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伏魔录》 第一章 少年无忧 宁静清幽的山林里,鸟儿正在树枝上跳跃鸣唱着,似是在歌颂春雨带来的滋润和凉爽。阳光在翠绿娇嫩的树叶上随着微风翻滚滑动,像新擦出来的瓷器,明晃晃,煞是美丽。 “荀粲那个白痴,不会真的还在林子里继续等吧?真受不了他,脑子里装得的又不是浆糊,怎么就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看不穿,害得小爷得跑到这深山野林里来喂蚊子!” 说话的少年正是平生,约莫十二三岁的光景,体格十分的健硕高大,两道剑眉斜卧于隆起的眉骨上,仿佛苍鹰遒劲的翅膀,斜飞入鬓。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深邃,宛如头顶枝梢间滚动的露珠,灵动而明净。身上虽是穿着一件粗布麻衣,然而只要是许昌城里的人,谁都知道这个混世小魔王家里可是富得流油。 平生独自行走于泥泞的山间小道上,双手十指交叉抱于脑后,边走边抱怨道:“真是的,平时老是嚷嚷着女人如衣服,一个人的一生最少要有十几件衣服才能不算落魄,怎么如今反而让一件衣服迷得神魂颠倒,不辨昼夜了!” “施施,你终于来了!” 刚刚走到山顶的林中小屋,推开了前院的篱笆,敲了敲木门,屋里就传来了荀粲那极度激动兴奋的嗓音,仿佛饥肠辘辘的野狼终于等来了自投罗网的羔羊。 “来你个大头鬼!”平生一脸鄙夷的看着打开房门,一脸献媚的荀粲,这厮是曹操麾下首席谋臣荀彧的幼子,因为荀彧好熏香,家里始终笼罩在一片香气之中,久而久之,这厮身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再加上遗传了荀彧的姿容秀美,学富五车,所以在许昌城里也是炙手可热的佳婿之选。奈何迷恋上了许昌城内比起平生家还要富裕、还要吝啬的曹洪的女儿,所以只能日夜饱受相思之苦,长吁短叹。 “啊璨,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开点窍,别再让人当成白痴耍!”平生双手交叉环胸,摆出一副兄长的嘴脸,循循教诲道:“难道你就看不出字里行间的陷阱吗?” “陷阱?有什么陷阱?今夜相约林中小屋,只有你一人前来哦,不要告诉其他人!” “呃……,注意你的语气,听得小爷倒胃口!”听着荀粲那含情脉脉的语调,平生只觉胃部一阵抽搐,一脸恶心道:“没错,白痴,中间一句你再念一遍,只有你一人前来哦!今晚只有你一人在这里喂蚊子,说不定还有老虎哦,要是不幸碰上了土匪强盗,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会的,施施不会这么做的,贤良淑德的她,怎么可能无端捉弄起人来!”荀粲仍不死心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这布帛上的字迹,可是出自施施之手,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太学里那班傻子,擅长临摹他人字迹的可不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别人存心想要整你吗!”平生以手捂额,闭着双眼,露出一副完全被打败了的模样,道:“你也说了,曹施贤良淑德,试问贤良淑德的人,怎么可能在待字闺中的时候偷偷约会其他男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她曹家的颜面该往哪搁,她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我不走,她一定会如时赴约的!” “……真受不了你!要不是荀先生要我多多照看你,小爷才懒得理你!”平生长叹一声,无奈的走到树下,面朝着下方的湖泊,耐下性子观赏起山中的风光水色来:“不信的话那就慢慢等呗!摊上你这么个兄弟,小爷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时间犹如天空的浮云,在无尽苍蓝之中缓慢的流逝着,有种静谧深远的韵味。 “真静啊,鸟鸣山更幽,这话可一点都不错。真难为你想得出在这里搭一座小屋,坐山观水,聆风之轻吟,听鸟之悠鸣,的确是一个幽会佳人的好地方!” 平生口中叼着一根草根,轻轻的嚼动着,细细的享受着那在咽喉之中徘徊的青涩甘苦的滋味,眼神流连在下方水波潋滟,粼光微晃的湖面,道:“蓝天、白云、碧水,三者相互交融,相互映衬,都让人分不清彼此了。这天空真像是永远宁静的湖水,而这湖水也仿佛是永远平静的天空。”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从来心里只装着钱的你,竟然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想通了?”平生斜睨着慢慢走到身旁坐下的荀粲,道:“你父亲位高权重,朝野之中想要将他拉下马的大有人在,平时盯在你身上的目光就够多的了,这一次的陷阱,但愿只是一次恶作剧,而不是想利用你来打击你父亲的阴谋!” “论到阴谋诡计,谁比的过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弄得太学里的先生见到你都得绕路走,我父亲私下里可跟我说过了,若是没有人出现制约你,你将会成为第二个曹操!”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会害死我的!”挠是平生脸皮够厚,胆子够肥,听到荀彧这么评价他,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自己会被那位心黑手辣的曹操曹伯伯给惦记上:“该回家了,回去晚了,家里可不会给我留下半点残羹剩饭!”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那是,小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饿肚子!” “……你在干嘛,左顾右盼,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心里又在打着什么歪主意?”看着身旁四下环视,没安好心的荀粲,平生心中暗自警惕,双眉一挑,道:“你可别指望我像曹伯伯年少那样荒诞不羁,跑到曹洪家里替你去抢新娘!”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荀粲好歹是堂堂君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君子可都是装给别人看的,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你装在君子皮囊里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平生双手一摊,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很忙,没工夫跟你玩猜猜心里话这种恶趣味的游戏!” “那个,那个……”荀粲犹豫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道:“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还有,我跟你借钱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父亲好歹是尚书令,要是让人知道他的儿子沦落到要跟人借钱的地步,他一定会被人耻笑的!” “放心,小爷向来都是守口如瓶的!”平生双眼一亮,右手拳面轻锤左手掌心,一本正经的看着荀粲,郑重许诺道:“刚才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你,你……,你太无耻了!” 第二章 路遇山贼 “你不是自个有积蓄吗?干嘛要跟我借啊?” 眼见荀粲大有跟他划清界限的意思,平生不得不放低姿态,明净如水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很快就想出了个祸水东引的法子:“再说了,不是我不肯借你,是我真的没有钱!要不,咱们去找阿叡吧,他爹是曹伯伯的世子曹丕,人傻钱多,最好坑骗了。听说他取了个妾室,开销用度花了上千两黄金……” “是黄金啊,我家的酒楼得经营多久才能挣到这么多的钱……”平生的两只眼睛,已然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于日渐西斜的山林中,绽放着灿灿的金光:“不过话说回来了,取一个妾竟然要花这么多的黄金,将来我要娶三妻四妾,家里的那点老底恐怕不太够。” 倦鸟开始归巢,啾啾啼鸣之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山林之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宴。西沉的夕阳,将通红的辉光,均匀的涂抹在枝梢树叶上,零碎的投射在平生那张挤眉弄眼的小脸蛋上,尽显少年之无忧和欢乐。 “哎,真伤脑筋……”平生故意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我家还是太穷了,四妾就算了,勉强取个三妻将就一下吧……” “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还不了解你!别想把话题扯到阿叡身上,趁机转移我的注意力。我的钱全部投入到林中那间典雅精致,充满诗情画意的小屋里去了,如今是两袖清风,想给施施买件分别礼物的钱都没有……。我爹就要随曹丞相南征孙权了,我也要跟着去,这一去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呢,说不定直接就埋骨他乡了……” 听到荀粲那哀婉的口气,平生也不好意思继续嬉皮笑脸,低着头直盯着脚下泥泞的山路,目光十分的凝重认真,像是污泥之中藏有黄金一般:“……你什么时候走?!” 荀粲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道:“你肯借我了!呃,不过我好像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爹娘向来以给你积攒家当为借口,拒绝给你任何银两……,你该不会也没钱吧?咱们先说好,要是坑蒙拐骗偷来的钱,我可不要!” 平生抬起头,眺望着被树叶裁剪得极为零散的天空,嘴角的笑容盛满了夕阳的璀璨,带着令人温暖信服的语调,道:“放心吧,像我这么有原则的人,怎么会去干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 “有原则……”荀粲对平生的话深表怀疑,道:“要是有原则的话,也不会在入学的一年里气跑了七个先生,弄得自己声名狼狈,成了许昌一害。” “我爹拿棍棒揍我,我还是不爱念书,这就叫做威武不能屈;我娘拿银子**我,我仍然不爱念书,这就叫富贵不能淫;我祖母不给我做好吃的,我依旧不爱念书,这就叫做贫贱不能移,像我这样的大丈夫,难道还没有原则吗!” 平生将脑袋高高的扬起,鼻孔朝天,完全一副沉浸在自我良好之中的神色,骄傲的宣布道:“孔子说的我全部都做到了,这就足以证明我是一个道德高尚的君子!” “……那是孟子说的!”荀粲摇头苦笑道:“真是服了你了……,有你这么个儿子,想来伯父伯母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啊,有蛇……,我被蛇咬了……” “哎,别扔啊……”看着那道被荀粲随手抛入灌木中的微红身影,平生急忙追了过去,口中不住的嘟囔道:“蛇可是好东西,蛇胆可以祛风除湿,蛇肉可以熬粥,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 “你,你这个混蛋,我被蛇咬了,你还说风凉话,真是误交损友啊!” “抓到了!”平生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左手手腕上缠着一条红色黑斑的蛇,右手握着另一条红色褐斑的蛇,兴冲冲的跑到荀粲面前,道:“阿粲,你看,咬你的是这条赤练蛇,又称七步蛇,听说被它咬中的人,只能走七步。咱们距离山脚还有百来步的距离,咬一口能走七步,要不再让它咬你十几口,这样你就可以坚持着走到山脚下了。” “……滚!”荀粲哭笑不得的抓起地上的石子,兜头朝着平生砸了过去。 “哎,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当真吗!”平生轻易的避过了石子的砸击,晃了晃绑在左手腕上的蛇,觍着脸笑道:“瞧,这条才是正主,无毒的,一会儿就把它杀了熬成粥,给你压压惊!” “无毒的,你没有骗我吧!你这家伙说话从来都是虚虚实实的,弄得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荀粲半信半疑的说道:“你的爪黄飞电呢?怎么没见你骑马上来?” “别提那头畜生了!”平生搀扶起荀粲,缓缓的朝着山下走去:“下过雨后,地上的草就会显得格外的娇嫩,那畜生忘了自个是马,偏偏学起老牛来,喜欢上了嫩草,赖在山脚下死活都不肯上来。谁说马有了灵性是好事,我家的老黄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别提多难伺候了。” “两位小哥真是好兴致啊!”山路出口在望,茂密的树林之中却忽然走出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手中拎着大刀,嘿嘿冷笑着拦住了平生和荀粲的去路,手中的大刀,刀尖都快顶在平生的鼻尖上了:“你们两,哪个是平生!” 这厮竟然能够叫出我的名字,想必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可是为什么是找我,而不是找阿粲,荀先生乃是尚书令,无论是劫财,还是其他的目的,找他无疑才是正常的! 许昌城内,三教九流的人大都认识我,这两人既然开口询问,想必他们不是本地人,即是如此,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瞬息之间,平生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大步上前,横阻在三个大汉面前,张开双手,像是护崽的母鸡,高声喊道:“我就是许昌城内平生酒楼的少东家平生,你们无非就是想要点买路钱,我给就是!” “平生酒楼可是富得流油,怎么可能穿得像你这样寒酸,以老子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眼光来看,你八成就是个跟班的小厮,想在主子面前表现表现,可惜你碰上了老子这么有眼力的人!”为首一人大手一挥,道:“把那个穿着丝绸的小鬼杀了!” 不是要劫财,而是想要我的性命…… 我虽然经常在许昌城内闯祸,但是也还没有到让人非要置我于死地的程度……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主使他们的? “杀,杀了……”平生的身体微微一颤,似有一股寒流从脚下湿软的土地往上蔓延,直冲脑门,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等等,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你们无非就是想要求财,我,不,我家主子肯定会给的,各位好汉何必把事情做绝呢。与其杀鸡取卵,还不如将鸡留着,以后还能经常有鸡蛋吃,岂非更好!” “主子,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主子……”荀粲脸色发青,瑟瑟发抖的盯着平生,道:“你可别把我往死里坑……” 第三章 改换门庭 “住手,你们快住手!”平生快步挡在荀粲面前,双脚如同树根扎进了泥土里,露出宛如山岳不可撼动的神色和决绝,高声吼道:“我才是你们要找的平生,不信我的话,你们会后悔的!” “……你不要再说了,越描越黑,越说他们越是认定了我!”荀粲哭丧着脸,道:“你家明明是首屈一指的富商,偏偏你又喜欢穿得这么寒碜,该不会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我可是要被你害死了!” “倒是条忠心护主的汉子,不错,老子欣赏你。”山贼头子咧嘴一笑,道:“冲着你这份忠心,老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滚吧!” 这三个家伙身强体壮,手中又有武器,若是只有我一人,杀他们跟捏死几只蚂蚁没区别,只是阿粲双脚已经发软,若是山贼拿他当人质,而我又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到时候就麻烦了…… 看来只能用软的了,真是的,爹要是肯教我武艺,我又怎会沦落到要向几个山贼摇尾乞怜的地步…… “等等,等等,这位大哥,大爷……”眼见对方不肯罢休,真的将手中寒光闪闪的砍刀抡动了起来,平生不得不窝着满肚子的怒火,装出一副奴颜媚骨,赔笑道:“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各位大爷想必也是非常敬业的劫匪,不会忘了雇主的嘱托。不过呢,小人这里有个利己利人的两全之策,希望各位大爷能够赏个脸听一听。” “哦,就你这小兔崽子,还能有两全之策,这倒是个稀奇事儿。也罢,反正不急在这一时,说来听听!” “各位大爷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平生的性命,我们可以随便到山下带具尸体上来,放到山顶的屋子里烧得面目全非,然后让平生从此改名换姓,远离许昌,如此一来各位大爷既能给雇主一个交代,也能得到平生献出的五百两黄金的买命钱,岂非是一举两得,各取所需的好事!” 林中,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里,徐徐清风,悠悠的从山顶吹来,摇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听在平生耳中,仿佛万千幼虫啃噬心房的声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五百两黄金的诱惑,他们绝对抵挡不住!只是看他们阴晴不定的神色,绝对是另有图谋…… 平生将三个土匪的神色一一瞧在眼中,心中暗暗思量着对付他们的计策。 “的确是个好法子,小娃儿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头脑,是块当军师的好料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成为一名吃香喝辣的山贼!” “……你们,肯收留我!”平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大而明亮的眸子里,似有淡淡光泽在闪烁着,令人看不穿他的真正心思:“太好了,我早就受够这个二世祖的窝囊气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才一忍再忍,如今老大既然看得上我,那么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平生兴奋的手舞足蹈,手中的两条蛇在他的挥舞之中咝咝尖叫,仿佛在抗议他的蛮横和粗暴:“老大,这个执挎子还有一匹神骏超凡的宝马在山脚下,您先等等,我这就去把它牵来。” “喂喂,你这角色转换的也太快了吧……”荀粲从平生背后拉着他的衣襟,小声嘀咕道:“你真的打算当山贼?” “你是说它吗?”又一个山贼,手中攥着一把嫩草,在前诱引着爪黄飞电,将它从山脚下引了上来:“大哥,这可是一匹了不得的神驹,您看它这毛色,全身雪白如银,唯有膝盖覆着几缕亮如黄金的毛发,还有这马的骨骼高耸,马腿粗壮,四蹄硕大无比,一看就知道是万中无一的神驹啊!” “……这都什么世道啊!”平生瞠目结舌的看着在山贼那里讨好的摇着尾巴,欢快的咀嚼着山贼喂给它的嫩草,至始至终都没有瞧过自己一眼的爪黄飞电,愤愤不平的骂道:“旧主都还没死呢,就知道讨好新主,这畜生也太不知廉耻,太没有忠贞操守了!” “这叫有其主,必有其马!”荀粲幽怨的数落道:“它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不错不错,今天真是老子的黄道吉日,喜事接二连三。咦,你小子手里怎么拿着两条蛇!” “老大,都是这二世祖逼我的!”平生指着身后的荀粲,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他最喜欢吃我做的蛇肉羹,所以带着我上山来抓蛇,以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可怜我差点就被蛇给咬了,虽然这两条蛇都是无毒的,可是您看看它这尖牙,被咬上一口还是会很痛的!” “哦,你还会烹饪,那最好不过了。走,带老子到山上的小屋去歇歇,顺便尝一尝你的手艺。” “老大,那派谁去酒楼要赎金?”平生大大咧咧的从荀粲的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到山贼头头眼前,道:“这块玉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拿着这块信物去要钱,他们绝对不敢不给!” “嗯,亏你想的周到。老四,就让你到城里去溜溜这匹新得的神驹,把口信带给他们,要是敢报官或者耍花样,老子就杀了他家的独苗,让他们断子绝孙!” “好咧,定会不负大哥所托!” “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老大,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以前的名字我不想再用,因为那会让我想起给这个二世祖做牛做马的不幸经历。”平生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带着淡淡的忧伤,带着淡淡的惆怅,道:“咱们五人里,就我最小,以后老大就叫我老五吧。” “无耻,太无耻了!”荀粲低声谩骂道:“姓名乃是父母所赐,怎能轻易舍弃!” “闭嘴,你这个二世祖,给我老实点!”平生轻踹了荀粲一脚,朝着山贼头头媚笑道:“老大,是不是找根绳子把他给绑起来,以免他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逃跑!” “嗯,难得你有这份细心,一会儿记得绑紧一点!” 夜幕降临,深邃广袤的黑暗,徘徊在山林之间。树影憧憧,随着山风在地上来回的晃动着,仿佛一个个活跃在黑夜的幽灵,发出无声的欢呼。 山顶小屋的模糊轮廓,倒映在平生清亮明净的眸子里,宛若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在狰狞的嘲讽着,散发着对鲜血和杀戮的欲望和追求。 平生神不知鬼觉的伸出舌头,慢慢的舔砥着下嘴唇,低沉压抑的嗓音,默默的徘徊在唇齿之间,仿佛九幽地狱发出的声声诅咒:“想让我断子绝孙,小爷会先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四章 设计反扑 四盏落地铜灯遍布在小屋的四个角落里,甫一点燃,暖黄的火光,顿时犹如绽放在黑暗之中的光明花苞,清晰的勾勒出屋内的布置和轮廓。摆在最中央的是一座熏香炉,镂空的纹饰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金黄的光泽,尽显其精美和尊贵。铺着兽皮的床榻横摆在窗口旁,举目远眺,山林的湖泊月光,尽收眼底,自有一种宁静和空灵的韵味。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老子还从没呆过这么好的地方!” “老大,屋里没有麻绳,这个二世祖就要麻烦您照看一下了!”平生将荀粲带到床榻旁,对着躺在床榻上的山贼头头说道:“我这就去给各位兄弟烹煮一顿美味的蛇肉羹。” “嗯,老三,过去帮一下手,顺便学学老五的手艺,别整天就知道吃喝,啥也不会干!” 这厮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也有点心眼,名为帮手,不过是信不过我,想找个人就近监督,防止我下毒…… 面对山贼头头斜睨过来的警惕目光,平生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报以灿烂一笑:“本来这是我的独门手艺,打算当做传家宝传给儿子的,不过既然是兄弟想学,我也不好藏私。三哥,一会儿就要麻烦你帮下手了。” “嘿嘿,兄弟之间还说什么麻烦!如今你可是老大眼中的红人,做哥哥的还要多多仰仗你呢!” 说话阴阳怪气,笑里藏刀,一会儿看小爷怎么玩死你! 看着老三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尤其是他隐藏在眼底之中的怨怒,平生就觉得厌烦,只是碍于时机未成熟,不好发作,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就着头顶皎洁的月光和身侧暖黄的灯火,快速的处理起两条蛇来。 平生麻利的将两条蛇的首尾去掉,剥皮去除内脏,将蛇肉切成了细块,眯缝着眼睛笑着对站在身旁的老三道:“三哥,麻烦你去帮我打点水过来。” “嘿,刚刚不过是在老大面前跟你客气两句,你他娘的还当真了。就你这种小瘪三,还想使唤老子,滚,自个打水去!”老三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到平生依然不为所动,觍着脸笑眯眯的去打水,不由跟了过去,抢过平生手中的木桶,道:“嘿,真不像个爷们,孬种一个,那边呆着去,我自个打水,以免你动手脚!” 敢骂小爷瘪三,你他娘的够种,一会儿看我怎么料理你! 平生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窝着滔天的怒火回到了灶边,持刀的手又快又轻的切动着,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把姜葱切好,洗净后放入鼎中烹煮:“三哥说笑了,我也就只能当个厨子,以后还请三哥多多关照才是!” “别叫的那么亲热,谁他娘的是你哥,你这种软骨头,天生就是当奴才的命!” “……三哥,您帮忙看着一下铜鼎,多注意一下柴火,不要让火熄灭了。”平生拿起灶上的四个铜碗和四把汤勺,就着木桶里的清水洗净:“很快就可以吃了,不过在吃之前,要先让我试一下味道,毕竟是第一次给你们煮粥,不能出糗漏乖。” “嘿,你小子的心眼倒是挺多的,才刚刚投奔过来就知道拍马屁,不过任凭你再巧舌如簧,也是没用的!再好的狗,始终都不能跟人相提并论!” 没用……,谁说的! 你们这群小瘪三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以为能够瞒得过小爷吗! 嘿嘿,一会儿定要你们尝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和恐惧…… 平生紧咬着牙,低着头,不想让那个喽啰看出他眼中的愤怒,同时也害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在这里一刀将他给宰了,引起房中其他几人的警惕,进而会害了荀粲的性命,心中唯有默默的念叨着韩信忍受胯下之辱的故事,平息那澎湃的怒火和杀意! “喂喂……,发什么呆呢,小杂种,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想偷懒!” “呃……”平生屁股上挨了一脚,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思绪陡然被老三拉回了现实里,心里怒火冲天,脸上却露出一丝饱含歉意的笑容,道:“抱歉,三哥,方才一时想起了家中的老母,怕她会为我担心,所以有些神思不属。” “你可真够极品的,洗个碗也能发呆,去看看粥煮好了没有,老大都在催了,闻着那香气,应该差不多可以吃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平生唯唯诺诺的点着头,揭开青铜盖,往鼎里放入姜葱和食盐,拿起大勺子搅拌了几下,使得粥的香气弥散开来,像是无形的鱼饵,将屋内的几人一块儿钓了出来。 “……这味道,跟城里的大厨有的一比!”山贼头头蹲在青铜鼎旁,兴奋的说道:“干完了这一票,咱们以后也能过上钟鸣鼎食的富贵日子了!老五,好了没有,老子肚子都饿得跟打鼓似的。” “老大,先等等,让我尝尝味道如何,看看用不用再放点盐!”平生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轻轻的吹了吹,当着山贼头头的面,抿了一大口,砸吧了一下嘴巴,道:“味道刚刚好,老大,可以用膳了!” “好嘞,老三,你他娘的还不快把碗拿过来。碗洗干净了没有,老子可不想吃了以后闹肚子!” “老大,放心,绝对干净!” 平生笑呵呵的看着三个山贼你争我夺的从铜鼎里舀满粥,盛放在铜碗里,再用汤勺舀起吹凉些许,便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脸上露出陶醉和满足的神色。 “老五,你怎么不吃!” “这里我最小,自然要等各位哥哥吃饱了才能轮到我。”平生搓着双手,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那一闪即逝的目光,泛着的却是比起毒蛇更加令人心惊胆战的寒意:“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好东西……,自然要留给哥哥享用!” “听听,听听,这才是当小弟的样子,你们可要多跟老五学……学……”山贼头头话未说完,身子却开始打起了转儿,像是喝醉了的酒鬼:“我怎么觉得……天旋地转……” “这很正常!”平生终于撕开了伪装,露出那潜藏在笑容之后的狰狞和凶恶,一双眸子,竟是比天边的月亮更加的清澈冰冷,满是对生命的不屑和轻蔑,右脚用力的踹在山贼头头的腰板上,将他踹飞在地仍自不肯甘休,重重的踩着他的脸颊,将他踩进了污泥里:“服了蛇毒的人,都是这种反应,头晕目弦,胸闷气喘,浑身发软无力。不过你放心,因为蛇毒很少,只能维持你们这种状态半个时辰左右!” “不可能,我一直在盯着你,你不可能有时间下毒的……”老三在地上挣扎着,道:“蛇有毒,可是你自己也喝了粥,为什么没有中毒……” “蠢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踢我!”平生弃了山贼头头,直奔老三,兜头就是一阵乱踹,直踹得他嗷嗷乱叫:“两条蛇之中一条是有剧毒的,蛇毒就藏在蛇头里,我趁着你去打水的时候,将蛇毒挤在了一把汤勺上,又借着洗碗的空档,悄悄的将蛇毒涂抹在其余两把汤勺上,懂了吗!” “小小年纪,竟有这么深的城府……”山贼头头颤颤的抹去脸上的污泥,气喘吁吁的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你们口口声声喊着要杀平生,而小爷就站在你们面前,老老实实的跟你们说,我就是平生,你们这群蠢货还他娘的就偏偏不信,哈哈……”平生张扬的笑声里,带着肆无忌惮的嘲讽和鄙夷,惊起了林中沉睡的鸟儿:“简直无法想象,凭你们的智慧,是如何在这个乱世存活到如今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第五章 十分凶残 “你……,老子认栽了……” “认栽,光是一句认栽你以为就可以了事!”平生走到灶边,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拿着磨刀石,嘿嘿冷笑着,洁白的月光照在刀面上,反而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更加的阴暗,仿佛一个终于挣脱了束缚的魔鬼,带着恐惧和死亡,桀桀怪笑着朝山贼走了过去。 “你想怎样!” “我想怎么,问的好。”平生蹲下身,如刀的目光来回的在山贼头头身上巡弋着,像是在寻找一个容易下手的地方,手中的菜刀不停的在磨刀石上磨砺着,发出令人心寒的嚓嚓声响:“小爷其实是很慈悲的,只要你说出指使你的主谋,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你想杀我们……”山贼头头倔强的昂起头,一脸不信道:“小子,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有胆量你就下手!” “很好,很好,小爷最喜欢的就是听那些硬汉发出求饶的声音……”平生的舌头慢慢的舔砥着下嘴唇,俨然将地上的三人当成了牛羊,磨刀霍霍的说道:“小爷四岁就开始杀猪,最喜欢的就是将猪吊起来,刨开它们又白又胖的肚子,看着他们的肠胃哗啦啦的掉下来,听着它们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嚎……” “不要再说了!”被山贼揍得鼻青脸肿的荀粲,突然尖声叫了起来:“你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嗜好……” “闭嘴,就你这么点胆量和出息,还好意思称自己为儒家弟子!”平生回头喝住了荀粲,森然道:“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平生,何必这样,他们不是去许昌拿买命钱了吗,只要钱一到手,他们就会放了我们……” “白痴,你还在做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平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跟他们建议,拿一具死尸代替你,可他们压根就没叫人去找死尸,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们不但要钱,还要你的命!” “那,那……把他们交给官府处置不行吗?” “如果他们没打算要小爷的命的话,或许我会将他们交给官府。可是,他们不但想要小爷的命,而且竟然还狗胆包天的想要小爷的钱……”平生手中的菜刀,陡然朝着山贼头头的右手切了下去,将他的手筋全部切断,不顾他的哀嚎和挣扎,又快速的将他的脚筋一并切断:“从来只有小爷坑别人的钱,你个小小的山贼算是什么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要叫了!”平生站起身,踩着山贼头头的后脑勺,将他再次踩进了污泥里,左手食指竖在唇前,冷酷无情的眸子慢慢的从其他的两个山贼身上掠过,声音十分的轻细温柔:“这个时候,你们应该静心聆听,听听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缓缓流出的声音,像不像干净的溪水流过光滑的鹅卵石?静下心来,专心的感受那种生命流失以后的冰冷和空虚,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倾听死亡的脚步逼近时内心发出的呼喊,像不像一个无畏的勇士,在挑战惊涛骇浪……” “不,不要……杀我……” “你,你……,快杀了我……” 其他的两个山贼,非但没有像平生说的那样静下心来,反而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仿佛两头陷入猎人陷阱里,已无生路的猎物,发出凄凉的哀嚎,在寂静的山林里哀婉的回荡着。 “嘿嘿,小爷可是很会伺候人的!”平生一脚将即将憋死的山贼头头踹翻了过来,右脚踏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脸上绽出了令人心悸发寒的温暖笑容:“如今你手筋脚筋俱断,想逃也逃不了,可以尽情的躺在这里看着自己全身的血液流干而死。当然,这样未免太过枯燥,那边还有些盐和蜂蜜,要是将盐洒在你的伤口上,想必会让你体会到欲死欲仙的滋味。还有,在你全身涂满蜂蜜,然后看着山林里的蚂蚁爬进你的口鼻眼耳,肯定会非常的有趣……” “你……,你赢了……,背后指使的人,老子不认识,他全身笼罩在一片黑雾里,像是鬼一样可怕,许下了一百两黄金的重酬,要老子取你的首级……” “一百两黄金……”平生双眉微微一扬,明净如朗星的眸子,深邃得犹如头顶看不到的尽头的天空:“可以请动比你强上百倍的高手,为何却偏偏请你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动手,非但不能成事,反而打草惊蛇?难道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取我的性命,亦或是想借此间接的警告我,有人想对我不利……” 平生斜睨着地上死狗一般狼狈不堪的山贼头头,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事成之后,到哪里领取酬金?” “没有,他说只要事成,会亲自将酬金送上!老子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给老子来一个痛快的……” 山贼头头话未说完,平生手中的菜刀已然亮起了一道寒光,飞快的从他的脖颈上划过,溅起三尺的热血。 “平生,够了,他们也不过受人指使……” “你怎么还是那么的天真!”平生手上的菜刀飞速的在另一个山贼的脖颈之间起落着,溅起的血花,在他俊俏刚硬的脸庞前绽放着,衬着他嘴角那淡淡的笑意,眼中无情的冰冷,仿佛一个天生就为杀戮而存活的恶魔:“蛇毒的药效很快就会过去,这里又没有麻绳,一旦他们恢复过来,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 “哟,这不是三哥吗?刚刚说谁是软骨头,谁是孬种来着!” 平生亲切的笑容,此刻在老三眼中,却比地狱的厉鬼还要狰狞和恐怖:“我……,你……,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求求你放过我……” “兄弟吗,说什么放过的太见外了!”平生依旧一副熟稔的模样,脸上笑得十分的灿烂,手中的刀却也闪着灿灿的光,迅猛的划过老三的手腕,将他双手的手筋挑断:“我怎么可能杀害三哥你呢!” “你,你……”老三杀猪般的嚎哭起来,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屎尿齐出:“到底想怎样!” “当然是……”平生提着老三,穿过小屋,直接到了后院的茅房里,将他头朝下的扔进了茅坑里,顺手将茅坑边的木盖盖上:“放过你!” 前院里,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原本清幽雅致的山间小屋,此刻更像是一个屠宰场。苍穹的皎洁月光,掠过此处,仿佛都被染上了些许的血色,飒飒摇摆的树影,像是刚走的亡魂,不甘的哭诉着平生的残暴和狠辣。 “踏踏……”急切的马蹄,打破了小屋的宁静,伴随而来的,还有山贼老四嘹亮的嗓门:“大哥,我们被骗了,那块玉根本就不是平生的,人家不肯交赎金……” 老四骑着爪黄飞电,甫一到山顶,看到前院躺着的两具尸体,看到被鲜血染成红色的土壤,二话不说就要拨转马头,就此逃离。 “吁……”原先一直对他很温顺的爪黄飞电,此刻却突然狂躁起来,朝着小屋的房门急冲而去,低低的跳起,将老四的脑袋狠狠的撞在门框上,而后又悠哉悠哉的摇头甩尾,慢慢的靠近老四,抬起前蹄,猛地将他踹到平生的脚下。 平生蹲下身,一脸狞笑的看着头破血流的老四,高高扬起,映射着天边月光的菜刀刀刃,像是他咧开的嘴角,发出冰冷的笑意:“嘿嘿,小爷的绝世宝马,可不是谁都有资格骑的!” “平生,平生,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算你命大!”平生听到山腰处传来的呼喊声,以及人马走动的噪杂声,不由的扔掉手中的菜刀,重重的在老四身上踹了两脚泄愤,而后露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迎向走入前院的老人:“祖母,您可算来了,要是您再来晚一点,孙儿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今夜险死还生,您可要多煮点好吃的东西给我压压惊!” “……无耻!”荀粲摸着脸上的瘀伤,哭笑不得的说道:“被当成人质的可是我,险死还生的也是我,你这个屠夫还要压哪门子的惊啊!” 第六章 真正杀劫 “刚开始还以为是劫匪勒索错了对象,没有理会他。幸好老幺眼尖,看见了劫匪骑的爪黄飞电,才知道你被人劫持了,你爹娘又恰好都不在家,可真是吓死我了!” 正在上下打量着平生的,就是最疼他的祖母秦梅,即便家里十分富裕,老人身上穿着的还是普通的粗布麻衣,并无半点奢华的物什,老人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有平生这么一个独孙,自是对他百般疼爱,千般呵护:“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祖母,您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看到已经老迈的祖母,浑身的衣襟都被汗水打湿,平生愈发的痛恨起未死的山贼来,恨不得这就转身回去将他大卸八块。 “臭小子,不好好在城里呆着,跑到这深山野林里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叫我如何跟你爹娘……交代!” “于叔叔,你怎么说话的语气有点怪!”平生仔细的端详着前来救驾的于禁,这位与自己父亲有着过命交情的叔叔,如今已是官至虎威将军,在曹操麾下素有威望,若是寻常的绑架案件,压根就请不动他这尊大神。只是如今听他那略带哀愁的语调,平生却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压抑和悲伤。 “哪有,是你听错了!”于禁打量着庭院里的两具死尸,转移话题道:“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怎么会干这么凶残的事情呢!”平生是真正的做到了说谎不眨眼的境界,厚颜无耻的推脱道:“是他们两个山贼突发奇想,想学战国时两个割肉自啖的蠢货,彰显自己的勇敢,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喉咙给割破了,所以就这么死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荀粲在平生后面嘀咕道:“这种鬼话你自个信吗!” 平生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道:“事实胜于雄辩,要有接受不能理解的事物的勇气,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官兵将鼻青脸肿的老四带走,平生也跟着他们下山回城,一路跟在于禁身后,一个劲儿的哀求道:“于叔叔,不如你教我武艺吧!要是我会武功,再碰上今天这样的情形,非但不用被绑架,还能挺身而出,锄强扶弱,不是很好吗?” “你父亲不是教了你苍穹诀和九玄步法吗?”于禁道:“学会这两种武功,逃命根本就不在话下!” “那怎么成,像是今天,我自个逃了,阿粲怎么办,他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平生骑在爪黄飞电上,一脸不爽的说道:“苍穹诀只是一种无属性功法,并没有任何炼筋、锻肉、淬骨、磨皮的法门,有学跟没学有啥区别!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教我武功,像我这样的天纵之才,若是有良师指导,定然会比曹伯伯口中的人中吕布还要强上三分!” “你为什么要学武?” “这还用问吗!”平生把头一昂,迎着皎洁的月光,迎着清凉的山风,高声宣布道:“男儿立于天地间,若不能建立不世之功勋,上报朝廷社稷,下耀祖宗门楣,岂不有负堂堂七尺之躯!” “……于叔叔,你怎么了!”平生正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气概之中,忽见于禁浑身一颤,仿佛被电流击穿一般,怔怔的骑在马上,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无语,不由开口问道:“是不是被我的心胸气度所折服,打算收我为徒了!” “……记得年少之时,你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转眼之间,数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也罢,既然你想学,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送你去青龙坛!” “真的吗!太好了!”平生欢呼雀跃了一会儿,惊奇的问道:“青龙坛?!那是什么地方!于叔叔跟我爹不都是悍天剑宗的弟子吗?怎么要送我去青龙坛?那地方可不可靠,不会是江湖上的二流门派吧!” “我跟你爹五形属火,自然要拜入悍天剑宗门下,你自身属木,还是极为罕见的风雷双属,青龙坛是最适合你的地方。如今名扬天下的关羽就是出自青龙坛,到了那里自然不会埋没了你的天赋!” “文则,平生他爹娘可是千叮万嘱,不能让他学武,你擅自送他去青龙坛,这不太合适吧!” “祖母,有什么关系嘛!”平生怕好事被搅黄,急忙撒娇道:“孙儿有了武艺,以后才能保护您,保护酒楼不是,万一以后酒楼来了什么强人,孙儿才有应付的能力不是。你总该不会想看到我再被劫匪绑走吧!” “可是……”秦梅溺爱的揉了揉平生的脑袋,一脸笃定的呵斥道:“你在太学里,不是打了这个就是揍了那个,天天都有人上咱们酒楼来讨说法,要是让你学了武艺,那还不得天天闹出人命来!” “都是他们以为我年幼好欺负,自个来招惹我,我可是被逼的!”平生大手一挥,浑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不容置疑道:“正是因为仇家多了,咱们才需要勤练武艺,就样才能有自保之力!” “伯母,没关系的,这是穆兄临走时对我的嘱托,而且有点武艺在身,将来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我爹那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难道也有浪子回头的一天,终于发现不让我这个天纵之才习武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 ……以我爹的个性来分析,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零!还有刚才于叔叔提到我爹娘时的嗓音,像是在哽咽,难不成是我爹娘出了什么问题? “我爹的嘱托?”平生深邃澄明的目光,灼灼得犹如黑暗之中的两盏灯火,盯得于禁浑身的不自在。 “怎么了?” “于叔叔,我过两天再去行不行?” “……为什么要过两天?” 平生不答发问道:“为什么非要明天?” “……明天我不用当值,可以送你一程!” “哦!”平生已然断定了于禁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只是以他对于禁的了解,若是他不想说,谁也别想从这个木讷寡言的人口中套出话来。 夜晚的许昌城,褪去了白天的繁华和喧闹,安静的在黑夜之中沉睡着。 几串长长的灯笼,高高的挂在一座酒楼上,通红的灯火,宛如等待亲人归来的目光,宁静而又温暖。 “文则,上去坐坐吧,我去给你温壶酒,再弄几个小菜……” “伯母,我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平生,今晚好好的歇息,明天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于叔叔走好!”平生下马,朝着渐渐远去的于禁挥手送别,待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才转身道:“祖母,快去帮我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我就走。要是爹娘回来了,到时候我就是插翅也飞不出许昌城了。” “你这孩子,你爹娘不让你学武也是为了你好。当年你爹要是不会武艺,他的人生也就用不着吃那么多的苦头。算了,再说你也听不进去,反而会嫌我这老太婆唠叨!年轻人就是这样,不自己去闯闯,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平生果然没有理会秦梅的唠叨,自顾自的推开了酒楼的大门,也不怕吵到邻居,大声的嚷嚷起来:“老幺,老幺,睡了吗?快给我做几道小菜,饿死我了!” “想吃自个做去,老幺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会儿,你怎么还好意思打扰他!” “……老太婆,看在你这么有人情味的份上,我就让你晚死一会儿!” “……老幺!”听到那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平生还以为撞鬼了。待到看清那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浑身笼罩在阴影之中,唯有双眼闪烁着嗜血红芒,右手菜刀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亮光的老幺,平生心中微微一颤,怔怔的盯着那已然面目扭曲,喉咙犹如野兽般发出赫赫闷响,杀气腾腾的老幺,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了?你,你可别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快把刀放下……” 第七章 栽赃陷害 不可能是鬼上身,且不说酒楼里被爹施加了种种术法,光是我的双眼,就足以令世间一切的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老幺的情形,倒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但凡慑人心魄的邪术,施术者定然会在附近…… 难道他们是爹娘闯荡江湖时的仇人,趁着爹娘都不在的时候前来报复? 一念至此,平生亮如星辰的眸子快速的从酒楼内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掠过,警惕的戒备着四周,高声喊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寒舍,还请现身一见!” “赫赫……”老幺的笑声,像是喘不过气时的挣扎,又如夜枭的尖啼,极为刺耳:“好可怕的眼神,跟我曾经见过的上古凶兽有得一比,若是放任你成长下去,将来定会是个大祸患!”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小爷有何冤仇,为何非要置小爷于死地?”听到老幺那比极北之地更加森寒的语气,平生已然知道今夜难以善了,道:“有本事就现身报上名号,鬼鬼祟祟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只老鼠一样吱吱乱颤,有意思吗!” “你是在向我使用激将法吗!狡猾的小子,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与你并无冤仇,真要怪的话就怪你父亲,怪他去刺杀不该杀的人,牵连了你们婆孙两!” “你是说我儿子……”秦梅焦急的开口问道:“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怎样了?” “祖母,您先退到一边,别出声,交给我来应付!刺杀不该杀的人……”暖黄的灯光在夜风的吹拂下,不停的摇摆着,将平生的脸颊映照得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尤其是那只在黑暗之中闪着幽光的眸子,仿佛那潜藏在他心底的凶戾和冷酷,在老幺的逐步逼近下,渐渐的苏醒过来:“指的是谁?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既然敢来这里,自是有把握能够杀得了我,不妨说出来,让我当个明白鬼!” “好一张利嘴,难怪那四个山贼让你耍得团团乱转。不过……”老幺慢慢的伸出舌头,舔砥着手中菜刀的刀刃,语气阴冷得犹如厉鬼嘶嚎:“到此为止了!” 好快,好猛…… 平生只觉迎面闪过一道亮光,呼呼风声仿佛与那把菜刀合为一体,迅如闪电的朝着自己的脑门劈了下来,刀锋未至,已然能够感到头皮发出的阵阵战栗。 迫在眉睫之际,平生左脚悄无声息的往旁边迈出一步,整个人犹如移形换影般避过了兜头而来的致命一刀。 “砰……”平生身后的案几,被菜刀动所带出的劲气斩中,瞬时从中碎裂,朝着两边飞射开来。 平生趁势抓住老幺右手的手腕,眼中已经燃起了愤怒的火花,狠狠的盯着老幺那双绽放着红芒的双眼:“你可知道,毁坏我家的东西,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很昂贵的!” “小子……,好大的力气……” “蠢材,不用挣扎了,若是你控制的这幅躯体,全部潜能催发出来之后有千斤之力,那么小爷如今的臂力,至少有万斤!” 平生反手一拧,轻易的将老幺右手的关节弄脱臼,冷笑连连道:“既然你知道我爹娘的事情,那么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武功如此高强的他们,却始终不肯教我武艺!因为小爷非但是天纵奇才,任何武艺只要看过一遍就能烂熟于心,而且更是天赋异禀,生来就能自如的操控雷霆狂风,一怒之下,足以令万雷齐鸣,狂风肆虐……” “是吗,那么为何要对几个小瘪三献媚讨好!”老幺冷笑着用左手接住了掉落的菜刀,再次往上掀起一道冰冷的弧度,直朝……他自己的胸膛! 血花,四溅而出,打湿了平生的衣襟,那温暖的血液,却让平生觉得犹如岩浆一般炽热,灼在肌肤上,渗入骨髓里,又化为透彻心扉的寒冷:“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何会猜不出来!”老幺无视胸膛巨大的豁口,手中的菜刀再次挥动,庖丁解牛般熟稔的切向他的咯吱窝,口中带着无比冰冷的笑意,凶残的将他整条右臂切了下来!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平生手中握着一条仍在往下淌着热血的胳膊,整个人却像是陷入梦魇之中,一动不动。 “少东家,我只是偷了一会儿懒,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直到老幺那残破不堪的躯体撞破了大门,逃入了大街里,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撕裂了黑夜的宁静,平生这才陡然惊醒过来,刚欲追击出去,却见无数的官差,手中握着出鞘的长刃,一股脑的蜂拥而入,将平生团团围住。 “快蹲下,把双手放在脑后,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真惨啊,早就听说酒楼的少东家是许昌城一害,没想到竟然这么凶残……” “他手中拿着的是老幺的手臂吗?地上那把菜刀就是凶器?” 邻居街坊很快就围拢在酒楼门口,或是看着地上生不如死的老幺,或是指着平生纷纷咒骂,场面一时噪乱无比,恍如炸了窝的苍蝇。 老幺吼一嗓子,官兵就立马赶来……,这他娘的分明就是个早已设计好的陷阱!到底是谁想对付我?许昌城里没有人不知道我家背后的关系,可是他们仍然敢借用官家的势力,难道,难道想要对付我的人是……他? 不,不可能,他跟我爹是刎颈之交,不会这样做的…… 平生脑海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无数的念头像是雷霆齐鸣,轰轰的在他的脑海里咆哮着,令他始终难以平静下来。 “这位大人,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可以跟你们慢慢解释,我家跟曹丞相还有荀尚书、于将军都是通家之好……” 甫一回过神来的平生,看到秦梅手中暗攥银两,上前与官兵头头交涉,急忙吼道:“祖母,别过去……”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们!”带头的官兵一脸冷笑的抬起手中的长刀,架在秦梅的脖颈上,道:“给我把这杀人恶贼拿下!谁都知道你是许昌城内最聪明的少年,那么你应该很清楚,若是反抗的话,你祖母会怎样!” “平生,平生,你们不可以带走他……” “祖母,别为我担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只要说清楚了,很快就能回来了!”平生放弃了抵抗,任由官兵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双目直视着官兵头头,道:“放了我祖母!”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平生走到酒楼门口时,停住了脚步,不甘的问道:“真的是他吗!” “你说呢!”官兵头头冷笑着靠在平生身旁,微不可闻道:“谁叫你父亲放着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过,非要跑去刺杀丞相大人,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八章 阴阳家 曹操、曹伯伯……,爹怎么可能突然跑去刺杀他! 可若是没有曹伯伯的允许,这些人又如何敢大张旗鼓的到酒楼来抓人?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爹跟娘已经好几天没有音信了,他们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原来于禁叔叔今天的异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变故。急着要在明天把我送走,是想送我去避难! 在官兵的押送下,平生静静的走在围满居民的街道上,那一个个平时和蔼可亲的街坊,一双双在灯火的映射下,看得不太真切的眼睛,其中闪烁着的好奇疑惑、幸灾乐祸的情愫,让平生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尝尽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脚镣拖在粗糙的石板上,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一曲挽歌,在替平生告别以往富贵荣华的生活。 “……都船狱!”平生抬起头,惊诧的盯着高大门墙上的三个大字,心中像是喝了一口雪水,从里凉到外:“这里不是关押官署士卒和死囚的地方吗!纵使我真的杀了人,也当交由衙门审判,关入地牢才是,为何直接将我收押天牢!” “杀人只是一个对外宣布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审判那种过场面的程序能免则免,省得耽误大家的功夫!” 说话之间,平生已然被官兵押进了天牢的内院里。十数堆篝火熊熊的燃烧着,将院墙上来回巡弋的弓箭手,将内院的每一个角落,照得纤毫必现。 “砰!”身后的朱漆大门,重重的关了起来,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隔断外面的自由和光明。 还真是戒备森严啊!先不说那扇重逾千斤的大门,光是内院的弓箭手,就够让人头疼的,想从这里逃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劝你还是别动什么歪脑筋,一旦你敢越狱,不管成不成功,你祖母都会受到牵连!” 平生双眼一眯,笑道:“我在想,守备这么森严的地方,为何不将那扇大门打开,也好通通风,不至于让巡守的士兵,整天憋在又闷又臭的环境里。” “有那个闲工夫替别人着想,不如多花点时间替自己哀悼吧!” 甫一走入牢房,鼻间顿时充斥着一股酸臭的汗味以及排泄物的熏臭味,恶心得平生接连干呕起来。牢壁上插着几把火把,暗黄的火光,微微的摇曳着,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映射得忽隐忽现,宛如一个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潜伏在黑暗之中张牙舞爪。 “哼,没进过这种地方吧,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进去!” 平生被蛮横的推进一间窄小的牢房里,地上虽是铺着一层干草,只是连日的阴雨,仍然让牢房里显得潮湿沉闷。 “你,你……” 听到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平生转头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狱友,咧嘴笑道:“原来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说是不是,四哥!” “……小杂种,你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平生笑嘻嘻的坐在老四身旁,用力轻轻的摁着他胸前的伤口,啧啧有声的感慨道:“肋骨断了两根,胸骨断了三根,差点刺到肺部,老黄那匹死马真是没轻没重,竟然把四哥踢成这样……” “什么老黄,肋骨可是被你踢断的!” “是吗,真是抱歉哈!”平生低低的俯下脸,双眼眯得快要看不到眼珠了,只是那缕绽放在眼缝之间,在黑暗之中,亮得犹如刀芒的目光,却令老四感到彻骨的心寒,仿佛身旁坐着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你,你想干嘛……,我已经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就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也算得到报应了……” “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我等同为阶下之囚,应该互助才是!” “哦,道长真是高见,此话深得我心!”平生的瞳孔微微收缩,慢慢的移动目光,扫向盘坐在角落里的道士,方才进入牢房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让平生感到些许的不安,直觉告诉他,此人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知道长尊姓大名,在何处修行,为何也有牢狱之灾?” “老道左慈,乃是阴阳家的家主,因被一道绝世剑芒所伤,暂时无法动用灵力,故而才被官兵所趁,擒拿至此!” 左慈微微的抬起头,满头的白发,透露着一种岁月的沧桑,那双半瞌半闭的眸子里,似是有着一面太极图案在微微的转动着,摄人心神。身上虽是穿着囚服,然而却依旧有种道骨天成,超然世外的气质。 “就算有灵力也没用了!”平生的目光很快就落到左慈的手铐上,一脸惋惜的说道:“锁灵石,能够将道士的灵力全部禁锢,纵使你道法滔天,此刻也与常人无异。” “小友可真是好眼力,竟然连锁灵石都认识。”左慈露出一丝的惊诧之色,道:“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相逢何必曾相识,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道长何必在意!”平生灵动如水的眸子悄悄的转动着,脸上露出了一副超凡脱俗的神色,感慨万千道:“随缘聚散,随缘离合,我与道长能够在此相遇,想必前生定有未了的缘分,而今道长遭劫在即,何不将阴阳家的传承交托于我,也可令它不至于断绝,将来定有重现天日,发扬光大的一天,道长死后亦可无愧于祖师,含笑九泉!” “……无耻!”一旁的老四听得直翻白眼,他本身就是山贼,可是打劫也从没向平生这样打的正气凛然,好像抢了别人的东西都是在帮别人一样。 “……小友虽然根骨极佳,可是并不适合我阴阳家一脉的传承,而且阴阳家一脉的功法,五行并济,极为霸道刚烈,若是没有师门长辈在旁照看,极易走火入魔,若是冒然传给小友,实乃造下杀生之孽,罪过,罪过!” “道长多虑了。”平生耐下性子,一脸恭敬的解释道:“不瞒道长,我可是数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天下间无论任何奇功妙法,我都可速速修成,绝无障碍。道长只需将功法背给我听即可,至于是福是祸,无需道长操劳。” “进入此处的人,多是凶多吉少,即便小友得到功法又能如何……” 平生额头的青筋微微跳动,略带火气道:“此处于我来说,就像是自家后花园一样,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我的安危,道长不必挂怀,只需倾囊相授即可。” “可是……” “没有可是!”平生不耐烦的撕破了脸皮,一把揪住左慈胸前的衣襟,勃然怒喝道:“死老头子,赶紧把你的功法和宝贝全部交出来,否则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 第九章 杀人越狱 左慈想要拧开平生的大手,奈何任凭他如何使劲都难以撼动分毫,暗暗后悔不该招惹平生这个真正的土匪,心中犹如吞了一只死苍蝇般,甭提多腻歪:“……小友,你看我这孑然一身,哪有什么宝贝……” “你当小爷是傻子吗,你们这种修道之人,可以将法宝和财物藏入灵台之中,一念动即可取出,当然……”平生抬起钵大的拳头,对着左慈极为难看的脸色,嘿嘿冷笑道:“如果你死了的话,那些东西自然也会从你体内溢出……” 一旁的老四轻声嘀咕道:“这厮才是真正的土匪,摆明了是要杀人越货……” “嚯,我才刚刚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牢房就变得这么热闹!” 平生闻言,松开了揪住左慈的左手,回首望去,牢房外又有一个彪形大汉被押了进来,看那狱卒对他的恭敬态度,不难揣测出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在我的地头闹事,胆子可真不小!”那人转动着脖子的肌肉,咔擦作响,通体的肌肤,在暗黄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种内敛的荧光,微不可查。 武宗的后天境界,共分为炼筋、锻肉、淬骨、磨皮四层境界,此人的肌肤全无皱褶,通体曲线流畅,看似粗糙,却像是披着一层牛皮甲,当是达到磨皮大圆满的境界,普通刀剑钝器不见得能够杀得了他…… 麻烦了,看他的态度,似是想跟我找茬…… 平生静静的观察着来人,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谦卑道:“哥哥真是爱说笑,小弟我初来乍到,只是受不了这老杂毛的神神叨叨,想让他闭上嘴,好清静一会儿,哪敢在哥哥的地头上惹是生非呢!” “哥哥……”躺在地上的老四,听到这个称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很清楚,但凡被平生这么称呼过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残了,他自己就是活着的例子。 “小兔崽子还算有点眼力,知道什么人不该惹,什么话不该说,很好。”那人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慢慢的走到平生面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平生有些为难的说道:“哥,不提这个行不行,我怕说了以后你会生气。” “我会生气,我怎么会自降身份,跟你这小兔崽子生气。快说,别他娘的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那好吧!”平生笑嘻嘻的说道:“哥,我姓王,小名九蛋!” “嗯,王九蛋,真是够土的名字……”那人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片刻后像是品味出了什么,喃喃道:“你叫王九蛋,又叫我哥,岂不是变相的在骂我……” 那人勃然变色,面黑如锅底,抡动着蒲扇大的巴掌,迅猛的朝着平生的脸颊扇了过去:“王八蛋!” “哥,别冲动,这是个误会!”平生俨然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脖子一缩,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啪!”站在平生背后的左慈,可就没有这么快的反应了,措手不及之下,被那人蒲扇大的巴掌扇了一个趔趄,差点把门牙都给扇出来,嘴角直往外淌血。 若是在灵力未被封住时,来人即便是百个,别说伤他,就是想动他一根汗毛,都属于痴人说梦,而此刻他却只能打落了牙齿合着血吞下,深深的体会到了龙游浅水遭虾戏的滋味。 “哥,这是个误会!”平生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在家里排行老九,我娘希望我能够顿顿吃上一个鸡蛋,这才给我取名九蛋……”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那人撵着平生四处乱跑,将整个牢房整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奈何平生的步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整个人比起泥鳅还滑溜,令他只能被动的跟在后面吃灰,徒呼奈何。 “哥……” “你他娘的存心想气我是不!” “好好,我不叫就是!” 两人终于静了下来,平生云淡风轻的站在一旁,浑身上下不沾半点灰尘,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那人却是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这位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我等同为阶下之囚,应该互助才是!” 平生一句话刚刚说完,坐在他身后的左慈顿时不淡定了,这句话正是他刚才所说,说完以后就被平生直接勒索,而后更是莫名其妙的吃了一个耳刮子,到现在还在牙疼呢,想不到平生又用他的话来忽悠别人,简直就是令他感到伤心、伤肺、伤肝! “小兔崽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的步法是谁教你的?” “兄台,我的步伐是我爹教的,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了,在这期间,还是让咱们和平共处吧。”平生走到那人身后,在他警惕的目光下,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起来:“别的本事我不会,伺候人的功夫倒是一流的,我帮你放松放松筋骨,算是入伙的心意,以后咱们两相互扶持,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平生按摩的手法的确称得上一绝,很快就将那人伺候得直哼哼,对他的敌意也减少了很多:“嗯,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僵,以后你就跟我混了,不过你的名字不能再用了!” “行,没问题,老实说我也对这个名字很反感,实在是太土气了!”平生爽快的答应了,温声道:“咱们现在可是难兄难弟,应该相互扶持才对。小弟我如今正有一个难题,需要向兄台借用点东西,希望兄台不要吝啬!” “借东西?”那人迷惘的回过头,疑惑道:“我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你的?” “你的命!”平生话音刚落,双手快速的按住那人的下颔和天灵盖,陡然使力,双臂青筋如虬龙起伏,不下万斤的巨力猛然发动,咯吧一声将他的脖颈扭断,而后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直看得老四和左慈倒吸凉气,背脊发寒。 还好这家伙只是达到磨皮的境界,若是让他由后天破入先天境界,浑身真气外放,到时别说想杀他,就连想接近他都办不到……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实力太弱,必须立刻从这里逃出去,想方设法修习武艺,壮大自身,而后才有能力,有资格查出爹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平生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静如水的从老四和左慈身上掠过,而后开始朝着外面高声喊道:“来人啊,我哥快不行了,你们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你哥……”老四浑身直打哆嗦,像是在看待一种诅咒和梦魇,恐惧的盯着平生,很是担忧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毕竟平生也喊过他哥。 “吵什么吵!”姗姗来迟狱卒,停留在平生的牢房前,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情况,道:“他怎么了!” “我哥,我哥突然就……没气了……”平生满脸的伤心悲恸,摸了摸脸上的泪珠,声泪俱下的哭泣道:“他才刚刚没气,兴许还能有救,求求你救救我哥!” “你先退后,双手放在后脑勺,靠墙角蹲好!” “哦!”平生乖乖照做,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是冰冷的凝视着开锁进入牢内,检查情形的狱卒。 “没气了!不过他的脖子怎么扭得这么厉害……” “当然啦!”平生踮起脚尖,犹如隐藏于草丛之中的猛虎,悄悄的匍匐前行,靠近狱卒之时,他仍然毫无所觉,直至平生将手中的铁链紧紧的缠在狱卒脖颈上,用力拧绞,狱卒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因为……”平生的声音又轻又冷,仿佛地狱刮出的阴风,静静的在狱卒的耳边缠绕着:“他的脖子是我拧断的,而小爷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想要你的小命!” “嘘……”平生将断了气的狱卒轻轻的扔在地上,眼见附近的囚犯大都张着口,倒吸着凉气,平生怕他们会出声误事,急忙捡起狱卒手中的钥匙,伸手指了指他们,示意会将他们放出去。 “喂,徐六,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了没有,别在那里磨蹭!” 平生刚刚解开了自己的手脚上的锁链,还未等将监狱里的其他人释放出来,制造混乱,另一个狱卒的声音已然响起。那蹬蹬的脚步声,一下紧接着一下,在寂寥幽暗的牢房间传荡开来,仿佛催命的音符,拨动着平生的心弦,起伏跌宕,铮鸣不休! 怎么办?!若是光靠我一人,想要不动声色的逃出去,绝无可能! 若是硬拼,只怕他们会对祖母不利! 该死的畜生,就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第十章 一朵奇葩 平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而又蛮横的扯出狱卒腰间的钥匙,打开手脚的锁链,低声的对着隔壁牢房的囚犯嘱咐道:“让远处的囚犯叫起来,引开他的注意力……” “喔喔……”也不知是谁先叫的第一声,很快天牢里的犯人开始高声吼叫起来,将前来问明情况的狱卒吸引了过去。 “吼什么吼,皮痒痒了是吧!”狱卒不停的拿刀鞘敲击着牢木,依旧镇不住这群穷凶极恶之徒,气得火冒三丈,掏出腰间的钥匙来开锁,打算拉出一个犯人来杀一儆百:“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还真拿自个当人物了!” 不愧是关押士卒的地方,囚犯就是够彪悍机灵! 很好,成功了…… 平生脱开了铁链的束缚,瞧了瞧角落里的左慈,有心想帮他开锁,可是又担心他在背后捅刀子,犹豫片刻,终是将钥匙抛给了隔壁牢房的囚犯,而后将狱卒的刀倒拎在身后,低着头,尽量行走在阴影之中,悄无声息的靠近正在开锁的狱卒。 “你是……”那狱卒感觉到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大片的阴影笼罩了过来,顿时抬起头,还未等他看清平生的模样,平生已然脚尖踮地,身形如风的抄到他身后,左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嘴巴,将他的困惑和声音牢牢堵在咽喉里,右手的长刀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度,迅如闪电的从他的脖颈上划过。 放倒了狱卒,平生快速从他的腰间掏出钥匙,挨个的打开牢房,放出囚徒,将他们聚拢到了一块儿。 平生一脸亲切的走回牢房,拎起地上的老四,大步冲了出去:“四哥,你没事吧,我来救你了!” “你,你他娘的快把我放下,我还不想死啊。我只是绑票,罪不至死,只要打点一下关系,蹲个一两年就能出去了,求求你别害我!” “四哥不会还没睡醒吧,咱们是兄弟,要走当然是要一起走,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 “小哥真是太仗义了,真乃我辈楷模!”一个面目斯文的中年人,正用敬仰的目光看着平生,而后同情的看着被平生卸下了肩胛,抱在前面充当肉盾的老四,他被关押的位置就在平生牢房的对面,是以将平生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个不能招惹的狠茬子:“不知小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这还不简单,你们这群蠢材以死为我开路呗! 这话平生也只敢在心底念叨一下,口中仍是慷慨激昂,极尽蛊惑的说道:“这还用问吗!都船狱是个什么地方,诸位心里都很清楚,要么选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像只老鼠一样窝窝囊囊的被人凌虐至死,要么随我一起冲出去,或是轰轰烈烈的战死,或是杀出一条血路,重获新生,诸位自个选吧!是个爷们的就跟我冲!” 平生故意扯开了嗓子喊,将外面的巡守的士兵吸引了进来以后,振臂一呼,一马当先的往前冲,手中的长刀被他灌入了万钧的力道,于刀光剑影之中,于狭窄的牢狱通道中,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 “嗷呜……”老四发出狼嚎般凄厉的嚎叫,瞬息之间,他的后背让狱卒砍了三刀,屁股上鲜血淋漓,血花飞溅,达到了真正的屁股开花的境界:“……你他娘的干脆一刀杀了我好了,不待这么折磨人的……” “唔……”将冲进牢狱里的士兵杀光后,平生半跪在地,以刀拄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眺望着牢狱外亮如白昼的前院,高声呼喊道:“诸位,一鼓作气,冲出去!” “小哥,我扶你!” 扶你娘的扶,少来我这里碍事! 平生在心中悄悄的将中年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大哥,你自个先走吧,不用管我,能够走到这一步,我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生死成败,一切在命在天!” “大哥……”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老四,听到平生的称呼,心中默默的替那中年人感到惋惜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他横死外面的场景。 “那小哥,你自个多保重啊!” 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蠢材,差点误了小爷的好事! 若是狱卒战死,尸体定会被归拢到一处,等待家属认领,而若是死囚战死,不过是拉上车拖到乱葬岗扔掉,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那班蠢材全部被杀,然后鱼目混珠,顺利的从牢狱里逃出。 眼见再也没有人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平生狞笑着盯着地上的老四,直将他盯得浑身发毛:“你,你还想干什么……,你这个恶魔……” “嗷呜……”老四像是回光返照般嗷嗷尖叫了起来,犹如厉鬼索命,听得外面的囚犯直哆嗦:“生不如死……” 顾不得老四的昏迷,平生依旧用力的从他的伤口处挤出血液来,涂抹在胸前和脸上,而后又找出一把被自己劈成了两截的断刀,插入囚服里,张口瞪目,做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万千箭矢,在平生大张的眸子里,于空中划过冰冷的弧线,如雨般落在冲出牢狱的囚犯身上,瞬时将他们全部射成了刺猬。 前院这鬼地方,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还好小爷够机灵,真要带头冲出去,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尤其是不断的有士兵从自己耳边走过,那沉重的脚步声,像是鼓槌一样不断的撞击着心房,格外的具有穿透力和震慑性。 “吱吱……”等待已久的大门开启的声音,仿佛世间最为动听的天籁,悠悠的在平生的耳朵里回荡着,令他幸福得几欲昏厥过去。 “这瓜娃子,真他娘的沉!”一个士兵拖着平生的手,蛮横的将他往外面拉曳。 终于来了…… 哼,小爷的心胸比宰相还要宽广,就暂时原谅你的无礼举动! 眼见逃脱在即,平生十分大方的不与士兵的粗鲁计较,满心欢喜的任由他将自己拖向装载死尸的牛车。 “噗……”经过一个死囚身旁时,平生陡然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浑身的毛孔顿时竖立起来,再闻到那股飘散到空中,仿佛烂鸡蛋的臭味,恨不得将身旁那具死囚的尸体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他娘的,你装死难道就不能敬业一点吗?你见过死尸还会放屁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轻飘飘,臭烘烘的一个屁会将小爷的逃跑计划化为泡影,甚至断送了小爷的性命! “噗,哈哈……”那具尸体旁边的另一具尸体,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开始先是使劲的憋着笑意,而后渐渐的忍不住高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不停的拍打着地面,看得前来清理尸体的士兵,又是惊愕,又是好笑! “哧……”很快,那人的笑声戈然而止,脖颈间喷出一股热血,身子慢慢的软倒在地,算是假戏真做,真的成了一具死尸。 “有人装死,所有的尸体都在脖子上加一刀!” “他娘的,小爷算是服了你们了!”平生骤然发力,扯过士兵的胳膊,双手如同铁箍一样狠狠的将他抱住,抱起他的身子,迅猛的朝着牢外冲了出去! 第十一章 三皇咒印 院墙上的士兵稍稍的愣了一会儿,待到看清出来的是死囚之后,这才纷纷搭箭拉弦,朝着平生攒射而下。 “噗噗……”被平生当成挡箭牌的士兵,非常不幸的被射成了马蜂窝。当然,平生不会将他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只会算在那个装死还偷放屁的混账身上。 “唔……,这他娘的是什么力道,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平生心里愤愤不平的叫骂着,几支箭矢的力道大的出奇,将那士兵的身躯射穿,箭头甚至插在了平生的肌肤上,虽然入肉不深,但也着着实实的将平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以为小爷真是谁都能够拿捏的软柿子,想要我的命,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的商量,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平生愤而高声的嘶吼着,小小的身躯,竟是喊出了令天地仿佛都要震动的声音,一双眸子逐渐的变成一片紫色,仿佛其中蕴含着无穷的雷霆霹雳,正在恣意的怒吼咆哮。 黑云悄然汇聚,犹如万丈怒涛,层层堆叠,汹涌澎湃,又似十万大山即将摧城压地,气势磅礴,其中更有雷霆阵阵,带着滚滚不尽的凶戾之气,将整个许昌陷入一片肃杀死寂之中。 “我怎么觉得天像是要塌了……” “雷霆,不,怎么会有如此浩大的雷霆……” “不要说这里,就是整个许昌都会被毁掉,难道是老天爷震怒了吗……” 狱卒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股颤颤的跪倒在地,不可思议的昂首眺望天际,那里雷霆万千,粗壮如树,密集如雨,正在轰轰的往下劈打,其声势之威赫,大有破灭天地之狂暴。 “哈哈……”平生将士兵的尸体抛在一边,意气风发的大笑着,长发飞扬,眸光如电,大有主宰苍生沉浮之姿态,仿佛已将三界六道踩在脚下,笑得无比的张扬跋扈:“敢惹怒小爷,可是要招天打雷劈的……” 嗯?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全身突然动弹不了…… 不,不止是我,头顶的雷霆也被定住了……,是什么……人,将时间也停止了吗…… 平生正笑得畅快之时,陡然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轰击了过来,双目死死的盯着定格在眼前,仿若搁浅的小舟般,虚浮在空中的箭矢,心脏骤然一缩,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恐惧宛如周遭愈发暗沉滞闷的夜色,漫上了心头,世间所有的景色和声音,潮水般从感观中褪去,唯有死一般的寂静,让人觉得像是躺进了深埋地底的棺材里。 轻不可闻的脚步,宛如蜻蜓点水般,空灵优雅的在无边黑暗的世界里,荡开了层层的涟漪。 三个脚步声……,有三人……,他们都是前来取我性命的吗!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 他们到底是谁?! “前来帮你的人!”平生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充满沧桑的嗓音,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老者,在耳旁轻声呢喃。 帮我,那为何还要限制我的行动!你们施展的是什么妖术! “这可不是什么妖术,而是伏羲殿代代相传,最为精奥玄妙的封印阵法,名为三皇咒印!” 伏羲殿……,封印阵法,你们……想对小爷做什么! 光是听到术法的名称,平生心底已然涌起了无尽的绝望,仿佛被人抛入了九幽炼狱里,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帮助,你们分明是想封印小爷的神通……,小爷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不是我们想要这么做,而是你父亲嘱托我们这么做!”另一个犹如慈母一般温暖祥和的声音在平生的脑海之中响起,令他狂躁的情绪稍稍的平息了些许:“三皇咒印,乃需天皇伏羲、地皇女娲、人皇神农的后裔血脉联手施展,方可成功。你父亲为了让我们出手封印你体内的血脉之力,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我爹……,你他娘的当我是傻子吗!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好自己,我爹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来剥夺我与生俱来的神通…… 平生奋力的挣扎着,奈何身体像是被彻底的石化了一般,纵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都难以挪动一下手指。 “施展三皇咒印,可是会耗损我们的寿元,你以为我们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许昌,拿自己的性命跟你开玩笑吗!” 又一个优雅细腻的声音在平生的脑海之中响起,直如一股芬芳弥漫在心间,令他的心境逐渐的平和下来:“强大到失去制约的力量,带给主人的,只是命运的诅咒而已,这一点你父亲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他不想让同样的事情继续在你身上重演,故而恳请我们出手封印你体内的血脉之力,让你能以一个寻常人族的身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我爹……,他到底怎么了?还有我娘呢? “聚散离合,乃红尘常事,只要你一心向善,你们阖家终会有团圆的一天!” 光…… 黑暗之中,陡然亮起了一丝的金光,并不刺目,却带着丝丝的神圣和庄严,静静的倒映在平生充满惊诧的眸子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更多的金光,宛如凌空绽放的初胎奇花,骤然闪烁于虚空之中,萤火虫般轻盈的上下起伏飞转,围绕着平生,似是在轻声吟诵着什么。 那声音,仿佛亘古的先民,跪在荒野凄凉的大地上,无畏的迎着风霜雨雪的试炼,虔诚的祈祷着。又如远古的,面对生死的拷问,发出不甘的咆哮和怒吼,动人心魄! 不对,这是上古咒文…… 平生的瞳孔陡然一缩,心中的不安和惶恐,随着那些咒文撞入到身体里,愈发的清晰浓烈起来。 冥冥之中,平生只觉有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融入了血液里,融入了魂魄里,拼命的压抑啃噬着自己,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令他几欲绝望,几欲疯狂! 或是源自内心深处清晰浓烈的危机感,或是源自血脉深处高高在上的桀骛,或是源自灵魂深处不容亵渎的尊严,一股沛然的力量,陡然从平生体内涌起,像是雷电狂风,轰轰隆隆穿行于血管之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挣破了身上无形的钳制,声声不息的呐喊起来:“……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那声音带着一种来自鸿蒙的久远和沧桑,仿佛沉睡千万年的无上主宰,发出震慑天地的嘶吼,将缠绕在身体上的,形如金色铁链的咒文,震得颤抖不休,时明时暗! 平生转动着略显僵硬的脖子,打量着身周的无穷金光,只见自己已然被困在了法阵的中央处,而在法阵的尽头,则是三尊闪烁着淡淡华光,释放着无穷威严的神祇。正前方是一尊高达千丈,人首龙身,龙爪合握八卦法镜于胸前的神像,散发着一种掌控天地秩序的无上威严,定是天皇伏羲。 身后左侧,则是人首蛇身,双手朝天,虚托一尊锻冶炉的神像,散发着一种怜悯天下众生的慈悲,应是地皇女娲。 身后右侧,则是牛首人身,透明的身体可以让人看到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左手拿着一株药草,右手握着一条赭鞭,神色之中有着令人心安的祥和气息,当是人皇神农。 “管你是三皇还是五帝,想让小爷乖乖就范,做梦去吧!”平生深吸口气,将身体里涌出的力量聚集到一起,骤然嘶声怒吼起来,声如雷霆捶地,余音滚滚不歇,将缠绕身周的金光和黑暗,震得如水波般涣散开来:“给我破!” 平生的身后,一头状似猛虎,浑身覆盖着一片片精美翎羽的异兽若隐若现。硕大的虎首上,四根状似雷霆的紫色流苏,轻轻的随风摆动着,似是汇聚浓缩了三界雷霆的本源;无穷的飓风闪电,在猛虎凶戾暴虐的瞳孔中不停的乍现乍灭,仿佛经历了一个个世界的兴盛和毁灭;肋下双翼,紫白交接的翅膀在空中不时的煽动着,掀起狂暴的飓风,将周遭的空间慢慢割裂;尾部那飘逸的翎毛,宛如由风雷之精凝聚而成,变幻无形,明灭不定。 随着平生的怒吼,猛虎同样张口咆哮,那声音,带着无边无际的血腥杀伐之气,带着令人战栗窒息的凶戾和暴虐,连绵不绝的在黑暗之中传荡着。 “吱吱……”整个空间不停的颤抖着,犹如一件精美的瓷器,在巨力的锤击之下,不断的出现一丝丝惨白的裂纹,朝着四面八方,蛛网般散布开来。 “他血脉里的空间之力,比起他父亲更加的纯粹和恐怖,速速将他封印起来,否则我们将会被扯入空间乱流之中,永世遭到放逐!” 随着伏羲神像传出的话语,平生只觉无穷的金光,宛如卷起的万丈狂涛怒澜,声势惊人的拍击而下,将他的身体和意识一并淹没。 “呼呼……”平生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断的摇着头,将覆盖在眼中的黑暗渐渐的摇散,视线之中又是牢狱那充满压抑的景色,周遭那亮如白昼的篝火,是如此的刺目,以至于令平生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眯缝了起来。 刚才是幻觉吗? 不,我的神通……真的被封印了…… 猛然抬头,却见许昌上空的黑云,以及那令人震颤惊悚的雷霆,已然不见了踪影,任凭他再如何的驱使,都难以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风雷之力。 “三皇……”平生紧握拳头,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这笔账,日后定要好好的跟你们清算!” “噗噗……”回应平生的,是两支失去了力量制约,再次回复自主行动的箭矢,插入了平生宽厚的背脊上。 第十二章 亡命天涯 “快关门!”士兵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待到他们想到关门打狗的时候,平生已然卯足了力气,风一样从洞开的大门逃脱而出,奔入茫茫夜色之中。 “晦气,但愿他们没有认出逃跑的那人是我,否则之前的一切隐忍就都白费了!”走到无人的街巷上,平生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将祖母接出来,逃离许昌!” 平生咬着牙,忍痛将背上的两只箭矢拔出,扔在地上,龇牙咧嘴道:“可是,以后又该到哪里去……” 想到了这个问题,忽然之间,一阵迷惘和失落,涌上了平生的心头,仿佛茫茫天地,再也没有一处地方是他的归宿。 寂寥的街巷上,唯有他一个蹒跚的身影,在静静的行走着,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昏黄的灯光,从门窗的缝隙之间洒出,照不亮脚下冰冷的石路,同样无法驱逐平生心底的阴暗。 “火……”恍恍惚惚间,平生看到了一蓬盛大的火焰,在前方遥遥燃烧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那个方向……”平生浑身骤然一颤,虚弱的身子,像是突然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的双脚,飞快的朝着火焰狂奔而去:“是我家!” 难道他们压根就没想放过祖母吗? 不会的,祖母年老体衰,根本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威胁,如果真是曹伯伯在背后主使,他是绝对不会对祖母下手的! 过往的风,呼呼的狂啸着,像是夹杂着莫名的嘶吼,萦绕在平生耳畔,将他的心牢牢的揪了起来。 前方,那攥写着平生酒楼的灯笼,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的惹眼,在热气的熏推下,来回的晃动着,宛如一行淌血的眼泪,在平生的脑海之中,低低的抽泣着。 熊熊的烈焰,将那三层的酒楼化为一片火海,十几年的光阴,十几年的温暖,十几年的哭笑,仿佛一头绚丽的凤凰,在那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中高调的辗转着,啼鸣着,似是一曲告别的哀歌。 “不会的……”纵使平生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放弃酒楼,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心底终究是难以平静,像是有把钝刀,在来回的撕扯切割着,令他痛不欲生。 那抑制在心底的悲伤和哀恸,化为了炽热,冲上了眼眶,湿润了视线,濛濛的世界里,他仿佛看到了昔日最为疼爱他的祖母,在火焰之中朝他慈祥的招着手。 “祖母……”平生不顾形象的嚎哭着,发了疯般往前冲去,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只粗糙的大手,像是鹰爪一般又快又狠的探了过来,牢牢的扣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的凭空提了起来。 “竟然逃了出来,看来都船狱的看守并不怎么样!不过这小鬼也真够蠢的,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又跑到这里来送死!” “你,你们是什么人……”平生的脸色憋得通红,错愕的盯着将他提起的高大男子,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清容貌,然而那双眸子却是很冷,刀锋一般,有着一种对生命的漠视和残酷,令平生心底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更令平生感到绝望的是,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周围共有十一个,正缓缓的从街巷之中走出,蛰伏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那嗜血凶戾的气息,犹如一尊尊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亡天!” 男子云淡风轻的声音,听在平生耳中,却如雷霆一般震撼。若是寻常人,可能不知道亡天这个名字,然而平生从小就在曹操、荀彧这种举足轻重的人物关照下成长,自然知道亡天是什么。那是秦末的修士徐福开创的一个组织,专门招揽各大门派的叛徒,以及一些犯了死罪,亡命天涯的穷凶极恶之徒构建成的组织,可怕无比,目前已被曹操所掌控。 男子的大手越收越紧,勒得平生即将窒息,红黄相间的火光,照亮了男子衣襟上,绣于左肩上的蛟首,那张扬狂暴的姿态,仿佛随时都要腾跃出来。 “放手!”生死关头,平生蓄积了全身的力气,猛然砸在男子的手腕上,发出一声如击皮革的闷响,纵使有万斤之力,却难以撼动那只大手分毫。 “好可怕的蛮力,砸得我手都麻了,纵使很多修炼一生的高手,单论力气,也比不上你这个未修炼过的小鬼!这就是所谓的血脉之力?当真可怕!可惜,世上有英才早逝一说,我想应该就是用来形容你的!” 要死了吗!好不甘心啊!若是神通还在,哪里还能轮到这几个杂碎在此猖狂! 平生只觉喉咙发堵,胸口沉闷的像是即将要炸开,眼前的世界又开始变得模糊飘渺起来了,仿佛灵魂即将脱体而出。 “放手!”同样的呼喝,却是从身后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炽热如龙的剑光,劈开了黑夜的幽暗,逼退了那只想要扼杀平生的大手,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了现实里。 “哈……呼……”平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口像是风箱一样剧烈的起伏着,燃烧的酒楼,那十二个凶神恶煞的亡天杀手,都在快速的往后倒退,成为一道视线中逐渐模糊的风景,记忆中难以抹平的伤痕,耳中尽是爪黄飞电那粗重如捶鼓的马蹄声。 “徐叔叔……”平生昂首看着骑在爪黄飞电上的男子,约莫四十左右,身着青衣,手持宝剑,威风凛凛,正是与自己父亲师出同门的徐庶,在长坂坡逃亡中,因其母落入曹操手中,不得不归降曹操,胸中虽有韬略抱负,然而却不肯为曹操献出一计一策。 平生抱住了徐庶的腰,像是抱住了一根撑天的支柱,心中的软弱和悲伤,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为汹涌的泪水,滔滔而下:“徐叔叔,祖母她……” “平生,抱歉,叔叔来晚了!” “他们说……我爹……”痛哭过后,平生终于止住了泪水,断断续续的问道:“刺杀曹操,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怎么可能!”平生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质疑道:“我爹跟曹操是刎劲之交,他怎么会去刺杀曹操?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这么做!” “要刺杀曹操的是你父亲的红颜知己,也是我曾经的师姐,你父亲是被她牵连进去的。”徐庶悠悠的声音,充满了对以往的缅怀和感慨,轻轻的在平生的耳边回荡着:“若非天意弄人,或许他们早就走到了一起,或许一切都会是另一个模样。” 平生弱弱的,带着一丝的恐惧,带着一丝的期盼,轻轻的问道:“那我爹他……” “不要问了,事情的真相,不会被岁月掩盖,在探知它之前,你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平生迷惘的问道:“那我们要去哪里?” “荆州?” “为什么非要去荆州,荆州是刘备的地盘,他可不是什么善类。去江东不行吗?” “因为我要给你找一个师傅,将你培养成材!” 平生双眼一亮,道:“谁?” “关羽!当今人称武圣的绝顶强者,也是你父亲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第十三章 难断真凶 夜色漫漫,四野寂寂,唯有一堆篝火,在幽清的树林之中静静的燃烧着,偶有树枝的噼啪声响,带着跳动的火苗,在平生的眸子里划过温暖的轨迹,而后迅速的泯灭。 “听到你在树林遭遇绑匪的消息,我就猜测也许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可始终还是晚了一步。见到亡天的人埋伏在附近的小巷里,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 “真的是他吗?”平生落寞的往篝火里添了一截树枝,喃喃自语道:“真的是曹操吗!” “除了他,世上还有谁能够命令亡天的人?” “……可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平生抬起头,瞅着身旁的徐庶,道:“孔融何许人也!文圣孔子嫡系后裔,天下共闻的大儒,可曹操想杀他,都懒得找什么借口,直接就将他灭族。若是他想灭我全家,又何须给我安上杀害家仆的罪名?又何须将我收押都船狱?” “孩子,你虽然绝顶聪慧,可毕竟还年幼,尚缺一些见识磨砺,尚缺看穿他人内心的眼光。” 徐庶悠悠的叹息了一声,道:“孔融的确名满天下,可也仅仅只是名满天下,杀了他,顶多招致一些人的口诛笔伐,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严重后果。可你一家不同。你爹曾多次救过于禁的性命,而曹操麾下战力最强的青州军就是于禁一手训练出来的。荀彧与你父亲相交莫逆,门生遍布天下,朝中名望最高。张辽、徐晃手握重兵,镇守一方,都与你父亲有着过硬的交情,若是他们共同造反,等待曹操的将是什么后果?” “……给你栽赃罪名,不是为了让他自己良心好过一些,是为给于禁他们一个交代,一个令他们不至于发生叛变的借口!” “经历了这么多,你也应该心力交瘁了吧,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上路。” “嗯。”平生点了点头,躺在篝火旁,蜷缩着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爪黄飞电也极通灵性,知道平生的心情悲痛,没有了以往的跳脱和喧闹,静静的将硕大的马头拱在平生身旁,让他不至于太孤单。 “爹、娘……,你们快回来,快回来……,平生再也不闹了,会好好念书的,你们不要走……”平生轻轻的呢喃着,身子抱成一团,使劲的往爪黄飞电的马头上蹭,即便身在梦中,脸上依旧笼罩着一种凄凉的哀恸。 “祖母……,快逃,快逃……”平生突然焦急的喊了起来,脸上挂着泪珠,手舞足蹈,似是在与人做着艰难的搏斗。 淡淡的月光,透过黑云的遮掩,穿过树杈的拦阻,洒落在平生扭曲的小脸蛋上,如水般在他眼角的泪痕上闪烁着,格外的晶莹和凄美。 “杀气!”平生陡然一惊,倏地的睁开双眼,背靠着树干,警惕的四下环顾着。 “贾诩,没想到会是你追了过来!”徐庶的宝剑已经拔出了半截,冷冷的寒光,晃得平生的眸子有些睁不开。 平生闻言,循着徐庶的目光望去,只见遥远的天际处,一蓬漆黑如墨的雾气,缭绕在树梢上,一双略带猩红的眸子,在黑雾之中尤为显眼,如同来自地府的厉鬼,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贾诩,你就是贾诩?我听我爹提起过你,还见过你的画像!” “哦,你父亲居然还有我的画像,他可真是对我念念不忘啊!” “不错,我爹将你的画像镶在卧室门口处,每天进出的时候都会用力的踩两脚。”平生极目远眺,想要看穿那张在黑雾之中的容颜,看看是否与他见过的画像一样:“你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爹的事情?” 贾诩:“……” “贾诩这头老狐狸可是出了名的阴狠,投过很多的主子,牛辅、李傕、张绣,可是他们都成了他迈上更高地位的踏脚石,全部死了,只有他越活越滋润!”徐庶解释道:“他曾经多次利用过你父亲,你父亲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奈何他投入了曹操麾下,碍于曹操的颜面,你父亲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这么说来,他可是我爹的仇人……” 老子不认识,他全身笼罩在一片黑雾里,像是鬼一样可怕,许下了一百两黄金的重酬,要老子取你的首级…… 平生突然想起了从山贼头头口中逼问出来的话,双眉灼灼的盯着那团黑雾,道:“是你指使那几个山贼来杀我的?” “那只是给你一个警戒,可惜你自诩聪明绝顶,却看不透我那么做的含义。若是你们不跟于禁回许昌,祖孙两人都可保得性命,一念之差,代价竟是如此的沉重,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平生迟疑道:“是曹操要杀我?”、 “你觉得呢?” “……我不清楚!”平生摇着脑袋,痛苦的说道:“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会改变的,我不知道曹操如今是否也已经变了!” “不错,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会变的,而能够使他们蜕变的,则是一些了不得的经历,譬如你这一天一夜的经历!而有些人,十年如一日,他们并没有改变,在你眼中他们却变了,那是因为你的心产生了疑惑和动摇,致使你看人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样了!看花是花,看花不是花,看花还是花,人生的经历真是奇妙啊!” “贾诩,有我在此,你休想动他一根汗毛!”徐庶将宝剑拔出,直指树梢上的贾诩,不怒而威的模样,真有仗义江湖,锄强扶弱的侠者之风。 “哼,贼喊捉贼!我倒是很想见见刘备到底是何等人雄,有何奇异魅力,竟然能将昔日一个江湖留名的侠客,变成如今这副龌蹉无耻的模样!徐元直,很多人都看错了你,非但丞相看错了你,就连平生的父亲,与你相交十数载的人都未能真正的看穿你!” 平生错愕的盯着徐庶,之前还犹如不世高人的身姿,此刻竟是在微微的颤抖,似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徐叔叔,你怎么了?” “他很强,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徐庶深深的回头看了平生一眼,嘱咐道:“骑上爪黄飞电,快走,我来替你拦住他!” “哦!”平生二话不说,翻身骑上爪黄飞电,化作一溜白光,迅若奔雷的消失在树林里,唯有贾诩高声的呐喊,夹杂在风中,远远的传来:“别听他的,前面是一条不归路,跟我回去!” 第十四章 报应不爽 天光破晓,朝阳的第一缕金芒,洒落在远方城池的轮廓上,给它踱上了一层蓬勃的活力。洞开的城门处,住在城外的樵夫正挑着柴火往城里赶,还有一些挑着蔬菜的百姓,进进出出,将县城的繁华展现的淋漓尽致。 平生可不敢大大咧咧的进城,尤其是爪黄飞电,光是那高出其他马匹一头的体格就够惹人注目的,更别提他通体白如雪花的鬃毛,不得已之下,平生也只能在它身上涂抹上一些泥浆,又将自个弄得跟个泥猴子似的,这才敢靠近城门。 “这么小就是通缉犯,啧啧,这赏金,够我吃十辈子了!” “就是,莫非是县衙弄错了,一个小孩,居然值五千两黄金!” “瞧你们这群乡巴佬说的,令人发笑。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去过许昌的,这小孩的来头可不是一般的大,光是家里的财产,估计就有几万两黄金,更别提他家的人脉关系了……” 平生静静的站在是人群外围,远眺着城墙上贴着的自己的通缉画像,双眉悄悄的蹙起,暗中琢磨道:不可能,这绝不是官府贴出来的,我从逃跑到现在,也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以老黄的速度,寻常人压根就追不上,即便是许昌发出海捕文书,最快也得两天后才到这里。 可这里却偏偏有我的通缉令,这么说来,城里应该有亡天的人提前守在这里。 进城的搜查并不严,可是想要出城怕是没有那么轻松,而这里又是前往荆州的必经之路…… “哎,哪来的泥猴,别站在门口挡道啊!” 平生正在思虑一会儿该如何行事,身子却被人推了一把,顿时黑着一张脸往后看去,却是刚才在人群之中说的口沫横飞的那人。 “你到底进不进城,别耽搁大爷的时间,我可是要赶着上工呢,一个时辰几十个铜钱的收入呢,你陪得起吗,快让开!” “抱歉!”本来还可以决定进退的,被那人这么一闹,平生顿时有些尴尬了,在万众瞩目之下,若是折身回返,定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牵着爪黄飞电进城了。 “诶,我说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人跟在平生身旁,双眼来回的打量着爪黄飞电,口中滔滔不绝的说道:“这匹马倒是挺肥的,小兄弟想不想捞一笔,我们酒楼也卖马肉,我跟东家关系好,去给你说说,多付你点银钱!” “吁希希……”爪黄飞电早已通灵,听到那人要杀了它当成马肉卖,顿时不乐意了,肥硕的马臀一扭,将那人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嘿,这畜生脾气倒是不小!小兄弟,把它卖给我吧,我付你十两银子,不会让你吃亏的!” 平生安抚下不大乐意的爪黄飞电,眯缝着双眼,审视着那人,只觉那人眼中有光芒闪烁,眼神游离不定,定然不是什么好鸟:“哥哥是开酒楼的,正好我肚子有点饿了,到你们那里吃点东西先,至于卖马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商量。” “好,好,跟我来。不是我包行爱吹牛,这县城里,最好最富有的就属我们包家酒楼,跟我们做生意,保准你亏不了。” “哥哥,刚才在城外听你说,好像对被通缉的小孩很了解。” “那是自然,我包行是谁,可是出了名的包打听,全县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我了。记得两三年前我跟我们东家到许昌城去拜访一位大人物时,就凑巧碰到那个恶霸在欺凌其他的几位公子,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那叫一个残忍,想那些公子也是有背景,可都敢怒不敢言。想不到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那个恶霸一家子倒霉了,嘿嘿,这就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 恶霸!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平生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右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那厮踹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顿。 “哥哥未免也太武断了,也许是那几位公子哥作恶在先,才会被人教训也说不定呢!” “你懂什么,那恶霸可是出了名的许昌一害,他怎么可能干出正义的事情,摆明了是在仗势欺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都是那副德行,他的父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按我说,这种人就该抄灭全家!可惜啊,还是让那小崽子给跑了!” 平生被包行一席话,气得七窍生烟,奈何眼下是在闹市,不敢动手,只能强忍着怒意,转移话题道:“这就是包家酒楼,果然够气派啊!” “那是!我们包家可是经过几代的积攒,底蕴深厚,不是许昌那家恶霸,那种暴发户可以比拟的。”包行挺着胸膛,十分骄傲的说道:“跟我到后门去,把马牵到后院,咱们先好好的吃一顿,再商量卖马的事情。” 听到包行的一再羞辱,平生怒极而笑,静静的跟在他身后,穿过闹事,走入无人的小巷里。 进入后院,出现在平生面前的是一辆粪车,茅厕里正有一个中年人,一脸憨厚的朝着包行弯腰行礼。 “哇,你个倒夜香的,不会早点来吗?这个时候正是客人用早膳的时候,你想败坏我包家的生意吗!你他娘的动作给我快点,清理完茅房,早点离开我包家的地方,免得污了这里!” “小兄弟……,唔……” 包行刚刚转过身,却忽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平生的手指正点在他身上的一处穴道上,刚刚意识到不妙想跑的时候,平生的另一只手指又点了上来,令他的身体彻底一僵,难以动弹。 “哥哥不要怕!”平生欺近包行身侧,贴着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小爷不会伤害你的,小爷在许昌可是出了名的善良!”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吗?”平生盯着包行那充满不解的眼睛,洒然一笑,道:“呵呵,哥哥不是去过许昌,见过通缉令中的那个恶霸吗?为何如今小爷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我来。哥哥这记性,真是不该啊!” “放心,小爷说过了,不会伤害你的!”任凭包行如何颤抖,平生都懒得去理会他,径自将他抱了起来,轻轻的扔进了粪车里,看着他浑身浸满粪便,难以辨清模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请哥哥再帮小弟一个忙!” 说完之后,不再去理会包行那意欲杀人的目光,直接将粪桶盖上,朝着茅厕里的中年人喊道:“大叔,包大哥要你立刻离开这里,说是有贵客要来,不要影响了他们!” “立刻离开,可是这茅厕还没清理好……” “这是包大哥的意思,您照做就是了!” “那好吧!” 平生缀在拉粪车的中年人身后,慢悠悠的离开了包家后院,又去了其他的几家大户,而后转悠到了城门附近。 守卫的士兵不耐烦的捂着鼻子,像是赶苍蝇一般驱逐中年人:“哇,宁老三,真他娘的臭,快过去,臭死了!” “等等!”其中一个卫兵长喝住了粪车,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道:“宁老三,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头,宁老三就一个拉粪的,哪有可能见过!” “哼,粪车可是最能藏人的地方,宁老三,把粪盖打开!” “头,不太好吧,我可不想搜这辆车!” “少废话,我自个来!”卫兵长抢过其中一个卫兵的长枪,将枪杆伸到粪桶里捅了捅,面色一变,道:“真有人!快,把他拉出来!” 两个卫兵忍着恶心,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粪桶里的包行揪了出来,道:“头,这家伙脸上全是屎,看不清模样……” 平生趁着别人的注意力都被包行吸引住的瞬间,右手中指和拇指弹出了一颗小石头,替包行解开了身上的穴道,让他的手脚恢复了行动力。 “老实点,别想跑,再敢乱动,送你去见阎王!” 包行挣扎着想要离开,奈何双手被卫兵牢牢的扣住,背上更是被重重的敲了一杆子,差点将他敲晕过去,只有一双充满了怨毒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寻找着平生的踪影。 而这时的平生则站在包行的不远处,一副耳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已的模样,直将包行气得浑身直哆嗦。 “不用看了,除了通缉令上的罪犯,还有谁会自个躲到粪桶里,想蒙混出城!把他押到衙门里去,宁老三,把粪车处理好,立刻到衙门来报到,把情况说清楚,否则治你一个包庇之罪!” “我,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倒夜香的!” “走,走,快走,臭死了!” 守城门的六个卫兵,四个押着包行离开了,剩下的两个卫兵,以为通缉犯已经缉拿归案,也不再留心对行人的搜查,很快就将平生打发了出城。 第十五章 黄雀在后 出了城,平生只觉空气似乎都变得新鲜了很多,仿佛多了一股名为自由的东西。 眼下呈现在平生面前的路共有两条,其一是西向湖阳港,而后乘船直至中庐港,穿过襄阳,直达江陵,其二是东下夏口港,乘船到乌林港或者汉津港,再到江陵。从路线的距离来看,无疑第一条路线比较近,只是无论是湖洋港还是其后的襄阳,都是曹操的地盘,走第一条路的风险很大,随时会有被捕的可能。 平生并没有犹豫多久,即刻选择了西向湖阳港的方向,因为他很清楚,包行的身份一旦被确认下来,蛰伏在县城里的亡天高手立刻就会追击过来。 “老黄,咱们能否顺利脱险,就看你的了!”穿过了一片密林之后,平生撕下了一截衣裳,挂在路口的枝杈上,而后驾驭着爪黄飞电,朝着密林深处折返了回去。 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树木格外的高大粗壮,入目葱郁青翠,就连林中的空气,都带着一种古老自然的气息。 一人一马,静静的等待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天上已然掠过了两道迅疾的黑影,那外放的浓烈杀气,令平生感到阵阵心惊,即便那两人已然远处了,即便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平生依旧不敢从树林之中走出,怕他们会突然折返回来。 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平生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乱叫,而当他看到爪黄飞电十分挑剔的在树林中寻找嫩草吃,幸福得扭动着肥硕的马臀,马尾胡乱的甩动着,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靠,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啊,主子饿着呢,你却还在那里挑三拣四,到处得瑟!” “吁……”爪黄飞电明显听得懂平生的话,衔起几撮嫩草摆在平生面前,鼻孔朝天的呼哧了两声,马眼中尽是戏谑,像是在说:别说大爷吃独食,分点最嫩的给你,你丫的有本事就把他们吃干净! 平生将脚下的嫩草踩成了稀巴烂,愤愤道:“……死马,早晚有一天把你做成马肉羹!” 天边的夕阳逐渐西斜,漫天红芒洒在树梢和枝杈的边缘处,美丽而又安宁。 估摸着那两人应该已经跑出了够远的距离,平生终于忍不住了,翻身坐在马背上,驾驭着爪黄飞电,飞快的往回折返,改道东下夏口港。 穿过了一座峡谷,前方有着淡淡的炊烟,袅袅升起,若隐若现的欢笑声夹杂在呼啸而来的风里,将一个小村的勃勃生机铭刻在平生视线里。 “高手又怎样,还不是让小爷耍得团团乱转!”脱离了危险,又见食物在即,平生心情愉快轻松的哼哼道:“你们慢慢的追去吧,待到你们发现上当的时候,小爷已经泛舟江湖,直奔乌林港了!” “还真是个狡猾的小子,若非对你知根知底,只怕连我也会被你瞒骗过去!” 村门在望,平生刚刚放松了警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幽幽的低语声,像是潜伏于黑暗中的幽灵,骤然跟在平生身后。 平生回过头,只见身后的天空中,依旧是那团浓得仿佛永远都散不开的黑雾,依旧是那双带着猩红,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眼睛:“……贾诩!” “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徐叔叔他……” “他的命大的很,逃跑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同时无论是道术还是武艺,都可以找最出色的人物来教授你,也可以带你去寻找你父亲。当然,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希望你完成心愿以后,跟我上一趟昆仑,替我拖住一个对手片刻的时间!” “昆仑?你是说修仙者眼中的泰山北斗——昆仑派?” 平生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个门派他并不陌生,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经常隔三差五的到他们家混吃混合,甚至还几度想诱拐他上昆仑派,让他出家当道士,但是都被他爹给轰了回去。 “不错!” “拖住片刻的时间,连你也只指望我能够拖住片刻的时间,可以想象那个对手的强大,与其说是拖住他,不如说是让我去给你当弃子,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你有的选吗?”贾诩倏然往下一探,漫天的黑雾化为一只遮天盖地的大手,凶猛的朝着平生抓来。 巨手未至,平生已经有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只觉那漫天的黑雾中,仿佛有无穷的妖魔在呼嚎着,意欲吞食他的血肉和魂魄。 “老黄,考验你的时候来了,快跑!”纵使明知难以逃出那只大如山岳的巨手,平生依旧不肯放弃,胯下的爪黄飞电更是汗毛乍立,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急速,化为一抹白色的闪光,奋力的往后奔逃。 “是你!”大手已然停在了平生的头顶上,爪黄飞电已然累得气喘吁吁,难以维持那种急速,然而贾诩却是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惊呼,无奈的将大手收了回去。 “谁?”平生昂起头,眺望天空,只见两道身影静静的悬浮在头顶不远的地方,即便没有月光的照射,即便只有寒星两三点,然而平生却依旧能够看清那两人的身影。 为首的男子,身穿白底金边袍,手持一根剔透晶莹的玉笛,额心间有一个栩栩如生的莲花印记,在散发着微弱的毫光,剑眉星目,轮廓之间有着一种极其妖异的俊美感,似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长及腰部的黑发并没有盘起,更是增添了几分超然世外的气质,****的双脚,肌肤莹白如玉,不染凡尘。 而在男子的身旁,是一个穿着紫色绣花长裙,身姿纤细如扶柳,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光,肌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的女子,此刻那女子的神色中带着些许的顽皮和迷糊,正好奇的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平生。 “是你,万年寒冰!”平生惊呼出声,万年寒冰的绰号是他爹给那人取得,而平生也觉得这么称呼那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那人的神情,万年不变,冷得像是一块北极寒冰。 女子秀眉微微一皱,眸子里透露着些许的不满,嘟囔道:“你这人好没礼貌呀,暮雪哥哥救了你,你还胡乱给他起绰号,真可恶!” “你……”贾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激动和疑惑,道:“已经得道成仙?” 第十六章 结伴同行 “初窥门径!” 连暮雪掷地有声的四个字,却在寂静的黑夜之中炸开了无穷的波澜,非但贾诩惊诧得浑身黑雾翻滚,险些就此散开,就连平生也是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连暮雪,道:“真的有人,哦不,有妖成仙了?你是怎么成仙的,有什么诀窍可以分享一下吗?” “我……” “你杀孽太重,即便修为通天,也注定无法成仙!” 贾诩同样想向连暮雪询问成仙的诀窍,奈何刚一开口却被连暮雪堵死了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道:“让他跟我走吧,这是为他好!” 平生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呸,想让小爷跟你这不人不鬼的家伙走,别说门,就连条缝儿都没有!” “我自会保证他的安全,无需你挂心!” “既已成仙就该少牵涉红尘俗事,否则一旦种下因果,他日可能会就此陨落也说不定。”贾诩低声道:“这小子牵涉到数十万人的生死,这个因果,你沾惹得起吗?” “他是我故人之徒,我自当一力护佑,不劳你费心了!” “故人之徒?据我所知,他父亲可完全没有将你当成故人的意思?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他的韬略兵法,传自公瑾,公瑾与我,乃是伯牙子期之交,我断不能坐视其落难而不理!” “公瑾……,江东周郎!难怪……”贾诩恍然道:“虽说他父亲有点小聪明,但是绝无将他调教得如此聪慧的可能,原来背后还有一个周瑜……” “……也罢,随你!”贾诩自知绝没有从连暮雪手中抢人的可能,驾驭着满天的黑雾,十分干脆的转身遁走。 “喂,你真的是妖仙?”平生瞪大着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连暮雪身上打着转儿,脑中非但没有一丝的敬意,反而在想着如何从他身上套取些好处来。 女子跟着连暮雪降落在平生身旁,明净如月的眸子同样在平生身上打着转儿:“你在想些什么?” 平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在想该如何报答两位的救命之恩!” “算你还有点良心!”女孩闻言,嘴角微微的翘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那淡淡的体香,弥漫在平生的鼻间,那如月夜莲花般清丽夺目的笑颜,竟使平生微微有些出神,仿佛心底的一片心膜,在微微的翕动。 连暮雪瞥了平生一眼,道:“他在想如何从我这里获得好处!” “什么,你这家伙,果然是坏透了!”女孩的脸色顿时由晴转阴,嘟起小嘴,愤愤道:“暮雪哥哥,我们走吧,再也不理这个坏蛋了!” 这块万年寒冰,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些什么都知道? “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这是佛门六神通之一的天耳通,能闻六道众生苦乐忧喜之语言,及世间种种之音声。” ……这是要逆天啊! 平生再也不敢在肚子里腹诽那块万年寒冰,讪讪道:“前辈即是与我师傅周瑜有莫逆之交,那么是否该代替他完成尚未教授的课业,教我修习仙术,好让我有自保之力。” “我不能教你!”连暮雪断然拒绝道:“佛畏轮回,道惧因果,修为越高之人,越是不敢牵涉红尘种种,否则因果业火,足以将他们数百年的苦修,化为灰烬。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你跟你父亲,都是那遁去的一,代表无尽的变数,三界六道安平无事之时,则为遁去之态,不显世间,而若是三界六道的平衡即将崩塌,则会显现于世,力挽狂澜!” 忽悠,你就接着忽悠,信你的,那是脑子被门板夹了! 平生鄙夷的看了连暮雪一眼,眸子忽然涌现精光,仿佛两轮冉冉升起的明月,道:“前辈说的真是太对了,作为那遁去的一,拯救黎明苍生,挽大夏于将倾,乃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故此我当自立自强。嗨,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缺少了能够修行壮大的功法,自身都难以保全,如何履行这光荣而又伟大的使命呢!” “自会有人教你修行之法,不过那个人却不是我!此处距离兵家的所在甚近,明日就带你去那里走上一遭,至于能否有所获益,就看你的造化了。” 进了村庄,村民早已全部歇下,唯有几盏暖黄的灯光,在黑夜之中无声的燃烧着。 行至一间简陋矮小的客栈前,掌柜的正在打着瞌睡,若非有连暮雪和那女子跟着,平生都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客栈里的东西全部搬光跑路。 平生砰砰的拍着柜台,将老板从睡梦之中唤醒,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全部拿上来!” “……来了,来了!”掌柜一看连暮雪和女子衣饰不凡,气度出众,自然选择性的将衣着寒碜的平生给忽略了,匆匆的跑进后院,有什么好吃的全部拿了出来,摆在连暮雪和女子面前:“小店僻陋,只有一点野味,两位客官将就着用。” 平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当下可顾不得什么女士优先之类的条例,直接将碟子里的菜倒在陶琬里,呼呼有声的往嘴里扒,那饿鬼转世,风卷残云的吃相,直将三人都给看呆了。 “你……”女子刚刚拿起筷子,想夹一块鱼肉,平生倒好,将那整个盘子端起来,把整条鱼倒进自己的陶碗里,三两口就将鱼肉啃个干净,还十分不地道的将鱼骨甩到女子面前。 “你是饕餮呀,怎么这样……”女子又将目标瞄准了一盘青菜,谁料平生像是与她心有灵犀般,抢先一步将整盘菜端起,直接扒拉到嘴里,咀嚼两下就咽了下去。 “味道还算凑合!”平生打了个饱嗝,斜睨着犹如雕像的三人,道:“掌柜的,还有没有,接着上啊,小爷可是还饿着呢!” “……没,没了……” 平生不理三人怪异的目光,大大咧咧的说道:“那算啦,弄间上等房,小爷乏了,想先休息一会儿。” “你,你真是太讨厌了,我和暮雪哥哥都还没吃呢!”女子站起身来,伸出纤长如笋的食指,指着平生气呼呼的数落着,洁白的脸颊上晕开了一层微微的红晕,仿佛一朵开在夜间的娇羞的花儿。 “……我家被人烧光了,最疼爱我的祖母生死不明,我从许昌被人追杀到这里,两天两夜,水米未进,实在是太饿了,竟然忘了姑娘还没有用膳,实是不该……” 平生摸着微微有些鼓起的肚皮,惨兮兮的神情,宛若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加上那哀婉凄凉的语气,声情并茂的演说,实在是太有煽动力了,竟让女子都跟着一起难过起来了:“原来你这么可怜呀,刚才我还对你凶,……对不起。你吃饱了没有,要是还没吃饱,我去帮你打点猎物回来。” 真是单纯的女孩,太好骗了! 平生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感激的神色:“真的吗?我跟你一起去吧。不是我在吹牛,我的手艺,可是全许昌城最好的,一会儿定让你尝到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哦,对了,至今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真是失礼了。” “我叫解语!” 连暮雪看着方才还水火不容的两人,此刻却有说有笑的走出客栈,轻轻摇头道:“公瑾啊公瑾,此子继承了你的睿智聪敏,却没有学到你的优雅和气度,满肚子的狡诈诡计,让人防不胜防,将来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无辜的人!” 第十七章 妖魅精怪 长夜漫漫,明月高悬,千丝万缕的月华洒在清幽的山林间,照在解语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仿佛雾笼江南,带着一种朦胧和神秘的秀美,看得平生有些出神,只觉这夜晚,这山林,在瞬息之间像是活了过来,有着一种难言的魅力。 “你怎么一直都在盯着我看呀!” “哪,哪有……”听着那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平生的脸颊上难得的浮现一抹红晕,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场捉住,心虚的说道:“我,我是觉得有点奇怪,那块万年,哦不,那位前辈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怎么会与你走到了一块儿。” “……暮雪哥哥有你说的那么不合群吗?”解语沉吟了一会儿,黛眉微微一蹙,如水般美丽的眸子仿佛荡起了涟漪,荡开了层层的迷惘和忧伤:“我只记得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暮雪哥哥,是她把我从河里捞上来的,也是他告诉我,我叫解语,是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然而上苍有很重要的使命要我完成,所以让他将我救下。关于过去的一切,我都记不得了……” 没有了过去,我又何尝不是…… 回不去了,酒楼被烧了,爹娘也不知道怎样了,还有祖母,她还活着吗? 一时之间,平生只觉与眼前的女子,彼此之间的距离消失了,有着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过往:“别听那块万年寒冰瞎忽悠,这些信口胡诌的话我从小说到大,每骗一个人,我爹就会揍我一次,弄得我现在都不敢骗人了。” “噗嗤……”平生那一副摇头晃脑,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将解语逗得莞尔一笑,那萦绕在她眉目之间的阴翳和忧伤,也冰雪消融,云开天霁。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被你爹揍的糗事都敢拿出来说。” “哎,有野鸡,真是太好了!”平生眼尖,看到前方的草丛有一道身影闪过,留下咯咯的鸣叫声,顿时翻身上马,骑着爪黄飞电追了上去:“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爪黄飞电乃是天下有名的神驹,又经常在平生父亲修炼时,偷偷的在其身旁吞吐灵气,早有不烦的造化,饶是如此,此刻竟然也追不上那只野鸡,气得平生破口大骂:“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啊,一只野鸡而已,竟然也跑得这么快,那我以后干脆改骑鸡得了!老黄,你可是马,四条腿都追不上前面那只两条腿的,你惭不惭愧啊,给你主子争点气,把你吃奶的劲儿给我使出来!” “唏律律……”爪黄飞电不满的长嘶一声,奈何前面的野鸡像是成精了,两条腿快得令人看不清,亡命的往前狂奔。 距离一点一点的拉近,平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双眼如同两把剃刀,森冷的在前面那只大得有些夸张的野鸡脖子上转悠。 “跑,小爷叫你跑!”平生俯身往下一探,大手如同鹰爪扑食,又急又狠的揪住野鸡的脖子,将它凌空拎了起来。 “啧啧,不得了,真的成精了!”平生只觉右手一沉,那约莫有半人高的野鸡,分量竟是出奇的重,怕是有百来斤左右。 “扑棱……”野鸡拼命的扑动着翅膀,竟是掀起了一阵怪异的狂风,将爪黄飞电掀翻在地,将平生朝着前方掀飞了出去,那磅礴的巨力,更是差点将平生揪住它的右手震松开来。 “敢跟小爷斗,看你还能怎么得瑟!”平生心头火起,身在半空左手再次掐住了野鸡的脖子,右手用力一拧,竟是活生生的将一只成了精的野鸡脖子拧断,若是让一些修仙者看到这一幕,非得惊掉他们一地的下巴。 “嗷……”平生刚刚着地,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背后只觉硌着什么利器,痛得他又从地上的溪流中跳了起来,左手死死的捂着腰部,只觉那里在疼痛之余,还有股寒气在蔓延,龇牙咧嘴的骂道:“这他娘还让不让人活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刚抓到一只野鸡,自个也成了落汤鸡,晦气!” 平生不忿的看着脚下溪流中,那一块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石头:“这是什么破石头?” “嗯?”平生只是将石头拿起,顿时便感觉到一股寒气沿着手指往上蔓延,仿佛突然之间置身北方极寒之地,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应该不是普通的石头,难不成小爷时来运转,碰上了宝石?”一念至此,平生瞬时眉开眼笑,只觉手中那块状若圆盘的蓝色石头,此刻顺眼了很多。 “咦,看来幸运之神真的是小爷的亲戚,那里竟然还有两块拳头大的红宝石,这下发了,发了!” 平生一脸幸福的涉过刚及脚裸的溪水,飞快的朝着前方那两块散发着红光的宝石冲过去。 “……这是什么味道,真香啊!”离那红宝石还有几十丈远,平生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如兰似麝,令他感到浑身舒畅,精神饱满:“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仙药?” 想到这里,平生即刻冷静了下来,虽然他并没有修炼过道法,然而以前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经常跑到他家的酒楼混吃混合,唠唠叨叨,倒是也曾说过不少有关天材地宝的事情,但凡灵药,总会有妖怪或者凶兽占据守护。 “嗷……”这一声可不是平生发出的,而是前方那两颗红宝石,发现平生的接近,发出的震慑山林的咆哮! 那如雷般滚滚而来的吼声中,夹杂着漫漫无际的肃杀之气,恍惚之间,平生像是看到了尸山血海,徜徉在双目之间。 那两颗“红宝石”,分明就是那妖怪的两颗眸子,而随着它慢慢的站起,皎洁的月光徐徐洒落,逐渐的将它的轮廓勾勒了出来。俨然就是一头体型状若如公牛,浑身毛发竖如钢针的狼妖! “我的天呐,小爷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还以为碰上了红宝石,可以发一笔横财,没想到遇上了这种妖怪……” 不用那狼妖驱赶,平生自个就在第一时间落荒而逃,两只腿转成了圈儿,跑得比方才的野鸡还要快。 身后腥风传来,不用回头,平生就已经知道那头狼妖不肯善罢甘休,当下头皮发麻,浑身的潜力在那如影随形的死亡逼迫下,被一股脑儿的压榨了出来,竟是硬生生的比身后那四条腿的狼妖跑得还要快。 纵身跳过了小溪,看到爪黄飞电沿着他的气味追逐了过来,平生立刻呼喊道:“老黄,快,快跑!” “咦,不对!”看到爪黄飞电撒丫子狂奔,速度比方才追逐野鸡时快了一截不止,平生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娘的,我还没上马呢!死马,你给我回来,要不然一会儿非把你给红烧了!” 平生气喘吁吁的奔跑着,感受到背后那渗人的气息远去,回头一看,那只狼妖并没有追过小溪,这才舒了一口气,愤愤骂道:“等着,小爷可是很记仇的,得罪了小爷,你死定了!” 第十八章 乌鸦嘴 “嗨,嗨……”平生将手中的野鸡丢在地上,双手叉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无比的干燥。 “你这是怎么了?”解语看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平生,道:“你这人还真怪,明明有一匹神驹却偏偏不骑,还自个跑得跟要断气了似的,难道你有自虐的倾向?这可不好,是一种病,得及早治疗哦。” “唏律律……”爪黄飞电知道平生要收拾它,赶紧躲在解语背后,长嘶了一声,表示对解语这话的高度赞同,而后还献媚的拿马脸去蹭解语的手臂。 “我有病……”平生气急败坏的指着自个的鼻子,差点气晕过去,平时只有他消遣别人的份儿,何曾想过自个也有有今天。 “我知道!”解语十分认真的点头,郑重承诺道:“放心,我会治病,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娘的,气死我了!”平生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而后恶狠狠的瞪着爪黄飞电,恨不得上前去踹它两脚:“刚才遇上狼妖了,这匹死马,撇下了主子,自个先逃了,留下我在后面吃它扬起的灰尘!” “……原来老黄这么坏呀!太不应该了!要不咱们就罚它一个月不许吃草?” “罚它一个月不吃草,把它饿得半死不活,走不了路,到时候我还得背着它上路,这到底是罚它还是罚我啊!”平生咽了一口唾沫,道:“……算了,小爷肚子里能撑船,这次就不跟这头畜生计较了。” 平生抓起地上的野鸡,悻悻道:“先去找一处有风有水的地方,把这只惹祸的阉鸡给烤了。” “这只鸡都成精了,你怎么抓到它的?” 平生一拍胸膛,浑然如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道:“小爷出马,别说它只是小小的精怪,就是大罗金仙,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解语,你好像懂得一些法术?” “嗯,暮雪哥哥说我是百草庐的弟子,能够施展一些巫术。”、 平生从怀中掏出那块散发着寒气的石头,道:“那你帮我看看这块石头有什么来历。” “这是寒冰石,入手冰冷,有寒气扩散,是水属性的稀有矿石,是锻造水属性灵器的必要材料,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嘿,还能锻造灵器,这下发了。”平生咧嘴笑了起来,只觉腰部似乎也并不那么疼痛了:“你说要是把它给卖了,能值多少钱?” “应该能值五百两黄金吧,你真的打算卖了它,不准备留着将来锻造武器用?或者是用它跟人交换别的稀有材料。” 平生喜滋滋的将寒冰石放入马鞍下的布袋里,道:“先留着,到时候再说。” 夜幕沉沉,山林间不时传出声声虫鸣,更显幽谧清静。 “蜂巢……”泉水还没找到,平生反而先看到一个蜂巢,看到几只个子大得离谱的蜜蜂正围绕着蜂巢嗡嗡的巡守着,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唾沫,道:“要是能够弄点蜂蜜出来,到时候涂在鸡翅膀上烧烤,味道肯定更加完美。” “你可别乱来呀,这是虎头蜂的巢穴,虎头蜂的毒性很强,要是被盯上几口,可能会致命的!而这个蜂巢显然不同于寻常的蜂巢,里面的虎头蜂肯定更毒更厉害,还是别招惹它们了。” “哦,会致命……”月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洒在平生绽放笑容的脸颊上,将他的脸映照得一半光明无暇,一半幽暗恐怖:“很好!” “你在想什么,怎么笑得那么阴险?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哪有,你看错了。咦,怎么起雾了?”四下朦胧,视线骤然凝缩,远方一片迷蒙,恍如一个未知的世界。 解语伸出手,触摸那如纱的白雾,一脸慎重道:“这不是雾,这是迷林瘴,传说是一种大妖死后,残留的怨气凝聚而成,夜晚无味无毒,可若是不小心吸入腹中,遇到阳光,就会转化为一种剧毒无比的毒物,穿肠烂肚只在眨眼之间。” “这么危险,那有没有解毒的法子?” “有呀,迷林瘴内有一种向阳草,所有草叶会齐齐指向东方,是受瘴气滋养而生,可解瘴毒。” “这种草,听起来怎么有种吃里扒外的感觉……”平生的目光来回的在爪黄飞电身上移动着,直将它盯得浑身不自在:“还是算了,咱们绕道吧!” 很快,两人就找到了一处碧潭,潭水清幽冷冽,碧蓝深邃,飞泉隆隆而下,冲入谭中,溅起万千水花,晶莹剔透。 平生从马鞍下的布袋里摸出一把小刀,干净利落的将手里的野鸡开膛破肚,拔毛洗净,而后架在篝火堆上慢慢的烧烤。 “你真的是被人追杀吗?”解语错愕的盯着平生从那布袋里掏出几种香料,均匀的涂抹在野鸡上:“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出来郊游的!” “餐风露宿是逃,野炊烧烤也是逃,同样都是逃亡,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啊!”平生嗅着野鸡开始散发出来的香味,喉结滚动,暗自吞咽口水,双眼随着鸡肉上那慢慢翻滚的油脂转动着,讪笑道:“别看我现在这么潇洒,指不定在这看不见的周围里,正有亡天组织的杀手在盯着我呢。” 解语白了平生一眼,严重质疑道:“真的吗?” “真金都没有那么真,我要是骗你的话,就让我死在……” “锵……”平生话未说完,只听一声龙吟长啸而至,带着一抹灿灿剑光,仿若天外飞仙,从林中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爆射而来,直取平生的额心。 “我的娘诶,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用得着这么灵验吗!”平生浑身汗毛乍立,剑芒未至,却让他觉得额心如被针扎,痛不堪言,仿佛额骨在那暴虐杀气的恣意冲击下,渐渐裂开。 “小心!”解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掌之间有淡淡绿意缭绕,随着她的一声轻喝,平生只觉脚下的地面隆隆而动,无尽绿光挣破土壤的拘束,化作漫天绿藤,如蛇挥舞,迅疾的朝着那抹剑光包裹过去:“春藤·作茧!” 纵使绿藤阻拦包裹,将其化为一个绿意黯然的藤茧,然而剑芒依旧犀利无匹,有一缕惊世剑意透茧而出,化为惊虹,直冲平生额心,想将他一剑毙命。 “哧!”血花飞溅,平生虽是竭力侧身躲避,额角依旧被那剑芒擦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汩汩而下。 “客栈相见!”平生虽然没有正式修炼过,然而通过酒楼却也接触过不少强绝天下的豪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知道凭借解语,非但拦不住那个刺客,还有可能使她身陷危局,当下翻身上马,拼命的朝着山脚下狂奔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十九章 迷林瘴 得得马蹄声,仿若密集的鼓点,急促的敲响在山林间。 平生回首望去,虽是看不到那个刺客的身影,然而直觉却告诉他,对方就潜藏在背后林木的阴影里,犹如一条蛰伏的毒蛇,随时会发动致命的一击。 “何必呢,你是逃不掉的!”刺客的声音幽幽的在山林间回荡着,森冷而又低沉,仿佛来自地府的阴风,跗骨之蛆般在平生的耳边萦绕着。 “老黄,再快点,好歹你也是四条腿的,要是连两条腿的都跑不过,那就只能让人熬成马肉羹了。” 山风呼啸的从脸颊刮过,如钢刀般,留下冰冷的痕迹,两旁的林木簌簌发抖,浑然如恶鬼的狞笑。 天边已呈黛青色,黑夜将逝,黎明将至,而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平生却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得让人看不到边沿。 “迷林瘴……”再次返回了之前经过的那片瘴林,平生一咬牙,翻身下马,用力的拍打着爪黄飞电爪的马臀,道:“老黄,小爷的性命可就在你蹄下了,使劲的往那边跑,帮我把后面那傻子引开!” “唏律律……”爪黄飞电幽怨的瞪着平生,知道这是要将它当成炮灰使,不过它却不敢违逆,因为世上没有人比它更清楚眼前这位爷的难惹。 “傻子,跟在老黄身后吃灰尘去,小爷不奉陪了!”平生一转身,十分潇洒的走入瘴气林里,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牢牢的包裹住口鼻,以免吸入太多的瘴气。 “……自作聪明的小鬼!”刺客将平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作为一个狩猎者,猎物竟敢这样对他品头论足,这让他难以接受,是以说话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和寒意:“我会将你的皮一点一点的揭下来,然后再将你浸泡在盐水里,用灵药替你续命,让你好好的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嘿,你这傻子竟然没有去追老黄,这倒是让小爷有点意外!”平生走进了迷林瘴里,视线极为模糊,只能勉强看清半米内的事物,沿途不断的用手中的小刀在树木的树干上做记号,以防迷失在瘴气里,找不到归路。 “鉴于你还并不那么傻的份上,再给你一点忠告,千万不要进入这瘴气里,否则会全身溃烂,死得极为难看!”平生已然进入了瘴气最为浓郁的地方,瘴气凝缩成水珠,沿着树木的枝杈叶片,缓缓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晶莹水渍,平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掉里面用于烹饪的调料,小心翼翼的将瘴气浓缩成的水渍装满,塞好瓶盖后放入怀里。 “哼,小鬼,你那张嘴真的很贱,很欠抽,一会儿我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撕裂它!” 听那刺客的声音,俨然已经进入了瘴气里,平生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有没有搞错,你好歹也行走江湖多年,难道不知道瘴气是不可以乱闯的吗,竟然真的跟了进来,你不要命了吗!” “你进来都能没事,我又岂会有什么麻烦,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小鬼,我见得多了,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平生加快了脚步,朝着瘴气的深处走去,道:“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 “小鬼,你跟那个女娃的关系很不一般啊,可惜,她不是我的对手,被我给虐杀了,剑光一道道,不停的在她身上切割着,血花飞溅,她那痛彻心扉的嚎叫,真是人间难得一闻的妙曲。可惜你走得太急,错过了!” “……你不过就是想激怒我,靠我的声音来确认我的位置,这种小把戏,我五岁的时候就玩腻了。不过以你的智慧来说,能有这种程度的伎俩,也算是祖宗保佑了!” “小鬼,你就先蹦跶好了,秋后的蚂蚱,活不了多久!”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平生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脚下的草丛,这些草很奇异,全部朝着一个方向倾倒,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解语说的向阳草,应该就是这种东西吧?太阳已经出来了,时候差不多了!”平生摘下几片草叶,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吞咽,瞬时便有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胃部,令他忍不住皱起双眉,朝外吐了几口唾沫。而后又揪起一把向阳草胡乱的塞进怀里,留待以后再用。 阳光一缕缕,仿佛一把把璀璨的天之利刃,刺入迷林瘴里,绽放无穷的光亮,洗涤着平生的视线。 “怎么,不跑了,绝望了吗!” 刺客终于面对面的站在平生的面前,那张蛟龙面具,黑色衣袍上,那绣于左边上的金色蛟龙,无不在述说着他的可怕来历——亡天! 平生静静的站在草丛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心平气和的问道:“我记得你们是隶属贾诩统御,负责收集各种情报,以及刺杀敌对势力的重要人物,对吗!” “不错!”刺客冷冷的笑着,在他眼中,平生已然是一头陷入绝境中的猎物,不足为道。 “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什么味道?”刺客警惕的盯着平生,戒备道:“你在投毒?” “不,这是迷林瘴特有的味道,时间不多了,可以告诉我真相吗?”平生不敢轻举妄动,怕那刺客会突然暴起,临死之前拉他当垫背的,不由的转移话题,震撼其心灵:“贾诩今晚才刚刚追逐过我,若你真的是他的手下,他应该会告诉你,我如今受到一个妖仙的庇护,不会让你白白前来送死,毕竟每一个亡天成员的死亡,对他来说,对曹操来说,都是一种难以估摸的损失!所以,你是在撒谎,你根本就不是亡天的人!” “……小鬼,想不到你还真是精明,可惜你猜错了,我就是亡天的人,不过除了贾诩以外,我还会听从别人的命令!”刺客的声音有些冷:“妖仙?可笑,你以为妖仙是路边的大白菜吗?会随意的跳出来庇护你!” “举世皆浊我独清,聪明的人真是寂寞啊,说真话吧,别人还偏偏就不信!说假话吧,又有些违背真心,痛苦啊!”平生摆出一副高处不胜寒的姿态,摇头叹息道:“算了,你还是直言吧,究竟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是谁在许昌设计陷害我的?真的是曹操想对我赶尽杀绝吗?” “你……”刺客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痛苦的捂着胸口,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像是搁浅了的虾,随时都会窒息:“怎么回事……” 平生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道:“傻子,不是跟你说了吗,千万不要进入这瘴气里,否则会死得极为难看。可惜,忠言逆耳,你偏偏要赶着进来送死,怪得了谁啊!” “你……算计……我……” 平生远远的绕过了那个刺客,怕他是诈死:“胡说八道,从头到尾,我有骗过你一句吗,我可还好心的提醒过你呢,是你将我的善意当成了驴肝肺而已!” 第二十章 狼灵草 他真的是亡天的人? 难道亡天组织里被其他的势力渗透了? 那么,在许昌究竟是谁想对付我?诚如徐叔叔所说,若我被杀,于禁叔叔、张辽叔叔和徐晃叔叔都不会坐视不理,他们都是曹操麾下手握重兵的一方将领,若是乱起来,曹操的根本都会受到很大的冲击! 然而曹操乃是兵家传人,自身的用兵风格,最擅虚实结合,亡天出手太过明显招摇,反而能将他从嫌疑之中摘除出来…… 嗨,不想了,没有任何的线索,凭空想象,越想越头疼! 平生走出了迷林瘴,双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迎着早起的朝阳,缓缓的朝着山林下走去。 “吁……”马嘶之声由远及近,平生老怀大慰的停下脚步,看着身后快速步入视线之中的一人一马。 “解语,不是说好在客栈相见的吗?”平生满意的拍打着爪黄飞电的马头,满怀感动的看着马背上前来救援的解语,动情道:“刚才那人可不是善茬,你不该以身犯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如何心安!” “我……”解语脸上飞起了一抹红霞,宛如一瓣灼灼其华的桃花,娇羞的垂下螓首,声如蚊吟道:“我迷路了呀!” 听到这么一个回答,平生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狠狠的在爪黄飞电的马首上拍了几巴掌:“……气死我了!” “你要上哪去?干嘛脱衣服啊?” 平生将身上的布衣脱下,露出一身健美匀实的肌肉,恶声恶气道:“昨晚有只狼妖得罪了我,如今小爷一肚子的闷气找不到地方发泄,要去找它的晦气!” 解语担忧的问道:“狼妖,那可是有道行的,你打得过它吗?别傻乎乎的跑进它的地盘,被它当成早膳吃了呀。” 平生信心十足的说道:“一会儿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好了!” “你想干什么?那可是虎头蜂的蜂巢……” 解语话未说完,平生已然一跃而上,撑开的布衣麻利的罩在蜂巢上,利索的一裹一提,将整个蜂巢提在手中。 “嘿嘿,敢把小爷撵得跟兔子一样,纯粹是在茅坑里点灯笼,找死!” 平生轻车熟路的往昨晚的那个地方走去,隔着老远他就能看到那匹体格壮硕得如同公牛的狼妖,正目露凶光的瞪着他。 “哼!”平生一脸郑重的往前走,而那头狼妖的目光则落在马背上的解语身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来,如临大敌。 “嗷……”狼妖扯开了嗓门,发出一声高亢的吼叫,似是在宣布这里是它的地盘,若是平生跟解语不立即离开,杀无赦! “嗷什么嗷,你以为只有你会叫啊,我也会!”平生嗔目怒视前方不过两丈多远的狼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有些眩晕,鼻间满是狼妖的血盆大口里呼出的腥臭之气,不由的放声怒吼,声如雷霆,滚滚不尽,一时之间倒是把狼妖的嚎叫给压了下去。 “嗷……”狼妖不乐意了,一个人类学着狼嚎,音量比它还高,这等于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它,当下将狼口张到了极限,拼命的嘶吼了起来。 “礼多人不怪,收下吧你!”就在狼妖沉浸在完全将平生的声音淹没时,平生迅疾的将手中的蜂巢丢了出去,完美的抛进狼妖的巨口里。 “嗡……”布衣于空中解体,憋了一肚子闷气的虎头蜂终于从牢笼之中脱困而出,落入狼口里,嗡嗡鸣叫着的冲进了狼妖的体内。 “嗷……”狼妖浑身的汗毛都乍立起来,尽管它的皮毛坚如铁石,然而它的脏腑仍是血肉之躯,被那么多的虎头蜂冲进了体内,到处乱蛰,顿时痛得它满地打滚,凄凉无比。 “跑!”蜂巢炸开的瞬间,平生立刻身先士卒的往旁边的草丛钻了进去,绕过了狼妖,沿着鼻间嗅到的淡淡清香寻去。 平生摸着肩上被虎头蜂蛰得高高隆起的小包,愤愤不平的咒骂道:“敢跟小爷做对,这只狼妖不是祖坟冒黑烟,而是祖坟化成了黑水!” “你真是太坏了!”解语低声的嘀咕着,就连她座下的爪黄飞电也小声的哼唧两句,表示深度赞同解语的话。 平生抄了狼妖的老巢,蹲着身子看着地上那株摇曳着淡淡蓝光,散发着阵阵馨香的小草,道:“狼妖守着的就是这株药草,到底是什么灵药,有什么作用?” 解语翻身下马,蹲在平生身旁,仔细的打量着那株灵药,道:“这是狼灵草,你看它的草叶是不是很像一头小狼。传说这种灵草是靠汲取死去的狼妖尸体精气而生,对狼族来说是无上灵药,可以大幅的增进它们的修为,甚至一些福缘深厚,天资超群的狼妖可以籍借此药的灵气,领悟出无上的神通。” “这么神奇!”平生瞪大了眼珠子,口角的哈喇子都快留了出来,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人吃了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功效?” “当然……没有!”解语瞧着平生那副馋样,只觉分外的好玩,道:“不过可以用它来炼药,给人服食之后可以大幅的增强人体的机能。” “是吗!”平生双眼放光,看向前方不停蹬腿,即将断气的狼妖的视线也柔和了许多:“倒是难为你了,为我守了这么多年的药。放心,为了嘉奖你的忠心,等你死后,我就不吃你的肉了!” 狼妖何等的修为,听力更是超凡脱俗,听到平生这番话,差点挣扎着从地上跳起来,奈何虎头蜂的毒素太强,又大肆的破坏了它的内脏,让它频临死亡的边境,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别人有用,可是对你却没用!” 平生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哭丧道:“……什么!解语,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这一族,体魄太过超凡,世间所有的毒药灵药都对你们没有用。看,你肩上鼓起的小包,要是寻常人早就毒发身亡了,而你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算了,我不能用,拿出去卖总可以了吧。这样一株灵药,市面上到底值多少钱呢?” “拿出去卖的话,一千两黄金应该有人会买的。” “一千两黄金……,我的娘哦……”平生像是看到了无数的黄金堆砌在他眼前,那灿灿的金光都快把他的眼睛给晃瞎了:“早知道就叫我爹改行了,还开什么破酒楼,到处去收刮灵药得了……” 平生正自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忽然觉得身旁有点拥挤,待到他回过神来时,只见爪黄飞电爪那硕大的马头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那张开的马嘴,毫不留情的将整株灵药给吞了下去,吧唧吧唧的咀嚼着。 “一千两……黄金……”平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掐着爪黄飞电的脖子,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败家的玩意,快给我吐出来!” “呵呵……”解语在一旁看着一人一马的打闹,只觉分外的有趣,以手捂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第二十一章 兵家棋局 回到村子里,浑身只穿一条大裤衩的平生,受到了村民的特别瞩目,什么伤风败俗、没有教养、变态暴露狂之类的指责,完全被平生的双耳过滤掉,这厮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别说几句流言蜚语,就是真拿刀砍,也未必有用。 “汪……”客栈门口的一条黄狗,看不惯平生的嚣张嘴脸,只是朝着他吠叫了一声,顿时被他一脚踹飞,夹着尾巴逃跑了。 连暮雪出现在客栈门口,什么都没说,只是信手一挥,濛濛白光顿时在平生身上氤氲开来,很快又平息了下去,化为一件白底金边袍,将平生装扮得犹如一个富家公子哥。 平生摸了摸身上的衣袍,所用的布料极为讲究,像是最为上等的蜀锦,可是却又更加的光滑柔顺:“诶,神了,你会不会点石成金的法术,教教我如何?” 连暮雪没有回答,只是一拂衣袖,平生就觉得天旋地转,似是被卷入了莫名的阵法里,周围的村庄房舍,花草树木尽皆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光雾,宛如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 片刻功夫后,那些光雾才再次褪去,视线中重新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山谷,两侧树木青翠葱茏,隐隐有虎啸猿啼传出,山谷尽头处是一座古老沧桑的城池,弥漫着岁月久远的气息。 “兵家!”遥望着巨大城门上的两个古篆,平生似是感觉到阵阵杀气在沸腾,那苍劲有力的比划,仿佛横卧着无穷的金戈铁马,有种纵横天下谁堪敌手的霸气和苍凉。 “兵家重地,闲人止步!” 甫一接近紧闭的城门,城墙上顿时飞跃下两道矫健的身影,身穿红色皮甲,手持利剑,面带杀伐之气,横亘城门前。 “又有人想要加入兵家,你说他们能够成功吗?” “十之八九会落选,兵家择徒,选得都是千古英雄,当世也唯有一个曹操能得兵家传承!” “异想天开,兵家从来不收废材,每年都有十几万人慕名前来,能够第一关者,不过十数人而已,个个都是天纵之才,看他们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人杰!” 听到背后传来的议论声,平生这才惊讶的回头望去,却见成千上万的人堵在身后,其中有老有少,男女参杂,大都目露不忿之色,俨然是一群被淘汰的人,不甘就此离开,等着继续看别人的笑话。 “一群无能的失败者而已!”平生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而后大大咧咧的喊道:“喂,你们两个,快开城门,世上最具谋略韬晦的人来了,还不把八抬大轿请出来!” “这白痴以为他是谁啊!” “就是,还八抬大轿呢,我看是八抬棺材还差不多!” “咱们等着瞧好了,准又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执挎子弟,以为天下都该围着他转悠!” “喂,你真的有把握吗?”解语有些尴尬的站在平生身旁,对于身后的口诛笔伐十分的在意,小声的嘀咕道:“这里是兵家,可不是能够耍横的地方,得罪了他们,可是会有天大的麻烦哦!” 非但是解语,就连守在城门口的两个中年人也不淡定了,兵家为诸子百家之一,乃是英雄辈出,恒久占据青史一隅的庞然大物,所有想要加入兵家的人,无不是揣着敬畏和虔诚而来,有谁敢像平生这样张狂撒野。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小子,能不能进得了城可是全凭实力说话,就算你是当今皇室成员,兵家也不会为你开方便之门!”中年人指着身后的城门道:“想进去,先破开这必死之局!” “什么必死之局,在小爷眼中,不过一个笑话而已!”平生龙骧虎步的往前行走,言行举止之间,倒是颇有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慷慨豪迈。 紧闭的城门上纵横交错,俨然被刻划成了一幅棋盘,黑白两色棋子相互绞杀,异常激烈,其中黑子占据明显优势,盘踞正中,正在绞杀白子大龙,即将得逞。 “以白子破局,该你了!” “不过如此!”城门高约六丈,平生站在门下,倒显得有些渺小:“棋子呢?如何落棋?” “将手按在城门上,心中想着落子的方位,棋局自会显现!” “哦!”平生抚摸着洁白如玉的城门,只觉心神一阵恍惚,似是又被吸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四周漆黑如墨,没有任何的事物,唯有棋局在散发着淡淡的黑白光芒,仿若两条气吞山河的巨龙,盘旋在棋局上方,相互厮杀怒吼,鳞破血流,吼声黯哑,惨烈悲壮。 “该你了!”棋局的对面,那漆黑的深处,有轻轻的呢喃响起,似是一个精研棋道的老者,发出对胜利的呼唤:“只差四子,白龙就被彻底绞杀,胜负立判,你能力挽狂澜吗?” “力挽狂澜,那不是我该干的事情!”平生盘膝坐在白子一方,胸有成竹道:“小爷的风格是制造狂澜巨浪,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手挣扎,在他自以为能够力挽狂澜时,伸出最后的一脚,将他从云端踹入茅坑里!” “狂妄的小子,但愿你有与狂妄相对应的智谋!”老者微微的抬起眼皮,眸中精芒一闪,复又急速的暗淡了下来,似是连多看平生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直直的盯着棋盘,摇头感慨道:“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生死之变,就在一念之间,若是输了棋局,你的肉身以及魂魄将永困于此,成为棋局之上的一颗棋子,永不复出。这就是想要下这盘棋所要付出的代价。” “你,可有胆量一试!”老者的声音陡然大变,威严无俦,似是一个主掌着苍生命运的神明,发出直指本心的恫吓! 这老东西不会是在用攻心之计吧?打算先从气势上将我彻底的压制住,使我心存惶恐疑虑,无法全神贯注的破解这盘棋局? “吓唬谁呢,你以为小爷是吓大的!”平生瞥了老者一眼,却见那老者的双眸里,尽是黑白纵横的棋盘,以及各种黑白棋子惨烈绞杀的预演,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由此可以推测出这是一个痴迷棋道的老者,当不至于虚言恫吓,然而若是老者所言为真,那么下这盘棋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第二十二章 战而胜之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若能成为兵家传人,当掌天下之兵马大权,决定万千黎民之生死,岂能以儿戏论之。若无视死如归之决心,又有和资格踏入兵家之大门!” 老者的声音很慢,语调却十分的坚定高昂,像是出鞘的宝剑锋芒,咄咄逼人:“在你之前勇于尝试之人共有十八,无一例外成为了棋局之上的棋子,知难而退者不下千人,都在外面围观等候,算不得什么耻辱。小子,老夫真心奉劝你一句,生死之事,性命攸关,岂可做意气之争,此时退出尚且还来得及,否则将永封棋局之上,不得轮回超脱!” “好好的用心感受你握在手中的棋子,它会告诉你老夫所言是真是假!” “棋子……”平生攥着白子的右手顿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手指轻轻的颤抖起来,却并非是他的手在发抖,而是手中的那颗棋子,似是因为老者的言语而产生了共鸣,产生了情愫,产生寒意! 真的是一个活人的躯体以及灵魂! 不知为何,平生能够感受到那颗棋子的温度,就像是在拉着一只颤抖的手,甚至还能听到那温热的肌肤下血液流动的声音,听到那人胸膛如风箱般急速起伏的呼吸声,听到那人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豆大的汗珠,开始缓缓的从平生的额头渗出,带着丝丝的凉意,沿着脸颊往下流淌,滴落脚下无尽的黑暗里。 “嚓!”平生松开了双手,任由那颗棋子从手中掉落,整个人像是石化了般,怔怔的立在那里,不言不语。明净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苍凉而又悲烈的棋局,似是看到了一场伏尸千里的旷世大战。 老者轻点其头,道:“孺子可教也!” “教,教你娘的教,小爷何许英雄,岂会听你一个糟老头子说教!”平生一念转动,虚空中顿时出现一颗硕大的白子,拈在食指和中指间,仿若帝王出巡,不可一世的来回在棋盘上转动着:“想跟小爷较技,你有这个资格吗!” “啪……”平生的棋子,仿若一座巍峨大山,重重的压在了棋盘上,瞬时眼前景象变幻,平生只觉自身又处在一场壮阔雄浑的战场上,刀枪铮鸣,旌旗蔽天,嘶吼之声仿若九霄雷鸣,不绝于耳,鲜血飞溅如泉,染红了苍穹,染红了视线! “可笑,无知小儿,如此昏招,也只有你这等乳臭未干之辈才能想出,放着中军决定胜负的战场不管,反而攻占毫无意义的边角,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老者捻起了一颗黑子,慢悠悠的挪到棋局中央处,而后像是一把重锤般狠狠的敲下,敲在平生的心弦上,似是想将他的斗志和信心全部敲碎:“你输定了!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当棋子吧!” 老者棋子一落,平生只觉自己像是被人强行挪到了战场的中央处,一波敌军犹如神兵天降,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上,将己方的人马团团的围住,正如兵法所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而今老者的兵马已经大有将平生的所有兵马围拢吞并之势态,使得平生这方的兵马士气低下,哭号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孙子云: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吴起为卒吮脓,视兵如子,故而能得兵卒效死!而你这竖子却将麾下兵卒,弃之如敝屐,传言出去,又有谁肯为你卖命赴死!”老者痛心疾首的驳斥道:“军心如山,一旦山岳动摇,无须风雨摧撼,便会自行瓦解,化为飞灰,此即是你此时的最佳写照!” 平生若无其事的盯着棋局,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将士的哀嚎,丝毫没有理会围拢过来的大军,反而昂首眺望苍穹,目光深邃而又悠远,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况,看到了胜负揭晓的未来:“断章取义的本事谁不会,还用你这糟老头子在小爷面前卖弄。孙子说的那句话,后半句却是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若是时时刻刻顾忌兵卒的性命和安全,那还不如回家种田算了,还行什么军,打什么仗啊!” “吴子云: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若没有破釜沉舟,不计代价取得胜利的决心,又谈何带兵厮杀!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就是此理!” “纸上谈兵尔!没有了那些舍生忘死之士,有谈何取胜!” “糟老头子,唧唧歪歪的说了这么一大通,不过是暴露了你的心虚,害怕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平生执棋的右手稳如泰山,气势十足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眼睁睁的看着老者将棋局中央的士兵全部清理干净而无动于衷,说话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这盘棋看似黑子占据绝对的优势,然而棋局的最终目的是攻而胜之,并非厮杀的惨烈和精彩,究其根底,黑子早已大势已去,你没有丝毫的机会!” “啪!”白子重重的落下,仿若一座不可窥探的深渊,重重的砸在棋盘的边角上,同样也砸在观棋之人的心坎上。 “这家伙是白痴吗!还有两步大龙就要被绞杀了,他不但不思脱困之法,反而还在下没有意义的棋子。” “也许他是自知无法过关,心灰意冷了吧!” “嗨,肯定是哪个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平日里别人都让着他,所以让他觉得围棋不过如此,明明烂得要死,却自以为超凡脱俗!” 外界的吵闹和评论,平生一概不知,也不会在意,只是双目炯炯的瞪着前方黑暗凝聚而成的一道身影,强势的喊道:“想以大龙来牵制我,让我跟着你的路数走,做你的春秋大梦!围棋最终决定胜负的是目数,中央的大龙虽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并非决定性的,棋局四角已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就竭尽全力的挣扎吧,哭喊吧,然后……乖乖的认命吧!” “嗨……,后生可畏!”老者的声音再次悠悠的响起,带着复杂莫名的情愫,低低的叹道:“能破此局者,不在少数,然而像你这样为求胜利,以不光彩的手段破局的,古往今来,倒是还有一个人!” 平生十分自恋的说道:“哦,还有人能够与小爷的智慧比肩,倒是难得,那人是谁?” “兵圣——孙武!” 第二十三章 兵者诡道 谈论用兵,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两个人物就是孙武和吴起,这是两个兵走偏锋的极端人物。可谓是阳谋和阴谋的代表。 吴起用兵,最为刚烈霸道,不屑于耍任何阴谋诡计,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将在何时何地打你,然而问题的关键是无论你怎么绞尽脑汁,就是打不过他。而孙武用兵,阴柔出奇,让你捉摸不到丝毫的痕迹,然而无时无刻都会觉得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不管你如何谨慎防御,最终还是会着他的道。 “老家伙,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别人听到老者的话或许会欣喜若狂,然而平生却从老者的口气中,听到了一丝的挪揄之意。孙武用兵,说的好听叫做出奇制胜,说的难听那就叫阴险,从不正面跟你交锋,偷偷的躲在暗处敲黑砖,打闷棍。 “嘿嘿,过了这一关,你就算是我兵家的弟子了,不过能否得到兵家的真正传承,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视线一晃,平生从那棋局之中退了出来,眼前的城门咯吱咯吱的往两边洞开,而且洞开的程度很彻底,足以让十匹马并列着通过。这是兵家的一种规矩,城门打开的程度,与闯关者的实力成正比。 “有没有搞错,随便下一手烂棋就能通关,而且还是将城门完全打开……” “上次通关的人,好像城门才稍稍打开了一条缝隙而已,这次怎么……” “难不成这小子是那守关者的私生子,不行,我等不服……” “长老,是不是弄错了!”就连负责守卫城门的两个中年人也不解的开口询问。 “他有这份韬略和潜力!”老者的声音隆隆响起,回荡在山谷之间,将众人的质疑和非议压了下去。 见到有人怀疑自己的智慧,平生顿时不乐意了,一拂衣袖,目中无人的叫嚣道:“一群蠢材,连这么容易的一关都过不了,还敢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臭小子说什么呢,有种跟我单挑!” “真以为自个是个人物呢,小人得志!” “就是,瞧你那鸟样就知道你肯定过不了第二关,我们还就不走了,等着看你被撵出来!” “靠!”眼见群情汹涌,拳头大的石子夹杂着无数臭气熏天的鞋子被扔了过来,平生赶紧闪身躲进城门里,留下两个负责守卫城门的中年人被淹没在杂物堆里。 解语骑在爪黄飞电上,不满的嘟囔道:“平生,你怎么就不知道谦虚一点呀,惹得那些人都发了狂,害得两个大叔都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的,好可怜啊!” 平生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一脸得瑟道:“我是故意的,谁让他们两一出现的时候就摆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敢得罪小爷,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你可真是小气,心眼还那么坏,跟你在一起,怪让人担心的!” “不是担心,你应该说安心才对。”平生很是骄傲的拍着胸膛,道:“有我在你身边,谁也别想坑你,要是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解语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展颜一笑,道:“也是!” 兵家的城池与普通人的城池没有多大的差别,路边的摊贩,热闹的酒楼,华丽的店铺,百行百业,应有尽有。若是真要找出与外面城池的一些区别来,那就是无论行人还是商贩,从他们走路的姿势,以及叫卖的声音,不难辨别出他们明显都有着不浅的武艺底子,这是一座全民皆兵的城池。 沿着繁华的街巷,稍加打听,几人就走到了第二关的考验之地。 这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茅草屋,里面只有五张案几,正中规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的气定神闲,其他的四张案几都没有坐人,只有四道身影来回的在茅草屋里踱着步,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哦,又有人过了第一关,难得,难得!”老者瞥了平生一眼,看到他青涩的脸庞,不由的双眉一皱,道:“难道是齐老放水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能通过第一关?” 其他的四人,眼见平生如此年幼,不由的有些惊讶,然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打过了招呼,继续埋头思考自己的问题。 平生完全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觉悟,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问道:“老头,这一关又想折腾些什么,痛快点说出来,小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四人当中,一个青年义愤填膺的说道:“虽然不知你是何方贤才,然而以如此口吻与老先生说话,心底可还存有尊师重道的……” 平生不悦的瞥了那人一眼:“你谁啊!” “在下义阳邓艾……” “不认识!”平生懒得继续理会青年,盯着正中的老者,道:“题目!” “年轻人,恃才傲物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自信与自负虽是有着一字之差,可很多时候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老者第一次遇到平生这样没有素养的人,当下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黑着脸道:“很简单,只要老朽同意让你从身后的门出去,就算你过关了!不过,你若是无法通过这一关,下半辈子都将羁留在兵家城池里,为奴为仆,不得擅离。若是不敢参加,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平生讶异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小子狂妄无知,只懂信口开河,齐老定是瞎了眼才让你过了第一关!”老者白了平生一眼,道:“这四位,有的在此已经羁縻了数月之久,你真的觉得很简单吗?如今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奇才,事实上却往往是天下第一蠢材!”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平生大步上前,一把将老者从案几前揪了起来,提在半空中晃起了秋千,威胁道:“老头,小爷赶着去吃饭呢,你就大方点,让我过去,要不然……” 平生将拳头握得咯嘣响,一副你懂的模样:“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尊师重道的邓艾第一个跳了出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你,你干什么,快将先生放下……” “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面糊吗?”平生轻蔑的瞪了邓艾一眼,道:“老头可没说过不许用强的。兵者,诡道也,兵家讲究的是攻敌之必救,眼下这老头子必救的就是自个的性命,要是不抓住他这个弱点,你就是继续再这里耗上几年也不会有结果!” “这,这……”邓艾顿时为之语塞,其他的三人则是眼睛一亮,齐齐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哼,小子,老头子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就是在这里跟你耗上了又如何!”老者恶狠狠的瞪着平生,宛然一副慷慨就义的嘴脸:“像你这样目无尊长的人,即便再有才也只能是个祸害,老头子拼却性命不要,也定要阻止你通关!” “老头,同不同意我从你身后的那扇门出去!” “不同意!” “再问一遍,同不同意我从你身后的那扇门出去!” “不同意!” “最后一遍,同不同意我不从你身后那扇门出去!” “不同意!” “那不就结了!”平生甩手将老者扔到了地上,俨然一副凯旋而归的模样:“我过关了!” 老者摔得龇牙咧嘴,道:“谁说你过关了!” “你说的!你说过,只要让你同意从你身后的那扇门出去就算过关,而刚才你同意了!” 老者气急败坏的说道:“胡说八道,我刚才连说了三个不同意!” “没错!”平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用十分缓慢的语调说道:“我最后问你的是,同不同意我……不从你身后那扇门出去。你说不同意啊,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你老人家年岁已高,耳朵有点不好使,不过没关系,在场的四位兄台都可以为我作证!” 老者的目光缓缓的从四人身上掠过,看到他们郑重的点头,顿时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你,你……耍诈……” 平生推开老者身后的那扇门,十分潇洒的回头一笑,大有深意道:“记住了,兵者,诡道也!” 第二十四章 童叟无欺 “……老人家已经七老八十了你怎么还这样对他,要是把他摔坏了,那可怎么办呀!” 平生刚一走出茅屋,解语就开始在他耳边嘀咕,然而对于平生来说,这种嘀咕跟赞美没有任何的区别,恬不知耻的说道:“谁让这老头敢看不起我,前面那两个可都是头破血流,这死老头子不就了摔了两下吗,能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看在他年纪老迈的份上,我早就给他几个大耳刮子,看他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得瑟。嗨,说到底我这人就是心太软,不忍对老人下手啊!” “你……真够不要脸的!” “肚子饿了,从早上忙到现在,粒米未沾,小爷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造孽啊!”平生摸着肚子,一副自我怜悯的模样,道:“好歹这里也是一个城市,好吃的东西应该少不了。走,解语,我带你去逛集市。” 一直未曾开口的连暮雪,突然冷冷的爆出一句:“你有钱吗?” 平生已然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嘴角微微的抽搐,道:“……你不是妖仙吗?随便拿出一件仙家重宝不就够我吃喝一辈子了!又或者来个点石成金的法术也成,至不济也能施展个幻术,让我们饱餐一顿之后就开溜啊!” “仙人吞霞食雾,吸纳天地灵气就足够了,不用吃东西。擅用幻术欺凌凡人,会遭因果业报。至于仙家重宝,你想都不用想!” “我……”看到平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解语小声嘟囔道:“我的钱在客栈的时候用光了!” “一千两黄金啊,老黄,你这败家玩意,我杀了你!”平生又开始一脸抓狂的勒着爪黄飞电的脖子,那株狼灵草除了让爪黄飞电跑得更快一些,体能更好一些以外,屁用都没有,然而如今却要让平生饿着肚子干瞪眼,这让他极为不爽。 解语建议道:“要不咱们再出城去打猎?” “不用,看着吧,小爷视金钱如粪土,所谓粪土,遍地都有。” 豪爽的说完这句话以后,平生快速的钻入了市集之中,蹲在一个卖小狗的商贩身旁,自来熟的说道:“老兄,这狗怎么卖?” “一百个铜钱一只!” “老兄,你看这样行不,我卖一只狗给你一百个铜钱,多余的归我如何?” “行!” 得到商贩的应允,平生从马背的布袋里拿出那块状若圆盘的寒冰石,跟商贩要了点水倒在上面,又从笼子里抱出一只小狗,放到寒冰石前饮水。 做好了一切准备以后,平生顿时扯开了嗓门,大声的呼喊道:“吐狗血大甩卖啦,最有灵气的小狗,所剩不多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什么叫吐狗血大甩卖……”看着四周围拢过来的人群,解语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平生,你想干什么?” 一个少年双眼放光的盯着小狗舔水的那块寒冰石,道:“小兄弟,这狗怎么卖?” “三百铜钱一只,童叟无欺!” “有点贵!” “嫌贵就别买,你看那边的窈窕淑女,看得出她很中意这只小狗,你要是买不起,就站在一边凉快去,别挡住了美丽姑娘的视线!” “谁说我买不起,不就是三百铜钱吗?”少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在解语的目光注视下,唯有忍痛抛出三贯铜钱:“给!” “嘿,还是这位兄弟痛快,给!”平生接过铜钱,丢了一贯给商贩,自个收起剩下的两贯,笑得双眼只剩下一条缝隙。 少年十分真挚的说道:“小兄弟,我想给这只小狗喂水,还缺少一个盘子,不知你能否将那块石盘割爱。当然,在下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愿意多出一百铜钱,你看如何?” “你脑子没被驴踢了吧?”平生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少年,道:“价值五百两黄金的寒冰石,你打算用一百铜钱来跟我买?” “你……”少年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这只小狗不值三百铜钱!” “没错!那你为什么还要买?”平生没有半点坑蒙拐骗被揭穿之后的愧疚,大大咧咧的说道:“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是从来没见过,鸟屎倒是不少。动机不纯,偷鸡不成蚀把米,怪得了谁啊!” 少年依旧不甘,咬牙道:“你不是说三百铜钱,童叟无欺吗!” 平生淡然道:“你是小孩?” “不是!” 平生再问道:“你是老叟?” “不是!” “那不就结了,我有没有欺骗小孩和老人,自然就是童叟无欺!” 围观的人听到平生这么解释,顿时觉得无比的郁闷和纠结,同时还有些许的新奇,原来当骗子也可当得这么高调,这么不要脸! “无耻……” 平生龇牙道:“小爷这么明亮白净的两排牙齿你都看不见,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你,你等着!”少年想要动粗,但是当他的目光从连暮雪身上扫过时,只能不甘的选择退走。 “这位兄台,在下需要这块寒冰石,愿用其他灵石交换,不知兄台肯否让出?” “哦?”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额角的鬓发很长,随风而动,给他阳刚的脸庞增添了几分飘逸的气息。浓眉虎目,眸子里有着淡淡的辉光闪烁着,看得平生如芒在背,恍惚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赤裸裸的曝露在此人的眼皮子底下。鼻梁高挺,嘴唇红薄,身穿一袭渲染青竹的白袍,最为令人侧目的是他的腰间左右各挂两把佩剑,背上还斜挂着三把宝剑。 平生认真的问道:“你有什么灵石?” “雷源石!” “换下!”连暮雪开口道:“雷源石可以锻造蕴含天雷的武器,正好适合你!” “如此咱们也算是结了个善缘。”平生笑嘻嘻的递出寒冰石,双眼却是滴溜溜的在对方的七把宝剑上转悠:“不知如何称呼?” 少年右手一晃,手上凭空多了一颗绽放着缕缕雷光的紫石:“蜀山,赵统!” “我叫平生,以后咱们说不定还会见面,要是还有雷属性的宝物,记得给小爷留着。” 收起了雷源石,平生顿时感到了无数炽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留连着,若非有连暮雪压阵,平生敢肯定,还未走出城池就得让人大卸八块,弃尸荒野。 怀里有了钱,平生脸上又笑开了花,边走边嘀咕道:“七把剑,真他娘的威风!解语,你说那七剑会不会是路边的便宜货,用来充场面的?” “那少年很不简单!”连暮雪开口道:“蜀山剑修,天下闻名,而其中的最高传承乃是混沌天剑,先修五行,再衍阴阳,终合混沌,以身为剑,一剑祭出,可破天地!” 平生双眉微挑,道:“五行,阴阳,七把剑,你是说那人修的是混沌天剑!” 第二十五章 兵家兵魂 “听说了吗?城里来了一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竟然一把将陈老扔在了地上,摔断了一根骨头?” “一根?不是说三根吗?那熊孩子可真够狠的,连老人都下得去手,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还听说守卫城门的李家兄弟,因为那熊孩子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遭到牵连,被愤怒的人群砸得头破血流!” “这到底是谁家的倒霉孩子,父母是怎么管教的,太没素质了,简直就是糟践了泱泱大汉的礼仪涵养!” 还没走进酒楼,平生的一张脸就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恨不得将酒楼里的众人挨个暴打一顿。 一旁的解语,听得笑靥如花,打趣道:“呵呵,平生,原来你这么出名呀!”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住店的话客房已经满了……” “没房你还问我们住不住店,是不是欠抽啊!”在外面听着里面的食客将自己咒骂得狗血淋头,平生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小二那热情过头的招呼,更是翻了一个白眼,道:“有什么好吃的,先说好,要是东西做的太难吃,小爷可不会跟你们客气!” “嘿哟,三位,不是小的吹牛,咱们这酒楼里的膳食可是全城最好的,保准你能够大饱口福。”小二在前领路,将平生三人带到几张干净的案几前,殷勤的指着挂在墙上的菜谱,道:“三位看看要来点什么?” “清蒸鲤鱼,红焖排骨,枸杞红枣鸡汤……” 平生接连点了十几道荤菜,直将小二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献媚:“客官您可真是有眼光,这些名菜在外面可是都吃不着的……” “刚刚念的那些都不要!”平生一句话,将那个小二噎得脸色发青,就差破口大骂了,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让小二有撵人的冲动:“给我来一盘馒头,再倒点茶水,要是招呼不周,别怪小爷砸了你们的招牌!” “噗嗤……”解语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觉眼前的这位,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却也十分的有趣,莞尔一笑,道:“刚才骂你的又不是他,你干嘛跟他过不去呀!” 平生十分霸气的说道:“小爷心情不好,他还敢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瞎晃悠,这是他自找的!” “赵公子,真是巧啊,过来一起座吧!” 解语看到赵统进了酒楼里,连忙挥手招呼,那殷勤的态度看得平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嘀咕道:“整天背着七把剑到处走,这是十分肤浅的炫富行为,可惜了,怎么就没人抢劫他?” 赵统跪坐在几人身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待到小二上了馒头和茶水后,才悠悠开口道:“你们是为兵魂而来?” “兵魂?”一听这名字,平生就知道有料,连忙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询问道:“什么东西?难道这里要有神兵出世?” “兵魂是兵家的最为重要的传承之一,能将士兵的杀气凝结为实质,锐不可当。传说甚至还能在短时间内将士兵的潜能激发出来,使一支战力低下的部队,化为一支虎狼之师,极其可怕。” 赵统啜了一口茶水,道:“而且它还有一个作用,能够逐渐的开启兵器的灵识,使其渐渐成为器灵,不断壮大。昔年西楚霸王的天龙破城戟不过一把寻常利器,被项籍开启灵识后,不断的饱饮英雄血,汇聚无穷杀伐之气,最终蜕变成了一把可叫板古器的无上神兵。一戟挥出,鬼哭神惊,山河失色,挡者披靡!” “还有这好东西!”平生双眼发出绿油油的光,恍如一头行走在山林里的孤狼,嗅到了血腥的气息:“兵家,果然不愧为诸子百家之一,想来这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取吧?” “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因人而定!”赵统放下茶水,郑重道:“世间的诸多门派,兵家和儒家,可谓是最为特殊的,也应该说他们是气量最大的。他们允许其他门派的弟子加入,只要资质超凡,都会不吝教授栽培。只是那门槛,实在是高得令人望而生畏!” 平生大言不惭道:“有多高,择徒的门槛,不过就是连过三关而已,我已经过了两关了,不咋地!” “第三关才是真正的关键,也是获得兵魂的唯一机会。当今之世,唯有一个曹操能够通过第三关,成为兵家的传人,然而即便是他,也无法得到兵魂的传承!” 听到赵统这么说,平生顿时哑火了,曹操的才智,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是冠绝天下的翘楚,然而就连他都没有得到兵魂的传承,其他人想染指,不啻于痴人说梦话。 平生再也没有张狂的姿态,底气不足的问道:“自古以来,都有几人得到了兵魂?” “孙武、吴起、白起、李牧、韩信、项籍,仅此六人!” “……六人!”平生想要骂娘的心思都有了,那六个能叫人吗,都他娘的是名垂青史的怪胎,孙武、吴起不用说,白起和项籍这两货可都是鼎鼎有名的人屠,手下的亡魂数以十万计,李牧更是开创了以步兵歼灭骑兵的先河,韩信这厮的光辉战绩可以让人说上三天三夜! “成为兵家或儒家的核心弟子,每一个都能在史书上占据一席之地,是以这两大门派并不介意其他门派的弟子加入,因为到最后,弟子的成就和光辉,都会加诸在他们的门楣上。” 平生盯着赵统,道:“你也是打兵魂的主意?” “嗯!”赵统并不矫情,直言不讳道:“蜀山剑修,对于剑灵的要求极高,普通的灵器对我们并无多大的用处,想要达到最高的境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时间和心血来温养属于自己的剑灵,若是能得兵魂,对于我们蜀山来说,乃是最大的造化!” 扫视着酒楼内服饰各异的江湖侠客,平生悠悠问道:“其他门派的人,也来了不少吧?有没有得手的人?” “谈何容易!来者如过江之卿,不可尽数,然而至今,未有一人成功!”赵统落寞的叹息一声,道:“很多前辈猜测,想得兵魂,必须有极高的兵法造诣,而想跟上面的六人并肩,数百年也未必能有一个!” 平生慢条斯理的撕着手中的馒头,一点一点的送进嘴里,说话的语气,直接从自负上升到了自恋的层次:“那一个,今天就要出现了!” 第二十六章 无字石碑 兵家的第三关考验,设在一座祠堂里。 祠堂的设计很奇怪,像是一条加宽的走廊,长约三十余丈,而且显得十分的古朴,一砖一瓦,携刻着风霜雨雪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砖瓦都已经出现了裂纹,令平生很担心,会不会一进入里面,祠堂忽然就倒塌了,将他活活的埋在里面,就此与古代英雄的灵位作伴。 “兵家的人不厚道,连给先人建造的祠堂都能偷工减料,就不怕晚上睡着的时候,那些英雄人物一个个跑去围殴他们!” 即便平生已经说得很小声,然而盘腿坐在祠堂门口的老者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翻着白眼瞅着平生,声音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你就是在今日之内连过两关的熊孩子?” 那些盘横在祠堂门口附近,想要进去撞撞运气的其他门派弟子,一听正主来了,立刻齐刷刷的转过头,用充满好奇和崇拜的目光瞪着平生,别人到了兵家的地盘,无不是充满了敬畏和虔诚,而这厮倒好,将守门的两位兵家弟子弄得狗血淋头,将负责筛选的陈老整得骨断筋折,如今还敢大大咧咧的前来闯第三关,这得是多粗的神经,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到。 平生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可以招惹,什么样的暂时不能得罪,眼前的老者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一点武者的根底,然而平生却能从对方身上嗅到一种尸山血海的气息,这绝对是一个杀人如麻,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 平生挠着后脑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装疯卖傻道:“前辈过奖啦!” “噗……,这货真是够无耻的!” “难道他连那么明显的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 “将别人的辱骂当成荣耀,这货绝对是皮厚心黑的主!” 阳光极为盛烈,仿佛天火降下,灼得平生浑身冒汗,恨不得早点将第三关闯过去,将兵魂掳到手,而后赶紧离开这个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的地方。 “前辈,前辈……”平生低低的呼唤了两声,然而老者却像是入定了一般,对他不理不睬。 虽然已经知道了第三关考验的内容,可以自行进入祠堂中,只是当平生右脚踏出一步以后,就觉得似有一座巍峨大山压在了脊梁上,令他的身体慢慢的弓了下去,右脚深深的陷入了脚下的青石板里,寸步难行。 “这小子踢到铁板了,赵老似是不想让他进入祠堂!” “那是正常的,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瞧他在兵家里干的那些事情,摆明了是不给兵家面子。” “少年人,血气方刚,目中无人,始终都是要吃大亏的,你们要以他为鉴,日后行走江湖,切勿骄傲自大。” 从来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今儿个被一个糟老头堵在了门口处,心头早就火冒三千丈,而今听到周围的人将他当成反面教材来评说,平生简直就是要将心肝肺全部气炸,昂首吼道:“死老头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老缓缓的张开了眼皮,道:“无他,你第二关乃是投机取巧,算不得数,回去重来一遍!” “哪用那么麻烦!”平生感到背上的压力忽然撤去,顿时趾高气扬的喊道:“我问你,你们兵家是否视前来闯关之人的性命为儿戏?” “不是!” “那不就行啦!”平生双手一摊,胸有成竹道:“我只要一把火将茅草屋烧了,留下那个齐老身后的门,你说在大火即将吞噬我们之前,他会不会同意我们从那里逃生?” 赵老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平生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毒了,有挑破兵家与前来参试之人的嫌疑,若是他否认结果,传了出去,只怕以后没有多少人敢再来闯关了。 “进去吧!”赵老沉默了一会儿,看到平生龙骧虎步的从他身旁走过,明白这是一个聪慧狠辣的弟子,同时也是兵家这一代中最好的苗子,语气不由的柔和了一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兵家的核心弟子,至于能否从祠堂之中得到兵魂,亦或是兵家的无上功法,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祠堂的左边雕刻了很多的石像,在石像面前各自竖立着一块石制的灵位,上书着石像主人的名讳。而在石像的上方还开着一扇很大的天窗,阳光如金灿灿的池水涌了下来,将石像的面部表情包裹得极为朦胧。 之前站在祠堂外面,平生只觉酷热难当,而今进了祠堂,呼呼的风不断的轻掠而来,揉散平生的黑发,如手般抚摸着全身的肌肤,令他觉得像是喝下了一碗冷冽的酸梅汤,无比的舒爽。 “孙武……”平生注视着灵位上的名字,而后观看石像,可惜无论他从任何一个角度查看,都无法看清石像的五官,正如孙武的用兵风格,无论你再怎么琢磨,都猜不透他的玲珑心思。 “吴起……”缓缓向前,平生路过吴起的灵位,抬头仰望,只觉两束金芒,直如吴起的目光,直射而下,带着一种堂堂正正,强势无匹的气息,直入心房。 “咦,还有其他人!”很快就到了祠堂的尽头,三道穿着华服的身影站在一块无字石碑前,正自细细的揣摩着,听到平生的话语,齐齐转身看来。 “你是哪门的弟子?”问话的是一个身穿蜀山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颇有一股游戏人间的洒脱气质。 “兵家!”平生见过的大人物不少,直觉告诉他,这个老道与他认识的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当在伯仲之间。当下拱手施礼道:“前辈可是赵统的师长?” “正是!” “兵家弟子!”另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人,带着讶异的语气道:“小兄弟可是今天才到这里?” “不错!”平生虽然不知这人的来历,但是能够在此参悟的人,想必不会是普通的路人甲。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非但长得一表人才,且能凭借实力走到这里,更是难能可贵,将来前途定是无可限量。若是不嫌江东地方狭小,与我一同前往如何?” “吕范,他父亲与曹丞相乃是通家之好,你想挖墙脚,可是打错主意了!” 看到第三人,平生只觉有股阴气扑面而来,他爹有三个最讨厌的人,贾诩排行第二,而眼前的这位则是排行第三。正是被曹操视为心腹,曾经献计以人肉作为军粮的程昱!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苍云白狗,沧海尚且能够变成桑田,恩人仇人,又哪有什么明显的界限!”老道士和蔼的朝着平生招招手,道:“孩子,过来试试,或许这块无字碑就是你的机缘所在!兴许今日过后,你将走上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第二十七章 身埋黄土 “玄机,有话不妨明说!”程昱面色微微一变,他从老道士的话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不仅是他,就连平生此时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觉得玄机老道似有所指,再联系到自己近日的遭遇,看向老道士的目光,不知不觉中锐利了很多,隐约如同慢慢出鞘的利剑,有铮铮杀伐之气在无声的低鸣着:“前辈是否知道其中内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然而始终还是有些端倪可寻的。”玄机笑得更加的慈善,宛如一个亲切长者,轻轻的拍着平生的肩膀,道:“欲知真相,事后不妨与老道同上蜀山。听闻你与赵统相谈甚欢,到了蜀山也能彼此做个伴,岂非好事。” “赵统乃是赵云长子,谁不知道常山赵子龙乃是刘备最为倚重的心腹!”程昱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不悦道:“哼,玄机,难道蜀山真的倒向刘备了吗!” “小兄弟年纪尚轻,还需多多走动,增长阅历,此时说这些未免言之过早。”吕范笑得十分的和蔼,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犹如一只正在打着歪主意的狐狸:“你父亲与江东周郎有着莫逆的交情,曾多次做客江东,在多处地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足迹,当中亦包含了他的无上神通,别人或许难有所获,然而毕竟血溶于水,同出一根,对你而言,应是另一场大机缘。” 这三个家伙都不是善茬,亦是代表了三家的势力。哼,想让小爷给你们当伙计,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平生十分恭敬的对着三位长者行礼,谦虚的表示自己还要留在兵家求学深造,暂时无意外出,圆滑的将三人的邀请拒之门外。 无字石碑,没有人能够说清它的出处,只知道他极为不凡,历史上的兵家巨擘都从这块石碑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平生慢慢的将手按向无字石碑,心跳骤然加速,像是一面慷慨激昂的战鼓,催动得体内的血液隆隆的奔腾起来。 曹操的才智,无人可以质疑,然而即便是他,到了这里,还是铩羽而归的结局。 外面灵位上写着的那么多的历史名将,王翦、赵奢,光武帝,他们都以黯然收场,我,真的能够顺利得到兵魂吗? 此时此刻,平生的内心充满了紧张和忐忑,骄傲自负如他,此刻心中竟也产生了一丝的动摇,像是置身迷雾之中,看不清脚下的路究竟在何方。 非但是他,就连外面的三人同时也屏住了呼吸,兵家的核心弟子,实在是太过非凡,一个曹操,几乎就已经横扫了天下,若非关键时刻,有江东周郎阻住了他前进的脚步,天下或许早就统一了,而今这里又迎来了另一个妖孽级别的人物,他会是另一个曹操吗?天下将会因他而再次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他的出现,对于那些割据一方的势力,究竟是福还是祸? 三人的心思都在飞速的转动着,眼中甚至有了丝丝的冷冽杀气,似是想将未知和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只是当他们感觉到门外赵老投来的目光时,不由的齐齐打了一个哆嗦,急速的收敛了自己的气机和心事。 就在平生的手掌接触到无字石碑时,忽然觉得冰冷的石碑像是拥有着自己的生命,在慢慢的呼吸,与自己的心脏跳动保持着一致的节奏。 淡淡的白雾逐渐浮现在无字石碑上,平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吸力陡然产生,宛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海眼,沿着手臂,拉扯着自己的灵魂,拼命的往那白色的漩涡里拉扯。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肉体就在身后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眼紧闭,似是在参悟什么,而那三只老狐狸也是一副泰然的模样,浑然没有发觉到丝毫的异常。 它要带我去哪里? 平生心里的激动和惊悸,愈发的剧烈起来,犹如沸腾的海水,既有期待得到兵魂的喜悦,又有害怕被这口漩涡封禁起来的担忧。 很快,平生的视线就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只觉像是置身在潮湿冰冷的泥土里,胸闷气堵,意志逐渐昏沉。 四周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平生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宛如潺潺的溪水般,越来越宁静、缓慢…… 要死了吗? 死,不,小爷怎么可能会死! 一念即生,平生的神智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双手像是被千斤重担死死的捆压着,难以动弹,然而他却不甘的开始挣扎,一点一点,慢慢的往上挠抓。 泥土!他娘的,谁敢把小爷给埋了! 手指往两边扒开的东西,零星的散落在平生的脸上,冰冷而又潮湿,弄清楚是泥土以后,几乎将他气得三尸神跳,从来都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曾想到自己会有被人活埋的一天,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咽下。 几经辛苦,几经奋斗,平生的双手挖得血肉模糊,终于在头顶扒开了一条短小的缝隙,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眺望着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平生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因为那月光很诡异,竟是红艳如火,宛如从苍穹留下的鲜血。 “我,这不是我……”平生终于从地下挣脱出来,当他借着血红的月光,看到自己双手的刹那,只觉有股凉气从脚下黑褐的土地,沿着脚跟,窜上了脑门。 那是一双中年人的手,皮肤十分的粗糙,掌指间有着厚厚的一层茧,而最令平生感到震撼的则是这双手的皮肤十分的干瘪黯淡,之前挖开泥土的手指,已然露出了森森白骨,可却是连一点鲜血都没有看到。 这,绝不是一个活人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平生快速的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和脸颊,果然没有血肉,唯有一层老皮包着白骨,十分的诡谲怪异。 寂寥凄冷的平地上,唯有平生静静的站在血色月光下,四野空档开阔,唯有几株枯老的槐树死寂的点缀在平原上,树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乌鸦,瞪着猩红的双眼,无声无息的瞅着平生。 “此败非战力不济,我等不服!”莫名的嘶吼,带着积累如山的悲愤,带着死不瞑目的凄凉,带着岁月的沧桑,穿过历史的河流,火山喷薄般壮阔汹涌的在平原上咆哮着,跌宕起伏,绵绵不息。 不计其数的乌鸦,在那吼声响起的瞬间,不约而同的扇动着翅膀,铺天盖地的朝着平生飞掠而去,口中更是发出凄厉如啼血的尖鸣,令平生觉得犹如坠身无间地狱之中! 第二十八章 赳赳老秦 “我的天呐……”平生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涔涔的往下流淌,整个人犹如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瘦啦吧唧的双脚,在恐惧的驱使下,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飞快的往身后夺路而逃。 “章邯老贼,卖国求荣,致使我等铁血之师,枉送性命,我等不甘!” 那苦大仇深的声音再次传出,仿佛潜藏在四周密不透风的乌鸦群里,又像是从地下传出的垂死哀嚎,听得平生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章邯,那不是秦国大将吗?莫非是被项籍坑杀的二十余万秦兵亡魂? 这下麻烦大了,我全身上下才几块肉啊,就是一人一口也不够他们打牙祭的! “害死你们的是章邯,你们去找他好了,关我屁事……” 平生想要找出那声音的来源,刚一抬头,看到密布空中的无数血红的乌鸦瞳孔,心头一颤,神魂竟是莫名的恍惚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稍稍的慢上了片刻,而就在这片刻之间,漫天的乌鸦扑了上来,疯狂的冲向平生。 “唔……”平生惊惧的瞪大着瞳孔,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心中竟是产生了一丝的惶恐,乌鸦狂风骤雨般的扑来,却没有撕咬他的皮骨,反而犹如万流归川般,从他的背后,从他的胸膛,融进了他的身体里。而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却是有些乌鸦更是从他的口中钻入,任凭他如何挣扎,除了能发出鬼哭般的呜呜声之外,无济于事! 无穷无尽的乌鸦消失了,天地又恢复了平静,血色圆月依旧高悬天穹,周围的几棵老槐树,似是在静默的等待着什么。 平生重重的喘息了一声,只觉脑海中多了一段疯狂暴虐的意志,恍惚间像是经历了一段终生难忘的人生。 夜黑风高,天地静默肃杀,二十余万的秦兵,在楚兵的押送下,被推进深不见底的大坑里,箭矢密集如蝗虫般占据了天空,刀锋枪芒,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刺目,晃得人头昏眼花,高高溅起的血珠,染红了洁白的月光,湿润了厚实的土地,慢慢的凝聚成永无止境的,漆黑绝望的诅咒! 凄惨的嚎叫和嘶吼,并不能求得敌人的谅解和仁慈! 躯体断裂的疼痛和残忍,带着冰冷刺骨的死亡,深深的烙在了灵魂里! 自古秦兵彪悍善战,在白起、嬴政手中,更是横扫六合,气吞天下的虎狼,而在心存降意的章邯手里,只能屈辱的成为羔羊俘虏,这如何能让人甘心呐! 昔日的袍泽,仿佛野草一般任人践踏收割,此仇此恨,怎能容忍!怎能宽恕!怎能遗忘! 猩红的血,仿佛还有着炽热温度,慢慢的从平生的眼眶里渗透出来,沿着肌肤和脉络,留遍全身,慢慢的形成一副鲜红狰狞的铠甲,覆盖全身上下。那歪曲在铠甲上的纹路,像是一只只永远不肯闭上的瞳孔,又如同一张张怒张到极限的血口,无比的诡异渗人。 平生高高的挥起了手中已然凝聚成形的血刀,怒指血月,声嘶力竭的咆哮道:“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莫名的嘶吼,由低沉转向高昂,慢慢的汇聚成了一股滔天的洪流,震得天地簌簌,平原颤动,凶煞暴虐之气,直冲苍穹,化为遮天黑雾。 吼啸之中,平生只觉心头像是掠过了一丝模糊的东西,想抓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指缝之间溜走。 “沙……”脚下的沙土不断的往下塌落,无数支可见白骨的手臂,如同利剑一般刺破了大地的束缚,扒开了数百年的沉寂和耻辱,轰然站了起来。 一具具早已腐朽的尸体,缓缓的站了起来,抖落身上残余的泥土,绿幽幽的鬼火在其眼中无声的沉浮着,静静的等候着平生的决断。 此时、此刻,平生只觉站在阴曹地府之中,有着旌旗十万斩阎罗的雄心壮志,慷慨激昂的吼啸道:“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秦有锐士,谁与争锋……”二十余万人的嘶吼,足以令天神战栗,那整齐一致,响遏云霄的吼声,带着无尽的豪情和热血,彷如雷音滚滚,绵绵不绝的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天空的黑雾再次压了下来,遮笼大地,二十余万士兵,却像是沐浴在烈火之中的凤凰,高亢而痛苦的嚎叫着,他们的皮肤慢慢的涨起,似有血肉在皮骨之间窜动,慢慢的将他们带回生时的巅峰状态。 “嘶……”骏马长嘶之声陡然响起,仿佛龙吟九天,有着一股盖压天地的霸道气势。 “哼,手下败将,何敢言勇!”一道厚重雄浑的声音,仿佛战鼓轰鸣,在平生的脑海之中隆隆响起。 黑雾逐渐的散去,露出骑着梦魇鬼马的平生,以及身后穿着粗布麻衣,手无寸铁的二十几万秦兵。 “项……”远远的眺望着前方百余丈外的项字大旗,眺望着独立旗下,一人一骑,宛如君王巡视领地般威严从容的身影,平生心头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那人胯下的踢云乌骓马,要害处尽皆披挂着红黑相间的马甲,浑身漆黑如墨,唯有马脚雪白如云,极为神骏,光是体格就比自己身下四蹄冒着鬼火的梦魇要高出一头。而马背上的身影,穿着一套黑耀鎏金甲,外罩红龙啸天袍,手持一杆猩红如血的天龙破城戟,面目反而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外露的瞳孔,看得平生一阵心颤! 重瞳,一直都存在于传说之中,古往今来,只有仓颉、虞舜和重耳拥有,而今又要加上对面的项籍,每一个重瞳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辉煌和传说! 不知者不畏,普通人或许只会觉得重瞳也就是瞳孔里又多了一只瞳孔,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对于自小熟听各种神鬼故事,知晓百家秘闻的平生来说,重瞳这两个字,比起项籍身后的数万大军还要来得恐怖。 平生曾经从其父亲口中得知,世间瞳术,分为三等,最低等的是靠某种道法修炼到极致,进而衍生而出的神通,譬如阴阳家的阴阳瞳,极难应付。中间的则是一些的血脉后裔,通婚之后因为血脉混杂变异而成,虽是可怕,但并非无解,譬如昆仑七圣之一的许邵拥有的明秋眼。而最为恐怖的,则是天地孕育而成,生而有之的瞳孔,譬如眼前的重瞳,拥有着神鬼莫测的威能! 第二十九章 岂曰无衣 “兵魂,兵魂……”平生口中轻轻的呢喃着这两个字眼,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古之名将,能够得到兵魂的人如此的稀少,一切只因所需达成的条件太过苛刻,成功的几率近乎渺茫! 项籍,巨鹿之战,以数万楚军,破釜沉舟,搦战秦军四十万,血战九次,大破秦军,逼得名将章邯投降,其威势之盛猛,迫得诸侯将领觐见之时,无不膝跪而行,莫敢仰视。而后分封诸侯,大战彭城,以弱胜强,将刘邦撵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垓下之战,刘邦撕毁协议,以二十万大军偷袭粮尽的十万楚军,反而被项籍杀败合围,若非韩信、彭越来援,历史几乎改写。 长坂坡一战,赵云只是护着主母和幼子,从曹操的几千虎豹骑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已然被世间传颂为可与人中吕布比肩的盖世猛将。而项籍这厮,在韩信的六十万大军包围下,依旧所向披靡的杀出了重围,生猛得一塌糊涂。没有人敢怀疑韩信的排军布阵能力,同样也没有人能够质疑项籍那非人般的凶悍武勇。 而今面对项籍和他的项家军,哪怕己方的兵力是他的数倍,平生心中着实没有丝毫的把握。 “绝对不能力敌,否则只会重蹈章邯的覆辙,与项籍作战,必须学韩信,发挥己长,攻心为上!”平生喃喃的念叨着,只是当他看到身后的秦军连铠甲和兵器都没有的时候,一颗心顿时哇凉哇凉的,恨不得即刻下令撤退。 即便心中无底,平生还是不得不硬气头皮喊道:“项籍,你也是名耀千古的英雄,而今我等尚缺兵甲,战力十不余一,若是与你作战,实在有辱你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名,你我何不约定时日,巅峰一战!” “竖子,你将沙场当成了什么!沙场之上,焉有荣辱,唯分生死!战机之残酷惨烈,皆以将士的性命换来,岂容儿戏!” 随着项籍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一挥,列阵其身后的楚军,顿时如出鞘的利剑,呼啸着朝平生扑杀扑杀了过来,战意之高昂,气势之凶猛,直让人心中发颤! 旌旗万千,连绵成一片蔽空的黑云,充满了肃杀之气。战车隆隆,扬起漫天的尘土,朦胧的视线,却映射出兵戈的森冷。战鼓如雷,轰轰炸响于耳际,令人血脉喷张,战意如潮。将士嘶吼之声,如龙吟九霄,浩大磅礴,回荡着无惧无畏的慷慨和激昂! “战!战!战!”令平生感到震惊的却是身后的秦兵,身无皮甲,手无利刃,依旧战意高昂冲霄,呼喝之声仿若狂澜怒卷,竟将楚军之威势压倒下去。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或许真正属于男儿的荣耀,并非富贵荣华冢,而是这遍布血与沙,生与死的战场! 秦军与楚军终于撞到了一起,犹如两股相逢的爆发山洪,卷起了千堆的惊涛骇浪,血液铺洒,将宁静的月光染得更加的殷红妖异! “杀!”楚军的先锋战骑已然近前,容不得平生再做其他的思虑,手中的猩红战刀,高高扬起,当场将一名楚军骑兵劈成两截,那高高飚起的血泉,于顷刻间将平生心底的男儿血性彻底点燃!彻底引爆! 此时此刻,言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唯有鲜血和刀枪,疯狂和无畏,才是天地之间的唯一主宰! 秦兵虽是占据人数优势,奈何手无寸铁,身无片甲,纵使几人联合在一起对抗一个楚兵,依旧被杀得鲜血横流,人头滚滚。 身上的铠甲已然多了十数道裂痕,像是十几张怒张的小口,汩汩的往外涌去滚烫的鲜血! 不断的有人在平生的身旁倒下,那一缕缕从秦兵眼中熄灭的幽幽鬼火,似是仍然残留着不甘和愤懑,化为一缕缕的青烟、化为一张张生动的面孔,在平生的心底嘶吼着,如此的高亢,如此的壮烈! 平生心底涌过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凄凉,灼热的眼眶,静静的凝望着一个个倒下的身影,发堵的喉咙,似是有野兽在其中低昂的嘶吼,最终化为沉重沙哑的吟哦:“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战场上,秦兵逐渐的嘶吼起来,所有的声音,带着壮烈苍凉的气息,在喧嚣狂乱的战场上凝聚着,化作不屈的战意,化作有形的戈矛铁戟,凝聚于二十余万秦兵的手中,展开勇猛暴烈的反击。 冥冥之中,平生似是感觉到了无数的战意和杀气,在他的心底扎根萌芽,滋生出不朽不灭的战意,化为震慑天穹的咆哮:“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万千的吼声汇成一股,直冲霄汉,沉沉的天空仿佛变得更加的低沉,似是在那吼啸声中,即将坍塌。 鲜红如血的铠甲,不断的在秦兵身上衍生,化为与平生同样的战甲,濛濛红光,犹如流不尽的鲜血,散发着惨烈悲凉的气息。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项籍依然没有亲赴战场的意思,只是站在对面冷冷的注视着一切,眼见秦军披红甲、执矛戈,展开了凶猛的反扑,依旧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缓缓的开口鼓舞,抑扬顿挫的音符,响亮如钟磬的嗓音,隐隐将战场的嘶吼压制了下去,激起了楚军更为强烈的战意和杀气,奋不顾身的与秦军绞杀着。 沙场成了一个森冷的屠宰场,成了比修罗地狱更加惨烈的地方,平生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击杀的第几百个楚兵,浑身的铠甲破破烂烂,咧开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手中的战刀杀得卷刃,砍人也变得不那么利索了,梦魇鬼马的马蹄下,铺了厚厚的一层尸体,粘稠的血液将地面化为了泥沼,使得梦魇冲击的速度大大的降低了下来。 楚军的凶悍,大大超出了平生的预估,楚军的魂魄便是项籍,而今他尚未下场,未使楚军发挥出全部的战力,便已令秦军伤亡惨重,更何况他还拥有兵魂,能够大大的激发出将士的潜能,能使这数万百战雄师如虎添翼,到时只怕秦军真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能硬拼,跟项籍正面冲锋,就算是最擅长打硬仗的吴起也未必能够战而胜之!”平生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双眼来回的在血腥混乱的战场上扫视着,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喃喃自语道:“《孙子兵法》曰: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而今该发挥己方优势,将楚军围而歼之,只是没有令旗战鼓,又该如何指挥这数十万的秦军?!” 第三十章 出不入兮 “嘶……”梦魇鬼马的缰绳被平生用力的扯起,马身高耸人立,健硕如锤的前肢用力的踢踏着,那泛着寒光的磷磷鬼火,将两个手持长戈的楚兵重重的踏在地下,救下了一个正在遭受楚军围攻的秦兵。 “传令中军往后收缩,左军和右军从两侧开始包抄!” 秦兵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慢慢的往后退去,不知是否错觉,平生忽然感应到了前线与楚军凶狠厮杀的秦军,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 是楚军太过悍勇,秦军已然开始招架不住?还是说,这二十余万秦军,真的能够听到我的命令? 带着这种疑虑,平生边战边往后撤,待到他的目光从两侧逐渐往前急行,犹如白鹤环翅般将楚军围拢起来的秦兵身上掠过时,心中的惊诧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兵不贵多,在乎调度,越是庞大的军团,越难如臂指使,越容易出现滞涩和混乱,而今这二十余万秦兵的指挥,竟在平生的一念之间,若是传扬出去,绝对没人肯信。 “看来你还不算是废物!”项籍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平生的耳畔,仿若惊雷炸响,令平生的躯体微微一颤。 他看穿我的用意了! 也对,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经过最初的正面交战,对于彼此的实力,他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接下来就到了出奇制胜的地步,军事素养到达西楚霸王这种境界的人,寻常的计策又如何能够瞒得过他那双重瞳。 只是…… 平生看着依旧势如猛虎下山,往前冲锋的楚军,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的疑虑,竟然项籍看穿了自己的用意,为何非但没有悬崖勒马,反而冲击得更加的猛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项籍的声音再次威严的响起,明明是在后方观战,平生却忽然觉得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他那滴血的戟刃,已然高高的扬起,染红了明月,染红了苍穹,凶狠暴虐的朝着自己的脖颈斩了过来。 “咚……”悠悠鼓声,骤然在沙场之上响起,即便彼此之间隔着千军万马,平生依旧能够看到项籍亲自擂鼓助阵的风采,鼓声浩大壮阔,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坎上,令人血脉喷张,浑身滚烫。而在那逐渐急促猛烈的鼓点中,平生仿佛看到对方破釜沉舟的决心,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自信和气概。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生口中苦涩的回味着这句国殇,楚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离开战场,从一开始就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胸怀在进行作战,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令人又敬又畏! 无论如何,合围战术终于实施了下来,秦军在平生的指挥下,终于将人多势众的长处发挥了出来,千人归一,化作草原的群狼,围绕着状若疯虎的楚军,不断的袭扰厮杀,不断的游走闪避,将车轮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楚军的伤亡开始加重,而此刻秦兵完全是在奉行平生敌来我退,敌退我打的游击宗旨,宛如一张宽散的网,牢牢的布在楚军的四周,任凭他如何挣扎,就是不与他交锋,待到他锐气耗尽之时,便是一网打尽之刻! “只要保持这种势头,也许可以获胜!”平生退居二线,脑海之中多了数十幅战场的画面,都是从前线交战的秦军瞳孔之中倒映出来的,这一发现令他感到无比喜悦,或许这就是兵魂的一种妙用吧,就是不知对面的项籍,是否也将整个战局尽收眼底。 “十而围之,的确是一个很正确的战术,然而可惜,你错误的估计了彼此之间的实力。” 项籍的吼声,宛若平地惊雷,极为突兀慑人,地面开始隆隆的震颤起来,阻挡在平生前方的秦军,仿佛遭遇飓风的海面,纷纷被掀上了万丈高空,一人一骑,犹如从亘古走出的战神,以乘风破浪之威势,从密集如蚁的秦军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楚军之锋芒,岂是秦军能够抵挡的,待孤王凿穿你的口袋,届时你还有何军心士气可讲!败局已定,何不早早屈膝投降,也不至于输得太过难看!” 原来这就是他明知我的打算而仍不动于衷的缘由,西楚霸王,何等的孤高!何等的强势!何等的霸道! 项籍已经杀到了近前,被他胯下那匹踢云乌骓马撞上空中的士兵仍未掉落,而守护在身侧的中军,平生不觉得他们能够挡下这千古以来,最为勇猛无匹的男人! “想让小爷束手就擒,做你的春秋大梦!”即便明知不是对手,即便明知负隅顽抗只会招致死亡,然而此时的平生,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体内的鲜血反而在疯狂的燃烧着,斗志凌云而上,为能与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交战而激昂,而沸腾! “死!”项籍只是随手往下挥动天龙破城戟,平生已然感觉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和沉重,那红光流转的龙首吞口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睁开妖异的龙瞳,直瞪得平生心惊胆战。 “太嚣张了!”即便明知对方是留名青史的英雄,武道极致的强者,然而这般浑然不被放在眼中,却也令得平生肝火大冒,誓死相拼! “铛……”金属撞击声铿锵响起,声震八荒,平生只觉脑海震颤,神智都变得恍惚起来,磅礴如怒海狂澜的巨力,更是将他身下的梦魇鬼马压得屈膝跪地,咔嚓之声清脆冷冽,不用去看,平生已然知晓梦魇鬼马的前膝被废了! “嘶……”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使得平生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珠子,自己明明已经接下了项籍的一戟,左臂却被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天龙破城戟斩下,鲜血狂喷如泉,痛不堪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蠢材而言,孙子兵法仅仅只是一本兵书,而对于真正有天赋的人来说,那是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无上技击之法。”项籍冷漠无情的抬起天龙破城戟,再次高高的扬起,斩向平生的头颅:“刚才的那招叫做声东击西,而接下来的这一招,就叫树上开花!” 第三十章 出不入兮 “嘶……”梦魇鬼马的缰绳被平生用力的扯起,马身高耸人立,健硕如锤的前肢用力的踢踏着,那泛着寒光的磷磷鬼火,将两个手持长戈的楚兵重重的踏在地下,救下了一个正在遭受楚军围攻的秦兵。 “传令中军往后收缩,左军和右军从两侧开始包抄!” 秦兵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慢慢的往后退去,不知是否错觉,平生忽然感应到了前线与楚军凶狠厮杀的秦军,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 是楚军太过悍勇,秦军已然开始招架不住?还是说,这二十余万秦军,真的能够听到我的命令? 带着这种疑虑,平生边战边往后撤,待到他的目光从两侧逐渐往前急行,犹如白鹤环翅般将楚军围拢起来的秦兵身上掠过时,心中的惊诧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兵不贵多,在乎调度,越是庞大的军团,越难如臂指使,越容易出现滞涩和混乱,而今这二十余万秦兵的指挥,竟在平生的一念之间,若是传扬出去,绝对没人肯信。 “看来你还不算是废物!”项籍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平生的耳畔,仿若惊雷炸响,令平生的躯体微微一颤。 他看穿我的用意了! 也对,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经过最初的正面交战,对于彼此的实力,他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接下来就到了出奇制胜的地步,军事素养到达西楚霸王这种境界的人,寻常的计策又如何能够瞒得过他那双重瞳。 只是…… 平生看着依旧势如猛虎下山,往前冲锋的楚军,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的疑虑,竟然项籍看穿了自己的用意,为何非但没有悬崖勒马,反而冲击得更加的猛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项籍的声音再次威严的响起,明明是在后方观战,平生却忽然觉得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他那滴血的戟刃,已然高高的扬起,染红了明月,染红了苍穹,凶狠暴虐的朝着自己的脖颈斩了过来。 “咚……”悠悠鼓声,骤然在沙场之上响起,即便彼此之间隔着千军万马,平生依旧能够看到项籍亲自擂鼓助阵的风采,鼓声浩大壮阔,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坎上,令人血脉喷张,浑身滚烫。而在那逐渐急促猛烈的鼓点中,平生仿佛看到对方破釜沉舟的决心,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自信和气概。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生口中苦涩的回味着这句国殇,楚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离开战场,从一开始就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胸怀在进行作战,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令人又敬又畏! 无论如何,合围战术终于实施了下来,秦军在平生的指挥下,终于将人多势众的长处发挥了出来,千人归一,化作草原的群狼,围绕着状若疯虎的楚军,不断的袭扰厮杀,不断的游走闪避,将车轮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楚军的伤亡开始加重,而此刻秦兵完全是在奉行平生敌来我退,敌退我打的游击宗旨,宛如一张宽散的网,牢牢的布在楚军的四周,任凭他如何挣扎,就是不与他交锋,待到他锐气耗尽之时,便是一网打尽之刻! “只要保持这种势头,也许可以获胜!”平生退居二线,脑海之中多了数十幅战场的画面,都是从前线交战的秦军瞳孔之中倒映出来的,这一发现令他感到无比喜悦,或许这就是兵魂的一种妙用吧,就是不知对面的项籍,是否也将整个战局尽收眼底。 “十而围之,的确是一个很正确的战术,然而可惜,你错误的估计了彼此之间的实力。” 项籍的吼声,宛若平地惊雷,极为突兀慑人,地面开始隆隆的震颤起来,阻挡在平生前方的秦军,仿佛遭遇飓风的海面,纷纷被掀上了万丈高空,一人一骑,犹如从亘古走出的战神,以乘风破浪之威势,从密集如蚁的秦军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楚军之锋芒,岂是秦军能够抵挡的,待孤王凿穿你的口袋,届时你还有何军心士气可讲!败局已定,何不早早屈膝投降,也不至于输得太过难看!” 原来这就是他明知我的打算而仍不动于衷的缘由,西楚霸王,何等的孤高!何等的强势!何等的霸道! 项籍已经杀到了近前,被他胯下那匹踢云乌骓马撞上空中的士兵仍未掉落,而守护在身侧的中军,平生不觉得他们能够挡下这千古以来,最为勇猛无匹的男人! “想让小爷束手就擒,做你的春秋大梦!”即便明知不是对手,即便明知负隅顽抗只会招致死亡,然而此时的平生,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体内的鲜血反而在疯狂的燃烧着,斗志凌云而上,为能与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交战而激昂,而沸腾! “死!”项籍只是随手往下挥动天龙破城戟,平生已然感觉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和沉重,那红光流转的龙首吞口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睁开妖异的龙瞳,直瞪得平生心惊胆战。 “太嚣张了!”即便明知对方是留名青史的英雄,武道极致的强者,然而这般浑然不被放在眼中,却也令得平生肝火大冒,誓死相拼! “铛……”金属撞击声铿锵响起,声震八荒,平生只觉脑海震颤,神智都变得恍惚起来,磅礴如怒海狂澜的巨力,更是将他身下的梦魇鬼马压得屈膝跪地,咔嚓之声清脆冷冽,不用去看,平生已然知晓梦魇鬼马的前膝被废了! “嘶……”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使得平生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珠子,自己明明已经接下了项籍的一戟,左臂却被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天龙破城戟斩下,鲜血狂喷如泉,痛不堪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蠢材而言,孙子兵法仅仅只是一本兵书,而对于真正有天赋的人来说,那是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无上技击之法。”项籍冷漠无情的抬起天龙破城戟,再次高高的扬起,斩向平生的头颅:“刚才的那招叫做声东击西,而接下来的这一招,就叫树上开花!” 第三十一章 死不休战 树上开花,是指树上本来没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点缀其上,让人真假难辨。 而眼下平生的确是连什么都分辨不了,视线之中,密密麻麻的戟影,铺天盖地,仿若连绵绽放的彼岸之花,带着死亡的妖异之美,看得平生眼花缭乱。 一股凶戾到令人浑身战栗的浓烈杀气,淹没在那漫天绚烂的花影之中,令人无从捕捉,无从闪避! “铛!”平生凭着本能,右手的战刀护在了咽喉处,却被一道血红的戟影瞌得撞击在咽喉上,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朝后倒飞出去。身周的护卫,在那透露着妖异死亡之美的彼岸花笼罩下,浑身喷射出无穷的鲜血,软软的瘫倒在地。 这就是力能扛鼎,盖压群雄的项籍,自己在他面前,脆弱的像是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疼痛在持续的上演着,平生已然数不清身上被斩出多少的伤口,想动一动右手,却颓然的发现,整条右臂已被项籍斩下,双手被斩,此刻的自己,真正的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四周的秦军,得知平生命悬一线,再也顾不得群狼撕肉的战法,一鼓作气的朝着正中围拢过来,然而此刻的楚军,却早已在项籍的授意下,布成最具防御力的圆阵,层层堵截,将平生和项籍牢牢的围在了最中央处。 项籍擒贼先擒王的斩首行动无疑非常的成功,冷兵器战争之中,一个取敌酋首级如同探囊取物的盖世猛将,往往能够起到颠覆性的作用! “咳咳……”平生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双脚不断的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身体虚弱,且失去了平衡,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还不愿放弃!”项籍的声音和目光都很冷,就像是在看着一具死尸。 平生艰难的翻过身,以颔下抵着土地,慢慢的拱起双膝,撑着地面,先行跪倒在血泥中,而后颤颤的,却又十分坚定执着的抬起左脚,杵在地上,继而像是宁死不屈的战士,挺直了脊梁,独自傲立在这茫茫天地之间,无力却决绝的对抗着命运的不公,嘶声咆哮道:“身为战士,便是要死,也要站着死!” “像个男人!”项籍的声音稍稍的动容了些许,目光中也有了点滴的赞赏:“孤王成全你!” 残余的护卫飞蛾扑火般朝着项籍冲击过去,明知必死,却依旧一往无前! 四野的秦军,更是不计生死,状若癫狂的往这边拼杀过来,奈何楚军仿佛中流砥柱般无法撼动,任凭秦军如何冲杀,皆是不动如山。 鲜血不断的飞溅,残肢碎肉,如暴雨一般飞洒着,在这混乱不堪的修罗地狱中,人命真如蝼蚁般卑微脆弱,唯有灵魂深处的信念、斗志和悍勇,至死不灭! 恍惚之间,平生像是悟到了什么,像是感受到有无形的东西在身体里流窜着,致使如风中柳絮一般的躯体忽然生出了一股巍然雄浑的力量。 戟影撕破了长空,仿佛张牙舞爪的巨龙,凶猛的扑杀了过来。平生不退反进,避开了戟刃,重重的撞击在戟杆上,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被斩成两截的命运。 “噗……”关键时刻,若非那股新生的力量在体表濛濛发光,形成一件土黄色的铠甲,替平生卸去了九成的巨力,平生已然被活活震死。然而即便如此,在那沛然巨力的撞击之下,平生的五脏六腑也被轰成了碎屑,伴随着鲜血喷出了体外。 应该已经死了,可为何还能活着? 平生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只觉全身如被掏空了一般,然而神智却清晰的可怕,剧烈的痛楚像是一张蛛网,死死的裹住了他的躯体,拼命的往里勒紧,直入骨髓! “可愿投降?”项籍的脚步很慢,每一步迈出,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死神在平生的耳边吟诵着最后的挽歌。 “投降,投降……,哈哈……”平生先是低低的呢喃着,而后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起来,昂首朝天,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似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男儿的血性和气节,融成一柄不朽的战刀,至刺长空:“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流不干,死不休战!”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流不干,死不休战!死不休战!”战场上,秦军的嘶吼空前绝后的高昂,丝丝缕缕的火焰在他们身上燃烧着,那是不屈的信念,不灭的战意,熊熊的燃烧着,慢慢的朝着中央的平生聚拢而去,化作汹涌澎湃的烈焰,灼烧着这片晦暗阴冷的战场! “很好,是个人物!”项籍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敬意,静静的伫立在平生面前,彼此无声的凝望着。 片刻后,项籍屈指成爪,却出乎平生意料的抠向自己的眼眶,在平生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活生生的挖出自己的重瞳。 “带上孤王的眼睛!”项籍的左手忽的往前一探,那两颗令人望而生畏的重瞳,化作两道血红的闪电,倏然射入了平生的眼眶里。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眼眶之中蔓延开来,平生只觉自己的眼珠在刹那之间爆碎开来,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自身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寂静,冰冷,幽暗! 片刻后,无数的烈焰滋生出一头头栩栩如生的荒古火龙,恣意的翱翔于天地之间,喷吐着恐怖绝伦的业火,阵阵雷霆轰隆不绝的落下,大有毁天灭地的威势,各种前所未见的生灵在肆虐的火龙和雷霆轰击之下,凄厉的逃窜、嘶吼、死亡! 这就是重瞳的威能,纯粹的毁灭力量,有种惑人心智的诡谲,意欲使人变得疯狂、暴虐!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画面终于消失了,眼前唯有项籍静默的站立着,如渊似岳,失去瞳孔的眼眶咕咕的往外冒着鲜血,然而他却像是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咧开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刘邦小儿背信弃义,韩信懦夫阴险狡诈,孤王死后,天下定然归他们所有。带上孤王的眼睛,孤王要亲眼看到他们打下的江山覆灭于一旦!” 第三十二章 魂魄毅兮为鬼雄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充满了杀戮欲望的嘶吼,像是要撕裂喉咙的咆哮,秦楚两军意欲吼塌山河的啸声,渐渐的远去低迷,仿佛昨日的梦呓般飘渺,唯有项籍那浑厚如钟磬的嗓音,带着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气概,带着百战沙场而余生的壮烈,悠悠的回荡在天地之间,高亢入云,振聋发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四周的景致逐渐的模糊,厮杀如狂的秦兵,悍勇如虎的楚兵,染满鲜血的糙沙,炫目冰寒的刀光……,皆如明日黄花,成为梦幻泡影,唯有那如渊似岳般不可撼动的身影,犹如伫立在历史长河中的一尊战神,令人充满了敬畏!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魂魄毅兮为鬼雄!”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豪言,嗡嗡如戟鸣刀啸,余音绵绵不绝,带着与命抗衡,与天相争的不屈,在平生的心底不断的徘徊着,似是撒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留下了一抹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信念,男儿当如是! “小兄弟……” “孩子……” 轻声的呼唤,将平生从那种如梦似幻的境界之中拉了出来,入眼处一片猩红,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鲜血涂抹而成的,眼睛痛得犹如刀割火焚。 平生想用双手去捂着眼睛,奈何双臂像是已经失去了一般,痛彻骨髓,任凭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驱动双手。 “我到底是怎么了,刚刚那是梦吗?可为何在那梦里受到的伤害,感受到的剧痛,如今依旧还未散去?” “你……” “重瞳……,竟然是重瞳……” “怎么可能,这可是天地孕育而成,先天而生……” 听到周围的惊诧声,以及倒吸凉气的声音,平生知道自己的麻烦不是一般的大了。重瞳者,千年难见一次,最早的重瞳者为仓颉,乃是创造文字,教化万民的圣人;第二个重瞳者是虞舜,为上古五帝之一;第三个重瞳者为重耳,也就是晋文公,春秋五霸之一;最后的一个重瞳者就是项籍,西楚霸王之名,震慑万古,代表了武力的极尽! 上面四位,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帝王,要么是霸王,没有一个是寻常人,所以重瞳在相书之中主奇贵,圣德勤能,英明神武,为帝王之品! 而今自己拥有了项籍的重瞳,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想要低调隐忍,脱离世外也是一种奢望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指的就是自己眼前的状况。 血色终于退去,平生的视线开始回复清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程昱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对自己动了杀机,不过碍于守卫祠堂的赵老以及连暮雪就在一旁的关系,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小兄弟……” 吕范拉拢的话语还未说完,面色不善的赵老已经带着外露的杀气,眸光如刀般从他们身上掠过,郑重的警告道:“你既已是我兵家核心弟子,若是留在兵家内,自有人保你安全,不至于让宵小之辈有机可趁,待到你修成文韬武略,天下之大天,将任由你翱翔驰骋,不受拘束!” “此瞳太过招摇!”连暮雪右手一挥,平生只觉双眼一阵清凉,瞳孔稍稍的往四周扩散,内里瞳孔慢慢的与外面的瞳孔重合,与常人无异。 “这就是传说中的重瞳吗?”解语好奇的绕着平生打转,如秋水般宁静美丽的眸子稍稍的往上翻起,疑惑道:“嗯,的确有些不一样,现在的你,就是不说话站在那里,都有点让人心惊胆战的!” “是吗!”对于别人的赞美,哪怕是虚假的,平生都会毫不脸红的收下,更何况是一个美人的称赞,更是令平生乐呵的有些找不着北,自我感觉良好的挺直了胸膛,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看来以后到街上收保护费,不用再费什么口舌,直接往那里一站就可以了!” “跟我走!” “去哪?”相比那初次见面的三人,还有不知根底的赵老,平生更加愿意相信不近人情的连暮雪,因为他很清楚,这块万年寒冰对他没有恶意,且也不会觊觎他得到的重瞳。 “去找一个有实力庇护你,且永远不会对你起歹意的人!” 剩下的四人看着平生毫不犹豫的跟在连暮雪身后,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空气,心中别提有多郁闷,只是他们很清楚妖仙与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天堑,不可逾越。 “还有这样的人?”平生双眼放光,白要的打手,从来不会有人嫌多,尤其是最顶级的打手:“你打算远行吗?我还准备跟在你后面,去一些负有盛名的灵山逛逛,顺便再采点灵药呢?” 想起那只被平生折腾的死去活来的狼妖,解语还真怕这家伙突然脑子一热,跑到修仙巨擘的名山去抢劫:“什么叫采,你那可是明目张胆的抢,抢完还想把狼妖的肉体吃掉,实在是太坏啦!” 平生脸不红心跳,完全将解语的鄙夷当成了赞美:“为名除害,从来都是我奉行的准则。说到底,小爷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明知狼妖祸害了不少的人,还是决定给它留一个全尸。” “我要去闭关苦修,早日成就地仙之位!” “那解语呢?”平生眼巴巴的看着身旁犹如降落人间的谪仙般空灵美丽的女子,兴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兴许是相遇相知的共鸣,他很舍不得眼前的女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听我爹说,越是厉害的人,闭关的时间就会越长久,你该不会让解语守在你闭关的洞府外,天天被蚊子叮咬,顿顿餐风饮露吧?” “哪有你说的那样凄惨,暮雪哥哥的洞府可好啦,有很多的灵药,还有很多漂亮的蝴蝶和可爱的小妖怪!” “有很多的灵药……”听到这一句,平生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往外留着口水,双眼放出灿灿的金光,似有无数的孔方兄在其中翻滚,意识到一旁的解语正在用鄙夷的目光瞪着自己,平生赶紧收起了猪哥相,一脸正气,一脸神圣的说道:“有道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怎么说我也是重瞳的拥有者,王霸之姿的不二人选,受了万年,哦不,受了前辈的相救之恩,自当在前辈闭关期间,竭心尽力的替前辈看守洞府!” 解语指着平生的鼻子,气嘟嘟的质问道:“少来,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想偷暮雪哥哥的灵药,想将那些可爱的小妖怪当成食物,对不对!” “解语,我一直都将你当成红颜知己,怎知你会这样误解我……”平生黯然垂首,摆出一副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摇头叹气,极尽伤感的沉吟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连我最信任,最喜欢的人都这样看待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平生那副哀若心死,了无生趣的模样,解语不由的动摇了,歉声道:“只要你保证不偷采灵药,不吃了那些小妖怪,我就带你一起去……” 善良的姑娘就是好唬弄! 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拿下你还不就是小菜一碟! “她需要在红尘历练,有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跟在她身旁,也能让她不吃亏!” 糟了,忘了这块万年寒冰有佛门六神通之一的他心通!不过,这个结果倒也不坏! 听到连暮雪有意将解语留在自己身边,平生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的柔和,就像是看待失散多年的亲人。 第三十三章 雨夜心语 夜晚的风从田野呼啸而过,吹皱了明静无波的湖面,惊扰了一湖生灵的美梦。几条小鱼不满的跃出湖面,撞出层层的涟漪,以此来表达它们的愤慨。 平生静静的站在临时落脚的客栈里,静静的眺望着乡野间的一切。忙活了一整天的乡农,正敞开着衣襟坐在树墩上聊天,梳着小辫子的孩童,仿若欢快的小鹿,不停的在他们周围嬉笑玩闹,惹来阵阵的骂声和不绝的笑语,听着令平生感到十分的安宁和畅快。同时眼中也多了几分的羡慕,曾几何时,他也同样如此的天真调皮,同样的无忧无虑,然而时光毕竟一去不返,再好的记忆,也只能收藏在心中缅怀了。 细长如丝的笑语,绵延的从天际飘洒而下,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宁静的乡野小路。 乡农和孩童全部跑回了房屋里,将滋润万物的春雨,留给了正在逐渐复苏的大地。 只是却有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客栈外,站在湖泊边,任由那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她紫色的裙裳上,浸湿了她的衣襟,将其窈窕婀娜的身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仿佛一株绽放在风雨之中的海棠,美丽而又惹人怜惜。 平生十分干脆的从二楼上纵身跳下,脱下身上的外衣挡在头顶,快步跑到那道独立细雨之中的身影旁,为其遮风挡雨。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淋雨了,小心淋湿了染上风寒,快跟我回去吧!” 解语转过头,耳鬓有几根头发被雨水所打湿,粘连在清丽如出水芙蓉的脸颊上,煞是好看:“你自己回去吧,我想静静的在这里待一会儿。下雨天一个人站在雨里,总是能够让我模模糊糊的想起些什么来。” 解语伸手纤长细腻的手指,接住了从空中掉落的雨滴,然而那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始终还是在她的掌心溅开了,沿着她的指缝流淌了过去,始终无法接受她的挽留,就像她口中的记忆般。 平生将外衣尽量的挡在解语头顶,道:“要回就一起回,要不回就一起留下!” 解语看着凑在他身旁的平生,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俏皮道:“要是染上风寒,你可不能怨我哦!” “放心,我的身子骨可壮着呢,从小到大都没有染过风寒,这一次也不例外!”平生道:“小时候我闯了祸,被我爹关在酒楼外,结果当天晚上就下雨了。我还从没试过淋雨是什么滋味呢,刚想欢呼两声,我娘和我祖母就出来了,急忙把我拉回了酒楼里,然而把我爹给撵了出去,让他自个到外面淋雨去了,谁让他敢把我关在酒楼外面来着。” 解语一脸羡慕道:“你娘和你祖母可真疼你呀,要是有人也能这么疼我就好了!” “那还不简单吗,以后我就这么疼你了!”平生又将外衣往解语那边挪了挪,几乎就是整件披在她的头顶上:“女孩子家的身子骨弱,再这么淋下去,你可就真的要染上风寒了。” “你看这株小草,草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但是这场雨过后,它身上的灰尘就会被洗掉,它的纹路和轮廓就会变得青翠清晰起来,人的记忆是不是也一样呢。淋过雨后,就能想起一些蒙尘的记忆,想起一些模糊了的人和事……”解语靠在平生的身旁,轻声耳语道:“我的过往,究竟是怎样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好想记起来呀。” 平生以额抵着解语的额头,远远的看去仿佛正在交拜的夫妻,那洋洋自得的声音,更是透发着一种强烈的自信和温暖:“傻姑娘,过往是怎样的都不重要,因为你的过往没有我的参与,肯定很平凡,很无聊,不过你的未来肯定会很精彩,很难忘,因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现在这样给你遮风挡雨!” 解语脸上冉冉的升起一抹嫣红,仿若初升的朝阳一般柔和美丽,明如秋水的眸子里,似有莫名的情愫涌动,慌乱的被她移开,不敢再去看平生那张滴满水珠,却依旧笑得十分灿烂的脸:“……你这人真会说话呀,也不知道被你骗过了多少的女孩子!” 平生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天地良心,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以后也不会再跟其他的女人说了!” “嗯……,那就先信你一回了!” 两人慢慢的行走于湖泊边,看着满天的豆大雨珠,掉落在湖泊中,仿佛一只只素白清丽的手指,轻轻的拨动着琴弦,发出空灵清雅的旋律,在两人的心间荡开了一层层的涟漪。 走的累了,便躲在大树下,也顾不上草地的潮湿,直接倚着树干,靠着肩膀彼此亲切的交谈着。平生口若悬河的胡扯着,十分不要脸的将他小时候的那些糗事拿出来显摆,什么作弄先生,在同窗上茅厕的时候将整座茅厕给拆了,在一些看不顺眼之人的膳食里偷偷的放了巴豆等等,直听得解语目瞪口呆,娇笑连连。 黑夜将近,乏了的解语靠在平生的肩膀上,开始慢慢的进入了梦乡,留下平生在一旁定定的看着她那张如玉无瑕的脸庞,看着她依旧有些紧锁的黛眉,猜着她此刻究竟在为什么而烦恼,一会儿等她醒后又该给她讲些什么来逗她开心。 小雨终于止住了,天边也露出了一线的鱼肚白,朝阳那慵懒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万千的红光掠过平静的湖面,留下一条璀璨温暖的粼粼光桥,而后直达平生所在的这棵大树,将树叶和小草的轮廓尽数的勾勒了出来,确如解语所说,洗净了灰尘,有种生机勃勃的青翠和明朗。 一滴晶莹闪亮的露珠,压弯了树叶的腰肢,轻轻的滑落在解语细腻白净的脸颊上,映射着天边投来的暖红日光,仿佛一颗正在轻轻滚动的铃铛,将那熟睡的脸庞,衬托得愈发的空明出尘。看得平生一阵恍惚和沉迷,很想轻轻的伸手抚摸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却又生怕惊扰了梦中的佳人。 犹豫再三,做贼心虚的左顾右盼,见到没有其他的人在注视着这边,平生这才偷偷摸摸的伸出手,只是却觉得心跳得十分的厉害,宛如有一头小鹿在心房里肆意的乱撞着,令他感到口干舌燥,全身发烫。 近了,更近了…… 平生从未如此的紧张过,纵使与项籍生死相拼,他也未曾眨过一下的眉毛,而今那只伸出去的手却是在不断的颤抖,颤抖。 “嗯……”解语发出梦呓般的呢喃,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倒映着平生那张红的跟熟透的茄子似的脸庞。 平生终是鼓足了勇气,轻轻的替解语擦去脸颊的露珠,轻轻的摩挲着她细腻温软的脸蛋,彼此脉脉无声的凝望着,嘴角绽放着如朝阳般温馨灿烂的笑容。 第一章 江陵关府 江陵,乃是南郡的治所所在,溯游而上可直入巴蜀,经略益州,南下可寇掠江东,雄踞长江,东出攻拔襄樊,剑指许昌,问鼎中原,可谓兵家必争之地。也正因其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使得江陵成为天下商贩汇聚的地方,物阜人丰,热闹繁华。 “真是个好地方,比起许昌丝毫不差。”行走于热闹的街巷之中,摩肩接踵的人群,纷杂嚷嚷的叫骂,陌生的地方,却仿佛有种熟悉的气息,令平生的思绪陷入了重回许昌的短暂恍惚之中。 “油炸豆腐,给我来三串。平生,发什么呆呀,来,给你一串!” 油炸豆腐的香气,像是一条条无形的小蛇,经由解语皓白的手腕,钻入平生的鼻孔里,将他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起来,当下迫不及待的从竹签上咬下一块,顾不得口中的滚烫,细细的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老人家,听说你的豆腐是江陵最好的,今日有幸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自然!”老商贩得意的笑着,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开来,拍着胸膛吹嘘道:“小老头这可是祖传的手艺,江陵县内绝对找不出第二家!” “老人家,我是襄阳太守关羽的远亲,特意前来投奔。”平生又从老者手中接过三串豆腐,分了一串给解语,然后自个拿着两串大吃大嚼,完全将连暮雪当成了空气,一脸为难的看着老者,道:“奈何如今身上盘缠不多,你看……” “原来是关将军的亲戚,关将军可是个造福百姓的好官。”老者仔细的观察着平生的脸色,见他完全没有顾及关羽名声的意思,不由的叹气道:“小将军既然是关将军的远亲,那点豆腐,就算是老朽请客了!” “老人家请客,这怎么好意思呢!”平生将竹签扔在地上,搓着双手,一脸贱笑道:“那再来六串!” 老者闻言,差点跌倒,地痞无赖见的多了,但是从没见过像平生这么不要脸的,骗吃骗喝还要扯着人家关羽的大旗,简直就是地痞无赖中的极品。 “噗……”解语不顾形象的将嘴里的豆腐吐出来,一脸尴尬的朝着老者讪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能迅速的将手探到平生怀里,捞出一把铜钱放到老者手中,道:“老人家,别听他胡说八道,小本生意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来,您拿着。” 平生一脸幽怨的看着解语,无奈的牵着爪黄飞电的缰绳,嘟囔道:“解语,你怎么可以这样,竟然用几个充满铜臭的黄白之物,玷污了老人家的高风亮节。” “你以前在许昌是不是常常这样欺负别人?” “……呃!”平生被解语看得一脸的不自在,赶紧挺直胸膛,做出一副心忧天下的模样,一本正经道:“我突然觉得孙权这厮就是个活脱脱的傻帽,南郡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竟然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大大的封堵了自己开拓疆土的路途和决心,而今乱世如洪流,各方势力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江东只能固守,迟早会被他人吞并!” “不要岔开话题,以后不许你再欺负人,要不然我就不理你啦!” “呀,关府到了!”平生将解语没有什么威慑力的恐吓当成了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一脸兴奋的指着前方的一座府邸,道:“这世道的官名实在是太乱了,关伯父带着个襄阳太守的头衔,却只能坐镇在江陵,眼巴巴的看着曹仁在襄阳吃香的喝辣的,心中肯定很难受吧!” 解语坐在爪黄飞电上歪着脑袋挪揄道:“关伯父,你不是说从没见过关羽吗?怎么突然叫得这么亲热?” “没办法,谁让我爹跟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呢,害得我还得叫他伯父,可真是让他占了大便宜!”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平生三人停在关家大门前叽叽喳喳的絮叨着,早已引起守门卫兵的注意,只是三人的服饰皆很华贵,且爪黄飞电的卖相太过非凡,一看就让人误以为是出自将门世家的子弟,当下问话的语气也不敢太过强硬。 “烦请通报关伯父一声,就说故友之子前来拜访。” “稍等!” 卫兵不敢怠慢,进了那扇朱漆大门后,很快就带着一行人回来了。 “你是……”为首的一人,身穿绿袍,鬓发半白,红脸长髯,卧蚕眉,丹凤眼,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不容冒犯的威严,此刻神色之中却带着几许的惊诧和疑惑:“平生?” 奇怪,堂堂一位名扬天下的将军,又是长辈,怎会亲自出迎一个不曾相识又没报具体名号的晚辈?这不合常理!算了,反应以后还要跟着他混,起码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想到自己还要跟眼前这位被世人尊为武圣的男人学艺,想到自己还需要托庇在他的羽翼之下,平生不敢有任何的托大,赶紧屈膝抱拳,给长者行叩拜大礼:“伯父!” “好,好!”关羽握着平生的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欣慰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连暮雪开口道:“他们两就拜托了!” “放心,定会护他周全!” 得到关羽的关羽的承诺,连暮雪不再停留,轻轻的迈步,却于几步之间消失于远处的地平线上。 平生疑惑的问道:“伯父,我们应是初次见面,为何伯父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你的事情,元直都写信告诉我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关羽将平生从地上扶起,拉着他走入关家的大宅里,道:“过去的事情就暂时让他过去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你能凭着自己的实力打回许昌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打回许昌……”平生口中低低的呢喃着,心中却是升起无尽的迷惘,仿佛行走于茫茫大雾之中,找不到清晰的方向:“真的是他吗?” “关平,去给平生和这位姑娘收拾两间干净的厢房。” “是,父亲!”不同于关羽的高傲和威严,三十多岁的关平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和煦的笑意。 “平生,可曾学过武艺?” “学过一点皮毛,都是用来逃命的!”平生耷拉着脑袋,道:“我爹不让我习武,怕我闯祸!” “嗯……”关羽的右手突然用力的拿捏着平生的手骨,逐渐往上,将他全身的骨骼摸了一遍,半瞌的眸子突然绽开,眼中有着屡屡紫色的电芒的在跳动着,浑身自有一股不可冒犯的凛凛威势:“了不得,你的根骨资质比我还要强上很多,是个可堪造就的大才。咦,输入你体内的一些真气为何突然消失?你体内的丹田为何比别人开阔那么多?” “你的眼睛竟是……,时隔多年又出现了……”关羽忍住心中的震撼,长吁口气,眼睛再次半闭了起来,神色回复了平静,道:“平生,自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习武,不过练武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第二章 江陵三害 关家府邸内,平生被关羽拉着闲扯了整个下午,直到肚子开始抗议性的咕咕叫唤起来,这才迎来了平生最期待的晚膳。 长长的案几上摆满了十几道菜肴,荤素搭配,蒸煮相合,虽然算不上奢侈,可比起外边的酒楼可要丰盛很多。 关平夹起一道青菜,笑呵呵的放到平生碗里,道:“一会儿可要放开了肚皮吃,不用难为情,家里平时可不会上这么多的菜肴,只此一夜,下不为例。” “谢过兄长!”平生端起陶碗,客气的接过别人夹来的饭菜,露出腼腆的笑容,憨憨的说道:“初来乍到就让伯父破费了,怪不好意思的,一饭之恩,平生定会铭记于心,不敢稍忘!” “唔……”听到平生的话,解语口中的饭差点让她喷了出来,憋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平生,实在是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刚才还打着人家的旗号在外面骗吃骗喝,如今当着正主的面,却又朴实厚道的像个乡下人。 “爹,二哥求你教他武艺求了很久你都懒得理他,只是将他打发到青龙坛去,如今却要教一个外人,怎能如何厚此薄彼?” 关羽闻言,神色一变,怒斥道:“闭嘴,以后再敢说平生是外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你,你以前都不会用这么重的语气跟我说话的,为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子,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此刻眼中蓄满水雾,更是多了一种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怜惜疼爱的情愫。 “父亲,凤儿年少无知,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关平打圆场道:“凤儿乖,以后平生就是你哥哥了,不可以将他当成外人,知道吗?” “什么哥哥,他才不是呢!”小女孩指着平生,委屈的说道:“都是你,我讨厌你!” “放肆!”关羽一拍案几,小女孩顿时像是被吓着的鹌鹑,往后缩了缩脖子,撅着嘴,一脸的委屈相,看得平生极为不忍,心底升起了淡淡的愧疚感。 解语斜睨着平生道:“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哪有!”平生小声的嘀咕着,心里早已叫起了撞天屈,不明白为何关家最受疼爱的明珠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伯父何必跟凤儿计较,孩子心性总是如此,见不得别人从父母那里分走对自己的疼爱,心中有些委屈和怒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道清越嘹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然而话语之中的从容,以及若有若无的韵律,还是让平生对来人充满了好感。 “是长恭啊!”关羽的脸色稍稍的放缓了许多,道:“平儿,再去添一副碗筷。长恭,过来坐。” “长恭哥哥!”关凤像是遇到了知音般,一溜烟的起身跑了过去,拉着来人的衣角,恶狠狠的朝平生瞪着明亮的双眼,小嘴撅得可以挂起一件衣服。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来人,年纪与自己相仿,身上的白衣干爽合体,满头的长发用一条白巾绾起,眉毛细长,却有种乘风翔舞之势,双眸明净如星,有种让人无法看透的深邃。嘴角带着灿烂的笑意,给人一种亲切的好感。 “跟暮雪哥哥一样,长得可真好看呀!” “那是当然,长恭哥哥的母亲,可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哪像他一样,长得歪瓜裂枣!” 听到解语当年称赞别的男子,平生已然对来人生起了一丝的敌意,再听到关凤不忘借机嘲讽他,心中就跟吃了一只活苍蝇似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 关羽似是对男子极为满意,眼中满是笑意,道:“平生,这位是子龙的幼子赵广,字长恭,以后你们要多多亲近。” “长恭。”平生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道:“为何长恭这么小就已取字?” “呵呵,说来惭愧!”长恭坐在平生身旁,道:“平生可知江陵民间曾有三害之说?” “哦,三害?”平生的八卦之火被挑了起来,兴趣盎然道:“愿闻其详。” “江陵第一害,乃是江东和亲而来的孙夫人,孙夫人自小秉性刚烈,好舞刀弄枪,所统婢女皆是如此,每次外出,多有不法之举,总会将江陵弄得天怒人怨。” “孙尚香……”平生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位刘皇叔的妻子,尤其是当着关羽的面说人家的嫂嫂,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不过看到关羽那副理当如此的模样,再想到孙尚香想要偷偷的带走刘备的独子,就不难理解他的态度了。 解语问道:“那第二害是什么,该不会也是人吧?” “第二害乃是主公收下的义子刘封!”长恭眼神有了些许复杂的变化,道:“仗着主公的名声,刘公子没少在江陵欺男霸女,强占土地,若非有伯父出面,江陵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他!” 听到长恭这句话,关羽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道:“竖子无德无能,仗着大哥的名义,为非作歹,甚是可恨!” 平生好奇道:“那最后的一害又是什么?难道也是人?” “呵呵……”长恭长笑一声,摇头苦笑道:“最后的一害就是在下!” 平生和解语异口同声的惊呼道:“什么?” “年少无知,仗着自己父亲深得主公的信任,担任留营司马,管理军事事务以及将军府内事,所以四处张扬惹祸,弄得江陵鸡飞狗跳。直至在不知的情况下冲撞了刘封,险些被活活打死,自那时死里逃生之后才算是幡然醒悟,明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长恭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过往引以为耻的意思,磊落坦荡道:“自那以后,我便开始洗心革面,虚心求学,凤雏士元先生觉得我还堪可造就,于是就赠与我长恭二字,忘我能长久的保持一颗恭谦敬畏之心。” “原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呀!”解语一会儿看看长恭,一会儿瞅瞅平生,道:“你们两过去可真算是臭味相投呀,不过你已经改过自新了,平生还是像以前那样爱欺负人,前些时日不仅抢了狼妖的灵药,还把它给活活欺负死了呢!” 傻姑娘好骗也就算了,怎么傻到了这个份上,这些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眼见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眼中有着浓烈的审视意味,平生嘴角轻轻的抽搐着,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 下一本书的故事背景是安排在南北朝时期,兰陵王高长恭将是下一本书中十分重要的角色。这里的长恭,正是以兰陵王为样本来进行临摹,也算是在为下一本书的人物刻画预先积攒点经验。 兰陵王高长恭出生的北齐皇族高氏,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兽家族,弟杀兄,兄奸嫂,乱伦也就算了,北齐灭亡后,曾经的北齐胡太后竟然拉着穆皇后同时当妓女,还感叹当皇后不如当妓女好,实在是让人无言了!然而也正是那样的环境才愈发的衬托了高长恭的不凡,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勇猛果敢,忠诚无二,以一人之身,兼具全族之人所没有的德行! 第三章 思量瞳术 初到江陵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尽管关羽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然而平生却很难对这里产生家的温暖。此刻,他正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像是在烙着一张大饼。 “赵统……”平生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那个背着七把剑,浓眉大眼的男子,他是长恭的哥哥,自小因为体质的缘故不能习武,被赵云送到蜀山修道,所以刘备手下的人大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而正是利用这一点,平生以后就要借着赵统的名义在荆州行动,以防曹操渗透到刘备手下的棋子,会在暗中对自己不利。 然而更加令平生在意的是赵统的那双眼睛,据长恭说那就是传说中的异瞳,是由不同的神明后裔血脉交融而诞生的,他父亲赵云体内拥有风后的血脉,母亲马云禄乃是西凉马家后人,拥有水神共工的血脉,两种不同的血脉交融,导致的后果就是永远都不能觉醒体内的神明之血,而上苍给予他的补偿,则是传说中的瞳术——明秋眼! 初阶之时便有明察秋毫之能,能够直视本源,将对手的任何招式在那双眼中放缓许多倍。而到了中阶之后,更是能够轻易的捕捉到任何兵器或者招式之中的弱点,将其一击覆灭。修炼至高阶,还能提前看到未来,譬如在与你交战之前,预先能够看到你将会使用什么招数,会露出什么破绽,极为恐怖。而在高阶之后更有传说中的境界,那是谁也不知道的神通,因为但凡见识过的人,都已经成了一堆枯骨。 “我的重瞳,得自项籍,乃是天地先天孕育而成,为瞳术之尊,可是到底有什么神通?该怎么使用?”平生捂着自己的双眼,烙饼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低声的呻吟道:“痛苦啊,空坐宝山而饿死,想我平生好歹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竟然也有这么不堪的一天!” “平生,你在干嘛呢?是不是认床,睡不着呀?” 听到解语的呼唤,平生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间的窗户,探头凝望着同样将螓首从窗户探出的解语,可怜兮兮的说道:“是啊,要是有人能在我床边唱歌,我就一定能够睡着。从小到大,我娘都是这么做的。” 窗外明月当空,虫鸣啾啾,草木轻摇,花香袭人,尽显深夜之宁静美好,尤其是当平生看到解语那双微眯着的大眼,仿佛吸纳了春水的绵软,更是心中欢愉,只觉这夜充满了难言的活力:“解语,要不你到我床边来给我唱歌?” 解语黛眉一拧,嘟起小嘴,微嗔道:“讨厌,我才不是你娘呢!” “呃……,不是我娘,不是还可以当我娘子嘛!” 解语双面微霞,将洁白如玉的脸颊染得仿佛灼灼其华的桃花:“你,你再占我便宜,我不理你了!” “开玩笑的啦!”平生摆摆手,讪笑道:“解语,你知不知道该如何使用瞳术?” “你想使用重瞳?” “那是自然,重瞳这么厉害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平生炫耀的拍着胸膛,口沫横飞的说道:“我刚得到重瞳的时候,脑海之中浮现的景象可吓人了,暴虐桀骛的荒古火龙,毁天灭地的神雷,那肯定是重瞳的初阶威能,要是我能够自如的运用,肯定会让那些想打我主意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瞳术,我不知道怎么使用?不过,暮雪哥哥知道!” “……万年,万年寒冰!”平生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像是被人偷走了幼崽的母鸡,昂着脖子,咯咯乱骂道:“那块万年寒冰太不是东西了,明知道我有重瞳,竟然也不教我使用的法子,亏我还那么尊敬他……” “真不要脸,你哪里尊敬暮雪哥哥了,明明有好吃的东西也不分点给他,他当然不肯白白的教你如何使用瞳术啦!” “尊敬,那是要放在心里的,怎么能用点粗糙食物来衡量呢!”平生露着笑脸,一脸期冀渴望的看着解语,眼巴巴的说道:“解语,你知道他在哪里闭关吗?我明天就拿出易牙之术,做出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去孝敬他!” “算了吧,暮雪哥哥是不会教你的。他说你没有武艺神通的时候,还能把狼妖给祸害死,要是教会了你,肯定会让你造下无边的杀孽,到时候他会受到因果牵连,万劫不复!” “怎么又拿狼妖说事!我他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碰上那畜生!”平生的眉角不停的跳动着,恨恨的拿头撞着窗棂,片刻后才弱弱的说道:“解语,你不是会巫术吗?教我一两招行不行?” “不行!”解语斩钉截铁道:“想学巫术,必须心底纯净善良,天生能够亲近自然万物,你心眼那么坏,老是打着坑蒙拐骗偷的主意,见到灵药就想挖去卖钱,见到可爱的小动物就想吃掉,肯定是不能修炼巫术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平生的脑袋都快要低到胸膛里了,垂头丧气道:“解语,其实我心地是很善良的,要不然有好吃的东西,怎么会分给你呢?而且你有的时候凶我,还抢我的钱,我都没有跟你吵架,可见我的性情是多么的温和。” “嗯……,好像是这样的?”解语歪着脑袋,一脸迷糊道:“你到底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为什么像我这么好的人,总是要受到世人的质疑,唾骂!嗨,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痛苦啊痛苦!”平生仰首望月,清冷的月光洒在脸盘上,将他那明净的眼神渲染得格外的凄凉,仿佛一个不被世人接受的诗人,踽踽独行于荒凉的世道上:“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平生,你该不会是想学屈原跳江吧?”解语一脸担忧说道:“不行,我要去告诉关伯父他们,不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最少也要让你在跳江之后,像屈原一样名留青史!” 傻姑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他娘的好端端的要跑去跳江啊!再说了,小爷那游泳的技术,海中蛟龙来了也得靠边站! 你就不能好言劝慰我几句,然后教我怎么修习巫术吗?嗨,真是不开窍的傻姑娘啊! “回来!”看着解语一副惶急的模样,匆匆的跑出了房间,平生像是被抽去了脊梁,软塌塌趴在窗槛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算我怕了你了!” 第四章 传授武艺 外面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的鱼肚白,一夜未睡,刚刚有点困意的平生就被关羽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关羽将手心搭在平生的后背上,徐徐的往平生的经脉里输送内力,调动平生丹田里的真气:“你之前修炼过什么心法?” “苍穹诀!”平生答道:“是一种没有属性的功法。” “你体内的丹田比别人宽广了那么多,也是修炼这种心法的缘故?” “……不清楚。”平生迟疑道:“我不知道别人体内的丹田究竟有多大,只是那种功法没有属性,所以能够附加的攻击力很差,所以我也没有怎么用心修炼。” “寻常人体内的丹田只有龙眼那么大,而你体内的丹田足有鹅卵大小,是别人的几倍。也就是说在相同境界下,你体内真气的量会比别人多出几倍,无论是战斗力的爆发性和持久性,都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你的体质……”关羽双眉微微的皱了起来,沉吟片刻,道:“我的真气一入你体内,便被你的经脉吸收了一小半,你可知那些真气弥散向何处?你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是否也如此?” “那些真气透过经脉,大部分被骨骼吸收了,残余的也进入血肉之中。我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也是如此。”平生疑惑道:“伯父,难道别人不是这样?” “……你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听说。如此有利也有弊,与人交手,对方的真气侵入你体内,不需你真气运转便会被消弭一小部分,这是好事。然而也正是这消弭的能力,会让你修炼的速度比起别人慢上很多。不过你的肉体既然能够得到真气的滋养,应该比别人强横很多才是。如今你的双臂能有多大的力气?” “至少有万斤之力!”平生骄傲的说道:“我爹跟我说,我们的血脉很特殊,即便不用去刻意修炼,只需活的长久,也会有很可怕的战力。” “此言不虚……。好了,摒弃杂念,用心感应!”关羽慢慢的引导着平生体内的真气,沿着固定的路径运转,口中郑重嘱咐道:“如今我传你青龙坛的心法,可谓是世上雷属性最强的功法,攻击力最为狂霸暴烈,你需用心记住,修炼之时切勿急功好进,否则容易损毁经脉!” 平生默默的记住了关羽教授他的口诀,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副奇异的人体脉络图,清晰的展示着关羽的内力引导自己体内真气在经脉之中运行的情景,当经过一处特殊的穴窍时,体内的真气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爆发出了一抹璀璨的雷光,而后又于瞬间消失,泯灭于滔滔真气的洪流之中。 平生心中一阵抽搐,在那雷光绽放的刹那,他明显捕捉到了经脉被雷光击伤的那点瘀黑:“熟了,我的经脉……” “你能内视?”关羽惊诧的声音忽然响起。 “当然。伯父,咱们青龙坛的功法是不是都这样,真气在体内化成雷光……” 关羽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的真气已经在体内化成了雷光?” 平生一脸疑惑的问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只有从后天修炼到先天境界,体内的真气才会有一小部分化为先天雷灵之气,而待到所有真气全部修炼为雷灵之气,则可借此沟通天地雷霆之灵,步入天人合一之境。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后天境界的时候体内的真气就开始衍化出一丝的雷灵之气,也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后天境界的时候,能够内视体内经脉!” “你能在如今的境界就开始内视,也许是你那双重瞳的缘故……”关羽一本正经的嘱咐道:“你体内已经能够产生雷灵之气的事情,以及你体内丹田的异状,万万不可再让别人知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多谢伯父关怀,徒儿记下了!”平生郑重的点头,心中却涌起了一丝的暖意,他很清楚,关羽是真的在为他着想,而不是像兵家里那三人一样,怀有强烈的利欲目的。 “后天境界,分为炼筋、淬骨、锻肉、磨皮四个阶段,炼筋这个阶段是咱们青龙坛的强项,世间有龙筋虎骨、凤血龟甲之说。龙筋指的就是咱们青龙坛的炼筋之术,筋指的不仅仅是人体的血肉之筋,更重要的是运转真气的经脉,经脉的坚韧,往往在真气的比拼之中占据绝对的重要位置。稍弱于人,则有可能被对手的真气冲击而致使经脉寸断,马虎不得!” 关羽收手站立,摆出一副怪异的姿势,道:“看好了,姿势要摆正,要将身上的筋全部拉直拉开,真气徐徐运转,如潮汐起伏冲荡于经脉之中,松弛有度,切勿操之过急!” 关羽总共摆了十二个姿势,平生将他们一一牢记于心中,并且在关羽的指正之下,很快就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 “嗯,修炼讲究的是循序而渐进,切记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关羽手捋长髯,枣红色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道:“待到哪一天你的真气能够自发的透过经脉之时,记得要跟我说一声,到时我再教你淬骨之术!你先自己修炼,我还要到军营去操练士卒,军事繁重,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照看你了。” “嗯,侄儿不会让伯父失望的!” 目送关羽离开,平生的心顿时涌起了滔天的巨浪,第一次接触到了适合自己的正规功法,第一次看到了变强的希望就像头顶的阳光一样暖烘烘的洒在身上,心中的喜悦和振奋,让他恨不得昂首嚎叫几声。 “小爷注定是天下无敌的,那些得罪过我的人,你们死定了!” “喀……”平生刚刚摆正姿势,运转真气,如涛般冲击锤炼自己的经脉,尤其是腰部的筋肉被他一鼓作气拉伸到了极致,忽然听到一声断裂的声响,瞬时脸就绿了,跟丢了百八十万两黄金似的,双手扶着腰,痛不欲生的喊道:“我的小腰啊……” “喀……”又是一声脆响,平生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整个人蹲在地上,哭丧着脸哀嚎道:“还没娶三妻四妾呢,腰是男人的根本,万一以后房事不行了,该怎么办啊!” “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将平生从愁云惨雾之中拉了出来,只见身后的解语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指着平生,亮如秋水的眸子里,似乎真的要笑出泪水来。 “解语,是你在戏弄我!”看到解语脚下的树枝被踩得喀嚓响,平生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整个人像是从草丛之中窜出的豹子,张牙舞爪的朝着解语扑了过去:“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五章 比接暗器 绿光丝丝缕缕,宛如一条条灵动的小蛇,围绕在解语身旁,徐徐的转动着,而后仿佛归川的河流,慢慢的汇入了解语的身体里,将其白如凝脂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青翠之色,仿佛一个从青花瓷中走出的美人,充满了诱惑。 随着她从地上站起,十几片娇嫩如玉的树叶缓缓的沉浮着,渐渐的旋转于她探出的纤长食指上,像是十几只坠落人间的精灵,将其衬托得更加的空灵出尘。 “巫术啊,掌控天地百草之灵,可用于攻击,也可用于疗伤,多好的东西,怎么就与小爷犯冲呢。”平生羡慕的看着解语随心所欲的操控着院子里的草木之灵,羡慕嫉妒恨的咒骂了两句:“贼老天真是不长眼!” 阳光明媚,草木吐新,不大的院子里,到处弥漫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草木芬芳。平生不愿浪费难得的好时光,摆出炼筋的姿势,缓缓的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将其慢慢的凝聚累积,待到其澎湃如将要绝提的洪水时,倏然催转,使其不断的冲刷着体内的经脉。 阵阵撑胀欲裂的疼痛,在平生的经脉之中回荡着,像是有无数的小刀,正在轻轻的剐着,令他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真气每过身体的穴窍处,总会暴起一簇雷光,浪花般点缀于真气的长河之中。 而待真气汹涌过后,后续的丝丝真气仿佛甘泉流淌于龟裂的大地上,汩汩的渗透了进去,无边的凉爽之意顿时在平生体内弥漫开来,如同刚刚饮下了瑶池的琼浆玉液,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舒畅的呻吟。 真气运转过一周天之后,平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又比以往坚韧了一丝,而拉伸的筋肉,也变得更加的富有弹性,使得自己出拳的速度更加的迅捷。 “不怎么样嘛!” 一个带着明显敌意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平生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傲立在拱门下,丹凤眼、卧蚕眉,面色白净,怎么看怎么有点眼熟,只是他手中拿着一只烤得金黄冒油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弄得脸上满是油光,加上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显得有些滑稽。 不用问,平生就知道这货是谁:“你就是凤儿口中的二哥,关兴。” “哼,你凭什么让我父亲亲自教你武艺!” 关兴劈手就将手中鸡腿朝着平生砸了过去,平生也不嫌脏,张口一咬,叼住鸡腿,鼻子嗅了嗅,又将鸡腿吐到地上,骄傲得像是一只得胜的大公鸡,道:“味道不怎么样?你烤的?好好的食物让你给糟蹋了,造孽啊!” “你……”关兴白净的脸上涨起了一层潮红,也不知是被平生气的,还是因为心底不甘,火气十足的吼道:“连凤儿都没有资格让我爹亲自教授武艺,你凭什么!” “凭什么?”平生双眉一挑,道:“就凭刚才我随口就能接住你扔过来的暗器,你能办到吗?” 关兴不屑的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平生从容自若的问道:“要是你接不住,亦或不敢接呢?” “笑话!我关兴是谁,会有接不住的暗器!”关兴双手环胸,觍着个小肚腩,道:“要是我接不住,从此以后就乖乖的闭嘴,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不过要是我接住了,从此以后你就得当我的小弟,喊我一声哥!” “噗嗤……”听到关兴的条件,解语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以手捂嘴,指着关兴道:“你,你傻呀,被平生喊过哥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的。” 关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不满的呵斥道:“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一边站着凉快去!” “你,你这胖子,好讨厌呀,我好心提醒你,你还凶我,一会儿被欺负了也是活该!” “胖,胖子……”关兴似乎非常憎恨别人说他胖,脸色青的像是蟹壳:“你说谁是胖子……” 眼见关兴大有跟解语先打上一场的趋势,平生赶紧拦住解语身前,道:“关兴,准备好了吗,我要发暗器了!” “怕你的是你孙子!” “好,接住了!”平生双手虚托于腰间,慢慢的往上提起,腹部收缩,一脸的郑重之色,唬得对面的关兴也不得不紧张起来。 “咳……,呸!” 关兴摆出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只是当他听到平生发出的声音,看到那团飞过来的黏糊糊的东西,别说用嘴接,就是让他站着不动他也办不到。 平生的那口痰,别说是关兴,就是换了关羽来,也只能干瞪眼躲在一旁,根本就不会贱得拿嘴去接! “你输了!”平生云淡风轻的看着地上的那口浓痰,摆出胜利者的姿态,道:“男儿一诺值千金!” “哈哈……”解语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昂首朝天,摆出一副无敌寂寞之态的平生,又瞅了瞅对面像是死了爹娘一样脸色难看的关兴,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断断续续的数落道:“活该,谁让你不听我劝来着。” 关兴气得三尸神跳,指着平生跳脚大骂:“你,你……耍赖!” “愿赌服输,我并没有跟你说要发出什么暗器,是你自己不够心细,着了道怪得了谁!” “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毕竟是少年心性,吃不得亏,关兴脚下一步迈出,竟隐隐有青龙跳跃之夭矫姿态,倏然间窜到平生面前,出拳又急又猛,拳头上更是有着丝丝雷芒跳动,拳风霍霍呼啸,给平生一种面对攻城锤的压迫感。 身后站着解语,平生自是不可能躲避,唯有硬着头皮接下,右手五指曲收如爪,紧紧的扣在关兴的手腕上。 雷芒丝丝跳跃,如龙蛇并舞,沿着平生的手,透过平生的血肉,窜入了经脉之中。瞬时,一种如针刺枪捅的剧痛,在平生的经脉之中蔓延开来,比他自己运功炼筋时,要痛苦许多。 咦,大部分的雷芒被血肉骨骼吸收炼化掉了,剩下的雷芒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若是能够借助他的先天雷灵之力来淬炼肉体经脉,或许可以大大的加快我的修炼速度。 平生双眼一亮,心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闪现出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是让人知道他心中所想,绝对会认为他已经疯了。经脉乃是修炼之人的重要根本,一旦损伤断裂,基本就等于废了。 解语明白平生的顾虑,往后一跳,跃出很长的一段距离,而后指着关兴嗔骂道:“胖子,你太不要脸了,你已经步入先天境界,平生才刚刚练武不足半月,你也好意思跟他动手!” 第六章 青龙撼地 “女人乖乖的闪到一旁凉快去,我可没有功夫搭理你!” 关兴此刻心中也是掀起了一阵怒涛狂澜,先天雷灵之气,对于任何后天境界的武者来说,都是不可抗衡的致命打击。 刚才怒气上涌,蒙蔽了理智,使出先天雷灵之气后,他就已经暗暗后悔,虽然他并不清楚平生的身份,然而能得关羽亲自悉心教授武艺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路人甲,真要废了平生,估计他也得被关羽活活打死。奈何招式已经发出,想要收手已是不可能了,而待到他看到平生竟然真的接下了这一招,心中的常识和信念,不由的轰然坍塌。 “不可能!”关兴将拳头从平生爪里挣出,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的说道:“……莫非你有什么护命的宝器?” 世间有很多的法器,乃是修仙练道者的护身法宝,有着种种难以想象的妙用,这也是关兴能够想到的,平生能以后天境界接下他的先天雷灵之气而不死的原因。 “胖子,你那点先天雷灵之气压根就不够看!”平生好整以暇的说道:“小爷是谁,自幼就能够操控雷霆风暴之力,一怒而使神雷滚滚,天雷降世,你那点先天雷灵之气,还不够小爷塞牙缝呢!” “狂妄!”关兴根本就不信平生说的话,右手并指成刀,高高举起,手上绽放的紫色雷芒强烈至极,仿若雷霆震怒,耀得人双眼若盲,无法视物:“青龙憾地!” 吼声如龙吟,滚滚回荡于院落之间,震得满院的树叶沙沙落地,平生只能模糊的感应到一条桀骛狂暴的青龙,自关兴的手掌之间翱翔冲天,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轰杀下来。 “呲……”雷芒未至,平生的衣服已经开始冒起了淡淡的轻烟,及至青龙盖压头顶,平生心中才倏然惊颤,捕捉到了潜伏于雷芒之中的那缕杀意,如刀般冰冷的切割着头皮。 平生不敢硬接,他的确无惧于雷霆,然而雷霆之中饱含的纯粹真气和杀气,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当下右脚踏出,地面仿佛多了一个九宫八卦的模糊影像,急速的旋转起来,有种挪移天地万物的神通,带着平生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那暴烈张狂的一击。 雷霆没入地底,那狂暴之力仿佛沉眠了下去,然而此刻,平生心中的不安,却如浪潮层层叠起,愈发的汹涌。 “小心!”院中忽然响起了另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平生只觉一阵恍惚,身体已经凭空飞了起来,耳畔是呼啸而过的疾风,视线之中却倒映着自己方才站立的那方土地,紫色雷芒如火山爆发,凶猛的冲天而起,仿佛化为了绵延山脉,将那方圆几丈的地面,融为岩浆! “嘶……”双脚落地,平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躲避再晚一步,只怕自己就真的成为一滩烂泥了。 “关兴,你过分了!” “长恭,不用你多事,是他自找的!” 平生怔怔的侧目看去,刚才将自己从那危险之地拉开的,正是俊俏绝伦的长恭。 “胡闹!你也不小了,做事为何还如此不分轻重!”长恭低声呵斥道:“平生不过刚入武途半月有余,而今还停留在炼筋的初步层次上,你却早已步入先天之境,即便胜了,你会觉得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传扬出去,只会让人指着伯父的脊梁说他骄纵蛮横,放任自己的儿子欺凌弱小!” “长恭哥哥,干嘛老拿我父亲来压我二哥?”关凤也走进了院子里,嘟着小嘴埋怨道:“怎么连你也开始帮着外人?” 牵扯到关羽的颜面问题上,关兴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底气不足的辩驳道:“我,我没想杀他,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教训?平生何错之有,需要你来教训?”长恭继续开口,娓娓道来:“世人皆知伯父重情重义,当初为了主公,不惜抛弃曹操给予的荣华富贵,挂印封金,继续跟随主公飘零天下,无怨无悔。平生乃是伯父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遗留在人间的唯一骨血,伯父若是不能照看好他,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兄弟?” 关兴像是霜打后的茄子,蔫不溜秋的说道:“可是,可是父亲也不能……” “并非伯父厚此薄彼,你是伯父的亲子,父子之间,难道还需要讲什么客套吗?我父亲也是将我送到凤鸣轩,并不亲自教导我武艺,并非是不用心,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分溺爱,而影响了我的成长,想必伯父也是同样的心思,对你寄予厚望啊!” 长恭的声音很轻柔,很动听,有着一种莫名的韵律,像是缓缓拨动的琴弦,发出令人心平气和的乐色:“以后做事,休得如此鲁莽。平生,关兴心有怨愤,也属人之常情,你之前也戏弄过他,就当此事揭过,一笔勾销如何?” 平生也明白关兴的郁闷所在,于是就决定十分大度的原谅他这一回:“不看僧面看佛面,长恭都这样开口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如此甚好。这阵子伯父忙于操练军士,没有更多的时间教导你练武,所以特意写信将关兴召了回来,意欲带你前往青龙坛,跟随青龙修行。我在江陵的望月楼订了一间雅间,平生可愿同往共谋一醉?” 有白吃白喝的机会,平生从来都不会放过,假意推脱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旁的关凤直接了当道:“既然不好意思,那就不要去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平生不会跟一个十岁左右的黄毛丫头较劲,依旧是这一句。 关凤都快被平生绕晕了,凤目圆瞪:“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恭盛情相邀,我若是拒绝了的话,传扬出去,你让长恭的脸面往哪里搁!”平生正义凛然的说道:“此等不利于朋友的事情,我平生是从来不会做的,所以我决定还是委屈自己,跟长恭一起出去大吃大喝,让长恭有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不要脸!”关凤和关兴异口同声的咒骂了一句,一旁的解语似是早已习惯了平生的无赖,微微一笑,跟在平生身后,一起出了关家的府邸。 第七章 派系之争 街巷极为繁华,店铺林立,货物摆得玲琅满目,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一袭紫衣包裹着解语纤细如柳的躯体,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光,浑身更是有种空灵出尘的气韵,所过之处使得满街的行人为之伫立侧目。甚至有几个地痞无赖不怀好意的跟了上来,若非长恭在江陵有着不小的名气,震住了那些心怀不轨者,怕是免不了会有一场麻烦。 “平生,我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不用觉得,事实上是满街的人都在盯着你!”平生面有怒气,虽然刚来江陵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总是盯着解语看,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般肆无忌惮过,周围那些猥琐的身影,此刻在平生眼中,仿佛成了一群最可恨的人贩子,若非有长恭拦着,平生至少得揍扒下了十几个:“解语,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媚术?” “胡说八道!”解语不高兴了,揪着平生的耳朵怒斥道:“只有狐狸精才会使用媚术!” “可是这些人……”平生明显的感应到了一些潜伏在人群之中的狩猎者,虽然他并不能开启重瞳的威能,然而此刻的眼力却比以前强出了许多,可以清晰的捕捉到一些自以为潜伏的很完美的身影。 “我明白了!”平生右手拳眼拍打着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不是在看着解语,而是在看着我!小爷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又是天下第一的练武奇才,长得又是这般的玉树临风,他们肯定是来瞻仰我的无上风采,说不定其中还有好几户大家闺秀,等着想要下嫁于我!” 关凤甚至懒得去看平生,小脑袋一撇,赶紧往旁边挪开一些,像是怕沾染上晦气:“天下第一白痴!” 关兴则是惦着个小肚腩,不屑道:“天下第一不要脸的人!” 长恭笑道:“呵呵,平生真是风趣。” “平生,别耍宝了!”解语左顾右盼,小声道:“我忽然感觉得那些人中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就是他一直在盯着我看,可是当我去捕捉他的气机时,他却突然消失了,或许他认识我也说不定。” 平生拍着胸膛,豪气万丈道:“放心,我会帮你把他揪出来的!到时候绑在树上,大刑伺候,肯定让他连他家的银子埋在哪里都给说出来。” 长恭停下了脚步,道:“凤儿,怎么了?” “长恭哥哥,我想要里面的一只簪子,可是糜家的人故意抬价,就是不肯卖给我!” 平生顺着关凤的目光看去,只见大街的中心处开着一家名为集宝斋的店铺,规模不大,然而却很热闹,人来人往,光是在门外看到的伙计就有三个:“糜家的产业?” “嗯,糜竺乃是天下少有的豪商,主公落魄之时,曾倾尽家产资助,并将其妹许配给主公,是以最得主公的信任和器重。”长恭解释道:“集宝斋就是糜竺兴办的产业,开遍大江南北,主要是借贷银钱,以及回收贩卖珍贵事物,此处不过是其一间小店,已是如此兴隆,窥一斑而见全豹,由此可知其底蕴有多么的惊人!” 平生疑惑道:“糜家算是刘备的亲家,伯父是刘备的结义兄弟,那么彼此之间应该相处融洽才是,怎么会故意抬高价格,不将东西卖给凤儿?” 长恭环顾四周,道:“此处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凤儿,咱们先走,那支簪子我会帮你弄来的!” 看到三层高的望月楼,平生顿觉十分的亲切,这座酒楼虽说也算奢华,只是平生却觉得无论是装饰还是格局,比起自家在许昌的酒楼,要低档许多。 “赵公子,许久不见,可是让老朽好生挂念!” “掌柜的,还是那间房,还是那些菜,烦劳您帮我送上!” “好嘞,您稍等。不知这几位是?” “这是我兄长赵统,字平生!”长恭指着平生介绍道:“以后我兄长在这里的一切花销,都记在我账上!” “长恭,你太客气啦!”平生笑得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搓着双手,仔细的看着酒楼内的菜单,恨不得现在就叫他们多做一些,打包带回关府。 别人不知道平生在想什么,解语可是一清二楚:“你可不许乱来,长恭是好人,你要是欺负他,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解语,你太让我伤心了!”平生一脸幽怨的说道:“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连价值千金的狼灵草都舍得拿出来喂给老黄,像我这么善良,这么慷慨,这么无私的人,怎么可能会欺负长恭呢!” “少来,当时是老黄趁你不注意偷吃的,而且它还差点被你活活勒死!” 几人说说闹闹的上了二楼的雅间,关上房门后,长恭才低声开口道:“平生未曾入朝为官,不知其中的蹊跷也不足为奇。” “主公落魄时,跟随主公的是都是冀州的将领,其中武将以关伯父马首是瞻,文官则是孙乾孙公祐为主,后来糜竺加入,因其贡献太大,逐渐取代了孙乾的位置,称之为冀州系。后来取得了荆州,收降了一批荆州将领,其中武将以黄忠为首,文官以诸葛亮为主,称之为荆州系。两系之间偶有摩擦,其中的明争暗斗也未曾停歇过。” “糜芳在徐州时,曹操上表荐其为彭城相,然而糜家早已绑在主公的战车上,由不得他选择。而今主公新得荆州,麾下猛将如云,他在其中不得崭露头角,至今未被重用,是以心中存了别的心思,想与伯父暗中较量一番,是以才会故意为难凤儿。” “此次主公入川,带的谋臣和猛将都是荆州系的人,其一就是想给荆州将领提供建功立业的机会,而后再加以封赏,如此才不会激起冀州派系的反感。其二当然也是防止荆州新得之地,会被他们拱手送给别人。前不久攻城失利,又调集张伯父、诸葛先生和家父入川援助,其人员调度也可看出两派之间对峙。” “主公入川,家父忝为留营司马,负责留守后方,处理军事以及城市治安,而却被调入诸葛先生帐下听用,就是两派妥协的结果。关伯父和张伯父是主公的结义兄弟,只能独领一军,不会屈居诸葛先生之下。而若是由他们领军出征,打下益州之后,两系之间的矛盾将会更加的****和彻底。不得已之下,唯有将家父充入诸葛先生帐下,两路进发,平衡两系的功劳。” 长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等平生消化完他刚才所讲的话,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之所以跟你讲这些,是因为如今你的身份是我兄长,也是关伯父的亲传弟子,身上已经打下不可磨灭的冀州系印记,日后入朝为官,定会与他们产生冲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须得处处小心谨慎。” “长恭多虑了,这些东西我在许昌早就耳濡目染,那些蠢材不来招惹我就算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要是谁敢不长眼,那肯定是他们祖坟化成黑水了!” 平生无所顾忌的说道:“凤儿,你要的那根簪子是什么模样的,我去帮你拿来!” “整支都是暖红的,形状像是一只凤凰!” 第八章 坑蒙拐骗 集宝斋还是如此的热闹,顾客频频出入,既有廉价当掉东西的,也有高价从店内掏买宝贝的,那足以称得上日进斗金的交易量,看得平生眼红不已。 “诶哟,客官,您是典当还是收购?”浑身肥胖,长得像个包子的掌柜,热情的围了上来,那双笑眯眯,仿佛狐狸盯着鸡仔的眼睛,看得平生恨不得狠狠的抽他两巴掌。 “……典当东西的!”平生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左顾右盼,满面哀愁的说道:“我要典当一支簪子,是我妹妹的嫁妆,可是……” “可是又觉得良心过不去是不是?”胖子俨然很有经验,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缓缓的朝平生点头道:“有当有回,先把东西当在我这里,过些时日等你发达了,再加点利钱赎回去就是了。” 平生依旧显得很迷惘,很不甘,道:“可是……” “没有可是!”胖子拍着平生的肩膀,毁人不倦的诱惑道:“年轻人,要相信自己一定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有道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要相信自己的霉运已经过去了,好日子就在眼前!宏图大业在即,若是没有本钱来发展,岂不是只能干看着瞪眼!” 死胖子,还真能掰,碰上你这么颗信口开河的丧门星,还谈个屁的宏图大业,身上的衣服不被你扒光就不错了! “小伙子,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老哥哥我就指点你一条明路。”胖子凑到平生耳根旁,指着远处的一家赌坊,小声嘀咕道:“看到没有,那家赌坊最近一直在走霉运,老是输钱,不管是谁进他家的场子,总是能够满载而归!” 死胖子真是够狠的,不仅忽悠人典当家产,还想连别人的最后一滴血脂都榨干! “老哥哥!”平生斜眼睨着胖子,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确信是满载而归,而不是空手而归?” “那是,老哥哥我从来不骗人的!”胖子将胸脯拍得啪啪直响,那声音听在平生耳中,很像集市中杀猪的在拍着死猪肉向街坊领居炫耀:“而且小兄弟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以老哥哥我的这点愚笨智慧,能骗得了您吗!” “那是!”平生一挺腰板,表示对胖子的这句话高度赞同,道:“老哥哥把我说的心动了,又有客人来了,老哥哥先去招呼着,我先到你店里逛一逛,一会儿再跟你商量一下价钱。” “好嘞!”胖子高兴的应和了一声,双眼精光烁烁的盯着平生,像是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店铺门槛处挂着许多名贵的衣裳,其中多以貂裘狐篷为主,另有一些裁剪搭配得极其奢华美丽的丝绸裙裳,看得平生恨不得将它们全部洗劫回去。 店中央摆着许多的青铜古玩,看那上面篆刻的花纹和文字,估计是春秋时代的珍品,就是不知那该死的胖子从谁家里给拐来的。 最里面摆放的都是名贵的珠钗宝饰,玲琅满目,亮光流转,晃得平生都快睁不开双眼,嘴角滴溜溜的往下淌着口水,看得一旁的伙计心惊不已,怕这厮昏了脑袋,直接扑上去抢劫。 “公子,我们这里是糜府的产业!”伙计不动声色的亮出了底牌,警告意味十足的说道:“很多不长眼的进了这里以后,都是被人抬着走出去的!” “我明白,我明白!”平生将手伸进怀里,像是要掏什么出来,犹豫不决道:“糜府乃是刘荆州的亲家,是这荆州地表的主人,就是给我十颗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胡来。我是来当东西,只想估计一下我妹妹的嫁妆能值多少钱?” “你妹妹的嫁妆?”伙计不屑道:“拿出来看看!” “宝不外露,没有弄清价钱我是不会拿出来的。款式跟质地与这支红凤玉簪一样?”平生眼巴巴的瞅着伙计,一脸渴望的问道:“您看能值多少钱?” “这支红凤玉簪?”伙计拿起柜台上的那支簪子,戏谑的看着平生,道:“这支簪子值不了几个钱,顶多也就是一百个铜钱,你要是有跟它一模一样的,卖给我的话,我开价一百二十个铜钱给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可能吧!”平生伸手接过伙计手中的玉簪,只觉入手微微温热,应是用上等暖玉打磨而成,整支玉簪形体流畅光洁,宛如一只涅槃的凤凰,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平生肉痛的说道:“你看这质地,这造型,怎么也得值十两银子吧!” “十两,你干脆去抢好了,要是我们掌柜的来了,到时候只会给你开价十个铜钱!” “我不信!”平生一脸气愤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坑我,老哥哥开价不可能这么低的!” 伙计双手环胸,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不可能,不信的话你自个问问他!” 平生高高的扬起手中的红凤玉簪,嗓门之大将店里所有的顾客都给吸引了过来:“老哥哥,你说说这支簪子值多少钱?” “我看看,我看看!”胖子笑得都快看不到双眼了,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接过平生手中的簪子,仔细的打量道:“簪子磨得比较粗糙,手感较差,可见当初的匠人并非多么的用心。质地黯哑而无光,材质只是普通的石头,就是造型也不够完美,不能将凤凰高贵典雅的气质尽情的展现出来,总的来说这是一支下等的玉簪,老哥哥我也不让你吃亏,二十个铜钱先给你当下!” “二十个铜钱!”一旁有个心地较为善良的顾客看不下去了:“小兄弟,若是你想救急,不妨卖给我吧,我用一两银子跟你买!” “哎哟,孙公子,你是善心的,也是我们这里的老客户,我可不能让您吃亏。以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根簪子值不了那么多钱!” 平生从胖子手中抢过玉簪,不甘的问道:“老哥哥,说句实在话,真的只值二十个铜钱吗?” “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是不会骗你的,这里有这么多的恩客在场,都是一群有眼力的行家里手,就是给我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胡说八道!”胖子无形之中吹捧了那些顾客一场,自身又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确实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好,即是有在场之人见证,那就绝对做不了假!”平生一咬牙,十分悲壮的从怀里摸出二十个铜钱,随手扔到柜台上:“这支簪子我买了!” 过了好长的一会儿,胖子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你不是来当簪子的?” “谁告诉你我是来卖簪子的?”平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一脸同情的说道:“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以你愚笨智慧,能骗得了我吗!” “你,你……,这支簪子不止……” “在场之人都是有身份的,刚才你的话都听在他们的耳朵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平生扯着嗓子喊道:“若是你敢改口,糜家的信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胖子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铁青着脸问道:“……簪子你拿走,你到底是谁?” “记住了,小爷叫平生!”平生一改之前的猥琐,十分张扬狂妄的说道:“你得罪了凤儿,今天只是给你一点小惩大诫,要是敢得罪小爷,定会叫你糜家从世上完完全全的消失!” 第九章 引蛇出洞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本来是极为浪漫的事情,只是当约会的对象多加了两个大男人之后,平生就觉得有些堵得慌,尤其是关兴那个死胖子手里还拿着一只泛着油光的鸡腿在身旁啃着,摇头晃脑,将鸡腿上的肥油晃在自己干净的衣服上。 平生和关兴,还有长恭三人,躲在长势旺盛的灌木丛里,口中小声的嘀咕着一些琐事,双眼却是睁得圆溜,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石亭之中发呆的解语。 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从来没有千日防贼一说,是以平生决定来一招引蛇出洞,将那些暗中觊觎解语的鼠辈全部引出来,一次性的解决掉。 “你就这样将簪子以二十个铜钱的价格给骗回来了?” 平生很认真的纠正道:“什么叫骗,那是人家掌柜的自己开出的价格,童叟无欺的良心价!”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短短的时间内能够想出这么精妙的法子,平生真是机变无双啊!”长恭品评道:“糜家的掌柜干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杀价的本领早就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非平生将自己置于典当的角色中,让他自己砍下玉簪的价格,只怕今日少不了要破费。凤儿曾说糜家掌柜曾将那只簪子抬高到了五十两纹银的高价,不料如今却以二十个铜钱的价格出售,想必他今晚定会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听听,二胖,同样的话,长恭说出来的,那才叫人话!”平生十分的受用,经过替凤儿买来簪子这件事情,不止关家那只骄傲的小凤凰对自己刮目相看,就连关兴也不再抱着那么大的敌意,是以平生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就给他起了个二胖的外号:“别整天只想着吃,吃得脑满肠肥,早晚会被别人当成猪来杀!” “不许给我乱起外号!” “不喜欢这个称呼?”平生的两道剑眉拧到了一块儿,苦恼的思忖起来:“你不是叫关兴吗?要不叫你兴兴(猩猩)如何?” “你这是想让我倒胃口,叫的那么恶心,你才是那种未开化的野猴子!”关兴不满的睨了平生一眼,傲气道:“叫我一声兴哥,或者直接叫哥也行!” “关兴,还是让他直接叫你二胖吧!”长恭忍不住劝道:“之前解语曾经告诉我,平生在来荆州之前叫过几个哥哥,结果一个在监狱里让他拧断了脖子,一个被他当成了人肉盾牌被狱卒活活砍死,一个在新野小城里让他丢到了倒夜香的粪桶里,还被人逮进了衙门刑讯,就连今天的掌柜,被他叫过一声老哥哥,如今成了江陵的笑柄,你确定要他喊你一声哥?” “……这家伙怎么听起来就是一个专门坑哥的!”关兴有些纠结的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十分纠结的看着平生,蛋疼的说道:“二胖就二胖吧,也比被叫成猩猩强。” “话说那些家伙真的会出现吗?”关兴不满的盯着平生,道:“该不会是你自个想当然的吧?天色已经晚了,蚊虫越来越多,我可不想在这里喂虫子!” “放心,他们一定会出现的。平日里我跟解语都在关府,他们没有胆量闯进去,而今好不容易离关府远一些,他们定然不会错过这个良机。”平生胸有成竹道:“之所以还没出现,可能是顾忌周围会有埋伏,不久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路过的三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探子,只要他们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定会按耐不住!” 夜色渐晚,万物开始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石亭中的解语等得不耐烦,刚刚起身走出了石亭,却不料从四周冲出了十几个面目凶恶的匪徒,紧紧的将她围了起来。 “看到没有,小爷从来都是料事如神的!”平生得瑟的往前一挥手,俨然一副三军统帅的模样:“上,砍死他们!” 关兴将鸡腿上的最后一块肉啃完,瞅着平生道:“那你呢?” “难道你没听说过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句话?”平生十分臭屁的显摆道:“上天就是知道小爷将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句为我而生的名言!” “呸!”关兴将鸡骨头咬碎,吸取了骨髓,而后将骨渣吐在平生面前,不屑的说道:“不能打就直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两人冲了上去,关兴连向他们问话的兴趣都没有,以手代刀,聚敛先天雷灵之气,刀芒灿灿,抬手之间就将一个匪徒给活劈了,血液四溅,这个明显同样与自己不过十四左右的胖子,杀起人来竟像是轻车熟路,让平生不得不赞叹将门世家的变态。 长恭的出手方式则优雅了许多,同时却也让平生初次知道了凤鸣轩这个门派的可怕。只见他化为一阵轻风,仿佛行走于花丛草木之间,漫不经心的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宛如一把绝世无匹的长枪,云淡风轻的从那些匪徒的脖颈之间刺入,而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速度快的连平生的双眼都难以跟上。 在关兴杀死一个匪徒的瞬间,长恭已然将四个匪徒全部洞穿了咽喉,手指依稀洁净,身上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沾染,仿佛倒在地上的尸体与他毫无关联,看得平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反应过来的匪徒,知道遇上了狠茬子,立刻开始逃窜! “嗯?”平生刚想从灌木丛中走出,看到那些匪徒全部朝着一个方向逃跑,立刻将身子再次缩了回去。若说逃跑,应该是向四面八方分散逃,这样活命的几率才会比较大,只是那些人却一股脑的朝着一个方向逃,这并不合情理,甚至让平生觉得对方是在使用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只是别人手中的弃子,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平生口中低声的念叨着,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出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来:“不管是谁?只要是敢打解语的主意,你都死定了!” “我一直希望是自己看走了眼,毕竟世上相似之人从来不少,可是如今亲身感受,却忽然发现真的是你!” 一个嘹亮的声音突兀的从远方传来,一道青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冲了过来,停留在平生的视线之中,缓缓的朝着怔怔出神的解语走了过去,口中犹如梦呓的呢喃,听得平生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活活的掐断他的脖子:“为什么你还活着?你我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第十章 揭开伤口 是他,竟然是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见过你,你是曹操的虎贲亲卫!是叫程什么来着?”平生惊诧的从灌木丛中走出,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约二十左右,长相俊俏的青衣男子,疑惑道:“曹操的虎贲亲卫向来不离他百步,而今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曹操嫌你武艺低微,将你轰了出来?” “你还是那么的让人讨厌!”青衣男子双眉微皱,似是因平生没有被引开而有些意外,冷声道:“可惜,你父亲不在了!记住了,今天取你性命的人,叫做程林!” “程林,程林……,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呀?为什么我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可是却又总是想不起来!”解语捂着额头,黛眉紧拧,明如春水的眸子里荡漾着浓浓的迷惑:“为什么我跟你会注定只能活一个,是谁规定的?” “……你不记得我了,你竟然不记得我了,真是好笑!” “我不管你是哪来的阿猫阿狗,你要是敢打解语的主意,我会杀了你!”平生一脸冷漠的盯着程林,从他那喃喃自语的神色,从他那那睁大的瞳孔中,平生能够轻易的解读出疑惑、心痛,以及最后的解脱和庆幸等繁复莫名的情愫。 “我说过,你父亲不在了!你又能拿什么来威胁我!自身性命都难保了,还有心思充当护花使者,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出生豪门的执挎子弟的嘴脸!明明自身卑微的像是一只一碾即死的蚂蚁,却偏偏要在外面狗仗人势,欺男霸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解语,别问他,敌人的话不可信!”平生护在解语身前,看着程林的神色,充满了厌恶和鄙夷,道:“能被曹操从虎贲亲卫之中赶出来,足以证明他的人品有问题!” “呵呵,看来你猜到了我的身份!也对,以你的身份来说,这算不得什么秘密!一入虎贲亲卫,终生都得誓死保卫曹操的安全,想要脱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我还活着,而今只能成为一个市井流氓,任那些高官子弟轻贱使唤!”程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愤怒和怨毒,直指解语,道:“我的荣华富贵,我的远大前程,都被你这个贱人断送了!”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解语来回的晃动着螓首,似是想起了些什么,一脸痛苦的说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解语,别难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想不起来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平生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起了自己在许昌那座永远都回不去的酒楼,想起那一张张熟悉却又不知此生能否再见的脸庞,一时竟是觉得有些寂寥凄凉!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一二,而若是那八九的不如意,能够就此忘却,可谓是上苍的厚爱!”平生温柔的伸出手,轻轻的替解语擦去眼角的泪水,深邃的眸子里,深深的倒映着解语那仿佛雨后海棠一般明艳的容颜,低低的声音包含着不符年龄的沧桑和溺爱:“而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你,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 “哼,死到临头还在那里花言巧语!”程林看着平生和解语亲昵的模样,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心底腾起了熊熊的怒火,说话的声音带着着无比刻毒的恨意:“美好的事情只能自己珍藏,而痛苦的回忆,则需与别人分享,因为痛苦是会传染的,而只有看着别人比我更加的痛苦,如此才能稍减我心中的悲恨!” “弱者的言论!”平生不想让程林说出令解语难堪的话来,直言斥责道:“强者会在无人的地方默默的舔砥伤口,而后令受伤的地方变得更加的强大。而弱者,每见到一个人都会扒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祈求得到别人的怜悯和宽慰,最终的结果就是令伤口恶化,从而丧命!” “你!”平生指着程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仿佛刀剑出鞘,枪斧铮鸣:“今晚会死在这里!” “就凭你!”程林冷笑道:“赵统!哈哈,笑话!真正的赵统我见过,天纵奇才,世所罕见,而你这从小只知道仗着父亲的威势,在许昌作威作福的执挎,竟然也敢夸下海口要取我的性命,你是还没睡醒吗?没了你父亲,你连路边的一条野狗都不如!” “才不是呢,平生远远要比你想象的强大!” “哼,这才分别多长的时间,你竟然又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而且还是找这种一无是处的执挎子弟……”程林面色阴鸷,声音比寒冰还要冷上三分:“解语,你是想报复我吗?还是说你生性就是如此的****,只要是个男人你就不会拒绝!” “闭嘴!”平生怒不可遏的吼道:“再敢侮辱解语一句,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解语,解语,叫的真是够亲热的!”程林阴阳怪气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个清楚明白!” “解语,你原本是曹操府上的一名舞姬,专门为曹操编排表演歌舞。而我则是曹操的虎贲亲卫,我们彼此相互倾慕……” “闭嘴!”平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十分的平静,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只是他的双眼,项籍那双令人不敢直视的重瞳,在眼眶之中若隐若现,其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哟,好大的脾气,可惜今天我兴致高昂,不但要说,还要大说特说!”程林虽是感到莫名的惊悚,却不相信在他印象之中只会仗着父辈威名,横行霸道的平生会对他产生真正的威胁:“郎才女貌,英雄美人,向来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你我也不例外!可惜,我们终究是被曹操发现了……” “昔日,董卓麾下的头号猛将吕布,因与他的婢女貂蝉私通,最终被策反,诛杀了董卓。生性多疑的曹操,绝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上演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下达了一道命令,你与我,只能活下来一个!真爱是一种无私的奉献,为了我能够活下去,只有请你慷慨的奉献出性命!” 第十一章 剑破苍穹 暮色渐浓,残阳如血,有着低迷肃杀的气氛,在荒凉的石亭附近徘徊着。 “当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许昌逃出,我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直到如今看到了你,我才发现原来我并非一无所有,至少……”平生冷冷的盯着对面的程林,仿佛一头即将发动攻击的猎豹,眼中的杀气和残酷,不加掩饰:“我还有脸!” “你找死!”程林倏然拔出腰间的佩剑,铮铮剑鸣之中,浑身陡然弥漫开淡淡的火焰,整个人仿佛与剑合一,喷发出无尽的烈焰,如同风云骤起,将其剑意、杀意和身形,遮掩于一片淡红的火海之中。 剑荡风云! 这一招平生并不陌生,因为他父亲就是悍天剑宗宗主,有着剑神之称的王越的亲传弟子,他所修习的步法正是悍天剑宗闻名天下的九玄步法,更是融合了他父亲的感悟而成,绝对足以与身法速度称雄天下的大派凤鸣轩相提并论。 “解语,快躲开!”程林的剑速极快,眨眼即至,平生不退反进,右脚往前迈出一步,地上顿时浮现起一座玄奥莫测的九宫八卦,有隐隐雷光在其上啾啾而鸣,嘶嘶跳动。 火海扑面而来,平生凭着精妙迅捷的步伐,堪堪躲开了直刺心脏的一剑,炽热的火海并不能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反而是那擦着胸膛而过的冷冽杀气和剑意,宛如毒蛇一般顺着平生的肌肤蜿蜒而上,令他感受到了死神悄无声息的步伐,正在慢慢的逼近。 这是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且离破入天人合一之境已然不远,别说是自己,就是和关兴还有长恭一起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一触即发之际,平生心底已然有了清醒的认识,心中有过不甘和恐惧闪现,更有丝丝的庆幸,庆幸长恭和关兴被那些小喽啰引开了,不至于会丧命于此。 程林之前只是惊诧于平生的九玄步法与他自己修炼的巨大差异,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将自身的内力融合于脚下出现的九宫八卦之中,而依旧停留在后天境界的平生却能够做到,他自然不会觉得平生是什么天纵之才,唯一的念想就是平生的步法经过了他父亲的感悟精炼,似乎蕴含了更加深奥和玄妙的变化,心中自是起了觊觎之意,手上的攻势不由的放缓,这才让平生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十几招。 而今,他自认无法窥探那步法之中衍生出来的无穷变化,手上的剑招不由的凌厉起来,接连不断的在平生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细长的伤口。 “没有你父亲在,你只是一个废物,一头任人宰割的牲口!” “平生!”解语同样看出了形势的不妙,纤长白皙的手指迅速的在空中刻划起来,留下弥漫着无穷生机的深邃绿意,牵引着古亭附近的旺盛草木之力,化为数十道藤鞭,宛如灵蛇一般在其身侧舞动,而后纷纷朝着火海之中电射而去。 “你太过分了!”藤鞭迅捷如电,夭矫如龙,倏然将程林层层绑缚了起来,宛如一个正在沉眠的绿茧。 “解语,你太让我伤心了!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对着昔日海誓山盟的恋人出手,正是应了那句古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程林开始咆哮了起来,冷冽杀意仿佛怒涛狂澜,透过层层紧缚的滕蔓,汹涌而出。 “剑破苍穹!” 喊出这一句的并非是程林,而是平生,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的震动,更有细微的烈焰透过土地,仿佛吐芽的嫩叶缓缓的摇曳,四周杀意凶戾惊心,让人觉得像是置身于一片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下,这种起手的预兆,平生再清楚不过了,正是悍天剑宗将攻防融入一体的剑招,剑破苍穹! “轰!”狂风携裹着无穷的剑意杀气,从绿茧之中鼓荡开来,将平生正在往后逃窜的身形掀翻了出去。 剑光如芒,张狂霸道,带着滔天的烈焰,从绿茧之中铮鸣突破,直指苍穹。 即便相隔甚远,平生依旧觉得身下若有无数的火焰利剑往上贯穿他的躯体,带着他不由自主的在火焰之中翻滚沉浮,若扑火的飞蛾,朝着正中那把纯粹由杀气和烈焰凝聚而成的绝世凶剑飞扑而去。 绿茧被攻破,气机相连之下,解语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流淌在如玉的肌肤上,有着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平生!”解语顾不得自身的伤势,焦躁惶恐的尖叫起来,她很清楚,以平生如今的实力,被这种狂暴的剑招轰中,活命的几率近乎为零:“快住手!” “你心痛了……,你竟然为这种废物心痛了!”程林的嘴角露出恶毒残忍的笑意,扭曲的脸庞,令他变得像是一个从地狱里逃脱出来的厉鬼:“看来你很在意他!很好,我又有了一个不能让这执挎子弟活下去的理由!” 撕心裂肺的痛,在平生的躯体上炸裂开来,那道透体而过的凶戾剑芒,弥散着冰冷刻骨的气机,在平生的躯体内肆意的乱窜着,搅动着平生的五脏六腑,无边的剧痛化为刀锋枪芒,在他的肌肉骨骼里,经脉血液中,不停的劈砍穿刺,令他深切的感应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砰!”平生的身体终于从空中坠落,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荡起无数的尘土。 我还活着,可是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肋骨断了三根,左肩脱臼,骨骼也碎了不少…… 平生口中不断的往外吐出大蓬的鲜血,仿佛那血是不要钱的一般,染红了身旁的土地。 “既然你舍不得他,那就到地府去陪他好了!我可是个很仁慈的人,愿意成全一对苦命鸳鸯!” 平生虽是难以动弹,然而眼角的余光还是能够看到程林的身影,正在缓缓的逼近,一步又一步,明明很轻的脚步,却像是鼓槌般,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锤击在他的心房上。浑身的血液在加速跳动的心房压迫下,仿佛湍急的河流,澎湃的运行于血管之中,冲开一些淤塞的地方,同时也冲开了脑海之中一段曾经被掩埋的记忆,一副曾经令平生很在意的画面。 第十二章 往事如雪 “阿瞒,你今日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一个人憋在心里,总会将自己的心憋坏的!” “穆山,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为了别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吗?” 跟曹操说话的人,正是平生的父亲,穆山。整个许昌城内,也只有他敢这样直呼曹操的乳名。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天地渲染成了一片迷蒙。酒楼内的火炉烧得正旺,通红的火花将屋内坐着的三道身影,染得红彤彤的,带着一种祥和宁静的韵味。 “世上总会有一些豪杰,将情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阿瞒也是学识渊博之人,可曾听过左伯桃与羊角哀的故事?左伯桃舍弃性命,将不多的食物和衣服送给羊角哀,让他得以面见楚元王,成就功名。羊角哀梦到左伯桃的亡魂被荆轲欺负,自刎而亡,与左伯桃共战荆轲。这便是世上的真豪杰!” “爹,左伯桃和羊角哀是春秋时期的人,荆轲是战国末年的人,左伯桃和羊角哀死的时候,荆轲还没出生呢!”平生小声的纠正父亲的错误,而后一拍胸膛,骄傲的将自己以往的过错全部推到父亲身上:“我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为何总是爱骗人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你想教训我,得先深刻的检讨一下自己!” “世间的确有这种奇男子,然而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又当如何?” “弱女子?曹伯伯,你不是在说笑吧?”平生眨着大眼,怀疑道:“难道你也想编个故事来骗我?我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像我父亲那么好骗!” “故事,的确是一个故事,而且还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不久前!”曹操长叹了口气,似是想以此来排解胸口的烦闷,悠悠开口道:“我身边的一个侍卫,与我府上的一个舞姬私通,当我发现他们之间有奸情时,怒不可遏,董卓与吕布的前车之鉴不远,我绝对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于是我下令处死这两人!” “执行的人是仲康,仲康生性敦厚,从来不会违背我的命令,可是那一天他却匆匆的去而复返,祈求我放过那个舞姬。这,令我很好奇。因为仲康不好女色,而今却为一个舞姬求情,当中必然有蹊跷!在我问清了缘由之后,心底同样对那个舞姬产生了好感和怜悯,于是便召见了她!” “然而我毕竟生性多疑,不信世间真有如此女子,以为是她为了活命而在使诈,便告诉她,她与侍卫,两人只能活一个,让她自己选!” “哦,哦!”平生听得入神,频频点头,道:“后来呢?她真的死了?” “她问我是否当真!当时我以为自己上了她的当,可是毕竟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忍着厌恶和鄙夷答应她!正当我以为她会选择让自己逃生的时候,她却开口告诉我,想让那侍卫活下去,而且还跟我讨要一把剑,想要自刎于我面前!” “想我曹孟德一生杀人无数,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没有见过,但是当我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为了恋人竟然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当时心中的滋味实在难以表达。于是答应了她,愿意放她和侍卫离去,远走高飞!可是她却跟我说,我能够一诺千金,她也必将誓守言诺,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就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河流里!” 曹操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接住窗外的雪花,带进温暖的酒楼里,很快那雪花就融化了,像是谁的眼泪,在曹操的指缝之间流淌着:“外面天寒地冻,别说是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跳进河中,也是必死无疑!” “确实可惜!” “不但可惜,还可恨!”曹操语锋一转,面有不忿之色,道:“我将那个侍卫叫到面前,同样告诉他,他跟那女子,两人只能活一个,让他自己选!” “呵呵……”曹操长笑一声,凄凉落寞道:“我刚说完他就给出了答案,他告诉我,都是那女子在勾引他,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他愿意当着我的面杀死那女子以示清白!” “太过分了!”平生听到这里,双拳不由的紧握,道:“那家伙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是啊,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仲康也是这么说他的!”曹操继续叙说道:“那副为求活命,薄情寡义的丑陋嘴脸,至今想来,还让我觉得十分的恶心,当时不但是仲康想要杀他,就连我也想将他千刀万剐!然而,毕竟答应了那个舞姬放他一条活路,而且舞姬也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我不好食言而肥,再是不甘不愿,也不能杀他!” “不能杀他……”那段在他记忆之中留下浓重一笔的话语,带给平生的剧烈疼痛,更甚于肉体,令他的精神变得极为高亢,身体在地上不断的颤抖着,心中的愤怒和厌恶,化为无边的信念和力量,支撑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能杀他!” 平生疲弱至极的身躯,轻轻的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然而此刻却给解语一种如山的错觉,让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比山岳更加的巍峨不可撼动,可以为她遮蔽一切的风霜雨雪! “开什么玩笑,这种人渣有什么资格与解语产生交集!曹操就是不够聪明,优柔寡断,遗留了一大堆的麻烦,要小爷来给他擦屁股!哼,不过也好,小爷正好亲手杀掉你这种披着人皮的豺狼!” 平生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夕阳下的一缕轻风,飘渺的无法捉摸,然而听在程林的耳中,却很重、很重,如同他飘零江湖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全部叠加到了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怨毒欲狂的喊道:“不知死活的小杂种!我会慢慢的关爱你,一点一点的将你的皮割下来,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块一块的被剜下。放心,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就凭你这头不知廉耻,无情无义的畜生,能办到吗!”不管那耷拉着的左臂,不管那断裂的肋骨刺入身体的剧痛,平生倔强而孤傲的挺直了脊梁,高声不屈的嘶吼道:“得罪了小爷,你死定了!” 第十三章 重瞳显威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不活剐了你!” 程林犹如被激怒的雄狮,暴虐的朝着平生扑了过去,速度快的只剩下一道残影,而那道停留在平生视线之中的残影,却又动了起来,再度衍生出两道残影,加上本尊共成四人,从四面八方朝着平生冲刺过去。 流影剑殇! 平生知道这一招的名堂,他曾亲眼看到他父亲用这一招衍生出上百个残影,在眨眼之间将院子里所有的柴禾劈好,当时他还大喊暴遣天物,如此神功就该用来对敌厮杀,只是没想到会有一语成谶的一天,而那个敌,说的竟会是自己。 “嚓……”一道残影掠过,平生的右肩被切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咕咕往下流淌,而还未等他来得及侧身避开,腰肋处又被切开了一道伤口,皮肉往外翻卷。 “住手,快住手!”解语眼睁睁的看着平生在程林的攻击下,身上不断的增添细密凌乱的伤口,脸色瞬时变得煞白,怒目圆睁,双手快速的接着法印:“夏花·怒灼!” 随着解语手印的变化,一朵璀璨妖艳的花朵,渐渐的浮现在她的手印之上,与此同时,平生脚下地面开始凭空的绽放无数的花苞,牢牢的将其护卫在正中。 “嗯?”程林想退之时已然为时已晚,他的双脚刚刚触及那些花苞,便有无数的花朵在他的身上逐渐的绽放开来,点点红艳光芒,凝聚成细腻生动的花瓣,随风舒展,轻柔似纱,飘逸若火,美丽之中带着些许的诡异! “竟能加快我的真气流失……”程林浑身开满了花朵,汲取他的真气,化为更加猛烈的火焰,不断的燃烧着他的肌肤,眨眼之间就将他化为一束火炬,在平生的眼前晃荡着。 “啊……”程林撕心裂肺的嚎叫着,抱着有祸同当的心思,牢牢的抱住了平生,企图将他身上的火焰全部转嫁到平生身上:“快收手,不然他也要死!” 平生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的捶打在程林的肚腹上,一拳快过一拳,心中的羞恼和愤恨,比起身上的火焰更加的猛烈疯狂,从来只有他阴别人的份儿,何曾被人拖下水过:“你他娘的死兔子,快给小爷松手!” “平生,你没事吧!”解语眼见两人都被火光所笼罩,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惊惧,连忙撤去了手印,虚弱的站在那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面色煞白如粉,甚至能够让人看到她肌肤下的血管脉络,晶莹剔透的汗水涔涔而下,方才的那一招,攻击威力的确很大,同时对她的巫力消耗也是大的惊人,即便程林不抱着平生,她也无力继续支撑下去。 “砰!”平生的力量何其的恐怖,每一下都重逾万斤,若非程林有真气护体,早就被他砸成肉泥了,此刻身上的火焰熄灭,他也终于坚持不住被平生砸飞了出去,浑身焦如黑炭,口中的鲜血不断的往外喷洒,狼狈至极! “小畜生,为何你会没事!”倒飞出去的程林,眼见平生浑身上下,除了衣服被烧焦以外,肌体并无任何漆黑的痕迹,不由愤然咒骂道:“无情无义的臭婊子,你真该被千刀万剐!” 平生知道其实这不关解语的事情,自己似乎对火焰有着天生的免疫力,之前程林的那一招剑荡风云,搅起的无边火海,未能伤害他分毫,而今解语的夏花·怒灼同样如此,或许这应该就是血脉之力的先天优势所在。只是程林实在够狠毒的,趁着平生击打他的时候,用力的勒住平生断裂的肋骨,让它们更深的刺入平生的身体里,几欲刺穿脏腑。 眼角的余光看到程林踉踉跄跄的起身,仍有余力朝着解语走去,而解语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平生不由眦目欲裂的吼道:“看来你不仅心黑,就连整个人都黑透了!这朗朗乾坤,光明天地,实在是容不下你,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吧!” 程林直盯平生,嘿嘿的冷笑着,眼神阴冷的犹如一条即将扑食猎物的毒蛇:“小杂种,急着想送死是吗!我偏不让你如意,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我要在你面前,扒光她的衣服,让你好好的看看我们相亲相爱的景象!” 我不能倒下,还没完呢,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快站起来! 平生只觉眼皮愈发的沉重,像是千斤重闸,正在缓缓的落下,心中的不甘和不忿,像是野兽一般在不断的嘶吼着,咆哮着,狠狠的吞噬着他的心灵! “畜生!” 平生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身体因为愤恨而轻轻的扭动起来,那潜藏于血脉之中的力量,那不容亵渎的高傲灵魂,剧烈的挣动了起来,浑身开始闪烁着嗞嗞的雷光,那跳跃的雷霆,仿佛万鸟朝拜,又像万兽嘶吼,散发着亘古洪荒的凶戾气息! 然而此时,一阵金光陡然从平生背后绽放开来,天皇伏羲、地皇女娲、人皇神农的影像虚浮空中,合力将那股力量,那股气息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三皇咒印!”平生心中的恨意,滔天而起,若非自己的神通被封,有谁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放肆,有谁能将自己逼入这等生死两难的处境! “你就只有这么点能耐吗!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是男人吗!”在平生咬碎钢牙恨欲狂的时候,项籍那如刀斧铮鸣的声音悠悠的在心中响起,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傲和霸道,久久的在心坎里回荡着:“站起来,别玷污了本王的眼睛!” “站起来!”平生的心中唯有这么一个信念在回荡着,颤抖的双脚,打着摆子的身体,一步一晃,脆弱却又坚强的挡在解语面前。 “平生,不要逞强!”解语的眼中已蓄满了泪水,仿佛雾笼长江,带着一种迷蒙的凄美。 “逞强,解语,你太小看我了!”平生低垂着脑袋,披散着头发,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平静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自信:“还记得那个追杀我的亡天强者吗?还记得那只狼妖吗?但凡敢得罪小爷的,不是他们祖坟开始冒黑烟,而是他们的祖坟都化成了黑水!” “半死不活还想逞威风!不过你的生命力还真是惊人,你跟你父亲,该不会是螂妖化身而成的吧!哈哈,哈哈……” “笑,你就尽情的笑吧,很快你的小命就没了!”平生缓缓的抬起头,垂下的长发像是被一股狂风从正中吹开,露出那双令人闻之色变的重瞳! “你的眼睛……”从刚才开始,程林就感到阵阵的心悸,还以为是有强者在暗中窥视,直至如今他才明白这股心悸的由来:“重瞳……” “去死吧!”平生轻轻的张口,梦呓般的述说着,右眼轻轻的闭上,唯有一只左眼,开始慢慢的散发着猩红如血,炽热如火的光芒。 “这是……”程林悚然惊觉自己的身周不知何时被一团红芒所笼罩,仿佛置身于一只宽大无边的瞳孔里,又像是重回到了上古洪荒之中,四周寸草不生,寂寥无声,唯有脚下焦黑的土地,似是铭记着什么。 “吼……”还未等程林有所反应,龙吟从四周滚滚而来,如雷咆哮,彤彤火光,骤然暴起,燎原肆虐,卷起万重火海,汹汹狂奔,炽热沸腾,忽而奔腾咆哮,忽而涡旋卷溺,气象万千,变幻莫测,照耀天地! 无穷戾气和凶威,如山如岳,似是有什么洪荒凶兽,正躲在火海之中,无情的窥视着世间。 “啊……”程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惶凄厉的惨叫,便被火海之中冲出,携裹着令人绝望战栗气息的荒古火龙一头撞入了火焰之中! 红焰汤汤,仿佛怒流狂澜,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眨眼之间,将程林不断挣扎的躯体,焚成了无尽的劫灰。 第十四章 伤残人士 平生躺在床榻上,浑身上下裹着厚厚的纱布,杂乱的药液将纱布染成绿色,活像一个包好的粽子,就等着下锅了。 左眼带着一个眼罩,阵阵清凉的气息,通过药液渗入肌肤里,虽然并不能起到任何的治疗作用,然而却令穆山那焦灼疼痛的神经,稍稍得到了舒缓。 平生转动着右眼珠,瞅着趴在他床榻旁睡觉,青丝有些凌乱的女子,轻声呢喃道:“解语……” “……平生!”解语缓缓的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蛛网般的血丝,看得平生一阵揪心。 解语揉了揉眼珠子,确认不是在做梦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你终于醒了!” “我还以为你……”欢呼过后,解语又陷入了伤心难过之中,轻轻呜咽道:“伯父给你找了好多的灵药,可是对你都没有任何的作用,愁得他的头发都白了,二胖还被伯父狠狠的揍了一顿,怪他没有保护好你!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得去找暮雪哥哥了!” “有那么严重吗!”听到关羽如此关心自己,平生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仿佛就连左眼的灼痛之感都减轻了许多,嘶哑着嗓音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解语担忧的问道:“你体内的断骨和体表的伤都好了,就是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平生闭上了右眼,虚弱的抬起左手,将左眼上的眼罩往上捋开,视线之中一片漆黑,像是黑夜偷偷在他的左眼之中,悄悄的替换了白天。 “呵呵……”平生苦笑了几声,道:“以前我爹总是说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现在只能说瞎话了。不过经过这次教训,以后我一定会闭着眼睛说瞎话!” 解语被平生逗得莞尔一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笑总比哭要好!”平生轻拍着解语细腻光滑的小手,道:“不是还有右眼吗,大不了以后不用左眼就是了。肚子有些饿了,解语,给我弄点吃的来!” 看着解语走出了房间,平生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木然的盯着房顶,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项籍啊项籍,你不是要亲眼看着刘邦打下的江山覆灭于一旦吗,为何如今就收走了一只重瞳,为何就不能将如何使用重瞳的方法告知于我! 初次领略到重瞳的威能,不料刚刚得到,还没捂热呢就要立刻失去……。该死的三皇咒印剥夺了我的天赋神通,而今又要将重瞳从我身上夺走,上苍为何总是要这般玩弄于我! 平生不甘、不屈的握紧拳头,心中仿佛有头猛兽在朝着苍茫天地嘶吼着,声音中带着与天斗,与命争的悲壮和苍凉! “平生,听说你醒了,我特意过来关心你一下!”解语还没来,关兴倒是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关凤那只骄傲的小凤凰。 平生侧着头,瞅着关兴的小肚囊,又瞅了瞅他手中满是油光的鸡腿,没好气的说道:“二胖,礼物带到就行,心意就不用了。” 关兴:“……” “你好了?”关凤仔细打量着像是粽子一般的平生,虽然没有了以前的敌意,说话的语气仍是不冷不热:“二哥可是被我爹狠狠的揍了一顿,还罚了三天的禁闭,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凤儿,你要理解一个伤残人士的悲惨心理!”平生循循善诱道:“你闭上自己的眼睛,想想以后无时无刻都要过着这种睁眼瞎的日子,走在路上说不定就掉进茅坑里了,吃东西的时候说不定就把鸡腿塞到鼻孔里了,穿衣服的时候说不定就把裤子给套到脑袋上了……,那种彷徨和恐惧,你能理解吗?” “……这么可怜啊!”关凤按照平生说的闭上了眼睛,想象那种画面,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同情:“那怎么办?” 平生理所当然道:“还能怎么办,这个时候你当然要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以你的真诚和热心,让我这个伤残人士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和真爱!” “嗯嗯!”关凤十分认同的点着头,道:“具体该怎么做!” “这个嘛……”眼见两人如此轻易就上当受骗,平生自我感觉十分的良好,闭着双眼,惬意的筹划道:“以后二胖背着我上街,而且要把你的鸡腿给我吃,凤儿就喂我吃饭好了,还有要帮我洗衣服,还有……,嗯,暂时就先想到这些,以后再说其他的。” 平生停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两人的答复,这才疑惑的睁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前,愤愤不平的咒骂道:“靠,跑得比兔子快,真不是东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都有心思坑骗别人了,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又不傻,千金公子和小姐,才不会帮你干这些事情呢!” 解语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一碗小米粥和一碟青菜,几乎没有什么油水,看着这些,平生又开始惦念起关兴手中的鸡腿来。 “几天没吃东西了,不能光想着大鱼大肉,先吃点清淡的,调养一下肠胃。” “我觉得我的肠胃好的能够吃下两头牛,就不用调养了吧,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 “别贫嘴啦,快吃吧!”解语舀起一勺米粥,轻轻的吹了吹,而后送到平生嘴边:“长恭来信了,他找到了他兄长,在蜀山等我们过去。” “蜀山?那不是修仙之地吗?要我们过去干嘛?”平生喃喃的念叨道:“长恭的兄长,赵统……,明秋眼,难道……” “嗯,世上对于瞳术最为了解的两个人,一个是昆仑七圣之一的许邵,不过他长期在外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找到他。而另一个就是赵统,他曾经翻阅过无数的古籍,得知了一些关于瞳术的秘辛,而他本身又拥有明秋眼,对于如何治疗你的重瞳,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解语温柔的将米粥喂给平生,像是已经看到了平生康复时的模样,眯缝起来的眸子里,闪烁着比屋外阳光更加明媚柔和的光芒,看得平生一颗心突突直跳:“赶紧调养好身体,过两天咱们就去蜀山,不过你可不能偷挖蜀山的灵草,要不然我们会被赶下山的!” 第十五章 鸡鸣村 经过一天的静养,补充了充足的食物,平生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在周仓的护送下,跟着关兴一起赶往蜀山。 鉴于前次的遇险,这一次护送的队伍除了关羽的家将周仓外,还有一队校刀手,也是关羽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往益州,沿途倒是让平生抢劫了不少的劫匪,看得周仓眼皮子直跳。 “呔,独眼夏侯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休息的空档里,平生拎起了刀子,又开始跟关兴叫嚣起来了,说好了不用真气,只用普通的招式进行较量,平生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 “独眼……夏侯……”关兴斜睨着平生左眼的眼罩,道:“你很崇拜他吗?” 平生昂起胸膛,骄傲得就像是一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那是,二胖,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没什么见识!” 关兴不屑道:“夏侯惇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哼,说起这夏侯惇,那可是名垂青史的人物!初平四年,带着大军征讨吕布,被吕布假装投降的部队给挟持当了人质,后来在交战之中右眼珠子又被曹性给射瞎了。在博望坡时又被刘备的一把大火给烧得丢盔卸甲……” 关兴更加鄙夷道:“这么说来,岂不是个窝囊废!” “你懂什么!”平生大言不惭道:“男子汉大丈夫,若不能流芳百世,定要遗臭万年,想他独眼夏侯,堂堂的大将军,失败竟然能够失败的如此别出心裁,失败的如此……成功,定然会名垂青史,而我平生此刻就是第二个独眼夏侯,断然不会跟他争遗臭万年的名额,所以我注定要流芳百世!” “呃……”关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很别扭:“失败的如此……成功!” “接招!”平生在关兴发愣的刹那,直接抡着白花花的厚背砍刀砍了过去,口中还十分无耻的叫嚣道:“二胖,对敌之时竟然发呆,你不要命了吗!” “你个王八蛋,还不是你刚才在胡说八道,吸引我的注意力!”关兴不忿的抬起手中的砍刀,措手不及之下,在平生的巨力劈斩下,蹬蹬的往后倒退了三步。 “对手的话万万听不得,这就是我今天要教你的道理!”平生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手中的大刀刁钻狠辣,得势不饶人的往关兴身上招呼:“你该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要不然今天你非得交代在这里!” 关兴还未站稳脚跟,平生就如同发动了攻势的猎豹,一击紧连着一击,凶猛而又迅捷,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且手中的砍刀,力量更是狂暴的超乎关兴的意料,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刀柄。好在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说不用真气就不用真气,否则平生今天准得倒大霉。 “锵!”又一次火花飞溅,平生从关羽那里学来的刀法运用的越发的纯熟了,大刀在接触的刹那,猛地往前一推,掠过关兴的额角,在他勉力招架之时又猛地往后一拉,将关兴手中的长刀扯出了一个空档,迅疾的将刀锋架在他的脖颈上。 平生收刀而立,左手背负身后,昂首望天,摆出一副登凌绝顶,寂寞无敌的姿态,云淡风轻的说道:“人生真是纠结,当没有对手可以站在同一高度时,是如此的孤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被平生当成了踏脚石,关兴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了,抓狂的喊道:“王八蛋,这一次不算,咱们重新比过!” “二胖,你要记住,将来你是要当一个将军,而不一个只懂逞匹夫之勇的莽汉,所以要懂得先斗智,后斗勇的道理!”平生以一副长辈的口吻,淳淳教诲道:“我之所以跟你扯独眼夏侯的事情,不过就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而已,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单打独斗,智谋都是无比重要的!” “少将军,平生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黑面虬髯的周仓也开口说道:“智谋的确是最重要的东西,关将军、张将军、赵将军都是天下难逢敌手的英雄,他们共同辅佐主公,依旧不能改变主公落魄不堪的处境,直到诸诸葛亮和庞统,以及法正的出现,主公的一切才开始逐渐好转,虽然俺不是很明白他们用了什么计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智谋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周叔,怎么连你也帮着这个无赖说话!” 听着周仓的话,平生的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这样一句简单粗鲁的话里,平生却是听出了很多的东西,周仓只是关羽的家将,称呼关羽、张飞、赵云这一冀州系的将领,都用英雄来形容,而说到诸葛亮、庞统和法正这些外系大臣时,非但十分无礼的直呼其名,而且口吻明显的带着轻蔑、不屑的情绪。 “二胖,要接受教训,下次千万别跟平生斗嘴,要不然你绝对会吃亏的!” 关兴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女子,平生叫他二胖他还可以接受,但是解语这么开口叫他,顿时令她无比的反感:“不准你叫我二胖!” “哼,凶什么凶呀,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了,休息够了,俺们该继续上路了!”周仓翻身上马,带着十几骑在前开路,道:“长恭他们就在前面的鸡鸣村里等俺们,早点把你们交给他们,俺们也好早点回去跟将军交差!” 十几骑放马奔走于山岭之间,马蹄踏地如鼓,沿途将蜀中的百姓惊得鸡飞狗跳,倒是没有继续引出山贼劫道,让平生觉得十分的惋惜,尤其是在人吃马嚼之下,跨在爪黄飞电马背上的钱袋迅速的干瘪了下去,令平生的一颗心都纠结了起来。 前方,一座坐落于青翠山岭之下小村庄,听得如雷马蹄声的响起,迅速的冲出了十几道衣饰各异的身影,大都背负宝剑,头戴道冠,应是益州附近的修仙之士。 “平生,可真是让我们好等!”长恭越众而出,依旧是一身净白如雪的白衣,长发用一条白巾绾起,若论衣饰,在这群道士之中算得上平平无奇,只是浑身却有一种超然的气质,令人第一眼就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而在长恭身侧,则是浓眉虎目,身带七剑的赵统,尤为让平生在意的是他的那双眸子,内有华光闪烁,仿佛孕育着诸天星辰。 “长恭,这些前辈是?”平生的目光缓缓的从长恭和赵统身上移开,落在他们身后的道士身上,十七个道士之中,八个是蜀山的弟子,而其余九个全部都是年轻的女子,看其打扮应该是另一修仙大派峨眉的弟子,平生自然不会自大到以他们都是前来观瞻自己的无上风采,他们来此,定然有着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第十六章 瞳术之别 鸡鸣村,始终笼罩在淡淡的云雾之中,不闻半点鸡鸣之声,反而却又一股莫名的清冷和阴森的气息在云雾之中蔓延着。 长恭指着蜀山弟子中的一位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蜀山的玄清道长!” 平生不敢倨傲,对着那位驴脸长须的中年男子作揖行礼:“见过道长!” “无量天尊,想必你就是赵统所说的那位异人吧!”玄清仔细的审视着平生,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闪烁着令平生感到浑身不自在的光芒,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商贩摆在地摊上的货物,任人观赏挑选。 “这位是蛾眉的灵佳道长!” 中年道姑长得并不出众,只是常年修行,浑身上下自有一股远离凡尘的空灵气息,令得平生对此人颇有好感:“见过道长!” “平生,你是许昌的那个平生吗?”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空谷莺啼,在中年道姑的身后响起。 “你是……”平生的视线越过灵佳,落在藏于她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的女子身上,身穿青绿色的蜀山道袍,瓜子脸,眉毛细长如柳,双眼又大又圆,仿佛两潭清澈明净的湖泊,随时都要往外滴出水来,樱桃小嘴轻抿着,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羞涩和局促。 “曹施!”过了片刻,平生终于从印象之中搜索出关于这个女子的一切,最让平难以忘怀的是幼年时期,自己曾今偷吃了她的两颗糖葫芦,结果她那一毛不拔的父亲曹洪,不但强行从自己父亲那里索走了两串的糖葫芦,还要自己的酒楼以后免费为他们一家子提供吃喝,这令平生引为终生无法磨灭的污点,奈何曹洪家只有曹施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女孩子家的平生倒是真揍不下手。 “你不是在许昌家里吗?怎么跑到蛾眉去了?”平生疑惑的打量曹施,道:“难道是啊璨经常去你家骚扰你,所以你才跑到蛾眉去避难的?” “……胡,胡说……”曹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平日里三步不出闺门,很少与人交谈,更不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平生揪出了难堪的往事,当下整个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磕磕巴巴的说道:“荀公子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骚扰我,我是八字太轻,容易招惹邪魅,才上蛾眉修道的。” 