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信仰》 第一章 圈套! 远溪市。 秦家桥，贫穷落后的一个村。 秦老白，是清末光绪时期的秀才，忠厚持家，老实为本。 也因此风影响，一家五代单传到秦成煜，皆是如此。 老实人本是自古以来善良百姓的代名词，却没成想，在秦煜那个年代成了被嘲笑挖苦，人人嫌弃的贬低词。 秦成煜打小性格内向，与熟悉的人才会稍微话多些。 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如今走向社会，秦成煜的思想没有变过。 他只想当个没有梦想的咸鱼，过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日子。 尽管他从小就力气大，又习得一身好武艺。 体育老师推荐他去考武术教练，或是考体育老师，那都是铁饭碗级别。 七大姑八大姨建议他去打拳击，可以有扬名立万的机会。 朋友劝他去试试当保镖，虽然有风险，但是给老板或是明星当保镖，工作一两年，说不定就直接飞黄腾达了。 继母则让他去干搬运工，那么好的体力，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算下来工资绝对不低。 可他都没有选择，他选择了进厂干普工。 因为他对出名，对发财这些事从来就没想法，学武也只是单纯为了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什么考名校改变人生，什么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这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他只想拿着普通人的工资，上班时上班，下班时下班。 没事随便逛逛，不贪图别人便宜，也不与人争什么，也不馋和什么勾心斗角的糟事！ 无欲无求，本分做人，自得其乐才是真人生！ 这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初衷。 在学校里就已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不过好在还算幸运，除了个别几个班霸欺负他，威胁他帮抄作业那些三两事外，也还过得去。 可是出了校门，进入镇上的“远溪”电子厂，正式步入社会谋生后，他的信仰在一步步崩塌，尊严被人任意蹂躏和践踏！ …… 还有十分钟下班。 秦成煜和往常一样，下班倒计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车间，这是收工的前奏。 “嘿，秦成煜！过来，过来一下！” 秦成煜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不紧不慢的转向那一边，“干嘛？” 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对面车间使劲挥手。 一个年长的老员工叫老马，一个是和秦成煜差不多时间进远溪这家电子厂的小葛。 这二人是整个a5区车间组装流水线上最贼的组合，嘴比手勤，好吃懒做，爱占人便宜！ 特遭人恨，但在a5区就是没人敢轻易得罪他们。 出了a5虽然不是他们的天下，但是也拿他没办法。 原因是这二人上能拍马屁，对领导阿谀奉承，懂领导喜好，酒量极好。 出了a5，识相，夹着尾巴做人。 在a5老马显威风，凡是跟他作对，举报他偷懒的，就时不时给人穿小鞋，或者下班后找人整他。 a5流水线上的十几个人，全是老马精挑细选留下来的，见谁老实就留下。 不老实有主见的，老马就在管a5的车间组长面前说不好的话，总之最后不听话的一律说“不合适”。 车间组长房休河是个外地人，这家厂子大部分是本地人。 老马是老员工，人脉圈子广，房休河有所顾忌，不想得罪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平日里，房休河对老马的一些“行为举动”，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马也就愈加肆无忌惮了。 小葛是他的跟屁虫，鞍前马后，就成了老马在a5的心腹，充当眼线帮他盯着一些不听话的人。 秦成煜对他俩再熟悉不过了，找他肯定没好事，可是又不想得罪他。 这家电子厂薪水不错，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家里有年迈的爷爷，还有身体状态一直不太好的父亲需要他贴补家里。 一旦失业，意味着家要倒，秦成煜权衡过这其中的利害，受一点委屈吃点亏，只要能保住工作那就不是事了。 所以即便猜到他俩不安好心，秦成煜还是乖乖的去了，不敢有丁点的拒绝。 “干你妹！咱马师傅叫你，你还摆架子呢，翅膀硬了？” 一副狐假虎威相的小葛，一上来就抬手拍脑门，那叫一个重。 秦成煜不敢还手，捂着脑袋瓜子赔笑:“哪敢呀，我是想问马师傅需要什么差遣？小弟乐意效劳就是了嘿嘿。” 老马很是“欣慰”的笑了，转头还批了小葛，“怎么说话呢！小秦是那种忘本的人吗，将来飞黄腾达也不会在我们面前摆架子的人！” “额呵呵，对对对，马师傅教训的是。成煜兄弟，别见外哈。” 这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还挺默契。 瞅着厂线上的工人开始收拾东西了，机器也基本停下来了，老马见时机成熟，把找他的目的道了出来。 原来是老马是打仓库里废旧机器的主意，想要拉人入伙。 这老马贼的狠，知道其他人就算肯干，可嘴不一定靠得住，唯独老实巴交的嘴才行。 这不，秦成煜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者，如果出了事，拿他顶雷就是了。 老马的如意算盘其实还不只这一招，秦成煜不知道中了几招了。 有的是心知肚明的中招，也有的是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中招了。 比如这次他以为老马只是想让他打配合，好让他偷卖出机器。 尽管秦成煜一听到偷卖厂里的机器，本能的想拒绝，可这狼狈为奸的俩人有的是办法。 “这？这不好吧？那可是厂里的东西，不是放在大街上的废铜烂铁啊！” 小葛见状，手搭着秦成煜进行“开导”。 “唉哟，那么大一个仓库，那么多废旧的机器，就卖几台而已，能看出来啥？” “我说成煜兄弟，咱一天十小时工作制，还时不时加班，累死累活工资也过不了万！” “你瞧瞧那些穿西服打领带，人模狗样的一些家伙，动动嘴皮子，陪点酒，动不动就开奔驰了” “一些稍微漂亮点的妹子，朝九晚五，办公室坐着空调吹着，啥学历没有照样月薪过万。” “你说你甘心不？咱就卖几台废旧的机器，卖个好价钱，忽悠个人傻钱多的创业老板，咱就可以小小发达一回！” 这无耻的偷盗行为，都能被说的这番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不愧是张“好嘴”，老马可真会识人，有这张嘴加他的头脑和人脉，到哪儿都混得起来。 第二章 道德绑架! “可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工作，如果丢了，我就完了呀马师傅！” 见胆小的秦成煜还是不上套，可把俩大小狐狸给整急了。 “咳！”老马朝抓头想办法的小葛咳嗽了声。 小葛被这一催促，浑身抖了激灵，瞬间有了办法！ “唉哟，我说你啊还真轴！被谁发现呀，老丁？” “切！咱厂里边谁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呀，天天打马虎眼，仓库登记向来带水！他都不知道在里面打了多少主意了，你瞧厂长管过吗？” “人家可是厂长的亲二叔，管仓库是老丁的责任，仓库里少了什么，只要不太重要，他才不会管嘞！” 小葛说到重点上，老马也趁机插一嘴:“小葛说的没错，小秦啊，你就放心跟我们干这一回啊！没事的，老丁自己登记都马虎眼，少了丁点啥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查到我们？” “我们心又不黑，就卖几台废旧的机器，用不上的那种！保证没事儿，一切有我呢！这事就咱仨知道，没人会坏事的！” 嘴皮子说破了，秦成煜还是不放心，这便是老实人的优点，只要涉及底线的事，无论怎么坑蒙拐骗都很难忽悠住。 说破了天，偷就是偷，秦成煜仍是本能的抵触，对发大财的事他想都没想过。 不义之财，就算掉地上，他也不想看一眼，世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只有陷阱还差不多。 还是行不通，老马把小葛拉到一边，商量对策。 “老大，这家伙油盐不进啊，怂成球了！让他去干，比直接骗他的钱还难！” “那还用说！姓秦的这小子是真老实人，他要是一口答应，那才见鬼了呢！