跟我来。”冯靖才说道。 姜翊将傅南霜抱到了冯府客房的门口。 “大哥，接下来交给我吧。”姜姝说道。 姜翊与傅南霜到底还未成亲，姜翊轻轻将傅南霜放在姜姝的怀中：“姝儿，照顾好她。” “大哥，你放心。”姜姝给了姜翊一个安心的眼神。 刘淑慧跟着人群来到客房门外，看着姜翊着急的模样，手心握拳。 就在她心下想着怎么没有淹死傅南霜的时候。 姜翊的眼神突然落在了刘淑慧的身上，冰冷且不带一丝温度，让她如坠冰河。 难道被发现了？刘淑慧想到。 不可能，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推傅南霜下水的暗卫，是刘家给她的私人暗卫。她从未在人前显露，姜翊自然也不能发现人是自己派的。 姜翊看着刘淑慧，刚才推傅南霜下水的暗卫，影子和身形都与前世刘淑慧派来私下与自己接触的暗卫极为相似。 这绝不是巧合。 姜姝将傅南霜抱到屋内，用干棉被裹住傅南霜，唤来两个丫鬟，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木桶，在派人取了一些姜汤来。 姜姝喂了傅南霜一些姜汤之后，将剩余的姜汤倒入了木桶之中。 姜姝扶着傅南霜进入木桶之内，看着傅南霜紧闭的双唇，她抽出身上的银针，在蜡烛上烧了一会之后，对着傅南霜身上的几处穴位扎了进去。 随着姜姝的动作，傅南霜的额头渐渐溢出汗珠。 姜姝看着傅南霜的唇色渐渐恢复了颜色，放心下来。 “姝儿，怎么样了。”姜翊问道。 “大哥放心，傅姐姐已经没事了。幸好就下的及时，寒气还没侵入太深。”姜姝说道。 “那就好。”姜翊说道。 “冯公子，傅姐姐身子弱，不宜受寒，今日便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姜姝问道。 “没问题。”冯靖才说道。 冯府中因为这样的小插曲，众人便没有了闹洞房的心思，草草的送了冯靖才进了洞房，便各自回府。 倒也是留给了这对小夫妻独处的时间。 冯靖才走入新房，结果喜娘手中的喜秤挑起了大红的盖头，看着吴胜雪的美貌，眼中痴迷。 而喜娘和丫鬟也有眼里劲的为二人带上了房门。 人生得意小登科，春宵一刻值千金。 ………… 冯府门口 “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今日留在这里照顾傅姐姐。”姜姝说道。 “那你们两个小心，我明日早些过来，送南霜回府。”姜翊听完姜姝的话，也不推脱。 毕竟姜姝留下他的确要放心许多。 姜姝告别姜府众人，便回到傅南霜的房中，照顾着她。 ………… “刘小姐，请留步。”姜翊喊住了刘淑慧。 他让姜睿送几位妹妹回府，自己则拦住了正要离去的刘淑慧。 “姜大哥。”刘淑慧一脸惊喜的看着姜翊。仿佛不知姜翊为何找她一般。 “刘小姐。”姜翊一脸冷漠，重生后的他自然知道刘淑慧并不如表现的这般泼辣无知。 姜翊并不打算和刘淑慧绕圈子，直接开口道：“希望你日后不要在伤害南霜。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姜大哥，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刘淑慧装傻说道。 “刘淑慧，不要伤害南霜，不然你会后悔的。推南霜下水的那个暗卫，我不希望他看到明天的太阳。”姜翊说道，面无表情，前世侯爷的气度尽显，犹如罗刹。 “姜大哥……”听到姜翊提到暗卫，刘淑慧脸色惨白。 姜睿怎么会知道的。 “姜大哥，你听我解释……”刘淑慧有些慌张的说道，一只手试图抓住姜翊的胳膊。 姜翊甩掉了刘淑慧的手，面色冷漠的看着他。 “姜翊，你别欺负人。”雍轩喊道，来到了刘淑慧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刘淑慧问道。 “我知道你今日定会参加冯府婚宴，便算准了时候，送你回府。”雍轩说道。 “姜翊，你想干嘛。”雍轩护犊子的将刘淑慧护在身后。 姜翊看了一眼躲在雍轩身后不敢正视自己的刘淑慧，扔下一句话：“不要再动她。” 说完，姜翊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刘淑慧如何在雍轩面前自导自演，姜翊一点兴趣都没有。 ………… “灵犀公主。”雍谨见江灵儿正要回行宫之中，便来到了她的身边说道：“既然顺路，不如让在下送公主一程。” 江灵儿看着缠人的雍谨，没有好脸色。 都怪雍谨一声吆喝，让雍禄立刻闪离了江灵儿的身边，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不一会已经消失在街的尽头。 “齐王殿下。”陵默出声说道：“下官不知，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竟也是顺路。” 雍谨：“……” 江灵儿：“齐王殿下的好意灵犀心领了，如今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有陵大人相送就够了。” “那公主也早些休息。”雍谨说道：“不知公主玉体可否大好，在下新得一盏好茶，相邀公主共品。” 雍谨有些无奈，依礼他的选妃宴早已经该开始了。 但是谁知，江灵儿已身子不爽为由，推了嘉惠皇后一个又一个的邀请。 若是江灵儿不参加，这选妃便失去了意义，所以雍谨的选妃宴便也一拖再拖。 “咳，咳……”江灵儿听完雍谨的话，眼珠子一转，扶助了陵默。 “陵大人，许是在外面吹风吹的有些久了，本殿身子有些不爽。好像旧病又严重了一些。” 说完，江灵儿的模样愈发的虚弱，哪里还有陪着姜姝一唱一和的中气十足。 雍谨：“……” “齐王殿下，公主身子不适，我先带她回行宫了，还请齐王殿下相让。”陵默说完，眼神挑了挑。 雍谨这才发现自己挡了江灵儿上马车的路。 “咳，咳……陵大人，本殿好累……”江灵儿蹩脚的演着戏。 “请齐王殿下见谅。”陵默说完，扶着江灵儿，绕过雍谨就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雍谨：“……”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何绘春色图 马车上，江灵儿见已经走远，便坐到了车外，与陵默并排。 江灵儿看着美丽的夜景，眼神滴溜溜的转，完全没有方才虚弱的模样：“凌大哥，难得没人跟着，我们去吃宵夜吧。我想死大雍的好吃的了。” 看着江灵儿渴望的双眼，陵默哪里舍得忤逆她，宠溺的笑了笑说道：“你啊，走吧，想吃什么……” “我想吃几年前的大馄饨……” “好。” ………… “殿下。”蒋新曼看着雍谨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便来到了雍谨的身边。 “你来做什么。你的计策，你举荐的人，就只有这点能耐。”雍谨的心情不好，便是知道陷害姜姝不成不能责怪蒋新曼，却还是忍不住责备起来。 “臣女有罪，臣女思虑不周，让殿下失望，是臣女的不是。”蒋新曼没有辩驳，而是默默安抚着雍谨的脾气。 雍谨看着温柔的蒋新曼，心情平复了许多，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怪蒋新曼策划不利。 是姜姝太过胆大，而齐宣又太过窝囊所致。 “殿下莫要生气，臣女还有一计，可以让姜姝声誉大跌，永无翻身之日。”蒋新曼说道。 “说来听听。” “只是此计一用，姜姝定会声名狼藉，殿下恐怕也不愿娶她为侧妃。”蒋新曼说道。 雍谨看了看蒋新曼，她这是要置姜姝于死地，又为自己空出了侧妃的位置。 够狠。不过却是引起了雍谨的兴趣。 “你且说说看。”雍谨说道。 蒋新曼慢慢靠近雍谨的耳边，一阵花香传到雍谨的鼻尖，蒋新曼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雍谨听完，心下震撼，这计谋一出，姜姝定会声名狼藉，没脸见人。 蒋新曼这个女人，够恨！ “所以，今日齐宣的失败，也在蒋小姐的算计之内？”雍谨试探的问道，眼神中满是探寻的味道。 “这不过是个备选方案罢了。臣女总要准备着，万一就像今日一般，轻而易举的让姜姝躲了过去，我们岂不前功尽弃。”蒋新曼说道。 “有谋略，够胆识。”雍谨拍手称赞。 “不知蒋小姐合适实施这个计划。”雍谨问道。 蒋新曼红唇微张的说道：“现在，怕是求图的人现在已经去找了齐宣。” ………… “齐大人请留步。”齐宣刚走，便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喊着自己。 “董大人。”齐宣说道，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们虽是翰林院的同僚，但是私下里的接触的并不多。 这个董大人年岁已高，在翰林院毫无作为，原配夫人早亡，每日消磨完时光便去欢场找乐子。 是长安出了名的风流鬼。 “不知能否与齐大人单独谈谈。”董大人看了一眼齐宣。 齐宣看了看董大人，又看了看柳氏说道：“我们上马车，柳氏你在车外候上一会。” 说罢，齐宣便披着棉被躲进了有些温暖的马车。 “董大人，你现在可以说了。”齐宣问道。 “老夫知道齐大人素来妙笔丹青，想问齐大人买一幅画。”董大人说道，眼中似有精光闪出。 “画？”齐宣疑惑的看着他。 “我想问齐大人买一副静姝郡主的……”董大人说道。 齐宣听完，只觉得心下震惊不已，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董大人却是不恼，开口说道：“齐大人，她不仁，你不义。静姝郡主如此绝情，还得你落得如此下场，你还要为她考虑什么。更何况，你如今身负巨债，若是能答应老夫，老夫可以帮你想个法子筹到这么多钱。” 齐宣想到在冯府欠下的债务，想到姜姝决绝的表情，心中愤怒了起来。 凭什么分开之后，姜姝一介女流却过得顺风顺水，还能相亲重嫁。 每个待选之人，不论家世，样貌，才华都比自己好上许多。 而齐宣自己却只能忍饥挨饿的看着小小的屋子内，一群人为了柴米油盐整日里吵个不停。 夜里又是孩子的哭声，让人心烦。 想到将要罚没的财产，齐宣的心里渐渐扭曲了起来：姜姝，你不是喜欢要钱吗？就用你自己的身体来换吧。 “好，我答应你。”齐宣说道，脸色阴鸷无比。 “齐大人果然爽快，这里是五百两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送来。只要齐大人愿意花，每幅画，我都已一千两的价格帮你卖了。”董大人说道。 “两千两。”齐宣面无表情的说道。 “齐大人你未免胃口太大。”董大人说道。 “一口价，御封的郡主，长安第一美女的春色图，两千两银子一副，不多。”齐宣慢慢的说着，脸上的表情越发邪恶，让人畏惧。 董大人求的便是姜姝的春色图。 他想来喜欢美人，比起装裱起的画中美人，他更爱小册子上面的那些美人。 他重金排了画师花了许多姿色上层的女子的春色图供自己观赏。 可是庸脂俗粉极为容易看腻，唯有惊人的美貌，才能让他一直迷恋。 于是，这样的想法在董大人的心中发了芽。 本来他以为没有机会收集到姜姝的春色图，但是今日湖边一事，是个人都看出了姜姝对齐宣的态度冷漠。 既然他们如此不合，那么作为唯一一个见过姜姝没穿衣服的画师，齐宣。 董大人相信只要诱惑够大，他一定会执笔，画出姜姝春色图。 想到即将要得到的美人图，竟然还是由她过去的丈夫执笔，董大人便觉得兴奋。 ………… 齐宣在自己拾掇出来小隔断里准备提笔作画。 想到董大人的要求，齐宣便觉得脸色红胀。 齐宣从未画过春色图。 想到自己笔下的美人还是以姜姝为模板，齐宣就觉得血色上涌。 姜姝，是你要罚我巨额财务。我只要想办法挣钱了。 齐宣想了想，沾着墨，开始画出自己想象中欢好时姜姝的模样。 齐宣很努力的回想，却总是觉得想不起来。 他只记每一次的肌肤之亲他似乎都有些昏沉，谁都不认。 齐宣是真的想不起姜姝欢好的模样。但是他依稀记得姜姝的腰间有一朵极美丽的水仙纹身。 第二百三十三章 水仙的纹身 “董大人，这是你要的画。”齐宣将画好的图交给董大人。 整整一个图册，换了三万两银子。 董大人看着手中的图册，眼中泛起了邪恶的光芒，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府欣赏，便不再停留，拍了拍齐宣的肩膀：“齐大人技痒想要作画，可以随时来找我。” 齐宣点了点董大人给他的银钱，整整三万了，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债务全无，轻松不已。 “没问题。”齐宣说道，心中唯一的一点对姜姝的愧疚感都已经烟消云散。 ………… 倚红楼，水仙阁 水仙正懒散的躺在卧榻之上，享受着阳光。 干她们这行的，不过醉生梦死，及时行乐罢了。 水仙对着巨大的落地铜镜，看着自己身上的水仙纹身。 这是她第一个男人给她纹的，那时候她年少无知，以为得遇良人，你侬我侬之间纹下了这个爱的誓言。 只是浪子无情，哪怕她跟着那个男人的时候的确是清白的，那个男人也不相信。 在玩够了她之后，了无音讯，再也查不到踪影。 从哪以后，水仙再也不相信男人。 想到此处，水仙又自嘲的笑了笑。 她本以为齐宣会是她的另一段姻缘。 因为此时的水仙已经不求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只不多希望有个人能带她出了这风月场，从良便好。 那日姜姝来后，水仙暗自的打探一番。 水仙终于知道了齐宣的身份，这个她以为的良人。 不仅落魄，还没有担当，家中妻女老母都需要供养，他却每月来此花天酒地。 男人！ 水仙冷哼了一声，妩媚的拿起妆台前的膏药，抹在了自己的纹身之上。 这纹身于她，不过是一段耻辱的回忆罢了，她从不示人。 只有一次接到生意要伺候齐宣之时，离开倚红楼有些匆忙，忘记了遮挡。 “水仙，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水仙刚刚遮挡好她的纹身，便听见屋外传来了齐宣的声音。 水仙一改方才的冷漠，对着铜镜笑的妩媚妖娆。 男人而已，既然没有了心，那么就多挣些钱。 “齐公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水仙说到。 齐宣看着妖娆的水仙，眼神渴望的说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齐宣拿出一支金钗，讨好的说道。 他用多余的钱，给水仙买了一支金钗。 水仙看着齐宣手中的金钗，立刻笑面如花的在齐宣的脸颊吻了一口。 接过金钗，放入自己的妆匣之内。 齐宣自然也跟着水仙走入房内，从背后抱起水仙。 水仙虽然声色柔美的哄着齐宣，但是往向远方的表情却是冷漠和不屑。 ………… 冯府，大门 冯公子和吴小姐新婚燕尔，姜姝她们自然不便打扰辞行。 姜姝带着傅南霜一行与冯夫人告辞后便来到了冯府门口。 “南霜，姝儿。”姜翊喊道。 他放心不下傅南霜，早早就来到冯府门口。 “大哥。” “姜公子。” “南霜，你身子好些了没。”姜翊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姜公子莫要挂心。”傅南霜看着姜翊有些黑色的眼圈有些心疼，怕是他担心自己，一夜无眠了。 “上车，我送你回府。”姜翊说道。 “大哥，我就不去傅府了，这天色正好，我自己走走。”姜姝说道。 她可不想阻挡眼神流的出蜜来的二人互诉衷肠。 “那你自己小心些。”姜翊说道。 “放心吧，你快送傅姐姐回府，别让傅府的人担心了。” “姜妹妹路上小心，我就先回府了。” ………… 琼华殿 雍庆帝正舒服的躺在卧榻之上，两名宫女为他轻柔双脚，刘贵妃则是细心的削着水果，放入雍庆帝的口中。 真是舒服啊，雍庆帝在心中想到。 下了早朝，难得无事，偷得浮生半日闲。 刘贵妃看着雍庆帝脸色愉悦，开口说道：“陛下，谨儿的选妃宴拖了这些时候，也该开始了。” “太医家的吴小姐成婚。傅家小姐落水被姜公子所救，眼看就是要成婚的。长安适龄的好姑娘就那么些，在不开始，我怕谨儿都要找不到媳妇了。”刘贵妃有些撒娇的向着雍庆帝抱怨。 “爱妃别着急。朕记着谨儿的亲事呢。一直拖着选妃宴不办，还不是为了谨儿着想，若能娶得江林公主，也能为他助力不少了。灵犀公主初来大雍，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自然要等到她身子大好才行。”雍庆帝心情不错，难得开口与刘贵妃解释的如此详细。 “不过是一国的公主罢了，我们对她已经够客气了。她也是奉江林王之命前来和亲的，也不能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刘贵妃有些气闷的口不择言。 雍庆帝虽然知道刘贵妃是爱子心切，却也脸色寒了下来：“她是江林王的心头明珠，自然是尊贵的。大雍这些年国力衰退，抵抗雪刹全赖江林提供的武器。你切莫失言，让人听了去，影响两国的交好。” “臣妾知罪。”刘贵妃看着面色不悦的雍庆帝，立刻跪下。 “地上凉，起来吧。” 刘贵妃听后，心中窃喜，雍庆帝还是念着她的。 “天色尚早，朕去皇后宫里坐坐。” “陛下……” “这些日子，谨儿的选妃宴只有皇后操办，你好生歇着，修身养性最好。”雍庆帝说完，扔下懊恼不已的刘贵妃，离开了琼华殿。 雍庆帝坐在御撵之上，想到江林王的亲笔书信。 江林王在信中写到此次和亲，全凭江灵儿心意。若是江灵儿看中哪位皇子，便是两国有缘，结为姻亲。 若是没有看中，江林王还请雍庆帝不要为难江灵儿，放她回江林，和亲之事，江林会重新送来一位公主。 江林王信中虽然语气平和，但是雍庆帝却明白江林王是认真的。 看着江灵儿与琼华五分相似的容貌，雍庆帝便明白为何世人都说灵犀公主得尽了江林王的宠爱。 便只有这五分相似的容貌，也够江林王想起他对琼华的亏欠，想要让江灵儿代替琼华好好的，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便是这五分的相似，雍庆帝也不忍心勉强了江灵儿。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二女争一夫 御花园，嘉惠皇后单独邀请江灵儿赏花。 “公主，这是大雍上好的雪顶寒翠，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嘉惠皇后说道。 “入口清香，好茶。”江灵儿说道。 “公主喝的惯就好。”嘉惠皇后说道，眼神慈爱的看向江灵儿：“公主身子可还大好，行宫可还住的惯吗，有什么要添置物件吗。” 江灵儿看着嘉惠皇后如此热情的模样说道：“灵犀身子好多了，行宫里一切都好，皇后娘娘心意灵犀不胜感激。” “住的管就好。”嘉惠皇后握住江灵儿的手说道：“公主只管把大雍当成自己的家。” “谢皇后娘娘。”江灵儿乖巧的说道。 嘉惠皇后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步入正题：“江林王真是好福气，有公主这么个女儿。” “十二公主才娇俏可人，惹人心疼。”江灵儿说道。 “是啊，本宫最是喜欢女儿了，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嘉惠皇后说道：“不向皇子，顽皮的很。不知道接风宴那日，公主觉得哪个臭小子还入的了眼。” 嘉惠皇后试探着江灵儿的心意。 江灵儿喝着茶，听着嘉惠皇后的话，微微抽了抽嘴角：终于，大雍的帝后还是忍不住了吗。 “各位皇子皆是人中之龙。哪里是灵犀可以置喙的。”江灵儿说道。 “不知公主觉得，雍谨那小子如何。”嘉惠皇后加深试探。 “齐王殿下风姿儒雅，果然不负盛名。”江灵儿说道。 嘉惠皇后心渐渐低沉，难道雍谨这小子，又要多一个有力的筹码吗。 “那本宫做个红娘，为你二人牵个红线。”嘉惠皇后虽然心中不喜，确面色不改，一副调笑着女儿家的长辈模样。 “皇后娘娘。”江灵儿故意做出娇羞的模样说道：“你说什么呢，你误会了，我对齐王殿下并未男女之情。” “公主莫要害羞，和本宫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嘉惠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我对齐王殿下绝无男女之情。”江灵儿做出一副焦急想要辩解的模样，恨不得举起手指发誓。 “真的？”嘉惠皇后克制住心中的狂喜问到。 “真的！”江灵儿说道，脸色羞红，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儿。 嘉惠皇后面上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样，看着江灵儿：“本宫对公主一见如故，只盼能如女儿一般将公主留在身边呢。只可惜这帮臭小子，仅没有人能留住公主的心。” 嘉惠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江灵儿看着嘉惠皇后的模样，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低下头轻声的说道：“也不是没有……” 嘉惠皇后看着江灵儿的模样，眼神精光一闪而过，面色调笑的问到：“哦，是哪个臭小子，可真叫本宫好奇。” “皇后娘娘还是不要问了。”江灵儿说道，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 “公主莫要害羞，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本宫还能帮你……”嘉惠皇后轻声细语的诱惑着江灵儿。 “真的吗？”江灵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 嘉惠皇后慈爱的点了点头：“公主放心，本宫定为你筹谋。” “灵犀多谢皇后娘娘。”江灵儿好似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一般说道：“是……” 嘉惠皇后眼神期待的看着江灵儿。 “是寿王殿下……”江灵儿说完，匆匆的喝了几口水，似乎要将自己羞红的面色压下去。 听完江灵儿的话，嘉惠皇后心中越发觉得有趣，不知道刘贵妃知道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虽然都是她的儿子，恐怕这样的结果能让她气的几日几夜的睡不着觉。 “公主放心，本宫一定竭尽全力，让公主心想事成。”嘉惠皇后发自真心的说道。 “灵犀多谢皇后娘娘。”江灵儿欣喜的说道。 ………… “公主？公主？”陵默看着一脸傻笑的江灵儿，唤她回神。 “陵大哥，有事吗？”江灵儿听着陵默的呼喊，回过神来。 “何事让公主让如此分神？”陵默好奇的问到。 “皇后娘娘答应帮我追禄哥哥。”江灵儿娇俏的说道，神色灿烂，只是落到陵默的眼中，显的有些刺眼。 灵儿还是没有死心吗？ 这些日子，江灵儿难得没有缠着雍禄，而是让陵默带着她到处游玩。 陵默一度认为，江灵儿已经明白了雍禄的心思，不在纠缠。 “你怎知皇后一定会真心实意的帮你。”陵默声色颤抖的问到。 “比起我嫁给雍谨，她自然巴不得我嫁个禄哥哥，又怎么不会真心的帮我。”江灵儿得意的说道。 她可是皇家的公主，虽然被父皇保护的极好，但是皇室里这些勾心斗角，她比谁都看的清楚。 “公主……”陵默看着江灵儿灿烂的脸，想要一个冲动说出自己的心意，却又卡在了喉咙里。 “陵大哥又事吗？”江灵儿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他。 “没事，没事……”陵默狼狈的放弃到口的表白，只觉得背上闪过一阵冷汗。 “那我们去找禄哥哥吧。”江灵儿开心的拉起陵默向着醉香楼走去。 ………… 醉香楼，顶楼 “禄哥哥……”江灵儿喊着雍禄的名字推开房门。 却见雍禄和姜姝正在品茶。 “灵犀公主。” “静姝郡主。” 姜姝和江灵儿互相和对方打着招呼，眼神交互，闪过火光。 雍禄：“……” 陵默：二人前几日在冯府不是一唱一和的极好。 姜姝有事找雍禄帮忙，便来到了醉香楼。话音刚落，江灵儿便推门进来。 “灵儿，找我有事吗？”雍禄问到。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禄哥哥了吗？”江灵儿撒娇道。 “是我说错话了。”雍禄立刻认错，以他多年的经验，不过多的纠缠，才是早些结束这段对话的明智之举。 “算啦，原谅你了。”江灵儿心情愉悦，便不与雍禄过多纠缠，开心的说道：“禄哥哥，我告诉了皇后娘娘我对你的心意。皇后娘娘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 “皇后娘娘已经答应我为你我牵线。”江灵儿大方的说道，说完还挑衅的看了姜姝一眼。 欣赏归欣赏，竞争归竞争。 对于雍禄，她光明正大的和姜姝竞争。 第二百三十五章 江山最重要 姜姝看着江灵儿的模样，扫了一眼雍禄之后，对着江灵儿说到：“恭喜公主，姜姝祝公主心想事成。” 雍禄：“……” “你不喜欢禄哥哥？”江灵儿说到。 姜姝还未回答，雍禄抢先开口：“灵儿，别闹。” “禄哥哥，我没有闹。”江灵儿看着雍禄。 雍禄头疼的看了一眼江灵儿，又看了看神色暗淡的陵默，心下有了计较。 “灵儿，我与姜小姐还有事相商，你先回行宫休息。”雍禄说到。 “禄哥哥……”江灵儿有些不悦的说到。 “你之前不是吵着要大雍的浮光掠影帛，我已经让刑照寻了送去行宫了。”雍禄头疼的使出杀手锏。 “禄哥哥你真好！”江灵儿听完，眼神亮了起来，一副乖巧的模样说到：“那好吧，我先回行宫了，下次可不许再赶我走了。” “快回去试衣裳吧。”雍禄无奈的说到。 “陵大哥，我们回去。”说完江灵儿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房间。 雍禄拍了拍步伐缓慢的陵默，轻声说到：“兄弟，努力啊~” 陵默无奈的苦笑之后，见江灵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有些担心，立刻赶了上去。 姜姝看着陵默的模样，心下了然。 “心爱的姑娘喜欢自己的好兄弟，江陵侯真可怜。”姜姝说到。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陵默，不过需要姜小姐配合。”雍禄说到。 “什么办法？”姜姝眉头微皱，看着雍禄。 “你早些嫁给我。灵儿死了心，陵默不就可以乘虚而入了。”雍禄挑着眉头，没有正经的说到。 “殿下怕不是耳朵不好使，公主方才还说为了嫁给殿下，求了皇后娘娘。”姜姝说到。 “我听到了。”雍禄说完，眼神明亮：“这就是我要等的时机。” 姜姝疑惑的看着雍禄。 雍禄暂时不打算解释，对姜姝说到：“姜小姐只要不反悔之前的约定便好。” “自然不会。”姜姝说到。 听完之后姜姝的话，雍禄突然凑上前问到：“为何你要恭喜灵儿。” 