周仓朝着长恭抱拳道:“长恭公子,既然您在这里,少将军他们就交给您了,俺们要回去跟将军复命!” “周叔叔辛苦了!”长恭抱拳还礼道:“一路风尘,舟车劳顿,本该好好招待周叔叔和众位将士,奈何此处不是个安生的好地方,长恭回去之后,定会重新宴请诸位,到时还请周叔叔莫要推迟!” “公子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不兴这一套!”周仓打马回身,带着十几个将士离去:“回去咯,早点向将军交差,早点能够放松一下。” “长恭,你刚才说这里不是安生的好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生举目远眺,只见偌大的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鸡鸣犬吠,也没有半个村民出入,极不寻常:“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确实如此!”长恭转身请两位道长先行入店,而后才招呼平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到里面歇息一下。” “呃……,虽说小爷是能够让退避的无双人物,可是冒然打扰他们的安宁也是不太妥当,会给人留下一种欺男霸女的不好印象,尤其是在曹施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面前,我觉得更应该保持温良谦恭温的形象。” 平生牵着爪黄飞电就要转身离开,自他踏入这座小村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阴气在村中弥漫着,令他觉得遍体生寒,如芒在背,而今听到长恭亲口承认,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慷慨激昂的说道:“大好男儿,自该以大地为床,苍穹为被,四海为家,灵草异兽为伴,历经风霜雨雪的磨练,如此方能成就广大无疆的胸怀,气吞天地的志向!” “温良恭谦的形象,谁不知道你在许昌就是一副横行霸道,坑蒙拐骗偷的无赖嘴脸!”曹施怯生生的说道:“我的很多远房亲戚在许昌被你打得鼻青脸肿,每天都有人到我家去诉苦,我虽然足不出户,但也能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勾当,平日里就把许昌闹得鸡飞狗跳的,如今反而要谈什么温良恭谦,不敢进来就在外面呆着好了。” “噗……”解语以手捂嘴,莞尔一笑,道:“我是小女子,就不用磨练出广大无疆的胸怀和气吞天地的志向了,你自己到外面去餐风露宿吧!” “怕什么,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关兴大大咧咧的拍着平生的肩膀,在平生的衣服上留下一摊油渍,眼中满是挪揄之色,哈哈大笑的走进了村子里。 “嘿哟,老黄……”眼见众人离去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的坐骑爪黄飞电竟然也敢扭动着肥硕的马臀在自己面前晃晃悠悠的离去,平生顿时心底火起,飞起一脚踹在爪黄飞电的屁股上,骂骂咧咧道:“小爷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竟然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有你,老黄,不跟着主子走,活腻了是吧,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给熬成马肉羹!” 爪黄飞电凭白挨了一记大脚,愤愤的嘶吼了几声,奈何它早已通灵,知晓眼前的这位爷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招惹不得,只能快速的往前逃窜,早已通灵的它,很清楚这种关键时刻,跟在那群道士身边,远比跟在平生身旁要安全很多。 “进来!”进入一间不大的小店里,平生被长恭请进了内院的一间卧室。卧室很干净,也简单的离谱,只有一张床榻,连待客的案几和席垫都没有。 “你的事情长恭已经跟我说了!”赵统关上了门窗,一脸郑重道:“瞳术有三种,各有各的开启以及滋养之法。修炼而成的瞳术,只需以自身的灵力或者真气滋养即可。而如我这种由不同血脉混杂变异而成的瞳术,则需靠血脉之力滋养壮大。重瞳乃是天地孕育而成,拥有此瞳的人,都是先天灵体,能与天地交感融合,从而源源不断的汲取天地之力,温养瞳术。” “你的重瞳并非你自己的,你也并非先天灵体,所以一旦耗尽重瞳里的威能,便无以为继,致使重瞳失明……”赵统围绕着平生打转,沉吟片刻,道:“别人或许看不穿你的底细,然而我拥有明秋眼,能够看破虚妄,自然对你更加的了解一些。” “之前跟你说过的,不同的血脉之力混淆,会有三种截然不同的后果。其一,也是概率最大的,血脉之力相互冲突,相互消弭,从而使得血脉枯竭,泯然于众生之中。其二,便是概率极为稀少的,血脉之力相互制衡,分庭抗礼,致使无法觉醒复苏,从而诞生出稀有瞳术。其三,乃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概率,血脉之力相生相助,完美融合于一体,从而诞生出比起原来的种族更加强大恐怖的新生灵!” 赵统站在平生身后,道:“能够让三皇后裔携手施展封印阵法的生灵,应该就是那种新生灵!既然你无法吸纳天地之力,那么不妨尝试以血脉之力滋养重瞳,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十七章 皇极书 赵统传了平生一篇口诀,十分的晦涩深奥,以平生的聪慧,同样难以在短时间内究其根底,深明其义,只觉那些咒文,似是流传于上古的语言,每在心底默念一遍,血脉之中都会莫名的产生一缕微不可查的奇异力量,行走于脏腑血肉之中,使得身体的力量稍稍的增加了点滴。而当细若发丝的力量涌入双瞳之中时,平生明显的感受到了左眼的疼痛大为减缓,仿佛干涸的大地遇到了初降的甘霖春雨。 尝试过这段口诀的奇妙之后,平生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段口诀从何而来?” “黄泉域!”赵统直言道:“那是徐福亲手创建的一个门派,极为诡谲邪戾,专门从各地搜罗资质不凡的孩童进行培养实验,尝试道武合一之径。虽说乃是邪魔歪道,然而徐福毕竟是一个福缘深厚之人,传说他曾经拜访过蓬莱仙岛,进入过更为广袤胸阔的山海界,得到过很多世人梦寐以求的无上传承。这一篇凝练血脉之力的皇极书便是他从山海界的皇族之中窃盗而来,价值无法衡量。” 徐福的东西,怎么就到了你手里?不用问就知道是抢来的,看来蜀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生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强盗时,骨子里总有股道德优越感。 长恭看出了平生的态度变化,解释道:“自古道家和武宗,不能共融于一体,道家修灵台,以开启肉身宝藏秘力为主旨,以此来滋养壮大神魂,最终舍弃肉身,以求让神魂渡劫飞升为仙。武宗修丹田,竭力挖掘肉体的潜能,将自身化为一柄世间利刃,斩神屠魔,强大无匹。” “两者都有各自的缺陷,道家旨在长生,所以修炼有成者,大都寿限绵延,能活上数百年也是常有之事,然而用于攻伐的道术远远弱于武宗。武宗旨在杀生,刚猛无俦,尤其是达到天人合一之境时,能沟通借用天地之力,横扫一切强敌,可惜刚难持久,即便是武道大成的强者,也不过百余岁的寿限,辉煌却很短暂。” 长恭冷静的分析着两者之间的差异,道:“所以自古以来不乏一些天纵之才,意欲将道家和武宗合二为一,创出既能攻杀无双,又能养寿飞升的术法,然而很可惜,他们大都死的非常的凄凉。” 长恭摇头唏嘘道:“人体的潜能是有限的,当挖掘出一部分后,想要继续深挖,无异于自掘坟墓,且道家以灵台为主修炼出来的灵力,与武宗以丹田为主修炼出来的真气,会在体内相互冲突碰撞,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会让人的肉体产生扭曲,进而使精神崩溃,成为一具被杀戮欲望所主宰的行尸走肉。” “徐福明知会有此等后果,仍是不肯放弃这种残忍的实验,且用药物控制那些活尸,将他们变成黄泉域的杀戮工具,惹得天下群雄并起,愤而诛之。黄泉域于一夜之间化为飞灰,徐福所收刮来的奇功妙法,自然也就沦落到各教各派手中。” 平生瞪大着双眼,鄙夷的看着长恭,因为他自小就看着他父亲一边修炼天星洞的道术,一边修炼悍天剑宗的功法,别说什么痛苦之类的屁话,非但身强体壮,吃嘛嘛香,而且还经常有精神,有余力来揍自己。 “道家和武宗不能共融!”平生斜睨着长恭,十分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想忽悠我吧,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平生可是别有见解?”长恭笑道:“家父乃是天下少有的强者,若是两者可兼容,你以为我兄长会放弃双修的机会?” “也许有个别的特例吧!”平生小声的嘀咕着,心里也不敢确定,毕竟他父亲是他父亲,说不定私藏了什么功法,所以才能打破这种禁制,而自己一穷二白,就剩下一副好身板了,敢为天下先,舍身喂虎的大无畏精神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这座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生疑惑道:“为何我觉得此地阴气如此之重,像是到了阴曹地府般?” “多年前在陈留附近曾经有过一场大战,据传是地府鬼王,意欲用人间生魂祭炼魔器万鬼幡,后被人间豪杰击退,战况之激烈,甚至将酆都鬼门都击毁了,导致人间地府再无隔阂,后来幸得一位奇人,以神剑逆水寒将酆都鬼门封住,阻止鬼气侵入人间。可惜,人间鬼魂也无法再入地府轮回。” “神剑呐……,那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很值钱吧?”平生颇为惋惜的摇着头,而后又一脸义愤填膺的开骂道:“真够缺德的,究竟是哪个缺心眼的把酆都鬼门都给毁了,这是在造孽啊!难道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吗!” 骂过之后平生又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可是陈留距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那段往事跟这里的变故有什么关联?” “听说地府之中发生了变故,有强横的生灵不断的冲击着神剑逆水寒,想要破开封印,侵入人间。两者之间的不断碰撞,使得酆都鬼门在人间开启的位置不断的变幻,这是酆都鬼门第八次在人间显现,封印已经被冲开了很大的一道口子,致使鬼气外泄,将此处变成了人间鬼蜮。” “这么说你们来此是为了加固酆都鬼门的封印?” “此乃其一!”赵统回答了平生的问题,道:“此处已经有了地府鬼兵的踪影,甚至有人曾经看到鬼帝在此处显现。而且我们在此发现了川中鬼道的身影!” “鬼帝?”平生的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说来听听!” “这是我师傅玄机从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处听来的消息,据说地府的十殿阎王全部凭空消失,不知所踪,地府呈现了一片权力真空阶段,由此崛起了十方鬼帝,各自统御地府一方。然而他们并不满地府的荒凉和孤寂,时时在窥探着入主人间的时机。此次的变故,无疑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契机!” 赵统述说道:“而川中鬼道,主要流窜于蜀汉一代,无人知其起源,也无人知其门派所在,只知他们以生灵魂魄为食粮,修炼一种极其诡异的功法。此处酆都鬼门泄露出了鬼气,他们顿时就像闻到了血腥的撬狗,蜂拥而来。而且有人看到一个神秘人从中穿针引线,将川中鬼道和鬼帝拉扯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联盟!” 第十八章 偷窥者 “怎么什么都是有人看到,那个有人到底是谁呀?”平生对赵统口中的那个“有人”十分的感兴趣,或者应该说是十分的仇视,恨不得将他揪出来狠狠的扇上两个耳刮子,要不是那个叫做“有人”的大嘴巴吃饱了撑的到处宣传,他如今也不用陷在这种鬼地方,进退不得。 “……不清楚!”赵统继续说道:“都是听我师傅玄机所讲,不过他既然信得过那人,想来不会有误!而且川中鬼道,似乎与汉中的五斗米教相从甚密,有着说不清的瓜葛。以前蜀山和蛾眉曾经几次联手围剿,几度险些就要将鬼道连根拔起,只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鬼道中人就会遁入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能够在蜀山和蛾眉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匿藏起来的,汉中除了五斗米教之外,别无他人!” “等等,什么川中鬼道的咱们先不去管他,有个问题我觉得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平生双眉突突的跳动着,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凭我们这么点人手,要是鬼帝突然来了,或者是川中鬼道突然杀来,抵挡的住吗?” “……逃跑应该没有问题!”赵统说话的底气严重的不足。 “平生,我突然觉得你刚才在外面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大好男儿,自该以大地为床,苍穹为被,四海为家,灵草异兽为伴,历经风霜雨雪的磨练,如此方能成就广大无疆的胸怀,气吞天地的志向!”关兴撮着牙花子,讪讪道:“我们还是即刻折返,我父亲亲口交代过我,要将你活蹦乱跳的带到青龙坛去,任重而道远,我们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二胖,你脑子被鸡油给蒙了!”平生白了关兴一眼,道:“外面天都黑了,什么妖魔鬼怪的最喜欢在夜晚出来活动,少了长恭他们的帮助,势孤力单的,你觉得咱们生还的概率会更大一些吗?” 长恭轻声安慰道:“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只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前哨,如今确认了消息属实,蜀山和蛾眉的掌门都会带着门中的大批精锐赶来,而且家父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赵统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急速的朝着后方的窗外瞄去,口中淡然的说道:“事出突然,不料将你们也牵扯了进来,在下十分的抱歉!” 平生何等的聪明,一见赵统打眼色,即刻明白了窗外有人在窥探,当下打着哈哈道:“事以至此,咱们只能步步为营,争取毫发无损的活着离开这里!解语是百草庐的弟子,精通各种药草,其中有一种名为通灵草的草药最是奇特,分为子母灵草,可以让母草的服食者清晰的看到子草服食者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甚至可以操控子草服食者的性命,甚为神异。” “我……” 解语眼中满是疑惑,刚要开口斥责平生胡说八道,不料又被平生截断了话语:“解语,没关系的,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事,我们身处鬼雾之中,视线受阻,容易走失,若是能有一人知晓其他人的下落,等于让迷失者增加了几分活命的几率!待会儿我们就将它放入熬煮的稀粥中,分给众人服下。” 长恭心领神会的说道:“哦,我只听说过世上的驻阴石有子母之分,不料还有如此奇特的药草,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谁在外面!混元一剑!”赵统右手掐诀,背上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随着他手中剑印的转变,仿佛被赋予了灵性,焕发着濛濛白光,倏然腾空而起,如狂龙夭矫,迤逦横冲,迅若闪电的朝着窗外刺了过去。 窗户在澎湃巨力下轰然四散,碎木纷飞,人影窜动,那人已然淹没于院中薄薄的白雾之中。 “会是谁?”平生追出了门外,查看着窗台处的痕迹,只见地上的黄土里弥留着一个薄薄的脚尖印记,若是不仔细辨别,难以看清,应当是方才那人为了躲避赵统的剑招,力从脚起,惦着脚尖时残留在地上所致:“从这脚印可以判断出那人的体型颇为高大,应该不是蛾眉那班娇滴滴的女子所留。” “难道是川中鬼道的人杀来了?”关兴皱起眉头,一脸纠结道:“虽说临阵逃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是如今的对手俨然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我提议先暂避其锋芒,大家一起离开这里如何?” 平生捻起地上那些带着些许湿气的黄土,道:“不用了,我们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长恭惋惜的说道:“可惜脚印太过模糊,否则可直接让他们进来对比!” 关兴不解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平生静静的说道:“二胖,连赵统都能发现那人的行踪,你说赵统的师叔玄清道长会让那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进来吗?” “你是说……”关兴恍然大悟道:“那人就混在蜀山弟子当中?亦或是他本就是蜀山弟子,不过是心存歹念?” “还不算太笨!”平生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那人在他步入村子之后立刻选择隐秘偷窥,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定是有人走漏了自己身怀重瞳的信息,那人是冲着重瞳来的。 知道我拥有重瞳的人屈指可数,在兵家的城池时,兵家的护道者赵老,还有吕范、程昱、以及赵统的师傅玄机都知晓这个秘密,而后到了荆州,关羽知道、长恭和赵统知道,这七人之中关羽可以排除,他若是有意于重瞳,自己早就死了八回了,而且连暮雪也不可能将自己托付给他保护。 那四个老不死的应该不可能随时掌握自己的行踪,不,玄机可以,赵统可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有充足的时间布局,请君入瓮! 蜀山是赵统的师门,他也拥有明秋眼,知晓瞳术的厉害,会不会眼热重瞳的威能,与师门沆瀣一气,铤而走险? 随着这个念头兴起,平生只觉四周像是充满了杀机,自己仿佛置身于龙潭虎穴之中,毫无自保之力。 第十九章 精心烹调 日暮黄昏,缭绕在村落里的白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谁的胸膛流出的鲜血,殷红,森冷! “走吧,该去给他们做晚膳了!”平生淡淡的瞥了赵统一眼,将自己的心思掩藏的滴水不漏,从解语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把晒干晒黄的干草,轻声的对着几人说道:“将这些通灵草熬煮在稀粥中,给众人服下,这样一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曝露在我们眼中,想要暗中行事,几无可能!” 解语虽然不明白平生为什么要无中生有的编出这种灵草,但是她却很明白平生真的很聪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撒谎,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而当平生想顺手将袋子里的铜钱掏走时,解语顿时不乐意了:“你想干什么呀?钱要放在我这里,不能拿走?” 平生小声的嘟囔道:“凭什么,这可是我的钱!” “就凭你在外面吃东西总是不给钱,还用各种理由骗的他们傻兮兮的,我要替你把钱给他们,不能让你总是欺负那些不认识的人,他们也要养家糊口,生活不容易啊!” 解语被晚霞染红的脸蛋上,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仿佛照胆境般映照着平生的模样,瞬时令平生感到脸颊有些发热,只能讪讪的把铜钱放了回去,愤愤不平的叨扰道:“傻姑娘,败家的娘们!” “平生,原来你这么无赖啊,这可不行,咱们可是响当当的将门子弟,你这么做不是给我们家抹黑吗?以后一定要改啊,要不然……”关兴抓住了机会,拼命的数落着平生的不是,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伴随着一道幽怨的目光,从平生的双眸中恶狠狠的射来,他忽然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位小爷,心眼是名副其实的小,特爱记仇,关键是阴损的手段太多,让人难以招架,当下赶紧闭嘴,歪着头吹起口哨来解除尴尬。 “真的有通灵草这种东西?”平生说的郑重其事,就连长恭也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这种灵草的存在,若是真有,堪称逆天了。 “那是当然!”平生一副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笃定道:“一会儿你们一人喝下一大碗,到时候就算走散了也能让别人知道你们的位置,以及你们眼中看到的景象,避免被那蟊贼给暗算了。” “我能保护好自己,就不用吃那东西了!”赵统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内院。 “真是不合群的家伙!”平生若有所思的看着赵统离去的背影:“长恭,你兄长跟你差别怎么那么大?你性子温婉和善,能说会道,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你兄长则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不近人情,你们两的相貌差异也那么大。你们……,是亲生兄弟吗?” “自是亲生兄弟无疑。家兄容貌酷似家父,从小因被查出血脉特异,又被蜀山的玄机道长相中,故而自幼便入蜀山那等遁世清幽之地,远离凡尘,自然少了人间的一些喧嚣热闹气息。而我之容貌更像家母,是以看起来与兄长不太相像。” 几人说说笑笑之间,来到了小店的厨房之中,长恭跟蛾眉的几位师妹言明,平生乃是出生自酒楼世家,手艺超凡,以后就由他负责为诸位掌厨,自然惹得几位蛾眉的弟子欢呼不已。 留下来当帮手的曹施,并不知道平生家在许昌发生的事情,不解的问道:“平生,你怎么跑到益州来了?伯父伯母身子可还安好?” “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平生眼中闪过一抹伤感之色,很快就被他掩藏了过去,半真半假的说道:“施施,有时间你真该回家去管教一下你父亲,明明家里已经富得流油了,还想着天天往我家的酒楼混吃混喝,还美名其曰拜会我父亲。我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惜打不过他,我父亲又把我看得太紧,不让我出手整治他,嗨,真是令人伤心难过啊!” “……你!”曹施想不到平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本就容易害羞的她,此刻的脸色更是红的像一颗熟透的茄子,又圆又大的眸子里,有濛濛的雾气在翻转着,万分委屈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父亲?” 长恭皱眉道:“平生,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平生莫要沉湎过往之事!” 解语也替曹施喊冤道:“就是,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平生的脸皮早就厚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哪会在意几人的说辞:继续幽怨的说道:“本来吗,要是自个的老丈人在家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可是当我稍稍跟他透露一下我自幼立下的三妻四妾的梦想时,他开口就跟我要一万两黄金当聘礼,害的我那些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生生的为此瘦了十几斤!” 曹施的脸色更红了,像是即将要滴出血来,曹洪好财吝啬的名声,远近驰名,想遮也遮不住,只是被平生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当面说起,还是让她恨不得找条缝隙钻进去:“谁会嫁给你这个市井流氓,我父亲的名声不好,你也是半斤八两,许昌谁不知道穆家的小流氓!” 曹施像是鼓足了所有的涌起,通红的小脸蛋上,眸子睁得又大又圆,恶狠狠的瞪着平生,而后又恶狠狠的朝着平生的右脚踩了下去,在平生的嗷嗷大叫中,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嘶……”平生抱着脚在地上跳来跳去,口中嗷嗷叫着:“难怪孟子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句话是孔子说的!”长恭纠正了平生话里的谬误,一脸暧昧玩味的瞅着平生,道:“而且孔老夫子口中的小人似乎与平生有些神似。” 没有人同情平生的遭遇,就连与平生最亲近的解语也低声说了一句活该。 “我,我容易吗我!”平生委屈的说道:“为了顺利的将那潜藏暗中的蟊贼揪出来,不惜牺牲我多年的好名声,连苦肉计都搬出来了。要是不把曹施支开,一会儿她在大家面前说我特意在粥里加了一些大补的灵药,到时候只要是脑子没被门板给夹了的人,谁都知道米粥会有问题,还有谁会愿意喝!” 不管平生怎么解释,众人都将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至于平生的人品问题,从他经常坑蒙拐骗偷的行径里,众人早已非常的清楚,纵使他巧舌如簧,也无法扭转别人对他的印象。 很快,加了特殊灵草的稀粥在平生的精心烹煮下出炉了,端到了小店内,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众人一致叫好,这让平生有了种飘飘然的感觉,而当看到跪坐在一旁的案几上,无动于衷的玄清时,平生顿时像是看到了来砸场子的仇人,尖着嗓子问道:“玄清道长为何不喝?莫非是小子熬煮的米粥不合您的胃口?” “无量天尊!”玄清起身,朝着平生作揖道:“小友的厨艺不容置疑,奈何老道心忧此时此地的情形,无心用膳,辜负了小友的好意,实是罪过!” “哦!”平生一语双关的说道:“道长真是用心良苦啊!” “哪里,哪里!”玄清的双眼眯缝了起来,道:“老道在这里,诸位想必会觉得多有约束,这就回房打坐,诸位尽情舒缓一下心绪才是。” “道长请!”送走了玄清,平生小声的对着一旁的关兴耳语道:“二胖,一会儿我亲自熬一锅鸡汤,你给赵统和玄清道长端去,记住了,要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然后再把陶碗拿回来。” 第二十章 鬼道来袭 身处险境,众人自然不敢分的太散,以免被暗中的敌人各个击破。乡村小店,地方实在是有限,平生所在的房间十分的狭小,然而却住了关兴、赵统、长恭和解语,几人共用一张床榻,只有一个打坐的地方。 即便开了窗,房间依旧很闷热,房里的水接连加了好几罐,仍是无法满足几人的补给。平生本来还在埋怨两派的长老不厚道,分给他们这么一间破房间,而当他亲眼看到玄清的房间也是如此时,他顿时就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黑夜降临,薄雾环绕,村子像是进入了鬼蜮一般,漆黑而又模糊,甚至有阵阵虫鸣,如同鬼叫一般在村落里回荡着,若隐若现。 平生正在床榻上打坐修炼,后天境界的炼筋阶段,经过不懈的努力,他已然修炼到了最后的关头,体内的经脉隐约有丝丝电芒窜动,而且在真气的不断冲刷下,自己的经脉变得比起以往更加的宽阔坚韧,一收一缩间,像是绷紧的中空牛筋,弹性惊人,韧性超凡。体内的真气鼓荡而充盈,在这些时日的凝练和蓄养之下,仿佛春潮水涨,慢慢的溢出经脉,弥散于血肉之中。 突破了! 平生兴奋的几欲大吼,他很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步入了锻肉的阶段,接下来就要潜心静气,默默的引导逸散的真气,将它们倾注于每一寸血肉之中,滋养壮大血肉的力量。 后天境界之中,炼筋主导肉体筋络的弹性,招式爆发的速度,以及经脉的韧性和强度。而锻肉则是主导肉体的血肉力量,上等的功法可以引导溢出经脉的真气,将血肉之中蕴藏的秘力全部逼出,让人拥有万斤巨力,甚至于还能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神通。 龙筋虎骨、凤血龟皮,其中的凤血指的就是青龙坛齐名的四大武坛之一朱雀坛的锻肉之法,传说他们能将血肉之力逼发到极致,能令肉体的恢复速度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甚至于能令断肢重生,妙不可言! 溢出经脉的真气十分的短暂稀少,平生还未尝试控制着它们进行血肉的锤炼,它们便已被自己的血肉吞食的干干净净。 “嗨!”平生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从打坐之中清醒了过来。 长恭问道:“平生可是有所突破!” “这还用问,看他刚才笑得那么****,肯定是突破了炼筋的境界,步入锻肉的阶段!”关兴酸溜溜的说着,因为比起平生,他在炼筋阶段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他父亲武圣关羽乃是天纵奇才也用了将近半年的功夫,眼下平生修炼至今,却不过短短的四个月左右,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胖,这是天赋,嫉妒不来的!”平生十分的得瑟,恨不得现在就将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宣布自己神功初成的消息。 平生停下炫耀的口吻,轻声问道:“赵统,我熬煮的鸡汤,味道如何?” “世间少有的美味!”赵统淡淡道:“不过我记得村子里早就没有鸡了,你是从哪弄来的?” “呃,不,确切的说村子里应该还有一只五彩锦鸡!”长恭闻言,皱着眉头瞅着关兴手中满是油光的鸡腿,道:“那只鸡是曹施的宠物,是她师叔灵佳道长从蛾眉的深山老林中找出的,极富灵性,当成她入门的礼物送给她,可谓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听到这里,解语开始以手捂着额,螓首摇晃,无奈的叹息着。关兴则是怔怔的瞅着手中的鸡腿,只觉后背凉飕飕的,似是有阴风鼓荡,片刻后开始狂啃起来,想要毁尸灭迹。 “呃……”平生也料不到随便抓只鸡都有这样的来历,额头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淌,推开房子的窗户,讪讪道:“这鬼天气,乌漆墨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闷热……” 很快,平生就不觉得闷热了,而是跟关兴一样,觉得阴风阵阵,怨气如冰,一切只因窗前站着的几道身影。 “施施,早啊,哦不,是晚上好啊!”平生做贼心虚的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今晚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实在不是外出溜达的好时机,我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太晚睡的话,容易生黑眼圈,生了黑眼圈人就不漂亮了,所以说,女人应该早点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曹施鼓着腮帮子,本该是恶狠狠的模样,却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空灵白净的眸子,显得有些娇憨:“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鸡?” 平生顺着曹施的眸子望去,关兴虽然努力的将鸡腿啃了个干净,甚至将鸡骨头都塞在嘴里,奈何还有一小半的骨头露在嘴外,屋内也弥漫着一股烤鸡腿的香味,令他无从辩驳。 “偷……,此话何从说起!”平生硬着头皮道:“总不能看到有人在吃鸡腿,你就说他偷了你的****?天下间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吃鸡,要是吃了个鸡腿就等于偷了你的鸡,那天下人岂不都欠了你钱!” “还想狡辩!玄清师伯说你让那个胖子给他送了一碗鸡汤,村子里没有一只鸡,只有我的小锦,是不是被你给……”说到这里,曹施泫然欲泣,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引来了许多人的愤慨和声讨,站在她身后的玄清和灵佳更是面色不善。 平生算是明白了,这个世上你可以得罪小人,但是万万不能得罪女子,尤其是美丽的女子,要不然都不用她动手,光是他的追随着,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活活淹死! “得得,我认栽了!”平生耷拉着脑袋,道:“你想怎么样?先说好,那只鸡我可是自个没有吃半点,而是看玄清道长为了我们的安危食不下咽,心有不忍,所以才给他熬了鸡汤,想给他补一补身子,以免他老人家积劳成疾,心力交瘁之下灵力大减,无法肩负起保护你们的责任!虽是杀了你的鸡,但是你必须确定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 站在曹施身后的玄清,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没想到平生会这么无耻,将自个偷鸡的行为解释得如此的光明正大,正气凛然,最重要的是经过平生这么一番话,他也算是被拖下水了,要想惩罚平生,他也得付上一点责任。 曹施带着哭腔道:“我不管,你杀害了小锦!” “要不,我将老黄陪给你?!”平生弱弱的说道:“要知道爪黄飞电可是世间有名的神驹,又经过我父亲点化,灵性大开,比你那只五彩锦鸡要强上千百倍!” 关兴将鸡骨头咽了下去,小声的在平生耳旁嘀咕道:“喂,你真的打算将老黄陪给她?那可是千里神驹,虽然比起我父亲的赤兔马差了许多,可也是世间难求啊!” “要不我将你陪给他!” “那感情好,就这么定了!” “也得人家看得上你才行!”平生白了身旁仿佛抱得美人归般飘飘然的关兴一眼,道:“老黄是什么货色你会不清楚,将它扔出去,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不见的吧!”关兴不以为然道:“你平时老是对它拳打脚踢的,我看它似乎对你很不爽,说不定它真会借着这个机会逃跑!”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坐骑,你跟那匹马是一丘之貉,都坏到了骨子里,我才不要呢,我只要小锦……” “师叔,不好了,鬼道,鬼道的人杀来了!” 曹施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了,只是还未等她说完,小店里已然响起了鬼哭狼嚎之声,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在院落里飘荡着。 第二十一章 突出重围 “哇靠,小爷真是料事如神,这么快就杀来了!”平生“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丝毫没有理会外面一群人的叫骂,高声道:“二胖,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终于有了让你一展雄风的舞台,上吧,让世人为你的武勇而震颤吧!” “上你个大头鬼!”关兴抄起配在腰间的大刀,斜睨着平生,道:“你自个怎么不先拎着刀子往外冲……” “砰!”还未等平生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关兴到外面去拼命,外面的人反而先杀了进来,漆黑鬼雾化为一柄粗壮无比的尖锥,瞬间将房门轰成了齑粉,隐隐鬼气弥漫开来,令平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解语,跟我冲出去!”平生知道此处不能再呆了,既然有人能够在玄清和灵佳两位老道士的眼皮子底下将房门一击轰碎,那么毋庸置疑,来人的实力要比两人高强,继续呆在屋里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关兴被一道黑影缠上了,厮杀得十分激烈,高声嚎叫道:“你的马呢?快把那畜生叫过来,咱们也能跑得快一点!” “老黄?这个时候你要是能够看到一根马毛,小爷这辈子都给你当坐骑!”平生愤愤不平的咒骂着,爪黄飞电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时候那匹比贼还要贼的贱马要是没有撇下他这个主人逃跑,打死他都不会信。 屋内的灯火被阴风吹散,黑暗主宰了这块狭小的地方,那阴森肃杀之气,愈发的浓郁刺骨,让平生感到阵阵的冷意在不断的冲击着神经,浑身如坠冰窟般僵硬冰冷。 “锵!”凭借着本能,平生挥动手中的大刀转身上挡,架住了一把弥漫着黑气的长刀,一双猩红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陡然亮起,近在咫尺。无形之中,似有桀桀的磨牙声,在平生的耳畔响起,悚人心魄。 “王八羔子,谁怕谁啊!”平生弹腿如抽鞭,迅猛如雷的抽在那人的身躯上,只是从脚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清楚的明白对方并非实体,亦或应该说对方是一个鬼魂,或者是由人召唤出来的灵体。 “……小爷突然想起来了,厨房里的炉子还没熄火呢,要是将别人的店铺给烧着了,那可是不对的!”平生的眼角轻轻的抽搐着,对方既然没有肉体,那就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了的,再纠缠下去只能凭白吃亏,而当他看到身侧的关兴长刀上绽放着些许的先天雷灵之气,将一个灵体劈散后,不由的开口说道:“看到那边的胖子没有,浑身脑满肠肥,油水多多,你去找他好了!” “桀桀……”平生已经趁势甩开了灵体,夺路而逃,不料那灵体似乎锁定了他,直追了下来。 “解语,快跟我走!”平生边跑边喊,声音却很快的淹没于噪杂的嘶吼之中。 刚出了房门,却见外面漆黑的鬼雾中,一双双猩红的瞳孔,仿佛一个个饥渴难耐的恶鬼,在来回的游荡着,不时有一两个蜀山或蛾眉的弟子被他们击杀在地。 “我的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在平生错愕的刹那,后面的灵体追了上来,抬手就在平生的背上开了一道口子,殷殷鲜血顿时如泉涌出。 “血……”平生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摸了一下湿热的后背,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仿佛火焰一般在鬼雾之中燃烧着,在他的眸子里燃烧着! “铛……”前方又有一把大斧劈下,平生赶忙用手中的大刀扛住,不料那灵体却力大无匹,震得平生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大刀,唯有用左手托住了刀背,这才堪堪将那意欲将他劈成两半的森寒斧刃挡在双眉之间。 好险! 平生长长的吁了口气,衣襟已被冷汗所浸湿,即便此刻,眉心之间依旧如被针扎,有无穷无尽的寒意和杀气在恣意的蔓延着。 “真当小爷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凄厉破空之声,平生脚踩九玄步法,于地上展现一个焕发着微弱雷芒的九宫八卦,身形于瞬间变得无比飘渺,眨眼之间就从巨斧之下消失,避过身后刺来的长剑,闪身出现在灵体身侧,手中的长刀,因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仿佛燃烧的火焰,凶猛暴戾的从那灵体的脖颈上削过去。 灵体的人头冲天而起,血红的光芒并未消失,反而如同火焰一般在灵体分开的肉身和脑袋上燃烧着。 “啊……”凄厉惶恐的声音骤然响起,盖过了噪杂纷乱的声音,在黑雾弥漫的院落里回荡着。 烈焰熊熊,带着些许的惨白色泽,噼啪的燃烧着,那声音极为复杂,仿佛凤鸣九天,清越动听,又如同恶魔的诅咒,凶残暴虐! 院内的猩红目光顿时为之一滞,而后齐齐盯着平生,像是在看着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人。也难怪他们会如此仇视平生,毕竟从开战至今,即便是玄清和灵佳两个道士也是费尽了一番功夫才斩杀了几个灵体,而平生则是一刀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耗尽心血,九死一生才祭炼出来的灵体斩杀,论起威胁的程度,平生要远高于玄清和灵佳两个专业的抓鬼人士。 “我勒个去,原来我的血液还有这等功效!”平生惊诧的盯着自己染血的刀背,片刻后想起民间传闻的对付鬼怪的另一种鲜血,又觉得有些难堪。 “平生,原来你的血比黑狗血还管用,赶紧给我来点!”关兴完全没有顾忌平生的感受,伸手从他背上摸了一把,而后又将鲜血染在他的大刀上。 “二胖,你想死吗!”平生像是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瞪着关兴,正因为这二货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院落里还活着的道士,不管男女老少,无不双眼放光的瞪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身强体壮的黑狗! “杀了他!”黑雾之中,来袭的鬼道中人首次发出阴沉沙哑的声音,而后所有的灵体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冲了过来。 “看暗器!”间不容发之际,平生一把揪住关兴胸前的衣襟,将他肥壮的躯体朝着扑来的灵体扔了过去。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你太小心眼了!”关兴这时才想起平生眦睚必报的个性,奈何为时已晚,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头皮发麻的撞向密密麻麻的灵体。 “二胖,放心,小爷会护着你的!”平生跟在关兴身后,借由这枚肥壮的暗器开出的道路直接杀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漆黑的鬼雾之中。 第二十一章 突出重围 “哇靠,小爷真是料事如神,这么快就杀来了!”平生“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丝毫没有理会外面一群人的叫骂,高声道:“二胖,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终于有了让你一展雄风的舞台,上吧,让世人为你的武勇而震颤吧!” “上你个大头鬼!”关兴抄起配在腰间的大刀,斜睨着平生,道:“你自个怎么不先拎着刀子往外冲……” “砰!”还未等平生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关兴到外面去拼命,外面的人反而先杀了进来,漆黑鬼雾化为一柄粗壮无比的尖锥,瞬间将房门轰成了齑粉,隐隐鬼气弥漫开来,令平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解语,跟我冲出去!”平生知道此处不能再呆了,既然有人能够在玄清和灵佳两位老道士的眼皮子底下将房门一击轰碎,那么毋庸置疑,来人的实力要比两人高强,继续呆在屋里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关兴被一道黑影缠上了,厮杀得十分激烈,高声嚎叫道:“你的马呢?快把那畜生叫过来,咱们也能跑得快一点!” “老黄?这个时候你要是能够看到一根马毛,小爷这辈子都给你当坐骑!”平生愤愤不平的咒骂着,爪黄飞电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时候那匹比贼还要贼的贱马要是没有撇下他这个主人逃跑,打死他都不会信。 屋内的灯火被阴风吹散,黑暗主宰了这块狭小的地方,那阴森肃杀之气,愈发的浓郁刺骨,让平生感到阵阵的冷意在不断的冲击着神经,浑身如坠冰窟般僵硬冰冷。 “锵!”凭借着本能,平生挥动手中的大刀转身上挡,架住了一把弥漫着黑气的长刀,一双猩红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陡然亮起,近在咫尺。无形之中,似有桀桀的磨牙声,在平生的耳畔响起,悚人心魄。 “王八羔子,谁怕谁啊!”平生弹腿如抽鞭,迅猛如雷的抽在那人的身躯上,只是从脚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清楚的明白对方并非实体,亦或应该说对方是一个鬼魂,或者是由人召唤出来的灵体。 “……小爷突然想起来了,厨房里的炉子还没熄火呢,要是将别人的店铺给烧着了,那可是不对的!”平生的眼角轻轻的抽搐着,对方既然没有肉体,那就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了的,再纠缠下去只能凭白吃亏,而当他看到身侧的关兴长刀上绽放着些许的先天雷灵之气,将一个灵体劈散后,不由的开口说道:“看到那边的胖子没有,浑身脑满肠肥,油水多多,你去找他好了!” “桀桀……”平生已经趁势甩开了灵体,夺路而逃,不料那灵体似乎锁定了他,直追了下来。 “解语,快跟我走!”平生边跑边喊,声音却很快的淹没于噪杂的嘶吼之中。 刚出了房门,却见外面漆黑的鬼雾中,一双双猩红的瞳孔,仿佛一个个饥渴难耐的恶鬼,在来回的游荡着,不时有一两个蜀山或蛾眉的弟子被他们击杀在地。 “我的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在平生错愕的刹那,后面的灵体追了上来,抬手就在平生的背上开了一道口子,殷殷鲜血顿时如泉涌出。 “血……”平生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摸了一下湿热的后背,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仿佛火焰一般在鬼雾之中燃烧着,在他的眸子里燃烧着! “铛……”前方又有一把大斧劈下,平生赶忙用手中的大刀扛住,不料那灵体却力大无匹,震得平生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大刀,唯有用左手托住了刀背,这才堪堪将那意欲将他劈成两半的森寒斧刃挡在双眉之间。 好险! 平生长长的吁了口气,衣襟已被冷汗所浸湿,即便此刻,眉心之间依旧如被针扎,有无穷无尽的寒意和杀气在恣意的蔓延着。 “真当小爷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凄厉破空之声,平生脚踩九玄步法,于地上展现一个焕发着微弱雷芒的九宫八卦,身形于瞬间变得无比飘渺,眨眼之间就从巨斧之下消失,避过身后刺来的长剑,闪身出现在灵体身侧,手中的长刀,因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仿佛燃烧的火焰,凶猛暴戾的从那灵体的脖颈上削过去。 灵体的人头冲天而起,血红的光芒并未消失,反而如同火焰一般在灵体分开的肉身和脑袋上燃烧着。 “啊……”凄厉惶恐的声音骤然响起,盖过了噪杂纷乱的声音,在黑雾弥漫的院落里回荡着。 烈焰熊熊,带着些许的惨白色泽,噼啪的燃烧着,那声音极为复杂,仿佛凤鸣九天,清越动听,又如同恶魔的诅咒,凶残暴虐! 院内的猩红目光顿时为之一滞,而后齐齐盯着平生,像是在看着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人。也难怪他们会如此仇视平生,毕竟从开战至今,即便是玄清和灵佳两个道士也是费尽了一番功夫才斩杀了几个灵体,而平生则是一刀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耗尽心血,九死一生才祭炼出来的灵体斩杀,论起威胁的程度,平生要远高于玄清和灵佳两个专业的抓鬼人士。 “我勒个去,原来我的血液还有这等功效!”平生惊诧的盯着自己染血的刀背,片刻后想起民间传闻的对付鬼怪的另一种鲜血,又觉得有些难堪。 “平生,原来你的血比黑狗血还管用,赶紧给我来点!”关兴完全没有顾忌平生的感受,伸手从他背上摸了一把,而后又将鲜血染在他的大刀上。 “二胖,你想死吗!”平生像是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瞪着关兴,正因为这二货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院落里还活着的道士,不管男女老少,无不双眼放光的瞪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身强体壮的黑狗! “杀了他!”黑雾之中,来袭的鬼道中人首次发出阴沉沙哑的声音,而后所有的灵体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冲了过来。 “看暗器!”间不容发之际,平生一把揪住关兴胸前的衣襟,将他肥壮的躯体朝着扑来的灵体扔了过去。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你太小心眼了!”关兴这时才想起平生眦睚必报的个性,奈何为时已晚,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头皮发麻的撞向密密麻麻的灵体。 “二胖,放心,小爷会护着你的!”平生跟在关兴身后,借由这枚肥壮的暗器开出的道路直接杀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漆黑的鬼雾之中。 第二十二章 遭逢鬼帝 平生遗憾的伫立在鬼雾缭绕的村门外,他很想带着解语他们一起突围,只是当关兴喊出了那一嗓子以后,他就很清楚,若是想继续留在里面,就要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 四周幽暗寂寥,鬼雾阴森湿冷,平生忽然感到了一阵彷徨,竟是不知该往何方,仿佛这偌大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在踽踽的晃荡着。 “既然赵统说鬼道跟鬼帝有些勾连,而今鬼道的人出动了,想必鬼帝也会有所表示,此处阴气极重,布在村外的法阵又被毁去,必然会成为阴灵活动的首选场所,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平生小声的咕哝着,认准了一个方向往外走去,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解语和长恭他们能够顺利的逃过此劫。 “踏踏……”黑暗之中,马蹄声苍劲有力,仿佛以大地为鼓,凶猛的敲击着,撞出一声声直扣心弦的闷响,令平生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慢慢的沸腾起来。 青幽幽的鬼火,由远及近,缓缓的浮现在平生视线之中,成片连绵,仿佛碧草连接青天。而随着距离的拉近,点点猩红的鬼火,仿佛巡弋在黑暗之中的猛兽,发出粗重而低沉的吼啸。马蹄声更加的急促了,仿佛每一击都重重的践踏在平生的心房上,几欲将他的心脏踏裂、踏碎! 梦魇鬼马喷出的阴冷鼻息,使得此处的温度急剧的下降,平生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藏身于一处草丛之中,浑身的肌肉因那突如其来的危机而变得僵硬,仿佛一尊石像,静静的看着成百上千的鬼骑从自己的视线之中快速的穿行而过。 鬼帝! 即便从未见过所谓的鬼帝,然而当平生的瞳孔倒映出鬼骑之中为首的一骑时,他还是十分肯定那一骑的身份,浑身翻滚着漆黑浓郁的鬼雾,脸上带着一个充满金属质感的恶鬼面具,一身不知是何材料打造而成的暗红铠甲,手持一把正在滴血的森冷长枪,就连胯下高人一头的梦魇也外罩着一层暗红骨甲。 完了,如果连鬼帝都赶到那座村落里,解语他们岂不是连丝毫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平生心中一凉,想要折返回去通风报信,只是一想起鬼帝的全部武装,霎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默默的往外走。他相信解语身上定然会有保命的东西,否则连暮雪不会放心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此刻即便自己过去了,也不过是添乱而已。 “原来你躲在这里,倒是让我好找!”阴沉沙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平生即便没有回头,也能清楚的知道身后赶来的是什么东西。 平生嘴角轻轻的抽搐着,心中将出工不出力的玄清和灵佳两个老道士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阁下即是此次鬼道的领军人物,特意赶来收拾小子,难道就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对付区区初出茅庐的小子,您老随便派几个小卒子过来就行了,村落里还有两个身份超凡的道士等着跟您老一较高下呢。您这样撂下他们跑来追赶小子,这种行为等于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要趁早改过哦!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您老赶紧赶回去,相信一定还来得及!” “嘿嘿,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那个西瓜!”那人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一条毒蛇在咝咝的吐信,听得平生直起鸡皮疙瘩。 “你他娘的才是个西瓜!” “我是鬼道之中的鬼尉,统御三百鬼卒,能够死在我手中,也算不埋没了你!”鬼尉说话之间,左手一扬,一道漆黑鬼雾凝聚而成的利箭霎时朝着平生飞射过去。 “真当小爷好欺负!”既然躲不过去,平生也不想跟他磨叽,不退反进,身形快速的挪动着,避开了利箭的袭击,拎着手中的厚背砍刀,迅猛的兜着鬼尉的脑门砍了下去。 “铛……”鬼尉扬斧架住平生的刀锋,两人俱是目光如刀般冷冽凶恶,相互逼视,直到这时平生才看清鬼尉的模样,年约中旬,面色苍白如纸,颔下蓄着几缕长须,看似斯斯文文,却拥有着可怕的力量,竟能架住平生万余斤的巨力。 平生心中在腹诽着鬼尉的逆天,鬼尉心中何尝不是在震撼着平生的变态。他是一个有大机缘的人,曾有幸寻到力灵果,服食之后,力大无匹,即便很多武艺有成的人都不敢跟他正面较量,而眼前这个还没完全长成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在力量上压着他打,更是差点将他手中的巨斧震落,由不得他不惊讶。 “滚!”鬼尉口中如此呼喝着,事实上却是他的身体在向后飘去,急速与平生拉开距离,他很清楚若是近身缠斗,他并没有任何的优势。 “滚你娘!”平生也明白唯一能够战胜他的方式就是近身厮杀,不给他任何施展术法的机会,正欲追击上去时,却见鬼尉右手的大斧虚浮空中,双手快速的结印,眼中有着戏谑残忍的光芒在流转着。 “鬼蜮冥途!”随着鬼尉的一声大喝,无数漆黑如墨的鬼雾瞬时暴动起来,像是一只岔开的遮天大手,迅猛如电的往外扩展开来,朝着平生碾压下去。 “小爷从善如流,这就离开这里!”平生头也不回的往后跑,竭尽全力的往前冲,企图摆脱那只巨手的纠缠,不料头顶的黑影速度比他更快更迅捷,如山般巍峨庞大的鬼雾沉沉的碾压了下来。 逃,未必能够逃的了,而今的情形,唯有一战,唯有分出生死,才算是真正的逃脱! 平生抬起高傲的头颅,面色肃穆凝重的望着那只覆盖下来的巨手,嘶声长啸,右膝慢慢的往下蹲伏蓄力,浑身的筋络收缩绷紧,犹如一条被拉伸到极致的弓弦,右脚陡然发力,身形如鸿鹄冲天,鲲鹏展翅,直冲头顶巨手。 “呼……”没有意料之中的撞击,那只巨手像是一股纯粹的雾气,在平生挥动的大刀斩击下,朝着两旁慢慢的散开,再次化为鬼雾,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黑暗之中。 “嘿嘿,鬼蜮冥途,招如其名,一旦陷入其中,便如步入鬼蜮冥途,永世不得超生,死亡已经是你唯一的解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的鲜血竟能焚毁上百魂魄豢养合一的灵体,可谓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将它奉献给鬼主,既能令明珠重现光芒,也能让你的灵魂获得恒久的安宁,何乐而不为呢!” 鬼尉的声音虚无缥缈,悠悠的回荡在鬼雾之中,听着在左,闻之在右,忽而在前,瞻之在后,重重叠叠,令平生无法辩认出他的确切位置。 第二十三章 险死还生 “蠢材,那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肉体奉献出去!”平生认准了一个方向,将警觉性提到了最高的程度,随时防备着可能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同时激怒对方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看起来像个娘们。哦不对,娘们没有你那么的白净,确切的说应该是个太监,缺少了命根子,既不算男人,也不属于女人,所以你们鬼主看不上你,是也不是?” “你的嘴,真的很贱,很欠抽!”鬼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玄幻,来无影去无踪,只是话里明显带着强自压抑的怒气。 “生气了,那就是说我猜对了!哈哈,小爷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一说一个准!”平生的脸皮早就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完全将鬼尉的咒骂当成了赞扬,嬉皮笑脸的调侃道:“话说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太监,平时尿尿到底是站着呢?还是蹲着呢?嗯,我觉得应该会像女人一样蹲着,因为站着的话每上一次厕所就会把裤子尿湿一次,总不能每上一次厕所就换一条裤子吧!” “你的舌头,也许比街边的泼妇更加的长,一会儿我定要将它切下来,扔到路边去喂狗!”鬼尉的怒火成功的被平生撩拨起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夹杂着一把鬼雾凝聚而成的,犀利无匹的长枪,朝着平生的后心电射而去。 “锵……”平生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躲避,同时手中的厚背砍刀护在胸前,与穿刺而过的长枪剧烈的摩擦着,爆发出璀璨耀眼的火花。 “嘿嘿,手麻了是吗!”鬼尉阴测测如同厉鬼尖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中,要杀要剐,全凭我的喜好决定!” 鬼尉说话之间,接二连三的鬼雾化为兵刃,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朝着平生劈斩过去,起初平生还能从容应付,只是越到后面便越发的吃力起来,双手因为接连不断的碰撞而显得有些颤抖,身上也被割开了一道道细长的伤口,狼狈至极。 “想必你也发现了,在这鬼蜮冥途之中,不管你怎么走,永远都只能在原地打转,当着一个活靶子,任我宰割。如今我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大发慈悲的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跪在我面前为你之前的狂妄无礼而忏悔,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呼呼……”平生的胸膛像是抽动的风箱,剧烈的起伏着,喉咙像是着了火,干燥的就连呼吸都带着热气,脸上满是涔涔而下的汗水,眼神却是倔强的凝视着四方,低沉的嗓音,犹如困兽发出的不甘的怒吼:“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喽啰,永远只能给别人当看门狗!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出来跟我较量一番!小爷就是让你一只手,也能把你揍趴下!” “喽啰,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鬼尉的声音很冷,像是结着冰渣子,平生的一再挑衅,终于将鬼尉刺激的三尸神跳,火冒三丈:“送你上路,百鬼夜行!” 漆黑鬼雾之中,声声尖锐刺耳的嘶嚎骤然响起,仿佛千百年来被困九幽地府之中的恶鬼,终于看到了新鲜的血食,疯狂的挣动着绑缚着他们的铁链,发出嗜血凶暴的咆哮。 点点猩红若血的光芒,在黑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双双狡诈贪婪的眸子,自最深的地狱,偷偷的窥视着人间。 平生感到莫名的寒意,像是有着极北之地的寒风,在身周呼啸拍打,令他的肌肤渐渐的麻木,失去知觉。 “嗷……”像狼嚎,似鬼泣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无数的恶鬼从漆黑的鬼雾之中冲了出来,或是娇艳动人的女鬼,或是凶神恶煞的厉鬼,或是长舌少眼的狞鬼,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宛如最为凶残的行军蚁,黑压压的朝着平生扑了过来。 “投降,投降行不行!”望着四周看不到尽头的恶鬼,平生只觉头皮发麻,手脚冰冷,而后又被逼无奈的跟他们厮杀了起来。 “晚了,我只要你的躯壳,你的灵魂就成为百鬼的血食吧!” “嗷……”平生左遮右挡,彪悍无比的厮杀着,将围拢上来的厉鬼干掉了一批又一批,奈何猛虎再猛,也架不住狼多,终是被一只长相寒碜的女鬼抱住左臂咬了一口,顿时发出比百鬼更加像鬼叫的嘶吼,大声的咒骂道:“为什么,小爷的左手只是被咬了一口,竟然不能动了,你这死太监到底使了什么妖术!” “嘿嘿,这正是我鬼道的厉害之处,专攻魂魄,就是绝世高手被缠上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你就慢慢等死吧!” “嗷……”平生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叫起来,手起刀落,将一个面目可憎的女鬼砍成了两半,看着她的躯体被烈焰所吞噬,依旧愤愤不平的咒骂道:“这他娘的是什么色鬼,这长相能把益州的形象给拉低一个档次,而且还专门挑着小爷的命根子咬……” “快住手,我认输……”平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像是帐里饥饿的蚊子,贴着床帏守着最后的一口呼吸,直至最终泯灭于鬼雾之中。 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剩下的几只恶鬼眼见平生没了气息,在鬼尉的驱使下,再次隐没于黑暗中。 鬼尉闲庭信步的从鬼雾之中走出,蹲下身子瞅着平生惨白如纸的面色,翻白的像是死鱼的瞳孔,一脸戏谑的说道:“可惜了,还是让你死的太痛快,我该让它们留下你最后一口气,然后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长舌,一点一点的被狗给吃掉,如此方能尽泄我心中的怨气!” “用不着那么麻烦!”平生的瞳孔陡然恢复了正常,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鬼尉错愕惊诧的神情,小嘴咧得很大,露出雪白亮泽的牙齿,笑得十分的得意,左手更是仅仅的攥住了鬼尉的右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轮动右手的厚背砍刀,虎吼一声,凶猛的朝着鬼尉的脖颈撩了上去。 “咔……”厚背砍刀虽是普通的兵刃,然而在平生那恐怖的巨力会挥舞下,依旧发挥出了无法估量的破坏力,直接震开了鬼尉的护体灵气,将他躲闪不及的小半截脑袋削了下来。 “呸,蠢材!”平生厌恶的将倒在自己胸膛上的死尸推开,骂骂咧咧道:“也不用你的猪脑袋好好的想一想,小爷的血液对灵体有着致命的伤害,那些胆敢咬在小爷肢体上的恶鬼,除了自寻死路之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赵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鬼尉的鬼蜮冥途渐渐散去,眼前的视线再次开阔了一些,首先映入平生眼帘的是赵统染血的白衣和他悬浮于身周的七把利剑。 漆黑如夜,亮白如昼、耀眼如金,碧绿如树、冰蓝如水、赤红如火、浑黄如土,七色光芒,代表着阴阳五行,于赵统身周不停的闪烁着,而后在他的剑诀驱使下,更是如同七条出海的蛟龙,夭矫凶猛的朝着自己扑杀了过来! 难道会是他! 倏然间,平生汗毛竖立,瞳孔收缩,只觉自己被一股凌厉冷冽的杀机牢牢的锁定,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第二十四章 真正强敌 “别妄动,往前冲!”平生刚欲挥刀抵挡,对面的赵统却率先开口,面色凝重,似是面临着什么无法想象的大敌。 出于对自己智慧的信任,也出于对形势的妥协,平生只能选择被动的接受,迎着刺骨的剑芒,拼命的往前冲。 七道剑芒几乎是擦着脸颊和肢体飞刺过去,七种不同属性的灵气,夹杂着兵刃的锋芒,在平生的肌肤上,留下了如针扎般的刺痛。 身后传来剧烈的金铁交击之声,平生这时才长吁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方才的危机并非来自赵统,而是来自身后,另一个对自己有所图谋的强者。 “他是谁?”平生跑到赵统身侧,回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强者被七把利剑围困正中,正在左冲右突,企图破阵而出。 “不知道,对方有意隐瞒身手,看不出来。” “哦,若是这样,也许我知道他是谁!”平生瞅着那人随意挥洒的招式,若有所思道:“还记得下午偷窥的那人吗?肯定就是这货,尽量拖住他!” 赵统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战局,手中的剑印不断的变化,场中的七把利剑似是被赋予了七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或刚猛无俦,或轻灵飘逸,或迅烈如火,不停的围攻着黑衣人:“他若全力施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替你拖住他片刻,你还是走吧!” “开什么玩笑!”平生嘴角轻轻的抽搐着,道:“在你身旁,我还能活的久一点,万一你拖不住他,他定然会舍弃你而全力追杀我。先困住他,能困多久是多久,若是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当诱饵吸引他的攻击,你从暗中出手,务必将他一招击毙!” “不可能,他比我强很多,到了他那种境界,对于危险有着强烈的感知,除非我的实力再上一个层次,否则没有丝毫成功的机会。” 平生昂首眺望着头顶像是永远都不会消散的鬼雾,无奈的叹息道:“管不了那么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拖到天明,我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锵……”一声脆响突兀响起,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被赵统的金之利剑击中了剑柄下两寸的地方,瞬时断裂成两截,黑衣人为此凝滞了一息的时间,赵统的其余六剑趁势猛攻,虽是不能将黑衣人击毙,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三道细长的伤口。 “明秋眼,果然名不虚传,竟能看透兵器的瑕丝,却是不知能否看出老夫的功法出处?”黑衣人的声音干裂如同破锣,极其难听,平生却是知道,这是对方有意隐瞒而使声音变得如此。 “前辈的灵气蕴而不发,招式更是杂乱无章,包罗各派的绝学,却是只得皮毛,在下眼力阅历尚缺,无法窥知前辈的出处。” “以你这个年纪,竟有如此修为,混沌天剑,已初窥门径,当真是可怕,玄机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前辈,瞳术乃是生而有之,即便强夺,也不过夺去两只瞳孔死物,无法发挥其无上的威能,想必这一点前辈也是知之甚详!” 赵统意真情切的说道:“平生乃是武圣关羽的亲传弟子,前辈若是夺去他的双瞳,无异于斩断武圣的传承,相信关将军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与其为了两颗毫无用处的死物,竖立一个不可化解的强敌,不若前辈就此收手,我们也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哼,少拿关羽来压我,老夫不怵他!重瞳乃是天地孕育而成,具有无上威能,他既然能从别处获得重瞳,我自能从他身上转嫁,至于重瞳的滋养问题,老夫早有研究,已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驾驭它,就不劳你操心了。若是你肯退走,老夫保证不会为难你,否则,天才可是很容易早夭的!” 眼见无法善了,平生的无赖精神也被激发了出来,口中不干不净的骂道:“老家伙,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甲鱼吃木炭,黑心王八!小爷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就给我滚过来,没本事你就给我爬过来!” “徒逞口舌之利,救不了你!”黑衣人也明白藏着掖着根本就奈何不了赵统,当下怒喝一声,身上开始绽放无量的碧绿灵气,散发着浓郁的生之气息,将周遭的鬼雾驱散了少许。 “混元一剑!”喊出这一剑招的并非赵统,而是黑衣人,在他的驾驭之下,手中的断剑散发着森森绿意,恍若一抹极光,迅速的与七剑之中的一把撞击在一起,将其撞飞了出去。 气机相连之下,赵统浑身一颤,开口询问道:“不知是蜀山哪位师长驾临,还请告知!” “你天资聪敏,心中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不想承认,是害怕我灭口吗?”黑衣人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缓缓的脱下了蒙面的黑布,直视着赵统,惋惜道:“虽然我并不想杀你,只是如今已然由不得我了。若是风声走漏,不说蜀山容不得我,就是关羽也会誓死追杀我!” 平生一脸笃定道:“果然是你!” “你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不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能够从赵统的眼皮子底下毫发无损的逃走的只有你玄清和灵佳道长两人,而知道我拥有重瞳的也就那么几个,有可能从玄机或者赵统那里得到风声的那人绝不会是灵佳道长,所以下午躲在窗外偷听的那人必然就是你!” 平生从容自若的神态,举手言说之间,颇有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你们在村外布置了防御的法阵,鬼道的人之所以能够那么容易的突破进来,想必是有人将法阵破除了,有人想借用鬼道之手,将村落里的水搅浑,事后再将一切嫁祸到鬼道头上,以此来转移我师傅的怒火,才能毫无祸患的取走我的重瞳,是吗!” “你真的很聪明,可惜聪明总被聪明误,很多的聪明人都不长命!” “世上总有很多的蠢材,以为一切的事情都会按照他那愚蠢的想法进行,殊不知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什么都得不到,反而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平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地上的那具尸体是一个,而你是另一个。知道雄心和野心的区别吗?同样一种志向,落在聪明人身上就是雄心壮志,落在蠢材身上就是野心奢望!” “他说的不错!”玄清瞅着地上的死尸,道:“你的嘴,真的很贱,很欠抽!” 第二十五章 角木蛟 “所以他死了,很快就轮到你了!”平生针锋相对道:“得罪小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你很狂,可惜没有狂妄的资本!”玄清不再废话,即是已经暴露了真面目,他已然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浑身灵力沸腾若海啸,绿光茫茫如汪洋,不断的撞击着赵统的七把利剑。 “唧……”平生把左手放在嘴里,吹了长长的一个口哨,眼见玄清在瞪着他,不慌不忙的说道:“耍得好,再给小爷来个胸口碎大石看看,要是有真功夫,小爷不介意给你两个铜板!” “你找死!”玄清的身份何等的超然,无论是在蜀山,还是在凡尘,都是被人当成活神仙看待,有谁敢像平生这样将他当成了街头卖艺的来看待。 玄清暴怒之下斩出的剑气恢弘磅礴,震开了赵统负责进攻的五行利剑,而后更是朝着平生狂啸而来,大有将他碎尸万段的趋势。 “两仪剑气!”赵统虽是不知平生为何故意激怒玄清,只是如今已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不会坐视平生被杀,手中剑诀变幻,一黑一白两把利剑顿时相互牵引轮转,形成一个硕大的太极图案,尽展太极生两仪的奥秘,徐徐转动,磨灭直冲而来的碧绿剑芒,而后如同两龙推日般,推动着两仪剑气,气势汹汹的反扑而上。 “还真是小觑你了,我的好师侄!”玄清的眸光越发的冰冷,赵统的修为之强,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料,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对他越发的不利,这一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能将老道逼到这种程度的年轻一辈,你算是第一人!” 玄清说话的声音难得的平静了下来,然而不管是平生还是赵统,都能够敏锐的捕捉到那孕育在平静之下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是灵器,角木蛟!” “灵器?”平生早就耳闻已久,据传灵器的炼制条件极为苛刻,非但所要选用的材料必须是上等的天地灵宝,而且还必须要有一个强横的魂魄心甘情愿的当做灵器的器灵。若是用强硬手段拘禁魂魄,不说失败的几率高的吓人,即便成功,也时时会有器灵反扑嗜主的事情出现,所以灵器的数量极为稀少,即便是一些底蕴深厚的大派,也没有几件可供挥霍。 角木蛟,为东方青龙七宿之一,光是听这个名号,就知道器灵不会是简单的路人甲和路人乙。 平生瞪大着眼珠子盯着玄清从发冠上拔下来的簪子,那簪子形若蛟龙,通体呈现惨白的色泽,仿佛一截枯骨,蛟首部位还有一丝的裂痕,似是经过了无比惨烈的激战之后弥留下来的。 “给我破!”玄清手掐法决,那根原本黯淡无光的簪子瞬时发出耀眼刺目的绿芒,化为一头苍劲夭矫的蛟龙,咆哮腾空,声震苍穹,龙尾摆动之间,劲风厉啸,狂暴无匹,于瞬息之间将围困玄清的五行利剑全部横扫了出去。 “完了!”平生胆战心惊的瞅着赵统嘴角溢出的鲜血,虽然他依旧一声不吭的强撑着,但是平生知道不可能再撑多长的时间。 “五行剑罡!”赵统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浑身的衣襟早已湿透,只是生死之际,已然没有更多的选择,唯有将自己的全部实力逼迫出来,孤掷一注。 五把倒飞出去的利剑,在赵统剑印的催动下,散发出五色澎湃的光芒,生机盎然的绿芒勾勒出的青龙,炽红狂热的烈焰融汇而成的朱雀,璀璨耀眼的金光交织成的白虎,冰蓝晶莹的寒冰凝聚成的玄武,雄浑广阔的黄土蔓延成的麒麟,五行之力,五行之相,各占东南西北中,相互呼应配合,形成一座巨大的法阵,将玄清包裹其中,打算将他生生炼化。 五行相生,相辅相成,威力强极,五种神兽的攻伐,也令角木蛟陷入了被动的防御之中,可惜玄清同样出自蜀山,对于蜀山剑诀的造诣,不下于赵统,虽是惊诧于赵统的天赋,然而依旧能够从容的应付,每每于关键时期,于必死之局中找出活路来,进而逐渐开始反击,扳回局势。 “师侄,你还是太年轻了!”三十回合过去后,赵统的灵力已然开始不支,五行之相开始黯淡,而玄清驾驭的角木蛟却愈发的神勇,接连震退青龙和白虎,绞杀了朱雀,抽灭了麒麟,而后舍弃了剩余的三灵,直接朝着赵统扑杀过来。 “小心!”平生知道赵统正在施法,不能打破,否则必遭灵力的反噬,迫在眉睫之际,也只能硬着头皮挡在赵统身前,直面凶威赫赫,扑面而来的角木蛟。 “也好,老道的主要目标就是你,先杀了你,以免夜长梦多!” “杀,杀,杀,杀你娘啊!将死之人还想要有什么梦!”平生十分光棍的叫骂着,手中的厚背砍刀高高的扬起,手臂上的筋脉如同虬龙般鼓动,卯足了全部力量的肌肉,更是蜿蜒的如同一座座的小山丘,完美的诠释了何为力之极致。 平生暴喝出声,蓄积全身力量的厚背砍刀,划动着呜呜的厉啸,雷霆万钧般斩在抵冲而来的龙首犄角上。 “锵……”火花暴溅,平生只觉自己砍在一座飞冲而来的小山上,虎口被沛莫能当的巨力震得开裂出血,虽是成功的令角木蛟的冲势为之一滞,然而体内的五脏六腑却在那股巨力的冲击下,像是搅起了滔天的风暴,全部被震得颤抖出血。 “咔……”平生手中的后背砍刀虽然也是利器,但毕竟是凡品,在如此强横的冲击下,刀背断为两截,掠过他的脸颊,朝着后方激射出去。 “噗……”平生向来以肉体的强横变态而自傲,而今却也被撞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玄清惊诧莫名道:“竟以肉体的力量挡下了角木蛟的冲击,真是个妖孽!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 “嘶……”千钧一发之间,爪黄飞电终于扭动着肥硕的马臀,十分风骚的跑了过来。 “……还好,小爷的口哨没有白吹!” “走!”赵统一把抓住半死不活的平生,翻身跳上了马背,不用他驱赶,爪黄飞电只是瞄了一眼追击过来的角木蛟,顿时马毛倒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前狂奔,将玄清给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唔……”平生只感到身后又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肩上温热粘湿,回首望去,却见赵统正在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右肩部位的殷红鲜血正在咕咕的往外流淌,俨然方才遭到了玄清老道的暗算。 眼见玄清身为出家之人,浑然没有半点的慈悲心肠,反而大有斩尽杀绝之意,平生不由的火冒三丈,嘶声咆哮道:“臭道士,小爷真心实意的奉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回头或许还能活命,再追着小爷,你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十六章 局势逆转 “何为苦海?这茫茫红尘便是苦海,众生皆沉溺其中,或争渡彼岸而不可得,或沉浸其中而不自知。唯有强大的力量,才是苦海之中的唯一依托,才能增加渡得彼岸的成功几率!” 玄清风驰电掣的缀在爪黄飞电身后,不时的出手攻击,令平生两人频频受创,伤痕累累。 “重瞳在你手中,不过一饰物尔,明珠蒙尘本就不该,你若尚且还有一点良知,当速速将它交出。老道不才,若得重瞳,定能令蜀山大兴,取益州而代之,如汉中张鲁那般,以教派统一隅,而后席卷天下,定能结束这纷争的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康!” 听完玄清的一番理论,平生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高尚善良,至少自己干的那点坑蒙拐骗偷的勾当,在玄清牛鼻子强大无匹的杀人越货理论面前,是如此的光明正大,大义凛然:“臭道士,该不会是修道修傻了吧?白日梦也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铿锵有力,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嘿嘿,随你怎么说,你的坐骑虽是通灵,然而远未成气候,跑了这么久,已然开始力竭,今晚你们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听着爪黄飞电粗重的喘息声,平生知道玄清所言不假,没有任何一匹马可以保持长久的冲锋状态,哪怕是一匹通灵的宝马也不行,若非爪黄飞电曾经服食过狼灵草,体质和耐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此刻早已不支倒地,然而此情此景,被后面的玄清追上,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赵统劝道:“师叔,纸是包不住火的,难道您就不怕东窗事发,事后遭到各派的围剿追杀吗?” “那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今晚连鬼帝都出动了,你们还真以为留在村子里的人有活路?杀掉你们之后,这里的事情将永远深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无人问津,亦无人知晓,一切的罪孽自然会算在鬼道和鬼帝的头上!” “哼,自以为很聪明的人,其实都很蠢,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以为别人说的都是假话,事到临头,最终总是会把自己活活给坑死!” 平生仰头望着身周逐渐变得白皙么朦胧的雾气,自然知晓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天光即将破晓,晨曦即将普照! 抚摸着爪黄飞电那被汗水打湿,耷拉成一团的马鬃,平生高声激励道:“老黄,坚持住,拖死那个自以为是的臭道士,事后小爷会再给你寻找一种灵草当做嘉奖!” 爪黄飞电的马腿上,一道道的伤口十分的明显,鲜血将洁白的马毛染上了殷红色,玄清并不笨,射人先射马的道理无需别人教,他也深谙此道。 玄清冷笑道:“你想等蜀山和蛾眉的援兵?只怕你的算盘打不响!他们至少要到后天才会过来!” 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望着温暖和煦的阳光,望着前方青翠葱茏的山脉,平生底气十足的吼道:“臭道士,最后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再追过来,你会死的!” “还想玩攻心计,你以为老道会被你吓住,受死吧!”玄清逮住了机会,再次爆发滔天的绿芒,催使着角木蛟横扫龙尾,将爪黄飞电连同马背上的平生和赵统抽飞了出去。 “砰!”两人一马,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重重的砸在柔软的草地上,平生和赵统还好,只是摔得骨断筋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爪黄飞电可就遭罪了,角木蛟的龙尾直接抽打在它身上,那狂暴凶猛的力道,直接将它抽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昏死在草地上。 “赵统……,没事吧?”平生呈现大字型的躺在草地上,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的疼痛而痉挛着,默默的内视身体的创伤,不由的破口大骂道:“真他娘的晦气,每次都是九死一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比你强些!”赵统强自坚持着从地面坐起,瞅着远处的爪黄飞电,担心道:“它……不会死了吧?” “放心,小爷敢用性命担保,那厮绝对是在装死!” “猫捉老鼠的无聊游戏,该结束了!”玄清从白雾之中追出,驾驭着庞大威武的角木蛟,仿若天神下凡,发动雷霆之威,直朝平生袭杀过去。 “唔……”斩妖除魔的大业并没有完成,玄清口中却开始大口大口的吐出漆黑的污血来,身子直挺挺的从角木蛟上坠落,面色铁青,不甘的开口道:“毒……,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老实,总是喜欢把实话说出来,可惜你们这些脑子秀逗的蠢材却偏偏不信,总是喜欢将小爷的善意当成驴肝肺!” 平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拎着手中的断刀,忍着钻心的疼痛,身形踉踉跄跄,一步三摇的朝着玄清走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小爷才能心安理得的休息一会儿。” “吁……”果如平生所言,远处正在装死的爪黄飞电,悄悄的睁开一只马眼,眼见形势逆转,玄清反而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顿时从地上窜起,威风凛凛的长嘶一声,扭动着肥硕的马臀,十分风骚的朝着玄清跑去。 自它通灵以来,也就是平生让它吃过亏,今日不断的被玄清追着马屁股狠削,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子气,眼见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出现了,都不用平生招呼,它自个就狂冲了过去,高高的扬起碗口大的马蹄,凶狠暴戾的照着玄清的脑瓜子踩了下去。 “这马……”赵统看得有些无语了,真让爪黄飞电一蹄子踩下去,玄清的脑袋非得像西瓜一样炸开,想到堂堂蜀山的长老,死在一头还未化形的马精蹄下,赵统顿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还是让我来动手吧!” “砰!”可惜,爪黄飞电冲得极快,退得也极快,玄清的确难以动弹,然而与他气息相连的灵器角木蛟却自动护主,蛟尾如巨鞭,一把将正在得瑟的散发着王八之气的爪黄飞电再次抽飞了出去。 “嘶……”平生看得直撮牙花子,暗暗庆幸有爪黄飞电这匹不地道的老马充当探路的石子,否则那一蛟尾抽在自己身上,不死也得掉层皮。只是当看到玄清从怀中摸出一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送入口中后,盘腿打坐,浑身绿芒闪烁,吸纳天地木灵之气驱逐体内之毒时,平生顿时不淡定了,硬着头皮朝着那条角木蛟冲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双瞳携手 “一条小泥鳅而已,也敢跟小爷耍横,不知死活!”平生卯足了浑身的力气,抡动着手中的断刀,杀意凛然如狂,凶猛暴虐的朝着角木蛟再次抽来的蛟尾斩了下去。 “锵……”平生手中的断刀被震飞了出去,身子更像是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朝着后面倒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鲜红了胸前的衣襟。 “没事吧?”赵统挣扎着从地上跃起,一把接住平生,两人滚葫芦般在地上滚出了数米远。 “老道真的很好奇,你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毒,为何老道没有发觉!” 平生断断续续的说道:“……昨晚在你喝的水里下的毒!” “不可能,老道一直在防着你们下毒,就连喝的水也是老道亲自从井里打上来的……。井里,你将毒下在井里?”玄清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真是好狠的心呐,你是打算将所有的人全部毒死?” 平生跟赵统相互搀扶着坐在草地上,龇牙道:“小爷的确是在井里下了整整一瓶子的浓缩迷林瘴的毒液,所有的人也都喝下了,可是会毒发身亡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为什么?” 平生瞅着玄清那张兼容着迷惑、恐惧和狰狞的面容,幸灾乐祸道:“因为他们都服下了解药,只有你拒绝我的好意,不肯服食!”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昨晚我口中的通灵草就是迷林瘴的解药,不过被我说成了能够监视和决定服食者性命的奇草,你因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所以不敢服食用此草烹煮出来的米粥。最后我还将此草熬煮在鸡汤里,可惜你的贼心让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服食解药的机会。而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不但吃的嘛香,还很诚实的称赞小爷的手艺高超!” “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深沉的心机,当真是可怕!” 眼见玄清脸上的铁青之色稍稍的减退了一丝,平生急忙催促道:“赵统,赶紧的,趁他病,要他命!” “不行,我现在连一点灵气都无法调用,攻不破角木蛟的防御!” “嘿嘿,可惜机关算尽,始终还是改变不了结局!”玄清面色狰狞的笑道:“老道服食了蜀山的化毒丹,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将体内的毒气暂时压制下去,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平生搀扶着赵统,两人仿佛两朵浮萍般,随着山风吹来的节奏,摇摇摆摆的站在草地上:“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赵统,能否找出角木蛟的弱点?” “可以,即便是神器,也有瑕丝,遑论一件灵器!” “嘿嘿,就是找出了又能如何,你们两连站都站不稳,还拿什么跟角木蛟斗,负隅顽抗,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加的痛苦!” 玄清还真怕两人会联手再给他搞出什么意外的惊喜来,如今命悬一线,他的心脏格外的脆弱,喜也就罢了,惊实在是承受不住,唯有开口恫吓道:“乖乖的认命,老道会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否则一会儿剥皮抽筋,削肉断骨,定会让你们尝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赵统抓着平生的一只手,道:“闭上眼睛,我来带你观看角木蛟的弱点!” 平生闻言,紧闭双眼,视线非但没有陷入黑暗,反而呈现一片更为广阔清晰的天地,万事万物,大到远处的山脉,小到脚下的小草,无不纤毫必现,洞若观火,甚至平生还能看到一点点狭小的光斑,在各种事物的不同部位上闪现着。 “我的天呐,真是晃瞎了我的双眼!”平生愤愤不平的咒骂着,就在他以此眼观看玄清时,竟然清晰的看到玄清的体内穿着一条大红的裤衩,让他暗骂晦气,而在玄清的脑海中,有一汪绿色的灵泉,想必那里就是修道之人的灵台所在,也是他们的命门所在,若是能够击穿那里,就是大罗金仙也得命丧黄泉。 盘踞在玄清身侧的角木蛟,平生也能清晰的看到它的本体,一截疑似蛟龙骸骨打磨而成的簪子,在蛟首的位置上,有一段很小的裂缝,被一片白光清晰的勾勒了出来,那里便是角木蛟最大的弱点所在。 平生右眼的重瞳,睁开了连暮雪布下的迷雾,清晰的显露了出来:“臭道士,你不是想要重瞳吗,我这就给你!” 冥冥之中,玄清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胯下是尽皆披挂红黑相间的马甲,浑身漆黑如墨,唯有马蹄雪白如云的神驹,身穿黑耀鎏金甲,外罩红龙啸天袍,手持一杆猩红如血的天龙破城戟,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双外露的瞳孔,与平生一样的重瞳,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天地之威,摄人心魄。 不用平生解释,玄清也知道出现在他背后的那尊身影是何方神圣,光是他散发出来的傲视诸天的无上威压,就足以让玄清心神皆颤,浑身战栗。 “得罪过小爷的人,他们的祖坟不是在冒黑烟,而是化成了黑水,你也不例外!”平生怒吼一声,右眼的瞳孔开始闪烁着紫色的雷芒,仿佛诸天的神雷,尽皆浓缩于其右瞳之中。 剧烈疼痛,像是刀剜针扎,不断的刺激着平生神经,然而他却不敢就此闭上右眼,因为他很清楚,而今已然没有了退路,一旦让玄清恢复过来,他跟赵统必死无疑。 “不……”玄清惊惧万分的转动着头颅,他所处的地方,像是在悄无声息的转换着,被人挪到了一只巨大无匹的瞳孔里,四周尽是轰鸣不休,狂暴无匹的雷霆,连绵成云,无边无际,而在雷霆之中,更有一头亘古的蛮荒凶兽,低沉而又暴戾的吼啸着。 “咔……”雷霆粗壮如龙,不停的轰击在角木蛟的躯体上,将其震得浑身剧颤,呜呜惊惧鸣叫不已,而更多的雷霆则是认准了角木蛟的弱点所在,毫无间隙的狂轰着,直接将它轰得形神俱灭。 “快住手,万事和为贵……”死到临头,玄清眼中的怨毒之意无比的浓烈,口中却是说着服软的话语,只是若论手段心机,他又怎会是平生的对手,自他觊觎重瞳的那一刻开始,平生压根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轰……”雷云之中,倏然探出一只遍布鳞甲的狰狞利爪,不容分说,一把将玄清的脑袋抓成了烂西瓜,狂暴的雷霆余力,更是将他的肉身轰成了齑粉,化作了飞灰。 “这就是重瞳的威能……”赵统轻声呢喃道:“当真是惶惶天地之威,不可抗衡!” ………… 创建了一个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聊聊:252809257 第二十八章 聚散离合 平生没有再次昏迷过去,然而右眼传来的疼痛,仿佛淬了毒的砍刀,深深的砍入骨骼的最深处,令他疼得几近发疯、发狂。 “你的眼睛在流血!” “……我知道!”平生弓着身子,像是一只被抛上陆地的虾,不断的颤抖着,伸手拿下左眼的眼罩,寄望上面还残留的药性,能够稍稍舒缓右眼刀刮斧砍的剧痛:“如今小爷可真正成为睁眼瞎了!” “相信皇极书定然会对你的重瞳有用,只要得到足够的血脉之力滋养,你很快就能重见光明了!”赵统搀扶着平生,一步一步的走向远处哼哼唧唧的爪黄飞电,知道这匹马早已通灵,赵统直接问道:“还能起来吗?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爪黄飞电这次是真的受伤严重,最后被角木蛟抽中的那一下,直接打在它的马腹上,将它抽得口鼻冒血,就连它最爱吃的嫩草,此刻在它口中也是咀嚼了一下就被它带着血沫星子吐了出来。 两人一马,一瘸一拐,哼哼唧唧的走在寂寥无人的山脉之中。 即便彼此没有说话,然而平生却很清楚,昨晚留在村子里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虽是很担心解语、长恭和关兴的安危,可是平生却不敢在此时折返回去,因为他无法确定鬼帝的人马是否已经退走。即便是白天,村子里依旧鬼雾缭绕,一片朦胧,阳光所能照入的程度极其有限,是否足够对鬼帝他们造成伤害,这些平生都无从得知,是以不敢贸然行动,以免救人不成,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更何况,他相信若是他们平安无事,此时定会外出寻找自己。而且,从玄清口中得知,蜀山和蛾眉的援兵会在明天到达,只要能与他们汇合,小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 在山脉之中找到了一处狭窄的洞穴,两人一马躲了进去,精疲力尽的躺在还算干燥的地面上,谁也不愿意继续动弹。 过了片刻之后,平生和赵统不约而同的从地上爬起,盘膝打坐,开始运功疗伤。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古人诚不欺我! 平生心中感慨万千,得到重瞳,以为是天大的福缘,不料先遭遇失明的厄运,而后还要被玄清算计追杀,其中的得失祸福,实在难以计算。而在失去双眼之中,对于皇极书却又有更加清晰的感应,随着口诀的运转,甚至能够看到一个个神秘古老的符文,在血液之中,宛若一尊尊源自亘古的,轻轻的、虔诚的念诵着经文,度化着血液之中的血脉之力,不断的将其从血液里提炼出来,以自身的经文滋养壮大,而后随着血液送往全身各处。 随着丝丝缕缕的精纯血脉之力渗入双瞳,平生感到双眼一阵清凉,就连右瞳的疼痛都在瞬息之间蛰伏了下来。 皇极书的口诀念诵过一遍之后,经文渐转黯淡,直至消失,平生想继续提炼血脉之力,可惜修行第二遍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经文再次浮现,按照赵统所说,皇极书在一日之内只能运转一个周天,然而很多拥有可怕血脉的人,在一天之内压根就运行不了一周天,包括他自己在内。 外面已是日暮黄昏,残阳如血,似是因清晨的那一场生死厮杀,此刻在赵统的眼中仿佛残留着无尽的肃杀之意。身体稍稍好转一些的他,不得不外出寻找食物,因为在平生的残疾人理论劝说下,他觉得自己这个身体完整的人若是不能从外面弄些填饱肚子的食物来,实在是对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对不起这么多年被他吃下肚子的五谷杂粮。 爪黄飞电哼哼唧唧的叫唤了许久之后,发现平生根本就把之前许诺要给它灵草的事情当成了一个屁,一放了之之后,这才不得不忍着咕咕乱叫的肚子,一瘸一拐的到外面找嫩草吃。 洞内再次安静了下来,白天与黑夜,在此刻的平生眼中,没有任何的区别,百般无聊之下,唯有静心的修习功法,以此打发漫漫无边的黑暗时光。 运转真气行走于经脉之间,兴许是双眼失明的缘故,平生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经脉之中溢出的真气,甚至能够控制它们其中的一部分,让它们尽最大的程度穿行于血肉之中而不消散,均匀的滋养每一寸血肉,令它们更加的强大。 得自赵统的皇极书,跟青龙坛的绝世功法青龙傲世诀,同样拥有增强肉体力量的功效,单从对肉体能力发展的进度来分析,青龙傲世诀甚至还比不上皇极书,然而青龙傲世诀有与之相匹配的攻击手段,每一个境界都有相应的指导和详尽的阐述,皇极书只是一篇单纯的口诀,可惜了! 平生不断的运行体内的真气,透过经脉逸散而出,而后不断的凝聚即将被血肉囫囵吞下的真气,将它们凝聚成一股坚韧的麻绳,仿佛另一张经脉的网络,贯穿于血肉之中,嗡嗡的颤鸣着,不断的砥砺着每一寸血肉,让它们在震颤之中,排除出一些对于身体有害的杂质,吸纳进一丝丝的真气,进行壮大升华。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真气的不断吸收,平生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仿佛化成了晶莹的软玉,在散发着濛濛的毫光,肉体的力量在不断的攀升,让他有一种恨不得找头妖兽来练练拳脚的冲动。 “平生,猜猜是谁来了?” 赵统的声音带着喜悦,平生虽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然而也能猜到他此行的收获颇丰:“猜中有奖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别人便宜,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解语的声音带着庆幸和欢喜,同时也带着一丝的无奈,道:“你的右眼……” 平生一听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连打坐练功都顾不上了,一蹦老高,伸手四处摸索道:“解语,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你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茶饭……”关兴疑惑道:“这里有那玩意吗?话说我到现在还粒米未进呢,长时间的躲避和逃亡,让我都瘦了十来斤!” “二胖,哪凉快哪呆着去!”平生还以为会趁机摸到解语婀娜丰腴的身体,不料却是关兴的小肚腩,让平生大感晦气:“这是你第二次没有保护好我,让我右眼也失明了,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还有脸说我,在村子里是谁把我当成暗器扔出去的,害我被那群妖道砍了两刀,伤口才刚刚结痂呢!” “平生,此处可不止解语一位女子。”长恭被平生扯着脸颊,无奈道:“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平生如此行径,可谓对解语姑娘的大不敬。” “就是,就是!”解语出现在平生后方,道:“想占我便宜,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第一章 欲走无路 随着解语等人的安全归来,洞内的气氛热闹了很多,仿佛于瞬息之间,悬在众人心头的那把寒剑,终于冰消瓦解。众人围坐在篝火前,边烤着赵统打来的猎物,边放开心胸畅快的交谈着,就连眼中一片黑暗的平生,似乎也觉得眼前的世界明亮了许多。 “你们不知道,玄清那个老奸巨猾的臭道士,终于在小爷的智慧和胸怀度化下,潜心悔过,皈依正道!”平生将他的经历,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说的口沫横飞,口水乱溅,喷得对面的关兴满头满脸。 关兴一脸无辜,一脸气愤的擦着脸上的口水,他很怀疑平生是不是真的瞎了,为啥口水总是喷的那么准,毫无谬误的落在他的脸颊上,身旁的长恭和赵统却没有被误伤过一次:“真的假的?说的你好像是道家的老子转世,能够度化世间一切苦厄的样子,不过你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怎么连另一只眼睛都给弄瞎了?” “小爷怎么可能是老子那牛鼻子,不过小爷的门路太宽广了,玄清那臭道士向我表达了忏悔的诚意,于是我就十分大度的原谅他,还不计前嫌的送他去见老子,可谓功德无量,善心无边!” “不会吧?你还知道老子在哪里?”关兴一脸错愕的盯着平生,一开始是嗤之以鼻,不过想到这厮能够在玄清手中活命,不由的信了三分:“那个,平生,我觉得我很有当神仙的潜质,要不你也帮我引荐引荐,或许我就是世间唯一能够继承道家传统的不二人选呢!” 一旁的赵统看到关兴真有被忽悠住的危险,开口道:“他把我玄清师叔杀了,送他去见道祖,你也想去?” “……还是算了,下辈子吧!”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平生好奇的问道:“昨晚你们有没有跟鬼帝碰上?” “若是昨夜只有鬼道之人突袭,我等即便不敌,全身而退也并非什么难事。正是因为昨夜鬼帝突然杀来,所以我等才在灵佳道长的掩护下分开逃逸,伺机逃离鸡鸣村。” 长恭解释道:“上午正巧遇到兄长在山林里打猎,言明了彼此的情形,约定了在此处汇合,便继续分开寻早其他的同伴,而今也算是再次聚首。还好大家并无性命之忧,可谓不幸之中的大幸!” “我师叔她,我师叔她……”曹施泫然欲泣,说着说着,明亮的大眼睛里又是水雾蒸腾,脆弱无依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 平生看不到,然而却可以想象到曹施此刻的神情,他们从小在许昌认识,说不上青梅竹马,但也是相交莫逆,所以平生很了解曹施,这个女孩不仅容易害羞,怕生,还是个眼泪袋子,在他眼中看来不过芝麻大的事情都能惹得这位娇弱的大小姐嚎啕大哭一场,更何况是她师叔为了掩护他们,独自留下断后,面对鬼帝和鬼道之人,结局已是不言而喻。 平生可不愿看到曹施在他面前流泪,尤其是这个女孩子一旦哭起来就有黄河泛滥之势,让平生很怀疑她会不会是东海的龙女投胎转世的:“施施,你就放心好了,你师叔的道法那么高强,就算不是他们的对手,逃跑也一定不成问题的。你们都能活着逃出来,更何况是她老人家呢!” “可我想她了……”曹施揉了揉漂亮的双眼,说话的声音轻的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过来:“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现在有没有一个洞穴可以栖身,会不会饿肚子?” “想她有什么用?你在这里想她她又不知道。不如你还是多多的想想我吧。”平生大言不惭道:“如今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一走出去肯定会被绊倒,这里是山林,万一从山腰滚下去,那就必死无疑了。而且山林多虎豹,要是有只老虎躲在我身后我都看不到,那多危险啊!你还是想想怎么照顾我吧,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关心和温暖!” “你不是还有老黄吗?”解语看到平生的一副无赖嘴脸,顿时不悦道:“只要你骑在马背上,一切不都解决啦?老黄又不会把你带到沟里去,要是有老虎的话,不用你说,老黄也会在第一时间逃跑!” “律……”爪黄飞电像是在应和着解语的话,中气十足的叫唤了一声。 “嗯!”平生重重的闷哼了一声,威胁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顿时令爪黄飞电噤若寒蝉,将硕大的马头埋进了前肢里,当起了鸵鸟:“解语,你听听,它刚才叫的是多么的有气无力,你忍心让它继续驮着我这百来斤的肉到处晃悠吗?要知道老黄在今天的战斗之中可是十分英勇,难道你就忍心让一个勇士得不到应有的休息和尊重?” “唏律律……”爪黄飞电再次长嘶了一声,像是一个武士在炫耀他的战绩,丝毫不管平生的威胁,将马首依偎在解语背后,亲昵的磨蹭着。 平生愤愤不平的骂道:“嗨呀,死马,背信弃义,卖主求荣,不用问我就知道它被你收买了!” 解语指着平生的鼻子数落道:“你太过分了,老黄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了你也不将灵草拿出来喂给它,幸好我身上还有一些,要不然老黄哪能好的这么快!” “败家的娘们,又拿灵草来喂马,一株可是价值千金呐!”平生的心正在滴血,口中不满的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呀?大声点,我听不到。” “没有,我是说,受伤其实也是对肉体的一种锻炼,身为主人的我都没有动用灵草,老黄要是用了,我怕它会良心过意不去。” “你没有动用灵草,是因为你知道灵草对你没用,但对老黄来说可是救命的圣药,你不能对老黄这么不公平!” 平生耷拉着脑袋,道:“行,你说啥就是啥吧!” “平生,我们还是回荆州吧?”关兴道:“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留在这里跟送死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们还是先撤吧,等学有所成的时候再回来找场子!” “走不了了!”赵统低声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住在鬼雾笼罩的村子里吗?因为那里是距离酆都鬼门开启最近的地方,可以实时的监督鬼门的动静。下午我又再次去那里查探了一遍,发现有人用大法力将鸡鸣村方圆百里之地都封印起来了,简而言之,我们无法离开这里了。” 第二章 强援到来 对于眼中只有黑暗的人来说,待在洞里与站在锦绣山河前,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尽管是被困在了这荒山野岭之中,平生也不会有多大的怨气。听着关兴总是在自己耳旁嘀咕诅咒着那个将他们困在这里的王八羔子,平生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有涵养,品格是多么的高尚,心胸是多么的宽广,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有问候过那人的祖宗十八代。 如果说被困在这里的人,此刻谁的心境最好,不用说那一定是平生,这厮发现双眼失明之后,能够更加清晰的捕捉到皇极书的要义,能够更加精准的操控体内的真气进行对血肉的洗涤升华之后,整天除了修炼就是仗着脸皮厚,残疾人的优势,尽情的压榨着其他人的生存价值。 平生练完功后,开口叫嚣道:“二胖,小爷肚子饿了,把你昨晚偷偷藏起来的鸡腿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偷藏了鸡腿?”关兴翻了个白眼,狐疑的盯着平生,道:“你不是瞎了吗?怎么我觉得你的眼神比其他人都还好使,该不会是在装瞎吧?” “二胖,咱们是什么关系,知己啊,知道什么是知己吗?就是知道自己的人!你小子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小爷可是比你自己还清楚!”平生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道:“你是不是想着在那只鸡腿里吐点口水,然后再抹上点泥巴,试探小爷是不是真的瞎了?” “靠,这你也知道!”关兴还真如平生所说,右手拿着鸡腿,左脚的脚底板被他高高的抬起,打算在鸡腿上擦点稀泥,试试平生是不是真的瞎了,而此刻的平生正瞪大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瞅着他,真让他怀疑平生到底是不是瞎子。 “那当然啦!咱们是知己,知己的意思你刚才也听我说过了。小爷是什么脾性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得罪了小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相信你前天应该跟着赵统到事发当场观摩过了。” “瞎子……”关兴的左手来回的在平生面前晃悠着,右手的鸡腿递到平生面前,道:“算我怕了你了!” “好消息,家父到了!” 平生正不客气的接过关兴的鸡腿狂啃着,听到赵统从洞外传来的话语,不禁一怔,常山赵子龙的名号他可是从小听到大的,以前在酒楼里听着别人讲他在长坂坡单骑救主的故事,平生就无比的向往,而后到了荆州,更是亲耳听到长恭说起他父亲截江救阿斗的惊险,心中还在叹息无缘与这位白马将军一见,不想此时此刻,他竟然还亲临这座深山老林。 “赵叔来了,这么说咱们终于安全了!”关兴喜笑颜开的拉着赵统的手,亲切的说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没好吃好喝的也就罢了,还要整天被一个瞎子欺负……” “二胖,你在说什么呢?大点声,人老了,耳刮子就是不太灵光了!” “……没,我是说,长恭好像不太高兴啊!”关兴打岔道:“长恭,赵叔都来了,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至于吗!” “家父的前途……”长恭仰面朝天,长吁一声,愁闷道:“算是完了!” 平生站立起来,伸出右手,关兴就是再不甘愿,也只能上前让他搭在肩膀上,以免平生摔倒或者是撞墙之后把账记在他头上。 “完了,怎么回事?”平生双眉微微低垂,即便双眼失明,然而那双眸子依旧深邃如渊,令人无法从其中探测出丝毫的心灵波动:“伯父既然能到此处来,理应是刘备拿下了成都,尽得西蜀这片膏腴之地。伯父即是随着诸葛亮攻取江阳、犍为等郡,按理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长恭为何说伯父的前程完了?” “主公久攻成都不下,为鼓动三军时,许诺攻下成都后,必将成都之房舍桑田分赐诸将……” 平生已然猜到了长恭要说什么,摇头苦笑道:“该不会是……” “没错,攻下成都后,很多人都提出分封房舍桑田之事。家父认为益州的百姓刚遭遇战祸,居无定所,手无余粮,不能夺其房舍桑田,当恤其哀苦,助其安居乐业,而后可使其服兵役、纳户税,如此才能将益州变为根基,从而实施克服中原的兴复大业……” “不错,很有见地。”关兴大点其头,道:“若是在这个时候还跟百姓争夺房舍田土,等于是将他们逼上了绝路,成都立马又要兴起叛变,到时候说不定会被人从益州撵回荆州,赵叔能在利益面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实在是难能可贵,难怪我父亲如此推崇他!” “二胖,不懂就别乱开口!”赵云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平生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双手不由的紧握成拳,手心都开始渗出汗来,紧张兮兮的问道:“还有谁提出相同的意见?刘备最后同意了?” 长恭面色铁青道:“只有家父一人提出,主公同意了!” “完了,真的是完了!”平生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椎骨般,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伯父能够看的出的问题,以政略见长的诸葛亮,以及将荆州治理得紧紧有条的枭雄刘备哪会看不出,不是他们不想提出,而是他们不敢提出!叔父倒好,一句话,一下子将冀州派,荆州派以及新近投降的益州派全部得罪光了,以后别说什么光明的前途,同僚之间不给他下绊子就算不错了!” 关兴挠着头,道:“有那么严重吗?我就觉得赵叔做的没错啊!” “是非对错,都已经不重要了,注定的事情始终都无法挽回!”平生惆怅的说道:“还有些什么人来了?” 对于官场的事情,赵统是从不理会的,哪怕涉及的人是他父亲,他也不会过分的去关注,听到平生问起此次的风云人物,不由开口介绍道:“还有我师父蜀山掌门玄机,蛾眉的掌门灵秀道长,天星洞的程昱前辈,以及黄忠黄老将军也到了!” 平生越听越是心惊胆跳,他很清楚这些人物都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路人甲和路人乙,而能够让他们共同来此,只能说明此地的威胁性已经达到了令他们不得不正眼相待的地步,也就是说自己跟着二胖等人在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口上足足呆了三天,光是想想就让平生有些发毛:“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 “有人推测出酆都鬼门将会在我们驻足的那个村落附近出现……” 不等赵统说完,平生就开始愤愤不平的咒骂起来:“又是那个叫做有人的王八羔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到处乱放屁,小爷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 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赵云那么有才能,却总是得不到重用呢?直到现在步入社会工作才算是弄明白了,有才能远远没有会做人来的重要。赵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谁都知道他能打,可他却几乎得不到单独领军的机会,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事事只考虑到天下百姓,却没有顾虑同僚的感受,遭人排挤所致。 第三章 有人现身 再次回到那座鬼气森森的村落里,平生依稀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仿佛有着枉死的亡魂在朝他缀泣着,嘶吼着。 “师傅……”曹施低呜一声,化成一阵风钻进前方一个美艳的中年道姑的怀里,似是终于找到了心安的场所,无所顾忌的嚎哭了起来,听得平生心里有些发酸。 “好孩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平生双眼不能视物,只是听到灵秀的声音十分的空灵而富有灵性,心中幻想着或许这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女子。 “平生,我想跟你单独谈谈!”程昱的声音有些低沉,同样的嗓子,平生很是不理解,为何这位道长的声音有点像是鬼叫。 玄机出面搅合道:“孩子们都受了惊吓,先让他们歇着吧,程昱道友有什么话,不妨留待明天再说!” “那怎么行,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的!”平生在解语的搀扶下下了马,愤愤不平的叫骂道:“贵派的玄清对我干的那点事情想必赵统已经跟你交代过了。碍于我跟赵统之间的交情,小爷受的苦楚和爪黄飞电险些被杀的事情可以不追究,可是玄机道长,为了治疗我们的伤患,解语可是足足用了五株灵草。前辈乃是德高望重的修仙翘楚,断然不会任由晚辈遭受欺凌而坐视不理吧。这沉重的医疗负担,想必身为修仙泰斗的蜀山会替晚辈一力承担吧?!” 众人有些无语了,这厮可是什么话都敢说,明知道对方是个誉满天下的老神仙,也敢当着众人的面敲竹杠,身为当事人的解语,更是脸红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小声的咕哝道:“才一株而已呀!” “这个自然,自然!”玄机的嘴角微微的抽搐,关于平生的种种心黑皮厚的传闻他早就听赵统讲过了,只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之后竟有一种想活活拍死他的冲动,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十分的不自然:“五株灵草,一会儿赵统会给你送过去的!” “你想跟我谈谈?”五株灵草到手,平生的心情格外的开朗,满面笑容的说道:“赵统口中那个叫做有人的王八羔子就是你吧,害得小爷双目失明,被困在这九死一生的险地之中,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双目失明与我何关!” 若说对于平生的品行,在场之中最有发言权的肯定是非程昱莫属,只是当这个坑蒙拐骗偷无所不行的恶棍当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时,程昱还是感到阵阵的头皮发麻,世间的各种无赖程昱都见识过,唯独平生这种他看不透的人,令他十分的忌惮。 平生理直气壮道:“要不是你将这里的情报透露给蜀山,小爷就不会被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深山野林来,也就不会遇到玄清那个居心叵测的伪君子,更不会有双目失明的厄运,你说这其中的种种因果,认真计较起来,你算不算是罪魁祸首!” “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将消息透露给蜀山的?” “废话!你远在许昌,又是曹操手下的谋士!你以为刘备或者蜀山会千里迢迢的邀请一个敌对势力的谋士过来一起参详怎样斩妖除魔,保卫益州的安全吗?除非刘备和玄机老头的脑袋被驴踢了,否则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为零!” “咳咳……”赵统假意咳嗽了两声,道:“平生,对我师父还请敬重一些!” “敬重?下次吧!若是刘备手下的谋士到了许昌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待遇?会这样让他光明正大的四处晃悠,刺探情报吗?”平生继续冷静的分析道:“你能够得到现在的自由,想必是付出了一些代价,或者做出了一些贡献!而再联想起赵统口中那个一直在透露情报,叫做有人的王八羔子,一切不都了然于胸了!” 程昱眼中闪过惊诧之色,虽然平生聪慧的名头他早就在许昌听闻过了,不过当时以为是曹操和荀彧为了给穆山面子,卖力的将他儿子吹捧起来而已,如今听他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不由的对这个许昌著名的祸害刮目相看:“……咱们单独谈谈,我的赔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少跟小爷来这一套,想施展离间计,也要看人而定,这里并没有蠢货,你的算盘注定会落空的!”平生自然知晓程昱心中的打算,这里是刘备的地盘,平生还不会傻到为了一点口头的好处就跟刘备的心腹大将产生龌蹉,断然拒绝道:“若想玩阴谋诡计,你还不是小爷的对手,就是曹操也没少在小爷的手里吃亏!” “哼!”程昱一拂衣袖,愤愤然转身离去。 “喂,你的补偿呢!听我爹说你们天星洞有一件神器,名曰星辰宝鉴,可以吸纳日月星辰之力,内可加速修炼进展,外可影响日月星辰运转,不如借我个十年八年当做补偿如何?”平生提高声调吼了一嗓子,让程昱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眼见从程昱身上敲诈不到好处,平生不忿的给他下了评语:“没意思,小肚鸡肠,难成大事!为何天下之人就不能如同小爷这般胸怀宽广,视神器如同粪土呢!” 周遭的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平生,脸皮厚也是一种境界,尤其到了平生这种让人仰若高山,望尘莫及的地步就会让人生出一种敬小人而远之的态度。 “哎,你们说,程昱这蠢货到此的目的是什么?”平生继续自言自语道:“从曹操的角度出发,他定然是巴不得酆都鬼门早点打开,让刘备手下的精锐跟酆都鬼帝的势力死磕到底,最好是两败俱伤,由他来充当得利的渔翁,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在这种节骨眼上派程昱前来相助?我怎么觉得程昱这蠢货明显是来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没安好心啊!” “还有,鬼道以生灵魂魄为血食,可谓是鬼帝的生死仇敌,程昱这蠢货凭什么将这原本水火不容的两方势力整合到一起?他,或者应该说,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的共同敌人又是谁?” 没有人能够回答平生的问题,程昱乃是天下有名的智者谋士,被曹操倚为心腹,也只有这位目中无人,狂妄无边的小爷,才敢一口一声称呼他为蠢货。 第四章 真豪杰 鬼道的突袭,玄清的别有居心,的确是让平生吃尽了苦头,然而也并非没有任何的好处,因为如今的平生不用再跟二胖还有长恭几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蜀山和蛾眉此次大量弟子的死亡,造成的唯一好处就是让平生能够单独享有一间不大的房间。 “笃笃!”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平生悚然一惊,自从双眼失明之后,他的耳力极其的灵敏,能够听出方圆百步之内的一切风吹草动,而今被人欺近门前仍不自知,若是对方怀有敌意,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方便谈一谈吗?”门外传来一声雄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十分的悦耳。 “赵叔何必客气,请进吧!”平生听着房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开口道:“小侄双目有碍,不便亲自开门恭迎,还请赵叔见谅。” “你的事情,云长都写信跟我说过了!”赵云关上了门,坐在平生床榻旁,道:“我与令尊也曾并肩作战过,不料当年匆匆一面,如今已成天人永别,实是遗憾!” “我爹曾跟赵叔并肩作战过?”平生很想一睹这位白袍猛将的风采,只是双眼不能视物,只能将这份遗憾暂时搁浅在心底,好奇的打听道:“赵叔,当时你们在联手对付谁?” “张角!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上古凶兽絜钩附体操纵的张角,他于你父亲有恩,所以最终你父亲厚葬了他,并造出张角病故的谣言,让他躲过了身首异处的厄运。” 赵云似是被勾起了往事的回忆,怅然道:“令尊也是一代豪杰,可惜天意弄人啊!” “抱歉,无意引起你的伤感!”赵云歉然一笑,道:“此次前来是想跟你谈一谈,云长让你以犬子赵统的名义在荆州和益州行走,此时此地,除却程昱和玄机知晓你的身份以外,长恭、关兴和你的朋友,我都告诫过他们了,以后在外人面前要直呼你为赵统,而若是有外人在场,你也要直呼我为父亲,可能做到?” 平生不解的问道:“赵叔,为何非要如此?” “自然是为了保护你!”赵云长吁道:“即便你不曾拥有重瞳,在主公麾下的势力之中,也不乏有一些人想要对你不利。云长生性倨傲,对于世家豪门从不正眼相看,是以仇敌遍地,他怕自己终会遭遇不测,到时会牵连到你,所以才将你塞入我赵家的门楣之中。你以赵统的名义在外行走,只要是主公麾下的势力,不管知不知道你底细的人,都不敢轻易对你动手。” “关伯父……”平生心中一阵温暖,眼眶一热,险些流下泪来,那位才有数面之缘的武圣,是真正的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对他的关切之意,甚至还要在关兴和关凤之上,这让飘零在外的平生再次拥有了一种名为家的羁绊和感觉。 “其实,关伯父不适合镇守荆州!”平生心中隐隐有一种担忧,道:“赵叔也知道他生性倨傲,不容于世家豪门,一旦荆州有变,冷眼旁观已经是世家豪门最善良的做法,若是再趁火打劫,荆州危矣!况且关伯父与外人交谈时,总有股凌人的盛气,容易与江东闹翻,不利于联吴抗曹的方针!” “关伯父、张伯父,还有诸葛亮都在荆州之时,刘备依旧认命赵叔为留营司马,留守后方,处理军事及城市治安,可见刘备有意让赵叔留守荆州,而非关伯父!” “不错,能够看到这一点,难能可贵!”赵云无奈道:“然而这就是政治,讲究的就是一种平衡,没有对错是非之分,虽然我并不喜欢它,却也无法否认他的存在。云长和翼德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不可能屈居人下。益州就那么一点地方,重要的职位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就从中分出两个,那样的话荆州系和新降的益州系都会惴惴不安,以为自己的前途会大大受阻,自然就有可能生出异样的心思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 “那么,阻止刘备分封房舍桑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平生惋惜道:“赵叔应该拉上诸葛亮和益州的法正一起劝阻,而非独自扛下!” “那两人可都是天下的绝顶聪明人,他们有着各自的远大抱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得罪同僚!”赵云苦笑道:“而我不同,不过一个冲锋陷阵的武夫,且深得主公信任,纵使所有的人将钢牙咬碎,也奈何不了我。” 赵云的语气渐转高亢,似是最初的志向,心底的豪迈和血气,都在慢慢的喷薄而出,慷慨而激昂:“若是让主公将房舍桑田分封下去,成都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活活饿死,又有多少人将被逼上绝路,铤而走险的造反!世上有些事情,总是不能以利益得失来计较,总是要有人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承担,赵云不才,愿为成都的百姓当这个出头的椽子!” “难怪今天长恭会闷闷不乐!赵叔是痛快了,以后长恭想要出头可就难了!” 赵云洒然一笑,道:“能否出人头地,名垂青史,靠的不是父辈的余荫,而是从沙场搏杀,从马背赢取,长恭的路还很长,相信他自己能够走好,用不着我为他操心!记住我为你说的话,以后在有外人的场合,要叫我父亲,而非赵叔,这是为你好!” “可是,赵统该怎么办?这样对他不公平?”刚到关家的时候就因为关羽的亲切照顾而得罪了关家的小凤凰,事后花了无数的心思才把那只骄傲的小凤凰摆平了,如今平生可不愿意再抢走赵统的父亲,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被赵统怎样记挂呢。 “统儿自幼便上蜀山修道,所以无论是荆州还是益州的人,都很少见过他。我已经跟他详谈过了,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不会开口叫我父亲,你也不须有对不起他的念头,都是豪爽男儿,岂能因为一点小节而生怨怼!” “不管你愿不愿意,如今的你已经打上了主公的印记。在外人面前,切切不可再直呼主公的名讳。马孟起初降时,亦是直呼主公为玄德公,为此没少吃苦头,你当引以为鉴!”赵云拍了拍平生的肩膀,说完后也不待平生反驳,径自打开房门离去:“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好好的休息。” 第五章 无涯子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转了半月之久,那传说之中的酆都鬼门依旧没有显现,平生高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悠哉悠哉的进行自己的修炼大业,锻肉的境界在他半月的埋头苦练之中突飞猛进,几乎快要踏足瓶颈,嫉妒的关兴很想拿把刀子将自己的眼珠子剜下来,不过犹豫再三之后始终都不敢付之行动,只能愤愤的指着平生的鼻子大骂瞎子,当然为此也没少被平生欺负。 平生盘膝在床榻上,皇极书运行了一周天之后,正要准备修炼青龙傲世诀的功法,房门却忽然传来轻轻的咯吱声,配合着那从房外吹来的冷风,仿佛地狱大门正在逐渐的被打开,一个阴森而冷酷的世界正在展现。 “谁!”平生心底有些发毛,随着功力的精进,无论是关兴还是长恭,只要接近平生百步的范围之内,平生都能听到他们细微的心跳声,而此刻任凭他如何凝神细听,门口处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呃……”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处响起了一声酒嗝,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浓烈的酒臭味。 “臭小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一个在记忆之中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平生耳中,那一张埋藏在心底,被岁月所模糊的脸颊逐渐的浮现心头,年约四十左右,胡子拉碴,道袍邋遢,不修边幅,喜好喝酒…… 平生带着异地逢故友的惊喜,激动而又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昆仑山的那只乌鸦?” “……什么叫那只乌鸦!臭小子,你的嘴还是那么的贱,本高人好歹也是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沦落成一只招人嫌的乌鸦了!” “真的是你!”平生猛的从床榻上蹦起,一跃跳到地上,四处摸索道:“乌鸦大叔,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快过来让我摸摸,看看您老人家是不是清瘦了!” “臭小子,摸什么摸,有你这样的吗!刚一见面就摸我的口袋,还想偷偷的顺走我的银子,你喜欢坑蒙拐骗偷的毛病,怎么一点都没有改!” “一时手误!”平生厚着脸皮笑道:“我这不是瞎了吗!残疾人士就是不太方便,不管是人还是物,总要摸上一遍才能确认出来,你也要体谅一下小侄以后生活的不容易!眼睛瞎了,好吃的东西,好看的美景全部与我无缘,人生是多么的凄凉悲伤啊!难道乌鸦大叔您不觉得应该安慰一下我这弱小的心灵,好让我还能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吗!” “就你还弱小的心灵!”无涯子翻了一个白眼,道:“知道玄机老道是什么人吗!天下剑修第一人,就他这样到了哪里都会被人当成神仙供奉的前辈,你都敢敲他的竹竿,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半点弱小的地方!” 没有得到应有的好处,平生十分的不满,直接开口道:“多年不见,难道乌鸦大叔就没有给小侄准备点见面礼吗?这也太寒碜了,乌鸦大叔好歹也是昆仑七圣之一,怎么着也不能一毛不拔吧!这要是说出去,还不丢了昆仑派的脸面!” “嘿,你小子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雁过拔毛,不管逮着谁都想敲一竹竿!”无涯子在平生的脑瓜子上巴了一掌,道:“礼物倒是给你准备了。听说你的重瞳瞎了,我特意跑去找许邵师弟,他的明秋眼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别人转赠的,也曾因过度使用而导致双目失明,后来他从古籍之中找到了一篇温养瞳术的奇法,我从他那里得来了口诀,传授给你,你自个慢慢参悟吧!” 平生将无涯子教给他的口诀默记在心,暗暗的与皇极书两相比较,发现其中各有长短,无涯子的口诀专攻瞳术,阐述的是如何将自身的真气或者灵气分化运转,滋养升华双瞳,修炼到极致境界,甚至可以让寻常人修出瞳术来,奇妙无比,然而它也紧紧局限在瞳术的范围,并无皇极书那种发掘体内血脉之力,壮大肉体机能的功效。 “乌鸦大叔,既然你来了,明天咱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吧!”平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那该死的酆都鬼门有没有出现,这里都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还是早点脱身,早点省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乃是平生做人的第一准则。 十分好说话的无涯子,在平生谈及离开这里的时候,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不行,如今任何人都可以走,就是你不能走!” “乌鸦大叔,你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你可知道,酆都鬼门是被谁毁掉的?” “是谁啊?……这事你可别赖在我身上!”平生一脸无辜道:“陈留之战爆发的时候,我他娘的还没出生呢!” “不是你,可那人是你老子!”无涯子苦笑道:“父债子还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你老子当时因为一时之气,强行将酆都鬼门击毁,导致三界生灵无法步入轮回,罪孽深重,这才遭受了恶报。而你在冥冥之中被牵引到了这里来,也是因果的轮回,上苍有意让你来弥补你老子的过失!” “我爹……”平生有些不淡定了,并非是因为他怀疑无涯子的话,而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咒骂过那个毁坏酆都鬼门的人生儿子没屁眼,如果那人真是自己的父亲,那么…… 一想到这里,平生下意识的捂住屁股,脸色难看的像是刚吞下一群活苍蝇:“你觉得以我如今的实力,能够完成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使命?天塌下来了自有高个的顶着,咱们就别在这里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小子,别妄想跟天道抗衡,你老子的实力有多强,想必没有人比你更加的清楚,他都逃不过这一关,更何况是你!除非你能够斩断自己的七情六欲,否则天道将会把惩罚施加在你最在意的人身上,令你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做看,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瞎子,很可怜的!” “酆都鬼门第二次在世间显现的时候我就跟了过去,深入地府打探虚实,在我历经九死一生的磨难之后,终于发现能够加速酆都鬼门自我修复的东西,那就是天地间最为凶猛的三大火焰之一,九幽之炎!” “九幽之炎,光是听着名字就觉得够恐怖的,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地府帮你弄那玩意吧?”平生把脖子一缩,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我这小身子板,估计刚一进地府就直接嗝屁了,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去管九幽之炎!” 第六章 前因后果 无涯子拍着平生的肩膀,咧嘴笑道:“不,地府的阴气对常人而言,十分的危险恐怖,常人在阴间待得太久,会导致生机磨灭,成为半人半鬼的怪物,而对你这小身子板来说,那些阴气就跟屁一样,无伤大雅!” “你可别想忽悠我,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真要信了你这鬼话,那是脑瓜子被门板夹了!” 无涯子郑重其事的问道:“……你相信因果吗?” “那要看是什么因果了!”平生琢磨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譬如程昱那个蠢货,害的小爷身陷险境,若是他突然走路掉进茅坑里了,我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若是你说的那个所谓的父债子还,那纯粹就是瞎扯淡!” “嘿,你这小子还真是小心眼,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惦念着程昱的那点破事情,他又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至于吗!” “至于!”平生被无涯子身上的酒气熏得受不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扇着鼻子,一本正经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爷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懂得珍惜,怨得了谁啊!乌鸦大叔,你看咱们两联手把这蠢货给做了,抢了他身上的星辰宝鉴和灵丹妙药,事后再将事情推到鬼帝身上,神不知鬼不觉,你觉得怎样?” “臭小子,想撺唆我去给你当打手,门儿都没有!不管你愿不愿意,程昱现在谁都不能动他,因为他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哦,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实在的太好了。以小爷的丰富阅历来看,只要是关键人物,事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这张嘴……”无涯子苦笑不得道:“乌鸦这个外号看来还是比较适合你,一开口就没好话!” “徐福被杀之后,他所珍藏的宝贝和功法被各大门派一一瓜分,其中最为恐怖的两样东西就落在程昱的手中。一为不知从哪里传承出来的上古奇术--度魂之术!将适合自己神魂寄居的无辜之人的魂魄抹除,而后强行占据他人肉身,以此继续存活于世!” 平生侧耳倾听,无比的认真,瞪大着双眼,心中连呼妖孽,世上的凡人何止亿万,想要寻找一具合适的肉身并非什么难事:“那不等于是长生不死?!”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度魂之术虽是奇绝天下,然而风险非常的大,度魂过程之中稍有差池就会令自己形神俱灭,而且每一次度魂都会让自己的魂魄之力消减一分,直至最终泯灭,消散于天地之间。这门功法有伤天和,所以每一个修炼者,最终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其二就是鬼王珠!鬼王珠据说是西楚霸王项籍祭炼而成的宝物,其中蕴含着一缕九幽之炎的本源,可以此驱使九幽之炎,威力无穷。曾经地府的一个鬼王就曾凭借此珠的威能,与十方鬼帝平起平坐,由此足以说明此珠的恐怖。而鬼帝通过酆都鬼门前往人间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鬼王珠!” “那是好事啊!”平生扣着鼻孔,不以为意的说道:“咱们把程昱给推出去,然后让二胖叫上几道地道的川蜀名菜,再温上一壶美酒,悠哉悠哉把酒言欢,看着程昱和鬼帝打生打死,要是他们打得好,到时候再扔几块骨头给他们,就算是小爷的大方打赏啦!” “……你小子别那么缺德行不?”无涯子无言了,不管他怎么劝说,平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鬼帝之所以急着想找鬼王珠,是因为他们被酆都地府新诞生的邪灵所操控,唯有鬼王珠内的九幽之炎的本源才能与那邪灵抗衡!” “我的天呐,那邪灵是何方神圣,能够操控鬼帝?”平生顿时纠结了,他从无涯子的口气里已经听出了对方的决绝,不管如何都会拉着自己一起下水,只是当得知对手的恐怖程度之后,心里忽然有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留下他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你竟然要叫我去跟那样恐怖的对手死磕,你确信没把酒灌入鼻孔里,然后喝到脑子里去?” “那邪灵是从九幽之炎中诞生的!”无涯子一脸凝重的说道:“天地间最为凶猛的三大火焰,其中以离荒之火最为神秘,传说它是由各种鸿蒙时期的强大兽火凝练而成,一旦沾染上点滴,除非驭火的主人丧命或者有意让火焰熄灭,否则它会永远的燃烧下去,直至将一切焚毁殆尽。” “而威力最为强大的便是金乌之焰,它曾经诞生过一头生灵,十日金乌--东皇太一,主宰着整个鸿蒙时代。” “最为阴柔的则是九幽之炎,从来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是先有酆都地府,还是先有九幽之炎,只是任何生灵在九幽之炎面前,都被一视同仁,不管是主宰三界的天帝,还是人间的凡人,一旦被九幽之炎灼伤,都会被伤及本源,轻则寿命大减,重则沦为废人,直至被活活烧死!” “而此刻,九幽之炎中孕育出了一头邪灵,它能随意的操控地府的任何阴灵,以九幽之炎强行操控了十方鬼帝,命他们前往人间,寻找它曾被项籍剥夺走的那一缕本源,想让自己臻于完美!” “所以说,九幽之炎中诞生出来的邪灵,就是将程昱与鬼帝,还有鬼道之人联合在一起的关键!”平生双眉微锁,深邃的眸子里仿佛两轮永远见不到底的黑洞,令人无法揣摩他的心思:“不对啊,这么说鬼帝和鬼道因该与我们是同盟的关系,为何又突然发动了袭击?” “这些都不是重点!”无涯子道:“眼下的关键是酆都地府新诞生的邪灵!九幽之炎与金乌之焰并称于世,这两种火焰中诞生出来的生灵应该也相差不多,想想东皇太一,那可是统治整个鸿蒙时代的无上强者。若是让九幽之炎诞生出的邪灵日臻完美,假以时日,别说地府,就连人间只怕也得狼烟遍地,满目疮痍!” “急有个屁用啊!别说如今酆都鬼门未现,就是显现出来了咱们也……,等等……”平生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错愕的说道:“你自酆都鬼门第二次显现世间就追进了酆都地府里,而今又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野林里,难道……” “不错,真不愧是个聪明人!”无涯子理所当然的说道:“酆都鬼门已经于五天前在村子附近显现,我是听了你的遭遇,赶去跟我师弟要了温养瞳术的奇法之后又赶回来的。如今你既然有了肩负天下苍生命运的觉悟,咱们这就动身!” “喂,等等,死乌鸦,放开我,天下苍生的命运跟小爷有半根毛的关系啊!我现在可是个瞎子,是个残疾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放我下来,我不想去送死啊!” 第七章 如意算盘 平生直接被无涯子曳出了门外,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寒风,顿时就闭住了嘴巴,不敢再胡乱动弹,生怕一不小心从无涯子的宝剑上掉下去,而那只死乌鸦又见死不救,到时候活活从高空中摔死,那可就丢人丢到地府去了。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因果吗?”无涯子忽然开口道:“佛畏轮回,道惧因果!正因畏惧因果,所以修道之人很少掺和到凡尘间的朝代更迭大事之中,除非是那些修仙无望,又心系红尘的道士才会步入名利场中,而程昱就是其中一个!” “你想说什么?” “程昱曾为曹操出谋划策,以人肉充当军粮,此毒计一出,多少冤魂心含怨憎,而今他时日无多,生机渐朽,冤魂厉鬼逐渐缠身,令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的道心早已动摇,堕入邪道,即将成为另一个徐福!” “你是说度魂之术!”平生毫无意外的说道:“九幽之炎中诞生的邪灵,因为灵智初开,一切都处在最为虚弱的状态,但是它的潜能可堪与东皇太一比肩,是最为合适的度魂躯壳,对吗!” 无涯子惊诧到:“你早就知道了?” “听你说到度魂之术,还有九幽之炎中诞生邪灵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而且想到的还不止是这一些,所以我才不想过去白白送命!” “哦,还有哪些?说来听听,玄机和灵秀可都是好人,能帮他们就帮一把!” “还想到了鬼帝和鬼道,九幽之炎能够操纵他们,他们是绝不会容忍任何邪灵沾手,目前程昱有鬼王珠在手,鬼帝投鼠忌器,不能将他怎样,一旦他的魂魄离体与那新邪灵争夺肉体之时,鬼帝就会立刻反扑,相信程昱也定然想到了这一点。” “那他还敢跟鬼帝合作?” “为何不敢,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充当弃子的高手吗!”平生不留情面的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事情的发展绝对会是这样的。下了酆都地府之后,鬼帝和程昱将会以全力运转鬼王珠,抵御邪灵的号召为借口,让你们先跟那邪灵拼个你死我活,最好是两败俱伤。然后程昱再使用度魂之术抢夺邪灵的肉体,而鬼帝则腾出手来将你们全灭在酆都地府之中,最终再与程昱一决雌雄!待到尘埃落定,世间平静,地府安宁,这样的结局,很好,很完美啊!” “……臭小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鬼道呢?你觉得他们会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鬼道,毫无疑问是这场争斗中最大的赢家,酆都地府对他们这些以魂魄为血食的邪修而言,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地,鬼帝为了拉拢他们,自会许诺将一些地府的冤魂送给他们。而程昱为了拉拢他们,定然会许诺将地府最强的十方鬼帝送给他们,就看他们如何取舍了!只要不是太过贪心,他们定然会赚个盆满钵满!” “那你有没有扭转乾坤的法子?” “有!”平生胸有成竹的说道:“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那些蠢货肚子里有几根肥肠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干掉他们就跟玩儿似的,不成问题!” “别说那么多的废话,快讲重点!” 平生堪堪而谈,横飞的口沫直接喷在无涯子的后背上:“咱们可以假借鬼道的名义将程昱给诱引出来,联手先干掉这个不长眼,敢得罪小爷的蠢货,分掉他的星辰宝鉴和灵丹妙药……” “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怎么老是惦记着人家的星辰宝鉴,神器都是有灵的,若是你跟它有缘,它迟早都是你的,若是无缘,即便抢夺到手,也不过就是一块废铁而已!” 平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即便是废铁,不也可以拿去换其他的灵丹妙药吗?至不济小爷还能把它换成金光灿灿的黄金!” “说重点,别老是想着杀人越货,跟个土匪似的,要是传了出去,我昆仑派哪还有脸在修仙界混!” “我说的不就是重点吗!你要是觉得吃独食不太好意思,那可以拉上玄机和灵秀两位老道士一起动手啊!只要咱们把鬼王珠扔给鬼帝,他们就有了能与九幽之炎诞生出来的邪灵相抗衡的本钱,你觉得身为统治一方的鬼帝,会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做牛做马吗!” “这个主意不错!”无涯子双眼一亮,笑骂道:“你小子还真行,鬼点子就是够多。咱们可以说服程昱让他将鬼王珠交给鬼帝!” “你真的觉得程昱是个傻子?他要真是傻子,你觉得曹操能把他当成心腹谋士!”平生长吁了口气,大有众生皆醉我独醒的落寞:“你不是说过了吗?程昱已经堕入了邪道,一心只想着抢夺那新生邪灵的肉体,鬼王珠是他唯一的倚仗,他会把自己唯一的希望乖乖的交出去吗?没有了对鬼帝的威慑,到了酆都地府,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这个道理,程昱还不用你来教他!” “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主意,不要老想着杀人越货的那种?” “当然有!小爷是什么人,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智计百出,奇谋不断,所有敢得罪小爷的人,不管实力多么强大,关系多么复杂,都让小爷给活活弄死了,程昱也不会例外!” “咳咳!” 平生吹牛正吹得极爽,浑然有一种飘飘欲仙,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快感,突然听到无涯子压抑的咳嗽,不满的说道:“我这人没有别的缺点,就是太诚实,总是喜欢实话实话,程昱那蠢货你别看他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人五人六的,小爷真想算计他的话,绝对让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说来听听,我倒是很感兴趣!” 一个阴测测,带着无边怨念和杀气的声音夹杂在寒风里,令平生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才明白为何无涯子刚才咳嗽的那么压抑了,原来正主就在自己面前。 “平生,你又要使坏了呀!”解语从人群之中走到平生身旁,面色臊红的说道:“平生就是喜欢胡闹,前辈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我的奇谋妙计!”平生伸出手,一把拉住解语,将他曳到自己身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第八章 剖析利害 长恭摇头苦笑道:“平生,话可不能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所有人都到齐了!”赵统走到平生身旁,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眸光之中仿佛有星辰转动的迹象,将他与平生的视线连为一体。 四周依旧是鬼雾缭绕,黯淡晦涩,然而却开始有点点光芒在平生的视线之中铺展开来,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前方,一扇大如山岳的巨门横亘于天地之间,散发着一阵浓郁得像是永远都不会散开的森森鬼气,幽深而又黑暗,诡谲而又冷冽。两个笔力遒劲雄浑的字体,流露着亘古苍凉气息的大字,于那鬼雾弥漫之中,分外清晰,分外有力的烙印在平生的视线里: 酆都! 巨门的正中位置有一大团豁口,翻滚沸腾着滔滔的鬼气,像是一头凶戾的巨兽,在朝平生发出疯狂震怒的咆哮。 而在那豁口之上,有一把长约三尺的利剑,剑身全由冰晶组成,剑柄处有一轮弯月,蜿蜒至剑身,剔透精美。丝丝寒气,氤氲成雾,缭绕在长剑四周,冉冉上升,冷意袭人,将那仿欲如火山喷发的豁口,死死的压制住。 那就是神剑——逆水寒! 平生看得甚是心动,恨不得现在就跳到那鬼门关上,将那把集优雅和神通于一身的神剑给摘下来,拿到手中。只是当他看到豁口处的寒冰开始消融,之前遇到过的鬼帝从酆都鬼门之中走出时,他就立刻把这种贪念压了下去,宝贝虽好,毕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珍贵。 当视线终于从酆都鬼门处回转时,平生终于看到了程昱那张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难看的脸,正恶狠狠的瞪着他,顿时大感晦气。 放眼四周,人群密密麻麻,不下千余人,服饰各异,泾渭分明,俨然在这半月的时间里,世间的各大门派都接到了消息,先后派人赶了过来,不过他们对于平生来说,无异于路人甲和路人乙,不值得留意。倒是站在赵统身前的赵云,这位长相与赵统极为相似,肤色更为黝黑,眼神更为柔和亲切的将军,大大的满足了平生对于英雄的幻想,而至于玄机和另外一班门派的长老或者掌门,自然被平生选择性的无视掉了。 “诸位,酆都鬼门已经开启,还望诸位同道协心戮力,趁着邪灵还未成长壮大起来之前,将它扼杀于萌芽之中,替苍生除害!”玄机越众而出,高声呼喊道:“还请诸位同道暂时摒弃私怨,按照计划进行,共诛邪灵!” 无涯子好奇的问道:“计划,你们制定了怎样的计划?” 玄机瞅着有条不絮的进入酆都鬼门的各派弟子,慢慢的将程昱这个狗头军师制定的计划告诉了无涯子,听得无涯子直撮牙花子,只因玄机口中的计划,跟平生在来时的路上所说的分毫不差,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炮灰。 无涯子巴了平生一掌,道:“臭小子,又在动什么歪脑筋,赶紧想个法子!” 平生叫到:“有了!” 无涯子有些无语了:“这么快!快说来听听,千万别又是那番杀人越货的歪主意!” “哪能,小爷我可是个善心人!”平生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摆摆手让无涯子靠过来,而后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声如蚊吟的说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我是认真的!” “不行,各大门派都有弟子进入酆都地府,此刻让他们撤退,他们绝对不肯!” 玄机看到平生在和无涯子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嘀咕了好一阵,好奇的凑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无涯子瞥了一眼独立一方阵营的十位鬼帝,小声的将平生的那番预测告诉玄机,直听得玄机汗毛倒竖,心神不安。此次的联盟由他一手主持,若是真的落下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得罪的门派可就多了去,日后蜀山绝对会成为过街的老鼠,就此沉落,为诸多门派所摒弃。 “小友贵为兵家的核心弟子,自是精于谋划,还请小友看在这许多人命的份上,不要藏私,事后我蜀山定有厚谢!” “程昱那蠢货的算盘小爷大致已经知晓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些门派的弟子从酆都地府之中冲出,言称受到了袭击,伤亡惨重,请门中高手前往接应!” 平生话一说完,还真的有一个穿着紫衣,手持宝剑,浑身是血的弟子踉踉跄跄的从酆都鬼门之中跑了出来,说是受到了鬼道高手的袭击,伤亡惨重,气得那个门派的长门眉毛倒竖,当场就要跟程昱翻脸,在程昱的好说歹说之下,许下重利之后才愤愤的转身带着门中精锐步入酆都鬼门内。 “若真按小友所说,发动袭击的应该是鬼帝的人马才是,那样才能将矛盾转嫁于邪灵身上,不至于当面遭人侮辱!” 平生丝毫没有敬老之意,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冲:“老道士,听说过赤壁之战吗!” “这个自然!” “知道周瑜打黄盖吗?” “略有耳闻!” “这不就结了!”平生一语定音道:“不在众人面前受点侮辱,将自己摘除出去,如何在事后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你蜀山头上!” 玄机半信半疑的说道:“小友以为程道友最后的倚仗会是什么?” “之前还不清楚,不过看了他这拙劣的苦肉计和缓兵之计后,心中已然猜到了八九分!”平生牛逼哄哄的说道:“老道士,以你这么多年的修道经验来看,鬼帝他们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阳光!”玄机毫不犹豫的说道:“鬼帝纵使再强,也是阴灵,摆脱不了烈日焚身的厄运,只要天一亮,他就得立刻逃遁!” “那不就是了!一会儿你们进入酆都地府解救你们的门人,肯定会多花上一两个时辰,而待到按照计划将那邪灵从地府之中诱引出来的时候,天也就快要亮了。程昱要用鬼王珠稳住十分鬼帝,自然不能插手你们跟邪灵之间的生死激战!待到你们分出胜负之后,天也就亮了,鬼帝即便再不甘,也得夹起尾巴,灰溜溜的滚回酆都地府去。” 平生笑吟吟的瞅着前方,只是那笑容在玄机看来,却像是恶魔的狞笑:“于是就只剩下程昱这个蠢货面对伤痕累累的邪灵,一旦他成功了,你觉得他会傻到出手救治你们,让你们将他占据了邪灵肉体的事情宣传得人尽皆知吗?” 玄机一咬牙,道:“直说吧,该怎么做!”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只要你肯听我的,就不会吃亏,谁叫小爷是好人呢!”平生笑得愈发的灿烂了,小脸扭得像是一朵向阳花,低低的咕哝道:“还是那句话,程昱那蠢货你别看他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人五人六的,小爷真想算计他的话,绝对让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九章 酆都地府 “什么都不用做,小爷自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走啦,咱们到酆都地府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平生呼喝一声,道:“解语,老黄呢,小爷现在双眼不便,可就指望着它带路了!” “刚刚还在的,你来了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解语狐疑的说道:“老黄好像对你很不待见,谁叫你平时老是欺负它来着。” “该死的畜生,准是知道小爷要骑着它上酆都地府溜达,所以抢先一步开溜了!”平生咬了咬牙,骂骂咧咧道:“都怪小爷太聪明了,让那贼马也沾上了小爷的一丝灵光,能够预先判断出局势的不妙,溜之大吉!” “乌鸦大叔,只有让你带路了!赵统,长恭,咱们一起下去见识一下。”平生指名道姓道:“还有二胖,你是不是觉得离我远一点我就会把你给忘了?没用的,你那稳重的身材,在那危机四伏的酆都地府里是最管用的!” 关兴已经退出了众人的视线,被平生道破了行踪,唯有愤愤不平的咒骂道:“靠,死瞎子,你还真想拿我当挡箭牌啊!” 平生循循善诱道:“咱们是兄弟,有福自当同享,酆都地府可是一处宝地,据说下面还有鬼灵芝,彼岸花,黄泉水,三生石等等奇宝,任何一样拿到世间都能卖出天价,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信你的话那才叫见鬼了!” 一行人走到酆都鬼门前,即便双目失明,平生依旧能够感受到十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滴溜溜的转悠着,十股恐怖滔天的气息,冷冽而阴森,似是要将空气全部冻结。 “重瞳,竟然是跟项籍一样的重瞳……”平生能够感觉到十方鬼帝之中,有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似是在拼命的压抑着心底的欲望。 “你见过他?那个男人在哪里?”即便鬼帝没有明说,平生也知道他口中的男人指的是谁。 “算了,一切都已成过往云烟,那个男人不是你能够挑战的!” “哼……” 十方鬼帝没有继续施压,然而短短的一小截道路,却让平生走的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心中虽然不忿这十方鬼帝以势压人,却也不敢在此时跟他们叫板,毕竟他们与蜀山的联盟说穿了不过就是相互利用,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瞎子,你的仇家真不是一般的多!”关兴跟在平生身后,小声的嘀咕道:“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生命里充满了阴霾和压抑,随时都会被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赵统的带领下,跨过了那扇诡谲幽暗的鬼门,平生觉得像是说一脚迈进了极北极寒的冰海,浑身的毛孔因为忍不住那股剧寒而痉挛起来。新鲜的空气在刹那远去,鼻间满是腐朽潮湿的气息,仿佛自己在顷刻之间,被人埋入了万丈之深的地底,而且身子还在不停的往下坠落着。 平生好奇的开口道:“赵统,让我看看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到底是什么鸟样!” 赵统将一只手搭在平生的肩上,明秋眼中有星辰闪现,与平生分享着他的视线。若非知道如此太过耗费赵统的灵力,平生恨不得让他时时刻刻都将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好摆脱瞎子的不便。 眼前的鬼雾逐渐变淡,视线终于恢复了少许,呈现在眼前的世界,只有单调的死寂和冰冷,没有花草的勃勃生机,没有鸟雀的嬉戏喧闹,没有炊烟的宁静祥和,有的只是一种死亡的空虚和寂寥。脚下的地面是厚厚的黑泥,坚硬干裂,仿佛一块失去了水分的巨大骸骨。头顶的天空是一片无垠的赤红,仿若滔滔血海,倒悬天际,摄人心魄! 往前走了很长的路,沿途连个鬼影都没有发现,视线之中尽是龟裂干涸的黑色土壤,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片树林,然而林中的树木,漆黑如炭,丑陋至极,无力的朝着天空伸出瘦小干枯的枝桠,似是在向苍天申述着什么。光秃秃的树枝上,站着几只双眼赤红的乌鸦,见到平生等人的冒然到访,嘎嘎嘶哑的尖叫着,似嘲讽,若冷笑,双翅铺展,盘旋空中,像是想要俯冲下来。 随着鸦叫的响起,沉寂的林子仿佛在瞬间活泛了起来,无数的乌鸦纷纷的铺展着翅膀腾空而起,汇合凝聚成一片沉甸甸的黑云,嘎嘎啼叫,让平生感到一种沉闷窒息的压抑。 平生受不了那种诡异气氛的笼罩,开口叫嚣道:“乌鸦,你的亲戚!” “臭小子,敢拿我来开刷,就不怕我把你扔在地府里!”无涯子在平生的脑袋上巴了一掌,解释道:“那是鬼鸦,并非人间的乌鸦。前面就是黄泉路的开端,鬼鸦林!” “雨?地狱也会下雨?”平生感到丝丝的凉意打在脸上,昂首望天,视线之中却是一片血红,伸手接住了空中飘落的雨丝,只见双手瞬时被鲜血所染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细细一看,平生的双瞳不由紧缩,那哪里是什么雨,分明就是无穷无尽的鲜血,化作蚕丝一般的细雨,洒满阴间! 四周原本环绕的淡淡鬼雾,仿佛在瞬息之间变得更加的浓郁,阴暗,恍惚之间更像是有着低微的呻吟,无助的在耳边回荡着。 “啊……”呻吟突兀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如狂涛怒澜般的响起,平生侧首望去,却是身周密密麻麻的难看树木,在被血雨浸泡到的瞬间,树干枝桠诡异的燃起了滔滔烈焰,照亮了地府阴谲猩红的天空。 无数撕心裂肺的声音,聚拢回荡在上空,仿佛一首来自地府的凄绝哀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解语感到了阵阵的不安,一脸惊惧的抓着平生的手,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鸡,恨不得依附在平生身上。软玉温婉,体香绕鼻,让平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恨不得在此时多讲两个恐怖的鬼故事,好让解语更加靠近一些。 “看到没有,解语,那些树杈上扭曲的东西像不像一张张人脸。实话告诉你,其实他们生前都是一些恶魔,最喜欢吸食女子的鲜血,会抓着你的脖子,张开恐怖的獠牙,一口咬破你滑嫩的脖颈,吸干你浑身的鲜血,然后让你像是一具苍老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死去……” “啊……,不要再说了!”解语果然如同平生所料那般,惊吓得大叫起来,将惨白的小脸也埋到平生的胸膛上。 “啊……”这次轮到平生叫唤了,那粗大的嗓门,凄厉突兀的声调,别说是无涯子他们,就是鬼鸦林上的鬼脸都被吓了一跳。 关兴不满的白了平生一眼,道:“你鬼嚎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厉鬼呢!” “解语,快松口,你想把我的肉给咬下来吗?”平生疼得小脸都快扭曲了,颤颤道:“我的娘诶,你快松口,都流血了!” 关兴帮忙将受惊过度的解语从平生怀里扯开,瞅着平生胸膛的血迹,道:“活该,谁让你老是想着占便宜,自作自受!” 第十章 火照之路 “鬼鸦是酆都的行刑使者,此时它们应该是飞到断肠石畔,去啄食另一批受罚厉鬼的肠胃去了。在它们回来之前,被封印在鬼鸦林里的魂魄都要受尽烈焰焚身之痛楚,乃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涯子同情的看着丑陋树木上扭曲的一张张面孔,怜悯的说道:“世人皆不信因果,以为自己干过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说便会无人得知,岂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种下如是因,自当收获如是果,无枉无纵,无缺无漏!” “少来,小爷不信这一套!”平生自然听出了无涯子的弦外之音,揉着胸膛的伤口,龇牙道:“还举头三尺有神明呢,有本事你叫它来找我……” “我的娘诶,不会这么灵吧!”平生刚刚愤愤不平的咒骂着,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到冥冥之中,似有一双阴冷凶戾的眸子,隔着濛濛的鬼雾,隔着重重的山脉,远远凝望着自己,眼神之中的贪婪和暴虐,是如此明目张胆,如此的****直接! 无涯子察觉到了平生的异样,疑惑道:“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偷窥我,明明远在天涯,然而那种眼神却仿佛近在咫尺,盯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平生剑眉微锁,仿佛苍鹰收敛了翅膀,眉目间带着疑惑和惘然,思忖道:“而且恍惚之间,似有一种亲切熟悉的呼唤,在朝我招手?莫不是这酆都地府之中有什么神兵利器,发掘了小爷这块迟早会放光的金子,急着想要认主?” 解语以为平生又想吓唬她,想起方才的举动,绝美的容颜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明如秋水的眸子里,有着微微的羞怒:“你,你少骗我,我才不会再相信你呢!” “是真的!”平生斩钉截铁道:“而且你们不觉得地府太过安静了吗?刚刚进来了那么多的门派弟子,按说已经被搅起了滔天的风浪才是,不可能如此的平静?试问那些弟子如今身在何处?为何没有留下半点的战斗痕迹?” “确实如此!”长恭开口道:“虽然我们不熟悉地府的环境,可是想必阴灵对我们活人的血气会十分的敏感,况且此时平生的胸口还留着血,他们应该会闻风而至才对,然而此刻却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确是可疑!” 关兴忽然指着前方大喝道:“有人!” “哦,什么人?”平生急切的将手搭在一旁的赵统肩上,分享他的清晰视线,眼中的确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正狼狈不堪的往这边逃窜而来。 “晦气,真是晃瞎了我的狗眼,怎么又是红裤衩!”平生骂骂咧咧道:“而且难道就不能换个年轻的蛾眉弟子过来吗!话说赵统,是不是你们修道之人都比较喜欢穿红裤衩,难道穿上那玩意真能鸿运当头?” 众人一阵无语,此刻谁都紧张局势的变化,只有平生一个人借用赵统的明秋眼,看到了中年道士的“底蕴”。 赵统闻言,恨不得将平生那只龌蹉的爪子从他肩膀上拍开,冷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你……”听到平生喊出红裤衩的话来,解语已经明白了平生能够看到什么,此刻见他转头朝着自己瞄来,立刻躲到他身后,双手按住他的脸颊,又羞又怒道:“不许乱看!” “无涯子道兄,我等遭遇了鬼王的伏击,还请道兄施以援手!” 无涯子疑惑道:“青桐道兄,鬼王不是受了鬼帝命令,不会攻击进入酆都的修士吗?为何会伏击你等?” “额,这个……”青桐道长的反应全被平生瞅在眼里,那躲闪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姿态,很自然的让平生将他归类到猥琐阴险的角色之中。 “形势危急,道兄先随我前去救人,事后我再向道兄解释个中的缘由。”青桐道长不由分说,拉起无涯子就往前跑,那亲昵的动作,让平生以为这老杂毛有龙阳之好,厌恶的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很快,几人出了鬼鸦林,展现在视线之中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火红,不计其数的花瓣随风摇曳着,仿佛燃烧的火海,又像无数滴血的明眸,带着一种诡异阴冷的魅力,在黄泉路上尽情的绽放着,将地面染成了一张仿若由鲜血绘画而成的花毯,极尽绚烂与奢华。 解语痴痴的说道:“这个地方,好美啊!” 赵统道:“……这里就是火照之路?” “是彼岸花……”长恭轻声道:“传说生长于冥土的彼岸花,因为吸食了足够的阴气,拥有一种能够唤醒死者生前记忆的魔力,是炼制很多独特丹药的必须灵药之一,没想道此处竟然有这么多!” “哦,这么说这玩意能吃?”关兴略感兴趣道:“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长恭,你是说,这么多的彼岸花都是灵药?” “死瞎子,你不是瞎了吗!”关兴被平生一双眼中突然绽放出的金光吓了一跳,不满的嘟囔道:“你想干嘛,没看到前面那么多人为了这些彼岸花打生打死吗?咱们还是别掺和进去为妙,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啊哈哈……”平生看到一个道士偷偷的藏了两朵彼岸花,脱离了战场朝着这边跑过来,即刻从赵统身边跳了出去,双手叉腰,豪气万千的吼道:“此路是爷开,此花是爷栽,要想从此过,把花留下来!” 平生的嗓门极大,不光将冲过来的那人镇住了,就连远处在交战的道士和阴灵也不由的投来好奇的目光,想看看是哪个白痴在那里叫嚣,长恭等人则是很自觉的离平生远一些,以免待会儿成为众矢之的。 青铜道长斟酌了一下言辞,轻声的问道:“……无涯子道兄,这土匪是你弟子?” “……不是,绝对不是!”无涯子可不想晚节不保,尴尬的解释道:“呃,其实他是我一位故人之子,说话的口气虽然很像土匪,其实他的心地还是很善良,善良……” 无涯子的善良两字还没说完,就乖乖的闭上嘴,无奈的看着平生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将他怀中的彼岸花抢了过去,而后随意的推向一边,末了还不忘踹上一脚,十分霸气的吼道:“滚,今天小爷心情好,就不计较你偷我彼岸花的罪过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关兴看得有些无语了:“靠,这死瞎子不是瞎了吗,怎么连人家的花藏在哪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没有天理啊!” 第十一章 彼岸花 “师傅……” 被踹的那人愤怒的低吼着,平生却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说道:“别跟小爷套近乎,就是叫祖宗也没用,是你的东西,始终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青铜道长的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阴沉着嗓子道:“他是我崆峒一派的弟子!是老道的徒儿!” “那又咋滴!”平生大手一挥,十分强势的说道:“老杂毛,你欺骗我们来此,无非就是想让乌鸦替你们挡住你们招惹出来的彼岸花花灵,然后你们才好腾出手脚来将彼岸花采摘个一干二净,再急公好义的跑回人间禀告我们被围杀的消息,假惺惺的带着人来替我们收尸,小爷没说错吧!” “你,你……”青桐道长老脸一红,气得浑身直哆嗦,虽然他知道一旦发现围攻他们的并非鬼王,而是彼岸花花灵的时候,无涯子等人一定会怀疑他的动机,只是被平生这么清楚明白的讲出来,无异于直接抽打他的老脸:“你血口喷人!” “是吗,原来你不是这么想的,那是晚辈枉做小人了!”平生笑嘻嘻的挤兑道:“麻烦前辈您上前去帮他们挡一下,晚辈的手脚一向都很利落的,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你……,我……”青桐道长又不傻,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壮烈之举他是不会做的,只是让平生这么一个后辈挤兑,又是当着无涯子的面,实在是撇不开颜面去采撷彼岸花。 “唉哟,多么鲜艳娇嫩的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宝剑赠英雄,鲜花送佳人!”平生厚颜无耻的从地上摘下两朵彼岸花揣进自己的怀里,想想又不太对劲,赶紧再摘一朵,拈花而笑道:“解语,我觉得这彼岸花天生就是为你准备的,要是每日带上这么一朵刚摘的鲜花,一定能将你衬托得更加的美丽绝伦!” “……瞎子,你弄错了,解语在那边!”关兴铁青着一张脸,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看着平生将一朵彼岸花胡乱的插进他的鼻孔里。 “去去,这种浪漫的时刻,二胖你个死胖子出来捣什么乱!难怪小爷觉得怪怪的,解语哪会有你那么胖的肚腩!” “尔等凡人太过放肆,闯入酆都地府也就罢了,竟然还想采尽我酆都的彼岸花!”正在被十几个道士围攻的彼岸花灵,眼见平生肆无忌惮的又从地上采摘了一朵,顿时甩开了那十几个道士,怒气冲冲的杀奔了过来:“采花贼,受死吧!” “采花贼?”平生对于这个称呼十分的腻味,嘴角微微的抽动,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彼岸花朝着关兴的方向扔了过去:“二胖,送你了,一朵可是价值千两黄金呐,你要记得小爷对你的好!” 关兴刚刚接过彼岸花,还没捂热呢,就发现那彼岸花灵调转了方向朝他杀了过来,顿时气得跳脚骂娘:“死瞎子,你个天杀的采花贼!” “快走!”无涯子一眼就看出了彼岸花灵的修为极深,不在他之下,否则也不可能在十几个修为通玄的道士围攻下,先后又猎杀了二十几个小辈的修者,更是将青桐道长打的伤重逃窜。 “二胖,做人要大度,有福要与志同道合之人分享!”平生抢过关兴手中的彼岸花,明明是一个瞎子,眼神却格外的好使,将彼岸花分毫不差的插在青桐道长的道冠上。 无涯子祭起剑诀,带着平生几人腾空远窜,地上的青桐道长看到彼岸花灵又向他杀来,气得差点吐血三升,他本想将无涯子等人当成鱼饵,不料那鱼饵突然变成了一条吃人吐骨头的鲨鱼,不仅当着他的面打劫了他的弟子,最后还将他当成了鱼饵,扔给了一条更为凶猛的鲨鱼! “解语,这朵彼岸花就当成是小爷给你的定情信物了!”平生从怀里摸出一朵彼岸花,十分自然,十分豪爽的将它插在解语的青丝上,那丝丝缕缕的花芯,像是一条条长长的火焰流苏,轻轻的随风摇曳,将解语衬托得更加的出尘美丽,飘飘然仿佛即将羽化升天的谪仙。 “什么定情信物……”解语小声的嘟囔着,通红的脸颊,宛若刚刚擦拭明净的宝玉,螓首低垂,却是没有拒绝平生帮她将花瓣插在云鬓上:“胡说八道……” “瞎子,我的呢!”关兴觍着脸道:“做兄弟吗,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采摘了那么多,送我一朵何妨?” “那是,小爷的心胸何其的广泛!”平生大手一挥,十分慷慨的说道:“刚才那片花海,少说也有上万朵,小爷只是采摘了十几朵,剩下的统统归你了!” “……小气!” “真的有鬼王!”赵统眼尖,指着下方道:“你们看,下面好像是一个鬼王跟鬼道的强者对上了!” 无涯子选择了一处巨石林立的地方降落,几人躲在漆黑冰冷的石头后面,屏住了气息,伸长了脖颈,小心的偷窥着前方的情形。 “是九幽之炎!”无涯子一眼就认出了那名通体覆盖着鳞片,呈现着铁青色泽的鬼王,体表所覆盖的黑色火焰,低声道:“麻烦大了,鬼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体表的九幽之炎,被那种火焰烧伤,后果不堪设想!” “九幽之炎,怎么会这样……”平生接着赵统的明秋眼,仔细的窥探着鬼王体表缭绕的火焰,那火焰虽然在燃烧,但是平生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相反的甚至觉得有股比寒冰更加冷冽的寒意从那火焰之中弥漫而出,通过视线,渗入人的灵魂里。 而让平生震惊的却是那一团九幽之炎,在明秋眼的审视之下,没有任何的破绽,他可以通过明秋眼看到鬼王灵台处的弱点,可以看清鬼雾缭绕中那鬼道之人的容貌和弱点,却怎么也找不出九幽之炎的破绽来。 “跟他对峙的人是谁?”关兴挠有兴致的问道:“那人体表的鬼气也太过浓郁了吧,而且他手中的那杆法幡好像很邪异?” “那是万鬼幡!据说乃是吸纳万人的魂魄祭炼而成,神通无限,妙用无穷,只要万鬼幡不毁,使用者将拥有一万条性命,杀之不死!”无涯子介绍道:“不过这种法器太过歹毒,稍有不慎,使用者将会遭到万鬼反噬,魂消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会是他!”平生刚从九幽之炎的震撼之中清醒过来,仔细的打量起鬼雾之中那人的容貌,那人年约五十左右,两鬓斑白,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只是那笑容落在平生的眼中,就跟老狐狸瞅着小鸡仔一般:“贾诩,他怎么会出现在酆都地府?” 第十二章 再见贾诩 万鬼幡化身千万,虚虚实实的悬浮在贾诩上空,幽深晦暗的鬼雾弥漫铺展开来,仿佛一片无法瓦解消弭的苦海,其中更有万千生灵的缀泣和嘶嚎,震人心魄。 “一万条性命……”透过赵统的明秋眼,瞅着贾诩那在鬼王的迅猛攻击之下化为飞灰的身影,而后万鬼幡红芒一闪,贾诩又安然无恙的从法幡之中走出。眼前所见,令平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羡慕嫉妒恨道:“小爷忽然觉得,也许贾诩这只老狐狸不远千里迢迢的来到酆都地府,是因为提前得知小爷至此,所以特地给我送来了保命的万鬼幡,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一阵无语,这厮见着什么好东西都想抢过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土匪的祖宗。 不知是意外还是鬼王已经发现了平生等人的存在,随手挥出的一道九幽之炎,携裹着冰寒刺骨的火焰,呼啸着朝平生藏身的这块巨石砸了过来。 “快躲!”众人四散逃窜,平生死死的抓住赵统的手臂,翻身跳到他的背上,像个树懒一样黏住了他,此刻若是跟赵统失散,平生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瞎子,在这危机四伏的酆都地府内,无异于一块到处乱晃的香喷喷的烤肉。 “你也来了!可惜,还不是时候!” 贾诩的声音很温和,若是没有那通体缭绕的鬼雾,若是不处在这死气沉沉的地府里,谁都会将他当成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老头。 平生自然听出了贾诩的弦外之音,道:“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诸如到底是谁对你和你祖母下黑手?你祖母到底是生是死?若是还活着,她此刻又在哪里?你父亲是否真的和曹操反目成仇?你母亲身在何方?所有的问题我都可以给你答案,然而你却必须要有让我正眼相看的实力。” 贾诩一边应付着鬼王的攻击,一边从容不迫的说道:“这个世界,弱者可以有疑问,但是却不会有知道答案的权利!” 平生清楚这头老狐狸知道的东西很多,也明白这是一个最危险的对手。在许昌之时,平生就研究过这头老狐狸的一切,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专门为阴谋而诞生的恐怖人物,他将人心掌握得淋漓尽致,能将人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 当初王允要杀他,他为了活命,不惜鼓动李傕和郭汜进攻洛阳,导致大汉的四分五裂,最终的结果是李傕和郭汜惨死,他却借此闻达于各诸侯之间。 张绣虽然杀了曹操的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爱将典韦,然而谁都知道他才是幕后的主使。张绣是曹操亲自招降,以彰显自己胸怀的棋子,谁都不敢轻易动他。曹丕为了向曹操展现自己对兄弟情义的重视,甚至不惜冷眼相向,逼死张绣。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贾诩却无人问津,个中的缘由其实很简单。贾诩很准确的拿捏住了曹昂和曹丕之间的冲突,曹昂和曹丕并非同母所生,且曹昂是嫡长子,只要他还活着,世子的位置永远轮不到曹丕来染指。贾诩杀了曹昂,对于曹丕和曹操最信任的卞夫人都有大恩,有卞夫人在曹操身旁吹枕头风,是以张绣惨死,这厮依旧受尽恩宠! 纵观贾诩的履历,这厮完全将他的每一任主公当成了前进的踏脚石,榨干了利用价值之后,随意的抛在一边,连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冷酷,敏锐,聪慧,所有的一切加诸在一起,造就成了这个最可怕的人物! “你觉得自己很强?”平生面色凝重的瞪着贾诩,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宣布道:“你觉得能够斗得过我!” “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面对平生咄咄逼人的挑衅,贾诩视若无睹,依旧如同在与一个后生晚辈欢谈笑语,神色和蔼,语气和善:“聪明人与聪明人是不会成为敌人的,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各自的所需,也都明白一旦动手对于彼此将会造成的灾难性后果。待到你的实力成长到足以令我动容的地步,你我之间的交易便可正式开始!” “此处并非良善之地,恕我不奉陪了!”贾诩说完,不待平生反应过来,携裹着万鬼幡,化作一股滔天的鬼雾,冲破血色苍穹,横空消失在酆都地府之中。 “该死!”平生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一句,随着贾诩的离去,失去了目标的鬼王牢牢的锁定了他,身形如电,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漆黑诡异的残影,化为一颗陨落的流星,重重的撞了过来。 鬼王未至,他口中喷出的九幽之炎已然扑面而来,那种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一并冻结磨灭的危机感,使得平生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嘶声怒吼道:“快跑!” 赵统手掐剑诀,悬浮身周的七把利剑,焕发着七彩虹光,组成一座凌厉的剑阵,迅猛的朝着九幽之炎冲杀过去,企图将它们阻挡片刻。 “哧……”剑芒如龙,狂暴无匹,只是当接触到那漆黑诡异的九幽之炎时,却发出一声犹如烈火烹油的暴烈声响,包裹于利剑体表的灵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而九幽之炎的冲势并未就此被挡下,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狂冲怒啸而来,即将将平生和赵统淹没。 “小子,张嘴,将九幽之炎吞下去!” “死乌鸦,我跟你有仇啊!”迫在眉睫之际,听到无涯子的建议,平生恨不得撕裂他那张乌鸦嘴,白痴都能看出这九幽之炎内敛的暴虐和霸道。 “相信我,你父亲无惧于天下任何火焰,你体内流淌着与他相同的血液,九幽之炎奈何不了你!” “……小爷暂时信你一回!”生死关头,平生只能将死马当成活马医,腹部收缩,张口狂吸,将那已经冲到赵统身前的九幽之炎全部吞入口中。 赵统得到这一缓冲的机会,召回七剑,驾驭着它们腾空而起,迅速的脱离了鬼王的攻击范围:“无涯子前辈,咱们按照计划行事!” “等等,还有我呢!”解语翻身跳上了赵统的巨剑,随着两人一并离去,担忧的问道:“平生,你没事吧?” “冷,好冷!”平生浑身打着哆嗦,只觉那吞食入腹的九幽之炎比起冰水还要冷冽三分,化作一股寒气不断的在体内肆虐着,将自己的经脉、血液、骨骼全部冻成寒霜,此刻就连说话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细微的冰渣子:“……死乌鸦,竟敢忽悠我……” 解语抱着平生,感觉像是在抱着一块千年寒冰,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真的好冷呀!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生个火,再这样下去,平生会被冻成冰雕的!” 片刻之后,平生感应到了自己的肉体正在逐渐的适应体内的那股九幽之炎,甚至体内燃起了丝丝苍白的火焰,将那九幽之炎焚烧炼化成一丝丝最为纯粹的火灵之力,不断的滋养着体内的脏腑血肉。 “嗯?”就在平生享受着那种肉体的壮大所带来的快感时,那所剩无几的九幽之炎中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意志,化为一双阴冷凶戾的眸子,充满了暴虐和贪婪,死死的,死死的盯着自己! “吼……”地府之中陡然传出一声高亢暴烈的怒吼,带着一股无穷无尽的杀伐之气,萧肃而凶狂,仿佛天雷滚滚而来,绵绵不尽,震得整个酆都地府不停的摇晃起来。 “我的天呐,这下玩大了!”别人或许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平生却敢肯定,必然是九幽之炎中诞生的邪灵,感受到了自己的本源火焰被炼化,被彻底的激怒发狂,说不定此刻正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追杀了过来。 第十三章 青丘九尾狐 九幽之炎所诞生的邪灵,给平生的威胁感,就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平生正自烦躁不安,回头瞅见身后的鬼王,驾驭着鬼云,紧追不舍,不由开口咒骂道:“后面那货怎么跟吊死鬼一样,死追着我们不放,一看他那倒霉相,就知道这货生前肯定混得不咋滴!” “平生,少说两句!”解语有些无语了,平生不说话还好,那鬼王也就是尾随而已,平生这一开口,顿时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直接将鬼王激怒,当下阴风怒嚎,厉鬼乱啸,上百只厉鬼从鬼王的指掌之间飞出,仿佛离弦的弩箭,张牙舞爪的朝着平生扑击了过来。 “……至于吗,不就是说你两句而已!”平生有些发毛了,死鸭子嘴硬道:“就这点气量,小肚鸡肠,如何称得上伟男子!” “六合剑阵!”赵统手中的剑诀快速的变换着,其余的六把利剑在他的驱动下,纷纷掉头折返,密布身周。六剑腾空,剑光濛濛跳动,宛如六抹盈盈秋水,猛然炸裂,四散飞溅。细小如水滴的剑芒,又快速的衍生变化,化为一柄柄更加细长的利剑,散发着一片清冷的光辉。 六剑为一小阵,以赵统为中心,牢牢的守住了上下、前后、左右六个方位,阵阵相连,转瞬之间就将赵统方圆六丈的空间内,化为一座巨大的磨坊,剑芒往复穿梭,龙吟震天绵延,将鬼王攻来的厉鬼尽数磨成灰烬。 “哼,凡人,看你还能撑到几时!”似是有些惊异赵统能够挡下他的攻击,毕竟他的实力远在赵统之上,此处又是阴曹地府,有源源不断的鬼气补充他的消耗,先天上他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鬼王的攻势,犹如狂风骤雨,始终不曾停歇,赵统起初还能从容应付,随着灵力的消耗,身上的伤口却在逐渐的增多,若是不能改变局势,死在鬼王手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火照之路了!”平生焦急的看着远处的那抹火红,转头瞅着身后锲而不舍的鬼王,道:“老兄,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平生从怀里拿出一朵彼岸花,抛给对面的鬼王,媚笑道:“这是我们从地府之中采摘到的,就算是给您赔礼道歉的礼物,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再追着我们不放了!” “一朵彼岸花!”鬼王顺手接过平生扔过来的彼岸花,不断的拉近与赵统之间的距离,冷笑道:“你将本王当成叫花子吗!一朵彼岸花就想打发了本王,做梦!” “好好,一朵不够是吗,那小爷就再加点其他的宝贝,咱们万事好商量!”平生将手伸进衣襟的下摆,神神秘秘的鼓捣起来:“小爷定然还有其他能够让你动心的东西!” 解语看到平生那么大度的将彼岸花扔出去,眼下又想再扔其他的东西,不由心疼道:“平生,算啦,他是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你看他的眼神,多凶呀!” “看着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平生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小声道:“闭上眼睛!” “鬼王,咱们先说好,小爷这件宝贝,价值无量,你拿了以后可不能继续再追着我们不放了!” 鬼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道:“先拿过来给本王过目!” “来咧!”平生掀开了裤裆,掏出了命根子,瞄准了鬼王:“上好的童子尿一副,专治各类魑魅魍魉!” 解语听到平生后面的一句话,忍不住莞尔一笑,双眼偷偷的睁开一条缝隙,只见一道水柱射得十分的坚挺,十分的笔直,十分的风骚,直接将跟在后面的鬼王浇了个满头满脸! “凡人……,你,你……”鬼王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自他从万千冤魂之中脱颖而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如今鬼王的辉煌成就,何曾受到过如此侮辱,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鬼帝,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他。 “若不将你剥皮拆骨,挫骨扬灰……”鬼王摸了一把脸上的尿,牙齿咬得咯嘣响,愤恨欲狂的吼道:“本王誓不立于地府之间!” 瞅着下方连绵成片的彼岸花海,瞅着彼岸花海之中寂静无声的躺着数十具修士的躯体,平生高声催促道:“加速!” “采花贼,还敢来此送死!”赵统的剑芒刚刚从花海上空划过,一道艳红如火的身影倏然冲天而上,一只泛动着盈盈白光,宛若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小手,后发先至的拍向平生的后心。 “小心!”解语从平生身侧探出皓白的手腕,其上闪烁着碧绿晶莹的光芒,迎上了彼岸花灵拍来的小手。 “砰!”两相交接,解语手上的光芒瞬时涣散,浑身如遭雷击,口中喷出鲜血,踉跄朝后退去。 “解语!”眼见解语即将从赵统幻化出来的巨剑上坠落,平生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温润柔软的手腕,将她牢牢的拉住。 “鬼王,你越界了!”彼岸花灵没有继续追击平生,而是虚浮空中,冷冷的盯着鬼王手中的彼岸花,道:“擅采此花者,死!” “滚开,今天谁挡本王的去路,本王定不与她善罢甘休!”鬼王早已被平生气得七窍生烟,失去了理智,哪管自己已然犯了忌讳。采摘彼岸花在先,擅闯彼岸花海在后,光是这两条,就足够将他推到彼岸花灵的对立面上。 强者有时候更加看重的是颜面,鬼王若只是采摘一朵彼岸花,花灵还不会真的跟他过不去,关键是他此刻的语气,那种赤裸裸的藐视,无异于是在扇打花灵的脸面,让她不得不对鬼王出手。 “上来!”平生使劲的将解语拉回巨剑上,细心温柔的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回头瞪着跟鬼王打得不可开交的花灵,道:“那个该死的臭婆娘,这笔账早晚要跟她算清楚!” 解语脸色苍白道:“算啦,你偷了她那么多的彼岸花,只是挨她一掌,这笔买卖不算亏!” “……麻烦又来了!”赵统盯着下方在鬼鸦林中行走的一个窈窕身影,道:“地府可真是个恐怖的地府,竟然连这种传说中的妖物都有!” 平生将手搭在赵统的肩上,透过赵统的视线,豁然看到下方的一个女子正在朝他们招手。那女子身着一件绯红霓裳裙,长长的青丝上簪着一根精致的珊瑚簪,纤纤细眉如新月倒挂,明净的眸中似是蕴含着万千的妩媚和诱惑,令人不舍得将目光从那双眸子里移开。精致小巧的鼻子,再加上那薄而红润的双唇,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和蛊惑。 而让平生头皮发麻的却是赵统的明秋眼能够看破虚妄,直视本源,自然能够一眼就看出那女子的真身,那是一只青丘九尾狐,高约一丈,浑身的毛发洁白若雪,纤尘不染,身后的九条尾巴不断的晃动着,在残酷的提醒着平生这是一只修为在千年以上的得道妖狐,绝非他们三人能够抗衡的。 第十四章 金乌诅咒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赵统硬着头皮,驾驭着飞剑,停留在那女子身旁,上前行礼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总算看到一个比较顺眼的!” 那女子吃吃的一笑,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看得平生有些恍惚,嘴角不由自主的淌下口水来。 “不准看!”眼见平生一副猪哥相,解语有些吃味的捂住平生的眼睛,瞪着明如秋水的眸子,嗔道:“你也不准笑!狐媚子!” “呵呵,小妹妹,这是你的情郎!”女子围绕着平生绕起了圈子,啧啧有声的品评道:“心肠真够歹毒的,才刚刚见面,就在想着假装受我魅惑,将我诓出地府,纠结守候在地府外围的正道高手,将我剥皮抽筋!” “靠,这你也能看出来!”平生掰开解语的小手,收起那副受惑的模样,空洞的双眼追随着女子的声音而转动,理直气壮的说道:“地府有善类吗?我们刚入地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险死还生好几次了,既然明着打不过你,难道你觉得不该来阴的吗?” “呵呵,很好,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得多!”女子依旧在笑,一言一行,皆是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之力:“帮我一个小忙,我就放过你们!” 赵统拱手道:“前辈说笑了,以您的修为尚且不能办到的事情,我等又怎会有相助之力?” “不,恰恰是你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人才能办到!”女子坦诚道:“我乃青丘国九尾狐,胡心媚,曾在许久以前,因时运不济,碰上了南疆金乌一族那群晦气的乌鸦嘴,被他们下了诅咒,到这不见天日的地府来受苦受罪!” “青丘九尾狐,修行五百年后便可修出第二条尾巴,而后每一百年修出一条尾巴。而金乌一族诅咒我,当我第九条尾巴修出,法力达到巅峰时,体内的金乌诅咒会利用我的法力完成他人的一个愿望,愿望达成之后,我的第九条尾巴将会自动断落,跌回八尾的状态,等待百年之后继续修出第九尾,继续完成他人的愿望,年复一年,永无止境,永远停留在地府受苦受罪!” 胡心媚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似是陷入了无尽岁月的纷扰之中,片刻后才悠悠的响起,带着无边的疲惫和伤感,带着无尽的彷徨和悲哀,道:“我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长出第九条尾巴,我也曾经想过一死了之,可是这里就是地府,万一身死之后,魂魄也会停留在地府,不得往生,又该如何?” “能够帮人达成愿望,这真是太好了!”平生完全没有体谅人家的心思,搓着双手,自来熟的套着近乎,一脸贱笑道:“其实呢我的心愿是很简单的,那就是再帮我完成三个心愿!” “无耻!”解语一把将平生推到了身后,道:“你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占人便宜!” “原来姐姐这么可怜呀!”解语起初还对胡心媚抱有敌意,听到她的凄惨遭遇,顿时对她产生了同情,怜悯道:“那金乌一族的诅咒可有破解之法?” “有,将下咒的金乌,以及他的子嗣全部杀死,方才能够从诅咒之中解脱。不过大海茫茫,生灵亿万,想要找出金乌一族的所有血脉,谈何容易!即便真能找出,到底是谁杀谁还说不定呢!” “这么说来,诅咒近乎是无解的!”解语皱眉道:“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灭绝金乌一脉,那种法子,绝对是傻子才会想出来的!”平生开口道:“脱困的法子想必你已经想好了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解语疑惑道:“什么意思呀?” 赵统解释道:“就是利用金乌一族诅咒中的破绽,来破除它的诅咒!” “不错,跟聪明人商量,就是省事!”胡心媚别有深意的瞅着平生,道:“至于像你这种想利用一个愿望的机会,让我帮你达成三个愿望的极品,是我数千年来第一次见到的。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想象那些意图乘火打劫者的下场!” 胡心媚抖动着身后的九条尾巴,站在解语面前,道:“小妹妹,帮姐姐一个忙,让姐姐离开这个鬼地方,姐姐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嗯!”解语重重的点头,道:“我怕我说不好,要不还是让平生来吧,他最聪明了!” “帮助是相互的!”平生站在胡心媚面前,开口道:“你应该拥有诸如他心通之类的神通,能够看透我心中的想法,你觉得我提的条件如何?” “难,太难,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胡心媚惊诧的睁圆了眸子,上下仔细的审视着平生,道:“难怪我无法察觉出你的气息,原来是被三皇咒印屏蔽了。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本体是什么,竟然会招惹到那种无上的存在!不过你尽可放心,今日若是你帮我破除了金乌诅咒,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至于成与不成,总要看天意如何!” “尽心竭力就已足够!”平生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那么,我要开始许愿了!” “不好,鬼王又追来了!”赵统瞅着天空,摇头苦笑道:“真是冤魂不散!平生,看来你把他气得不轻,不杀了你,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嘿嘿,来了就来了,这是好事,哪有不好的地方!多么体贴的鬼王,小爷爱死……他了!”平生咧嘴欢快的笑着,大声的吼道:“我的心愿很简单,要你将身上的金乌诅咒,尽数转嫁于追来的鬼王身上!” 胡心媚张圆了小嘴,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的本意是让平生许愿让她常驻人间,永远不受断尾之苦,不料平生这么决绝狠毒,来了个祸水东引,竟想直接将她身上的金乌诅咒转嫁于他人身上,这远远超乎她的想象,若是能够成功,她将永远摆脱那个噩梦。 点点金红光芒,像是丝丝燃烧的金色火焰,不断的从胡心媚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渗透出来,仔细查看,宛如一只只精致生动的小金乌,在嘎嘎的鸣叫着,奋力的煽动着翅膀,升腾飞跃,缓缓的凝聚于胡心媚的头顶上空,宛如一轮金黄刺目的太阳,散发着无穷的光热,将一些栖身在鬼鸦林枝干上的鬼魂直接焚烧成了虚无。 平生的声音很大,仿佛一把坚硬冰冷的铁锤,狠狠的砸在鬼王身上,令他有种肝胆俱裂的惊悚感。做为地府的资深鬼王,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胡心媚,知道这只九尾狐不能招惹,更知道她身上的金乌诅咒有多么的恐怖,此刻听到平生许下的愿望,吓得一个趔趄,险些直接从空中坠落,更不要提什么报复的事情了,头也不回的逃跑,只是胡心媚头顶的金乌,却像是认准了他,化成一颗燃烧的陨星,迅若闪电的缀在他身后。 “不……” 听着消失在天际边缘,远远传荡开来的鬼王的惨叫声,平生忽然觉得通体舒坦,脚步轻飘,满意的笑了笑:“敢勒索小爷的彼岸花和童子尿,得罪了小爷,就是这种下场!” 第十五章 邪灵出动 胡心媚重获自由之后,本是感到无比的轻松喜悦,只是这种心境维持不到眨眼的功夫,就被紧张和不安所取代,芊芊细眉紧锁低垂,明净的眸光里满是焦急和惶恐,似是大劫将临,在所难逃:“除了招惹鬼王,你还招惹了谁?” “没有了!”平生想都不用想就开口否认了,用他的思维来理解,那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做,就要有敢不承认的勇气:“俗话说,人善被人欺,你看我们被追的像是丧家犬一样,就应该明白我们都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惹是生非!” “那个,姐姐……”解语满脸羞臊,声若蚊吟的替平生补充道:“还有彼岸花的花灵,平生采摘了她十几朵彼岸花。” “是她?不,不对,绝对不是她!”胡心媚狐疑的盯着平生,右手一挥,长袖卷动,如仙子起舞,瞬间荡起层层白雾,托着平生等人,迅疾如光的朝着酆都鬼门疾驰而去:“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惹了九幽之炎中诞生出来的邪灵?整个地府,除了它,没有其他的鬼物能够给我这种如剑搁喉的危机感!” “不是小爷主动去招惹它,而是它来,来……”平生说到一半,忽然张口结舌,手指颤颤的指着后方,结结巴巴的说道:“真的来了,我的天呐,那是什么玩意!” 追击而来的凶物,状似猛虎,浑身覆盖着一片片精美的苍白翎羽。硕大的虎首上,四根状似火焰的漆黑流苏,轻轻的随风摆动着,似是汇聚浓缩了三界火灵的本源;无穷的烈焰飓风,在猛虎凶戾暴虐的瞳孔中不停的乍现乍灭,仿佛经历了一个个世界的兴盛和毁灭;肋下双翼,黑白交接的翅膀在空中不时的煽动着,掀起狂暴的飓风,将漫天猩红的云海全部震裂,震散;尾部那飘逸的翎毛,宛如由风雷之精凝聚而成,变幻无形,明灭不定。 “那就是九幽之炎诞生出来的邪灵……”赵统轻声的呢喃着,握剑的右手渗满了粘湿的汗珠,那缭绕于凶物体表的漆黑火焰,仿佛一条条舞动的龙蛇,在他的明秋眼中不断的咆哮着,任他如何窥视,都无法找出半点破绽来。 不管是神,亦或是魔,即便强弱不同,然而他们都有自己的弱点,都是冥冥苍生中的一员,无法跳脱出生死轮回,而眼前的这只凶物,没有任何的暇丝弱点,是一个真正称得上完美的生灵! 面对这天地间最为凶猛的三大火焰之一,九幽之炎孕育出来的生灵,真的还有取胜的机会吗? 赵统的信心和信念,在看到那凶物的刹那顿时崩溃了,他虽然知道他父亲赵云,落乌阁的黄忠黄老将军,以及此次前来援助的各大门派长老,都十分的强大,然而面对他们,他虽然明知不敌,却不会生出绝望的心绪,而面对眼前的这头邪灵,他竟是生不起一丝胜利的希望来! “吼什么吼,他娘的,你也想尝尝小爷的童子尿?很可惜,今天已经售罄,明儿记得赶早,定然让你尝上热乎的!” 平生的不雅叫嚣声终于将赵统从幽暗无底的深渊之中拉了回来,耳膜阵阵剧痛,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凶物在身后怒吼咆哮,看着平生口沫横飞的模样,赵统很能理解那头开了灵智的凶物的感受,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也很赞同玄清评价平生的那句话:他的嘴,真的很贱,很欠抽! “少说两句!”胡心媚回头一看,只觉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那凶物双眸的火焰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出了眼眶,不难想象它此时的暴动和疯狂,连鬼帝都不敢跟那凶物叫板,偏偏这位没有多少真本事的小爷却吃了雄心豹子胆,将它刺激得火冒三丈,怒吼连连,更为要命的是自己还跟这个惹祸精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即便池鱼之殃,只怕也会让自己形神俱灭。 若是将平生抛给身后的凶物能够平息它的愤怒,胡心媚绝不会介意这么做,只是她很清楚,那凶物灵智初开,最是暴虐,单单杀掉一个平生,恐怕难以平息它的心头怒火。 “糟了,它要攻击了!”解语看到那凶物怒张血盆大口,吞吐着滔天的九幽之炎,形成一个巨大的海眼,瞄准了平生的方向。 关键时刻,解语非常没有义气的将平生推到了身前,道:“平生,靠你了!” “我……”透过赵统的明秋眼,平生可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一切的状况,酆都地府原本猩红如血的苍穹,在那九幽之炎的焚烧下,彻底的回复了漆黑,那缓缓旋转,恍如飓风携裹着骇浪般袭来的九幽之炎,声势之浩大,直如天柱倾塌,地裂山崩,远超平生所见过的任何攻击,而此刻要他独自面对此等攻击,说不害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有把握吗!”胡心媚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此刻她真有抛下平生等人,独自逃生的心思。 “什么叫有把握吗!小爷是什么人,纵横三界六道,天下无双的人物!”平生双腿哆嗦得跟弹琵琶似的,面红耳赤,就像烤熟的鸭子,只剩下嘴不烂了:“要不是那该死的三皇咒印,小爷杀它跟屠狗没区别……” “来了!” 平生还想再说几句场面话给自个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打打气,解语三人异口同声的呐喊,顿时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他不怕九幽之炎,但是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容量,绝对足以将他撑爆,撑死! “我吸……”面对狂涛怒澜般席卷而来的九幽之炎,平生张嘴猛吸,真如长鲸吸水般,不断的将迫近身后的滔天火焰吸纳入腹。 “坚持住,快到出口了!”九幽之炎,向来让人避之如蛇蝎,而敢像平生这样将它直接吞入腹中的,别说见,就是闻也不曾听闻过,虽是震惊于平生的胆大妄为,然而身后的那如万马奔腾般的九幽之炎毕竟被平生阻挡了片刻,出口在望,不由的让胡心媚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平生,你身上怎么结霜了……”解语看到平生的身上结起薄薄的寒霜,赶紧替他拍掉,担忧的问道:“没问题吧?” 冲入了酆都鬼门,赵统不由的长吁了口气,道:“终于逃出生天了!” “呸,呸……”有过一次炼化九幽之炎的经历,平生很快就将吸入腹中的九幽之炎炼化成最为纯粹的火灵之力,滋养浑身的血肉脏腑,还不时的往外面吐口水,抱怨道:“好臭,他娘的,那小狗早上肯定没有刷牙,那口气绝对能够将外面的人全部熏死!” 第十六章 万剑天灵阵 赵统拉着骂骂咧咧的平生还有解语,急忙脱离了酆都鬼门附近,朝着玄机喊道:“师傅,快启动法阵!邪灵追出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各大门派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的门人还在酆都地府之中,福祸不祥,而程昱则是阴着一张脸,跟十方鬼帝站在同一阵营,祭出鬼王珠,护住了十方鬼帝,阴鸷着一双眼,死死的瞅着平生等人,因为跟他计划之中的时间相差了很多,他有些担心邪灵会撑不到天亮的时候。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隔着遥远的天涯,依旧如雷般狂爆刚烈,隆隆的传了过来,震得整个酆都鬼门摇摆不定,似是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众人皆是面如土色,光从那吼声之中携裹的威势来判断,九幽之炎中诞生的生灵,似乎比他们预计的要强大许多。而平生更是面如死灰,很显然,那货彻底将他惦挂住了,若是外面这些人挡不住它,他就真的得成为那货的盘中餐了。 “吱……”一直紧闭的酆都鬼门,那两扇重如山岳的巨门终于缓缓的从中间洞开,朝着两边慢慢的移动,发出令人感到牙酸的咯吱声。 无穷的鬼气,在巨门打开的瞬间,疯狂的朝着外面涌了出来,令人有种如坠无间地狱的森冷感。 “砰!”邪灵终于追了出来,即便暗无天日,即便视线受阻,众人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到它那极具力感,极具震撼性的躯体,那庞大的爪子重重的抵在人间的土地上,顿时令地面深深的往下凹塌,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一张蛛网。 那一爪,似是拍在众人的心坎上,弥漫的无上威势,更是令一些修为弱小的修士,忍不住血气倒涌,口喷鲜血。 天地俱寂,万物失音,唯有一股仿佛来自亘古鸿蒙的气息,悄无声息的从邪灵的身上蔓延开来,让人感受到一种岁月变迁的沧桑,以及一种意欲将众生毁灭的疯狂! 这,就是九幽之炎中诞生的邪灵,怎会如此强大!怎会如此恐怖! 我们……能赢吗? 一时之间,联军的战意和斗志跌落到了谷底,众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丝丝缕缕的无力和惊慌,如头顶漫天的乌云,层层遮掩在他们的心灵上。 眼见那邪灵终于迈入了设下的万剑天灵阵,玄机忍住了心中的惶惧和焦躁,平缓了剧烈起伏的胸膛,开口怒吼道:“祭阵!” 行动之前,玄机曾邀请各派掌门一同主掌万剑天灵阵,他们还都觉得玄机有些小心的过分,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了以最强力量亲自祭阵的必要性。 三十六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各自手持着一把散发着霞光瑞彩的灵剑,朝着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纷纷将手中的灵剑插入了大阵的剑眼之中。 “嗡……”瞬息之间,以邪灵站立的地方为中心,一座庞大的剑阵开始浮出地面,细小如指的剑光纵横交错,勾勒出大阵的轮廓,远远看出,像是一张苍穹星辰图,而若是仔细揣摩,又觉得那阵法如同万里锦绣河山,其中有着各种生灵的投影,花草树木,鸟兽鱼虫,万物万灵,尽皆具备。 “杀!”玄机怒喝一声,众人齐齐变换剑印,阵中的万灵纷纷朝着空中喷吐剑气,宛若万灵归一,海纳百川,渐渐的凝聚成一把散发着惶惶之威的天剑,驱散漫天的鬼气,傲然耸立于天地之间。 “吼……”似是感受到那把天剑的威胁,邪灵怒啸一声,顿时卷起一阵狂风,吹得沙飞石走,更是将一些靠得较近的修者掀翻了出去。 邪灵前肢低伏,正欲纵声而起,不料其他的三十六位修者祭炼法决,牵引万灵之中的部分剑意,化为无穷无尽的剑芒,纵横交错,密织成网,铺天盖地的朝着邪灵罩了下去。 “锵……”剑芒与邪灵肉体交击,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火光蹦现,仿若金属剧烈斩击,看得平生瞠目结舌,他丝毫不怀疑万灵凝聚出来的剑芒会有多强,令他震撼的是那邪灵的肉体,任由剑芒肆虐,竟是无法伤它分毫,反而被它崩断了许多剑芒,而缭绕在它体表的九幽之炎,更是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飞遁而去的剑芒上,慢慢的将其销蚀融化。 这一刻,平生有种立即逃之夭夭的念头,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掐灭了,这厮很清楚,邪灵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若是脱离了眼前的这群打手,到时候邪灵撵着他追,那可就悲剧了。 玄机眼见邪灵朝着他操纵的还未成型的天剑,一步一步的走去,心中大急,高声喊道:“诸位道友,勿要藏私,今夜若是不能除此大凶,天下危矣!” “他娘的,跟它拼了!”方才的剑芒与三十六位老者气机相连,一一被邪灵破除,他们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而此刻已经没有退路,这些平日里清修苦行的老者也不由的爆了粗口,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滴在手中的剑柄上。 随着精血的渗入,万剑天灵阵的阵图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光,那些被三十六位老者操控的剑芒再次凭空诞生,这次确实具备了形态,有点像是一颗孤冷的星辰,有的如同一头狂暴的猛虎,有的仿似一株柔嫩的小草……,万物万灵,尽皆显化,体外罩着一层血红的剑芒,发出犹如天剑出鞘的龙吟之声,嗡嗡朝着邪灵攒射而去。 剑芒穿梭如虹,疾风暴雨般席卷向邪灵,剑锋所向,不断的在邪灵体表的苍白翎羽上,留下一道道淡红的印记,铿锵之音,嘈嘈而鸣,不绝于耳。 “吼……”邪灵显然暴怒了,翻涌着风火之力的双目始终盯着空中的那把天剑,昂首向天,张开满是狰狞獠牙的巨口,豁然一吸,竟是如同神龙吸水般将所有的剑芒全部吸入口中,看得平生一阵头皮发麻。 “咔嚓……”邪灵的虎口用力的咀嚼着,那些血红的剑芒纷纷被它雪白的獠牙切割的粉碎,三十六个老者齐齐的往外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倒地。 邪灵一跃腾空,却没有急着对天剑发动攻击,而是朝着下方的法阵喷出一口冰寒刺骨的九幽之炎,想要切断天剑的灵力补给。漆黑森冷的火光,仿佛巨涛洪流,冲击着地面的阵图,而后又源源不断的朝着四面八方冲散开来,打算将四周冷眼旁观的修者先行除掉。 “怎么又是我!”平生正想朝后退开些许的距离,以免遭受池鱼之殃,不料解语和赵统心有灵犀般抓住了他的双肩,齐齐将他挡在了冲刷而来的九幽之炎前面。 第十七章 雨燕神行 漆黑冰冷的火焰再次被吸入腹中,那种熟悉的冻彻骨髓的寒意再次在周身运转,逼迫体内丝丝缕缕的苍白火焰从血肉之中喷涌而出,将它们一一包裹,炼化成最为纯粹的火灵之力,分散于体内的经络骨骼之间,滋养升华脏腑血肉。 “锵……”平生刚将扑面而来的九幽之炎炼化,视线之中已然出现一把硕大无比的天剑,其上铭刻着日月山川,星河天穹,鸟兽草木,万物万灵皆可在上面看到踪影,濛濛白光,柔弱而又坚定,照彻鬼雾,带着一种铮铮的轻鸣,仿若天地生灵,正在虔诚的祈祷吟唱,浩浩正气,弥散于天地之间。 天剑怒斩,如山河倒悬,其音隆隆,仿若雷霆震怒,欲轰碎万物。 邪灵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避开了天剑的锋芒,双翼煽动,狂风怒卷,撕扯着天剑周遭的空间,令其摇晃不定,难以如臂驱使。 “小道尔!”玄机面色泛红,目光凝重,以一人之力御使天剑对他来说是一种极重的负荷,奈何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若是不能斩除邪灵,非但他们要败亡,就连天下怕也难有安定之日。 一旁的赵云和黄忠,同样肃穆以待,他们都看出了玄机的勉强,故而不敢上前援助,以免被玄机误伤。 “灭!”玄机喷出一口精血,浇在双手快速变换的剑印上,那把虚浮于空中的天剑顿时绽放更加璀璨的光芒,携裹着惶惶天地之威,如龙出闸,凶猛的朝着邪灵穿刺过去。 “哧……”剑芒所过之处,邪灵脊背上苍白的翎羽纷纷破散,殷红的鲜血如泉般狂涌而出,一道硕大的豁口终于出现在躲避不及的邪灵身上,那副看似金刚不坏的兽身,终于在天剑的赫赫威能下,翎羽破碎,皮肉翻卷! “吼……”邪灵怔住了片刻,似乎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皮开肉绽的一天,待到那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它眼前的一切并非幻梦时,它才昂然怒吼,吼声之强盛,夹杂着无俦的愤怒和凶戾,竟是将大地震得簌簌发抖。 “咔……”紧接着,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邪灵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形倒转急退,追上了划过它背脊的天剑,怒张血盆大口,用尖长锋锐的獠牙,死死的咬住了天剑的剑脊,发出一声类似瓷器破裂的声响,却不知是它的獠牙碎裂,还是天剑生痕? “锵……”清脆的声响,成了天地之间的唯一,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邪灵和那柄天剑。时光仿佛变得无比的缓慢,一片片,晶莹而细碎的白光,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从邪灵的口中飞射而出,其上仍未消散的万灵铭图,令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冉冉升起的希望,也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天剑,竟然破碎了! 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斜眼瞅着一旁神色颓靡,一蹶不振的玄机,又瞅了瞅空中耀武扬威的邪灵,蛋疼道:“这货的牙口,未免也太好了吧!” 解语紧张道:“平生,它在看你!” “完了……”万剑天灵阵被破,而那邪灵又将灯笼大的双眼朝着自己瞪来,平生的心咯噔一跳,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了:“这货怎么就这么记仇啊!难道就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吗!” 众人看到邪灵冲着平生而去,不由的长松了口气,即便不用问,他们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平生的那张嘴实在是太毒了,即便是死人也能让他说的从棺材里蹦出来,得罪这头恐怖的邪灵,那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孽畜,休得猖狂!” 听到赵云发出的呼喝,平生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赵云面无惧色的提枪倒冲而上,浓眉如剑,虎眼含煞,白甲白袍,在猎猎狂风之中,犹如下凡降妖的天神,威势赫赫,使得邪灵不得不暂时抛下对平生的憎恨,全心全意的应付来敌。 “雨燕神行!”赵云身在空中,本是无处借力,然而当他暴喝出声后,平生还是借由赵统的明秋眼,清晰的看到赵云的整个身体,像是在瞬息之间融入了天地之间的狂风中,不再拥有具体的形态,而是化成风灵,化成飓风,化成一只濛濛的雨燕,于眨眼之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力不破! “嚓……”赵云化身而成的雨燕,以手中的长枪为燕翅,轻快而凌厉的从邪灵的翅膀上划过,将其苍白的翎羽打得如花般飘零散落。 “燕返翼斩!”赵云出手的速度极快,快的即便是赵统的明秋眼,都无法将他的动作看清,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化身而成的雨燕,在划伤邪灵的翅膀时,急速而自然的在空中划出一条柔和的曲线,在瞬息之间将邪灵的另一只翅膀一同击伤。 “我的天呐,太变态了!”平生口中怪叫连连,之前玄机费了半条老命才击伤邪灵,不料赵云这般轻松如意,行云流水的将邪灵的双翅击伤,使其制空能力以及行动的能力为此大打折扣。 赵统解释道:“家父手中的枪,名曰涯角,乃是凤鸣轩的神器,寓意天涯海角,能掩盖使用者的一切气机,令攻击如同天涯海角般飘渺无踪,无迹可寻,配合凤鸣轩天下第一的出手速度,能令很多的所谓强者,死于无知无觉中!” “神器!”平生提高了声调,之前见过玄清的灵器角木蛟就觉得极为变态,拥有一件即便杀人不成,自保也是搓搓有余。而今再看到赵云手中的神器涯角枪,方才知道货与货比得扔的道理。 平生留着口水,十分没有底气的问道:“赵统,你家还有没有这样的武器,要不借我两件如何?” “两件!”赵统白了平生一眼,道:“你当神器是路边的大白菜吗!就是我蜀山都没有一件神器,你一开口就想要两件!” 平生讪讪道:“开个玩笑而已!” “不好,是九幽之炎!”赵统面色凝重的看着将邪灵创伤,却不敢乘胜追击,反而急速退开,从风灵化身而成的躯体之中甩出的一大块漆黑冰冷的火焰,道:“若是不能想办法克制住它护体的九幽之炎,即便能够重伤它,最终也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说归说,你别瞪着我!”平生被赵统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发毛,弱弱道:“就我这小身板,估计还不够那货塞牙缝的呢!要不咱们先撤,待到十年八年后,小爷神功初成,再宰了这货给你们出出气!” 第十八章 绝顶强者 “子龙,让我来!”一直沉默寡言的黄忠,终于开口了,就在他抬起手中暗红的长弓时,就在他双眼焕发着淡淡的红芒时,平生这才开始注意到这位将军的存在,他身上的铠甲,本来也是黯淡无光,随着他体内真气的运转,那副铠甲似乎活了过来,散发着灿灿紫金之光,仿佛有一头狻猊在铠甲之上奔腾纵横,那便是世间赫赫有名的狻猊紫金甲,传说是用神兽狻猊的鳞甲打磨而成。头上的烈焰白樱盔,身后的红锦披风,在紫金光芒的照射下,仿佛火焰一样在燃烧着。 五六十岁的容颜,胡须都已经半白,方方正正的脸庞,五官轮廓刚毅硬朗,此刻在他爆发出了凌厉的气势之后,双目更如同两轮灼灼的烈阳,让人不敢直视。 那双眼睛,难道也是…… “那是落乌阁的瞳术!”赵统道出了平生心中的疑惑:“落乌阁的弟子是世间最为稀少的,每一代只有三名弟子,然而每一个都是世间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落乌阁是与伏羲殿、女娲宫、百草庐并立的顶级门派,信奉的是神明后羿,专攻箭术,功法特异,每一境界都能修出相应的瞳术来配合箭法,殊为可怕!” “那把弓……”黄忠手上的弓,引起了平生的高度重视,因为他在那把弓里,感受到了与九幽之炎对等的威胁,只不过那把造型奇特,状如凤凰展翅,又似青龙夭矫的的火红巨弓,给平生的感觉像是一头暴虐蛰伏的凶兽,有着一种不死不休的疯狂和桀骛。 “那是落乌阁的三大神器之一,名曰离荒,传说铸造之时,除了采用各种极其稀有的天材地宝之外,更是用天地间最为凶猛的三大火焰之一,离荒之火锻造,是以拥有了离荒之火的特性,一旦被火焰射中,除非开弓的主人有意让火焰熄灭,或着失去意识,否则那离荒之火会将猎物焚烧成为灰烬!” “我的娘诶,怎么一个比一个变态!”听着赵统的解说,平生只觉今天过得无比的奇幻,见识到了许多常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东西,只是由此心中的也无比的肉痛,都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如今见识过这些顶级的神器,平生怕自己以后会对灵器失去兴趣,而神器又得不到手,那才叫悲催。 黄忠面色凝重的拉动弓弦,动作十分的缓慢,似是在倒曳着虎尾,每拉开一丁点的距离,都需要耗费他极大的力气。 而随着黄忠的动作,离荒弓开始散发出暴虐凶戾的气息,空气像是沸腾了起来,炽热而沉闷,令人几欲窒息。 “麒焰煌煌!”黄忠暴喝出声,弓身的火焰如同火山一般喷涌爆发开来,将天地渲染成了一座巨大的烘炉,入眼所见,万里苍穹,无垠大地,甚至就连无形的空气都是火焰跳动的形态,无尽的火焰被黄忠手中的离火神弓所吸纳约束,弓身散发出来的洪荒古老气息愈发的浓郁,仿佛曾经毁灭过天地万物的无上凶灵正在慢慢的复苏。 箭矢的速度极其迅疾,快若流光,在空中不断的衍化,形成一只吞吐着无穷火焰的暴虐麒麟,鳞甲密布,龙口怒张,威严无边。麒麟所过之处,遍地烈焰,火海翻腾,当真挟裹着煌煌天威,难以阻挡。 邪灵前爪重重的顿在地上,震得地面的石子簌簌跳起,前肢低伏,仿佛一头面临雄狮挑衅的猛虎,郑重其事的瞪着前扑而来的麒麟,它从那头麒麟身上,闻到了宿敌离荒之火的味道! “吼……”邪灵嘶声咆哮,血盆大口张开了极限,疯狂的吐纳着九幽之炎,形成一个巨大的海眼漩涡,压缩凝练着九幽之炎,而后猛然喷出,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黑焰狂澜,与气势汹汹而来的麒麟撞击到了一块儿,爆发出滔天的烈焰,照耀整片天地! 邪灵不甘止步于此,肉身更是纵入火海之中,朝着麒麟本体的箭矢飞扑而去。 “那货上当了!”平生瞅着黄忠嘴角的笑意,看到赵云纵身扑入离荒之火中,平生十分肯定,方才那声势浩大的一击,不过是虚招,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杀机而放出的烟雾弹。 猩红火光,在黄忠的神弓离荒之前,汇聚盘旋,逐渐凝聚成一面宽大的宝鉴,纯粹通透,清晰的映照出火海之中邪灵的模样! “含沙射影!”随着黄忠的一声暴喝,一道赤红流苏,吞吐暴涨,快若闪电的划破空间,嘶吼咆哮,气势恢弘的朝着邪灵怒射而去。 有火的地方就会有光,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而黄忠的射击目标,正是邪灵在火光照耀下投射于地面的清晰倒影! “吼……”借用赵统的明秋眼,平生可以清晰的看到邪灵将黄忠射出的第一支箭矢咬碎,而还未待它庆幸,黄忠的第二支箭矢已然射中邪灵的影子,平生看不出其中的玄奥,但是却可以看到随着邪灵影子胸口处的受创,它本体的胸口处同样炸开了一片血花,看不见离荒之火的燃烧,但是却可以看到它的血肉在慢慢的萎缩消失,痛得它嘶声狂啸,又怒又惧!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邪灵正处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中,更大的杀机却是悄然来临。 在离荒之火中穿行而过的赵云,很好的把握住邪灵心神不宁的刹那,手中的长枪急速的抖动,枪芒比起烟花更加的绚烂,比起狂风暴雨更加的密集,将邪灵完全笼罩其中。 “孔雀开屏!”赵云一声长啸中,万千的枪芒,仿佛一扇打开在天地之间的瑰丽雀屏,色彩之妖艳华丽,如梦如幻,令人目接不暇,沉溺其中,真有道德经所说的五色令人目盲之感。非但是邪灵无法分辨出其中的真正杀机,就连借用明秋眼的平生,也无法看透这一招的虚实。若是不能避虚击实,只怕天下间罕有人能够在一瞬之间接下如此密集神速的攻击。 “这就是涯角枪的神通,一旦施展开来,强者对生死杀机最为敏锐的感观将被蒙蔽,只能沦落被动,竭尽全力的跟随家父的枪法步骤,处处抵挡,却又处处露出破绽,直至力尽被杀!”赵统解释道:“看,真正的杀机在那里!” 平生随着赵统的目光转移,但见在雀屏的梦幻之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一颗带着羽冠的鸟头,正悄无声息的朝着邪灵的一只眼睛啄下去! 第十九章 生死胜负 “啵!”轻微的声响,夹杂在火焰的噼啪暴鸣以及长枪破空的呼啸声中,是如此的微弱和渺小,仿佛风中残烛一般不堪提及,然而平生心底却忽的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凉意,这就是顶级强者的实力,即便凶横如邪灵,也难逃这一枪之威,若是换了自己,能在此枪下活命吗? 这就是神器的威能?据连暮雪那块万年寒冰所说,在神器之上,还有古器,世所罕见,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至强法器,威能莫测。一旦施展开来,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一念至此,平生觉得那个强者的世界似乎离着自己很远,又像是已经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展开了壮阔恢弘的轮廓,矛盾而又复杂。 借用明秋眼,平生看得十分的真切,那鸟喙,分明是由赵云的神器涯角枪组成,锋锐至极,迅猛的破入了邪灵的眼眶,让那只原本像是汇聚着三界风灵之力的瞳孔,在瞬间彷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射,呼呼厉啸着往外刮起阵阵如刀般狂猛的罡风,将赵云的长枪及他的躯体扫发了出去。 “吼……”若说之前邪灵还能保留有些许的神智,此刻则是陷入彻底的疯狂之中,一只眼珠子被赵云生生打爆,胸口还在不断的被离荒之火肆虐着,种种痛苦糅合在一起,不断的刺激着这位诞生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酆都霸主,令其陷入即将崩溃的剧痛和暴怒之中,肆意的攻击着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 赵云一击即中,本打算立即远遁,不料陷入暴走状态的邪灵,速度在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无法估计的程度,于眨眼之间追上了赵云,右爪高高的扬起,那缭绕着九幽之炎的利爪,森冷而又幽暗,快如闪电般朝着赵云的胸膛拍下。 赵云横枪胸前,挡住了那只如刀如钩的利爪,不料爪上的九幽之炎像是拥有意识般,如灵蛇腾雾,顺着赵云的涯角枪迅速的攀援而上,快速的将赵云借用的风灵之力焚烧殆尽,迫得他不得不显出真身,承受邪灵利爪的万钧之力。 “砰!”那一爪似可开山断岳,将赵云的涯角枪压得往内凹陷,余势更是凶猛的撕开了赵云的胸甲,在其胸口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吼……”邪灵再次昂首怒啸一声,仿若阴雷闷响,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仇恨和怨毒,剩下的一只独眼,死死的锁定了倒飞出去的赵云,双翅煽动,四爪刨地,腾空而起,踏着满天红黑绞缠的两种凶火,急速的朝着赵云扑击过去,打算彻底的将其置之死地。 “父亲!”赵云口吐鲜血,如同离弦的利箭,朝后倒飞回来,赵统想上前帮忙,却被平生牢牢的抱住,他很清楚,以赵统眼下的实力,上去跟邪灵斗,无异于飞蛾扑火。 “子龙!”命在旦夕之际,黄忠怒吼一声,再次从腰间的箭袋中取出一支通红的箭矢,弯弓搭箭,浑身爆发出无穷的烈焰,仿佛一轮冉冉升起的旭日,携裹着无穷的光和热,驱散弥漫在天地之间的鬼雾。 灿灿火光,不断的从黄忠身周蔓延开来,燎原肆虐,形成广无边际的火海,炽热沸腾,忽而奔腾咆哮,忽而涡旋卷溺,气象万千,变幻莫测! 平生只觉浑身的衣襟开始冒起了淡淡的轻烟,口干舌燥,呼吸窒堵,虚空像是被彻底的点燃了,连吸入肺中的空气都带着点点的火星,炙热难耐。 武道的天人合一之境,平生曾听关兴讲解过,达到了这一境界,肉身可短暂的与天地之间的灵气合二为一,借天地之力为已用,强横无匹,除非是同等境界的对手,否则可横扫一切敌。当初平生还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而今看到赵云和黄忠所拥有的威势,这才确信天人合一之境的逆天,心中在震撼之余,更多的还有渴望和炽热。 此时的黄忠,仿佛已经与离荒之火彻底的合二为一,火海之中传出的无穷戾气和凶威,如山如岳,似是有什么洪荒凶兽,正蛰伏在火海之中,无情的窥视着,令人感到阵阵战栗和绝望。 “九龙骖天!”随着黄忠的一声怒吼,火海之中迅猛如雷的冲出九头栩栩如生,凶戾狂暴的巨龙,绕过了倒飞而回的赵云,不可一世的冲向了张牙舞爪的邪灵。 彼此之间,仿佛狭路相逢的勇者,没有任何退避的后路和情愫,火龙怒啸连连,邪灵咆哮不断,惨烈而又残酷的厮杀在一起。 龙爪凶猛狂暴,不断的撕挠在邪灵的躯体上,奈何并没有实体,邪灵体表的九幽之炎能够大幅的削弱火龙的攻击力,而它本身更是愤恨欲狂,不顾生死的搏杀着,渐渐的将九条火龙压在下风,不得寸进。 “邪灵,授首吧!”黄忠的肉体已然彻底的融入离荒之火中,此刻上身显化,升腾苍穹,化为一面红光流转,古朴华丽的火之宝鉴。其上符文闪烁吞吐,光华氤氲,伴随着每一次循环,便有一道低沉而又晦涩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似是洪荒远古的先民,祭祀神明时发出沧桑而又古老的祷告! 处于弱势,伤痕累累的九头火龙,瞬间齐齐翱翔飞冲,没入那面火之宝鉴里,而邪灵此刻却反而从狂暴愤恨的状态之中冷静了下来,直觉告诉它,那面宝鉴里整酝酿着足以将它彻底毁灭的不世之敌。 “吼……”片刻后,一声比之前九龙咆哮更加暴烈凶戾的怒吼,在天际宝鉴处,骤然传来,余音绵绵,若雷霆滚滚,不断的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一股凶戾得让人几近疯狂的绝望,瞬间掠过众人心间的每一个角落。 宝鉴深处,一颗宽逾数十丈的巨大龙头,仿佛挣开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从远古洪荒,带着恐怖,带着绝望,降临人间。 巨龙携带着焚灭世间一切的炽炽凶威,恍如天空倾塌,一点一点的朝着地面的邪灵压了下来。 “那是由纯粹的离荒之火凝聚而成的……”即便知道巨龙不是在攻击自己,平生依旧感到自己仿若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扁舟,身不由己的朝着那滔天烈焰摇摆着,岌岌可危。 “真是不可思议,人的血肉之躯,竟可发出如此强横的攻击,比起项籍的重瞳,有过之而无不及!”平生喃喃的感慨着,怔怔的瞅着冲天而上的邪灵,九幽之炎、离荒之火,同为天地间最为凶猛的三大火焰之一,而此时、此刻,即将分出一个生死胜负! 第二十章 危在旦夕 天地已经彻底被烈焰所占据,空中深红的离荒之火,焦灼而狂躁,煌煌天日,光耀九州;地上的九幽之炎,虽是翻腾若沸,然而那毫无温暖的漆黑火焰,冰冷而诡谲,滔滔的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魂悚的寒意,仿佛置身于九幽地府,永坠苦海,不得超脱。 巨龙咆哮,声震九霄,带着彤彤烈焰,带着不可一世的毁灭气息,凶猛如狂的朝着下方俯冲而来。 邪灵同样不甘示弱,怒吼如雷,九幽之炎如龙蛇狂舞,身形如贯日长虹,暴虐而又凶戾的冲向苍穹。 “轰……”一声巨响,仿佛天地坍塌,声势之浩大,震得平生等人双耳失聪,嗡嗡直鸣。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唯有深红和漆黑的火焰绞缠在一起,仿佛两头狭路相逢的猛兽,凶狠而残酷的厮杀着。 “败了……”片刻后,平生的视线之中,终于看到黄忠那魁梧的身影从离荒之火中往下坠落,口喷鲜血,身上的狻猊紫光甲破烂不堪,爪痕血迹清晰入目,俨然受了很重的创伤。 而苍穹之中,离荒之火少了黄忠的真气催动,顿时如同无根之水,在九幽之炎的肆虐下,渐渐的干涸衰败,乃至最终完全被漆黑森冷的火焰所吞噬。 听着空中传来的最后一声饱含不甘和愤恨的巨龙咆哮,平生喃喃自语道:“非是离荒之火不敌九幽之炎,不过是因为九幽之炎诞生了生灵,拥有了无穷的后续之力,而黄老将军虽强,毕竟比不上邪灵。” 邪灵庞大的身躯缓缓的从空中坠落,身上翎羽纷飞,露出一个个碗口大的伤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胸口的部位更像是被狠狠的撕掉了一大块血肉,空洞洞的露出其中的玄奥。 “怎么会这样……”平生不敢置信的瞅着邪灵的伤口,通过那里,他可以看到邪灵的体内并不具备五脏六腑,而只是在心脏的部位,有着一滩缓缓蠕动的血液,连接着邪灵的四肢百骸,为它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更令平生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团血液似乎与他有种十分亲切的亲近感,仿佛一个稚子幼童,在低声的呼唤着他。 邪灵似乎也感应到了体内的变化,剩余的独眼,恶狠狠的朝着平生瞪来,眼中的贪婪和残忍,是如此的赤裸裸而又不加掩饰。 “吼……”邪灵咆哮一声,四爪刨土,身形如箭般,迫不及待的朝着平生飞奔而来。 “诸位同道,杀!”关键时刻,幸好还有玄机站出来登高一呼,带领着众多修士,朝着邪灵扑了上去。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平生看得热泪盈眶,尤其是看到无数的修士在邪灵的横冲直撞下,口吐鲜血的飘飞出去,当下瞅着玄机的眼神愈发的亲切,仿佛是在看着久别重逢的亲人。 “小心!”前方惊叫连连,不堪受扰的邪灵忽然高高的抬起右爪,朝着前方猛力挥动,从虚空之中撕出五道巨大的裂缝,凝聚着无穷的天地风灵之力,冷酷如刀般将挡在它身前的几个修士一一撕成碎块,余势不竭的朝着平生呼啸而来。 完了,这货跟个吊死鬼一样,死揪着我不放,我他娘的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平生心胆俱裂,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比那些被撕裂的修者更强,有心要逃,奈何那风爪的速度快逾闪电,根本就没有给他撒丫子逃命的时间。 “平生!”耳旁响起解语的声音,视线之中转过一道紫色婀娜的身影,鼻尖似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而后便见解语站在他身前,独自面对着凶猛如潮的风爪。 碧绿荧光从解语身上焕发而出,渗入脚下的的土地,于瞬息之间催生出无数的藤蔓,一层又一层的往上攀升凝聚,化为一堵厚实的藤墙,牢牢的护在了前方。 “呼……”平生长吁了口气,以为靠着这道藤墙能够挡住风爪时,耳中却响起了噼啪之声,那看似厚厚的藤墙,在遭遇风爪的刹那,如纸般被轻易的撕裂,血光在解语的身上迸溅开来,无比的凄艳哀婉,仿佛一朵绽放在深夜之中的海棠。 “解语……”殷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平生的视线,整个世界像是充满了血腥和肃杀。 时间,仿佛在此停住了片刻。 平生也不知是从哪里涌现出来的力量,身上焕发出了濛濛的白光,速度快得像是足以撕裂空间,于间不容发之际,伸手将解语拼命的曳到了怀里,转身以自己宽厚的背膀,挡在森冷锋寒的风爪前。 会死在这里吗?难道这就是我平生的因果? 我不可以死在这里,爹娘的下落还不分明!祖母是生是死,还未确认!许昌的仇还没有报!解语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平生的呼吸变得十分的粗重,心中闪过万千的念头,感受着怀里湿热的血液,感受着解语微弱的心跳,平生忽然又感到阵阵的不甘和愤恨,如同发狂的野兽,在他的血液中,在他的心灵里疯狂的冲突着,嘶吼着。 “锵……”平生身上的衣裳在瞬间被风爪扯得粉碎,露出背后那神秘而又神圣的三皇咒印,抵住了风爪的斩击,发出金铁交击般的剧烈声响,挂着胸前的富贵长命锁,似是也感应到了致命危机的降临,散发出阵阵清冷的星芒,化为北斗七星的模样,牢牢的罩在平生身周,将他护在其中,磨灭了风爪的侵袭。 “噗……”饶是如此,平生依旧觉得背后像是被一把开山巨锤砸击了一下,体内的五脏六腑纷纷震动,溢出鲜血,整个人如同被掀飞的稻草,朝着前方飞了出去。 “平生!”赵统急追上前,将后背朝上的平生翻转过来,心急如焚的问道:“没事吧!” “还死不了!”平生松开了解语,翻身躺在她身侧,眼角的余光看到解语胸膛上那殷红的血迹,看到她苍白如纸的面色,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双手死死的抓着地上的泥土,指尖深深的插入了地底下,身上的筋脉一条条高高的隆起,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张口发出无声的嘶吼。 平生转过头,瞅着一直躲在后方观察形势,随时都会开溜的胡心媚,冷冷道:“你说过会帮我的!” 胡心媚俨然一笑,道:“力所能及的范围,不包括枉送性命的事情!” 平生双手撑地,缓缓的盘腿坐起,道:“帮我解开它!” “想解开三皇咒印,除非能找到当初设下封印的三皇后裔,由他们共同出手才行。以我的能力,只能暂时帮你压制住咒印一段时间,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只会出手帮你一次!” 平生直视着邪灵,眼神之中满布杀伐之气,冷酷凶戾的说道:“压制它,我要让那货明白惹怒小爷会有什么下场!” 第二十一章 鲲鹏扶摇 “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胡心媚一言一行,皆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柔美,双眉蹙起时,更是有种令人心惊胆战的魅惑:“小妹妹虽是伤重,但并无性命之忧,你又何必如此!如今逃跑还来得及,何必豁出性命跟它死拼,万一解开了封印你依旧不是它的对手呢?” “小爷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平生催促道:“快动手!” “好,好,这就动手!”胡心媚的身后陡然浮现九条纤尘不染的洁白尾巴,轻轻的摇动着,每条尾尖上都浮现一抹淡淡的白光,像是燃烧的火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朝着平生的后背点去。 “嗞……”九条狐尾上的火焰,碰触到三皇咒印时,仿佛寒雪浸入油锅,发出嗞嗞的消融声响,胡心媚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源源不断的催动着妖力,补充九尾上的狐火,让它继续保持着燃烧的状态,一点一点,慢慢的侵入三皇咒印之中。 九点狐火,在平生的背上,在三皇咒印的阵图之中,缓缓的亮了起来,仿佛扎根于泥土之中的种子,逐渐萌芽成长,往周围伸开簇簇洁白如玉的枝叶,彼此相互连接,化成一圈神秘的咒文,隐隐撑开了三皇咒印对平生的束缚。 无穷的力量,慢慢的在平生的血液之中涌动着,而后逐渐的加快奔腾,那种澎湃汹涌的感觉,令平生躯体的微微颤抖了起来,恨不得即刻仰天长啸,一舒心底的怨怼和沉闷。 “开!”胡心媚娇喝一声,九尾十分缓慢艰难的从三皇咒印的中心位置往四周挪移,企图将咒印的力量暂时从平生的身上驱逐开来。然而咒印的力量远远超乎她的想象,每往外挪移一点,都要耗费她的大量妖力,以至于令她的九尾不约而同的痉挛起来。 随着咒印的逐渐松开,平生已然能够感应到游荡于天地之间的风雷之力,正在响应自己的号召,从四面八方,疯狂的聚拢过来。 黑云滚滚,犹如万丈怒涛,层层堆叠,卷溺翻腾,又似十万大山即将摧城压地,沉沉落下,其中更有雷霆阵阵,带着深深不尽的凶戾之气,将整个战场陷入一片肃杀死寂之中。 狂风怒嚎而起,像是无数看不见的大手,不停的在战场之中搅闹着,掀得沙飞石走,尘土蔽天。 正在大杀四方的邪灵,似有所感,停住了杀戮的步伐,不可思议的瞪着平生的方向。 其他的修士同样被那风云骤起,天地无常的景象所震撼,惊惧万分的看着那盘坐在黑云之下,飓风之中平生,但见金光万缕,从平生的后背往四方激射,隐隐夹杂着神秘的经文念诵之音。细细听来,那声音,仿佛亘古的先民,跪在荒野凄凉的大地上,无畏的迎着风霜雨雪的试炼,虔诚的祈祷着。又如远古的,面对生死的拷问,发出不甘的咆哮和怒吼,动人心魄! 金光渐渐凝聚,化为一阵庞大深奥的法阵,围绕着平生缓缓的转动着,法阵的尽头处,是三尊闪烁着淡淡华光,释放着无穷威严的神祇。 有修士认出了正前方一尊高达数丈,人首龙身,龙爪合握八卦法镜于胸前,散发着一种掌控天地秩序的无上威严的神像:“那是天皇伏羲!” “还有地皇女娲!”有人颤颤的伸手指着平生身后左侧,人首蛇身,双手朝天,虚托一尊锻造炉,散发着一种怜悯天下众生的慈悲神像。 “人皇神农……”当人们指着平生身后右侧,牛首人身,透明的身体可以让人看到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左手拿着一株药草,右手握着一条赭鞭,神色之中有着令人心安的祥和气息的神像时,已然陷入了一种浑噩的状态,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三皇咒印,竟然是传说中的最强封印法阵……,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怎么会这样,邪灵还没解决,难道又要再出一个祸害吗!” “吼……”邪灵撇下了一切的修者,发狂的朝着平生冲了过去,随着三皇咒印被胡心媚逼出平生的体内,平生最为本源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那种令人战栗窒息的凶戾和暴虐,即便是它也感到阵阵的心惊。 “想过去,先问过我手中的长枪!”赵云手提涯角神枪,伫立于平生身前数十丈远的地方,白甲虽是残破不堪,胸前同样血迹斑斑,显得极为狼狈,只是他那坚毅的目光,那挺拔如枪的身姿,依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默默的伫立于天地之间,阻挡着一切的狂风骤雨。 “吼……”邪灵愤怒的咆哮着,或许别的强者只是感觉到平生的气息十分的暴戾可怕,然而它却能从中更加敏锐的察觉到一旦让平生脱困所会面临的后果,因为此时,它胸口处的那团血液正在缓缓的沸腾着,急欲脱离它的掌控,朝着平生飞冲过去。 “鲲鹏扶摇!”赵云身形一动,狂风再次呼啸怒卷,将其身形淡化融入,化为天地之间最不可捉摸,最难抵挡的飓风,隆隆呼啸着朝邪灵席卷而去。 攻击未至,然而那强绝天下的飓风,接连将沿途的大树全部连根拔起,搅成碎屑,那擦边而过的风罡,比刀芒还要锐利,令人不敢撄其锋芒。 风无常形状,却在赵云的操纵之下,快速的化为一只翱翔天穹的大鹏,其背之宽厚,足有上千里,起翼煽动,仿若垂天之云,遮笼四野。不说是其他修士,便是邪灵,在那天鹏的赫赫威势之下,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脆弱。 “啾!”鹏鸟张喙长啸,声震八方,身躯迅速的缩小凝练,而后俯冲扑杀而来,带动着无穷的风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即便心急平生那边的状况,邪灵此刻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独眼灼灼的瞪着天鹏,前肢低伏,浑身的九幽之炎如龙蛇并舞,咝咝的低鸣着,待到天鹏扑杀到眼前时,齐齐电窜,噬咬而上。 “砰……”双方彻底的绞杀到了一起,全部不顾生死的攻向对方,邪灵的躯体在天鹏的利爪和鸟喙之下,不断的被撕扯出一块块的翎羽血肉,鲜血四溅,而天鹏也在邪灵的反噬下,羽翼凋零,伤痕累累,最终化为一片柔和的风,慢慢的洇散在天地之间。 就在邪灵以为将对手彻底绞杀,瘸着前肢,一瘸一拐的朝着平生走去时,那片仍未消散的风突然泛起了涟漪,仿佛一片风之汪洋,而从中更是迅猛的跳出一条庞大至极的鲲鱼,巨尾甩动,真有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威势,在邪灵惊觉之时,巨尾抡动,抽动着隆隆音爆之声,将其狠狠的抽飞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上苍不公 鲲鱼扭动,意欲化为鹏,挟风扶摇直上,追击毙敌,奈何赵云此刻的伤势太重,后力不济,整个人从天人合一之境中跌出,摔落地面,正在化出一对遮天之翼的天鹏也只能不甘的低鸣一声,就此涣散消失。 “吼……”被拍飞陷入大地之中的邪灵,挣扎着将躯体从地底拔出,刚刚发出一声愤怒怨毒的嘶吼,还未来得及进行报复,却被另一声更加凶戾暴怒的咆哮掩盖了过去。 雷霆万千,粗壮如树,密集如雨,正轰轰隆隆的从平生头顶劈落而下,其声势之威赫,大有破灭天地之狂暴。 正在逐渐变大的三皇神像,眨眼之间就已被雷霆所吞噬,唯有一股主宰苍生生死,狠戾凶狂的气息在众人心间蔓延开来。 一颗状似猛虎,覆盖着细密精美的翎羽的头颅,挣开金光的束缚,缓缓的从雷霆之海中探出,那四根状似雷霆的紫色流苏,轻轻的随风摆动着,似是汇聚浓缩了三界雷霆的本源。无穷的雷霆飓风,在那双凶戾暴虐的瞳孔中不停的乍现乍灭,仿佛经历了一个个世界的兴盛和毁灭。 所有人都怔住了,并非惊于那头凶兽的盖世凶威,而是因为那凶兽的头颅,竟是与邪灵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一方携裹着雷霆神威,一方拥有九幽之炎的凶威。 怎么会这样?它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有人心中都抱着这样的疑问,目光齐齐的转向了那头邪灵,因为他们敏锐的感觉到了那头脱困而出的凶兽,正恶狠狠的瞪着它,恨不得将它生吞活剥。 “吼……”凶兽还未完全脱困,就已带着漫天的紫色雷霆,仿佛一片挪动的雷霆之海,迫不及待的朝着邪灵冲了过去。 虎口怒张,獠牙密布,在那邪灵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然一口咬在它的双翼上,凶恶的撕扯着,活活的将它的一只翅膀生撕了下来。 邪灵身上的九幽之炎拼命反扑,顺着凶兽的头颅蜿蜒其上,无论是对付离荒之火化身而成的巨龙,还是对付赵云衍化出来的鲲鹏,这一招都是无往而不胜。 奈何这一次邪灵注定是踢到了铁板,九幽之炎刚一附体,阵阵嘶鸣之声,仿若百鸟朝拜,万兽嘶吼,于凶兽的体表自主浮现,苍白柔弱的火焰自凶兽覆盖在体表的翎羽慢慢浮现,挟裹着九幽之炎,慢慢的将它们炼化吸收。 邪灵似是做贼心虚般,非但没有继续反攻,反而是龇牙咧嘴的忍着剧痛,目光凶恶警惕的朝后倒退了两步。 别人或许不知是怎么回事,然而邪灵在与凶兽接触的刹那,已然明了,凶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印着,能够自主活动的时间非常的短暂,只要挨了过去,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它的。 不出所料,紫色雷霆渐渐的平息,凶兽的头颅再次淹没在雷海之中,随着雷霆慢慢的消散,一个尚显瘦弱的身影,伫立于众人的视线之中,正是****着上身,体表覆盖着若隐若现的翎羽,精神有些萎靡的平生。 而在平生身周,三皇咒印并没有消散,反而显得愈发的高大神圣,九朵微弱的狐火,仍在拼命的燃烧着,阻隔着三皇咒印与平生之间的联系。 天光破晓,晨曦微明,透过鬼雾的遮笼,淡淡的投射了下来,给山林的所有树木,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落在平生翎羽暗隐的躯体上,更像是披上了一件辉煌的战衣。 在鬼王珠的帮助下,抵御着邪灵号召的十方鬼帝,原本就是打着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的打算,眼见人间的高手跟邪灵拼得两败俱伤,正是暗自庆幸之时,不料时间不等人,清晨的阳光还是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烧得嗞嗞作响,不得不狼狈的退回了酆都鬼门之中,不甘的觊觎着接下来的争斗。 平生昂首望着头顶的九朵狐火,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然而对面的邪灵狡诈似鬼,根本就没有继续与他硬拼的打算,若是一味的追逐,只能白白的将宝贵的时间浪费掉。 平生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放在前方,在那虚空之中,他看到了一柄骨刀,一柄纯粹由白色骨头打磨而成的骨刀,刀身像是无数的利齿构成,刀锋成锯齿形,吞口为一只惟妙惟肖的虎首,刀体篆刻着许多的符文,虽然通体黯淡无华,可是他却知道这柄刀绝不简单,因为看似就在眼前,然而平生却能清晰的感应到它与自己隔着无尽的时空,而且似乎与自己莫名相通,遥遥呼应。 平生快速的伸出手,朝着那柄刀抓去,让人惊诧的却是他的手掌和手腕,消失在虚空之中,仿佛就此断裂。 “来!”平生猛的往回拉动,将那骨刀从无尽的虚空之中拉扯了出来,握在掌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感,仿佛这柄骨刀,是用自己,亦或是自己祖先的骨头和牙齿打磨而成的。 “杀!”平生高高的扬起骨刀,随意的朝着邪灵所在的方向斩击了下去。 虚空震颤,一道透明的光刃,在苍穹之中蔓延开来,整个山林,乃至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一张画卷,被一把锋利的小刀,从上往下,斜斜的切割开来。 脚下雄厚的黄土,空中缭绕的鬼雾,乃至更远处的浮云,开始慢慢的从中断裂,朝着两边断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仿佛峡谷一般在天地之间蜿蜒,露出空洞洞,深邃无底的黑暗,不断的吞噬吸收着周围的一切。 黄土,树木、鬼雾、乃至天上的云层,像是陷入了海底漩涡一般,无力的被拉扯入那道永远都无法填满的幽黑峡谷之中。 一刀之威,强至于斯,竟有开天辟地之威能,怎能不令人心惊胆战! 众人皆颤,瞠目结舌的看着一切,看着邪灵的身体像是稻草一般脆弱,被人一刀刨为两半仍未丧命,奋力的挣扎着,嘶吼着,却又不由自主的被扯向那道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峡谷之中。 这是何等的力量,哪怕是上古,在这力量面前,只怕也如蝼蚁! 难怪三皇要将他封印,若是任由这股力量在人间晃荡,只怕是谁也别想睡得安稳! 幸好咒印仍在,一会儿他将再度跌落为凡人,否则以这小子的心性,天下将永无宁静之日! 众人心思各异,叹服者有之,惊惧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是不在少数。 “小家伙,快!”胡心媚突兀的高呼起来,平生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狐火已经消失,三皇咒印又像噩梦一般笼罩了下来,不断的蚕食封印着他的力量,手中的骨刀,似是不再与自己亲近,挣扎着脱离自己的控制,再次没入虚空之中。 “不……”平生昂首嘶吼着,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愤,还有愈发明显的虚弱,在天地之间不断的回荡着:“上苍不公,为何如此待我!我从未主动招惹任何人,为何却要封印我与生俱来的力量!那货无恶不作,为何却放任它不管,难道上苍也是如此的欺善怕恶吗!” 第二十三章 阴谋败露 没有人能够回答平生的问题,也没有人能有他这般的胆量,竟敢辱骂质疑上苍,甚至他们心中都在暗自腹诽平生的胆大妄为,狂妄无知,难道就不怕因此而招惹因果,不得善终? 那道横亘天地,令人触目惊心的恐怖峡谷,终于慢慢变得暗淡,苍白的色泽,逐渐填补了之前的黑暗,只是远远望去,依旧弥留着可怕的气息和悸动,仿佛一道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邪灵被斩成两半的躯体里,那团鲜红的血液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一个强壮有力的心脏,源源不断的为其提供生存的能量。丝丝缕缕的鲜血,像是一张密布的蛛网,从血液之中延伸而出,黏住了两半躯体,慢慢的再将其拉拢归一,缓缓愈合。 刚从酆都地府之中出来的无涯子,带着长恭和关兴,看到眼前那可怕诡异的一幕,虽是不明究竟,却也明白绝对不是平生能够摆平的,不由高声呐喊道:“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无涯子的一嗓子,非但惊醒了平生,更是惊醒了其他的修者,纷纷压下心中的惊惧,趁着邪灵身负重患,苟延残喘之际,使出自己的最强招式,打算将其彻底击毙。 然而,很多的法宝及招式,在触及邪灵体表的九幽之炎时,纷纷被侵蚀焚毁,只能在邪灵的翎羽上留下叮当的脆响声。 一直冷眼旁观的程昱,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目光中的炽热和贪婪,比起天际的朝阳更加的耀眼。 “天助我也!”程昱将自己的魂魄寄托在鬼王珠中,划过一道漆黑冰冷的弧线,迅疾的投向远处难以动弹的邪灵。 “程昱,你想干什么!”玄机情急之下,顾不得应有的礼仪,直呼程昱的名字,大声叱责道:“天理昭昭,你若想逆天而行,小心会遭天谴!” “道友多虑了,邪灵肉身无双,不是我等能够对付的,程昱不才,愿意舍生取义,以魂魄侵入邪灵体内,斩其生魂,除此大害!” 三皇咒印归体,平生的双目再次陷入一片阴霾之中,所有的事物全部消失,明明是白天,所能看到的却是比黑夜更加深邃的黑暗。 平生正自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听到程昱的声音,不由的高声喊道:“乌鸦大叔,还不快动手!” “急什么,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无涯子大步上前,紧追在鬼王珠后,手中拖着一个棕色的葫芦,遥遥对准了鬼王珠:“有我出手,没有搞不定的妖魔鬼怪!” 邪灵望着那飞射而来的鬼王珠,有心将其击落,奈何身体仍未粘合完毕,不能动弹,而鬼王珠中的九幽之炎与它同出一源,缭绕在它体表的九幽之炎自动为其让开了一条通路,让其顺利的冲向它的额心,直至没入其中。 “吼……”邪灵发出了狂乱惊惧的咆哮,两半刚刚有融合趋势的身体顿时崩裂了一些,溅出大滩的鲜红血迹。即便面对平生时,它也从未如现在这般绝望疯狂,盖因不止程昱一人的魂魄进入了它的识海里。无涯子手中的葫芦盖被他拨开,无穷的黑雾顺着九幽之炎让开的那条通道,迅疾的蜂拥而入。 那黑压压的一片,并非其它的事物,而是不下千人的魂魄,此刻共处在一具躯壳里,没有约束,没有主从,唯有残酷的厮杀和吞噬。 “无涯子,你好狠!”程昱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让人不难猜测出它的处境。 “嘿嘿,好说好说,程道友有舍生卫道的觉悟,无涯甚为敬佩感动。”无涯子冷笑道:“无涯不才,可却也不能无动于衷,自然是要助道友一臂之力!” “真让你说中了,程昱所谋不小啊!”赵统急掠而来,从地上扶起平生,道:“没事吧?” “有事!”平生呼呼的喘息着,方才的跌撞,让他浑身上下的汗水和上了满地的泥土,脏兮兮的像是只泥猴子,唯有张嘴露出的牙齿依旧是雪白的:“小爷不会就这么放过它,得罪了小爷,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能不这么记仇吗!”赵统双眉微皱,道:“如今我们都没有能力杀它?即便它重伤将死,我们也奈何不了它!” “那是你们,不是我!”平生愤愤道:“走,去找黄老将军和赵叔借点东西!” “你想干什么?” “小子,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无涯子朝着平生喊道:“邪灵体内那团鲜血,是你父亲曾经留在九幽火井下的精血,与你一脉相承。它本来还需漫长的岁月才能开启灵智,皆因你父亲的精血,使他得到莫大的造化。融合你父亲的精血,是它种下的因,今日在此遇上你,是它将要承受的果,九幽之炎对别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对你而言却形同虚设,你打算怎么和它了却这段因果?!” “嘿嘿,欠了小爷的,小爷会连本带利的将它讨回来!”平生走到赵云身旁,道:“赵叔,借你的涯角神枪一用。” 赵云自然知道平生要做什么,干脆的将涯角枪递给了平生,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它此刻奄奄一息,杀你并非难事,当量力而行,切莫逞强!” “赵叔放心,侄儿还没活够呢!”平生掂了掂手中的涯角枪,枪身并不沉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入手温润,与普通的长枪并无任何区别。 赵统道出了平生心中的疑惑,道:“神器有灵,会自行认主,涯角在你手中,不过是一柄很锋利的长枪而已!” 走到黄忠身旁,平生直言道:“黄老将军,还能开弓否?” 黄忠嘴角带着血迹,豪爽的笑道:“除非身死,否则老夫随时能开弓射雕!” “那就烦劳老将军再开一弓,以我为箭,射向邪灵胸膛的那处豁口!” “小事一桩!”黄忠再次拉开那把半人多高的离荒神弓,淡淡燃烧的火焰出卖了这位老将军的虚弱,不管是他还是赵云,事实上皆已被九幽之炎烧伤了根本,最终会有什么后果,实非平生所能预料的:“来吧!” “多谢老将军成全!”平生急冲几步,纵身跃起,双脚并拢,蹬向黄忠手中的弓弦,借助那把神弓无与伦比的弹性,化作一抹淡红的流光,迅若闪电的射向邪灵胸前的那处豁口。 第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 “吼……”邪灵此刻即便神识混杂,然而依旧感觉到了最致命的威胁,不甘的仰天长啸起来,若是平时,平生此举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只是此刻邪灵的肉身动弹不得,反而成了一块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锵……”即便无法发挥出应有的神通,然而神器毕竟还是神器,其超凡绝伦的锋芒始终无法掩盖。平生手持神器涯角,枪尖抖动,与邪灵尚未完全合拢的伤口剧烈的碰撞了起来,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声,涯角的枪尖顺利的将那伤口再次撕裂,撕阔,以至于令平生的上半截身子,轻而易举的撞入邪灵胸膛处的那处豁口。 长枪破体,邪灵疯狂的嘶吼着,如频死的野兽,浑身开始痉挛起来。 “小爷的东西,也是你这畜生能够染指的!”即便双目失明,平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团血液就在眼前欢快的跳动着,如有生命的灵体,若飘零天下的游子,散发出重逢至亲的喜悦。 “回来!”平生张嘴一吸,那团血液顿时化作一抹猩红的流光,朝着平生的口中激射而去,那些与它相连的血管,在平生的雪亮白牙咀嚼下,纷纷断裂,再也无法束缚它。 “吼……”邪灵的身体像是完全石化,口中发出低沉哀痛的嘶吼,声音越转越低,有气无力,仿佛饥饿的蚊子,守着床帏挣扎着呼吸最后的一口空气。 热,怎么会这么热,像是吞下了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焰,这真的是我父亲留下的精血,那只无良的乌鸦,该不会是为了对付邪灵,故意忽悠我的吧? 平生的感受,则与即将寂灭的邪灵截然不同,此刻只觉有一股生猛无比的火焰,划过咽喉,落入脏腑,而后更是沿着四肢百骸,到处乱窜,其中最为浓郁的两股,更是冲入脑海,汇聚到双瞳之中,令他觉得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燃烧,都在毁灭。 “哧……”听着周围哧哧如积雪融化于沸油之中的声音,平生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只见邪灵的肉身正在一点一点的销蚀,像是融化的蜡像般,无数的冤魂从它的灵台之中飞冲而出,然而大部分来不及挣扎就已被九幽之炎生生焚成灰烬,唯有一道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残缺的魂魄,挟裹着鬼王珠,顺利的冲了出去,没入远方一具站立不动的躯体里。 “靠,这样都弄不死程昱这个蠢货,还有没有天理了!”平生愤愤不平的咒骂了一句,话刚出口,整个人随即愣住,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欣喜若狂道:“我,我,小爷看得见了,看得见了!” “小子,快下来!”无涯子一声大喝,平生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的上升,或者确切的说,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在上升,而是脚下的土壤正在高高的隆起,化为一只十几丈高的巨手,慢慢的合拢,打算困住邪灵遗留下来的那团九幽之炎。 平生可不想让人当成蚊子捏死,快速的从指缝之间跳下,骂骂咧咧道:“死乌鸦,你想做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替你老子擦屁股!”无涯子面色凝重,脸上已然有汗珠淌下,想必酆都地府之行,并没有那么的轻松,而此刻包裹那团九幽之炎,更是在拿自己的灵力玩火:“酆都鬼门一日不修补完毕,三界众生一日不得前往轮回,这一笔账就会一直算在你老子头上,人间也将一日不得安宁!” 大手彻底的合拢,形成一只巨大的土黄色拳头,隆隆的朝着还未消失的酆都鬼门撞了过去。 “轰……”那一拳极具威势,仿佛怒啸而至的浪涛,拍在河流中央的砥柱上,震得酆都鬼门微微的晃动起来,无数大小不一的泥土,像是溅起的浪花,四下飞散。 那把一直封困着酆都鬼门的神剑逆水寒,在这一拳之下,被迫收敛了通体的寒光,化为一道贯穿天地的寒芒,朝着远处飞遁而去。 “可惜啊,那可是神器?”平生颇为肉疼的感慨着,亲眼目睹过神枪涯角和神弓离荒的威能,平生如今对神器有着一种执念,总想着最少也要收集一箩筐,到时候谁敢让自己不痛快就用神器活活的砸死他。 一旁的关兴看着平生那高仰的头颅,惊愕道:“瞎子,你看得见了?” “……那怎么可能!”平生还打算利用双眼失明的优势,好好的欺负欺负关兴他们,怎么可能痛快的承认:“小爷这叫心有所感,若是再掐指一算的话,说不定还能借机看透你的前世今生!” “吹,你就接着吹,反正现在神棍满大街都是,多你一个也不多!”关兴不屑道:“信你的那才叫傻子!” “酆都鬼门,真的正在修补……”长恭看着在撞击之中,纷纷掉落的碎土,看着唯一遗留在酆都鬼门前的九幽之炎,如同落叶归根般,慢慢的渗入鬼门正中那道漆黑深邃的豁口里,而随着它的融入,那道豁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慢慢的形成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鬼脸,与四周完美的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世上之事,真是奇妙无比,谁能想到强横无俦,极富攻击倾向的九幽之炎,竟然恰恰就是修补这扇隔绝人间地府的酆都鬼门的唯一材料,极静与极动,竟能如此和谐的转化,当真是如老子所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动静,奥妙无穷!” 酆都鬼门修缮完毕,鬼气弥漫,渐转淡薄,而整座鬼门也在慢慢的隐匿,直至消失在虚空之中。 山林再次恢复了宁静,阳光万里,如水倾泻而下,落在枝杈上,树叶间,以及横躺在地的各方修士身上,充满了生机和光明。 “程昱那蠢货怎么办?”平生双眼眯缝,杀气腾腾的说道:“那样都整不死他,这厮的命真是比蟑螂还要硬。二胖,之前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趁机在他脖子上补一刀,这么点小事,你怎么都给忘了!” 关兴支支吾吾道:“这个是有原因的……” 平生伸手在关兴面前晃悠,道:“拿出来!” “靠,死瞎子,怎么我觉得你的眼睛贼亮,一点都不像失明的样子!”关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中摸出一面攥刻着无数星辰日月的宝鉴,重重的拍在平生手上。 “二胖,在我小的时候,曾经跟许昌夏侯家的两个傻子一起打劫过一家珠宝店,结果到了分赃的时候,那两个傻子全都不愿意把怀里的珠宝拿出来,于是我就把他们全部打的骨断筋折,还拎着他们到官府报了官。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说,县令都认定了他们是为了报复我而一口咬定我是同谋,结果他们被关入了大牢里,官府和被抢的店家都对我感恩戴德,恨不得给我立一个长生牌,你明白我的意思!” “……用的着这么狠吗,就是把我卖给天星洞,他们也不见得会对你感恩戴德!”关兴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咬着牙交到平生手中:“都在这里了,那家伙并不富裕,我刚想补刀的时候,那只巨大的拳头就打过来了,程昱的肉身离得鬼门又比较近,我怕会遭殃,这才放过了他!” “这东西不能拿!”无涯子眼疾手快,从平生手中抢过星辰宝鉴,扔给黑着一张脸,双目怨毒刻骨的程昱,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本身寿限不多,心存妄念,而今魂魄受损,更是时日无几,安安分分的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切莫再自寻烦恼!” 平生完全没有考虑程昱感受的意思,恶声恶气道:“瞪什么瞪,小爷说过,真想算计你的话,绝对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实话跟你实说你偏又不信,如今吃了亏还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信不信小爷动动嘴皮子就让你立刻横死在这里!” “你……”程昱气得浑身直打哆嗦,钢牙咬碎,却真的不敢继续在这里陪平生瞎磨叽,恨恨的一跺脚,腾空而去。 第二十五章 事后分赃 青丘九尾狐胡心媚的不告而别,令平生大为惋惜,凭着直觉,他敢肯定这只活了不知有多久的狐狸身上,定然有着难以想象的油水,光是她所知晓的那些功法,就够平生垂涎的,奈何被她抢先开溜,平生也只能瞪着双眼干叫骂。 爪黄飞电一如既往滑溜,眼见危机解除,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摇着尾巴向着平生献媚,幸好平生的全部心思都在受伤的解语身上,这才让它侥幸逃过一场皮肉之苦。 众人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再次回到山谷中的村落里,同样的地方,随着鬼气的彻底消散,阳光铺满了角落里的每一寸土地,驱赶了阴霾和森冷,有种宁静祥和的味道。 将面色苍白的解语放在床榻上,曹施开口道:“她伤得很重,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否则以后会留下伤疤的。” “那还等什么,赶快!”平生摸了摸身上,掏出了十几株彼岸花,还有五株从玄机那里敲诈来的灵草,从程昱身上搜刮来的装满灵药的玉瓶,还有一些之前洗劫来的其他宝石和灵药,看得屋内的众人直咋舌。 “嘿,小子,你该不会抢了哪个小门派的宝库吧?”无涯子从地上捻起一株灵草,交给曹施,道:“这株凤血草,相传乃是由凤凰之血浇灌而成,对于治疗各种伤患有着奇效,你拿出捣碎,给那小丫头敷上。” 无涯子再从地上的物品中捡起程昱的玉瓶,拔开瓶塞,顿时有股淡淡的清香弥漫而出:“还有这瓶星玉丹,是天星洞的保命圣品,拿一颗给小丫头服下,过上个三五天她就能活蹦乱跳了。” “乌鸦大叔,说归说,你将瓶子往自己怀里塞是什么意思!”平生斜睨着无涯子,道:“您可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断然不会干出那种窃盗的丑事,对吗。而且,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哦!” “臭小子,真是小心眼,给我一颗你又不会少块肉!”无涯子悻悻道:“怎么样,等小丫头伤好以后,要不要一起跟我上昆仑山,我带你去天墉城转一转,那里的灵草宝石,奇珍妙器,可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一定能馋死你这小鬼头!” “你觉得小爷脑子像是被门板夹了,会放着这热闹繁华的红尘不混,跟你去鸟不拉屎的地方打坐念经,青灯问道!”平生从无涯子怀中夺过玉瓶,塞好瓶盖,又将地上玲琅满目的灵草宝石藏进了怀里,道:“从小你就想忽悠我上昆仑山,我爹我娘没少抽你,怎么你就跟狗改不了****一样,还想继续忽悠我!” “呸呸,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不去拉倒,昆仑山乃是天下修仙之士心目中的仙家圣地,许多人挤破了头想去都没机会,你有眼不识泰山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拉到吧你!” 关兴小声的说道:“那个,平生,玉瓶是我收刮来,咱们是不是该分一分了!” “二胖,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平生脸上堆满了笑容,和蔼可亲的说道:“咱们可是兄弟,兄弟之间何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你没听乌鸦大叔说的吗,这药是疗伤圣品,平时拿着也没什么用,要是哪天你被人揍得重伤频死,我一定会拿这药救你的!” “呸呸,乌鸦嘴!呃,不要看我,我不是在说前辈你,是在说这死瞎子!”关兴愤愤道:“你才会被人揍得重伤频死呢!” “那,那,二胖,话可是你自个说的。”平生不怒反笑,道:“作为兄弟,你不可能看到我重伤频死而不救吧,那这药放在我身上就再合适不过了,对不对!” 关兴憋得脸色通红,憋了许久,这才憋出一句话来:“……无赖!” 曹施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碗鲜红的药液,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给解语姑娘处理伤口。” 平生起身撵人,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出去!” “你也要出去!” 人都撵走了,平生关上房门,看到曹施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在看着他,一脸贱笑道:“我,我是个瞎子,呆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你这个流氓是真瞎还是装瞎!我可从没见过有瞎子走路没人搀扶都能够知道回廊在哪,拐角在哪,门槛在哪的!” 平生没想到走路的时候竟然会露馅,弱弱的说道:“……施施,咱们商量一下……” “还能商量什么,登徒子,再不出去我可就要喊人了!” “我看一下自个的媳妇都不成吗,真是岂有此理!” 平生小声的嘟囔着,乖乖的出了门,关紧房门后才看到关兴等人都在屋外等他,饶是脸皮厚比城墙,被人抓了个现着,也不由的泛红:“看什么看,一群大男人,守在一个女子的房门前,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死瞎子,你果然看得见了,还想骗我!”关兴骂道:“是谁不知廉耻,想留在房间里偷看别人换药来着!” 无涯子帮腔道:“就是,就是,道德沦丧,世风日下啊!” 平生转移话题道:“说吧,都在这里候着,到底想干什么?” 关兴道:“赵叔说主公有意攻夺汉中,让我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计策,要不要随他前往成都,投身军伍,也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刘备要攻打汉中,那是他自个的事,跟小爷有半根毛的关系。小爷又不欠他什么,凭什么去为他出谋划策!”平生双眼微微的眯缝起来,眼中精芒闪动,比起头顶的阳光更加的晃眼:“听说刘备有一对雌雄双股剑,很是不凡,座下一匹的卢马,也算差强人意,不知他是否肯割爱!” “……这种话你自个去跟主公说!”关兴颓然叹气道:“真是服了你了,敢把主意打到主公头上,就不怕众多的叔伯拆了你的骨头!” “你呢,乌鸦大叔,据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大清早的你不去抓虫反而留在小爷这里干耗着,为的又是哪般?” “臭小子,天底下最大的害虫自然非你莫属,要抓也是先抓了你!”无涯子在平生的脑袋上巴了一掌,道:“曹操攻打汉中,张鲁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无暇顾及鬼道,玄机道长纠集了此次残余的正道高手,打算趁机将鬼道给一锅端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浑水摸鱼?怎样,去不去?” “上苍有好生之德,无端的杀戮不符合小爷的仁义之道!”平生大摇其头,装出一副修道之人的慈悲相,右手竖于胸前,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是小爷大发慈悲把他们给放生了,无量天尊!无量功德!” “真的不去?”无涯子循循善诱道:“鬼道立派的时间也算不短了,底蕴可观,说不定又能顺手摸到什么天材地宝。” “这个……”平生嘿嘿的笑着,笑得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正义凛然道:“小爷想起来了,孔老夫子没事的时候曾经曰过,见义不为,无勇也!而今鬼道祸乱苍生,小爷无论如此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岂非违背了仁义之道!” 第一章 主动挑衅 “平生,二胖说你跟着无涯子前辈去汉中追剿鬼道的老巢,得到了很多的奇珍异宝,是不是真的?” 解语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经过五天的修养,终于让她身上的伤痊愈了。在得知平生将一些彼岸花换成了亮澄澄的黄金,又十分吝啬的敲诈路边小商贩时,解语顿时坐不住了,将他身上所有的黄金搜刮了过去,换了一些白银和铜钱,又开始了在平生眼中的败家行径——付账! “没有的事情,你别听二胖瞎扯淡!”平生眼巴巴的看着小二将三两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又咬,心里甭提多么的肉痛,本来这一桌的饭菜已经被他又是威逼又是许诺的给忽悠了过去,老板十分大方的说要请他们,结果解语算了一下菜肴的价格,一下子就扔出了三两银子,而想要从那像狗一样咬着银子不肯松嘴的小二手里将银子讨回来,平生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关兴咬着最后的一只鸡腿,含糊不清道:“我怎么扯淡了,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冲进了鬼道的宝库里,还将两个蜀山的弟子从宝库里扔出来,要不是有赵统在那里,非得跟蜀山的人打起来不可。” 平生叫屈道:“你不都说了吗,赵统在那里,我怎么好意思从他口里夺食,最后不是灰溜溜的跟着你回来了吗!” “少来,我又不是瞎子,亲眼看到你拿了一把珠宝,还有一张藏宝图!” “……珠宝都换成黄金了,被你拿走了!”平生底气不足的回答道:“藏宝图说穿了就是一张鬼画符,你不也看过了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关兴伸出肥腻的大手,十分刺眼的摆在平生面前:“没有任何的价值,那你把它给我,我拿他来擦一下手也算是物尽其用!” “二胖,我怎么觉得你跟平时不太一样,不会是鬼道的人用妖法变化而成的吧?”平生眯着双眼,杀气腾腾的说道:“我记得鬼道的妖法最怕小爷的童子尿,只要往他嘴里灌入几口,保准让他现出原形!” “……其实那确实是一张鬼画符,给我擦手我还嫌它脏呢。”关兴嘴角抽搐了一下,悻悻道:“咱们吃也吃饱了,歇也歇够了,是不是该继续上路了!” “给我看一下,说不定我能够参透其中的玄机呢!”解语从平生的怀里摸出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兽皮,上面的确刻划着一些让人头晕目弦的符文,看似是山川地形,却又有些像是文字,仔细揣摩,更觉得似是而非,若非正上方清楚的写着藏宝图三个大字,而在兽皮的西方画着一条青龙,东方画着一只白虎,北方画着一只玄武,南方画着一只朱雀,实在让人搞不清这幅藏宝图所代表的大致地域。 “二胖,按理说青龙坛应该是在东方啊,东方青龙,西方白虎,怎么青龙坛跟白虎坛的实际位置却调换了过来,青龙坛反而在西方,白虎坛却在东方?” “传说是因为青龙曾经在西方显现过,所以我们祖师爷就在西方青龙出现过的山林里修筑了青龙坛,在那里开宗立派,传承至今,已有三百余载。” “又是在深山老林里,不会又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平生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想起自己在鸡鸣村里的遭遇,九死一生不说,还连个集市都没有,想吃点东西还得自个到林子里去打猎,吃腻了肉,想来点青菜,还得翻山越岭四处去寻找,日子过得那叫受罪。 “深山老林有什么不好,胜在清静,可以让你静心习武!” “……看你吃成这副身材,想必那里的环境不会差到哪里去!” 几人在山道之中走了很长的时间,一路清静不见人影,直至走出了山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集市,将平生乐得差点大笑起来。 “这青菜真是水灵啊,还有这肉也挺新鲜的……”平生看看这边,瞅瞅那边,想起以后不用再自个四处奔波找吃的,心中那叫一个爽快:“老板,这瓜甜不甜,不介意我尝一口吧!” “你家的苦瓜是甜的?”老板夺过平生手中的瓜,厌烦道:“去去,瓜娃子,一边凉快去,别搁我这里捣乱!” 关兴无语了,平生的思维和做法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老板阻止的及时,他敢肯定这厮咬了一口之后就会埋怨老板的瓜是苦的,然后扔到一边,拍拍屁股走人:“……平生,别在这里欺负人,这些都是门中师兄弟的亲人,就近做一点小买卖!” “晚了!”解语苦笑着摇了摇头,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平生的腰肋,那里咔咔作响,俨然是一个钱袋:“平生,快还回去,你都那么富有了,怎么还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还!”平生死死的捂住了那里的钱袋,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我付出了无数的眼力和脑力,计算出了精准的下手时机,加上苦练多年的擒龙手,这才让它到我的怀里来的!” “咦,那不是关家的小胖子吗,是不是你娘的奶水不够多,喂不饱你,所以把你给打发回来了!” “哈哈,一定是这样的,你看他那小肚腩,他娘的奶水怎么可能喂得饱他!” 对面走来了两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人,衣着华丽,显然有着不凡的出身,只是口中却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听得平生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巴。 “程武,满伟,你们皮痒痒了是吗!”关兴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一听那腌臜的话语,顿时气得青筋直冒,双拳捏得咯嘣直响,忍不住就想冲上前去狠揍他们一顿。 “来呀,怎么不动手了,是不敢吧!” “没错,我看他就是一头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猪,只有被宰的份儿,哪有跟人动手的勇气!” “这两人好讨厌呀!”一向温柔的解语,听到那两人伤人的话语,不由的皱起眉头,道:“他们怎么这么欺负人?” 平生看着关兴憋得通红的脸,钢牙都快要咬碎了却不敢上前,不由的问道:“二胖,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有把柄在他们手中?” “他们两,一个是程昱的儿子程武,一个是满宠的儿子满伟,都是曹操的势力,自然与我们水火不容,所以时不时的前来挑衅,我已经揍过他们很多人,被亢金龙那个死老头责令回家思过,若是再犯,则直接逐出师门!” “哦,程昱的儿子,既然程昱那蠢货没被我玩死,那就玩残他儿子好了!”平生漫不经心的拍了拍关兴的肩膀,脸上堆起了谦卑恭顺的笑容,搓着双手,一脸贱笑的凑了上去:“两位大哥,初次见面,小弟叫平生,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关兴和解语听到平生再次称呼别人为大哥,不禁莞尔一笑,他们对于这个称呼背后的意义再清楚不过了,满是同情的看着前面那不知所措的两人,心中默默的替他们祈祷着。 第二章 唱双簧 “你跟关家的小胖子是什么关系?”程武双眼细长,天庭饱满,与其父有着八分相似,若是光从外表来判断,很难让人将他跟小人联系到一块儿。 平生点头哈腰道:“大哥,其实我是他家的奴仆。您也知道他那人有多粗鲁,平时总是对我拳打脚踢的,我早就受够他了,如今见到大哥正义凛然,敢与恶势力相抗争,小弟知道终于遇见了救星,还望大哥能够锄强扶弱,伸张正义!” “区区一介奴仆,凭什么要我帮你。你以为几句好话就能哄我下水,哼,你小瞧我程武的气量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平生握着程武的大手,不着痕迹的将怀里的钱袋放入程武的手中,眼巴巴的说道:“这是小弟的全部积蓄,还望大哥笑纳,发发慈悲,救救小弟,日后鞍前马后,定然会为大哥效力。” “算你识相!”程武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分量十足,心中对于平生的识趣非常的满意,不着痕迹的将钱袋放入怀里,道:“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关兴跟程武和满伟之间的梁子,在青龙坛内可谓人间皆知,此刻双方再次聚首,顿时将周围的商贩和行人吸引了过来,把他们牢牢的围在正中,准备再看一出好戏。 “你说什么!”关兴眼见平生站到满伟身后,大声的质问道:“还不快过来!” 程武斜睨着关兴,道:“关家的小胖子,这人是我罩着的,你想找茬,可要考虑清楚!” “什么,他是你罩着的呀!”解语指着平生道:“我刚才看到他偷吃那位婶婶的苹果,还没给钱呢!还有还有,他还偷偷的把那位大叔的梨子咬了半口又放了回去!” “是他,小兔崽子,你敢偷吃老娘的苹果!” “原来是你偷咬了我家的梨又放了回去,害的我少做了几笔买卖,太可恨了!” “咦,我想起来了,我的烧饼好像也莫名其妙的少了两个,会不会也是他偷的!” 围观的人群,经由解语那么一点拨,立刻想到自家的事情,纷纷出口怒斥平生,性子暴躁一些的甚至还想上去揍人。 平生扯开了嗓子,欺男霸女的架势显摆得十足:“吼什么吼,没看到我家大哥就在这里吗,你们这些市井小民,没大没小的,小心我大哥打断你们的狗腿!” 程武眼见自己摊上了一个大麻烦,立刻朝着平生吼道:“闭嘴!” 平生大大咧咧走到人群边缘,伸脚就踹了其中一个比较健硕的汉子一脚:“听到没有,我大哥叫你们闭嘴,你们要是再敢乱吠,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兔崽子,欺人太甚!”那汉子如何肯受这种窝囊气,愤怒的追了过去,谁料平生溜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又躲到了程武身后,让那汉子愤愤的瞪着程武,不肯离去:“姓程的,你们欺人太甚,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不错,给个说法,陪我家苹果的钱!” “还有两个烧饼,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赔礼道歉,你们程家凭什么这么霸道!” 人群闹得沸沸扬扬,口诛笔伐,程武黑着脸,双目阴毒的瞪着平生,恨恨的从怀中掏出钱袋,打算一一赔偿那些小摊贩的损失,以免犯了众怒。 “咦,那钱袋看着怎么那么眼熟!”一个少年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又瞅了瞅程武手中的钱袋,道:“那不是我的钱袋吗!” 程武听到这句话,只觉眼前一黑,握着钱袋的手都有些颤抖,只觉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牛大叔,麻烦你看看那钱袋里的钱是不是六两八个铜钱!” “好咧!”那站在程武面前的汉子,一把抢过程武手中的钱袋,将里面的钱倒在左手掌心上,当着大家的面数了数,又放回了钱袋里,扔给那个少年公子,道:“六两八个铜钱,不多不少,刚刚好!” “姓程的,你家也不缺这点钱,你怎么好意思干出这种事情来!” “诶诶,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程武还没开口,一旁的平生就抢先替他辩解道:“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陆绩怀橘的故事?陆绩到袁术家做客,不光吃了橘子,临走的时候也要拿走三颗,回家孝敬母亲,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我家大哥到此集市视察,拿了那位大娘的苹果和那位大叔的烧饼,又尝了那位老板的梨子,回家自然也要带一些回去,拿那些俗物又不太方便,只能折现成银两带回去,这可是孝敬母亲的好事,你们这群乡巴佬不体谅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偷啊,没得辱没了我家大哥的名声!” “嘿,做贼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是两码事,能相提并论吗!” “没什么好说的,揍他,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群情汹涌,看得平生暗暗咂舌,更别说一旁的程武,如今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狠狠的胖揍平生一顿,只是当他刚刚扬起手,朝着平生削过去的时候,平生的后脑勺却像是长了眼睛般,抢先一步躲开了。 “大哥,你这是干嘛!”平生无辜的吼道:“我为你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败露了,你竟然想连我也一块儿收拾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真是看错你了,枉我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没想到也会有兔死狗烹的一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我真后悔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平生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可怜兮兮的从人群面前走过,道:“都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若是我从此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肯真心改过,相信众位父老乡亲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解语朝着众人喊道:“谁家的孩子没有犯错的时候,只有肯改,终归是好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人没有回应,平生却脸皮其厚无比的跑到解语身旁,抓着解语细滑的双手,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道:“多谢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人,从今往后,平生愿意与我家大哥划清界限,一心一意追随在姑娘身旁,接受教诲,做个好人!” “你们两的戏演完了没有!”程武面黑如锅,恶声恶气的喊道:“诸位,我从来都不认识他,他们才是一伙的,这钱袋也是他给我的,他们这是在诬陷我!” “程武,你还要脸不要脸!”关兴吼道:“刚才是谁说了他是你罩着的,如今你干的那些糗事让人揭穿了,又想全部赖在我头上,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没错,我们都亲耳听到你说这人是你罩着的!” “他要是跟你没关系,会口口声声称呼你为大哥?” “就是,要是他跟你没关,你会拿出钱袋来替他还钱?” “众位父老乡亲,跟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没什么好说的,大家一起揍他,讨回一个公道!”关兴虎吼了一声,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兜头就是一拳,砸在程武的鼻孔上,将他砸了个桃花朵朵开。 “打,先痛打一顿!” “下手注意点分寸,他们两可都是亢金龙的弟子!” “亢金龙又怎么了,打完了再把他押到亢金龙面前,我就不信他敢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徇私枉法!” 人群汹涌,拳打脚踢之声不绝于耳,听得平生一阵发颤,早早的带着解语开溜,以免醒悟过来的商贩和行人将他一块儿给揍了。 第三章 太嚣张了 “真是舒坦,揍人从没像今天揍得这么舒坦过,程武和满伟那两个贱货,要不是他们跑得快,非得活活将他们的皮给扒了不可!” 出了集市,关兴兴奋的直哼哼:“你是不知道,程武这厮有个外号叫做报告武,最喜欢给亢金龙那个死老头打小报告,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惩处我们,我早就忍了他很久了!” “来日方长,看小爷以后怎么整死他!” 青龙坛的宗派,设立在青龙谷中。所谓的青龙谷,就是一个状似葫芦的大山谷,之前的市集就是一个小谷口,过了集市就到了青龙坛的正门。 大门高约十丈,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两头栩栩如生的巨龙盘绕在门侧上,显得十分的壮观,门口守着六位弟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来的平生和关兴。 为首的一人仔细的打量着平生和解语,而后朝着关兴问道:“师弟,程武和满伟是你揍的?” “那是,早就看那孙子不爽了!” “你这次的祸闯大了,报告武又去找亢金师叔告状了,说你偷了别人的东西栽赃他,还将他打得浑身是伤,亢金师叔正在大发雷霆,放言要将你逐出师门!” “二胖,他口中的亢金师叔到底是谁啊,听起来好像很拽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整死他!” 那人听着平生的口气,心中大为诧异,他从未见过像平生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不解的问道:“师弟,这位是?” “是我爹的亲传弟子,如今随我到青龙坛来潜心修习!”关兴抱拳道:“师兄好意,我心领就是,亢金龙那死老头子,看我们不顺眼也不是头一天的事情了,青龙坛内还不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过了大门,呈现在平生视线中的是一座宽广的演武场,场上正有许多弟子在较量武技,场下也扎堆的围拢着一群群的弟子,为自己亲近的师兄弟打气加油。 而在演武场的远方,则是蜿蜒迤逦的阁楼,远远望去,似是遵循着某种古老的法阵建筑而成,蕴含着一种深奥的天地至理。 “青龙坛的坛主,就叫青龙,而在坛主之下,还有七大长老,各自以东方七宿为名,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我师傅就是角木蛟,而程武和满伟则是亢金龙的弟子,同时亢金龙也主掌着青龙坛内的刑罚之事,对于青龙坛的弟子而言,他比总是不露面的青龙更具有威慑性。” “掌管刑罚,听起来怎么像是青龙坛的土皇帝!”平生喃喃道:“难怪那两个蠢货敢那么嚣张,原来是有倚仗啊!” “哼,死杂种,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次定要你不得好死!” 平生不过稍一出神,程武那张肿得像是猪头的脸就再次在平生的视线之中晃悠着,令他差点本能的向前挥动拳头。 “……这货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平生指着程武那张猪头,问道:“难道所有即将变成孤魂野鬼的人,都会有这种走路无声的征兆?” “你,你……”程武接连吃瘪,气得火冒三丈,怒骂道:“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到青龙坛来撒野!给我将他拿下!” “住手!程武,你想干什么!”关兴暴喝一声,先天雷灵之气汇聚于手掌,嗞嗞作响,冷眼瞅着程武带过来的手下,道:“想要闹事,先考虑清楚后果!” “哼,擅闯青龙坛,我按律将其缉拿,有何不可!” “谁说他擅闯青龙坛,他是我父亲举荐来的!” “关家的小胖子,你别得意,师傅命我前来传你过去问话!” “胖,你也好意思说别人胖,也不撒泡尿好好的照照镜子!”平生瞅着程武那张猪头脸,啧啧有声的品评道:“都说打肿脸充胖子,以前只是听闻,如今算是亲眼所见,果真不假!” “你……” “你什么你,你虽然比起你父亲蠢多了,不过有句话倒是没说错!”平生继续调侃道:“地狱无门我偏要闯进去。在来青龙坛之前,我的确闯过地狱,还顺手把凌驾于鬼帝之上的邪灵给干掉了。” “哦,对了,还有你那不长眼的父亲,吃饱了撑的竟敢招惹小爷,结果小爷略施小计,将他弄得半死不活,如今也就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会去见阎王。看在咱们是同门的份上,我好心的劝你一句,回去好好的珍惜与你那蠢货父亲的最后时光吧。说不定他在临死之前会神经错乱,把所有的家产都拿来捐赠穷人,到时候你可就要一穷二白了!” “你,你胡说八道,当面辱骂我父亲,你这是在找死!” “生气啦!”平生指着周围围拢过来的青龙坛弟子,道:“有胆子你就先动手,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伤害同门,就是二胖将你击杀了,你师傅过来也只能将二胖从轻发落,不敢拿他怎样!” “你也知道被人辱骂父母的滋味是如何了!之前骂二胖的时候不是骂得挺欢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平生戏谑道:“就你这点气量,想跟小爷斗,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小爷所说的是不是信口开河,你只要往家里去封信不就清楚了!”平生不顾程武那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的脸色,啪啪有声的拍了拍他那张比猪还要像猪的脸,气焰嚣张的说道:“顺便再跟你说一句实话,你那蠢货父亲之所以还能活着,不是因为小爷菩萨心肠,不过是因为二胖太贪心,忙着从你那蠢货父亲身上搜刮宝贝,忘了将他的脑袋割下!” “好好的珍惜这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时光吧,不是因为你那蠢货父亲要死了,而是因为你得罪了小爷,很快就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甩下了那被气得即将吐血的程武,平生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走,二胖,去看看那个叫亢金龙的家伙是什么货色,敢主动跟小爷叫板的,他是破天荒的第一个!实在是太嚣张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嚣张的人!” “实在是太嚣张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嚣张的人……”所有人同时低低的念叨着这句话,目瞪口呆的瞅着平生,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还没拜入师门的弟子,为何会这样的胆大包天,叫嚣着要找亢金龙长老的麻烦,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真有那样的本事? 第四章 亢金龙 在关兴的带领下,三人一马朝着一座古朴大气的阁楼走去,只是随着距离的靠近,平生越发觉得这些看似松散,间距不一的阁楼之间,像是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二胖,我怎么觉得这些阁楼占据的位置有些特别?”平生指着眼前最为高大的一座阁楼,道:“你看这栋阁楼的位置比其他的凸出了那么长的一块地方,就像是一只出头的傻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看守阁楼的两位弟子,一听平生那带着强烈贬意的话语,铁青着脸骂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到亢金阁胡闹,皮痒痒了是不!” 平生一耸肩,道:“实话实话而已,小爷这人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太老实了,完全不懂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艺术,要是刚才的话两位觉得不中听,那我再换个说法好了!” 鼻青脸肿的程武在后面跟了上来,开口道:“刘忠,别跟他废话,师傅要见关家的小胖子,让他们进去,一会儿有他们的苦头吃!” “人进去,马留下!” “解语,你在这里等我!”平生嘱咐了解语两句,跟在关兴身后,一起进入亢金阁内。 两侧是一排排的房间,房门从外反锁,镂空的窗户里,可以看到一个个青龙坛的弟子在房内打坐练功,从亢金龙肩负的职责来分析,不难猜出那些人都是犯事受罚的主。转过一段回廊,便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响,从窗外往里眺望,则是一些青龙坛的弟子正在受杖责之刑,被粗重的水火棍打得皮开肉绽。 “二胖,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据说青龙坛在开宗之时,曾请天工山庄的庄主前来规划宗门建筑,将坛内的阁楼布置成一座阵法,只要阵法开启,青龙坛就能够化成一条青龙,翱翔于苍穹之上。” 平生半信半疑道:“有那么神乎吗?” “你还别不信,听说过诸子百家中的墨家吗?传言很久以前,天工山庄其实就是墨家在人间行走的一处据点,不过因为很久以前墨家的一任锯子因为野心太大,企图统治江湖,失败后害得墨家声誉扫地,元气大伤,堂堂诸子百家,都不敢再以墨家的名义现世,改而以天工山庄为掩护,帮人铸造各种神兵利器。” “墨家,你是说青龙坛内的阁楼是以墨家的机关术设计而成的?” “传言是这样的!” “哼,有闲工夫在这里瞎扯淡,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待会儿受不受得了那份刑罚!”程武再前引路,恶狠狠的回头威胁道:“一会儿我会亲自担当行刑之人,定会让你们知道痛的极致到底是什么!” “为何去了那么久!” 平生走到大堂前,还未进入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仿佛出鞘的刀剑,锋芒毕露。 “师傅!” “师叔!”关兴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拳朝大殿正中的那人拱了拱手。 “关兴,程武告你殴打于他,可是事实?” “不是!”关兴还没开口,平生就先替他回答了:“这是赤裸裸的污蔑,程武在市集偷拿了一个大娘的苹果,还偷吃一个大叔的梨子,更是恬不知耻的偷了人家的两个烧饼,还有六两八个铜钱,被人当场抓了个现形毒打了一顿,本来大家还想将他绑来找你当面质问,亏得关兴大人不计小人过,偷偷的将他放走,没想到这阴险的小人,非但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实是可恨至极!” “你是谁?” 平生直视着亢金龙,这是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穿一件亮黄的衣袍,方堂脸,颔下留着几缕长须,神色冰冷,目光如刀般锋利:“我乃是武圣关羽的弟子,随同二胖一同前来青龙坛静修!” 程武声泪俱下的控诉道:“师傅,刚才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情,全部是他自己做的,然后又栽赃嫁祸到我头上,还请师傅为弟子做主!” “程武乃是许昌高官程昱之子,家境富裕,岂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看定然是你栽赃嫁祸在先,满口胡言在后,凭你此等奸猾狡诈的心性,怎配拜入青龙坛门下!” “啧啧,果然是师徒同心,其利断金!”平生笑眯眯的摇着头,道:“你叫亢金龙是吧,我来替你说说你的心里话,你是不是在想,这亢金阁内你的辈分最大,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想打就打,想罚就罚,要是能够顺利的将程武干的那点事情嫁祸到关兴头上,说不定就能借此机会将他逐出师门,或者是将他整成废人,如此也能少一个碍眼的对手!” 亢金龙双目本就细长,此刻眯缝了起来,眼缝中更是有精芒闪动,仿佛一头择人欲噬的猛虎,格外渗人:“胡说八道,妄言菲薄长辈,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德行有亏,不配当我青龙坛的弟子!” “小爷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因为小爷要的师傅不是你,也轮不到你来越疽代苞,教训于我!至于这里虽然只有你的辈分最高,但是也绝不是你说了算!” 平生从怀中摸出一块洁白如玉的玉石,用力的抛上空中,又伸手将它接住,来回的在亢金龙面前晃悠了几下,胸有成竹的说道:“驻阴石你应该听说过吧,这种石头分为子母石,只要持有母石,便可随意观看子石看到的一切。当然,小爷手中的这颗只是子石,母石自然是送到小爷即将要去请教求学的师公青龙手上,也就是说这里所有的一切,他老人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若是不秉公而断的话,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揭过!” “哦,对了,程武在集市之中辱骂关兴的母亲,这件事情,子母石也将其记录了下来。” 平生滔滔不绝的说道:“听说许昌的独眼夏侯,曾经因为有人辱骂他的先生,结果一发狠将那人给宰了,现在全天下都在传颂他尊师重道的美名。至于死者是谁,别人压根就不会去理会。要是关兴因为程武辱骂他母亲的事情愤而将他击杀,想必会载入史书,成为孝道的楷模,你说是不是!” “好了,小爷今天说话的兴致也尽了,是要让关兴成就千古美谈,还是让你这个执法长老前来判定程武的罪责,你自己决定吧!”平生用力的晃动着手中的玉石,三分阴险,三分狡诈的说道:“小爷个人建议还是选择前者,毕竟关兴是青龙坛的弟子,将来传出去对我们青龙坛的名声有利!” 关兴闻言,眸子一亮,左手拇指一弹腰间佩刀的刀柄,将宝刀弹出刀鞘一截,杀气腾腾的盯着程武,像是屠夫在瞅着待宰的鸡鸭。 “住手!”亢金龙没想到平生会这样霸道,他的下马威非但没有收到成效,反而让平生打了一记闷棍,更为重要的是他无法确定平生手中拿着的是不是驻阴石,如果是的话他还真不敢乱来:“此间之事,我自会妥善处理,不许动用私刑!” 第五章 虚张声势 “说说你的处理方法,小爷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在这里陪着阿猫阿狗瞎磨叽!” “你……”亢金龙被平生气得七窍生烟,额冒青筋,愤愤道:“我的好师侄,嘴上还是积点德,以免将来会有恶报!” “要你管,敢得罪小爷的人,不管他的武功多高,背后的势力多么庞大,都被小爷给活活弄死了!你虽然深居青龙坛,但是对于外面的消息定然不会陌生吧,不妨去打听打听,程昱那蠢货要不是祖坟冒青烟,早就被小爷弄死十回八回了,就凭他的龟儿子也想跟小爷斗,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你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可就白费心思了,得罪小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因为他们的智慧跟小爷实在是有云泥之别!杀人不一定要靠手中的刀,杀人而不沾血才算是杀人的行家里手,而杀了人还让他的家人对自己感恩戴德,那就是杀人的最高境界了,很不幸,小爷就达到了这种境界!” 平生指着的自己的脑袋,厚颜无耻的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手中的驻阴石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冒险从我手中抢过去查验一番?事后也能跟青龙解释说是不曾见过驻阴石,一时好奇,并无他意!若是确认驻阴石是真的,那就先想法子将我打发走,然后再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不对!” 亢金龙面色铁青的盯着平生,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无声的吐信,然而心中却拿不定主意,尤其是平生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更是令他心中打鼓,犹豫不决。 “要不要跟小爷玩把大的!”平生咧着嘴角,十分灿烂的笑着,笑得人畜无害,然而这份笑容在程武眼中看来,却像是恶魔嗜血的狞笑:“当着青龙的面许诺,若是驻阴石是真的,你承认程武之前所有针对关兴的事情都是你指使的,从此辞去亢金龙的职位,自废武功!若是驻阴石是假的,小爷将性命陪给你!”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明知道是龙潭虎穴,没有半点倚仗就敢闯进来!”平生目光如炬般直视着亢金龙,用满布杀伐之气的声音说道:“青龙就在看着,当着他老人家,做一个应有的决断!” 平生一步一步的朝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亢金龙走去,右手始终保持着平伸的姿势,将驻阴石托在掌心上,语调铿锵有力,仿佛出鞘的刀剑,一刀又一刀的砍在亢金龙的心坎上,将他的自信一点一点的斩断磨灭,却又逼得他不得不做出回应。 亢金龙的右手缓缓的动弹了几下,几次三番想要伸手去动那块驻阴石,只是每每抬到平生的腰间时,双目凝视着平生那深邃澄明的眸子,看到他嘴角那饱含残忍和戏虐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心中的底气便如破了口子的皮球,泄得一干二净。 “都是同门弟子,如此自相残杀,成何体统!”冷汗涔涔的流满了亢金龙的额角,踌躇片刻,他终于开口了,带着无奈的苦笑和软弱,道:“……程武,去刑房领三十水火棍!” “……是!”听到这样的处罚,鼻青脸肿的程武也是长吁了口气,尤其是在关兴那充满杀气的目光凝视下,真怕这厮一时热血上涌,不顾一切的拔刀朝他的脖子一抹,那可就冤枉了。 “谁都知道行刑的人是你的弟子,跟程武是师兄弟,如此责罚,小爷不服。小爷想跟关兴来充当行刑的人手,也好堵住别人的悠悠之口,省得他们在外面说你偏袒自家的弟子,你没意见吧!” 亢金龙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一旁的程武脸色顿时就绿了,他以前将关兴整得有多惨只有他自己清楚,若是真让关兴来打这三十水火棍,不死也得残了:“……你少得寸进尺!” “惩罚惩罚,意在惩戒,不在刑罚,若是你们将程武打废了,或是将他打死了,可是要负上责任的!” “平生,算了,打他这种小人,我怕会脏了我们的手。让他们自己行刑,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亢金龙一摆手,疲惫的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程武,还愣着干什么,自己去领罚!” “真有你的!”关兴一脸兴奋的撺唆道:“走,跟过去看一看!” 出了大殿,平生心情愉悦的跟在程武身后,走在回廊上,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得意洋洋的说道:“小爷说过,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以后有你好受的!” “……胜负现在言之过早,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平生,我跟你说,那水火棍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水火棍,一把带有水属性的冷酷,一把带有火属性的炽热,打在身上,那种水火两重天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青龙说是这两把棍有助于武者对肉身的淬炼,我看那纯粹就是瞎扯淡,我以前被打的皮开肉绽,待到伤势恢复以后,压根就没感受到肉身有任何的变化!” “啧啧,这声音,听起来就很有肉感,看来他们应该没有偷奸耍滑!”平生透过刑房镂空的门窗,瞧着那两把一旦挥动,就会有深蓝和赤红光芒闪现的水火棍,瞅着那躺在长案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龇牙咧嘴的程武,满意的点评道:“要是能够在这厮的背上撒点盐,那感觉就完美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现在是彻底的跟亢金龙那个老家伙撕破脸皮了,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平生翻了一个白眼,道:“还能怎么办,为了让你少去这顿皮肉之苦,小爷可是高调的跟他翻脸了,接下来他一定会派人死盯着我们,一旦我们有什么错误,就会下手往死里整,所以咱们只有暂时先夹起尾巴,低调的做人,再找机会弄死那个老家伙!” “要等到什么时候?哎,干嘛这么急着走,我还没看够呢!” “不走不行,咱们时间有限,亢金龙定然会派人到青龙那里查探驻阴石的虚实,一旦让他发现我是在忽悠他,他定然会在这里剥了咱两的皮!” “……驻阴石是假的?” “你以为呢!”离开了亢金阁,平生急急忙忙的拉着解语离开,边走边说道:“小爷好歹也是兵家的传人,孙子兵法早就烂熟于心,知己知彼,自然能用空城计忽悠他,否则你以为我们能够完好无缺的从里面走出来!” 第六章 青龙 解语牵着马,听平生和关兴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程武的屁股开花问题,顺便问候了亢金龙的十八代祖宗女性,不由的担心道:“平生,咱们才刚到青龙坛,你就跟亢金龙结怨了,怎么说他以后也算是你师叔了,要是他以后想报复你,那该怎么办呀!” “傻姑娘,咱们跟他不是一路人,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与其等他发难,不如咱们先发制人,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平生问道:“如今青龙在哪里?咱们赶紧去找他,跟他窜供,让青龙帮我们圆谎,让亢金龙那个老不死的以为驻阴石是真的,这样咱们就可以继续狐假虎威,将那老不死的耍得团团乱转!” “这边!”关兴带着平生,拐入一处稍显得秀气雅致的阁楼处,那是七宿长老之中心月狐的阁楼,也是青龙坛内所有女弟子栖息的地方,之所以说它显得有些秀气雅致,是因为在它旁边,还有一座更加恢弘庞大的青龙殿,是青龙的居所,以及处理青龙坛内一切大事的地方。 “凤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刚走到青龙殿门口处,平生一眼就瞄到了从心月阁中走出的关凤,小丫头穿着一袭绿裳,头上插着平生从集宝斋忽悠来的红凤玉簪,蚕眉凤目,肤若凝脂,活脱脱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关凤睁着大眼,好奇的瞅着平生,道:“你的眼睛看的见了?” “那是,小爷是什么人,区区一点眼疾算得了什么,随便过上个一年半载就不药而愈了!”平生问道:“凤儿,你不是在江陵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长恭哥哥去了凤鸣轩,父亲和大哥又忙着操练士卒,家里就剩我一人,无聊死了,所以就跑到青龙坛来找二哥了。” “凤儿,你哥哥可是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哪还用得着你来操心!”远处,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美丽女子,步履轻盈优雅的朝着这边走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就是将亢金龙气得三尸神跳的平生?” “师傅!”关凤一溜烟的跑到那女子身旁,亲昵的笑道:“肯定是师傅出了大力才能让二哥平安无事的。” 关兴抱拳道:“多谢心月师叔出手相救!” “师叔真是爱说笑,晚辈才刚刚拜入青龙坛,怎么敢惹执法的亢金龙长老,都是他那不成才的弟子程武惹的祸,将他气得七窍生烟,责令打他三十水火棍,打得那叫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平生啧啧有声的品评道:“还好他不是我师傅,否则光是想起程武那凄惨的模样,就让人不寒而栗。” “师叔,师侄还要带着平生去面见青龙,一会儿再去向您道谢!” “去吧!”心月狐颔首道:“你们身边的小姑娘应该是来借宿的吧,先跟我走,我帮你安排一个好住处。还有这匹马,不能在青龙坛内到处晃悠,凤儿先把它带到马厩去。” 青龙殿的把守并不严谨,值班的弟子三三两两的凑到一块儿,小声的嘀咕着从心月阁中出来的女弟子,哪个长得比较好看,哪个已经名花有主,哪个比较容易上手的话题。关兴只是敷衍的跟其中的一个值班弟子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平生直入内殿。 “二胖,这青龙是个怎样的人?” “性格跟我父亲很像,很容易相处,平时对我也很照顾。传说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七岁了,对于咱们武者来说,这可算是极其长寿了,坛内的弟子都在私下里议论青龙即将要寿终正寝,新的青龙人选将在我师傅角木蛟和亢金龙之中诞生,所以现在亢金龙的弟子才敢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们的麻烦!” “一百二十七岁……”平生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虽然经常听人说修仙有成之人能够活到上千的岁数,然而那毕竟不过是口口相传,并未亲眼所见,故而没有多大的震撼性。自古就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而今却是要亲眼见识到超过百岁的老人,还是一个享有盛名的强者,却是让平生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平生脑海之中正在构建着青龙的形象,一边的关兴却停留在一扇房门前,高声道:“弟子关兴,奉家父关羽之命,特意带上书信前来拜见坛主。” “云长……,好久没有他的书信了,难得他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进来吧!” 房门倏然从中间洞开,传出一个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嗓音,映入平生眼帘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脸上虽有皱纹,却让人感觉不到老态,反而像是一块受尽岁月砥砺的玉石,愈发的光滑璀璨。此刻老者正在蒲团上盘膝打坐,双目微微张开,露出两道和煦的目光,温和的打量着平生。 “书信!”青龙只是轻轻的伸出左手,关兴怀中的一封帛书就自动离体而出,飞入青龙掌中。 青龙撑开了丝质的帛书,双目快速的扫过帛书上的字迹,看完之后左手轻轻一抖,无穷紫色雷霆闪烁,瞬时就将那帛书化成了灰烬,看得平生咋舌不已。 “你竟然是他的孩子……” “坛主认识我父亲?” “有过一面之缘!”青龙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父亲的苍穹诀就是老夫所授,当年他有意拜入我青龙坛,奈何他本身属性为火,不适合我青龙坛的功法,不料而今他的儿子却拜入云长门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青龙坛来,这世事之变幻莫测,当真是令人无从捉摸。” “云长于信中直言,你的资质在他之上,希望我能亲手教导于你,可惜你根基未成,若是授予你大道之技,无异于拔苗助长,对你不利。你且先随关兴在角木蛟长老座下修习,若有一些想不通透的地方,再来找我!” 死老头子,分明就是懒得教我,还找一大堆的理由! “呵呵,并非不愿教授,而是时机真的未到!”青龙将平生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道:“人老了就是有这个好处,很容易看穿一些年轻人的心思,哪怕那个年轻人再聪慧也不例外。” “你父亲应该有传授你苍穹诀吧?寻常人只会以为那只是一篇没有任何属性,没有任何修炼诀窍的功法,然而只有到了老夫这等境界,才会感觉到那篇功法的超凡绝伦,可谓武宗的至高法决,妙用无穷,你可在闲暇之余,不断的修炼参悟,必能有所得!” “……师公!”考虑再三,平生还是决定这样称呼青龙,并且慢慢的将自己从集市再到亢金阁之间发生的事情对着青龙添油加醋的托出,语气诚挚的央求道:“还请师公替徒孙圆谎,令亢金师叔以为徒孙有驻阴石在身,投鼠忌器,不敢肆无忌惮的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我和关兴身上。” “你这小子还真是霸道嚣张,刚一到青龙坛就敢给亢金龙上眼药,就性格而言,实是欠缺打磨。也罢,老夫就帮你这一次。但凡新入门的弟子,都需操持杂活,砥砺心性,从明日起,你就到房日阁帮忙,为期半年,去吧!” 第七章 巧言令色 出了青龙殿,平生心中腹诽着青龙的不厚道,质疑的问道:“二胖,你刚入门的时候,是不是也干了半年的杂活?” “没有啊,就挑了一个月的水!” “一个月……”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愤愤不平的咒骂道:“该死的青龙,不给我开小灶也就算了,还敢整蛊我,凭什么别人干一个月,小爷就得干半年的杂活……” “小声点!”关兴赶忙捂住平生的嘴,做贼般的左顾右盼,见到没有人瞅着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道:“我爹是青龙最看重的弟子,你又是我爹的亲传弟子,青龙是不会害你的,或许你的性子真该好好的磨砺磨砺!” “走,我先带你到房日阁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明早你自个过来帮忙!” 房日阁就在心月阁附近,是青龙坛内所有弟子用餐的地方,隶属七大星宿长老之中的房日兔长老管辖。阁内的环境布置的还算典雅,两排长势旺盛的巨大香樟树下,坐落着一排排整齐的石制桌椅,想必应该就是青龙坛内弟子用餐的地方。 此时早已过了用膳的时间,然而石桌上残留的一些痕迹表明,负责清洗的弟子并不怎么的用心。地上有一些掉落的树叶,在几个心不在焉的弟子清扫下,扫了老半天也扫不干净。 待到关兴将平生领进房舍之内,瞅着那一排弯着腰,蹲在水渠边缘,满头大汗的洗着碗碟的弟子时,平生差点破口大骂,那密集如山的碗碟,就是让新进的弟子洗上一整天也洗不完啊,还谈个屁的修炼。 后方的厨房倒是很干净,进进出出都是一些女弟子,在忙着清洗蔬菜,熬煮白粥,料理晚膳,只是当厨房中一个明显是管事级别的女弟子,发现了平生和关兴站在厨房外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顿时虎着脸吼了起来:“你们是哪位长老的弟子,如今晚膳时间未到,为何到此吵闹!” 关兴介绍道:“这位是房日兔长老的弟子,桂兰师姐,房日阁的琐事大都是由师姐负责的!” “桂兰师姐,师弟平生,是奉了坛主青龙的命令,前来房日阁监督的!” 平生开口就是胡诌,听得一旁的关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同时也令桂兰的脸色变得黑如锅底。 “坛主让你前来监督,可有令牌为证?” “没有,师姐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青龙?”平生说谎从来都不用先打草稿,张口就来,说得煞有其事:“房日阁的事务外人本不该插手,师弟我也没有那个闲工夫过来搭理,只不过程武那厮到亢金阁状告房日阁的师姐偷工减料,克扣银两,又不爱卫生,搞得膳食之中出现了虫子,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还有外面的石桌擦拭得不够干净,倒他胃口,地上的树叶堆留太久,都腐烂生出臭味来……” 关兴越听越是心惊,暗叹平生这厮果然皮厚心黑手辣,完全就是小人之中的小人,这才刚到青龙坛,就忙着往程武身上栽赃,说的一本正经,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还真有可能被忽悠住,尤其是程武在青龙坛中爱打报告的名声人尽皆知,此时听来竟有一种合情合理的感觉。 桂兰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到青筋在跳动,显然这位主掌膳食大权的女弟子,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房日阁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亢金阁来指手画脚!” “是的,轮不到亢金阁来话事,所以青龙才指派我前来勘察,为期半年!我并不是七大长老的弟子,而是当今人称武圣的关羽关云长的亲传弟子,不会介入青龙坛内的纷争之中,所以青龙才不会担心我有所偏袒,让我前来房日阁帮忙,帮忙是什么意思,师姐是懂的!” “……你是关羽的弟子?”桂兰双眼眯缝了起来,对于平生刚才讲的话半信半疑,道:“报告武如今身在何处,何不将他找来对峙?” “若是相见程武,师姐得亲自到亢金阁走一趟!”平生人畜无害的笑道:“正如师弟方才所说,因是关羽的亲传弟子,一直都在关府度过,此次前来青龙坛,乃是因为家师忙于军事,无暇教诲,故而将我托付给青龙亲自教导。” “而刚到青龙坛,程武就百般辱骂,想对我动用私刑,结果师弟我用驻阴石将一切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铁证如山,容不得他狡辩。更是当着亢金龙的面要杀了他,结果老家伙心有偏袒,只是重重的责罚程武三十水火棍,将他打得皮开肉绽,生活不能自理。若是师姐有兴趣,可以到亢金阁去看看他的熊样,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哦,报告武被打了三十水火棍?”桂兰心中的疑虑稍减,毕竟程武在青龙坛也算是个恶名昭彰的人物,他被责打三十水火棍的事情,今晚定会成为青龙坛内的热门话题,平生断然不敢拿这事来骗她。 “不瞒师姐,师弟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还有一身的力气,本来还想亲自行刑,在三十水火棍的范围内,活活将报告武给打残了,可惜亢金阁始终是亢金龙的地盘,他又护短得紧,让报告武给逃过了一劫,甚是遗憾!果然是应了那句千古名言,祸害遗千年啊!” 平生十分惋惜的摇着头,道:“既然青龙让我来这里帮忙,师弟自然要做出一个帮忙的架势,有什么杂活也可以让我帮着干。以后若是报告武再跟拿房日阁的事情说事,师姐尽管告知我,我定会将他活活弄死!” “……师弟此话有些过了,毕竟都是同门!”桂兰看着平生那张笑得十分灿烂的小脸,心中觉得有些发毛,道:“以后师弟只需抽空过来查看一二,证明桂兰的清白即可,哪敢劳烦师弟。明日卯时正是分发早膳的时候,房日阁中人手有些不足,若是师弟有空,可以帮着分发一下。” “师姐有命,岂敢不从,明日师弟定会准时过来!”平生抱拳道:“如此就不叨扰师姐了,告辞!” “师弟慢走!” “你可真行,睁着眼睛就能说瞎话。”出了房日阁,关兴就带着平生前往栖息的心月阁走去:“青龙是让你到房日阁来挑水砍柴洗碗的,结果倒好,你竟然讨了一个分发早膳的闲差事,这可是新入门的女弟子都未必能够抢到的大好事!” “想把小爷当奴仆使,就是我爹娘都没这个本事,青龙就更不行了,帮忙分发早膳那算是给青龙面子了,明早我要是不来,桂兰也不敢多说什么。等报告武的事情在青龙坛内传开,看以后还有谁敢来找小爷的麻烦!” 第八章 倒血霉 心月阁分为左右两阁,左边是男弟子的居所,五栋阁楼宛若一轮弯月,占地面积十分的广阔,右边则是女弟子的居所,只有零星的两栋楼,仿佛两颗星辰分布在弯月的对面。阁楼之间的空地栽种着许多的桂花树,然而饶是如此,依旧难以掩盖左边阁楼飘出的浓郁男人味! “这他娘的谁把臭袜子扔在走廊上!”平生跟着关兴,走上了一栋阁楼中的三楼,刚路过一间房屋,那塞在栏杆上的袜子,散发出来的味道差点将平生给熏晕过去。 关兴捏着鼻子道:“还能有谁,肯定是那坨屎的臭袜子!” 平生被那臭味熏得有些发懵,道:“……哪坨屎?” “这栋楼的所有弟子都是咱们的嫡系师兄弟,同为师傅角木蛟的亲传弟子,这间房就是那坨屎的房子。那家伙姓宋,是一个富家子弟,他刚出生的时候他爹宋大福就带着一箱黄金去请求当地的一名大儒给他取个好点的名字,那大儒正在翻看史记,于是心血来潮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史,你能想象当时他爹的表情吗?绝对比吃了一坨热乎乎的屎还要精彩,宋史,送死,送屎,一坨屎……!我们都劝他干脆重新取个名字得了,结果那坨屎还真是****吃上瘾了,偏偏认准了这么个破名字,你说好笑不好笑!” “所以那坨屎就拿他的臭袜子报复你们,天天让你们闻着他的袜子睡觉?” 平生抓着关兴的大手,猛然往上一撩,将那双臭味熏天的袜子从栏杆上剥落下去,只是还没等关兴骂起来,楼下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那坨屎,你他娘的****吃撑着了,把袜子扔在老子头上,是不是活腻了,赶紧给我下来,让老子捶你一顿出出气!” 平生和关兴面面相觑,而后皆是保持沉默,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风格,默默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二胖,这是你睡觉的地方,怎么看起来跟猪圈一样,乱糟糟的,还带着种异味!”打开了房门,平生顿时用力的鼻前煽动着,面色难看的说道:“赶紧收拾一下,小爷可不想住在猪圈里!” “凭什么让我收拾,你要是闻不惯那个味道那就别住进来好了,我一个人还显得宽敞一些!” “二胖,你确定!”平生瞄着关兴,道:“初来乍到,今晚我打算带上解语和凤儿到山外去吃顿好的,有红烧肘子,红焖鸡翅,香辣牛肉,当然,一大锅的清炖鸡汤是少不了的,啧啧,那家酒楼的饭菜就是好吃,上次咱们好像是足足吃了三两银子来着!” “咕……”关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仍是不甘的说道:“为什么要收拾,收拾完了以后很快就又弄乱了,到时候就跟没收拾过一样,何必费那个闲功夫!” “为什么要吃饭呢,吃完了以后很快肚子又会饿了,就跟没吃过一样,还浪费钱,是不是呀,二胖!” 关兴一脸痛苦的犹豫着,片刻后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收拾还不行吗!今晚到外面吃饭一定要记得叫上我!” 将杂乱的房间留给了关兴,平生心情大好的下了阁楼,走到对面的两栋阁楼前,却见地上摆满了紫兰花,围成心状,花香扑鼻,而在花圈正中,站着一个伟岸英挺的男子,默默的昂首眺望着前方的阁楼。 “兄弟,这是在干啥呢?”平生好奇的走进花圈中,顺着男子的视线往上眺望,却见彩衣飘飘,正是青龙坛内的女子地换洗的衣裳,在阳光下,清风中飞扬着。 那人转过脸来,瞥了平生一眼,冷淡道:“出去!” 平生掳起袖子,恶声恶气道:“嘿,小爷好心问你话呢,你竟敢跟小爷耍横,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胆敢得罪小爷的,有哪一个能有好下场!” 男子没有理会平生的威胁,抬头挺胸,昂首朝天,高声吼道:“紫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太不知廉耻了!” “这郭修可是出了名的登徒子,被他盯上,紫兰怕是麻烦了!” “嘿,你看,郭修还找了帮手,这是想干嘛呢?该不会想强闯上来吧?太猖狂了,得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 平生还未发表意见,阁楼上却是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听那气势汹汹的口吻,平生就觉得不太妙,刚想跟那被叫做郭修的男子划清界限,却冷不防从天上泼下来一盆水,将他一块儿淋成了落汤鸡。 “郭修,老娘的洗脚水味道如何!” “还有那边的那个小子,敢跟郭修狼狈为奸,以后有你好受的!” “叫叫叫,叫你娘的叫,吵了老子的美梦,小心老子揍死你!” 平生刚刚摸了一把脸,不料身后的阁楼内又飞出来两只奇臭无比的袜子,准确无比的落在他和郭修的脑袋上。 平生从头上将袜子扒开,那臭味却萦绕不散,直熏得平生弯腰干呕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双看着有些眼熟的袜子上时,干呕得愈发的厉害,恨不得将心肝肠胃一块儿吐出来:“……这不是送屎的袜子吗!”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扫把星!”平生赶紧从花圈之中跳出,远离那个叫郭修的男子,以免一会儿又从阁楼上扔下板砖花盆什么的,砸个头破血流那可就冤枉了:“小爷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碰上这货!” “噗嗤……”解语和关凤出现在平生的不远处,瞧见他那副落汤鸡的模样,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关凤撅着小嘴,道:“活该,谁让你好的不学,偏要跟登徒子郭修走到一块儿!” “你别过来,你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解语看到平生朝着他走过去,连忙拉着关凤一起后退,道:“先去洗个澡,洗干净再来找我们!” “紫兰,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他们口中的登徒子,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郭修那大嗓门戈然而止,平生好奇的转过头去,却见楼上果然扔下了一个花瓶,将郭修的脑袋砸了个桃花朵朵开,此刻晕头转向的郭修,正被负责清扫地面的弟子,像拖死狗一样给拖走了,地上的紫兰花也被当成垃圾扫掉了。 “……小爷这下子算是心理平衡了!” 第九章 迁怒于人 日渐西斜,阳光终于不再那么的毒辣,骑马行走于山林小道之间,两旁树荫成群,鸟雀欢鸣,再加上有美人相伴,实在算是一件好事。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跟解语同乘一匹马,这让平生感到十分的扫兴,自然而然的将晦气归咎到自来熟,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的宋史身上。 “那个,哎,小爷就不叫你的名字了,省得倒胃口。要不是看在二胖的份上,冲着你敢不请自来这一点,小爷早就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平生没好气的说道:“既然跟了过来,名字一定要换的,叫什么呢,宋金吧?不行不行,每次一念这个名字,总觉得小爷像是要送金给你一样,怪肉痛的,这可是败财的名字,晦气啊!哦,小爷想通了,原来那个给你取名的大儒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送屎送屎,送坨屎给你父亲。话说回来,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得罪那个酸儒的,竟然这样整蛊你们父子两!” “那怎么可能,我爹在城里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怎么会得罪人呢!”宋史骑在一匹瘦马背上,长相很普通,那身材比起关兴还胖了一圈,平生一开始就恶意的问过了,是不是因为他的经常骑乘,结果把马匹折腾的又矮又瘦,害得这厮郁闷了很久。 “你就别乱猜了,关兴不是说过了吗,大儒当时在看史记,一时心血来潮就给他取了一个史字。”解语帮着岔开话题道:“那个,要不就叫宋义吧,义气的义,听着也挺不错的!” “多谢姑娘赐名,以后大家就叫我宋义好了!”宋史赶紧点头认同解语给他取的新名字,若是按照平生的思维,他不敢想象自己会被安上什么更加难听的名字。 平生幽怨的说道:“嘿,小爷刚才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一个超凡脱俗的名字,你怎么这么快就给一锤定音了!” “你起的破名字就算了吧,说不准还不如他原来的名字呢!”关凤跟解语一起坐在爪黄飞电的马背上,抚摸着爪黄飞电轻柔细腻的鬃毛,道:“这匹马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我爹的赤兔龙驹,可也算是罕见的千里驹了,要不你将它让给我,我来好好的调教调教它!” 听到这句话,爪黄飞电顿时长嘶了一声,表示严重的抗议,要不是马背上还有解语,它早就翻脸把关凤给掀下去了。作为一匹修炼有成的灵马,爪黄飞电也有它的秉性傲气,平生这种恶人它自然不敢招惹,解语是它唯一拿来挡住平生的挡箭牌,有的时候还会喂它一些灵药,它自然不介意当解语的坐骑。 可是关凤这个黄毛丫头想骑到她身上,它可是有着一百个的不愿意,之前就曾几度想将她摔下来,把关凤折腾得快气哭了,最后还是平生出脚,狠狠的踹了它两脚才肯消停了下来,如今听到关凤的建议,顿时嘶吼不停,以免平生真的把它给让了出去。 “那怎么行,老黄这贱货糟蹋了我多少的家底,要是这样就让它给跑了,小爷多吃亏啊!凤儿要是想要一匹坐骑的话,等我哪天神功有成,到昆仑山上去给你抓一只凤凰回来,我可是经常听无涯子在耳边嘀咕,说他们昆仑山上的凤凰是如何如何的美丽,要是将它当成坐骑,那肯定倍有面子。” “可世上真有凤凰吗?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关凤警惕的盯着平生,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刚到青龙坛就骗得报告武挨了三十水火棍,又骗得亢金龙不敢惩罚你,还骗了桂兰分摊好差事给你……” “凤儿,要对自己有信心,凭你的智慧,我怎么可能骗得了你呢!” 关凤闻言,十分的受用,眼睛眯缝了起来,满意的笑道:“那倒也是!” 几人说说笑笑,终于出了山谷,再次进入山外的县城里。 平生骑在一匹青色的大马上,瞅着两旁林立的店铺,道:“凤儿,郭修那个登徒子是什么来头,好像他在青龙坛不怎么受待见!” “他是青龙坛内年轻弟子之中排行第四的高手,之前追过几位师姐,但是都始乱终弃,所以现在所有的师姐师妹都很讨厌他!” “就他那货色,还是排行第四的高手……”平生轻蔑的问道:“二胖,你排行第几,是不是第一?不对,应该说是不是暂时第一,小爷来了以后,第一的位置已经没人敢提起了。” 关兴面色铁青的说道:“……第五!” “第……五……”平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着头,拍着关兴的肩膀,一脸惋惜的说道:“二胖,你实在是太挫,太让我失望了,就连郭修那样的窝囊废都比你强……” “不会啊,那个叫郭修的男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解语本来是想替关兴解围,不过这句话听在平生的耳中,那就完全变了味,脸色顿时由晴转阴,吓得关兴和宋史连忙与他拉开距离,以免被这厮迁怒。 “二胖,回去以后咱们就弄死那个叫郭修的小白脸,为民除害!” 听着平生那像是充满着夺妻之恨的阴冷语气,关兴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默默的替郭修祈祷,同时嘴上弱弱的问道:“你确定是为民除害,不是迁怒于人?” “嗯?”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解语不解的问道:“他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又想欺负人呀?” 关兴低声的嘀咕道:“解语,求你别说了,你越说那叫郭修的家伙只会死得越快!” 平生正黑着一张脸,凑巧一个身穿补丁,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凑了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这位大爷,求你行行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都快忘了上一顿吃的是什么了!” “这么可怜呀!” 解语正要从身上掏钱,却被平生一把拦住了,只见这厮含情脉脉的看着乞丐,十分有爱的鼓励道:“加油,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想起来上一顿吃的是什么的!” 众人一阵无语,就连乞丐也一时怔住了,忘了继续缠着平生乞讨,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酒楼就在前方,而在酒楼前的一座奢华府邸,倒是引起了平生的侧目:“这座府邸是谁的,挺气派的!” 关兴没好气的说道:“是亢金龙那老不死的,刚刚置办不久,准备把他的全家老小搬到这里来定居!” “哦,是亢金龙的,那厮胆大包天,竟敢招惹小爷,现在就先跟他收点利息!” “你想干什么?”宋史听着平生的话语,知道这位小爷可是真正的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你该不会是想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吧?” 关兴劝道:“平生,还是算了,人太多,一旦走漏了风声,就是坛主也未必保得住你!” 平生胸有成竹的说道:“人多才有意思,小爷不仅要烧了他的府邸,还要让这周围的人拍手叫好,指着他的名字骂畜生!” 第十章 便宜老爹 “那个宋……送屎,去给我找一头破牛车和一把锤子过来。记住,别让人看清你的脸,否则亢金龙那老不死的会跟你拼命的!” “二胖,去给我找一些易容用的东西来,衣服尽量找破烂点的,刚刚咱们遇到的那个乞丐就不错,实在不行就剥了他的衣服拿过来,同样的千万别露脸!” 嘱咐完了关兴和宋史,平生好整以暇的在亢金龙的府邸前转悠起来,心中盘算着怎么一会儿该用什么样的言辞最能引发众人的共怒,最能让亢金龙吃不了兜着走。 解语是众人之中最了解平生的一个,看到平生那翘起的嘴角,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厮肯定又在想着什么阴险的主意:“平生,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笑得那么奸诈呀!” “没事,一会儿你跟凤儿就跟在人群里面看热闹好了,记得别出头!” 关兴和宋史明显都巴不得亢金龙早点遭殃,所以早早就把平生要的东西准备齐全,隔着老远就给平生使眼色。 “一会儿盯紧了从府中走出的下人,小爷会让他们去通知亢金龙,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晕他们,别让他们真的跑到青龙坛去,明白了没有!” 换上了一身乞丐装,脸上又用一些易容用的药物涂抹过,平生顿时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白发苍苍,皱纹密布,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受尽了人间的风霜雨雪之苦,费尽的赶着牛车停在亢金龙的府邸门口处。 “乡亲们,求你们为老头子做主啊!”平生刚一停下牛车,立刻扯开了嗓子嚎叫了起来,那声音带着难以描述的沧桑和痛苦,一下子就将府邸附近的人全部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哪来的乞丐啊?” “老头,吼什么吼,跟死了爹娘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闺女被这家大户给抢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下子就将亢金龙的府邸变成了一处是非之地,府邸内的管家也被惊动了出来。 “过来,你过来!”平生眼尖,一把抓住了管家的衣袖,将他从大门内曳了出来,拖到人群面前,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家家主姓陈,单名一个天字,祖籍汝南,对也不对!” “对,对,不知老丈您是……”管家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瞅着平生脖颈间那高高隆起的青筋,不知道这个老乞丐为何会这般的苦大仇深,只是直觉告诉他,即将发生的事情,定然不太美妙。 平生怒气冲冲的喊道:“我叫陈田,田地的田,陈天那兔崽子应该告诉过你我是他什么人吧!” “原来是老爷啊,真是失敬失敬,却不知老爷为何……” 管家一句话说出,人群一阵哗然,跟在人群之中看热闹的解语和关凤顿时瞠目结舌,不知道什么时候平生就成了亢金龙的便宜老爹了。 “别叫我老爷,我没有那个福气!”平生用力的将管家一推,推进人群之中,接着大声吼道:“众位乡亲,你们觉得老头子我的这一身打扮是一座这么奢华的府邸的老爷该有的吗!老头子我实在是苦啊!养了一个不孝儿子叫陈天,从小到大,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拉扯长大,好不容易盼到他有点出息了,想跟着过点安生的日子,谁料这白眼狼竟然嫌弃老头子夫妇拖累他,不认我们,任凭我们自生自灭!” 平生摸了一把眼角,装出一副有苦无处诉的模样,语调凄凉悲伤的吼道:“前年老妻病入膏肓,无钱就医,老头子四处打听这不孝子的下落,打算跟他要点钱给老妻治病,谁料这畜生知道我要过去找他,早早就躲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生他养他的母亲因为无钱根治,含恨而终!老头子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请众位乡亲帮老头子主持公道啊!”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面兽心的畜生!” “百善孝为先,连父母都不孝顺的人,还配称之为人吗!” “老爷子放心,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把他拉去见官,还你一个公道!” 管家听得目瞪口呆,怔住了好长的一会儿,这才回过味来:“老爷子,您不是……” 平生一把揪住管家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到眼皮子底下,口水喷了他一脸,骂道:“不是什么,那不孝子一定跟你说老头子夫妇在汝南那边享清福是吧!” “是,是!” “是什么是,你看老头子的模样,像是能够享清福的吗!去,赶快去把那不孝子叫出来,老头子要拉着他去见官!” “可是,可是家主不在府中,在青龙坛内!” “又是一句不在府中,上次老头子找到他在别处置办的府邸,他的管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老头子从天早等到天黑,整整一天一夜也等不到他回来,差点活活给渴死饿死。” 平生将胸膛拍得啪啪作响,让人很是担心他会不会将那看起来很干瘪的胸脯给拍断了,口中那凄苦无边的语调,更是让人同情这位饱受世事蹂躏的老人:“如今老头子岂会再上一次当,我不管他什么坛,你立刻去把他给我叫来,要是不肯过来,就是老头子肯原谅他,父老乡亲们也不会放过他!乡亲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没错,一定要给个说法!” “青龙坛离此并不远,骑马的话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管家,我这匹良驹暂时借你,速速去把你们家主给找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管家不甘不愿,但还是由不得他,被人半推半就的弄上了马,朝着城外狂奔而去,远处的关兴慢慢的缀在了管家的后头,跟着出了城,看得平生一阵乐呵。 亢金龙要是能在今天赶过来,小爷的脑袋给你当尿壶! 平生不为人知的笑了一下,那一闪即逝的笑容,还是被解语和关凤捕捉到了,看着群情汹涌的围观者,她们知道,亢金龙的名声是彻底的玩完了,事后即便他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众位父老乡亲,此地日头太毒,咱们先到这府里去歇歇,等那逆子到来再做决定。若是他还敢避而不见,到时就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主,将他这座罔顾生母病亡,花钱置办的府邸给砸了,你们说怎么样!” 第十一章 太狠太绝 亢金龙的府邸的确不错,府内遍植花草,清幽雅致,回廊走道,蜿蜒于亭台楼阁之间,看得出这座府邸是花了血本的。 “逆子啊,若是他能不将钱花在这座府邸上,哪怕只是拿出千分之一的钱来给他老母看病,也不至于让她离我而去,真是造孽啊!” 平生唏嘘不已,越说越是来气,越说越难以抑制,忍不住拿起大堂内的一个名贵花瓶,砰的一声将它砸成碎片,吓得府内的一干家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解语忍俊不禁的瞅着平生,安慰道:“老人家您先息怒,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是啊是啊,为了这等不孝之人,不值得啊!” 众人也纷纷劝谏,平生这才稍停了片刻,大堂内却早已狼狈不堪,能砸的都被他砸得差不多了:“不行,老头子怕这逆子又会躲着不来见我,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到青龙坛去催一催,要是他还想躲着老头子,老头子就当着着众位父老乡亲的面,跟替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我陈氏家族,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 “……是,是!”三人唯唯诺诺,虽是搞不清状况,然而进来那么多气势汹汹的人,一下子倒是将他们给镇住了,不得不照着平生的话做。 “众位父老乡亲,你们或许不知道,陈天原来还有一个哥哥,那时适逢黄巾叛乱,民不聊生,咱们这些老百姓能有树皮啃就算不错了。当时他们兄弟两都饿得快不行了,老头子刚好找到了一点野菜,只够一人将肚子填个半饱,不至于饿死。当时两兄弟都眼巴巴的望着我,让我心里头那个难受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实在是没吃的啊!万般无奈之下,老妻开口,让我先喂小的,所以这个逆子才有机会活了下来,他哥哥却因此永远离我们而去,可是谁知,谁知……” 平生说着说着,眼中又开始泛起了泪花,四处在大堂中转悠着,找不到可以砸的东西,这时解语非常体贴的将他放在破牛车上的破锤子给拎了过来,交到他手中。 “谢谢,小女娃儿就是贴心!”平生接过铁锤,一把就将大堂内的案几给砸了个粉碎,哭着嚷道:“谁知竟然喂活了一头白眼狼,如果当初老妻选择救长子,你们说她能有今天吗?她还用得着活活被病痛折磨致死,无子送终吗!老头子我恨啊,我恨啊!” “老人家,您千万别伤心……” “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啊……” “世上怎有这种衣冠禽兽,实在是人间惨剧……”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足够那逆子跑一个来回的,他多半是又不想搭理老头子了……”平生拿着那乞丐装,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抹还好,这一抹,哭得更是稀里哗啦的,不知那乞丐的衣袖上都抹了些什么,那么的刺目,让平生真心的愤怒了:“你们说老头子该怎么办,他不肯来相见,老头子又要饿死街头了,可笑他这座府邸却是如此的富丽堂皇,珍宝无数,亲生老子却要饿死街头,可笑,可悲啊!” “活人哪能被尿憋死,老爷子您别太难过了!” “就是就是,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珍宝,岂能留给无情无义之人!” “老爷子,我们帮你将东西搬到牛车上,您将它变卖了,也足够过完下半辈子的,这个白眼狼您就当从没生过他!” 众人众说纷纭,而后开始七手八脚的将府邸之中小巧值钱的东西的东西搬到平生拉来的破牛车上,解语还十分贴心的找来一块帷布,一条麻绳,仔细的将东西绑好,以免半路上落下。 平生拉着老牛,对着众人弯腰作揖道:“谢谢众位父老乡亲,还请众位转告那逆子,老头子还会来找他的,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一定一定!” “老爷子走好!” “老爷子切莫再为那畜生伤神了,不值得!”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下,平生赶着牛车,慢慢悠悠的出了城,凭白得了那么多的财物,还将亢金龙那老不死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声誉扫地,只觉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横亘在天际上。 平生口中哼着小曲,一鞭子抽在老牛背上,悠哉悠哉的将它朝着青龙坛的方向赶去。 关凤骑在爪黄飞电上,跟在牛车后面,回头看不到城里相送的人群,这才开口道:“你真是太缺德了,今天这么一闹,这县城,亢金龙以后肯定呆不下去了!” “噗嗤……”想起在府中看到的一切,解语就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来的,搬光了人家的府邸,还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砸烂了,完了之后还让人家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真是太狠、太绝啦!要是让亢金龙知道是你干的,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你拼命!” “小爷做好事,从来都是不屑于留名,就让这光辉的事迹,嫁接在亢金龙他老爹的身上好了!”平生呵呵的笑着,双眼眯得都快看不见瞳孔了,哼哼道:“亢金龙家的祖坟肯定是直接化成了黑水,否则那老不死的怎么会得罪小爷!” “分赃的时间到啦!”关兴双眼放光的瞅着平生的牛车,在他脚下还躺着四个被打晕的人,正是被平生差遣去通知亢金龙的管家和家丁。 “分你个大头鬼,这批东西暂时不能见光,否则亢金龙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到是咱们干的!” 平生停下了牛车,找了一处植被茂密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将牛车上的财宝全部埋了下去,将土填平,覆盖上杂草,做好标记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道:“你们说,亢金龙那老不死的要是知道了城里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表情?” “噗嗤……”众人听平生这么一说,全部忍不住笑出声来,关兴更是接连不断的拍打着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走,小爷这就好心的去给他报个信!” 第十二章 公开化 平生赶到青龙坛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众人享用晚膳之时。关兴那个大嘴巴,跟负责巡守的弟子很是相熟,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聊开了,听着关兴添油加醋的将城里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引得众多的弟子惊叫连连,平生觉得相当的有成就感。 一路直走,到了房日阁,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排队取用晚膳的身影,一些占据了好位子的弟子,坐在香樟树下的桌椅上,边吃边聊着一些琐事,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七位星宿长老同样在这里用膳,只不过他们的膳食更加的丰盛,桌椅更加的干净而已。 “亢金长老,死了,死了!”平生远远的看见亢金龙那个老不死的坐在木墩上装深沉,急忙扯开了嗓子大喊了起来,一下子就将房日阁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谁说我死了,我不还活的好好的吗!”亢金龙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脸晦气的盯着平生,道:“怎么又是你!慌什么慌,身为青龙坛的弟子,就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觉悟!敢诅咒我死了,我看你是存心不良,先站到一边去,罚你今晚不得用膳!” 心月狐微微一笑,道:“亢金师兄,不妨先听听他想说什么,再惩罚他也不迟!” “回禀长老!”平生微笑着朝心月狐点了点头,故意扯开了嗓子,唯恐房日阁的人听不到他讲的话:“弟子刚从山外的城中回来,看见亢金龙长老的父亲,拉着一辆破牛车,穿得跟乞丐一样,说是亢金龙长老任由他的生母病死而不肯拔一毛相助,一路咒骂亢金龙不得好死。而且还派了四人前来叫长老前往相见,然而长老都拒绝了,城内的父老乡亲看不惯长老的做法,帮着长老的父亲将府邸全给砸了,值钱的东西全给搬走了。”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全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亢金龙,虽然没人出声,然而那诡异的气氛,还是让亢金龙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平生斜睨着亢金龙,一脸轻视不屑的说道:“当时那个场面,群情激奋,本来还想一把火将那府邸给烧了,不过弟子看在同为青龙坛门人的份上,出手将那些暴怒的人群给劝服了下来,没有让他们放火烧府邸,也算是尽了同门之义,对不孝的亢金龙长老仁至义尽了!” “哐啷……”亢金龙长大着嘴巴,手中的筷子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而不自知,片刻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道:“我,我父亲……” “怎么可能,我父亲还在汝南,怎么可能突然过来,我娘还活得好好的,怎会病死……”亢金龙有些慌了,尤其是四周那充满鄙夷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这,这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 “长老,长老!”平生提高了声调,道:“慌什么慌,身为青龙坛的弟子,就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觉悟!” “噗嗤……”众人一阵窃笑,这是亢金龙教训平生的话语,只是谁也没想到平生会这么胆大包天,当着众人的面,将亢金龙的话原原本本的还了回去,这无异于是在赤裸裸的打亢金龙的脸,就是心月狐和一旁的另一位女长老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亢金龙气得浑身发抖,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平生,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你……” 平生善解人意道:“长老是不是想说那老人家冒充你父亲,我为何不将他拦下来,等你发落?” 亢金龙木讷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长老,小爷又没见过你父亲,怎么知道他长得是啥模样,万一他真的是你父亲呢?小爷跟你虽有同门之谊,然而大是大非面前,小爷向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的!” 平生侃侃而谈道:“试想一下,有谁敢冒充青龙坛长老的父亲,去拆人家的府邸的?更何况那老人家说的很清楚,他上一次去找你的时候,你是避而不见,这一次他又派了四个人前来青龙坛找你,足足在那府邸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足够长老你走上一个来回的。试问若是假冒的,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派人去找府邸的主人前来相见!” 平生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道:“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长老您再推脱,那可就说不过去了,百善孝为先,不孝之人已经够可耻的了,若是再敢做不敢当,那可就彻彻底底的让人看不起了!” “我,我……”亢金龙气得脸色潮红,浑身哆嗦,双眼更是冒着火,恨不得将平生给活劈了:“那不是我父亲!” “我明白,我明白!”平生露出一副大家都了解的模样,高声的对着众人说道:“为了咱们青龙坛的名誉,为了亢金龙长老的名誉,大家必须一口咬定那人不是长老的父亲,今天也没有四个人前来找长老传话,大家听清楚了没有,若是有人胆敢犯错,休怪长老不念同门之情!” 亢金龙一把揪住了平生的衣裳,将他拉到了面前,神色狰狞的吼道:“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长老这话说的,摆明了是想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脱到我头上!”平生摊开了双手,无所畏惧的吼道:“长老,咱们之间的梁子,众所周知。今天是我第一天到青龙坛,你就让报告武来整蛊我们,结果被小爷识破了,不得不打了报告武三十水火棍,此事已经人尽皆知。如今你又出了此等丑事,又想将所有的脏水泼在小爷头上,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你当青龙坛的人都是傻子吗!你若是能拿出证据证明是小爷干的,要杀要剐,小爷认罚。可若是单纯的想拿小爷来出气,哼哼,别以为小爷是软柿子!” “你……” “住手!亢金师兄,放开他!”亢金龙正是暴跳如雷的时候,再被平生这么一刺激,差点失去了理智,左手高高的扬起,掌上雷光闪烁,正想一掌拍下来,却被心月狐伸手拦了下来,将平生从亢金龙的手下解脱出来,训斥道:“怎么说亢金师兄也是你的长辈,怎可如此对长辈说话!” 平生可不是一个能受气的主,强势回击道:“师叔这话说的可就不能让人信服了,方才之事,众目睽睽之下,长老无故迁怒于我,甚至毫无理由的想将我击毙,不外乎想排除异己而已。青龙坛还不是由他一人说了算,若是他看谁不顺眼就能任意打杀,这青龙坛还有谁敢留下!长老即是执掌刑罚,试问无辜对同门操戈,敢当何罪!” 亢金龙稍稍冷静了下来,顿时明白了平生的用心,无异于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若是如此,以后他想叫平生到亢金阁去,都得加倍小心,否则一旦平生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会以为是他公报私仇,而此刻平生紧抓着他刚才的失误不放,更是令他感到无比的棘手:“你……” “好了,方才的确是你受了委屈,长老自然会好好的补偿你!”面容较为和蔼的角木蛟笑着对旁边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说道:“氐土师弟,一会儿着人给他送去一份洗髓汤,今天之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重提。亢金师弟,想必你此刻定是心急如焚,不如到城外去看看吧!” “……哼!”亢金龙俨然跟角木蛟极不对付,闷哼一声,抱拳道:“多谢师兄体谅!” 第十三章 前途无亮 所谓的洗髓汤,不过就是一包药粉,当平生到氐土阁领取到那包药粉时,心中不由的将角木蛟的女性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按照当时的情形,他必然可以狠狠的削亢金龙一顿,弄得他声誉扫地,威信全无,谁知让角木蛟那么一搅合,结果战利品就变成了一包对他并无多少用处的药粉。 平生望着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氐土阁,强自压下心中打劫此处的土匪念头,不满的嘟囔道:“晦气,白忙活一场了!” 关凤瞥了抱怨连连的平生一眼,目光滴溜溜的在那包药粉上打着转儿:“青龙坛的洗髓汤能够帮助武者脱胎换骨,增进功力,青龙坛内唯有战力排在前十的弟子,才能享受半年领取一包的待遇,如今你凭白得到一包,也该知足啦!” 解语解释道:“呵呵,洗髓汤对别人来说是极其珍贵的,可是平生先天对任何灵药或者毒药免疫,洗髓汤对他而言就是根鸡肋!” “哦,那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我吗!”关兴脸皮奇厚无比,恬不知耻的凑到平生面前套近乎,一脸献媚的笑道:“平生,咱们是兄弟,兄弟,你懂的!” “当然,兄弟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亲兄弟,明算账!”平生笑眯眯的盯着关兴,道:“若是别人开口,小爷肯定叫价五千两黄金,你是兄弟,给你打个两折,一千两黄金卖给你啦!” “兄弟之情怎能用那等黄白之物来衡量,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亵渎!”关兴一脸肉痛的瞅着平生,道:“……能不讲钱吗?谈钱伤感情!” “当然可以,其他的奇珍异宝也可以拿来交换啊,小爷胸怀大到能够撑船的地步,只要是好东西,来者不拒!” “二哥,你说使用这个洗髓汤到底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浑身很痛,像是被刀刮一样?”关凤眼巴巴的瞅着平生手中的那包药粉,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过一包呢?听说是用七种灵草和两种珍稀矿石炼制而成的,能让后天境界的武者受益无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平生越听越是肉痛,虽然藉由酆都邪灵体内的那一团鲜血,让他一次性突破到了淬骨的境界,可是他先天对任何药物免疫,比起那些可以借由灵药突飞猛进的奇才来说,起跑线上就先输了一筹。 “平生哥哥,你到现在就送过我一个只值二十铜钱的簪子,可是长恭哥哥都送过我很多其他的名贵东西了,还有解语姐姐也送我灵草了……” 关凤抱着平生的一只手撒起娇来,尤其是一声平生哥哥,像是一把刀一样在割着平生的心头肉上,让这贱人疼得嘴角都开始抽搐起来了:“……凤儿,其实这一次在城外我收刮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漂亮的首饰之类……” 关凤一把撇开平生的手,摆出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道:“不要,你就是小气!” “……好吧,既然是凤儿想要的东西,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你摘下来!”平生一咬牙,将药包平摊在掌心,送到关凤面前,话还没说完呢,药包就不翼而飞了,入目的是关凤那双半眯着,充满了笑意的眼睛,看得他一阵无语。 “二胖,你说在氐土长老门下修行,是不是能够领到更多的灵丹妙药?” “明面上是不可能的,但是暗地里却可以。如今咱们青龙坛内的第一高手刘冰就是氐土师叔的入门大弟子,谁都知道他是拿灵药砸出来的,可是谁也不能多说半句,毕竟他师傅掌管着整个氐土阁!” “青龙让我跟着你师傅角木蛟修行,你应该还没跟你师傅提过这事吧?”平生脸上露出一副****的笑容,道:“要不明儿个我去找氐土貉,就说青龙让我在他门下修习,说不定以后每天能从他手里诈出一包灵药来呢!相信凭借小爷的智慧,玩他就跟遛狗一样容易!” “想都别想!”关兴翻了一个白眼,道:“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这三位长老跟亢金龙那老不死的是一个阵营的,你去找他们,纯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三对四,我怎么觉得你师傅的地位不太稳固啊!”平生小声的嘀咕着,忽然觉得跟关兴走到一块儿,有点前途无亮的幽暗感,不禁为那飘渺的前程担忧起来:“跟我说说,七位长老各自负责些什么?” 关兴板着手指道:“我师傅角木蛟,负责青龙坛的防御,平时巡视的弟子都是由他安排的,若是有外敌来犯,也是由他安排一切事宜。亢金龙负责青龙坛的刑罚,氐土貉负责青龙坛的丹药,房日兔负责膳食,心月狐负责住宿,尾火虎负责安排外出历练和采药,箕水豹负责财务!” 平生有些无语了,重要的职缺全部掌握在亢金龙那一边,房日兔和心月狐纯粹就是一摆设,角木蛟独木难支,能不被玩死就是祖上积德了:“……你直接告诉我下任青龙是亢金龙就行啦!” “外出历练和采药是怎么回事?”平生直言不讳道:“小爷觉得留在青龙坛纯粹就是找虐的,还不如直接找个借口离开这个破地方,日子过得反而会更加的潇洒些!” “当青龙坛内的弟子修行达到某一种瓶颈时,就可以向尾火长老申请外出历练,寻找突破的契机……” 平生单刀直入道:“能从他那里领到多少的银两和丹药的资助?” “视人而异!” 平只觉两眼一抹黑,无奈的摇头叹气道:“……也就是说如果咱们去领的话,跟叫花子要饭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以这么说!” “那外出采药呢?” “青龙坛内有一处洞天福地,隶属尾火长老管辖,坛内弟子可以自行入内发掘灵药踪迹,只要找到灵药的位置,报告给阁内的长老,就能得到灵丹妙药的奖励!” 平生思忖道:“报告给他们知道,这么说那些灵药都是有妖兽看守的?难道就没有人试过自己采集灵药,然后自己炼制吗?” “这个从来没人这么干过,且不说妖兽的难缠,光是炼制的法门就只有氐土貉才知道……” “胡说八道!”平生终于找到了一点优势,含情脉脉的看着解语,道:“告诉二胖,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天下若论炼药,哪个门派执天下牛耳!” “当然是我们百草庐啦!”解语将丰满的胸部挺得很高,骄傲的说道:“只要有灵药,我也可以炼制出很多厉害的丹药来,绝不比青龙坛的差!” 平生一锤定音道:“听到没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进那洞天福地搜刮一番,将灵药全部炼成丹药吃下肚子里去,再拉成屎拿去跟氐土阁交换灵丹妙药!” 第十四章 登徒子 晚上太过兴奋,忙着跟关兴畅谈未来的种种构想,当然少不了怎么弄死程武和亢金龙的话题,顺带着连登徒子郭修也让平生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给记恨上了,聊着聊着天很快就亮了,刚刚才有点睡意,平生就让关兴给拉到了房日阁里,今天轮到他给青龙坛内的弟子分发早膳。 平生脸上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口中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对着眼前的一个绝色佳人问道:“你是青龙的孙女?” “不是!”绝色女子身穿一袭紫色裙裳,发髻高挽,皮肤白皙细腻,柳眉杏眼,高鼻薄唇,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将青龙坛内所有男弟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平生耷拉着眼皮,继续问道:“你是房日长老的侄女?” 女子继续摇摇头,声若细蚊道:“不是!” 平生没好气的问道:“难道你是朝廷的公主?” 女子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银牙轻咬,恼怒道:“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凭什么插队啊!”平生扬起手中的饭勺,指着后边长的看不到尾的队伍,道:“乖乖到后边排队去,瞪我也没用,小爷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且还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管你是美人还是丑女,都得排队去!” “啧啧,这货可真敢说,紫兰可是青龙坛的第二美女,他竟然连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还别说,这家伙够爷们,如今能够面对女色而不动心的男子,少见了!不过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小子在欲擒故纵?” “果然是铁面无私啊,要是青龙坛每个负责分发膳食的弟子都能如他这般,我们也不用频频被人插队了!” “嘿,凤儿,解语,昨晚睡得可好!”