我们是偷东西，老实人会爽快答应，那还叫老实人？” 鬼点子多的小葛此时没辙了，“那咋办？” 老马勾了勾小指，小葛立马凑到耳边，收到“秘诀”，回头又把秦成煜拉过来。 “顺哥，真不行啊！我不想当小偷，就算躲过了丁大爷，可是这不干净的钱总归不挣的好。虽然咱赚不到大钱，可是日子过得安稳踏实啊，是干干净净的！” 小葛不耐烦的往旁边吐了口干痰，态度瞬间不好。 “秦成煜，你可是知道我和马师傅的计划，你如果不和我们一伙，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想举报我们！” “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得罪咱马师傅，a5你还想待下去？你觉得厂里面能信你的话还是马师傅的话？” 秦成煜的好心话，对本就不安好心的小葛来说，那都是忽悠老实人的话，老实没有用，胆大包天才有出路！ 这不，好言相劝不行，那就来威胁的。 “怎么会，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顺哥你就帮我在马师傅面前说说嘛，这个事我真干不了，我胆小铁定会坏你们事的！” 秦成煜试图劝服小葛，只要不让他干违背良心的事，什么都好说。 还私下里比划着什么，秦成煜这是想给点小葛好处，好让他去说服老马另寻他人。 可惜小葛还有老马的最后一高招，能保证拿捏的那种。 小葛嗦了嗦嘴，往地上吐了口水沫星子，似笑非笑的扣着鼻子。 “行！秦成煜你可真够哥们儿！想当初谁给你安排到a5来的？又是谁在酒会上得罪人富二代，谁给你解围的？又是谁产品不合格，谁给你说好话的？” “还有上周，你小子嚯嚯人家女朋友，被人围殴！是谁救的你？” “都是我老大，马师傅！没有马师傅，你能好好的在这里混日子？你小子早就被人活剥了，还谈什么安稳过日子！你就这么回报恩人的？” 典型的道德绑架啊！ 这招可真够阴的，秦成煜的脸上已经写上“我该怎么拒绝”。 “这……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回不上话。 小葛一脸得意，这小子总算上套了，姜还是老的辣，还得是老大的计谋一锤定音！ 实则小葛说的那些，不过是巧合或是强行加身的事。 得罪人那些事，都是老马栽了跟头拿秦成煜当了挡箭牌。 产品不合格被处罚，其实那是小葛偷奸耍滑，栽赃给了秦成煜。 至于什么嚯嚯人家女朋友，那更是无稽之谈，秦成煜和女人聊天都能脸红的人，又怎么会勾搭调戏人家呢！ 明明是厂里的老主任见色起意，想要在仓库对人家动手动脚，没成想刚好被秦成煜误打误撞解了围。 被坏好事，老主任记了仇，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险些被占便宜的女员工不但没有检举老主任，反倒诬陷是秦成煜对她图谋不轨。 后来老马为秦成煜说情，人家男朋友才放过。 这想来，应该是老主任和老马狼狈为奸，串通一伙的，秦成煜就成了大冤种。 谁叫人家是个缺心眼的老实人呢，嘴又笨，压根不会反驳，反驳不了在旁观者看来就是默认。 “好了好了，知道你小子是因为胆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样，我和马师傅去仓库，你帮我们把风，你什么都不用做。” “如果碰上什么人，就帮打一下马虎眼，这总没问题吧？你也不算偷啊，出了事也找不上你呀！是吧，我就知道咱成煜哥够义气！” 小葛见时机成熟，立马态度斗转，放下姿态当小弟来着，反正拉上船就ok。 瞧着那边称兄道弟来着，老马心里有数了，就等着下班的人全都撤了。 接班的人还得开个晚班会，老马的计划就在这个时间段，大约四十分钟足够了。 20:30一过，下班的铃声响起。 “下班喽！”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喽！” 工人们此刻是最幸福的，虽然很累，但是打卡的速度那叫飞马流光。 秦成煜打回家一个电话，说要加班便去仓库了。 推着装满废料的板车，时不时环顾四周，不敢抬头，因为自己头一次干这种事，属实心虚胆怯。 第二个进仓库的是小葛，贼眼快速扫视了路过的人，见没什么人经过了，立马发消息通知外面做准备的老马。 五分钟后，老马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戴着帽子进了仓库。 “小秦，好样的！够义气，我老马记住你了！你现在就帮我们守着仓库铁门，无论谁经过，立马通知！” “对，如果有人来，你就故意大声说话。或者咳嗽声，不过你可别太刻意了，厂里巡视的那帮老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嗯我知道了。”听着老马和小葛的再三嘱咐，秦成煜出了仓库。 接着，就是老马的计划全面进行了。 第三章 失窃调查! 一刻钟都过去了，仓库的门还没开。 老马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搞大了吧？ 秦成煜越想越急，总觉得这老马的计划可不像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万一…… “秦成煜，你不是一直上白班的么，这都下班十几分钟了，不回去杵在这儿干嘛？” 讲话的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吓的秦成煜慌了神。 猛地回头一瞧！ 糟了！ 是老主任贾有德，今天刚好是他来巡视。 这老家伙因上次坏他好事一直对秦成煜恶意满满，这要是被他发现了仓库里的端倪，那铁定死的很难看。 “呃……贾主任，好！”秦成煜忙提高嗓门。 “你有病啊，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才五十而已，耳朵好使着呢！当我是老迈龙钟要埋土的老家伙呢？” 姓贾的很不爽道。 秦成煜连连道歉，“不是不是，主任误会了。我这是看到您激动嘛，难得见到厂里领导。” 这小子激动个啥，我又不是大领导，更何况他见到我的次数还少吗？ 贾有德不吃这没有水准的马屁话，尤其是出自秦成煜的嘴里。 他头戴老实人的标签，一撒谎就会心虚，很容易被人觉察出来。 根本骗不过贾有德的眼睛，“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对了你还没回我的话呢！杵在这儿干嘛？” 眼见主任慢慢靠近仓库，似乎要开门的意思，心慌到嗓子眼的秦成煜，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大声说话。 “哦那个马师傅在仓库里丢了东西，小葛正陪他找呢，我在附近帮忙找找。” “唉马师傅，小葛！你们找到了吗？” 秦成煜是尽力了，如果仓库里没人听到或者贾主任还是不信，那就真完蛋了。 这时候只能老天保佑。 “还没，你再去其他地方帮忙找找。再找不到就算了！” 总算得到了回应，贾有德这才打消了疑虑，停住了要视察仓库的脚步。 仓库里最容易吃灰，而且这生产线一层的仓库是最脏最乱的，贾有德懒得进去。 方才只是怀疑秦成煜帮什么人把风，在远溪内部已不是什么惊天秘密，这个仓库经常发生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这见不得人的事，可不是偷机器，还没人有这个胆量。 而是寂寞的男女，在里面发生某种“故事”。 因为这间仓库平时除了下班堆废料废机器，就是拆零部件给车间里补补。 出入仓库的人很少，关键是里面的杂物多，废机器高大，里面藏两个人压根不会注意到。 电子厂里面的年轻人是最多的，且大都是单身的。 瞧上眼了，就想行事，只是这工厂人多眼杂，没有方便的地方。 仓库，就成了最好的“宾馆”。 还有些已婚的，一个人在厂里，日子久了就会寂寞难耐，尤其三四十的女人家。 已婚的男人虽然精力没年轻小伙子好，但是人家不挑食，只要人家女的愿意，立马拔枪。 这在远溪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甚至有人发现都会帮忙遮掩。 有些人也巴不得碰上这种事呢，可以在旁偷窥，聊以慰藉。 总之，这仓库在远溪就是某些人的“天堂”，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里面总能隐约听到动听的声音，让寂寞的人神往而沉醉。 别看贾有德表面一本正经，一副高傲的领导样，其实他最喜欢寻这种刺激了。 只是碍于脸面，不敢冒险，万一被发现，职位不保。 领导层这一块，上面还是特讲究的。 所以贾有德只会偷看解解渴，不会真干，真要干那也是直接去宾馆开房，反正薪水高不怕花钱。 秦成煜没有撒谎，确实是找东西，既然里面没有乐子，贾有德就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早下班早快活。 贾有德一走，秦成煜长舒一口气，赶紧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好里面配合的及时。 