姜姝看着雍禄说到：“你我虽有约定，我会做好一个外人眼里的寿王妃，但是想必殿下应该明白，这些都是在殿下成功求得陛下圣旨之后。” “如若殿下求不到陛下的旨意，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解决我的困局。” 雍禄：“……” “公主心悦殿下，若是求仁得仁，自然是要恭喜的。” “不过江陵侯对灵犀公主贴心备至，旁人都能感受的到。公主殿下天性纯良，比之殿下，江陵侯更为良配。”比起心系云栖的雍禄，姜姝自然认为陵默更适合江灵儿。 雍禄：“……” “姜小姐是信不过我？”雍禄有些表情不悦。 “殿下恕我愚钝，未想到破局之法。”姜姝说到。 “姜小姐尽早回去吧。”雍禄难得对姜姝下了逐客令。 姜姝：“小女告退。” “等等。”雍禄说到。 “殿下还有事？”姜姝疑惑的看着雍禄，不是他让走的？ “姜小姐可以开始准备嫁衣了。” 姜姝：“……” ………… 雍庆殿 “陛下喝茶。”嘉惠皇后为批了许久奏折的雍庆帝端上普洱。 “皇后，灵犀公主那边是何意向。”雍庆帝接过嘉惠皇后递过来的茶盏问到。 嘉惠皇后御花园约谈江灵儿就是雍庆帝示意的。 “陛下的皇子，自然是惹得女子倾慕，灵犀公主也不会例外。” “哦，那么说，灵犀公主对谨儿有意。”雍庆帝有些欣喜的问到。 嘉惠皇后看在眼里，刘贵妃就是生了一个这么得雍庆帝心的儿子。 “公主心悦的不是齐王。”嘉惠皇后说到。 “不是？”雍庆帝有些不解，似乎其他皇子，并没有太多接触到江灵儿。 嘉惠皇后点了点头，看着雍庆帝疑惑的目光说到：“是寿王。” “禄儿？”雍庆帝听完嘉惠皇后的话，脸色古怪。 “皇后以为如何？”雍庆帝问到。 “寿王容貌冠绝，灵犀公主倾心，也在情理之中。两情欢好，本就在于两心相惜，强求不得。况且寿王近日表现优异，本宫认为，若是两个孩子有心，何不成全了他们。”嘉惠皇后说到。 “朕知道了，皇后先行回宫歇着吧。”雍庆帝说到。 嘉惠皇后虽然心有不解，却还是温顺的告退。 雍庆帝独自坐在大殿之中，孤寂的仿佛同冰冷龙椅融为一体，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脑海中一个绝色女子在静静地对着他微笑，雍庆帝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发现那个女子犹如影子一般散去。 琼华。 雍庆帝落寂的出声，心中不住的颤抖，他终究选择了江山，放弃了他最爱的女子。 雍禄，江灵儿尽然喜欢上了雍禄。 是因为那一丝江林的血脉相互吸引吗？ 雍庆帝看着御案之上的玉玺，手抚摸在玉玺冰冷的纹路之上，脸色渐渐收缴，变回了一个帝王的冷漠。 既然选择了江山，那么他就不能后悔。 雍庆帝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之后，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江灵儿嫁给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是雍禄。 作为他和琼华的孩子，雍庆帝绝对不允许他和江林的势力有太多的纠缠。 他不允许大雍的江山，有他人的染指。 放任刘贵妃放养雍禄这么多年，雍庆帝就是有这般顾虑。 虽然整个皇宫，除了雍庆帝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雍禄生母的真实身份。 只是雍庆帝不敢赌，若是让江林王知道雍禄的存在又有了江灵儿这层关系，江林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随着雍禄的成长，看着越来越像琼华公主的雍禄，雍庆帝本想弥补雍禄缺失的那些年。 禄儿，除了江山，父皇都可以给你。 “传寿王觐见。”雍庆帝喊到。 杨公公领命而去。 看来，需要给雍禄尽快定下一个王妃。 而寿王府中的雍禄看着杨公公的旨意，嘴角微勾。 他的父皇终于沉不住气了，不过江灵儿一丝好感也让他如此如履薄冰。 这江山果然是他心中最重。 第二百三十六章 姜姝被赐婚 “父皇。”雍禄恭敬的来到雍正殿中。 “禄儿，你来啦。”雍庆帝看着雍禄说道。 殿下的少年长身玉立，少年长成。 原来，他和琼华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原来，自己已经渐渐老去。 “不知父皇召唤儿臣所谓何事。”雍禄明知故问。 雍庆帝看着雍禄的模样，思绪又被拉回了许多年前，声音都变得有些温柔的说道：“禄儿，你七哥已经到了选妃的年纪。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和父皇说说，父皇为你做主。” “父皇。”雍禄听完，脸色羞红，仿佛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 看着雍禄的模样，雍庆帝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爽朗的笑了笑说道：“看样子是有心仪的女儿家了，来和父皇说说。” “父皇，儿臣没有。”雍禄说道，面色通红。 哎，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太害羞了，看来只能自己试探了。 “顾家小姐知书达理，不知道你以为如何。”雍庆帝问到。 雍禄：那是我未来嫂子。 “蒋家小姐聪慧可人，你可中意。”雍庆帝试探着。 雍禄：那个蛇蝎女人。 雍庆帝说了许多名门贵族的女子之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想法开口试探：“灵犀公主，你以为如何？” “灵犀公主……”雍禄喃喃自语，脸色闪过难得温柔的神色。 而这一闪而过的温柔，没有逃过雍庆帝的眼睛。 雍禄果然心仪江灵儿，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 “姜家二小姐以为如何。”雍庆帝试图用别的想法转移雍禄的注意力。 雍禄面无表情：这么肤浅的女子。 等到雍庆帝又说出了许多名门贵女的名字之后，雍禄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雍禄仿佛鼓足了勇气向雍庆帝开口：“父皇。” “嗯。”雍庆帝威严的注视着雍禄。 “父皇，我有心仪的女子。”雍禄说的一片决绝，就像是这个年纪为爱疯狂的少年郎。 “哦，是吗？”雍庆帝的声音沉闷。 雍禄跪倒在地，对着雍庆帝磕了一个响头之后说道：“父皇，儿臣心悦灵犀公主。” “放肆。”雍庆帝听完，一个茶盏打碎在地，热水从雍禄的耳边滑过，溅的雍禄一脸。 “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孩子，没有想到，你尽然如此狼子野心。”雍庆帝说道，一阵斥责。 “父皇明鉴，儿臣对灵犀公主一片真心，绝无他想。”雍禄说道。 “你敢说，你如此这般求娶灵犀，不是为了江林的支持。”雍庆帝声音微怒。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雍禄说完，磕头认罪。 “真的？” 雍庆帝看着不停认错的雍禄，额头似乎都要磕青了。 雍禄看着雍庆帝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直直的说道：“儿臣真心，可鉴日月。” 看着雍禄的模样，雍庆帝的目光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在世的琼华 那时的她跪在老江林王的面前说道：“儿臣真心，可鉴日月。” “你起来吧。”雍庆帝说道，不忍雍禄在磕伤了额头。 “父皇不相信，儿臣就不起来。”雍禄说道。 “你起来吧，朕相信你。”雍庆帝说道。 “父皇，儿臣求父皇成全。”雍禄说道，一片痴情。 看着雍禄这般模样，雍庆帝决定换一个策略，他放柔了声音说道：“禄儿，告诉父皇你喜欢灵犀公主什么？” “儿臣……”雍禄支支吾吾的说道：“灵犀公主一舞，让儿臣想起了生母，久久不能忘怀。” 雍禄说着，眼中闪过思念的神色。 听完雍禄的话，雍庆帝的防备更加放松了一分。 琼华公主离世之时，虽然雍禄年幼，却也有几分记忆。 雍禄被江灵儿的舞勾起了儿时的回忆自然不会奇怪。 更何况继承了江林王容貌的江灵儿与琼华还有五分的相似。 “请父王恕罪，儿臣知道刘母妃对儿臣极好，但是儿臣还是会忍不住思念生母。”雍禄坦坦荡荡的说出了自己对琼华公主的思念，神色之间满是真情流露。 看着如此坦白的雍禄，雍庆帝哪里忍心惩罚于他。 只是，想起了雍禄身体里的江林血脉，雍庆帝将自己的慈父之心压了下去。 一舞倾城，灵犀公主的确舞技超凡，也难怪雍禄念念不忘。 就想当年的雍庆帝，发誓要得到琼华公主一般。 若是能寻得另一个女子，强行赐婚，或许雍禄的心思便从江灵儿身上淡了下来。 雍庆帝在脑中思索。 一舞倾城，一舞倾城…… 雍庆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一个美艳的身影。 姜姝！ 她虽然与琼华的样貌并无半分的相似，但是每当姜姝起舞之时，那神态风姿便犹如琼华复生一般。 若是以前，赐婚姜姝与雍禄，雍庆帝依旧会担心雍禄依托姜家，势力过大得到权利。 如今的姜姝已是嫁娶之身，便是再好的家室，嫁过一次的女子，自然没有资格问鼎皇后的宝座，也侧面告知了众臣自己对雍禄的态度。 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人选。 只是赐婚的话，姜姝到底二嫁之身。 雍庆帝不知跪在殿下的雍禄作何想法。 雍庆帝思量之间目光来到了玉玺之上，龙纹雕刻瞬间让他明晰了自己的心思。 棒打鸳鸯就棒打鸳鸯吧，日后只能在钱财方面多多补偿这小子，雍庆帝在心中想到。 “禄儿，你以为姜家大小姐舞技如何？”雍庆帝问到，给雍禄挖着大坑。 “静姝郡主舞技精妙，儿臣佩服。”雍禄压着心中的赞赏，面色平常的说道。 “朕决议赐姜姝与你成婚。”雍庆帝说道。 “父皇。”雍禄跪着向前迈了两步：“求父皇收回成命。” “你不是心仪灵犀公主的舞技，如今姜姝舞技更胜她一筹，应是符合你心中所爱。” “父皇，感情不是这么算的。”雍禄急的似乎要哭出来了。 “还是你刚才都是在欺骗朕，你看中的根本就是灵犀公主身后的江林势力。”雍庆帝威胁的说道。 “儿臣绝无此意。”雍禄说到。 “那朕赐姜姝与你为妻，让她为你独舞。”雍庆帝说道。 “父皇……”雍禄似有不悦。 “君无戏言，你退下吧……” 第二百三十七 岳父的考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静出名门，姝色端庄，特赐静姝郡主与寿王殿下成婚，钦此！” 杨公公来到姜府传旨。 姜家众人跪在大堂内，听完圣旨的内容之后，面色各异。 姜侯爷正要冲动起身，为了姜姝抗旨一番，没有想到姜姝赶在姜侯爷起身之前站起说到：“臣女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喜郡主。” “杨公公辛苦。”说完姜姝看了一眼白素，拿出一个荷包给了杨公公。 杨公公摸了摸，荷包鼓鼓的，应该放了不少金疙瘩。 “杂家告辞。”杨公公说完，恭敬的退出姜府。 姜书琪看着姜姝，眼中的嫉妒已经隐藏不住：凭什么，凭什么姜姝这个破鞋可以嫁的这么好。 凭什么姜姝要抢她的意中人。 若不是低着头，众人一定能看到。姜书琪的眼中已经有些丧心病狂的仇视。 姜瑜也是楞楞的看着姜姝。 寿王妃，姜姝真是好命，若其他女子如她一般的遭遇，怕是早就缴了头发做了姑子，哪里还能活的这般自在。 “姝儿。”姜侯爷则是心疼的看了看姜姝。 不解雍庆帝为何会下这般旨意。 “父侯，我没事。”姜姝看着姜侯爷说到。 此时，姜府的大堂只剩下大房之人。 姜瑜看着姜侯爷的表情，只觉得讽刺。 姜姝嫁的可是王爷，有多少人便是做梦也肖想不到的好事。 父侯竟然会觉得姜姝委屈了。 看着眼睛里完全没有自己的姜侯爷，姜瑜只觉得自己在大房的卑微。 明明她也是姜侯爷的女儿，就算她不是正房所生。 为什么姜侯爷的眼中自己仿佛透明人。 姜瑜恨的握紧了拳头。 “姝儿，你若是心中不愿，你和娘说。便是拼了一身诰命，娘亲也会为你争取的。”昌珉郡主说到。 姜瑜：“……” 看着其余的人担心姜姝的模样，姜瑜突然跪了下来：“长姐。” 众人疑惑的看向姜瑜。 “长姐，长姐若不愿嫁，瑜儿愿意代替长姐出嫁。”说完，姜瑜还大义凛然的磕了一个头。 姜姝：“姜瑜。” “长姐，你莫要担心我，你对瑜儿的好，瑜儿都记在心里。家人都如此担心长姐，瑜儿无能，确也愿意为长姐分担。”姜瑜儿说的大义凛然，一如话本里长女逃婚，次女顶上的姑娘。 众人：“……” “姜瑜，你退下吧。”昌珉郡主开口说到。 “母亲……”姜瑜看着昌珉郡主。 “退下。”姜侯爷开口。 要不是姜瑜开口，他倒是忘了大堂内还有这么个人。 “父侯。”姜瑜眼泪汪汪的望着姜侯爷。 见屋内气氛有些僵硬，姜睿开口：“瑜儿，你先回屋吧，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我没有……” 姜瑜还没有来的及说完，便被姜翊打断：“来人，带三小姐回屋。” “是。” 走出屋外的姜瑜愈发的发现，没有了姜姝的照拂之后，她在姜府便成了一个真正的隐形人。 ………… 大堂内 “这姜瑜也是，这般不懂事，这个时候还来胡闹。”昌珉郡主有些生气的说到。 “母亲，你别生气。”姜姝说到。 姜姝看着众人担心的目光说到：“父侯，母亲，哥哥，你们别担心，我愿意嫁。” “姝儿。”众人看向姜姝。 “父侯，母亲，哥哥这是我和寿王殿下的约定。”姜姝说到。 姜姝打算不在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什么约定？”姜侯爷看着姜姝问到。 “寿王殿下给女儿王妃之尊，姜家给寿王殿下支持对抗刘家。”姜姝说到。 “寿王多年受刘家掣肘，如今虽然面上和谐，却也是面和心离。”姜姝说到。 “还望父侯莫怪女儿自作主张。”姜姝说到。 “我们与刘家本就是世敌，不涉皇位这点小事也算不得自作主张。”姜侯爷说到。 “父侯，母亲，我归家之后，婚事处处为人掣肘，才自作主张，答应寿王，还望父侯，母亲莫怪。” “你私下约了寿王与我和你母亲见上一面。”姜侯爷说到。 “父侯？” “他都要娶我宝贝女儿，我见上一面还不行吗？”姜侯爷说到。 “女儿晓得了。”姜姝说到。 ………… 醉香楼，顶楼 “姝儿，你来啦。”雍禄看着姜姝说到。 姜姝：“……” “寿王殿下也未免太过亲密。”姜姝有些不适应的说到。 “你我都是要成婚之人，这般称呼也是应该。姝儿你日后可要多习惯。”雍禄说到。 “殿下果然厉害。”姜姝有些佩服的说到。 没有想到雍禄真的能够求到雍庆帝的圣旨。 “难得姝儿的夸奖，本王受宠若惊。”雍禄有些得意的说到。 “灵犀公主那边，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姜姝有些担心的问到。 “你好像很关心灵儿。”雍禄问到。 雍禄很是奇怪的看着姜姝，姜姝与江灵儿二人虽然醉香楼见面之时犹如针尖对麦芒，但是私下里似乎都心心相惜。 “灵犀公主性情中人，敢爱敢恨。我自然是欣赏的，”姜姝说到。 听完姜姝的话，雍禄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看上的姑娘，果然有眼光。 江灵儿对于雍禄，虽然不是亲妹，却胜似亲妹，所以雍禄很开心姜姝能够关心江灵儿。 “灵儿年轻，看不清自己的心思，陵默又是个闷葫芦，一直不肯表达自己的心意。”雍禄说到：“只希望灵儿早些看明白自己的心，不要可惜了这段良缘。” “我这般仓促的答应了父皇的旨意，也是为了断了灵儿的心思，让她早日面对自己的心。这个傻丫头，从来没有发现，她去哪里都会带上陵默。没有我没有关系，但是没有陵默，她是绝对不行的。” “看来殿下已有良计。”姜姝说到。 雍禄点了点头：“他们是我儿时最重要的人。我自然希望他们幸福，不日可能需要姝儿配合我一番。” “自然没有问题。” “对了，姝儿今天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父侯要见你。” 雍禄：“……” “父侯说他要见过你之后才决定是否答应这门婚事。” 想到姜侯爷，雍禄突然觉得没由来的紧张。 第二百三十八章 搞定的侯爷 姜府 姜姝在大堂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姜侯爷与雍禄的密谈。 虽然雍禄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但是姜姝还是有些担心。 姜姝回忆起前世，齐宣见过姜侯爷之后，脸色惨白，而且那次会面之后，姜侯爷与昌珉郡主便极力反对姜姝嫁给齐宣，还是姜姝用尽心力才嫁给了齐宣。 “姝儿，你别走来走去啊，我看着头疼。”姜睿说到。 虽然姜睿与雍禄交集不多，却也对这个未来可能的妹夫兴趣极深。 而姜翊则是在问过姜姝的心意以后，默默地等在一旁。 未来朝局变幻，姜翊虽然不知道雍禄为何会拥有如此多势力，却也觉得与雍禄相交，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而且前世的雍禄一直未娶，至少证明他不是一个滥情之人。 在姜姝的焦急等待下，雍禄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看着雍禄的表情，姜姝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 雍禄竟然一脸轻松的从姜侯爷的书房走了出来。 更让姜姝还有姜家兄弟吃惊的是，姜侯爷竟然也一脸喜色的从书房走了出来。 姜睿：上一次齐宣那个混账东西从这个书房出来还是脸色惨白。好像是直到成婚前都不敢来到姜府。 “殿下慢走。”姜侯爷说到，顿了顿又说到：“殿下要不要吃个饭再走。” “侯爷客气了。”雍禄说到，心里乐开了花。 “咳咳。”姜姝看着道貌岸然的雍禄咳嗽着。 “本王想起来还有点事，侯爷热情，下次本王做东，不醉不归。”雍禄拱手说到。 “好，既然王爷有事，本王也不强留。姜侯爷说到：“日后我们不醉不归。” 姜翊，姜睿：这还是他们的爹嘛。 “翊儿，睿儿你们送送王爷。” “是，父侯。” “姝儿，你留下。”姜侯爷喊住了试图跟着姜翊还有姜睿离去的姜姝。 “是，父侯。”姜姝弱弱的说到。 “跟我进来。”姜侯爷转身进入了书房之中。 姜姝也弱弱的跟了上去。 “姝儿，你爱他吗？”姜侯爷问到。 “父侯，我不爱他。”姜姝说到此处，心没由来的跳了一下。 姜侯爷看着故作冷静的姜姝，心下感叹，回想起他第一次询问的场景。 那时的姜侯爷并不看好齐宣，但是姜姝毫不犹豫，一口说爱。 那般天真烂漫，让人忍不住想守护。 所以，以为能够守护姜姝一生的姜侯爷最终还是答应了姜姝的请求。 “寿王殿下答应我，这婚事的自由在你，你们协议，姜家可以带你履行。”姜侯爷说到。 姜侯爷回想起方才书房的场景。 这是他第一次好好注意雍禄，这个不得宠的皇子。这一刻姜侯爷才发现雍禄故意掩埋的光芒。 那少年在书房中侃侃而谈和他聊朝堂时局，大雍痹症。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看似盛世的王朝暗涌的弊病。 这一刻，姜侯爷突然明白了姜姝为何会选择这个少年。 而且当姜侯爷问到雍禄如何保证姜姝幸福之时。 雍禄说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般笃定，让姜侯爷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姜侯爷：“若是姝儿木讷，一直没有对你动心呢。” 姜侯爷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便是因为她感情木讷，所以才会被齐宣那种花言巧语之徒所骗，分不清真情与假意。 初时的姜姝就是这般模样，更何况是如今被伤过一次的姜姝。也不知道这个女儿，什么时候才能从情伤中走出来。 这次姜姝回来，姜侯爷发现自己这个女儿，为人处世都成熟了许多，可是这章法之间，都是伤心的代价吧。 “那我一直守着她就好了。”雍禄说到，神色坦然。 “你不在意没有子嗣。”姜侯爷问到。 “若不是自己的爱人所生，只为传宗接代。父皇多的是皇子，并不差我一个。” “更何况，父皇或许并不想看到我的孩子。”雍禄自嘲的笑了笑。 “你是何时喜欢上姝儿的？”姜侯爷有些疑惑的问到。 雍禄笑了笑，什么时候：或许是儿时的桂花糖，或许是倚红楼再次重遇。 有太多的或许，雍禄已经记不太清了。 看着姜侯爷的目光，雍禄说到：“金銮殿上。” 雍禄眼神欣赏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有多少女子，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毕竟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为了所谓的名声，忍气吞声之女子。 姜侯爷看着雍禄眼中的欣赏，突然有些欣慰，因为他知道，他的掌上明珠这一次，找到了自己的良人。 男人看男人，才知道谁是好男人。 姜侯爷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看着姜姝，等待她的回答。 “父侯，我虽不爱寿王，但是寿王殿下让我觉得很安心。父侯放心，女儿这次会好好照顾自己。”姜姝说到。 “傻孩子，你安心就好，记住管他白衣布身还是天家贵胄。如果敢让你受委屈，你都回家来，姜家永远是你的家。”姜侯爷说到，摸着姜姝的头发。 这一次，他才有将自己精心娇养的女儿亲手送嫁的感觉。 虽然知道那边是自己看中的男子，却也还是担心自己的姑娘受了委屈。 “女儿知道。”姜姝心下柔软，将自己的额头依靠在姜侯爷的手掌之上，感受着父亲的力量。 ………… 琪锦苑 姜书琪房中又是一地的碎片，可见此时的姜书琪心情之差。 “小姐。”碧玉胆战心惊的说到。 “有什么事，不是说了不能打扰我吗？”姜书琪狠毒的看了一眼碧玉。 “小姐，你看看这画。”碧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幅画。 “这是？”姜书琪打开碧玉递过来的图纸，打开之后立刻合上。 “这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拿过来。”姜书琪说到，一个耳光就要打向碧玉。 “小姐且慢。”碧玉说到，她凑到姜书琪的耳边窃窃私语。 姜书琪的目光随着碧玉的话越来越亮：“你说的是真的？” 碧玉的头点的犹如一个啄木鸟一般，她知道姜书琪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过来：“是布衣巷里传来的东西。” “好！这般好东西，自然是越多人看到越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 买卖春色图 随着冬意的渐浓，年节快要到了。 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赶着集市置办着年货。 而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们则是三三两两约着喝茶赏梅，等待着年节的到来。 大雪落后的长安最是安逸，仿佛让所有人劳累之后得享这一份安宁。 醉香楼的后院，更是圈起了一片临湖的梅林。 无数个细小的亭子被雪影纱缠绕，这种纱轻巧透光却能遮挡风雨。 每个亭子都燃着上好的熏香，仿佛一个个冬日里的世外桃源。 所以纵使在这些亭子内用餐赏花价值不菲，也挡不住无数千金的簇拥。 每日座无虚席，为醉香楼日进斗金。 一个小小的亭子之内，大理寺家的陈小姐和东伯侯的李小姐把酒言欢，临河赏梅，好不快意。 几杯酒下肚，自幼相识的她们话匣子便渐渐打开。 “李儿，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你我二人又要年长一岁了。”陈小姐说道。 “陈姐姐，等过了年，陈伯伯和伯母是不是要帮你议亲了。”李小姐狡黠的问道。 陈小姐听完，点了点头。 陈小姐略长李小姐一些，过完年正是适合议亲的年纪。 “陈姐姐可有中意之人。”李小姐问道。 陈小姐摇了摇头，神色暗淡的说道：“如意郎君哪里是这般容易找到的。真羡慕你从小爹娘就为你指腹为婚，不用为亲事操心。” 李小姐未出生前，东伯侯就已经为她定下了一桩娃娃亲，门当户对。 所以对于男女之情，李小姐虽然年纪小些，但是懂得可是比陈小姐多。 “指腹为婚又如何，天下男子又有几个忠贞不渝的。我们要做的，不过就是在后院巩固住自己的位置罢了。”李小姐说道。 “是啊。”听完李小姐的话，陈小姐点头附和：“就是姜姝这般贵重的身份，还是被齐宣那个乡下来的土豹子给骗了。” “那又如何，如今她可是春风得意。一招休夫，做了大雍第一人不说，不仅甩开了齐夫人那个寒酸的名号，如今更是一朝翻身，变成了王妃。虽说不是处子之身，但是这满京城里，又有谁不羡慕她能得嫁长相最是俊美的寿王。”李小姐说道。 “谁让她会投胎呢，投到这般尊贵的身世，姜家就连陛下也要拉拢。不然怎么会将寿王配了姜姝。寿王殿下分明就是陛下的美男计。”陈小姐说道。 “只是凭姜家嫡女的身份，她姜姝就能为所欲为。”李小姐说道，语气里满是嫉妒。 姜侯爷的护犊子，在长安城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看着李小姐嫉妒的模样，陈小姐突然眼珠一转说道：“虽然她想为所欲为，但是你可知，最近的暗黑生意里都在秘密的售卖一些画作。” “画？什么画？”李小姐看着陈小姐疑惑的问道。 陈小姐勾了勾手指头，让李小姐离她近一些之后，将内容说与李小姐听。 李小姐越听越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通红的捂住脸颊。 “你在说什么啊。”李小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小姐。 “千真万确，是布衣巷那边传出来的消息。由那人亲手所画，说是热辣奔放让人目瞪口呆。”陈小姐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完这话，李小姐笑了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从心眼里不敢相信，所以十分吃惊。 “是真的？那人不怕被人查到？”李小姐问道。 “怎会察觉，这画图之人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着重处理了下半身的场景，但是整个上半身尤其是到了头部，已经开始慢慢虚化。