平生可懒得去理会那些弟子的褒贬,面前那个脸色泛红,羞得恨不得找条缝隙钻进去的女子更是让他当成了空气,远远的看到了解语和关凤,平生立马来了精神,高声的呼喊起来:“快过来,小爷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早膳!” 解语看到平生正在殷勤的往他们的盘子里盛放菜肴和馒头,又看了看身后长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排完的队伍,道:“这样插队不太好吧!” 排在前面的弟子不乐意了,叫嚣道:“喂喂,你不是铁面无私吗,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可是先来的!” 平生瞪了那弟子一眼,凶神恶煞的吼道:“闭嘴,再敢出声,小爷弄死你!” 那男弟子不服气,正要跟平生理论,被他身后的弟子拉住了:“算了,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昨天才刚到,就把报告武弄得生活不能自理,还敢当面跟亢金长老叫板,不是那么好惹的,反正也就是两个女子插队而已。” 平生旁若无人的将两盘比其他人丰盛了一倍有余的菜肴递给关凤和解语,道:“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好到外面采药去!” “言行不一,厚此薄彼,实在是无耻至极!” “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登徒子啊!”平生看着从人群之后走出的郭修,知道这厮是尾火虎的大弟子,也知道这厮是紫兰的忠实粉丝,自从昨天听解语夸这家伙长得好看,平生就觉得这厮长得特别的猥琐,那鼻子那眼睛,怎么看怎么有种采花贼的韵味,特别的不顺眼:“小爷就是无耻了,你待怎滴,不服是吗,不服到角落里蹲着哭去!” “你……”郭修没想到平生的脸皮会这么厚,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无耻,弄得他反而下不来台,若是继续跟平生纠缠下去,岂不是显得他也很无耻,可若是就此被训斥得不敢出声,以后他还怎么在青龙坛混。更何况梦中佳人遭到欺辱,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的:“男子汉大丈夫,徒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就跟我到外面好好的较量一番,分出个高低胜负!” “啧啧,听听,大家听听,这话都能说的出来,果然是人无皮,则无敌。小爷自认也够厚颜无耻的,今日得遇登徒子,方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想要不落下风都不行!” 平生扔下了手中的饭勺,围着郭修打起了转儿:“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向一个后天境地的弟子挑战,纵观天下各门各派,可谓是开了前所未有的先河!我很好奇,青龙坛能有今天的声誉,难道也是靠着派中的先天高手去挑战其他门派的后天高手而得来的吗!” “……不许你辱没青龙坛的名声!”郭修气得脸色涨红,像是一只被蒸熟了的螃蟹,眼神十分蛮横的瞪着平生,可惜若论口舌之利,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够平生削的。 “好戏上场了,新来的这货不是善茬,登徒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说他们能打起来吗?不过境界相差的太远,估计不太可能!” “管他的,这两货都不是什么好鸟,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咬去,咱们一旁安份的看热闹就行啦!” 正在排队的弟子顿时热情高涨的嘀咕着,恨不得让平生和郭修在他们面前打个你死我活。 “我说登徒子,若是你想在美人面前露脸,那可就挑错对象了。真想让人对你挑起大拇指,心服口服的说一个牛字,你就该去挑战青龙,以先天境界的姿态,狠狠的将青龙坛的青龙踩在脚下,那样别说美人了,就连你的敌人都得对你肃然起敬,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信心!” “看你那孬样,就知道你没种!”还未等郭修做出回应,平生又继续开骂了:“还是乖乖的蹲到角落里哭去吧。青龙坛明律规定,不许弟子私下斗殴,小爷更不会脑残到与你一个先天境界的家伙动手,你也不能拿小爷怎么样,对骂的话就是你把家里的十八代祖宗的灵位都搬过来,也不是小爷对手!” “若是同境界的师兄弟向你挑战,你可敢接下?” 平生瞅着从门外缓缓走来,极具高手风范的年轻人,掷地有声的回应道:“来多少,小爷揍多少!” 第十五章 演武台 “好大的口气!” 那年轻人长得并不出众,只是浑身上下有股难以言喻的气质,眼神之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平生觉得十分的厌烦。 说起优越感,平生从来都是只认第一的,用更加高傲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来人:“小爷如今到了淬骨的境界,哪个骨头痒了的,可以站出来,小爷保证让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察觉到身上有骨头的存在!” 年轻人嚣张的骂道:“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嘴贱的下场!” “这不是箕水长老的二弟子,黄平吗!他可是青龙坛内排行第二的高手,仅次于刘冰之下!” “怎么连他也给惹出来了,这新来的弟子可真够嚣张的!” “你说黄平会不会发动箕水阁的弟子,以人海战术将那小子淹死?” 排队的弟子开始议论起来了,显然那叫黄平的家伙也是青龙坛内的一个风云人物。 平生不耐烦的喊道:“小爷的时间很宝贵,想打的话就快点把你的狗腿子叫出来,否则就快点滚,瞧你长得那熊样,看着就觉得恶心,小爷的早膳才刚刚吃下,要是害我吐了出来,定会让你家的祖坟化成黑水!”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那是,要不怎么敢跟亢金长老叫板!” “一场好戏,在所难免了,就是不知最后会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到演武场去!”黄平冷冷的盯着平生,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平生将饭勺扔到饭桶里,搓着手,一脸得意的奸笑着,宛如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凤儿,快去把二胖找来,别坏了小爷的发财大计!” 所有的弟子都觉得会有一场龙争虎斗,心中不由的热血沸腾,只是当他们看到平生那猥琐的表情,那沸腾的热血很快就变成了寒意,觉得接下来的场景或许会跟他们意料之中的大有不同。 演武场的宽大平生早就见识过了,只是如今多了上千弟子的围观,场面一时就变得十分的壮阔激昂。 台上的四角分别雕刻着一条高达十丈的青龙石像,鹿角峥嵘,鹰爪飞扬,栩栩如生,而在演武台的正中央,则是一尊不下数千斤的石鼎,鼎内的火焰烧得十分的旺盛,火苗高高腾起,仿佛一条意欲挣破桎梏,翱翔天穹的火龙。 平生率先跳上了演武台,十分嚣张的叫嚣道:“那个淬骨境界的白痴想跟小爷比划两下的,赶快上来,太久没动手,小爷的拳头都快生锈了!” “我来!” 很快,黄平身旁就走出了一个弟子,不过还没上场就被匆匆赶来的二胖给喊住了:“你不是已经到了磨皮境界了吗,还好意思上场,不如直接叫黄平上吧。以他如今的先天境界,若是能够打赢一个后天境界的弟子,定然可名扬天下,成为各门各派眼中的第一高手!” “就是,就是,氐土长老门下的弟子,对付同境界的肯定不行,欺负一下后进新生肯定没问题!” “怎么还不上去,这不是你们氐土阁的拿手好戏吗,如今青龙坛所有弟子都在,正好可以扬一扬你们氐土阁的威风!” 跟着关兴一同赶来的明显也不是善茬,其中又以宋史叫嚣的最为猖狂,狠狠的将氐土阁的颜面给削了下去。 “别跟他们废话,你上!” 黄平头一扬,身旁再次走出一个弟子,恶狠狠的瞪了瞪关兴等人,而后又愤愤的走上了演武台,直视着平生:“得罪了我们氐土阁,青龙坛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弱者的恐吓,连个屁都算不上!”平生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直接朝关兴吼道:“二胖,还愣着干嘛,快开始!” “开始啦,开始啦!”关兴从怀中掏出了一摞纸张,扯开了嗓子喊道:“买平生输的一赔十,赶紧下注,多买多得!” “那买他赢的呢?” “去,去,捣什么乱,买他赢的你到别家去!”关兴接着从四面八方递来的银子,将手中写着相应数额的纸张发了出去。 没有人继续下注之后,关兴朝着演武台上吼道:“平生,总共四百五十七两!” 平生不满的皱了皱眉,唉声叹气道:“怎么这么少,啧啧,难道都看出小爷太强了,所以没有多少人肯下注?” 关兴提醒道:“别臭美了,几乎所有人都买你会输!” 黄平看着关兴拿布包起来的银两,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们当成了赚钱的工具,恨恨道:“……可以开始了!王星,你要是输了,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去死吧!”上台的那弟子,先是直接被平生无视,后又被黄平恐吓,心中别提有多愤怒了,一听到可以开始了,顿时如出闸的猛虎,气势汹汹的朝着平生冲了过去。 一只碗口大的拳头,在王星的催动下,挥动着霍霍的拳风,直朝平生的面容轰去,在他意识之中,刚入门的弟子什么都不是,平生敢跳出来跟他对决,那纯粹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了。 “砰!”巨大的声响如约响起,拳风鼓荡,王星的眸子却倏然缩了起来,自己的拳头明明砸在平生的掌心上,却有种以卵击石的剧痛感,整只手骨都在情不自禁的颤鸣着,似是有骨骼断裂的纹路在皮肤之下蜿蜒着。 王星心惊,想退之时,平生的左掌却倏然扣住了他的拳头,那冷漠的笑容,像是在看着一只挣扎的蚂蚁,残忍而带着戏虐,直看得他亡魂皆冒! “不……”王星心中莫名闪过了一丝惊惧和战栗,前方的那双眸子,就如同的亘古的凶兽一般冷酷而暴戾,在其中,他看到了死亡的气息,如有形质般弥漫了开来。 “喀……”不容王星多想,他的整条右臂已然被平生猛然一扭,巨力一砸,往后一推,白森森的骨头渣子即时透皮而出,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王星撕心裂肺的的嚎叫着,演武台下则是一片死寂,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演武台上发生的一切,甚至一些胆子较小的女弟子,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看那血淋淋的画面。 “不管结果如何,敢站在小爷面前,这份勇气,值得嘉奖!”平生仍未有放过那弟子的打算,左手用力一拉,将王星的身体朝着自己的方向曳来,右手五指紧握成拳,凶猛的朝着王星的丹田锤击过去,那呜呜的风声,像是死神的嘶吼,非但是台上的王星,就是台下的众人也听得心惊胆战。 “住手!”喊叫的并非是黄平,而是郭修,平生那一拳的力道之凶猛,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若是真被砸中,不死也得残废,更何况丹田乃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之地,不容有失。 “哇……”王星口中喷出一大蓬的鲜血,整个人弓得如同一只上了岸的虾,喉咙又被平生掐住,像是扔垃圾般,朝着演武台下的黄平扔了过去。 第十六章 胡搅蛮缠 黄平并没有接住被平生抛下台的王星,反而是一旁的郭修在他即将坠地时出手将他接住,愤愤不平的指着平生骂道:“你,你太过分了,比武切磋而已,何必下此重手!” “小爷在一开始不就说的很清楚了吗!” 平生十分无辜的摊开双手,道:“哪个骨头痒了的,可以站出来,小爷保证让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察觉到身上有骨头的存在!登徒子,你的脑子应该没有问题吧,什么样的人不会再察觉到身上有骨头的存在呢,当然是不再能够练武的人。小爷这人就是太诚实,一开始就将所有的打算全部说出来,可惜你们这些蠢货就是听不明白,能够怪得了谁啊!” 众人全部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看到生不如死的王星,还有一脸灿烂笑容的平生时,两者一经比较,众人愈发觉得站在演武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地府之中爬出的厉鬼! 打狗还要看主人,废了王星,平生算是彻底跟黄平结下了梁子,黄平自然不能任由平生继续胡来,缓步上台,怒斥道:“比武切磋,旨在交流武技,点到为止即可,而你出手狠毒,蓄意伤害同门,按罪当逐出师门的!” “不错,一定要给王星一个公道!” “如此害人凶手,怎配留在青龙坛!” “大家一起上,将他也给废了,让他也尝尝那是什么滋味!” 黄平的话就像是一点火星子,而他身边的同门则像是一堆干柴,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气氛热烈而狂躁,大有不将平生碎尸万段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你他娘的别往小爷头上乱扣屎盆子!”平生在黄平上台的一瞬间,即刻纵身跳下了演武台,丝毫不给他攻击的机会:“演武台下私斗,才有蓄意伤害同门一说,上了演武台,高下胜负,自有实力说话,哪有不见血,不受伤的道理!” “小爷就不明白了,有你这样的人才,青龙坛应该早就一统天下各大门派了才对,为何至今仍有三大武坛与青龙坛并立?” 平生双手环胸,怡然不惧的盯着台上的黄平道:“只要你带上几个后天境界的弟子,上其他三大武坛进行切磋,他们若是打伤了你们,就该是蓄意伤害,天下共诛之才对,如此一来,其他三大武坛的长老和高手应该早就被天下群起而攻之,死得干干净净了,如何还能与青龙坛并立呢?” “莫非你是其他三大武坛派来潜伏在青龙坛中的卧底,所以才迟迟没有向其他三大武坛动手挑战。啧啧,若真是这样,私通外敌,可就不是逐出师门那么简单了,应该立毙当场才对!” 若论胡搅蛮缠,平生从来都是不落人后的,黄平刚刚将蓄意伤害同门的帽子扣在平生头上,平生就将私通外敌的屎盆子回敬给黄平,彼此算是半斤八两,听得青龙坛的弟子全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错,氐土阁的弟子全部是其他武坛派来的卧底,应该杀光!”关兴自然是要响应平生的号召。 “若是放任氐土阁的弟子继续蚕食青龙坛,将来青龙坛必定会被其他武坛吞并,要将祸害提前扼杀掉!”宋史也跟着叫嚣起来了,反正也就是嚷嚷两嗓子的事情。 “氐土阁有何面目继续掌管青龙坛的丹药,立刻滚出青龙坛!” 群情汹涌,已然超出了王星是否被废的那点小事,渐渐的转化为青龙坛内部的矛盾争夺,角木蛟、房日兔、心月狐三门的弟子同气连枝,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四门的弟子沆瀣一气,彼此谁都不服谁,争吵愈发的激烈,大有就地干上一场的架势。 眼见局势越来越失控,黄平的一张脸顿时煞白起来,高声怒吼道:“此间之事,当由亢金长老定夺!” 平生不甘示弱的吼道:“氐土阁乃是他派卧底,此事关乎青龙坛生死,当由角木长老定夺!” 黄平叫嚣道:“多说无益,可敢与我一对一的决一生死!” 平生回应道:“如此对决生死,太过儿戏,你可敢上白虎坛、朱雀坛、玄武坛,将三坛坛主以及长老的首级全部取来,证明你氐土阁的清白!” 黄平气得浑身直哆嗦,别说取那些首级,就是进入他们的门派他都办不到:“你胡搅蛮缠!” “你一个先天境界武者,叫嚣着要跟小爷一个后天境界的武者决一生死,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你当青龙坛的人全是傻子吗!” 很快,演武场的动静愈演愈烈,将青龙坛内的长老都吸引了过来。 “全部住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首先闻风而来的是氐土貉,从黄平那里问清了情况之后,顿时虎着一张脸瞪着平生,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氐土阁是其他三坛的卧底!蓄意冤枉同门,罪名可不轻啊!” “老家伙,别忙着往小爷脑袋上扣屎盆子!”平生若无其事的说道:“小爷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氐土阁是其他三坛卧底的人,不是小爷,而是黄平他自己。” “你……”黄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怒火汹汹的吼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多的同门,难道还会听错了不成!” “按照你黄平的逻辑,我与你师弟王星在演武台上公平比武,赢了他就是蓄意伤害同门。以你这种自我为中心的思维来考虑,小爷是青龙坛的弟子,而你黄平想冤枉我,就是想冤枉整个青龙坛,就是其他三大武坛派来潜伏在青龙坛的卧底,你黄平如此,你们氐土阁自然也就是一丘之貉了。” 平生志得意满的看着氐土貉,道:“老家伙,这可是你门下弟子的说法想法,难道你觉得他是错的吗!” “一派胡言!后面的废话我不想跟你争辩!”氐土貉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明明已经赢了王星,为何还要废了他的丹田!” “一派胡言!”平生学着氐土貉抖动衣袖的样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所谓的比武,不到最后一刻,胜负岂能轻言定论!正是顾念同门之谊,小爷才手下留情没有取他性命,怎么到了你嘴里,小爷大方得体的行为就成了蓄意伤害了!” “强者只有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和磨砺,从摔倒处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才能屹立绝巅,俾睨群雄。若是当心门下弟子会受伤,你还不如解散你的氐土阁,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当一个乡下小农,砍柴种菜,岂不好过将来对阵沙场,喋血天下!” “与外人比武,你那套只许自己门下弟子伤害他人,不许他人伤害你门下弟子的规则,是行不通的,也不会有人拿它当回事!”平生毫不留情的抨击道:“出了青龙坛,你氐土阁什么都不是,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第十七章 公平一战 “大胆,竟敢如此跟长辈讲话,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你受罚!”氐土貉勃然大怒,从升任长老以来,即便是青龙,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指摘他,更别说是平生一个后进晚辈了:“今天我就要代替你师傅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氐土师弟,且慢!”氐土貉手上雷光闪现,已然准备出手收拾平生,而平生更是十分狡猾的从身旁拉过一个不认识的弟子挡在身前,不料角木蛟那不愠不火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角木师兄,不说他出手废了我氐土阁的弟子,单是他目无尊长,难道就不该受罚吗!” “自该受罚!”角木蛟好整以暇的出现在演武台上,淡淡的说道:“青龙已经交代过我,此子以后归我管束,教导之责自然也在我身上,就不劳氐土师弟操心了。平生,你目无尊长,的确该好好的接受惩罚,就罚你从今日起,面壁思过三天,你可心服!” “弟子愿意领罚!” “角木师兄,那他废了我弟子王星一事,又该如何惩处?” “平生虽是目中无人,可是他刚才的那番话,为兄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切磋切磋,难免会有一些意外,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别说是王星,若是刚才不敌被废的是平生,为兄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真正的强者,哪个不是从生死边缘砥砺而出的!” 氐土貉斜睨着身后的弟子,道:“师兄未免也太偏袒他了吧,只怕青龙坛内的弟子不服啊!”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定要给个说法!” “定要严惩他,给王星师弟一个交代!” 氐土阁的弟子心领神会的叫嚣起来,与他们交好的弟子同时大喊助威,颇有一种群情激奋的气势。 平生将挡在身前的弟子推开,狡诈的笑道:“氐土长老若是想要惩处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青龙坛内的弟子必须一视同仁!” “那是自然,青龙坛内各大长老门下弟子也都一视同仁!” “很好!”平生的视线从周围众多的弟子之中扫过,道:“以前在演武台上,但凡有被击伤的弟子,可以站出来,指出伤了你们的师兄弟,他们也将被视为蓄意伤害同门,与我一同接受处罚!” 关兴十分默契的指着站在氐土身旁的黄平,道:“你,就是你,黄平,以前咱们较量的时候,你打了我一掌,别想赖掉,赶紧站出来领罚!” 宋史也揪着黄平身旁的一个其他弟子吼道:“还有你,以前你也打伤过我,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别躲了,赶紧站出来,你就是化成一堆灰,我也能将你揪出来!”跟着关兴一起来的师兄弟顿时闹腾了起来,揪着氐土阁的弟子骂骂咧咧,更多的弟子也加入了进来,使得整个场面乱得像是一锅粘粥。 角木蛟看着开始不受控制的场面,眉头一皱,道:“氐土师弟,你看看这情形,真要追究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处,弟子们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全部住手!”氐土貉高声的呐喊起来,这一声吼啸之中加入了他的磅礴真气,仿佛凭空雷霆炸响,倒是将杂乱不堪的场面给镇住了。 “哼!”氐土貉恶狠狠的瞪着平生,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但是他却知道有角木蛟护着,今天他是动不了平生,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道:“即是如此,还有谁想向平生挑战的,可以站出来!” 黄平傲然道:“可敢上来一战!” 郭修也跳了出来,道:“还有我,你口口声声骂我登徒子,如今我站在这里,让你一只手,你可敢上来!” “当然……不敢!” 平生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激将两句就会热血上涌,跟人拼命的蠢货,慢慢的围绕着演武台打起了转儿,像是在看猴戏一般,饶有兴致的说道:“啧啧,看看,什么样的师傅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仗着自己是先天境界,向后天境界的弟子叫嚣,好一个欺软怕硬的孬种!不知廉耻能够达到你们这种地步,也称得上是一种境界了!” “哼,同一境界是吧,我就在同一境界与你一战!”郭修开口道:“为了公平起见,就由角木师伯出手,将我体内真气封住,达到后天淬骨境界的高度,让我与这目中无人的狂徒一战!” “你可要考虑清楚,跟小爷叫板,氐土阁那套只许他们伤人,不许别人伤他们的规则,小爷是不会理会的,真正的比武较技,难免会有所损伤,到时候可别在一边哭爹喊娘,没的让人瞧不起!” “怎么说话的,你他娘的才只许自己伤人,不许别人伤你呢!” “郭师兄,一会儿定要下狠手,让他也尝尝那种沦为废人的滋味!” “太嚣张,太狂妄了,世上怎会有这种人渣!” 平生的一再挑衅,让氐土阁的人炸了窝,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而眼前的这位主绝对是下手无情,凶残狠毒的货色,他们早就跳上演武台了。 “哼,有何不敢,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郭修硬气道:“生死由命,若是我输了,别说是被废,就是被杀,也绝无怨言。同样的,你也如此,可敢!” 平生缓步走上了演武台,指着氐土阁的弟子高声训斥道:“听听,听听,这才是男人该说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师伯,动手吧!” 角木蛟郑重的点了点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雷光闪烁,迅捷的点在郭修丹田周围的大穴上,点穴之术对于先天境界的高手而言几乎无用,一旦炼至先天,体内真气循环运转,生生不息,打入对手体内的真气会很快的被自行冲开,除非是一方自愿被封,另一方的真气又有绝对的优势,这才能够成功,郭修就是这种情况。 丹田的几处大穴被封,大部分的真气将会被制住,难以施展,体内真气跌落到了与平生相同的境界上。然而与平生相比,郭修还是拥有着极大的优势,因为它已经将骨骼淬炼过,变得更加的坚固强大,而且磨皮也早已臻于完美,浑身皮肤下如有龙鳞隐现,肉身的防御力量毋庸置疑。 第十八章 强势进攻 郭修双眉微皱,俨然被人封住穴道,截断大部分真气的运转,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若是出手封印之人是氐土貉,平生自然不会答应这场比武,而角木蛟断然没有放水陷害自己的可能,只是当平生的眼角掠过一脸奸笑的氐土貉时,心中仍是涌过丝丝的不安。 “好了,可以开始了!” “等等!”眼见郭修将脖子扭得啪啪作响,面露冷笑的走来,平生突然高声喊道:“二胖,快点,别耽搁了!” “好嘞!”关兴立刻又从怀中掏出一叠票据,当着角木蛟和氐土貉的面,兴奋的吆喝了起来:“快快下注,青龙坛内的第四高手上场了,压倒性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稳赢不赔,先买先得!买一赔十,机会难得,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郭修在青龙坛的人气的确不弱,再加上一赔十的诱惑,很多弟子忍不住心中的贪念,纷纷掏出最后的银两下注,一时之间倒是让关兴收钱收的有点手软。 “稳赢不赔,那我买一百两,一赔十,你先把一千两给我,是你自个说的,稳赢不赔的!” “你小子欠抽是吧!”关兴一把推开那人,道:“识相的快滚,别在这里捣乱!” “氐土长老,听说你氐土阁有很多的灵丹妙药,小爷同样以一赔十,快快下注,别错过了好机会!” “灵丹妙药的价值可不是那些黄白之物能够衡量的,你陪得起吗!” 平生不客气的朝解语喊道:“把灵草拿出来,给这乡巴佬开开眼界!” 解语左手一晃,套在莹白手腕上的银镯亮起一层绿光,二十几株灵草一下子就从银镯之中抖落了出来,堆积在解语脚下,看得一旁的青龙弟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那是空间法器,听说这种东西极其的罕有,非但炼制的材料极其难找,而且必须是得道成仙的仙人才能炼制出来,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 “随便一抖手就是二十几株灵药,真是典型的暴发户啊!” “那是灵草彼岸花吗?听说那种东西只有酆都地府才能生长,他们是怎么弄到手的?” 听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口吻,平生十分的受用,高昂着头,以鼻孔对着台下的氐土貉,道:“小爷赢了,给我一份洗髓汤、一份炼经粉和一瓶固元丹,小爷要是输了,这些灵草都是你的,如何!” 氐土貉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爽快的应答道:“如你所愿!” “可以开始了吗!” “嘿,登徒子,急着送死吗!”平生上前了两步,走到演武台的石鼎旁,与郭修隔鼎对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无耻的采花贼,今日碰上小爷,正是你遭逢报应的时候!” “废话太多了!” 郭修急冲而至,挥拳便打,鼓起的拳风急而不凝,平生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他此刻的不适。迈入先天境界,浑身真气鼓荡充盈,溢体而出,形成罡风,动则如雷霆震怒,极具威能,再加上青龙坛侧重攻势的霸道杀招,绝对令人难以招架。而今郭修真气不畅,用的仍是那些凌厉杀招,然而没有充足的真气支持,反而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诡异感,非但是他自己觉得别扭,就是平生也能轻易的捕捉到他行动之中的不协调。 平生从容不迫的避开了郭修兜头的一拳,右拳以更加凌厉的速度反扑轰击,砸向躲避不及,唯有硬抗的郭修胸膛处。 “啪……”若是这一拳打中,平生有自信能将郭修给打残了,可惜郭修青龙坛第四高手并非自封,的确有这种本事,关键时刻以左手掌心垫于胸前,朝外猛推,卸开了平生大部分的劲力,然而饶是如此,他的双脚依旧在地上朝后划出了四五丈远,左手剧烈的痉挛起来。 “不会吧,这货的力量这么猛!” “我怎么觉得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关兴,退钱行不行,就算退一半也好,同门一场,事情可别做绝了!” 演武台下顿时嚷嚷起来了,能够一拳将另一人打得朝后退出四五丈远,那肉体的力量必然是那人的四五倍不止,后天境界,比拼的关键就是肉体,此刻谁也不认为声名显赫的郭修有更多的胜算。 “就这么点力气,你他娘的还算个男人吗!” 平生可是无礼都会闹三分的货,如今得理又岂有饶人的道理,趁着郭修的身形还未站稳,整个人犹如骤然扑食的猎豹,迅若雷霆的扑了过去,高高扬起的右拳,挥动之间荡开的拳风,如钢刀般在郭修的脸颊上刮着,刮得他的双眼都难以睁开,唯有以右拳勉强格挡。 平生肉体的力量,绝对超出郭修的想象,那一拳之威,真有泰山压顶之势,强势震开了郭修的右臂,砸在他的右肩上,余势不竭的将他的身形砸弯了下去。 “咔嚓……”骨碎之声响起,台下众人感同身受,瞅着郭修那无力垂下的右臂,仿佛自己的右肩也被砸碎了一般,不由的倒吸着凉气。 龙鳞……,这就是磨皮境界圆满的效果吗! 平生冷眼瞅着郭修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龙鳞,之前的两次砸击,他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道,有六成以上被那隐现于肌肤下的滑腻龙鳞卸掉,否则开始时那蓄满自己万钧之力的一拳就足以将郭修的胸膛洞穿。 “……喝!”两次受创,郭修都忍住了剧痛不发一声,而此刻右肩被砸碎,平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左臂再次高高扬起,仿佛一把正要敲打铁胚的巨锤,凶猛的砸了下来,郭修明白他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口中暴喝一声,脚下迅疾的从平生的下盘扫过,暂时将他逼退。 台下的黄平高声提醒道:“郭修,不能跟他硬拼,用青龙步跟他缠斗!” “你是不是觉得小爷刚入青龙坛,如今空有一身蛮力,技巧方面肯定十分的生疏,可以扬长避短,用精妙的武技将小爷磨死!” 平生并没有追击郭修,而是低头瞅着黄平,从容自若的冷笑道:“小爷除了是青龙坛的弟子以外,还是兵家的核心弟子,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不会随便跟人动手的,而动起手来,又岂会给对手一丝一毫的机会!” “话可别说的太满,未到分出胜负之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郭修拉开了一段距离以后,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脸色煞白,俨然碎骨之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那只已经能够再次活动的左手上,此刻正捏着一颗通红的丹药,快速的往口中送去:“比武较技,并没有规定不能服食丹药。而这颗丹药的名字就叫通经丹,能够梳理经脉,清理掉别人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简而言之,你死定了!” 第十九章 力拔山兮 “同一境界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竟然想借用丹药,以先天境界压人,太无耻了!”台下的关兴,数着收来的赌注,正在考虑事后自己能够分到几成,一听台上郭修讲出的话,顿时勃然大怒,跳脚大骂,也不知是在担忧平生的安全,还是在心疼那些还没捂热的银两。 宋史也帮腔道:“就是,还青龙坛第四高手呢,就这德行,也配称得上高手二字,真是将青龙坛的颜面丢尽了!” “平生会不会有危险啊!”解语紧张的看着台上的两人,道:“二胖,要不你上去帮帮他!” “我也想啊,不过氐土貉那老家伙就在旁边呆着,怎么可能让我插手!” “这就是你的底牌?”平生双眉微皱,定定的看着郭修,出言讽刺道:“你那号称青龙坛第四高手的名头,也是这样得来的?” “……是你欺人太甚!跪下求饶,我可以放你一马!” 郭修面色一红,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先是开口由角木蛟点穴封堵真气以示公平,而后在平生的拳头之下非但被打得落花流水,更兼有性命之忧,不得已才服下通经丹,恢复先天境界,以势压人,这无异于自掌嘴巴,奈何如今骑虎难下,唯有尽量的践踏平生的尊严,以此挽回颜面。 “嘿嘿,你以为先天境界就吃定小爷了!”平生用充满鄙夷的目光,轻蔑的看着郭修,脚下不着痕迹的往演武台正中央的石鼎方向挪动着,面无惧色的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不知彼,一胜一负;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小爷是属于第一种,而你则是属于第三种!” “……徒逞口舌之利而已,如今你已毫无胜算,若想留住性命,只有跪下求饶一途!” “你比二胖率先进入先天境界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靠丹药之助。青龙坛的招式对于真气的耗损极为庞大,二胖在如今的境界下,也只能勉强发动三招攻势,你能强到哪里去,你以为能在三招之内解决我!” 平生面带微笑,全然没有大敌临近的紧迫感,反而像是在教诲晚辈一般从容:“我对你的实力可谓知根知底,而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 “一片空白是吧!” 平生咧开了嘴角,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张扬和桀骛,令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看在咱们也算是同门的份上,小爷就稍稍给你指点一下迷津,在前来青龙坛之前,小爷就曾经杀过即将突破到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与那家伙比起来,你算是哪根葱!” “是不是真的,这家伙真能以后天境界逆杀先天境界的高手?不会是在吹牛吧!” “难说,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紧张,好像是胸有成竹,保不准是真的也说不定!” “是马是驴,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演武台下一片哗然,平生口出狂言,众人皆半信半疑,若是换成其他人来,众人只会当成是个大话精,然而这话由平生说出,众人却不得不掂量掂量,盖因平生才刚到青龙坛,干出的事情都很不符合常理,而最后却又都不曾吃亏,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在扮猪吃老虎。 “郭修,别被他的言语所惑,他是在使用攻心计,意图瓦解你的斗志!”台下的黄平吼道:“赶快上,干掉他!” “说什么都没用了,纳命来吧!” 郭修身形拧动,脚下踩着的仍是之前的青龙步,不过这回因为有充沛真气的支持,身形腾挪之间,青裳飘动,电闪雷鸣,真如一条降落凡尘的青龙,遨游于广大的天地之间。 “比步法是吗,谁怕谁啊!”平生一脚迈出,地面陡然浮现一座庞大的九宫八卦图,雷光于其上跳动闪烁,仿佛一个个凝练而成的符文,在平生的脚步落下时,将他的身形迅疾的传送到更远的地方去。 “小爷的九玄步法,后天境界就可以使用,你丫的有本事就追上来!没本事就乖乖的在小爷身后吃灰尘吧,哈哈哈!” “看你能跑到哪去!”郭修完好无损的左手高高举起,并指成刀,手上嗞嗞的绽放出万千紫色雷芒,强烈至极,仿若雷霆震怒,耀得人双眼若盲,无法视物:“青龙憾地!” 吼声如龙吟,滚滚回荡于演武台上,震得平生双耳嗡嗡作响,回首望去,只见一条桀骛狂暴的青龙,自郭修手掌之间翱翔冲天,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轰杀下来。 雷霆之威平生并不放在眼里,然而那潜伏于雷霆之中的鼓荡真气却让平生感到阵阵的心惊。 靠,又是这招! 平生心中无奈的咒骂了两句,当初在关家后院,关兴就曾用这一招对付他,若非长恭及时出手相助,平生早就吃了大亏。而今再次遭遇这招杀招,平生非但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有闲暇仔细的观摩比较,发觉与印象之中关兴使出的相比,郭修的招式更加的清晰华丽,却少了那种扑杀万物的杀气和凶戾,属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代表。 雷霆擦着平生的肩膀没入了演武台下,平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因为他知道方才的那片地方,很快就会紫色雷芒如火山爆发,化为了绵延山脉,将那方圆几丈的地面,融为岩浆。 “你不是自认很强吗,为何不敢与我交手。说到底,你就是个废物,一只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先天境界是吗,你以为先天境界很了不起吗!” 身后雷霆之声爆响,平生的眼角微微的抽搐着,若非早就见识过这一招,躲避及时,不死也得剥层皮。而一想到郭修还能使用两招杀伤力极强的招式,平生心底顿时不淡定了,双手抱住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石鼎鼎足,口中放声怒啸,啸声中带着浓烈的血性和杀气,将雷霆的暴虐声响强压了下去。 “给小爷起!”平生双脚的地面开始塌陷了些许,朝着四周蔓延出蛛网状的裂痕,那高达十丈的石鼎,在他的恐怖巨力下正被快速的抬了起来,鼎中的火焰因为晃动而肆意的摇曳着,仿佛一头扭动着脖颈的蛟龙,喷出无言的怒火和凶狂!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凝望着站在演武台上的那道身影,与那巨大的石鼎相比,他是如此的瘦弱渺小,然而正是那瘦弱渺小的身影,此刻却散发着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严,仿佛纵横天下难逢抗手的西楚霸王,正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令他们感到莫名的惊诧和震撼! 第二十章 险胜一招 “……那石鼎的鼎足比他的大腿还要粗,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抱了起来!” “那石鼎少说也得有七八千斤重吧?就是咱们师傅也抱不动啊,那家伙真的是人吗!” “不可思议,这货简直就比凶兽还要像凶兽!郭修这下难受了,要是被那玩意扫中,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台下围观的弟子沸腾了,当一个人的力量达到一种难以理解的程度时,再通过特定的方式表现出来,引起的效果是轰动的,震撼的。便如当年的项籍,一提到他的人,首先想到的是他力能扛鼎的雄姿,而后才是他的武艺和军略。而此时的平生,便是给人一种力之极致的视觉冲击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力不破! “想跟小爷正面交手,有本事你就别躲!”平生抡动着手中巨大的石鼎,大有刑天舞干戚之威势,石鼎内燃烧的火焰,在猛然抡动间,朝着外面洒出了大半,那暴烈的火焰,便如脱闸的火龙,舞动着夭矫迤逦的身躯,朝着郭修扑了过去。 石鼎的重量有目共睹,而此刻在平生手中却仿佛轻如鸿毛,丝毫不见迟钝,那巨大的体积,那呜呜厉啸的风声,在郭修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火焰仿佛遮天之云,笼罩而下,郭修已然避无可避,唯有昂首怒啸,以力破力。 “青龙出海!”郭修的嘶吼声,夹杂在厉风破空声中,恍如一头挣扎着破开枷锁的青龙,愤然咆哮。 无穷雷光不断的从郭修挺直如枪的躯体内溢出,嗞嗞乱颤,仿若千鸟齐鸣,声势恢弘壮观。雷光在瞬间汇聚成海,将石鼎洒出的烈焰吞噬震散,而身处雷海之中的郭修,仿佛化成了一柄天刀,以手为刀刃,身为刀杆,轰然撞向了平生挥舞的石鼎。 这一刻,平生像是真的看到了一头桀骛凶狂的青龙,于雷海之中翱翔嘶吼,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扑击过来。 “轰……”石鼎毕竟是石头所制,在那凌厉霸道的攻击下,轰然爆碎,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火花雷光,朝着四面八方爆射开来。 “嘶……”平生的胸膛被两颗石子打中,那种感觉却像是被两把铁锤砸中,其中蕴含的磅礴真气更是凶猛的冲入了平生的躯体里,令他浑身一颤,口吐血丝。 怀中抱着的石鼎鼎足,已然纷纷碎裂,若非石鼎高达十丈,为平生拉开了足够长的距离,郭修的这一击,足够将平生给打残了。 怎么办,真的要动用重瞳吗!若是在这里暴露了重瞳,定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重瞳仍未与我的血脉之力融为一体,一旦将其中的神能耗尽,只怕又得当很长一段时间的独眼龙了。 小爷不好受,想必郭修那厮也好不到哪里去,击碎数千斤的石鼎,就不信他不会陷入暂时的气绝状态中! 拼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拳了! 瞬息之间,平生已然做出了决定,在那雷霆未散之时,纵身冲入了郭修体内真气形成的雷海里,浑身的衣服在雷霆跳跃之下嗞嗞作响,伴随着一种毛发烧焦的味道,在平生身上弥漫开来。 “去死吧!”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丈左右,平生趁势冲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与郭修相遇。正如平生所料,郭修正处于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气绝状态下,此刻骤然看到平生不退反进,气吞万里如虎,心中那必胜的信念已然动摇。 平生的右拳奋力的往后扩伸到了极限,宛如一张拉圆的长弓,手臂上的筋肉高高的鼓起,宛如一条条从沉眠之中惊醒的虬龙,无声的张扬着。 拳势之凌厉,未至之时,已然让郭修感到莫名的心悸和胆战,平生的蛮力他刚才已然见识过了,绝对不下万钧之力,此刻生死相搏,全力出击,若是被正面打中,郭修不敢想象自己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是以,郭修凝聚着暴烈雷罡的左手,在轰向平生心脏的时候,稍稍的犹豫了,纵使他能一拳将平生打残,可是平生那饱含力之极致的一拳,同样可以要了他的小命,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 尤其是当他看到平生眼中那抹冷酷和暴虐,便更加不敢质疑平生这一拳的威力。 “砰……”郭修终究选择了退让,雷罡闪烁的左拳,与平生蓄力而发的右拳猛然撞在了一起。 剧烈的疼痛,从平生的右拳的拳面开始弥散开来,暴烈的雷罡,仿佛一条条歹毒的凶蛇,沿着平生手上的经脉,朝着他体内四处乱窜,恣意的破坏着,令平生感到刀剜针扎般的刺痛。 先天雷灵之气,果然不同凡响! 平生闷哼一声,口中哇的吐出一蓬鲜血,脚下蹬蹬的往后退出了七八步,只觉体内的经脉,仿佛在瞬间吞下了一头狂暴的蛟龙,正四处乱闯乱撞,意欲将他的经脉撑裂撑爆,令他极为痛苦难受。而若非他血脉特殊,肉体会自发的将那闯入体内的雷罡吸收炼化掉了六成,只怕他此刻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一个废人了! 平生的视线灼灼的凝望着郭修,见他整条左臂拧成了麻花,肩胛处的臂骨因为自己巨力的轰击,露出了白森森粘着血肉的骨渣子,身形像是断线的风筝般朝后倒飞出去。 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平生这才心里平衡了许多! “郭修败了,天呐,先天境界的高手,竟然败给一个后天境界的无名小子!” “骨头渣子都出来了,即便左手还能治好,以后也将落下终生的大患!” “那货能称无名小子吗!那简直就是一头人形的暴龙!郭修正面挨了一拳,能够保住小命就算祖宗积德了!” “程昱那蠢货敢跟小爷做对,结果被小爷弄得连半条小命都保不住了,只能苟延残喘的活几年。他那龟儿子程武,小爷很快就会让他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平生努力的吞吐吸纳,平复体内真气的****,而后晃动着酸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右手,一步一步的朝着躺在演武台上的郭修走出,口中愤愤不平的咒骂道:“亢金龙那个老不死的敢跟小爷叫板,如今已是声败名裂,恶名在外,小爷很快就会把他收拾掉!” “这货还真敢说,真将自个当成个人物了!不过话说回来,难道真是他砸了亢金长老在城外的府邸?” “废话,这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亢金长老为此都快气得吐血了,不过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这货想将报告武给整残了,嘿嘿,以后肯定有好戏看了!” 台下的人听着平生那嚣张得令人发指的宣言,议论纷纷,咒骂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不在少数,然而却没有人敢怀疑平生的能力,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已经在青龙坛传开了。 平生的脚步很慢,很轻,仿佛死神踩着优雅的步伐,迈步于广袤的天地间,驻足于郭修身前:“至于你,你的胆量,值得赞许,然而你的命运,值得同情!” 第二十一章 借的学问 “这是要下杀手!” “这货难道要挡着氐土长老的面,废了郭修!” “这一脚要是踩下去,郭修不死也得残,没救了!” 演武台下,众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全神贯注的盯着平生那只慢慢抬起,移到了郭修丹田部位上的大脚,全部在猜测着郭修会不会在今天被废掉。 “住手!”氐土貉再也看不下去了,若是郭修被废,他很难向尾火虎交代,当下顾不得其他,一冲而上,抖动衣袖,将平生掀得朝后倒退了几步。 平生站定了身形,对于抢走了他战利品的氐土貉,直接开骂道:“老家伙,比武还没结束呢,你上来捣什么乱,真是为老不尊!” “哼,郭修双手皆废,败局已定,得饶人处且饶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定郭修能够靠着双腿反败为胜呢!”平生不甘的叫嚣道:“老家伙,你又不是他,凭什么替他认输。堂堂青龙坛的第四高手,连一个后天境界的无名小子都打不过,小爷要是他,宁愿横死当场,也不愿苟且偷生,丢人现眼!” 平生的话可谓深得毒辣三味,将演武台上的郭修气得满脸通红,羞愧懊悔,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角木蛟也上来打圆场,道:“算了,平生,同门竞技,怎么着也得留几分情面,到此为止吧!” “看在角木师叔的面子上,今天小爷放你一马,下次罩子放亮点,再敢得罪小爷,定要让你生不如死!”平生十分嚣张的说道:“输给小爷的三份灵药,一会儿小爷就叫人过去拿,谢谢你的慷慨大方。” 平生双手环胸,自我感觉很有高手风范的朝着演武台下走去,临到台下时,还不忘当着众人的面,义正言辞的问道:“对了,不介意小爷将大家的心声问出来吧?输掉的那三份灵药,到底是属于青龙坛的呢?还是属于你个人的?你该不会公私不分,损公肥私吧?” “你……”氐土貉被平生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平生的舌头割下来,不过有角木蛟在这里,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且平生当着青龙坛所有弟子的面羞辱他,等于是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他以后若是想找平生的麻烦,即便占理,也难免会被其他的弟子认为是公报私仇。 “哼,都是从我的月饷之中拿出的,氐土阁的每一份灵药,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记录在案。你若是怀疑,可以让青龙前来过目。不过若是查不出什么,就休怪我治你一个诽谤长老的罪名!” “随便说说而已,干嘛当真呢!”平生无辜的摊着双手,道:“嗨,孔老夫子都说了,六十而耳顺,看你的年龄离六十也差不多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素质啊素质,看来是个人的素质修养还不够!” “你……” “氐土师弟,何必跟一个弟子计较,再说下去,可就真的是素养问题了!” 氐土貉明白在言语上他无法占到丝毫的便宜,气哼哼的对其他弟子吼道:“散了,都散了,该修炼的修炼去,该干活的干活去!” 解语手腕上的银镯微微一晃,地上的灵药全部被他收回了银镯里,看着演武台上气得面呈猪肝色的氐土貉,又看了看一副无辜模样的平生,忍俊不禁的笑道:“你真是太坏了!” “实话实说而已,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这是生来就有的毛病,没办法!” “平生,这一次咱们总共赚了一千五百一十六两……” 平生斜睨了关兴一眼,冷幽幽的说道:“二胖,我可是一直都很信任你的哦!” “信任个屁啊!” “……好吧,都在这里了,两千两百一十六两!”关兴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藏在另一个弟子背后的布袋拿了出来,扔在地上,道:“都在这里了,两百一十六两我已经分给前来助阵的师兄弟们,总不能让他们都白跑一趟吧!剩下的两千两你看该怎么分配?解语、凤儿、我,宋史和你,总共五人,咱们一人四百两,你看如何?” 平生眯着双眼,道:“在演武台上打生打死的那个人可是我,你说呢!” “……给你八百两,剩下的我们一人三百两,就当是辛苦费了!” “这还差不多!” “先放在我这里吧,我帮你们收起来!”解语手中的银镯一晃,将地面的银两全部收了起来:“以后大家要用到钱,再来找我好了。” “解语,我的就不用你保管了吧,我很穷,很需要的钱的。”关兴道:“要是你不给的话,我就只能找别人借了!” “平生,关于借字的学问,你理解了多少?”关兴半是威胁道:“十个借钱之中,能有几个肯还的呢?” “二胖,你算是问对认了!”平生拍着关兴的小肚腩,毫不谦虚道:“若论借,但今天下,小爷排行第二!” 解语好奇道:“你排第二,那谁排第一呀?” “当然是刘备啦,难道你没听说过刘备借荆州的事情?”平生直言不讳道:“荆州偌大的地盘,一借就是数年,你可曾见刘备有归还的意思?” 关兴问道:“那你凭什么排第二?!” 平生骄傲道:“小爷四五岁的时候,我爹和我娘都不肯给我半两银子花销,可是小爷仍是许昌最有钱,最会花钱的人物,你知道这是为何?” 关兴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去抢啦!” “嗯?” “当我什么都没说!” 关凤小声的问道:“难不成是去偷?” “错,是去借!” 平生宛如一个充满智慧的长辈,对着关凤毁人不倦的教育道:“这个月跟李家的公子借十两,过两个月去跟荀家的公子借二十两,还了李家公子十两,就还剩十两可以花销,等用完再去找张家的公子借三十两。如此往复循环,直至小爷离开许昌,总共欠了许昌各家各户千余两的纹银,结果小爷拍拍屁股走人,一个铜子都不用还,这就是借的精髓所在!” 解语嘀咕道:“……原来你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坏了呀!” 平生十分无耻的狡辩道:“解语,这怎么能叫坏呢,这就是生活的智慧!” “那有没有办法阻止别人借钱!”关兴单刀直入道:“如今咱们赢了这么多银两,那些狐朋狗友一定会过来跟我借钱。借给他们吧,有去无回,不借吧,又伤感情,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还不简单!”平生胸有成竹的说道:“在你那些狐朋狗友还不知道你发财之前,抢先上门跟他们借个千八百两,他们定然不会借你的。待到他们知道你发财了以后,又哪有脸上门来跟你借钱!” “不错!”关兴郑重的点了点头,朝着平生摊开了手,道:“我最近日子过得皱巴巴的,可不可以先借我五千两银子?” 平生:“……” “噗嗤……”解语等人闻言,无不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洞天福地 平生一心惦挂着青龙坛的洞天福地,想着早点到那里去采灵草,可是仔细一打听起来,又发觉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一回事。有灵草的地方必然会有妖兽守护,采灵草说穿了就是从兽口夺食,每次进入那洞天福地,都必须有两名长老带队,方才能够保证入内弟子的安全。然而即便如此,每次都会折损几名弟子,喂了妖兽。 而所有采灵草的,说白了,就是让青龙坛的弟子进入到洞天福地里瞎转悠,美名其曰撞机缘,发现灵草或者其他的奇珍,便去报告长老,由长老出手采集,事后再奖励那个跑腿的弟子一点灵药。 青龙坛的洞天福地一年之内只会显现一次,持续时间为一月,平生苦等了半个多月,这才等到福地的开启。而开启的地方,则在那处他耀武扬威过的演武台上,这让他感到相当的无语。 眼前的空间逐渐的朦胧起来,仿佛空气变得愈发的粘稠,若水一般晃动着,片刻之后,濛濛雾气散尽,呈现在平生眼前的,则是一扇高约三丈的透明大门,从外面甚至可以看到福地里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洞天福地的事情,想必你们师傅也跟你们讲清楚了,若是修为不行,还是不要逞强冒险进入为好!” 氐土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盯着平生,眼中的告诫之意不言而喻,然而平生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双目直视着福地内的一切,心中盘横着怎样将整片洞天福地给搜刮干净。 心月狐打趣道:“好了,想要进入洞天福地的弟子,可要跟紧我或者氐土师兄,否则让妖兽给叼走了,可就找不到地方哭了!” “看,看,看什么看!是让妖兽叼走,又不是给小爷给叼走!”平生回过神来,发觉周围的弟子都在看着他,顿时吼道:“再看小心小爷把你们的眼珠子全给叼走!” 众人一阵无语,平生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将青龙坛给闹得鸡飞狗跳,亢金龙好几次想找他的麻烦,结果无一不是被他给倒打了一耙,弄得在弟子面前下不来台。而通过平生的言行,众人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心黑手狠皮厚,外兼眦睚必报,阴损得冒黑水的主,轻易招惹不得。 解语轻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平生跟在心月狐后面,指着那扇门后的洞天福地,大言不惭道:“当然是怎样名正言顺的到里面去刮地三尺!将所有的妖兽给捉住,剥皮抽筋之后吃掉,再把所有的灵草全部采光,拿出来换成白花花的银两,实现小爷自幼立下的三妻四妾的宏愿!” “整天就想着三妻四妾……”解语翻了一个白眼,道:“登徒子!” 前往洞天福地的弟子,都是以马匹代脚力,爪黄飞电体型硕大,高了其他马匹一头,平生正想炫耀炫耀,怎料这畜生十分机警的黏在解语身后,还没等他骑上去,就率先成了解语的坐骑,惹得平生开口大骂:“老黄,一会儿到了里面,你给小爷安份点,要是再敢偷吃小爷的灵草,非把你给熬成马肉羹!” “吁……”刚一进入洞天福地,平生就听到接连不断的马嘶声,还有许多弟子惊慌失措的叫骂声。而自己则像是直接从万里高空坠落,耳旁风声呼呼厉啸,刮得脸颊生疼。 “砰……”所有入内的弟子,包括氐土貉和心月狐,都像是下饺子一样掉落进一方巨大的湖泊里,溅起千堆雪白的浪花。 “这他娘的摆明了坑人啊!”落入水中,平生愤愤的叫骂起来,只是场面乱得如同一锅沸水,谁也没有闲工夫搭理他。 部分的马匹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后,开始朝着湖边游去,而懂水性的弟子也纷纷朝着岸上游去。 很快,湖泊逐渐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几个不会水的弟子,死死的抱着马脖子,靠着马匹缓慢的往湖边靠拢。 “这背影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啊!”平生的马匹十分没义气的抛弃了他,留下他在湖中自食其力,费尽的往湖边游,当他看到前方寥落的几个身影时,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人,福至心灵的大吼道:“哎,报告武,小心,有条大蛇盘在你的脚下。快跑,它要咬你了!” 程武一听,条件反射的往前跑,却忘了他是掉落在湖泊中,身子刚一摆动,脱离了马匹,立时就在水中挣扎起来了。 看到几人回头朝着自己瞪来,平生丝毫没有做了错事的觉悟,一脸坏笑道:“哦,不好意思,眼神不太好,看错了,那不是一条蛇,是条水草!” “快,快救救他,程武不会游泳!” “谁的水性比较好,快下去救他,他支撑不了多久!” “你们几个先不要急着上岸,先把程武救上来!” “嘿,放心,小爷会游泳!”隔着湖泊还有些距离,岸上的人说话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听得不是很清楚,耳边又是自个扑水的声音,平生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是众人在替他担心,急忙往前摆动双手,示意自己无恙。 平生悠哉悠哉的往前游动,停留在满伟附近,道:“报告武啊,不是小爷不救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教会了你游泳,才是真正的救你脱离苦海啊!” “看好了,这叫仰泳!” 平生仰面朝上,扑腾着双手,在程武周围像条灵动的鱼儿一般游动着,十分风骚的从口中喷出一条水柱,仿佛鲸鱼戏水般,看得众人一阵无语。 “你他娘的谁管你会不会游泳了,快救人啊!” “这货的心肠还真够黑的,程武都快溺水而亡了,他还有心思在那里折腾!” “这叫蛙泳!”模糊的听到岸上的声音,平生以为是在给他喝彩,又变换了一个姿势,手脚并用的在湖中游动着,滑溜得像是一条泥鳅,在满伟身旁转悠,却又让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之前与满伟一起离开的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折返了回来,拖着满伟快速的往岸边游去。 “轰……”水面突然炸开,身后传来一声怒啸,平生闻言望去,但见一条水桶粗的大蛇正人立而起,盘亘在水面上,冷冷的盯着还在湖中的人马! “……我的天呐,还真被小爷说中了,真有一条大蛇!”平生忽然觉得身处的湖面,湖水的温度急速下降,似有些许的冰渣子开始往上沉浮,令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岸上的人开始焦急的大吼起来:“快上岸,快啊!” “这就来!”平生依旧以自我为中心,以为岸上的人在关心他的生死,不敢继续逗留在湖中片刻,手脚并用的开始往岸边游去。那速度,那身影,就跟离弦之箭般,快得让人咋舌,转眼之间就将先前的几人抛在了身后。 “不……”远远的,平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凄厉叫声,当下速度愈发的迅疾起来,眨眼就快到岸边了,只是心中的不安和悸动,却越发的清晰和急迫起来。 第二十三章 福地异变 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在湖风之中,从后面如同浪花般涌来。 平生心中忽的涌起了一丝的惊惧,下意识的收起双脚,而后如同青蛙蹬腿弹跳般,奋力的朝着身下蹬动着。脚尖传来一种冰冷滑腻的触感,平生回头看去,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只见双脚蹬中的,正是大蛇张开的上下颚。若是他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些,只怕也会跟身后那群人一样,或是被大蛇那两颗又弯又长,形如钢刀的獠牙给撕成碎片,或是直接被那大蛇吞入腹中。 平生的身影,随着大蛇身躯的拱起而被推上了半空,整个人犹如一支搭在弓弦上的箭矢,在大蛇上下颚的咬合下,咻得一声朝着岸边爆射出去。 脱离了大蛇的獠牙,平生那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凄厉的大叫道:“岸上的人,接住了!” 平生不喊还好,一喊出声,岸上立刻忙活了起来,纷纷寻找一些掩体,以免会不幸的被平生给撞到。 偌大的岸边,转眼就只剩下解语一人,手中捏着法决,催动着灵力驾驭身后树林的枝杈,凌空生成一张密网,将平生的身影接了下来。 “啪!”那大蛇的咬合力加上平生的蹬腿之力,何其的惊人,眨眼之间就撞破了树网,又撞断了一棵大树,这才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平生摸了摸额头上鼓起包,十分气愤的叫嚣道:“你们这群没义气的王八蛋,小爷真是看错你们了!” “别管他,谁让他刚才对程武见死不救来着!” “靠,那么粗的树都被撞断了,还好我们躲得快,否则真被撞到,不死也得残废!” “不过话说回来,这货的身体真是变态啊,那么快的速度,撞断了一棵树,又是脑袋先着地,也就是起了个包,没把脖子给扭断,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嗯!”平生听到那些人的嘀咕,瞪大着双眼望去,想要找出敢冷言相向的人,这一瞪眼,顿时令那群人噤若寒蝉,以免会被他这个眦睚必报的小人给记挂上。 平生看到氐土貉面色铁青的走了过来,怕这家伙会提他刚才戏耍程武的那茬,遂决定先发制人,倒打一耙:“老家伙,这跟说的不一样!是不是你故意领着小爷掉到湖里去,想害死小爷的!” “领路的人可不是我,倒是你,刚才为何出言恐吓程武,又对他见死不救!” “出言恐吓,老家伙,要不是刚才小爷那一嗓子,令得湖中的人加快速度逃离,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葬身蛇腹呢,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颠倒是非黑白,真是太无耻了!” 平生恬不知耻的辩驳道:“刚才那么大的一条蛇,难道你老眼昏花到了这种地步,视而不见吗!” “你……,好,好,咱们先不提你恐吓程武之事,就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你为何不救程武!” “老家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救他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危,小爷借机将祖传的仰泳和蛙泳教给他,试问这种大公无私的心胸,世间能有几人拥有,怎么到了你眼中就变成了见死不救!” 平生唏嘘感慨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同样的事情,在小爷这等心胸宽广之人眼中,就是倾囊相授,不计个人得失,到了你的眼中,反而成了见死不救,果然人心如水土,水土异也,南橘而北枳!” “……狡辩,全是狡辩!” 氐土貉被平生气得浑身直颤抖,据他得来的消息,平生这厮除了时时观摩孙子兵法以外,其他的书从不涉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滔滔雄辩,竟然还能引经据典,利用《晏子春秋·内篇杂下》中的经典话语,将他批驳成了一个小人,而且还让他无法辩驳。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亢金龙直到现在都不能将平生就地正法,非是不想,而是办不到! “氐土师兄,这些事情还是留待以后再讨论吧,如今这洞天福地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咱们进入的地方与往年不同,须得加倍小心行事才好!” 心月狐听着平生那一套一套的理论,无力的笑了笑,平生的名头,在青龙坛可谓盖压他们这些长老一头,经常将各大长老气得快吐血了,却偏偏抓不住他的把柄,甚至弄得亢金龙见了他都得绕路走。 氐土貉望着空中的门户,道:“福地之门开在半空,咱们须得以天人合一之境,携裹着众弟子才能回去,然而湖中又有蛇妖作乱,一旦它在咱们逃离之时突发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有氐土师兄在此,这些都将不成问题!”心月狐看着氐土貉,而后眼神又移到众多仿佛遭了霜打的鹌鹑般,低着脑袋的弟子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氐土貉心领神会的大喊道:“你们一如既往,几人为一团队,先分散寻找灵药的踪迹,记住了万万不可大意。但凡寻到者,回去以后会奖励你们一份洗髓汤!好了,都散开吧!” 平生很快就发现了关兴的身影,愤愤大喊道:“二胖,给我站住,刚才小爷从天上掉下来,你为什么掉头逃跑!” “其实,其实……那是我对你的信任,平生是什么人,青龙坛未来的第一高手,若是我出手相助,岂不是坠了你的名声!” 关兴先是支支吾吾,而后话越说越顺,越说越理直气壮:“别说是从空中坠落这种小问题,就是湖中的蛇妖,相信你想弄死他,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你以为凭你的智慧,糊弄得了小爷吗!”平生一手捂着脑袋上的包,一手拍着关兴的小肚囊,恶狠狠的说道:“鉴于你此次的表现,存放在解语那里的三百两就当是小爷的医药费了!” “……那也太贵了点吧!” “还有你!”平生一脚就踹在爪黄飞电那肥硕的马臀上,气急败坏的吼道:“主子受难,你竟然逃之夭夭,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你……” “我决定将我的那三百两当成你的医药费,你看行不!”宋史抢先开口道:“刚才看你义正言辞的训斥氐土貉那老家伙,实在是太解气了,我对你的敬仰,简直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不错,有前途!”平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接下来要小心一点,洞天福地内似乎发生了变故,说不得会比以往更加的危险。先悠着点,让氐土阁的那班蠢蛋去当出头的椽子,咱们跟在后面捡便宜就行了。” 第二十四章 大地魔熊 平生说话从来都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哪怕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弟子,他也敢当着他们的面将他们叫做蠢蛋。此刻环顾四周,都是一群铁青着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同门弟子,其中尤以程武为最。 “咦,报告武怎么没让那条大蛇给吞了!难道是那大条蛇的眼神不太好使?还是说你的肉太臭,那条大蛇敬而远之?” “哼!”程武知道跟平生斗嘴,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够平生削的,唯有闷哼一声,带着一些同门弟子早早离开,免得再受窝囊气。 关兴解释道:“刚才实在是你游泳的姿势太有型,太风骚了,所以那条大蛇第一时间就追在你屁股后面,这才让程武捡回了一条小命!” “……孔子云,择其善者而从之,那条大蛇的眼光果然独到!”平生心里不平衡的感慨道:“说到底,小爷还是太善良了!” 看着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解语开口问道:“……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呀?” 平生掐着手指,摆出一副专业的神棍相,道:“刚才小爷掐指一算,发现东边大吉,咱们往东走,跟在程武的屁股后头,准没错!” 周围的人一阵无语,只有解语敢开口道:“可程武走的方向是西方呀!” “……这些旁枝末节咱们不用理会,干大事的人,只要大方向没错就可以了!”平生大手一挥,率先在前方开路。 走出没多远,平生就看到一些高达二十余丈的巨大树木,连忙上前几步,从树干上扒下几块灰褐色的树皮,炫耀的说道:“看看,小爷说的没错吧,这些可是榉木树!” “那又咋滴,你该不会想兼职当一下樵夫吧?这里可没有人跟你买柴禾!”关兴扣着鼻孔,不屑的说道:“就是把福地里所有的榉木都给砍了,也卖不了几个钱。咱们事先说明,这种苦力活你可别找我!” “鼠目寸光!”平生不满的瞪了关兴一眼,将几块榉木皮塞进宋史身上背着的布袋里:“拿好了,有了这几块榉木皮,到时候咱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将报告武给揍一顿!” 宋史半信半疑道:“哈,难不成这榉木皮是什么宝贝不成?” “咦,报告武他们停下来了,似乎发现了灵草。”关凤指着前方藏头露尾的几人,道“咱们快过去看一看!” 解语从银镯之中拿出一些药粉,分给众人,道:“先擦上这种避灵粉,能够掩藏我们身上的气味,利于藏匿!” 平生几人蹑手蹑脚的朝着前方走去,找了一处灌木比较茂密的地方藏了起来,轻轻的拨开草丛,露出一双眼睛,贼兮兮的的打量着前方。 “那是什么妖怪,体积也太大了吧!” “我知道,这种熊叫做大地魔熊,据传它能够汲取大地之力为己所用,实力强悍,防御力更是变态,在妖兽之中也是排名前几的厉害存在。”关兴得意的卖弄他的知识,口沫横飞的讲道:“看到那头魔熊守护的那株灵药没有,那叫地灵果,极为罕见,据传是炼制破天丹的必备灵药,珍贵至极!” 平生仔细的观摩着那头大地魔熊,只见它通体呈现土黄色泽,体型比起普通的野熊大了足足两圈,人立而起时,胸前那抹看似熊首的金黄胸毛轻轻的抖动着,有种不可侵犯的凌厉气势。而那株被关兴称为地灵果的灵药,高不过六尺,枝蔓通体碧绿,细腻如玉,枝梢上却接着一颗氤氲着土黄光芒的果实。 “报告武直接朝着这边来了,二胖你又能够直接说出这株灵药的效果和价值,想必你们不是第一次发现这株灵药吧!”平生斜睨着关兴,道:“要不然报告武那货早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告诉氐土貉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看到这株灵药!”被平生一语戳破,关兴坦白道:“那大地魔熊实力太强,就是两位长老联手也斗不过它,所以这株灵药一直没有人采取。” 关兴眼冒红光的瞪着那颗地元果,贪婪的砸吧着嘴巴,道:“平生,能不能想办法把那地灵果给取走。但凡武者,想要破入天人合一之境,除了水到渠成的实力以外,还要有很高的悟性,更要有一定的机缘,才能与天地交感,借用天地之力打破禁锢。若是能够服下那枚地灵果,将能使武者更加容易的破入天人合一之境。” 平生不屑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天人合一之境吗,哪还用得着借助外物!” 关兴翻了个白眼,道:“灵药对你没用,你当然会这么说了!” 关凤双目放光的盯着那颗地灵果,拉着平生的手,亲切的撒起娇来:“平生哥哥,我也想要地灵果!你不是说过,就是凤儿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给我摘下来吗。我现在就想要地灵果!” “……我说你们兄妹两也太看得起我了,两大长老联手都斗不过那头魔熊,小爷这小身子板,就是上去也不够它塞牙缝的!” “咦,那魔熊离开了!”平生指着那头魔熊道:“虽然它肯定不会离得比较远,但是咱们不妨跟上去,若是能够摸清它的生活规律,或许能够从中找出破绽来!” 几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大地魔熊身后,离开了那株地灵果约莫十五丈的距离,终于看到那头大地魔熊走到一棵通天大树下撒了一泡熊尿,而后哆嗦了一下身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回去。 “十五丈,十五丈应该就是那头大地魔熊瞬间能够往返的最长距离,否则那头魔熊不会轻易的远离那颗地灵果!”平生思忖道:“那么它平日里的食物又是从何而来?方才在那颗地灵果附近并没有看到其他动物的尸骸?” 解语解释道:“它已经修道有成,只要吞吐天地灵气,就能自给自足。而且这洞天福地的灵气,比起外界要浓郁很多,更加利于妖物修行。” “哦,那就行,小爷有主意了!”平生的眸子深邃的像是两汪见不到底的寒潭,嘴角噙着笑意,胸有成竹的说道:“送屎,去,拿个瓶子将那魔熊的尿液收集起来!” 宋史苦着一张脸,道:“……不去行不行?俗话说盗亦有道,咱们到这洞天福地里来收刮灵药已经够缺德了,总不能将熊尿也一块搜刮走吧,好歹留一些给氐土貉他们。” “让你去你就去!”关兴一听地灵果有着落,连忙推了宋史一把,道:“多大点事,还推三阻的,是不是个男人!” “干嘛要收集大地魔熊的尿液?”关凤不解的问道:“这跟地元果又有什么关系?” 平生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五章 惹是生非 平生几人在福地内四处转悠,接连发现了另外的几株灵药,但是全无例外的有妖兽守护,让他们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干瞪眼。 回到聚集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林中一片漆黑寂寥,鸟鸣之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凄厉而尖锐。更加恐怖的是林中蚊虫遍及,叮得众多弟子不敢在林中久留,全部退到了湖边,扎营生火,并且点起了艾草驱逐蚊虫,这才有心思将各自打来的猎物处理干净,料理起自己的晚膳。 “平生,你们从哪抓来的这许多野兔?”心月狐一袭白衣,面带微笑,走到平生身旁坐下,亲近的说道:“如今弟子们的食物不是很充足,让一些兔子给他们如何?” “那怎么行!”平生将传说中的美人计直接给无视掉,口中咬着一只烤山鸡的胸脯肉,吃的满嘴肥油,全然不顾周围弟子那虎视眈眈的目光,毫无形象的说道:“这些兔子在那群蠢货眼中就是一顿晚膳,在小爷眼中,一只兔子堪比一株灵药。想要的话,直接拿灵药来换,否则免谈!” “这货脑子不会是被驴踢了吧,一只兔子开价一株灵药,还真敢说!趁火打劫也没有这么过分的!” “算了,看他那副样子,脑满肠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被噎死!” “哼,要是在洞天福地里出了什么事情,大家就当没看见好了,看他一个人还如何得瑟!” 周围的弟子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愤愤不平地方咒骂着。当然,这些咒骂很快就引起了平生的不满,顺手就将手中的鸡骨头砸了过去,惹得那边的弟子狂叫连连,一些脾气大的更是捡起地上的石子扔了回去,却不幸砸中了其他无辜的弟子,继而引起他们的叫骂和反击。 一时之间,辱骂之声不绝于耳,石头纵横如雨,打得青龙坛的弟子嗷嗷大叫。 平生瞅准了时机,拿出装着大地魔熊尿液的瓶子,朝着氐土貉坐的位置砸了过去。瓶子选中的位置十分的巧妙,正是氐土貉身后衣襟下摆的地方,倒也不会引起氐土貉的过分关注。只是当瓶子碎裂,从中流出的浊黄液体带着的些许异味,让他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都住手,大家师出同门,如此打闹,成何体统!” 氐土貉还是挺有威慑力的,至少坐在他那边的弟子,全部停下了手,而平生达到了目的,也懒得再跟那群人计较。 氐土貉走到平生前方不远处,忍着怒气道:“你给我收敛一点,如今大家同被困在此处,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不要太过分了!” “困,也只有蠢材才会提这个困字!”平生斜睨了氐土貉一眼,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高声道:“你是不是想说洞天福地只会保持开放一个月的时间,而门户又在半空,下方有蛇妖虎视眈眈,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面,出不去了!” “哼!”氐土貉看到周围的弟子全部竖起了耳朵倾听,怒哼了一声,也不否认。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认为!” 平生不屑道:“一群人在这里呆上二十几天,没有一人返回,青龙坛内的长老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派人前来探查?若是探查的人进来以后又没有出去?会不会把青龙也给惊动进来?青龙进来了以后,一条蛇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我看呐,你们这群傻子,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会在一旁杞人忧天,自个吓唬自个!” 氐土貉和心月狐被平生说的面色一红,后面的那些问题他们的确没有考虑过,只是沉湎于出不去的忧虑之中,如今被平生一语点破,顿时觉得心情格外的畅快,就连平生的无理他们也懒得计较了。周围的弟子,同样是将心中的石头放下了,面色欢愉的各自交谈起来。 心月狐颔首道:“不错,只要找个弟子守在这湖泊边,待到有长老下来时,将这里的一切情况告知就可以了!” 平生闻言,凑上前去,十分热络的提议道:“心月师叔,我个人觉得这种光荣的任务还是交给报告武比较好,他比我在关府养的那条看门狗有用的多了,由他来看着上面的那道门,准没错!” “你……”众人一阵莞尔,程武则是面黑如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骂成是一条狗,这种羞辱,他如何能够咽下。奈何平生是出了名的难缠,若是单挑,他又不是对手,若论斗嘴,那纯粹是自讨苦吃。 “吃饱了,小爷要练功了!”平生胡乱的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嘴,对着关兴和宋史嘱咐道:“看好咱们的兔子,一只兔子可是一株灵药,可别让什么饿疯了的野兽给叼了去!” 平生说完,当即盘坐在篝火前,闭上双眼,催动着体内的真气缓缓的运转起来。 很快,那真气就充盈得溢出了经脉,浸透血肉的阻隔,融入了周身的骨髓之中。 此时,平生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神识全部沉浸在体内骨骼里,主导着那些溢出的真气,形成一把把精致小巧的铁锤,将周身的骨骼,当成一块块淬过火的钢铁,不断的敲打着,不停的将骨骼之中的杂质从中剥离出来,通过血肉经脉,穿过毛孔,排除体外,形成一堆堆细小乌黑的秽物,黏连在肌肤上。 平生从入定状态之中醒来,闻着周身散发的味道,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十分自恋道:“小爷真是太有男人味了!所谓的纯爷们,莫过于此啊!二胖,你们躲那么远干什么,难道是自行惭秽?” “……这货的脸皮简直就是刀枪不入!” 平生本想到湖里洗刷一下,可是一想到湖中还盘桓着蛇妖,这才不得不重新坐下,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让那“男人味”更好的散发出去,熏得周围一些正在用膳的弟子大倒胃口,怒骂连连。 不过别人是骂是讽,平生都不会放在心里,依旧继续打坐,修炼起拥有锤炼血脉之力的皇极书来。 这套法决一经运转,平生倒不觉得有什么,周围的弟子,包括氐土貉和心月狐,全部目瞪口呆目的看着平生。 盖因此时的平生,随着皇极书在体内运转,激发血脉之力的潜能,他的身体便如同一个小型的漩涡,浑身的毛孔翕张,仿佛一张张小巧的嘴巴,不停的吞吐着天地灵气。而随着翕张过程的紧凑,天地灵气大量涌来,徘徊在平生身周,仿佛化为一团蠕动的乳液,将平生包裹其中,慢慢的浸入他的体内。 第二十六章 偷采灵药 一套皇极书运转下来,平生只觉肉身像是变得更加的强大了,尤其是双目,隐隐有种与心灵相互牵连的错觉,似是因为不断的得到血脉之力的滋养,已然与他的肉身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舒坦!”平生心满意足的开口呻吟着,待到他睁开双眼,看到四周那不可思议的目光时,不解的说道:“都他娘的看着我干嘛!虽说我长得貌胜宋玉,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可是你们这么赤裸裸的崇拜目光,还是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的!” 过了好长一会儿,心月狐才开口问道:“……你,刚才在修炼道法?” 平生白了她一眼,道:“武宗的真气和道家的灵气是不能兼容的,这是傻瓜都知道的事情,小爷还没活腻呢,哪会拿自个的性命来开玩笑!” “那你……刚才……”心月狐迟疑道:“的确是在吸纳天地灵气,那是道家才会的修行法门!” “那叫锤炼血脉之力,小爷的来头可是大的惊人的!你们最好自觉一点,有什么天材地宝要在第一时间拿出来孝敬小爷,所谓的雪中送炭可要远比锦上添花有用的多!”平生大言不惭的说道:“还有,记得以后不要得罪了小爷,否则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众人直接将他后面的话给忽略掉了,倒是很好奇他口中的血脉之力是怎么回事,纷纷围着氐土貉和心月狐询问起来。 “解语,我发现在这里修炼要比在外面快捷许多。”平生兴奋的说道:“你看,要不咱们在这里逗留个几年,待到小爷神功初成,再带你们抢尽天下奇珍异宝,就是将灵丹妙药当成饭吃也不在话下,你们看如何?” 解语也刚从入定状态之中醒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才不要呢,我已经问过二胖了,这里除了妖兽和灵药之外,什么都没有,要是在这里呆上几年,我会疯掉的!” 天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周围的景物朦朦胧胧,湖泊远山,树林天空,仿佛隔着一层轻纱,看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些弟子习惯性的走到湖边洗刷,尤其是氐土貉也去了以后,看得平生既兴奋又紧张,心中在嘀咕着那条蛇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叼走几个弟子当早膳。 然而氐土貉都离开了,那条该死的蛇妖却始终没有出现,让他不得不垂头丧气的,心中大喊,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除了平生捉到的那几只兔子,其他的人猎物在昨晚就用光了,早上却是不得不空着肚子进行狩猎。平生几人也按着昨天记忆之中的路线前去寻找那些发现的灵药。 关兴心中一点底气也没有,弱弱的问道:“平生,你确定要靠我们几人自个去采灵药吗!” “那是当然,采药这种小儿科的事情,怎么好劳烦氐土貉那老家伙呢!”平生理所当然的说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那只看守冰月花的豺狼才是重点,重点当然要交给氐土貉去应付了!” 宋史道:“可是这样一来,冰月花还不得落入氐土貉囊中?” 平生道:“去,送屎,去给氐土貉送个口信,就说咱们发现了冰月花,让他速速过来!” 解语问道:“跟我实话实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知不知道,野兽之间有一种规则,那就是用尿液或者气味来划分自己的领域。在那种领域之中,弱小的动物,诸如兔子山鸡之类的可以进入,而强大的动物一旦进入,则会被视为挑衅,争夺领土。领主先会大声吼叫示警,若是侵入者不退走,彼此之间将会是一番十分惨烈的厮杀!” 平生的笑容,带着三分阴险,三分狡诈,三分残酷,看得关兴和宋史暗暗心惊,知道这厮定是在开始算计氐土貉了。 “二胖,你不是一直都想骑骑爪黄飞电吗,现在小爷给你一个机会!” “呃,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想,如今细细思来,所有的马不都一个样吗,有啥区别的!” 关兴看了看屁颠屁颠的跑去向氐土貉传递信息的宋史,又瞅了瞅前方那头守护在冰月花旁,目光凶恶阴冷的豺狼,浑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道:“还是留给你自己骑吧!” 平生威胁道:“嗯?二胖,你不想帮凤儿弄地灵果了吗?” 关凤一听跟她的地灵果有关,立刻摆出一副鄙夷的脸色瞪着关兴,道:“二哥,让你骑一下马,又不会要你的命,你怕什么!” “凤儿,你别被平生给骗了,他哪有那么好心,分明是想让你二哥我来当诱饵!” 关兴正说话间,那头豺狼忽然站了起来,昂首向天,高声的咆哮了起来。 “时候到了,快把他引开!”平生推了一把关兴,将他撵到爪黄飞电的马背上,又在已经成精,战战磕磕的爪黄飞电的马臀上踹了一脚,将它踹进豺狼的视线之中:“快把它引到氐土貉那边去。” “平生,你这王八蛋,我跟你没完!”关兴和爪黄飞电瞬时曝露在豺狼的视线之中,不用关兴催促,爪黄飞电撒开了脚丫子就往后逃,关兴嘴上虽是叫嚣着不配合,仍是将手中又硬又冷的石头砸向了豺狼,勾起了它的怒火,将它从冰月花旁引开。 “好,是时候了!”平生快速的从灌木丛中跑出,身形如箭般冲向那株冰月花,出手迅疾的将那朵状似弯月,叶若寒星,散发着微弱寒芒的花瓣连枝折了下来,交给解语,让她收进银镯中,以免败露。而后又麻利的从枝干上摘下一片叶子,绑在关凤手上的兔子上,将它朝着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任由它逃之夭夭。 “嗷……”平生刚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一声凄厉愤怒的狼嚎,赶忙拉着解语等人又藏进了灌木丛中,一脸紧张的看着身上带着几许焦痕,气势汹汹的折返回来的豺狼,大气都不敢闯上一下,生怕惊扰到它,致使前功尽弃。 看到那豺狼循着冰月花叶片的气息,朝着兔子的方向追了下去,平生这才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拉着解语等人迅速逃离了豺狼的领地,以免发现上当受骗的豺狼,折返回来找他们算总账。 第二十七章 妖兽暴动 平生几人一路逃窜,很快就与前来采集灵药和氐土貉和心月狐汇合了。 关兴和宋史,看到平生几人安然无恙,而关凤手中的兔子不见了,两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明白冰月花已经到手了。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氐土貉十分的狼狈,左手上还带着一团血迹,看情况是挨了豺狼一下,此刻看到平生,他不由疑问道:“为何那头豺狼总是盯着我不放,与你有没有关系?” 平生丝毫没有做了亏心事让人揭穿的羞赧,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废话,总共就你们两个能打的,换了小爷是豺狼,也定然不会对貌美如花的心月长老下手,不揍你还能揍谁!” “氐土师兄,先去找冰月花,那种灵药可是炼制易血丹的重要材料!” “心月师叔不用去了!”平生开口道:“冰月花是我们发现的,也是我让送屎去通风报信的,怎知那头豺狼忽然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还好关兴够义气,替我们引开了它。而我们想趁机摘取冰月花的时候,大地魔熊突然越界而来,当着我们的面将冰月花给叼走了!” 氐土貉狐疑道:“冰月花乃是水属性的灵药,大地魔熊要来何用?” “你问我,我问谁去!”平生没好气的说道:“修行到了他们这种地步,早已开启灵智,说不定是大地魔熊拿着那灵药去找别的妖兽换宝贝呢?” “一派胡言……”氐土貉话音刚落,那豺狼又再次出现了,嘴角带着血迹,还有一些兔毛,双目呈现丝丝缕缕的血光,恶狠狠的盯着氐土貉。 平生心有所感,赶紧拉着解语和关凤,躲到氐土貉身后,十分慷慨大方的将这个被妖兽惦记,风光出头的机会让给氐土貉。 那豺狼知道心月狐和氐土貉联手,不是它能抗衡的,凶恶歹毒的双眼,只是死死的盯着氐土貉,直看得他老人家心神不宁,背上发毛。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道理,氐土貉自然是不用平生来教导的,当下怒喝一声,持刀而上:“孽畜,今日留你不得!” 那豺狼极为滑溜,在氐土貉动手之时,迅疾的钻入了灌木丛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声凄厉怨毒的嚎叫,久久徘徊在山林中。 “喂,按照规矩,发现了灵药踪迹,不管有没有成功摘取,可是要奖励一份洗髓汤的!”平生恬不知耻的叫到:“送屎,回去以后别忘了到了氐土阁领取,有心月师叔作证,料他也不敢耍赖!” 众人一阵无语,尤其是关兴和二胖,对平生的无耻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非但将氐土貉当成了挡箭牌,让他在前面打生打死的吸引火力,还要讹他一份洗髓汤,做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哼!”氐土貉扫了平生一眼,一拂衣袖,转身就走,实在不愿与平生共处一地,以免被活活气死。 心月狐大有深意的瞅了平生一眼,同样转身就走,今日的事情,若说两人心中没有疑惑,连平生自个都不信。 尝到了甜头的关凤,笑得双眼都快看不到瞳孔了,兴奋的催促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先去取我的地灵果!” “慢慢来,好东西总是要留到最后的!”平生胸有成竹的说道:“氐土貉那老东西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你们若是再去叫他,他未必肯来。走,咱们去忽悠报告武,让他帮我们传递灵药的位置,去将氐土貉那老东西给吸引过来!” 平生几人细心的策划,利用完了程武以后,又将平时看不顺眼的弟子都给算计上了,将他们变成了一根麻绳,绑在氐土貉的鼻子上,牵着他不断的与各处妖兽厮斗,他们几人则是顺利的作案成功,将火元果、火风花和龙涎草等几种灵药收入囊中,心满意足的往湖边的聚集地走去。 “嗷……”一声愤怒欲狂的咆哮在山林之中回荡着,其中的滚滚凶煞之气,听得平生心肝发颤。 平生弱弱的问道:“这他娘的不是大地魔熊的声音吗?一天吼两回,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所谓的两回,第一回自然就是那些被窃取了灵药的妖兽,循着大地魔熊的气味找到他的领地去讨说法。这自然惊动了它老人家,奋起神威将入侵的妖兽击退在领地的边缘处,然而待它得知地灵果被窃,赶回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将周围肆虐得惨不忍睹。 当然,大地魔熊不会就这样认孬的,它又找上了那些结伴去找它晦气的妖兽,待到它们之间交流清楚原委之后,知道是同一个人类带着大地魔熊的气息入侵它们的领土,将它们引开,而后窃取了它们的灵药,这才发出第二声震天动地的嘶吼,直将湖边的众多弟子吓的胆战心惊,亡魂皆冒! 关兴颤颤道:“平生,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次玩大了!” 宋史手脚发抖的应和道:“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说不定氐土貉那老东西会死在这里!” “关我们屁事,那老东西敢得罪小爷,他家的祖坟不是冒黑烟,而是直接化成黑水了。有如今的报应,再合理不过了。咱们就权当看戏,如果他们打的好,到时候丢几个铜板给它们也就是了。” 平生几人蹲在粗壮的榉木树杈上,放眼远眺,只见群妖暴动,那些被平生成功窃取了灵药的妖兽,此刻众志成城,全部像是打了鸡血般撵在氐土貉的屁股后面追着他不放,扬起的尘土高达六七丈,遮天盖地,兽吼之声不绝于耳,场面蔚为壮观! 氐土貉不用猜也明白了究竟是谁在暗中搞鬼,心里早就将平生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奈何此刻被那群妖兽追着不放,性命危在旦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暂时将平生的事情放在一边,撒开了脚丫子玩命的逃跑! 起初心月狐还跟氐土貉一起联手抵抗,然而妖兽太多,就是他们两也吃不消,只有分开逃跑。 待到心月狐发现所有的妖兽全部冲着氐土貉去,心中虽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疑惑却是更甚了。看到平生悠哉悠哉的站在十余丈高的树杈上,口中啧啧有声的品评着氐土貉哪个逃跑的姿势更加的帅气,哪个懒驴打滚的角度更加的有韵味时,若是还不明白其中的蹊跷,那她可就算是白活了一把年纪。 心月狐跳上枝杈,单刀直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跟你没关?” “这不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吗!”平生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理直气壮的说道:“氐土貉那老家伙太贪心了,一天之内接连关顾了八头妖兽的巢穴,致使它们的灵药失窃,引发了众怒,遭到了追杀,怨得了谁啊!” 心月狐没有心思跟平生扯皮,直言道:“……赶紧想想法子,再这样下去,他会有性命之危!” 平生想都不用想,张口就说:“让他跳到湖里去,这是唯一的法子,妖兽都不识水性,定然不会追下去!” 心月狐自然明白平生的意思,奈何她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好纵身而下,朝着氐土貉飞奔而去:“师兄,快下水躲避!” 氐土貉正在焦头烂额,性命堪忧之际,听到心月狐的话,虽然平时不是很对付,此刻却也别无选择,甩开了妖兽的追击,纵身跃入了湖泊中。 “轰……”水花溅起十余丈高,看得平生直咂舌。当然,这水花不是氐土貉弄出来的,而是早就被岸上的热闹景象惊扰,蛰伏一旁的蛇妖,看到氐土貉自投罗网,纵身而起溅开的浪花。 关兴看着在水中扑腾的氐土貉,看着迅疾扑动的蛇妖,暗自咽了口口水,道:“……平生,你这是想把他往死里整啊!” 第二十八章 山海来客 “错啦,恰恰是指给他一条生路。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氐土貉那老家伙。真要是没有了生路,他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利用青龙坛的弟子来拖住那群妖兽,好让他脱身。一旦他这么干了,便会撕破脸皮将我们也干掉,那可就划不来了。” 平生思忖道:“而且让他跳湖,最重要的是洗掉他身上的证据。今日之事,只要他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不难想通其中的关键。到时候咱们昨晚借机洒在他衣摆上的大地魔熊的尿液,反而会成为他控告我们的证据。而今到了湖里那么一闹,别说是什么证据了,就连他想秋后找我们算账的心思都没有了。” 平生望着湖中腾挪翻转,与蛇妖斗得惊天动地的心月狐和氐土貉,忧心忡忡的说道:“此刻他满脑子的念头定然是如何的离开洞天福地,而若是他胆敢离开的话,岸上的妖兽定然会将怒火洒在青龙坛的弟子身上,到时候咱们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关兴一听,顿时连看热闹的兴趣都没有了,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急什么,还不到时候呢,再看一会儿!”平生吩咐道:“送屎,你去通知岸上那群看热闹的蠢货,让他们赶紧离开,到深山老林里躲上个十天半月的再出来。不要惊动那群妖兽,否则他们会死的十分的难看!” “天人合一之境,可惜啊!”平生啧啧有声的盯着通体化入雷霆之中,只是堪堪对着蛇妖进攻了两次之后就被迫显出真身的氐土貉,轻蔑的说道:“比起赵叔和黄老将军,他们差的不是一般的远,否则蛇妖早就成为小爷的蛇肉羹了!” “那是,天人合一之境,可谓是大浪淘沙的境界,根据武者的天赋根骨,肉身体魄的综合素质来鉴定,绝对有着天壤之别。像赵叔和黄老将军那样的,千百年也难出一个,像氐土貉那种老家伙一般,只能勉强与雷霆相合,进行短暂攻击的比比皆是。” 关兴道:“看着吧,他们两很快就会落败了。与人类想比,妖族的肉身体魄要强大很多,尤其是蛇妖这种道行明显已经足以支撑它化为人形,却依旧选择保持兽形的妖怪,所能借用的天地灵力更加的庞大持久。若是不能在五招之内解决妖兽,一般武者都会选择退避。也就是他们两的处境十分的微妙,进退维谷!” “什么进退维谷,还不是夹起尾巴逃跑了!”平生看到氐土貉再次融入雷霆之中,化为一抹闪光狼狈不堪的朝着空中的门户逃去,急忙带着解语等人从树杈上跳下来,一头扎进了莽莽山林里,以免逃得稍慢,被无处发泄怒火的妖兽给惦记上。 看着人生地不熟的山林,宋史底气不足的问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还去采药吗?” “送屎,你该不会真的想去送死吧!”平生白了他一眼,道:“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那群妖兽定然会四处转悠找我们的晦气,小爷都恨不得挖个地洞深深的藏起来才好,你还敢想着继续去偷其他妖兽的灵药!” 关凤提议道:“那正好把我的地灵果给炼化一下,让我服用掉!” 关兴自告奋勇的在前领路,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保证道:“我知道个好地方,那里有一处很深的地下洞穴,咱们藏在那里,绝对安全!” “祸害了那么多的兔子,咱们这回也要当一回兔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 平生驻足在一处洞穴入口前,洞口开在一座小山脚下,约莫一人多高,覆盖着一些长势旺盛的爬山虎,洞穴内有凉风悠悠的吹出,显然这处洞穴另有出路,藏进里面倒也不怕会被妖兽堵死。 洞穴的甬道很是深邃,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能看到另外的几条岔路,而且洞穴变得愈来愈高,甚至还有一些钟乳石倒悬而下,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水珠。洞壁上逐渐出现一些不知名的矿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将洞内映照得五彩缤纷,光怪陆离。 “这可是我发现的好地方,干燥,凉爽,安全!” “安全倒是未必!”洞内的光线虽然比不得外边,平生的重瞳在视力方面也及不上赵统的明秋眼,可是他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到洞穴内的景象,尤其是前方洞壁角落下盘坐的一道身影。 “呔,老头,这洞府可是小爷的私人领地,你为何擅自闯入!”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紧张,怕又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化形妖兽。 角落中的老者,白发苍苍,面色枯槁,像是即将油尽灯枯。此时他幽幽的张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深邃而又幽暗,带着一种岁月的沧桑和久远,直直的盯着平生,宛如有种奇特的魅惑之力,看得平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老者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直视着平生,声音带着些许的惊诧和颤抖:“是那人的后代?” 看这老头的情形,不死也是直接残了,这些天的对手,一个个强的要命,终于碰到了一个软柿子,真他娘的爽!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这话果然一点也没错! “那人?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要么是这人,要么是那人?老家伙你口中的那人又是哪人?闯入小爷的私人领地,非但没有回答小爷的问题,还敢带着小爷绕圈子,看来你是活腻了!” 解语见平生挽起袖子,打算上前教训那个胆敢私闯他洞府的老者,急忙提醒道:“平生,不要过去,他身上有很强的巫力!实力估计不会比青龙弱!” 平生眼尖,早就看到那老者身前衣襟的斑斑血迹,而且老者的神色像是随时都要挂了一样,这才有胆量直呼他为老头,而今听解语这么一讲,顿时谦逊道:“呃,我也没想跟他动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尊老爱幼乃是我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只是看他连站都站不稳,想过去帮他搭把手而已!老先生,你没事吧?” 那人调侃道:“怎么,不叫老头了!” 平生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咱不是没读过书吗!乡下人不兴老先生的称呼,一般都是直接叫老头!听解语说你有巫力,想必不是寻常人物,这才叫你一声老先生?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到此有何贵干?” “老朽名叫巫咸。正如小姑娘所言,是一个巫师。曾经为黄帝公孙轩辕效力过,来自山海界!” 第二十九章 骗取灵丹 巫咸起身对着解语施了一个古礼,那姿势很别致,左手按在胸口处,右手从天灵盖处往右侧滑落,而后身躯微微前倾,有种神圣和优雅的韵味,而解语竟然也能熟练的使出这种礼仪,倒是让平生有些诧异。 关兴嘟囔道:“老头还真敢掰,效力过黄帝,黄帝那是多久以前的人物了!”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在瞒着大家,如今不得不跟大家坦白了。”宋史也阴阳怪气道:“其实我复兴公孙,小名叫轩辕,以前大家都会很尊敬的称呼我为黄帝大人!” 解语警诫道:“你们不可胡说!老人家的确是巫师,而且已经存活在世很长的时间了,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岁月的气息。就像是,嗯,就像是,树木身上的年轮一样清晰,不会有错的!” “解语说的不错!我相信他,因为他知道我的先辈!”平生同样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先生,在我们这边有个习俗,但凡前辈第一次见到晚辈,都会精心准备一件礼物相赠。不知老先生打算将什么赠送给晚辈?” 关兴愤愤不平道:“靠,太无耻了!这跟横刀明抢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老大!”宋史一脸崇拜的说道:“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或许你并不是老朽认识的那人的后人,以他的性子,无论如何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厚颜无耻的传人!” “说实话,晚辈的确不曾怀疑过老先生的话语。” 平生郑重其事道:“这处洞天福地乃是青龙坛所有,入口则是开在青龙坛的演武台上,外人无论如何都进不来。而此地的妖兽也出不去。此地既然没有人族居住,妖兽自然不会化身为人族的模样,更不可能穿上人族的衣饰,所以老先生定然是自别处进入此地。而再联想到我们进入此地时入口发生的异常,一切也都不言而喻了!” “嗨,老先生虽然无心作恶,然而却因你的擅自闯入,害的我青龙坛数位师兄弟惨死在入口处,实是造孽啊!”平生一脸感概,一脸唏嘘,一脸伤痛的说道:“想那些人,也有父母家小,也有美好前程,也有各自梦想,却因老先生的不请自来而丧命……” 平生的声音渐转低沉,带着几分呜咽,带着几许的凄凉,声泪俱下道:“只是想想,我这心,就觉得刀割般的痛,恨不得以身相代。” “我想替他们肩负起抚养家小,为老送终的责任,奈何人力单薄,养不起那么多的人。此次进入洞天福地,又遭逢妖兽作乱,采不到半株灵药,换不得银钱,无法养育那些嗷嗷待哺的幼童,瞻仰那些垂垂老矣的长辈,我这心,实在是太痛了!” 关兴看着平生痛苦得以手拍击着洞壁,目瞪口呆道:“境界啊!” “我勒个去!”宋史同样虔诚的在一旁观摩着,双眼放光道:“差点连我都信了,人才啊!” “嗨,老朽此次强行打开山海界与这处洞天福地的衔接,的确是欠缺考虑,奈何形势不等人啊!对于造下的罪孽,老朽心有遗憾,奈何往事不可追,事成定局,徒悔无益!” 巫咸长吁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交给平生道:“这是老朽炼制的回魂丹,任何重伤垂死之人,服下此丹药,都可挽回一命,堪称价值连城,你将他拿去卖了,换成银两,抚恤那些因老朽而丧命之人的家属吧!” 平生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快速的接过那瓶回魂丹,心里那个爽快就不用提了,脸上却带着戚戚之色,道:“如此,我就代替那些孤儿寡母,谢过老先生了!” 巫咸不知道平生的底细和真假,解语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迟疑着开口道:“前辈,这……” “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说句难听的,连睫毛都空了,又岂会不知。奈何的确有人因老朽而死,这点老朽在来时就已占卜得知,送出此灵丹妙药,不过是让老朽图个心安罢了!” “老先生还会占卜,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平生双眼放光道:“老先生,不如你帮我占上一卦,看看我除了解语以外,剩下的两妻四妾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们?还有,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天底下最富有的人!” “登徒子!”解语嗔怒的瞪了平生一眼,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做你的妻子了!” “你的一切,老朽都算不出来。这个世上,总有些生灵,超脱在天道之外,自然无从琢磨他们的过去和未来!” 平生心情大好,自然毫不吝啬马屁:“听听,听听,这话听着就叫人舒坦,超脱在天道之外,这是多少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结果!老先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上知过去五千年,下知未来五千年的大人物!” 解语问道:“却是不知老先生口中的形势不等人又是怎么回事?” “山海界中,主掌西方的天帝少昊遭遇九黎魔族之中暗影族的王者刺杀,性命危在旦夕,其继承人对于帝位虎视眈眈,加上九黎魔族不甘被奴役,时时准备反扑,山海界的西方已是风雨飘摇,战乱在即。” “老朽此次来此洞天福地,就是占卜得知不死之树甘木就在这里,故而冒险前来,打算炼制起死回生之药,救回少昊,平息山海界西方的动荡,以免令苍生陷入战乱流离之中,血染山海!” 平生双目瞪得极为滚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迫切的问道:“老先生,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药!” “老朽也不知那算不算是起死回生之药!很久以前,老朽曾受天帝之命,以不死之药将被贰负和危杀死的窫窳救活。只是救活之后的窫窳,却成了一头凶暴食人的恶兽!不知是不死之药功效不足,还是窫窳的真实本性如此!此番老朽不敢再以不死之药冒险,唯有采集甘木,另外炼制起死回生之药,至于成与不成,就看天意如何了!” 平生恬不知耻道:“老先生,不知甘木在何方?受了你的回魂丹,晚辈无以为报,愿意帮你去取甘木!” “呵呵,你倒是有心了!”巫咸似笑非笑的看着平生,道:“甘木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碰触的,等你身上的封印解开之后,老朽自然会告诉你甘木在何方!” “老朽身有血腥之味,容易将仇敌招惹至此,此地便留予你们,老朽告辞!” 巫咸说完,整个人就化为一抹轻烟,袅袅的消散在平生的视线之中,徒留平生在那里跳脚大骂:“死老头子,跑得还真快,身上的油水还没榨干呢,暴遣天物啊!” 第三十章 炼制丹药 洞天福地的面积太过广袤,没有甘木的具体位置,平生相信就是让他穷尽一生的时间搜索,也未必能够找到,当下只得按耐住心性,在洞内打坐练功,消磨时间。 “什么味道这么香!”平生刚刚修炼完皇极书,鼻间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芬芳,像是小蛇一般钻入他的鼻孔里,馋的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平生睁开双眼,只见解语正盘坐在一只三足两耳的青铜鼎前,手中掐着法决,巫力流转,绿芒滔滔不绝,如水般往青铜鼎下浇灌而入,化为缓缓跳动的火焰,慢慢的熬炼着鼎内的灵药。 “真香!”平生故意闭上双眼,循着香味嗅到解语身前,而后沿着解语脖颈间细腻香滑的肌肤轻轻的蹭了几下,只觉温软如玉,幽香袭人,无比的销魂。那猥琐享受的表情,引来关兴等人的严重鄙视,最后更是让关凤拎着后衣领给扔到了一边去。 解语面色通红,像是笼罩了一层霞光,恶狠狠的瞪了平生一眼,而后又从左手的银镯上取出一株冰月花,投入青铜药鼎里熬炼。片刻之后,冰月花的灵性慢慢化开,洞内开始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带着些许的凉意。 平生深吸一口气,只觉那雾气之中,仿佛还有种薄荷的清凉,提神醒脑,令他感到精神焕发。 解语慢慢调控手上的巫力,绿芒渐转黯淡,仿佛火光收缩,牵引着洞内的雾气,慢慢的回笼到青铜药鼎附近,渐渐被吸回鼎内,使得整只药鼎轻轻的颤动起来。 “可以了!”解语手中法决变动,收回巫力,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俨然炼制这一炉的丹药,对她巫力的损耗也是颇为严重。 “有几颗,总共炼出了几颗冰魄丹!”关兴仿佛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冲了出去,刚刚碰触到青铜药鼎的盖子,双手顿时被烫的红扑扑的,就像是烧熟了的猪肘子,疼得他嗷嗷直叫唤,同时也让跟在他身后的关凤和宋史收回了探出的双手。 “大惊小怪,不就是冰魄丹吗,小爷视之如粪土!”平生凑到解语跟前,用手中的袖子轻轻的帮解语擦拭额角的汗珠,道:“别跟那群土包子一般见识,没得丢了咱们的人!” 解语看了看平生,什么话都没说,想起方才的旖旎,脸上经不住又是一红,仿佛灼灼其华的桃花,看得平生又是一阵出神,很想在那张恬静美丽,香喷喷的小脸蛋上亲一口。 关兴叫嚣道:“什么叫视之如粪土,还不是因为丹药对你没用!” 宋史附议道:“就是,一会儿你就看着我们如何提升功力,静静的在一旁嫉妒吧!” “嗯!”平生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顿时令两人如同寒风中的鹌鹑,瑟瑟发抖,担心让这小人惦记上,一会儿给他们使绊子。 “二胖,送屎,这都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了,妖兽想必也都散了。你们两到湖边去看看,要是青龙来接人了,咱们就先离开,好好的到外面吃喝玩乐几天,以后再来光顾这里!” 关兴嘟囔道:“明天再去不行吗?或者先等我炼化了冰魄丹也行啊!” 宋史也小声的建议道:“要不咱先把丹药分一分?” “让你们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平生的皮相当的厚实,压根就不怕烫,一把掀开药鼎,拿出玉瓶将鼎内十三颗散发着丝丝寒气,洁白晶莹的丹药装入瓶中,看到关凤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这才抓过她的小手,倒出两粒在她的掌心上,温和的笑道:“来,凤儿,这是给你尝鲜的!” 关兴厚着脸皮凑了过来,献媚道:“先来一粒,我立马就走!” 宋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给我一粒灵丹,以后你让我撵鸡,我绝不打狗!” “瞧你们两那熊样,也就这点出息!” 平生还是十分大方的用两颗冰魄丹将两人给打发了出去,而后学着关兴那熊样,屁颠屁颠的跑到解语面前,倒出丹药献媚道:“来,解语,尝尝味道如何?别光顾着炼丹,巫力消耗太多总是不好的,得多注意补补!” 关兴和宋史两人站在洞口,不屑的看着平生,报复道:“瞧你那熊样,也就这点出息!” “滚!”平生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玉瓶扔了过去,待到反应过来以后,立马就追了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冰魄丹捡了回来,又捡起地上一块碗口粗的石头,朝着关兴和宋史的背影砸了过去,气哼哼的咒骂道:“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解语和关凤服下两颗冰魄丹,全部闭目打坐,静静的化开丹药中的药性精华。 淡淡白光,缓缓的在两人的体表流转着,仿佛无数晶莹细腻的雪花,覆盖在她们柔嫩红润的肌肤上,将她们点缀的犹如两尊世上最为完美的塑像,一时竟是让平生看得痴了。 解语修炼的巫术平生并不清楚根底,无法揣摩她此刻的进境,倒是关凤与他同为青龙坛的弟子,修炼的功法又是相同的,更是同为后天淬骨境界,此刻她的反应,平生却是看得极为明白。 但见她裸露在衣襟外的肌肤下,骨骼血肉竟像是透明般,体内的真气如江河般不断的流淌着,滔滔不绝的溢出经脉,透过血肉,涌向骨骼之中。 细密的雷电渐渐滋生,萦绕在骨骼周围,仿佛一把把小型的雷霆之锤,不断的轰击着她的骨骼,将其中的一些杂质剔除掉,使得她的骨骼像是缩小了一圈,而后在真气的不断滋养下,又慢慢的茁壮起来,回复了原来的大小,只是那骨骼却显得更加的晶莹璀璨,仿佛昆山之玉雕琢而成,美轮美奂。 时间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解语率先从入定状态之中醒来,关凤则依旧沉浸在炼化灵药之中,俨然两枚冰魄丹内蕴含的灵药精华,绝非她一时半会儿能够吸收完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吸收完药性精华,关凤将比他率先一步破入磨皮境界,这让平生严重的感到了心里不平衡,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当平生看到解语拿出一颗冰魄丹喂给爪黄飞电时,忽然觉得做人他娘的还不如做马来的痛快。更让平生气不过的是爪黄飞电吃了冰魄丹之后,还不忘在他面前转悠,用充满鄙视和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最后还不忘在他眼前晃动着它肥硕的马臀。 很快,宋史去而复返,高声的在洞外喊道:“老大,你果然料事如神啊!不止亢金龙来了,连青龙也出动了,很多弟子都被接回去了!” 第三十一章 唇枪舌剑 上 “二胖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他被师傅打发回去巡守青龙坛了!”宋史进了洞穴,口沫横飞的讲道:“平生,这次咱们青龙坛可是大动了一回干戈,除了青龙,门中的七大长老总共动用了六位,就剩下房日兔长老坐镇青龙坛了。之前的那些妖兽可就惨了,死的死,逃的逃,就连大地魔熊都被青龙给剥了皮,如今正放在篝火上烤着呢!” 平生乐呵道:“那咱们回去岂不正好赶上了享用晚膳的时间!”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氐土貉那老东西被那群妖兽整得只剩半条命,他是发了狠要收拾你,你可得当心点!亢金龙这次不但来了,还把坛内的水火棍给带了过来,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小爷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该烧高香了!要是他们敢跳出来,小爷不介意再狠狠的削他们一顿!”平生毫不在意,等到关凤将冰魄丹的药力吸收完毕后,几人再次结伴往湖泊边走去。 日暮黄昏,晚霞横亘天际,无比的璀璨华美,余光如水默默洒落,给整座山林披上了一件淡红的霞衣。林中小道一片静谧,偶有小鸟轻鸣,悦耳动听,使人心平气静。 踩着脚下干燥的泥土,四人一马,一路欢声笑语,轻快的讨论着一会儿的晚膳问题。 “汪……”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狗,突然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晃动着尾巴,迎着关凤跑了过去。 “好可爱的小东西!”关凤翻身下马,也不嫌小狗身上脏,一把将它抱在了怀里,开心的逗弄着它。 刚才还在谈论着大地魔熊的熊掌会是如何的美味,这会儿忽然又看到一只肥嘟嘟的小狗送上门来,虽然看起来也没有几斤的肉,平生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馋相:“真肥啊!红烧狗肉貌似也不错啊!” 小狗被平生那炽热的眼神看得浑身瑟瑟发抖,口中低声的呜咽着,关凤立刻将它藏到背后,瞪着大眼睛警告道:“它是我发现的,不准你打它的主意!” “不就是几斤狗肉吗,出了洞天福地我就到别的地方吃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关凤眯着双眼,用力的揉着小狗的毛发,道:“解语姐姐,你觉得什么名字比较好听?” “要不叫它小白吧?” 说到取名,平生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强力推荐道:“它哪里白了,看着脏兮兮的,要不就叫小脏好了,或者小贼也不错!” 关凤嘟嘴道:“什么破名字,既不威风,又不可爱!” 平生纠正道:“要不就叫亢金龙怎样,这个名字够威风了吧!” “哼,欺人太甚!” “怎么又是你们两!”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到看清从树林中走出的程武和满伟两人,顿时来了火气,道:“欠揍是吧!” 程武一脸怨愤的说道:“哼哼,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你挑唆妖兽群攻氐土师叔,证据确凿,师傅定会严惩于你,到时候看你还能怎么蹦跶!” 平生不以为意,挽起袖子,拳头捏的咯嘣响,笑嘻嘻的凑近两人:“哟呵,报告武啊报告武,你还真是体贴啊,知道小爷想揍你,你自个就送上门来了!” “你,你想干什么!”程武底气有些不足,他可是知道平生的秉性,根本就不会顾忌什么,出了名的胡搅蛮缠,难以应付:“青龙也来了,这次容不得你放肆!” “小爷就是想揍你,你又能怎样!”平生一步一步的逼近程武和满伟,一脸调侃戏虐的说道:“不仅现在要揍你,一会儿还要当着亢金龙和青龙的面,狠狠的揍你!” 平生陡然前窜,速度极快,在程武和满伟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然窜到他们身后,并指为刀,斩在两人的脖颈上,将他们打昏了过去。 解语心虚道:“平生,他们说不定是青龙派来找你的,将他们打晕,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好戏一会儿就要上场了!”平生将两人拖进了灌木丛中,以免他们在昏迷期间被野兽给叼走:“送屎,把榉木皮拿过来!” “这玩意有什么用?”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有了这玩意,一会儿咱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揍他们两一顿,还是当着亢金龙和青龙的面!” 平生扒掉了程武的上衣,从宋史手中接过灰褐色的榉木皮,平铺在程武的胸膛,双臂,和脖颈上,又将满伟拖了过来,压在榉木皮上。 仔细的想了想又将其中的一块榉木皮放到满伟怀里,干完这一切后,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恶趣味的说道:“难怪他们两总是狼狈为奸,如今看来,他们果然是有龙阳之好!解语,在周围洒些药粉掩盖他们的气味,免得他们被野兽叼走。咱们去看看氐土貉那老不死的,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湖边人影众多,各自忙碌着,炊烟袅袅,肉香随风飘散,隔着老远就将平生肚里的馋虫给勾了起来。 眼见僧多粥少,平生开口就叫骂道:“话说你们这些早先出来的弟子,怎么不回青龙坛,赖在这里骗吃骗喝,难道你们不会脸红吗!” 众人一阵无语,懒得跟他斗嘴,只有青龙盘膝坐在篝火旁,开口道:“平生,你过来!” 平生毕恭毕敬的走到青龙身前,给他抱拳行礼:“不知师公有何吩咐!” “氐土貉状告你撺唆福地内的妖兽攻击他,可有此事?” 平生斜睨了面色苍白的氐土貉一眼,若无其事的反问道:“师公以为我的实力,比起福地内的妖兽如何?” “远远不及!” 平生继续反问道:“那么敢问师公,若是一只素不相识,且实力远远不及你的小妖兽,要求你听它号令,师公可愿服从?” “非但不从,还会将其击毙!” 平生一拂衣袖,义正言辞道:“那便是了!以我那点微末的实力,若是众多妖兽肯俯首听命,那才叫有鬼!氐土貉分明是看我不顺眼,故而想借此诬告于我!身为长辈,如此不公不明之作为,实是丧德之至!” “你不用狡辩了,若非你从中捣鬼,妖兽怎会只认准我攻击!若从你从中作梗,妖兽怎会联合对我发难!” 氐土貉脸上涌起一抹潮红,浑身微微发抖,显然是气愤至极:“至于令妖兽听命,不须什么实力,只需耍点小手段便行!” “你先是在那晚将大地魔熊的尿液打在我的衣摆上,让其他妖兽闻到大地魔熊的气息而主动攻击,而你又趁机盗走灵药,如此反复再三,终于导致妖兽发狂,对我群起而攻之,如今手段被识破,还不俯首认罪,乖乖认罚!” 第三十二章 唇枪舌剑 中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堆里的柴火发出噼啪声响,火苗静静的跳跃着,肉香四溢,令人指肠大动。 所有的弟子围拢在篝火旁,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那些美味上,而是不约而同的落在平生身上,都想早点知道这位入门不久的牛叉弟子与门派长老之间的斗法,会以谁的落败而收场! “证据呢!” 平生云淡风轻的吐出三个字,顿时差点将氐土貉气晕过去,这个问题他在发难之时也曾考虑过,不过心中的怒火就像是一条毒蛇般时时在噬咬着,令他痛不堪言,唯有抱着一丝的侥幸,希望能借青龙之威,令平生胆怯伏法,奈何平生压根就没怵过他。 “你……,我问过心月狐师妹了,他说是你让我跳进湖中的,入了湖泊,什么尿液也都被清洗干净了!你好深的城府,好狠的用心呐!” “屁话!当时的场景有目共睹,你大可叫出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弟子问话,让他们说说,若是当时不跳入湖中,你能在九头妖兽的攻击下活命吗!” 平生咄咄逼人的反问道:“小爷好心救你一命,你非但不感激,还将我的好心当成歹意,看来你是投错胎,不该为人,应该成为一条白眼狼才对!” 青龙开口道:“够了,平生,注意你的言辞,怎么说氐土貉也是你师叔!” 亢金龙道:“青龙,昨晚很多弟子看到平生将一个玉瓶扔向了氐土师弟,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是不严惩他,给氐土师弟讨回一个公道,只怕人心不服啊!” “很多弟子,你应该说是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门下的弟子才对吧!你们的那点龌蹉心思,整个青龙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用的着这般遮遮掩掩吗!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平生怡然不惧的说道:“有证据你就直接拿出来,没有的话就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真要扯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小爷还会怕你们!听着,小爷这就给你们扯一个!” 平生整了整嗓子,若有其事的说道:“那晚我们看到了一只妖兽化形成人,跟着氐土貉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本来他是在跟氐土貉商量着怎么趁青龙闭关之时将其击毙,然后再夺取青龙坛。本来商量的好好的,谁料那妖兽突然发难,将氐土貉给击杀了,而后又变作他的模样,穿上了他的衣服回到了众多弟子之中!” 平生讲的声情并茂,栩栩如生,众多弟子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离着氐土貉远一些,而后竖起耳朵继续听平生的瞎编乱造。 “大家不用担心,妖兽算什么,小爷自有法子治它!只要氐土师叔喝下小爷独一无二的驱邪秘药童子尿……,保证他无所遁形,就是没中邪也能强身健体,端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圣药!”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一阵莞尔,唯有氐土貉铁青着一张脸,咬碎了钢牙,恨不得将平生生吞活剥,奈何有青龙在此,容不得他胡来。 平生侃完了以后,朝着青龙拱拱手,道:“师公,我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氐土师叔喝下我的童子尿证明他不是妖兽所化呢?” 众人又是一阵轻笑,看着氐土貉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怜悯。 平生的潜在台词太明显了,若是氐土貉不愿喝尿,他自然就不会受罚,大家都是没有证据,都可以是瞎编乱造,谁也不能拿它当回事。 “师傅,师傅,你要为徒儿做主啊!” 青龙还未开口,程武那杀猪般的喊声顿时响彻山林,将众人的目光齐齐吸引了过去。 亢金龙没从平生身上讨到便宜,心中已是不忿,听到自己的弟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高呼,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不悦道:“何事惊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程武和满伟冲了过来,程武是光着上身的,身上还留着几大块乌黑的淤痕。 “师傅,是他,是他!”程武借着篝火的明亮,将身上的淤痕展现给青龙和大家观看,指着平生破口大骂道:“我奉师傅之命,前往山林中寻找还未回返的弟子,路上与他相遇,不料他竟然对我拳打脚踢,将我打的浑身是伤,还请师傅为我做主,将这恶贼正法!” 听到这里,再看到程武身上的淤痕,亢金龙只觉越看越顺眼,恨不得程武身上的淤痕再扩大一些,极为出气的说道:“平生,你还有什么好说!” “急什么!”平生双手环胸,围着程武打起了转儿,悠哉悠哉的说道:“你是说,你身上的淤痕是小爷打的?那么为何不跟在小爷身后,立刻出来指证于我,偏要等上这么久才跳出来?” “那是因为我跟满伟都被你打昏了!” 平生用手指搓了搓程武的胸膛,大声道:“你确定是小爷打的,而不是你想设计冤枉小爷,自己所为?”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让满伟揍我一顿再来冤枉你!” 程武叫屈道:“师傅,请您一定要为弟子做主,今天他只是将我打成重伤,说不定下次就会下死手,有这种恶徒留在青龙坛,以后谁的性命还会有保证,为了青龙坛的安宁,请师傅定要严明正法,令恶徒遭到应有的惩罚!” 亢金龙大点其头,掷地有声道:“放心,为师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位师兄弟认为该如何责罚于他!” “蓄意打伤同门,至少六十水火棍!”氐土貉眼中带着残忍的笑意,道:“若是师兄不介意,我愿当行刑之人!” 平生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么敢问亢金长老,蓄意诬陷同门,又该如何惩处?” 看着平生的镇定,亢金龙始终感到一丝的不妙,然而当他看到程武身上的累累证据时,一颗心不由的踏实了下来:“若是蓄意诬陷同门,重则三十水火棍!” “第一次诬陷同门是三十水火棍,若是再有第二次呢?小爷若是无法辩解他的诬陷,便要吃上六十水火棍,若是辨别了他的诬陷,他只需吃上三十水火棍,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划算,不是吗!” 第三十三章 唇枪舌剑 下 “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程武正义凛然道:“若是你能证明是我诬陷你的,我甘愿吃上六十水火棍!” “嘿嘿,哈哈……”平生开口笑了起来,笑得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笑得程武和亢金龙等人心惊胆战:“师公就在这里,容不得你师傅偏袒于你,你可要考虑清楚,这里不是亢金阁,不是你们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程武有些犹豫了,平生的镇定自若让他心里有些没底,眼巴巴的看着亢金龙,却见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不由的一咬牙,如同赴死的战士般慷慨的喊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即是如此,我且问你,小爷看你们两不顺眼,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小爷不会去隐瞒,若是真有机会揍你们一顿,又岂会放过了满伟这厮!”平生指着满伟道:“把上衣脱下来,看看你是否也受了同样的伤!” “这……”满伟有些迟疑的看着四周,毕竟此处的女弟子也不在少数。 “脱!”亢金龙吼道:“男子汉大丈夫,处事自当光明磊落,又岂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满伟有些羞涩的解开了腰带,脱下了上衣。 “啪……”随着他将上衣脱下,一块灰褐色的树皮从他怀中掉落,在篝火前极为耀眼。 “这是什么?”平生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捡起地上的榉木皮,放在鼻间嗅了嗅,而后露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将榉木皮拿给青龙,道:“师公,这东西我认识,是一种叫做榉木的大树剥落下来的树皮!” 青龙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又将树皮扔给亢金龙,道:“你身上为何带着一块树皮?” 满伟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当然要说不是你的了!”平生站在篝火前,侃侃而谈道:“众位或许不知道这榉木皮有什么作用,就由我来给大家讲解一番吧!榉木皮只有跟肌肤接触过久,会随着人体血气的流动,在人的肌肤上留下一些痕迹!” “不错,大家或许也应该想到了,所谓的痕迹,跟淤痕极为相似!我想这就是程武他自个满身伤痕的由来吧!” “大家都是武道中人,平时切磋武艺,受伤再所难免,真正的淤伤按下去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必大家很清楚。而榉木皮能制造淤痕,却无法使程武身上那些带有淤痕的地方,真的如同受到创伤时那样凸起僵硬,大家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过去按着那些淤痕试试,一切是非黑白,自是昭然若揭!” 满伟急得满头大汗,道:“这真的不是我的!” “程武不是说过了吗!他是被人打昏了过去,或许是那打昏之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榉木皮放在他身上的呢?”氐土貉开口道:“你如何证明这不是你的栽赃嫁祸!” 亢金龙开口道:“不错,在场之人,只有你知道榉木皮的作用,只有你才会这么做!” “小爷不是说过了吗!若是小爷想收拾他们两,何必这么麻烦,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只需趁着妖兽作乱之时,将他们两往妖兽堆里一扔,一切不都一了百了!” 平生好整以暇道:“更何况报告武也说了,他们两在山林里被打晕了,试问被打晕的人如何能在山林里逗留几个时辰而不被野兽叼走,如此谎言,只要稍一琢磨,自然不攻自破!” 平生高声的质问道:“敢问大家,当初妖兽围攻氐土貉时,是谁通知你们悄无声息的溜走的,这一点想必你们不会昧着良心回答吧!” 宋史站了出来,高声道:“我能作证,当时是老大,哦不,是平生让我通知你们尽早开溜的!” 众人一阵黯然,就是亢金龙和氐土貉也没辙了,当时的弟子里,除了他们门下的,还有其他三位长老的弟子,绝不可能与他们窜供。 “报告武一口咬定身上的淤痕是小爷打的,亢金龙上来就直接给小爷定了个六十水火棍的惩罚,若非小爷镇定自若,明察秋毫,这顿水火棍下去,不死也得半残,而今小爷洗刷了自个的罪名,不知亢金长老,打算如何惩处报告武!” 平生咄咄逼人道:“今夜这里除了青龙坐镇,还有众多弟子在场,想必亢金长老不会食言而肥吧!” 亢金龙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的瞪着平生,而后视线又从青龙和其他弟子身上扫过,拳头捏的咯嘣直响,钢牙紧咬,最终只能蹦出一个极不情愿的字眼:“……打!” “师傅,我,我不知道,是他冤枉我,真不是我干的……” 平生得寸进尺道:“为了以示公正,这行刑之人,不如就让小爷跟送屎来当吧!亢金长老应该不会反对吧!” “哼!”亢金龙一拂衣袖,周身雷霆弥漫,与天地雷灵之气融为一体,冲天而起,通过空中的门户,瞬间离开了洞天福地,免得再去看平生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徒生闷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火棍啊!”平生从亢金阁的弟子手中接过一根深蓝的木棍,只觉入手处冰凉透体,似有一股寒意在木棍上流转着:“送屎,还等什么!” “诶,来了!”宋史从亢金阁弟子手中抢过另一把深红的木棍,屁颠屁颠的跟在平生身后:“报告武啊报告武,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当日若非你向亢金龙诬告我私自下山,我又岂会挨了那顿水火棍,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你身上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程武有些慌了,求助的看向氐土貉:“师叔……” 氐土貉黯然的转过头,没有理会。而被程武看见的箕水豹和尾火虎同样转过了身,不愿看见平生猖狂的嘴脸。 “啧啧,小爷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太诚实,都跟你说了,要名正言顺的揍你一顿,你非但不信,还傻乎乎的送上门来。世上的蠢货小爷见的多了,蠢到你这种惊天动地程度的还是头一回见!” “躺下吧你!”平生一把将程武掀翻,手中的水棍重重的抽在程武的屁股上,发出一声闷响。 “嗷……”程武的叫声还未停歇,宋史的火棍又砸了下去,将他打的嗷嗷乱叫! “真他娘的丢人,不就是六十水火棍吗!至于这样吗!”平生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放肆的奚落道:“一个大老爷们叫的跟个娘们似的,也不嫌丢人!” “啪!”十几棍子过去了,程武的屁股开始冒血了,一些之前受过报告武诬陷的弟子看得眼热,围拢了过来,眼巴巴的说道:“师兄,能让我来替你打几下吗!这货以前就诬陷过我!” “当然没问题!”平生将手中的水棍交给凑上来的弟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满意足的说道:“生命在于运动,这话果然一点也不错!运动了一下,出了一身的汗,只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啊!” “我,还有我,给我留两棍!” “呸,报告武,你也有今天!” “你他娘的别太用力,真把他给打死了,咱们不好交代啊!!” 第三十四章 无妄之灾 有青龙坐镇,青龙坛的弟子自然不会放过剩下的时间,全部蜂拥而出,四处搜寻灵药的下落,倒是将整个洞天福地搅得鸡飞狗跳。当然,此行的收获也是十分的丰盛,许多弟子都带着满面的笑容,讨论着自己此行回去能够换得几份洗髓汤。 平生回到青龙坛时,正是风和日丽的时候,暖风熏面,柔和细腻,令人醺醺欲醉。解语和关凤忙着要去给他们的小白洗澡,宋史要去帮关兴巡逻,只留下平生一人在青龙坛内瞎转悠。 谁都知道这厮跟亢金阁之间结下的梁子,而此刻程武正躺在亢金阁楼内生活不能自理,他却像是个无事人一样又在亢金阁前溜达,顿时惹得亢金龙的弟子如临大敌,生怕这厮又要耍什么阴招。 待了好长的一会儿,看到那些弟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猥琐,躲在亢金阁里不敢出来,平生顿觉兴致哑然,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叉在后脑勺上,从亢金阁又转悠到了青龙坛的大门口处,远远的看到了些许的火光在草丛之间闪现着,炊烟袅袅升起,斜斜飘散。 “什么味道!”平生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肉香味,从那味道之中,他能够轻易的判断出正在烹煮的是一种狗肉,而且那火候还没达到最好的程度,也就是说正赶上了时候。 还未走近那里,平生连忙开口吆喝道:“谁敢私下里开小灶,不要命了吗!要是万一走了水,把这花花草草给烧了,这个责任你们担当的起吗!东西小爷就先没收了,今天的事情小爷可以宽宏大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快走吧,下不为例啊!” 关兴从草丛之中探出脑袋,道:“嘿,自己人你也想抢!” “二胖,你不是去巡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开小灶?”平生三步并作两步,抢先跑到泥灶旁,掀开了鼎盖,煽动着鼎里冒出的香气,仔细的嗅着,露出一脸的陶醉:“小爷就是个有口福的人,刚到这里,你就把狗肉给弄好了!” “晦气,就那么点狗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没想到却把你给惹了过来!” “谁让你不多买点,狗肉也值不了多少钱,咱们也不缺那点钱!” “这哪是买的啊!”关兴拿起勺子从鼎内舀出一口汤尝了尝,觉得味道可以了,这才舀到碗里,顾不得烫嘴,先狠狠的咬了两块肉,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这是我的战利品!这条狗虽然不大,可是那叫一个凶,我正在青龙坛内巡逻,谁知道它突然就窜了出来,咬住了我小腿!” 关兴拉起了裤脚,指着脚腕上两排淡淡的牙印,道:“要不是我达到了先天境界,通体肌肤如覆龙鳞,非得让那畜生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没办法,这世道就这样啦,人善非但要被人欺,还要遭狗咬,这样没眼力的狗就是给小爷吃肉做准备的!”平生很快就干掉了一碗狗肉,又从鼎内舀了一些,冷不防从鼎内舀出了一根红色的彩带,觉得看起来有些眼熟,怔在那里思索了起来,道:“似曾相识啊,奇怪?” “吃,吃,别客气啊!”关兴看着目瞪口呆的平生,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实了,这可不像是平时的你。不过话说回来,这恶犬虽然个子不大,肉质倒是挺鲜美的!” 平生本来是吃的挺欢的,听到关兴说那条狗的个子不大,还是从青龙坛内捉来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道:“二胖,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做,这就不陪你了,你自个慢慢吃!还有,记得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今天吃过狗肉!” “老大,可算找到你了!凤儿说是小白被人偷了,要你帮着找出来!” “快找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这里是青龙坛,小白怎么可能会突然不见了!一定是被哪个没有良心的坏蛋给拐跑了,要是让我发现了,一定会打断他们的狗腿!” 平生正打算放下碗筷开溜,身后却传来两个声音,宋史的声音他自然可以当做没听见,只是关凤那火气十足的嗓音,却听得他心惊胆战。 宋史叫到:“好香啊!这不是狗肉的味道吗!” “狗肉!”关凤的嗓音变得更加的尖锐了,推开了宋史挤了过来,双目炯炯的看着平生和关兴手中的陶碗,眯缝着双眼,笑嘻嘻的说道:“二哥,你这狗肉是从哪来的?” “是,是……”关兴就是再傻,听到两人之前的话也能猜出个大概:“对了,平生,这狗肉不是你从城外买的吗?怎么不多买点,也好叫上凤儿他们一起过来品尝,你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下次不准这样啊!” “一定一定!”平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脸受教的应诺着,跟关兴勾肩搭背就要一起默默的离开:“凤儿,剩下的就给你打打牙祭,我们两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不用挽留我们。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做人就是要这般的洒脱,凤儿,千万不要挽留我们!” “给我站住!”关凤用汤勺从鼎内舀出一根红色的彩带,顿时气得浑身直哆嗦,手中粗大的木棒,直接就朝平生和关兴身上招呼过去:“不带走一片云彩!我让你们带走一声瘀伤!” 关凤气急之下,哪里还会留情,手中的大棒被她舞的呼呼作响,直朝平生和关兴的后背砸了过去! “嗷……”平生凄厉的嚎叫着,心中暗骂这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棒子至少打断了他一根肋骨。 平生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关兴,将他背在自己的背上:“二胖,咱们是兄弟,小爷不会撇下你不管的,这就背着你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嘶……,你太无耻了,把我当成肉垫,快放我下来!嗷,凤儿,别打,别打,狗是平生杀的,狗肉也是他吃的最多,与我无关,我要转作污点证人,指证他惨无人道的禽兽行径!” “你们这两个杀狗凶手,我饶不了你吗!”关凤追上了平生,不管是谁,一顿猛打,直打的平生和关兴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烂泥一般摊在地上,打得她自个没了力气,这才悻悻的离开:“这件事情没完!” “小爷纵横天下,难逢抗手,哪想到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小爷的一世英名,会毁在一只狗身上,太不值了!” “活该,谁让你连那么可爱的狗狗都下得了手!”解语坐在平生身旁,手中绿芒闪烁,借用青龙坛外的草木之力,开始帮平生和关兴治疗身上的伤势。 “都是二胖这个混蛋害的!”巫力入体,平生只觉身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消减了许多,似有股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流转着,当下努力的挪动身子,将脑袋搁在解语的充满弹性的大腿上,惬意的摩挲着,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鼻间淡淡的幽香,像是在刹那间连身上的痛楚都被忘却了,舒服的直哼哼! “我哪知道那是凤儿养的小狗,这就叫无妄之灾!” 平生看到关兴像虫子一样蠕动着身子,也想将脑袋搁在解语的大腿上,连忙警告道:“嗯?二胖,你那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蹉!” 第三十五章 铸剑大会 瘀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加上有解语的帮助,平生身上已然没有了任何的肿胀,只有一些结痂的地方,证明他下午曾经受过伤。 与平生相比,关兴的非但身子足足胖了一圈,就连脸上也是淤青遍布,可谓名副其实的打肿脸充胖子,只能愤愤不平的躺在床上咒骂道:“靠,这么快就好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嫉妒也没用,小爷是谁,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还是想想怎么消除凤儿的怒火吧,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 “你自个想办法,凤儿的脾气可不好惹,除了长恭,她谁的面子也不给。要是你能把长恭请来,一切都好商量!” “祸是你闯的,凭什么让小爷给你擦屁股!” “狗肉你也吃了,脱不了干系!” 平生颓然道:“……那还是算了吧,等以后见了长恭再说!现在尽量不要跟凤儿碰面,我怕他见我们一次,打我们一次!” “好消息!”宋史急匆匆的从推开了平生寝室的房门,一脸兴奋的说道:“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保证你们听了会很振奋!” “什么好消息?”平生依旧横躺在床榻上,跟关兴大眼瞪着小眼,完全没有将宋史口中的好消息当回事:“难道是青龙突然想开了,打算把坛主之位让给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想当青龙,先当上角木蛟或着亢金龙再说吧!”关兴翻了个白眼,道:“正常情况下,那两人还有四五十年的命好活,你就慢慢等吧!” 宋史走到两张床榻间,隔绝两人的斗眼,道:“你们听说过天工山庄吗!” “送屎,你要是敢放屁的话,小爷绝对会把你从楼上扔下去!转过身子去,屁股对准二胖那边!” “凭什么,你要是真敢这样,我跟你急!” “……能不那么关注我的屁股吗!”宋史退出了两人的视线,道:“天工山庄要召开铸剑大会了!” 关兴明显听过这个铸剑大会,不屑道:“去,每一届都是铸剑,他们难道就不能换个新鲜的,来个铸刀大会吗!我要他家的破剑有个屁用啊!” “别理他,跟小爷说说,这铸剑大会是怎么回事?” “天工山庄每一代年轻弟子到了要出师的时候,都会召开一次铸剑大会。当然,名字是叫铸剑大会,可是偶尔会有弟子铸造其他的兵器,不过多数情况下,都是清一色的利剑,毕竟剑乃是百兵之君……” “说重点!” “简单点说,一旦召开铸剑大会,他们就会广发英雄帖,召集各派精英弟子前往观礼,待到利剑铸成时,主人会将利剑赠与相看顺眼的宾客!” 平生意兴阑珊的说道:“这么说此次前往天工山庄的弟子里面肯定有小爷一个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小爷怎么知道,小爷还知道举荐我去的人一定是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那四个老家伙,对不对?” “天呐,老大,你简直就是不出门而知天下事,我对你的敬仰简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关兴道:“难道那四个老家伙想在半路上截杀你?” “不排除他们会下暗手,不过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平生犹豫了一会儿,道:“送瘟神!” “送瘟神……”关兴品味了一会儿,这才笑了起来,道:“可不是吗,有你在青龙坛,他们的弟子每天过的那叫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你给整了,你在他们眼中,可不就是个标准的瘟神!” “银钱是按最高标准给你配置的,只要是角木蛟、房日兔、心月狐的弟子,你可以随便带走,但是其他四位长老的弟子你不准带走一个,他们怕你会在路上将他们的门人弄死!老大,这次你可一定要带上我去开开眼界!” 宋史一脸向往道:“那可是利器啊,世面上一柄值百金,说不定还会有灵器诞生,那可就算长见识了!” “利器,小爷连神器都碰过,岂会在意一件利器,就是灵器小爷也看不上眼!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挪用青龙坛的公款到外面去吃喝玩乐,顺便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 “咦,送屎,你的衣服湿了?”天色太暗,平生和关兴又都懒得点灯,门外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平生这才发现宋史浑身湿淋淋的,不由开口道:“外面下雨了?” “老大,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实在令我太感动了。你放心,这点小雨算不得什么,我没事……” “闪到一边去,别挡小爷的道!”平生一把推开了宋史,抓起房内的伞,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门。 “自作多情,他是关心他的心上人,哪会管你的死活!”关兴瞥了宋史一眼,悠悠的跟了出去。 走到栏杆上,平生果然看到对面的女子阁楼下,有道窈窕模糊的身影站在空荡的院落前,手中并没有撑伞,任凭着雨丝浸润她的衣裳和发丝。 “我来了!”平生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身形翩翩,衣襟猎猎,仿佛谪仙降世,说不出的飘逸洒脱。 然而唯一的缺陷就是他的嗓门比较大,又是从三楼跳向对面的女生阁楼,自然将负责住宿的心月狐招惹了出来。 “哪来的登徒子,胆敢擅闯女子阁楼,找死!”心月狐同样腾空而起,浅浅素手高高扬起,一巴掌将平生从空中拍落,头下脚上的栽到地面上。 关兴看着十分解气,道:“活该,谁叫你装风骚,还要喊上那么一嗓子,怕人不知道啊!” 阁楼上所有的弟子,听到外边的动静,纷纷从寝室之中走出,指着呈现大字型,嵌入地面的平生,议论纷纷。 “难道是郭修,他不是被那平生揍惨了吗?怎么还敢出来晃悠?”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精虫上脑,春情勃发,忍不住就冲了过来!” “咦,下面那女子好像是叫解语的姑娘,郭修胆子可真肥,这是摆明要跟平生那货死斗到底啊!” 平生艰难的将脑袋从地面上拔出来,擦了擦鼻血,无辜的说道:“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 解语扶起平生,道:“谁让你大喊大叫跳向女子阁楼,活脱脱就是采花贼的行径,还好心月姐姐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可就要惨了!” 平生站了起来,撑开手中的伞为解语遮雨,道:“那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就你这小身子骨,还偏偏喜欢淋雨,淋多了不生病才怪!” “我是花妖呀,花妖天生就喜欢淋雨,尤其是这如丝春雨,绵绵软软,带着一种令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淋在身上对我是有好处的!” “胡说八道,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理由!”平生拉着解语,一瘸一拐的走进回廊里,将阁楼中探出来看热闹的脑袋全部无视掉:“但是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会有原因的,难道就不能告诉我?” “下一次吧!” “又是下一次!”平生叹了口气,道:“明天咱们就要离开青龙坛了,泛舟长江,去看一看江东的风光如何!” 第三十六章 启程 一夜春雨过后,山林之间的风光景色,更显清晰明丽,尤其是站在青龙坛的大门前,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只觉鼻间回荡着一股泥土混合绿草的芬芳,润人心肺。 角木蛟站在大门口处,抱拳道:“为师特意看过黄历,今天宜搬家,宜远行,祝你们一路顺风!” 前来送行的人很多,平生即将离开青龙坛,远赴柴桑的天工山庄,这在青龙坛内算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七大长老决定的十分的仓促,然而一夜之间,这个消息还是传得人尽皆知,故而不管是不是敌人,都抱着不同的心思前来送行。 “听说能够前去天工山庄赴铸剑大会之约的必须是门中的精锐弟子?咱们青龙坛内的第一高手不是刘冰吗?怎么不让他去?”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说你跟刘冰有仇?让他跟平生那货一块上路,那跟叫只绵羊跟在老虎屁股后头有啥区别?” “你没看角木师伯那一脸痛惜的神色吗?人家压根就舍不得把平生放出去,你没看到亢金龙四位师叔让那货给闹腾的都闭门不出了吗!” “实在是太好了,这阴损的家伙终于要离开青龙坛了,咱们以后能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要是他们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永远都不回来了,那才叫上苍有眼!” 人群议论纷纷,声音虽然刻意压制,然而前来送行的七大长老,哪个不是耳力超群。尤其是亢金龙,若非今天乃是送走平生这个瘟神的好日子,光是那些弟子令他颜面扫地的话语,他就不会轻饶了他们。 平生的视线一一从亢金龙等人身上扫过,动情道:“离别总是令人伤感,遥想这些时日与诸位长老们的融洽相处,实是令平生感到不舍啊!” 融洽相处……,这货还真敢说! 亢金龙和氐土貉的脸色,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那般恶心,不过他们都很识趣的选择了闭嘴,以免让平生逮到了机会又开始胡搅蛮缠。 角木蛟开口道:“我们也舍不得你啊!” 平生顺杆就往上爬,一扫之前的感伤,眉飞色舞道:“即是如此,不如就换几个弟子去吧!” 亢金龙闻言,脸色倏然变得铁青,直言道:“不可,决定了的事情,怎能如此反复!” “不错,时候不早了,你们尽早上路,休要耽搁。”氐土貉打发道:“到了天工山庄,切记不要惹事,否则回来以后,定要按门规处置!” 告别了众人,平生几人背着各自的行囊,开始朝着山下走去。而在他们全部离开了青龙坛,步入集市时,三道身影却伫立在高山之巅,居高俯瞰着几人的踪影。 “他从鬼道宗门内得到那张藏宝图,算来已快要有一年的时间,只是到如今依旧没有前去寻宝的意思,看来他是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这一点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他竟然能够按下心中的疑惑和贪念,这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小子很难对付啊!” 说话之人,站在其他两人前方,身穿黑袍,发丝半百,神色温和,嘴角含笑,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定然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好人,然而若是平生在此,定会将他捆绑起来大刑伺候,因为他就是掌握着平生诸多疑问答案的贾诩,贾文和! “将他支出青龙坛又能如何?他是那人的儿子,体内流动着那人的血液,老道的阴阳眼对他毫无用武之地,纵使少了青龙的保护,以他滑溜奸诈的性子,若是不能一击必中,他是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的!一旦他有了防备,以后再想接近他,难比登天!” 站在贾诩身旁的,则是身穿阴阳道袍,鹤发童颜,精神烁烁的左慈,他的眸子依旧半瞌半闭,眼缝之间透出的寒光,似是有着两面太极图案在微微的转动着,摄人心神。 “既然他不上钩,我们就推他一把,趁他不在青龙坛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布置一番。” 贾诩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有杀了丞相的心腹大患,你才能重获自由,这是当初达成的约定!否则以你的实力,想上龙隐山,没有丞相的首肯,那才是真正的难比登天!”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度魂之术的凶险,通过徐福你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长生之道!唯有龙隐山中封印的东西,才能让你一尝夙愿,超脱生死轮回!” “哼,文和先生太看得起老道了,凭老道的实力,只有他杀我的份儿!” “不是还有白虎帮你吗!”贾诩低低的笑道:“白虎与青龙坛的青龙不同,他可是成功融合了白虎神血的半神,实力之强,天下罕见!” 左慈扫了一眼身旁那道完全蛰伏于兜帽斗篷之下的身影,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亲生经历过当年白虎坛动荡的他,自然知道身旁的那副躯体曾经是白虎坛的白虎,然而却也不过是使用度魂之术强占别人肉身的失败例子,眼下更是一个实力强绝,时而清醒,时而浑噩的疯子,一想到此人发疯时的残忍手段,左慈就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就怕丞相要除掉的人依然活的好好的,他就已经分不清敌我,乱杀一气了!” “哼,你当我聋了吗!”白虎的声音有些嘶哑,言语之间隐隐像是有猛虎咆哮的杂音,令人很难辨清他的话语。 山风呼啸而来,顽劣的沿着斗篷的缝隙,掀开了他的外衣,露出他手脚上那些白皙轻柔的毛发,那双环在胸口前的大手,介乎在人手与虎爪之间,尤其是长长的指甲,仿佛一把把小刀,在他的刻意驱使下,缓慢的动弹着,映射着天边的日光,冰冷而又锋寒。 “只要你将完整的度魂之术交给我,待我吞噬了肉身之中依旧残存的白虎神识,我将是世间最完美的生灵,唯一存活的真神!”白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贾诩,他很清楚,徐福已死,若说世上谁还拥有完整的度魂之术,那人绝对非贾诩莫属。 贾诩幽幽道:“可敢与昆仑之神陆吾交锋?” 白虎沉默了片刻,咬牙切齿道:“……神不与神厮杀!” “那就只能跟着左慈,待到你完成了丞相的任务,我自会将部分度魂之术教给你!” 第一章 孤男寡女 由于带着爪黄飞电这匹大累赘,平生几人不得不在渡口等了许久,才终于等来了一艘大船,将他们连人带马捎上,前往下一个港口。 此时天际阴暗,黑云滚滚,隆隆作响,仿佛天兵将临,给人一种沉闷压抑之感。 平生抬头望天,不由开口破骂道:“还说看过黄历呢。宜搬家,宜远行,就这天气还宜远行,没走出几步就得淋成一只落汤鸡!” 刚刚骂完,头顶就开始哗啦啦的落下豆大的雨珠,打在平生的脸上,衣襟上。 “真他娘的晦气!” 平生一把抓住解语,将她拉进了客房里,免得她再去淋雨,待看到因为客满而没能上船,在渡口被淋得像是野鸡一般乱叫乱窜的乘客时,平生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许多,至少觉得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倒霉的。 “算是不错的啦!这次为了哄我们离开青龙坛,那班老家伙可都是下了血本的。” 关兴又从他腰间摸出一把砍刀,十分满意的说道:“你看我这把刀,刀身光滑冰冷……” “这不是废话吗,哪把刀的刀身不是冰冷的!” 平生白了他一眼,道:“利器,要把利器有个屁用,就算没有神器,至少也得发把灵器吧!那群老东西,忒抠门了些!” “灵器!” 宋史瞪大了眼珠子,道:“老大,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咱们青龙坛的灵器加起来也没几把,就咱们手中的这几把利器,搁在平时也就只能到角木阁看着过过瘾!” “几把破刀的确是寒碜了些!” 关凤说着话,还不忘从怀中摸出一颗弥漫着清香的丹药往嘴里扔:“就连给的那些丹药也都是次品,还比不上咱们自个炼制的冰魄丹呢!” 平生看得心里直滴血,氐土貉那老家伙忍痛拿出来的丹药全被关凤给没收了,他是半颗也没捞着:“凤儿,那怎么说也是灵丹啊,你可不能真的拿它当零食吃!” “杀狗凶手,我不要跟你说话!”关凤一撇嘴,自个回到房间里开始打坐练功了。 “二胖,你闯出来的祸,你自个去摆平!” 平生一转头,顿时将怒火撒在关兴头上:“不就是吃了你两口狗肉吗,至于这样遭罪。等到了柴桑,我请你两锅狗肉吃,但是你的烂摊子必须给我收拾好!” “最近我忽然灵光一闪,似是要顿悟了,我这就闭关去,没到吃饭时间不要叫我!”关兴心虚的跑进一间客房,匆匆的关上了房门。 解语进了房间,看到平生厚着脸皮跟在她后头,连忙提醒道:“你的房间在旁边!” 平生义正言辞道:“这不是怕你又跑出去淋雨吗!而且船上人多,鱼龙混杂,你又长得这般如花似玉,我怕有歹人会对你起歹心,所以要贴身保护你!” 关凤关上房门前,不忘提醒道:“你自己就是最歹的歹人了!解语姐姐,小心引狼入室!” 平生的耳朵早已具有过滤的功能,自然将关凤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自顾自的关上房门,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解语,别听她的。” “奸夫****……” 关兴又打开了房门,探出了脑袋,可惜话还没说完,平生就将腰间的佩刀连着刀鞘,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外面又是风狂雨急,气氛自然显得有些旖旎。 解语坐在床榻上,如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平生,饶是平生脸皮奇厚无比,然而毕竟没有这样的经历,脸颊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平时嘴上总是能够滔滔不绝的讲上三天三夜,然而此时此刻,脑海却莫名的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有心找些话来缓解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每每想到一些有趣的话题,可是刚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太合适,怕会引发解语的误会。 “在想什么呢?” 解语轻柔的问道,哝哝的嗓音极为动听,配合着窗外滴答滴答打在船板上的雨珠,像是一曲天籁,令平生深陷其中。 “在想,在想……” 平生转过头,双目紧紧的盯着解语不肯移开,看得解语不禁羞涩了起来,脸上慢慢的浮现一抹红晕,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般完美无瑕,更是令平生的视线难以移开,结结巴巴的说道:“想跟你说会儿话!” “说什么呀!” 解语的声音很轻,很轻,似是怕被人窥见她心中的秘密,那低垂的螓首,仿佛一朵沉睡于风中的海棠,不胜娇羞。 “说什么……” 平生慢慢的走到床榻边,坐在解语身旁,刚要开口,却被解语快速的掩住了嘴。 解语似是意识到了平生要说什么,心中忽的涌起了一股惊慌和欣喜,期待之中还带着些许的害怕,不知所措的说道:“不许胡说八道,不然以后都不理你了!练功,好好的打坐练功!” 平生心里有些委屈,捉摸不透解语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一颗心却砰砰跳的极快,仿佛撒欢的野鹿,身子也有些发热和颤抖,似是有某种本能在逐渐的苏醒,尤其是闻到解语指掌之间的淡淡体香,还有她贴在他双唇上的细腻肌肤,令平生感到一阵燥热意乱。 解语也意识到了平生的变化,赶紧收回了手,脸色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什么也不说,赶紧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解语!” 平生追了出去,解语却匆匆的跑进了那间本该是属于他的房间,匆匆的关上了房门。 “嗨,失败,太失败了!” 关兴再次打开了房门,探出脑袋,摇头晃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肯让你进闺房已是了不得的好事了,你还得寸进尺,真真是个禽兽!” 平生刚刚脱下臭鞋,关兴却极为机灵的把脑袋缩回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老大……” “滚!” 宋史刚刚探出头,想吹捧两句,看看能不能再从平生身上捞点好处,哪知时间地点选的不太合适,还没开口,平生的两只鞋子就先后飞了过去,将他砸了个晕头转向。 “难道真是我太心急了?” 平生回了房间,自我检讨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怎么就突然跑了?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样子太猥琐?不对啊,小爷什么时候会跟猥琐扯上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平生摇头晃脑,叹息道:“可惜这里也没什么人可以请教。二胖和宋史就算了,那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问他们等于问道于盲!凤儿那个丫头片子就更不用说了!剩下的就只有老黄……,禽兽啊禽兽!” 第二章 皮隐鳞甲 船上的时光极易打发,风轻日丽的时候几人则聚在一起,看着浩荡江水从遥远的天际中汹涌而出,犹如白马素车,驰骋奔腾,不胜壮观。 或是看着一轮旭日浮在江上,浪潮一涌,那太阳也似不胜江涛勇力,便要被波涛吞噬,几番沉浮,终于冉冉升上了苍穹。 几日的相处,平生与解语经过了最初那莫名的尴尬之后,关系已然变得更加的亲密,看得关兴直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这肯定得被平生记恨上,为此他也没少吃苦头。 一旦黑云压顶,几人又会极为识趣的跑回船舱内练功,关凤有了灵丹的帮助,进境极快,已然开始要达到磨皮圆满的境界了,看得平生心中严重的不平衡,唯有闷声进行苦修。 根骨根骨,是一个武者所能达到最高成就的决定性因素。 根,自然是指慧根悟性,而骨,则是指人体的二百零六快骨头。骨生髓,髓生血,血运全身。 在炼筋、锻肉、淬骨、磨皮这四大境界之中,淬骨可谓重中之重,因为这些骨头不但支撑起了人体的脊梁,还支撑着人的尊严和前途。 正因如此,同为四大武坛的白虎坛,才能成为天下武者做梦都想拜入的门派,因为他们的淬骨法门,乃是天下公认的最强法门,能够令武者在先天条件上胜出别人半筹! 平生盘腿坐在床榻上,默运真气,不断的淬炼着骨骼,他的真气其实早就达到了淬骨境界的完满阶段,不过是因为他深知这一阶段的重要性,所以一直在压抑着,一直在调用着全身的真气,凝成一把把的雷霆之锤,反复的淬炼着周身的骨骼。 然而不管他如何变通尝试,却总有种不得要领的感觉,而随着真气的增加,他便愈难自如的驾驭,最终只能喟然长叹,任由多余的真气透过血肉骨骼的阻挡,作用在周身肌肤上。 所谓的磨皮,就如同农民经常拿着锄头下田一般,久而久之,皮肤就会变得粗厚结实,一些地方还会生出厚厚的茧子,能够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而武者的磨皮境界,自然不是拿着木棒之类的东西磨砺周身的肌肤,而是用浑身的真气,由内至外的磨砺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使它们变得坚韧如甲,能够自行的抵御刀劈斧砍。 早在许昌逃亡时,平生就曾在牢狱之中遇到一个磨皮境界的武者,那人修行的功法俨然很低劣,全身的皮肤只是达到如同披着一层皮甲的地步,未能有多大的功效。 而在青龙坛与郭修切磋时,郭修修炼出来的那层隐藏在皮肤之下的龙鳞,非但有很好的物理防御力,还能卸掉进攻者的大部分力道,着实让平生感到眼馋。 而今真气透骨而出,作用于皮肤上,平生运转着青龙傲世诀的磨皮法门,不断的御使着那些真气刺激着周身的皮肤,只觉真气所过之处,皮肤下像是有万千的虫子在来回的爬动着,周而复始,往返不息,犹如最为辛勤的蜜蜂,在悄悄的构建着自己的巢穴。 真气运转过后,平生很快就从打坐之中清醒了过来,只见手臂的肌肤下,仿佛隐藏着一层淡淡的鳞甲,片刻后才全然消失。 这是初入磨皮境界的普遍征兆,唯有修炼到圆满境界,才能如臂指使,一念动而使全身披上一副无形的铠甲,无惧世俗的普通刀剑。 “咱们到芜湖港了!” “终于到了,咱们坐了多少天的船?好累啊!” 房门外传来关兴和宋史的声音,平生推门而出,但见远处约莫两百多丈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繁华的港口,许多的船只停泊在那里,港口上靠卖苦力为生的汉子,正在吆喝着从船上搬卸货物,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关兴兴奋道:“平生,这芜湖港就是柴桑的地界,咱们终于到了,这些日子天天吃鱼,吃的我都快吐了,咱们赶紧到城里去找家酒楼,好好的吃上一顿。” 宋史小声的建议道:“老大,天工山庄不是在柴桑城里,而是在柴桑城外的一处山林里。只要是山林,来往客商总是不少的,咱们要不要干上一票,这样不但能把船费给垫上,还能有不菲的收入!反正参加完那个铸剑大会,咱们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不干白不干!” “有意思,送死啊送死,那个大儒给你取这个名字还真没取错,你真的想去送死啊!” 平生指着港口附近一些身穿不同门派服装的弟子,道:“难道你的眼睛瞎了,这他娘的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都赶着前往天工山庄赴约,你想打劫他们,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平生说话从来都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不怕被旁人听见,他刚才的话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落入其他门派弟子耳中,顿时引来了一阵围观。 “看什么看,再看小爷要收钱了!” 平生自我感觉良好的摆了两个姿势,厚颜无耻道:“爹娘将小爷生的貌胜宋玉,看来也是有意为之啊!这他娘的就是一种资本!” “赶紧走吧!” 解语面子薄,忍受不了那么多赤裸裸的鄙夷目光,拉着平生,红着脸匆匆的离开了港口。 “这是哪门的弟子?也太不要脸了吧!” “看那服饰好像是青龙坛的,难道青龙坛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我怎么觉得跟这种人共同赴约,有辱了自己的身份!” 周围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在门中一向都是横着走,说话自然不会有所顾忌,听得关兴心中直发毛,赶紧抱住平生,半拖半曳,逃也似的离开,以免这位小心眼的爷们受不得刺激,突然发狂,大杀四方,最终被群起而攻之。 远离了港口的喧哗,平生开口道:“二胖,送屎,小爷忽然有一项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关兴底气不足道:“不接行不行!那可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其中达到先天境界的也不少,真要打起来,咱们未必能讨到好处!” “老大,我查过黄历了,今天宜嫁娶,不宜动刀兵!” “滚,瞧你们两那熊样,就这点出息,以后还怎么跟着小爷混!” 平生怒斥道:“真是两块不可雕琢的朽木,明的不行,咱们难道不能来暗的吗!” 第三章 深山遇鬼 芜湖港虽然吞吐的货流量不小,然而毕竟还是一个小港口,还未真正的发展起来,此时港口内只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而在镇里也只有一间不大的酒楼,容不得平生挑三拣四。 “老板,给小爷五间上房!” 掌柜亲自上前招呼,道:“对不住,几位少侠,小店的房间已经全满了。” “全满了!你不会让他们搬出去吗!” 平生翻了个白眼,道:“听说最近有一股盗匪,十分的猖獗,经常杀人越货,所过之处,血流遍地,人头滚滚,甚是恐怖。该不会他们就落宿在你的酒楼里吧?” “要是万一他们发起狂来将你们全杀了,那可就不太妙了,你说是吧,掌柜的!” 平生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别有深意道:“不过你放心,只要小爷坐镇在这里,方圆千里之内的魑魅魍魉都得落荒而逃,自然能够保你平安!” “这个,少侠……” 掌柜的听得满头大汗,都是老油条了,平生的潜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 若是不让他留宿,他就要杀人越货了,平生有没有那个实力掌柜的不清楚,然而光是那狂妄的口气就不容他好好的掂量掂量。 “不瞒少侠,若是平时,断然没有那么多的客人,都是因为最近天工山庄要召开铸剑大会才将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吸引过来,如今他们已经交了房钱,要让他们退房,这,这……” 解语开口道:“即是如此,掌柜的,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我们吃完就走!” “多谢女侠体谅!” 掌柜的如蒙大赦,赶紧转身离开,生怕平生继续威胁他。 “嗨,解语,要是刚才让我买上几斤巴豆,保管让那群所谓的精英弟子全部躺在茅坑里出不来,这样要多少空房没有。如今倒好,咱们要夜宿街头了!” 酒楼内正在吃饭的人听到平生这一番言论,顿时全部抬起头,面黑如锅底,愤愤的直视着平生,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关兴只觉像是被狼群盯住了一般,浑身不自在,赶忙道:“掌柜的,准备几只肥鸡和几壶好酒,打包带走!” 平生完全没有身陷虎穴的自觉,大大咧咧的走到一张案几前坐下,叫嚣道:“打什么包,小爷就爱在这里吃,看这群小瘪三敢怎么样!” 解语有些无奈的说道:“掌柜的,打包带走!” 很快,关兴点的东西掌柜的就给准备齐了,人家压根就不敢跟平生要钱,只盼着他们不要在酒楼内打起来,那就是谢天谢地。 几人踩着夕阳的余辉,重新离开了小镇,开始步入了莽莽的山林之间。 平生手中拿着一根鸡腿,不忿的说道:“瞧你们两那熊样,我就不明白了,咱们辛辛苦苦的练武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横行天下吗!几个小瘪三就把你们两吓成这幅德行,丢人呐!” 关兴不满的嘟囔道:“我说平生,不惹事你会死吗!” “这叫惹事吗,这叫尊严!” 平生纠正道:“咱们堂堂青龙坛的精英弟子,落得个夜宿深山老林的下场,传回去还不让亢金龙那班老家伙笑掉了大牙!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小爷吃过亏了!” “老大,别提深山老林这四个字成不,我家乡有个传说,这四个字跟魑魅魍魉是联合在一起的,有道是深山老林出猛鬼,我可不想碰到那种东西!” “怕什么,小爷在此,神鬼退避!” “怎么听起来像是黑狗血啊!” 关兴道:“对了,好像你的血比黑狗血还管用,上次也是在深山老林,咱们遭遇了鬼道的人,结果我的刀抹了你的血之后,杀起那些阴灵来,那叫一个利索!” “是吗,老大,要不给我来上两斤!” “嗯!” 平生瞪了宋史一眼,顿时将他吓得噤若寒蝉,而后又瞅着关兴,道:“二胖,你再说一遍……” “咚……” 平生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一阵琴音,清脆悦耳,仿佛一片冰冷的雨珠,从空中悠悠的降落,打在干涸龟裂的大地上,使得整片空气都变得清凉湿润起来。 琴音绵绵,仿若春雨连天,落入平生的心湖间,荡起层层的涟漪,似是唤醒了一些久远而又生疏的回忆。 岁月的面孔,温馨的时光,在琴声的轻抚之下,似是被荡去了模糊的尘垢,揭开了蒙着的面纱,还原了本来的美好。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如丝般交缠穿梭,勾勒出一幅幅难忘的画面,一时之间,竟是令平生听得出神。 夜幕深深,倦鸟归巢,山林的光线变得极为黯淡,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平生几人静静的站在林间小道上,直至那琴声停歇,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宋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道:“太邪了,难道真的撞上猛鬼了?” 关兴期盼道:“平生,给我点血防身!” “都闭嘴,刚刚咱们全无防范,真要是有什么猛鬼的话,咱们还能悠哉悠哉的站在这里说话!” 平生大义凛然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咱们行得正,走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可咱们行不正啊!” 关兴小声嘟囔道:“尤其是你,弄死整残了多少人,还敢说没做亏心事!” 解语开口道:“能够弹出这么动听的琴声,那人即便是鬼,也一定是个好鬼!” 平生闻言,吃味道:“明天我就练琴去,以后天天弹给你听!凤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兴许那人是个色鬼呢!” 遥望小道远处,几缕红黄交接的火焰远远的燃烧着,像是黑暗之中睁开的眸子,静静的窥视着。 及至近处,才发现那是设在小道上的两盏石灯。而在石灯的尽头,则是一座不大的茅草屋,灯火从房屋的门窗散射了出来,勾勒出外围着篱笆、厨房的模样。 山风吹过,带来风铃叮当作响的声音,清脆悦耳,有种出尘宁静的美感。 抬头望去,却是那茅草屋外并列悬挂着十几把花伞,而风铃就挂在伞柄下。 解语在篱笆外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静悄悄,没有任何的声响,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平生不耐烦的推开了篱笆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解语跟在平生身后,连忙解释道:“山下城镇的酒楼已经客满,我等无处栖身,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先生!” 平生率先进入茅草屋,却见屋内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内穿蜀锦黄衣,外罩青绿丝绸,长发及腰,并未以发冠挽起,细眉如剑,斜飞入鬓,明眸如星,宁静而悠远,嘴角微翘,带着一种暖人心肺的和善,站在屋内静静的打量着平生。 平生轻轻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这不可能,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人啊!” 关兴站在平生身旁,左顾右盼,确认茅草屋内并无一人之后,这才说道:“行了平生,都是自己人,你想吓唬谁啊!” “是没人,可是有……鬼!” 解语也站在平生身旁,狐疑道:“你们认识?” 第四章 师出同门 “鬼!真的有鬼?” 若是这话由平生来说,关兴打死都不会信,可是从解语口中说出,那就完全是深信不疑了。 关兴哐啷一声拔出腰间的砍刀,刮猪毛一般在平生的胳膊上蹭了蹭:“平生,全靠你了,借点血给我用用!” “一边凉快去!” 平生一把将关兴推开,直视着前方那道身影,道:“阁下到底是谁?” “老大,真的有鬼啊!” 宋史双手合十,犯怵的朝着四周作揖祭拜:“有怪莫怪,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人似是有些疑惑,开口道:“公子可是修仙练道之人?” “不是!” 平生摇了摇头,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通过对方的回答,已经确认他不是自己印象之中的授业恩师,只是平生依旧不信天下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本着对先师的尊重,客气的说道:“冒昧打扰,还望海涵。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为何会流连于此?” 那人朝着平生微微颔首,道:“在下周循,隐居在此,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周循……”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他,越看越发觉得像,不光是容貌,就连气质也有七八风的相像:“不知你与江东周郎是何关系?” “正是家父!” 周循剑眉微张,诧异道:“家父逝世多年,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他,不知公子与家父有何关系?” 平生一本正经道:“他是我授业恩师!” “我勒个去,平生,套近乎可不是这么个套法!” 关兴虽然听不到周循的话,但是单从平生口中的话语还是能够推测出一二来。 “公子说笑了,家父生时忝为江东都督,整日操劳军务,就连在下也未能蒙他教诲,而今逝世已有数年,何能授业于公子!” 平生笃定道:“先生死后,英灵曾随我父亲前往许昌,教授过我几年的兵法韬略,此事千真万确!” “不知令尊是?” “我父亲叫穆山,江东的很多武将都认识他!” “确有耳闻!” 周循点了点头,显然也曾听过穆山的名号,道:“如此说来,公子与我倒也算是师出同门,今日相遇,值得庆贺!” “你……”平生看着周循,道:“是谁向你下的毒手?我替你报仇!”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很感兴趣呢。” 周循摇头苦笑,那剑眉微锁,嘴角轻挽,苦涩之中带着几许无奈和洒脱的神色,像极了平生记忆之中的周瑜。 “我只记得生前与两位好友在此畅饮,酒酣人醉之时,突感后心一痛,便成了世间一孤魂野鬼,依附在这把凤尾琴上。” 解语道:“这么可怜啊,我会百草庐的巫术,要不我来助你超脱往生?” 周循朝着解语颔首致谢,文质彬彬道:“多谢姑娘美意,只是我还有点心愿未了,暂时不想前往投胎转世!” “平生,你真的跟他是一个师傅交出来的吗?怎么我觉得你们两相差那么多呀!” 解语看着平生,又瞅了瞅周循,道:“周公子一言一行,都很高贵典雅,大有君子之风,一看就是诗书世家的公子,而你平时总是想着坑蒙拐骗偷,怎么看都像是个小流氓!” “姑娘谬赞了!” “……流氓不好吗!” 平生老脸一红,道:“要不是有个流氓在你身边,到现在为止,就你那天真善良的性子,都不知道被人欺负多少回了!” 宋史依偎在门边,弱弱的说道:“那个,老大,要不咱们就走吧,天工山庄离此不远了,咱们再赶赶路,很快就到了!” 平生开口道:“我们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若是我还活着,自无不可。奈何此时已是由不得我做主了。” 周循摇头苦笑道:“此屋如今的主人乃是我生前的挚友,天工山庄夏侯老庄主之女,夏侯蕙所有,男女多有不便,怕是不能留各位借宿。” “方才夜黑之时,夏侯蕙点亮了灯火,而后匆匆离去,想必是临时有要事,值此时刻,应是在回来的路上,为免产生误会,还请各位早些离去。” “何方小贼,胆敢擅闯他人房屋,看剑!” “嗷……,你这娘皮也太泼辣了吧,哪里不好刺,非要刺人家屁股!” 周循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一阵呼呼剑啸之声,夹杂着宋史那令人哭笑不得的狼嚎之音。 “住手,我们是青龙坛的弟子!” 跟班小弟被揍,关兴立马跳了出去,加入了战场之中,一刀将那女子逼退,道:“山下酒楼已经客满,我等只能摸黑赶路,见到这里有火光,以为有人家就过来投宿了,并不是什么蟊贼!” 夏侯蕙借着周围的火光,看清了关兴身上青龙坛所特有的服饰,这才收剑入鞘,抱拳对着宋史道:“方才多有得罪,只是看到阁下依偎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往里偷窥,这才将阁下误认为毛贼,实在抱歉。” 平生出了房屋,仔细的打量着夏侯蕙,只见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湛蓝劲装,眉目清秀,肤色泛着一种健康的黝黑,浑身透露着一股豪爽利落的气息。 眼下夜色已黑,夜路难行,平生便打定了主意赖在这里,道:“我等是为赴铸剑大会之约而来,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可否留我等在此栖息一宿,好有个遮头之地,明日再赶路前往天工山庄?” 夏侯蕙伸手指了指屋内,道:“诸位请自便。只是不知诸位莅临,未能准备茶点,还望海涵!” 平生朝着屋内的周循挑了挑眉头,道:“姑娘客气了,江湖儿女,不兴这些!” 夏侯蕙径自入屋,双眼直直的盯着案几上的凤尾琴,见它安然无恙后,似是长吁了口气,而后从卧室之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的对着琴木和琴弦擦拭起来。 不同与方才的坚毅果敢,平生注意到了此时的夏侯蕙,眼睛之中带着几许的温柔和细心,甚至还有一些缅怀和羞涩,仿佛此时擦拭的并不是一把琴,而是恋人的脸颊。 平生看了看夏侯蕙,又瞅着面有尴尬之色的周循,大有深意的说道:“是你告诉我,还是我来问她?” 第五章 伯牙子期 “夏侯姑娘似乎很看重这把凤尾琴!” 平生走到案几前,借着暖黄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夏侯蕙温柔擦拭的琴,琴木的色泽十分的鲜亮,纹理细腻而丰富,尤其是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像是一只高贵优雅的凤凰,轻轻的摆动着绚丽的尾羽,想必凤尾之名,就是如此得来的。 “……这是我一位故去的挚友所留!” 夏侯蕙停下了手,目光中有种深深的忧愁和哀痛,似是因为平生的一句话,陷入了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嘴角轻轻的挽起,甜蜜,眷恋……,最后化为无法抹除的哀伤。 平生感觉到身旁一凉,抬头望去,却见周循已然站在他身旁,双目紧闭,轻轻的摇着头,不言不语,似是也陷入了深深的惆怅惘然之中。 看着夏侯蕙和周循的反应,平生也不敢继续深挖下去,尴尬道:“……抱歉!提及了姑娘的伤心往事,并非有意,还望见谅!” “无妨……,虽是故去了,可是我总觉得他还留在我身边……” 夏侯蕙深深的吸了口气,整理好心情,不想在外人面前出丑,然而那带着些许呜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心境:“尤其是早上在我练剑的时候,总是能够听到一段琴音,就好像,就好像……他还在这里为我抚琴!” 解语嗔怒的瞪了平生一眼,拉起夏侯蕙,道:“夏侯妹妹,咱们进房里去聊吧!凤儿,你也进来,留下他们在外面喂蚊子好了!” 三人走进了寝室里,关上了房门,开始说起了悄悄话,那絮絮叨叨却又听不清的话语,还真跟蚊吟差不多。 “能再为我抚琴一曲吗?” 平生走到的席垫旁,很没形象的躺下,道:“以前先生在我家时也常常抚琴,虽然我很想跟他学,可是却怎么也学不好。我知道,在琴艺方面,我是块不堪造就的朽木,可是若论对琴艺的品鉴,我可是不落人后的!兴许咱们就是传说之中的伯牙子期呢!” “乐意之至!” 周循跪坐在案几前,开始轻轻的波动琴弦,道:“不知公子从我刚才的琴音之中听出了什么?” “先前我曾在山中小道上听过你的琴音,从中听出了一些眷恋,对于家人的思恋,对于过往岁月的迷恋;还有一些不舍,放不下亲人,放不下友人,放不下恋人;甚至还有一丝的不甘,胸怀济世之才,却不能如你父亲那般遭逢明主,致使明珠蒙尘,剑藏南山!” “可是,你的琴音之中终究是少了一些东西!” 若说起初周循对平生说的有品鉴琴艺之才还是半信半疑,待到平生说出那番话后,他却是再无疑虑:“愿闻其详!” “少了迷惑!” 平生双手枕在脑后,闭上双眼,静静的聆听着周循奏出的天籁之音,似是回到了孩童时代的无忧时光里,那时的他,也是喜欢睡在周瑜身旁,听他抚琴轻吟,从琴音之中理解他的过去种种,品味他的人生经历。从琴音之中遨游天地风光,观赏山河之壮阔,沧海之无垠。 “……公子还是看出来了!” “嗯!” 平生低低的应了一声,道:“就是再豁达的人,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死,心中难免会生出疑虑,想弄清楚究竟是被何人所害,而你的琴音之中却没有这一点,这证明你很清楚是何人所为!” “公子的观察力果然敏锐!” “呵呵,我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因为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就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因我父亲的关系,我从小就往来于曹府与荀府之间,学会了曹操的虚实奇诡之法,也偷师了荀彧的堂正浩大之谋,更是从先生那里学到了奇正结合之道,于谋略韬晦这一领域内,我自认不会输与任何对手!即便是曹操和荀彧也不行!” “公子可有意出仕?” “想拉我为东吴效力?” 平生静静的说道:“我父亲曾跟我说过,孙权只是个守成之主,缺乏开疆辟土的雄心和野心,在这乱世之中,最终也只能被人慢慢的吞并!” “这一点我还是很赞同我父亲的看法。” 平生侃侃而谈道:“从赤壁之战后,他对南郡的处理就可以看出他的心胸气度如何!更何况,他连你都容不下,如何能够容得下我!” “我年纪轻轻,已忝为骑都尉,且还娶妻孙鲁班,成为孙权的女婿,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他的容人之量吗?就是当世之枭雄曹操,也不得不称赞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孙权的才干!” “生子当如孙仲谋!确实如此,谁不希望能有个心灵相通的好儿子呢!” 平生取笑道:“曹操亲自统帅大军威逼江东,不过是想借此转移朝廷内部的矛盾,将荀彧调离许昌,令朝廷中反对他受封为国公者,群龙无首。” “孙权亦知曹操的用意,两人就隔江相望,大眼瞪小眼,等到荀彧死后,曹操率军回朝整顿内部,为表示对孙权知情识趣的高度赞扬,于是曹操就说了要是我的儿子能像孙权这么明白事理,能在我离开朝廷期间,将那些潜伏的隐患调出来全部清理掉,那该多好啊!” 平生继续说道:“而政治联姻这玩意,我从来都不感兴趣。” “孙权将你招为女婿,看重的不是你,而是先生在军中的人脉,想利用你周家的人望而已。否则你正逢锐意进取的少年时期,何必隐居到此,遭逢暗杀!” “正如公子所说,江东有过一个周郎就足够了,不需第二个。而公子乃是外人,在江东并无根基,若有真才实学,必将一鸣惊人,何必就此埋没,明珠蒙尘!” “天下,不止一个东吴!算了,咱们今天只谈私事,不谈天下大事!” 平生怅然道:“你如今的琴音之中出现了迷惘,想必你此刻的心,一定很乱吧?不知自己将维持这样的状态会到什么时候?不知最终的归宿将在何方?不知那虚无缥缈的来生,是否真的存在?” “是啊……,公子可曾听说过鬼仙?” “妖仙我倒是见过一个,不过鬼仙也曾有所耳闻。” 平生感慨道:“据说鬼魂是最难修炼成仙的,因为他们在成仙之前,没有肉体作为依托,灵魂只能在天地之间游荡着。落叶尚且可以归根,他们却只能孤零零的飘荡在茫茫天地之间,昼伏而夜出,与人斗、与命斗、与天斗,其中之凄凉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平生张开了双眼,怜悯的看着身旁的周循,道:“你该不会是想修为鬼仙吧?” “公子以为呢?” 周循微微的笑着,嘴角似是饱含着酒浆,令人熏熏然不觉自醉。 “为了她?” 平生的目光转向卧室的方向,道:“她才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周循不答,只是眼神之中的光芒,于瞬息之间黯淡了许多。 平生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逝去之事,已成定局,无从更改,纵使真的报了仇,又能如何?” “那为什么不让解语帮你超脱往生?” “我与夏侯姑娘曾经有约,她会将铸剑大会上铸成的宝剑赠送于我,男儿一诺,自当千金不悔,岂可言而无信!” “你真的跟先生很像,不但样貌像,琴艺像,就连性格也很像!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真的会将你当成先生!” 平生闭上了双眼,继续聆听着周循的琴音,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你,真正下定决心了以后再支会我一声!” ………… 《三国志·吴书九》:瑜两男一女。女配太子登。男循尚公主,拜骑都尉,有瑜风,早卒。 第六章 龙吟凤鸣 萧萧剑鸣,若隐若现的从前院传来,彷如隔着遥远的蓬莱烟雨,观看群龙昂首,嘶风低吟,煞是壮阔恢弘。 琴音嘈嘈,急如雨点,仿若凤凰欲火,历经万千劫难痛楚,发出新生的啼鸣,充满着勃勃生机和激昂清越的优雅。 龙吟凤鸣,剑魄琴心,一时竟是听得穆山有些恍惚。待到他清醒过来时,原来窗外已是一片明朗。 天光破晓,旭日初升。 “天亮了……” 平生疑惑的打量着身旁的周循,而后又望向门外练剑的身影,正是早起的夏侯蕙。 昨夜听着琴音,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而清晨时又被剑鸣所唤醒,得以观赏美人剑舞,倒是令平生感到不虚此行。 夏侯蕙所使的剑法平生虽是看不懂,只是从那变化莫测的剑招之中,还是能够看出这一套剑法的不凡。 身形忽而轻灵矫健,忽而雄浑苍劲,忽而空灵迅疾,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佳人剑舞,看得平生大呼过瘾。 “好剑法,真是好剑法!师姐的龙吟凤舞,已得师傅的三分真传,大成之日不远矣!” 篱笆外忽的传来了稀疏的掌声,以及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妩媚的声音,打断了夏侯蕙的剑舞,令平生大为不满。 屋内的琴音,随着夏侯蕙剑舞的中断同时停止了,平生回首看去,却见周循双眉微皱,似是对那人的不请自来很不待见。 平生浑然将自个当成了茅草屋的主人,开口向那款款走来的女子质问道:“你又是谁?” 女子正处在莫豆蔻年华,发髻高绾,头戴凤形金步摇,眉如新月,眼似桃花,身穿一袭金红相间的裙裳,正不满的朝着平生瞪来:“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 夏侯蕙开口解释道:“师妹,这几位是青龙坛的弟子,因城外的酒楼客满,无处栖息,故而昨夜暂栖在此!”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师姐可真是大胆,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丢了天工山庄的颜面!” 关兴也起来了,走到前院,愤愤不平的骂道:“什么叫孤男寡女,难道我不是男人吗!真瞎了你的一双狗眼!” “哎哟,孤男寡女算不上,不知大清早的,一个弱质女流到这深山老林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春心萌动,前来偷会情郎的吧!” 平生出言调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肆嘲讽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你长得的确有几分蒲柳之姿,可是还不入小爷的法眼,小爷是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幽会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 女子本想利用平生来玷污夏侯蕙的名声,不料却被平生倒打一耙,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平生怒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位是我师妹孙鲁班,乃是孙权孙将军的长女,兄台方才的话,切莫再提!” 夏侯蕙打圆场道:“不知师妹为何到此?” “为何到此,好笑!” 孙鲁班趾高气昂的从夏侯蕙身旁走过,指着平生道:“这里是我夫君的居所,而今他亡故,自然归我所有,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吧!” “还有,师姐,这里你以后还是少来为妙,你尚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冒然闯入有妇之夫的居所,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平生闻言,回头看了看屋中的周循,只见他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俨然孙鲁班所说都是实情。 “谁稀罕来你这里,就是用八抬大轿来请小爷,小爷也懒得过来!” 平生朝着屋内招呼了一声,道:“解语,我们走!” “师姐,听说你得到了一块驻阴石,不知能否割爱,鲁班愿用其他东西交换!” “抱歉,驻阴石乃是锻造灵器的必须材料,恕我无法割让!”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正打算将这座茅草屋贱卖掉,里面有一把凤尾琴还算可堪入目,既然师姐无意这些琐碎之物,我就只能将它们当成柴禾烧了!” 平生正打算带着解语等人离开,听到孙鲁班想要烧掉凤尾琴,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双目直视着他,怒火腾腾的说道:“你丈夫的遗物,你就是这样对待的!” “你都说了那是我丈夫的遗物,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我就是要烧了它,你又能怎样!” “你……” 平生怒极而笑,道:“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婊子,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能够教出这样的女儿,想必孙权的人品也定然不咋滴!” “放肆,你是何人,敢在我江东的地头肆无忌惮的诋毁我父亲,当真以为我杀不得你!” 别人或许不知道那把凤尾琴的价值,然而平生却知晓周循就寄居在琴里,若是将琴给烧了,也不知道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与周循算是师出一门的师兄弟,感念周瑜的教诲之恩,更是容不得孙鲁班任意胡来。 平生欺身走进孙鲁班身旁,腰间的长刀已经被他拔出了半截,冰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杀气,仿佛挣脱了枷锁的恶龙,饱含着肃杀之意:“嘿嘿,谁杀谁还言之过早呢!” “你……” 孙鲁班情不自禁的朝后倒退了一步,正如她所说,这里是江东的地盘,是她父亲的地盘,从来都只有她能够对别人生杀予夺,而今角色倒换了过来,她能够明显的感应到平生那赤裸裸,欲将她处之而后快的暴戾,当下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身子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敢行凶!” “呛……” 平生缓缓的将手中的大刀拔了出来,映射着天边的日光,更显森冷冰寒:“别说是你,就是孙权那只犬站在这里,小爷也能毫不眨眼的将他的狗头剁下来,更何况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平生,算啦!” 解语真怕平生会一个性起将孙鲁班给杀了,急忙拉住了他,道:“咱们还是走吧!” “兄台还请手下留情!” 夏侯蕙挡在孙鲁班面前,拦住了平生,转身对孙鲁班说道:“师妹,是否我用驻阴石,可以换下这间茅草屋和凤尾琴?” 孙鲁班面色稍稍一缓,道:“看在咱们同门的情谊上,我可以跟你交换!” “好,一会儿到了天工山庄,我就把驻阴石给你!” “师妹,不可以,铸剑大会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了,没有驻阴石,你会输的!” 远处忽的传来一声大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平生还以为来人应该是和夏侯蕙一伙的,只是当他看到夏侯蕙那紧拧的眉头以及目光中的厌恶,他就知道或许这几人之间有着什么他所不知的故事。 第七章 个中缘由 夏侯蕙双目直视着孙鲁班,厌恶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应该问,整个天工山庄还有谁不知道你会在这儿!” 举目远眺,只见来人年约二十,方堂脸,浓眉大目,肤色黝黑,兴许是一路不停的奔跑,此刻就停在篱笆外剧烈的喘息着。 平生开口问道:“他又是谁?” “他是我大师兄,全琮!” 夏侯蕙像是想要躲避瘟神般,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们不是要去天工山庄吗,我给你们带路!” “师妹,驻阴石不能让出去,你不是想为他铸造一把灵器吗,没有驻阴石你根本就办不到!” “闭嘴,不许你再提他!” 走过全琮身旁时,听到他那含糊不清的吐音,夏侯蕙却是彻底的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呛啷一声拔出手中的佩剑,直指着全琮的咽喉。 这一刻,平生分明从夏侯蕙身上感受到刻意压制的愤恨和悲伤,他毫不怀疑只要稍加刺激,那个叫做全琮的男子就会横死当场。 “师妹,你可以怨我,恨我,甚至可以杀我,但是请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若是不能在铸剑大会上取胜,你将永远失去继承天工山庄的资格,这可是……”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夏侯蕙的剑尖已经刺入了全琮咽喉的肌肤中,只要再进少许,全琮定会命丧黄泉:“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看见你!” “夏侯妹妹,我们还是走吧!” 解语眼见夏侯蕙有些失控,连忙拉住了她,抢过她手中的利剑,还剑入鞘,迅速的离开了那间茅草屋。 “全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师姐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为一个不在乎你的人而伤神。我相信你将是个大有作为的英雄,英雄的背后,总是需要一个女人的帮衬,师姐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 远远的,平生还能听到孙鲁班那饱含暗示的话语,嘴上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奸夫****!” “夏侯妹妹,那全公子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呀,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解语开口问出了平生心中心疑惑,对于这一点他也很不解,那全琮的眼神干净澄澈,不似孙鲁班那样暗藏心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为何夏侯蕙会对他如此的抵触厌恶? “师妹的夫君乃是东吴已故大都督周瑜的长子,周循。去年与师妹完婚,本该将师妹迎娶到周家,然而师妹不愿去,周公子为了迁就照顾他,只好搬到了天工山庄来。” 夏侯威平息了一下心境,娓娓道来:“然而师妹嫌弃周公子不会有大出息,不愿与他同居,所以让他自个到天工山庄外搭建一座草屋居住,此事早已成了天工山庄的笑柄……” 关兴数落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女子必须遵守的三从之规,她孙鲁班凭什么可以任意胡来,那个叫周循的也太没出息了,不行就直接休了她呗,竟然让她这般作践,真是将他父亲周瑜的脸面给丢尽了!” 夏侯蕙解释道:“周公子是个谦谦君子,生性温柔体贴,自然不会以那些繁文缛节来束缚师妹,所以才会惯着她!” 宋史问道:“既然他父亲是鼎鼎大名的江东周郎,他也算是含着金汤勺出世的世家子弟了,应该会很有前途才对,孙鲁班为何会嫌弃他?”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清楚啊!” 平生拍着胸膛道:“正是因为他父亲太有名,所以才注定他必须得默默无名,否则很容易会取代了孙权在江东的地位,这无疑触犯到了孙权的逆鳞!” “他跟孙鲁班的婚姻,说穿了就是筹码的交易,这是世家大族无法避免的悲哀!孙鲁班那女人的权欲之心很重,周循不能给她想要的,她自然就会将周循弃之如敝屐!” 关凤不解道:“可是这跟你恨全琮有什么关系?” “因为就是全琮,是他……” 夏侯蕙的声音有些哽咽,身子微微的颤抖,似是被人提及了不愿想起的伤心往事:“是他杀害了周公子!” 解语似是完全无法猜测到会是这个答案,以手捂嘴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问过他,他宁死不肯说……” 夏侯蕙轻轻的摇着头,泪眼婆娑道:“在认识周公子之前,我从没想到世上会有像他那样的人,俊美俊伦,睿智聪慧,谈吐优雅,精通琴棋书画,为人又温柔体贴,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他……” 看到解语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打量,平生明白这是拿他跟周循做比较,待到看到解语不断的摇头叹息,目光之中的惋惜和遗憾后,平生顿时就急了,自卖自夸道:“我跟他真的是师出同门,而且夏侯姑娘说的那些优点,除了琴棋书画以外,我统统拥有,而且比起他只强不弱,不信你问问宋史!” 平生拉过一脸无辜的宋史,郑重其事的介绍道:“看看他如今的样子,一副精明强干的风貌。再想想他之前是多么的傻,多么的憨,自从跟了我以后,整个人那叫脱胎换骨,简直就成了……” “成了一个土匪!”关兴帮平生下定了最后的结论,道:“昨天还跟你商量要打劫各大门派的弟子来着,幸好我及时阻止了,否则咱们定会被群殴致死,那将是人间难以描述的惨剧!” 平生把眼一瞪,恶声恶气的威胁道:“二胖,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别打岔!” 解语喝住了平生,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 “与他相交的短短一年之中,我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学到了很多,所以我就想把他介绍给大师兄,相信大师兄也一定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的东西,于他将来的仕途一定大有裨益……” 夏侯蕙断断续续的说道:“一开始我们的确谈得很高兴,我还去为他们置办了酒席,跟他们彻夜畅谈,喝得伶仃大醉,不醒人事。然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看到,看到……” 夏侯蕙深吸了口气,平息心中滚滚欲沸的悲哀和愤怒,道:“看到一具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那具尸体穿着周公子的衣裳,而大师兄手中握着一把冒着滚滚黑烟的邪刀,像是入了魔般看着我,想要将我也一块儿杀掉……” 第八章 出言挑衅 山林寂寂,唯有夏侯蕙的声音在幽幽的回荡着,似是又经历了一个无法苏醒的噩梦,带着丝丝的恐惧和彷徨。 “后来怎样了?”关兴问道:“他被你击退了?” “不是,他似乎恢复了清醒,带着邪刀逃跑了!” 夏侯蕙愤怒道:“事后我找到了他,要求他交出邪刀,跟我到官府去认罪,可是他拒绝了!” “嘿,原来是这小子杀死了周循!周循跟我是师兄弟,他杀了周循,就等于是在挑衅小爷,实在是太嚣张了!” “老大,是不是想弄死他!” “不急,想弄死他,太容易了。” 平生摩挲着下巴,道:“只要放出消息,说这小子杀了周循,估计都不用咱们动手,昔日与周瑜相交莫逆的军中将领就得拎着刀子杀上他全府的大门!” “公子不可!” 夏侯蕙阻止道:“师妹已经对外宣布周公子是得瘟疫而死,且将周公子的尸体火化,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他们断然不会相信公子的话,反而会认为公子是在挑破离间。” “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大师兄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情我最了解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出他要杀周公子的理由!” “这还不简单,爱之深,恨之切!” 关兴很有经验的介绍道:“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若是没有周循的出现,想必你就是他全琮的妻子了,这夺妻之恨,加上酒醉壮胆,足够他手刃仇人的!” “……我跟大师兄,一直都是情同兄妹!” 关兴道:“只怕只有你这么认为!” 几人说着说着,天工山庄终于到了,偌大的府邸,背靠飞瀑,面朝青山,壮阔之余倒也平添了几分雅致。 宽大的府邸门前,来来往往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各色的服饰,直看得平生眼花缭乱。 “平生,关兴,你们可算来了!” 平生闻言看去,但见长恭和赵统,还有曹施以及几个不认识的蛾眉弟子,站在天工山庄门内,远远的朝他们招手。 “长恭哥哥!” 平生一行人中,此时最高兴的就属关凤了,小丫头一溜烟的抢先跑了过去,拉着长恭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声音虽然不大,然而平生还是清楚来的听到了“杀狗凶手”这四个令他终生难以抹灭的污点称呼。 “这货是谁啊!” 长恭和赵统,平生可是熟的不能熟了,剩下的就是一堆峨眉山的仙子,平生自然也不会反感,只是在这群仙子之中还混杂着一个不认识的男子,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群花之中突然出现一坨牛粪,别提有多恶心了。 长恭指着那男子介绍:“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师弟花索!” “花索,一听这名字就是根花心大萝卜!” 平生瞅着那男子,只见他与长恭同样穿着一袭白衣,不过那白衣上却用浓墨勾勒出了几朵鲜花的轮廓,头上戴着一只翠绿的凤凰簪,看得平生有些反胃。 虽然平生对他很不待见,然而却不得不承诺,这叫花索的男子,的确长得很花,五官有种女子的妖艳柔美之感,只是因为长期练武,风吹日晒,肤色又是健康的古铜色,两相混合,确实有混迹脂粉堆的先天条件。 平生忽然爆发出了无穷的正义感,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施施,你可要小心点,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貌给欺骗了!” “花公子可比你好多了!你,你,实在太坏了!” 尽管平生这边的几人,曹施都已经认识了,只是此刻来来往往的人群众多,全部盯着她们这些峨眉弟子看,尤其是国色天香的曹施,更是众多****偷窥的主要对象,此刻刚刚开口,就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在益州那里吃了我的小锦,到了青龙坛还把凤儿的小白给吃了,你,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坏的人!” “我……” 平生听到这句指责,顿时抓住关兴,不断的以他的头撞着关兴的小肚囊,冤屈难伸的叫喊道:“苍天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只五彩锦鸡我可是一口都没吃,鸡汤给了赵统,鸡腿给了二胖。那只小狗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两口,还没有二两肉呢,为什么你们都把账算在我头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关兴一脸同情的拍着平生的肩膀,道:“你的痛苦,我能理解。男人吗,总该要有点担待,总该要受点委屈,要不然咋有大丈夫能伸能屈这一说呢!” 关凤指着关兴骂道:“你也是杀狗凶手!” “算了,凤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改天我帮你找一只更可爱的宠物。” 长恭温声道:“天工山庄外有一处奇珍市集,专门出售各种奇珍异宝,我带你过去开开眼界如何?” 关凤开心的叫了起来,道:“还是长恭哥哥最好了!” “小丫头片子思春了!” 平生的声音很小,奈何还是逃不过关凤的耳朵,当下回头一瞪,恶狠狠的说道:“哼,再也不理你了!” “这位姑娘,敢问芳名?” “一边凉快去!” 眼见花索敢过来找解语搭讪,平生的火气顿时起来了:“小心我揍你!” “我自与这位姑娘交谈,与你何干!” 花索眯缝着双眼,挑衅道:“揍我,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平生大步上前,信手一挥:“二胖,上!你要是不能把他给揍扒下,我就把你给揍扒下!” 关兴撸起袖子,兴奋的叫嚣道:“没问题,看我的!这一路上憋了不少的气,正愁没地方发呢,没想到刚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 “想不到堂堂武圣关羽的儿子,竟然沦落到要给人当打手的下场,可悲,可怜,可叹!” “臭小子,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若说之前还是平生唆使,听了花索这句挑破的话,关兴已然有了想要揍他的冲动,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怒气勃发,只怕就是平生未必也能拉得开他。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人家随便一挥手,就像是关门放狗一样,你就傻乎乎的撸起袖子冲了上来,说你是别人的打手还算抬举你了,说的难听点,你就是别人的一条狗!” 关兴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花索胸前的衣襟,钵大的拳头上雷霆闪烁,俨然是动了真火:“你找死!” 第九章 碰上债主 “找你这样没骨头的人,可不就是找坨屎吗!” 先下手为强,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花索在关兴的拳头抵达之前,脚下的步伐快速的迈动着,于间不容发之际,钻到关兴身后,顺势荡开了关兴揪住他胸前衣襟的大手,反而扣住关兴的肩膀,将他朝着远处使劲的掷了出去。 “有意思,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关兴顺势蹬在石柱上,浑身雷霆暴涨,嗞嗞乱鸣,仿佛巨龙昂首嘶吼,随着他曲收双腿的弹射,整个人仿佛化身为凶戾的巨龙,携裹雷霆万钧之威,迅疾的朝着花索扑了过去。 “凭你这软骨头,也配吗!” 花索不甘示弱,周身真气鼓荡,衣襟烈烈飞扬,飓风缠绕周身,嘶嘶厉啸,仿若一头高傲尊贵的凤凰,发出慑服万禽的尖鸣,铺展雍容华贵的羽翼,不可一世的朝着空中飞冲了出去。 “嘿,两虎相争,这下有好戏看了!” 平生兴奋的瞅着空中全力以赴的两人,同为木属性的风和雷,一个拥有天下最快的速度,一个拥有天下最强的攻击,孰强孰弱,实在是值得期待! 两人完全没有留手的意识,轰轰雷霆所过之处,其光煌煌,令人不敢直视,隆隆飓风席卷之地,风尘吸张,刮面如刀,令人不敢撄锋。 “够了!都是自己人,何故如此相迫!” 就在两人彷如两颗流星般即将相撞,长恭纵声而起,挡在两人中间,手上同样缠绕着凌厉风芒,如刀似鳞,紧紧的扣住了两人的手臂,带着他们的身形不停的在空中旋转,卸掉他们全力以赴的真气,卷起一道更加庞大的飓风,将府内所有围观的弟子全部掀得朝后倒退出去。 我的天呐,长恭的实力原来这么强,还好以前够淡定,没有找他单挑,否则小爷的一世英名说不定就得毁在他手里! 平生眯着双眼,伸手按在被长恭扔过来的关兴背上,这才让踉跄倒退的关兴站稳了脚步。 “长恭,你别拦着我,不然我跟你急!” 关兴不甘的叫骂着,这次他是真的怒了,从小到大,从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狗。 “平生,劝劝他!” 平生摇头苦笑道:“知道知道,就你喜欢做和事老,照我看,让他们打上一场不是很好吗。我也好借机开个盘口让人下注,赚点回去的路费也是不错的!” “是兄弟的就别开口,要不然我也跟你急!” “二胖,真要打起来估摸也是半斤八两,谁也讨不了好,还让人当成了猴看,何必呢!” 平生挤眉弄眼道:“再说了,兄弟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了!” 关兴一见平生那副猥琐的模样,顿时来了精神,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平生做贼般的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偷听后,这才嘀咕道:“晚点再跟你说,正好小爷也看那娘娘腔不顺眼,等到没人的时候咱们合计合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关凤眼见没有热闹可瞧,连忙催促道:“长恭哥哥,别管他们啦,让他们打去,等咱们回来的时候他们也许就刚好打完了,咱们快去那个奇珍市集看一看,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呢。” “好,这就走!” 长恭安抚下了花索,只是当他走过平生身旁时,关兴和花索两人还是彼此大眼瞪着小眼,而后不约而同的闷哼了一声,将头一甩,完全就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模样。 解语看着在前面引路的夏侯蕙,开口问道:“夏侯妹妹,驻阴石很难找吗?” “驻阴石乃是天下奇石,少之又少,是炼制灵器的必要材料,有价无市。只有融入了驻阴石的兵器,才能给器灵一个容身之所,否则纵使有再多的天材地宝,也难以造出一把灵器来。” 关兴道:“那你为何还答应孙鲁班用驻阴石跟他换一座破草屋,实在是太傻了!”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后手?” 长恭开口道:“据闻此次参加铸剑大会的弟子当中,全琮也准备全力以赴打造一把灵器,以期赢得最终的胜利,且其所需的各种材料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若是姑娘突然放弃了驻阴石,怕是难有胜算!” 别人不明白夏侯蕙的用心,平生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替她解围道:“输了就输了呗,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没能打造一把灵器吗,以后多的是机会!” “平生,此次的铸剑大会,输了的话,可不止是少了一把灵器那么简单,铸剑大会的优胜者历来都是天工山庄的下一任庄主,从无例外。而今老庄主年事已高,新庄主将很快接任,从而成为天下任何势力都要尽心拉拢的一代风云人物!” “知道,知道。” 平生双目远眺着前方,似是又看到了孙鲁班那张明艳亮丽的皮囊下,暗藏的蛇蝎在向他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咒骂道:“长恭,世事之变幻莫测,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主的,即便是赢了此次的铸剑大会,若是那人的人品运气不行,说不定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从而会突然暴毙也说不定!” 长恭最是了解平生无法无天的性格,生怕他会做些难以收场的出格事来,连忙提醒道:“平生,这里是江东!” 平生傲然道:“那又怎样,管它是江东还是江南,管它是王侯还是走卒,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尊卑贵贱,最终也不过黄土一抔,又能有何区别!” 赵统道:“平生此话,倒也中听!” “兄长……”长恭叹息了一声,道:“也罢,随你们吧!” 奇珍市集就坐落在天工山庄的后方,毗邻着瀑布,面向着苍松,用木板搭建着简陋的木台,以供前来交易的人摆放货物。 恰逢铸剑大会的召开,来往的各派精英弟子,都带着一些平日里收集的灵药或者奇矿前来交换,各种商品摆的玲琅满目,看得平生直滴口水,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打晕,将所有的好东西一股脑的打包带走。 “平生?平生……” 平生正弯着腰,仔细打量一块闪烁着淡淡雷霆的青色矿石,恍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险些闪着腰,顿时把头给埋得更低了,像是遇上了猫的老鼠,生怕别人把他给认出来。 关兴将平生的反应瞧在眼里,凑上前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平生小声的嘀咕道:“碰上债主了。还记得在青龙坛我跟你说过的借字的真谛吗!在我身后的两个货,一个叫张虎,是张辽的儿子,一个叫徐盖,是徐晃的儿子,他们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全部借给我了,总共加起来不下五百两!” “平生,真的是你吗!” “谁呀这是,怎么胡乱拍人肩膀!把人吓着了你赔得起吗!” 平生挺直了腰杆,看着身后那两张依稀熟悉的脸庞,不耐烦的说道:“小爷叫赵统,乃是名震天下的常山赵子龙的长子,你们认错人了!” 平生说的理直气壮,解语和关兴等人却是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还有人能够这么的不要脸,当着故人的面睁眼说瞎话。 “哦,不好意思,看着背影挺像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 “抱歉,不过看你的脸,怎么越看越觉得像呢!”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佛家更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之说,岂能因长得相似就说是相识!” 平生十分无耻的说道:“诸如世间的银子不都跟我怀里的长得一个模样吗,可也没见所有人都将银子交到我手中啊!” “佛家又云: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 平生鼓动着如簧巧舌,口沫横飞的讲道:“诸如我此刻,总是想着那个欠了我五百两银子的人,此刻看两位,越看就越发觉得你们与那两人相似,你们该不会是他的亲戚吧?能否帮他把五百两银子的欠债给清一下。” “你认错人了,我们并未有朋友欠人五百两银子的!” “兄台所言甚是,倒是我等着相唐突了!叨扰之处,还望海涵,这就告辞!”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爷这次就非常大方的原谅你们了,走吧,记得下次不要胡乱认人啊!” 眼见就要蒙混过关了,关键时候,时时记挂着平生杀鸡之仇的曹施跳了出来,指着平生的鼻子道:“张虎,徐盖,你们别被他骗了,他就是平生!” 解语从银镯之中拿出几锭金子,磊落大方的送到张虎和徐盖手中:“给,这是他从小欠你们的银两,总共是五百两吧!不够的话再来找我,平生的钱可都在我这里呢!” “叛徒!”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心疼的说道:“败家的娘们……” 第十章 奇货可居 眼见众人一阵哄笑,张虎、徐盖两人面色不太好,平生决定先发制人,悠悠的叹息道:“张虎、徐盖,你们两太让我失望了,咱们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你们两看看,我不过就是随便换了个名字,试探试探你们,你们两就认不出我来了,这还算是兄弟吗!你们,你们……” 平生痛心疾首道:“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张虎和徐盖本来还想开口破骂平生几句,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再看看手中的金锭,决定还是先收起来为妙,以免又被平生忽悠走。 张虎讪笑道:“平生,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我父亲让我传句话给你。许昌的事情不是丞相下的命令,那些人全部被人灭口了,亡天之中也发现了一些叛徒,不知道是谁安插进去的势力。” 徐盖也说道:“我爹也让我告诉你,在外面飘零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回去吧,只要他还活着,就没人敢动你!” “……回去!” 平生心有所感,遥望着北方,似是要穿过那遥远的距离,再次看看那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那些熟悉温暖的脸庞。 然而脑海之中却不受控制的闪现着酒楼在火焰之中燃烧,祖母在烈火之中哀嚎的场面,口中轻轻的呢喃着,声音带着无穷的落寞和悲凉,似是有股悲到了灵魂深处的惋惜在口齿之间回荡着,每一个吐出的字都如同染了毒的刀,在心口重重的砍下,汩汩的血流走了,流干了,剩下一个躯壳,还在遥远的他乡绝望的高呼。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平生……” 解语似是能够体会平生此刻的心境,轻轻的拉住平生的手,十指相扣,柔声安慰道:“你不是还有我吗!” “平生,我爹和徐伯父,还有于伯父他们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的!” 张虎劝说道:“有大家帮你,岂不比你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要强的多!” “哎,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 关兴打岔道:“什么叫势单力薄,我爹乃是荆州关羽,如今平生是赵云的义子,有我们荆益两州当平生的靠山,怎么能算得上是势孤力薄!” “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徐盖道:“平生这次家逢惨变,幕后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刘备,你们还想让平生替刘备卖命,做梦去吧!” “胡说八道,你少往我们主公头上扣屎盆子!” “不服是吧,不服来比划两场!” “好啦,都别吵啦!” 平生大吼道:“张虎、徐盖,谢谢你们的好意,回去以后代我向张伯父、徐伯父还有于伯父问好。如今事态不明,不好枉下定论。一动不如一静,铸剑大会结束后我就回青龙坛,潜心修习武艺,待到有了自保之力后,自会回去查清事情的真相。” 平生一群人围在摊前,自顾自的说着话,其他人又过不来,摊主终于忍受不了,开口撵人道:“喂,我说你们还买不买东西了,不买的话,别挡在我摊前妨碍我做生意!” “你这块青纹石怎么只有两道纹路,要是能有五道,那才算是极品,只有两道的话,作用不大啊!” 平生又拿起那块石头仔细的掂量着,只觉其中饱含着一股雷霆之力,在沿着那些纹路流转着,一看就知道是锻造雷系武器的上等奇石。 “五道,要是有五道的话,我还会拿出来卖,早就留着将来自个打造神兵用了。” 摊主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我这人不喜欢讨价还价,要买的话就用两株灵草交换,或者其他等价的火系奇石也可以。如果想用钱买的话,少于一千两黄金免谈!不买的话赶紧离开!” “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平生放下了青纹石,直视着那人,道:“雷系乃是木属性的变种,天生属于雷系之人少之又少,而其中有能力、有资格使用灵器的,更是凤毛麟角。” “更何况能够成为雷系器灵的生灵都是桀骛暴躁,宁死不屈的性格,所以雷系的灵器一直都少有人打造,雷系的奇石自然无人问津。” 平生滔滔不绝道:“小爷不过就是一时感兴趣,这才问问这块奇石的价格,若是价格可以的话,小爷不介意将它买回去当个摆设,你还真以为奇货可居了!” “哎哟,看看你这摊子的木板,厚厚的一层灰啊!” 平生拈起木板上的灰尘,将它吹向那人的眼睛,调侃道:“说说,得有多少天没人光顾你这块青纹石了。铸剑大会还有三天就要召开,一旦大会结束,各门各派的人都会回去,你就等着留下租摊子的银钱,带着你这块青纹石回家吧!” “走,咱们去别处逛逛,兴许能够淘点好东西买回去当纪念!” 平生十分潇洒的一转头,大声的嚷嚷道:“小爷别的东西没有,就是灵草和黄金比较多!” “等等,等等……” 那人赶紧叫住了平生,道:“一株灵草或是五百两黄金,不能再少了!” “孺子可教也!” 平生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道:“解语,给他一株彼岸花,换下青纹石!” “等等,这块青纹石,我要了,两株灵药!” 就在解语从银镯之中拿出了彼岸花,打算与那摊贩交易时,市集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了一个令平生感到十分厌恶的声音。 “啧啧,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你啊!” 平生回首看去,只见孙鲁班带着一个看不出实力深浅的中年女子以及一个丫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金纹红甲的英挺男子,俨然也是个实力不俗的精英弟子。 哼,小爷没有找你的晦气,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敢主动送上门来找骂,真是个不择不扣的贱人,今天要是不把你弄得贱名远播,小爷就跟你姓! 砸场子的人来了,尽管平生从来没将孙鲁班放在眼里,然而心中的不爽那是毋庸置疑的,平日里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儿,何曾被人主动挑衅过。 “天生雷属之人的确是少之又少,雷系奇石的确是无人问津,可也因为如此,当真正的雷属之人出现,那无人问津的雷系奇石就能会变得奇货可居了,不是吗!” 平生双眼带着一丝的怒火,恶狠狠的盯着孙鲁班,高声的喧闹道:“嗨,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在山林里我已经非常清楚明白的拒绝跟你这寡妇苟合了,你怎么还追着我不放。” “不管你来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小爷洁身自好,品德高尚,是绝对不会与你这不知廉耻的寡妇行那苟合之事。” 平生义正言辞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来纠缠了,免得败坏了小爷的名声!” “你,你……,小贼……” 孙鲁班气得浑身直哆嗦,被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一说,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她都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太史享,给我杀了这口无遮拦的无耻之徒!” 第十一章 三寸不烂之舌 “哎呀,寡妇要杀人灭口啦,我好怕啊,哪位英雄站出来救救小的!” 平生十分夸张的大叫起来,活像是一个受了别人欺负的小媳妇,一溜烟躲到长恭身后,恬不知耻的说道:“这人啊,千万不能长得太俊美,要不寡妇就会找上门来要你当姘头,你要是不从呢,寡妇为了自个的名声也就只好杀人灭口了!” 孙鲁班气得直咬牙,颤声道:“就你那歪瓜裂枣的模样,也敢自称俊美,在场的英雄豪杰,随便找出来一个都比你强。我就算要找姘头,也绝对不可能找你!” “那,大家都听到了,她要找姘头了!” 平生高声的呼喊道:“听说孙权的女儿嫁给周瑜的长子,刚刚嫁入周家就不肯跟周循同房,还逼他搬出了天工山庄,以前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如今终于幡然醒悟了,原来是因为那周循阻碍了她找姘头。” “后来周循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寡妇说是得了瘟疫。难道大家就不觉得奇怪吗!偌大的地方,为何只有周循一人得瘟疫,为何只有孙鲁班一个不懂医术的人看出周循得了瘟疫,还将他的遗体给烧了?” 平生生怕别人听不到,双手放在嘴边搭成了一个喇叭,四处呼喝道:“依我看哪,十有八九是那周循撞破了这寡妇与那姘头的苟合之事,被灭口了!那个姘头究竟是谁呢?” 平生说的话太史亨压根就当成了放屁,正不慌不忙的上前,打算好好的教训教训平生,奈何平生说到了姘头,而此刻就只有他一人站在了孙鲁班的前面为她出头,顿时就将市集里所有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饶是他实力够强,脸皮却不够厚,只能快速的退了回去。 孙鲁班气急败坏的吼道:“太史亨,别听这只疯狗在乱吠,快杀了这毁人名誉的无耻之徒,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一力担着!” 关兴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唤道:“太史亨,你父亲太史慈也曾是叱咤天下的虎将,难道他的儿子,沦落到要当别人姘头,听女人使唤的地步了吗!” 站在孙鲁班身后的中年女子开口道:“哼,堂堂大好男儿,竟然与一女子徒逞口舌之利,真是不堪!那边的无耻小子,有本事就站出来与太史亨打上一场,以真本事见过高低!” “你他娘的算是哪根葱啊,也太不要脸了吧!” 宋史站出来帮腔道:“那个叫太史亨的,看样子早就步入先天境界多年,你让一个后天境界的人站出来与他较量,难道你不会脸红吗!” “看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难不成你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平生昂首挺胸,道:“我且问你,孙鲁班是不是嫁入了周家!” “是!”中年女子闷声道:“问这些人所皆知之事有何意义!” “意义可谓重大!今日在这里的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可谓代表天下各大门派!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些门派若是共同站在一个诸侯背后,足以支撑那诸侯一统天下!” 平生侃侃而谈道:“什么样的人治理天下,就会带给天下什么样的风气!孙权是什么样的人,看她的女儿孙鲁班就可知一二!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可知三从四德!看你那样子,估计也不知,可能是孙权在江东禁止妇女遵从三从四德之故!” 胡乱扣帽子,从来都是平生的专利,他压根就没见过孙权,而今为了对付孙鲁班,自然不介意将事情闹大,将屎盆子扣到孙权头上,以此来令孙鲁班声誉扫地。 中年女子咬牙道:“有何不知!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即为: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孙鲁班既嫁周循,自该从夫,搬到周家居住,然而她非但没有如此做,反而让周循搬到了天工山庄,而后又强令周循搬出天工山庄,在山林之中结庐而居,是否已经犯了三从四德之中的既嫁从夫和妇德这两样。” 平生高谈阔论道:“然而大家可曾看过孙权为此而训斥过她?没有吧,若是没有孙权在暗中支持,敢问她的女儿为何如此大胆!” 平生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酣畅淋漓的大骂道:“而今周循死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非但不给夫君守寡,反而还四处招摇,先是假装与小爷于山林相遇,而后又追到了奇珍市集,与小爷争抢一块雷系的青纹石。” “大家都知道能用青纹石之人极其稀少,孙鲁班也不是雷属之人,即便买了青纹石也不能用,然而他为何非要与小爷争抢,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平生十分自恋的说道:“不就是想以此来威胁小爷就范吗!别说门,就连窗都没有,小爷岂是那种屈膝石榴裙下的污秽小人!” “你,你……” 平生说的有理有据,虽然大家都知道平生跟孙鲁班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孙鲁班不能点破,大家也乐得看热闹,只剩下孙鲁班在那里气得浑身颤抖,银牙咬碎,恨不得生吞了平生:“你胡说八道……” “小爷胡说八道,难道你敢说跟在你身后的太史亨不是你的爱慕者和追随者?可怜周循尸骨未寒呐!” 平生继续数落道:“孙权统治江东,她的女儿自然就是江东女子的表率,若是有朝一日孙权能够一统天下,她的女儿自然就成了天下女子的表率。” 平生极尽煽动,极尽蛊惑的说道:“试想一下,以后各位英雄的姐妹妻儿都将与她一般,出嫁不从夫,不守妇德,嫁入各位家中,各位就会莫名其妙的得瘟疫死去,然而你们的妻子就会在外面四处招摇,身边多了很多的爱慕者和追随者,试问各位能同意吗!” “说的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话说那周循真的是得瘟疫死的吗?” “不知道!得了瘟疫就得立马烧掉,根本就无从查据,不过整个江东就他一人得瘟疫,有点玄乎!” “不过孙鲁班不尊三从四德,这的确是事实,这孙权到底是怎么管教的?” “你懂什么,天工山庄出去的每一个弟子,都是军中的能工巧匠,一年能为大军生产多少的兵器铠甲,战船器械。” “老庄主秉持的原则是任由门下弟子自行选择为各方诸侯效力,而孙权将女儿孙鲁班安插到天工山庄,那目的无外乎就是要将天工山庄变成自家的铁匠铺。” “不过又因为贪图周家在江东军界的人望和影响力,将孙鲁班嫁给了周循,这才让她背负了不尊三从四德的恶名。不过话说回来,那周循死的的确够蹊跷的!” 众人议论纷纷,孙鲁班的面色却越来越黑,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很多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一旦被捅破了那层遮羞布,意义和影响就完全不同了:“师傅,杀了他!” 第十二章 邀战 孙鲁班知道光论口舌之利,自己绝对不是平生的对手,尤其是在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光彩的前提下,那更是只有挨削的份儿,当下小声的对着身后的中年女子嘱咐道:“此人必须死!” 中年女子不再与平生废话,手中利剑哐啷出鞘,剑芒如虹,犀利无匹,直朝平生疾驰而去。 长恭一把拉住平生,将他曳到后方,双手快速的从腰间一抽一结,将两杆短枪合并成一把长枪,倏然抖动,凶猛的朝着前方攒刺而去。 “锵!” 金铁交击之声剧烈刺耳,枪尖与剑尖争锋相对的撞到了一块儿,荡起了一阵狂风怒澜,将周围的人掀得朝后倒退了出去。 恶婆娘,还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下麻烦了! 平生朝后倒退的同时,推了呆若木鸡的夏侯蕙一把,将她由人后推到人前,自己也借着这股推力,朝后倒退了几步,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长恭和那女人的打斗所吸引,不动声色的将一块觊觎了很久的罗天石收入囊中。 “住手!” 夏侯蕙果然没有辜负平生的期望,站出来喊停道:“项菱师叔,他们都是依约前来参加铸剑大会,师叔无故对他们动手,这让天工山庄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何为无故,这小子口口声声,辱人清白,难道不该杀吗!” “小爷辱人清白,辱谁的清白?刚才的话有哪句说的不对,你可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出来,咱们可以堂堂正正的辨个是非曲直!” 平生借机又从人群后面走到长恭身旁,道:“还是说江东女子在孙权的教化下已经都如这般,但凡有句话不中听,就直接动手取人性命?” “哎呀,小爷实在是很怀疑啊,当初孙鲁班的夫君周循,是不是也说了一句孙鲁班她不爱听的话,结果才会得了瘟疫被人烧得尸骨无存啊!” 项菱身为天工山庄的长老之一,平时只有别人陪着笑脸来求他铸造兵器,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怒不可遏的拎着宝剑又冲了上去:“小贼还敢胡说八道,看我不取你性命!” 夏侯蕙急忙挡在长恭面前,道:“师叔,今日您若是不顾辈分对青龙坛的弟子下手,他日青龙定会上门来兴师问罪。更何况长恭乃是凤鸣轩的高徒,赵统公子也是玄机掌教的爱徒,曹施姑娘乃是蛾眉的翘楚,若是同时得罪这么多的门派,实在不是智者该有的行为!” 张虎也站出来施压道:“还有我雷陌宗也不会坐视天工山庄欺凌弱小!” 项菱果然退怯了,若是同时得罪这么多的大门派,即便她是天工山庄的长老也扛不住。 更何况平生前来赴约却因口舌之争而命丧天工山庄,传了出去,别说各大门派不答应,就是天工山庄的老庄主也得跟她清算个明白。 孙鲁班退到太史亨身旁,柔美的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道:“青龙坛和白虎坛同为天下四大武坛,切磋个高低胜负,没有人会说什么。” “若是对手强劲,你在力尽之余,错手击杀了他也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 孙鲁班的芊芊玉指,慢慢的在太史亨的后腰摩挲着,吐气如兰道:“只要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就答应嫁给你!”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平生的一言一行,落在太史亨的眼中,那就是小人之中的小人。面对这种人,若是不能一棒子打死,他是不愿得罪的。 但是听到孙鲁班后面那贴着他耳边轻声呢喃的话语,顿时就将所有的顾虑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昂首阔步的走出人群,高声叫喝道:“青龙坛与我白虎坛同为天下四大武坛,可敢与我光明正大的比上一场!” 关兴一拍小肚囊,越众而出,豪气干云的说道:“有何不敢,你家爷爷我奉陪到底!” 太史亨拔出挂在腰间的戟刃和戟杆,将它们接成一把大戟,指着平生道:“我对你没兴趣,只想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狂徒!” “听听,大家听听,这就是白虎坛的气魄。仗着率先步入先天境界的优势,不敢与同为先天境界的青龙坛弟子较量,转而挑选一个后天境界的弟子挑战,白虎坛果然是好威风!” 平生唯恐别人听不到他的话,卖力的叫嚣道:“令我青龙坛不得不甘拜下风,烦请诸位回派之后向派中掌门禀告,就说以后天下间没有四大武坛了,只有他白虎坛独占鳌头。因为我不信其他两大武坛的后天境界弟子,能够胜得过白虎坛的先天境界高手。” 太史亨面色一红,道:“我自然不会仗势欺人,既然你是后天境界,我就压制自身实力,以后天境界的状态与你交战,可敢应战!” “说的好,说的实在太动听了!” 平生转头对群雄喊道:“若是曹操邀请孙权孤身一人去许昌,你们说孙权敢去吗!” 众人一阵哄笑,平生的言外之意,谁都清楚,可他就是不明说,纯属于拐着弯骂人。 太史亨面如锅底,沉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不守信吗!”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边身为长老的,都能暴起杀手,突袭一个前来赴约的后辈弟子,你跟他们在一起,你觉得小爷该相信你的人品吗!” 平生悠哉悠哉的说道:“若是你暗藏祸胎,以先天境界的实力突下杀手,小爷的小命还不得交代在这里!” “回去洗洗睡吧,你父亲太史慈守信重义的名声得之不易,你既然不能将其发扬光大,至少也不应该辱没了他。” 平生语重心长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母之所以三迁就是这个道理。跟一个蛇蝎寡妇混在一起,不管你再如何洁身自好,迟早都会断送了你的一世英名!” 平生说完就打算带人开溜,毕竟偷了别人的罗天石,一旦没有热闹看了,那人反应过来可就麻烦了。 “站住,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不跟我较量一番,我决不罢休!” 太史亨一咬牙,横戟拦在平生面前,指着关兴道:“你怕我下杀手,那我便一人独战你们两人,如此总该敢应战了吧!” 关兴不悦道:“哼,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太史兄既然有此兴致,不如就由长恭来陪你过几招。家父曾言白虎坛的戟法当世无双,长恭却是并不怎么信服,不若太史兄赐教几招,也好令长恭心服口服!” 第十三章 单挑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孙鲁班那寡妇要你这姘头为他出气,而小爷又看那寡妇不顺眼,也想狠狠的抽她一顿耳刮子。” 平生建议道:“不如这样吧,咱们二对二,小爷跟长恭下场,你跟寡妇联手,这样你们应该不吃亏吧!” “平生,寡妇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哦!” 关兴小声的嘀咕道:“上次郭修那厮是先被你废了一条手臂才恢复的先天境界,他真正的实力还未完全发挥出来。这寡妇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心阴沟里翻船啊!” “没事,小爷正好需要个对手来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这寡妇就是最好的人选!” 平生鼓动着三寸毒舌,一口一个寡妇,卖力的叫嚣道:“寡妇,敢不敢应战!放心,小爷不会要你的小命,顶多就是划花了你的脸蛋,让你少了四处勾搭姘头的资本。说不定你能因此而从一个****寡妇变成一个贞洁烈妇呢!” “你……” 孙鲁班气得满脸通红,手指颤颤的指着平生,恶狠狠的点着头,冷笑连连道:“小贼,你想跟我交手,可敢立下生死契约!” “有何不敢!” 平生一摊手,十分从容的说道:“今天就让广大英雄做个见证,咱们两比武,生死各安天命!” “别冲动,这小子这么冷静,定然有所倚仗!只怕一上来你的对手不是那小子,若是让他来个同归于尽,那可就不划算了!” 项菱拉住了孙鲁班,双眼深深的凝视着长恭,道:“既然正主都下场了,你们两就不要跟着瞎搀和,让他们两公平切磋,如何?” “爽快,就按你说的办!” 平生一锤定音道:“不过要是我们在分出生死胜负之前,有人不顾身份,强行出手干涉,又该如何!” 项菱道:“天下英雄共诛之!” “平生,带上它!” 解语从银镯中掏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最后的三颗丹药,放到平生手中,道:“这是上次从程昱手里收刮来的玉星丹,是疗伤的圣品……” “傻姑娘,难道你忘了,丹药对我没用!” 平生将丹药装回玉瓶之中,笑着拿给解语,道:“这是留给你和二胖用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打,还立什么生死契约呀,万一输了怎么办呀?”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平生郑重其事道:“我与周循师出同门,他生前受这孙鲁班的百般冷眼,他可以不计较,我却看不过去。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出这口恶气!” “后事都交代完了吗!” 孙鲁班站在市集外,左手中指轻轻的弹了弹右手的利剑,发出一声清冷的剑吟,好整以暇的盯着平生,目光不复之前的丝毫妩媚,反而像是两条即将扑食毒蛇,令人望而生畏。 “你师傅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后天跟先天,就像孩童比之巨人,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吗!” 孙鲁班极尽快意的嘲讽道:“哦,也对,像你嘴巴这么毒,这么贱的人,估计你师傅也巴不得你早点死在外面,好图个耳根清净吧!” 平生没有理会孙鲁班的挑衅,一旦开始战斗,他的心境就会主动的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状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预判对手的心理和招式。 慢慢的拔出腰间的佩刀,平生一步一步,稳重而坚毅的走出市集,走到瀑布边缘,冷眼打量着孙鲁班。 “小贼,为你的污言秽语忏悔吧!” 孙鲁班动如脱兔般灵敏,浑身冒着熊熊的烈焰,迅猛的朝着平生冲了过去,手中的利剑,于烈火之中闪烁着丝丝的寒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长恭提醒道:“小心,是天工山庄的铁星锤芒!” 平生只觉眼前像是有几朵耀眼至极的火花闪现,紧接着视线之中就是一片空白,唯有那突刺而来的利剑,急速撕开空气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 恍惚之间,平生忽然觉得扑面而来的不是一把利剑,而是一把巨锤,将他当成了一块顽铁,正要用力的敲打。 迫在眉睫之际,平生快速的迈动九玄步法,脚下雷芒闪现,九宫八卦顿时在地面蔓延开来,托着平生的躯体,仿佛怒海行舟般,沿着孙鲁班刺来的利剑轨迹,轻如柳絮般飘移着。 “锵……” 平生试探性的往前斩出一刀,直奔孙鲁班的脖颈,怎奈孙鲁班的反应也是极其的迅疾,轻松的拦下了平生的利刀,澎湃汹涌的火属真气,更如同跗骨之蛆般沿着平生持刀的右手冲击着他的经脉。 随意一挡竟然也有这样的反震力,这孙鲁班的实力,怕是还要在郭修之上,绝对不能与她硬拼,否则没有丝毫的胜算! 平生心中默默的思虑着克敌制胜之法,持刀的右手却是快速的往右一扫,逼开孙鲁班,同时借机炼化汲取孙鲁班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 短暂的交击之中,孙鲁班也探出了平生的虚实,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烈起来,手中的利剑毫不间息的朝着平生招呼着,口中不断的挑衅道:“怎么,终于知道自己的卑微了!” “哼,你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臭虫,要是好好的躲在阴晦之地,还可以苟且偷生,可惜你这愚昧无知的废物,却偏偏要跑出来逞能,凌迟而死已是你唯一的下场了!” 不管孙鲁班如何进攻,平生总是能凭着九玄步法的精妙,于关键时刻躲避,这种像是铁锤打蚊子般,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倒是渐渐的将孙鲁班的怒火给撩拨了起来:“不用在继续垂死挣扎了,与其像只老鼠一样东逃西窜,不如选择轰轰烈烈的战死,至少还能保留一点男子的尊严!” “寡妇,都说了小爷看不上你,你还拼命的倒贴上来,江东女子的脸面可谓全被你这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人给丢光了!” “小贼,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第二招,郭修能够连使三招大招,以这恶婆娘的造诣,应该能够使四招或者五招,只要挨了过去,这婆娘就跟卸了爪子和獠牙的老虎没什么区别。 平生双眼微眯,一眨不眨的盯着孙鲁班,只见此刻的她,浑身的真气疯狂的被她灌注到了手中的利剑里,火焰暴涨腾空,热浪翻滚,仿若成了火龙降空,威势赫赫。 “天地烘炉!” 孙鲁班非但没有将手中的火焰巨剑朝着平生斩击过来,反而迅猛的插入她的脚下。 无穷的火焰在地底快速的涌动着,赤红的纹路,像是几条奔涌的火龙,绕开了平生,却沿着他周围迅猛的交接融合,同化为一座庞大的烘炉,将平生牢牢的困在了中央处。 平生脚下的九宫八卦图突兀的消失了,心中瞬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就仿佛站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 第十四章 两败俱伤 瀑布依旧在身旁哗哗的飞冲着,溅起万千晶莹如玉的水珠,打在脸上,本该是清凉冷冽,然而此刻平生却没有感受到点滴的寒意,只因脚下的的土壤,在孙鲁班不断注入的火灵之力的催动下,仿佛化成了滚烫的岩浆,致使溅入熔炉范围之内的水珠全部滚烫如沸。 “平生……” 耳旁传来了解语的呼喊,然而平生却没有任何理会的心思,脚下的岩浆已然汹涌的冲击了上来,火光烈烈,炽热灼人,似是要将空气也一并焚烧殆尽,使得平生感到阵阵的窒息和气闷。 “烘炉……” 平生看着四周不断升腾而起,肆意蔓延的火焰,只觉自己被人扔进了一座无比巨大的烘炉之中,而未等他逃窜,虚空之中忽然砸出一柄硕大无比,全然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铁锤,一把将它从滔滔烈焰之中砸了出去。 “噗……” 平生口喷鲜血,火焰的灼烧对他而言,有等于无。 然而那把火焰巨锤之中蕴含的澎湃真气,却是将他砸了个七荤八素,只觉五脏六腑都将在那股巨力的撞击下拧到一块儿。 体内的经脉在那外来真气的肆虐下,仿佛万马齐奔,壮阔惨烈的撕扯着每一寸经脉,若非青龙坛的锻筋之法举世无双,只怕此刻经脉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冲击而变得千疮百孔了。 “平生……” 解语看不下去,正打算飞奔过去,奈何手却被长恭紧紧的拉住:“快放手,再打下去,平生会被杀死的呀!” “别冲动,看到对面那人了吗!” 长恭指着已经将剑按在剑柄上,随时打算出手的项菱,道:“你若是上去,她会第一个对平生出手,那样反而会让平生身陷险境!” “可是,可是……” 关兴同样劝道:“解语,相信平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手脚还能动弹,只是短时间内动用不了真气,这将会非常的麻烦…… 平生半蹲在地上,胸口如同鼓动的风箱,剧烈的喘息着,随着那股火属真气在体内蔓延开来,平生只觉呼出的气体里,似乎也有火星子在燃烧着。 胸骨似是断了两根,每呼吸一口空气,都会感到一阵揪心的痛,嘴角溢满了鲜血,身上的衣服在火焰的灼烤下呈现一片焦黑,且破洞密布,比起乞丐还要寒碜。 “竟然还活着,你的命还真是硬!” 孙鲁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俨然刚才那一招对他的真气消耗同样很大。 此刻的她,眼神之中有不敢置信的震惊,更有歹毒的怨憎,甚至顾不得拔起地上的利剑就朝平生冲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在平生的脸颊上,将他高高踹起,而后又侧身反踢,弹腿如抽鞭,凶猛的扫在平生的肚腹上,将他凌空踹了出去。 恶毒的婆娘,小爷该不会被毁容了吧! 不行,不能硬撑到她将真气耗尽,想要不死,就得先不怕死! 进攻,唯有不断的进攻,不要命的进攻,才能让她处于被动的防御之中而无法主动出手,唯有先置之死地而后才能争取必败之中的一丝胜机! 平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惨白,胸前的衣襟被他自己的鲜血所染红,状况十分的狼狈不堪。 “不过看你跟死狗也没有多少区别的样子,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 孙鲁班拔出地上的利剑,轻蔑的嘲讽道:“若是还有下辈子,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个教训,很多人都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下辈子,哪用得着啊!” 平生摇摇晃晃的朝着孙鲁班走了过去,那姿势就跟喝醉了的酒鬼差不多,然而片刻之后,他的速度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快,口中高声的呐喊着,声如雷霆,衬托着那一往无前的身姿,颇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烈和苍凉! “小爷说过,要划花你的脸,就绝不食言!” 平生手中的利刀高高的扬起,携裹着万钧之力,凶猛的朝着孙鲁班的脸庞砍了下去,那悍不畏死的气势,倒是着实将孙鲁班给慑住了,不敢拿她的花容月貌来换取平生的小命。 “锵……” 平生不顾自身的安危,拼命的进攻着,虽然无法使用内力,然而他那一身比凶兽还要像凶兽的蛮力,还是震得孙鲁班持剑的右手不断的发颤,甚至将他的剑刃给硬生生的砍出一个缺口来。 “这不是真的吧!这货没有动用真气护体,竟然敢主动攻击!” “我的天呐,看看地上的脚印,这货的力量也太大了吧,光是用蛮力就将孙鲁班砸得脚跟深陷地下半寸有余!” “每拼一招,孙鲁班没事,这货就朝外吐一口血,怎么看起来像是在自杀啊!” 人群议论纷纷,后天对战先天,他们压根就没看好过平生,然而平生能够撑到现在已然大大的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一刀紧接着一刀,眨眼之间,平生已然跟孙鲁班拼了十三刀,孙鲁班剑上的真气反震,更是将平生震得连连吐血,这也是孙鲁班愿意与平生硬拼的原因。 按照她的估摸,再过个十招,平生就该把被她震碎的内脏给吐出来。 “咔……” 然而事情终究还是超出了孙鲁班的预料,又一刀的硬拼,平生手中的利刀和孙鲁班手上的利剑,终于不堪蹂躏,断裂成了无数的碎块,朝着平生斩击的方向,飞射向孙鲁班的脸颊。 “不……” 孙鲁班嘶声尖叫了起来,刀剑的碎片太多,加之离她的距离又太近,使她无法及时的闪避。 “啊……” 孙鲁班凄厉至极的嚎叫着,脸上插着两三块拇指粗的细碎铁片,鲜血汩汩朝下流出,整个人宛如一头陷入了绝境的野兽,愤怒的咆哮着:“我杀了你这个奸贼!” 孙鲁班手持半截断剑,凶戾暴虐的朝着平生的胸膛刺了过去。 “臭婆娘,你可别败坏小爷的名声,小爷何曾有奸过你!” 平生不甘示弱的挥动手中的断刀,同样不顾死活的朝着孙鲁班的心窝捅了过去。 “哧……” 两人同时避开了要害,然而两人的身体却又同样被兵刃刺入,尤其是平生仗着力量的强大,更是将孙鲁班挑上了半空,像是衣裳一样挂着,以便她的血液能够更快的流出,流干。 项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怒喝道:“住手,快把鲁班放下!” “记住你说过的话,分出生死胜负之前,有人不顾身份,强行出手干涉,天下英雄共诛之!” 长恭迅疾的拦在了项菱身前,无所畏惧的以枪尖指着她的咽喉,一反平时的斯文儒雅,高声怒喝道:“如今天下英雄皆在此地,你想出尔反尔吗!” “小辈,你别太过分!” 项菱面色铁青道:“鲁班乃是孙权长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江东!” “出言恐吓,不过是曝露了自己的软弱,毫无用处!” 赵统开口道:“我若想带着他们离开江东,谁能阻我!” 平生昂着头,任凭孙鲁班身体的血液不断的淋在他的脸上,嘴角却露出一个灿烂享受的笑容:“寡妇,小爷说过要划花你的脸,那就绝对会划花你的脸。小爷也说过,不会要你的小命,你尽管放心好了!” 平生转过头,一脸狰狞的盯着项菱,道:“老妖妇,孙鲁班的小命,小爷觉得应该能值三块雷系奇石,你觉得呢!” “好,只要你放了她,一切都好商量!”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想赖账,否则到时候小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平生右手猛地朝下抽出,拔出了插在孙鲁班身上的断刀,而后揪住她胸前的衣襟,当众抽了她几个耳刮子,再将她朝着太史亨扔了过去:“若是你觉得太史家是靠收破烂出头的,那就尽心尽力的巴结她。” “同时小爷提醒你,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先想好死后怎么跟你父亲解释靠着女人重振你太史家的事迹!” 第十五章 搜刮奇石 “赢了,这小子竟然赢了,我没看错吧!” “真是疯狂惨烈的厮杀啊,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这话果然没说错!” “孙权的女儿,没想到会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抽耳刮子,真想看看孙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太史享接住了奄奄一息的孙鲁班,本想趁着孙鲁班伤重之时献些殷勤,好俘虏她的芳心,奈何被平生当众吼上这么一嗓子,他就是脸皮再厚也只能叹息一声,转手将孙鲁班交给项菱。 大战落下,虽是赢了,但却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平生心中那条因死亡逼近而被拉到极致的弦终于松开了,此刻身体的各处创伤,那种被强行压制的疼痛,却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将平生团团淹没。 “嘶……” 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整个人有些眩晕,双脚虚浮,站立不稳。 “平生……” 解语等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扶住他。 “疼,疼……” 平生十分享受的倚在解语身上,感受着背后那两团高耸柔软的肉丘,只觉双脚像是踩在了云端上,飘飘然有些找不到南北,暗道今天的伤算是没有白受。 宋史开口道:“老大,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猥琐啊!” 解语自然知道平生此刻在想些什么,脸上一红,想要把平生推开,又有些不忍。 “疼,疼……” 平生赶紧叫唤了两句,企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关兴道:“能不说这个字吗,男子汉大丈夫,再疼也得咬紧牙关忍着!” 平生歪着脑袋瞅着关兴,脱口而出道:“痛!” 众人:“……” “二胖,刚才的一切你都看清楚了吗!实力并不代表一切,关键是要看人的胆量和气魄,要是畏畏缩缩,顾首顾尾,就是再强也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有道是: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说的就是小爷这种悍不畏死的真男儿性情!” 平生义正言辞的说道:“为了教你这个制胜之道,小爷以身作则,换来了这一身的伤痕,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得了吧你,想讹我,没门!” “嘶……” 平生又是一声长嘶,胸前的断剑被赵统拔了出来,血液又开始往外喷涌,看得平生又是一阵肉痛:“这得吃下多少粮食才能补得回来啊!” “说道食补,首推成了精的妖兽,例如老黄!” 平生絮絮叨叨的说道:“诶,老黄呢,刚才不是还跟在咱们屁股后头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平生,我早就这么想了,看老黄那肥硕的马臀,烤着吃的话味道绝对是一绝!” 关兴自告奋勇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它给揪出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它给挖出来!” “嗯!”平生瞪着关兴,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反了你了!” 关兴讪讪道:“……我不就是随口说说!” “先是杀害了施施的小锦,又吃了我的小白,还想打老黄的主意!” 关凤指着两人的鼻子开口破骂道:“你们这两个杀狗凶手,要是老黄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平生无奈的叹息道:“凤儿,能不提这一茬吗!” 长恭撕下了一劫衣襟下摆,麻利的帮平生将胸前的伤口包扎起来,而后背起他,道:“先回去吧,平生需要静养些时日。” 途径孙鲁班身旁时,看到项菱从怀中拿出一罐罐的灵药,内服外敷的都有,一时之间药香弥漫,平生心里顿时不平衡了,叫嚣道:“他娘的,人跟人真的不能比!” 解语安慰道:“别羡慕啦,灵药咱们也有,可是对你不起作用!” “夏侯姑娘,一会儿记得去跟那妖妇讨要三块雷系奇石,那可是小爷的战利品!” “放心吧,我天工山庄乃是闻名天下的铸器行家,庄内的各种奇石自然少不了,项菱师叔答应了给你的三块雷系奇石,就绝不会食言的。” 夏侯蕙道:“你是想为自己锻造一把宝刀吗?” 平生思忖了一会儿,道:“不是,我想锻造一把戟!” “戟!” 关兴提高了声调,道:“平生,咱们青龙坛可都是用刀的,你怎么突然想用戟,该不会是想欺师灭祖,改换门庭吧?” “知我者,关兴也!” 平生笑嘻嘻的说道:“不瞒你们,小爷最近修炼皇极书,以血脉之力温养瞳术,终于与重瞳取得了一丝微妙的联系,通过它,看到了一套了不得的功法,所以决定以后弃刀用戟了!” “什么戟法能比咱们青龙坛的刀法还厉害?莫不是吕布那厮的功法?” 关兴狐疑道:“可我记得吕布那厮是火属的,跟你八辈子打不到一块儿!” “虽然同样是戟法,不过比起吕布,绝对只强不弱!” 平生炫耀道:“你再好好的想想,小爷的重瞳是从哪来的!” “莫非是……” 长恭迟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 平生骄傲的一昂首,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高声的说道:“还是长恭聪明!” 关兴觍着脸,献媚的说道:“那个,平生,我忽然觉得其实我天生就是个用戟的好手,不过是因为我父亲用刀,这才随了他。你说要是现在改正过来,应该不会太迟吧!” “靠,关兴,你实在太不脸了,我看不起你!” 宋史推了关兴一把,抢了他的位置,搓着双手对平生说道:“老大,我可是你最忠实的小弟,要是能够教我个一招半式的话,以后你让我打狗,我绝对不会撵鸡!” “两个见风转舵的小人!” 听到花索这么一说,关兴顿时怒了,之前就跟他不对付,这会儿又听到他出言嘲讽,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立马就拔出了腰间的利刀准备干架:“娘娘腔,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宋史也拔出了利刀跟关兴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就是,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长恭的面子上,早就把你剁成肉酱喂狗了!” “都少说两句吧!” 长恭道:“关兴,不要跟我师弟计较,真要论起来,他跟你们关家……” “长恭大哥,不要说了!” 花索开口道:“我只需靠我自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无需借用他们关家的名头!” “花索……,难道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平生低声的呢喃着,双眼滴溜溜的在关兴和花索身上转悠着,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两人压根就没有一点相象的地方:“二胖,你说伯父会不会有私生子啊?” 关兴勃然大怒道:“平生,你要是敢再诋毁我父亲,休怪我跟你翻脸!” “不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吗,用得着这样当真。” “说说也不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诶,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罗天石,赶紧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主动拿出来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否则一旦被我查出来,定不会与他干休!” 远处的奇珍市集,突然传来了高声的叫骂,即便跟着老远,平生也能感受到摊主那滔天的愤怒,赶紧催了催长恭,心虚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你……” 长恭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平生的行径和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一语双关道:“关兴说的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十六章 进入重瞳 胸口虽是包扎了起来,然而那撕裂的疼痛,依旧让平生忍不住龇牙咧嘴。 沿途的回廊楼台,虽是别具一番风味,然而平生却生不起一点打量的兴致,催促着长恭,急急忙忙的将他带回了夏侯蕙给他们安排好的住处。 当然,这也是他们四大武坛,以及一些十分强势的门派才有的特殊待遇。 房间很小,布置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几卷竹简。 狭小的空间,容不下所有人,只留下长恭跪坐在案几前,一边翻看着竹简,一边照料着平生。 盘坐在床榻上,平生默默的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将他们如臂指使起来,从边角处开始,包裹住一点点孙鲁班残留在自己体内的真气,慢慢的将它们磨灭炼化,而后渗过经脉,穿过血肉骨骼的阻挡,将其用于磨练体表的皮肤。 若是在与孙鲁班交战前,能够炼制磨皮境界大圆满,将潜藏于皮肤下的龙鳞实体化,平生相信孙鲁班的利剑顶多能刺破自己的皮肤就算是她走了****运了。 “嗯?” 长恭察觉到平生的异样,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回头看了看,只见平生皮肤下的龙鳞此刻全部显现了出来,俨然是正在进行修炼,当下惊诧的摇了摇头,仔细的观察着平生的状况,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真是胆大妄为!” 寻常人若是体内被人打入了真气,能够顺利的将其排出体外就算是谢天谢地了,也就是平生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将别人残留在自己体内的真气废物利用起来,用以锤炼自己的躯体。 平生不敢贪功冒进,一点一点的切割蚕食着残留在体内的那股火属性先天真气。 一旦发现那些真气有发作的迹象,即刻便将体内的真气散布到骨骼百骸之中,残留一丝丝作为诱敌之用,诱引那些凝聚在一起的火属真气在经脉之中穿行,待其变得稀薄之后就将他拦腰斩断,而后聚集自己的真气,将其包裹,磨灭,炼化。 不知过了多久,平生才从入定之中醒来,长恭依旧跪坐在案几前,窗外的天却已是一片漆黑。 几颗熟悉的脑袋从窗户外探了进来,尤其以关凤为主,占据了大半个窗户,像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跟长恭聊着天。 解语和关兴等人正朝着自己微笑,虽然关兴那张胖脸笑起来像个肉包子,然而平生瞧着还是觉得十分的顺眼,温馨。 “大事件,大事件,参加本次铸剑大会的五大人选之一曹林被杀了,尸体变成了一具干尸,血肉好像都被什么妖邪的东西吸走了,咱们快过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那叫什么曹林的跟我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平生一听那声音分明就是宋史的,再看到原本倚在窗前,看似是在为自己的伤势而担心的人全部不见了,平生顿时不乐意了:“送屎,就你小子多事!小爷肚子饿了,快去给我找些吃的过来!” 看着长恭起身走出了房间,平生委屈的喊道:“长恭,该不会是连你也想去看热闹吧,我可是个病号,需要照顾!”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去吧,一群没有义气的家伙,难道在你们眼中,小爷还比不上一具干尸有看头!” 房间又静了下来,平生也想跟着过去凑凑热闹,奈何胸口还疼着呢,只要稍稍动弹,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只能不甘的继续盘坐在床榻上,修炼他的皇极书。 功法一经运转,天地间的灵气便开始从四面八方被强行吸纳了过来,源源不断的涌入平生的躯体里,滋养壮大他的血脉之力,而从中提纯出来的血脉之力,则被他运转挪移至全身的骨骼血肉之中,大部分则是直接用以温养重瞳,与它取得那丝飘渺模糊的联系。 恍恍惚惚间,平生只觉整个意识像是化成了一线游丝,被吸入了那双重瞳里,短暂的黑暗过后,视线之中开始模糊的出现另一具同样正在盘腿修炼的躯体。 “项籍……” 平生低声的呢喃着,虽然只能看到那人的后背,然而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霸绝天下的无双气息,依旧让平生一眼就断定了此人的身份。 项籍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是正在入定修炼,又像是在皱眉凝思,让平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平生很想绕过去看清楚他的脸,可是任凭他如何走动,却像是与前方的身影隔着天涯海角般,无法靠近分毫。 “那是……真气的运行路线!” 很快,平生诧异的看到了项籍全身的经脉,看到了他体内的真气沿着经脉运转的路径,跟自己修炼的青龙傲世诀全然不同。 而随着真气的运转,项籍的经脉顿时变得生动起来,仿佛一条狂暴桀骛的凶龙,张牙舞爪的扭动着,以熊熊燃烧的暴烈火灵为肉躯,以隆隆震鸣的雷灵位鳞爪,威势之赫赫,大有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霸道。 项籍缓缓的起身,毫无征兆的对着前方的一棵大树轰出了一拳,雷火之力暴涨,仿佛脱困的囚龙,张牙舞爪的从他的拳头之中呼啸而出,迅猛无匹,于眨眼之间将大树的树冠轰成了齑粉。 “声东击西……” 平生双眼放光,喃喃自语着,心中的激动着震撼,无以言喻。 方才的那一拳平生看得十分真切,项籍的拳头以及冲出的囚龙,对准的都是大树的树干,然而那被囚龙冲击中的树干紧紧只是燃烧了起来,深深的往内塌陷了下去,那未被项籍关注过的树冠却成了齑粉。 这一招,平生曾在无字石碑里领教过了,正是项籍自创的声东击西,令人防不胜防。 “杀气!” 项籍又开始盘腿坐下,似是打算修炼其他的武功,平生正看得过瘾,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了,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乍立了起来。 当下即便再不甘,也只能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怒火滔滔的瞪着干扰了他修炼绝世武功的毛贼。 那是……什么玩意! 到底是人是魔! 平生还未发泄不满,瞳孔却倏然收缩了起来,只见一道浑身包裹在滔天魔气之中的身影,仿若一支离弦之箭,迅若闪电的朝着自己疾射了过来。 那双在黑暗之中绽放着红芒的眸子,带着一种意欲毁灭苍生万物的疯狂和暴虐,冷冷的,冷冷的直视着平生,令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十七章 魔刀现世 魔,通常指因为七情六欲得不到满足,而动用一切极端力量,甚至不惜出卖灵魂的人。 而此刻,平生却敢肯定前来刺杀自己的人正是那一类存在。 只是他却想不明白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能够令对方不顾一切的入了魔道来刺杀自己。 当然,以他的思维来分析他自己的为人,那简直就是大大的好人,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大师兄手中握着一把沾满了鲜血,冒着滚滚黑烟的邪刀,像是入了魔般看着我,想要将我也一块儿杀掉…… 不知为何,平生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夏侯蕙跟他说过的话。 而眼前的那人,手中握着的刀的确是不断的往外冒着魔气,凶邪至极,甚至让平生恍惚的感觉到那把刀似是一个活着的生命,有属于它自己的呼吸和情感。 好快,这人的实力绝对在先天境界以上。 他娘的,小爷最近难道经常踩到****了,怎么总是碰上境界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高手,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狠辣! 抱怨归抱怨,动起手来,平生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于间不容发之际,弯腰低头避开了那直刺眉心的一刀,而后猛地往前一挺,以脑袋撞在了来人的胸膛上,将他撞得倒飞了出去。 “疼……” 平生龇牙咧嘴的叫唤着,只觉脑袋像是撞在了一块铁石上,脑海中像是有群蜜蜂在嗡嗡的叫唤着,双眼看东西也是一阵模糊,像是多了许多的幻影。 这一剧烈的撞击,令他胸膛的伤口再次裂开,冒出了殷红的鲜血。 “桀桀……” 那被撞飞出去的黑影,口中发出沙哑低沉,犹如厉鬼嚎叫的声音,双脚用力的在窗楣上一蹬,再次朝着平生扑杀了过来。 有没有搞错,正面吃了小爷的铁头功,就算是先天高手也得骨断筋折,这厮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平生心里极度不平衡,刚才的一击他是豁出了全力,如今头骨还在发疼,那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痛感一样。 而且对方身为先天高手,若是真的有意刺杀,只需悄然接近,而后奋力暴起,平生断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像他这般隔着老远就爆发出惊天杀气,打草惊蛇的不智之举,实在是令平生感到疑惑。 “救命啊!” 平生正是眼冒金星之时,看任何东西都有几个虚影,持刀刺来的那人也不例外,正不知该如何躲避之时,唯有狼狈的从床榻上滚下,来个懒驴打滚,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脑子有问题,反映不够快的侥幸上。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平生没有从床榻上滚落,而是撞在了长恭的腿肚子上。 当下抬头看去,只见长恭从容不迫的竖起左手搭在那人的胳膊肘处,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而后往后弯腰牵引那人的胳膊,将他手中冒着滚滚魔气的魔刀,插在了他的心窝处。 “啊……” 魔刀入体,那人似是受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伤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看着那人倒在地上,浑身的血肉开始干瘪了下去,平生终于长吁了口气,热泪盈眶的看着长恭的背影,仿佛在看着失散多年的亲人:“长恭,从没有一刻我会这么的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啊!” “好了,少说肉麻的话!” 那柄魔刀失去了那人的精气供养,浑身翻滚的魔气终于停息了下来,露出了它的正面目。 那是一把漆黑厚重的短刀,长不过两尺,刀身刻着一些古老而沧桑的纹路,吞口为一双满布虎纹的羽翼,而在这双羽翼之中还嵌着两颗红宝石,仿佛两颗通红嗜血的眸子,阴冷暴虐的窥视着人间。 平生刚才的那一嗓子很大,此刻门外和窗外聚集了很多的人,关兴和解语等人也在其中。 五位身穿天工山庄服饰,身份显赫之人,联袂走入了平生的房间。 其中四人,皆是约莫四十左右,跟在为首的老者身后,众星捧月般突出了老者的不凡。 四人之中的一人平生是再了解不过了,正是今天跟他有过节的项菱。 “是刘当!他怎么会死在这儿!” 项菱率先开口道:“刚才喊救命的声音跟他可是很像啊!” 哼,急着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这是自己在找死! “妖妇,你直接说他是小爷杀的不就得了!” 平生恶狠狠的瞪了项菱一眼,不顾大庭广众,高声的叫嚣道:“小爷可真是天下第一勇猛的人啊!自己不过区区后天境界,而且还受了一身的伤,行走都不便了,还能将天工山庄先天境界的弟子给拖到自己的卧室来,然后再一刀子捅死,再嚎叫一嗓子把你们都叫过来,炫耀我的勇猛!” “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众人听得有趣,纷纷嗤笑了起来,平生跟项菱之间的过节,今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项菱说那话的意思,摆明是想栽赃嫁祸,不过被平生这么一闹,反而是被当众狠狠的抽了一个无声的耳光。 “你可以有同谋啊!” 项菱虎视眈眈的看着长恭道:“这位英雄年纪虽小,然而一身的实力可是不在我之下,杀一个刘当搓搓有余了!” “目的呢!” 平生淡淡的开口道:“我们连刘当是哪号人物都没听说,无缘无故就要杀他,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心肠歹毒,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就想一刀子捅死!” “你……” 项菱被平生一顿抢白,无言以对,只能闷哼一声,缄口不言。 “对了,小爷真的很疑惑,今天才刚到天工山庄,只得罪了你这妖妇和孙鲁班那个寡妇,彼此之间发生了冲突,被你们打的半死不活,结果到了晚上就有人找上门来,想取小爷的性命,这其中若说没有联系,就是小爷相信,天下英雄也不会相信!你们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吧!” 平生蛊惑道:“大家说对不对!”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这货还真敢说,孙鲁班都被毁容了,这货依旧活蹦乱跳的,还有脸说自己半死不活!” “这刘当也是参加铸剑大会的五大人选之一,如今跟曹林一起暴毙,若是其中没有蹊跷,那纯粹是将天下英雄当成了傻子!” 众人议论纷纷,然而无论是谁都知道,天工山庄即将要有大事发生了。 “……就是这把刀!” 夏侯蕙跟在五人之中的一个老者身后,待到她看清插在干尸胸膛上的那把短刀时,像是再次陷入了一个无法醒转的噩梦里,先是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而后声音越来越来,渐转高亢,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声的吼道:“当时杀死周循的就是这把刀!全琮,你给我滚出来,刘当师弟是不是你杀的,你给我滚出来!” “什么,她说的是真的吗?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装的,难道周循不是得瘟疫死的?” “莫非真是孙鲁班跟全琮有奸情,被周循撞破了,结果被灭口了?” “那把刀究竟是什么刀,看着很邪乎啊,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就让我觉得心惊胆战的!” “蕙儿,别喊了!各位静一静,静一静!” 两鬓斑白,肤色黝黑的夏侯老庄主夏侯天,站了出来,高举双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之声,道:“此间之事,一会儿老朽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请各位暂时回房安歇。天工山庄内的机关将会在今夜开启,若是无事还请各位暂时不要外出,以免误伤。” 看到平生脸上那副一万个不乐意的表情,知道了平生在孙权的地盘将他女儿毁容的事情,夏侯天自然明白这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狠茬子,生怕他又闹出什么事端来,连忙开口安抚道:“这位小友,还请卖老朽一分薄面,待到查清事情的原委,老朽定会携厚礼请罪,还请小友多给老朽几天的时间查明真相!” 第十八章 巧舌如簧 “各位英雄还请稍等片刻!” 平生高声叫住了一些正欲回房之人,宣布道:“老庄主的好意,小子不好拂逆,只是此间之事,再明显不过了。” “今夜小爷就在这里说个是非清楚,以免有人为了混肴视听,故意击杀前来赴约的门派弟子。” 平生振振有词道:“天工山庄的所谓机关,老庄主还是不要打开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天工山庄的机关,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来说不过是一种助力,对于各位英雄来说却无异于一道枷锁!” “你什么意思!” 项菱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她已经预感到了平生的用意,连忙开口道:“若是没有证据,休得血口喷人!” “小爷又没说是你干的,你急着跳出来干什么,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平生瞥了项菱一眼,懒得搭理她,继续侃侃而谈道:“众所周知,此次参加铸剑大会的弟子共有五人,分明是老庄主的女儿夏侯蕙,以及其他四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然而如今还活着的就只剩下夏侯蕙、全琮和孙鲁班这三人,估计孙鲁班也参加不了这次的铸剑大会了。剩下的夏侯蕙和全琮这两人……” 平生的视线快速的从人群之中扫过,高声的问道:“全琮那厮来了吗!” “……我在这里!” 全琮拨开了人群,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道:“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小爷想问你,你可有驻阴石!” “有!” “有多大的把握铸成灵器!” “八成!” “八成,大家听明白了吗!” 平生扯开了嗓子喊道:“铸剑大会已经无需继续下去了,因为就在今天,孙鲁班那寡妇以周循留下的茅草屋和凤尾琴,换走了夏侯蕙的驻阴石,没有了驻阴石夏侯蕙是绝对铸不成灵器的,所以胜负在曹林和刘当死去时,已经分出来了,两天后召开的铸剑大会,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不要也罢!” 夏侯天面色铁青道:“蕙儿,你当真拿驻阴石去换一座茅草屋和一把凤尾琴!” “父亲,我……” “啪!” 夏侯天的胸痛如同风箱般剧烈的抽动着,出乎众人的意料,竟是甩手给了夏侯蕙一个大耳光,抽得她嘴角溢血,怒其不争的吼道:“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庄主,你女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与周循又是君子之交,见其无故枉死,不忍看他的遗物再被付之一炬。” 平生有些错愕,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丝疑虑,走到窗前,义正言辞的转移大家的视线,道:“孙鲁班那个寡妇正是抓住了夏侯蕙这一点,以烧毁丈夫遗留的茅草屋和凤尾琴做威胁,逼你女儿用驻阴石作为交换。” “都说婊子无情,此刻可谓一点都不假!” 平生似是感同身受般,义愤填膺的咒骂道:“孙鲁班那无情寡恩的嘴脸,下流肮脏的手段,真是令人所不齿啊!” “小贼,住口!” 项菱暴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有何资格在别人背后论人长短,说人坏话,难道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既然孙鲁班那寡妇敢那么做,想必也不会怕人说,她自个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平生丝毫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但是也生怕项菱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对他动手,连忙走到长恭身旁,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之后,才继续开口得到:“方才夏侯蕙所说,大家也都听到了。” “全琮曾以此邪刀杀死过周循,那么小爷心里就有个疑虑了,为何全琮杀的人,孙鲁班却要替他掩护,对外宣称周循死于瘟疫呢?这对她有何好处?” 平生鼓动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毁人不倦道:“她那无利不起早,见利而忘义的性格,想必大家也该清楚了。全琮,能告诉我她跟你私下里做的交易吗!” “胡说八道,一切只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夏侯蕙方才不过是一时心急,胡乱开口,当不得真!” 站在夏侯天身旁的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琮儿,告诉他,一切只是他凭空想象,周循并不是你杀的!” “师傅,我,我……” 全琮看了看中年人,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夏侯天,最终又将目光落在夏侯蕙身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黯然的低下了头,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 “还是小爷来替他说吧!” 平生清了清嗓子,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身为天下第一聪明人,小爷对那寡妇的心思可谓知根知底。” “那寡妇这么帮着全琮,自然不是因为全琮长得英姿勃发,而是因为全琮乃是参加铸剑大会的人选之一,也是将来最有可能继任天工山庄庄主之位的人选。” “天工山庄在诸侯争霸之中所起的作用,各位都心知肚明。” 平生丝丝入扣道:“孙鲁班那寡妇不顾身份的高贵,加入了天工山庄,其目的就不用小爷再赘述了吧。从这两点出发考虑,那寡妇要求全琮干什么,大家也应该明白了吧!” “果然还是为了争夺天工山庄的庄主之位!” “孙鲁班毕竟是个女人,太心急了,沉不住气,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孙鲁班的身份太特殊,在江东的地界里想收拾她,只怕得跟孙权彻底翻脸!” 平生保持了片刻的沉默,人群顿时议论开来,幸灾乐祸者有之,心怀忧虑者也不少,然而更多的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夏侯天会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唯有项菱脸色发白,握剑的右手指骨突起,俨然已经到了即将暴走的边缘:“小贼,你血口喷人,毁我徒儿清誉,我誓不与你干休!” 平生浑然没有将项菱的威胁当回事,搓着下巴道:“小爷此次被刺,不过就是有人想浑水摸鱼,顺便再出一口恶气而已,小爷就十分大度的不再与老庄主计较了。” “不过老庄主刚才说的厚礼相赠,大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庄主断不可食言。” 平生得寸进尺道:“小爷带来的利刀毁了,如今正缺把顺手的兵器,不知老庄主可否为我打造一把灵器,当成此次助你破获大案的酬谢!” “灵器!这货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人若无皮,举世皆无敌!这货深得无皮的精髓,前途不可限量啊!” “夏侯庄主该不会真的答应他吧,那可是灵器,就是一个大派也没有几把呀!” 夏侯天尚且没有开口,看热闹的人群差点用口水将平生给活活淹死,显然对于他携恩求报的行为十分的不屑,或者应该说是羡慕嫉妒恨。 “……老朽答应你便是!不知小友想要什么武器?” “听说项籍的天龙破城戟也曾是你天工山庄打造的,就按那样式来,要雷属性的!” 平生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口若悬河的说道:“最好是像黄忠的离荒神弓一样带有离荒之火,还有像赵云的涯角神枪那样带有屏蔽杀机的神通,那就更好!” 夏侯天听得额冒青筋,对于平生这种顺杆往上爬的无赖行径十分的不耻,强压着火气道:“……小友说的那两把武器都是神器,世所罕见。且一种神器不过就是拥有一种神通而已,你的要求老朽无法做到,小友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平生大摇其头,十分唏嘘惋惜的说道:“老庄主尽力就是,小爷感激不尽!” 第十九章 疑虑重重 “竟然真的让他讹诈成功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操,早知道我也上,他说的那些废话我也能说,想不到竟然能有一把灵器当酬谢!” “你,拉倒吧你。就算你能理清其中的思绪,但是你有那个脸皮向夏侯老庄主开口要一把灵器当酬谢吗!”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平生的行径口诛笔伐,奈何这厮的脸皮早就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自主的将他们的辱骂当成了一种赞扬。 夏侯天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开口道:“蕙师侄,刘当福薄,无缘角逐铸剑大会的胜利,我这个当他师傅的却是不能为他做什么,但是却可以替他做主,将他的驻阴石赠送于你。希望你能在两天后的铸剑大会上绽放异彩,不让某些别有居心之人得逞,也算是替刘当出了一口恶气!” 另一位中年开口道:“曹林同样命苦啊,他的驻阴石也用不上了。庄主意欲给这位小兄弟打造一把天龙破城戟,那就用曹林的驻阴石吧,也算是他对这位小兄弟的一点谢意!” 全琮的师傅开口道:“那么,这把邪刀该如何处置?” “若是晚辈没有看错,这把刀,应该就是上古三大邪刀之一的虎翼!” 赵统蹲在那具干尸旁,仔细的打量着那把邪刀,面色凝重道:“刀柄为虎首,护手为虎翼,刀长不过两尺,邪气阴毒而外溢,与古书之中记载的别无二致。” “传闻此刀乃是采用多种恶毒之物为材料,刀成之时又施加了许多诅咒缠缚,面世之时引得黑云遮天,妖风呼啸,鬼哭神嚎,乃是凶邪不祥之物,曾为夏末暴君桀所有,后被封印,不知所踪。” 赵统语气不太确定道:“晚辈曾听无涯子前辈提过此刀,说是三十年前曾在西凉现世过,为徐福所有,被一异人用牙齿咬碎,不料今日竟然重现于此,且被人重锻修复!” “用牙齿咬碎!” 平生听得有些发毛,道:“那异人也太异了吧,简直比凶兽还凶兽!” “无涯子前辈确是如此说的,据他所说,此刀的威能比起一些神器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因为是凶邪不祥之物,不可能自发认主,想要驾驭此刀,唯有与其订立血契之约!” “血契之约!” 众人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唯有平生从未听闻过这血契之约的名头,不过光是听名字就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赵统道:“不错,所谓的血契之约,就是每日每夜都要以自身之精血和灵气喂养,不可中断,否则必遭邪刀反扑吞噬,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焚的下场!” “即是血契之约,若是当众销毁此刀,则与其订立契约之人必将遭到牵连,轻则残废,重则与刀同亡!” 长恭开口道:“就请夏侯老庄主不辞辛苦,销毁此邪刀,还死去的两位弟子一个公道!” 夏侯天爽快的应答道:“好,老朽这就动手,连夜将其销毁,诸位同道也可一起前往观看!” “慢!” 关键时刻,项菱跳了出来,高声道:“庄主还请稍等片刻,此刀之主必然还有同谋,咱们何不先将其封印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它,如此一来,其主无法喂养其精血灵气,两天之后,必然噬主,咱们跟在它身后,利用它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岂不更妙!” 平生开口嘲讽道:“妖妇,心虚了吗!是不是怕那寡妇会跟着邪刀一起嗝屁啊!” “小贼,嘴里放干净点!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剑不讲情面!” “老庄主,担心夜长梦多啊!” 平生开口劝道:“两天的时间足够很多人策划很多的事情。搬救兵咱们就先不提,单单是从食物下毒,或者是以种种借口伺机接近邪刀,喂养它精血灵气,也不是不可能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夏侯天十分同意的点了点头:“小友言之有理!” “庄主,立刻销毁,固然能够令真凶现形,可是从犯呢?从此将蛰伏在天工山庄内,就好比在咱们天工山庄的脖颈上时时刻刻悬着一把利剑,如何能让人安心!” 项菱再劝道:“还望庄主三思!更何况咱们偌大的天工山庄,若是连看住一把凶刀两天的能耐都没有,传了出去,以后还让天工山庄如何在江湖之中立足!” “这个……项师侄言之也不无道理!” 夏侯天思虑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就先留两天,好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刘师侄,这两天内,天工山庄的一切事物就交由你来打理,老朽跟其他的三位师侄一起看守此凶刀,绝不给贼人任何的可趁之机!” “一切事务有我操持,庄主放心!” 刘当的师傅抱拳道:“也请庄主多加小心,切莫中了贼人的阴谋诡计!” 夏侯天开口道:“天色不早了,诸位还请回去休息,两天之后的铸剑大会会如期进行,还请诸位到时赏脸一观。” 插在干尸肚腹上的邪刀被夏侯天亲手取走了,地上的干尸也被天工山庄的弟子清理掉了。 人群散去,房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是平生却觉得这种寂静,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蛰伏着无穷的怒海狂澜和惊涛骇浪。 平生开口道:“长恭,咱们出去一趟!” “要去哪里?”解语好奇的问道:“咱们今夜不在天工山庄借宿吗?” “去找周循,有些问题只有他能回答我!” 平生道:“长恭,全琮这人你对他了解多少?” 长恭道:“全琮之父全柔,为孙权长史,挂虚衔为桂阳太守,曾派全琮携米数千斛到吴地出售,全琮将其散发一空,救济贫民,由此名闻遐迩,堪称急公好义的真丈夫!” “……又是一个败家的玩意!” 平生遥望着黑夜之中的远方,双眼深邃而又清亮:“我也觉得全琮不像是一个鼠肚鸡肠的小人,可是夏侯蕙却说是他杀死了周循。” “若果真如此,那么邪刀就应该是在全琮手中,与之订立血契之约的也应该是全琮,可是全琮又是如何以邪刀控制刘当的?” 平生疑虑重重道:“若说周循并非是全琮所杀,那他为何要背负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而不肯辩解?他在为谁隐瞒?真正的邪刀主人又是谁?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下一个要死的人又会是谁?” ………… 明天就要上架了,一章只需几分钱,对各位读者大大来说很是微不足道,然而对我而言,这一章的几分钱却是一种认可,一种莫大的鼓励,是支撑我在写作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的动力,谢谢各位了! 第二十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解语一脸迷糊的说道:“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不明白才好,明白的太多,反而睡的不踏实,过的不顺心!” 平生道:“咱们今晚就到周循的茅草屋去听听高雅琴音,陶冶陶冶性情,提升一下人生的品味!” “什么,要我们跟着你去睡地板!” 关兴反对道:“有没有搞错,昨晚那是不得已,如今放着好好的床榻不睡,让我们去跟一个死鬼为伍。我不去,坚决不去!地板睡多了容易得湿气,将来老了还容易腰酸背痛什么的,划不来。” “二胖,你要考虑清楚,如今的天工山庄,说穿了就是一个牢笼,留在这里的人就跟待宰的鸡鸭没什么分别。我们都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凶手为了让小爷彻底的跟孙鲁班那寡妇火拼起来,说不定就会拿你来开刀。” 平生竖指成刀,在关兴的小肚囊上比划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想当年小爷在酒楼里杀猪就是这么干的。” 平生煞有其事道:“嗨呀,回想以后在史书上看到关伯父的列传,说不定在最后一行还能看到这样的介绍:有子关兴,小名二胖,被人当成猪给杀了!那可就算是真正的名垂青史咯!” “……呸,呸,乌鸦嘴,胡说八道!” 解语等人听得有趣,纷纷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唯有关兴白着一张脸。纠结的问道:“凶手不是孙鲁班吗?” “你傻啊!孙鲁班那寡妇才在奇珍市集跟小爷拼得两败俱伤,这个仇算是结深了。若真的是他在谋划这一切。找人来杀我,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平生白了关兴一眼。道:“孙鲁班那寡妇虽然笨了点,可是她还不傻,不会干这种落人把柄的事情!整个事情摆明了有人想将一切栽赃嫁祸到她头上。” 门外夜色深沉,寂寥无声,显得有些阴翳。 尤其是发生了刘当血肉被邪刀吸食一空,变成枯骨的事情之后,那徘徊在花草树木之间的幽暗,似是多了几分诡谲和阴冷。 平生带着众人开始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了手持宝剑,气势汹汹的项菱:“你们想上哪去,该不会是想畏罪潜逃吧!” “畏罪潜逃?嘿嘿,这话有意思,就是怕有人会畏罪自杀!” 平生冷冷的瞅着项菱,道:“还是去看着孙鲁班那寡妇吧,要是有人冒充她的笔迹,写下一封自白书,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干的。然后再将她的尸体吊在房间里,事情也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你……” 项菱呛的一声拔出手中的宝剑,指着平生道:“你这歹毒的小贼,怎么可以如此的阴险!” “阴险。算不上!” 平生以手指轻轻的拨开项菱手中的宝剑,云淡风轻的说道:“小爷只不过是在告诉你那个凶手会怎么做,信与不信全由你自己决定!” “解语。我们走,到外面去透透气。这个牢笼虽然华丽,可是待久了。总是觉得有些腻味!” 平生完全将项菱当成了空气,闲庭信步的从她身旁走过,道:“你知道事情不是孙鲁班那寡妇干的,小爷也知道,可是天下各大门派的英雄会信吗!” “孙鲁班那寡妇死了也就算了,小爷大不了拍拍屁股回荆州,你觉得孙权敢带着大军到荆州关府跟小爷论个清白吗!他纵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实力。而你就不同了,他想弄死你,有的是花样!” 项菱气急败坏道:“你……既然知道不是孙鲁班干的,为何还要往她头上泼脏水!” “小爷从头到尾都没说是她干的,不过是你们这群蠢货自己这么认为罢了!” 平生回头斜睨着项菱,十分霸气的说道:“更何况,从来只有小爷欺负别人的份儿,孙鲁班那寡妇竟敢主动挑衅小爷,没把她给弄死,那就算是她们孙家祖坟冒青烟了!” “平生,你就不要再叫孙鲁班为寡妇了,她也好可怜呀!” 解语开口道:“刚才我从她的房间经过,听到她在里面哭的很伤心,还把房里的东西全给砸了。” “什么,那寡妇已经有力气砸东西了!” 平生听着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他此时胸膛的伤口还疼着呢:“她的伤未免也好的太快了吧!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孙权可是江东之主,掌有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天材地宝无数,只要舍得下血本,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能把人给救回来!” 关兴翻了个白眼,瞅着平生,道:“反而是你,连块狗皮膏药都不用贴,要是孙鲁班看到你现在这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估计她才会高呼有没有天理了!” “平生,算了。” 长恭开口劝道:“女子的名节乃是最为重要的,孙鲁班如今名誉全毁,这个惩罚对她而言,已经够重的了!” “重?孙鲁班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清楚,她若是真的在乎名节,就不会让周循搬到荒郊野外去结庐而居了。” 平生愤愤不平道:“她只是丢了名节就够可怜了,那么周循呢?他可是连性命都丢了,可曾有人为他抱过不平!” 琴声幽幽,回响在静谧安逸的林间小道上,时而犹如鸟鸣般空灵清脆,时而仿佛黑夜的深邃宁静,时而如同晚风的轻柔舒缓,令人身心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平息了白天的喧哗和吵闹,洗涤了心中的欲望和执念,飘飘然仿佛融入了祥和恒久的自然之中,流连忘返。 前方的茅草屋,静静的伫立在黑暗之中,没有灯火,没有人烟,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有种孤凉萧索之感,令平生心中对于孙鲁班的厌恶,更上了一层高楼。 “二胖,去把石灯点亮了!” 关兴推脱道:“不太好吧,送屎,你去!” “老大,我怕鬼!” “瞧你们两那熊样,就这点出息!”平生只得亲自动手,一一将石灯点亮。 走进了茅草屋内,点亮了案几上的油灯,只见周循跪坐在案几前,怡然自得的弹奏着琴曲,面容安详,嘴角含笑如春风:“公子,今夜此曲听来如何?” 平生开口道:“今夜为你带来两位新朋友,蜀山的赵统,还有凤鸣轩的长恭!” 赵统抱拳作揖道:“先生高雅,赵统有礼了!” 长恭抱拳开口道:“虽是无法看见先生,然而从先生的琴音之中,仍是得意窥见先生的如玉品德,今夜幸得一见,长恭有礼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周循微微一笑,道:“两位公子仪表不俗,可谓人中龙凤,今夜得识,令人心悦。” “长夜漫漫,若是我等不来,你就要独自一人在此,与黑暗为伍,与孤独为伴……” 平生摇头苦笑道:“替你不值啊!” “公子好意,周循心领。” “然而在这锦绣山河之间,有明月为伴,清风为伍,草木为知音,鸟雀为耳目,何有孤独黑暗之说!心若无挂碍,人生何来凄苦悲凉。心若有牢笼,天地何处能得自由安宁。余一琴可托真心,嬉戏度日,足矣!” “你的心胸是够豁达的,可是我却不行,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也不敢放下,必须与人争上一争!” 平生依旧惬意的躺在周循身旁,双手枕在脑勺后,双目直视着周循,道:“还记得杀死过你的那把邪刀吗?今夜有人用它来刺杀我了!而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你,当初杀你的那人,是不是……夏侯蕙!”(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幕后凶手 “什么,怎么可能是她呀!” 解语不信的摇着头,道:“周公子死后,她到现在还伤心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周循依旧自在的抚琴,没有丝毫惊讶和疑惑,仿佛世间之事,已然跟他再无关系:“公子为何怀疑是她?” “今夜前来刺杀我的人,神智已被邪刀所控制。” 平生思忖道:“我想当初的全琮也该是如此,不过他的实力比刘当强,所以才保留着一丝的清明,没有对夏侯蕙下手。” “但若真是他下手杀你,我想不出你为何要替他隐瞒。而若不是他干的,他也没有理由背起这个黑锅。” 平生抽丝剥茧道:“然而事实上他却心甘情愿的这么做了。能够令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必须维护那个凶手。” “能够同时也令你缄口不言的凶手,必然与你相交匪浅。联系那天的情形,不难想象出,动手的那人不是全琮,而是夏侯蕙!” “夏侯蕙被邪刀控制,对你下了杀手。当他正打算清理掉全琮的时候,全琮有预兆的避开了杀机,并且夺过了她手中的凶刀。” 平生像是看见曾经发生的一切般,神色凝重的说道:“失去凶刀的夏侯蕙清醒了过来,看到化成了干尸的你,看到了手持凶刀的他,所以就认为是全琮杀了你!” “夏侯蕙对你心生爱慕,这件事情非但解语看出来了,同样对她心生爱慕的全琮只怕也早就知道了。” 平生侃侃而谈道:“她不想让夏侯蕙知道事情的真相。害怕她会因此而崩溃,所以只能打落了牙齿合着血往下吞。背负上杀你的罪名?是不是?” 解语捂着小嘴,不敢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其实夏侯蕙心中也许有些许的印象。只是在逃避这种可能性而已!” 平生继续说道:“全琮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全琮!” “一个人的品行是不会说变就变的,邪刀那种凶物,身为最有前途的天工山庄大弟子,全琮没有任何的理由去碰它!” 平生笃定道:“更不会因为吃醋这种不成熟的理由,而冒然杀了在江东军界影响力巨大的周家嫡长子!” 周循回头看着平生,云淡风轻的说道:“公子果然心细如发,一番言辞也算合情合理,奈何事情却并非如同公子所想那般!” “哦。我还以为你会咬死不松口呢!” 平生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道:“看来夏侯蕙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轻啊,就是不知比不比得上我这个钟子期!” 关兴就躺在平生身旁,挠了挠小肚囊,对于不能睡床榻,只能睡地板的待遇十分的不满,幽怨道:“还钟子期呢,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 周循道:“当时杀我的凶手是一个男子,醉眼朦胧之下。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是一个男子,而非夏侯姑娘!” 平生不太确定的说道:“男子,莫非真的是他!”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谁?” “还不能确定,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平生摇了摇头。皱眉苦思道:“如今的情况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他再次出手。” “如果孙鲁班按照我设想的被当成畏罪自杀的替罪羔羊,那么天工山庄的风波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孙权的脸皮再厚。短时间内也不敢继续朝天工山庄内安插人手!” “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就得立刻跑路。在孙权还没有调集高手将我们包围起来之前,必须先逃离江东。否则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如果明天回去,孙鲁班还没死,那么负责看守邪刀的老庄主和三位长老,将有性命之危,邪刀将会不翼而飞。而刺杀还会继续下去,直到他达到目的为止。” 关兴道:“你说的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剁掉孙权伸进天工山庄的手!只是天工山庄的人不便亲自动手,所以才想通过嫁祸孙鲁班来达到目的。” 平生道:“而我们这些与孙鲁班有过纠葛的外来人,自然就成了他们利用的工具!” “不是我们,是你!” 关兴纠正道:“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小心眼的脾气,看谁不顺眼就想弄死谁,别人有没有被你死我不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得被你给活活吓死!” “二胖,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别瞪我,你就是把眼给瞪瞎了我也还是这样说!” 关兴苦口佛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为你好,才当着你面说的!” 长恭道:“这么说来,刘当、曹林的师傅都有这个作案的动机!他们两分别倾向主公和曹操,最不愿意看到孙权将天工山庄变成私人锻造厂的就非他们两莫属了!” 周循开口道:“还有一个人,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出于公义,也会这么做!” 平生道:“你是说夏侯天!” “不错!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天工山庄超然于各大诸侯之外,故而能从天下各地广招门徒,择取天赋超然者继之,从而使得天工山庄名匠不绝。” 周循微微点头,温文尔雅道:“若是有朝一日,天工山庄成为孙权的私人锻造厂,各大诸侯将禁止属地内的优秀人才拜入天工山庄门下,从而极大的压缩了天工山庄的择人条件。” “甚至他们还会联起手来从天工山庄内挖走人才,重新成立一个为他们提供高明工匠的门派,以此来压制打击天工山庄,这对天工山庄而言,却是致命的!” “这话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而今半夜跑到这里来扰你清静,就是因为这里比天工山庄安全。若是我所料不差,今夜天工山庄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明日过去,一切都将分晓!” 平生开口道:“周循,你在这里也没人能陪你说话,不如跟我走吧!咱们没事可以聊聊天,有我这个知音相伴,总好过你孑然一身吧。” “你是想每天都听他为你弹琴,好让你睡得更加舒服点吧!” 关兴挪了挪身子,道:“琴音的确是天籁,就是靠着有点近,有种凉飕飕,阴测测的感觉。” “你们……” 夏侯蕙握着剑柄,警惕的从门外走入,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夏侯姑娘,我等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长恭开口道:“只是发生了今夜刺杀之事,我等觉得天工山庄并没有此处安全,所以这才冒昧上门,想在此借宿几天,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公子客气了,来者是客,只是此处寒陋,无法招呼贵客……” “夏侯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并不嫌此处简陋,有个遮头的地方就算不错了,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平生装聋作哑,将夏侯蕙的逐客令直接给忽视了:“今天咱们聊得正欢,不料遇上了孙鲁班那寡妇搅局,实是遗憾。” “若是姑娘得空,不妨与我们说说你与周循之间的故事。” 平生厚颜无耻道:“实不相瞒,我与他可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奈何一直无缘得见,而今好不容易到了他的故居,自然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不知姑娘是否方便?”(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相对相惜 夏侯蕙不置可否,目光烁烁,饱含期待的在茅草屋内四处转动着。 而她的目光每在茅草屋中扫过一遍,便会黯淡一分,最后化为一声无奈的苦笑和嘲讽,低低的嗓音,抱着一丝的侥幸,道:“你们进来的时候,是否有听到……琴声?” 众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里,平生瞪大着双眼看着周循,却见他的嘴角同样露出沧桑苦涩的笑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终究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兴许是良心发现了,兴许是有些不忍,平生这次说谎,终于闭上了双眼:“没有,哪里会有什么琴声,你听错了吧!” “也对,怎么可能会有琴声,人都走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有琴声……” 夏侯蕙摇了摇头,走到案几前,跪坐在周循的那张席垫上,轻轻的抚摸着琴弦,道:“还是公子说的对: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 “……是我着相了!”夏侯蕙轻叹一声,语调中充满了迷惘和不甘。 “夏侯妹妹,别听平生胡说,他就是欠了张虎和徐盖五百多两银子不想还,这才开口忽悠他们的。” 看着夏侯蕙那哀伤的神情,解语不忍心的劝慰道:“有些人,哪怕已经走了,可是他还依旧存留在我们心中。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让我们不至于迷失了方向,让我们在孤寂之中能够感到温暖。” “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去敬重和缅怀。” 解语劝慰道:“同时,这样的人。哪怕就是走了,他们也会希望我们过的好。而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哦!” “解语,我怎么觉得你口中的那个人压根就是在说我啊!” 平生慢慢的坐了起来,没脸没皮的说道:“黑暗之中的明灯,这就是就是我存在这世上的真实写照。当然,前面那句已经走了必须得去掉!” “噗嗤……” 夏侯蕙被平生的厚颜无耻给逗乐了,破颜一笑,顿时将方才郁积于眉眼之间的淡淡忧伤全部全部融化掉:“解语姐姐说的真好!说来好笑,让我跟周公子永别的是大师兄,可是让我跟他相遇的还是大师兄。也不知这算不算得上是因果轮回。” 一听故事终于要展开了,平生连忙正襟危坐,瞅了瞅身旁的周循,露出挪揄的笑容,道:“愿闻其详!” “一年前,我在万云山上采到一块上等奇石星罗铁,便兴冲冲的赶回天工山庄,以星罗铁为主材,铸造了一把星罗利剑。” 夏侯蕙道:“我以此剑向大师兄挑战。怎料我的铸剑技术比起大师兄还是差了半筹,星罗利剑被击成两断。” “那是我挑战大师兄第十七次失败,口上虽然没有说什么,然而心中还是感到了意兴阑珊。开始厌倦了锻造之术,独自一人心灰意冷的往山林里钻,躲在山里一天一夜不肯回去……” 夏侯蕙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黑暗之中的一缕轻风,然而却又很暖很暖。仿佛身前那盏默默燃烧的油灯,在缓缓的释放着光明与温暖。 “后来我听到了一阵很动听、很悦耳的琴声。当时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片濛濛飞舞的柳絮,似是也与我一样,无根无蒂,不知将往何方。仿佛这偌大的天地之间,就剩下我们两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夏侯蕙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的甜蜜和眷恋,似是沉溺于往事的美好,绘声绘色道:“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能够弹出这样的琴声。” “于是就一路追逐,终于来到了这座茅草屋,见到了周公子。” 说到这里,夏侯蕙的嘴角轻轻的挽了起来,露出一个十分灿烂温馨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似是重现了当日的情景:“周公子与孙师妹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当初第一眼见到周公子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气节的懦弱男人,这才会遭师妹厌弃。” “然而经过交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不仅长得好看,谈吐文雅,而且还有一颗比女子更加温柔体贴的心,只是师妹不懂珍惜,错过了而已。” “后来我们相约到万云山采矿寻木,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终于找足了参加这次铸剑大会的的奇石,一起锻造好了凤灵剑的粗胚……” 平生斜睨着身旁的周循,半信半疑道:“等等,周循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会锻造之术?” “起初是不会,但是这半年来只要我开始锻造武器,周公子就会帮我鼓动风箱,而在锻造的过程之中,我则会将一些锻造的精要告诉他,久而久之他也是粗通了锻造之术。” “我打算用于参加此次铸剑大会的凤灵剑粗胚就是我们合力锻造出来的,可惜……” 夏侯蕙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带着无穷的遗憾和痛惜,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琴弦,道:“他看不到了……” “相识相知,相对相惜,将近一年的光阴,我本打算将此次铸成的灵剑相赠于他,可惜他却不在了!” 众人一阵黯然,平生和解语则是齐齐望着周循,只见他的脸色同样带着一种惋惜和惆怅,深邃美丽的眸子仿佛化成了一江解冻的春水,氤氲而又朦胧。 夏侯蕙哀哀道:“当初历经千辛万苦寻来的桐木,斫成了这把凤尾琴,琴成而人不在,世事之苍凉悲哀,莫过于此!” 周循深吸了口气,饱含期冀深情的开口道:“公子,我想借用你那位朋友的身体,为故人弹奏一曲,不知可否?” 平生点了点头,快速的起身走到长恭身旁,将周循的意思转达于他。 长恭起身道:“夏侯姑娘,在下也粗通音律,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容在下用此琴为姑娘弹奏一曲,也算是稍稍弥补姑娘心中的遗憾。” 夏侯蕙起身让出了席垫,客气道:“公子请自便!” 长恭跪坐在席垫上,双手慢慢的抚在琴弦上,而后神色开始变得宁静而安详。纤长有力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拨动着,轻柔曼妙的音符,带着一种异样的情愫,似是佳人的低语,喃喃的在耳边回荡着,而后又开始变得急促,嘈嘈仿若珍珠落在玉盘上,清脆而又空灵,讲述着无尽的柔情蜜语…… 众人默默的听着,茅草屋内一片寂静哑然,唯有琴声如同莺燕滑过花丛般轻快的鸣叫着,声音越来越密集,仿若百鸟朝拜凤凰,仿若万千的苦难将在涅槃之中成为劫灰,蜕化出真正的超脱! 屋中那豆大的灯火,温暖的像是谁的目光,静静的映照着夏侯蕙那双愈发明亮,仿若窗外明月般清湛的眸子,似是有过往的身影,在其中无声的起舞,宁静,温馨!(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上古宝藏 微曦的晨光,洒遍山林的每一个角落,清晰的勾勒出每一片树叶的线条,尽显自然的蓬勃和旺盛的生机。 沉睡的鸟儿从梦境之中醒来,开始全新的一天,其中不少围绕在解语身旁,叽叽喳喳的鸣叫着,煞是欢快。 然而好景不长,远空忽然冲来一道迅猛的身影,将林中的鸟儿惊得四散逃窜。 “小心,有妖兽!” 关键时刻,平生自然是要挺身而出,上演一回英雄救美的经典戏码。 只是这厮手中没有武器,左顾右盼之后终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二胖,全看你的了!” 平生一把抓住关兴胸前的衣襟,一抡臂膀将他给扔了出去。 “……王八羔子,又将我当成了暗器!” 关兴不忿的叫骂着,手中却是不敢怠慢,呛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利刀,先下手为强,十分干脆利落的将那道迅猛逼近的身影劈成了两半。 “且慢!” 赵统的声音还是慢了一步,待到看清从空中掉落的那两半尸体时,这才黑着一张脸,瞅着站在鲜血之中,自以为相当牛叉,摆出一副寂寞无敌姿态的关兴。 “赵统,该不会是吓着你了吧!嗨呀,没办法,男人吗,总是要带着点血腥的,以后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关兴非常有范的挽了一个刀花,可惜没有人给他鼓掌,只得悻悻的回刀入鞘,愤愤的盯着平生。道:“这只鹰是我猎的,是我的早膳。你要是敢跟我抢,我跟你急!” “烤鸡吃的多了还没吃过靠鹰呢。也不知道味道咋滴?” 关兴难得的聪明了一回,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鹰呢?你们觉不觉得有点蹊跷!” 赵统走到关兴身旁,弯腰从鹰爪之中找出一条布帛,道:“能有什么蹊跷,这是我蜀山驯养出来的传信鹞鹰!” “哦……” 平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关兴,调侃道:“刚才我可是亲耳听到二胖说那只鹰是他猎的,要用来做早膳的!” “……赵统,这是个误会!” 关兴讪讪的看着面冷如霜的赵统。而后又指着幸灾乐祸的平生,道:“都是他让我干的!” 长恭道:“别闹了,兄长,可是蜀山发生了什么变故?” “的确是出了一件大事!” 赵统匆匆将布帛上的字迹看完,道:“外界传闻有人发现了一张上古藏宝图,藏有黄帝飞升成仙后遗留下来的黄帝内经。” “藏宝图几经易手,几个小门派为此被人灭门,最终有人将藏宝地点公之于众,就在青龙坛南方五十余里的登仙山。此刻天下英雄正云集而往。准备抢夺黄帝留下来的大造化!” “登仙山我倒是曾经听闻过,传说有人在那座山上羽化登仙,故名为登仙山!” 长恭道:“莫非是那些仙人留下的功法典籍?” 赵统点头,瞅着平生。道:“不错,外界传的纷纷扬扬,师傅觉得其中可能会有些蹊跷。所以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平生悠哉悠哉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羊皮卷,平铺在地上。指着其中的位置说道:“登仙山是吗,我知道。在这里!” “你……” 赵统错愕道:“难道外界传说的那张上古藏宝图在你手里?” “上古藏宝图,那就是忽悠蠢蛋用的名号!” 平生道:“还记得在清剿鬼道老巢时我将你们蜀山的两个弟子扔出宝库,抢走的那张藏宝图吗?” 赵统狐疑道:“就是这张?” “不错,就是这张!” “有什么问题吗?”赵统道:“难道你解不开其中的谜题?” “你觉得,身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我,会看不透这张藏宝图上的小伎俩?” 赵统道:“那你为何放着宝藏不去寻找,这可不像你!” 关兴把脑袋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解开这个谜题的?” “说难也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 平生故作神秘道:“赵统,用你的明秋眼仔细的看一看这张藏宝图,告诉我有什么发现!” 赵统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面色凝重道:“……描制这张地图用的笔墨很特殊,色彩的层次很分明,这里面用了八种不同的墨料,难道问题在于这些墨料上?” “聪明!”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你可没有我的明秋眼?难道重瞳也有这种入微的观察力?” “没有!我是利用阳光来辨别的!” 平生骄傲的将羊皮卷拿了起来,对准了天空的朝阳,只见金红相间的阳光,透过羊皮卷,映照在平生的脸颊上,将他的脸渲染的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看出来了吗!” “不同的墨料透光的程度是不相同的,若是于正午时分查看,会更加的明显,将倒映在地上,深浅不一的倒影逐一归纳,便可得出一副完整的地图,而其中最亮的那个地方就是登仙山!” “那你怎么不早点动手,那可是黄帝内经啊!” 关兴幽怨的说道:“说不定得到之后就可以直接飞升成仙了。如今倒好,被天下英雄给盯上了,到嘴的肉也飞了!” “我不说了吗,那不过就是为了忽悠蠢蛋而抛出来的诱饵!” 平生摆出一副恩人的姿态,拍了拍赵统的肩膀,道:“这是人家特意为你的准备的,也幸好我急公好义,替你接下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为什么是特意替我准备的?” “这世上除了小爷这么聪明的人,还有你的明秋眼之外,你觉得还有谁能够勘破其中的奥妙!” “……昆仑派的许邵同样拥有明秋眼!” “算了吧,当时攻入鬼道的只有你蜀山的弟子。而一旦这份所谓的上古藏宝图落入你蜀山手中,那货再把消息给放出去,估计你蜀山比起那几个被灭派的小门派也好不了多少!” “……鬼道之人果然歹毒!” “真正歹毒的不是鬼道,而是贾诩那只老狐狸,若是小爷没有猜错,这张上古藏宝图十有八九是出自他的手笔!” 平生淡定道:“而且他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蜀山那么简单!” 赵统道:“你怎么看出这张藏宝图有问题?” “因为太过刻意!” 平生直言道:“若是将藏宝图上的四大武坛全部抹掉,小爷倒是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可若是直接抹除的话,贾诩又怕你在短时间内找不出藏宝的地方,所以才不得不刻意加上那么明显的标记!” “地图的绘制可谓精心,标记却又显得太过直白,这就好像让二胖去学周循的文雅,绝对会造成阴阳怪气的效果,一眼就让人看出他的做作!” 平生晃了晃手中的羊皮卷,道:“当然,这个破绽一般人压根就想不到。” “可惜贾诩这只老狐狸却非常倒霉的撞到了小爷手上,所以注定他的一番辛苦,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惜,这只老狐狸不甘失败,想要翻盘,所以又开始搅风搅雨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火灾过后 “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阻止他?” “运筹帷幄之中……” 平生摇头晃脑,故意放慢了语速,道:“那绝对是决……败于千里之外!” “你真以为我在这里就能主导千里之外的登仙山的事情?没有详细准确的情报,小爷就是再聪明也只能在这里干瞪眼!” 平生道:“让你师傅慢慢等吧,反正那个夺宝大会也不会那么快就召开,咱们在这里也待不上几天了,等到铸剑大会结束以后咱们正好回去凑凑热闹,看看能不能从中骗取点好处。” 关兴道:“平生,回去可是要跟贾诩交手,贾诩那厮可是出了名的阴险,很多的智谋之士都栽在他手中,你有把握吗?” “你说呢!” 长恭道:“还是先专心处理天工山庄的事情吧!” “天工山庄可能少不了一场恶斗啊!” 平生环顾四周,道:“长恭,你那个娘娘腔的师弟呢?他的身手还不错,若是关键时刻有他出面当冲在最前的挡箭牌,也算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他去向其他门派的弟子打探情报了。” “还打探情报呢,长恭,什么时候你也学会遮遮掩掩了!” 关兴不屑道:“明明就是一头扎进那些女人堆里了,偏偏你还想替他掩护。” “我这人向来是很公道的,这次我非常赞同平生对那娘娘腔的看法,一看就是块采花贼的料!” 关兴怂恿道:“平生。你可得想个法子治治他,最好像收拾郭修那样狠狠的收拾他!” “……关兴。嘴下留情,他的确与你关系匪浅啊!” 天工山庄依旧是那么的宏伟大气。只是如今把守庄门的弟子,脸上却是带着几许的彷徨和恐惧,俨然昨晚的那场大火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进入天工山庄,平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不是去现场查看情况,而是先到厨房收刮了一顿,不光大吃大喝,就连走的时候还要打包一些糕点带走,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若非平生在天工山庄已经是个名人了。估计会被人当成土匪围殴致死。 “啧啧,真够狠的,偌大的阁楼都烧成焦炭了!” 远远的,平生就已经看到一堆漆黑残败的阁楼轮廓,众多的弟子围在那里,翻翻找找,想必是正在寻找夏侯天和两位长老的尸体。 解语看到一具被人抬出的焦黑尸体,掩嘴皱眉道:“好可怜啊,夏侯妹妹一定会很伤心吧?” “里面估计有不少值钱的事物吧。可惜了!”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惦记着钱,太可恶了!” “解语,别生气吗。这根本就是他们自找的,可怜他们做甚!” 平生讪讪的笑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项菱。不由的挑眉道:“哟,你怎么还没死啊!” 项菱钢牙紧咬。恶狠狠的瞪着平生,好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嘴真的很贱,很毒,很欠抽!” “噗嗤……” 解语闻言,顿时莞尔一笑,这句话的确有人跟平生说过,而且不止一个。 平生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项菱,道:“不是说夏侯天和两位长老都被烧死了吗?小爷怎么记得你应该是三位长老之中的一个才对啊!” “当时项师妹心系孙鲁班的安危,所以就由我陪同着去看望她,这才侥幸的逃过了这一劫!” 说话的正是刘当的师傅刘贵,他口中的陪同,平生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无外乎监视。 “爹……” 刘贵身旁,夏侯蕙正跪在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旁,手中捧着一块玉佩,应该是夏侯天的特有信物,此刻她正哭的泪流满面,天昏地暗,令平生听着也感到一丝的不忍。 “夏侯姑娘,还请节哀!” 长恭劝慰了夏侯蕙两句,俯身仔细的观察起那具焦糊的尸体来:“刘长老,昨晚的食物是由谁先负责尝试的?” “都是由庄主率先尝试,确定无毒之后才让其他的两位长老食用。” “哦……”平生开口道:“长恭可是看出了什么?” 长恭扒开了那具焦糊尸体的口部,道:“夏侯老庄主是先被杀死之后,才被人放火烧焦的!” 夏侯蕙哽咽道:“公子是如何断定家父先遭人杀害而后才遭焚尸的?” “姑娘请看,若是人还活着,置身火海里,口鼻呼吸自会带入一些飞灰,而令尊尸体的喉部却十分的干净,显然在大火之中他从未呼吸过一口。如此足以证明在大火烧起时,他早已身亡。” “可是以夏侯老庄主和其他两位长老的身手,谁也无法悄无声息的杀死他们。若是事先经过了一番打斗,想必动静不会小,必然会惊动其他人才对!” 赵统道:“然而直至大火烧起,却从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异常,凶手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长恭开口问道:“昨晚负责给他们送膳食的人呢?” 刘贵道:“我已经下令在庄内收索,奈何那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遍庄内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估计是被人灭口了吧!” “夏侯姑娘,铸剑大会在明天会如期召开,还请姑娘一定要振作起来,切莫辜负了令尊对你的殷殷厚望!” 夏侯凄然一笑,道:“多谢公子挂怀!” 平生道:“刘长老说的那人大概多少岁数?是何模样?” “反正闲来无事,我等就在天工山庄内转悠转悠,顺便帮你找找那人。” 平生调侃道:“而且,听说孙鲁班那寡妇不但能够下床行走了,还能砸东西了。小爷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她,相信有了小爷留在她脸上的妙笔丹青,她定然会更加的娇艳妩媚!” 项菱额冒青筋,道:“你……,欺人太甚!别逼我动手杀你!” 刘贵苦笑道:“那人年约二十,面目白净,左脸有道伤疤,相信你们若是碰上了,一定会认出他来。” “走咯,去看看小爷的作品是否臻于完美!” 平生完全将项菱的威胁当成了耳边风。 “平生,咱们真的要去找那个伤疤脸?”关兴嘟囔道:“你该不会是吃饱了撑的吧?” “你才是吃饱了撑的呢!要不你怎么能有个小肚腩!” 远离了人群,长恭这才开口道:“平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平生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跟踪他们,这才开口道:“那个伤疤脸,咱们刚刚都已经见过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关兴四处打量,最终将目光落在宋史脸上:“你的脸上怎么也有道疤,难不成那个人是你,还不快从实招来,到底有何意图!”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昨晚我可是一直都跟你们在一起的!” 宋史抹了一把脸,道:“这是黑灰,肯定是刚才离现场太近,不小心弄脏的!” 关兴道:“平生,到底是谁,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就是刚才那具让夏侯蕙哭的死去活来的尸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今蝉蜕壳 不但是关兴不信,就连赵统也存有疑惑,道:“你是如何断定的?” 平生不答反问:“长恭刚才扒开那具尸体的口部,可曾留意过他的牙齿?” “……如今细细想来,确实有异,那牙齿虽有些发黄,然而却不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该拥有的!” 长恭思忖道:“如此说来,昨晚天工山庄的那场大火,是夏侯老庄主的金蝉脱壳之计!” “不错,食物是夏侯天先行试吃,若是他有心在其中动手脚,绝对能令那两位长老死的不明不白!” 平生忧心忡忡道:“如今令小爷担心的却是全琮那货!” 关兴讶异道:“他又不是你亲戚,就是被杀了也跟你无关啊!” “你傻啊!夏侯天费了这么多的手脚,无非就是想让夏侯蕙在明天的铸剑大会之中胜出,顺利继承天工山庄,若是明天胜出的是全琮,你觉得那个杀红了眼的老头会怎么做!” “总不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杀了他吧?” 关兴道:“若我是他的话,可以等风波平息以后,慢慢的找机会弄死他!” “若是小爷没有猜错的话,几天前在茅草屋中,其实那老头想杀的是全琮,不过是因为看到夏侯蕙钟情于周循,怕她会沉迷于儿女私情中,耽搁了自身的锻造之术,所以才顺手将他除掉。” 平生若有所思道:“而正当他想杀全琮的时候,恰恰全琮和夏侯蕙都被魔气所惊醒,老头不愿让亲生女儿看到自己入魔的样子。这才将手中的邪刀抛给了全琮,嫁祸于他。自己逃之夭夭!” “可怜全琮这货,明知道是谁干的却不敢说出来。若是说出来非但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反而更加落实了他杀周循的罪过。” 平生啧啧有声的品评道:“昨天晚上他看夏侯老头的神情你们留意过没有,那个才叫精彩!” 关兴摸着脑袋道:“可是这跟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二胖,记得回去多吃点猪脑好好的补一补。别光长肥肉,不长脑子!” 平生拍了拍关兴的小肚腩,道:“你以为入了魔的人,还是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头,能有多少的理智和耐心!” “全琮、曹林、刘当、一个个先后毙命,以那老头的意思。分明是想留下孙鲁班和夏侯蕙两人参加明天的铸剑大会,因为他清楚孙鲁班压根就不是夏侯蕙的对手。” “而如今的情况,全琮身边必然有重重高手保护,想杀他也不容易,所以夏侯老头定会暂时隐忍下来,等待明天的结果。” 平生唉声叹气道:“如果是夏侯蕙胜出,夏侯老头自然会从此隐姓埋名,远离天工山庄,安安分分的当一个死人。而若是全琮胜出。你觉得那老头会不会突然热血上涌,不顾一切的胡杀一气!” “那咱们还是离开吧,反正都是看别人打铁,昨晚咱们又不是没看过。总不能为此而搭上小命吧!” “二胖,你说的倒轻巧,小爷的灵器天龙破城戟已经快完成了。若是就此离开,不等于前功尽弃吗!” 关兴气急道:“……你这是要财不要命啊!” “咱们还是先去通知夏侯妹妹。告诉他老庄主还没死,那样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解语建议道:“而且她也能安下心来锻造兵器。明天的胜算肯定就会更高!” “一个是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父亲,一个是她芳心暗许的情郎……” 平生苦笑道:“嘿,她要是知道是她爹杀了周循,只怕会生不如死!” “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收拾好包袱,一旦情况不妙,立刻跑路!这里的烂摊子跟咱们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咱们就权当看戏好了,犯不着冒险。” 天工山庄的确很大,几人溜达完一圈,天色已近黄昏,平生再一次厚颜无耻的跑到人家的厨房,连吃带拿,差点将整个厨房给搬空,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几人踏着夕阳的余辉,走上了前往林中茅草屋的小路。 清风送爽,绿树缠目,加上有鸟儿欢鸣,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和美好。 远处那几把挂在茅草屋外的花伞,在夕阳下,微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仿若仙女舞动的裙裳,说不出的好看。 只是刚到茅草屋外的石灯旁,平生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脚下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伐,小心谨慎的接近茅草屋。 倚身门侧,放眼望去,只见草堂之中躺着一具蛾眉女弟子的尸首,胸口浸染着暗红的血斑,空洞的双眼正朝着外边望来,死相凄惨。 确定屋中没有人潜伏,长恭迅速的跑到尸体旁,神色凝重道:“死了有段时间了!可是她到这里来做什么?蛾眉女弟子不都是跟着曹施一起行动的吗?其他人又在何方?” 解语快速的跑到案几前,焦急的喊道:“平生,凤尾琴不见了!” 关兴道:“难道是来收鬼的?结果失败了反而送掉了小命?” “不可能,周循不会杀人的!” 平生站在案几前,看着空无一物的案几,拳头捏得咯嘣响,道:“而且凤尾琴不在,证明她们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为何又单单留下一个峨眉女弟子的尸体在这里?” “她们定然是发生了内讧!而若是她与施施一起来的,那么施施就绝不会坐视她被杀而不理。然而现场并无任何的打斗痕迹,这就证明这位女弟子是被人突下毒手所杀。”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与她同来之人,要么毫无感情,只想杀人灭口,要么暗怀鬼胎,想嫁祸……” “师妹!”平生话未说完,茅草屋外就传来了曹施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平生厌烦的喊道:“施施,不要喊了,你师妹已经死了!” “师妹!” 曹施听到平生的话,迅疾的冲了进来,抱着地上的尸体,哭的稀里哗啦,片刻后才瞪着通红的眼睛,愤怒的盯着平生,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要杀他,这个原因该由你来告诉我才对。” 平生翻了个白眼,道:“小爷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她!” “我想定然是你贪图这位姑娘的美色,禽兽行径败露,这才下此毒手!” 平生看着花索那副嘴脸就来气,尤其是当他留意到花索猥琐的目光一直在解语身上转悠时,更是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娘娘腔,小爷还以为你已经死在谁家姑娘的肚皮上了,原来还活着啊!以你的智慧,能够活到今天,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怒气冲冲 花索无论是身材样貌,天赋根骨,都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 无论到了哪里享受的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自从拜入凤鸣轩后,一路更是顺风顺水,又何曾遇到过平生这样口毒心狠之人。 当下怒而上前,大有厮杀一场,分出个高低胜负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平生还没怎么表示,一旁的关兴顿时按捺不住了,剑拔弩张道:“怎么着,想练练是吧。不服到外面去,早就看你这娘娘腔不顺眼了!” “哼,主子还没发话呢,作为一条狗,你吠个什么劲啊!” “你们都少说两句!” 长恭赶忙横在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皱眉道:“曹姑娘,你师妹并非我等所杀,我等至此之时,她早已气绝身亡有段时间了。不知你是何时与你师妹分开的。” 曹施身旁的女子喊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们可都是一伙的!” “真是瞎了你的一双狗眼!” 平生撇撇嘴,道:“难道你看不出她身上的伤口是被什么武器刺出来的吗!” “你们都转过身去!” 曹施轻轻的撕开那具尸体上的衣裳,仔细的查看伤口,道:“伤口长约寸许,撕裂的地方十分的平整,应该是被剑刺穿……” “赵统,听到了没有,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使剑的,你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平生挑衅的看着花索,阴阳怪气的说道:“他们肯定会咬死是你蜀山的弟子觊觎蛾眉女弟子的美色。****不成,故而辣手摧花。你死定了!” 赵统:“……” 花索底气不足道:“也许是你先把凶器藏起来了呢!” “小爷本来以为二胖就够笨的了,如今看到你这个脑子里装满了猪油的家伙才知道。原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平生道:“小爷把凶器藏起来了,留着尸体放在这里招苍蝇啊!” “再顺便温上一壶酒,坐等你们上门来指认凶手,这的确算得上是人生雅事。施施,你说对不对!” “……你就不要再挖苦花公子了,我知道事情与你无关!” 曹施抹了抹眼泪,大而明亮的双眼,仿佛春江水涨。带着一种令人疼惜怜悯的魅力,眼巴巴的看着平生,道:“你知不知是谁害死了我师妹?” 平生不答反问道:“是谁告诉你,你师妹在我这里?” “是孙姑娘。今天一整天都看不到师妹的身影,我们担心她会遇上危险,所以就四处寻找。刚好碰上了孙姑娘,他说看到我师妹跟着一个男子往这边来了,所以我们就寻了过来。” 平生将拳头握得咯嘣响,忍着满肚子的滔天怒火。恶狠狠的说道:“又是孙鲁班那个寡妇!小爷就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弄死她,如今也不会这么麻烦!” “谁都知道你跟孙鲁班有仇怨,可是就这样栽赃嫁祸到她头上,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花索道:“更何况。她有什么理由杀人!” “小爷初次驾临天工山庄,不知为何大汉天子竟然没有携带满朝文武在天工山庄外等候小爷的到访,你们说这事奇不奇怪呢?” “你是什么人?当今天子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还会来这里恭候你的大驾!” 花索嘲讽道:“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天子不该恭候一个不知姓名的小人物。” “难道身为江东勋贵的孙鲁班。就非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在天工山庄外,等着这位连她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女子经过。记住了她往这边走,再回头去告诉你们她的行踪!” 平生鄙夷的看着花索,道:“你的脑子里难道真的装满了猪油吗!” 解语焦急道:“平生,凤尾琴一定是被她拿走了,怎么办呀!周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办,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打上门去,狠狠的扫她两个耳刮子,再逼她把凤尾琴交出来!” 平生指着那个不知道姓名的蛾眉女弟子道:“你,把尸体搬去埋了,顺便把茅草屋清洗一遍。”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可以选择不听,但是等小爷从天工山庄回来后,就会将尸体扔到山里去喂狗,再到蛾眉山脚下宣传你不肯替同门师妹收尸,任由她弃尸荒野,遭野狗分食的光荣事迹。” 平生威胁道:“最后小爷还会恭恭敬敬的将野狗啃食剩下的骨头收集起来带到蛾眉山去,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蛾眉混!” “你,你……” “娘娘腔,让开!” 平生蛮横的从花索身旁走过,将他撞了一个趔趄,道:“小爷此时正憋了一肚子的气,你要是再不识趣,我不介意联合众人先围殴你一顿消消气!” 长恭担忧道:“平生,万一孙鲁班拒不承认呢?” “由不得她!” 平生十分霸气的说道:“小爷想抽她了,自会让她乖乖的把脸凑过来!” 平生一行人去而复返,气势汹汹,面色不善,顿时引起了天工山庄弟子的一阵狐疑。 尤其是当中有负责厨房事宜的弟子,更是面色铁青的指着平生的鼻子臭骂道:“厨房所有能吃的都被你搬空了,你还来干嘛!” 解语等人听着这句苦大仇深的话,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赶紧拉上平生落荒而逃。 “你们去给我散布个消息,我先去会会孙鲁班!” 平生小声的在几人耳旁嘀咕了一阵,而后轻车熟路的找上了孙鲁班的住处。 那是一间布置优雅的庭院。 不同于其他的女弟子须得挤在一间小屋子里的落魄,这里的整间庭院都是孙鲁班一人的。 身份的特殊,即便是在门派里,能够享受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的。 正主还没出现,负责守护孙鲁班安全的项菱顿时如临大敌,高声呵斥道:“你来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孙鲁班那个寡妇皮痒痒了,小爷特意过来抽她两个耳刮子,帮她止止痒!” “小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要是敢的话,小爷的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平生压根就没有将项菱的怒火中烧当成一回事,极为嚣张的叫骂道:“叫孙鲁班那个寡妇给小爷滚出来,否则小爷敢保证她绝对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十分霸道 项菱眯缝着双眼,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剑鞘,将宝剑拔出了半截,杀气腾腾的说道:“就凭你!” “别跟我说,到了现在你还猜不到邪刀的真正主人是谁!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平生直视着项菱,威胁道:“小爷只要动动舌头,在天工山庄内散布夏侯蕙的驻阴石被人盗走的消息,你觉得那真正的凶手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项菱将宝剑拔出,终于不再藏着掖着,露出赤裸裸的杀气,道:“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是我们已经这么做了!” 长恭慢慢的走入庭院之中,道:“我们是分开行动的,其他的人已经将这个消息传得满天飞了,夏侯老庄主很快就会得知这个消息。” “你……” 项菱拔剑直指平生,气急败坏的吼道:“全琮跟你有什么仇,你竟然想将他置于死地!” “怎么,急着要去救他?” “你要是敢走,孙鲁班的人头一会儿就会挂在天工山庄的大门上!了不起小爷今夜拍拍屁股回荆州就是了,至于孙权的怒火,就留给你去想法子平息了!” 平生退回到长恭身旁,云淡风轻的说道:“他会不会死,小爷不清楚,但是今夜若是不能让小爷心情畅快了,你绝对会死!孙鲁班那个寡妇也必须得死!” 平生没有拦着,长恭也没有出手的意思,然而项菱却觉得进退维谷。 真如平生所说。凶手将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 若是他杀不了全琮,势必定会不择手段的前来击杀孙鲁班。 她必须保住全琮。否则所有的计划都将付诸流水。 可是她也不能放下孙鲁班不管,否则真的有个好歹。她就只有亡命天涯一途了。 踌躇再三,项菱还是开口服软道:“……鲁班即便有得罪你的地方,你毁了她的容貌,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了,何苦还要以死相逼!”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一个出生贵族的名门女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爷的确放过她了,可惜这寡妇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小爷的底线。今夜若是不狠狠的抽她两个耳刮子,难出我心头之气!” 平生懒得跟项菱计较,直接一脚踹开了房屋的大门,旁若无人的进屋搜索。 孙鲁班端坐在床榻上,刚才平生跟项菱说的话,她是一句不漏的听在耳朵里。 此刻看到平生完全将她当成了透明人,不由勃然大怒道:“放肆,你将天工山庄当成了什么地方!” 平生翻箱倒柜,将孙鲁班的亵衣扔得满天飞。 然而却始终找不到那把凤尾琴。不由的走到床前,一把掀开孙鲁班的布衾,甩手就抽在她的脸上:“寡妇,那把凤尾琴呢!” “你……。快住手!” 项菱看得双目喷火,拔剑而上,却被长恭拦了下来。匆匆赶到的关兴也加入了围攻项菱的行列,让她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寡妇。你可要考虑清楚,全琮若是死了。你的如意算盘也就打不响了!” 孙鲁班脸上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在平生的掌掴下再次裂开,鲜血汩汩,配合着她龇牙咧嘴的面容,仿若一个从地府之中爬出的厉鬼,狰狞而又恐怖。 “哼,凤尾琴根本就不在我手里,你打死我也没用!” “嘿嘿,你是不是以为全琮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有凤尾琴在手,便可要挟夏侯蕙输掉比赛,由接替曹林、刘当和你参加比赛的弟子胜出,那样将来天工山庄同样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你……,你想干什么!” “跟小爷斗智,你觉得能有胜算吗!” 平生胸有成竹的说道:“小爷可以提前跟你说,那几个人的手筋将会在天明之前被人挑断,到时候他们想不放弃比赛都不行。” “全琮死了,你也上不了场,纵使夏侯蕙打出一件废铁来,最终的赢家也还是她!” 孙鲁班沉默了一会儿,平息了胸中的怒气,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并不是天工山庄的人,谁胜谁负,与你何干!为何你非要掺和进来,与我为敌!” “应该说是你为何非要与小爷为敌!” “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那可憎的面目就非常成功的勾起了小爷抽你的欲望,这不得不说,你的骨子里天生就有欠抽的天赋!” 平生十分无耻的说道:“然而小爷毕竟是个肚子里能撑船的男子汉,没有跟你计较。可是你竟然还敢到奇珍市集跟我抢奇石,你说你这不是赶着让我抽你吗!” “当然,君子有成人之美,所以小爷十分慷慨的满足了你那卑微的愿望,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平生云淡风轻的说道:“可是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你那欠抽的天赋又再次展现了出来。” “偷走了小爷的凤尾琴不说,还想栽赃嫁祸给我。啧啧,小爷学识有限,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你!” “你……,无耻……” 孙鲁班被平生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再也难以保持平静,刚想运起真气反抗,奈何胸膛的伤口立即裂开,殷红的血迹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裳。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凤尾琴交出来,我转身就走!若是你以为可以拿着凤尾琴来威胁我的话……” 平生的目光如刀般在孙鲁班身上巡视着,看得她直打哆嗦:“小爷不会再毁你的容,但是会割破你的喉咙。” “然后将你的衣服扒光挂在天工山庄的大门口,让全江东的人都来看一看孙权女儿的身体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孙鲁班冷笑道:“……吓唬谁呢!凤尾琴不在我这里,你杀了我也没用!” “即是如此,你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平生的大手陡然掐住了孙鲁班的喉咙,将她从床榻上提了起来,任由她无力的踢动着双脚:“你可以去死了,小爷绝对会履行刚才的承诺,将你的裸体挂在天工山庄的大门上!” “住手,快住手!” 项菱看得肝胆俱裂,连忙逼退了长恭和关兴,开口恳求道:“我知道凤尾琴在哪里!” “说!” 平生冷冷的盯着项菱,左手拉住了孙鲁班的右手,道:“不要跟小爷讲条件,若是你怀疑我的决心,我可以先撕下这寡妇的双臂,让你看清楚形势!” “掀开床单就可以看到床头处的机关,打开机关,凤尾琴就藏在里面!” 平生依旧没有放开孙鲁班的意思,只是掐住她的手松开了一些,让她得以喘息的顺畅一些。 毕竟这里是天工山庄,除了锻造之术,机关之法同样名扬天下,容不得有平生有任何的疏忽。 按照项菱所说,用力的按下床头处微微有些凸起的地方,只听咔的一声,床中央的木板就往两边打开,露出其中的暗阁。 “真是富有啊!” 平生贪婪的看着暗阁中的东西,除了凤尾琴外,还有几块带有不同属性的奇石,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真是犯贱!” 将暗阁中的东西全部拿出,确认没有其他的机关后,平生这才一把将孙鲁班丢回了床榻上,拉起床单将东西打包好背在肩上,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路经项菱身旁时,平生声严色厉的警告道:“看好她,再有下次可不会那么容易揭过!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小爷这么博大的胸怀,肯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 项菱气得浑身直哆嗦,直待平生走后,才赶紧扶起孙鲁班,心疼的问道:“没事吧?” 孙鲁班颤颤巍巍的问道:“……叔父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天工山庄?” “快了,应该是在明天吧!” “……明天!” 孙鲁班喘息了片刻,目光阴冷的盯着平生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明天,我定要让叔父将这狗贼碎尸万段!”(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心有所感 回到了林中的茅草屋,平生将包袱打开,五色霞光顿时如同梦幻的花苞,静静的在黯淡的屋里绽放着,将屋中那盏唯一灯火的光芒全部掩盖了下去。 “这下发了,这下发了……” 关兴凑到平生跟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几块奇石,贪婪的说道:“只要再找到一块驻阴石,又可以打造一把灵器了。那个,平生……” “瞧你那副熊样,就这点出息,不就是把灵器吗,看把你给馋的!” 平生将凤尾琴拿了出来,而后赶紧将几块奇石包起来,放进解语的银镯里,以防关兴猪油蒙心,干起了抢劫的勾当。 “你要是找到了驻阴石,小爷就把那几块奇石送你,要是找不到,就不能随意的糟践宝贝!” 关兴遗憾的摇着头,道:“你说孙鲁班那寡妇怎么就没把驻阴石跟那批奇石放在一块呢?” 长恭道:“平生,家兄为何不见踪影?” “我让他出去办点事情,替咱们多争取点时间?” 关兴道:“什么时间?” “天工山庄距离柴桑并不远,柴桑城内不乏高手,孙鲁班那寡妇也绝不是什么气量宏大之人,估摸着从昨天小爷毁了她的容貌开始,她就差人到柴桑搬救兵去了。” 平生略微有些担忧道:“两天的时间,一来一回也差不多了。我让赵统拿着孙鲁班的金凤钗,去将柴桑来援的高手调开,给咱们争取点时间。多捞点好处。” “……难道你想打劫天工山庄的宝库?” 关兴嘴角微微的抽搐,道:“天工山庄内的高手还是不少的。” “而且他们怎么说也是墨家的传人。虽然传承可能断绝了,可是毕竟也留有一些墨家设计的机关。这么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二胖,叫你少吃点肥腻的东西你就是不信,看看,现在可是真正的脑满肠肥了。你觉得小爷的脑袋有可能被门板夹了吗?去打劫天工山庄的宝库,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宋史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平生在说送死,还以为是在说他呢:“老大,咱们才分别了一会儿你就在挂念我,这份友谊。实在是令我太感动了!” 平生翻了个白眼,道:“……找到夏侯姑娘了吗?” “找到了,也把消息告诉她了,她说要闭关静心,准备明日的铸剑大会,所以凤尾琴就暂时放在老大这里,大会结束后再交还给她。” 关兴追问道:“平生,你还没说要捞什么好处呢!” “铸剑大会估摸会有一两把灵器现世,不把它们拿走。咱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平生,铸剑大会上锻造出来的兵器,都是主人赠与相知的知己。” 长恭告诫道:“例如夏侯蕙会将铸造成的灵剑赠送给周循,而其他的四位锻造师必然也会有自己的知己。若是用强的,只怕会引起众怒,得不偿失啊!” 平生胸有成竹道:“放心。小爷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来的!” “可惜了,周循被封在凤尾琴里。赵统又不在这里,不能替他解封。如今没有周循的琴声,总觉得睡觉的时候少了些什么!” 平生在地板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身旁的关兴倒是睡得呼噜山响,就连宋史也在嘀嘀咕咕的说着梦话,只有他一人在心中默默的思量着明天的铸剑大会将会有怎样的变故和凶险,逐一的想出种种应对的法子。 黑夜漫漫,寂寥无声。 平生索性出了茅草屋,驻足于前院之中,昂首望月。 看着众多的花伞在轻风之中翩翩起舞,听着风铃在耳旁丁玲作响,心中的思绪顿时平伏了下来,慢慢的感受到了黑夜之中的宁静和安逸。 “在想什么呀!” 听着身后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平生微笑着回头看去。 却见一身紫衣的解语静美姝好的站在身后,薄而丰润的嘴唇轻轻的扬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明朗如月的眸子里,静静的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屋中的灯火透过门窗,洒在她丰腴美好的身姿上。 此时此夜,竟让平生生出了难为情的羞涩,很想紧紧的将解语拥入怀中,却又有些害怕惊扰了美人。 “在想……” 平生有些犹豫,可是心中的情愫却像是彻底的沸腾了起来,驱使着他勇敢的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了解语的手腕,将她揽入了怀里:“在想你!” “……讨厌!” 解语难为情的挣扎了几下,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后,发现长恭等人全部入睡了,这才大着胆子将脸颊靠在平生的怀里,轻声软语的问道:“你怎么了?” “……只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周循,想起了夏侯蕙!” 平生贪婪的吸允着解语鬓发间的清香,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美好和宁静,低低的嗓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感慨,道: “想起了夏侯蕙说过的话:尚且拥有的时候,只觉是非常自然平常的事情,而今一朝失去,方才知晓当时是多么的可贵!” “其实这世间,何止夏侯蕙和周循是这样,任何人不都也是一样的吗!” “我们又何尝不是。小时候我爹娘疼我惯我,如今他们不在了,再回想当初的那段时光,却惊觉那是何等的珍贵,何等的难得!” 平生心有所感道:“而今你****夜夜陪在我身边,此时虽然也觉得很平常,可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在……” 解语轻轻的捂住了平生的嘴,秋水般清澈空明的眸子,深深的倒映着平生充满了担忧和珍视的神色,轻柔温婉的声音里,饱含着一种矢志不渝的承诺。 “一定会在的,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保证!” 天光破晓,淡红的曦光,仿佛万千的利剑,刺破了天边云层的阻挡,将光明和温暖洒在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里,洒在每一个不安之人的心坎上。 那悬于头顶的花伞,缓缓的摇曳,如同仙女舞动着飘逸的裙裾,典雅绝俗。 那伞面上描绘精致细腻的花瓣,在晨光之中微微的晃动着,仿若万千的的花雨,在苍穹之中飘零,绽放。 风铃叮咚不绝,像是精灵的呢喃,徘徊于耳鬓厮磨的两人之间,又仿佛谁的善意的窃笑。 暖红的阳光,在平生的视线之中慢慢的移步,照亮了那段前往天工山庄的林间小路。 只是不知为何,平生却觉得那光,像是火焰在熊熊的燃烧着,又如同鲜血,在汩汩的涌动着,一如天工山庄内即将发生的一切,终究难以避免,终究只能从破败之中获得重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大会开始 时间虽是仓促,来不及给死者置办丧事,然而天工山庄的大门上依旧还是挂着素帛。 守卫在庄门口的弟子头上也缠着白布,算是对夏侯天以及两位死去长老的哀悼之意。 铸剑大会终于如期展开了,前来赴会的各派精英弟子都在胳膊上绑着一条白布,以示对死者的敬意。 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哀愁之意。 反而十分热络的围在五个即将参加大会的弟子身旁,口中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恭维之话,然而真实的目的无外乎是那些弟子即将锻造出来的兵器,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平生赶到的时候,大会现场的秩序比起外面的奇珍市集更加的混乱,噪噪杂杂的声音,像是苍蝇在嗡嗡的乱叫着。 幸亏还有刘贵和项菱,以及三位替补的长老在维持大会的秩序,否则只怕铸剑大会会变成一场可笑的摸鱼大会。 至少,平生就扭断了一只企图占解语便宜的咸猪手。 替补三位长老之中,有一人最为引起平生的注意,那人通体穿着一件裁剪合适的白袍,鹤发童颜,精神奕奕,一身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比起隐遁起来的夏侯天,也是不遑多让。 “此人乃是天工山庄的太上长老,夏侯老庄主的师兄莫元。” 长恭皱眉道:“昨晚咱们放出的假消息,确实将夏侯天给招惹了出来,正是此人联合另一位天工山庄的太上长老,携手将夏侯天击退。” “然而。另一名太上长老也因昨夜那一战而身负重伤,不能出席。若是夏侯天再度杀出,只怕会是凶多吉少。咱们须得提早提防,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还请各位贵客到自己的席位做好,铸剑大会这就开始!” 刘贵当仁不让的出面主持一切的事宜,融入了充沛真气的一嗓子,的确有那么几分狮子吼的味道,将场面暂时的震慑住:“这位小友,还请回你青龙坛的席位上做好!” “等等,小爷就说两句!” 平生我行我素的走到全琮面前,拿起他手中漆黑如墨的剑胚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只觉回音绵绵,如波纹扩散,想必也是一柄上等的宝剑了。 “做个交易如何!若是你能成功将剑胚炼制成灵器,把它交给我,我可以出手替你洗刷不白之冤!” 全琮半信半疑的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由你。