半个小时后，老马他们总算出来了，推着纸箱子包裹着的货出来了，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马师傅，你们搞了多少呀，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们要搬空仓库了呢！晚班的人快上岗了！”等的焦急不安地秦成煜想瞅瞅货。 不料被小葛一把盖住，和老马眼神闪烁互动，这明显有大问题，不想被秦成煜知道以免坏事。 “哎哎哎，这没你的事了。你的任务完成就可以了，改天请你吃饭，今天够兄弟谢了哈！” 就这么一句话打发，老马和小葛龇牙咧嘴的暗暗发笑，撇开秦成煜把货准备处理掉。 秦成煜也不想掺和这种勾当，赶紧离开了。 然而秦成煜一夜难眠，总觉得做了亏心事，时刻害怕东窗事发，自己可是帮凶脱不了干系的。 很快，他的担忧应验了。 早会时，仓库失窃的事就被人发现了。 这会儿厂长正责成各部门负责人彻查这件事，上到主任下到组长，凡有职务的都忙活个不停。 工人们就是被查的对象，全都站在大空地上等着一一问询。 “这tm谁干的，有胆量做没种承认？害的劳资今天要完不成任务量了，领导可不管那么多，到时准会批我偷懒什么的！” “靠死！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整死他不可！” 生产一线的有工人暴怒了起来，就等着把那人揪出狠狠暴揍发泄一番。 秦成煜心脏在颤抖，头一直低着，不敢看任何人，害怕被人看穿直接就露馅了。 而始作俑者却截然不同，老马非常淡定靠边品茶，小葛则是贼喊捉贼，骂骂咧咧的要严惩谁谁谁。 “把各个楼道，尤其是靠近仓库的监控全都给我仔细多看几遍！一个可疑线索都不能放过！” “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就休怪我查到后翻脸不认人了！” 厂长慷锵有力的声线，具有穿透力，整个厂房三层都能听到，不需要喇叭传播。 “厂长，厂长，查到了！” 从监控室走出一名年轻保安，腿脚快锁的狂奔至厂长耳根前汇报情况。 听完汇报，厂长的眼睛像鹰眼一样瞅到某个人。 瞬间，一个人被近八百多人的目光“集火”。 “嘿成煜，厂长好像在看你耶？你……难道？”同流水线上的工友难以置信的推了推秦成煜的胳膊。 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了，秦成煜紧闭双眼不敢面对，实在太丢人了！ “秦成煜，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一台进口新型机器被盗的那个时间点，只有你进去过仓库，我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厂长这话直接让秦成煜懵了。 啥？只有我一个人进去过？ 这我没听错吧？老马和小葛不是…… 秦成煜不能理解，明明是三个人进去过，而且他俩待的时间最长，怎么就只看到一个人呢？ 第四章 半责!以工代偿! “厂长，我是去过仓库，可是我推的是空车，没有带出过什么机器呀。” 秦成煜连忙解释。 “监控应该可以看到，我没有运机器出来呀！” “这就是你的解释？难道监控没调查清楚，那你说说你有没有看到别人进去过仓库，谁能证明？” 其实厂长是头一个不相信，秦成煜会胆大包天去偷机器，只是时间点吻合，没有理由排除他。 “我，我……”秦成煜瞥到两双狠厉的眼神，似乎在放话:小子好好说话，不然有你好看！ 秦成煜怂了，没有说实情，“没，没有。” “好啊，这不就承认了嘛！秦成煜啊秦成煜，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厂里的东西你都敢偷，而且还是价值几十万的新机器，想牢底坐穿哪？” “原来所谓的老实人都是装的！我就说嘛，表面越老实，人品越有问题，伪君子不就是最擅长这一点吗？” 一些人开始下结论了，对秦成煜明里暗里的一通指责唾骂。 还有的是幸灾乐祸的，无论秦成煜是真偷还是被冤枉的，对那些人来说都无关紧要。 主要是这家电子厂能进来不容易，谁都想挤掉一个是一个，那样就等于在晋升上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 “不会吧，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会偷呢？他也没那个胆呀，又不是认识他一天两天了。” 当然也有为他说话的，这主要是秦成煜平时挺随和，和任何人都和和气气，从不惹是生非。 别人要帮忙，他只要能干基本不会拒绝，这属人情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他的人品，厂里面无论是领导还是底层员工，都勾心斗角着。 当下没心机还能保持一颗初心真诚待人的人，属实难能可贵。 尤其在持家的妇女工人群体中，秦成煜最受欢迎，小伙踏实，虽然不怎么上进但是脚踏实地，人很真实。 其魅力，令不少已婚女人着迷。 要说秦成煜除了最出名的头衔是“老实”外，还有一个头衔就是“妇女偶像”，这可是女工人们公认的。 这不，哪怕厂长要怀疑他，她们依然不信秦成煜会干这种事。 有了一个出头的，下面的人就有了底气陆续站出来，清一色的女员工。 “就是嘛，我也不信。厂长，这不可能！小秦多好的人呐，偷鸡摸狗的事绝对干不出来！” “我也不信！” 一时间与幸灾乐祸的那群人，形成了针锋相对的局面。 “搞什么？你们在怀疑监控，还是怀疑厂长？我看你们这帮女人魔怔了吧？看人家小鲜肉，就一个劲的说好话是吧，没一点原则！” 同在a5人送外号的李喇叭，当即不服，势要将秦成煜定罪的意思。 这话一出，属实把整个厂的女工人全都得罪了！ “你什么意思，李喇叭？把话说清楚！” “就是，姓李的给老娘把话说清楚！实话实话就上纲上线，把我们说成好色之徒了？” 风口浪尖的秦成煜，顿时转移到了李喇叭身上，这可真戏剧性，搞得秦成煜不知所措。 “我……我说的有错吗？真是的，你们这帮女人……啧懒得说你们！” “姓李的，你有病吧？”众女同胞异口同声道。 本来女员工内部很不和谐，这会儿难得的团结起来。 李喇叭嘴上还不服，直接把站一队的人都听傻了。 “这家伙真是脑袋秀逗了！本来倒霉的是姓秦的那小子，这会儿倒好，惹上一身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去了。” “那不是傻就是蠢！烂泥扶不上墙，嘴欠！难怪人家房组长怎么都看不上他，宁愿去给没啥上进心情商也不行的老实人机会，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一帮声称要严惩秦成煜的人里，也逐渐没有了声援，大好的机会被李喇叭给葬送了。 吵嚷声好一阵，贾有德都听不下去了，拍板怒斥:“吵什么！再吵都滚蛋！菜市场呢？” 贾有德的威慑力还是有的，资历高，厂长都得敬几分。 贾有德虽然也想趁这个机会赶走秦成煜，但是目前这情况恐怕不成了，都怪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喇叭给坏了好事！ 但是也不想把机会白白错过，便宜了姓秦的，于是跑到厂长耳根前出了个馊主意。 “成煜，我们相信你，厂长也一定会给你公道的，别怕！姐挺你！” “姐也挺你！” 秦成煜非常感动，即便有人落井下石或是幸灾乐祸，还是有很多人相信他。 而最终的定论，还得看厂长。 “厂长，咱不能无凭无据就认定是他了吧，那也太冤枉人了！就监控录像？说不定那玩意被人动过手脚，也不一定呢？” 贾有德刚在厂长耳边吹完风，为秦成煜报冤的一位大姐及时提了一嘴。 也正是这一嘴，给了厂长提醒，贾有德想要把秦成煜调出a5管仓库的意图瞬间破灭。 “我知道了。都消停了，一层仓库是谁负责，就交给谁处理。二叔，拜托你了，监控的事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人。” 老丁点点头，“明白，这不但关乎个人，还关系到这个厂的声誉，传出去对远溪肯定不好。所以，我务必彻查，该还公道的一定还公道，绝不徇私也不会放过人品极差的员工！” 有了这话，厂长就放心的走了。 殊不知交给老丁，这不冤也得冤了。 老丁和秦成煜虽然没什么恩怨，但是这个人唯利是图，要趁此报复的贾有德暗暗发笑，机会终究还是掌控到自己手中。 整个白天秦成煜一直忐忑不安，焦急等待调查结果。 直到下班前半小时，组长房休河把秦成煜带到老丁的办公室里。 出来时，秦成煜的脸上是愤懑而又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成煜，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怎么说？”同村好友阿龙跑过墙角小声问。 秦成煜摇晃着头，半晌不语。 “不会真认定你是贼了吧？” 阿龙以为道。 “那倒没有，就是我这个月包括下个月白打工了。” “啥？没认定你是贼，干嘛罚你两个月？这是什么道理？” 阿龙很是不解，但也只能私下里为成煜鸣不平。 处理结果下来了，谁也改变不了，一个底层员工，乱说话会被直接炒鱿鱼。 这在任何厂里，领导都不能容忍有人乱嚼舌根子，质疑他们的决定。 在远溪，更甚。 “嫌疑最大，没有证据自证清白，也没有证据证明贼是我。但是难辞其咎，因为只有我进去过仓库，所以半责，以工代偿两个月！” “半责？这……什么狗……”阿龙话到口还是咽了回去。 “唉算我倒霉吧！没辞退我就成，两个月就两个月吧，还能咋办？呵走吧，干活！”秦成煜拍了拍阿龙的肩膀苦笑。 秦成煜这会儿才明白，这可能是老马设的局，找他把风不过是幌子，故意让监控录到他。 至于监控里为什么只录到他，不用猜就知道，如那位大姐所说，有人对监控动了手脚。 这个人不是老马和小葛，就是他俩找的懂行的人。 第五章 立志学技术! 以工代偿的日子可不好受，受人冷眼倒是其次，关键是打白工。 辛辛苦苦干俩月，每到15号那天，只能看着别人领工资，自己却只能一旁看着。 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段时间下来，秦成煜越来越感到身心俱疲。 半年了，又没赚到什么钱，卡里的存款快到底了，这老婆本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父亲上年纪了，工地上也快干不下去了。 家里有个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的继母，和正在读高三的妹妹，一旦父亲撑不下去，这都得等着他来养活了。 他要是再不多赚点钱，这个家肯定得垮了。 这咸鱼的日子是没法继续了，起码今年和明年是不能了。 以工代偿的日子一结束，秦成煜痛定思痛，决心学点真正的技术。 拿到高薪，那些问题就不是事了！ 秦成煜连夜写了一篇洋洋洒洒两千字的《申请书》，申请当学徒，学一门吃到老的好技术。 言辞恳切，着实把房休河感动了，批准他换岗位。 不过还是留在a5区，学的是机器故障维修。 这个在电子厂可是实打实的技术工，在远溪这个岗位的月薪最低也得有七千朝上，最高能达到一万五左右。 这收入在远溪全市工薪阶层中，那可属于妥妥的高薪，白领阶层了。 不过这学起来可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同岗位收入差距那么大。 总之是新的开始，就当是第一天来远溪打工呗！ 秦成煜到了岗位点，站在机器旁，心情很激动的等待师傅到来。 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在厂子里师傅可重要了。 有的师傅脾气暴躁，就算是实力派硬核，可是不好打交道也是难学到东西。 这类师傅容易摆架子，对于接受能力弱或者学习能力不强的学徒来说，要么委屈到主动辞职，要么被强制调走。 总之结局难好。 有的师傅脾气好，待人和善，但是是个佛系师傅，吊儿郎当的教，结果同样学不到东西。 还有的则是师傅见学徒聪颖机敏，要是学会就会被厂里替换掉他的位置，就会产生嫉妒之心，时刻防一手，结果是学会一半模糊一半，被师傅牵着鼻子走。 总之跟一个好师傅太重要了，这得看运气，因为厂子里只有师傅选徒弟，徒弟是没有资格选师傅的。 要说以前，秦成煜的第一想法就是，希望师傅是个不严厉，老油条混子的那种。 现在可不这样想了，他这回是真想上进学技术活的，拿高薪养家。 在别人看来，他的梦想很平常，无非就是赚钱养家糊口，娶老婆结婚生子。 可要知道，人家的初衷就是一条咸鱼，自由自在过日子，不想被世俗约束，混吃等死但潇洒啊！ 杵着货架旁的桌子靠了会儿，人家师傅快走到贴身了都还没反应。 可把人家师傅给气坏了，猛咳嗽了俩声:“咳咳……你就是那个什么秦，成煜对吧？” 咦，这声音柔中带刚，是女人的声音？ 反应迟钝的秦成煜忙转过身，“是，是我！您……” 转过的瞬间，由于迈步幅度太大，整个人转过来时和师傅撞上了。 迎面扑来一阵香水味，茉莉香的。 果然是女师傅，猜对了！ 她的脸好白，好红！ 她的呼吸好不顺畅！ 眼睛睁的好大！ 嘴巴长得更大！ 现场画面可真尴了个尬:秦成煜的整张正面脸直接冲进了人家怀里。 由于受到一股莫名弹力作用，秦成煜被迫退了一步。 冲击力还真强，还在猜撞到了什么，可在平视间看女师傅的眼神和护着的地方，秦成煜已然知晓。 这位大约三十来岁并没有秦成煜高，只因她是站在一堆铁板上，高出来一个头。 这贴身上去，自然就是刚好和那个部位对冲。 “对……对不起，有没有撞伤哪里？我……我实在没注意到您的位置，抱歉！” “当然……没事！” 话当口，女师傅把话噎回去了，侧身找了个角度掩着，手揉了揉被重重一撞的胸口。 这尴尬一幕，全被秦成煜无意间瞥见了，激素瞬间猛涨。 出于男人的本能，全身略看了一遍。 30b！杨柳！水蜜桃！ 在工厂里，能见到这等身材曲线的，那绝对是三生有幸了！ 因为厂里干活的女性本身就少，且基本是已婚的大姐，生过孩子的还能保持身材的，那属实是人间尤物级别了！ 对厂里的男人来说，女人的颜值只要不是特别丑，就属于美女了。 更何况这种类型的，高挑性感，颜值上虽有岁月的磨痕，不比年轻女孩子白皙美丽。 但足够令他们神魂颠倒，瞧他们一个个嫉妒和痴迷的眼神集中投向一个方向，就知道了。 “哇塞！太有女人味儿了！啧，便宜姓秦的这小子了！” “可拉倒吧，便宜个啥？再好看也是生过娃有老公的女人，就算那娘们儿骚，你那儿能行？” 清洁的大爷意淫中，被老马浇了一盆冷水。 还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男人的尊严顿时受到侮辱，可他是老马，大爷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能表示不服。 “笑啥，咋不行？老当益壮，我腰好腿好，啥都好！虽然没有你们这年纪持续时间长，但好歹能起来，让她一夜难忘，足够！” 此时，大爷的话让众人感觉到好多牛在天上飞，这老头属实是吹牛不打草稿。 ”哈哈哈……”又迎来一阵咧嘴的笑声。 就他那身子，还一夜？ 怕是死在床上，把命搭上了吧？ 大爷撇撇嘴，“咋滴笑啥子哦，你们别以为我吹牛，我的身子骨是从小就好，身体素质向来是杠杠的！” “年轻时候，哼！任哪个女的遇上我，只需一次，保证从此离不开爷！一天六七次都不成问题！” 大爷说着说着就飘了，直接成即兴演讲，表情销魂还配合着动作，看的周边的大妈都要吐了。 老马瞅了瞅他，忍不住吐了口沫星在地上，“老沈儿，你就别吹了啊！就算你很猛又如何？人家能看上你？” “再说了，人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你要是把人家搞兴奋了，你这年纪能吃得消吗？不怕一时欢后，全村吃席？哈哈哈……” 第六章 离异女师傅! “切！那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懂不懂？这娘们儿身材太辣了，比年轻女娃的辣多了韵味，要我条老命那也值了！” 还真别说，老沈这想法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只是这帮人时不时假正经罢了！ 这边背后聊人家起劲，被讨论的正主女师傅，突然转过身瞪过去一眼。 那帮家伙秒转视线，东张西望的找东西，有的喝口水压压惊，有的抽根烟缓解尴尬。 吹牛最狠的老沈秒怂，低着头疯狂扫地。 唯独老马没有背对着，也没转移视线，叼着根烟，眼神直视女人，扫视上下看的那叫一个猥琐。 女师傅虽是过来人，但老马的眼神属实让她觉得恶心，腰身转回去时白了他一眼，是在警告他:老家伙想都别想，老娘就算死在小鲜肉的床上，也不会让你碰一下！ “有意思呵呵。”老马笑了笑。 “老大，要不要过去？” “不用，有的是机会。这娘们儿能当这里的师傅，估计也是有真本事的，摸不清路数，得罪了人家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马毕竟是老马，就算色字当头，也不会无脑上。 万一啥便宜没占到，反倒折了自己就亏大发了！ 事实上这个女师傅还真不简单，她并非是远溪电子厂的老员工，而是老板关系亲自介绍进来的。 不但是“关系户”，她还有“市级高级技工”的头衔，这可是市里少有。 也就是说，这位女师傅背景和实力并存，外加身材附加分，这地位在远溪，以后谁也别想撼动。 老马暂时没有得罪她，是明智之举，否则就算他在a5只手遮天也没用，上面可是老板，连厂长都可能让她三分呢！ “房组长一大早就通知我来了，只告诉了新学徒的名字和性别。其他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所以对你基本是一无所知。” “我带徒有个不成文规定，必须要掌握他的详细情况。因为只有对徒弟知根知底，才能更好更快的教，用文化人的话来说，就是因材施教。” “不了解怎么因材施教呢，你说对吧？先不急着上手，自我介绍一下吧！” 