让人分不清主人公是谁。”陈小姐说道。 “那你们怎么确认那个人就是实际的姜家小姐。而不是那人随意乱画糊弄大家。”李小姐问道。 “有人买通过姜小姐的丫鬟确认过，那女子手上痣的位置与姜姝身上的一模一样。”陈小姐说道：“况且布衣巷的那位与姜姝的过节，人尽皆知。他为何还要为姜姝保守清誉。” 听完陈小姐的话，李小姐点了点头，本想喝一口茶水，却发现杯中的茶水已经变凉。 她和陈小姐太过于专注于聊刚才的话题，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真的是太过刺激。 齐宣竟然靠暗中售卖姜姝的春色图过日子。 齐宣竟然一点也不顾惜夫妻的感情，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真让人看清。 可是骂归骂，李小姐弱弱的和陈小姐说道：“陈姐姐，要不我们也托人去布衣巷买一副。”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陈小姐说道。 “人家想看看这姜姝到底是和妖魔，竟然又如此的好命。不应该还是和我们一样，一个鼻子两条腿的普通人。拼什么命数差了这么多。”李小姐愤愤不平的说道。 李小姐的未婚夫是个各方面平平的官宦二代，不求上进，不抗父母。 他会因为家里的意思娶了李小姐，却也不会有多爱。 更让李小姐生气的是，他容貌普通，却既爱美色，还时常嫌弃李小姐长的不够明艳动人，若是能有姜姝一半的动人身姿就好了。 听着李小姐的抱怨，陈小姐便知李小姐为了何事烦心。 她偷偷从袖口中拿出一方丝帕，递给了李小姐。 “这是？”李小姐本打算接过来擦泪，却发现了一些让人羞红图案。 “我已经买了。”陈小姐说道。 “这女子，便是姜姝？”李小姐指着画中腰刺水仙的女子说道。 陈小姐点了点头说道：”画里的臭男人我已经用墨汁盖住了。你仔细观察姜姝便好。” 陈小姐与李小姐自幼相识，知道对方许多秘密，陈小姐自然是知道李小姐的心头桎梏。所以才亲自买了这图，希望对李小姐又所帮助。 李小姐有些感动的看着陈小姐时时刻刻的记挂着自己，有些试探的问道：“是不是整个长安城，许许多多的人都能看着这个图？” 陈小姐点了点头。齐宣最近的生意越来愈好。 似乎整个长安，除了姜家之外，所有人似乎都在默默看着这样一幅让人脸红心跳的图。不知姜姝知道后，又作何处理。 ， 第二百四十章 相互的信任 蒋新曼默默看着桌上的画卷，嘴角含笑。 如今这画卷在整个长安暗中流传，便是她姜姝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翻身。 名节于女子，犹如生命。 更何况姜姝贵为郡主，如今却如青楼女子一般被人绘制于如此不堪的画卷之上。 这一次，姜姝完了。 ………… 齐王府，雍谨心情舒畅的喝着美酒。 本来他还因为雍庆帝的赐婚闷闷不乐，毕竟姜姝是他看中的侧妃人选。 但是如今，老十一还没有娶妻，便有无数人见识过他王妃的风情。 想到此处，雍谨便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便连雍禄这些日子处处赶超他的政绩都看淡了。 雍庆帝君无戏言，一道圣旨已经将姜姝与雍禄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他们一损俱损，如今姜姝若的如此田地，有王妃如此，雍禄便是才绝惊世，朝臣也不会认他，更何况明面上，雍禄一直依附于自己。 一口美酒下肚，雍谨只觉得爽冽非常。 他只要用心琢磨如何获取灵犀郡主的芳心，在迎娶了蒋新曼过门，便坐拥双美，人间极乐。 ………… 布衣街 齐家 此时正是午膳十分，齐家一改往日的落魄，吃食又变得丰富起来。 齐斌抱住一个大猪蹄子就在那啃。前些日子的挨饿受冻，让他早已经不再顾虑自己的举止。 齐宣嫌弃的看着齐斌，举止优雅的夹着自己面前的吃食。 自从卖画开始，他又变得宽裕起来。 不仅还了姜府的钱，还把这个小破院子装饰一新。 至于为什么没搬家？ 雍庆帝自从贪墨案后最不喜官员奢靡。 齐宣挣的终究不是光彩之钱，不宜太过张扬。 齐宣打算在忍些时日，才重新寻个宅院搬走。 反正他这些时日十日又九日都宿在倚红楼。 这些日子他又卖出了许多画，虽然价格昂贵，却供不应求。 姜姝，你没有想到吧。便是分开了，你也依旧是我的银库，齐宣恶恶的想到。 雍庆帝一直圣旨，将姜姝赐婚寿王之时，饶是齐宣已近麻木自此，还是将屋内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砸了，以泄心头之恨。 凭什么，没有了姜家的关系，不被齐王重用的他，在翰林院处处被人掣肘。 而姜姝一个被他用过的破鞋，竟然能够翻身做王妃。 齐宣想到此处便双眼通红，待他冷静一番之后。 齐宣找到了董大人，答应了他的合作。 于是，长安便默默流传了无数的春色图。 想到注定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姜姝，齐宣便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他再也得不到的人，便毁了她。 ………… 醉香楼 雍禄听完刑照的汇报，便让他退下。 雍禄看都没看图画，便将它们都扔入火堆之中，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雍禄有些担心的看着姜姝。 “我去找父皇，我们早些完婚。”雍禄说道，这样他才能去堵住悠悠众口。 姜姝回看了一眼雍禄：“殿下。” 姜姝有些感动的看着雍禄，他们虽未成婚，雍禄便表现出如此担当，让她完全没有想到。 如果换成别的皇子，此时怕是在想如何求雍庆帝收回成命。 “要我出手吗？”雍禄恨不得将齐宣直接弄死，却还是想要尊重姜姝的意思。 “还不到时候。”姜姝说道。 姜姝冷嘲的笑了笑，她到底还是小看了齐宣的无耻。 虽然这一世姜姝保护好了自己。 却也没有想到，齐宣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殿下，我有一事相求。”姜姝开口。 “你说。”雍禄说道，这是姜姝第一次向他失落，却是因为这种原因，雍禄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不论殿下用什么法子，还请不要让我的父候和母亲知道这消息。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姜姝说道。 “好。”雍禄想到没想的答应。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事。”雍禄有些严肃的问道。 “殿下，既然婚期在近，便求了皇后娘娘，早些开始按照宫里的规矩办吧。”姜姝说道：“至于齐宣，这个跳梁小丑，的确不应该还让他这般蹦跶。” “按照宫里的规矩？”雍禄有些担心的看着姜姝。 宫中规矩甚是复杂，一般女子便是验身，习礼，过关都要个五六日。 雍禄顾念着姜姝情况特殊，既是再嫁，又有圣旨，便想为她求了恩典，免去这些过程。 “恩，就按照宫中的规矩办。”姜姝拉过雍禄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王妃，不会给你拖半点后腿。” 姜姝知道，从赐婚那一刻开始，她和雍禄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着雍禄记挂自己想要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模样，姜姝决定不在和齐宣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个跳梁小丑，也到了落幕的时刻。 这是姜姝第一次主动握住雍禄的手，雍禄看着手中纤细娇小的手掌。 一个反握将姜姝的手抱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一切有我，你放心的去做就是了。”雍禄说道。 姜姝看着被抱住的手，那没由来的心安又涌上心头。 ………… 长安府 长安府尹接到一个极为特殊的案子。 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来到长安府前击鼓鸣冤，讨要名分。 可是，这个女子却是身在乐籍，身份低微。 就在长安府尹纠结不已之时，长安府的门口已经微聚了许多的百姓。 毕竟击鼓鸣冤之徒多是风尘仆仆的打扮，或者一身精简的衣衫。 但是这名女子，一身紫色衣裙，妖娆妩媚，虽然蒙了面纱，但是哪怕是在冬日里，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诱惑气息。 一下一下敲着锣鼓的手也是时而用力，时而无力。 这般娇羞的模样，直叫府衙的衙差们想要帮她击鼓鸣冤。 水仙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鸣冤鼓，面纱外的双眼，诱惑妩媚之中又是难得的清明。 终于，在水仙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之后，长安府尹来到门口。 “姑娘，你切莫在敲了。”长安府尹说道。 “有冤就要鸣，大人这番言语，可要对的起明镜高悬这几个大字。”水仙懒懒的说道，声音听到长安府尹的耳边都快酥了。 长安府尹咳了咳说道：“姑娘，你的状纸本官看了，空口无凭，很难胜诉，你还是回去吧。” “若是我有证人呢。”水仙说道。 “谁……” “静姝郡主！” 第二百四十一章 污蔑谁不会 长安府尹听完之后默默头疼，郡主是何身份。哪里是他随随便便请来当证人的。 看着长安府尹的踌蹴，水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难不成大人害怕权贵，知道是郡主，便没胆子请了。” “莫要胡言。”长安府尹被说中了心思，立刻出言反驳，生怕她在说下去。 “姑娘，你说的证人是静姝郡主，莫非你要告的，是那原郡马，被休的状元郎。”一个热衷吃瓜的百姓问道。 “正是。”水仙点了点头。 水仙说完，周围的百姓更加热闹了。 不是他们太过喧闹，而是这状元郎和郡主的故事实在是一波三折，每每都有更新鲜的故事可以看。 真叫这些爱看热闹的所喜。 “大人，你可是青天大老爷啊，可不能因为郡主身份尊贵就不接姑娘家的案子。”一个汉子说道。 “是啊，大人，说好的为民请命的。你可不能空口白话。” 长安府尹：“……” 他招谁惹谁了，任期上出现了齐宣这么个奇葩，时时给他惹上官非不说，还是些百姓们最爱看的热闹。 让长安府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百姓的眼中。 “姑娘，你别怕，长安府要是不解你的案子。我们陪你告御状啊。”一个汉子说道，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水仙看。 “对。”周围的百姓刚开始附和。 水仙便听到长安府尹的声音：“姑娘，你这案子我接了，你且好生回去休息，等本官排好升堂的时间，便派人传召你开庭。” “小女子多谢大人。”水仙笑着说道，神色妩媚，迷倒了一大群人。 可是长安府尹却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美景。 “姑娘好走。”长安府尹说道，看着渐渐散去的百姓，心下落下一块石头。 水仙将长安府尹的动作收在眼里：哼，男人，都不过如此。 ………… 皇宫，皇后寝殿，掌事姑姑伏在嘉惠皇后耳边耳语。 “什么？” “你是说宫里的嬷嬷验过身了，静姝郡主还是个清白的女儿家。”嘉惠皇后问道，饶是她多年宫中隐忍，却还是在这个消息上破功，可见这个消息给嘉惠皇后带来的震撼。 “千真万确。”掌事姑姑说道：“都是宫里最有经验的老嬷嬷，却对错不了。” “若是如此，只怕是那些皇子们可有的热闹了。本宫以前倒是小巧了雍禄这个孩子。”嘉惠皇后说道：“若是可以，或许可以用他来牵制雍谨。” 若姜姝还是清白之躯，怕是其他几位皇子用尽手段也会把她娶到手。 “只是寿王也是刘贵妃的养子，奴婢怕他和娘娘面合心不合。”掌事姑姑担心的问道。 “养子？若是让他知道了那些陈年旧事，别说养子了，怕是恨不得成为仇人。”嘉惠皇后说道，眼中已经闪过盘算的光芒。 琼华啊，琼华，你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你放心，本宫会好好对他的。 ………… 长安府 今日是青楼名妓状告状元郎的日子。 鉴于前些日子状元郎家的故事太过精彩，长安的吃瓜百姓们一早就等着今天，拿着小板凳在长安府门口坐等升堂。 长安府尹看着门口乌泱泱的人，只觉得心中一阵压力，拍了拍惊堂木壮胆说道：“升堂。” “威武”无数衙役喊着。 当大堂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之后，水仙妖娆的走到堂前，慢慢的跪下说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水仙，状告翰林院齐宣不守承诺，信口雌黄，欠人嫖资。” 百姓甲：好精彩 百姓乙：好刺激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嫖资了。”齐宣也在大堂，他有官位在身，自然是不用跪的。 所以，齐宣听完水仙的话，一个窜起，指着水仙破口大骂。 “你个千人骑，万人睡的，你胡说。”齐宣虽然对别人抠门，但是齐宣自认为对水仙还是很好的。 水仙冷冷的看着齐宣，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吧，真是可笑。 她当初被这张脸所骗，还以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如今看来，臭男人，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听完齐宣的话，门口的百姓更加喧哗的讨论起来。 “这状元郎说话真难听，还是个读书人呢。” “读书人怎么了，没听说斯文败类嘛。” “肃静！”听到门外不住的喧哗，长安府尹拍下惊堂木。 “水仙，你说郡主能为你作证，如今本官已将静姝郡主请来，若是郡主不认可你所说。你要知道胡乱打官司，是要承担责任的。” “小女子晓得，请大人请出郡主。”水仙说道。 “传静姝郡主。” 当姜姝在后堂听见前堂的断案便走上前来。 “下官给郡主请安。”长安府尹说道。 “起来吧，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就是来说几句话而已。”姜姝说道：“齐大人，本宫尚未同意你起身。” 齐宣：“……” 听完姜姝的话，齐宣正准备揉揉脚，坐到椅子上。 现在也只能同水仙一样跪在地上。 姜姝这是公报私仇，齐宣在心中愤愤不平。 “郡主，这名女子说，她与齐大人发生过亲密接触，却没有证据，下官也很是为难。”长安府尹说着越发讨好：“这名女子说郡主能为她作证。” 姜姝点了点头说道：“这女子确实和齐宣有过许多亲密举止。” 长安府尹：现在的女子说话都这么直接了吗？ 长安：“水仙，本官问你，为何要找齐大人。” 水仙：“大人，你误会了，不是我找的齐宣，而是齐宣找的我。 水仙说出一个消息，长安府尹更加迷惑了：“齐大人为何要单独找到这个青楼女子，何况还是在妻子的面前。” 听到此处，水仙噗呲一笑。 齐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而水仙的话也证实了齐宣的胡思乱想。 “因为齐宣身子虚弱，不通人事，才寻了我给他指导。”水仙说道，按着之前和姜姝对好的稿子。 “不通人事，齐大人在来长安之前不是还有个糟糠之妻。怎会如你所说。”长安府尹问道。 姜姝突然脸红的说道：“府尹大人，齐宣，他不行。” “所以郡主和齐大人为了自己的幸福才找的我，希望能传授齐大人经验。”水仙说道。 众人：好精彩。 齐宣：“她们胡说。”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倒打一耙吧 长安府尹看着脸色通红的齐宣，面色古怪。 齐大人偷偷贩卖画像他也略有耳闻。 一时间忍不住好奇，买了一副。 还别说，齐大人的画工卓越，不愧是翰林院出来的。 只是如今这情况，长安府尹只觉得那画上的女子是谁还不好说。 他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耗费了他大半的私房钱，若是齐宣卖了假货，他第一个不饶他。 齐宣看着长安府尹奇怪的眼神，脸部充血，讷讷的从牙后槽挤出几个字：“她们胡说。” 新婚那日分明有落红的元帕，齐宣怎会让姜姝与水仙如此构陷自己。 “怎么会是胡说呢，一日夫妻百日恩。齐郎你这是不认账吗。”水仙说道，声音婉转。 “府尹大人，你我都是男人，您会放着娇妻美眷不管去理会一个青楼女子吗？”齐宣说道，看向长安府尹。 长安府尹看了一眼水仙又看了一眼姜姝，虽然水仙一颦一笑都是女人味。 但是姜姝容貌倾城，怕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拥有她的机会。 齐宣又怎么错过呢。 堂外的百姓也是这般想的，姜家小姐，倾城姝色，谁不想拥有。 姜姝看着众人的疑惑，嘴角微勾的说道：“府尹大人，那日齐宣喝了太多酒，还未到新房，就醉死过去，整夜犹如死猪一般。我记得你也在场喝了喜酒，想必还有印象吧。” 长安府尹想到那日齐宣被羡慕的众人恶意灌了一堆美酒的模样，点了点头。 齐宣那夜不知喝了多少酒，连走路都已经歪歪扭扭，确实没有力气行那种事情了。 “那日之后，我怕齐宣饮酒过量伤了身子，便请了大夫为齐宣把脉，没有想到……”姜姝说道此处，脸色微红，不在言语。 “没有想到大夫说齐宣他伤了根本，行事不便，郡主这种未经人事之人自然不便同房。让寻一个有些经验的女子，带着齐宣。待到他身子好了之后，在于郡主同住。”水仙说道，接过了姜姝没有说完的话。 水仙说道经验丰富之时，自嘲的笑了笑。 “只是齐宣的病还没有大好，柳氏就找上门来。如此骗婚之徒，我自与他一刀两端，更不可能行夫妻之礼。”姜姝说道，不屑的看了一眼齐宣。 “她们胡说，府尹大人，柳氏，对了，柳氏怀孕人尽皆知，府尹大人便知是她二人串供，诬蔑于我。”齐宣说道，第一次觉得柳氏怀孕也不是坏事。 “还有我府中的姨娘，小蝶。” 长安府尹看着他们各说各话，有理有据，便说道： “来人，传召柳氏和小蝶。对了，在传个大夫来。” 既然姜姝说齐宣有病，那么治上一治便真相大白。 虽然衙役去请这些人花了许多的功夫，但是堂外的百姓确是一点也不累，搬起小板凳就磕起了瓜子，还十分自觉地将瓜子壳收在一个小布袋子里，绝对不会污染长安府门口一分。 这状元郎的后续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府尹大人断案已经够辛苦了，他们就不要在让府尹大人看到瓜子壳糟心了。 嘎吱，嘎吱 长安府尹看着门外吃个瓜子喝着茶的百姓们，只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早知道这案子这么难审，他就好生吃了早饭在来了。 如今他身为一方青天，也只能咽了咽口水，压下胃中的馋虫。 终于，在长安府尹饿的不行之时，衙役们终于将一行人传召了来。 长安府尹将几人争执之词说与柳氏与小蝶，柳氏看着水仙身上穿红挂绿，还带着前几日她配齐宣选的金钗，就知道这个齐宣又出去花天酒地了。 只是柳氏知道她心中有再多不满也不能让姜姝清清白白的摘了出去。 凭什么她落魄至此，一身锦衣都遮不住的苍老与狼狈，而姜姝便是简单的打扮，也气质高华，让人无法忽视。 “大人，自然是这妓子胡说，我家老爷身子想来爽咧，我和小蝶各自为他添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行呢。”柳氏说道。 “小蝶，你说是不是。”柳氏推了推小蝶。 “我，我不知道……”小蝶不敢吱声，唯唯诺诺的说道。 本来众人都要信服柳氏的笃定，但看到小蝶这般模样，又起了疑心。 水仙看着柳氏，原来齐宣的夫人便是这般模样，只觉得无趣，心下更是对齐宣没有了兴趣说道：“大人既然请了大夫，一看便知。何苦费那么多唇舌。” 长安府尹肚子饿的不行，也觉得争辩无趣，嘱咐了大夫赶紧给齐宣诊脉。 虽然齐宣知道自己身子康健，但是还是极其不愿意大夫给他诊脉，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但是齐宣发现长安府尹眼中并没有太多征求他意见想法。而是看了看大夫，便让衙役拉过他的手，让大夫搭了上来。 那大夫一开始只觉得荒唐，这状元郎一看就中气十足，怎么会行事不足。 但是当大夫的手指把上了齐宣的脉搏，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齐宣看着大夫的模样，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莫不是他的身子有什么病痛。 大夫摸了摸齐宣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眼色，神情越来越严肃。 大夫这幅模样，看的齐宣一阵心惊。 定是这个大夫被姜姝收买了，故弄玄虚来吓唬自己，说不定他还会顺着姜姝的话，说自己身子不爽。 齐宣在心中想到。 而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对着长安府尹行礼说道：“府尹大人，这位大人身虚体乏，是个精力不足之人。” 大夫说道，略带同情的看着齐宣。 正值壮年，却身子不爽。 “你胡说，你定然是被姜姝收买了。说，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语。”齐宣说道。 许是有了刚才的心理建设，齐宣并未相信大夫的话，只觉得他是收了姜姝的银两，说出了昧着良心的话。 大夫看着齐宣，倒也能理解他的苦楚，并未生气，而是耐心的说道：“齐大人，老夫行医多年，行的正做的直。从未说过半句谎话，你确实身子不好，若是不好些调理，怕是老来有苦头吃。” 第二百四十三章 饿的不行了 齐宣看着大夫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有些心里毛毛的。 难不成大夫说的是真的。 齐宣想起院中两个可爱的孩子，甩了甩头，定是这庸医收了姜姝的钱财。 齐宣在心中唾弃：看着仙风道骨，骨子里却如此下作。 “府尹大人，定是这大夫收了姜姝的钱财，在这里胡言乱语。”齐宣说道。 长安府尹同样有些同期的看着齐宣，这般隐疾被人当众揭穿，自然是气急败坏的。 长安府尹有些安抚齐宣的说道：“齐大人，你莫要激动，这大夫是我们长安府合作多年的老大夫了，医术高明自然不会错的。” 看着长安府尹信誓旦旦的模样，齐宣突然有些慌乱了，莫不是他真有什么隐疾。 不，不可能！齐宣在心中想到。 “这是个庸医，我不相信。”齐宣大声喊道。 饶是这大夫脾气在好，在体谅齐宣的处境也变得有些气闷起来。 “既然这位大人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便请府尹大人另请高明吧。”大夫说道，气匆匆的拖着医盒走了。 “大夫。”长安府尹早已经饿的不行，见大夫走了，更没有办法断案了。 长安府尹没有好气的看了一眼齐宣，莫不是他真有什么隐疾，如今被人发现，恼羞成怒。 长安府尹想想都觉得有道理。 只是，如今无凭无据不能定案，便是要定案也需要大夫的诊断单。 “去，把长安城里有名的几家大夫都给我青来。”长安府尹说道。 一家不足以让人信服，他就多叫几家，这下齐宣不能再无理取闹了吧。 他还没有找齐宣算骗了他三千两银子的事，这齐宣倒是耍起无奈来，想到此处，长安府尹的脸色更加不悦。 而门外的百姓听到大夫的话之后，眼神都亮了。 这故事真是太过精彩，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之间堂内，对比齐宣的气急败坏，镇定自若的姜姝简直就是犹如下凡的天仙一般。 若是这案子属实，众人突然庆幸，这天仙一般的人物，没有被齐宣这般的小人玷污。 这断案一来一回，已经到了晌午，众人已经饥肠辘辘，但又不舍得错过这精彩的好戏。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卖饭啦，卖饭啦……”几个孩童端着香喷喷的食盒来到长安府尹门口。 “小孩，我要一份，这饭多少钱。” “三十文钱。” “我要一份。” “我也要一份” “我也要一份。” “好的，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 几个孩子开心的收着铜钱，只觉得这半个月的银钱都有了着落。 众人打开食盒，猪肉炖白菜配上一个漂亮的煎蛋。 算不上华丽，却也是色香味俱全，在加上已经饿的不行，众人此的香甜不已。 还有些没用买上的眼巴巴的看着，舔着嘴唇。 “大家别急，都有都有，我们兄弟已经回去取了，一会就来。” “大家吃好的食盒放到一遍。我们只会来取。”几个孩子有序的说道。 堂内众人问着扑鼻的菜香，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咕噜噜……” 此时满是口水吞咽之声的大堂上，长安府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长安府尹眼巴巴的看着堂外吃饭正香的众人，眼馋不已。 只是他是这案子的主审，自然不能失了仪态。 姜姝看着饥肠辘辘的众人，笑了笑，看了一眼墨翠，墨翠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人端上了无数精致的食盒，是醉香楼特供的外带食盒。 长安府尹偷偷的闻上一闻便觉得美味。 这么多食盒，郡主应该不能一人独享，长安府尹在心中暗暗期待。 果然，姜姝大方的起身：“大人，如今正值晌午，想来各位也都辛苦了。我备了一些食盒，我们便吃边等大夫的到来如何。” 听完姜姝的话，长安府尹自然是乐不可支的说道：“郡主思虑周全，自然是极好的。下官何敢不从。” “墨翠，把食盒给各位发一发，大家都辛苦了。”姜姝说道。 “是，郡主。”墨翠说道，一盒一盒的将食物发到长安府尹，师爷等人的手中。 连衙差也是一人一盒。 齐宣此时也是有些饿了，闻着鼻尖的饭香，他没有骨气的想到：先吃了这食盒，大不了审理结束赔了姜姝饭前就是。 墨翠发完所有的衙役之后来到姜姝的身边。 姜姝让墨翠扶起水仙，拿出一盒精致的糕点说道：“水仙姑娘，饭菜油腻，用些糕点解乏吧。” 水仙本以为姜姝此举不过是拍着长安府尹的马屁，却没有想到她真的照看了众人。 