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前晚夏侯蕙的话已经传到江东了,你觉得江东的那帮大老粗以后会不会找你算账?” “孙权为了撇清周循之死对他的负面影响,会不会杀了你以此来邀买人心?” 平生拍了拍全琮的肩膀。胸有成竹道:“好好的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今天过后小爷就要离开江东了!” 全琮看了看远处正在仔细检查锻造炉的夏侯蕙,咬了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靠,这货也太贪得无厌了吧,天工山庄不是已经许诺给他一把灵器了吗。怎么还想吃独食!” “哼,看他那副鸟样就知道是不懂得做人。独食而肥最终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全公子,他能办到的事情。我们也一样可以,还请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千万不要被人的虚假承诺给忽悠了!” 平生说话从来都不懂得避讳,他跟全琮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被各门精锐弟子听在耳中,顿时引起了一阵口诛笔伐。 然而也仅仅是限于口头的讨伐而已,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谁也无法说他什么。 关兴一脸狐疑道:“你真有办法替他洗清不白之冤?” 平生拍拍胸口,信誓旦旦道:“那还用说,小爷好歹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在天下混啊!” 刚刚入席做好,平生就看到赵统一脸匆忙的走了进来,挨着他的席垫坐了下来:“如何?” “来了五个,被我用金凤钗支开了四个,只剩下一个。就在庄外候着,是个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我们想要从天工山庄全身而退,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早知道就昨晚就该开溜了!” 关兴嘟囔道:“别他娘的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的骚!” “二胖,瞧你那熊样,一个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就吓得你手足无措了,丢不丢人啊你!” 平生不以为意的看着坐在上席的孙鲁班,嘴唇慢慢的张合着,无声的对孙鲁班说道: 你死定了! “叮……” 不知是谁敲响了第一锤,五道锻造炉前的身影,纷纷的挥动铁锤,使用各自独特的韵律,不停的敲打着自己带来的粗坯,准备完成最后的一道淬火工序。 熔炉的后方是一座巨大的岩浆池,池内浸泡着许多锻造失败或者未完成的兵器。 此刻在五人挥动铁锤的瞬间,似是被激活了一般,以某种特殊的韵律轻轻的起伏着,往锻造炉中溢出无穷的热气,为其提供源源不尽的能量。 而五人明显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秘法,皆是幻化出了一道分身,配合着他们锻打的动作鼓动着风箱,控制锻造炉内火焰的温度。 其他的三个被拉来凑数的弟子,平生只是瞄了他们一眼就懒得继续理会,而是瞪着着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瞅着全琮。 只觉这厮挥动铁锤跟挥动一根稻草般轻松,浑身真气鼓荡如潮汐。 随着他手中铁锤的每一次巨力轰击,都会在他的剑胚上砸出一连串幽暗的火花,而更令平生感到压抑的则是他的锻造炉内冉冉升起的火焰,竟然同样是黑色的。 “锻造之术,始于蚩尤,繁复深奥,不可度量。各种不同的矿石,不同的燃料,不同的锻造者,不同的锻造方法,不同的锻造真气,将会锻造出无穷无尽的神兵利器来。” 长恭解释道:“全琮此时的表象虽是杰出,但并非独一无二的。” “如今他们都在进行淬火,也是锻造工序的最后一道。” “淬火对于时机的把握十分的重要,淬得不够,则锋刃不硬,容易卷刃;淬火过头,锋刃会变脆,容易折断。” “而且淬火所用之水,水质的优劣,与兵器的属性是否契合,都将成为决定兵器好坏的关键。” 平生听着长恭的解释,再看着五座锻造炉旁,因为烧红的兵刃放入水中而冉冉腾起的水雾,脑海之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夜在茅草屋外,看到夏侯蕙和周循心有灵犀的打造灵器天龙破城戟的场景。 当下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凤尾琴上,不知暂被封印琴中的周循,是否也看到了锻造炉前,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那张全神贯注之中,依旧留有淡淡伤感的脸颊? 是否听到了那特意为他而敲响的叮当之音? “好,诸位弟子都相继完成了手中的作品,那么就由我等前来一一品鉴,分出个高低胜负,决定下一任继承天工山庄庄主之位的最佳人选!” 不知过了多久,刘贵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平生这才回过神,眼巴巴的瞅着五把被平放在正中央处的兵刃。(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凤灵剑 众人闻言,全部屏住了呼吸。 即便知道,此刻展现在正中央的五把兵刃没有自己的份儿,可是看看,过一下眼瘾也是不错的。 “第一把,乃是一把利器天辰枪,由天工山庄的杰出弟子易庆所铸,采用星辰石等罕见奇石为料,锋利无匹!” 刘贵刚刚介绍完,就看到一名面有得色的天工山庄弟子,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走了过来,骄傲的宣布道:“这把刀,同样是把利器,各位请看!” 那弟子挥动着砍刀,朝着刘贵手中的天辰枪砍去,刘贵抖动枪尖,只见枪芒如虹,冰冷迅疾的刺在刀脊上,将其一枪洞穿。 “咝,好锋利……” “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此枪可否赠予在下?” “若是阁下肯割爱,在下定有让阁下满意的厚赠!” 人群沸沸扬扬,彼此纷纷报出自己的筹码,想将那把天辰枪给换回去。 “嗯哼!” 平生十分高调的咳嗽了两声,抓过解语的左手,一把从银镯之中捞出几块散发着五色霞光的奇石,堆在自己的案几前。 果然,那从刘贵手中接过天辰枪的弟子,双眼冒着绿光,像是一头寻找到了猎物的孤狼,迅疾的跑到了平生面前,开口询问道:“两块!” “一块!” 平生轻轻的抬了抬眼皮,瞅了那人一眼,道:“小爷跟夏侯蕙乃是好友,若是请她动手。用一块奇石为主料,打造出来的兵器比起你手中的那把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块就一块!” 那人倒也爽快,将枪尾杵在地上。弯腰从平生的案几前挑走一块奇石,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平生拔起案几前的天辰枪,将它丢给了长恭,道:“先凑合着用吧,以后咱们再找更好的!” “靠,这货哪来的这么多上等奇石啊!” “不会是洗劫了天工山庄的宝库吧!” “瞧他那德行,一看就是典型的暴发户,肯定得瑟不了几天就得穷的响叮当!” 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始质问起平生那些奇石的出处来。当然平生也自我感觉,非常有风度的起身为大家解惑。 “各位英雄,小爷不是说过吗。人长得玉树临风就是一种资本,正因小爷有着赛过宋玉的姿容,所以孙鲁班孙姑娘才会倾其所有,将她收集至今的所有奇石都送给了我。” 平生双手叉腰,十分无耻的笑道:“这种事情,你们是嫉妒不来的,啊哈哈!” “无耻小贼。休得诋毁鲁班的名誉……” 项菱听到平生这么解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她还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像平生这么无耻的,明明是蛮横的抢走。偏偏还要说成是佳人相赠。 孙鲁班依旧带着一顶黑纱帽,没有人看得清她此时的表情。 只是那十分清楚的磨牙声,无不在述说着她的滔天怒火:“师傅。别跟这种无耻之徒多费口舌,由他去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咳咳……” 刘贵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拿起第二把兵刃,介绍道: “断魂刀,乃是由天工山庄的杰出弟子向平所铸,以黑魂石为主料,削铁如泥,寻常铠甲,在其锋芒面前,犹如布帛般不堪一击!” 刘贵刚刚介绍完,身材魁梧的向平同样拿着一把利刀上前,奋力的与刘贵手中的断魂刀拼斩。 只见利刀从中断为两截,而刘贵手中的那把断魂刀,刀刃依旧冷冽锋寒,未曾有丝毫的缺口。 平生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老规矩!” “去你娘的老规矩,我用三块火星石交换!” “三块火星石,亏你说的出口,老子用五块冰月石交换!” “你们有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这位仁兄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但凡我有的,定会相赠!” 最后,断魂刀被那位善解人意的仁兄以四块皇土石给换走了。 关兴为此反而是长松了口气,因为那把断魂刀的属性与他不符,即便落在他手中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第三把乃是一把裂天戟,由天工山庄的杰出弟子叶熊锻造而成,主要材料自然是难得一见的裂天石,其锋芒和品质,毋庸置疑!” 刘贵介绍完,那个叫叶熊的人,果然不负其熊的称号,体格强壮无比,浑身的筋肉仿佛虬龙凸起,甚是吓人。 此刻他正火急火燎的挥动一把硕大的砍刀,看那架势和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刘贵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呢。 “锵!” 一声脆响,叶熊手中的砍刀毫无悬念的断落成两截,那把裂天际依旧寒芒闪闪。 “换!” 叶熊从刘贵手中接过裂天戟,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拉拢,直接将裂天戟杵在平生的案几前,伸手从中挑选了一块散发着五色霞光的奇石,傻呵呵的离开了。 “诸位,今天的重头戏终于登场了!” 刘贵环顾四周,高声宣布道:“接下来的这一把剑,名为凤灵剑,乃是一把上等的灵器。” “若是能够为其寻觅到一个合适的剑灵,相信会是一把不输于神器的灵剑!而这把剑的铸造者,正是天工山庄故去老庄主的女儿,夏侯蕙!” 刘贵抓起凤灵剑,慢慢的从各门精英弟子面前走过。 但见细微的火星在剑刃上不停的翻滚着,而随着刘贵持剑之手的晃动,凤灵剑更是传出阵阵清脆高亢的剑鸣,仿若一头煽动着通红翅膀的凤凰,在剑刃之中来回的高歌起舞。 刘贵在各门英雄前溜达了一圈,又走到莫元身前,双手捧剑,毕恭毕敬的呈现在莫元面前:“请师叔品剑!” “剑脊光滑流畅,圆润通达,毫无阻塞之意。” “剑柄处的凤翼护手更是神来之笔,看得出你在铸造剑胚之时,正处于一种道法自然的入道之态。似是有凤来仪,停驻身旁,让你窥得了其中的三分神韵。” “然而最后的淬火一道,却是稍有不足。” 莫元仔细的审视着凤灵剑,摇头叹息道:“剑体生光,火焰内敛的程度尚且不足。” “凤凰被缚,困于剑内而不得出,剑体之火仿若成了无根之水,其势不能长久,其威失却灵性,可惜,可叹!” 听着莫元的评价,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平生自是知晓为何夏侯蕙前后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心中暗暗的替她感到惋惜。 而全琮则是黯然垂首,俨然他也从那番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唯有孙鲁班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悄然的笑出声来,似是已经看到了她执掌天工山庄的那一天提前到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撕破脸皮 这老头的脑子该不会跟那铁疙瘩一样,没开窍吧! 平生听得一阵无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不让夏侯蕙继任天工山庄的庄主之位,夏侯天绝对会发飙杀人,项菱就是前车之鉴。 谁当下一任的天工山庄的庄主,非但是平生没意见,就是在场的英雄也懒得理会。 偏偏莫元却犟着一根筋要跟夏侯天拧到底,光是想想就让平生觉得发毛。 生怕将那已经入了魔的夏侯天逼急了,大开杀戒,将他也给牵连进去。 夏侯天冷声道:“师兄,你办不到,并不代表别人也办不到!” “师弟,还记得天工山庄的第一戒条是什么吗!不准私下铸造邪兵,没想到你身为天工山庄之主,非但不以身作则,还首犯戒条,实是不该啊!” “戒条,戒条算什么,那是人定的规矩,自然也可由人废除!” 夏侯天开口道:“邪兵,何谓邪兵!心中存有不该有的野心和欲望,即便神器握在手中,与邪兵又有何异!” “而你口中的这把邪兵,却可以让我多活三年五载,亲眼看着天工山庄的未来步入一条安全正确的道路,有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夏侯天转过头,冷冷的盯着孙鲁班,任谁都能看得出他那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杀意。 “有什么不好!” “……你接连杀了两位师侄,又杀了刘当和曹林,昨天还对孙鲁班和全琮下手。难道就不觉得有愧吗!” 莫元痛心疾首道:“看看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同门相迫。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滥杀无辜…… 残忍的将能够撑起天工山庄未来和希望的人才一一杀害,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正是为了天工山庄的未来,我才不惜以身入魔,借用这把邪兵的魔气,苟延残喘,亲手将依附在天工山庄身上的蛀虫一一的除掉!” 夏侯老在缓缓的抬起手中的虎翼,遥遥的指着孙鲁班,道:“天工山庄传承至今已有二十七代。每一代的庄主都为其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才让它有今天的成就和威名。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将它变成一件毫无意义的工具,将它的未来就此断送掉。哪怕那人权势滔天,也休想令我屈服!” “爹,那你为何要杀了周公子,他并不是天工山庄的弟子,也无意权力之争……” “闭嘴!” 夏侯天信手一挥,顿时涌起一股滔天的魔气,化为一只粗大的巴掌。将夏侯蕙的身子扇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锻造炉的炉壁上,手中的凤灵剑也因此脱手飞出,重新插在了锻造炉里。 “我将全部的心血都灌注在你身上。寄望你能挑起天工山庄的重任,而你却一心耽于儿女私情,浑然忘了自己肩负的使命。都是那个小子蛊惑你所致,他若不死。你焉能回归正途!” 夏侯天愤然道:“刘当、曹林、全琮这三人,我亲眼看到他们与孙鲁班私下交易。愿意投效江东,将天工山庄作为投诚的大礼相送,所以必须死!” “老庄主未免太过迂腐!” 孙鲁班知道今天定然不能善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开口道:“而今乱世纷争,想要有一番作为,就必须投向一方势力,如此才能发展壮大。 若是首鼠两端,到头来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投向一方势力,便如飞蛾扑火,或许可璀璨荣耀于一时,终究还是会落得身死宗灭的下场。 遥想昔日的悍天剑宗,依附于大汉皇室,是何等的繁荣强盛。而今宗门何在,传人何在!前车之鉴不远,你却要拉着天工山庄赴其后尘,焉能容你继续存活于世!” 夏侯天话刚说完,手中的虎翼顿时挥舞起来,滔天魔气,仿若有万千的亡魂于其中嘶嚎怒吼,声势慑人的朝着孙鲁班斩去。 刀未至,满天的魔气阴云,鬼哭厉风,已然将孙鲁班的黑纱帽掀开,露出她白如金纸的惊悚容颜。 “师弟,你当真已经入魔了!” 莫元身形一动,浑身罡风鼓动,荡起烈烈飓风,将在场的各门精英弟子吹得倒飞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剔透如玉的宝剑,拦下了夏侯天的攻势。 死老头子,就你事多! 眼见孙鲁班暂无性命之忧,平生急忙转过头,朝着天工山庄外的方向,扯开了嗓子嚎叫道:“鲁班,你千万不要死啊!你一定要坚持住……” “小贼……” 孙鲁班瞅着从山庄外急速冲入的一道身影,如何不明白这是平生的调虎离山之计,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妄言出声,以免平生真的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看着打的险象环生,随时都会分出生死胜负的两道身影,平生心虚道:“赵统,东西已经到手了,咱们赶紧跑路吧。万一那老东西被夏侯老头干掉了,指不定接下来就轮到咱们了!” 不止平生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觉悟,在场的各门精英弟子在纷乱一起的时候就已然做了鸟兽散,此刻孙鲁班更是卖力的朝飞冲而来的那道身影挥手道:“叔父,快带我离开这里!”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夏侯天眼见孙朗进入天工山庄,打算将孙鲁班带走,顿时火气上涌,一掌将莫元震得吐血倒飞出去,而后状若疯狂的朝着孙鲁班杀了过去。 “一切的祸患都是因你而起,你的野心险些就此毁了天工山庄,如今想就此抽身而退,做梦!” 魔气不断的凝练收缩,发出阵阵刺耳尖锐的嘶鸣,似是有万千的冤魂在那浓缩之中被挤压成了齑粉,发出的不甘嘶吼。 一只壮似钳子的硕大手掌快速成形,朝着孙朗和孙鲁班的方向夹取了过来。 光从那呼呼厉啸的风声,以及那闪烁着金属光芒的色泽来判断,若是被夹中,不死也得残废! “钳夹锤打!” 孙鲁班尖声喊出了夏侯天这一招的名堂,心胆俱裂的喊道:“叔父,不能硬接,小心头顶!” 然而,为时毕竟晚了一些,夏侯天的攻势太过迅猛,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 孙朗的应变也不慢,双手已经缠绕着无穷的烈焰,仿若两头张狂咆哮的巨龙,生生的挡住了两头夹击而来的钳子。 听到孙鲁班的提示,孙朗抬头眺望,只见一柄由滔天魔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铁锤,正以泰山压顶般不容抵挡的巨大威势砸了下来。 烈烈风压,刺骨魔气,已然让他感受道了死亡逼近的滋味。 “让我来!” 关键时刻,莫元再次出现在孙鲁班身旁,俨如一副撑天之柱的巍峨形象。 操,死老头子,难道也是孙鲁班的姘头,用的着这么拼命吗! 平生看得有些无语,他在心里巴不得孙鲁班早点被弄死。 偏偏莫元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挺身护卫她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横生枝节 莫元的上半身已然融入了天地之间的风灵之中,借用风灵之力,鼓起冲天的狂风,奋力的抵御着那只遮天巨锤的砸落之势。 狂风如龙升天,腾冲而起,剧烈而又悲壮的撞击在锤面上,使其冲势为之大缓。 然而终究无力回天,只能不甘的,一点一点的被压制下去。 “叮……” 仿佛一块刚从锻造炉中被夹取出来的铁块,正在遭受着猛力的捶打,一声清脆的巨响从铁锤之下传出。 声达四野,震得平生双耳嗡嗡直鸣。 巨锤被弹得高高扬起,而在锤面下的莫元,上半身再次现出真身,五孔流血,摇摇欲坠,状貌极为凄惨悲凉。 “师弟,我知你对她怨念极深,然而她却不可以死,至少不能死在我天工山庄里,否则更是给了孙权强夺天工山庄的口实!” 自知无法幸免,莫元鼓起最后的一丝真气,抓起孙朗和孙鲁班,信手将他们扔了出去:“……能否逃出生天,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操,死老头子,小爷跟你有仇啊!” 平生眼巴巴的看着孙鲁班和孙朗被莫元扔向了自己这个方向,而夏侯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当下不由的汗毛倒竖,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于短短的刹那间,将莫元的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 “噗……” 回答平生的则是一阵夹杂着血肉飞溅的沉闷声响,莫元已然被夏侯天砸成了一滩肉泥。 “把命留下!” 果然,夏侯天完全就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追着孙鲁班杀了过来,手中的邪刀虎翼高高扬起。魔气如滔滔长河倒灌而下。 虽是以孙鲁班为主要目标,然而余势仍如怒涛拍岸。势大力沉,将平生等人拍得四散飞射出去。 “咝……” 平生背在肩上,以床单凑合起来的包袱在那无形巨力的撕扯之下,断裂成了几块破布,包裹其中的凤尾琴悠悠的坠落而出。 “哼,若非有你,蕙儿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夏侯天虽是在全力对付孙朗,然而仍有余力分出一股魔气,卷起空中的凤尾琴。将其朝着烧得正红的锻造炉扔了过去,俨然没有放过周循的意思。 “夏侯老头,你找死!” 平生看得眦目欲裂,夏侯天要杀孙鲁班,平生是乐见其成,就是要杀全琮,他也可以当成没看见,唯独周循与他师出同门,又很谈得来。他绝不会坐视周循落难而不理。 平生刚刚落地,夏侯天就分化出一道魔身,朝着平生杀奔了过来:“你也该死!你们统统该死,统统该死!” 夏侯天叫的声嘶力竭。声音里已然没有残存多少的人性,听起来更像是一头凶兽的嘶吼。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夏侯蕙想要阻止。然而刚脚下刚刚移动半步,夏侯天便已先有察觉。一挥手,扔出一团漆黑如墨的魔气。化作一座牢笼,将她困在其中,不得寸进。 听着身后凤尾琴落入锻造炉中发出的噼啪声响,平生虽是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凝视着逐渐逼近的黑影:“老头,你这是在向小爷挑衅吗!” “死,死……” 魔身喃喃的念叨着,双目的猩红光芒越来越旺盛,那残存的人性正在逐渐的泯灭,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残忍的嗜血红芒。 魔身突然嘶吼了一声,骤然加速,手中那把冒腾着魔气的邪刀,迅猛如毒蛇扑食般朝着平生的咽喉刺了过来。 “你以为小爷是软柿子吗!” 平生避开了刺向咽喉致命的一击,右手五指紧握成拳,急速朝后收缩,而后仿若弩箭咆哮,狂暴如雷霆般轰在魔身的胸膛上。 拳风霍霍,刚猛无俦,倏然将魔身的胸膛轰开了一个大洞,然而魔身却是不痛不痒的桀桀狞笑着,周身上下化为一团黑雾,轻飘飘的往后退去。 “啊……” 透过那团黑雾,平生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孙朗,在夏侯天的猛攻下,终于不支倒地,孙鲁班同样被抽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解决了大敌之后的夏侯天,老神在在的将那团魔气吸入了腹中,桀桀阴笑着,闲庭信步般朝着平生走来。 这下麻烦大了,连天人合一之境的莫元都在这老头的手底下撑不过几十招,小爷若是跟他硬拼,那不等于是送菜吗! 平生皱着眉头思虑着应对的法子,按照他的计划,本该是趁着夏侯天被孙鲁班吸引的空档,由赵统御剑横空,带着他们逃离天工山庄。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莫元那死老头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将孙鲁班往他这个方向抛,将他也牵连了进来。 “锵!” 身后传来几声脆响,平生迅疾的用眼角斜睨过去,却是长恭以天辰枪破开了夏侯天的牢笼,救出了夏侯蕙。 “……凤尾琴!” 夏侯蕙惊呼一声,迅疾的朝着锻造炉跑去,然而那把凤尾琴已然被火焰所点燃,化成了一团熊熊的烈火,琴弦断裂,琴木焦黑,封印破除,不时的发出噼啪声响。 “周循……” 平生双目圆睁,钢牙紧咬,浑身肌肉因为气愤而紧绷如虬龙。 夏侯蕙会将那把凤尾琴当成周循的遗物,然而平生却知晓周循被封印在凤尾琴中,而今琴木被烧成了这般模样,却是不知周循如何了? 是否会随着琴木一起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一念至此,平生只觉浑身的热血都被滔天的愤慨所点燃,无穷的怒气夹杂着杀意,化作一头吞天的凶兽,在他的心房里,瞳孔里,无声的嘶吼着! “杀……,死……” 夏侯天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般,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字,一步一摇的朝着平生走了过来,恍若一具没有情感,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 唯一保留下来的,却是对生命的漠视和冷酷。 “公子,能否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你,你是……” 声音虽然是长恭的,然而那称呼,那语气,平生却知道,那就是周循! “夏侯姑娘,这把灵凤剑好虽好,然则还是差缺些火候。”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 “此琴乃是以梧桐所斫,说不定曾经有幸栖息过凤凰,残留着凤凰的气息,若是再以此琴为原料,或许能令剑中的凤灵臻于完美。” “在下曾与姑娘有过旦夕的合作,不若就由在下为姑娘鼓风,共同完成此剑如何?” “你……,你疯了吗!” 平生虽是并不精通铸造之术,然而却也猜测到了周循这么做的后果,颤颤道:“你,何苦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争取时间 “噗……” 就在平生稍稍分神之际,夏侯天信手舞刀,魔气所过之处,森冷阴寒,锋芒难挡。 平生虽是竭力躲避,然而终究还是被魔气擦肩划过了左臂的肌肤,魔气顿时如跗骨之蛆般在血肉附近蔓延,令他感到整条左臂麻木冰冷,不听使唤。 “平生!” 关键时刻,关兴和宋史也冲了上来,堪堪替平生挡住了夏侯天,给了他一丝的喘息之机。 “上!” 张虎和徐盖同样拎着兵器上前,就连与平生极不对付的花索,此刻也是一言不发的挺着长枪围攻了上去。 “呼……” 平生心急如焚的催动着体内的真气运转,将侵入血肉之中的魔气驱逐出体。 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宋史和关兴已被夏侯天击飞了出去,剩下的张虎、徐盖和花索,只怕也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 “公子不是曾经问过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吗!” 周循默默的走到锻造炉旁,拉动风箱,为炉内提供源源不断的风力,催动着火焰燃烧得更加的旺盛:“我想上苍已经为我做出了抉择!” “你……” 夏侯蕙怔怔的看着长恭,带着一丝的期待,一丝的恐惧,轻轻的问道:“到底是不是周公子!” “夏侯姑娘,此刻不是分心的时候,若是能借助这块梧桐木,锻造出完整的剑灵,他们活命的机会将会更大!” “可是这块梧桐木并没有灵魂。如何能锻造出剑灵!” “万物皆有灵性,所有众生。各具一心。梧桐乃栖息凤凰之木,自当有其灵性。姑娘若是能与之沟通,必能将其灵引入剑中,成就剑灵!” “公子所言甚是!” 夏侯蕙以火钳夹起凤灵剑,将其插在凤尾琴的焦木上,闭上双眼,仔细的感悟着这块梧桐木的灵性,片刻之后一脸惊喜的睁开双眼,道: “果真有灵,而且那灵似与此剑之中的凤凰神形极为契合。没有丝毫的冲突迹象,当真是不可思议!” “即是如此,姑娘赶紧将灵引入凤灵剑中,让其彻底的与此剑合为一体!” “周……,长恭……” 平生回过头,眺望着长恭那挺拔儒雅的背影,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躯体似乎在轻轻的颤抖,像是不堪忍受寒风肆虐的梅花,静静的凋零。 平生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忍和不甘。很想就此阻止夏侯蕙,只是当他看到周循朝他望来的哀求的目光,终究还是咬紧了牙关,什么都没有说。 “放心。就是死,我也会替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琴木在火焰之中静静的燃烧着,似是带着美好的过往。化为一堆再也看不清面目的焦炭,偶尔发出声声的爆响。仿若凤凰在烈火之中饱受着涅槃和煎熬和痛苦。 夏侯蕙静静的将凤灵剑从琴木之中夹出,放在锻造台上捶打。其音清冽高亢,仿若九天之上的凤凰,发出的优雅的叹息。 听到这种声音,夏侯蕙的身子却是突的一颤,仿佛那一锤不是打在剑上,而是锤在她的心里。 明亮的眸子里忽然往外涌出了滚烫的泪水,仿若清晨的露珠般晶莹美丽,慢慢的沿着脸颊,往下滚落。 结伴遨游山川湖泊,寻找天地间的奇石灵木,白天斫琴锻兵,夜晚抚琴畅谈,生活的一幕幕,竟像是在刹那之间重现,令夏侯蕙感到阵阵的恍惚。 不知是否错觉,夏侯蕙分明在那泪珠之中看到了那深埋于心底的记忆,看到了那张永远无法忘怀的脸颊,看到了那段注定会被铭刻一生的时光…… “咚……” 泪珠最终还是溅落在凤灵剑通红的剑脊上,不可思议的渗入进去。 夏侯蕙将锻打过凤灵剑,再次插回了琴木之中,而周循则在这是加大鼓风的力度和节奏,令火焰更加的旺盛强烈,令琴木再次发出高亢清越的凤鸣之声。 两人彼此不言不语,然而却像是心有灵犀般的配合着,一如前晚,一如那段曾经被他们视为平常的岁月! 徐盖和张虎,以及花索,终于不支,被夏侯天一人一掌拍飞了出去,剩下平生独自一人,无所畏惧的站在他面前:“老头,看来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否则也不会招惹到小爷头上来!” “死……” 夏侯天的嗓音依旧沙哑低沉,神智依旧浑噩疯狂,不管面前站着的是谁,依旧是简单直接的一刀。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小爷是病猫了!” 平生从来不会坐以待毙,夏侯天的长刀刚刚扬起,平生已然凶猛无畏的冲了上去,右手的拳头猛力往后收缩,蓄积了全身的恐惧力量,势急力猛的朝着夏侯天的脑袋轰了过去。 简简单单,毫无花俏的一拳,却狂暴着撕扯着空间,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呜呜厉啸,即便强如夏侯天,也不敢直接无视平生的拳头。 夏侯天横摆长刀,以刀刃对准了平生的拳面,想利用平生的凶猛力量,将他的整条手臂切下。 关兴高声呼喝道:“小心!” 宋史喃喃道:“完了,老大的手估计要被废了!” 花索嘲讽道:“白痴,哪有将拳头往人家的刀刃上送的,更何况还是一把邪刀!” “砰!” 夏侯天的身体,像是离弦的箭矢,迅猛的朝着后方倒飞出去,众人看得一阵发懵。 他们明明看到平生的拳面撞在夏侯天的刀刃上。 然而预料之中的血花飞溅并没有出现,反而只有沉闷的声响,像是一把大锤狠狠的砸在沙袋上。 然后就是夏侯天浑身的魔气被震散,胸膛往内凹了一个硕大的拳印。 若是放在正常人的身上,估计直接就得当场毙命。 此刻平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刚刚领悟的声东击西这一招,初建奇功,然而付出的代价却是整条右臂,在夏侯天的滔天魔气反震下脱臼了,无力的耷拉着。 拳头上的骨骼啪啪作响,钻心的疼痛告诉他,可能有几根臂骨在那猛烈的冲击下断折了。 然而抱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思,口中仍是强硬的叫嚣道:“敢跟小爷叫板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将曹施从昏厥之中救醒的解语,看到平生正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飘飘然找不到南北的得瑟着,浑然没有发现自身的处境,连忙开口道:“平生,小心!” 平生双眉一挑,心头却是掠过一丝冰凉的悸动,扭动着脑袋环顾四周。 却见身周不知何时涌起了四股浓郁至极的魔气,仿若四道高达五丈的墙壁,巍巍的耸立着,遮天蔽日。 彼此之间又相互牵连着,宛若一个漆黑恐怖的风箱。 此刻正往两边鼓动,吸纳着风箱之中的空气,形成庞大的拉扯力,撕扯着平生左右两边的身体,意欲将他就地分尸!(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器灵 平生的手脚不由自主的岔开,整个人呈现大字型虚浮在空中。 像是有四匹无形的马,拉住了他的四肢,疯狂的往四个不同的方向奔跑着。 那种撕裂的剧痛,几欲令他昏厥过去。 只是他却很清楚,绝对不能就此放弃,否则就真的要被分尸了。 那四股力道终于展现到了尽头,平生正感到浑身一轻,稍稍的喘了一口大气,还未等他从地上爬起,擦掉额头密集的汗珠,四周又传来一声海啸般的尖鸣。 四堵漆黑的魔墙快速的合拢了过来,疯狂的挤压着周围的空气,令平生感到即将窒息。 “轰!” 剧烈的轰鸣声,不断的在平生的脑海里回荡着,血液像是决堤的河水,不断的从平生的五孔之中流出。 那种被四面夹击的剧痛,让平生怀疑自己全身的骨骼是不是已经完全断裂粉碎了,自己是否也要跟莫元一样,被碾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平生……” 平生似是听到了赵统的呼唤,自己曾告诉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参与此次的战斗。 因为谁也不知道孙鲁班暗中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要留着他作为最后的退路。 只是此刻,平生却看到了他巍峨如山的身体,牢牢的挡在了自己面前。 “千万不要有事啊……” 恍惚之间,平生像是嗅到了熟悉的体香,脑袋像是被一片温软包围着。模糊的视线里开始出现了解语那张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 那脆弱彷徨的模样,让平生感到阵阵的心疼。 碧绿清凉的巫力流转全身。平生觉得自己像是一株被人践踏过后的小草,得到了丝丝雨露的滋养。开始重新的焕发出生机来。 那种舒适酣畅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低声的呻吟。 “秀姐姐,快出来帮帮我!” 怎么把施施也带过来了,这不是又带来了一个累赘吗! 平生的身体和精神好了很多,终于有心思打量眼下的情况。 却见曹施手中握着一把华丽典雅的宝剑,身子簌簌发抖,仿若风雨之中离群的小鸟,与其说是来战斗的,不如说是滥竽充数的。 “嗡……” 出乎平生的意料。曹施手中的宝剑却是发出一阵清冷雪白的光华,似是有万千的花雨就此洒落,一道清丽脱俗的身影,仿若飞仙临尘,慢慢的从宝剑之中走出。 “神女……” 平生看得两眼发直,喃喃的自语着。 那女子身穿一袭粉红的衣裳,仿若灼灼其华的桃花。 完美无瑕的脸庞上,两道长长的细眉,仿佛那随风舞动的柳条。纤细柔美。 一双眼睛,宛如天边的弦月,清亮优雅。 尤为令平生感到惊艳的,则是她眉间的一点朱砂。给她整个人渲染上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她比我还美吗!” “……美!” 平生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此刻他正看得出神,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开口回答。 待到发觉不太妙的时候,只觉腰间的软肉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解语的鼻尖贴着自己的鼻尖,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正半眯着。相当气愤的盯着自己。 “我是说美……” 平生急中生智,道:“没有你好看!” “哼!” 解语闷哼了一声,一撇头,嘟着小嘴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平生赶紧转移解语的注意力,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从剑里走出来了?” “那就是剑灵!” 解语嗔怒的瞪了平生一眼,意思是刚才的那茬没有那么容易善了:“施施手中的那把剑曾经是悍天剑宗的灵剑霜华,其中封印有雪女的魂魄,曾为悍天剑宗的杰出女弟子秀娘所有。” “后来秀娘行刺曹操失败,身亡而魂魄却不知因何缘故,被封入灵剑霜华里。” “不过据施施所说,秀娘完全不记得她生前的所有事情了,懵懵懂懂的寄居在霜华里,再也不能去投胎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其实,我觉得我更可怜!” 平生的脑袋在解语身上用力的蹭着,鼻血更是哗哗的往下直流,道:“我身上的骨头是不是都断了,以后是不是要一直都这样躺着?” “别胡说,你还好好的,骨头是断了一些,但是没有大碍。” 解语将平生那颗使劲往他怀里拱的脑袋推了出去,面色一红,道:“我要去帮施施,召唤剑灵需要极强的法力支撑,光靠赵统一人,支撑不了多久。” 平生恋恋不舍的呼唤道:“这就走啦,我伤得太重了,不行了……” “行了,别吹了,我可从没见过能吃别人豆腐的临死之人!” 关兴一脸憔悴的走过来,扶起平生走到赵统身旁,尽量的挨得近一些,若是情况不妙,跑路也比较方便一些:“剑灵,真的好强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把属于我自己的灵器!” “的确是很强,只是那剑灵使用的招式……” 平生终于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战场上,只见秀娘所过之处,雪花漫天,遮人视线。 而她则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雪女,漫步于结满霜雪的地面上,围绕着夏侯天,不断的舞动着她手中的灵剑。 腾转挪移,矫若游龙,翩若惊鸿,每个姿势,每个剑招,优雅之中泛着凌厉的杀机,都是直指夏侯天身上的要害。 “我怎么觉得像是悍天剑宗的圆舞玄方!我记得我爹跟我说过,悍天剑宗的功法乃是火属,怎么如今却变成了满天的风雪了?” 赵统解释道:“她本身的确为火属,不能寄居在霜华之中。然而由于某种原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功力,以凡人的魂魄成为霜华的剑灵。” 平生双眼放光道:“这么说来,一把灵器可以拥有不止一位器灵?” “可以,只要你能说服两位器灵同时寄居在一把灵器里!” 赵统道:“不过寻常的灵器若是能有一位器灵,那就该谢天谢地了,更何况是让两位器灵和谐共处!” 看着赵统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平生紧张的问道:“有多大的把握拿下那老头?” “一点都没有。邪刀的威能比起神器,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夏侯天手中的虎翼先天被人咬碎过,致使邪刀失去了邪灵,我们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霜华剑灵的招式虽妙,然而我跟夏侯天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待到我和解语力量消耗殆尽的时候,我们就成了他的砧板鱼肉了!” ………… 关于秀娘和平生的父亲穆山,都在上一本书《三国祭》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书号是:530451。(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关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撤啊!” “咱们撤了,身后那两人怎么办!” 平生回头瞅着身后的夏侯蕙跟周循,道:“二胖,如今长恭的肉身在这里。” “若是咱们独自逃跑,回到荆州之后,你父亲会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砍下你的脑袋送到赵府去。” “左右都是一死,干脆就跟夏侯老头拼了,至少也能死个轰轰烈烈。正所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锵……” 平生那轰轰烈烈的演讲还没有结束,战场之中的秀娘却与夏侯天轰轰李烈的拼了一招。 当下只见万千冰雪凝聚而成的利剑,铺天盖地的横亘于苍穹之上,折射着天边灿灿的阳光,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华光,呼啸着尖锐如山崩的巨响,密密麻麻的朝着夏侯天以滔滔魔气浓缩凝聚而成的大手攒射而去。 万千的冰雪利剑,在与那只大手的猛烈冲击下,如银瓶乍破,银浆迸溅,冰晶飞舞闪烁,五色琉璃之光,铺满了平生的整个视线。 紧接着,一股夹杂着莫名寒意的气浪,从那碰撞的中心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将平生狠狠的掀飞了出去。 触及那股气浪的肌肤,瞬时结起了冰霜,仿若有股冻彻骨髓的寒意在体内弥漫着。 “砰……” 平生从空中坠落地面,直接摔了个七荤八素,之前的伤势似乎更加的严重了一些。 全身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肤都在呻吟着,只是一股不肯服输的信念在支撑着他。让他踉踉跄跄,疲惫而又脆弱的站立起来。 环顾四周。却见赵统、曹施和解语都已经卧倒在地,身受重伤,难以再战。 而关兴那厮,则直接四叉八仰的躺在地上,双眼翻白,不知是真的晕了过去,还是在那里装死。 霜华灵剑的剑灵失去了灵力的支撑,已然消失,夏侯天正桀桀怪笑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平生走来,那冷漠残酷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只待宰的鸡鸭,令平生感到十分的不爽。 还能站着的就剩下自己一人,既然不想逃跑,拼死一战已然成了最终的抉择。 平生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底的恐惧、彷徨和软弱等等念头,义无反顾的朝着夏侯天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地面的寒霜仍未解冻,踏在上面。只觉有股寒意沿着脚底直冲脑门。 只是此刻抛却了生死的平生,非但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反而感受到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在自己的体内弥漫。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平生轻轻的吟哦着。宛若一个从容赴死的义士,挺拔的身躯,犹如一杆宁折不弯的白杨。定定的站在那里:“夏侯老头,这是你逼我的!” 夏侯天不做任何的言语。依旧缓步徐行的朝着平生走过去,只是右手的邪刀虎翼。在静静的吞吐着无量的魔气,散发着慑人心魄的杀气。 “死……” 夏侯天的嗓音已经完全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野兽发出的嘶吼,只是那份由凶戾的嗜杀之气直接表达出来的意思,还是能够让人轻易的捕捉到。 “来啊,怕你的是你孙子!” 平生无所畏惧的迎了上去,已是油尽灯枯的躯体却在刹那间涌出了一股强绝的力量,支撑着他昂首挺胸,不屈不挠的放声嘶吼着。 宛如敢与命争,敢与天斗的战神,不顾生死的岔开左手五指,以自己的左掌迎向了对面呼呼刺来的邪刀。 “噗……” 毕竟还是血肉之躯,难与邪兵争锋。 平生修炼到磨皮境界所锻炼出来的龙鳞,在邪刀的锋芒下,也仅仅只是挡住了刹那,而后便被邪刀所洞穿,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邪刀黝黑的刀脊。 “啪!” 钻心的疼痛如同永无止境的浪潮,不断的袭击而来,痛得平生的小脸都扭曲了起来。 然而他的嘴角却在笑着,那只被洞穿的左手牢牢的扣住了夏侯天的右手,不给他任何抽身而退的机会。 “该死的是你!” 平生的右眼早已闭上,唯有左眼直直的盯着夏侯天,穿过他那身魔气的遮掩,直视他的瞳孔,洞入他的心房。 那是怎样的一颗眸子,通体翻腾跳跃着无穷的火花,似是一座炽热欲沸的岩浆,又像是一个亘古而又久远的世界,在其中不断的崩溃,瓦解! 这一刻,即便是失去了理智的夏侯天,也感到莫名的惊悚和战栗。 想要摆脱平生的束缚,却恐惧的发现前方的那只左手,像是一座不可撼动分毫的大山,牢牢的压制着他,令他不能动弹分毫。 而四周不知何时被一团红芒所笼罩,仿佛置身于一只宽大无边的瞳孔里,又像是重回到上古洪荒之中,寸草不生的蛮荒世界里。 周遭寂寥无声,冷冷凄凄,唯有脚下焦黑的土地,似是铭记着曾经在此游荡过的亡魂。 “不……” 夏侯天喃喃出声,然而声音很快就被四周滚滚而来的龙吟所淹没,龙吼震天不休,如雷咆哮。 彤彤火光,骤然暴起,燎原肆虐,卷起万重火海,汹汹狂奔,炽热沸腾,忽而奔腾咆哮,忽而涡旋卷溺,气象万千,变幻莫测,照耀天地! 无穷戾气和凶威,如山如岳,似是有什么洪荒凶兽,正躲在火海之中,无情的窥视着天地。 “啊……” 夏侯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惶凄厉的惨叫,便被火海之中冲出,携裹着令人绝望战栗气息的荒古火龙一口吞噬。 沛然如海啸的冲击力,将插入平生掌心的邪刀一并掠走,再次消失在煌煌火海之中。 夏侯天奋力嘶吼的声音,跟火龙暴虐咆哮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 滔天的魔气跟无边的火海交织成了一起,升腾冲天而起,复又万里俯冲而下,其声势之壮阔恢弘,直如天柱倾塌,天外之水倒灌人间,浑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悲壮景象。 “啊……” 无论是第一次用重瞳对付荆州的程平,还是第二次用重瞳虐杀玄清,都是在瞬间完成。 而今用于对付夏侯天这等境界的高手,平生终于体会到了重瞳的恐怖之处,不仅对敌人恐怖,对自己也是恐怖至极。 蓄积温养了那么久的血脉之力,在短短的刹那就被重瞳挥霍一空,逼得平生不得不再次合上左眼,享受那种如刀剜斧劈,痛不欲生的灼烧感。 “呼呼……” 平生以手捂住左眼,睁开右眼打量着前方的景况,只见夏侯天浑身的魔气已经变得极为淡薄,露出那张皱纹纵横,十分苍老的脸庞。 而他手中的邪刀,那丝丝沾染在刀背上的血迹,此刻正在发出高昂暴虐的嘶吼。 仿若一头亘古的凶兽,遇到莫名的挑衅,终于躁烈凶狠的反击起来,化为缕缕苍白的火焰,不断的灼烧着刀背,将其烧得裂纹遍布,脆弱不堪。 然而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纵使夏侯天再疲弱,平生也不觉得自己此刻能有多少的胜算!(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剑魄琴心 “咔咔……” 夏侯天手中的邪刀虎翼,刀脊上的裂纹终于被苍白的火焰灼烧得崩碎开来,块块大小不一的碎片,迅速的从刀脊上脱落。 与此同时,夏侯天身上的魔气,像是频死的野兽,凄厉悲凉的哀嚎起来。 那仿若鬼哭的声音,听在平生耳中,简直犹如天籁。 有戏,邪刀撑不住了,夏侯老头应该也快嗝屁了。 平生眉飞色舞的盯着一脸扭曲狰狞的夏侯天,若非此刻疼痛钻心,他恨不得找来两块响板,高高兴兴的哼上两首小曲,以示庆贺。 “吼……” 邪刀最终解体了,大小不一的黑色碎块掉落满地,夏侯天口中发出虎啸般的长吟,而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下。 “锵……”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绵延的声响,平生回首望去,却见长恭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保持着拉风箱的动作,而夏侯蕙手中的铁锤,也是保持着锤击在凤灵剑上的姿态。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唯有那把凤灵剑体表的火焰,猛烈的窜升起来,犹如一只在灰烬之中涅槃重生的凤凰,发出新生的欢鸣。 万籁俱寂,唯有那堆形如凤凰的火焰,在凤灵剑上缓缓的盘踞起舞。 九苞应灵瑞,五色成文章,那古朴而又精致的体型,尽显其优雅和高贵。 “凤灵剑……” 平生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乐还是该悲,心绪复杂,情绪低落的问道:“融灵……成功了吗?” “成功了吗……” 夏侯蕙也喃喃自语着。将凤灵剑从锻造台上抽出,轻轻的抚摸着剑脊。眼神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仿佛此刻握在他手里的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兵器。而是昔日最为牵挂的恋人。 而就在他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凤灵剑上时,地上黑色的邪刀碎块,像是突然复活了过来,慢慢的朝着夏侯天的身躯移动过去。 而后一点一点的刺破他的衣襟,肌肤,像是虫子般钻入他的身体里。 淡淡魔气,逐渐在夏侯天的身上翻滚了起来。 令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缓缓的恢复了生机。 脸上的皱纹逐渐的舒展开来,逐渐的变淡。变虚,直至最终的消失,满头的白发重新焕发了生机,化为三千的青丝,松弛的肌肤也再次紧绷,将其变成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小心!” 平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赵统的呼喝,本能的想要躲闪,然而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只觉身后传来一股蛮狠的巨力。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在他的腰杆上,将他凭空砸飞了出去。 “噗……” 平生口吐鲜血,回首望去,却见身后的夏侯天。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来。 容貌不再苍老,反而像是刚刚才步入弱冠之年,脸上的肌肤十分的白嫩。嘴角还带着一抹邪异的笑容,此刻正朝着夏侯蕙伸出了左手。似是示意她将凤灵剑交出去。 夏侯蕙狐疑的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轻轻问道:“爹?” “蕙儿。你做得很好,很好。现在,把灵器交给为父,为父亲自品鉴它的优劣,为你正名!” 夏侯天的声音像是带着一种蛊惑的魔力,轻轻的呢喃着,令人不由自主的对他放松了警惕,夏侯蕙更是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痴痴呆呆的抱着凤灵剑,朝着夏侯天走去。 赵统高声道:“夏侯姑娘,不要听他的,那是魔音,最能蛊惑人心!” “……别过去,他已经不是你爹了!” 平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浑身上下早已无法动弹。 “咚……” 被夏侯蕙抱在怀里的凤灵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仿若凤凰的鸣叫,又像琴音的拨动,极为悦耳清澈,似是能够洗涤人心,令她浑身一颤,双眼再次慢慢的恢复了清明,脚下的步伐也就此止住。 “你不是我爹……” “拿来!” 眼见事情败露,夏侯天干脆露出了锋利的獠牙,迅疾的冲了上去,大手屈指成爪,直朝夏侯蕙手中的凤灵剑抓去。 赵统提醒道:“夏侯姑娘,邪刀已是强弩之末,它想通过吞食凤灵剑的剑灵来修复损伤,万万不能让它得逞!” “爹,你不要逼我!” 夏侯蕙挥剑反击,剑刃斩在夏侯天的手腕上,却发出一声剧烈的金属交击之声,火花四溅,极为绚烂。 “滚!” 夏侯天左手抓住了剑刃,右手信手一挥,顿时将夏侯蕙扫飞了出去。 只是夏侯蕙将凤灵剑抓得太紧,非但没有将剑留给夏侯天,反而在他的左手掌心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切口。 “夏侯姑娘,我来为你指出他身上的弱点,运用凤灵剑,必能给其致命一击!” 赵统的双眸之中迸射出两道白如月华的光芒,迅若闪电的将夏侯天罩住。 平生讶异的抬头看去,只见夏侯天的胸膛内藏着那把已经明显碎裂的邪刀,不过是在用他的血肉强行将邪刀的碎片粘合在一起。 而在邪刀的刀脊中心处,有一个明显的齿印,像是被某种凶兽的牙齿所咬碎。 “多事!” 夏侯天往后一拂衣袖,扫出一股猛烈的魔气,将地上的赵统往外扫出几丈远,那两道停留在他身上,将其弱点显露出来的华光也就此消散不见。 夏侯蕙趁机而上,剑芒嗡嗡铮鸣,火焰燃烧似凤,锁定了夏侯天方才显露出来的那处弱点。 奈何她的实力比起夏侯天还有很大的差距,每每于关键时刻都被夏侯天避开要害,反而狠狠的在她身上拍了几掌,险些将她击毙。 “夏侯姑娘,别再犹豫了,用你最强的剑技!” 长恭适时的冲出,摒弃了凤鸣轩冠绝天下的速度,反而使用了一些平生从未见过的擒拿之术,身子柔若无骨,仿若一条灵蛇,紧紧的将夏侯天缠住,任凭他如何运转魔气反震,就是紧咬着牙关不肯松手。 “最强的剑技……” 夏侯蕙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喃喃自语,待到长恭喷出一口鲜血时,她才猛然惊醒过来,手中剑招变幻莫测,迅猛如雷的朝着夏侯天攻了过去。 萧萧剑鸣,壮阔恢弘,似是有群龙在其身后昂首,嘶风低吟,琴音嘈嘈,急如雨点,仿若凤凰浴火,历经万千劫难痛楚,发出新生的啼鸣,充满着勃勃生机和激昂清越的优雅。 同样的剑招,平生却忽然觉得有着很大的改变,似是夏侯蕙的身旁,多了一个优雅从容的身影,与夏侯蕙心有灵犀般持剑而舞,彼此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龙吟凤舞,龙吟为其刚,凤舞为其柔,龙吟为其神,凤舞为其形,刚柔神形,并济并具,方才是此招的真正精髓所在! 不知为何,平生的脑海里响起了周循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而此时再看那剑舞,龙吟凤鸣,剑魄琴心,当真是令他看得痴怔。(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黯淡落幕 “锵……” 任凭夏侯天如何挣扎,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兼具优雅和肃杀于一身的杀招。 胸膛中邪刀的那处裂痕,被凤灵剑迅猛的点中,滔滔烈焰,仿若凤凰涅槃,沿着剑尖窜入了夏侯天的躯体里,灼灼的焚烧着他身上的魔气。 “啊……” 夏侯天昂首朝天,五孔之中滔滔不绝的涌出漆黑阴冷的魔气,直冲天际,化为一头肋生双翼的凶恶猛虎,负隅顽抗的嘶吼着。 然而凤灵剑上窜出的火焰,则如凤凰临世,高贵而又优雅的冲向那头猛虎,以汹汹的烈焰,将其凶戾和暴虐,彻底的焚成劫灰。 “爹……” 夏侯天终于软倒在地,奄奄一息,一张脸庞又老又皱,活像是一个手艺低劣之人捏出来的包子。 眼见危险终于过去了,刘贵和其他的两位长老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全琮那厮也在其中。 而后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也重新活泛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刚才的情形是如何的凶险,他们自己又是如何的英勇机智,听得平生很想踩着他们的脸,痛痛快快的撒上一泡尿,好让他们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刘贵痛心疾首道:“师侄,老庄主已经不行了,以后天工山庄还要靠你一肩担起,一定要节哀啊!” “就是,夏侯姑娘,天工山庄的偌大担子可就要落在你一人肩上了!” “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的,只需跟我说一声,在下义不容辞!” “此次虽是凶险无比。幸好我等同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以后也要携手戮力,才能共铸辉煌!” 并未参战的关凤扶起了长恭。看着平生等人的凄惨模样,再听到各门精英弟子恬不知耻的话语,愤然道:“一群无耻之徒!” “嘿,这是谁家的黄毛丫头,怎么说话的!” “别理她,一看就知道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 “小丫头,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此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记得以后不能再胡说八道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我们这么宽广的心胸的!” “……凤儿,理会那群废材干什么!” 众人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正要理论个明白,却偏偏看到平生捂着左眼,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顿时将到口的脏话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谁都知道这是个无理闹三分。得理不饶人的狠茬子,若非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谁也不会愿意被这样阴损的小人给惦记上。 凤儿同样的得理不饶人,骂骂咧咧道:“都哑了。欺软怕硬的家伙!” “解语,没事吧?” 平生搀扶起解语,从她的银镯之中掏出玉星丹。先给她服下了一颗,剩下的最后两颗则是交给了赵统和长恭。 关兴张开了嘴。等着平生老给他喂药,等了老半天。平生就将一个空空如也的玉瓶塞在他口中。 关兴费力的吸允了半天,啥也没有,不由的跳起来道:“我的呢!” “急什么!” 平生白了关兴一眼,踉踉跄跄的走到刘贵身旁,毫不客气的说道:“天工山庄的内乱终于平息了。” “为了帮你们,小爷如今半死不活,几位同伴也身受重伤,光是用来疗伤的玉星丹也用掉了半瓶,你们天工山庄无论如何也该好好的表示一下吧!” “……应该,应该的!” 刘贵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朝着身旁的一个长老道:“去取一瓶复伤丹来给几位英雄疗伤!” “……蕙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夏侯天睁开了双眼,眼神灼灼的在夏侯蕙脸上游动着,气若游丝的说道:“你能原谅为父吗?” “爹……” 夏侯蕙双眼通红,眼泪滚滚而落,抓起夏侯天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哽咽道:“不要说傻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为父的寿限早就到了,只是一直放不下你,放不下天工山庄……,这才借用邪刀虎翼的魔气苟延残喘,不料竟会闯下这等弥天大祸……” 夏侯天语气苍凉的说道:“然而为父并不后悔,若非如此,天工山庄也不能传到你手中,若非如此,只怕你早已死的不明不白了!” “老庄主……” “不用再说了!” 夏侯天止住了刘贵的话,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了:“人生古来七十稀,老朽能活到耄耋之年,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天工山庄并非我夏侯家一家所有,也并非任何一家诸侯所能占有,否则它就不是天工山庄了。” “老朽之所以执意要将天工山庄的庄主之位传给蕙儿,是因为蕙儿无意权势之争。” 夏侯天粗重了喘息了一会儿,蓄积了足够的力气,道:“全琮,曹林,刘当,固然也是一时之选…… 然而他们都心存妄念,都想将天工山庄作为博取权贵欢心,换取功名利禄的筹码,故而老朽无法将天工山庄托付给他们……” 全琮听得脸色一红,就连刘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封妻荫子,谁不想如此,然而真正能够不靠外物来达成的又有几人。 刘贵别有深意的转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孙鲁班,道:“可是如今……” 夏侯天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谁都看得出这个老人回光返照的时间快要用完了,而今已是剩下最后的一口气:“小友,你素来足智多谋,可有解决的办法?” “当然有,就要看你们天工山庄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平生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刀,瞄准孙朗尸体的后心,用力的投掷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给孙朗补上了这么一刀,即便他之前只是昏迷,此刻却无疑成了一具死尸。 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径,看得众人直咋舌。 “天材地宝,小友但有所求,只要我天工山庄有的,无不应允!” “痛快!” 平生满意道:“看在夏侯姑娘的面上,这个烂摊子小爷接下了。” “小爷看孙鲁班不顺眼,所以就将她的狗腿子全部杀了。夏侯老庄主看不过去,出手相救孙鲁班,为小爷所杀。” “非但如此,孙鲁班明天还会被小爷带到荆州去当摆设,孙权若是不服,让他到荆州来找小爷理论便是!” 平生环顾四周的各门精锐,道:“至于这班孬货,相信他们不敢到外面胡说八道,否则以后他们的门派,想要一把灵器,就不是付出足够的天材地宝和人情就能够换来的。” “要么就得跟孙权绑在一辆战车上,一旦孙权战败,他们的门派就会成为第二个没落的悍天剑宗。要么就一把灵器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门派手持神兵利器对付他们而徒呼奈何!” 平生不屑道:“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很好,就这么定了,还望诸位……” 夏侯天梗起脖子,眼神逐渐涣散,断断续续道:“成……全……”(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携恩求报 “爹……” 夏侯天的大手还是无力的垂下了,夏侯蕙撕心裂肺的嚎哭着,看得平生极为不忍,有意出言安慰,可惜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侠,带上你的朋友随我来吧!” 刘贵开口叫走了平生和关兴等人,带着他们穿过一条条回廊走道,逐渐的走向天工山庄的内部重地。 沿途之中,刘贵不断的伸手触摸或是藏于花草之间,或是藏于亭台楼阁里的开关,将路上所有的机关暂时关闭,这才带着平生等人走入了天工山庄的藏宝阁。 “难道你就不怕小爷记住了这些开关的位置,以后将你们天工山庄的宝贝都给搬光了!” “以少侠的聪慧,不难猜到,我既敢在少侠眼前展示这些机关的位置,自是有预防的法子。” 刘贵胸有成竹道:“这些机关都是墨家的前辈高人留下的,对应不同的时辰,有不同的开启和关闭方法。” “而且只要按下总开关,所有机关的所在位置都将重新变换。莫说是外人,就是一些刚拜入天工山庄已久的核心弟子,拿到了机关的布置图,也难以看懂其中的奥妙!” 平生摩挲着下巴,道:“墨家,小爷倒是很奇怪,墨家不是讲究兼爱非攻吗?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专门铸造起杀人的兵器来了!” “墨家的理念,终究是难以实现!天工山庄的开创者的确是墨家的一名重要弟子不假,然而时隔多年,天工山庄早已失去了墨家的传承。且墨家也并不承认天工山庄为其山门之一。 是故继任的庄主开始摒弃了墨家的机关之术,潜心专注于锻造之术上。这才另开生面,让天工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兵器锻造家。” 瞅着前方牌匾上藏宝阁那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平生只觉左眼好像不再那么疼了,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孔方兄的模样在闪烁着:“话说你们这里可曾出过神兵?” “自是出过不少。大名鼎鼎的欧冶子,干将莫邪,都是天工山庄的锻造名家,所造神器也不在少数……” “那能否送我一把,以示谢意!” 平生顺杆就往上爬,携恩图报道:“要知道小爷这次可是险死还生。” “非但干翻了夏侯老头,还替你们天工山庄担下了所有的干系,让孙权找不到为难你们的借口。这个恩德不可谓不大。” 平生恨不得将他的左眼给扒拉下来,展示自己的功劳,语气沉重的说道:“况且,你瞧瞧,好好的瞧瞧,仔细的瞧瞧,小爷的左眼都已经瞎了,要你一把神兵做报酬,应该还算合理吧!” 刘贵为难道:“……不是我不想给。而是我天工山庄内没有一把神兵!” 关兴嘟囔道:“你不是说出过好几把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一把都没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工山庄的确出现过能够锻造神兵的著名锻造师,然而天工山庄并无保护神兵的匹配武力。” “神兵给山庄带来灭顶之灾。都是将锻造好的神兵奉献给当世最强的门派和英雄,以换取他们的庇护。” 刘贵道:“此次各位的确是九死一生,然而天工山庄实在是拿不出神兵。若是各位不嫌弃,请随我进入藏宝阁内各自选取一把灵器如何?” 平生叹息了一声。失望道:“……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刘贵闻言。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片刻后才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钥匙,并与负责守卫藏宝阁的弟子对好了口令,这才慢悠悠的打开了藏宝阁的大门。 “各位看上了什么兵器千万不要妄动,先告知于我,待我关掉那把灵器周围的开关,这才能够将其取下,否则稍有失误,怕是会误及性命!” 阁楼内装修的十分古朴,一排排的兵器架横亘在眼前,门口附近的兵器架上摆设的都是一些上等的利器,拥拥挤挤,十分的繁多,可惜平生全然没有将它们放在眼里。 而阁楼的中心处,呈圆形的摆着二十几个雕琢精美华贵的兵器架,每个兵器架上都只摆着一把灵器,微微的散发着毫光,将阁楼中心渲染得如梦似幻。 “这他娘的也太多了吧!” 平生细细的看过去,每个兵器架上都有一把灵器,旁边也有相应的文字解说,看得他眼花缭乱,口水直流,恨不得将刘贵敲晕,然后将所有的灵器全部搬走。 “二胖,咱们青龙坛共有几把灵器?” “五把,只有五把,利器是少的可怜的十七把,这还没算上咱们带走的那几把。进了这里,我怎么觉得咱们青龙坛成了个叫花子!” “各位慢慢挑,每人一把,看好以后告诉我,我帮你们取下来。” 刘贵看着关兴等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顿时觉得十分的有优越感,然而当他看到平生那只流血的左眼冒着精光时,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深怕被这位阴损小气的爷们给惦记上。 平生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毒,很快就发现了阁楼角落之中有一道楼梯是通往二楼的,贼兮兮的说道:“诶,老刘,怎么还有楼梯啊,上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兵器?” “少侠,那是天工山庄历代长老用过的兵器,都是已经有了器灵的,且都是为锻造师所准备。” 刘贵急忙解释道:“落在天工山庄弟子手中自然是无价之宝,落在少侠等人手中,还不如这些尚且没有器灵的灵器来的实在。 毕竟唯有适合自己武功特性的器灵,才能发挥出灵器的最强威力!” 平生也知道不能苛求太多,否则真把天工山庄给惹急了,估计什么好处都别想落下:“……是吗,那算了!” “平生,你帮我看看,是这支海棠簪好呢,还是这枚玉灵戒比较好?” 解语为难的在两个兵器架间徘徊着,开口道:“都好漂亮呀,可是只能选一件,好可惜啊!” “解语看上的,那自然都是最好的!” 平生还没看见东西就先开始称赞,待到他跑到兵器架前,看着那只通体紫红,状如海棠倒掉的簪子时,忽然觉得这根簪子是真的跟解语很相配。 而待他看到另一边的兵器架上,那枚以碧玉雕琢而成,形如一朵牡丹盛放的玉灵戒时,顿时明白了解语为何这样纠结。 “谁说只能选一件,这两件咱们都要了!” 平生一挥手,大有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信誓旦旦道:“就当是我提前给你下的聘礼了!” “……讨厌,胡说什么呢!” 平生说话从来不分场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顿时令解语的脸上涌起了一抹潮红,与她身后的那支紫红海棠簪相映成景,有种说不出的美丽,竟是让平生看得有些出神。(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死于马屁 平生等人不敢在天工山庄久留。 明说是翌日启程,然而就在夏侯蕙将天龙破城戟铸造完成的黄昏,平生就觉得必须得早点离开天工山庄这个是非之地,以免夜长梦多,徒生变故。 黄昏时分,黛色群山绵绵迤逦,漫天晚霞绚烂似火。 夕阳挂在路边树梢上,暖暖的山风吹来,枝摇叶舞,登时将阳光剪碎,化为满地的残金,微微的摇曳着,似是也在为此的分别而惋惜轻叹。 平生走的很突然,没有告诉多余的人,徐盖,张虎和曹施,甚至都不知平生他们会不告而别,只有夏侯蕙和化身为剑灵的周循,在那间简陋清静的茅草屋前,与平生惜惜相别。 “公子,此次相别,自当珍重,他日相逢再秉烛彻夜,一叙衷肠!” 周循站在花伞下,依旧是穿着蜀锦黄衣,外罩青绿丝绸,长发及腰,并未以发冠挽起,细眉如剑,斜飞入鬓,明眸如星,宁静而悠远,嘴角微翘,带着一种暖人心肺的和善。 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透明,平生知道,这是夏侯蕙的真气不够醇厚,无法令他长时间的显现于世。 平生抱拳道:“周循,可惜凤尾琴已经毁了,否则临行时能再听你抚琴一曲,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天钧之乐本就存在于天地山川,草木之间。若是有心感悟,一花一叶,皆可成曲。” “今日无法以琴音相送,却可以此叶为公子吹奏一曲。聊表谢意!” 周循从地上捡起一片绿叶,拂去上面的尘土。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起来,歌声婉转悠扬。带着一种淡淡的离别惆怅,仿佛天边那无限美好的夕阳,终究难免会有落下的遗憾。 然而也正因如此,歌声中带着的对于重逢的寄望和期盼,却更加的令人动容和向往。 赵统默默的祭起了剑诀,化出一并宽逾十丈的巨剑,带着平生、解语,长恭、关凤、关兴、宋史和花索七人,外带没有派上多少用场的爪黄飞电。以及此次的战利品孙鲁班,缓缓的飞上了半空。 “再见了!” 平生放目远眺,只见夕阳中,花伞下,那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温馨,如此的美丽,那渐渐远去的歌声。越来越低,然而留在脑海之中的印象,却是越来越深。 “二胖,你看周循和夏侯蕙。相处的多么的融洽,灵器和器灵注定了是相助相依的存在。咱们可是兄弟,兄弟的感情并不比他们差。” “如今小爷的天龙破城戟已经完工了。就差一道器灵了,你懂的!” “懂你娘的懂。想让我给你当器灵,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从这万里高空扔下去!” “老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是我不愿意,你也知道,就我那点微末的实力,若是当了你的器灵,那不等于是扯你后腿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宋史被平生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发毛,祸水东引道:“咱们这里的实力就长恭最强,要不你找他吧!” 长恭还没表达意见了,一旁的关凤却是凤眼倒竖,气呼呼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都是什么人啊,太没义气了!” 平生抚摸着新得的天龙破城戟,整杆戟约莫有六七十斤重,呈现青紫色泽,吞口是一头惟妙惟肖的紫龙,戟刃上缓缓的闪现着一抹抹的雷霆,偶有龙吟之声响起,令人能够直观的感受到这把灵器的超凡。 平生恨其不争道:“器灵啊,那可等于长生不老,多好的事情啊,你们怎么一个个就这么不开窍呢!” “所谓器灵,若是没有遇到能够唤醒他的主人,将永远沉睡于黑暗之中。” “而若是灵器的锻造材料较差,在与人交锋的过程之中损毁,器灵也将同灵器一并消亡,哪怕灵器能够修复,器灵也将不复存在。” 赵统解释道:“况且一旦成为器灵,将永远失去了投胎轮回的资格,纵使是道家和佛家拥有着勘破生死的大智慧,大神通,也无法打破这种残忍的桎梏!”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周公子了!” 解语惋惜道:“器灵,听起来像是能够与剑长存,是生命的另一种永生,然而若是能够一直如此,那就好了!” “唔……” 孙鲁班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终于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可惜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平生那张带着坏笑的脸,顿时吓得往后倒爬出一段距离,险些直接从剑尖上摔了下去。 “你们……” 孙鲁班环顾四周,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后,再也保持不了从容,胆战心惊的说道:“打算带我上哪去!” “你觉得呢!” 平生啧啧有声的摇着头,道:“难道你在召来孙朗对付小爷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如今的这一幕,小爷警告过你,再有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让你糊弄过去了!” 孙鲁班知道平生是个无所顾忌的恶棍,不会在意她的背景和威胁,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唯有一咬牙,豁出去道:“这次我认栽了,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我有的,绝不讨价还价!” “你有什么?你的私人财产早就被小爷搬光了,就是写信给孙权,让他拿出赎金来,估计也榨不出多少的油水。” “与其留着你这蛇蝎心肠的寡妇日后为非作歹,不如现在就将你推下去,一了百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你,你不要乱来……” 孙鲁班颤颤的往后退了一步,却骇然发现已经站在了剑尖上,只要稍一摇晃就会从巨剑上跌落,成为第一个从剑上摔下,活活摔死的笑柄! “鲁班……” 远处冲来一片彤红的火云,看得平生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那片火云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沟通了天地之间的火灵之力,将自身化为火焰,御空翱翔,简而言之就是有天人境界的高手追杀过来了。 而那个追来之人的声音,更是令平生感到严重的心里不平衡。 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先被夏侯天打的不知生死,而后又被平生在后心补上了一刀的孙朗! “叔父……” 孙鲁班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不顾形象的扯开了嗓门,放声高喊起来:“救我!” “将己身融入天地灵力之中,是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特有的能力,不过以孙朗的形势来看,他支撑不了多久,不必理会他。” 长恭开口道:“倒是眼前这位女子,平生,你真的打算把她推下去吗?” “二胖,这项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啊。他要是个男的,别说是推下去,就是剁成肉泥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关兴道:“宋史,你从没出过头,这个露脸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老大,孙权奈何不了你,不代表他奈何不了我啊。我家可是人丁兴旺,要是摊上这么一个仇人,我死了没关系,连累到家人就不好了!”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手,是男人的耻辱!” 花索道:“会这么做的人,简直就是个禽兽!”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平生一脸感激的看着花索,而后又瞪大着眼珠子,瞅着身旁的爪黄飞电,什么都没说,只是那灼灼的眼神,盯得爪黄飞电直往后退,不断的摇头晃尾。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爪黄飞电上,就连孙鲁班也不例外。 然而大家大眼瞪小眼,瞪了好长的一会儿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 正在失望之时,却听“噗”的一声,爪黄飞电朝着孙鲁班放出了一个响亮的马匹。 顺带着掀起的那股风,成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活活的将孙鲁班从剑尖上吹了下去。 “啊……” 孙鲁班气得简直就要发狂了,若是被人杀死,她无所畏惧,被人从剑上推下去摔死,她也勉强能够接受。 只是死在一个马屁下,别说是被人提起,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她也觉得没脸做鬼了。 “这就是敢得罪小爷的下场!” 平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满意的拍了拍爪黄飞电那肥硕的马臀,道:“老黄,看来你这马屁的功夫没有白练啊!” 众人:“……” “小贼,你们不得好死!” 正追在身后的孙朗,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顿时气得喷出了一口鲜血,撇下他们,朝着往下坠落的孙鲁班追击过去。 ………… 大家对于周循这个角色可还喜欢? 这本书的草稿已经写完,正在构思下一部小说的细节,打算以周循这种温文儒雅的类型作为主角,各位觉得如何? 建了一个q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一起讨论一下:252809257。(未完待续。。) 第一章 谜团重重 “我回来了!” 江陵关府前,平生放声高喊着,引来了行人的纷纷侧目。 虽然在关府只是暂住了几个月的时间,然而平生依然将它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此刻历经九死一生,终于从江东返回,平生只觉眼前的这座府邸,愈发显得亲切和珍贵。 “鬼号什么,回趟家而已,别搞得跟土匪进村似的!” 关兴白了平生一眼,道:“夏侯天那老东西下手还真够狠的,到现在我的胸口还疼着呢。偏偏复伤丹却被一个黑心肝的给收起来了,真是世道艰难,人心叵测啊!” “二胖,别装了,你小子那天装死的事情我都没有揭发你,还敢开口向我要复伤丹!” “不就是一点皮肉伤吗,再过个几天就痊愈了,别叫的好像跟死了爹娘似的。” 平生挺直了胸膛,炫耀的说道:“小爷这活生生的榜样就在你面前,受的伤比你重了那么多,屁药都不用,不过几天的时间,不又是生龙活虎的吗!” “……人怎么能跟牲口比!” 关兴瞥了平生一眼,匆匆的跑进了府邸,只留下一句不忿的话语,完全让平生给无视了。 “听听,送屎,这就叫自知之明。二胖怎么说也知道了自己是牲口,不能跟我这个人比,你知道了吗!” “……我先去疗伤了!” 进了关府,平生径直跑向关羽的书房,想向他讨教青龙傲世诀的相应招式。 眼下他即将突破到先天境界。若是能够提前学会那些杀伤力极强的武技,对于登仙山即将展开的宝藏争夺将会大有助益。 “伯父。在吗?” 平生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然而房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回应。 “伯父,在吗?” 平生推开了房门,探进了半个脑袋,贼兮兮的左右扫视着。 只见书房内除了几排书架和一张案几之外,并无半个人影。 “又去军营了,未免也太勤快了吧!” 平生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刚想转身离开,却看到案几上摆着一副打开的竹简,不由的心生好奇。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跪坐在案几前,仔细的打量起竹简上的字迹来。 “吕蒙致书三郡,长沙、桂阳望风而降,惟独零陵太守郝普守城不肯降……” 平生双眉微挑,目光之中闪现一丝异样之色。 这件事情他曾听关兴提起过,当初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今天看到这幅竹简中所攥写的内容,不由的心潮澎湃起来。 只觉这叫吕蒙的男子。可谓一个难缠的对手。 当时刘备亲率大军进驻公安,命关羽领兵三万,至益阳争夺三郡。 孙权当时正在陆口,节度众军。使鲁肃带领万人屯于巴丘,以拒关羽。又发书传召吕蒙,令他放弃零陵。迅速回军协助鲁肃对付关羽。 谁料吕蒙的攻心之计用的娴熟无比,明面上摆出了强势攻城的姿态。暗中却又令郝普之友邓玄之入城游说,暗传刘备受困、关羽战败。外无援军,零陵孤城难守的虚假信息,致使郝普出城投降。 而当时若是郝普能再坚守一两天,零陵郡将是关羽的囊中之物。 竹简的色泽有些暗黄,俨然从制成到如今已有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却依旧摆放在案几前,想必这件事情已被关羽引为平生之耻,故而才每每翻看,用以警惕自己,江东也并非无人啊! 平生轻轻的将竹简翻卷起来,捆扎绑好,心中默默的记住了吕蒙这个名字。 战场之上,一骑当千的对手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这种善于捕捉对手心里,精于设计引诱的智者。 与这种对手交锋,稍有差误,将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无翻身的机会。 “嗯?” 平生在将竹简放回案几左角的竹简堆时,却意外的看到一支单独的竹简混杂在其中的缝隙里,不由的心生好奇,将它从中抽了出来。 这支竹简很特殊,上面有着几个深深的指印,俨然是被人经常握住,非常用力的握住,以至于硬生生的握出指印来。 抚摸着那些指印的轮廓,平生似是感受到了当时那人的情绪,悲愤、怨怼,无奈! 竹简的两侧都有一些驳杂不堪的斑纹,可见其存在的时间定有几年以上了。 竹简上攥刻着九个精美的小字: 鱼已入彀,是否收网! 是! “鱼已入彀,是否收网……” 平生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八个小字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意义他并不清楚,只是这八个小字的出处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是徐庶的笔迹,逃到荆州之后,他曾经与徐庶通过书信,决计不会认错。 “鱼已入彀,是否收网……”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双眉微皱,道:“这八个字分明是徐庶徐叔父的字迹……” “不会有错,自从来到江陵之后我曾跟他通过书信,不会认错的。可是这个是字,字体娟秀清理,绝非出自伯父之手。” 平生暗自揣摩道:“也就是说,这支竹简并非是徐叔父写给伯父的,那么它又是如何落到伯父手中?” “徐叔父又是在跟谁通的书信?伯父为何要派人拦截?” “这么说来,竹简上的指印应该是伯父所留。那么便可看出伯父应该知道这支竹简的含义,并且对其深恶痛绝……” “鱼已入彀,是否收网……” 平生如同梦呓般自言自语着,只觉像是触摸到了一件天大秘密的边缘,却始终不得其要领,无法一窥究竟。 当下又是兴奋,又是焦急的沉思道:“那条鱼究竟指的又是什么?” “是……” 平生的视线又落在那个是字上,心有所悟道:“徐叔父曾是刘备手下的重要谋士,因其母被曹操所掠,不得不转投曹操,然而至今却未曾为曹操献过一谋一计,其心仍在刘备处。”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明面投靠曹操,暗中则为刘备拉拢曹操手下的文臣武将,以为内间。” “若是如此,那么那条入彀的鱼,应当指的是曹操的部下之一。那么这支竹简就应该是给刘备,或者是刘备手下的重要谋士……” 一念至此,平生迅速的在竹简堆中翻找着,很快就找出了刘备写给关羽的嘘寒问暖的书信。 然而刘备的字迹雄浑有力,与那个是字的主人压根就搭不上边。 “是他!” 平生继续翻找对比,很快就找出了一册字迹与之有八九分相似的竹简来。 而写那册竹简的人并非别人,正是徐庶举荐给刘备的大贤诸葛亮。 只是对比起关羽对那支竹简的态度来,平生心中的疑虑不由的更浓,道:“暗通曹操的手下以为内应,这应该是好事,为何伯父会如此生气?” “徐叔父和诸葛亮合谋暗通的对象到底是谁?为何会引起伯父如此的反感?甚至不惜派人拦截下他们的书信来?” 带着疑虑,平生迅速的将一切恢复原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 只留下那支竹简,仿佛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永远的掩埋在时光的罅隙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章 美女与野兽 平生双手交叉在后脑勺上,昂头望天,脑海之中依旧在思虑着那支竹简的问题,独自一人行走在关家宽大的府邸内。 穿过厨房时,平生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不由的扒开了一条门缝,偷偷的往里窥探着。 “咱们这样不太好吧,就是不叫上老大,起码也得叫上长恭他们吧?” 嗨呀,该死的送屎,小爷在你心中连长恭都比不上了! 平生听到宋史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险些按耐不住,想冲进去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再狂揍一顿出出气。 “送屎啊送屎,你这榆木疙瘩怎么就不懂得开窍啊。” 关兴毁人不倦道:“就咱们这么点鸡肉,牙缝都塞不满呢,要是叫上了平生,估计咱们两就只有站在一旁看他大吃大喝的份儿,连口鸡汤都别想喝上!” “二胖啊二胖,背后说人坏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平生推开了房门,一脸奸笑的盯着关兴摆在灶台上的那锅鸡汤。 宋史正在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往炉灶内煽火,鸡汤滚滚沸腾,香气浓郁,将平生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了起来:“好小子,你们竟敢背着我开小灶……” 关兴原本正坐在地上悠哉悠哉的等着开饭,见到平生不请自来,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挡在炉灶前,宛如护崽的母鸡般展开双手,紧张兮兮道: “你想干嘛,这只鸡可是我用月钱买的。属于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瞧你那熊样。不就是喝点鸡汤吗,用得着像是做贼一样吗……。等等。做贼……” 平生停住了脚步,警惕的看着锅里熬得正香的鸡汤,道:“二胖,你的月钱不是早就花光了吗?哪来的钱买鸡啊?该不会是偷的吧?这么短的时间里上哪偷鸡去?不会是在府里偷的吧?”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平生吞了口口水,只是一想到这只鸡是贼赃,心里顿时打起鼓来。 当初不过就是吃了两块狗肉,活生生的被关凤打的骨断筋折,至今还被关凤天天在耳边念叨着杀狗凶手。 若是这只鸡又是关凤的宠物。被关兴这个吃货给私吞了,光是想想那灾难性的后果,平生就觉得背脊发凉,浑身发毛。 一念至此,平生哪还有半点的胃口,弱弱的问道:“……二胖,府里应该没有什么贵客到访吧?” “……应该没有吧?” 关兴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的抽搐起来,道:“这只鸡可是标准的芦花鸡。应该没人会有养这种宠物的嗜好吧?” 平生退出了厨房,赶紧关上了房门,道:“行,这锅鸡汤你们两留着慢慢用。就当小爷没来过!” “……送屎,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好东西慰劳你。这是我的过错。这锅鸡汤就当成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千万不要客气!” 关兴逃也似的冲出了厨房。留下送屎一人在那里一头雾水的纳闷着:“奇了怪了,难道是这只鸡得了鸡瘟不成?怎么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平生。平生!” 关兴赶上了平生,一脸献媚道:“咱们一路匆匆的赶来,风餐露宿不说,连顿像样的膳食都吃不上,你看我这身材,活活的饿瘦了一圈,怪可怜的……” 平生拍了拍关兴的小肚囊,道:“关我屁事啊,你小子偷鸡打牙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我来,这会儿又想跟我蹭饭,没门!” “蹭饭,你们要去哪里蹭饭呀?” 解语刚好从拱门内走出,听到平生的话,顿时来了兴趣,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解语,是这样的。” 关兴抢在平生的前头解释道:“望月楼的掌柜听说咱们回来了,希望咱们能够过去光顾一下。 最近他的生意不太景气,若是没有人帮忙照顾的话,说不定就会垮了。若是垮了的话,他们一家七十余口,孤苦无依,谋生无路,那该多可怜啊!” 解语半信半疑道:“是不是真的呀!” “解语,别听这死胖子胡说八道,分明是他嘴馋了,兜里又没钱,这才想拉着咱们去给他付账!” 平生道:“二胖,要去可以,不过我们不掏钱!” 关兴爽快道:“没问题,只要你也去那就行了?” “我去就行?” 平生狐疑道:“什么时候小爷的脸面这么值钱了?” 关兴洋洋自得道:“长恭曾经跟掌柜的嘱咐过,只要是你的账,都会算到他头上!所以一会儿咱们只管敞开了肚皮吃,银钱的问题自有长恭替咱们垫付!” “你这胖子,心眼实在太坏了!” 解语指着关兴的鼻子道:“长恭的月钱也没有多少,哪能帮你垫付!” “二哥,你,你……” 关凤一脸羞红的站在拱门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今晚你要是敢吃东西,我就狠狠的揍你一顿,就像上次一样!” “哟,巧了,正主来了!” 平生回头看去,不单是关凤,就连长恭和赵统,以及平生不怎么待见的花索都来了,其中以关凤最为抢眼,就像是一头将要吃人的母老虎,任谁见了都得发怵。 “算了凤儿。” 长恭开口道:“咱们一路从江东逃亡至此,餐风露宿,也的确需要好好的设宴犒劳,接风洗尘。择日不如撞日,就依关兴的建议,咱们上望月楼聚一聚。” 关兴一听大餐有着落了,顿时露出了笑脸,挪揄的看着平生,道:“还是长恭识大体,不像有些人,小肚鸡肠!” 江陵的街巷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关凤和解语接连不断的从街边的小摊买下许多的杂物,既有美食糕点,也有首饰衣物。 一路走到望月楼,平生等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那架势,不像是去下馆子的,倒像是要搬家的。 “廉康,识相的就把我父亲和两位兄长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鲍三娘下手无情!” 刚刚走进望月楼,平生就看到了一出别出心裁的好戏。 因为掀飞案几威胁的人,竟然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女,而跪坐在案几旁的则是一个面目奇丑无比的男子。 美女暴跳如雷,男子则是面沉似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夫人何出此言,岳父和两位舅子自在寨中安然无恙,夫人若是想见他,随我回去便是!” “夫人……” 平生听到那叫廉康的话语,顿时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还真是美女与野兽啊!”(未完待续。。) 第三章 英雄救美 那廉康肤色黝黑,左脸上有道从眼角划到嘴角的疤痕,双目甚是凶恶,眼神扫过之处,酒楼内竟是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当然平生绝对是例外之中的例外。 别人或许会觉得廉康长得丑陋吓人,平生却觉得这厮长得十足的人模人样。 若是天下间人人都如他一般,那自个可就是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哪还用考虑三妻四妾的聘金问题,就是身无分文也能有无尽的美女倒贴而上。 “在想什么呢?” 解语仔细的打量着平生的神色,狐疑道:“为什么你的神情这么的……猥琐,是不是又想使坏了?” “哪有的事情。人都说鲜花需要绿叶来衬托……” “不错!” 平生话还没说完,花索就接住了下半茬,义愤填膺的说道:“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子,怎会下嫁给此等面目可憎的丑汉。 听他们方才的言语,定是那丑汉挟持了鲍三娘的父兄以为要挟,强行与她订立名份。路见不平,正是我辈拔刀相助之时……” “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平生白了花索一眼,不悦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平生期期艾艾的指着廉康,道:“那个,解语,你看看那叫廉康的男子,然后再看看我,有没有觉得我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实乃天下第一美男!” 众人:“……” “没有啊!” 只有解语认真的按照平生说的看了又看,歪着脑袋嘟囔道:“不过话说来回来,怎么觉得你跟他有点像。你们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噗嗤……”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尤以吃了瘪的花索为最,幸灾乐祸的说道:“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有点像!” 平生闻言,顿时石化在那里,像是斗败了公鸡,垂头丧气道:“解语,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看,他们打起来了!” 不用关凤说,众人也都注意到了酒楼内的动静。 但见那叫鲍三娘的女子,凶悍的从腰间拔出两把佩刀,脚踩八卦步。迅疾的冲了上去。 手中双刀,随走随变,刀随步活,步随刀转,浑身罡气饱满外放,仿若两条金色的巨龙呼啸卷舞,翻转走穿之间,犹如龙游大海,浪涌波旋。劈斩撩挂之间,仿若云卷雾裹,风骤雨急。 “好厉害的刀法!” 平生忍不住出口赞叹了一句。 虽然他看不出这套刀法的名堂和出处,然而却也明白这套刀法绝对不在青龙坛的青龙傲世诀之下。 尤其是这套刀法的变化之精妙。端的是无穷如天地,不竭如山河。 “这套刀法……是伏羲殿的八卦游龙刀!” 解语低呼道:“她是伏羲殿的传人!” “伏羲殿……” 平生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顿时涌起了层层的怨念。 当初将他的血脉和神通封印住的三人之中。就有伏羲殿的人,为此他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 如今虽然不是撞见当初的那人。可也有可能是那人的徒子徒孙。 一念至此,心中就难以对那鲍三娘生出什么好感来。 长恭道:“廉康。看来他应该是卢塘寨的廉康!” “哦,这丑鬼有什么来历不成!” 平生看着依旧跪坐在席垫上,从容不迫的躲避鲍三娘刀锋的廉康,心中不由的警惕了起来。 鲍三娘的实力绝对在先天境界之上,而廉康能够轻松自如的躲避鲍三娘精妙绝伦的刀招而不还击,可见他的实力绝对要远超鲍三娘。 或许这厮已经步入了天人合一之境也说不定。 “卢塘寨盘桓在江陵东方的落霞山中,经常劫掠过往的商贩行人。” 长恭解释道:“关伯父屡次想出兵讨伐他们,奈何无论派出多少的探子,都寻不到卢塘寨在山中的确切位置,所以只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区区一伙儿劫匪,偌大的江陵守军竟然对他们素手无策,真是笑话!” 花索不屑的哼了一声,电窜而出,加入了围攻廉康的行伍之中:“看我如何擒下此獠!” “兄长、关兴,廉康的身手极为不凡,花索和鲍三娘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我们上前助他们一臂之力!” “长恭,你别多事,那小子想英雄救美,那是他的事情,你可别搅了他的好事!” 关兴拦住了长恭,道:“好好的看看,看看这个口中将江陵守军贬得一无是处的家伙,到底有多少的真材实料!” “就是,赵统,做人要有成人之美的良好品德!” 平生按住了赵统的肩膀,道:“说不定人家能够凭此一战抱得美人归呢。要是你们两就这样傻乎乎的冲上去,说不定人家非但会不领情,还会狠狠的鄙夷你们呢!” “不好,那个廉康动手了!” 平生顺着解语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廉康厌恶的瞅了花索一眼,避过花索的攻击,人立而起,甩身抽腿,迅猛如鞭的抽在花索身上,将他拦腰抽飞了出去,接连撞翻了酒楼内的几张案几。 长恭惊呼道:“魔气,他是魔族之人!” “魔气?” 平生望着廉康腿上翻滚的淡淡乌黑之气,只觉与天工山庄的邪刀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着天壤之别。 似乎也只是一种寻常的气息,没有邪刀那种意欲吞噬万物的疯狂和邪戾。 “长恭,你是说他和夏侯天……” “不,不一样。所谓的魔有两种。如夏侯老庄主那样的魔,指的是他的神智开始浑噩不清,为邪魔气息所掌控,灭绝人性,滥杀无度。” 长恭解释道:“而另一种魔,指的则是九黎魔族。乃是自上古就存在的强大种族,拥有着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只不过因其与神族黄帝对立,故而被斥之为魔族,为世间正道所不容!” “花索快支持不住了!” 赵统想要上前帮忙,奈何肩膀却被平生死死的按住,不得寸进。 “啧啧,魔族,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平生兴致盎然的品评道:“从他出手的速度和力量来看,即便就是比不上入了魔的夏侯天,只怕也弱不了多少。” “长恭,还记得在天工山庄,咱们一干人落得的下场吗?小爷的左眼,如今还没有痊愈呢,看东西还有些模模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平生捂着左眼道:“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估计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长恭皱眉道:“可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急什么,廉康要是想杀花索,只怕花索有十条命,也都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平生道:“你上去将花索给拖下来,不要继续与廉康纠缠,咱们全当看戏好了。反正也出不了人命!” 长恭火速上前,拦住了口吐鲜血,伤痕累累的花索。 无奈花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依不挠的吼道:“长恭放开我。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见到有人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而不管,还有和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今日就是死,我也要拼上一拼!”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廉康避开了鲍三娘的攻击,闲庭信步的朝着花索走了过去。 只是他身上越来越浓郁的魔气,犹如沸水般不停的翻滚着,映衬着他那张狰狞恐怖的丑脸,犹如一个来自地狱的厉鬼,十分的慑人。 “你想当英雄,我成全你!” “完了,廉康动了杀机,这下想全身而退都难了!” 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愤愤的骂道:“该死的娘娘腔,还真是会惹事,要不是看在长恭的面上,小爷才懒得掺和这破事!”(未完待续。。) 第四章 鲍三娘 平生冲进了酒楼里,对准了廉康的脑门,一脚将一张案几踹飞了过去,声严色厉的呵斥道:“呔,廉康,你可终于敢露面了!” 廉康信手一挥,将那张案几拍成了齑粉,双目灼灼的盯着平生,道:“你又是谁?” “呵呵,说起小爷的名号,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废话,我就不知!” “所以说了你不是人吗!” “……你找死!” “等等!” 眼见廉康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平生顿时后退了两步,伸手止住了他,道:“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爷敢站在这里与你侃侃而谈,自是有必胜的倚仗!” 廉康左顾右盼,狐疑道:“什么倚仗?” “你以为这娘娘腔真是脑筋秀逗了,跑到这里来让你当沙包揍吗!既然小爷能够叫出你的名字来,难道还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平生指着鼻青脸肿的花索道:“其实那小子不过是在施展缓兵之计而已!只要再拖住你一时半刻,关羽就会亲自赶来,到时你插翅也难飞了!” “只要抓住了你,还怕踏不平卢塘寨吗!” “关羽来了!” 廉康面现惊疑之色,四处环顾,道:“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赌一把!” 平生无所畏惧的走到廉康面前,道:“在关羽到来之前,你还有时间将我们全部杀死。只是这段宝贵的时间,也将决定你的命运!” “赤兔马乃是闻名天下的龙驹。一旦让它盯上了,你觉得自己能够摆脱的掉吗!” “若是他没来呢?” “你以为小爷会拿自己和同伴的小命开玩笑吗!若非之前看到你不曾对那娘娘腔下杀手。小爷只需坐观其成就是了,何必跑出来将自己推到刀锋浪口上!” 平生面色平静的看着廉康,一摆手,让人抬来一张案几和几张席垫,不疾不徐道:“若是你不想跑,咱们还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喝上两杯,看看关羽到底有没有来,看看小爷有没有骗你!” 廉康半信半疑道:“你又为什么要替我通风报信?你我可是素不相识!” “的确。你我素不相识,没必要帮你通风报信。可是小爷若是不将事实说出来的话,我身边的跟班娘娘腔只怕就会被你给杀了吧!” “而今将事实摆在你眼前,那么你有可能选择退走,如此我便可保住这个跟班的小命。” 平生替自己斟满了一爵酒,自饮自酌道:“况且抓你的机会多的是,没有必要为此搭上一个跟班的小命!两害相权取其轻,道理就是这么的简单!” 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就连围观的食客。也同样噤若寒蝉,生怕廉康恼羞成怒,大开杀戒,那样的话估计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所有的目光全部停留在廉康那张丑陋的脸颊上。看着他那时而狰狞凶戾的神情,时而犹豫迟疑的面色,众人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人揪了起来。 时间。原来是如此的漫长。 “好胆色,我便姑且信你一回!” 廉康取过平生倒在酒爵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爵掷地。大有深意的凝视着平生,旁若无人的走出了酒楼,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好险!” 关兴擦了额角的一把冷汗,道:“万一他不上当怎么办?” 平生瞅了鲍三娘一眼,道:“那还不简单,直接抓了那小娘皮当人质,不信他不会投鼠忌器!” 掌柜的眼见廉康跑路了,这才安心的从柜台下钻了出来,面有难色的看着被砸得七零八碎的案几和器皿,有意让平生赔偿,可是他却知道眼前的这位小爷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皮厚,轻易不能招惹。 当下眼巴巴的瞅着长恭,支支吾吾道:“赵公子,这……” “这什么这,那可是卢塘寨的廉康,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平生信口胡诌道:“我们收到了风声,得知他已经盯上你的酒楼,打算血洗这里,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为此连晚膳都错过了,你自个说说该怎么办!” “这,这……” 平生的话,掌柜的压根就不信,奈何平生将话说的这么的冠冕堂皇,又的的确确在众目睽睽之下赶走了廉康,由不得他耍赖。 平生借题发挥道:“别这啊那的,快去准备一顿丰盛的晚膳款待我们,否则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别指望我们会过来救人!” “掌柜的,还是老规矩替我们准备好晚膳,银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长恭打圆场道:“这位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不若随我等一同前往用膳,也算是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 “恭敬不如从命!” 鲍三娘对着长恭抱了抱拳,而后又对着平生哼了一声,以示对他刚才想将她擒做人质的言论,表示深度的不满和谴责。 如今空闲下来,平生这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这鲍三娘。 只见她身穿一袭紧身绿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是少了几分女子的娇媚,却多了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概。 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别具一格的美人,难怪花索肯为她拼命。 还是二楼的那间雅间,刚刚按席坐下,平生就看到花索腆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老脸跟鲍三娘献起了殷勤来,不由的哼了一声,道:“娘娘腔,以后多长点眼色,今天我们可是差点被你给害死!” “美女落难,若是我等袖手旁观,与禽兽何异!” 花索死不悔改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美女赴汤蹈火,虽九死其犹未悔!” 鲍三娘称赞道:“花公子真丈夫也!” “奸夫****!” 平生撇撇嘴,道:“娘娘腔,别忘了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这种调戏劫匪妇孺的行为,可是要浸猪笼的!” “胡说八道!” 鲍三娘一拍案几,横眉怒目道:“昔日是另一男子到我鲍家庄提婚,我父亲看他一表人才,品行端正这才答应了他。” “然而谁知转眼之间上门下聘的又变成了廉康这无作为非的劫匪。我父亲自然不会任由他们胡来,不过稍加反抗,却被他们掳掠到卢塘寨做人质。” 鲍三娘控诉道:“此等行径,禽兽不如,想让我鲍三娘服软,简直就是在做梦!” 平生还没说什么,花索就义愤填膺的拍着案几,信誓旦旦的承诺道:“鲍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救出父兄,好好的教训廉康!” “是你,不是我们!” 关兴纠正道:“要救你自个去救,别拉上我们!你是英雄,我们可不是!” “不错。” 平生与关兴同气连枝道:“先不说找不到卢塘寨的切确位置,就是找到了,想要剿灭它,不是靠几人之力能够办到的。” “光是一个廉康,咱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咱们还有其他的要事要办,没工夫,也没义务为一个刚刚认识的路人甲上刀山,下火海!”(未完待续。。) 第五章 仙家重宝 “你们不去,我自个去!” 花索梗着脖子道:“堂堂江陵城,任由一班劫匪掳掠民众而不敢出兵剿灭,真是可怜,可悲!想那关羽,号称武圣,却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你说什么!” 关兴一拍案几,勃然大怒道:“有胆子你就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如今苦主找上门来,你们却因为畏惧廉康的实力而袖手旁观,这就是关羽调教出来的后人?懦弱,无能!由此可见,关羽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恭,你别拉着我,我要砍死这个王八羔子!” 关兴被花索气得七窍生烟,刚从天工山庄得来的灵器潘龙刀已经拔出了一半,怒不可遏的想生劈了花索,奈何被长恭死死的抱住,不得动弹。 长恭开口呵斥道:“花索,休得胡言乱语!武圣之名乃是以无数名将高手的头颅堆积出来的,岂是你能肆意诋毁! 况且平生说的也不无道理,剿灭卢塘寨,并非一日一时之功,还需从长计议。” “哼,空口无凭,我是不会道歉的,要是你们真的能够剿灭卢塘寨,别说是道歉,就算是给他当跟班,鞍前马后的服侍,我也绝无怨言!” “这是你说的!虽然你这个跟班看起来不怎么顺眼,但是小爷的确缺少一个马夫,权当拿你凑合一下。” “花索这个名字太难听,得改一改,叫什么好呢?” 平生歪着脑袋思虑道:“小爷是老大。二胖是老二,你就只能排老三了。看你那模样。一准是个花心大萝卜,干脆就叫三花吧!” “哼。等你办到了再说!” 解语道:“平生,你刚才说的要事是什么?” “当然是登仙山那边的大事!” 平生望着赵统,示意他为大家解惑。 “天下各门各派都有前辈高人前往登仙山,发掘所谓的黄帝内经。” “而今虽然没有挖出黄帝内经,可是却有人在无意之中挖掘到了一处洞府,据传乃是仙人琴高所留。” “其中有着不少的灵丹妙药以及奇功妙法,如今已被各门各派瓜分一空,只剩下最后的一扇石门难以打开。上面刻划着一些上古的文字,有人猜测是上古神仙所留的封印。” “也许黄帝内经就在里面。即便不是,也肯定有着难以估量的仙家重宝。” “仙人琴高?” 平生道:“这货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小爷怎么没听说过?” “琴高为战国时赵国人,善鼓琴,曾为宋康王舍人,有长生之术。” 赵统道:“而且据说琴高还是天钧宫的人。天钧宫是世间最难揣测的地方。里面都是是一些精通音律,志在山水之间的前辈高人。传闻光是仙人就有十几位,底蕴之深厚,难以度测。” 平生点头道:“听到没有。三花,光是仙家重宝这四个字,就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和价值,岂不比围剿卢塘寨重要千百倍!” 花索不忿道:“此次去登仙山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就是我们去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们争上一争?” “前辈高人,那是在你眼中!” 平生自负道:“在小爷眼中。那就是一头头肥的流油的羔羊。看我怎么把他们身上的价值彻底的榨干出来!” 鲍三娘起身道:“你们自己去登仙山吧,我先去找出卢塘寨的确切位置。” 花索追了出去。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关兴喜笑颜开的对着案几上的菜肴。道:“太好了,少了两个碍眼的人,咱们也能多分点!” “二胖,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将丰盛的食物一扫而空。 尤其是关兴,腆着个小肚子还在嚷嚷着要再打包一些回去当宵夜,看得平生等人相当的无语。 回到关府已是夜幕降临的时刻。 府中的石灯一一亮起,勾勒出花草模糊的轮廓,别有一番宁静祥和。 “回来了!” 关平远远的对着几人招手,道:“跟我来,父亲想见你们!” “伯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平生快步赶了上去,急促的问道:“这次会在府里住几天?” “就住一晚,明天又要回军营了。益州初定,不宜大举征兵,主公又即将对汉中发起攻击。” 关平道:“若是战事不利,可能会从荆州抽调兵力,所以父亲最近一直都在忙着操练新兵,能够留在府中的时间并不多。” “嗨,没意思,我还想跟伯父好好的学学刀法呢!” 平生抱怨道:“一晚的时间,打个瞌睡都嫌短!” 很快,平生等人就被关平带到了演武场处。 附近的篝火熊熊的燃烧着,摇曳的火光,将兵器架上的刀枪映照得更加的森冷锋寒。 正中央的一道身影,如同世间最为犀利的一杆战刀,鼎立于茫茫天地之间。 长髯飘飘,绿袍猎猎,顾盼之间,威严自生,当真有举世无敌之风采。 关羽回过头,仔细的瞅了关凤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凤儿,有些进步,不错!” “……兴儿,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父亲……” 关兴刚欲辩驳,却遭到了关羽更加严厉的驳斥:“哼,整天就想着吃,什么时候才能有些长进!” “伯父,并非关兴不用心练武,实是这断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疗伤的时间多过于练功的时间,故此关兴的武艺才没有多大的长进。” 长恭解释道:“还望伯父多给予一些时间,关兴定然不会有负伯父之厚望!” “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念在事出有因,我就不加责罚。再给予你们三年的时间好好的修炼,时间一到就离开青龙坛,从此投身沙场。是猫是虎,到时就只能用战绩来证明了!” 关羽一拂长髯,眼神落到了平生身上,咧嘴轻轻的笑了笑,道:“有勇有谋,比起我这不成才的儿子强多了,不错,不错!” 平生道:“伯父,我即将达到先天境界,如今还没学会青龙傲世诀的匹配刀法,想请伯父教我!” “很好,今夜我就是为此而来!兴儿,凤儿,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关羽右手提起了那柄名动天下的神器青龙偃月刀,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大变,仿若一条潜伏于深渊之中的巨龙,令人不敢窥其虚实威能。 而随着他手中青龙偃月刀的舞动,狂风骤然而起,啸声高昂如龙吟,有种摄人心魄的气势在回荡着。 每一招,每一式,动作都很缓慢,却又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 只觉周身上下的每一片空间都被无形的力量所充斥,就是想动一下手指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月华清冷,刀芒凌空,云雾逐渐缭绕而起,遮笼天地。 紫雷阵阵,于关羽身上闪烁吞吐着,仿若一条腾云之龙,恣意咆哮怒吼,迤逦夭矫,穿行于时空之中,其势磅礴莫测,其威煌煌莫挡。(未完待续。。) 第六章 长江浮尸 “你们不去,我自个去!” 花索梗着脖子道:“堂堂江陵城,任由一班劫匪掳掠民众而不敢出兵剿灭,真是可怜,可悲!想那关羽,号称武圣,却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你说什么!” 关兴一拍案几,勃然大怒道:“有胆子你就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如今苦主找上门来,你们却因为畏惧廉康的实力而袖手旁观,这就是关羽调教出来的后人?懦弱,无能!由此可见,关羽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恭,你别拉着我,我要砍死这个王八羔子!” 关兴被花索气得七窍生烟,刚从天工山庄得来的灵器潘龙刀已经拔出了一半,怒不可遏的想生劈了花索,奈何被长恭死死的抱住,不得动弹。 长恭开口呵斥道:“花索,休得胡言乱语!武圣之名乃是以无数名将高手的头颅堆积出来的,岂是你能肆意诋毁! 况且平生说的也不无道理,剿灭卢塘寨,并非一日一时之功,还需从长计议。” “哼,空口无凭,我是不会道歉的,要是你们真的能够剿灭卢塘寨,别说是道歉,就算是给他当跟班,鞍前马后的服侍,我也绝无怨言!” “这是你说的!虽然你这个跟班看起来不怎么顺眼,但是小爷的确缺少一个马夫,权当拿你凑合一下。” “花索这个名字太难听,得改一改,叫什么好呢?” 平生歪着脑袋思虑道:“小爷是老大。二胖是老二,你就只能排老三了。看你那模样。一准是个花心大萝卜,干脆就叫三花吧!” “哼。等你办到了再说!” 解语道:“平生,你刚才说的要事是什么?” “当然是登仙山那边的大事!” 平生望着赵统,示意他为大家解惑。 “天下各门各派都有前辈高人前往登仙山,发掘所谓的黄帝内经。” “而今虽然没有挖出黄帝内经,可是却有人在无意之中挖掘到了一处洞府,据传乃是仙人琴高所留。” “其中有着不少的灵丹妙药以及奇功妙法,如今已被各门各派瓜分一空,只剩下最后的一扇石门难以打开。上面刻划着一些上古的文字,有人猜测是上古神仙所留的封印。” “也许黄帝内经就在里面。即便不是,也肯定有着难以估量的仙家重宝。” “仙人琴高?” 平生道:“这货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小爷怎么没听说过?” “琴高为战国时赵国人,善鼓琴,曾为宋康王舍人,有长生之术。” 赵统道:“而且据说琴高还是天钧宫的人。天钧宫是世间最难揣测的地方。里面都是是一些精通音律,志在山水之间的前辈高人。传闻光是仙人就有十几位,底蕴之深厚,难以度测。” 平生点头道:“听到没有。三花,光是仙家重宝这四个字,就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和价值,岂不比围剿卢塘寨重要千百倍!” 花索不忿道:“此次去登仙山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就是我们去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们争上一争?” “前辈高人,那是在你眼中!” 平生自负道:“在小爷眼中。那就是一头头肥的流油的羔羊。看我怎么把他们身上的价值彻底的榨干出来!” 鲍三娘起身道:“你们自己去登仙山吧,我先去找出卢塘寨的确切位置。” 花索追了出去。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关兴喜笑颜开的对着案几上的菜肴。道:“太好了,少了两个碍眼的人,咱们也能多分点!” “二胖,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将丰盛的食物一扫而空。 尤其是关兴,腆着个小肚子还在嚷嚷着要再打包一些回去当宵夜,看得平生等人相当的无语。 回到关府已是夜幕降临的时刻。 府中的石灯一一亮起,勾勒出花草模糊的轮廓,别有一番宁静祥和。 “回来了!” 关平远远的对着几人招手,道:“跟我来,父亲想见你们!” “伯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平生快步赶了上去,急促的问道:“这次会在府里住几天?” “就住一晚,明天又要回军营了。益州初定,不宜大举征兵,主公又即将对汉中发起攻击。” 关平道:“若是战事不利,可能会从荆州抽调兵力,所以父亲最近一直都在忙着操练新兵,能够留在府中的时间并不多。” “嗨,没意思,我还想跟伯父好好的学学刀法呢!” 平生抱怨道:“一晚的时间,打个瞌睡都嫌短!” 很快,平生等人就被关平带到了演武场处。 附近的篝火熊熊的燃烧着,摇曳的火光,将兵器架上的刀枪映照得更加的森冷锋寒。 正中央的一道身影,如同世间最为犀利的一杆战刀,鼎立于茫茫天地之间。 长髯飘飘,绿袍猎猎,顾盼之间,威严自生,当真有举世无敌之风采。 关羽回过头,仔细的瞅了关凤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凤儿,有些进步,不错!” “……兴儿,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父亲……” 关兴刚欲辩驳,却遭到了关羽更加严厉的驳斥:“哼,整天就想着吃,什么时候才能有些长进!” “伯父,并非关兴不用心练武,实是这断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疗伤的时间多过于练功的时间,故此关兴的武艺才没有多大的长进。” 长恭解释道:“还望伯父多给予一些时间,关兴定然不会有负伯父之厚望!” “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念在事出有因,我就不加责罚。再给予你们三年的时间好好的修炼,时间一到就离开青龙坛,从此投身沙场。是猫是虎,到时就只能用战绩来证明了!” 关羽一拂长髯,眼神落到了平生身上,咧嘴轻轻的笑了笑,道:“有勇有谋,比起我这不成才的儿子强多了,不错,不错!” 平生道:“伯父,我即将达到先天境界,如今还没学会青龙傲世诀的匹配刀法,想请伯父教我!” “很好,今夜我就是为此而来!兴儿,凤儿,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关羽右手提起了那柄名动天下的神器青龙偃月刀,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大变,仿若一条潜伏于深渊之中的巨龙,令人不敢窥其虚实威能。 而随着他手中青龙偃月刀的舞动,狂风骤然而起,啸声高昂如龙吟,有种摄人心魄的气势在回荡着。 每一招,每一式,动作都很缓慢,却又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 只觉周身上下的每一片空间都被无形的力量所充斥,就是想动一下手指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月华清冷,刀芒凌空,云雾逐渐缭绕而起,遮笼天地。 紫雷阵阵,于关羽身上闪烁吞吐着,仿若一条腾云之龙,恣意咆哮怒吼,迤逦夭矫,穿行于时空之中,其势磅礴莫测,其威煌煌莫挡。(未完待续。。) 第七章 推测凶手 登仙山距离江陵并不远,即便是逆流而上,平生等人还是很快就到达了登仙山。 放眼所见,树木葱茏,青山凝碧,怎么看都像是一处景色宜人的灵山胜地。 只是江岸处横陈的几具尸体,在刺眼的提示着平生,这是一处步步危机的生死之地。 “大部分的尸体都是后背朝天,显然是在逃跑途中被人所杀!” 长恭仔细的观察所有的尸体,道:“你看他们眼睛,看他们死时的神情,似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 平生踹了踹身旁的一具尸首,瞅着他那两颗空洞而又渗人的眼珠子,道:“什么都没看出来,就是看出了这厮经常熬夜,虚火上升,以至眼屎过多!” 解语白了平生一眼,道:“能不能正经点!” “好吧,二胖,送屎,动作快点!” 花索瞅着关兴和宋史屁颠屁颠的将尸体掀翻了过来,双手利索的在尸体上摸索着,不解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问!” 平生昂着头,很有优越感的说道:“长恭不是说了,这些人都是名动一时的前辈高人。所谓前辈高人,要是身上没有几瓶灵丹妙药,那还好意思到外面混吗! 如今他们死了,我们自然要将灵丹妙药收集起来,发挥他们的价值,不致于让它们明珠蒙尘,这可是相当于伯乐发掘千里马的高尚之举。懂吗!” 花索无言道:“……死人都不放过,真有你的!” 关兴愤愤不平的叫骂道:“平生。咱们来晚了一步,好东西都被人收刮干净了。连半个铜子都没给咱们留下,真他娘的晦气!” “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关兴摸遍了所有的尸体,一无所获,破口大骂的时候,远处突然气势汹汹的飞掠过来几道身影,速度极快,俨然也是叱咤一方的高手。 平生瞅见了人群之中的角木蛟和亢金龙,心中立刻就有了底气,贼喊捉贼道:“你们是谁?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竖子。休要冤枉我们!” “话说八道,明明是你们欲行不轨,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如今还想倒打一耙,无耻之尤!” “你们是何方蟊贼,这些人的死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各位,稍安勿躁,这几位乃是我青龙坛的弟子!” 角木蛟开口道:“平生,还不过来见过白虎坛的参水猿前辈。还有玄武坛的牛金牛前辈!” “见过两位前辈!” 平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群人,加上角木蛟和亢金龙共有十四人,而角木蛟特意介绍了参水猿和牛金牛,俨然这两人在前来的前辈高人中。有着不轻的分量。 那叫参水猿的中年人,穿着一袭绣有猛虎的宽大白袍,约莫四十左右。五官中正,双手很长。双目灵动,还真有几分猿猴的神态。 而那叫牛金牛的。不愧他的称号,体壮如牛,浑身的肌肉疙瘩高高的隆起,几乎将他的蓝色玄武甲给撑裂。头戴牛角铁帽,牛眼虎须,煞是威猛。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水猿也是个老江湖了,盯着一手握着一把断裂灵刀的关兴,一眼就将平生他们的小九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面带微笑的挪揄道:“莫非你们在收刮死者身上的灵丹妙药?” 关兴被抓了个现形,面色一红,只觉手中的断刀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支支吾吾道:“这个……” “老头你也太没眼力,怎可如此看轻我们!” 关兴语穷,平生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当下走到关兴那具尸体旁,口沫横飞的讲道:“我等接到玄机老道的邀请,这才不辞幸苦,千里迢迢的从江陵赶了过来。 刚一见面,前辈就给我们扣上一顶小偷小摸的帽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牛金牛道:“小子不要信口开河,江陵离此,不过几十里的路程而已!” 参水猿眯缝着双眼,道:“那么你们在此又是作甚!” “这还用得着问吗,自然是在收索这些人身上的灵丹妙药,作为解开这里谜团的判断依据!” 平生理直气壮道:“想必玄机老道有跟诸位讲过,所谓的黄帝内经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幌子吧!” “的确讲过!” 参水猿道:“不过如今挖出的琴高仙府却指明,或许真有黄帝内经于此,或许只是蜀山想独占此处的天大机缘!” “嘿嘿,世上最强的利器,并非刀枪剑戟,而是人心的贪欲。只要将人的贪欲调动起来,哪怕是穷尽江河之水,三山五岳,都无法填满。更何况是人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理智!” 平生口若悬河道:“若是小爷没有猜错,这里的死人都是因为得到了所谓琴高仙府里的灵丹妙药,自知无法再瓜分到其他的所谓仙缘,这才准备打道回府吧!” “不错,他们是于昨晚跟我们明言,打算放弃琴高仙府里的最大机缘,回去闭关苦修,谁能想到却会横死于此……,嗨!” 角木蛟感慨道:“福兮祸之所伏,此话果然一点不假!” “他们死在这里,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平生完全没有同情那些死难者的意思,一摊双手,道:“别说是他们,就是你们想离开这里,也会遭到同样的际遇!” 参水猿道:“何出此言?” 平生不答反问:“老头可曾钓过鱼?” “如此雅事,老夫也曾尝试过!” “那么将鱼钓上来后,如何处置鱼饵?” “自然是取回来,准备再钓下一条……” 说到这里,参水猿悚然一惊,双目圆睁,不敢置信道:“有谁敢这么大胆,将天下英雄当成鱼来生杀!” “天下英雄?” 平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参水猿和牛金牛,别有深意道:“天下自然不乏英雄,更是不乏将英雄视同草芥的狂徒,想必咱们在这里就遇上了一位!” 平生走到关兴身旁,指着他手中残缺不全的灵器道:“诸位请看这把刀,再看看这具尸体,从中可曾看出了什么?” “这把灵器也算是上品,削铁如泥,可是却被斩成几截……” 牛金牛沉吟道:“莫非对手拥有神器?” 参水猿若有所思道:“死者瞳孔收缩,俨然在死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将一个名闻天下的侠客吓成这幅模样?” “你们仔细看看,他的目光之中,除了惊吓之外,还饱含了不可思议的震撼!” 平生道:“若是对手用神兵斩断他的灵器,他除了惊吓之外,顶多也就是不甘,不可能有这种震撼的神色。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对手斩断他灵器的武器,并非我们口中所说的神器!” 平生将断刀的碎片一一拼凑起来,摆在地上,退后了几步,看着断刀断裂的痕迹,瞳孔微微收缩,惊骇莫名道:“爪子!斩断这把灵器的,不是神器,而是一只爪子!” “不可能,凭借爪子撕裂一把灵器,根本就不是妖兽能够办到的事情!除非凶手是一头神兽或者上古凶兽……” 说到这里,牛金牛的瞳孔同样收缩了起来,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那具尸体的瞳孔,仿似突然明白了他临死之前的心绪。(未完待续。。) 第八章 真正目的 牛金牛突然屏住了呼吸,众人也不再开口说话,只觉心头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 无论是神兽还是上古凶兽,但凡一现世,无不是掀起阵阵的血雨腥风。 而若是此地真如平生所说,蛰伏着一头神兽亦或是上古凶兽,他们别说是仙缘了,能否保住小命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地上的尸体,开始被各派的年轻弟子收走,挖坑深埋。 唯有那些来不及擦拭的血迹,像是死神留在人间的印记,透过视线,深深的烙印在众人的心间。 “不管是神兽还是上古凶兽,虽然都有智慧,可也还没达到精心设计仙家洞府,诱引各派高手前来送死的程度吧!” 参水猿道:“小友是否太过杞人忧天了!” “它们自然不会,但若是在背后主导一切的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智者呢?” 平生笑吟吟道:“杀人不见血,方才是杀人的中等境界。” “若是只知拎着把刀子嗷嗷乱叫的砍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头会站立行走的野兽而已!此次对手的狡诈奸猾,可谓生平仅见。” 平生细细揣摩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各位前辈来此,不过是那人放出的烟雾弹,用于牵制我青龙坛的实力而已!” 参水猿道:“哦,却是不知是何方高人想对付青龙坛?以至于将我等也牵连了进来!” “看看此次前来寻宝的各派英雄,难道前辈还不明白吗!” 平生指着参水猿身后的各派高手,道:“这些门派。要么是支持刘备的,要么是支持孙权的。可曾见过一个门派是支持曹操的?” 参水猿一时语塞:“这……” “什么这啊那的,若是真有仙家重宝出世。你以为北方的那些门派会真的无动于衷吗?” 平生道:“此间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且已时隔多日,即便消息再闭塞的门派也该收到风声了,怎么可能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我想不是他们不动心,而是收到了消息,知道此处就是一个局,故而抱着看戏的姿态,等着前来给各位扫墓致哀呢。” 参水猿半信半疑道:“小友何以能够洞悉此间之事,不知又是何人想对付青龙坛?” “这是小爷在川中鬼道的老巢里缴获的藏宝图。阳光照射在上面,会有不同层次的阴影显现出来。你将他们归列排好,就能得到一张直指登仙山的地图。” “地图之中刻意以四大武坛作为标注,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有意为之!” 平生将地图抛给了参水猿,侃侃而谈道:“登仙山的黄帝内经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然而若没有给出一点实际的好处,又有谁会浪费时间到登仙山来瞎晃悠。” “而若是来的人不够多,不够强。又何以让青龙坛相信在登仙山确有重宝,将坛内的重要战力全部调集出来,致使内部空虚!” 角木蛟惊疑不定道:“你是说,凶手想对青龙坛不利?” 平生不答反问道:“此次青龙坛共派出了多少弟子到登仙山?” “除了房日师妹和青龙坐镇青龙坛之外。其他的弟子和长老全部来了!” 角木蛟讪讪道:“青龙坛距离登仙山,不过十几里的距离,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咱们立刻就可以赶回,师侄是否多心了!” “是与不是。只能让事实说话!” 平生双手交叉搭在后脑勺上,昂首向天。悠哉悠哉的从角木蛟等人身旁走过,道:“真他娘的晦气,忙活了老半天,连点渣子都没捞上。” “对了,诸位有谁想要离开登仙山的可以先来找我,将你们身上的灵丹妙药全部给我,就当是小爷给你们收尸的酬劳,否则你们很可能会曝尸荒野,沦落为野兽口粮!” 众人被平生说的一阵牙疼,谁也没想到他一个晚辈,竟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嘲讽恐吓。 奈何这里是青龙坛的地盘,青龙坛的长老没发话,谁也不敢将他怎样。 至于亢金龙和角木蛟,深知平生的难缠,断然不会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自找难堪。 “老大,我对你的敬仰,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宋史跟在平生身旁,诚挚的送上马屁,道:“当时被那几个老家伙一吓唬,我这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以为亢金龙那老不死的定然会借题发挥,狠狠的抽我们几十水火棍,没想到被你一通吓唬,连个屁都不敢放!” “吓唬,谁吓唬他了,小爷说的可都是实情!” 平生道:“此地凶险,我本是不想来的,奈何玄机那老道一再的邀请。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也得给赵统一点面子,这才带着你们眼巴巴的冒险来了!” 关兴咋舌道:“真有神兽或者上古凶兽?” “你以为呢!” 长恭道:“可是对方为何要攻打青龙坛?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也想不明白!” 平生皱着双眉,一脸担忧道:“这次的对手可不是寻常人,贾诩那头老狐狸,成名已久。盛名之下无虚士,他的心思不好揣测啊!” “那我们现在要上哪呀?” 解语道:“按你这么说,青龙坛也不安全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去见玄机道长,劝他返回蜀山,然后咱们再回江陵?” “还是先去那处所谓的琴高仙府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来!” 平生面色凝重道:“贾诩这只老狐狸,若是不能一棒子将他敲死,以后只怕都会寝食难安!” 平生叫住了两个青龙坛的弟子,颐指气使道:“喂,你们两个,带我去琴高仙府!” “这货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对我们大呼小叫……” 其中一人俨然是青龙坛最近招手的弟子,压根就不认识平生,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旁的同伴死死的捂住,陪着笑脸对平生道:“刚来的,不懂规矩,师兄跟我来!” 平生跟在两人身后,很快就步入了一座小村庄。 庄内除了血迹以外,不见任何的人影,俨然是被那凶手杀的鸡犬不留。 出了村庄,很快就来到了登仙山脚下。 沿途可见许多的年轻弟子都将衣裳绑在腰间,浑身大汗的挥动着锄头,在登仙山的山壁上打洞,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青龙坛的弟子怎么全变成矿工了,这他娘的是谁的主意?” “是师兄弟们自愿的,各派的前辈下了悬赏,不管是谁挖出了宝藏,都愿以等价的灵丹妙药或者武功心法交换!”(未完待续。。) 第九章 石门封印 “靠,这货怎么回来了!青龙坛又要有好戏看了!” “听说他去参加天工山庄的铸剑大会,孙权的女儿因为跟他争抢一块奇石,结果这货就把人家如花似玉的脸蛋给划花了,而且还将孙鲁班打的半死不活,简直就是没人性啊!” “可不是吗,听说人家夏侯老庄主跟他理论了几句,结果直接就被他干掉了。连带着天工山庄内的四位长老也被他击毙,这等战绩,何等的凶残啊!” “这么说来,以前他在青龙坛还算是客气的,毕竟没听过哪位长老突然暴毙啊!” “你懂什么,没看到如今的长老见到他都得绕路走吗!” “去看看报告武你就知道了,被整得那叫生不如死啊!如今不管他再打任何的小报告,都没有人理会他。在青龙坛,他虽然还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平生还没说什么,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如同苍蝇一般嗡嗡响起。 待到他的目光横扫而过,那些弟子又都噤若寒蝉的弯腰继续挖矿,深怕被这厮给惦记上,暗中使绊子。 所谓琴高的仙府就在登仙山的半山腰上。洞口石门高约三丈,两扇厚重巨大的石门往内洞开,露出洞内古朴的石墩和案几,以及一些摆放整齐的玉制瓶罐。 当然,不用去看平生也敢肯定里面的好东西都被人收刮光了。 一只三足两耳的青铜丹炉横陈在中央处,斑驳的铜锈爬满炉身,弥漫着一股岁月悠久的气息。 “嘿。还真他娘的沉!” 平生将石墩、案几和青铜丹炉全部移动了一遍,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关兴抱怨道:“别找了。就是有什么,也早就被那群家伙收刮干净了。那里还轮得到我们!” 沿途洞壁每隔几丈就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莹莹绿光在洞府之中回旋缭绕,即便不点火把,也能让人清晰的看到洞府里的事物。 “照个明都要用夜明珠,果然是仙家洞府,真他娘的够气派!” 平生趴在洞壁上,将挂在腰间的灵器天龙破城戟掏出接好,来回的在夜明珠的周围比划着,考虑应该从哪个角度下手挖出才能不伤及宝珠。 赵统哭笑不得的拦住平生。道:“这几颗并不是真正的夜明珠,而是被人以某种道法祭炼而成,作为短时间的照明所用!” 借着明珠的辉光,平生快速的转动眸子,眼见四周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顿时干咳了两声,死鸭子嘴硬道: “……不错,小爷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将它们挖走。以免被一些别有居心之人拿去当成真的夜明珠欺骗他人!小爷就是正义感过剩,见不得一些龌蹉的事情发生啊!” 众人继续上路,平生挨着赵统,声若蚊吟的问道:“对了。赵统,这个祭炼的道法你会吗?” “不会!” 赵统直接了断道:“你就别打什么歪主意了!” 洞府极为深远,平生等人一路直走。约莫走了百余丈的距离才到尽头。 挡在众人面前的则是另一扇巨大的石门。 不同于外面的是,这扇石门上篆刻着许多繁复深奥的上古文字。在莹莹绿光之中散发着淡淡的黑光,宛如会呼吸的生命般。光芒闪烁吞吐,变幻不定。 “封印法阵!” 鲍三娘率先窜出,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扇巨门,喃喃自语道:“这座法阵与我伏羲殿的黑玄灵光阵极为相似,只是细微之处却又有些不同,像是多了一些什么……” “你懂阵法?” 平生讶异的看着鲍三娘,在他的认识里,那些懂得阵法的,无不是整天扎堆在书籍里,摆弄着各种灵石和神兵的糟老头子。 如今听到鲍三娘说她懂得这个阵法,不由的惊疑不定。 毕竟阵法不是玩具,可以随便任人摆弄的,一旦触碰到某些禁忌,绝对会要了人命。 他可不敢将小命寄托在鲍三娘的学识上。 “那是自然,伏羲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做八卦。八卦出而万法兴,各种阵法精妙,皆由八卦衍化而生,汲取天地之灵气为动力。若能悟透八卦之玄奥,自能破尽天下之法阵!” 平生道:“那你如今悟透了几成?有几成的把握解开这道封印?” 鲍三娘为之语塞,又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硬着头皮道:“……大概有三成的把握解开封印!” “三成!” 平生追问道:“失败的后果会如何?” “……触发封印的禁制,必然会遭到反噬,说不定会被封印吸入其中,不得脱困!” “我的天呐,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就等着别人往下跳啊!” 平生只觉头皮有些发麻,虽然好奇石门后面封印着什么,是不是真的有仙家宝藏。 只是当他听到鲍三娘所讲的代价时,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当我什么也没问过!咱们纯粹就是来参观的,看看就走,不必继续费心费力了。” “小友是伏羲殿的传人?” 参水猿不知何时站在平生身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鲍三娘,道:“小友可能为我等破开这层封印?” 平生斜睨了身后的那票人一眼,心不在焉的说道:“老头,难道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只有三成的把握,失败的后果就是被吸入封印之中,不得脱困!” “可若是不尝试的话,岂不是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参水猿不甘道:“那可是仙家重宝,说不定能够令人飞升成仙,可谓举世难得的大机缘。若是如此放弃,岂非可惜!” 平生挪揄道:“老头,小爷记得你是白虎坛的长老吧?即便是仙家的修炼之法,与你又有何干?都这么把年纪了,即便你肯自废武功,重修道术,只怕也来不及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若是能够在有生之年一睹长生之术,即便不能修习,此生亦无憾矣!” “死老头子,还文绉绉的跟小爷吊起书袋来。想破封印是吧,那还不简单!” 平生摩挲着下巴,一脸坏笑的瞅着参水猿,道:“三娘负责寻找破除法阵的法子,找出之后经你之手来破除法阵,那被吸入封印之中的风险由你来承担。 这可是你自个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老夫并不精通阵法,怕会有所失误,还是由伏羲殿的小友来动手最为妥当!” “小爷忽然想起曹操说过的一句话,用来形容你还真他娘的贴切:色厉而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平生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察言观色,直接叫上了鲍三娘等人,强硬的撞开了参水猿,鄙夷的说道:“既然你们不死心,想要打开封印,小爷可以成全你们。” “不过还是那句话。破印的法子我们来想,动手的人选从你们之中挑。不管是你参水猿也好,牛金牛也罢,亢金龙也无所谓,必须推出一人来承担这个风险。” 平生不容置疑道:“回去好好的商量商量吧,干与不干,明天在这里给个准话!” “站住,小辈太无礼了!” 牛金牛叫住了平生,道:“怎么说我们都是你们的前辈,让你们办点事情,你们怎可推三阻四!” “前辈,嘿嘿,哪有明知会丧命,还叫后辈去送死的前辈!” 平生以牙还牙道:“我听说昆仑之丘上有道之门,门后可直通天都,天都之上有的是天界宝物。” “我们青龙坛的长老若是发下命令,要求你们白虎坛和玄武坛的所有弟子全部前往昆仑之丘大战昆仑之神陆吾,将天都之中的宝物全部取来,你说你们坛中的弟子会不会答应?” “你……” 牛金牛拦住了平生,牛目圆睁,气急败坏的吼道:“小辈,你敢如此与我说话,今日我定要代替你的师门长辈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你确定!” 平生鄙夷的瞪着牛金牛,道:“如今谁也别想离开这里,青龙坛六位长老都在这里,你以为他们会任由你胡来?” “我师傅是名闻天下的武圣关羽,离此不足数十里,以赤兔神驹的速度,不用半柱香的功夫就能赶过来,你觉得他会任由别人代替他教训他的弟子?” “你,你……” 牛金牛气得脸红脖子粗,然而考虑了一下后果,还真的不敢动手。 “夜色不早了。” 角木蛟出面打圆场道:“平生,你们也定然累了,先下去好好的休息吧!”(未完待续。。) 第十章 有古怪 夜色降临,繁星点点,闪烁于万里苍穹上。 登仙山下的叮当之声依旧没有停歇,虽然零散,却夹杂着一种愤愤不平的怒骂,像是民间扎草人诅咒一般,喋喋不休。 “木屋是我辛辛苦苦搭成的,他凭什么抢我的!该死的混蛋,生儿子肯定没屁眼!” “小声点,让他听到,肯定没好果子吃。看看报告武就知道了,那货阴险着呢!” “被抢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就当是被狗咬了吧,咱们总不能咬回去吧!” 平生站在干净的木屋里,听着外面的咒骂,十分大度的不与他们计较。 天色以晚,又有不知名的神兽或者上古凶兽蛰伏在四周,平生自然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赶回青龙坛,自然就需要在登仙山下寻找几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青龙坛内的几个弟子就十分倒霉的被他从屋中扔了出去,百般无聊之下只能昼夜不息的展开挖宝大业。 “二胖,我怎么觉得你上了一趟茅房之后,整个人有点变了,变得更加的胖了,该不会是在茅厕里饥不择食吧?” 关兴:“……” “噗嗤……” 众人闻言不由的嗤笑了起来,只有关兴在那里涨红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平生。 “开个玩笑而已,生什么气啊!” 平生大有深意的看着关兴,继续说道:“正好肚子有点饿了,二胖,送屎。去给大家弄点膳食回来吧!” 关兴哼了一声,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又端来了一大盘的饭菜。重重的顿在平生面前,震得盘内的碟碗一阵乱晃。险些将饭菜洒了出来。 当然,有了吃的,平生自然不会计较关兴的无礼,招呼着众人开始大吃大嚼,胡吹乱侃。 “三娘,以你现在的水准,能不能猜出那扇石门后面封印的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或者是奇功妙法?” 平生嘴里塞得满满的,语音含糊不清的说道:“可千万别等解开了封印以后。从里面冲出头上古凶兽来,将咱们全部给当成了点心,一口吞了下去。” “还真有这种可能!” 鲍三娘放下了碗筷,郑重其事道:“黑玄灵光阵在阵法之中属于比较霸道的封印,能够自行反噬破印之人。 用这种阵法封印起来的东西,要么是世所罕见的珍稀宝物,要么就是为祸世间的妖孽巨擘。 不过若洞府真的是琴高仙人所留,宝物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毕竟仙人不可能将一个为祸世间的妖孽巨擘留给后人去解决。” 平生笃定道:“可以跟你说实话。那里并不是什么仙人洞府,不过就是一个陷阱而已!” 长恭好奇道:“平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破绽?” “整个琴高仙府的布置都很合情合理,然而却有一点细微之处,犹如千里之堤上蚁穴。将其真实面目全部曝露了出来。” 平生神采飞扬的说道:“还记得我移开洞府之中的石墩、案几和青铜丹炉时,问过你们的问题,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发现呀?” 解语迷糊道:“难道有什么好东西被我们错过了吗?” “的确是错过了。别人都发现了灵丹妙药。我们只发现了真相,怎么算怎么亏!” 平生拿起陶碗。将它重重的顿在案几上,循循善诱道:“若是将这个碗放在这里十几年不动。十几年后再将它拿起来,你们觉得案几上会留下什么图案?” 解语道:“当然是一个圆形的碗口图案啦!” “不错。那么,琴高仙府之中的石墩、案几和青铜丹炉,按说至少也保持了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没有动弹过,可是今天移动它们的时候,你们可曾发现过什么图案?” 解语道:“好像……没有呀!” “那些东西都是最近才摆放下去的!” 长恭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整座洞府都是最近才布置完成的!” 鲍三娘道:“若果真如此,那么石门后面封印的肯定是一头上古凶兽,等着我们破开封印时将我们一网打尽?” 平生肯定道:“不错,只要破开封印,即便能够降服封印之中的那头上古凶兽,那些前辈高人,不死也得残了,正符合设计这座琴高仙府的初衷!” 赵统道:“我去通知师尊,让他不要再掺和琴高仙府的事情,明哲保身!” 长恭道:“花索,你也去通知一下门中的长辈,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花索道:“何必如此麻烦,不如将他们聚集起来,一次性告知他们不就行了!” “告诉所有人,想的美!” 平生道:“牛金牛那个老不死的今天胆敢顶撞小爷,不让他们好好的吃点苦头,小爷咽不下这口气!” 众人:“……” “平生,算啦!” 众人都知道平生小心眼,眦睚必报的脾气又犯了,这个时候还敢开口的也只有解语一人了。 “他们也是一时利欲熏心而已,如果不告诉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的。万一真的如你所料的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就是告诉了他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不见得会放弃!” 平生道:“以他们的心态,肯定会这样想。此处高手云集,即便真有什么上古凶兽,大家联手群殴,收拾它还不跟吃碟小菜一样容易。 而且,其他门派多损失几位长老,对我们青龙坛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长恭再次确认道:“真的不通知他们?” “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琴高仙府是个陷阱,他们偏偏不信,能怪得了谁啊!” 平生道:“正好借用此次的机会,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长点记性,以免日后再继续那样目中无人!” “吃饱了!这饭菜的味道实在不咋滴!” 平生扔了碗筷,瞅着身旁的关兴道:“二胖,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关兴闻言,什么都没说,干脆利落的将碗筷和残羹剩饭,一股脑的放到木盘上,端着他们离开了木屋。 看着关兴那任劳任怨的背影,平生的瞳孔微微一缩,若有所思:“这小子……,绝对有古怪!”(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花索身世 长恭道:“怎么了?为何如此盯着关兴看?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平生道:“长恭,花索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他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会有很多,我想知道他的底细!” “……花索,他……” 长恭为难的看了看关凤,犹豫片刻后,似是艰难的做出了某种决定,缓缓的开口道:“凤儿,你有没有觉得花索看起来很眼熟?” “一点都不眼熟!” 关凤一撇嘴,道:“他老是说我父亲的坏话,准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也许是当年你还太小吧!” 长恭长吁了口气,捋清了思路之后,组织好言辞,这才悠悠开口道:“其实花索并不姓花,而姓关,是关伯父的亲生骨肉,是关兴和凤儿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什么!” 长恭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在众人的心间隆隆的轰鸣着,一时让他们都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 关凤更是惊得瞠目结舌,凤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瞅着长恭,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的说道:“长恭哥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凤儿,是真的!” 长恭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与花索在凤鸣轩相识,相谈甚欢,愈渐融洽。便生起了前往索家庄拜访花索长辈的心思。 到了那里以后,几经了解才发现。花索并非索家庄的人,而是逃难至索家庄的临盆孕妇所生。因为身怀六甲。又经过长途奔波,所以导致了孕妇难产而死。” “索庄主也并不知道花索的身世,只是将他当成了普通的小孩抚养,从小就教他拳脚棍棒,发现他的武道天赋极佳,便在他八岁时将他送入凤鸣轩,拜入花师叔门下。 花索因为与花师叔长年相处,感情日渐深厚,彼此志趣又十分的相合。所以就干脆随了花师叔的姓氏,从此改名叫花索!” “连索庄主都不清楚他的身世,长恭又是如何确定的?” 平生疑惑道:“三花如今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是从孕妇遗留下来的遗物之中确认了关伯母的身份,继而确定了花索的身份。而且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够随我到关家认祖归宗。” “奈何花索的脾气与伯父真有几分相像,高傲倔强,不肯低头。他说不愿靠着关家的名声富贵一世,想用自己的双手拼出个王侯将相来,还要求我替他保守身世的秘密。” “所以直到现在。伯父还不知道他有一个幼子,凤儿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我娘留下的遗物……” 关凤沉吟道:“到底是什么?” “就是花索头上的那支翠绿凤凰簪,那是女子的饰物,若非是花索的亲娘遗物。他又怎会时时刻刻的簪在头上。” “那也难说。” 平生撇嘴道:“也许是三花投错了胎,本来该是个女子的,结果错投到男儿身上。所以才打扮的花枝招展,阴阳怪气的!” “我娘……” 关凤听长恭说的真切。不再怀疑花索的身世,转而呜咽问道:“是什么时候……” “长坂坡逃亡的时候。时值曹操亲率大军征伐荆州。刘琮不战而降,情势危急,主公只有带着新野百姓逃往江夏避难。 主母甘夫人和少主刘禅,因有家父的拼死相互,方才幸免于难。 然而主公的两位千金小姐还是被曹纯所掠,徐庶先生的老母亦被劫走,关伯母也是在那等兵荒马乱的环境下失散了,孤身逃亡至索家庄,诞下了花索,难产身亡!” “原来他这么可怜呀!” 解语一脸同情的说道:“平生,以后不准你再欺负他了!” 平生一脸委屈道:“关我屁事,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 “凤儿,花索之所以处处针对你和关兴,言语之中对伯父极为不尽,也是因为心中存了一口怨气。 你们从小能够在伯父的照料下成长,享受着父辈的关爱和呵护,他却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长得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即便是做梦梦见了,也看不清他们的容颜。 那种苦楚,虽然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过,只是当我见到他看着花师叔的神情时,我就明白,其实他一直都很介怀的。” 长恭的声音十分的清朗动听,尤其是此时,带着淡淡的哀婉和怜悯,更是让人清晰直白的感受到了他描述之中的花索的满腹心酸和艰苦。 “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花索一再的要求我为他保密,其实他的心里或许还存在这样的念头: 伯父会否继续寻找他和他母亲的下落,会否终有一天,路过偏僻的索家庄,偶尔看到了他,认出了他…… 哪怕这种可能的概率十分的渺茫,几近于无,他也依然期冀着,相信着那一天终会到来。” “为此,即便是前几天身处关府,他也在刻意的选择回避伯父,选择将那美好的第一次邂逅,留在他母亲长眠的那个地方!” “长恭,你不要再说了,听着好伤心,好难过呀!” 解语的眸子里开始涌动了泪水,揪起平生的衣服,用力的揉擦着眼角,道:“我们帮他完成这个愿望好不好!” “昨天在关府我就想跟伯父提起这件事情,奈何花索一直盯着我,不让我如实相告。而今凤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应该就是最好的传信人选!” 长恭道:“凤儿,你可愿意将此事告知伯父?” “嗯!” 关凤用力的点了点头,允诺道:“我会告诉我父亲的。不过我父亲经常不在家,军营又不是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可能要延后一段时间了。” “……长恭,你不守信诺。混蛋,你答应过我,不会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的!” 此刻,花索正靠在木门外,口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整个人像是做了一场无比艰难的挣扎,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打湿,虚弱无力的倚在木门旁。 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剥走了灵魂一般,不言不语,不哭不笑,浑浑噩噩!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关兴如同幽灵一般,突兀的出现在花索身旁,声音很冷,像是地府里吹出来的冷风。 “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 花索意兴阑珊的瞥了关兴一眼,道:“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关兴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模样,道:“那是跟我母亲有关的事情,还有几件母亲遗留下来的小饰物,既然你没有兴趣,就当是我多事好了!” 花索猛的站了起来,快步的追上了关兴,道:“等等,你说什么!” “跟我来!” 关兴并没有回头,只是嘴角轻轻的挽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带着几分的狡诈和几分的阴险!(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阴阳瞳 “你到底想带我上哪去!” 花索仔细的打量着四周,林木莽莽,夜色苍茫,远处的房屋只剩下几点灯火在黑暗之中闪烁着:“这里已经够远了,我们说的话,他们绝对听不见的!” “关羽主掌荆州,若是真的有心找你,早就找到你们母子两了,为何时至如今,仍然任由你们流落在外,这其中的含义,你是否有考虑过?” “你想说什么!” 花索只觉心底有团火在熊熊的燃烧着,愤愤的盯着关兴,道:“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那好!” 关兴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关家有我就足够了,不需要你一个外人介入!” 花索望着关兴嘴角的那抹笑意,只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双手紧握成拳,捏的如此的用力,以至于骨节劈啪作响,双目喷火,恨恨的说道: “你以为我想攀龙附凤,靠上你们关家的这棵大树,好享受荣华富贵?!” “不是吗!” “你太瞧不起人了!关羽也曾是一个市井小贩,他能够白手起家,我也可以,而且一定不会比他差!” 花索磨着牙,怒气冲冲的说道:“收起你那狗眼看人低的姿态,很快我就会证明给世人看,我花索不需要靠任何人同样可以名闻天下!” “哦,证明!如今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就是不知道你敢与不敢!” 花索疑惑的盯着关兴,不知为何。今夜的关兴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什么机会?” “杀关羽!” “……什么!” 饶是花索胆大包天。此时也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若是这句话由别人说出,他只会嗤之以鼻。而若是由关兴说出,则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轰得外焦里嫩,晕乎乎的找不着北。 “你是说……” “你没有听错,我是说……” 关兴慢慢的靠近花索,步步紧逼,咄咄逼人道:“杀关羽!” “你疯了……” 花索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只觉晚间的林风,带着一种透骨的阴寒。毫不间歇的从前方吹来,紧紧的将他包裹住,让他如坠冰窟。 前方,那个笼罩在树木阴影之中的身影,像是化身成了地狱的厉鬼,桀桀狞笑着,一步又一步的朝着他走来。 花索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唯有一双眸子,在黑暗之中闪烁着黑白两色的华光。清晰而又妖异。 眸子……,等等,那是什么…… “瞳术……” 花索终于反应了过来,只见那双在黑暗之中发光的眸子。像是两面徐徐转动的太极图案,玄奥而又深邃,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某种诡异的吸扯之力,将他的魂魄和神识。逐渐的吸扯了进去。 “不错,老道的阴阳瞳。你是今天第二个有幸尝试之人!” “关兴”不再遮遮掩掩,快步的走出了树木阴影,欺近花索身前,以额头紧贴着花索的额头,双眼的太极图案越转越快,逐渐带动花索的眸子转动了起来。 两面诡异的太极图案渐渐的出现在花索的眸子里,从模糊到清晰,从静止到转动,一切显得安静而又诡异。 “拿着它,贴身藏好!” “关兴”从衣袖之中拿出支流转着浓郁血光的箭矢,郑重其事的交托到花索手中。 那支箭矢不过一尺多长,通体血红,箭杆和箭簇上雕刻着繁复晦涩的咒文,散发着一种极度血腥凶戾的气息。 即便远远的看着,都令人感到浑身的汗毛全部乍立起来,心神不安而又惶恐。 似是有无数凄厉疯狂的嘶嚎,随着血光的转动,无声的在心间轰鸣着。 花索眸中的两面太极图案渐渐的隐藏了下去,目光呆滞而又空洞,机械性的问道:“这是什么?” “此箭名弑神,乃是赤血堂的血煞,在并州以十余万将士的鲜血炼制出来的。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支箭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可是对于那些血脉高贵,自诩神明后裔的人来说,它就是世间最可怕的利器。一旦沾体,就会不断的蚕丝他们体内的血脉之力,直至将他们变为一个凡人,将他们的生命吸干为止!” “关兴”似是说的连他自己也心悸了起来,颤声道:“这种箭矢,世间共有八支。” “一支用于屠戮天下无双的吕布,其余的六支用于嗜杀一个强得令人惊悚绝望的怪物。这最后一支,就交给关羽享用吧。由你出手,定然会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弑神……” 花索的手轻轻的颤抖起来,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使得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眼角渐渐的溢出泪花,却又不受控制的将那支世间至阴至邪的箭矢,慢慢的藏入衣袖之中。 而后默默的转身,慢慢的朝着远处的灯火走去。 “三花,你他娘的跑到哪里去了!” 远远的,平生就看到了花索的身影,气急败坏的吼道:“为了找你,小爷不惜闯入了几个女子的木屋之中,掀开他们的被窝,看看你是不是藏在里面。为此被人当成了色狼狠狠的揍了一顿。你自个说说,该怎么感谢我!” 解语戳穿道:“别听他胡说,他是想坑你!” “二哥,你怎么也在,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关凤好奇的看着关兴,又瞅了瞅花索,道:“你们,刚才上哪去了?我们可一直在找你们,怕你们遭遇了不测!”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关兴一手搭在花索的肩膀上,亲热的说道:“所以我拉着花索到那边的林子里聊聊,化解了以前的恩怨。以后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那就好!” 长恭点头道:“花索,我……” “长恭,不用说了,我都理解!” 花索瞅着关兴,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不错,不错!” “下次有事要离开,记得跟我们说一声,省得我们瞎操心!” 平生道:“刚才你们两不在的时候,我跟三娘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先刻划一个法阵,将琴高仙府禁锢起来,将那些意图不轨的老家伙全部困在里面,然后指点他们解开封印,关门放狗! 你们两明天一定要跟在我身旁,要是不小心被困在阵中,可就别怪我见死不救了!” 关兴和花索同时眯起了双眼,痛快的应允道:“一定,一定!” “嘿,二胖,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笑起来有点贱啊!” “……有吗?” “肯定有!” 平生笃定道:“算了,你平时也就这德行。俗话说狗改不了****,再勉强也不能让你变得跟长恭一样知书达理。 去帮我弄点热水过来。为了找你,出了一身的汗倒是真的,我要好好的泡个脚,今晚才能睡得舒服一些!”(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齐聚一门 “平生,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屁股上啦!” “起床?为什么要起床,再让我睡会儿,好困啊!” 平生在床榻上翻了个身,不知是真不小心,还是故意的,翻身的时候,慢悠悠的伸出一脚,将同塌而眠的关兴从床榻上踹了下去,十分惬意的抱着被子枕头,睡得呼噜山响。 关兴摸着摔疼的腰,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看了看平生,又瞅了瞅解语,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开。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要是再不起来,可就什么都没给你剩下了!” 解语费力的掖着平生的被子,想将他从床榻上拉起来。 “早起的鸟儿有虫子,那早起的虫子不就要被吃掉了吗!” 平生拉回了被子,翻了个身,像是虫子一样拱动着身子,钻进了被子里:“我是条懒虫,早起那是自寻死路!” “平生,我发现了登仙山后有个温泉,想去那里泡个澡,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呀!” “泡温泉?” 平生一把掀开了被子,双眼发光的瞪着解语,嘴角都快流出口水来了:“一起去,那感情好!” “登徒子!” 解语啐了平生一句,拧干了一条毛巾,将它扔给平生,道:“洗洗脸,外面很多人都在等你呢!” “洗脸干嘛,要洗当然是洗澡更彻底啊!” 平生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贼兮兮的笑道:“解语。咱们什么时候去泡温泉?” 解语的眸子里透露着一丝狡黠的光芒,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笑吟吟的说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表现。需要什么表现?” 平生充满了斗志的跟在解语身后。 出了木屋,外面的旭日早已升到了山头上,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视线所及处,青山远远,犹如绿带环绕,耳边尽是连绵不断的叮当挖矿之声,生动而又富有活力。 “大懒虫。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关凤抱怨道:“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心月师傅和其他的师叔伯都派人来催了好几遍了!” “催了好几遍?有吗?” 平生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敢说呢!” 关凤气愤的指责道:“第一个过去喊你的弟子,不过就是叫了两嗓子,结果你就把木枕扔了过去,磕飞了人家的两个大门牙。 第二个靠近你床边,想摇醒你的弟子,刚刚碰到你就被你扭断了手,扔到了窗外。以后还有谁敢去叫你起床啊!” “……那是梦游症!” 平生狡辩道:“听说是因为营养不良,膳食不好才会引发的病症。需要好好的食补一阵子,才能让病情好转! 二胖,以后你的鸡腿可得留着给我,否则我病情加重的话。你可就麻烦了!” “走啦走啦,没人会信你的胡话的,他们肯定都等急了!你是睡得舒坦了。他们可是从天还没亮就一直等到现在呢!” 解语从背后推着平生,快速的朝着琴高仙府走去。 洞内高手众多。即便是昨晚花索和赵统去通知了他们的师门长辈,然而此时玄机老道和凤鸣轩的前辈。依旧站在洞府之中,等着察看事情的发展。 看到平生终于姗姗来迟,参水猿强忍着怒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们青龙坛的弟子,脾气还真大!敢让师门长辈在这里候上那么长的时间,这要是在其他的门派,怎么着也得重重的惩罚一番!” “哟,听这语气,似乎并不欢迎小爷啊!” 平生看都懒得看参水猿一眼,掉头就走:“三娘,人家看咱们不顺眼,咱们可得有点眼力,不要继续在这里碍眼,咱们走吧!” “哼,压根就没人请你来,不要自作多情了!” 牛金牛开口道:“鲍姑娘,若是你能帮我们解开这石门的封印,我愿献上续命丹三瓶,以作酬谢!” “这……” 俨然牛金牛口中的续命丹极为珍贵,就是鲍三娘也忍不住心动。 只是在平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之后,她还是挡住了诱惑,摇了摇头,道:“前辈,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则是石门后面封印的东西太过凶险!” 参水猿以为是鲍三娘不满牛金牛提出的报酬,加重了悬赏,道:“鲍姑娘,老夫也愿意献上三瓶拓经丹,可令姑娘的周身经脉再度拓宽一次,无论是练武还是修道,都有着无法言喻的好处!” “至于解开封印的人选吗!” 参水猿有意无意的瞅着平生,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亢金龙身上,淡然笑道:“老夫觉得平生小友就是一个极佳的人选,不知众位以为如何?” “嘿嘿,参水猿啊参水猿,这个称号跟你还真是班配。人头猿脑,还没完全开化,所以脑子不太好使,倒是可以理解!” 平生啧啧有声的说道:“分化离间的伎俩还是算了吧,小爷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玩腻了。” “你想使在小爷身上,那纯粹就是想用海水淹死一条蛟龙。只有脑子被门板夹了的蠢货才会这么干!” “你……” “你什么你,信不信一会儿小爷开出,只有杀了你才愿意打开石门封印的条件!” “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这位所谓的前辈高人,在众人的心目之中重要,还是石门后面可能存在的仙家宝藏重要。” 平生缓缓的在众人面前踱着步,宛如在看待一群待宰的鸡鸭般,轻蔑不屑的说道:“至于什么道义问题,那压根就不成问题。 昨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杀了你,算在那个未露面的凶手身上,我想不会有人反对的!” “哼!” 参水猿没有继续再跟平生纠缠,分化鲍三娘和平生的目的无法达到,他还真的害怕平生会提出以他的脑袋作为报酬的提议。 一夜的时间,足够他从一些青龙坛弟子口中了解到平生的所作所为,知道这是个无法无天,心狠手辣,又阴险狡诈的人物。 平生的眼神十分的犀利,磨刀霍霍的看着众人,高声道:“但凡想要石门后面仙家宝藏的人,先把自己愿意交换的东西拿出来。 无论是灵丹妙药,还是奇功妙法,甚至是天材地宝都行,一并拿出来。否则封印开启之后,将与仙家宝藏无缘。 在场的都是天下英雄,此刻大家共同鉴证,若是有人敢偷奸耍滑,相信必然会被群起而诛之!”(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囚龙封天阵 “拓经丹一颗……” “等等!” “又怎么啦!” 参水猿以为是平生不满意他的开价,连忙道:“你们给出破除封印的方法,只值一颗拓经丹。若是后面真的有仙家宝藏,老夫还要留着丹药与其他的人磋商!” 平生摇了摇食指,道:“不是丹药的问题,而是有些话,小爷不得不提前跟你们讲,以免事后伤了感情!” “你觉得跟我们还有感情可言吗!” “正是因为没有,为防你们事后耍赖,所以得先把话说明白了!” 平生道:“众所周知,小爷认为琴高仙府就是一个陷阱,那封印后面的极有可能是一些上古凶兽。 所以在破除之前,小爷会让三娘在洞府外布置一座法阵,将洞内与洞外隔绝开来。 同时也将不愿意拿出东西交换的人撵到洞外去,以免万一真的有仙家宝藏而令他们眼红出手。” “当然,若是真有上古凶兽在封印后面,你们捅出来的篓子,自然要由你们来收拾。而且现在你们拿出来交换的东西,事后不准追讨。好了,同意的人将东西拿出来!” 平生说的煞有其事,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以为封印后面真的是上古凶兽,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哼,老夫就不信如此仙家洞府会是一个陷阱,即便是,老夫也认了!” 参水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呈现土黄色泽,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弹指将它扔给了平生。 “你以为老夫看不透你的心思吗!虚言恫吓,想要惊退我们。而后独占封印后面的仙家宝藏。小子,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好唬弄的!” 牛金牛拿出了一颗续命丹。扔给了平生,道:“算我一个。即便真有什么上古凶兽,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一人一招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我,这是一块龙纹石,乃是打造灵器的上等奇石,该够了吧!” 有参水猿和牛金牛带头,其他的人纷纷拿出了丹药或者奇石交换,其中一个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更是拿出了一招江湖失传的剑技作为交换。 “嗯!” 平生走到亢金龙和氐土貉面前。大手用力的晃动着,向他们讨要东西:“小爷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甭管你是什么门派的,想要留下就把东西拿出来,否则跟我到外面呆着去。” “要想搞特殊,可是很容易引起众怒,被群殴致死的哦!” “哼!” 亢金龙和氐土貉看着周围那些挪揄的眼神,不悦的从怀中掏出丹药,放到平生手中。 参水猿看到玄机并没有参与。疑惑道:“道长难道不想得到仙家宝藏?” “天意轮转,道法自然。若是老道真有仙缘,哪怕就是闭门不出,也自有奇遇奉上。若是并无仙缘,强夺何益!” 玄机站在平生身后,飘然出尘的说道:“老子曰: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道长心胸。真是令人信服!” 平生十分做作的朝着玄机老道弯腰作揖,而后带着鲍三娘等人走出了洞外。 临行前。长恭对着人群之中的一位中年男子喊道:“师叔,你何必如此冒险……” “众多高手在此,何险之有。长恭,不必说了,你们先退出去吧!” “长恭,算了。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 众多高手之中,除了玄机以外,就只有拿不出东西的一些江湖散修跟在平生身后,极为不甘的出了洞府,眼巴巴的看着鲍三娘快速的在洞口处刻划法阵。 平生百无聊赖的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道:“二胖,你觉得里面的人最少的死多少?” 关兴道:“为何问我?” “废话,不问你还能问谁啊!难道小爷吃饱了撑的跑到里面去问他们,你们之中最少要死多少人?” “……我不知道!” 玄机道:“小友,里面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若是真有上古凶兽出现,他们绝不可能联手抗敌,都会存着让其他人拼命,自个躲在后面捡便宜的心思。除非人手死的差不多了,最后才会被逼无奈的联合拼命。 而若是真有仙家宝藏,嘿嘿,你觉得里面有谁是那么的公正无私,愿意与其他人分享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那小友为何布置这座隔绝的法阵,若是出了事,岂不是断绝了他们的逃生之路?” “嘿,道长难道看不出那些人对小爷抱着的敌意吗!敢得罪小爷的人,他家的祖坟定然是化成黑水了!” 平生愤愤不平的说道:“若是真有仙家宝藏,就让他们在里面杀个痛快好了,等到里面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小爷再进去捡便宜,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是真有上古凶兽出现,有这座法阵替咱们挡一下,咱们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何乐而不为呢!” “黑,真他娘的黑!” “这货绝对是吃了煤炭的乌龟,黑心王八一个!” “我怎么觉得留在他身边好像不怎样安全啊!” 那些与平生素不相识的人,听到他这一番话,顿时悸动不安,生怕平生还有什么后招算计他们。 “完成了!” 鲍三娘在洞口处刻划出了一座庞大的法阵,炫耀的说道:“这是伏羲殿的囚龙封天阵。据传能够囚困真龙,乃是用封天石和龙血石两种奇石作为阵眼,接下来只要往阵中注入灵力即可。 玄机道长,这里就属您的灵力最高,还请您来给法阵注入灵力。” “举手之劳!” 玄机含笑颔首,走到法阵边缘,开始往阵中灌注灵力,激活法阵。 但见源源不断的灵力被玄机从天地之间汲取出来,汇入法阵之中,流经封天石和龙血石,化为一蓝一红两种光芒,快速的在法阵的沟壑之间流淌起来。 宛如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河流,纵横交错,勾勒出一幅宏大壮阔的法阵,散发着通天的蓝红之光,将洞内与洞外彻底的隔绝开来。 关兴担忧道:“鲍姑娘,这座法阵够不够安全,万一被里面的人强行破开怎么办?” “不会!” 鲍三娘信心十足道:“若是用外力强行破开,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以上。半个时辰,足够让里面的事情落幕了! 而且若是不耗尽封天石和龙血石的灵力,即便是我也不能令这个法阵停止运转。” “那我就放心了!” 关兴话一说完,右手迅猛的拔出腰间的潘龙刀,在众人惊诧震撼的目光下,凶狠的朝着鲍三娘的脖颈斩去。 雷光灿灿,刀芒如龙,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的冷酷!(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 “锵……” 平生早有所料的拔出腰间的天龙破城戟,沿途拦下了关兴这志在必得的一刀。 左手迅若闪电的朝着关兴的胸膛拍了过去,将他拍得口喷鲜血,踉跄的往后退出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平生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悠哉悠哉的问道:“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关兴”惊疑不定,道:“你看出来了?” “二胖那小子,平时让他往东,他就非要往西。让他干点事情要么就推三阻四,要么就得讨价还价。” 平生一脸奸笑道:“昨晚让你去打饭,让你收拾饭后的碗筷,你都二话不说就照办了,小爷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昨晚又再次试探,让你去给小爷打洗脚水,早上又故意将你从床榻上踹下去。这要是换了二胖,估计早就拎刀子跟我拼命了。” 平生侃侃而谈道:“而你却偏偏装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小爷要是还看不出其中的蹊跷,那这双眼珠子可就算是白长了!” “昨天在岸边村庄发生的屠戮事件,俨然有人将这里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这才能够掌握那些人的行踪,在他们离去前将他们全部干掉。” “嘿嘿,若说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监视数十个顶尖高手而不被发现,打死我,我也不信。而若是那人就混迹在这些高手之中,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再联想到昨晚你的一言一行,无外乎得出了两种结论。一者。二胖被你操控了。二者,二胖被你处理掉。你偷偷的乔装成他的模样,企图鱼目混珠。不知道是哪种情况呢?” “果然是心思缜密!” “关兴”的眸子快速的转动起来。逐渐的变成太极图案,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扯进去,看得平生感到一阵恍惚。 “小心,那是阴阳瞳!” 玄机高声喝道:“来者莫非是阴阳家的家主左慈!” “不错,正是老道!” 左慈的身影在关兴背后显现,渐渐的往后脱离。脚尖离地,虚浮于半空之中,身穿阴阳道袍。头戴苍鹤高冠,白发如雪,颇有一种道骨仙风,超凡脱俗的气质。 “咦,这不是小爷在都船狱的狱友,杂毛老道士吗!小爷还记得你当初被一个小混混打的鲜血横流的模样,怎么如今还敢出来瞎晃悠!” 平生一眼就认出了左慈,咧嘴笑道:“莫不是觉得当年没有把你们阴阳家的功法和宝贝传承给我是一种莫大的损失,所以才特意不远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意图弥补当初的遗憾!” 有道是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平生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在大庭广众之下捅破左慈的糗事。将他气得双眉倒竖,怒气勃发。 “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的毒。那么的贱,那么的欠抽!” “二哥!” 关凤惊呼一声。快速的冲了过去,扶住浑身僵硬。往前倾倒的关兴。 “凤儿,快回来!” 赵统道:“关兴没事,只是之前被阴阳瞳操纵了身体,意识陷入浑噩之中而已,一会儿就能清醒过来。” “阴阳瞳,阴阳家的道术修炼到极致,自然孕育而成的瞳术,有意思!” 平生直视着左慈,道:“这是你的本体吗?” “不过是老道的一道灵念化身,即便散去。将养些时日也能恢复过来,不足挂齿!” “哦,那么与你的本体有没有直接的关联?” 平生以商议讨教的口吻,道:“例如把你这道灵念化身抓住,让你尝尝剥皮、炮烙、插针等等酷刑,会不会让你的本体神智感受到这种无穷的痛楚而直接崩溃?” “……妄想!” 左慈看着将他围拢起来的一众高手,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额角青筋跳动,道:“只要这道灵念化身没有回归本体,所有的苦楚,本体都不会感受到,你就不用瞎废心思琢磨了!” “所以,纵使你们能杀了老道的灵念化身,也是于事无补!” 左慈左手一翻,化出一股五行氤氲的灵气,猛然被他掷上了半空,炸成了一片五彩绚丽的光雨,朝着四周飞溅飘散,煞是美丽。 “如今信号已经发出去了,而前来登仙山的真正高手都被隔绝在琴高仙府之中,青龙坛势必要被连根拔起!” 左慈定定的望着平生,道:“我们赢定了!” “不急,咱们时间多的是,可以慢慢聊!” 平生不为所动,淡定从容的说道:“一会儿贾诩会率着他的一班狗腿子猛攻青龙坛。 在青龙坛即将不支的时候又放缓攻势,给予他们喘息的机会,好让他们发出信号,号召周围的青龙坛弟子回援。 当然,青龙坛放出的所谓信号也是放给离青龙坛并不遥远的武圣关羽看的,小爷可有说错?” “你……” 左慈的瞳孔微微一缩,不敢置信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嘿嘿,这问题问的有够蠢的!” 平生冷笑道:“贾诩何许人物,与青龙坛又无仇怨,何必费时费心费力来剿灭青龙坛。所图之事,不外乎引蛇出洞,围而屠之。 如此简单的伎俩,若是小爷还看不穿,如何当得起天下第一聪明人的称谓!” “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企图阻止老道?” “为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平生道:“无论如何,小爷必须承认,昨天杀死众多高手的那位凶手,不是一般的强悍。有它在周围虎视眈眈,我们压根就没有给关羽通风报信的机会。 但是如今就不同了,你将信号发出去,想必它此时肯定在前往围攻青龙坛的路途中。 也就是说,登仙山的周围已经安全了,此时小爷可以派人回去传递消息了。” 左慈怒目圆睁,只觉有股气憋在胸中,堵得发慌,却又无处发泄:“你,你敢利用老道……” “利用?老杂毛,别说的那么难听吗!这就叫智慧,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小爷这是在给你增长智慧呢!” 长恭道:“我去给伯父送信吧!” 平生摇头道:“不行,正如关兴这般,左慈这老杂毛能够利用阴阳瞳控制人,却不知他控制了几人?也不能确定我们之中还有谁着了这老杂毛的道? 为今之计,只有派出最安全,最稳妥的人前去送信,方能保证万无一失!” “谁是那个最安全,最稳妥的人?” 平生走到关兴身旁,叫嚣道:“二胖,你丫的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小爷的童子尿能解百毒,破万法,即便没事常喝一些,也能起到强身健体,补肾壮阳的效果,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是去上茅房来着,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关兴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轻轻的揉着胸口,龇牙咧嘴道:“还有,我怎么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好像胸骨也断裂了几根,是哪个王八羔子暗算我的!” “出大事了,小爷需要你带几个消息回江陵!” 平生俯身贴在关兴耳旁,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阵,道:“听明白了吗!骑着老黄去,务必要快!” “你说的这叫消息吗,这压根就是命令!没有缘由若是我真的这么做了,非得让我爹剥了我的皮不可。” 关兴推诿道:“要不还是让长恭去吧,我爹比较看重他,就是出了事情也就是挨一顿骂而已!” 众人听着关兴的话,再想起之前平生说的有关关兴的秉性,还真是如此。 要么推三阻四,要么讨价还价,就连左慈自己也觉得冒充他被识破,是件情有可原的事情。 平生怒道:“十万火急的事情,再敢罗里吧嗦,小心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 “二哥,你就去吧!” 关凤也催促道:“出了事情,你就把事情推到平生头上不就行了。比起长恭哥哥,爹更加的疼平生,不会有事的!” 平生闻言,幽怨道:“嘿,你们还真是兄妹同心啊!一有什么事情都想着往我头上推!”(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抓住把柄 “哪里走!” “传闻阴阳家的道术汇聚五行之奥秘,能够窥探阴阳生死之玄妙,老道不才,想要讨教一二!” 左慈眼见关兴翻身上马,骑着爪黄飞电,化成一团白光,迅速的冲下了登仙山。 正想上前拦截,却不料玄机比他抢先一步拦住了他,更是出言挑战,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道家讲究道法自然,逞强斗勇可就落了下乘!” 左慈道:“玄机道友悟道多年,不会参不透这个道理吧!” “但凡修仙,必先修德。道友罔顾人命,蓄意戕害登仙山的众多高手,岂非无德之至!无德不足以为人,更谈何修仙问道,超脱彼岸!” 玄机回敬道:“事情尚且还有可挽回的余地,道友何不放下屠刀,迷途知返!” “你以为赢定了吗!” 左慈的眼神移动到平生身上,道:“你猜的不错,石门后面的确封印着一头上古凶兽,乃是贾诩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足以将你们全部葬送于此……” 平生道:“不用说,你即便身在洞外,也能解开石门上的封印,对不对!”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的小聪明,只能沦为一个笑柄而已!” 左慈双手快速的掐动法决,一面硕大无比的太极阴阳图,快速的在登仙山上凝聚成形,挡住了漫天的阳光,投下一片片幽暗冰冷的阴影,仿若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众人心头。 “嗨。道友何故如此!” “玄机前辈,由他去吧!” 眼见玄机有出手阻拦的意思。平生连忙喝住了他,道:“即是上古凶兽。放在这里不管,便如同一把悬在脖颈上的利刀,让人寝食难安。 难得如今天下高手云集于此,正好借助他们的力量,将那头上古凶兽群殴致死!” “可是……” “没有可是,一切都在小爷的预料之中。” 平生胸有成竹道:“小爷就怕这老杂毛突然收手,没有将那上古凶兽释放出来,那样才叫无趣呢!” “虚张声势,你以为老道还会上你的当吗!” 左慈不知平生哪里来的底气。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加快咒印,加速石门封印的解封。 当下只见空中的太极图案,迅速的往下垂落无数的阴阳之气,缠绕搅动,恍如一把天之利矛,蛮横而又强势的刺入登仙山中,震得整座山峰微微的晃动了起来。 鸟群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啾啾鸣叫着展翅飞起。恍如一片压低的黑云,迅速的朝着远方飞掠而去。 地面微微的晃动,甚至可以看到许多细小的石块和沙粒在不断的跳动着,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潜伏在地底下。准备破土而出。 平生瞅着天上气喘吁吁的左慈,道:“封印解除了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封印解除了,你就可以去死了!” 平生若无其事道:“正如你之前所说。只要你的灵念化身没有回归本体,那么你的本体就无法感知登仙山发生的一切。 自然会以为被困在琴高仙府里的众多高手死伤殆尽。会对这边的情况疏于防范! 而若是在关键时刻,这些人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则足以扭转一切的局面,足以将你和贾诩赶尽杀绝!” “你以为你能驾驭他们!” 左慈冷笑道:“别做梦了,即便是关羽来了,对他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你凭什么驾驭这群成名已久,秉性桀骛的江湖侠客! 若是你不打开法阵放他们离去,事后你将同时遭到各大门派的追杀。 若是你敢打开法阵,他们完全可以溜之大吉,将那头上古凶兽留给你来应付。无论如何,今天你们青龙坛都是在劫难逃了!” “小爷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既然你的任务完成了,那么就该消失了!” 平生说完,懒得再去看左慈一眼,十分潇洒的转身摆手,道:“玄机道长,有劳您老动手了!” “隆……” 整座登仙山摇晃的程度愈加的剧烈,甚至隐隐有低沉肃杀的闷响,仿佛山神的咆哮,悠悠不绝的从地底深处传出。 平生走到囚龙封天阵前,道:“三娘,暂停法阵的运转。” “没问题,看我的!” 鲍三娘爽快的应答了一句,双手快速的变幻着法印,打出一个个的符文,融入地面的阵图之中,令其中的蓝红两色光芒暂时凝滞了下来。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们应该都已经听清楚了吧!” 平生走到洞口处,只见洞内的众多高手,全部铁青着一张脸,就跟吞了一只活苍蝇般,甭提有多恶心难受了。 奈何平生从来都不懂得体会别人的感受,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大呼小叫道:“小爷早就跟你们说了,琴高仙府是个陷阱,石门封印的很有可能是上古凶兽。 奈何忠言逆耳,你们总是喜欢将小爷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少说废话,放我们出去!” 参水猿面如黑锅,道:“后面那头上古凶兽快要挣脱封印了!” “急什么!容小爷隆重的为大家展示另一种奇珍矿石!” 平生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如玉的石头,郑重其事的介绍道:“此石名曰驻阴石。” “没错,就是你们想象之中的那种奇石,分为子母石。当然,小爷手中的这块就是子石,母石寄放在青龙那里。 也就是说,诸位的言行,青龙他老人家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包括诸位方才信誓旦旦所说,要将里面的那头上古凶兽围殴致死的话。 若是诸位食言而肥,放任里面的那头上古凶兽肆虐人间的话…… 啧啧,一世英名将变成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你……,未免也太狠了!” “放屁,刚才你明明有机会阻止那个老杂毛的!” “你到底想怎样,不要再拐弯抹角,时间可是生命呐!” 平生的话可谓直指要害,对于他们这些名满天下的侠客来说,名声甚至比起他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是以平生的话刚说完,立刻就引来了骂声一片。 一些性情暴躁的更是用力的催动着法阵的屏障,恨不得出去将平生给生吞活剥了。 “小爷很清楚你们的那点龌蹉心思,无外乎就是想着从洞中脱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很不巧,刚才小爷已经遣人下山传播你们在登仙山搦战上古凶兽的辉煌事迹。作为佐证,驻阴石记录下来的一切画面很快也将在天下各门各派间流传。” “不要想着杀人灭口,青龙的实力想必你们都很清楚,除非你们有能力击杀他,否则就乖乖的履行你们的诺言吧!”(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免费劳力 “小子,没时间磨叽了,快放我们出去!” 参水猿是真的急了,脚下的晃动渐渐的平息了,然而他却很清楚这种平息意味着什么。 并非因为事情过去了,而是那头上古凶兽已经彻底的挣开了封印的束缚,此刻正在回气,准备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攻击。 “他娘的我们保证不跑总行了吧!你倒是把阵法给打开啊!” 牛金牛急得用钵大的拳头锤击着囚龙封天阵,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只是很快,这声音就被洞府内的传出的吼声彻底的淹没了下去。 “快呀,它要冲出来了!” 亢金龙急得嘶声怒吼起来,洞府内传来的隆隆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巨大,越来越急促,即便是聋子也明白那头上古凶兽追出来了。 该敲打的也都敲打了,平生也怕弄巧成拙,急忙快速的从法阵之中退了出去,道:“三娘,把法阵打开!” 鲍三娘双手快速的变换法印,结出几道符文,打入囚龙封天阵中,开出了一条狭小的通道。 不用她来细说,洞府内的众人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生怕稍迟一步就成了洞府之中那头上古凶兽的盘中餐。 “哞……” 洞府中传出一道如同牛鸣,又像婴儿啼叫的怪异声音,轰隆如雷,带着一种浩荡澎湃的凶戾气息,凛冽袭来,滚滚不尽,让人听得头皮发麻,背脊生凉。 “轰……” 随着一道青黑色的光芒从洞府之中冲出。平生只觉脚下的大地都在开始晃动,像是孤舟置于浩瀚海洋之中。面对着滔天怒卷的巨浪,令他生出一种无边的窒息感。 那道青黑色的光芒。一头撞在了囚龙封天阵上,迟滞了身形,这才让平生看清了那头上古凶兽的模样。 状如巨牛,通体呈现青黑色,粗糙的皮肤焕发着一种金属的光泽,与其说是牛皮,不如说是铠甲更为合适一些。 牛额之间有根长近三尺的巨大犄角,散发着漆黑深邃的光芒,正狠狠的抵在囚龙封天阵的阵壁上。擦出剧烈璀璨的火花。 “是犀渠!” 赵统皱眉道:“《山海经.中山经》有过相关的记载,其状如牛,苍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其名曰犀渠。 山海经中所写的人,指的是上古的一些强大种族,而犀渠则以那些种族为食粮,由此足以看出它的凶残和恐怖!” “看出来了!” 平生郑重其事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犀渠被封印这么久,刚被释放出来。正是怨气勃勃,状若疯狂之时。这个时候若是跟它硬拼,那纯粹就是找死!” 平生完全没有长辈尊卑的觉悟。指着逃出来的参水猿和亢金龙等人,直接呼喝道: “你们都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之境。可以从天地之间源源不断的汲取灵气为己用。现在立刻动手,往法阵之中灌注灵力。维持法阵不被攻破。 藉此慢慢的将这头上古凶兽的精气神消磨殆尽,等到它动弹不了的时候,再一鼓作气的料理掉它!” 牛金牛冷笑道:“笑话,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问的好!” 平生晃动手中的玉石,冷笑道:“要不就任由它攻破法阵,然后你们跟着发狂的犀渠拼个你死我活。或者是你们就此转身逃跑,小爷绝不拦阻。 不过日后你们门派中的师兄弟会怎么看待你们,混迹江湖的侠客将会如何评价你们,那可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长恭,解语,咱们走。前辈高人都当了逃兵,咱们这些无名小卒的撤退,那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平生十分潇洒的转身,招呼道:“这头犀渠可是水属性的凶兽,一会儿肯定会遁入长江之中,只要稍加诱引,让它一路沿途西东,很快就会到达孙权的地头,任由它去祸害孙权的地盘,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等等!” 牛金牛虽然不知道平生有没有法子诱引犀渠,不过他是玄武坛的长老,玄武坛乃是孙权的铁杆支持势力,若是真如平生所言,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况且真要不战而逃的话,日后的确没有脸面继续混迹江湖了。 “记得分成三批,使用车轮战术,慢慢的耗死它!” 平生浑然如同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统帅,从容自若道:“悠着点,虽说是上古凶兽,没有肉身,只残留下魂魄,不过它的理智应该还是在的。 所以你们要装出一副后力不济的模样,给犀渠一种有望打破法阵,逃出生天的错觉。这样它才肯卖力的撞击囚龙封天阵,最后活活将自己给撞死!此即军争之精髓:围师必阙!” 平生回过头,脸上露出童畜无害的灿烂笑容,只是这笑容看在那些前辈高人眼中,却又显得十分的阴险,十分的恶毒。 “轰……” 犀渠的独角,每次撞击囚龙封天阵时,都会闪动着漆黑深邃,层次分明的流光,似是有无穷的浪涛在其中哗哗涌动,而后狂猛无俦的撞击在阵壁上。 撞得登仙山隆隆颤抖,撞得平生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好就真的让它将法阵撞破,那样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赵统道:“为什么不阻止左慈,等我们将准备做的更加充分时再来解开封印,除去犀渠?”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唯有最大限度的利用周遭的条件,最大限度的将损失降低到最少,最快速度的想出克敌制胜的法子,才是一个智者该有的行径。” 平生指着围坐在囚龙封天阵旁,聚精会神的灌注着天地灵气的一众高手,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刺激挑衅他们,逼他们做出许诺。 因为得知琴高仙府还有一处所谓的仙家宝藏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 “如今他们都是免费的劳力。若是换了平时,无论再怎么筹谋,想要让他们放下架子,同心协力的对付犀渠,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笑话。 而今不过是抓住了他们许下承诺,又放不下脸面的心里,这才勉强将他们拧成一股绳,为我所用!” 平生丝毫没有顾忌别人感受的意思,直言不讳道:“可惜了,犀渠是一头水属性的上古凶兽,否则让它给小爷的天龙破城戟当器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脱困而出 “器灵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灵器也不会如此的稀少珍贵。” 赵统摇头道:“若是强行以外力将生灵的魂魄封人灵器之中,轻则使灵器就此作废,重则有可能令器灵暗生怨憎之念。 待到用它御敌之时,于关键时刻倒戈相向,吞噬主人的灵智神识,令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中。 现今各门各派存留下来的灵器,都是他们门中的前辈高人,为守护门派的繁荣昌盛而自愿放弃了往生轮回,成为灵器的器灵!” 平生思忖了一会儿,道:“……也许可以将犀渠强行封印起来,然后再将灵器转赠给亢金龙和氐土貉那两个老不死的,以尽我们为人晚辈的孝心,你觉得小爷这个主意怎样?” “黑,真他娘的黑!”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用一把灵器去害人,这货还真下的去手!” “吵什么吵,你们闲着没事干是吧,小爷给你们找点乐子!” 平生转过头,指着身后的那些尚且停留在先天境界的各派高手以及散修,道: “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给小爷挖一个深约二十丈的深坑,以防犀渠脱困而出时,可以将它引到坑里慢慢的坑杀它。要么一会儿你们全部掳着袖子去跟犀渠拼命去,自个选吧!” “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就是,还真当自己是武林盟主了!” “要挖自个挖去,老子可没有这个闲工夫跟你瞎折腾!” 众人骂骂咧咧。对于平生的提议完全就是当成一个屁来对待。 “凭什么,就凭左慈那个老不死的昨晚在你们的膳食里下毒了。解药只有小爷有!” 平生昂起胸膛,自信满满的说道:“要么现在就挖坑去。要么就等毒发时拿着几株灵药来跟小爷换解药,你们自个选吧!” “大家别听他胡扯,哪有什么毒!” “哼,即便真的中毒了,难道他还敢袖手旁观吗!” “难说,这货完全就是荤素不忌,自家的长老都想着下黑手,害死我们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全无心理压力!” 部分修为低下的人开始动摇了。不情不愿的拿起锄头和铲子,开始认命的在平生身后挖起了深坑。 “哞……” 一声更加高亢暴烈的吼声从琴高仙府之中传来。 于此同时,阵阵浪涛狂涌怒啸之音,夹杂在悠长的兽吼声中,仿佛巨浪万重,即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令人心头生出惶恐窒息之感。 “挖,快挖!” “我勒个去,这头凶兽怎么变得这么狂暴!” “能挡住它吗?我看很玄啊。那几位前辈都被震得口吐鲜血了,看样子不像是装的。要不咱们还是开溜吧。” 非但是那些人心头发怵,就是平生也感到阵阵的心悸和发毛。 只因此刻的犀渠,实在是生猛的一塌糊涂。额前那根又尖又长的犄角发出沉凝深邃的黑光,周身上下,似有黑芒万丈如怒浪卷起。惊涛拍岸,将整个琴高仙府完全淹没。 其中更有几头栩栩如生的黑龙在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其凶戾暴虐之气息,狂猛刚烈之威势。隔着老远,便如利刀在平生的肌肤上来回的切割着,令他浑身的毛孔感到一阵森然而又阴测的冰冷。 “不好!” “快退!” “顶不住了!” 正在全力往囚龙封天阵中灌注天地灵气的亢金龙、氐土貉和牛金牛,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收手,飘然往后退开。 “轰……” 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仿佛暗流涌起的海面,跌宕起伏。 平生望着琴高仙府洞口处,那座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囚龙封天阵,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当下都用不着别人提醒,更不会顾忌颜面尊严之类莫须有的东西,一马当先的转身,逃跑! “小心!” 赵统的声音刚刚响起,平生就觉得眼前一黑,似是在迅速的朝下坠落,且脑袋还撞在了又硬又冷的东西上,将他撞了个七晕八素。 平生没想到那群缺德的孙子会在他的身后挖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坑,猝不及防之下,将自己摔了个狗啃屎,勃然怒骂道: “这他娘的是谁那么缺德,随便乱挖坑,难道就不怕摔着老人孩子吗!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平生,快跑,犀渠追过来了!” 不用解语提醒,平生都能够感觉到地面在微微的震颤,头顶一些细碎的沙粒正在缓缓的飘落,而且频率和速度越来越快,俨然是犀渠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不,不会……吧……” 平生双手撑在坑壁上,正准备借力腾跃出去。 不料刚一抬头,看到的却是犀渠那颗通体青黑的硕大牛头,铜铃大的牛眼饱含着人类的情愫,正恨恨的瞪着自己,似是在记恨方才平生光明正大的讨论如何坑害它。 且那眸光的深处,似有股赤裸裸的贪婪和欲望,就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骤然看到了一顿最为丰盛美味的佳肴。 “他娘的,那么多人你不去追,偏偏将小爷堵在这里,有意思吗!” 犀渠自然不是什么善茬,然而平生更加不是愿意受气的主。 即便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依旧挺直了腰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犀渠破口大骂道:“你丫的有本事就下来,看看小爷如何收拾你!要是没有这个胆量就乘早滚蛋,省得在这里碍眼!” 其实平生就是倚仗自己身处的深坑坑口小,犀渠的体格大,下不来,这才那么的理直气壮。 尤其是当他看到犀渠那颗狰狞恐怖的牛头慢慢的从洞口处收了回去时,更是长吁了口气,缓缓的擦了擦额头的细密汗珠:“算你识相,知道小爷也不是好惹的!” “平生,小心!它要进攻了!” 解语那焦急担忧的声音刚刚响起,平生就错愕的看到犀渠的那颗牛头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坑口处。 而且此次竟是牛嘴大张,露出满口森然锋利的獠牙,口中更有黑芒闪烁吞吐,对准了坑底,俨然是在准备着凶猛狂暴的攻势。 犀渠的实力,即便是亢金龙和氐土貉那样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都不敢正面与它交锋,更遑论是平生。 奈何此时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识抬举的东西,真当小爷是软柿子!” 坑内并无任何可以躲闪的地方,平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脚猛然弯下蓄力,倏然爆发,仿若鸿鹄冲天而起,势猛力雄。 周身肌肤下,覆盖着淡淡的龙鳞,体表更是有微弱的雷光在流转着,俨然是他被逼进了绝境,只能豁出性命,进行殊死一搏。 无量黑光,仿若汪洋倒泄猛灌,充斥在坑内的每一寸地方。 黑光及体,平生只觉像是有万千的阴灵在疯狂的撕咬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冻彻骨髓的寒意,宛如一条条阴冷的毒蛇,沿着自己的每个毛孔拼命的往里钻,肆意的破坏着自己的肌肉骨骼。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平生体表的雷光逐渐的泯灭,肌肤下的龙鳞也在黑光的肆虐下支离破碎,意识犹如坠入了无底冰窟之中,渐渐的僵硬,冷却!(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不依不挠 “平生,你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给我遮风挡雨,难道你想反悔吗……” 模模糊糊之中,平生听到了解语的呼唤,像是隔着很远很远的海角天涯,隔着不可触摸的时光罅隙,轻轻的,幽幽的传来,朦胧而又飘渺。 平生慢慢合拢的眼皮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恍惚之间,似是看到了解语的容颜在漆黑冰冷的光芒之中若隐若现,正朝着自己凝眸微笑。 一如在那僻远的村庄,在那飘雨的黎明,在那滴水的树下,彼此脉脉无言却又心有灵犀的凝望。 “解语……” 平生的耳边听到一阵剧烈的金铁交击之声,虽是不清楚外面的情形,然而直觉告诉他,一切俨然不会太美妙。 “解语!” 平生的神智稍稍的清醒了些许,浑身已被彻底的冻僵,难以动弹。 周身的肌肤向他传达着难言的痛楚,仿佛有着万千的钢针小刀,在肆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肉,令他痛不欲生。 只是眼前的那张容颜,在他的眸子里,渐渐的洇散化开,化为一缕缕的轻烟,绕着他的指尖,渐渐的飘向远方。 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以及一阵突如其来的惶恐,驱使着他的双臂,用力的伸出去,伸出去,抓住那张即将消逝的笑靥。 黑芒终于散尽,出现在平生眼前的,并不是解语美若天仙的容颜,而是犀渠那张狰狞恐怖的牛脸。而此刻被平生抓在手中的,正是犀渠滑腻粘稠的舌头。 “犀渠。招惹了小爷,你家的祖坟定然是化成黑水了!” 平生非但没有就此松手。反而是抓着犀渠的舌头,猛力的往外拉扯,整个人犹如荡秋千一般晃动着,双脚迅速的曲收起来,借力猛然撞在犀渠的下颔上,借用犀渠那口锋利无比的獠牙,将它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下来。 “哞……” 事出突然,犀渠措不及防下,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鲜血喷涌而出,口中惨叫连连,听着像是牛叫,又像是婴儿的啼哭,极为怪异。 “平生,你没事吧!” 平生正被犀渠奋力的甩飞了出去,被远处的解语以巫力凝聚出来的滕蔓拦截了下来,这才算没被活活的摔死。 “……有事!” 平生颤颤的抬起自己的手臂,只见手臂上覆盖着一些漆黑污秽的粘液。散发着极其难闻的恶臭,像是犀渠的血液,又像是它方才吐出的黑芒。 只是那些东西却像是火焰一般炽热,不断的灼烧着平生的肌肤。痛得他龇牙咧嘴,摇晃不停。 “能活着就不错了!” 解语手捏法印,快速的调集周围的草木灵力。化为一股股清新舒柔的水流,洗涤着平生的每一寸肌肤。将那些黑色的液体从他身上剥离驱逐开来: “你看那边的一位前辈,刚才也是被犀渠的一道黑芒扫中。可是此时已经没了气息了。我还以为你,你也……” “靠,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平生一眼望去,那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跟他不对付的牛金牛,两相对比之下,平生的心情至少好了一大半,幸灾乐祸的说道:“叫你丫的跟小爷耍横,招报应了吧!” 长恭匆匆的退了回来,身上的白衣染上了一滩鲜血,宛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带着一种凄艳的美:“犀渠已经疯了,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上来,我带你们先行离开这里!” 赵统也急速的退了回来,身周的剑断了五把,只剩下两把灵剑安然无恙,发髻已被打散,嘴角带着一丝的血迹,俨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环顾四周,躺在地上的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有三位,先天境界的有二十几个,前来打杂的后天境界的弟子更是死了一大片。 而今只剩下玄机老道联合其他的十几位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在围殴犀渠。 奈何犀渠的皮实在是有够厚的,而且此时更是杀红了眼,横冲直撞,黑芒乱吐,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上去跟它拼命。 “走!” 平生在解语的搀扶下,跨上了赵统的长剑,打算先行一步逃之夭夭,至于犀渠的危害问题,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哞!” 正如同发了牛癫疯一样的犀渠,看到平生这个祸害他的罪魁祸首打算脚底抹油开溜,顿时昂首怒啸了起来。 周身的黑芒再次如同巨浪翻滚肆虐,朝着四面八方横推开来,将周遭的高手全部逼退,而后驾驭着状若狂龙的浪涛,凶狠桀骛的朝着平生冲了过去。 “快,快……” 平生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犯了太岁,凭白无故的让犀渠这么一头凶兽给盯上,不依不挠的追着打,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来不及了!” 长恭惊呼了一声,推了平生等人一把,而后自个也腾空而起,尽量的远离身后呼啸而来的那股怒潮狂澜。 “他娘的,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过黄历!” 平生飞在半空,回头瞅着下方仿若汪洋横流的黑芒,瞅着黑芒之中探出的狰狞牛头,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 方才在坑内只是被那黑芒喷了一下,就让他硬生生的掉了一层皮。 若是真的掉到下方的黑海里,且不说犀渠会如何招呼他,光是那黑芒就够让他********的。 “哞……” 不同于平生的纠结和怨愤,此刻的犀渠心情大好,铜铃般大小的牛眼里满是大仇即将得报的欢畅和喜悦,高昂着又尖又长的犄角,对准了下落的平生,准备将他窜成一串糖葫芦。 日当正午,猛烈的阳光如水洒下,非但照亮了登仙山的每一个角落,更是着重的渲染出了犀渠那根犄角的闪亮超凡。 点点亮光在其上如水涌动,耀眼刺目,看得平生直撮牙花子:“……犀兄,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吗,咱们之间不过就是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用得着如此下死手吗!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说不定能就此结个善缘呢。” “平生,快躲开!” 解语宛如御风而来的偏偏仙子,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凌空踏步,一把将平生横空推了出去,推离了下方犀渠的犄角位置。 “不……” 平生眼睁睁的看着解语因为力竭而慢慢的从空中坠落,取代了他的位置,一点一点的朝着犀渠那根又尖又长的犄角坠落下去,心中只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瞬间悄然碎裂了一般,无声而又剧痛。 最终化为高亢而又刺耳的怒吼,夹杂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回荡着,苍凉而又悲壮!(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封印器灵 时光,像是在此刻放缓了刹那。 平生甚至能够看到解语的三千青丝迎风飞扬,紫色裙裳在空中抖动的模样,宛如一株盛放过后的海棠,正在面临着即将凋零的命运。 “咻……” 不知是否错觉,平生仿佛听到了一声急速割裂狂风的呼啸,从远方迅猛的冲击了过来。 在解语即将被犀渠的犄角洞穿之时,狂暴的撞在她的后肩上,带动着她柔弱的躯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前方飞射出去。 “长恭……” 平生放目远眺,只见远处的长恭依旧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俨然方才的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剩不多的真气。 而解语则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右肩无力的耷拉着,软倒在地。 “哞……” 犀渠自是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当下长哞一声,后蹄刨土,压低了牛首,以那根又长又尖的犄角对准了解语的方向,庞大的身躯隆隆的冲锋了起来,扬起漫天的尘土,宛如乘风破浪的巨船,迅猛的撞向了解语。 “呀!” 解语以左手轻捂小嘴,面色煞白如纸。 方才长恭虽是以枪杆撞中她的右肩,然而那股巨大的力道已然让她整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此刻想动,却觉得整个身子瘫软无力,不听使唤。 只能惊恐的瞪大着明净如水的眸子,如失群的小鸟般彷徨无依的瞅着越来越近的犀渠,乃至绝望的闭上双眸。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平生双脚刚刚着地。整个人就化成一阵狂卷的飓风,周身雷鸣啾啾。脚下雷芒绽放,若九宫八卦绵延伸展。无穷无尽,呼呼厉啸着朝解语冲了过去。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平生剧烈的心跳,在他的耳朵里回荡着,仿若急促的鼓声,催促着他以更快的速度接近那个身影。 恍惚之间,平生只觉周遭的事物全部模糊成了一片水雾,唯有过往如同烟花一般在眼中绽放着。 从小长大的许昌再也不能回去了,饱含着生活点滴的酒楼化成了一蓬火炬。疼爱自己的爹娘和祖母生死不知,而今就连自己唯一相亲相爱的红颜知己,难道也将离自己而去吗? 不,绝不,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绝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平生高声的咆哮着,宛如一头被逼进了绝境之中的凶兽,身周的雷芒如龙嘶吼起来,带动着他的躯体,仿若一条游弋在人间的神龙。山呼海啸般朝着犀渠撞了过去。 “轰……” 黑芒与雷光相互迸射,如龙蛇乱舞,四散飞溅,耀眼刺目。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来临,耳中却是响起了平生低沉沙哑,而又温柔坚决的嗓音。 解语惊诧的睁开双眸。但见犀渠的犄角被平生蛮横的抱在腋下,那锋利的边缘甚至将平生腋下的肌肤刺出血来。 只是平生那双深陷地底的双脚。那身如虬龙起伏的肌肉,那回首的温暖眼神。都让解语感到阵阵的心安。 仿佛此刻挡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大山。 “犀渠,胆敢招惹小爷的家伙,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小爷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 平生暴喝一声,猛然发力,脚下的地面顿时犹如蛛网蔓延裂开,浑身的筋肉更是如同山丘一般绵延起伏着。 澎湃恐怖的巨力,催动着他蛮狠而又直接的将犀渠那重逾万斤的躯体,一点一点,慢慢的拔地而起,任由它四蹄如何踢踏都无法摆脱平生的桎梏。 “我没看错吧,他竟然在跟一头上古凶兽角力!” “那是何等的蛮力啊,这货怎么比凶兽还要凶兽啊!” “不可思议,原来人的力量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所谓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过如此了!” 众人看得有些发懵,平生的躯体相对犀渠来说,只能用瘦弱来形容。 然而此刻正是这幅瘦弱的躯体里,爆发出了令人不敢置信的力量,爆发出了一股气吞山河的无匹气势,将不断挣扎的犀渠高高的举起,而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约一丈的大坑来。 “不可否认,正面交锋小爷不是你的对手,然而光轮力气,你也休想跟小爷叫板!” 平生再次将犀渠从大坑之中提起,而后凶猛的朝着另一面完好的地面砸去:“虽然伤不了你的根本,可是你也别想能够恢复自由!” 正如平生所说,不管他如何砸击犀渠,都对它造不成任何的实质性伤害。 然而不管犀渠如何挣扎撕咬,都无法从平生的腋下解脱,只能被动的被平生抡来砸去,摔得七晕八素。 “我来封印它!” 赵统驾驭着他从天工山庄得来的黑濯剑,化为一道贯日的长虹,气势磅礴的撞向了地面的犀渠。 玄机出言阻止道:“赵统,不可!” 长恭也开口劝谏道:“兄长,三思啊!” “方今之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 “哞!” 犀渠正被平生摔得找不到北,只是当他看到空中飞冲而来的那道黑芒,看到黑芒周围衍生出来的法阵铭文时,顿时像是被揭了逆鳞的巨龙,疯狂的挣扎扭动起来,差点令平生也无法抱紧它的犄角。 “嗡!” 赵统的灵器黑濯剑,终究还是刺在了犀渠的肚腹上。 剑芒上附带的法阵,顿时如同跗骨之蛆般挪移到了犀渠的周身上下,彷如一张密集的渔网,将它团团围住,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赵统面色严肃的掐着法决,往灵器黑濯剑中灌注灵力,维持法阵的运转,一点一点的将犀渠曳入灵器之中。 解语捂着右肩,开口道:“赵统,还是放弃吧,这样做不值得!” “不就是强行封印一个剑灵吗,大不了以后不用这把黑濯剑就是了。凭小爷的本事,再上天工山庄逛两圈,要什么样的灵器没有!”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呀!” 解语解释道:“强行封印生灵魂魄为器灵,就是与之订下契约,除非身死,否则那把灵器将终生跟随,无法剥夺。日后若是在与人战斗的时候,器灵反扑嗜主,后果是很可怕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青龙坛 听到解语所说的严重后果,即便是平生的神经再大条,此刻也不由的有些发怵,道:“赵统,停下吧,没必要跟它死磕!” “停不下了!” 赵统肃穆道:“就将它当成是对我的一种鞭策吧。若是连一头上古凶兽都无法降服,日后我还有何资格叩问仙道!” 犀渠在封印剑阵的拉扯下,整个身体逐渐的扭曲,化为一团漆黑深邃的液体,彷如一颗狰狞凶恶的牛头,不停的嘶吼咆哮着,发出声声恶毒刻骨的诅咒,听得众人不寒而栗,深深的为赵统的未来担忧起来。 “收!” 赵统额角细密的汗珠涔涔而下,法决再变,终是将犀渠的魂魄封入了灵器黑濯剑中。 即便没有亲手触摸那把通体黝黑的灵剑,然而平生却像是能够感受到那把剑的律动和呼吸,暴虐和疯狂。 耳旁尽是犀渠不甘歹毒的嘶吼,仿若一个充满怨憎和凶戾的邪灵就站在自己面前,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环顾四周,之前围攻犀渠的十几个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此刻皆是长吁了口气,似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那一副副卸下千钧重担的轻松模样,看得平生心头火起,开口怒骂道:“你们好歹也是名闻天下的前辈高人,如今竟然让一个后辈晚生来替你们解决麻烦,难道就不感到羞耻吗!” 参水猿道:“小子,休得胡言乱语,若是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收拾犀渠不在话下!” “不错,都怪这小子太爱出风头。冒险行事,惹下了无穷后患。实是不该啊!” 平生瞪大着双眼,气极而笑的瞅着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的牛金牛,破口大骂道:“哇靠,你他娘的不是死了吗!” “你他娘的才死了呢!” 牛金牛没好气道:“刚才冲的太猛,挨了犀渠一招,幸好我武艺超凡,及时避开了要害,所以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而已!” “骗鬼去吧你!” 平生是何等人物,装死这种伎俩早就玩得烂透了。哪里还会听信牛金牛的胡诌,毫不留情的揭破道:“亏你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太他娘的不要脸了!” 牛金牛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小子,你再继续口无遮拦,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小爷还怕你不成!” “行了行了,你们两都少说两句。” 角木蛟打圆场道:“此刻我等还是快速赶往青龙坛。以免让左慈妖道奸计得逞!” “角木兄,不是我等推脱搪塞,实在是因为方才力斗犀渠,伤及了元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参水猿开口婉拒了角木蛟的邀请,毕竟他是冲着仙家重宝来的,让平生忽悠着充当了一回打手已经觉得十分憋屈了。此刻更是不可能到青龙坛去为别人拼命。 “行,不去拉倒。反正也是回去痛打落水狗的。多你们几个不多,少你们几个也影响不了大局。” 平生晃了晃手中洁白如玉的石头。悠哉悠哉的说道:“哎呀,时候若是这块驻阴石中的画面流传到各大门派之中,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待玄武坛和白虎坛呢? 上古凶兽发威,只能靠几个晚辈力挽狂澜。青龙坛有难,却又巧言令色,袖手旁观。 啧啧,我想以后玄武坛和白虎坛有了麻烦,其他的江湖门派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坐视不理了,毕竟这是效法两大门派的行径,有谁能说出个不字呢!” 牛金牛闷声道:“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爷就欺负你了,你能咋滴。不服是吧,不服蹲到角落里哭去!” 平生十分潇洒的转身,大步朝着山下走去,胸有成竹的说道:“去与不去任由诸位自己抉择,事后江湖中人如何评说,全靠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我师傅关羽很快就会率大军来援,去晚了想藉此机会捞点名声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哼,又没说不去!” 牛金牛悻悻的跟在平生身后,虽然他不敢肯定关羽会不会来,但是他却有把握在情况不妙的时候抽身而退。 有他作为表率,其他的人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不紧不慢的缀在平生身后,前往青龙坛。 登仙山的树林依旧茂盛,犀渠被解决之后,山林中的鸟儿又开始欢快的叫唤起来,偶尔有几只小鹿,远远的看到平生等人,急忙轻巧的遁入林中,躲在灌木丛中好奇的窥探着。 一路走来,沿途倒是还有几个盯梢的歹徒,看到明面上只有平生等一干武艺低下的人走在山林之间,顿时起了歹心,想将他们拿下询问登仙山的事情。 然而无一例外被暗中跟在后面的角木蛟几人联手拿下,服毒自杀。 青龙坛的大门遥遥在望,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近,平生却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在迎面拂来的山风里。 若有若无的喊杀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显然青龙坛内正陷入一场生死厮杀之中。 “快!” 角木蛟一马当先的冲过了染血的大门。 尽管平日里与他并不和睦,然而此刻亢金龙和氐土貉等人还是迅疾的跟在他身后,一同冲进了青龙坛里。 “还等什么,上啊!” 平生双手往前一挥,号令着身后的那群免费打手,道:“群殴他们,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情,小爷会帮你们扛着的!” 长恭道:“……你的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街头小混混群殴打架!” 从平生身后冲出去的各派高手,也是一脸鄙夷的盯着平生。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实在是太有优越感了。 “长恭,你干嘛去!” 平生拉住了正欲上前帮忙的长恭,道:“好好的看看这个!” “这是……” 长恭走到石门旁,摸着石门边缘上那巨大而又深刻的爪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问道:“他也在里面?” “十有八九!” 平生点了点头,贼兮兮的左顾右盼,看到那群高手正围着几个小喽啰打的十分的欢畅,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这边,这才低声道:“那家伙的实力比起犀渠,只强不弱。 然而一个犀渠就将他们打的没了脾性,若是让他们知道那家伙也在里面。我敢保证,他们会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还是先让他们探探路比较稳妥,实在不行咱们就先撤!” 解语嘟囔道:“你可真够坏的,明知道有危险也不提醒他们!” “没看到他们打的正爽吗!” 平生指着十分有高手气度的围殴一个先天境界歹徒的参水猿和牛金牛,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们还不得吓破了胆,哪还能这么神勇!” 沿途所见,尸体遍地,鲜血横流,都是青龙坛内修为低下的弟子,鲜少有对方的人马。 显然,青龙坛这一次是真的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伤亡了大量的根基弟子。 “亡天!” 过了宽大的练武场,平生开始看到一群真正的高手,将角木蛟等人拦了下来。 只见他们脸上带着一个鬼面具,露出一双如刀般冰冷嗜杀的眸子。 身穿黑色衣袍,左肩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正是平生做梦都难以忘怀的仇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龙争虎斗 “哼!” 左慈闷哼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 白虎的恐怖他曾经亲身体验过,实在不愿继续以身犯险。 青龙淡淡的瞄了平生一眼,道:“你们退出去,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师公,你的伤……” 平生担忧的看着青龙腰部流淌出来的黑色血液,不知那是什么样的毒药,是否会对青龙的战力以及性命造成直接的威胁。 “区区小伤,不碍事!” 青龙浑身的雷芒陡然暴涨起来,嗞嗞闪烁吞吐,雄浑真气运转全身,将所有毒血逼到腰部的伤口处,化为一道血箭,朝外喷射而出。 “真正的强大,永远都不是藉由外物来体现。所谓的神血,不过就是条歧路而已!” 青龙的气势逐渐攀高,周身的雷霆隆隆咆哮,愈发狂暴威严,直如一头栩栩如生的九天之龙,降落凡间,俯瞰着世间的万事万物,自有一种超然和孤傲。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才会说葡萄酸吧!” 白虎同样不肯示弱,周身狂风大作,呼呼厉啸,似是有着无穷的凶恶猛兽潜伏其中,恣意咆哮,更有丝丝金芒,仿若刀枪剑戟,在飓风中若隐若现,更添威势。 “好强!” 平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青龙殿高大的殿堂,在他们狂暴的力量下被轻易的掀飞了出去,于雷光飓风之中,化为齑粉。 “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他们如今的高度!” “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青龙出海!” 青龙手中的战刀猛然抡动起来。其上雷霆如万千花树,剧烈绽放。刀风霍霍,轰然犹如巨龙嘶声怒吼。 紫光乍现。凛凛威势,仿若青龙出海遨游,不可一世的扭动着雄壮威武的身躯,顺着青龙手中的刀锋,快若闪电的朝着白虎的脖颈斩击过去。 “虎跃伏生!” 白虎双爪金芒跳动绽放,华光万千,耀眼欲盲。 随着他的身躯跳跃起伏,隐约中真如一头凶戾彪悍的猛虎,携着扑灭生灵的赫赫凶威。迅猛无俦的朝着前方飞剪过去。 即便是远远相望,平生依旧感觉到有股恶风从其身周席卷而来,让他觉得像是身陷虎口之中,战栗不安。 “锵……” 紫电金芒,交相绽放。 无穷雷霆如水流般在青龙殿内涣散开来,逼得平生等人连连后退。 更有锋利如刀,森冷冰寒的金色利刃散射而出,擦着平生的脸颊迅猛而过,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仅仅余波便是如此。平生简直不敢想象正中的两人,此刻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殊死搏斗,只能听到剧烈的金铁交击之声,如狂风骤雨。至始至终,未曾停歇过。 “青龙中的毒叫做断经散,能够腐蚀人体经脉。令人活活疼死。” “虽然他用雄厚的真气将大部分的毒素逼出体内,然而仍有残留的部分。随着他体内真气的消耗,会逐渐的发挥作用。慢慢的将他损耗至死。” 贾诩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若是你将期望寄托在青龙和关羽身上,那么今天你将会饱尝苦果!” 场中的雷霆和飓风逐渐的消去,露出已然分开的青龙和白虎。 青龙的后背上,再次多了五道皮翻肉卷的爪痕,手中的灵刀断成了几截。 看那痕迹,俨然是被白虎撕碎的。 青龙的脸色铁青,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刻显眼,口角溢满了鲜血,充满了一种日暮西山,英雄末路的悲凉和壮烈。 而白虎胸腔的毛发则是全部被雷霆轰焦,身上多了六七道刀口,入肉不深,此刻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愈合起来,虎眼之中却是多了几分凝重和忌惮。 长恭皱眉道:“先生为达目的,不惜暗中以毒刀相害,如此行径,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乱世之中,行君子之道者,有谁会有好下场。试看荀彧,正是因为君子的坚持,致使他孤死城中。” 贾诩笑道:“更何况,若是真要论起手段的腌臜龌蹉,我贾文和自问还比不上刘备手下的谋士!” “这不是谦虚和嘲讽,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贾诩转头盯着平生,道:“待到你查明了许昌之事的真相,相信你会十分赞同我刚才说的这句话!” “哼!” 平生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双眼灼灼的盯着场中再次激战到一起的两道身影,只觉从这场战斗之中,领悟到了很多的奇招妙式。 尤其是青龙的武艺招法,更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恢弘壮阔的大门,令他初步窥视到了青龙傲世诀的真髓和奥义。 “青龙探爪!” 青龙腾空而起,整个人化为绵绵不尽的紫色雷霆,充斥着整片天空,带着如山如岳般的威势,轰轰烈烈的往下碾压而来。 雷霆滚滚之中,恍惚之间可见一只龙鳞密布的巨大龙爪,迅如闪电的探了下来。 青光森森,鳞甲煌煌,自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无上威严。 “虎探破日!” 白虎同样争锋相对的发动猛攻,浑身融入鼓荡凌厉的劲风之中,冷冽杀伐之气,化为滔天沸腾的金芒,清晰的勾勒出白虎的神形轮廓。 虎首怒张咆哮,狂风如舞,震开大部分如龙蛇般朝它钻咬而下的雷霆。 紧接着,炎炎烈日,横亘半空,于巨大的青龙之爪前暴烈升起,却又被白虎探出的利爪,狂暴的轰成齑粉。 但见金芒狂飙四射,化成无数头细小的猛虎,抱着青龙之爪疯狂撕咬,看得平生心惊胆战,生怕青龙会就此扛不住。 “轰……” 龙爪上的青鳞,犹如刀戟怒张,将蜂拥而来的猛虎全部绞碎,余势不竭的朝着下方的虎爪拍击下去,殊死相搏。 金光万缕,茫然四射,刺目欲盲。 平生不堪的闭上了双眼,心中却是升起了不安的念头。 白虎的可怕远远超过他的预估,青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片刻后,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终于平静了下去。 平生睁开双眼,目光所及处,但见整座青龙殿被毁得不成了样子。 殿顶被完全的掀飞了,四面墙壁也轰然倒塌,狂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外面的众人也都诧异惊恐的朝着这边望来。 残垣断壁之中,唯有一根残破的梁柱依旧挺直的屹立着,一如不远处那道在风中微微摇晃,看似随时都会倒下,却又一直倔强的屹立着的身影。 “师公!” 平生快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青龙。 但见他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面色苍白如纸,浑身轻飘无力,手中的半截灵刀彻底的化成了飞灰,唯有一双眸子,依旧清冷孤高,不肯服输。 长恭开口安慰道:“白虎的肉身等同于极品的灵器,寻常灵器难以伤他分毫。若是青龙坛的神器青龙偃月刀在此,结果定然会是另一番模样!” “借口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败了就是败了,老夫并不是输不起!” 青龙瞅了长恭一眼,而后定定的看着平生,道:“快走,告诉角木蛟,启动青龙!”(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交换情报 “启动青龙……” 平生口中低声的呢喃着,脑海之中忽然闪过关兴跟他说过的话: 据说青龙坛在开宗之时,曾请天工山庄的庄主前来规划宗门建筑,将坛内的阁楼布置成一座阵法,只要阵法开启,青龙坛就能够化成一条青龙,翱翔于苍穹之上。 “难道二胖当时不是信口胡诌的!” 一念至此,平生连忙向长恭瞅去,示意他和赵统分开逃离此地,将消息带给角木蛟。 虽然希望几近于零,但若是不加以尝试,又如何能够甘心。 况且贾诩这只老狐狸,城府深不可测,对上他,平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既然知道伯父会来增援,定然做了充分的准备。 若是连伯父都遇难了,那么今天的局面将会成为一面倒的形势。 “休想!” 左慈话音刚落,缠绕在他身周,状似弯月的黑白兵刃,顿时急速旋转起来,发出呼呼厉啸之声。 于空中留下黑白分明的轨迹,形成一面硕大的立体太极阴阳图案,将平生等人牢牢困在了青龙殿内,任凭他们如何轰击,都难以撼动分毫。 平生尝试了好几次,确认自己无法脱困之后,这才讪讪的坐回青龙身旁,瞪着左慈道:“老杂毛,你好歹也是修仙练道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慈悲恻隐之心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天下芸芸众生。本就平等,并无不同。 若是放你出去启动青龙。到时候还不知将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你等暂困于此。待到大局已定之后,再放任你们离开,岂非是行善积德之举!” “老杂毛,还真会蹬鼻子上脸,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把自个比作圣人了!” 平生鄙夷的瞪着左慈,道:“虽然小爷不知道贾诩这头老狐狸许给了你什么好处,但是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小心到头来,非但好处没捞着。还让人当成走狗给烹了!” “挑破离间是没用的!” 贾诩温声道:“这是左慈跟曹操做下的交易,以关羽的性命换取他的自由。当然,这个自由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自由,以后你自会明白。” “你们想杀我爹!” 平生还未表态,关凤就先忍受不住贾诩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直接拎着刀子砍了过去:“我爹乃是天下无敌的强者,就凭你们也想取他性命,做梦!” “小女娃儿,一边凉快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少插嘴为妙!” 左慈看都懒得去看关凤一眼,信手一挥,顿时涌起一股充沛的五行之力。将关凤撞得口吐鲜血,踉跄倒退。 “原来你们的目的一直都是云长啊!” 青龙本是盘腿坐在地上运功疗伤,听到贾诩的话。瞬时张开了双眼,眸绽冷电。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 奈何伤势太重,体内真气滞涩绞缠。运行不畅,还未发威伤人,就先伤了自己。 “你们竟然将我青龙坛当成了诱饵,可恨!” 白虎同样在一旁打坐疗伤,看到青龙有所动作,立刻警戒道:“老实呆着吧,敬你也是个英雄,这才没有下死手。若是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屁话,什么识英雄重英雄,不过都是场面话,心里话无外乎就是怕被对方临时之前拉去当垫背的,死的不值得。” “哼!” 白虎恶狠狠的瞪了平生一眼,也不否认,继续静心打坐,恢复体内真气,以备下一场厮杀。 “喂,老狐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如好好的聊一聊!” 平生瞅着贾诩,道:“小爷很想知道,你究竟在伯父身边留了什么后手?” “伯父不比我师公,正处在巅峰状态,且手中有神器青龙偃月刀,就是白虎跟他交上手,十有八九也是被砍死的份儿。 至于那边的老杂毛,说句不中听的,上去就跟送菜一样,没有任何的悬念。你们想杀我伯父,光明正大的来,只怕还真办不到!” “的确如此,否则曹丞相也不会急于想要除掉关羽。” 贾诩直言的:“如今丞相的身体日渐衰弱,已经无法支持他进行大规模的长久作战。曹魏势力中的下一代,能够担当起统帅三军之责的人几乎找不出来。” “虽然丞相一直都没有开口明言,但是我却敢肯定,他是将你当成了继任者来培养。奈何世事弄人,你们之间又发生了那样不可弥合的事情,实是可惜啊!” 贾诩惋惜道:“虽然丞相一再的嘱咐我将你安全的带回去,但是我知道,这是谁也无法达成的任务,尤其是在你查清许昌之事的真相前!” “哼,平生才不会去给曹操那个****卖命呢!” 关凤道:“如今他是赵叔的义子,将来定会继承赵叔的爵位,为大汉效命,光复社稷,重整河山,至于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起曹操,平生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幼时的种种回忆,慢慢的浮上心头,令他一时感到有些迷惘。 世人都说曹操狠辣恶毒,然而平生却很清楚,那不过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面具。 事实上他也是一个敏感重情之人,否则就不会在陈宫背叛他之后,还放过并且抚养陈宫的家人。 不会在关羽被擒之后,不顾群臣劝阻,放任他离开,以至于养虎为患。 不会因为蔡文姬的哀求而罔顾了律法,特赦了蔡文姬的丈夫…… “……小爷想知道的不是曹操的事情!” 平生摇了摇头,努力的将那些斑杂的念头甩开,道:“对付关伯父,你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我贾诩信奉的第一准则就是在未达目的之前,不会低估任何的对手,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狡诈若鬼的小子。若是让你提前知道了真相,难免会让你抓住机会,反败为胜。” “那么不如咱们交换信息如何!” 平生提议道:“小爷把你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你,而你把关羽的对手告诉我,如何?” “那就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我拿真相来交换了!” “好,听仔细了!” 平生郑重其事道:“你是不是在等江陵那边的烽火燃烧起来?” 贾诩瞳孔微微一缩,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道:“你猜到了!” “你以为你的如意算盘真的能够瞒得过小爷的慧眼!” 平生很满意贾诩的反应,趾高气昂的说道:“将关羽从江陵之中调出,必然会造成江陵的防御空虚,再加上你们潜伏在江陵守卫之中的棋子,若是与襄阳的曹仁里应外合,江陵必成囊中之物。” “所以,之前的一系列布局,不过是皮毛而已。取江陵,才是你真正计划的第一步,对不对!” “不错,说说第二步。” 贾诩直言不讳道:“若是你能将第二步也料中,我就将关羽即将面对的对手告知于你!” “取下江陵,必然会令天下震动。必然会引起刘备的全力反扑,孙权也不敢任由曹操继续做大,势必会与刘备同心戮力,共伐曹操。” 平生冷静分析道:“所以你计划的第二步,应该就是以江陵为诱饵,诱引江东吕蒙来犯,乘机将江陵扔给他。 吕蒙素来锐意进取,前番夺取长沙、桂林、零陵皆是出自他的手笔,若是他夺取了江陵,必然不肯将它还给刘备。” “而若是江陵落入吕蒙之手,整个荆州都将被他吞并,孙刘之间的联盟,势必土崩瓦解。此为第二步!” 平生侃侃而谈道:“而若是此时曹操遣使前往江东与孙权结盟,平分益州,孙权未必能够受的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一旦刘备灭亡,剩下江东独木难支,被曹魏势力吞并,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对吗!” “……后生可畏!” 贾诩的眸子慢慢的眯缝了起来,道:“此次关羽的对手,除了白虎和左慈之外,还有——鬼帝!”(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开启青龙 “鬼帝!” 平生瞳孔微微一缩,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在酆都鬼门时遇见的十方鬼帝。 每一个都是鬼气滔天,森冷无比。 虽然从未见他们动过手,然而一个鬼王就在酆都地府里追得他和赵统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可想而知,若是鬼帝出手,将是何其的恐怖。 “小爷很好奇,你是用什么东西来挟制他们的?” “挟制谈不上,不过是一笔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但凡生灵,都有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只要有欲望,就算是我贾文和的朋友。 你也不例外,若是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把你想知的一切全部告知于你!” “你的条件,可是会要了小爷的性命!” 平生咧嘴一笑,道:“小爷不用靠任何人,想要的,想知的,都会弄个一清二楚!” “即是如此,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小心你身边的人,不要跟他们产生太多的纠葛,陷得越深,待到查明真相之后,只会觉得越痛心!” “谢谢啦!” 平生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贾诩的话他不敢轻信,也不敢当做耳边风。 毕竟这是一只将大汉搅得天翻地覆的老狐狸,智深如海,言语之中更是虚虚实实,令人难以辩驳。 “言尽于此,咱们也该告别了,接下来的胜负成败,就各看彼此的手段了!” 左慈上前一步,道:“想走,走的了吗!” “轰!” 左慈话刚说完。只听一声轰隆巨响,一片璀璨金光。如同一把威势赫赫的天之利刃,从左慈布下的禁制外轰然破入。在太极阴阳图的图壁上轰开了一道约莫一人多高的巨大豁口,露出站在外面的鲍三娘和花索。 “老杂毛,你以为小爷明知逃不出去还在费力的敲击你的法阵是为了什么!” 平生大步流星的朝着阵外跑去,边跑还不忘边奚落左慈:“小心非但捞不到任何的好处,还会把自个的小命搭在这里!” “伏羲殿的阵法!” 左慈望着鲍三娘脚下焕发着金色光芒的法阵,方才鲍三娘就是借用法阵的威能破除了他设下的禁止。 而今那座法阵更是在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将平生等人笼入其中,俨然正打算跑路:“拦住他们!” “休想!” 青龙身形一动,苍老却又显得魁梧的身躯。已然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死死的挡在了平生等人逃生的那处豁口处。 “离开青龙坛,只要你还活着,青龙坛总有重新光大的一天!” “师公……” 隔着法阵散发的无穷金光,平生只觉眼前的那道身影,是如此的高大,如此的伟岸,一如支撑着苍穹的擎天之柱,为他撑起了整片天地。 不用多余的言语。平生自然知道青龙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是此时此刻,他却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永远的铭记住那道巍峨如山的身影。 空间。在一念之间迅疾的变幻着。 眼前的一切快速的模糊,复又快速的清晰起来。正是在阁楼门口处,各派高手与亡天的厮杀之所。 此处的战况极为惨烈。纵使各派高手并不是真心相助,奈何亡天组织的人都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只要逮到了。可都是往死里打。 是以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具高手的尸体,既有亡天的,也有各派的,活着的人也大都伤痕累累,气喘吁吁,兀自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四周。 看清楚了状况以后,平生等人赶紧脱离战场,隔着老远放声大喊道:“角木师叔,师公让我来告诉你,立刻启动青龙!” “启动青龙!” 非但是角木蛟,就连其他的高手也都一起惊呼了起来,显然他们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角木蛟摆脱了他的对手,郑重其事的问道:“平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青龙真的这么说过!” “小爷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立即启动!” 亢金龙半信半疑道:“青龙的状况如何?” 情况紧急,平生自然不会将青龙危在旦夕的事情如实相告,否则这些好不容易聚拢过来的各派高手非得做了鸟兽散。 “好的很,不过小爷刚从贾诩口中探知,此次入侵的强敌,除了亡天和左慈那个老杂毛以外,还有鬼帝也即将到来。若是你自忖能够收拾得了鬼帝,那么大可不必开启青龙!” “鬼帝!” 参水猿的嘴角微微一抽,忌惮道:“他不是酆都地府的阴灵吗?怎么掺和起人间的琐事来了!” “这个问题,还是等一会儿天黑了以后,鬼帝驾临时,你自个亲口问他吧!” “给你!” 角木蛟将一块散发着青色光泽的玉石抛给平生,道:“到角木阁的正堂,搬开正中的大椅,将玉石嵌入其中的凹槽里。” “拿去!” 亢金龙同样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色的玉石,将它交给程武:“搬开正堂的大椅,嵌入凹槽里。” 其他的五位长老,分别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石,交给自己的亲传弟子,命令他们前往开启机关。 “青龙乃是青龙坛的大杀器,贾诩不可能没有防范。” 平生道:“长恭,你跟着凤儿一块去!赵统、花索、三娘,送屎,你们各自跟在一位弟子身后,保护他们顺利开启机关!” “解语,咱们走!” 手中的青色玉石,萦绕着一股清新碧绿之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石头,然而平生却能感受到其中有股充沛强大的力量在缓缓的运转着。 光是一块开启机关的玉石便是如此,平生已然有些期待青龙开启后会是什么样子了。 沿途不断的避过一些亡天的骚扰,平生和解语很快就到了角木阁的位置。 角木阁是青龙坛存储兵器和珍稀奇石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亡天光顾打劫的首选地方。 只是此刻阁楼前却呈现着异样的宁静,既没有遍地的伏尸,也没有半点的刀光剑影和令人热血沸腾的嘶吼,一切宁静的像是一个远离了世间喧闹的出尘之所。 然而在这股宁静之后,平生却能够感受到,似有什么凶物在寂寂无声的偷窥着他,张开了满是獠牙的狰狞大口,桀桀狞笑着,等着他自投罗网。(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仇人见面 残阳如火,斜挂在角木阁上方,远远望去,带着一种落幕和肃杀的气息。 “解语,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呀,可能是他们人手不足,所以没有顾虑到这边吧!” “不可能!” 平生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往前行进,面色沉重道:“我感觉到好像有一道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我。” “无论是刚才的回廊,还是厅堂,哪怕周围只有木架案几,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一直都在盯着我。” “那种目光很奇特,像是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咱们还是赶紧将玉石放入凹槽里,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路过角木阁内的重地神兵阁时,平生本来还抱着将神兵阁内的珍稀奇石全部打包带走,然后再嫁祸到贾诩身上的念头。 只是当他看到铁锁落地,大门洞开,露出其中空的足以跑老鼠的地方时,平生不得不感叹下手迟了。 “我的天呐,这是土匪进村啦!拿走兵器也就算了,竟然连兵器架也一块儿搬光了,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干的,实在是太缺德了!” “走啦!” 解语催促道:“就算没有搬光,难道你还想扛着几件沉重的兵器架到山下去变卖不成!” “我可没有那么傻,当然是先把它们藏起来,然后等到角木师叔要重新采买的时候再自告奋勇的接下这桩差事,把兵器架卖还给他们,也能小赚一笔!” “你可真够贪心的。自家的门派都不肯放过!” 角木阁的正堂并不大,甚至比起亢金阁的正堂来。都显得有点寒酸。 堂内两侧则是几副案几,正中摆放着一张古朴无华的木质大椅。 此刻椅上正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右手肘支在扶手上,拳面顶着脸颊,双目微闭,似是进入了梦乡之中。 木椅旁倚放着一把宝剑,光是从那把宝剑上显露的灵气来判断,不难猜出这是一个精于剑道的高手。 平生蹑手蹑脚的进入正堂里,悄然拔出了腰间的天龙破城戟,连接成一杆丈八的大戟,身形犹如潜伏于草丛之中的猎豹。又轻又快的朝着那个中年人疾奔过去,脚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 “嘶!” 待到平生接近那人约莫丈远的地方时,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快速的攒动起来,戟尖呜呜厉啸,仿佛白蛇吐信,迅猛如雷的朝着中年人的额间刺了过去。 “嗯!” 中年人陡然张开了双眸,目绽冷光,死死的盯着平生,左手快速的抬起。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将平生焕发着寒芒的戟尖牢牢的夹住,停在他的额心处。 “唔……” 中年人似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右手猛力拍在天龙破城戟上。将平生震得倒退开来,左手死死的捂住咽喉,口中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鲜血。一点一点的从中年人的指缝之间留出,带着生命和温暖。一点一点的从他强壮的躯体里消失…… “小爷的声东击西,滋味如何!” 平生终于稳住了身形。一脸得瑟的叫嚣道:“叫你装高手!若真有来生,记住了,通常装腔作势的人,都是死的最快的!” “这一招你是从哪学来的!” 中年人松开了左手,任由鲜血汩汩的从喉间淌出,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那双眸子,像是有两团鲜血在其中洇散开来,将他的目光染得一片通红。 “青龙坛的武功,刚猛霸道,崇尚一力破十会,绝不会有如此诡异阴险的招式!” “你……” 平生诧异的盯着从木椅上站起来的中年人,若是寻常人,此刻早已成为了一具尸体。 即便是天人合一的高手,咽喉要害被刺穿,顶多也就是苟延残喘一会儿,绝不可能像他这般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你的声音,小爷像是在哪里听过!” 平生双眉微缩,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之中的记忆,尽量的找出眼前这人的信息:“不,不是声音,是声调,你说话的口吻和声调。你,你是……” 中年人嘿嘿冷笑着,脸上的表情僵硬而又丑陋:“嘿嘿,难为你还记得,不错!” “……老幺!” 平生豁然想起自己曾在平生酒楼时经历过的一切。 当时的老幺同样被人控制了,失去了理智,自残一臂,陷害他入狱。 当时没能找出真正的幕后凶手,而今再次重逢,往事顿时如同一幅幅清晰的画面,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放着:祖母生死不知,酒楼付之一炬,自己背井离乡…… 一幕幕是如此的生动,如此的鲜活,正如那未曾忘记的仇恨,早已刻入了骨子里! “他到底还是心软了,放了你一条生路,以至于大事一直在被拖延,以至于老子不得不再跑一趟,前来解决你这个祸患!” “你到底是谁?” 平生仔细的盯着中年人,那身黑袍上,左肩上的金龙张扬欲飞。 虽然这幅身体的身份是亡天的人,然而平生却不敢因此断定那个幕后的主使也是亡天的人:“你口中的他又是谁?” “死人,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 中年人猛地冲了过来,浑身开始燃烧起滔天的烈焰,整个人逐渐变得有点模糊,似是要融入天地火灵之中。 这,也是一个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 “平生,拖住他。” 解语道:“他的肉体已经死亡,丹田内的真气也会逐渐的凝滞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不能使用真气了!” 平生才刚刚步入先天境界,体内真气圆满运转,能使罡气外放,然而要跟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争锋,还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如今势如累卵,却也容不得他挑三拣四了。 “小女娃就是天真,杀你们跟碾死两只蚂蚁有何区别,又用得了多长的时间!” 中年人的全身终于融入了滔滔的烈焰之中,整个人犹如火神祝融般威风凛凛的往前狂奔着。 所过之处,烈焰如花绽放,脚下的步伐快捷而又玄奥,正是平生最为熟悉的九玄步法! “悍天剑宗!” 平生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父亲就是悍天剑宗的弟子,从小耳濡目染之下,让他对于悍天剑宗的武功熟的不能再熟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招式路数。 “圆舞玄方!” “嘿嘿,认出来了又能如何,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螳臂当车的行为都是可笑的!乖乖的认命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天人高手 “能够如何,你很快就知道了!” 平生用力的将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顿在地面,戟刃朝外,丝毫不理会转到了自己身后的中年人。 “锵……” 中年人斩向平生脖颈的宝剑,猛地与戟刃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绵长的交击声响。 火花从剑刃上四散开来,带着炽热的温度,跳跃在平生的脸颊上,很快就如梦幻般泯灭,无法留下点滴的痕迹。 中年人的身法的确快捷无比,围绕着平生,神出鬼没的转动着,手中的宝剑锋芒,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凌厉冰冷的弧线。 只是每每即将割裂平生的肌肤时,总会被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死死的挡住。 “怎么可能……”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悍天剑宗的招式套路,小爷要比你清楚百倍。你会在什么时候出招,攻击何处,小爷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平生冷笑道:“你想用它来杀我,跟想用水来淹死一头蛟龙,有什么区别!” “可我是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 “不,应该说是你如今占据的那具躯体是天人合一之境的高手。至于你本人,不过是个不谙武艺的白痴而已!” 平生轻蔑鄙夷的盯着中年人,道:“所谓的天人合一,指的是武者的身心与天地交融沟通,故而能够借用天地之间的灵气为已所用,将自身的武艺招法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威能来。” “而你对于悍天剑宗的剑法又领悟了几分?对于如何驾驭体内真气行走于经脉之间,又知晓了多少? 平生口若悬河的说道:“一无所知是吧!你完全就是在靠着一具尸体残留下来的本能在驱动着剑法。这跟一个穷鬼守着一座永远不能进入的宝山,高呼自己是富翁有何区别!” “你的话即便说的再漂亮。也改变不了这具尸体是天人合一之境的事实!” 中年人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双目紧紧的盯着平生颤抖的右手。道:“天人高手的攻击不是那么好挡的,即便是未尽全力,也足以将你这只蝼蚁活活震死!” 不同的体质,不同的悟性,进入天人合一之境的时间,以及能够借用的天地之力的多寡都是不同的。 通过方才的试探,平生心中已然大致有底。 那副肉体的主人若是还活着的话,至少能够使用四五招威力强绝的剑招,而今身体没有了疼痛之类的感觉。估计能够坚持的时间会更长。 若是一味的防守,平生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扛得住。 平生一踢戟尾,倒提着天龙破城戟,迅猛如龙的朝着中年人冲了过去。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小爷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武艺!” “青龙怒啸!” 平生倒提的戟尖不断的摩擦着地面,擦出一串串绵延的火花,更有点点雷芒夹杂其中跳跃欢呼,渐转高昂。 周身的真气若浪潮般起伏跌宕于体表。化为嗞嗞乱窜的紫色雷花,四散奔走跳动,将平生身周变成一处天上雷池,雷浆电液。奔涌不息。 口中那高昂入宵的呼喝,配合着那股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气势。真如一头桀骛不逊的巨龙,嘶声咆哮。 随着平生真气的不断灌入。天龙破城戟仿佛在刹那间活了过来,化为一头翱翔于万千雷池之中巨龙。不可一世的俾睨着下方。 怒张的龙口,尖长的獠牙之间,无穷的雷霆倾泻而下,仿佛银河倒灌,声威赫赫。 “没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技巧都不足挂齿!” 中年人持剑而上,周身火海滚滚,如漫天火云,深远无边,将他的身影就此吞没,只留下一抹寒光潜伏于火云之中,如毒蛇蛰伏,悄无声息的朝着平生的咽喉攒刺过去。 “铛!” 火海与雷霆的撞击,恢弘而又壮阔,雷火所过之处,梁木断折,遍地焦土,兵器的撞击之声此起彼伏,俨然厮杀正酣。 光从彼此营造的声势来分析,平生与中年人之间,就如同兔子面对老虎,没有任何的机会。 只是甫一接触之后,形势却是出乎意料的急转而下。 平生幻化出来的巨龙无比的凝实,任凭火海如何冲刷,都难以将其磨灭。 反倒是中年人借用的天地灵气,像是一盘散沙般轻易的被巨龙吐出的无穷雷霆所撕裂,露出其中不敢置信的中年人,直面平生戟刃的斩击。 “嗞……” 雷芒闪动,平生的天龙破城戟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凶狠的从中年人的右肩斜斩而下,从左肋刨出,彻底的将他砍成了两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雷霆火花逐渐的散去,平生骄傲的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的从中年人身旁走过,直朝着大堂正中的木椅走去: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对于你这种废物来说,能够败在小爷手中,是你家的祖坟开始冒青烟了!” “平生,小心!” 平生正沉浸在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状态之中,忽然听到解语的提醒,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呜呜厉啸和撩人的热风,下意识的侧开了身子,这才避开了身后直指后心要害的宝剑。 然而饶是如此,左肩还是被宝剑所刺穿。 “你不是已经……” 平生回首,瞠目结舌的瞪着中年人,他十分肯定刚才的一戟已经将中年人的身子砍成了两半。 可是如今的中年人却依旧完好无损,整个人从天地灵力之中退了出来,身上的黑袍竟连半点划痕都没有留下。 “看来你师傅没有跟你说过,只有天人高手才能杀的了天人高手。” 中年人狞笑道:“在我融入天地灵气的期间,我的肉身是不存在的,除非是同样的天地灵气,否则任凭你再如何强横,也无法伤到我的肉身!” “该死!” 平生快速的往前冲出了两步,将身体从宝剑的剑刃上抽出。 而后迅猛的转身抡动天龙破城戟,一戟将中年人握剑的左手砍了下来,右手掐住了中年人的脖子,提小鸡般将他提了起来,迅猛的冲向大堂的木椅,高高的跃起,凶暴的将手中的中年人朝着下方砸了下去。 “啪!” 木椅自是被砸得四分五裂,中年人的脑袋也像是西瓜一般碎裂开来,鲜血横流。 只是那双猩红如血的眸子依旧不肯闭上,口中发出狰狞如鬼叫般的笑声,低沉而又沙哑的诅咒道: “嘿嘿……,你杀不死我的,我会像个怨灵一样死死的纠缠着你,除非你死,否则你将永无宁日!” “哼,敢招惹小爷,你就算想痛痛快快的死,也是一件难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鬼帝来了 平生一脚将中年人的尸体踹开,连带着木椅的碎片也被他一扫而空,露出下方的机关凹槽。 那是一道状似青龙的图案,其中的亢、氐、房、心、尾、箕等六宿的部位全部亮了起来,俨然其他的六位弟子已经全部到位,就等着他将角宿的凹槽填好。 “青龙……,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值得这般隆重?!” 平生缓缓的从怀中掏出玉石,嵌入了龙角的凹槽里。 耳边只听一声机括转动的咔嚓声响,而后脚下像是起了波浪的海面,突然晃动了起来。 堂内的梁柱上簌簌往下撒落漫天的灰尘,两侧的案几和席垫开始在这种愈发明显的震动中来回的摇摆着。 大堂四周的地面陡然竖起无数冰冷的铁板,将阁楼的轮廓全部武装了起来。 “走!” 平生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敢任由机关将自己关在角木阁里。 当下连忙转身逃跑,拉着解语在铁板将所有的空间全部封死之前,风一般的逃了出去。 “……我的天呐,全是寸厚的铁板,到底得花多少钱啊!” 平生气喘吁吁的停留在角木阁外,眼巴巴的瞅着成了钢铁堡垒的各座阁楼。 即便不明白它是如何运作的,但是光从它的成本来考虑,就能断定这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货色。 机括转动的隆隆声越来越高昂,起初只是震耳欲聋的噪杂声,后来却慢慢的变成了清越冲霄的龙吟。 头顶的天空已是一片黑暗。黑夜在无声无息之中降临。 远处的喊杀之声渐渐的弱了下去,就像那悄然而逝的白天。很多人的生命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这破机关,该不会是太久没用。生锈了,动不了吧!” 平生很想看到机关青龙发威,横扫四方来敌的景象。 然而等了好长的一会儿,机关始终都是在叫唤而不动弹,令平生陷入了一头雾水里,不明其中的缘故,唯有愤愤不平的叫骂道:“亏了,杀千刀的天工山庄一定是偷工减料了!” “如今的青龙坛就是一个吞人无声的泥沼,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平生和解语刚刚绕回了演武场,打算偷偷的溜走,想办法先跟即将来援的关羽汇合,再做其他的打算。 只是,理想永远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骨感的。 关羽的援军,平生没有盼到,却迎来了漫山遍野的酆都鬼兵。 放眼望去,但见四周黑雾弥漫。鬼气冲天。 阴森的寒气夹杂在山风里,刀片般刮在肌肤上,那股渗人的寒意直达骨子里,令平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鬼火幽幽。绿莹莹的在四周闪烁跳跃着,不计其数。 那是酆都鬼兵的双眸以及胯下鬼马的蹄火,在悄无声息的前进着。庞大无边的数量,足以令人心中升起无底的绝望。 “鬼帝……来了!” 平生远远的眺望着远处慢慢逼近的一抹猩红血光。 即便彼此相隔甚远。即便周围没有任何的火把照明,平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在千军万马簇拥下。犹如帝王出巡般气势凛然的一鬼一骑。 浑身翻滚着漆黑如墨的鬼雾,脸上带着一个充满金属质感的恶鬼面具。 一身不知是何材料打造而成的暗红铠甲,手持一把正在滴血的森冷长枪,就连胯下高人一头的梦魇也外罩着一层暗红骨甲。 那,正是平生在益州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鬼帝。 当时侥幸未曾与他交过手,没想到今日却会再次在青龙坛遇上。 “怎么办!” 即便平生智计百出,经历过多次的生死考验,然而此时此刻,头脑仍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盖因来的不是人间的豪杰,而是酆都地府的死物,即便想要蒙混过关,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而漫山遍野的鬼兵更是将青龙坛围的水泄不通,想要逃跑,除非能够插上一双翅膀! “翅膀……” 平生双目一扬,道:“解语,你会不会御空而行。” 解语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会呀!” “那太好了,带上我,咱们赶紧撤!” “我的巫力还比较弱,只能自己御空飞行,带不了人!” “……走,赶紧去找赵统!” 平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当初怎么就那么的混,将赵统和长恭等人都打发去保护其他的青龙坛弟子了,眼下正需要他们的时候,偏偏就掉了链子。 “贾诩这只该死的老狐狸,这次玩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平生恨恨的看着演武场上亡天的人员,鬼雾可谓是他们进行暗杀的最好掩护。 然而他们此刻却也放弃了暗杀,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鬼兵。 生灵与死灵之间的隔阂,令他们同样担心是否也会遭到鬼兵的袭击。 直到其中一个看似首领的人物呼哨了一声,他们才快速的撇下了对手,集结到了一起,共同撤往青龙殿。 “平生,可有见过家兄?” 长恭带着关凤,最先与平生汇合,他身上的衣襟又多染了几道血渍,俨然前往开启青龙的过程中,也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 “你们没事吧!” 鲍三娘和花索,还有宋史等人,也陆续的赶了过来,唯独还没有见到赵统的身影,令平生感到无比的纠结。 “先去找玄机道长!” 鬼兵正在逐渐的逼近,留给平生考虑的时间并不富裕。 无奈之下也只能从矮个子里拔将军,将所有人的命运押在并不怎么熟稔的玄机老道头上,希望他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别将自己一干人当成累赘抛下。 “角木兄,对付死灵可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侠客的本职,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不远处,牛金牛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有他带头,其他的各派高手立马有样学样,纷纷要求先行离开。 参水猿帮腔道:“正是,此番我等已经尽力,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随人愿,徒呼奈何!” “告辞,我等这就返回门派,纠集天下高手,回来解救青龙坛之危难!” “这他娘的是谁呀,实在是太无耻了!连逃跑都要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黑雾相隔,平生无法辨别最后说话的那人是谁,只能在心里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给挨个问候了一遍:“祝你自投罗网,死无全尸!” “啊……” 平生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刚才的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有重物坠地之声,俨然是想从空中遁逃,却遭遇狙击,被生生当场格杀。 “我的天呐,小爷就是这么随口说一说,用得着这么灵验吗!” 平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他那张乌鸦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从空中遁逃的希望都破灭了,而今他们可就真的成为瓮中之鳖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危如累卵 “看什么看,小爷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你们可别想把他的死赖在我头上!” 眼前四周的各派高手都朝着自己投来不善的目光,平生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而今青龙身受重伤,能不能挺过这个劫难还是个未知之数。 万一被这群所谓的各派高手知道了真相,再无顾忌,打算先灭杀了自己出口恶气,那可就划不来了。 鬼兵渐渐的合拢而来,尤其是鬼帝的胯下的梦魇鬼马,那硕大的马蹄,犹如一把震天的鼓槌,不断的敲击在地面上,咚咚的在众人的心间回荡着,犹如死神敲门的声响,沉闷而又肃穆。 情势愈发的危急,就连一直道骨仙风的玄机老道也不能保持那份世外高人的淡定了,急着嗓音问道:“小友不是去开启青龙了吗?为何不见任何的动静?” 亢金龙幽幽开口道:“是不是你将角木师兄给你的那块玉石私吞了!” “你他娘的可别想往小爷头上泼脏水,什么私吞,小爷是那种人吗!” 平生叫屈道:“玉石放到机关凹槽里了,不过除了召唤出无数寸厚的铁板,将阁楼团团包围起来以外,屁大的反应都没有。” “青龙呢?” 角木蛟急声问道:“难道他没有进入青龙殿的地下密室吗?” “地下密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跟我说清楚吧?” 此刻,平生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若非青龙的舍命相救,他根本就无法从青龙殿逃离出来。此时回去,无异于死路一条。 若是不回去。从此以后都要背负上一份沉甸甸的愧疚,会永远都忘不了青龙挡在自己面前。慷慨赴死的场景。 “所谓的青龙,即是青龙坛的阁楼建筑,也是一座庞大无比的机关,同时更是一件可比肩神器的无上灵器宝具。” “历代青龙死后,大都会选择将自己的魂魄封入青龙之中,成就龙魂,共同守护青龙坛。” 角木蛟语速急促的解释道:“而今青龙坛内也只有青龙能够唤醒,并且驾驭这件宝具,击退来犯的强敌。” “……你怎么不早说啊!” 平生无语的看着角木蛟。此刻赶到青龙殿去,不知他的那位师公还有没有一口气残存下来,即便还活着,指望他打退强敌,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没时间了,是进是退,赶紧做个决定!” 参水猿催促道:“如今的情形,诸位只有抱成团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必会被无穷的鬼兵淹没。乃至各个击破!” 鬼兵越逼越近,想要从他们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来,那难度,实在太高。 平生并不认为在场之人有谁能够办到。明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决绝和狠辣,沉声问道:“除了青龙,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够驾驭那件宝具吗?” “有。宝具跟灵器是一样的,具有自己的灵识。只要是真正的天下豪杰,定然能够与它产生共鸣。继而唤醒沉睡其中的历代青龙魂魄,扭转局势!” “去青龙殿!” 平生一咬牙,率先朝着青龙殿的方向跑去。 面对鬼帝,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而贾诩似乎还并不想要他的性命,更何况若是真如角木蛟所说,能够唤醒青龙宝具的话,或许还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众人皆以平生马首是瞻,跟在他身后。 然而却并非是出于崇拜或者敬服,而是他们很清楚,像平生这样聪明狡诈的人,是绝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的。 跟着他,或许能够跟着一起逃出生天。 “师公!” 甫一进入只剩下残垣断壁的青龙殿,平生就看到躺在地上,全身都被鲜血染红,气若游丝,垂垂将死的青龙。 当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扶起了青龙,只觉鼻头一酸,双眼一红,几乎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些年若是没有青龙的悉心教导,平生的修炼进境绝不会有这么快! 若是没有青龙的拼死相互,方才他根本就没有逃离这里的机会。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平生并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小心眼又很缺德的人,但是无论缺了什么,他都不会认为自己会缺少孝心。 尤其是此刻看着怀中的青龙奄奄一息的模样,一颗心顿时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 让他忍不住想要高声呐喊起来,想要痛痛快快的跟白虎打上一场,哪怕明知不敌,明知会死,也无惧! 无悔! “……别冲动!” 青龙欣慰的看着平生,疲弱无力的手,死死的拉住了平生的衣襟,声如蚊吟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你的天资根骨……,不出五年,天下将再无人是你的对手……,到时纵横驰骋,再替我报仇不迟!” “解语,怎么样,能不能救活我师公?” “我尽力了!” 解语不断的调集天地之间的草木灵力,灌入青龙身上,为他疗伤,奈何青龙的伤势太重,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治愈的:“对不起……” “青龙,你定要坚持住啊!” 角木蛟大步流星的赶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如今如何是好!” 亢金龙赶忙冲到青龙身旁,低声问道:“若是青龙不幸逝世,后事又当如何?” 平生自然听出了亢金龙的弦外之音,如今青龙危在旦夕,性命堪忧,这厮不但不思解救之法,反而还有心思谋夺坛主之位,顿时将平生心底的戾气和怒火撩拨了起来,不留情面的吼道:“滚!” 亢金龙不为所动,冷笑道:“哼,身为后辈弟子,你就是这么跟你师叔讲话的!” “你真以为大局已定!” 平生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嗤笑道:“贾诩那只老狐狸就在你身旁不远处,你何不问问他,可有必胜的把握!这么快就跳出来,你就不怕输得血本无归吗!” 亢金龙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贾诩,心里又有些没底的看着平生。 踌躇片刻后,终于一咬牙,道:“诸位同道,今夜如此凶险的阵仗,全是为关羽而来,与诸位无关,若是诸位愿意两不相帮,定然能够全身而退!” “你……” 青龙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戟指着亢金龙,愤怒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想背叛……” “青龙,不是我等不想救你,而是真的回天乏术啊!” 亢金龙不为所动道:“你走之后,青龙坛不能没有继任者,今日我等师兄弟七人在此,公平表决,选出新一代青龙,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毕竟事关青龙坛的生死存亡!” “你可真是会选时机啊!” 平生嘲讽道:“历代青龙都是由上一代临终之前指定的,何时变成了公平表决了!” “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 亢金龙冷笑道:“一点长幼尊卑的礼节都不懂,作为你的师叔,今夜我不得不替你师傅,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关某的弟子,何时轮到你来管教!” 一声怒喝,仿若平地惊雷,倏然炸响,伴随着一道迅猛如流星的火红身影,轰轰烈烈的从远处狂奔而来。 明明只有一人一骑,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山崩海啸的无匹威势。 “魑魅魍魉,纵使再多又有何妨!关某一人一骑,就足以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武圣之威 “喝呀!” 暴吼之声方才响起,平生只觉耳边像是震开了万千的雷霆,声浪滚滚如潮,绵延不绝,令他双耳暂时失聪,脑海之中嗡嗡作响。 红芒乍现,夹杂着无穷的雷芒,迅猛得仿若即放即灭的烟火,璀璨而又短暂。 待到众人回过神时,眼前已然多了一具站立着的无头尸体,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汩汩的从亢金龙的脖颈上往外喷涌。 明明是温热的血液,浇在附近的高手身上,却让他们感到一股战栗的寒冷,透过肌肤,直达心里。 一切,盖因一把张狂而又暴虐的神兵摆在他们的面前,锋利森寒的刀刃上,依旧有未流干的鲜血在慢慢的往下滴落着,似是滴在众人的心湖里。 恐惧犹如涟漪一般,在他们心间慢慢的扩散开来。 “嘶……” 赤兔神驹高昂着前蹄,用力的虚踏着,浑身毛发在山风之中飞扬流转,如烈焰一般灼人眼线。 庞大的马蹄,如同铁锤般,轰然锤在地面上。 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漠视一切的孤高和桀骛,周身散发的暴烈疯狂的气势,比起山中猛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传说之中有着穆天子八龙骏之一,赤骥龙魂的天下名马!” “好强的一刀!动如雷霆震怒,快若闪电耀光,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武圣!” “看来局势又要扭转了,不过只有一人,即便再强。只怕也会顾此失彼吧!” 众人议论纷纷,亢金龙的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被杀而去跟关羽结下梁子。 至于为亢金龙讨回公道,那压根就不关他们的事情。 “伯父!” 平生激动的看着那座端坐在赤兔马背上的身影。 鬓发半白,红脸长髯,卧蚕眉,丹凤眼,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威严。 尤其是那双半瞌半闭的眸子,当它微微开启时,冷芒乍放,让人感受到如有实质刀锋在肌肤上切割的痛感。 “师傅!”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杵在地上。翻身下马,旁若无人的走到青龙身旁,恭敬的说道:“徒儿来晚了,累您为奸人所害,实是该死!” 白虎闷声道:“既然自认该死,那就引颈就戮吧!”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不人不妖的孽畜。竟敢跑到青龙坛来撒野,那就休怪关某刀下无情了!” “哼,关羽。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早就想会一会你了,难得你今夜自动送上门来!” “……小心!” 青龙拉住了关羽的衣袖,道:“他服下了白虎神血。已是半神,恢复力和持久力相当惊人,必须速战速决!” “师傅不必担心。不过一不自量力的蝼蚁,我这就取下他的首级。再来与师傅闲叙!” 看到白虎那浑身焦黑的痕迹,不难想象在青龙性命垂危之时。定然也给了他很重的创伤。 只是当看到他毫无挂碍的化入飓风之中,平生不由的又开始为关羽担心起来了。 诚如青龙所说,半神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凡人,光是与青龙的一场血战,就足够让他心力交瘁,无力再战,然而看此时白虎的精气神,依旧旺盛如旧,丝毫没有衰竭的意思。 “随风化影!” 模模糊糊之中,平生只听到白虎的一声呼啸,但见飓风狂暴的席卷天地,刮面如刀割,吹得平生睁不开眼。 而围绕着关羽的那股飓风,肉眼甚至能够看到一只只苍白遒劲的白虎爪子,迅速的闪现、消失,不停的抓向关羽身上的要害,想将他撕成碎片。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青龙出海!” 关羽高声怒喝,周身腾起冲天的雷芒,光耀碧落,化为无边无际的雷海,将白虎的身形从虚空之中震退了出来。 而后但见刀芒如虹,幽幽青光,仿若一头遨游于汪洋大海之中的巨龙,拖着迤逦庞大的身躯,龙吟之声,响遏九霄,张狂暴虐朝着白虎扑咬过去! “果真有两下子,不错!” 白虎同样刚强不肯退避,手中的利爪,竟是凶狠的朝着青龙偃月刀的刀锋抓了过去。 “这家伙难道疯了吗,那可是青龙坛的神器青龙偃月刀,可不是灵器能够比拟的!” “或者不是疯了,而是它的爪子已经可以比拟神器了。难道你忘了那些被它徒手抓碎的灵器吗?” “不管如何,实在是太乱来了!” “乱个屁啊,你们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听着身后那些人言语之中竟是在偏帮白虎,平生顿时不乐意了:“别忘了这里是青龙坛,不想落得跟亢金龙一样的下场,最好选好自己的站位,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哦!” “哼,小人得志,别管他!” 牛金牛道:“你们看,白虎真的接下了!” 耳旁锵铛之声剧烈炸响,平生赶忙回首望去。眼前所见的一切,顿时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白虎的那双爪子,平生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简直是不言而喻。 只是当他看到白虎被震得朝后倒飞了出去,双手上的爪刃也出现了裂痕时,心里这才平衡了很多。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受死吧!” 关羽完全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高高扬起,雷霆仿若雷树电花,绵延不绝的从刀柄的龙吞口之中喷涌而出。 仿若一条沉睡的巨龙,正在逐渐的复苏,散发着无边凶煞暴虐的气息,令得在场之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连连往后退出了十几丈,生怕会被那柄全面苏醒的神器所激发出来的神通波及到。 “是青龙偃月刀的神通龙威,能令持刀者在瞬间发挥出超越自身实力两倍有余的狂暴攻击,当世之人,能够挡下这一招的屈指可数!” “云从龙,风从虎,白虎自身就是极致速度的代表,龙威虽然能使关羽的力量在刹那间增强两倍有余,可若是不能击中白虎,岂非枉费!” “关羽久经沙场,战阵经验丰富至极,他既然敢这么做,定然有他的打算。若是白虎避过了这一刀,形势可能要完全逆转了!” 平生静静的听着身后那群高手的议论,青龙偃月刀的神通他也曾有所耳闻。 短暂过后,使用者将陷入一段时间的低靡里,届时自身的实力将大打折扣,可以说这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神通。 只是如今白虎离着关羽还有十几丈远的地方,且白虎即将落地,只要回复了自主行动能力,关羽那赌上胜负的一刀,想要砍中他,几乎是痴人说梦。 那么,他在此时发动这决定胜负的一刀,倚仗到底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酣战不休 “哼,关羽,欺人太甚!” 白虎即便是身在半空,看到关羽隔着老远就已经在准备发动对他的致命一刀,且这一刀留给他很大的躲避空间,分明就是对他赤裸裸的蔑视。 “青龙探爪!” 关羽喝声如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更像是在瞬息之间活了过来,化为一头张牙舞爪,横贯苍穹的暴虐青龙。 其夭矫迅捷的身姿,狂暴凶戾的气势,令得整片天空都像是要坍塌下来。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着这一刀能否建功之时,但见关羽胯下的赤兔神驹,陡然昂起前蹄,放声长嘶,吼声如龙吟虎啸,浑身绽放赤红如火的光芒,携裹着一人一骑,倏然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那团赤红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白虎身前,那把不可一世的青龙偃月刀,正带着灭绝一切的狂暴和桀骛,森冷无情的朝着白虎的脖颈砍下。 “怎么可能……” “是赤兔,赤兔也是传说中的八龙骏之一,拥有自己的神通!” “赤兔的神通,刚好弥足了青龙偃月刀的不足,瞬息的速度,加上两倍有余的狂暴力量,这就是吕布死后,关羽被人尊为武圣的原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驻了刹那。 平生只觉喉咙干渴的厉害,不可思议的望着那道犹如雷神降世般,威风凛凛,不可阻挡的身影。 耳旁竟是在回荡着周围那群高手的心声,从中听出了他们的畏惧、嫉妒和不服。 “不……” 白虎声嘶力竭的怒吼着。眦目欲裂的看着头顶的那把青龙偃月刀,仿若一只刚劲有力的龙爪。以撕碎一切的无匹威势,凶猛的朝着他的脑袋抓了下去。 那森然冷冽的气息。那绞缠外放的雷霆,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原来离他这么的近,即便已是身为半神,也逃脱不了这种万物必有的命运。 一切的转变来的太快,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连给他足够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他的实力与关羽是在伯仲之间,若非关羽突施奇招,想要赢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如今青龙偃月刀和赤兔龙驹的神通叠加到了一起。却赋予了关羽轻易斩杀他的契机。 他并不惧死,只是死的如此的窝囊,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锵……” 就在众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一把翻滚着浓郁鬼气的猩红长枪,仿若长虹贯日般,势大力沉的从远处急掠而来,于间不容发之际,重重的撞在青龙偃月刀的刀面上,将它撞离了白虎的脖颈。 “嘶……” 饶是如此。青龙偃月刀的无匹锋芒,依旧将白虎的整条左臂砍了下来,鲜血如泉喷涌,看得众人暗吞了一口口水。 这可是传说之中的半神之血。若是用来炼药,说不定会有奇特的效用。 “哦,又来了个一心求死的喽啰!” 关羽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如刀般冰冷锋利的眼神,顺着被弹飞回去的猩红长枪望去。 但见鬼帝骑在一匹雄壮威武的梦魇鬼马上。浑身包裹在漆黑如墨的鬼气里,脸上的面具狰狞而又恐怖。 “人间的武圣。地府的鬼帝,就是不知咱们的武艺,谁会更高一筹!” 鬼帝信手接住了弹飞回来的长枪,战意高昂的说道:“可惜,龙威的神通即将过去,你也将陷入低蘼的状态之中,未能斩杀处在巅峰状态的你,始终都是一种遗憾!” “哼,我跟他之间的战斗还没结束呢!” 白虎一把抓起断落在地的左手,按回了臂膀上。 血液如同蚕丝一般往复的穿梭交织着,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慢慢的将他的左手和左肩拼接了回去。 鬼帝轻蔑的看了白虎一眼,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有种你就再说一遍,看我先把你撕成碎片!” “若非鬼帝出手,你已经身首异处了,如今竟然还有脸面跟你的救命恩人叫板,你羞不羞啊!” 平生挑破道:“依小爷看来,你还是乖乖的退到角落里,当个路人甲之类的二流角色更为稳妥,否则惹起了鬼帝的怒火,只怕待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虎恶狠狠的盯着平生,恨不得将他撕成十块八块:“小鬼,你找死!” “他说的没错!” 鬼帝瞥了平生一眼,满意的说道:“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贵有自知之明!丧家之犬就该要有丧家之犬的姿态,胡乱的吠叫,只会让人一棍子抽死!” 白虎活动了一下左手,声音显得异常的低沉,杀气腾腾的说道:“你是想挑战我!” 鬼帝不甘示弱道:“想死的可以过来!” “够了,你们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大有先分个高低生死的架势,贾诩不得不开口止住了他们。 鬼帝直视着贾诩,道:“我要的人呢!” “事成之后,自会给你!” “相信你应该知道胆敢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 “废话都说完了吗!” 关羽完全被他们晒在一边,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有点难以接受。 当下声严色厉的呵斥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临终遗言,你们可以上路了!” “赶着去投胎吗!我就大发慈悲的送你一程!” 鬼帝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梦魇鬼马立即化为一抹黑光,仿若离弦之箭朝着关羽疾驰而去。 手中的猩红长枪,急速的划动着空气,发出呜呜的厉啸之音,听着仿若厉鬼嘶声的哭号,刺耳而又尖锐。 “就凭你,痴人说梦!” 关羽怡然不惧的迎了上去,胯下的赤兔神驹,更是化为一截红色的流光,快逾闪电的奔腾起来,后发而先至,带着关羽抢先发难。 “铛……” 沉重的青龙偃月刀,猛烈的砸击在鬼帝的猩红长枪上,发出一声悠扬而又久远的回响。 无穷雷霆,携裹着浩然天地正气,仿若煌煌天谴,凶暴而又无情的绽放着,不断的轰击鬼帝周身那浓郁而又粘稠的鬼气,击打在暗红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焦痕。 而鬼帝那把猩红长枪所携裹的阴厉之气,犹如一条条阴毒而又诡谲的玄蛇,沿着枪尖不断的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上渗透着,化为无数张狰狞而又凶恶的鬼脸,不停的啃噬着关羽护体的雷霆真气。 彼此之间酣战不休,难分胜负。(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雷泽有神 关羽的刀法雄浑而又凶猛,鬼帝的枪法迅捷而又阴柔。 彼此之间相互交击,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彼此声若战鼓轰鸣的暴吼,声震八方。 四散绽放的雷霆,乍明乍灭,滔滔翻涌的鬼气,遮天蔽月,险象环生的惨烈厮杀,看得平生热血沸腾,紧张至极的屏住了呼吸,手心缓缓的渗出粘湿的汗液。 仿佛正在厮杀的那人不是关羽,而是他自己,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牛金牛道:“再这样僵持下去,鬼帝迟早玩完!” 参水猿道:“不错,如今的关羽陷入低靡状态之中,鬼帝尚且拿不下他,若是再拖延一段时间,关羽将渐渐的恢复巅峰状态,到时胜负立判!” 谁都能看得出场中的局势,贾诩也不例外。 然而此刻的他却没有半点焦灼的意思,淡淡的说道:“白虎,我可不是请你来看热闹的!” 白虎闷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加入了战场里,自嘲道:“没想到我也会有被人挟持的一天,今夜纵然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 “无耻,太无耻了,竟然想以多欺少!” 平生愤恨的瞪着贾诩,回头看着身后的各派高手,道:“唇亡齿寒,若是我师父败退,你们也休想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然对方不讲规矩,大家一起上,群殴他们!”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牛金牛昂头眺望着周遭虚浮在空中的五位鬼王,以及四野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的鬼兵。道:“到底是谁群殴谁,还不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的事情吗!” “不错,即便我等不顾生死的掺和进去。然而实力之间的巨大鸿沟,依旧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 参水猿帮腔道:“至于我们的安全,就不劳你来操心了,贾诩纵使再狠毒,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在场的各派高手一网打尽!” “平生,无妨,看为师如何手刃这两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关羽以一敌二,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更增豪情。 胯下的赤兔神驹,长嘶不停,四蹄仿若战鼓,轰轰隆隆的锤击着地面,带动着关羽,化为一道迅若闪电的红芒,快速的穿梭于鬼帝和白虎之间,利用速度的优势,牢牢的占据着攻击的主动权。 “关羽。你真以为拥有赤兔就可以进退自如吗!” 白虎始终处于被动防御,昂然怒吼,毛发竖立,怒目而视。手上的双爪更是绽放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刺目耀眼:“虎啸风荡!” 剧烈狂风,毫无征兆的在白虎身后卷起。更有无穷金芒夹杂其中,如刀似剑。隐隐勾勒出百兽咆哮奔腾的壮阔景象,携裹着风之迅疾。金之锐利,威势煌煌的朝着关羽冲击过去。 “今夜你难逃一死!” 鬼帝也不会放过这等夹击关羽的大好时机,当下纵马持枪,浑身鬼气猛然翻涌如潮,化为无穷无尽的冤魂厉鬼,带着阴冷肃杀的气势,如雪崩山塌,雄浑无匹的合围过去。 “有点意思,但是凭此本领,想取关某首级,还远远不够!” 前路被堵,后有追兵,脱困无望,关羽索性勒马横刀,傲然的盯着夹击而来的两大绝世高手: “关某纵横天下,除了吕布那厮,尚且还没有人能把我逼到如此地步。今天得以见识关某的全部实力,尔等纵然身死,也该自傲了!” 莫名的气势陡然从关羽身上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久远而又沧桑的味道。 似是沉睡千万年的神明,终于悠悠的睁开了眸子,散发出如山般巍峨的神圣和威严,更是夹杂着一股无匹的暴虐和凶戾气息,令人不由感到阵阵的心悸和惊惶。 天空蓦然低沉,黑云翻滚卷溺,犹如一潭沸水。 其中更有无数道粗大的深紫色雷芒,频频往下轰击,仿佛天地即将碎裂。 万千如龙蛇并舞的紫雷,隆隆轰下,势若万马奔腾,雄狮咆哮,不停的往关羽的身体里倒灌着。 黑云如山压下,模糊了众人了视线,唯有关羽在黑云之中,舞刀瓦解白虎和鬼帝攻势的身姿,是如此的清晰而又深刻。 那沐浴于万千怒雷之中的身躯,非但安然无恙,反而在不停的汲取着雷霆之力。 偶有黑云消散,更是露出关羽那人首龙身的模样,畅然翱翔于雷电黑云之中。 伴随着他腹部每一次鼓起,都会发出一声震慑天地的轰然巨响。 云中的紫雷,同样狂暴的轰隆应和,自主攻击身陷其中的白虎和鬼帝。 “《山海经.海内东经》记载: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鼓其腹则雷。没想到关羽竟然继承了上古雷神的血脉,难怪如此强横无匹。” 贾诩的脸上忽现一丝的异色,而后朝着左慈望去,道:“雷霆遍空,山川震颤,威势之赫赫,竟让天地为之色变。白虎和鬼帝落败,是早晚之事,该你出手了!” “就凭这老杂毛,能起什么作用!” 平生在观察战况的同时,同样在密切的关注着贾诩的一举一动。 听到他要左慈上前相助,心中在涌起不屑的念头时,竟是有着丝丝的不安,只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 贾诩并非白痴,自然不会让左慈前去送命,而看左慈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俨然是有所依仗,可是他的依仗又是什么? 左慈面露诡谲阴森的笑容,道:“拿下了你们,关羽总该投鼠忌器吧!” “老杂毛,你当我们这边的高手是摆设吗……” “难道不是吗!” 左慈双手交叉结印,速度之快,看得平生眼花缭乱。 浑身绽放出丝丝缕缕的黄芒,凝练而又厚重,沟通了大地之力,迅猛的朝着平生等人所在的位置冲击了过去:“土德黄龙!” 倏忽之间,平生只觉地面微微的摇晃了起来,而后便有许多的土墙突兀的出现,将他们一一分隔开来。 土墙之中,飞速穿梭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黄龙,龙身扭摆,夭矫迤逦,龙尾横扫,夹杂着广博沉重的大地气息,如山如岳的抽在他身上,将他朝着战场抽飞了过去。 “解语,长恭……” 平生闷哼了一声,将涌到喉间的鲜血又咽了回去。 然而目光所视之处,除了他之外,连解语等人都被一并抽飞了出来,齐齐朝着关羽飞射过去。 “妖道,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既然你急着找死,关某成全你!” 关羽长刀一摆,散发出一股柔和之力,将平生等人圈了过去。 左慈不惊反喜,脸上的诡异笑容愈发的浓烈,高声道:“该死的人是你!” “不好……” 平生恶狠狠的瞪着左慈,待到看清他那徐徐转动起来的阴阳瞳,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了。 “唔……” 不等平生出声示警,便听身旁的关羽口中发出一声低吟。 转头看去,只见一截猩红如血的箭头,从关羽的肚腹处穿出。 那雕刻在箭头上的咒文,似是在瞬间被激活了过来,发出桀桀如同厉鬼嘶嚎的声音,贪婪而又残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危如累卵 黑云渐渐的散去,雷霆慢慢的泯灭。 所有的一切开始清晰了起来,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离奇而又残忍! 即便是身为敌手的白虎和鬼帝,此刻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的看着正中的关羽。 在那支邪异的箭矢入体之时,他已然由高高在上的神明,再次的坠入凡尘,化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头上的鬓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愈发的深刻清晰,完全就是英雄白首,走投无路的凄惶景象。 伯父会否继续寻找他和他母亲的下落,会否终有一天,路过偏僻的索家庄,偶尔看到了他,认出了他…… 哪怕这种可能的概率十分的渺茫,几近于无,他也依然期冀着,相信着那一天终会到来。 为此,即便是前几天身处关府,他也在刻意的选择回避伯父,选择将那美好的第一次邂逅,留在他母亲长眠的那个地方! “三花,你……” 平生虽是预料到了可能出现的变故,可是当一切如此真实,如此生动的呈现在他面前时,心中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尤其是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回响起长恭跟他说过的话,更是觉得如同刀割一般痛不可遏。 这就是他们父子两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吗? 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吧! 他们以后又该如何相处? 平生怔怔的看着低头的花索,此刻他那双徐徐转动的阴阳瞳,那两面太极鱼眼。正在慢慢的往外渗出温热的泪水,静静的。无声的滚落地上,滴落在平生的心间。 恍惚之间。平生像是感受到了其中的种种情愫,无助而又痛苦的嘶嚎! “……你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关凤一把就花索推开,又怒又恨的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伯父!” 平生赶紧扶住了关羽,右手握住箭尾,猛力一掰,将箭杆折断,左手握住箭头,将箭矢从关羽身上拔出。 这支箭,是活的…… 这是平生握住箭头时的第一个念头。 只是在刹那。平生就觉得那支箭头像是长着无数张遍布獠牙的小嘴,在拼命的撕咬着自己的肌肤,想要吞食自己的血液,暴虐而又凶戾。 “伯父,坚持住!” 平生支撑住关羽,只觉这尊在他心中永远屹立不倒的战神,此刻是如此的虚弱,就像是风中的柳絮一般,失去了根底。连独自站稳都办不到。 长恭眼见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被他使用残余的力量抡动了起来,砍向了花索,急忙上前拦住:“伯父,手下留情!” 左慈借机从花索身上脱离。迅速的朝着他的本体逃遁而去,融为一体:“老道总算是不负重托!” 贾诩朝着左慈点了点头,道:“大势已成。关羽,今夜就是你授首的时刻!” 关羽咬牙强撑。想继续征战,奈何方才的那支箭矢像是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将他体内的所有力量鲸吞了个干净。 此刻别说厮杀,就是想要体面的站着都是一件难事:“……鼠辈,竟使些鬼蜮伎俩!” “手段光不光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贾诩信手一挥道:“胜者生,败者亡,此乃千古不变的真理!” 平生将关羽扶上了赤兔,道:“长恭,我来拦住他们,你带上伯父,骑着赤兔马,先行突围!” 鬼帝闷哼一声,道:“小鬼,想从我手中逃跑,你以为你能办到吗!” “你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生死存亡之际,平生不敢再有任何的保留,双眸逐渐的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来。 左眸如同火海翻滚不休,似有洪荒巨兽蛰伏其中,凶戾无匹。 右眸雷霆阵阵,仿若有煌煌天谴在其中酝酿发酵,令人心惊胆战。 鬼帝变色道:“重瞳,倒是忘了你还有他的重瞳……” “无须理会,重瞳即便再强,他自身的实力太弱,依旧无法发挥出其中的威能。” 贾诩命令道:“今夜的首要目的,取下关羽的首级!” 大战一触即发,然而平生等人还未动手,围拢在青龙殿外的鬼兵已然发生了骚乱,一队十分精锐的校刀手,在关兴的率领里,势如破竹的冲了进来。 “平生,我没来晚吧!” 关兴正骑在爪黄飞电上,十分得瑟的显摆着,看到关羽身负重伤,神色立即大变,策马上前,焦急的吼道:“父亲,你怎样了!” “关将军!” 周仓劈飞了几个鬼兵,迅疾的跑到关羽身旁,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怎么可能受伤呢!” “二哥,周叔,是他!” 关凤指着花索道:“是他偷袭暗算了父亲!” “什么,那还留他作甚!” 关羽在周仓心目当中,跟真神没有两样,闻言顿时火爆的抡起砍刀,准备一刀将花索劈成两半。 长恭急忙拦住了他,道:“周叔,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索双眼一闭,落寞颓废道:“……不错,是我暗算了他,你们杀了我吧!” 平生扛起了伤重将死的青龙,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叽,先冲出这里再说!” 白虎拦在了众人面前,冷酷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是冲不出去的!” 鬼帝跟白虎拦路,平生等人几无突围的可能。 然而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平生却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身影,从重重鬼影外,十分悠闲从容的走来:“还有帮手?!二胖,你还搬来了什么救兵?” “哪还有什么救兵,我匆匆的安排好江陵的事务,打算趁机将曹操安插在荆州的暗子一并拔出,而后又怕你们这边有麻烦,急急忙忙的带着周叔赶了过来。” 左慈嘲讽道:“哼,死到临头,还耍这些子虚乌有的诡计,有用吗!” “你以为小爷在跟你开玩笑!” 平生斜睨着左慈,而后又将目光投向贾诩,道:“小爷说过,不到最后,胜负生死,始终不能盖棺而定!” “真的有人!” 鬼帝胯下的梦魇鬼马突然躁动的嘶鸣了起来,双蹄不停的刨踢着地面,散发出一种焦灼恐惧的气息,周遭的其他鬼骑,胯下的战马同样骚动了起来,像是在应和着平生的话语。 “你们看呀!” 解语指着头顶的天空,道:“月亮,月亮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去,但见圆月高悬,却是诡异的散发着猩红如血的光芒。 远远望去,更像是一只邪魅的瞳孔,无情的窥视着天地间。(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相逢时难 青龙殿陷入了一片沉闷的死寂之中。 来人是敌是友,谁也不清楚,然而光凭他的到来所引发的异像,就没有人敢小觑他的实力。 “踏踏……” 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在众人的耳边慢慢的回荡起来,听着十分的飘渺梦幻。 仿佛那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行走,可若是仔细的辨别,却又觉得那人远在海角天涯之间。 “来了!” 白虎瞳孔稍稍一缩,十分迅疾的往旁边一闪,让开了道路。 接连的厮杀,即便拥有半神之躯,此刻的他也有些精疲力竭。 来人的实力不明,他可不打算拿自己的性命去给别人充当问路石。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亦或是不是该称呼他为人! 拥有着人的外形轮廓,然而五官却是一片漆黑模糊,唯有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仿佛两团新月斜挂在眸中,摄人心魄。脖颈间挂着一块殷红如血的勾玉,诡谲而又邪魅! “没有人的生气,也没有鬼的阴气……” 鬼帝同样朝后退开了些许,慎重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到此意欲何为!” “那块玉,那块玉难道是……” 贾诩踌躇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应该就是那件神器了……” 左慈喃喃的往后退了几步,面有惧色道:“……这不可能,你不是跟老道说过,他已经死了吗!” 平生定定的看着那道身影。心中凭空涌起几分暖意。 只觉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的熟悉。带着一种无言的宠溺,让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无忧无虑里:“你是……” “嗯!” 鬼帝朝着不远处的鬼王侧首。示意他上前试探虚实。 “……本王来会会你!” 那鬼王迟疑了片刻,在鬼帝的再三催促下,唯有硬着头皮冲了上去:“接招吧!” 鬼王手中的砍刀翻卷着滔天的黑雾,仿若蛟龙怒啸,气势十足的朝着那人的后脑劈了过去。 刀芒未至,那扑面而来的森冷鬼气,便让平生打了一个寒颤。 “小心!” 刀锋已然快要砍到那人的脖颈上,然而那人却依旧像是毫无所觉般,只是直直的凝视着平生。不由的令平生为他担忧起来。 芸芸苍生,皆有灵性,三魂为阳,七魄为阴,天地为炉,阴阳为引,以尔魂魄,铸吾剑灵! 恍惚之间,平生似是听到了恢弘而又磅礴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仿佛雄踞九天的神佛在低声的吟哦祷告。又如同主宰九幽的恶魔在高声的焚唱诅咒! 那声音威严而又激昂,似是能够掌控人的心跳,令人浑身的血液慢慢的停息了下来,如坠冰窟之中! 苍穹中。漆黑如山的乌云再次聚拢了过来,呜呜厉啸。 那声音低沉而又阴冷,似是由万千妖魔鬼怪的诅咒共同汇聚而成。听在耳中,似是有无数蚂蚁沿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拼命的啃噬撕咬。 而在这啸声中。又不停的旋转翻腾,产生一股无比庞大的吸扯之力。将那头挑衅的鬼王以及四周漫山遍野的鬼兵,一股脑的吸入云端之中,搅成碎片。 当下阴风狂作,鬼号绵延,凄厉啼血,听得众人心悸胆寒,只觉犹如在冬天喝下了最为冰冷的雪水,冷到了骨子里! “你,你……” 鬼帝竭力的挣扎着,才没有被云端的漩涡卷入其中,然而此刻却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威严气势,浑身颤颤的盯着那人,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是谁!” “嗷……” 回应鬼帝的并不是那人,而是来自云端发出的,仿似龙吟,又像厉鬼嘶嚎的诡异声音。 “我的天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平生举目望去,但见云端之中探出一个大如山岳,栩栩如生的苍白龙头。其上密布着人脸大小的龙鳞。 然而令平生感到诡谲惊悚的,正是那一张张的龙鳞里,都有一张张各不相同的狰狞鬼脸,仿佛之前被吸入云端之中的万千鬼兵,正在龙鳞之中无助而又痛苦的嚎哭着。 此刻龙首低伏,那恐怖暴虐的威压,令得众人只觉浑身冰冷发颤,犹如置身无间地狱之中。 “不……” 无须言语,鬼帝已经知晓,那头恶龙锁定了他,接下来的攻击,势必会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凶猛。 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催动胯下的梦魇鬼马,夺路而逃。 “那是干将的神通……” 左慈惊恐的呢喃道:“真的是他,他还活着……” “干将……” 平生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干将莫邪正是十大神剑之中的两把,也是他爹和他娘的佩剑。 从小到大,他曾经多次偷偷的把玩过那两把神兵,只是没想到那其中的干将神通会是如此的凶恶恐怖。 “难道你是……” 平生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眼前那道看不清容貌的身影,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心中便越发的肯定,那是他的亲生父亲,穆山! “爹……” 穆山抬起的右手猛然一僵,已然俯冲下来,准备追击撕咬鬼帝的恶龙,同样僵在了空中,发生沙哑而又低沉,仿似鬼哭之音的嘶吼。 “……爹,真的是你吗?” 平生声音颤颤的问道,即便在外人眼中,他是个阴险霸道的坏人,然而究其根底,也不过是个孩子。 这些年飘零江湖,险死还生,因为没有依靠,所以即便再苦再累,也只能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挑起。 只是如今突然遇到了自己的父亲,心底的那份坚强,像是忽然松弛下来一般,一点点的松动,一点点的剥落,化为滔滔的泪水,纵横而下。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说,他们说你已经……” 平生带着几分软弱,几分期盼,几分祈求,歇斯底里的喊道:“他们一定是胡说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他们都是胡说的……” 穆山依旧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的,温柔的替平生擦去眼角的泪水。 “老道已经履行了承诺,先行告退了!” “贾诩,这最后的一刀就交给你来完成,我也先走了!” 左慈和白虎不是傻子,就连鬼帝都落荒而逃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会是穆山的对手。 “急什么,你们看仔细了!” 贾诩拦住了两人,指着穆山道:“他脖间挂着的那块勾玉,曾是金乌一族的神器血月,后来被徐福抢走带往瀛洲,改名八尺琼勾玉。” “其神通就是根据主人的弱点,衍生出另一个与其完全一致,却又能弥补其缺陷的人物来。而他连五官都模糊的不可看见。” 贾诩冷静分析道:“可想而知,他并不是血月认定的主人,而是以强大的法力强行拘用血月,造出另一个分身来,完成心底放不下的执念!” “你们看!从他方才驱逐鬼帝之后,身影就变得若隐若现了,可见他残留在那件神器之中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青龙魂魄 上 “爹……” 贾诩说的话,平生全部听在耳中,感受到抚摸在自己脸上的那双手,变得越来越虚淡,越来越模糊,平生不由的焦急了,想要去抓他,可是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 平生不肯,也不愿接受这一事实,疯狂的喊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穆山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昂首向天,猛然张口,用力吐纳。 但见满天的月华,血红光芒如同百流归川般朝他口中奔腾而去,融入他的身体里,这才令他身体虚化的速度停滞了下来。 “果然没错,他想要再出手,势必还要大量的吞吐月华,这是我们的机会!” 贾诩大手往前一挥,身后的亡天组织成员,立刻朝前狼涌而去,杀入校刀手的包围之中。 “此间之事乃是曹操与刘备之间的权势争夺,无关江湖,尔等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若有想要离去的大可自便,我绝不阻拦!” “这……” 参水猿和牛金牛互忘了一眼,若是没有白虎在旁掠阵,他们自会拼杀到底,若是白虎插上一脚,他们就不得不为自己的性命安危着想了。 “走……” 迟疑了片刻,两人还是腾空而起,迅速的脱离了青龙殿。 有他们带头,其他的人更是一窝蜂的朝外飞掠而去。 “诸位前辈还请留步!” 长恭开口挽留,然而那些人非但没有停留的意思,反而如同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逃得更加的快,生怕慢了走不了。 “长恭。由他们去吧,大难临头。即便是亲朋好友,能够同生共死的都没有几个,更何况是一群压根就不认识的人!” 平生低声的问道:“师公,要如何才能启动青龙!” “……启动青龙不是儿戏!机关青龙里蛰伏着数代青龙的英魂,所以只有修炼青龙傲世诀的人往里灌入真气,才能将它激活。 而激活之后,若是不能得到历代青龙的认可,唤醒他们的英魂……,将会受到机关青龙的反噬。轻则丧命,重则魂魄会被吸入其中,从此长眠于此!” “我去!” 关兴从马背上跳下,拎着长刀,红着双眼道:“机关在哪里!今夜不杀光这群王八羔子,难解我心头之恨!” “二胖,你凑什么热闹,这里的领头人什么时候变成你了!既然是我提出来的,自然就该我去。你可别想抢我的风头!” “他们暗算我父亲,身为人子,若是不能亲手报仇,我还有何脸面立足在这天地之间。别的都可以让你。唯独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到现在为止,师公都没有认同过你,更遑论是其他的历代青龙。你去了也是白搭。这种事情,唯有小爷亲自出马。才能马到功成!” “……还是由平生去吧!” 青龙指着远处的地面,道:“看到没有。那里有两个把手……,将它们拉起来,往把手里灌入真气,就能启动青龙!” 平生抬起头,环顾四周,亡天组织的天人高手都被玄机等人缠住。 关兴带来的校刀手也能倚仗着军阵的精妙配合,将他们牢牢的挡在外面,一时之间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正让人忌惮的还是蓄而不发的白虎和左慈,这两个巨擘依旧是战场关键,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势必会打破场上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平衡。 “二胖,伯父和师公就交给你照顾了!” “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可以动他们一根汗毛!” 解语担忧道:“平生,小心一点,不要逞强呀!” “对我要有点信心,这个世界上,没有小爷办不到的事情!” 平生洒然一笑,毅然的朝着青龙指出的两个把手走去。 晚风迎面拂来,掠起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猎猎飞舞。 那身染满血污的青衫,在风中无声的诉说着男儿的气概和血性,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和苍凉。 左慈面现迟疑之色,道:“那小子想启动青龙,必须阻止他,否则局面可能会扭转!” “看我干嘛。” 白虎头皮一麻,他有种直觉,若是强行对平生出手,只怕会招来难以想象的祸患。 “杀鸡焉用牛刀,这种卑微如蝼蚁的小鬼,不值得我出手!” “静观其变!” 贾诩道:“青龙不是谁想启动就能启动的!” 平生蹲下身,抓住了地上的两个龙形把手,用力的往外拉曳。 只觉那两只把守下面似是连接着两座山峰一般,沉重无匹,即便是他,想要拉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喝呀……,给我起!” 平生浑身的肌肉全部鼓荡了起来,筋脉虬结如龙,吼声如雷,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缓缓的将那疑似生锈的把守拉动了起来。 拇指粗的铁链咯吱咯吱的往外延伸,机括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之前那将玉石放入凹槽时出现的龙吟之声再次响起,且似乎变得更加的铿锵激昂,仿若一头被困地底的庞然大物,发出的急切焦灼的呼唤。 青龙低声道:“……快灌入真气!” “明白!” 平生运转体内真气,悉数灌入两个把守之中,但见雷霆乍现,从把守的龙口之中往下蔓延,仿若两条栩栩如生的小龙,钻入了地底下。 “有完没完……” 平生只觉手中的两只把守像是在瞬间活了过来,不停的吸纳着他体内的真气,很快就将他刚刚步入先天境界的真气吞食得七零八落。 然而那股吞噬的力道依旧没有停止或者减缓的意思。 若是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平生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吸成人干。 解语焦急道:“前辈,平生的状况很不对,您快想想办法呀!” “师公,以前开启青龙,也是这样的吗?” 关兴同样担忧道:“您看平生的身子抖成了那样,真气好像要被吸干了,会不会有问题啊!” “以前……,以前有谁敢冒犯青龙坛……” 青龙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是自青龙坛建立以来,数百年间第一次开启青龙……,具体情况应该怎样,我也不太清楚……” “第一次!” 解语和关兴等人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谁也没有料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不行,他快撑不住了,我要去帮他!” “女人留在这里照顾伤患就可以了,这种事情就该由我们男人来做!” 关兴一把将解语曳了回来,夺步抢身而出:“平生,等着,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青龙魂魄 中 “……二,二胖,你来……干什么……” 平生的脸蛋,已然在那股无穷无尽的吸扯力下扭曲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骨骼像是完全拧到了一块儿,疼得他即将昏死过去。 只是他却在不断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屈服,否则只要闭上眼,此生将再也见不到关兴,长恭他们了。 关兴一手搭在平生的肩膀,快速的运转真气,源源不断的将自身的真气灌入平生体内:“记住了,今夜我救了你一命,事后可不准吝啬灵丹妙药!” “老大,还有我!” 宋史也将手搭在了平生的另一边肩膀上,道:“虽然我的真气并不多,但是咱们是兄弟,兄弟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平生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干涸多年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甘霖玉露,一脸沉醉的长吁了口气:“舒坦……” “你是舒坦了,我可就遭罪了。” 关兴终于体会到了平生刚才的感受,咬牙切齿道:“这机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将我的真气抽干了,怎么还不停下!” 再次陷入那种被搅拧肌肉骨骼的痛楚之中,然而这次因为有关兴和宋史分担,平生竟是觉得不像开始时那么疼痛了。 “二胖,男人吗,总该要吃点苦头,要不怎么叫男人呢!” “老大,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拧碎了,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送屎……” 平生回头望去,却见宋史的七窍正在缓缓的往外渗出鲜血。当下心中一凉,紧接又涌起了无穷的怒火和悲愤。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快给我动起来!” “……快动啊!” 可惜。任凭他喊破了喉咙,把手和铁链依旧不停的从他们身上压榨真气,似是要将他们的潜能和他们的生命,全部榨取干净才肯罢休。 而身后不仅是宋史,就连关兴的七窍也开始慢慢的往外涌出鲜血,触目惊心:“长恭,快,用枪杆将他们两挑开!” “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尽最后的一分力吧!” 青龙在关凤的搀扶下。拼劲最后的一口气,一拂衣袖,将宋史和关兴扫飞了出去。 而后大手按在平生的后背上,雄浑如江河的真气,滔滔不绝的灌入平生的身体里,而后再次输入平生手中的两只把手里。 “嚓……” 片刻之后,平生手中的两只把手不再继续蚕食他们的真气,反而是平生脚下的地面倏然往两边洞开,露出一个深约一尺的暗格。将平生陷了进去。 “……真正的考验终于来了!” 青龙松开了贴在平生背后的大手,吊着最后的一口气,双眼灼灼的瞪着暗格之中突然探出,将平生双脚牢牢扣住的龙爪。道: “平生……,一定要唤醒历代青龙的英魂,否则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怎么唤醒……” 平生还没问完。就觉得似有四股凶猛充沛的力量,分别从脚下的龙爪。以及手中的把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而来。 平生不知道这青龙宝具之中究竟沉睡了几代青龙的英魂。只是在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那四股狂暴凶戾的力量,化为四头鲜活灵动的青龙,沿着他的四肢百骸,直冲体内,不停的撕咬吞噬着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 其凶猛暴虐之势态,甚至能以肉眼看到它们在体表肌肤下恣意肆虐着。 “啊……” 那种痛楚,无异于千刀万剐,平生的身子快速的痉挛起来,嘶声吼叫着,想通过那歇斯底里的叫声来分散自己的痛楚。 “用心,用你的心去感应他们……” 青龙站在边上,有心相助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刚一开口,口中又咳出大量的鲜血来:“……平生,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要有顶天立地,永不屈服的气概……” “用心,用心……” 平生双目紧闭,想要与闯入身体里的四头青龙沟通。 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那四头青龙都像是四头发疯的野兽,不停的咆哮着,破坏着。 真的完了吗! 平生只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人抽了个干干净净,就连握着把手的双手,也开始颓然的松开,眼皮像是灌了铅般沉重,难以撑开。 意志逐渐的模糊了起来,心中纵使有再多的不甘,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如同渐行渐远的岁月,越来越朦胧,越来越疏远…… 是什么东西,好暖,好烫…… 恍惚之间,平生感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湿湿的,却又像是火一样在燃烧着,耳中似有若即若离的呼唤在徘徊着,似是勾起了心底的某些东西…… “平生,不要呀……” 平生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抱住了,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间,如蛇般钻入鼻孔,直达脑海,而后冉冉的化为一张俏丽可爱的脸庞。 那美丽的笑靥是如此的熟悉,那如秋水凝光的眸子是如此的动人,然而那份美丽却在默默变得朦胧而又遥远。 似是有股莫名的力量,一点一点,强行的将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剥除!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怎会忘记那张脸! 怎能忘记那张脸! 平生在心底放声的呐喊着,犹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无惧那四头奔腾而来的青龙,豁出一切的吼叫着。 仿若百战余生的壮士,仿若顶天立地的巨人,带着无惧任何挑战的豪勇和血性,带着置之死地的慷慨和悲烈,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来啊,唯死而已,有何可惧!”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恍惚之间,平生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无字石碑中,回到了那种遍布血与沙,生与死的荒凉战场上,高歌长吟着,充满了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气概和沧桑! “小子,有种!不愧为我青龙坛的弟子!” 那四条青龙停住了步伐,同时有一个带着几分威严的苍老声音,在平生的脑海之中回荡着。 四条青龙不再攻击,反而往平生的身体里灌入大量的真气,迅速的修复他的伤势,令他的身体再次回复了掌控。 “……解语,你哭了。” 平生睁开双眼的刹那,看到的就是怀中的解语,哭的梨花带雨,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 解语看到平生挤眉弄眼的逗她笑,悬在心中的石头不由的放下了,摸了摸红彤彤的眼睛,道:“才没有呢,是眼睛进沙子了!” “失败了吗?” 左慈离着平生比较远,且是背对着他,并不清楚虚实。 只是看到平生和解语所在的那个暗格正在逐渐的往下沉落,不由的长吁了口气:“看样子,整个人似乎要被拉进机关里!” “这不是很好吗?” 白虎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充满了遗憾。你好像也是在打那小子的主意!” 贾诩道:“不管如何,先杀关羽,以免再生变故!”(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青龙魂魄 下 随着贾诩的一声令下,亡天的成员愈发的疯狂,完全就是一副功归于尽的打法,瞬间就将角木蛟等人压制在了下风,更有一些强者突破了校刀手的包围,杀向了关羽所在的地方。 幸好被周仓拼死挡住,这才暂时避免了关羽陨落的危险。 然而随着白虎和左慈频频的做出试探性的攻击,众人都知道,真正攸关生死的考验,终于来临了。 左慈冷笑道:“果然,那人如今全然动弹不得,只要绕开了他,击杀关羽,易如反掌!” 白虎大步上前,狞笑道:“那还等什么,浪费了我如此之多的时间,该是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隆隆……” 就在两人准备全力以赴,结束战斗时,脚下的地面忽的晃动了起来,仿若暗涌将现的海面,颠簸起伏,震得地面的砂砾石子纷纷跳起。 “咔咔……” 紧接着,一条条不规则的裂纹开始在地面蔓延开来,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欲挣开大地的束缚,展露峥嵘。 左慈止住了脚步,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疑惑道:“怎么回事?” 白虎确认不是那人即将发动攻击后,这才长吁口气,恼怒的扫视四方,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算得什么本事!” “吼……” 回应白虎的不是什么言语,而是一声震慑九霄的霹雳咆哮。 一道巨大迤逦的漆黑身影,仿若一座连绵起伏的壮阔山岭,在众人震惊疑惑的目光下。缓缓的从地上腾空而起,身形由开始的僵硬迟钝。变得愈发的夭矫灵活。 宛如一头漆黑冰冷的巨龙,从无底深渊之中冲向茫茫天穹。 满天黑云再次聚拢而来。在那头恣意遨游的巨龙咆哮声中,滚滚沸腾。 其中更有无穷雷霆,如千树万树的紫花,一并乍开,瑰美之中带着无尽的威压,将整片天空照耀得亮如白昼。 “贾诩,小爷回来了!” 苍穹之中突的响起平生的话语,不同于往常的嬉戏无赖,此刻他的声音如同龙吟。似雷吼,带着霸绝天下的孤高和骄傲,仿若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祇,无情的主宰着下方生灵的命运。 左慈狐疑道:“他不是已经被机关青龙吞噬了吗?” 即便是白虎,此刻也不由的变色。 连番的厮杀早已令他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之所以不愿离开,是不想看着煮熟的鸭子就此飞走。 此刻平生的再次归来,令他感到了一丝的不安:“那小子……成功了!” “尔等宵小之辈,难成气候!击杀尔等。如屠鸡犬!” 平生携着解语,站在黑龙的双角之间,从万里苍穹俯冲而下。 下方的一切事物,此刻在他眼中都如同蝼蚁一般微小。 随着与机关青龙产生的共鸣。源源不断的从历代青龙的英魂之中汲取力量,平生觉得此刻的自己,从未有过的强大。即便就是神明胆敢挡路,他也可以将他们毫不费力的斩杀! 狂风呜呜的在他耳边厉啸着。似是也在为他的威武和自信而喝彩。 “太嚣张了!” 白虎怒极而笑,即便是号称武圣的关羽。也不敢这样跟他说话,更何况是平生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哼,就先拿你来开刀,让你见识一下小爷天下无双的武艺!” 轰轰不绝的雷霆,在平生的身上吞吐闪烁,为他披上一件紫色华贵的铠甲,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更像是复苏过来的真正天龙,因着平生那一往无前,俾睨天下的气势,嗡嗡的蝉鸣着,仿佛在诉说着对高手鲜血的渴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去死吧!” 白虎何时被这般藐视过,当下双脚蹬地,飞冲而上,拼着余力疯狂的挪用天地之间的风金双灵之力,致使他身周所在的位置,灵气如长河奔腾,隆隆不绝,其声势之狂猛暴烈,令人为之侧目。 “白虎啸林!” 浩浩荡荡的飓风,仿若千军万马凌空飞奔,又像是为高明的将帅所统领,严谨布阵,急速的在空中形成一幅磅礴恢弘的景象。 纵使此刻平生再如何自负高傲,瞳孔也不由的微微一缩,只觉一股无法捕捉的澎湃杀气,如炽如沸,夹在在山呼海啸的狂风之中! 四周的场景,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被悄悄挪走。 触目可及的是郁郁葱葱的金色树木,林立挺拔,金枝摇曳,簌簌作响,听在耳中,却像是万千刀兵齐动,铮铮怒鸣! 然而还未等他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四周的金色树木仿佛活了过来,枝蔓如索,迅如闪电的抽打缠绕,在眨眼之间将他脚下的黑龙捆得严严实实,难以动弹! “吼……” 虎啸兀然而起,带着万兽之威严和高傲,鼓动着滚滚不尽的杀意,掀起狂风如浪,将所有的树木吹得连连弯折! 而后,一颗无比硕大凶戾的虎头,骤然出现在平生面前,那怒张咆哮的虎口,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的朝着平生咬下! “看小爷破了你的鬼蜮伎俩!” 平生迅猛的舞动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龙吼声声,雷霆阵阵,大有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无双姿态。 尤其是此刻的平生,身后更是若隐若现的虚浮着四条小型的青龙,那是四位青龙坛的祖辈英魂在亲临助阵。 通过他们,平生可以步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状态,感悟到四位祖辈英魂生前的巅峰造诣。 “云翳翳兮雷光闪,青龙现兮敌魂断!龙舞春秋!” 苍穹之下,黑夜之中,平生所在的位置,凭空荡起云雾,仿若长江之浪,堆起千层白雪,将视线中所有的一切全部掩盖住。 阵阵雷霆于那云雾之中不停的炸响、幻灭,恍如雷神之震怒,暴烈而又凶横。 而在雷光乍起之时,隐约可见一头狰狞可怖的巨大青龙,带着时光的沧桑,带着春秋的浩然之气,游弋其中。 龙吟雷吼,爪牙并舞,声势之威赫,足以令人心惊胆战,怯意顿生。 “锵……” 剧烈而又频繁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眨眼之间,平生已然跟白虎交手十几招,彼此僵持不下。 而他脚下的黑龙却趁此时机挣脱了白虎的束缚,龙尾猛然抖动,仿若天柱倾踏般,搅起无尽的狂风,凶横的朝着白虎抽击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天光破晓 白虎本就是强弩之末,与平生交手,无法迅速拿下,心中早已生出退意。 待到看清平生身后盘旋着的四道龙魂,心中的斗志早已土崩瓦解,想寻隙脱离战场,不料事情早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摆脱了束缚的青龙宝具十分的凶猛,而且对于战机的把握更是令他都不得不拜服,正是挑中了他与平生猛力相拼,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令他不得不咬牙硬抗。 “砰……” 纵使白虎双爪交叉,护住了头部,青龙宝具那重逾泰山的攻击,依旧将他抽得骨断筋折,口喷鲜血。 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迅疾的朝着下方坠落。 “不过尔尔,今夜你们全部都要死!” 平生得势不饶人,驾驭着青龙宝具,仿若天外陨石,带着满天的雷霆,爆燃的火花,不可一世的冲击了下来。 “左慈……” 白虎双脚甫一着地,正想让左慈上前为他阻挡片刻,好给他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然而当他目光从身后扫过时,差点惊得将眼珠子都给凸出来。 身后哪还有贾诩和左慈的身影,那两个比鬼还要精的家伙,在看清平生此刻的难缠之后,已然悄无声息的撤退了,完全将他当成了弃子对待。 就是亡天组织的成员,真正的高手也都已经撤离干净,留下一些修为低下的当做断后的祭品。 “我跟你们没完!” 白虎愤怒的咆哮着,抓起从身旁经过的几个亡天组织的成员,将他们朝着平生的方向抛了过去。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远方遁逃而去。 平生顺手将亡天的余孽收拾掉,紧追着白虎而去。 然而彼此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缩短。反而在逐渐的拉长,气得平生不顾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高手形象。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是白虎还是白兔,怎么逃得这么快!” 大战落幕,转眼之间,青龙坛内又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不顾遍地的鲜血以及杂乱的尸体,一屁股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片刻后,心月狐组织部分还能动弹的弟子开始搬运尸体前去后山掩埋。 氐土貉也十分大度的将青龙坛内的疗伤药品全部搬了出来。为众人疗伤。 “师公……” 平生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从黑龙双角之间走下,跑到青龙站立的位置。 那个骄傲的老者,漆黑的淤血染红了他的青衫。 斑白的发丝烈烈飞扬着,笔直的身体站得如同一杆标枪,宁折不弯。 双眼依旧凌厉,直直的凝望着前方,只是眼中已经没有了焦距,直到最后一刻。他依旧还是站着,如同慷慨赴难的战士! “青龙……” “师傅……” 角木蛟和关羽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踉踉跄跄的走到青龙身前。屈膝跪下。 角木蛟重重的给青龙磕了一个响头,而后回过头,对着其余的弟子悲伤的吼道:“青龙升天了……” 一时之间。在场的弟子,包括平生全部跪倒在地。 而诸如玄机这种各派的高手。闻言也朝着青龙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也是一个令人敬服的长辈。 青龙逝世。自然要选拔出新的青龙执掌青龙坛的一切。 当有人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氐土貉和箕水豹,尾火虎三人不由的哑然。 能够与角木蛟争夺青龙之位的亢金龙,已被关羽干脆利落的砍了,事成定局,即便他们不想承认角木蛟,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依照平生的性子,到了嘴的肥肉想要让他吐出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只是青龙宝具非但是青龙坛的镇坛之宝,还是青龙坛内所有的建筑阁楼所在,真要拿走的话,别说是青龙坛内的弟子不答应,就是死去的青龙估计也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他算账。 忙到即将天亮的时候,众人纷纷回到了还算完好的阁楼内休息。 花索被独立的关在一间房间里,周围全是校刀手看着,俨然他们对于花索暗算关羽的事情,十分的介意。 “周叔,伯父刚刚睡下,他的伤势想要恢复,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这些时日要辛苦你寸步不离的护在他身边。” 平生对站在花索房外的周仓说道:“贾诩这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很有可能会趁着大家以为尘埃落定,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再次杀回来。” “再加上他还有白虎和左慈这两只爪牙相助,不得不防!” “行,那他……” “周叔尽管去,他并不是敌人。” 长恭从另一边走来,道:“过会儿,我定会给周叔一个满意的解释!” “赵统的伤势如何了?” “遭到器灵犀渠反噬,伤得很重,已经由玄机道长带回蜀山治疗了。料想调养些许时日,自当无碍。” 长恭道:“还是先进去看看花索吧,估计他会是我们之中最难受的一个。” 平生推开了房门,房内并没有点亮油灯,十分的阴暗。 开着的窗户前,花索正在眺望着遥远的漆黑夜幕,也许他此刻的心境会与外面的天空有着共鸣,漆黑而又茫然,不知从何而始,也不知何处而终! 长恭关上了房门,劝慰道:“花索,别介意,他们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这么对你!” “知道了又能如何!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事实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然而人心却可以改变!你以为你是天下间最不幸,最悲哀的人吗?你不是,至少你父亲还活着,至少你还能有一份与之相认的希望。” 平生走到花索身旁,同立窗下,看着窗外的一些校刀兵,看着窗外那道模糊的看不清面部轮廓的身影,凄然而又悲伤的说道:“而我呢……” “你看看,你仔细的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我爹,是从小到大最疼我的父亲,是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的亲生父亲!” “贾诩他们都说我爹已经死了,我也相信我爹已经死了,否则我流落江湖这么久,他早就来找我了,岂会对我不管不顾!” 平生声音,十分的低沉,十分的哀婉,似是浸泡在辛辣的苦药里,令人倍觉凄凉。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各地搅风搅雨,闹得人尽皆知,何尝不是存着一份希望。希望我爹娘听到有关我的消息,会不远千里迢迢来找我,而今,希望总算是破灭了!” “……可是,那又如何!” 平生语气一转,收敛起脸上的悲戚之色,道:“有人跟我说过,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力,切莫耽于往事,徒伤心神!” “以前我倒是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如今亲身经历过才明白,原来有的时候生者比死者还要痛苦!” “然而这种痛苦却是必须承受的,而且还必须笑着承受,如此方才能够令死者走的安心,释怀!” 平生一脸笃定道:“因为我相信,死者的余愿,便是生者的幸福!” “不错,黑夜终将是会过去的,黎明也永远不会失约!” 长恭指着遥远天际处吐露的一丝鱼肚白,道:“天光破晓,你们的一切都将迎来崭新的希望,这份希望将伴随着你们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指点江山 青龙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各门各派都派人前来吊唁。 尤其是之前临阵脱逃的门派,更是完全不记得有那回事,觍着脸在青龙的灵堂前鞠躬行礼,而后便到殿外旁若无人的继续瞎吹胡侃。 只是在见到平生的时候,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十分仓惶的转身离开。 没有了青龙的青龙坛,对于平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平生本想跟着关羽等人一起返回江陵,只是当他看到那道依旧伫立在青龙殿中,吐纳着满天月华的模糊身影时,双脚却像是灌了铅般,重的挪不开分毫。 “爹,孩儿好想你,你跟娘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惦念着孩儿?” “肯定是的!” 解语静静的走了过来,坐在平生身旁,一脸认真的说道:“世间的父母都是最疼孩子的。” “虽然我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长得什么样了,可是我依旧模糊的记得曾经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陪我说话解闷,嘘寒问暖。” 解语瞅着平生,恬静美好的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是我什么人,可是我却很喜欢那种被人关怀的感觉。” “关怀吗……” 平生怔怔的望着前方的那道模糊身影,道:“纵使我爹离开了,我也依旧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只是以后……” “以后你还有我呀!” 解语拉着平生的手,那明净清澈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暖。令平生感到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平生轻轻的抚摸着解语的脸颊,眼中有着深深不尽的柔情和感激:“幸好还有你。否则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平生,我们离开这里吧!留在这里。你会不快乐的!” “我没事,不用替我担心。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我爹突然跑去刺杀曹操曹伯伯。他们是即是同门,又共同奔赴过战场,可谓生死之交。我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平生喃喃自语道:“难道真如徐庶徐叔叔跟我说过的那样,是为了一个红颜知己?” “曹伯伯杀了我爹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身为他的骨肉,若是不给他报仇,我又有何颜面立于这天地之间!可若是真给他报仇。那样我又该怎么去面对曹伯伯?” 平生踌躇不决道:“无罪而诛,是为不仁。我爹肯定不希望我成为一个残暴不仁之人吧!” “那就以大汉忠臣的身份诛杀他!高祖皇帝在创立大汉时,便定下律法,非刘氏而王者,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 长恭抑扬顿挫道:“曹操本是阉人之后,而今自立为魏王,其心可诛。杀之在于公恨,而非私怨。平生大可不必为此而纠结!” “长恭,你不是跟着伯父他们一起回江陵了吗?” 平生回首望去,但见长恭和宋史、鲍三娘三人齐齐站在身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呀!” 解语展颜一笑。道:“跟我们一起回江陵吧!” 平生迟疑道:“可是……” “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伯父是为你而来。无论你到了哪里,他就会追到哪里。而今不过是需要些时日恢复法力而已,待到他能行动时。自然会去找你的!” 长恭道:“留在此地,什么都做不了,蹉跎岁月,岂非可惜!” 平生思忖道:“长恭,急着想将我从青龙坛揪出去,所为何事?” “曹操自封魏王,如今益州上下官员,联名上书,要求主公继位为王,讨伐逆贼曹操。主公虽然一再推迟,然而此事势必成行,一旦主公继王位,必定会发矫诏讨伐曹操。” 长恭缓缓阐述道:“汉中新定,不宜再起刀兵,益州人心未附,也不适合大规模的征调军伍。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要由荆州带兵出征。平生,这可是我们开疆拓土,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啊!” “兵出江陵,首要面对的难题就是襄阳。襄阳城高池深,曹仁又是出了名的擅长防守,想要攻破他防守的襄阳,难如登天。” 平生兴趣索然道:“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强攻自然不行,智取却应该还有成功的机会。” 长恭坐在平生身旁,道:“你可是兵家的核心弟子。兵家不是说过,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我想一座襄阳城应该难不倒你!” “那是自然!” 平生骄傲的挺直了胸膛,道:“给我三万兵马,十年之内,北方再无曹魏!” “三万没有,暂时只有三千!” 长恭道:“我已经跟伯父商量过了,伯父愿意先调拨三千军卒供你训练。若是能有战功,自然会替你向主公请封,到时候便能统帅更多的兵马!” “三千,那也不错了!” 平生知道,一般的校尉和都尉,也不可能直接掌握三千兵马的指挥权,即便是关兴身为关羽的儿子,关羽都没有对他另眼相待。 而今之所以这么看重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兵家的核心弟子,且之前展示过了在才智方面的能力,这才令他格外提拔。 “三花呢?” 平生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掠过,却没有看到花索,心中不由的好奇起来。 昨晚花索依旧要求他们不要泄露他的身份,虽然他跟长恭都答应了,但是这件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 因为关兴和关凤绝对会将他的身份告诉关羽,就是不知关羽会有怎样的反应。 而且花索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跟他们相认,然而他不跟长恭在一起,又能上哪去呢? “他跑了……” 长恭摇头苦笑道:“随他吧,他还没有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这个白痴!” 平生低声的咒骂了两句,道:“人生匆匆,百年不过弹指瞬间,伯父如今也有五十多岁了,还能有多少的时间让他这样耗下去!” 鲍三娘道:“青龙坛的事情,该帮你的我都帮了。我们如今也算是朋友了,朋友有难,你帮还是不帮?” “你是指帮你救出你爹和你两个哥哥?” 平生斜睨着鲍三娘,豪气干云的允诺道:“没问题,你就等着瞧好了,看小爷如何料理廉康那个蠢货!”(未完待续。。) 第一章 树上开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非但用在财富上,即便是用在修为上也完全的适用。 使用青龙宝具,拥有那种强大到足以掌控自己命运,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之后,再次跌落回区区的先天境界,让平生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惆怅。 同时,也让他涌起了无穷的斗志和渴望。 坚信只要假以时日,定然能够重回,甚至超越当初的那股力量,成为天下间最强的人物。 此刻,平生正在江陵关府的房间内打坐练功,巩固自身的修为。 先天境界又分为炼精、化气、融神三层不同的境界。 步入先天之境,丹田和毛孔已然可以自由呼吸,吐纳,源源不断的将天地灵气吸入身体中。 而这一境界的武者,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天地灵气全部炼化,转变成自身源源不断的精气,增益肉体的各种机能,由此获得更加的强大的恢复力和生命力。 不知别人在进行这一境界的修炼时会有怎样的感应,平生只觉自己像是置身于温暖的湖泊之中。 周围的空气全部变成了粘稠细滑的液体,带着淡淡的温暖和舒适,令他觉得像是重回了胞胎之中,无比的安宁惬意。 脑海之中摒弃了一切的凡俗杂念,唯有一颗赤子之心在默默的观看着从体外渗入体内的真气,仿若甘泉天降,随着他的意志,慢慢的遍行周身。 化为丝丝缕缕的精元,一点一点的****周身的骨骼肌肉。一点一点的渗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中。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肉体正在如柳树吐芽般,以微不可查的速度茁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平生只觉神识有些困乏,这才不得不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 张目扫视双臂,依稀可见淡淡的精光在体表流窜着,使得肌体呈现一种微乎的乳白色泽。 片刻之间又快速的消退下去,重新变为阳刚的古铜色。 外面已是日暮黄昏,方才的打坐在平生的意识之中,不过刹那的事情,然而真正耗去的时间已是一个下午,让他不得不感叹时间流逝的飞快。 “时间。真的有些不够用啊!难怪孔老夫子要在床(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平生本想出去散散心,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兵营练兵,以后怕是没有这么清闲的时间修炼,又不得不坐回了床上,准备继续修炼皇极书。 随着平生的修为日深,皇极书发挥出来的功效愈发的恐怖。 步入先天境界之后,运转皇极书的口诀心法再次吸纳天地灵气时。但见平生周身的毛孔,全部变成了一个个细微可见的漩涡,快速的旋转着,发出无穷地方吸扯之力。贪婪的呼吸着云集而来的天地灵气。 浓郁到液体化的乳白灵气,不停的灌入平生的周身穴窍之中。 模模糊糊之间,更是在平生肌肤上的一个个毛孔里。形成一尊尊威严不可亵渎的神祇法像,隐隐有经文的念诵之声从他们口中发出。神圣而又深奥。 血脉之力在皇极书的淬炼之下,源源不断的从平生的体内衍生出来。被他一丝不剩的挪移到双瞳之中,借此构建一座自身与重瞳之间桥梁。 用以窥视重瞳之中,有关项籍修炼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平生正在焦灼的等待着。 这一次并没有如同上次那般,轻易的与重瞳产生血肉相连的微妙感应。 只是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在天工山庄时消耗掉的重瞳之力在逐渐被填补,充盈。 正当平生的精力愈发的困乏,无法继续驾驭皇极书的运转,正打算退出时,眼前的景象却又忽的恍惚了起来。 仿佛再次看到了那间院落,看到了那颗被斩断的大树,看到那道傲立于大地之上,不发一言,却又自有一股俾睨天下,气盖当世的豪勇气息的项籍。 “霸王,咱们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平生强振精神,兴奋难抑的说道:“不知今天你又要教我什么绝招!” 项籍依旧眺望着前方,而后似是有所感应般,回头望来。 那双令人心惊胆战的重瞳,在瞬间爆发出异样的神材,令平生感到一阵恍惚,心中产生了一丝令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错觉。 仿佛前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时此刻,隔着遥远的时光长河,看到了自己! “是错觉吗!” 项籍低声的呢喃了一句,而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道:“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于陆,其羽可以为仪也。” 众人皆以为平生不学无术,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平生的聪慧,远超许多人的想象,很多别人无法记住的书籍,他只需看上一眼就能倒背如流。 只是很多的书籍他却不屑一顾,认为没有深究的必要。 唯有孙子兵法和易经,是他始终都读不透,嚼不烂。 孙子兵法他自是会反复揣摩,藉此探究兵家的奥义和精髓。 然而易经这本书,他却永远做不到无师自通的地步。 虽是不明其意,却也能够记住其中的内容,自然知道鸿渐于陆,其羽可以为仪也这一句是出自《易经.渐》卦,乃是吉利之兆。 “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于陆,其羽可以为仪也……” 平生再三的琢磨这两句话,知道这将是项籍发动下一招攻击的要旨所在,只是一时之间难以领悟彻底。 “此树本无花,而树则可以有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使花与树交相辉映,而成玲珑全局也。此盖布精兵于友军之阵,完其势以威敌也。” 项籍一字一顿,慢慢的说完这段话,身上的经脉又再次闪烁出雷光火花,缓缓流动,为平生揭释这一招的功法运行路径。 “树上开花!” 天龙破城戟在项籍的手中迅猛的抖动起来。 刹那间,平生只觉眼前满是戟影,密集如天上寒星,每一道都是如此的真实,带着凛凛的杀气,呼呼厉啸的戟风,令人无从分辨。 可是他却清楚,这些戟影之中只有一道是真实的,若是不能从那遮天盖地的戟影之中发现真正的杀机,等待自己的将只有死路一条。 平生自问也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在最终的刹那的确凭借着直觉找出了真正的杀机所在。 只是为时已晚,容不得他做出有效的抵挡,那把威霸不可一世的天龙破城戟,已然停在了他的咽喉间。 一切渐渐的虚化下去,平生睁开了双眼,浑身汗如雨下,粘稠湿润,就在方才短短的刹那,他觉得自己又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未完待续。。) 第二章 军营许诺 翌日清晨,平生早早的跟着关兴等人到了荆州军的军营里。 放眼所见,军帐林立,纵横交错,蔚为壮观。 许多用过早膳的士兵,正在营中训练,呼喝之声整齐划一,俨然也是训练过些许时日了,有了一定的配合默契。 关兴骑在马上,跟在平生身旁,指着远处正在舞动长枪的士兵介绍道:“这是父亲调拨给你的三千军士。” “虽然是新兵,但是也好歹训练过一阵子了。而且兵器铠甲配备整齐,在整座军营的新兵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关兴继续唠叨道:“通常新任的将领都会到点将台上演讲几句,借此激励士气,且与将士混个熟脸,你想好说些什么来建立你的形象了没有!” “那还用说,小爷是什么人,这种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解语好奇道:“你想说什么呀,先说给我听听!” “说话可是一门艺术,你跟别人说什么话,别人就会用什么样的话来回敬你!不信的话,你夸我两句试试。” “夸你两句……。嗯……” 解语思忖了一会儿,道:“平生,你长得可真好看呀!” 平生恬不知耻的说道:“听听,听听,这位美丽的姑娘,不仅双眼长得特别美丽,而且还特别的有眼力!” “噗嗤……” 解语被平生逗得忍不住咯咯欢笑,道:“你可真是不要脸,我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 关兴十分赞同道:“那是,这厮的脸皮早就练得刀枪不入了!” 平生很自然的将两人后面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给过滤掉,侃侃而谈道:“这向我们证明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的尊敬和信任是相互的,若是我待他们像我儿子……” “他们肯定会把你当成仇人!” 关兴接口道:“父母都是上天选定的,谁他娘的愿意去当素不相识之人的儿子啊,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谁会比谁孬!” “好吧,那就来点有实质的吧!” 平生翻身下马,龙骧虎步的走上了点将台。 看着下方停止了操练,齐齐向他看来的三千军士,暗暗的估量他们的体格和潜力。心中难免对这群人有些失望。 当初吴起组建魏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凭借这样的一支精锐步兵。吴起屡次破秦,尽得秦国河西之地,成就魏文侯的霸业。 同为兵魂的拥有者,平生心底难免存了要与吴起一较高下的念头。 