说着女师傅不急不慢的坐上了放工具的桌上，翘起长腿，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秦成煜，悠哉的等着他慢慢说。 这女人的气场没得说，一看就是女强人类型。 场面堪比面试，秦成煜有些紧张，怕嘴笨给师傅留下不好印象。 “嘿，你好歹是个工厂里打拼的男人，能不能别像闺阁里的姑娘墨迹？虽然时间很充裕，但也不能这么浪费时间，我很不喜欢！” 看来是严师，不是老油条的那种，正合秦成煜的意。 “我姓秦名成煜，秦叔宝的秦，郑成功的成，南唐后主李煜的煜。今年25岁，本地人，就在秦家桥村。” “高中毕业，之前一直做流水线，换过四家厂子，在远溪工作时间最长，有三年了。额……介绍完了师傅！” 师傅下了桌，两手环抱胳膊的姿势，摇了摇头，“这就没了？还能再详细点吗？比如你是真想学技术还是混日子，你进厂的初衷，你的家庭情况也顺便介绍一下。” 这可难为了少言寡语的李成煜，要自述那么多，再者他不想跟外人说家里面的事，尤其是提及尖酸刻薄的那位后妈。 可是师傅要求，没得办法，跟人学技术，总得顺着点人家的脾气来，不然还是回流水线拿死工资。 “师傅，我是真想学技术。我当初是想……想混日子的，但我现在想通了，学技术拿高薪，养家糊口承担责任！” “因为我爷爷身体状态越来越差，需要吃药。我妈五年前就过世了，家里面就我爸一个人支撑，也上了年纪快下岗了。我再不努力，这个家就完了！” 秦成煜不受控制的眼睛湿润了。 听到这里，摆师威的师傅眼神中多了丝理解，态度上也改观了些，双手放下视线平视。 “好了，我了解了。行，你介绍完了，也该我这个师傅也得来，算是彼此作个互信了解。” 言语上亲和了许多，这让秦成煜也松了口气，不用那么紧张了。 “我叫张丽芳，35离婚带俩娃，在工厂里待过十年，是市级高级技工。跟我学技术，只要你努力，保你能学到有用的，以后大有前途！如果我教不了你，那放眼远溪，没人教得了你了！” 一个女人家，离异还带着娃在厂里打拼，属实不容易。 作为男人，也不由惭愧。 而对于实力部分，秦成煜丝毫没有认为她是吹牛。 要说一般人这么说那必定是吹牛成分多，可眼前的这位女师傅是市里少有的技工，她的狂和自信来源于她的实力。 “是张师傅，我一定跟您好好学！”秦成煜听闻她的实力介绍，顿时肃然起敬。 要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市级高级技工”，全厂里只有老板有，再无他人了。 这就相当于拜工人界的明星为师了，秦成煜能不激动嘛！ “不过跟我学，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带徒跟别人不一样，除了认真学是基础的，还得做到三点，否则卷铺盖换岗，不配做我徒弟！” 话锋一转，师威又来了！ 还能咋办，接着呗！ 秦成煜恭敬的猛点头，“那必须的师傅！只要您肯带我学技术，让我鞍前马后做什么都行！您就吩咐吧！” 瞧着眼前这小子还挺识相，张丽芳颇为满意的随口夸了下他:“很好！” “第一，有另一半同在工厂或是车间的，我不带！” “第二，年龄超过我岁数的男人，我不带！” “第三，不愿意加班的，我不带！” 这师傅还真不是一般的讲究，照她这要求，最好是单身、年轻、工作狂类型的。 她该不会是拼命十三姐吧？ 好在秦成煜的条件都能符合，只是第三点能不能坚持，就看日后了。 毕竟秦成煜以前是混子工人，只要不加班干什么都行，一加班立马辞职，在远溪三年加了不超过七次班。 这也是历任组长，不愿意提拔他的主要原因。 “你的年龄符合，至于其他两点……”张丽芳故意停顿了下让他自己说。 “不怕师傅笑话，我单身25年，这第一点完全没问题。想学真本事自然得下苦功，放心吧师傅，我准备好了！”秦成煜信誓旦旦道。 “那就好，开工！” 张丽芳对此非常满意，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 第七章 你的活:陪我吃宵夜! a5区女师傅张丽芳的到来，引来最热切关注，这关注的人当然是男同胞喽！ 这不，从早到晚，秦成煜身后那堆堆积物后边，总时不时站着几个人偷看。 快到饭点，一窝蜂的集合，跑来帮忙献殷勤来着。 自己的岗位干活不积极，反倒给别人帮忙打了鸡血，你说这还用得着猜，意图直指张丽芳。 “唉哟，成煜啊，我来帮你忙！来来来，休息会儿，我来我来！” 秦成煜刚要喝口水的时间，手里的活直接被抢了，懵在原地:“哥，大哥这是我的活，您不用……” 秦成煜只好去看管机器，免得师傅来了说自己偷懒。 结果小葛已经坐到了那边，“成煜，交给我吧，你忙你的！” “这……各位师傅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忙得过来的！” “客气啥，同事之间应该的嘛！小秦甭跟我们客气啊，有事找我们！”侧身老沈扛着个大扫把进了车间，笑嘻嘻的帮忙扫地来了。 这可把秦成煜整不会了，搞得自己没活了，他们倒忙的不亦乐乎。 “丕！目标人物出现！”有人小声说到。 转眼功夫，从秦成煜的身边移开，往张丽芳走来的方向凑近。 “小秦，你带纸了没？” 张丽芳连正视他们一眼都没有，扭着腰肢卖着大长腿大步子朝徒弟走来。 秦成煜还没来得及回应，那帮人已经积极抢先一步。 “唉张师傅，我有！给！” “张姐姐，我这有！” “美女师傅，给我的！” …… 什么称呼都有，一个比一个甜。 蜂拥过去扎堆间，紧致贴身的牛仔裤背后遭黑手了，张丽芳瞬间觉察到，扭过身狠瞪一眼。 得手的那人早已退至最后面，躲过了那双敏锐的鹰眼。 瞧着那帮脏兮兮满是皱纹的手，张丽芳嫌弃的拒绝，“不用了，我手干了！” 张丽芳在裤脚边做了擦手的动作，那帮家伙明白了意思，便不好再继续纠缠，尴尬的离开了！ “一帮癞蛤蟆！”张丽芳拍了拍满身的晦气。 “师傅，今天第一天，需要？” 等人散了，秦成煜才有机会走近前说话，满怀期待的看着师傅。 这老实人的眼，碰到社会阅历的深的人，那就是一眼被洞穿，等同于毫无掩饰。 “当然要加班！我交给你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怎么，想打退堂鼓，那走人！” “呃不不不，我只是随口一问，以为第一天不用，所以……我加我加，反正我这么早回去也没啥事。” 虽然今天的任务没完成不怪他，但是没完成确是摆在眼前，秦成煜觉得辩解无用，还是老老实实照做就是了！ 好在今天周五，一般都得加班而且任务也都比较赶，他们应该没时间过来瞎凑合了，否则要被扣工资。 然而晚饭过后，老沈他们又来了！ 看来是秦成煜想当然了，工资和美女之间他们选择后者，多看一眼美女扣点工资太值了！ 秦成煜看到他师傅这回没有躲开他们，被他们簇拥在一起谈笑风生，笑声还不断。 甚至时不时还冒出荤段子，张丽芳的脸上都没有生气的表情，更别说嫌弃了。 这有点出乎秦成煜的意料之外，虽说是头一天认识还不是很熟，但他总觉得那不像师傅的风格。 一个高傲的女人，一群猥琐的糙男，实在格格不入！ “叮铃铃！”加班的铃声响了。 秦成煜无暇他顾，按照师傅的交代，去仓库把破旧还能启动的机器用拖车拖来，准备练手！ “小秦，先别忙！” 师傅在叫他，秦成煜停下工作，快步跑过去静候吩咐。 只见还有小葛和老沈五六人还没走，嘴上龇牙咧笑，他们还不知道等会儿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既然各位大哥，今晚都愿意留下来帮我和我的徒弟。那行，我就成全你们！” 那一声叫的真亲啊，瞧他们一个个神魂颠倒的陶醉呢！ “好勒大妹子，你就吩咐吧！哥一定拼了老命也帮你！呃……当然我们主要也是怕小秦吃不消，他干活慢没多大力气，我们于心不忍嘛！” 秦成煜无形中被当成了遮脸布，不然他们的歪心思太明显，容易被人看穿，上了年纪的男人还得顾及脸面呢！ “这样，小葛是吧，你就把这个车间里里外外打扫一下，还有你两个帮手，一起把机器擦拭干净。就这么简单，可以吗？” 张丽芳说完，小葛傻眼了，一手挠着头一手指着长条的车间，尤其是秦成煜拖来的那几台锈迹斑斑，结了蜘蛛网的老古董级的机器。 再次确认:“张姐，您是说它们？那还要拆卸吗？” 张丽芳两眼一眨，小葛咂嘴:“这么厚的锈，得拆……” “行吗，小葛师傅？” “咳那个，必须行啊！男人不能说不行，交给我……我们了！” 这会儿没台阶下场，小葛只得硬着头皮干了，可害苦了他的兄弟。 这些陈旧的机器他们太懂了，等他们拆卸完，估计得天亮了！ “哈哈哈，自认倒霉吧，干吧小伙！”老沈几个笑得合不拢嘴。 “沈大哥，仓库里的卫生就劳烦您几位了！搬不动的杂物，可以请年轻人帮忙！” “啊？就咱这层最大的那个仓……”老沈噎语。 “辛苦了各位大哥师傅，有时间请你们吃饭！” 这下心酸的小葛几个得到了一丝“安慰”，老沈几人的脸上的笑也飘没了。 不过一听到人家要请吃饭，鸡血又打上来了，异口同声:“没问题，小意思！男人，就是行！” 最后剩下还没安排的秦成煜，“师傅，那我呢？我好像没活了？” 张丽芳没多说，手一挥叫近前，“跟我来，你的事多着呢！” 秦成煜没再多问，后面跟着就是。 出了厂房内，到达的地方是停车库。 张丽芳开着奔驰到秦成煜的跟前，“上车！” “额，师傅咱是去哪儿？