还为自己着想，自己画着浓妆，吐着口脂，自然是不能如这些大男人一般大快朵颐。看着平易近人的姜姝，水仙突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谢郡主。” 姜姝点了点头之后，端起墨翠准备的牛乳茶喝了起来，这茶果腹提神，姜姝既不用失仪的吃着食盒也不会饿着自己的肚子。 长安府尹急不可耐的打开食盒，三菜一汤，看着精致的京酱肉丝，茶香虾滑，蟹黄豆腐，茶菇老鸭汤。 长安府尹咽了咽口水便开始吃了起来。 不知是醉香楼的手艺格外的好，还是他太多饥饿，长安府尹只觉得这个简单的食盒吃的满足而香甜。 而齐宣跪在大堂之上，发现姜姝不仅没有给自己食盒，似乎连让自己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可怜他已经饥肠辘辘，饿的快要晕了过去。 “饭来啦。”堂外的孩子们重新补好了饭菜，开始贩卖起来。 齐宣看着吃的极香的众人，与柳氏对视一眼，二人皆因向着对策没好好用早饭，此时都饿的不行。 至于小蝶，姜姝已经私下派墨翠告诉了她今日开堂定会审上许久，于是她早上特地吃了许多，便是到了晚上也不会太饿。 闻着鼻尖的香气，齐宣听着自己肚子的叫声，忍不住喊道门口的小孩：“我要一个食盒。” 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拿过几个食盒来到堂中，对着齐宣说道：“十两银子一个。” 齐宣：“……” 第二百四十四章 滴血认亲吧 “刚才不还是三十文一个。”齐宣愤愤不平的问道。 “堂外是堂外，堂内是堂内，你吃不吃，不吃我就买给别人了。”那孩子语气不善的说道。 齐宣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他看了看孩子说道：“好吧，我要一个。” 说完拿出十两银子。 柳氏看着齐宣，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胃说道：“小孩，我也要一个。” “给。”小孩看着柳氏左手拿着食盒，右手伸出来准备要钱。 “问刚才的男人要。”柳氏接过食盒说道。齐宣自从穷过一次之后抠门的很。虽然依旧好吃好喝，但是银钱紧紧的攥在自己手里。 齐宣看着柳氏和堂内众人，极不情愿的又拿出了十两银子。 水仙更加不屑的看了齐宣一眼，没有出声。 一阵插曲之后，众人茶足饭饱，长安府尹又满血复活开始审案子了。 此时长安几个有名的民间大夫也被请到了长安府。 长安府尹一敲惊堂木，堂内又响起了庄严的声音。 “威武” 衙差们个个中气十足，喊声震天，所有的百姓也开始翘首以盼接下来的审理。 “几位大夫，你们给这位大人把把脉，写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你们几人分别把脉，分别写出他病症，不要交流。”长安府尹说道。 “齐大人，你可有异议。若是一个大夫被买通，这满城的大夫总不能被买通。”长安府尹问道。 “下官没有异议。”齐宣说道。 “几位大夫请吧。”听到齐宣的话，长安府尹满意的嘱咐几个大夫开始诊断。 齐宣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几位大夫来来回回的为自己把脉，每个人都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一直觉得自己身子爽利的齐宣突然有些慌乱了起来。 莫不是，他的身子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恶疾被这些大夫诊治了出来。 几位大夫诊脉之后，相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落笔写下了各自的判断。 衙役们将几位大夫的脉案交给长安府尹，长安府尹看过之后眉头微皱，说道：“拿去给齐大人。” 这五分脉案无一不说明齐大人身子不爽，人事无力，证据确凿。 齐宣看着这几分脉案，手都颤抖了起来。 不可能啊，他和柳氏，水仙的颠软倒凤至今都记忆犹新。 而姜姝则是一脸淡然的喝着茶，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跪着的小蝶。 齐宣此人生性凉薄，齐家人更是恶毒，姜姝不过是让小蝶在齐宣的茶水里加一点点伤肾之药。 而姜姝看了一眼大夫的脉案，便知道，小蝶将那些药粉成被的计量喂给了齐宣。 如今的齐宣，到真的是个半废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齐宣失态的吼着，撕掉了眼前的脉案：“我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如大夫所说，你们都是庸医，庸医。” 长安府尹看着暴走的齐宣，让衙役制住了齐宣：“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而此时水仙起身说道：“大人，这齐宣他时行时不行，小女子调教了许久，稍见成效，恐怕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长安府尹听完水仙的话，只觉得有理有据，点了点头。 “慢着。”姜姝突然开口：“这个脉案是哪位大夫诊断的。” 姜姝说完，拿出了一个脉案。 “是老夫。”长安城的民间圣手朱大夫应声道。 “朱大夫，您是说，这齐宣身中奇毒，此生不能在生育男孩。”姜姝说道。 这些话落在柳氏的耳朵里，犹如雷击。 不可能，蒋新曼明明说这药隐秘，没有人能诊断的出来。 朱大夫点了点头说道：“这药阴狠歹毒，不是大雍之物，老夫早年间游历四方才识得此药。老夫确定，齐大人的脉象就是身中此毒。” 姜姝听完看了看柳氏，柳氏只觉得姜姝的双眼犹如看穿了一切一般。 姜姝只是简单了扫了一眼柳氏之后，便看向长安府尹说道：“大人，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齐夫人可是为齐家诞下了两位公子。” 长安府尹点了点头，脸色尴尬的看向齐宣。 这齐夫人怀孕大闹金銮殿可是长安人尽皆知。 若这孩子不是齐大人的？长安府尹怎么觉得齐宣头上飘绿。 “你这庸医胡说，我的福哥儿长的和老爷一模一样，怎么不是老爷的孩子，老爷怎么不能让人怀上男孩。”柳氏嘶声裂肺的为自己辩解。 齐宣点了点头，福哥儿和自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定是庸医无疑了，想到此处，齐宣还有些侥幸的轻松了起来，其他几个大夫也一定都是庸医了。 朱大夫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柳氏的诽谤，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位夫人说您孕有两子。以老夫的诊断，这位大人中毒不过一年左右，想来这个福哥儿是大人的长子。不知大人可曾验过二子的血脉。” 朱大人说完柳氏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这民间大夫的医术竟然如此的高超。 齐宣回想起刚出生的儿子，觉得心下不好，却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个大夫是个庸医。 柳氏自然也不能承认，只能咬死了朱大夫污蔑。 “哼~”水仙嘴角轻笑：“是真是假一测便知，大人派人将齐府的二公子抱来，真好这么多大夫在，滴血验亲便可。” 朱大夫看着柳氏的胡搅蛮缠，也有些不悦，谁人不知他在长安行医多年，医术比起宫里的太医也不遑多让。 “这位姑娘说的在理，老夫和各位同行都在，是真是假，一验便知。”朱大夫说道。 长安府尹点了点头，吩咐衙役去齐府把孩子接来，这次长安府尹学聪明了，特地嘱咐了衙役齐宣的三个孩子都接来。 不然来来回回，今日断案，时间都荒废在传召之上了。 只是这案子真是一波三折，让长安府尹都大开眼界，更别说堂外的百姓了。 众人窃窃私语 “这朱大夫可是长安城有名的圣手。这个齐大人，怕是喜当爹了。” “啧啧，这状元的家可真够乱的，还好郡主谪仙一般的人物已经和他再无瓜葛。” “谁知道呢，我们且看热闹吧。” “是的，是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分裂的齐宣 “回大人，齐家的孩子已经带到。”衙役说道。 “宣儿，这什么事啊，怎么还要把孩子带到府衙上的。齐丫一个女娃娃也就算了。我两个宝贝孙子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齐老太太说道。 因为衙役要通传三个孩子，放心不下孙子的齐老太太便自己跟来了。 “母亲。”齐宣脸色乌黑，并没有过多的理会齐老太太。 长安府尹看着堂中的三个孩子。 除了福哥儿略微年长些，可以由齐老太牵着，剩下两个尚是襁褓中的婴儿。 虽然长安府尹有些于心不忍，但这案子重要了解，狠下心来对着朱大夫说道：“大夫，开始吧。” 朱大夫点了点头，走到柳氏的身边，想要去新生儿的血。 柳氏哪里会同意，抱住怀里的孩子说道：“不准动我的孩子，我造的什么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却要被人扎针。老爷，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柳氏撕心裂肺的哭喊惹的齐老太太的注目。 “柳氏，你在说什么？我的宝贝孙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扎针。”齐老太太护犊心切的问道，拦住了手拿银针的朱大夫。 “老夫人，老夫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庸医要取孩子的血。”柳氏哭的惹人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朱大夫是受了谁的命令要来迫害她们母子。 齐老太太一听有人要伤害她的孙子便来劲了，挡住柳氏，对着长安府尹破口：“大人，您可不能受了姜姝那个小贱人的嗦摆，今天谁要是敢动我孙子一步，我就和他拼命。” 齐老太太一幅豁出去的模样护住柳氏母子。 众人看着齐老太太这般模样有些头疼，而水仙则冷笑说道：“老太太，谁要伤害你孙子，我们不过是要取一滴他的血验验，这小娃娃，是不是你的孙子还不好说呢。” “你说什么？”齐老太太有些吃惊。 水仙冷笑更胜的讽刺道：“你怕还是不知道吧，你儿子中了毒，近年内不可能让女子生出男孩。” “什么？”齐老太太听到之后犹如晴天霹雳。 “老夫人，这贱人胡说，青楼妓子的话信不得。”柳氏说道。 “青楼妓子？”齐老太太听完柳氏的话，仔细打量了一下水仙之后，眼中嫌弃的神色溢于言表。 水仙从小便见惯了，虽说不会被影响，却也更加不待见齐老太太和柳氏，嘴里的话更加难听了：“妓子又如何，比起你被夫偷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柳氏脸色通红：“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一眼便知，只是取一滴血而已，朱大夫长安圣手，谁人不知。”水仙说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大夫在，你百般阻拦，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柳氏有些语塞。 “我舍不得我的孩子，你这般做不得母亲的卑贱之人，自然不能领会。”柳氏说道，用最难听的话讽刺水仙。 “我便是不生，也不会生下个让世人指指点点的孩子。”水仙说道。 柳氏：“……” “够了，别吵了。”齐宣突然喊道。 “朱大夫，你取血吧。”齐宣声音颤抖的说道：“柳氏，待我与孩子血脉相融，便能让这些人都闭嘴。” 齐宣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柳氏，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柳氏看着齐宣，只觉得心神不宁。 齐宣一边的眼神好似温柔不已，极其的相信自己，用温柔的目光给柳氏安慰。 齐宣另一边的眼神却是阴鸷不已，好像在等待结果的宣判，若是大夫说的是真的，他仿佛要拉着柳氏一起下地狱。 “老爷……”柳氏故作柔弱的说道：“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柳氏的身体依旧挡在朱大夫的面前。 “让他取。”齐宣说道，语气冰冷，那阴鸷的眼神仿佛占了上风。 柳氏看着齐宣的模样，说不出话来，楞在了当场。 朱大夫趁着这个空档手脚麻利的用银针取了一滴孩子的鲜血。 只是孩子立刻有了反应，哭的撕心裂肺，让人心疼。 柳氏想要哄他，却不知如何是好，柳氏眼巴巴的看着朱大夫碗中的鲜血，吓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齐大人，请伸手。”朱大夫说道。 齐宣冷漠的伸出手指，仿佛感受不到银针扎在手上的痛苦。 两滴鲜血落在碗中，却没有相融。 柳氏惊悚的看着齐宣，齐宣那温柔的眼神完全被阴鸷吞噬。 “贱人。”齐宣一个巴掌打在柳氏的脸上，用力之大，柳氏都被甩了出去，丝毫不估计柳氏手中的孩子。 “老爷……”柳氏还想狡辩。 “各位同行，你们查查，这清水绝对没有问题。”朱大夫说道。 几位大夫听了朱大夫的话，分辨了一番之后，点头同意。 齐宣听完，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向柳氏，毫不手软：“说，这孽种是谁的。” 柳氏眼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没有了，只剩下死灰：“老爷，老爷饶命。我都是为了你啊。” “是蒋新平逼我的，他逼我，若我不从，就把你骗婚姜姝的事情捅出去。”柳氏为了活命，口不择言。 嘶~~~ 堂外的百姓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这妇人出轨就已经很刺激了，还有撤出了骗婚之事。 他们虽然都知道齐宣骗婚姜家，但是到底金銮殿的对质普通百姓没有资格参与。 与今日亲耳听见的刺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老爷，都是蒋新平逼我的。”柳氏哭喊着求这齐宣的原谅。 只是齐宣的怒火似乎停滞了，但是齐老太太的巴掌却是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偷人。” 齐老太太用尽力气拧着柳氏的胳膊，一下一下的青紫的印记便落在的柳氏的身上。 齐老太太心中气闷，齐家骗婚的计策天衣无缝，就因为柳氏怀孕才让他们被拆穿过不上好日子。 如今这个孩子却不是齐宣的种，齐老太太此时的心情，便是杀了柳氏都不解恨。 突然姜姝来到柳氏的面前，齐老太太看见姜姝，一步一个高贵，忽然她抱住姜姝的腿说道：“姝儿，宣儿时真心爱你的，不过是被柳氏这个贱女人骗了，你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众人：“……” 长安府尹：“放肆，静姝郡主是陛下亲封的寿王妃，岂容你一个妇人撒野。” 齐宣和柳氏都没有人告诉齐老太太这个消息。 齐老太太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姜姝：寿王妃…… 原来，姜姝重来都不是她可以高攀之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反击的姜家 姜姝看向柳氏：“你说的是蒋家。” 柳氏此时也没有了别的顾虑，恶恶的说道：“是，姜姝你不知道吧，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盼着你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氏笑的凄惨，状如疯癫。 大堂上的都默默的看着柳氏：这女人不会受到的刺激太大，疯了吧。 姜姝看着柳氏的模样，则用手用力的掰过柳氏的下巴让柳氏直直的看向自己。 “可是我依旧活的很好，以后会越来越好。”姜姝在柳氏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没有疯，你不过是知道以齐宣的秉性，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才开始装疯买傻。” 听完姜姝的话，柳氏的眼睛越睁越大，姜姝竟然一秒识破了她的心思。 姜姝看着柳氏惊恐的眼神，微微笑着说道：“你就和你的齐郎，好好的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 柳氏这样的女人，姜姝并不屑脏了自己的手。让她落在齐宣的手中，被她曾经的爱人所伤才有乐趣。 姜姝已经派人守住了齐府的小院，保证柳氏不可能逃出。 说完，姜姝放开了柳氏，柳氏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手指印，可见姜姝所用的力量之大。 姜姝放下柳氏之后，看了齐宣一眼。 阴鸷的齐宣看见姜姝之后，突然眼神变得渐渐清明起来：“姝儿。” 姜姝并没有理会与他，径直走过。 当齐宣的目光落在柳氏和她怀中的孩子之时，齐宣的眼神又变得无比阴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今闹剧已经落幕，姜姝看了水仙一眼。 水仙心领神会的说道：“府尹大人，小女子击鼓鸣冤，如今铁证如山。虽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齐宣如今这般模样，名分我就不要了，只求府尹大人让他将我的工钱给我。” 长安府尹听后点了点头，如今真相大白，水仙所请也是理所应当。 “谢大人。” 就在水仙盈盈下拜，谢过长安府尹之时，一道身影闪过，打向了水仙。 “小心。”墨翠喊道。 原来是齐宣挥着拳头就向水仙发难，还好墨翠眼明手快，护住了水仙，不然按照齐宣的力道，不残废这个脸了废了。 只是水仙身上的斗篷却是被齐宣的拳风扫过，掉在了地上。 水仙穿了一个露腰的舞裙，就在众衙偷瞄水仙不盈一握的腰肢之时，长安府尹的目光落到了水仙腰间的水仙纹身上。 这不就是齐大人所画的春色图上的纹身。 长安府尹一阵了然，没由来的心疼起自己三千两银子。 而齐宣则是有些愣住了，这水仙纹身为什么会在水仙的身上。 齐宣大脑里闪过在齐府和在倚红楼欢好的场景。 两个影像渐渐重合到一起，齐宣突然明白过来。 都是水仙，原来和他一起的女子重来都是水仙。 齐宣望向姜姝，原来，她从那个时候起就设计好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明明他应该佳妻在侧，平步青云。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断子绝孙，为人笑柄。 这场闹剧终究由齐宣赔了水仙一千两银子得以终结。 只是这一波三折的故事让长安城的百姓热议了许久，齐家人更是除了补充吃食，不敢离开院子一步。 不论走到哪里都是长安城的百姓指指点点。 ………… 蒋府 蒋新曼又将屋内的瓷器全部打碎，手掌握拳，青筋暴起。 该死的齐家，简直就是废物。 这般诛人又诛心的计策，本就要让姜姝万劫不复，却如此轻而易举被姜姝破解。 如今的姜姝不仅没有变成他人避之不及的女子，还重新恢复清白之身。 寿王也从前些日子被人嘲讽和同情的皇子一跃变成了众多皇子艳羡的对象。 这一点更是让雍谨气急败坏，连带着对蒋新曼也没有好脸色。 就在蒋新曼在想如何补救之时，她的丫鬟来到房内通传：“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父亲？”蒋新曼心中疑惑，不知道蒋大人找她有何事。 “知道了。” 蒋新曼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去往了蒋大人的书房。 蒋新曼的前脚刚踏进书房，蒋大人的茶盏就打在了蒋新曼的脚下。 “父亲。”蒋新曼不解的问道。 “跪下。”蒋大人说道。 “父亲?”蒋新曼不解。 “我让你跪下。”蒋大人提高了音量。 蒋新曼无奈只能跪下说道：“不知父亲何事如此动怒。”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蒋大人气急败坏的说道：“姜侯爷今日在朝堂之上当面质问我对于姜姝被骗婚一事，我们蒋家掺和了多少，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我们咬死不认就好，他又能奈我何。”蒋新曼一脸自信的说道，她自认自己谋划天衣无缝，重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便是姜家想查，也无从下手。 “咬死不认？你找的那个什么柳氏，在长安府无数人的眼前说了，齐宣骗婚，我们蒋家有出一份力。”蒋大人越说越气：“如今姜侯爷拿着这证据让陛下非要给个说法。” 什么！蒋新曼心中震撼。 原来，在长安府尹断案结束之后，消息飞快的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姜侯爷和昌珉郡主也不例外，知道了所有的细节。 连带着齐宣卖画之事，也被他们二人知晓。 气急败坏的姜侯爷恨不得冲到了齐府手撕了齐宣。 但是被昌珉郡主拉住：毕竟齐宣也是雍庆帝的救命恩人。 但是这气爱女心切的二人也是不想在受。 姜侯爷上了朝堂，便对着雍庆帝以齐宣和蒋家共谋姜姝为由请命。 长安府的判决雍庆帝自然是知道了。连带着姜姝被嬷嬷确认了处子之身，雍庆帝也已经从惊讶中缓了过来。 看着怒气值满满的姜侯爷，雍庆帝帝王心术立刻开始了怀柔政策。 一边安抚着姜侯爷的心情，一边一直不肯正面给出对齐宣和对蒋家的处罚。 只是姜侯爷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他见雍庆帝一直不给个说法，突然一个气急就在大殿上晕了过去。 而姜翊和姜睿两人似乎是商量好一般以照顾姜侯爷为由向雍庆帝告假。 “这只不过是姜家人威胁陛下的手段罢了。”蒋新曼说道：“姜家越是如此，陛下越是会对他们不快，更不会那我们怎样。” 蒋大人看着蒋新曼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模样讽刺道：“若是只有姜家三人告假陛下自然不会理会，但整个姜家的族人和门生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姜翊出手了 “什么！”蒋新曼吃惊的看着蒋大人。 蒋大人看着蒋新曼：“现在知道害怕了，姜家百年贵族，在大雍树大根深，如今他们本就占着理字，如今态度坚决的要陛下给一个说法，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 “姜家百年忠烈，从来不会拿大雍的安危开玩笑。”蒋新曼吃惊过后冷静的说道：“会不会只是做做样子。” “最好是如此。”蒋大人说道：“不然……” 蒋大人有些后怕的想到。 “你就在这里给我跪着，我真的是把你们几个纵容的无法无天了。” ………… 姜府 “哥哥，这次你们与父候告假计划多长时间？”姜姝有些关切的问道：”姜家不乏大雍英才，若是全部就告假休憩，怕是大雍要瘫上几日了。” 姜翊看着姜姝的模样，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姜翊重生以来也都有暗自筹谋。 “陛下和大雍的朝臣们有一个最大的通病，你知道是什么？”姜翊问道。 姜姝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她虽然重生一世，但是对于朝堂的见解与姜翊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依赖姜家又忌惮姜家。”姜翊说道，想起前世种种艰难。 他们都知道姜家百世忠烈，将大雍的关键交在姜家手里是最放心的选择，可是免不了的担心和猜忌姜家。 他们总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姜家应该为了大雍赴汤蹈火。 虽说姜家从来都是为了大雍赴汤蹈火，但是这份理所当然也确实太寒姜家人的心了。 做的好是理所应当，这是所有人对姜家军的要求。 姜家人理所当然自己的感受放在大雍之后。 姜姝看着姜翊，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这一切让姜姝又是骄傲，又有些心酸。 姜翊看着姜姝的表情说道：“重生一世我要扭转众人的看法。姜家重来都会为大雍抛头颅，洒热血。但是这种付出虽然不求回报，却不是理所应当。所有人，不能一边躲在姜家为他们铸造的城墙之后安逸的想着如何算计姜家。” 姜姝听完点了点头，感触良多，忍不住又想为姜家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流泪。 姜翊拿出一个手帕，为姜姝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说道：“这一次，我要让所有人看见姜家的脾气。” “陛下不过是撑着，等再过几日，他一定有所表示。” “大哥，你此计虽好，却也不能一下子把陛下逼急了。”姜姝说道。 姜翊笑着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过是罢黜了齐宣这个跳梁小丑罢了。孰轻孰重，陛下自然分的清楚。至于蒋家，也该给个教训了。” “大哥有何计划？” “蒋新曼不是一直想嫁给雍谨，那便如她所愿，只是不知道身为是不如侧妃的良媛她还不能如前世一般成全了皇后梦。” “良媛？”姜姝看着姜翊。 每位皇子后院分级为正妃，侧妃，良媛。 正妃一名，侧妃两名但是到了良媛就没有什么限制了。 可以说，良媛是皇妃中仅比侍妾高上一点的存在，都是不得宠的官家庶女被送往拼一个前程的所在。 而蒋新曼作为蒋家的嫡女，这样的安排对她来说实在是屈辱。 不过姜姝可没有同情她的心思，前世的种种迹象表明，蒋家才是躲在背后的毒蛇，想要取姜家而代之。 对待敌人自然不能手软。 “雍谨一心想娶江林公主，这正妃之位一定会为灵犀公主空着，不知这侧妃之位，大哥看上了何人。”姜姝问道。 