况且荆州自从失去了长沙、桂阳、零陵三郡之后。财力物力都大打折扣,不比往昔。 若是再大量的征兆军伍,非但会导致军队的战力下降。民力凋敝,且会造成军饷难以供应等种种弊端。 值此时刻。精兵策略才是最佳的抉择。 奈何此时他人微言轻,虽然跟关羽提过了这些事情。得到的仍然是一声叹息。 而今大战在即,没有多少的时间给他们实行精兵策略,唯有以数量的优势,才能满足目前的需求。 面对三千双抱着疑虑、轻蔑的目光,平生报之以微微一笑。 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的说道:“你们肯定是在想,这么年轻就能统领你们,定然是一个出生名门的公子哥,到这里来踱金的,跟着这样的将军,万一被坑死,那该怎么办!”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并非出生名门,而跟你们一样,只是平民!之所以会成为你们的统帅,并非因为什么裙带关系,而是因为……” 平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双目环顾四周,铿锵有力的吼道:“小爷是兵家的核心弟子!” “或许你们不知道兵家的核心弟子是个什么概念,但是小爷可以告诉你们,当今之世,除了小爷以后,配得起兵家核心弟子这个身份的,只有另一人,那就是北方的枭雄曹操!” “什么,是枭雄曹操,他说他跟枭雄曹操有着同样的身份,不会是在说谎吧!” “兵家,我好像听人说过,据传他们挑选弟子很严苛的,更别提核心弟子了!” “他该不会是在瞎吹吧,毕竟我们也不可能证实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三千将士议论纷纷,他们的确不知道兵家核心弟子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他们却是知道曹操的威名。 当年的赤壁之战,若非出了一个江东周郎,天下早已成为曹操的囊中之物了。 平生提高了声调,似是看到了带着这支军队逐鹿中原、威震八荒的场景,热血沸腾的咆哮道:“你们没有听错,小爷的确拥有着跟曹操对等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正是谋略智慧的象征。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爷比曹操更强,因为小爷得到了曹操都没有得到的兵魂,可以带着你们,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你们可以对我心存疑虑,可以对我嗤之以鼻,然而若是有谁胆敢违背我的军令,那就休怪军法无情!” 平生竖起手,止住下方军士的喧哗,抑扬顿挫的说道:“你们大都是江陵人士,想必也听说过盘踞在江陵东方落霞山中的卢塘寨。” “这个山寨经常劫掠过往的商贩,官府数次对他们进行围剿,然而却连他们的山寨在哪里都没有摸清,实乃江陵的奇耻大辱!” 平生郑重其事的允诺道:“而今,小爷向你们保证,一月之内定然会将卢塘寨夷为平地,将寨内的财物作为功绩分赏给你们,前提是你们必须展现出令小爷满意的战斗力!” “若是小爷办不到,不用你们开口,小爷自己就会夹着尾巴离开军营!” “现在,继续操练,在战斗来临之前,竭尽所能的磨练你们的战斗力,而今多留一滴汗,沙场之上才能少留一点血!” “你真有把握在一月之内将卢塘寨连根拔起?” 关兴小声的质问道:“你知道他们的山寨在哪里吗?” 平生拍着关兴的小肚腩,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会知道!” “我,我知道个屁啊!” 关兴翻了个白眼,道:“要是真的知道他们在哪,我爹早就把他们给一锅端了,哪里还能容忍他们到现在!” “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老实,不会说谎。说你知道你肯定知道,就是不知道也得知道!”(未完待续。。) 第三章 制定计策 留下长恭继续监督士兵的操练,平生带着解语几人回到了营帐里,静心的等候着。 “平生,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难道还不能跟我透漏吗?” 一天不知道平生心里的打算,关兴心中就像是有只猫爪在轻轻的挠着,弄得他心痒难耐。 卢塘寨是连他父亲关羽都头疼的地方,若是别人说要在一个月内拔除卢塘寨,他只会当那人是在说大话,然而这个承诺出自平生之口,顿时令他迟疑了。 平生的阴险狡诈他早就领教过无数回了,被他盯上的人物,从来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若是真的能够拔除卢塘寨,他也能够在关羽面前好好的露一次脸。 平生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得瑟道:“天机不可泄露!” “你就吹吧!卢塘寨之所以一直难以拔除,是因为他们十分的谨慎,军营外就有他们的眼线,只要营中有大军开拨,他们立马就会收到风声,然后连人带寨,一起搬迁的远远的。” 关兴道:“待到大军返回,他们又迁徙回来,而且每次落寨的地方都是不同的,根本就让人无从捉摸。” 营帐的帐帷被人推开,一身男儿劲装的鲍三娘抱着一个包裹,快步的走了进来,道:“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用处!” “这是什么东西?” 关兴抢先一步从鲍三娘手中接过包裹,快速的打开,拿出其中的一套商人衣物。思忖片刻,道:“你该不会是想扮作商人。让卢塘寨的劫匪把你劫上山寨吧?” “没用!” 鲍三娘悻悻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收索有关卢塘寨的一切情报,他们小心的很。从来都不会将陌生人带上山寨!” 平生从关兴手中抢过一件上好的丝绸绿裳,披在关兴身上,还十分体贴的帮他将腰带系好,道:“那他们劫完财后,会杀人吗?” “你什么意思,你要我冒充商人让他们抢劫?” 关兴顿时急了,掰着平生的手想要将那件丝绸绿裳脱下来。 卢塘寨内不乏天人高手,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一个下来巡山的,又十分倒霉的碰上那家伙内分泌失调。睡眠不好,脾气暴躁,没事就很想杀人。 光是想一想,关兴就觉得身上的那件衣裳给他的感觉,不再是舒适和温暖,而是死亡和冰冷。 “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送屎出面比较合适。我这么威武,任谁一看都知道不是真正的商人。还是送屎来吧,他家本就是商家。他身上商人的气味最为浓厚,再合适不过了。” “二胖,这世上有些人虽然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可是有些人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活着。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吗!” “松手!平生,我告诉你,你再不松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关兴推搡道:“别跟我忽悠你那套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的歪理邪说。那玩意对我没用!这破差事谁爱干谁干去,反正别找我就是!” “又没说让你去。你着什么急啊!” 平生拍了拍关兴的小肚腩,道:“看你吃的脑满肠肥的,再穿上一件丝绸衣裳,还真有几分暴发商人的味道!” 鲍三娘道:“卢塘寨一般都是劫财不害命,然而若是逼急了他们,也是会杀人的!” 关兴抱怨道:“你不是伏羲殿的弟子吗?能掐会算的,直接算出他们在哪里不就行了吗?还费那么多的事情做什么!” 鲍三娘白了关兴一眼,道:“你真以为占卜是无所不能的吗!占卜也只能推测出个大概,哪能事事详尽,我也只能占卜出跟着你们,我爹和我两位哥哥能够得救!” “那你留下来还有个屁用啊,怎么不跟着三花那个娘娘腔一起跑路,也能让我们清闲一会儿,眼不见心不烦啊!” “是花索暗算了你父亲,又不是我,你可别把气撒在我头上。更何况花索也不是自愿那么做的,他也是被人操控才会这样的!” “好了,你们两少说两句,不就是一个卢塘寨吗,翻手就能覆灭的小事,也值得你们两吵吵嚷嚷的!” 平生制止了两人的争吵,道:“解语,可还有什么类似迷林瘴之类,能够延迟发作,不易让人察觉的毒药?” “不知道呀,我从不害人,对于这些东西知道的也并不清楚!” “那算了,外面的三千新兵,也需要一场沙场搏杀来砥砺,就真刀真枪的跟卢塘寨的人干上一仗吧!”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卢塘寨正是因为来去如风,每次下寨的方位都不一样,所以官兵才摸不清他的位置。” “而这般频繁的迁移山寨的位置,也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进行劳作,无法自给自足。那么他们平时的粮草定然是从江陵城中供应的。” “二胖,回到江陵之后,你立刻派人暗中跟踪各大米铺,查清究竟是谁在为他们提供粮草!” “明白,只要切断他们的粮草的供给,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从山中滚出来,到时候……” “到时候我先把你活活饿死!” 平生摇了摇头,道:“二胖,你光长力气,偶尔也要长长脑子。” “落霞山虽然是在江陵境内,可是离着襄阳也并不远,咱们这边只要对米铺下手,他们立马就知道暴露了,顶多也就是多走点路,到襄阳补充粮草不就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 “查清楚是哪家米铺跟他们勾结,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下次再进行补给的时候,咱们再把卢塘寨和米铺给一窝端了!” “你是想乔装成送米的伙计跟着他们摸上山?” 鲍三娘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们是不会带陌生人上山的,即便是米铺的伙计也不例外!” “一根筋!” 平生笑道:“他们不带人上山,难道还不带米上山吗?” 关兴道:“那要万一他们谨慎点,在每袋米上捅一刀,藏在米袋里的人岂不是死定了!” “二胖,要不要打个赌,若是小爷能够不损一兵一卒的找出他们的行踪,你把这个月的月钱全部给我!” “……还是算了吧!” “二胖,江陵米铺的事情,你立刻差人去办!” 平生出了营帐,对着长恭喊道:“让他们穿上铠甲兵器,跟我到落霞山去逛两圈!” “你想对卢塘寨下手?这么大张旗鼓的,怕是人马未到,卢塘寨的人就先跑光了!” “就是要让他们跑光!” 平生同样披坚执锐,没有骑马,而是跑在三千新兵的前头,低声的对长恭说道:“接下的几天,咱们都会去落霞山逛两圈。” “第一天,卢塘寨的人肯定会落荒而逃。” “第二天,他们肯定会心存迟疑。” “第三天,他们则会仔细观望。” “第四天,他们会按兵不动,小心戒备。” “第五天,他们会开始对我们的行为习之为常,戒备会稍稍松懈。” “第六天,他们的脑袋就全部变成了小爷的战功!” “……你可真够阴险的!”(未完待续。。) 第四章 探出位置 平生每天都会带着三千军士到落霞山负重训练,起初的确将卢塘寨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夜不能寐。 然而随着几天的观察和探听之后,卢塘寨已经确认了平生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玩命的训练新兵,并无剿灭他们的意思,这才长吁了口气。 三千将士的呼喝之声,的确是蔚为壮观,震得落霞山中的鸟儿扑棱棱的展翅高飞,一边叽叽喳喳的诅咒着平生的不厚道,一边十分无奈的进行搬家。 只是此刻的平生却不在这三千军士之中,而是在落霞山的另一边密林里,跟长恭几人鬼鬼祟祟的跟踪着一队送米上山的粮队。 关兴介绍道:“到了前面他们就会进行交接,然后米铺的伙计就会折返回去。现在是最后的动手机会了!” “不如趁他们交接的时候杀上去,杀了米铺的伙计,胁迫山贼带我们上卢塘寨!” 一身戎装的关凤,显得英姿飒爽,尤其是此刻手握长刀,凤眼含煞的模样,当真有几分关羽横刀怒目的风采。 平生否决道:“不行,别轻举妄动,万一那山贼是块硬骨头,宁死也不愿带我们上卢塘寨,那可就白费心机了!” 长恭思忖道:“我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其中一袋米上破开一块拇指大的口子,然后只要推动米车,沿途就会不断的有大米洒出,为我们将卢塘寨的所在指引出来。” “不错的主意,由我来效劳如何!” 骤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平生悚然一惊,立刻拔戟回身。却见花索站在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枝杈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三花。你不是当了逃兵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说我当了逃兵,我只是有点私事需要离开一下而已!” 花索从树杈上跳下,站在长恭身旁,道:“况且三娘有难,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一看到花索,关兴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闷声道:“哼。该死的娘娘腔,你还敢回来!” “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凭什么不敢回来!” “还敢说,你暗算我父亲,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的清算清算!” “你也好意思说我,那天你还不是对着三娘他们拔刀相向了。真要算起来,咱们两也是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教!”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今天有你没我!” “既然如此。我来了,你还不赶快离开!” “行了,你们两少说两句!” 眼见两人的争吵越来越大声,彼此之间剑拔弩张。大有先分个生死胜负的意思,平生赶紧拦住了他们,道:“今天先对付卢塘寨。谁敢闹事,我就先收拾谁!三娘。把东西拿出来!” 鲍三娘解下肩上的包裹,露出其中的一个皮质水壶和一把钢针。道:“按照你的要求,里面都是浓盐水!” 平生拿起钢针在水壶上扎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而后将它慎重的交给关兴,道:“二胖,现在你是巡山的山贼,拦住他们,搜索米车。然后将这个水壶压在米袋下,记得把这个洞口露在车外!” 关兴接过水壶,手指沾上了一点盐水,放到口中尝了尝,顿时齁得连连往外吐着口水。 而后拎着他的潘龙刀追了上去,将几个押送粮车的壮汉和伙计拦了下来,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真有几分呼啸山林的土匪气势。 “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江陵糜家的米铺,来给各位大王送粮草的!” “哦,里面真的都是粮食?” 关兴装模作样的拿捏着米袋,趁着那掌事的伙计不注意,偷偷的掀起车底的米袋,将水壶塞了进去,而后诈唬道:“的确是粮食。最近落霞山外来了几千的军士,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的听说是关将军的亲传弟子出任了校尉的职衔,那些新兵都是调拨给他操练用的,估计再过个三五日,等他的将军瘾过了,自然也就散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兴大手一挥,道:“嗯,小心总无大错,过去吧!” 送走了米铺的伙计,关兴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平生所在的地方,不解的问道:“在粮车上放上水壶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嗅着地上盐水的味道跟踪过去?” 平生笑吟吟的看着关兴,道:“二胖,我发觉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关兴很想跳起来骂娘,考虑到后果之后,还是讪讪道:“……等着,我这就下山去衙门找条狗过来!” “哪有那个闲工夫,你当老黄的鼻子是摆设吗!怎么说也是得道老马,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平生拍了拍身旁的爪黄飞电,让它过去找出地上滴有盐水的地方。 “长恭,三花,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两了!” 平生将爪黄飞电交给了长恭,让他一会儿沿着爪黄飞电寻出的路径,清理沿途的暗哨。 “从前几天他们发出响箭的示警位置来分析,卢塘寨至少有三个暗哨,你们必须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他们拔除掉,如此才能保证大军的隐蔽性,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咱们先下山,整备军队,我会将详细的任务一一告之你们,此次行动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容有任何的差错!” 平生带着关兴等人下了山,号令新军,让他们暂且休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黄昏的最后一抹残阳,终于坠落于落霞山的山巅上。 黑夜不期而至,带着愈发深邃的黑暗,如同一张遮天之幕,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陷入一片朦胧之中。 “解决了,共有五个暗哨,长恭留在山上警戒,差我回来给你们带路!” 平生眺望着远方,笃定道:“不,还不到时候!” “你还在等什么?” 花索不解道:“再耽搁一分,我们的行踪便有可能被他们识破,毕竟我们不清楚他们的暗哨之间是如何换班休息的!” “来了!” 平生望着远处姗姗来迟的三道身影,嘴角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道:“角木师叔、心月师叔、房日师叔,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此次冒昧请三位长老前来,是为了对付一个叫廉康的一个天人高手。据上次我们所见,他还有可能是九黎魔族的人,非同小可。” 平生难得的恭维道:“眼下师傅伤势未痊,不宜妄自动武。荆州内能够擒获他的人就只有三位师叔了,万望三位师叔定要全力以赴,否则若是让他逃脱,江陵城将永无宁日!” “放心,一定不负所托!”(未完待续。。) 第五章 卢塘寨 星垂四野,月涌万里,藏青色的苍穹上,光芒连缀,犹如亿万根丝线,织成了一件华贵的天衣。 山风呼啸,树叶簌簌而响,夹杂着卢塘寨内的欢声笑语。 本该是一种世外桃源才有的气氛,不知为何,廉康却从那迎面而来的山风里,嗅到了一丝危险来临的味道。 前几日听到哨探频频示警,说是落霞山下突然多出了几千的军士。 当时廉康心中就忽然涌起了一丝的不安,那种不安不同于往常的官兵围剿那般来的猛烈,而像是一条条肉眼难以细辨的蜘丝,在他的身后不停的缠绕着,柔软而又坚韧,任凭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 尤其是在他亲自出马探清下方几千军事的首领,是一个叫做平生的毛头小子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瞬时变成了一张网,牢牢的将他黏在了其中,不得动弹。 那个小子,廉康曾在望月楼中见过。 虽然实力很一般,只是廉康却莫名的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这是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的感觉,如此的真切清晰,仿佛那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类小孩,而是一头能够毁灭天地万物的鸿蒙凶兽。 “廉康贤弟,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王令公喝得满脸通红,口中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酒味,熏得廉康不由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廉康推开了身边掳掠来的两个漂亮女子,道:“鲍家的人还好吗?” “嘿,看不出贤弟还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放心。他们都算是贤弟的家人,为兄自然不会薄待了他们。这会儿正在跟大家吃喝玩闹呢。说不定你就是想撵他们走,他们还不乐意呢!” 王令公道:“不过话说回来。鲍三娘迟迟不来救她的父兄,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耗下去?” “再等等,若是她再不来,鲍家的人也没有必要留下了!” 廉康道:“我大哥不日就要回来,到时候我得跟他前往山海界,所能留在人界的时间不多了,若是错过了鲍三娘那个别具一格的美女,实是可惜啊!” “为兄已经让人在江陵城中四处散播即将处死鲍凯、鲍丰、鲍义三人的消息,相信她听到之后一定会立刻赶来的。” “就怕赶来的不只有他一人!” 廉康忧心忡忡的说道:“不知为何。今夜我一直觉得心惊肉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贤弟多虑了,关羽那厮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足为虑。江陵城中又还有谁会是贤弟的对手。” 王令公道:“更何况若是真有强敌来犯,为兄也不会袖手旁观,凭借咱们两的实力,稳坐落霞山。搓搓有余!” “也许真是我多虑了……” “杀……” 廉康话未说完,寨外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之声,其中犹带着隆隆的金鼓之音,震耳欲聋。 火光陡然从山寨的东、西、南三个方向亮了起来。熊熊烈焰,绵延不绝,仿佛一条火龙迤逦穿行于落霞山中。将整个卢塘寨牢牢的抱在怀里。 沿着火光闪烁的方向,廉康甚至能够看到无数的旌旗。飘扬于树林之间,此起彼伏。估摸不清数量。 无数的火箭,彷如过境的蝗虫,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卢塘寨的上空,狂风骤雨般的洒落在卢塘寨的寨木阁楼之间,插在一些躲避不及的寨民身上,燃起了滔滔的大火。 “轰……” 一声轰隆巨响,仿若春雷乍起,将所有的喊杀之声暂时的压了下去。 循声望去,但见高约三丈的巨大寨门,在两只硕大马蹄的踢踏下轰然倒地,溅起无数的尘土。 朦朦胧胧之中,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头极其神骏不凡的千里马,通体毛发雪白如银,四膝覆盖着灿烂若金的毛发,金鞍玉辔,极其奢华。 马上的骑士穿着青紫相间的华丽铠甲,手中一杆不停的流窜着紫色雷霆的大戟,更是散发出一种气吞山河,威压当世的凛然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卢塘寨的喽啰们,小爷亲临征讨,这可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是他!” 那嚣张狂妄的声音甫一响起,廉康立刻认出了马上骑士的身份,正是让他极为忌惮的平生。 “怎么可能,我可是布下五层的暗哨,而且营寨的位置一直在不停的变换,他们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杀上来的?” 王令公茫然的看着从东、西、南三个方向齐齐杀入的军士,难以置信的呢喃道:“……莫非我们之间出了内奸!” “没有时间犹豫了,你带着他们往北面突围,能走一个是一个!” 廉康看着冲入营寨之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四处砍杀的军士,看着营寨内的建筑燃烧成一片硕大的火海,看着在火光照耀之下,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却又在军士的刀枪下不断丧命的寨民,双眼渐渐的染红了,似乎眼前的这一幕,勾起了埋藏在他心底的久远的记忆。 “我来拖住他们,我定会让这群畜生付出足够的代价!” 廉康浑身散发着滔滔不绝的魔气,猩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头择人欲噬的猛兽,手中陡然翻出一把漆黑沉重的单手斧,一斧将一个正欲砍杀寨民的军士劈成了两半。 如泉喷涌的鲜血,更是激发了他的凶性和戾气,手中的斧头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瞬息之间就已击杀了九个靠近他的军士。 “哼,魔族余孽,不好好的过你的安生日子,敢在小爷面前得瑟,莫非是猪脑吃多了,把你给吃傻了!” “看来上次就不该犹豫,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祸患!” 廉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盯着平生。 虽然他很想将平生大卸八块,只是当他看到平生身后站着的一男两女时,瞳孔却不由的微微缩起。 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眼前的三人都是天人高手。 若是三人不顾身份联手围殴他,那他今夜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了。 “三位师叔,此獠就交由你们应付。这群蠢货正在往北面突围,渔网小爷已经给他们布下了,眼下正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你,你竟想一网打尽……” 廉康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们只是一群平民,你竟然连他们都不肯放过!” “小爷可从没听说过有平民是靠劫掠而生的,若是他们肯投降,自然还有改过从新的机会。” “若是他们死硬到底,那就只能算是咎由自取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胜券在握 平生劝道:“投降吧,若是你们投降,小爷保证,只惩首恶,余者概不追究!” 廉康冷笑道:“只惩首恶,你还想如何惩处?想把我关进大牢,还是拉出去砍头?” “自是按律惩处!” 平生郑重其事道:“清点此寨缴获的财物,到时候该蹲几年的牢,你们就安安分分的到牢房里呆着,时候到了自然会放你们出来!” “如今正是乱世,乱世乃是英雄辈出的年代。” 廉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平生身后的角木蛟三人,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思量着脱身之计:“在下不才,也有几分武艺,若是肯从军,是否可以法外开恩!” “若是此例一开,日后江陵城中百姓岂不人人都可入山为匪,待到官兵清剿时则要求无罪投降,那日后还有谁肯老老实实的做人!” 平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想要让小爷法外开恩也并不是不行,但是你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来证明你的价值。” “若是你能从我三位师叔手中逃得性命,自此以后,你以往所作的事情,江陵城将不再追究,且江陵的军营随时为你敞开着,欢迎你前来投效!” “长恭,这里就交给你了!” 平生说完,不给廉康继续辩解的时间,跨马直出了营寨,朝着北方追赶了下去。 方才冲进营寨的刹那,站在廉康身旁的那王令公,同样实力超凡。 即便比不上廉康。估计也不会差得太远。 而鲍三娘在北方布下的法阵,平生不知道那能不能将王令公留下。一旦留不住他,今晚就不能算是尽了全功。 更何况关兴和关凤还在那边。若是王令公狗急跳墙,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爪黄飞电平时看似十分的猥琐,然而骨子里毕竟流动着好战的血液。 听到周围声嘶力竭的厮杀声,闻到沙场的杀戮气息,顿时狂暴的刨着蹄子。 硕大的马蹄仿佛鼓槌一般咚咚有力的敲击在地面上,庞大的身躯在它的急速飙驰下,化为极其可怕的武器。 沿途所过之处的山贼,压根就不用平生出手,全部被这厮撞上天空。估计没摔死也得摔残了。 耳旁的风呼呼厉啸而过,身后着火的山寨渐渐的远去,耳旁还弥留着山贼临终时的诅咒和哀求。 方才所经历的一切,让平生体内的热血,在这种厮杀之中渐渐的复苏了过来。 体内的战意和血性,驱使着他不断的握紧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等着撞上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 前方,茂密的树林之中。许多的军士正手持长枪,呈半月状围拢住一批企图逃跑的山贼。 枪尖如林,在关兴的暴喝声中,齐齐的往前穿刺。每一次前进,都会留下一地的尸体,十分的血腥和残忍。 而在那半月状的阵型之中。隐隐有着一个缺口,被年约四十左右的王令公强硬的打开。仿佛屹立在江河之中的砥柱中流,死死的挡住了半月阵的推进。 鲍三娘事先布置在地上的法阵。已被毁得七零八落,除了给王令公增加几道伤口之外,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而关兴更是在王令公的猛攻下,伤痕累累,血染征袍。 关凤和宋史同样被两个身披皮甲的女子死死的缠住,一时之间难以抽开身来。 “小爷来会会你!” 山路陡斜,爪黄飞电的速度又快逾闪电,以至于平生的声音刚刚喊出,整个人就已如破阵的巨锥,凶猛的插入了山贼散乱的阵势里。 平生左手拍在马鞍上,借力往上腾跃,身形犹如冲天的鸿鹄,迅猛而又凌厉的朝着下方的王令公扑击了过去。 “杂碎,授首!” 居高临下的俯瞰,不断的滋生着平生心中的豪勇和气概,大有视敌酋为草芥的孤傲和霸道。 那自无字石碑中,与项籍一战过后,渐渐沉睡的战意,更像是逐渐复苏的雄狮,在眼前兵戈的辉映刺激下,驱使着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疯狂的吼叫了起来。 如雷的啸声,带着滚滚不尽的暴戾和凶狂,仿佛一阵倏忽而来的山风,吹得满林的树叶簌簌作响。 “狂妄小儿,我来会会你!” 来势汹汹,王令公虽然有意避开平生这蓄满浑身精气神的一击,然而他此刻所站立的位置却决定了他不能退避,否则军士的半月阵将会继续推进,残忍的收割他手下兄弟的性命。 “锵……” 平生浑身闪烁着噼啪作响的雷霆,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更是在他的驱使下,充满了狂暴和毁灭的力量,以泰山压顶的凶猛力道,狠狠的斩在王令公手中的大刀上。 一时之间,但见火星剧烈跳动,发出尖锐而又刺耳的鸣叫,似是频死之人发出的哀嚎。 紧接着,王令公手中的大刀呛啷一声碎裂,任由平生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凶猛的斩击下去。 “爹……” 正在缠着关凤和宋史的两个女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惊得花容失色,尖声的喊叫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平生跟那中年人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关兴则是看得暗暗咋舌,感受着那迎面吹来,似是比刀锋还要冰寒的飓风,心惊道:“这也太他娘的生猛了吧,简直就是战神附体啊!” “别过来!” 迫在眉睫之际,王令公果断的抛弃了手中的长刀,双手迅速的在胸口处合拢,夹住了天龙破城戟的戟刃。 饶是如此,平生那非人的恐怖力量,依旧将催动着大戟斩在他左肩的肩胛上,压得他这个天人高手单膝跪地。 “……你就是关羽的亲传弟子,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王令公抬头看着平生那张刚刚褪去青涩的脸庞。 经历了方才的一幕,他再也不敢将平生当成一个执挎看待。 虽然平生的实力依旧只有先天境界,然而他所流露出的气息,却让王令公感到莫名的危险。 “阁下与我卢塘寨并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为何非要致我等于死地!若是阁下今夜肯网开一面,日后但有所求,老夫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陵是小爷的地盘,你在这里劫掠过往的商贩,就是在跟小爷叫板。敢这么做的人,无一例外都赶着去投胎了!如今你想让小爷放你一马,除非你能拿出让小爷满意的东西来!” “你想要什么,整个卢塘寨都已经被你攻下,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 “你的忠心!能够在我师傅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至今,证明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你肯听令于我荆州军,小爷可以做主放你一条生路!” 平生指着远处的两个女子道:“不过必须将你的两个女儿留下做人质!” “登徒子,做梦!” “休想!爹,千万不要答应他!” 两位少女以为平生想拿她们当压寨夫人,顿时叫嚣了起来。 就是关兴等人,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以为是平生想要实现他三妻四妾的宏大目标,看中了王令公的两个女儿。 花索带着鲍三娘以及鲍凯等人,匆匆的赶来。听到的正是平生提出要人质的话语,顿时叫骂开来:“太无耻了,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你竟然干起了强抢民女的勾当!” 平生瞪了花索一眼,道:“三花,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王令公试探着问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要你继续当山贼,暗中潜伏起来,招兵买马,等候小爷的号令!” “在江陵?” “在洛阳、宛城一带!” 平生直言不讳道:“有道是天高皇帝远,到了曹操的势力底下,你完全是自由的。所以为了防范你的叛变,你的两个女儿必须留下当人质。”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动她们一根汗毛!” 王令公奋力将平生那重逾千斤的天龙破城戟震开,一掌拍在戟杆上,将平生往后震退开来。 “阁下,我想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与你和谈,是不想两败俱伤。” “阁下若是肯退一步,大家各走各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阁下真想赶尽杀绝,那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 九黎魔族 “鱼肯定会死,但是网却绝对不会破!” 平生借力往后倒翻,仿若燕返回密林,轻快写意的坐回爪黄飞电的马背上,带着胜券在握的优越感,高高在上的斜睨着王令公,道: “你以为自己是天人高手就能够安然逃脱?当然,若是你不顾自己两个女儿的性命,的确可以逃脱。 只是,你能办到吗?” 王令公的双眼微微的眯缝起来,威胁道:“又或者,我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擒住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带着自己的手下兄弟,全身而退!” “小爷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既然敢来征讨你卢塘寨,自是有着万全的准备!” 平生横戟立马,胸有成竹道:“你真以为天下间只有你一个天人高手吗?” “此次随小爷前来的天人高手共有三位,正在围攻廉康,杀了他之后立刻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你连最后一点生还的余地都没有。” “战,则今日所有跟随你的卢塘寨山贼,都将曝尸于此!” 平生声严色厉道:“降,你只需听从我荆州军的号令,自可保全他们的性命!” “降!降!降……” 还未等王令公开口,平生带来的军士,纷纷用手中的枪尾顿击着地面,不约而同的吆喝起来。 上千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山林,瞬时化为无形的气焰,将山贼的最后一丝斗志悄然瓦解。 “……离间计!” 王令公看着周遭的山贼犹如霜打的鹌鹑般,那眼巴巴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牺牲小我,完全大我的眼神,更是让他在瞬间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此时此刻。若是他还不明白平生的用心,那可就真是把年岁活到狗身上去了:“小辈,你好狠!” “投降吧!小爷给你的待遇比廉康好多了,至少你还有投降的机会,而他则只能成为一具安抚民心的死尸!” “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真以为能够吃定我吗!” 平生正准备一鼓作气,将王令公最后一丝反抗的情绪掐灭。 不料身后却传来廉康那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那夹杂在声音之中的彻骨寒意和杀气,更是令他浑身的汗毛全部乍立起来。 这丑八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角木蛟、心月狐、房日兔三人联手,都没能留得住他吗? 那这家伙的实力又该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平生心中暗暗的揣摩着形势,拨转马头,静静的眺望着虚浮在空中,浑身包裹在滔天魔气之中的廉康,道:“你可有家人在卢塘寨内?” 廉康闷声道:“没有!” “那么如果你投降。小爷又该如何相信你不会在关键时刻再次倒戈相向,从背后捅我一刀呢?” “……这就是你欲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原因?” “除恶务尽,对于无法掌控的祸患,只有彻底的根除,日后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不是吗!” “……有道理!只是我无法接受你这种轻描淡写之间,就除去许多人命的态度!你这种行为,让我想起了山海界中。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族,想起那垂垂将死的西方天帝少昊!” 廉康咬牙切齿道:“这让我很不爽。让我很想将你一块儿击杀掉!” “山海界……” 这不是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当初一个自称巫咸的老头也跟他说过山海界的事情,难不成当初追杀巫咸的人,跟廉康这厮有牵连? 平生思忖片刻,开口确认道:“……你可认识巫咸?” “你认识他?” 回答平生的并不是廉康,而是另一道从远方疾驰而来的身影。 那人约莫二十左右。身穿的红底黑纹袍,与中原的服饰迥异不同,黑发瀑悬,长及腰间,面容清朗俊秀。额生魔纹,俨然也是九黎魔族之人。 “你又是谁!” 平生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来人给他的压力比起廉康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说,这又是一个天人高手,且看他身上依旧残留的战斗痕迹,不难推测出角木蛟、心月狐、房日兔三人,应是败在这两人手中。 “我的身份对你而言并不重要。这人间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处眨眼即逝风景,我对于你们而言,亦是如此!” 那人开口道:“巫咸如今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希望他死啊!” 平生眯起了双眼,道:“即是过客,还请离开人界,休要插手人间的事情!” “我还偏就管定了!” 廉康双手环胸,双目灼灼的盯着下方的鲍三娘,道:“三娘,带上你的父兄,跟我同往山海界吧!” “那是一片更加广袤,更加俊秀的山河,灵气要远比你们人间充裕许多,即便是不曾修行之人,在那边也能活上白余载。” 廉康用极有优越感的口吻,道:“对你们而言,那边就是仙家之地,能够随我到那里,可是许多凡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 “哼,想让我跟你走,我看你是在做白日梦!” 鲍三娘手持双刀,冷面相向,刀锋直指那匆匆赶来的男子,质问道:“还有你,当初是你前往鲍家庄提亲,我父亲看你仪表不凡,气质出众,这才会答应你的请求。” “谁知你竟然让那丑八怪上门下聘,我父亲不满这门婚事,这丑八怪还强横的劫走他们,作为人质要挟,实在是太可耻了!” “姑娘,当初在下上门提亲曾跟令尊明言,在下的兄弟看重他的女儿,特令我上门求亲,你父亲也是当着众人之面一口应允,并且当场收下在下留下的三瓶还魂丹作为信物,事后又突然反悔,于情于理,错皆不在我们!” “爹!” 鲍三娘回首望着鲍凯,鲍凯只能讪讪的点头,心虚道:“我看他实乃人中龙凤。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做他的兄弟,想来也定是相貌堂堂,威武不凡的人物,谁知……” “不管如何,三娘是不会嫁给你这个丑鬼的!” 花索上前一步,将鲍三娘挡在身后,道:“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你不嫁也得嫁!至于你……” 廉康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盯着花索,右手缓缓的抬起,滔天的魔气源源不断的从大地之中剥离出来,汇入他掌中的黑球之中,呜呜厉啸,仿若鬼哭神嚎,极具气势: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只能靠脸蛋骗取女子欢心的小白脸,今日就先杀了你以儆效尤!”(未完待续。。) 第八章 兵魂觉醒 “三花,小心!” 不用平生提醒,光是从那呜呜厉啸的风声,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中,花索已然感觉到了,死神那阴冷而又肃杀的脚步在悄然的逼近。 当下几乎是出自本能,花索一把抱起身后的鲍三娘,化为一阵疾驰的旋风,于眨眼之间朝后倒退了数十丈,这才堪堪避过了廉康的攻击。 “轰……” 廉康手中的黑球轰击在地面上,化为一道方圆十丈的半圆屏障。 但凡身处其中的山贼和士兵,无不在屏障中那些浓郁似墨的魔气肆虐下嚎啕尖叫,那撕心裂肺的嗓音,听得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很快,魔气消散,屏障隐去,其中的众人全部无声无色的倒在地面上,面孔漆黑,死相狰狞而又恐怖。 “魔族余孽,胆敢肆虐人间,当真可恨!” 匆匆赶来的角木蛟三人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无不眦目欲裂。 若说先前是被平生从青龙坛忽悠过来当打手的,此时此刻,他们却是真正的动了杀机。 男子冷眼看着三人,道:“你们三人当真要与我们为敌!” 情况不妙啊! 好好的清剿一个卢塘寨,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就把九黎魔族这种狠角色给牵扯进来了,这他娘的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啊! 平生仔细的观察着彼此之间的形势。 角木蛟三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其中固然有气氛的因素所致,然而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受了创伤,由此不难看出眼前的廉康和那男子的难缠。 只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光靠角木蛟三人。难以摆平廉康和那男子。 而若是再有王令公掺和进来,形势就更加的不妙了。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的将王令公排除出局,至少要令他两不相帮。 一念至此,平生直视着王令公,声严色厉的吼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是战是降,立刻回复,否则小爷将大开杀戒,彻底的将你卢塘寨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哼,狂妄的小子,还敢在这里作威作福,看我先收拾了你!” 王令公还未表态,廉康却是先按捺不住。恶狠狠的朝着平生扑了过来,周身魔气滚滚,似有万千鬼哭之音,渗人心神。 “修罗之怒!” 廉康的来势十分的迅疾凶猛,平生抬头望去时,廉康已然如同陨落的流星般势大力沉的撞击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身体融入了滔滔不绝的魔气之中,化为一尊高达十丈的凶恶神祇。 满头白发烈烈如旗,极尽张狂的飞舞着。 精赤强壮的身躯弥漫着漆黑凶戾的火焰。那块块鼓起的肌肉,蜿蜒如山丘。上面似是篆刻着特殊的咒文,像是一面古老而又沧桑的图腾。 尤其是他额间的第三只竖眼,其中满布滚滚不尽的杀戮和疯狂,即便只是遥遥的望上一眼,都让人感到阵阵的冰冷和战栗。 “平生,快躲开。他是九黎魔族中的修罗族。 修罗族人天生丑陋无比,然而丑陋的面貌之下,拥有的却是一颗死战不退的好斗之心。自身所受的创伤愈发的严重,所能爆发出来的威能便愈发的强横可怕。 直至他们临死之时,身体里的力量。足以令天地变色,退避!” 不用长恭催促,平生也决计不想跟眼前那个丑八怪殊死相搏。 只是此时此刻,选择的权利却不在他的手中。 廉康化身而成的修罗魔像,那双巨大而又粗糙的手掌,正犹如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遮天蔽月的朝他拍了下来。 双掌未至,那凌厉而又狂暴的掌风,已然将周遭的空气变得犹如水潭一般滞涩凝沉,令人胸闷发堵,即将窒息。 四周暗暗,明明是在生死厮杀的沙场上,却显得出奇的平静,仿佛所有的人在刹那之间都变成了一具具泥塑的雕像,等候着那双通天之掌将他们慢慢的拍成尘埃。 恐惧与绝望,在此时此刻,是如此的清晰和真实。 仿佛死神就站在面前,优雅的发出他的邀请,令人不敢拒绝,无从拒绝! “轰……” 那双手掌,终究还是像天塌般轰了下来。 平生虽是鼓起全身的真气奋力的抗争着,依旧觉得像是被飞冲而下的瀑布正面冲击砸中一般,骨骼噼啪作响,似是即将断裂。 周身的肌肉不停的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体内五脏六腑,翻滚不息,带动着血液朝着咽喉奔流而上,猛地朝外喷出。 双掌拍击在地,仿若飞泉朝着四处冲荡扩散,余波将平生附近的士兵吹得朝后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平生,还好吧!” 模模糊糊间,平生的视线里出现了长恭那张俊秀儒雅的脸庞,嗡嗡直鸣的耳中开始可以听到一些清晰的话语。 “还死不了……” 平生摸了一把鼻孔和双耳,摊开双手放在眼前观看,那猩红的血迹,瞬时映红了平生的瞳孔。 平生慢慢的抬起头,环顾四周,但见他周围的地面上,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 粗步估计,己方的士兵在方才廉康的攻击下,少说也有数十人丧命,其中受伤的更是不在少数。 “他们……” 平生静静的看着那些面孔泛黑,死相狰狞恐怖的士兵,心中只觉有股火在滔滔的燃烧着,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沸腾,令他浑身上下,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他们将会跟着小爷驰骋天下,纵横六合,怎么会死在这里!怎么能死在这里!” “……廉康,今夜你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平生的身体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平静,只是在那平静表象下的心,却是如此的狂野,如此的凶戾。 那潜伏于他体内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复苏,彷如一头被逼进绝境之中的凶兽,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唯有汹汹不息的斗志和战意,在血液之中不停的嘶吼着! “列阵!” 平生从地上拉起了同样口鼻流血的爪黄飞电,翻身骑了上去,战意冲霄的吼道: “尔等皆是保家卫国的虎贲猛士,岂可受辱于这等跳梁小丑手中。亮起你们的兵器,让他们见识一下,何谓天下无敌的王者之师!” “动如雷霆!” 平生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神色肃穆而又庄重,声音更是带着无尽的肃杀和冷酷,低沉如雷霆滚滚,绵延不绝。 “动如雷霆!” 剩余的军士虽然不明平生的用意,只是当看到平生横戟立马,壮烈威严的背影时,依旧跟着他忘情的嘶吼着。 平生告诉他们会铲平卢塘寨,而今卢塘寨的确变成了滚滚冲天的浓烟。 如今平生告诉他们可以洗刷方才的耻辱,他们依旧选择了相信,放开了嗓音,跟着平生忘情的嘶吼着,体内的血腥和豪勇,在那响遏行云的嘶吼中,似是在狂暴的咆哮着,化为一股他们难以想象的汹涌力量,化为噼啪作响的紫色雷霆,在他们体表嗞嗞的炸响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兵魂!这股力量,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长恭感受着身体里突然涌出的那股力量,不可思议的盯着平生。 只见万千的雷霆自军士身上奔涌而出,各自分流出如臂粗细的一缕,百流归川般汇入平生体内,将他辉映得犹如自上古遗留下来的战神,威严而又神圣!(未完待续。。) 第九章 强势反击 廉康刚刚将平生拍飞出去,就像是拍飞了一只苍蝇般,连看都懒得再去看他一眼。 见到角木蛟三人朝着他围拢过来,急忙吼道:“大哥,帮我拦住他们一会儿,我带上三娘一家子,立刻就走!” 纵使廉康化身成了恶魔修罗,面目狰狞,杀气横溢,然而花索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挺身伫立在鲍三娘身前,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毅然决绝的吼道: “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动三娘一根汗毛的!” “小白脸,正想杀你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敢跳出来蹦跶。正好,跟刚才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到阴曹地府作伴去吧!” 廉康所过之处,魔雾滔滔,阴寒悚然的气息,如刀般冰凉刻骨。 首当其中的花索更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般,浑身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只是心中像是有着什么难以割舍的坚持,支撑着他瘦弱的躯体,始终不肯撇下鲍三娘独自逃离。 “快躲避,你会死的!” 鲍三娘嘶声叫喊着,怔怔的望着眼前那道仿佛可以为她遮蔽一切风雨的瘦弱身影。 那并不强壮的躯体,却像是倦鸟期盼的巢穴,给她难以言喻的心安。 然而也正因如此,她却更加的不愿花索遭到任何的不测! “小白脸,碍眼的东西,消失吧!” 廉康一掌横扫,十分蛮狠的将花索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上,直撞得花索骨骼噼啪作响,口喷鲜血。 “花索……” 鲍三娘刚想跑过去搀扶花索,看看他有没有性命之危,不料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如同墙壁一般合围而来,将鲍三娘牢牢的困在正中。 “三娘,跟我去山海界,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喂……。丑八怪,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会让你砰三娘一根汗毛……,快把你那丑陋肮脏的爪子拿开!” “你……” 廉康的瞳孔微微一缩,不可思议的看着忽然出现在他双手合围之中的花索。 那道身影看起来疲弱至极,狼狈至极,仿佛飘零空中的残叶,只要一阵风就能将他卷走。 然而此时此刻,那道身影却像是在散发着某种特殊的东西,深深的震撼着他。令他不得不收起了小觑的心思。 “小看你了,不过……” 廉康的右手高高的抬起,正想再次拍下,却不料花索化身成了一只冲天而起的巨大鲲鹏,背负青天,双翼若垂天之云,煽动之间,带着满天的飓风。不断的螺旋搅动着,化为一杆锋利至极的长枪。朝着他额间的第三只竖眼迅猛的冲刺了过去。 “蝼蚁始终还是蝼蚁!境界的差异,远远不是决心和气势所能弥补的!” 廉康的右手陡然抽动,仿若灵猿夺食般,又快又准,在花索即将刺穿他的竖眼之前,一把将花索死死的扣住。 强横的力量不断的往里收缩碾压。震散花索身周的护体飓风,捏得他骨断筋折,惨叫连连。 “你……,你快放开他……” 鲍三娘嘶声喊叫着,虽然她很想冲上去。但是她却很清楚,花索都不是对手,她上去跟肉包子打狗,没有任何的区别。 “廉康,危险!” 廉康正自得意之时,忽的听到身后那男子的呼喝,耳旁猛地响起雷霆的轰轰炸响,仿若雷神震怒,气势恢宏,夹杂的着响遏天地的呼喊,更是摄人心魄! “你,你……,怎么可能……” 廉康回头望去,正好瞧见平生身周的千余士兵,周身覆盖着噼啪作响的雷霆。 而更多的雷霆则汇聚在平生身上,化为一件华丽而又威压的铠甲。 更令廉康感到胆战心惊的,则是平生背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虚影,那双与他完全一般别无二致的重瞳,此刻正散发着霸道而又桀骛的光芒,有种视诸天神佛为刍狗的冷漠和孤傲,令他不敢直视。 “你应该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受我一掌安然无恙的……” 平生缓缓的策动着马缰,胯下的爪黄飞电陡然昂起了前蹄,奋力的踢踏着,放声嘶吼,若龙吟九霄,而后带着平生化为一抹闪光,溅起满天的尘土,朝着廉康腾空飞冲过去。 虽然依旧还是先天境界的实力,然而那股由千余士兵共同汇聚而成的力量,却让廉康真正的感觉到了死亡逼近的脚步。 股蕴含着千余人之力的雷霆,是何等的强悍狂暴,何等的凶狠凌厉,带动着一人一马,狠狠的撞在廉康的胸膛上,将他的本体从滔天的魔气之中撞了出来。 “这不可能……” “蝼蚁始终还是蝼蚁!” 廉康正自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撼之中,耳旁却忽然响起了平生那云淡风轻的嗓音,将他的话语完完全全的还给了他,附带着一种对生命的蔑视和冷酷,让他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受死吧!” 平生双腿在马鞍上一蹬,整个人仿若雄鹰扑食,其势凶猛而又短促,岔开的五指,如钩如爪,闪烁着嗞嗞跳动的雷花,仿若九天神龙探下的巨爪,死死的扣住了廉康的脖颈,带动着他强壮的身躯,若流星陨落般,迅疾的砸向地面。 “轰……” 几棵大树在那股凶猛狂暴的力量肆虐下腰折瘫倒。 尘土飞扬,遮天蔽月。 然而,一道伟岸的身影依稀隐约可见,持戟而立,冷冷的站在大坑之中,仿若百战生还的魔神,威武而又霸道! 关兴暗暗咂舌道:“我的天呐,平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猛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发觉。下次跟他顶嘴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别让他找到机会发飙!” “这不可能……” 王令公喃喃自语道:“他还只是个先天境界的小鬼,怎么可能战胜廉康……” “他可从来不能用常理来揣度。正如廉康所说,任何人吃了他一掌,不死也得毙命,可是你觉得他如今的身姿,可有半分即将丧命的样子?” 长恭开口道:“该你做出选择了,在他还没有功夫搭理你之前,这是你最后可以选择生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十章 分出胜负 重重烟尘逐渐散落,月华如水,一泻千里,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平生刚硬的躯体轮廓上,隐隐有几分金属的冰冷和锐利。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不可能……” 廉康猛地从深坑底下跳出,神态狼狈至极,右肩无力的耷拉着,腰部微微有些扭曲,俨然在平生方才力拔山河的一掷之下,浑身的骨骼错位,断裂了许多。 此刻说话的声音,更像是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充满了怨念和憎恨。 “啊……” 廉康左手用力的按住右肩,猛地将脱臼的肩膀接了回去,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在他蛮狠的挣动下,陆陆续续的接回了远处,口中的吼声,带着痛楚,带着不甘,带着恨意,直如频死的野兽,疯狂而又暴虐! 若是寻常人,方才的一击早已将他摔成了肉泥,而这厮依旧鬼哭狼嚎,精力旺盛,显然还未伤及根本…… 这就是九黎魔族吗? 好顽强的生命力啊! 平生冷冷的盯着廉康,目光如刀般在廉康的脖颈巡弋着,握着天龙破城戟的右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来,来,来,咱们继续,分出个生死胜负!” 廉康心有所感却怡然不惧,反而斗志昂扬,凶猛的朝着平生发动了冲击。 “黑玄冥碑!” 翻滚欲沸的魔气再次从地底聚拢而来,环绕在廉康身周,形成那尊极具威慑力的修罗魔像,驾驭着滔天的魔气,昂首怒吼,嘶声咆哮。 右掌猛然朝前推出。化作一尊雕刻着诡异文字的漆黑石碑,散发着来自幽冥的黑暗气息,迅猛如电的朝着平生拍来。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如此的短促,如此的苍茫,以至于令平生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唯有横戟挡在身前,口中高声呼喝道: “不动如山!” “不动如山!” 身后的千余士兵,跟着平生一起嘶声呐喊着,声如雷霆,震得周遭的树叶簌簌飘落。 一缕缕土黄沉浑的光芒,不断的从他们身后溢出,源源不绝的朝着平生汇聚过去。 “轰……” 廉康手中的石碑狠狠的拍在平生的戟杆上。 冥碑上镂刻的那些怪异文字,在刹那之间像是复活了过来般,纷纷从冥碑之中狂啸着俯冲而出。化为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厉鬼,从四面八方疯狂的冲击着平生的防守。 一时之间,只见土屑飞扬,沙粒飘荡,滚石如雨,隆隆的从平生身周,那座看似虚幻,却又如同真实存在的巍巍山峰上飘落。 “挡住了……。不可思议……” 长恭瞠目结舌的看着前方,用力的握了握五指。只觉浑身充满了一股浑厚而又广博的力量,仿佛此时此刻,自身化为了脚下苍茫无边的大地。 “孙子兵法提到过: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长恭若有所思道:“……动如雷震,不动如山,莫非平生的兵魂,能够让他动用风、火、山、林、阴、雷等六种力量?千余将士已然如此。若是带上千军万马,天下又有何人可挡……” “只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任何的功法都会有他的缺陷,却是不知兵魂的缺陷又在哪里……” 长恭的确是说对了,此刻的平生,只觉周身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 千余将士喷涌而来的力量,齐齐汇聚在他的肉体里,仿佛千匹失去了约束的野马,在他的筋肉骨骼之间纵情狂奔着,若非他的体质异于常人,此刻都不用廉康动手,自己就得先爆体而亡。 这厮的力量,比起之前拍我的那一掌强了很多。 看来长恭说的是真的,这家伙越是受创,力量会越发的恐怖。 长此下去,最后死的那个绝对会是我。 下一招,定然不能给他生还的机会! “不过如此!” 平生双眸如刀般盯着廉康,疯狂的杀意如水倾泻而出,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猛然震开了石碑,于顷刻之间转守为攻,凶悍暴戾的斩击在石碑上。 戟刃上的雷霆,因着身后你千余士兵汇聚而来力量,隐隐带上几分土黄沉重的韵味,势大力沉的将石碑劈开,直指修罗魔像中的廉康。 “吃我一招,树上开花!” 戟影如花绽放,土黄轨迹不断的在空中滞留凝聚,大有道家所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势态,化为铺天盖地的钩爪,看得廉康眼花缭乱,无法分辨真伪! “有意思,今天我还就跟你卯上了,不分生死,不算好汉!” 既然无法分辨,廉康干脆连躲闪的念头都摒弃了,不顾一切的往前蛮冲,手中的掌法同样凶狠毒辣,完全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怕你不成,小爷今天就舍命陪你玩上一次大的!” 平生口中自然不会示弱,万千戟影之中,戟刃犹如神龙探出的利爪,凶猛狂暴的斩向廉康的脖颈。 若非生死之际,廉康及时闪躲,脑袋定然会被一戟砍下。 然而饶是如此,这一戟依旧撕开了廉康脖颈上的肌肤,让他的血液如泉般喷涌而出。 “砰……” 廉康拼死打出的掌劲,如同一把轰天之锤,凶猛的撞在平生的胸口上,将他整个人打的口喷鲜血,如离弦之箭般倒飞了出去。 这样都不死,这家伙,是个怪物吗! 倒飞之中,平生瞅着依旧屹立不倒,如同魔神一般的廉康,瞳孔不由的微微收缩了起来。 寻常生灵若是吃了他方才一戟,脖颈被撕开,就是九命妖猫也得瘫倒在地,而廉康却依旧生龙活虎的站立着,任凭脖颈间的鲜血狂暴的喷涌而出。 平生低头看着胸口铠甲凹塌下去的掌印,心有余悸的思量道: 胸骨断了三根,险些刺到内脏,战力由此受到了一些影响。而按照这种形势僵持下去,这家伙下一招绝对是惊天动地,要人性命的狠招。 绝对不能与他硬拼! 平生双脚着地,听着身后传来的踏踏马蹄声,心领神会的往后右方伸出手去,抓住爪黄飞电的缰绳,十分灵巧麻利的翻身上马,朝着廉康狂冲了过去: “该结束了,小爷就不信,没了脑袋,你还能继续活着!” “手下留情!” 间不容发之际,那男子再次冲了过来,抓起地上的廉康,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那男子应是用上了什么保命的秘法,其速度之快捷更甚于闪电,连爪黄飞电也只能在原地看着干瞪眼。(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大获全胜 “……我投降,就按照你说的办!” 平生勒马回身,身后的王令公急忙表态,生怕平生杀红了眼,将他们斩草除根。 尤其是平生此时身后还站着角木蛟、心月狐、房日兔三人,更是让他连最后一丝逃跑的念头都破灭了。 “花索,你要撑住啊。我们已经赢了,很快就可以带你回去疗伤,你会没事的……” 鲍三娘蹲在花索身旁,顾不得男女之防,抓着花索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看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好了,哭什么哭,这不是还没死吗!” 平生同样身受重伤,只是他却不敢流露出来。 眼下所有的人都将他视为英雄,他的不败形象已然扎根在军士心目中,若是此时表现出柔弱的一面,那种刚刚建立起来的形象难免会大打折扣。 “三花,你这又何必呢?小爷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是摆不平的吗?” 平生有些后悔没有将解语带上来了,只能悻悻的从怀里掏出一瓶复伤丹,摸出一颗心疼的塞进花索嘴里:“谁让你死要面子强出头的!挨了打也是活该!” “平生,你该不会厚此薄彼吧!” 看到有灵药,关兴立马腆着个小肚腩凑了过来,大大咧咧的伸出手,眼巴巴的瞅着平生,道:“看看我这伤口,皮肉翻卷,伤势严重。” “而且方才为了指挥军士作战,根本就顾不得受到的内伤。如今战局已定,精神一放松下来,整个人觉得像是被一千头蛮牛踏过一样,那个疼痛,不能言喻啊!” 平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关兴那只肥大的手掌里倒了一颗复伤丹。心中不住的腹诽着自己的特意体质。 连关兴都能享受到灵丹妙药的好处,自己这个拥有者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干瞪眼,那种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一颗,一颗怎么够,你看凤儿也受伤了。难道你忍心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忍受着刀砍针扎的疼痛吗!” “死胖子,有什么好吃的你都不会放过,这是疗伤的灵药,你以为是街边的炒板栗,还想叫上一袋打包带走啊!” 平生白了关兴一眼,将整瓶药放到凑过来的关凤手中,道:“看紧点,尤其是要防着二胖,别什么时候丢了都不清不楚!” 花索运功催发复伤丹的药性。好让身体能够更快更充分的吸收药力,治疗伤势。 片刻之后,虽然面色依旧惨白,然而说话的声音终究是多了几分中气:“面子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文不值!刚才看到三娘要被掳走的时候,我脑海之中不由的想起了我母亲……” “当年,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与我父亲失散的?若是当年能够有个人站出来保护她,也许结局就不会是今天的模样。” 花索伤感的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惆怅和追忆,以及淡淡的忧伤:“归根结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男人!” “哼!” 关兴明显知道花索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是谁,不悦的闷哼了一声,然而却也没有继续跟花索纠缠不休。 “赵校尉,卢塘寨清剿完毕,所有财产都在这里。还请校尉清点!” 山上的几个军卒,抬着满满的几箱金银财宝,在上百士兵的护卫下,慢慢悠悠的朝着平生走来。 平生的视线快速的从那打开的箱子掠过,不敢稍作停留。生怕自己会被那金光灿灿的珠宝美玉吸引住。 “小爷说话从来算数,从今以后你就到陆浑去,那里距离洛阳不足五十里,山川壮美,水河纵横,算是一处不错的安身立命之所。带上你的兄弟到那里重抄旧业,聚拢人马,等候小爷的命令!” 平生道:“这里的一箱珠宝你们带走,算是你们的启用资本!” 王令公不敢抱有多大的希望,弱弱的。不甘的问道:“那寨内的妇孺……” “放心,小爷爱民如子,自然会好生照料他们。他们会被编排进江陵的户口里,从此以后都是良民出生!” 平生扫视着那群面有不满之色的山贼,道:“若是将家小也让你们一并带走,到时候只怕你们在陆浑站稳了脚跟,就会忘了自己真正应该干什么,忘了是谁给你们重生的机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群麻木不仁的山贼土匪!” “你们可以当一辈子的山贼,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子孙世世代代成为一个随时会被杀头的山贼吗!这是你们唯一能够抛弃过去,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平生义正言辞道:“只要你们办好了小爷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到时候你们也会是江陵城的良民,自会跟你们的家小团聚!” 王令公不舍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忍痛道:“……明白了!王桃和王悦就有劳大人照料了!” 花索笃定道:“老丈放心,我会悉心照顾两位小姐,断然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的委屈!” 王桃道:“爹,你真的要去陆浑?” 王悦道:“喂,你为什么非要我爹去陆浑当山贼,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也很好奇是吗?” 平生看着同样一脸不解的王令公,道:“不过是提前布局而已,如今襄阳已是小爷的囊中之物。很快,整片北方也将坠入小爷的彀中。” “你就静静的看着吧,你们父女再次团聚的时间,很快就会到来!” 王悦嘲讽道:“襄阳,笑话,谁不知襄阳的守将是曹操麾下最擅防守的曹仁,什么时候襄阳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自大又自恋的狂徒!” “夏虫不可以语冰!” 平生懒得跟一个女子计较,接着嘱咐道:“小爷说过,卢塘寨的缴获都是你们的战利品,若是有谁胆敢私吞,休怪小爷对他军法处置!” “二胖,你个死胖子,别躲了,我都看到了,还不快把塞进怀里的金银珠宝统统拿出来!” 平生颐指气使道:“长恭,去帮他们统计一下收获,然后按照军功分发给他们,多给死者家属一些抚恤!” “我……” 长恭诧异的感到浑身泛起一阵空虚和疲惫,不解的看着平生:“我的状态好像跌入了极其虚弱的境地里,是不是与你方才的作为有关?” “怎么回事?怎么觉得好累啊!”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刚才太拼命了?” “管他的呢?喂,刚才在卢塘寨收缴的那几个,你们没有藏私吧,那可是大家的东西,谁要敢私吞,别说校尉大人不会饶恕,就是我们也不答应!” 非但是长恭,就是那群刚刚厮杀过的士兵,同样感到了极度的虚弱。 只是此时正是分发战功和奖励的时刻,他们可不愿意被人给落下了。 平生苦笑道:“兵魂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士兵的潜能,潜能过后自然就是虚弱,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大儒授课 剿平了卢塘寨,江陵城内暂无战事。 平生偷得一时的浮闲,整天除了练兵之外就是练功,无论是功力还是与将士的亲密程度,都在蹭蹭的往上攀升着。 三个月来跟在关羽身旁,所见所闻,所学所想,经历的风霜雨打,渐渐的磨去了平生身上的青涩之气,顾盼之间,俨然已经诞生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气势。 生活平静而又充实,加上平生那副十分独特的性格,倒是经常逗得解语等人哈哈大笑,让安宁的日子更添了几分趣味。 “那边那个,对,就是长恭身旁的那个,起来回话!” 本来应该是睡觉时间,却因为江陵城内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大儒许靖,而被搅得鸡犬不宁。 据说那货还是从益州来的,所以平生早早就被长恭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去听那个大的吓人的狗屁大儒讲解经学。 许靖讲的有没有水准,平生并不清楚。 因为他此时正在跟周公一起畅谈人生的理想,规划他三妻四妾这个伟大而又宏远的目标的实现章程,不料又被长恭硬生生的从梦中给拉了回来。 “什么情况,是不是敌袭!” 平生陡然醒来,神经兮兮的叫嚷道:“谁他娘的敢跟小爷叫板,兄弟们,快抄家伙,干掉他!” 长恭无奈的摇头苦笑道:“平生,这里是书院,不是军营!” “书院……,哦对,书院……” 平生这才回过魂来,讪讪的跪坐回自己的席垫上,准备继续跟周公交流一下人生的经验。 “没事就别乱叫我。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周围的人的听得一阵无语,方才平生突发神经,的确是将他们吓了一跳。 尤其是将醒未醒时爆发出来的杀气,更是让他们如坠冰窟。 而今他们还没抱怨呢,就先听到平生的数落。心中的郁闷简直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许靖起身走到平生身旁,悻悻道:“刚才你是在睡觉?” 平生十分认真,十分正经的回答道:“天地良心,小爷是出了名的尊师重道,怎么可能在先生讲课的时候睡觉呢,这一定是别人在栽赃我! 二胖,是不是你?还有你,三花,笑什么笑。你看起来也很可疑!” “那你的头刚才怎么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平生想都不用想,信口胡诌道:“那是因为方才先生讲的十分有道理,所以学生忍不住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噗嗤……” 众人闻言,不由的发出一阵嗤笑。 “……那你嘴边的口水又是怎么回事?” “哦,先生是说这个啊!” 平生用手擦了一下嘴边,的确是有一些口水,又十分无耻的将大儒的儒袍边角扯过来当抹布擦: “方才先生讲的极为生动。小爷听得津津有味,所以忍不住留了一些口水。这也算是儒林的一大美谈。无伤大雅!” “噗嗤……” 解语就坐在平生身旁,看着他那副若有其事,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掩嘴窃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呵呵大笑,倒是将那大儒气得满脸通红。 “好。好,那你说说刚才我讲的是些什么内容!” “内容……” 平生顿时犯傻了,刚才他正睡得爽着呢,哪里知道那糟老头子在之乎者也的说些什么。 当下双眼滴溜溜的转动着,看到解语将纤长如笋的手指放在《论语.泰伯篇》上。立刻心领神会的读了出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那你可曾领悟其中的意思?” “当然,当然!” 平生拍着胸膛,十分骄傲的宣布道:“小爷是什么人,天下第一聪明人,就是孙武吴起来了,也得靠边站,区区几句论语,又如何难得倒我!” “我们是在讲儒家的教义,不是兵家……。算了,孺子不可教也!不可对你抱有太多的期望,你既然说方才有听讲,那么你且说说这一句话的含义!” 平生胸有成竹道:“含义,共有五层!” “五层,我何时讲过这句话有五层的含义!还敢说你有听讲!” 许靖眯着双眼,阴阳怪气道:“也罢,你且说说是哪五层的含义!” “其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说可以让天下的蠢货按照小爷这样聪明的人规定的道路走,不必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狂妄!” 许靖不悦的剜了平生一眼,道:“那第二层意思呢!”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就是说百姓知道礼法道义,那就给予他们自由,若愚昧不知,那就费点时间,费点唇舌来教导他们。” “嗯,不错……” 许靖说话的语气终于放缓了许多:“还有呢?” “其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百姓听凭使唤,由得他们去,若是不听使唤,那就说到他们愿意听使唤为止!” “荒唐,儒家讲究的是克已复礼,教化天下才是儒家的教义,岂会将天下百姓当成奴役驱使!” 许靖怒道:“这定是你那自私阴暗的心理在作祟,扭曲了圣人之意,实是可恨!” 平生可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一听大儒朝他发火,顿时诈唬了起来:“糟老头子,叫你一声先生是给长恭面子,你以为小爷真想听你在这里之乎者也的扯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吗!” “小爷这是在点拨你这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顽石,你不爱听,小爷还不爱讲呢!” “你,你……,好,好,你继续说下去,我倒是想听听你还能扯出什么歪理来!” “其四,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百姓可以被支使,放任自由是不行的,必须加以引导!” “不错,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唯有教之以礼,让百姓知道廉耻,才能彻底的教化他们,此正为儒家先贤之志向!” “其五,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滚,立刻滚出去!” 平生还没说完呢,许靖已是暴跳如雷,抓起案几上的竹简朝着平生砸了过去。 因为平生这样断句,解释起来的意义可就完全变了味道。 老百姓可以放任不管吗?不,还是要教化他们。 这样理解起来,孔老夫子的圣人形象便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完全变成了一个控制欲过剩的怪大叔! 平生轻松躲过了大儒投来的竹简,乐呵呵的朝着走出了房间。 看那得瑟的样子,完全就不像是在受罚,反而像是得胜而归的大将军。 “明明都被先生赶出来了,你怎么还在笑呀!” 解语跟在平生身后,看着他那笑得十分灿烂的脸颊,不解的问道:“换了别人,指不定现在正伤心得哭鼻子呢?” “我刚刚在屋里放了个屁,那糟老头子立刻让我到外面出来透透气,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平生话未说完,屋里就传来了关兴那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谁他娘的那么缺德,在房间里偷放毒气,还让不让人活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制衡之术 许靖讲完课后,长恭和关兴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长恭且不去说他,光是看关兴那副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平生就觉得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心里甭提有多舒坦了。 关兴黑着脸质问道:“刚才的毒气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 平生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不承认,更何况是这种丢脸的糗事。 长恭温声道:“平生,你不该错过这次大好良机!” 散课之后,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平生一刻也不想多呆在书院,生怕沾惹上书呆子气,急急忙忙的骑着爪黄飞电,火速的离开书院。 平生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好良机,你是说那个糟老头子!” “那可不是什么糟老头子,那是鼎鼎大名的儒家大贤许靖,与其弟许邵俱以品评人物而闻名于世。许多人想求他金口一言而不可得,你却在他的课堂上如此胡搅蛮缠,实是不该!” “许靖,听说过他的大名。曾先后投奔孔伷、陈祎、许贡、王朗,于孙策攻王朗前与家属俱避难交州,受到交趾太守士燮礼待。后受益州牧刘璋邀请,相继为巴郡、广汉、蜀郡太守。” 平生如数家珍道:“于刘备包围成都时欲越墙叛逃,为刘璋所获。因此刘备定蜀后欲将其弃用,在法正的推荐下方以其为左将军长史。” 平生不以为意的说出了许靖的履历,鄙夷道:“名气大顶个屁用,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酸腐老儒一个而已,不值一文!” “名气大恰恰能够补足咱们的缺陷!” 长恭叹气道:“你倒是胸有丘壑。腹含韬略,可是无名无姓,又如何能让主公将大任托付于你! 若是能得许靖金口一开,便如萧何荐韩信,从此飞黄腾达,驰骋天下。将不再是一个幻梦!” “许靖金口一开,难道许靖在刘备眼中,比起伯父的重量更重?” 平生不屑道:“要说名气,待到小爷兵发襄阳,取下曹仁首级时,天下何人不识我!”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平生开口道:“长恭,我发现你最近一直跟那群酸儒走得很近,你该不会是想弃武从文吧?” “正有这种打算!” “放弃吧,长恭。这条路行不通的!” 平生劝道:“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被打上了冀州派系的标签。冀州派系只有武将,没有文官,孙乾、简雍不过是酒囊饭桶,他们帮不上你任何忙。 刘备也不允许冀州派系有重要文官的出现!汉中太守魏延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一旁的关兴听得有些迷糊,道:“这又关魏延什么事情?” “汉中初定,所有人都认为汉中太守当在张飞、赵云、吴懿三人之中诞生。张飞和赵云的功绩和能力自是不用质疑,吴懿背后站着整个益州派系。分量也是绝对足够的。” “可是刘备却偏偏选了个并无多大能量的魏延,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其中的用意吗?” 平生侃侃而谈道:“荆州由冀州派系的关羽镇守。隶属益州的汉中则由荆州派系的魏延镇守,其中的用意不外乎两个字:平衡!” “不错,正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长恭开口道:“冀州派系出武将,荆州派系出文官,一文一武,彼此相互牵制辅佐。即可防止某一系做大叛乱,也能更加有效的砥砺派系的后代子孙,使其专注于父辈所走之道。 然而这种平衡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 “若是没有人能够居中调和制衡两系,则会让他们彼此斗得两败俱伤,水火不容!这就是你想进入文官集团的理由?” 平生瞅着长恭。道:“这个隐患刘备早就考虑到了,益州派系就是制衡的第三股势力,正如当今天下之格局,北魏、西蜀、东吴,三分天下! 你若是胆敢越界,到时候可就真的要成为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了!” “只是,多少有些不甘……” 长恭道:“文官长于政事,短于战略,很难捕捉到转眼即逝的战机。” “而武将戍守边疆,远离朝堂,即便能够捕捉到战机,没有朝廷的允许也不能擅自出击,否则无论成功与否,都将受到重罚,这对武将来说,何其的不公!” 长恭感慨道:“若是朝堂之上也有擅长军事的武将得以参政……” “那日后当皇帝的还能睡得安稳吗?在朝堂的武将能够存活吗?试看白起,韩信两人的结局如何!” 平生劝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在这乱世之中,咱们还愁会没有仗打吗!” “儒家那帮不开窍的书呆子,小爷虽然很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有一句话却说的很正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走吧,长恭,从今往后,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籍还是少看一些为妙,省得将自己给看傻了!” 平生一抖马缰,骑着爪黄飞电,十分张狂的行走街道上。 恰逢一个乞丐端着一个破碗,可怜兮兮的走到平生马前乞讨。 这厮不知是真的被书院的迂腐之气给熏傻了,还是本性就是如此。十分不要脸的伸手捡起破碗里的三个铜钱,掂在手里抛了抛,文绉绉的冒出一句:“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顿时,非但关兴等人傻眼了,就连那前来乞讨的乞丐也懵住了,眼巴巴的瞅着平生将那三个铜钱塞进怀里,优哉游哉的骑着爪黄飞电渐行渐远。 “那不要脸的是谁家的公子,枉他骑着高头大马,锦衣华服,怎么连乞丐的钱都抢!” “就是就是,见过不要脸的,可是从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真是应了那句古话,雁过拨毛,天高三尺!” 关兴看到众人都朝着他看来,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赶紧一夹马腹,灰溜溜如同过街老鼠般逃窜起来:“……别看我,我不认识他,真的!” “……他那人就是喜欢开玩笑,虽然这个玩笑很不好笑!” 便是一向从容不迫的长恭,此刻脸色也是僵硬无比,快速的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丢进乞丐的碗里,这才得以从团团包围的人群之中离开。(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益州来使 回到家中,平生继续他的修炼大业。 全身毛孔在瞬间齐齐张开,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小嘴,一张一翕,贪婪的吸允着身外的天地灵气。 随着修为的渐进,毛孔之中,那一尊尊若有若无的神祇,愈发的清晰灵动起来,似是在张口吟诵着古老的咒语,又像是在阐述着领悟到的天地之间的至真之理,玄奥非常。 天地灵气不断的被纳入体内,炼化成先天之精,缓缓的游走于平生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间,滋养壮大他的肉体。 而当这种壮大达到一定程度时,平生陡然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跟着在开始呼吸起来,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发出欢快酣畅的呻吟。 化气…… 平生心神一震,险些从入定之中醒来。 再三的确信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吞吐灵气时,欢喜得差点放声长啸。 他很清楚,这是修为达到了化气之境才能有的表象。 人体的心肝脾肺肾,暗合天地之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中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五行相互相生相克。 然而在修炼达到一定境界之前,五脏气息含而不发,不为人体所感知。 而今一到化气之境,五脏气息顿时开始吞吐各自的本源之气。 平生天性属木,是以内视之下,只觉自己的肝部闪烁吞吐着无穷的雷霆,仿佛一座横亘天际的雷池,其中更有一头肋插凤翼,身披凤翎的猛虎蛰伏其中。 而在心脏部位,同样燃烧着一种苍白而又古老的火焰,似是足以焚毁天地万物生灵。其中更有一头白色优雅的凤凰在轻轻的煽动着双翼,缓缓的往外吐出火之灵息。 脾、肺、肾,三个部位则相对显得很模糊,只能隐约的看到一团厚土,一团灿金,一团黑水。俨然这些是平生五形之中的弱项。 “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平生口中颤颤的念叨着,小心翼翼的牵引着肝部吐露出的一丝木灵之息,缓缓的游移到心脏部位,以此滋养心脏的火灵之息。 而后再引导火灵之息前往脾部,以达成五行相生,相互壮大的目的。 其中的每一步,每一缕灵息,都像是一头洪荒猛兽般。每有丝毫的震颤,都将平生惊得心惊胆跳。 五行非但相生,而且相克,若是不能完美的掌握每一丝的灵息,致使其外泄进入其他的脏腑,轻则使脏腑受创,重则导致灵息混乱,脏腑绞碎。从而毙命。 一旦步入化气之境,对于武者来说。可谓是鱼跃龙门的一步。 人体最为脆弱的无外乎五脏六腑,若是进入化气之境,得以五脏灵息调养壮大脏腑,日后与人动手,便少了轻易被人震碎五脏六腑的隐忧。 且还能调用五脏灵息融入体内真气之中,犹如在猛火之上浇入沸油。所能起到的增幅作用,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所能描述的。 小心翼翼的引导着五脏灵息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平生不敢贪功,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入定之态。 此时此刻,浑身的衣襟却已被汗水所打湿。整个人犹如从水池之中捞出的一般,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其难闻的气息。 然而,平生却浑然没有半点厌恶的意思,整个人兴奋得像是只偷到了蟠桃的猴子,来来回回的在屋内蹦跶着。 眼见没有其他人分享他的成果,又十分不满的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像是一只得胜而归的大公鸡,双手插腰,咯咯的在关兴和宋史等人的房间外叫唤着。 “吵死人了,你又发什么神经,难道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吗!” 关兴十分恼火的从房间里冲出来,气冲冲的喊道:“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可以去把我的衣服给洗了!” 平生十分得瑟的叫嚣道:“小爷步入了化气之境” “老大,是不是真的,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啊,你就已经跨过了炼精的阶段!” “那还能有假!” 平生显摆的鼓动着体内的真气,于体表形成嗞嗞乱颤的雷光,而后又调动一丝的五脏灵息,融入真气之中,顿时令雷光猛烈暴涨,刺眼耀目,隐隐之间可见那雷光自发的形成一头模糊的真龙形象。 “……那又怎样!” 关兴张了张口,酸溜溜的说道:“你这白痴就是进入天人合一之境又能怎样,还是改不了你那比针尖还要小的心眼!” 平生丝毫不以为忤,依旧乐呵道:“小爷步入了化气之境!” 关兴继续指责道:“连乞丐碗里的钱你都敢抢,这事都成江陵的笑柄了,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平生还是那副炫耀的嘴脸,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此时的状况:“小爷步入了化气之境!” “啊……,我懒得理会你这个神经病!” 不管关兴说什么,平生都是那一句,结果将关兴给气得直接抓狂了。 他比平生早修炼了几年,更早的进入先天之境,而且还有灵丹妙药的辅助,而今在进境上反而被平生给远远的抛下了,心中甭提有多郁闷。 本想通过言语来找回点场子,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平生都是那一句,顿时让他感到有种有力没地方使的颓废感,悻悻的一扭头跑回房间里,用力的摔上大门。 “平生,别闹了!” 长恭走进庭院里,看到平生在那里显摆,看到关兴吃瘪的模样,开口道:“汉中派使者过来了,伯父正准备宴请使者,你们也跟着一起过去凑个热闹。” “哦,汉中派使者过来,使者是谁?” 平生闻言,瞬时收起了嬉笑的嘴脸,一脸认真凝重的问道:“难道这边终于要动手了吗!” “是与汝南许叔龙、南郡董允齐名的益州名士,费祎!” 长恭开口道:“此人而今在诸葛军师帐下任职,为人雅性谦素,极好相处。” “又是名士,一个名士许靖就让我沾惹了满身的迂腐之气,再来一个名士,还让不让人活了!” 平生口中抱怨着,脚下却是快步的跟上了长恭,准备去会会刘备派来的使者。 “开宴席了,那怎么能少的了我!” 关兴同样吱溜一声打开房门,迅疾的跟在平生屁股后头。 到了大堂,只见荆州的大小官员全部在列,各自跪坐在席垫上,拉着相熟的官员聊天侃地,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口中说的无外乎此次刘备在汉中称王,将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封赏? 谁将会是除了关羽之外,本次宴会上的恩荣宠儿。 “长恭、平生,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益州的青年俊彦费祎!” 关羽在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陪伴下,谈的极为欢畅,口中大笑连连,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十分的欢愉。 又一个能说会道的无耻小人! 平生盯着关羽身旁,那位身穿暗红布衣,五官平凡,神色柔和的年轻人。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但是能将心高气傲的关羽哄得如此的高兴,足见此人在口舌上的修为极其的不凡。(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笑里藏刀 “文伟啊,这两位可都是子龙的子嗣,比关某那不成才的儿子强得多了。” 关羽指着平生道:“此乃赵统,字平生,乃是兵家的核心弟子,也是关某的关门弟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绝非虚言。” “兵家的核心弟子!” 费祎闻言,瞳孔不由微微一缩,仔细的打量着平生,眼中的神色极其的复杂,在接触到平生的视线时,又迅速的转移开来,似是想要隐藏些什么。 “兵家,可谓诸子百家中的巨擘,历朝历代的兴盛衰败,都离不开兵家的影子,而能成为兵家的核心弟子者,每一个可都是名垂青史的人物。” 费祎交口称赞道:“子龙将军真是好福气,关将军能有此徒,真是羡煞旁人呐!” 平生朝着费祎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明明善于辞令的费祎见到了他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像是对他极为忌惮,这不由的让他开始揣摩起费祎此行的来意。 “哪里哪里,文伟过誉了!” 关羽笑得满面春风,手抚长髯,志得意满道:“这位是子龙的幼子赵广,字长恭,也是胸有韬略,武艺超凡的少年英杰,日后你们可要多多亲近!” “长恭公子的名声,文伟早有所闻,恨不能早日拜会,今日一晤,实乃三生有幸!” “文伟兄谬赞了!” 长恭抱拳还礼道:“诸葛军师乃是眼光极高之人,能入他之法眼,文伟兄必为人中之龙凤,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长恭公子客气了!” 费祎一脸和善的笑纳了长恭的赞誉,开口道:“此次前来,是为宣读汉中王的旨意。” “拜黄忠为后将军、马超为左将军、张飞为右将军。关将军为前将军,四位将军之中,唯有将军拥有假节钺,可以自主征讨周边叛逆。” “由此可见汉中王对将军的器重,实乃无以复加啊!” 费祎的声音并不高,然而他一开口。堂中的文武百官不由的齐齐收声,静静聆听。 “左将军马超,据闻马超在西凉素有神威天将军之称,不知其武艺比之关某如何?” 关羽笑道:“前翻关某写信与兄长,要求入成都与马超决一胜负,不知兄长如何答复?” 费祎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素帛,郑重的交给关羽,道:“诸葛军师有信函一封,令我携来交予将军!” “嗯。” 关羽打开素帛。细细的观看着上面的字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烈,通红的脸膛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哈哈大笑道:“孔明知我心也!” 关羽阅毕之后,将书信交给身旁的平生。 上面的字迹并不多,笔迹十分的清秀俊雅,只是上面的内容却看得平生直皱眉头。 刚想将素帛收起,一旁的费祎却伸过手来。满脸笑容的说道:“不知诸葛军师信中写了些什么,能否容我一观!” 平生冷冷的瞥了费祎一眼。道:“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就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道理。 此信乃是诸葛亮写给我师父的,纯属私人隐私。阁下也是名士,如此好奇的想要偷窥他人隐私,是不是不太妥当!” 费祎伸出的手猛地一僵。很快又被他爽朗的笑声掩盖住,连连致歉道:“……的确是我孟浪了!恕罪恕罪!” “无妨,平生,给文伟看看,我想满座之人也很好奇诸葛军师给我写了些什么吧。就让他们都好好的瞧瞧。” “关将军真乃胸襟磊落,恢弘雅量之君子也!” 费祎笑眯眯的从平生手中的拿过素帛,目视前方,直接开口朗读道:“亮闻将军欲与孟起分别高下。” “以亮度之:孟起虽雄烈过人,亦乃黥布、彭越之徒耳;当与翼德并驱争先,犹未及美髯公之绝伦超群也。今公受任守荆州,不为不重;倘一入川,若荆州有失。罪莫大焉。惟冀明照。” 费祎读完之后,朝着关羽弯腰抱拳道:“孔明先生所言甚是,美髯公之绝伦超群,实乃冠盖古今,无人可比!” “是啊是啊,想当初颜良可是名闻天下的绝顶武者,打得曹操麾下诸如张辽、徐晃、许褚等辈抬不起头来,最后还不是要靠关将军出马,才能斩杀此獠,除此大患!” “不错,不错,关将军武圣之威名,可谓实至名归,除了古之西楚霸王项籍,何人能与将军相提并论!” “诸位谬赞,谬赞!” 关羽口中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却完全是一副受之泰然的模样,高高的举起酒爵,大声喝道:“来,为我兄长登位为王贺!” 文武百官尽皆举起酒爵,异口同声道:“为汉中王贺,为前将军贺!” 费祎,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频频的撩泼伯父的虚荣和傲气,到底想图谋什么? 平生冷眼瞅着费祎,只觉那人在那副温和笑意下的嘴脸,是如此的诡谲莫测! “关将军,此次前来,还有汉中王的另一道旨意。” 费祎道:“传言曹魏与东吴近来频繁接触,大有合力进攻荆州之意。汉中王希望将军能够先下手为强,发雷霆之威,先取襄阳,震慑敌胆!” “便是兄长不说,关某也正有此意!” 关羽放下了酒爵,豪气干云的说道:“便是兄长不提,关某也会挥兵北伐。” “翼德、子龙在益州皆已建功立业,唯有关某留守荆州,蹉跎岁月,心实不甘。不过以前是益州初定,民心未附,后顾有忧。而今情形已然完全逆转,正该是潜龙出渊,展露峥嵘之时!” “文伟在此,先预祝关将军旗开得胜!” “借你吉言!” “不知关将军打算以何人为先锋?” “自是……” “将军,先锋之职,关系着一军的军心士气,非军中猛将难以胜任!” 平生起身道:“我以为荆州军中能够担此重任者,唯有糜芳和博士仁两位将军。” “兵法有云: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 “昔糜芳和博士仁两位将军,一直因为难得重任而心有不满,心中存蓄着一股为汉中王,为汉室而乐死的勇气和决心。” 平生侃侃而谈道:“今北伐大业正该以此等一往无前之猛士为先锋,才能给敌人一个迎头重击,挫其锐气!不知两位将军可愿担当先锋重任!” 糜芳和博士仁闻言,顿时齐齐起身抱拳,兴奋莫名的吼道:“必效死力!” “好,勇气可嘉,就让你两人暂为先锋!” “这……” 事成定局,费祎无奈的看着糜芳和博士仁两人,而后目光定定的盯着平生,却发觉平生同样在冷冷的盯着他,目光比起刀刃还要锐利森寒。(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引经据典 费祎不愧为诸葛亮看中的人才,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的回应着下方宾客的疑问。 言辞举止,皆是无可挑剔,交际辞令更是精彩绝伦,让满座宾客误以为自己才是今夜的主角,喝得伶仃大醉,尽兴而归。 很快,偌大的厅堂就只剩平生、长恭、费祎三人还未离开,各自静坐在席垫上,心有灵犀的彼此凝望着。 片刻之后,长恭才开口道:“平生,众所周知,糜芳不过是靠其兄糜竺的照料才有如今的荣宠,博士仁更是浪得虚名,北伐先锋之职,任重而道远,为何你会推举这两个碌碌无能之辈?” “这个问题,我想那个叫什么来着,肥遗……” “是费祎!” 费祎开口矫正道:“发音不同,意义完全不同。” “所谓肥遗,可是出自《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上古凶兽,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赵公子该不会把我当成那种凶兽了吧?” “有区别吗?” 平生耸了耸肩,道:“长恭的问题,我想肥遗应该能够替我回答吧!”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的最终结果就是死的一文不值,赵公子该不会是存心想让那两人去送死吧!” 费祎笑吟吟道:“虽说他们的确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然而糜芳毕竟是主公的亲眷,赵公子此举,怕是不妥吧!” 平生恍然大悟道:“哦,谋害主公的亲眷是为不妥,那么谋害主公的结义兄弟又该作何处置呢?” 费祎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脸上依旧保留着温和灿烂的笑容:“赵公子何出此言?需知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所谓的祸从口出便是此理!” 平生不答反问道:“肥遗和孔明都算是名士吧!” “我不过是略有薄名。不敢和诸葛军师相提并论!” “所谓名士,应该读过一些书吧!” “略通一二!” “那么对于左传应该有所涉猎吧?” “略有涉猎!” “好,很好!” 平生提高了声调,道:“《左传.隐公元年》中有一段关于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讲解,讲的十分的动听有趣。” “大致是说郑庄公有个弟弟叫做叔段,甚得他母亲的疼爱。” “郑庄公很想除掉他。又顾忌国人和他母亲对他的看法,于是就不断的纵容叔段为非作歹,以至于让他恶贯满盈,甚至干出了谋逆的事情来。” “最后,郑庄公在除掉叔段之后,无论是国人还是他母亲,都对他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平生微微的抬起头,眯着双眼斜睨了费祎一眼。道:“不知这位肥遗兄认为,郑庄公的做法跟孔明如今的行径可有相似之处!” 费祎原本正拿着一尊酒爵,听到平生那直击心弦的叩问,当下慌的右手一抖,将酒爵内的美酒洒落出了许多,惊诧莫名道:“胡说八道,诸葛军师怎会对关将军有歹心……”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平生冷冷的盯着费祎,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只是那双眸子却深邃的像是两潭看不到的水潭,将费祎看得心惊胆战。 “伯父这人没有其他的缺点。就是心高气傲,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以前还能自我克制,可是不知是谁开口先称呼他为武圣以后,他的这种孤高脾性便愈发的明显,渐渐的不容于江陵世家豪门,不容于刘备麾下的文臣武将之中!” 平生猛的将手中的酒爵顿在案几上。声严色厉道:“而今你明明知道孔明的那封信函之中写的是些多么无耻的吹捧言辞,仍然坚持当着众位宾客的面大声念了出来,更增伯父的骄纵之心,究竟是何用意,还用小爷来跟你分说吗!” “赵公子是不是误会了!” 费祎整了整仪容。借机令自己冷静了下来,道:“我不过就是顺口念出,哪有那么多的诡谲心思!” “顺口念了出来,小爷活到如今,见过的天纵奇才不在少数,可从没见过像肥遗你这么出众的。” 平生冷笑道:“素帛离双眼不过一尺有余,然而你却连眼珠都不用动一下就能将帛布上的文字一字不差的念出来。” “若非你提前知道了其中的内容,难道是你拥有着什么举世难觅的瞳术?” 费祎悚然一惊,没想到平生竟然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都没有放过,当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忌惮之意:“……吹嘘遛马乃是官场的惯事,赵公子也太多心了吧!” “李信曾为秦国名将,果势壮勇,多次参与秦军覆灭六国之战,皆取得非凡的成就,由是心高气傲,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 “当秦始皇问他灭楚需用多少兵马时,他毫不犹豫的说需要二十万,结果大败于楚军名将项燕手中,最终落得什么下场,不用小爷说,你也应该能够猜到吧!” 平生双目如刀的盯着费祎,道:“以往的李信,而今的伯父,多么的相似啊!” “你跟孔明既然号为名士,饱读诗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迹,然而却在一味的撩泼他的恃才傲物之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平生一番话说的费祎哑口无言,闷闷无声。 然而平生却也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继续道:“出兵北伐,所要应付的除了曹魏之外,更有东吴,东吴是决计不会坐视西蜀壮大而不加理会。” “鲁肃去世,接任都督之位的乃是吕蒙,此人极擅攻心之战。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蠢材能够想到的骄兵之计,人家也肯定能够想到。 吕蒙并不难应付,小爷就怕你们为了争权夺利,一时冲昏了头脑,跟吕蒙沆瀣一气,那样的话,非但伯父会败北,荆州同样会陷入敌手,到时孔明的隆中对也将成为千古笑谈!” “赵公子说的可是诛心之言呐,私通敌寇可是足以抄家灭门的……” “是与不是,你们心里最清楚,借刀杀人的把戏,小爷比你们更加的擅长。” “糜芳和博士仁那两个频频抱怨伯父的蠢货,小爷已经在他们感激的目光下将他们推上了断头台,很快你就会听到他们光荣战死的消息,至于你……” “小爷记得孔明的隆中对有这么一句: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 平生起身走到费祎身旁,虎视眈眈道:“而今我们将兵向宛、洛,就请你写信给孔明,让他兵发秦川,两相夹击。” “当然,为了彼此能够亲密配合,烦请你暂居军中出谋划策!”(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无中生有 回到房中,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虽然喝了不少的酒,然而平生却全无半点醉意。 费祎的笑里藏刀,让他感到阵阵的心寒,也让他的雄心壮志受到了极重的挫折。 即便曹魏和东吴联手,他也自信能够从容面对。 军争之事,他无惧任何的挑战,真正令他感到忧心的是来自背后看不到的刀光剑影。 一代名将李牧,北破匈奴,南却秦军,战功彪炳,威名赫赫,然而终究挡不住佞臣郭开的几句谗言,终致身死。 自己虽然没有李牧那名垂青史的功名,然而却能够预感到那比郭开更加可怕的朝中对手在慢慢的逼近。 派系之争,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少不了。 区别就在于有的把握的尺寸,尺寸把握的好,那叫政见之别,无伤大雅。 把握不好,那就是亡国祸事。 “平生,在想什么呀,想得这么出神?” “你……” 平生回过头去,看到一身戎装的解语,差点将自个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解语找来的亮银铠甲,穿在身上依旧难以掩饰那曼妙的曲线,再加上那精致如画的五官,非但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能将人的****淫念彻底的撩拨起来。 “好看吗!” 解语得意的在平生面前转了一个圈,道:“凤儿说你们要去打仗了,带上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帮你们的,我会治病疗伤……” “胡闹,战场根本就不是女子该踏足的!” 平生呵斥道:“自古以来,武艺高强的侠女不在少数。可是她们却无一敢上战场,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身为女子,一旦落入敌手,到时候想死都是一种奢求!” “不去就不去,干嘛那么凶呀!” 解语悻悻的回屋,十分用力的关上自己的房门。以示自己的不满。 “麻烦,没有一个是肯安分的!” 平生苦恼的摇了摇头,回屋关上门,而后继续打坐练功,运转皇极书,不断的淬炼血脉之力,温养重瞳,打算再次进入项籍的世界里,偷窥他的练武心得。 有过几次的经验。再次依葫芦画瓢,平生十分顺利的进入了重瞳之中的世界。 依旧是那道伟岸挺拔的身影,依旧是那双凌厉慑人的重瞳,只是此次却不是在那间庭院里,而是在一片树林之中。 此刻的项籍,不像以往那般平静从容,而是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只是周围既没有敌人。也没有尸体,唯有满地的断树残叶。俨然是被项籍徒手横扫而成。 “他这是想干什么?” 平生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实在不明白项籍为什么要这么做。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此乃无中生有之真谛!” 项籍平缓了一下沉重急促的呼吸,口中念念有词道:“运用假象欺骗对方。但并非一假到底,而是让对方把受骗的假象当成真象。” “既能骗到对方,应该也能骗到自己的躯体!” “欺骗自己的躯体……” 平生瞠目结舌的看着项籍那依旧剧烈起伏的胸膛,看着项籍五指之间猛然爆发出的雷火交加的真气,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朝着自己的肚腹之间贴近。 须臾间,那雷火如同刁钻狡猾的毒蛇,猛地窜入他的体内。 “疯了,真的是疯了……” 此时此刻,平生能够看到项籍体内的五脏六腑,在五道雷火真气的刺激下,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 仿若干涸龟裂的大地,迎来了天降甘露般,发出兴奋震颤的跃动,不断的往外吐露出五脏灵息。 丹田也同样如此,明明早已空空如也,随着那雷火真气的注入刺激,仿佛在刹那间恢复了活性,不断的往外喷涌着真气,行走于经脉之间。 “欺骗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让自己暂时的回复巅峰状态……” 平生怔怔的望着平复了呼吸,又如同亘古魔神一般仰天长啸,气盖山河的项籍,心中同样激动得想要放声长啸。 因为这一招的意义太过非凡,绝对可以称之为死中求生的无上法决。 “无中生有!” 只是平生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他很快就看到项籍的躯体里,五脏六腑和丹田,因为假象的欺骗,因为过度的催发,现出了丝丝的伤痕。 虽然那伤痕看似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只是这种伤痕一旦积累过多,绝对足以令人毙命! “可惜,终究还是有缺陷啊……” 平生很快就退出了重瞳的世界里,不敢轻易尝试那招无中生有,只能将他当成保命的招数使用。 战争的各项事宜都在有条不絮的准备着,关府的宴会也在夜夜进行着。 不得不说费祎的确是个难得的人物,拥有传说之中一心三用的本领,能够一边与人聊天,一边与人对弈,一边阅览书籍,三不耽搁,看得众人咋舌不已。 再加上精通事故,上面又有关系罩着,谁都知道这将是一个能够飞黄腾达的未来贵胄。 是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整个江陵的文武百官,豪门世家,表面看来都跟他好的像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关兴凑到了平生身旁,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啊,怎么那费祎看到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二胖,把你那张胖脸移开一些,要是敢把嘴上的油蹭到我身上,看我不打死你!” 平生一把将关兴的脸推开,道:“他这是做贼心虚,怕被小爷逮到破绽,要了他的小命!” “你要他的小命有个屁用啊?话说他哪里得罪你了。我看着那小子挺顺眼的,别是你的小心眼又犯了,嫉妒人家的人缘比你好!” 平生恶狠狠的瞪着关兴,闷哼道:“嗯!”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 大家都喝得面红耳赤之时,一位传令的士兵却火烧火燎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将军,城外军营着火了……” “什么,是哪方的贼寇胆敢前来偷袭!” 关羽猛地站了起来,杀气腾腾的质问道:“曹仁?还是吴下阿蒙!” “不知,营内一片混乱,无人主事,小的特意跑来禀告!” “走,去看看!” 若是平时,那些文武百官听到有敌袭,自是不敢就这样冲出城去。 只是今夜酒壮孬胆,加上有关羽掠阵,他们就是不敢,不愿,也只能夹起尾巴乖乖的跟在关羽身后。 “长恭,火速到城外去将我的六合营集结起来!关兴,到县衙指挥衙役将救火车推到城外救火。还有,让附近的居民带上木桶和铲子等物到城外相助。” 平生嘱咐了长恭几句,而后死死的盯着一旁的费祎,大有深意道:“希望这场火跟你没关系,否则,你死定了!” 费祎不以为意道:“发动附近的居民,万一是敌袭,岂不是让他们羊入虎口!” “是不是敌袭,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平生来到城外军营时,但见整片营帐燃烧了大半,将附近映照得通红如火。 营内的士兵乱哄哄的到处乱窜,像是无头苍蝇般,喊叫咒骂之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营寨失火 火光耀耀,黑烟滚滚,冲天而起。 周遭的营寨士兵,在各寨将军的命令下,纷纷穿戴整齐,手执刀枪出营察看,顺便围拢在失火营寨外,抓住从中逃出的士兵,询问其中的缘由。 “伯父,周围其他营帐皆安然无恙,唯有糜芳和博士仁的先锋营失火,不可能是敌袭,应该是谁失手引起的火灾,再加上糜芳和博士仁的军士平素军纪散乱,这才造成眼前的混乱!” 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平生已然将其中的缘由揣测出了七八分。 若是敌袭,不可能只攻击先锋营,放任其他的营寨将他们团团围起,进行瓮中捉鳖。 “长恭,令军中将士分成四组,分别从四门冲入营寨中,拔除着火营寨周边的帐篷,防止火势扩散。” 平生冷静下令道:“而后留一组人马于东边齐声呐喊,将营中士兵从火海之中叫出来,另外三组火速寻找救火的器物!” “来啦,来啦……” 关兴带着衙役,推着水车,以及城门周围的百姓,挑着水桶,快速冲向了着火的营寨。 纷纷将水朝着营寨内着火的地方泼去,灭除了部分的火焰。 而后又匆匆的朝着城外的水渠跑去,准备挑水灭火。 长恭高声呼喝道:“以盾牌压灭火焰,以兵器从地上铲土覆盖火焰,徐徐推进!” 六合营是平生亲自训练出来的,经历了卢塘寨剿匪一役之后,早已有了精锐之师的雏形。 此刻关羽和平生坐镇,长恭指挥,他们自然可以做到有条不絮,整齐划一的将手中的盾牌铺在火势外围。压灭部分的火焰。 而后在火势将盾牌燃烧之前,从后方铲起泥土覆盖盾牌,彻底的将火焰扑灭。 之后又将盾牌上的泥土往前推入火中,抽出地上的盾牌覆盖,往返循环,徐徐推进。 越来越多的士兵从火海之中跑了出来。加入了灭火的团队里,火势很快就被扑灭。 而在这会空档中,关羽已经从那些逃出的士兵口中得知了失火的缘由。 当下气得浑身直哆嗦,恨不得用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生劈了酒气熏天,狼狈而来的糜芳和博士仁。 “将军……” 糜芳和博士仁两人自知闯了大祸,跪在关羽面前瑟瑟发抖,犹如两只遭到霜打的鹌鹑,惶恐不安。 “你二人时常抱怨关某轻视尔等。而今关某将先锋之职交托给你们,不料未曾出师,你们却将军营点着,烧了无数军器粮草,枉送许多将士的性命,如此误事,要你们两个废物何用!” 关羽说到此处,倒提着青龙偃月刀。那森冷的刀刃,倒映着天边的月光。配合着关羽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浑然如同战神震怒,杀气之凛然,便是站在身旁的平生,都感到阵阵的心惊。 “费司马,我们可都是……” 糜芳惊恐的看着费祎。希望他能够出面求情。 因为他很清楚的察觉到关羽是真的要杀他,而之前举荐他们为先锋的平生,更是一脸笑容灿烂的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两只待宰的鸡鸭。 “住口!” 眼见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然高高扬起,即将落下。费祎虽然双腿有些颤抖,可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求情。 “将军,将军,未曾出师,先斩大将,于军不利,何不暂时宽恕他们,让他们留守荆州,将功赎罪。待到将军归来时,若是他们没有寸功,则两罪并罚,再杀不迟!” “肥遗啊肥遗,你是文人,还是不要插手武事为妙!” 平生悠哉悠哉的说道:“吴子兵法有云: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 “三军未动,法令先明,若是放过此二獠,明日北伐之时,有将领不尊号令,不听调遣,又该如何处置?是否也依照今夜之例,不闻不问!” 关羽喝道:“费司马权且退下,军法如山,无论所犯者轻贱贵重,皆是一视同仁!” “将军不可!” 费祎急忙抱住关羽持刀的大手,低沉而又急促的说道:“糜芳乃是主公的亲戚,且无论是益州还是荆州,大半的军费都要靠糜竺支持。 若是杀了糜芳,恐令其心寒,亦会给主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恳请将军暂息雷霆之怒,体念主公独控两川的艰辛!” “兄长……” 说到刘备,关羽不由的怔了一会儿,片刻后才颓然的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放下,气愤难平的对着糜芳和博士仁呵斥道: “若不看费司马之面,定斩你们二人。拉下去杖责四十,摘去先锋印绶,罚糜芳守南郡,博士仁守公安。尔等要好生悔过,否则关某得胜回师,定不轻饶!” “令廖化为先锋,关平为副将。其余人等立刻回营休息,明日大军开拔,若有敢延迟着,定斩不赦!” 关羽颁下军令,所有人都不敢违逆,即刻动身回营寨,唯有平生等人还未散去。 “将军,文伟在此先预祝将军旗开得胜!” “预祝……” 平生斜睨着费祎,道:“肥遗兄难道不跟我们一起进军北伐吗?伯父出马,定然得胜而归,你跟着一起去也好沾点功绩,踱点金粉,这可是别的书呆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费祎从怀中掏出一封竹简,满面遗憾的说道:“文伟也很想一睹关将军和赵公子的沙场英姿,奈何诸葛军师频频来信催促,让我火速赶往成都赴命,助他处理一些两川的琐事。 时运不济,不能如赵公子所言这般,沾点荣耀,实属气运不佳啊!” “无妨,北伐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大业,待到哪日文伟将诸葛军师那边的琐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再到关某这边来捞点功绩,也是举手之事。” “如此,文伟先谢过将军的照拂了。” 费祎朝着关羽抱拳作揖,得意的笑着,满面春风的看着平生,道:“文伟与赵公子相谈甚欢,相逢恨晚,奈何兵凶战危,还望赵公子莫要因我而分心才好!” 切,该死的肥遗,小爷要弄死你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看你得瑟成那副模样,待到小爷得胜班师,自然会到成都找你详谈! 平生恨恨的盯着肥遗,盯着他那张像是披着羊皮的狼脸,盯着他那略显粗糙的双手,右手上的一道疤痕。 那疤痕,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的刺眼,仿佛就此烙印在平生的心底。(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进攻襄阳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 此时荆州大军开拔,就是此等无边无沿的景象。 旌旗在风吹之下,烈烈飞舞,夹杂着士兵身上色泽暗沉的皮甲,远远望去,犹如无垠海面掀起的阵阵波浪。 长枪斜指,枪尖耀耀的反射着烈日的光芒,非但不能传达出夏日的烦热,反而蔓延开一股肃杀的冰凉来。 “襄阳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汉水穿城而过,分出南北两岸的襄阳、樊城,隔江相望。始筑于西汉高帝六年,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要地。” 平生指着远处恢弘高耸的城墙,指着那座携刻着古老岁月气息,犹如一个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城墙,感慨连连道: “数年来在曹仁的主持防御之下,襄阳城墙的坚固和高度,已然到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若要强攻,莫说是伯父的几万大军,就是将益州的所有兵马全部拉过来,也未必能够攻下这座坚城!” “可惜再好的城墙也是死的,河山的险固永远都成为不了屏障。唯有人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长恭道:“正如孟子所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今人和在我一方,曹仁注定要在襄阳铩羽而归。” 大军列阵于襄阳南门和西门,黑压压的军马,犹如铺天盖地的浪潮,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感。 再加上彼此双方的军队,竟是十分默契的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使得这种紧迫感愈发的真实沉重。 仿若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心中。 谁都知道接下来将会是暴风雨彻底来临的疯狂和肆虐,只是不知在这场风雨之后,能够站立着的。还有几人。 平生十分希望曹仁能够带领人马出城搦战,只是十分的可惜,曹仁的脑袋并没有被驴踢了,不会傻到放弃襄阳的固若金汤,放弃护城河的易守难攻,跟关羽来一场匹夫之间的公平较量。 “擂鼓!” 关羽一声大喝。己放阵营之中的鼓声开始轰鸣起来。 起初犹如旱雷般响亮而又短暂,渐渐的,雷声变得频繁而又急促。 一声声,仿若在人心之中炸响,催促着人的心脏愈发快速有力的跳动起来,致使血脉里的血液,如同河流一般湍急奔腾,热烈沸腾! “填河!” 短短的两个字眼,换来的就是一大拨的军士。合力抬着打造好的长达十几米的木板,冒着襄阳城上密集的箭雨,吆喝着朝前方的护城河冲了过去。 “投石!” 这是曹仁的第一句话语,声音十分的洪亮清晰。 平生循声望去,城墙上悠闲自若的走动的身影,依旧如同记忆中那般精炼强干,即便大军压境,即便关羽亲临。他都像是若无其事的冷静指挥着,高效而又简洁。 投石车的攻击范围本就很长。再加上是搭建在襄阳那高达十一米的城墙上,发挥出的有效射程,更是令平生等人暗暗咂舌。 “轰……” 几乎就在填河兵冲出军阵,步入投石车的射程范围时,脸盘大小的巨大石块轰鸣着从天而降,将木板砸成了木屑。更有几个倒霉的站在巨石的下方,当场就被砸了个桃花朵朵开。 “太残忍了!” “嗯?” 平生听到解语的声音,不禁回头望去,却见解语、关凤、鲍三娘、王桃、王悦五个女子全部女扮男装,鬼鬼祟祟的混在他的六合营中。 “谁让你们跟过来的!” 平生当场就急了。自古女子不上战场,并不是因为对于女子的歧视,而是出于对他们的保护。 战场厮杀,九死一生,能够从战场存活下来的都是一群神经极度紧绷,接近崩溃的人。 对于这种人而言,任何的道德约束连个屁都算不上。 若是在此时让他们发现几个娇滴滴的美人站在眼前,还是敌对的身份,那么等待那些女子的,将是比死还要残忍千百倍的酷刑。 “二胖!” “别吼我,不关我的事情,是三花让她们混进来的!” “……来都来了,若是让她们此时离开,那也太危险了,还是等打下襄阳再说吧!” 花索看到平生那种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顿时脖子一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弱弱道: “而且她们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让她们自己偷偷摸摸的跑上战场,还不如带在身边安全一些,至少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咱们还能关照关照她们,不是吗!” “到时候再跟你算账!” 平生恨恨的撇下一句话,又开始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战场的情形。 经过几轮的试探,关羽已然摸清了襄阳城的大概投石车数量,开始命令廖化和关平带头冲锋,共同扛着木板前往填河。 廖化和关平两人,不愧是久经战阵的战将。 即便头顶扛着一块厚重的木板,挡住了视线,然而两人依旧能够凭着听声辩位的本事,频频的躲过了巨石的砸击,成为第一个将木板铺在护城河上,构建了通过护城河的第一条简易桥梁。 而在其身后,其他的士兵纷纷扛着木梯,迅疾的从木板上过河,将木梯斜靠在城墙上,开始往上攀登。 随着更多的军士将木板铺在护城河上,更多的军士将木梯靠在襄阳城墙上,战争已然进入了第二阶段,强攻城墙! “让我来!” 关平身先士卒,双手各自握着一把长刀,口中衔着另一把刀,双脚十分娴熟自如的踏在木梯上,两个纵身便已攀上城墙,与附近的士兵厮杀起来。 “好,太好了,大哥真是好样的,第一个攻上襄阳城头,这可是我辈的楷模啊!” 一旁的关兴看得大呼小叫,仿佛那登上城墙的人不是关平,而是他一样,兴奋得手舞足蹈:“还说襄阳是你的囊中之物呢。你看,襄阳很快就会被大哥攻下了,你的提前布置可谓是全无用处!” “二胖,冷静一点,瞪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了!” 平生一掌巴在关兴的脑袋上,按住他的脑袋扭向曹仁的方向,道:“看,曹仁可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可曾派出大将狙击……” “石漆!” 平生话未说完,曹仁却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而后便见襄阳城头上,许多的士兵抱着一尊尊酒坛,用力的朝着铺在护城河上的木板砸了下去。 酒坛摔得支离破碎,流出其中漆黑的液体,四处蔓延。 而后城墙上又有人朝着下方的漆黑液体扔下了火把,瞬间将所有的木板化为了火海,将荆州军从中斩为两截。 后续的荆州部队顿时傻眼了,在被城墙上的士兵射杀了数十人后,这才反应过来,掉头就往回跑。 “怎么会这样……” 关兴喃喃自语着,方才是即将旗开得胜,只是在这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关平孤军深入,后路被截,受困城墙上,接受一大批士兵和将官的围殴,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平生,快想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里应外合 望着城墙上惨烈的厮杀,望着不断倒在关平身边的魏军士卒,望着曹仁从其他城墙上调拨过来围攻关平的高手,平生云淡风轻的说道:“很好!” “想必曹仁一定很清楚关平的身份,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曹仁的注意力将会集中在关平身上。关羽爱子心切,发动全军掩杀,接应关平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关兴似是有些陌生的看着平生,大声的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我亲哥……” “长恭,去禀告将军,让他全军压上,注意往东门那边也派出部分的军队,以做佯攻。告诉他密切注意西门,小爷会在半个时辰内破门而入,让他随后挥军跟上!” 遣走了长恭,平生这才瞪着关兴,道:“记住了,战场无父子,若想在战场活命,就必须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冷静无情的状态之中,否则很容易让人牵着你的鼻子走!” 平生一拉马缰,高举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豪气冲天的吼道:“六合营,尔等横扫天下的第一步,就从襄阳这座天下坚城开始,随我来!” “喔!” 三千将士奋力的高声嚎叫着,声音中依旧带着一丝的胆怯和不安。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波澜壮阔的战场,第一次见到如此残酷险恶的厮杀,之前的剿匪跟此番的攻城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只是这些时日的相处,训练,让他们对平生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心,他们相信平生会带着他们名扬天下,横扫六合。 是故他们的吼声之中。同样充满了男儿的血性和豪情,同样带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壮志和气魄。 南门熊熊燃烧的烈焰渐渐的远去,只是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和声嘶力竭的嘶吼依旧回荡在耳中。 眼前开始出现如疾风暴雨般密集的箭雨,西门,近在咫尺! “嘶……” 胯下的爪黄飞电长嘶了一声,仿若发狂的野兽。愤怒而又凶狂。 城头的箭雨太过密集,平生虽是竭力抵挡,奈何还是有一根漏网的箭矢,好死不死的插在爪黄飞电肥硕的马臀上,顿时令它马颜大怒。 “咔咔……” 随着平生的靠近,西门的吊桥正在咯吱咯吱的往下降落。 城墙上的士兵终于发现了异常,大声的呵斥怒骂着,暂时的陷入了混乱之中。 “老黄,上!” 平生一夹马腹。不待吊桥完全降落,胯下的爪黄飞电顿时腾空而起,在空中留下一道椭圆的弧度,完美的落在吊桥上。 “吱吱……” 西城门的两扇大门,发出如同厉鬼嚎叫般的吱吱声响。 从那打开的缝隙之中,平生甚至能够看到门内惨烈至极的厮杀。 平生的到来,便是发动之前潜伏于襄阳城内的暗子,发动奇袭的信号。 只是曹仁的治军水准俨然也并非泛泛之辈。手下的军士在发现有叛徒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后。第一时间想得竟然不是逃跑,而是奋不顾身的斩杀叛徒。 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倒是让平生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若是城内的内应全部被斩杀,那么他此刻的局面与受困城墙的关平倒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欲进无门,欲退无路! “锵……” 平生向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在他的全力催动下,爆发出灿灿耀眼的雷芒,凶狠的斩击在吊桥两边的铁链上,将铁链一一斩断。强行将吊桥架在了护城河上。 城内的喊杀之声愈发的微弱了,两张看起来极为陌生的脸庞,出现在西门的门缝中,正咬牙切齿的推动着城门,企图将那丝门缝合上,将平生的偷城计划彻底打碎! “哼,小爷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归!” 不用平生催促,胯下的爪黄飞电就已然化成一抹迅疾的闪光,凶猛不可一世的朝着厚重的西城门撞去。 老骥伏枥,尚且志在千里,更何况是爪黄飞电这匹正处在壮年,且吞食了平生无数灵药,修道小有成就的马精。 那两只又粗又大的马蹄,此刻犹如两把沉重霸道的铁锤,重重的踏在了城门上。 “轰……” 马嘶如龙吟,木屑从马蹄下纷纷飞溅而出,整座城门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厚重的城门上出现了两个硕大的马蹄印,蛛网般的裂纹朝着两旁蔓延开来。 依偎在城门后方,企图关闭城门的两个魏兵,在那股巨力的震动下,倏然朝后倒飞了出去。 两扇朱漆的大门发出如同不堪重负般的呻吟,吱吱的往两旁洞开一道约莫一米有余的缝隙,将城内的一切完整无遗的展现在平生面前。 平生悠哉悠哉的骑着爪黄飞电,通过城门时,伸出左手,按在城门上,吐气开声,在万千士卒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十分蛮横,十分干脆的将重逾万斤大门彻底的打开。 “襄阳,小爷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做梦!” 一员方脸虎目,体格高大魁梧的年轻将领无法接受城门失守的事实,拍着战马,舞着一杆环铁大刀,怒吼着朝平生冲杀了过来。 “记住了,取你的首级的,乃是魏将王双!” “就凭你,也配当小爷的对手!” 平生昂然怒视着狂奔而来的王双,周身雷芒绽放,嗞嗞跳动,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犹如复苏的巨龙,吞吐着无穷的雷霆,凶猛的朝着王双砍了过去。 “青龙探爪!” “哼,乖乖的呆在城门外或许可以多活一时半刻,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魔族!那一招是……黑玄冥碑!” 平生虽然不知王双出自何门何派,只是当他看到王双周身上下涌现而出的滚滚魔气时,瞳孔不由的微微一缩。 当他看到王双刀锋上闪现的若隐若现的古老碑文时,握戟的大手更是增加了几分力道,杀气腾腾的问道:“你跟廉康是什么关系!” “哼,什么廉康,听都没听说过,不过到了现在还想套近乎,祈求饶命,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平生何等的高傲,即便是天人高手的廉康,他也敢跟他生死想向,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境界与他相仿的少年。 “杂碎,你找死!” 雷芒隆隆作响,无数雷霆肆意蔓延,化为一片横空的雷霆之海,随着爪黄飞电的移动,迅猛的朝着王双疾驰了过去。 雷海之中,龙吟陡然暴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刚劲有力的龙爪,急促而又凶戾的朝着王双的脑袋抓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太阴险了 “锵……” 王双手中的砍刀虽然看不出是何材质打造而成,然而毋庸置疑,那也是一把上品的灵器。 在与平生的天龙破城戟猛烈相撞之中,暴出一窜璀璨而又短暂的火花。 刀锋上凝聚的黑玄冥碑,在与青龙探爪的剧烈撞击下,咔嚓作响。 碑文上的古老字符,化为一张张狰狞的厉鬼脸庞,逆游而上,直奔平生,与雷海之中冲出的雷龙电蟒惨烈的厮杀着。 同为先天之境,这厮应该已经突破了化气之境,到达融神的地步,神念贯穿于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融入每一丝的真气里,能够更加灵活自如的控制每一丝溢出体表的真气。 如此年纪便已有如此成就,难怪敢如此猖狂! 平生心中暗暗的对比着双方的实力,虽是收起了小觑的心理,然而却依旧没有丝毫的顾虑。 反而是再次催动体内的真气,灌入天龙破城戟中,使得那条盘踞头顶的青龙愈发的狂暴,刚劲有力的龙爪猛地收缩抠紧,蛮横而又凶暴的抓碎了王双的黑玄冥碑,而后直取其大好头颅。 “咻……” 正当平生以为大局已定,轻松的将王双这只敢于挑战他的跳骚活活捏碎时,耳旁忽的传来一道尖锐破空的呼啸之声。 一抹寒光,透过雷霆的重重阻隔,不断的在平生的视线之中放大,放大,直至将他的整个脑门全部淹没! “小瘪三,竟敢使暗器,太卑鄙了!” 形势危急,平生可不敢拿自己的脸门。去接迎面而来的硕大流星锤。 只能恨恨的往后仰倒,堪堪避过了脑袋被砸成烂西瓜的危机。 饶是如此,那刮面而过的流星锤,还是将他的紫睛龙头盔扫飞了出去。 而平生攻向王双的戟势也为之一滞,犀利无匹的龙爪进京只是撕碎了王双的肩胛,扯下了一大块的血肉。 “操。平生,什么情况,怎么一进城门就拿流星锤招待我!” 关兴跟着平生冲入城门,还未开杀戒呢就险些被王双投出的流星锤撂倒。 若非关兴眼疾手快,以手中的潘龙刀将其挑开,绝对会成为今天攻城的一大笑柄。 平生重新昂立马背上,小心翼翼的盯着王双。 廉康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对于九黎魔族中修罗一族的人,激战只能落入他们的下怀。对于这种对手,只有一击毙命,才是最稳妥,最安全的方式。 “倒是有两下子。不过,碰上了小爷,注定是你家的祖坟化成黑水了!” “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就在这里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所谓!” 内心惊诧意外的人又何止是平生一个。 王双自幼天赋异禀。武学根骨超凡脱俗,年纪轻轻的已经打得各派弟子抬不起头来。 众人更是将他和年少时的吕布相提并论。他也时常痛恨自己生错了年代,无法与吕布一较高下。 然而今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刚一见面就险些一戟将他劈成两半。 若非生死关头靠着暗器扳回了局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肩胛上的血迹、疼痛。依旧十分残忍的告诉他,他小看了天下英雄,他的所谓无敌信念,并非真的能够让他见神杀神,见魔屠魔! “王双!” 关兴一脸慎重的惊呼道:“这家伙是王双!” 平生挑起地上的紫睛龙头盔。悠哉悠哉的穿戴整齐,斜睨着关兴道:“怎么,你们认识!” “哼,谁认识那种无能的废物!” 关兴还未说话,王双反而先开口了:“你倒算是个对手,不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关兴嘱咐道:“平生,小心点,王双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笑话!凭他也敢跟小爷叫板,简直就是应了那句俗话:绊倒趴在粪池边,离死不远!” “哼,纵使你们入了城又能如何,襄阳兵力健在,不弱于你们荆州。便是进行街巷战,也是我们这边占据地利,你们是没有机会的!” 王双横刀怒喝道:“识相的立刻滚,尚且还能留住一命!” “也只有你这样的蠢材才会认为胜负未定!” 平生当着王双的面,趾高气昂的命令道:“二胖,带领一千人马速速占领城中的粮库,在其周围点火通知曹仁,粮库已被我方占据。” “若是有人前往救援,不能固守粮库,那就一把火将所有的粮食全部烧光!” “花索,同样带着一千人马前往占据襄阳军械库,点火通知曹仁,咱们已经控制了襄阳的命脉。若是他派兵前往争夺,一把火将东西给我烧干净了,快去!” “休想!” 王双眦目欲裂的瞪着关兴和花索,刚想拦截他们,自个却先被平生给拦了下来。 平生那双凌厉冷酷的眸子,非常直白的告诉了他,下一击,将是天崩地裂,你死我活的绝命杀招,令他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送屎,去告诉将军,一会儿曹仁应该很快就会撤退,让他衔尾追击,若是能杀了曹仁,将是比攻取襄阳更大的战绩和荣耀!” 王双眼巴巴的盯着宋史骑马离开,左手握着马钩上的流星锤,几次三番想投掷出去将宋史给砸成了个稀巴烂。 只是当他看到平生那戏虐的眼神时,不由的又犹豫了。 他只有三枚流星锤,之前已经投出一枚,剩下的两枚还能让平生心生忌惮。 若是全部投完,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离开襄阳城。 “你就那么确信曹仁将军会撤退!” “当然,因为曹仁没有你那么傻!只要军粮库和军械库被烧,襄阳对他来说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然而他却又不得不抛弃,因为他还必须为他麾下将士的性命考虑。” 平生冷笑道:“没有粮草,到时我军只要将襄阳城六扇大门一堵,任由他活活的饿死在襄阳城里。” 平生面带微笑,仿佛站在前方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好友,语气温和而又慈祥:“当然,他也可以强取襄阳百姓的粮食,我们会拍双手赞成。 待到平定襄阳之后,自然会接济襄阳百姓,然后让他们分批北上,将曹军的所作为为告诉其他北方城市的居民,将我军的仁善宣扬出去。 如此一来,日后攻取北方的各大城市,城内的居民都将成为一股不可或缺的助力!” “……你太阴险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收刮府库 “谢谢夸奖!” 平生的脸皮早就厚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别说王双的几句辱骂,就是他将唾沫吐在平生脸上,平生也会泰然受之。 然后,为表谢意,再将王双给砍成十块八块的拿去喂狗。 平生和王双都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平生自然不会拿自己宝贵的性命去跟一条丧家之犬死磕。 而王双则是对平生极为忌惮,若是论修为,王双自忖不在平生之下。 只是魔族的直觉远比人族更加的敏锐。 在平生身上,他嗅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冰冷气息,令他心生寒意。 两人没有动手,他们麾下的士兵可就没有这份默契了。 尤其是关凤、鲍三娘、王桃和王悦四人,虽是容貌出众的美丽女子,然而杀起人来,那干脆利落的手法,看得周围的士兵胆战心惊。 很快,襄阳深处的房舍之中开始燃起了通天的大火,浓烟滚滚,直冲天际,仿佛上苍垂下的两道黯淡目光。 “铛铛……” 城墙上鸣金之声,清脆而又急促的传遍四野,曹军的将士开始抱成团,相互掩护着撤离。 “撤!” 王双无奈的叹息一声,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如履薄冰的往后退去。直至退出一段距离后才拨转马头,迅速的撤离战场。 “那可是一条大鱼,为什么放他走!” 关凤身上的铠甲染满了鲜血,这只骄傲的小凤凰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刚一接近平生,那刺鼻的血腥味顿时熏得平生眉头直皱。 平生伸手抹去关凤脸上的血迹,道:“以后碰上这家伙。别跟他交手,他很危险!” “危险?” 关凤不屑道:“那又怎样,下次被我碰上了,非要砍下他的脑袋不可!” “平生,情况如何了!” 长恭带着后续的部队入门,迅速的占领了城墙。居高临下的对着曹军进行攒射。 “伯父去追击曹仁了吗?” “自是亲自带兵,衔尾追击,不过曹仁明显有准备,退而不乱,伯父也不敢相逼过甚。”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人去清洗城中的余孽!” 平生兴奋的吼道:“六合营,跟我来!” 解语骑马追上了平生,道:“跑的这么急。到底想去干嘛?不会是想抓曹仁的家人吧?战争跟他们无关,难道就不能放他们一马吗?” “傻姑娘,就知道替别人瞎操心!” 平生春风得意道:“等咱们赶到太守府,估计连曹仁家人的一根毛都看不到了。世家大族,谁会没有给自己预留一条后路的。” “襄阳可是一座十分繁荣的大城,光是赋税估计就得多的没有地方堆。” 平生嘴角留着哈喇子,双眼已经十分没骨气的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那黄灿灿、白闪闪的金银,都是我的。都是小爷的!” “什么呀,原来你是急着去抢钱呀!” “那是当然!” 平生丝毫没有一点被揭破用心的羞涩。十分不要脸的吹嘘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将伯父支开,还不就是因为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下手吗!”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襄阳太守府。 果然如同平生所料那般,偌大的府邸,但凡曹仁的亲人都已不见了踪影,徒留一些仆役随从。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等候着平生的发落。 利索的翻身下了马,揪起地上的一个仆役,平生大声喝道:“府库在哪里,快带路!” “这。这边……” 仆役颤颤巍巍的在前带路。 “哎,老黄,你臀部的伤还没好呢,已经没有战事了,让我先给你敷药!” 解语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金创药,追在爪黄飞电身后。 奈何爪黄飞电就是不肯停下脚步,死死的跟在平生身后,那份忠诚和执着,险些将解语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你看看,老黄真是太忠心啦,都已经受伤了还是紧跟着你不放!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它!” “……骗谁呢!” 平生回过头,幽怨的瞪着爪黄飞电,道:“这头死马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他不是在跟着我,是在跟着这个仆役,准备洗劫曹仁的府库呢!” “嘶……” 爪黄飞电甩着脖子嘶叫了一声,表示对于平生误解它忠心的言论,感到十分的愤慨。 很快,仆役就带着平生到了一座钢铁打造的巨大府库前。 铁制的大门上足足挂着三把大锁,由此可见里面存货的丰足。 平生挥动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迅速的将铁锁劈断,推开了厚重而又冰冷的大门。 府库内十分的宽敞明亮,入眼处竟是大大小小的木箱。 从几个打开的木箱中可以看到罗列整齐的银两,一行行,白花花的,晃得平生有些恍惚。 “发了,这是要发了……” 平生的双眼倒映着满库的珠光宝气,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而后迅猛的扑到那一堆堆的白银上,摸摸这个,拿拿那个,逮着什么就往怀里装什么,恨不得将整个府库全部搬空。 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是一个个目露狂热之色,不管不顾的扑到银堆里。 “嚓……” 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破声响传来,平生这才稍稍的清醒了些许。 抬头望去,却见爪黄飞电在府库的木架上乱拱着,马嘴大口大口的咀嚼着木架上的一些灵药,一不小心将木架上的一个玉瓶打碎。 “败家的玩意!” 平生纷纷的咒骂了一句,而后强行拉着爪黄飞电的缰绳,将这头祸害从那些摆放着灵丹妙药的木架前移开。 平生十分难得,十分肉痛的将怀里的银锭扔回了木箱里,声严色厉的喝道:“所有人都听好了,从府库之中抬走六箱白银,其他的一切不准妄动,违令者斩!” 军士虽然不甘,然而他们却很清楚,平生的军令远比其他的将军要严酷,真要违反的话,那是定斩不饶的。 当下只能讪讪的抬起六箱沉甸甸的银两,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府库。 “解语,快!” 平生火烧火燎的从木架上将所有标有丹药名字的玉瓶取下,放进解语的银镯中。 而后又偷偷的从每个箱子里刮出一层银两,直至将解语银镯中的空间塞满,这才满脸遗憾的走出了府库。 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耀眼,照在平生那张严肃正经的脸蛋上,浑然就是一个富贵不能淫的正人君子形象。 若非方才亲自跟在平生身后,解语甚至不敢相信,此刻银镯里的宝贝都是他贪墨收刮来的。 “府库中的一切东西,要等关将军亲自过来查收。你们几个严格的把守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平生派头十足,字正腔圆的喊道:“若是有人敢心存侥幸,定斩不饶!” “嘶……” 众人全部应诺,唯有爪黄飞电发出一声充满鄙夷和不屑的长啸。 而后扭动着肥硕的马臀,可怜兮兮的围着解语转悠,将那伤口赤裸裸的展现在解语面前,以此索要灵药作为报酬。(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说服离开 关羽率军回城,前来太守府时,平生正持戟而立,威风凛凛的站在府库前充当门神,看得关羽十分的满意。 “平生,可有人动过府库?” “有!” 平生十分无耻的说道:“曹仁的亲眷走的匆忙,一些奴仆下人起了歹心,劈开了府库的铁锁,准备搬光里面的储蓄,幸好末将及时赶到,将他们一一斩杀。 为防有人再动歪脑筋,末将亲自镇守于此,果令宵小之辈望风而逃!” “不错!” 关羽大有深意的瞅着平生,道:“襄阳乃是富硕城镇,这些年来又没有经历天灾兵乱,想必也积蓄了不少的粮饷,正好资助了我等王者之师,可谓是天道之助。” “当然,最主要还是靠将军奋发神勇,才能令曹仁望风而逃!” “将军武冠天下,必能匡扶汉室!” 关羽话音刚落,周围的溜须拍马的声音,立即连绵不绝的响起,听得平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小声的咕哝道:“不就是想多分点战利品吗?至于将自己的人格也出卖了!” “平生,我的那一份呢?” 关兴觍着脸凑到平生耳边,小声的嘟囔道:“刚才你说的那番屁话,傻子都不会信。 这世上哪有黄鼠狼进了鸡窝不偷腥的,父亲是不想揭穿你而已。我的那一份你可不能私吞了,要不然我跟你急!” 花索也凑了过来,道:“见者有份,更何况我可是出了大力的!” 看到关凤等人一一凑了过来,平生急忙道:“……长恭,你该也不会跟他们一样吧!” “我只是比较好奇,你是在什么时候将那些人手安插在曹仁麾下的!” 长恭开口道:“曹仁治军严谨。不可能糊里糊涂的被人安插了那么多的士兵而不知情!” 平生扯开了嘴角,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得像是只偷了鸡的黄鼠狼:“这可要感谢贾诩贾文和了!” “我来说,我来说!” 难得有个表现的机会,关兴一脸兴奋的吹嘘道:“还记得青龙坛的事情吗?贾诩故意将我父亲从江陵调开,为的就是给曹仁制造偷袭荆州的机会。 幸好我们提前作好了布置。集中火力攻击曹仁的一支偏师,将他的编制严重打乱,让曹仁那厮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当然,我们又从军中选了一些机灵的将士帮他补充了回去,直到平生带头攻城时,他们才暴露身份,打开了城门。” 关兴讲得口沫横飞,一条舌头,仿若绵绵江水般不肯停歇:“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我觉得主要得归功于我超凡的识人之明。 挑选出来的将士个个都是机灵无比,这才能够顺利的瞒天过海。 而且还将襄阳城内的各种布置探听得一清二楚,这才能够让我们迅速的占领了襄阳的要害。 还有……,喂,你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季常,清点一下府库的收缴,按照军功分给将士。也好激励一下军心士气。” 关羽环顾着府库中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马良嘱咐道: “今晚就在襄阳太守府宴饮一夜,以祝各位旗开得胜之功!而今,各位暂且回去统计部下的功劳,一会儿到季常那边去领赏。” 平生丝毫没有半点的做贼心虚,当着关羽的面,装模作样的对身旁的长恭道:“长恭。你去帮着统计一下六合营的功劳,封赏什么的,可不能少了这班冲锋陷阵的兄弟!” 关羽眯着双眼,一掌巴在平生的后脑勺上,亲切的笑道:“臭小子。少不了你的!” 人群散去,虽然众人都没有明说,然而平生身后跟着几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着实惹来了许多异样的眼神。 “解语、凤儿、还有三娘、王悦和王桃,如今襄阳已经攻下,你们也该回江陵了!” “我不回去,你们可以驰骋沙场,我也可以!” 关凤抢先回答道:“我爹都没叫我回去,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因为这里小爷说了算!” 平生提高了声调,道:“凤儿,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赶我们走呀!” 解语小声的嘟囔道:“而且,三娘他们还帮了你很大的忙呢!” “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 平生忽然将身旁的解语扛了起来,放在了肩膀上,而后一脚踹开了一间房门,冲了进去,将解语扔到了床上。 “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解语被平生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已被平生扔到了床上。 正想从床上坐起,又被平生按了下去,双唇紧紧的被平生的双唇堵住…… 众人一下子都懵了。 解语只觉心跳如鹿撞,分外的急促,分外的有力,双颊更是迅速的染上了一大片酡红,仿若一朵灼灼其华的桃花,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唔……” 解语想要推开平生,奈何平生打定了主意要欺负她,任凭她如何捶打就是不肯起身,贪婪的吸允着她的双唇。 关兴羡慕嫉妒恨的喊道:“白日宣淫,奸夫****!” 花索一脸崇拜的说道:“这是霸王硬上弓啊,实在是太彪悍了!” “你滚开!” 关凤和鲍三娘等人看不下去了,齐齐上前拉住了平生,将他从床上撵了下来。 解语终于从那种奇妙的感触之中清醒了过来,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螓首深深的埋进高耸的胸部里,恨不得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用满是委屈,满是羞怒的声音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是我让你们离开的原因!” 平生挣开了关凤和鲍三娘的拉扯,道:“要是刚才在床上的不是我,而是魏军的士兵,他们会停手吗?” 关兴小声的嘀咕道:“看你刚才的模样,可完全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 “不会,他们只会像狼一样蜂拥而上,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平生完全没有被抓奸在床的羞愧,义正言辞的说道:“凤儿,若是曹军抓住了你,以你的清白要挟你父亲,你说你父亲该怎么办!” “我……” 关凤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三花,你愿意看到三娘、王悦、王桃三人落入曹军的手中吗?” “那还用说,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她们!” “屁话,你的命在魏军看来一文不值,怎么能跟三位娇滴滴的大美人相提并论!” 平生直接命令道:“既然是你让她们偷偷的跟来,那就由你护送她们回江陵!这是命令,不容违背!” 经过平生这么一闹,五位女子虽然仍有不甘,却是真正的明白了沙场并不适合她们,唯有闷闷的跟在花索身后,准备启程离开。 平生跟在解语身旁,回味无穷的耳语道:“真香啊!” 一句话顿时将解语说的满脸通红,恨恨的踩了平生一脚:“哼,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解语,我这可是在夸你啊!这句话我永远不会对别人说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陈兵宛城 首战襄阳,旗开得胜,对于荆州军的军心士气之振奋,毋庸置疑。 再加上金银财帛的赏赐,让平生很怀疑自己的部下,是不是已经完全沦落为土匪了。 一个个眼中全部放着金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宛城。 那眼神,凶狠而又残酷,还带着无尽的贪婪,完全就是一副土匪进村的模样,丝毫没有将城墙上的曹军放在眼里。 攻下襄阳,关羽非但听从了平生攻略北方的全盘计划,而且还直接将他的计划写在帛书之中送往成都,希望刘备能够全力配合,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关中之地尽数纳入囊中。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关羽自然是要充当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师,全力进攻樊城,吸引曹魏的注意力。 而平生则是带着他的六合营,充当那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的出奇者,奇袭宛城和新野,打瞎曹操的耳目,将樊城和曹魏彻底的隔绝开来,将曹仁困为瓮中之鳖! 计划进行的非常的顺利。 一路行来,平生十分高调的进军,从不遮掩,就差敲锣打鼓告诉宛城和新野的太守,他带着三千人马前来攻城略地了。 是以待到他兵临宛城时,城门紧闭,旌旗飘扬,兵戈陈列,完全就是一副誓死守城的模样。 “有你那么干的吗,我都说了,行军要快,要急,要夜行昼伏才能起到奇袭的作用,你看看。你看看,人还没到宛城呢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家早就有准备了,你还奇袭个屁啊!” 关兴指着城墙上如临大敌的魏军数落道:“现在怎么办,强攻吧,咱们那三千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更何况咱们还没有攻城的器械!” “二胖,一边凉快去!” 平生瞥了关兴一眼,道:“你以为奇袭真的那么简单啊!” “从伯父挥军北伐,攻陷襄阳的那一刻开始,曹军就已经枕戈待旦了。宛城和新野都在咱们荆州军的兵锋之下。”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派出哨探严密的监视前方的一举一动,所谓夜行昼伏的奇袭不过就是折腾自己而已!” “那你还拉着我到宛城来干嘛!喝西北风啊!早知道就跟着父亲攻樊城。凭我的武勇,说不定还能阵斩曹仁,扬名立万呢!”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不被曹仁阵斩那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平生拍着关兴铠甲下,依旧有些鼓起的小肚腩,道:“让你到宛城来,自然是来奇袭的。你就乖乖的做好夜行昼伏的准备吧!” 平生说完,不待关兴继续发牢骚。双脚一夹马腹,策马上前,指着城门上的将领吼道:“夏侯楙,你这兔崽子,小爷来了,你还不快快开门投降!” “老大。是熟人啊!” 宋史跟在平生身后,眉开眼笑道:“熟人那就好办了,只要他肯投降,又是大功一件!” “当然是熟人,而且还差点拜了把子呢!” 平生一脸贱笑道:“小爷刚满周岁那年。荀先生把许昌城内的同岁官宦子弟,带到小爷的酒楼里一起进行抓阄,其中就有夏侯楙那个兔崽子。” “所谓的抓阄,摆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让小爷抓的。那个小兔崽子不长眼,居然想跟我抢,于是我就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啃屎,别提有多痛快了!” “后来长大一些,这货跟他兄长夏侯充撺唆着我一起去抢珠宝店,事后又不肯把珠宝交出来由我分发。” “小爷当然不乐意了,所以就狠狠的揍了他们兄弟两一顿,还将他们送到官府处置。” 平生津津有味道:“那县令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物,当着众人的面夸赞小爷锄强扶弱,还将那些抢来的珠宝分了一半给我,以作嘉奖。” “当然,夏侯楙和他那蠢货哥哥,被他的独眼老子从牢房里领回家痛揍了一顿,至于有没有被彻底打傻,就不是很清楚了!” 关兴:“……” “平生,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叛投刘备,枉我曹伯伯平时还那么器重你!” 夏侯楙在城墙叫嚣道:“攻城,笑话,凭你的那点人马也想攻城,识相的立刻投降,否则今夜我一定会踏破你的营寨!杀光你的士卒!” “哟呵,小兔崽子还长胆识了,都敢跟小爷叫板了!” 平生指着城墙上的夏侯楙骂道:“有本事你现在就下来,小爷让你一只胳膊,同样能够把你揍趴下!” “哼,匹夫之勇,也能成为三军统帅!” 夏侯楙悠哉悠哉的在城墙上来回巡弋着,洋洋得意道:“这天气还不错,夏末秋初,最适合饮酒作乐。 来呀,给我摆上案席,端上美酒,我要好好的痛饮一番。再看看下面昔日的故人,如同猴子一般上蹿下跳,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骂呀,怎么不骂了,难道是口渴了,要不要我送坛美酒给你润润喉!” 夏侯楙说完,拎起一坛酒朝着平生的方向砸了过去。 “平生,他看起来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傻啊!” 关兴瞅着真个坐在城墙上饮酒作乐的夏侯楙,道:“你有没有把握?” “若是不行咱们还是先撤吧,要不然一旦许昌和新野发兵来援,两相夹击,断了咱们的退路,咱们可就真的成为瓮中之鳖了!” “急什么,有的人是大智若愚,而有的人却是大愚若智,夏侯楙那兔崽子就是属于后者。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爷就不信他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改变了他愚蠢的本性!” 平生镇定自若的下令道:“留下几个口舌伶俐的人继续骂阵,将他独眼老子夏侯惇的光辉事迹给我说上两千遍,我就不信他能够按捺得住怒火!二胖,率大军后退五里,安营扎寨!” “你还真跟他耗上了,行军打仗可不能意气用事……” 平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是军令!” 很快,关兴便带着人马开始后撤,安营扎寨,留下平生带着三十几个口绽莲花的士卒,在宛城下将夏侯楙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气得夏侯楙火冒三丈,恨不得下城跟平生厮杀,奈何被人死死的拦住。 “哟,这不是报告武吗!” 平生惊诧的看着拦住夏侯楙的程武,调侃道:“你爹那个蠢货父亲死了没有!” 程武阴着脸道:“哼,趁着还活着的空档,你就尽情的狂吠吧,很快你就叫不出来了!” 长恭快马从远处赶来,贴着平生耳语道:“新野夏侯充带兵出城了,正在往宛城赶来!” “许昌于禁带兵出征了,七路大军,几万人马,浩浩荡荡,声势吓人啊!” 很快,花索也从另一边纵马赶来,心急如焚的低语道:“怎么办,于禁的大军必然会路过宛城,我们若是再不跑的话,定然会被他击溃擒拿!”(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瞒天过海 夜幕当空,黑暗笼罩着宛城的每一个角落。 平时本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城墙上,今夜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所有的士兵的都心惊胆战的眺望远处,隐藏于黑暗之中的营寨。 那里,潜伏着荆州来的三千士兵。 虽然从未交过手,然而从那群士兵的凶狠眼神中,任谁都能看出那是一支嗜杀好战的部队。 若是他们攻城的话,谁也不知道自己战后是否依然还能活着。 哪怕将荆州军打退,若是战后自己成了一具死尸,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城墙上那群很久没有经历战火的士兵,全部保持了缄默,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的太守夏侯楙。 此刻的夏侯楙也并不好受,前晚因为一时冲动,想在于禁和夏侯充的大军来临之前击破平生,独领大功。 结果一时不慎,误中埋伏,反而被杀得丢盔弃甲,死伤无数。 若非关键时刻程武率军接应,夏侯楙都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活着继续站在城墙上。 尤其是想到一旦落入平生那个恶棍手中,夏侯楙甚至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苟活下去。 只是如今,外面的荆州军不分日夜的叫阵,那难听肮脏的话语,直将夏侯楙气得浑身直哆嗦。 然而经过前晚的教训,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的出城。 看到程武出现,夏侯楙顿时兴奋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角连连催问道:“怎样,算算时辰,于禁和我大哥的大军也该到了,怎么还没出现啊!他们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程武白了夏侯楙一眼。打从心里他就看不起这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名门公子哥。 尤其是他此时仿若惊弓之鸟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三军统帅的威信可言。 “大人无需多虑,于禁将军的七路大军可不是摆设,先锋庞德更是享有盛名的西凉骁将,怎么可能会出事。” 程武道:“而夏侯充将军率领的新野援军也有六千之数,是进犯的荆州军的两倍。” “若论野战。当然也不会弱于荆州军,咱们只需坐等援军到来。到时候里应外合,将荆州军击溃,生擒平生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账就行了!” “说的也对,说的也对!” 夏侯楙频频点头,经过程武这么一番劝慰,心情舒缓了许多,道:“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啊。 平生那个混蛋你是不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小时候在许昌我就没少吃过他的亏。如今是他领军,光是想想就让人提心吊胆的……” “他的阴险我又何尝不知,然而行军打仗可不是靠着一点小聪明就能够畅通无阻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他刁钻似鬼,也只能乖乖认命!” “可是,可是……” 夏侯楙犹豫道:“于禁的七路大军和我大哥的援军来援,都是声势浩大。他不可能探听不到消息,可是他为何一直无动于衷。难道他就不怕成为瓮中之鳖?” “将军,城下叫阵的人撤走了!” “走了,那几个丧门星终于走了!” 夏侯楙听到士兵的禀告,心情又愉悦了几分,道:“整天吵吵嚷嚷,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 这种无赖流氓的行事作风,真是像极了平生那个阴险的混蛋!” 方才听到瓮中之鳖时,程武心中便闪过了一丝的灵光,待到夏侯楙说出阴险二字时,程武更是惊呼了起来:“不好……” “什么不好。一惊一乍的!” 夏侯楙心有不满道:“好不容易才能够安生一会儿了,哪里不好了!” 程武急忙道:“将军,有诈!” “什么有诈!” “平生其人奸诈似鬼,不可能在听闻两边援军来援之后而无动于衷,可是他却没有大张旗鼓的撤退,这其中定然有鬼!” “能有什么鬼!” 夏侯楙指着远处依稀可以看到火光的营寨,道:“你看看,你听听,那里还能看到火光,依稀还能看到一些人影,还能听到鼓声,荆州军不是还在那里吗!” “那是假象,他们可能已经撤退了!” “他们已经撤退了?” 夏侯楙半信半疑道:“不太可能吧。要不,给你五百人马,你过去看一看!” 草,这种送死的事情你倒是晓得推到我头上,有好处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起我来! 程武愤愤的盯着夏侯楙,虽然他很想派出哨探探听虚实,然而前两夜派出的哨探只要一接近平生的营寨,无一例外都被射杀了。 所以想要探听虚实,就只有用人命往里面填,当然这人命里面,程武无论如何都不会加上自己的名字。 “林校尉,你不是一直在抱怨英雄无用武之地吗,而今机会来了,着你带领五百精兵作为先锋,前往攻寨,随后我会带大军接应,不得有误!” “是!” 一个体格魁梧的大汉抱拳应了一声,而后干脆利落的清点人马出城,过不了片刻又风风火火的带人回来了。 “大人,那里是一座空寨,荆州军早就跑光了,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夏侯指着远处火光映照出来的身影,道:“不可能,我在这里都能见到人影,你看,你看!” “将军,那是草人!” “那鼓声又是怎么回事!” “将军,荆州军在每面鼓上都吊着一只羊,羊的两只前蹄顶在鼓面上。羊被悬空捆起,自然难受得要命,便使劲挣扎,两只前蹄不停地乱踢,于是击响了战鼓。不信,您自个到营寨里去看看!” “这,这……” 校尉说的信誓旦旦,夏侯楙也信了个七八分,只是想想自己这两天,天天对着一座空寨提心吊胆,顿时又羞又怒,怒气填膺的吼道:“去把营寨给我烧了!” 程武惊叫道:“不好!” “又有哪里不好了,你倒是一次性给我说清楚,别一惊一乍的,我可经不起吓!” 夏侯楙满脸通红的看着程武,那眼神,像是在看待一颗扫把星:“怎么从你嘴里就不能说出一句好的!” “荆州军消失了,那么他们会去哪里呢?”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难道还等着被合围包饺子吗!” 你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可问题是平生那货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茬,怎么可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 这话程武也就只能敢心里说说,口上依旧保持着客气,道:“他用这瞒天过海之计,让我们误以为他一直在城外与我们对峙。” “那么前来援救的夏侯充的探报是否也会误以为他在宛城城外而疏于戒备,万一……” “万一他不撤退,而是跑去袭击我大哥……,以那阴险小人的个性,他绝对会这样做!” 夏侯楙惊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的吼道:“点兵,集齐所有人马,快快随我出城,追击荆州军!”(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伏击战 夏末秋初,天气依旧没有摆脱炎热的桎梏。 迎面拂来的风,依旧带着一丝的燥热,即便是在密集的树林里,这种燥热依旧让人汗流浃背。 再加上四周知了唧唧的叫个不停,更是让人心中增添了几分烦闷。 平生脱掉了铠甲,精赤着上身躺在一块光滑的大理石上。 一同躺着的还有关兴,这厮倒是不嫌热,睡得十分的舒坦,小肚腩一鼓一鼓的起伏着,配合着那山响的呼噜,看得平生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 自个殚精极虑的思虑着眼下的局势,这厮完全将自个当成猪养,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那日子,简直就是赛神仙。 平生抬起脚,懒洋洋的将关兴从大理石上踹了下去,道:“长恭和三花已经离开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二胖,你去跑一趟。” “哎哟,我的肚子……” 关兴从大理石上滚了下去,白花花的肚皮刚好咯在一块小石头上,顿时疼的他像杀猪般惨叫了起来,义愤填膺的指着平生骂道:“你想谋杀啊!” “跑腿这种事情让送屎去就行了,我是大将,所谓的大将是用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可不是来给你当跑腿的!” “哟呵,叫你一声二胖,你还真以为自个胖,喘上了。 这里离许昌也没多远,有本事你就去把曹操的脑袋取来,正好应和了你那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话,没本事就乖乖的去探听消息。 你去长恭那边看看,送屎,你去三花那边瞅瞅。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跟我汇报!” “至于吗,探听消息不都是需要时间的吗,时间还没到,长恭自然不会派人回来通报!” 关兴起身穿上了铠甲,抱怨道:“就你在这里干着急。说不定人家也正在那边睡午觉呢,无端端的吵醒他们,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来了!” 关兴还没絮叨完,长恭已然亲自策马狂奔过来,口中焦急的喊道:“夏侯楙出城了,带着五六千兵马,星夜朝这边赶来,约莫半个时辰就会到达此处!” “很好!” 平生猛的从大理石上跳起来,一把抓过身旁的衣服开始穿戴。兴奋莫名的喊道:“传令三军,注意隐蔽,听我号令行事,胆敢泄露行踪者,斩!” 长恭顾虑道:“花索那边……”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此时见到三花,那才叫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呢!” 平生解释道:“夏侯充那边也在往宛城行军,三花还没出现,就表示我们不会同时遭遇两只军队。可以利用时间差,先干掉夏侯楙。然而再设计夏侯充! 为防万一,咱们也必须留一手。二胖、送屎,你们去通报全军,此次用于火攻的器物暂时不要动用,以免打草惊蛇,将夏侯充吓跑或者提前吸引了过来。” 众人穿戴整齐之后。纷纷抹除了之前残留原地的痕迹,而后小心翼翼的隐匿于灌木丛中,等待着夏侯楙的自投罗网。 方才平生还在心忧夏侯楙会不会上当,毕竟在他的认识之中,夏侯楙那兔崽子脾气虽冲。胆量却是极小,就怕他发现悬羊击鼓的陷阱之后,依旧躲在宛城不敢出来。 没想到这厮倒是挺重义气,为了他兄长宁愿出城冒险一回,这却是有些出乎平生的预料。 时间,在知了的唧唧鸣叫之中,过的十分的缓慢。 平生蹲在灌木丛中,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前方,在等待的煎熬中,默默的问候夏侯楙的祖宗十八代。 “该死的兔崽子,要来不会来的干脆一点吗!拖拖拉拉,哪里有个爷们的样子!” 平生愤愤不平的咒骂声中,树林里终于出现了大片的身影。 遥遥可见夏侯楙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的密密麻麻的士兵。 只是看那些士兵的表情,多数疲惫而又不甘,俨然出城野战的命令,并没有得到他们的真心认可。 一步、两步…… 看着夏侯楙渐渐的从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走过去,平生焦躁的心反而冷静了下来,嘴角带着灿烂满意的笑容,一动不动的蹲在灌木丛中。 浑然如同一只蜘蛛守在蛛网边,静静的等候着猎物一头扑上。 眼见过去了两千多的人马,平生再也按耐不住,起身跳上了爪黄飞电的马背上,顺口高声叫嚷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平生纵马持戟,挺身而上。 作为他的跟班,宋史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冲了上去:“老大,喊错了,咱们是官兵,不是土匪!” “管他的,给我往死里砍,今天定要砍死夏侯楙那个兔崽子!” 平生一马当先,如虎入群羊,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雷芒湛湛,刺目耀眼,龙吟之声不绝于耳,劈斩挑刺之间,鲜血四溅,残肢断臂四散飞舞,将他衬托得犹如地府之中跑出的厉鬼。 什么样的将军,自然会带出什么样的士兵。 平生训练出来的六合营,同样深谙痛打落水狗的精髓。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将夏侯楙的队伍拦腰斩断,驱赶着他们的士兵,冲击他们自己的队伍,以此制造出更多的混乱。 在他们惊慌失措时,不疾不徐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砍人。 “敌将,纳命来!” 埋伏在队伍前头的关兴,本来还在埋怨平生动手的时机太早,以至于他那里都没有多少的敌人。 而待到他看见骑在马上的夏侯楙时,那种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为美味的佳肴,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凶猛的冲了过去。 那副拼命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面对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生死仇敌呢! “二胖,手下留情!” 平生眼尖,看到夏侯楙那副猥琐胆怯的模样,知道若是任由关兴胡来,不出一时半会儿夏侯楙就得成为一具死尸。 “铛……” 平生策马杀到的时候,夏侯楙身旁的亲卫都被关兴砍死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刀正朝着夏侯楙的脖颈斩去。 若非平生横戟阻挡,夏侯楙已然命丧黄泉。 “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我的功劳,你要是敢跟我抢,看我不跟你急!” “瞧你那熊样,就那点出息,一颗敌将首级能有多大的功劳!” 平生探手,一把将夏侯楙从马背上揪下来,摔在地上,让身周的士兵将他牢牢捆紧:“他可还有大用,不能死在这里!” “平生,来了!” 伏击战才刚刚开始,正是收取成果的时候,不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花索,此刻却偏偏骑着一头青鬃马,神憎鬼厌的出现在平生面前。 “夏侯充的大军,离此不过十里,约有六七千人!” “怎么办!” 关兴当场就急了,眼巴巴的瞅着平生,很是不甘到嘴的肥肉就此飞走。 只是若不撤退的话,将会面临被两头夹击的危险:“是撤是战?”(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生擒活捉 “哈哈……” 花索的话,夏侯楙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不再继续瑟瑟发抖,反而是志得意满的大笑了起来。 “平生,枉你机关算尽又能如何,我大哥的大军就在眼前,到时候两头夹击,就算你肋插双翼也别想飞出去。 识相的立刻放了我,然后带着你的人马弃械投降,我保证不会为难……”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夏侯楙话未说完便挨了平生重重的一个耳刮子,两颗大门牙顿时被扇飞了出去,连带着刚才的嚣张气焰也不见了踪影。 “花索,换上这件衣服!” 平生指着地上已死魏兵的军服,道:“别骑马,以你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告诉夏侯充,就说夏侯楙在这里遭到了伏击,命在旦夕,让他全速来援!” “机灵点,一会儿看准时机,若是可以的话,定要生擒夏侯充!” “二胖,带上三百个弟兄,把所有火攻的器械全部准备好,埋伏在前方的灌木丛中,听我号令放火!” 平生从容自若的下达完命令,斜睨着被捆得跟粽子似的夏侯楙,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够完美。 于是令人从死者身上脱下一只臭气熏天的鞋子,塞在他那张漏风的嘴里,这才觉得顺眼了许多。 平生虽然很想利用夏侯楙,来招降那群如同无头苍蝇般的魏军。 只是想到之后要对付的是夏侯楙的亲生大哥夏侯充,顿时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夏侯楙虽然窝囊,可是要他亲手将兄长送上断头台,这种事情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若是相逼过甚,说不定他真会在自己面前寻死。 “把他带下去,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可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平生将夏侯楙扔给两个士兵,道:“若是他敢企图逃跑,那就把他的狗腿打断!” 料理完夏侯楙以后,平生又转身加入了战局之中,带着其余的将士疯狂的砍杀着。 而且有意的将夏侯楙麾下的士兵,往夏侯充即将赶来的方向驱赶。 魏军跑的快的已经跑光了。那些在战场上因为害怕而发呆的也被砍死了,剩下的千余人都是一群被逼到绝境而开始拼命的野兽,这样的士兵是最难对付的。 是以平生也没有指望能够将他们全部留下。 而是重整阵型,以三才阵开始慢慢的逼迫他们,留给他们逃跑的方向和机会,却又时不时的以密集的箭矢射杀他们,犹如钝刀割肉,缓慢却又有效率。 “出了什么变故吗?” 长恭骑在一匹白马上,手握长枪。光滑洁白的铠甲上满是鲜血,脸上的儒雅气息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和冷漠。 “嗯,在等另一个对手!” 平生的眼神跳过眼前遍地的尸体,落在那条依旧安静,充满阳光的小径上。 那里是花索离去的地方,也将是他带着夏侯充的人马回来的路径。 远方,林中的鸟雀纷纷扑棱着翅膀冲天而起。尘埃渐渐的往上飘扬,挡住了平生的视线。 “来了!” 平生面色一沉。无比的凝重看着从濛濛尘土之中冲出的魏兵。 他之所以要花索带着夏侯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就是想让魏兵快跑几里路,最大限度的消磨他们的体力和意志。 然而夏侯充也并不傻,明显在加入战场前,让他的士兵休息过一会儿。 是以虽然他们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疲惫之色,然而队列还算整齐。士卒还有一战之力。 平生高高的扬起天龙破城戟,舌绽春雷,吐气开声道:“冲!” 方才不断的以箭矢虐杀魏军,已然慢慢的培养起了六合营漠视魏军的气魄。 此刻在平生的带头冲锋下,这群携带着伏击获胜之势的荆州军。更是气吞万里如虎,凶猛无匹的跟在平生身后。 仿若乘风破浪的巨舰,狠狠的撞入了逃跑的魏军阵列之中,驱赶着他们杀向阵列整齐的夏侯充。 “停住,停住!” 夏侯充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败退的魏军如同潮水一般向他冲来。 然而路径狭小,若是不能挡住那股回冲的潮流,他的阵势将被自己人冲散。 而紧跟在那股逃兵身后的荆州军,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 “……杀!” 几番挣扎之后,夏侯充还是果断的下达了击杀的命令。 随着他的号令下达,阵中的弓箭手纷纷上前,将箭矢射向那些逃来的魏军。 一时中箭倒地者,数不胜数。 剩余的逃兵如同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生存的希望全部覆灭,剩下的也只有绝望和疯狂。 甚至都不用平生继续驱赶,他们便尖叫着朝魏军冲了过去,仿若一股撞击在礁石上的浪花,喷射出无尽的血液和死亡! “放火!” 眼见夏侯充的阵势开始有些散乱,平生朝着树林高声的呐喊起来。 而响应他的,则是无数的火箭以及一些事先准备好的稻草之类的器具,全部朝着夏侯充的阵势洒落了过去。 秋高气爽,树木茂盛,本就是极易着火的时节和地方。 再加上平生在一旁推波助澜,很快就将夏侯充所在的树林化成了火海,将他的阵势烧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群抱头鼠窜的士兵,在平生的追杀下,无助哀嚎着成为一具具死尸。 “哪里走!” 眼见败局已定,夏侯充正打算逃跑,在他身侧不远处的花索却陡然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一把将他从马上曳下,重重的摔倒在地。 一记手刀重重的斩在他的脖颈上,将他敲昏了过去,死狗般拖到平生面前。 “很好!” 平生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战局,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进行,想到往后的美好局势,不由的发出会心的一笑。 “长恭,一会儿带上一千人马,乔装成魏军,带着夏侯楙杀回宛城去。小心一点,程武虽然并不聪明,可是也不傻,别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平生嘱咐道:“攻下新野以后,打开粮库和财库,部分赏给士卒,部分发给居民,以此邀买人心。” “若是有许昌的军队前去夺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记住了,城池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座死的城池,远远没有活着的士兵重要!” “长恭,要是抓到程武,把他留给我,看我不好好的削他一顿!” 关兴道:“取下宛城之后,记得把夏侯楙的人头交给我,他可是我的战功!” “不,夏侯楙不能死!” 平生道:“攻下宛城后,你将他送到伯父那里,告诉伯父大张旗鼓的将夏侯楙活着送给曹仁。” “夏侯楙乃是宛城太守,被咱们生擒活捉,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对樊城的军心士气而言,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远远超过了夏侯楙该有的价值!”(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不祥预感 有夏侯充这个新野太守当人质,平生十分容易的骗下了新野。 当日大开粮仓,广发粮食,获得了新野上下的一致好评。 当然,钱库内的好东西,大半都是落入了这厮的口袋里,剩下的也全让他划入了军饷之中,新野居民连个铜子也别想得到。 攻下了新野和宛城之后,平生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军事行动。 虽然他也很想奇袭许昌,毕竟于禁将许昌城内的精锐全部调拨走了。 可是他也很清楚,哪怕是临时征集起来的士兵,在曹操手中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觑。 稍有不慎,眼下的大好局势将被彻底的扭转。 而时隔多日,曹操也定然知晓新野和宛城被攻陷。 只是这位兵法大家,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连哨探都懒得派出来,完全就是一副坐观其变的姿态,实在是令平生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然而有一点平生却是可以肯定的,曹操暗中肯定在进行着雷霆一击的密谋,一如头顶那阴云密布,淫雨靡靡的天空,深邃而又幽暗,给人一种莫名的沉重压力。 “还是没有消息吗!” 平生站在新野太守府中,昂首眺望着苍穹,雨珠如帘,急骤而又猛烈的敲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卑微的水花,于眨眼之间又泯灭于大地上,仿若那不可抗争的命运。 “没有!” 花索静静的站在平生身后,脱下身上的蓑衣,道:“西凉没有任何的动静,马超依旧驻守阳平关,压根就没有兵发西凉的意思!” “为什么会这样!” 平生闻言,转身看着花索。眼中充满了迷惘和失落:“如今肥遗应该早已抵达成都,将我军的计划向刘备和盘托出。 且伯父也亲自写信交予刘备,阐明北伐计划的关键。 使马超兵发西凉,利用他在西凉被尊奉为神威天将军的威名,定然能够一呼百应,拉拢起一支西凉劲卒。使武威、天水、安定等地陷入战乱纷争,继而向长安求援……” “也许,主公是顾忌马超吧!” 花索解释道:“毕竟马超那人的名声实在是不好,曹操以他父亲和亲弟为人质,他依旧举兵造反,致使家人被杀。” “后来兵败,投靠张鲁。奉张鲁之命攻取成都,却又再次倒戈相向!其反复无常,无情无义的个性。实在让人不屑。” 花索断言道:“主公或许是怕他掌控西凉之后再次背叛,所以才不敢让他单独领兵出征西凉。” “不,刘备并不傻!纵使马超能够在西凉拉起人马,可是他也无法筹备所需的军粮,关键的军粮还需要汉中支应。” 平生冷静分析道:“若是马超敢有反意,刘备只需命人死守阳平关,掐断他的粮草补给,到时候曹操自会出手收拾他。 北方曹操已经是他的死敌。若是再背叛刘备,天下将无他的容身之地。这一点不仅刘备清楚。马超这位枭雄也是心知肚明的!” 平生心存疑虑道:“怕就怕肥遗那个祸害瞒着不报,且伯父差人上报刘备的书信,也被半路拦截,那才是真正的大患!” 花索半信半疑道:“可是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天空陡然划过一道闪电,撕开了漆黑深邃的苍穹,照亮了平生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 “而今荆州一系的将领。魏延为汉中太守,镇守汉中要地。黄忠为后将军,官位与伯父平等。荆州系的武将隐约已有与咱们冀州系分庭抗礼之势。” “若是伯父此番进军受挫,威名受损,亦或是身负重创。那么你觉得接替他镇守荆州的会是谁?” “前将军关羽,后将军黄忠,左将军马超,右将军张飞。主公绝不可能将马超外放到荆州,那么有那个声望,有那个能力接替的人只有黄忠和张飞两人。” “两人之中张飞性格暴虐,不适合独守一方,那么只有……” 平生伸出手,接住那些从天而降的雨珠,冰冷的触感瞬时在他掌心蔓延开来,而如同珠玉碎裂开来的水滴,沿着他的指缝悄然的溜走,仿佛那不可捉摸的命运,可以预见却无法改变! “不错,黄忠本是荆州人氏,年事已高,且无后人,对刘备更是忠心耿耿,不会有背叛的嫌疑。差他镇守荆州,再派几个得力的助手可谓顺理成章的事情。” 平生长吁,道:“而待到黄忠逝世,他的助手将名正言顺的接替他成为荆州的主事人! 到时候荆州一系,文有诸葛亮、蒋琬等辈纵横朝堂,武有黄忠、魏延之流据守一方。无论是冀州系还是益州系的文武官员,要么就只能俯首称臣,要么就只能卸甲归田了!” “可是,战阵之事,关乎的是国家存亡,诸葛亮也算是一代人杰,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 “三花,听过诸葛亮的隆中对吗!” 平生自顾自的呢喃道:“其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如今荆州军已然攻取了宛城,那么他隆中对中的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又在哪里?” “若说汉中兵力疲乏之类的屁话,那么难道连一点供给马超,让他出去祸害西凉的粮草都拿不出来吗!” “这,这……” 花索哑口无言,只觉心中有些憋闷。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政治,之前还以为平生是在等待关羽大军攻克襄阳,前来会师。 而今才算明白,他真正在等待的,并不是关羽的音信,而是成都刘备的动向。 “三花,其他人我信不过。在我们之中,除了长恭,你的速度是最快的,甚至比起老黄还要快上几分。” “所以我想让你星夜赶路,将我的全盘计划亲手交托给刘备,相信他定然会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平生慷慨激昂的说道:“到时以西凉马超为假象,吸引长安发兵援救西凉。” “再以宛城和新野的兵势动向,以及潜伏在陆浑的王令公制造出来的假象,让曹操以为我们真要按照诸葛亮隆中对所说的那般,东攻洛阳。” 平生意气风发,豪气万丈道:“在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洛阳时,我再亲自带着六合营,从子午谷进军,挥戟直取长安!” “只要取下了长安,武威、天水、安定等地都将成为囊中之物。到时退可据守关中之地,如强秦般虎视中原,进可横流六合,肃清宇内!” 平生正说得热血沸腾,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气势,回首忽然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宋史,道:“伯父那边可有消息!” “有!” 宋史的眸中有微不可查的精芒闪过,道:“江东孙权遣人为其子向关将军求娶凤儿,被将军严厉斥退。” “还有,江东的吕蒙病重,回建业养病,接替他都督之位的乃是名不经传的书生陆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水淹七军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接连下了好几天,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一般。 于禁的帅帐之中,雨水沿着高处往下渗漏,将他的帅帐弄得潮湿泥泞,宛如一处沼泽。 然而于禁却对自身所处的位置不闻不问,双眼直直的盯着案几上的那点豆大的火光,思绪也回到了几年前的那场滔天大火里。 那座酒楼,是他刎颈之交的生死兄弟所有。 时至如今,他已然忘记了那位兄弟在战场上救过他几回。 只记得他战功赫赫,却又不屑于朝廷封赏的富贵爵位,甘愿当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方的商贩,在许昌那种富硕繁荣的地方,安安乐乐的过完他的一生。 起初他还为他的兄弟感到惋惜。 拥有天下无双的武艺,自该成为叱咤沙场,开疆拓土,平定乱世的名将,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青春岁月,让明珠蒙尘,宝剑匣藏。 只是当看到他们一家子,无忧无虑的过着远比自己幸福快乐的日子时,他又觉得那兄弟的选择是对的,功名利禄,或许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当他在皇宫中,看到那兄弟因为刺杀曹操而被射成了刺猬时,心中的痛苦和绝望是如此的汹涌,如此的狂热,几乎将他的灵魂,他的理智全部淹没。 是他一支一支,亲手将那兄弟身上的箭矢拔出,堆在地上,高足有一尺。 当他亲手将兄弟的尸体交还给他妻子时,时至如今,他依旧还记得那女子的眼神。 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仿佛世间之事再无任何可以眷恋的,一对本该是神仙眷侣的男女。缘何落得如此的下场! 他不甘,不忿,恨不得死去的那人是自己! 可是他又无奈,无力,毕竟再是仇恨,再是怨憎。他也无法谴责曹操。 这件事情上,曹操并没有半点的错误! 只是,只是…… 他万万没有想到,曹操竟会那么的狠毒,连他兄弟的老母和幼子都不肯放过。 有道是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 曹操治理北方,治理许昌。其能力、其心胸,有目共睹。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曹操竟会如此狠毒,害人之亲,绝人之祀! 看着案几上的那点豆大的火光,于禁仿佛看到了当初许昌的那场大火,熊熊的燃烧着,如此的猛烈。如此的疯狂,将一切的东西、生命。化为灰烬! 依稀还记得自己到达酒楼时看到的景象,亡天的杀手被他当场击毙了九人,其余的分散逃窜,只留下满地的灰烬,和一副烧得无法辨清容貌的老者尸骸给他。 当时他真的恨不得提起青州劲卒,杀入曹府。 可是他却很清楚。那时并不足以成事。青州劲卒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可是他们更加忠于曹操。 若是下达了攻击曹操的命令,真的很难猜到会有几人肯服从命令。 “如今秋雨绵绵,汉水水涨,正是适宜水攻的时节。而且荆州军已然移居高处。伐木打造战筏,其用意昭然若揭,身经百战的你,不可能看不出关羽的用意!”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于禁麻木的转过头去,借着案几前的灯火,瞅着那道浑身包裹在黑雾之中的身影,讪笑道:“哦,原来是贾诩贾先生啊!不知先生到此,有何贵干!” “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贾诩沉声道:“孙子兵法你并不陌生,而今你为何选择地势如此低洼,且置身汉江改道之所,难道你就不替那些跟随你的兄弟着想!” “一旦关羽掘江放水,你的七军将尽成鱼鳖!” “那又如何!” 于禁慢慢的抽出随身的佩剑,冷冷的盯着贾诩,道:“你不在曹操身边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到底有何贵干!” “你以为你的言行一直没人关注吗!好几次我都在丞相面前提醒他,说你已有反意,可是丞相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如既往的重用你,甚至将许昌所有的兵力全部交托给你。” 贾诩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愠怒:“而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于禁冷声道:“曹贼,无情无义,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还在记恨当初的事情!” 贾诩叹了口气,道:“亡天是我一手掌控的,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平生酒楼的事情,不是出自我或者丞相的意思! 亡天被人混入,而今我已经查明了是谁在背后搞鬼,且很快就能将他们剔除出去!” 于禁冷冷的盯着贾诩,道:“事到如今,还重要吗!” “还有挽回的余地!身为将军,难道你就不想堂堂正正的跟名震天下的关羽一决雌雄吗!” “我是汉臣,不是魏臣!” 于禁义正言辞的说道:“高祖曾定下律令:非刘氏而王者,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曹操非刘氏而称王,难道不该诛吗!” “先是称公、接着称王,而后他又该称什么!我于禁是悍天剑宗剑神王越的弟子,是汉室亲封的将军,捍卫汉室的天下,是我一生的使命!” “高祖定下的律令,那么我且问你,嬴政难道不曾定下造反者所要面临的刑罚吗!刘邦窃取了嬴政的天下,你可曾看到他为此受到刑罚?” “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天下纷争,能者窃国者为诸侯,非但过去的刘邦、项籍等人如此,而今的曹操、刘备、孙权又岂能例外。” 贾诩声严色厉的辩驳道:“谁主天下,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罔顾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数万青州劲卒的性命!” 贾诩从怀中掏出一块竹简,扔到于禁面前,道:“你若是真的看不惯曹操,大可带上家小去投奔刘备,曹操绝不会阻拦你。可是数万青州劲卒是无辜的,我必须将他们带走!” 于禁借着暖黄的灯光,仔细的瞅着竹简上的字眼:“鱼已入彀,是否收网……” “不错,那条鱼就是你,于禁!” 贾诩笃定道:“这是我通过百般的排查,从徐庶那里找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你倒戈叛曹,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出水淹七军的好戏!” 贾诩叹息道:“收手吧,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于禁苦笑着盯着贾诩,声音却被外面那海啸山崩的巨大呼啸所淹没。(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血战樊城 樊城,此刻完全成了一座水中的城市。 古朴苍老的城墙,半淹于水下,水上则是纵横交错的战筏,载着荆州军的士卒,往来穿梭,不断的对樊城发起了攻势。 漫天的瓢泼大雨,虽是不利于荆州军的进攻,然而同样也不利于魏军的防守。 荆州军借着水势的高涨,大大的消弭了樊城城高墙固的优势,彼此射出的箭矢,在狂风骤雨之中都失去了准头,杀伤力也同时大打折扣。 然而荆州军却借着魏军的箭矢,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杀伤力,以及魏军无法使用火攻的空档,强行驱使着战筏冲向了城墙,往城墙抛出钩爪,几个起跃之间就跳上了城墙。 尤其是一些身手敏捷的将士,更是直接跳上城墙厮杀,给魏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鲜血,从敌人的脖颈间高高的喷出,洒在曹仁的铁甲上,很快又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曹仁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砍死的第几个荆州兵了,只记得手中的大刀是他今天换上的第三把。 “咻……” 纵使风雨再如何的狂暴,依旧无法掩饰那一声隐约如龙吟的咆哮,曹仁在将眼前的一个敌将砍死之后,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惊悸来。 当下凭着直觉,将手中大刀竖立胸腔,反身格挡。 “锵……” 曹仁同样是沙场悍将,只是当接下背后射来的那一箭时,依旧感到气血翻涌,双手酥麻。 那一支带着无尽雷霆,犹如青龙张牙舞爪而来的箭矢,是如此的势大力沉。撞得他手中的大刀险些掉落。 且刀背竟然在箭矢的凶猛撞击下而碎裂,箭尖依旧刺破了铠甲,扎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虽然并不致命,却着实让曹仁出了一身的冷汗。 曹仁拔出了那支箭矢,无论是箭头还是箭杆,所用的材料都是普通的货色。 然而能够以这种普通货色击断自己的佩刀。击穿自己的铠甲,足以显出射箭之人的超凡脱俗。 即便没有开口询问,曹仁也知道射箭之人是谁:“武圣之名,名不虚传!” 此刻并不是惜命的时候,即便明知自己不可能战胜,曹仁依旧昂着脑袋放声嘶吼道:“关羽,匹夫!有本事就上来一决高下!” “铛铛……” 回应曹仁的并不是关羽的箭矢,而是一片清脆的鸣金之声。 “荆州军退了……” 失去了城高墙固的优势,魏军的抵挡变得十分的吃力。 再加上荆州军是携水淹于禁七军之威势而来。士气高昂,战意冲霄,几度险些冲开了樊城的防御。 而今听到荆州军自主撤退的消息,城墙上的魏军不由的放声欢呼起来。 “唔……” 曹仁口中闷哼一声,狠狠的拔出插在胸前的另一支箭矢。 那是关平趁着曹仁不注意时射来的暗箭,幸运的是没有射中要害,否则曹仁也坚持不到现在。 “伯父,怎么办。若是荆州军再发动一次攻击,我们可就真的抵挡不住了!” 曹仁看着身旁的夏侯楙。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子,他十分的不喜、不屑。 尤其是关羽当着满城军士的面,报出他们兄弟两人的太守身份,质问他是否当真时,他真的很想矢口否认。 毕竟承认他们的身份,等于是让城中的军士知晓新野和宛城已经沦陷了。对于士气的打击可谓是致命的。 只是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恶心认下了。 这是夏侯惇的两个儿子,若是他否认,可以肯定的是。等待他们两的将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一下子折损两个儿子,对于他的族兄夏侯惇来说,那将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苦。 所以,每当看见夏侯楙和夏侯充时,曹仁都像是看到了一团冒着热气的粪便,甭提有多厌恶和恶心。 奈何这兄弟两人,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偏偏还不停的在他面前蹦跶,更是将他气得青筋乱跳,火冒三丈。 夏侯充赞同道:“是啊伯父,于禁被擒,庞德被斩,新野、宛城被攻陷,许昌已经派不出援兵了,我们坐守死城,早晚会被擒杀的!” “闭嘴!” 曹仁狠狠的甩了夏侯充一个耳刮子,直接将他的门牙也给抽没了,胸中的那股怒火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令他双眼都快冒出火花来。 “伯父……” 夏侯楙不明白曹仁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的暴怒。 只是当他顺着曹仁的目光望去,看到周遭那些因为听了夏侯充的话而变得更加颓废,宛如死了爹娘一般的士兵时,顿时明白他的大哥刚才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你们也是跟着平生一起长大的,吃着同样的饭,喝着同样的水,怎么养出来的人,差别却是那么的大!” 曹仁冷冷的看着面前两个恨不得将脑袋低到胸膛里的人,怒其不争道:“元让也算是一世英杰,怎么生出了你们这样的两个废物!我真是恨不得……”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一旁的满宠看到曹仁已然将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真怕他会忍不住干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连忙抱住他,道: “事情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咱们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切莫因为一时之气而坏了同族的情谊,否则日后将军该如何面对夏侯元让。” “竖子,还不退下!” 曹仁将夏侯楙两兄弟骂下城墙,而后伸手接住空中不断落下的豆大雨滴,心中冒起的寒意却是更甚于雨水的冰凉,凄凄惨惨的说道:“伯宁,可知我此时在想些什么?” 满宠左右环顾,见四周无人,这才低声说道:“将军想弃守樊城,却又不肯、不愿、不甘就此退走!” “毕竟如今的樊城,已然成为一把悬在荆州军脖颈上的利剑,若是不将这把利剑去掉,关羽决计不敢往前推进,寇略洛阳等地,而宛城和新野也还有夺回的机会。” 满宠面有忧色道:“若是樊城被攻陷,战火将绵延至许昌、洛阳一带,到时候想要击退关羽,可就难如登天了。” “而正如方才夏侯楙所说,荆州军若是再发动一次猛攻,咱们可能真的就坚守不住了!是以而今的樊城,已然成了决定彼此双方,生死胜负的关键所在,不容有失!” “不错!” 曹仁脱下了头盔,仰头向天,任凭雨水滴落在粗糙的脸庞上,痛心疾首道:“奈何上苍助刘不助曹啊! 而今天色已晚,荆州军暂退,然若上苍继续降下暴雨,明天荆州军将可顺流而下,直登城墙,到时纵使我有必死之志,也无退敌之力啊!” 满宠同样仰望着苍天,凄凉道:“……一切就交由上苍决定吧,若是魏军当真要有此败,便与将军同葬于此,又有何不可!”(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败势已现 同样的雨,同样的天,不同的人,却是有着不同的感慨。 此刻的曹操,同样选择站在漂泊大雨里,站在高大宽广的许昌城墙上,远远的眺望着荆州的方向,任凭雨水将他全身打湿,也不肯动弹一下。 “文则啊文则,连你也背叛了孤……,孤,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吗!” 身材高大的司马懿,静静的站在曹操身旁,服侍曹操多年,而今却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枭雄,露出如此悲伤凄凉的神色,不由的将自己的头深深的低下,以便隐藏自己目光之中的神色波动,开口道: “丞相,于禁七军被水所淹,乃是天意,非战败之故。况且樊城有曹仁将军镇守,可保万无一失。 且前往江东的使者已有回信,孙权已经应允了丞相的要求,不日便会发兵袭取荆州,到时候关羽内忧外患,必死无疑!” “仲达啊仲达,你自忖才高而心傲,然而却始终欠缺阅历,无法看出孤真正忧心的地方!” 曹操慢慢的走到司马懿身旁,拍着他的肩膀,而后朝着另一个无人的方向说道:“文和,你素来最为了解孤的脾性,不妨为孤试言之!” “丞相是在担忧百年之后的事情!” 一团黑雾,于高空之中驰骋而来,静静的立在曹操身旁。 即便是瓢泼的大雨,依旧无法将那团黑雾冲淡丝毫。 “丞相而今年事已高,自该忧心身后之事。以前丞相是想让平生接替您统帅三军,不过自从他父亲死在丞相手中之后,这件事情已然成为一件不可能的奢望。” “然而平生却在关羽麾下效力,一旦让其成长起来。曹魏之中将无人可以制衡他,丞相是忧心在您逝去后,天下会被刘备所窃取!” “不错,刘备麾下,擅长运筹帷幄的法正已死,余者诸葛亮等辈。不在孤王眼中。” “关羽、张飞、赵云虽然勇猛,却欠缺智谋,唯有平生那个臭小子,孤王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深知他的智谋权变之可怕。若是他一心帮助刘备,将成为一个无法估摸的祸患!” “丞相尽可放心,刘备不会,也不敢用平生。平生酒楼的事情,非但我们知晓根底。刘备、诸葛亮这两个始作俑者更是心知肚明。” 贾诩冷笑道:“以平生的秉性,若是知晓真相,定会与他们不死不休。所以刘备和诸葛亮两人,此刻最期盼的,应该就是平生战死在沙场上!” “这是平生身旁最亲近的人送来的密报,是他此次北伐的重点攻略,全然出乎我等的预料。” 贾诩缓缓的从怀中摸出一封特制的布帛,递给曹操。道:“若是刘备果真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关中之地将不再是我们所有!” 曹操接过布帛。缓缓的打开,仔细的盯着布帛上的每一个字眼,片刻之后才叹息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呵呵,这臭小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仲达,你有一个好外甥啊!” 曹操看完以后。将手中的布帛递给一旁的司马懿,豆大的雨珠不断的滴在布帛上,却怎么也无法打湿上面的字迹。 “长安,他的目标竟然是长安!” 司马懿看完布帛上的字迹,瞳孔不由的微微一缩。惊诧莫名道:“随着诸葛亮的声名日噪,他的隆中对也渐渐的广为人知。夺荆州,取益州,再兵发两川,直取宛洛,已成为人尽皆知之事。” “而目前的局势也正是按照他预料的那般发展,关羽已取襄阳,新野、宛城也落入了关羽囊中,只要他再攻下樊城,将可挥师洛阳。” “而且这些时日以来,我们也已经探清,洛阳附近的陆浑,频频有山贼暗中行动,潜入洛阳,打算成为内应。” “这股山贼的首领正是王令公,曾是江陵城外落霞山中的悍匪,为平生所降服。” “想必是他为攻取洛阳所提前布下的暗子,由此我们更加确认关羽是想攻取洛阳,对洛阳加倍的提防,只是没想到,他的真正目标竟然是长安!” 司马懿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寒雨肆虐,冰冷透骨,还是因为那布帛上记载的一字一句,全然超乎他的预料,令他生出一种卑微和无力之感。 “不错,是长安!” 曹操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秋雨的寒冷,还是因为内心的惊悚。 向来只有他以兵法的虚实结合而名闻于世,不料今天竟然碰上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对手。 更可怕的是,这个对手远远比他年轻,且更加的狡诈多智,由不得他不服。 “关羽、马超、甚至是刘备,在他的计划之中都成了棋子,都成了蔽目之叶,将我们的耳目,甚至是心智全部蒙蔽住。唯有他的三千六合营,才是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所在!” 曹操由衷的赞叹道:“好大的手笔,好大胸怀!” “关羽人称武圣,马超名为神威天将军,刘备更是不世枭雄,这三个人一出现,天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他们身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贾诩断然道:“先是让马超出兵西凉,以神威天将军的赫赫威名,武威、天水、安定等地必会被搅得鸡犬不宁,向长安求救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而后刘备率领川中之兵,声势浩大的出兵祁山,更将会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在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去多加留意他那三千六合营的动向。 他则可趁机奇袭长安,攻陷潼关,到时候西北之地,都将落入刘备囊中,呈现强秦虎视中原之势!” 曹操冷笑道:“无论是西凉马超还是刘备,都是虚张声势之举,所需投入的兵力粮草并不多,刘备完全有条件实施这份战略。” “然而西凉以及汉中却迟迟不见动静,且这份计划,还需平生那臭小子亲自上书,由此可以看出刘备麾下的文臣武将,彼此之间的分歧和斗争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曹操喟叹道:“苟富贵,无相忘。终究只是一句美好的誓愿,真正富贵起来之后,内部的争权夺利远远要比外部的强敌更可怕。 袁绍、孙策、孤王都躲不过这个诅咒,他刘备又何尝能够幸免!” 司马懿慢慢的将布帛卷起来,道:“文和先生,这封布帛的来源可靠吗?万一是他故意泄露出来的,岂不是让我们错猜了他的企图!” 贾诩笃定道:“绝对可靠,这封布帛里的内容,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探听出来的消息,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身边竟然还安插着那样的一颗棋子,一颗足以将他送入黄泉的棋子!” “文和,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吧,毕竟是故人唯一的子嗣,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仇敌利用而死,我心不忍啊!” 曹操悠然叹息道:“江东吕蒙可不是易与之辈,他将发动对荆州的奇袭,关羽败亡在即。仲达,由你亲率一军前往新野,堵在新野城外,务必不要让平生前往襄樊之地,以免突生变故!” “记住了,别主动跟他交手。” 曹操嘱咐道:“若论用兵之能,你远不是他的对手,只需将他死死的拖在新野便是大功一件。”(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荆州失陷 雨霁天晴,万里阳光重新铺洒在无垠的苍穹上,带给人无尽的温暖和光明。 平生站在新野矮小的城墙上,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湿气和草木芬芳,令他感到无比的惬意。 举目眺望着下方中规中矩的营寨,望着营寨中那一面写着司马两个大字的军旗,平生心中却是涌起了无限的回忆和感慨。 哨探已经将下方的军队侦察清楚了,正是曹操从各地调拨过来的援军,有五千之数,领军之人正是他的亲舅舅,司马懿! 营寨外,两员骑兵飞奔而来,彼此之间相隔约有一丈多远,并列而行,齐齐的停在新野城下。 “二胖!” 平生诧异的看着两骑之中的一人,丹凤眼、卧蚕眉、肤色铜黑,肚子微微有点鼓起,正是奉命将夏侯充压到关羽军中的关兴。 当然,他的回来,本就在情理之中。 让平生感到意外的却是跟他一起前来的人,并非别人,正是自己的舅舅,司马懿! 相隔数年,这位舅舅与自己印象中的形象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是鹰钩鼻,方堂脸,只是双目之中阴翳的光芒更加的内敛,让人愈发的难以琢磨他的心思。 司马懿驻马停留在城墙下,对于关兴急速策马,从城门洞开的缝隙中进入的情况视而不见,双眼只是直直的盯着平生,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平生,一别数年,可还安好!” 曹操终于有动静了,那么他究竟准备了什么样的杀招? 魏军之中能征善战之辈比比皆是,可为何独独派了个司马懿过来? 是别有居心,还是看不起我? “你不是当了曹操的丞相军司马吗?你这只乌龟怎么放着好好的文官不做。学人开始带兵打仗了!” 平生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司马懿,脑海之中闪过万千的念头,口上毫不留情的奚落道:“战场可不是儿戏,是会掉脑袋的,还是回去当你的文官吧!” “不错,正是因为战场上会掉脑袋。所以曹操才将我派了过来,既有借你之手杀我的意思,也有让我保住你性命的念头!” 司马懿的话可谓极其的大胆,一旦传到曹操的耳中,他就是不想死也得死了,只是他看准平生等人是决计不会,也没有机会将他的话传达到曹操耳中。 “就凭你!” 平生不屑的盯着下方的司马懿,眼中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饰:“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吗!从小到大,吃过我的苦头还嫌不够吗!” “从小到大。咱们都只是纸上谈兵,还未真正的在沙场上交过锋,而今倒是一个大好时机。” 司马懿高声道:“新野前往樊城的路径已经被我堵死,有本事你就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过去,否则就乖乖的留在新野城中,等着尘埃落定之后,跟我回许昌吧!” 司马懿说完,将眼神停留在一旁的关兴身上。道:“我之所以放你过来,不外乎就是希望你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而今正是大好的时机。你们可以慢慢的聊聊,想想对策,我在城外严阵以待,随时恭候你们前来闯营!” 司马懿说完,旁若无人的拨转马头,悠哉悠哉的往他的营寨而去。 “二胖。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送着司马懿回到他的营寨,平生这才有心思盘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伯父那边出了什么情况?” “……平生!” 关兴一脸惶急之色,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欲言又止。 “说吧。六合营都是跟着咱们一起厮混出来的弟兄,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平生深深的望着下方的营寨,一脸笃定道:“而且也不可能瞒得住!” “父亲,父亲受伤了!” 关兴泫然欲泣,脸上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慌恐惧之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抖: “曹操派大将徐晃前去援救樊城,父亲和大哥都败在了徐晃手中,而且军中开始流传,说……,说荆州已经被吕蒙袭取了!” “什么!” 即便是平生,听到这个消息时,依旧震惊得难以言喻。 大脑陡然陷入一片空白浑噩之中,停止了所有思维的能力,嗡嗡的颤鸣着。 “……你说的可是真的?” 片刻之后,平生才稍稍的回过神来,半信半疑道:“伯父在沿江上下,每隔二三十里之地便设一座烽火台。 一旦吕蒙有所动静,伯父都可星夜赶回荆州。吕蒙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袭取荆州的? 况且南郡城高墙固,又留有足够的守卒,纵使糜芳不是吕蒙的对手,撑上个十天半月也绝对不是问题,怎么会失守呢!” “吕蒙扮作往来于荆州的客商,暗藏精兵,无声无息的攻下了烽火台。” 关兴急声道:“糜芳和博士仁两人背叛投敌,献出了荆州。 曹军将荆州失陷的事情写在布帛上,射入咱们军营之中,致使我军军心涣散,再无斗志。 而后父亲遣人到荆州打听虚实,得回的消息是吕蒙善待荆州军士家属,月发粮米,施医赠药,军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愈发的归乡心切,甚至出现了很多的逃兵。 如今父亲的形势极为不妙,咱们必须火速赶往支援!” “火速,如何火速……” 平生望着新野城外的营寨,喟然长叹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给自己的舅舅起了一个外号,你可知这个外号叫什么?” 关兴心急如焚道:“平生,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是在跟你说事情!” 平生一本正经道:“从小到大,我都不叫他舅舅,而是叫他乌龟。” “因为他无论跟我玩什么,起初都是充满干劲,待到发现不是我的对手时,都会将脑袋缩到龟壳里,就是不跟我正面交锋,让我只能瞅着他干瞪眼。” “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他的心性之坚韧,当世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否则也不可能在曹操想要杀他的情况下,依旧觍着脸在曹操手下混得风生水起!” “而今是他驻兵守在新野城外,断了我们的退路,仗着营寨的坚固,避而不战。” 平生苦恼道:“若是强攻的话,咱们即便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也没有余力救援伯父了!” “那,那……,那该怎么办,你倒是快想想法子啊!” “法子……” 平生沉吟片刻后,一咬牙,郑重其事道:“送屎,你亲自到成都跑一趟,向刘备求援。记住了,一定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出援兵!” “长恭那边想必也是跟我一样,被人堵在了城里。” “二胖,你先到长恭那里跑一趟,告诉他,五天之内我必定会回去支援他,让他派出人马,日夜不停的骚扰城外敌军,但万万不可与他们交锋!” 平生嘱咐道:“而后你立刻回到伯父那里,告诉他,十天之内,我定然会将六合营完好无损的带过去支援他,让他务必撑住!”(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瓮中捉鳖 司马懿回到了营寨之中,当即下令高挂免战牌。 且派出了众多的哨探,严密的监视着新野的一举一动。 对于自己的这个外甥,司马懿再清楚不过了,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自小就在曹操和荀彧的熏陶下长大,深得了荀彧的堂正阳谋,又兼具了曹操的虚实诡诈,然而他的用兵风格却又与这两位当世智者大相庭径,崇尚奇正结合之道。 此番荆州军便是以关羽为正,兵锋所指,让人不敢撄其锋芒。 而又以他自己为奇,反掌之间兵不血刃的攻取了新野和宛城,令曹操都起了迁都避祸的念头。 而且他所规划的谋取关中之地的计划,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若非有内应,若非刘备手下并不齐心,也许结局将会是另外的一番模样。 当世能够入自己法眼的人并不多,江东周郎、兵家曹操、鬼才郭嘉、儒家荀彧、荀攸两叔侄、老狐狸贾诩、短命鬼法正、可惜这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曹操和贾诩还没咽气。 不过也快了,待到他们双眼一闭,双腿一蹬,这个天下很快就会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而最令自己忌惮的还是那个外甥啊,年纪比自己轻,又兼身强体壮,绝对会活的比自己长,且智谋权变之术比起自己更是只强不弱。 所幸天无完人,他的出身和家世注定了他无法为曹操、刘备这两位当世枭雄所用,注定了他不会成为自己的威胁和祸患,反而是一道不可忽略的助力。 “司马大人,敌将带着千余人在外面叫阵,骂得十分难听。将士们都气不过,您看要不要……” “别理他!” 司马懿若无其事的说道:“他喜欢骂就让他骂好了。就是骂得再凶,我也不会因此而掉一块肉!” 夜色渐黑,营寨外的叫骂之声愈发的高亢,然而司马懿听着,却是觉得愈发的舒坦。他很享受自己的这个外甥黔驴技穷的叫骂声。 “司马大人,敌军终于退去了!” “嗯!” 司马懿洋洋得意道:“骂了一整天,任谁都受不了,想必是他们口渴了吧。传令下去,明天在营寨前多准备些木桶,装好水,让他们骂累了,骂渴了,有点水润润嗓子。才能继续叫骂!” “司马大人,新野南城门外有大批的百姓出门,数量约莫三千多人,轻装简行,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的朝着江夏的方向而去。” “什么!” 司马懿听到哨探的回报,忍不住高呼了一声,双眉微微的皱起。思忖道:“莫非他想借道夏口港,走水路前往汉津港驰援关羽!” “也只有这样的一条路。才能让他将兵力完好无损的带过去,可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司马懿自言自语道:“不,或许这小子并不是想驰援关羽,而是想自谋生路。” “毕竟关羽败退,新野、宛城迟早会被围成铁通,一旦徐晃回军杀来。他将再难逃脱!” 司马懿疑惑道:“……方才离去的敌军之中,可有看到敌将的身影?” “敌将早在黄昏时分离去,而且,而且……” 司马懿喝道:“而且什么,为何吞吞吐吐。有话大可直接说!” “方才听到新野南城门有大批百姓轻装简行的离开,卑职忽然想起了今天在外面叫阵的敌军,看样子不太像是劲卒,而更像是一群……百姓!” “百姓!糟了……” 司马懿悚然一惊,道:“金蝉脱壳!” “可恶,这混小子,利用我的避而不战,想偷偷的从南城门溜走,没那么容易!” 司马懿快步走出帅营,道:“传令,集齐兵将,随我杀向新野!” 司马懿的将令很快就得到了实施,被骂了一整天的魏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而今在司马懿的率领下,更是气势汹汹的朝着新野狂奔而去。 沿途遇到了那些叫阵的士兵,司马懿探手抓住了一个骨瘦嶙峋的士兵,将他抓上了马鞍,大声斥责道:“你敢在本将军面前骂阵,胆子不小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民也不愿意啊,可是那个新任的新野太守说了,要是小的不这么做,他就杀了小的全家老小,小的这才不得不从啊!” “哼,果然如此!” 司马懿随意的将那士兵扔下了马鞍,策马的速度愈发的急切,在呼呼狂风的厉啸声中,很快就到了新野城下。 城上的守军非但没有攻击,反而乱得如同一锅粥,四处奔走。 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司马懿不由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没有擒下平生,然而夺回了新野,也属大功一件。 很快,城门就在司马懿的威吓声中慢慢的洞开,露出站在城门处,穿着士兵的服饰,瑟瑟发抖的农民。 “进城!” 司马懿高呼一声,带着魏军趾高气昂的进城,宛如凯旋而归的王者之师。 “吱吱……” 大军行进到一半,城门的吱吱响声突兀而又响亮的回荡在司马懿耳中,夹杂而来的还有魏军惊慌失措的喝骂声,宛如一曲杂乱而又惊心的死神乐章。 “乌龟,小爷的这招瓮中之鳖如何!” 平生那带着戏虐和调侃的声音,如同一记又重又狠的耳刮子,狠狠的抽在司马懿的脸颊上,令他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箭矢如雨而下,精确度和力道极其欠佳,由此不难判断出城墙上的士兵真的是农夫,然而此刻魏军成群蜂拥在一起,就算是让一群瞎子站在城墙上射箭,闭着眼也能射杀一大片的人。 司马懿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道:“你,你……不是已经跑了吗!” “蠢材,新野虽然地小民寡,然而要找出几千民众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平生冷笑道:“小爷不过是让三千多的百姓出南门,让你的哨探将这一情报汇报给你,而后就让他们悄悄的回城了,此刻就站在你眼前,站在城墙上!” 平生云淡风轻的说道:“至于小爷的六合营,其中有五百人就混在叫骂的队伍之中,此刻正在城外追杀你那群失去了指挥的魏兵,相信很快就能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 至于那剩下的一千五百精锐,呵呵,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早就跟你说了,你不配当我的对手。” “可惜啊,小爷的好人言总是让人给当成驴肝肺!” 司马懿瞪大着双眼,不甘,不忿的瞅着从民居之中结伴而出,快速汇聚成完成阵型,聚拢过来的精锐。 虽然他们穿的都是平民的衣饰,然而司马懿却从他们身上闻到了一种,只有在百战老兵身上才有的死亡味道。 “突围!” 司马懿明白,自己的新兵若是仗着营寨,还能挡住平生的两千六合营,而今对方占据城墙优势,又呈现三面合围之势,己方士卒军心士气已泄,绝不可能是对手。 唯有在对方还未彻底合围之前冲出去,才能逃得一条生路。(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背后的刀 篝火在黑夜之中绵延起伏着,将新野照得亮如白昼。 刀枪在奋力的嘶吼声中,反射着月光的皎洁。 鲜血,带着生命的脆弱和不甘,殷殷的洒满了新野的土地。 平生站在城墙上,冷冷的观看着墙内墙外的厮杀,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懿在他亲卫的誓死保护下,冲出了一条血路。 虽然他很想将司马懿这个敌将留下来,好好的叙叙舅甥之情,只是形势却容不得他做出选择。 眼下他连在新野城多呆一刻的功夫都没有,更遑论是去追杀司马懿。 更何况,在他眼中,司马懿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想杀随时都可以。 “出城!” 平生喝住了正欲追杀司马懿的六合营,带着千余人马跟城外的五百劲卒会合。 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的消失在新野居民的视线之中,留下一地的残尸和血迹。 几天的不停行军,真是应了关兴的那句话,昼伏夜行。 而待到平生达到宛城时,正好是朝阳初升的晨曦时光。 虽然平生恨不得立刻带兵踏平曹军留在宛城外的营寨,只是当他看到将士脸上疲惫的神色时,也只能按下心来,让将士分散于密林之中,养精蓄锐,等待晚上即将到来的血战。 心忧宛城的情况,平生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当起了刺探军情的斥候,远远的眺望着曹军营寨的情况。 正如平生所布局的那般,此时长恭正带着五百精兵在曹营外叫骂。 然而任凭他们骂声连天,曹营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完全就是一副以逸待劳,等着荆州军发动攻势的姿态。 距离虽然隔得较远。然而平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时站在曹军箭楼上,在众多亲兵簇拥下,显得威风八面的程武。 当下不由的开口破骂道:“报告武,这个王八蛋怎么还活着,长恭下手也忒不利索了!” “谁!” 平生正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曹营的情况,陡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拂来一阵急促的风声。 瞬时。浑身的肌肉不由的绷紧,真气徐徐运转,蓄势待发,右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天龙破城戟上,回首死死的盯着身后的灌木丛。 “平生,是我!” 花索拨开了灌木丛,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不安之色:“我刚从上庸那边回来,路上遇到了廖化将军。他浑身是血,身受重创,可是依旧在赶路,想要赶往成都。 他告诉我说,说我父亲……,不,说关将军战败了,荆州落入了东吴手中。是真的吗!” “廖化,前往上庸……” 平生松开了按戟的手。沉吟道:“难道他是想向上庸的刘封求援?结果如何了?” “刘封推脱说上庸新附,民心未定,且地小兵寡,不能派兵支援……” “刘封他真的这样说!” 平生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而又急促起来,仿佛一头狂野的猛兽,恨恨的用拳头砸击着身旁的大树。直至将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砸得四溅纷飞:“难道他们真的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吗!” “他们,他们是谁?” “还能是谁!世人皆知伯父与刘备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刘封坐视伯父落难而不理,难道他会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平生喃喃自语道:“不。他很清楚,可问题是他明知道后果,却依然敢这样做。到底是从哪来的胆气,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是什么样的诱惑,能够让他把身家性命栓在裤腰带上冒险!” “难道是……” 花索想到平生口中的那个人,顿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这不可能,关将军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对刘封那个小人又有什么好处!” “能够让刘封铤而走险的东西,只有一种……,王位!” “世间早有流言,说刘封本是刘备的亲子,只因刘备前半生颠沛流离,几度将家小陷入敌人之手,后来在新野与刘封相认,碍于颜面,将其认为假子。” “可在确立嗣子之时,却提议立刘封为继位者,这其中的蹊跷,十分值得推敲。” “刘备如今的长子阿斗,乃是赵叔从曹魏大军之中拼死救出的,咱们荆州一系的文武百官,早就跟阿斗绑在一辆战车上了,是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支持刘封。” “刘封也深明此点,所以才巴不得伯父快点死,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做的如此的明目张胆!” 平生义愤填膺的说道:“此次伯父战败,荆州军土崩瓦解,咱们纵使能够活着回去,也将沦为附庸,再难有出头之日。 若是伯父还活着,凭着多年的情义,在益州占领一个重要官位,甚至代替魏延镇守汉中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一来,咱们荆州一系还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这无疑是他不想见到的结果!” “如此一来,关将军岂不是……” “三花,无论在哪里,想要活命,就得先学会不怕死!” 平生咬牙切齿道:“他们越是想要咱们死,咱们就越要好好的活着。活的比他们更自在,更长久! 他们既然想要玩,咱们就好好的陪他们玩一玩,得罪了小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诸葛亮,肥遗,看小爷以后怎么活生生的弄死他们!”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收拾了报告武那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替长恭解了围,然后再集结兵马前往援救伯父。” 平生恨恨道:“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吴下阿蒙,会是小爷的对手!” “如今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不但要救出伯父,还要从阿蒙的口中,将他吞下的荆州,硬生生的给抠回来!” 平生抑扬顿挫,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仔细的观察过魏营了,长恭这些天来不分日夜的骚扰,已经令他们处于一种戒备十分松懈的状态。” “今夜若是再有什么喧哗,他们也将会习惯性的当成是一种骚扰。” “所以我会今夜三更对曹营发动袭击,你去通知长恭,带上宛城的千余六合营士兵,轻装简行,与我前后夹击曹营,击败他们之后,就挥师西进,援救伯父!” ………… 《三国志刘封传》:先主责封之侵陵达,又不救羽。诸葛亮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先主因此除之。於是赐封死,使自裁。 封叹曰:“恨不用孟子度之言!”先主为之流涕。 看完这段三国志,很是怀疑诸葛亮为何会顾虑刘封刚猛,刘备逝世之后难以抑制。 若论勇猛和智谋,蜀国比刘封强的人多了去了,又哪里谈得上难以抑制。 若说刘封是单纯的义子,那么刘备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刘封贬为庶人,让他远离权势中心。 然而诸葛亮却劝刘备杀死刘封,刘备也这样干了,而且事后为之流涕,那就值得玩味了。 刘备是什么人,长坂坡能够丢妻弃子独自逃跑,会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且经常分隔两地的义子流涕? 以上关于刘封的身份都只是笔者的个人猜测,权当玩笑。(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棋逢对手 计划进行的十分的顺利,程武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用在防备长恭叫阵的军伍之中。 当平生带着六合营从曹营背后杀入时,日夜不得安宁,神经无比疲劳迟钝的魏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然被平生冲入了营寨里,见人就杀,见帐就点,于片刻之间就将整座曹营化成了一片火海。 营外的长恭也带动着人马发动了夹击,瞬时将魏军的军心士气打的一落千丈,鬼哭狼嚎着夺路而逃。 “报告武,小爷前来取你首级了!” 帅帐之中的程武,听到平生那如雷的吼声,几乎想都没想就混在乱兵之中开溜。 而平生也没有继续追杀他的意思,在将魏兵杀散之后,就开始着手整顿人马,连夜往荆州的方向进军。 几日几夜的夜行昼伏,平生不断的在蓄养着将士的体能,以求让他们达到巅峰的战力。 同时也下令他们不断的收集一些麦秸,捆扎起来带在身旁,以作他用。 敌强我弱,平生压根就没有跟东吴士卒以力相拼的意思。 奈何到达麦城附近时,任凭他们如何藏匿,都逃不过东吴星罗棋布的哨探,终是于麦城西门郊外,与东吴统帅吕蒙正面相撞。 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之中的东吴都督,吕蒙! 此人年近四十,端正的五官带着些许粗犷的韵味。 尤其是一双虎目,深邃之中更是带着些许武者特有的彪悍气息,俨然这也是一个驰骋沙场,不可忽视的强者。 平生缓缓的策马而出,双目从数以万计,黑压压看不到边沿的东吴士兵身上扫过。略为忌惮的质问道:“阿蒙,东吴与西蜀联盟,共抗曹操,这是两家的同存之道。” “唇亡则齿寒的道理,用不着小爷再来教你吧!” “当日刘备借荆州之时便有承诺,取得益州归还荆州。而今我不过是来帮他实践诺言而已!” 吕蒙同样单骑出阵,双目炯炯的审视着平生,他猜测过上庸可能会有援兵派来,所以对于麦城西门方向侦察得十分的严密。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不是刘封,而是军情探查中,被曹操死死堵住新野的平生。 而且来的这么急,这么迅猛,奇迹般的将他的三千六合营完好无损的带了过来。 “荆州本就是周大都督打下来的。我家主公看刘备也算是个人物,不惜将孙小姐下嫁与他,且将荆州暂借给他当栖身之地。” “怎料刘备那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得了益州,非但不思归还荆州,反而对我家主公百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蒙的声音十分的刚硬,带有一种刀斧铮鸣的质感。 尤其是此刻那铿锵有力的语调。抑扬顿挫的声音,以及他背后接连遮天的旌旗。冰冷锋寒的刀枪,完美的将他的威势,一览无遗的展现了出来。 平生义正言辞的反驳道:“笑话,荆州九郡,曹操占了南郡、南阳、襄阳、章陵四郡。” “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四郡都是刘备亲手打下的,你们东吴占据的不过是江夏郡。以及后来周郎从曹操手中夺来的南郡而已!” “凭什么说整个荆州都是你们东吴的,凭什么说荆州是你东吴借给我们西蜀的!” “哼,你也是个知兵之人,若非当年有周大都督将曹仁死死的困在南郡里,刘备又怎会有丝毫的机会取下荆州四郡。” “而且即便取下了。没有南郡这个战略要地,也不过是笼中鸟兽而已,是杀是剐全看我东吴的心情如何。刘备又谈何论西进,谈何谋夺益州!” “阿蒙,你应该知道自己这么做所要承担的后果。孙刘联盟破裂,最大的受益者将是曹操。” 平生自知吕蒙说的在理,当初周瑜打下南郡就劝说孙权软禁刘备,由他直接接管刘备的部属,孙权不允,反而将南郡借给刘备,这才给了刘备壮大的机会,终是养虎为患。 “曹操曾在许昌青梅煮酒,谈论天下英雄,得出的人物只有两个,唯他与刘备尔!可见刘备枭雄之姿,就连曹操也不敢妄居其上。今日你强夺荆州,等于断了他的东进之路,你觉得他会与你善罢甘休吗!” 平生郑重其事道:“益州尚有能战之兵十余万,若是倾力南下,对于东吴将是一场灾难。且还有曹操在一旁虎视眈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个中的利益得失,望你三思而后行!”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吕蒙胸有成竹的说道:“而今荆州重回我东吴手中,长江防线固若金汤,别说是刘备,即便是曹操来了,也只能铩羽而归! 且刘备仗何获取天下民心,不过是假仁假义而已! 若我将他假仁假义的面目戳穿,他又将以何面目立身于天地之间!天下百姓又将如何看待他这个总是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伪君子!” “戳穿刘备假仁假义的面目……” 平生顺着吕蒙的目光往后望去,只见遥远天际处,麦城那低矮的城墙上,一杆勾勒着关字的大旗在西风之中猎猎飞舞,在夕阳之下倍显凄凉落寞。 “不错!” 吕蒙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道:“生擒关羽,用关羽的性命跟刘备交换成都那等天府之国,你说刘备该作何答复!” “遥想当初,刘备与关羽、张飞桃园结义,誓同生死,此事世人皆知。” 吕蒙志得意满道:“若是刘备只顾成都而不要结义兄弟的死活,那么你觉得世人又该如何看待刘备,刘备又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麾下的将士!” “你……” 平生觉得自己就够阴险的,只是不曾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对手。 吕蒙这一招,可谓一把无形的尖刀,狠狠的刺在刘备的心坎上,称得上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若是真按他所说的实施,刘备是决计不可能让出成都的。 那样等待他的将是声誉扫地,再无一丝的威信和号召力可言。 “北方曹操过不了长江天堑,同样的东吴也无法稳占曹操的城池。唯有刘备,陆战不及曹操,水战不及东吴。” “天下三分,必将有重归一统的时候,然而社稷神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入刘备那等奸诈小人手中!” 吕蒙意气风发的指点道:“当初周大都督就曾明言西进取蜀,兼并张鲁,外连马超,北图曹操。奈何壮志未酬,英年早逝。而今他的宏图大略,将由我吕蒙继承。” “攻占荆州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西取益州,将是我东吴的下一步战略,谁也无法阻挡东吴崛起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冲杀入城 “真是个疯子,竟想火中取栗,连魏吞蜀,难道就不怕玩火自焚吗!” 平生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吕蒙的弦外之音。 饶是他胆大,此刻也不由的感到莫名的震颤。 毕竟与虎谋皮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真正的智者,而眼前的吕蒙,明显不会是一个傻子。 一旁的花索催促道:“平生,别跟他废话,杀进去!” “即是如此,咱们各凭本事见真章吧!” 平生拨转马头,慢慢的踱回军阵前,高声喝道:“点火!” 三千将士,纷纷将手中的麦秸点燃。 由于麦秸事先被弄得有些湿润,故而一经点燃,即刻冒出浓浓的黑烟,随着吹来的西风,不断的往东吴的军阵飘扬而去,呛鼻不说,且严重的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最为重要的是,平生必须借由浓烟的升起,给固守麦城的士兵一个信号,好让他们提前做好接应的准备,以防让东吴军钻了空子。 “咻咻……” 浓烟密布之中,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东吴士兵一如平生所料的那般,在视线受阻时,害怕敌人会趁机偷袭,纷纷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射出手中的箭矢。 “冲!” 浓烟中的箭矢之声逐渐减弱,平生高举着天龙破城戟,一马当先冲入了浓烟里。 借由烟雾的掩护,迅速的越过东吴士兵的弓箭防线,直接冲击他们的本阵。 虽然浓烟闭目呛鼻,然而平生依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据守在阵前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吕蒙! “滚!” 虽是没有料到吕蒙会如此悍勇,只是眼下的时机并不适合厮杀。 平生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凿穿吴军阵势。与城中的关羽汇合,再图脱身之策。 是以甫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吕蒙撂倒。 吕蒙怡然不惧的横架手中的大戟,浑身绽放着刺目耀眼的火光,于浓烟滚滚之中。宛如一尊突兀降临的战神,硬生生的将吴军惶恐的气息压制了下去。 “当!” 雷光火花交相迸射,仿若龙蛇并舞,火树绽放,灿烂而又短暂。 “嘶……” 吕蒙胯下的战马也算是良驹,然而爪黄飞电全速奔跑的冲击力,加上平生那重逾万斤的臂力,雷霆狂暴的真气,三项叠加之下。余势依旧将吕蒙胯下的战马震得双膝跪地,痛嘶不已。 天人高手,没想到他竟然是天人高手,传言吕蒙以前是个一言不和就拔刀杀人的愣头青,看来传言不假! 外人只会觉得平生威风凛凛,势不可挡,一戟将吕蒙劈翻下马。 然而事实却只有平生自己才清楚,方才短暂的交手刹那。吕蒙那浑厚充沛的天人级真气,沿着天龙破城戟的戟杆冲入了他的经脉里。 此刻正在他的经脉里肆虐着。令他不由的分出些许的心神进行镇压炼化。 “不过如此!” 虽然知晓真相,然而平生还是十分无耻的抓住了这个打击敌人气势的机会,高声的叫嚣道:“吴下阿蒙,滚回去练上十年,再来找小爷比划吧!” “侵略如火!” “侵略如火!” 三千六合营眼见平生一戟将吕蒙撂倒在地,不由的士气大争。放声高吼着,那整齐如一的声音,响遏战场,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态。 且他们浑身上下开始慢慢的燃烧起淡淡的火焰,如浪潮般汹涌。来回的冲刷回荡着,配合着他们那嗜血凶悍的表情,快速而又狂暴的攻击,极具威慑力。 “这是……怎么回事?” 非但是普通的吴兵,就连吕蒙也看呆了。 他经历过的大小战役数不胜数,见识过的雄兵劲旅更是不在少数。 然而却从未见过眼前的这番景象,仿佛在瞬息之间,原本还可堪一战的敌兵,纷纷变成了地狱深渊之中走出的恶魔,嗜杀而又暴虐,且兵锋所指,所向披靡,难以抵挡。 “他……,跟他有关……” 吕蒙的视线,随着那丝丝缕缕的火流,在漆黑深邃的浓烟之中游荡迤逦,最终落在汇聚万千火焰,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犹如亘古时代走出的火神,凛然不可冒犯的平生身上。 “他到底做了什么?” 平生可没有时间和心思去为吕蒙解惑,兵魂发动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他必须在时间到来之前凿穿吴兵的阵势,抵达麦城,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单骑破阵,戟刃所过之处,火花迸溅,电鸣雷吼,吴兵的尸体纷纷被平生蛮横的扫飞了出去,空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紧随在他身后的六合营,宛如一把钉入敌将心窝的楔子,一点一点,狠狠的刺了进去。 吴兵胜在人多,六合营贵在兵精。 双方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都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此刻更像是两头饥肠辘辘的猛兽,彼此血腥而又残忍的厮杀着。 不断的有士兵倒下,不断的有鲜血喷起,怒号惨叫之声,像是永不停歇,将整片沙场变成了修罗炼狱。 平生忘情的往前冲锋着,之前启用青龙宝具时,四代青龙附体残留下来的武道感悟,此刻在生死搏杀之间,在沙场纵横之中,随着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的不断舞动,一点一点,慢慢的浮现心头,庖丁解牛般清,晰了然的展现出来。 让他有种顿悟的恍惚感,只觉之前熟悉的那些武技招式,在此时此刻好像有了更多出乎意料的变化和威能。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敌兵变得稀疏了起来。 前方已然可以看到麦城那低矮的城墙,看到城墙上紧张眺望的士兵,看到那几面孤零零,被战火熏得有些乌黑的旗帜。 “麦城,到了!” 平生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追随在他身后的六合营,眼见目标在即,气势更加高涨的砍杀着,硬生生的从吴兵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吕蒙看着平生残余的两千多人马快速的冲入麦城之中,淡然下令道:“鸣金!” “将军,何不乘机掩杀过去,抢下麦城,生擒关羽!”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吕蒙伸手制止了陆逊的话语,道:“这股援兵本就是哀兵,且他们身上极其的古怪,竟然能够在瞬间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战力。” “若是真将他们逼入死境,纵然咱们能够趁机夺下麦城,也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况且,麦城本就是一座大瓮,他们要进去就让他们进去好了。麦城地小财薄,一下子多了这两千多人,人吃马嚼,很快关羽就得被迫突围!” 吕蒙望着再次合闭的城门,若有所思道:“伯言,你去帮我好好的调查一下那个叫做平生的底细,再帮我请一些人来,我要将那支精兵收归已用!”(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翻手为云 援兵的到来,自然使得麦城的士气大为高涨。 尤其是他们亲眼看到平生披坚执锐,威风凛凛的突破了吴军的阻拦,顿时如同一抹破晓的阳光,深深的刺入了他们本已绝望的心灵里,让他们爆发出最为高昂的呼喝。 为平生等人的勇武彪悍而喝彩,为自己的希望复苏而欢呼。 入了城,平生才真切的感受到了荆州军的困难。 放眼所见,士卒不过六千余人,而且多数还是老弱,青壮之人大都身负创伤。 俨然这几天吴军也没有闲着,给他们的身体和心里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摧残。 望着缓缓从城墙上走下来的关羽,平生简直难以想象,这些时日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打击,竟使得一位在他心目之中,铁骨铮铮,俾睨天下的无上武者,变成了如今这副落寞苍老的模样。 那已然全白的发须,显得无比的粗糙,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尽述英雄末路之苍凉。 那沟壑纵横的脸庞,深深的铭刻着岁月的痕迹,尤其是在他褪去了一身的骄傲和光环之后,那种行将就木的衰老愈发显得清晰、浓烈。 本该是通红的脸膛,此刻竟是有着些许的苍白,俨然他的身体,遭受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创伤。 平生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明明有很多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按了回去。 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化为一声低沉哽咽的呼唤:“伯父……” “好,好,好!” 关羽快步的走下城墙,一把拉住平生的手。一口气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望着平生的目光柔和而又温暖,隐隐还有一丝的懊悔和心痛:“平儿,去把城中的粮食都拿出来,好好的犒劳犒劳这些英勇的将士!” “父亲……” “照我说的去做!” “伯父……” 平生将关羽和关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进入了临时的府邸后,眼见左右并无他人。这才开口问道:“是不是麦城无粮了!” “……麦城地小民贫,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关羽怅然道:“我正打算在明天突围,没想到你会在今天杀进来。” “你不该来,不该来!” 关羽懊悔道:“我本就是半截身子埋入土里的人了,而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前途,不该就此断送在这里!” “明日突围,我来吸引吕蒙的注意力,你带着平儿、兴儿还有……” 关羽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花索身上。慈祥而又溺爱,欲言又止,片刻后终是匆匆的略过。 “长恭他们一起离开,只要你们都还活着,终有一天会将这笔账跟东吴算清楚。” 进入破败的大堂里,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平生取下篝火上烧着的热水,也不嫌烫。一口气灌了大半碗,这才跪坐在关羽身旁。道:“伯父休要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什么声音?” 平生话未说完,隐隐约约间,却像是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呼喊,夹杂在风里,若隐若现的传了过来。 关羽长叹道:“四面楚歌。为之奈何!” “吕蒙那个王八羔子实在是太卑鄙了,他将荆州将士家小的书信全部绑在箭矢上,射入城中。 而且还将离着上庸比较近的士兵家眷接了过来,每到夜晚都会呼唤士兵的名字,叫的他们斗志全失。无心再战……” 关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也越垂越低:“如今每天都有逃兵出现,再过上两三天,都不用吕蒙来攻城,城内的士兵就得先跑光了!” “阿蒙这是在玩攻心计啊!” 平生闻言,心中同样咯噔一沉。 当年鼎鼎大名的西楚霸王项籍,就是被韩信用这一招玩死的。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出戏会唱在自己身上,这种计谋可谓是最阴最毒,同时也是最难破解的。 有道是疏不间亲,任谁也不可能真正做到心如铁石,不顾亲生父母的呼唤,斩断妻儿老小的羁绊,闷头为一个只听过名字的将军去送死。 “也罢,小爷就好好的陪他玩玩。长恭,你去选两百个机灵的六合营士兵,混在出逃的军伍之中,潜入吴军之中,等我号令!” 平生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担忧,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从容不迫道:“伯父,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思量过了。 眼下咱们是龙游浅滩,这才遭到吴下阿蒙这只恶虾的戏弄。然而世事变幻莫测,胜负往往都在翻掌之间,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草草的盖棺定论。” 平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云散天霁的激昂,带着一种绝地反击的刚烈,抑扬顿挫的在大堂里回荡着。 “眼下咱们虽然看似被逼上了绝境,但还有生路,还有反败为胜,夺回荆州的机会!” “阿蒙不傻,他可算是这个世上最为聪明的人之一。” “正是因为他看到那些潜在的隐忧,所以他才会不余遗力的追杀伯父。可惜我与伯父汇合之后,他的担忧注定会变成噩梦,将他和他的吴兵,一个不留的断送在荆州!” 关羽深知平生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开玩笑,不由的提高了声调,道:“哦,平生有何妙计?” “伯父,外面潜逃的士兵,一旦跟亲人会合以后,一旦家小的安全得到了保证,你说他们会不会对自己抛弃伯父的行径感到羞耻和歉疚?” 平生冷静分析道:“而在这种羞耻和歉疚之下,吴兵又残忍的杀害了他们的家小,劫掠了他们的财物,他们会不会感到义愤填膺?” “在这两种心境煎熬下,荆州境内又传出了刘备提师南下,打算一雪荆州被夺的耻辱,这个时候伯父再登高一呼,他们会不会从者云集?” 平生似是看到了反败为胜,横扫荆州,生擒吕蒙的景象,慷慨激昂的述说着,大有一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壮阔豪情。 “只要聚集了部分的兵力,到时候咱们再攻取了汉津港、乌林港、江津港这三处港口。开走所有的船只,封锁江面,拦截商船,阿蒙在短时间内将彻底的失去与东吴的联系,成为无根浮萍。” “若是刘备能够再迅速的挥军南下支援,阿蒙可就彻底的成为砧板鱼肉了!” “可万一主公未能及时派来援兵呢?” 关兴不忿道:“父亲明明早就将你的计划送到成都了,可是主公那边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万一他根本就不想帮……” “住口!” 关羽高声呵斥道:“兴儿,大哥不仅是你主公,还是你伯父。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怀疑他,明白了吗!再有下回,为父定会重重惩罚你!” “二胖的当心是多余的,荆州乃是蜀汉东出的重要门户。若是舍弃了荆州,刘备的王图霸业将成为空谈。” 平生笃定道:“所以无论是从情义还是从利益出发,他都不会放弃荆州!” 关羽听完,精神顿时振奋了许多,起身来回的在堂内踱步。 也不知是因为内心的振奋,还是因为篝火的照耀,一张脸膛,重新变得通红若枣。 整个人的气势,也在慢慢的回升,似是雨霁天晴,重新变回了那个视天下英雄为草芥的无敌武圣! “不错,大哥定会提兵亲往。到时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让阿蒙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玩火自焚 众人围绕在篝火旁,因着平生的言语,一扫之前的颓废和丧气,脸上大都露出了笑容,仿佛看到了平生描绘的未来,已经变成了现实,仿佛看到了吕蒙成为阶下之囚的光景。 “可是……” 关兴弱弱道:“眼下我们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如何突围吗?” “突围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平生面带微笑道:“阿蒙在麦城外三面布防,唯独留下北门,那里定然会有伏兵。 然而那里确实是通往上庸,直接北上汉中的最短路径。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从那边突围过去,这样才能瞒得过吕蒙,让他误以为伯父已经安然脱困。” “明日咱们就驱赶城中百姓,从四门逃出,咱们混迹其中,由我扮作伯父,骑着赤兔马,拿着青龙偃月刀从北门走,你们混在百姓之中先行逃离!” “不行!” 关羽断然道:“从北门走,凶多吉少,你不能去!” 关兴自告奋勇道:“父亲,让我去吧,我长得跟你像,再弄上点假胡须,保证他们分不清真假!” “就你这小肚子,还是算了吧!” 平生拍着关兴的小肚腩,道:“平时叫你少吃一点,你就不听。如今好了,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便是关兴,也难得的脸红了一下,没有继续跟平生顶嘴。 “让我来吧!” 花索毅然站起,道:“上次在青龙坛的刺杀,虽是被人操控,可毕竟是我亲手干的,就让我明天冒一回险,当是偿还!” 关羽矢口否决道:“不行!你……。我亏欠你们母子良多,绝不会再让你去冒险。” 不知是否因为被触及了伤心之事,是否因为关羽的一言而让他心生温暖,花索双眼陡然红了起来,像是个倔強的孩子,道:“……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花索,算了吧。你可不是青龙坛的弟子,只要你一出手,立马就露馅了!我还打算让你扮作伯父带着二胖他们从西门冲出呢,只要一发现你是假冒的,阿蒙就不会对你们继续穷追猛打,所以其他人的生死安危可还要寄托在你身上呢。” “那就让我去吧!” 关平道:“于情于理,我是父亲的长子,也是此次出征的先锋。” “所谓先锋。自当是披荆斩棘,奋勇当先,为全军开出一条安全的通道。更何况我也是青龙坛的弟子,武艺与父亲一脉相承,谁也不能轻易发现其中的差异!” 关兴道:“周叔,世人皆知你与我父亲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明天还要烦请你跟在我身旁一起充当诱饵了!” 周仓慷慨应承道:“乐意效命!” “平儿……” “父亲,从来都是您帮我做的决定。其实我早就长大了。也可以替自己做主了,您就听我一回吧!” “哎……” 关兴问道:“那父亲明天要从哪一门出城才最稳妥?” 平生悠然道:“留在城中!”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实在揣摩不透平生的意思。 “是的,正如你们此时的反应,出乎意料!” 平生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道:“你们想不到,吕蒙同样想不到。他的注意力将会集中在从四门出逃的百姓身上。” “所以无论伯父混在哪一门,都有被发现的风险。唯有留在麦城,留在这个看似必死之地,才是最安全的!” 平生侃侃而谈,道:“只要我们之中有人能够顺利脱围,而后再大张旗鼓的举着伯父的旗帜朝着益州逃窜。到时候吕蒙肯定会像闻到血腥的撬狗,跟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到时候伯父就是真正的安全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关羽手抚长髯,沉吟道:“料那吴下阿蒙再奸诈,也想不到我会继续留在麦城之中。此次若是能够顺利脱困,定然要与东吴好好的清算一下这笔帐!” 拟定好计划,悬在众人心中石头终于落地了。 众人围绕在篝火前,轻快的补充着计划之中的细节,务求将其中的漏洞全部堵死,达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将军,请慢用!” 士卒端着热乎乎的饭菜,挨个放在关羽等人面前,而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只是在他背向平生等人时,谁也没有看到他嘴角带着的冰冷笑意,看到他那双猩红如血的眸子。 士卒出了府邸,听着城外传来的,呼朋唤友的声音,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跑上了城墙,混在出逃的行伍之中,悄无声息的跑向吴军的营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哦,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这么机密的情报告知于我!” 吕蒙静静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士卒,双眉微微蹙起。 在这名士卒身上,他嗅到了一种很邪魅诡异的气息。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都想要那小子死,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小子的手段智谋,想必你也见识过了。” 士卒冷笑道:“六合营成立至今不过一年的光阴,其战力如何,就不用我再赘述了。” “益州尚且有能战之士十余万,若是由他统领,非但对于曹魏,对于你们东吴,也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士卒阴声道:“只要他还活着,不但是我寝食难安,就连你们东吴,都将永远的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平生……,兵家核心弟子,拥有着曹操都未曾掌握的兵魂,的确是个天大的祸患,然而这祸患只是对你们而言。对我东吴来说,他却是一员可以拉拢的猛将,不是吗!” 吕蒙将案几上的一卷竹简扔到士卒面前,道:“好好的看看,关于他的一切都在这里面!” “这些情报……” 士卒摊开竹简,看到上面的情报,双眼的猩红之色不由的内敛起来,露出莫名的震惊:“不可能,你是从哪收集来的!” “你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在真正的智者面前,所有的一切等于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 “徐庶何许人也,潜伏在曹操麾下当暗间,能够命令他的不外乎刘备和诸葛亮。刘备并不擅长策划这种阴谋,所以只能是诸葛亮在背后搞鬼!” 吕蒙微笑着分析道:“曹操杀了他父亲,跟他绝对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诸葛亮如今可是蜀汉最有权势的人,可是栽赃嫁祸于他,并且杀害了他祖母,此番又坐视关羽的败亡而无动于衷,跟他可谓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吕蒙抽丝剥茧道:“刨除这两大势力,天下之大,能够让他一展宏图抱负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东吴了。” “若是他想要报仇雪恨,能够借用的势力,同样只有我们东吴!” 吕蒙拔出腰间的佩剑,陡然刺入士卒的胸膛里,戏虐道:“你觉得我们会自断臂膀吗!” “你……” 士卒看着刺穿自己心脏的宝剑,犹自不甘道:“你不了解他,不明白他的可怕,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突出重围 翌日清晨,阳光暖暖的洒落在麦城的每一个角落里,然而依旧驱散不了这些时日以来,弥留在麦城之中的绝望和悲凉。 平生骑在爪黄飞电上,双目慢慢的从城中集结起来的百姓身上掠过,这些神色惶恐不安的百姓,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自古以来,从未有人驱使过百姓充当先锋的。 此番出去,也不知他们之中会有多少人血染沙场,不得回归。 只是时至如今,他已然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唯有这样才能顺利的从吕蒙的大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铛……” 麦城的钟声响了起来,古老而又苍凉。 平生赶紧收敛起那些只会碍事的杂乱情愫,握紧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高声呼喝道:“开门!” 大门在吱吱声中缓缓的往两边洞开着。 隔着门缝,平生已然能够看到外面的光景。 严阵以待的吴兵,因阳光的照射而显得十分耀眼寒冷的刀枪剑戟…… 空气之中,似是已然开始弥漫着鲜血和死亡的味道! “冲!” 平生一声呼喝下,跟在他身旁的两百余麦城老弱残兵,开始握紧手中的兵器,驱赶羊群般赶着前方的那千余百姓往吴军的阵营冲击过去。 “麦城的百姓听着,荆州军不仁,想让你们充当挡箭牌,但是我吴军绝对不会乱杀无辜,只要你们抱头蹲在原地,我敢保证你们绝无性命之忧!” 城外吕蒙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悠悠的在城墙下回荡着,使得平生驱赶的百姓产生了一阵慌乱。 一群受到蛊惑的百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一些机灵点的则是按照吴军所言。抱头蹲在原地,严重的阻塞了平生等人的进军。 吴下阿蒙,这是想要釜底抽薪啊! 不过这厮为何像是早就料到了我会使用这招,所以早早就想出了应对的策略? 吴军并没有放箭,而是阵型严整的横陈着,犹如一张撒开的大网。 上万大军如同心有灵犀般。整齐划一的往前推进着,那接近一致的声音,十分的具有震慑力,仿若一只无形的鼓槌,狠狠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嗯!” 平生朝着身旁的老兵望过去,眼中的凶厉之色不言而喻。 那老兵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一咬牙,狠狠的抡动手中的大刀,凶猛的斩在一个跪在地上的百姓身上。 鲜血四溅。人头落地,那具依旧在颤抖着的死尸,终于将百姓的恐惧全部点燃了起来。 尤其是他们看到身后的其他士兵,全部嗜血的扬起了手中的刀子,顿时吓得高声尖叫起来,发疯的朝着吴军的阵营冲击过去。 “全部停住,否则格杀勿论!” 吕蒙再次高声呐喊起来,上万吴军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齐齐的将手中的盾牌斜靠在地面上,将长枪架在盾牌上。形成一面密不透风的枪林。 而被恐惧所驱使的百姓,则仍是疯狂的往前冲着,虽是在枪林前停住了脚步,可依旧被身后其他的百姓推着往前撞入枪林里,被串成了糖葫芦。 “杀!” 隐藏在百姓之中的六合营士兵,纷纷掏出了藏在身后的刀子。凶猛的跃过盾墙,一刀砍在盾墙后面的士兵身上,为那群百姓撕开了一条继续往前冲锋的道路。 “格杀勿论!” 吕蒙那无情冰冷的声音,如刀枪铮鸣般充满了杀气,悠悠的在空中回荡着。引起了上万吴军的共鸣,全部高声咆哮着那四个冷酷凶戾的字眼,同时带动他们手中的兵刃,干脆利索的往闯入阵中的百姓身上招呼。 不,不可能,这不是阿蒙的行事风格! 平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超乎了自己的掌控,超出了常理的桎梏。 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此事传扬出去,对于吴军,对于孙权的信誉打击,可谓是致命的! 这般行事,纵使能够擒住关羽,到时吕蒙也将受到天下文人,乃至百姓的口诛笔伐。 当初的白起,不过就是坑杀了赵军的俘虏,并非赵军的百姓,然而饶是如此,也导致了他臭名远扬,不得善终的命运。 如今吕蒙公然击杀百姓,东门如此,其他的三个门想必也是如此! 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好前途在望,他为何要自掘坟墓? 亦或是他早已看出我的六合营就潜伏在百姓之中,为防被我们逃脱,所以才打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主意? 可是他为何能够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猫腻,莫非…… 平生想到了自己的人马之中有敌方的奸细,然而昨晚的大堂内,关羽、关平、周仓、长恭、关兴、花索,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人,不可能会卖友投敌的。 “杀……” 六合营将士的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将平生从那杂乱的思虑之中拉了回来。 环顾眼前的局势,平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军果然是想杀光所有的人,地上已经躺着厚厚的一摞尸体,六合营的将士被牢牢的挡在外面,不得寸进。 “随我杀!” 平生挺戟纵马,奋勇当先,杀入吴军阵势之中,戟影翻飞,雷芒闪烁,所过之处,如同巨舰乘风破浪,极其凶悍血腥的凿开了吴军的防御。 “六合营,今日已入绝境,唯死而已!若想求生,必先忘死!今天就让吴军看看,荆州的男儿,是何等的丈夫!” 人在陷入绝境之中,往往能够爆发出超强的战斗能力,六合营更是如此。 在数十倍于自己的吴军包围下,全部如同被逼进了死地之中的野兽,完全舍弃了防御,舍弃了理智,死死的跟在平生的战马后面,舍生忘死的搏杀着,以求能够从死地之中杀出一条生路来。 “真是悍不畏死啊!看来今天是准备的不够充分,无法生擒你了!” “不过,就是让你跑了又能如何,只要关羽在我手中,你还是会乖乖的回来的!” 吕蒙站在帅旗下,冷冷的瞅着身受数创,彪悍异常,难当锋芒的平生,对着身旁的传令兵道:“给他们让开一条生路!” “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跟他死掐。况且两边的士兵,都是我东吴的精锐,凭白的折损在这里,太不值得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关羽被擒 一路血战,一路拼死的厮杀。 生命,在此时此刻,变得廉价而又没有意义! 平生浑然忘记了死在自己手中的吴兵有多少,忘记了自己挨了吴兵多少刀。 只是当他翻身下马时,身上的铠甲哗啦一声掉落在地,露出他被鲜血染红的内衣。 地上的铠甲更是粘满了污血,布满了刀枪洞穿的痕迹。 爪黄飞电口中不停的喷着白气,浑身洁白如玉的毛发全被鲜血所染红,既有敌人的,也有它自己的。 刀光剑影之中,平生无法时时护着它,所以即便它也披着一层马甲,身上依旧被吴兵划出了许多的伤口。 也就是它早已成精,这才有余力驮着平生杀出重围。 放眼四顾,能够活着脱困的六合营士兵,不足两百,且个个带伤。 此刻逃离了吴兵的追杀,更像是死尸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们依然还活着。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真让鲍三娘给说中了,九死一生啊!” 平生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以及空气之中饱含着的一种名为自由的东西。 “嘶……” 爪黄飞电躺在平生身旁,口中低声的叫唤了两声,似是在抱怨自从跟了平生之后,经常被卷入危险之中,经常挨刀被砍,但是好处却一点都没有捞着。 “知道你辛苦,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平生从怀中摸出一方布帛,轻轻的打开。露出布帛之中的两株灵草,放到爪黄飞电身前的地面上。 “本来打算等大获全胜的时候再给你,看在你流血挨刀的份上,提前让你补补身子!” “嘶……” 爪黄飞电瞅着眼前那两株闪烁着淡淡绿光的灵草,闻着那诱人的馨香,马嘴十分不争气的淌下口水来。 刚才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立刻被它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快无比的叫唤着。 又像是生怕平生会反悔似的,迫不及待的将两株灵草吞入口中,闭上双眼,十分陶醉,十分享受的咀嚼起来。 “平生……” 平生正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恍惚之间听到解语的声音,连忙弓身而起,扫视四周。 一旁的爪黄飞电同样贼溜溜的竖起双耳,瞪着一双马眼。四处寻找解语的身影。 “解语,你们怎么来了……” 很快,平生就看到了解语和鲍三娘两人的身影,顿时一扫之前的疲惫,脸上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然而刚想朝着解语的方向跑过去,冷不防身边刮起一阵飓风,擦着他的身子疾飞了出去,将他撞得在原地绕了两个圈。险些摔倒。 平生定了定神,看到爪黄飞电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挤在解语面前,邀功的显摆着它身上的伤口,顺利的从解语那里骗走了两株灵草当医药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你这畜生!” 爪黄飞电知道平生要收拾它,赶紧叼着两株灵草跑的远远的,生怕会被平生抢回去。 “你。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解语骑着一匹白马,快速的赶到平生身旁,看着平生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血衣,泫然欲泣道:“怎么留了这么多的血?” “很重……” 平生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身子一歪,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倒在解语的怀里,道:“我挨了很多刀,失血过多,站立不稳,你可要扶好我!” 温香软玉,芬芳扑鼻,平生的确是双脚发软,站立不稳。 “你的头……” 解语没想到平生说倒就倒,而且脑袋还在她高耸的胸部里一拱一拱的蹭着,如何不明白是这个家伙又在使坏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占别人便宜!” 鲍三娘看不过去了,一把拎住平生的后衣领,将他从解语怀里曳出来。 “关你什么事!” 平生十分不爽的拍开鲍三娘的手,道:“厮杀了大半天,九死一生的,还不许小爷好好的休息一下吗!” “我来帮你们疗伤吧!” 解语看了看平生,又瞅了瞅地上或坐或躺的六合营,双手快速的结起法印,调动周遭的木灵之力,化为丝丝缕缕的清爽绿流,弥漫着勃勃的旺盛生机,缓缓的灌入这将近两百人的体内。 饶是解语这些年来修为精进,然而一次性给那么多人治疗,依旧将她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绿芒入体,平生顿觉精神为之一震,仿佛刚才耗费的体力,在瞬息之间再次充盈了起来。 只是当她看到解语为此而变得脸色苍白时,却又觉得十分的心疼:“别勉强,都是些皮外伤,好好的修养几天就可以了!” “解语,凤儿还有王悦和王桃姐妹呢?她们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她们去其他的三门查看情况了。” 解语道:“荆州沦陷,我跟凤儿她们逃了出来,追踪着吴军的动向,一直到了麦城,看到伯父他们被吴军围在麦城里。 凤儿好几次都想冲进城去,幸好遇上了二胖,被二胖给拦住了,留在城外。直到今天看到你们突围,这才过来找你们。凤儿应该是去找伯父了。” “没事就好!” 听到凤儿她们并没有落入吴军手中,平生这才长吁了口气。 “又有人来了!” 平生眺望着远方,只见尘埃滚滚,飘扬而起。 看那动静,应该是大批人马奔跑造成的,当下不由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高声呼喝道:“列阵!” 不足两百人的六合营,闻言齐齐从地上爬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发一言的站在平生身后,等待着可能来临的厮杀。 “平生,是我们!” “长恭、二胖,花索……” 平生瞪大着眼珠子,疑惑不解的看着从烟尘之中走出的三道身影,看着他们身后的千余六合营。 “你们,我不是让你们分开突围吗?为何你们又聚集到了一块儿,难道就不怕被一网打尽吗!” “……平生,吕蒙看透了我们的计划,放任我们离开。” 关兴哽咽道:“他们从四门入城合围,缉拿了我父亲!而且还让人通知我,三天之后,会在麦城公开处决父亲!”(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缓兵之计 “怎么可能……” 平生闻言,面色苍白如纸,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般,软软的往后倒下。 身旁的解语及时的扶住了他,忧心忡忡的看着怀中的男子,只觉此时的他从未有过的虚弱,仿佛一直在支撑着他的信念和斗志,在瞬间轰然坍塌。 “平生,你别这样,大家可都指望着你拿主意呢!你必须振作起来,不就是暂时输了一局吗,咱们马上就可以再赢回来。” 平生像是没有听见般,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从早上我们突围开始,为什么阿蒙像是知晓了我们的全部计划,处处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而且竟然能够抢先一步猜到伯父藏在麦城中。 就好像我们的计划,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也许,我们之中有内奸!” 长恭恍惚道:“平生,还记得昨夜给我们送饭的那个士兵吗?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怪异,浑身上下好像有某种特别的气息……” “他……” 平生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昨夜那人的身影,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关注过那人的容颜,而今被长恭这么一说,平生反而觉得那人的气息,当真是有些熟悉。 “是他!就是那个在许昌陷害我的混蛋。在青龙坛时,操控一具死尸同我交手的家伙!没想到他一直潜伏在我们身旁。如此说来的话,事情恐怕就棘手了!” “那个王八蛋到底在哪!” 关兴愤怒的咆哮着,回身扫视着身后的千余士卒,恨不得将那人揪出来大卸八块:“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二胖,放开他们!” 平生喝止了关兴的莽撞行为。道:“不管如何,咱们行事必须愈发的小心谨慎。棋局有起手无回之说,而今咱们便是如此,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再无后悔的机会,不得慎之又慎……” “三天之后。麦城……” 平生闭上双眼,只觉心力交瘁,疲惫的叹息一声,道:“吕蒙为保大局,可能真的会杀了伯父……,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不成功便成仁!” “平生,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解语从马鞍旁的布袋里拿出一摞纸张,道:“吕蒙早在全荆州境内发布了你们的悬赏通告。如今荆州境内很多人都在找你们呢!” “你看,这是你们的通缉令!” “长恭、二胖、花索、宋史、凤儿、甚至还有我跟三娘的!” “反了这是,阿蒙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在荆州境内通缉我们,还真当他是荆州之主了!” 平生骂骂咧咧的接过解语手中的纸张,一一铺展在地面上。眼神快速的从上面掠过,庆幸道:“还好,阿蒙还算有点眼力。知道不能得罪小爷,上面没有我的通缉令!” “老黄。恭喜你了,身为一头畜生,你也有幸被通缉了,跟二胖他们并列成为荆州头号重犯了。” “这不是老黄,是你!” 解语将那张画着爪黄飞电的通缉令单独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字。十分认真的说道:“看清楚,写的是你的大名。” “平生,悬赏黄金五千两,是所有人里面悬赏金额最高的头号通缉犯!” “……可为什么画的是一匹马呢!难道小爷长的跟老黄有相似之处!画通缉令的人是什么眼神啊,真是瞎了他的一双狗眼!” 平生的脸顿时拉得比马脸还要长。面黑如锅,愤愤道:“这他娘的不是在变相骂小爷是畜生吗!阿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解语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能怪得了谁啊,吴兵在荆州境内询问那些认识你的人,想知道你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敢正眼看你,怕你会找他们的麻烦。只记得你总是骑着老黄在江陵四处欺负人,所以就把老黄给画了出来。” “嘿嘿,哈哈……” 众人闻言,不由的咧嘴笑了起来,将方才的沉闷气氛冲淡了许多,就连爪黄飞电都将马脸凑到了平生肩膀上,得意的打了一个响鼻。 众人一看,人脸、马脸还真的有点像,不由笑得更欢了。 平生将所有的通缉令撂倒一起,愤怒的撕成了碎片,抛得到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言归正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如此高额的黄金悬赏下,只怕咱们已经成为荆州的香馍馍,任谁都想要咬上一口了。 是以咱们即便救出了伯父之后,也不能轻易在荆州露面,否则必定会招来吴军的围剿。” 长恭开口道:“此次救出伯父之后,咱们还是沿着……” “长恭,不可胡说!” 平生朝着长恭打了个眼色,示意隔墙有耳,小心奸细。 “该如何行事,一会儿我会写在布帛上交给你们,你们切切要贴身保管好,不许被其他人看到。到了行动的时候,再按照布帛上的指示去做,定会打阿蒙一个措手不及!” “平生,我一直在思量,吕蒙为何要说三天后公开处置伯父?” 长恭剑眉微微皱起,思忖道:“咱们从这里赶往麦城,只需半天的功夫。即便赶到了麦城,也是师疲兵劳的状态,发挥不出几成的战斗力。且吴兵以逸待劳,正好将咱们一网成擒。 可是他为何要将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凭白给咱们两天的时间准备,徒生变故。”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可能是他有什么对付咱们的秘密武器。只是不在身旁,需要点时间运送过来,所以才故意将时间定在三天之后。” 平生来回的踱着步,左手摩挲着已然开始长出些许柔软胡须的下巴,道:“不管如何,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若是按照阿蒙安排的时间进行,定然会落入他的彀中,胜算锐减。所以咱们不能按着他的节奏走,必须抢在他准备万全之前,将伯父救走,脱离荆州!” 此时,麦城最大的府邸内,之前关羽选作落脚之地的大宅里,灯火通明如昼,士兵往来巡视,穿梭不停,戒备十分的森严。 “都督,你要的人都带过来了,由周泰将军亲自护送,快到临沮了,明天便可赶到麦城!” 一脸书生儒雅之气的陆逊,抱拳对堂上的吕蒙高声道:“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就是西楚霸王也得饮恨而终,相信他们此番定然插翅难飞!”(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围魏救赵 “伯言,不可大意啊!” 吕蒙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缓缓的从席垫上站起,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脸膛映照得肃穆而又威武。 “平生此子,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每每用计,都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其踪迹。无论是先前攻略北方的大计,还是帮助关羽潜逃的脱身之计,都不是咱们能够预料的。 若非其身边有着蜀汉意欲将其置于死地的暗间,只怕他们早已脱困,且局势很可能真的被他反转过来……” “都督,西门外有荆州军在连夜叫阵,朱然将军派我前来请示,是否出城迎战!” “传令诸位将军,谁都不许出战,荆州军想骂,就由他们去骂好了!” “是!” 传令兵匆匆离去,吕蒙无奈的摇头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他终于察觉到了身边有奸细。而今行事,咱们再也无法提前得到消息,如今可谓是真正的生死较量了!” “都督不必过于担忧,他会在今夜前来,本就在咱们的事先预料之中。” 陆逊胸有成竹道:“而今麦城固若金汤,关羽更是困守军营之中,料他有通天的能耐,也休想将人带走!” 陆逊话音刚落,一个身材伟岸的传令兵再次匆匆的赶了过来,低头道:“都督,不好了,军营着火了,所有的粮草都,都……” “什么,怎么可能!” 吕蒙闻言,虎躯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快步从传令兵身旁走过,朝着门外疾步走去。 “偌大的军营,混进一两个奸细不足为奇。可想在短时间内将军营粮草烧光,却绝非一两人能够办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了府门,举目远眺,果然能够看到军营的方向冲起了漫天的火光。 红云遍布,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滚滚黑烟。不停的翻腾奔涌,仿若倒卷而上的长河,看得吕蒙心急如焚。 “大军的粮草还要留待攻略益州所用,而今被尽数焚毁……” “咻……” 吕蒙话未说完,但闻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夹带着滔滔不尽的狠戾杀气,仿若流星般撕开了漆黑的夜幕,化为一抹白色的流光,迅疾的朝着吕蒙的面门射去。 “都督小心!” “嗯……” 吕蒙同样是久经沙场之人。一支暗箭自然不足以将他置于死地。 当下右手快速抄出,仿若神猿夺食,又快又准的握住那只如同雨燕疾行,快逾闪电的箭矢。 只是那箭矢上的蛮横力道,却是令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强的一箭,凤鸣轩的功法。前来刺杀之人,应当是赵云之子赵长恭吧!” “不错!” 回答吕蒙的,却不是躲在暗处射箭的长恭。而是身后的传令兵,同时还有一把短刀嘶鸣的尖锐声响。 “唔……” 性命攸关之时。吕蒙凭借着沙场上磨练出来的超凡危机感,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了直捅后心的要害。 饶是如此,那把短刀依旧刺穿了他随身的皮甲,狠狠的扎在他的胸膛上。 “都督!”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纵使吕蒙身旁的亲卫也不由的怔住了片刻。最先清醒过来的陆逊,高声的呼喊道:“杀了他!” 亲卫全部含怒拔刀,奈何前来刺杀之人,武艺超凡,几个起落之间。雷霆怒吼咆哮,如龙夭矫凶狂,非但脱困而出,反而将连杀了五名亲卫。 “……是你!” 吕蒙不敢置信的盯着平生那张年轻的脸庞,而后又摸了一把胸膛上流出的殷红血迹,喃喃道:“你不去救关羽,反而跑来刺杀我,当真是大出我之意料啊!” “荆州军进城了,荆州军杀人了,快跑啊!” 平生没有说话,然而城内的居民却是扯开了嗓门放声吼叫了起来。 更多的火焰从四面八方熊熊燃起,仿若四条暴虐凶残的火龙,不断的侵吞着麦城的民居,将整座麦城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杂乱无章的人群,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着,堵塞了街道,同时也堵塞了吴兵行走的通路。 义愤填膺的咒骂,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切仿若世界末日般,惊惶、恐惧、无助! “都督……” 吕蒙循声望去,但见蒋钦带着大队的人马朝着这边赶来,奈何道路被民众堵得死死的,不得寸进,他也只能强行挤开民众,孤身冲了过来。 “蒋钦,你不在营中好好的守着,来此作甚!” 吕蒙的伤口已被亲卫包扎了起来,然而此刻的他却是面如白纸,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都督,刚才有个全身染血的士兵跑到营中求救,说是都督遭到了荆州军的围攻,而末将又看到都督这边火光冲天,所以这才带着人马匆匆赶来!” “调虎离山,围魏救赵,妙啊!” 吕蒙非但没有迁怒于平生,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火光明明是烧在府邸的附近,可是看在蒋钦眼中,却是烧在我的府邸上。 同理可想,那看似起火的营寨,烧的应该是营寨附近的民居吧!” “不错,答对了一半!” 平生瞅了瞅四周围拢过来的吴兵,面色从容道:“你们为防荆州军混入吴军营寨之中,所以将营寨附近的民居全部清空。” “如此一来反而便宜小爷行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将民居全部点燃,从而顺利的引发吴兵的焦虑和迷惑,顺便可以将其中的一部分人调离去救火。” “而后小爷再让人扮作重创将死的吴兵,前去给蒋钦报信,说你遇刺,蒋钦看到这边的大火,已然信了八分,又急急忙忙的带兵过来救援。紧接着……” 平生说到这里,双目戏虐的从吕蒙和蒋钦等人身上掠过,嘲讽道:“你用四面楚歌之计,诱惑荆州军当了逃兵。” “面对如此庞大的兵源,定然心动不已吧?所以从中挑选精锐加入吴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小爷昨夜就派了两百个六合营的士兵混入那些叛逃的荆州军中,此刻他们定然在你的营寨中。” 平生胜券在握道:“而小爷派去报信的重伤之人,此刻已然跟他们接触了,带着他们十分顺利的烧了你的粮草,救出了关将军!” 平生摊开双手,左顾右盼,瞅着那些纷乱的人群,道:“如今麦城已是一片混乱,有两百六合营的精锐战士护送,又有城外的部队接应,伯父应该已经完好无损的逃出了麦城!” “阿蒙,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总喜欢实话实说。不是小爷看不起你们,而是凭借你们这群蠢材,想跟小爷斗智,那纯粹是寿星公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闭嘴,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蒋钦听着平生的话语,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心凉,拔刀怒吼道:“纵使关羽逃得,今夜也要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拿去,好好的闻闻!” 平生将手中的短刀抛给蒋钦,道:“相信以你的阅历,应该能够闻出短刀上涂着的是什么毒!” “什么,你……” 蒋钦接过刀,细细的嗅了嗅,上面除了有浓郁的血腥味外,还有淡淡的芬芳,像是某种花朵的香气:“你在上面涂了什么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哦,瞧小爷这记性,真是不该啊!” 平生拍了拍脑袋,装出一副懊悔的模样,道:“刀上的毒叫做引魂香,光是闻一闻就足以令人中毒。方才忘了告诉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别见怪!” “你……” 蒋钦连忙将手中的短刀扔掉,一张脸先是呈现猪肝色,而后又彻底的变绿了,气得浑身直发抖:“我……” 陆逊开口道:“将解药拿出来,我放你离开!” “解药我没有,不过若是你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承诺放我离开,我可以告诉你到哪里去找解药!” “说!” 平生拨开了围着他的吴兵,边走边说道:“麦城南方有一座山,名曰虎盘岭。岭中有一头绝世凶虎,守护着一株壮神灵草,只要将灵草采来服下,便可化解引魂香的毒性! 不过那头绝世凶虎可不好对付,想要猎杀他,除非你们全军压上,否则无异于痴人说梦!” 众人皆被平生唬得一愣一愣的,唯有吕蒙双眼依旧保持着一丝的清明,高声命令道:“擒下他,刀上根本就没有毒!”(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跗骨之蛆 “阿蒙,你疯了吗,当真要与小爷同归于尽!” 平生万万没有料到,吕蒙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想要强行将他留下。 刀上所谓的引魂草香,确实是一个骗局。 匆忙之间,平生又怎么可能找的到那种传说中,能够夺人魂魄于无形之中的毒药。 那只不过是用一株火月灵草研磨成药汁,涂抹在短刀上,是以短刀上才会留有淡淡的药草芬芳。 而且火月灵草的药性极为刚烈,若是不加炼制而直接服用,能使人血液流动速度加剧,甚至能令一些体制稍弱的人活活撑爆心脏而死。 药汁渗入吕蒙的血液之中,吕蒙应该能够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异样。 只是平生却没想到,他们两的身份会在今夜对调过来。 事实上,那个不要命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荆州沦陷,他如今成了荆州境内,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吕蒙要堵上他那条贵为三军统帅的性命,不惜一切代价的拿下他。 这种变故,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情况紧急,府内的亲卫全部朝着平生一窝蜂的涌过去。 平生可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走神,劈手从一名亲卫手中抢过一把砍刀,而后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当成了盾牌,奋力的往外推进着,企图在亲卫的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都督……” 陆逊担忧的看着吕蒙,低声道:“刀上当真没毒?” “……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能放跑他和关羽!” 吕蒙以手捂住嘴,轻声的咳嗽了两下,而后悄然的将沾满血迹的手藏于身后,若无其事的说道:“伯言。即刻调动骑兵,堵截麦城北上汉中的那条小路。 关羽即便从麦城跑了,可是他们没有骑兵,注定无法跑出去太远,这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都督,你的身体……” 陆逊担忧的看着吕蒙。虽然这位他在眼中,战无不胜的都督,依旧站立的如山般不可撼动,然而他还是敏锐的看出了吕蒙脸色的苍白,看出了那在黑夜之中,不断从伤口处渗出的殷红鲜血,如此的触目惊心! 吕蒙推了陆逊一把,大声的呵斥道:“快去,绝不能让关羽逃出荆州。” “至少在半年内必须将他死死的困在荆州里。为我们俘获荆州民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荆州真有可能会得而复失!” 吕蒙的话平生自然也是听在耳中,只是他们彼此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而已。 比起荆州,平生更加在意的是关羽的安危。 他有自信,只要关羽还活着,哪怕是蛰伏一两年的时间,他也能够从容的将荆州从吕蒙手中夺过来。 “平生。全速往前跑!” 平生听到长恭的声音,顿时揪住一个亲卫的脖子。将他当成暗器往前掷出,蛮横的砸出一条生路来,而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耳中响起呼呼厉啸之声,即便不回头,平生也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两道铮亮的砍刀。正势大力沉的往他的后背砍下去。 只是出于对长恭的信任,平生非但没有回身招架,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意思都欠奉,只是埋头往前疯狂的冲刺着,力求在最短时间内脱离麦城。 “啾啾……” 三道白芒。仿若三只迅疾而又优雅的雨燕,成品字形沿着平生的脸颊和双肩,轻灵而又快捷的穿了过去。 身后,传来了三声惨叫以及尸体倒地的闷响。 “走!” 好不容易冲出了吕蒙亲卫的包围,平生脚下的九玄步法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整个人仿若化成无数的雷霆,在满地的符文八卦之中,快速的移动着,令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命在旦夕之刻,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保留,全部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快逾闪电的往北门的方向逃窜而去,远远的将吕蒙等人抛在麦城之中。 “伯父,你……” 出了城门,平生很快就与关兴等人会合。 只是当他看到关羽时,仍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蒙为了防止关羽逃跑,直接刺穿了关羽的琵琶骨。 而今虽是将那刑具去掉,然而关羽身上的衣襟却早已被鲜血所染红。 暗红色的血污,遍布他的全身,甚至粘连在他的长髯上。 那张枣红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的血色,纵横交错的皱纹,携刻着岁月的风霜痕迹,很难让人将眼前这位,看似即将入土的老者,和威震华夏的武圣关羽联系到一起。 “一点皮肉之苦,不碍事!” 关羽反而看得很开,道:“如今总算是脱离了虎穴,只要能够顺利抵达上庸,咱们就算是安全了。” 一千余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的消失在麦城的北门外,沿着一条蜿蜒于山岭之间的小路,急速的奔跑着。 尽管已是夜尽天明时分,然而天边依旧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黑压压的仿若无垠的山,脉倒悬在天穹中,给人一种压抑和沉闷的窒息感。 “停下,前面地势狭窄险要,先派几人过去探探虚。兴儿,咱们到了哪里?” 关兴背着关羽,闻言慢慢的将关羽放到一块光滑石头上歇息,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脸兴奋的说道:“父亲,这里是临沮,咱们很快就可以到上庸了!” 平生正在打量四周的环境,此刻他们身处的位置,两边是山,树木丛生,正值秋季,树叶草木枯黄,簌簌而下,更添了几分萧瑟落寞之意。 “嗯?” 平生忽然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的颤抖,低头看去,脚下的落叶正在轻轻的抖动着。 平生急忙抬起头,朝着关羽望去,同样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的肯定和忧虑。 平生想让六合营跟他一起上山躲避,奈何前方的地平线已然可以看到骑兵的影子,此时上山,无疑自乱了阵脚,只会死的更快。 狭窄地形,本可结阵阻挡骑兵冲锋,奈何平生的千余人,手中只有简单的砍刀或者长枪,连一面盾牌都没有。 若想原地结阵狙击,无异于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后撤!” 平生高声的嘶吼着,不管身后的山谷是不是有敌兵埋伏,他们都必须尽快的撤进去,利用山谷狭窄的地形,最大限度的限制地方骑兵的冲锋,限制他们的攻击面积,而后才能有抵御反抗的力量。 “轰轰……” 隆隆马蹄声愈发的清晰高昂起来,如鼓鸣,似雷吼,带着扫灭一切的雷霆威势,风卷残云般冲了过来。 当下不用平生继续多费口舌,身后的六合营已然掉头跑入了山谷里。 看那奔跑的速度,平生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控制的住,这支一手训练出来的雄狮劲旅。(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四面楚歌 “长枪兵,停下!” 平生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退入山谷之中的六合营,部分手持长枪的士兵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眼前的处境不妙时,平生的命令便再次下达:“投枪!” 数十杆长枪在峡谷上空急速的划行着,仿若毒蛇扑食般凶戾迅疾,撕裂了长空,留下冰冷的轨迹,发出呜呜厉啸之声,迎着隆隆冲击而来的骑兵,凶猛的扑了过去。 吴兵万万没有料到平生的六合营竟然敢反击,换了其他的步兵,没有城墙营寨的保护,没有盾牌长枪的布阵,遇上骑兵,唯一的结果便是仓皇而逃,等待着最终的全灭。 而今六合营的凶悍反击,却如同当头的一棒,将前来追击的吴兵重重的敲醒。 骑兵的急速冲锋,长枪的全力投掷,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最小。 当先的骑兵措手不及之下,身子猛地被长枪贯穿,朝后倒飞出去。 几匹不幸的战马,被长枪钉中,悲嘶一声撂倒在地。 “退则死,进则生,一往无前,死中求生!” 平生策动胯下战马,高扬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浑然如慷慨赴死的战士,高大而又无畏! “动如雷霆!” “动如雷霆!” 人腿无论如何都跑不过马腿,而今已算是真正的步入了绝境,六合营的士兵,唯有彻底的抛开了恐惧,抹除掉侥幸,忘却了生死,才能获得一丝的生机。 是以此刻的千余人。仿佛无所畏惧的勇士,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和苍凉,凶猛的迎着如潮的骑兵冲了上去。 雷霆阵阵,不停的在这千余士兵身上闪烁吞吐着,将整片峡谷变成了九天雷池。煞是壮观。 “是你啊,活的不耐烦了吗!” 望着骑兵的统领,平生故意出言嘲讽,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在天工山庄时,他就曾跟太史亨照过面。 此人是东吴虎将太史慈之子,当时的武艺就已经快要突破至天人之境,而今随着时间的变迁,此人已经成为了天人高手。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匹的澎湃战意,令人不敢小觑。 “穷途末路,我特意赶来送你最后一程!” 太史亨不甘示弱,手中的大戟同样高高扬起,闪烁着金属的冷冽锋芒,急速的撕扯着空气,呜呜的朝着平生的脑袋斩了下来。 “狂妄之极!” 平生暴喝出声,声如雷震。携裹着周身嗞嗞颤鸣的雷霆,仿若雷神降世。气势磅礴的挥动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凶悍不可一世的朝着太史亨斩去。 “铛……” 双戟交加,雷芒如龙蛇奔腾,气象万千,金光若烟花迸射,璀璨夺目。 狭路相逢。勇者胜! 太史亨自认不是弱者,然而此刻他却只能睁大着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平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胯下的马匹从前方奔驰而过。 此刻的他,被平生那股沛莫能当的巨力。硬生生的从马鞍上劈落了下来,停留在半空,而后朝着身后倒飞了出去。 “……不可能!” 太史亨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平生的实力依旧未达到天人之境,这一点他十分的肯定。 只是眼前的结果,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技巧的硬拼,输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这却是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实! “不可能!” 太史亨撞飞了身后的一个骑兵,顺手一探,拉住了马缰,顺势骑在另一匹骏马上,暴烈欲狂的咆哮着,策马朝着正在大杀四方的平生再次冲击过去:“再接我一招!白虎伏生!” 太史亨含愤出击,下手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 当下只见漫天的金之灵气,不断的在其背后汇聚凝缩,化成一头栩栩如生的硕大白虎,凶戾暴虐的朝着平生扑击过来。 那寒光烁烁的利爪,怒张锋冷的獠牙,充满戾气的虎瞳,当真有伏杀万物生灵之威势。 “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弱者永远都是弱者!腾龙冲天!” 平生挑开了围绕着他的几个骑兵,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将快速的挑刺着,针锋相对的朝着太史亨迎了上去。 外放的雷霆嗞嗞的定格在空中,化为一条活灵活现的紫龙,鳞爪张扬,咆哮如雷,若囚龙升天,携风裹浪,势不可挡的往上飞冲而起,与扑杀下来的白虎绞杀到了一块儿。 “锵……” 龙争虎斗,凶猛而又剧烈的厮杀之中,一截断戟从雷霆金光里爆射而出,将附近的一个吴兵撕成了两半。 紧接着,太史亨面色苍白的飞冲了出去,身上的铠甲残留着五道凌厉的爪痕,其上仍有丝丝的雷光闪烁着。 平生并没有趁机冲上去结束太史亨的性命,此刻的他,比起太史亨也好不到哪去。 左肩上同样残留着一道五爪的伤痕,其上有缕缕的金之灵气不断的撕咬着,化为无形的刀枪,冲入了他的经脉之中,令他一时之间难以动弹。 加之身上没有铠甲的保护,左肩差点被太史亨硬生生的斩下来。 “杀……” 六合营的士兵悍不畏死的从平生身旁冲过,雷霆赋予了他们狂暴的攻击之力,加之此刻又是置之死地,亡命的拼杀。 一时之间,竟是将吴军的骑兵杀的丢盔卸甲,伤亡惨重。 “平生,峡谷另一方也有吴兵杀来。” 关兴气喘吁吁的跑到平生身旁,焦急的喊道:“领军的是东吴的大将周泰,如今咱们两面受困,必须速速突围!我来拼死挡住周泰,你带着我爹冲出去!” “周泰……” 平生的瞳孔倏然一缩。 当今天下,东吴能与曹操、刘备麾下虎将并称于世的猛将,只有甘宁和周泰。 周泰此人,平生对他的印象只有两个字,铁血。 孙权曾在宣城被数千山贼围困,手下千余士兵畏敌不前,唯有周泰一人,不惧生死,舍得一身剐,非但将孙权给救下,更是十分蛮横的将山贼硬生生的杀退了。 由此可见此人非但武艺超强,且心性坚韧,铁血无情。 “说什么傻话,凭你也能挡住周泰!我来拖住他,你带着伯父先逃,别婆婆妈妈的,你们早一点脱离困境,我也好早一步开溜!” 平生策马折返而回,朝着峡谷的另一方冲杀过去:“六合营,随我来,奋勇朝前,杀出重围!” 平生还未到山谷的另一头,目光之中却看到许多的老弱,在吴兵的护送下攀爬上了峡谷两边并不陡峭的山坡。 而后但见两面硕大的旗帜,笔直的插在山坡上,旗面招展,其上的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荆州土人! “娘,那是我娘……” “狗子,狗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爹,你怎么来了……” 六合营的士兵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望着山坡上的众人,呼爹喊娘,哐当停下手中的兵器,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而后开始慢慢啜泣起来,很快又变成了嚎啕大哭,再无斗志。 “降者无罪,降者无罪……” 此时此刻,不但山坡的上吴军异口同声的叫唤了起来,就连身后的骑兵也停止了攻击,加入了嘶吼的阵营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万念俱灰 “尔等还不速降,也可免去一场厮杀,与亲人团聚!” 吕蒙的声音,仿若一把冰雪铸就的寒刀,深深的刺入平生的心坎里,如此的寒冷,如此的疼痛。 令平生的脸色,于瞬息之间变得苍白如纸,浑身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起来。 天空的黑云,愈发的低昂,仿若一座巍峨的大山,渐渐的压了下来,给人一种烦闷和窒息之感。 云层之中,低沉黯哑的雷声,时隐时现,仿若一曲难以述尽的哀歌。 “陈轮,快过来,让爹好好的看看你……” “宁安,不要再杀了,跟娘回家吧!” “爹,狗子好想你啊,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平生的脑海之中,充满了那些荆州百姓的呼喊,仿若骤然掀起的怒涛狂潮,将他的视线,将他的理智,全部淹没! “平生,平生……” 关兴大声的在平生的耳边叫唤着,这才将平生的神智呼唤了回来。 “敢当逃兵者,杀无赦!” 关兴高高的扬起手中的潘龙刀,凶狠的斩向一个逃跑的六合营士兵,只是刀锋还未劈下,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握住。 “兴儿,随他们去吧,都是有家有小,何苦再拉上他们陪葬呢!” 关羽制止了关兴,长吁道:“天要亡我,徒呼奈何!” “这里……” 身边的六合营士卒欲走愈多,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只剩关羽、周仓、长恭等人,孤寥的被围在山谷之中,等候着最终结局的到来:“就是逃亡的尽头了吗!” 吕蒙在陆逊、蒋钦等人的簇拥下,慢慢的出阵。高声喝道:“关羽,你是逃不掉的,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阿蒙,关某今日就是拼却一死,也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吕蒙喝道:“关羽,你还有的选择吗!” 脸上满是刀疤的周泰。像是拎小鸡般拎着一个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的人,慢悠悠的走到关羽等人面前,将那人抛到了平生脚下,道:“你们,该听听他的!” 平生扶起那人,仔细的打量着他的容貌,道:“……送屎,我不是派你到成都去求援兵了吗。你是在去的路上被抓住的。还是……” “在回来的路上被抓住的!” 宋史声若蚊吟道:“老大,对不起,我没能带来援兵……” “怎么会……” 关羽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眼前一黑,仿若白天悄然的被时间换成了黑夜。 留给他的,唯有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浑身的力气仿似在瞬间全部散尽,难以继续支撑他的伟岸的躯体站立于这茫茫天地之间。 “大哥。大哥怎么说……” “汉中王在庆贺将军攻下襄阳的大功,说我是危言耸听。是曹魏派出的暗间,将我关入了牢房里,严加拷打。我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 “轰轰……” 苍穹中,滚滚黑云里,雷霆猛然炸响。若梨树怒放,刺破了天空的宁静,照亮了天地之间的一切,同样也照亮了平生和关羽两人,那如死灰一般绝望的脸庞。 天际。一道漫长的白芒,冲破了重重黑云的阻挡,急速朝着峡谷的方向横冲而来。 “那廖化呢!” 关羽一把揪住宋史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问道:“廖化随我出征,又与大哥相熟,大哥不会也在怀疑他是在造谣生事吧!” “廖化将军并没有到成都,我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关羽,刘备的意图再清楚不过了,你占据着荆州,已然有了尾大不掉之势,且你一向倨傲,不服调令,刘备想要借机除掉你,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住口,阿蒙,不许你诋毁我大哥!” “诋毁,是与不是,难道你当真不清楚!平生的计策,想必你也应该向刘备呈报过了吧。” “可是时至如今,你可有听过益州方面有丝毫的动静?刘封敢拒绝你的调令,敢坐视你被杀而不理,你以为是谁给他这颗泼天之胆!” 吕蒙声严色厉的训斥着,说的极为激昂振奋,脸上不由的涨起了一丝的潮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捂嘴重重的咳嗽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备乃是枭雄之姿,自是枭雄之性。” “何为枭雄,重利而忘义,冷血而无情,为夺江山社稷,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不管。这样的人,难道你还以为他会容忍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逐渐做大,不受控制?” “住口,阿蒙,休要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关某与大哥,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岂是你三言两语所能动摇的!” 关羽傲然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时至今日,关某已无话可说,唯有一死而已!” “难道你就不替你身后的人考虑考虑,他们正当华年,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前途,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葬送于此!” 吕蒙惋惜道:“为了刘备那个枭雄,值得吗!”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权为自己的将来做决定!” 关羽道:“你何不问问他们自己,可愿向你东吴屈膝投降!” 吕蒙扬手,朝着平生扔出一块竹简,道:“平生,难道你就不想替你死去的祖母报仇吗!” 平生信手接住吕蒙扔来的逐渐,上面有着几个深深的指印,俨然是被人经常握住,非常用力的握住,以至于硬生生的握出指印来。 两侧则有一些驳杂不堪的斑纹,可见其存在的时间定有几年以上了。 竹简上攥刻着一行精美的小字:鱼已入彀,是否收网!是! “上面所写的鱼,时至今日,难道你还不知道指的是谁吗!” 吕蒙高声道:“于禁身为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久经沙场,治军之能,不在关羽之下。 而此番统帅七军出征,却故意于阴雨靡靡的天气下,扎营于地势低洼之处,他的用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觉得,该有怎样的仇恨,才能让于禁这样的沙场宿将,甘愿断送掉七军的无辜性命来报复曹操!而这样的仇恨,又该从何而来!” 吕蒙的声音铿锵有力,仿若刀斧铮鸣,语速十分的缓慢,却也使得每一个字眼,仿若无形的重锤,狠狠的敲在平生的心坎上。 令他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着,面色苍白近灰,仿若整个人已经开始慢慢的死亡,腐朽。 “不可能……” “关羽就在你身旁,不信的话你大可直接问他。都说鸟之将亡,其言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在垂死之际,关羽不会再昧着良心欺骗你!” “更何况,是与不是,以你的聪慧,想必早就猜到了,只是你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赤裸裸而又残酷的事实,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 吕蒙步步紧逼,道:“现实的残酷,往往在于他的不可预料,而若是不能直面种种挫折,接受并改变自己的不利局面,那就枉为智者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生死抉择 “伯父……” 平生的嘴皮动了动,想要开口询问,却害怕的发觉,自己像是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犹如困守帐帷中的饥饿蚊子,残喘着最后的一口呼吸,几不可闻。 “怎么会是这样……”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心丧若死。 只觉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子,一直殚精极虑的为仇人的江山谋划设想,到头来却被人卖得一文不值。 他很想嚎啕大哭一场,可是那该死的眼泪,到了眼眶边缘,却又被他倔強的憋了回去。 想要尽情的放声嘶吼,可是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堵住了,只能发出类似野兽受伤绝望的呜鸣声。 所有的委屈,愤怒,痛苦,犹如一张看不见的网,深深的勒在他的肌肤上,慢慢的往里收缩,直至将他的心,勒得支离破碎。 “平生……” 解语扶住了平生,担忧而又怜悯的看着他。 虽然她并不聪明,可是从吕蒙的话语,以及关羽和平生此刻的表情,她已经可以肯定了事实的真相。 几年的相处,无论是怎样的困境,怎样的死局,她都从未见过平生如眼前这般,双眼疲惫灰暗,似是放弃了所有的希冀,放弃了对生的渴望。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你不要这样!” 解语轻轻的摇晃着平生,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变成了哽咽,似是受伤的鸟儿,依偎在它的巢穴,无助的哀鸣着:“看着你这样。我好难过呀!” “……对不起!” 沉默了良久,关羽终于慢慢的开口了:“当初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这件事情与大哥无关,他并不知情……” “并不知情,并不知情……” 平生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浑然如同频死的野兽。 “一句并不知情,难道就可以换回我祖母的性命吗!一句并不知情,难道可以抹除留在我生命之中的阴影吗!”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平生狠狠的握紧手中的竹简,握得是如此的用力,硬生生的将整片竹简捏成了碎末,缓缓的从指缝之间滑落。 紧咬的牙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含糊不清,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个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被他狠狠的咬碎、磨烂。 “若真是大哥干的,你杀他,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希望你能够查明一切真相,掌握了切确的证据之后再动手,切勿莽撞行事。为小人所利用!” 关羽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到平生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轻轻的为他抹去脸上的血迹,道:“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该快意恩仇,磊落行事。” “这些年来。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真相,就是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但是今天的局面迟早都会来临的,蚕欲化蝶,需得吐丝自缚,经历重重的痛苦和煎熬。方才得以新生。今日的噩耗,于你而言,正是吐丝自缚之时,唯有扛过去,你才能获得真正的逍遥和解脱!” “平生,要杀刘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到我这边来吧!” 吕蒙站在山坡上,朝着下方伸出了手,一脸诚挚的邀请道:“曹操杀死你父亲,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刘备害死你祖母,与你势成水火。” “而今只有我东吴会一心一意的接纳你,也唯有我东吴,可以为你提供精兵良将,让你驰骋天下,名垂青史!” “东吴……” 平生缓缓的朝前走出两步,怔怔的看着吕蒙,不发一言,看得众人一阵焦灼。 关兴第一个沉不住气,道:“平生,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投降吧!” 长恭道:“关兴,让他静一静,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投降……” 平生慢慢的念叨着这两个字,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了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情形,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有人再次提起。 只是再次提起之人,却远没有前一个那般令人信服,那般具有威势,甚至带有些许的侮辱的意味,令平生忍不住放声长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放肆。 “阿蒙,凭你也想招揽我,孙权算个什么东西,猛虎岂有与家犬为伍的道理!” 平生戟指吕蒙,高声呼喝道:“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今天小爷即便是战死,那也是以关家军的身份战死,岂会苟且偷生,卖友求存!”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吕蒙慢慢的收回伸出的手,脸上满是遗憾之色,深吸口气后,沉声喝道:“杀!” “杀!” 吴兵齐声怒吼起来,声如雷霆滚滚,震慑四方。 “老大,生死关头,你仍能如此威风凛凛,我对你的敬仰,简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 “锵……” 宋史话未说完,但见一道寒芒,陡然从他怀中刺出,直冲平生的后心。 那剑芒,漆黑而又深邃,其中更是翻滚着滔滔的黑雾,弥漫着浓郁扑鼻的臭味,俨然是涂了剧毒无比的毒药。 只是,那道黑芒在即将刺入平生的后心时,却陡然被另一只手牢牢的扣住,难以寸进。 “老大,这一剑不是我要刺的,我也没想过要骗你……” 平生回首望去,此时的宋史,那浑圆的躯体,默默的颤抖着,脸上的肌肉抽搐不休,十分的狰狞吓人。 尤其是他右眼之中,那猩红如血的瞳孔,更像是一个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死死的纠缠着平生。 “我知道,凭你还骗不了我……” 平生冷眼盯着那只猩红如血的眸子,道:“若是被刘备关了起来,凭借宋史的武艺,根本就无法强行越狱,而他的脑子并不灵光。更不可能使计逃出……” 宋史面目扭曲,挣扎着说道:“老大,我在你眼中,就那么没用吗……” “……送屎,比起其他人,你算是很不错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宋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强行扭动那只拿着匕首的右手,慢慢的对准了自己的心窝:“老大。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动手,可是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他想利用我来害你…… 老大,你是我最崇拜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所以我就只能伤害我……自己……” “你想干什么?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宋史脸上的表情剧烈的变幻着。另一个试图控制他的意识,奋力的挣扎着。企图再次操控宋史的身体:“你们是兄弟,兄弟自该同生共死,他还没死呢,你怎么可以独自上路……” “哧……” 宋史手中那把漆黑的像是木炭的匕首,终于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窝里。 几乎就在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乌黑。仿佛天边的黑云,看得平生一阵心痛和愤怒,恨不得仰天长啸,荡尽心中的愁闷和憎恨。 只是他却很清楚,眼下的每一分力气。都极其的珍贵,珍贵到宋史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让平生将精力耗费在他的身上。 “老大,我先走一步了……” 宋史紧紧的揪住了平生的手,断断续续道:“记得替我报仇……” “送屎,你放心,不管他是谁,不管他逃到哪里,他都死定了!” “胆敢跟小爷叫板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他家的祖坟定然是化成了黑水,他才会那么的倒霉,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平生死死的握着宋史的慢慢垂下的手,握得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浑身的青筋根根鼓起,双眼之中的怒火,带着无穷的恨意和杀气,口中的声音,更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和鬼啸,阴冷而又高亢。 “送屎,在九泉之下,你可要看好了,看看小爷是如何为你报仇雪恨的!” “嘿嘿……,就怕你没有这个命了!” 宋史的尸体陡然抽动了几下,分出如同夜枭一般尖锐而又凄凉的声响,脸上保持着僵硬而又诡异的笑容,直直的躺在地上,空中而又怨毒的凝望着平生。 “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吴兵已然将平生围拢的密如铁桶,水泄不通。 望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吴兵,平生终是松开了握着宋史的大手,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冷静而又无畏的打量着战场。 能够凝聚士兵战意斗志的兵魂,随着六合营将士的离去而瓦解。 只是那种无力的后遗症,却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失。 此刻的平生,感到阵阵难言的虚弱和疲惫。 然而握戟的手,依旧如同铁钳一般绷紧,只因沙场之上,没有所谓的胜负,有的,只是生与死的区别! “不要紧吧!” 解语发现了平生的异常,快速结印抽取着周围的草木灵力,源源不绝的灌入平生体内,这才让他的脸庞恢复了一丝的血色。 “解语,这里不该是你的葬身之所!” 平生一手抱住解语,将她放到爪黄飞电的马背上,郑重其事道:“老黄,真正要拼命的时候到了,一会儿无论如何,一定要带着解语离开这里!”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说好了的,要永远都在一起!” “会的,会永远在一起的!等我回来!” 平生深深的,静静的凝望着解语的双眸,缓缓的拂开了解语拉着他衣袖的小手,义无反顾的冲入了身后的战场,与长恭和关兴等人并肩作战,戮力杀敌。 关兴砍死了两个近身的吴兵,抽空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骑着老黄,跟解语一起逃跑呢!” “哼,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太史亨重新换了一把铁戟,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不错,本来可以选择生,偏偏你们这群榆木脑袋不开窍,自寻死路,那可就怪不得我等了!” 满脸横肉的孙皎同时从另一个地方逼近,手中的大刀更是焕发着丝丝的冰寒之气,蓝芒滔滔,仿若江水横灌而来。 “虽然是敌手,不过你的气节,还是令人敬佩的!” 蒋钦纵马持枪而来,口中怜悯道:“壮志未酬,威名未立,却要葬身于此,可惜!可怜!可叹!”(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为父送终 “手下败将,还敢耀武扬威,当真是不怕死吗!” 平生嗔目怒视太史亨,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高高的扬起,暴烈的绽放着无穷的雷霆,宛如一只遒劲刚猛的龙爪,威势赫赫的朝着太史亨的脑袋抓了下去。 “时至如今,还想装腔作势,活的不耐烦的那个,怕是你吧!” 太史亨虽是不明白平生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此刻平生身上,那层由雷霆凝聚而成的铠甲早已消散。 而且太史亨能够明显的捕捉到,平生此刻的状态很微妙,虽是同样的先天境界,然而给他的压迫感,根本就无法与之前相提并论。 是以他非但无惧,且还急切的想要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想要将平生斩于戟下,以洗刷之前的耻辱! 雷霆闪烁,火光乍灭,短短的瞬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十招。 此刻,太史亨已然完全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此刻的平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先天高手,除了一身恐怖的巨力对他有所威胁以外,其他无足为惧。 不断的交手硬拼,对方那极富侵略性的金属真气,源源不断的冲入自己的经脉之中,平生只觉经脉里如有一把刀,在狂乱的绞杀着,令他的真气变得愈发的絮乱难行,手上的天龙破城戟仿佛变得更加的沉重。 “啊……” 而在此时,耳边更是响起了解语的惊呼声。 平生侧首望去,只见峡谷之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绊马索,爪黄飞电猝不及防之下被绊了个狗啃屎,将背上的解语抛飞到孙皎的战马前。 此刻那战马正缓缓的昂起前蹄,准备将解语踩成肉饼。 “死到临头。还有闲暇功夫担心别人,不知所谓!” 太史亨眼见平生竟敢在与他交手的空档中,分心他顾,心中顿时又气又怒。 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残忍冰冷的笑意,手中的大戟,更是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天地之间的金之灵气。凶猛如狂的朝着平生斩击下去:“白虎裂地!” 那一戟,携裹着滔滔不绝的肃杀冷冽气息,仿若一头自亘古走出的洪荒凶虎,昂首怒啸,尖锐锋寒的前爪,带着恢弘磅礴的气势,迅猛朝着平生拍了下去。 “噗……” 平生虽是及时以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挡在身前,奈何那狂暴的真气,依旧如同一把万钧的巨锤。重重的轰在平生的胸膛上,将他拍得朝后倒飞了出去。 口中鲜血如泉喷出,脚下的地面同样受到那股真气的殃及,裂开了一道又深又长,闪烁着灿灿金芒的深沟。 “解语!” 平生借着太史亨这一击之力,顺势朝后飞掠过去。 身形仿若一条遨游于江海之中的蛟龙,所过之处,雷霆烁烁。八卦九宫之镜像,如花般在地面绽放着。 这是他首次下意识的将九玄步法与青龙坛的青龙步结合起来。在生死攸关之际,倒是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威能,驱使着他,在瞬息之间赶到了孙皎面前。 时间,仿佛在此时变得十分的缓慢。 平生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孙皎胯下骏马抬起前蹄。奋力踢踏的每一个动作。 看到那双如同鼓槌般的巨蹄,正一点一点,慢慢的往解语苍白如纸的脸颊踏下去。 看到解语吓得花容失色,双目紧闭的脆弱模样。 “死开!” 平生的整个身子近乎贴近地面,整个人犹如一条拨开草丛。迅疾游行的毒蛇,迅猛无声的钻到马腹之下。 而后双手撑地,倒翻而上,右脚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战斧,携裹着雷霆万钧之力,凶狠无俦的劈在骏马的马腹上。 将重逾千斤的战马,连带着马背上的孙皎,一并踢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孙皎身后的吴兵,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将军从头顶飞过,看着莫名出现在眼前,凶戾如虎的平生,一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杀,给我杀了他!” 孙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把那女的留下,她是我的战利品!” “呼呼……” 平生将解语从地上拉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拨开吴兵,再次走了过来的孙皎。 而后将目光从身后扫过,只见长恭、宋史等人,如今已然完全杀成了血人,神色疲惫,呼吸急促,俨然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关羽和关平、周仓三人,都被锁穿过琵琶骨,此刻无法运转真气,更是险死还生。 若非关兴、关凤和花索几人拼死相护,早已丧命于此。 “想我关某纵横天下,英雄一生,临死之时,绝不会辱于小人之手!” 关羽朝着平生望来,双手微微的颤抖着,想动却又动弹不得,口中急促的说道:“平生,帮我一把!” “不……” 平生自然听出了关羽的言外之意。 英雄落幕,烈士悲歌,自是让人分外同情伤感。 只是关羽的要求,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不能答应! 围在关羽身周的人,手中的动作无不一僵,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四周如潮般的吴兵,却连开口的时间和机会都不给他们。 关羽暴喝道:“快!” “我做不到,做不到……” 平生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哽咽而又凄凉的嘶吼着,仿若被人摁入了水中,声音低沉而又含糊:“别逼我……” “平生,过来帮我!” 花索十分平静的开口,道:“帮我挡住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三花,你……” 平生已然料到了花索想要干什么,当下护着解语,冲杀到了花索身旁,顶替了他的位置,将吴兵牢牢的挡在外面,不得寸进。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偷偷的想过,会以怎样的方式跟你相认,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花索慢慢的走到关羽身旁,染满鲜血的脸庞,显得十分的肮脏。 尤其是在两行热泪的冲刷下,更是将他的脸,弄得犹如一个几天不曾梳洗过的叫花子,丝毫没有了往常的俊美绝伦。 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与一个无关的人,慢慢的絮叨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任谁都能听得出他那竭力隐藏,犹如野兽嘶吼的哀恸和痛楚。 “这些年来,孩儿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肯跟您相认,白白的错过了,蹉跎了许多本该十分美好的光阴……,没有尽到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 花索十分平静的跪在关羽面前,重重的为他磕了三个响头,磕得如此的用力,以至于额头都磕出血来:“都说养儿为防老,养儿好送终……。如今,就让孩儿送您一程吧!” 花索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伸出不停颤抖的右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靠向关羽的心窝。 感受着那手心传来的温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花索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猛地催动体内的真气,疯狂的朝着关羽的心脏震了过去,口中微不可闻的呢喃道:“爹,您一路走好!” ………… 《三国志.蜀书.关羽传》:羽率众攻曹仁于樊。曹公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泛溢,禁所督七军皆没。 禁降羽,羽又斩将军庞德。梁、郏、陆浑群盗或遥受羽印号,为之支党,羽威震华夏。 权阴诱芳、仁,芳、仁使人迎权。而曹公遣徐晃救曹仁,羽不能克,引军退还。权已据江陵,尽虏羽士众妻子,羽军遂散。权遣将逆击羽,斩羽及子平于临沮。(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器灵诞生 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里。 无论是平生等人,还是正在冲杀的吴兵,无不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看着依旧站立在正中的关羽,看着紧闭双眼,不发一言的花索。 一丝细微的鲜血,缓缓的从关羽的嘴角处溢出,如此的殷红,如此的触目惊心。 以至于令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关羽,想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已经归天! “父亲……” 关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气氛,身后那人是生他养他的父亲,是他从小最为爱戴、敬佩的武圣,然而如今却要以这种方式,划下人生的句点。 他不甘、不愿,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起来,手中的潘龙刀更是挥舞得密不透风,将醒悟过来,企图冲过他身旁的吴兵纷纷砍死。 整个人犹如只知杀戮的机器,完全放弃了防守,疯狂的砍杀着,呐喊着,想要以此排泄心中的悲愤,无奈,哀伤。 “父亲……” 关凤低声的啜泣着,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关羽……” 吕蒙站在山坡上,静静的旁观着一切。 虽然他很讨厌关羽的自傲,可是却也承认他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而今看到他壮烈归天,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的怅然:“可惜了……” “伯父……” 平生的嘴唇轻轻的翕张着,身如蚊吟的念叨着,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面一般在他心中闪现着,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难忘! 而后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沉入他回忆的长河之中,成为永远都无法触摸到的温暖。 许昌的酒楼没有了,江陵的关府也回不去了。 恍惚之间,平生忽然觉得,整个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他一人了。独自面对着世间所有的风霜雨雪。 那种无法叙说的荒凉和孤独,那种无法发泄的悲愤和怨憎,仿若天地间最为可怕的火焰,是如此强烈,如此炽热,如此可怕的焚烧着他的灵魂! 让他忍不住浑身痉挛起来,忍不住仰天长啸! “杀!” 平生的瞳孔陡然猩红了起来,仿佛一头再也不能拥有理智的凶兽,在凄风冷雨之中。对着苍天的不仁,对着命运的不公,倔强而又桀骛的嘶吼着! “杀……” 含糊不清的吼声,却是从平生的天龙破城戟中传出,似戟鸣,若龙吟,带着滚滚不尽的肃杀暴虐之意,绵绵不绝的在战场上回荡着。 一套漆黑狰狞的铠甲。模模糊糊的在天龙破城戟上显现,随着吼声的愈发清晰。那套铠甲也变得愈发的狰狞。 渐渐的朝着平生靠拢过去,慢慢的融入他的躯体里,化为漆黑若火的铠甲。 细细看去,甚至能够看到铠甲上那一张张仿若亡灵呐喊的脸孔,能够看到护手上,那仿佛黑龙探出的利爪。看到头盔上那一只栩栩如生的龙头,正在无声的嘶吼着,摄人心魄! “器灵……,是灵器自发诞生的器灵,竟然是一套铠甲!” 吕蒙不可思议的看着平生突然披上的那一套铠甲。一颗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灵器自发诞生器灵的几率,堪比锻造神器的成功率,几不可见。 而今在沙场上,竟然让平生的灵器诞生了器灵,其中的意义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 因为上一个在战场上诞生器灵的人物,正是千古无二的人杰,西楚霸王,项籍! 平生只觉眼前的世界陷入了一片猩红,仿佛又回到了那阴暗冰冷的酆都地府。 四周那一张张嗔目怒吼的脸庞,仿若一个个狰狞恐怖的厉鬼,不断的朝他逼近。 “都给我去死吧!” 平生凶猛的抡动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疯狂的砍杀着周围的吴兵,戟锋所到之处,鲜血喷涌如泉,断臂残肢,四处飞舞,说不出的恐怖。 “锵……” 靠近平生的吴兵,手中的刀枪刚刚刺在平生的铠甲上,瞬时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剧颤,而后便就此断裂成几截。 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平生的天龙破城戟便凶狠无情的撕开了他的咽喉,斩裂了他们的躯体。 “让我来!” 孙皎不信邪的往前冲,他是天人合一的高手,自然不将平生这个后生晚辈看在眼中。 更何况平生此时当着他的面大杀四方,等于是在赤裸裸的掌掴他的脸,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竖子,纳命来!” 上半身融入了天地水灵之力中,孙皎有自信能够灭杀一切的先天高手,此刻更是面露嘲讽冰冷的笑容,手中擎着一把蓝芒烁烁的砍刀,不可一世的朝着平生劈了过去。 “啊……” 平生对那劈斩而来的巨大刀芒,视若无睹。 只是杵在原地,奋力的嘶吼着,浑身雷芒绽放,龙吟声声,掀起一阵剧烈狂风,将他身周的吴兵纷纷掀飞了出去。 烟尘遍地,旋转而起,遮天蔽日。 吼声未歇,平生却突兀的从烟尘之中狂冲而去,化为一道龙形的闪电,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朝着前方的孙皎冲了过去。 好快! 孙皎瞳孔微微收缩,没想到平生会突然爆发出这么恐怖的速度来,竟在眨眼之间就冲到了他面前。 那暴烈如狂的雷霆,甚至让他感受到了阵阵的酥麻之意。 不,不可能! 孙皎正想往后拉开一段距离,却忽然感到脖颈猛地被人抠住,那种郁堵窒息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真实。 然而在他的认识之中,唯有同样的天人高手才能于此时攻击到他,可是对面的小鬼却明明是一个先天高手,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合情理,如此的荒谬可笑。 可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对面那双如同凶兽般可怕的猩红眸子,让他看到了死亡的具体轮廓。 而前方那诡异的只有上半身,保持着劈斩姿态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自己! 孙皎的瞳孔猛地收缩,想要掰开平生的大手,却惊慌的看到自己的手,如常人一般出现在视线之中。 也就是说,此刻的自己并非是在天人合一之态,也就是说此刻那个还是先天境界的卑弱敌人,足以轻易的杀死自己…… “喝呀!” 暴烈如狂雷锤地的吼声,骤然在耳边炸开,孙皎只能恐惧的感受到,自己被人抠住脖疯狂的往前冲出了一段距离,而后高高的跃起,重重的掷地。 而后,世间的一切就都模糊了…… “那套铠甲有古怪!能强行将孙皎从天人之境拉出,棘手啊!” 吕蒙冷眼将一切看在眼中,道:“幼平,麻烦你了!” “了解!” 周泰冷冷的应了一句,拔出随身的佩剑,慢慢的从吕蒙身边离开,缓缓的朝平生走去。 “咻……” 无数利剑,仿若狂风骤雨,迅猛的从苍穹之中挥洒而下,将平生等人周围的吴兵袭杀一空。 赵统驾驭着黑濯巨剑,横空而来,停在平生等人身旁,焦急的催促道:“上来!” 周泰冷冷的盯着朝黑濯石巨剑跑去的众人,声若寒冰道:“想逃,做梦!”(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霸王之姿 眼见后续的兵力,终于将之前准备好的工具带来,吕蒙高声的命令道:“索网!” 数百个吴兵,拖着十几条由铁链打造而成的套索,迅疾的冲入了战场之中,瞄准了平生,奋力的投掷了过去。 平生正朝着赵统的方向冲杀过去,沿途挑飞了几个吴兵,看到身后横飞过来的套索,下意识的用天龙破城戟将它们挑开。 奈何有更多的套索掉落在地面上,而平生正急着脱围,加之四周吴兵无穷无尽,刀光枪影之下,容不得他细心的分辨。 一不小心还是十分倒霉的踩在了套索上,被吴兵牢牢的套住了右脚,拖倒在地。 “锵锵……” 一路拖行,平生奋力的护住了身上的要害,然而身上的铠甲在吴兵接连的斩击下,依旧黯淡了许多。 “滚开!” 平生猛的以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杵在地面上,定住了身形,而后右脚奋力的抡动起来,带动着铁索,带动着对面把持铁索的十几个吴兵,将他们全部抡上了半空。 一些站立在套索攻击范围内的吴兵,无不在那如狂蟒翻身的套索扫击下,若狂风扫落叶般横飞了出去。 眨眼之间,上百人四散横飞于半空之中,场面何其的壮观,以至于令一些侥幸避过的吴兵,不敢继续上前。 “还给你们!” 平生趁机解开套索,握在手中,将它当成长鞭抡动了起来。 虽然他并不精通鞭法,只是在那密集的吴兵阵型中,在那恐怖巨力的驱使下,套索依旧发挥出了极其可怕的杀伤力。 但凡站在套索攻击范围内的吴兵。只要被抡中,无不血液横飞,脑浆迸溅。 一时之间,平生身周七丈范围内的吴兵,皆是如同稻草一般齐齐倒下。 “哼,杀了那么多士卒给你陪葬。你也该满意了吧!” 太史亨以手中的大戟,挡在了平生的攻击范围内,套索沿着戟杆缠绕了几圈,终于停下了横扫八方的狂暴攻击。 “还差得远着呢!” 平生暴喝一声,再次虎吼出声,右手的铠甲慢慢的鼓起,似有虬龙在其下蜿蜒窜动,发挥出沛莫能当的巨力,带动着另一端的太史亨。将他远远的抡飞了出去。 “平生!” 平生忽的听到一声闷响,回头看去,却是身后的蒋钦,借着他的注意力被太史亨吸引的刹那,发动偷袭。 手中的长枪爆发出极为璀璨的烈焰,炽热而又迅猛,如同吐信的毒蛇,咝咝厉啸着朝平生的心窝捅来。 这一枪。威势之迅猛狂暴,绝对足以将任何猎物。彻底的洞穿! “……凤儿!” 平生的瞳孔陡然收缩,在那刹那之间,关凤竟是无声无息的欺近他身旁,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枪。 鲜艳的血花,夹杂着滔天的火焰,在平生的视线之中。交织成了一副恍若地狱的场景。 他紧紧的握着蒋钦的长枪,握得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将枪杆硬生生的这段,将刺入关凤胸口的长枪猛地拔出,狠狠的刺回蒋钦的胸膛上。 “不。不,啊……” 平生一把抱住关凤,快速的旋转身形,用宽厚的背板,替她挡住了身后砍来的数把长刀,口中发出如同野兽嘶鸣的呜呜声响。 那声音,仿若九幽厉鬼发出的嘶哑诅咒,又似九天神明发出的嘈嘈私语,听得身周的吴兵头皮发麻。 “都去死吧!” 平生彻底的疯狂了,抱住了关凤,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飒沓如流星,一步杀数人,活生生的从吴兵的包围之中杀到了赵统身旁。 关平和周仓,发疯的挡在最外围,朝着平生等人吼道:“你们快走!” “大哥,周叔!” 关兴的声音早就嘶哑了,眼中留着两道血泪,不甘而又悲愤的盯着舍身断后的两人。 “走!” 赵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手中快速的变换着剑印,驱使着黑濯巨剑,准备腾空而起。 “凤儿!” 解语的脸色同样苍白,频繁的战斗几乎耗干了她全身的巫力。 只是此刻她却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快速的从手中的银镯里掏出两颗灵药,塞进关凤的嘴里,而后又撕下一截衣襟,替她捂着伤口。 “凤儿……” 关兴站在关凤身旁,无声的恸哭着,仓惶而又无助。 今天他已经失去了父亲,兄长,若是再失去一个妹妹,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得下去。 “你一定挺住,咱们还要一起为爹报仇呢!” “太天真了,你们是逃不掉的!” 潮水般的吴兵缓缓的往两边退开,为来人露出一条空旷的走道。 那人浑身尽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脸上的刀疤如同蜈蚣一般扭动着,狰狞而又恐怖,详细的阐述着此人经历过的生死之战,是何其的繁多和惨烈。 “周泰!” 平生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身影,如今周泰,可谓是他们能否顺利逃脱的最后障碍了。 只是己方的人已经全部伤痕累累,即便完好无损,就是群殴也未必是周泰的对手。 被逼入了绝境,平生反而冷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赵统,带着他们安全的离开这里!” 解语抱住了平生,焦急道:“你,你要干什么呀,你不是他的对手!” “是与不是,要打过才能分晓!” 平生轻轻的掰开了解语嫩滑纤细的小手,温柔的抹掉她脸上的泪水,道:“跟赵统他们先离开,等我回来!” “你,还能再战?!” 周泰冷冷的盯着平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平生,知道这是个不能以常理揣测的对手。 身中十七箭,被砍了五十三刀,换成常人早就成为一滩烂泥了。 然而正是这个刚刚步入弱冠之年的敌人,却凶残蛮横的夺取了吴军八百九十三条性命,硬生生的击败了太史亨,将悍将孙皎摔得昏死过去,将蒋钦伤的命在旦夕。 如此战绩,令他生不出任何小觑的心理。 “你说呢!” 平生左手缓缓的岔开,指尖上慢慢的绽放出五朵微弱的雷花,在他的操控下,慢慢的往丹田部位刺去。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此乃无中生有之真谛!” 雷花入体,迅速的游走于丹田和五脏之间,不断的刺激着他们,制造出种种假象,诱引他们不停的滋生出真气,行走充盈于经脉之间。 “来啊!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瞬息之间,平生体表的雷霆猛然暴涨了起来,那执戟而立,怒视八方的雄姿,仿若远古走出的战神。 吼声之刚烈暴戾,声震四野,颇有乳虎啸谷,百兽震惶之威势。 “杀……” 包围在平生身周的吴兵,用最为嘹亮的怒吼,表示了他们对这位末路英雄的敬重。 数十面叠加的大盾,被上百个吴兵一起推着,朝平生快速的逼近,宛如四面牢不可破的城墙。 俨然是他们打算尽情发挥人数的优势,利用盾牌完美的防御之力,让平生的勇武毫无任何的发挥余地。 “滚!” 平生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猛然抡动,风声赫赫,夹杂着嗞嗞雷霆,威势无双的朝着脚下的地面划过,仿若青龙摆尾,凶猛的将吴兵连人带盾扫上了半空。 “当真是有霸王之姿啊!留他不得!” 吕蒙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波波的吴兵不断的被平生击退,而平生浑然没有丝毫力竭的现象,不由的忍痛喝道:“放箭!” “……放箭!” 陆逊迟疑了一会儿,毕竟箭矢是不长眼的。 只是此时此刻,平生等人逃脱在即,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将围攻平生的上百个吴兵一并列入了箭矢的攻击范围内。 “喝呀!” 满天的箭矢,仿若过境的蝗虫,密密麻麻的攒射而下。 平生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顿戟而立,嘶声长啸。 浑身真气鼓荡如龙吟,宛如一头九天神龙降世,声达八方,其中更有无穷雷霆四散炸开,将那狂风骤雨般的箭矢悉数拦下。 “你们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箭雨停歇,徒留满地的尸体,唯有平生如同山岳般巍峨屹立于尸堆之上,悍勇若狂的咆哮着。 那孤高霸道的嗓音,带着绵绵不尽的回响,似可撼动山河大地,久久的在战场上回荡着。 “平生!” 平生回头看去,赵统已经御剑离开了地面,盘横在半空之中。 只是解语依旧站立在他身后,像是永远都不会离去的影子,默默的,脉脉的凝望着他,眼中有着无限的温柔和眷恋。 “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龙道天踪 “傻姑娘,傻姑娘……” 平生连连呼喊了几声,带着几分哽咽,轻轻的伸手摩挲着她细腻美丽的脸庞。 扫视着四周如虎狼环视的吴兵,心中似是有着同样的场景在默默的浮现。 数百年前,是否也有人曾有过相似的经历,是否也有人有过相同的情怀…… 冥冥之中,平生似是感到有一双沧桑而又悲凉的眸子,隔着亘古的时光,带着莫名的情愫,静静的,静静的凝望着他。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平生默默的将解语揽入怀里,声音低沉而又肃穆的吟哦起来,带着满腹的苍凉,带着满腔的悲愤。 那声音悲壮而又苍凉,一遍又一遍的在峡谷之中回荡着,带着英雄落幕的萧索和悲哀,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都留下吧!” 然而,周泰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眼见赵统想要脱离战场,周身快速的融入天地火灵之力中,化为一尊横亘天际的巨大火焰法相,仿若祝融降世,威风凛凛,手中的利剑化为天之神罚,不可一世的朝着赵统斩击下去。 “就凭你!” 平生抱着解语,双脚微曲,陡然蹬地腾空而起,身如雄鹰击空,迅捷而又凶猛的朝着周泰冲了过去。 “赵统,他们就都交给你了!” 平生猛的抖动左臂,将解语朝着赵统的方向抛了过去。 而后暴喝出声,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仿若化为一条暴戾凶龙,张牙舞爪,气势雄浑的朝着周泰扑了过去。 “轰……” 凶龙鳞甲破碎。四散飞溅,同时夹杂着无穷的火花,如雨般从天穹落下。 龙影渐渐散去,唯有平生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在万里苍穹中不停的下坠,下坠。慢慢的没入了黑云之中。 “不过如此!” 周泰瞥了平生的方向一眼,正欲前往追击赵统等人,忽的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嗯?” 周泰举目远眺,只见在茫茫黑云之中,雷鸣阵阵,雷光烁烁,似是愈发的密集狂暴。 万里黑云,在倏忽之间如若烧开的沸水。慢慢的翻滚卷溺起来。 而雷霆也愈发的集中,在黑云之中若隐若现,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怎么可能……” 周泰的瞳孔陡然收缩,不敢置信的盯着黑云翻涌开来的瞬间,那一道停留在万千雷霆之中的身影。 那可是天雷,乃是天地自然孕育而成的力量,绝非人力所能对抗的。 即便是他们这等能够借用天地之力的天人高手,若是冒然闯入。也会被天雷轰成齑粉。 然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下方处在雷霆之中的人,不过是一个先天境界的小鬼。 然而正是这个小鬼,却做到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平生本以为自己会直接从万里高空摔下,活活摔成肉饼而死。 只是没想到甫一掉入黑云之中,迎着那万千闪烁的雷霆,体内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瞬间被触动了。支撑着他凭空停留在黑云里。 雷霆加身,平生非但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犹如龙归大海,说不出的惬意和畅快。 脑海之中,四代青龙曾近附体残留在他体内的记忆。在那雷霆的轰鸣下,像是陡然复苏了过来。 化为四尊栩栩如生的人物,不停的在他脑海之中演练着刀法,将每一招,每一式,细细的剖解开来,至微至妙,颇有放璞归真,于平凡朴实之中,窥探天地至理的豁达和超凡。 随着感悟的加深,平生的身体逐渐动弹起来。 随着心中的那股意念驱使,缓缓的舞动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动作十分的缓慢,仿佛每一戟都重于泰山,难以挥动。 然而每一戟的使出,都牵引着漫天的隆隆雷霆,都带着一种刚烈破云的呼啸,似有一头庞大无比的青龙,在戟锋之间咆哮着。 戟锋所过,黑云仿佛慢慢的搅动起来,形成一道磅礴恐怖的飓风,状若一头巨大的黑龙撑天而起,席间九天十地,渐渐的朝着空中的周泰呼啸而去。 雷霆乍现乍灭,将盘旋在龙形飓风之中的另一头青龙,映衬得愈发的狰狞恐怖! “这是青龙坛的至高奥义,龙道天踪!” 周泰如临大敌的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龙形飓风,喃喃自语道:“当今之世,唯有已故的青龙和关羽两人会这招,这小鬼小小年纪,竟然也领悟了如此深奥的绝学,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剑笼十方!” 周泰不敢有丝毫的保留,手中的利剑猛然刺出。 剑气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剑,瞬息之间将整片天空化成一片剑之海洋。 火焰汤汤,起伏跌宕,与席卷而来的龙形飓风分庭抗礼。 剑影万千,笼罩十方,铿锵有力的斩击在龙形飓风化身而成的鳞甲上,叮当作响。 “一决胜负!” 平生声若雷霆的嘶吼着,猛然从龙形飓风之中杀出,身后夭矫翻腾着另一条更加逼真,更加狠戾的青龙,凶狂不可一世的朝着周泰扑击过去。 “正有此意!” 此时此刻,周泰完全将平生当成了可堪一战的对手,手中烈焰滔天的巨剑,仿似有屠龙弑神之威,势大力沉的朝着平生刺了过去。 “轰……” 天地俱白,万物在瞬间失去了颜色,唯有无穷的雷霆和火花从天穹降下,仿似末日降临,天塌地陷,引得下方的吴军一阵惶恐骚动。 两道身影,慢慢的从万里高空坠下,缓缓的出现在吴军逐渐恢复的视线之中。 雷霆火花悄无声息的泯灭了,就连方才无边无沿的黑云,也如同南柯一梦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那两道负伤坠落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方才的一切并非幻梦。 吕蒙一脸担忧的看着稳稳落在身旁的周泰,道:“幼平,没事吧!” 周泰此刻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满了鲜血,十分的狼狈。 然而他却只是默默的擦掉鲜血,不发一言的瞅着空中的另一道身影。 吕蒙深知周泰的脾性,不再追问,反而开口道:“他如何了?” 周泰轻轻的开口,道:“不死也残……” “咻……” 周泰话音未落,空中忽的闪过一道翻滚着滔滔黑气的身影,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下,留下一道凝而不散的漆黑轨迹,迅捷的卷住了平生。 在吕蒙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陡然消失在天际处。(未完待续。。) 第一章 事实真相 上 “没死就起来喝水,喝完水再静坐调息,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耳旁隐约的传来温和润朗的声音,平生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透过双眼的缝隙,仔细的打量着站在身前的那道身影。 兴许是伤得太重,平生只觉视线之中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道散发着滔滔黑气的身影。 似是因为他的存在,周围的阳光,变得十分的幽暗冰冷。 “真是可怕的体质啊!你这一身伤,换了常人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然而它却远远未伤及你的根本,只需调养些许时日,又能生龙活虎的到处蹦跶了!”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你,你是……” 平生张了张嘴,只觉喉咙像是有火在燃烧一般,十分的燥热,嘴唇更是粘连在一起,刚刚开口便导致唇皮破裂,流出猩红咸湿的鲜血。 “贾诩!” “不错,正是我。所以你就别指望,我能像你身边那个体贴的小姑娘那般照料你了,自己爬起来吧。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瞎墨迹!” 平生双手撑地,甫一用力,只觉浑身的骨骼都要散架了一般,肌肉在轻轻的颤抖着,呻吟着,似是不堪重负。 五脏六腑以及丹田处,更是传来阵阵的剧痛,令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慢慢的适应了自身的状况,平生强行撑开双眼,打量四周。 头顶是低矮的帐篷,自己正躺在一张劣质草席上,身周连一张案几席垫都没有,可说是寒碜到家了。 “为什么救我?” “你欠我一条命!” 平生颤颤的拿起身边的陶碗。一口将碗中的水喝干,这才觉得身体里的那团燥火稍稍的平息了一些,畅快的喘息一声,意犹未尽道: “那又怎样,小爷又没有叫你救,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小爷可不会领你这个情!” “就知道你会耍赖!” 贾诩不出意料的说道:“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重要吗?” 平生懒得搭理贾诩,自顾自的躺在草席上,十分惬意的哼哼着:“酆都地府小爷都去过了,还会在意这里是哪里?” “难道你就不想再见你那位美若天仙的红颜知己?不想替关羽报仇?不想追查当年许昌酒楼被烧,家破人亡的真相?” “你什么意思!” 平生陡然从草席上坐起,双目炯炯的瞪着贾诩,道:“你知道多少?” “还是那句话,你欠我一条命。需要帮我办一件事,若是你肯应允,一切真相我都会告诉你!” “想让我跟你去昆仑,拖住你口中的对手一时半刻的时间?” 平生斜睨着贾诩,道:“你觉得,以我如今的实力能够办到吗?” “办不到,可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贾诩落寞的感慨着。然而这种感慨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转瞬之间。他的语气又再次变得从容而又冷静。 “也就是说,你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步入天人合一之境,跟我前往昆仑!为此,我特意替你准备了这个人间最好的地方!” 老狐狸,要死你赶紧着呀。俗话说早死早超生,说不定下辈子你还能投生到某个富贵人家家里,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执挎呢! 平生心中暗自腹诽着,悠哉悠哉的打量着从帐帷间射入的金黄阳光,瞅着那些在阳光中不停翻滚的尘埃。心不在焉的调侃道: “就这连乞丐都不会住的破地方?你也敢说死人间最好的地方! 貌似曹操每个月给你的俸禄也不少啊,怎么你就混到了这么寒碜的地步? 要是没钱的话,你可以说一声,等小爷养好了伤,咱们再出去干一票大的,保准你后半辈子都吃香喝辣的。” “我没时间跟你扯皮,这里是亡天挑选并培养杀手的地方。 可以说是修罗炼狱存留在人间的投影,没有道德的约束,没有律法的制裁,完全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而今,你也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 贾诩没有理会平生那诧异的神色,道:“北魏、西蜀、东吴,这些年来相对比较太平宁静,所以战乱的孤儿也比较少见,各门的叛徒以及朝廷的死囚也都比不上从前。 所以,亡天特意从各门各派之间挑选了一些资质出众的弟子汇聚于此。 共分为九营,每营百人,如同养蛊一般,相互厮杀吞食,最终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加入亡天的人选,只有九个!” “而你,也将是这九百个挣扎求生之人中的一员。是死是活,可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半年前,这里本来是有十二营,共计一千两百余人,为了给他们一点适应的时间,我才特意将最终抉择的日期稍稍往后延迟了半年。 但就在这半年期间,三百余人,死的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奉劝你一句,而今的九营之中不乏天人高手,且都是一头头疯狂嗜血的猛兽,最好还是收起你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否则你很可能在第一天就让人干掉。” “挑选,何必说的那么好听。绑匪什么时候能用挑选这个词语了!” 平生不屑道:“想必他们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你是用什么东西来控制他们的?” “以前徐福炼制的两种丹药,一种名为噬心丹,是以六十三种毒虫的幼卵调制出来的,任何武者一旦吃下这种丹药,每隔半年都必须服食一次解药,否则就会尝尽万虫噬心的痛楚。 另一种名为附魂丹,乃是以天下邪戾鬼魂为材料,辅以一些毒草炼制而成,直接作用于三魂七魄,永远无法摆脱,乃是天下修道之人的克星。” 饶是平生也见过不少的场面,听到贾诩说起这两种极其恶毒的丹药,浑身还是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天下药物都对我不起作用,你就是把那两种丹药拿来给我当饭吃,也奈何不了我!” “我知道,所以我才只是要求你帮我办一件事,而没有要求你听命于我!你可以将我们之间的关系理解为平等互助。