您不是说给我派活吗？” “对啊，你的活就是陪我吃宵夜，我还有点饿。怎么，师傅亲自请客，面子都不给？” 这也行？ “啊？”秦成煜懵了，但还是上了车。 这师傅可真奇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秦成煜都不知道这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是和老马一样整他呢，还是她没心思教徒弟，就是糊任务来的？ 这也不怪秦成煜会多想，只因在厂里混的几年里，见过的经历过的还是听过的，没几个真心实意的好师傅。 不是整人就是把徒弟当工具使，然后给几个甜枣好说话就完事了！ 第八章 遇地痞! 半小时车程，到了一个叫“紫蓝美食街”的地方下了车。 张丽芳将车停好后，从后备箱找了一袋东西，又返回车内，是坐到了车后。 秦成煜不明白其意思，还以为是要自己开车。 “师傅，我不会……”刚瞅近车内一眼，不小心看到了两根红色带子，秦成煜秒懂连忙转过身去。 原来师傅是到里面换衣服，还好当时声音小，又隔着车窗应该没听见。 三下五除二，张丽芳换上了一身凉快的修身长裙，鞋子也换上了高跟鞋。 本就属于高个子女性了，这再加上好几公分的高跟，气质型美女变身火辣御姐！ 高挑的身材，前凸后翘的恰到好处，看的秦成煜眼傻了好一阵。 在厂里上身是比较宽松老土的工作服，下身是稍紧厚实的牛仔裤，多少掩盖了三围的“锋芒”。 这换上光鲜亮丽的裙子，属实尽情绽放，这要是老马他们在，不得当场血脉喷张。 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伙。 见到如此有女人味的女人，还离的那么近，这视觉冲击感，多看一眼就得难受一刻！ 秦成煜强忍住挪开视线，朝有风的地方换了口气，把身上的莫明热量降下来。 被张丽芳捕捉到这尴尬一幕，暗暗偷笑，这憨小子铁定没尝过荤，单身25年是确实无疑了。 “唉徒弟，好看吗？” 秦成煜的后背被拍了下，他知道是师傅，顿时全身紧张不知道把眼睛视线摆向哪里。 “好看！”秦成煜低着头随口一评价。 这敷衍的一句夸，哪忽悠的了眼前这个女人。 “我有那么可怕吗，就不能正眼看我？” “说说看，哪里好看？” 这是张丽芳故意逗他玩儿的。 当秦成煜鼓起勇气抬起头时，被释放的妩媚瞬间电击。 “都……都好看！裙子好看，人也好看！” 回答很迅速，也很令人满意，张丽芳听得有点心花怒放。 “好啦不逗你了，走吧！” 高挑的大美女走在前头，一身老土打扮的工人装束男跟在后头，这谁也不会想到是一起来的。 等到俩人在同一个烧烤地摊上落座后，目光聚集的那些人才确定。 “靠，这挫男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一个油腻男，当场就往地上吐了一口水，一边啃着鸡爪盯着张丽芳的身材看，冷不防狠瞪了秦成煜好几眼。 “那男的横看不是有钱的主，竖看长相也不行，看他俩说话，这小子还很木讷呆板。就纳闷了，这女的咋就看上他了呢？” 另一位吐槽的，是一个嘴巴歪斜的胖子。 “要说比较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们不是情侣关系，上下级关系也不像。平时咱见到的那种，但凡老板带着秘书的，哪一个秘书不是有模有样的？” “总不能是同事？亲戚？朋友？这俩人身份天差地别，咋会是同一圈子的人？” 一双双嫉妒猜疑的眼神，把一对不搭衬的男女围观了许久。 议论声不间断，有小声的也有毫无顾及声大的，听得秦成煜很刺耳，无形的自卑感布满脸上。 “师傅，我那个突然还有点事，要不……”秦成煜借机想离开。 张丽芳看在眼里，“干嘛，这么怕人说？嘴长在人家身上，你有办法吗？你走了，他们就不说了？” “再说了，今晚是要加班的，现在陪师傅吃饭就是加班。你走了，算什么？” 秦成煜没办法，只好继续坚持坐下去，反正加班费照样拿。 “那只有一种解释了！” 那边的低素质人还在议论。 “二狼，你又懂了？” “老大，以我的阅历判断，那娘们儿不是正经人！不是大会所的，因为大会所的女人都基本不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她们要体面！” “应该是外地打工仔聚集的那些胡同口，便宜又实惠，我上学的时候就去过，不过这等货色的还真罕见！” 这一论断，迅速赢得了那群人的认可。 “有道理，不然这小子哪能有这样的桃花运？” 此刻，秦成煜注意到师傅的脸上变色了，吃烧烤的样子像在啃一样，刚才那番话她应该是全听到了。 “小子，去那边玩去！” 秦成煜的后背遭人重重一拍，身后绕过来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赤着上半身，汗臭味熏天，一副地痞流氓样！ 后面还有三四个人呢，皆为同类，不是善茬。 来者不善，秦成煜胆怯的站了起身，声音非常低的弱弱一问:“大哥，您这是？我们这边坐俩人，好像没……没碍着你们什么事吧？” 在这一带横惯了的这几人，听到有人反驳似乎还带着不服的语气疑问，瞬间恼火露出碗口大的拳头警告！ “嚯，小子耶，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大哥要坐这里，给我让开知道不？” 一把推开秦成煜，后面那个油腻男就是他们的老大，戴着大足金项链，活脱像发过横财的恶霸。 “嗨美女，吃烧烤没有酒怎么行，来走一个！” “哦对了不好意思，问一下，美女怎么称呼？” 秦成煜被几人挤到了边上，孤立无援的张丽芳并未因此害怕。 张丽芳从容淡定的问老板要了瓶酒，还是烈性的白酒。 对面的人过来一个小弟，帮忙倒上。 “美女够意思，干！” “什么意思？” 张丽芳并没有和他碰杯，而是自己喝自己的，无视了主动献殷勤的油腻男。 作为老大，在小弟们面前被当众驳了面，油腻男顿时脸黑了，眼珠子要嘣出来似的，酒杯被折磨的咯吱响。 张丽芳没当回事，她不信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动粗不成，这附近可都是人。 殊不知，面前的这人可不好惹，关键是这里的城管也都拿他没办法，张丽芳要失算了！ 秦成煜担心会出事，找个地儿偷拨派出所的号码。 “干嘛呢，老实点！”结果被他们的人逮了正着，手机还被抢了去。 秦成煜只好乖乖站到张丽芳旁边，看护师傅以防这帮不安好心的家伙欺负她。 “呵，没什么意思。姐只是不习惯，和不配和我同桌的人喝酒，抱歉！”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秦成煜着实为师傅捏了把汗，一个女人家，面对这帮豺狼虎豹，还这么强势，是要吃大苦头的。 他本想劝师傅，无奈师傅话太快，他反应太慢，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 “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是吧？” 平地一声摔，酒瓶爆裂，油腻男酒劲上来，眼睛凶狠地直视张丽芳。 第九章 混二代吴通天! 见状不对，秦成煜眼疾手快挡在了师傅的侧身前。 “玛德，小子你敢拦爷的道？” “滚开！” 秦成煜端着倒满的酒，“大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我师傅今天被罚款了，所以心情有些差。” “大哥您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动怒吧，要不这酒我替我师傅喝了，当赔罪了！” 秦成煜一个劲的卑微赔笑，试图缓解紧张气氛，阻止他们动粗的可能性。 可人家是冲着他师傅来的，秦成煜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除非他师傅主动陪酒认错，否则不会罢手。 “你算个球啊？呵，她是你师傅，教你怎么和上床的那……那种师傅？” “哈哈哈，小子耶识相的别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油腻男手一挥，手底下两三人一起按住了秦成煜，稍动一下就猛踹一脚。 “住手！你们太猖狂了，知道这是哪里吗，派出所就在附近！” 见过世面的张丽芳依然不慌，手上按着三个数字，就差最后一个步骤。 那些人根本不买账，一提到要报警，迎来的是一阵奸笑声:“报警？哈哈哈，你报个试试！” 油腻男手底下一名胳膊上纹着狼头刺青的人，瞅准时机夺过，当场将手机重摔在地，屏幕碎成一片。 这一动手，惊扰了周边的地摊，怕惹事的人都纷纷避开，这家烧烤摊摊主躲到角落里不敢吱声。 因为摊主认识这个恶霸，知道他在这一带的势力，更了解过他那些可怕的手段，这是得罪不起的主！ “知道我老大是谁吗？知道了，你就不会说这么傻缺的话了。” “是谁？” 跟班小弟非常拽样的抖了抖嗓子，“听好喽，我只说一遍！”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丽芳不耐烦道。 “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娘们儿，真是不知死活！听好喽，我老大就是远溪市大福夜总会老板的儿子，也是这美食街的总管吴通天，人称天哥！” “害怕了吧？想求饶了吧？那就赶紧陪我们天哥多喝几杯！” 狐假虎威的小弟，晃悠着手里的酒杯，硬塞到张丽芳的手中。 听到这个名号，秦成煜略有耳闻，吴通天是个混二代，经常欺凌地摊摊主，骚扰年轻女顾客。 因这条美食街毗邻国境线，邻国有四个，所以鱼龙混杂，很难管理尤其是晚间，白天这帮人还算收敛些。 这条街之所以生意火爆，就是因为这里的水深，地方部门要么是懒得管理，就是被吴通天之类的混混势力收买了。 没人管的情况下，那就意味着这里可以进行任何形式的买卖，但凡市中心被管控的非法生意，在这里几乎畅通无阻！ 就算有人管，那也是走走过场，应付一下上面。 而那些非法买卖，往往都是暴利，做成一单可能就从此发达了。 很多失业人群，或是名利场上失意的人，或是走投无路难以为生的人，都想到这里来分一杯羹！ 他们期待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改头换面做人上人！ 吴通天在这里的势力并不是最大，但由于他有个身家过亿的爹，也就是大福夜总会的老板吴继垣。 这个吴继垣是地痞无赖起家，在紫蓝美食街靠坑蒙拐骗发家致富，然后在市区开了家夜总会。 由于市区管理严格，又有多方大势力，吴继垣的身家在那里根本排不上号，所以至今还是个混混。 在道上，吴家被戏称为“混混世家”。 吴继垣一直想摆脱这个称号，可惜自己能力不足，在市区也无能为力只能寄望于儿子在美食街闯出一片天来。 于是，就把钱全花在了打点美食街的那些管理人员身上，在市区不算啥，可在美食街地带上亿的老板还是罕见的。 财可通神，那帮管市场的人，也都是工薪阶层，吴家给的钱对他们来说，那是巨款。 这条美食街，吴通天的话最管用，即便小弟比他还多些的也得礼让他三分。 可想而知，在这里得罪他，意味着什么。 秦成煜心想，这下可完蛋了！ 可师傅张丽芳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这里的混乱治安已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仿佛置身战乱区。 她终究还是有些慌了，但还得强撑着，因为她知道在这种人面前一怂，就只有被得寸进尺的份。 “姐不知道什么叫求饶，姐在丰头坝口混日子的时候，你们还是个弟弟呢！” 吴通天属实一点面子都被挣到，“嘴硬是吧？行，让你知道我吴通天是纵横这条街的！” 说完，吴通天头一斜，握着酒瓶，径直走到张丽芳耳根前。 猛地锁住她的后颈，瓶口向下猛灌。 一咕隆白酒下肚，后劲向外猛冲，张丽芳涨痛难忍，刚好吐了姓吴的一脸。 “他娘的，你敢吐劳资？” “活该，老娘吐的就是你！有本事打死我，老娘怕你啊！” 张丽芳趁着醉意，索性破罐破摔跟这帮人渣拼了，举起酒杯还要砸过去。 可惜酒劲太猛，张丽芳站都站不稳了，酒杯砸空不说，还扭断了高跟险些摔在地上。 还好一手扶住了桌子，勉强站起身。 “好，带劲！我就喜欢驯服彪悍的女人，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你，带走！” 眼看着师傅要被人扛走，这是要出大事的，身为男人不能再怂了，秦成煜大喊一声:“住手！”奋不顾身冲了过去。 凭着强有力的身板撞开那帮小弟，双手抱过要落地的张丽芳。 秦成煜接下来要面对的必是加倍的报复。 秦成煜做好了准备，这帮人是明显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力战找机会跑才是上策！ 要说是只身一人，以秦成煜的武功底子，一对五没啥大问题，但是还得保着一个醉酒状态的女人，那就难了。 “臭小子，找死！二狼，交给你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今天怎么脱身！”吴通天命令道。 “是老大！” 这二狼是吴手底下数一数二的打手，直接派出他，是要下狠手不留余地的节奏。 “小子耶，敢跟我们动手，也算你有种！来，让你狼爷瞧瞧，你有什么能耐可以带她走？” 虎背熊腰的二狼，显然没把小身板的秦成煜放在眼里，一点没防御状态的挑衅。 噗……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就一招式交手，就分出胜负了。 结果是…… 第十章 救美不容易! 吴通天两眼看傻了，就这小身板的小子，居然可以打败二狼。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二狼一招也没扛住就败了。 更恐怖的是，面前这小子是单手对战的，另一只手还扶着一个醉酒女人，相当于负重一百来斤。 这太不可思议了，吴通天的手下小弟们也都懵了，二狼本人更不用说了，已经怀疑人生了！ 而秦成煜怀里靠着的张丽芳，则是呆滞状态，转而痴迷状态，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微抬着头，仰望着这个男人，重新定义了这个男人。 没想到三十几年了，已是俩孩子的妈了，还能有再现初恋般的感觉，被英雄救美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刻到骨子里的那种感动。 这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没想到在自个儿身上也发生了，此刻她的心慌远没有发痴多。 他的胸肌好壮实，隔着一件衣服，又是大夏天，愈加的感觉到那种安全感。 “好小子，有两下子！大虎，你去试试！” 吴通天可不敢自己上了，他的身手还不如二狼呢，只好派出最能打的大虎了。 这大虎是专业擂台出身，不过是那种地下赛，比和职业的区别是无规则化，只有胜者为王。 输了的要么残废，要么没命，这个大虎四肢健全，可见他没有输过。 他的本名叫常虎，26岁，16岁就开始混迹，十年来在这条街地下擂台，百余大战从无败绩。 可以说，在他的字典里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好勒天哥！半年了，打擂台还没输过，正愁没有对手，见你小子还不错，竟然能秒杀狼弟？行，我就喜欢和高手切磋！” 秦成煜是传武出身，常有人向他挑战，每次都被逼出手，所以形形色色的高手或低手他都见过。 三脚猫的见多了，大致有这么一个特征，他们基本是出招凶，眼神无光，说话最狠。 二狼就是这种。 而面前这人，不像。 眼神有杀气，一身的腱子肉，走路轻快，头一手秦成煜选择了谨慎。 “都散开，让我俩好好单挑。要不然他一只手和我打，我赢了也胜之不武，传出去得多丢人！” 兄弟们很配合，主要是因为对他都很放心，二狼在大虎面前也是个被秒的弟弟。 秦成煜将张丽芳扶到墙角安稳坐下，径直来到大虎跟前几步开外，准备迎战架势！ 俩人眉目相向，拳头同时攥紧，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战引来了成群的路人观看，方才还胆怯的不敢出来的店家老板，也忍不住凑上前去。 还有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顾客，也纷纷怀着好奇心鼓起胆子靠近，都想仔细看看敢和街头无敌手常虎交手的对手是何许人也！ “你们说谁会赢？” 底下已经开始热议这场比武的输赢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常虎喽！难不成还有人觉得那小身板的小子能赢？” “那怎么可能，常虎可是这条街的无敌手，人称独孤求败！他的拳头比钢铁还硬，这小子能撑一个回合就不错喽！” 大多数了解常虎的人，还是想当然的认为这场比武的结果不会有意外。 但是对于初到紫蓝美食街的人来说，则是另一种看法，他们比较看好秦成煜。 他们并非是无脑看好，而是刚刚打败二狼那一手，属实惊艳了一些亲眼见到的人。 “我倒觉得这年轻小子可能会赢。” 头一个敢说常虎对面会赢的人，是一个长相国标，穿着西装声音浑厚的中年人。 瞧着他像个有钱人的主，不时这条街的一些喽啰和本地人，就打起了主意。 “呵，这位大叔您的眼光可真好！您是做生意的吧，要我说您做生意的眼光可能非常行，但对这场比武的眼力，您……啧，真不行！” “您不信，咱打个赌？” 一个身材瘦削，不到一米六的黄发小子，贼眉鼠眼的前后打量着中年人道。 他是在引鱼上钩，中年人看在眼里，不过他平生就喜欢挑战不可能，便一口答应了。 “我还真就不信，我就赌这个年轻人会赢那个叫大虎的！赌什么？” 那人见果然上钩了，暗里偷笑。 “就看您敢不敢，您看我一身没值钱的东西，我没法和您赌票子。可我可以给您介绍一单生意，保证是大生意！” 他还在试探。 中年人瞅了他上下一眼，微微一笑，“你能介绍什么大生意？罢了，我要赢了就当是玩一场游戏，要是输了我给你一万现金，如何？” 