历来皇家，大到帝王，小到不得宠的皇子后院纷争就从未断过，只要同在一个宅院，不论闺中如何交好，这些女子都会斗的你死我活。 姜翊看了看姜姝，在桌上画出一个刘字。 刘淑慧！ “没想到重生一世刘淑慧还是那般表面张扬跋扈，内里阴狠歹毒。她既然敢推南霜下水，他日便敢要了南霜的姓命。既然如此，也别怪我容不下她。”姜翊说着，手握了起来。 姜翊此人，若是有人直接伤了他，他或许不会记恨。 但是伤了傅南霜，这样的存在，他绝不允许。 让刘家与蒋家内斗却是个好的选择，只是想起刘淑慧跋扈的样子，姜姝倒是不知刘淑慧能在蒋新曼的手中撑下几个来回。 姜翊看着姜姝的模样说道：“姝儿你莫要小看了刘淑慧，刘家到底比蒋家根基深厚，这二人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听完姜翊的话，姜姝了然，这二人只管两败俱伤，她想那么多作甚。 “对了，大哥，这是寿王托我送你的老山参，说是给傅姐姐熬汤最是养生。”姜姝说道。 姜翊看着这老参，便是连微末枝节都是精气十足，可见年份久远，药力十足。 可见这老参难得，便更见雍禄将姜姝放在心上。 这次春色图之事，雍禄的表现姜家人都看在眼里，不仅没有对姜姝一点苛责，还主动去皇宫求了皇后娘娘，早日迎娶姜姝过门。 在姜翊眼中，确是极为男人的做法。 “寿王殿下倒是有心，姝儿你帮我好生谢过殿下。”姜翊说道。 “大哥，我知道。”姜姝说道，脑中回想起雍禄带她走入醉香楼密室之中，各种珍稀药材琳琅满目。 姜翊看着姜姝出神的模样，以为她在想着雍禄开口助攻：“姝儿，寿王殿下人中之龙，不失为一个可堪托付之人。” 姜翊到底希望自己这个妹妹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听完姜翊的话，姜姝脑中闪过云栖的身影，苦笑了一下：“大哥，寿王殿下他有心上人。” “什么？”姜翊眉头微皱，一副要去找雍禄干架的模样：这小子，心有所属还来祸害他的妹妹。 姜姝看着姜翊的模样，连忙拉住了他，将云栖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他二人身份悬殊，不为世所容。不过是做他们孩子名义上的母亲。我这一世已是荣华无忧，这点事自然要帮到寿王殿下。” 看着姜姝有些失落的模样，姜翊眉头皱了皱，看来收拾完齐宣，有机会他要找雍禄好好聊聊。 自己这个妹妹，看似聪慧通透，但是说道感情，便迷糊不已。 到底是被齐宣伤的太深，便是在遇见心动之人，也不敢太过主动。 ………… 布衣街 这些日子，住在这里的百姓日日都能听到女子的哭喊，惹得人心惶惶，不敢夜里出门。 第二百四十八章 柳氏的下场 “斌郎，大哥这些日子阴深深的，看着怪吓人的。”吴氏抱着孩子对着齐斌说道。 自从齐宣和柳氏从长安府回来之后，齐宣就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时而阴鸷，时而和睦。 和睦时还是往日里那个斯文的状元，阴鸷时让人看着害怕。 齐宣终日里还是阴鸷的时候较多，只有在看到福哥儿之时，才会变得好起来。 “你小点声，别被大哥听到了。”齐斌说道。 长安府的事人尽皆知，齐斌和吴氏也不例外。 同为男人，齐斌当然能够理解齐宣。 被人带了绿帽子不说，还不能人道，再也不会再有儿子了。 若是没有福哥儿这个独苗，齐斌不敢想象齐宣会变成什么模样。 福哥儿现在已经由齐老太太照看，柳氏被齐宣锁在了屋里，日日鞭打。 那份凄惨，让吴氏除了送饭之外，不敢靠近柳氏的房间一步。 “啊~” 今日的齐宣又在房内打着柳氏泄愤，柳氏看着齐宣，求他饶命。 “饶命？”齐宣阴鸷的看着柳氏说道：“你在给我下药之时，可想过有今日。” 柳氏惊惧的看着齐宣：“你怎么知道？” 齐宣挥动着手中的皮鞭说道：“如果计划不变，我如今这般，身为福哥儿生母的你，自然是好处最多的。” 听到福哥儿，柳氏眼神有些动容：“宣郎，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福哥儿需要母亲。” “啊~” 柳氏话未说完，齐宣一个皮鞭就抽到了她的身上。 “你在苟且之时，可曾想过，有你这个母亲，福哥儿会何等的耻辱。”说道此处，齐宣脸部充血，情绪激动。 “老爷，我错了，是那蒋新平强迫与我，为了老爷的大好前程，我实在是不得不从。”柳氏说道，声泪俱下。 齐宣冷冷的看着柳氏的模样，用手中的皮鞭挑起柳氏的下巴说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这条烂命，就留着日日受苦以弥补你犯下的过错吧。”齐宣说完，走了出去。 大门一开一合之间，冷风吹如屋内，刮在柳氏的伤口上，比撒了盐还疼。 柳氏被齐宣绑在房内不能动弹，无人看管之时，口中亦会塞着布条以防她自尽。 柳氏绝望的看着离去的齐宣，自从长安府断案归来，齐宣就变了。 比起曾经的懦弱，伪君子，这个齐宣阴森恐怖，没有人性。 逃，她一定要逃走！ 柳氏在心中想到。 而窗外，小蝶看着柳氏的模样，打着冷颤。 屋内的柳氏披头散发，身上满是血污和伤口，看不出一丝人样，仿佛死牢里的囚犯一般。 纵然她向来看不惯柳氏，也觉得害怕。 齐宣如今可以如此对待他的发妻，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对待自己。 逃，她一定要逃走！ 小蝶在心中想到。 ………… 从柳氏房内出来之后，齐宣往齐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男孩之后，齐宣对福哥儿越发的看重，之前卖画偷藏的银子，都给了齐老太太，让她好生将养着福哥儿。 齐宣走到齐老太太屋外，正准备推门进去确听见屋内齐老太太与吴氏的对话。 “快，把这个给孩子喝了，上好的牛乳。”齐老太太将自己买来的好东西给了齐斌的孩子。 吴氏看着一碗小小的牛乳和瘦小的福哥儿说道：“母亲，这牛乳孩子用完，福哥儿怕是喝不着了。” “喝不着就喝不着，柳氏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若不是看在他是老大唯一的血脉的份上，我都想活活饿死他。”齐老太太说道，脸色激动。 若不是柳氏，她现在还在富丽堂皇的状元府里做着她的老太君。 想到此处，齐老太太说道：“等会喂福哥儿一点米汤就好了，你快给孩子喝了，别浪费，可金贵着呢。” 没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孩子，听完齐老太太的话，吴氏也不扭捏，将珍贵的牛乳就要全喂了孩子。 “砰”的一声 齐宣推门而入，吓的齐老太太与吴氏一跳。 看到是齐宣，齐老太太说道：“老大，你怎么这般无礼了。” 齐宣本来因为福哥儿和煦的眼神早已变得阴鸷，扫了齐老太太一眼，吓的齐老太太不敢出声。 齐老太太在脑中想到：我的天哪，这眼神，简直就是夺命的阴差。 齐宣又慢慢来到柳氏的身边，拿过柳氏手中的碗，走向了福哥儿。 齐宣慢慢重新变得温柔：“乖，孩子，吃饭啦。” 齐宣温柔的将牛乳全部喂给了福哥儿，然后神奇的将福哥儿哄的睡着了。 齐宣走到吴氏的身边，抱起她怀中的孩子，将手捂着了他的脸上。 “大哥，你要干什么。”吴氏的心仿佛停止了一般。 “嘘……”齐宣对着吴氏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福哥儿在睡觉，不要吵到了他。” 齐宣故意压低了声音。 “好，我轻声说话，大哥，你放下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吴氏说道。 “宣儿，你放下孩子。”齐老太太同样担心的说道。 齐宣的手拂过吴氏孩子的脸，停在了他的口鼻之间。 吴氏和齐老太太的心都要跳了起来。 齐宣用力捂了孩子一下之后，便放了开来，重新交给吴氏。 齐宣看着吴氏和齐老太太小声的说道：“母亲，这钱我是给你好生照看福哥儿的。你和斌儿一家都是我养着。若是今日的情况在让我发现，可就不是捂脸一下这么简单了。” “知道吗！” 齐宣声音虽小，但是却让吴氏和齐老太太心惊不已。 这哪里还是她们熟悉的那个齐宣。 “知道，知道。”吴氏点头如啄米，小声的应和着齐宣。 齐老太太也护着吴氏手里的孩子对着齐宣点头。 齐宣看着二人，谅她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之后，离开了房间。 吴氏和齐老太太第一时间看着被齐宣捂住的孩子，娇嫩的皮肤上一个鲜红的手印，便可以知道齐宣刚才是真的下了狠手。 “母亲。”吴氏无助的看着齐老太太。 “你先回去，照顾好斌儿和孩子。”齐老太太说着，眼神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二百四十九章 罢黜的齐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新科状元齐宣，才德有失，酌罢黜其官职，贬为平民，终身不用，钦此！” “齐宣，接旨吧。”杨公公对着齐宣说道。 “臣~~”齐宣刚要开口，便听到杨公公一声质疑。 “草民齐宣，谢主荣恩。”齐宣说道，接过圣旨。 雍庆帝到底没有抗住姜家的执拗，下旨罢黜了齐宣。 一边是可有可无的状元郎，一边是被停滞的军情国事，孰轻孰重，雍庆帝心中还是有一杆秤。 到底这事，也是齐家做的太过难看，毫无回旋的余地。 因为是罢黜的圣旨，杨公公自然没有在齐府停留的必要，宣旨完毕便离开了布衣街。 杨公公走后，齐老太太和齐斌夫妇抬起头来。 齐老太太和齐斌对视一眼之后问道：“老大，你就这么变回百姓了？” “你这么多年的苦读，难道都白费了。”齐老太太不甘心的问道。 此时的齐宣瞳孔黝黑，又是那个阴鸷的齐宣。 “你们不都看到了。”齐宣冷冷的看着齐老太太和齐斌说道。 齐老太太：“……” “我出去走走。”齐宣说完，便扔下众人独自走了出去。 布衣街 “娘亲，这个人好可怕，阴深深的。”一个小女孩声音甜甜的说道。 “乖，别说话，离他远点。”小女孩的母亲立刻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将她拉到一边。 “咦，这不是住在这条街上的状元郎嘛，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谁知道呢？” “他啊，他原配夫人与人通奸，生下个儿子还不是他的孩子。还被这奸夫**下了断子绝孙药。变成这幅模样又什么好奇怪的。” “天啊，这么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他和他原配设计算计姜家大小姐。若不是老天保佑，这乌糟糟的一家人，还不知道要把姜小姐祸害成什么样子呢。” “就是，就是，姜家为我们大雍付出了多少，这谪仙一般的姑娘，是给他们这么随便糟蹋的嘛。” “我看啊，这就是善有善报。老天爷记着姜家守着我大雍的万里河山之功劳呢。” “可是他这样子也怪吓人的。” “的确吓人，走吧，走吧，别看热闹了。” “好嘞，走。” 齐宣周边的气压实在太低，惹得周边的百姓难受至极，都偷偷躲开了他。 不知不觉之间，齐宣走到了长安城郊。 齐宣一路浑浑噩噩，直到突然听到身后有石子摩地的声音。 “是谁？”齐宣问道，有人跟踪他。 “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警觉性还挺高。”几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要干嘛。”齐宣喊着。 这几个黑衣人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什么善茬，又尾随了良久，齐宣心里没由来的恐慌。 “干什么，自然是取你小命。”黑衣人说到。 “你们……” 齐宣看着这般景象，一边后退，一边寻找生路。 只是这城郊荒凉，毫无逃生之路。 齐宣摸了摸怀中，那副鞭挞柳氏的皮鞭还在。 摸到皮鞭之后，齐宣眼神冰凉了起来，试图想要对抗黑衣人。 黑衣人首领看着齐宣的模样，不屑的笑了起来：“你个书生，不会以为装模作样就能逃命吧。” “兄弟们，给我上。” 首领话音刚落，所有的黑衣人便一拥而上。 阴鸷的齐宣挥起皮鞭就想要反抗，却没有想到黑衣人首领一把就抢过了皮鞭。 黑衣人首领紧紧的抓住皮鞭，看着齐宣说到：“读书人，身子这么弱，还想要反抗。” 说罢，黑衣人一个用力，抢过齐宣的皮鞭，反抽在齐宣的身上。 “弟兄们，给我打。” 黑衣人的主子特地强调，在取了齐宣姓名之前，要狠狠地教训他一番。 几顿拳脚下来，齐宣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的拳头却还是不停的落在齐宣的身上。 “啊……别打了……” “别……打……了……” 齐宣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喃喃自语。 “不打了？行啊……” 黑衣人首领突然让所有人都停下来。 齐宣无力的看着黑衣人的首领，不知道他为何大发善心。 黑衣人首领看着齐宣的双手说到：“啧啧，堂堂状元郎，如今却被罢黜，留着这手有何用。” “你想干什么……”齐宣眼神惊恐的看着黑衣人首领。 “我想干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说完，他一个用力，折断了齐宣的右手。 “啊……”齐宣喊到，疼的要晕死过去。 “你们在干嘛……”突然一群侍卫路过，拦住了要继续废齐宣左手的黑衣人。 “走。” 黑衣人首领见有人来了，齐宣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地上，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带着一众下属离去。 “怎么回事？”一个女声传来，看来是侍卫的主人。 “主子，好像有仇杀。”侍卫首领禀报道。 “那人怎么样了？”女声问道。 “伤的很重，但是没有性命之虞。”这个侍卫首领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眼便认出了齐宣的伤势。 “既然如此，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初来大雍，不宜声张。”女声说道。 “是。” 侍卫首领领命，带着一行人继续护送自己的主子前行。 女子乘坐的轿子经过躺在地上的齐宣之时，女子看了他一眼。 虽然齐宣一脸血污却也能看出他的容貌清秀。 想到此处，女子扔出一块玉佩到齐宣身上留下一句话：“如果你能凭此玉佩找到我，我可以考虑帮你报仇。” 齐宣浑浑噩噩躺在地上，眼神模糊看不清楚。迷迷糊糊之间握着手中的玉佩便晕了过去。 ………… 布衣街，齐家小院。 “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齐斌看着齐宣血肉模糊的样子吓了一跳。 “快找大夫……”齐宣说完便晕了过去。 “娘亲，你快来，大哥受伤了。”齐斌喊道齐老太太。 “作孽啊，这又是怎么了。”齐老太太头疼的喊道。 她来长安可是为了享福，如今这般境地让她头疼不已。 第二百五十章 齐宣的身世 “大夫，我大哥的手怎么样了。”齐斌问道。 “这只手肯定是废了，你们好生照料他吧。”大夫说完拿起开好的方子：“你们根据这个方子抓药，一日三次喂他服下。” “大夫，你在救救我大哥吧。”齐斌说道。 “这手手骨都断了，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大夫说完，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手……” 齐宣迷迷糊糊的听到齐斌与大夫的对话，试图举起自己的手，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大哥，你别动，我去抓药。”齐斌说道。 “娘亲，给我银子。” “我看看这方子，人参，当归，鹿茸……这是什么大夫，这么贵的药吃下去，死人都能医活喽，还要他干什么。”齐老太太嘟囔着，舍不得银子。 齐斌自然了解自己的亲娘说道：“娘亲，这都什么时候了，救大哥要紧。” 齐老太太看了一眼病重的齐宣说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 济世堂 “客官您走好，这是您的药。”小二说道。 齐斌：“掌柜的，多少钱。” 小二：“五十两银子。” 齐老太太：“这么贵！你们是不是店大欺客。” 小二：“老夫人，您这就说笑了，你这里都是贵重药材，我敢说全长安也没有哪家药店比我们卖的更加实惠了。你们要不要，不要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要，要，要……”齐斌看了看齐老太太，示意她拿钱。 “喏……”齐老太太不情愿的丢出一张小小的银票。 “好的，五十两，不多不少，二位走好。”小二眉开眼笑的说道。 齐老太太不悦的被齐斌拉着离开了济世堂，心中想到：这么贵的药，齐宣还要吃多久。 ………… 醉香楼 “殿下。”刑照走进顶楼。 “事情办好了？”雍禄问道。 “办好了，已经派人假装要齐宣的姓命，折断了他的右手。”刑照说道。 “办的好。”雍禄说道。 齐宣所画的春色图虽然不是姜姝，但是其心可诛。 雍禄便要看看如今废了一直手的齐宣如何还能画画。 至于为何留着齐宣姓命？ 这样的小人，让他苟延残喘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还有一个人，你去处理一下。”雍禄开口。 “是，殿下。”刑照领命而去。 ………… 董府 董大人待在自己书房之中，看着他重金向齐宣买来的画。 他花了那么多两银子买到的竟然是个假货。 现在全长安都知道了，齐宣随随便便画了个青楼女子，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 虽然画中的女子还是如董大人第一次看到一般妖娆，但是知道真相的董大人再也不能再这幅画里看出美感。 董大人盯着这画册看了一会，便扔到火中烧了，化为灰烬。 “董大人，这画可还称心。”一个黑衣人喊道。 “是谁，竟然闯入朝廷命官之家。”董大人说道。 一个黑衣人慢慢走到董大人的面前说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也不会再知道我是谁。” “你，你想干什么？”董大人有些害怕的问道。 黑衣人环顾了四周，这书房里全是董大人寻来的美人图。 “董大人，若是这些妙龄女子知道她们的画像被你如此亵渎是和感受。”黑衣人问道。 “与你何干。” “替天行道，人神共庆。”黑衣人说完，向着董大人的眼睛撒了一把粉末。 瞬间，董大人便疼的睁不开双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董大人感觉得眼睛上的灼热，这双眼睛怕不是要废了。 刑照看着董大人的模样，便知道可以领命而退。 重新整理了一下蒙面布，便回醉香楼向雍禄复命 知道董大人的眼睛被毁，雍禄点了点头，冷静的犹如打破了一直碗。 误传为姜姝春色图的话能够在长安流传的这么广泛，这位董大人可是功不可没。 每一张画，加了一千两又给卖出去了。 这次卖画，他也是挣得盆满钵满。 如此可恶之人，自然是要他受到教训。 ………… “走开，滚！”齐宣打翻了齐斌送来的药。 “大哥，右手不行，你还有左手，好好养伤，别闹了。”齐斌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已经是齐宣不知道第几次发疯了。 纵然是齐斌念在兄弟之情也有些受不了他，毕竟齐斌从小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 “谁说我的手不行，你滚，你给我滚。”齐宣说完，又发了疯的一样拍打着桌子。 齐斌看着齐宣这幅模样，也不再多劝，走了出去。 齐老太太看着低着头走出来的齐斌问道：“你大哥又把要打碎了？” 齐斌点了点头。 “造孽啊，五十两银子啊。”齐老太太心疼的说道。 “娘亲，大哥如今的脾气是越来越怪了。”齐斌说道。 齐老太太看了看消瘦的齐斌说道：“娘亲知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 “啊~”柳氏的房内又传来凄惨的喊叫。 “我没有残废，我没有残废……”齐宣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鞭打着柳氏。 左手的力道到底不比右手，柳氏虽然身体疼痛，但是看着齐宣折断的右手，只觉得心下痛快。 老天有眼，报应不爽，终于有人来收拾齐宣这个废物男人了。 若不是嘴里缠着布条，柳氏真想叫了出来。 齐宣看着柳氏不屑的表情，心中愈加气愤，用力的鞭打着柳氏。 门外正准备给柳氏送饭的吴氏看着这般场景，胆战心惊的。 这大哥，是越来越可怕…… 吴氏没有忍住，又一次向着齐斌和齐老太太抱怨齐宣的病症。 齐老太太看着吴氏和她怀中的孩子，知道吴氏不是信口开河。 齐老太太想到哪怕是为了孩子好好的长大，也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 齐老太太留下了齐斌，暗中商量：“斌儿，我们回老家吧。” 齐斌疑惑的看着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说道：“如今齐宣已近是个平民，又爱嫖娼赌博，每日花销更是个无底洞。” “斌儿，我们回老家吧，至少在哪里，住在哪里不用在过于担心。”齐老太太说道。 “那大哥怎么办？”齐斌领会到齐老太太话语中的含义问道：“大哥如今时而发病时而清醒的模样，怕是不好赶路。” “就让他留在长安城里吧”齐老太太似乎做好了觉得说道。 “母亲？”齐斌诧异的看着齐老太太：“你这是要抛弃大哥吗？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住嘴，我没有这个儿子。”齐老太太说道。 齐斌以为齐老太太在说气话，想要劝解，却听见齐老太太说出了当年的秘史。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出逃的生母 “什么？大哥不是你的孩子？” 齐斌吃惊的看着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看着齐斌点了点头，说起了当年的秘密。 原来，齐宣和齐琴都不是齐老太太的亲生孩子。 当年，齐老太爷虽然家室一般，但却是镇上为数不多识字的秀才。 再加上清秀的外貌很得齐老太太的青眼。 齐老太太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踏实能干，是个好生养主。 在小镇上还是有许多壮丁求娶。 奈何齐老太太一心想着齐老太爷，求了家里带着仅有的钱财和齐老太爷结了姻亲。 婚后的齐老太太尽心尽力的伺候齐老太爷，不就便有了身孕。 就在齐老太太怀孕之时，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齐家。 齐老太太看着不同往日眼中有神的齐老太爷，便知道这个女子不一般。 原来，这女子是齐老太爷青梅竹马的恋人，读过一些书，识得一些字。 虽然她和齐老太爷日久生情，但是终究还是嫌弃齐老太爷久考不中，一直是一个穷酸秀才，什么都不会，不能给她好的生活。 这个姑娘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一个家境还算富裕的屠夫，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屠夫在娶了这个姑娘没过多久，便生病去世。 而屠夫的家里人哪里能容得下姑娘孤儿寡母的继承屠夫的财产，便将姑娘赶了出去。 姑娘本想回家，可是家中已娶嫂嫂的哥哥在嫂嫂的撺掇下不同意她回家。 姑娘无处可去，便只能想到投奔齐老太爷。 齐老太太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自然是想拿着扫把将这个姑娘赶出门去。 没有想到，姑娘跪在齐老太爷的腿边说道，她怀中的两个孩子都是齐老太爷的骨肉。 齐老太爷看着长的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两个孩子，心软了下来。 齐老太太到底是拗不过齐老太爷，收留了姑娘和那两个孩子。 那姑娘倒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她对齐老太太说这两个孩子都认齐老太太为母亲，这两个孩子虽然是双生子，但是男孩长的快，在外人面前就称作哥哥，但是女孩长的慢，会认齐老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为哥哥。 这个男孩便是齐宣，女孩便是齐琴，而齐老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齐斌。 齐老太太虽然心下不悦，但是看着齐老太爷的面子上应了下来。 到底是怀了身子的人，对着孩子容易心软。 只是齐老太太没有想到，没过多久那女子竟然带着家中所有的钱财跑了。 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房屋、三个孩子和什么都不会的齐老太爷给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之所以会养大那个女人的孩子，第一是挨着齐老太爷的面子，毕竟虎毒不食子，不管哪个女人如何。 这两个孩子也是齐老太爷滴血认过亲的孩子。 第二，齐老太太想过，等将齐琴养大，可以把她卖了，换了钱给齐斌娶媳妇。 只是日子慢慢的过着，齐宣越来越像齐老太爷，也越来越有出息。 所以，纵然齐老太爷病逝了，齐老太太也将他们两个当自己的孩子养着。 为的就是老来受齐宣的供养。 齐宣倒也争气，一下子竟考上了状元，让齐老太太出尽了风头。 刚娶姜姝的那段时间里，齐老太太也确实过上了她想要的富贵生活。 只是，这还没有享受上两天，齐宣就落魄成这个样子。 如今齐琴已经成了阶下囚，齐宣又是这般模样，齐老太太自是不在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子女对待。 如今这般光景，长安怕是待不下去了，所以齐老太太萌生了带着齐斌一家离开的想法。 齐斌听完齐老太太的话，眼神闪烁。 再也没有了想要照顾齐宣的心思。 只是回到小镇上？ 见识过长安繁华的齐斌，哪里还想回去那个小破乡镇。 “娘亲，你那里还有多少银两。”齐斌问到。 “两千多两，这些日子为了给齐宣熬药，废了不少银子。”齐老太太心疼的说道。 