或许,这样能够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平生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贾诩要他干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九死一生,只是如今他的处境,却又由不得他选择,若是不答应,只怕会立刻命陨于此。 “还记得许昌的那场大火吗?当时十一个亡天的杀手,有九个直接死在于禁的手里,两个潜逃蛰伏起来了。 此番南下,我特意在亡天内部放话,说要置你于死地,让他们有兴趣的跟我跑一趟。结果,有七人自告奋勇跟我到了这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 平生瞳孔陡然一缩,双拳握得咯嘣响,片刻之后才慢慢的松开,再次恢复了冷静,道:“当初控制老幺的人是谁?” “看来,他在你心目当中的分量着实不轻啊!” 贾诩嘴角慢慢的扯开一丝嘲讽的弧度,道:“他就是诸葛亮麾下,号称四杰之一的杨仪!”(未完待续。。) 第二章 事实真相 中 “诸葛亮!” 平生虽是早就猜到自己的一切不幸背后,都跟刘备身边最为倚重,如日升天的诸葛亮有关。 只是如今被贾诩正面道出,心中仍是泛起了一股十分酸涩痛楚的滋味。 可以说诸葛亮代表了整个蜀汉,然而之前,平生却是一直在为蜀汉效命,在为他的仇人抛头颅,洒热血,这不得不说是世间最大的一种讽刺! “四杰之一?哪四杰?” “马谡、费祎、董允、杨仪!此四人皆为诸葛亮的心腹,手段通天,前途无量!” “那人是杨仪……?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平生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贾诩。 虽然理智告诉他,贾诩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相,只是他却更加清楚,在贾诩这种老狐狸面前,虚实根本就没有固定的界限,若是轻易相信,只怕什么时候让这老狐狸给卖了都不自知。 “你可以自己去查证!” 贾诩摆出一副事信不信由你的神色,轻松愉悦的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他的来历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你从小在酒楼长大,听到的奇闻异事定然是数不胜数,可曾有听说过关于偃甲的事情?” “偃甲?” 平生沉吟道:“记得以前好像在哪本札记上看过一眼,具体的不是很清楚,说来听听!” “说到偃甲,就必须提起偃师!” 贾诩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声音变得飘忽而又遥远,像是溯着时间的长河,逆游而上,带着沧桑和感慨。轻轻的说道: “记得我小时候,曾听族中的祭祀提起过,偃师的传承极为久远神秘。 传闻第一个偃师乃是女娲的后人,因为自己的恋人惨死,使她对人类的脆弱和短暂产生了绝望。 她矢志要为自己的恋人,创造一具永远都不会腐朽死亡的身体。于是就渐渐的开发出了偃术。 用各种天材地宝为其制造了一具可以自行修复,永远不会衰老的肉体。 而后又用驻阴石携刻下自己对于恋人的记忆,当成偃甲的心脏灵魂,为其提供了思想和智慧!” 平生疑惑道:“怎么偃甲听起来,就跟灵器一般。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拥有一具器灵所没有的躯体而已!” “偃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几无差异。 甚至比起那些自古便已存在的生命更加的完美,因为只要偃甲之心不碎,他们便可不断的进行自我修复。几乎等若不死! 而他们的天赋神通,便是控制。 能够控制所有的死物,诸如你所看到的石头、泥土,树木,乃至是尸体。 同时他们也能控制意志力比他们脆弱的生灵,而所见到的老幺、宋史,便是他的傀儡之一!” 贾诩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可惜。他们即便再完美,终究还是死物。 没有自己的灵魂。所以他们永远都无法繁衍后代,永远都无法变强,永远都只能遵循着驻阴石中的记忆性格行事,会在同一个坑中不断的跌倒,永远都长不了记性,长不了智慧。 杨仪曾经伙同徐福。想对付你父亲,结果不能得手。 他怕遭到你父亲的报复,所以潜伏了几十年,不敢有任何的动静,直至你父亲……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他才敢继续出来兴风作浪,想要将你斩尽杀绝。” “你说我父亲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到底指的是什么?” 平生想起了在青龙坛看到的那个黑影,不由心酸哽咽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能恢复正常?” “这个问题的答案,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贾诩道:“若是你父亲还正常,我又岂用找你帮忙!” “能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 贾诩从怀中摸出一块陈旧的竹简,信手抛给平生,道:“这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徐庶那里找来的。” “上面的字迹你应该见过,相同的一块在几天前被你捏碎了,这一块是唯一的证据,你可以拿着它,去跟徐庶当面对峙,或许他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贾诩怜悯的看着平生,道:“还记得徐庶将你救走的那一晚吗?还记得你当时睡在树下,被陡然出现的杀气所惊醒吗?当时我若是晚到一步,或许你的人头已经摆在于禁的案几上了!” 贾诩的话,一字一句,仿似冰冷锋寒的刀,不断的插在平生的心窝上,将他的心刺得遍布窟窿。 仿若那空心的莲蓬,所有的温暖和血液,都从窟窿之中缓缓流走,剩下绝望和灰败,填塞着他心坎和眼睛。 “徐庶……” 平生咬牙切齿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努力的控制着内心滔天的怒火,控制自己的右手,不让他用力的握住,生怕再次将手中的唯一证据就此捏碎。左手五指成爪,深深的抠入身下的草席里,将其撕开五道深深的裂痕。 平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毕竟徐庶是他父亲的同门师弟,且一直与他家往来甚密,关系相处的十分的融洽。 然而正是这个侠义之名誉满天下的叔父,竟然是策划灭他满门的元凶之一,这种残忍而又冷酷的事实,远比肉体遭遇的创伤要疼痛千百倍! “无论是想报仇,还是想要活着离开这里,眼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伤。” 贾诩冷声道:“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将不再顾及你的死活! 也就是说,三天之后,九营的各派高手都将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他们都会想要夺取你的性命。 毕竟名额是有限的,最终只有九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而且,那两位想要取你性命的亡天高手也混迹在其中,到底是报仇雪恨,还是被斩草除根,可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贾诩说完,不再搭理陷入沉思的平生,自顾自的离开了帐篷,留下平生一人,独自捋顺杂乱的思绪。 “……三天!” 良久之后,平生才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踉跄着走出低矮的帐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只是,在走出帐篷,曝露在暖洋洋的阳光之中时,平生却又陷入了一片震撼之中。 盖因他的帐篷所处的位置,乃是在一片乱葬岗中。 触目可见的是杂乱的骸骨随意的抛洒在地面上,甚至有几头饥肠辘辘的野狼,正在撕咬着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将其撕扯得面目全非,肠开肚破,血腥而又残忍。 回首望去,身后的帐篷已然失去了踪影,俨然是贾诩用什么秘法掩去了他的行踪。 “……贾诩这只老狐狸,到底把小爷带到了什么鬼地方!”(未完待续。。) 第三章 事实真相 下 漆黑幽暗的夜晚,耳中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便是凄厉骇人的狼嚎,让平生觉得像是误入了人间的地府。 平生静静的躺在草席上,脑海中始终有着一个执念在纠缠着他。 犹如一张尖锐密集的网,慢慢的往里收缩,勒入他的灵魂里,痛得他即将窒息。 黑夜,仿佛变得更加的冗长,仿佛这孤独的一夜,像是漫漫的一生。 听着帐外传来的脚步声,平生倏然弓身坐起,焦急道:“你终于来了!” 随着帐帷被掀开,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了进来,驱散了帐内幽暗潮湿的气息。 贾诩手中端着饭菜,随意的放到一边,瞅着平生那张带着疑惑和不甘的脸庞,道:“你想去见他?” “废话,有些事情,若是不当面弄清,小爷这辈子都难以活的痛快!” “见到了他,你会怎么做?杀了他?” “……我不知道!” 平生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会挥军北上,横扫中原,风风光光的回到许昌。 只是,事与愿违,此次他前来许昌,却是在贾诩的安排下,像是过街的老鼠,偷偷摸摸的回来了。 且贾诩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进行故地重游,而是直接将他带到徐府之中。 只要是在曹操的地盘里,贾诩的名头到了哪里都是一块金灿灿的名帖。 不过是刚刚报上了名号,两人就被徐庶的家仆,恭恭敬敬的带到了大厅里。 平生静静的喝着仆人送上来的美酒,那本该甘醇的味道,此刻在他嘴中,却如同嚼蜡。唯有一颗心突突跳的厉害,既有种莫名的期待,更有一些隐隐的恐惧,甚至还生出了一个令他感到十分荒谬的念头。 那就是趁着徐庶未至,赶紧逃离徐府,亦或是该说。逃离真相! “不知文和先生到访,元直有失远迎……” 徐庶人未到,声先到。只是当他出现在大厅外,远远的看到平生时,口中那客气的话语,顿时戈然而止。 看着前方的那个人,平生本以为自己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只是当他真正出现在面前时,平生脑海之中,却不受控制的涌现一些儿时在此嬉闹的画面。 千般痛楚。万般恩怨,一时之间齐齐涌上了心头,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啊,令人欲说还休! “……又见面了!” 平生本以为自己会高声的怒斥咒骂,只是原本早就打好的腹稿,到了真正相见之时,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且那本该是犹如沸水翻滚一般的剧烈情绪,此刻却像是死水静寂。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令他都感到奇异的陌生。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哀大莫过于心死! “……平生!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徐庶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进来。仿佛每走一步,他的人生,都在经历一段漫长的岁月,挺直的脊梁。慢慢的弯了下去,身影变得伛偻而又苍老。 “我想知道真相!” “十几年来,我爹早就遗忘了那个叫做秀娘的女子,为何会突然抛下我和我娘,前去行刺曹操!” 话一出口。平生的情绪,顿时犹如决堤的长河,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越说越是激昂,甚至连整个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着,似是心底那层看似坚强的防御,在瞬间彻底的坍塌崩溃了。 “当年我家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当年在那片树林里,你是不是想趁我熟睡之时,亲手砍下我的脑袋!”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唯有彼此的呼吸,变得剧烈而又沉重,仿佛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同时扼住了平生和徐庶的心房,令他们难以呼吸。 “想杀曹操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徐福、荀彧、司马懿、还有我!” 徐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了下来,端起案几上的一瓶酒,囫囵的往嘴里灌下去,直至将整整瓶酒全部喝干,这才长吁了口气,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徐福一直在打龙隐山封印的主意,你父亲的存在,严重的威胁到了他的身家性命!而曹操一直想杀司马懿,这一点司马懿也是心知肚明的。” “至于荀彧,在他心中,唯有汉室江山才是最重要的,曹操已然威胁到了汉室的存亡,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荀彧都不会容忍他继续活下去。” “于是,这些我们这些有着共同目的人,便不约而同的走到了一起!” 徐庶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那尘封多年的真相,在他颤抖的嘴唇下,似是再也难以保持沉默。 “整件事情,都是由你的先生,荀彧荀文若策划的!” “在你父亲的生命里,有三个女人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你祖母,一个是你母亲,另一个就是秀娘! 其中秀娘与你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早已私定终身,感情最是深厚。 荀彧在你父亲远离许昌时,利用伏完,将秀娘安插在陛下身边,成为伏皇后。你父亲回来以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喝下了帝台之浆,忘却了有关秀娘的一切。” 而待到时机成熟之后,荀彧又用三生石,唤醒了你父亲有关秀娘的一切记忆! 不错,那块三生石,就是徐福从酆都地府找来,而后经由司马懿之手,故意输给你,再通过你,送到你父亲手中!” 听到这里,平生不由自主的握紧右手,将手中的酒爵捏成了碎片。 司马懿并非别人,正是他的亲舅舅,是他母亲司马雨尘的亲弟弟! 平时与他们一家最为亲近友善,无论如何,平生都无法将他,和祸害了他们一家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只是事到如今,徐庶根本就没有继续欺骗他的必要! “后来,伏皇后终于起事动手了,你父亲也如约而至的到了皇宫! 众人皆以为曹操必无活命的可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你父亲既没有杀曹操,也没有杀秀娘,却选择与她共赴黄泉,完成他们昔日的诺言!” 说到此处,徐庶停顿了很长的时间,似是在伤感,似是在缅怀,良久之后,才继续说道:“功败垂成,黯然收场,本来事情也该就此告一段落。” “只是,当我看到于禁跪倒在你父亲的尸体前,看向曹操的仇恨目光时,我却忽然明白了荀彧跟我说过的话。 想要杀死曹操,无论是单纯的阴谋还是阳谋,都不足以成事,必须抛弃一切的道德约束,不择手段才能达成! 荀彧!是我见过为止,最为可怕的男子,拥有着洞彻一切的敏锐目光,和难以揣测的如海智谋!唯一的缺陷,便是他的心肠不够狠,不够毒! 当年他若是事先以你、你祖母和你母亲的性命为要挟,想必曹操早就死了!可惜他不忍心这么做! 后来我沿着他的足迹寻找,发现他不仅在曹操的身边安插了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势力,就连刘备、孙权身边的大将,也多数是他安插进去的。” 徐庶感慨道:“若是当年曹操一死,想必刘备和孙权也会相继丧命,天下早已统一了吧! 几番思量之后,我决定沿着他曾经的步伐走下去,利用你和你祖母的性命,挑动于禁、张辽、徐晃等人对曹操的憎恨。 尤其是于禁,手掌魏军战力最强的青州军,足以将曹操置于死地! 后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于禁终究还是反了,关羽水淹七军,早先荀彧安插在曹操内部的势力见机一起发难。 内忧外患之下,将曹****得想要迁都避难! 形势一片大好,多年夙愿,即将达成! 可惜,在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面前,蜀汉的表现,却让人寒心呐!” “或许你是真的在延续荀先生的计划,可是整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一人策划的!” 平生冷声道:“另一人究竟是谁?刘备?他还没有那种谋划全局能力!能够让你写信询问的人,想必即是你最信得过,且智谋超群之辈! 纵观蜀汉阵营,能够达到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人!” “诸葛亮!” 平生掷地有声的三个字,犹如三颗巨石,重重的投入徐庶的心湖里,荡起了滔天的骇浪! “不,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无关!” 徐庶情绪激昂道:“你若是想报仇的话,就在这里动手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纵使身死族灭,我徐元直,亦是无怨无悔!” “你……杀了我祖母?” “没有,我即便再人面兽心,也不会对一个老人下手,她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 “当初……” 平生倏然从席垫上站了起来,缓步朝着徐庶走去,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问道:“你真的想杀我?” 徐庶双眼紧闭,浑身轻轻的颤抖着,声若蚊吟道:“……有过这个念头,可是我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平生默默的在徐庶身旁停留了一会儿,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他也曾想过要杀了徐庶报仇,只是事到临头,却真的下不了手。 唯有一步一步的朝着厅外走去,带着满腹的心酸和痛楚,摇摇晃晃的消失在徐府之中。 或许,有的时候,糊涂总会比聪明更加的有意义,至少他们能够过的更加的快乐满足!(未完待续。。) 第四章 故人重逢 三天的时间眨眼即过,期间贾诩也做到了他的承诺,的确没有任何的人来干扰平生的安宁,一身的伤势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就是三天的时间里,送来的饭菜极不合口,让平生对此抱怨不已。 三天一过,平生就被贾诩带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 身周古木狼林,灌木丛生,寂静幽清,极其的原始,就连空气之中似乎都回荡着一种久远荒凉的味道。 “大约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半年之期一到,没有嗜心丹和附魂丹的解药,他们将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而解药只有九颗,相信为了这九颗解药,他们会愿意发出任何的代价! 而你,势单力孤,肯定已经被他们列为猎杀的对象,能否活下去,就看你自己是否够强了!” 贾诩说完,不待平生反应过来,化为一抹浓郁的黑雾,冲天而起,眨眼便已消失在苍穹中。 “说的都是废话,小爷是何等英雄,谁敢将我当成猎物,那绝对是他家的祖坟化成黑水了!” “嘎嘎……” 空中,回应平生的是一声破败干哑,犹如铜锣一般难听的鸦叫。 “靠,大白天的碰上只死乌鸦,真他娘的晦气。” 平生翻了个白眼,懒得继续去跟盘旋在头顶的乌鸦较劲。 正想早点离开,不料那乌鸦还偏就认准了他,紧紧的跟在他上空叫唤着。 “叫,叫你娘的叫!” 平生随手捡起一块石子,猛地朝空中的乌鸦掷了过去,那石子擦着乌鸦的翅膀火速飞过,将它身上的鸦毛扫落了一大片。可谓名副其实的鸟过拔毛。 “嘎嘎……” 乌鸦受了惊吓,亡命的往前飞奔。 当然,路过平生头顶时,还不忘留下一份热乎乎的见面礼。 “站住,你他娘的给小爷站住!” 平生一边从头发上摸下那热乎乎的鸟粪,一边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手中抓着一把石子,亡命的往前追赶,猛地朝着那只该死的乌鸦抛出了手中的石子。 “得罪了小爷,你死定了!” “哎哟,谁那么缺德,随便乱扔石头!” 平生扔石头正扔的爽着呢,忽然听到俏生生的喊疼,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少女正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叫唤,顿时转身,装作事不关已的模样,若无其事的吹起口哨来。 “站住,前面的那位,刚刚是不是你拿石头砸我的!” “不是,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好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你可别信口开河坏了小爷的名声,小心我到衙门告你一个诽谤之罪……” 平生转过身。看到身后那女子时,顿时长大了嘴巴,错愕的惊呼,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穿着青绿色的蜀山道袍,瓜子脸。眉毛细长如柳,双眼又大又圆,仿佛两潭清澈明净的湖泊,随时都要往外滴出水来,樱桃小嘴轻抿着。十分委屈的看着自己。 正是曹洪的女儿,曹施。 “平生,肯定是你,你怎么无缘无故拿石头砸我,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我……” 平生十分尴尬的看着曹施额头上鼓起的小包,讪讪道:“这个,不是我,是一只乌鸦,对对,就是一只乌鸦,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只乌鸦从你头上飞过去?” “乌鸦会拿石头砸人?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何止是会拿石头砸人,乌鸦可厉害着呢!” 平生摆出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小爷深信不疑的模样,伸出手,炫耀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看起来好脏啊!” “还能是什么,是鸟屎呗!” 平生信口胡诌道:“刚刚那只该死的乌鸦拿鸟屎来砸我,可是看到施施长得这么的沉鱼落雁,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所以就改用石头来砸你了!” “脏死了,把你的手拿远一点!” 曹施往后倒退了两步,虽然明知平生是在恭维他,然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就连刚才的气仿佛也都消散了。 “油嘴滑舌,信你的是傻子!” “施施,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回到许昌家里,忽然闻到了一种香味,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了!” “贾诩那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连曹洪的女儿都拐了过来,难不成他打算跟曹洪翻脸?不太可能啊,这只老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平生习惯性的摩挲着下巴,可是刚刚触及下颔时,陡然惊觉不对。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些鸟屎被他均匀的涂抹在下巴上了。 “哎呀,你好恶心啊,离我远一点!” “曹施,你是跑不掉的,跟我们回去吧!跟在黄平身边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否则以你的实力,只能枉死在这里,或者沦为其他强者的泄欲玩偶!” 平生正感到十分的恶心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略微有些耳熟的叫喊,举目望去,却见七八人快速的朝着这边飞冲而来,口中叫骂的十分的难听。 “平生,救我!” 曹施闻言,再也顾不得平生身上的鸟屎,一溜烟跑到他身后,焦急的喊道:“他们是黄平的人,是来抓我的,荀公子为了救我,被他们打伤了!” “这他娘的又是谁啊!” 平生冷冷的看着停留在他面前的六男一女,其中为首的男子平生倒是认得,正是青龙坛的郭修。 而那貌若天仙的女子,则是在青龙坛享有美名的紫兰,其他的五个男子倒是陌生的很。 “哟,这不是郭修吗!” 平生自来熟的走过去,伸手将手上的鸟屎全部抹在郭修的衣襟上,而后旁若无人的抓起他衣襟的下摆,将下颔的鸟屎也一并擦干净了,心情愉悦的说道: “你小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知道小爷这会儿很需要帮助!” 郭修铁青着一张脸,别人不知道平生的可怕,他却是亲身领教过了。 当年以先天对战后天,他尚且被打折了一条臂膀,而此时此刻,他们同处相同境界,郭修自然不敢去触平生的霉头。 “……你在我身上擦了什么!” “鸟屎!” 平生无所顾忌的说道:“礼多人不怪,你就收下好了,小爷从来都是这么的慷慨!” 郭修能忍,他身后的五人不知平生的底细,可忍不下这份窝囊气。 “放肆,你知道你……” “当然知道!” 那人话未说完,平生已经悍然出手,大手紧紧的抠住他的脸,将他凌空提起,暴喝出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迅猛如狂的将他砸向地面。 血花飞溅,脑浆迸裂! 那人的躯体仍在反射性的抽搐着,只是他的脑袋却被平生砸成了烂西瓜,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众人完全懵住,不知所措。 “郭修啊郭修,如今可不是在青龙坛了,没有人会继续护着你,你自个说说,小爷要怎么料理你好呢!” 平生那从战场累积下来的凶戾杀气猛然爆发,如同浪潮般冲击着眼前所剩的六人,不断的刺激震慑他们的心魄,令他们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章 鬼鸦道人 “住手!” 紫兰硬着头皮,挡在平生面前,咬牙道:“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如今我们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 这里虽说共有九营,然而每个营寨之中又分成了若干的派系,相互厮杀算计。 咱们好歹也都是青龙坛的弟子,值此时刻,难道不应该同舟共济吗!” “当然……不应该!” 平生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两截天龙破城戟,当着紫兰的面,慢悠悠的组装起来,戏虐道:“所谓的团结,不过是弱者可悲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以求度过难关,野狼才会成群结队的出现,你什么时候见过猛虎需要同伴!” “老虎虽猛,可也架不住狼多!” 郭修冷声道:“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弱者,即便你能够杀了我们,也将身负重创。在这种群狼环顾的地方,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你又是谁!” 平生没有去看郭修,反而将目光盯在遥远空中的一道黑点上。 在对方露出一丝杀意的时候,平生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虽然不清楚他为何对自己会有那么浓烈的杀意,只是从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分析,平生可以肯定那是一个相当于天人合一之境的道士。 且浑身邪气外冒,杀意凛然,绝非普通的天人高手可以比拟的。 “感官很敏锐啊!不愧是从沙场活着走出来的人物!” 那人悠哉悠哉的飞了过来,身穿黑袍,左肩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蛟,肩膀上站着那只刚朝平生拉过鸟屎的乌鸦,脸带面具,看不清容貌。 只是那双眸子带着丝丝的血光。显得十分的诡异,浑身弥漫着一种阴森冰冷的气息,使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息之间寒冷了许多。 紫兰惊呼道:“鬼鸦道人!” “哦,看来你们认识!” 平生斜睨着紫兰,而后将目光死死的盯在鬼鸦道人肩膀上。那只该死的乌鸦身上。 “说说,这货是什么来历!” “鬼鸦道人是鬼道的长老之一,鬼道被剿灭之后,他就加入了亡天组织里,是如今九营的负责人之一。” “哦,如此说来,这只大乌鸦还算是号人物咯!” 平生的瞳孔里,倒映着的,不再是鬼鸦道人的人形身影。而是一只巨大无比,修炼成妖的乌鸦。 “那么九营的负责人,会对进入此地的各派弟子动手吗?” “不会!” 郭修道:“至少到如今为止,不管各营之间的拼杀多么的惨烈,他们都是冷眼旁观,未曾出手干预过,更加不会针对某人出手。” “是吗!” 平生闻言,不由的喜上眉梢。有恃无恐的调侃道:“喂,你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是你儿子吗!” 鬼鸦道人:“……” “瞧你那副鸟样,看来是默认了。” 平生肆无忌惮的数落道:“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今天无端端的在小爷头上拉屎,而且还拿石头在施施头上砸肿了一个小包。 你自个说说,该如何赔偿小爷的损失。 若是不能令小爷满意,今天少不得就要拔光那只死乌鸦的毛。让它变成一只更加难看的秃乌鸦!” “嘎嘎……” 鬼鸦道人肩膀上的乌鸦俨然早就通灵了,听得出平生话里的意思,不满的叫嚣起来。 虽然众人都听不懂它的鸟语,只是众人却能够明白它的意思,那就是石头是平生砸的。不关它的鸟事。 鬼鸦道人阴声道:“哦,你想要什么样的赔偿?” 平生收敛了笑意,道:“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不懂你的意思!” “九营的负责人不会干预或者针对某人,可是你我才初次见面,小爷就能够感受到,你那股意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的杀意,可是这股杀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若说是因为我曾经参与过围剿鬼道的那一战,那纯粹就是无稽之谈。 我不过就是去浑水摸鱼的,且压根就没与你照过面,不可能因此而招致你如此浓烈的杀意。 而若是在之前,我却不曾与鬼道打过交道,只与亡天有着化不开的仇恨,只有当年许昌的平生酒楼前,那十一个亡天的杀手,与我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紫兰有一句话其实说错了,你不是在鬼道被剿灭后才加入亡天的,而是在那之前,早早就混入亡天之中,为刘备效命,对吧!” “啪啪……” 鬼鸦慢慢的鼓起掌来,玩味的瞅着平生,道:“是又如何?” “小爷有些纠结了!” 平生瞅着鬼鸦道人,踌躇道:“若是就此杀了你,另一个家伙肯定跟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有多远跑多远,可若是就此放过你,我还真是心有不甘呐!” “原来他跟亡天有生死之仇,可是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想杀鬼鸦道人,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他以为自己是谁呀!” “真是可悲啊,只要服食了噬心丹,任他再不情愿,也只能为仇人效命了!” 郭修等人议论纷纷的瞅着平生,而后又看着鬼鸦道人,嘴上虽是说的热闹,脚下却不知不觉的往后退开,生怕卷入两人的纷争里。 “你的纠结,很好解决!” 鬼鸦道人冷笑道:“只要死在这里,自然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怨恨,再也不用纠结了,岂非人生的一大快事!” 平生掏了掏耳朵,掏出一点耳屎,屈指弹向了鬼鸦道人,嘲讽道:“鸟话果真不是人能够听的,真他娘的呱噪!” “嘿嘿,你祖母当年就是被我一把火活活的烧死的,当时那个场景,虽是时隔多年,可依旧让我记忆犹新啊。 好好的想想,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在烈火之中,拼命的奔跑着,哀嚎着,然后慢慢的化成一具焦尸,变成一具烂骨,那是何等的享受啊!” “你找死!” 若说之前平生还存有一丝的犹豫,此刻却是被鬼鸦道人,彻底的将所有的怒火和杀意撩拨了起来。 无形的杀气夹杂在周身滚滚的雷霆之中,化成一条凶猛暴戾的紫龙,疯狂的咆哮着,驱使着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迅猛如电的朝着鬼鸦道人斩击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 黄泉血爪 平生雷霆万钧的一戟,暴烈凶狂的斩在鬼鸦道人身上。 其锋芒之犀利无匹,直将鬼鸦道人从头到脚,劈为两半,看得一旁的郭修等人目瞪口呆,暗自咋舌。 “嘎嘎……” 然而,鬼鸦道人的两半身体,非但没有溅出丝毫的血液来,反而化成无数只通体猩红如血的乌鸦,纷纷扑棱着翅膀,徐徐飞上了半空,围绕着平生嘶声啼叫着。 那声音破败而又黯哑,听得平生心头躁起。 “嘿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你以为凭你能够奈何的了我!你应该庆幸,今天碰上的是我,可以让你死的稍微痛快一点,否则,嘿嘿……” 鬼鸦道人的声音,从那漫天飞舞的乌鸦口中传出,低沉阴哑,听在平生耳中,仿若有无数只蚂蚁在耳朵里抓饶着,十分的瘙痒难耐。 然而当他想要听声辩位,以那声音来寻找鬼鸦道人的藏身之地时,却觉得那声音十分的飘渺难觅,忽而在左,瞻之在有,重重叠叠,变幻莫测。 “小鬼,没用的,实力的差距,就像天堑鸿沟一样,无法跨越,乖乖的俯首受诛,也能省去许多的苦头,何乐而不为呢!” “即是如此,你还躲什么,快滚出来,乖乖的俯首受诛,也能省去许多的苦头,何乐而不为呢!” 平生侧身躲过了两头乌鸦扑击下来的利爪,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景象,那密密麻麻的乌鸦群,接连如乌云的鸦翅,猩红如淌血的鸦瞳,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青龙出海!” 平生暴喝出声。周身的雷霆愈发的狂暴,如潮水般往四周蔓延开来。 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在他的猛力抡动之下,仿若一条就此复苏的青龙,遨游在漫漫无际的雷海之中,高亢的咆哮着冲天而起。 龙身蜿蜒如岭。抽击如山崩,所过之处,雷霆炸响,乌鸦如雨般纷纷坠落。 “哼!还真是小看你了!” 残余的乌鸦瞬间远遁而去,在平生不远处,快速的汇聚融合,再次变化出鬼鸦道人的模样。 只是他身上的黑袍,不少地方都被雷霆炸得焦黑,冉冉的往外升起黑烟。令他显得有些狼狈。 “蠢材,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你将生死厮杀当成了什么!” 平生深谙得势不饶人,趁你病要你命的真理,自然不会给鬼鸦道人任何的喘息时机。 当下脚踏青龙步,迅疾的往前冲去。 所过之处,留下无数的雷霆凌空绽放。宛若一条畅游江海的青龙,一往无前的朝着鬼鸦道人疾驰而去。 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却是渐渐的收敛了外放的雷霆。仿若一只逐渐紧握的拳头,慢慢的往后收缩蓄力,而后骤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威猛不可一世的朝着鬼鸦道人的面门刺去。 “不过如此!” 鬼鸦道人冷冷的盯着那支仿佛巨龙咆哮而来的大戟,从容不迫的侧首躲避。 “是吗!蠢材,你的死期到了!” 迫在眉睫之际。鬼鸦道人只觉一颗心突突的狂跳着,那种突如其来的死亡威逼感,令他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躯,竭力往旁躲避。 “噗……” 然而,鬼鸦道人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平生那支从他脸颊刺过的大戟。慢慢的在他的视线之中消失,而真正的天龙破城戟,却是无比凶残的撕开了他的胸膛,刺入他的肉体里。 “怎么可能……” 鬼鸦道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平生这一招的名堂,那明明是刺向他面门的大戟,是何时悄无声息,无影无踪的刺入他的胸膛里。 “记住了,这一招就叫声东击西!” 平生奋力的将鬼鸦道人的身体挑起,猛然抖动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想将鬼鸦道人的肉身彻底的震散、震碎。 然而,鬼鸦道人毕竟是得道多年的妖怪,肉体的强度远非凡人能够比拟,平生的动作只能稍稍的撕裂他的伤口,令他的血液如泉般往下喷洒。 “去死吧!” 眼见无法达成预定的目的,平生暴戾的嘶吼起来,双臂的青筋根根隆起,仿若蜿蜒而动的蛟龙,尽显那纯粹力量的恐怖。 平生快速转动的步伐,抡动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砸向身侧的地面,如雷般绵延威严的呼喝,令他看起来,当真有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霸道和威猛。 “嘎嘎……” 鬼鸦道人的身子,在那剧痛的刺激下完全扭曲了起来,像是一个被蒸煮的活虾,不停的痉挛着,口中的呼喝,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毒,幽幽的在山林之间回荡着。 “轰……” 仿若惊雷捶地般震撼,鬼鸦道人的肉体,被平生凶猛的砸击在地面上,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往下凹陷的深坑。 鬼鸦道人的脸,无规律的抽搐着,仿佛一条离开江河,即将死去的鱼。 只是片刻后,无穷漆黑如墨的鬼雾,慢慢的在鬼鸦道人身周蔓延开来。 他那被钉在戟尖下的尸体,快速的抽动痉挛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一只体格庞大,近乎有半人多高的巨大乌鸦,双翅铺展,掀起一阵飓风,凌空横飞而起。 “小鬼,你彻底将我惹毛了,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生吞活剥!” “鬼蜮冥途!” 鬼鸦道人盘旋在半空,口中源源不断的喷出浓郁漆黑的鬼雾,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迅猛如电的朝着平生拍击了下来。 将其方圆九十丈的范围,全部笼如阴冷幽暗之中,如处阴曹地府。 “可怜的小鬼,你师傅应该对你很不待见吧,否则他一定会诫过你,武者在没有达到天人合一之境,遇上修士,应该有多远就跑多远! 因为正如现在,你无法御空而翔,只能傻乎乎的站在下面当靶子,要杀要剐,可就全看我的心情了!” 鬼鸦道人隐藏于漫天的鬼雾之中,得意洋洋的冷笑道:“嘿嘿,身处鬼蜮冥途之中,如今你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你的本事,就是你的那张乌鸦嘴吗!” 这不是平生第一次面对鬼蜮冥途这一招,是以他并不慌乱,只是冷静的站在鬼雾之中,小心的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他很想击杀鬼鸦道人,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鬼鸦道人说的话在理。 武者达到在天人合一之境前,制空能力的欠缺,的确是他们的短板。 只是如今的状况,已是骑虎难下了。 “黄泉血爪!” 鬼鸦道人很快就对平生做出了回应,一只散发着滔滔血气,仿佛由九幽血水凝聚而成的巨爪,突兀的撕开了鬼雾的阻挡,如山如岳般朝着平生拍击了下来。 巨爪未至,那夹杂在风压之中,浓郁恶心的血腥味,便已如蛇般钻入平生的鼻孔里,令他感到胸口沉闷发堵,呼吸不畅,仿若被人强行按入了水中,几欲窒息。(未完待续。。) 第七章 暴力斩杀 “喝呀!” 平生昂首望天,吐气开声,高声怒吼,周身的紫色雷霆噼啪作响,随着他的气势一并往上攀升,逐渐化为一头潜伏于深渊之下的巨龙,蓦然挣开了身上的枷锁和束缚,携裹着平生的身影,夭矫翱翔,冲天而起。 “腾龙冲天!” 平生化身而成的巨龙,凶猛的撞在了鬼鸦道人拍下的血爪上。 那龙口怒张的狰狞模样,那鲸吞万里的无匹气势,带动着平生不断的往前突破,冲杀,直至将整只血爪从中贯穿,翱翔于茫茫苍穹之上。 “你说的不错,不达天人合一之境,武者面对修士,的确很狭促,难以施展,然而这其中,却不包括小爷!” 鬼雾四笼,平生仿若彗星倒灌而上,冲破了一切的阻碍,手中的天龙破城戟高高的扬起,宛如一条嗜血凶暴的狂龙,闪烁着嗞嗞乱颤的雷光,迅猛的朝着鬼鸦道人的真身劈斩而去。 “不可能……” 雷霆万千,仿若凭空怒放的万千花树,将周遭的鬼雾照耀的一片白炽。 戟刃未到,那携裹着凛凛神威的雷霆,已然让鬼鸦道人脸上的面具倏然炸开,露出一张阴鸷苍老的脸庞:“鬼雾遮眼,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踪迹的!” 鬼鸦道人胸口上的大洞,依旧在往下淌着鲜血。 只是那些血在触碰到雷霆的刹那,又被立刻蒸发掉,连丝毫的痕迹都未能留下。 值此生死攸关之际,他自是不会坐以待毙。 当下鼓动全身的妖力,那本就庞大的身躯,似是在瞬间又胀大了一圈。 尤其是那些翎羽下方。似是有一张张栩栩如生的面孔在挣动着,极其诡异可怖。 “黄泉青灯!” 鬼鸦道人暴喝一声,翎羽下那些窜动的面孔,陡然挣破了鬼鸦道人翎羽的束缚,化为一盏盏幽暗深邃的鬼面青灯,释放着惨青色的冰冷光芒。 宛如来自九幽地底的冥灯。散播着属于死者的腐朽气息。 数十盏鬼灯幽幽的转动着,灯座下那一张张人脸口中,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厉啸,搅起阵阵阴风,十分渗人,十分迅疾的朝着平生围拢过去。 彼此的青幽光芒相互连接,哗哗涌动,仿若围拢而来的浪潮,牢牢的将平生困在其中。 “啊……” 饶是平生久经沙场。经过无数的惨烈厮杀,然而甫一被那青光侵入护体的雷霆之中,顿时感到一阵阵无法言喻的痛楚。 那青芒,似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上,似是有一把把尖锐可怕的剔骨刀,来回反复的在他的灵魂上,记忆上磨刮着,意欲将他的一切全部泯灭。 “杀!” 命悬一线之际。平生不敢有任何的保留。 天龙破城戟的器灵,在瞬间被他唤醒。化成一套威严可怖的铠甲,快速的融入他的体内,替他阻挡那些青光的侵蚀,同时爆发出如有实质的无穷杀气,令他的战意在瞬间沸腾,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浑然不顾的劈斩着围绕在他身周的鬼灯。 “盘龙撕天!” 无边的雷霆往四周涣散着,牢牢的将身周的鬼灯淹没其中。 远远看去,仿若一条盘绕起来的巨龙,严丝合缝的将所有的鬼灯困在了中央。 而无数刚劲有力的龙爪,随着平生手中天龙破城戟的挥动。凶猛迅捷的抓向那一盏盏漆黑诡谲的鬼灯,那锋利森冷的龙爪,像是在捏碎着一个个细小的瓷杯,十分的暴力,十分的干脆。 “想逃,晚了!” 平生借势在其中的一盏鬼灯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犹如鸿鹄冲天,扶摇而上,凶猛的朝着鬼鸦道人扑了过去。 平生的右肩,带动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慢慢的往后收缩,手上的肌肉仿佛山丘一般绵延起伏着,完美的阐释了何为暴力之美。 “妖道,受死吧!” 平生奋力的掷出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这一掷之力,完美的融合了平生澎湃的真气,以及一身恐怖的巨力。 使得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如同长虹贯日般,剧烈的撕扯着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呜音爆之声,又快又狠的朝着鬼鸦道人庞大的身躯射了过去。 鬼鸦道人心惊胆战的回首,望着那把快逾闪电的大戟,只觉浑身泛起了一层难以摆脱的寒气。 虽然他对自己的肉身极为自负,然而方才他已经用肉身,验证过天龙破城戟的锋利,此刻若是被那势大力沉的大戟再次轰中,光是想想就让他全身鸦毛倒立。 “不……” 鬼鸦道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黯哑,危在旦夕之际,双翼被他猛地收缩起来,庞大的身躯像是一颗被抛到顶点的石头,开始朝着下方急速的坠落。 然而正是这种坠落,使得他堪堪避过了那支凶戾暴虐的大戟,只是让它的锋芒带走了身上的几许翎羽,留下了一道皮开肉绽的伤痕。 “好险!” 鬼鸦长吁了口气,刚刚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趟,此刻只觉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刚想出口怒骂几句,却忽的想起来,他像是遗忘了些什么。 “哼,小爷要杀的人,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终究还是逃不出小爷的手掌心!” 鬼鸦正欲逃离此地,联合另一个同僚,共同对付平生。 不料平生那无情的嗓音,却突兀的出现在耳中,那斩钉截铁的冰冷口吻,冷得犹如地狱里吹出来的阴风。 同时,他只觉的脖颈和后背的皮毛被一双粗暴的大手,蛮狠的扯住,倒拎着放置于一只冰冷的膝盖下。 那比起妖兽的利爪,还要刚硬锋利的十指,狠狠的撕开了他的翎羽和皮毛,深深的揪住了他的皮肉,带动着他从高空直直坠落。 “住手!” 鬼鸦嘶声的咆哮着,拼命的煽动着双翼,想要腾空而上,奈何背上却像是压着一座泰山,如此的沉重,以不可阻挡之势押着他的肉体,迅猛的落向地面。 “轰……” 一人一鸟,仿若陨落的流星,重重的轰在地面上,掀起的狂风,吹散了四周徘徊不散的鬼雾,吹得附近的树叶簌簌作响,纷纷飘零。 荡起的漫天尘土很快又落了下来,模糊的勾勒出正中大坑内的景象。 鬼鸦道人那庞大的肉体,这次终于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那颗硕大的乌鸦头,此刻正被平生凶残的拧了下来,脖颈处的血液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着,配合着平生那冷酷凶戾的神色,威严可怖的铠甲,仿佛尸山血海之中走出的杀神。 “咻……” 平生投掷出去的天龙破城戟,化为一抹寒光,快速的倒飞了回来,自主落入平生的掌中。 “乌鸦,这么大一只乌鸦,此处由乌鸦修炼成人的妖怪只有一个,难道那是鬼鸦道人的脑袋?”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竟然敢对九营的负责人下手,难道就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吗?” “这下又要有热闹好看了,一下子多了一个这么强的竞争对手,那些自以为是的天人高手,怕是要有麻烦了!” 树林之中,多出了十几个陌生的身影,或是躲藏于树后,或是直接站在树杈上,无一不对平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原来杀死的猎物会出现在铠甲上……” 平生完全没有理会那群人的意思,自顾自的看着铠甲上多出的一副刻画,道:“如今多了一只丑陋的乌鸦,真是人生的一大败笔啊!”(未完待续。。) 第八章 精彩好戏 “郭修,你想上哪去!” 平生冷冷的瞅着即将开溜的郭修等人,顺便将手中血淋淋,奇丑无比的乌鸦脑袋抛到他的脚下,道:“小爷让你走了吗!” “你想怎么!” 郭修右手紧紧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刀,唯有那把一直随身的宝刀,才能给他一丝的勇气和慰藉。 虽然明知不是平生的对手,尤其是在平生将鬼鸦道人给杀了之后,他更加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鸿沟,不可逾越。 只是他很了解平生的为人,这厮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爱记仇,而且阴狠狡诈,行事肆无忌惮。 所以若有可能,他是宁死也不愿跟平生产生任何的交集。 “其他的八个负责人在哪里!” 平生云淡风轻的开口,却无异于在众人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石,卷起了千层的骇浪。 此刻他携着击杀鬼鸦道人的余威,开始追寻其他八位负责人的行踪,不由让人浮想联翩,以为他是想将那另外的八人一并击杀。 “在谷中的营地里!” 平生继续追问道:“哦,他们时常聚在一起吗?” “他们只有在用膳的时候会一起出现在营地中,其他的时间都是行踪飘忽,不见踪迹!” “很好!” 平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拿着那颗鸟头,在他们用膳的时候,挂在他们营外的大树上,要让他们八人全部看到。 然后,你再把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没资格知道,要是你把事情办砸了。今晚你的人头就会挂在大营里。” 平生开口呵斥道:“在我没有改变注意之前,滚吧!” 眼见郭修等人夹着尾巴逃跑了,曹施一脸兴奋的跑过来,道:“平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什么时候?” 平生昂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然而摇头晃脑。一脸遗憾的说道:“施施,上苍是不公平的。 你看,他把我制造的如此的英武帅气,又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又是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可以说是尽善尽美了。 可是你再看看郭修那个蠢货,又穷又矮又丑,不用想也知道是上苍创造他的时候偷工减料了!” “平生,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种东西。不管过去多久,始终都不会改变!” “是吗,小爷这种完美的气韵,终于被你发现了!” 平生走到鬼鸦道人那庞大的尸体旁,捡起鬼鸦道人存放于灵台之中,死后自行逸出的丹药和一些贵重的事物,满心欢喜的说道: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施施,你简直就是我的伯乐。 可怜二胖他们几个,跟着小爷混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发现小爷的这种优点,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睁眼瞎啊!” 曹施翻了个白眼。道:“……你的脸皮,永远都是那么的厚!” “……嗨呀,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 平生打了个哈哈,有条不絮的将那些丹药放入怀中,扫视着周围不肯散去的人群。道:“你看看那些个傻鸟,都出来晒太阳了!” “对了,施施,你一开始说啥来着?说是荀公子为了救你,被他们抓了起来?你口中的荀公子,不会是啊粲那个呆瓜吧?” “没错,就是荀粲,荀公子!” 说起荀粲,曹施露出一副惊醒的模样,焦急道:“我怎么把荀公子给忘了。平生,你赶紧跟我去救荀公子,去晚了可能会出事。” “急什么,悠着点,出不了事的!” 平生十分从容的说道:“一会儿郭修回去,定然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黄平。 啊粲落到黄平的手里,若是咱们这么急着过去救人,定然会让黄平觉得啊粲奇货可居,到时候他定会拿着啊粲来威胁我。 与其如此,还不如等等,也让黄平好好的思量一下拿着啊粲当人质,行不行得通!” “可万一他要是觉得荀公子没有用处了,把他杀了,那该怎么办?” 平生侃侃而谈道:“啊粲既是为了救你才被黄平抓住的,黄平定然会留着啊粲作为你的人质,好让你回去救他。 只要黄平还想得到你,啊粲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大不了就是吃点苦头咯。” “施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爹长得实在是不咋滴,怎么就把你生的这么倾国倾城倾,惹出了这么多的登徒子!”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曹施,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是个红颜祸水,不由打趣道: “小爷从小就有三妻四妾的远大理想,要不你干脆给我当妻子得了,也省得那么多人老是在打你的主意!” “你,你……” 曹施没想到平生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虽然明知他是在开玩笑,可仍是羞得满脸通红,犹如一个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你就是登徒子,你刚才说的话,我一定要告诉解语姐姐!” “我刚才说的话……” 平生装聋作哑道:“你是指我刚才说二胖他们几个是睁眼瞎吗?没问题,你尽管去告诉她好了,相信她一定会赞同我的看法。” “哼,我懒得理你这个无赖!” 曹施别过脸去,道:“不去救荀公子的话,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小爷要去洗个澡!” 平生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可别偷看哦!” “……去死!” 曹施被平生气得不行,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平生砸了过去。 平生回头,看到曹施杵在原地,不由的高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伺候朕沐浴更衣!” “谁要跟你这登徒子在一起!” “周围可是有那么多的傻鸟在看着你呢!” 平生肆无忌惮的指着周围的各派精英,道:“要是不跟紧了我,小心被他们抢去当压寨夫人!” “哼,你可不许打什么歪主意!” 两人一路前行,那群原本跟在平生附近的人,倒也不敢继续追踪下去。 虽然他们对于平生开口闭口,将他们叫做傻鸟的事情十分的介怀,然而他们更加清楚,在这个地方,只有实力才是唯一的屏障。 而平生展露出来的实力,却令他们望尘莫及。 很快,平生就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只是在那潺潺流水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男人的猥琐的笑声,以及女子愤怒绝望的嘶吼和诅咒。 平生和曹施并没有冒然闯过去,两人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偷偷的窥探着溪水旁发生的一切。 只见三名身强体壮的男子,将一个柔弱的女子按倒在溪边,上下其手,忙的不亦乐乎。 平生看着女子的衣服被撕扯成了烂布条,看着女子裸露在外的大片嫩白肌肤,啧啧有声的称赞道:“禽兽啊禽兽!” “住手,你们,你们……” 曹施可没有平生这种悠哉悠哉,带着欣赏艺术的目光,来看待眼前这一幕的意思,美艳的脸颊此刻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也不知是因为感到羞耻,还是因为心底的愤怒,整个人猛地从树后跳了出去,高声的喊道:“你们太过分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留下买路财 虽然曹施此刻的心境十分的愤怒,也想竭力的呐喊起来以壮声势。 只是她那沉鱼落雁的姿容,加上那悦耳动听的声音,非但没有将那三人镇住,反而将他们的邪火和欲望,撩拨的更加的炽热。 当中一人豁然起身,快步的朝着曹施走了过来,道:“哟呵,兄弟们今天是走大运了,又来了一个大美女!” 另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急切的追了上去,口中不干不净的喊道:“大哥,你可别跟我抢,这个先让我尝尝鲜!” 剩下的最后的一个男子,依旧骑在那挣扎的女子身上,悻悻道:“他娘的,货比货得扔。刚才还觉得这娘们不错呢,眼下这么一对比,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强奸一头母猪啊!”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眼见两个大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曹施顿时有些慌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灵剑霜华,指着两人道:“我警告你们,我可是很厉害的!” “是吗,有多厉害,我倒是要试试!” 为首的男子猥琐道:“大爷我可是号称金枪不倒,能够夜御数女,不信还降服不了你!” “你,你……无耻!” 曹施乃是将门之后,出入接触的都是上层文雅人士,何曾见过这样口头花花的流氓。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跟他们比起来,其实平生完全算得上是一个君子了。 “平生,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急什么,先看看再说!” 平生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溪边的一男一女,虽然类似的春宫图没少看过,只是那些毕竟都是死物,哪有眼前的现场表演来的精彩刺激。 “喂。那边的那个,你他娘的到底行不行啊!都他娘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不行的话就换人,要不小爷亲自上场,教你两招……” “你……” 曹施急得都快哭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生会是这幅德行。刚才还以为他是君子呢,眼下就彻底的变成根淫棍了。 “你再不帮忙,等我回去,一定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解语姐姐!” “来了来了!” 平生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树后走出,瞅着那三人,十分不爽的喊道:“小爷此刻心里正憋着一肚子邪火呢,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等等,说错了,不想死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然后赶紧滚!” “哟呵,来了个护花使者,哈哈……” 为首那人指着平生,非但不惊,反而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去打听打听,敢插手我们龙谷三虎的事情,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 那人话未说完。平生钵大的拳头已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面门上,将他的门牙打的全部崩飞了出去。 “还龙谷三虎呢。呸!” 平生眼疾手快的拉住那人的右手,用力一掀一抖,将他的右臂卸了下来,而后脚下迅速的跨步搅拌,将他凌空摔倒在地,一脚重重的踏在他的后背上。 “此路是夜开。此树是爷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大哥!” 另外的两人愣住了,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令他们到此时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曹施站在平生身旁。用力的踹了那人一脚,将他远远的踹飞出去,狐假虎威的喝道:“还不快滚!” 眼见三人想要开溜,平生急忙喝道:“你们三个都是聋子吗,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要不然就把命留下!” “值钱的事物……” 三人有些发懵,刚才他们还在打算劫色呢,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被劫财。 而平生要求他们留下值钱的东西,那更是扯蛋。 他们被困在龙隐谷中,即便有钱财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所以早就被他们扔了。 只是平生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犹豫再三之后,三人还是各自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放在地上,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铁青着脸离开。 平生捡起其中一个黑色的玉瓶,道:“等等,这是什么!” 那人停下了脚步,咬牙切齿道:“软骨散,能够令服食者在三个时辰内,骨软如酥,使不出力气来!” “哦,倒是个好东西!” 平生瞅了瞅溪边那个衣裳凌乱的女子,不用多想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郑重其事的将玉瓶收起,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道: “滚吧!记得多去准备点好东西,否则下次再被小爷撞见,你们可就没命了!” 平生最后的一句话,听得三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姑娘,你没事吧!” 平生正了正神色,学着长恭的语气,完全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慢慢的朝着溪边女子走去,道:“我来扶你一把!” “站住!” 曹施喝住了平生,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那姑娘披上,道:“你不许过来,不许看,转过身去!” 平生清了清嗓子,委屈道:“施施,我可是好人,你可不能怀疑我的德行!” “刚才是谁说要换人,要亲自上场,要教那三个采花贼几招的!” “呃……,我那是为了麻痹他们才故意这么说的!” “公子,请公子收留我!” 那被救的女子在曹施的搀扶下,虚若无力的走到平生身旁,跪下道:“我愿留在公子身旁,端茶倒水,为奴为婢,但求公子收留!” 平生虽然也被那女子出人意表的言行举止,弄得一头雾水,只是当看到曹施那双又大又圆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时,平生顿觉一阵头皮发麻,道: “别瞪我,这他娘的完全不关我的事!” “姑娘误会了,是我想找一个靠山庇护,所以甘愿当这位公子的随从!” 曹施将那姑娘扶起,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为何要纡尊降贵,去给别人当奴婢!” “姑娘有这位公子庇护,自然没有经历过龙隐谷的事情!” 那女子凄然笑道:“不怕两位笑话,其实刚才那三人都是我师兄,我们都是悍天剑宗的弟子。这里是悍天剑宗挟下的龙隐谷,是天地下最为黑暗的地方!” “悍天剑宗……” 提起这个宗派的名字,平生心底顿时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他的父亲就曾是悍天剑宗宗主,剑神王越的亲传弟子。 他所修习的第一种步法,也是悍天剑宗的九玄步法。 只是如今来到这个在自己认知之中,拥有无限好感的宗派时,所见到的一切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平生喃喃自语道:“曾经的天下第一大派,沦落到这般凄凉的地步了吗!” “悍天剑宗早已名存实亡,在这龙隐谷中,类似今天的事情在不断的上演着,从未停歇过。” 女子凄声道:“我是命好,遇上了公子,才没有被那几个畜生糟践了。其他的一些姐妹,过的完全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十章 引蛇出洞 “你叫什么名字?” 平生直视着那女子,月牙眉,桃花眼,殷桃小嘴,虽然比不上曹施,却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尤其是此刻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增添了几分魅惑之力,难怪那三个自称龙谷三虎的蟊贼要动邪念。 “我叫丽娟!” 平生瞅了瞅丽娟,又看了看防贼一样盯着他的曹施,知道今天是占不到任何便宜了,径自从丽娟身旁走过,道:“丽娟姑娘,不是我不想收留你,而是不能收留你!” “为什么!” 那叫丽娟的女子闻言顿时急了,略带哭腔的喊道:“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可以帮你端茶倒水,可以帮你洗衣做饭,而且不会给公子招惹任何的麻烦……” 曹施开口道:“别理她,你跟着我好了!” “施施,如果可以,我连你也不想带在身边!” 平生蹲在溪边,用力的搓着双手,想将那只该死的乌鸦,留在他手上的耻辱洗掉,而后才脱掉衣服,赤条条的纵身跳入清凉的溪水里。 “你什么意思?” 曹施不满的喊道,只是听着身后传来的扑通入水声,这才强忍着没有回头,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嫌我是个累赘?”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自然不能看着你落入虎口,所以纵使再不愿,也得将你带在身边。” 平生欢快的在溪水里扑腾着,小溪并不深,约有六丈见底,溪水清凉而又干净,置身其中,平生只觉通体舒泰畅快、 “可是这一次。我不是来这里玩的,而是来杀人的!” “是谁?他跟你有什么冤仇,值得你特意跑过来杀他?” 曹施好奇的转过头去,只是当看到身后的那一幕,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声的啐了一口:“流氓。你怎么可以在溪水里如厕!” “施施,你可太不地道了,身为大家闺秀,竟然偷看我洗澡!” 平生正在往上游仰泳而上,游着游着突然来了感觉,直接在溪水里撒了一泡尿,正在得意自己的小弟特别孔武有力,将一泡尿撒得老高的时候,冷不防曹施回头看了过来。害得他生生把尿给憋了回去。 “……我以为你是穿着衣服下去的!” “你见过谁会穿着衣服洗澡的?” “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想知道?” 平生缓缓的从溪中上了岸,随意的披上衣服,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跟我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公子,那我……” “当然是跟我一起走,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曹施拉着丽娟。快步的跟在平生身后。 平生停下了脚步,斜睨着身后诚惶诚恐的丽娟。道:“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但是遇到什么危险,别指望我会救你!” “咱们上哪?” “去守着那具鸟尸!” 三人很快又到了之前战斗过的地方。 本来修炼有成的妖怪,它们的肉身可谓大补之药,只是鬼鸦道人的肉身,那庞大的乌鸦尸。光是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丽娟在看到那具乌鸦尸时,险些惊叫出来,急忙以手捂嘴,惊惧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山精妖魅从来都是在传闻之中,而今有幸亲眼目睹。自是十分的震撼,看向平生的目光愈发显得热切,像是在看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这里的血腥味好重啊!” 曹施皱着眉头,道:“平生,咱们离开这里吧,那尸体又脏又臭,看着恶心!” “等着!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声,知道了没有!” 平生从地上拣起几颗石子,瞄准一只被血腥味吸引过来,正在撕咬鬼鸦道人肉身的野狼,狠狠的投掷了过去,直接将它的整条后退给打折了,呜呜惨叫着逃离了现场。 夕阳在平生三人的等待下,黯然的跌落到地底。 夜幕悄悄来临,与此同来的,还有一个身穿亡天黑袍,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手中提着一颗丑陋狰狞的乌鸦脑袋,悄无声息的走到乌鸦尸体前,将那颗鸟头扔到了尸体旁,萧索落寞的叹息了一声。 男子右手缓缓的抬起,手上猛地窜出一抹炽热的火焰,在他的挥舞下,化作一把利剑,倏然插在鬼鸦道人的尸体上,熊熊的燃烧着,很快就将鬼鸦的整具尸体吞没于烈焰之中。 火焰散发出无穷的光热,同样冒起了阵阵的黑烟,将树林的一切稍稍照得明亮了些许。 男子借着那些亮光,不停的在鬼鸦尸体附近收索着,想要以此找出一些打斗的痕迹,以此推测杀死鬼鸦道人的人,到底有多深的实力,有怎样的杀招。 可惜,平生与鬼鸦道人之间的战斗,兔起鹘落,相当的迅捷短暂,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让他探寻。 “鬼鸦,一路走好!” 男子低声的呢喃了一句,而后转身慢慢的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平生等人的视线里。 “怎么会是他!” 率先开口的并不是平生,而是丽娟,用充满惊诧和疑惑的口吻,自言自语。 “你认识他?” 平生捏着鼻子,忍受着鬼鸦尸体燃烧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道:“他是谁?” “他所使用的是我悍天剑宗的功法,而他的声音……,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我师叔,张边。” 丽娟道:“他父亲张温曾经是大汉皇朝的大司农,位列三公之一,身死之后他们张家也就逐渐没落了。 张边曾经是洛阳有名的执挎子弟,后来家境衰落却反而激起了他的上进之心,成为天下有名的高手,只是没想到他会加入亡天!” 曹施好奇道:“平生,他跟你有什么仇?” 平生梗着脖子,狞笑道:“他跟鬼鸦,还有其他九个该杀千刀的混账,放火烧了我家的酒楼,你说他跟我有什么仇?” 曹施道:“你怎么肯定是他?” “当初的十一个杀手,九个被于叔叔杀了,剩下的两个,就混在此次的九位负责人当中,想要借机取我性命。 鬼鸦道人已经授首了,可是还有一个不知下落。 若是不将他找出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很难说的清。所以小爷才用了这招引蛇出洞的妙计,将他的身份揪了出来。” 平生舔了舔嘴唇,冷笑道:“亡天的杀手,或是背叛宗门的叛徒,或是穷凶极恶的死囚,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生性凉薄,心狠手辣之辈。 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情,相互提防,相互戒备,甚至还有暗中给对手下套的。” “我让郭修将鬼鸦的脑袋带回去,悬挂在他们能够看到的树杈上,他们或许会升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怀。 或许会暗自警惕自己的处境,然而他们却不可能大老远的跑上这么一趟,带着鬼鸦道人那恶心的脑袋回来,让他死得全尸。 而会这么有同情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跟鬼鸦有过一定的交情,有着同样目的的另一人!” 平生低沉的嗓音,带着浓烈的杀气和愤恨,咬牙切齿道:“另一个,小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混蛋!”(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打劫 “可是,平生,你打的过他吗?” 曹施瞅着张边离去的方向,担忧道:“那人看起来好像比刚才的鬼鸦道人还要厉害的样子。” “公子,曹姑娘说的没错。” 丽娟开口道:“即便公子真的能够杀的了张边,也定然会身受重伤。而龙隐谷中到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落井下石,公子不可不防啊!” “别忘了,如今我也算是一个亡命之徒了,要比狠,谁怕谁啊!” 平生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杀人是一种艺术,自个被逼无奈,拎着把刀子冲上去拼命,那可就落了下乘了。 让别人冲上去打生打死,这才算是中乘的法子。 我虽然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施展一下借刀杀人的伎俩还是可以的!” “杀人还是一种艺术?” 曹施无法理解的盯着平生,道:“按你所说,那什么才是上乘?” “上乘吗?就是我想夺一件宝物,让那个仇人不要命的去抢过来送给我,然后宝物到手了,那仇人感恩戴德的看着我,千恩万谢的死了,这就是上乘的杀人艺术!” “吹牛,世上哪有那么蠢的人,信你的是傻蛋!” “走吧,去你们的营地看看。” 平生拍掉沾在身上的树叶,起身道:“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喂蚊子。” “公子不可!” 丽娟急忙劝道:“营寨可是一个狼窝,那里是各方势力盘踞的地方,咱们若是冒然进入,无异于羊入狼群,有死无生!” “羊入狼群,嘿嘿……” 平生闻言。莞尔一笑,道:“施施,听清楚了没有,我是羊,善良温顺的羊,最适合抱在怀里细心呵护了。不是那种大灰狼,以后你可不要老是像防狼一样防着我!” “你少胡说八道,你要是羊,这世上就没有狼了!” 曹施一撇头,道:“丽娟,别替他瞎操心。他要是不欺负人,那就算是老天爷开眼了,又怎么会被别人欺负。” “可是……” 丽娟踌躇不决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最终还是一咬牙。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踏着夜色,静静的行走于寂寥无声的山林之间,犹如三个徘徊在世间的孤魂野鬼,就连走路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很快,平生就看到了一座简陋的营寨,在数十把篝火的照耀下,清晰的出现在不远处。 随着距离的拉近,平生甚至能够听到营寨内传出的阵阵笑骂声。其中夹杂着不少的荤段子,听得曹施和丽娟脸红不已。 平生停下了脚步。扫视着寨门前几棵大树上吊着的三具死尸,道:“真是一群疯子!” “龙隐谷此时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没有道理可讲!” 丽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兔死狐悲道:“那些真正的好人,要么已经身埋黄土。要么就如同这三具尸体一样,曝尸荒野,成为鸟兽口粮。” 营寨的大门敞开着,并没有人把守,或许是根本就没有把守的必要。毕竟没有谁会疯狂到去偷袭八九百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营帐内是连绵成片的营帐,而营帐之变的摆设又是明显的泾渭分明,且各帐前都有一队高手来来回的巡弋着,相互之间彼此提防,彼此窥探。 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都在耐心的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而后将其猎杀吞食。 若有若无的杀气,在营帐之中回荡着,令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平生三人的进入,引起了营内所有人的瞩目。 毕竟夜晚,是属于猎杀者的天堂,是死神的故乡,区区三人就敢在营寨内来去自如的,除了那九个负责人外,还从未有过。 “站住!” 一声大喝毫无征兆的自身后响起,那声音里,带着充沛的真气,仿若狮子吼般,在沉沉夜色之中回荡着,将整个营寨内的人都惊动了过来。 “有事?” 平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只见白天才被他收拾了一顿的龙谷三虎,此刻正站在一个豹头虎眼,体格魁梧的大汉身后,嘴角带着戏虐快意的笑容。 “就是你打劫了我的三个小弟?” “哦,他们三个是你小弟啊!” 平生嘴角同样带着戏虐的笑容,就像是一头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咧嘴漏齿,道:“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收下那三个废物当小弟,想必你也是个废物咯。 怎样,身上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若是没有的话,你会死在这里!” “嘿嘿,哈哈……” 那大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为好笑的笑话,笑得胸前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极富阳刚之气。 “你们听到了没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想打劫我燕飞!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区区一个先天之境的小子,竟然想要打劫一个天人高手,哈哈……” “燕飞,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去保命啊!” “就是就是,要不然小心人家把你的心脏给挖出来哦!” “还等什么,快打呀。来来来,各位谁有兴趣,可以来我这里下注。燕飞十陪一,那小子一陪十!”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更是有不少人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小子,你无故打劫我的小弟,还把他们打伤了,若是识相的就把身后的两个娘子留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我定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哟呵,跟小爷耍横是吧!” 平生双手环胸,道:“小爷能掐会算,明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 “燕飞,你不行啊,人家根本就不怵你!” “就是,听到了没有,明天没有太阳,人家是摆明了不想交人!” “还费什么话啊,赶快开打呀。燕飞,要速战速决啊,我可是把全部家当压在你身上了!” 周围的人,隐隐将平生和燕飞两伙人围在了场地的中央处。 在火光的照耀下,平生甚至能够看到其他八个负责人的身影混杂在人群之中,更有多年不见的黄平,带着一班人马,独自占据一隅之地,朝他嘿嘿冷笑着。 “闭嘴,吵什么吵,谁再敢嚷嚷,我可先对他不客气了!” 燕飞恼火道:“都他娘的什么东西,敢把我当猴看,活的不耐烦了吗!” “公子……” 丽娟瑟瑟发抖的抓住平生的衣襟,像是在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道:“燕飞可是天人高手,在营地里也是别人不敢轻易招惹的狠角色。你,有把握吗?” 平生抖开丽娟的手,从容自若道:“你说呢!”(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无法逾越 “黄平,施施说你抓了他的朋友,可有此事?” 平生故意将燕飞晒在一边,瞅着郭修身前的黄平。 只觉此人几年不见,此时此刻,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浑身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双目顾盼之间,威严自生,且隐隐有几分熟稔之感,似是曾在哪里见过。 黄平冷声道:“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施施是我的人,你不但将她强行劫走,如今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当真是不要命了!” 平生声严色厉道:“限你在今晚将荀粲交出来,否则定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燕飞在营寨中的确是一个人物,就连八位负责人都不愿意轻易去招惹他。 而此刻平生非但直接将他无视,还借用他威胁平生的话来威胁别人,这不啻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抽他的耳光,顿时将他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燕飞突然发难,右拳猛然挥动之间,雄厚凝实的土黄光芒缓缓的在他的臂膀上流动着,彷如在刹那之间为他穿上一层护甲,更增几分凛凛威势,拳风霍霍的朝着平生的面门轰了过去。 “废物就该有点自知之明,乖乖的呆在一边,小爷兴许能够十分仁慈的放你一马,可惜你偏偏要学那秋后的蚂蚱,四处蹦跶!” 平生怡然不惧,右拳快速的往后收缩,雷霆暴烈轰鸣,仿若有一条真龙盘旋在其臂膀上,龙吟阵阵,不绝于耳。声势亦是让人不敢小觑。 双方彼此各不相让,彼此对自己都充满了无穷的信心,两只拳头,犹如两头狭路相逢的猛兽,于众目睽睽之下,猛然相撞。 “轰……” 土行真气本就以势大力沉而著称于世。常人罕有敢与其硬拼者。 平生那强悍变态的肉身,更是让一些得道多年的妖孽都自愧不如。 此刻两相激撞,顿时产生无尽的冲击声浪,将周围离得较近的人和帐篷吹得倒飞出去。 雷霆嗞嗞乱颤,仿若无穷龙蛇,游走于人世之间,土芒外放,像是无数大小不一的岩石朝外飞射,密集如雨。 片刻之后。那刺目耀眼的光景终于消失了。 平生噔噔的往后倒退了三步,面色有些苍白,嘴角带着一丝殷红的血迹,俨然是脏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尽管他此时已经迈入了化神之境,离着天人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就是这一步的距离,依旧让他的实力,与真正的天人高手。有着无法逾越的差距。 “你……” 相比起平生,此刻的燕飞更加的狼狈不堪。他的右手,从手指直到手肘的部位,全部被轰成了齑粉,只是那断臂却并无一丝一毫的血液流出,十分的怪异慑人。 “怎么可能……” 燕飞似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的瞅着自己缺失的胳膊。 平生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他对五行的界定,武者境界的认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人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脸颊,确认看到的是事实之后,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绝对是个妖孽啊。燕飞这回可能摊上麻烦了!” “不见的吧,你看燕飞那只断手。看明白了没有,这就是天人高手的优势所在,除却同等境界的对手,他们是无敌的!” “不错,说的不错!” 燕飞似是终于找回了自信,十分赞赏的看着方才说话的那人。 而后暴喝一声,双脚深深的扎根于地底,源源不断的吸纳着脚下的土之灵气,运转挪移至那条断臂处。 在众人或惊诧,或凝重的眼神中,一点一点的衍化滋生,化为一只与之前别无二致的手臂。 “小子,虽然我很惊异你能做到这一步,然而我可是天人高手,何为天,那就是高高在上,不可逾越!” 燕飞周身的土黄光芒愈发的浓郁,为其全身上下罩上一层黄褐色的铠甲,显然是他不敢再有任何的轻视,准备竭尽全力对付平生。 “天人高手能将肉体与天地灵气结合,除非是同等的对手,否则对于你这样低低在下的蝼蚁而言,任何的攻击都伤不到我的根本,都是无用的挣扎! 跪下祈求宽恕吧,那样我会十分仁慈的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 丽娟悄然的往后倒退着,她已经不敢再对平生抱有什么希望了,只想在众人还没注意到她之前,悄悄的溜走。 只是还未等她脱离人群,前后左右已然被龙谷三虎给团团围住,丝毫没有放她离去的意思。 “平生,你……没问题吧?” 曹施同样担忧平生的安危,她并不热衷于修行,所以对于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十分的外行,然而此时此刻,从那诡异的气氛之中,她还是能够轻易的嗅出了一种极度危险的信息。 黄平借机对曹施伸出了橄榄枝,深情款款道:“施施,他已经是一具注定会腐朽的死尸了,没有资格与你为伍。到我这边来,我会永远都守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恶心的话,还是等你做梦的时候再去说吧,要是污了小爷的耳朵,今晚你绝对会死的很惨!” 平生淡淡的憋了黄平一眼,而后定定的瞅着燕飞,道:“看来还是有些小觑你了。 可惜啊,胆敢跟小爷叫板的白痴,要么已经埋在地底等着腐烂了,要么就是活的生不如死。而你,注定会是前者!” “小子,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就是一只随手就可捏死的蚂蚁!” 燕飞猛冲了过去,脚下踏出的每一步,似是与广阔的大地保持着一种莫名的韵律,仿若一支鼓槌,重重的捶打在鼓面上,又像是大地那颗强壮有力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气势之雄浑磅礴,慑人心魄! “来啊,让你瞧瞧小爷真正的实力!” 平生龙骧虎步的迎了上去,浑身雷霆灿灿,刺目欲盲,仿若一套华丽而又威武的铠甲,其中更有滚滚不尽的凶戾嗜杀之气弥漫而出,仿若一头被猝然惊醒的洪荒猛兽,发出暴虐凶残的咆哮。 燕飞以为自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是以对平生右手幻化而出,掏向他心窝的龙爪不理不睬,右拳猛力的砸向平生的太阳穴。 虽然平生竖起了左臂抵挡,然而他有信心一拳将平生的脑袋砸成烂西瓜。 大功即将告成之际,燕飞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身体里像是缺失了什么,有阵阵冰凉如水的寒意,夹杂着无尽黑暗的空虚,慢慢的席卷而来,令他的全身陡然陷入一阵僵硬里。 一颗硕大鲜红的心脏,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出现在平生的手掌里。 那心脏,依旧保持着强而有力的跳动,只是在刹那间,却被那只大手蛮横的捏成了碎屑。 “我的……” 燕飞不可思议的看着四溅的血液,从平生的指缝之间溢出,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心窝的大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声音混杂着死亡,牢牢的堵在他的喉咙处。(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栽赃嫁祸 营寨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山林间的晚风呼呼的刮着,宛如死者留下的不甘的诅咒。 寨内的火把在山风的吹拂下,来回不停的摇曳着,将平生的脸颊映照得一半光明,一半幽暗。 尤其是他那被燕飞的拳风,震得鲜血直流的脸颊,那殷红的血液在火光照耀下,像是一张跳动的鬼脸,猩红而又狰狞。 “砰……” 燕飞的尸体直挺挺倒下的声音,将围观众人的心神拉回了现实里。 “我他娘的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燕飞死了,死在一个区区先天之境的小子手里,若非亲眼目睹,谁人会信啊!” “他是如何做到的?燕飞已经融入了土灵之气中,立于不败之地,莫非是这小子身上有什么至宝?” 众人议论纷纷,只是他们的言论之中,丝毫没有在意燕飞的死,仿佛死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只蚂蚁,微不足道。 就连燕飞的三个小弟,在看到燕飞的心脏被平生直接掏出来时,想到的也不是替他报仇,而是逃之夭夭。 “张边,这蠢货是你唆使过来送死的吗?” 平生一脚将燕飞的尸体,踢到张边脚下,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鬼鸦道人死了也就死了,值得你这样费尽心思,请人来灭口!” “这次多亏你在鬼鸦道人的饭菜中下了软骨散,小爷才能顺利的将他的脑袋砍下。” 平生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信手甩给张边,道:“小爷是讲信用的,鬼鸦道人身上并没有多少的灵丹妙药,这一份是你应得的。” “啪!” 张边接过平生抛给他的玉瓶。右手猛力一握,直接将玉瓶捏成了碎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不就是贪图嗜心丹的解药吗,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得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鬼鸦道人死的并不冤!” 平生指着张边紧握着的拳头。道:“东西已经给你了,其他的按照约定都是小爷的。” “嗜心丹的解药!” 营寨中,围绕在张边身旁的人,呼吸顿时变得十分的急促,其中尤以三个负责人为最,那****贪婪的目光,简直就是想将张边生吞活剥。 即便是张边,被三位高手同时盯上,此刻心里也有些发怵。急忙摊开右手,任由那些碎屑在五人的视线之中翩然落地。 “诸位,别听他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嗜心丹的解药!” “张边,你好歹也是个高手,还怕他们作甚!如此做派,我可是有些看不起你了!” 平生不屑的撇嘴道:“他们又不是傻子,你骗不过他们的。若是没有嗜心丹的解药。我他娘的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提着脑袋去跟鬼鸦道人拼命?” 平生有理有据的分析道:“要不是你事先在鬼鸦道人的食物里下了软骨散。小爷会是鬼鸦道人的对手? 退一步讲,若非鬼鸦道人中了软骨散,不能御空飞行,他只要往天上一窜,小爷除了能站在地上干瞪眼以外,还能将他如何? 解药还是尽快吃的好。别再藏着掖着了,吃了以后,难道他们还能将你肚子刨开,取出解药不成!” “你,你为何陷害于我!” 看着那三人愈发贪婪热切的目光。张边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张边欲辨无言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负责人挺身而出,高举双手,道:“诸位,既然这位新来的朋友说他杀了鬼鸦道人,拿走了嗜心丹的解药,那么想必他本人也会有解药。 这位朋友何不拿出来与需要的人一同分享,如此一来,相信大家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是他?难道是他! 平生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的盯着那人高举的右手。 在他将手臂举起时,平生十分清晰的看到了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月形的疤痕,如此的刺目,如此深刻! 他怎么也来了龙隐谷? 难道是为我而来?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未仆先知,提前知道我会被贾诩带到龙隐谷。 而以他的身份,能够让他亲自来到这种世间最为黑暗险恶的地方,必然有着什么重大的使命! 平生的脑海里闪过万千的念头,双眼死死的瞪着那人,道:“你说的不错,要是只有一颗嗜心丹的解药,小爷又怎会傻到将它扔给张边,当然是自己先享用了。 事实上,嗜心丹的解药共有两颗,都是鬼鸦道人从其他亡天成员手里夺来的。 而他正是通过了张边这条线,打算将两颗嗜心丹的解药,换成附魂丹的解药,可惜他遇人不淑,所以它的脑袋你们也都看到了!” “当然,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小爷差人将鬼鸦道人的脑袋送过来,就是给张边一个提示,可以到林子里分赃了。” 平生抽丝剥茧道:“诸位想想,你们都是亡天的人,你们在见到鬼鸦的脑袋时,可曾想过替他收尸? 没有!那么请问,张边这个与鬼鸦素不相识的人,为何能够忍着恶心,提着那个丑陋,甚至是狰狞的乌鸦头到林子里去给他收尸? 说是出于善心,诸位相信吗!” “漏洞百出!” 那人开口为张边辩解道:“既然你说了是到林子里去分赃,那么想必是约好了地点,而你又为何不在当时将解药交给张边,反而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他?这不是存心想要陷害他吗?” “小爷在林子里遇上了几个不开眼的,想要劫掠我的朋友。” 说到这里,平生恶狠狠的朝着黄平瞪了过去,道:“救下朋友之后,自然需要点时间一诉衷肠,所以就错过了与张边会合的时间,所以我才自个找到了营寨里。 谁知迎接小爷的,却是燕飞这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既然有人都想杀人灭口了,你说小爷该不该将他的丑事公之于众! 当然了,不自量力的人,往往到头来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譬如鬼鸦道人,譬如地上的燕飞!” “你……,一派胡言!” 张边被平生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奈何他却不敢将他与鬼鸦道人的关系公之于众,更不敢在此时冒然向平生动手。 毕竟平生的底细他很清楚,鬼鸦道人的下场他也看过了,刚才平生动手的细节,他更是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得出的结论是: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对手,若非有绝对的把握而冒然出手,可能会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恶果。 “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另一颗嗜心丹解药的下落!” 平生环顾四周,见众人全部屏息凝神的看着他,十分得瑟的吼道:“上午小爷就把丹药给吞到肚子里了,刚才进寨的时候就在寨外不远处拉了一坨屎,估计所有的解药精华都在那里面,谁要是有兴趣可以赶紧去找。” “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哈哈哈……” 平生那嚣张欠抽的话语顿时引来一阵口水唾沫,害的曹施和丽娟也被人吐了满头满脸,不住的抱怨。 “最后,奉劝你们六人一句!” 平生的视线落在其他的六个负责人身上:“用完膳之后,先在营寨里运功试试,小心有人故伎重演,再给你们免费的软骨散吃!” “走啦,施施,先去找个干净的帐篷,春宵一夜值千金呐!” “你……” 被平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侃,曹施的脸顿时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臭流氓!” 平生大摇大摆的从黄平身前走过,冷声道:“小爷是最讲信用的,明天之前要是看不到荀粲出现在我面前,非但你要死,你的一班狗腿子,一个也活不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前世今生 上 燕飞死了,他的营帐自然就成了平生的战利品。 虽然平生对他的油水并不抱有多大的期望,但是当进入他的营帐时,平生还是忍不住想骂娘。 “哪个不开眼的把小爷的战利品都给搬光了!” 偌大的营帐里,空空如也的地面只有一张床榻。 其他的东西,譬如案几、席垫,木架,以及有可能存在的木架上的丹药、兵器之类的东西,全部被人洗劫一空,只留下一些存在过的痕迹,十分的狼藉。 此时此刻,平生竟是如此的痛恨土匪这种不道德的职业。 丽娟反而很看得开,道:“公子,能有个安身之处就算不错了!” 曹施抢先一步坐在床榻上,道:“这张床榻我要了,你睡地上!” “施施,你不能鸠占鹊巢啊!” 平生厚着脸皮,十分猥琐的建议道:“要不这张床榻咱们一人一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那样我还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不是!” “不许你乱打主意!” 曹施红着脸道:“男女共处一室,本就容易招惹非议,要是还跟你同榻而眠,那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看在咱们是自幼相识的份上,我没有让你到外面去睡,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到外面去睡……” 平生瞅了瞅外面黑漆漆的夜色,耷拉着脸道:“施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刁蛮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哼,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张床榻是我的,你不许上来!” 曹施理所当然的说道:“丽娟。过来,咱们两一人一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算了算了,孔老夫子就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平生垂头丧气的走到帐篷外。道:“我去外面弄点柴禾过来,你们两先不要睡,免得被人绑走了还不知道呢!” 曹施狐疑的看着身旁的丽娟,道:“营寨里还有柴禾吗?” “应该……没有,要想捡柴禾,得到外面的树林去,别人都是白天去的,晚上出去容易受到袭击……” “那他怎么说出去捡柴禾,有古怪!” 曹施起身道:“走。跟过去看看,别离他太远,要不然我们真的有可能会被人掳走。” “小爷就欺负你们了,咋滴,不服气是吧?想练练是吧?不敢啊,不敢就蹲到一边哭去!” 曹施一出门,看到眼前的那一幕,顿时无语了。 此时的平生。十足十的一个强盗土匪,硬生生的从别人的营寨里抱着两捆柴禾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席子,不用问也知道是抢来的。 被抢的五人义愤填膺的站在一起,敢怒不敢言,被平生训得就跟一群孙子似的。 附近的许多帐篷里,纷纷的走出一群好奇的人,远远的围观着。并没有出手维护正义的意思,反而是啧啧有声的絮叨着,那幸灾乐祸的言语,俨然是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司空见惯了。 “太过分了!” “这很正常!” 曹施看不下去了。明显是想上去制止平生的强盗行为,却被一旁的丽娟按住了肩膀,道:“龙隐谷不比外面的清平世界,公子只是抢了他们的东西,并没有杀他们,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小爷忽然发现,这龙隐谷其实也算是不错的,留在这里的人都很热情。” 平生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扬了扬手中的柴禾和草席,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般,骄傲的说道:“你看,这都是他们送给我的,光是送礼也就算了,小爷临走的时候,他们还用含情脉脉的眼光,依依不舍的给我送别,实在是太感人了!” “哼,你怎么老是这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土匪!” “土匪有什么不好的,起码还吃香喝辣的呢!” 平生将柴禾堆放在帐内的空地上,手中雷光一闪,轻轻的弹入柴禾之中,顿时将柴禾点燃了起来。 红黄相间的火光,快速的洒落在帐内的每一个角落里,凭添了几分光明和温暖。 平生将手中的草席放在篝火旁,惬意的在草席上伸了个懒腰,道:“哎呀,至少今晚还能有点席子垫着,算是不错了。” 曹施躺在床榻上,侧身凝望着那堆噼啪燃烧的篝火,道:“平生,你说黄平会把荀公子放回来吗?” “肯定会的。有道是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平生笃定道:“在龙隐谷这种地方,实力就是一切,小爷已经向他展现过了超凡的实力,以及狠辣的手腕。 若是他不放回啊粲,将不可避免的与我厮杀一场,到时候两败俱伤,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可不会放过他,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平生,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施施,你想说什么?” 透过燃烧的篝火,平生细细的望着曹施那双明净澄澈的眸子,只觉其中似是在酝酿着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朦胧而又美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他。那种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真的很难形容……” 曹施似是陷入了迷惘之中,喃喃自语道:“而且他竟然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是在那之前,我十分确定并没有与他产生过任何的交集。” “哟,施施,这可是思春的节奏啊!” 平生调侃道:“哎呀,啊粲那个呆瓜,实在是太可怜了,以前整天神神叨叨的说着你的好,为此辗转反侧,夜不能眠。谁知十几年的相知相处,竟然比不过黄平那厮的一眼。” “你,你……” 不知是火光的微醺,还是心绪的起伏,曹施的脸红的像是着了火一般,结结巴巴道:“不许你胡说八道,我跟荀公子自小认识不假,可是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把一切想的那么龌蹉!” “施施,我又没有说什么,你干嘛那么紧张啊。” 平生只觉逗弄这个小姑娘,十分的有趣,甚至找回了幼时强抢她冰糖葫芦的那种欢愉,继续调侃道: “施施,说句实话,你的眼神真的不太好。 啊粲那个呆瓜你看不上也就罢了,小爷这种十足完人就在你眼前,你竟然也视而不见,偏偏对那个长的不如我,武艺不如我,还没有我聪明的黄平动心了。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真是太令人扼腕叹息了!” “你还是那么的不要脸!” 曹施看着平生那副长吁短叹的模样,莞尔一笑道:“我是认真的! 自从见到黄平之后,我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些梦,见到一些觉得很熟悉,却又很遥远的画面。 我觉得,他……,像是知道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前世今生 下 “你不是到蜀山去修道了吗?关于前世今生这种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 曹施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声如蚊吟道:“我之所以上蜀山,是因为八字太轻,容易招惹鬼魅。 蜀山又是天地灵气浓郁之地,且经常有高人讲经诵法,能够抑制鬼魅对我的侵害,所以我才拜入蜀山门下。 我在那里其实就是寻求庇护的,不念经,也很少修炼,所以对于那些都不懂。” “还好小爷英明睿智,没有跟无涯子上昆仑,要不然肯定也会跟你一样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虚掷青春啊!” 平生得意洋洋道:“不过话说回来,黄平那人的确跟以前大不一样。 以前在青龙坛的时候,我没少收拾他。他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爹娘给他多生两条腿,好跑的远一点。 今夜再见,他竟然有胆量跟我叫板,这很不寻常!” “怎么不管你到了哪里,都要欺负别人!” “这不是重点!” 平生岔开话题道:“跟我说说,你经常看到的画面是什么?兴许我能从中瞧出点端倪来!” “我经常梦到跟他一起坐在一艘青龙舟中,终日游玩于山川湖泊之间,蓝天白云之下,无忧无虑,流连忘返!” 曹施似是沉溺在她所说的梦境之中,声音也开始变得十分的温柔甜软,似是沿着时光的长河,溯游而上,将那出现在她梦境之中的画面,一一铺展在平生面前。 “记得有一条长廊。很长很长,长廊地底都被挖空了,放置了很多的大缸,缸上铺着木板,形成了一条别致的回廊。 然后我穿着一件绿绸金丝裙,腰上佩戴着许多小巧精美的昆玉铃。脚上穿着一双紫檀飞云屐,十分欢快的在木板上翩翩起舞。 衣抉飘飘,长发飞扬,铃铛摇动之声,清脆悠远,木屐敲在木板上,悦耳空灵,到现在我还能记得那节奏韵律,那舞姿身形。就像是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样……” “木屐舞!” 平生倏然从草席上坐起,隔着中间的熊熊篝火,静静的注视着床榻上的曹施,神色郑重而又惊诧。 “施施,你可还记得跳舞时周围的环境,例如有没有什么牌匾之类的?” 曹施沉吟道:“牌匾之类的……” “不错,例如馆娃阁,响屐廊……” “响屐廊!” 曹施惊叫道:“对。就是这个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爷是什么人。天下第一能人,上通天文地理,下晓诸子百家,能掐会算,有什么能够瞒得了我的!” 平生掐着手指,做出一副江湖神棍的模样。老神在在道:“施施,不瞒你说,其实在我第一次抢你的冰糖葫芦吃的时候,我就已经窥破了天机,知晓你将会是我的二房夫人。所以才对你百般照料,细心呵护……” “少胡说八道!” 曹施正色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啦!” 平生双目深邃的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即便是那暖黄的火光,都无法将其彻底的照亮。 “你还真以为我上知过去五百年啊,那不过是信口胡诌而已。 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只有先等一阵子。待小爷弄死了张边,再去好好的料理料理这个所谓的黄平,定然能够从他口中知晓全部的真相。” 难道施施的前世真是那个女子? 是了,我爹在我小的时候曾经给施施摸过骨,说她前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施字,应该就是她了! 那么,黄平难道是那个人? 不,或许不应该称他为人,应该说是那个鬼! “平生……” 隐约间,平生似是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狐疑的竖起耳朵,道:“……施施,听到没有,刚刚的声音,怎么像是啊粲那个呆瓜的?” “嗯?” 曹施同样细心聆听,疑惑道:“没有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不会,小爷的听力可不是一般的好,怎么可能会听错。” 平生又趴回了草席上,将耳朵堵在地面上,全神贯注的聆听着。 曹施好奇道:“怎么样,听到什么了没有?” “听到了!” 平生一本正经的模仿起他听到的声音:“啊,哦,嗯……” “这他娘的分明是叫床声啊!” 平生起身掀开帐篷的一角,朝着临近的营帐吼道:“隔壁的,你他娘的不会小声点吗!深更半夜的还在宣淫,让不让人睡了!” “你,你……” 曹施脸色通红的指着平生,骂道:“污言秽语!” “听到了,这回不会有错,是脚步声!” 平生再次趴回了草席上,道:“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脚步虚浮,想必是房事干多了,精亏肾虚,欠缺阳刚! 另一人的脚步,嗯,听那声音,估计是出门踩到****了!” “平生,你别玩了!” 鼻青脸肿的荀粲出现在营寨门口,哭笑不得的瞅着平生,道:“谁房事干多了,精亏肾虚了,我这是让他们打的奄奄一息了!” “荀公子!” 曹施猛地从床榻上下来,一溜烟的朝着帐门跑去,一脸关怀的问道:“你,你怎么伤成了这样?要不要紧?” “要紧,我的小腰啊!施施,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平生扶着腰,哼哼唧唧的咒骂着,刚才曹施心系着荀粲的安危,走的太急,直接就从平生的腰上踩了过去。 “施施,你总算安全了!” 荀粲看到曹施,刚才的萎靡状态即刻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双眼泛着丝丝的亮光,浑然一位浊世翩翩美公子的形象,矜持道:“我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 “别这样看着我,我的眼睛还没瞎,出门自然不会踩到****那等污秽之物!” 郭修看到平生一脸不爽的瞪着他,连忙道:“黄平要我用他来交换曹施,不过不用问也知道你肯定不会放人。 荀粲已经给你带来了,我们之间算是再无瓜葛了。 黄平要我告诉你一句话,之所以把荀粲还给你,不是因为怕你,而是不介意多给你一个累赘。 他跟曹施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他并不怕与你玉石俱焚!” “说完了吗?” 平生斜睨着郭修,道:“说完了趁着小爷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赶紧滚! 等等,你也帮我带一句话给黄平。告诉他,小爷是很记仇的,他在青龙坛欠下的债,小爷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平生,你别欺人太甚!在青龙坛一直是你在找他的茬,他什么时候欠下了你的债?” “你只要将话带到,他自然知道小爷说的是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第四人 “啊粲,你怎么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要是嘴里再插上两根葱,我都快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不是一头猪妖了!” 平生上下打量着荀粲,此刻的他,身上的衣襟十分的褴褛,脏兮兮的带着一股酸臭味,比起叫花子还像叫花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跟个猪头似的,惨不忍睹。 荀粲虽然想要保持风度,可是那虚弱的身子,走起路来依旧一瘸一拐的,特别的狼狈。 “我想帮助施施逃离他们的魔掌,没想到百密一疏,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为了让施施能够顺利逃脱,我决意留下来断后。 黄平看到施施逃脱,就拿我来撒气,还好他知道我是施施非常重要的朋友,这才没有对我下杀手。” 荀粲坐在草席上,感慨良多道:“平生,没想到当年匆匆一别,转眼又是几年的光阴。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孤身在外,过的还好吗?” “他有什么不好的,到了哪里,哪里的人就得倒霉。” 曹施告状道:“前些年在益州的鸡鸣村碰到了他,结果他把我养的小锦给杀了熬汤喝。 听说在青龙坛的时候,还把凤儿的小白也给杀了煮肉吃。 刚刚还在外面抢了别人的柴禾和草席呢,他要是还过得不好,那别人的日子压根就没法子过了!” “施施,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还提他干嘛!” 如今平生最怕的就是被人揭他偷吃狗肉那事,当初那只叫做小白的狗根本就不是他杀的,不过就是吃了几口狗肉,就活生生的被关凤给打的鼻青脸肿,而且还没地方说理去。简直就是他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 平生岔开话题道:“啊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贾诩那只老狐狸把你给弄进来的? 不对啊,他把施施弄进来,小爷倒是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把你弄进来,为的又是哪般?”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荀粲道:“当年你家的那把火。我觉得十分的蹊跷,所以就暗地里替你追查真相,跟着那两个侥幸存活下来的亡天杀手,一路顺藤摸瓜,发现他们竟然是刘备的手下。 本来我已经打算派人将他们一并诛杀,可是却在无意之中,发现他们两又联手暗中击杀了两个亡天的人,替换成他们的下属,跟着贾诩一起南下了。 而今他们四人都在这龙隐谷中。似是别有所图!” “现在应该说是三个了!” 平生双眉微皱,默默的思量着那最后的一个究竟是何人,潜伏在哪里。 若是不能将他或者她揪出来,平生始终觉得如芒在背,心有不安。 “鬼鸦道人在今天已经被我杀了!” “除此之外,我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们似是冲着龙隐谷中的神剑工布而来!” 平生饶有兴致道:“哦,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偷听到了这个消息?” 荀粲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啊粲,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觉得凭你自己的实力,能够在四个天人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偷听他们的谈话吗?” “这……,你是说,他们想要借我之口,将龙隐谷有神剑工布的消息散布出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平生沉吟片刻。道:“首先必须弄清楚,龙隐谷到底有没有神剑工布?” “有!” 丽娟肯定的开口道:“我曾经听剑宗内的长老说过,神剑工布曾是悍天剑宗宗主,剑神王越的佩剑,威能莫测。 数十年前龙隐谷曾被外敌侵入过。一场大战之后,神剑工布就此消失,王越对于它的去向却三缄其口。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把神剑应该遗留在龙隐谷中,只是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 “哦,怎么听起来,这把神剑像是在为小爷准备的!” 平生摩挲着下巴柔软短小的胡须,道:“该不是张边那几个家伙找不到神剑的下落,所以想通过广撒网的形式,动员龙隐谷内的所谓有缘人,也就是小爷来替他们将神剑找出来,然后再暗下杀手抢夺吧?” “很有可能!” 荀粲道:“不过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那个有缘人会是你啊?难道就不能是别人吗?” “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嫉妒不来的!” 平生拍着荀粲的肩膀,恍如一副已经神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模样,趾高气昂的说道:“王越号称剑神,小爷号称战神,都是天底下最强的男人。神剑工布要是不认我为主,那绝对是它档次太低,品味不够!” 曹施啐道:“呸,你也太不要脸了!” “平生……”荀粲担忧道:“你,应该没有服下嗜心丹吧?” “没有,小爷怎么可能吃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平生道:“啊粲,如今你可以离开龙隐谷吗?” “不行,半年之期到来前,谁也不准离开龙隐谷,这是铁律,我也不能例外!” “那么现在在这龙隐谷里,你可还有可以调动的帮手?” “没有!” 听到这么个答案,平生有些抓狂了:“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胆敢闯入这种龙潭虎穴,应该不是凭着一时的热血和冲动吧?你还有什么倚仗没有?” “……没有!” 荀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讪讪道:“当初我以为自己应该也算是儒家的一个高手了,不说技压群雄,起码的自保之力应该算是有的,谁知来这龙隐谷的,每一个都那么的厉害!” “呆瓜啊呆瓜,我真是快被你气死!” 平生无奈的瞅着荀粲,摇头苦笑道:“要是小爷没到龙隐谷来,估计你会让人吃得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荀粲不好意思的笑道:“……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嘛!” “你可别告诉我,你连想跟外界联系都办不到!” “这个我倒是可以办到!” 荀粲终于将胸膛挺直了,骄傲的说道:“当初我也曾预料过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所以提前跟贾先生打过招呼了。他说若是我想离开,可以去找一个叫做封平的负责人,他会带我离开这里。” “那就好办了。明天你就带着施施离开这里,这里对于你们两来说,可谓是真正的地狱。” 平生长吁了口气,道:“顺便带给贾诩一句话:渔网已经撒下,让他赶快过来捞鱼!保险起见,明天我还是写一份信,由你带去给他吧。”(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挑破离间 旭日当空,阳光明媚而又温暖。 林风徐徐吹来,夹杂着草木的淡淡芬芳,令平生感到心旷神怡。 加之身旁又跟着两个美女,完全就是一副公子哥踏春的景象。 只是,身旁那不断的噪杂的吵闹,那一副副凶神恶煞的嘴脸,硬生生的将平生的兴趣给驱散了。 营地中用膳的地方极为简陋,只是随意的搭了一座草棚,再加上几个负责分发膳食的杂役,那寒碜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发乞丐的。 兴许是起的早,兴许是那白粥加馒头的早膳,并不能引起那群天之骄子的胃口,排队领取膳食的人十分的稀少。 而一些领取到了膳食的人,更是几人合在一起,随意的坐在草棚附近,眼巴巴的看着当中的一人先吃下早膳,并无异样之后才长吁了口气,津津有味的吃起怀中的白粥和馒头。 平生静静的将一切看在眼中,低声问道:“难道还有人曾经在早膳中下过毒?” “不错!” 荀粲道:“大约三个月前,一个青冥坞的邪教弟子,在膳食之中放入了铁尸水,企图将其他人变成铁尸,供他使唤。 当时死了三十几人,引发了一场大轰动。 时至今日,但凡有本事、有胆量的,都靠到林中打猎糊口,不敢再食用营寨中的膳食。” “哦,难怪这里没有几个人,原来只剩下一群胆小鬼!” 平生闻言,双眉一挑,宛如矮个子里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十分无耻的插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的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这他娘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平生看着眼前的白粥和馒头,又瞅了瞅草棚正中的炉灶上,那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荤菜,不满的嘟囔道:“把那些菜给小爷端过来,听到没有!” “这个,这个……” 杂役有心反驳。可是他却很清楚,营寨里的人,每一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一个弄不好他就得血溅于此,当下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些都是八位大人的早膳,实在是……” “那又怎样!” 平生推开了杂役,自顾自的走到灶台前。 只见那分好的八盘菜肴的陶盘上,都刻有各自的名字,显然是那八个负责人提前预定好的膳食。 “味道还不错!” 平生从一个写着宁雄的盘子中叼起一支鸡腿。送入口中,细细的咀嚼着,只觉肉质酥软,香味浓郁,算是一道十分美味的佳肴。 咬了两口之后,见那杂役还想过来拦阻,平生飞起一脚直接将他给踹了出去,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玉瓶。将其中的软骨散倒在菜肴之中,迅速的搅拌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端着盘子从草棚之中走出。 “谁在这里闹事!怎么又是你,这回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平生刚刚离开了草棚,不料迎面撞见了那八个身穿黑袍的负责人,其中的张边更是黑着脸朝他叫嚷开来。 平生非但不惧,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没看到小爷在用早膳吗?孔老夫子曾经曰过,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事情等小爷吃完了饭在说!” “宁雄!” 张边双目囧囧的盯着平生手中盘子上,刻着的那个名字,玩味的说道:“嘿嘿,没想到有人欺负到你头上。享用了你的早膳,不知你想如何处理?” 张边身旁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上前一步,双目冷冷的盯着平生,道:“不知死活!” “你的?” 平生故意将那盘菜肴摆在宁雄面前,道:“味道不错,小爷就是吃了你的菜,你想咋地,不服是吧,不服咱们练练……” “咔……” 平生话没说完,手中的陶盘掉地,摔成了碎片,盘中的菜肴更是四散飞溅,其中有不少直接溅在宁雄的脚上。 “有毒……” 平生浑身突然颤抖了起来,死死的抓着那叫宁雄之人的大手,道:“为什么,我一运转真气,身体突然就使不出力气来……” “活该……” 宁雄本来想甩开平生,但是身子却忽的僵住了。 片刻后才将平生推向一边,俯身捡起地上的菜肴,放到鼻子处嗅了嗅,恶狠狠的盯着张边,语气生硬的说道:“是软骨散!那盘是我的菜肴,若非那小子嘴馋,吃下去的人应该是我!” “软骨散!” 平生闻言,顿时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玉瓶,拔出瓶塞胡乱的往口中倒入一些药沫,又跑到草棚前舀起一勺稀粥灌了下去,半响后才长吁了口气,庆幸道: “还好,小爷对软骨散早有防范!张边,你他娘的太无耻了,竟然敢用软骨散来暗算我,今天我饶不了你!” “你别血口喷人!” 张边双目喷火的盯着平生,而后又瞅了瞅身旁面色不善的宁雄,道:“别听这小子胡扯,他这是在栽赃陷害!” “张边,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小爷若是真的在这盘菜肴里下了药,大可悄悄的离去。 等他吃了以后悄悄尾随于他,将他击杀,抢走他身上嗜心丹的解药,事后再栽赃于你,岂非更加容易令人信服。 又岂会在这里跟你瞎磨叽,分明是你对他起了歹心,被小爷误打误撞识破了,如今又想嫁祸于我,实在是太无耻了!” “你,你……” 张边本就不善言辞,此刻又被平生一番抢白,气急败坏的吼道:“我杀了你这个奸诈小人!” “别跟他废话!” 张边身旁,昨晚的那人再次站出来制止了他,对着的宁雄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有的时候眼见却未必是真实的。 能在这里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是非对错根本就没有意义。一时的冲动,往往会令小人得逞,枉送自己的性命。 如何行事,希望兄台三思而后行!” “哼!” 宁雄看了看那人,又瞅了瞅张边,最终,目光在平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一拂衣袖,干脆的转身离去。 “哎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同样的米,同样的水,既然养出了小爷这样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么又养出你们这么歹毒卑鄙的小人来呢?真是令人费解啊!” 平生摇头晃脑,感慨良多道:“这里的膳食小爷是不敢再用了,你们自便吧!” “施施,啊粲,咱们走,到外面打点猎物,纯天然的,吃起来才让人安心!” 平生兴致高昂道:“今天吃顿好的,算是给你和施施践行了!” 还未离开用膳的地方,黄平已然带着他的一班手下,浩浩荡荡的十几人,团团将平生围了起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强硬的说道:“将施施留下来,或许将你的命留下来!”(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借刀杀人 上 平生淡定的瞅着四周围拢过来的十几人,出言调侃道:“哟呵,小爷以为自己就够横的,没想到今儿个会遇上一只螃蟹,真以为自己是横着走的!” “我之所以不跟你动手,不过是怕殃及施施,不要以为我会怕了你!” 黄平上前一步,浑身绽放出噼啪作响的雷霆,声势慑人。 只是那雷霆并非如同平生那般是紫色的,而是带着浓郁的漆黑阴暗气息,仿若带着一种枯寂死亡的韵律,令人胆战心惊。 “小爷很好奇,是谁通知你,我想送他们离开的?” 平生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身后,站在张边身旁的那人:“这算是借刀杀人吗?” 那人也不否认,缓缓的点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平生同样鼓起了浑身的真气,外放的雷霆,仿若一条栩栩如生的真龙,缠绕在他那套渐渐浮现于体表的狰狞铠甲上,更增添了几分不容直视的威武。 “接我一招试试!” 平生缓缓的抬起右手,体内真气随着他的心意快速的运转着,在他的拳头上慢慢的凝聚成一只刚劲有力的龙爪。 这正是先天境界之中,化神之境的妙用所在。 所谓的化神,自是指将人的意念神识,化入肉体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肉上,达到意念所指,真气所至,神识所想,真气所化的地步。 由此非但能够更加细微有效的利用每一丝真气,且能将神识意念附之于真气上,放之体外,藉此与天地沟通。踏入天人合一的门槛。 “正有此意!” 黄平源源不断的沟通着天地之间的雷灵之气,一时之间,黑云翻滚而来,遮天蔽日,阴测惨淡。 雷霆阵阵从天而降,漆黑深邃。不断的灌入黄平体内,将他衬托得愈发如同九天之上的魔神,赫赫威势,令人不敢小觑。 雷霆本是天地至刚至阳之物,然而此刻在黄平的驱使下,散发出来的,却是一种至阴的诡谲森冷气息,可谓十分的独特。 虽有阳极必生阴,阴极必生阳之说。只是平生却很清楚,黄平绝非是达到了那种极尽而变的地步,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体内的魂魄在作怪。 “青龙探爪!” 彼此双方,仿若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的高喝起来,吼声夹在在阵阵雷霆闪烁之中,倍增威势,震撼人心。 两只巨大的龙爪。不约而同的抓向对方。 唯一的区别则在于黄平的身后,肉眼可见一条散发着凛然气息的黑色狂龙。不可一世的摆动着夭矫遒劲的龙躯,仿若山岭横扫而来,气势磅礴。 而平生身后并无青龙显现,只是他幻化而出的龙爪上,龙鳞密布,利爪如刀。生动鲜活,俨然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气势。 “轰!” 漫天雷霆,划破了虚空,仿若龙蛇并舞,蛛网密布。其中爆发出来的耀眼之芒,更是令人双目尽白。 只是这种对轰十分的短暂急促,正如苍鹰扑食,成败只在一爪之间。 “很好,很不错,可惜比起在青龙坛时弱的太多了!” 雷霆乍灭,平生噔噔的往后倒退了三步,在地上留下三个深约一寸的脚印,缓缓的抹除嘴角的血迹。 只觉体内有股阴森雷霆之力在肆虐着,极其的歹毒阴损,带着滔滔的冰冷和死寂之气,不断的腐蚀着他的经脉骨骼。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黄平同样往后倒退了两步,只是右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手指处有鲜血缓缓的滴落,俨然方才平生的一爪,并没有让他好过。 平生悠然开口道:“如此这般拼杀下去,胜负如何?”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黄平双眼微垂,显然这种结果并非是他想要的。 只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平生身后的曹施时,不由的又坚定了起来,决绝道:“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以利益得失来计较,若是你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错,小爷的确会自损八百,也许这就是给你传递消息的人,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平生信誓旦旦道:“不过,他还是斗不过我的!” 黄平闻言,双目微眯,杀气腾腾的说道:“哼,目中无人的小子,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小爷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诚实,总是喜欢实话实说,所以我要实话实说的告诉你,真要生死相拼,死的那个绝对是你!” “你想试试!” “住手!”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大有堂堂正正的分出个生死胜负的意思,曹施急忙劝阻道:“你们不要争了,我,我留下便是!” “施施,不可!” 荀粲焦急的劝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你留下来谁也保不住你!” “不错!” 平生难得的点头赞同道:“即便小爷十分的自负,可也不敢说就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你呢! 若是今日与我一番生死血战,即便能赢,你也会被其他出手捡便宜的人干掉,还拿什么来保护施施的安全!” “我……” 黄平踌躇片刻,不甘道:“我们可以联手!” “半年的期限快到了,即便联手又能如何?” 平生沉声道:“半年之后,要面对的将是一群失去理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能否自保尚且是未知之数,缘何还要再拉上施施陪葬。 若是你心里真的在乎她,那就让她先离开这里,如若你能熬过这一关,再去找她不迟。 若是熬不过,一切都是空谈!” “施施……” 黄平紧紧的盯着曹施,眼中的不舍和爱慕之意,是如此的浓郁和强烈,以至于令平生这等没心没肺的人,都不好意思继续再挤兑他。 “……你跟他走吧!” 沉默了片刻之后,黄平终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施施,咱们这就走,这种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荀粲拉着曹施的手,道:“平生,你也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他不能走!” 还未等平生做出回应,一旁的另一位负责人开口道:“这是先生的命令,任何人都可以离开,唯独他不行!” 荀粲朗声道:“封平,你可知道我是谁!” 封开口道:“清楚,荀公子若是想走,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但是他不行,就算是丞相大人亲自来了,也别想把他带走!” “他不走,那我也不走!” 平生拍着荀粲的肩膀,笑道:“啊粲,施施有句话说的不错,小爷不欺负别人,那就是上苍开眼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替我担心! 一会儿用过早膳之后,你就跟他离开,事不宜迟!” “施施!” 黄平叫住了曹施,从怀中掏出一块质地圆润,色泽柔和的玉佩,强行塞在她手中,道:“这曾经是你最喜欢的玉佩,你把它带在身上。 若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立刻把玉佩摔碎,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赶过去救你!”(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借刀杀人 下 “公子,我们不是要送曹姑娘他们离开吗?为何突然跑到这里来?” 丽娟疑惑的打量着四周,刚才她还在跟曹施等人一起围在篝火旁,吃着平生特制的,香喷喷的烤猪肉。 不料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平生拉着到了僻静无人的林子里,而且越走越远,这不由的让她怀疑起平生的动机来。 平生瞅着丽娟那种犹如防色狼的动作和眼神,不爽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虽说你的确有几分姿色,可是还入不了小爷的法眼!” “那公子把我带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又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安全的护送施施和啊粲离开!” 平生找了一处比较茂密的灌木丛钻了进去,拨开挡住视线的绿叶,道:“你也躲进来?” “既然是送别,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当面道别,却躲在这里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相逢时难别亦难,小爷这种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与亲朋好友的分别。 我怕会在他们面前忍不住潸然泪下,由此破坏了在他们心目当中伟岸、威武、完美的形象。 可是此番一别,再次相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若是不看他们最后一眼,小爷又觉得十分的遗憾!” 平生摇着头,一副男子汉不太好当的神色,惆怅道:“可惜了,你始终是个女人,不懂小爷这种博大渊深的情怀!” “……公子真是,呃,真是多愁善感啊!” 丽娟道:“可是公子为何那么确定他们会从这里离开?” 平生耸了耸肩,道:“因为昨晚小爷跟啊粲出去找笔墨的时候,已经跟他说好了。让他走这条路离开。 若是过了前面的三岔路口,他们会往哪边走,连我都不知道。所以咱们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公子昨晚找纸笔,可是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平生笃定道:“那是自然,攸关咱们的生死啊!” “不知公子可信得过丽娟?” “当然,如今只剩下咱们两人了。小爷不信你还能信鬼啊!” 平生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在你跟了我一夜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话,做人要多听多想,少说少问。眼睛要擦得雪亮一点,这样才能分清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否则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子高论,丽娟受教了!” 日渐西移,在平生和丽娟的等待下。三个噪杂的脚步声终于悄悄的出现在林间的小道上。 平生拨开眼前的绿叶,瞅着慢慢走来的曹施、荀彧、封平三人,兴奋道:“来了!” 丽娟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瞅着停在外面的三人,小声嘀咕道:“公子,看他们的神色,似乎并不累啊,为何要在这里停下来歇息。难道是他们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目送他们离开?” “不是!” 平生嘴角微微的掀起一丝弧度,道:“他们是在钓鱼!” “钓鱼?” 丽娟一头雾水的问道:“这里是树林。哪来的鱼?” 平生斜指着尾随在曹施三人身后,被封平喝破了行踪的另外两个负责人,戏虐道:“看,那不就是两条又大又肥的蠢鱼吗!” “是张边师叔!” “谁!” 丽娟惊呼一声,声音有些大,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在张边的呼喝下,平生只有放弃了敲黑砖,打闷棍的计划,施施然走了出来。 “哟,张边。这是想上哪去啊!” 平生浑然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亲切的跟对面的两人打招呼道:“肥遗,没想到自荆州一别,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与君相别,当真是一日三秋啊!” “肥遗?你在说谁?” 张边身旁的那人,环顾左右,疑惑不解道:“难道这里还藏着其他的人?” “别装了肥遗,你就是化成灰,变成屎,小爷也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平生淡然道:“你手上的疤!” “……你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过来袭杀他们两?” “小爷是谁,天下第一聪明人,你的那点小伎俩,连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平生傲然道:“当你听到小爷识破了张边的身份,且想让啊粲给贾诩送去一封信的时候,你定然是惊得一夜无眠吧! 毕竟你在这里还有其他的大事要办,若是因为张边的身份泄露,而引来贾诩的猜忌,定然会有令你丧命于此的风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风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所以半路截杀啊粲,是你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送信?送什么信?” 费祎道:“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来此,纯属路过而已!” “……哦,是吗,既然是路过,想必你定然不会多管闲事吧!” 平生瞅了瞅封平,道:“动手!” “噗……” 丽娟瞳孔微微一缩,不敢置信的盯着胸前透体而出的大手,断断续续的问道:“公子……,为什么!” “为什么?这句为什么里面,应该包含了两个问题吧?” 平生从容自若道:“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你体内的真气,在性命攸关时无法快速运转?” “其实答案你应该很清楚。小爷特意为你烹调的烤猪肉是不是特别的香郁,香到让你连软骨散的味道都察觉不出来?” 平生侃侃而谈道:“你以为小爷昨晚当着你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说那么多的话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将消息传递给费祎,好让他傻乎乎的跑出来送死吗! 而今你的任务完成了,自然也该送你上路了!” “你,你……” 丽娟浑身发抖的往前走去,将身体从封平的手臂中拔出,一脸惊容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你跟鬼鸦道人本该是一起行动的,只是没想到鬼鸦道人会死的那么快,完全没有给你插手的时间和机会。 鬼鸦已死,你独自一人未必是我的对手,而你又听到我要去河边掉身上的鸟屎,所以便临时起意,找了悍天剑宗的三个蠢蛋,在我面前联手演一出好戏,想借此混在我身边,摸清情况,对吗!” 平生竖起一根右手食指,道:“可惜啊,昨天龙谷三虎那三个蠢蛋,都把你衣服扒光了,可就是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看得小爷都想亲自上阵操演一番……” “咳咳……” 曹施听得满面羞红,重重的踩了平生一脚,道:“这一段跳过,以后都不许你再提!” “也就是说,当时他们想要强奸你,不过是做戏给我看的,好藉此激发我对你的同情心。可惜啊,相当间谍,却又不肯牺牲色相,这是你的第一个破绽!” 平生侃侃而谈道:“小爷将你救下之后,你想都不想的纳头就拜,祈求收留,这是你的第二个破绽! 但凡是在这龙隐谷中存活至今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你自己不也说过了,真正的好人,要么已经身埋黄土,要么就曝尸荒野,成为鸟兽口粮。 要是你真的像你表现的,那么柔弱可欺,清白贞洁,你又是如何存活到现在的!” 平生抽丝剥茧道:“从一开始小爷就知道你跟在我身边,定然是另有居心。 直到昨晚听啊粲说起,张边和鬼鸦道人联手暗中击杀了两个亡天的人,替换成他们的下属,小爷就能大概的猜出你的身份和目的来!” “于是,小爷将计就计,利用你来向肥遗通传消息,将他们两引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好除之而后快!” 平生斜睨着躺在地上,残喘着最后一口气的丽娟,道:“小爷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要用借刀杀人之计杀死张边,借的就是你和亡天这把刀。 可惜你太蠢,小爷都跟你实话实说了,你还是不明白,傻乎乎的往刀口上撞,能怪得了谁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上古凶兽 “肥遗,该轮到你了!” 平生飞起一脚,将丽娟的尸体踹到费祎身前,道:“黄泉之路不好走,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照应,不如你们两一块下去陪她吧!” 费祎知道掩饰已然无用,慢慢的取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丽娟的尸体上,惋惜道:“赵公子,卿本佳人,何苦助纣为虐,与曹贼相互勾搭!” “还不是拜你和诸葛亮所赐!” 平生愤然道:“荆州之败,究其缘由,你比我更清楚! 糜家早已与刘备绑在一辆战车上,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糜芳就是再傻,也明白他叛投东吴,所会给糜家带来的灭顶之灾。 然而他却是犟着一根筋这么做了,事后刘备竟然没有动他糜家半根毫毛,你来告诉我,其中到底有何玄奥!” “我让你将北伐的战略带给刘备,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刘备非但没有半点的动静,那份计划却一清二楚的摆在曹操的案几前,你来告诉我,为何会出现这种怪事? 伯父败走麦城,命在旦夕,刘封却敢在上庸见死不救,请问又是谁给的他这颗雄心豹子胆?” 平生越说越是激昂,越说越是愤慨,腰间的两截天龙破城戟,慢慢的被他拔了出来,缓缓的结合到一起,杀气腾腾的吼道: “荆州之败,与其说是败在曹魏和东吴联手之下,不若说是葬送在你和诸葛亮的手里!今天在此,我要为亡故的伯父,向你讨一个公道!” “……荆州战事,一日三变。主公在成都才刚刚接到攻破襄阳的喜讯,然而短短不过一月的时间。关将军已经遇害了,并非主公不想救援,而是时间上远远来不及,有心无力!” “说这话你自个信吗!” 平生呵斥道:“而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若真有悔改之意,不若把你的脑袋留下。长祭于伯父坟前忏悔!”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曹魏混到一块了!” 费祎正色道:“即是如此,那就留你不得了!” 平生不屑道:“伪君子,张边和鬼鸦道人跟着贾诩南下,不就是冲着小爷来的吗!事到如今,死到临头,还想遮遮掩掩,有必要吗!” “你太自大了!凭你和封平联手,你以为能够留下我们!” 费祎冷笑道:“你以为我在这里跟你啰嗦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费祎将手放到嘴边,猛地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时之间,但听林木簌簌颤动,树叶纷纷坠落,悉悉索索之声,连绵不绝,伴随着一些树木轰然倒地的声音,俨然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快速的逼近。 “砰……”平生左近的一棵大树,被一头体型彪悍的过分的巨熊。一掌狠狠的拦腰拍断,轰然倒地。 “吼……”呼啸之声。威武狂暴,仿若惊雷般在平生的耳中响起。 “嗷……”夹杂在呼啸之中的,还有绵绵不绝于耳的狼嚎,凄厉凶狂。 “御使妖兽,这可是万兽宗的拿手好戏!” 封平将荀粲护在了身后,道:“万兽宗早被白虎铲平。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个余孽!” “能够驱使这些已经成了精的山林猛兽,不简单呐!” 平生环顾着出现在周围的两头巨狼,一头猛虎和一头黑熊,而后直直的盯着费祎,道:“果然是物以类聚。禽兽也!” “口舌之利,无益局势!” 费祎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浑然不将平生的嘲讽放在眼中,道:“你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没想到也会有葬身兽腹的一天吧!” 费祎大手往前一挥,那些猛兽如同与他心有灵犀般,慢慢的,齐齐的朝着平生逼近。 “嗯!” 平生剑眉斜斜扬起,仿若雄鹰展翅,怒目而视,目光凌厉而又冰冷,满布杀伐之气,若长戟般锐利的从群兽身上掠过,将它们逼得朝后倒退了出去。 “小爷出道至今,死在我手中的人命,少说也有上千条,这一身由沙场鲜血喂养出来的杀伐之气,别说是几只成精的猛兽,就是真正的妖魔鬼怪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平生旁若无人的瞅着费祎,道:“肥遗啊肥遗,小爷觉得其实你比这些禽兽要蠢得多,至少它们还能弄明白,什么样的人,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哼,普通的精兽收拾不了你,那么上古的凶兽呢!” 费祎手中快速的结起法印,身上有股狂暴凶戾的气息,在快速的往外弥漫,惊得周围的几头猛兽加速往外逃窜出去。 “上古凶魂,马腹!” 费祎脸上的肌肉快速的抽搐着,那浓郁得仿佛长虫蠕动的凶气,在他脸颊的皮肤下窜动着,狰狞而又恐怖,将他的五官,揉搓的仿若一团泥巴,含糊不清。 那一条条在他肉体下鼓动的筋肉,不断的澎胀变大,将他的躯体撑得仿若要爆裂开来。 “呀!” 仿若孩童叫唤的声音,响亮而又悠长的,从费祎那张遍布獠牙的口中发出,十分的诡异骇人。 “……这是什么怪物?莫非肥遗真是修炼成精的妖怪?” 平生喃喃自语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置信道:“不,不可能,若他真是妖怪,不可能瞒得过我的双眼!” “那是万兽宗的特殊功法!” 封平解释道:“万兽宗的修炼法门自成一体,分为摄魂、御物、同化、异化四个阶段,而今他至少也达到了同化的阶段,以自己肉身为载体,同化上古凶兽马腹的魂魄,继而借用马腹的力量!” “马腹?!黄皮金斑,腹生白毛,额生霜发……” 平生仔细的观察着费祎此刻的模样,只见他的肉身,完全变成了一头猛虎的体态,唯有头颅仍然保持着人类的模样,只是那一口尖长锋利的虎牙,看着十分的渗人。 “嘿嘿,不错,正是马腹!” 费祎洋洋得意的开口,只是此刻他的声音变得十分的怪异,仿若牙牙学语的孩童,听得平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山海经。中山经》中有过描述:伊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洛。有兽焉,其名曰马腹,其状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虽然无法得到儒家的神剑紫薇,然而能够得到其中的凶魂马腹,也算是不枉我来此跑上一趟!” 费祎以胜利者的口吻,高高在上的宣称道:“上古凶兽早已在人间消亡殆尽,余下的不过一缕凶魂。然而便是这一缕凶魂,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足以让我称雄一世! 这股不可匹敌的力量,很快就会让你们知道凡人的渺小和脆弱!”(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缓兵之计 平生一摆长戟,道:“哼,你对自己的力量看来很自信啊!” “你可以放马过来试试!” 费祎慢慢的抬起右手,轻轻的往前一扫,瞬时卷起一股凛冽呼啸的飓风,如刀般从平生等人面前刮过,在平生的脸颊上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嘶……” 费祎贪婪的伸出鲜红的舌头,舔砥着那一嘴狰狞的獠牙。,此时此刻,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是一头凶兽更为贴切。 “你血液,似是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甚是诱人啊!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废武功,随我回成都,领受背叛之人应受的惩处。或许凭着赵云的名头,还可以让你活得久一点。否则,嘿嘿……” “不知死活的蠢货,你可知得罪了小爷的人,通常祖坟都是化成了黑水的!” “还在那里徒逞口舌之利!也对,如今的你,除了一张嘴,再也没有其他可以炫耀的东西了!” “是吗,那么小爷今天就用这张嘴,要了你的小命!” 平生胸有成竹的冷笑道:“贾诩,看了这么久,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吧!” 贾诩浑身翻滚着滔天的黑气,一步一步的从树林之中走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费祎,道:“嘿嘿,上古凶兽马腹,你可是为我送来了一份大礼啊!” “你,你们……” 费祎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盯着贾诩,以及营地之中的另外五个负责人,道:“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自然是小爷通知他们过来的!” 平生不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值得小爷在这里跟你耗费唇舌?你以为就只有你会使缓兵之计!” “不可能!” 费祎摇头道:“丽娟一直跟在你身边,若是你真的有跟贾诩接触过。她一定会通知我的!” “蠢材,小爷就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通知贾诩过来的!” 平生嗤笑道:“还记得早膳时,宁雄盘中被人下了软骨散的事情吗?” “那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失败之作吗!” “不错,在你这等蠢材眼中,那不过是十分低劣的栽赃嫁祸之计。然而正是这栽赃嫁祸之计,让小爷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一团布帛塞进了宁雄手中。” 平生戏虐道:“还记得当时宁雄的身体,突然一僵的事情吗? 你以为那是宁雄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发觉有人想要暗害他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其实那是因为,小爷借着身体倒向他的时候,偷偷的将一图布帛塞入他掌中,他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这才狐疑着匆匆离开!” 平生趾高气昂的叫骂道:“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都跟你实话实说了,你是一个蠢材,可你仍是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你,你……” 费祎也是益州名士,谁见了他都得高高的仰望,盛赞他的头脑聪慧,才识非凡。 而今被平生指着鼻子。一口一个蠢材的叫骂着,心中的窝囊和愤怒。早已冲昏了他的理智,烧红了他的眸子,嘶声咆哮道:“我要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碎尸万段!” “这头畜生,就交给你了!” 平生避开了冲击而来的费祎,直朝着张边冲了过去:“他是我的。谁也不许插手!张边,你烧了小爷在许昌的酒楼,这笔账,咱们该好好的清算清算了!” 张边从容不迫的拔出腰间的佩剑,道:“小子。你跟你父亲真的很像,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那么的讨人厌!” “蝼蚁永远只能瞻仰巨龙的威武而心生嫉妒,口出怨言!” 平生周身覆盖上一层狰狞华丽的铠甲,嗞嗞鸣颤的雷霆在其上跳跃奔腾着,更增加了几分舍我其谁的无双气势。 “不仅你父亲该死,你这贱种也不能留!” 张边不敢小觑平生,一出手顿时掀起了滔滔的烈焰,天地之间的火灵之力,不断的往他的躯体里狂冲而入,将他的肉身化为一抹燃烧着的炽火,模糊而后又怖。 “剑荡风云!” 一剑突刺,风起云涌。 火海汤汤,沸腾翻滚,严重的阻挡了平生的视线,而在这漫无边际的火海之中,张边的身影,仿佛一条游窜在草丛之中的毒蛇,急速的逼近着,直指平生的后心。 “锵……” 生死关头,平生凭借着沙场砥砺出来的直觉,快速的回身突刺,戟尖带着跳动的雷芒,重重的撞击在张边的剑尖上。 瞬时,一股澎湃的真气,仿若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的朝平生的经脉冲击而去,蛮横的将平生的身体撞得倒飞而去,仿若离弦之箭,倏然从火海之中射出。 放眼所见,附近的树林已然被大火所吞灭,化成了一片炽热的火海,浓烟滚滚,冲天而上。 不远处,贾诩正带着六个亡天的高手围攻费祎,而曹施和荀粲,则奋力的抵御着,那些成精猛兽的袭扰。 “你自个急着送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张边得势不饶人,脚下迈动着九玄步法,身形忽左忽右,玄妙莫测的朝前疾驰飞奔,手中的宝剑扬起丝丝的火焰,不断的朝着平生招呼过去。 转瞬之间,平生已经与他相交了二十几招。 若非仗着对悍天剑宗剑法的熟稔,平生怕是早已饮恨于此。 然而饶是如此,身上也被张边割开了七八条血痕,鲜血汩汩往外流淌,甚是狼狈。 “你以为你是谁,想要小爷的性命,你配吗!” 平生愤然怒吼,完全不顾再次朝着自己脖颈割来的宝剑,鼓起全身的真气,猛然抡动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声势赫赫的朝着张边的脑袋砍去,浑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嗯?” 张边占据优势,自然不会跟平生拼命,本想横剑拦截,只是心头突生警兆,身形翩若游鸿的朝着后方倒掠而去,放弃了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近身围杀平生的优势。 “声东击西!” 张边驻足凝望,持剑的右手不断的颤抖着。 数十招的比拼,虽然在真气上他占有压倒性的优势,然而平生的那股恐怖巨力,震得他的双手几近麻木,且平生能够将他从天人合一之境中逼退出来,令他心生忌惮。 “没用的,你的武功、招式,我早就研究过了,你是瞒不了我的!” “何须瞒你,直接杀你便是!” 平生抹掉嘴角的血迹,倒拖着天龙破城戟,昂首高声怒吼着,浑然若一个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壮士。 身上的紫色雷霆,在他的气势催发下,愈发的狂暴凛冽,恍若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不可一世的朝着张边咆哮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太诚实 戟动,雷霆隆隆呼啸而至,仿若一片绵延不尽的雷海之中,陡然探出一只刚劲有力的巨大龙爪,势大力沉的朝着张边的脑袋抓去。 “剑笼十方!” 张边昂然而立,吐气开声,黑袍烈烈飞扬,自有一股英武雄健之气。 周身烈焰翻腾若沸,在瞬息之间再次将他的身影吞没。 紧接而来的便是漫天的剑气,仿若一场永远都不会停歇的剑雨,从四面八方,永无止境的狂冲而来,叮当不绝的刺在那只鳞甲密布的青色龙爪上。 以攻代守,继而不断的来回穿刺斩击,又狂又急! “噗……” 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不断的击打在平生的铠甲上,令他的真气为之一窒,五脏受创,气息紊乱,口喷鲜血。 只是此刻正值生死关头,压根就没有喘息的时间,平生不得不强行催动真气,猩红着双眼,不顾一切,舍生忘死的拼杀着。 “盘龙撕天!” 平生嘶声怒吼着,带着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概,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绝,声震四野。 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在他的挥舞之下,狂暴而又直接。 仿若一条围绕在他身周的青龙,快速而又迅猛的探出一只只龙爪,不断的抓碎一把把横冲而来的火剑,不断的撕扯着那一片片看似无人的烈焰。 血花,在熊熊烈火之中燃烧着,迸飞着,美丽而又妖艳。 平生已经记不得自己身上中了多少剑,身上的铠甲早因受创太多而隐去,露出他那布满剑痕的躯体。 此刻的他。只能倔强的站着,不屈的站着,无奈的看着那滔天的烈焰,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那漫天剑雨如,同梦幻泡影般消失。 这才停下早已麻痹的双手。杵戟而立,恶狠狠的盯着前方,那个同样被鲜血染红,同样气虚力竭的身影,眸子如狼般凶戾无情。 “……动不了吗!” 此时此刻的张边,同样好不到哪去,换了别的先天境界之人,他处在天人合一之境中,就是站在那里让人砍。别人也伤不了他的一根汗毛。 只是平生的天龙破城戟,每每能够透过天地火灵之力的掩护,直接斩击在他的肉体上,将他砍得遍体鳞伤,鲜血横流,虚弱无比。 “杀你还是不成问题!” “死鸭子嘴硬,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张边的身子慢慢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轻浮无力。不复之前的迅疾稳健,只是如今还能动弹。就已经是最大的优势了。 “嘿嘿,哈哈……” 张边不断的朝着平生逼近,看着平生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却无法动弹,得意的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脚下的步伐更是轻快了几分。 “杂种。该结束了,到地底去陪你那该死的父亲吧!” 张边扬起了手中早已被斩断的宝剑,如毒蛇吐信般,朝着平生的胸膛刺了过去。 “哧……” 命在旦夕之际,平生拼尽全身的余力。陡然斜侧身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那夺命的一剑,然而即便如此,那锋利的剑刃,还是在平生的胸膛上,擦出了一抹血痕。 “抓住你了!” 平生眼疾手快的探出手,死死的抠住张边的手腕,嘴角露出一丝狡诈阴险的笑容,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小爷说过,你死定了!” “嘿嘿,你就吹吧。” 张边冷静的观察着平生的状态,怡然不惧的冷笑道:“刚刚不过是危急你的性命,这才让你奋起余力。 而今的你,连再动弹一下都办不到了! 可我不同,我还有余力。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小爷刚才跟你说过了,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喜欢实话实说,丽娟和费祎的前车之鉴并不远,你非但不吸取教训,反而还要傻乎乎的往刀口上撞,真是可悲啊!” 平生咧嘴冷笑道:“杀你何须再动手!” “你……” 张边想起了丽娟的下场,此刻又听平生说的振振有词,不由的心虚起来。 待到他看到平生那双深邃得犹如无底深渊的眸子,在他的视线之中逐渐的收缩,心中更是没来由的浮起一种深深的惊慌和恐惧,仿佛已经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割开了他的咽喉,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可怕! “重瞳!” 张边终于明白了,平生的瞳孔并不是在收缩,而是那双重瞳,正在逐渐的挣破迷雾,清晰的显现出来。 “不,不……” 张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平生的桎梏。 唯有恢复自主的行动力,他才能在重瞳之下争取到一丝的生机。 奈何此刻平生的手,紧的像是两把铁钳,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能撼动分毫。 “啊!” 张边肝胆俱裂的嚎叫着,惊慌失措的看着将他团团包围的红芒,仿佛置身于一只宽大无边的瞳孔里,又像是重回到了上古洪荒之中,四周寸草不生,寂寥无声,唯有脚下焦黑的土地,似是铭记着什么。 “吼……” 很快,张边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便淹没在四周滚滚而来,如雷咆哮的龙吟声中。 彤彤火光,骤然暴起,燎原肆虐,卷起万重火海,汹汹狂奔,炽热沸腾,忽而奔腾咆哮,忽而涡旋卷溺,气象万千,变幻莫测,照耀天地! 无穷戾气和凶威,如山如岳,似是有什么洪荒凶兽,正躲在火海之中,无情的窥视着世间。 “杂种,我怎么可能会死在你手中……” 张边愤怒不甘的发出最后惊惶凄厉的惨叫,带着深深的怨憎和诅咒,只是还未说完便被火海之中冲出,携裹着令人绝望战栗气息的荒古火龙,一口吞噬于火焰之中! 红焰汤汤,仿佛怒流狂澜,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眨眼之间,将张边不断挣扎的躯体,焚成了无尽的劫灰。 “呼……” 眼见张边终于毙命,平生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开了,无尽的疲惫和虚弱,潮水般涌上了心头,令他再难保持刚才的英武形象,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地面上。 左眼传来丝丝的剧痛,然而此次,却不再像以往那般流出鲜血来。 隐隐之中,平生觉得自己的重瞳,随着这些年来血脉之力的温养,即将步入下一个境界,即将开启下一种神通。 闲暇下来,平生终于有心思关注另一边的战场。 只见费祎借助凶魂马腹之威,纵横在火海之中,以狂风携裹烈焰,拼命的厮杀着,的确十分的难缠。 “肥遗这货还真不简单,被六人围攻,非但没死,反而让他干掉了两个亡天的高手!一个文弱书生而已,用得着这么强悍吗,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好!” 平生正将费祎和贾诩等人的拼杀当成猴戏看,不料那费祎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舍弃了贾诩等人,不管不顾的朝着曹施冲了过去。 那高高扬起的虎爪,分明是想将曹施撕成碎片。(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鬼帝 “施施!” 平生高声的呐喊着,眼睁睁的看着费祎那庞大而又狰狞的虎躯,携裹着排山倒海之势,隆隆的朝着曹施冲过去。 看着那只锋利而又冰冷的虎爪,高高的扬起,映射着天边残红的夕阳,如此的骇人,如此的凶残! 平生很想冲过去,只是此刻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愤怒无助的咆哮着:“啊粲,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他!施施,快跑!” 不管平生如何的呼喊,前方的两人都像是陷入噩梦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我,我……,会死的……” 荀粲哆哆嗦嗦的念叨着,双脚却是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一步,留下曹施独自一人,面对着那狰狞恐怖的费祎。 “啊粲!” 平生万万没有想到荀粲会有这般的举动,心中虽是不屑,却也知道这怪不得他。 荀粲从未见过真正的生死厮杀,更加没有这种命悬一线的体验,同时也未曾碰到马腹这等凶威赫赫的上古凶兽,害怕软弱,是再所难免的。 “施施……” 另一声呼喊,从林中遥遥传来,声如雷霆捶地,震得满林的树叶簌簌坠落。 时间,似是在此刻停住了刹那。 一道黑色的雷霆,在平生的视线之中乍现乍灭,在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朝着曹施扑了过去。 “噗……” 血花高高的溅起,随着费祎利爪的滑落,在空中留下五道鲜红的血印,转瞬之间又被狂风吹得无影无踪。 “给你们!” 费祎另一只爪子猛地横扫。将荀粲朝着他身后的贾诩等人拍飞了过去,暂时的阻住贾诩等人的追击。 而后借用这刹那的空档,庞大的身躯化为一阵狂风,迅疾的消失在树林之中。 “施施!” 平生总算是坚持着站了起来,朝着地上的两道身影走去。 “黄平,你怎么也来了?” 平生终于看清了迫在眉睫之际。出手救下曹施的那人,正是跟他不太对付的黄平。 而此刻的黄平,背上的五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从那巨大的豁口处泉涌而出,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黄平翻了个身,露出躲在他怀里的曹施,柔声道:“施施,你没事吧?” “我。你……” 从小到大,曹施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亲近的举动。 此时此刻,黄平身上那股浓厚的雄性气息扑鼻而来,顿时令她脸红如霞,心乱如麻,心跳如鹿撞,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黄平。 待到反应过来,刚才正是黄平舍身相救。不由的又有几分歉疚:“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嘶……” 黄平背上的伤本就十分的重,若非他早已步入天人合一之境,肉身的坚韧程度远超常人,刚才费祎的一爪早就将他撕成碎片了。 然而此刻被曹施一推,碰触到伤口,顿时疼的他脸色煞白。倒吸冷气。 “把身子翻过去,看在你救了施施一命的份上,小爷就格外开恩,给你点疗伤的圣药!” 平生推了黄平一把,让他将后背裸露出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扯开瓶塞,朝着黄平那渗人的伤口撒下药粉。 “这可是用凤血草研磨而成的药粉,对外伤有着奇效,一般人我是不会给他的!” “施施,我,刚才我只是……” 荀粲被贾诩接住了,除了受到点皮外伤,倒是没有任何的大碍。 此刻他正满面羞愧的站在曹施面前,欲言又止,脑袋垂的很低,像是想要埋到胸膛里。 “……对不起,你没事吧?” “啊粲,别介意,谁第一次面对生死抉择不是这样的!” 平生听着荀粲那哽咽的声音,觉得十分的难受,出言安慰道:“要怪只能怪肥遗那家伙长得太过寒碜,看了就让人做噩梦。 嗨,真要说起来,上天还真是不公平,偏偏把小爷生的这么玉树临风,聪明绝顶,又将他肥遗生的歪瓜裂枣,面目可憎,能怪得了谁啊!” “噗嗤!” 曹施看到平生那副唏嘘感叹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顿时连横亘在她和荀粲之间的尴尬,也稍稍的缓减了许多。 “平生,我发觉你这人天生就是没有脸皮的。……荀公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黄公子,我来帮你包扎伤口!” 曹施想从衣襟下摆撕出一截布条来,只是当他看到黄平背后的伤口时,顿时放弃了这种无谓的举动,一脸害怕的说道:“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要不然其他的人见到你这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疗伤。 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离开龙隐谷吧!” “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黄平那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意,抓着曹施的手,一脸欣慰的说道:“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趁着天还没黑,你赶紧离开这里!” “放心吧,有我在,可保他一月之内安然无恙!” 贾诩站在黄平身旁,对着身后四个亡天的人下令道:“封平,你先带着曹小姐和荀公子离开,你们三个跟着封平一起行动,万万不可大意!” “是!” “我,我,要不我先留在悍天剑宗吧!” 曹施道:“悍天剑宗就在龙隐谷上方,半年之后我再来找你!” 黄平微微一笑,道:“下面这么危险,还是让我到上面去找你吧。半年为期,不见不散!” “嗯,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曹施瞅着平生,颐指气使道:“以后都不许你再欺负他!” 平生叫屈道:“施施,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好歹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合着我在你心目当中,就是一个专门欺负人的恶棍来着!” “哼,就因为是一起长大,我才了解你的德行。要是你什么时候能够不欺负人,那才是怪事呢。” 曹施深深的看着黄平,似是在这个男子身上,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含情脉脉的说道:“我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啊!” “保重!” “人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吧!” 平生望着地上依依不舍的黄平,道:“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你为好?黄平?亦或是鬼帝——夫差!”(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度魂之术 黄平抬头盯着平生,诧异道:“你是怎么猜出我的身份的?” “你的这具肉身,名叫黄平,跟我同是青龙坛的弟子,以前没少被我收拾,他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而在我进入龙隐谷,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的气质言行却跟他截然不同,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当时我就怀疑过你的身份。” 平生侃侃而谈道:“随后我从施施口中得知,你在第一次,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竟然能够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父亲在施施小的时候为她摸过骨,得知她的前世,也曾是一个名垂青史,倾国倾城的美女,且名字里同样有一个施字。 古时满足这两点要求的女子,只有一个——西施!” 平生抽丝剥茧道:“而与西施有过重要交集的男子只有三个,一个是大夫文种,正是他发掘了西施,进而使用了美人计。 一个是越王勾践,因为她,勾践才有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一雪前耻的机会。 最后一个就是吴王夫差,因为西施而荒废政事,导致最终亡国自刎。” “其中大夫文种可以排除掉,若是文种对西施有意,在发现她的时候就可以将其私留自用。 其二的勾践也可以排除掉,对于一个王者而言,西施见证了他最耻辱黑暗的一段人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西施活着,刺痛他的自尊。” 平生笃定道:“所以,你只能是夫差!” “再联想到在荆州时,鬼帝帮助贾诩攻击青龙坛。 当时我就很好奇,贾诩到底是用什么好处来打动你的。在猜测到你的身份,以及看到曹施莫名其妙出现在龙隐谷的时候,种种线索稍加串联,个中缘由,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平生自信满满的说道:“小爷可有说错?” 黄平定定的望着平生,沉吟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想说兵圣孙武?” 平生十分自恋的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小爷生来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哈哈……”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是想为青龙坛的事情寻仇?” 平生摆摆手,十分大度的说道:“看在你救了施施的份上,小爷就十分大方的原谅你一回!”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按说此刻,你应该带着曹施在外面逍遥快活才对,怎会出现在如此凶险的地方?” “这就是度魂之术的缺陷所在!” 贾诩开口道:“人生而具有五行,虽然只有五之数。然则其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世间根本就找不出两个五行比例完全吻合的肉身来。 是以修道之人虽然可以魂魄离体,抢夺他人肉身,然而因为魂魄所带的五行比例,与肉身的五行比例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彼此之间相互克制排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肉身逐渐腐烂。魂魄逐渐消亡。 这也就是亘古以来,少见长生不死者的关键所在。” “度魂之术。虽然能够渐渐的改变魂魄的五行比例,使其慢慢的与肉身契合。 然而这种契合并不完美,而能够诱发和察觉其中差异的路径,就是通过不断的战斗,通过行走于生死边缘的砥砺,让魂魄与肉身的五行比例渐显清晰。从而不断的进行自我修改,使其与肉身靠拢!” 平生瞅着黄平,道:“这么说来,你学会了度魂之术?等于是变相的得到了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哪有那么容易!” 黄平摇头苦笑道:“你若是想学。我可以将度魂之术教给你,只有等你亲身尝试了,那种修改魂魄五行比例的痛楚,你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加值得敬畏的东西!” “虽然这话问起来有点唐突,可是放在心里又觉得憋得慌。” 平生似笑非笑道:“若是你的魂魄脱离了黄平的肉身,是否还能恢复鬼帝的修为?” “不能!” 回答平生这个问题的人却是贾诩,那温和的声音之中,带着几许复杂的情绪:“魂魄一旦强占了他人的肉体,自身的修为便会被剥夺,一切以那具肉身为标准。 且在一年之内不得再次度魂,否则魂魄会因为频繁的削减而直接崩溃,涣散于天地之间。 而且,魂魄五行比例一经削减,将再也无法步入轮回。 所以,但凡使用度魂之术的人,无不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强悍的肉体,其中以拥有漫长寿限的妖族为首选。” 贾诩道:“譬如徐福,曾经就以一头青蛟为肉身。 后来更是以上古四凶之一,五形兼具的混沌为肉身,以上古神明血脉后裔为药引,强行炼制长生丹。 若非我在其中摆了他一道,他早已成就不老不死之躯,可惜他最终还是被你父亲给杀了。 而白虎坛的天仓,则以服下白虎神血,拥有半神之躯的白虎为肉身,他的可怕,想必在青龙坛你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所有修习度魂之术的人,只有他是一个例外,坚持想做一个凡人。” “啧啧……,短时间内不能再次度魂,要是肉身死了,你也就挂了,可怜的小东西哟!” 平生幸灾乐祸的看着黄平,打趣道:“我很想知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要面临死亡,你会不会后悔占据这幅人类肉身的决定!” 黄平不答反问,道:“你曾经去过酆都地府,觉得那里怎样?” “名副其实的鬼地方!” “你觉得你能在那里呆多久而不崩溃?” 平生道:“……不清楚!” “我在酆都地府呆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时间。虽然贵为统治一方的鬼帝,然而那种事事不可与人说,时时面对死寂枯冷,踽踽独行的滋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黄平感慨道:“只有切身经历过那样的岁月,才能领悟到何为生的真谛,才能明了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权利,比生命,更加的宝贵,更加值得去争取。” “回营吧!” 贾诩信手一挥,顿时卷起一道黑雾,托起平生和黄平,腾空直往营寨而去。 “肥遗呢!” 平生开口问道:“他不远千里迢迢来到洛阳,来到龙隐山,定然所图不小,我想你不可能对他一无所知吧!” “我所要处理的事情,繁复而又重大。费祎虽为益州名士,然而他还不够分量引起我的重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定然贼心不死,潜伏在龙隐谷中等待时机。” 贾诩冷笑道:“至于他要干什么?亦或是想得到什么,对我而言,无足轻重!”(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天人之境 回到了营寨,平生明显的感觉到,四周虎视眈眈的目光多了许多。 尤其是在确认了,他和黄平都身受重伤之后,更是有七个步入了天人之境的高手,快速的从四周飞掠了过来,明显是想落井下石捡便宜的。 若非一路有贾诩护着,平生和黄平,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到达他们的营帐。 然而,即便如此,平生还是十分无耻的搬着他的床榻,进入了黄平的营帐里,不敢继续单独在外,怕自己入定之时,不知不觉就让人割走了脑袋。 张边授首,费祎逃亡,事情看似平息了,只是平生却能够敏锐的感应到,一场更大更澎湃的惊涛骇浪,正在酝酿着。 眼下的平静,始终难以掩饰汹涌的暗潮。 时间悄无声息的行进着,看不见,却又异常敏感的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 尤其是在半年的期限越来越近,众人的生命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营寨之中的每个人,都像是一头即将发狂的猛兽,莫名其妙的朝着身旁并不相识的人捅刀子的事情,屡见不鲜。 平生也曾受到了七次突袭,出手斩杀过十几个不开眼的家伙,然而并不能震慑住那群即将暴走的凶徒。 此刻,平生正在床榻上打坐练功。 体内的真气,犹如一窜窜粗大的雷霆,迅猛的行走于经脉之中,逸散而出的部分,快速的融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里。 随着功力的逐渐精进,平生已然能够将自身的神识化入真气之中。 似是化成了湍急的河流,汹涌澎湃的奔走于经脉之间,慢慢的渗透骨骼肌肉。闯过龙鳞暗布的肌肤,顺利的从周身毛孔之中冲出,融入天地之间。 “这,就是跨过那道门槛,步入天人合一之境的感觉吗!” 平生的神识,附在缠绕体表。宛若真龙徐徐转动的真气上,像是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大陆般,惊奇喜悦的打量着一切。 此时神识所能看到的,与他双眼看见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只见那一丝丝闪烁着璀璨金芒的金之灵气,快速的从眼前飞掠而过,像是仙人驾驭着宝剑,急速的消失于视线之中。 紧接着,丝丝缕缕的火焰。莫名的在空中燃烧着,仿若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轻轻的拍打着双翼。 而未待凤凰翱翔于九天之上时,一团团湍急奔流的水之灵气,像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凶猛的撞在那团火焰上,彼此纠缠环绕,同泯于无。 “金、木、水、火、土……”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目不暇接的观看着色彩斑斓,绚丽飘渺的的新世界。尤其是在他看到一抹紫色的雷霆在远处闪现时,本能的想要亲近它。 只是还未等他离体而出,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逐渐如水波般漫散开来,归于虚无。 “天人合一之境,小爷终于踏进这个门槛了!” 平生睁开了双眼。欣喜若狂的瞅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之间,觉得世界与以前的确有着微妙的不同。 譬如前方的土地,以前怎么看都是一堆死物,而今细细分辨,却能看到丝丝的土之灵气。在缓缓动荡起伏着,宛如无声的海洋,充满了活力。 “天人合一又分为气交、同律、合一三个不同的境界,小爷如今终于达到气交之境,能够初步窥探到天地灵气。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以体内真气,慢慢的与天地雷灵之气交合,从而引天地雷灵之气入体,再度洗精伐髓,彻底蜕变!” 平生再也按捺不住,快速的走出了营帐,近乎三个月的闭关,让他对整座营寨有些陌生。 尤其是他出现在帐外的刹那,瞬息之间就捕捉到了十几道赤裸裸的敌意,从不同的方向朝他射来。 头顶明明是烈日当空,然而此刻,平生却忽的感觉到莫名的寒意,游走于全身上下,像是有一只冰冷僵硬的手,硬邦邦的抚摸着他。 这股寒意并非是因为那些窥探他的人有多么的强,而是因为那一双双朝他看来的眸子,与其说是人类,不若说是从地府之中爬出,饥肠辘辘的厉鬼! “营帐少了十几个……,明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等不及了!” 平生缓步的行走在营寨之中,鼻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目光所及,脚下的血迹虽是干涸,然而却留下了一道道暗红的痕迹,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此地曾经发生过的惨烈厮杀。 平生此刻并没有受伤,碍于他平日的凶威,倒是没有人敢主动的上前找他的麻烦,是以让他畅通无阻的到达了龙隐谷的涯壁前。 “就是这上面了!” 平生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涯壁,那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同时也是距离天空之中,雷灵之气最近最密集的所在。 “嘿!” 平生双腿微曲,猛地往上弹跳,身如鸿鹄,冲天而起,双手十指,仿若苍鹰之爪,深深的抠入坚硬的涯壁中,以此借力,不断的往上腾跃攀爬。 饶是平生一路不曾停歇,然而待到他爬上峭壁顶端时,已是夜幕时分。 涯壁上方环绕着薄薄的云雾,四周寂寥无人,不见火光,唯有唧唧虫鸣,尽显夜之宁静悠远。 平生小心的探查完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继续盘膝坐下,缓缓的运转体内真气,将神识依附于真气之中,溢出体外,与天穹之中密集的雷灵之气相交呼应。 按照其他人所说,这会是一个相当漫长艰难的过程,毕竟要让体内真气与天地灵气交合,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而在彼此交合,产生了一丝的联系之后,再慢慢的从中窃取一缕,融入体内,化为根基。 以此再一点一点的,从天地之中抽取本源灵气,取代经脉之中的先天真气,让自身步入与天地灵气共同律动的下一境界。 然而此刻的平生,却觉得别人的修炼经验似是与自己并不相符。 至少,那充盈空中的紫色雷灵之气,在自己神识的呼喊之中,像是离家在外的游子,甫然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般,迫不及待的朝着自己狂冲而来。 不过须臾之间,天空中便聚拢起滚滚黑云,翻腾若沸,雷霆滚滚,蔓延其中,乍现乍灭,快速的朝着平生笼罩了下来。 万千的雷霆不停的劈打在平生身上,然而平生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反而觉得像是在寒冷的冬季,沐浴于温热的泉水之中。 浑身的毛孔悉数舒展,像是一张张贪婪的小嘴,饥渴难耐的吞噬着轰打在体表的雷霆,不断的汲取其中纯净的雷灵之气,用以滋养壮大肉身的种种机能,用以取代经脉之中的先天真气。 “呼……” 平生惬意的呼吸着满天的雷霆,此时此刻,他的眼耳口鼻都变成了纯净的紫色,就连体表的肌肤,仿佛也由雷霆构建而成,晶莹而又璀璨。 体内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在雷灵之气的滋养下,似是也开始有了灵性,随着雷霆的乍现乍灭,有规律的翕张跳动。 那种不断壮大的感觉,令平生有些飘飘然,仿佛魂魄在此时离开了肉身,融入了天地之间,遨游于九霄之上。 “咦,那不是肥遗吗!” 模模糊糊之间,平生感觉自己置身于云端之上,明明与地面有着万里之遥。 然而地上的一切,却在自己的一念之间,清晰的展露在眼前。 费祎那略显单薄的身影,正偷偷的藏匿于营寨之外。 而此刻的营寨,里面的各派弟子,则如炸了窝的苍蝇,嗡嗡的乱叫着,疯狂的朝着身旁的人砍杀着。 鲜血不断的溢出,融入地下,隐隐之间,像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所束缚,形成一座庞大而又邪异的法阵,深埋于黄土之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封印法阵 “到底是谁,在营寨下方,构建了这样一座邪魅的阵法?贾诩对此究竟知不知情?亦或是说,他将营寨设立在此,命那些高手自相残杀,为的就是取用他们的血液?” 平生细细的揣摩着,那座由鲜血勾绘而成的法阵。 渗入地下的鲜血,像是被赋予了独特的生命,宛如蠕动的毒蛇,密集而又丑陋,诡异而又令人惊悚。 远远的,平生竟像是闻到了那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血液的温度。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特,同时也令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他耳边,嘿嘿的冷笑着。 随着更多的血液融入地底,被那座法阵所拘禁,利用。 法阵的色泽愈发的鲜活艳丽起来,且往外散发出一股狠戾而又凶邪的气息,仿佛冥冥之中,似有无数头沉睡千年万年的凶兽,鼻间喷出的粗重喘息。 “不,那不是一座法阵,在那阵图之下,还有另外的阵法,还有一把……剑!” 平生越看越是心惊,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座邪魅凶戾的法阵,借用诸多高手的血液,不断的侵蚀着,被它压制在下方的另一座法阵时。 尤其是当他看到另一座法阵上,插着的一把呈现淡青色泽,剑体古朴而又厚重的宝剑,在嗡嗡的颤鸣时。 心中的那种不安,像是达到了顶点,犹如煮沸的汤水,咚咚的在他胸膛翻滚着,炽灼着。 他们似是冲着龙隐谷中的神剑工布而来。 莫名之间,平生脑海之中,忽的划过了荀粲跟他说过的话。 此刻再看法阵正中的那把剑。其外观形态,散发出来的张扬霸道的气息,刚好与传说之中的神剑工布相吻合。 平生虽然不清楚神剑工布下的法阵,封印的是什么,但是需要用一把神器来当阵眼,想必封印的东西。非同小可。 或许费祎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那把神剑工布,而是被阵法封印住的生灵,或者其他的事物。 “小爷真他娘的吉星高照啊!” 平生长吁了口气,暗叹自己真是上苍的宠儿,即便不用像玄清或者青桐老道士那样穿着红裤头,也能鸿运高照,趋吉避凶。 “你打算闭关闭到什么时候!” 平生正想居高临下的看一场好戏,不料耳旁。突然响起了贾诩那只老狐狸的声音,将他从那种神游物外的奇异之境中拉了回来。 顿时不满的起身,高声朝着身后吼道:“小爷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少管,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满天的黑云和雷霆,随着平生的入定被打断,悄然的散去,露出贾诩那被黑雾所包裹的身影,犹如一个被世界所遗弃的孤魂野鬼般。萧索而又阴冷。 “半年之期已到,你该到下面进行一番历练才是!” “半年之期已到?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你闭关至今。已有四十一天,而今半年之期已到,下面的人已经杀红了眼,正好当你验证修行成果的磨刀石!” “四十一天!” 平生诧异的看着贾诩那副十分认真的模样,想起下面那些人的疯狂,心中不由的信了八分。 只是在他的感知之中。方才不过是短短的刹那而已,谁知在现实之中却已过了四十一天,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是啊,四十一天,对于武者来说十分的漫长。可是对于那些修仙练道之人来说,不过眨眼之间。” 平生狐疑的盯着贾诩,道:“营寨下面的两座法阵与你有没有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刚刚!” 平生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将小爷架在了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口上!那下面到底封印着什么?” “封印着很多的上古凶魂!” 贾诩波澜不惊道:“费祎到此的目的,就是想要打开那道封印,将里面的上古凶魂全部释放出来,令北方陷入恐慌动乱,好为刘备争取一些喘息的时间。”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他?” 平生思忖道:“你也在打那些凶魂的主意?” “不错,那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助力。” 贾诩微微颔首,道:“还记得犀渠吗?” “里面的凶魂,可与犀渠比肩?数量有多少?” 平生闻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初为了对付犀渠,近十个天人高手联合围攻,虽然他们有出工不出力的嫌疑,然而从中却也可以看出上古凶魂的可怕。 “比犀渠强的有五头,不,应该说是四头。几十年前,朱厌从那封印下逃了出来,被你父亲制服了。与犀渠不相上下的,约莫四五十,稍弱的大概七八十。” 贾诩冷声道:“这是一股任谁也要心动的可怕力量,我自然也不例外!” 平生道:“……你,自信能够驾驭它们!”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豪赌一把!” 贾诩冷声道:“只有控制了他们,我才有踏足昆仑之丘,开启之门的资格。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那你还留在这里作甚?赶紧下去啊!” 平生一脸撺唆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去晚了,说不定就让肥遗那货给捷足先得了!” “是啊,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在这里呱噪,快随我下去!” “随你下去,凭什么!” 平生双手环胸,冷眼瞅着贾诩,得瑟道:“小爷如今的实力,你就是把亡天剩余的四个废物叫过来,也不够我塞牙缝的,凭什么让我听你的!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 “……得鱼丢钩,忘恩负义!果然是个真小人呐!” 贾诩对于平生的反应没有丝毫的意外,道:“不过,你可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要帮我的事情!” “那是两码事,什么时候你要上昆仑之丘再过来支会一声,小爷陪你走一趟就是!” “你确定真的不下去?” “那还用说!” 平生戒备的盯着贾诩,不知道这头老狐狸,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过期的毒药。 “你看小爷的脑袋,像是被驴踢过的样子吗?” “那好吧!” 贾诩也不想勉强平生,爽快的转身离开,只是刚刚走出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温声细语的说道:“忘了跟你说了,你闭关的这四十一天,曹施和荀粲都来看过你了。 而且曹施心忧黄平的安危,早早就到下边候着了。 荀粲心系曹施,自然不会任由她独自一人孤身犯险。 眼下他们都在下边的营寨附近,距离费祎并不是很远,你说他们会不会,一不小心落在费祎的手里呢?” “王八羔子,你敢跟我玩阴的!你别忘了当初的襄阳是怎么丢的,小心阴沟里翻船!” 平生听完贾诩的话,不由气的跳脚大骂,然而终是站在了贾诩身旁,与他一并化为黑雾,朝着下方的营寨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真正危机 即便隔着营寨仍有一段遥远的距离,然而平生依旧能够看到,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冲天而起的浓烟,夹杂着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在宣示着厮杀的惨烈和残酷。 “白虎呢?” 越是靠近营寨,平生心中的不安便愈发的浓烈:“他不是听命于你吗?把他一并叫出来,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也能有个力挽狂澜的人选不是!” “他被连暮雪镇压了!” “……这个借口糊弄傻子还行,想骗我,差的远着呢!” 平生半信半疑道:“连暮雪虽是妖仙,可若论战力而言,他还比不上已是半神的白虎,更遑论镇压他了!” “他有天界至宝,八宝玲珑塔,若非白虎被镇压,我又岂用将你带到这里来,为的不就是图一个安全!” “……天界至宝,听起来怎么像是路边的大白菜!” 平生翻了个白眼,道:“小爷虽然自认天下无双,可毕竟修行岁月尚浅,力有不逮。若是想让我收拾封印下面的上古凶魂,不啻于杯水车薪,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恰恰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贾诩双眼微眯,死死的盯着平生,一脸郑重的说道:“另一个盖世强者就游离在悍天剑宗境内,虽然不知他的切确位置,可若是当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有他出手,别说是被封印的上古凶魂,便是悍天剑宗的剑冢之中,封印的古兽犼,也必死无疑!” “盖世强者?悍天剑宗内?难道是传说中的剑神王越没死?” 平生狐疑道:“应该不可能吧!好歹王越也是悍天剑宗的宗主,怎么可能坐视剑宗的覆灭而不管!” “他并不是王越。而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该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平生半信半疑的盯着贾诩,以他对贾诩的了解,这不是一个信口开河,无的放矢的人物,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定然有着几分把握。 “到了!” 贾诩停留在营寨外的一棵大树下。道:“之前曹施和荀彧,就是在此树下等待,此时不见了身影,想必是进了营寨之中!” 此刻的营寨,已然没有了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唯有营帐在熊熊的燃烧着,偶尔一些树枝在烈火之中噼啪的炸裂着,营寨外围的寨木被烧得焦黑,丝丝缕缕的往上冒着黑气。 “结束了。可很快又要开始新的厮杀了!” 进入营寨,平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快速的拔出腰间的两截天龙破城戟,紧紧的将其合并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往里行进。 地上堆满了尸体,一些被火焰烧成了焦炭,而一些侥幸未被火焰焚烧的尸体,则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 只见他们躯体里的血肉。全部被吸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层又老又皱的皮。包裹在骨头上,十分的诡异惊悚。 “咻!” 平生正自行进,耳中忽然想起一声呼啸,眼前一花,但见一团漆黑的事物迅疾的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当下想也没想,抬脚就是一记猛踹。将那黑影以更快的速度踹飞了回去。 “谁!” “我!” 平生听到了黄平的呼喝声,连忙应了一句,拐过几座侥幸未被火焰吞噬的帐篷,顿时看到黄平和郭修、紫兰,以及另外七个不认识的天人高手。面色凝重戒备的盯着他。 “都死光了?” 平生瞅了瞅他们脚边那厚厚的一摞尸体,道:“黄平,可曾见过施施和啊粲?” “他们也来了吗!” 黄平惊喜交加道:“整座营寨里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们九个,噩梦已经过去了,施施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不,恰恰相反,现在才是危险刚刚开始的时候!” 平生道:“还记得在你背上留下五道爪印的家伙吗?他也在这附近,为防有失,咱们必须速速找到他们!” “什么,他不是逃走了吗!” “没时间废话了,快把他们两找出来!” 平生说完,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他必须抢在费祎之前找到曹施和荀粲,否则一会儿对付起费祎来,将会投鼠忌器。 “肥遗,小爷看到你了,不要再躲了,赶紧滚出来吧!” 平生自然不会大大咧咧的喊出曹施和荀粲的名字,反行其道的叫骂着费祎,让他无从得知曹施和荀粲也在这附近,让他以为自己在找他而心生忌惮,畏首畏尾。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何不出来堂堂正正的跟小爷较量一番,就是最后死了,至少也死的光荣不是!” “平生,你怎么才来啊!” 平生正四处叫骂着,不料没有把费祎给惹出来,反而让曹施和荀粲两人,循着他的大嗓门找到了他。 平生瞅着从营寨外的灌木丛中钻出的曹施和荀粲,没好气的数落道:“你们两真是不要命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凭你们两那点微末的伎俩也敢闯进来,这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我们看到费祎了!” 荀粲道:“我们在林中发现了他,怕被他拿住,所以才藏了起来。刚刚听到你在骂他,所以就悄悄的跑了过来,刚好看到他从另一边偷偷的溜进营寨里了!” “这个肥遗,果真人如其名,禽兽也,实在是傻得可以! 浑水才能摸鱼,而今海晏河清,正是亡天想要料理他的时候,他还敢傻乎乎的往里面钻。真以为他是万兽宗的人,就能够驾驭封印下的无数上古凶魂?” 平生摩挲着下巴柔软短小的胡须,道:“啊粲,带着施施离开这里,这里将会变成人间炼狱,不是你们两能够应付的!我得趁着这次机会,跟肥遗那厮做个了断!” 平生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将曹施和荀粲撵走,而后才快速的朝着营寨赶去,想看看费祎到底还有什么后手。 “实在是有些遗憾,血凝破封阵还是稍稍欠缺了些许的火候,或许再填上一条人命,它就能彻底的功成!” 费祎依旧穿着黑袍,脸带面具,而在他身旁,则是被制住的紫兰和郭修。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把残缺的鉄剑,不断的在紫兰和郭修身上移动着:“听说你们两也是恋人。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知你们两,谁愿意为对方献出自己宝贵的性命呢?” 平生站在贾诩等人身旁,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肥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禽兽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封印解开 “不敢当!” 费祎装傻充愣道:“看他们两此时的模样,还真是难分难舍。 也对,孟子曾云: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而今的情形何其的相似,究竟是生命重大,还是感情宝贵,实在是让人期待啊!” 费祎将断剑直抵在郭修喉颈上,戏虐道:“赵公子,你不是自负天下第一聪明人吗,何不尝试猜猜他的心思,他的选择!” 平生恶狠狠的盯着费祎,此情此景,却是让他想起了解语曾经的过往。 当下看着费祎的眼神,不由的冷了三分,杀气腾腾的说道:“肥遗,枉你也是益州名士,饱读圣贤书,难道就不知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之这句话的意思吗!” “君子,真正的君子,在乱世之中,早就变成冢中枯骨了!” 费祎手中的剑慢慢的往前抵进了些许,剑尖稍稍的刺入了郭修的脖颈里:“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磨蹭,生死关头,方见人之本性!” “生,还是死?” 费祎的剑尖再次稍稍的刺入了郭修的脖颈,殷红的鲜血,沿着伤口迅速的往外流淌:“即刻给我一个答复,否则我便当你默选了后者,只能成全你的君子之美了!” 费祎步步紧逼,高声喝道:“说!” 郭修紧闭着双眼,身躯微微的颤抖着,声嘶力竭的吼道:“生!” “很好!” 费祎满意的大笑起来,那声音,如同夜枭一般刺耳,伴随而起的,还有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响。仿佛锦帛撕裂。 血液,潺潺的从紫兰那白嫩细滑的脖颈处涌出,衬托着那张苍白如纸的美丽脸颊,那双空洞死寂的眸子,似是在嘲讽着人性的丑恶,自私! “郭修!” 此时此刻。平生反而不是很憎恨费祎,却是双目喷火的瞪着郭修,而后怜悯叹息的掠过,紫兰那正在汩汩往外冒腾着鲜血的躯体。 仿佛在那具依稀抽搐的躯体里,看到了解语曾经的过往,曾经受过的伤害。 “赵公子,过于苛责他人了!” 费祎丢掉了手中的断剑,好整以暇的说道:“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你总不能。要求别人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拯救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吧!” 血液汩汩的涌出,不断的渗入脚下的泥土里,冥冥之中,似有低沉的吟唱响起,诡异凄凉。 犹如万千虫蚁,在风雨之夜长鸣尖嘶,哀哀若九幽鬼泣。萧萧如呓语! 狂风凭空而起,呜呜阴啸。像是有无数的阴灵,在风中阴冷的嘲笑着、恣意的嘶吼着! 营地之中的血腥气味陡然变得浓烈起来,恍如浓稠的血浆,死死的堵在平生的鼻孔中,令他几欲窒息。 “咻!” 一道淡青色的剑芒,陡然从泥土之中飞射而出。冲天而去。 “那是,神剑工布!” 平生死死的盯着那道剑芒,张牙舞爪的叫骂道:“喂,你他娘的别跑啊,身为你的主人。小爷就在这里,你还想上哪去,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隆隆……” 脚下的地面,突然快速的抖动了起来,细微的泥土和石块,在那股莫名的巨力撼动下,不断的跳动着。 费祎兴奋的嘶吼了起来,那声音似是与脚下传来的隆隆巨响相互呼应着,邪魅而又阴森:“解封了,终于解封了!” “轰……” 平生正自凝神静观其变,不料脚下的土地陡然高高拱起,似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从地底用力的往两边扒开,将他连带着脚下巨大的土块,一并掀飞了出去。 “那是什么?” 身在半空,平生举目望去,只见整座营寨,被一道又深又长的深渊从中撕开,露出其下滚滚沸腾,金红相见的岩浆。 浓郁的硫磺气味,弥漫空中,呛人口鼻。 “铛……” 一声洪亮如撞钟,又似铁器击打石头的闷响,若雷音隆隆,倏然从那不知几千丈深的深渊之中传出。 “咻……” 鸟啼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似是开启了演奏的帷幕,紧接着各种不同的凶魂叫嚣声,此起彼伏,听得平生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眼巴巴的瞅着被掀上半空的石块,又在眨眼之间,朝着下方的滚滚岩浆坠落,平生的一颗心,不由的揪到了嗓子眼上。 下方的那道深渊,仍是在不停的往两边扩展,谁知道那沸腾的岩浆下,究竟隐藏着什么凶兽,万一是一头鲲鹏之类的上古巨凶,平生就觉得自己的百来斤肉,算是彻底的交代出去了。 “果然是别有洞天!” 平生瞅着深渊两侧,裸露出来的峭壁,但见右方峭壁之中,开凿着一段段迂回漫长的回廊。 回廊内有一间间独立的房间,而在回廊外方则闪烁着一层层淡金色泽的符文,隐隐有上古咒语从中扩散而出,于虚空中荡开层层涟漪,死死的困住被囚禁在房间里的,一头头形态不一,凶戾狂暴的上古凶魂。 “平生,救我!” 平生正自凝神观察着身周的一切,忽的听到荀粲的声音,不由的回首望去,却见荀粲和曹施,不知在何时又悄悄的折返了回来,此刻跟着众人一起朝下坠落。 曹施还好,有黄平飞快的腾跃过去救他,而荀粲则如同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苦娃娃,自个孤零零的朝着下方坠落,没人有功夫搭理他。 “真是被你气死了!” 平生脚下用力的一蹬土块,身如离弦之箭,飞速的在满天的巨大石雨之中穿梭着。 犹如雨燕穿林,迅疾优雅的冲到荀粲身旁,一把捞住了他,带着他朝峭壁回廊的一处缺口处电射而去,顺利的钻了进去,暂时的找到了一处落脚之地。 “咻……” 之前的鸟叫声,再次在平生的耳旁响起。 此次因为离着十分的近,平生只觉双耳被震得嗡嗡直响,脑袋陷入了一片浑噩之中。 “……叫,叫,叫你娘的叫!” 平生回过神来,想都不想的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身后啼叫不休的巨大鸟嘴砸了过去。 “咔!” 那凶魂似是没有料到会有此变故,咽喉被一块石头堵住,非但再也叫不出声来,反而将鸟脸憋得发紫,身上的四对翅膀拼命的煽动着,卷起阵阵的狂风。 “用力扇,别偷懒啊!他娘的这是什么破地方,热得像是处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里!” 平生怡然不惧的站在那凶魂的羽翼旁,一脸惬意的享受着那阵还算清凉的狂风:“哦,对了,啊粲,你认不认这货的品种?” “这个,应该是肥遗吧!” 荀粲仔细的打量着那只约有半人多高,状似鹌鹑,身黄而嘴红,背有四翼,身有六爪的凶鸟,道:“山海经中有过相关的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鹑,黄身而赤喙,其名曰肥遗,食之已疠,可以杀虫。”(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上古凶魂 “这货还可以吃?” 平生磨刀霍霍的打量着肥遗,似是在挑选它身上最为肥美的部位,直将它盯得浑身发毛。 “咻……” 肥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卡在它咽喉处的石子,顺利的喷了出来,化成一道风刃,恶狠狠的朝着平生的脑门削去。 平生虽是及时侧首,避开了脑袋被一削为二的厄运,然而头上的发丝依旧被削掉了一撮,气得他火冒三丈,抬脚就朝着肥遗的胸脯踹去。 “你娘的,还敢跟小爷耍横!今天要是不把你烤着吃,小爷就跟你姓!” 荀粲眼巴巴的看着平生,将肥遗撵得跟兔子似的东奔西逃,又瞅了瞅周围其他影影绰绰的凶魂,颤声道:“平生,别再欺负它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啊!” “吼……” 四周的兽吼声连绵不绝,似是有其他的上古凶魂隐约看到了平生的暴行,全部愤怒的咆哮起来,声浪冲天而起,将整座回廊震得簌簌发抖。 “当啷……” 平生正将肥遗踹倒在地,踏在它的鸟背上,抓着它的脖子准备硬生生的拧断,耳旁却忽的传来,接连不断的铁链被扯断的声音,犹如催命的音符,不断的在他的心底轰鸣着。 “……那个,那个……” 平生睁大着双眼,心里有些发怵的盯着,陆陆续续从其他房间脱困而出,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内探入脑袋的凶兽。 有的类似虎首,有的像是羊头,还有一个瞅着好像是猎豹,只是额角间顶着一根尖锐冰冷的独角。 虽然模样并不相同。只是他们的眸中却有着相似的情愫,那就是凶戾暴虐! “你们别误会,有句话不是叫做打是疼,骂是爱嘛……” 平生讪讪的松开了扭着肥遗脖颈的双手,警惕而又尴尬的站在一旁,摸着后脑勺打哈哈道:“我们刚才都是在闹着玩的。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如何?” “咻……” 平生正欲慢慢的往后退去,忽的听到身后的肥遗发出惊诧的啼鸣,不由的回首望去,但见两道身影如天外流星,迅疾的朝着回廊的缺口冲了过去。 临到房间前,还不忘在肥遗的背上借力往前一翻,十分潇洒。十分的华丽的登场了。 只是那可怜的肥遗,在那人的一蹬之下,身形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一步,重心不稳,挣扎了几下,还是从那缺口处掉了下去。 然而因为它还未挣开铁链的束缚,是以像是只被倒吊起来的大鸟,狼狈万分的挣扎着。叫声尤为凄厉,更是大大的刺激了房间外那几头凶兽的凶性。 “哎。你们别这样瞪着我呀!” 平生瞅着那一双双更加凶恶的眼神,滴溜溜的在他身上转悠着,急忙开口辩驳道:“又不是我将它踹下去的,你们凭什么一个个的都把账算在我头上,亏你们还长了一双双铜铃大的眼睛,原来却是有眼无珠啊!” 荀粲发毛的曳着平生的衣角。道:“平生,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少说两句!” “……这是什么情况!” 错入此房的黄平,同样发毛的盯着房间外的几头凶兽,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对它们干了什么。怎么它们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可别贼喊捉贼,明明是你将那头肥遗蹬了出去,引起了他们的公愤,可别想把责任推到小爷头上来!”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曹施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灵剑霜华,颤颤巍巍道:“怎么办?它们把出口给堵住了,咱们是不是死定了?” “别那么悲观!生机总是埋伏在死局之中,而小爷最擅长的就是死中求生!” 平生自是知道此处的凶险,再多耽搁一秒,便会有一头凶魂挣开铁链的束缚,到时候它们能够顺利逃脱的几率,就会再减少一分。 只是此处乃是封印上古凶魂的所在,平生不认为当初的封印者,会傻到在此地留下一条生路,以便某头凶魂挣开束缚之后得以逃脱。 然而如今之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将死马当成活马医,才能争取到一丝的生机。 “黄平,你在前面开路,施施跟啊粲跟在中间,我来断后!” “好,跟紧了!” 黄平也不废话,周身在瞬间爆开阴厉凶猛的黑色雷霆,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出的长刀,凶狠无俦的朝着前方的凶魂脑袋斩击过去,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搏命气概。 一时之间,倒是将房间门口的几头凶魂,逼得朝后倒退了几步,露出了一丝可供通行的缝隙。 “走!” 荀粲和曹施此刻浑身发抖,行走的速度尤为缓慢,平生生怕他们会错过这一闪即逝的良机,当下抓住两人的衣襟,顺手就将他们沿着那条缝隙抛了出去。 轮到平生突围的时候,那几头凶魂十分有默契的,一起把脑袋凑了过来,满嘴的獠牙怒张着,拼命的朝着平生的身影咬去,似是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滚开!” 平生抡动着钵大的拳头,当场就朝着那颗看似豹头,额生尖角的凶兽脑袋砸去。 这一拳少说也有万钧之力,平生自信即便不能将那头凶魂的脑袋,砸得桃花朵朵开,将它砸晕过去还是可以的,只是事实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那头凶魂的脑袋硬的像是玄铁,反而将他的拳头震得有些发麻。 而它更是稍稍的将脑袋向后仰去,卸去了平生的万钧力道,而后若无其事的挥动那只锋利无匹的犄角,意欲将平生刨为两半。 “我的娘诶,碰上狠茬子了!这货绝对比起当初的犀渠还要难缠!” 平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更没有在此以一当千,独战众多上古凶魂的意思。 趁着众多上古凶魂彼此簇拥妨碍,无法尽情发挥的优势,闪身避开了那根锋锐的犄角,快速的从房间内逃了出去,追在荀粲身后。 “锵……” 平生走过一个房间,听着房里传出的铁链被挣断的声音,一颗心顿时揪到了嗓子眼处,心惊胆战的回头望去。 却见那间传出声响的房间,于倏忽之间又冲出了一头叫不出名字的上古凶魂,加入了追逐他们的队列里,将整条宽不过三丈的回廊,挤得密密麻麻,好不壮观。 “前面没路了!” 平生正在暗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忽的听到前面黄平传来的喊声,不由的放缓了脚步,一脸蛋疼的看着回廊的尽头处,那堵厚实得让人无话可说的山壁,又回头瞅着身后犹如万马奔腾万,群情汹涌的上古凶魂,十分悲催的说道: “施施,刚才你说的对,咱们真的是死定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上古规则 荀粲催促道:“平生,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赶紧想想办法!” 平生指着回廊结界处,闪烁着淡淡金芒的封印缺口,道:“黄平,看到你身侧的那个缺口没有!” “没有用,我还没有达到合一之境,无法融入天地灵气之中,所以无法带着你们腾空离去。若是从那里跳下去,下面都是岩浆,足够将咱们融成血水!” “不是让你跳下去,是让你透过那道缺口,拼命的攻击对面的山崖,闹出的动静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平生快速的解释道:“贾诩就在外面,若是看到这边的动静,一定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定然会过来查看情形!我们无法御空飞行,但是他可以,只要他来了,咱们就有一线生机!” “好!” 黄平也不废话,直接站在缺口处,凝聚全身的真气,不断的朝着对面的山崖轰击过去。 一时之间,但听雷鸣阵阵,山崖抖动,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如同狂风骤雨般往下坠落,蔚为壮观。 “来啊!” 平生独自一人,屹立于数十头气势汹汹,狂冲而来的上古凶魂面前。 天龙破城戟的戟魂,无声无息的覆盖在他的体表上,化成一套华丽威严的战甲,加上他此刻那种破釜沉舟的气概,身如雷霆的咆哮,当真有着凛凛不可冒犯的威势。 “你们真以为小爷是软柿子吗!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得罪小爷,会有什么悲惨的结局!” “咻……” 回应平生的,是一声惨烈至极的嘶吼,夹杂着无尽的痛楚和恐惧,悠悠的在回廊之间回荡着。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对了。这不是那头肥遗的叫声吗?那悲剧的家伙又怎么了?难不成是被活活吊死在半空?不应该啊,它不是有四对翅膀吗?” 平生错愕的盯着回廊之中,那群身躯明显一颤,放缓了脚步,忍不住回首望去的上古凶魂,弄不清它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当看到队伍最后的十几头凶魂。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快速的往后转身离去时,平生心中对那肥遗的遭遇,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为首的凶魂,浑身仿若一头猎豹,肌肉刚劲隆起,线条流畅优雅,完美的诠释了何为力量与速度的共存。 金色的毛皮上布满了一道道黑色的斑纹,身后的五条尾巴不断的晃动着。像是一条条灵动的毒蛇,脑袋似豹头,却又有几分像虎首。 尤为让平生忌惮的,则是它额头的犄角,长约两尺,寒芒内敛,朴实无华,然而之前朝着平生挑来时。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至今仍是让他心有余悸。 “铛!” 那凶魂放声长啸。啸声中充满了金属的杀伐之气,如同一把把刀剑奋力的斩击在石头上,尖锐而又刺耳。 “这是……狰!” 荀粲道:“《山海经.西山经》中有关它的记载:章峨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铛!” 狰又怒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迅捷如流光的身影。 那根平平无奇的犄角,在它的急速奔驰中,依旧清晰的展露在平生的视线之中。犹如一把天之利刃,凶猛的朝着平生的肚腹撞去。 “真以为小爷好欺负啊!” 平生不甘示弱,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倒拖在地面,雷霆闪烁绽放,尘土翻滚飞扬,隐隐若一头凶戾的巨龙,迤逦翱翔于黑云之中,不退反进,快逾闪电的朝着狰冲了过去。 “铛!” 平生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青龙,狠狠的斩在狰的犄角上,剧烈绵延的金铁交击之声,若黄吕大钟突兀响起,悠悠的回荡在回廊之间,颤鸣不休。 “唔……” 平生一向自忖体格强横,比凶兽更加的像凶兽,然而此刻与凶魂狰的猛烈交锋,依旧让他感到有股沛莫能当的巨力,至天龙破城戟中传来。 若泰山压顶般不可抵御,震裂了他的虎口,余势更是如同一把大锤,狠狠的砸击在他的胸口上,令他血气倒行,身如离弦之箭,倒飞而去。 “果然是你们!” 贾诩浑身翻滚着滔滔的黑雾,若深渊之中逃出的厉鬼,虚浮在回廊缺口外,朝着平生等人信手一挥,道:“快过来!” 漫漫冰冷缠绵的黑气,自贾诩手中翻飞而出,化为一道道紧凑结实的铁链,倏然间绑住了荀粲、曹施和黄平三人。 待到它朝着平生席卷过去的时候,却被凶魂狰的犄角猛力的挑断,留下平生一人,独处于回廊之间。 其他的凶魂则纷纷涌了上去,将那缺口牢牢堵住,俨然是在预防平生就此逃脱。 “平生,你到底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曹施无语道:“刚刚我没来之前,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千古奇冤呐!” 平生愤愤的叫屈道:“我可什么都没干,这群瞎了狗眼的混账,偏偏死咬着我不放。 我就不明白了,要说柿子就应该挑软的来捏,可是这群脑子缺根筋的白痴,却偏偏挑上了咱们之中,最强的我来动手,你们说这还有天理吗!” “他们都是上古的凶物遗魂。上古的规则是弱肉强食,然而在他们之间,还残留着另外的一条规则。 那就是寻找仍未成长起来的高贵生灵的子嗣,通过食用他们的血肉,以求让自己的潜能达到更高的门槛!” 贾诩解释道:“此刻你在它们眼里,比起西王母的蟠桃更加的有价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想起当初在登仙山时,犀渠对自己的穷追猛打,而今听贾诩这么一解释,平生倒是能够接受,只是眼下的困局,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求个屁的福!” 平生眼见贾诩悄悄的往后退开了一段距离,怕会遭受池鱼之殃,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唯有奋力的往强拼杀,尽快突围,以防贾诩这厮,真会扔下他而逃之夭夭。 “开什么玩笑,小爷什么时候会变成别人的猎物!” “铛!” 凶魂狰似是早有所料,率先堵在了平生的路经之处,于眨眼之间便与平生拼杀了十几招,而其后的凶魂,更是不约而同的咆哮了起来,浑然是表明定要将平生分而食之的决心。(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冲出重围 平生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不断的斩击在凶魂狰的犄角上,每每有雷霆炸响,狂乱的朝着山壁轰击扩散,致使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痕,不断的在山壁间裂开,碎石如雨而下。 “该死的畜生!” 平生火冒三丈的咒骂着,接连不断的交锋,那磅礴的反震之力,已然将他的虎口,震得鲜血横流,双手隐约有些发麻。 凶魂狰虽然也受了不小的伤,然而却比贼还要滑溜,将它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并不愿与平生硬拼。 而一旦平生与堵在回廊洞口处的凶兽发生冲突时,它便会从后方进行偷袭突杀,令平生陷入手忙脚乱之地。 荀粲在外面用力的吼叫道:“平生,快啊,回廊要塌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 平生连多说一句废话的空档都没有,回廊摇晃的愈发厉害,甚至有几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了他的头顶上,俨然整条回廊即将坍塌。 只是在他眼前的那群上古凶魂,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紧张的意思,看得他嘴角不由的抽搐起来。 平生正与堵在出口处的一头魔熊缠斗着,身后的狰再次杀到,那根朴实无华的犄角,每当靠近平生时,总能让他感到阵阵的心悸,是以不需回头望去,平生便能感应到对方的急速逼近。 “想跑,别说门,连扇窗都没有!” 依旧如同之前一般,平生侧身闪躲,狰一击不中,想要立即远遁。 然而平生却早早的探出了大手,一把抓住狰额前的独角,虎吼出声。双脚猛地陷入脚下的坚硬的地面,周身筋肉膨胀鼓起,宛如一头真正的人形凶兽,有着拔山断岳之神力,猛地抡动狰的身躯,将他朝着前方的魔熊砸了过去。 “砰!” 魔熊那厚实有力的熊掌。本是朝着平生拍下,因为事出突然,反而拍在了狰的身上,而狰的那根犄角,更是活生生的将它开膛破肚,惨烈无比。 “你们自个慢慢玩吧,小爷不奉陪了!” 平生猛力蹬腿,身如鸿鹄冲天而起,在魔熊那朝后倾倒的庞大身躯上一点。翩然转身,优雅迅疾如穿林之雨燕,在众多上古凶魂猩红贪婪的目光注视下,倏然冲出了缺口。 荀粲早就密切的注视着回廊内的一切动静,见到平生冲出,连忙伸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腕。 “轰……” 回廊上的裂痕终于连接到了一起,化成一道无法挽救的致命伤口,将整座山壁拦腰截断。轰然坍塌。 一时之间,但见无数的巨石。大小不一的从空中滚落,尘土飞扬而起,遮天蔽日。 “小心!” 平生瞳孔陡然一缩,但见尘土之中,依稀可见数十道凶魂的身影腾空而起,一些朝着天穹飞奔而去。打算就此逃离,一些则是朝着身在空中的贾诩几人飞扑而来,杀意凛然。 “呀!” 一声仿似婴儿啼哭的怪异吼叫,凭空炸响。 紧接着,出现在平生视线之中的。则是费祎那颗满口獠牙,似人似虎的脑袋,以及那双锋利森冷的利爪,凶猛的朝着贾诩的胸膛撕扯下去。 “不!” 平生嘶声怒吼着,并不是因为费祎的突然偷袭,将贾诩的身躯撕成两半,而让他如此愤怒,他知道贾诩拥有鬼王幡,有着数以万计的小命,谁也无法在刹那之间将他击杀。 而是因为随着贾诩,那被刨开的身体快速涣散,托浮着荀粲等人的黑雾也跟着他一并消失,任由他们从半空直朝下方的滚滚岩浆坠落而下。 “啊粲,抓紧了!” 平生抓着荀粲,快速的在下方一块巨石上用力一蹬,趁机往上攀升。 荀粲惊呼道:“施施,平生,施施掉下去了!”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平生瞅准时机,再次跃上了另一块巨石上:“施施有黄平保护,用不着你替她瞎操心!” “可是,可是下面全是岩浆,没有丝毫的落脚之地……” “肥遗……” 平生瞪大着瞳孔,不可思议的叫喊着。 费祎那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身影,已然跟之前大有不同。 此时此刻,它的背后插着两双翅膀,身下也不再是四腿,而是六条虎腿,十分的别捏,却又十分真实的展现在平生的视线之中。 “呵呵,赵公子,这可要多谢你的成全呐!” 费祎四翼煽动,迅如闪电的朝着平生追击过去,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阴阳怪气的说道:“若非你先将肥遗打残了,又将它吊在外面的山壁间,我想吞噬它,可真要花费一番功夫和时间呢!” “看来那天封平对你的估量有误啊!” 平生冷冷的盯着费祎,道:“摄魂、御物、同化、异化!万兽宗的四个阶段之中,你已然达到了异化的境界,能够夺取各种上古凶魂的强项为已用!” “赵公子真是好眼力啊!” 费祎嘲讽道:“就是不知赵公子身上,有什么能与凶魂比肩的东西没有?费祎不才,也想将赵公子纳为己用!” “做你的春秋大梦!” 平生右手的天龙破城戟猛然挥动,雷霆烁烁,仿若一头张牙舞爪的青龙,凶猛的朝着费祎轰杀过去。 “嘿嘿,看来你还没有独立御空的本事!” 费祎四翼煽动,身形在瞬间朝后倒掠了十几丈远,而后在平生的注视下,快速的朝着下方冲去,一爪将平生即将落脚的巨石抓成了碎片,以至于令平生和荀粲两人,再次快速的朝下坠落。 “我倒是很想看看,掉进了岩浆之中,你会不会也如凡人那般哭喊挣扎,会不会也被融为一滩血水!” 费祎没有趁机攻击平生,因为他并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拼命,只是快速的朝下倒冲,将平生下方,有可能让他借力的巨石全部击碎。 “施施!” 平生听到下方的黄平传来的呐喊,低头看去,却见黄平在应付费祎的骚扰时,不慎将怀里的曹施遗落。 此时此刻,曹施惊慌失措的往下坠落,而在她下方,则是红黄相间,咕咕往上翻腾,炽热无比的岩浆。 即便相隔还有一段距离,然而平生依稀能够感觉到,那些岩浆之中内敛的恐怖温度,别说是肉体凡胎,即便是玄铁神兵丢到里面,都将化为一滩烂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求仁得仁 平生绝望的看着下方,由于惊吓过度,已然陷入昏迷状态之中的曹施,绝望的看着她的身影,仿若荼蘼花开,化作最后的一抹绚烂和美丽,凋零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之中。 “施施!” 平生无力的伸出手去,想抓住那道即将只能存留在回忆之中的身影,奈何彼此之间看似不远的距离,却偏偏如同隔着天涯海角,令他无法逾越,只能悲声的嘶吼着,宛如一头频临死亡的猛兽,发出苍凉泣血的呜咽。 往事一幕幕,不断的在平生的心间回荡着。 那害羞腼腆的笑容,怎能一朝遗忘! 两小无猜,情同兄妹的情感,怎能就此斩断! “肥遗!小爷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啊……” 奈何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纵使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恨,也只能化为无力的嘶吼。 “施施!” 黄平同样厉声尖啸着,声如将春心托付望帝的杜鹃,哀怨凄悲,动人心腑,七窍之中更有层层黑雾弥漫而出,化为一道模糊而又森冷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迅疾的朝着即将落入岩浆之中的曹施冲去。 黑雾裹住了曹施的身体,带着他飘忽旋转,宛如一阵黑色旋风,朝着上方飞驰而去,沿途同样将平生和荀粲包裹其中,冲天而起。 “咚!” 黄平的身体,在失去那股黑雾的刹那,仿佛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尸体,倏然落入岩浆之中,眨眼之间便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身处黑雾之中,平生只觉外面岩浆的燥热,在瞬间被隔绝开来。周身如坠冰窟,森冷无比。 而眼前的黄平,却显得无比的黯淡和模糊。 “你……” 平生怔怔的看着黄平,怔怔的看着依偎在黄平怀中,昏迷不醒的曹施,而后又将目光落在周围的黑雾里。轻声道:“为何你的修为弱了那么多!” “你忘了,我如今的实力只与这幅躯体相关联,再也不是昔日的鬼帝了……” 黄平刚开口,胸部陡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人的身影再次模糊了几分,颤颤道:“否则又岂容一个宵小如此放肆!” “你的鬼气……” 平生担忧的望着,弥漫在黄平身周的鬼气,只见它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淡。 且冲出了深渊之后。受到阳光的照射,更有部分的鬼气如同遇到沸油的雪水,嗞嗞的跳动起来,快速的消弭于无形。 “这么做……值得吗!” 平生扯开了荀粲的外袍,与他一并抓住衣袍的边角,牢牢的挡在黄平和曹施头顶,为他们遮挡已渐西斜的阳光。 从未有过如此的一刻,平生竟是希望。太阳能够永远的不要出现在天空,不要照射进这片凄苦的山谷。 “我浑浑噩噩的活了这么多年。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她给我的,我却并未真正为她做过什么……。若是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无能为力,那么我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黄平紧紧的搂着曹施,双臂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身在梦中的曹施,发出一声轻微的呓语,双眉轻轻的拧了起来,更显楚楚动人之色。 “施施,我说过。会永远都守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已经尽力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周遭的鬼气终于完全涣散,黄平似是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一把将曹施推向平生怀里,而后一把掀开平生头顶的衣袍,任由如血的残阳,尽情的洒落在他模糊的身影上。 火花一点一点的在黄平身上燃烧着,仿若一朵朵精致细微的美丽花朵,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炽热,不断的在平生的视线之中绽放着,凋零着,宛如一个个的生命轮回,凄美而又动人。 平生眼睁睁的看着,很想将黄平身上的火花扑灭,但是他却很清楚,即便扑灭之后又能如何。 自他的魂魄离开黄平肉体的刹那,便已注定了他如今的结局,度魂之术虽然堪称千古奇术,却也同样是千古邪术,害人亦害己! “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火花终于在平生的视线之中燃烧殆尽,仿若梦幻泡影,没有留下的任何的痕迹,唯有黄平最后的一句话,不断的在平生的耳中回荡着,豪迈而又真挚。 “唔……” 曹施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迷糊的看着平生,而后又瞅了瞅周围,呢喃道:“我不是死了吗?” 平生低声道:“我救了你!” “嗯?” 曹施抹了一把脸颊,摊开纤细嫩滑的手掌,错愕的看着掌心湿润的泪水,道:“我怎么哭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黄平呢?” 该不该告诉她,看来黄平在施施心目中,同样占有很重的位置,否则她不会在第一时间问起黄平的下落! 可若是告诉她的话,岂非要让她担负起一生的悲痛? 相信黄平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不愿看到这种结果! “他……” 平生迟疑了一会儿,一咬牙,昧着良心道:“他看情势不妙,率先逃跑了!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以后我要是见到他一次,保准狠狠的揍他一次!” “……怎么可能!” 曹施半信半疑道:“是不是你在撒谎?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荀公子,黄平呢?他……,真的逃跑了吗?” “……不错!” 荀粲扭过头,支支吾吾道:“施施,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他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跟我们始终都不是一路人!”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 平生斩钉截铁道:“施施,并不是每个男儿都如我这般信守承诺。很多男人,诸如黄平之类的,为了讨得女孩子的欢心,可是什么慌都撒的出来的,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被别人忽悠了!” “真要相信你的话,那才叫被人忽悠了!” 曹施白了平生一眼,而后身子忽的摇晃了起来,道:“我怎么觉得头晕……” “如今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刻!” 贾诩驾驭着一团黑气从天而降,落在平生身旁,道:“事情开始有些失控了!我所准备的法器,对付不了一些实力超群的上古凶魂。而且还有一个费祎在四处捣乱,形势已是岌岌可危!” “肥遗!” 平生顺着贾诩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数十头得以逃脱出来的上古凶魂,或是翱翔于天穹,或是驰骋于大地,所过之处,将贾诩率先布置的阵法和人马,杀的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而费祎正混杂在进攻的队伍之中,煽风点火,生怕战火燃烧的不够惨烈。(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泯灭 “能不能帮我拖住他片刻,不让他逃脱!” 平生低低的开口,声音十分的平静,然而任谁都能够听得出,他话语之中,那潜伏于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潮,是如此的汹涌澎湃。 “可以!” 贾诩轻轻点头,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你觉得呢!” 平生转过头,直直的盯着贾诩,那双陡然怒张的重瞳十分的吓人,隐隐之间有股夹杂着滚滚戾气的阴风,在平生和贾诩之间陡然掀起,将贾诩的周身黑雾全部震散,露出他的真实面容。 “我这就过去拖住他,你尽快。他已经吞噬了不少的上古凶魂,如今的实力非同小可,我只能给你争取三息的时间!” 贾诩不再废话,化为一股翻卷的黑雾,凶猛的朝着费祎飞驰而去。 “死吧!” 费祎四翼煽动,额头上的两根牛角,凶狠的刺入一个亡天的天人高手腹中,而后猛力往上一挑一晃,顿时将那高手开膛破肚,毙于角下。 而那两根作为凶器的牛角,正是他吞噬了上古凶魂夔牛而异化出来的,犀利无匹。 费祎正杀得兴起,惨死在他手中的天人高手,已经不下五人。 而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正有种俾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概。 眼见贾诩狂冲而来,不惊反喜道:“贾诩,手下败将而已,还想来自取其辱!”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贾诩急速的逼近费祎,双手快速的变换着法印,周身黑雾翻滚若沸,鬼哭之音。呜呜不绝于耳,摄人心魄。 “黄泉引路!” 随着贾诩法印的完成,弥漫在他身周的黑气快速的半空扩散聚拢,隐隐形成一扇雕满恶鬼面容,通往九幽黄泉的漆黑大门,散发着凛然森冷的恐怖气息。 阴风从中鼓荡而出。所过之处,仿佛在瞬间,将整片苍穹的夕阳,变成了粘稠的血浆。 “鬼蜮伎俩,能奈我何!” 费祎怡然不惧,任由贾诩施法,而今的他,有自信能够应付任何的高手。 “吱……” 那两扇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的大门,像是被人缓缓的从内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以及铁链抖动的颤音。 “嗯?” 很快,费祎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了。 因为恍惚之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至极的杀意,周身的空气在那扇大门打开的瞬间,仿佛化成一片泥沼,将他的身影牢牢的困在其中。 更有一股庞大无边的拉扯之力,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从那扇幽暗深邃的大门内伸出,紧紧的攥住了他。拼命的将他往门内扯去。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又悚然,仿佛前方,那片深邃无底的黑暗之中,似有什么在窥视着,幸灾乐祸的欢呼着! “哼,不管你有什么妖法。对我而言,都是无用的!” 费祎四翼煽动着,想要挣脱那个看不见的泥沼,只是在刹那之间,他忽的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悸。在他心中突突的跳动着,似是有一把无形的尖刀,在瞬间狠狠捅入他的心窝里。 “不对!” 费祎死死的盯着贾诩,很快就确定,那股令他感到浑身血液,都冷却下来的磅礴凶戾之气,并非来自贾诩,而是来至——天空! 一念至此,费祎猛地抬头望去。 但见苍穹之中,满天的血云不知在何时早已消散不见。 暗蓝的天空中,唯有一双极其恐怖巨大的眸子,像是来自天外的妖魔,带着无匹的杀伐之气,滔滔不尽的恨意,恶狠狠的盯着他。 那股凶戾狂暴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山岳陡然轰下,令他的四翼停止了煽动,六脚深深的陷入了泥土里。 “……重瞳!” 费祎立马就看出了那双瞳孔的名堂,之前张边授首时,他早已见识过重瞳的威能,是以一直对平生心生忌惮,不敢过分逼迫,就是怕平生会在临死之前拉他当垫背的。 此刻回首远眺,果见远方的平生,左瞳正在慢慢的往外渗出血液,同样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瞪着他,所有恐怖的来源,正是那一双平时并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的眼睛。 危如累卵之际,费祎反而冷静了下来,瞅着贾诩道:“……你也在他的攻击范围内,你也会死的!” “我之前不是已经被你杀过一次了吗!” 贾诩左手黑芒一闪,顿现一把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法幡,被他好整以暇的朝着远处投掷而去:“再死一次,不过也就是再痛一回,无伤大雅!” “万鬼幡!” 见到那把法幡,费祎瞳孔猛地一缩,明白了贾诩如此肆无忌惮的倚仗,当下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奋力的挣扎着:“不,我不可以死在这里,我的锦绣前程才刚刚开始,绝不能夭折于此!” 然而,任凭费祎吼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搭理他。 苍穹之中的那双重瞳,森冷如刀的目光,终于悉数汇聚在费祎身上,没有点滴的火焰肆虐,没有丝毫的雷霆震怒,有的只是微风徐徐,不断的在费祎身周缠绕着,掠动他全身金黄的毛发。 周遭看似安宁祥和,然而费祎却从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机,目光死死的盯着平生慢慢张合的嘴唇,从中读到了两个令他心惊胆战的字眼: 泯灭! “嗡……” 时间,像是在此彻底的泯灭了。 明明是寂静的可怕,费祎却偏偏像是听到了,一声最为刚烈狂暴的惊雷。 眼睁睁的盯着前方,那头与他一同被困住的上古凶魂。 只见它周身上下的皮肉骨骼,明明没有遭到任何的攻击,可却在他的视线之中,像是一副丑陋的涂鸦,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抹去,悄无声息。 费祎只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在瞬息之间被人强行抽离了什么。 那强大无匹的力量,在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呻吟着,似是即将消失泯灭。 “是夔牛!” 费祎瞪大着双眼,不甘的看着夔牛被强行剥夺,离体而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的被人抹杀于无形。 “不……” 费祎痛彻心扉的嘶吼着,忽的感到全身一轻,放眼看去,但见贾诩抢先一步被那重瞳抹去,那扇鬼门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缚之力顿时烟消云散。 瞬时,费祎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催动所有的力量,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不顾一切的往外逃窜。 “我……” 费祎错愕的低头看着他的双手,不再是凶魂马腹的虎爪,而是一双再寻常不过的人手。 回首望去,但见被他倚为力量来源的马腹、肥遗、夔牛……,正在那双重瞳之中,代替他接受彻底泯灭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围殴 “……终究还是让他逃了!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就不信他会永远躲着不出现!” 平生捂着额头,那种意欲撕裂脑袋的剧痛,一直萦绕着他,令他的脸颊不由的抽搐起来。 双眼仍在不停的往下淌着血,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晋升到中阶的重瞳,所能发挥出来的威能更加的强悍恐怖,相应的,对于瞳力的消耗以及身体的负担,同样让平生有些难以接受。 “被人强行从身体里将上古凶魂剥夺出来,对于万兽宗而言,这是一种最为可怕的伤害。因为由此剥夺走的,可并不是凶魂那么简单,而是他一身的修为!” 贾诩慢悠悠的从万鬼幡中走出,满意的打量着平生流血的双瞳,道:“重瞳之名,威慑千古,果然名符其实!” “平生,施施的身体突然变得好冷,像是块冰一样,她不会有事吧?” “这……” 平生回过头,仔细的打量着曹施,但见她身上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在缓缓的流动着,极为诡谲。 “难道是鬼气?” “不错,正是鬼气!” 贾诩颔首道:“曹姑娘的体质本就属阴,最易招惹鬼魅山精的袭扰,方才又与鬼帝接触过近过密,导致鬼气附体,是以暂时昏迷了过去。” 荀粲急忙问道:“贾先生,那该如何治疗?” “……难,难,难!” 贾诩大摇其头,连说三个难字,道:“若是寻常鬼气,还可根治。然而她身上的鬼气来自鬼帝……” 贾诩指着平生道:“除非她能有这小子百无禁忌的体质,否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辙!” “……怎么会这样!” 荀粲闻言,颓然坐倒在地,喃喃道:“鬼帝本来是想救她,反而变成了杀她……” “如今可不是你们颓然伤感的时候!” 贾诩开口提醒道:“我的部署已经全军覆没,若是我想离开。自然不成问题,可是你……” 贾诩叹气道:“就怕你跑到哪,它们就会追到哪!” “还能有跑的机会吗!” 平生环顾四周,却见满地残尸碎肉,肆意横流的鲜血,狼藉而又恐怖。 贾诩之前事先布置的法阵,全部被破坏的七零八落,带来的十几个天人高手全部变成了地上的残肢碎肉,就连那些看似不菲的法器。也全部变成了一堆破烂,整个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更为令平生在意的,却是剩余的几十头上古凶魂,以他为目标,将方圆三丈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头顶更有几头擅长飞行的凶魂盘横着,以防平生再次趁隙溜走。 “如今我能帮你的,就是不再给你增添任何的累赘!” 贾诩说完。信手一挥,黑气翻滚。卷起地上的荀粲和曹施,冲天而起,远离上古凶魂的包围圈。 而那些上古凶魂的目标,则是集中在平生身上,对于贾诩等人的逃脱,它们甚至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铛!” 凶魂狰率先开口长啸。只是那啸声刚到一半就戈然而止。 只因此时,从东西南三个方位,各自走出一头暴虐凶残的上古凶魂,其赫赫之威,更在狰之上。 其中一头状如牛。头生四角、人目彘耳,神威凛凛,然而当它开口吼叫时,声音却像是大雁发出,极为怪异。 随着这头怪牛的吼叫之声发出,众多的上古凶魂顿时狂躁起来,纷纷猩红着双眼,朝着平生发动猛烈的攻击。 那头怪牛体型庞大,隆隆冲击过来,顿时令平生感到一阵山摇地动,站立不稳。 脚下毫无征兆的出现一个深坑,似有一颗硕大的牛头,在坑内朝他顶角冲撞。 平生眼疾脚快,避过了牛角,踏在牛头上,借力往上翻跃,落在那头狂冲而来的怪牛身上。 双脚如同如扎根地面般,死死的粘附在牛背上,任凭它如何扭动身躯都能泰然处之。 “一群瞎了眼的畜生,真以为小爷好欺负不成!” 平生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猛然抡动,雷霆霍霍,如龙嘶吼,朝着空中一条俯冲下来的腾蛇劈斩过去,斩在它的鳞甲上,顿时爆出无尽璀璨的火光。 然而就在平生的天龙破城戟,与腾蛇甩动的巨尾交击的刹那,身后的凶魂狰,犹如鬼魅般突兀的出现,以额上的犄角,凶猛的撞在平生身上,将它从怪牛背上远远的撞飞出去。 “唔……” 狰的偷袭极为狡诈凶狠,即便平生有铠甲护体,即便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身上的要害,肋部依旧被狰尖锐的犄角洞穿,鲜血淋漓而出,染红了狰的头颅。 “畜生!” 平生飞起一脚,猛地踹在狰的腹部,将它朝着空中踹飞出去,而后翻身而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如同腾龙冲天,鳞爪张扬,獠牙森冷的朝着狰的腹部再次撕咬过去,打算将其一击毙命。 然而,平生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空中的凶魂,此刻却是出奇的团结,抢先一步接过狰,迅疾的逃离,而后又将它投掷到平生附近,进行袭杀。 短短的片刻功夫,平生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肋骨在怪牛的冲撞下断了几根,五脏六腑险些都被撞了出来。 那一撞之力,何止万钧,若非他的体质超乎常人,比凶兽还要像凶兽,此刻早就被轰成一滩肉泥了。 这里最弱的一头上古凶魂,放到外面,若是没有几个天人高手联手,根本就制服不了,更遑论那最为顶峰的怪牛和狰等。 “难道今天真的要葬身兽腹!” 平生杵戟而立,身上的铠甲因为受创太多而隐去,鲜血汩汩而留,说不出的狼狈凄凉。 耳边呼呼风声再次炸响,平生猛的朝着空中交叉探出双手,屈指如钩,又快又急的抓住飞掠下来的凶魂当扈。 那是一种极为怪异奇特的鸟类,其状如雉,飞行靠的不是双翼而是长髯,同时它也是这群凶魂当中实力最为弱小的一只。 “死!” 平生暴喝出声,扣住当扈利爪的双手,用力一剪,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的将当扈撕成了两半。 可惜,平生如此具有震撼力的一击,非但没有震慑住众多的凶魂,反而将它们的凶性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嗷嗷怪叫着朝平生蜂拥而去。 “贾先生,快想办法救救平生,他快撑不下去了!” “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无能为力!” 贾诩和荀粲并未远离,而是远远的虚浮半空,观看着平生的一切。 “如今咱们只能等另一个人出现了,只有他才能救得了平生!” “谁?” 荀粲半信半疑道:“这么多的凶魂聚集,就是人中吕布来了,也只能落荒而逃!” “等吧,相信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峰回路转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 兽吼之声此起彼伏,带着不可抑止的狂热和兴奋,夹杂着隆隆如大江东流的剧烈奔腾声,构成一副恢弘而又磅礴的画卷。 只是这幅画卷在平生的眼中,却是凶险而又致命。 盖因此刻的他,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而让那群上古凶魂如此争先恐后的东西,并不是他物,而是他的一身血肉。 平生杵戟而立,虽然天龙破城戟依旧张狂霸烈,散发着无穷的杀伐之气,奈何此时的他却已然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横流,便是想要再挪动一下僵硬麻木的身子,都是一种奢望,能够像个战士一般,无所畏惧的屹立于群凶虎视之中,已是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使然。 我的落幕会是在这里吗! “猛虎虽强,终究架不住狼多!” 平生张嘴露齿,苦涩的微笑着。 此战他已经斩杀了七头上古凶魂,若是传扬出去,绝对会震惊一方。 可惜剩余的数十头上古凶魂,俨然没有一点高手的觉悟和风范,打定了群殴和车轮的主意,硬生生的将平生留在了这里。 不曾像个英雄般死在吴军的手中,不料今日,竟会成为一群野兽的腹中餐,真是可悲啊! 此时此刻,平生开始有些抱怨贾诩了,或许当初他不将自己从临沮救走,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人物,不至于落的如今的下场! 隆隆轰鸣声,彷如万马奔腾,高山雪崩,如此洪亮。如此震撼的在平生的耳边炸响。 仿若死神咚咚敲响的战鼓,在催促着即将命丧黄泉的亡魂,跟着一起上路。 那群狂冲而来的凶魂,平生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怒张的血盆大口之中,那森冷冰寒的獠牙。那飞溅而出的口水,那一双双贪婪而又热切的眼神…… 时间,在刹那仿佛停止了一般。 平生错愕的看着,那一张张定格在空中的狰狞嘴脸,看着那一只只保持着奔跑之势的上古凶魂,活灵活现的停驻在半空,双脚脱离了地面,庞大的身躯既不前进也不落下,极为怪异。 唯有它们脚下的尘土。快速的扬起,而后复归地面。 怎么回事? 平生不解的盯着那如同梦魇般的画面,盯着凶魂那一双双惊恐彷徨,不停转动的眼珠子,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等的变故。 “踏踏……” 轻微缓慢的脚步声,在那副不可思议的画面之中响起,飘渺而又恍惚,仿若有人隔着无尽的时光。隔着遥远的天涯,正在慢慢的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这脚步声。怎么如此的熟悉…… 平生的瞳孔微微的收缩,死死的盯着前方。 但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披着如血的残阳,慢悠悠的从遥远的树林之中走出。 明明彼此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可是在那人的一步之下,大地仿佛在瞬间收缩。将那人的身影瞬间传送到了眼前。 黑漆漆的身影上,没有五官轮廓,唯有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仿佛两团新月斜挂在眸中,摄人心魄。脖颈间挂着一块殷红如血的勾玉! “爹……” 平生张了张唇皮开裂的嘴,低低的叫唤着,只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是连高呼的体力都没有了,声如蚊吟,却令前方的身影微微一颤。 “嗡……” 无形之中,平生似是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的那群上古凶魂,像是有什么诡异至极的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在瞬息之间,令得它们身周的空间产生了阵阵的涟漪。 而后它们庞大狰狞的躯体,便如同水中的倒影,慢慢的涣散,碎裂,直至消失! 穆山若无其事的走到平生身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平生的脸颊,替他擦去脸上残留的血迹。 “咻……” 一道清冷冰寒的剑芒,倏然从贾诩的方向疾射而出,迅若闪电的朝着穆山飞驰而去。 无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穹之中洒落,渲染在如血的残阳之中,更添几分凄美和梦幻。 漫漫雪花之中,一道粉红窈窕的身影,风姿绰约的从雪雨之中走出,仿若灼灼其华的桃花,璀璨而又明丽。 完美无瑕的脸庞上,两道长长的细眉,仿佛那随风舞动的柳条,纤细柔美。 一双眼睛,宛如天边的弦月,清亮优雅。 眉间有着一点天然而成的朱砂,给她整个人渲染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那女子莲步款款,慢慢的停留在平生和穆山前,双眉微微的蹙起,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秀娘……” 平生惊愕的盯着身旁的穆山,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开口,声音虽然十分的含糊,十分的轻微,仿若蝶翅轻煽般难以捕捉。 可是平生却敢肯定自己没有听错,穆山真的开口说话了,为了眼前的女子! 要刺杀曹操的是你父亲的红颜知己,也是我曾经的师姐,你父亲是被她牵连进去的。 若非天意弄人,或许他们早就走到了一起,或许一切都会是另一个模样。 “秀娘!” 平生口中低声的呢喃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徐庶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平生竟是感到有些嫉妒,有些吃味。 毕竟穆山第一次开口,叫的既不是他母亲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名字,这无论如何都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穆山的右手微微的抬起,那把虚浮于空中的灵剑霜华,陡然出现在他手中,前方的女子,双目微微一张,樱口轻启,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任由那把灵剑落入黑影手中。 穆山走到女子身前,稍稍的停住了片刻,彼此无声脉脉的凝望着,如同心有灵犀般,千言万语,尽在一眼之中。 而后,穆山又回头看了看平生,示意他跟上以后,开始慢慢的踏着如锦的晚霞,朝着谷外走去。 “他……到底是谁?” 荀粲心惊胆战的看着离去的穆山和秀娘,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平生,道:“他刚刚干了什么,只是那样走过去,那群上古凶魂就全部……死了!” 贾诩没有回答荀粲的问题,只是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眼中有着莫名的精光一闪即逝,似是在暗暗的计算着什么,而后一挥衣袍,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后。(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穆山 平生静静的跟在穆山身后,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山路,体力也渐渐的回复了些许,开口问道:“爹,你是要带我上龙隐山吗?” 山路陡峭蜿蜒,仿佛一条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巨蛇。 两旁树木繁茂,在霭霭暮色之中绵延向莽莽山岭。 穆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在前带路,而在他身旁的女子,则像是被唤醒了什么记忆,疑惑踌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时而双眉紧蹙,时而明眸微光。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山顶上,惹来了悍天剑宗弟子的一阵惊慌,以为是什么强敌闯入。 “……师姐!” 闻讯赶来的悍天剑宗长老,看到女子的刹那,大惊失色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下去吧!” 贾诩赶了上来,开口喝退了悍天剑宗所剩不多的几个高手。 “这就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大派,悍天剑宗!” 平生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但见阁楼起伏绵延于夜色之中,虽是不能尽数的看清,然而那庞大的数量,依旧让平生领略到了这个宗派曾经的强盛。 山外仍有高山,飞瀑轰轰蜿蜒,顺着山体飞冲而下,溅起无数的浪花。 石亭小桥,乔木奇草,流水落花,尽显此处的宁静和出尘,宛如一处远离尘嚣的世外仙山。 平生跟在穆山身后,眼见前方就是一处断崖,无路可走,而他却依旧不肯停下,不由的出声道:“爹,你要去哪。那里没路了!” 荀粲开口道:“平生,别过去,那里是悍天剑宗的禁地!” “禁地?” 平生疑惑道:“什么禁地?前面还有路吗?” “那里本来是悍天剑宗内最美的一处景致,名为三生缘。” 荀粲解释道:“可是几年前,整个地方突然都消失了,有人好奇想过去摸索。可是刚把手伸进那消失的地方,结果整只手就被齐齐的切下。” 荀粲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段树枝,示范的伸进前方的断崖里,道:“看好了!” 片刻后,荀粲将树枝收了回来,果如他所言,伸进去的那截树枝像是被什么利器齐齐切断,无声无息。 “……爹,别过去!” 平生刚刚开口。可是已然为时已晚,穆山带着女子在平生的视线之中,一步一步,如踩阶梯般,慢慢的消失。 “啊粲,你怎么不早说!” 平生双手抓着头发,又急又气,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断崖外团团乱转着,却又不敢随意的拿自己的小命到断崖的那一边去冒险。 就在平生不知所措时。忽见一只漆黑的手臂,又从断崖处伸了出来,朝他挥了挥,示意他跟下去。 “……爹,你没事吧?” 平生有些迟疑了,既然穆山安然无恙。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也可以进去,只是心中却像是十五只吊桶般,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猜测有误,凭白断送了宝贵的小命。 “等等!” 眼见穆山又将手臂收了回去。平生终于一咬牙,鼓足了勇气,小心谨慎的将左手尾指探进了断崖处。 等待了片刻,手指并无任何的触感,亦或是剧痛传来,平生这才放下了心,快步的走了进去。 “平生,不要!” “你不要命了吗!” 贾诩眼见荀粲要跟着闯进去,连忙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摔到了后方的地面上:“他进去没事,不代表你进去也没事!” 月华如水,均匀的涂抹在,视线所及的每一寸地面上。 平生惊诧的瞪大着眼珠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被悍天剑宗列为禁地的地方,会是如此如梦如幻的地方。 只见远处花云千树,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那淡粉如雪的花瓣,恍若天边云霞垂下,而其中的点点粉红,更像是美人唇边的胭脂,令人心醉。 一颗颗细小红嫩的果实,仿佛一个个调皮的精灵,在枝杈上悠悠的荡着秋千,使得整个夜晚,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偶尔清风吹来,鼻间便充满了一种淡雅清香的气息。 那种芬芳,十分的淡漠,若是不细细嗅闻,根本就分辨不出。 而若是嗅入肺腑,便能感应到一种淡淡的,绵绵的思念,似是穿越了前世今生,直达时间的尽头。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平生,快步的追上了前方的两道身影,只是在他接近穆山时,穆山的身影,却像是水波般在空中荡漾开来,慢慢的消融于茫茫夜色之中。 “……爹!” 平生尖声叫喊了起来,并非因为那道身影的消失,而是在他们的前方,在一棵粗壮的三生树下,正徘徊着一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缓缓的朝他望来。 那人宽额阔脸,两道眉毛浓而细密,宛如两把乌黑的墨剑,斜飞而上。 双眼黑白分明,清澈深邃,仿佛不染丝毫的人间尘埃。 鼻梁高而挺秀,容貌虽然说不上俊俏,却也有一种北方男儿特有的豪爽和阳刚。 “爹?” 穆山缓缓的开口,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疑惑道:“爹是谁?你是谁?我是谁?她……” “爹,你不记得我了吗!” 平生猛的扑到穆山身上,抱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郁累在心中的痛苦和彷徨,在见到那道身影的瞬间,仿佛脆弱的堤坝,彻底的土崩瓦解,任由泪水如长河滔滔,汹涌的从眼眶之中流出。 “我……” 穆山的身子陡然僵住了,眼眶同样变得湿热模糊,既而有温暖滚烫的泪珠,缓缓的从脸颊上滚落,滴在埋首在他胸膛的平生的脑袋上。 “我应该记得你的,可是我……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平生感受着那渗入发丝的泪珠,觉得那是如此的滚烫炽热,令得他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我是你儿子啊!是你最宝贝的平生啊!”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 穆山颤声道:“我在这里,是记得有人要来找我,可是我不知道会是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不记得我?” 平生哽咽道:“那你还记得娘吗?司马雨尘,你还记得司马雨尘吗?” “司马雨尘……” 穆山喃喃的念叨着,似是被人吹开了蒙在记忆上的厚厚灰尘,终于得见了一角的真容,缓缓的转过头,紧紧的盯着刻在三生树上的名字,梦呓道:“司马雨尘、穆山、秀娘……”(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白首不相离 “司马雨尘、穆山、秀娘……” 平生顺着穆山的目光望去,但见粗壮的三生树干上,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其中两个名字的主人,正是他的爹娘。 “秀娘……” 穆山的视线一会儿落在树干上,一会儿落在身旁女子艳若天仙的容颜上,眼中似是有某种复杂的情愫,一闪即逝。 目光深邃而又温柔,口中絮絮低语道:“秀娘……,你不应该成为剑灵……,谁也不能让你当剑灵……” 平生疑惑的盯着穆山,只见此刻的穆山,像是魇着一般,慢慢的伸手抓起了地上的灵剑霜华,以手心握住了霜华的剑刃。 “爹,你要干什么?” 平生的瞳孔微微一缩,清晰的倒映着穆山手臂鼓起的筋肉,倒映着那道在灵剑霜华剑脊上裂开的碎痕,焦急的喊道:“爹,快住手,她会灰飞烟灭的!” “咔……” 一声轻微的断裂之声响起,却并非是从灵剑霜华处传来,而是从那女子的身周。 此刻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碾压着她,令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闷哼,双眉紧锁,似是承受着什么难以想象的痛楚。 只是她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身前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锵……” 清脆的剑鸣之声陡然响起,似是一声最后的叹息。 平生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因为就在方才的刹那,那把灵剑已然在他眼中,被穆山活生生的捏了碎片。 “或许……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送你最后的一程!” 平生听到穆山开口说话,这才睁开双眼。却见秀娘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而且此刻她的身旁,还多了另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五官极其精致姣好,带着一种白雪的清冷和优雅,浑身雪白。除了那一袭白袍之外,就连裸露在袍外的肌肤都是莹白如玉,满头的青丝晶莹剔透,微微的反射着天边洒下的月光。 “赵统跟我说过,一旦成为器灵,将永远失去了投胎轮回的资格,纵使是道家和佛家拥有着勘破生死的大智慧,大神通,也无法打破这种残忍的桎梏!” 平生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道:“爹,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把这种方法教给我?” “我……不知道!” “嗨……” 平生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论问什么,都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只能转移话题道:“你就是施施口中所说的,另一个剑灵——雪女?” 那女子朝着平生微微颔首,而后又朝着穆山作揖行礼,不发一言。 “我送你们前去轮回吧!” 穆山大手一挥。眼前的空间,顿时荡开了层层的涟漪。 明明是风光无限。花香扑鼻的美景,却在眨眼之间,变成了阴暗晦涩的地府,呜呜阴风,不断的从前方狂吹而来,带着声声的鬼泣。听得人毛骨悚然。 朵朵雪花,夹杂在阴风中,飘舞到了人世间,落在平生的肌肤上,更是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尤其是那雪花的颜色。并非白色,而是深邃的漆黑色,带着一种不祥和不洁的气息。 “也许……,也许真的会有来生……” 穆山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抓起了秀娘纤细如笋的小手,带着她,一起跨入了那寂寥阴冷的冥途。 秀娘深深的与穆山凝望着,彼此的眸间,似有无穷的画面在闪现着,似有哝哝的耳语在呢喃着,似有曾经美好而又缱绻的记忆在绽放着…… 可却又像是隔着前世今生,令他们无法听清,无法看明,唯有一句话,如此清晰,如此缠绵的在他们彼此之间共鸣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爹!” 平生想要追进去,奈何前方的空间,似是在刻意的回避着他,令他无法踏足,只能站在原地,等候着平生的归来。 随着穆山的进入,冥途的风雪似乎在瞬间变得更加的狂暴,黑雪漫漫,阴风恻恻,似有万千的厉鬼,躲在那看不见的黑暗背后,嘶声窃笑着。 穆山手中提着一把精致秀美的纸伞,替秀娘挡去漫天的黑雪,而秀娘手中,则多了一盏银丝织就成星河的灯笼,为他照亮那漫漫遥远的冥途…… 彼此相互依偎,相互取暖,一起走向远处那座屹立于风雪之中的酆都鬼门。 平生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两道消失在风雪之中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两人是如此的班配,仿佛比翼双飞的鸟儿,就如徐庶说的那般,若非天意弄人,或许他们早就走到了一起。 只是不知那时,这个世上是否还会有自己。 一念至此,平生不由的摇头苦笑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平生不知道穆山会不会忘记了归来的路途,毕竟如今的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更何况是从阴间回到人间的归路。 平生百无聊赖的在附近转悠着,直至无意之中,发现了一把插在三生树后的宝剑,这才算是找到了一件足以令他打发时间的事物。 平生瞅着地上的那把剑,剑身宽厚,通体朱红如血,自有一股炽热杀戮的气息流转于剑刃上,令他大为意动。 “这不是我家的神剑干将吗!” 平生将剑拔起,仔细的擦去剑柄上积攒的灰尘,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比划了几招常用的招式,只是却觉得自己与此剑之间,像是有着某些隔阂,仿佛冥冥之中,这把剑在抗拒自己。 “吃里扒外的东西!” 平生已然知晓这把破剑看不上自己,愤愤的抓起地上的剑鞘,将神剑插入鞘中,挂在腰间。 “爹,你回来了!” 刚刚做好这一切,平生忽然看到穆山再次站在他面前,做贼心虚的将神剑干将曳到了身后,生怕穆山会将它收回去。 “我虽然不记得你是谁,可是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否则它也不会将你带到我这里来。” 穆山捡起地上的那块勾玉,将它交到平生手中,道:“带上它,离开这里,也许我们会有再见的一天。” “哦!” 平生乖巧的点头道:“爹,你放心吧,我会常来看你的!” “等等!” 平生以为是东窗事发了,急忙捂着神剑干将,像是护崽的母鸡,道:“……爹,这把神剑就借我耍耍吗。反正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子承父业嘛,你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传给我的!” 穆山疑惑道:“剑,什么剑?”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平生眼见穆山又记不得神剑干将的事情了,赶忙转移话题道:“爹,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给你!” 穆山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着五色华光的珠子,道:“虽然我不记得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可是我却知道它很重要,重要到很多人曾经为了它,不顾一切的来争抢。” “……好香啊!” 平生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鼻翼快速的翕动着,只觉有股浓得化不开的馨香,随着那颗五色珠子散发开来。 将他肚里的馋虫全部勾了起来,令他恨不得一把从穆山手中抢过,吞入腹中。 “小馋鬼,别尽想着吃!” 穆山溺爱的刮了刮平生的鼻梁,而后从平生的脖颈间,掏出那块富贵长命索,左手食指上倏然闪现一丝苍白的火焰,将长命锁中,镶嵌的昆山之玉,灼烧出一个拇指粗细的缺口来,将那颗五色珠子嵌入了其中。(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天都秘辛 平生珍而重之的,将富贵长命锁放回了怀中,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三生苑。 回首望去,身后依旧是一片断崖,在黑夜之中,模糊不清,仿佛一片永远都触摸不到的念想。 “那把剑……” 贾诩死死的盯着平生挂在腰间的神剑干将,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不关你的事!” 平生没好气道:“小爷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啊粲呢?” “他带着曹姑娘先去休息了!” “平生!” 平生正欲下山,忽的听到空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不由的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剑芒,划破漆黑漫漫的苍穹,如流星般快速的朝着自己冲来。 平生怔怔的站在原地,瞅着那把降落在悍天剑宗上的巨剑,瞅着那道紫色的身影,仿佛东来的紫气,快速的冲入他的怀里,不由的有些发懵,如置身梦中般,低声呓语道: “……解语?!”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讲信用……,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感受着怀中佳人,那温软如玉的躯体在轻轻的颤动着,听着那如泣如诉的哝哝耳语,闻着那若有若无的馨香,细细的品味着那份真挚温暖的情感,平生只觉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纵使是梦,也只愿就此长眠不醒。 “傻姑娘,你舍得我,我还舍不得你呢!” 平生紧紧的搂着解语,生怕只要稍一松懈,怀中那只美丽的蝴蝶,将会就此离他而去。 鲍三娘笑道:“看看。我占的卦,从来没有失误的时候,往西北行,定有所获!” “咳咳……” 花索慢慢的从巨剑上走下,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而后故意张开了双手。等着平生的热情拥抱。 “平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你的!” “赵统、三娘……” 平生懒得去理会花索,目光从巨剑上的赵统和鲍三娘两人身上扫过,道:“长恭和二胖呢?” “长恭在百草庐照看凤儿,二胖留在成都……” 花索道:“诸葛亮很看重他,上表奏请他担任侍中、中监军,继承汉寿亭侯爵位。而且还帮他找了一门亲事,如今他暂时脱不了身。” “三花……” “平生。以后不要再叫我三花了,叫我花关索吧!” 花索道:“生父不如养父大,是师傅一手将我抚养成人,以后我还是信花,可是我体内留的的确是关家的血,以后我就叫花关索吧!” 平生丝毫没有体谅他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道:“三花,凤儿怎样了?” “……当初的那一枪刺的很深。伤了心脉,若是其他人早就死了。如今凤儿命悬一线。脉象若有若无,百草庐用灵药维系着凤儿的最后一线生机。” 花关索语气沉重道:“姜庐主要我转告你,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能够救回凤儿的性命。其一为西王母的蟠桃,其二为天都帝药,其三为无启民之心!” “这三种东西,王母蟠桃可以作废!” 贾诩开口道:“你父亲曾经去过瑶池仙境。说那里的王母蟠桃只是一个陷阱。” “据山海经记载:无启人,食土,其人死,其心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为人。只要拥有无启民之心,便等若拥有无尽的寿命。” 贾诩侃侃而谈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无启之心有此神用,他们的种族还能延续到如今吗?” “当年的徐福就曾到过山海界,然而他没有带回无启之心,反而带来了古犼精血,盖因无启之心,不过一场梦幻而已。 不说极度难找,便是找到了,若不能令无启民心甘情愿的献出,便是强行给自己换上,也不过是令无启民鸠占鹊巢而已。 天都帝药虽是难取,然而终究还有一线之机。” 平生迟疑道:“天都又在哪里?” 贾诩看到平生有所意动,连忙蛊惑道:“昆仑之丘上有一道之门,乃是神、魔、人,三界的通道,由昆仑之神陆吾看守。 我要你帮忙的事情,正是拖住昆仑之神陆吾,与你进入天都,窃取帝药并不冲突,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将两件事情全部办妥!” “看门的就是昆仑之神陆吾,那么天都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神将以及天帝!” 平生冷笑道:“小爷虽然自负天下无双,然而还不会傻到,去找一群神将和天帝的晦气!” “天界早已不是传闻中天界了,即便有神明,也不足为虑!” 贾诩道:“天界本是鸿蒙妖王,东皇太一的居所,主掌天地万灵之生死。故而有东皇钟响,三界归降之说。” “东皇太一消失之后,天皇伏羲入主天都,统御三界。其后将帝位归还于东皇太一之后人帝俊。” 贾诩如数家珍道:“后来金乌一族逐渐走向没落,神族崛起,黄帝入主天都,成为中央天帝。 然而他终究力有不逮,无法驾驭三界,隧封其子嗣少昊为西方天帝,颛顼为北方天帝,助其掌管最为重要的山海界。 后来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天都与山海界断绝了联系,只知天都已不再是黄帝统治时期的天都了!” 平生细细的思量着贾诩的话语,想从中窥破贾诩的用意,只是无论是对于山海界,还是传说之中的天都,他都知之甚少,无法明辨。 “小爷向来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会陪你去昆仑之丘,就绝不会反悔!” 平生道:“不过却不会是在现在去。” “平生,跟我们去女娲宫吧!” 解语道:“姜庐主要我转告你,说伏羲殿的伏洛殿主快要坐化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让我们尽快带你过去。” “伏羲殿……” 平生闷哼一声,不悦道:“当初要不是他们封印了我的神通,何至于让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如今要死了,终于良心发现了,想当面跟我忏悔,可惜我还就没有这个心情听他唠叨。不去!” “平生,姜庐主要我转告你,说伏殿主是你的外曾祖父。而且女娲宫里,还藏有你最想见到的人,如果你不去的话,会后悔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古犼精血 “我外曾祖父,我连我外祖父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又从哪个疙瘩里,冒出个外曾祖父来了!” 平生知道百草庐的庐主,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只是他的印象之中,的确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位亲人。 “我最想见的人……” “走吧,别再犹豫了,女娲宫可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 鲍三娘道:“听说那里是一处灵气十分浓郁的地方,遍地都是灵药仙草,就连很多的山珍野味,也都修炼成精成妖,不但肉质更加的鲜美,而且在外面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灵药仙草,有价无市……” 平生的瞳孔,再次十分没有原则的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十分无耻的说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既然是一个将死的老者余愿,小爷也不能狠心的拒绝!” “贾诩,去把荀粲和曹施带来,小爷顺路带着他们上百草庐求医!” “没用的!” 贾诩道:“曹姑娘身上的鬼气,便是百草庐也束手无策。如今若是再次让她奔波劳碌,只会加速她的死亡而已。你若是有心,不妨早点回来,兴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算啦,要走不急在这一时,解语也是百草庐的弟子,先让她给施施看看,兴许能够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平生道:“带我们去见施施。” 几人跟在贾诩身后,一路穿过迂回曲折的回廊走道,很快就来到一间宁静幽雅的阁楼里。 推开房门,立即有股寒冷的风,嗖嗖的从房内打开的窗户呼啸而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令平生感到一种森然和不祥。 进入房间,平生径自走到床榻前,瞅着床榻上那张苍白如纸,且有淡淡黑气萦绕的脸颊,虽然此刻的曹施,很有种病西施的柔弱和娇美。 只是看在平生眼中。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远远不如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来的更加的重要。 平生伸出手,贴在曹施的额头上,却觉得像是贴在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上,炽热灼人。 “怎么会这么热?施施该不会把自己给烧坏了吧?啊粲,怎么不去打点清水过来,好给施施擦洗一下!” “没用的!” 左慈人未到。声先到,那高耸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房门外,挡住了门外月光的撒入,使得整间房屋,变得更加的幽暗。 只是在这幽暗之中,他那双缓缓转动的阴阳瞳,那两面惑人心智的太极图案。依旧是如此的耀眼。 细碎的雪花,夹杂在风中。开始呜呜从门外吹了进来。 屋内的灯火,在风中挣扎着晃动,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如床上那薄命的红颜。 “老杂毛,你怎么会在这儿?” 平生双眉微皱,他跟左慈说起来算是有些过节。只是此刻的贾诩就站在左慈身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左慈答非所问道:“荀公子,下雪了!” “嗯,平生,你帮我看着施施。我先出去一下!” “啊粲,你要去哪里?” 平生瞅着面无表情的站立起来,僵硬的朝着房外走去的荀粲,道:“老杂毛,是不是跟你有关!收起你的瞳术,否则我敢保证,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左慈笑道:“以前跟你为敌,那是迫不得已。眼下咱们并无任何的利益冲突,甚至于应该说,咱们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应该相互扶持才是。” 平生眯缝着双眼,咄咄逼人道:“什么叫同一条船上的人?小爷跟你,什么时候有过共同的交集了!” 左慈伸手示意道:“还是请百草庐的小姑娘,为曹小姐诊断诊断,之后咱们再做详谈!” “让我来看看!” 解语坐到床榻上,掀开被子,刚想拉出曹施的手腕给她把脉,却像是摸到了滚烫的岩浆,令她倏然收回了手臂,放到嘴边不停的吹着凉气。 “好古怪的病症呀!” 解语双眉紧蹙,运转起一身的巫力,手上散发着莹莹绿光,慢慢的搭在了曹施的手腕上:“脉象微弱,生机衰退……,她的体内,有股不属于她的气息在流窜着。” “那股气息表面像是炙热无比,只是在那股热意之下,涌动的又像是最为森冷的寒意。这种症状,可谓是阴极而生阳,是所有病症中最难治的一种。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伤成这样的?” 左慈微笑道:“是鬼帝的鬼气!” “什么!” 解语瞪大着眼珠子,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鬼帝不是在阴曹地府吗?怎么会跑到人间来了,而且还打伤了她?” “解语,有没有解救的法子?” 平生道:“能不能尝试着,将那股气息,驱逐出施施体内?” “不行!” 解语遗憾的摇头道:“那股气息已经扩散在曹姑娘的五脏六腑里,根本就无法悉数驱逐。 鬼帝可谓是阴灵之中的极致,乃是阴气最重的生灵,想要驱逐它的气息,除非有一位天仙来此,以仙气度入曹姑娘体内,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天仙?” 平生抱着侥幸,道:“解语,妖仙行不行?” “暮雪哥哥也是无能为力。妖仙之上,还有地仙,地仙之上,才是仙道极致的天仙。唯有天仙至刚至阳的仙气,才能中和鬼帝残留在她体内的鬼气。” 解语满怀怜悯,遗憾的说道:“可是世间早已没有天仙了,就是仙人也属凤毛麟角!” 平生怅然若失道:“……难道真的救不活施施了吗!” “其实并非一定要天仙才能救活她,世上还有很多强大的灵丹妙药,能够活死人,生白骨。” 左慈自来熟的走到床榻前,双眼紧紧的盯着平生,道:“眼下这悍天剑宗内就有一样东西,可以救活曹姑娘!” “要是有这样的宝贝,你还会留到现在!” 平生冷冷的瞪着左慈,道:“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小聪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可曾听说过古兽犼?” 平生简单直接道:“不曾!” “传说犼以龙脑为食,悍勇非常。在鸿蒙时期,曾与祖龙激战,最终双双毙命,而后此古兽便再也不曾显现世间。 直至上古时期,黄帝义女曰魃,曾助黄帝击退风伯雨师,事后黄帝禁止女魃随他共入天都,你可知其中的蹊跷。” 平生道:“不要跟我绕圈子,有话直说!” “正如你之前在白虎坛见过的白虎一样,帝女魃正是因为吞服了古兽犼遗留下来精血,获得了犼的些许力量,才能击退风伯雨师。 然而正因为犼的力量太过狂暴,帝女魃无法驾驭住它,黄帝才将她放逐在山海界!” 左慈侃侃而谈道:“徐福曾到过山海界,获取过三滴古犼精血,并将其奉献给秦皇嬴政。嬴政服下其中的一滴,变得狂暴凶残,且嗜血如命。 更为可怕的是被他咬过的人,会变得如他一般,凶戾疯狂,只是没有他那么强大罢了。” “秦皇在慢慢适应了犼的力量之后,化身为魃,又将他麾下的秦师劲,旅变成了跟他一样以血为食的怪物。 曾经造成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天地浩劫,后被伏羲殿、兵家和儒家联手,封印在悍天剑宗的剑冢下。” 平生双眉一挑,道:“你是想打那两滴古犼精血的主意!”(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伏魔大阵 “不应该说是我,而应该说是我们!” 左慈毫不忌讳道:“两滴精血,你我一人一滴,老道可以借此修成魃,获得漫长的寿限。而你可以用那滴精血,救回曹姑娘的性命,可以说是利人利已,两全其美的选择!” “打开了剑冢的封印,那么由谁来制服嬴政?” 平生嘲讽道:“退一步讲,即便能够获得古犼精血,可你也说了帝女魃获得古犼精血,无法驾驭。嬴政服下一滴精血之后,变得狂暴凶残。 难道你以为,施施会比上面那两个人物要强,能够将古犼精血化为已用?” “……有的时候,机缘并不一定会眷顾强者,帝女魃和嬴政都属于极其刚强之人,而曹姑娘非但体质阴柔,且生性柔弱,从先天来讲,更易与古犼精血相互调和,阴阳相济相生。” 左慈明显早就考虑过平生会有这些疑问,不疾不徐道:“天塌下来了,自有高个的顶着,女娲宫、伏羲殿、百草庐、落乌阁都不乏足以屠神杀魔的高手。 若是嬴政真的涂炭人间,他们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这个问题,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即是如此,为何你迟迟不动手?” “原先封印住嬴政的是四灵剑阵,以四把神剑为阵眼,尚且还有破除的可能。后来四灵剑阵被破,转而被伏羲殿以伏魔大阵封印,阵眼则是一把古器。” 左慈讪讪道:“即便是在鸿蒙时代,能够称之为古器的兵刃,也只有八把,每一把都拥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以古器作为阵眼,伏魔大阵所能起到的封印与防御之力。难以估量,若想以蛮力破除阵法,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办到!” 左慈双目灼灼的盯着平生,道:“而唯一能够办到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 平生诧异道:“小爷根本就不精通阵法,找我帮忙。你算是问道于盲了!” “因为那把古器在鸿蒙时代,叫做盘古斧,在而今叫做辟邪,乃是你父亲的佩剑!” 左慈道:“你身上流淌着与你父亲一样的血液,想必那把古器即便不认你为主,也不会对你加以排斥,只要你将它从阵眼之中拔出,伏魔大阵便不攻自破!” “你找错人了!” 平生冷笑道:“古犼精血如此珍贵,嬴政定然将它贴身藏好。想从他手中夺取,便等于是要从一头魃,以及一群怪物口中夺食,这种送死的勾当,你以为我会做吗?” “老道知道你想去山海界,然而要从人间前往山海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古以来只有徐福一人成功过,须得三把神器开路。方才可行!” 左慈胸有成竹道:“其一名为昆仑镜,只有昆仑镜才能照彻出。前往山海界的路径。数年前昆仑镜被毁,碎片全由老道收集起来,以秘法加以炼制还原,也就是说只有老道能够帮你。” “看来你是有恃无恐啊!” 平生盯着左慈,道:“另外的两把神器,又是何物?” “一把就是挂在你脖子上的神器血月。它是开启山海界之门的钥匙!” 左慈道:“另一把名为神剑南柯,如今在江东孙权手中,想要将它取到手,还需费上一番功夫!” “神剑南柯本是飘渺宫的神器,能够自行散发出幻术气息。只有带上它,才会避免遭到驻守山海门前的蜃龙攻击。” 左慈蛊惑道:“只要你达成了老道的心愿,老道自当倾尽全力,帮你夺回神剑南柯,带你前往山海界!” “哼,倾尽全力帮我,不如说是让小爷倾尽全力帮你吧!” 平生不屑道:“真要让你吞下古犼精血,化身为魃,天下各大修仙门派又岂会容得下你,不去山海界避难,你的下场会比嬴政凄凉一百倍!” 左慈讪笑道:“……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不是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平生知道,或许真的只有古犼精血,能够救得了曹施。 只是他更清楚其中的危险利害,绝不像左慈轻描淡写的那么容易,犹豫不决的在房内转悠着,烦躁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解语,你在这里看着施施,我到外面透透气。” 雪花飘洒了很长的时间,为龙隐山的草木阁楼,披上了一件洁白无暇的蓑衣。 放眼所见,白雪皑皑,银光点点,煞是美丽。 夜风夹杂着雪花,呜呜的迎面扑来,打在平生的脸颊上,顿时令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仿佛压抑在心底的烦躁,正在逐渐的熄灭。 “呼……” 平生长长的吁了口气,似是将胸中所有的郁闷全部吐出。 正欲转身回屋,却见前方,一道身影正颤颤巍巍的从雪地上弓起,抖落身上的雪花,露出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 “啊粲!” 平生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那道只穿着一件素白内衣,簌簌发抖的从地上爬起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你疯了吗!” 看到荀粲的身影摇摇晃晃,似是即将再次栽倒,平生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过去扶住了他。 入手处,只觉寒冷如冰,仿佛那在肌肤下的血液,已然全部冻结。 “……平生,所有人里面,我是最没用的!” 荀粲哆哆嗦嗦的说道:“上次费祎要杀施施,我竟然害怕了,退缩了,留下施施一个人面对死亡……” “我,我真是枉为七尺男儿……” 荀粲在平生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朝着房间走去,那抹埋藏在他心底的耻辱和悲伤,化为了滚烫的泪珠,慢慢的冲上了他的眼眶。 “若非最后有黄平挺身相救,大概从那以后,我活着也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吧!后来施施快要掉进了岩浆里,我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荀粲的眼眶里,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滚落,仿若一个无助的孩童,歇斯底里的嚎哭道: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废物,明明心爱的人性命垂危,我却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啊粲,这不是你的错!” 平生劝慰道:“我们是人,不是神,人力总会有所不及的时候……” “是啊,人力有所不及,可是而今,我总算能够帮施施尽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施施,不要怕,至少你还有我,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要是你不能好起来,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荀粲挣开了平生的搀扶,一摇三晃的爬到床榻上,紧紧的搂住了曹施,以那寒冷到即将僵硬的身体,为曹施舒缓一身的苦痛。 平生瞅着曹施那逐渐舒展开来的双眉,瞅着她紧闭的眸子里流出的泪珠,瞅着瑟瑟发抖的荀粲,听着他那哀若心死的言语,只觉分外的不忍,分外的心痛。 平生冷声对着贾诩道:“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贾诩答道:“打开伏魔大阵,于我而言,也有莫大的好处!不过这的确是减轻曹姑娘痛楚的唯一法子,我只是将他告诉荀公子,做与不做,取决于他,我从不会强人所难。” “伏魔大阵……” 看着床上紧紧相拥,仿佛风雨之中,相依相偎的鸟儿一般,相互取暖的两人,平生心中的一根心弦,终是被人狠狠的拨动了一下,沉声道:“剑冢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剑冢 “老道来为你引路!” 左慈嘴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十分恭敬的在前开路。 平生跟在左慈身后,走出了房间,看到身后的解语也想跟上来,开口道:“解语,你跟三花、三娘还有赵统留在这里!” “我也可以帮忙的!” 解语可怜兮兮的说道:“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呀!” 平生惦着解语的下颔,柔声笑道:“傻姑娘,情况不妙的话,我肯定是要开溜的,到时候哪有功夫顾虑你啊! 乖乖听话,留在这里,要是情况不妙,就让赵统直接带上你们开溜,咱们在成都赵府相聚。” 解语张了张嘴,还想争取一番,只是当她看到平生眼中,那不容置喙的神色,这才不甘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 踩在冰冷的雪地上,漫步于萧萧风雪之中,走过一道架设于万丈深渊上的拱桥,穿过气势恢宏的剑池,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悍天剑宗的另一处禁地: 剑冢! 说是禁地,然而此时此刻,此处却并无一个弟子把守,俨然悍天剑宗已经无力顾及这里了。 放眼望去,只见前方数十里,尽是嶙峋怪石,荒凉无比。 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有的只是一种淡紫的冰冷色调,涂抹在视线中的所有事物上。 其中最为醒目的,当是那些横陈乱石,长短不一,参差不齐,更有几块凸起的巨石,犹如犬齿交叉,直冲天际。 一股萧萧剑气。带着末路的悲凉,融入了过往的山风之中,吹在皮肤上,有种针扎般的疼痛。 身后明明是雪花漫天,前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白点。 仿佛所有的雪花,都在刻意避开剑冢。亦或是还未到降临,便被剑冢中散发出的凛冽剑气,震成了虚无。 一步之隔,却恍若置身两个不同的世界,那种感觉,极其的微妙。 “这里曾经是悍天剑宗最为重要的地方,只有历代宗主才能到此!” 贾诩感慨道:“历代继任宗主的人,都会下山去寻觅一把,能够与自己匹配的剑器。而在他百年西归之时,都会将他的佩剑带到剑冢之中埋葬。” “你眼中所看到的石块,实则就是埋葬剑器的地方。 这些石块,因为地下名剑散逸出来的剑气滋养,都成了上佳的锻剑矿石。 而若是有矿石崩断,则是埋在地下的名剑不甘就此沉默,宗主就将名剑挖出,让它成为悍天剑宗的寻剑大会上的奖品。成为初入宗门,有资质。又能与剑器相感应的弟子佩剑。” 平生听到石块下面埋有剑器,早就按捺不住冲了上去,只是入目所见,几乎所有的石块下方都被人挖过,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慢了别人一拍的平生。不甘的看着剑冢的周围,骂骂咧咧道:“这他娘的谁那么缺德,把好东西全部挖走了,连根毛都没有剩下,可谓名副其实的挖地三尺啊!” “因为剑中蕴含着历代宗主身前的一些感悟。所以埋在此处的每一把剑器,都价值无量。可惜悍天剑宗守不住这里,否则凭借这个地方,只要休养生息十年,便可再度崛起!” 左慈亦是感同身受,道:“大门大派皆是如此,成也辉煌,衰也凄惨,想当年的诸子百家,而今还能流传于世的,还有几家!” 平生瞅着剑冢正中,怪石如同犬牙参差,高耸入天,地面方圆数十丈内,完好无损的地方,疑惑道:“伏魔大阵就在那里?” “不错!” 左慈手捏法决,朝着前方挥出一道火龙,迅猛的撞了过去。 “砰!” 火龙在接触那方土地时,猛地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屏障上,火花暴烈炸开,四溅飞散。 空中开始泛起了涟漪,无数的符文逐渐的在空中闪现,淡淡金光流转,如梦似幻! “……这就是伏魔大阵!” 平生也曾见过不少的阵法,只是在看到眼前的大阵时,仍是情不自禁的怔住。 只见不计其数的金色符文,在他的眼前,以各种形态铺展开来,延绵不绝,发出阵阵意味不明的声响,扣人心弦。 初听犹如神明祷告,虔诚而又神圣,转眼又像是恶魔嘶吼,狰狞而又恐怖,只是远远的看着,便让他觉得,像是有无数的幻想,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闪现着,生动而又残酷! 冥冥之中,似有杂乱而又繁奥的吟唱,低低的在剑冢中回荡着,摄人心魄! 一把造型古朴,通体紫色的古剑,静静的插在法阵的中心处,那些奇形怪状的符文,每运转一周,古剑上便会浮起一阵紫华,冲上天际,融入上方的守护屏障中,使其更加的庄严巍峨。 一股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远远的,从法阵之中荡漾开来。 左慈急切的催促道:“动手吧!” 平生走到屏障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慢慢的触摸在屏障上,霎时便如同按在了水面上,荡开了无穷的涟漪。 果如左慈所说,这座伏魔大阵并不排斥他,他的手掌,正一点一点,轻轻的穿入了眼前,这座恢弘磅礴的大阵里。 “成功了!” 左慈兴奋的大叫起来,像是看到梦寐以求的古犼精血,就放在眼前,朝着他招手似的。 “快,快把剑拔起来!” “急什么!” 平生走进了伏魔大阵里,慢慢的靠近那把古剑,只觉其上似有一股微妙的气息在流转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大道之音,在无形之中,慢慢的渗入他的脑海里,化为轰隆震响的颤鸣: 茫茫天地,苍生为重,守心养性,扶正辟邪! “辟邪!” 平生死死的盯着那把古剑,盯着剑柄上的神像,盯着剑脊上那两个古朴而又苍劲,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的字体,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恍惚。 仿佛眼前的剑,像是一尊鸿蒙的神祇般,在静静的凝望着他。 “虽然解除封印,非我本意,只是为了救回施施的小命,我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 平生慢慢的伸手握住了剑柄,只觉入手处温润圆滑,竟与他在益州握住那把骨刀时的触感,有几分相似,仿佛自己手中的古剑,并非奇珍矿石打造而成,而是由人骨打磨而成。 这种感觉,奇妙而又惊悚! “起!” 平生暴喝出声,手上青筋根根鼓起,以沛莫能当之力,将那把古剑从阵眼之中稍稍的拔出了些许。 “隆隆……” 瞬息之间,地面的法阵,猛然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绝世妖魔要挣脱它的束缚,重临人间!(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秦皇嬴政 身处阵中,平生虽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和威胁,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能否救回曹施,就在此一举了。 “破!”平生卯足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将那把古剑从阵眼之中完全拔出。 瞬时,只见地面的伏魔大阵,像是无根之水般慢慢的变淡、变淡,直至最终的彻底消失…… 左慈眼见伏魔大阵被破除,兴奋的冲了进来,站在平生身侧,急不可耐的等待着:“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老道的心愿终于即将达成……” “吼……” 一声张狂凶戾,如狗吠,似龙吟的咆哮,带着即将重获自由的兴奋,带着被封锁数百年的怨憎,带着对生灵鲜血的渴望,高声的呐喊着,呐喊着…… 那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冰冷,仿佛从遥远的天际,携裹着暴虐的阴雷,滚滚而来,连绵不休! “轰……” 脚下的地面,像是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战鼓,似有无形的鼓槌在上面轰击着,声如惊雷捶地,浩大绵延。 无数的裂缝,突兀的在地面纵横蜿蜒,平生只来得及奋力腾空,脚下的土地便轰然坍塌,露出下方一个阴森而又晦暗的洞穴。 如水般的月光,静静的在空中流淌着,慢慢的渗如下方的洞穴里,模糊的勾勒出洞穴内的景象。 那像是一群屹立不动的雕像,手持长戈,身披重甲,宛如最为严整善战的军队,寂寥无声的拱卫着洞穴内的一切。 “他们……到底是不是活着的?” 平生的身体慢慢的往下坠落,双目灼灼的盯着下方的一举一动。只觉满天的月华,像是受到了某种号召,如同百流归川般,往洞穴内汇聚而去,浓郁得犹如荡开的水波,不停的在那些雕像身上回荡着。冲刷着…… 洞穴极为宽敞开阔,只是洞内徘徊着的阴森冷冽之气,比起平生曾经去过的酆都地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处其中,令他浑身的汗毛,忍不住乍立起来。 “呃……” 冥冥之中,似有一声轻微的呻吟,若有若无的响起,久久的萦绕在平生耳畔。听得他头皮发麻。 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气,自脚底潮湿的地面,如蛇般蜿蜒而上,沿着脊梁,直冲脑门。 平生举目四顾,借着明亮的月光,大致的估摸了一下洞穴内雕像的数量,想象到一旦这群怪物复苏。从此逃出的后果,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呐。最少也有上万之数……” “既来之,则安之!” 左慈反而没有平生那么多的忧虑,迫不及待的朝着洞穴的深处飞掠而去,看那着急的模样,像是怕平生会跟他抢似的。 洞穴的尽头处,是一座雕刻华美的殿堂。殿壁附近,镶嵌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滢滢绿光,清晰的勾勒出,那些把守在殿堂内外的将领模样。 殿堂的尽头处。是一张用岩石雕刻而成的龙椅,其上端坐着一尊身穿龙袍,头戴九旒冕的帝王。 龙袍虽然有些残破,然而那尊帝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极为慑人,仿佛一位主宰着天下命运的皇者,有种横扫六合,唯我独尊的威严和霸道! 九旒冕上的珠帘,在吹入的夜风之中,微微的晃动着,发出叮叮清脆的玉鸣之音,虽然看不清那帝王的容貌,然而平生却敢肯定,此人便是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 “……古犼精血!” 左慈双目放光的盯着,嬴政手中合握的一个玉盒,眼中的贪婪,是如此的赤裸裸而不加掩饰,以至于令他这样究竟久经江湖的老手,都暂时忘记了危险,疯狂的朝着前方飞冲过去。 哼,老杂毛,利令智昏,急着送死吗! 不过也好,正好用这老杂毛试探一下嬴政的虚实,自从见了这货以后,我心里总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平生冷眼旁观,全神贯注的盯着左慈那只,朝着着玉盒探去的苍老手臂,心中暗自腹诽着左慈这个老杂毛,究竟是活了多久才能老成这般模样。 那只手,就如同干裂的树皮般,满是沟壑分明的皱纹。 “得手了!” 靠,这么简单就能得手? 早知道小爷就先冲上去了! 情况的发展完全出乎平生的意料,嬴政不知是不是坐化了,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凭左慈如同一个不称职的强盗,蛮横的从他手中抢走了玉盒。 “怎么会没有,应该还有两滴古犼精血的,怎么会没有……” 平生本打算上前去讨要,属于他的一滴古犼精血,忽的听到左慈那满腔的期待,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咒骂,心中不由的充满了沮散和失望。 “白忙活了一场!” 平生瞅着那个被左慈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的玉盒,从头到尾他都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不虞有诈,聊以自慰的看着手中的古剑,道:“不过,也不算白跑了这一趟!” “啊……” 平生刚刚转身,正欲离开这个阴森冷冽的地方,忽的听到左慈发出的,痛彻心扉的叫喊,不由好奇的回头望去。 只见前方,一直没有端坐在龙椅上,没有任何动作的嬴政,不知何时抱住了左慈,张嘴露出尖长的獠牙,凶猛的咬在了左慈的脖颈上,贪婪而又急切的吸允着左慈的血液。 “咕咕……” 四周是如此的寂静,唯有左慈惊慌恐惧的声音,在幽幽的回荡着,凄厉而又骇人。 然而更令平生感到惊心动魄的,却是任凭左慈的嗓门如何的响亮,都无法掩盖那喉结滚动,吞咽血液的声音。 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在空中弥漫着,同时像是有着万千的冤魂,被那股气味所触动,所惊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我的天呐,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平生转头朝着前方望去,那沙沙声响,并非其他,而是那些覆盖在雕像身上的尘土,正在自主的往下掉落。 一双双猩红如血的眸子,在洞穴之中,在黑夜里,猛地齐齐睁开,不约而同的瞪着平生,直让他觉得,犹如掉入了万丈冰窟之中,森寒透骨! “救我……” 平生自认为一等一的好汉,好汉肯定是不会吃眼前亏的,所以左慈那有气无力的呻吟,理所当然的被平生当成了一个屁,直接给忽略掉了。 当下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只想带上解语他们,赶紧逃走避难。 至于这里的一切,自然是要留给那些,自命不凡的修仙之人去收拾。(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可怕潜能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平生还未冲出洞穴,只觉头顶阴风呼啸,恶臭熏天,似有一只冰冷森然的利爪,迅疾凶戾的朝着他的天灵盖抓了下来。 “铛!” 几乎是出自本能,平生猛的往上撩起手中的古剑辟邪,斩向头顶的利爪。 瞬时,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火花短促而又璀璨的绽放着,短短的瞬间,平生已然跟头顶,那看不清容貌的黑影交击了十几招。 “锵……” 剧烈的铿锵之声,悠悠的在洞穴内回荡着,平生不敢置信的盯着头顶的那个怪物,那厮竟凭血肉之躯,挡住了古剑辟邪的锋芒。 虽说古剑辟邪未认平生为主,威力大打折扣,只是单以锋芒而论,许多的神兵在辟邪斩击下,只怕都得饮恨而终。 而那道身影,非但无惧,反而用右爪紧紧的握住了辟邪的剑刃,猛地往后曳去。 那股磅礴雄浑的力道,即便是平生自负力拔山河,在那出神的刹那,依旧让那身影偷袭得走,从他手中将古剑辟邪夺去。 借着辟邪剑脊反射的月光,平生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的模样,身穿龙袍,头戴九旒冕,眼前的珠帘不断的晃动着,时明时暗,将他满嘴的獠牙,漆黑阴翳的面孔,衬托得更加的狰狞恐怖。 平生在与嬴政的撞击之中,倒冲回地面,迅速的拔出腰间的天龙破城戟,合二为一,小心的戒备着。 眼角的余光,偷偷的往后瞥去,只见左慈正捂着脖颈。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面色铁青,像是中了什么难以解除的剧毒。 “何方术士,见朕为何不跪!” 嬴政虚浮在半空,悠悠的开口,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股自然而生的威严和气魄,摄人心神。 “老杂毛,听到没有,说你呢!” 平生挪揄道:“你们两有什么恩怨可以慢慢说,小爷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哼,在朕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嘿,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平生无畏的叫嚣道:“不要以为小爷是好惹的,小心今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肆!” 嬴政一拂衣袖,身上的龙袍以及头顶的九旒冕,犹如灰尘一般飘忽散去,露出穿在龙袍内的一件奢华铠甲:“区区匹夫……” “嬴政,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挑衅他!” 贾诩驾驭着黑云,旁若无人的出现洞穴上方。道:“纵使你是曾经一统天下的始皇,然而你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 嬴政剑指贾诩,高声喝道:“朕已得永生不死之躯,而今又从此魔窟之中脱困,正是龙游九霄。重整秩序之时。尔不过一邪魔歪道,也敢与朕说此大逆不道之话,真该诛灭九族!” “龙游九霄,重整秩序!” 贾诩笑道:“不是不可能,就怕你的气量不够!” “你敢质疑朕的能力!” “昆仑之丘。之门,东皇钟响,三界归降!” 贾诩郑重其事的说道:“之门在夜间可通向魔界,日间达往天都,上古五帝,都曾入主天都,执掌东皇钟,驾驭三界众生,你的命运也不过在他们指掌之间而已。 除非你能入主天都,否则又何谈龙游九霄,重整秩序!” 黑,真他娘的黑! 贾诩这只老狐狸,摆明了是要将嬴政当枪使,竟然想忽悠他去跟昆仑之神陆吾拼命! 平生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对于贾诩的用心,没有人会看得比他更透彻。 “昆仑之丘,之门,东皇钟响,三界归降!东皇钟……” 嬴政喃喃的念叨着,道:“五帝能够做到的事情,朕同样可以办到,而且会办的比他们更好!至于尔等,今夜便留在此处,成为三军血食!” “敢跟小爷叫板,你这是茅厕里点灯笼,找死!” 平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鼓动浑身的真气,天龙破城戟的戟灵化为铠甲,牢牢的覆盖在平生的肌肤上。 雷霆在体表隆隆震响,闪烁绽放,将洞穴内照耀得时而阴暗,时而明亮,愈发显得恐怖森然,明灭不定之间,似有真龙盘绕在平生身上,嘶声咆哮,震慑四野。 “小心,他不是魃,他是犼……” 左慈的声音虽然微弱,然而在这洞穴之中,依旧清晰的传入平生的耳中,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将他的心揪住,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犼,没有人能够说清他的出处,只知他有杀神吞龙的能耐,且不久之前左慈曾跟他说过,鸿蒙时期曾有古犼与祖龙发生过激战,双双毙命。 虽然嬴政此时的血脉,距离鸿蒙时期的古犼,定然有着万里之遥。 然而光从他刚才出手的状况来分析,平生已然明白,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敌,甚至比起青龙坛时的白虎,要难缠数倍! “咔咔……” 平生身周的雕像,开始慢慢的移动了起来,动作虽是十分的僵硬,然而胜在数量庞大,而且从临近的几个雕像动作来看,他们似是在逐渐的适应,逐渐的复苏。 “一个早该腐朽的死人,也敢在小爷面前装成一条大尾巴狼,该杀!” 平生纵使狂妄,也没有把握在一群怪物,以及一头犼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当下双脚慢慢的陷入洞底潮湿的泥土,浑身的真气如火上浇油,更加狂猛暴烈的炸响起来,带动着无穷的飓风和雷霆,将逐渐靠近他的士兵,全部掀翻、摔飞出去。 “喝!” 平生昂首怒啸,整个人的气势和真气,被他在瞬间提高到了巅峰,隐隐与他身周那条栩栩如生,鳞爪张扬的青龙合为一体,仿若久困深渊的巨龙,驾驭着无穷的雷霆,意气风发的冲天而起,嘶声咆哮。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是……” 平生本有十足的信心,在一招之间脱困而出,只是当他听到嬴政发出的冷笑,看到嬴政身周燃起的漆黑如墨,阴翳森冷的火焰时,一颗心不由的沉到了谷底。 因为那火焰,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在益州见识过的九幽之炎! 莫非……,莫非古犼是从九幽之炎中诞生的生灵! 若果真如此,岂不是说,嬴政拥有了可以比肩鸿蒙妖王,东皇太一的潜力! 万一被这厮逃脱,潜伏于人间,休养生息,到时怕是一场无法化解的灾难! 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先逃出这里再说! 万千的念头,快逾闪电的在平生的脑海之中闪现,而后又被他一一摒弃,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上方的对手。 化身而成的青龙,依旧以无可抵挡之势,拔地升天,龙爪张扬,凶猛的拍向了嬴政从口中喷吐而出,化成古犼的漆黑火兽。 “咦……,怎么可能!” 嬴政诧异的盯着平生化身而成的巨龙,将他喷出的古犼火兽拍成了齑粉,而他自身却不受丁点的伤害,不由的惊呼出声。 嬴政的九幽之炎,向来无往而不利,今天却是首次吃瘪,不由得让他双眉微皱。 “有古怪!” 嬴政亲自纵身而下,势如鸷鸟扑食,又迅又疾的冲向平生。 “轰……” 整个洞穴微微的颤动着,尘土碎石如雨洒落,无数的蛛网裂痕,快速的出现在洞壁之间,俨然这处尘封已久的地方,经不起他们这般肆意妄为。 两人都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平生悍勇绝伦的与嬴政对轰了一招,只觉一股足以移山倒海的沛然巨力,沿着天龙破城戟,冲入了他的经脉之中,肆意的冲荡着他的五脏六腑,硬生生的遏住了他的上冲之势,将他死死的打回了洞穴中。 “噗……” 平生只觉体内气血逆流,喉中猩甜,忍不住朝外喷出一口鲜血。 只是还没有等他重整势态,洞穴内的士兵,已然红着双眼,犹如厉鬼出闸般,纷纷朝他汹涌冲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与刍狗无异 “滚!” 平生抖动着天龙破城戟,雷霆如花乍放,缠绕着平生,将企图靠近他的士兵,全部轰飞了出去。 “再接朕一招!” 嬴政挽起手中的古剑辟邪,猛然朝着下方抡动,剑势雄浑壮阔,杀意铮铮,所到之处,黑火肆虐,岩石翻飞,令平生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意。 这厮才刚刚复苏已有如此实力,若是等他巩固修为,岂非天下无敌了! 真不该听信左慈的蛊惑,以至于闯下如此滔天之祸! 算了,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赶紧跑路才是正事。 平生接连不断的将身旁的士兵挑起,砸向那道黑火剑芒。 那些士兵,在刚刚接触到九幽之炎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瞬息之间,竟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了,大声的呼号着,任凭那九幽之炎,慢慢的将他们烧成灰烬。 平生不敢撄其锋芒,利用九玄青龙步的精妙,游走于洞穴之内,避开了黑火剑芒的攻势,若有其事的朝着嬴政吼道:“好机会,贾诩,快动手!” “嗯?” 嬴政稍稍回头一瞥,只见贾诩依旧悠闲从容的虚浮在远处,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而就在这一瞥之间,平生已然如同离弦之箭,呼啸着腾冲而起,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更是疯狂的撕裂着空间,化为刚劲有力的龙爪,凶猛的朝着嬴政的脑袋抓了过去。 “铛!” 迫在眉睫之际,嬴政撩起古剑辟邪,挡在龙爪之下,只是在这被动的抵挡之中,平生已然借力攀升。如鸿鹄盘旋翱翔,势促身急的冲出了洞穴。 “嘶……” 平生心疼的瞅着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戟刃上被崩开了一道口子,虽然细小,却十分的明显,身上的铠甲同样遭到了波及。变得模糊不清。 隐隐之间,平生似是听到了,天龙破城戟的戟灵,发出的痛苦的嘶吼和咆哮。 嬴政锲而不舍的追了过去,怒极而笑道:“哼,真以为你能从朕手中逃脱!” 平生飞掠如风,使出了最快的速度朝着龙隐山下冲去。 只是当他看到身后的嬴政,同样追了过来,不由火冒三丈的咒骂道:“嘿。你他娘的是不是缺心眼啊,后面还有两个软柿子你不去捏,偏偏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小爷,有意思吗!” “敢对朕出言不逊,真该千刀万剐!” 嬴政再次挥剑斩击,剑影重重,携裹着日月星辰的浩瀚壮观,封死了平生身周的躲避空间。逼得他不得不强行迎接。 明明是堂堂正正的武技招法,只是此刻在嬴政手中。却散发着一种诡魅邪戾的气息。 环绕在平生身周的星辰日月,仿佛蒙上了一层漆黑的烟火,凶猛的朝着他碾压了过来。 “欺人太甚!” 平生何曾有过被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 当下一咬牙,一发狠,收起了天龙破城戟。继而拔出腰间的神剑干将,以一种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壮烈气概,奋起神威,狂暴的朝着前方的一颗星辰斩击了过去。 “锵……” 神剑干将去时犹如泰山压顶。只是撞在那颗星辰上时,却又如同鸡蛋碰石头般干脆,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便被反弹了回来,带动着平生充满旧患新伤的身体,倏然朝着后方倒飞了出去。 嬴政持剑的右手微微的颤抖着,慢悠悠的,朝着躺在地上的平生走过去,好整以暇的嘲讽道:“蝼蚁就是蝼蚁,力量绵薄不说,且还鼠目寸光,不知天命,妄想与朕对抗,当真不知死活!” 嬴政慢慢的扬起手中的古剑辟邪,瞅着平生,豪气万丈道:“朕的万世皇朝,将从今夜,从此处,再度延续!” “吼……” 嬴政正欲了结平生的性命,却不防前面看似漆黑无路的深渊,猛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 绵延不断的龙吟之声,仿若平地惊雷,捶得整座龙隐山都震颤了起来,其中更有一种亘古苍凉的气息,仿若穿越了无尽的时光罅隙,悠悠的在苍穹之中回荡着。 深渊的尽头处,那道遮天的帷幕,在陡然之间被五光十色的剑芒所撕裂,十头形态不一的巨龙,一点一点,慢慢的从深渊之中升起。 有的巨龙通体血红,像是由血液凝练而成,隐隐可以看到鲜血,不停的从龙躯上滴落,化为一把把冲天的炽火之剑。 有的苍白可怖,仿佛所有的鳞片之中,都有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在嘶吼咆哮着。 有的深邃幽绿,瞳孔金黄,额间竖立着一道状似眼眸,又如古剑的青幽光芒…… 纵使形态不一,然而它们身上,却又全部散发着一种张狂桀骛的气息,其煌煌无上之威势,让人生出天地如此浩大,却无一处可以容身立命的惊惧彷徨之感。 “……谁!” 嬴政的身体彻底的僵住了,即便强大如他,此刻也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离他是如此的靠近。 “吼!” 回答他的依旧是龙吟之声,十头恐怖至极的巨龙,撕裂天空,昂首咆哮着朝嬴政俯冲了过去。 龙躯未至,那凛然磅礴的威势,已然令平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哼!” 嬴政闷哼一声,虽然撇不下颜面,只是跟生命和自由相比,颜面实在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是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跑。 “咦……” 可惜,事与愿违,嬴政刚刚迈出脚步,地上的黑影却像是诡异的复活了一般,渐渐的衍生滋长,化为那十龙之中的一头,将他牢牢的缠住紧绞,意欲将他活活勒死! 嬴政鼓起周身的九幽之炎,奋力的灼烧着那道黑影,瞳孔却在瞬间陡然收缩如针,充满惊惧恐慌之意。 不知何时,龙隐山上又多了一座华丽至极的宫殿,不断的收缩变小,意欲将嬴政禁锢其中。 一道金色的剑芒,陡然从另一头巨龙口中吐出,无声无息的将黑暗的苍穹一劈为二,金光之上,满天黑云翻滚不休,如同妖魔狂乱奔走。 剑鸣之声,愈发铿锵抑扬,像是一把无形之刃,一点一点的插入众人心间! 此时此刻,天地一片死寂,仿佛在那足以屠神杀魔的一剑下,所有的生灵都在无声的颤抖着! “不!” 纵使是嬴政,此刻也不顾形象的嘶吼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那即将到来的一剑,绝对没有任何的事物能够抵挡它的锋芒,即便是他那连神器都难以斩伤的躯体,在那凶戾无匹的剑芒下,也将与刍狗无异! “朕受命于天,绝不会枉死于此!” 嬴政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周身的铠甲快速的没入身体里。 暗紫色的肌肉下,像是有一条条的虬龙在起伏窜动,快速的鼓起盘绕,将嬴政的身躯变成了刺目的马身,其上鳞甲密布,华丽威武。 四肢刚劲有力,爪刃锋寒,其头如龙似狗,獠牙密布,十分的狰狞恐怖。 化出了原形的嬴政,腹部一收一缩之间,喷吐出一股漆黑如墨的火焰,接连洞穿了捆缚他的黑龙,以及外面的金色宫殿。 只是为此,他的鳞甲也变得十分的幽暗晦涩,神色低蘼,俨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嬴政不敢有稍稍的停留,鼓起余威,奋力的冲出了包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随他一并消失的,还有那道无声无息,却霸道凶戾的金色剑芒。 远方,一声响彻云霄的悲愤嘶吼,却被呼呼的夜风留了下来,徘徊在龙隐山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蜀汉没落 “爹……” 平生擦掉了嘴角的鲜血,抬头朝着身后,再次掩埋于黑暗之中的深渊望去。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没有奢求能够正常的与穆山交谈。 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乃是天下绝顶的高手,只是今夜一见之后,平生才知道那种高,竟是已经达到了令人高山仰止,望尘莫及的地步。 贾诩携裹着左慈,驾驭着滔滔的魔气停留在平生身畔,道:“看来嬴政受了很重的伤,短时间内应该难以恢复,可惜了!” “真正可惜的是他把古剑辟邪带走了!” 平生愤然道:“那把剑是我爹,早晚有一天也将是我的,没想到嬴政竟然狗胆包天,敢从小爷口中夺食,这个场子,总有一天小爷会找回来的!” “你的伤,少说也要调养三四天……” 贾诩道:“看来我们上昆仑的时间又要耽搁了!” “还上个屁的昆仑,你不是已经蛊惑嬴政去了吗!他的实力可比我要强上很多,还要我去添什么乱!” 平生没好气的瞥了浑身哆嗦的左慈一眼,道:“老杂毛是什么情况?该不会也要变成那种怪物了吧?”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眼下对于他来说,即是劫难也是机缘。他若是能够挺过去,自此便可跳出生死轮回。若是挺不过去,将与洞穴内的僵尸一般,成为嬴政的傀儡!” “那他的昆仑镜藏在哪里?” 平生目光如刀的打量着闭目打坐的左慈,杀气腾腾道:“该不会是在他的灵台里吧?” “杀了他,你可能终生都找不到昆仑镜,还是由他去吧。” 贾诩道:“迟则三月,快则一月。他就会带着昆仑镜和南柯神剑去找你!眼下的龙隐山不是一个能够逗留的地方,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平生,你没事吧?” 贾诩和左慈前脚刚走,解语和赵统等人便已御剑匆匆赶来。 赵统皱眉问道:“此处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戾气?” “别问了,咱们快走!” 平生催促道:“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做详谈!” 几人御剑横空。借着明亮如水的月光,俯瞰着龙隐山上的一切。 看到那些双目猩红的僵尸,到处肆虐荼毒依旧停留在悍天剑宗的弟子,几乎不用平生再多做赘述,赵统等人便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解语不忍道:“他们……好可怜呀!” 平生道:“悍天剑宗的弟子早就撤得差不多了,而龙隐山内也早就布好了各种阵法,各大修仙门派很快就会闻风前来围剿,它们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几人很快就在风雪呼啸之中,离开了洛阳的天空。往南方疾驰而去。 “三花,刘备没有发兵替伯父报仇吗?” “起初主公是有这种打算,可是被众位大臣合力劝下了。” 花关索恨恨道:“那些个大臣,一副副大义凛然的面孔,如今想起来我就想吐。最让我痛心的就是,赵叔既然也反对主公讨伐东吴,替我爹报仇!” 平生闻言,幸灾乐祸道:“哦。如此说来,刘备玩完了!” “为什么这样说?” “刘备此人。从一织席贩履的流氓,成为如今的汉中王,其目光远见,不容置疑。” 平生细细分析道:“他想讨伐东吴,绝不是出于什么为兄弟报仇的义举,而是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如今的形势。 失去了荆州。北有强敌曹魏,南有东吴孙权,益州已成了笼中鸟兽,任人宰割了!” “你该不会是想忽悠我吧!” 花关索不信道:“益州乃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砧板鱼肉了。” “不错,易守难攻这个词用的十分的精辟,只是这个词却有双面的效果。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所以外敌想要攻入,十分的困难,但是蜀中的大军想要出川,难道就容易吗? 孙子兵法曰: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 平生侃侃而谈道:“而今刘备若想进攻曹魏,势必要出地势险要的祁山,那绵长的补给线足以将蜀汉活活拖垮。” “不是还可以出奇制胜吗!” 花关索道:“当年的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是同样攻下了关中之地。” “连你都知道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你觉得曹魏的将军会不知道吗! 当年韩信之所以能够出奇制胜,可谓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三大要素,才能取得的成果。 刘邦对他言听计从,章邯不得秦地民心,手下懈怠疏忽,这才让韩信一战成名! 反观如今的汉中,你觉得内部的文臣武将,能够上下一心吗?再看看曹魏,你觉得他们会在险要关隘处,玩忽职守吗? 他们只要将汉中通往雍、凉两州的路径死死的守住,刘备就只能站在汉中干瞪眼! 刘备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想要攻打东吴,夺回荆州。 奈何法正已死,身边再无一个王佐之才帮他出谋划策,而且麾下文武百官的竭力反对,让他看到了隐藏的内忧。 刘禅生性懦弱愚蠢,根本就驾驭不住那群虎狼之臣,他怕他出兵征讨荆州,后方的文武百官会对他阳奉阴违,致使他成为第二个关羽,白白断送了数十年辛苦打下的江山!” 花关索不甘的吼道:“……这么说来,我爹的仇,报不了了!” “……早就报了!” 平生感慨道:“吕蒙那厮被小爷从背后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命丧黄泉了。还有孙皎和蒋钦那两货,同样被小爷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回去之后没多久也挂了!” “可我还是不甘心,要是不能堂堂正正的打回荆州,我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怒气,难以散去!” “会有打回荆州的一天的!” 平生道:“既然北伐曹魏的道路行不通,刘备最终还是会选荆州开刀,只是到时候难免会再次碰得头破血流! 荆州刚失,民心未附,尚且还有夺回的可能。 而今孙权在荆州经营已久,早已将民心收回。 地利人和这两样,刘备都失去了,想赢,难如登天!” “不是还有你吗!” 花关索道:“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咱们就回成都去,有赵叔举荐你,刘备一定会重用你的!” “三花,别傻了,刘备就是愿意让一个傻子来当统帅,也不会用我,不敢用我!” 平生笃定道:“况且,我也没想过要帮他。等去过女娲宫,再解决了施施的问题,我就去山海界,为凤儿寻找无启之心!” “我也去,我也去!” 解语道:“这次你可不许再抛下我了!” “早就想到山海界去看看,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赵统道:“听说那边是一个更加恢弘壮阔的世界!” “我,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 花关索道:“这种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鲍三娘自信道:“少的了谁,就是不能少了我,没有我替你占卦指明方向,到了山海界,你就跟睁眼瞎一样,更别说找什么无启之心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女娲宫 朝阳初升,万道红光,像是跳动的火焰,又如融化的黄金,缓缓的在天际处涌动着。 下方碧湖如月,依偎在巍峨壮阔的山脉之间,为其增添了几分细腻和柔美。 随着距离的拉近,平生已然可以看到,飞瀑千丈,声势磅礴的从高耸入云的断崖上,飞冲而下,犹如银河飞落九天,恢弘浩大。 而在飞瀑之下,伫立着一尊数百丈高的巨大石像,人首蛇身,面容慈祥庄严,双手虚抱向天,似是在向天下展开温暖的怀抱,又仿佛在向上苍祈福,庇佑天下的万千生灵。 “女娲宫!” 看到那尊石像的刹那,平生便知晓到达了目的地。 放眼所见,只见宫殿楼阁,尽皆建立在险要峭壁之间,而且其风格特色,与中原有着明显的诧异,显得更加的古朴而久远。 回廊走道,穿梭于半空之中,上面依稀可见一些服饰特异的人纵横行走,加上湖泊因为瀑布飞冲而溅起的千重浪花,使得一切如梦如幻,宛若天上宫阙。 “女娲娘娘……” 终于绕过了那尊巨大的石像,只是在看到那石像的双眸时,平生像是感应到了那尊石像的生命气息。 仿佛在面对一个穿过了亘古的时光罅隙,穿过了无穷的风霜雪雨,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神祇。 那双深邃的,似是能够包容万物的眸子,给他一种心灵的安宁和静谧,犹如久出在外的游子,终于找到了心灵栖息的场所。 “怎么样,女娲宫漂亮吧?” 解语兴奋道:“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呢!” 赵统御剑停留在山腰间的一座阁楼上。平生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道:“看来这女娲宫还真是有钱啊!” “你来了!” 淡淡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慈祥,轻轻的在平生耳中响起。 眼前的女子,约莫三十左右,五官柔和。虽然并不出众,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竟是与之前见到的石像一模一样。 那种感觉,令平生产生了一丝的恍惚。 “你……” 女子已然明了平生心中的疑惑,道:“我叫山鬼,乃是地皇女娲的后人,也是这女娲宫的宫主。” “山鬼,好奇怪的名字!” 平生从来都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只是对于眼前的女子。却难得的收起了倨傲和嚣张,道:“宫主,不知伏殿主如今在何处?” “你还是来晚了一步!” 山鬼摇头道:“伏殿主在两天前已经坐化了。” “死了!” 平生双眉微皱,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外曾祖父,他并无任何的情感。 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还是怅然哀婉,毕竟能够解开他身上三皇咒印的人,少了一个。就如同三足之鼎,毁去一脚。再无解开封印的一天了。 平生抱着侥幸问道:“他还有后人吗?” “你不就是吗!” “……我跟他八辈子也打不着一块儿,算什么后人!” 平生沮散道:“我想问的是,当初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那玩意,还能不能去掉,我可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天意如此,为之奈何!” 平生愤愤道:“狗屁的天意。分明就是人祸!” “你也无需如此,伏殿主临走时,要我转告你六个字:欲求生,先赴死!” “欲求生,先赴死……”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这六个字。疑惑不解道:“他该不会是想说,只有先抹脖子才能解除掉三皇咒印吧?” “时候到了,你自会知晓!” “……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平生抱怨道:“解语,我记得咱们青龙坛接待远道而来的宾客,都是奉上最好的美酒佳肴,在贵客离去时还会送上神兵利器,仙丹妙药,不知别的大门派是不是也这样的?” 平生故意将大门派三个字拖得老长,解语自然听得出这厮的弦外之音,揭穿道:“没有的事情,我记得玄武坛的弟子曾经到过咱们那里,结果你看其中一个弟子不顺眼,将他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还是他的师兄弟把他抬回去的。” 平生幽怨道:“……你能不那么诚实吗!” 山鬼指着平生身后的阁楼,道:“……自是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你看看谁在那间房里!” “还能有谁啊,美女就算了,小爷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美人计对我不管用!” 平生絮絮叨叨的转身,双手放在了房门上,只是在推开的瞬间,忽的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中轻轻的荡漾着,暖暖的,恍如沐浴着温暖的香汤。 “吱……” 平生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像是推开一份珍藏心间的希望。 房内没有他口中的美人,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穿着朴素简单的麻衣。 然而正是这个背影,却让平生觉得山鬼送他的这份礼,比起他在龙隐山得到的神剑干将,更加的宝贵,更加的珍稀。 “平生……,你,你真的是我的乖孙……平生?” 望着那道转过来的身影,望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熟悉脸庞。 平生只觉其脸上的皮肤,多了几许风霜雨雪的痕迹,眼角的鱼尾纹,似是又深了几分,那双慈祥而又柔和的眸子,微微有些泛黄,岁月偷偷的将她少的可怜的青丝,染成了白发…… 一时之间,平生只觉身体变得无比的僵硬,似是有股无法言喻的情感,在血液之中湍急的奔腾着,如此的炽热,如此的灼人,令他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祖母!” 平生张了张口,心中积蓄了几年的话语,仿佛汹涌澎湃的浪潮,争相往咽喉处涌来,然而却又彼此推挤堵塞,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又都冲上了眼眶,化为滚烫热辣的泪珠,蓄满了眼眶,朦胧了视线。 “平生,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真的是我!” 平生快步的跑到秦梅身前,陡然跪下,双手紧紧的抱着秦梅的腰腹,像是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港湾,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梅伸出皱纹密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平生,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泪珠犹如决堤的河水,滚滚而下。 “乖孙,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祖母,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你徐庶叔叔说会有歹人要对我不利,先带着我离开。后来咱们家的酒楼就着火了,然后山鬼和两个不认识的人就出现了,他们只是一挥手,我就到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山鬼告诉我,说我的乖孙一定会找来的,所以我就等在这里……” “嗡……” 挂在平生腰间的神剑干将,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陡然震颤起来,缓缓的自剑鞘之中拔出,慢慢的朝着房外的飞去。 直至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如同拥有灵魂的生命般,不断的低鸣着,似是在催促着平生和秦梅快点跟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祭台 是谁在操控它? 它要带我去哪儿? 这里是女娲宫,想来应该不会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在这里闹事。 平生抹掉了眼角的泪珠,慢慢的从地上站起,瞅着那把停留在门口处的神剑干将,道:“祖母,咱们跟过去看一看。” 平生刚一动弹,神剑干将又开始缓缓的挪动起来,沿着峭壁间的小路,慢慢的往外飞去,最终停留在一座高入云端,巍峨壮阔的祭台前。 瞅着那不下千阶的台阶,平生蹲在秦梅身前,道:“祖母,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上去。”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从小到大,孙儿从未好好的照顾过您,已是不孝,就让我背您一回,也算是尽点孝道。” “……那好,要是累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别勉强自己。” “没事。” 平生背着秦梅,追随在神剑干将之后,慢慢的步上了,那宛如直通天庭的台阶。 一步跨出,平生只觉心神一阵恍惚,仿佛在冥冥之间,看到了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面目清丽之中,带着些许拒人于门外的冷漠女子,背着一个身躯伟岸沉重的男子,缓缓的跪倒在台阶下,重重的朝着祭台叩了一个响头…… “娘……” 平生死死的盯着,那道美若天仙的身影,眼眶不由自主的滚烫了起来,泪珠像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滔滔不绝的在他的脸颊上肆虐着。 “爹……” 平生的视线落到那名浑身染血,遍体伤痕的男子身上,却觉他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苍白的。像是死去已久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用力的摇了摇头,当他再次注目凝望时,台阶上早已空空如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昙花一梦。 “……乖孙。你怎么了?” 秦梅担忧的问道:“想你爹娘了吗?” 平生哽咽道:“……没事,我们上去看看。神剑干将是爹的佩剑,早已通灵,兴许它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 平生虽是加快了脚步,然而那千阶的台阶,实在是漫长,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般。 直至日渐西移,平生两人才终于踏上了祭台。 “平生,你来了!” 一声清脆如鸟鸣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带着不忍和心疼,道:“你,一会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一定要振作起来。” 平生打量四周,只见祭台正中央处,伫立的仍是女娲娘娘的高大石像。 而在石像四周,仍然有许多姿态各异。与常人一般大小,惟妙惟肖的石像。或跪或拜,面容大都悲苦,眸子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哀痛,以及不愿放弃的执着和祈求。 “解语,你怎么在这儿?” 解语和山鬼,正站在女娲石像下。一脸悲悯的看着他。 “咻……” 上了祭台,神剑干将仿若久游在外的飘零人,终于遇见了故乡的知己,发出一声轻快迅疾的破空之声,化作一道血芒。飞向祭台边缘处的一尊石像。 “这是,我娘的神剑……莫邪!” 平生将秦梅放下,追逐着神剑干将,跑到一尊石像前。 只见石像身后插着另一把通体莹白如玉,仿若九幽泉水一般寒彻,剑身薄如蝉翼,长约两尺九寸的宝剑,那郝然是他母亲的佩剑,神剑莫邪! 此刻两把神剑交叉于地面上,仿佛一双相互紧扣牵着的手,在夕阳下轻轻的颤鸣着。 “不会的……” 平生默默的注视着,那尊宛如望夫石般昂首远眺的石像,只觉异常的熟悉。 刹那间,一颗心,像是陡然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攥住,就连跳动都快停止了。 脚步颤颤的走到那石像背后,缓缓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害怕会因此打断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娘……” 平生终究还是绕到了那尊石像身侧,静静的凝望着那张无比熟悉的美丽脸庞,只觉有莫名的凄凉和悲哀,在胸膛处不停的回荡着。 仿若疯狂绝望的野兽,不停的撕扯着它的心房,如此的疼痛,如此的凄楚,以至于令他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木然的张着嘴,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 解语静静的走到平生身旁,牵着他的手,十指紧紧的与他相扣,凄声安慰道:“平生,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这样,你这样我看着好难受呀!我想帮你,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帮你,我,我该怎么办呀!” “我……” 平生默默的转头,红着通红的眼眶,脉脉的凝望着,解语那张哀婉而又美丽的脸庞,道:“哭不出来……” “那我替你哭好了!” 解语扑进了平生怀里,嘤嘤的啜泣着,那湿润温暖的眼泪,不停的流淌在平生的胸膛上,却如同甘霖般,降落在他千疮百孔的心灵里,让他的心慢慢的宁静了下来。 平生紧紧的搂着解语,只觉世界是无比的平静,仿佛这茫茫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了,唯有他和解语,相依相偎,成为世间的唯一。 良久之后,平生才淡淡的开口,没有悲伤,没有哀婉,只有死灰般的沉寂:“……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父亲身中六支弑神邪箭,被迫进入涅槃之中,奈何他心已死,是以涅槃失败,命丧黄泉。 而你母亲祈求我救活你父亲,我本可以用同命锁令他们共享寿元,奈何你父亲的血脉极为特殊强大,同命锁对他无用。” 山鬼惋惜怜悯的说道:“所以你母亲便祈求我,将她所有的生命灌注在你父亲身上。而所需付出的代价……” “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他们的执念都不肯消散,所以你父亲强行使用神器血月,制造出一个分身,将你带来此处。” 平生静静的听着,无法接受这种结果,六神无主的在石像前转悠着,而后神经兮兮的抱住了石像,准备将她从此扛走:“……我要带我娘回去!” 山鬼道:“不用了,你父亲已经来了!” “爹……” 平生闻言,四处张望,只是祭台上,除了他和解语、秦梅还有山鬼之外,就剩下一堆冰冷的石像。 平生苦苦寻觅无果,以为是山鬼在忽悠他时,却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在祭台的台阶上响起,由远而近,愈发的清晰明快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地老天荒 平生屏住了呼吸,从未如此紧张的凝望着一个地方。 时间,像是被人拴住了一般,过的如此的缓慢。 远远的,平生终于见到穆山的脸庞,出现在祭台的台阶上,那浓而细密的眉毛,仿若两把乌黑的墨剑,斜飞入鬓,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带着饱经岁月的沉浮和沧桑…… “爹……” 平生紧绷如弦的神经,再次像是突然断裂了开来,那压抑许久的痛苦和脆弱,如同蓄满了心池的湖水,终于从他的眼眶盈溢出来。 “平生……” 穆山静静的凝望着眉目极像司马雨尘,此刻却又哭得稀里哗啦的平生,只觉春秋代序,时光如梭。 不知不觉间,昔日那无法无天,经常闯祸惹事的熊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英伟魁梧的男子,已经足以继承他的衣钵。 一念至此,嘴上眉间,不由的露出满意的笑容。 “娘……” 穆山的这一声呼唤,令得平生几人不由自主的僵住了,齐齐绷紧了身体,怔怔的盯着穆山不放,像是怕稍一松懈,穆山就会化为烟雾消散。 “爹……” 平生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用力的拧着自己的胳膊,确认不是身在梦中之后,这才火烧火燎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穆山,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似是想将胸中郁积已久的情感,一次性的宣泄出来。 “你这熊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好像我离开你也没有多久吧!” 穆山宠溺的揉了揉平生的头发,微笑的看着身旁早已两鬓斑白的秦梅,歉意的笑了笑:“娘,孩儿不在的这些时日。累您操心了!” 秦梅欢快的笑着,笑得眼角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滑落,笑得脸上的皱纹,似是变浅了许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穆山的视线,很快就转移到俏立于平生身旁。穿着紫色绣花长裙,身姿纤细如扶柳,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光,肌如明珠生晕、美玉莹莹的女子,道:“你是……” “原来你就是平生的父亲呀,我记得你,咱们在百草庐见过的,我叫解语!” “解语。果然人如其名,美得跟朵花儿似的,我家的熊孩子,怕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哪有的事情,平生可听话了,又温柔体贴,又会坑骗别人,还会做很多美味的食物。关键时刻还能当打手,跟他在一起。最好不过了!” 平生在一旁,听到解语如此别出心裁的赞美他,即便是无脸无皮,此刻也不禁的羞赧了起来。 “雨尘,我回来了!” 穆山上前两步,与司马雨尘并肩站立。共同的眺望着天边如火般美丽的夕阳,眺望着祭台下方的锦绣山河,自言自语道:“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走了,永远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咔咔……” 像是为了回应穆山一般。石像慢慢的碎裂,大大小小的石屑随风而散,露出司马雨尘细腻柔软的肌肤,隐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司马雨尘慢慢的转过头,清澈如水的眸子,深深的倒映着穆山温暖的笑容,时光仿佛在眸子里酝酿成了陈年的佳酿,令穆山的视线永远的沉醉其中,不舍亦不愿自拔。 “呵呵,还记得我们成亲之时许下的誓言吗?” 穆山轻轻的挽住司马雨尘纤长白皙的小手,十指交缠,含情脉脉的说道:“岁月迢迢,诸事烦扰,悲欢辛酸,愿与卿共尝交好,白头到老!” 无限美好的夕阳,默默的洒下万千温暖的余光,均匀的涂抹在彼此凝眸相望的两人身上,像是为他们披上了婚嫁的红裳。 残余的辉光,逗留在他们身后相互交叉的干将和莫邪身上,充满了宁静和浪漫。 这一刻,穆山仿佛在那不落的夕阳上,在那不变的山河上,在那美丽如昔的面容上,看到了地老天荒的模样! “好美呀!” 解语一脸羡慕的瞅着前方并肩而立,仿若比翼双飞的两人,轻声道:“平生,以后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好不好呀?” “嗯!” 平生将解语揽入怀中,郑重其事的许诺道:“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一切正是如此美好的时候,忽有点点的火光,渐渐的在穆山和司马雨尘的身上燃烧起来,像是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在寂静无声的燃烧着,绽放着,凋零着,颇有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残缺美。 “爹,娘……”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平生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刚要扑过去,却听一旁的山鬼道:“别过去,这是他们的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 平生错愕的看着,看着眼前的火花,将穆山和司马雨尘的身影,化为星星雨雨的虹光,化为万千比翼双飞的蝴蝶,逍遥自在的蹁跹于如火的夕阳中,无拘无束的遨游于无垠的天地间,不解亦不甘的问道:“什么意思?” “你母亲只是个凡人,她的寿元能够支撑你父亲活到如今,已属异数。 若非他们彼此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羁绊和执念,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奇迹发生。 而今你已能很好的照顾自己,赡养亲人,你父亲和母亲的心愿已了,再无挂碍,自当往入轮回,重新开始!” 山鬼指着祭台上的其他石像,道:“相比起他们,你父亲和母亲,可谓深得上苍的眷顾!” 平生默默的凝望着,天边那美轮美奂的一幕,默默的祝福着自己的爹娘,默默的看着祭台上的神剑干将和莫邪,共同破空而去,脑海中忽的闪现黄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你父母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可你的使命仍未完成。” 山鬼道:“我知你想前往山海界,那里可不是一处善地。你祖母年事已高,不宜再度奔波,还是让她暂时留在女娲宫,待到你将尘世间的一切情缘了断,再回这里吧!” 平生郑重其事的对着山鬼作揖道:“谢谢!” 秦梅拉着平生的手,殷殷嘱咐道:“乖孙,不管你要去做什么,祖母都会支持你。祖母老了,不能在你身旁照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千万不要再向以前那样,到处惹是生非。” “祖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章 诸葛丞相 离开了女娲宫,平生又到了百草庐去看望关凤。 当看到昔日骄傲美丽的凤儿,躺在床榻上无知无觉时,平生只觉最近的时光,可谓是他人生之中最为黑暗的岁月,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前往山海界的决心。 只是如今昆仑镜在左慈手中,左慈又被贾诩那只老狐狸带走,短时间内休想找到他们。 一路御剑横空,几人风驰电掣的赶往了,素有天府之称的成都。 刘备或许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样,然而治理地方确实是一把能手。 成都之中的势力错根盘结,然而不管那些势力如何闹腾,至少成都的表面,依旧是商贾云集,人声鼎沸,繁荣昌盛。 平生瞅着寂寥无人的街巷,瞅着清冷无人的大门,道:“三花,这就是二胖在成都的落脚之地?”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花关索颓然道:“父亲战死,如今的关家可谓虎落平阳,若非赵叔暗中照应,昔日与父亲不睦的人,早就上门找茬来了。” 大门紧闭,门口无人守卫,平生又不好意思在初来乍到的时候,将关兴的府邸的大门给踹开,只能翻身从低矮的墙上跳了进去。 “二胖,在不在家?” 一道身影,非常迅速的从府邸内冲了出来,站在大堂前,上下打量着平生,道:“……平生?” “真的是你,你没死……” 关兴迅疾的冲了上去,一把搂住平生,兴奋的又哭又笑:“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也,你也……” “你死了我还活的好好的呢!” 平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关兴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拍了拍他的小肚腩,道:“大白天这是要干什么,连衣服都不穿,还有没有半点礼义廉耻了!” “用得着你管!” 关兴道:“在自个家里,我想怎样就怎样。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 平生道:“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是不是要上酒楼?” “不错!” “这就来!” 关兴一听有好吃的,立即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里,胡乱的披上了一件衣裳,口中啧啧有声的介绍道:“我知道北街那边有一家蜀香楼,那里的羊肉可是一绝啊!哎哎,平生,北街不是那边,你走错了!” 平生道:“先办正事!” “能有什么正事?有道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先去搓一顿,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平生停住了脚步,郑重其事道:“先去丞相府!” “……平生,你可不要乱来啊!” 关兴对于平生眦睚必报的个性,可谓是最了解的,当下迟疑道:“如今陛下东征孙权,留丞相诸葛亮镇守成都,你。你……还是算了吧!” “算了?” 平生一把揪住关兴的衣襟,勃然大怒道:“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二胖。该不会是这些时日的太平生活,将你给喂成一头猪了吧! 难道你已经忘了伯父是怎么死的?忘了荆州之败的耻辱!难道如今的你,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关兴拍开了平生的大手,歇斯底里的吼道:“就算我们都清楚事情的始末,那又怎样!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指正诸葛亮! 即便你有证据,一个已经死去的武将。和一个活着的,可以帮他戍守一方的能臣,你以为陛下会选择谁!” “我想报仇,做梦都想报仇,可是又能怎么样! 不说陛下出征了。就是陛下在,成都也是诸葛亮一手遮天的地方。你去看看那些与他政见不合的人,早已是死的死,逃的逃,谁能斗得过他!” 关兴义愤填膺的嘶吼着,像是要把嗓子吼破一般,吼得满面通红:“咱们冀州系的人,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苟延残喘而已。 别说是荆州系的,就连益州系都敢骑到咱们头上来了,可是咱们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咱们的确是没兵没钱,可是咱们有人!” 平生信誓旦旦道:“只要小爷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一个也别想逃脱!” 关兴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在前为平生带路,道:“……你有什么法子!” “你等着看好了!” 平生胸有成竹道:“杀人不一定要武力,诸葛亮他不是自恃足智多谋吗,小爷会让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结伴前往丞相府,自然引起了府前守卫的警惕,只是当他们看到了关兴之后,又不屑的嗤笑了起来。 “烦请通报,侍中关兴前来求见丞相!” “丞相事务繁忙,特意嘱咐,不见俗客!” 平生探手往前一抓,将那守卫揪到眼前,声严色厉道:“那就去告诉杨仪和费祎,就说他们的噩梦来了。 如果想死的痛快一点,就趁早自我了结,否则小爷一旦动手,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手,你想干什么!” 府前的守卫齐齐拔出了刀剑,面有怒色的吼道:“胆敢在丞相府前闹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 “何事吵嚷!”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府内传出。 “是你!” 费祎和杨仪,异口同声的指着平生惊呼了起来,脚下却是习惯性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羽扇纶巾的诸葛亮,将费祎和杨仪的反应看在眼里,细细的打量着平生,道:“你们认识他?” 关兴指着容貌与宋史极其相似,只是身材显得十分消瘦纤长的杨仪,怒骂道:“平生,就是他,一直在咱们背后捅刀子!” 杨仪面色铁青道:“哼,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可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杨仪啊杨仪,秋后的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平生死死的盯着杨仪,目光冰冷而又凶戾,口中啧啧有声道:“小爷的手段,想必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你真的以为一个死人,能够庇护得了你!” “你,你……” 杨仪心虚道:“你别乱来啊,丞相在此,岂容你放肆!” “丞相?!” 平生审视着诸葛亮,只觉此人的确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然而却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听说你自比管仲乐毅?” “亮的确有此戏言!” “管仲之所以名垂青史,是因为他帮齐恒公称霸诸侯,乐毅之所以名垂青史,是因为他替燕国攻下齐国七十余城,你有何德何能,敢自比管仲乐毅!” 平生肆无忌惮的嘲讽道:“就凭你败坏蜀汉的根基,葬送了蜀汉的前程?你之才能,充其量不过吴国伯嚭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章 诛心之言 “放肆,你是何身份,胆敢如此出言诋毁丞相……” “文伟,让他说下去!” 诸葛亮竖起羽扇,阻住费祎的责问,道:“还想请教,亮如何败坏了蜀汉的根基,如何葬送了蜀汉的前程?” “荆州之战,你想利用东吴和曹魏来挫败伯父的声威,藉而打压荆州系在朝堂之中的影响力,故而只是隔岸观火,引而不发。 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吕蒙会如此的骁勇善战,在短短时间内就取下了荆州吧!” 平生愤然道:“什么隆中对,什么规划天下,在利益私心面前,不过狗屁而已!荆州一失,他日北伐,请问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先生,你将从何处发兵?” 诸葛亮不愠不怒道:“出祁山,攻凉州,取长安!” “一千斛粮,人吃马嚼,直至运出祁山,能剩几何?” “……此事亮自会思虑良策!” “好一句思虑良策!枉你还敢自比乐毅,岂不闻兵法有云: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 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 平生咄咄逼人道:“凉州重地,你以为曹丕会疏于防守,让你轻轻松松就兵出祁山吗? 他们只需在险要山道把守,便能将你死死的抵在汉中境内,不得寸进!若是所发之兵过少,必然被魏军一口吞食,兵多,则劳民伤财。国疲力殚,不败而亡!” 费祎道:“我们可以徐徐图谋,何必急在一时!” “肥遗啊肥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平生不屑的瞅着费祎,道:“小爷若是年俸千金。你年俸百金,咱们一年之内,所得俸禄相差几何?” 费祎也是聪明之人,自然听出了平生的弦外之音,冷汗涔涔道:“……九百金!” “一年相差九百金,十年呢!” 平生抑扬顿挫道:“曹魏的疆域人才之广,八倍于蜀汉,其一年所能征收的赋税兵源,超出蜀汉何其之多也!” “可笑你们还做着联吴抗曹的美梦。坐观东吴尽掠荆州之地,实力由此大涨,兼据占有完整的长江天险,可谓气候已成!” “你们如今所谓的联吴抗曹之策,说白了不过就是助长曹魏和东吴的实力而已,假以时日,天下重新归一,先被吞并的必是蜀汉!” “若是不与孙吴联盟。单凭蜀汉,如何与曹魏抗衡。更别提完成光复汉室的伟业了!” 费祎辩解道:“蜀汉与东吴,荣辱与共,唇亡则齿寒,这是天下共识,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么,肥遗先生。小爷倒是想问问你,为何如今的荆州,落到了你的盟友东吴手中?咱们不是同盟吗?小爷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同盟相互侵攻的例子!” “这……” 费祎语塞道:“还不是要怪关羽嚣张跋扈,破坏了蜀吴之间的和睦! 孙权差人为其子求取关将军之女为妻。这本是加深两国邦交的好事,谁料关羽非但肆意妄为,且辱骂孙权为犬,真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关兴勃然大怒道:“你们这些伪君子,竟敢把过错全部推诿到我父亲头上,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二胖,冷静一点,杀人不一定要用刀子,动动嘴皮子就够了!” 平生抱住了关兴,道:“会有人来给小爷充当侩子手的,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肥遗先生,请问孙权的妹妹,也就是刘备的夫人,孙尚香,如今何在?” 平生恶声恶气道:“刘备与孙权不是姻亲吗,何以如今刀兵相见?哼,你们这群伪君子,难道还会不明白所谓的政治婚姻,不过就是一桩误人误己的买卖而已,能起什么作用!” 费祎色厉内荏道:“……而今主公不是已经发兵攻伐东吴了吗!” “这就是诸葛亮败坏蜀汉根基,葬送蜀汉前程的作为!” 平生冷眼指责道:“当初荆州新败,伯父被害,荆州之民感念伯父恩德,荆州之军耻于昔日的不战而降,若是刘备发兵征讨,必然可以一呼百应,顺利将东吴赶出荆州! 可是在这种胜机在握之时,你却撺唆朝野上下,阻止刘备东征,白白贻误战机。” “时隔两年,荆州民心全部倒向东吴,刘备东征,你却无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蜀汉好不容易攒积下来的兵力,断送在荆州。经此一役,蜀汉必然就此衰落,败亡不远矣!” “危言耸听!” 费祎辩驳道:“主公挥军东征,连战连捷,而今东吴更是士气低落,避而不战,荆州回归蜀汉,不过早晚之事!” “愚蠢!” 平生高声叱喝道:“之前的顺利,不过是因为张飞将军被害,军心哀愤,而东吴忌惮北方曹魏,会趁机与蜀汉对其进行夹击,故而心存与蜀汉讲和的侥幸。 而今孙权派人北上向曹丕称臣,其破釜沉舟之决心,已然可见!”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历时半年多的攻伐,蜀汉的军心气势还能剩余多少?一方是强弩之末,一方是破釜沉舟,一方是千里寇敌,一方是以逸待劳,胜负之势,早已分晓!” 平生每说一句,诸葛亮的身躯便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嘴上仍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只是眸中的慌乱,却逃不过平生的眼睛。 “刘备在举国反对的呼声下,倾全国之力东征,若是大败而回,定然无颜面见成都群臣!” 平生大步的逼近诸葛亮,直言不讳道:“你若是真有几分聪明,应该不能揣测出,他将会在何处安身。 他的年是已高,经此打击,恐怕命不久矣,所以过去见他的时候,劝你还是带上一副上好的棺材,以尽人臣之道!” 