卧槽！ 黄发小子本是打算骗他一睹输赢，赢个五六百最多上千的那种，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上万，果然壕！ 这回可真是发达了，他一个流浪娃，一年讨饭加上贩卖小玩意儿，总共赚的钱才几百块。 这一下得手得一万，那就是顶好几年的收入了，这下可发达了！ “您说的是真的，一万现金？我没听错吧？” “我韩五一向一言九鼎，从不失信于人。你若不信，那就算了！” 中年人士这一说，引来了十几人凑热闹，黄发小子怕错失良机，连忙赔礼道歉:“别别别，韩老板，我信！我看您这身打扮，尤其是您这贵不可言之相，我小黄鱼百分百信你！” 反正又不亏啥，更何况大虎绝对不会输，小黄鱼得意洋洋的应下了，就等着收钱了！ “韩老板，那咱这赌约就成了！等着看吧，咱虎哥是无敌的，必胜！” “拭目以待！”韩五耸了耸肩，选个好地坐下来观战。 “哈！” 只见交战场上，姓常的首先发招，手攥重拳直冲脑门过去！ 那叫一个来势凶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围观者视线都下意识低下，不敢抬头看了，深怕看到对面的年轻人惨不忍睹的画面。 常虎一伙的人，则是非常轻松的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酒等着看对面那小子的笑话。 “那小子要是能挨过虎哥三拳，就算我输！我那件隆爷赏的大明断刀，当赌注赔了怎么样？” “哈哈哈我说刀四，你可真大方！既然大家都看好大虎，那我就押个大冷门，就冲着刀四的那把断刀，输了我秦伯也认了！” 刀四是吴通天的手下，和他对赌的秦伯是吴在这条街的主要对手之一，他虽然打心底里认为大虎会赢，但他更期待吴通天出洋相。 要是大虎输了，吴通天的脸都丢尽了，那可是他的第一悍将。 第二悍将二狼被那年轻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完败，他觉得赢下大虎还是有点小胜算的。 再者姓秦的家伙最喜欢收藏古玩了。 “好！” “不过老秦叔，那您的赌注是什么？赌注太小，那我就吃大亏啊，您可不能以大欺小啊？” 秦伯扬起一根手指。 第十一章 扬名紫蓝美食街! 这老家伙活腻歪了？ 一根手指换一把刀，就不怕这么大年纪承受不住，把命交代了？ “老秦叔，不用这么认真吧？您要真那个了，你那些义子不得找我拼命哪！换个呗？” 刀四以为他真的想赌手指，所以打算以退为进，用激将法引他真的签下这个赌约。 下一秒看到秦伯手指摇摆的动作，刀四才知会错意了，意有他指。 “哼哼哼，你小子是有多巴不得我死呢？” “你可别想多，我指的是一箱老白面，接不接？” 刀四拍板:“好，一箱老白面！嘿嘿嘿，反正也不亏，那把断刀的市场价，最高也不会超过一箱啊。中，那小弟就先谢过老秦叔了！” “呵呵，这场胜负还没出结果呢，你高兴个啥子哦！” 就在他们闲聊间，吃惊的发现跟常虎交战的那小子，居然连躲三招，现在仍毫发无伤。 “这……大虎今天怎么了，酒喝多了？” “不会真出意外了吧？” 原先一边看好大虎的人，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大虎是这条街的无敌手，几乎没看见过有人能过他两招的。 而这不知名的小子，不仅三招未败，还无伤依然镇定自若，可怕的是他似乎还有所保留，好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反向看好的人，赌注押在秦成煜那边的可要赚发了，以小博大的机会就这么给碰上了！ 还在僵持中的大虎，开始急了，之前的轻视这会儿变得极度认真起来，没有再疯狂进攻。 “成煜，干他！”趴在桌上酒稍微醒了的张丽芳，一旁声嘶力竭的大喊。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揍你！”二狼怒不可遏的朝着张丽芳怒吼道。 这家伙属于是无能狂怒了，被秦成煜秒杀，毫无还手之力，输得脸都丢尽了，这会儿只能把气撒在还不了手的人身上了。 真是可笑！ 张丽芳也是识相，不给秦成煜添乱，没有继续惹二狼，拂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为秦成煜默默鼓劲。 采取防御战的秦成煜，眼见对方稳了下来猜测他是在找机会出狠招了。 秦稍退几步保持好距离，上下紧盯着大虎的肩膀动向和脚步移向。 交战气氛刹那间极度安静，静地更加令人紧张，围观的人也都不敢大声说话，目不转睛地欣赏这场精彩而又刺激的街头比武。 “哈！”大虎大喝一声，来了个斜冲重拳。 来势太猛，秦成煜没有硬接下，选择继续避让，虚晃一招仰天长啸式。 紧接着，捏勾指攻对方下膝。 未中！ 上当了，那是声东击西，反应慢半拍的秦成煜果断再退。 果不其然，大虎已经提腿踩向他的腹部，秦成煜急忙摆掌抵挡。 由于对方力道忒猛，秦成煜险些没撑住，往后溃退数十步，后脑勺快要撞向商户铁门时，转脚腾空再落地，总算转危为安。 这一幕堪比经典动作电影，比李连杰还不逊色！ “靠，这都没搞定他？那小子什么路数啊，传武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刀四不理解的挠挠头。 “三豹，去查查这小子的底细。看看他是不是秦伯派来专门搞我的，快去！” 狂妄自大的吴通天也坐立不安了。 “是，天哥！” 远远地瞥到吴的表情，秦伯非常满意的品着茶，“真香，这茶真香！” “臭小子，你没吃饭哪？还是耍杂技呢，只会躲，是男人就别怂！” 他急了，他慌了，他暴躁了！ 说明他没有取胜的信心了，秦成煜的反击时刻到了！ “怂包！你……” 话音刚落，满嘴怒骂的大虎吃了一记重拳，落拳的位置刚刚好在嘴边。 嘴里冒出血迹，若不是保有三分余力，牙可能不保。 “该死！我……”疼的大虎捂着嘴，想骂都骂不顺口了。 “不好，大虎要输了？”吴通天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不甘心的大虎，强忍痛楚，挥舞双拳，高踩地摊桌腾空俯冲，这是要对手命的节奏。 张丽芳睁大了眼睛，为徒弟担心，盼秦成煜胜的人也捏了把汗，紧张到嗓子眼了。 看热闹的人，双手捂着嘴巴，呼吸变得急促。 这回秦成煜没有躲避，硬接上了。 “嗵！” “哐当！” 地摊桌被高空落体的人，给砸了个四分五裂，桌上的筷子酒瓶和烧烤全都翻了。 碎裂的酒瓶飞溅到人群，惊的围观群众慌忙闪开，场面一度混乱！ 不过再瞅到比武结果出来了，又安静了！ “这……” “这怎么可能？” “无敌手，常虎居然输了？” 大虎眼珠子要崩出来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上额头上全是血和淤青的伤痕。 不过他可没死，而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我居然会输？我居然输给了你……你这个无名小子！” “你究竟是谁，我要知道我到底输给了谁？” 大虎没有余力怒吼，仍躺着眼睛直视着打败他的人，等待他的答复。 “秦成煜。” 秦成煜过去想扶他一手，大虎闭上眼睛没有理人。 “虎哥，虎哥咱起来！” “都走开，我想静一静！” 吴通天的人去扶，大虎仍然不愿起，紧闭双眼怒锤地面。 画面转向胜利的秦成煜，所有人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原先认为他必败的人，也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强大！ “败狼战虎，牛啊小子！你是紫蓝美食街第一人，服！真服了！” “太酷了，你居然打败了天哥手下最强的无敌手！太牛掰了！” 路人对秦成煜的赞美不绝于耳，吴通天和他的手下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撤了。 只有一个长得像女生的小弟，待在原地守着地上干躺着的常虎。 “师傅，您怎么样没事吧？我先送您回宿舍吧！” 秦成煜没有贪恋大家的赞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醉酒的师傅。 他担心吴通天会私下派人来报复，这条街他是总管，到处都有他的人，此地不宜久留。 “成煜，好样的！不急，师傅还要给你庆祝呢，你没看到那帮混混，灰头土脸的样，可真好看！” 张丽芳还没喝尽兴。 “师傅，算了吧！您都这样了，还是回去吧？”秦成煜掺着一条胳膊劝道。 “谁说的，看我……” 扑通！ 推开秦成煜的手，跨出一步，就倒了！ 那叫一个狼狈，裙子都是扯裂了，高跟鞋不见了一只。 没辙，秦成煜不由她了，背起师傅就往路口边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秦成煜，你大胆，我是你师傅！” 秦成煜管不着那么多了，“师傅，您安静会儿吧！” 秦成煜背着师傅，强忍着胸口处不时的隐隐作痛，加快步子找出租车停靠多的地方。