但是这两千多两也够他们回到小镇富裕的生活了，齐老太太看向齐斌。 两千多两？齐斌在心中默默盘算。 够了，不用养着齐宣和齐宣的一家子拖油瓶，这些银子够他们在长安另找一处屋子过活。 齐斌心中有了计较。 齐老太太和齐斌在盘算如何扔下齐宣之时，门口一个身影悄悄的离开。 ………… “哦~你是说，齐宣不是齐老太的亲生儿子，如今二房一家盘算着扔下齐宣。”姜姝看着小蝶说道。 “回郡主，正是如此。”小蝶说道。 她偷听到齐老太太和齐斌的对话，便立刻想办法通知墨翠，找姜姝禀报。 小蝶将齐老太太与齐斌的对话完全复述给了姜姝。 姜姝听完，讽刺的笑了笑。 这齐家，真是从根上就是烂的。 正好，让齐宣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毕竟前世一帆风顺的齐宣可是一个有名的孝子。 姜姝想罢，嘱咐了小蝶几句。 齐斌和齐老太太想安安静静的贪墨了齐宣的银子离开，简直做梦！ 想到齐宣与齐家二房将要发生的冲突。姜姝便觉得有些期待。 齐斌的拳脚姜姝前世可是领教过的，如今终于要落到齐宣的身上，姜姝只觉得痛快。 小蝶看着姜姝，弱弱的问到：“郡主，我与齐丫？” 按照姜姝的计策，齐家必定一片鸡飞狗跳。 其他人生死小蝶都不在乎，只是齐丫是她身子掉下的肉，她舍不得齐丫和齐宣一样烂死一生。 “你在齐斌离院之前，偷偷寻个日子将齐丫送出来交给墨翠。她会安排一出农舍给你和孩子。等事情结束了，你就待着齐丫隐姓埋名的生活吧。”姜姝说道。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小蝶听完，不停的给姜姝磕头。有这句话，她和孩子可算是从齐家这个魔窟里逃出来了。 “起来吧，早些回去，齐家那边还要你给我盯着。”姜姝说道。 “郡主放心。齐家那边小蝶一定会为郡主盯的死死的。”小蝶说道。 “去吧。”姜姝说道。 小蝶走后，姜姝默默闭上了双眼：齐家的末日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众叛亲离者 布衣街，齐家小院 这几日，齐宣总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神志不清，许是那日被教训了之后，伤了身子。 这日，齐斌一如往常端着药给齐宣，正走到一半被小蝶叫住：“二爷，你这些日子照顾老爷辛苦了，这药我帮您喂吧。” 自从知道了齐宣的身份之后，齐斌早就对他没了耐心，若不是为了少一些齐宣的纠缠，他才不会每日给齐宣下药，装成一副好弟弟的模样。 小蝶接过齐斌手里的药，慢慢的走向齐宣的房间。 小蝶一边走，一边注意着齐斌的动向，看到齐斌没有注意她之后便将药偷偷的倒在了一边。 小蝶来到齐宣房中，看着齐宣昏昏沉沉的模样，拿出了另外的药粉，混了水，喂给齐宣吃下。 这是墨翠给她的药粉，可以让齐宣精神几个时辰。 小蝶观察了许久，齐家二房大概要在今日离开布衣街小院。 看到齐老太太和吴氏一手一个大包袱的从房间出来，小蝶看了看齐宣，已经在微微睁眼，看来药起效果了。 “老夫人，二夫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小蝶喊道。 小蝶等不及齐宣完全醒来，她怕若不拦着，二房一家都要上了离开的马车。 “你让开，我们去哪还用的着和你说嘛！”齐老太太吼着小蝶。 “老夫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爷现在还昏睡着，你们去哪我总得问清楚不成，若是老爷醒来我也好回答啊。”小蝶虽然用的敬语，但是语气可不好。 如今齐丫已经被她送走了。 小蝶早就看齐老夫人不顺眼，如今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齐老太太自然是听出来了小蝶的阴阳怪气，呵斥道：“你是要造反嘛。” 小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造反？造反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老夫人，二夫人，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要把家都搬空了吗？” 齐老太太，吴氏：“……” 看着齐老太太和吴氏无从解释的模样，小蝶第一次多亏了齐老太太抠搜的性格，把现在这小院里稍微值钱的物件都抠了下来带走。不然她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出言阻止。 “你个小贱蹄子，让开。”齐老太太一时语塞，也不与小蝶争辩，拉着吴氏就想走出门去。 “我不让。”小蝶说着，拉着齐老太太和吴氏的包袱，让二人不好离去。 尤其是吴氏，怀里还有孩子，更是使不上力气，被小蝶绊住。 “你放手。”齐老太太和吴氏呵斥着小蝶。 “不放……”为了等待齐宣的醒来，小蝶用了吃奶的力气。 “放开！”就在这个时候，齐斌出现在小蝶的身后，冲着小蝶喊道。 “二爷……”小蝶看着齐斌，心中只觉得不妙。 齐斌一个用力，拉开了小蝶的双手，小蝶倒在了地上。 齐斌接过吴氏和齐老太太手中的包袱说道：“我们走。” 齐宣眉头微皱，不懂齐斌等人的意图。 “老爷，二爷叫了马车，似乎是要回乡。”小蝶说道。 “你们要走？”齐宣看着齐老太太和齐斌。 齐斌看到事情别撞破，索性不再隐瞒说道：“是！” “为什么？”齐宣不敢置信的看着齐斌和齐老太太。 “为什么？”齐斌听完齐宣的疑问，冷哼一声，扫了一眼齐宣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如今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布衣百姓也就罢了，偏偏还得罪了姜家。我们不走，等着和你一起送死嘛。” 齐宣看着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的齐斌，当初他春风得意之时，齐斌可不是这番嘴脸。 齐宣又看向齐老太太：“娘亲，你也这么看我？” 齐老太太没有回答，却也是给了齐宣回答。 齐宣心如死灰的看着齐老太太：“为什么齐斌整日里不学无术你都可以忍受。而我不过是落魄一时，你就要弃我而去。” 齐老太太看着齐宣，眼神冷漠，却也不想解释什么。 小蝶看到此处说到：“老爷，我方才偷偷听到老夫人和二爷议论。您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 “什么！”齐宣看着小蝶说道：“你个贱婢，胡说什么。” 齐宣不敢相信的看着齐老太太，毕竟齐老太爷在齐宣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齐老太太在齐宣心中十分重要。 不然也不会一中状元就派人讲齐老太太先接来了京城。 看着齐宣的样子，齐斌索性把话和他说个明白。 “她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母亲的孩子。”齐斌说到：“不仅是你，齐琴也不是母亲的孩子。” 齐宣不敢置信的看着齐老夫人，齐老夫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 齐宣看着齐斌喃喃自语：“难怪你这么宠着齐斌。我就说嘛，就算再过偏疼一个孩子，也不至于偏疼成这个模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齐宣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听着齐宣声音越发的癫狂，齐斌不耐烦的说到：“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 齐宣看着无礼的齐斌，又看了看严重完全没有自己的齐老太太，齐宣说到：“可以！” “那就叫你的女人让开。”齐斌说完，便要带着吴氏和齐老太太离开。 齐宣看着齐斌眼神阴鸷的说到：“走可以，钱留下！” 齐宣记得自己将所有的家当都放在了齐老太太身边，如今这个架势，怕是日后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齐老太太护住怀里的银钱说到：“什么钱，我们没钱，你日日吃药，那些银子早就被你糟蹋干净了。” 齐宣冷漠的看着齐老太太：“药，我日日昏睡，怕不就是你们给下的药吧。” 齐宣看着齐老太太眼皮跳了一下，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两可真狠啊！ “娘亲，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走！”齐斌说到。 “不准走！”齐宣喊到。 “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残废，能拦的住我。”齐斌说到拉住齐宣受伤的胳膊。 齐宣想要努力挣脱，却是身子虚弱，没有力气。 “偷偷离开，就是为了给你留着面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不会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吧。”齐斌说完，对着齐宣的伤口狠狠用力。 齐宣疼的立刻在地上打滚。 齐斌带着齐老太太和吴氏来到门口，看着小蝶说到：“你以为能拦下我吗？” 小蝶看着躺在地上的齐宣，知道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齐斌看着识趣的小蝶笑了笑，来到齐宣的身边，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甩在齐宣脸上。 “你不是要钱吗？这个就当还你的……”说完便待着齐老太和吴氏离开了小院。 第二百五十三章 沦落至街头 “走开，臭乞丐。”长安大街上，一个臭烘烘的男子被驱逐。 “走开，走开……” “真脏……” 人们都各自躲避着那个浑身恶臭的乞丐。 那乞丐浑浑噩噩，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这个乞丐就是齐宣。 如今他已无家可归。 齐斌和齐老太太带着他所有的家产跑了。 小蝶趁着他昏迷之时，竟然带着柳氏跑了。 等齐宣清醒过来之时，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就连那个小小的院子，也因为没钱，被房主赶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嗷嗷待哺的福哥儿。 手无缚鸡之力的齐宣只能抱着福哥儿漫无目的的走在长安的大街上，偶尔停下来蹲着，会有些好心人看在他手骨折断还要抱着孩子的份上，给他扔一些吃的，让他不至于饿死。 ………… “噗”一桶水泼在柳氏的头上，浇醒了被迷晕的她。 柳氏慢慢的睁开双眼，看见了端坐一旁的姜姝。 柳氏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齐家的小院，而是来到一个城郊的一个新坟旁。 “你想干什么？”柳氏惊恐的看着姜姝，害怕说道，难道她想要私下处置了自己。 姜姝看着柳氏害怕的模样，不屑的笑了笑。 原来，胆敢给她下毒的柳氏，其实这么的胆小。 “干什么？你说呢？”姜姝看着柳氏说道。 “要害你的是齐宣，是他，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与你一样，不过都是受他蒙蔽的可怜女子罢了。”柳氏说道，试图说服姜姝放了自己。 “哦，是吗？那你真是可怜。”姜姝说道，看着柳氏演戏。 “郡主明鉴，小妇人也是身不由己。”柳氏说道。 “身不由己你会给齐宣下药？身不由己你会和蒋新曼勾结！”姜姝说道，一件一件吐出了柳氏办的坏事。 柳氏越听，心下越凉，姜姝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柳氏看着姜姝，仿佛自己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对，我知道齐宣骗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少过你的谋划。”姜姝冷漠的说道。 “是，竟然如今落到你手里，不知道郡主想怎么处罚我。这新坟，难道就是为我准备的吗？”柳氏问道，如今她已经落魄之声，输的彻彻底底。 “你不配。”姜姝冷冷的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守在这个地方，没日没夜打扫清理，额头焚香，祷告忏悔，来偿还你的罪孽。”姜姝说道。 柳氏不解姜姝的做法，挣扎着想要反抗。 “小蝶。”姜姝喊道。 “是。”小蝶说道，端来一碗药汤来到柳氏的面前。 “你要干嘛，我不喝。”柳氏惊恐的看着小蝶。 小蝶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氏，给她灌药。 “小蝶，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看着柳氏，若是她有一日没有做到，我便拿你问罪。”姜姝说道。 “是。”小蝶说道，眼神中满是欣喜，且不说姜姝对她有恩，所吩咐之事一定照办。 柳氏在布衣街小院里可没有少欺负自己。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小蝶自然会好好“照顾”柳氏。 喝下药汤的柳氏早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无力的看着姜姝，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柳氏眼神愣愣的看着姜姝，不明白为什么姜姝要让自己守着这么一座空坟。 姜姝看着眼前的新坟，这是前世齐盼的衣冠冢。 今世她要柳氏日日夜夜为她曾经犯下的罪孽恕罪。 柳氏每日艰辛的打扫叩拜这一座新坟，不知所以。 不过午夜梦回之间，她似乎看见自己锦衣华裳的站在这里，嘲笑着逝去的人。 ………… 长安城内，一家新开的画苑，老板娘人美心善，生意很是热闹。 “看来，你这的生意不错啊。”姜姝说道。 “多亏郡主照拂，还了水仙自由之身。”水仙说道。 “姑娘客气了。姑娘本就是通透的女子，只不过不小心落入污泥，如今也要绽放出本来的光彩了。”姜姝说道。 “多谢郡主，以后若不嫌弃，路过小店，进来喝杯茶，我一定好生招待。”水仙说道。 “姑娘客气了，我不过是来看看答应姑娘的事，姑娘可还满意。如今看也看过了，我便告辞了。”姜姝说完，便要离去。 “郡主慢走。”水仙也不强留。姜姝说一不二，做到了答应自己的全部承诺。 如今恢复自由之身的水仙只觉得阳光都带着香甜的味道。 “走开，你个臭乞丐，别拦着我的路。”一个粗狂的大汉对着不小心撞到他脚的乞丐大声呵斥。 “小点声，别打扰我做生意。”水仙不喜的看着大汉，她最是不喜人仗势欺人。 那大汉本要发火，但是看着水仙的容貌之后，立刻轻声细语的说道：“是，是，姑娘说的是。” 姜姝带着围帽和水仙相视一眼，看着大汉的表情，只觉得有趣。 “你没事吧。要不要进来喝点水。”水仙正想关心一下被大汉呵斥的乞丐，毕竟一个大男人还要带着个孩子，也是不容易。 “没事……”齐宣刚想进屋喝水，却在看清水仙的容貌之后，顿住了。 水仙也同时看清了齐宣，顿了顿看向了姜姝。 随着水仙的目光，齐宣也看见了姜姝。 姜姝还是那么的高贵大方，水仙也是娟秀佳人。 看着狼狈的自己，污衣烂衫，齐宣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开了水仙画室的门口。 水仙有些唏嘘的看着齐宣。 姜姝则是一脸冷漠，这是齐宣应受的惩罚。 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 静姝阁 “小姐，已经查到了这个暗徽的标记是哪个府邸。”墨翠说道。 “哦~快说。”姜姝看着墨翠手上的标志，是前世齐斌被救之后留下的暗徽。 “回禀小姐，这是长远公主所养的暗卫。”墨翠说道。 “长远公主？” “正是，因为长远公主久居城郊，少与人来往，所以才少有人知道她所圈养的一批暗卫的暗徽。”墨翠解释道。 姜姝听完明白了过来。 难怪前世一直找不到齐斌的去处。 原来是被长远公主收入府中。 今世，他可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系统未显示更新章节 已更新，后台不显示 第二百五十四章 心意被告知 长安城郊，长远公主的车架正在出行。 “吁……”长远公主的车架突然被惊了了一下。 车夫立刻跪下说道：“请公主恕罪。” “怎么了。”长远公主的声音传来，不怒自威。 “回公主，有一个人冲撞了车马。”车夫说道。 “是谁。”长远公主声音不悦。 齐斌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跪在路边，却仿佛有人在背后退了他一下一般，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公主……”齐斌刚想辩解，就发现长远公主隔着车帘看了一眼这个惊扰自己的人，便让侍卫将他带离。 “你们要干嘛。”齐斌被长远公主的人带走。 吴氏和齐老太太还在他们租的小屋里等待着齐斌，却再也没有等到。 齐家唯一的银两都在齐斌身上，没有银钱的齐老太与吴氏过的十分的艰辛。 ………… 姜府 “母亲，你之前准备的嫁妆够多了。”姜姝说道。 “多备着些总没有坏处。”昌珉郡主说道。 如今姜姝与雍禄大婚在即，昌珉郡主正在为姜姝准备嫁妆。 昌珉郡主虽然不喜姜姝嫁入皇家，但是雍禄对姜侯爷的表态和前几日的流言中对于姜姝的态度让昌珉郡主还算满意。 “郡主，寿王府那边派人送了聘礼来。”李嬷嬷说道。 “哦~让人抬到大堂，一会我们看过之后便存入库房吧。”昌珉郡主说道。 “郡主，恐怕放不下。”李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昌珉郡主：“……” 整个长安的府邸姜府大堂也不算小了。 “郡主，这是寿王的聘礼单子，一百台。”李嬷嬷恭敬的递上寿王府的礼单。 昌珉郡主：“一百台……” 昌珉郡主看了看礼单，从珍玩珠宝不计其数，怕是迎娶公主也没有这么贵重的聘礼。 昌珉郡主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这雍禄是真的将姝儿放在了心上。 昌珉郡主也不矫情的说道：“收下吧。” “是”李嬷嬷领命而去。 “母亲。”姜姝喊道昌珉郡主：这礼收的也太果断了。 “既然是他的心意，自然是不好拒绝的。这些礼加上我给你准备的那些，一起抬回寿王府去，你们小两口好好的过日子。”昌珉郡主说道。 姜姝看着心疼自己的昌珉郡主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母亲。” “好啦，快放开我，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不，我不放开。”姜姝撒娇的说道。 “你啊~”昌珉郡主带着宠溺，拿姜姝没有办法。 ………… 醉香楼。 “姜大公子请，这是刚出土的玉堂春，最是醇香，你尝尝。”雍禄招待着特地来找他的姜翊。 “果然好酒，这醉香楼享誉长安数十年，没有想到竟然是殿下所有。”姜翊说道。 也不知暗地里雍禄到底还拥有多少势力，他自然是不惊奇雍禄可以拿出一百台的嫁妆。 “姜大公子客气，不知找我所谓何事？”雍禄问道。 “殿下既与姝儿成婚，在辈分上，我也算得殿下大哥。有一事，为了姝儿，我需要在成婚之前问明殿下。不然便是拼了抗旨，我也会抱证姝儿的幸福。”姜翊说道。 “姜公子请说。”听到关于姜姝的事，雍禄神色端正了许多。 “姝儿三番五次的说道殿下心系云栖姑娘。我想知道，殿下如何处置你这位红颜知己。”姜翊说道。 作为男人，他知道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心中不可能容下另一个人。 听完姜翊的话，雍禄笑了笑：“姜公子误会了。” 雍禄看着有些疑惑的姜翊，对着姜翊解释了自己和云栖的关系：“我心中只有姝儿一人，至于云栖，她身世特别，留着她不过是我早年便答应了会为她复仇，也是为了绊倒蒋家。” 听完雍禄的话，姜翊眼中愈加佩服，雍禄并没有重生一世，便看出了蒋家的狼子野心，先人一步，暗做筹谋，难怪可以在前世取得那般大的影响。 “殿下这步棋，在下看来，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姜翊说道。 雍禄和他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 最近蒋家很是头疼，蒋大人更是焦头烂额。 不知道是谁在故意针对蒋家一般，不是今日里蒋家的旁支被爆欺压农户，就是明日里蒋家的族人被人挑衅。 而且不知怎的开始流传齐风言风语，若干年前，蒋大人为了得到如今的位置陷害当时最大的竞争对手云大人。 云大人所犯之事不过是蒋家人的算计与污蔑。 云大人唯一的遗孤，拿着血书告起了御状。 看着板上钉钉的证据，雍庆帝又是气愤，又是头疼。 气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被蒋家蒙蔽了许久。 头疼的事，这事已经过去太多年，蒋家到底在长安有了许多的势力，若是贸贸然将蒋家连根拔起，恐怕只能惹得他人为了蒋大人的位置开始盘算。 于是雍庆帝在补偿了云家之后，开始对蒋家进行各方面的关注。 蒋大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之后，雍庆帝便乘机夺了蒋家一部分暗卫势力。 自此，蒋家慢慢衰弱，便是有了蒋新平两个孩子的蒋新黎也无力回天。 毕竟偷转命脉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如今失败的家族命运，便揭示这蒋新黎的秘术并没有到逆天改命的程度。 ………… 姜书阁，姜姝抱着火狐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小姐。”墨翠进来说道：“寿王殿下请您务必记得喝药，保重身体。” “不妨事。”姜姝说道：“墨翠，我们去趟醉红楼。” 等到姜姝到时，雍禄自然在五楼等着她。 “云栖姑娘如今已恢复自由身。”姜姝想要知道雍禄对云栖真实的感情开口问道。 “我并不喜欢云栖。”雍禄说道。 “殿下之前不是……”姜姝说完，欲言又止。 “本王从未对云栖姑娘动过心。雍禄看着姜姝，一字一顿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姜姝听完雍禄的话，故意装作一副好不关己的模样，却是在眼中乐开了花。 姜姝：原来，雍禄并没有心上人啊。 雍禄：原来，她真的在意我。 第二百五十五章 姜瑜的身世 自从姜姝和雍禄的误会解开之后，二人之间就多了些许小情侣之间的甜蜜。 看着恢复小女儿模样的姜姝，姜家人欣慰不已。 对于姜姝的甜蜜幸福，姜瑜和姜书琪这边就有些愁云惨淡了。 昌珉郡主终究还是得知了姜瑜用丝帕陷害姜姝的事，对姜瑜的态度也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张罗着为姜瑜找一门匹配的亲事就嫁了。 ………… 姜瑜的房内 姜瑜砸完屋内的摆件同玉姨娘抱怨：“孟清平的弟弟是怎么配的上我。孟家不过是个考上榜眼的破落户，连齐宣那个蠢货都比不上。” 姜瑜向来心气甚高，便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嫡子都看不上，如今只是配了一个孟清平的弟弟，自然是心有不甘。 玉姨娘看着姜瑜气急败坏的模样，出声安慰：“孟家也算是清流之家，孟榜眼的弟弟如今已是秀才之身，若是来年得以高中，也是不错的人选。” “什么不错的人选。就是他中了三甲又如何，齐宣一个状元，娶了大姐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照样落魄成乞丐。更何况一个才华还不如齐宣的人。” “齐宣那个心术不正。”玉姨娘看着姜瑜，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这个孩子被宠的越发没大没小了，姜家最忌讳的就是大小姐这段婚事，姜瑜竟然还大声郎朗。 “孟家不会的。大小姐的忌讳你切莫在大声郎朗”玉姨娘说道。 “心术不正怎么了，心术不正也是个状元，那孟清平的弟弟算什么东西。姨娘，你是我的亲娘，为什么处处帮着姜姝，不为我考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姜瑜说道。 只是狸猫换太子这种事情，姜瑜也只敢想想而已。 若是她才是昌珉郡主的亲身女儿，而姜姝不过是姨娘的孩子该有多好。 姜瑜越想越是兴奋，直到姜姝与长清长公主一半相似的脸闪过。 而自己，就是连姜侯爷都没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只是与玉姨娘出奇的相像。 “你自然是我的亲身女儿！”玉姨娘激动的说道。 “我知道。”姜瑜看着镜子里的脸，语气带着明显的失落说道：“若我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 姜瑜虽然小声，但是若在玉姨娘耳朵里，却是犹如霹雳一般。 她虽然胆小，但是对于姜瑜也是放在手心里疼爱的。 没想到，姜瑜竟然虚荣自此。 就在玉姨娘脸色苍白之时，昌珉郡主推开姜瑜的房门便走了进来，神色明显不悦。 “你若不是阿玉的女儿，便连我的庶女都当不成。没想到这些年的优待，到让你生出了这么多不该有的念想。”昌珉郡主神色不悦，她本是看着玉姨娘的面子上，来给姜瑜试嫁衣。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姜瑜有些不解的看着昌珉郡主。 昌珉郡主没有理会姜瑜，而是看了一眼玉姨娘说道：“阿玉，你精心护着的女儿便是这般模样，我念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才为她选了这个一个颇有前景的佳婿，既然她看不上，便看谁上门求娶，我自答应了便是。也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郡主息怒，瑜儿年少无知，才口无遮拦，请郡主恕罪。”玉姨娘看着昌珉郡主，不停的磕头，为姜瑜的愚蠢道歉。 “慈母多败儿。”