费祎被平生那胆大包天的言论,气得浑身直哆嗦:“你……大逆不道……” 诸葛亮止住了费祎,沉声道:“听闻阁下是兵家高徒,何不留在蜀汉,共扶汉室!” “小爷不与死人为伍!” 平生越过了诸葛亮,用力的拍打着杨仪的脸颊,将他的脸拍得通红通红,跟猴屁股似的,肆无忌惮的笑道:“小爷的手段你是最清楚的,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你!” “二胖,咱们走,好好的去蜀香楼搓一顿!” 平生大大咧咧的笑道:“杨仪,你应该知道的,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所以现在不得不跟你说一句。 很快,你们三个就会背上乱臣贼子的名义死去!”(未完待续。。) 第三章 阳谋之道 一路上,关兴兴奋的直搓手,连他最为关注的美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急切的问道:“平生,你想了什么法子来对付他们?” “等着吧,刘备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平生胸有成竹道:“一个是威望大跌,信心受挫的枭雄,一个是有口皆碑,文武百官信服,百姓拥戴的丞相,你觉得这种对比之下,刘备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诸葛亮!” “猜疑,忌惮!” 关兴脱口而出道:“可是光凭这一些,还不足以让陛下下定决心,除去诸葛亮!” “不错,所以我们应该让刘备看到更加久远的光景,看到他逝世之后,有可能出现的鸠占鹊巢的画面!” 平生绘声绘色道:“若是我们直接散布谣言说诸葛亮要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定然会嗤之以鼻,但是……” 平生阴阴的笑了起来,带着三分的阴险,三分的狡诈,三分的残忍,看得一旁的关兴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若是在刘备即将栖息的江州,或者永安境内,散布出这样的几条信息,那就足够将诸葛亮送上断头台了!” “譬如呢?” 平生竖起食指,好整以暇道:“第一,刘禅在刘备东征的半年内,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理政事!” “第二,诸葛亮不愧是治世之能臣,将蜀汉大小事务,治理的井井有条,朝中百官对其交相称赞,丞相府比起皇宫更加的热闹非凡,每天都可看到很多的官员前往听命!” “第三,百姓对诸葛亮推崇备至。称其为周公再世,言称只要有诸葛亮在,蜀汉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就这些?” 关兴疑惑道:“如此说来,刘备应该嘉奖诸葛亮才是,怎么会把他送上断头台?” “如果刘备年轻二三十岁,的确会如此。可是如今却不同了!” 平生信誓旦旦道:“阿斗是什么性子,刘备比谁都清楚,可谓是一个傀儡的最佳人选。受命于上,恩施于下,这是帝王的逆鳞所在,不容任何人僭越。” “益州百官齐集丞相府,或许没有别的心思,可是看在刘备眼中,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治世之能臣这个评价。他的老对手曹操,正是靠着许邵的月旦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而闻达于权贵之中。 他是绝不容许有另一个曹操,出现在刘禅身边,尤其是在他不久于人世的情况下。” 平生抽丝剥茧,细细的分析道:“孟子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就曾经曰过: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 刘备深知民心的重要,是以口上每每挂着仁义道德,而今诸葛亮尽得民心,获得周公再世的赞誉,殊不知已是犯了刘备的忌讳!” 平生侃侃而谈道:“周公再世。可不是谁都能够担得起的,很多年前,西汉的另一个大臣也曾经获得这个称号,不过他的下场却是不怎么美妙!” “西汉?” 关兴饶有兴致道:“谁?” “篡汉的王莽!” “果然是心狠手辣啊!这份对人心的洞穿,比起贾诩。也是不遑多让!” 响亮的掌声,突兀的从前方的街巷处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略带几分熟悉的嘶哑声响:“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等话题,难道就不怕传入诸葛亮耳中,招来杀身之祸?” “小爷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忌讳,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更是光明磊落。上述的事情,都是有据可查,并非我无中生有,即便诸葛亮听到了也无从辩驳,无从躲避!” 平生自信满满道:“老杂毛,你以为小爷只是精通阴谋吗?对于随势而动,借势而为的阳谋,小爷更是深谙其道,这就要将诸葛亮,光明正大的送上断头台,谁能奈我何!” “……这些红尘的俗事,不值一提。老道已经顺利的盗取了神剑南柯,打算这就乘船出海,前往山海界,故而前来找你一同前往!” 左慈慢悠悠的从街巷处走出,身上披着一件密不透风的黑色斗篷。 即便是在西斜的夕阳照射下,浑身依旧散发出一种阴翳森冷的气息,仿佛一个游离在人间的孤魂野鬼。 “再多等几天,诸葛亮、肥遗、杨仪这三个祸患一天不死,小爷便如鲠在喉,甭提多么的不痛快!” “我能等,关姑娘和曹姑娘怕是等不了!” 左慈的头盖压得的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沙哑的声音,如同鬼嚎般难听:“不知在你心中,是你的仇恨重要,还是两位姑娘的性命重要?” 关兴本来对左慈极为厌恶,只是听他的口气,像是有救关凤的法子,顿时顾不得许多,揪住他的衣袍道:“你是说,你能救凤儿?” “老道不能!不过山海界内,有一种奇特的生灵,名为无启民,只要取下他们的心脏,便能救活关凤姑娘。” 左慈的衣袍被关兴猛力揪住,露出他脖颈处的些许肌肤。 只见本该是黄色的肌肤,此刻却成了酱青色,隐隐有些许的鳞甲覆盖其上,极为吓人。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吧!” 关兴迫不及待道:“这个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凤儿来的重要!” “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花关索开口道:“诸葛亮等人还有很长的岁数可活,咱们还是先救回了凤儿,再考虑其他的。” “二胖,你也要去?” 平生瞅着关兴,道:“你不是都有家室了吗?” “那又怎么了,让她等上个三五年,有什么关系!反正娶她又不是我的本意,再说了,我是个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也是常有之事,她既然嫁给了我,就该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关兴笃定道:“就这么决定了,咱们连夜启程,赶往山海界!” 平生紧紧的盯着左慈,似是要看透他内心的想法,道:“对于山海界,你又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左慈直言不讳道:“只是从一些古籍中得知,那是一片比起人间,更加壮阔恢弘的世界,同时也更加的凶险莫测。许多的修仙之人企图前往那里,最终都是葬身茫茫大海!” “若非老道如今自身修为不稳,且为天下正派所追拿,我也不愿去冒那个险!”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不要顾虑太多了!” 鲍三娘开口道:“只要有我这个天下第一神算在,保准不会让你在山海界,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未完待续。。) 第四章 明天告诉你 关兴匆匆的回了他的府邸,也不知道跟他媳妇交代了些什么,不过片刻的功夫,平生就看到他,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跑了出来。 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爪黄飞电那匹吃得腹滚臀肥的死马,此刻正一脸不乐意的瞅着平生,像是在抱怨平生又要拖着它,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抱着襁褓之中的孩子,倚门目送关兴离开,那幽怨的神色,看得平生十分的不忍。 左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在人员到齐之后,这厮左手一晃,但见一艘巨大的楼船破开了重重夜幕的阻拦,悄无声息的悬浮在半空中。 众人心有灵犀的跃上了楼船,虽然不知道楼船的来路,只是从上面残留的,一些刀痕斧迹来推断,俨然不可能是左慈这个老杂毛,亲自祭炼出来的。 “走!” 左慈一拂衣袖,楼船瞬时如同离弦之箭般,快速的朝着遥远的东方疾驰而去。 “好漂亮的船呀!” 解语围绕着装修华美典雅的楼船,来回的转悠着,指着楼船木板上,绘画的各种图案,啧啧称赞道:“这艘船的主人一定是个很高雅的人!” 平生瞅了左慈一眼,道:“你瞧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里高雅了!” “我是说原来的主人!” “高雅有个屁用,说不定已经去投胎转世了,否则船也不会易主!” 平生挺直了胸膛,自我感觉良好的闭着双眼,自卖自夸道:“这个世道还是要像我这样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们可要好好的学学。纵使不能入我这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但只要有我十分之一的聪慧,必可保你们混得风生水起。 呃,人呢……” “早走啦。谁有心思听你在那里吹牛!” 关兴从楼船的房间内打开了窗户,露出脑袋,道:“我数过了,总共有七间房,咱们共有七人一马,先到先得。 你的房间被老黄先占了,刚才我还看到它在房间里打了两个滚,放了两个臭屁,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把它赶出来。” 平生闻言,脸色顿时比起天边的云还要黑,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你的意思是说,小爷在这的地位,还不如一匹马!二胖,我可是你老大,哪有老大遭罪,小弟享福的道理!” 也不知楼船飞出了多远的距离。方才还是舒星几点的苍穹,此刻却是乌云密布。雷霆滚滚,一副随时要降下狂风暴雨的模样。 “老大?!你就在那里继续吹吧,连老天都看不过去,准备用雷来轰你了!” 关兴瞅着空中不时划过的雷霆,伸手接住洒落而下的雨珠,道:“要不。你去跟左慈那个老头挤一挤? 你不用这样瞪着我,就是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也没用。我可不想跟你挤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谁有心情跟你个死胖子挤在一起?” 平生抬起头,豆大的雨珠不断的打在他的脸颊上,只是这厮却像是魇着一般,不怒反喜。道:“解语在哪?” “一直往前走就是,不过你别做白日梦了,解语可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怎么会跟你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死胖子,你就等着瞧好了,这世上哪里还有小爷办不到的事情!雷雨交加,狂风骤雨,上天可还真是给面子啊!”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小爷今晚就豁出去了,不信还摆不平一个傻姑娘! 老天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平生心中在不断的呐喊着,脸上却是装出一副哀伤无助的模样,独自一人行走在凄风冷雨之中,浑身的衣襟早已被狂急的雨珠打湿,活像一只刚捞起来的落汤鸡。 “谁呀,谁在外面?” 解语刚刚睡下,突然听到空中炸开了一道闷雷,雷霆闪烁,将房外的一道身影,短暂的勾勒了出来。 解语掀开了被褥,刚刚打开了房门,却见平生像是只耗子般,不请自来的钻进了房间里,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还在不断的往下淌着水。 “你怎么傻乎乎的在外面淋雨?” “都怪二胖和三花他们太没义气了,房间早早就分派完了,也不给我留一间,又不肯跟我挤在一起,所以我只能在外面淋雨,此时说不定已经感染了风寒!” “啊欠!” 平生说着说着,不忘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引起解语的同情。 “你……” 解语看到平生在他面前快速的脱去外衣,脸颊立刻染上了一抹嫣红,羞涩的转过身去,道:“你脱衣服干嘛!” 平生一溜烟的钻进解语的被褥里,佯装虚弱道:“解语,赶紧给我把把脉,看看我的额头是不是很烫!” “你睡了我的床,那我今晚睡哪里呀!” 解语口中虽然抱怨着,可依然还是坐在床边,伸出温润细腻的小手,摸了摸平生的额头,又十分认真的替他把了把脉,道:“只是心跳的有些快而已,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啊!” “解语,那都是表面的现象,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这两年的经历了吗?那可是九死一生,步步危机啊!” 平生自怜自艾道:“现在见到了你们,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紧接而来的,就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伤患。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我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了,你可要好好的看着我,以防我一睡下去,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解语半信半疑道:“有那么严重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解语拄着下巴,凝眸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通常你口中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 平生信誓旦旦道:“可唯一的一句真话,肯定是跟你说的!” “嗯……,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在这里看着你,你好好的睡一觉!” “那怎么好意思呢!” 平生抓住了解语的手,突兀的将她从床边拉到了床榻上,牢牢的抱着她,道:“咱们来个君子协定,今晚咱们一人睡一边的床!” 解语用力的挣扎了几下,依旧没有挣开平生的束缚,气呼呼的说道:“不要!你又想欺负我,快放手,要不然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让你坐在床边看着我睡觉,我于心不忍啊!” 平生挤眉弄眼,哀婉的说道:“看来我还是到外面去淋雨好了,说不定我会活活冻死在外面,到时候解语你可一定要把我的尸骨,带回女娲宫送给我祖母啊!” “……好啦好啦,一人睡一边就是了,不过你可不许使坏!” “一言为定!” 平生赶紧往里边挪了挪,露出半张床榻给解语,道:“被窝和床榻都暖好了,睡着可舒服啦!” 解语才刚刚躺下,平生又像是只树懒一样牢牢的抱着她,羞得她玉面通红,像是随时要滴出血来。 “你说过不使坏的!” “没错,我说过啊!” “那你的手怎么还在我身上乱摸!” “呃……,我是觉得解语身上的衣服绸子不是很好,听说在山海界,有蚕神螺祖吐出的蚕丝,光滑舒适不说,而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准备去将它取来,给你定做几套衣裳,所以想要先丈量一下你的身材。” “那你脱我衣服干嘛!” “这个,这个明天我再告诉你原因!”(未完待续。。) 第五章 蜃龙入梦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万丈金芒,倾洒在蓝天碧海上,将整个世界渲染得璀璨迷离,如梦如幻。 平生和解语刚刚走出房间,却见甲板上早已站满了人影,目光犹如头顶的阳光一般火热,直直的盯着他们两,直将解语盯得满面羞红,一跺脚转身跑回了房间里。 “……早啊!” 平生难得的做贼心虚了一回,打着哈哈岔开话题道:“今天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海天一色,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诗性大发。” 关兴戏虐道:“折腾了一宿,还有精力作诗啊!不过,就你这流氓痞子,会那高雅的玩意吗?” “那是当然,小爷无所不能,无所不通,这就给你们吟上两首!” 平生倚着栏杆,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此时的楼船早已不是飞行于空中,而是遨游在大海之上,金红交接的波光粼粼闪烁,仿若一条巨龙夭矫于碧海之下,甚是壮观。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平生纠结的拧着眉头,思忖了半天,好不容易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海,真他娘的大,天,真他娘的广!听听,你们觉得这首诗如何,简洁明了,一语中的,堪称诗中典范!” 众人:“……” “……那个。”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平生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咱们现在到哪里了?离山海界还有几天的路程?” 浑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左慈,手中拿着一面古朴古雅的宝镜,嘶声道:“咱们现在不过刚走完二十分之一的路程,按照眼前的速度,估摸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山海界!” 平生大步走到左慈身旁。好奇的看着左慈手中的神器昆仑镜。 镜框苍白通透,像是用什么上等的玉石打磨而成。 镜面干净平滑,只是却倒映不出任何的东西,且其中似乎有一道道细微的伤痕,如同蛛网在蜿蜒着,其中一道通红的线路。尤为显眼。 “还要那么久!” 平生仔细的盯着那道线路上的红点,那应该就是他们的楼船,所在的位置,而今不过是走了二十分之一的路程。 平生双眉微皱,道:“我还是先回房打坐练功好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漂浮在这鸟不拉屎的海面上,非得把人憋出病来!” 平生刚刚说完,却见空中飞过了一群海鸥。欧欧的围绕在楼船上叫唤着,似是在抗议平生对它们的视而不见。 末了,还用行动来证明平生言语的荒谬,围绕着他,拉下了一堆鸟屎,这才十分潇洒的翩然离去。 “有没有搞错啊!还来!” 平生跳大神般,在甲板上躲避着从天而降的鸟屎,愤愤不平的叫骂道:“该死的畜生。别再让小爷碰上,否则非把你们给红烧了!哼。真他娘的晦气,小爷先回房了!” 关兴暧昧的笑骂了两句,道:“奸夫****,还想白日宣淫,不知廉耻!” 平生眯着双眼,威胁道:“二胖。我听说东海有蛟龙,蛟肉最是美味不过,要不你下去抓两条上来,给大家解解馋!” 赵统道:“不可造次,东海亦有龙宫。若是在此捕捉蛟龙,无异于与龙宫宣战,对我们极其不利!” 海面壮阔而又悠远,浪潮急剧时,犹如吹奏着一曲高昂的战歌,配合着天边变化莫测,时而犹如战马纵横,时而犹如兵甲往来的云彩,确实十分的动人心魄。 浪潮平缓时,微风徐徐,碧海犹如一面光滑明亮的宝鉴,倒映着天空的白云,悠闲而又宁静,让人觉得楼船像是行走于苍穹之上。 只是任何的美景,看久了都会让人产生审美的疲劳。 刚开始的几天,众人还能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海里的龙宫,天上的楼阙,后来时间一久,谁都没有心思,继续去看那恒久不变的风光,全部躲在房间,亦或是坐在甲板上打坐练功。 日出复日落,送走了白天的光芒,平生等人终于迎来了寂静深邃的黑夜。 此时,众人都依约坐在甲板上,眺望远景。 因为昆仑镜上的红色线路,终于快要抵达尽头了。 也就是说,众人终于到了山海界与人间的交际处,是以谁都按耐不住心底的兴奋和焦急,打算一睹两界之间的风采。 当然,平生永远是例外的。 这厮刚刚练完功,躺在解语的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谁也叫不醒他。 “嗡……” 正在众人翘首以待之时,左慈的身体却轻轻的震颤起来,似有无形的白雾从他体内弥漫而出,将周围的人一并笼罩了进去。 “怎么回事?” 赵统急声道:“这些白雾,难道是……” 左慈面色凝重的点头道:“不错,这是神剑南柯,感应到蜃龙就在附近,自主发出的护体白雾,能够隔绝蜃龙对我们的窥探和感应。” “糟了,平生还在房间里睡觉呢!” 解语惊呼道:“蜃龙会不会对他不利啊!” “嘿,解语,你这可就属于瞎操心了,你应该当心他会不会对蜃龙不利才对!” 关兴道:“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了!” 赵统道:“不能大意,还是过去看看吧!” 众人一起行动,快步的跑到了解语的房间里,只见平生四叉八仰的躺在床榻上,嘴边留着口水,那副销魂的睡相,怎一个爽字了得。 “说不定此时蜃龙已经进入了他的梦境里,必须立刻将他叫醒!” 关兴兴奋的掳起衣袖,道:“最简洁,最有效的法子,莫过于给他两个响亮的耳刮子!” “然后呢!” 花关索幽幽的说道:“他醒了以后,你要怎么跟他解释?我敢保证,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扔到海里喂王八!” 关兴悻悻道:“……还是解语来吧!” 赵统指着平生突然张开的眼皮,露出的瞳孔之中,那两条栩栩如生,不断游动的蛟龙,道:“不好,你们看他的眼睛,真的是蜃龙进入了他的梦境里!” “平生,快醒过来呀!” 解语揪住平生的衣襟,用力的摇晃着,只是平生依旧是一副猪哥相,哈喇子一个劲的往下流,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啪啪!” 情急之时,解语也顾不了许多,扬起纤细的双手,用力的在平生的脸颊上,抽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解语无辜的看着自己发红的双手,道:“真疼,他的皮怎么这么厚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咱们也一起进入他的梦境里,必须尽快的唤醒他。否则,他可能会永远的沉眠在睡梦之中,无法醒来!” 左慈面色严肃道:“你们把手搭在老道身上,一起进入,免得被蜃龙逐一击破!” “平生的梦境,估计不太美妙!” 关兴喃喃道:“谁知这家伙,会做什么猥琐不堪的梦呢!说不定会跟解语有关哦!”(未完待续。。) 第六章 梦境之中 “这是哪里呀?” 解语昂首四顾,只见自己一行人,已然从楼船的房间里,变换到了一处,繁华至极的喧哗都城里。 “这里便是平生的梦境!” 左慈环顾四周,道:“我们这是在许昌!” “许昌!那不是平生的家乡吗?他跟我说过,他家在许昌有一家最大的酒楼!” 解语看着身周林立的店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巷,听着不绝于耳的叫卖之声,只觉一股久违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 比肩接踵的行人,像是完全无法察觉到解语等人的存在般,自顾自的行走着,不断的从解语等人的身体穿过,像是穿过一段虚无的光景。 “你们看,那是……平生!” 关兴指着远处一个约莫十一二岁,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小孩,道:“哈哈,想不到他竟然会梦到自己的童年!这下有趣了,说不定能知道他小时候的糗事,回去好调侃他一番。” “平生小时候也挺可爱的嘛!” 解语欢快的走到平生身旁,弯腰伸手,想捏捏平生的小脸蛋,只是却无法碰触到他。 “喂,小朋友,你自己一个人吗?”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贼兮兮的盯着平生,道:“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的冰糖葫芦哦,小心会蛀牙。来,把它给大哥哥,大哥哥不怕蛀牙,帮你吃了它!” 解语嘟着嘴,怒气勃勃道:“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过分,想骗平生的冰糖葫芦!” 关兴幸灾乐祸道:“管他的呢,这下有好戏看了。没想到,平生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回去以后。我非得天天在他耳边,将这事念叨上两三遍!” “情况有点不对啊!” 赵统道:“你们看看四周,刚刚还人来人往的,怎么眨眼之间跑的一个都不剩了!” “确实!” 花关索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四周,只见人群十分自觉的,离着平生和那少年远远的。而后好奇的朝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平生,别给他!” 解语看着平生乖乖的交出冰糖葫芦,一脸无辜的将它放到少年眼前,恨其不争道:“怎么这样,被人一吓唬就乖乖听话了!” 少年志得意满的伸出手,握住了竹签,满意的笑道:“很好。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啪……” 就在众人以为那少年得手的时候,忽的听到一声蛋碎的声音,突兀的想起。 关兴和花关索等人,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只觉胯下凉飕飕的,似是感同身受,一脸蛋疼,一脸同情的。瞅着那个弓着腰的少年。 只见他此时的脸,红的像是刚被炸熟的虾。大张的嘴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痛呼。 “哪来的白痴!也不去打听打听,小爷是谁,敢敲诈小爷的冰糖葫芦,你家的祖坟肯定是化成了黑水,才让你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小平生仍觉不解气。踹起一脚将那少年踢翻在地,快速的抽动着小腿,雨点一般抽在少年的背部上,将他踢得鬼哭狼嚎,惨不忍睹。 关兴的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颗鸡蛋,心惊道:“……这也,太凶残了吧!” 解语刚开始还在替平生打抱不平,担心他会被人欺负,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立刻为那少年担忧起来,生怕他会被活活打死:“……原来平生小时候就已经这么坏了!” 赵统瞅着远处的人群,道:“难怪他们会离得远远的,原来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远处,夏侯楙和夏侯充兄弟两快步的跑了过来,瞅着地上生不如死的少年,道:“平生,这家伙是谁啊!” “谁知道,一个白痴而已!” 平生漠不关心道:“都准备好了!” “嗯!” 夏侯两兄弟齐齐点头,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干一票了!” 平生自信满满道:“好,按照小爷的计划行事,保准万无一失!” “夏侯楙、夏侯充……” 关兴若有所思道:“我好像记得在攻打宛城时,平生好像跟我说过他们两的事情,难道……” “太过分了,都把他打得昏迷过去了,平生怎么还不放过他呀!” 解语不解的看着平生,拖着那少年的一条腿,将他拖向远处的一家珠宝店,道:“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也许是要……” 关兴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道:“打劫!” “打劫?!” 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呼起来,虽然他们都知道,平生是个坑蒙拐骗偷的恶棍,只是没想到,会有幸亲历他打劫店铺的一面,尤其是此时的平生还这么小。 平生信手一甩,将那少年甩在店铺不远处,高声呼喝道:“喂,里面那头姓朱的,给小爷滚出来!” 一个穿着丝绸衣裳,身宽体胖的中年人,愁眉苦脸的跑了出来,道:“不知小公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平生指着店门口的少年,道:“这货是不是你们店里的伙计,小爷看他的衣着,跟你们店里的人,穿的挺像的!” “不是,绝对不是!” 中年人看都不用看,矢口否认道:“小公子在许昌可是威名在外,谁敢吃饱了去找小公子的不痛快,单凭他敢冒犯小公子的虎威,就能断定他不是许昌城里的人!” 关兴不屑道:“虎威……,淫威吧!” “这倒也是!” 平生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道:“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可真是一点也不假。虽然小爷听着十分的舒坦,可是你最好还是看清楚。 要是最后让小爷查出来,是你派他来找我的不痛快,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小公子尽管去查就是,老朱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没有干过的事情,是不怕别人栽赃的!” “抢劫,有人抢劫!” 人群都围绕在珠宝店门口,忽的听到一声呼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夏侯楙一脸悲愤着指着远方,道:“刚刚有人抢了本公子的玉佩,实属可恨!” “抢劫,有人抢劫!” 同样的一声呼喊再次响起,人群稍稍有些错愕,短短的刹那间,又有人高呼被抢,这让他们不由的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所以并没有多加理会。 “不对,这是我店里伙计的声音!” 老朱终于反应了过来,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蒙面的少年,提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已然顺利的冲出了人群的包围。 从那包裹的缝隙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金银首饰的边角。 “快,快抓住他!” 平生俨然一副,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形象,率先拔腿追赶。 虽然年纪尚小,只是那双抡圆的小腿,跑动的速度,远远的将一干大人,甩出了几条大街。(未完待续。。) 第七章 分赃不均 “我还以为平生一直是在吹牛呢,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关兴无奈的摇着头,道:“小小年纪就能坏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甘拜下风啊!” “快跟过去看看!” 解语率先追了过去,跟着平生跑出了很远的地方,这才看到刚才的三个犯人,此刻正聚集在一条无人的街巷处,躲在破败幽暗的废弃房间里,商量着如何分赃。 关兴瞪圆了眼珠子,贪婪的看着包裹打开后,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珠宝玉器,道:“我勒个去,这少说也值上千两啊!” “有道是智者劳心,愚者劳力,所以这分封的差事,只能由小爷来操办了!” 平生大大咧咧的说道:“所有的计划,都是小爷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才思虑出来的。其中的种种艰辛,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这里面,小爷必须占有五成,你们兄弟两共分那五成,如何!” “凭什么!” 夏侯充叫嚣道:“抢劫的勾当,可是我亲自上阵的,要是被抓住了,除了被他们暴打一顿,送交官府之外,还败坏了我爹的名声。 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你们应该清楚的,所以我应该分五成,你们两共分剩下的五成。” 平生眯着双眼,恶声恶气道:“有胆子你就再说一遍!” 关兴一脸期待道:“这是分赃不均,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好话不说第二遍!” 夏侯充明显也知道平生不好惹,拉着夏侯楙给自己壮胆道:“我们兄弟两要七成,剩下的三成给你,这是最公平的分法,要是你不肯,咱们就只好一拍两散了!” “一拍两散。小爷就把你一拍两散!” 平生突然暴起,一拳砸在夏侯充的鼻梁上,将他打得鼻血横流,而后又飞起一脚抽在夏侯楙的脖颈上,将他活活抽晕了过去。 夏侯充摸着满脸的鼻血,有些发怵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抓你去见官!” 平生不容分说的挥动着胳膊,重重的拍在夏侯充的脑袋上,硬生生的将他拍晕了过去。 “见官?” 解语疑惑道:“可他不也是同谋吗?这样去见官,他也得坐牢的!” 关兴瞅着平生,好整以暇的将金银珠宝打包起来,绑在背上,而后又一手拎着一个,将夏侯充和夏侯楙两兄弟往拖走。嘴角抽搐道:“你就好好的看着吧,这货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平生的这番行径,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观望,尤其是他拖着夏侯两兄弟到达县衙时,县令早就带着人马恭候在外面了。 县令头皮发麻道:“小公子,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哪一出,小爷是锄强扶弱,见义勇为来了!” 平生一甩手。将夏侯两兄弟扔到县令脚下,道:“他们两合伙。抢劫了老朱家的珠宝店,被小爷亲手拿下。可笑他们还敢威胁我,说若是将他们送交官府,就一口咬定我是同谋,以此来报复我!” “小爷何许人也,岂会怕他们两个废物的攀咬。更何况县令大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吧!” 平生解下背后的包裹,扔到地上,露出其中白花花的金银。道:“你可以去把老朱叫过来,点点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 “大人,大人,这的确是小店的珠宝!” 平生闹出的动静的确很大,根本就不用县衙去找人,老朱自个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数着地上的珠宝,道:“一个不差,全在这里了!多谢大人为小民追回了失物。” “嗯!” 平生不悦的闷哼了一声。 “多谢小公子仗义相助,老朱定有厚报呈上!” “嘶……” 夏侯充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了过来,看到周围都是衙役,心惊胆战的指着平生,道:“你,你真的把我们送交官府了,你,你也是同谋!” “哼!” 县令声严色厉道:“这些珠宝是你们两抢劫的吗!” 夏侯楙胆小怕事,被那县令一呵斥,顿时吓得连连往后倒爬,只有夏侯充坚持着辩解道:“我们是被人主使的,他才是幕后主谋!” “听听,听听,这就是所谓的疯狗乱咬人!” 平生镇定自若道:“敢问大人,若小爷是幕后主谋,又何必将他们送来见官!” 夏侯充辩解道:“那是因为你想独占五成,我们不愿意,跟你争吵起来,这才被你打晕了过去!” “大人,他们两都被打晕了过去,这是你亲眼见到的事实!” 平生面不改色道:“若小爷真是幕后主谋,大可在他们昏倒过去的时候,拎着包袱走人,他们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下,谅他们这两个蠢货,也不敢自揭其短,到县衙来告状。” “如此上佳的良策,可以说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小爷又何必节外生枝,将他们带来这里,且将金银悉数奉还!” “不错,是这么个理!” 县令听得大点其头,道:“你们夏侯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可以干出这种败坏门风的勾当!来人啊,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夏侯充哀嚎道:“平生真的是主谋,我没有撒谎,冤枉啊!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这昏官,不要被他骗了!” “小公子见义勇为,实该多加褒奖!” 县令笑道:“我这就上书朝廷,举荐小公子入仕如何?” “屁话,小爷想要入仕,哪还用你举荐!” 平生直言不讳道:“老朱被抢走的这批珠宝,必须分给小爷一半,作为奖赏!” “这,这……” 县令一时哑口无言,老朱则是浑身颤抖,面无血色,就连围观的人群,也纷纷的喧哗了起来,没想到平生会赤裸裸的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县令道:“小公子,是不是太过了!施恩不图报,才是圣人提倡的美德!” “大人觉得圣人之道,应该提倡?” 平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小爷也觉得圣人之道,应该大加倡导,所以这才不顾在民众之中的良好声誉,不顾众人的诽谤,提出要五成的财物作为奖赏!” 县令不解道:“小公子此言何意?” “大人可曾读过《淮南子》?” 平生引经据典,侃侃而谈道:“子路和子贡都是孔子的学生。子路救一落水之人,而收一牛作为报酬,孔子便说,鲁国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救人于危难。 子贡为一鲁国奴隶赎身,而不去官府领赎金,孔子便说,鲁国不会再有人为别人赎身了。 大人觉得孔子是倡导子路的行为,还是子贡的行为呢?” 县令道:“……自然是子路!” “子路受而劝德,子贡让而止善,由此可看出圣人的主张。小爷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可是也不愿干那让而止善的祸事! 所以只有自污名声,收下五成的财物,倡导这种受而劝德的行径!” 平生走到老朱身旁,道:“若是下次你的珠宝店,再被别人抢劫,你是希望有人挺身而出,为你讨回公道,还是希望别人都懒得理会你呢?” “小公子说的是,老朱受教了!只是,只是这个金额可不可以……” “不可以,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 平生指着周围的人群,高声道:“老朱,眼下正是你为他们,树立榜样的时候,区区一点金银,难道能比得上圣人的大道,民众的大德! 小爷都不吝啬名声了,难道你还吝啬那点金银!” “不错,大道倡行,的确不是一点金银所能衡量的!” 县令道:“老朱,少了那么点珠宝,你又不会少块肉,还等什么!” “圣人的言论到了他口中,立刻成了骗钱的工具!” 关兴目瞪口呆的看着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合法的手段,骗走了老朱的一半金银,在民众的推崇之下,十分潇洒光荣的离去,羡慕嫉妒恨道:“无耻,实在是太无耻!”(未完待续。。) 第八章 终于到了 人群很快就散去了,只有老朱黑着一张脸,像是死了爹娘一样,从珠宝之中分出一半,心不甘情不愿的交给平生。 看得周围的人双目放光,只是他们都清楚平生不好惹,也只能暗暗的吞咽口水,悻悻的散去。 平生喜滋滋的脱下外衣,包起珠宝,得瑟道:“嗨,都说天道酬勤,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不枉小爷拼死拼活,辛苦了这么一趟!” 平生背着包裹,叫住了前面的少年,道:“喂喂,你,对,就是你,站住!” “我勒个去,这傻子怎么跟了过来?” 关兴看清楚了那少年的模样,正是之前被平生踹了命根子,又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的倒霉家伙。 “刚才小爷有事分心了,现在正好腾出空来,慢慢的料理你!” 平生十分霸道,十分嚣张的说道:“若说是许昌人士,谁人敢吃饱了没事撑着,来找小爷的晦气。若说是外地来的,嘿嘿,有谁会无聊到,去抢一个小孩的冰糖葫芦! 说吧,你个小瘪三到底是谁?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还是先让小爷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不对,他的身份有问题!” 赵统恍如大悟道:“正如平生所说,这少年出现的,未免也太可疑了!” “是蜃龙!” 左慈惊叫道:“它在偷窥平生的梦境,准备找出他的弱点,好下手暗害!” 那少年也不知是怕了平生,还是因为身份被左慈等人看破,浑身迅速的化为一团雾气,就此消散不见。 “回来了?” 解语等人再次张开眼时,入目处。又是那间矮小的房间。 平生正在床榻上,低声的呓语着,哈喇子流了一大堆,****了床单,看得解语直皱眉。 “嗯……” 平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看到解语等人。全部站在床边,疑惑不解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解语问道:“平生,在做什么美梦呢,怎么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美梦?” 平生揉了揉眼睛,道:“刚刚的确是做了一个梦,好像梦到了一个小瘪三,敢来找小爷的麻烦,于是就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诶,不对!” 平生捂着脸。疑惑道:“我记得明明是用脚踹他来着,怎么脚不疼,脸却疼的,像是被人抽了几个耳刮子似的!” 平生瞪着关兴道:“二胖,是不是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干的,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少往我头上乱扣屎盆子。抽你的是解语,你要是不服可以抽回去!” 解语心虚的解释道:“刚才是有蜃龙进入你的梦中。我怕你他会对你不利。想叫醒你,可是你又睡得跟死猪一样,这才不得不抽了你几下。谁知道你的皮那么厚,我的手到现在还疼着呢!” “……蜃龙?” 平生自然舍不得朝解语发火,只能四处张望,怒气冲冲道:“那祖坟化成黑水的白痴在哪里。看小爷不将他剥皮抽筋,熬成美味的龙肉羹!” “嘿,人家碰上你,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没来由的让你揍了一顿。你还不依不饶了!” 关兴道:“你要真想找它,跳到海里就成了,它此时应该还在附近蛋疼着呢!” 左慈道:“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把你的神器血月拿出来,打开入口,就此进入山海界!” “到了?!” 平生听到终于可以不用在海上漂泊的消息,立刻兴奋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甲板上,举目四顾,道:“在哪呢!” 掏出了怀中的神器血月,只见淡淡红芒,从勾玉之中发出,似是有莫名的气息,在与勾玉相互呼应着,令其微微的颤动起来。 冥冥之中,似有嘎嘎的啼叫,从勾玉之中发出,传递着一种游子归乡的兴奋和愉悦。 红芒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像是一条条鲜艳美丽的丝线,来回纵横穿梭,如有一只无形而又精巧的手,在苍穹之中,勾勒出一副壮阔恢弘的画卷。 “那是……金乌!” 平生仔细的端详着空中,由模糊到清晰的画卷。 只见九只美轮美奂的金乌,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不停的在空中展翅翱翔着。 即便明知那并不是实物,然而平生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苍凉而古老的气息,从金乌的虚影之中传递过来。 “嘎……” 平生手中的勾玉,陡然绽放出无穷的光和热,仿佛化为一轮灼灼的烈日,冉冉的从平生手中升起。 其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只金乌的模糊身影,快速的遁入空中,与其他的九只金乌交相呼应。 “隆隆……” 就在十只金乌齐聚一堂时,苍穹仿佛变成了一扇唯美的屏风,此刻正在慢慢的往两边洞开。 其声势之恢弘磅礴,直将附近的海水,全部掀上了半空,卷起了千重的巨浪。 “我的天呐,用得着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平生所在的楼船,同样遭受了波及,好在左慈早有防备,才没有被突然拍来的巨浪,碾成齑粉。 “只要穿过那道结界,就到了!” 左慈激动得浑身直发抖,即便是被人追杀,不得不逃难至此,然而在看到结界后方,所呈现的缤纷世界时,仍是忍不住颤声道:“能入山海界,老道算是不负此生了!” 赵统感慨道:“好浓郁的灵气,若是能入此等宝地修行,定然事半而功倍!” “那后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呀!” 解语指着前方,那如同隔着一层艳丽的红宝石,模糊不清的景象,道:“听说山海界里,有很多很多的灵药,还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妖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多很多的灵药,很多很多的妖兽……” 平生的瞳孔,很不争气的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金光四射,口角流涎:“这是要发呀!” “轰……” 就在众人,憧憬着山海界那边,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时,海面陡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一股混合着狂野,霸道,愤恨的杀气,犹如下方汹汹而来的浪潮,席卷了整片苍穹。 “蛟龙?” 平生瞅着在怒澜之中,冲出的一颗狰狞的蛟龙脑袋。 只见其鳞甲呈现土黄色泽,脖颈间的鬃毛,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烧着,两颗龙眼瞪得滚圆,似是与平生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平生不解的问道:“这货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难不成小爷真的这么玉树临风,超群绝伦,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妒忌,视为眼中钉!” 关兴嘴角抽搐道:“在你梦中,被你踹了命根子,狠狠的揍了一顿的白痴就是他,换了你,你能不发狠吗!” “走!” 左慈二话不说,驾驭着楼船便想往结界处钻去,哪怕此时结界尚未完全打开,他也不愿多耽搁一分。 毕竟但凡跟龙这个种族,沾上血脉关系的妖兽,都不是一般的强悍! “砰!” 事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左慈的反应虽然也算及时。 然而,楼船依旧让蜃龙粗壮有力的尾巴,狠狠的抽了一下,以至于船脊龟裂,船身破败,狼狈万分的带着平生等人,没入了山海界内。(未完待续。。) 第九章 天仙琴高 平生郁闷了,他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揍过那条蛟龙了。 凭白无故的,让人当成苍蝇给拍飞了,这种感觉,甭提有多么的憋屈。 穿过了山海界的结界,平生只觉眼前的景物,化成了一片模糊的残影,快如闪电的在视线之中,乍现乍灭。 耳旁尽是呼呼厉啸的狂风,隐隐夹杂着,楼船崩裂的喀嚓声响,仿佛厉鬼发出的索命呜咽,听得人毛骨悚然。 “老杂毛,你这破船肯定是偷工减料的!” 平生一把抱住了解语,纵身跳上了赵统的黑濯剑,御空而行。 一旁的关兴等人,同样快速跃起,如同灵猿攀树,跳上赵统幻化出来的巨剑。 “喀嚓……” 左慈的楼船,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在空中华丽的解体,化为大小不一的木板,随着飓风四处飘散。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了起来,平生顿时没了跟左慈找茬的心思。 举目四顾,但见远方高山巍峨,耸入云端,其山腰处白云缭绕,隐隐可见一些不知名的飞禽穿梭其中。 古木苍莽,郁郁葱葱,弥漫着一种久远而又亘古的气息。 山脚下伫立着一座恢弘壮观的城池,光是城墙的长度便逾越万丈之长,其中的阁楼建筑,更是犹如星罗密布,数不胜数。 “……不知道!” 赵统不敢贸然的闯入城池之中,御剑降落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 四周并不寂静,反而充满了无穷的生机。 许多叫不出名的鸟儿,停留在枝杈上,啾啾的啼叫着,好奇的瞅着平生这几个不速之客。 灌木丛中也探出了一颗鹿脑袋。迷糊的看着平生等人,而后又一溜烟的窜进了林中深处。 阳光斜斜的从苍穹中散落,透过枝杈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停留在平生几人身上,似有种古老的气息,在其中翻滚发酵。 左慈整了整衣襟。将自己遮笼得密不透风,隔绝了阳光的照耀,嘶声道:“既然已经到达了山海界,咱们就此别过吧!” 赵统开口道:“道长,初到山海界,彼此人生地不熟,多一个朋友,正好可以多一份照料,何不继续结伴同行!” 解语道:“是呀。你一个人,还穿的这么古怪,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若是没有人给你掩护,很不方便的!” “老道能够照料好自己,反而是跟着你们……” 左慈的眸子,死死的停留在平生身上,道:“老道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算了,由他去。” 平生挥挥手。道:“放着小爷这么好的靠山不找,纯粹就是个睁眼瞎。一看他那副倒霉相。就知道他不会交好运!” 平生口中虽是这么说着,然而却也觉得有点可惜。 毕竟左慈身为阴阳家的家主,见多识广,手中确实有几分真功夫。 若是能够同行的话,定然能够帮上不少的忙,只是他也很清楚。左慈并非什么善茬,与其处处提防,不如让他离开更好。 众人目送着左慈离开,只是当解语的目光,停留在一只漂亮的蝴蝶上。随着它慢慢移动时,却惊诧的看到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画面。 “呀,你们看!” 平生的目光,随着解语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之前他们见过的巍峨大山上,此刻云雾正在缓缓的散开,露出山巅上的一座佛像! 若是寻常的佛像,平生定然不会如此的大惊小怪,只是他们此时隔着那座大山,至少有万里之遥。 而在此时,他却能清晰的看到佛像的轮廓,由此足见那尊佛像的庞大。 更令平生感到震颤的是,那尊佛像,正散发着无穷的金光。 没错,正是黄金特有的光芒,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大放华彩,差点亮瞎了平生的双眼。 “我的天呐,这得要多少黄金,才能铸造出来啊!” 平生的瞳孔,早已变成了灿灿的黄金,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山海界的和尚,这么富有吗!看来得好好的在他们身上刮一刮!” “……你来了!” “谁!” 平生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顿时警惕的转过身,防范道:“你是什么人!” 身后那人正依偎在树干上,身穿蓝绿相间的道袍,长发垂肩而下,肌肤略微泛动着古铜的色泽,五官刚硬深刻,像是刀刻斧凿出来的,面色清冷,眸光如水,平静缓和,令人无法一窥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最为令平生忌惮的是,此人已然近在百米之内,而平生却在他开口之后,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这令平生感到些微的惊诧和震颤,毕竟自他达到天人之境开始,从来没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他百米的范围。 “琴高!” 那人的声音有些冷,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意味,只是他说出的名字,却让平生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你是说你叫琴高?那个传说中的仙人琴高?” 琴高这个名字平生并不陌生,因为当初,贾诩在登仙山忽悠众多高手时,抬出的仙人洞府,盗用的就是琴高的名号。 “我不是仙人……” 琴高十分认真的纠正道:“是天仙!可以自由出入于三界之中,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天仙!” 平生双目放光,恨不得这就将琴高扛回去。 只是想想对方能够无声无息的接近他,修为定然高的无法揣测,只能讪讪道:“那个,天仙是吧,要不给我点仙气如何。 我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身中鬼帝的鬼气,需要你的仙气救治。 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是天仙,悲天悯人,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不对!”琴高一口否决道。 “为什么呀!” 解语焦急道:“曹姑娘就快支撑不住了,救她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是天仙,难道不是更应该上体天意,承接上苍的好生之德,普度众生吗!” “无论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普度众生,都是佛家的事情,与我无干!” 琴高冷峻无情道:“所谓天仙,的确应该上体天意。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万灵,都没有贵贱之分,都有自己的生死命定,岂容肆意更改!” “行,行,别说这些光面堂皇的废话,说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救我朋友!” 平生从解语手腕上的银镯中,拿出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和奇花异草,道:“只要你能救回我朋友的性命,有什么是你看得上的,尽管拿去。” “无知!在你到达山海界的时候,那位叫做曹施的女子,已经死了,这是她的命数,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琴高看都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整个人渐渐变得虚幻起来,而后在阳光的照射中,渐渐的化为虚无湮散,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看来现在,还不是见你的最佳时机!”(未完待续。。) 第十章 巫咸 “走,走了……” 平生跑到琴高消失的地方,左顾右盼,并没有再发现琴高的踪影,就像是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琴高口中所说,曹施已死的事情,自然被平生当成耳边风给过滤掉。 看到那厮悄无声息的消失,平生心有不甘,愤愤不平的叫骂道:“该死,什么狗屁天仙,见死不救,心胸气度,还不如连暮雪那块万年寒冰呢!” “算了!” 赵统安慰道:“山海界如此浩瀚磅礴,灵气充沛,想必定然不止一位天仙,咱们还可以再找其他人!眼下还是先进城,寻处据点稳定下来,再打听无启之民的下落。” 平生转过头,瞅着鲍三娘,道:“神算,该你出手了!” “包在我身上!” 鲍三娘干脆利落的拿出一副龟甲,在平生面前摇了几摇,口中念念有词,加上龟甲内的铜钱叮当作响,还真有几分江湖神棍的架势。 “结果出来了!” 鲍三娘将铜钱从龟甲之中倒出,看完之后笃定道:“卦象显示,朝东行,必有所获!” “东边!” 关兴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拍着小肚腩叫道:“还是得入城!先去找家酒楼,好好的搓上一顿,一个月的舟车劳顿,不容易啊。看看我这身材,活脱脱的瘦了三四斤。” “这可是好事啊,你还抱怨个屁啊!早就让你少吃一点,多多的锻炼锻炼,看看你这幅熊样,脑满肠肥的,与其说是武将。不如说是商贾更像一些。” 平生率先朝着林外走去。 初到山海界,他开始还有些担心,两个世界的言语可能会不通,沟通不会很方便。 然而在见过琴高之后,心中已然没有了这种忧虑。 只是心中依旧存在着一些疑虑,听方才琴高的话。似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前来山海界,算准了时间地点,前来寻找自己。 可是自己却敢肯定,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之前跟他绝没有任何的交集,那么他来寻找自己,所为又是何事? “我也想少吃一点啊,可是每次在面对美食的时候,脑海之中总是会出现两个声音!” 关兴跟在平生身后。幽怨道:“一个嘛,拼命的蛊惑我,说男儿身材之类的东西,全部一文不值,还不如两块烤肉来的实在!” “那另一个呢?” 解语好奇道:“另一个是不是告诉你,吃了这一顿之后,从今往后要粗茶淡饭,努力的挽回自己的形象!” “当然……不是!” 关兴大咧咧的笑道:“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别他娘的废话了,手脚要不利索点。好吃的,就全被平生那个王八羔子给抢光了!” 众人闻言,不由的莞尔一笑,只有平生无辜的挨枪,不满的瞪着关兴,刚欲说点什么。忽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在急速的朝他们的方向,弥漫而来。 “躲起来!” 平生二话不说,拉着解语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其他的人,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平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当下也不敢小觑,急匆匆的藏进了灌木丛中,拨开树叶,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外面。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轻变重,慢慢的在平生的耳中炸响起来。 远方,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快速的朝着平生等人藏身的地方,飞掠而来。 那老者满头的苍苍白发,凌乱的飞舞着,憔悴的面容上,皱纹纵横,携满了岁月沧桑的气息,身上的衣袍十分的奇特,与平生所见的中原服饰大相迥异。 而此时此刻,老者的胸前,染满了殷殷的血迹,触目惊心。 被老者抱在怀中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通体肌肤呈现一种乌黑的色泽,也不只是天生如此,还是因饱受阳光曝晒,而变成了一块黑炭头。 虽然时隔多年,然而平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老者的身份,正是他在青龙坛的洞天福地内,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者,号称服侍过黄帝的巫咸! “巫咸!” 平生忍住了一言不发,一旁的解语仍是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是你们!” 巫咸快速的停在平生等人藏身的灌木丛前,没有丝毫的惊诧,像是早就料到平生等人会出现在这里似的,淡然开口道:“麻烦你们帮老朽照看一下小七,老朽这就将追兵引开,断然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老……” 平生本来想开口直呼老不死的,只是忽的想起解语说过,这老头的实力不在青龙之下,顿时改口道:“先生,不是我们不肯帮您,而是我们初到宝地,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帮你呢。” “孟老夫子没事干的时候曾经曰过: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小爷像是可谓是穷得响叮当,兼济不了您老,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平生说话那叫一个顺溜,不容置疑的否决了巫咸的提议。 这厮何其的聪明,能够追杀巫咸的人,即便就是用脚趾头来想,也能断定那不是什么善茬,要他为了一个并没有深交的老头,去得罪山海界的地头蛇,别说是门,就连缝儿都没有。 “交给我吧,我帮你照顾他!” 解语不顾平生的强烈反对,伸手从巫咸怀中抱过了小七,将他一并藏在了灌木丛中。 “平生,你看他多可怜呀,小小年纪就被坏人追杀,咱们要是不救他,他会死的!以后咱们也会有儿子,你不会想看到咱们儿子被人追杀,而没有人救他的场面吧!” “这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咱们的儿子那是亲生的,管他是谁,就算是天帝来了,小爷也会砍死他。” 平生闷闷道:“可这块黑炭,跟咱们半根毛的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让咱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救他!” 巫咸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交到解语手中,道:“拿着这块玉佩,到帝都去找一家天钧坊,将玉佩交给掌柜的,自然会有人庇护你们!” “喂,老头,先跟小爷说清楚,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帝都又在哪里?” “出了这片林子,你们就能看到帝都!” 巫咸一脸疲惫的喘息道:“追杀老朽的,正是西方天帝少昊麾下的神将,金神蓐收!”(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帝都 “你不是给西方天帝少昊,炼制起死回生之药了吗?到底炼成了没有?追杀你是少昊的意思?还是说有人不愿意看到他好起来?” 平生说话就跟炒豆子似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滔滔不绝,口水更是将巫咸给喷了个满头满脸。 “最最重要的是,起死回生之药还没有,给小爷来上一瓶,当做救这黑炭的报酬如何?” 巫咸早就清楚平生的德行,只是当他听到平生,开口就要一瓶起死回生之药时,心底还是忍不住浮现了一股将他活活拍死的冲动,只能转头对着解语道: “……记住了,一会儿屏住了呼吸,无论听到任何声音,千万不要出来!” 看到巫咸再次化成一股绿芒,朝着远处飞掠而去,平生不忿的喊道:“喂,老头,数目咱们可以商量啊,小爷这人很变通的,五颗也行啊!死老头子,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来了!” 平生的瞳孔陡然一缩,只觉有股锐利无匹的肃杀之气,仿若一把无形的利剑,凶猛的从远处疾射而来,吹得身周的树叶沙沙作响。 而后便见一道模糊的身影,绽放着璀璨耀眼的金芒,风驰电掣的从眼前冲了过去。 虽然那人的速度极快,然而平生依旧看清了他的模样。 身材魁梧高大,满头白发直垂腰间,身披金色红光甲,手持大斧,面容介乎于人与虎之间,口中露出狰狞尖长的獠牙。 一条红色长蛇,从他耳际蜿蜒伸出,咝咝吐信。 双手双脚。虎纹遍布,似人似虎。 脚下更是踏着两条威严狂暴的巨龙,嘶声咆哮,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人面、虎爪、白毛、执钺。左耳有蛇,乘两龙……” 及至蓐收过去片刻之后,平生这才恢复了喘息,喃喃道:“金神蓐收,那股肃杀之气,压迫之感,果然名不虚传!” “走,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平心静气之后,平生率先从灌木丛中跳出。道:“一旦蓐收追上了巫咸,发现少了这块黑炭,定然会原路返回寻找,咱们必须在他回来之前开溜,否则必定会跟他正面对上!” “我们真的要带上他!” 关兴有些不爽的盯着小七,方才金神蓐收的威压,着实令他有些吃不消,而带上小七。则意味着趟上了蓐收的浑水。 花关索心有余悸道:“我们此行可是来找无启之民的,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姐姐。不要丢下我,他会杀了我的!” 小七两眼泪汪汪的瞅着解语,道:“小七会很听话的,会帮你们洗衣服做饭,晚上还可以帮你们赶蚊子,不要丢下我呀。我一个人好害怕,呜呜……” “放心,姐姐绝不会丢下你的!” 解语看着小七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母爱顿时泛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道:“平生,绝对不能扔下他,他在哪里,我也在哪里!” “……解语,你也太心软了吧!” 平生恨恨的咒骂了两句,无奈的摇头道:“该死的黑炭!走啦,还等什么,赶紧入城!” 出了树林,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帝都。 亲自站立在帝都高耸的城墙下,平生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帝都的不凡。 那高约百丈的城墙,宛如小山一般横亘着,墙砖上残留着一些刀斧的痕迹,记录着曾经发生在这座帝都的惨烈战事。 负责把守城门的士兵,瞅着平生一行人的怪异衣饰,警戒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到帝都来干什么?”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平生自然知晓,这些看守城门的小鬼很难打发,尤其是在你身份不明,意欲掩盖的时候,更容易让对方抓住机会,狠敲竹竿。 是以这厮非但没有想要掩盖身份的意思,反而大张旗鼓的嚷嚷开了。 “瞎了你的狗眼,小爷这么有品位,有档次的衣服,难道还不能彰显我超凡的身份吗!” 平生摆出一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模样,让众人欣赏他那身,实在没有任何出彩的装扮。 “看出来了没有,给你一个提示,这套衣服可不是谁都能够穿的,在山海界内每年只订做十套,很多的皇室贵胄,打破了脑袋都抢不到的!” “额……” 守城仔细的打量着,从服饰的用料,款式,再到颜色的搭配,实在看不出平生的装扮有什么名堂,支支吾吾道:“这个,好像是……” “看出来了是吧,没错,就是那个!” 平生十分得意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一副得遇知己的模样,道:“能够看出小爷这身行头的不凡之处,足以证明你的眼光。加油,好好干,小爷看好你,很快你就能够得到升迁了!” 士兵惊呼道:“真的?!” “那是自然,像你这样有眼力的人,小爷忽悠的了你吗!” 平生郑重其事道:“还有,有关小爷的身份,你自己清楚就行,千万不要宣扬出去,否则会给小爷的旅行带来不快,同样也会影响到你的仕途,懂吗!” “明白,明白!” 士兵露出一副我懂的模样,道:“公子尽情的游玩,要是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 “暂时不用了,有佳人同行,到了哪里都是好地方!” 平生拉着解语的手,在士兵的殷勤引路下,大摇大摆的过了城门。 “你还真敢吹,就不怕穿帮了吗!” 远离了城门,关兴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就你那身破衣服,跟叫花子似的,还每年只订做十套!” “晾他一个看门的小卒子,估计都没出过帝都,能有几分见识。小爷不过就是给他塑造了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形象而已,其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平生在打量着繁华的帝都,同样的,帝都内的行人,也在打量着这几位在他们眼中,服饰十分怪异的陌生人。 “走,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我来带路!” 小七生怕别人忽略了他,拉着解语的手,欢快的在前面跑着。 解语指着路边一位女子的衣裳,道:“平生,你觉得那套衣服,我穿起来好看吗?还有,那一套也不错呀,尤其是肩上绣着的那朵牡丹,好像是用金丝绣成的。” “还有,还有……” 进了帝都,解语的手跟嘴,压根就没有停下的意思,看到什么服饰都想要:“好漂亮呀,真想全部买下来呀!” “那些都不算什么!” 小七热心的介绍道:“这里附近就有一家锦衣行,里面的布料和款式,是帝都里最好的!” “最好的,那肯定是最……贵的!” 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俨然已经看到,自己积攒多年的财产,正插着翅膀从口袋里飞走了。 珠宝首饰,华裳美服,对于女子的杀伤力堪称是致命的,解语也不例外。 “让开让开……” 街巷上的人,像是羊群一样陡然被人驱赶开来。 只见一群嚣张跋扈的家丁,簇拥着一位骑着高头大马,年少英俊的公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街道两旁的行人,虽然口中絮絮叨叨的,小声嘀咕着一些不满的话语,然而动作却是整齐一致,纷纷朝着那少年公子跪拜了下去。 “快躲起来!” 那人甫一出现,小七顿时像是见了天敌一般,慌乱的拉着解语,躲进了一旁的小巷里。(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锦衣行 平生静静的躲在巷子里,瞅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在众人的噤若寒蝉之中,自以为十分潇洒离去的少年,不爽道: “那货是什么来头?皮肤白皙,头发花白,一看就是未老先衰的症状,不在家里好好呆着等死,还敢出来瞎晃悠,真是没救了!” 小七低声道:“他是金神蓐收的儿子,任丘!” 关兴疑惑道:“蓐收的儿子?怎么不跟他老子一起姓蓐,反而姓任?难道他是蓐收在外面生下的野种?” “你们……” 小七好奇的看着关兴等人,道:“你们不是山海界的人?” 平生知道,肯定是关兴问了一个不该问的常识问题,以至于令小七看出了马脚,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们直说!” “蓐收,是一个族群的名字,同样也是那一族最强者的名讳!这就跟西方天帝少昊一样,皇室的继任者,在登基为帝之后,就会舍弃以前的名字,从此名为少昊,继承祖先的力量和权势!” 小七解释道:“在山海界内,但凡实力强大的种族,都是如此传承的,这是一种人尽皆知的共识!” “听到没有,二胖,以后尽量少说少问,多听多想,别一张口就漏了老底!” 平生道:“这么说来,这个叫任丘的小王八认得你!” “嗯,他们有我的画像!” 小七气愤道:“这个任丘,比起蓐收更坏,他经常将活人扔到蛇池里,眼睁睁的看着活人哀嚎而死,并以此为乐,所以帝都里的人都很怕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 解语捂嘴惊呼道:“他还有没有人性啊。实在是太坏了!” “姐姐放心,巫咸爷爷临走前,给他算过一卦,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很快他就会遭逢报应了!” “他都已经那么坏了,这世上哪还有比他更坏的人呀!” 解语表示严重的怀疑。道:“会不会是老先生算错了?” 关兴幽幽道:“那可不一定哦,解语!” “二胖,你是什么意思!都他娘的盯着我干嘛!” 平生陡然感到,有几双赤裸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爽道:“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 “嗯!”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呃……” 平生探头瞅着外面的情形,转移话题道:“他们走了,咱们该继续上路了!” 平生瞅着路边的一个光头,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这已经是他遇上的第五个了。 “黑炭。帝都是怎么回事?怎么有那么多的秃子?” “他们不是秃子,是僧侣!” 小七低声解释道:“在山海界内,有东道西佛,南巫北武之称,东方兴盛道家,西方倡行佛教,南方遍布巫蛊,北方崇奉武宗。这里是帝都。整个西方世界的重心所在,也是佛教的根基所在。” “那些又都是什么人!” 平生双目烁烁的盯着从他身旁走过的人。虽然他们的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平生却能直视他们的本源,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那是一些极其怪异的人,身子异常的粗壮,肌肤如同虎皮一般,黄纹密布。身侧只有一只右手,左肩处空空如许,脸上长着一只大而狰狞眼睛,一只丑陋的鼻孔,看着十分的恶心。 小七惊呼道:“你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平生压低了嗓音道:“不错。一臂、一目、一鼻孔,身有虎纹,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妖怪!” “那是一臂国的人!帝都里还有其他很多不同的种族,例如,三身国,他们只有一个头,可是却有三个身子。还有白民国,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白色的!不过他们不喜欢别人道破他们的真身。” 平生疑惑道:“山海界没有种族歧视吧?” “没有!” “那他们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以本来面目出现的话,容易引起其他种族的反感,所以他们一致都决定,以人的模样行走于共同的土地上,避免产生无谓的嘲讽和争端。同时,这也是对盘古大神的一种崇拜!” 平生不解道:“怎么跟盘古扯上关系了!” “鸿蒙时,山海界内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都不过是古妖的食粮而已。 直至盘古出世,一怒而开天辟地,从此混沌初分,清浊渐明,气候也产生了很大的变迁。许多强大的古妖,因为无法适应这种变化,纷纷灭绝,从而才有神族崛起,统治山海界的一天。” 小七一脸崇拜道:“所以,在山海界内,盘古大神是众多种族,唯一共同供奉的神祇,而他的法身,而成为其他种族争相效仿的对象。” “到了,前面就是锦衣行,漂亮吧!” 小七一脸欢呼道:“以前我早就想来了,不过他们一直都不肯让我进去,说我是叫花子!” 锦衣行,无愧于其帝都最好的名头。 那雕龙画凤的五层的阁楼上,挂满了各种色彩亮丽而又内敛的丝绸,于风中猎猎的飞舞着,相互配合映衬,远远望去,便如降落凡尘的虹霓,勾勒出的绝美画卷。 还未进入阁楼,便可看到许多香车宝马停留于楼外,许多穿着华丽的小厮,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讨论着一些山海界内的八卦传闻。 “几位客官请留步,锦衣行只对王孙贵族开放,闲杂人等恕不接待,还请几位另寻他处!” 关兴不满的推了那小厮一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二胖,要有点涵养!” 平生知道关兴要说些什么,方才忽悠城门小兵的那一套,放在眼下的小厮身上,绝对不适用。 盖因此人,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名门贵族,可谓见多识广,若想用一个并不存在的身份唬住他,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平生一把揪住小厮胸前的衣襟,将他朝着身后的爪黄飞电甩了过去,道:“看好小爷的宝马,要是等小爷出来,发现它少了一根寒毛,小爷一把火将你这里烧成废墟!” “嘶……” 爪黄飞电同样眼馋的看着眼前的阁楼,用力的晃动自己身上的马鞍和缰绳,示意自己的行头也该换换了。 “老黄听话,乖乖的等在外面,等我们买好了衣服,再带你去买马鞍!” 解语从银镯中摸出一株灵草,在平生的万般不愿下,在小厮的瞠目结舌中,喂给爪黄飞电,直令它欢喜的长嘶不已。 小厮的喉结快速的耸动着,暗暗的吞咽了口口水。 虽然灵草在山海界,并不是多么的罕见,只是拿灵草来喂养牲畜的举动,即便是王孙贵族,也干不出来的。 平生虽然肉痛,只是看到小厮那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还是得瑟的大笑了起来:“喂,还不快带路!” “……几位贵客里面请!” 小厮赶紧从地上爬起,在前面为平生几人带路,沿途介绍道:“几位要什么档次的衣饰呢?一楼的服饰是提供给帝都的豪商的,每套五百两……” “五百两!嘿,还真敢开口,没想到小爷也会有被人强抢的一天啊!” 平生早就想过,这里的衣服或许会贵得离谱,只是当亲耳确认之后,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引来周围一众商贾的深深鄙夷。 解语小声的嘀咕道:“平生,要不,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区区五百两,值得这样大呼小叫吗,哪来的土包子!” “喂,小三,这里难道是叫花子也可以进来的地方吗!真要如此,以后我可就不敢来你们这里光顾了!” “何事如此吵闹!” 之前的任丘,皱着眉头慢悠悠的从二楼踱步下来。 只是当他看到解语时,双眼不由的放出亮光,怔在楼梯处,片刻后才开口道:“把那位姑娘留下来,其他人全部赶出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过街老鼠 “任公子,这,这……” 那被叫做小三的小厮,为难的看着周围的商贾,虽然没有直接开口,不过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那群商贾,明显也知道任丘的来路,虽是不忿,还是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衣裳,缓步离开了阁楼。 任丘身后的家丁,看到平生等人还站立不动,献媚的从任丘身旁走过,大摇大摆的朝着平生跑去,颐指气使道:“听到了没有,我家公子叫你们离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聋了吗!” 家丁伸出手,打算推平生一把,只是那手还未触碰到平生时,却被平生抢先扣住,一扭一拧,顿时成了麻花,疼得家丁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真是狗胆包天!” 任丘似是没想到,有人敢公开的对抗他,更别提打伤他的家丁了。 当下一张脸憋得跟蟹壳一样,又青又狰狞,只是他从平生的目光之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不由的强行忍住了怒气,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跟小爷何干!” 平生飞起一脚,直接将那家丁踹到了任丘身前,道:“纵使你是盘古大神,招惹了小爷,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大的口气!” 任丘细长的双目,微微的眯缝了起来,踏着家丁的身子,慢慢的站在平生面前,仔细的审视着他。 尤其是平生几人身上的服饰,更是他见所未见,不由的让他多了几分疑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爷是什么人,用得着跟你汇报!” 平生嗤之以鼻道:“奉劝你一句,罩子最好放亮点。小心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自己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将整个族群,拉着跟你一块儿陪葬,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任丘从未听过有人跟他这样讲话,心中虽是涌起了万丈的怒火。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愈发感受到了,平生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凛冽杀气,似是看到了他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的景象。 只是从小积攒起来的尊严和骄傲,不容他做出任何的退步,色厉内荏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如果将小爷刚才的话当成是奉承,可以让你好受一点话,你不妨那样认为!” 平生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便是天都的天帝。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更何况是你这微不足道的蝼蚁!” “放肆!” 任丘身后的护卫陡然高声怒喝,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却被任丘制止了。 任丘双目灼灼的盯着小七,道:“你们可知他是谁?” 平生嘴角一挑,戏虐道:“小爷既然敢将他带在身边,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他的身份!” “私藏朝廷要犯。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任丘终于抓住了平生的把柄,阴阴冷笑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到了帝都,又窝藏朝廷重犯,在帝都各方高手的围剿下,都休想活命。不过……” 任丘循循善诱道:“幸好你遇上了我,只要你将他交出来,再让我带着你身边的那位女子。回衙门交代一下,便可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可要考虑清楚,虎猛架不住狼多。真要成为通缉犯,可能很难活着离开帝都。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舍弃也就算了。只要性命还在,大丈夫何患无妻!” 任丘的目光贪婪的落在解语身上,那赤裸裸的欲望是如此的不加掩饰,让平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呵呵,哈哈……” 平生了然的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笑得任丘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小爷好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或者还有另一条,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平生冷笑道:“可以在这里拧下你的人头,然后再将它送给你的父亲蓐收。之后慢慢的潜伏下来,只要是你的族人,见一个杀一个,直至将你全族杀光为止,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扫灭一族,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多么振奋人心的壮举吗!” “你,你……” 任丘情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从平生那杀气横溢的眸子里,他已然知道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心惊胆战的恫吓道:“你疯了,这么做,整个山海界都将无你的容身之处!” 平生陡然前窜,倏忽间如鬼魅般扣住了任丘的脖颈,在他的两个护卫反应过来之前,猛然用力一扯,活生生的将任丘的气管给扯了出来。 瞬间,整座锦衣行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禁锢了所有人,令他们全部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木偶般僵硬的站立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 平生站在任丘身旁,轻声道:“小爷不是山海界的人,所以在山海界有没有立身之地,根本就无足轻重。若有来生,恐吓别人的时候,记得要想几句实用的!” “砰!” 任丘的尸体终于慢慢的软倒在地,咽喉处的血液,正在咕咕的往外冒着,怒睁的双眼写满了怨毒和不甘。 “……被杀的人是,任丘?!” “……蓐收的儿子被人杀了,要出大事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任丘倒地的声音,终于将驻足在楼梯处,伸头观望的贵族魂魄给勾了回来,纷纷出言议论,一些机灵点的,更是早早的退回了二楼,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你们,你们……”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直至此刻,任丘的两个护卫才终于回过神来,悲愤绝望的拔出佩刀,上前跟平生拼命。 不管结果如何,任丘一死,他们也等于是被断绝了生路。 “二胖,三花,解决他们!” 平生有条不絮的命令道:“解语,三娘,看到合适的衣服统统拿走。没有时间了,咱们必须火速离开这里!” “平生,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关兴解决了一个护卫,抱怨道:“咱们才刚来山海界,这下子又要成为过街老鼠了!” “哼,这就是敢跟小爷叫板的下场!他已经认出了黑炭的身份,而且竟然敢对解语不怀好意,与其放过他,然后处处提防着他,不如直接送他去见阎王,眼不见心不烦!”(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恩将仇报 帝都之中,除去天帝少昊,最有权势的便是蓐收,而蓐收的儿子,今天被人给宰了! 对于帝都而言,这不啻于发生了一场十级的大地震,以至于帝都中的军队,全部被调动了起来,四处搜寻着平生等人的下落。 作为肇事者,平生几人正一脸惬意的,行走于帝都外的僻静树林之中,沿途讨论着自己身上服饰是否合体,是否应该再修剪修剪。 解语换好了衣裳,从灌木丛中走出,大大方方的在平生面前转了两个圈,沾沾自喜道:“平生,你觉得我穿这件绿裳怎么样?漂不漂亮呀?” “漂亮,就是巫山神女站在你面前,都得自觉惭秽!” 平生双目放光的盯着解语,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光悠,肌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身姿纤细如扶柳,加上那裁剪得体的衣裳,活脱脱就是下凡的仙女,让他有种忍不住立刻扑上去的冲动。 “是吗,可是我总觉得这身衣服有点怪怪的!” “不会不会!解语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那是因为解语本身就很好看,就像我一样,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那样的玉树临风,英姿勃发!” 平生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帝都的服饰,样式极为古朴,衣服上简单的勾勒着一些如同图腾的纹饰,看起来似有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蕴,潜藏其中,更是给解语增添了几分异域的魅惑。 “行了吧,吹牛的话一会儿再说!” 关兴摸着干瘪的肚子,不满的嘀咕道:“咱们该去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了,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瞧你那熊样……” 平生围着关兴转起了圈子,关兴身上的服饰。那纹路图腾的确是一只狗熊,再加上关兴人高马大的模样,平生只觉越看越像:“还真有几分神似啊!” 小七自告奋勇道:“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僻静隐蔽的村子,那是一处魔族聚居的地方,你们去那里应该会很安全!” “黑炭。你该不会又想带我们,去闯什么龙潭虎穴吧!” 平生警惕的盯着小七,道:“你是逃犯,本来应该采取低调,可是刚才你却偏偏带我们,去王孙贵族聚集的锦衣行采买衣物,到底是你真的年少无知,还是说你别有居心?”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 平生的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意味不明道:“下午我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带上你的时候,谁都知道最终的决定权是在我身上,可是你却一眼就能够看出,只有解语能够帮上你,要说你真是个年少无知的小鬼,我还真有点不信!” “嗯?” 被平生这么一说,关兴顿时也戒备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瞅着小七,道:“咱们刚到山海界。立刻就跟帝都的地头蛇,金神蓐收干上了,这个亏未免吃的也太大了! 依我看,咱们还是将他扔在这里算了,免得再多生事端!” “我没想过要害你们……” 小七面色焦急的辩驳着,只是一时却又有些慌乱。词不达意道:“姐姐,我只是知道那里有一家卖衣服的……,我……,你们要是出了事,我也会被杀的!” “好了。平生,你就别吓唬他了!” 解语瞅着小七,那犹如霜打的鹌鹑般的脸色,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道:“别怕,姐姐相信你,小七不是坏人!” 解语都已经开口了,平生也不好继续揪着不放,只能闷闷的上路,就着如水的月色,行走于幽静无人的树林里,朝着小七口中的人族村落走去。 “黑炭,蓐收追杀你们,到底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命令?” “……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命令!” “少昊!” 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巫咸之所以费尽千辛万苦,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所要救治的人,正是西方天帝少昊。 而下令追杀巫咸的人,也是少昊,这不由的让他们有些迷糊了。 关兴道:“你是说,少昊活了过来?” “他本来应该会死的,但是巫咸大人的起死回生丹救活了他……” 小七低着头,轻声呜咽道:“他恢复过来以后,表面上很感谢巫咸大人对他的救命之恩,暗地里却在调兵遣将,将巫咸大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巫咸大人发现少昊命人,在他的食物之中下毒以后,立刻带着我从皇宫里逃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解语惊诧不定道:“巫咸大人救了他的性命,他应该感恩图报才对,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恩将仇报!” “我也不明白……” 小七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说道:“巫咸大人临走时,只是跟我说了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平生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摇头苦笑道:“善泳者溺于水,没想到巫咸那个老头子,竟然会因为一身精湛的医术,而招来杀身之祸!” “什么意思?” 关兴道:“巫咸医术精湛,把他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是很好吗?少昊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么如此想不开,干出了这等蠢事!” “巫咸大人是不能长久留在帝都的!” 小七解释道:“巫咸大人可是巫咸国的国主,救活了少昊就得赶回巫咸国!” “这就是少昊的杀机所在!” 平生总结道:“山海界,除了神族以外,还有魔族,还有并不弱于两族的其他种族,甚至还有一些残存的古妖。 巫咸能够将垂死的少昊救活,同样也能救活少昊的对手,是以为防万一,少昊才想将巫咸击毙,断绝他的大敌,起死回生的机会!” “可是这也太荒谬了!” 赵统分析道:“少昊可以派人就近监视巫咸,甚至以其他理由将巫咸羁縻在帝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下令击杀,难道就不怕寒了人心吗!” 平生思忖片刻,道:“巫咸跟其他种族的关系如何?” “巫咸大人救人,从来都是不分种族的,所以各族对他都很爱戴!” 平生继续问道:“那么,在他治疗少昊期间,可有其他种族的人,与他显得非常的亲近?” 小七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道:“……九黎魔族的人,还有君子国的人,还有白民国的人!” “九黎魔族!” 平生的脑海中,不由的闪过廉康和姜离的模样。 当时在落霞山激战时,廉康就曾说过他来自山海界,而巫咸又说少昊是被九黎魔族中,暗影族的王者刺杀,且自身也身受重创,想必其中,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辛。(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甘草村 “巫咸在山海界,可谓影响重大,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以及不容迟疑的理由,少昊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平生摩挲着下巴柔软的短须,喃喃自语道:“黑炭,可知少昊用什么理由追杀巫咸?” “以杀害白民国国主,盗取神兽乘黄的内丹为由,号令整个西方所有国度,对我们进行追杀!” 小七低声道:“可是真正杀害白民国国主,盗取了乘黄内丹的人是少昊,不是巫咸大人!” “乘黄?” 赵统问道:“可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那种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嗯,乘黄是白民国敬奉的神兽,谁要是获得了它的认可,将它收为坐骑,便可增加两千载的寿限。而且它的内丹,不但能够助人增长修为,长期佩戴在身,还能够令人延年益寿,最是珍贵不过了。” 小七带着平生等人,拨开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钻进了一条狭长陡峭的小路,一路往下,不知通往何处。 “……好东西都让猪给拱了!” 平生双目熠熠的盯着小七,那炽热的目光,简直比起天边的月亮还要耀眼:“那颗乘黄内丹,如今是不是落在少昊的手中?” “不是,我们在逃离的时候,听说好像是内丹有灵,从少昊手中逃脱了,如今就盘横在帝都内,很多大势力的人都在寻找它!” “算了吧平生,眼下咱们不适合再节外生枝!” 关兴瞅着平生的模样,如何不明白他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一阵后怕道:“还是先找无启之心要紧!” “你们……” 小七站在一个三岔路口旁,犹豫了片刻,终于走入其中的一条岔路。而后又在岔路中拨开了掩护的灌木丛,露出其中的另一条秘道:“你们要找无启之心?” “黑炭,你听说过?” 平生冷眼瞅着小七,刚才小七在听到无启之心,这四个字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害怕彷徨。俨然是知道些什么。 “……听说过!” 小七深吸了口气,道:“正如巫咸大人说的那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无启民因为有一颗永生不死的无启之心,遭到了山海界各大王孙贵族的狙杀,曾经闹出了一阵令人不敢回想的腥风血雨,而今他们已经不再显现于山海界内了。” “哦,这么说来,曾经有人得到过无启之心?” “不错。不过得到的人最终都死了!” “怎么死的?” 关兴好奇道:“不是说得到了无启之心,能够永生不死吗?” “自己杀死自己的!” 小七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心有余悸道:“无启民的灵魂和记忆,全部寄存在无启之心里。 山海界内的贵族,将无启之心,安置在自己的身体里,等同于是将无启民的一切,安放在自己的躯壳里。结果鸠占鹊巢,整个人被无启民彻底同化。取而代之!” 这黑炭的神色和语气,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我们此行,注定要空手而回吗! 听到小七的话,平生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失落和沮散,他们不远千里迢迢前来此处,为的就是无启之心。而今希望破灭,顿时让他觉得了然无趣。 “……这么说来,无启之心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传闻,也是假的!” “是真的!” 小七摇头道:“无启之心能够令人起死回生,不过前提条件是。那个无启民,必须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心脏!” 平生颓然叹息道:“……这根本不可能!” 众人一阵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凝滞和沉重。 毕竟在这世上,会有谁,肯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你们……,是要救什么亲人吗?” “……我妹妹快要死了,只有无启之心才能救活她!” 关兴叹息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狗屁的天意!” 平生摇了摇头,重新振作道:“实在不行,就把巫咸那个老头绑回去,他不是连垂危将死的少昊都救活了吗,难道还会救不活凤儿!” 花关索道:“不错,事在人为,不努力的尝试一番,如何能够甘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相信你们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小七道:“前面就是甘草村,因为是在帝都外围,时常会有妖兽出没,所以防范的比较森严。 尤其是对一些外来之人,会盘问很多的问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前方,幽深的黑夜尽头处,无数的枝杈在篝火的映照下,模糊的晃动着。 偶尔有林风簌簌吹起,送来了低杂的絮语,令得整片树林,充满了些许的生机。 随着距离的拉近,平生已然能够看到一座规模很大的村落,静静的伫立在森林中。 村门处插着许多的火把,将方圆二十丈内的地方,照耀得亮如白昼。 一队身材魁梧,全部武装的村民,背负刀剑,来回的在村门口巡弋着,似是在严防着猛兽的侵袭。 为首的村民,率先发现了平生等人的靠近,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警惕的喝问道:“什么人!” “牛大叔,是我,小七!” “小七,你不是被少昊那个狗娘养的抓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村民收起了大刀,注视着平生等人,皱眉道:“你怎么把不相识的人,带到甘草村来?” “牛大叔,少昊要杀巫咸大人,是这几位哥哥姐姐救了小七,为此他们还杀了蓐收的儿子任丘,如今正被帝都搜捕追杀,所以小七才将他们带到这里来躲避。” “哦,你们杀了任丘!” 村民闻言,脸上的戒备之色顿时烟消云散,满意的笑道:“好样的,神族的那群杂碎,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该好好的杀杀他们的威风!” “进去吧。” 村民让开了一条路,道:“小七,晚上没事的时候别瞎跑,最近可不是很太平!” 平生几人跟在小七身后,步入了魔族的聚集地中。 与其说是进入了一个村子,平生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进入了一个小镇里。 村落极其的宽广,沿途房屋林立,纵横往来。 星星点点的灯光,从那些尚未完全关闭的门窗中透出,显现出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兴许是刚刚入夜,村内的街道上,依稀可以看到络绎不绝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或是饮酒小酌,或是高谈阔论…… 只是无论男女老幼,尽皆皆佩戴刀剑,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彪悍狂野,让人很难将他们,与寻常的百姓联系到一起。 “九黎魔族,乃是山海界中与神族并称的强大种族,生来便有无匹的战斗力。” 小七看出了平生等人的警惕,解释道:“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就连刚才的牛大叔,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村民,真正的九黎魔族战士,要远比他们强大千百倍!” “你们是小七的救命恩人,就等于是甘草村的贵客!” 小七骄傲的说道:“九黎魔族虽然好战,可是对于朋友还是很热诚的。” 平生环顾四周,道:“帝都外像甘草村这样的九黎魔族部落,还有多少?” “还有其他的八个!” 小七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小爷从他们身上闻到了一股焦躁不安,嗜血狂暴的味道!” 平生压低了嗓音,面色凝重道:“小爷初次带兵绞平卢塘寨时,麾下的士兵,他们的神色,与眼前的这些村民一般无二!”(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平生的为人 “……你是说,他们在准备打仗?” “是与不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平生深深的凝望着小七,似是要将他由里到外,看个通透。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想要利用小爷,你不妨先跟解语问清楚,那些胆敢跟小爷作对的人,他们的下场如何!” 小七不敢与平生对视,转移话题道:“……到了。甘草村许久没有访客,所以这里的客房有些陈旧,积攒了不少的灰尘,咱们先打扫打扫,一会儿就能有个睡觉的地方了!” “……这他娘的哪是一个旧字能够形容的!” 平生瞅着眼前的所谓客房,几间简陋的房子连在一起,也不知闲置了多久,灰不溜秋的不说,房门上甚至还结着一些蜘蛛网。 “……这他娘的能住人吗!” 平生推开了房门,头顶顿时撒下了一层濛濛的灰尘,房内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腐朽味。 “你不是说九黎族对待朋友很热诚吗?” 平生愤愤不满的数落道:“知道什么叫做宾至如归吗!就是要让我们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的吃,有的住,而不是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平生,少说两句吧,小心真的飞来两只鸟,在你头上拉屎!” 关兴有气无力道:“饿死我了,我觉得有点头昏眼花,看什么都像是吃的!” 小七被关兴那冒着绿光的双眼,看得直发毛,赶紧找了个借口道:“……我去跟邻近的叔叔借几把扫帚过来!”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是不错了,怎么还要求那么多呀!” “还不是因为你!” 关兴狠狠的瞪着解语,道:“要不是你收留了那块黑炭。我们怎么会跟蓐收结仇。要是我们不跟蓐收结仇,这会儿早就在帝都,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呀,小七那么小,蓐收那么坏。我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嘘,都别吵!” 平生拦住了两人,道:“你们仔细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关兴竖起了耳朵,细细的聆听着,认真道:“有!” 平生面色凝重道:“你也听到了,有古怪,还是小心点为妙!” “废话,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就跟打鼓似的,聋子才听不到!” 关兴拍着小肚腩,道:“别整天尽疑神疑鬼的,有你这祸害在,什么妖魔鬼怪,还不得闻风远遁三千里!” 赵统郑重其事道:“不,真的有声音,像是歌声!” “不错。那声音软软糯糯,动听极了……。啊……” 花关索话未说完,顿时尖叫了起来,急忙揉着腰间的软肉,一脸无辜的看着旁边的鲍三娘,道:“你掐我干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哼。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鲍三娘嗔怒道:“什么声音,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 “我也没有听到呀!” 解语道:“会不会是你们听错了!” 平生道:“不,不会,若是只有我一人听到,或许有可能是听错了。可是赵统和三花也一块听到了,那就绝对有问题!” 关兴连忙往后倒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屋,道:“……难不成是这屋子闹鬼?” 赵统摇头否定道:“任何的妖魔鬼怪,都瞒不过我的明秋眼,这里很干净,没有问题!” “嘘,又来了!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平生侧耳倾听,道:“赵统留在这里,保护解语和三娘,二胖和三花,你们跟我来,咱们一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妖孽在这附近作祟!” “让赵统跟你去不行吗!” 关兴推脱道:“我这人办事最稳重了,就由我留下来,保护解语和三娘好了!” “出了事情,赵统可以带着解语和三娘御剑飞行,逃离这里,你行吗!” 平生拍了拍关兴的小肚腩,诱惑道:“听说山海界里的飞禽走兽,因为常年得到浓郁灵气的滋养,肉质特别的鲜美。 烤熟之后,油脂四溢,肉质金黄,咬上一口,啧啧,那绝对是神仙般享受!” “咕……” 关兴的喉结不由自主的耸动了一下,道:“行了行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小心一点呀,早去早回!” 解语呼喊道:“要是真有山珍海味,记得一定要带回来呀!” 三人刚刚离去,小七便抱着六把扫帚跑了回来,见到平生不在,不由的活跃了起来,开口问道:“姐姐,平生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老是开口就叫自己小爷呢?” “这个嘛……” 解语一边打扫着房间,一边歪着脑袋思忖道:“我想应该是平生太诚实了,所以才叫自己小爷的。小爷的意思呢,就是又小气,又小心眼的爷们!” “哈,怎么会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 小七闻言,不由噗嗤笑了起来,道:“那他是不是很厉害啊!” “那是当然!” 解语骄傲的挺直了高耸的胸膛,道:“平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而且他的武功也很高,为人又很体贴细心,还很老实,是很容易相处的!” “老实……,容易相处!” 鲍三娘在一旁听得有些无语了:“那是对你而言吧!就在今天的梦中,他是怎么对待夏侯两兄弟的,你不也看到了,就连蜃龙都不敢在他梦里多呆片刻!” 小七杵着扫帚,思量道:“……真有这么厉害!” “那不叫厉害,那就是个祸害!” 鲍三娘纠正道:“很多跟他作对的人,都被他整得生不如死!你还小,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小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将来变得跟他一样缺德,那可就算是被毁了!” 解语辩解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呀!我觉得平生除了贪财吝啬,小心眼,说话刻薄,喜欢坑蒙拐骗偷之外,其他的毛病好像也没有了!” 鲍三娘叹气道:“除了这一些,你觉得凡人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毛病!” 赵统仔细的打量着小七,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 小七耷拉着眼皮,不敢跟赵统的明秋眼对视,岔开话题道:“他们去哪了?” 解语道:“平生说听到了歌声,要过去看看,顺便再打点猎物过来当晚膳!” “歌声!” 小七手中的扫帚哐啷掉地,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满面惊恐的说道:“糟了,刚刚牛大叔告诉我,甘草村外的甘泉潭,来了一只妖兽,名叫鱼妇。 最擅长以歌声蛊惑男子心智,将他们当成猎物吞食掉!” 此时此刻,甘泉潭边,平生三人正如同行尸走肉般,一脸茫然的往水潭走去。 而在水潭中,正有一道庞大的身影,陡然从潭底窜上了高空。 其状如蛇又如鱼,身上的鱼鳞,在柔和明亮的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银光。(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妖兽鱼妇 寒泉飞瀑,沿着山壁隆隆飞冲而下,撞击在平静的潭面上,飞溅起无数的水珠,飞花碎玉般,霎是美丽。 只是配合着鱼妇,那庞大而又充斥着诡谲的身影,却又变得有些阴冷森然。 我勒个去,这他娘的是什么妖兽啊! 平生死死的盯着,寒潭之中窜出的鱼妇。 那妖兽约莫四丈来长,此刻正用贪婪狠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平生三人,面容十分的狰狞古怪,既有些几分像是人脸,却又有些像是鱼头,细细揣摩,又觉得那是一颗蛇头。 那满嘴的獠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的冰冷而又锋寒。 平生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美妙动听的歌声,竟然是从如此丑陋可怖的妖兽口中发出,颇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而且鱼妇的歌声,能够在瀑布的隆隆声中,传达的如此的清晰,实在是让平生感到惊诧。 三人慢慢的靠近寒潭,抬脚踏入了冰冷的潭水里,那冷冽入骨的滋味,令得平生的精神更加的清醒。 前方,鱼妇的血盆大口依旧怒张着,发出阵阵令人迷醉的天籁。 庞大的身躯,分波破浪的,朝着平生三人的方向游来。 且徘徊不定的,在三人之间来回摇摆着,似是在挑选着要先吃哪一个。 死胖子,叫你平时少吃一点你不听,如今倒好,吃的脑满肠肥,跟头猪似的,就要成为妖兽的首选目标了! 平生一脸戏虐的瞅着,在关兴身旁徘徊的鱼妇,又看了看依旧一脸迷茫。像是陷入了什么美梦之中的关兴。 只见这厮的嘴巴,在不停的砸吧着,喉结滚动,似是正在享用什么美酒佳肴。 “嘶……” 鱼妇的嘴巴终于怒张到了最大,像是蟒蛇吞食般,凶猛的朝着关兴的脑袋咬了下去。 “滚开!” 平生飞起一脚。将身旁的关兴踢了出去,双手猛地往前一探,死死的握在鱼妇那两根尖长的獠牙上。 “嘶……” 鱼妇万万没有料到会有眼前的变故,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巨大的鱼尾不断的拍打着寒潭,卷起千重的巨浪。 脑袋不停的摇摆着,想要挣脱平生的束缚,奈何平生的双手,像是永远都不可挣脱的枷锁。牢牢的困住了它。 “去死吧!” 平生双脚在潭底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鸿鹄冲天,拔地而起,双脚迅猛如电的往上一蹬,凶暴狂野的蹬在鱼妇上颚的软肉上,双手却趁势,牢牢的扯住鱼妇的下颚,拼命的往下撕扯。 “喝呀!” 平生暴喝出声。声若惊雷捶地,完全将瀑布的轰鸣压盖了下去。 手脚上的青筋。犹如虬龙般,刚劲起伏,浑身的万钧之力,在刹那之间奔涌而出。 仿若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凶猛如狂的作用在鱼妇的双颚上。血腥而又凶戾的,将它的上下颚,活生生的撕扯了下来。 鲜血如泉喷涌而下,将平生淋了个满头满脸,配合着那双杀意凛然的眸子。活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魔神。 “砰……” 失去了上下颚的鱼妇,痛不可遏的在寒潭之中挣扎着。 巨大的鱼尾,不停的拍起重重的浪花,片刻之后才慢慢的停歇下来,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无声的漂浮在染红的水面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兴一脸迷糊的从地上爬起,捂着腰,龇牙咧嘴的说道:“怎么我觉得像是被人踹了一脚,骨头都快散架了。 平生,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乘我不注意的时候踹的……” 平生指着漂浮在水潭上的鱼妇,一脸无辜的说道:“不是我,是那头妖兽抽了你一尾巴!” “……那是什么玩意?” 关兴看到平生静静的站立在寒潭中,身上沾满了血腥,不由的瞅了瞅寒潭水面上漂浮的尸体,道:“是鱼?” “你说呢!” 平生撇了撇头,羡慕嫉妒恨的瞅着花关索,道:“去把三花弄醒,瞧他那一副****相,准是在做什么春梦,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小爷头上来!” “好嘞!” 关兴兴奋的应和了一句,抡了抡胳膊,一脸坏笑的跑到花关索面前,卯足了力气,狠狠的甩了花关索一个耳刮子,直将他抽得口吐鲜血,横飞了出去。 关兴余兴未消的甩了甩发红的手掌,吐气长吁道:“一个字来形容……,爽!” “嘶……” 花关索终于清醒了过来,一边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是哪个生儿子不长屁眼的混蛋,敢抽我耳刮子!” “……是它!” 关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指着寒潭上漂浮的尸体,睁着眼睛说瞎话:“是那头妖兽抽了你一尾巴!” “你当我是傻子啊,真要让这种妖兽抽上一尾巴,我的脑袋早就被抽开花了,你他娘的别跑,站住!” 平生拖着鱼妇的尸体,快速的在寒潭边处理起来,看着关兴和花关索之间的打闹,竟也觉得颇有趣味。 “生火了,晚膳的时间到了!” “来了来了!” 关兴和花关索两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眼见平生将鱼妇的尸体处理完毕,急忙找来了柴禾,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篝火堆。 三人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眼巴巴的瞅着鲜嫩晶莹的肉块,在火光的炙烤下,泛动着亮白的油脂,馋得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闻着那美味的肉香,花关索的喉结不断的滚动着,言不由衷道:“我觉得应该去把三娘她们叫过来才是!” 关兴顺着杆子往上爬,道:“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凭什么让我去,你自己难道没长腿吗!” “都别吵了,咱们先填饱一下肚子,然后再把剩下的带回去!” 平生拿起一串肉块,放到口中咬了一口,只觉肉香四溢,滑嫩爽口,极其的鲜美。 “我来尝尝……” 关兴迫不及待的抢过一串,咬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三人你争我抢,很快就将烤好的肉,分食一空,却觉意犹未尽。 “你们看,有火光!” 平生正拿着最后的一串烤肉,指着远处在林中连绵起伏的火把,道:“该不会是小爷的手艺太好,把甘草村的人,全部给吸引过来了吧!!” 远远的,平生已然能够看到,那群村民全部抄着出鞘的刀剑,杀气腾腾的朝着这边跑来。 当下连忙将手中的肉串,交给花关索,关怀备至道:“……三花,作为老大,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什么,这一串烤肉,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关兴叫嚷道:“平生,你也太偏心了,凭什么给他不给我啊!” “怎么着,你不服是吧,不服跟我出去练练!” 平生摇头道:“二胖,还记得咱们在青龙坛吃的狗肉吗!” “呃……” 关兴瞅了瞅汹涌而来的人群,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清幽的寒潭,浑身的冷汗不由的涔涔而下,身上的肥肉神经质的抖动起来,心虚道:“不会……这么巧吧!” “你们!” 人群终于杀到了近前,为首的,正是人高马大的牛大叔,凶神恶煞的吼道:“是谁杀了它!”(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不醉不归 平生和关兴,不约而同的指着花关索,笃定的喊道:“他!” “呃……” 花关索不明所以的瞅了瞅手中的烤肉串,又看了看围拢过来的一众村民。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他并不傻,明白自己是被平生和关兴给卖了,手足无措的解释道:“你们看我这么瘦,就应该明白,我干不来……” 平生拍着花关索的肩膀,一脸崇拜的说道:“三花,你就不要谦虚了,刚才你是如何大发神威,降妖伏魔,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实不相瞒,我对你的敬仰,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关兴拍着花关索的另一边肩膀,老怀大慰道:“不错,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经过今晚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 村民靠得更近了,那出鞘的刀尖,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冰冷。 花关索连忙扔掉了手中的证据,欲哭无泪道:“真的不是我!” 小七小声嘀咕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鱼妇是谁杀的?” “还能有谁啊,肯定是平生干的!” 解语道:“他以前就曾经杀过曹姑娘的五彩锦鸡,还杀了凤儿的小白狗,被凤儿打断了几根肋骨。 现在看到咱们这么多人过来,肯定以为鱼妇是你们村子养的,怕你们找他麻烦,所以就把责任推到花关索头上了!” 牛大叔大步的走到花关索身前,那严峻冷酷的面容,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的肃穆。 “一会儿记得护住要害,只要不被打的缺胳膊少腿。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花,你放心,小爷有最好的疗伤圣药,绝对能够治好你的!” 全场一片死寂,唯有瀑布的隆隆声响,以及篝火堆中。树枝的噼啪炸裂声,在寒潭边回荡着。 牛大叔大步上前,将手搭在了花关索的肩膀上,片刻之后才高声的呐喊了起来:“……英雄啊!” 平生和关兴相视一眼,一头雾水道:“怎么回事?” “这些年来,鱼妇一直肆虐咱们甘草村,不知害了咱们村多少条人命。今夜幸得这位英雄出手,替咱们除去了大害。” 牛大叔神情激动的呐喊道:“各位,咱们今夜。定要为这位英雄,举行隆重的欢庆仪式,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村民全部举起了手中的火把,高声的欢呼着,许多的妇女更是围绕着花关索,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嬉笑打趣之声不绝于耳,将平生和关兴。看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 花关索本来以为,今夜的一顿毒打是避免不了的。 谁能想到幸福会来了这么快。非但没有拳脚相加,反而有无数身材火爆的美女簇拥,顿时令他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乐得快找不着北了。 “咳咳!” 平生一脸懊悔的,看着花关索那副得瑟的模样。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事到如今,小爷再也无法隐瞒真相了,其实……” “没错,鱼妇正是在我的枪下毙命的!” 花关索抢过了平生的话题。道:“当时那个场面,那才叫凶险,只见这鱼妇一条大尾巴抽了过来……” “怎么样,吃亏了吧!” 解语一脸坏笑的说道:“谁叫你一开始就没存好心,想拉三花当挡箭牌来着。” 小七一脸好奇道:“喂喂,鱼妇真的是你杀的吗?” “那还能有假!” 平生挺直了胸膛,装出一副绝世高手的模样,自吹自擂道:“这货一看就是没脑子的,竟敢把小爷当成猎物,这就跟一只兔子,去挑战一头猛虎一样,它不死谁死!” 小七眼巴巴的瞅着平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 “黑炭,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扮可怜,小爷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小七黯然的垂下头,道:“没,没什么!” “……这群白痴竟然想动小爷的猎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平生瞅着甘草村的村民,自来熟的从鱼妇的尸体上,切下了一条条肉丝,放到火上烧烤,当下不由的掳起袖子,准备上去揍人。 “算啦,你看!” 解语拉住了平生,指着远处村民搬来的美酒,和其他的美食,道:“都说了是隆重的欢庆,自然不会让你吃亏的。走,咱们过去跟他们一块乐呵乐呵!” 起初平生看着那群村民,将鱼妇的肉分刮一空,还十分的心疼,待到其他的村民,将一些美酒和肉脯摆在他眼前时,这才眉开眼笑,跟着一众村民熟络的畅饮起来。 甘草村的酒,味道十分的独特,初次喝下时,觉得有些酸涩。 待到那酒液划过喉咙,又觉得十分的滚烫,似是有一团火焰在食道上燃烧着。 等到落入肚腹时,那团火焰,又变成了清爽冰凉的甘酿,通往四肢百骸,令平生觉得浑身舒泰。 平生长吁了口气,只觉有股淡淡的芬芳,萦绕在口齿之间,回味无穷道:“这是什么酒?” 小七解释道:“是甘草村特制的冰火灵芬酒,采用了一些灵药,和妖兽的内丹浸泡而成,能够增加饮用之人的功力,十分的珍贵,平时村里是舍不得拿出来喝的!” 平生一听是好东西,立刻厚颜无耻的要求道:“……刚刚喝的有点急,没尝出是什么味道,再给我两碗试试!” “没了!” 小七一脸鄙夷的看着平生,道:“一人只有一小碗,这已经是村里酿制的全部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 平生摇头惋惜道:“对了,你有没有酿制的配方?” “……有,不过那药方是不传之秘,不能轻易传给外人!” 小七底气不足的说道:“要是你肯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药方给你!” “黑炭,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平生接过一碗普通的酒,冷眼瞅着小七,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想,我想……” 小七犹豫了许久,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双手慢慢的握成拳头,终于鼓足了勇气,道:“我想请你帮我,推翻西方天帝——少昊!” “噗……” 听到小七的要求,平生刚刚喝入口中的美酒,立刻被他喷了出来,浇在眼前的篝火上,暴起了一蓬猛烈的火焰。 “……这就是你打的主意!” 平生平息了一下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七,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跟少昊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想简单明了的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还有,不要再在小爷面前,耍弄那些小聪明。跟我斗智,你就是再活上几千年,也不够格!”(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天钧坊 一夜的狂欢,留下满地的狼藉。 甘泉潭边,躺满了不计其数的男男女女,呼噜之声此起彼伏,就连飞冲而下的瀑布,都难以将那鼾声掩住。 翌日清晨,懒懒的阳光,洒在懒懒起身的平生脸上。 并非是这厮多么的勤奋早起,而是人多脚杂,也不知道是谁,将臭脚搁在了平生的鼻子下,将他活生生的给熏醒过来。 平生抓住眼前的臭脚,看清那人是关兴之后,愤愤的将他的臭脚扔向一边:“……死胖子,怎么就老是跟我过不去呢!” “哇……” 平生正想到潭边洗刷,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恶心的闷呕,转头看去,却是刚才关兴的那一脚,正好塞在了花关索的的嘴上,非但将他熏醒,而且熏得他,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许多早起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的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胖,又是你,你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 花关索扔开关兴的臭脚,刚想起身,忽觉有些眩晕,又趴了下来,张嘴呕吐,那副架势,像是恨不得,将肠胃一并吐出来似的。 关兴模模糊糊的起身,闻见鼻间一阵恶臭,低头看去,正是花关索在他的肚子上,吐得十分的尽兴。 “……三花,你他娘的怎么吐得我满身都是秽物!欠抽是不是!” “你还敢说,看我不打死你!” “嗨呀,看来早起还是有好处的,充满了活力啊!” 平生在潭便胡乱的洗刷了一下,瞅着关兴和花关索两人,打得不亦乐乎的模样。咧嘴笑道:“打够了没有,打够了咱们就该进城了。” 平生走到解语身旁,看着熟睡之中的美人,那般纯净无邪的样子,忍不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你干什么?” 解语睁开朦胧的双眼,瞅着平生放在她胸口的双手。 一张脸。即刻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赶忙将平生的双手拍掉,嗔怒道:“你……,真讨厌呀,这里这么多人,你……” “呃……,我不是看你睡得挺香的,不忍心把你叫醒,所以这才自己动手。想找点东西!” 平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巫咸老头交给你的玉佩在哪?一会儿我要进一趟城,顺便将黑炭带到天钧坊去,省得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旁的小七闻言,抬起头,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黯然的将脑袋低下。 “还是老规矩,二胖和三花跟我一起进城。赵统留在这里保护解语和三娘!” 平生道:“你们三可不许偷懒,今天一定要把房间都收拾好。我可不想继续餐风露宿了!” “黑炭,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起来,跟我进城!” 四人经过一番精心的乔装之后,终于离开了甘草村。沿着寂静幽深的小路,再次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路途。 刚到城门口,平生就十分荣幸的,看到了他的通缉画像,贴得满墙都是。 那高达五万两黄金的悬赏金额。让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给卖了。 出城的盘查十分的严格,然而进城却显得很宽松。 那守城的士兵,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平生一眼,就将他们打发进城了。 街上的巡守严密了很多,到处可见一些执戟持枪的精锐士兵,在来回的盘问着过往的行人。 若非小七是土生土长的山海界人士,四人的妆容又化得比较巧妙,只怕还真不容易瞒混过去。 “天钧坊便是山海界内最大的乐坊,据传他们背后有一个靠山,叫做天钧宫。里面都是一群与世无争的神仙,所以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股势力,就连少昊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小七站在一座古典优雅府邸前,为平生仔细的讲解着天钧坊的来历。 “都是神仙!” 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人间只见过一位妖仙,那就是万年寒冰连暮雪。 就连跟他十分亲近的,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都还未成仙。 而今忽然听到小七说,眼前的这座府邸里,居住的全是神仙,心中的震撼,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巫咸大人,因为曾经救治过天钧宫内的一位神仙,跟他们结下了一段善缘。” “神仙还需要巫咸那老头子救治……” 平生闻言,不由的对天钧宫内,所谓神仙的质量,起了疑心,暗自腹诽着,那该不会是一群神棍吧! “所谓神,是生而有之,是神族的特称,他们的强大是上苍的恩赐。而仙,则是由很多出生卑微的弱者,经过不断的努力修炼而成的。” 小七解释道:“他们也都是生灵,也需要经历生老病死,只不过他们的修为和寿命,要远比其他生灵更加强大悠久而已。” 穿过了府邸的大门,平生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乡巴佬进了城,只见阁楼亭台,全部是由各种颜色的美玉雕刻而成,彼此之间的色泽搭配,浑然天成,令人观之,善心悦目。 回廊走道两侧,各种奇花异草争相开放,万千的香味各占一隅,往往让你走十步,便能嗅到一种完全不同的芬芳,而走上百步,之前的各种花香又在鼻间发酵,酝酿成另一种润人心扉的气味,弥久不散。 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兽,乖巧的行走在花草树木之间,显然是见惯了来客,丝毫也没有怕生的意思,反而憨态可掬的,朝着平生几人撒起了骄。 “几位贵客,不知你们需要什么乐器?” 前来迎接平生等人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衣着并不奢华,只是言行举止之间,自有一股优雅洒脱的气质,令平生不由的对他生出了好感。 平生打趣道:“你看我们的衣饰,觉得像是有钱人吗?” “确实不像。然而天钧坊,也并不是只讲金钱的地方。若是阁下于乐律一道,有独特见解,便是让我等将天钧坊内的乐器,双手奉送,亦无不可!” “呵呵,那倒是奇了!” 平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腰间的玉佩,递给少年,道:“巫咸那老头子,让我过来将这玉佩交给你们掌柜的,你帮我通传一下吧!” “你们……” 少年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平生几人,开口道:“没想到真的让他说中了,今天你们果然找上门来了,随我来吧!” 平生好奇道:“他,他是谁?” “这块玉佩的主人,琴高!”(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无启之心 “琴高!” 平生的声调不由的提高了些许,万万没有想到,巫咸要他找的人,竟然会是他来到山海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仙人。 四人跟在少年身后,静静的走过回廊,沿途但见一些房间内,同样有着一位谈吐优雅的少年,在为顾客讲解,天钧坊内乐器的材质和音色,且亲身为他们演奏示范。 只是不知,房间是否设置了什么隔绝的屏障,即便门窗打开,房内的一切言谈和乐声,房外都不能听到一丝一毫。 很快,四人就被少年带到了内院之中。 举目四顾,遍地芳草青翠绵延,偶尔点缀着几朵绚丽多彩的奇花,像是一张充满生机的地毯,平静而又安宁。 成群的蝴蝶,迷恋的徘徊在花朵上空,纯真无邪的白兔,纵情的在草地上蹦跳着,穿梭着。 葳蕤繁茂的大树上,栖息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啾啾的鸣叫着,配合着琴高弹出的,淡雅朴素的琴音,仿若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自然而又和谐。 不禁让人的凡尘俗念,在刹那泯灭于无声,心台再复明净。 待到琴声将息,平生将手中的玉佩抛了过去,平静的问道:“你欠过巫咸的人情?!” 琴高接住了玉佩,道:“他救过我一命!” “那正好,这块黑炭就留在你这里了!” 平生推了一把身旁的小七,道:“小心一点,少昊正派蓐收追杀他!” 琴高摇头道:“小七,你还是放不下啊!” “为什么要放下!” 小七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小孩。反而像是一头歇斯底里的野兽。 “天道不公,为善不得好报,为恶得以善终,可见贼老天也是欺善怕恶的!即是如此,那么我当一个恶人又何妨!” “哟呵,看不出来。黑炭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平生摩挲着下巴,一脸戏虐道:“不简单啊,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说话突然变得这么老成,想必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他的年纪,你在他眼中,才是真正的小屁孩!” 琴高道:“若我所记无错,他今年应该有一千三百二十七岁了!” “一千三百二十七岁!” 平生闻言,眼珠子差点都给瞪凸出来。 若是这话是小七自个说的。平生肯定抡起他一阵狠揍。 因为在平生的眼中,小七并非妖怪化身而成,只是寻常的人类之身。 只是这话出自琴高口中,那分量显然就不同了。 “又一个老不死的!” 平生饶有兴致的盯着小七,道:“黑炭,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若说是修道有成的仙人,那天也不该被蓐收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对。 若说你不是仙人。可你又是如何活到如今的!” “你不是要找无启之心吗!” 琴高悠悠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无启民!” 平生双目灼灼的盯着小七。那目光如有实质般,似是想挖开小七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这么说来,你是将自己的心寄居在一个凡人小孩的身体里了!”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不是别人的!” 小七恶狠狠的瞪着琴高,道:“他也有一颗无启之心。而且他非但是仙人,还是神族,他的心拥有无穷的妙用!” 平生看了看一脸义愤填膺的小七,又瞅了瞅不愠不怒的琴高,调侃道:“……怎么觉得你们两。像是在狗咬狗!” 琴高道:“小七,天道有序,周行不殆,善恶有报,因果轮回,纵使作恶能够逃得一时,终究逃不掉因果业报!” “那么你告诉我,少昊的业报又在哪里!” 小七嘶声怒吼道:“他毁了我的家园,杀了我的族人,将我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为何他还能好端端的当他的天帝,号令整个西方,作威作福,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善恶有报!” 小七的声音愈发的高亢起来,仿似堆积在他胸膛里的,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融入了渐渐嘶哑的嗓音里,悲愤而又决绝的吼道: “我们与世无争,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痛苦!” “因为你们拥有无启之心,拥有长生不死的寿命,这是上苍给你们的厚赐!” 琴高道:“任何的事情都有正方两面。福兮,祸之所伏。无启之心,让你们远离的死亡的威胁,自然也会激起其他生灵的贪欲,这是你们所要承担的果!” “你少跟我瞎扯这些没边没际的大道理,你明明有实力替我报仇,为何却忍心袖手旁观,坐视无启民落难而不理!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帮不帮我报仇!”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平生搓着双手,一脸贱笑的朝着琴高走去,那猥琐下作的模样,直将盘横在琴高背后枝杈的小鸟,吓得全部惊飞了出去。 “有道是仙人尽皆无欲无求,逍遥自在,视凡俗一切种种为过眼云烟。琴高既然贵为天仙,想必看得更加的通透吧,介不介意……” “不介意!” 琴高直言道:“因为我没有无启之心!” 平生一脸狐疑的盯着琴高的胸膛,恨不得拿把刀将它抛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一颗跳动的心脏:“是不是真的?!” “我是以鬼魂修成天仙,没有肉体,自然不会有什么无启之心!” 平生转过头,眯缝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小七的胸膛,小声嘀咕道:“小屁孩的心脏,给凤儿用会不会太小了,不适合……” “你,你想干什么!” 小七一阵后怕的往后退去,从解语口中,他已经知道了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被这货给惦记上的,从来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黑炭,啊不,小七朋友,介不介意咱们做比交易!” 平生哈哈的大笑着,努力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是那神态落在了小七眼中,就跟一头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似的。 “很介意!” 小七警惕道:“换了是你,一个陌生人想要你的心脏,你给是不给!” “……你再考虑考虑!” 平生顿时为之语塞,经过多方的打听,他早就确认了,无启之心,必须是无启民心甘情愿的献出才能有用,否则不过就是鸠占鹊巢而已。 “还能怎么考虑,失去了无启之心,我会死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怡红院 平生一咬牙,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沉声道:“……若是我替你报仇呢!” “……我,我!” 小七怔住了,低下头,踌躇不决,久久不能言语。 “对方可是西方天帝少昊,手握无数国家的生杀大权,想让我替你报仇,怎么着也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平生极尽所能的蛊惑道:“想想你的家园,想想你的亲人朋友,难道你就不曾梦到他们回来找你,要你替他们报仇血恨吗! 你再好好的想想少昊,他干下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勾当,难道你就不想看着,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吗!” “我……,你不要再说了!” 小七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脸上的青筋根根冒起,冷汗涔涔而下,脑袋拼命的摇晃着,似是想将那些充满诱惑的声音,全部从脑海里甩出去:“我不知道!” “小七,求生乃是生灵最为本能的欲望,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琴高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清冷如水的琴音,顿时令小七平静了下来。 “我之所以不愿替你报仇,是因为算到了,少昊命中注定,不会死在我的手中。若是逆天而行,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将天钧宫牵扯进来,徒增无谓的杀戮!” 小七咬牙切齿道:“那么,少昊命中注定会死在谁的手中?” 琴高露出一笑,意味深长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都他娘的瞪着我干嘛,小爷像是傻子吗?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找少昊的晦气吗!”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平生只觉周围的目光****而又炽热,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黑炭,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你肯将无启之心作为交换的条件。小爷保证帮你弄死少昊!若是你太吝啬,那就对不起了!二胖,三花,咱们走!” 刚刚走出了天钧坊,平生无奈的瞥着身后的尾巴,道:“嘿,你个死黑炭,你不呆在天钧坊里,跟着小爷干嘛!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无聊的善心人吗! 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别白费了巫咸老头救你的一番苦心!” 关兴双眼放光的盯着小七,道:“平生,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一个无启民,咱们可不能白白的错过!” “必须要他心甘情愿,你能有什么法子!” 平生翻了个白眼,叹气道:“对于长生不死的人来说,最珍贵的就是他们的性命。想要让他真心诚意的将小命献出,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四人走着走着。花关索突然指着前方的一道魁梧身影道:“咦,那不是廉康吗!” “不错,正是那厮,长得丑的小爷见的多了,可是丑得像他这么别具一格的,世间反而是很少见!那么跟在他身旁的。应该就是在卢塘寨,跟咱们交过手的姜离!” 平生自言自语道:“他们两怎么出现在帝都了?而且貌似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 关兴喃喃的看着消失在视线之中的两人,看着街道旁那座雕龙画凤,美轮美奂的阁楼,一脸古怪道:“逛窑子算不算是不可告人?” “嘿嘿。嘿嘿……” 平生跟花关索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十分猥琐的笑了起来,而后大大方方的进入了,那间挂着怡红院招牌的楼阁里。 “哎哎,小孩不得入内!” 小七想要一起跟进去,却被怡红院的护院给拦住了。 小七指着平生道:“我是跟他们一起的,我要进去!” “哪来的小屁孩,小爷不认识他!不过……” 平生一脸戏虐的看着护院,道:“既然他说认识我,那么想必我可以替他做主吧!你们这里,娈童一个能值多少钱!” “你,你……” 小七气得满脸通红,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平生能够坏到这种程度,逛窑子也就算了,还充当起了人贩子,想把他卖给怡红院,趁机大捞一笔。 “你等着!” 小七撂下了一句狠话,却不敢继续在此多呆,拔腿便跑。 “哟,廉公子,那间房还给你留着呢,我这就去帮你把小翠给叫过来!哦,对了,上次出手最阔绰的那位……” “胡说什么呢,什么小翠,我不知道。算了,随便吧,给我们找间清静点的房间!” “二弟,你经常来这里吗?” “大哥,哪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经常到,这种不知所谓的烟花场所来!” 看着廉康和老鸨在楼梯上扯皮,平生双眉微微的皱起,从那寻常的话语中,他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老鸨一眼就认出了廉康,且说出了廉康经常使用的房间,和惯用的妓女。 可是廉康却竭力掩饰,而从姜离的语气,不难看出,他对廉康喜欢逛窑子的事情,一无所知。 男人逛窑子,这是常有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因此而掉了面子,被人取笑。 可是廉康却矢口否认,到底想隐藏什么? 老鸨送走了廉康和姜离,又热情的朝着平生迎了上来:“哎哟,三位公子,可有相中的姑娘?” “跟你打听一件事情!” 平生从怀中摸出一把碎银,塞进老鸨的手里,道:“我们是廉康的朋友,这厮跟我们说他平日里从不进妓院,且不与其他人往来,不知他说的可是实话?” 老鸨瞅了瞅手中的银两,眉开眼笑道:“当然不是实话,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每次都是跟着帝都的达官贵人来的,出手可阔绰了!” “哦,那就是他不够意思了!” 平生双眼微眯,眼中有着淡淡的精芒闪过,若无其事的说道:“本想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又怕他会下不来台。算了,你给我们安排一个,与他相邻的房间即可。” “明白,明白,那要不要找几个漂亮的……” “当然当然!” 花关索抢先开口道:“钱我们有的是,可若是你敢找一些庸脂俗粉,来敷衍我们,那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一定一定!” 老鸨一脸媚笑道:“不是我自夸,我们怡红院,可是帝都最好的烟花场所,不但名气高,技术好,价钱还很公道,一定会让三位公子满意的!” 进入了房间里,平生有些激动,又有些心虚道:“……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是来办正事的!” “别装了!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花关索一脸期待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没逛过窑子,那样我会瞧不起你的!不知道这怡红院里,有没有什么好货色!”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关兴一脸正义凛然道:“不过是因为来了妓院,要是不找姑娘,会让人起疑心,这才不得不牺牲一下色相!” “不错!” 平生听到这个解释,顿时心里踏实了,一脸期待的看着门口,希望能有个天仙般美丽的女子出现。 “大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少昊就将赶往大荒,这是咱们最好的下手机会!” “嘘,你小声点!” 美人没有等来,却等到了廉康那洪亮的大嗓门,而后让平生想起了,廉康那面目可憎的容貌,顿时大感晦气。 只觉将房间选择廉康隔壁,实乃今天的一大败笔。(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男人要淡定 “吱……” 房门被人推开,平生回头望去,只见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快步急行的走了过来,口角含着痴痴的笑意,自来熟的坐在了三人身旁。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怡红院吗?” 平生瞅着说话的女子,约摸二十左右,五官还算标致,就是施的粉有些厚,浓妆艳抹的打扮,掩饰了这个年龄段的女子该有的气质,浑身充满了一种流落风尘的无奈气息。 平生一把扫开那女子探过来的手,一脸悲愤道:“三花,小爷怎么觉得不像是来逛窑子的,反而是当了面首(俗称鸭)啊!” 花关索将身下的席垫,往一旁挪开了些许,道:“确实有些反胃!” “我说你们两呀,这是窑子,不是皇宫,你们还想要有什么绝世美女不成!” 关兴反而是三人之中,最放的开的一个,左拥右抱,在两个妓子的服侍下欣喜的喝着美酒,畅快无比道:“寻个开心而已,何必计较那么多!” “那都给你得了!” 平生顺手一推,将身旁的女子推向了关兴,自个起身站到墙边,仔细的聆听着隔壁的对话。 “征兆令已经发往西方各国,三个月的时间虽然有些仓促,但是足以聚拢八九成的人手,此次咱们务必做到一击必中!” 姜离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显得很沉稳,有一种常年久居高位的威严夹杂其中。 “少昊那狗贼,对月影已有防范,若想再次刺杀,恐怕难如登天。正面交手的话,月影未必是少昊的对手。” 廉康的声音里带着几许的忧虑。道:“除了我父亲修罗以外,此次还有其他的王者前来吗?” “其他的王者距离帝都有些遥远,只怕难以及时赶到。不过我父亲蚩尤,将会亲自参战。” 姜离则是对他父亲充满了自信,掷地有声道:“有他出手,少昊绝难活命!” 修罗。蚩尤…… 平生暗暗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对于九黎魔族,他也曾听穆山讲解过。 上古魔族共有七十二支血脉,之战后,存留下来的魔族只剩下九支,分别是:蚩尤、修罗、罗刹、夜叉、血煞、七情、月影、梦魇、物灵,合称九黎魔族。 而这些种族之中的最强者,得以继承族名,便如廉康的父亲名为修罗。姜离的父亲号为蚩尤。 “看来山海界要出大事了!” 平生低低的念叨着,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只听到细微的敲门声,而后隔壁便陷入了一阵沉默里。 老鸨推开了房门,对着平生点头哈腰道:“几位客观,实在不好意思,外面来了几位贵客,点名要她们三个过去服侍。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您放心,为了补偿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一定会让,比她们漂亮千百倍的女子,过来服侍你们,要是到时候你们不满意,我保证分文不收!” 老鸨说了一大堆,平生什么都没有听到。反正那三个姑娘都不合他的胃口。 只是后面的那一句分文不收,却点中了他的心坎,是以毫不犹豫的应承道:“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去吧,要是不能让小爷满意。你今天可是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一定一定!” 老鸨面色古怪的看着平生,带着三个女子,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哎哎……” 关兴恋恋不舍的,看着离去的三个女子,抱怨道:“这才刚刚有点感觉,怎么全让你给送走了!花几个钱,真的有那么难吗!平生,不是我想说你,做人真的不能太吝啬,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嘿,这老鸨办事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这不就,就,就……” “就什么就!” 平生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花关索,不明白这厮怎的忽然舌头打起了结,一脸鄙夷道:“看你那副熊样,就是真的见了什么绝世美女,还不都是咱们的菜,至于让你这么失态吗! 做男人,要淡定,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嗯嗯,这是什么香味,怎么闻起来有点熟悉……” 平生的鼻翼快速的翕动着,只觉一双芊芊玉手搭在了自己的双肩上,那细滑如脂的肌肤,慢慢的往上撩拨,擦着自己的脸颊,舒坦的令他直哼哼。 “二胖,怎么连你也在那挤眉弄眼的,这是想干什么!” 平生眼角的余光,瞅着关兴那张扭得跟包子似的脸蛋,道:“你们啊,就是心理素质不够好,得多练练,要像我一样……” “姑,姑娘……,你,你手上的银镯,怎么看起来这么的……熟悉啊!” 平生话说到一半,只觉身后女子的手腕上,带着的手饰十分的眼熟。 再看到关兴和花关索两人,那像是吃了活苍蝇一样的表情,忽的想到了什么,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心里像是被万头草泥马,齐齐碾压而过,让他的不禁凌乱了起来。 “公子,今晚要不要奴家给您侍寝!” 身后传来的声音,虽是故意装得扭捏,然而那清丽如鸟鸣的音质,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解,解,解……语!” 平生如同一只木偶般,咔咔的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瞅着那张熟悉的美丽脸庞,只觉晴天之中,忽的炸起了无数的霹雳,将他轰得外焦里嫩。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之前还在说花关索的舌头打结,此刻他却像是没了舌头般,说话结结巴巴,极不利索。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语一把推开了平生,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纤长如玉的手指,死死的指着平生,悲愤无比,泫然欲泣道:“你这个臭男人,负心汉,花心大萝卜,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要跟你一刀两断!” “哼!” 解语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完了,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怜我什么都没干,却要背上一个臭男人、负心汉、花心大萝卜的骂名。苍天呐,这简直就是千古奇冤呐!” 关兴小声嘟囔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死胖子,又是你!” 平生临走之时,恨恨的瞪了关兴一眼,道:“上次在青龙坛,狗是你杀的,肉也是你吃的,却害我被凤儿打断了三根肋骨。 这次也是你,便宜都让你占尽了,黑锅却要我一个人来背。 你等着,要是不能哄回解语,我新账旧账跟你一块算!”(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解释 “解语,等等我!” 平生鬼嚎了一声,飞快的冲出了房门,只是碰巧隔壁的房门同样打开了,廉康几人正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 顿时,双方来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大碰撞。 平生将廉康撞了一个趔趄,此刻他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去理会对方的感受和心态,破口大骂道:“他娘的,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啊!再有下次,小爷定会扒了你们的皮!”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廉康可不是什么善茬,无辜被撞,本就窝着一肚子的邪火。 此刻听平生出言不逊,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当下屈指成爪,其上黑气缭绕,仿若雄鹰扑食般,又疾又猛的,朝着平生的肩膀抓了过去。 “哼,以后再跟你们算账!” 平生可没有时间跟他们瞎扯皮,恨恨的撂下一句狠话,快速的闪身避过了廉康探来的大手,身如雨燕般迅疾轻灵,留下无数的幻影,消失在怡红院内。 “想跑,没有那么……” 全身笼罩在黑袍里左慈,伸手按住了廉康的肩膀,道:“算了,这人不能得罪!” 姜离若有所思道:“难道是当初在卢塘寨遇上的那人!” 廉康愤愤道:“不能得罪,你以为他是啊!” 另一个身穿黑袍,面目看起来却有些模糊的身影,轻声道:“左先生知道他的来路?” “嗯,他在人界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皮厚、爱记仇! 且此人不但武艺超群,最让人忌惮的还是他的智慧。往往能够让比他更强的对手,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所以,若非必要,千万不要得罪这种小人之中的小人!” 左慈道:“他刚到山海界就杀了任丘,眼下绝对不敢在帝都内留宿,帝都外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可以先派人去查查他的落脚之处。” “让让,让让!” 关兴等人终于从房间内跑了出来,只是他们的速度,并没有平生那么快而已。 “咦,老杂毛,你怎么也在这儿!” 关兴同样对左慈没有任何的好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迅速的往外面冲了出去。 “解语,你听我解释!” 平生本来以为可以很快就追上解语的。谁知出了怡红院的大门,但见一骑绝尘,远远的将他甩在了后面。 “黑炭,你小子够狠,等着,要不好好的收拾你,你还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 平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怡红院的大门口处。偷偷窃笑的小七,而后拔腿便跑。死死的跟在爪黄飞电身后吃灰尘。 “老黄,你快给我停下,要不小心回去之后,小爷把你给熬成一锅马肉羹!” 平生边跑边骂,在平时他骑着爪黄飞电的时候,从未见过这厮能够跑得这么风骚。这么迅疾的。 今天却跟打了鸡血一样,跑的特别的兴奋,即便是用脚趾头去想,平生也能够猜到这厮幸灾乐祸的心思。 “希律律!” 爪黄飞电昂首长嘶,像是在嘲讽一般。马臀扭动得更加的风骚,马蹄踢踏的更加的有力,扬起更多的尘土。 疾驰之中,这厮还不忘回头往后瞅瞅,想看看平生的狼狈相。 只是刚刚回头,这厮的马眼顿时就瞪圆了,且不顾解语的叱骂,义无反顾的转身往回跑。 “小样,不信收拾不了你!” 平生得意的晃动着手中的两颗灵药,淡淡的药香在空中弥漫着,将爪黄飞电馋得口水哗哗直流。 平生心疼的将两颗灵药抛给爪黄飞电,翻身上马,牢牢的抱住了解语,道:“解语,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哼,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到底是怎么样的!” 解语晃动着身子,挣扎了两下,奈何平生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粘着她,只能放弃无谓的挣扎,嗔怒道:“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 平生瞅了瞅西斜的落日,道:“呃,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先去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一会儿我再详细的跟你解释!” 不管解语的不情愿,平生策马到了一家客栈前,利索的将解语抱了下来,对着客栈的掌柜道:“一间上等的客房!” “要有双床的!” 解语补充道:“我可不想跟这家伙挤在一张床上!” 掌柜的瞅了瞅平生和解语,犹豫道:“……客官,要不开两间上房吧!” 平生道:“是不是只收一间的房钱!” “呃,一间双床的上房,有,有,两位请跟我来!” 关兴等人终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道:“等等,还要五间上房!” “好嘞,诸位请跟我来!” 掌柜的闻言,老脸顿时笑得跟一朵皱巴巴的菊花似的。 进了房间,解语气呼呼的坐在床榻上,嘟着嘴道:“说吧,你想怎么解释!坐回去,这张床是我,不许你坐上来!” 平生讪讪的坐回另一张床榻上,无辜道:“我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只是场面话。男人嘛,谁不要面子,谁不会吹吹牛,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我不信!” 解语放下了床帏,躺在床上生闷气道:“你们去了那么久,还叫了三个姑娘,谁知道你们在房间里都干了什么呀!”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一切都是关兴那个死胖子干的,跟我没有半根毛的关系!不信的话,明天你可以去问问二胖和三花。” 平生也躺在了床榻上,本来他并不想放下床帏的,奈何夜里的蚊子特别的多,叮的他受不了。 “你总是这样,不好的事情,就全部推倒二胖和三花身上,我才不信你呢!二胖和三花都是你的狗腿子,肯定会帮着你说话的!” 解语虽是仍有薄怒,可是听平生这么一解释,心情不由的舒坦了许多。 “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吧!被我说中了吧!” 解语迟迟听不到平生的回复,不由的起身朝着对面的床榻走去,刚刚掀开床帏,却见平生睡得跟死猪似的,不由怒从中来。 “你,你……” 解语气呼呼的指着平生,而后四处环顾,终于让他看到了房间里摆着的一把剪刀,当下利索的放下床帏,怒哼哼的拿起剪刀,在平生的床帏上剪开了一道口子。 “今晚让蚊子把你的血给吸干好了!” “……” 事实上平生并未睡,只是他很清楚解语正在气头上,说的再多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打算等过了今晚,让她消消气以后,明天再好好的跟她解释。 怎知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悲壮的露出胳膊,让那嗡嗡直叫的蚊子叮咬,好保住英俊帅气的脸庞,今夜不会被蚊子毁容。 过了片刻,平生听到床边又有了动静,偷偷的睁眼看去,只见解语正拿着一根针线在帮他缝床帏,当下感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只觉媳妇还是自家的好,终究是舍不得自己受罪。 “好不容易跑进去那么多的蚊子,要是再让它们跑出来,那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平生的感动还未退去,听到解语这么一句话,只觉胸口像是挨了一刀似的,口中差点喷出鲜血来。 “反了你!” 平生一把掀开床帏,蛮横的将解语抱上了床,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不让她走。 “你这个淫贼,放开我!” “别动,解语,我有件传家宝要送给你哦!” “什么传家宝,我才不信呢!” “那,就是这个!” 平生从脖间解下了富贵长命锁,撩开了解语的长发,细心的帮她戴上:“这是我爹传给我,以后要传给我儿子的!” “谁要帮你生儿子了,我才不要呢!” 解语甜甜的笑了笑,摸着怀中的那块富贵长命锁,只觉有股无比温暖,无比祥和的气息,从中往外溢出,淌入她的体内。 “这还真是个传家宝,戴着好舒服呀!” 平生的大手,在解语身上上下摸索着,嘿嘿淫笑道:“还有更舒服的呢!” “不许你使坏!”(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被骗了 一夜奋战过后,天边已经微微放光,平生这才疲惫无比的躺在床上,口呼着没有耕不完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而后迅速的进入梦乡,继续奋战。 “不好了,不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平生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关兴那焦急的喊声,不由的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慵懒的说道:“死胖子,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没看到我才刚睡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 “什么时候!” 平生懒散的推开窗户,指着斜斜挂在天边的太阳,道:“二胖,你自个看,一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升起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关兴鄙夷的瞅着平生,道:“那是西边,太阳就快下山了!” “哦,太阳下山了,那不正是睡觉的大好时间吗!” “解语被骗了!” “哦,解语被……” 说到这里,平生才回过神来,道:“你说什么?解语被骗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骗到解语头上来!” “就在楼下,你自个下去看看吧!” 平生胡乱的披上衣服,噔噔的往楼下跑。 刚下楼梯,就看到解语站在客栈门口,身旁放着一个硕大的麻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平生狐疑的打量着麻袋,道:“怎么回事?” “我,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一家店铺的生意很惨淡,有很多凶神恶煞的人上门跟他们讨债。 他们家还有八个孩子,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他们的父母。正打算要把四个孩子卖掉,换成钱来养活其他的孩子……” 解语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看他们这么可怜,于是就想帮帮他们,于是就帮他们还了债,还把他们店里的东西全给买下了……” “什么东西?” 平生打开了解语身旁的麻袋。瞅着袋里各种不同款式,不同材料打磨而成的梳子,嘴角神经质的抽搐着,道:“花了多少钱?” 解语不敢去看平生,俏生生的伸出五根纤长细腻的食指,摆在平生面前,道:“这个数!” 平生试探道:“五百两?” 解语摇了摇头,不言不语。 平生只觉一颗心,正在哗啦啦的往外淌血。肉痛道:“五千两?” 解语补充道:“黄金!” 平生整个人顿时石化了,杵在那里,张着口,像是一尊雕像。 解语心虚道:“我是不是真的被……骗了?” “解语!” 平生抚着解语的下巴,慢慢的将她的螓首撩起,十分忧伤的说道:“我发现你不仅倾国倾城,还让我倾家荡产!” “我,我是看他们可怜嘛。一家老小都饿成那样了……” “废话,谁让他们什么都不卖。偏偏要卖梳子,不饿他们还能饿谁!” 平生揪住了一个路过的和尚,道:“秃驴,买把梳子回去如何?” 和尚没好气道:“你看我有头发吗!” 平生强辩道:“头发长得很快的,很快你就能用上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和尚面有怒色道:“施主。若非出家人戒怒戒嗔,我定会好好的揍你一顿,放手!” “看到了没有!” 平生松开了手,任由和尚离去,道:“这里是山海界的西方。佛门最为兴盛的地方,到处都是秃驴,在这里卖梳子,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那,那怎么办呀!” 解语道:“我让二胖还回去的时候,发现那家人已经跑没影了!” “是个人,凭白得了五千两黄金,都得跑路!” 平生叹气道:“黑炭,帝都里谁家最富裕!” “你想干嘛!” 小七警惕的看着平生,道:“咱们的身份已经够特殊了,要是顶风作案去抢劫的话,跟找死可是没两样!” 平生不耐烦道:“你直说,哪家最富裕,其他的不用你管!” “是普渡寺!” 小七道:“那是帝都内最大的一家佛寺,香火鼎盛,信徒无数,每日收到的香油钱,数不胜数。” “好,就是它了。” 平生将梳子扔回了麻袋里,拍了拍手,道:“二胖,把麻袋扛走。咱们到普渡寺去卖梳子,这笔账,怎么着也得从那群秃驴身上赚回来!” “平生,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平生催促道:“还不快走,没有这笔钱,咱们就只能餐风露宿了!” “不是还有一些灵丹妙药吗?咱们变卖一些,怎么着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何必非要干这种强抢的勾当!” 关兴对于平生的建议极不看好,道:“黑炭都说了,普渡寺是帝都最大的一家佛寺,里面肯定高手如云,万一惹恼了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花关索道:“怕什么,咱们抢完了就跑,到时候往深山野林里一钻,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找到咱们!” “你说的轻巧!” 关兴抖了抖扛在肩上,那约莫半人多高的麻袋,道:“感情扛着麻袋进普渡寺的人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平生斜睨了关兴一眼,道:“二胖,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普渡寺!” 小七道:“普渡寺,寺如其名,普度众生,很多信徒进入普渡寺,时日一久,都会抛弃红尘俗世,遁入空门。所以普渡寺,在一些强大种族中的名声,其实跟邪教差不多!” 平生饶有兴致道:“哦,那我就更要去好好的看一看了!”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普渡寺的山门下。 还未进入其中,便有一阵雄浑有力的鼓声,在空中悠悠的弥漫开来。 仿佛惊世之音,嗡嗡的在平生的心房里回荡着,震散了一些,平日郁结在他心中的疑惑和迷惘,令他的心灵,陷入一种莫名的恍惚之中。 鼓声一遍又一遍,接连不息,甚至让平生以为,这种鼓声,已然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的大道之音,只为他一人而轰鸣! 果然有古怪! 刹那间,平生的心神陡然醒转了过来,环顾左右,除了赵统以外,解语等人都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里,神色肃穆而又祥和,仿若看破红尘虚妄的修士,虔诚的往普渡寺的方向走去。 “醒来!” 平生暴喝一声,声如雷霆滚滚,捶地而至,猛然将解语等人惊醒了过来。 关兴道:“怎么回事?” 花关索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赵统感慨道:“佛门的暮鼓晨钟,有警醒世人之意,不料此处的暮鼓,却是如此的厉害,几乎令人抛弃一切,遁入空门。我等皆是有修为在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平民百姓!” “收敛心神,别去理会那鼓声!” 平生道:“二胖,黑炭,你们两跟我进寺庙,其他人退到山门外候着,我去去就来!” “平生,要不还是算了吧!” 解语担忧道:“我可不想看到你剃光头发,成为和尚的样子!” “算了,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头肥羊,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平生道:“二胖,别磨蹭了,快跟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打即是不打 夕阳如火如金,均匀的涂抹在普渡寺的门楣上,为其披上了一层,神圣不容亵渎的纱衣。 进入了普渡寺,平生才明白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举目远望,亭台楼阁穿梭纵横,连绵三百余里,芳草碧树,蔚然成荫,假山水池,数不胜数。 川流不息的佛家信徒,更是让平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帝都内,最为繁华热闹的街市上。 “土包子!” 平生听到身后有人骂他,回首看去,正是廉康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入了普渡寺。 “我说今天怎么没碰上好事呢,原来是有条狗在身后乱吠!” “你说什么……” “二弟,稍安勿躁!” 姜离止住了廉康,朝着平生抱拳作揖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关你屁事!” 平生瞅了姜离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左慈身上,道:“老杂毛,你怎么跟几条疯狗跑到一块了,难道是因为失去了小爷的佛光普照,结果堕入了畜生道!” “……我们对这里比较熟悉,或许可以给你带路!” 左慈斟酌了一下言辞,道:“你来这里想找谁?” 平生拍着关兴背上的麻袋,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找这家寺庙的主持方丈,小爷要跟他谈一笔生意!” “就是来卖梳子的!” 关兴解释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来几把怎样,这些可都是上等的好货!” “什么,来和尚庙卖梳子!” 廉康瞠目结舌的看着平生,而后忍不住捧腹大笑道:“这货的脑子不会是进水了吧,来和尚庙卖梳子。和尚要你的梳子有何用!见过傻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 不仅是廉康,就连一旁的姜离、左慈和月影,都忍不住莞尔一笑。 平生冷笑道:“蠢材,要不要跟小爷打个赌,要是小爷能将这袋梳子。以万两黄金的价格卖给主持方丈,你输给万两黄金,要是卖不出去,小爷我倒赔你十万两黄金!” “嘿嘿,我正好缺钱花呢……” “恕不奉陪!” 左慈拦住了廉康,道:“别跟他打赌,他不是傻,而是太聪明,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嘿嘿。就他那袋破梳子,别说是万两黄金,就是千两白银,估计都没人要,更遑论是一群和尚!” “二弟,听左先生的!” 姜离制止了廉康,道:“随我来,普渡寺的主持方丈。就在观音湖的小岛上!” 廉康、姜离、左慈、月影…… 这四人绝非泛泛之辈,尤其是那个月影。外放的魔气充盈到了足以扭曲空间,模糊了面容的程度。 普渡寺中到底有什么? 亦或是将会发生什么,竟然是让他们联袂而至!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四人的神色,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虽然心有疑虑,只是他很清楚。这四人之中,除了廉康能够套出一些话来,其他的三个可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 况且有他们在旁照看,想骗廉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观音湖。以其形似观音而得名。而湖中的小岛,则恰好坐落在观音平托的手掌上,状似一只白净瓶,也不知是天地孕育而成,还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此时黄昏初临,落日熔金,晚霞织锦,万道红光,将整片观音湖染得金灿生辉,仿佛一尊横卧的法相,晃得平生有些睁不开眼。 左慈信手一挥,卷起一层乌云,托着平生等人,御风翱翔,很快就坐落到了湖中的小岛上。 岛上树木葱郁,清幽宁静。 鸟鸣声声,夹杂在远处恢弘大殿中传出的诵经声里,很有一种超然世外的空门韵味。 “平生,那人不就是不久前被你揪着僧袍,强卖梳子的和尚吗!” 刚刚进入大雄宝殿,关兴就看到了负责接待的和尚,悠悠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和尚同样看到了平生,怒哼一声,装作看不见,继续接待其他前来礼佛的信徒。 “这他娘的,一天得收多少香油钱啊!” 平生的目光,早就被佛像前,那一个装着白花花银两的箱子,给牢牢的吸引住了。 若非周围信徒众多,且有寺庙高僧看护,这厮绝对不介意拎着刀子,当上一回强盗。 “喂,秃驴,你们方丈在哪,小爷要见他!” 平生高声道:“喂,你是不是聋了,小爷在问你话呢,快点回答!” 平生果真是语出惊人,话刚说完,周围的信徒和僧侣,全部瞠目结舌的往他这边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普渡寺成立了何止千年之久,从来都没有人敢到他们的寺庙来撒野,更别说是欺负到主持方丈讲经诵文的地方来。 “别误会,我们不认识他!” 姜离等人暗暗后悔了,赶紧离得平生远远的,省得被他牵连进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和尚悠悠的看了平生一眼,十分干脆的转身,眼不见心不烦:“答即是不答,不答既是答!” 平生闻言,双眼一亮,郑重其事道:“果然高见!” “喂,喂,平生,你想干什么?” 关兴一脸蛋疼的看着平生掳起了袖子,他太明白眼前这位小爷的秉性了,那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哈!” 平生往手掌里哈了一口气,而后猛的抡动大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和尚那油光亮滑的后脑勺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啪!”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平静了,唯有那响亮的掌声,在大雄宝殿上回荡着。 众人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平生和那和尚,脑袋纷纷停止了思维,就连关兴都在慢慢的往后退去,想要悄无声息的逃离大雄宝殿。 他可不想遭到一群和尚的围殴,至于卖梳子的事情,更是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你……” 和尚愤愤的转过身来,双目圆睁,一张脸涨得通红,活像一个怒目金刚:“你胆敢在佛门境地造次!” 平生理直气壮道:“我造次,小爷哪里造次了,不是你叫我打你的吗!” “我,我……” 和尚气得浑身直哆嗦,愤怒咆哮道:“小僧何时叫你打我!” “小爷心地善良堪比菩萨,又与你素无仇怨,自然不能打你。 可是你又说打即是不打,不打即是打! 可见不打你就等于是打你,打你那才是真的不打你。 而且你还转过身,将你那又圆又亮的后脑勺,展示在我面前,这不就是在暗示我,快点打你一下,好完成真正的不打你吗!” 平生摇了摇头,一脸惋惜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对你的这点要求,虽然有损小爷的形象,可是小爷还是满足了你。 毕竟与人为善,便是予己为善,堪称功德无量,阿弥陀佛!”(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佛门禅理 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鸦雀无声的看着平生那副无辜的模样,就连已经退到了大雄宝殿门口的关兴,也忍不住慢慢的踱了回来。 “有好戏!” 关兴放下肩上的麻袋,一脸期盼的观望着。 “……这家伙那张嘴也太能扯了吧,简直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廉康脸上的肌肉不断的在抽搐着,直至这会儿,他才明白,为何左慈不让他跟平生打赌了,就连姜离等人也是看得一脸的无语。 “你,你……,我说的是答,回答的答,不是打!你,你是故意的!” 和尚手指颤颤的指着平生,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阿弥陀佛!” 平生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打即是不打,不打即是打!” “你这个混账,我跟你拼了……” “救命啊,和尚打人啦,要打死人啦!” 和善只是高高的扬起拳头,平生立刻扯开了嗓子鬼哭狼嚎起来,那洪亮的大嗓门,就跟佛门的狮子吼似的,将整座大殿的僧侣和信徒都惊扰了过来。 “何事如此喧哗!” 一声醇厚悠扬的怒斥,夹杂着滚滚磅礴的力量,在大雄宝殿内,犹如凭空炸雷,隆隆响起,将所有喧杂的声音都压制了下去。 老和尚这身卖相,果然风骚无比啊!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分开人群,缓步而来的老僧,只觉此人的五官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尊从神坛上走下来的古佛。 脸上虽然皱纹密布,然而却难掩其祥和慈悲的气概。 双目清明深邃,似是蕴藏着无穷的智慧。细长霜白的眉须,长达腹部。 更令平生感到忌惮的是,他竟然一点也看不出这老僧的虚实。 也就是说,这老和尚的实力,要远强于他所见过的月影和蓐收。 “方丈,这人蛮横无理。竟敢在大雄宝殿内,佛祖法相前殴打小僧,还请方丈为小僧主持公道!” 方丈仔细的打量着平生,不愠不怒道:“这位施主,圆正所说,可是事实!” 平生双手合十,不答反问道:“阿弥托福,方丈,敢问佛门是否有日行一善的倡导!” “众生皆苦。争渡于红尘而不可得,我佛慈悲,自会竭力帮助落难生灵!” 平生厚颜无耻道:“正是如此,我才不得不,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位圆正小师傅!” 圆正闻言,脸红脖子粗道:“你胡说,打我怎么算是帮我!” “贪、嗔、痴、慢、疑,合为佛门五毒。适才我问你方丈主持何在。你非但慢待于我,反而还以似是而非的偈颂。来敷衍了事,此乃犯了慢之过!” “我见你投生佛门,以为你有大彻大悟之决心,故而想通脱醍醐灌顶之法,将你打醒,不料你非但不领悟我的良苦用心。反而对我怒目而视,此乃犯了嗔之过!” “有此两过而不自知,寻常话语已不能令你惊醒,唯有当头棒喝,才能将你心智唤回!” 平生双手合十。再次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一脸虔诚的对方丈道:“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不知方丈以为如何!” “善!” 方丈点了点头,道:“圆正,这位施主说的不无道理,须得戒嗔戒怒戒慢,须知与人方便,便是予已方便!你到后院去将《大毗婆沙论》抄写五遍!” “……是!” 圆正十分的不服气,只是方丈发话,他却不得不夹着尾巴退了下去。 “靠,这货还真能瞎掰,连普渡方丈都让他忽悠过去了!明明打了人,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是被打的那人糟了罪!这方丈是不是老糊涂了。” 廉康本以为老和尚会出手教训平生,只是没想到两人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论起了佛道,不由谩骂诋毁起来。 左慈同样感慨道:“以后没事千万别跟他逞口舌之快,他可是什么歪理邪说,都能胡诌出来!” 方丈开口道:“不知这位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平生的嘴角慢慢的掀起,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无他,与人为善!” “哦,不知施主有何赐教!” 平生指着大雄宝殿外葱郁茂盛的树木,道:“方丈可知,若是这大雄宝殿外,没有遍植菩提树,那么将会长满何物?” “自然是杂草丛生,满目荒芜!” “人心亦是如此!” 平生笃定道:“人心为地,种下善念,自然结出菩提,若是不加理会,则如同荒芜之地,邪念丛生,阴恶滋长,不知方丈以为然否!” “正是此理,是故老衲才****在此讲经宣道,以图普度众生!” 眼见方丈如此的上道,平生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璀璨起来,就像是一只已经偷到了鸡的狐狸。 “那么,方丈心中,是否已经达到了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的境界?” “……惭愧!” 平生继续设套道:“方丈领悟佛法,至今已有几载?” “五百一十七个春秋!仍是未见我佛,无缘得窥西方极乐之境!” 五百一十七个春秋…… 平生闻言,暗暗咋舌,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老和尚竟然活了那么久,不过想起了身旁的黑炭,一切又都释然了。 “方丈即是如此,可想前来礼佛的信徒,一旦出了这座大雄宝殿,又有谁能长久的,护持住心中的那份菩提,不让杂草秽念将其掩住!” 平生循循善诱道:“虔心向佛,非一日之功,须得时时念想,****自省,今我有一宝,价值万两黄金,可助贵寺普度众生,不知方丈是否愿意接纳!” 方丈从善如流道:“愿闻其详!” 平生一挥手,十分有架势道:“二胖,拿上来!” “来咯!” 关兴在一旁听着平生的忽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生竟然会将卖梳子,给上升到了普度众生的境界,心中暗暗的鄙夷着平生的无耻。 只是当听到平生,终于要将梳子卖出去的时候,立马屁颠屁颠的将身旁的麻袋扛起,放到方丈眼前,大大咧咧的打开。 小七则是一张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虽然他不清楚平生还要继续瞎侃什么,只是看着那方丈的神色,他忽然觉得,或许将梳子卖给和尚,并不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任务。 “这……” 方丈本以为会是什么好事,当看到麻袋里的梳子时,整个人顿时石化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和尚要这梳子有何用。 “不知施主是何用意,烦请言明!”(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货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到和尚庙来卖梳子,还开口就要万两黄金!” “刚才听他的言论,还以为是哪方的高人呢,原来竟是个疯子,晦气!” “这下有好戏看了,你们看方丈的脸色,啧啧,这明摆着是指着和尚骂秃驴!” 众人眼巴巴的瞅着麻袋里的梳子,一些人更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和尚连根毛都没有,要这梳子有个屁用! “方丈,我要卖的并不是此物,而是功德!” 平生大言不惭道:“普渡寺,乃是西方最大最为繁华的寺庙,每日前来礼佛之人不计其数。 然则多是过则忘,心不诚,难以持久保持一颗明净见性之心。 故而,我打算将此梳子以万两黄金之高价,卖给贵寺,由贵寺为其念经加持。 每当信徒捐赠香油时,赠予其当做信物,望他每日早起梳洗时,看到此梳,便能想起礼佛之事,清除心中杂念秽想,自护菩提!” 平生侃侃而谈道:“若是能长久以此,自能减少他们的欲望作祟,导其向善向佛之心,岂非功德无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果然高论!” 方丈郑重其事的对着平生弯腰作揖,道:“区区万两黄金,若是能度得芸芸众生,实在是太值得了!法觉,你去账房取万两黄金的凭据,给这位施主。” “靠,那几把破梳子,连千两银子都不值……” 廉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虽然平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荒谬。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平生那凶恶的眼神给唬住了。活生生的将下面的话,给咽到了肚子里。 “施主实乃高人,还请厢房叙话,老衲心中犹自存有一些疑虑,相向施主请教!” 平生难得的谦虚道:“方丈请!”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在众多僧侣的簇拥中。平生俨然成了一位大德高僧,隆重的被方丈请入了大雄宝殿的后院里。 姜离瞅着平生离去的方向,道:“这人还真有意思,要是不明白他的底细,还真以为是一位得道高僧呢!” “九黎魔族想要成就大事,最好能得此人之助!” 左慈道:“我愿意去说服他,不过以此人的心性,想让他帮手,需要付出的钱财或宝贝。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月影道:“试试吧!” 平生跟在方丈身后,绕过了朗朗诵经的偏殿,步入了清幽雅致的别院里,最后随着方丈走进一间简单大气的厢房里。 “不知方丈有何不明之处!” 平生走到厢房内的一尊漆金佛像前,仔细的端详着那栩栩如生的佛像,觉得不够过瘾,又将它从供桌上拿了起来,肆无忌惮的把玩着。 跟随着方丈的其他几位高僧。看到平生如此举措,勃然大怒道:“放肆。怎可对佛如此无理!” “你们,着相了!” 平生淡淡的瞥了那几个怒气冲冲的僧人一眼,继续我行我素的,将佛头放到嘴里咬了咬,发现不是漆金,而是纯金的。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小七和关兴看着平生的土匪行径,不由的一阵头皮发麻,生怕身后的高僧不够理智,将他们两也一并给收拾了。 “你们以为这是佛,呵呵。这不过是一堆黄金,其价值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生命之可贵,可敬,远远不是这些冰冷的金属所能比拟的。 与其天天对着一堆没有情感的顽石念经诵佛,不如想想如何珍惜眼前,珍惜时光!” 平生胡诌完后,丝毫不顾那些高僧难看的脸色,大大咧咧的将两尺高的佛像,藏进了怀里,以至于胸前高高的隆起,十分的滑稽。 非但看得一众高僧面青如铁,就是关兴,也有种想要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 “财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儿舔之,则有割舌之患。” 平生大言不惭道:“尔等尚且无法做到无我无相,若是再沉迷于黄白之物,则将更加偏离佛心佛道。为尔等之故,我只能学佛祖割肉喂鹰,将此充满凡俗气息之物,从此带走!” “这分明是明抢……” 方丈止住了那些和尚的话语,道:“那么施主以为,这里应该供奉什么呢?” “一颗心!” “一颗心?” 方丈疑惑道:“此话何解?” “佛曰:奇哉,奇哉,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众生本来与佛无二无别,然则佛心没有妄想、没有执着,活得轻松、自在、快乐。 而人心反是。 唯有断绝人心的种种执念妄想,其佛性即自现,是故心即是佛,佛即是心,方丈又何必舍本而逐末,舍近而求远!” “受教,受教!” 方丈指着地上的蒲团,示意平生道:“不知施主还有何教诲于老衲!” “方丈主持,这是万两黄金的凭据!” 法觉拿着一张金灿灿的银票递给方丈过目,而后又将它交给了关兴,自己则坐在方丈身旁,想听听平生又什么惊人之论。 给活了五百多年的得道高僧讲经,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说,无异于是班门弄斧。 换了寻常人,早就吓得腿脚发软,脑袋发懵了。 然则平生却没有丝毫的紧张,盖因这厮在来时,早就想好了一切的对策。 “请问何为法!” 方丈思忖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昔日佛祖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得其传承。是故有些精深法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至于能否学得,且看方丈的慧根和造化了!” 对于这个问题,平生的答案是不知道,不过这厮当然不会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反而是绕了老远的几个圈,装模作样道:“方丈请自行领悟!” 平生瞅了瞅屋顶,继而又看了看地下,心头暗骂道:秃驴,哪来那么多的问题,早早结束,小爷还急着要去吃香的,喝辣的呢,哪有闲工夫在这里陪你瞎墨迹! 众人一阵沉默,唯有方丈了悟的点了点头,像是真的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看得平生一阵费解:“可有感悟!” “众法之妙,在乎平等,无有高下!” 我靠,这老和尚还真他娘的有慧根,这就帮小爷解决了难题,不愧是活了五百多岁的老不死。 平生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表示对方丈的赞许。 “何为僧?” 片刻后,和尚再次发问了,这次平生则是闭起了双眼,暗暗的猜测着,一会儿老和尚会如何自圆其说。 果然,沉默了许久,方丈再次面露喜色,恍然大悟道:“闭目云山深处卧,始知其人是高僧!” “误会大了……” 一旁的关兴和小七听得面面相觑,别人不了解平生,他们两可是知之甚详,这厮完全就是个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其极的流氓强盗,压根就跟高僧扯不上边。 “何为福?” 良久后,方丈再次开口,其他的僧侣则是陷入了苦思之中,厢房里陷入了一片沉寂里。 平生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今天起的匆忙,还没用膳呢,而后啰里啰嗦的跟方丈瞎侃了那么久,正是舌干口燥的时候,此刻正伸出双手,打算跟方丈要点吃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怜我痴迷一生,不想答案就在眼前,竟然有眼无珠,久久不能顿悟,果真是一叶蔽目……” 这货不会得了失心疯吧! 平生莫名其妙的瞅着老和尚,他还什么都没说,不想老和尚却陡然从蒲团上站起,绕着厢房快速的走了一圈,又哭又笑,而后又坐回了他的蒲团上,一言不发。 “方丈,方丈……” 坐在方丈身旁的圆觉,轻轻的探了探方丈的鼻息,而后惊恐道:“方丈圆寂了!” “什么!” 关兴和小七彼此相视一眼,头皮尽是一阵发麻,互相紧紧的拥抱着彼此,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生会把一个好好的得道高僧给折腾死,光是想一想那可怕的后果,就令他们不寒而栗。 当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往院外跑去,其速度之外,便是爪黄飞电在此,也要甘拜下风。(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舌绽春莲 此刻夜幕初降,周围的景色,正陷入一片迷蒙之中。 鸟鸣啾啾,提醒着解语几人,此刻正是归家之时。 解语几人正商量着,是否要冒险进入普渡寺,去看看平生究竟能不能将梳子卖出去,可是还没下定决心呢,就听到了关兴那惶恐至极的呼号。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呀!” 解语忧心忡忡道:“是不是平生真的被度化,决定在普渡寺里剃度当和尚了?” 关兴气喘吁吁道:“不是!” 花关索道:“那你鬼嚎什么,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梳子卖不出去,咱们认栽就是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关兴气急败坏道:“是平生把人家方丈给度化了!” “什么!” 花关索惊呼道:“你是说,普渡寺的方丈,想跟咱们一起去当土匪?” “去,别在这里瞎添乱!” 关兴白了花关索一眼,道:“是度化方丈去西方极乐世界了!简单点说就是,平生把人家普渡寺的老方丈给弄死了!” 解语几人惊诧的互视一眼,不敢置信道:“什么!” “这……” 赵统有些无语了,普渡寺在西方的地位不比少昊差多少,一下子就将人家的主持方丈弄死,这件事情,无异于会在山海界内,掀起一场十级的大地震,影响力可谓极其深远重大。 “你们先在这附近藏好,我进去看一看情形!” 思忖片刻后,赵统还是决定孤身闯一闯普渡寺,即便不能救出平生,全身而退的把握他还是有的。 此时此刻。平生的确是陷入了一场莫大的危机里,方丈将他当成高人,可是其他高僧对他的言行,却并不认同。 此时,正有六个明显是长老级别的高僧,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明显认为是平生害死了方丈。 “阿弥陀佛!” 平生怡然不惧的对着六位高僧,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 “别再装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人!” 法觉开口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害死了主持方丈!” 平生面色如常道:“敢问这位大师,主持方丈最后说的那句话,你是如何理解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怜我痴迷一生,不想答案就在眼前。竟然有眼无珠,久久不能顿悟,果真是一叶蔽目……” 法觉不断的重复着方正临死时的话,苦思不解道:“一叶蔽目……” “不错,正是一叶蔽目!” 平生端坐蒲团上,俨然一副不世高人的模样,继续发问道:“可知那一叶为何物?” “这……” 法觉实在答不上来,有心请教。可是平生怀里那尊金灿灿的佛像,令他看起来。与其说是一位高僧,不如说是个市侩小人更加形象一些。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平生面色祥和道:“方丈乃是得道高僧,然而其仍有死,求不得以及放不下之苦。这三苦可以说来自于同一处,正是那蔽目的一叶!” 踌躇了片刻,法觉开口道:“……敢问那一叶为何!” 平生舌绽金莲道:“成佛!” 法觉惊呼道:“成佛此乃我等修佛之人的毕生所愿,怎会成为蔽目一叶!” “之前我不就跟你们说过了吗,心即是佛,佛即是心,佛存在于万万生灵之中,只需顿悟,人人可以成佛,然而佛心无执念,无妄想,一切顺其自然。 若是一心想着成佛,便是一种无法消解的执念,又谈何成佛,是故万万生灵之中,能成佛者,不过沧海一栗而已! 方丈一生修佛,功德无量,奈何仍是放不下成佛的夙愿。 只是于刚才之间,恍然大悟,这才超脱了生死轮回之苦,步往西方极乐世界,此乃贵寺的大喜之事,可喜可贺!” “这……” 法觉听平生说的振振有词,仔细思量又觉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平生不像是善类。 尤其是此刻,平生怀里的金佛,稍稍的倾斜了出来,那黄灿灿的色泽,看着十分的刺眼。 “一切有为法,皆是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平生缓缓站立起来,背负双手,高风亮节道:“我就住在山脚下的有间客栈,若是诸位无法想通其中的关键,大可来找我。” “说实话,在下虽是有点实力,可还自忖不是六位的对手,更遑论是暗害方丈主持了。” 房门口被其他的五位高僧挡住,平生并没有强闯的意思。 他说的是事实,同时也在暗暗的隐喻,若是普渡寺将方丈的死,归结在他身上,那么无异于昭告天下,堂堂方丈,天下鼎鼎有名的绝顶高手,死在一个实力卑微的无名小卒手中。 且一旁还有普渡寺的六位高僧在场,那么普渡寺,无疑将会成为山海界的笑柄,佛门在西方的根基也将遭到动摇。 而平生之前所说的可喜可贺,则是昭告天下,方丈已经得证佛心,修成佛果,超脱生死轮回,可谓是普天同庆的喜事。 传扬出去,佛门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将会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两种不同的结论,导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权衡再三,法觉还是叹息道:“……让他走!” 呼…… 平生虽是面色如常,古井无波,然而心弦却是绷得极紧,险些就此断裂。 心中暗骂方丈那个老秃驴,不会选时间。 若是他再晚死一天,那么事情就跟他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儿。 若是因此害他跟佛门结怨,那么他在西方山海界内,将成为名符其实的过街老鼠。 “咻……” 平生刚走出了厢房,忽的看到一抹金光,快速的从空中划过,留下一股浓郁得,像是永远都不会散开的芬芳。 深深的吸了一口,平生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在刹那间,腹中的饥饿以及精神的疲劳,不翼而飞。 四道身影,仿若四抹融入了夜色之中的黑云,快速的朝着那抹金光,追击了下去。 “那不是左慈那个老杂毛,和廉康那群傻子吗!” 平生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们来普渡寺,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那是什么玩意,好像是什么灵丹妙药来着!” “那是乘黄的内丹,果真出现在普渡寺了!” “听说那东西不仅能够增长修为,还能延年益寿,实乃人间难得的至宝!” 远处,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呼号,数十道光芒从各处腾空而起,直冲那抹金光冲去,甚至一些彼此相临之人,还未接近乘黄内丹,就先厮杀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我不入地狱 空中的激战,十分的凶险暴烈。 火光舞动如龙,照亮了整片天穹,雷鸣轰轰,仿若万树齐放,撕裂黑暗,就连观音湖中的潮水,也被激战中的高手同化驾驭,化为万马奔腾,于隆隆声中,直冲云霄,横扫八方。 “我的天呐,这是要殃及池鱼啊!” 平生虽然见猎心喜,只是他却很清楚,胆敢参与乘黄内丹争夺的人,无一不是名震一方的俊杰。 光从他们展露出来的实力判断,其中在他之上的高手就有五位,与他不相上下的还有十七位,比他稍差些许的,竟有二十多位。 平生津津有味的看着空中的激战,各种奇招妙法,层出不穷,倒是给了他不少的感悟和启发。 其中尤为令平生瞩目的便是月影,那厮便是实力比他高的五人之一,且也是他最为忌惮的危险人物。 盖因此人出手,非但悄无声息,而且极尽阴柔诡谲,往往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敌人身旁而敌人仍不自知。 “又一个!” 平生默默的观望着,空中一个实力与他不相上下的高手,正在追逐着内丹,稍不留神,月影便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用一把漆黑得,仿若没有轮廓的匕首,狠狠的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远远的扔了出去。 月影……,影子…… 这就是月影一族的天赋神通吗? 可以通过对手的影子,自由的出入于任何阴暗的角落里! 这是他的全部实力,还是说仅仅只有一部分? 平生默默的思量着,对于一些强大种族的天赋神通,他是格外的警惕。 因为他自己,就是那种强大种族中的代表人物。自然知道那种与生俱来的神通,有多么的恐怖。 “何人胆敢在普渡寺中放肆!” 法觉的暴喝声,陡然从平生身后传来。 平生昂首望去,却见一道璀璨至极的金光,仿若一尊从供桌上飞出的罗汉,朝着被争抢中的内丹疾驰而去。 死秃子。还挺会做作的,明明早就出来了,偏偏要等死了十几人才动手! 平生鄙夷的瞅着加入战场的法觉,只觉这厮果真勇猛无匹,浑身如踱黄金,出手之间,大开大合,只攻不守,无惧任何的雷霆火花。硬生生的将其中,三个实力最弱的高手击毙当场。 “还好,刚才没有跟那六个秃驴动手,要不然这个亏吃大了!” 想起之前,自己被围在厢房里的场景,平生犹有心悸,暗道自己的眼力,果然是超凡脱俗。能够预见先机。 “师兄,我等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其他的五个和尚纷纷腾空而起。加入了战场里,整个观音湖在他们的激战之中,卷起千重的巨浪,壮阔无匹。 其中隆隆闷响不绝于耳,似是有无数的,在巨浪之中敲响了激昂的战鼓。 “狼多肉少。还是算了,少掺和,免得节外生枝!” 平生掂量了一下,自觉没有任何的机会,乖乖的走到湖边。上了一条无主的渔船,慢慢的往对岸划去。 如今他虽然是天人之境,然而还未突破气交的境界,能够感应到天地灵气的所在,所动,能够慢慢的吸纳它们为已所用,却无法与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达到御空飞行的效果,所以只能悲催的划着条渔船离开。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知是出于有心人的安排,还是机缘巧合,那颗乘黄内丹,在众人的争抢中,划着一道璀璨的金光,倏地朝着平生的怀里飞了过去。 平生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内丹,只觉有股祥和的勃勃生机,通过手中的内丹,不断的往自己体内涌去。 那股气息,虽然跟穆山送给他的五色珠子比起来,微不足道,只是他却很清楚,那股气息能够增强人的修为,延长人的寿命! 平生很想感叹一下,这颗内丹是如此的知情识趣,没眼也能认出他的超凡脱俗,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只是当周围十几道赤裸裸,带着贪婪,如刀锋的目光朝他扫来时,他忽然觉得手中拿着的,就是一颗烫手的山芋。 “呃……” 平生刚将手伸进怀里,那十几人顿时围了上来,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一样,恶狠狠的盯着他。 平生清了清嗓音,双手合十,装模作样道:“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诸位对这颗内丹的喜爱,我都看在眼里,然而因为这颗内丹之故,已经死了十几人,足见此物的不祥!” 廉康道:“即是如此,那你赶紧交出来!”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等不祥之物,当由我用无量佛法,化解其戾气,送其前往轮回,方能不负我佛的慈悲之心!” 平生的神色十分的慈悲仁爱,不知他底细的人,还会以为真是一位得道高僧。 可惜他怀里露出的,那尊金佛的佛脚,却将他的形象,破坏的荡然无存。 廉康挪揄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很好,即是如此,那么你就把东西交给我,然后舍命替我挡住后面的那群人!” “操,丑八怪,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小爷叫板,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平生恶狠狠的瞪着廉康,道:“你他娘的是耳聋,还是听不懂人话!” 平生指着自己的鼻子,高声道:“我,不入地狱,谁他娘的爱入,自个入去!” 众人听得一阵无语,这厮实在是太能掰了,同样的一句话,眨眼之间,竟然让他说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来,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廉康破口大骂道:“少他娘的跟我扯东扯西,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底细吗!快把东西交出来!” “……看来此物与我无缘,那么便让它,从尔等之中寻出一位主人吧!” 平生摇头苦叹,右手猛地从怀里探出,信手一挥,便见一道金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扔到了湖底里。 “咚!” 那东西入水的声音并不响亮,湖面溅起的水花也十分的微小,然而在场的都是高手,几乎在刹那之间,全部朝着那水花溅起的地方冲了过去。 几个视彼此为对头的高手,当场又打了起来,战况十分的激烈火爆。 “天色已晚,我家娘子叫我回家用膳了,你们先打着,就不用送了!” 平生双手滑动船桨,仿佛身后有什么生死大敌,在玩命的追他一样。 明明是一艘破渔船,在他的划动下,竟然像是攻城的弩箭,于呼呼爆啸声中,于两排高高溅起的水浪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速度之快,直看得左慈呆若木鸡! “……不对,有问题!” 片刻后,左慈终于反应了过来,高声道:“众位且先住手,内丹可能不在湖中!” 可惜,左慈的声音,并没有多少人去理会。 姜离道:“先生,有什么问题?” “那小子的秉性我太了解了,进了他口中的肥肉,要他吐出来,比登天还难,可是他刚才竟然那么爽快的交出来,其中一定有鬼!” “不错,我们都被耍了!” 月影的身子慢慢的从水中付出,手中托着一个金黄的佛头,道:“众位别打了,内丹被那小子偷走了!” 廉康一马当先的追了过去,骂骂咧咧道:“岂有此理,一会儿定要将他剥皮拆骨!”(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变成了屎 “嘿嘿,一群傻子,小爷不过是略施了一招偷梁换柱的小计,就将你们耍的团团转!” 平生从怀中掏出那颗乘黄内丹,十分满意的看了看,而后又将快要从怀里掉下来的金佛,塞了回去,这才拔腿往山门外跑去。 “滚开滚开,好狗不挡道!” 平生的速度极快,九玄青龙步一经使出,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条紫色的游龙,所过之处,紫色雷霆隆隆炸响,形成一个个玄妙莫测的九宫八卦图,将附近的过往的僧侣和信徒,全部甩飞了出去。 “小贼,别跑!” 远远的,平生就能够听到廉康那大嗓门,不屑的嗤笑道:“傻子,不跑还等着被你们群殴啊!” 身后霍霍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不用回头去看,平生已然知道,那群家伙,此刻就跟饥肠辘辘的饿狼一样,死死的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当下速度不由的再加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的功夫,平生便已经跑到了山脚下,看到解语等人正在翘首以待的等着他,连忙将手中的乘黄内丹交到关兴手中,道:“快藏好!” 平生推搡着将几人弄进了山脚下的树林里,郑重嘱咐道:“一会儿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出来,我去将那几个傻子忽悠走!” 关兴几人不明所以,只是出于对平生的信任,几人还是照做了。 果然,不过眨眼的功夫,平生的前脚刚刚离开,空中顿时闪过十几道各色的光芒,迅如闪电的往前追了过去。 “平生不会有事吧?” 解语忧心忡忡的问道:“刚刚那十几人,可都是高手呀!” “放心。他可不傻,从不干没把握的事情!” 关兴好奇的看着,丝丝缕缕的金光,从他的指缝之间溢出,道:“平生那家伙,该不会是偷了普渡寺的舍利子吧!” “嗯。感觉有股祥和的勃勃生机,沿着掌心渗入了经脉里……” 关兴闭着双眼,一脸陶醉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舍利子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花关索拍着关兴的大手,道:“把手松开,让我看看!” 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的模样,关兴这才不甘不愿的松开了手掌,只见一颗通体金黄的珠子。慢慢的从关兴的掌心虚浮起来,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的转动着。 解语惊呼道:“好漂亮呀!” 花关索讶异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舍利子?” 鲍三娘也想发表一下感慨,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忽见一张巨大的马嘴,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而后一口将那颗内丹吞了下去。 “咔咔……”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石化了,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模样。听着那咀嚼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着。 “老、老黄把舍利子给……吃了!” 解语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瞅着爪黄飞电那张,不断碾磨张合的马嘴,只见这厮的马眼十分人性化的眨动着,似是在埋怨着那颗舍利子的味道不咋滴。 “我的天呐……” 关兴的头发几乎全部倒竖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爪黄飞电,怒骂道:“平生为了这玩意正被十几个高手追杀。交到了我手里,你竟然把它当成草给嚼了……” “要是一会儿平生回来,我说东西被老黄给吃了……” 关兴怯怯道:“你们说他会信吗?” 众人一致摇头,就连爪黄飞电也是一脸鄙夷的模样,看得关兴有种想活活将它掐死的冲动。 “二胖。平生回来的时候,有八成的几率会直接把你给砍死!” 花关索拍着关兴的肩膀,幸灾乐祸道:“还有两成的几率,他会挖个坑把你给活埋了!” “凭什么,好东西都让你给吃了,我却得给你背黑锅!” 关兴越听越来气,飞起一脚直朝爪黄飞电的脑袋踹了过去。 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远远的超出关兴的想象。 “希律律……” 爪黄飞电不知是吃撑了,还是那颗内丹有问题。 只见这厮,突然神经质的昂起了前蹄,浑身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痉挛着,体表那洁白如玉的鬃毛,全部变得如同钢针般,朝着四周竖立起来。 更有无穷的金色雷霆,从鬃毛之中****而出,不分敌我的胡乱轰击。 解语等人离得比较远,见机又比较快,故而能够迅速的躲避。 唯有关兴,身在半空,又是伸脚朝着爪黄飞电踹去,等若是自投罗网,刹那间便被数十道闪电轰了个正着,浑身黑的跟块木炭似的,冉冉的往外冒出了轻烟。 解语惊呼道:“没事吧!” “还好……死不了……” 关兴还以为解语是问他,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解语急匆匆的从他身旁跑过,竟是直奔瘫倒在地的爪黄飞电而去。 关兴欲哭无泪道:“……做人还不如做一匹马!” “这下你可是比我还要黑了!” 小七站在关兴身旁,摇头道:“黑炭这个外号就送你好了!” “好臭啊!” 鲍三娘捂着鼻子,指着仍在地上痉挛着,大小便失禁的爪黄飞电,道:“解语,别过去,它是在消化那颗舍利子的力量!” “蓐收,你放我下来!” 远远的,解语等人就听到了平生撕心裂肺的的吼叫声,在山林里悠悠的回荡开来。 解语惊慌失措道:“不好了,平生被蓐收抓走了!” “省省吧,你还不了解他!” 关兴灰不溜秋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真要被抓了,这厮绝对不会求饶半句,多半是说给那些追杀他的人听的,这招就叫做祸水东引,打算让蓐收给他背黑锅呢!” 解语半信半疑道:“真的是这样吗?” “确实如此!” 赵统御剑飞来,道:“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乘黄内丹,而今正想利用蓐收摆脱那些人的追杀!” “乘黄内丹!” 小七惊呼道:“不是舍利子吗?这下篓子捅大了……” 小七话未说完,平生果然悄悄的潜了回来,吓了众人一跳。 平生看着关兴那一身黑漆漆的行头,惊诧道:“黑炭,他是你亲戚?” “是我!” 关兴翻了个白眼,道:“是你那头畜生给弄的!” “怎么回事?” 平生看着瘫软在地的爪黄飞电,道:“二胖,我交给你的乘黄内丹呢?那可是好东西,我打算用它来闭关一段时间,提升一下功力!” “这个,这个……” 关兴支支吾吾道:“乘黄内丹如今变了模样,我怕你会认不出它来!” “屁话,它就是化成了灰,变成屎,小爷也认得!” “那真是太好了!” 关兴闻言,喜上眉梢,指着爪黄飞电拉出的,那坨又大又臭的马粪,道:“就是它了!” 众人闻言,不由的莞尔一笑,满脸好奇的瞅着关兴和平生,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平生面无表情道:“二胖,你过来!” 关兴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死胖子,看我不砍死你这个王八蛋,快把我的乘黄内丹交出来!” 关兴拔腿便跑,道:“我说的是真的,乘黄内丹被老黄吃了,变成了那坨马屎!是你自个说的,它就是变成了屎你也认得,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你当我是傻子啊!你这个死胖子,给我站住!”(未完待续。。) 第一章 山海秘辛 夜色深沉如幕,无垠的黑暗,笼罩在普渡寺外的山林里。 月光,犹如一层朦胧的轻纱,默默的挂在枝杈树梢间,披在一群,流落在树林中的游客身上。 平生几人,正静悄悄的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烤着偷偷打来的猎物。 虽然普渡寺,距离他们投宿的客栈并不远,然而平生并不敢返身回去,因为他在普渡寺中,已经透露过有间客栈的地址,而圆觉也在追踪他的那群人之中,难保他会带着众多高手,到那里去守株待兔。 所以思量再三,平生还是决定,在普渡寺外的山林里凑合着过上一夜,毕竟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生会胆大包天的,在他的作案现场停留一夜。 花关索听着平生滔滔不绝的,讲述普渡寺中的经历,目瞪口呆道:“这么说来,你真的把普渡寺的方丈给弄死了!” 平生大言不惭的纠正道:“那是度化他,是无量功德!” 小七不敢置信道:“方丈那可是比肩少昊的绝世高手,是普渡寺的擎天之柱,你把他弄死了,普渡寺的和尚,竟然没有为难你!” “那还用说,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只要稍稍鼓动一下舌头,逗弄那群秃驴,还不跟遛狗似的!” 平生骄傲的挺直了胸膛,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的说道:“你也看到了,十几个高手,气势汹汹的嚷嚷着,要将我碎尸万段,最后除了跟在我后头,吃了满嘴的灰以外。还不是一无所得!” “不过可惜,好东西都让猪给拱了!” 平生愤愤的转过头去,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爪黄飞电。 乘黄内丹,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虎口中夺来的肥肉,正想吸纳其中的祥和之气,令自己的修为再上一个台阶。奈何被爪黄飞电给捷足先得了。 “有什么关系呢!老黄是你的坐骑,它变强了,最后还不是让你得了便宜!” 解语眯缝着双眼,清丽如仙的脸蛋,在火光的烘烤下,红扑扑的,像是一朵绽放在夜色中的海棠,自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那是你的坐骑!” 平生抱怨道:“这货现在是整天跟着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主人了!” 解语辩驳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整天欺负它!” 小七悠悠道:“我倒宁愿你偷的是普渡寺的舍利子。那样的话,最起码能够少得罪点人!” “不就是一颗乘黄内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就偷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乘黄内丹,是白民国供奉的神兽乘黄,涅槃时所化,若是将它供奉在白民国的祭坛上。再过两百年,内丹吸收了足够的天地灵气。便会孵化出另一头神兽乘黄。 如今让你的马给吃了,别说是白民国饶不了你,就是九黎魔族也要跟你过不去!” “怎么又扯上九黎魔族了!” 平生双眉微皱,虽然他来山海界的时日并不多,然而通过那晚的相聚,他已经大概了解了九黎魔族的可怕。 他们生来就有远超常人的战斗力。就是不经过修炼的族人,都有先天高手的战斗力,其中的战士几乎个个都已达到天人之境,王族血脉诸如姜离和廉康等人,那就更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小七道:“九黎魔族想要拉拢白民国。乘黄内丹就是他们最大的砝码,这也是他们出现在普渡寺的原因!” 平生默默的往篝火里扔了几根柴禾,道:“少昊是不是会在三个月后前往大荒?” 小七惊诧的看着平生,道:“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听来的?” “这么说来是真的!如此说来,九黎魔族不足为惧。因为他们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息了!” 平生将小七的反应看在眼里,漏齿微笑,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只是那火焰看在小七眼中,却又像是流不尽的鲜血,伴随着无数亡灵的嘶吼和诅咒,看得他心惊胆战。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需要明白,九黎魔族已经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就足够了!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从来不会骗人的!” 平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道:“少昊前往大荒想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入主天都!昔年大战,神族黄帝,得九天玄女之助而获胜,魔族苟延残喘,极少部分遗留在山海界内,大部分经由蚩尤掩护,遁入魔界。” 小七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悲凉,似是经历过了无穷的岁月,无尽的风霜雨雪,趟过时光的长河,悠悠的在此刻回荡着。 “山海界太过广袤无垠,单凭黄帝一人,无法悉数管理。 于是他将山海界,围绕着大荒,划分成东、南、西、北四大区域,分封太皞为东方天帝,少昊为西方天帝,炎帝为南方天帝,颛顼为北方天帝,他自己则为中央天帝,入主天都! 神族的寿限虽然绵长,然而却也有死去的一天,黄帝死去之后,四方天帝便起争端,谁都想入主天都,成为掌控三界的主宰。” 众人静静的听着,此刻的小七,完全没有人敢把他当成小孩,他那虽显稚嫩,却充满了老成稳重的语气,似是一个长者,在娓娓阐述着曾经的历史。 “大战过后,终以北方天帝颛顼获胜。 颛顼将黄帝的后裔,从天都贬至北方,带领自己的臣民高居天都。 然而他怕自己的子孙,会争不过下界的四帝后裔,是故命令重黎,斩断大荒之中,连接天都和山海界的桥梁,神树建木,封决天地通。 可是不久前,大荒之中传出消息,神树建木再次现世,连接天都,引发了四方天帝的觊觎!” “天都……” 平生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产生了无限的向往:“那里想必比山海界,更加的繁荣,灵气更加的充裕吧!” “嗯!” 小七道:“鸿蒙时期,世界混沌一片,盘古开天辟地,清气上升以为天,浊气下沉以为地。 天,指的就是天都,那里的灵气是最充沛。 而地,指的就是魔界,是浊气盘桓的所在,不利万物生长,唯有魔族那顽强的生命力,才能在那里生存。 山海界,则是介乎在天地之间的另一个世界,万族共存,相生相克! 当年古妖横行,大战不断,女娲创造的人族,只能沦为奴隶和工具。 女娲娘娘不忍看到人族的遭遇,故而恳请高人出手,将一部分地域从山海界内剥离了出去,也就成为你们口中的人界!”(未完待续。。) 第二章 冤家路窄 一夜无眠,当朝阳慢慢的爬上枝头时,平生依旧神清气爽的揽着解语,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思量着今后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平生不在乎九黎魔族跟神族之间的恩怨,他此刻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得到无启之心上。 虽然黑炭没说什么,然而平生依旧能够捕捉到,他对少昊的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憎恨。 只是,这种憎恨依旧没有达到顶点,依旧没有达到那种,令他豁出一切的疯狂地步。 平生有意想从中继续撩拨几下,只是却又心有不忍。 尤其是当他看着黑炭熟睡时,那副纯真无邪的模样,那偶尔紧蹙的双眉,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令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心有戚戚。 “吁……” 呻吟了一夜的爪黄飞电,终于有了嘶叫的精神。 那声音中气十足,嘹亮悠远,完全没有丝毫的疲惫和病态。 平生循声望去,只见此时的爪黄飞电,早已大变了模样。 浑身洁白如雪的毛发,全部变成了金灿灿的色泽。 尤其是当初升的旭日,照耀在那一身风骚至极的鬃毛时,更像是微微起伏的,黄澄澄的金子,晃的平生双眼都快睁不开了。 马膝上那原本是金色的毛发,经过昨夜的蜕变后,此刻完全成了一片涌动的雷霆,仔细聆听时,甚至能够让他听到隆隆的雷声,从中传扬出来。 最为令平生感到惊讶的是,爪黄飞电的马嘴变宽变大了许多,露出满嘴尖长锋锐的獠牙。 马背上,原本放置马鞍的地方。前后斜斜的往内长出了两排骨质鹿角。 此时此刻,它的模样,与其说是一匹马,不如说是一头凶兽更加的确切。 “嗯……” 解语听到马嘶声,迷糊的睁开双眼,看到爪黄飞电那张似曾相识。却又显得有些狰狞的马脸,不由吓得往平生的怀里挪了挪。 “那是什么妖怪呀!” “吁……” 爪黄飞电不满的长嘶了一声,摇晃着尾巴,低着头,慢慢的朝着解语拱去。 平生道:“那是老黄!” “老黄?” 解语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眼前的马脸,道:“它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看起来好吓人呀,还是以前的老黄看着比较顺眼!” “吁……” 爪黄飞电早已成精,自然听得懂人话,闻言不满的转过头去。想找一盆水,好好的照一照自己的尊荣,奈何附近压根就没有水。 于是这厮只好绕到了树后,偷偷的撒了老长的一泡尿,当成镜子仔细的照了照。 片刻后,平生就听到了惊慌失措的马嘶声,不断的从树后传来,夹杂着老黄四处踢踏。犹如擂鼓的马蹄声。 “活该,谁让你这败家的玩意。胆敢偷吃小爷的东西!”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情况?” 关兴等人被爪黄飞电这么一闹,纷纷醒了过来。 “哪来的妖兽!” 关兴在看到爪黄飞电的刹那,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潘龙刀,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于阵阵雷霆嘶吼声中。彪悍异常的朝着爪黄飞电砍了过去。 “嘶……” 爪黄飞电可不傻,立马掉头往后跑,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看得平生暗暗咂舌。 关兴扑了个空。目瞪口呆的瞅着爪黄飞电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什么东西,跑得这么快!” “那是老黄!二胖,把你的刀收起来!” “老黄!” 关兴沿着昨晚记忆中的位置看去,果然没有发现爪黄飞电的踪影,不由狐疑道:“它怎么变成那副德行了?” “这就是乱吃东西的下场!” 平生瞅着远方,恶狠狠道:“还不快滚过来,我们要走了!” 爪黄飞电再次化作一团金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解语身旁,竟然没有掀起丝毫的狂风,令平生不得不对它刮目相看。 解语看着爪黄飞电马背上的鹿角,迟疑道:“还能骑吗?” “怕什么!”平生翻身上马,伸手拉住解语,又将她曳到了上面。 马背上的鹿角缓缓的移动着,从两侧将平生和解语两人固定好后,爪黄飞电便发出了一声高亢兴奋的长嘶,奋力的往前急冲了起来。 爪黄飞电的速度本来就迅捷如电,此时此刻,它的速度,更是快到了一个足以追风逐影的地步。 平生只觉两旁的树木,模糊成了一片残绿,迎面而来的风,呼呼的在他耳边咆哮着。 不过片刻的功夫,眼中的景色,已然由那成片的树林,变成了连绵的房舍,而还未等平生好好的喘上一口气,周围的景色,又开始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快速的往两边挪走。 “我们……出城了?”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解语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依旧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过却并非是普渡寺外的那片树林,因为当她往后看去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到,远处高大雄伟的城门。 “看来老黄这次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般的大!” 平生心疼道:“可惜那些家伙,都把这笔账算到了我头上,太他娘的不值了!” 解语道:“二胖他们呢?” “估计还没出城呢,咱们等一等!” 片刻后,赵统几人终于御剑朝着城外飞驰而来。 “平生,让我也过会儿瘾。” 关兴羡慕嫉妒恨道:“这速度,绝对能够跟我父亲的赤兔龙驹,相提并论!” 花关索跃跃欲试道:“我也想试试!” 鲍三娘应和道:“我也要,我也要!” “行,老黄是什么脾性你们也了解,你们自个跟它谈吧!” 爪黄飞电闻言,长嘶一声,不屑的看着站在黑濯剑上的众人,那孤高自持的眼神,让人有种想揍它一顿的冲动! “平生,我说老黄的眼神,怎么跟你那么相似啊!” 被平生欺负,关兴还可以忍,可是被一头畜生鄙视,他却是忍无可忍了,偷偷的拎起了刀子,准备给爪黄飞电来招狠的。 谁知那厮却机灵无比,马耳一耸,屁颠屁颠的跑出了老远。 解语嫣然一笑道:“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马!” 众人闻言,全部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唯有平生和爪黄飞电,齐齐黑着一张脸,那表情,那神色,怎么看,怎么像。 “你们可算是出现了,老夫恭候多时了!” 平生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经过了两处秘密入口,在第三处秘密入口处,却遇见了一个穿着金甲,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谁啊,难道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还不赶紧让开!” 平生并不认识这人,只是从对方那双充满杀气的眸子里,他还是清晰的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当下双手不由的握在了天龙破城戟上,小心的凝神戒备着。 “老夫蓐收,正是被你所杀的任丘之父,今日特来为小儿讨回一个公道!”(未完待续。。) 第三章 子不教,父之过 平生一向的原则就是:敢做,就敢不承认。 当下睁着双眼说起了瞎话,道:“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 蓐收冷笑道:“当日锦衣行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你想说他们都瞎了不成!” “不错,有眼而无珠,是为瞎!” 平生将两截天龙破城戟接驳在一起,倒持手中,冷笑道:“要是他们说,杀死你儿子的是少昊,你是不是会去跟少昊拼命!” “哼,还想狡辩,有意义吗!” 蓐收左手一抖,一张硕大的通缉令,顿时被他握在手中,摆在平生面前:“这是我家仆所画,你敢说上面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 平生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矢口否认道:“上面那人那么丑,小爷这么玉树临风,英姿勃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不是我!” “哦,那你说说是谁杀了我儿子!” 蓐收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左手猛地一握,手中的那张通缉令,瞬时被数道金光撕成了齑粉。 平生戟指蓐收,一本正经道:“是你!” “你……” 蓐收气极而笑,道:“好,好,你倒是说说,为何是老夫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整天狗仗人势,在帝都里横行霸道,不过是恰巧碰上了小爷这块铁板,故而丢了性命。 即便没有小爷,难道你以为他会一生走运,永远不撞上其它的狠角色! 你即是帝都的金神,手握帝都数十万大军,自然也是消息灵通之辈。难道你会不知道最近九黎魔族的动向! 难道你不懂得告诫你儿子,要他收敛一些自己的言行!” 平生振振有词道:“若是你稍加提醒,想必他也不敢横行霸道,亦或是你给他派几个绝顶高手充当护卫,他也不至于枉死! 所以,归根结底。与其说他是死在小爷手中,不如说是你借用了小爷之手,将他杀掉!”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平生口若悬河道:“蓐收,若说小爷是凶手,那你便是幕后的主谋!你想替你儿子报仇,请先横斧自刎吧!” 蓐收握斧的手发出咯嘣咯嘣的劲响。手上的青筋根根的****,配合他那即显苍凉,又露悲愤的神色,让平生恍惚间觉得,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老者。 “……骂得好,骂得好!” 关兴听着蓐收那沧桑而又悲凉的声音。小声道:“这厮不会被平生给忽悠傻了吧!” “你傻了他都清醒着呢!” 平生小声嘀咕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不过是小爷点中了他的死穴。让他产生了一些沉思和感慨,接下来才是狂风骤雨的来临。” “解语,你跟着赵统等人先行离开这里,我来拖住他!” 平生抱住了解语,将她从马背,抛向身旁虚浮在空中的黑濯剑上。 解语站在黑濯剑上。不甘道:“我也可以帮忙的,这些时日我都有好好修炼,不会拖累你的!” “就是,我关兴是谁,武圣的儿子。怎能临阵脱逃!” 花关索道:“二胖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别吵!” 平生低声喝道:“老黄的速度,如今虽然不说是天下绝顶,可是要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们先走。” “别回甘草村,那地方有问题,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平生嘱咐道:“放心,老黄能够找到你们的!” “支撑住,一会儿我就回来帮你!” 赵统说完,迅疾的御剑横空而去。 “后事都交代完了吧!” 蓐收冷眼旁观,不去理会赵统等人的逃脱,指着平生道:“诚如你所说,小儿的死,老夫要付上很大的责任。 但是,即便他有再多的不是,也是老夫的儿子,轮不到你这低等贱民,来对他说长论短! 你,必须为他赔命!” 澎湃如海的杀气,随着蓐收那扬起的战斧,绵绵不休的扩散出来,便是平生这等经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战士,感受到那股冷若寒冰的杀意,也是情不自禁的戒备了起来。 周围的树林,并没有任何鸟兽逃窜的迹象,因为在蓐收到达这里的时候,它们就都已经跑光了。 此时此刻,这偌大的树林,便只有两道静默无语的身影,彼此相视无言的对峙着,蓄势而动,准备发出致命的攻击! 这是一个可与武圣比肩的绝世强者,我虽有爪黄飞电作为倚仗,可是难保对方也藏有一手,稍有不慎,或许会出大麻烦! 平生死死的盯着蓐收,出言激将道:“老东西,别太看得起自己,一会儿谁死在这里,还是未知之数呢!” 这小子有古怪,实力虽是老夫见过的年轻俊彦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但毕竟年轻,构不成威胁。 只是他身上弥散出来的本源气息,实在是太过恐怖,远超老夫见过的任何生灵! 难道这是某个妖孽巨擘的后代! 可是,为何老夫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原形!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往往都是夭折的命运,虽然老夫不愿抹杀奇才,然而今天却不得不违心做一次!” 蓐收奔走之间,浑身金芒陡然绽放,龙吟之声,响彻九霄。 两头威武狂暴的巨龙,率先从那团璀璨的,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之中冲出,张牙舞爪,卷起漫天的烟尘。 之后,便见蓐收于雷鸣般的嘶吼声中,露出其暴戾凶狂的真身。 介乎于人与虎之间的面容,口中獠牙狰狞尖长。 满头白发烈烈随风飘扬,身披金色红光甲,手持大斧,一条红色长蛇,从他耳际蜿蜒伸出,咝咝吐信。 双手双脚,虎纹遍布,如人似虎。 光是这幅威猛的卖相,便让平生不敢对他有任何的小觑。 加上他那携裹而来的,锋锐无匹的气势,仿若古剑出鞘。 人未至,其磅礴雄浑之气势,便压得爪黄飞电,焦躁不安的嘶吼起来。 “……哼,以为长的丑就能唬住人啊!” 平生双腿一夹马腹,天龙破城戟的戟魂在瞬间复苏,化为一套威严华丽,又显得有些狰狞恐怖的铠甲,遍布他的周身上下。 嗞嗞雷霆,不断的在平生的身上跳动着,连带着周遭方圆十丈内,都陷入了一片隆隆闷啸的雷海里。 虽然平生仍然无法,将自身融入天地雷灵之气里,然而步入天人之境,已能交合部分的雷灵之气,驾驭它们为己所用,所能发出的威力,比起以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走,让这老东西知道,敢跟小爷叫板,会有什么下场!” 平生一抖马缰,爪黄飞电狂躁的昂起前蹄,而后重重的踏在地面上,仿若两只千斤巨锤,凶猛的将地面砸出了两个深坑。 而它的身影,更是在瞬间,化为一抹快逾闪电的金色流光,迅疾无俦的冲向了蓐收。(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天涯咫尺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一般,平生的瞳孔猛的收缩了起来,世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莫名的定格住了。 冥冥之中,平生仿佛看到了,蓐收那张狰狞虎脸上的每一根毛发,听到了,那一根根高高隆起的血管下,血液哗哗流动的声音。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恍惚,仿若置身梦中。 然而平生却很清楚,这并不是梦境,因为他蓄积已久的瞳力,正在快速的流失。 在爪黄飞电的极速奔驰下,在蓐收那如有实质的杀气压迫下,他的左眼不由自主的闭合了起来,右眼的重瞳悄无声息的闪现,将对方的攻势以及招数,在瞳孔内放缓了许多倍! “青龙探爪!” 平生暴烈嘶吼,浑身的雷霆隆隆的涌向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与戟灵紧密的结合起来,化为一条紫色华贵的真龙,翱翔于广袤汪洋的雷海里,夭矫迤逦,凶猛如狂的朝着蓐收的脖颈,探出刚劲有力的龙爪! “……嗯?” 蓐收挥动的大斧,攻势已成,却不料被平生击在他的斧杆上,令其只能发出三成的威力,当下不由的吃了一个闷亏。 然而令他真正在意的,却是平生对于时机的把握,可谓秒到巅峰,他不信这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能办到的。 “吼……” 蓐收脚下的双龙,凶戾暴烈的对爪黄飞电发动了攻势,龙牙撕咬,龙爪抓绕,龙尾抽击,然而结果却是,无一例外的在平生的驾驭下。险之又险的被爪黄飞电躲避了过去。 “滚!” 平生抓住马背上的鹿角,整个人犹如雨燕回旋般,迅疾飘逸,划动着椭圆的弧度,一戟劈在蓐收的金甲上,在上面撕开了一道深刻的口子。 凶猛的力道。更是将他拍得踉跄横飞出去。 蓐收脚下的双龙,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却也很快的帮蓐收稳定了阵势。 只是当蓐收回身,凝神观望时,瞳孔却不由的微微一缩,沉声道:“重瞳……,原来如此……” 这厮难道真是铁打的吗? 刚才的那一戟,若是寻常的高手,早就被斩成两半了。而这厮竟然若无其事…… 这是平生第一次见识到了所谓的神明,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倚仗! “哼,知道了又能怎样!” 平生不愿,也不敢多说废话,中阶的重瞳,威能虽然更加的高深莫测,然而所消耗的血脉之力。更是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 此时此刻,他只觉右眼如同刀割般的疼痛。甚至还有丝丝温热的血液,从瞳孔之中流出,俨然右眼的瞳力,即将消耗殆尽。 “老不死的,小爷大发慈悲,送你一程!青龙怒啸!” 爪黄飞电兴奋的狂奔着。所有骏马的骨子里都是好战的,都有一股驰骋疆场,纵横天下的欲望。 作为其中的佼佼者,爪黄飞电更是有着难以抑制渴望,时逢强敌。它的速度,更是超越了风驰电掣所能形容的极限。 无穷的雷霆,不断的从空中,被平生强行拉扯过来,于其身后,形成一片漫无边际的雷霆之海。 隆隆雷鸣声中,似有一头庞大无比,鳞爪张扬的青龙,陡然挣开了一切的束缚,探出了狰狞威武的龙头,昂首向天,嘶鸣不已。 雷音滚滚,龙吟声声,似有吼塌山河的无穷天威,化为青龙口中,那一颗宁静瑰丽的龙珠,不断的吸纳着雷霆之力。 明明平生距离蓐收,还有数十丈的距离,只是在爪黄飞电的四蹄之下,距离仿佛不复存在。 不待蓐收做出任何的反应,青龙已将口中的龙珠,暴烈凶狂的吐向了蓐收。 “轰……” 仿佛银瓶乍破般,无穷的雷浆电液,四散飞溅,所过之处,雷霆炸裂嘶吼,其赫赫之威,当真有毁天灭地之能。 飓风鼓荡,将雷霆周遭的巨树,纷纷连根掀起,卷向天穹。 尘土漫天飞扬,夹杂着零落的树叶,嘶吼不休,如龙蛇并舞的雷霆,时隐时现,完全就是一副末日的景象。 “呼呼……” 平生端坐在马背上,方才的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全身的真气,抱着一击毙敌的决心和信念,只是结果并不如他之意。 “你腰间的那把尺子,是神器?” 平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开口询问,仿佛身后远处站着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亲密的朋友。 “不错,此尺乃是蓐收一族的神器,名为天涯咫尺。顾名思义,一念所动,天涯即在咫尺!” 平生的重瞳慢慢的隐伏了下去,支撑他施展两招的时间,已是他目前瞳力的极限,毕竟重瞳不是他的东西,纵使以血脉之力温养,也不能长时间,随心所欲的控制。 “天涯即在咫尺……” 平生默默的念叨着蓐收的话,蓐收已经用行动,来证明了那把尺子的不凡。 他所依仗的是爪黄飞电的神速,只是如今,这种神速,却十分倒霉的碰上了克星。 “可惜了,刚才那一招若是打中你,即便要不了你的性命,也足以让你遭受重创!” “……你到底是什么人!师出何处!” 蓐收并不否认,方才的那一招,威力之绝伦,即便是他,看着看着,也不由的有些胆颤心惊。 “重要吗!” 平生道:“今天你要杀我,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不改天怎样!” “哼,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平生一夹马腹,爪黄飞电立刻心领神会的往前狂奔,逃跑的时候到了,这厮的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发指。 只是,事与愿违。 纵使爪黄飞电再快,蓐收依旧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手中的大斧,更是以开山断海的力量,凶猛的斩向了平生的头颅。 “铛……” 平生被迫与蓐收硬拼了一招,这厮自负神力通天,难逢敌手,今日却是在这里撞上了铁板。 蓐收的力量何止万钧,当真是远远超出了平生的预估,仅仅只是一招,便将平生震得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余势更是将他连人带马,朝着后方砸飞了出去。 丝丝缕缕的金芒,化为如有实质的金戈铁马,沿着天龙破城戟,快速的侵入了平生的经脉里,肆意的破坏着,让他觉得胸口如遭重锤,喉头猩甜,忍不住朝外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东西,别不知好歹,惹恼了小爷,当心拉你当垫背的!” 身在半空,不断的翻飞之中,眼见即将连人带马,头下脚上的落地,平生赶紧探出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深深的插入地面,借势往后翻滚,这才有惊无险的落回地面上。 “铛!” 回应平生的,仍是一把重得犹如泰山压顶般的巨斧,蓐收将天涯咫尺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根本就没有给平生喘息的机会。 一斧劈下,虽是被平生横戟拦住,然而那狂暴无俦的力量,仍是压得爪黄飞电前肢跪地,口角流血,嘶声惨叫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章 生死相向 “剑龙参天!” 剑啸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仿若龙吟般,清越高亢。 万千利剑,迤逦横空,宛如一条横亘长空的巨龙,迅如闪电的从远处疾驰而来,直冲与平生僵持不下的蓐收。 赵统这一招,可谓是倾尽了全力,本以为能够有所建树,只是在他的期待之中,蓐收又如之前一般,诡异的消失在赵统的视线之中。 “你们怎么来了!” 平生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循声望去,只见赵统和解语,驾驭着黑濯剑,慢步徐行的出现于远处的树林中。 解语道:“我们可以帮上忙的!” “胡闹……” 平生本想呵斥赵统和解语离开,只是一想到那把天涯咫尺,顿时将这个打算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若是蓐收尾随在两人身后,那将更加的危险。 与其如此,还不如并肩作战为妙。 “小心,这货有把神尺,名曰天涯咫尺,能够随意的移动到任何地方。但是这把尺子,应该不能连续的使用。否则刚才我身在半空,无法反抗时,他便不会放弃那等大好良机!”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抓住他使用天涯咫尺的空档反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蓐收从容不迫道:“纵使不用天涯咫尺,你们加起来,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那可未必!” 赵统竖剑于身侧,双眼冷冷的盯着蓐收,其中更有丝丝缕缕的星芒,仿佛一颗又一颗的星辰,默默的旋转运行,似是深蕴着一种奥妙晦涩的天地至理。 “这是……” 蓐收察觉有异时。为时已晚。 举目四顾,但见一颗颗似有若无的星辰,缠绕着他慢慢的旋转着,似有股古老而又神圣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的禁锢着他。 “高阶的明秋眼!禁锢!” 蓐收打量着自己的左手。只见上面的虎纹正在快速的褪去,就连脚下的双龙,也快速变得淡化,直至虚无。 “今天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日子,竟然接连见到两种罕见的瞳术!” 蓐收已然再次化成了一个身穿金甲,手持大斧的威武中年人,悠闲自在的打量着赵统,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解语身上,道:“你呢。又有什么本事!” “哼,你可不要小瞧了我!秋叶.零落!” 解语双手快速的结起法印,但见整片树林,仿佛在刹那之间复苏了过来,滔滔不绝的碧绿气息,犹如百流归川,不断的往解语身上汇聚着,以她为导体。快速的注入脚下的地面。 紧接,蓐收所在的地方。无数的树苗,挣破了泥土的束缚,陡然冲天而起,茁壮成长。 像是在短短的瞬间,完成了百年的光阴,化为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古木。其叶黄灿如金,纷纷洒落,将蓐收罩入一片叶海里。 蓐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避开了满天的树叶。 然而终究还是让一片金叶,擦着他的脸颊飘了过去。 而在这刹那之间。蓐收的脸颊上便被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溢出。 更让他心惊的,则是伤口无法愈合,似是有秋之股肃杀的力量,在沿着那处伤口,不断的破坏他体内的生机。 “你是……百草庐的弟子” 蓐收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利用天涯咫尺,迅速的从那杀阵之中闪出,突兀的出现在赵统和解语身旁,手中的大斧高高的扬起,映衬着天边温暖的阳光,化为一片刺目冰冷的斧芒,直奔解语而去。 “休想!两仪剑气!” 赵统剑诀发动,悬浮在他身侧的阴阳利剑,瞬间快速的转动起来,仿佛一黑一白两条神龙,推动着阴阳两仪之气,化为一面硕大的太极图案,挡在了蓐收的大斧前。 “道士,你师傅难道没有告诉你,碰上武者,有多远跑多远吗!” 蓐收轻蔑的笑了,手中的大斧去势不止,重逾万斤的,斩在那面徐徐转动的太极图案上。 虽是被卸掉了一部分的力道,然而余势仍是将其彻底击溃瓦解,万千金芒化作刀枪剑戟,狂冲而下。 不计其数的金芒,仿若来自天外的凛冽寒光,冰冷而又无情的,朝着解语扑击过去。 蓐收虽是一直在与赵统缠斗,只是他却更加清楚,真正能够给他造成致命威胁的,依旧是解语那不停变换的法印,是周围那发出轰轰如同海啸般的磅礴巫力。 放眼望去,周遭百丈范围内的树木,尽皆颓败枯萎,那勃勃的生机,正不停的往闭目吟诵的解语身上灌入。 “五行剑罡!” 迫在眉睫之际,赵统并未放弃,而是变换法印,驱动着剩下的五行利剑,布成另一座五行剑阵,散发出五色澎湃的光芒。 生机盎然的绿芒,勾勒出的青龙,炽红狂热的烈焰,融汇而成的朱雀,璀璨耀眼的金光,交织出的白虎,湛蓝晶莹的寒冰,凝聚而成的玄武,雄浑广阔的黄土,蔓延而成的麒麟。 五行之力,五行之相,各占东南西北中,相互呼应配合,形成一座巨大的法阵,将蓐收包裹其中,打算将他生生炼化。 “有点意思,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蓐收放声长啸,浑身金芒大绽,仿若一轮耀眼至极的太阳,霸道而又刚烈,威势之强盛,直令人不敢撄其锋芒。 刹那之间,万千的斧影,携裹着锐利冰冷的气劲,疯狂的切割轰击着,只攻不守,在瞬息之间,便已经赵统的五行神相全部击溃。 而他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身上的铠甲破败,露出一身,如同山丘起伏般健美的肌肉。 “噗……” 蓐收虽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然而斧杆仍是被他巧妙的借势,狠狠的抽在赵统身上,将他抽得骨断筋折,吐血倒飞了出去。 “足够了!” 双方硬拼的刹那,平生已然从远处疾驰而来,手中的天龙破城戟,以一往无前之势,狂暴的斩向蓐收的脑袋。 “哼!” 蓐收并不将平生的攻击放在眼里,反而是凶猛的抡动大斧,朝着平生兜头斩下。 狰狞的神色之中,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嗯……” 双方的瞳孔齐齐的收缩了起来,因为彼此的兵刃已然近在咫尺,然而彼此竟然都没有变招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态。 “哧……” 血花飞溅而起! 性命攸关之际,平生只是侧开了脑袋,任凭蓐收那把大斧,斩在他的肩胛上,撕开了天龙破城戟幻化出来的铠甲,险些将他整条胳膊斩下。 而蓐收也并不好受,虽然同样侧开了脑袋,然而在天龙破城戟的横扫下,非但头盔被扫飞了,就连一只耳朵也被平生削了下来,头发散乱,鲜血横流,十分的狼狈凄凉。 “嘶……” 爪黄飞电也不是善茬,在双方拼命时,这厮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大嘴,朝着蓐收的胸膛咬了过去。 “纳命来!盘龙裂空!” 借着蓐收躲避的刹那,平生嘶声怒啸着,双眼猩红,仿若一头已经自绝生路的凶兽,疯狂而又不可一世的,抡动手中的天龙破城戟。 周身雷霆闪烁,直如一条盘绕山岭的巨龙,不断的朝着被困身下的猎物,探出无数冰冷刚劲的利爪。 “怕你不成!” 蓐收也是打出了真火,不过区区三个后辈而已,非但伤了他,还切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若是今日不能将三人留下,他将再无面目行走于山海界内。 当下浑身全部融入了天地金灵之气中,五官轮廓,仿若犹黄金铸就,冰冷而又凛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威慑感。 是以,双方都摒弃了任何的怯弱和退让,彼此之间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不再有任何的防守,只是拼命的进攻,进攻…… 就如同两只被困笼中,饥肠辘辘的野兽,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撕扯着,唯有一方的战死,才能拯救另一方的性命!(未完待续。。) 第六章 两败俱伤 血液,宛如一朵朵凄美妖艳的彼岸花,不断的在平生和蓐收身上绽放着。 就连爪黄飞电,此刻也是杀红了双眼,不断的张嘴撕咬着蓐收。 当然,这厮并不是如此古道热肠的帮助平生,而是因为蓐收的大斧,在它身上狠狠的削下了两块肉来,疼得这厮都快失去理智了。 平生已然被砍中了七斧,若非身上有天龙破城戟的戟魂,幻化出来的铠甲,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此刻他已经被蓐收给彻底的肢解了。 只是他却不能,也不敢稍稍的往后退去。 因为在他身后,不但有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的赵统,更有正在酝酿巫术的解语,只要他让开一丝的缝隙,身后的两人必遭灭顶之灾。 肉体的疼痛并非是致命的,那窜入经脉之中,凌厉如刀斧肆虐的真气,也不能令平生稍皱眉头,真正令平生感到绝望的,是蓐收此时的状态。 这厮虽然身上也满是平生留下的伤口,鲜血淋漓,看似十分的凄惨,只是那些都是皮肉伤,而且这厮激战至今,依旧没有丝毫的疲态。 若是按此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滚开!” 蓐收焦躁狂暴的怒吼起来,盖因此刻那徘徊于空中,如同浪涛般,哗哗涌动的草木灵气,已然全部泯灭在解语身上。 而此刻的解语,终于睁开了双眼,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仿佛有点点寒芒在闪烁着,如同雪花一般,优雅而又美丽。 “冬寒.三友!” 随着解语发出的一声娇喝。枯寂的树林里,似是陡然卷起一阵萧索冰冷的寒风,仿佛有种冻彻万物的冷酷,蕴含其中。 地面陡然呈现一座华丽而又瑰美的法阵,将众人全部包裹其中。 无尽的符文缓缓蠕动,仿若潺潺流动的溪水。纵横穿梭。 所过之处,地面尽皆化为寒冰,凛冽寒意肆意蔓延,逐渐的在蓐收身上结起了淡淡的寒霜。 “想走,没那么容易!” 平生并不受到寒气的影响,眼见蓐收想脱离法阵,急忙拼却残勇,死死的将他拦截了下来。 地面陡然又震动了起来,平生担忧的朝着解语看去。只见此刻的她,面无血色,浑身疲软的瘫坐在地,似是方才的那一招,已然耗尽了她全部的巫力。 “难道是反噬……” 蓐收惊疑不定,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便见棵棵高耸笔直、傲然屹立的青松,无惧风雪、临寒独放的梅树。四季常青、挺拔秀丽的绿竹,纷纷从雪地的法阵之中破土而出。 郁郁葱葱的枝桠树叶。交错纵横,仿佛尖刀利矛,密密麻麻,狂风骤雨般,朝着蓐收招呼了过去,看得平生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 “哼!” 攻势太过密集。且绵延不绝,即便是蓐收也招架不住。 只见这厮挂在腰间的天涯咫尺金辉一闪,便带动着他的身影,倏然从法阵之中消失。 “老东西,你死定了!” 平生早就料到这厮会来这一招。右眼快速的闭合起来,左眼的重瞳,无视眼前冰雪的阻挡,快速的在周遭的空地巡弋着。 若是蓐收直接退走,他将拿他没辙,若是蓐收心存妄念,那么…… 平生无声的盯着出现在远方,慢慢朝着自己走来,仿佛猎人一般自信从容的蓐收,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冰冷决绝的笑容。 修为到了蓐收这等境界的人,对于危险的感知最为敏锐,只是他却并不清楚,这危险来自何处。 平生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解语和赵统,更加的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是那股恐惧,却是如此的清晰明朗,令他不由的迟疑了片刻。 “嗯……” 蓐收四处环顾,很快就确定,那股令他感到,浑身血液都冷却了的磅礴凶戾之气,并非来自前方三人,而是--天空! 猛然抬头望去,但见苍穹之中,温暖和煦的阳光,不知在何时早已消散不见。 暗蓝的天空中,唯有一双极其恐怖巨大的眸子,像是来自天外的妖魔,带着无匹的杀伐之气,冷冽而又凶狂的盯着他。 “重瞳,当真是小看你了!” 蓐收再次朝着平生望去,只见平生的左眼里,正有一道殷红的血液,不断的往下流淌着,整张脸,因为过度的激发重瞳的威能,而变得扭曲起来,同时也显得更加的狰狞! “泯灭!” 平生用尽全部的力气,高声的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痛苦,更有视死忽如归的悲壮和苍凉。 莫名间,蓐收感受到了一种真切而又具体的死亡,正在快速的向他逼近,明明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是他却偏偏像是听到了,一声最为刚烈狂暴的惊雷,在他脑海之中,悄然炸响,令他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而后便觉整个身子,像是变成了一张被挂在墙上的画卷,丝毫无法动弹。 双眼虽是没有看到任何威胁他的东西,可是脑海之中,却仿佛有一支透明白净的大笔,正在朝他的身子抹来,意欲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除。 “不……” 蓐收只觉左手一凉,低头看去,整只手掌和小臂,竟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滚烫的血液,犹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的往外喷涌。 蓐收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强行催动腰间的天涯咫尺,再次闪现金辉,带着他的身体,快速的从原地消失。 “砰!” 眼见大敌消失,支撑着平生的那根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无尽的痛楚,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齐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痛得他直接从马背摔落下去。 “平生,你怎么样了?” 解语看着颤抖得,像是一只离了水的虾,脸色涨得通红,张口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的平生,虽是很想过去帮她治疗,只是此时,她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快走……” 平生的脑袋贴在地面上,虽是动弹不得,可是耳中却传来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若是蓐收不甘失败,就此折返,那么他们三人,将就此成为瓮中之鳖。 “不,我不能独自逃跑!” 解语慢慢的挪动身子,努力的往平生那边爬过去,强装笑颜道:“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我就能恢复些许的巫力了!” “……没时间了!” 平生嘶哑着嗓音,耳中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清晰,仿佛死神的步伐,带着恐惧和折磨,重重的踏在平生的心坎上。(未完待续。。) 第七章 有惊无险 平生嘶喊道:“快走!” 解语缓缓的摇着头,明净美丽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伸手从银镯中掏出一颗丹药送入口中,又给爪黄飞电扔了一颗,这才深吸了口气,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解语双手颤颤的结着法印,微弱的碧绿光芒,在她纤长细腻的指尖乍现乍灭,牵扯着丝丝缕缕的巫力,融入地下,勉强的托起平生和赵统,将两人扯到了一起。 “傻姑娘,你带不走我们的!” 平生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冰凉触感,像是躺在一张竹筏上,身上绑着一条条的竹藤,将他牢牢的固定在上面。 “我一定可以的!” 解语慢慢的站了起来,倔强的拉起竹筏上的藤条,倒曳在肩膀上,拖着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去。 那伛偻的身影,缓慢的步伐,像是一个不堪重负的老者。 爪黄飞电同样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这厮身上被削下了两大块肉,血液仍是咕咕的往外冒着,只能勉强的跟在解语身旁,凄声长嘶着,似是在哀叹,又像是在为解语打气。 平生昂首眺望着,两个男人的体重,已然让解语的肩膀和双手磨出血来。 只是她依旧固执着不肯松手,固执着往前走去,明知一切属于枉然,依旧不肯放手,不愿放弃! 世界,仿佛在刹那静止了下来。 耳中,尽是竹筏在地上拖动的沙沙声,尽是解语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 那声音,令平生觉得分外的难受,似是融入了他的血液里。刻入了他的骨子里,令他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令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 “……傻姑娘,你去把二胖和三花叫来,有他们在。咱们会逃跑的比较容易!” “我才不傻呢,我要是走了,他一定会追上来的,到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解语断断续续的说道:“咱们快要安全了,下了前面的秘道,他们就找不到咱们了,只剩下一点点的路程了!” “到了……” 解语无比欣喜的掀开挡在秘道处的杂草,回头过来,苍白的脸色。涔满额头的汗水,以及肩上那殷红的血迹,看得平生分外的心疼。 “这条秘道好危险呀!” 眼前的秘道是一条斜坡,斜坡的下方的右侧,则是一处山谷,高约百余丈。 若是平时,自然不会让解语当回事。 只是如今,非但是她要走下这段宽约五米。长约三百余米的斜坡,还得小心翼翼的控制好速度。防备三百米前的一个转角,还要推着一张绑着两个大男人的竹筏,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筏,一切跌落谷底。 刚开始还好一些,只是随着解语体力的透支,再也拖不住竹筏。只能被曳着一起往斜坡下滑。 “解语,快放手,你拖不住的!” 平生焦急的呐喊着,斜坡长达三百米,竹筏在不断的加速。解语被拖着跑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超出她的控制范围。 “不行,这样下去,会把你们两摔死的!” 解语咬着牙,拼命的拉扯着,双脚的在斜坡上,犁两道长长的痕迹,可惜依旧无法止住竹筏的下冲之势。 “啪……” 缠绕着的藤条,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终于快要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响,即将彻底的断开。 “我叫你松手!” 平生瞅着前方不远处的悬崖,瞅着解语渗在藤条上的血迹,只觉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似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心中滚滚的沸腾着,驱使着他猛地伸出了双手,扯断了那根即将断裂的藤条。 “平生……” 解语没想到平生会做的这么决绝,凄厉的嚎哭着,伸出被藤条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不能留住。 只能悲恸而又哀痛的,看着竹筏在她的视线之中,义无反顾的冲向前方的谷底! 摔下去,会成为一团烂泥吗? 没想到这会是我的结局…… 平生瞅了瞅前方的断谷,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哭的跟泪人似的解语,眼中充满了不舍和留恋。 竹筏终于冲出了斜坡,平生只觉整个人飘在了半空中,而后在快速的往下坠…… 只是,这种坠落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的瞬间,而后便被另外一股巨力,蛮横的曳了回去。 “二胖!” 往回倒飞之中,平生终于看到了,关兴那张胖胖的脸蛋,带着调侃的笑容。 从没有过这么一刻,平生觉得,关兴那张圆乎乎的脸,长的是如此的……可爱! “嘿嘿,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关兴出场啊!” 关兴将竹筏拖回了陡坡上,洋洋自得的炫耀着:“看吧,这就是你让我们先走的后果。” “不是我喜欢吹牛,而是因为我喜欢说实话!” 关兴自吹自擂道:“要是我留下来的话,别说什么蓐收,就是少昊也一并给收拾了!” “行了,这里谁不认识你啊!” 花关索拍了拍关兴的小肚腩,而后扯开绑在竹筏上的藤条,背起昏迷的赵统,道:“你背着平生!” “凭什么!” “二胖!” 平生斜睨着关兴,道:“你不愿意?要不你背着老黄怎么样?” “呃……,算了,背就背吧,谁让我这人就是讲义气呢!” “平生!” 解语扑了上来,抱着平生,心有余悸的恸哭着,那滔滔不绝的眼泪,将平生的衣襟全部****了,那暖暖的眼泪,同时也流到了平生的心底,让他觉得无比的欢欣和快乐。 “行了,解语,再哭下去就要长江泛滥了!” 关兴道:“我背着平生就够重的了,你再扑上来,想把我们推下去不成!” “我说什么来着,有惊无险吧!” 鲍三娘道:“我算的卦,从来没有失误过!” “嘶……” 平生和赵统倒是获救了,爪黄飞电不乐意了。 这厮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瞅着平生和赵统,别的伤者都有人背,唯独它是后娘养的,再苦再累都得自己扛,只能悲嘶着,拖着鲜血淋漓的躯体,默默的跟在解语身后。 “老黄,这是给你的!” 解语从银镯中掏出几株灵草,塞进爪黄飞电的马嘴里,这厮才又满足的叫唤了起来。 “我道是谁闯进了甘草村的秘道里,原来是你们啊!” 身后突兀的传来廉康的声音,平生等人不由的皱起眉头,朝后看去。 只见左慈、姜离、月影都在上头,冷冷的盯着他们。 廉康一脸兴奋的盯着鲍三娘,道:“三娘,你是为了我而来到山海界的吗!” 花关索挡在鲍三娘面前,厉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白脸,你当真是不知死活!”(未完待续。。) 第八章 转危为安 “哼,怕你不成!” 花关索抽出腰间的两截长枪,衔接在一起,激将道:“你们是想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 廉康不以为意的笑道:“嘿嘿,哈哈,自以为是的蠢货,还一起上,收拾你这种货色,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廉康指着平生,十分张狂的叫嚣道:“还有你,乖乖的把乘黄内丹交出来,我尚且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三花,住手!” 平生叫住了花关索,双目微微的眯缝了起来,来回的在月影和姜离身上巡视着。 他很清楚,对面四人之中,真正的能够说得上话的,正是这两人。 廉康叫的再狂,也不过是他们牵着的一条狗而已,无关紧要! “嘿嘿,这就对了吗!” 廉康自鸣得意道:“把乘黄内丹交出来,还有让三娘跟我走,你们就能捡回一条性命!” “小爷问你们一句,你们是愿意看到乘黄内丹,落在小爷手中,还是愿意看到他流落少昊手中?” 姜离不明所以道:“何以有此一问?” “因为你们九黎魔族,在小爷眼中,就是一群,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而不自知的蠢材。 三个月后,山海界的西方,将再也没有九黎魔族的存在。 此刻小爷将乘黄内丹交给你们,等若是交给少昊,所以才问你们,是愿意把乘黄内丹交给我,还是留给少昊!” “三个月后……” 姜离的瞳孔微微一缩,惊诧莫名道:“你是从哪听来的!” 平生不答反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姜离微笑道:“乘黄内丹可是世上少有的珍宝,然而它也是有一定的价值的,若是你肯与我们合作。便是将它送予你,又有何妨!” “这就算是你的诚意?” 平生冷笑道:“乘黄内丹,本就是小爷从普渡寺,众多高手的环顾之中抢来的,凭什么说它是你送给我的!” 廉康叫嚣道:“就凭你们现在是砧板鱼肉!” “哦,也就是说。咱们之间的合作,是建立在实力的对比之上,对吧!” 平生循循善诱道:“也就是说,咱们合作之后,小爷若是发现,少昊的实力远比你们强大,随时可以倒戈向他那边,对吧!” “嘿嘿,你这样的小人。谁愿意跟你合作!” 廉康大步上前,杀气腾腾道:“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姜离喝道:“廉康,退下!” “哼,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你们以为小爷是三岁孩子吗!姜离,在你眼中,九黎魔族的生死存亡。价值几许?” “……你,想要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此时也不是商讨的时候!” 平生瞥了姜离等人一眼,疲惫道:“若是你们真有诚意,三天以后咱们再谈吧!二胖,走,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去!” 姜离道:“前面不远就是甘草村,你们随我来吧!” “傻子才会往别人挖好的陷进里钻!” 平生道:“二胖。别去甘草村,随便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就行!” 姜离面有不豫之色,道:“我二弟虽是不喜你们,但有我在,他还不至于对你们下毒手!” “嘿嘿。你连是谁设的陷阱都看不出来,就傻乎乎的往里面钻,活该你们九黎魔族,在山海界永远沦为过街老鼠,见不得光!” “……我们跟你一起走!” 左慈道:“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随便你们!” 平生惬意的趴在关兴背上,慵懒的闭上双眼,道:“多了几个看家护院的,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喂喂,平生,注意你的口水,我的肩膀可不是抹布!” 关兴一脸抱怨的数落着,用力的扭动着肩膀,奈何平生像是真的睡着了,呼噜打的山响,口水哗哗直流,把关兴给恶心的,恨不得直接将他扔在地上。 一行人默默的走下了斜坡,直接进入了草木丰盛的山谷里。 谷内绿树成荫,鸟鸣不断,若是再搭上一间小木屋,的确算是一处上佳的落脚之地。 “终于解放了!” 关兴十分暴力的,将平生扔在了冰冷的土地上,长吁了口气,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挂在树枝上风干。 解语心疼的看着,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的平生,打抱不平道:“二胖,你太过分了,平生可是身受重伤呢!” “身受重伤又算什么,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再过两天,准又活蹦乱跳的四处去祸害别人!” 关兴道:“反而是我,你看看,唯一的衣服被他糟蹋成什么样,那口水,简直就比茅坑还要臭。我不管,一会儿你得帮我把衣服好好的洗洗,要不然我可不敢再穿了!” “嘶……” 平生睡得正爽,被关兴这么一扔,触碰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脸蛋抽的跟包子似的,恨恨的盯着关兴,道:“二胖,小爷记住你了!” 关兴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乐呵呵道:“别客气,咱们是兄弟,应该的!” “你……” 平生顿时没了脾气,眼珠子骨溜溜的转动着,看到一旁的姜离等人,即刻颐指气使道:“姜离,带着你二弟去打些猎物来,小爷肚子饿了!” “凭什么!” 姜离还没说话,廉康就率先吼了起来:“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真敢把我们当成手下使唤……” “算了!” 姜离拦住了廉康,道:“你先在此歇息,狩猎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 “这才像话吗!” 平生惬意的翻了个身,躺在地上翘起了二郎腿,瞅着左慈道:“还有,老杂毛,到四周警戒,以防有人潜伏在周围!记住了,特别要监督的是姜离和廉康这两人,不要让他们在附近转悠!” 左慈不明所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以后你就明白了!快去!” “月影,你留下!” 三人都被平生打发了出去,月影也正打算离开,不料平生却忽然叫住了他,顿时疑惑道:“有事?” “不错,小爷之所以支开了廉康和姜离,为的就是单独和你谈谈!” “何事?” 月影仔细的打量着平生,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一点也看不透。 只是光从普渡寺的经历,他便清楚,这是一个极其聪明善辩的少年。 之前廉康的挑衅,也是他和姜离有意放纵,打算看看这少年会如何应对。 结果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非但他们没有屈膝求饶,反而是他们被这少年拿捏住了命脉,任意驱使。 “确切的说是有大事!” 平生左顾右盼,确认廉康和姜离走远了之后,这才道:“既然咱们要选择合作,自然要坦诚相待,所以为表诚意,我想帮你揪出九黎魔族中的叛徒!” 月影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九黎魔族从来不会有叛徒!”(未完待续。。) 第九章 内奸 “激动个什么劲儿!” 平生淡淡的瞥了月影一眼,即便对方就坐在自己身前,平生依旧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心中对于月影的实力,愈发的忌惮起来。 “躺好,我帮你包扎伤口!” 小七不知从哪里采来了一堆黑乎乎的药草,放到口中嚼了嚼,而后敷在平生的伤口上,顿时令他发出一声惬意的呻吟。 “黑炭,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伤口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再加上解语在旁,用巫力调集周围草木的勃勃生机,为他疗伤,直令他觉得像是躺在了云端上,浑身轻飘飘的,快要找不着北了。 “我跟了巫咸大人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小七道:“包扎好了,这段时间别做剧烈的运动,过上几天就完好如初了。你们慢慢聊,我再去帮赵统看一下!” 平生回到了正题上,道:“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在哪里吗?” “怡红院!” “不错,那匆匆一面之后,你们是否派人调查了小爷落脚的地方!” “是!” 平生继续问道:“从帝都前往甘草村,需要进入四次秘道,而其中唯有一条秘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绕开的,你说是第几个秘道!” “第三个!” “知道这些秘道的人,多吗?可有神族的人知晓?” 月影笃定道:“只有九黎魔族的人,才知道秘道的所在!神族若是得知了消息,甘草村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可是今天,就在刚才,小爷在第三个秘道入口。遭遇了金神蓐收!” 平生正色道:“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若是蓐收在暗中跟踪小爷的话,他绝对会跟着小爷到达甘草村,而后带着大军将甘草村连根拔起,可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在第三个秘道入口处。守株待兔! 你觉得,他是如何发现了秘道的入口,如何算准了小爷会经过那里!” 月影保持了沉默,他明白平生的意思,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片刻之后,月影这才起身,准备朝着谷外走去。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干这种打草惊蛇的蠢事!” “打草惊蛇,那可是我九黎魔族数万条性命。比我的生命都要来得珍贵!” “纵使躲过了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平生悠哉悠哉道:“小爷不是说过了吗,三个月后,现在还有时间。若是不出什么变故的话,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月影重新坐回了平生面前,道:“为什么你选择相信我!” “因为你刺杀过少昊!当然,小爷也考虑过。或许这是你跟少昊联手演的一场好戏,而巫咸听命于少昊。自然也可能配合着你们。” 平生瞅着远处为赵统接骨的小七,道:“但是,黑炭是绝对不会骗我的!从他的眼神,他的言谈,可以看得出,他对少昊的憎恨。是发自真心的!” “他既然亲眼看到少昊被你伤得奄奄一息,回天乏术,那么便能证明你跟少昊没有勾结!毕竟一代天帝,高高在上,绝不可能为了围剿你们。而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 “那么,你怀疑谁!” 平生笃定道:“廉康!” “为什么是他!” 月影有些疑惑道:“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公报私仇!” “小爷第一次去怡红院的时候,听到老鸨说了一句话!” 平生学着那老鸨的语气,道:“哟,廉公子,那间房还给你留着呢,我这就去帮你把小翠给叫过来!哦,对了,上次出手最阔绰的那位……” “噗嗤……” 解语被平生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逗得莞尔一笑,继而伸手在平生的腰间,用力的拧转着,恨恨道:“叫你去那种地方!” 平生忍着疼痛,额冒冷汗,道:“……我是无辜的!” “这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不妥的是姜离问廉康,是否是那怡红院的常客,廉康矢口否认了!” 平生恶趣味的问道:“昨天你们是四个人一起去的,要是今天只有他们三个人去的话,你觉得老鸨会怎么说?” 月影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道:“可能会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关顾她的生意!” “不错!” 平生点头道:“老鸨刚想问廉康,哦,出手最阔绰的那位谁谁谁,今天为何没来时,却被廉康粗暴的打断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若是当时姜离没在场的话,他需要这么做吗?” 月影若有所思道:“他不想让姜离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平生咬牙切齿道:“譬如那个人姓任!” “这……” 月影踌躇道:“一切都是你的推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老鸨还活着,凭你的手段,难道不能让她乖乖开口!” 平生冷笑道:“昨天小爷只是多给了她几两银子,结果就非常顺利的,拿下了你们隔壁的房间。听到少昊,将在三个月后前往大荒的消息……。哦,对了,这个消息,应该也是廉康传给你们的吧?” “……不错!” 月影迟疑不定道:“廉康说是,从安插在帝都皇宫内的朋友口中套知的!” 平生道:“你觉得廉康是那种心细如麻,做事沉稳,滴水不漏的人物吗?” “……不是!” “小爷虽然与你们接触的并不多,可是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觉得他就是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要是他能够结交帝都皇宫内的朋友,而不被察觉。 以皇宫如此松懈的防备来看,那么,估计少昊的脑袋被人取走了,他自己也不会察觉到吧!” “所以此事,只有两种可能!” 平生竖起了食指,道:“其一,廉康被人利用了,自己都不知道!” “其二!” 平生竖起了中指,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道:“廉康把你们都给卖了,用以换取他自己的荣华富贵!” “结合小爷遭到蓐收伏击的状况来分析,小爷更加相信第二种可能性会更高!” 平生幸灾乐祸道:“若真是这样,你们也不用太过悲愤。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卖主求荣的狗腿子,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的,兔死狗烹之事,屡见不鲜!” “我去一趟怡红院!” “记得回来以后,在暗中多多观察廉康。” 平生朝着月影的背影喊道:“这几日,小爷会来一招敲山震虎,逼他现形,要是你看不好他,遭受损失的,可就是你们九黎魔族了!” “平生,廉康真的是九黎魔族的叛徒吗?” 花关索一脸兴奋的问道,这厮跟廉康之间的梁子,从落霞山时就已经结下了,眼下若廉康真的是叛徒,那他将可亲自出手收拾廉康,而不用顾虑姜离等人的态度了。 “重要吗!” 平生瞅了花关索一眼,道:“廉康这蠢材,胆敢三番两次的跟小爷叫板,亏他还长了一双牛眼,却是名副其实的有眼无珠! 就算他不是叛徒,小爷也会想法子弄死他!”(未完待续。。) 第十章 沉冤得雪 日暮黄昏,倦鸟归林。 平生四仰八叉的躺在树下,瞅着头顶墨绿如玉的树叶,瞅着树杈上那个新搭不久的鸟窝,脑海里不由的想起烤鹌鹑蛋的美味,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 “二胖,想不想加个菜?” “干嘛!没看到我正在生火吗!” 关兴赤着膀子,放下手中的柴禾,顺着平生的视线望去,瞅着树上的鸟窝,道:“你确定里面有鸟蛋!” “不掏下来怎么知道!” 平生怂恿道:“想想那美味的鹌鹑蛋,烤的金嫩焦黄,酥脆可口,一口咬下去……” “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吞肚子里了!” 关兴道:“鹌鹑蛋吗,又不是没吃过,还不够厚塞牙缝的呢,要掏你自个爬上去!” “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还说是兄弟呢!” 平生摆弄着捆得密密麻麻的纱布,道:“我就是想吃一个小小的鹌鹑蛋,没想到你连我这么卑微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还说是我兄弟呢!” 关兴道:“三花,你去!” 花关索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爬树这种幼稚的事情,就该交给小孩子,小七,你上!” “瞧你们两那副懒样,不就是掏个鸟窝吗,至于这样!” 平生算是明白了,要指使这两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有认命的拿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树杈上的鸟窝砸了过去。 “唧唧……” 鸟窝被砸翻了,两只小鸟唧唧叫着飞了出来,平生兴奋的盯着鸟窝,却失望的发现里面连个蛋都没有。 只是当目光随着鸟窝移动时,平生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张口惊呼道:“解语,小心头顶!” “嗯?” 解语好奇的抬起头,那鸟窝却十分凑巧的,盖在了她如花似玉的脸上。 解语扒拉开脸上的鸟窝,抖掉发丝间杂乱的干草,嗔怒的吼道:“……谁干的!” 瞬时。全场一片寂静,众人全部埋下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鸟窝还能是自己掉下来的!” 解语气呼呼的眼神,在众人身上巡弋着,瞅瞅这个,又瞪瞪那个,始终找不出真正的凶手。 “唧唧……” 两只受惊的鸟儿,盘旋在平生的头顶。使劲的叫唤着,完美的将解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去去,捣什么乱!” 平生低声的呵斥着,奈何那鸟儿叫的更加的愤怒尖锐,似是在控诉他这个毁人家园的歹徒。 “平生,是不是你在陷害我!” “呃……” 平生陡然看见解语那张清丽出尘的脸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瞠目结舌。转动着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瞪着一旁的关兴。道:“二胖,不是大哥不想罩着你,实在是罩不住啊,你就招了吧!” 关兴不乐意了,愤然道:“哇靠,你个王八羔子。明明是你拿石头将鸟窝砸下来的,怎么还赖在我头上!” “解语,你看我这样模样,重度伤残,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哪里还有力气拿石头去砸鸟窝呢,分明是二胖这厮居心不良,蓄意栽赃陷害!” “不错!” 解语将手中喜好的衣服扔给关兴,一脸不悦道:“二胖,你要是总这样,下次衣服自己洗!” “我,我……” 关兴气得浑身直哆嗦,咬牙切齿道:“你们夫唱妇随,一起联合起来陷害我!三花,你说刚才是谁扔的!” 花关索一脸幽怨道:“二胖,你就认了吧!认了又不会让你少块肉!” “你们……,哼!” “呼……” 平生以为蒙混过去了,长吁了口气,不料天降横灾,那两只盘旋在他头顶的鸟儿,似是通灵了一般,愤愤的瞄准了平生的脑袋,拉下了两坨白花花的鸟屎,飘然而去。 “哇靠,你们两只畜生,给小爷站住!” 平生气得暴跳如雷,摸了一把脸上的鸟屎,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抓起身旁的石子,瞄准了两只小鸟,信手就扔了过去。 “唧唧……” 远处传来两声悲惨的鸟叫,平生这才心理平衡了,满意的得瑟道:“这就是敢得罪小爷的下场!” “嗯哼!我刚才好像听到,某位小爷说他是重度伤残,生活不能自理来着!” “解语,这个,这个……” 平生只觉身后有股幽怨的寒气在缠绕着,还没等他想好解释的说辞,方才的鸟窝已经结结实实的扣在他的脑门上了。 解语嗔怒道:“哼,一天不惹是生非,你会死呀!” “太好了,终于沉冤得雪,天日昭昭啊!” 关兴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道:“我说什么来着,就他那副身子板,用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 “不错,光以体制而言的话,比起我九黎魔族,还要强上许多!” 姜离和廉康终于回来了,两人手中各自提着一只野兔和一只麋鹿,足够众人饱餐一顿的。 “你要的猎物!” 廉康没好气的,将手中的麋鹿扔在平生面前,道:“如何烹调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姜离道:“月影和左先生呢?” “老道在此!” 左慈从容的从树上跳下。 平生道:“小爷有别的差事,让月影去办了!” “什么差事?” 廉康威胁道:“我们可不是你的家仆小厮,要是敢再继续这样使唤我们,当心我杀了你!” 平生不愠不怒,笑嘻嘻的瞅着廉康,一语双关道:“自然是好事!二胖,去把猎物处理一下!” “三花,这是你的差事,你去!” “凭什么,平生叫的是你,又不是我!” 平生道:“你们两一块去!” 两人异口同声道:“凭什么!” “就凭它们是你们今晚的晚膳!快去,再罗里吧嗦,拖拖拉拉的,小爷对你们不客气!” “回来了!” 月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中,手里多了两坛美酒和几个大碗,朝着平生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平生要他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既然是合作,咱们就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平生围坐在篝火旁,直接了当道:“帝都皇宫内的奇珍异宝我要一半,所有的高深功法我要誊抄一遍,没问题吧!” 廉康嘲讽道:“嘿,说的好像整个帝都,都是你的砧板鱼肉似的!” 姜离郑重道:“没问题,要是能够攻下帝都的话,你的条件,我代替我父亲蚩尤,应允了!” “好,爽快!” 平生端起月影给他倒好的美酒,与众人碰碗,一口喝干,算是真正的结盟了。 “眼下帝都城外的九座村落,即是少昊设下的陷阱,也是我们最大的筹码和机会!” “九座村落是少昊设下的陷阱?” 姜离疑惑道:“不知你从何得知!” “从今日的际遇得知!” 平生道:“蓐收能够清楚的得知,我要前往甘草村,并且能够提早在,第三个不可绕过的秘密入口处等候,由此可知,他对甘草村的所在,早就心知肚明了。 可是他却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由此可以看出,蓐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姜离惊疑不定道:“难道是……” “不错,正如一群蚂蚁,若是一只一只的踩死,非但浪费时间,还消耗精力。与其如此,不如在地上洒点蜂蜜,将它们从四面八方全部吸引过来,而后一脚全部踩死! 如此才是最明智,最正确的做法!” 平生郑重其事道:“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分散在山海界西方的九黎魔族,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陷阱 “胡说八道!” 廉康愤而从篝火旁站起,由于动作太快太突兀,带动的疾风,将火焰朝着平生吹了过去,险些就烧着平生的脸颊。 “少昊三个月后会去大荒,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打听来的消息,按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成了少昊的帮凶了!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召集九黎魔族,将在三个月后,于帝都外的九座村落里聚集,突袭帝都,这件事情,你们难道没有提前告诉少昊吗?” 平生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当下右手一扇,将那火焰又给轰了回去,恰恰烧在廉康的裤裆上,险些将他的命根子给烧焦了。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廉康冷嘲热讽道:“关系九黎魔族生死存亡的行动,谁会傻到去通知少昊!” 平生嘴角带着戏虐,道:“那么,你觉得少昊傻吗!” “哼!” 廉康冷哼一声,乖乖的坐回了位置上,不言不语。 姜离道:“少昊非但不傻,而且文韬武略,是他八十三个兄弟里面最为杰出的。心性更是堪称狡诈残忍。当年为了争夺帝位,他更是不惜暗害了二十七位与他争储的兄弟!” “八十三个兄弟!” 平生瞪大着眼珠子,道:“是亲生兄弟?” “不错,都是亲生的,有问题吗!” “额……” 平生转过头,幽怨的看着一旁的解语,道:“我觉得,咱们应该也生上八九十个孩子,那样的话,我连其他的两妻四妾都不用找了!” “哼。把脸转过去!” 解语将平生的脑袋掰了回去,道:“八九十个,你干脆去找头母猪好了,不过就是母猪也没有那么会生呀!” 姜离总算是弄明白了平生的疑惑,道:“不管是神族还是魔族,寿命都远比人族要漫长太多。有几十个孩子,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有几十个兄弟?” “……我是独子!” 姜离道:“咱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好吧,回到正题!” 平生清了清嗓子,道:“少昊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将神族的安危当成儿戏,更不可能将自己会在三个月后,前往大荒的消息,提前透露给任何人,给人以可趁之机。” 平生瞅着廉康。冷笑道:“你之所以能够得到那个消息,说白了,就是他故意扔给你们的诱饵,好将你们全四面八方全部吸引过来,一网成擒!” 月影道:“说说你的计划!”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平生道:“而今我对你们双方的实力,都是一无所知。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彼此所拥有的兵力和战力!” “帝都城内有神军六十五万。其中负责维持城内秩序的治安军有十万,是战力最为低下的。 正规军四十万。分别驻扎在四个城门附近,战斗力一般。 戍守皇宫的禁卫军有十万,都是百战余生的雄兵,不容小觑。 负责守护少昊的亲卫军有五万,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极难对付!” 月影道:“九黎魔族。关键时刻,全民皆兵,九座村落如今的兵力大概有二十八万,战力与帝都的正规军相仿。” “这段时间从各地赶来的,都是九黎魔族的战士。战斗力不会输于少昊的禁卫军,三个月后,大概能集齐三万人马!” 月影沉吟道:“其他一些曾受过巫咸大人恩惠的小国,愤恨于少昊对巫咸大人的狠辣无情,暗中答应我们,会出兵相助。 集结起来的兵力,大概有五万人,不过战力良莠不齐,怕是派不上大的用场。” 平生道:“那么,你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呢!” “在少昊前往大荒的路途中设下埋伏,全力截杀!” 姜离道:“只要少昊一死,帝都中的神族,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少昊剩余的五十五个兄弟,势必会因争夺天帝之位,而相互内斗厮杀,等他们杀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捡便宜!” “擒贼先擒王,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平生道:“想必少昊,也定然料到你们会有这一招。但是他既然还敢放出这个消息,那么自然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话说,这厮的实力比之蓐收,如何?” “山海界内有四帝、九魔、十二神、三十六仙之说。四帝,指的就是四位高高在上的天帝,而九魔,则是我们九黎魔族的九位王者,蓐收则是十二神中的一位!” 月影道:“这些排名迎合的成分很大,譬如你们所认识的琴高,虽然只是三十六仙之一,可真要打起来,少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而我九黎魔族之主蚩尤,更是不惧世上任何敌手。” “四帝、九魔、十二神、三十六仙……” 平生默默的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其中十二神之一的蓐收,他已经见识过了,远非目前的自己所能抗衡的。 而三十六仙之一琴高,他也见过,根本就揣摩不出他的真正实力,身为四帝之一的少昊,究竟会强到哪种地步?! “帝都的高手不用你操心,我九黎魔族自然会将他们摆平!” 姜离道:“你的职责是出谋划策,只要能够料敌先机,咱们便可稳操胜券!” “为防止你们起疑,少昊定然会率领他的五万亲卫军前往大荒!” 平生在地面上,草草的画出帝都的位置,而后又将树枝交给姜离,道:“把大荒的位置,以及前往大荒的路径,全部刻画出来!” “不用,我这里有地图!” 姜离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平铺在地面上,指着其中一条标记着红线的路径,道:“前往大荒的路径共有两条,少昊定然不会舍近求远,所以他肯定会走从这条路通过!” “不错!” 平生细细的揣摩着那副地图,道:“山海界,果然是多山多海。沿途十分的利于埋伏!当然,这个埋伏是相对的,便于你们埋伏,同样的,也便于少昊设下陷阱。” 平生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的移动着,指着上面两条路径的交叉处,道:“你们肯定是想在这里发动伏击吧?” 月影道:“不错!那里地势陡峭,草木丰盛,且地下多有可以藏身的洞穴,是最佳的伏击地段!” “那么……” 平生的手指快速的在地图上移动着,找出另一条被姜离否定的路线,指着上面距离伏击地点最近,且草木同样丰盛的两个地方,道: “既然你们认定了少昊会从另一条路径走,这两处地方,你们自然不会去过多的留意吧!” “确实如此!” 姜离道:“少昊不可能从那里经过,没必要浪费兵力埋伏在那里!” “也就是说,若少昊提前将兵力埋伏在这里,你们可能也没有心思去详查。所谓的网,自然是指天罗地网,让人无法遁逃!” “先期,少昊只需佯装败退,便可将你们诱引至这一处两路的交接之所!” 平生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的移动着,停留在两条路线的交际处。 而后另外的两只手指,从那两点往中央的伏击战场拉拢,道: “伏击一旦失败,前路便会被少昊堵死,回路则是帝都的伏兵,再加上从另外两个方向冲出的伏兵,可谓四面埋伏,必可将你们一网打尽!” 姜离和月影都保持了沉默,诚如平生所说,他们根本就不认为那两处地方,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加留意过。 唯有廉康默默的往后仰起身子,一张本就丑陋的脸颊,在篝火的照耀下,阴晴不定,更显狰狞,眸光深深的,盯着埋头于地图上的平生,一缕杀机稍闪即逝。(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将计就计 关兴和花关索终于回来了,抬着洗净切割好的鹿肉和兔肉,兴冲冲的架到篝火上,而后抢过两个大碗,连喝了两碗美酒,这才注意到了围成一圈,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地图的三人。 “嚯,你们三该不会是在研究春宫图吧!” 关兴凑到三人身旁,道:“给我也看看,不是我跟你们吹牛,上等的春宫图,在火光的照耀下,是可以变换姿势的……” “呃,你们当我没说好了!” 关兴看到三人齐齐抬头瞪着他,再看到地上那副地图,顿时缩了缩脖子,道:“继续,你们继续,我在旁听着就好。” 姜离道:“我们可以暗中派人侦察那两处地点,若是少昊真的提前派兵埋伏在那里,可以先把他们一锅端了,再掉头去追杀少昊!” “不行!” 月影摇头道:“这两处地方,相隔有上百里,只要惊动任何一处,都会打草惊蛇,若是分兵的话,我们并不占优势!” 月影直直的盯着平生,道:“你怎么看!” 平生不答反问,道:“你们觉得,少昊大约会在这两处地方,埋伏多少兵马?” “从那地形来看,一处五万已是极限,再多的话容易露出马脚!” 姜离指着那两处地点稍后一些的地段,道:“不过这些地方,还是可以再埋伏五万的兵力,虽然离着远了一些,但到时真正短兵交接的兵力并不多,他们可以作为后援!” “不错!” 月影赞同道:“如此说来,两边再加上少昊的五万亲卫军,以及断我们后路的其他军队,到时候。我们将面对,大概三四十万军队的围剿。” “山势险峻,虽然一次性不容那么多的军队展开厮杀,但我们远道作战,又被困在山中的话,形势将对我们极其不利!” “是这么个道理!” 平生道:“那么你们觉得参与埋伏的会是什么军队?” “应该是那四十万正规军吧!” 姜离思忖道:“若是少昊知道。我们会倾巢出动,围剿他,那么再防守帝都,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而禁卫军需要防守皇宫,轻易不会调动!” “不,不应该是正规军!” 月影道:“若我们想突围,正规军未必能够拦得下我们!我觉得这两处应该是那十万禁卫军!” “聪明!兵在精,不在多,十万禁卫军。倚仗着地利,足以将你们牢牢的困死在那里!” 平生冷静分析道:“而少昊的五万亲卫军,更是将你们突围前往大荒的路,给牢牢堵死,那么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回返,沿着这条路往帝都的方向逃窜。 这条路非但十分的漫长,而且将有重重的拦阻。纵使你们之中,有人能够顺利逃脱。然而没有几十年的修养,也难以回复元气。” “也就说,少昊实际上,只需调动大概二十多万的军队,便可将你们击败!但是……” 平生的手指,快速的在地图上的移动着:“你也说过。少昊是一个文韬武略,阴险凶残的人物,试问这种人物,又怎么会给你们死灰复燃的机会!” “这里!” 平生的手指,重重的敲在了甘草村的位置上。神色凝重道:“帝都除去那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治安军不说,若是再留下五万负责皇宫的戍守,还有二十五万的军队可以调动,用来围剿你们没有多少防御力的九个村落,搓搓有余了! 若是你们被困山中,看到九个村落的方向燃起了浓烟,想必会军心大乱,士气大跌吧!” “确实!” 姜离闭上了双眼,似是看到了九个村落血流成河的景象,怅然道:“我们最初的计划,是从每个村落里,调出能征善战的两万名勇士,再加上三万战士,以及五万联合军,共计二十六万人马,伏击少昊!” “若果真如此,剩余的十多万人,摊开在九座村落里,遇上了帝都派出的军队,当真是有死无生!” 月影道:“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平生掷地有声道:“将计就计,声东击西,逐个击破!” “诚如我们所说,少昊为了伏击你们,将会调动二十多万最精锐的部队,前往这里埋伏,这里距离帝都,尚且有两天的路程,这就是我们的大好良机!” “只要你们让少昊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么他定然会派兵对九座村落进行围剿!而这时,我们便可将村落变成陷阱,将那些前来围剿的正规军一并吞没!” “可是,该如何做?” 姜离不解道:“少昊定然是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在密切的监视着我们。 若想让他相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定然要将二十六万人马,派往那里进行埋伏,又何来其他围剿正规军的兵力?” 平生饶有兴致道:“你觉得那种监视的方法,会是什么?” “九黎魔族中高手如云,若想派人盯梢,绝无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是……” 姜离沉吟道:“在我们之中安插奸细……。不过这不可能,九黎魔族与神族不共戴天,是绝不可能出现叛徒的! 所以,他们应该是利用鸟兽作为耳目吧,毕竟帝都之中,不乏可以驱使鸟兽的种族!” 平生道:“你觉得那些因为巫咸而联合起来的联军,可靠吗?” “这个……” 姜离讪笑道:“说实话,我并不完全信任他们!尤其是刺杀少昊,事关重大,若是失败,很多的小国都会遭到殃及!” “是啊,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重情重义而不顾生死的人!像小爷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磊落男儿,可不是哪里都有的!” 平生又自吹自擂了一番,道:“也就是说,他们之中肯定有少昊安插进去的奸细!利用好他们,我们就可以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月影道:“如何做!” “提前进行埋伏!” 平生胸有成竹道:“带着三万人马,提前几天跟那五万联军,一起进入埋伏地段,而后跟他们隔绝开来。 令那三万人马,换上不同的服装,秘密的潜伏出去,而后大摇大摆的进入营地,给他们造成,九黎魔族的人马源源不断赶到的假象,以此迷惑他们,给少昊传导错误的军情!” 姜离兴奋道:“而在此之间,我们先吞了少昊的二十五万正规军!” “不错!” 平生胸有成竹道:“失去了那二十五万正规军,加上少昊带走了二十多万军队,帝都就是一具徒有虚表的空壳。 我们只要趁势拿下了帝都,再凭借着帝都恢弘高耸的城墙固守,少昊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打落牙齿,合着血水一并吞下!” “好!” 月影激动道:“就这么办!” “在此之前,我们还必须好好的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来颠覆帝都的人心向背,否则怕是难以久守!” 平生有条不絮道:“我虽然刚来不久,可是也明白,帝都内似是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啊!” “不错!帝都城内,万族林立,居民不下六千万户!最为高高在上的,自然是神族,占据帝都最为繁华的中心地段,金银财宝,良田豪宅,奴役仆从,应有尽有! 而一些与神族,有着些微血缘关系的,则屈居二等,散落在城中各处,拥有部分的权势和财力!” 姜离解释道:“来自其他各国的闲散居民,则是帝都内数量最为庞大,且最为卑微的存在,多是被欺压剥削的对象,苦不堪言!” 平生道:“不错!而我要你们去做的,就是给那些最卑微之人一个希望!只有获得他们的支持,你们才能稳守帝都!” 月影道:“怎么做!” “小爷前天在锦衣行杀死任丘时,有不少达官贵人亲眼目睹,你去将所有人全部暗杀,而后放出谣言,就说是蓐收要他们为任丘陪葬,以此来让帝都之中产生骚乱和烦躁的情绪!” 平生侃侃而谈道:“达官贵人受了气,自然不敢找蓐收的麻烦,自然会将脾气洒在最为下等的居民身上!而在这个时候……” 平生看着姜离,道:“你要在公众场合挺身而出,杀掉几个达官贵人,告诉城内的居民,九黎魔族将会解救他们,恢复他们的自由,恢复他们的荣耀!” 月影迟疑道:“有用吗?” “短时间内看不出作用,只是当我们攻入帝都,履行诺言,废除神族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不公之后,他们将会与我们,牢牢的绑在一辆战车上,帝都内的神族,将再无翻身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条件 计策拟定,众人如释重负般,围绕着篝火,眼馋的看着烤得色泽金黄的鹿肉,嗅着那醇厚诱人的香味,听着那嗞嗞作响的油脂跳动声,一切竟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平生,你快放手,这只鹿腿是我的,你敢跟我抢,小心我跟你拼命!” “凭什么,我身受重伤,更需要多吃点肉,来补充一下消耗的体力。二胖,你快放手,再不松开,你的手就要在火堆上烤熟了!” “你太小看我了!” 关兴直接把脑袋伸到篝火堆上,朝着鹿腿狠狠的咬了下去:“哼,我已经吃过了,还在上面留了口水,有本事你就拿去!” “呸呸呸……” 平生更直接,朝着那只鹿腿上吐了几口唾沫,而后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二胖,这是大哥赏你的,有本事你就吃!” “你们这两个笨蛋,怎么可以如此糟蹋食物!” 解语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一人给了一个暴栗,只是这却难以让两人平静下来,反而让他们扭打了起来。 赵统斜倚在树干上,看着远处正在打闹的关兴和平生,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无论到了哪里,这两个活宝总是过的,如此的快乐和有趣,这是他十分羡慕的生活,只是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般随心惬意。 小七割下了一只鹿腿,拿到赵统面前,道:“别理那两个笨蛋,来,这个给你!” 赵统道:“你吃吧,我没有胃口!” 小七没有推辞。直接盘腿坐在赵统身旁,撕咬着手中的鹿肉,道:“有心事?” 赵统斜睨了小七一眼,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搭理他。 “跟你身上的伤有关!”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沉默了片刻。赵统道:“本来以为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可是今天碰上了蓐收,却明白了,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 小七老气横秋道:“小子,你就是在为这事儿苦恼?” 赵统瞅着身旁的小七,道:“……我比你要大!” “好吧,你比我大!” 小七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其实你已经算是很强了。毕竟不过二十多岁,能有如今的修为,已经足够让山海界的一些天之骄子仰望了!你之所以会感到苦恼,只是因为你搞错了比较的对象!” “蓐收是山海界的十二神之一,就是三十六仙之中,大半的仙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一个还未成仙的小修士!” 赵统闻言,心情的确是舒缓了许多。道:“然而平生能够击退他!他的年龄比我还小呢!” “他跟你不一样!” 小七瞅着在篝火旁,活蹦乱跳的平生。道:“看清楚他那身纱布了没有,别说是凡人,便是以体魄著称的九黎魔族,没有半个月的调养,也休想能够行动自如! 他的来头极大,若是我没有看错。因该与鸿蒙时期的一些强横种族有关。不过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掩住了他的气息,不好分辨!” “鸿蒙时期!” 赵统双眉微皱,不敢置信道:“那不是盘古还未开天辟地前?” “不错,在那个时候。世上已然有了生灵。其中最为强大的种族有七个:祖龙、战虎、苍凤、真武、伏羲、女娲、神农。 其中的伏羲、女娲、神农三族,因为其无量的功德,而被万族共尊为三皇! 而祖龙、战虎、苍凤、真武这四个种族之中,祖龙能够支配时间,战虎能够操控空间,真武能够禁锢万法万道,苍凤更是不死不灭。 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没有其他生灵能够制衡他们。 后来却不知因何缘故,他们的踪迹全部消失,永不再现!” “你是说,平生有可能是那四个种族中的某一族,遗留的后人?” 赵统的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起当初在鸡鸣村时,平生一刀将整个苍穹劈为两半的情形,当时的那种力量,绝对超乎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 “空间……,战虎……” “或许吧!” 小七摇头道:“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那些种族。只是他在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些微气息,远比西方天帝少昊要强大得太多,故而我才有此猜测!” “你,真的是个小孩?” 赵统狐疑的瞅着小七,在他的认识里,小七的言行举止,非但一点都不像是小孩该有的,反而有点像是一个长者。 “我今年已经一千三百二十七岁了,你说呢!” “……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告诉你?” 小七瞅着平生,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无启民!” “那你要小心了!” 赵统直直的盯着小七的胸膛,道:“以我对平生的了解,被他盯上的东西,从来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 “无启之心要心甘情愿的献出才有用,他就是强抢,也属白搭,不过是让我重新更换一个身体而已!” 小七不以为意道:“更何况,三个月后,他就会随同九黎魔族,一起进攻帝都,推翻少昊,我的大仇即将得报,他又凭什么,让我心甘情愿的献出无启之心!” “进攻帝都是真,推翻少昊是假!” 赵统道:“平生是在利用九黎魔族,给他当打手而已! 今天蓐收差点杀了他,这个仇,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可是蓐收躲在帝都里,身旁又有无数的军队守护,单凭他自己报不了仇,所以他才鼓动九黎魔族,给他充当马前卒!” “……不会吧!” 小七听得额冒青筋,嘴角抽搐,半信半疑道:“我亲耳听到,他跟姜离开口要帝都皇宫的一半奇珍异宝,和誊写所有的功法为报酬,这,总不至于也是假的吧!” “不这么说,九黎魔族会相信他的诚意,傻乎乎的去进攻帝都吗?” 赵统道:“还记得当初巫咸将你托付给他时,他的反应吗?光是得罪一个蓐收而已,他就懒得去救你。你以为,他会为了那些远在天边的东西,去跟更加强大恐怖的少昊拼命?” “呃……” 小七无语了,蛋疼的看着赵统,一咬牙,道:“他不能这么无耻,我这就去告诉姜离和月影!” “你要考虑清楚!” 赵统提醒道:“你跟他去过普渡寺,应该见识过他忽悠人的本领,你觉得自己说得过他!” 小七灰溜溜的跑回赵统身旁,道:“那怎么办!” “你想找平生帮你对付少昊,真的找错人了。或许他真的有这个能力,但是他是兵家的核心弟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赵统道:“劝你还是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平生身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句话,跟他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儿!” 小七将口中的鹿骨咬碎,决绝道:“世人都以为道家以养生见长,威能远远比不上以杀伐著称的武宗,然而这世上,却有一个人能够颠覆这种观念!” 赵统双眉陡然高高扬起,诧异的盯着小七,而后又颓然道:“前辈说的是天仙琴高?” “不错!琴高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本是水神共工的后人,共工与颛顼争夺帝位,不胜而怒触不周山,族人几乎被诛杀殆尽,琴高就是其中的漏网之鱼。 后来琴高强势崛起,击毙天帝颛顼,却因此惹怒其他的三位天帝,被联合击毙于人间! 唯有魂魄逃出,却以至阴鬼魂,修成至阳天仙! 他所修习的太素心经,更是号称集纳了道家、佛教、巫蛊、以及武宗之长,冠绝天下!” “前辈提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是我办不到!” 赵统直言道:“外物即便再好,终究不如朋友的性命珍贵。抱歉,我帮不了你!”(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现形 长夜漫漫,万籁俱静,唯有篝火堆中的树枝,发出轻轻的噼啪炸裂声,愈发衬托出黑夜的静谧和安宁。 众人胡乱的躺在篝火旁,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平生自是不必多说,这厮就是睡着了也不老实,怀里紧紧的抱着解语,双手很不老实的放在解语高耸的胸膛上,脸上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瞎子都能看得出这厮是在做春梦。 姜离和月影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安详的笑容,似是从未有过这般开心,从未对明天抱有过如此乐观的看法和情怀。 唯有廉康一人,仍无睡意,半瞌着的双眼,目光幽幽的瞅着篝火上跳动的火焰,似乎那暖黄的火光,并不足以驱散,黑夜弥留在他眼中的幽暗。 廉康的目光默默的转移着,斜睨着身旁的姜离和月影,确认他们全部睡着了以后,这才一闪即逝的从平生身上掠过,不敢多做停留,他怕自己无法抑制的杀意,会将平生从梦中惊醒,继而打草惊蛇。 踌躇了片刻,廉康终于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踮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丝毫的声响,恍若一只游移在黑夜边缘的猫,悄悄的钻入了林子里。 离开篝火足够远的地方,廉康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骨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明明吹得十分的起劲,以至于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然而那只骨哨,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反而有丝丝的涟漪,如同水纹般,从骨哨的周边荡漾开来。 “哧……” 不过片刻的功夫,林中已然跑出了一豹一虎,屈身跪伏在廉康身前。散发着幽芒的瞳孔,静静的凝视着廉康,似是在等候他的命令。 廉康从身上撕下了一截衣摆,而后想也不想的扭断了老虎的脖子,双手蛮横的扯开它的胸膛,让温热的虎血。慢慢的流淌出来。 一旁的豹子看得浑身直发抖,只是它却依旧死死的,蹲在廉康身旁,不敢妄动。 廉康用手指沾上虎血,快速的在衣摆上书写起来,片刻后对着密布血字的衣摆吹了吹,而后小心翼翼的将它卷起,绑在了豹子的前腿上。 “走!” 廉康拍了拍豹子的背脊,瞬时那只金钱豹如蒙大赦。起身快速的朝着远方奔驰而去,似是怕多停留一刻,会有性命之忧。 “呜……” 可惜,纵使那金钱豹快如闪电,然而还未逃离廉康的视线,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离地而起。 四爪仍是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然而却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嚎。 金钱豹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快速的往上攀爬,沿着它的躯体,慢慢的形成一只漆黑如墨的大手,牢牢的掐住它的咽喉,蛮横的将它的脖子扭断。 “月……影……” 廉康的瞳孔陡然收缩,这种操纵对手的影子。用以来袭击对手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正是月影一族的天赋神通。 “被发现了吗?他们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有问题的?他们会如何对待我?会不会在这里杀了我?你的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吧!” 平生那十分嚣张欠揍的声音,在廉康的耳中悠悠的响起,仿佛催命的音符。狰狞而又恐怖。 “放心,你还有用,暂时不会杀你!” 平生的身影,缓缓的从树林深处走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姜离和关兴等人。 “嘿嘿,不错,一头老虎,一头豹子,明天的早膳准备妥当了!” 关兴大步上前,拍了怕那彷如雕像一般的金钱豹,解下他绑在前腿上的布条,将它扔给姜离,而后又仔细的打量着金钱豹,喜滋滋道:“这身皮毛不错,刚好给我做件新皮袄!” 姜离面色铁青的摊开那截衣摆,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更是气得脸色煞白,双目喷火的盯着廉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片刻之后才终于平息了下来,悲愤凄凉的叱问道:“二弟,为什么!” 廉康双眼一闭,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无话可说!”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离平静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九黎魔族跟神族是死敌吗!你以为投靠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 “不是我们九黎魔族,是你蚩尤族!” 廉康睁开了双眼,狰狞着神色,气急败坏道:“神族忌惮的是你们蚩尤族,想要剿灭的也是你们蚩尤族,其他的八族之所以遭到围猎捕杀,就是因为他们相助你蚩尤族!” “若是蚩尤族消失了,其他八族便可与神族和解,我们就再也不用过那种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了!蚩尤族被共推为九黎之主,可是你们,又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除了战争和死亡,还有什么! 我们要的其实很简单,一时的安宁,一块不用再受刀兵之灾的乐土,可是这些东西,蚩尤族永远都提供不了! 那你们又有何资格,继续要求我们为之战斗,牺牲!” 姜离黯淡的低下头,道:“……这是你一直藏在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错!虽然对不起你,可是我更不想对不起自己的族人,自己的良心!” 廉康朝着虚静无人的地方喊道:“月影,你当真以为进攻帝都有活路吗!不要傻了,九黎魔族势穷,若是硬拼,只能是以卵击石!” 廉康这厮,摆明了是在挑破离间。 月影没有回应,难保他的心中,也存在着这么一份念想,必须速速打消他的侥幸,否则一旦他跟月影联起手来,形势将对我大大不利! “嘿,蠢材之见!” 平生冷笑道:“众所周知,小爷跟蓐收结下了死仇。若是小爷去跟他说:蓐收,你自废武功吧,只要你把自己的手筋脚筋挑断,小爷就不杀你。 廉康,以你那装满了浆糊的脑袋来思考,你觉得蓐收会接受小爷这个建议吗!” “哼,你少在那里东拉西扯,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我懒得跟你多费唇舌!” “嘿嘿,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 平生自言自语道:“神族忌惮蚩尤族,是因为蚩尤族有着足以推翻他的武力。若是蚩尤族倒台了,接下来八族之中,谁的武力最为强盛呢?” “嘿嘿……” 平生绕着廉康转起了圈子,像是在看着一只落入陷阱中的野味般,饶有兴致道:“我想到时候也许少昊那厮会找上月影,说神族想要对付的,是蛮横无理的修罗族。 啧啧……,你说其他的七族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你呢!” “……胡说八道!” 廉康火冒三丈的吼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你是说少昊那厮是君子?” 平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君子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会离间他的对手吗?” “知不知道少昊为什么找上了你,而不找别人!” 平生奚落道:“不是因为你长得很有个性,而是因为你傻,好糊弄!” “你,你……” 廉康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平生却偏偏喜欢揭短,将廉康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地方,一一的揭露了出来,当下更是气得他双眼都快喷出火来。 “我杀了你!”(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葬身之地 廉康手中,陡然翻出一把匕首,其上魔气滚滚,凶猛的朝着平生的脑袋刺了下去。 平生早有所料,轻易的避开,只是廉康手中的匕首,余势不竭的刺向…… 他自己的胸膛! “哼,在我面前,还想挣扎,无知!” 廉康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陡然扭动了起来,仿佛一条隐藏于黑夜之中的巨蟒,沿着他的双腿,快速的缠绕而上,紧紧的将他束缚起来。 “哐当!” 廉康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姜离上前将其捡起,道:“修罗族的天赋是死战,所受的伤越严重,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便越恐怖。 他是想通过自残,来激发自己的力量,达到可与月影一战的高度。” “这种能力,听起来像个贱人!” 平生面无表情的瞅着廉康,瞅着那绑缚在他身上的黑影,渐渐的绞紧,即将将他的脖颈扭断,急忙开口道:“别杀他,他还有用!” 月影的身影,渐渐的从那图黑影之中脱离了出来,而廉康则被紧紧的绑缚着,像是一只包好的大型粽子,被月影随意的扔在一边。 姜离低声道:“你们早就知道二弟有问题?” “不错,今天我离开就是去跟老鸨查询,他以前到底是跟谁一块去的怡红院,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蓐收的儿子,任丘!” 月影怒其不争道:“今夜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脸色,料想他在近期必然会有所行动,没想到这么快就逮了一个正着!哼,竟然会被神族蛊惑,愚昧不堪的蠢材!” “眼下我们最应该关注的,就是廉康!你们看。他像不像头野猪啊!” 平生趁着廉康无法动弹的空档,拿着两支树枝插在了廉康的鼻孔里,瞅着他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像是天然的野猪,瞅着瞅着。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得众人一阵无语。 姜离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嗯哼,说正事!” “没错,是在说正事啊!” 平生拍了拍手,不再去理会那意欲将他生吞活剥的廉康,道:“关键是廉康这么干,究竟是他一人的主意,还是经过了修罗首肯的!” 平生此话一出。姜离和月影顿时沉默了。 他们并不傻,自然也明白,投向神族这种事情,关乎一族的存亡,廉康就是脑袋被驴踢了,也会事先跟修罗打过招呼。 若是修罗反对,自然会暂时的将他幽禁起来,以免他在此等重要时刻。节外生枝的干出什么蠢事来。 可是修罗并没有将他幽禁,那么修罗以及他背后族人的态度。就显得暧昧起来了。 “这是我一人的主意,跟我父亲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请你们不要牵连到我父亲,和我族人!” 廉康就是再蛮狠,此时此刻也不由吓得脸色发白。 若是姜离和月影。一致认定了修罗族的背叛,那么在未与神族开战之前,修罗族便会先遭到清洗,毕竟谁也不会傻到,让一头豺狼混杂在羊群里。 月影道:“攘外必先安内!”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 廉康像是一条可怜的蠕虫,慢慢的在地上拱动着,一点一点的朝着姜离蠕去,声嘶力竭道:“这只是我一时糊涂做出的决定,与我父亲和我族人无关,他们是无辜的!” 姜离望向平生,道:“你觉得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平生身上,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这厮又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 “嗯哼!” 平生清了清嗓音,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将众人的胃口吊起,这才悠哉悠哉的说道:“眼下不宜把事情闹大!” “大战在即,最为忌讳的就是内斗,上下离心!若是剿灭修罗族,纵使理由再充分恰当,必然也会令其他七族,生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而且,也会在最大程度上,损耗了己方的实力!” 平生不疾不徐道:“眼下我认为最妥当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廉康暗中幽禁起来,以作人质,而后修书一封寄给蚩尤,将此间的种种告知于他,让他做好防范。 当然,针对于可能出现的变故,小爷也有了全盘的计划可供实施。 不过为了防止廉康这蠢货,偷听完后逃跑,所以就不公之于众了。” 说完以后,平生又在廉康身上踹了两脚,完全就是一副恶棍的模样,嚣张跋扈道:“把这蠢货带回去看管好,咱们按照计划行事。” 姜离和月影提着廉康走了,关兴正兴冲冲的瞅着他的虎肉和豹肉,似是已经尝到了它们的美味,喉结慢慢的耸动着。 初升的朝阳,散发出万缕温暖祥和的光芒,透过树林的枝杈,斜斜的照了进来,为万物披上了一层微红的纱衣,生动的勾勒出它们的勃勃生机。 花关索凑了上来,道:“他们都有任务,那咱们该干什么?” “修炼!” 平生道:“等着三个月后,去蓐收那里,把场子找回来!” “平生,真的一定要跟蓐收死磕吗?” 关兴颇为担忧的瞅着平生那一身纱布,他很清楚平生的实力,蓐收能够在被禁锢神力,且在三人的围攻下,将平生伤成如今的模样,可见实力之强横,简直令人发指。 “你跟我来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小七瞅着平生,道:“同时,我也知道有个地方,很适合你修炼!那边的胖子,别再对着几堆烂肉留口水了,你也跟上来吧!” “黑炭,你说谁呢!” 关心虽是不忿,然而他也知道小七的来历极不平常,想必是真的有好处要关照他们,是以还是扔下了到嘴的肥肉,乖乖的跟了上去。 众人在小七的带领下,渐渐的往谷中深处走去。 越是行走,山路便越发的崎岖陡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巅上。 举目四顾,平坦宽敞的山巅上,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黄褐色的泥土,像是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哀怨,若有若无的飘荡在空中,融入四周淡漠朦胧的云雾里。 万千阳光,仿若刺破天地的利剑,陡然从苍穹挥洒下来,照耀在前方一道蓝绿相间的背影上,为其增填了几分超然世外的韵味。 那一头如瀑般垂肩而下的漆黑长发,那略微泛动着古铜色泽的肌肤,回首时显露出来的,如同刀刻斧凿,刚硬深刻的五官,那双如水平静缓和的眸子,无不在彰显着此人的不凡。 “琴高!” 平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琴高,尤其是昨晚,听到月影评价此人的实力,犹在少昊之上后,平生看待他的目光,愈发的热切起来了。 就像是在看待,一座仍未开发的宝山,亦或是一口肥的流油的烤肉。 琴高面有不悦之色,道:“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小七倔强道:“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随你!” 平生用手肘碰了碰小七,八卦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的燃烧着,挠有兴致的打听到:“黑炭,这地方好像很不一般啊!” “当然很不一般,这是我无启民的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交易 山巅一阵寂静,唯有风声呼呼刮来,凌乱而又迅疾,却又吹不散,萦绕在山巅的淡淡云雾,仿佛那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一种常年累积而成的情愫。 平生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虽然这厮不信邪,不怕邪,然而小七带着他来逛坟场,日后只要想起来,就会让他觉得十分的晦气。 举目四顾,山巅上并没有任何的石碑。 靠近山巅边缘,俯瞰而下,只见群山绵延起伏,环绕着恢弘壮阔的帝都,仿佛群龙朝拜,甚为壮观。 平生道:“你们不给自己立碑吗?” “死亡,对于我们无启民来说,就跟睡觉一般寻常,只需埋入地底,一百二十年后,又可再次复苏,重新开始!” 关兴踢了踢脚下黑褐色的泥土,道:“这么说来,你的族人就在这下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小七低垂着脑袋,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哽咽,道:“他们的确是埋在这下面,可是却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关兴狐疑道:“你们无启民不是永生不死吗?” “你自己看看就清楚了!” 小七信手一挥,平生等人脚下的泥土,开始慢慢的蠕动起来,纷纷往两旁挪移,露出其中的一道缝隙。 而后便有十三面长约九尺,宽约四尺的土台,托着十三具面色苍白的尸体,缓缓的浮了上来。 “他们……” 解语看得心惊,不由的捂着小嘴,依偎在平生身旁,惊惧而又愤怒的说道:“是谁干的。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平生的目光,快速的从那一具具,已然开始有些腐烂的尸体上扫过,只见他们无一例外,胸口被人蛮横的刨开,胸膛内的血肉骨骼仍在。只是一颗心,却不知所踪! 平生双眉微皱,道:“都是少昊干的!” “不错!” 小七咬牙切齿道:“少昊挖走了他们的心,且暗中派人研究,如何抹除无启之心的灵魂和记忆,准备将那些无启之心据为已有,达成他永生不死的夙愿!” 平生道:“你也是其中之一?” “嗯,他们将无启之心安置在不同种族,不同年龄的身体上。而后以各种巫术邪法,残忍酷刑,对我们百般折磨,试图令我们的神智崩溃瓦解……” 小七似是陷入了不愿回想的噩梦里,浑身微微的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甚至都掐入了掌心里,漆黑的小脸上。泪珠默默流淌下来,沿着脸颊。滴入脚下冰冷黑褐的泥土里。 “我是命好,遇上了巫咸大人,是他拼死,将我从那座人间炼狱里,拯救了出来!不过,其他的族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小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正因如此,少昊才急着要击杀巫咸大人,就是怕他将事情宣扬出去。引发众怒!” 平生拍了拍小七的肩膀,道:“黑炭,想不到你们也有如此可怜、可悲的经历,真是让人潸然泪下啊!” 解语道:“他好可怜呀,平生,咱们帮帮他吧!” 小七闻言,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平生,右手轻轻一挥,那十三具尸体,又开始慢慢的沉入了地底,两旁的泥土纷纷往中间聚拢,再次将他们掩埋了起来。 “怎么帮?这可不是口头说说的事情!” 平生摸着自己身上的纱布,道:“解语,记得这身伤是从哪来的吗?蓐收啊!十二神之一的蓐收,联合了我的重瞳和武艺,赵统的明秋眼和道法,你的巫术,结果如何了? 非但杀不了他,咱们还险些全部交代在那里! 少昊是谁!号称四帝之一,实力不知比蓐收强大了多少倍,就是咱们一起上,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小七不甘道:“不是还有九黎魔族吗!蚩尤和修罗都会来,只要他们联手,未必没有机会!” “月影不是跟你说过吗,琴高的实力比少昊还要强,你怎么不去求他,反而来求我一个无名小卒,你不觉得这是舍本逐末,舍近求远吗!” 平生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九黎魔族那个烂摊子,自个窝里斗的情况定然少不了,你还指望他们,真的肯听我的号令!” 小七转过头,瞅着远处的琴高,恶狠狠道:“他修道都修傻了,已经不再是人了,哪里还会听得懂人话!” 琴高道:“……天道有常,周循不殆,一切还是要顺乎自然啊!” “你能够将梳子以万两黄金的高价,卖给和尚庙,能够让姜离和月影都听你的,那就一定有办法,让蚩尤和修罗按照你的谋略来行事!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办到的!” 小七直直的盯着平生,那火辣辣的眼神,像是刀子似的,盯得平生浑身不自在。 “黑炭,你这熊孩子,肯定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才会说梦话!” 平生揉了揉小七的头发,道:“快回去洗洗睡吧,别老是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回去,回去啦!” 平生招呼着众人,道:“二胖和三花,快去处理咱们的早膳,我的肚子都在打鼓了!” “……要是我肯把无启之心给你呢!” 小七一言既出,全场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平生甚至能够听到众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尤其是关兴和花关索,两人的目光,像是刀子般锋利,恨不得直接就将小七给开膛破肚了。 对于他们,包括平生在内,征战过沙场,见过的死人早就多的数不过来了,杀人也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只要杀的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亲人和朋友,至于是谁,根本就没有意义! 更何况,无启之心关乎着关凤的生死,便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将那一丝丝的愧疚,抛到九霄云外去! “二胖,三花,记得把我的那份送到这里来!” 平生转过身,脸上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像是在看着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十分热乎的询问道:“黑炭,跟我说说,少昊那厮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是号称神器之首的轩辕剑!” 小七瞅着平生那张十分欠抽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奈何此刻他有求于平生,只得耐下性子来慢慢的解释。 “轩辕剑,就是黄帝的佩剑?” 平生沉吟道:“威能比之蓐收的天涯咫尺如何?有何神通?” “轩辕剑攻守皆备,能够将敌人攻向他的任何招式化解,加以强化,而后反攻敌人!少昊正是因为得到了轩辕剑的认可,才能从诸多皇子争储之中脱颖而出。 也正是倚仗着轩辕剑,他在少年时期,便斩杀过许多比他强大的对手,名扬山海界!”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真是个麻烦的神通啊!” 平生双眉微皱,细细的思量起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但凡是被小爷惦记上的东西,任他是天帝也好,终归是逃不出小爷的手掌心!”(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西方天帝 繁华的帝都里,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商品玲琅满目,各种各样的叫骂和吆喝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身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即便是再孤独寂寞的人,都能感到一丝的温暖和踏实。 只是有一个人,却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这种繁荣昌盛的表现,与他毫无任何的关联。 蓐收轻轻的握了握左手,整条小臂是他找帝都城中,最有名的偃师替他打造的,虽然能够活动自如,然而他始终觉得有些隔阂,毕竟不是真正有血有肉的肢体。 当然,这不是令蓐收烦躁不安的原因。 真正令他感到如芒在背的,是帝都之中,不管权贵,亦或是平民,看待他的眼光和态度。 近来帝都之中,屡屡有权贵家人被刺身亡。 事后又有谣言纷起,说是那些人,因为坐视任丘被杀而遭到打击报复,即便蓐收一再的出面澄清,然而那些权贵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不信和仇恨。 更为令他忧心的是,帝都之内,弥漫着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息。 所有平民的心间,似是憋着一股即将爆发的怒气。 那一双双看待他们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凶狠,即便他艺高胆大,然而同时被数以上千的目光如此凝视,也不由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究其原因,同样是因他而起,权贵不敢对他发火,便将火气撒在了平民身上,由此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仇怨。 更有九黎魔族频频出现在帝都,四处斩杀一些欺压良民的神族,暗中煽阴风、点鬼火。将整座帝都,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令他感到惴惴不安。 蓐收快速的穿过街道,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朝着威严华贵的皇宫走去。 广袤无边的帝都,最为富硕丰美的土地。便是眼前的这座皇宫,占据了帝都八分之一的区域,其中无量物资的产出,也是神族得意高高在上的凭据之一。 那宽广高耸的城墙,烈烈飞扬的旌旗,巡弋不息的守卫,无不在彰显着帝皇的威严和高贵。 虽说只是一座皇宫,然而真要论起规模了,山海界内的任何小国国都。都无法与这座皇宫想媲美。 “大人!陛下在殿内等您!” 皇宫门口的守卫,朝着蓐收行了一个礼,而后带着蓐收上了一辆奢华的马车,沿着宽广无人的走道,快速的朝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奔驰而去。 两旁精美的阁楼,在蓐收的眼中,快速的模糊,消失。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恍惚,只觉这日渐堕落腐朽的皇族。似乎也即将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 一念即起,蓐收赶紧收敛心神,默默的擦去额头的冷汗,生怕被旁人看出他有这种不敬的心思。 片刻后,蓐收终于到了那座,高得仿佛要飞上云端的宫殿前。花了好长的一会儿功夫才爬上了宫殿的九百九十九阶玉石阶。 在上千亲卫军森严的目光戒备下,蓐收慢慢的步入了那雕龙画凤,却又显得太过广宽寂寥的宫殿。 放眼望去,在殿内的九阶镶金台阶上,在那黄金铸造的龙椅上。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正直直的逼视着他,目光如有实质般,令他不敢稍加妄动。 无尽的阳光,从殿堂上方敞开的天窗投射下来,照在那男子的身上,照在金光烁烁的龙椅上,模糊了男子的面容,却将其帝皇的神圣和尊贵,勾勒得淋漓尽致。 在山海界中,一切全凭实力说话,故而不说皇储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是臣子,也没有几个肯安守本分的。 很久以前,共工与颛顼争夺帝位,败而怒触不周山的事情,早已是人所皆知。 所以,如今但凡有点野心的臣子,都会生出异样的心思。 然而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少昊! 令他不敢生出任何多余的念头,即便是他命在旦夕之际,蓐收也不敢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皆因此人非但武艺盖世无双,心智更是深不可测。 曾经他便以假死的方式,引诱出三个怀有篡逆之心的大臣,结果非但那三个大臣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他们的族人,也彻底的从山海界消失了。 这件事情,曾经轰动了山海界长达十年之久。 所以,前不久即便传出少昊将死,也没有任何人敢跳出来惹是生非。 “你的手,被谁所断!” 少昊的声音有着几分清冷,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高在上的韵味。 “被一个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少年所断!” 蓐收低着头,恭敬道:“臣已经派人彻查,此人不知是何来历,之前有关他的一切,无人得知,实力虽是一般,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只是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极其的恐怖!” 蓐收迟疑道:“臣怀疑他是……从大荒之中走出的古妖族!” “古妖族……” 少昊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道:“不可能!东皇太一的后人,早就从山海界中消失,没有他的号令,古妖族是不会踏出大荒一步的!” “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蓐收道:“从那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判断,他的种族必定是强横无匹。 只是臣跟他交手,却发现他非但没有任何的天赋神通,且自身的实力太过一般,或许是他身上藏有什么古妖的秘宝,由此散发出的气息,干扰了臣的判断。 哦,对了,陛下,那少年竟然拥有仓颉一族的重瞳!” “哦,重瞳!” 少昊的语气加重了几分,道:“你确定没有看错,即便是仓颉的后人,十万人中也鲜有一人能够再现重瞳,一个不明根底的少年竟然能够拥有?” “不会有错,臣的左手,便是被重瞳所抹除!” “重瞳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呵呵,看来朕才是天命所归的圣主啊!” 少昊饶有兴致道:“那少年如今身在何方?” “这个……臣暂时不知!自从他断了臣一臂之后,便再也没有回甘草村,反而是在山林之中四处逃窜,所以至今还未找到他的下落。” 蓐收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他自然明白少昊在打什么主意,重瞳可以移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事情,是眼前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帝王,不敢做的。 永生不死的无启民,可谓是一个捅不得的马蜂窝,然而这位帝王非但这么干了,而且还成功了。 巫咸在山海界内,可谓实至名归,万族共敬的贤哲,然而这位帝王却敢明目张胆的追杀他,可以说这是个肆无忌惮的帝王,同时也得说这是一个强势得令人绝望的帝王! “多派人手,活要见人,就是死了,也要把重瞳带回来!” “是!” 蓐收应了一声,道:“陛下,如今九黎魔族,频频在帝都内挑破民心,四处拉拢平民,长此下去,怕是于我神族不利!” “哼,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而已!他们以为只要刺杀了朕,帝都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少昊冷笑道:“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你派人暗中观察,看看哪些低贱族群与九黎魔族走的近,此次事后,朕要好好的跟他们算算总账!” 蓐收闻言,头低得更低了,从少昊那云淡风轻的话语里,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 也不知此番过后,帝都之内又要消失多少的平民。 “九黎魔族那边进展的如何?” “一切都很顺利!” 蓐收道:“混迹其中的白民国传来消息,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上万人,往陛下设好的陷阱里钻,用不了几天,九黎魔族的人便会倾巢集结,大功不日可成!” “嗯,你退下吧,不可放松对九黎魔族的警惕,一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 “是!”(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突破 高耸入云的山巅上,平生盘腿坐在黑褐的泥土上,仰首眺望着远方。 从他的角度看去,依稀能够看到,帝都背靠的那座大山上,那座在日光照耀下,折射出无穷金光的大佛。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那尊大佛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宝相庄严,不可冒犯。 只是在这厮眼中,唯一考虑的就是,那尊大佛是不是纯金制造的,能不能想个法子,从普渡寺的那群秃驴手中给骗过来。 一想到将那尊大佛熔炼成黄金,铸造一座名副其实的金屋,再在里面藏上几个美女,那逍遥快活的日子,神仙见了也得眼馋。 小七将食物一盘盘的摆放在平生面前,瞅着他那副猪哥相,不屑道:“在想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好好练功,整日对着一座大佛流口水,难不成你真想皈依佛门!” “哼,要你管!” 平生斜睨了小七一眼,这段时间里,平生、关兴、花关索、赵统、解语和鲍三娘都在潜心修炼,所以一日三餐的工作,全部由小七来解决,看着他整天为自己忙碌的张罗着伙食,平生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感激的。 琴高依旧停留在山巅上,在小七的要求下,他正在指点赵统修习道法,指点解语修炼巫术。 当然,平生也曾碘着脸皮上前求指教,奈何人家压根就不想理会他,随便一句武宗非我所长就把平生给打发了。 万般无奈之下,平生只有对着远处的那尊大佛,借以来磨砺自己的心性和意志力,几番尝试之后,这厮终于入定了。 随着他体内真气运转。漫天的黑云滚滚而来,厚重如山,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和沉闷,牢牢的笼罩在山巅上方。 远处,依旧阳光和煦,烈日当空。山巅上却像是群魔乱舞,黑云蔽世,天降神罚。 隆隆雷鸣之声,沉稳而又急促的乍现,万千紫色雷霆,不断的撕开黑云的束缚,蜿蜒如龙般冲了出来,朝着平生汇聚过去,汹涌的冲入他的体内。 周围的赵统等人。纷纷被此等浩大的景象所震惊,由入定之中醒来,远离平生,以免被牵入其中。 “哇靠,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怎么看起来如此的恐怖!” 同样是修炼青龙傲世诀,同样是达到了天人的气交之境,关兴看到那无穷的雷霆。不由的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他在这一境界。向来都是一丝一缕的牵引天地之间的雷灵之气,慢慢的替换体内的真气。 饶是如此,也得非常的小心,深怕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击断经脉,毁了根基。 而平生的方式。则是神龙吸水般,不怕吸的多,就怕水不够! “别学他,他跟你不一样!” 琴高看出了关兴脸上的挣扎之色,明白他是眼馋这种无比豪放的修炼模式。不由的开口提醒道:“但凡雷霆,即便是能够轰杀神明的九霄神雷,也伤不了他分毫。而你不同,寻常的雷霆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琴高指着万千雷霆缠绕之中的平生,道:“若是易地而处,你早已成为飞灰了!” 关兴羡慕嫉妒恨道:“真是变态啊!禽兽!” 紫色雷霆纵横驰骋之中,万千电光闪烁之下,平生从胸口以下的地方,全部化为了紫色,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每一个开合的毛孔,都有无尽的雷光在跳跃着,仿佛他的身体,已然完全化成了雷霆。 只是头顶的黑云,非但没有消散退去的意思,反而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汇聚过来,雷鸣之声更加的沉闷磅礴,似是有远古的雷神潜伏其中,不断的鼓腹炸响,摄人心魄。 关兴等人不由的,退得更远一些。 因为随着云层规模的扩大,黑云已经完全将整个山巅笼罩,而随着雷霆的炸响,万千的雷光,如同狂风骤雨般,毫无差别的轰击在山巅上。 若非众人退得及时,只怕早就遭受池鱼之殃了。 雷霆如瀑,认准了平生的天灵盖,发出如同雪山坍塌般,恢弘壮阔的声响,猛地劈了下去。 刹那间,天地一片炽白,关兴只觉眼中的世界,像是彻底崩毁了一般,陷入了绵绵无限的黑暗之中,直至片刻之后,才稍稍的回复了些许。 放眼望去,平生依旧端坐在山巅上,只是他周围黑褐的泥土,早已不见了踪影。 山巅上被轰出了一座深不见底的大坑,唯有平生端坐的地方,如同一支擎天之柱,托着他的躯体,独自面对无尽的煌煌天威。 万千金色的符文,在平生的身周缠绕着,仿佛无数神佛,在低声的念诵着经文,神圣而又威严。 周围散溢的雷霆,在那些经文的牵扯下,不断的往平生洞开的毛孔汇集过去。 此刻的平生,整个人犹如雷霆汇聚而成,就连发丝和眉毛,都闪烁着高贵的绛紫色泽。 头顶的黑云,渐渐的涣散,阳光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入这片弥漫着雷霆的高山之巅。 众人等了片刻,直至平生将残留在空中的雷霆,全部吸纳殆尽之后,才敢再次踏入那片处处狼藉的土地上。 小七双手慢慢的往中间合拢,脚下的地面瞬时涌动起来,像是起伏跌宕的海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修补了那个大坑。 “呼……” 平生长吁了口气,周身的符文开始暗淡了下去,身上的肌肤,慢慢的恢复了土黄的色泽。 只是当他睁开双眼时,那双重瞳却不由自主的闪现出来,似有雷霆在其中跳动闪烁,暴戾而又凶猛。 关兴弱弱的问道:“突破了?” “那还用说,小爷是何等人物,区区一个合律境界,算得了什么,啊哈哈……” 平生说完,双手叉腰,昂首向天,笑得十分的得瑟,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又怎样,不就是领先我一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关兴酸溜溜的说着,颇有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味道:“还不是不能与天地雷灵之气合二为一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看着!” 平生显摆的伸出左手,只见一团雷光慢慢的在他的掌心上跳动着,而随着雷光的跳动,周围的空间瞬时变得有些紊乱,无数的雷芒嗞嗞乱颤,似是在与平生相应和。 “看到没有,所谓的同律,指的就是与天地雷灵之气,保持一致的律动。只要小爷心念一动,周遭的雷霆便会凭空乍现,汇聚而来,加持到我的真气上,所能发挥出的威力,要比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时,强出两三倍!” “那又怎样!” 关兴明明很羡慕,只是仍死鸭子嘴硬道:“很快我也能够达到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姜离快速的走上了山巅,道:“少昊的军队已经出动了,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咱们也该动身了!” 随着姜离的话音落下,大战的帷幕,终于拉开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埋伏 平生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激荡的心情,目光慢慢的从关兴等人身上扫过。 只见他们全部绷着一张脸,神色极其的凝重,俨然对于即将发生的大战,不抱有太大的乐观。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神族的军队到底有多强,只是他们在甘草村,见过九黎魔族的人,那些被称为普通人的村民,其实力都足以比肩人界的高手,其中的精锐,以及以战为生的士兵,实力又该强到何种地步? 而一直将九黎魔族压得不能翻身的神族,又会是怎样的一尊庞然大物? 众人之中,唯有小七,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似是恨不得立马杀到帝都里去。 “走吧,狩猎去了!” 平生吆喝了一声,带着众人,直奔甘草村而去。 “这里!” 距离甘草村还有十里之地,姜离将平生拉进了一处灌木丛中。 那里早已潜伏着密密麻麻的士兵,众人尽皆侧目凝视着平生,目光中有种彪悍嗜血的气息,看得平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等待的时间极其的难熬,尤其是听着身旁那一个个魁梧高大的男子,鼻间发出的粗重呼吸声,平生只觉自己像是蹲在一处狼窝里。 “来了!” 姜离低呼一声,瞬间,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场面变得异常的宁静,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低低的在耳中回荡着。 紧接着,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开始慢慢的出现在平生的耳中,远处衣甲鲜明,刀枪锋利的军队。有条不絮的往这边开拨而来。 透过叶片的遮挡,平生甚至能够看到为首的金甲男子,骑着一匹雄峻的白马,神色冷漠的从他面前走过。 “……三万多人!” 目送着最后一个士兵的离开,平生暗暗的估量着对方的兵力,见到一切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由的长吁了口气:“不出所料!” “是啊,如今就只有等甘草村的信号了!” 相比起平生和姜离的苦等,前往围剿甘草村的三万多正规军,可就潇洒的多了。 在金甲男子,也就是任光的统帅下,这三万多人,抛弃了所有的道德和束缚,化身成了嗜血的妖魔,疯狂的冲进了甘草村里。 “神族的军队来了。快跑啊!” “别管东西了,逃命要紧!” “放火,烧光了村子,也不能留下一点渣渣给他们!” 村中的居民,慌乱的往外逃跑,像是受惊的鱼儿,四处逃窜,看得任光十分的满意。 他本是蓐收的侄子。任丘的堂兄,然而因为没有一个过硬的爹。所以他在军中一直混得不咋滴,颇有种明珠蒙尘的憋屈感。 所幸平生突兀的出现在了帝都里,还突兀的将任丘给干掉了,算是帮他踢走了拦路的石头。 让他一下子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境遇里,一跃成为任族的宠儿。更被破格提擢为独挡一面的军中大将,可谓是前程锦绣,无可限量。 “我的,这他娘是我先抢到的,你快放手!” “哼。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偏要横插一脚,咋滴,以为我好欺负啊!”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任光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两个士卒身上,高声怒斥道:“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本将军带你们来,是来清剿九黎魔族的余孽的,不是让你们来打家劫舍的,再有下次,定斩不饶!还不快滚!” 任光瞅着四周千篇一律,重复着抢劫大业的士兵,眉头微微一皱,虽然顺利的攻入了甘草村,将九黎魔族的余孽撵得跟兔子似的,到处逃窜。 可是此时此刻,却也有一个难题横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他发现,军队好像有些失控了! 举目四顾,所有的军队早已失去了阵型,如同一盘散沙般四处劫掠,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强盗更为贴切一些。 “算了,回去以后再好好的整治整治!否则这支军队,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任光率领着亲卫,四处游荡着,看着被抢光之后,还被人放火烧着的屋舍,虽然心中有些反感,却也不愿多说什么。 毕竟这是计划中的一环,以此来打击那群不知天高地厚,意图行刺陛下的魔族气焰。 想到此战过后,自己又将荣升,任光的嘴角不由的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连身旁那些士卒的所作所为,看在他眼中,仿佛也是无伤大雅的举措。 “杀……” 雄浑豪迈的喊杀之声陡然响起,那整齐而又嘹亮的嗓音,响彻四野,便是任丘听了,也不由的赞叹一声。 任丘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亲卫问道:“那是谁统帅的部队!你去查查,把他的名字记下,回去以后,本将军要好好的重用他!” 亲卫策马迅速的离开,很快又折返了回来,面色古怪道:“将军,那不是我方人马,那是九黎魔族的余孽在负隅顽抗,正从西边杀来!” 任光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道:“……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将军,东边发现了大量的九黎魔族余孽!” “将军,南方正有一股魔族士兵冲杀了过来,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将军,是姜离,蚩尤之子,姜离!他亲自统帅着一支人马,杀溃了北边的军队,如今正朝着咱们这边冲杀过来!” “什么!” 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若说四个方向都发现了九黎魔族的余孽,尚且还情有可原,毕竟甘草村就是魔族的据点之一,纵使精锐都被掏光了,残留下来一些看家护院的,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当他听到姜离也在甘草村中,脑中瞬时如有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将他所有的幻想和侥幸全部踏碎。 “你确定是姜离,不会是长得跟他相似的人!” 任光一把揪住传令兵,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声严色厉道:“你确定没有看错,谎报军情可是大罪!” “将军,小的敢以性命担保,是姜离没错,他是帝都的重要通缉犯,容貌早就被小的熟记于心……” “完了,这是个陷阱……” 传令兵后面说的话,任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此时此刻的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那里正有成千上万的火箭,仿若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带着涅槃重生,君临天下的高贵和威严,迅疾如风的俯冲了下来。 “不好,保护将军!” 任光身旁的亲卫,拼死将射向他的箭矢全部拨开,为此更是牺牲了六个亲卫的性命,只是这一切,任光都没有看在眼里。 因为,熊熊的烈火,在那密集如雨的箭矢攒射下,从杂乱铺陈于地的茅草上,从两旁易燃的房屋中,腾腾的冲天而起,将他方才拥有没多久的一切,尽数焚毁! “将军,快走!” 亲卫急速催促着,然而任光却像是置身梦魇一般,不甘而又恐惧的看着他的士兵,在火焰之中争相呼号逃跑,那狼奔豕突,抱头鼠窜的模样,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隆隆的马蹄声,仿若擎天的巨人,重重的踏在辽阔的土地上,悠远而又沉闷。 无数的亲卫,仿佛残风之中的落叶,纷纷被一股巨力撞得朝着两侧翻飞出去。 一道携裹着紫色雷霆的金光,仿若一支足以刺穿万物的神枪,瞬息而至,以至于令任光无法看清来人的面目。 只能看到两只硕大无比的马蹄,若战锤般狠狠的踏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震得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是……你……” 任光不敢置信的盯着,穿透他胸膛的大戟,只觉浑身的力量,在瞬间被人剥夺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寒冷。 本着最后的一丝执念,他慢慢的昂首,终于看清了取他性命之人的模样:剑眉星目,脸上满是倨傲孤高之色,甚至连正眼看他的兴致都没有。 任光嘴角残留着最后一个嘲讽的笑容,本来他还在对于任丘的死幸灾乐祸,只是没想到眨眼之间,这种待遇就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可笑而又可悲的诅咒! 平生一抖手,将任光的尸体抛飞了出去,得瑟的叫嚣道:“嚯,没想到随便碰上一个渣渣都认得我,看来小爷也是威名远扬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夔牛鼓 寂寂山谷之中,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唯有满目的青翠,在视线之中绵延着。 中午的阳光极其的耀眼,只是洒在那漫山遍野的草木上,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反而有种冷酷的肃杀。 密密麻麻的士兵,整齐一致的在山谷之中穿行着,他们的铠甲极其的精美奢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种灿灿的金芒,似是黄金所铸造。 若是平生在此,定然会留着口水冲出去,将那些士兵身上的铠甲和兵器,全部强行剥下来。 可惜如今埋伏在这里的人,却并非平生,而是九黎魔族之主: 蚩尤! 这是一个极其魁梧强壮的男子,面目虽是与姜离有着九分相似,只是那一身如同山丘般绵延起伏,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却是姜离所没有的。 且蚩尤的脸上,有着两道极深的伤疤,像是两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脸上,甚是吓人。 此刻蚩尤正拨开洞穴口的杂草,双目灼灼的盯着队列正中,那架被三十六个士兵合力抬起的龙辇。 与其说那是龙辇,不如说是一间移动的,奢美房屋更为合适。 “少昊!” 蚩尤低低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而又粗犷,眼中有着狂热的斗志在闪现着,只是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 他与少昊,天生就是对头,少年时期,彼此便是劲敌,只因少昊后来得到了轩辕剑,这才稳压了他一头,更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疤。 而今仇人见面,蚩尤恨不得即刻冲上去与他厮杀一番。只是他却很清楚,会有分出生死胜负的一天,却不会是在此时此刻! 待到少昊的龙辇,渐渐的消失在远方,蚩尤这才默默的,舔砥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拨开洞穴前的杂草,俯冲了出来,高声吼啸道:“放箭!” “放箭!” 蚩尤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之中不断的回荡着,同时应和他的,还有成千上万的嘶吼,嘹亮而又壮阔! 密集如雨的火箭,突兀的从山谷两边的斜坡上,攒射而出。犹如过境的蝗虫,疯狂的扑向谷中的亲卫军。 “敌袭……” 亲卫军突遭袭击,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有条不絮的架起了盾牌,将大部分的火箭挡在了外围。 “砰……” 无数的坛子从山谷的斜坡上被人甩下,砸在那密集如墙的盾牌上,溅出许多带有浓厚硫磺味的液体,洒在那一面面盾牌上。地面上。 “轰……” 只需一支燃火的箭矢,那些液体便化为熊熊的火焰。剧烈的焚烧着亲卫军的盾牌和他们所站立的土壤。 “往前冲!” 龙辇上,少昊终于发出了第一声指令,而他的亲卫军,也确实的做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一些浑身被火焰所点燃,无法维持镇定秩序的士兵,更是被身旁的同僚。抄起了冰冷的战刀,直接砍下了脑袋,以免他们会从内部冲散亲卫军的阵型。 蚩尤站在斜坡上,亲眼目睹了那一具具燃烧着的无头躯体,重重的摔倒在地。而后方的士兵,像是视若无睹的从那具躯体旁绕过。 即便是宿敌,然而这震撼性的一幕,依旧让蚩尤,不得不佩服少昊的治军之能。 “杀!” 眼见火攻只留下了亲卫军上千具尸体,并没有扰乱少昊的阵型,蚩尤不得不亲身挺刀而上,一马当先的冲向亲卫军。 两旁的斜坡上,众多的九黎魔族紧紧的跟随在蚩尤身后,势如猛虎下山,高声咆哮嘶吼着,勇不可挡的冲入了亲卫军的阵型里。 “少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蚩尤手持双刀,威风凛凛,甚至连魔气都没有动用,只是单纯的倚仗血气之勇,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亲卫军如同落叶一般被扫飞,竟无一人能够阻挡他片刻。 “蚩尤啊!” 龙辇四周的屏风和纱帷,被一股巨力从中震飞,少昊身披龙甲,脸带面具,持剑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冲杀在最前的蚩尤,眼中浓浓的不屑和鄙夷之色,不加掩饰。 “呵呵,一个只知彰显武勇的匹夫,若是你依旧在帝都之外,如同老鼠一般四处逃窜,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少昊怜悯道:“可惜,你们这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野蛮人,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 “哼,少昊,你变得越来越懦弱了,难道富贵奢华的日子,已经让你摒弃了男儿该有的热血和气概!只能像个娘们一样躲在战士的背后,瑟瑟发抖!” 蚩尤停住了步伐,九黎魔族的战士,则依旧往前狂冲不止,犹如绝提的江水,其势滔滔,难以遏制。 这群披着兽皮,衣着简陋到可以称之为寒碜的战士,他们的勇猛和彪悍,却是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 便是前方那装备齐整一致的亲卫军,在他们的狂攻下,却也只能丢下一地的尸体,慢慢的往后收缩阵型。 “口舌之争,于事无补!” 少昊冷笑道:“你我一战,并非短时间内可以分出胜负,而今两军交战,便由彼此的部下来分出个输赢,你觉得如何!” “嘿嘿,如你所愿,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士兵,是如何葬身这片土地上!” 蚩尤将双刀插在了地面上,身后的魔族士兵,快速的为他抬来一面战鼓,放在他身旁。 蚩尤接过了魔族士兵递来的两把鼓槌,冷笑道:“认识这东西吗!” “夔牛鼓!” 少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双目死死的盯着,那面呈现苍青色泽的战鼓,其上隐隐浮现着风雨日月的图纹。 对于这面战鼓的由来,少昊比任何人都清楚。 昔年黄帝伐蚩尤,玄女为帝制夔牛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 而后黄帝入主天都,那八十面夔牛鼓遗留在山海界内,早已不知所踪,不料今日再次得见,确实令少昊心生忌惮。 “不错,可惜找不到昔年,以雷神之骨打造而成的鼓槌,否则定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欲死欲仙的滋味!” 蚩尤双手紧握着鼓槌,手上的青筋根根浮起,仿若虬龙挣动,****的上身,那一块块呈现古铜色泽的肌肉,仿佛钢铁浇铸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尽显其雄浑刚劲之美。 “隆……” 蚩尤双手抡动着鼓槌,狠狠的敲击在夔牛鼓上。 瞬时,一声如同夔牛吼叫,又若天雷炸响的咆哮,悠悠的在山谷之中传荡开来,连绵数百里,震得谷内的亲卫军,踉踉跄跄,身形摇摆不定,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的海面上,不由自主的随风跌宕起伏。 “杀!” 与亲卫军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九黎魔族的战士,此刻更像是被激起了血脉之中的凶戾和疯狂,全部嘶声怒吼着,浑然如同失去了理智的猛兽,猩红着双眼,不顾一起的往前冲杀着。 即便是亲卫军的刀枪,刺入了他们的身体,他们依旧像是无知无觉般,只是疯狂的,嗜血的抡动着手中的兵刃,将一颗颗大好的头颅砍下,而后再次往前推进,劈砍…… 血液,不断的往上喷洒着,仿佛苍天降下的瓢泼大雨,配合着那隆隆如同海啸山崩的战鼓之声,以及那仿若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嘶吼。 山谷微微的震颤着,谷内的树木,在那响彻九霄的鼓声中,簌簌发抖。 万千的落叶,纷纷脱离了枝杈,在还未落地之前,却已被震成了齑粉。 一切,仿佛已然到了世界的末日,唯有杀戮和毁灭,主导着一切! “……撤!” 虽然蚩尤只有一面夔牛鼓,虽然蚩尤并没有雷神鼓槌,只是少昊真的忌惮了,如此厮杀下去,纵使他有把握将蚩尤留在这里,他的亲卫军,也势必会被杀得七零八落,他也将失去震慑帝都之内,各种不同声音的最大倚仗。 “哈哈,少昊,好好的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就跟一条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一样,可笑,可悲!” 蚩尤的声音夹杂在鼓声中,隆隆不绝的传入少昊的耳中,险些将他彻底的激怒。 只是少昊毕竟并不是凡人,咬碎了钢牙之后,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冷笑连连道:“蚩尤,你就尽情的笑好了,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蚩尤 乘胜追击,永远是最爽快的时候,只是若自己沦落为被追的对象,那感受可就完全不同了。 少昊的亲卫军,终于摆脱了九黎魔族的追杀,只是当清点出此次的损失时,少昊依旧心疼的想要杀人。 足足近万的亲卫军,在那短短不到半天的功夫里,就那么没了。 这些可都是少昊倚为心腹的手下,乃是万中挑一的好手,本来少昊的确有准备牺牲一些,然而一万的数目,却绝非他能接受的结果。 更令他感到颓败的是,那些牺牲的亲卫军,并没有达到应有的目的,未曾将九黎魔族的战士,成功的引诱过来。 “蚩尤那厮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舍弃到嘴的肥肉?这不像他平时的行事风格!” 少昊眺望着远方,蚩尤率领的九黎魔族,驻扎在山谷里,此刻正大大方方的,坐在亲卫军的尸体上休息,指着他们这个方向骂骂咧咧,各种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 “就差一点了!” 少昊回头眺望着身后,只要再将九黎魔族往前诱引十里之地,到时便可发动四面合围,任凭蚩尤有通天之能,也得以饮恨收场! 只是,一切似乎都在预料之中,可是却又像是脱离了少昊的掌控,令他极为不解。 冥冥之中,少昊只觉有哪里透露着古怪,却又不能清晰的察看出来。 “进军!” 迟疑片刻,少昊终于下达了命令,无论如何,他必须将九黎魔族诱引到指定的目的,否则筹谋已久的计划,将成水中花。镜中月。 两军再次对垒,金戈铁马,寂寂无声的横陈着,一股冷冽的肃杀死亡之气,回荡在广阔的山谷间。 “蚩尤,方才不过是让你占了偷袭的便宜。而今两军对阵,朕会让你看到什么叫做天壤之别!让你看到你们九黎魔族,是多么的脆弱无能,就像一群微不足道的蚂蚁,只要朕愿意,随时都能碾死!” “少昊,这是你的临终遗言吗!如果说完了的话,尽管放马过来,本王会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嘿嘿。蛮子就是蛮子,哪配朕亲自动手!谁能取下蚩尤首级,朕封他为王,自立一国,绝不食言!” “动手!” 少昊话音刚落,蚩尤的阵营里,许多噪杂的声音纷纷响起,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闪烁不停。 骚乱发生的极其的迅速。结束的也十分的利落。 身旁两把突然偷袭而来的长剑,蚩尤似是早已知晓,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干脆的扬起手中的双刀,将那两颗大好的头颅斩下,而后将他们踹到了少昊的军阵前。 “君子国。白民国,嘿嘿,他们跟你可是有些相似的地方,都是一群只知耍阴谋诡计的蠢货!” 少昊无言的凝望着蚩尤的阵营,短短的瞬间。那些动手的君子国和白民国的奸细,全部被斩杀一空,这让少昊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你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背叛!” 蚩尤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看啊!” 少昊指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浓烟,那停留在他眉目间的阴霾,似是因为那九道冲天而起的浓烟而消散,神色重新充满了愉悦和自信。 “听说你们九黎魔族在帝都外,有九个村子,怎么那里升起了九道浓烟,该不会是巧合吧?”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蚩尤冷笑道:“一群不自量力的小人,妄图拜访本王的村落,本王只能架起他们的尸体,烧起了这九道浓烟,以作警示!” 蚩尤扬起双刀,指着少昊身后的两个方向,道:“若是你觉得还不够的话,不妨回头看看,那里的两道浓烟,或许能够稍稍的娱乐一下你的视线!” 少昊半信半疑的回过头,只见身后的确冉冉的升起了,两股又粗又直的浓烟,而浓烟所在的方向,正是他埋伏兵马的地方! “……不可能!” 少昊双目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联想到蚩尤与他印象之中有勇无谋的反常,联想到今天迟迟不能将九黎魔族诱引上钩的缺憾,联想到心中那份若隐若现的惴惴不安,少昊忽然惊恐的发现: 他被人算计了! “陛下,小心!” 耳旁突然传来万千亲卫的呼喊,少昊只觉浑身的汗毛,在刹那间全部倒竖了起来,一股森冷到令他战栗的可怕杀气,在瞬间彻底的爆发开来,犹如滚滚的雪崩,将他的彻底的掩埋! “……蚩尤!” 少昊僵硬的回过头去,倒映在他瞳孔之中的,正是蚩尤那把两把冰冷锋利的双刀,此刻正一把砍向他的脖颈,一把捅向他的心窝! 然而危机并非来自那两把刀,而是此刻的蚩尤。 此刻的他,已然不再是人身,而是显现出最强的战斗姿态。 此时的蚩尤,头顶上那四支冲天而起的牛角,似是在述说着骨子里的不屈和倔强。 额角上那两只猩红如火的眸子,带着高高在上的孤高和暴戾,仿佛一个主宰生死的君王,轻蔑的盯着臣服在他脚下的臣民。 背后多出的四只,宛如钢浇铁铸的手臂里,各自把持着一把利剑,一把大刀、一把长枪以及一面大旗,挥舞之间,风雷滚滚,杀气横溢,便是远远的望去,都能令人感到莫名的心惊肉跳。 这并不是少昊第一次与蚩尤交手,然而却是他第一次,被蚩尤逼进了绝地里。 “妄想!” 少昊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手中的轩辕剑迅猛的被他舞动起来。 那是一把极其怪异的神剑,周身上下,仿佛是由许多石块累积而成,通体黯淡无华,却又有种宽广无比的气魄,仿佛它并不是区区的一把石剑,而是整片厚重辽阔的大地。 神剑轩辕,在少昊的驱动下,焕发出了无量雄浑柔和的光满,仿若一把开天之剑,带动着无尽的剑芒,以势不可挡的磅礴神力,将近在咫尺的蚩尤震飞了出去。 “又是轩辕剑!” 蚩尤倒飞回阵前,愤愤不甘的盯着少昊手中的神剑。 若非有这把神剑相护,他有自信能够借着方才,少昊出神的刹那,即便不能杀了他,也能将他打成重伤。 “可惜,祖上的蚩尤旗被带到了魔界,否则岂有轩辕剑逞威的一刻!” “哼,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少昊脸色有些难看,方才的凶险固然让他有些下不了台,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轩辕神剑,对上蚩尤,他并没有绝对的胜算。 “你们早已看出朕的计划?” 蚩尤冷笑道:“你觉得本王这里所有的人马,加起来能有多少?” “……不足六万!” 少昊终于察觉那丝惴惴不安的由来。 在他的情报里,蚩尤所有的兵力加起来,应该有三十万左右,而眼下这里只有六万上下。 那么,剩下的兵马又在何处! “嘿嘿,放心,不会继续埋伏在这里!” 蚩尤似是看出了少昊的疑惑,指着身后帝都的方向,快意道:“你睁大眼睛仔细的瞧着! 很快,帝都又会升起一道狼烟! 很快,帝都将会插上我九黎魔族的旗帜! 很快,你神族将会成为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很快,我九黎魔族就会在山海界崛起,取代你们,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蚩尤的声音,越来越重,带着无尽的豪情和气概,仿佛雷霆捶地般,隆隆不绝的在山谷里回荡,将九黎魔族的士气,带到了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步。 同时,也将神族的气焰,从高高在上的云端,狠狠的踹入了地底的淤泥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险招 明明还是烈日当空,只是转眼之间,天空却又布满了黑云,仿佛那无常的战事,莫测的命运。 平生带着六千多九黎魔族的战士,穿着从正规军身上扒下的战袍,大摇大摆的靠近了帝都。 这六千多件战袍,是他们在甘草村内搜集到的全部,很多都是残破不堪,然而也正因如此,才能让人感受的出,他们拼死厮杀过的气息。 昂首眺望着那高逾百丈的城墙,平生不得不感慨,山海界的事物就是变态。 光是这座城墙,纵使那些生灵再强横,没有达到合一之境,谁也别想越过这道天堑。 而即便达到了那等境界,数量想必也多不到哪里去,纵使能够上去,也是被群殴致死的下场。 今日的城门,守卫比起以往更加的森严。 平生还未靠近城门,便引来了至少上千把弓箭的瞄准,一个弄不好就是被射成筛子的下场。 然而这厮今天毕竟是有备而来,手中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人头,非但是他,就连他身后的六千多战士,也是全部如此,那壮观的场面甫一展开,顿时令城墙上下的人,全部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他娘的,今天是谁当值,这么没有眼力,敢把小爷拦在门外,不想活了是吗!” 平生嚣张无比的骑马上前,用力的将手中提着的头颅,甩到了城门的守卫脚下,趾高气昂的吼道:“没看到小爷得胜归来吗!你们胆敢阻拦有功之士,难道想造反不成!” “末将负责守卫城门安全,职责所在,还请将军恕罪!” 城门上的一个将领,高声的应答着。不卑不亢的问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身居何职,所为何来!” “你听清楚了,小爷名叫任光,是金神蓐收的侄子,如今是靖宇将军。奉命外出围剿九黎魔族,凯旋而归。” 平生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大吹特吹道:“一会儿等陛下归来,会升任何职,那就不太清楚了! 上面那个谁谁谁,我叔父蓐收在哪里?赶紧将城门打开,小爷急着去跟他赴命叙功呢!” 城门守将叫啥名字,平生并不清楚,也没兴趣知晓。 他从姜离那里得到的情报。就是城门上的守将,在军中是标准的中立派,并不认识任光,所以平生并不怕他会识破。 “打开城门!” 那守将并不清楚平生的身份,只是他从军中的一系列调动中,猜测出了最近会有大事发生,听到平生所言,也大概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喂。那个谁谁谁!” 平生带着六千余名战士,入了城。却直接策马跑上了楼梯,高声的呼喝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末将并不清楚金神大人的行踪,不过想必他应该是在皇宫里!将军可先率军回营,然而再到皇宫去面见金神!” “开什么玩笑,先回营!” 平生虽然很想乘势杀上城墙,然而当他的目光。从那一排排示警的大钟上扫过时,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若是强攻,固然可以夺下城墙,只是却会因此打草惊蛇,让城内的神族。以及同样险固难攻的皇宫有了准备,到时候再想将神族一一铲除,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帝都多久没有我这般辉煌的战绩了,没有炫耀够之前,想让我乖乖的回营呆着,你是在说梦话吗!” 平生骑马下了城墙,与关兴等人对视一眼,高声呼喝道:“去,将城内的贱民全部叫出来,让他们瞧一瞧我的威风,也顺便让他们看一看九黎魔族的下场!” “将军,不可扰民!” “你是在跟我说话!” 平生刻意提高了语调,将神族那种高高在上的跋扈姿态,演绎的淋漓尽致:“哼,属于战士的荣耀,谁也别想掩盖。 后面还有八批人马会回城,有本事你就去劝他们不要张扬,看看有谁会听你的!” “走!” 平生一夹马腹,趾高气昂的行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所过之处,队列严整,帝都内的平民无不俯首跪拜,不敢直视。 舍弃城门,直插皇宫,这是一步险之又险的奇招。 若是成功,便可一鼓作气的杀入皇宫,避免攻城带来的巨大损失。 而若是失败,那么他们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 而此刻兵力不过六千余,平生倒还不敢真的直冲皇宫,只能默默的放缓步伐,等待着后续兵力的到来。 “真是胡来!” 守将那嗔怒的话语,远远的听在平生耳中,却仿佛一颗定心丸,令平生那惴惴不安的情愫,稳定了许多。 “第二支部队到了!” 姜离就在平生身旁,看到通过城门口,在与守将交谈一番之后,加入了他们游行行列的战士后,不由的欣喜万分。 “很好!” 平生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回头瞅着身后长长的队伍,心中默默的祈祷着,第三支部队赶快前来与他们汇合。 若是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三支部队凑到一起,便能有近两万的部下,到时他们就可直冲皇宫。 而剩下的四支部队,则借机袭取城墙,将潜伏在帝都外的所有九黎战士,全部放入城中,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久等了!” 月影策马赶到了平生身旁,说话的声音带着几许的颤抖和兴奋,他的到来,昭示着总攻的开始! “时间刚刚好,小爷有种预感,蓐收的人头,马上就要成为小爷的囊中之物了!” 皇宫已是近在咫尺,那面高约五十余丈的巍峨城墙,如同小山一般横亘在平生的视线之中。 城墙上旌旗猎猎,甲士密布,完全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尤其是那被平生记恨上的蓐收,此刻更是一身戎装,手持金斧,威风凛凛的凝视着他们。 平生默默的计算着,若是强攻的话,他们有几成的把握可以拿下皇宫,只是任凭他绞尽脑汁,得出的结果,都是悲催的零! “末将王忠,见过金神大人!” 在蓐收面前,平生可不敢盗用任光的名字,而且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给低到胸膛里,毕竟他杀了蓐收的唯一儿子,蓐收对他可谓恨之入骨。 虽然草草的易容过了,可是平生不知道,蓐收会不会将他认出来。 蓐收喝问道:“你带着这些兵马,来此作甚!” “金神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 平生信口胡诌道:“此番平定九黎魔族,正好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敲响了一个警钟,陛下打算将九黎魔族的头颅累成尸观,并设宴邀请各国君王,一同前来庆贺这不世之功!” “陛下的意思?” 蓐收狐疑道:“老夫怎么没听陛下说过?” “末将不敢擅自揣测陛下的心思,然而若非陛下有令,末将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带着兵马,提着这么多的人头到皇宫来!” 平生假意商量道:“如今人头带到,不如末将将它们累放在皇宫外,一会儿由金神大人派人将它们搬运进去如何?” 平生说完,也不管蓐收答不答应,信手一挥,身后的部分将士,顿时将人头,朝着皇宫外的空地扔了过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数百颗头颅便已累成了一座小山,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神,那些空洞的瞳孔,看得城墙上的守军心里一阵发毛。 “等等!” 蓐收突然叫停,道:“一事不劳二主,老夫这就命人推一些车辆出宫,你们将头颅放在车辆上即可!” 哼,老东西,就不信你会不上当! 只要城门一开,到时候你想再关上,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是!” 平生恭敬的应答了一句,而后端坐马上,浑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已的模样。 只是双眼,却在有意无意的,瞟着那扇钢铁浇铸而成的粗重宫门。(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联手 “吱吱……” 那扇不知重达多少斤的铁门,在绞索的拉动下,一点一点的往后洞开,发出沉闷而又晦涩的声响。 宽广无边的街道,华美奢丽的楼阁,在那道越来越大的门缝里,渐渐的铺展开来。 “铛铛……” 就在那扇大门即将完全打开时,连绵的钟声,回荡在遥远的天际处,悠扬而又洪亮。 平生不知道城门附近,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因为在他的计划当中,唯有等他们冲入皇宫之后,发出信号,城门外的魔族士兵,再配合着一起动手,如此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下这座繁华昌盛的帝都。 而今城外传来的钟声,已然惊醒了蓐收,从他那凌厉如刀的眼神之中,平生知道他对自己起了疑心。 “动手!”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 若是不能趁机拿下皇宫,那么即便就是攻下了城墙,九黎魔族也不得不分兵围困皇宫,以免蓐收与即将回师的少昊,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只是如此一来,帝都内的神族,以及那些立场尚不明确,基数又庞大的惊人的其他种族,将会成为压到九黎魔族的最后一根稻草。 平生话音刚落,月影已然从平生身旁消失,于眨眼之间冲入了那扇大开的城门里。 “冲进去!” 平生一马当先的往前冲锋,只是为了避免引起蓐收等人的注意,此刻他胯下的战马并非爪黄飞电,是以还未冲入城门,头顶已然是无数呼啸而来的箭矢,将他的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罩入其中。 “嘶……” 刹那之间,人仰马翻之声不绝于耳,数十名身手较差的士兵,在眨眼之间已然被射成了刺猬。 而其他硬抗过去的战士,则是不顾一切的往前冲锋,于隆隆马蹄声中。顺利的冲入了皇宫里。 “蓐收,老不死的东西,小爷找你算账来了!” 方才的箭雨之中,平生首当其中,胯下的战马被射成了马蜂窝。 然而这厮的身手的确超凡,于迫在眉睫之际,翻身拍在了马鞍上,整个人犹如鲲鹏扶摇,直冲而上。迎着漫天的箭雨,硬生生的跃上了高耸的城墙。 “原来是你,狗胆包天!” 平生的头盔被箭矢带走了,脸上用于乔装的涂料,也被汗水所打湿,露出他的真实面目,是以被蓐收一眼就认出。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 只是平生还未和蓐收杠上。周围的士兵纷纷将枪尖指向了他,将他重重围困了起来。 “闪开闪开。别碍事!” 关兴和花关索终于杀上了城墙,将平生身周的士兵清理了个干净。 “隆隆……” 不知何时,头顶的黑云愈发的密集浓郁了,成片的阴雷滚滚之声,此起彼伏,一场狂风暴雨。即将降临这座不再宁静的帝都里。 “哼,不知死活的低等贱民!” 蓐收手中的大斧重重的顿在城墙上,瞬时便有一道蛛网裂痕,在他斧尾触及的城墙上,蔓延开来。看得关兴暗暗咂舌。 “平生,能搞定他吗?” 关兴弱弱道:“不如将他留给九黎魔族的人吧?咱们犯不着在这里以身犯险!” “上次的账,总是要好好的算一算的,若是不亲手将他的脑袋砍下,小爷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二胖,你带着小七先去皇宫解救他的族人,事后再来跟我汇合!” 平生倒拖着大戟,一步一步的逼近蓐收,浑身的气势在不断的攀升着,周身的雷霆嗞嗞乱颤,仿若万鸟齐鸣,带动着周遭的雷灵之气,一并变得狂躁暴烈起来。 空中,那愈发低沉的黑云,似是受到了莫名的感应,陡然翻滚了起来,更有数道碗口粗的雷霆,突兀的劈在了皇宫的城墙上,震得整座城墙微微颤抖起来。 “上次之所以让你捡回一条小命,只是老夫不愿在那种状态,与月影发生正面的冲突,你以为单凭你们几个小辈,真的足以跟老夫抗衡吗!” 蓐收同样将手中的金斧倒拖在地,森冷的斧刃,在城墙上划出了一道灿灿的火花,更有无穷耀眼欲盲的金光,在蓐收身上快速的绽放着,将他的力量,推向一个令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那金芒,如有生命一般,发出高昂入云的虎啸之声,更有令百兽震惶的怒吼,夹杂其中,分明就是蓐收身上的神血在复苏,在觉醒! “禁锢!” 只是,蓐收的力量并未彻底的爆发出来,一颗颗似有若无的星辰,快速的在蓐收身周运行着,散发出一种淡淡冰冷的光芒,弥漫着无尽深奥晦涩的力量,化为层层古老的咒文,将蓐收翻滚沸腾的神血压制了下去。 “哼,又是你们,想要旧事重演吗!不过你们今天,不会再有那样的好运了!” 蓐收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瞅着半空中,御剑飞行的赵统和解语。 对于此次平生前来突袭的兵力,他已有了大概的了解,自恃能够将他们一一击退。 至于月影,他更是不放在心上,皇宫之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不少的高手,足以将月影缠住,甚至击杀。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今天要你的狗命!” 随着自身的气势攀升到了最高的地步,平生脚下的步伐,在刹那之间变得恍惚飘渺起来,所过之处,紫色雷霆羁留虚空之中,彼此相互呼应,仿若一条紫色真龙,游移在遍地的九宫八卦之中,壮丽而又神秘。 平生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蓐收背后,右手高高扬起的天龙破城戟,其上更是焕发着凌厉的雷霆,势若千钧的劈向蓐收的头颅。 “锵!” 蓐收不慌不忙的架住了平生的大戟,默默的感悟着斧上传来的那股磅礴力量,双眉微皱,道:“短短三个月,竟然进步了这么多,了不得!可惜,碰上了老夫,你还远远不够看!” “老东西,别太得意忘形了!” 平生手中的天龙破城戟,衔接之处忽然断开,戟杆掉落,恰好被平生的左手接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蓐收的心窝。 “哼,贱民就是贱民,手段永远都欠缺磊落光明,上不得台面!” 蓐收似是早有所料,同样分出左手,紧紧的扣住平生的手腕,将戟杆的尾尖,遏制在他胸前的铠甲上。 平生冷笑道:“上不得台面又如何,实用即可!” “什么!” 蓐收陡然感到一阵不安,抬头看去,但见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万千的剑光,霍霍嘶鸣着,仿若一条雪白亮丽的巨龙,迤逦天际,不可一世的朝他冲击了过来。 无数的滕蔓,凭空出现在坚固结实的城墙上,牢牢的绑住了他的双脚,令他无法挪移闪避。 “锵锵……” 赵统的剑龙,可没有跟蓐收叫骂的习惯,万千冷冽尖锐的剑光,撕扯切割着空间,发出声声厉啸,迅疾的将蓐收淹没。 双脚被绑,双手被平生遏制住,蓐收总算是尝试到了,何谓蚁多啃死象的滋味,憋屈的任由那庞大无比的剑龙,一口将他吞没,怒火中烧的听着往复穿梭的剑光,不停的切割着他的护体劲气。 “卑微的蝼蚁,胆敢一再的冒犯神威,当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此刻,蓐收是真正的怒了,自他纵横山海界以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四帝,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他,更遑论是几个不知出处的黄毛小子。 “啊……” 蓐收放声长啸着,那带有金属质感的嗓音,充满了滚滚不尽的杀伐之气,以及足以焚山煮海的无边怒火。 那缠绕在他身旁的金芒,仿佛烈火遇上了沸油,在短短的刹那间,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将整座城墙,罩入一片华贵璀璨的辉光里。 “唔……” 距离蓐收最近的平生,只觉像是有一把巨锤,凶猛的砸击在他的护体真气上,令他浑身的气血不由为之一滞,整个人身不由已的朝后倒飞了出去,接连撞飞了十几个士兵,这才卸去蓐收施加在他身上的磅礴冲击力。 “到手了!” 金芒刚刚散去,花关索的声音,便在城墙上嘹亮的响起。 “……老夫的天涯咫尺!” 蓐收循声望去,瞳孔猛然收缩,左手下意思的朝着腰间的神尺摸去,那里早已空空如许。 “哼,老不死的,被小爷惦记上的东西,你以为你能保得住吗!” 平生不慌不忙的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连连道:“之前的一连串袭杀,不过是引开你的注意力罢了,而今没了天涯咫尺,看你这老不死的,还有什么能耐!” “你……” 蓐收瞅了瞅平生那副十分欠抽的嘴脸,又恶狠狠的瞪着花关索,龇牙咧嘴,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活剥。 “小贼,把老夫的神器还回来!” “有本事你就来追啊!” 花关索二话不说,掉头就跑,速度之快,几乎都要追上爪黄飞电了。 “老东西,你可要考虑清楚,值此时刻,擅离职守。若是皇宫失陷,纵使小爷非常大方的,饶你一条狗命,少昊也绝不可能,放过你和你的族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金碧辉煌 蓐收迟疑了,诚然平生此时,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对手,只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平生的话,击中了他的心坎! 此刻若是离开,失去的可就不是一把神器,而有可能是整个皇宫,以及后面还要承受的其他恶果。 然而就此放任不管,他又觉得不止是心疼,还很蛋疼! 一把神器,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其价值都是无法估量的。 “……只要拿下了你这个贱民,老夫不信他不会把东西还回来!” 思虑再三,蓐收终究还是目送着花关索离去,双目平静的盯着平生。 只是目光里,那潜伏着的滔天怒火,犹如即将彻底爆发的火山。 此刻的蓐收,当真是威风凛凛,抛却他的神血不说,当论他的修为,更早已步入了合一之境,甚至隐隐到了再次突破的边缘。 虽是平静的站在平生面前,然而平生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灵气息所在。 就像是眼前站着的,不再是一具血肉之躯,而是天地金灵之气凝聚出来的一尊雕像,浑身闪烁着刚硬锐利的色泽,冰冷而又强悍! 蓐收那把看起来十分吓人的金斧,早就不知所踪,此刻他的右拳正高高的扬起,其上筋脉犹如虬龙起伏,闪烁着耀眼的金芒。 “禁术:金碧辉煌!” 蓐收的拳头,凶猛无俦的轰击在脚下的城墙上。 瞬时,但见一层肉眼可见的金光,彷如潮水般,迅疾的朝着四面八方冲涌而去,将整座城墙罩入其中。 “怎么回事?” 平生虽是躲避及时,未被脚下那仿佛化为浆液的金光所打中。只是身处半空,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仿佛突然被人投入冰冷阻塞的湖水里,周身上下,似有股无形的力道,在牵扯桎梏着他,令他的身形动作。变得迟钝而又缓慢。 虚空之中的雷霆之力,似是在刹那间被排除干净了,任凭平生如何感应驱使,都不能调动丝毫。 “啪!” 蓐收从容不迫的打了一个响指,周遭无形的空间,骤然出现一层薄薄的金晕,展现在穆山的眼中,将城墙与外界彻底的隔绝开来。 “你是出不去了,在金光笼罩的范围内。老夫就是主宰一切的王者,而你……” 蓐收话未说完,整个人却犹如一团泥浆,融入了城墙里。 “砰!” 平生陡然感到一阵凌厉的杀机,毫无征兆的从身后传来,几乎是发自本能的侧身躲避。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半步,后腰部位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更有一股沛莫能当的巨力。仿佛一头狂冲的犀牛,将他狠狠的撞飞了出去。 平生口中喷着鲜血。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朝着前方疾驰而出。 身上的铠甲,在方才那势大力沉的一斧之下,已然开始碎裂,鲜血从腰部的伤口,汩汩而出。 那老东西是什么时候躲到身后的。为何我没有丝毫的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明明没有了天涯咫尺,为何还能这般无声无息的转移? 而且看他方才的举动,似是将身体融入了脚下的这片金光里。 若是如此,那么我攻击那片金光,他是否会受到伤害? 一念至此。平生右手的天龙破城戟猛然轮动,化成一条狰狞威武的青龙,凶猛的轰击在城墙上。 一时之间,仿佛巨石投入了湖面,荡起了层层金色的浪花,同时响起的,还有蓐收那嘲讽戏虐的笑声。 “嘿嘿,病急乱投医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还是省点精力,不用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贱民就是贱民,面对神族的武艺,你也不过就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乖乖的认命吧,兴许还能死的痛快一点!” 眼看着就要从城墙上掉落,只是还未等平生做出反应,那城垛上却又诡异的伸出一只黄金铸造的大手,从背后一把扣住平生的脚跟,将他凶猛的抡动了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城墙上。 “哇……” 这一击的力量,极其的强大,平生大口的喷吐着鲜血,只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拍子拍中的苍蝇,口鼻流血,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险些就此被生生的拍碎、拍裂。 “平生!” 半空之中的赵统和解语,看到平生的处境堪忧,急忙从外进攻,只是无论他们发出任何的攻击,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牢牢的隔绝开来。 “嗞嗞……” 平生体表的雷霆,沿着城墙上的金光,默默的蔓延开来。 平生双眉微皱,而今在蓐收的结界内,无法调动天地雷灵之力作为补充,一丝一毫的真气都是弥足珍贵的。 正欲与其沟通,将散落在地的雷霆强行拉拢回来时,平生却像是捕捉到了一副奇妙的画面。 仿佛身下的城墙,变成了一片潮湿粘稠的土壤,而在土壤之中,正有一把尖锐无比的大刀,宛如即将挣开束缚,破土而出的种子,拼命的朝着他的后心钻来。 间不容发之际,平生快速的侧身避开,同时手中的戟杆,以尾尖缠绕着暴烈的雷霆,朝着那把即将冲出的大刀刺去。 “锵……” 金属交击之声不绝耳语,火花与电光,争相绽放,天龙破城戟终是狠狠的,将大刀的刀背刺穿了,同时传来的,还有蓐收那惊疑不定的痛呼声。 天龙破城戟的戟灵,针对合一之境强者的特殊妙用,终于显现了出来,丝丝的血迹,沾染在戟杆上,分外的刺目! “原来如此!” 平生默默的伫立在城墙上,脚下的雷霆将周围三丈范围内全部覆盖住,以免遭到蓐收的突袭。 “不过是合一之境的特殊运用而已! 不过维持如此庞大的结界,即便能够从天地之间,源源不断的抽取金灵之力,然而对于身体的负担,定然不小。” 平生环顾四周,冷嘲热讽道:“老东西,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取你贱命,搓搓有余!” 即便是被平生看穿了其中的奥秘,蓐收依旧是那般的从容不迫,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猎手,默默的挑破着猎物的怒火,冷静的等待着猎物露出最大的破绽。(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脱困而出 “隆隆……” 空中酝酿许久的雷霆,依旧还是蓄而不发,唯有那愈发沉闷的轰鸣,不断的炸响着,发出令人心颤的煌煌天威。 豆大的雨滴,犹如断了线的珠帘,纷纷往下倾洒,滴在高高扬起的森寒兵刃上,滴在嘶吼若狂,狰狞若鬼的战士身上,滴在遍染鲜血,泥泞猩红的土地上。 “贱民,着急了吗!” 蓐收并没有急着进攻,也不再继续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站在平生面前,指着城墙下那约有三尺厚的尸堆,嘲讽道:“很快,你们这群蝼蚁就将被驱逐出去,而这偌大的帝都,将变成一座牢笼,让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平生的确是有些焦急了,按照计划,此刻入了城的九黎魔族,应该会派大部队前来驰援皇宫,然而时至如今,却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甚至连计划之中,鼓动帝都内的下等居民,对神族进行围攻的策略,也没有人施行。 如此反常的局势,的确让平生感到了迷惑。 二十多万魔族战士,进攻两万多人把守的城墙,按理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开始超出了平生的掌控,让他不由的怀疑,九黎魔族之中是不是已然发生了分歧和内斗? 是不是有人打算借着拖延援军的举措,将蚩尤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他们未来的魔君姜离,断送在皇宫内? “死到临头,还敢在那里大放厥词,不知所谓!” 可以拖延时间,平生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不信蓐收可以永久的。保持这种狙断天地雷灵之力的状态。 “帝都的城墙,已被二十多万九黎魔族的战士拿下。此刻少昊被蚩尤挡在了山谷里,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来支援你们!而等少昊赶到的时候,帝都的城墙上,已然插满了九黎魔族的旗帜!” “锵……” 头顶上方,那层若隐若现的屏障。依旧传来萧萧剑鸣之声,俨然是赵统和解语还没有放弃,依旧在全力攻击着屏障的一点,准备将其彻底的击穿。 “果然是你们这班贱民在耍阴谋!” 蓐收冷笑道:“不过,你真的会天真的以为,九黎魔族的是铁板一块?” 平生一时为之语塞,这个世上可以共患难的朋友,多如繁星,然而可以共富贵的。却是沧海一栗。 拿下帝都之后,九黎魔族要怎么同室操戈,平生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只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帝都还没真正拿下,那些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已经开始内斗起来了。 “九黎魔族的战斗力,比起神族并不差。人口基数也并不少,可是你觉得为何神族能够。一直死死的将他们压制住?” 蓐收大步的走到城垛旁,看着下方厮杀正酣的士兵,看着渐渐将九黎魔族的战士,从皇宫之中驱赶出去的神族部队,似是从中获取了无穷的热血和气概,昂首大笑了起来。 “因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些个低等野蛮得如同禽兽的种族,总是在即将成功的时候,一次次的将到手的胜利拱手相让!” 蓐收像是已然看到了肃清魔族。大功已成的景象,豪气万丈的说道: “纵使他们夺得了城墙又如何,没有供给,他们很快就会对帝都里的贱民下手,到时候都不用我们神族动手,成千上万的贱民,就会自发的行动起来,将他们赶出帝都去。 而在关键时刻,只要老夫和陛下联手,内外夹击,西方的山海界,将再也没有九黎魔族了!至于你……,就跟那群蝼蚁一起死在这里吧!” “禁术:金戈铁马!” 蓐收的背后陡然出现两扇雕刻精美,宽阔无比的金色巨门,而在他的信手一挥之下,那两扇巨门便隆隆的往两边洞开,露出其中那密密麻麻,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军队。 “嘶……” 一时之间,马鸣之声不绝于耳,马蹄重重的踏在虚空之中,一辆辆遍体金黄,高贵威武的战车,风驰电掣的朝着平生冲了过来。 其势仿若山洪爆发,磅礴恢弘,难以阻挡,令平生感到莫名的胆战心悸。 置身于蓐收创造出来的领域里,平生明白根本就没有退路,狭路相逢,唯有勇者取胜。 “杀!” 平生爆吼出声,如雷炸响,一人的嘶吼,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望,竟是隐隐将对面那千军万马的声势压制住了。 一人拼命,万夫难挡! 眼下已然没有了更好的选择,蓐收无法维持那种状态太长的时间,平生又何尝不是。 天地雷灵之气被狙断,他所能倚仗的,唯有自身的真气,眼下双方要拼的便是谁先扛不住,谁对自己不够狠! 平生不退反进,孤身一人,面对着军阵严谨的金戈铁马,悍然无畏的发起了冲锋。 “锵!” 重新合拢衔接起来的天龙破城戟,在平生真气的灌注下,在平生那视死如归的豪勇刺激下,仿佛化成了一条桀骛暴烈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撕扯着靠近他的任何兵马,陪着平生,硬生生的在对方如潮的攻势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老东西,你的脑袋,小爷要定了!” 那一人,那一戟,在乱军之中,张扬而又不可一世,颇有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迈和无畏。 蓐收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瞅着那道从金戈铁马之中,纵身如雄鹰击空,翱翔腾跃而来的身影。 金戈铁马可谓是他杀敌制胜的倚仗,许多实力与他不相上下的对手,在那无尽兵马的围攻之下,或是落荒而逃,或是力竭被斩,敢于逆流而上,杀出重围的,这是他遇上的第一个。 纵使此刻的平生,浑身的铠甲破破烂烂,伤痕密布,鲜血横流,仪容狼狈不堪,浑身的雷霆黯淡低哑。 只是从他身上绽放出来的,那种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彪悍和雄烈气质,依旧让蓐收不敢对他有任何的轻视。 平生不好过,蓐收同样是半斤八两,再次被平生欺到了身前,只能被动的迎战。 “该死的蝼蚁!” 蓐收右手一晃,那把沉重而又威武的金斧,再次出现在他手中,被他猛力的抡动起来,带动呼呼的狂风,化成无尽的斧影,朝着平生劈斩了过去。 “盘龙裂空!” 时间,仿佛回到了彼此初次交战的时候,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的放弃了防御,放弃了退让,犹如两个慨然赴死的勇士,拼命的进攻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不顾一切的斩向对手。 “铛!” 只是两者真正交锋时,蓐收却只觉手中的大斧,像是击中一块虚不受力的石头,没有任何意料之中的猛烈撞击,甚至没有受到任何的反弹,十分轻易的就将对方给轰了出去。 “不好!” 蓐收瞅着平生那道如同离弦之箭般,急射而出的身影,明白他是上了平生的当,那厮表面上摆出一副以命搏命,同归于尽的姿态,实则不过是想利用他的上撩之力,借机腾冲而上。 然而,蓐收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此刻的平生,仿佛脱困的囚龙,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在他的手腕抖动下,犹如挥舞着利爪的紫龙,迅猛无俦的冲向那处,频频遭到赵统和解语攻击的屏障。 “咔!” 外面的赵统和解语,与平生默契的陪合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外夹击于一点,终于将蓐收的领域彻底的破去。 “隆隆……” 此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的,并非是空中的雷霆,而是狂奔而来骑兵,漫无边际的阵容,仿若天边黑云,沉甸甸的压满皇宫外的地面,震得皇宫的城墙,不停的颤抖着。 “……九黎魔族!” 蓐收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此时此刻的魔族援兵,无疑是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给无情的夺走了,令他颓然的垂下了双手,接受大局已定的事实。 “贱民,老夫即便就是死,也要先杀了你,替我儿子报仇!” 很快,蓐收又将目光落在了半空中的平生身上,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仿佛一切的不幸皆是由平生带来,不将他千刀万剐,无法一舒胸中的恶气!(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分出生死 天欲毁其人,必先使其疯狂! 此刻的蓐收,无疑则是疯狂的代表。 皇宫若是沦陷,帝都便彻底的落入九黎魔族之手,再想夺回,难如登天。 是以,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少昊都绝不可能放过他,以及他的族人。 而今所有的希望已被毁灭,唯有一丝不甘和仇恨的执念,在他的心底熊熊的燃烧着,支撑着他那气喘吁吁,早已力竭的躯体,从城墙上飞纵而上,直扑平生。 “啊……” 蓐收嘶声咆哮着,声震四野,其中那无匹的杀伐之气,以及豁出一切的决绝,听得平生胆战心惊。 紧接着,蓐收浑身的金芒,竟是在刹那暴涨万丈,仿若一轮凌空当照的烈日,晃得人睁不开眼。 “平生,小心!” 赵统和解语打算前去拦截,奈何此刻的蓐收,早已不能以常理来揣测,他腾空而起的速度,比起鸿鹄更加的迅疾,更加的凶猛,竟是于眨眼之间,冲上了半空,杀向了平生。 莫说平生还未达到合一之境,无法自由翱翔,即便达到了,此时此刻,怕是也无法跟发疯的蓐收力拼。 蓐收那抡动而来的金斧,其上隐隐撕开空间发出的厉啸之声,当真犹如鬼哭神泣,那须发皆张,怒目而视的神态,仿佛降妖除魔的金刚,慑人心魄。 逃无可逃,平生唯有拼尽全力,调集全身的真气,以一往无前的信念,以有死无生的决绝,猛然挥舞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化成一头张狂暴烈的紫龙。堂堂正正的接下蓐收这一斧。 “铛!” 金光万道,横扫四方,雷霆千重,四散爆射,将整片天穹映照得如梦似幻! 平生终究还是力有不逮,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颓然的往高空****而去。 蓐收那一斧,含愤而发,比起他的巅峰状态还要强上一分。 平生的实力本来就不如蓐收,硬拼之下,只觉浑身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如同遭到了万千的锤击,血液在血管之中絮乱的流淌着,不受控制的冲出了咽喉。化成了满天的血花。 “平生……” 眼前的一幕,来的太快太突然,解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怔怔的站在赵统驾驭的黑濯剑上,明净如水的眸子里,氤氲着濛濛的水雾,仿佛烟笼江南般。凄迷而又美丽。 一时之间,无论是解语还是赵统。都像是魇着一般,无声无息的凝立空中。 “哈哈,哈哈……” 蓐收终于大仇得报,虚浮空中,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笑得如此的畅快淋漓。以致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隆隆……” 空中的黑云,陡然翻滚了起来,其中的万千雷霆,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齐齐轰鸣。将整片天穹,映照成了一片渗人的惨白。 “……嗯?那是什么?” 蓐收心底陡然闪过一丝不安,只觉空中的黑云,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驱使,竟是不断的从四方八方汇集聚拢过来。 隐隐之间,像是化成一头暴虐凶残的古兽,散发着一种亘古而又苍凉的气息,仿佛洪荒前的主宰,穿过了无尽的时空长河,化成一双由紫色雷霆凝聚而成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他,令他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轰……” 酝酿蓄积已久的雷霆,终于从苍穹滚滚降落。 那粗壮如房屋的巨大雷霆,仿佛一把神罚之剑,凶猛的撕开了整个天空,其势之煌煌,当真有毁天灭地之威能! “老东西,小爷说过,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平生的声音,仿佛融入了雷霆轰鸣之声中,清晰而又震撼的,回荡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那道犹如融入了天雷之中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把似是青龙张牙舞爪的大戟,在雷霆之中恣意的遨游着,凶悍而又霸道的斩向蓐收的头颅! “不!” 蓐收心惊胆战的嘶吼着,想要就此逃离,却发觉他的速度,像是变得犹如蜗牛一般缓慢。 然而他却很清楚,并非是他的速度真的变慢了,而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平生,已然莫名的融入了天雷之中,借助苍天煌煌之威势,驾驭神罚酷烈之雷霆来对付他。 此时此刻,他所要对抗的,早已不是平生,而是最令仙佛敬畏的天劫! “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解语等人只觉眼前一片炽白,万物都在视线之中隐去了身影,唯有整片天地,似是在默默的颤抖着,带动着他们的心灵,产生最为原始的恐惧和彷徨。 片刻之后,天地终于恢复了颜色。 映入解语等人眼中的,则是皇宫城墙下,一个宽约百丈,深不见底的巨坑,一些残留的紫色雷霆,依旧在巨坑的边缘游走着,发出嗞嗞令人心颤的声响。 一道漆黑的身影,默默的从深坑底下走出。 右手倒拖着一把大戟,左手提着一颗焦黑如炭的头颅,仿佛一尊从无底黑暗深渊之中走出的战神,那种凌厉而又冷酷的气息,令得周围残存的战士,不分敌我,无不畏惧的往后退开。 兴许是方才的雷霆,耗尽了空中黑云的所有力量,此刻云层正慢慢的湮灭消散,暴雨就此止住了倾洒之势。 久违的阳光,默默的从天际蔓延过来,落在那尊沉默不语,高高举起蓐收头颅的身影上。 “蓐收已死!” “蓐收已死!” 平生高声的嘶吼着,周围的九黎魔族战士,无不应和着他,放声长啸,热烈而又激昂! 万千的声音,融汇为一体,带着无尽的豪勇和血性,久久的在皇宫上空回荡着,仿佛令得整片天地都为之震颤,为之低昂! 上万的战士,齐齐用右手叩击着心房,整齐而又一致。 这是他们九黎魔族之中,对于崇敬的猛者发出的最高礼仪,向来只有历任的蚩尤才有此待遇,而今却是他们自发的,为一个陌生的战友而举行。 蓐收一死,皇宫的守军,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之境,很快就被九黎魔族的战士屠戮一空。 一些隶属于其他种族的神军战士,则乖乖的选择了投降。 神族与魔族是天生的死对头,没有共立的可能,然而他们不同,他们只是中立者,谁来主宰帝都,对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是以也不会凭白的为神族效死。 “这风头,出的也太大了吧!” 关兴踩着满地粘稠的血液,慢悠悠的从城门中走了出来,瞅着万众瞩目的平生,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酸溜,眼神之中的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加掩饰的。 “这还用说,小爷不管到了哪里,都是如此的神采飞扬,人见人爱!” 姿势摆够了,发现没有人继续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平生只能讪讪的将手中的人头扔掉,自我感觉良好的朝着皇宫迈步而去。 当然,这厮的状态的确十分的良好,方才险些被蓐收一斧劈死,后来投入漫漫无边的黑云之中,不断的汲取着天地之间的雷灵之力,非但修补了一身的损伤,更是令这厮的实力又有增长。 平生瞅着关兴道:“不是让你跟着黑炭去解救他的族人了吗!黑炭呢?” “黑炭跟他的族人一起被琴高带走了!” “你怎么不拦下他!” 平生双眉微皱,不悦道:“万一黑炭就此一去不复返,凤儿怎么办!” 关兴笃定道:“他肯定会回来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看过他的族人遭受的待遇!” 关兴长吸了口气,双目紧闭,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忍道:“少昊那个畜生,简直就是没有人性,他对无启民施加的种种酷刑,绝对称得上是惨绝人寰。 无启之心占据的肉体,全部被折磨的不成了人形,所以黑炭只是将无启之心带走了,他说一定会回来,一定要看着少昊遭到应有的报应!” “那咱们就等着吧!” 平生越过了关兴,踩着遍地的尸体和血浆,快步的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关兴瞅着平生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道:“你要上哪?” “自然是去履行诺言。这皇宫之中的一半奇珍异宝可都是我的,要是不去守着,万一被人偷走一些,那岂不是亏大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履行承诺 少昊的皇宫,的确是大的离谱,即便找了几个投降的士兵带路,平生等人御剑飞行,还是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皇宫的宝库前。 只是这座金碧辉煌的宝库,早已有九黎魔族的战士,严密的把守着,目光怪异的盯着平生等人。 或许他们也是听闻过,平生要分走宝库一半财产的传言,只是当真正要兑现时,他们都有些怀疑,平生能不能如约从这里面,带走足够的奇珍异宝。 姜离从宝库之中走出,瞅着平生道:“就知道你会第一时间到这里来,进来吧!” 宝库中,那被打开的宝箱里,各种金银珠宝,争相焕发着各种耀眼的光芒,折射在纯金打造的宝库墙壁上,险些将平生几人的眼球直接晃瞎。 那宽逾上千丈的面积,那摆放错落有致,规划分明有序的众多奇珍异宝,简直就是在考验平生等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金珠放光,明玉温润,灵草释放着淡淡的药香,灵器氤氲着各自的光芒…… 平生这厮实在是受不住那种诱惑,十分不争气的纵身跳进了密集相连,铺满地面的金银珠宝上,心满意足的在上面打了几个滚,手中捧着几窜大大的夜明珠,嘿嘿的傻笑着。 “……发了,这是要发了!” 论起贪婪的程度,关兴也足以与平生比肩。 这厮不断的往怀里,塞着各种美玉珍玩,发现塞不下了,更是直接的脱下衣服,露出那白白嫩嫩的小肚腩,留着满头的大汗。辛勤的打起包来。 几人的行径,看得姜离、月影和左慈三人,一阵无语。 在他们的认识里,像平生这种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应该会有一些矜持。一些远大的理想抱负才是,然而真相与他的想象,相去甚远,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嗯哼!” 月影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平生这才清醒了过来,狠狠的踹了关兴一脚,不满的数落道:“瞧你那副熊样,就这点出息,以后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是跟着我混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姜离和月影看到平生终于恢复了正经,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打算出言嘉奖几句,怎知平生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他们咬着舌头。 “要拿当然是拿值钱的,你这样不分贵贱胡乱塞,看着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简直就把小爷的颜面给丢尽了!” 平生留着哈喇子。从远处摆放灵器的兵器架上,拿下一把纯红如火的宝剑。毁人不倦道:“没看到那边还有更多值钱的奇珍异宝吗! 还有那边,放着不少的灵丹妙药!那边更是了不得,灵器应该有不少!还有,还有,那边的书架,上面摆放的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功法秘诀…… 可是瞧瞧你。亏你长了这么大的一双眼睛,放着真正的宝物不拿,竟然去捡一些不值钱的破烂。” 平生恨其不争道:“二胖,不是我想说你,你自个真得好好的长长志气。别弄得跟个小瘪三似的,没得掉了小爷的身价!” 关兴这回可没有跟平生斗嘴的心思,屁颠屁颠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当成了打包的行囊,风驰电掣的往宝库的深处冲了进去,看得姜离和月影一阵肉痛。 “那些小事就由他们去忙好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 姜离拦住了平生,尽量不让他到宝库的深处去。 据他所知,眼前的这位才是真正雁过拨毛,天高三尺的狠角色,若是让他进去了,估计宝库里将很难剩下一件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正事?” 平生狐疑的瞅着姜离,道:“什么正事?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说好了这里面一半的宝贝是我的,谁来了都不能更改,否则修怪小爷翻脸不认人,弄死他!” “修罗就在外面的城墙上!” 月影道:“之前我们的援军之所以来的那么迟,就是因为修罗出现在外面的城墙。他说帝都的大门才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所以拒绝让九黎魔族的战士驰援皇宫,险些坏了我们的大计!” “赶来支援的,都是蚩尤族和月影族的战士,我和月影在这里,修罗自然没有借口不让我们的族人来援!” 姜离语气沉重道:“而且方才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廉康已经被修罗救走了!” “哦,那关我屁事啊!” 平生一脸不耐烦道:“那是你们九黎魔族的内部事务,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 更何况,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岂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你们瞎扯蛋。这样不务正业的行为,小爷是坚决不会做的!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 “我二弟那人,别的嗜好没有,但就是喜欢美女,所以上次在卢塘寨,才会死咬着鲍姑娘不放……” “什么!” 花关索勃然大怒道:“廉康那无耻小人,竟然还敢惦记着三娘,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之前鲍姑娘的确是我二弟最为惦念的人,可是如今我二弟的主要心思,已经不在鲍姑娘身上了……” “算他识相!” 听到姜离这么说,花关索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道:“哼,要是他还敢来纠缠三娘,我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而是因为他发现了,比鲍姑娘更加美艳动人的女子!” 姜离话刚说完,双眼就直勾勾的盯着解语,道:“姑娘以后还是小心一些,若是可能的话,还请尽早离开帝都吧。 毕竟眼下的帝都,还是掌控在修罗手中,万一他耍起横来,连我也帮不了你们!” “啪!” 虽然明知姜离是在使用激将法,然而平生却明白他说的是事实。 廉康那厮,经常有意无意的瞅着解语,平生早有察觉,否则也不会那么急着想要弄死他。 听到姜离旧事重提,平生仍是愤愤的将一块上等的宝玉,捏成了齑粉,怒不可遏道:“那个丑八怪家的祖坟,定然是化成了黑水,否则他岂会那般不幸,招惹到了小爷头上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野心 “眼下帝都城中的九黎魔族,六成以上都直接听命于修罗,若是与他产生正面冲突,对我们极为不利!” 姜离忧心忡忡道:“九黎魔族之中,唯一能够压制住修罗的,就只有我父亲。然而如今,他带着六万多人马,在山谷中伏击少昊,必然已被少昊重重围困,不知战况如何了! 以我父亲的个性,不流尽最后一滴血,他是绝不会放弃狙击的,万一我父亲不能从大战之中存活下来,我们如今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修罗做嫁衣裳而已!” “谁说的!” 关兴****着上身,双肩上扛着两大包裹好的奇珍异宝,不以为然道:“咱们可算是收获颇丰啊!将这里的宝贝给分了,足够你们衣食无忧的过完一辈子了,还奢求那么多干嘛!” 关兴建议道:“平生,我刚刚厮杀过一场,消耗太大,如今有点乏了,不如咱们趁乱到天钧坊里,去找琴高和黑炭,趁早取了无启之心,好回到咱们人间去逍遥快活!”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左慈说话的声音有些阴冷,也不知道这厮在方才的大战之中,吸食了多少的鲜血,只是稍稍靠近,平生便能感觉到,这厮身上的阴戾之气,越发浓郁渗人。 “那叫小七的无启民,对于少昊的怨念之重,为老道生平仅见,若是你们不满足他的愿望,他是决计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无启之心!” 左慈动之以情,诱之以利道:“如今咱们都有同样的目的,合则两利。帮我们,也等于是帮你们自己!” “老杂毛说的有理,二胖。收起你那点猥琐的心思!” 平生拍了拍关兴的小肚腩,道:“要是像你这样,敞胸露怀,背着两袋俗物回去,还不得让这山海界的人笑掉了大牙! 咱们呀,来的十分的坦荡。要走,也得走得十分的光荣!” 平生摩挲着下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帝都后方的那座大山上,那尊万丈金佛十分的尊贵耀眼,若是小爷将它扛着一起回到人间,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件名垂青史的好事?” 众人:“……” “……你还是不要打那尊金佛的主意,那是西方佛教的命根子。谁敢动它,整个佛教就跟谁拼命!” 姜离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太了解眼前这位爷的秉性了,世上绝对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怕就怕他会一时头脑发热,真的捅了佛教这个马蜂窝,到时候它们九黎魔族也得跟着倒霉。 月影道:“咱们还是回到正题来!” “正题?” 平生思虑了一下。道:“你是说你父亲的安全?放心好了,就是少昊先挂了。你父亲也会活得好好的!” 姜离不解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少昊不是傻子!” 平生侃侃而谈道:“而今帝都这边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就是瞎子也能看到帝都出事了,少昊焉敢拿自己的老巢开玩笑!” “而在这种时刻,你父亲越是阻拦他回军,他便越发没有心思去搭理你父亲,更加不可能单独留下。足以歼灭你父亲的大军来断后,以此过多的分散他自己的兵力!”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因为少昊的聪明,他必然看到了自己的致命缺陷!那就是他们没有带上足够的粮草!” “帝都城墙之险峻,仅凭少昊的几十万大军,绝对攻不下。而若是这段期间,帝都一直防守,不与他厮杀。 那么几天之后,他的粮草也便告罄。没有粮草,谁他娘的,还会傻乎乎的听他调遣。” “所以,时间对于少昊来说,远比你父亲的性命,重要千百倍!” 平生总结道:“所以,少昊有可能留下部分的军队断后,但那些军队,不过是弃车保帅的无奈之举!你父亲的安危,用不着你来替他操心!” “那么,如今的修罗又该怎么办?” “十几万大军就掌握在他手中,眼下他是绝对不会乖乖听令的!” 月影道:“即便君上能够活着归来,但是修罗是否还肯听从于他,还是一件未知之数!” 平生道:“修罗那丑八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姜离道:“他与廉康不同,廉康暴躁易怒,冲动好杀,然而修罗行事,却向来冷静狡诈,且手段冷酷残忍,是以九黎魔族之中,很多人对他的敬畏,不在我父亲之下!” “那么,他的野心大吗?” “这个……” 姜离踌躇道:“正如我所说,我看不透修罗这个人的心思,所以不知道他是否有,取我父亲而代之的心思,不过从他今日的行事来看,俨然早就不怀好意了!” “老道更加担心的是修罗的动向!” 左慈道:“就如同我们先前预料的那般,廉康投向少昊,定然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背后一定有修罗的支持。” “而今若是修罗与少昊同流合污,那么帝都很可能在瞬间易主,我们的处境也就堪忧了!” 左慈不解的看着平生,道:“你之前不是也担心修罗的忠诚问题吗?何以这次没有对他多加提防?” “嘿,老杂毛,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修罗和廉康那两个丑八怪,小爷想弄死他们,还不跟踩死两只蚂蚁似的!” “修罗的实力与蚩尤不相伯仲,即便是少昊,也不敢对他有任何的轻视!” 月影提醒道:“修罗一族的天赋神通是死战,受到的创伤越重,自身的力量便越发的可怕,当他们频临死亡时,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你最好不要对他有任何的轻视之心!” “……这种天赋神通,可谓是喜欢被虐的贱骨头!” 平生有些无语了,他曾亲身领教过廉康受伤之后,爆发出来的力量,对那个所谓的修罗,自然更是万分的忌惮。 “那么,修罗没有受伤前,自身的实力,比起蓐收如何?” “即便没有受伤,蓐收也不是修罗的对手!” 听到这个答案,平生心中感到严重的不平衡。 他可是费劲千辛万苦,几乎是豁出了小命,才砍下了蓐收的脑袋。 原以为自己怎么着,也算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了,可是听月影这么一说,原来自己距离顶级的行列,还有着一段漫长的路程。 “野心这种东西是会成长的! 之前你们在外面四处漂泊,朝不保夕,修罗的野心,可能就是只想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以他才会默许廉康与少昊暗通曲款!” 平生冷笑道:“而今,十几万大军在手,繁华昌盛的帝都就在身后,你觉得修罗会放弃到嘴的肥肉吗?” “修罗既然不愿意臣服于蚩尤,难道他就会臣服于少昊?” 平生抽丝剥茧道:“如今他唯一忌惮的,就是蚩尤和姜离是否还活着,若是你们父子两都死了,那么修罗便可名正言顺的,取你们而代之,成为九黎魔族的新君主!” “所以,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放出消息,说姜离被蓐收临死之前,拉去当成了垫背的!” 平生瞅着月影,道:“这个消息,由你传递出去,最为稳妥可信!” “而且,你还要告诉修罗,就说已经成功的鼓动了帝都内的平民,让他们对神族发起了进攻,眼下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与九黎魔族绑在一辆战车上。 让修罗明白,只要击退了少昊,帝都和九黎魔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在这大局已定的时候,少昊要求修罗交出帝都,呵呵……” 平生捡起地上的一块宝石,用力的朝着将脑袋塞进珍宝堆里,挑挑拣拣的关兴砸了过去。 “谁?!” 关兴左顾右盼,凶神恶煞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暗算我!” “二胖,三花说你身上的很多宝物都是他先看中的,要你交出去,你说怎么办?” “什么,三花?想跟我抢宝贝,王八羔子,活的不耐烦了,看我不砍死他!” “不关我事!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二胖,你脑子被猪油蒙了!” “那,看到没有,他们两可是亲兄弟呢!” 平生指着远处打打闹闹的关兴和花关索,道:“同样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在修罗和少昊身上,不过会血腥残酷很多,咱们就静静的,等着痛打落水狗就成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雪颜丹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进行磋商,平生和姜离终于平分好了,皇宫宝库之中的奇珍异宝。 其中的灵丹妙药和灵器,大部分都归入了平生的口袋里,而金银珠宝则留给姜离作为犒劳三军之用。 眼下,最令平生几人纠结的,是一颗雪颜丹的归属! 据贴在药瓶的告示所描述,这种雪颜丹,不但可以大大的提高服食者的功力,而且还能让服食者的容颜,永葆青春时的美丽,这对于解语和鲍三娘的诱惑是巨大的。 此刻两人正大眼瞪着小眼,像是两头护崽的猛兽,谁也不肯退让。 “呃,曾经有个故事叫做两桃杀三士,说的就是晏子那个死矮子,摘了两个桃,拿去犒劳齐国最为勇猛的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个勇士,结果只有两人能够分到桃子,第三人觉得那是一种无法洗刷的耻辱,于是拔剑自刎了……” 平生话还没说完,解语就可怜兮兮的说道:“不错,要是我得不到这颗雪颜丹,我也要拔剑自刎!” 鲍三娘毫不客气道:“那是你的事,我什么都可以让,就是这颗雪颜丹不能让!” “这个故事我听过,后来吃了桃子的两个勇士,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也跟着拔剑自刎了!” 关兴舔了舔嘴唇,慢慢的伸手朝着那颗丹药探去,一脸壮烈的说道:“为了避免这种人间惨剧,发生在你们两个中间,我只有舍身喂虎,亲自吃了这颗雪颜丹,以免你们姐妹两反目成仇……” “滚一边去!” 解语和鲍三娘不约而同的出脚,一人一边。将关兴踹了一个滚地葫芦,远远的滚了出去。 “……真是暴力啊!果然,女人在触及美貌这一方面的事情,毫无理智可讲!” 一旁的花关索看得心有余悸,道:“本来我还想跟着凑合一下热闹的,毕竟像我长得这般俊美绝伦的男子。本就世间少有,若是老去岂不太可惜了……” “嗯!” 解语和鲍三娘齐齐瞪大着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花关索,顿时将他吓得噤若寒蝉,懦懦的往后退开了许多。 “咱们……” “嗯!” 平生刚刚开口,却又见两个女子把螓首转了过来,一股冷冽的杀气,迎面扑来,直将他吓得像是寒风中的鹌鹑。瑟瑟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了。 “我……就是想建议你们……” 平生吞吞吐吐道:“不如用剪刀石头布来决定归属,谁赢了就归谁,免得伤了和气!” 鲍三娘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平生在解语耳边,窃窃私语道:“记得一会儿出石头!” “剪刀石头布有三个选择,想要分出胜负会十分的麻烦,不如就用石头和剪刀吧!” “好。来吧,一决胜负!” 鲍三娘和解语郑重其事的摆开了架势。齐声道:“剪刀石头布!” “石头!” “剪刀!” “我赢了!” 解语晃动着娇滴滴的拳头,一把抢过了面前的那个装着雪颜丹的玉瓶,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围绕在平生身旁,蹦蹦跳跳的叫嚷着,甚至不惜抱住了平生。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香吻,乐得这厮都快找不着北了。 鲍三娘看着自己比划出来的剪刀,疑惑道:“等等,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孩子。你被坑了!” 关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同情的看着鲍三娘,而后又瞅着平生,道:“黑,真他娘的黑!” “嗯!” 关兴被平生那么一瞪,即刻转移话题道:“哦,我是说这外面的天,怎么变得这么黑,眼看着夕阳就要彻底落山了!” “不对,只出石头和剪刀,赢的肯定是石头!” 鲍三娘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惜已经晚了,那颗雪颜丹,早已被解语吞到肚子里去了。 “你,你们……,你们合起来骗我!” “呃,是你自己出的剪刀,怎么能算得上是骗呢!” 平生做贼心虚道:“我刚才看到三花好像搜刮到了不少的好东西,里面好像还有别的,能够永葆青春的丹药,要不你去找找看!” “喂喂,平生,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可别害我!” 平生试图转移话题道:“对了,老杂毛,你是怎么跟九黎魔族走到一块的!” “老道除了投靠九黎魔族,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左慈嘶声道:“不管是古犼还是旱魃,都是神族所不容的邪物,而我如今成了他们的后裔,注定会遭到神族的猎杀,与其势单力孤的逃亡,不如与九黎魔族联手,奋力拼搏,兴许能够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山海界内。 而事实证明,老道的选择,相当的明智!” 左慈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一张青中带着些微金色的脸庞,那双眸子依旧猩红,只是那种猩红,与平生的初次相见又有不同,显得更加的内敛凝实,仿佛已经化成了一层晶体,依附在他的瞳孔上。 “经过今天的一场厮杀,老道吸食了无数神族精英的鲜血,受益匪浅啊!” 左慈慢慢的走到门口,将手中伸到夕阳中,只见除了淡淡的轻烟冒出以外,那只手掌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平生讶异道:“你……,已经不怕阳光了?” “这还要拜你所赐啊!” 左慈面露微笑,只是这种微笑,看在平生的眼中,十分的怪异。 左慈浑身的肌肉,依旧不能如同人体一般柔韧自如的舒展,勉强笑起来,反而显露出一种诡异的狰狞感。 “蓐收躯体中的神血,其中蕴含的力量,强大得惊人,虽然老道还未将其完全炼化,然而紧紧只是囫囵吞枣,而今它已能令老道免于阳光的荼毒!” 左慈慢慢的将斗篷盖上,遮住他那张狰狞恐怖的脸,而后缓缓的伸出左手,整只手臂在刹那间化成了黄金,闪烁着淡淡的冰冷锋芒。 “你应该很庆幸,当时蓐收的神血被明秋眼禁锢住,天赋神通发挥不出来,否则你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左慈轻轻的将左手抬起,宝库中但凡金属的物质,无不在颤抖着,看得平生不由的皱起了双眉。 “这大概就是古犼的天赋神通吧!” 左慈语气疲弱的将手臂放下,遗憾道:“通过吸食猎物的血液,获得它们的能力。只是我如今还没达到旱魃的地步,远远算不上是古犼的后裔,所以,只能得到蓐收零星半点的神通!不过……” 左慈双目紧紧的盯着平生,道:“嬴政吸收了古犼的三滴精血,虽然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犼,可是他的威能绝非凡人可以想象的! 而今通过这具躯体,老道愈发能够感受到嬴政的强大!你们将会回到人界,到时难免会与他起冲突,还需早作防范!” “嬴政!” 平生面色沉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当初正是他将嬴政从伏魔大阵之中放出,而今也不知人界如何了。 贾诩是否得偿所愿,利用嬴政帮他占据了之门? 天下正道,是否有能力将嬴政制服? 平生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未知的事情,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还是将心神放在明天的战事上,一切成败生死,都将在明天揭晓!” “平生,我们真的要取黑炭的无启之心吗?” “二胖,难道你不想救凤儿?”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是我跟黑炭到过少昊囚禁他们的地方,那里简直就是一处人间炼狱!” 关兴叹息一声,道:“原本我以为凤儿就够命苦的,可是看到黑炭他们遭受的一切后,我又觉得,凤儿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尤其是今天黑炭还救过了我一命,恩将仇报的事情,我实在是干不出来! 所以,要是真的需要取黑炭的无启之心,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叫我动手!” “……死胖子,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你就先想着推脱!好人都让你做了,活该小爷就得当恶棍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修罗 翌日清晨,太阳斜挂在东方的城墙上,绽放出万缕耀眼的光芒。 新的一天已然来临,只是笼罩在帝都之中的噩梦,并未远去。 平生等人混杂在月影的部队里,悄然从皇宫之中开拔而出。 一夜的清理,皇宫的道路上,依旧还有未及掩埋的尸体,以及未及洒扫的血污,在控诉着昨天战况的惨烈。 街道之上寂寥无人,经过一夜的疯狂,一夜的杀戮,此刻帝都的白天,简直成了一片了无生机的鬼蜮。 残烟袅袅的从各个地方升腾而上,残垣断壁的房屋,俨然成了帝都神族命运的最佳写照。 各种死状的尸体,横陈在破败的角落,成群不祥的乌鸦,大大方方的停留在帝都中,啄食着那些刚死不久的尸体,场面极为惊悚渗人。 只是如今,平生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同情这些可怜的死者,战争便是如此的残酷,根本就容不得任何的怜悯。 帝都的城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巍峨雄阔,一块块映射着金光的砖石,宛如一片片铺陈的鳞甲,尽显其威武和神圣。 平生和姜离等人,混迹在月影的亲卫之中,缓步上了城墙,终于远远的见到了,传闻之中的修罗! 那人身披一件黑色的重甲,身材魁梧得吓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黑熊。 腰间挂着两把沉重的大斧,五官的确如平生所料的那般,丑的出类拔萃,脸色十分的严峻,不苟言笑,所过之处。魔族士兵,无不悄然的挺直了腰板,一脸的诚惶诚恐,似是怕被斥责。 廉康默默的跟在修罗后面,那一脸狐假虎威的神情,看得平生很想在他那张丑不拉几的脸上。重重的踹上几脚。 “皇宫攻下了?为何不见蚩尤族的战士?” 修罗的声音听着有点闷,像是一个装满水的大瓮发出的声响。 “他们如今驻守在皇宫中,一来是守城,二来是为姜离那孩子吊丧!” “姜离那孩子……真的死了?” 修罗迟疑了一会儿,脸上虽是显露出一幅伤感的模样,然而平生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一丝庆幸。 “亲眼所见!” 月影郑重其事道:“他是九黎魔族的真正战士,拼死冲杀在前线,身中二十一刀。死的极其惨烈!” “嗨!” 月影喟然长叹,自责道:“若是我能在第一时间杀死蓐收,或许姜离就能幸免于难吧!” “你无需自责,沙场本就是死生之地,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修罗拍了拍月影的肩膀,道:“蓐收真的死了?” “嗯,被杀了!” “那个叫平生的少年。如今在何处?” “正在皇宫的宝库里打滚呢!” 月影苦笑道:“咱们跟他有约在先,攻下皇宫。其中的一半财宝归他,所以那厮现在恨不得将宝库当成他家!” “那怎么行,咱们九黎魔族的战士死伤无数,安抚他们可还需要庞大的一笔资金,怎能将其中的一半财宝,分给几个人界来的喽啰!” 廉康不屑道:“父亲。不如让我带上一队人马,将他们全部缉拿,反正帝都在手,以后也用不着他们了!” 丑八怪,小爷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敢将主意打到小爷头上来,当真是活腻了! 平生恨恨的盯着廉康,若非时间不对,此刻他早就冲上去,对廉康饱以老拳了。 “闭嘴,没看到我跟你叔父在说话吗,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修罗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廉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嘴角更是渗出了血迹,看得平生那叫一个舒坦,就差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赏给修罗了。 修罗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呢!” “不能动他!” 月影道:“不但是我们,其他的很多将领都知道,主意是他出的,杀了他,以后我们将再无信义可言。而且,他跟琴高有几分渊源,真要杀他,到时候很难给琴高一个交代!” “是啊,他不能死!” 修罗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影,道:“最好派个人去通知琴高,因为他从皇宫之中分走一半财富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眼下帝都兵荒马乱的,难保会有强人对他起了异样的心思,还是让琴高尽快去护着啊,免得他出什么意外!” 该死的丑八怪! 平生双拳紧握,暗叹修罗的用心险恶,所谓的消息不胫而走,就是用脚趾头来想,也能明白是谁走漏的风声,这厮分明就是想借刀杀人,而后独吞平生身上的财富。 “他的死活,暂且不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蚩尤!” 月影忧心忡忡,道:“易地而处,若是让你带着六万部队,去狙击少昊的几十万大军,结果反而被四面合围,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这……” 修罗的身子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声音虽是显得有些伤感,只是那紧握的双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凶多吉少!” “是啊,凶多吉少,眼下咱们能做的就只有等。若是蚩尤先回来,那是我们的幸运,若是少昊的大军先赶到,那么蚩尤十有八九便已经……” 月影踌躇了一会儿,道:“若是蚩尤出了什么意外,即便帝都到手,也不知我们能不能守得住!” “不是还有我父亲吗!” 廉康不满的瞪着月影,道:“蚩尤能够办到的事情,我父亲同样可以办到!” “忤逆子,不是让你闭嘴吗!” 修罗转身,又是一个十分响亮的耳刮子,抽得廉康在原地转了两圈,晕晕乎乎的都快找不着北了,看得平生那叫一个痛快,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差点呻吟出声来。 “别听我这不孝子瞎扯,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廉康说的,也不无道理!” 月影伸手止住了修罗的辩解,道:“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一会儿抢先赶到城下的是少昊,一切就都仰仗你了。眼下也唯有你,能够将九黎魔族整合到一起,击退少昊,守住帝都! 我想,若是蚩尤在天有灵,他也会支持你这么做的!” “我……” 听到月影这么含蓄的支持,饶是修罗一向冷静狡诈,此刻也险些激动得热泪盈眶。 “不要再推辞了。姜离已死,蚩尤生死不明,眼下帝都能够挑起大梁的只有你跟我,我自忖没有你那般影响力和号召力,否则定会当仁不让!” 月影鼓动道:“当下最要紧的是巩固成果,将帝都变成我们的囊中之物,让我们的子民,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至于是由谁来当他们的君主,我想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不错!月影说的对!” 清醒过来的廉康的,再次插了一句,可惜这次修罗没有继续抽他,看得平生心里有些不平衡。 “踏踏……” 远处,尘土漫天而起,遮天蔽日,虽是没有万马奔腾的场面,然而数十万人进军的景象,依旧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尤其是当阳光照射到那支军队的中军时,那一片折射出来的灿灿金光,简直快要将平生的双眼给晃瞎了。 “是少昊的军队!该来的,终于来了!” 修罗伫立城墙上,双手紧紧的抠入坚硬的城垛上,说话的声音近乎是吼叫,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不知是在为即将来临的大战而兴奋,还是在为先赶到的是少昊而庆幸!(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攻心之计 数十万大军,横陈于帝都外的旷野上。 居高俯瞰而下,但见密密麻麻的军阵,犹如缓缓涌动的潮水,慢慢的朝着帝都压逼而来,极其的壮观、震撼。 天地寂寂,唯有一阵无形的肃杀之气,在彼此的视线之中回荡着,摄人心魄。 “修罗,朕亲临于此,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少昊浮空而起,与帝都的城墙,高空的烈日,连成一线,远远望去,威严而又神圣,当真有种上苍之子,天命所归的形象。 城上城下,全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所有的目光,齐齐凝聚在修罗身上,俨然此刻,他已经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主角,一言可定数十万生灵的生死。 即便相隔还有很远的距离,平生依旧能够听到修罗那粗重的喘息,似是能够听到他此刻挣扎犹豫的心理。 少昊积威已久,一言一行,早就有了一种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盖世气魄。 修罗说到底,不过是个骤然崛起的暴发户,面对少昊这种,统治着数千万生灵命运的帝王级人物,先天气场便弱了几分。 “嗯!” 平生用手肘悄悄的捅了捅月影,朝着修罗撇了撇嘴,月影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大步迈出,道:“少昊,蚩尤呢!如今他身在何处!” “哦,你们是在说那个不自量力的野蛮人啊!” 少昊一脸高傲的打击道:“螳臂当车,能有什么好下场,他已经死在朕的轩辕剑下!” “我父亲……” 姜离信以为真,平生赶紧拉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月影大声的斥责道:“这不可能……” “王上!” 月影话未说完。远处突然腾空冲来一道矫健的身影,高呼道:“他说的是真的,蚩尤君上……已经壮烈的战死了!” 少昊本来已经拔剑在手,准备将不知从哪个疙瘩里,蹦跶出来的无名小卒斩首示众,只是听到他的话。不由的按捺住了杀机,乐见其成的看着那人,将打击九黎魔族的信息,传达给城墙上的众人。 “什么!” 修罗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裳,激动万分的喝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那人垂然的低下头,指着身旁的夔牛鼓,道:“很多的兄弟都壮烈的捐躯了,我本想死战沙场,可是蚩尤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将夔牛鼓给王上带来,说是可以相助九黎魔族一臂之力,所以我才苟且偷生,从战场上逃了回来! 不过还请王上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奋勇杀敌,不死不休!” “你的委屈我能理解!” 修罗平静的拍了拍那人的身体,而后转身看着四周,那一双双死死的盯着他。等着他做出最终决定的目光,突然又感性的掉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一脸悲壮苍凉的嘶吼道: “弟兄们,蚩尤为了守护住大家最后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壮烈的牺牲了! 帝都,将会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若是失去了它,我们又有何面目,到地下去见为我们而死的蚩尤。有何面目,继续苟且偷生在这个世界! 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惧! 今日我修罗在此立誓,定要与帝都共存亡!” 修罗拔出了腰间的双斧。昂首向天,奋力的嘶吼道:“你们,可愿跟随于我,为了九黎魔族的崛起,为了战士的尊严,为了亲人的自由,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死战不休……” 城上城下,慷慨而又豪迈的嘶吼,带着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意和斗志,化成响彻天地的咆哮,震散了空中浮云,震颤了整座巍峨高耸的城墙。 这货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平生冷眼旁观着修罗的一举一动,方才那厮的确是哭了,不过平生敢肯定,那厮绝对是因为听到了蚩尤的死讯,喜极而泣! 饶是平生自认脸皮够厚,心肠够黑,而今遇上了修罗,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少昊,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你霸占帝都那么多年,是时候将它交出来了!” “修罗,你当真要跟朕做对!” 少昊声严色厉道:“你可要考虑清楚,蚩尤的前车之鉴可还不远,莫要赴了他的后尘!” 月影走到修罗身旁,轻声道:“少昊部下的亲眷,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要将他们带上来? 只要有他们在一旁哭泣哀求,少昊军中,那些并非神族出身的将士,定会倒戈相向,到时候少昊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了!” “那还等什么!快将他们带上来” 修罗面带喜色的嘱咐了月影两句,而后一脸胸有成竹的瞅着少昊,道:“少昊,咱们也算是薄有交情了,今日相见,我有份大礼相送,还望你不要拒绝!” 少昊狐疑的盯着修罗,道:“哦,你还有什么花样?” 很快,一个个穿着普通的平民百姓,便被送上了城墙,依偎着城垛,朝着下方队列严谨的军队指指点点。 “我儿,快快后退五十里,等这里的战事完毕,你们再回来。千万不要以身犯险,老父会在家中等你!” 上万的平民百姓,将整个城墙塞满,他们显然早就经过了月影的精心安排,齐齐的嘶吼了起来,将一张张硕大的布条绑在了城垛上,朝着城墙铺展开来。 “那是我兄弟,我兄弟,他怎么会出现在城墙上?” “爹,那是我爹!他怎么来了?家里到底怎样了?其他的兄弟姐妹还好吗?” “你们看,那张布条上有我的名字,家里的状况很好,九黎魔族履行了他们的诺言,没有为难我们的家小!” 城上城下,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修罗瞅着少昊的几十万大军,乱得如同一锅粥般,再也没有了完整的阵势,许多的士兵甚至在悄悄的往后退到,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而此刻的少昊,则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般,浑身颤抖的盯着修罗,那怨毒的目光,即便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过如此了! “不准后退,不准乱动!” “快回去,列好阵势!” “违令者斩!” 少昊手下的军官高声的喝止着,甚至动手杀了几个企图逃跑的士兵,然而非但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反而激起了兵变,被一群士兵围殴致死。 “……大势已去!” 少昊慢慢的闭上了双眼,颓然的叹息着,然而这种负面的情绪,不过维持了短短的一个呼吸便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狠毒的计策,修罗,你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料敌先机,阴狠毒辣,处处置人于死地,朕以前倒是小觑了你!” 此刻的他,再次回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和霸道,双目如刀的盯着修罗,声音却是变得十分平静,犹如一滩死水般。 只是任谁都能听出,那潜伏在平静之下的汹涌暗流。 听到少昊这么说,平生简直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以此来庆祝自己的成果! 经过一连串的布置,他已经笃定,此刻的少昊跟修罗之间,完全没有了一丝讲和的可能,双方谁也不会,不能做出点滴的让步,唯有以生死胜负,来分出谁是真正的王者,帝都的最后统治者! “不过,你当真以为你赢定了吗!” 少昊以手中的轩辕剑,遥遥的指着修罗,声严色厉道:“他们的确是一群墙头草,对朕如此,难道对你就会例外!只要一会儿你战败,他们只会落井下石,不会雪中送炭,你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看看朕是如何君临这片天下!” “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激战 修罗腾冲而起,一脚蹬在帝都的城垛上,屈膝弹射,整个人仿若呼啸而去的巨弩,声势肃穆而又暴烈,直扑空中的少昊而去。 “不知死活!” 少昊怡然不惧的迎了上去,手中轩辕剑,开始慢慢的绽放出土黄内敛的光芒,凶猛的朝着修罗的头颅斩去。 双斧与轩辕剑猛烈的撞击在一起,虽然平生不知道修罗手中的双斧有何来头,只是单从他能够扛住轩辕剑而不被斩断,便足以确认那是一对不可小觑的兵器。 “锵……” 劲风鼓荡,席卷八方,即便远在城墙上,平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如刀般的狂风飚射而来,险些将他掀飞出去。 其他一些功力稍差的战士,则无一例外被撂倒在地,狼狈不堪。 “我的天呐,幸好小爷够理智,没有直接去找少昊或是修罗单挑,要不然不被弄死,也得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啊……” 瞅着空中不断交战的双方,瞅着那源源不断的从大地之中腾升而上,被修罗吸纳凝聚成,各种兵刃拳爪的漆黑魔气,瞅着空中那金灿若沸汤的灵气,不断拍打轰击的金光,平生总算是清楚的明白了,自己此时与空中那两人之间的差距。 不过眨眼的片刻,空中的两人已经快速的交换了十几招,其中的凶险和残酷,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游走于刀刃之上的舞蹈,华丽却又致命。 即便只是在一旁观看,平生亦是感到阵阵的心惊。 正当少昊与修罗再度硬拼一招,气力稍竭之时,投射于地上的影子,却突兀的席卷而上。仿佛一条通天之蟒,迅如闪电的缠上了少昊,将他牢牢的捆缚住。 蟒首怒张,蛇信咝咝如剑鸣,快若流光的朝着少昊的脑袋噬咬下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正是月影这种级别的杀手王者,一旦让他逮住了机会,任凭你有通天之能,都得授首。 成功了吗! 平生双拳紧握,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的那一幕,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仿佛此刻正在厮杀的,并不是月影,而是他自己! “休想!” 少昊挣开了些许的距离。左手踱上了一层金光,凶猛的从黑蟒的躯体之中探出,仿佛一只刚劲有力的龙爪,死死的扣住了蟒首的下颚,令它不能再进丝毫。 “动手!” 月影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冰冷而又无情。 “少昊,试试老道的瞳术如何!” 左慈不知在何时,已然飘飞到了空中。那一双猩红的眸子里,两面太极图案快速的旋转了起来。似是带着一种诡异而又邪戾的魅惑之力,迅速的在他背后的天空中成形,死死的盯着少昊。 其中更有丝丝缕缕猩红灵气逸散而出,化成两只妖异的大手,无情而又冷酷的刺入少昊的胸膛里,拼命的往外拉扯着。似是想将少昊的灵魂,从躯壳之中活生生的扯出。 “啊……” 少昊似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痛苦,嘶声嚎叫着,挣扎着。 事出突然,少昊没想到月影和左慈会配合的这般默契。当下吃了一个大亏,抵住蟒首的金手,似是不再受他控制一般,慢慢的往回收缩,任由那颗狰狞恐怖的蛇首,一点一点的朝着他的脑袋靠近。 “黑玄冥碑!” 眼见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修罗如何肯放过,手中的双斧,不断的汲取着滔滔的魔气,共同汇聚成一块硕大无比的漆黑冥碑,闪烁着森冷阴寒的光芒,气势汹汹的朝着少昊的脑袋拍了过去。 那双斧的力道,何止万千,奋力的撕扯着空间,呜呜的厉啸着,真要让他拍中,哪怕少昊有通天之能,脑袋也得被拍成一颗烂西瓜。 “你们,少得寸进尺!” 迫在眉睫之际,少昊不敢再有丝毫的保留,全力运转着手中的轩辕剑,发出一阵浩瀚无量,包容天地的土黄光芒,将他身周的一切全部笼罩了进去。 “轰……” 平生只听到一声闷响,而后双目便陷入一片土黄之中,鼻尖似有股冰冷潮湿的气息在弥漫着,十分的压抑,仿佛在刹那间,被人埋进了黄土里。 “轩辕剑,又是轩辕剑!” 耳旁响起了姜离的愤怒叫骂之声,听得出来,他好像对少昊手中的那把神剑,有着极深的怨念。 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平生终于看清了空中的状况,无论是修罗、月影还是左慈,都早已跌回了城墙上,脸色皆是十分的难看,嘴角都含有些许的血丝,空中唯有少昊一人伫立着。 此时的他,脸上的面具早已化为齑粉,平平无奇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莫名的焕发着一种,与身而来的威严和气概。 嘴角含着血迹,证明方才左慈几人联手的一击,并非对他全无作用。 在他背后,正有一把巨大无比,仿佛贯通天地的长剑,在铮铮的轻鸣着,闪烁着一种内敛而又雄浑的光芒,将那屹立于剑身前,看起来本该是极其渺小的少昊,映衬得无比的威严和神圣。 此情此景,城墙上九黎战士,有了轻微的骚动,俨然前方的那把巨剑,给他们留下过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令他们产生了丝丝的恐惧和彷徨! 当然,在平生看来,少昊那货就是在等着遭雷劈的傻逼,有时间在那里空摆架子,还不如趁着众人惊疑不定之时,突加袭击,说不定能够抢先干掉一两个。 如果这一两个的人选是修罗或者廉康,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蝼蚁,朕今日在此,替天行道,赐予尔等死亡!” 少昊的身影慢慢的往上攀升,似是要飞入云层之中,只是那声音,却又显得异常的恢弘嘹亮,仿佛上苍的旨意,层层叠叠的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这货到底想干什么?” 平生虽然不知少昊意欲何为,只是就算用脚趾头来猜想,也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或许会不太美妙。 “隆隆……” 大地陡然发生了轻微的震颤,连带着巍峨高耸的城墙,都在轻轻的摇晃着,那低沉暗闷的声响,仿佛深埋地底的恶魔,发出不甘的咆哮,摄人心魄。 前方,那把上穷碧落,下抵黄泉的巨剑,正在平生的目光之中,一点一点,缓缓的往上升起。 速度渐转渐快,以至于令平生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仿佛全由石头累积而成的剑尖,正在拔地而起,抡动着一道椭圆而又庞大的弧线,仿若天崩地陷般,凶猛无俦的朝着城墙斩击了下来。 这一刻,莫名的惊悚,陡然在平生心底划过,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城池,此刻在平生心中,却犹如纸糊般可笑。 那一剑,那仿若天柱倾塌的一剑,世间,又能有谁抵挡的下! “跟他拼了!” 修罗如同被逼进了绝境的野兽般,仰天嘶吼了起来,周身魔气滚滚,高达万丈,映衬着他的身影,真如一个从地狱深处走出的修罗。 “黄泉奈何!” 随着修罗的咆哮响起,身后的万丈魔气之中,陡然冲出了一条通天之桥,宽大无比。 漆黑而又古朴的桥身上,似是用古老而又沧桑的字体,攥刻着奈何二字,弥漫着一股冰冷而又寂寥的气息,直抵那道斩击而下的巨剑。 “遮天蔽日!” 月影同样发飙了,整个人的身体,变成了一团漆黑深邃的魔气,慢慢的滚动着,沸腾着。 而周围所有的影子,似是受到了他的召唤,同样沸腾跳跃起来,与他融为一体,化成一道遮天帷幕,拔地而起,又于空中快速的凝聚成,一把诡谲飘忽的匕首,沿着轩辕巨剑逆冲而上,直指天际尽头处的少昊。 “万兵之祖!” 左慈的右手同样闪烁着一阵灿灿的金光,那得自蓐收的神通,在此生死危机之时,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但见随着他的右手,一点一点的抬起,城墙上千余人的兵刃,全部自主脱手飞出,于空中快速的融合重铸,化为一把庞大而又璀璨的巨剑,沿着轩辕神剑倒冲而上。 “轰……” 彼此双方,终于彻底的交锋了。 天地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里,仿佛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景物,都在这一击之中,化为了虚无!(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败露 平生不知道双方到底是谁胜谁负,只觉得像是有股沛莫能当的巨力,化成一堵让人避无可避的城墙,凶猛的撞击了过来,将他的身体狠狠的撞飞了出去。 胸膛的骨骼,噼噼啪啪的炸响着,像是在炒着廉价的豆子,体内的五脏六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仅仅只是余波,若是身处那把巨剑之下,究竟会有怎样的结果? 光是想想,就足以令平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举目四顾,但见身旁高逾百丈的城墙,此刻像是被人生生的抹平了一般,露出一道如同深渊般的巨大豁口。 豁口的两端,九黎魔族的战士,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地,就连左慈那个老杂毛,都是一脸灰败,有气无力的靠在对面的墙壁,俨然是方才少昊的那一剑,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至于月影那个擅长刺杀的高手,则是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身侧不远处。 平生自然不信他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月影一族的神通,能够操控所有的影子进行攻击躲避,来回穿梭于两地的影子之间,也不是什么难事,故而月影装死的可能性,至少都要在九成以上。 空中的少昊,也属于标准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类型。 那把轩辕巨剑早已消失不见,而他那一身奢华威武的铠甲,也变成了一堆不中看的破烂,甚至还十分寒碜的,在平生的视线之中,往下掉落几块鳞甲。 “杀……” 一声沉闷的怒吼,于万籁俱静的城墙下骤然响起。带着一种深深不尽的杀伐之气,带着一种滚滚不绝的疯狂戾气,不停的回荡在天地之间。 “这是修罗的声音……” 平生摇了摇有些晕乎的脑袋,踉跄着走到断裂的城墙处,俯首朝下观望。 只见此刻的修罗,完全成了一个真正的炼狱修罗! 此时的他。满头的黑发,变成了银白的雪丝,狂乱的飞舞着,包裹着他强壮躯体的简陋衣甲,更是被漆黑凶戾的火焰,悉数焚成飞灰。 那块块鼓起,蜿蜒如山丘的肌肉上,似是篆刻着特殊的咒文,就像是一面古老而又沧桑的图腾。 “那只眼睛……” 模模糊糊之间。平生仿佛看到了,修罗额间睁开了第三只竖眼,其中满布杀戮和嗜血的欲望,即便只是遥遥的望上一眼,都让人感到阵阵的冰冷和战栗。 “修罗一族的天赋是死战,自身所受的创伤愈发的严重,所能爆发出来的威能,愈发的强横可怕。直至他们临死之时,身体里的力量。足以令天地变色,退避!” 平生低声的念叨着,瞅着下方修罗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嘴角默默的挑起一道弧线,不为人知的偷笑了起来。笑得像是一只进了鸡圈的黄鼠狼,十分的阴险狡诈。 “杀!” 少昊同样疯狂了,轩辕神剑一挥,再也顾不得神族的伤亡,驱使着城外的军队。沿着那道被他斩出的鸿沟,冲杀了进去。 “纳命来!” 此时此刻的修罗,仿佛化成了一头不知疲倦,不知死亡为何物杀戮野兽,双脚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借力冲天而起,犹如鹰击长空,势急力促,于眨眼之间冲到了少昊面前,手中的双斧猛然抡动了起来,发出令人心颤的霍霍撕扯声。 “……修罗!” 少昊不敢与修罗硬拼,显然非但平生知道他们一族的神通,少昊更是心知肚明。 都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而这修罗,非但不要命,还是那种越接近死亡,就越能将你拉去当垫背的类型,如何能让少昊不犯怵。 又是十几招的拼杀,少昊身上已然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修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令平生感到欣慰和快意的,便是此刻的修罗,虽然伤痕累累,然而一身的实力,比之刚刚交战时,要强出一倍有余,完全就是压着少昊打,看得平生直呼过瘾。 “冥河东流!” 久战不下,修罗终于发狠了,手中的双斧连环劈斩,所过之处,魔气滔滔,凝而不散,竟是化成了一道滔滔不绝的冥界长河,汹涌澎湃的朝着少昊冲了过去。 即便相隔甚远,平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条充斥着死亡和寂寥的长河,所散发出来的冷冽和森严,相信若是被这一招击中,少昊的体内的生机,绝对会被腐蚀破坏殆尽。 “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平生看得正爽着呢,忽然听到小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由的回首望去。 只见黑炭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完全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 “小爷跟你有仇啊!” 平生白了小七一眼,道:“没看到上面的动静有多大吗?就我那两下子,上去还不跟肉包子打狗似的!” “你不上,我自己上!” “回来!” 平生一把扯住小七的后衣领,将他扔到了身后,道:“乖乖的看着,小爷承诺过你,少昊必死无疑,那么无论如何,他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轰!” 空中发出了一声闷响,时间像是在此时,稍稍的停住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但见修罗的双斧,重重的劈在少昊的轩辕神剑上,身后那翻腾着死气的冥界长河,浩浩荡荡的往前飞冲着,撞入了少昊的躯体里。 “成功了……” 平生险些就此欢呼起来,只是当他看到少昊的左手,魔气翻滚汇聚,竟然隐隐形成了一道滔滔不绝的冥界长河时,口中的声音,顿时变得,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出的尖锐难听的嘎嘎声。 “冥河东流!” 同样的话,同样的招式,此刻却是从少昊口中发出,那一只沸腾着滚滚魔气的黑手,带动着一条磅礴浩瀚的冥界长河,在众目睽睽之下,凶猛不可一世的轰向了修罗的脑袋! 变故发生的太快,太急,以至于令所有人,都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方才还牢牢占据着上风的修罗,眨眼之际,却被少昊轰碎了脑袋,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悠悠的朝着下方坠落。 “父亲……” 廉康依偎在城墙上,眼睁睁的瞅着修罗的无头尸体,悲声的嚎哭着。 “啊……” 然而少昊还未来得及发出庆贺的欢呼,口中却响起了凄凉的嘶嚎。 就在众人都被修罗的死所吸引的刹那,左慈再次神出鬼没的现身于少昊身后,手脚并用的缠住了他,张开了大口,露出了尖长冰冷的獠牙,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狼,凶狠的咬住了少昊的脖颈,贪婪的吸允着他的鲜血。 而月影也没有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突兀的从少昊的影子之中窜出,手中闪烁着青光的匕首,快逾闪电的刺向了少昊的心窝! “你们……” 少昊及时的避开了月影必杀的一击,只是匕首入体的刹那,他的脸色顿时就变绿了,匕首被月影淬了剧毒,此刻毒药正透过少昊的血液,在他体内肆虐着。 “蝼蚁……” 少昊暴跳如雷的嘶吼着,即便是方才与修罗厮杀,也不失为勇士之间的拼斗,而今的两个对手,一个却像是撬狗一样贪婪,一个又像是野狼一样狡诈,完全就将他当成了一块鲜美的肥肉,将他的尊严,践踏的不值一文。 “滚开!” 少昊舌绽春雷,浑身真气如同海啸汹涌而起,澎湃咆哮,将左慈和月影齐齐震飞了出去。 “旱魃……,没想到旱魃还有后裔存活在山海界……” 少昊抚着脖颈的伤口,双目冰冷而又凶狠的盯着左慈,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忙运转浑身的真气,将左慈口中的毒液,以及月影匕首上的剧毒,逼出体外。 月影和左慈不敢跟少昊正面撄锋,只得趁机溜回城墙上。 “你们,是你们!” 廉康的目光,随着左慈和月影的移动,很快就落到了平生等人身上,尤其是当他看到姜离时,即便他再蠢,也明白修罗是被平生忽悠了,白白的丢掉了性命。 “你,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廉康疯狂的嘶吼起来,指着平生,朝着少昊咆哮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骗你出城,偷袭帝都,骗我父亲跟你拼命,都是他,都是他干的,我们都被利用了!” “……二胖,三花,三娘,解语,你们去干掉他!” 平生一脸阴沉的盯着廉康,此时此刻,他已经被少昊给锁定了。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他浑身的汗毛全部乍立了起来,头皮阵阵的发麻,似有股寒气,在体内肆虐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动如雷霆 非但是平生能够感受到,那股冷冽渗人的杀意,就连月影和左慈,都能明确的分辨出少昊那滔天的怒火,如有实质般的朝着平生冲击而去。 月影沉声道:“你快走,我们帮你挡住他片刻!” “那真是太谢谢了!” 平生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客套,当下曳住了小七,拔腿就往后跑,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此时此刻,平生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思念爪黄飞电,若是有那厮在胯下,管他是修罗还是少昊,都得统统蹲在马屁股后面吃灰尘。 可惜当初为了偷城,爪黄飞电太过显眼,只能将它暂时安置在甘草村。 “放开我,我是不会逃的,他要战,咱们就跟他战出个生死胜负!” “黑炭,你以为我想救你啊,你死了我跟谁去要无启之心!” 平生边跑边解释道:“少昊那家伙,现在就是一条杀红了眼的疯狗,对付这种疯狗,除非一棒子敲死,要不然至少得让他咬下一块肉来,不值得!” 回过头,看到赵统正拿起鼓槌,不慌不忙的朝着夔牛鼓跑去,不由的催促道:“赵统,你动作快点啊,赶紧把最后的王牌亮出来,否则咱们估计都得好看!” 身后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金铁交击之声,回首望去,非但花关索和廉康打了起来,就是少昊跟左慈和月影,也在短短的瞬间拼了十几招,此刻少昊正摆脱了两人的纠缠,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咚!” 夔牛鼓终于被赵统敲响了,音色嘹亮雄浑,声震四野。 城墙上的战士。无比齐齐朝着赵统望去,就连少昊也不例外的回头撇去,然而因为不明所以,终究还是没有去深究,赵统此时敲响夔牛鼓的原因,而是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追杀平生身上。 从廉康的反应,以及月影和左慈,对前方那个少年的重视程度来看,他想相信一切的祸根,都在前方那个只知逃跑的少年身上,只要将他抹杀,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蝼蚁,你是逃不掉的!” 少昊愤而出剑,手中的轩辕神剑。带动一股土黄的光芒,其中更是间杂着许多锐利的锋芒兵器,犹如海啸山崩般,隆隆不绝的朝着平生席卷而去。 光芒所过之处,即便帝都的城墙再是坚固结实,依旧被剥下了层层的砖石,卷入其中,壮大它的冲击之势。 “没用的。咱们逃不掉的!我留下,替你挡住这一招。你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少昊,替我报仇!” 小七眼巴巴的瞅着渐渐逼近的光芒,用力的甩开了平生的大手,驻足停留在原地,张开了自己稍显单薄稚嫩的双手,无所畏惧的拦在翻滚而来的光芒上。 “黑炭!” 平生停住了脚步。嘶声的叫喊着,眼睁睁的看着小七的身体,被那气象万千,凶狠暴烈的光芒卷入其中,不见踪影。 小七有什么力量。平生并不清楚,只是他却亲眼看到了那团光芒,止住了步伐,停留在前方不远处,不停的翻滚着,沸腾着,似是在与什么东西,做着殊死的搏斗。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平生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从始至终,平生一直惦挂着的,都是小七身体里的无启之心,而今看到他为了掩护自己而独自面对少昊,心底十分稀罕的,涌起了一阵愧疚之意。 “蚩尤……,不……” 少昊惊怒交加的声音陡然响起,那漫天的光芒终于消逝了,露出前方凄凉悲壮的惨景。 小七终究不是少昊的对手,左手和左腿都被蛮横的撕扯了下来,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城墙上,弱小的躯体,不时的微微抽动着,鲜血咕咕的往外冒出,浸红了他身周的地面,同时也染红了平生的双眼。 少昊终于明白,赵统方才敲响夔牛鼓的真正原因了,原来不过是给蚩尤发出偷袭的信号! 此刻的他,身体被蚩尤的两把砍刀贯穿,虽是挣扎着逃过了必死的杀局,然而一身的实力,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蚩尤则是以逸待劳,彼此两相对比,胜负已是不言而喻。 少昊有多么的凄惨,平生完全没有理会的兴致,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小七那破烂不堪的身体,耳中只有那粗重急促的呼吸。 平生蹲在小七身旁,蹲在那一汪的血泊中,嘶声道:“黑炭,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喜欢乱来,咱们明明没有必要跟他拼命的,为什么……” “因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想起……,在地牢之中经历的一切,同伴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呼号……,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想起双眼曾经看到的,神族那腌臜而又丑陋的品行……” 小七挣扎着,用仅存的右手,死死的揪住平生的衣袖,倔强的抬起头,艰难的哽咽道:“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黑炭,小七……” 平生用力的晃动着小七的身体,奈何此时的他,早已不再动弹,就像一个安静睡着的孩子,嘴角露出一丝安谧甜美的笑容,似是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负担,所有的牵挂,任凭平生如何的呼唤,都不愿从甜美的梦中醒来。 此时此刻,平生只觉有一股火焰,在心底熊熊的燃烧着,如此的炽热,如此的疯狂,直欲将他的理智,将他的灵魂,全部吞没! “放心,我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不过,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亲眼看到,我砍下少昊头颅时的英姿!” 平生静静的抱起小七的尸体,扯过身旁一杆旗帜的旗面,牢牢的将小七绑在了他的后背上。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平生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蚩尤却分外凝重的点着头,远处的月影和左慈,也齐齐凝聚了过来,等着发出最后致命的一击。 “少昊,分出个生死吧!” 蚩尤冲天而起,浑身魔气滔滔沸腾,六臂齐舞,手中的一剑,一枪,一旗,以及三把大刀,全部发出铿锵震耳的嘶鸣,其上各有一点金光在闪烁着,朝外急冲出无数的符文。 “东皇钟鸣!” 随着蚩尤的呐喊响起,那六道金光,快速的围绕着少昊旋转缠绕,化成一口庞大古朴的金钟,发出震慑九天十地的轰鸣。 “嘎嘎……” 金乌那破败颓废的声音,似是预兆着生命的终结,悠悠的从金钟内传出。 无数的符文快速的闪烁着,与飞出金钟的金乌共舞蹁跹,释放无穷的能量,将周围的空气,蒸腾得比火焰还要炽热。 即便相隔甚远,然而只要呼吸一口,依旧让平生感到肺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痛感。 被笼罩金钟之中的少昊,他的待遇,可想而知。 “哼,蚩尤,看来你是昏了头了,想要一招决胜负,朕便如你所愿!” 少昊没有躲避,而是倚仗着神剑轩辕,吸纳了蚩尤的所有攻击,且同时将那种恐怖的攻击,施加给了蚩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抓住你了!” 月影再次展现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赋神通,突兀的出现在少昊身边,化成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抱住了少昊,令他无法自如的动弹。 “老道不才,特来请教!” 左慈同样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良机,双手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快速的在少昊面前结起法印:“火德凤凰!” 随着左慈双手的刻划,一头栩栩如生的凤凰,带动着滔滔的烈焰,气势优雅而又高贵的朝着少昊冲了过去! “蚩尤,神剑轩辕的神通,短时间内不能连续使用,你费劲千辛万苦,逼我使出,就是为了给这不人不妖的道士创造机会吗!” 少昊冷眼旁观着那头冲击而来的凤凰,冷笑道:“嘿嘿,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动如雷霆!” 城墙上,平生昂首向天,放声嘶吼着,终于引来了少昊的关注。 “动如雷霆!” 蚩尤同样高声应和,紧接着,城墙上下的九黎战士,全部高举着兵器,一起奋力的嘶吼着,响应着蚩尤和平生的号召,使得万千的声音融为一体,声达四野,震慑八荒! 不知为何,在那绵绵不绝的啸声之中,少昊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惊心动魄的气势,在下方那卑微柔弱的身体里,逐渐的爆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落幕 无穷的雷霆,连绵数百里,在城墙上下,齐齐绽放着,仿佛将人间,变成了雷池。 而那跳跃不休,嘶鸣不断的雷霆,纷纷冲天而起,沿着相同的方向,朝着平生汇聚而去,犹如百流归海,蔚为壮观。 此时此刻,身在雷霆之中的平生,只能张口怒啸着,以此来宣泄身体和精神的负担。 几千人的力量,平生能够自如的驾驭。 几万人的力量,平生自忖还能勉强支撑片刻。 然而几十万人共同汇聚而来的力量,却像是几十头蛮牛,在平生的身体里,沿着相反的方向,不停的拉扯着他的肌肉骨骼,经脉血液,似是想将他强行分尸。 殷红的血液,沿着平生怒张的毛孔,不断的往外冒出。 此时的平生,伛偻着身子,仿佛垂垂老矣的耄耋,浑身如同结着一层血痂,双眼的血管已被撑破,眼中不断的有血液渗出,极其的吓人。 若是换了常人,只怕早已不堪那股力量的肆虐而解体身亡了。 只是平生依旧在强撑着,尤其是当他感受到背后的小七,将那颗稚嫩的头颅,依偎在他的脖颈上时,他便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就此倒下,一定要完成小七的夙愿,一定要…… 斩下少昊的头颅! “啊……” 平生愤怒的嘶吼着,倔强的挺直了脊梁,带着一种与命斗,与天争的不屈斗志,怒视着空中的那一道身影。 漫天的雷霆,全部灌入了平生的身体里,隐约间形成了一个穿着黑耀鎏金甲,外罩红龙啸天袍。手持猩红如血的天龙破城戟的虚影,遥遥的注视着这茫茫的天地之间。 尤其是他那一双目空一切的重瞳,更是让僵持在半空中的少昊,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悚和战栗。 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竟能散发出这种,视诸天如草芥的盖世气魄! “你的脑袋。小爷要定了!” 平生双腿微曲,而后借力腾空而起,那股磅礴的反冲之力,竟是将坚固的城墙,踏出了一个深坑来,带动的无匹气浪,更是将周遭的士兵全部掀飞了出去。 那道身影,不断的在空中翻卷着,仿佛化成了一头鳞甲张扬的青龙。仿佛化成了一尊傲世九天十地的战神,忘情的嘶吼着,咆哮着,撕开了空间,凶猛的朝着少昊斩击了过去。 “不!” 少昊的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了蚩尤一方的真正杀招是什么。 无论是蚩尤、左慈,还是月影。都不过是想束缚他的手脚,堵死他自由行动的空间而已。 此时此刻。他无法再借用轩辕剑的神通,因为他已经将它用在了蚩尤身上。 他也无法逃脱,因为月影再次化成了一头狂蟒,牢牢的缠住了他。 他也无法抵挡,因为他最后的一点反抗之力,已经用在抵御左慈的神鸟凤凰上。 “朕。受命于天……” 少昊浑身开始发出淡淡的金光,面容逐渐变得扭曲起来,似是潜伏于身体里的凶兽,即将现世。 “禁锢!” 然而还未等他彻底的显现自己的真身,赵统的明秋眼。已然化为满天的星辰,徐徐的缠绕在少昊身周,将他逐渐沸腾的神血,骤然压制了下去。 “哧……” 长戟横空,雷霆乍现,青龙舞爪,战神咆哮! 鲜红的血液,从少昊那断开的脖颈处,疯狂的往外喷洒,触目惊心! 一切不过是在眨眼之间,一代叱咤西方山海界的天帝,就此成为了亡魂! “黑炭,看到了吗!” 平生一把揪住了少昊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你付出一切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随着少昊的授首,平生那驱使着他的最后一股信念,终于崩溃了,浑身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弛了下来,疲惫和疼痛,仿佛潮水般群涌而来,将他团团的围住。 平生终于长吁了口气,安逸的闭上了双眼,任凭身体从万丈高空之中,直直坠下。 “你办到了!” 听到身旁传来赵统的声音,平生龇牙咧嘴的张开双眼,发现他正躺在赵统的黑濯剑上,朝着下方的城池降落下去,迎来九黎魔族最为炽热的欢呼和敬意。 城墙的对面,花关索和廉康之间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 “三娘,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竟然如此待我!” 廉康怒吼道:“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无情无义的婊子!” 此时的廉康,早已显露出了修罗族的真身,身上伤痕累累,正怒不可遏的追击着花关索和鲍三娘。 “你这丑八怪,长得丑不拉几的也就算了,心地还那般的险恶,有何资格配谈情说爱,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 花关索挺枪而上,身形以及枪法,尽得了一个快字的真诀,别说是廉康难以捕捉,即便是平生看着,都觉得有点晕乎。 伤痕一道道的在廉康身上绽放着,将他惹得怒啸连连,奈何花关索那捕风捉影的速度,只能让廉康在一旁干瞪眼,转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鲍三娘身上。 “轰……” 廉康化身出来的修罗魔像,巨掌不断的朝着鲍三娘拍击过去,奈何鲍三娘的八卦游龙步法,更加的玄奥莫测,每每于关键时刻,千折百转的躲避了过去。 鲍三娘倒持双刀,不再闪避,只是方才她所踏过的地方,金光朵朵,仿佛莲花绽放,连贯迤逦,化为两头金色的蛟龙,窜入鲍三娘的双刀里。 “丑八怪,你掳走我爹和我兄长作为人质,这笔账,是时候该好好的清算清算了!” 鲍三娘急冲而上,手中双刀发出声声的龙吟。似有两条蛟龙,口中衔着两面太极八卦图,声势浩大的从左右合击而进。 这正是伏羲殿的,八卦游龙刀的精髓所在,能够通过步伐将巫力注入地下,暗自形成攻伐的法阵。待到发动时,能让自身的攻击威力成倍增长。 “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廉康不怒反喜,若论身法,他跟花关索和鲍三娘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只是若论硬拼,他自信不会输与任何人。 “砰!” 事实证明了廉康的强大,即便鲍三娘的功法再深奥莫测,自身的实力。依旧与廉康有着不小的差距。 两相撞击之下,鲍三娘仍是吐血朝后倒飞出去。 “先解决了一个……” 廉康大喜,伸手朝着鲍三娘拍去,准备趁机先将鲍三娘除去。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杆长枪却悄无声息的从他后脑灌入,口中刺出,将他后面的话,全部堵死在咽喉里。 “三娘。我帮你报仇了!” 花关索依旧如同风一般飘忽的出现,凭空抱住了鲍三娘。悠然落地,当真是如谪仙般潇洒俊逸,看得平生极其的不爽。 “丑八怪,你终于得到报应了!” 鲍三娘口吐鲜血,瞅着廉康死不瞑目的样子,惬意的笑了起来。 “嘶……” 爪黄飞电的啸声。突兀的从城墙的楼梯处传来,平生举目望去,但见爪黄飞电正一脸兴奋的蹦跳着,驮着琴高,屁颠屁颠的朝着平生跑来。 不用想。光是看它的那副贱相,平生就敢肯定,这厮定然是从琴高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否则不会这般献殷勤。 “看来是结束了!” 琴高悠哉悠哉的从马背上下来,浑然就是一个参观者的神态。 “你们有何打算!” 琴高指着平生身旁,小七的尸体,道:“无启之心就在那里,只要取走他,你便可得偿所愿,只是如此一来,小七就算是真正的死亡了! 而若是将他重新埋入土里,一百二十年后,小七还会重新苏醒过来,拥有全新的生活! 何去何从,决定的权力,在你手中,不知你欲作何抉择!” “我……” 平生犹豫了,若说是之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挖走无启之心。 毕竟在他心中,就算是一万个小七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凤儿重要。 只是如今,他已然将小七当成了朋友,自然不会再漠视他的生命。 平生的目光,缓缓的从关兴脸上掠过,只见这厮十分自私的低下了头,俨然不愿掺和。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做不了主!” 平生双眼一闭,十分自私,十分干脆的将皮球踢了出去:“三花,你决定吧!” “嗨,你们一个个这是怎么了,一目了然的事情,怎么弄得好像是要上吊似的。黑炭跟咱们素不相识,凤儿可是咱们的妹妹,哪有什么可比性啊!” 花关索显然没有任何的顾忌,只是当他的手,伸到小七的胸膛上时,却被平生和关兴不约而同的拦住了。 平生和关兴对视了一眼,道:“算了,咱们找其他的办法吧!” “不错,我不想让凤儿的后半生,都活在血腥里!” 琴高首次在平生等人面前,露出了一个微笑,道:“那么,你们是打算回到人间去吗?” “不走还能怎样!” 平生道:“话说,我们该怎么回去?” “我可以送你们一程,我本就是为此而来的!” 琴高拍了拍平生的肩膀,道:“有一句话,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刚才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琴高探首在平生耳边轻语了几句,只是平生却一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脑海之中,像是记住了些什么。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的!” 琴高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 姜离高声叫道:“你们不打算多呆几天吗?山海界好玩的地方还有不少呢!” “算了,我可不想去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这个你拿着!” 恢复了人身的蚩尤,从脖颈上扯下一只洁白如玉的兽牙挂件,扔给平生,道:“但凡是在山海界内,九黎魔族的人只要看到这串首饰,都会将你当成恩人对待!” 平生道:“老杂毛,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 “比起人界,这里更加适合老道!” 左慈道:“回去以后,小心嬴政!” “走吧!” 平生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阵斗转星移,像是穿越了漫漫的时空,朝着未知的远方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章 人间六年 当眼前的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映入平生眼中的,正是关兴府邸的大门。 与印象之中稍有不同的是,大门上的朱漆掉了很多,显得斑驳而又老旧。 平生几人对视了一眼,一切跟出发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有四周墙壁上的青苔,显示他们离开了很长的时间。 “我回来了!” 关兴瞅着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府邸,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门内的一切,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房屋有些陈旧,地面多了很多的杂草。 “你们是谁啊,怎么随便进我家的门!” 一个约莫六七岁,****着上身,正在舞刀弄枪的小胖子,瞪着好奇的大眼,紧紧的瞅着关兴一行人。 很快,府内的仆役便被惊动了出来,只是当看到是关兴时,又全部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你,你是……老爷?不可能,丞相说你已经死了……,我们还给你办过丧事呢?” 一个年岁稍大的老汉,不可思议的瞅着关兴,像是怕认错一样,来回不停的打量着。 “呸,诸葛亮怎么那么缺德,没事咒我早死!福伯,你怎么变老了这么多!” 关兴大大咧咧的拍着老汉的肩膀,而后又朝着其他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吃的,老爷我大老远的赶回来,肚子正饿着呢!” “哦,对了,福伯,这小孩是谁啊?怎么看起来长得跟我有点像!” 关兴蹲到那小孩身旁,用力的揉捏着他的小脸,道:“这鼻子。这眼睛,简直就是我小时候的模样啊!” “老爷,您不认识他了?他是小少爷啊!” “小少爷?” 关兴狐疑的瞪着老汉,道:“你是说他是我儿子?胡说八道,我儿子还不满一岁呢,哪有他这么大!” “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这一去,就是六年啊!” “六年!” 关兴的手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嘴角不停的抽搐着,道:“福伯,你不是在跟我说笑吧,我不过就是离开了六个月左右,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离开了六年!” “六年。想必应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吧?” 平生瞅着老汉,道:“你去一趟赵府,看看长恭在不在家,在的话速速将他请来!” “……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一个衣着简朴的少妇,在仆役的簇拥下,急匆匆的从内堂里跑了出来,双眼含泪的瞅着关兴。 “我……” 关兴瞅着少妇。道:“真的已经离开了六年?”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少妇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统儿,快见过你父亲!” 小胖子瞅着关兴,并没有出声,而是倔强的把头瞥向了一边。 “统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在惦念着你父亲吗?” 少妇呵斥道:“如今他回来了,你怎么还老大的不情愿!快见过你父亲!” “……父亲!” “乖!” 关兴快速的解下背上的包裹。将里面的宝贝,全部敞开放在关统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儿子,过来,爹爹有好东西给你!” “哇……。爹,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吗?” 那灿灿金珠,烁烁美玉,险些将关小胖子的双眼,给直接晃瞎了,后面的称呼,别说有多利索了。 平生瞅着那在珠宝堆中打滚的小胖子,嘟嘴道:“父子两都是一个德行,绝对是亲生的,错不了!” 解语用手肘捅了捅平生,道:“你还有脸说别人,你不也是这德行?” “那是当然,你是我儿子,我的东西,将来都会留给你的!” 关兴骄傲的挺直了肚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平生等人,赶忙拉着小胖子,一脸奸笑道:“快见过你的叔伯阿姨,他们可都是很慷慨大方的,而且身上都有很多的宝贝,初次见面,一定会给你一份厚礼的!” “……死胖子,还真会敲竹杠啊!” 平生愤愤的瞪了关兴一眼,不甘不愿的从解语的银镯里,掏出了一大把的宝贝,塞进了小胖子虚捧在胸前的双手上。 关兴带着小胖子,在平生等人面前溜达了一圈,立马又让他搜集了厚厚的一袋宝贝,心满意足的走进了大厅,口中不住的哼哼道:“果然是有子万事足啊!回头我得多生几个! 下次我儿子过生日的时候,你们可一定不能缺席啊!” 几人分主次入席之后,关家的仆役,很快就将热乎乎的酒肉端了上来。 “关兴……,你们……真的回来了?” 长恭快步的走进了大厅,怔怔的打量着平生几人。 几年不见,这位昔日的赵家公子,变得愈发的沉稳从容了。 “长恭,坐!” 平生往旁边挪开了些许,给长恭让出了一个席位。 长恭接过关兴递来的美酒,一口喝尽,感慨道:“想不到匆匆一别,再次聚首,却是在六年之后!” 关兴道:“什么六年,在我们的认知里,不过就是过了六个月而已!” 长恭道:“此次前往山海界,可有收获?” 平生等人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长恭指的是什么,只是当时的情形,确实让他们下不了这个狠手。 厅内,一时显得有些沉默,唯有关家的小胖子,十分馋嘴的,撕咬着一根油腻腻的鸡腿,颇有关兴当年的那种架势。 看到他们的神色和反应,长恭已然知晓了答案,转移话题道:“……光阴如梭,这六年之间,蜀国可是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呢!” “先主攻伐荆州失败了,病死于白帝城!蜀吴两国重修旧好,再次结盟。” 长恭缓缓的,将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娓娓道来:“诸葛丞相于去年平定了南方,今年发兵北伐中原,收降了魏将姜维,但是因为马谡大意失街亭,导致前功尽弃,如今正班师回朝!” 关兴道:“你没有跟着诸葛亮一起去北伐吗?” “如今朝堂内外,皆是荆州一系独大,就连我父亲,在军中也只能充当疑兵使用,无法担负先锋之职,又哪有我展露头角的机会。” 长恭苦笑道:“驻守街亭,乃是重中之重,除去我父亲不说,大将魏延,吴懿,都是一时之选。 然而魏延傲而不恭,不得诸葛丞相的器重,吴懿乃是益州一系的大将,自然也不可能被丞相重用。 而荆州系顺从于丞相的只有文官,不得已之下,只能派没有实战经验的马谡,担当重任。 结果被魏军宿将张合,大败于街亭之下,损失惨重。” “为此,丞相上表自贬三级,顺便将我父亲贬为镇军将军,以免他趁机染指兵权。” 长恭笑道:“不过如今平生归来,想必我们的转机应该到了!” 平生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大大方方的应承了长恭的恭维,道:“那是自然,诸葛亮那厮,竟敢派人烧了小爷在许昌的酒楼,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上次是他命好,才让他逃过了一劫!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弄死他!” “平生,你打算怎么办?” 关兴道:“我父亲临终前,要你找到确凿的证据再去报仇,眼下整个蜀国,可就维系在诸葛亮一人手上,你斗得过他吗?” “证据吗?” 平生从怀里摸出一块竹简,递给长恭,道:“这上面那个是字,是不是出自诸葛亮之手?” 长恭仔细的观摩了一下,道:“有几分相像,不过最好还是取得丞相的字迹,对比一下,以免错杀无辜!”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怕是有些不妥!” 长恭迟疑道:“我在军中职位卑微,根本就无法接触到丞相批阅的奏疏。而且,近来丞相行事愈发的谨慎,但凡批阅过的奏疏,下达执行后,他都会将奏疏焚毁!” 平生思忖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是为了防止同为顾命大臣的李严的算计!” 平生道:“那干脆就让诸葛亮亲手写一个是字,然后你拿着对比一下就行了!” 长恭皱眉道:“你有什么计划?” 平生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诸葛亮会如何处置马谡?” “虽说马谡是立了军令状的,可是他在丞相心目当中的地位,很不一般啊!” 长恭道:“按照丞相的行事方法,应该是严厉苛责一番,贬斥到荒凉之地,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将他调回来,委以重任!” “想得美!” 平生冷笑道:“马谡、肥遗、董允、杨仪,这四个蠢货,号称是诸葛亮最为得力的助手,小爷就先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弄死,最后再慢慢的整死诸葛亮!”(未完待续。。) 第一章 人间六年 当眼前的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映入平生眼中的,正是关兴府邸的大门。 与印象之中稍有不同的是,大门上的朱漆掉了很多,显得斑驳而又老旧。 平生几人对视了一眼,一切跟出发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有四周墙壁上的青苔,显示他们离开了很长的时间。 “我回来了!” 关兴瞅着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府邸,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门内的一切,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房屋有些陈旧,地面多了很多的杂草。 “你们是谁啊,怎么随便进我家的门!” 一个约莫六七岁,****着上身,正在舞刀弄枪的小胖子,瞪着好奇的大眼,紧紧的瞅着关兴一行人。 很快,府内的仆役便被惊动了出来,只是当看到是关兴时,又全部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你,你是……老爷?不可能,丞相说你已经死了……,我们还给你办过丧事呢?” 一个年岁稍大的老汉,不可思议的瞅着关兴,像是怕认错一样,来回不停的打量着。 “呸,诸葛亮怎么那么缺德,没事咒我早死!福伯,你怎么变老了这么多!” 关兴大大咧咧的拍着老汉的肩膀,而后又朝着其他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吃的,老爷我大老远的赶回来,肚子正饿着呢!” “哦,对了,福伯,这小孩是谁啊?怎么看起来长得跟我有点像!” 关兴蹲到那小孩身旁,用力的揉捏着他的小脸,道:“这鼻子。这眼睛,简直就是我小时候的模样啊!” “老爷,您不认识他了?他是小少爷啊!” “小少爷?” 关兴狐疑的瞪着老汉,道:“你是说他是我儿子?胡说八道,我儿子还不满一岁呢,哪有他这么大!” “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这一去,就是六年啊!” “六年!” 关兴的手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嘴角不停的抽搐着,道:“福伯,你不是在跟我说笑吧,我不过就是离开了六个月左右,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离开了六年!” “六年。想必应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吧?” 平生瞅着老汉,道:“你去一趟赵府,看看长恭在不在家,在的话速速将他请来!” “……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一个衣着简朴的少妇,在仆役的簇拥下,急匆匆的从内堂里跑了出来,双眼含泪的瞅着关兴。 “我……” 关兴瞅着少妇。道:“真的已经离开了六年?”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少妇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统儿,快见过你父亲!” 小胖子瞅着关兴,并没有出声,而是倔强的把头瞥向了一边。 “统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在惦念着你父亲吗?” 少妇呵斥道:“如今他回来了,你怎么还老大的不情愿!快见过你父亲!” “……父亲!” “乖!” 关兴快速的解下背上的包裹。将里面的宝贝,全部敞开放在关统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儿子,过来,爹爹有好东西给你!” “哇……。爹,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吗?” 那灿灿金珠,烁烁美玉,险些将关小胖子的双眼,给直接晃瞎了,后面的称呼,别说有多利索了。 平生瞅着那在珠宝堆中打滚的小胖子,嘟嘴道:“父子两都是一个德行,绝对是亲生的,错不了!” 解语用手肘捅了捅平生,道:“你还有脸说别人,你不也是这德行?” “那是当然,你是我儿子,我的东西,将来都会留给你的!” 关兴骄傲的挺直了肚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平生等人,赶忙拉着小胖子,一脸奸笑道:“快见过你的叔伯阿姨,他们可都是很慷慨大方的,而且身上都有很多的宝贝,初次见面,一定会给你一份厚礼的!” “……死胖子,还真会敲竹杠啊!” 平生愤愤的瞪了关兴一眼,不甘不愿的从解语的银镯里,掏出了一大把的宝贝,塞进了小胖子虚捧在胸前的双手上。 关兴带着小胖子,在平生等人面前溜达了一圈,立马又让他搜集了厚厚的一袋宝贝,心满意足的走进了大厅,口中不住的哼哼道:“果然是有子万事足啊!回头我得多生几个! 下次我儿子过生日的时候,你们可一定不能缺席啊!” 几人分主次入席之后,关家的仆役,很快就将热乎乎的酒肉端了上来。 “关兴……,你们……真的回来了?” 长恭快步的走进了大厅,怔怔的打量着平生几人。 几年不见,这位昔日的赵家公子,变得愈发的沉稳从容了。 “长恭,坐!” 平生往旁边挪开了些许,给长恭让出了一个席位。 长恭接过关兴递来的美酒,一口喝尽,感慨道:“想不到匆匆一别,再次聚首,却是在六年之后!” 关兴道:“什么六年,在我们的认知里,不过就是过了六个月而已!” 长恭道:“此次前往山海界,可有收获?” 平生等人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长恭指的是什么,只是当时的情形,确实让他们下不了这个狠手。 厅内,一时显得有些沉默,唯有关家的小胖子,十分馋嘴的,撕咬着一根油腻腻的鸡腿,颇有关兴当年的那种架势。 看到他们的神色和反应,长恭已然知晓了答案,转移话题道:“……光阴如梭,这六年之间,蜀国可是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呢!” “先主攻伐荆州失败了,病死于白帝城!蜀吴两国重修旧好,再次结盟。” 长恭缓缓的,将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娓娓道来:“诸葛丞相于去年平定了南方,今年发兵北伐中原,收降了魏将姜维,但是因为马谡大意失街亭,导致前功尽弃,如今正班师回朝!” 关兴道:“你没有跟着诸葛亮一起去北伐吗?” “如今朝堂内外,皆是荆州一系独大,就连我父亲,在军中也只能充当疑兵使用,无法担负先锋之职,又哪有我展露头角的机会。” 长恭苦笑道:“驻守街亭,乃是重中之重,除去我父亲不说,大将魏延,吴懿,都是一时之选。 然而魏延傲而不恭,不得诸葛丞相的器重,吴懿乃是益州一系的大将,自然也不可能被丞相重用。 而荆州系顺从于丞相的只有文官,不得已之下,只能派没有实战经验的马谡,担当重任。 结果被魏军宿将张合,大败于街亭之下,损失惨重。” “为此,丞相上表自贬三级,顺便将我父亲贬为镇军将军,以免他趁机染指兵权。” 长恭笑道:“不过如今平生归来,想必我们的转机应该到了!” 平生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大大方方的应承了长恭的恭维,道:“那是自然,诸葛亮那厮,竟敢派人烧了小爷在许昌的酒楼,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上次是他命好,才让他逃过了一劫!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弄死他!” “平生,你打算怎么办?” 关兴道:“我父亲临终前,要你找到确凿的证据再去报仇,眼下整个蜀国,可就维系在诸葛亮一人手上,你斗得过他吗?” “证据吗?” 平生从怀里摸出一块竹简,递给长恭,道:“这上面那个是字,是不是出自诸葛亮之手?” 长恭仔细的观摩了一下,道:“有几分相像,不过最好还是取得丞相的字迹,对比一下,以免错杀无辜!”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怕是有些不妥!” 长恭迟疑道:“我在军中职位卑微,根本就无法接触到丞相批阅的奏疏。而且,近来丞相行事愈发的谨慎,但凡批阅过的奏疏,下达执行后,他都会将奏疏焚毁!” 平生思忖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是为了防止同为顾命大臣的李严的算计!” 平生道:“那干脆就让诸葛亮亲手写一个是字,然后你拿着对比一下就行了!” 长恭皱眉道:“你有什么计划?” 平生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诸葛亮会如何处置马谡?” “虽说马谡是立了军令状的,可是他在丞相心目当中的地位,很不一般啊!” 长恭道:“按照丞相的行事方法,应该是严厉苛责一番,贬斥到荒凉之地,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将他调回来,委以重任!” “想得美!” 平生冷笑道:“马谡、肥遗、董允、杨仪,这四个蠢货,号称是诸葛亮最为得力的助手,小爷就先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弄死,最后再慢慢的整死诸葛亮!”(未完待续。。) 第二章 取得证据 略显昏暗的地牢里,火把依旧嗞嗞的燃烧着,驱散了地牢中的潮湿和阴翳。 虽然同样是牢房,然而关押马谡的这一间,明显要比其他的高档出许多。 不光有干净的茅草铺地,且还有一张舒适的床榻和案几,案几上奢侈的点着一盏油灯,让马谡能够在牢房之中,清晰的翻阅案几上的竹简。 “幼常!” 费祎匆忙的跑进了牢房里,瞅着跪坐在案几前,依旧从容不迫的马谡,急声道:“大事不好了!” “文伟,何事如此慌张?” 马谡抬起头,淡淡的瞅了一眼费祎,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同为丞相府干才的人物,可是鲜少有慌乱的时刻,此人非但文思敏捷,过目不忘,且擅长筹谋交际,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进入了牢房,费祎甚至连坐下的心思都没有,匆忙道:“事情有变,你必须速速逃离,否则真的就要人头落地了!” “……出了什么变故?” 马谡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竹简,气定神闲道:“街亭之失的缘由,我已经全部向丞相讲明了,是那王平不尊将令,私自撤兵,这才让张合截断了我军的水源,否则彼此成为犄角之势,焉能有失。 张合顾忌屯兵高山的我,定然不敢贸然进攻王平,否则我将与王平前后夹击。 若是他来攻山,王平则可偷袭他的后方,令他首尾不能相顾。” “此计已然得到了丞相的赞许,相信用不了多久,丞相便会放我出去,严惩王平,还我一个公道!” 马谡十分激动的说道:“若是我此时离开。岂非成了畏罪潜逃!” “没时间了!” 费祎喟然长叹道:“我派去盯着关府的哨探,有消息传来了……” “关府,不就是没落了的荆州一系吗?他们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文伟未免过于杞人忧天了!” 马谡不以为然道:“莫说是关府,即便是荆州一系,最后的擎天之柱赵云。不也被丞相借机贬官了吗!” “那个人回来了!” 马谡一脸茫然道:“那个人?谁?” “平生,丞相大人的死敌,一个阴险狡诈,手段毒辣的狠角色!” “那跟我有何关系?” 马谡道:“我连他是谁?长得高低肥胖都不知晓。更是远无冤,近无仇,想必他也不至于加害于我!” “不是不至于,而是已经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费祎道:“此人行事,素来不择手段,你是诸葛丞相最为看重的人才。他已经对你下手了!” 马谡将费祎的神情看在眼中,明白定然的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的变故,沉声道:“文伟莫要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文伟可慢慢的与我说来,我自有应对之策。” “他已经在成都的大街小巷上,传遍了谣言。 说是丞相大人任人唯亲。徇私枉法,别的将军犯了错。都会以严厉军法处置,唯独自己丞相府的人立了军令状,出了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行径,分明是在学曹操。排除异己,安插人手,为自己加九锡,进王位做准备!” 费祎铁青着脸,道:“谣言还不止如此。 一夜之间。军中还传开了另一种谣言,说是诸葛丞相打算打压益州系的将领,准备将你失街亭的罪责,全部推到王平头上。 此事已经激起了益州系军士的愤慨,许多将领都带着亲兵,到丞相的中军去询问缘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发生兵变!” “……完了!” 马谡颓然的瘫坐在地,再也没有一丝的国士风采,喃喃道:“好狠毒的计策!纵使丞相掌握了王平不尊将令的证据,此时此刻,也不能、不敢拿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事先将我的所有退路全部堵死,逼得丞相不得不杀我,已平民心军愤!” “幼常,赶紧走吧!” 费祎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肯静心蛰伏几年,到时候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回到丞相身边,定然会受到丞相的重用!” 马谡感激的看着费祎,道:“可是放我走,你定然会遭到牵连!不行,我不能让你无辜受害!” “幼常,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我已经打点好了,丞相是查不到我头上来的,你安心的走吧!” “可是……” “不要再犹豫了,一旦天亮,押你奔赴刑场的人就会到来,到时候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文伟大恩,幼常感激不尽!” 马谡朝着费祎弯腰作揖,而后快步的从牢房之中走出,朝着外面逃窜而去。 “幼常啊幼常,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出于无奈啊!” 费祎看着马谡的身影消失在牢房之中,喃喃自语道:“丞相长于政略,短于军谋,而你恰恰好论军计,弥补了丞相的短板,是以最受丞相的重用!” “你、我、杨仪三人,年纪相仿,你却是最有前途的一个,若是不将你从丞相身旁撵走,我将永远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永无出头之日!” 费祎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在那灯光的照耀下,仿若是从地狱之中走出的厉鬼,有种说不出的狰狞和恐怖。 “如今你越狱而逃,即便能够侥幸活命,待到再次回到丞相身边时,也必须从一个小小的文吏开始做起,到时候排资论辈,也只能乖乖的跟在我后面了,哈哈……” 此时此刻,高兴的人可不止费祎一个,平生等人正候在一座县衙里,那里是平生算准了,马谡逃亡的必经之路。 所以这厮十分无耻的扮作了一个路人,慌称发现了马谡的踪迹,并因马谡的特殊身份,建议县令写了一份竹简,呈报给诸葛亮,看看是否要对马谡进行缉拿。 当诸葛亮批复了,一个大大的是字的竹简,回到县令手中时,平生再次很无耻的,将它偷偷的从公堂上偷走,仔细的对比着得两幅竹简上的字迹。 “真的是他!” 再三确认之后,平生将手中的竹简扔给了关兴,双目喷火的说道:“伯父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如今证据确凿,该好好的跟诸葛亮清算清算了!” “不管马谡是否有冤,单单他犯事之后,越狱逃跑这一点,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得了他!” 长恭道:“可是丞相不同,他身为国之重臣,身边护卫森严,且他自身也精研道法,极难对付,此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平生冷笑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下一个,咱们直接弄死杨仪!” “啾……” 一只雨燕,急速的穿行而来,停在长恭的肩膀上。 长恭快速的取下,绑在雨燕脚上的布帛,看完里面的内容,语气低沉道:“凤儿已经被转移到女娲宫了,如今正靠山鬼的秘术,封住了她的躯体,维持她的生命精元不流失。 但是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山鬼要我们尽快赶到女娲宫去,商量对策。”(未完待续。。) 第三章 最后机会 而今这天下间,最让平生记挂的,当属关凤。 关家那只骄傲的小凤凰,莫说是因为自己才落得如今的地步,即便不是,平生也容不得她有丝毫的闪失。 提起关凤的性命安危问题,平生压根就没有心思,再去顾虑诸葛亮和杨仪等人的死活。 当下几人在赵统的带领下,御剑横空,直朝女娲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声呼呼的在耳边厉啸着,平生此刻的心境,却是非常的纠结,既有些许的歉疚和后悔,更多的还是焦虑和不安。 女娲宫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穿着特殊服饰的人,惬意的在宫内游玩着,三三两两,或彼此追逐打闹着,或在树下低声的交谈着,时而发出阵阵的欢声笑语,尽显时光的温馨和美好。 平生急匆匆的去见过秦梅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关凤歇息的地方。 石头打磨而成的房间,很是宽敞,干净而又明亮。 正中的一座石台上,静静的躺着一道穿着绿袍的身影,恬静而又可爱,嘴角依稀挂着一丝的笑意,像是偷偷的梦见了什么好事。 石台上方开了一道天窗,此时正有和煦的阳光,如水般洒落在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的关凤身上。 “凤儿……” 平生默默的抓住关凤的小手,轻轻的呼唤着,手上依稀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奈何石床上的人,像是太过骄傲,不屑于理会他。 长恭蹲在关凤的另一边,伤感道:“这些时日,我总会隔三差五的来看她,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事情。也不知凤儿能不能听到。” 关兴信誓旦旦道:“凤儿,你放心,二哥我一定会将你救回来的!” “还有我!” 花关索道:“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为你办到的!” “她大概还能再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即便是有起死回生之药。也将徒劳无功!” 山鬼不知何时出现在平生等人身后,说话的声音带着几许的惋惜和怜悯。 “臭小子,捅了天大的篓子,可算是赶回来了!” 与山鬼一并出现的,还有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 此刻的他,越发显得邋遢,眼窝深陷,像是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乱七八糟的胡子。看起来像是一堆无人打理的杂草。 平生回过头,瞅着无涯子,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还不是来给你擦屁股的!” 无涯子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扣在平生的脑门上,愤愤不平道:“跟我说说,秦皇嬴政是谁放出来的!知道你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吗!” “当然是左慈那个老杂毛了,我可是出手阻止了,可惜左慈那个老杂毛。联合了一大帮的喽啰来围殴我,我打不过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平生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责任,全部推卸到左慈头上,反正他也不在这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无涯子心有余悸道:“光是一个嬴政就够麻烦的了。结果连嬴政的那班僵尸部下,也全部一个不剩的跑了出来,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那他们呢?” 平生弱弱的问道,那班部下的数量不下数万,真要全部跑出来。绝对会将天下闹得腥风血雨,枯骨遍地。 “全部跑到昆仑之丘了!别以为你跟贾诩之间的那点龌蹉事,没人知道。眼下我昆仑派,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昆仑之神陆吾,被贾诩困在了万鬼封天阵里,嬴政带着他的那班部下通过了之门,进入了天都里。 然而贾诩还将九黎魔界中的九黎魔族,全部招了出来,一起杀进了天都里! 嘿嘿,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啊! 秦皇嬴政,九黎魔族,天都神族,三方搦战,喊杀之声,隔着之门我们都能听到!” 说起这个,无涯子就来气,指着平生臭骂道:“现在好了,最后不管谁赢谁输,我昆仑派都得卷铺盖走人了。 要不然,纵使是那些残兵败将杀了出来,也足以将我昆仑派夷为平地! 你可知如今昆仑的天墉城,都已经乱成了什么模样,全部拖家带口的往外搬迁,哭嚎之声不绝于耳,这一切人间惨象,全部都是你小子捅出来的篓子!” “呃,乌鸦,不要那么悲观吗,你可以试着这样想想!” 平生开口劝解道:“说不定秦皇嬴政、九黎魔族和天都神族,三方在天都里全部同归于尽了。 然后天都那片神族居住的沃土,也同样落入了你们昆仑派的掌中,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机缘吗!” “呸,你忽悠傻子呢!” 无涯子直接将平生喷了个满头满脸,道:“别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可能,天都是什么地方,谁敢占据,还不得引来天下修仙门派的群起而攻之。 就算我们肯放低姿态,毕竟也是离着天都最近的地方,少不了会有很多前来挑衅找茬的,以后想要落得一个清静,都是一种难事了! 小子,你最好还是祈祷,最终胜出的是九黎魔族,或者是天都神族,毕竟他们与我们人族还有共存的可能。 若是最终胜出的是秦皇嬴政,人族可就真的要沦为血食了!” 平生翻了个白眼,道:“关我屁事,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的顶着吗!” “你眼前的就是高个的!” 无涯子指着山鬼,道:“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请女娲宫、百草庐、伏羲殿、落乌阁倾力前往昆仑之丘,同入天都,以防最后胜出的是嬴政!” “可惜了,宫主说此事与她无关,她不会前往。百草庐、伏羲殿、落乌阁给出的答复,也是一样的。” 无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平生,道:“方才宫主还跟我说,会有与此事,有极大因果的人随我同往,我还在想着是哪方的高人呢,原来就是你这整天惹是生非的臭小子!” 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死死的盯着山鬼,艰难的问道:“你是想说……,天都帝药?” “不错,如今唯一能够救回这位姑娘的,唯有天都帝药!” 山鬼直言道:“帝药之妙用无穷,其价值无法估量,正因如此,无论是秦皇嬴政、九黎魔族还是天都神族,都不会轻易将它让出。 你想夺取它,免不了要跟他们发生冲突!” “……那你觉得,我有多大的成功几率,完成这种虎口夺食的壮举?” 平生只觉一颗心已然凉了半截,九黎魔族是什么实力,天都神族有多难应付,通过山海界的蚩尤、修罗、少昊、蓐收,平生已然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而秦皇嬴政,平生曾跟刚刚脱困,实力估计,难以发挥出十分之一的他交过手,当时得出的结论就是,纯粹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山鬼十分淡定的一句话,直接就将平生给秒杀了。 诚如她所说,平生明知那是一个火坑,可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跳,毕竟凤儿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帝药藏在八斎之中,八斎本在山海界南方的荣山上,昔日颛顼入主天都,亦曾将八斎一并迁移到了天都上。然而别说常人,即便是,也很难得到其中的帝药!” 山鬼从脖颈上,取下一条闪烁着五色华光的项链,郑重将它交到无涯子手中,道:“你们要走的时候,带上它,它会帮你们找出帝药的所在。” “那是什么?” 平生眼馋的盯着那条项链,只见其上色泽圆润通透,像是某种玉石打磨而成,氤氲着淡淡的华彩,且隐隐有莫名的霞光在表面流转着,时而如同一条翱翔天地的巨龙,时而如同一头傲笑世间的猛虎,时而犹如优雅高贵的凤凰…… “这是先祖补天之时残留下来的五色石,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以免再招惹出,让你难以接受的因果来!”(未完待续。。) 第四章 仙劫难度 “吓唬谁呢!鬼才稀罕那破玩意!” 平生将头一撇,瞅着石床上的关凤,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的!” 无涯子拿出腰间的葫芦,咕噜噜的往嘴里灌了很多的烈酒,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道:“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渡劫成仙,但是看到你这臭小子,我就知道必须豪赌一场,否则真的会天下大乱!” “渡劫成仙,不一直都是你们修仙之人,穷尽毕生心血的追求吗?别说的好像我还要欠你一个人情似的!” “成仙自古便是人人向往之事,然而多数的修道之人,都在雷劫之下被劈成了飞灰。真正能够熬过去的人,凤毛麟角。 时至如今,我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是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无涯子叹息道:“想跟嬴政一战,最少也得成就仙人之位,才能有那个资格。不管天都最终是谁胜出,嬴政都不能留,否则人间永无宁日!” 无涯子指着赵统和解语,道:“你们两都是修道之人,这对你们而言,可谓是一场莫大的机缘,跟我来吧!” 出了房间,无涯子开始御剑腾空,朝着女娲宫外疾驰而去。 众人紧随在他身后,直至一片渺无人迹的旷野上,方才停下了身影。 放眼望去,四周平坦开阔,不见草木,不见人烟,像是一块被世界遗弃的荒凉之地。 “就在这里吧,你们不要靠得太近!退后点,再退后点!对,尤其是你小子!” 无涯子指着平生,道:“雷劫只能自己硬抗。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小子不怕雷,并不代表我不怕,要是你敢插手,给我招惹来更大的雷劫,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平生再次往后退开了几十丈。愤愤不平的咒骂道:“切,就算你求我,我都懒得出手帮你,你以为我喜欢遭雷劈啊!” 众人退出了一定的距离之后,无涯子开始缓缓的释放出全部的修为。 一时之间,但见丝丝缕缕的土黄光芒,从无涯子的体内不断的涌出,氤氲翻滚,仿佛粘稠的泥浆。将无涯子的身躯化为无形,融入地下。 无涯子方才站立的地方,方圆百里之地,渐渐的软化,直至全部化为了沼泽,咕咕的往外冒出一个个色泽土黄的气泡,冉冉腾空而去。 “啪!” 那气泡在半空之中毫无征兆的炸裂了,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的闪电,乍现乍灭! “轰轰……” 刚才明明还是晴空万里。眨眼之间,重重叠叠的黑云,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仿佛煮开的沸水,不停的翻滚着,其中更有粗厚庞杂的紫色雷霆。像是一条条被激怒的狂龙,不断的咆哮着。 “来了!” 无涯子陡然发出一声怒喝,而后平生便见一道浑身包裹着泥浆,看不清面目轮廓的身影,从沼泽之中疾驰而上。化为一只土黄的苍鹰,展翅翱翔,直扑天穹。 而在苍鹰后方,更有一道浑厚的泥流,犹如贯通天地的长桥,紧随在其后,直冲九霄。 “轰!” 空中砸下了一道粗壮的雷霆,直接击打在苍鹰宽厚的背板上,险些将它轰成了齑粉。 “我的天呐,乌鸦那厮,就那么急着去遭雷劈吗!” 平生以手掩面,不愿去看无涯子被劈得浑身冒烟,外焦里嫩的模样。 “不同的功法,不同的修为,所要度过的雷劫全然不同,无涯子前辈要度的是九重雷劫,在雷劫之中算是威力极大的一种!” 赵统解释道:“与其等天上的雷劫蓄积到了巅峰,不如趁它还未完全成型,抢先而上,这样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减低到最小的程度。” 空中,无涯子虽是在竭力的忍受着,然而依旧发出了一声,压抑而又痛楚的呼号,俨然方才的那道雷霆,对他产生了极其严重的伤害。 而那紧随在苍鹰身后的泥流,则在眨眼之间,将苍鹰重重包裹了起来,不断的将大地灵气灌注到苍鹰体内,为其补充所需的灵力。 片刻后,那些失去了灵气的泥流,纷纷在空中变得僵硬,干裂,而后啪啪的往下掉落,其中好几块大疙瘩,更是朝着平生的脑门砸了过来,直让这厮怒骂无涯子是故意的。 苍鹰的身体刚刚修复完成,第二道雷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了下来,当场将它从空中击落,双逸断折。 “……这只是第二重雷霆而已!” 平生有些无语了,他并非修道之人,不明白其中的艰辛,只是单从修道所需度过的雷劫来看,他算是明白了,为何修道之人能够活的如此的久远,原来想要得道,所需付出的,也是不菲的代价啊。 空中的乌云愈发的低昂了,像是一座即将坍塌的巨山,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下摧压而来,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悸。 “轰!” 第三道惊雷再次炸响,空中那只不能翱翔的苍鹰,终于淹没在漫漫雷海之中。 “那只死乌鸦,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此情此景,即便是平生的神经再大条,也能预感道事情的严重不妙。 那雷霆持续了许久,而无涯子却无声无息,连一句呻吟都没有发出来,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短暂的雷霆过后,半空再次回复了一片清明,苍鹰的身躯彻底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个略微有些模糊的无涯子的身影。 “那是他的三魂七魄!” 赵统解释道:“武宗主修肉身,练杀伐,而道家则主修魂魄,求长生!人的三魂七魄,唯有经历过雷劫的阳刚之气洗礼,荡去阴邪,才能长久存留于天地之间!” “啊……” 第四道雷霆发出,无涯子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倚仗,三魂七魄直接暴露在雷霆下,当场被劈得惨嚎不已,听得平生毛骨悚然。 当雷霆敛去了狂暴之息的时候,平生再瞅着无涯子的三魂七魄,只觉那厮估计真的快要不行了,轻飘飘的在空中打着转,犹如孤魂野鬼般。 “轰!” 平生有心怜悯,天道可无体恤之意,第五道雷霆如同九天银河,飞冲而下,势大力沉,带着扑灭一切的狂暴气势,直扑无涯子。 然而与天上的雷霆相对应的,则是地上的沼泽,同样爆发出了无穷的澎湃气劲,隐隐可见一道庞大无比的身影,挣扎着从沼泽之中,伸出两只遮天的大手,死死的护住了空中的三魂七魄,将它们拉向了下方的沼泽里。 雷霆劈在巨手上,引发的后果就是天降泥雨,无涯子究竟怎样了,平生并不知晓,只是他却十分无辜的被淋成了一只泥猴子。 沼泽之中,无涯子庞大的身形慢慢的拱起,像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巨人,伫立于茫茫天地之间,昂首望向苍穹,不屈而又不甘的咆哮着,声震四野,响遏行云。 第六道雷霆,如约劈下,将巨人劈了一个趔趄,浑身露出无数的裂口。 第七道雷霆,如同铁锤砸击,将巨人轰成了焦炭,冉冉的轻烟,冲天而起,松垮的泥土,不断的掉落。 第八道雷霆,犹如上苍之手,狠狠的狂扫着下方的一切,将巨人的四肢百骸,骨骼血肉全部扫除,就连地上的沼泽也被彻底的蒸干,露出了无涯子屡弱不堪,面无血色的真身。 第九道雷霆,仿佛意欲毁灭世间一般,至少除了平生以外,其他人在那惶惶雷霆之威下,无不被压得屈膝跪地,呼吸不畅。 而身处其中的无涯子,更像是沧海一栗,脆弱而又无助的,被那犹如滔天骇浪的雷霆,彻底的淹没。 良久之后,雷霆终于散去,地上残留着一道宽广而又黝黑的深坑,嗞嗞的跳动着残留的雷霆,其中正有一道焦黑如炭的身影横躺着,生死不知。(未完待续。。) 第五章 昆仑之丘 “无涯子前辈……” 赵统第一个跑到深坑旁,然而却不敢再进寸许,毕竟地上残留的雷霆可是雷劫所化,非同小可。 “让我来!” 平生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别说是雷霆没散,就是直接朝着他的脑门轰下来,他也只会将它当成是老天的一个响屁。 平生跳进深坑里,扶起了无涯子,瞅着眼前那黑漆漆的身影,这厮沉默了半响,然后才悠悠的吐出了四个字:“熟了,焦了……” 解语忧心忡忡的问道:“平生,别玩了,无涯子前辈到底怎样了!” “……还死不了!” 无涯子伸出一劫如同黑炭的手臂,牢牢的在平生的脑门上拍了一下,道:“臭小子……,你还真当我是烤肉啊!” 空中,慢慢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馨香,那些残留在深坑附近的雷霆,渐渐的如同扎根在土壤里的鲜花,朵朵绽放,齐齐喷吐出五色的瑞光,朝着正中的无涯子汇聚而来。 “仙气啊,让我也吸两口!” 平生贪婪的崛起嘴,抽动着鼻翼,用力的吸允着,空中汇聚而来的霞光瑞彩。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些仙气都是有条不絮的,朝着无涯子的身体汇聚过去,气得这厮愤愤不平的叫骂着。 随着仙气的入体,无涯子体表焦黑的肌肤,迅速的脱落,露出晶莹亮丽的新生皮肤,整个人犹如饮了琼浆玉液般,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无涯子站稳了身形,慢慢的舒展了一下筋骨,神清气爽的说道:“当了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双目清朗。神觉敏锐,天地仿佛化成了汪洋,灵气遍地都是,任我采撷!” 明明是同一个人,只是此时,平生却忽的觉得眼前的无涯子。跟他印象之中的那个邋遢酒鬼,有了很大的区别,似是多了几分洒脱,多了一种自然,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赵统抱拳道:“恭喜前辈!” 解语道:“你好厉害呀,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当个仙人!” “传说中的仙人啊!” 关兴屁颠屁颠的围绕着无涯子转起了圈子,口中不断的说着恭维的话。片刻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听说仙人都是十分潇洒的,对于身外之物毫不吝啬。又听说你是昆仑七圣之一,灵丹妙药多得是,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算是庆贺庆贺!” “……滚!” 众人再次回到了女娲宫,山鬼依旧等在那间石屋前,似是料准了众人会很快折返似的。 “恭喜道友!” 无涯子谦虚道:“哪里哪里,我的微末道行。怎值得宫主亲自道喜!” “既然你的事情已经了了,那么你们还是尽早出发吧!” “也好!” 无涯子道:“此次咱们前往天都。人数不宜过多。且因为天都与人界的时间并不同步,所以关凤姑娘必须跟我们一起去。” 关兴率先开口道:“我一定要去,凤儿是我亲妹妹,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为她走这一遭!” “我也是!” 花关索道:“从小到大,我从未为她做过什么。此次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平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们都留下!” 两人异口同声道:“凭什么!” “就凭你们在这世间,还有亲人!” 平生高声道:“二胖,还记得你从山海界,回到人间时的情景吗?眨眼就是六年。你儿子都长那么大了,若是再去一趟天都,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你的妻子和儿子,早就不在人间了!” “三花,你才认祖归宗多久,好不容易才有二胖这些亲人,怎好轻易就跟他们分离!况且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若是伯父还在的话,肯定早就为你操办好了一切!” 平生道:“你跟三娘一起留下,在成都跟二胖做个伴,也好相互照应!” “长恭,你也别去了,赵统常年在外修道,赵叔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年事已高,无论如何,你也得为他尽尽孝子之道,让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你不要说我!” 解语看到平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急忙开口道:“我一定要跟你去,天都的时间跟人间不一样,我不想****夜夜在人间盼着你回来。而且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一个老太婆了呢!” “……天都很危险!” 平生犹豫了,虽然他很想带着解语一起去,可是他却很清楚,天都所要经历的危险,比起山海界,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解语任性道:“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带上我的话,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溜过去!” “算了,还是带上她吧!” 赵统转身走入了房间里,道:“你们先聊,我去带上凤儿!” “我……” 平生的目光,朝着女娲宫远处的阁楼望去,虽然彼此相隔有些遥远,然而平生依稀能够看到一道伛偻的身影,站在高高的阁楼上,迎着渐渐西落的夕阳,举目眺望着他。 刚刚重逢,平生实在是不愿意再跟秦梅分离,方才他说长恭的父亲已经老了,他的祖母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有些苦涩和抉择,终归是要自己默默承受。 或许,这就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 “放心吧,我女娲宫还有一些续命的灵药,足够让她等到你从天都归来!” “那我……” “抱歉,续命的灵药极其有限,负担不起其他人!” 听到有续命的灵药,关兴也想求一些给他的妻子孩儿,好让他能够带着关凤到天都去,只是还未说完,就被山鬼一口否决了。 “那么,就由咱们五人一同前往吧!” 无涯子手掐剑诀,幻化出一把巨剑,托着平生几人缓缓的腾空而起:“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长恭抱拳道:“几位,还请多加珍重!” 关兴挥手:“平生,记得帮我带点天都的宝贝回来,弥补一下我不能亲去的遗憾!” “临行之时,有句话要送你!” 山鬼郑重其事道:“你跟你父亲,是这天地间最独特的,能够最终决定你们生死的,并非外物,而是你们自己的信念!” 平生疑惑道:“什么意思?”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 巨剑冉冉升空,而后朝着远处,风驰电掣的飞行而去。 待到离开了女娲宫的范围,平生总觉得像是少带了些什么,左顾右盼之后,终于醒悟了过来:“等等,老黄那匹死马呢!它是最无牵挂的,怎么没见它跟着一起来!” “嘿,那匹马早就成妖了!” 无涯子笑道:“天都是什么地方,它还会不清楚。听到你要去天都,它立马就掘地三尺,把自个给埋了,这会儿看到你走了,估计正在女娲宫里四处乱蹦跶呢。 它那德行,可都是跟你学的,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 平生无语的看着无涯子,道:“咱们说好,到天都是去偷帝药的,能够不跟那三方势力起冲突,那就最好不过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得不说,无涯子成仙之后,实力比之以前的确有了很长的进展,至少在速度上,便已远远的超出了平生的想象。 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厮就带着平生等人,从南疆之地,到了北方的昆仑之丘上。 举目四顾,只见苍穹之中,飘浮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岛屿。 或许是因为此处的灵气极为浓郁,岛屿上的草木长得异常的茂盛,翠绿如玉的枝叶,甚至在折射着清冷的月光,将整片天幕染上了淡淡的绿意。 而平生伫足的这块岛屿,则是苍穹之中最为瞩目的一块。 身周草木异常的茂盛,许多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古树,伸展着粗壮的枝桠和繁茂的绿叶,齐齐向着岛屿中央处的一块土丘伸去,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在向山丘上,屹立的那个神明参拜祈祷。 皎皎皓月,像是挂在土丘凸起的棱角上。 而在那棱角的巅峰处,圆如巨盘的明月光辉中,正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昂首而立,前脚跨出,踏在土丘上,背后的九条尾巴,像是九条吞天的巨蟒,在圆月之中来回的挥舞着。 “那就是……昆仑之神……陆吾!” 平生暗暗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见过蓐收的神血觉醒,他已然对于传说之中的神明,没有多大的敬畏。 只是前方的那道身影,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依旧让他感到阵阵的胆战心惊。 那人,亦或该说,那神的实力,绝对不在蓐收之下!(未完待续。。) 第六章 人间群雄 数十面翻滚着滔滔血气的旗幡,围绕着陆吾缓缓的转动着,隐隐有澎湃的浪潮之声传来,间杂着无数冤魂的厉啸之音,凄恻悲厉,慑人心魄。 平生瞅着那时而从血海之中扑出,朝着陆吾冲击过去,眨眼之间就被灭杀干净的鬼魂,道:“……那就是万鬼封天阵!” “不错,若是没有那个万鬼封天阵,此刻我们早就受到陆吾的攻击了!” 无涯子解释道:“当初贾诩就是利用嬴政拖住了陆吾,而后从容的布下了万鬼封天阵,顺利的让嬴政杀进了天都里。 之后更是将九黎魔族,从之门中接了出来,一并攻入天都!” 赵统道:“那么,此时贾诩在何处?” “这还用问!” 平生瞅着远处的一班身影,道:“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那只老狐狸肯定是逃之夭夭了,不走的话,难道还等着被人剥皮拆骨吗!” “他已经死了!” “什么!” 平生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无涯子,惊诧莫名道:“死了?!” “不错,真的死了!” 无涯子道:“他本是九黎魔族中,七情一族的祭司,七情一族在九黎魔界早已沦为奴仆,此番他正是借用了嬴政之力,非但从九黎魔族中解救了他的族人,更是狠狠的报复了他们一次。” 平生道:“……那只老狐狸是怎么死的!” “寿终正寝!” 无涯子道:“不过他临死之时曾经留下过话,说是万鬼封天阵无法永久的维持下去,待到阵中收集的冤鬼悉数被击毙,阵法便不攻自破,陆吾也将脱困而出,重新担负起守护之门的责任!” “说是万鬼。但是我记得你好像曾经跟我说过,炼制一把万鬼幡所需的魂魄上万吧!” 平生瞅着血阵之中不断徘徊的十八把万鬼幡,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贾诩这厮,造下这等业障,死后定然会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无涯子道:“七情一族的族人。已经被他送往了人间,所以他不在乎死后会有什么报应。 而且在他临终前,还说了一句,天都内的一切,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这一脚将由你来替他完成!” 平生弱弱道:“……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报酬!” “你觉得呢!” “……亏了!” 平生闷闷不乐的往前走去,平时都是他干完了坏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如今风水竟然轮流转了起来,轮到他来给别人擦屁股,这令他感到十分的郁闷。 走到了那群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的人群中间,平生诧异的打量着这一群服饰各异的人。 以他如今的修为,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在他面前隐藏实力,而且对面的人也并没有蓄意隐藏的意思,光从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平生便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实力低下的,且修炼的法门千奇百怪。若是以武宗的界定来评判,里面最弱的都是在合一之境,且还有几个浑身溢散着仙气的仙人,夹杂其中。 不仅如此,几个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善茬的魔道中人,也混在其中。更有几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妖族,大大咧咧的站立其中,毫不在意的与他人攀谈着。 “前面的那班货,又是何方神圣啊!” 然而即便如此,平生也不会怵他们。依旧大大咧咧的高声询问,丝毫不理会他人怪异的目光。 “这些都是名动天下的巨擘,响应号召而来,准备进入帝都,铲除嬴政!” “哦,响应谁的号召?” 平生好奇道:“昆仑派?还是天都的天帝?” “呃,我昆仑派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号召力!” 无涯子解释道:“天都之内的征战已经到了白热化,两族即便暂时的摒弃前嫌,携手合作,依旧无法灭杀嬴政,所以便向人界发出了征兆令,希望能够将三皇后裔请入天都之中!” 这群货倒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若是能够忽悠他们为我所用,此行的难度倒是会减小许多。 一念至此,平生不由的开口道:“哦,这么说来,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和路人乙,纯粹就是去凑热闹的咯!” “哼,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是哪来的!” 当中一个浑身冒腾着黑气的魔道中人,不忿平生的目中无人,一拂衣袖,怒声道:“无涯子,你该不会是想带他一起进天都吧!咱们可不是去游玩观光的!” 无涯子小声的替平生解释道:“他叫魔逸,曾经是轰动天下的大魔头!” “不是去游玩观光,难道是去摆摊叫卖吗!” 平生不屑的说道:“都他娘的一大把年纪了,别跟个小孩一样不成熟,你们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别人又不是不清楚!” “听说天都内的灵气,要比人间浓郁出许多倍。长期居住在里面,非但能够加快修行的速度,而且还能延年益寿!” 平生不理会众人那意欲杀人的目光,我行我素道:“说是去围剿嬴政,不过就是抱着进入天都之后,随便找个地方潜藏起来的心思。反正天大地大,天都再怎么乱,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也不是没有的,对吧!” 魔逸也是老江湖了,岂会被平生三言两语就给堵住,抵死不认道:“哼,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爷虽然没有去过天都,可是去过山海界!” 平生骄傲的挺直了胸膛,道:“天都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广袤,否则山海界内的神族,早就一拥而上了,又何必留下五分之四的族人,镇守山海界。 奉劝你们一句,要么就真的跟嬴政血拼一场,要么就干脆别进去,否则不管最后谁胜谁负,他们都不会容下,你们这些偷钻空子的异族!” “哦,小友去过山海界?”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仙人开口问道:“不知小友尊姓大名!” 无涯子再次小声的为平生介绍道:“这位是碧海阁的仙人,沧浪!” 平生双手环胸,十分高傲的昂起头,道:“乌鸦,将小爷的大名告诉他!” 无涯子一掌巴在平生的脑门上,道:“……这小子叫平生,是女娲宫、百草庐和伏羲殿一同举荐来的!” 魔逸冷笑道:“哼,原来是你啊!就是你将嬴政放了出来,惹下这滔天的大祸!” “你应该感谢小爷,若非有我出手,你们哪有进入天都的机缘!” 平生以鼻孔对着众人,脑袋抬得高高的,十分嚣张的说道:“你们想要长留天都,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你们肯听我的,事后不管是神族还是魔族,即便再不要脸,也得承认,你们可以永久的停留在天都里!” 魔逸道:“老子驰骋天下的时候,你祖父的祖父还没出世呢,想让我们听你的,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当然,有道是无欲则刚,可是你们明显都是带着欲望,前往天都的!所以你们刚不起来,只能是任我拿捏的泥巴!” 平生胸有成竹道:“只有内心有欲望,你们始终都逃不出小爷的手掌心,不信的话,咱们就等着瞧吧!” 漆黑夜幕慢慢退去,暖暖旭日渐渐东升,尤其是昆仑之丘所处位置高绝,此刻更是笼罩在万道金光之中。 四周薄云环绕,树木青翠葱郁,鸟鸣啾啾不休,当真是犹如仙境般美好出尘。 “太阳终于出来了,各位,咱们该出发了!” 沧浪刚刚说完,便腾空而起,直朝半空飞掠而去,便是魔逸,也没了跟平生斗嘴的兴致,急匆匆的跟着众人一并出发,前往高悬半空的之门。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平生深吸了口气,随着无涯子,一并冲向了天宇,冲向了那道阻隔着人、神、魔三界的门户。(未完待续。。) 第七章 僵尸 阳光万千,将缭绕在空中的云雾,映照得绚烂瑰丽,如梦似幻。 一扇古朴的大门虚浮空中,焕发着淡淡漆黑的光芒,像是一颗巨大的黑曜石,静静的停留在那里。 而在门的边框处,雕刻着一尊人首蛇身的神祇,缠绕着整扇大门,面色安静而又慈祥。 冲入那扇阻隔着人、神、魔三界的大门,平生只觉像是冲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空间里。 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匹,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七彩帷布,在慢慢的舒展开来。 “这就是……天都!” “神族居住的地方,灵气之浓郁充沛,当真是超乎想象啊!” “传说即便修成天仙,也未必能够进入天都,不想我等今日能够到此一游,可谓三生有幸!” 听着周围絮絮叨叨的谈论,仔细的打量着铺展在眼前的世界,便是平生,也觉得像是活在梦中。 空中充斥着淡淡的霓虹霞光,有着淡淡的馨香在鼻间回绕着。 数道千余尺长的银河,垂挂在半空,不知从何而来,将往何处,唯有隆隆的水鸣声,不绝于耳。 连绵的山丘虚浮在半空之中,如同星辰一般,缓缓的运行着。 其上青树翠蔓,繁茂葳蕤,仙禽异兽,欢快无忧的在空中嬉戏追逐,可谓名副其实的仙境神都。 “随我来吧!” 无涯子并非是第一次来到天都,虽然看到眼前的景象,依旧感到有些震撼,却是众人之中最先清醒过来的。 魔逸开口道:“要去哪里!” 其他人也全部停留在原地,丝毫没有想跟无涯子走的意思。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找冤大头咯!” 平生正从一棵高逾百丈的巨木上跳下。怀里兜着十几个鲜红欲滴的果实,口中还咬着一个。 当经过魔逸身旁时,这厮故意将口中的果实咬碎,弄得汁水四溅,喷得一旁的魔逸满头满脸。 当然,这自是引起了魔逸的记恨。 不过平生这厮。早就是债多了不愁,压根就懒得去理会他。 “味道还不错,来,尝尝!” 平生十分大方的,将怀里的红果,分给了解语和赵统等人。 一旁的沧浪等人,想过来尝一尝天都的仙果,有何不同之处,却被平生粗鲁的推到了一边:“都这么大的人了。想吃不会自己上去摘啊!” “哼,小鬼就是小鬼,小肚鸡肠!” 魔逸擦了一把脸上的汁液,愤愤的瞪着平生,而后一甩衣袍,腾空而起,直冲上方的大树飞去。 “有劳道友,为我等也摘几颗下来。不甚感激!” 沧浪说的客气,魔逸做的也十分的大方。非但扔下了几颗红果,顺带抛下了几道黑影。 红果砸在地上,自然摔得稀巴烂,只是那几道黑影,却十分的结实经摔。 非但安然无恙,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抖落一身的尘土,嗷嗷叫着,朝着围绕在树下的高人扑了过去。 “……那就是僵尸?” 平生几人离得比较远,是以能够悠闲的在一旁观战。 那一个个无所畏惧的,朝着一众高手冲过去的身影。皆是眼冒红光,口露獠牙,十分的狰狞恐怖。 尤其是他们的指甲,非但尖长,且带有微妙的弧度,撕扯之间,犹如一道铁钩,刚劲有力,凶狠异常。 几人缠斗之间,各种术法层出不穷,水攻火烧,龙吟虎啸,看得平生大呼过瘾之外,隐隐还泛起了丝丝的担忧。 “唔……” 沧浪发出的水龙,冲击在一个僵尸身上,狠狠的将其吞噬。 然而,非但没有将他毙命,反而让那僵尸从水龙腹部冲出,挥爪如钩,十分暴力的从他身上撕下了一块肉来。 “嘶……,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 平生不知道这几只僵尸,在嬴政的军队之中,究竟占有几分地位,然而自己这边的人,却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就拿方才沧浪发出的水龙,易地而处,平生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轻易的将它破除。 而对面的一个僵尸,非但做到了,且还反伤了沧浪,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条右臂被水龙撕咬下来而已。 “快退后,用雷系术法攻击他们!” 无涯子高声吼叫了起来,喊的时候还不忘从背后揪住了平生,将他朝着战场中央扔了过去。 “死乌鸦,小爷跟你有仇啊!” 平生骂归骂,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腰间的天龙破城戟,瞬间便衔接了起来,爆发灿灿雷光,发出声声龙吟,朝着下方的一个僵尸横斩过去。 “锵!” 雷光火星,剧烈绽放,金属交击之声,悠悠的在平生的耳中回荡着。 “……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平生的瞳孔陡然收缩,斩击的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天龙破城戟,即便携裹着他的万钧之力,所能做到的极限,也仅仅是劈开对方的防御,入肉半寸而已。 从那伤口处往内眺望,不见丝毫的鲜血,唯有青黑的肌肉,如同铁块一般,将他的天龙破城戟,紧紧的夹住。 “吼……” 那僵尸发出一声如同兽吼的嘶鸣,双手犹如一把剪刀,凶猛的朝着平生的脑袋剪了过来。 那彪悍狂野的气势,那乌黑如玉的指锋,若是真让他得逞,平生的脑袋,非得被剪成一个烂西瓜。 “嘿,还敢耍横!” 平生松开了天龙破城戟,双手同样屈指成爪,紧紧的扣住了僵尸的手腕,交叉反剪,暴喝出声,十分凶残,十分生猛的将僵尸的双臂,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去死吧!” 平生抛开了那两条手臂,右手竖掌成刀,高高的扬起,雷霆闪烁,青龙咆哮,气势无匹的斩在僵尸的头颅上,力道之刚猛无俦,硬生生的将他的双腿,轰入了地下的泥土里。 “呼呼……” 平生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然而其中的凶险,如今想来,依旧让他感到心有余悸。 拔出嵌在僵尸体表的天龙破城戟,平生细细的揣摩着他的杰作。 那只僵尸的脑袋,并没有被他拍碎,不过是刚烈霸道的雷霆劲力,冲入他的天灵盖中,毁坏了他的神识而已。 四周的战斗,很快就平息了。 然而此刻,众人却全然没有半点刚来的兴奋和愉悦,全部黑着一张脸,像是谁都欠了他们百八十万两似的。 “沧浪道友,速速将被抓伤的血肉剜掉,以免尸毒在体内扩散!” 刚回过头,平生就看到了一场十分精彩的好戏。 只见那沧浪,脸色铁青,虽是在竭力运转仙气,遏制尸毒在体内的散布,然而终究难以将尸毒全部逼出体外。 此刻听到了无涯子的建议,顿时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脓血不断的从沧浪受伤的右臂上流出,乌黑腥臭,别说是当事人,就是平生看着,都觉得恶心难受。 沧浪终于还是屈服了,掏出一把小刀,哆嗦着将右臂上的一块肉,一点一点的剜出,直至伤口处流出鲜红的血液,这才停下手。 “乌鸦,这是普通的僵尸吗?” 平生问的十分的凝重,周围的人也听得十分的沉重,无涯子的答案,关乎着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若是普通的僵尸都有这种水准,那么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毕竟嬴政有数万的部队,想想方才那样的高手,数万之众,一拥而上,别说是他们,就连平生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溜。 “从他们的服饰来看,他们生前应该是九黎魔族的人!九黎魔族以肉体的强悍而著称,成为僵尸之后,有如此战力,也在情理之中。” 无涯子围绕着那个,被平生钉入地面的僵尸转悠,道:“各位不必担心,普通的僵尸绝对不会如此的难缠!” “各位还是尽早随我动身,前往神族大军的营帐,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未完待续。。) 第八章 天都局势 听说方才的几个僵尸只是特列,众人的脸色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些许。 唯有平生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漆黑阴沉,看着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解语小声道:“平生,你怎么了,在担心什么呢?” “既然九黎魔族的战士,能被感染而变成僵尸,那么神族的呢?” 平生小声的在解语耳旁嘀咕道:“也就是说,在天都内,嬴政可以不断的,将两族的战士变成僵尸,源源不断的补充兵源,越战越强!” “先天上,他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平生低沉道:“时间拖得越久,两族即便联手,胜出的机会也会越渺茫!” “那怎么办呀!” “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是两眼一抹黑,无法做出准确具体的结论。” 魔逸终于从树上跳了下来,口中同样叼着一个红果,道:“你确定前往神族大军,不是去送死!” “哼!” 沧浪不悦的闷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方才魔逸干了什么,但无疑那些僵尸都是由他招惹过来的。 “若是两族不敌嬴政,则天都必会落入嬴政之手!以他的个性,生前既能横扫六合,而今执掌天都,下一步定然是想一统三界!到时候我们无论躲藏在哪里,都难逃一劫!” 无涯子晓之以理道:“况且,僵尸以血为食,光是这一点,便已注定无法与我们共存。嬴政一天不除,我们便一天难过安稳之日!” 众人沉默了,修行之道,本就如同千军万马。共闯独木桥般艰难,他们能有如今,付出的代价可谓不小,是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珍惜自己的小命。 而能有如今的成就,他们除了超凡的天赋之外。聪敏的智慧同样是少不了的。 无涯子说的一切,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值此时刻,谁都会在心里存着一份念想: 出头送死的事情由别人去干,自个留在后面,偷偷的捡便宜就是了。 “乌鸦,走吧。” 平生激将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有跟没有,其实没什么区别!” “你们……。嗨!” 无涯子瞅着那群不为所动之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转身便走。 “算上我一个!” 魔逸默默的跟上了无涯子的步伐。 “如今的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沧浪也跟了上去,只是那神情,那语气,完全就是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打算。 众人凌空虚度,穿过了几座山丘。很快便来到了一座,虚浮于苍穹中的巨大山脉上。 “这里也叫昆仑山,不过却比人间的昆仑山要大上百倍!” 无涯子介绍道:“这里是天帝的宫阙所在,共有九百九十九座宫殿,浩大无比!” 平生举目望去,果然在那山巅之上。凌空虚浮着绵延成片的宫阙,恢弘壮阔,遮天蔽日。 虽然相隔甚远,然而平生依稀能够感受到,一种亘古而又苍凉的气息。从那些宫阙之中绵延而来。 无涯子在前引路,面色冷峻道:“到了这里,诸位不要随意走动,因为这里就是天都最大的战场所在!” 众人不敢继续御空翱翔,脚踏实地的往前走去,沿途依稀能够看到一些游击的部队,既有神族的,也有魔族的,当然少不了成群的僵尸。 那些果真如无涯子所说,比起之前偷袭他们的,要差上一筹不止。 无涯子指着前方,一片连绵看不到尽头的军营,道:“到了,前面就是神族的大营所在!” “具体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 平生双眉微皱,道:“神族大军,为何不倚仗天宫居高临下的优势,进行狙击,反而要与嬴政的大军,隔地相望!” “不是不想,是不能!” 无涯子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面慢慢的刻画了起来。 “这是昆仑山的山峰,传说中的八斎就在这上面!” 无涯子草草的在山峰的三侧,画了三道叉叉,道:“这是嬴政的大军所在,背靠高山,两侧有河流环绕,占据地利之便,是以能够频频打退联军的进攻。” “这是神族大军的驻军所在,据守在山峰之下。这是魔族大军所在,同样无险可守,与神族成犄角互助之势。” 无涯子道:“起初魔族侵入天都,还曾与嬴政联手打压过神族,不过后来因为发现了嬴政的强势和可怕,转而又与神族联手,眼下三方成鼎足而立之势,倒是与人间的格局有些相像。” “神族之所以被迫放弃宫殿的防御优势,驻扎在山峰之下,是因为山巅上就是八斎的所在!” 无涯子指着地面上的草图,道:“传说当年,颛顼将八斎从山海界的荣山,带到了天都,就安置在山巅上。” “若是任由嬴政进军山巅,则有可能让他得到传说中的帝药,到时候就更加难以除掉他!而且……” 无涯子深吸了口气,道:“传说中的古器东皇钟,也在山巅之上!” “东皇钟,就是世间流传的那句谶语!” 魔逸动容道:“昆仑之丘,之门,东皇钟响,三界归降!” “不错!” 无涯子笃定道:“正是因为有东皇钟,这个最大的禁忌在那里,所以神族更加不容许任何人踏足山巅!” “嘿嘿,有意思!” 魔逸冷笑道:“或许只要得到东皇钟,除去嬴政,并非什么难事!” 非但魔逸有如此反应,便是其他自诩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同样目光热切的朝着山巅望去,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奉劝你们一句,还是不要起什么妄念的好!” 无涯子的目光从周遭扫过,郑重其事道:“无论任何人,擅自闯入山巅,都将受到神族的全力缉杀! 况且,不说东皇钟会自行择主,就是藏有帝药的八斎,若非福泽深厚之人,根本就无缘靠近! 具体的情形,已经告知各位了,如今咱们该去向天帝赴命了!” 神族的大营的确很壮观,那一个个衣甲华丽的神族战士,也十分的有气势。 只是当无涯子客客气气的上前通报,要求面见天帝时,遭受的待遇确是十分的气人。 “区区十几个凡人,能起到什么作用,你们还是回去吧!” 看守大营的神族士兵,十分的高傲不屑,几乎是拿着鼻孔面对平生等人。 对于这种人,平生的直接反应,就是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只是此时领头的人不是他,他也懒得去跟个不入流的货色斗气,没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无涯子诚恳道:“此番随同前来的,还有百草庐的弟子,可以帮助你们抑制尸毒,救治伤患!” “不用了,我们已经,有了药老,有了能够根除尸毒的灵丹妙药,用不着一些闲杂人等了!” 平生不耐烦道:“乌鸦,跟他费什么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实在不行,咱们就到对面的九黎魔族去得了!” “哼,那你们还不赶快走!” “何人在外吵闹?” 就在众人打算离开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慢慢悠悠的从营寨之中走出。 那是一个极其独特的老者,浑身须发皆白,胸前的长髯,直垂到肚腹处,双眼总是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笑意,微微的眯缝着。 此人走近的刹那,平生只觉像是闻道了一股奇特的药香,顿感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那士兵面对老者,完全没有之前的倨傲,点头哈腰道:“药老,这是人间的凡人,说是响应天帝的号召而来。” “你就是士兵口中,能够根除尸毒的药老?” 平生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头,不知为何,他竟是看不穿这老头的本体,只见一团濛濛细光在前方闪烁着,令他感到极其的诧异。 无论是妖鬼,在平生面前,都无法掩藏自身的本质,然而眼前的老者,却是平生生平,第一个看不透的人物。 “不错,老朽潜心钻研医道,略有所得!诸位即是心系苍生之人,不妨随我来!” 药老说话的声音十分的祥和,加上那副慈悲的卖相,实在是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反感。 平生默默的跟在药老身后,与身旁的赵统对视了一眼,后者拥有明秋眼,同样看不清药老的虚实,当下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平生心中的疑虑。 这老头,是个极其不简单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九章 盟誓 军营的巡守,十分的严谨,不过片刻的功夫,平生已然与八支巡守小队,擦肩而过。 虽然那些士兵表现的很骄傲,很威武,然而平生还是轻易的,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的忧虑和惶恐。 药老的营帐十分的宽敞,还未进入其中,已然有股浓郁的辛辣药味,弥漫而出。 掀开帐帷,入目皆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箩筐,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药草。 帐中摆放着一尊三足青铜鼎,冉冉的往外冒着青烟,一个小童坐在鼎前照看着火候。 有求于人,即便是平生,也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十分客气的拱手作揖,道:“老先生,我有位朋友,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想请老先生施以妙手回春之术!” “先把她放到床榻上,老朽尽力而为!” 赵统将关凤放到了床榻上,而后静立一旁,等着药老诊断。 药老将手指搭在关凤的手腕上,闭目倾听,片刻后才幽幽道:“脉象若有若无,犹如死水,唯有心脉尚且残存着一丝的波动……” “难,难,难……” 药老收回了手指,轻抚长髯,叹息道:“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如此说来,真的只有帝药能够救治凤儿了!” 听到这个结果,平生并未有多大的意外,就连百草庐都束手无策,寻常的医者又怎会让他,抱有多少的希望。 “……你们想找帝药?” 药老瞅着平生,道:“你可知帝药的珍贵和难得?” “知道,否则小爷也不会千里迢迢跑,不辞劳苦的到帝都,来趟这一趟浑水!” “年轻人。奉劝你一句,还是尽早回去吧,不必在此浪费宝贵的时间!” 药老道:“别说是你,就是历代的天帝,连八斎的大门都进不去,更遑论是寻找帝药了!” “老头。你似乎对那八斎很熟悉啊!” 药老既然对平生没有用了,平生自然不会继续跟他客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但凡是天都之人,有谁不知道帝药之事!” 药老道:“八斎,其实就是山海界的荣山之上,藉由天地灵气,孕育而出的八座阁楼,先天通灵。最擅幻术,能够蛊惑驱使接近它的生灵,极其的难缠!” “而帝药,则是这八斎的气机相连,共同孕育而出的灵物,传说它有起死回生之效,能令人福寿绵延。不过……” 药老惋惜道:“从古至今,仍未有一人能够得见帝药。所以。世间是否真的存有此等灵物,无从得知。” “那么东皇钟。是否也在八斎之中?” 平生此话一出,众人的呼吸不由变得有些急促。 毕竟东皇钟的名头太过响亮,若是真在八斎里,别说是神族禁止,就是天帝在门口守着,众人也有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欲望和动力。 “……应该是的!” 药老道:“眼下三方对峙,彼此之间相互牵制,不敢有过大的动静,然而前往山巅的小部队,依旧是络绎不绝。” “可惜的是。不管是神族、魔族、还是僵尸,都是去了一波又一波,能够回来的,却一个都没有!” “眼下的局势,神族和魔族日渐衰退,而嬴政则是千方百计的,从两族之中掠走战士,将他们转化成僵尸,为他所用!” 药老叹息道:“长此下去,天都必为嬴政所有。” “嘿嘿,钝刀割肉,一点一点,逐步的蚕食,有意思!” 魔逸笑道:“两族,想必是貌合神离,谁都想着捡便宜,谁都想着让对方与嬴政两败俱伤,而后自己再成为最终的赢家吧!” “正是如此!所以即便老朽研制出了,能够去除尸毒的解药,然而联军依旧不占任何的优势,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两心不齐。” “这就是贾诩要交付给你收拾的残局!” 无涯子瞅着平生,道:“你怎么看!” 平生插科打诨道:“怎么看,当然是用双眼看啊,难不成还用屁眼啊!” 众人:“……” 平生理所当然的说道:“贾诩那只老狐狸捅的篓子,关我屁事。” “小兔崽子,别忙着撇清关系!” 无涯子一掌巴在平生的后脑勺上,道:“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 “放心,小爷记得很清楚,当然是为了帝药,至于天都的胜负,与我何干!” “哼,这毛头小子,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不成!” 魔逸道:“无涯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嘿嘿,小爷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好歹亲手砍下过金神蓐收、西方天帝少昊的脑袋,更是颠覆了,神族在山海界西方的统治地位!至于你……” 平生直直的盯着魔逸,道:“小爷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奉劝你一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否则到头来,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哪凉快哪呆着去,小爷没工夫跟你斗嘴!” “诸位,咱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无非就是帝药和东皇钟,在进入八斎之前,咱们不妨携手合作!” 平生建议道:“毕竟上山的人,除了我们这些来自人间的凡人,还有神族、魔族和僵尸,若是单独行动,遇上了他们,只怕会凶多吉少!” 魔逸恶狠狠道:“很好,明日就一同动身!”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药老听着平生的那些光辉战绩,半信半疑道:“小友,请留步!” “老头,小爷可是很忙的,没有闲工夫跟你瞎扯淡!” “老朽忽然想起来了,有一道流传自上古的药方,或许能够救下这位姑娘的性命!” “是吗,老先生,还请不吝赐教!” 平生的态度转变之快,直看得众人一阵无语。 方才还一口一声的老头称呼,叫的极不耐烦,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老先生,而且那目光,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待失散已久的亲人。 “在说之前,老朽很好奇,小友到底有何手段收拾眼前的局面?” “老头,所谓的上古药方,该不会是在忽悠我的吧!” 平生的脸色顿时由晴转阴,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忽悠小爷的代价,可是极其昂贵的!” “老朽既然说到,自然就能做到。只是药方所需的药材,极其的珍惜罕见,想要筹齐,所需付出的代价,也相当的不菲!” 平生斜睨着药老,道:“你想弄死嬴政?” “嬴政乃是天下大患,不可不除!” “只要你能救回凤儿,小爷就达成你这个心愿!” “三日之内,老朽就能救回这位姑娘的性命。但是不知小友需要多长的时间,完成你的承诺?” “若是三日之内,凤儿能够起死回生,小爷在三月之内,砍下嬴政的脑袋,送到你面前!” “好,一言九鼎!” 药老伸出苍白的手掌,与平生重重的握手盟誓。 只是在彼此手掌相扣的刹那,平生却是陡然感到一阵惊诧。 只觉自己手中握着的,并非是一个活人的手掌,而像是一块木头,没有脉搏的律动,没有人体的温暖,甚至没有生灵该有的气息。 “恭喜啦!” 无涯子同样将手搭在两人的手上,喜滋滋道:“希望我们大家,都能达成所愿!” “嗡……” 然而就在刹那,无涯子腰间,那条可以帮忙寻找帝药下落的五色石,轻轻的,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在平生和无涯子的感知里,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恶狗与骨头 这死老头,难怪敢说能在三天内救活凤儿! 难怪小爷看不出他的本体! 原来他就是帝药变化而成! 三人此刻亲密接触,任何微小的动静,都难以逃过彼此的感知。 “……五色石!” 药老的瞳孔,陡然收缩,随着平生的视线而移动,落到了无涯子腰间的五色石窜上。 药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哆嗦着想将手从中抽开。 “放心,只要你履行自己的承诺,小爷不会将你怎么样!” 平生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药老的手,双目炯炯的瞪着他,犹如在看着一块肥美多汁的烤肉。 “……一定,一定!” 药老干笑了两声,只是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小童,天色已经不晚了,你带着各位贵客去找将军,给他们安排好住处!” “是,师傅!” 眼见着魔逸和沧浪等人全部退出,平生瞅着无涯子,道:“去外面把把风,我想跟药老好好的谈一谈!” “嘿,你小子可千万别得寸进尺!别忘了咱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无涯子讪笑了几声,平生是什么德行,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深怕这小子抱着挖干榨尽的心思,把好事给彻底的搅黄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 帐内很快就只剩下平生和药老,浓郁的药味依旧弥漫着,辛辣而又刺鼻,一如此刻药老的心境。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凤儿救活啊!” 药老欲言又止,几次三番。终是不甘的走到床榻前,伸出左手,割开了手腕,对准了关凤殷红的嘴唇。 “嗒!” 药老的手腕处,流出的鲜血并非红色的,而是一种内敛的金黄。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即便有帐内药鼎发出的辛辣药味遮掩,然而那股馨香,依旧如同小蛇般,钻入了平生的鼻孔里,令他的喉结不自然的耸动了一下。 仅仅只是流出一滴的“鲜血”,药老的脸色却变得十分的苍白,手腕的伤口也在瞬间合拢了起来,只是那残余的药香味,馋得平生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平生急切的跑了过去。道:“怎样了?” “虽然老朽的确是大伤了一次元气,但是只要将养个百八十年,应该还是能够恢复过来的!” 药老看到平生那关切而又焦急的神色,不由的对眼前的少年,有些许的改观。 “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啊!” 平生白了药老一眼,轻轻的伸手抚摸着关凤的额头,道:“我问的是凤儿的伤势怎样了?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明天!” 药老闻言。顿时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般,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老朽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又有什么办法,解决天都的难题!” “目前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 平生侃侃而谈道:“其一就是嬴政龟缩了起来,占据地利,避而不战,打算慢慢的蚕食两族的实力!” “其二就是两族。貌合神离,都打算利用嬴政,来消耗对方的实力,达到最终一统天都的目的!” “不错!” 药老缓缓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这是两个无解的难题。嬴政就如同一条寄生虫,依附在天都上,慢慢的吸食着两族的血液精华,长此下去,最终的赢家非他莫属! 而两族,乃是从上古就开始结怨的死敌,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和解的可能。 眼下虽然暂时休战,可毕竟是因为嬴政的关系。 若是他们不能齐心合力,必然会被嬴政逐一击破!” “这两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平生胸有成竹道:“在我四岁的时候,我家的酒楼外面,来了一条流浪的野狗,天天对着我龇牙咧嘴,出声恫吓。 可是每当我提着一根棒子,跑出去的时候,那条该死的狗,又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 “而当我悻悻而归的时候,那条狗,又在我家的酒楼门口乱吠乱叫!” 药老静静的听着,虽然他不知道平生,是不是将嬴政当成了那条狗,只是此时听着,却又觉得十分的相像。 “于是,小爷终于发火了。胆敢跟小爷叫板的,不管是人还是狗,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天早上,小爷十分蛋疼的,从厨房里拿出一根带着肉的骨头,扔到了酒楼门口!” 平生绘声绘色道:“那条不知死活的野狗又来了,看到了门口的骨头,刚开始时还十分的警惕,边啃边四处张望。 后来没有看到小爷的身影,以为是我怕了他,于是就放松了警惕,喜滋滋的啃起了骨头来!” “可是就在它十分得意的时候,小爷突然从它后面出现了,一棒子敲下去,就跟铁锤砸西瓜一样。 于是,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平生一脸得瑟道:“啧啧,从此以后,我家的酒楼外面,再也没有野狗敢来乱吠乱叫了!” 药老听的直撮牙花子,虽然他不知道平生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竟然能够这么凶残彪悍,实在是令他无语了。 “……那么,我们上哪去找这根骨!” “嘿嘿!” 平生笑而不答,只是直直的盯着药老,直将他瞧得浑身发毛,背脊发凉。 “你想干嘛!先说好,老朽可不想充当诱饵!” “你就是想,也还没有那个资格!” 平生道:“咱们再谈谈神族和魔族之间的问题!这两班蠢货,其实并不是不能齐心协力,而是缺少一个从中撮合的人!” “上哪去找这个人?除非你能将地皇女娲找来,否则即便是天皇伏羲来了,也别想令九黎魔族,乖乖听令!”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平生笑道:“小爷就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了!” “从前有两个互相仇视的敌人,他们都想过湖,可是船又只有一只,彼此相互争夺,不肯退让,最后船要走了,于是两人不得不同时上了同一条船。” 平生道:“可是船开到了湖心,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开始有水慢慢的涌了进来!” “恰巧的是,两人都不会游泳,于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摒弃前嫌,一人将渗入船中的水舀出去,另一人加快划船,争取早点到达彼岸! 另一个选择,就是两人什么都不做,彼此大眼瞪小眼,然后等着被慢慢淹死。 老头,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哪个?”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药老道:“只是如今的情形,两族就如同船上的两个人,嬴政就如同那片湖,可是也没见两族真的戮力同心,联手对敌!” 平生道:“那是因为还没有人,在他们脚下的船,开出一条漏水的缝来!” 药老来回的踱着步,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来令两族的形势更加的恶化,从而激发出他们求生的欲望,令他们真心诚意的携手联合起来。 “该怎么做?” “老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谶语,叫做东皇钟响,三界归降!” “……你想打东皇钟的主意!” 药老闻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行,这是在玩火,东皇钟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不是什么谶语,那是事实! 东皇钟,与东皇太一相生相伴,甫一现世,便成为众生的主宰,其威能无法度量,若是万一真的落入嬴政之手,天地生灵,毕将涂炭遭劫,不复存生!” “能够令两族,感到致命威胁的,只有东皇钟!能够将嬴政那条恶狗引出来的肉骨头,也恰恰就是东皇钟!” 平生斩钉截铁道:“老头,小爷已经将计划和盘托出了,至于从与不从,可就全看你的了。” “只要你按照小爷的计划行事,三月之内,必能达成你的愿望。若是不从,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苏醒 药老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东皇钟的重要性和危险性,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 只是时至如今,他自己却想不出,更好的两全之策来。 “老头,小爷倒是很好奇,你跟嬴政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平生道:“你已经能够化成人形,四处蹦跶,即便两族失败,你也只需拍拍屁股走人,换个地方,重新搭个窝不就成了吗,至于这么拼命!” “嗨……” 药老长叹一声,道:“正如老朽方才所说,八斎能够通过释放特殊的味道和粉末,通过生灵的嗅觉、触觉和视觉,令他们陷入幻境之中,继而驱使他们。 然而,僵尸却不在此列当中。” “若是两族败退!嬴政将畅通无阻的攻入八斎之中,肆意破坏!” 药老愁眉苦脸道:“生灵有心,万物有情!老朽乃是八斎合力蕴育而出,它们于我而言,等同生身父母,我岂能坐视它们遭劫而不顾!” “那你还罗里吧嗦的废话一大堆,直接照着小爷的计划行事不就成了!” 平生拍了拍药老的肩膀,浑如一个见远识长的长辈,毁人不倦的教育道:“就连佛陀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时候都曰过了: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说你还坚持那些没用的原则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药老无语的盯着平生,虽然彼此接触还不到一晚的时间,然而他却已经肯定了,眼前的小子,虽然年纪轻轻。然而绝对是个心黑手辣的狠茬子。 是以,平生便跟药老留在帐篷里,一边围着药鼎炼药,一边商讨着明天上山,如何让那三班蠢货乖乖的上套。 当然,主要是药老在炼药。平生在捡现成的,还美名其曰帮他收藏。 天都的夜晚十分的短暂,平生携带的九个玉瓶,只是堪堪装满了七瓶,不同功用的丹药,天边已然绽放出了丝丝的霞光瑞彩。 沉默了一夜的营地,再次恢复了勃勃的生机。 四周尽是兵马调动的噪杂声响,俨然是新的狩猎和围杀,又即将展开了。 “小友。咱们是否该出发了!” 沧浪率先走进了营帐,提议道:“趁着神族前往山巅的部队刚刚开动,咱们一起跟上去,也能跟他们相互照应照应!” “再过片刻!” 药老不为所动,闻着药鼎散发出来的辛辣味,云淡风轻道:“等这一鼎清灵丹出炉,诸位随身带上一颗,如此一来。即便不慎被僵尸咬中,也可立刻驱除尸毒!” “清灵丹!” 魔逸高声道:“莫非是传说之中早已失传。能解百毒的清灵丹?” “不错!老朽不才,恰好有清灵丹的药方!” 药老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尤其是那一双双崇拜敬畏的目光,让他很有高高在上的成就感。 众人闻言,皆是双眼一亮。 待到看到平生摆在地上的两个空玉瓶,他们的目光顿时又不同了。一个个犹如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目光中的羡慕嫉妒恨,跟钢刀似的,不断的瞅着平生明显鼓胀起来的怀抱。 奈何平生这厮的脸皮,早就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非但没有任何的做贼心虚,反而将他们的恶意,当成是一种高度的赞扬。 即便不用问,他们也敢肯定,一夜的时间,平生定然从药老身上,讹诈到了不少的清灵丹。 而他们却在一旁无聊的打坐入定,浪费了大好的机缘。 “成了……” 药老话音刚落,众人便一窝蜂的冲了上来,速度之快,竟是掀起了一阵狂风,将平生吹得在原地转了三个圈。 等到平生镇定了下来,众人又像风一样,极快的退了出去,留下鼎盖,在鼎上滴溜溜的打着转儿。 “没,没了……” 平生左右两手各拿着一个玉瓶,凑到药鼎前,眼巴巴的瞅着,被刮得干干净净的药鼎内壁,顿时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你们这群小瘪三,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没有理会平生的恫吓,若是单打独斗,他们的确对平生十分的顾忌,只是想起昨晚的待遇,他们此时此刻,尽皆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气势,压根就不怕平生发难。 “唔……” 一声轻微的呻吟,如同呓语般,在寂静的帐内,显得十分的清晰。 “……凤儿!” 平生情不自禁的将手中的玉瓶捏成了粉碎,即刻转身,朝着身后的床榻跑了过去,连跟那群,胆敢在虎口夺食的人,好好算账的心思都没有了。 “凤儿,你醒了,醒了……” 平生抓着关凤的小手,激动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遥想当初,若非关凤替他挡下了孙皎的一枪,或许他早就交代在临沮了。 而关凤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石床上躺了整整六七年,白白的耗费了大好的青春。 而今看到她终于睁开了双眼,平生只觉心里,像是涌起了一股无比炙热的暖流,直冲眼眶,化为滚烫的泪水。 视线,因为氤氲成雾的泪水,而变得有些模糊,平生为了能够看清关凤的状况,不得不将脸凑了过去。 “啪!” 出乎众人的意料,一个十分响亮的大耳刮子,十分干脆的抽在了平生的脸颊上,将他抽得鼻涕眼泪横飞,洒在了刚好凑过来的无涯子身上。 “你想干什么!想扮鬼吓我吗!” “凤儿,冤枉啊!” 平生捂着红彤彤的脸颊,叫屈道:“千古奇冤呐,我这可是在关心你,你没看到我感动的都哭了吗!” “……你是平生?” 关凤慢悠悠的从床榻上坐起来,瞅着平生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大哥、二哥,他们呢?我们平安的逃出来了吗?” 说起关平,平生心中顿时又是一阵酸痛。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的失败,虽然是因为杨仪的出卖,然而却真真实实的,让他感受到了丧家之犬的滋味。 “……凤儿,具体的情况,一会儿再跟你详说。你觉得身体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看到没有,只要有这糟老头子在,包治百病,而且还是免费的哦。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平生十分殷勤的,从怀里掏出各种收刮来的灵丹妙药,塞进关凤的手里,口中絮絮叨叨的,跟她说着各种丹药的妙用,听得身后的一群人,都想杀人越货了。 “凤儿,这里不是一个良善之地,我们先送你离开再说。” 平生道:“药老,咱们该动身了!” “凤儿妹妹,你可算醒过来了,大家都在担心你呢!” 解语亲热的拉起关凤,小声的嘀咕道:“这里叫天都,是传说之中,神仙居住的地方呢……” “天都,我怎么到了这里?对了,我大哥和二哥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还有,长恭哥哥怎么没有来看我?” 关凤跟在平生身后,沿途左顾右盼,看到什么都觉得十分的好奇,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嘀嘀咕咕跟炒豆子似的,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有药老在前头带路,平生等人,总算没有再受到卫兵的拦截,顺利的出了营寨。 平生道:“乌鸦,你跟赵统先带着凤儿返回人间,然而你再回来!” 赵统道:“我也可以帮忙!” “这里的情形,比起预料之中要复杂凶险的多。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跟着你们一块儿溜回人间!” 平生直言不讳道:“可是我答应过老头,要帮他干掉嬴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出的承诺,我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小子,你能有今天的觉悟,我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 无涯子带着关凤和赵统,御剑腾空而起,道:“记得,等我回来以后你们再动手,到时候我定然能够帮上你们的大忙!” 药老道:“好了,人也送走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是该上路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蠢货,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存有任何侥幸的心思。否则只会成为第一个横死在天都的凡人!” 平生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目送着无涯子三人远去,感受到身后魔逸的刻意拖沓,不难明白这厮,是对无涯子三人起了歹心。 “小子,你这是在挑衅我!”(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一场好戏 “一个死人而已,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平生直接拔出腰间的两把天龙破城戟,衔接合拢起来,杀气腾腾的,朝着身后的魔逸走去。 “且慢!” 药老拦在平生身前,虽是知道眼前的小子心黑手狠,只是没想到,他的杀伐竟是如此的果断。 “眼下我们不宜内斗,当以大局为重,避免再节外生枝!” “药老说的不错,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小友又何必如此的斤斤计较!” 沧浪同样上前劝阻,之前虽是看过平生出手,只是如今再度感受,他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凶戾杀气,沧浪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尤其是看到药老和平生的关系,以及神族与药老之间的关系。 此刻更是在神族大军的眼皮子底下,若真是打起来,只怕会被围殴的并不是平生,而是他们这群人。 “魔逸,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收敛起来的好,免得误己误人!” 沧浪死死的盯着魔逸,而后又瞅了瞅身后的军营,魔逸同样是老江湖,自然明白沧浪的意思,当下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该上山了,晚了可就要错过一出好戏了!” 平生望着远处,正往山上走去的一支部队,冷笑道:“你们先走,小爷殿后!” 此番一闹,一行人的气氛显得愈发的微妙。 虽然都是人间的天骄,只是到了天都,他们都已失去了叱咤天下的资格。 然而他们心中,那种事事以我为中心的姿态,短时间内又改不过来,是以众人之间的矛盾。慢慢的开始显现了出来。 前往山巅的道路,乃是一道高耸的斜坡,沿途古木繁茂,蔚然成荫,不时有鸟叫兽鸣之声出现,尽显其勃勃生机。 一路彼此相互戒备着。甚至还要戒备着,嬴政派遣出的僵尸暗中的偷袭,是以众人走的十分的缓慢。 “先在此歇歇吧!” 说话的正是药老,此刻众人之中,也只有他说出的话,别人会当一回事。 解语坐在平生身旁,道:“怎么都不说话呀,感觉好静好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说话!” 平生揽住了解语,道:“虽说有药老在这里,两族的人,都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可是毕竟还有嬴政的僵尸在。” “他们身上的尸气和邪气很重,所过之处,百鸟息声。万兽退避。所以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证明僵尸越有可能会出现。” 平生侃侃而谈道:“在这种时候。不必要的声音要避免发出,以免被那些僵尸抓住了空子,趁机潜伏到我们身旁来……” “沙沙……” 平生话未说完,前方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顿时将众人的神经,全部撩拨了起来。 “咔咔……” 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将一些粗大的灌木,直接撞断、踩碎,俨然是那未知的生物,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 “别让他们跑了,杀死他们!” “快。风竹,你是逃不掉的,自戮吧,免得让我们神族难堪!”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前方的灌木丛中,陡然冲出了三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眸子皆是猩红如血,仿佛有种深深的戾气在其中徘徊着,嗜血而又凶残。 都不用平生招呼,在那三道身影冲出的刹那,魔逸等人便齐齐动手施法,不顾一切的朝着三人轰击过去。 一时之间,但见水龙轰鸣,雷霆绽放,各种不同的术法,被这群造诣超凡的修士,融汇成了一体,化作一条横亘天际的迤逦水龙。 其中更有无穷的雷霆化作水龙的鳞片爪牙,势不可挡的,朝着那三道身影冲击过去。 “手下留情,要活的!” 药老呼喊的有点晚,那巨龙犹如饥肠辘辘的捕食者,一口将那三只僵尸吞下。 待到散去龙形之时,地上只有一堆残缺的尸块,和一具缺了右臂,被毁了小半边右脸的尸体。 “药老!” 紧随在三只僵尸之后冲出来的,正是神族的搜索小队,共有七人,皆是客客气气的,朝着药老拱手施礼。 “前辈!” 九黎魔族的人,来的稍稍晚了一些,共有十人,先是不屑的瞥了旁边的神族一眼,而后同样不敢倨傲,恭恭敬敬的朝着药老抱拳行礼。 “我,我还……不想死!” 地上的那具尸体,生命力超出众人的意料,此刻竟是颤颤巍巍的蠕动了几下,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魔族为首一人,手提大斧,便要上前将那僵尸的脑袋砍下。 “你想干什么!” 神族为首之人,手持巨剑,遥指着九黎魔族,怒声道:“即便要死,他也必须死在我神族手中,岂容你们这群野蛮人放肆!” “哼,你是想找茬吗!” “怕你不成!” “都住手!” 药老喝道:“眼下不是你们闹内讧的时候,嬴政一天不除,搁在你们咽喉上的利剑,便一天没有撤去,这种时候,你们还有心思窝里斗!” “前辈教训的是,风山受教了!” 神族男子挪开了巨剑,对准了那只半死不活,被围在正中的僵尸,道:“风竹,你我身为同族,本该相互扶持,然而如今你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遭受嬴政控制。 即便身不由己,可是杀害同族,早已成为人所共睹的事实。 我唯一能够帮助你的,就是给你一个痛快,让你不必再受这种不得已的苦衷!”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我,我还想活着,我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我想看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风山闻言,为难的看着药老,道:“前辈……” “尸毒早已遍布他的全身,毁去他的生机,将他变成了僵尸,老朽也是回天无力!” “……风竹,对不住了!” 风山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巨剑,道:“不过你放心,你的妻儿,我会帮你照料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他们娘两!” “且慢!” 药老喝住了风山,急声道:“既然同样是死,不知这位小兄弟,可愿帮老朽的一个大忙!” “……我还有的选择吗?” “老朽也曾研究过八斎,有些许的心得,不知是否正确,但又不敢贸然进入,怕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若是小兄弟不介意的话,老朽想让你冒死前去探一下路!” 药老稍稍有些腼腆道:“虽然老朽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然而这可谓是,关系着天都安危的大事,还请小兄弟一定要成全!” “能否请药老说的更加详细一些!” 风山抱拳道:“若是真的能为神族做下贡献,必能福延子孙,相信风竹不会推辞的!” “经过不断的推演和观察,老朽发现,只要是每月的初一月圆之时,八斎总会短暂的显露出,一条通往内部的小路,虽然出现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但它的的确确出现过!” 药老踌躇不定道:“老朽不知道那条路,究竟安不安全,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进去一探究竟。” “今天又是初一,晚上月圆之时,那条小路应该还会出现,不知小兄弟可愿冒险一试?” 药老一脸期盼道:“老朽上次观察时,无意之中,还看到了传说之中的东皇钟,在八斎显现的小路上出现过。若是一切属实,那么天都的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药老放心,这个任务,我替风竹接下了!” 风山激动的浑身发抖,高声应允道:“若是风竹不行,我愿亲身前往探路!” 九黎魔族为首的男子,龙骧虎步的走了出来,声若洪钟道:“姜亮不才,也愿意自荐为马前卒,为前辈一探究竟!” “好,好,难得两位有心了!” 药老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回首望去,却见他身后的众人,脸上全部挂着兴奋不已的笑容。 尤其是魔逸,那放光的眸子里,满是志在必得的欲望。 而最让药老担心的,则是平生那充满着璀璨阳光的笑意,温暖而又无邪,让他觉得十分的恍惚。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眼前的少年,与那种反掌之间,毁去无数生灵性命的妖孽巨擘,联系到一起。(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请君入瓮 擒住了风竹,又有两族的队伍加入,沿途一片通坦,并未遭遇其他的狙击。 众人到达山巅,正是暮色已浓,夜色未降之时。 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八斎所在的地方,云雾缭绕不散,隐隐可见无数奇异的植物,交相缠绕着。 鲜红如火的花朵,碧绿如玉的树叶,通黄如金的枝干,各种闻所未闻的奇花异草,充斥着前方的整片空间。 更有八座如同阁楼一般的建筑,遥遥的耸立在芳草碧树之中,烟云缭绕之下,仿若仙家阁楼。 若有若无的歌声,时隐时现于那缓缓蠕动的云雾里,惊得众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好漂亮呀!” 解语驻足在八斎前,举目眺望着眼前,那如梦似幻的景致,由衷的感慨着。 众人之中,也唯有她和平生能够保持淡定。 其他人,譬如魔逸和沧浪等人,则是心系帝药和东皇钟而来。 两族的人,对于八斎的名声,早就是如雷贯耳了,若非使命在身,他们断然不会来这处,吞噬了无数性命的诡异之地瞎转悠。 “还算凑合!” 平生揽着解语纤细如柳的腰肢,浑然如同一位暴发户,趾高气昂的指着头顶的宫阙,大言不惭道:“有时间我再带你到上面溜达溜达,说不定里面还有不少的宝贝呢!” 平生这话,自然引来了风山等人的不屑和轻视,只是碍于药老在旁,他们也不便发作。 众人停留在山巅外百余丈远的地方,升起了火堆,就着篝火烤起了猎来的猎物。 平生一群人中。本来就是各怀鬼胎,再加上两族的人,在一旁大眼瞪着小眼。 气氛,显得十分的尴尬微妙。 “嘿,熟了,烤鸡翅吃的多了。烤鹤翅还是第一次吃,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样!” 平生兴奋的翻着两只鹤翅,眼巴巴的瞅着金黄的油脂在鹤翅上翻滚着,闻着那浓郁的香味,馋得他直咽口水。 神族的猎物要么是兔子,要么是麋鹿,九黎魔族则更加喜欢庞大的猎物,譬如老虎野熊之类的,唯有平生是特例之中特例。 不管是神族还是魔族。对于仙鹤这种外表优雅美丽,气质出尘飘逸的生灵,他们都会生出怜悯爱惜之心。 唯有这厮,看到一只仙鹤从头顶飞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拿石头给砸了下来,剥下两只鹤翅和鹤腿,不管众人投来的怪异目光,我行我素的放在篝火上进行烧烤。 “来。解语,尝尝我的手艺!” 平生献媚的把其中的一只鹤翅交到解语手中。而后自顾自的大嚼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极其的漫长,众人只能埋首于自个的晚膳之中。 神族的人并没有多大的食欲,拿着小刀,从篝火堆上切下了一块肉块,而后便是望着火堆愣愣出神。 相较起来。九黎魔族的人则像是饿死鬼投胎,一群人不分上下尊卑,全部拼命的撕扯着,一只只烤好的老虎和野熊,也不管烫不烫。全部不停的往嘴里塞,看得平生暗暗咋舌。 所有人中,唯有风竹静静的坐在篝火旁,既不进食也不出声,犹如一个阴翳的恶鬼,狰狞而又恐怖。 “出来了!时候该到了!” 药老静静的凝望着天空的月亮,话一出口,顿时令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抬头仰望着苍穹。 一轮浩大皎洁的明月,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之中,终于悬挂在半空之中,透过头顶宫阙的缝隙,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平生从容的吐出口中的骨头,道:“那么,该动身了!” “小兄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药老郑重其事道:“一会儿八斎之中,会有一条小路出现,你要一直沿着小路走,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离开那条小路,明白了吗!” 风竹不发一言,默默的起身往前走去,停留在八斎前。 月华如水,穿过宫阙的缝隙,无声的挥洒在八斎上,将它装扮得更加的神秘迷人。 “出现了!” “真的有一条小路!” “天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重大发现!” 众人指着前方渐渐往两旁散开的云雾,指着那条露出黄褐色泥土的小路,兴奋莫名的议论着。 “咦,那里!” 平生指着前方迷蒙的云雾,高声尖叫道:“刚刚那里的云雾散开了刹那,我好像看到了一口钟!” “莫非是东皇钟!” “是不是真的,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不可能,刚刚我好像也有看到!天呐,难道东皇钟真的要现世了!” 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若说方才他们还能勉强保持淡定,此刻众人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了,甚至还有几人跃跃欲试,打算沿着那条小路冲进去,一探究竟。 当下,风山和姜亮不约而同的转身,快速的朝着山下疾驰而去,看样子是去通报今晚的重大发现。 “小兄弟,快!” 药老急声催促道:“趁着那条路还在,赶快进去探查一下!” 风竹面无表情踏上了,那条宁静而又曲折的小路,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抬起的右脚。 “踏!” 没有任何的意外,风竹无惊无险的上路了,快步的往前行走,不过眨眼的功法,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没事!” 魔逸兴奋的越众而出,看样子是打算抢先进入八斎,寻找东皇钟。 “且慢!” 药老叫住了魔逸,高声提醒道:“老朽并不知道这条小路会维持多久,若是在他消失之前,你不能回来,可能就永远都走不出八斎了!” “那又如何!” 魔逸冷笑道:“富贵险中求,若是事事图求安稳,老子又岂会有今日的成就!” “你们也一样!” 魔逸的目光快速的从众人身上扫过,道:“若是等两族的首领来了,即便真有帝药和东皇钟,你们以为还可以再分一杯羹吗!” “不错,如此机缘,万万不可错过!” 沧浪一咬牙,紧跟在魔逸身后,一同冲入了那条小路里。 其他的人同样不甘落后,紧跟而上。 眨眼的功夫,便只有平生和解语,还有药老三人留在外面。 “啧啧,一群傻子,小爷随便挖个坑,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跳!” 平生十分得瑟的笑了起来,道:“老头,困住他们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吧?” “进入八斎,他们的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决定了。” 药老感慨道:“怎么就不好好的想一想,若是真有这样一条小路,历代天帝又怎会不得其门而入!嗨,果真是利令智昏啊!” “费什么话,咱们也赶快藏进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天帝跟九黎魔族的王者就要亲临了,到时候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咱们可就没有多少自由可言了!” 平生和解语携手步入了小路里,药老紧随在两人身后,双手在虚空之中一合,那条才显现出来的小路,顿时便让云雾再次合拢包围了起来。 “风竹成功的离开了吗?” “已经离开了!” 药老道:“不过你如何敢确定,他会将消息通报给嬴政?” “既然他都恢复了理智,仍然不肯引颈就戮,可见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平生侃侃而谈道:“今晚只有他一人逃回去,若是没有任何的功绩,嬴政决计不会放过他。无论是想活命,还是为了大好的前程,他都必定会将今晚的发现,通报给嬴政!” 平生瞅着云雾之中,数十道朦朦胧胧的身影,那些都是方才进入八斎之中的人。 此刻他们全部一脸的呆滞,宛如被抽掉了三魂七魄,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下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将神族、魔族以及嬴政的信心和耐性,全部煎光熬尽。 下一个初一,将是他们在山巅决战,血染昆仑之时!”(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东皇钟 风山、姜亮,两人离开不过短短的片刻功夫,山巅已然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 隔着濛濛的云雾,举目朝外眺望,但见火把绵延成群,无数的身影,在八斎外来回的巡弋着。 偶尔还能听到几句,显得十分气愤的话语,俨然是两族的首领,因为错过此次的大好良机,而深表愤慨。 “老头,小爷初来宝地,你就带着我们转悠一下,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平生只是瞅了片刻,便意兴阑珊的往里走,想借机看看八斎里,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好东西。 “这个……” 药老有心拒绝,对于眼前的少年,他可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是个雁过拨毛,天高三尺的狠角色。 “不用这个那个了,你一定是想说,难得贵客临门,一定会让我们感到宾至如归的,对吧!” 平生抢先堵死了药老婉拒的话语,道:“您老年纪大了,腿脚不太方便,就先到一边歇着去,我们自个逛逛就行了,不会怪你招待不周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放心,有你在,老朽的一颗心还有哪里可以放!” 药老小声的嘀咕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平生屁股后头,倒不是这厮真的想尽什么地主之谊,是怕一不留神,平生就将他八斎里的宝贝,全给收刮干净了。 “平生,你看,这是一株金陵花,吸收天地金灵之气孕育而成,乃是炼制金系灵丹的必备灵药。还有,这是凤血草,乃是治疗外伤的极品圣药……” 解语在前引路。每介绍一种灵花异草,平生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一次头,然后粗鲁蛮横将它们连根拔起,藏进怀里,十分不客气的笑纳了。 这种蝗虫过境似的收刮,看得身后的药老龇牙咧嘴。心痛的直滴血,恨不得一掌将他给活活拍死。 “对了,老头,东皇钟在哪里?” “东皇钟!” 药老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警惕的盯着平生,道:“你别做梦了,除非是金乌一族的后人,否则谁也别想得到东皇钟的认可!” “谁稀罕那只臭乌鸦的东西,我不就是想看看吗。再说了。咱们的计划里,可还需要用到这东西呢!” 药老犹豫了片刻,道:“……应该还在那个地方吧,跟我来!” “小兔崽子,在不在里面!” 平生还没动身,外面便传来无涯子那破锣嗓子,倒还真有乌鸦腔的水准,听得平生相当的无语。 不是让乌鸦先护送凤儿回去了吗? 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怎么又回来了?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偷偷的溜到八斎的边缘处,看到外面除了无涯子和赵统以外。还有两族的人手,驻守在一旁,平生并不敢直接开口呼唤,以免引起他人的察觉。 “两位还是请回吧。八斎凶险非常,昨晚进入的人手,到现在一个也没有出来。想必是遭遇什么不测了。” “正是,八斎最擅长幻术,两位还是离得远些为妙。” 无涯子不为所动,因为他正背对着身后两族的人。 而在他的鞋面上,正有一截陡然破土而出的滕蔓。蜿蜒缠绕,在鞋面上描绘出了一个进字。 无涯子与身旁的赵统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呵呵,不劳两位操心,我还是放心不下,想进去一探究竟!” 无涯子和赵统大步的走进了八斎里。 若说天帝一不小心迷失在八斎之中,无涯子倒还有几分相信。 若说是平生,打死他都不信,那个小滑头会拿自己的性命,去给别人探路。 再联系到鞋面上那个进字,那股调动百草之灵的巫力,无涯子已然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乌鸦,你们怎么回来了?凤儿呢?” “臭小子,就知道是你在搞得鬼!” 进入了八斎之中,周遭的云雾,并没有蒙蔽住无涯子的视线,是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掌巴在平生的后脑勺上,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我已经把她送回成都关府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也许吧,天都的时间毕竟跟人界不同!” 无涯子瞅着四周,如同雕像一般的人间高手,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平生理直气壮道:“怎么了?当然是贪心作祟,结果遭到了业报!” “贪心?” 无涯子无语的瞅着,平生高高鼓起的胸怀,那里还有半截灵草裸露在外面,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八斎,竟然如此的恐怖,即便连仙人,也不能幸免!” 无涯子瞅着又哭又笑,明显陷入幻境之中的沧浪,心有余悸道:“难怪纵使是天帝,也不敢轻入此地。” “走,咱们赶紧去找东皇钟!老头,快带路!” 药老在前引路,几人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一座龙阁凤楼前。 据药老所说,这便是那八斎之中的一座,虽说全是由草木先天汇聚而成的,只是看那青砖绿瓦,窗栏飞檐,无一不像是人间的能工巧匠雕琢出来的。 阁楼共有九层,每一层的设计,都与凡间一般无二,床榻案几,屏风书架,应有尽有。 不知为何,踏入这座阁楼的刹那,平生觉得它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呼吸一般,似是在向他传达着某种复杂的情愫。 “这,就是传说中,能够主宰三界命运的东皇钟?!” 踏上了阁楼的第九层,平生终于能够亲眼瞧见,这件传说中的古器。 只见它通体呈现内敛的金黄色泽,钟体携刻着十只栩栩如生的金乌,翱翔于漫天飘舞的红云,俯瞰着苍茫浩瀚的世界。 各种形态独特不一的生灵,无不虔诚的,向着那十只金乌稽首叩拜。 其中既有平生熟识的各种上古凶兽,亦有九黎魔族,更有高高在上的神族,尽显鸿蒙时期,妖王东皇太一的无上威势。 平生怔怔的伸出手去,抚摸着眼前那口,只存在传说之中的古器,据传便是曾经的天皇伏羲,也未能降服东皇钟,可见其桀骛和高傲。 “嘶……” 仅仅只是接触的刹那,平生似是感受到一股霸道而又凶戾的气息,沿着他的指尖,疯狂的冲击着他的心房。 瞬时便让他如遭雷击般,快速的收回了手。 冥冥之中,一种感慨油然而生! 那便是这口钟,是活的,有他自己的意志,在抗拒,甚至是仇视着平生! 药老道:“东皇钟你已经看到了,说说你的计划?你想利用它来做什么?” “不管是神族、魔族,还是嬴政,此刻心中,定然还存有不少的疑虑,当心昨晚的一切只是个陷阱。” 平生冷静分析道:“而咱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敲响东皇钟,激发他们的野心和欲望,消磨他们的理智和耐心,让他们因为承受不住诱惑,而疯狂的拼杀起来!” 不知是否错觉,平生在说到敲响东皇钟的刹那,整座阁楼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而后便见阁楼的栏杆全部消失,脚下宽厚的木板托起了东皇钟,化成一条绵长而又巨大的滕蔓,将东皇钟送出了阁楼百余丈远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唯有药老像是知道了什么,支支吾吾的问道:“……你确定要敲响东皇钟?” “……有什么不妥吗?” 即便是傻子,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也能明白其中必有蹊跷,更何况是平生这么聪明的人。 “没,没有!” 药老吞吞吐吐道:“只是老朽突然想起来了,东皇钟乃是东皇太一之物,威严不容冒犯亵渎,所以无端敲响,定然会有一番磨难!” “老头,这份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小爷决定交给你了!” 平生拍了拍药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干,不要辜负小爷的对你的期望!”(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打消疑虑 “……老朽还想多活几年呢!” 药老坚决不同意,不管平生如何忽悠,就是杵在那里不动弹。 “乌鸦,那破钟上面刻的是你亲戚,你去敲响他,就当是亲戚窜个门,我想东皇太一他老人家,应该不至于责怪你!” “臭小子,你怎么不自个去!” 无涯子围着东皇钟转了一圈,虽然那钟如今看来,只剩下华丽和精致,然而那若隐若现的威压和气势,依旧让无涯子感到阵阵的惊悚和心颤。 “孟子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曾经于曰过: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平生摇头晃脑道:“小爷是劳心的智者,自然就要治理你们,所以这敲响东皇钟的差事,必须留给你们这群劳力的!” “这世上傻子不多了,谁没事干会在这里听你瞎忽悠!” 无涯子一掌巴在平生的后脑勺上,道:“要么自个去,要么就乖乖的闭嘴想法子!” “谁说傻子不多的!” 平生转过头,瞥着远处被八斎幻术控制住的众人,道:“那里不是还成堆的站着吗!老头,看你的了!” “……这样不太好吧!” 药老犹豫不决道:“会死人的!” “老头,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装什么装。” “这些年来,死在这里面的人难道还少吗?又何必在乎他们几个!” 平生道:“记着,先让神族的士兵过去敲钟,魔族的要留到月圆时前往,给他们最后的一个刺激!” 药老的双眉轻轻的跳动着,此时此刻,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领略到眼前这位少年的狠辣,六个神族的战士,在他眼中就像六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为顾全大局,必要的牺牲,始终还是不能避免的!” 很快。药老就下定了决心,毕竟那六人的性命,比起眼前的局势,的确轻如尘埃。 六个神族的战士,在八斎幻术的控制下,皆是抱着一根粗壮的树干,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朝着正中的东皇钟冲了过去。 “咚……” 几乎是在同时,六根树干齐齐撞在了东皇钟上。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 即便平生故意往后退开了百来丈,然而当钟声响起的刹那,平生依旧感觉到眼前的世界,像是在不停的颤抖着。 脑海之中,似是有一柄重锤狠狠的敲了下去,敲碎了他的防御和理智,只觉一身的鲜血,在瞬间彻底的沸腾了起来。沿着七窍不停的往外冒出。 那始终萦绕在八斎内的云雾,似是受到了什么重击。齐齐僵在了空中,而后如同石屑一般咔咔的掉落在地。 “轰……” 随着钟声的响起,滔天的金色火焰,毫无征兆的从东皇钟内冲天而起。 仿佛巨龙腾空般恢弘磅礴,带着无穷的炽热和恐怖的威压,直冲空中的宫阙。 “咔……” 几乎是在瞬间。空中宫阙的防御法阵,便在火柱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成片的楼台殿宇,在熊熊烈焰的焚烧下,化成了灰烬。 更多受到冲击的阁楼。开始隆隆的往下坠落,浑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嘎嘎……” 烈焰之中,十头金乌高声的啼鸣着,带着滔滔的愤怒,和足以焚山煮海的炽热,凶猛的朝着下方扑击了过来。 “我的天呐……” 平生抹了一把鼻孔流出的鲜血,眼巴巴的瞅着,那十只隐约排成一线的金乌,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瞄准了特定的目标。 而这个目标…… 平生左顾右盼,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一个时,心中顿时犹如吞了一只活苍蝇,甭提有多腻歪了。 平生脚底早就抹好了油,眼见情况不妙,一溜烟的朝着远处逃窜,口中还愤愤不平的咒骂着:“凭什么,又不是小爷敲的钟,凭什么冲着我来!真当我好欺负啊!” “嘎嘎……” 平生跑得快,那十只金乌飞的更加快,不过眨眼的工夫,便追上了他。 “嗷……” 火海纵横肆虐,伴随着金乌那干哑破败的叫声,以及平生中气十足,鬼哭狼嚎的叫声,将八斎的宁静和神秘,彻底的打破了。 无涯子停留在火海外,感受着那无比炽热的火焰,嘿嘿笑道:“这下乐子大了,这臭小子,总是一肚子的坏水,如今遭报应了!” 解语忧心忡忡道:“平生会不会有事呀,他怎么叫的那么凄厉?” 赵统道:“有力气叫唤,就代表他还死不了!” 平生的确是死不了,然而此刻,他算是亲身体会了,烤肉之中三分嫩、三分熟、三分焦,一分老的感受。 金乌之焰,不愧为世上最为凶猛的三大火焰之一,纵使平生天生对火焰免疫,然而那澎湃炽热的火焰,依旧让他尝试到了,什么叫做欲死欲仙的滋味。 火焰终于熄灭了,承受过此番煎熬的平生,浑身焦黑如炭,冉冉的往外冒着青烟,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一条舌头吐得老长。 “嘿嘿,熟了!” 无涯子老不正经的品评道:“啧啧,要是能够再洒上点孜然,那就更加完美了!” “……死乌鸦,你是不想活了?” 赵统抱拳道:“敢问前辈,此处可有水源?” “不用那么麻烦,老朽知道该怎么做!” 药老双手虚托,只见周边的树木顿时合拢过来,将平生所在的地方围拢成一座小池,而后不断的从别处取来清水,注入其中。 “呼……” 平生满满的灌了一肚子的水,这才重新恢复了生气,舒坦的躺在池水中,愉悦的享受着那种清凉入骨的滋味。 “他娘的,小爷这辈子最不待见的就是鸟!” “在树林被一只乌鸦在头顶拉过屎,在船上又不幸被鸟屎砸中过,到了这里还要被几只乌鸦当成棒槌烧,我他娘的容易吗我!” 说起往事,平生那叫一个不胜唏嘘,越说越是来气,干脆从水池之中跳了出来,气呼呼的朝着东皇钟跑了过去。 解语还真怕平生想不开,连忙拦住他,道:“你想干嘛呀,要是再招惹到它,它又要将你给烤熟了!” “刚好来了尿意,想给它降降火!” 平生道:“只是在它头上拉一泡尿,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你不会被烧傻了吧!” 药老摇头苦笑道:“刚刚撞钟的行为,顶多只能算是冒犯,你要真敢在它头上撒尿,那绝对是亵渎,后果肯定会更加严重!” “行了,刚才的动静已经够大了,相信神族、魔族和嬴政都已经被惊动了,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药老头疼道:“这段期间,你就尽量不要再捅出什么幺蛾子了!” 确如药老所说,此刻八斎外,两族的首领,再次被惊动了过来。 不同于上次的半信半疑,此番的他们,皆是双眼冒腾着,志在必得的欲望和火花,虽然八斎的迷雾仍未散去,然而两族都开始派人强行闯入其中了。 当然,这些人无一例外,又成了八斎之中的一道风景。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平生虽然没有离开八斎,然而透过那层云雾,通过对驻守在八斎外,两族士兵的表情观察,他还是能够肯定,势态正在一点一点的,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短短不过十天的功夫,驻守的士兵,从百人增加了到了千人。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士兵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丝毫的兴致和笑意,全部紧绷如铁,蒙上了晦暗的阴翳。 待到月圆前夜,平生甚至能够听到声声的叹息,不断的从士兵口中发出。 俨然,他们也明白了,明天将是决定天都归属的最终时刻。 他们之中,将会有九成的战士,埋身于此。 纵使是暂时的同盟,然而神族和九黎魔族之间的界限,已经变得清晰而又深刻! 他们,将在战友和敌人之间不停的转变着,若是稍有差池,则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气氛,变得压抑而又沉闷,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大战开幕 旭日东升,光耀万里。 八斎内依旧环绕着淡淡的云雾,各种奇花异草,摇曳着五光十色的身姿,喷吐着馥郁香醇的芬芳,令人恍若置身梦幻之中。 此时此刻,八斎的内外,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热闹喧哗的一天。 平生等人纷纷聚拢在云雾的边缘处,藏匿好了身形,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两族的驻军,依旧在森严的戒备着,然而平生等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而是放在远处传来的,依稀可闻的震天嘶吼声。 即便没有亲眼目睹,然而光是那持续了约莫一个小时,仍然不见有所停歇的喊杀之声,已然让平生感受到了,沙场的惨烈和悲凉。 “情况到底怎样了?两族折损了多少的人马?究竟是哪一方占据了优势?” 药老喋喋不休的,在平生的耳旁唠叨着,口水像是永远都不会干涸般,连绵不绝的喷在平生的脑袋上。 这句话已经是平生第十七次听到,当下不耐烦的,揪起地上一把叶片宽厚的杂草,塞进了药老的嘴里,道:“老头,安静会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再像只知了一样,唧唧歪歪的叫个不停,小心小爷把你从这里扔到山下去!”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药老吐出口中的杂草,一脸幽怨的看着平生,道:“万一两族不支,被嬴政杀到山巅来了呢?” “你是担心了,一刻不停的念叨着,但是除了折磨我的耳朵,有个屁用啊!” 平生双眼一闭。道:“眼下咱们正需要好好的养精蓄锐,待到外面那群蠢货,杀的两败俱伤,咱们再悠哉悠哉的,出去捡现成的就行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养精蓄锐!” 药老的嘴角轻轻的抽搐着,眼前的这位小爷,的确是在养精蓄锐,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享受温柔乡。 平生整个人横趴在地上,将脑袋枕在双手上,惬意的享受着解语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的拿捏。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富家公子哥。携着佳人外出踏青,哪里有半分的紧张之意。 “解语,帮我捏捏腰,对,用点力,舒服。我这老腰啊,这可是男人的根本,咱们以后的幸福。可就全靠他咯。” 平生张开眼,看到一旁的药老正在瞪他。恬不知耻的说道:“哎,老头,要是闲着没事干的话,帮我捏捏腿好了!” “什么幸福?你的老腰好着呢!” 解语微嗔道:“是你说肩膀受伤了,我才帮你揉揉的,你可不许胡思乱想呀!” “……嗨!” 药老叹息一声。十分干脆的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赵统指着前方,急声道:“平生,他们杀上来了!” “真的杀上来了?这么快!” 平生闻言。再也不能保持那份淡定,倏然从地上弓身坐起,小心翼翼的瞅着外面的情形。 神族、魔族、僵尸,三大阵营的高手,果真从下方直接杀到了山巅上,就在八斎的范围外,惨烈的厮杀着。 那庞大的数量,有数千之多,一眼望去,仿若遮天黑云,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片天空,看得平生忍不住暗暗咂舌。 那些可都算是真正的天人高手,不是普通的路人甲和路人乙,若是放到人间,随便一个都可闯出偌大的名头来。 此刻,他们全部虚浮在半空,融入天地灵气,各占一隅,彼此拼命的绞杀到了一块儿,搅得天地之间的灵气,絮乱庞杂。 放眼望去,天地仿佛成了,被人胡乱倒入了许多染料的的大缸,斑驳而又凝滞。 三方的战士,同样从地面朝着山巅厮杀过来,仿佛三股钢铁洪流,陡然撞击到了一起,溅起无数的血花,抛飞一具具的尸体,场面壮阔而又恢弘! 不断的有天人高手从空中坠落,既有神族的,也有魔族的,更有不少的僵尸。 只是他们甫一坠落,便再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过,俨然是就此陨落了。 “……我的天呐,这是末日之战吗?” 平生死死的盯着空中的一只僵尸,那人身着铠甲,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暗紫色泽,隐隐可见一块块的鳞片,横铺在躯体上,为他挡下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灵气攻击。 而他的身影,则是迅若闪电的,在空中驰骋纵横着,所到之处,尖爪如钩,不断的将一个个,融入天地灵气之中的高手,凭空轰出,将他们打的吐血坠落。 其所向无敌之姿态,煞是勇武威猛! 平生越看越是心惊,空中的战况,几乎是,必须得两三个高手联合,才能挡住一个僵尸的进攻。 而地上的战况,更是看得平生眉头直皱。 水火两系的攻击,对僵尸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徽,而普通的利器,砍在僵尸身上,更是难以起到多大的作用。 两族的战士,不过是靠着人多和悍勇在支撑着。 若是不能速战速决,败退不过是早晚之事。 “这,这……” 药老看得心惊胆战,之前他还会担心两族心生龌蹉,不肯通力合作,而今亲眼目睹眼前的惨况之后,这种担忧立刻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头,别急,真正决定他们之间成败的人物,还没有动手呢!” 平生的目光,远远的落在天际处,彼此相互对峙的六道身影上。 其中一人独立一方,立于烈日的照耀之下,光芒万道,令人无法直视。 只能模糊的看出,那人身穿龙袍,头戴九旒冕,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极为慑人,仿佛一位主宰着天下命运的皇者,有种横扫六合,唯我独尊的威严和霸道! “……那就是嬴政!” 平生喃喃轻语,这并非是他第一次面对嬴政,只是时隔多日,亦或应该说时隔多年,此时的嬴政,给他的压迫和威慑,比起当初,强了十倍有余。 “好可怕的气势呀!” 解语同样低声呢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气息啊!感觉山海界的天帝少昊,比起他,差的远了!” 无涯子道:“但愿那五人能够制住嬴政,否则三界可要遭劫了!” 赵统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其中站在一起的两人,就是天都的天帝颛顼,在他旁边的,是天都的水神玄冥!” 平生顺着药老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两道伟岸的身影遥遥背对着他,站在嬴政的左方。 其中一人同样身穿龙袍,头戴龙冠,只是他给平生的感觉,无论身为帝皇应有的气息,还是强者应有的实力,比起嬴政都要差了一截。 不过,最为令平生感到意外的,是颛顼手中握着的宝剑。 那是一把极其怪异的神剑,周身上下,仿佛是由许多石块累积而成,通体黯淡无华,却又有种宽广无比的气魄,仿佛它并不是区区的一把石剑,而是整片厚重辽阔的大地。 不错,那把剑,正是在山海界追杀过他的神剑,轩辕! 当初,轩辕神剑飞遁离去,平生还为此惋惜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想到眨眼之间,又在天都重逢了。 另一人则是一个五官细腻娟秀的男子,浑身包裹在一片濛濛水雾之中,弥散着极其阴冷冰寒的气息。 “另外的三人,就是九黎族中的三大王者,通体漆黑模糊的是月影,周身血光弥漫的是血煞,面目丑陋狰狞的是夜叉!” “月影、血煞、夜叉!” 平生侧首望去,只见与颛顼和玄冥彼此互成犄角的三人,正横亘在嬴政的右方。 那叫月影的男子,仿佛一团漆黑的影子,模糊不可辨认,诡异而又神秘。 而那叫血煞的家伙,更是徜徉在一片血色汪洋之中,邪魅而又渗人! 最令平生感到不爽的,就是夜叉的那张丑脸,怎么看,怎么有点像廉康,是以这厮非常龌蹉的腹诽着,夜叉是不是给山海界的修罗,带过绿帽子。(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最后的诱饵 这些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慈那个老杂毛刚开始的时候,对于阳光还是非常惧怕的,后来是因为喝了金神蓐收的血液,才得以壮大,不惧阳光。 可是为什么他们也不怕阳光? 是因为他们成为僵尸的时日已久? 还是说,因为他们吸足了两族的血液,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平生的视线从空中的六道身影移开,迅速的落在其他激战正酣的高手上。 空中,不断的有人咆哮着往下坠落,带着诅咒和不甘,化为地上的一滩烂泥。 地面的战况,早已步入了白热化,漂杵的血流,如山的尸堆,将昆仑山,变成了一处人间的屠宰场。 “都好半天了,他们怎么还不动手呀!” 解语紧张兮兮的,看着空中的六道身影,下方早已杀的天昏地暗,上方的六人,依旧保持着淡定,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方之中,最先动手的两方,即是螳螂和蝉,他们可都不傻,谁都想当黄雀,所以彼此就只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平生冷笑道:“不过,这种平衡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药老好奇道:“怎么打破?” “你看下面厮杀的战士!” 平生指着血流成河的地面,指着在尸堆之中,摇摇晃晃的爬起,陡然露出满嘴獠牙,扑向身旁同伴的两族战士,道:“看到了吗!” “两族的战士是有限的,死一个少一个!你炼制的清灵丹也是有限的,用一颗少一颗!所以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倒向了嬴政。”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他可以源源不断的。将两族的战士,变成他的傀儡。” “虽然这些傀儡,暂时威胁不到空中那五人的安危,但是到了最后,它们将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试想一下。若是最后,嬴政利用这些僵尸进行车轮战,令那五人各自为战,那么最终他们将要面临的,就是被逐一击破的命运!” “即便他们在最后关头肯携手合作,然而毕竟要分出大部分的精力,应对那些僵尸的骚扰,形势将对他们极为不利!” 平生指着空中跃跃欲试的五道身影,道:“看。他们要按耐不住了!” 那五道身影的确是躁动了片刻,只是彼此之间又相互防范忌惮,终是不甘的停住了身形,继续无声的对峙着。 “不行,必须让他们尽早下定决心!” 药老一咬牙,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我们这就去敲响东皇钟,将他们的贪欲全部激发出来。以此来蒙蔽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在形势未分明之前。进行生死之战!” 药老摆出一副舍身取义的悲壮模样,掳起了袖子,自告奋勇道:“三界浩劫当前,老朽愿意豁出这条老命,亲自敲响东皇钟,希望东皇太一大人。能够垂帘众生之苦,展现神威!” “哎,死老头,你这是想公报私仇啊!” 平生想起之前那烈焰焚身的痛楚,急忙拦住了药老。道:“敲,敲,敲你娘的敲。不管谁去敲,那有眼无珠的死鸦子,最后还不是会来找小爷的晦气!” 药老瞪大着眼珠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重重的拍了拍平生的肩膀,叹息道:“为顾全大局,必要的牺牲,始终还是不能避免的!” 平生听着这句话,怎么觉得那么的耳熟。 仔细一想,当初这死老头,控制那些神族战士,敲响东皇钟时,说的不就是这一句吗! 如今倒好,干脆把这句话,忽悠到自己头上来了! “嗨,死老头,信不信小爷这就干掉你,然后拿上帝药,一溜烟的逃回人界去!” “……那你还有什么法子吗!” “法子,多着呢,小爷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什么样的法子想不出来!” 平生口中嘿嘿冷笑着,目光如炬的盯着药老,那种眼神,就像是磨刀霍霍,看着待宰的牛羊,直将药老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自然的往后退出了几步。 “你想干嘛?” “东皇钟已经显现过神迹了,可是一直流传在天都之中的帝药,到了如今还未曾露过面。老头,你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啊!” “……你疯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他们绝对会将我生吞活剥,连根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是怎么说来着!三界浩劫当前,老朽愿意豁出这条老命……” 平生拍了拍药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为顾全大局,必要的牺牲,始终还是不能避免的!” “谁,谁说的!” 药老脸不红,心不跳的辩驳道:“赶紧让他站出来!” “老头,别装了!小爷又不是真的想把你扔出去,你紧张个屁啊!” 平生道:“都说神药现世,会引发天地异象,你应该也可以办到吧!” 药老踌躇不决道:“……他们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尤其是嬴政,真要把他招惹进来,咱们可就麻烦了!” “放心,除非分出生死胜负,否则谁也不会,让对方抢先一步进来!” “那好吧,老朽暂时信你一回!” 药老整了整衣冠,慢慢的调整自身的状态,缓缓的释放出,属于他自己的本源气息。 平生离着药老比较近,当下只觉鼻间,充满了一股馥郁香醇的气息,轻轻的吸上一口,更觉浑身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在默默的呻吟着,有种即将羽化升仙的飘忽感。 而后,随着药老气息的逐渐外放,淡淡金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药香,开始缓缓的往上冲出,跳跃于五光十色的花草之上,闪烁于朦朦胧胧的云雾之间,仿佛一个飘渺而又遥远的幻梦。 随着药老的一声暴喝响起,万千金光冲霄而上,像是贯通天地的建木,毅然伫立于天地之间,散发着令人陶醉沉迷的药香。 “那就是老头的本体?” 平生昂首远眺,但见在如同撑天之柱的金光中,一颗状似人参,又如微小宫阙的金丹,在无声的沉浮着,散发着无穷的魅惑之力。 解语惊呼道:“动了,他们终于动手了!” “老头,行了,快收敛气息,隐藏起来!” 平生循着解语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空中的六人,在帝药的刺激下,再也难以保持从容,纷纷起身朝着八斎冲来。 只是他们刚有所动作,彼此便毫不留情的厮杀了起来,皆是怕被对方捷足先得。 “草,这他娘的,是在向我挑衅吗!” 平生看到嬴政挥舞着手中的古剑辟邪,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那把古剑,本是他从伏魔大阵中得到的,谁知半途被嬴政抢了过去。 此时,嬴政正倚仗着古剑的无匹锋芒,将其他的五人逼得节节后退。 想到若是真的要动手,嬴政还会仗着古剑的锋芒来对付他,心中的郁闷,简直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把剑好可怕呀,竟然能够切开空间,就连拥有轩辕神剑的颛顼,都不敢跟他正面交锋!” 听着解语发自真心的赞叹,平生更加的愤懑了,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古剑抢回来,再狠狠的将嬴政削一顿,好教会他,做人不能强抢的道理。 颛顼、玄冥、月影、血煞、夜叉,每一个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只是此刻五人联手,依旧让嬴政逼得狼狈不堪。 “血莽封天!” 血煞怒喝声中,但见地面的鲜血,像是受到了某种可怕的牵引,纷纷跳动沸腾了起来,宛如一条条灵动的小蛇,快速的朝着血煞飞冲而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座山巅上,即便隔着云雾,隔着百草的芬芳,平生依旧能够闻到,那股令他作呕的味道。 两面硕大而又繁复的法阵,陡然出现在天穹和地面,其上的符文轨迹,尽皆是由血液绘画而成,阴冷而又残酷。 随着血煞法印的变化,无数的吞天血蟒,陡然从法阵之中狂冲而出,凶猛而又狠戾的朝着嬴政扑噬过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变故骤生 血浪滔天,阵法闪烁! 那一条条粗壮无比的血蟒,鳞甲密布,獠牙怒张,蛇信吞吐,威势赫赫的朝着嬴政扑击过去。 体型之巨大,数量之恐怖,当真是将整片天穹完全封禁了起来。 蟒躯扭动拍打之间,依稀可看到嬴政奋力躲避的身影。 而那身影投下的影子,则诡异的倒冲而起,化为另一条张牙舞爪的巨蛟,陡然缠住了嬴政的躯体。 这,俨然是月影在利用他的天赋神通,发动偷袭。 站在血煞旁边的夜叉,更是神色肃穆的,吟诵着晦涩而又深奥的咒文,手上的法印快速的变幻着,明显是在准备着一击毙命的杀招。 一时之间,但见地面的战场上,无数的黑气陡然腾空而起,仿若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冤魂,尖声的嚎叫着,诅咒着,而后快速的冲入夜叉的身体里。 “那是什么呀?” 解语惊呼道:“看起来好吓人呀!” “那是夜叉一族的天赋神通,咒怨!” 药老解释道:“能够汲取生灵心中的怨憎之念,用以增强自身的功力,修复伤体,极其的可怕!” “的确……可怕!”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只见空中的夜叉,本就丑陋的面目,此刻更是狰狞如厉鬼。 尤其是在吸纳了战场上,那数以万计的怨憎之念后,此刻的他,更是强的令平生都开始颤抖起来。 随着夜叉手中咒印的完善,一尊高耸入云的漆黑魔像,开始诡异的出现在夜叉身后。 那尊魔像,人首而牛身,通体呈现诡异的青幽色泽。浑身毛发碧绿如火,啪啪有声的燃烧着,右手握着一杆奇长无比的绿矛,左手提着一面栩栩如生的鬼面盾牌,甚是吓人。 “破!” 嬴政的声音从血蟒之中传出,仿若雷霆炸响。带着无尽的威严和霸气,绵绵不尽的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霎时,只见,一道无匹剑光,迅疾如电的从血蟒包围之中,横扫而出。 所过之处,血蟒纷纷鳞甲炸裂,血液飞溅,难以抵挡分毫。 空间。在那剑芒的怒扫下,产生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罅隙,快若流光的,朝着血煞等人席卷而去。 “血玉茧!” 血煞手中法印快速变换,无穷的血光,旋即在他身前凝聚收缩,化为一个晶莹而又细腻的蚕茧,仿若世间最为坚硬的盾牌。横档在那剑芒前方。 “哧……” 依旧是一声轻若蚊吟的颤响,那血玉茧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被那剑芒斩为两截,余势不止的扫过血煞的躯体。 “冰浪千重!” 一直袖手旁观的玄冥,终于动了,不过却不是冲向嬴政,而是陡然出现在夜叉前方,手中一柄如玉雕琢而成的长剑。在他的驱使下,闪烁着耀眼森冷的寒芒。 随着他灵力的注入,但见重重的惊涛骇浪,陡然出现在天穹之中,仿佛银河倒灌。凶猛而又不可一世。 而那些惊涛骇浪,在他手中那柄玉剑的闪烁下,竟是于瞬间结为寒冰,仿若千重巨山,虚浮苍穹,终是拦住了那道势如破竹的剑芒。 “哼,也尝尝朕的恩赐!天道日月!” 眼见剑芒终于被半路拦截下来,嬴政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再次朝着夜叉的方向,凶狠的挥出一剑。 一时之间,但见剑影重重,携裹着日月星辰的浩瀚壮观,仿似天道运转,不可阻拦的朝着夜叉轰隆而去。 那一颗颗燃烧着,幽暗火焰的星辰,带着一种诡魅邪戾的气息,所过之处,竟是令空间微微的扭曲了起来。 “朕来会一会你!” 颛顼缓步徐行,从容不迫的出现在夜叉前方,手中的轩辕神剑,更是爆发出雄浑内敛的光芒,化为一把贯通天地的巨剑,无声的伫立在他身后,铮铮的轻鸣着,散发着凛凛不可冒犯的威严和神圣。 嬴政的天道日月,恢弘磅礴的撞入颛顼身后的轩辕巨剑,仿若流星撞入了海面,掀起滔天的巨浪。 而在巨浪还未平息之时,那一颗颗恢弘浩瀚的星辰,便再次蜂拥而出,势大力沉的朝着嬴政轰击了过去。 “……挺有意思的神兵,倒是引起了朕的几分兴趣!” 嬴政斩散了血蟒,击退了月影,从容自若的面对着,反向轰击而来的日月星辰,然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却是一直停留在夜叉身上。 随着夜叉不断的,吸取汇聚下方的怨憎之念,嬴政已然感到有一把无形之剑,搁置在他的咽喉之间,令他心神不安。 “喝!” 蓄势已久的夜叉,终于发出一声刚烈入云的咆哮,浑身的魔气翻滚若沸,屹立于他身后的魔像,也在跟着他一并昂首嘶吼着,震得整片天穹都在不断的颤抖。 魔像快速的往前推进,竟是与夜叉融为一体,将所有的力量,全部与他完美的融合了起来。 “那就是夜叉一族的魔身显化。” 药老介绍道:“九黎魔族之所以一直遭到神族的打压,究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撼动神族的统治地位!” “受死吧!” 夜叉左手的鬼面盾牌,快速的往前推出,盾牌上的鬼脸,似是在刹那复苏了过来,睁开了惨白渗人的瞳孔,散发出刺目耀眼的白芒。 那目光,虽然并不是朝着自己望来,然而平生依旧感觉到,双眼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化为了虚无,只有漫无边际的白,在无限的绵延着。 片刻之后,平生的双眼终于恢复了清明。 入目处,但见夜叉手中的绿矛,以撕天裂地的无上魔威,狠狠的洞穿了嬴政了躯体,将他高高的挑了起来,奋力的朝着血煞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抽****的血液!看他还能如何猖狂!” “包在我身上!” 明明已经被嬴政斩为两截的血煞,伤口处,却像是融化的春水,快速的涌动交接,而后再次汇为一体,毫发无损的出现在空中。 “那是九黎魔族中,血煞一族的神通,驭血!” 药老嘴角轻轻的抽搐着,道:“他们这一种族,可谓是最诡谲难缠的,非但能够控制自己的血液,更能驾驭对手的血液,极其的可怕!” “血神引!” 似是为了应和药老的话,血煞快速的伸出左手,屈指成爪,凌空虚抓,快速的往后拉扯着。 瞬时,但见漆黑如墨的血液,从嬴政的伤口处,快速的往外流窜。 “嘶,这他娘的,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平生看得一阵无语,血煞那郑重其事的架势,分明是想将嬴政全身的血液,全部吸干。 而此时,嬴政虽是想反抗,然而持剑的右手,却被月影紧紧的束缚住,只能无力的哀嚎着,嘶吼着,而后全身慢慢的干瘪下去,化为一具只剩皮包骨的丑尸。 “嘿嘿,嬴政,就由本王送你上路好了!” 血煞的右手不停的变换着法决,嬴政被抽出的血液,宛如一条条游蛇般,不断的在血煞的右手处汇聚凝缩,渐渐的化成一把晶莹璀璨的利剑。 药老欣喜若狂道:“嬴政终于要死了!” 平生皱眉道:“嬴政败的未免也太快,太轻松了吧!难道两族联手,真的是无敌的?” “哧!” 长剑入体的声音,轻轻的在空中回荡着,却又如同惊雷炸响般,隆隆的在平生等人心中轰鸣着! 盖因此时被一剑穿体的,并不是嬴政,而是血煞! 玄冥正面无表情的站在血煞身后,手中的玉剑正捅穿了血煞的心窝,其上淡绿的冰霜微微的跳动着,正一点一点的往血煞的身躯蔓延开来。 “神族,你们胆敢背信弃义,你们……” 血煞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全身,已被冻成了一座冰雕,慢慢的往下坠落。(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倒戈相向 “神族,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夜叉左手握盾,右手持矛,风风火火的朝着玄冥杀了过去。 “当初黄帝心善,不忍对尔等赶尽杀绝,尔等魔族余孽,不思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闯入天都,其心当灭,其罪当诛!” 颛顼陡然挥动手中的神剑轩辕,斩向身下的一道影子,挡住了月影突施的杀招,声严色厉道:“朕今日便要将尔等,一并埋葬于此!” “哼,你以为自己真的赢定了吗!” 月影快速的从颛顼的影子中消失,诡异的出现在玄冥身后,与夜叉联手,企图在最短时间内,先杀玄冥。 “呵呵,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平生盯着空中那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冷笑道:“以利益结合起来的盟友,在利益将尽之时,便是敌人。 这一点,神族倒是理解的,比魔族更加的透彻!” 无论是空中的厮杀,还是地上的血战,随着两族的首领,堂而皇之的撕破了脸皮,此刻变得更加的混乱血腥,难分难解的绞杀到了一起。 彼此之间,除非是同族,否则都成了敌人! “怎么会这样!” 解语看得瞠目结舌,不明白方才还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何在眨眼之间,立刻变成了红着双眼,刀兵相向的仇人了。 “可惜,他们还是中计了,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都被嬴政耍了!” 平生喃喃道:“嬴政当初也是只剩下一副皮包骨,被封印在剑冢之下,长达数百年之久,依旧没死。眼下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杀!” “如今两族势成水火,彼此内斗互耗,最终的胜者绝对是嬴政!” 平生冷笑道:“老头,快驱使八斎中的魔族战士,令他们去攻击嬴政的干尸,将嬴政未死的事实揭露出来。这样或许能让两族,暂时放下矛盾,先行解决嬴政!” “不行!” 药老摇头苦笑道:“离开八斎的范围,那些魔族战士将会恢复神智,不再受我驱使!” 无涯子道:“要不还是让我上吧!” 药老赶紧答应道:“好,那就有劳这位义士了!” “劳,劳个屁啊!老头,你这不摆明了是让他去送死吗!” 平生道:“乌鸦,刚才嬴政的生猛。你又不是没见过,有把握吗!与其去攻击嬴政,不如先把那把古剑拿回来,那可是小爷的东西,怎能沦落到外人手中!” “如今不是惦记外物之时!” 药老焦急道:“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在局面失去控制之前,做出取舍。非常之时,定要有非常之人。舍身做出非常之事!” “老头,说的好!” 平生难得的附和了药老一回。道:“小爷觉得,外面那六个蠢货,别看他们一个个威风八面的,好像天下无敌似的。” “但是只要再给小爷十年的时间,好好修炼,到时候杀他们。绝对是如屠鸡犬!” 平生重重的拍了拍药老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只要服食了帝药,能够令人修为大长,至少增加个百八十年的功力,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老头。非常之时,定要有非常之人,舍身做出非常之事” “噗嗤!” 解语看着药老那副,像是吞了活苍蝇一样的面容,莞尔一笑,道:“平生,你就别在挤兑他了,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出来!” “老头,看到嬴政手中,握着的那把古剑没有。那把剑,在我们人界,可是威名远扬哦!” 平生三分阴险,三分狡诈的笑道:“你把魔逸那班蠢货送出去。只要看到那把剑,嘿嘿,别说是嬴政,就是三皇挡在面前,他们也会抄家伙砍人!” “你确定?” 药老半信半疑的,驱使着魔逸和沧浪等人,令他们朝着嬴政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 离开了八斎,魔逸等人确实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看到如同无间地狱一般的山巅,众人顿时陷入一阵惊慌失措之中,只能抱成团彼此相互照应着。 沧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境吗?” “不像,应该都是真的!” 魔逸击退了攻来的一个僵尸,四处张望,道:“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无涯子呢?还有那个惹人厌的小鬼呢?这一切说不定跟他们有关!” 沧浪建议道:“他们都失踪了!如今哪有时间惦念着他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咦,你们看,那边有具干尸,手里握着的剑,难道是……” “不错,好像是传说之中,那把藏有超脱生死之谜的古剑,辟邪!” “此物与我有缘,诸位道友切莫与我争抢,免得伤了和气……” 当先便有一人急冲而去,想要抢走嬴政手中的古剑。 “有缘,哼,凭你这等废物,也想在虎口之中夺食!” 魔逸后发先至,重重的一掌,拍在那人的后心上,顿时将他拍得口吐鲜血,瘫软在地。 “魔逸,至宝之物,有缘者方可得之!” 沧浪高声道:“此剑乃是众位道友一同发现,你想独吞,未免也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了!” “哼,老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魔逸加快了身法,一把握住地上古剑的剑刃,想要强行将古剑夺到手中。 魔逸用力极大,是以除了古剑,便连地上的干尸,也被他拉扯着,朝他怀里飞去。 “嘿嘿,沧浪,你们就慢慢的在这里厮混吧,老子先走一步……,啊……” 魔逸本来打算脱离战场,不料怀中的那具干尸,陡然张开了獠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拼命的吸允着他的鲜血。 魔逸运转全身真气,用力的挣扎着,想要将怀中的干尸震开,怎料那具干尸,像是与他彻底的融为一体,再也难分彼此。 “咕咕……” 魔逸的身体,快速的干瘪了下去,临死之时,他才终于想起来了,古剑的上一任主人,好像是一个靠着双拳,硬生生将酆都鬼门轰碎的怪物。 上上任主人,乃是天皇伏羲的后人,伏羲殿的殿主伏洛。 而今的主人,又怎会是一个易与之辈! 一念至此,魔逸终于惨然的,露出了最后的一个笑容,暗叹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雁,最后竟然会因利欲熏心,反而被雁啄瞎了眼睛,夺走了性命。 “他,他是……” 沧浪等人,心惊胆战的,看着魔逸在他们的眼前,活生生的被吸成了一具干尸,看着嬴政的肉体,再次变得充盈起来,感受着那股威加海内,气冠天下的王者气息,不由的轻声呢喃起来: “他是嬴政!” 嬴政将怀里的干尸抛到一边,意犹未尽的盯着沧浪等人,冷声道:“哼,区区贱民,竟敢冒犯朕的天威,该诛!” “跑!” 沧浪的第一反应便是腾空而起,空中依旧有数百的高手,在激烈的交战着,他相信若是混迹其中,全身而退并非什么难事。 其他人也纷纷做了鸟兽散,只是其中速度最慢的一人,眨眼之间便被嬴政追上,毫无意外的被吸成了干尸。 “嬴政,嬴政杀来了!” 眼见嬴政还在继续捕杀猎物,沧浪急忙朝着空中,人数最为稀少的战团冲了过去。 那里只有四人在进行着生死之战,然而那四人,每个人的实力,都令沧浪感到莫名的心惊,同样也让他明白,唯有这四人,才有制衡嬴政的实力。 颛顼、玄冥、夜叉、月影四人,闻言果然放缓了手中的动作,半信半疑的朝着沧浪望去。 沧浪被四人看得汗毛倒竖,头皮发麻,颤颤巍巍的指着身后,道:“就在那里!” 其实不用沧浪指出,嬴政那不可一世的气势,早就将四人惊动了。 “哼,不知所谓的贱民,竟敢坏了朕的好事!” 嬴政急冲而过,一剑砍下了沧浪的头颅,而后又迅若流星的,朝着玄冥冲了过去,探手抓住虚浮在玄冥身旁的冰雕。 “你们的贡品,朕就欣然笑纳了!” 嬴政抱着冰雕,朝着远处疾掠而去,口中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凶狠的咬在冰雕的脖颈上。 “糟了!嬴政融合了三滴古犼的精血,能够通过吸食对手的血液,获得对手的神通!”(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退路已断 平生胆战心惊的,盯着嬴政的一举一动,别人或许会以为,嬴政只是凶性大发,习惯性的吸食别人的血液。 然而他却是亲眼看到左慈,因为吸食了金神蓐收的血液之后,动用的金系神通。 若是让嬴政吸食了血煞的血液,那么到时嬴政将同样拥有驭血的神通,不惧任何的刀劈斧砍,只要残有一丝的血液,便可不断重生。 那样的话,即便空中四人再次联手,也未必能够赢得了他。 “你是说真的?” 药老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起来,他也明白,若是平生所说不假,局势将会恶化到何种程度。 然而无论是平生,还是药老,此刻距离交战之所,不下千米,纵使想要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咔……” 嬴政的獠牙,刺破了坚冰,咬入冰雕上的声音,显得如此的诡异而又邪魅。 非但是平生和药老,看得毛骨悚然,即便是空中的四人,同样感到莫名的心惊胆战。 血煞与他们,同为这世间最为顶级的主宰,手握无数生灵的生杀大权,而今他们却是亲眼看到,血煞沦为嬴政的血食,其中的震撼和打击,无以言表。 “啊……” 血煞的嘶吼之声,响彻云霄。 即便相隔甚远,平生依稀能够看到冰雕之内,血光狂涌,似是想要冲破阻碍,逃出生天。 然而玄冥的那把玉剑,似是拥有着什么特殊的神通,竟是牢牢的将血煞,封禁在冰雕之内,不得挣出。任由嬴政慢慢的将他吸食殆尽。 “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血煞的嘶吼之声,已经愈发的微弱,犹如一只苟延残喘的猎物,发出最后无力的挣扎。 空中的四人。同样感到了不妥,刚想过去救援,嬴政却抢先一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直至将血煞全部吞下,这才双手用力一勒,将整座冰雕勒成了碎末。 点点寒冰,自空中徐徐坠落,竟是没有沾惹丝毫的血迹。光洁亮丽,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痛快!” 嬴政昂首向天,放声长啸,神态倨傲而又孤高,浑然如同统驭众生的帝皇,威严而又霸道。 “合力绞杀他,朕将天都分与你们一半!” 此时此刻,纵使高高在上如天帝颛顼。同样不得不放下架子,温声和语的跟夜叉。还有月影商量,试图再度结盟,共诛嬴政。 夜叉怒声道:“哼,不久前咱们还刚结过盟,共诛嬴政,可是方才是谁在背后向血煞捅刀子。致使他身败被杀,沦为嬴政血食!” “不错,你们这种尊贵的盟友,我们可高攀不上!” 月影应和道:“前车之鉴不远,休想让我们再复后辙!” “夜叉。咱们撤吧!” 月影建议道:“此番九黎魔族虽然损失惨重,然而若是咱们齐心协力,于人间占据一块沃土,并非难事,何必在这里,继续与嬴政死斗下去!” “不错,九黎魔族的战士们,撤退了!” 夜叉高声怒吼起来,声震天地,将空中以及下方,仍在交战的九黎战士,全部从疯狂杀戮之中喝醒了过来。 当下,只见无数穿着兽皮的彪悍战士,相互掩护,慢慢的撤离了战场。 “你们……” 颛顼为之气闷,若是让神族单独面对嬴政,后果可想而知。 只是九黎魔族并非他的下属,根本就不会遵从他的号令,且若是逼急了,只怕他们会跟嬴政联合到一起。 “若是嬴政占据了天都,窃取了东皇钟,到时候你们同样难逃一死!” 玄冥高声道:“如今咱们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你们可不要意气用事!” “呸,谁他娘的跟你是蚂蚱!” 夜叉怒声叫骂道:“即便嬴政窃取了东皇钟,那又如何,昔年的东皇太一,不也同样被人干掉了,更何况是嬴政!天地之大,总有比他更加强大的生灵,会出面收拾他,用得着你在这里瞎操心!” “不错!” 月影冷笑道:“若是你们没有勇气单独面对他,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人界,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个伴呢!” 嬴政冷眼旁观两族之间的龌蹉,对于九黎魔族的离去,乐见其成。 在他的认识里,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若是彼此分开,都不足为患。 眼下只要给他时间,他必能先吞神族,后灭魔族! 魔族离去不久,嬴政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率先对颛顼和玄冥发难,举手投足之间,力量强横无匹,剑芒吞吐无量,竟是将两人打的节节后退。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药老眼睁睁的看着月影和夜叉,慢慢的消失在苍穹之中,连带着九黎魔族的战士,同样如同潮水般退去,不甘的叹息道:“难道这就是天意!” “狗屁的天意,你以为他们真的撤退了!” 平生冷静的分析道:“他们这是在以退为进,逼迫神族与嬴政血拼到底!无论如何,颛顼都不可能放弃天都,所以他跟嬴政,二者只能存其一,接下来他必将誓死一战。 而月影和夜叉,也绝不会轻易撤退。 天都与人界,正如一把神器与凡兵,同时摆在一起,供人挑选。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放弃神器,去选凡兵。 两人的此番行径,不过就是想观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药老道:“可若是颛顼和玄冥败退,他们难道就有胜出的机会吗?” “相机而动吧,在他们心底,必然有一道衡量的标尺。若是颛顼和玄冥败退之后,嬴政奄奄一息,他们必将会愤然上前,将其大卸八块,继而占据天都。” 平生侃侃而谈道:“若是嬴政仍有余力,他们将会选择就此退走,安居人界!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神族败退之时,想方设法,将嬴政的状态,打到月影和夜叉的底线之下!” 药老环顾左右,一脸为难道:“……我们之中有谁能够做到?” “老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平生郁闷了,在他的认识里,好像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虽说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无涯子,如今也是仙人了,可是上一个仙人沧浪的下场,平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由分说,一剑就让嬴政给削了脑袋,打的形神俱灭。 若是换了无涯子上,平生对他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空中交战的双方,彼此都没有任何退让回旋的余地,皆是不顾一切的奋力厮杀着。 失去了月影和夜叉的援助,颛顼和玄冥两人,明显处在了下风,身上已被古剑辟邪,斩出了多道伤口,鲜血淋漓。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被杀也只是早晚之事! “狂浪千叠!” 玄冥昂首怒吼着,周身蓝芒怒张,整个人在刹那之间融入了天地水灵之力中。 一时之间,只见蓝芒如水波怒卷,惊涛拍岸,层层叠叠的朝着嬴政轰击过去。 湛蓝如洗的天空,仿若在瞬间,化为汹涌怒啸的大海,化为千层狂卷急飙的碧浪,铺天盖地的轰鸣着。 朦胧之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盘踞在怒浪之中。 人面鸟身,双耳处各悬着一条青色毒蛇,咝咝吐信。 宽阔的羽翼缓缓舒展,翎毛绽放着一种深蓝的光芒,其上似乎篆刻着,一些隶属上古的图腾,深奥晦涩。 双爪抓着两条巨大的青蛇,冰冷的蛇瞳,正死死的盯着嬴政,蛇信吞吐,蛰伏待发。 “……这就是玄冥神血觉醒后,展露出来的真身!” 平生静静的看着,感受着玄冥身上,爆发出来的惊天神力,心中却在暗暗的庆幸着。 若是在山海界,没有赵统的明秋眼,抑制蓐收和少昊的神血,使他们无法显露真身,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大势已去 平生亲眼目睹过修罗、月影等人,与西方天帝少昊的血战,本以为那已经是,生平仅见的惊天之战。 只是如今,亲眼目睹了颛顼、玄冥豁出了性命,与嬴政的厮杀,方才知道什么叫做惊天地、泣鬼神。 但见玄冥的双翼煽动之间,狂狼千重,跌宕涌起,将整个苍穹,化为了一片无尽海域,将嬴政化为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不断的卷溺拍打,意欲将其轰成齑粉。 爪下的两条青蛇,更是隐入了惊涛骇浪之中,不时的进行无声的突袭和扑杀,给嬴政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身处茫茫沧海之中的嬴政,此时此刻,早已多处受创,伤口上结满了层层的坚冰,阻止他利用血煞的能力,进行自我恢复。 而嬴政也同样是在疯狂的进攻着,手中的古剑辟邪,不断的斩出一道道巨大的剑芒,劈风断浪,在颛顼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伤口。 嬴政不断的往前杀进,仗着古剑的无匹锋芒,强势逼到了颛顼身前,贴身厮杀起来。 “锵……” 古剑与颛顼手中的轩辕神剑,毫无花俏的硬拼了一剑,顿时发出响彻八方的铮鸣。 隐隐之中,平生似是听到了,轩辕神剑发出的呻吟,看到了一条细微的缝隙,在轩辕神剑的剑脊上,默默的蔓延开来。 “哼,匹夫之勇,朕来制住你!” 颛顼此刻浑身染血,早已没有了帝王的从容和威严,尤其是在嬴政逼进的刹那,他便不得不放弃了轩辕神剑的神通,选择毫无花俏,赤裸裸的血拼。 否则站在他身后的玄冥。必将直接受到嬴政的攻击。 虽然他的实力在玄冥之上,只是如今嬴政吸取血煞的能力,已然无惧于他的任何攻击。 而今能够对嬴政构成伤害和威胁的,唯有玄冥手中的神剑冥封,是以无论如何,颛顼都必须保证玄冥的安全。 颛顼浑身蓝芒大放。发出如同虎啸山林般,高亢暴烈的嘶吼,全身的骨骼筋肉,快速的挪动变化着,神血沸腾狂飙,慢慢的显露出他的真身来。 “……真他娘的禽兽!” 平生目瞪口呆的,瞅着空中的颛顼,此刻的他,已然化成了一头狰狞恐怖的凶兽。 其状若猛虎。浑身毛发极长,皆为水蓝色泽,远远看去,仿佛无数溪流从空中往下垂挂。 介乎在人与虎的面孔上,嘴部往前伸出了很长的距离,有点像是山猪嘴,然而却要大的多,尤其是嘴中的獠牙。又尖又长,看着极其的渗人。 颛顼的前爪。猛地朝着嬴政扑剪而下,那森冷冰寒的爪刃,像是五把削铁如泥的钢刀,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都令人感到莫名的惊悚。 赵统呢喃道:“……那不是传说中的四凶之一,梼杌吗!” “这有好什么好奇怪的。梼杌就是颛顼一族的真身!” 药老解释道:“黄帝乃是人首龙身,经过与其他种族的联姻,他的子孙后代,血脉也渐渐不那么纯粹,从而衍生出了。拥有穷奇真身的少昊一族,拥有梼杌真身的颛顼一族。” 平生十分有优越感的说道:“去,还神族,摆明了就是一群禽兽而已!连人都算不上!” “你可别小看了他!” 药老道:“身为天帝,颛顼可是极少露出真身的,好好的看仔细了,嬴政要倒大霉了!” 平生举目望去,却见颛顼身后的尾巴,长逾数十丈,如同蟒蛇一般灵动迅疾的卷舞着,在嬴政朝后跳开,避过虎爪的刹那,猛地将其卷住,犹如狂蟒绞杀猎物般,层层勒紧,发出渗人的啪啪之声。 玄冥抓住了机会,猛扑而来,口中吐出一把晶莹如玉的宝剑,直指嬴政的脑袋。 颛顼同样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嬴政裸露在外的脑袋,凶狠的噬咬了过去。 要结束了吗! 平生屏住了呼吸,颛顼和玄冥可谓是底牌尽出,而此时嬴政也被层层困住,即将授首。 非但是平生,周围其他正在厮杀的将士,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看着苍穹中,那即将决定他们胜负和命运的一幕。 “喝!” 迫在眉睫之际,嬴政陡然昂首向天,嘶声咆哮了起来。 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同时还带着一种决绝和愤怒,如同雷霆滚滚,余音不绝的在空中传荡开来。 丝丝缕缕的火焰,漆黑而又诡异的,在嬴政身上燃烧了起来,仿佛带来无尽的森冷和死亡,使得天地骤然冰冷了起来。 “九幽之炎!” 平生瞪大着眼珠子,眼巴巴的瞅着颛顼的长尾,在九幽之炎的炙烤之下,快速的往回收缩,被迫松开了对嬴政的束缚。 “锵……” 一声剑鸣陡然响起,玄冥口中含着的那把神剑,本该是华丽而又优雅的,洞穿嬴政的头颅,完美的为天都血腥的岁月,划下句点。 只是却在接近嬴政的刹那,被嬴政手中的古剑,切金断玉的削为两截,余势更是凶猛的划过玄冥的胸膛,将他拦腰斩成了两半。 “啪……” 颛顼能够感受到,在他尾巴上燃烧的漆黑火焰的恐怖,迫不得已之下,唯有自行断掉尾巴,制止火焰的蔓延。 只是当他打算再度进攻,为玄冥解围之时,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寒和惊悚。 “玄冥……” 颛顼低声的呢喃着,眼睁睁的瞅着,嬴政张开了血盆大口,凌空虚吸着,而玄冥体内的血液,则像是急欲归巢的倦鸟,纷纷朝着嬴政的口中飞冲而去。 此时此刻,一向高高在上,掌握着芸芸众生命运的天帝,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卑微和弱小,终于感受到了任人宰割,身不由已的彷徨和恐惧! “……那货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平生恨其不争的看着颛顼,眼下若是他动手的话,说不定玄冥还能捡回一条小命,至不济也能阻止嬴政吸取玄冥的血液,盗取他的神通。 药老一脸颓然的摇头苦笑道:“……大势已去!” “那可未必!” 无涯子长身而起,语调铿锵道:“此刻正是突下杀手的好时机!” “乌鸦,你别可别干傻事!” 平生意欲阻拦,只是无涯子早已纵身而去,周身黄光缠绕,嘶鸣不休,大地纷纷涌起连绵不绝的黄色浪潮,百川归海般朝着无涯子的身体,狂奔而去。 “鹰击长空!” 无涯子放声长啸着,手中一把看似十分古朴可笑的断剑,此刻却焕发出一种令动容,天地变色的凌厉气息。 一剑刺出,如流星倒冲九霄,狂暴凛凛! 黄光暴聚喷薄,不断在剑气四周绞缠汇聚,隐隐形成一头翼展七丈有余的金黄巨鹰,弯长如刀的尖喙猛然怒张,啸声尖锐如潮,高亢激昂,层层叠叠,啼鸣不休。 “呼呼……” 苍鹰巨翼鼓荡,乘风扶摇直上,昂首俾睨,天空霸主之威仪,展露的尽致淋漓。 黄光闪烁流转,巨鹰展翅翱翔,其势之狂猛,几令风云激荡狂啸,天地黯然失色! “我的天呐,这剑意……” 平生喃喃的念叨着,虽然无涯子此时使出的剑招,与他印象之中的稍有不同,然而那股九天十地,无物可当,无物不破的凶猛剑意,却与他父亲使出的,极其相似。 “……是你!” 嬴政大惊失色,吸纳玄冥血液的动作也为之一僵。 在龙隐山,他几乎被穆山一剑毙命,心中残留了些许的阴影。 当时穆山所用的剑意,与此刻无涯子御使的,几乎无二,是以在急促之间,他还以为是穆山从龙隐山杀到天都来了。 “不是你!” 待到看清金鹰之中,无涯子的面部轮廓时,嬴政这才长吁了口气,重新恢复了镇定和从容。 “哼,胆敢在朕面前造次,当诛!”(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功亏一篑 嬴政依旧霸气无双,左手虚空一抓,瞬时将玄冥的所有血液全部抽干,吞入腹中,右手的古剑辟邪,高高的抬起,怡然不惧的,朝着无涯子斩击过去。 无涯子的出现,终于将颛顼从彷徨恐惧之中惊醒,当下浑身绿芒闪现,高声道:“相信朕,只管进攻,朕自会替你挡下这一招!” “呵呵,那就拜托了!” 无涯子果然没有任何回避,或是抵挡的意思,身如雄鹰击空,携裹着凶戾不可一世的剑气,直冲嬴政。 “死乌鸦,难道疯了吗,竟然拿自己的小命去跟嬴政拼!” 平生在下方,看得汗毛倒竖,肝胆具裂,双手下意识的将身边的杂草,全部连根拔起。 古剑辟邪的锋芒,玄冥早就用手中的神剑,以及他的真身验证过了,绝对无法抵挡。 然而无涯子仍是只攻不守,摆明了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唔……” 平生本来打算闭上双眼,不忍看到无涯子,被古剑分尸的下场。 只是刹那之间,空中发生的一切,却大大的颠覆了他的看法,超乎了他的想象。 方才发出呻吟之声的,并非是无涯子,而是嬴政。 他的整条左肩,被无涯子的剑芒贯穿而过,此刻正无力的往下耷拉着,任凭他如何驱使,都难以动弹分毫。 而他斩向无涯子的古剑辟邪,却诡异的扫向了后方,凭白将没有防御的后背,赤裸裸的呈现在无涯子面前。 “究竟发生了什么?” 平生目瞪口呆的,看着空中的那一幕,若非命在旦夕之际。嬴政凭借着直觉和九幽之炎,将无涯子逼退,此刻耷拉着的,就不是他的左臂,而是他的脑袋了。 “是颛顼一族的神通,乱天!” 药老道:“所谓的乱天。能够在一定范围之内,使得对手的神智和躯体,产生分歧。 便如刚才那样,嬴政明明是想斩向无涯子,可是他的身体却与他的神智产生分歧,将剑芒斩向了身后!” 平生闻言,愤愤不平的叫骂道:“草,颛顼这个白痴,有这么厉害的天赋神通。怎么就不早点拿出来!”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药老苦笑道:“天赋神通,对于肉体会产生严重的负荷,并不能长久的保持下去,颛顼此刻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那还等什么,抄家伙干掉他!” 平生急忙拔出腰间的天龙破城戟,接驳合一,风风火火的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咻……” 一旁的赵统。十分直接的与自身的黑濯剑合二为一,化为一道惊天剑芒。飞驰而上。 “混沌天剑!” 赵统没有任何的迟疑,一上来便是自身最强的杀招。 他很清楚,在嬴政这等无法想象的对手面前,他所能做的,便是将全部功力,汇集于一剑之中。如此才能给予对方一定的伤害。 当下,只见一柄通天巨剑,横亘长空。 剑芒所到之处,无数的法阵接连浮现,引得空间微微的震颤起来。 而后便见朦朦胧胧的混沌之气。从法阵之中急速溢出,如龙蛇绞缠并舞,融入巨剑之中,使其变得更加磅礴浩瀚,仿若鸿蒙之初,盘古挥斧,开天辟地! 强如嬴政,见了那把,仿佛可以破碎虚空的巨剑,同样忍不住拧紧了双眉,严阵以待。 “滚!” 不得不说,颛顼的神通乱天,的确十分的变态恐怖。 此刻的嬴政,御空而行的身影显得十分的狼狈,犹如一个喝醉酒的醉汉,接连不断的被无涯子砍中。 虽是暂时的摆脱了无涯子的纠缠,然而却在赵统的混沌天剑,即将临体时,莫名的转过身,以宽厚的背部,硬生生的扛下了赵统的杀招。 “啊……” 嬴政痛苦的放声长吼着,口中的鲜血不断的往外喷洒而出。 “好机会!” 平生止住了脚步,死死的盯着空中的嬴政。 赵统的混沌巨剑,正撞在嬴政的后背上,将他朝着自己的方向冲撞而来。 “趁你病,要你命!泯灭!” 平生右眼快速的闭起,左眼的重瞳于刹那之间闪现,紧紧的盯着嬴政即将经过的地方。 嬴政只觉悚然一惊,似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住了,急忙朝着御剑而行的赵统看去,待到发现并不是他之后,又朝着颛顼和无涯子望去,一脸的警戒和防备。 然而心中的警兆,非但没有因为他的戒备而停止,反而在刹那愈加的强烈。 不经意之间,嬴政抬头望去,终于明白了那份不安的由来。 此时此刻,空中陡然多了一双,极其恐怖巨大的眸子,像是来自天外的妖魔,带着无匹的杀伐之气,滔滔不尽的凶戾气息,恶狠狠的盯着他。 “不!” 嬴政嘶声长吼着,奈何只觉左肩和左腿一麻,竟是在刹那失去了知觉。 “朕受命于天,福寿绵延,绝不会枉死于此!” 嬴政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想要脱离身后那双重瞳的视线范围,却被前方的混沌巨剑,不断的往前推进,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血肉骨骼,推入那双重瞳之中,泯灭于无形! “断!” 迫在眉睫之际,嬴政快速的,挥动着右手的古剑辟邪,凶猛的朝着赵统斩击而下,终是将赵统汇集全身功力,幻化而出的混沌天剑,从中斩断。 “……该死!” 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的从平生的瞳孔之中流出,抹除嬴政的肉身,对于重瞳的负荷,远远超出了平生的预料。 不过眨眼的功夫,左眼已然刺痛非常,就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们杀不死朕,你们是不会得逞的!” “嘿嘿,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就乖乖的去死吧!” 月影的声音,陡然从嬴政的影子里传出,旋即而来的,还有一只,由嬴政的影子,幻化而成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他,想要将他朝着身后的重瞳抛过去。 奈何在生死边缘,嬴政爆发出来的力量,远超众人的预料,十分生猛的僵在了空中,半步也不肯退让。 一把绿矛,仿佛贯日的长虹,急速的从远方飞掠而来,狠狠的撞在嬴政的胸膛上,带着他的身影,朝着后方疾驰而去。 “成功了!” 众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声的欢呼,只是这种欢呼,来的快,去的也快。 几乎就在嬴政的身影,步入重瞳的杀伤范围时,那双带着磅礴凶戾之气的瞳孔,陡然消失了! “……小子!” 无涯子朝着平生的方向望去,只见平生的脸颊在轻轻的抽搐着,他的左眼依旧张开着,咕咕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出。 只是那只瞳孔,灰暗而又死寂,俨然是瞳力耗尽,难以为继! “嘿嘿,哈哈,哈哈,啊哈哈……” 嬴政放声长笑了起来,就在方才,他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料世事竟是如此的无常,非但他死不了,反而是他的对手,一个个都已经步入了穷途末路之中。 “朕乃天子,代表着上苍的旨意!” 嬴政慢慢的恢复了从容和威严,整个人像是化为了一潭散开的血水,呼啸着从地面席卷而过,带起一重滔天的血浪,悬浮空中。 很快,血浪浓缩凝练,再次恢复成了嬴政的模样,手足完好,全然无恙! “尔等不过一群逆贼,妄想与天抗争,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赵统已然难以保持御剑横空的姿态,此刻正降落在平生身旁,浑身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无涯子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近身与嬴政搏斗,十几招内,非但耗费了强大的灵力,更是让他受尽了皮肉之苦,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颛顼则是周身蓝芒黯淡,俨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月影和夜叉两人,则是彼此面面相觑,存着逃之夭夭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死亡 “朕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诛杀嬴政,天都将分给尔等一半!” 颛顼吐气开声,在月影和夜叉两人,脱离战场之前,劝阻道:“嬴政贪婪成性,今日若得天都,明朝人间也将难以幸免,不管尔等逃到何处,都将难以安生。何不与朕联手,共诛此獠!” “说完了吗!” 嬴政身形闪动,直扑颛顼而去,身周蓝芒闪烁氤氲,竟是化出千百条巨大的冰锥,铺天盖地的朝着颛顼攒射而去。 在其身后,玄冥的虚像若隐若现,俨然是他此刻,正在动用玄冥的神通。 颛顼不避其锋,反而是张口怒啸,口中蓝芒如刀,喷吐成雾,隐隐有万千兽潮奔涌其中,气象万千,冲击向前。 两相撞击之下,空中爆发出了万千的水浪冰渣,势吞万里,席卷八方,仿佛在刹那之间,将北冥之海,挪到了万里苍穹之上。 颛顼咆哮道:“看到了吗,嬴政虽然恢复了肉身,然而一身的实力大打折扣,只要我等联手,仍有机会!” “跟他拼了!” 夜叉和月影相视一眼,而后齐齐冲入浪涛之中,与嬴政剧烈厮杀起来。 无涯子趁机退出了战场,气喘吁吁的站在平生身旁,道:“……该做的咱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己的了!” 平生瞅着空中不断洒落的血花,瞅着那在怒海狂澜之中,时隐时现,杀的难分难解的四人,道: “咱们先退回八斎之中。若是实在不行,那就想方设法。将嬴政诱骗到山海界去,那里不乏更加厉害的高手,终有人能够治得了他!” 平生刚刚转过身,不料身后竟是传来了,一股更加磅礴神圣的气息。 举目望去,但见解语凌空虚浮在八斎之上。衣抉飘飘,长发飞扬,如同降落凡尘的仙子,散发着一种飘逸脱俗的气息。 而在她的手印变换之下,昆仑山上下的草木,齐齐朝着空中,喷吐出翠绿如玉的灵气,仿若入海的溪流,汇聚在解语身后。 “那是……人皇神农!” 看着解语背后那尊。纯粹由勃勃生机凝聚而成的法相,平生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庆幸,反而浑身开始冒起了冷汗! 那尊法相,牛首人身,高达万里,仿佛开天辟地的巨人,屹立于昆仑之巅,散发着一种祥和而又神圣的气息。 法相左手拿着一株药草。此刻那药草汇聚了万物的精华,正在往外弥散出丝丝缕缕。清凉芬芳的气息,所过之处,两族的战士,无不一扫疲惫,战力陡增。 右手则是握着一条赭鞭,此刻鞭体正在不断的变得漆黑深邃。仿佛凝聚了天下万物之毒,散发着浓郁的污秽恶臭气息。 而那条看似,足以毒杀天下一切生灵的赭鞭,则在神农神像的怒目之下,朝着空中的嬴政砸了过去。 “解语。快停下!” 解语这一招,的确对嬴政产生了严重的威胁,然而越是如此,平生便越不愿意看到。 因为嬴政并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此刻感受到来自解语的威胁,自是慎重对待,豁尽全力朝着解语的方向,刺出一道贯穿苍穹的剑芒。 “快躲开!” 望着那道割碎了虚空,在苍穹中留下一道漆黑轨迹的剑芒,平生只觉浑身汗毛乍立,心跳加速,仿佛即将窒息。 当下不由多想,周身真气急速运转,雷霆乍放,脚下陡然浮现九宫八卦之相,托起他的身躯,若蛟龙畅游******,留下重重的雷花,快逾流光的,朝着山巅疾驰而去。 一定要赶上! 一定可以赶上! 傻姑娘,谁叫你强出头的! 耳旁的风呼呼的狂啸着,眼中的一切尽皆变得模糊不清。 平生的速度,早已达到了风驰电掣,瞬息千里的地步,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身的速度,依旧是那么的缓慢,就像蜗牛攀爬一般,令他难以忍受。 “轰……” 空中,嬴政的剑芒,终于跟解语的赭鞭,猛烈的碰到到了一起,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波动! 那如同海啸一般的飓风,将周遭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 赭鞭溃散,四射而出的漆黑毒液,但凡只要沾上点滴的人,不论是神、是魔、亦或是僵尸,无不当场化为一滩尸水! 而嬴政的剑芒依然存在,余势不竭的,朝着解语疾射而去。 平生在与剑芒角逐着,在与时间角逐着,在与命运角逐着,不断的往前狂奔,不断的往前冲刺…… 不可以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平生高高的跃起,整个人犹如扶摇直上的鲲鹏,击水驭风,冲天而上,朝着空中那道吐血力竭,缓缓朝下坠落的身影伸手抓去。 “解语……” 平生嘶声怒吼着,在凌乱如刀的劲风之中,在背后斩破一切的剑芒里,倔强而又坚定的伸出手,将那道脆弱的身影,牢牢的攥入怀里! “哧……” 剑芒如约而至,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和暴戾,凶猛的穿过了平生的后心,贯穿了解语的后背,余势不竭的撞入八斎里,搅动其中的云雾,荡起层层的怒涛。 “小子!” “平生!” 无涯子和赵统放声高呼着,奈何局势变化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令他们都难以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平生,我……” 解语缓缓的抬起头,嘴角不停的往外,冒出殷红的鲜血,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想帮你……” “傻姑娘……” 平生刚刚开口,鲜血便不停的往外涌出,整个人犹如摔破的水罐,温暖和生命,正在沿着后心的缺口,不断的往外流失。 平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解语的额前的鬓发,温柔的苛责道:“厮杀本就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哪用得着你来瞎操心!” 两人的身影,终于坠入了八斎之中,四周再次回复了一片宁静,远处的嘶吼,四溅的血液,快意的恩仇,都与他们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仿佛在刹那,整个天地,变得宁静而又空远,开阔而又孤寂,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紧紧的拥抱着,相互取暖,相互依偎。 “平生……,胸口好烫,好痛……” 解语挣扎着扭动身体,眼中已是濛濛的水雾,怯弱而又害怕的问道:“我,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平生慢慢的挪动着解语的身子,只见她的胸口处,同样被大片的鲜血所染红,挂在胸前的富贵长命锁,也被剑芒所击穿,那颗散发着五色华光的珠子,此刻正在慢慢的往她怀里渗透进去。 “不会的……,傻姑娘,都说傻人有傻福……,你是不会有事的,我也不允许你有事……” “平生……,要是我死了,到了地府……,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平生紧紧的将她揽入怀疑,郑重其事的承诺道:“傻姑娘……,无论到了哪里,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那我就放心了……,你可不能反悔哦……” 解语依偎在平生怀里,听着他的承诺,这才长吁了口气,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无忧无虑的进入了梦乡,睡得如此的甜蜜,如此的安详! “解语……” 平生很想叫醒她,可是却越发觉得寒冷,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窟里,黑暗和冰冷,如同漫无边际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将他的一切全部淹没!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平生的的嘴唇,慢慢的合上,就连眼皮,也如同两道千斤重闸,不堪重负的闭合上。 那被剑芒撕开了衣裳的后背上,铭刻其上的三皇咒印,随着平生生命的流逝,渐渐变的黯淡,虚化,直至最终的消失!(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欲求生,先赴死 伏殿主临走时,要我转告你六个字:欲求生,先赴死! 你跟你父亲,是这天地间最独特的,能够最终决定你们生死的,并非外物,而是你们自己的信念! 冥冥之中,平生像是听到了山鬼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之中轰鸣着,如同万雷捶地,宏大而又浩瀚,重重叠叠,不停不休! 琴高那淡漠而又清冷的模样,开始慢慢的出现在黑暗之中,一步一步的朝着平生走来,一如在山海界,凑在平生的耳畔,轻如幻梦的呓语着。 只是此时此刻,平生却莫名的听到了琴高的声音,像是一个魔咒,像是一种信念,不停的在平生的脑海之中徘徊着: 你,是永生不死的! “我……,是永生不死的!” 平生的嘴唇,轻轻的开启着,默默的念叨着,像是最后残留天都的呢喃。 丝丝缕缕的苍白火焰,慢慢的在平生的躯体上燃烧着,犹如燎原之火,弱小却又坚韧! 一声嘹亮婉转的凤鸣,从那缕火焰之中,高亢的传出,仿佛一头优雅的凤凰,在劫难之后,在灰烬之中,即将涅槃重生! 天地之间,幽幽的响起无数繁复的鸟鸣,清脆而又悦耳,宛如天下百鸟,齐齐鸣唱,向着这里顶礼朝拜! 平生的躯体,开始慢慢的颤抖了一下,浑身的骨骼啪啪的响动着,不断的往外冒出紫色的雷霆,无穷无尽,直至将整座八斎全部淹没! 一片片精致而又细腻的翎羽,开始慢慢的覆盖在平生的躯体上,犹如一件奢华而又高贵的的战甲! 慢慢的,无数的兽吼之声相继响起。仿佛万千的生灵,发出恐惧而又彷徨的哀鸣! 平生缓缓的坐了起来,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眸中尽是风雷嘶吼,凤火焚天的末日景象,似是亘古鸿蒙的世界。在其中不断的崩溃毁灭。 “解语……,你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不管是谁……,他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平生默默的放下怀中的解语,默默的站立了起来。 瞬时,风云鼓荡,将一直徘徊在八斎上方的云雾,横扫一空。 雷霆阵阵。带着无尽凶戾暴虐的毁灭气息,仿佛意欲轰塌世间的一切。 高悬昆仑山顶的天宫,在万千狂雷的轰击下,如同崩塌的山脉,隆隆的往下坠落,发出如同雄狮怒吼般的巨大声响。 外面的一切,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滚滚黑云,铺满整座天穹。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到了末日。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掉头凝望着平生,从他身上,他们真切的感应到了,死亡的狰狞和恐怖! “小、小子……” 无涯子惊疑不定的瞅着平生,虽是相同的模样,然而此刻的平生。给他的感觉,与之前却又截然不同。 仿佛主宰着,天地万物生死的无上存在,眸中尽是,生灵毁灭消亡的凄厉景象。 “平生!” 赵统低声的呼唤着。他也弄不清楚,此刻的平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药老一脸戒备道:“……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老朽真是有眼无珠,差点引狼入室!” 空中的四人,同样停住了交战的步伐,惊诧的盯着平生。 此时此刻,夜叉和月影,已然到了频死之境。 夜叉被嬴政砍下了一条右手,月影的胸膛,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两人不过是在硬撑而已。 颛顼浑身的毛发已被焚烧殆尽,浑身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知道被九幽之炎,伤及了根本,命不久矣。 而此刻的嬴政,显然也没有落到多少的好处,被迫露出了真身。 那是一头龙头狮鬃,麟身虎爪的古兽,其体表翻滚着滔滔的九幽之炎,威势霸道而又凶戾,此刻正同样心有忌惮的盯着平生。 嬴政并没有贸然发动进攻,而是轻轻的低吼一声。 下方的僵尸,顿时硬着头皮,嗷嗷叫唤着,朝平生冲了过去。 平生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空中的嬴政,眼中那滔天的仇恨,和欲除之而后的决绝,看得嬴政头皮发麻。 “咔咔……” 平生闲庭信步的往前走去,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只是那些冲到他眼前的僵尸,却在刹那之间,全部僵住了身躯,而后身上开始慢慢的,出现一条条细密的裂痕,仿佛一件件被打碎的瓷器,慢慢的碎裂,崩散! “……空间之力!” 嬴政警惕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望向平生的目光,惊惧之中,更是带上了几分贪婪。 “咻……” 古剑辟邪,在嬴政的操纵下,再次划破虚空,留下一道漫漫的漆黑轨迹,迅若流光的朝着平生疾驰而来。 平生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躲避,右手快速的探入虚空之中,手掌和手腕,仿佛就此断裂,消失不见。 “锵……” 平生用力的从虚空之中,拉出一把骨刀,争锋相对的斩在古剑辟邪上,爆发一蓬璀璨至极的火花。 非但挡住了古剑的锋芒,更是凶猛的将它顺势劈飞了出去。 那是一把纯粹由白色骨头打磨而成的骨刀,刀身像是无数的利齿构成,刀锋成锯齿形,吞口为一只惟妙惟肖的虎首,刀体篆刻着许多的符文。 “那……难道也是一把古器!” 颛顼低声的呢喃着,他掌握的神剑轩辕,号称神兵之首,然而在与古剑的交锋之中,依旧被斩出了几道裂缝,更别提将古剑锋芒挡住,劈飞出去。 夜叉不敢置信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身上的气息,未免也太可怕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敢跟朕做对!” 嬴政瞅着倒飞而回的古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因为方才的那一剑,不过是他为了吸引平生的注意力,而做出的障眼法,此刻真正的杀招,早已在平生的身后凝聚成形。 那是数十把,由下方两族的血液,凝聚而成,再经由玄冥的神通加持,冰冻而成的无上利矛,其威能堪比神器。 且此刻已然刺到了平生的后心处,而平生依旧无知无觉! “小心背后!” 月影嘶声怒吼着,他胸前的大洞,便是被嬴政这般偷袭所致。 只是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纵使他有心提醒,然而那利矛,已然势不可挡的,刺入了平生的后心处。 “啊……” 发出惨叫声的,并不是平生,而是远处的嬴政。 那根刺入平生后心的利矛,像是刺入了虚无之中,并没有从平生的胸膛处穿出,反而是在远处的嬴政身上,显化了出来,十分干脆的将他扎了一个透心凉。 “……空间之力!” 颛顼颤抖的盯着平生,别人或许不知道这种神通代表着什么,然而身为天帝,知道的秘辛轶闻,远比寻常的神族更多,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种族,才能拥有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长生丹 “杂碎,敢跟小爷叫板,你家的祖坟,定是化成黑水了!” 平生暴喝出声,身如雷霆滚滚,带着滔滔不尽的杀伐之气,带着绵绵不绝的怒火,在天穹之中悠悠的回荡着! 骨刀被平生高高扬起,携裹着毁灭苍生万物的疯狂和凶戾,威势赫赫的朝着嬴政劈斩了过去! 虚空震颤,一道透明的裂痕,开始在嬴政的躯体上蔓延开来。 而后那裂痕不断的扩大,延长,仿若化为一道漆黑深邃的长河,将整片天穹刨为两断! 风雷滚滚,呼呼大作! 那道深不见底的黝黑长河,发出无尽的吸扯之力,不断的吞噬吸扯着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漫天的黑云,还是空中交战,但凡离得较近的,谁也无法幸免,纷纷被吸入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用的,无论是什么攻击,都杀不死朕,朕受命于天,福寿永享,绝不会驾崩于此!” 嬴政的两半躯体,化为两股滔天的血流,奋力的逃了出来,于远处再次融汇合一,显化出人身。 “臣服于朕,饶你一命!” 嬴政趁势反扑,手中的古剑,不断的割碎着虚空,凶猛的斩向平生。 寻常的攻击,譬如玄冥的神通,对于平生难以起到多大的作用。 而今,他唯一能够倚仗的,唯有手中的古剑,唯有自身能够不断修复,永不死去的优势。 嬴政凶狂,平生比他更加的狠戾,此刻沸腾在他心头的杀意,流淌在他血脉深处的桀骛和凶残,不容许他做出任何的退避。 古剑与骨刀不断的正面交击着。直接而又暴力,彼此犹如以天地为牢笼,被囚禁其中的饥肠辘辘的猛兽,唯有以对方的血肉、性命,方才得以抚平内心的凶戾和嗜杀。 平生的攻势,狂暴而又猛烈。整片天穹,似是成了一面不堪蹂躏的镜子,被平生的骨刀,砍出了千疮百孔,难以愈合。 而嬴政的攻击,则偏向阴柔,犹如狡诈的野狼,不断的游走,不断的突袭。不敢跟平生正面硬撼。 “铛……”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平生的身上,多出了几道伤口,而嬴政,则始终小心翼翼的游走在平生边缘,想要将平生活活磨死。 “嘿嘿,怎么。难道你的力量,快要耗光了吗!” 嬴政轻而易举的的。避开了平生再次发出的,足以割裂天地的刀芒,冷嘲热讽道:“出招的角度,偏离的如此离谱,又或者是想造成一种假象,将朕诱骗过去! 嘿嘿。朕是不死的,你就耗费再多的心机,也属枉然!” “死,你想的太美好了,如今的你。连死也是一种奢望!” 平生左手虚张,对准了嬴政,道:“蠢材,回过头去,好好的看一看,如今的你,处在什么境地之中!” “嗯?” 嬴政半信半疑的回过头,却见身后的天空,那些被平生劈斩出来的空间裂缝,并没有消失。 而随着平生方才一刀的劈出,那些看似十分松散的裂缝,陡然蔓延连接到了一起,犹如一个镜框,将他牢牢的镶嵌在里面。 “你一心想要长生不死,是吗!” 平生的嘴角,露出三分阴险,三分狠辣,三分快意的笑容,道:“小爷成全你,就让你孤身一人,到那漫无人迹的宇宙深处,永远的长生下去!” “你,你想干什么……” 嬴政终于感觉到了不妙,身周的空间,像是化成了最为可怕的牢狱,任凭他如何冲突,都难以逃出,反而像是撞人了,什么无形的屏障里。 “放逐!” 平生轻声的低语着,左手慢慢的合拢,像是在做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嬴政身周的空间,漆黑深邃的裂缝,逐渐的扩大蔓延,像是被独立切割了出来,而后慢慢的往内坠落,坠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越变越小,徒留他无声的叫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黑洞再次弥合了起来,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切犹如幻梦一场,如此的不真实! 天地一片死寂,所有的人,尽皆不可思议的盯着平生,心神俱颤的盯着平生,瑟瑟发抖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尤其是此刻的颛顼、夜叉、月影三人,面色阴沉如水,平生的强势和恐怖,绝非他们能够抵挡的,更何况他们此时,都已是强弩之末。 “逃!” 也不之是谁先吼了一声,徘徊在八斎附近的僵尸,犹如受了惊吓的鱼群,一窝蜂的朝着四面八方逃逸而去。 且不说平生会不会放过他们,失去了嬴政,光是两族,便足以将他们斩尽杀绝。 “……解语!” 平生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们一眼,翩然转身,一步迈出,便再次出现在八斎之中。 很快,那刚刚停歇了片刻的喊杀之声,再次响起,却令平生觉得遥远而又梦幻。 “你……” 药老可不敢再随意的靠近平生,尤其是他知晓,眼前的这位小爷,除了实力恐怖,更是心黑手狠皮厚,且还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 若是好端端的被平生惦记上,那他可是连哭,都没有地方哭了。 “解语,我帮你报仇了,帮你报仇了……” 平生走到解语身旁,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美若天仙的脸颊。 那细腻如脂的肌肤,犹自残留着些许的温暖,像是眼前的佳人,并没有死去,而是陷入了甜蜜的幻梦中。 “睡着了,一定只是睡着了而已……” 平生喃喃的自语着,眼角的泪珠,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帘,滴答滴啊的往下掉落,落在解语的眼眶处,而后沿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慢慢的滑落。 似是她,也明白了平生此刻的心境,忍不住偷偷的落泪。 药老偷偷的往后倒退,如今嬴政已死,天都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 唯一令他担忧的,便是前方的少年,会将他给剁碎了喂给地上的女子。 “呃……” 药老刚刚退后了两步,却惊悚的发现,他竟然诡异的出现在平生身旁,且浑身上下,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你是帝药,不是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功效吗!” 平生没有抬头,只是那极其平淡的声音,却像是一把钢刀,狠狠的砍在药老的心头上。 “这个……,先容老朽给她把把脉!” 药老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把住了解语纤长柔嫩的手腕,用心的聆听着解语的脉象。 “……没事!” 仔细的琢磨了片刻,药老突然眉飞色舞道:“她的心脉虽是被震裂,可是体内却多了一股神秘莫测的五行之力,不但将她的伤势治好,且那股力量正在慢慢的扩散,滋润她的肉体! 若是老朽没有料错,这股力量来源,当是传说之中,能令人超脱生死轮回的长生丹!” “……长生丹?” 平生歪着脑袋,半信半疑的瞅着药老,道:“跟我回一趟人间,若是你所说不假,自然没你什么事情,若是你敢信口开河,嘿嘿……” 平生笑而不语,只是眼神之中的那股狠戾,却令药老,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天都的战事,依旧在持续着,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落幕。 嬴政虽死,然而两族,自上古蔓延至今的恩怨,绝对不会就此烟消云散。 只是这一切,都与平生再无关联,他也没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 眼下他的全部心思,尽皆在怀中的解语身上,纵使此刻拥有了天下无双的力量,然而一颗心,却始终得不到安稳和宁静,始终在为怀里的佳人而彷徨着,惊惧着。 虽然药老一再的承诺,解语没死,只是自身处于一种,十分奇特的状态之中,过些时日便会苏醒过来。 然而平生压根就信不过这老头,直接将他从天都,拘禁到了女娲宫中。 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若是解语有个三长两短,药老绝对得成为一颗,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女娲宫的一切,依旧如常,充满了生活的恬静和温馨。 壮阔美丽的宫殿阁楼之间,岁月似是没有留下多少的痕迹。 唯有那些在回廊走道之间,奔走打闹的小孩,清楚的告诉平生,他离开人界,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了。 “你回来了!” 山鬼站在宫殿的大门前,亲自迎接平生的到来。 而在山鬼背后,秦梅、长恭、关凤、关兴、花关索、鲍三娘等人,一一在场,似是早就算准了平生今天会回来,早早恭候在这里。 就连爪黄飞电,那匹比贼还要贼精的马,此刻也是鼓足了勇气,站在平生面前,不怕平生找它的麻烦。 “你们……” 平生的视线,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秦梅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虽是苍老,然而精神却显得十分的饱满,应是山鬼遵守了承诺,以续命之药,替秦梅延年益寿。 而长恭、关凤等人。则是变得两鬓斑白,长须低垂,俨然已经到了中年。 “一别三十载,平生还是一如往昔啊!” 长恭感慨道:“不像我们这般,半截身子都埋入了黄土里!” “三十年……” 平生似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说辞,恍惚道:“可我去天都,不过是三十天的时间!” “哈哈,小子,有道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说的正是此理!” 无涯子一掌巴在平生的后脑勺,道:“如今所有的人都齐聚一堂,咱们正好搓上一顿,美美的喝上两壶,再侃侃这些时日的际遇,那才叫痛快!” 关兴嚷嚷道:“不错,好酒好菜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你们要是再不快点,我可就不客气啦!” 平生将解语抱到山鬼面前。道:“前辈,解语她……” “无妨,这是她的造化!” 山鬼道:“你父亲给你的那颗五色珠子,名为长生丹,乃是徐福,以五系神明后裔之血脉为药引。集粹百草精华,逆天炼制而成,能够助人超脱生死轮回,乃是可遇不求的奇珍! 为了炼制长生丹,徐福造下了无边的杀孽。自身也遭恶果业报,化为长生丹的一部分。 而今长生丹融入解语体内,这可是惊天的机缘!” 平生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道:“……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药力在她体内化开之后,便会醒来!” “听到没有,小子,老朽可以回去了吧!” 药老闻言,终于长吁了口气,他还真怕平生一时冲动,将他剁成十块八块的,直接给解语服下。 山鬼道:“既来之,则安之。先生何不暂留女娲宫中,待到天都安定下来,再重返回去,亦是不迟!” “……不必了!” 药老瞥了平生一眼,知道这是个比嬴政更加可怕,更加麻烦的祸害,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急急忙忙的冲天而起,逃也似的离去。 “这老头是什么身份,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太没教养了!” 关兴拍了拍小肚腩,一脸不爽的问道:“话说,我让你从天都带来的宝贝呢?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天都都有什么好东西!” “刚才那老头就是啊!” 平生笑道:“他就是天都的帝药,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当初凤儿就是喝了他的一滴血,结果立马从生死边缘,变得活蹦乱跳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死老头子,你给我站住!” 关兴闻言,顿时拔出腰间的潘龙刀,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咋咋呼呼的喊道:“死老头子,识相的立刻留下一只手,或者一只脚,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啦!” “哈哈……” 众人看着关兴那副如同山贼一般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 入了阁楼,就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众人纷纷絮叨起,这些年来的见闻趣事。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轻声笑语,气氛倒也显得相当的融洽欢愉。 平生道:“长恭,诸葛亮还活着吗?” “丞相早已仙逝多年。” 长恭劝道:“平生,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该放下了!” “死了……” 平生陷入了一阵沉默里,诸葛亮是害他颠沛江湖,流落天涯的幕后黑手,然而正因如此,他才有机会遇见解语,认识了长恭等人。 虽然心中依旧对他存有恨意,只是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和欢快,就像是听到了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那……杨仪呢?” “同样早已不复存在了!” 长恭感慨道:“杨仪,因不满蒋琬位在其上,出言诽谤,被费祎秘密上奏,结果被贬为平民,流放汉嘉郡。 后来杨仪再次上书诽谤,遭到朝廷缉拿,自杀身亡了!” “哼,看来杨仪斗不过那只肥遗啊!” 平生喃喃自语道:“不过,若说自杀,嘿嘿,他要是真肯自杀,那可就是千古奇谈了!那厮肯定还活着,只是暂时不敢露面而已!” 别人或许不知道杨仪的底细,然而平生却很清楚。 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偃甲,若是不将他的偃甲之心取走,他还可以继续为恶作乱。 长恭道:“平生,你以后有何打算?可愿继续效命于蜀汉?” 众人闻言,全部盯着平生,他们都很清楚,平生绝对是一个,可以改变天下格局的重要人物。 尤其是在曹操和陆逊死后,当世已经没有任何的军事名家,有资格与他一较长短。 “长恭,你还是饶了我吧,如今我可不想继续,过那种刀光剑影的生活。” 平生苦笑道:“我只想等着解语醒过来,然后跟祖母在女娲宫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好是再生上十个八个的胖小子,那就完美了。” “呵呵,人各有志,平生既有如此打算,那就预祝你得偿所愿了!” 关兴道:“别说那些扫兴的事情,来,来,平生,尝尝我特制的酱猪蹄,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花关索道:“满上,喝,今天定要不醉不归!” 众人喝的面红耳赤,直至花关索开始撒起了酒疯,胡言乱语,这才开始散去。 “长恭,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回到益州,还要麻烦你替我操办一场丧事!” “丧事?” 长恭疑惑道:“谁的?” 平生咧嘴笑道:“我的!” 长恭不解道:“这是为何?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何故如此糟践自己?”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会知晓!” 平生跟着众人,一起御剑横空,直回益州。 在那里,他还有最后的一笔尘缘未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刺杀 几天后的早晨,天空阴翳,黑云低涌,俨然又是一场暴雨即将降临的前兆。 然而,天气的好坏,根本就都左右不了,汉寿县的名门贵胄,此刻那欢愉喜悦的心情。 岁首大会如期的在汉寿召开,有丞相之实,而无丞相之名的费祎,即将出席。 若是能在宴席上,让费祎另眼相看,前途自当是锦绣无量。 长恭如今是虎贲中郎将,自然有资格出席宴会,而平生则是经过精心的乔装,以晚辈的身份,默默的跟在长恭身后,混入其中。 “那家伙是谁?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平生指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那人的身形和气质,隐隐给平生一种熟稔的感觉。 “此人名叫郭修,乃是被姜维俘虏的魏将,新降于蜀汉,很得费祎的赏识!” “郭修!是不是青龙坛的郭修?” 平生紧紧的盯着那郭修,只见他的脸颊上,几道长约三寸的伤口,往复纵横,如同扭动的蜈蚣,狰狞而又吓人。 长恭道:“不错,如此说来,平生与他,倒还算是同门的师兄弟呢!” “竟然是他?他怎么跟肥遗那个祸害好上了?”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郭修,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龙隐谷中的那一幕。 当时费祎制住了郭修和紫兰,让郭修开口,决定两人之中谁死谁活。 没想到,郭修十分没有骨气的,选择了牺牲紫兰,让他自己苟且偷生。 而今再次看到郭修成为费祎的爪牙,平生对他的厌恶,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心中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将他也一块儿弄死算了。 那郭修似是有所感应,朝着平生这边望了过来。 待到看清平生的容貌时,不由悚然一惊,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快步的走入了府邸里。 费祎在汉寿的府邸同样十分的宽敞,只是府内的设置并不奢华,反而显得有些寒碜。 偌大的殿堂上,并无其他的装饰之物,只是简简单单的,摆满了案几和席垫。 府内的仆从,恭恭敬敬的领着赴约的嘉宾入座,小心的伺候着。 片刻的功夫,费祎终于从后堂之中走出。在众人的恭维之中,居于首席,而郭修则坐在他身侧不远处。 哼,肥遗啊肥遗,还真他娘的春光满面啊! 平生瞅着费祎那张布满笑容的脸,前几天长恭办丧事,特意告知了他。 当费祎得到了平生的死讯,还特意跑到平生的灵位前。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只是在那眼泪的背后。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喜悦,却是难逃平生的法眼。 而今亲自主持宴席,费祎虽是两鬓斑白,脸生皱纹,然而精神却显得十分的饱满,很有种容光焕发。心宽体胖的韵味。 看他那副尊荣,想必再活上个十几年,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一念至此,平生不由小声的嘀咕起来,恶意的诽谤道:“果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不管是以前在荆州,还是此刻在汉寿,费祎依旧是宴会的主角,众人的吹捧,敬酒,询问,他都能彬彬有礼的应对,将宴席的气氛,搞得热烈而又融洽。 宴席之中,一个腰圆膀阔的壮汉执着酒爵,长身而起,大大咧咧的走到费祎面前,施礼道:“丞相……” “诶,蜀汉丞相,唯有诸葛孔明先生方可担当,文伟不过一介儒生,如何敢与诸葛先生相提并论。” “丞相何须客气,我等皆是仰慕丞相的风采,才聚集于此。若是丞相太过谦虚,则恐失了人心!” 壮汉举起酒爵,环顾四周道:“来,我等敬丞相一爵!” 众人尽皆举起酒爵,异口同声道:“为丞相贺!” 一群马屁精! 平生暗暗的腹诽着,周围那些贵胄的无耻,手上却是与众人一致,举起酒爵,为费祎庆贺,以免太过突兀,在这里暴露身份,为长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锵!” 几乎就在瞬间,一声剑鸣,响彻殿堂! 一缕剑芒,冰寒森冷,迅若闪电的直刺费祎昂起的喉结。 “丞相小心!” 郭修掀翻案几,挺身挡在费祎面前,用他宽厚的胸膛,结结实实的替费祎挡下了这一剑。 而在此时,费祎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四名高手,将他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呀!” 郭修骤然爆发,以手为刀,猛然斩向那名突施杀手的壮汉。 掌上的凌厉雷霆,更是在眨眼之间,将那壮汉的头颅齐齐削下。 草,郭修这贱人,竟然真的替仇人卖命?! 平生冷冷的盯着郭修,以前就对他极不待见,此刻更是觉得他鲜廉寡耻,面目可憎。 费祎推开了身前的两名高手,冷眼看着那具倒地的尸体,道:“孝先(郭修的字),你没事吧!” 郭修拔出了身上的匕首,转身朝着费祎作揖道:“多谢丞相关心,只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此次多亏孝先舍命相……” 费祎拍了拍郭修的肩膀,想要鼓励两句,只是话还未说完,郭修手中的匕首,却倏然朝着他的心窝刺了过去。 “嗞……” 匕首撕开了费祎的衣袍,却遇到了一层上等的软甲,前刺之时为之一滞,虽是成功的刺入了费祎的身体里,然而仍是差了些许,并不足以取下费祎的性命。 嘿,原来是玩死间! 平生双眉一挑,只觉事情的发展极具戏剧性,不由的瞪大了眼珠子,想看看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 费祎踉跄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被四名高手,扎出了满身窟窿的郭修,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郭修冷冷的盯着费祎,犹如一条择人欲噬的毒蛇:“当年你逼我杀死紫兰,从那以后,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苟延残喘至今,等的就是这一天!” 费祎怒道:“……愚蠢至极,区区一女子,区区一点无谓的良知,竟然让你连命都不要了……,给我杀了他!” 四名高手齐齐将手中的兵刃,刺入郭修体内,只是此刻的郭修,却像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伸出手去,拼死将四人全部抱住,高声呼喝道:“就是现在!” 众人只觉一阵恍惚,紧接着便是一阵错愕和惊恐,而后发出尖锐而又凄厉的嚎叫声。 因为他们看到了,地上的那具无头死尸,竟然再次站了起来,快步朝着费祎冲了过去。 明明没有了头颅,却像是拥有眼睛一般,十分精准的撞在费祎胸前的匕首上,将它彻彻底底的刺入费祎的心窝里。 无头死尸,丝毫没有理会杂乱现场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捡起地上的头颅,再次接回了脖子上,浑身的肌肉快速的扭动着,重新变回了杨仪的模样,冷笑连连的走到费祎面前,低声道: “你是斗不过我的!” “你,你……” 费祎惊骇莫名的指着那个壮汉,颤颤巍巍道:“杨……仪……” “叫什么都无所谓了,你死之后,刘禅那个白痴,很快就会落入我的掌控之中,蜀汉依旧是我的!” 杨仪揪住了费祎胸前的衣襟,面色狰狞道:“诸葛亮的龌蹉事,全部都是老子替他干的,事后竟然想把老子踢到一边,由你来摘桃子,做梦!” “未必……,回头……” 费祎嘴角不停的往外冒出鲜血,艰难的指着背后,半是嘲讽,半是冷笑道:“……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 《三国志蜀书费祎传》:岁首大会,魏降人郭修在坐。祎欢饮沉醉,为修手刃所害。(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解语平生(结局) “哼,没用的,你的侍卫是杀不死我的,我是不死的……” 杨仪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只是当他看清楚,身后站着的人时,浑身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是你……,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当然以为我已经死了,要是没有长恭操办的那一场丧事,你如何肯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小爷又如何跟你算清所有的旧账!” 平生慢慢的伸出左手,那只手掌,在杨仪惊恐不安的目光之中,慢慢的消失在空中,仿若被人齐根斩断。 “不……” 杨仪的身躯陡然扭动起来,因为他感受到有一只大手,正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偃甲之心,慢慢的用力握紧,而后一点一点的往外抽出。 “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的……” 杨仪神魂俱散的,盯着平生的那只大手,上面正握着一块洁白如玉,完美无暇的驻阴石,而随着平生大手的揉捏,那块驻阴石陡然化成了一滩碎屑,悠悠的从平生的指缝之间滑落。 杨仪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恐惧和彷徨的神色,只是整个人,却骤然僵住了,犹如一尊手艺低劣的石像。 四名高手终于挣开了郭修的怀抱,快步朝着平生围了过来。 “他是赵家的人,并非刺客,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长恭开口道:“平生,该走了!” “嗯,该走了!这尘世间的一切,再也与我毫无瓜葛了!” 平生淡然一笑,转身跟在长恭身后,慢慢的走出了费祎的府邸。走出了凡俗之间的一切纠葛。 “此次一别,再见之时,不知将是何日!” 长恭拍了拍平生的肩膀,道:“以后有空,记得多来看我和凤儿!还有,二胖和三花他们。可是在一直念叨着你呢!” “放心吧,如今我来去自由,千里之地,不过眨眼即至,咱们有的是相聚的时间!” 平生微笑着,在如期而来的狂风暴雨之中,目送着长恭的离去。 费祎的府邸,此刻已被军队重重包围了起来,严密的排查着每一个赴宴的嘉宾。 平生执伞而立。瞅着那些议论纷纷,惊慌失措的,从府邸中跑出的名门贵胄,只觉这世间之事,当真如同风云变幻,不可预测。 “该回家了!” 平生喃喃的低语了一句,而后慢慢的朝前迈出步伐。 一步跨出,整个人却是消失在整片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出现在这片浮华喧嚣的尘世里。 大雨茫茫,呼啸着卷过苍茫的大地。似是想要清洗,人世间的所有污秽和罪孽。 雨滴不断的从平生的伞面上滑落,仿佛一颗颗的珍珠,又像是一滴滴的眼泪,不断的敲击在大地的心扉上。 千里之地,在平生眼中。确实是眨眼即至。 此刻的女娲宫,同样笼罩在茫茫暴雨之中。 朦朦胧胧间,但见绿树芳草,不断的在风雨里摇曳着,似是洗去了凡尘。揭开了崭新亮丽的一面。 龙楼凤阁之间,许多打开的窗户里,投来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全部在打量着,平生这个突兀到来的访客。 而此时的平生,同样在打量着,另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人身着一袭紫色绣花长裙,孤身一人,屹立在瓢泼大雨之中。 那纤细如扶柳的身姿,在料峭寒风之中微微的颤抖着,仿佛一朵绽放在风雨之中的海棠,美丽而又惹人怜惜。 平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的弦,不经意的被触动了一下,回荡起层层的涟漪,仿佛就连这天地之间的风雨,都成了一曲生动而又热烈的舞曲。 平生只觉心跳的十分的厉害,似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催促着,浑身竟是不为人知的颤抖了一下,而后大步流星的朝着那道身影跑去。 “解语?!” 平生轻轻的呼唤着,声音里带着几许的期盼,几许的惊慌,生怕那是一个不经触碰,美丽易碎的梦。 “平生!” 女子慢慢的转过头来,那如远山含黛的秀眉,似秋水凝光的明眸,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的肌肤,此刻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平生所有的视线,填充了他的整颗心灵! “……傻姑娘!” 平生陡然将她揽入了怀里,口中吃吃的叫唤着,眼中却是忍不住,涌出了滚烫的泪水,滴入脚下的水洼里,荡开晶莹而又绚丽水花。 解语依偎在平生的怀里,嘴角露出俏皮而又温婉的笑容,撒娇道:“以后都不许说我傻,我才不傻呢!” “傻姑娘,有一个问题,你还一直没有回答我呢!” 平生深情的凝视着解语,脉脉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淋雨?” 解语的眼神往上翻转,狡黠的笑道:“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淋雨,你马上就会出现在我身边!” 空中的黑云终于渐渐的散去,仿佛那阴晦而又压抑的岁月,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万里苍穹,浩瀚高远,薄云层层,缱绻如画。 万道金光,从云层的背后,缓缓的撒下,仿佛谁的目光,温暖而又明亮。 绚烂的彩虹,慢慢的显露于天边,仿佛一条梦幻之桥,连通着天上人间。 那尊伫立在飞瀑之下的女娲神像,再次清新的,呈现在平生和解语的视线之中。 那双深邃的,似是能够包容万物的眸子,此刻仿佛也充满了笑意,充满了祝福,默默的凝望着下方,那两道执伞而立,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 本书之中,关于白虎的去向,将在下一本小说中解开。 建立了一个qq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252809257(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