昌珉郡主看着玉姨娘，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母亲，姨娘？你们？”听着昌珉郡主的话，姜瑜心中闪过极为不好的预感。 “阿玉，你自己和她说吧。省的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想着谋害姝儿。”昌珉郡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姜瑜的院子。 “姨娘，母亲在说什么？”姜瑜不解的问道。 玉姨娘看着姜瑜，走到门边，关上了门窗，看着姜瑜，决定告诉她真相说道：“瑜儿，你是我的孩子，却不是侯爷的孩子。” “什么！我不听，我不信，你别说了。”姜瑜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接下来的话。 不是姜侯爷的孩子，那她便是玉姨娘与他人的孩子。 不，她是姜府的千金，她是姜府的千金，姜瑜在自己的心中不停肯定着自己。 而玉姨娘的话，彻底将姜瑜击入了谷底。 原来，姜瑜是玉姨娘当年还是昌珉郡主侍女的时候，与一个暗卫两情相悦，珠胎暗结。 只是那个暗卫在一次出任务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昌珉郡主发现了这个事情之后，沉思了许久。看着玉姨娘的肚子，昌珉郡主突然心软了下来。若是被人发现玉姨娘有了身孕，必然是个沉塘的结局。到底是自己心腹丫鬟和为自己效忠暗卫的骨肉，昌珉郡主一个心软，想出一计。 当时正逢她与姜侯爷两情相悦，各方势力都看不顺眼，想尽办法离间昌珉郡主和姜侯爷的感情。 与其防着各方的算计，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人以为他们的感情并不是饶不可破的。 于是，姜侯爷纳了昌珉郡主大丫鬟的事情一瞬间便传遍了当时的长安。 姜瑜的出生让整个长安羡慕昌珉郡主的女子看尽了昌珉郡主的笑话。 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就这样，昌珉郡主和姜侯爷恩爱过了这些年，添了三个孩子。 而对于姜瑜，她也是处处照拂，让她过的比一般的千金还要金贵。玉姨娘自然是对昌珉郡主感恩戴德。 只是，这些话，落在了姜瑜的耳朵里，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只是一个侍卫的女儿！她竟然只是一个侍卫的女儿。”姜瑜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傻傻的喃喃自语：“我是侯府的千金，你骗我，你骗我。”姜瑜对着玉姨娘喊道。 玉姨娘看着姜瑜的模样心疼不已：“瑜儿，没事的，娘去求求郡主，孟府这亲事不会跑的。” 玉姨娘抱着姜瑜，却发现她渐渐安静了下来，在怀中喃喃自语：“我是侯爷的女儿，我是侯爷的女儿。” “瑜儿，你怎么了，别吓我。”玉姨娘说道。 ………… “阿玉，你决定了吗？”昌珉郡主问道。 玉姨娘点了点头说道：“瑜儿如今只有几岁的心智，日日重复一样的话。到底是这些年的富贵迷了她的眼睛。我想带着她离府重新开始，慢慢教她做人的道理，弥补我这些年一味溺爱，为娘的过失。” 昌珉郡主看着去意已决的玉姨娘说道：“既然决定了，我就不拦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开口，若是哪天姜瑜恢复了心智，需要找个婆家，我也一定为她做媒。” “谢谢郡主。阿玉告辞。” “多多保重。” 第二百五十六章 都是痴心人 江灵儿病了。 这一次，江灵儿真正的病重在江林行宫之中。自从雍禄被赐婚的消息传来，江灵儿就晕倒过去，整日发烧，神志不清。 看了许多太医也不见好。 陵默担忧的日夜不停的照看着江灵儿。 “江陵候。”侍女端上一盘凉水，要为江灵儿换掉头上的降温的毛巾。 “我来吧，你退下。”陵默说道，指节分明的手指拧干了毛巾。 陵默用自己的手掌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江灵儿的额头。 陵默只觉得掌心火热，江灵儿还是高烧不退。 陵默担心的将干净的毛巾放在了江灵儿的额头之上。 “灵儿，你快点醒过来吧。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陵默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 “灵儿，你在说什么？”陵默发现一直昏迷的江灵儿发出了呓语，立刻冲上前去，将耳朵附在江灵儿的嘴边。 “禄哥哥……”江灵儿说道。 陵默的眼神刹那间没有了光彩，看着昏迷不醒的江灵儿，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颊，却还是放了下来。 “灵儿……”陵默说道：“既然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求来。” ………… 醉香楼 “陵默，灵儿怎么样了。这里是我派人寻来的灵芝，你带回去，熬药给灵儿喝了。”雍禄说道。 “雍禄，我们是不是好兄弟。”陵默神色严肃的看着雍禄。 “自然是。”雍禄说道，神色肯定。 “我这辈子重来没有求过人，这一次，算我求你。”陵默说道。 “怎么了。”雍禄有些担心。 “灵儿她这是心病，她在梦里都喊着你的名字，我求你……”陵默说道，心疼不已。 看着陵默的样子，雍禄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能答应你！”雍禄说道。 “你……” 陵默眼神黯淡的说道：“兄弟，算我求你。” “陵默，你听我说，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是不是想让我和灵儿在一起。”雍禄严肃的看着陵默。 陵默点了点头。 “且不说父皇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我的心里没有灵儿，只当她是我的妹妹。答应你才是害了灵儿一辈子。”雍禄说道。 陵默听完雍禄的话，眼神清明了一些，却还是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办，雍禄，我该怎么办？”陵默担心江灵儿的身体，完全不知所措。 “陵默，别担心，你看谁来了。”雍禄说道。 “默儿。”老江陵候喊道。 “父候。”陵默看着老江陵候，心下微微有了依靠：“父候，您怎么来了。” “国主收到了你的暗信，知道公主病重，一来让我前来照看。二来，灵犀公主既然志不在大雍其他几位皇子，国主便让我另外护送五公主前来代替灵犀公主，完成江林对大雍和亲的许诺。”老江陵候说道。 “父候，您医术高超，快去看看灵儿吧，她已经昏迷许多日子了。”陵默着急的模样溢于言表。 “陵默，你别担心，我请御医看过灵儿的脉案，她没有性命之虞，只是逃避现实，不愿意醒来。”老江陵候说道。 “父候，那该怎么办呢？”陵默问道。 老江陵候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陵默，心中叹息。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又重复了自己的故事。 “只有公主自己认清现实，从梦境中清晰。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照顾好她。”老江陵候说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陵默问道。 老江陵候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父候。”陵默听完：“父候，江林和大雍日常的事务孩儿就交给您了，我想好好照顾灵儿，等灵儿好起来。”陵默说道。 “接收事务没有问题，只是默儿，男女之事，强求不得。”说道此处，老江陵候闪过琼华公主的影子，他也是年轻过的，自然能懂陵默的心思。 “父候，孩子知道了，我只求这次守着灵儿醒过来，我之后便不会再纠缠于她。”陵默说道。 “好吧。”老江陵候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吧，至少不要后悔。” “谢父候，父候，雍禄，我回行宫照顾灵儿了。”陵默说完便赶回了行宫。 ………… 行宫 陵默看着昏迷不醒的江灵儿，一边用干净的毛巾为江灵儿擦汗，一边喃喃自语的说话给江灵儿听。 灵儿，你快醒过来吧。 你别吓陵哥哥了。 你从小就调皮，爱捉弄人，每次都把我吓的不轻。 你记不到记得，你贪玩，第一次来大雍，你便甩开了下人自己逛了起来。 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到处找你。 你当时也吓坏了吧，竟然被一家黑店坑了，被人绑在暗室里。 还好雍禄在大雍的地下还有一些势力，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了过去。 你知道吗，当时你可把我吓坏了，你要是除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知道我解开你的绳子，看见你虚弱的样子，整个人都疯了，把你放到可以休息的房间之后，派人守着，便冲出去收拾了那个店的老板。 那应该是我人生最为气急的时候了。 灵儿，你快点醒过来吧。 那时候你的身体虚弱成那般模样，不过半月你都清醒了过来，如今，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乖，别吓我了。 陵默对着江灵儿喃喃自语，却发现江灵儿并没有比早上好上许多。陵默的失落挂在了脸上。 看到江灵儿快到吃药的时间，陵默起身前往厨房看着正在熬着的药。 而昏迷在床的江灵儿，脑中不断出现过去的经历。 她记得她与雍禄的第一次相遇，便是自己被雍禄所救。 她被黑店的老板绑在暗室里，不见天日。 终于，有一天，那个暗室的门被打开，迷迷糊糊中，江灵儿感觉有一双温柔有力的大手为自己解开了绳索。 当时的她太过虚弱，看不清抱自己离开人的模样，还是等到被人救到床上之后，恢复了些许力气，才看见雍禄走了进来，身边有暗卫和他汇报彻查这个黑店的信息。 江灵儿便是那一刻对雍禄心动，她永远记得昏迷之中，抱住自己的双手是那么的温暖坚定。 如今，她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仿佛当时的记忆被打开来，江灵儿迷迷糊糊的想要用尽全力看清解救自己的恩人。 终于，她看到了恩人脖子上的玉佩，恩人的下颚和身影。 是陵默！ 终于，江灵儿慢慢的清醒了过来，虚弱的看着床头的人：“禄哥哥，你怎么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当年的秘密 “我和老侯爷来看看你。”雍禄说道。 “公主。”老江陵候从雍禄的身后走出，给江灵儿行礼。 “老侯爷免礼。”江灵儿虚弱的向着老江陵候点了点头。 江灵儿看着房内众人，眼神在寻找着什么。 雍禄看后，眼神欣慰的说道：“灵儿，陵默应该是去为你取药了。这些日子都是他日夜不停的守在你身边。” 江灵儿听完，看着微动，正想要说话。 “灵儿，你醒了。”陵默端着药来到房内：“雍禄，你来啦。” 果然，只有雍禄才是灵儿的药。 “陵哥哥。”江灵儿看着陵默。 “醒啦就好。”陵默将药放在了江灵儿的身边：“来，喝药吧。” “雍禄……”陵默刚想开口让雍禄喂药。 “灵儿，我和老侯爷还有些事商量，你好生休息。”雍禄赶在陵默之前开口。 江灵儿许是太累，并没有开口挽留雍禄，而是静静的点了点头。 瞬间，房内又只剩下了陵默和江灵儿两人。 “陵哥哥。”江灵儿看着陵默疲惫的双眼，她便能想象出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陵默是如何日夜不停的守在自己身边。 而她在迷迷糊糊之间，也能感受到这样的陪伴。 只是陵默却是眼神温柔却略带暗淡的说道：“来，喝药吧。” 江灵儿乖巧的喝完陵默喂的药，陵默为她拈好了被子说道：“你刚恢复，还要好好休息。” 江灵儿乖巧的没有反驳，昏迷许久的她确实还是疲倦的。 陵默依旧悉心为江灵儿关上了房门。 ………… 醉香楼。 “姝儿，我带你见一个人。”雍禄说道，眼中充满正式。 姜姝难得看到雍禄如此正经的模样，不禁有些意外和紧张。 “是谁？”姜姝问道。 “我师父，但是在我心中，他比父皇更像一个父亲。”雍禄说道。 听完雍禄的话，姜姝直到他定是又想起了儿时在宫内的心酸。 姜姝牵过雍禄的手说道：“师傅不会嫌弃我这个笨徒孙吧。” 雍禄看着姜姝俏皮的模样，便知道她在逗自己开心，俊秀的脸上展开了微笑。 雍禄指节分明的食指轻轻的刮了刮姜姝的鼻子说道：“虽然是笨了一点，但是收了收了，师傅自然不会嫌弃你的。” 说完，雍禄便拉着姜姝的手，走进了房间。 “师傅，这是姝儿。”雍禄拉过姜姝，介绍给老江陵候。 “侯爷。”姜姝没有想到雍禄的师傅竟然是老江陵候，难怪雍禄与江陵候的关系这般的好。 雍禄对于江林如此的了解。 “静姝郡主。”老江陵候看着姜姝和雍禄。 一对璧人，亭亭玉立。 老江陵候的眼中满是欣慰：终于，雍禄也长大成人了。 老江陵候送给他们二人一对同心玉佩当做礼物，又如同长辈一般嘱咐了姜姝许多。 姜姝看着打心眼里疼爱雍禄的江陵候，才知道雍禄为什么会说出老江陵候犹如父亲的话。 当夜色降临，老江陵候离去。 雍禄拉过姜姝的手一个用力，将姜姝拉入怀中。 姜姝正向挣扎，雍禄的下颚抵住了姜姝的额头说道：“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姜姝听到雍禄的声音，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没由来的心疼之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雍禄抱住怀中的小人儿眼中看向酒楼外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雍禄是雍庆帝与琼华公主的孩子。 那是一个上一代的故事。 琼华公主才绝惊艳，响誉三国，大雍自然不例外。 只是当时的江林还是三国里面最为弱小的国家，而且皇室纷争不断。 纵然琼华公主为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的江林王，当初的江林五殿下，赢得了许多朝臣的支持。 江林王在当时还是处于弱势的地位，而仇家的虎视眈眈，让兄妹两忧心不已。 此时，身为大雍太子的雍庆帝出使江林，一眼便看上了琼华公主。 同时，他也看出了琼华公主的窘境。 雍庆帝向琼华公主抛出了橄榄枝，他许诺，只要琼华公主愿意跟着他，雍庆帝便用自己的势力帮助江林王。 江林王最开始并不同意。 因为，他舍不得自己亲爱的妹妹为了自己远走他乡。 这些年，琼华为自己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更何况，雍庆帝提出他虽然带走了琼华公主，却要琼华公主配合不是以一国公主之尊随他回大雍。 而是扮作一个随行的宫女。 到了大雍之后，雍庆帝答应登基之后，会给琼华公主的新身份一个名分。 因为，虽然彼时的雍庆帝贵为太子，却还有些大权未定，需要世家的帮助。 需要他的太子侧妃刘家的势力。 而刘家嫡女极其善妒，倚仗刘家的权势，便是雍庆帝的正妻也没也放在眼里。 若是让当时的刘贵妃知道雍庆帝带着琼华公主回到大雍，一定会让她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所以，需要支持的雍庆帝只能出此下策。 江林王知道这个交换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反对琼华公主的举动。 但是琼华公主却还是劝服了江林王：“对不起大哥，我们一路走来，那么艰辛，只差临门一脚了，我不服气，我不想输。” “不行……”江林王心疼的看着琼华公主。 哪怕雍庆帝给的诱惑再大，江林王还是舍不得琼华公主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她是一国的公主，又有父皇的宠爱和国人的爱戴。江林王舍不得琼华公主为了自己，把自身的一辈子都毁了。 但是，夺嫡之事，本就是九死一生。 需要不断往里面添加筹码。 除了联合大雍，没有别的出路。 于是，琼华公主还是答应了雍庆帝的要求。 “哥哥，夺嫡之事我们已经走了大半，不可在这个时候废掉前面全部的努力。”琼华公主临行前与江林王话别：“何况夺嫡已经开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琼华相信，你一定能用你的能力，给江林一个国富民强。”琼华公主说道。 江林王看着琼华公主，知道她说的意思。如今江林的局面，就是困兽之斗，除非逃出江林或者血战到底…！ 江林王还是选择了后着，琼华公主走后，江林王顺利继位。 继位之后，江林王的时间更少了，立志发疯图强，一定要实现自己对琼华公主的承诺。 只是没有等到江陵王告诉琼华公主江林的变化，便等来了琼华去世的消息。 第二百五十八章 怜取眼前人 大雍，到底还是容不下一个异国的公主。 生下雍禄之后，琼华公主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还是香消玉殒。 “雍禄……”姜姝听完看着雍禄，心疼不已。 这段皇室辛秘知道之人少之又少，所以，琼华公主的去向才会在史书上变成一段迷局。 却没有想到，一朵人间富贵花，到底还是香消在了皇宫之中。 “江山，父皇的心里永远只有江山。”雍禄说道：“他以为自己能瞒过全天下，却忘了舅舅永远不会忘了母妃的付出。” 所以，江林王知道雍禄的身份！ 姜姝惊讶的看着雍禄，终于明白为什么雍禄会拥有如此隐秘的力量。 “怕吗？”雍禄看着姜姝惊讶的眼神问到：“父皇一直不敢厚待我，不过是怕大雍的江山被颠覆。” “姜家满门忠烈，若有一天我当真揭竿而起，你又该如何选择。”雍禄试探的看着姜姝。 姜姝慢慢握紧了雍禄的手：“那我就陪你一起颠覆这河山。” “姜家满门忠烈，忠的是大雍的河山和百姓。若是新皇无能，为何不能颠覆。”姜姝说着别人眼中极为大逆不道的话。 重活一世的姜姝知道，雍谨从来都不是帝王之才。 雍禄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他喜欢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姜姝看着雍禄的模样，突然狡黠的说道：“况且……” “况且什么？” “齐王狭隘，不是帝王之选，殿下不也是皇族血脉。只要你心系百姓成一代明君，姜家自然还是满门忠烈。” 雍禄有些感动的看着姜姝，摸了摸姜姝的头发，知道这是姜姝再用别样方式给自己支持。 “你可知道，这条路有多么艰难。”雍禄说道。 “我不怕！”姜姝坚定的回答。 ………… 江陵侯府 陵默还在行宫陪着江灵儿，只剩下老江陵侯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书房，陷入沉思。 “琼华，一眨眼你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老江陵侯喃喃自语。 当年，江林无数青年男子折服在琼华公主的石榴裙下，老江陵侯自然也不例外。 他与琼华公主青梅竹马，一直倾慕于她。 老江陵侯以为只要一直的等待，终有一天他会成为陪在琼华身边的那个人。 只是没有想到，大雍的太子也看上了琼华。 而彼时的琼华和江林王陷入的困境，势单力薄的老江陵侯没有办法解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远走他乡。 而老江陵侯就是那个时候自请成为江林派驻大雍的使臣，这个在当时没有世家公子原因担任的远离家乡的职务。 只为了能够守在琼华公主的身边。 只是红颜薄命，老江陵侯一点点的看着那般出尘的女子在大雍的皇宫中凋零，心疼的不能自已。 江林王继位之后，自然开始重用没有太多势力牵绊的新臣，老江陵侯开始受到重用。 多年之后，这两个深爱着琼华公主的男人都已经权柄在握，呼风唤雨，却再也换不来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老江陵侯在大雍守了半世，当他看见雍禄的时候，便知道他是琼华的孩子，犹如重获至宝，悉心教导。 如今在回大雍。 陵默为情伤神，雍禄新妇待娶。 老江陵侯只觉得时光荏苒让人感叹，一杯烈酒入肠。 或许等陵默的亲事定了下来，他便可以放心的去给琼华守陵了。 ………… 江林行宫 陵默又一次仔细的照看着身体虚弱的江灵儿睡下。 陵默问道太医江灵儿的身体状况。 “公主已无大碍，只要这样每日调养着，不日便会恢复如初了。”太医说道。 “谢谢太医。” “江陵候客气了。” 陵默送走太医之后，看着江灵儿房内的灯火，知道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江灵儿在病重都这般惦念雍禄，让陵默明白什么叫强求不得。 ………… 江灵儿又病了，只是这一次并没有昏睡过去，而是有些茶饭不思，身体虚弱。 “禄哥哥，静姝郡主。”江灵儿看着前来探望的二人说道。 “公主，你面无血色，还是要多进些吃食才是。”姜姝关心的说道。 “谢郡主关心。”江灵儿说道。 “禄哥哥，陵默他回来了吗？”江灵儿问道。 “还没有。”雍禄摇了摇头。 听完雍禄的话，江灵儿眼神黯淡。 为什么她还没有来的及像陵默表达自己的心意，陵默就离开了，自请去了边境，处理一些公务。 雍禄看着江灵儿如此模样，开口安慰：“灵儿别急，陵默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回来了。” 他可是派了刑照，八百里加急去边关把陵默这个臭小子抓回来。 “禄哥哥，你别安慰我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是在故意躲我，到底是我太笨，伤了他的心。”江灵儿说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是我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不知道陵默在我心中如此重要。” 姜姝看了一眼雍禄，出声安慰江灵儿：“公主，江陵候不在，你才更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样江陵候回来才不会担心您。” “多谢郡主，我知道了。”江灵儿说道。 ………… 雍禄和姜姝从江林行宫离开，姜姝有些好奇的问道雍禄：“为什么一路都不见江林新来的五公主的身影？灵犀公主生病，身为皇妹的她，不应该表示关心才对。” 雍禄看了姜姝一眼，温柔的解释道：“五公主可没有功夫来关心灵犀，此刻，她应该和我的七哥打的火热。” “这五公主看来是个有野心之人，倒是与齐王一拍即合。”姜姝说道。 “野心又如何，这回七哥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不是人人都是灵犀。皇舅虽然贤名传天下，但是他一路杀伐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又怎么会是个心软之人。这五公主，便是娶了，他也得不到江林的支持。”雍禄说道。 姜姝看着雍禄俊秀的脸色闪着自信的光芒，心下了然。 灵犀公主因为与琼华公主的五分相似，便被江林王捧成了心尖上的明珠。 一个庶出的公主和琼华公主的血脉相比，孰轻孰重，江林王心中自有决断。 想到此处，姜姝反而笑了，蒋家没落之后，蒋新曼便自降身价勾引了雍谨，嫁入齐王府，只不过名分地位比平常人家的女儿也高不上多少。 而且在姜翊的安排下，齐王拜会外祖母误闯刘淑慧闺阁之事已经人尽皆知。 刘家压着雍谨要纳刘淑慧入府。 如今雍谨却还不死心要迎娶江林的和亲公主。 如今这五公主又是个不安分的，想来便知道这齐王府的后院，日后该有多么热闹。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情谊两心知 冬去春来，在雍谨的有意示好之下，江林五公主对雍谨芳心暗许。 在刘贵妃的帮助之下，雍谨成功求得雍庆帝的旨意，娶江林五公主为正妃，纳刘淑慧为侧妃。 一时间看似风头无二。 只是因为正侧妃名位之事，雍谨与刘家之间生出了多少嫌隙外人便不得而知。 ………… 长安大街，风程仆仆的陵默从边疆赶回直奔醉香楼。在边境的这些日子，他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报，需要来与雍禄商量对策。 江山社稷在前，陵默也顾不得最开始躲开江灵儿的初衷奔回长安，自然也错过了前去传话的刑照。 ………… 醉香楼 “齐王殿下好福气啊，江林的公主和刘家的嫡女，啧啧，都是难得的美人呢。”一个大汉酒意上头，开始聊了起来。 “那还用说，毕竟齐王殿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 “我倒是觉得姜家小姐那般国色天香，本以为娶了一个破鞋，如今美人完璧，寿王殿下才是好福气……” “没错，没错……” 就在众人喝着美酒胡乱吹嘘之时，一双手抓住了其中一个大汉。 “你说什么？江林公主要嫁给齐王？”陵默问到，眼中充满担忧。 “对啊，你是外地人吧，全长安都知道的事。”大汉说道。 “该死！”陵默喊了一声，放下大汉，向行宫跑去。 “这个人有病吧。”大汉拍了拍自己被陵默抓皱的衣服。 而醉香楼顶楼，雍禄站在走廊之上，看着失态的陵默，眼神狡黠。 江林行宫，江灵儿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花草。 只是春寒料峭，并没有景色可赏。 “臭陵默，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这么久。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你好看。”江灵儿有些生气的说道。 只是，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江灵儿想到此处，越发失落。 “灵儿。”陵默飞奔来到行宫，看到独坐一旁的江灵儿喊道。 “怎么又幻听了，江灵儿，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江灵儿打了打自己的小脸，让自己清醒。 毕竟这些日子，她因为太过思念陵默，已经幻听了许多次了。 “傻丫头，你病才好，就在屋外吹风吗？”陵默拉住江灵儿的胳膊，让她不要在打自己。 而江灵儿顺着抓住自己胳膊手望去，陵默的俊颜映入眼中，江灵儿的眼眸亮了起来。 “陵默，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陵默眼神闪躲。 “你回来干嘛，你不是喜欢去边境吗，你就在边境吹成黑炭好了。” 江灵儿心中心疼陵默才去了边境几日，就变得黝黑起来，嘴上确实不饶人。 陵默看着许久未见的江灵儿，才发现自己对她是如此的思念，陵默顾不得江灵儿的抱怨，着急的问到：“灵儿，你不能嫁给齐王。” “我，嫁给，齐王？”看着陵默斩钉截铁的样子，江灵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重复了一遍陵默的话。 “不，你不能嫁给齐王。”陵默说道，眼神焦急。 看着陵默的样子，狡黠的江灵儿反应了过来。 看来，陵默是误会了什么。灵机一动，她决定将计就计。 “嫁给齐王有什么不好，雍庆帝向来重视齐王，过不了几年，我就是这大雍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江灵儿说着，看着陵默着急。 “灵儿，雍谨此人身性狡诈，不堪托付，他不过是想利用你，利用江林的势力。如今未娶正妻，他府内已是小妾成群，若是娶了正妻，那还了得。”陵默担心的说道。 “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江灵儿反问陵默。 陵默突然沉默不语，毕竟已江灵儿的身份，嫁与皇亲国威谁又能没有个小妾呢。 江灵儿看着陵默沉默，突然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说道：“既然都是如此，那我为什么嫁个深受宠爱的皇子，求一个尊贵。” “灵儿……”陵默心疼的看着江灵儿。 “我……”陵默突然涨红了脸。 “你怎么了……”江灵儿看着陵默。 “我……我可以娶你……”陵默说道：“我只娶你一个人……” “你不用可怜我。”江灵儿突然有些赌气的说道。 “我没有！”陵默突然认真起来，在一次重新看到江灵儿的陵默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眼前的少女。 雍禄说的对或许自己应该勇敢一次。 “我喜欢你。”陵默看着江灵儿的眼睛说道。 “你……你不是把我当妹妹嘛……”江灵儿说道。 “不，不是……灵儿，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妹妹。”陵默说道。 “那你还逃走。”江灵儿赌气的问道。 “我走了雍禄就会多抽出时间来看你。这样你才会开心。”陵默说道，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陵默……”江灵儿看着神色暗淡的陵默问道：“你愿意娶我嘛？” “灵儿。”陵默听完江灵儿的话，痴痴的看着她。 江灵儿看着痴痴傻傻的陵默，有些开心又有些心疼，这个心中全是自己的傻子。 “我说，你愿意娶我嘛？”江灵儿一字一句的重复。 “愿意，我愿意。”陵默开心的说道。 “傻瓜，你别太得意了，我是为了可以一直欺负你。”江灵儿说道。 “只要你愿意，欺负我一辈子都可以。”陵默痴痴的说道。 “傻瓜。”江灵儿看着陵默说道。 互通心意的二人互相的看着对方，仿佛永远看不够一般。 “你怎么舍得回来啦。”江灵儿问道。 “对了，我有事军情要和雍禄商议。”陵默这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灵儿，你没生气吧。”陵默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呆子。”江灵儿看着陵默说道：“我没有生气。走吧，我陪你去醉香楼，别耽误了正事。” “好。” ………… 醉香楼，雍禄与陵默在密室商议军情，而姜姝和江灵儿便在外屋等候。 “拿下了。”姜姝看着江灵儿调笑的问道。 江灵儿点了点头：“这个傻子。” “哪有什么真傻，还是江陵候真心将公主放在心上。”姜姝说道。 “这次陵默离开我才发现，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我竟然这般空荡荡的，还好他回来了。” “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姜姝握住江灵儿的手说道。 江灵儿看着姜姝，反手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和禄哥哥也有很长的未来。” 两个明媚的女子，相视一笑，看向密室，等待着密谈的二人。 第二百六十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完结章) 三月三 这本应该只是平凡的一天，但是对于姜府可是极为特殊的一日。 经过斋戒纳礼之后，昌珉郡主和姜侯爷测算，今日是难得的黄道吉日，与三个孩子的生辰八字都极为相合。 于是，一番商议，求得雍庆帝同意之后，三个孩子的婚礼都放在了一起。 姜翊和姜睿娶亲，姜姝出嫁都在这一日，并派小厮将请帖送出。 姜府红绸缠绕，整个青龙街十里红妆，一片热闹。 女儿待出阁，儿子娶新妇。 这般热闹的婚事长安城这些年也不多见。 姜府和雍禄更是一起包下了长安所有的酒楼茶肆，所有的百姓，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在这些地方喝一杯姜家的喜酒。 此刻，姜翊和姜睿已经出府去迎自己的新娘。 而姜姝则是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等着雍禄的到来。 姜姝所带的凤冠与初时嫁人不同，并不是单口凤凰口衔明珠，而是一顶六凤三雀的垂帘宝冠。 姜姝的容貌被一串串细密混圆的小东珠串成的珠帘挡住，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她身上所穿的霞帔也不是大婚前自己精心选制那件，确是朱雀祥云美不胜收，腰身袖口都完美了贴合了姜姝的身材。 这一整套的嫁衣都是雍禄派人送来的！ 姜姝完全没有操心，却已被人考虑妥帖，可见雍禄对她用心之胜。 珠玉垂落在眼前，姜姝只觉得恍若隔世一般的等待着出嫁。 因为傅南霜和顾如眉也是今日出嫁，所以姜姝闺房之内添妆的贵女并不多。 但是江灵儿的全程陪同，便也是给足了姜姝的面子。 “吉时到！” “寿王殿下到！” “大公子回来了！” “二公子回来了！” “吉时到了，我扶你出去。”江灵儿说着扶起了姜姝。 此时，吉时已到，雍禄要带着姜姝拜别姜侯爷和昌珉郡主，而姜翊和姜睿要迎娶新妇进门，所有分散的宾客，此时也都来到了姜府。 姜姝在江灵儿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端庄的走到大堂，仪态万千，便是面前细密的珠帘都没有摆动一下。 随着姜姝的到来，众人一阵惊呼，堂内的三位新娘都选择了珠帘凤冠，隐约之间给本就美丽的容颜又平添几分神秘。 美的让人心惊。 江灵儿将一个红绸交到姜姝手中之后，将红绸的另一头交到雍禄的手中。 姜姝与雍禄相视一眼。 雍禄今日一改往日玄色装扮，一身喜服更是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雍禄拉过手中的红绸，将姜姝欠到昌珉郡主和姜侯爷面前。 姜翊和傅南霜，姜睿和顾如眉这两对新人站在他们的身边。 “一拜天地……” 三位新人齐齐行礼。 “二拜高堂！” “好，好。” “乖，乖。” 昌珉郡主和姜侯爷看着眼前的三对新人，眼中满是安慰。 孩子们，真的长大了。 “夫妻对拜！” 姜翊看着傅南霜，姜睿痴痴的盯着顾如眉，雍禄和姜姝看着对方。 三对新人带着自己对面前人的爱意，深深的伏下了自己的身子。 “礼成！” 随着礼部司仪的主持，三对有情人终于结为眷属。 傅南霜和顾如眉被送往洞房，而姜姝这要被雍禄带回王府。 正在此时，老江陵侯突然出现，举着一副明黄的圣旨，只是样式与大雍的不尽相同。 “恭喜寿王和寿王妃完婚。国主送上贺礼，夜明珠一斛，金犀角一双，汉白玉妆匣一个，妆缎三十匹，浮光锦五十段，宫纱一百匹，云锦两百匹……” 长长一串礼单，让人听了应接不暇。 大堂之内，各位观礼的宾客几番相视，江林王这是？ 此时，江灵儿对着姜姝说道：“我们一见如故，这些都是我让父王派人准备，给你的添妆。喜欢吗？“ 众人：“……” 这哪里是添妆，简直就是郡主规格的嫁妆。 姜姝和雍禄看着江林儿古灵精怪的扎眼，也不想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拂了江林王的美意，便借坡下驴，雍禄谢过江灵儿之后，便带着姜姝在姜侯爷和昌珉郡主面前跪下。 姜姝看着养育自己的父母，眼眶突然红了。 昌珉郡主此刻也是哭红了双眼。 雍禄透过红绸给姜姝一个力量，安慰着此时有些伤心的姜姝。 二人又郑重其事的给姜侯爷和昌珉郡主磕了三个响头，雍禄这才带着姜姝往府外走去。 雍禄和姜姝正要跨出大堂，姜睿突然拦着了二人的脚步。 姜睿看着二人不解的目光说道：”虽然说我今天娶媳妇，但是不该省的规矩还是不能省。就算你是王爷，你小子也给我记住了，不要欺负姝儿，不然我要你好看。“ “二哥说的是。”雍禄完全没有一丝不悦的看着姜睿。 姜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姝儿，上来，哥哥送你上花轿。” “好。”姜姝感动的看着姜睿，二话不说，趴上了他的肩膀。 “新娘子出来喽，真好看~~~”就在姜姝出来的那一刻，府外的孩童开心的拍了拍手。 “起轿……”随着刑照的声音，一行人往寿王府走去。 ………… 夜晚，寿王府，新房 姜姝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着雍禄的到来。 突然，门响了，雍禄迈着他不轻不重的步子来到了姜姝身边。 “你真美。”雍禄有些痴迷的看着姜姝。 姜姝羞红了双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的房内所有人都被雍禄请退，雍禄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看看。” “这是……” 姜姝看见与自己手腕完全相配的龙首镯。 “给我戴上吧。”雍禄说道。 姜姝看着雍禄，满是感动的拿起那个龙手镯仔细的带到雍禄的手腕之上。 结束之后，姜姝难得没有挣开雍禄的紧握。 两只手牵在一起，腕间的龙手镯和凤手镯交相呼应，闪烁着光芒。 “姝儿，我终于娶到你了。”雍禄说道，刮了刮姜姝的鼻梁，满是宠溺。 “傻瓜！”姜姝说道。 “不傻，只要能娶到你，一切都值得。”雍禄慢慢抱住姜姝。 就在雍禄亲手去掉了姜姝头上的凤冠，一点一点靠近姜姝之时。 屋外突然接二连三的响起了火竹升空的声音。 这是雍禄与陵默商议的暗号，只有在情况重大危机之时才放。 就在此时，刑照已经来到了新房的门口，敲了敲门，等着雍禄的回复。 “什么情况。”雍禄说道。 “回殿下，雪刹发动进攻了！”刑照隔着房门说道。 “知道了，退下吧。” 雍禄看着姜姝说道：“要变天了，怕吗？” 姜姝摇了摇头，和雍禄十指相扣的说道：“我不怕！” “这将到的乱世，我们一起闯！” 雍禄牵紧了姜姝的手…… 番外一:春闺梦里人 姜府，花园 “如眉，你小心点，当心身子。”傅南霜说道。 “大姐，我没事，你的日子比我还久些，可要当心。”顾如眉说道。 “我没事。” 傅南霜看着顾如眉，她答应了姜睿会好好照顾顾如眉。 “二位嫂嫂，我让厨房炖了安胎补气的汤药，趁热喝点。”姜姝说着，给傅南霜和顾如眉一人一碗盛了起来。 姜姝看着顾如眉的肚子，摸了摸说道：”如今已经有六个月了吧。“ “是啊。”顾如眉摸着自己的肚子：“你二哥走的时候，孩子还不显怀，如今已经开始踢我了。可惜，你二哥不在。” 顾如眉说完，神色黯淡。 姜姝和傅南霜看着顾如眉的模样，不约而同的抓住了顾如眉的手，给她力量。 “二嫂，你放心，等二哥打了胜仗，就回来看你和宝宝了。” 雪刹突然大举进犯大雍边境，边关将士连连退败，百姓人心惶惶。身为姜家儿郎，姜睿当然不让的请命去了战场，虽然那时的顾如眉刚刚被诊断出身孕。 “姝儿，我没事，从我嫁给你二哥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是武将，是姜家军的少主，保家卫国是他的使命。我只希望在宝宝落地之前，他能平安的归来。”顾如眉说着摸着自己肚子，思念着远方的姜睿。 “会的，二弟一定会赶在宝宝出生之前回来的。”傅南霜坚定的说道。 如今战事焦灼，雪刹来势汹汹，大雍存亡的关键时刻，边关的战事成了每个子民最关心的事情。 什么勾心斗角，阴谋权柄，在浴血奋战的将士面前都是那么的可笑。 雪刹兵强马壮，图谋已经的进攻，让大雍连失了好几个城池，虽然姜睿的指挥让战事有了些许的好转，却也是打的十分艰难。 看着如此军情，姜家二房竟然可笑的站着了求和派的那一边。 姜侯爷虽然对二房容忍颇高，却也不能接受他们这般有违姜家组训的举动，怒气冲冲的和二房分了家。 姜家的儿郎，哪怕战到最后一口气，也不做投降的懦夫。 此时，安逸了百年的贵族们，才看到守护大雍百年的姜家军的气度。 只可惜，这些年雍庆帝明里暗里的打压，让姜家军不复百年前的声势，在雪刹的铁蹄下，损失惨重。 ………… 入夜，寿王府，书房 因为雪刹入侵的事情，雍禄也是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 姜姝知道在书房一准能找到雍禄。 “姝儿，你怎么来了。”雍禄看见姜姝的到来，慌张的收起一个军情。 “我来看看你，给你熬了鱼汤，喝完在看军务吧。”姜姝关心的说道：“怎么了，战事又紧张了吗？” 看着姜姝，雍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姜姝事实：“姝儿，你听我说，边境来报，雪刹声东击西，姜睿镇守的雍守关，似乎快坚持不住了。” “什么！”姜姝手中的鱼汤都掉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雍禄，二哥不会有事的对吧。如眉姐还等着他在孩子出生之前回来呢……”姜姝声音颤抖。 她知道，如果雍禄都说军情严峻，那么二哥的情况应该十分危急了。 “姝儿，你别着急。” “雍禄，我要去找父候，找陛下，去找陵默，我要去求江林支援，我们两国唇亡齿寒，虽然雪刹没有入侵江林，他们也不能不管不顾。”姜姝有些慌了。 “姝儿。”雍禄抓住了姜姝的手，让她冷静下来：“舅舅已经给我回复了，江林可以借兵。” “是吗，那太好了。”姜姝眼神亮了起来。 “只是，姝儿，舅舅说江林的军队，只能由我带……所以……” “所以，你也要去边关了吗……” 雍禄点了点头：“这是我的责任。” 姜姝摸了摸雍禄英挺的鼻梁，看着他有些愧疚的目光说道：“我知道，你去吧。不过，你可要早点回来啊，在孩子出生之前回来。” “孩子……我们有孩子了？”雍禄不敢置信的摸着姜姝平坦的小腹。 “是，我们有孩子了。”姜姝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会的，等着我！” ………… 边关 姜睿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带着副将在城头巡查，每一个将士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但是他们都不能倒下，因为他们是大雍的防线，是家园的凭仗。 “小心。”姜睿扶起了一个困倦的要倒下的小将士说道：“昨夜没睡？” “回将军，和我换班的同袍，他……战死了……” “你去休息吧，我替你看着……”姜睿说道。 “将军，你也几夜都没有合眼了。”副将担心的说道。 “我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将军！”小将的双眼通红，谁不知道边关最苦的就是姜睿了。 “这是命令！” “是！” “敌袭，敌袭……” “咚，咚，咚……”战鼓响彻城楼，雪刹的大军又进犯了。 看着满城筋疲力尽的士兵，姜睿拿起手中的长枪：“将士们，我们的身后，是大雍的河山，是我们的家人，妻儿。我们怎么可以让雪刹的铁蹄把伤痛带给她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怕死吗？” “不怕!“ “那我们就和雪刹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凭着关卡的艰险，大雍的战士们击退了一次又一次雪刹的进攻。 只是，胜利一次，城墙上的将士便会少了一些。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终于，姜睿发现，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些和他一样，满身鲜血的将士。 看着城墙下愈发逼近的雪刹军，姜睿命令士兵将所有的火油倒满墙头。 姜睿举着火把眺望远方：“如眉，对不起，我不能看见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姜睿的脑中闪过二人相处的甜蜜。 早知道，就不在寿宴上和蒙斌争你的玉钗了，至少，他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一寸山河一寸血，七尺身躯已许国。 如眉，对不起。 一滴泪滑过姜睿的脸庞。 ………… 就在姜睿准备点火之际，“将军，援军！是援军，援军来了。“一个小将不敢相信的喊道。 城墙下，两股人马厮杀了起来。 援军，真的来了。 姜睿看着领头的雍禄，欣慰的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好小子，姝儿没有看错人！ ………… 长安 雍禄出征之后，姜姝回府找顾如眉的日子愈发的频繁，寿王府反正只有她一人，她索性搬回来静姝阁居住，以免思念成疾。 ”姝儿，我又梦见你二哥了……“顾如眉看着怀中的婴孩，这一仗打的真是长啊。 只是幸好，姜睿他还平安。 “我也梦见雍禄了……”姜姝的肚子也愈发大了起来，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 傅南霜看着二人，不知从何安慰。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也不知大军班师回朝那天，有多少姑娘再也等不到她们梦中的情郎。 番外二:青史留芳名 雍林十五年 又是一年冬日宴，各家千金又是一阵打扮，等待着入宫参宴，以期待着被皇子倾慕。 各家绣楼和珠宝坊又热闹了起来。 长安最有名的“珠宝阁”和“云锦苑”联合推出的雅间供不应求，各家小姐早早就拿了帖子排队试衣。 而联合雅间中最豪华的一间，三个美丽少女正在挑选衣裳，两位兴致勃勃，一位兴趣恹恹。 姜家小姐姜懿静静地看着挑选衣裳的傅家小姐和顾家小姐：“两位姐姐，你们够漂亮了，挑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她们已经选了两个时辰衣裳了，想来尚武的姜懿早就累了。 “懿妹妹你不仔细打扮一番，小心五皇子被人抢跑了。”傅家小姐调笑道。 “哼，被抢跑就被抢跑，我不稀罕。”姜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傅姐姐，你就别逗姜妹妹了，谁不知道五皇子对姜妹妹痴心一片，就像当年的雍禄帝对静姝皇后一般。”顾家小姐调笑着。 “是，是，我错了，讨打。我忘了懿妹妹说过要如静姝皇后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王公贵族三妻四妾，宁可匹夫草草一生。”傅家小姐调笑道。 “这静姝皇后一生也是足够传奇，书生痴情，皇家薄情。没有想到静姝皇后一生两段婚姻，初嫁状元不得长久，却得到雍禄帝一生真情，两心相知，一世长久。”顾家小姐说到。 “静姝皇后与雍禄帝一路也是不易，大婚当日便逢雪刹入侵。新婚燕尔，静姝皇后才怀有身孕，雍禄便要带兵出征，这一走就是八年。” “八年血战，宁死不屈，浴血奋战才有了大雍如今的太平。” “听说，雍禄帝刚回长安之际，静姝皇后带着儿时的太上皇去迎接归来的雍禄帝。静姝皇后让儿时的太上皇叫父王，当时的太上皇看着雍禄帝沉默了许久才喊出声。一家三口，在迎将亭哭了起来。” “不过这一站倒是奠定了雍禄帝的民心。听说当时的齐王虽然颇有贤名，却也挡不住人心所向。也才有了这个大雍史上传奇的帝王，让如今的大雍兵强马壮和江林隔江而治，不再受雪刹这个小国的威胁。” “不只雍禄帝，姜妹妹你们姜家满门忠烈，为了大雍……恢复了近二十年……将门忠魂，让人佩服。” “也正是如此，静姝皇后虽然是再嫁之身，却也少有人反对雍禄帝立她为后。” “我最羡慕的不是不能亲历大雍当年的盛世，而是雍禄帝对静姝皇后的深情。” “大雍的女子，又有几个不羡慕。” “姜妹妹，你同五皇子青梅竹马，五皇子又是被誉为皇子中最像雍禄帝的皇子，说不定姜妹妹你还能重现当年独得三支红梅盛世。” “就是，就是。” “二位姐姐莫要在调笑我了。” “姜妹妹，快去试试我和顾妹妹帮你选的新衣吧。” “二位姐姐，你们挑了这么久，竟然是为了我？” “对啊，谁让我们受人所托呢？”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到。 五皇子，姜懿想到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心中一片柔软。 番外三:岁月静好时 雍禄三十五年 皇宫，司膳房 “掌膳大人，辰时已到，是否开始往坤德宫送早膳。”最新升迁可以给皇后宫中送膳的大宫女小桃问到，怕耽误了自己第一次近身侍奉。 “不急。”掌膳说到：“皇后娘娘早膳一向用的晚。” 看着小桃疑惑的眼神，掌膳也不多解释，毕竟在司膳房干的久了也就知道了。 ………… 坤德宫 “皇后娘娘，刑照来报，陛下马上就下朝回来了。”墨翠说到。 “知道了，白檀，伺候本宫更衣。” “是，皇后娘娘。” 在白檀的巧手之下，姜姝退下了皇后繁复的装扮，换上了一身劲装。 练功服。 “姝儿。”雍禄看到姜姝，早朝的疲惫一扫而光。 常年的锻炼让姜姝气色犹如少女，娇妻在怀，自然比朝堂上的老学究斗嘴来的肆意。 雍禄看着一身干练的姜姝眼神故作调笑的说到：“娘子稍等，为夫速速便来。” “快去吧，没个正行。”姜姝推了一把穿着朝服的雍禄。 “遵命，皇后娘娘！”雍禄说到。 姜姝无奈的看着雍禄离去的背影，一把年纪了，私下里却还是没个正行。 不一会，同样一身练功服的雍禄走了出来。 姜姝看着长身玉立，宽腰窄身的雍禄，眼神痴迷。 雍禄临朝已久，上朝时满是帝王的威严，但是每到私下里，却还是姜姝眼中那个翩翩少年郎。 这是每日雍禄和姜姝一起习武的时段。 姜姝这一身武艺都是雍禄教授，原本只是些箭法暗器的微末伎俩。 等到雍禄与姜姝成婚之后，没有了男女之防，雍禄便开始手把手教授姜姝剑法招式。 彼时夺位，明枪暗箭，姜姝的功夫也让雍禄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如今天下升平，二人还保留了这个习惯，每日习武之时，便是雍禄最为开心的时候。 “姝儿，你这招不对，来，应该是这样。”雍禄说完，来到姜姝身边，一手环着姜姝的腰身，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向前延伸。 姜姝看了一眼雍禄，这套招式，她都不知道练了多少遍。 不过这家伙每天早上都这样，久而久之，姜姝也知道了雍禄的小伎俩，只当是夫妻之乐，也不说破。 雍禄看着姜姝，见自己的皇后望向自己的眼神仿佛登徒子，雍禄一笑，取出腰间的软剑。 冷锋出鞘，向前划出一个剑花，复而斩落；剑尖一挑地面青草，露珠飞溅，手中剑花飞舞，露珠瞬间一分为二，晶莹末于尘土之中。 雍禄本就箭法出色，经过战场的洗礼，更是出神入化，人剑合一，剑起剑落之间，风动声起，风姿飒飒。 玄色练功服将雍禄修饰出雍禄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身，力道分明。 剑风武毕，一滴汗珠从雍禄的额头滑落，经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滑落颈中。 姜姝看着意气风发的雍禄，思绪回到许多年前的竹林。 不论过去多少年，雍禄都是她记忆中的少年郎。 “皇后可还满意。”雍禄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姜姝调笑道。 姜姝走向雍禄，取过一方丝帕，温柔的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而雍禄握住姜姝的手，不忍放开。 晨风微微的吹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 “陛下，娘娘，司膳房前来传膳。”墨翠说道。 “让她们进来吧。”雍禄说道。 “是。” 小桃仔细的和众宫人一起，将早膳摆盘于红木桌上，静静的等在一旁，等待着伺候帝后用膳。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朕就可以了。”换了便服的雍禄牵着同样换过衣裳的姜姝来到屋内。 “是。”小桃应声退下，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帝后。 只见雍禄正盛出一碗小米粥，放在姜姝面前。 眼神里爱意缱绻，小桃只觉得今日的早膳自己怕是不应该多放蜜糖。 ………… 司膳房 “掌膳大人，陛下对娘娘可真好啊。”小桃忍不住和掌膳分享自己的感受：“我入宫之前也给大户人家帮办喜宴，那些新人便是新婚燕尔，都不如他们这般恩爱。” 掌膳看了一眼眼神艳羡的小桃，理解的笑了笑：“你才刚来，日后见多了便不奇怪了。别说是你，就是我侍奉了这么多贵人，也没有见过像帝后这般恩爱的。” “快去准备午膳吧。这些菜都是陛下嘱咐给坤德宫准备的，皇后娘娘最爱的菜色。”掌膳说着。 “咦，大人，这膳食，是陛下的规格，送去德坤宫会不会受御史非议。”小桃说道，毕竟陛下就是再宠皇后娘娘，有些事情还是得按照规矩法度来。 “陛下自登基之后，除了宴请大臣，没有一日不陪着皇后娘娘用膳。”掌膳说道。 整个雍禄朝，这偌大的皇宫不在是女人勾心斗角的戏台子，而是帝王给她最爱妻子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